《重生之咱们走着瞧》 正文 第1节 重生之咱们走着瞧 作者:沐湫风定打叶生 第1节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书名:重生之咱们走着瞧 作者:沐湫 林启明重生了,身体换了,被xxoo了,女朋友跑了,好基友歪了,还能再悲催一点嘛?当然必须一定啊!这是一个纯良邻家少男被来自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无情伤害,终于醒悟要奋起反抗的时候,故事却已经end的故事。 如果出现反自然反科学反人类欢迎和俺讨论。 1v1√ he? 内容标签:重生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豪门世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启明、封刀 ┃ 配角:封戈、楚昊、孙立常 ┃ 其它:重生、情有独钟 ☆、浴猪重生 ?  12:00。 上海市市立医院某单人病房。 室内很安静,飘散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白色的地板,白色的墙,白色的病床上躺着一个面色惨白的少年,大半张脸都被氧气罩盖住,身上盖了一层薄薄的白色被子。病床左边的台子上摆着一台心电图机,对面的墙上挂了一台27寸黑色液晶电视,右边的软式靠椅上坐着一个黑西装的男人,头上抹了厚厚的发胶,手上戴着一块劳力士金表。此人名叫劳力士,正在环手低头打瞌睡。 心电图变成一条直线,发出连续的滴滴声。劳力士被惊醒,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喷嚏。 心电图又恢复正常的波动。 劳力士站起来伸展四肢,瞥了一眼尚未苏醒的少年,拿起遥控器。 12:10。 电视里正在播放一则新闻。 主播正襟危坐,“上海市黄浦江松江段水域大量漂浮死猪的情况,本台正在做跟进报道。请导播为我们连线现场记者。赵蕊你好,可以听到我的声音吗?” 一个眉目清秀,头发及肩的女子出现在画面正中心,额前的发丝被汗水浸湿。 “主持人,你好。” 声音甜甜的,透着一丝胆怯,想来还是新手。 远镜头看,现场环境很恶劣,死猪漂浮在江面上,已经发黑,散发阵阵异味。 “昨夜下了一场暴雨,水位提高,水速加快,漂浮聚集的死猪数量明显增多。” 赵蕊正准备引导镜头拉近,突然发现了不寻常的情况,记者的敏感使她当机立断,暂时不能拍! 连线切断。 “可能是器材出现问题,现场连线结束。我们回到演播室,通过刚才的现场连线,可以看到此次事件” 劳力士关了电视,小声嘀咕了一句,“这年头真是什么破事都有。” 他坐回椅子,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12:20。 劳力士转过椅子,面对病床,无奈叹息,无奈再叹息,“兄弟,哥们早上到现在就吃了两个包子一碗豆浆,跟你耗到现在早就饿了。老大说了,除非你醒,否则哥们就得在这守着。你是死是活给个明白话,哥们跟这瞎耗也没啥意思,是不?要不这样,咱们商量一下,凑个整,12点半。到了点,要是不醒,哥们就掀罩子。别怪哥们无情,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不能耽误哥们吃饭不是?你不说话就是答应了,现在倒计时。” “还剩最后十秒。”劳力士的手已经伸向了少年氧气罩,两眼发光,报起数来颇有顿挫感,“五、四、三、二、一!” 电光火石间,神智回到大脑,林启明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大口喘气,胸口像灌石般生疼。? ☆、磨枪霍霍 ?  劳力士收回手,一脸震惊,“这也忒准了!”赶紧拨通一个号码,“老大,醒了!” 封刀挂了手机,握紧拳头,手背青筋暴起,无辜的手机被捏碎,扭曲的金属外壳躺在地上。出了门,开着黄色法拉利,一路火急火燎。封刀咬牙切齿,“小骗子,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一脚踹开病房门,劳力士和小骗子两个拉拉扯扯。劳力士吓得直哆嗦,看封刀的眼神就知道眼前情况对自己相当不妙,一脸无辜,“老大,他疯了!” 林启明和劳力士说了一大通,劳力士看他的眼神却越发惊恐,听劳力士喊老大,知道正主来了。 林启明松开手,微笑着,缓缓走到封刀跟前,友好的伸出右手,见封刀没什么回应,尴尬道:“你好,我是林启明,谢谢你们救了我,医药费方面我会尽数偿还。请问有纸笔吗?我可以写下我的联系方式。哈哈,没有没关系,我随身带着的包里有。请问我的包在哪里?没有包也没关系,手机可以借我打个电话吗?”他还是有点不舒服,说完这一大通话,太阳穴突突的疼。 封刀早已见怪不怪,眯着眼,凑近打量,“你小子究竟有几副面孔?”小骗子还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只不过眼神变了,以前是害怕中狡黠,现在是纯粹干净,透彻发亮。还带着满满的疑惑,在封刀看来这疑惑肯定是用演技装出来的。 眼前这人西装革履,生的很好看。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身材高大,自带一股子盛气凌人的一股压迫感。林启明打第一眼看他就觉得他不像好人。 “带走。” 劳力士二话不说,上前扳过林启明的手。 “先生,不好意思,你可能认错人了。” “下次记住行骗的时候把姓换掉。”封刀一说完,转身朝外走。 “先生,我并不明白你话里的意思。”林启明左一个先生,右一个先生,显然没有弄清楚情况,他以为自己失足掉下黄浦江,被人救了在医院醒过来,好好道谢,偿还医药费就可以离开了。但是为什么他要被人粗鲁的带走? 林启明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变了,比以前清朗许多,他以为是被水呛了嗓子,根本不会想到他重生了。他本尊此时正在黄浦江里和一群死猪泡着,成了一具浮肿看不清长相的浮尸。 医护人员一见封刀自动脸贴墙面窃窃私语,当没看见,以特殊的形式恭送煞星。 林启明扒拉着车门,“先生,你怎么能不讲理?” 封刀毫不客气一脚踢到他的屁股,林启明的头砸在真皮座椅上。头没事,但屁股疼。他摸索着想要开车门。 “再乱动,老子废了你!”封刀面色阴狠,跟后坐了进来,林启明抖着嘴说不出话,他怕了。 车子停在了市中心的某栋高级公寓前。林启明和赵蕊以前路过这,那个时候赵蕊挽着他一脸向往,憧憬将来能住在这里。林启明简单的盘算了一下,这里的房价八万一个平方,他的工资小半年才能买一个平方,如果赵蕊少买最好不买各类名牌,他再努力多办点辅导班,或许10年后他们能够首付。林启明委婉的说出自己的想法,赵蕊一听,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就走了。林启明当时不懂,再次来到这里脑中一片清明,赵蕊想要的生活远远超出了他的能力,他给不了她想要的。 林启明被拖出车子,拽进了电梯。一定发生了什么误会,他觉得很有必要再解释一下,“先生,我真的不认识你,或许这里面有什么误会。” 封刀不耐烦道:“翻来覆去就这一句,你不认识我没关系,我认识你就行。” 电梯到达顶层,封刀刷卡开门,一脚把林启明踹进玄关,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趴在地上的林启明看到地板反射出的自己的脸,惊呆了,这不是他。 他爬了起来,捏捏自己的脸,确定不是在做梦。 封刀挑眉,“小骗子,你究竟耍什么花样?” 林启明很不淡定,但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多年的社会经验让他能够很好的应对突发状况,目前的局面解释清楚误会才是最重要的。他深吸一口气,声音还在不住的颤抖,“先生我接下来的话听起来可能匪夷所思,但的确是事实。我原来不长这样,在我失足落水之后可能发生了一些可怕的事情我的脸被换了,身体也被换了。所以这个身体的原主人与你之间的恩怨不该由我来承担。” 封刀饶有兴味看着他不说话,半晌哼笑一声,“你脑子坏了是不是?” 林启明有些着急,“先生,讲话要讲道理,你不能全凭自己所想否定我说的话。” 封刀笑了,“你要道理,好,我给你道理。”麻利的上前扒林启明的裤子,他穿着的病号服是松紧裤,一扯,露出一半屁股。封刀狼眼放光,起了反应,小骗子真是尤物。 林启明一脸惊恐,“你干嘛?” “你说我干嘛。” “我是男人。” “我长了眼。” 同性恋三个字蹦出脑海。 林启明哆嗦着连连摆手,步步后退,“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先生,有话我们好好说。” 行动说明一切,封刀抽出皮带,有节奏的击打着,微笑着。 林启明拿起桌上的烟灰缸,威胁道:“你再靠近,别怪我不客气。”逼急的绵羊也是会拿头顶人的。 封刀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重。 林启明扔出烟灰缸,推开封刀,大步朝门口跑。 林启明不按常理出牌,扔烟灰缸缺了准头,封刀估摸错了方向,这一下歪打正着,擦封刀眉角而过,破了块皮,封刀怒了。 林启明碰到门把手,他仿佛看到彼端的光明在召唤。封刀猛的把林启明拦腰一抱,往地板上里一扔,然后屈起一条腿抵在他身上以防他逃跑。 光明趋向黑暗 “你他妈敢拿烟灰缸砸老子!” 林启明乱踢乱蹬,封刀压住他的双腿,朝他的肚子就是一拳,这一拳用封刀三分力气,却要了林启明半条命。 林启明捂着被狠狠踢了一脚的肚子,吃痛道:“先生有话好好说,不要动粗。” 封刀怒道:“老子跟你无话可说。” 扒了裤子脱褂子,封刀嫌太麻烦,用力一扯,林启明给剥了个干干净净,虽然不是自己的身体,但是意识还是自己的。林启明疼的打颤,脑门往封刀胸口砸去,封刀毫发无伤,他倒疼的眼冒金星。 封刀又给了他一拳,这下林启明彻底失去反抗的能力。 急不可耐,磨枪霍霍向沟壑,封刀进去的时候。林启明睁大了眼睛,晕了过去。 封刀爽翻了,苦了林启明,他又被送进了医院。封刀下手没个轻重,林启明除了多处软组织挫伤,肠壁出血内脏也没少遭殃外伤内伤一应俱全。 看急诊的还是李医生,短短三天他们已经见过两次面。 第一次是酒精中毒,福大命大,幸好没事。第二次情况不妙,得送手术室。 “你是他什么人?” “男人。” “……” “同意书需要直系亲属来签。”封刀一把抢过签上自己的大名,“我签,我负责。能治就治,死了不找医院。”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李医生也不好说什么了,眼前这位明显就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儿。 李医生埋头写病例,一边说道:“这次醒了,也得修养个把礼拜。修养期间,不要发生xg生活。” 封刀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沉默了半晌,才说:“你们这谁能看脑子?” “神经外科,挂号出门左拐交费。不谢。” “他醒了,直接送那,看看是不是头次喝酒把脑子喝坏了。” “” 劳力士吃完午饭,坐在饭馆里悠闲地剔牙,老式大屁股电视机,图像画质不佳,声音却大的可以:打捞人员于黄浦江捞上一具男性死尸,死者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有效身份的证件。据现场法医估计,此男子在25周岁左右 “还让不让人吃饭了,换台!换台!” 三个大老爷们扯着嗓子在那嚎,“不许换!谁换俺们和谁急!你们懂个啥?那是赵蕊,老漂亮了,俺们的梦中情人。” 饭馆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咒骂声。 劳力士嗤笑一声:“还梦中情人,也不瞧瞧你那瘪三样,够格喜欢人家吗?” “你几个意思?找打是不?俺们看看,图个眼睛乐活。谁!都!不!许!换!” “扛上了是不?来,整一架!” “打就打!俺们会怕你!”三个大汉轰隆隆站了起来,劳力士没有一点畏惧的样子,三下五除二,一手撂倒一个,剩下的直接一脚送回姥姥家。 劳力士僵着脖子一声吼,“谁他妈还敢上?” 全场静默。 老板娘见自己的桌子椅子坏的稀烂,掏出手机,指着这一帮坏人,“你们给老娘把锅碗瓢盆桌子椅子板凳赔齐了再走。” 小娘子长得挺漂亮,劳力士一肚子火烟消云散,“不就是个钱嘛?那还不容易,我一分不少全赔你。” 全场呆滞 劳力士赔完钱,在众人仰慕的目光下缓缓走出,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一哆嗦,“市立医院五楼,他在手术室,好好看着。” “啊呀妈呀!这都整进了手术室!大哥,您就不能下手轻点!”? ☆、小骗子 ?  封刀和林春生纠葛的始末还得从他新买的那辆黄色法拉利跑车说起。 市面上的豪车也不是单单就法拉利一个牌子,价格更高,更能衬得起封刀身份的不是没有,但封刀独爱法拉利。其原因就是因为法拉利的名字取得好听。 法!拉!利!多壕!多顺!封刀历经多年商场厮杀,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哪怕有时候直觉来的很没道理,完全出于他一厢情愿。封刀对这部法拉利的直觉判断就是这部豪车一定会给他带来壕运! 封二爷兴致高高的开着他的法拉利跑车上路溜达,大墨镜一戴,车顶一开,迎风飞扬。在封二爷的价值观里头,好东西就要拿出来显摆,搁家里头藏着没意思,得给大伙瞧瞧,好叫人家羡慕羡慕。 嘚瑟是要付出代价的! 方才晴空万里,没一会儿,一盏乌云跟在封二爷车子后头,谁叫这车会发光,颜色还像太阳,小乌云认错了妈妈,一瞅妈妈跑的太快,急了,哭了。哭的还挺用力。封二爷给淋成了落汤鸡,真皮座椅上沾了水。 停了车,封刀脸色铁青,一抬头,万里晴好,小乌云见势不妙,早就遁了。 北京空气不好,雨水往往伴着灰尘,封刀心疼车,更心疼自己。他好面子,车淋了雨,就等于损了面子。旁人投来的艳羡目光给封二爷理解成了嘲讽玩味。眸光如刀,激射四方。行人纷纷收回眼睛珠子,抬头看白云,低头数蚂蚁。 得赶紧找地方把车洗洗。 封刀放慢车速,满大街找洗车行,透过墨镜有意外发现,为了看清楚些,他摘下墨镜,喉结处不自觉滚动了一下。太阳照在未干的水面上,波光粼粼。一个少年正在弯腰捡水管,少年面容俊秀,细皮嫩肉,腰肢很软,皮肤很白,很干净。 封刀听到了心跳加快的声音。 此阳光少年就是小骗子。小骗子名叫林春生,这是封刀很久以后才知道的。封刀之所以给林春生起“小骗子”这个雅号,是因为“小”体现在年龄上,至于“骗子”,自然就体现在行为上。 封刀往后的一概作为皆可归纳为色令智昏。 目光追随少年而去,封刀的车不自觉就停了下来。 路边洗车,法拉利的格调和这里着实不符。封刀不在乎,在哪洗不重要,重要的是谁给洗。 老板一看到豪车,心里盘算得狠狠宰一笔。最好的人!最好的材料!最好的保养!统统得是最好的!价格也得是最高的!豪车本来轮不到少年,少年是新手,初来乍到,老板不放心。封刀大手一挥,就你了,林春生屁颠颠来洗车。 林春生擦这车,心里波澜起伏,这车得值多少钱?开着车的人得多有钱! 少年特有的清朗在阳光下越发显得透彻,封刀越看越喜欢,但这孩子一开口毁所有。 “哥,您这车挺贵。”浓浓的市侩味。 “不贵。”当然不贵,封二爷走心,不差钱,这话在林春生耳朵里听出了味道,直接点燃了他走向万丈深渊的热情。 “这车得要好几百万吧?” 封刀斜靠在车边,环手朝林春生吹气,“卖了你差不多。”林春生一听,红了脸。我就想卖了我自己!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封刀的兴致已经不想开始那般高涨,但还能和他聊下去。 “哥,您多大了?” “26。” “哈哈,我18。” “哥,您做什么的?” “搞房地产。” “那挺有钱。” “还行。” “哥,你长得好看,又有钱,一定有很多女人喜欢你。”林春生书读得不多,说起话来直来直去。 “是有很多女人,”不过,封刀贴近林春生,“我喜欢男人。”封刀劣性突起,指了指林春生的后面。 林春生吓得差点连水管都拿不住,摸摸脑袋,“哥,您这跟我开玩笑呢。” “觉得我在开玩笑?” 林春生干笑以应,他实在不知道该回些什么。直觉告诉他,封刀段数太高,还是不要招惹为妙。眼睛忍不住往封刀的裤裆看,那么大,硬起来,怎么塞得进去?不会把后面给塞坏了吧? 封刀察觉,一笑,“你在勾引我?” 林春生忙摇头。 封刀笑得意味深长。 洗完车,封刀直言不讳,“上车。” 林春生扭扭捏捏,“我怕弄脏了哥的车。” 封刀面露不耐,作势要踩油门。 林春生咬咬牙,“慢着!”封刀玩味一笑,等他上车,林春生暗暗告诉自己,这么好的机会不能放过。逃一天工算什么,反正一定能从这位哥身上捞回来。招呼也懒得和老板打,上了封刀的车。生死由命,这年头,想挣钱就得敢拼敢想敢冒险。 封刀带他回了市中心的高档公寓。 林春生咋舌,这房子加上那车,这位爷得多有钱! 接下来要做什么不言而喻,封刀去洗澡,洗完林春生洗。 封刀很贴心,连水都给他放好了。宽大的浴缸,温水浸泡着身体,很舒服。林春生内心波澜起伏,他真的要走出这一步了吗?以前在洗车行的时候,也有客人看上他,暗示他,那个时候他犹豫退缩,当没听见。今天怎么就鬼使神差就上了他的车?或许是他的气派,或许是他的豪车,或许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无聊对话。林春生不管那么多了,卖也得给自己卖个好价钱!卖也得找个皮肉俱佳的! 林春生洗完穿着浴袍,绞着衣角,娇羞道:“哥,我是第一次,能不能给个好价钱?” 封刀挑眉,“多少?” 林春生弱弱的伸出三个指头,“三千。” 封刀一笑,“给你加两倍,躺好。” “哥,还没问你名字呢?”封刀把林春生按在枕头上,背对着他。 “知道了有用吗?” “以后好留个念想。”林春生扭头,看到封刀kua下的物件,喉咙发紧,说不出话。同样是男人,人家咋就长得跟条真龙似的。 “咱们露水情分,完事付钱,互不相欠。” 林春生有点不甘心,“哥,我叫林……”封刀捂住他的嘴,一个tg身挤了进去,“妈的,真爽。”林春生疼的有受不住,一哭,“哥,我现在后悔来的及吗?” 他收回手按住林春生的腰,想进去的更深,“晚了!”林春生一听,一抽,紧张了后面就收缩。封刀抽气,夹断了都!真他妈是个尤物!六千块物超所值! 封刀翻来覆去弄了好几次,各种姿势换了好几遍,林春生连连求饶,一点都不管用,最后哭都哭不动了。 那一夜,封刀真的爽到了。 林春生越想越觉得自己亏大发了,男人的尊严都不值六千,他要涨价!! 封刀叼着烟卷,数给他六千加上一百,“给你打车回去。” 林春生一看到钱眼都直了,“我后悔了,六千不行,我要一万,不给我就报警!” 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 封刀笑了,“胆子挺大。” 胆子不大怎么混江湖? 封刀架着腿,饶有兴趣看着林春生,林春生冷汗直冒,强作镇定。以为如今到了法制社会,封刀也不敢拿他怎么样,只要还剩一口气,他一定要狠狠敲封刀一笔。谁叫他有钱! 封刀是有钱,但他的钱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更何况他十分瞧不上林春生一脸贪婪的模样。 “给钱!” 封刀好整以暇的靠在床头,笑道:“报警是吧?要我帮忙吗?” 林春生无所顾忌,非要下针猛药,“我昨天晚上翻了你的手机,看到一个叫备注叫封戈的,你不给我钱,我就照那个号码打过去。天天打,夜夜打。” 封刀双手握拳,骨节发出咯咯声,“威胁老子,找死呢是吧!”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敢敲封刀竹杠,只怕他打给封戈,封戈保准叫他一辈子不敢再拿起手机。 真是愚蠢哪! 林春生胆子是大,但是碰到狠的立马变怂包。 封刀是狠角色,林春生强横不起来,只能见好就收跪倒在地,“六千一,六千一,多一毛我也不要。” 林春生拿着钱,腿发软,屁滚尿流,夺门而出。忘了自己刚才是如何大言不惭。? ☆、生财有道 ?  从封刀这里讹走六千一后,林春生一路揣着钱,左顾右盼,生怕半路跑出个人,把他卖身的钱抢走。 回到洗车房,老板强哥问,“昨儿你小子上哪去了?” “开法拉利的大哥带我出去兜风。” “有这样的好事?” “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是铁公鸡。” 林春生头也不回去准备洗车工具,麻利上手。 六千块一,他累死累活一个月都拿不了这么多钱,结果陪人睡了一个晚上就能挣到。 林春生早早收工,躺在单人床上上发呆,低矮的天花板,苍蝇在脑门上嗡嗡飞着,心里翻江倒海。他不应该再过这种日子,他值得拥有更好的生活。他还年轻,不该在一个小小的洗车房里埋没一生。他任劳任怨干一辈子有什么用?老了连养老钱都挣不够。家里还有一个读书的妹妹,他要在城里买一套房,把妹妹接过来,努力供妹妹上大学,给妹妹攒一份好嫁妆,凭着现在的工作他所想的永远只能是梦想。 钱也不难赚,只是他不会赚。林春生出门考察行情,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原来干这那行收益挺高,虽然是吃青春饭的,但是总比年轻出苦力好。出来卖,名声不好听,能挣到钱才是实实在在的。京城熟人多,不能干,要干得换个地方。思前想后,林春生收拾行李,一溜烟跑到上海。 封刀如果知道对他来说九牛一毛的六千一百块给林春生的人生带来多么巨大的改变,不知道作何感想。 揣着早先打工挣的钱和从封刀那得的钱,怀着发财梦,林春生离开北京,来到上海,好一打听,进了上海有名的gay吧。 先是面试,老板是个长得颇斯文干净的中年人,身材保持的很好,看了身份证,才成年,够嫩,“为什么想做这行?”例行公事的开场白。 林春生混了这么多年,也没长点脑子,漂亮话不会说,非常直白,“我想挣大钱!” 老板一听,懵了,他在gay圈摸爬滚打多年,没见过这么实诚的。 老板饶有兴趣的问,“和男人做过没?” 林春生害羞的点了点头,“一次,”竖起了一根手指头。 老板一笑,“看样子给你开光开的不错。” 林春生没有才艺,酒能喝点,长得不错,客人见了一定喜欢。这年头,都是威猛大总攻有票子,大总攻就喜欢这种表面纯情,骨子里浪dang的样子。 “你能接受多大尺度?口行吗?” “啥是口?” “就是用嘴巴伺候着。”老板架起腿,口吐烟圈,烟雾迷离,“这是很关键的一步,也是必须要走出的一步。” 林春生皱眉,“那多脏啊。” 老板忽悠道:“不脏,那玩意有营养,富含蛋白质,吃到肚子里,强身健体。” 林春生犹豫了。他虽然打算干这行,但究竟水有多深他也不清楚。目前尚处于摸着石头过河的阶段。 老板接着忽悠,“你要清楚自己的定位,你这样的只能做受,可能会有□□。” 林春生一脸迷惑,老板解惑,“就是上点道具,玩点情调,增加兴奋感。放心,死不了人。” 林春生低头不语。 老板站起身,“我说这么多了,你干吗?” “干!” “好,交三百押金,拿着条子去领工作服,晚上九点到凌晨六点,随时都可以上班。接私活随便,咱们不管。重要的是注意身体,菊花毕竟是自己的,适当的保养还是很重要的。” 林春生一穷二白,他想挣大钱,挣快钱,除了这种方法,他实在想不出其他的了。等挣够了,把钱存在银行里,回家养老。林春生的目标是一百万,百分之33的利息,一年定期就是三万三,他洗整整一年车都挣不到三万三。挣够了钱他就回家,找妹妹去,不再受婶母的气,和妹妹两个人好好过日子。 这种买卖做的划算! 林春生开始的时候,也就被客人捏捏屁股,沾点小便宜,卖卖酒,挣不到什么钱。 他白天在在洗车行找了份工作,晚上混gay吧。 这里挺复杂的,男客人和服务生对上眼,大庭广众就脱裤子,然后就…… 林春生在忐忑中度过几天安稳日子,想卖可是一直卖不出,可真愁人。哪行不排斥新人,怎么的也得立点规矩,给点脸色。这行尤其讲究熟人,毕竟熟人知冷知热,熟人好办事。 林春生某一天倒酒的时候被地中海先生看上了。先生喜欢嫩的,观察了好几天瞄上林春生。林春生一开始不同意,这卖也得挑人,但人家出价高,最后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地中海心有余力不足,没支撑多长时间就软趴趴,林春生因此没遭多少罪。林春生盯着地中海先生的蒜头鼻,转念一想,老头子有老头子的好,不用受太多苦,钱就能挣到手。像先前那位爷,皮相是好,但太猛,太能折腾人。挑那样的下手,长此以往菊花必定饱受摧残,纵然他坚若顽石,百折不挠,还没等挣够一百万肯定败下阵来。于是,林春生专挑老头子下手,口是绝对不行,他嫌恶心。 封刀早就把林春生忘得干干净净,封二少还愁没暖床的,笑话! 也是不巧,冤家路窄。封刀被他大哥封戈派到上海拓展业务。21世纪的今天,封戈挺会来事,原始的房地产业已经满足不了他的胃口,他要寻找新的突破,派封刀到上海见一个人,做一笔大生意。封刀无所谓,在哪不是待呀? 封刀和楚昊面倒是见过几次,合作总是谈不拢。封刀一再退让,结果楚昊得寸进尺,鸡蛋里挑骨头,方方面面总能给挑出点不是。封刀只差拍案而起,撸袖子,拎起来,揍他一顿。封戈想是封刀肚子里的蛔虫,没等封刀想法付诸实践,一个电话打来,叫封刀务必稳住,他不日将到上海。 封刀心里烦躁,打巧几个北京的哥们也来到上海约他出来玩,地点在上海有名的gay吧。封刀来上海是为了忙正经事,他们这帮纨绔子弟不是在北京闯了祸到上海来避难的就是来这找乐子的。 法拉利,豪车,林春生两眼放光,转念一想,控制住自己离法拉利远一点。 封刀把车停在门口,迈着稳健的步伐往里走。林春生在门外招呼客人,远远看着他的背影,越发觉得熟悉。 包厢内,已经有三四个人在里面候着了。 听见推门声,一帮人全都站起,打头的一个戴眼镜的叫张飞,名字叫的挺响,就是一十足的软蛋,仗着他老子位高权重,平时坏事没少干。张飞一心想巴结封刀,封刀平常对他爱答不理,点到为止。张飞招呼说:“二少,真想不到咱们兄弟在上海还能碰到。” 封刀躺在大沙发上,忍不住抱怨说:“老子到这就没过几天舒坦日子。” “咱们几个家里的老头子总在我们面前夸您和大少,说咱们要是有你们一星半点好,他们死了也瞑目。我说,他们早死早好,早死我们早快活。” 他一说完,几个兄弟附和大笑。 “不过说句真的,您真没兄弟几个会享受生活。” 封刀懒洋洋躺着,没有搭话。 张飞振臂一呼,“把你这长得漂亮水灵的全都喊来。” 老板领着一排小嫩葱杵着。 封刀扫了一眼一勾手,指着林春生,“你来。” 老板推了一把林启明,“愣着干嘛!眼前就是最好的机会。” “哥。”又甜又腻,封刀听声摘下了大大的墨镜。果然,骗子就是骗子,在他面前装纯情,这不光明正大出来卖了!妈的! 这下可好,林春生三魂七魄给吓掉了一半。 “职业干这行的。还会换地方。”封刀勾起林春生的胸牌,“sprg”,真没看出来,你小子名叫的挺洋气。 “哈哈哈,哥,我们认识?”林春生装傻充愣有一手。 封刀冷笑一声,复杂的目光在林春生身上审视着。 封刀从皮夹里抽出一万块,一张张的数给林春生看,“你过来,给老子舔。这一万就是你的了。” 林春生回头看看老板,凡事都有第一次,关键得心态好。老板给他眼神支持,加油! 林春生就上了,反正封刀的玩意也不是第一次看。 林春生挺生涩,但在封刀先入为主的观念里,林春生演技强悍,这种生涩一定是骗人的,这真的冤枉他了。 林春生拉开封刀的裤子拉链,那玩意就弹了出来。湿润的舌头刚触碰到顶端,封刀耳尖一阵酥麻,旁边有人在看着,他不能丢了面子,强作镇定。林春生慢慢的把整个含在温热的口腔里,舌尖怯生生地打圈。 封刀全都射进了林春生的嘴里。林春生给呛着了,封刀看了他嘴边白浊一眼,唇角勾起一味笑,“你们觉得怎样?”封刀问旁边张飞。 几个爷们儿齐刷刷的点头鼓掌,笑声特猥琐。 张飞坏笑,“不错。” “你们继续玩。” 张飞得了机会打开一瓶威士忌,偷偷往里面塞了一颗白色的药丸,就着瓶口往林春生嘴里灌,“喝!喝一瓶老子给你五千!”林春生一听,拼了命往肚子里咽。他越是听话,封刀越觉得他下贱。 一瓶喝下去,张飞掏出皮夹子,厚厚一叠人民币往他脸上甩去。 封刀冷眼旁观。 林春生脸色潮红,眼中已有红血丝。第二瓶喝了一半喝不下去了。 “怎么,这瓶还没喝完,钱不想要了?给你涨个价,喝完这瓶两万。” 林春生慌了,他不能再喝了,这几个人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他慌了,趴到封刀的大腿上求饶。 众人看封刀没有要管的意思。 张飞发狠,“喝不下,也得喝!” “哥,我喝不了了,再喝我的小命就没了。”林春生说这话的时候蜷缩着身子,不住发抖。紧接着两眼一翻,不省人事。 那帮人见了,面面相觑,心里泛着嘀咕,才一瓶多点下肚,怎么就这么不禁喝呢?万一真死了人,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人死了,这笔账该算到谁的头上? 封刀冷笑,小骗子明摆着就是装的,他起身单手把他拎了起来,拔开人群,朝外走。 看样子封刀是要负责,他们全都松了口气。也是,他们折腾这个少年是为了给封刀解闷,出了事,他自然是要承担下来。 谁也没问封刀要去哪里,静默着看他离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几个人关了门继续玩他们的。 封刀可没往人命那个方面去想,他纯粹是想看看小骗子的演技有多高明。 林春生软绵绵的就像没长骨头,封刀把他扔进了副驾驶,关上车门,坐到主驾驶位,发动跑车,朝市立医院疾驰而去。 一到急症,小护士就问,“挂什么号?” 封刀目光寒冷,把林春生往地上一扔,“你看着办。”随后打了个电话给劳力士,叫他守着,自己离开了。封刀不知道,林春生不是装的,酒精中毒是会要人命的。 ? ☆、对水恐惧 ?  林启明做了一个噩梦。 水,全是水,从他的鼻子、嘴巴、耳朵灌到肺里。他拼命挣扎却控制不住往下沉。空气一点一点从肺里被挤出来,太阳浮动在水面上,柔和的光触到他的脸上,生命的光芒趋向黯淡。他无力的闭上眼睛。当生命已经无望的时候,一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恶狠狠道:“小骗子,装晕是吧!你他妈要是醒了,老子废了你!” 手术做了八个小时,出现两次无预兆的大出血。医生在林启明的腹部开了一个口子,内脏破的地方给补补好,移位的给放回原位。总的来说,过程凶险结果是好的,小命保住了。 术后林启明又睡了四个小时,整整12个小时。劳力士幽怨着一双眼,在边上安分的守着,尽职尽责,哈欠都没打一个。他这会良心发现,伤天害理拔人管子的事没干第二次。劳力士觉得这少年邪乎的很,谁知道他什么来头?看样子老大还挺看中的,冲着这点都得好生伺候着,老大可不是好惹的,想到老大阴狠的模样,顿觉周身冰冷。 林启明醒了,睁开眼看见白色的天花板,这一切不是做梦。脑中念头闪过千万,他只抓住了一个。纤弱的手撑着病床,依稀可以看到里面青色的血管,极其费力而缓慢的坐起身,纯白的床单滑落腰间。嘴唇干燥起皮,没有半点血色,强忍住麻药过去的阵痛,林启明对劳力士微微笑着,声音低不可闻,却是一字一顿,非常清楚,“手机,借我用一下。谢谢。” 清瘦的少年强支撑,脸色苍白。劳力士的神情刹那间十分复杂,他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面对此景,心里五味陈杂。糙汉子生出小娘们才有的怜悯心,鬼使神差地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林启明点头再道谢,接过手机,拨通了一串号码,熟悉的音乐声响起之后,他听到了萦绕心间的声音。 “喂。” 情难自已,眼泪顺着眼眶落在雪白的床单上,林启明压抑住自己的哭声,是小蕊,他的小蕊。他刚要说些什么,手机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谁啊?” “不知道,打错了吧。”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重生之咱们走着瞧 作者:沐湫风定打叶生 第2节 那头已经挂断了。 楚昊!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抢我女朋友!林启明气的不打一处来,大力扔掉了手机,手机一路滑到墙角,他大口喘着气,靠在床头,从没有过的无力感一步步将他逼到绝境,愤怒甚至让他忘记了身体上的伤痛。 劳力士捡起手机,看到刮花的屏幕,火冒三丈,破口大骂,“老子的爱疯六普拉斯,你找死是不是!”他难得做次好人,没想到赔了新手机,割肉一般疼啊! “8343+++++++++++,我的银行户头,户主林启明,双木林,起航的启,明亮的明,密码++++++,里面的钱足够还你的手机。”林启明叽叽咕咕,劳力士听了个大概,明白话里的意思,面露凶光,“这不是钱的事,你小子敢扔老子的手机!”这是尊严问题,从来只有他扔别人的东西,他的东西被扔这是第一次。这很严重,事关面子! “那你就弄死我!反正我活着也没意思!”林启明崩溃了,眼泪夺眶而出,睁开眼之后发生的一切,颠覆了他二十五年风平浪静的人生,女朋友没了,兄弟背叛自己,他有什么好活的?死了算了。 “你摔了老子的手机,怎么像老子欠你的?” “滚!你给我滚!”林启明大声嘶吼,牵动了伤口,腹部的伤痛提醒着他遭遇的一切,真真实实的发生过。 “老大!老大!又疯了!” 封刀在楚昊那里吃了闭门羹,心烦意乱。漫无目的开着车就到了医院,既然来了,就想着去看看小骗子,推来门,里面早已乱成一锅粥。 “出去。”劳力士得令,忙不迭的跑了。 封刀一开始没想下手那么重,他是气急了,封刀最讨厌被人骗,给人当猴耍。小骗子自不量力,一而再再而三欺骗,醒了后还装作另一个人,简直演技大爆发!封刀怒了,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真的以为可以把封刀玩弄于股掌。此时看小骗子伤得这么重,封刀莫名心疼,一肚子怒火早已消散。 他刚要走上去,林启明撑起身子,恶狠狠骂道:“你这个变态!” “你敢骂老子!” “我就骂你了!你个变态!下流无耻的变态!”林启明翻来覆去就那几句,骂人都挑不出新词,那般单薄。 封刀一个巴掌呼了上去,下意识控制力量,林启明的嘴角还是渗出了血丝。林启明冷笑一声,还要开口,满腔的怒火喷涌而出,封刀见状上前捂住了他的嘴,直接往神经外科送。 一针镇定剂下去,林启明陷入沉睡,醒了后安静不少,检查结果显示林启明脑子没问题,有一点心理问题,他怕水,很怕。医生给他做检查问卷的时候,喝了一口桌上的瓶装矿泉水,透明的塑料瓶,水面起伏波动,林启明看到了产生了极大地恐惧,吐了,更准确的说是干呕,掐着自己的脖子,要把才补好的内脏给吐出来。 医生向封刀简单说明情况。 封刀若有所思回到病房的时候,林启明在发呆,面色苍白,双眼无神。 “为什么怕水?” 听到声音,林启明转过头看了一眼封刀,眼神呆滞,没有回答,又转了回去。 “不说是吧。”封刀笑了,“我有的是法子治你。” 封刀不怀好意倒了一杯水,玻璃杯很干净,里面的水清澈透明。林启明看到这杯水的时候一脸惊恐,封刀抱住他,杯口对准了他的嘴。林启明激烈反抗,比封刀强要他的时候反抗的更加激烈,封刀在力量上占据绝对优势,水被强灌进林启明的口里。他猛烈的咳嗽,脸涨得通红,肺被挤得生疼,身体不由自主的蜷缩起来,喘不过气,不停的咳。 封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盯了好一会儿,突然把杯子随手一扔,跨坐到床上把林启明压在身下,抱着他,抚顺着他的背,林启明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咳嗽上,直到咳出血,血咳到了封刀的肩膀上。封刀给了他一记手刀,林启明晕了过去。封刀眉头皱了皱,扪心自问,是不是要小骗子的时候太过分,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封二少难得起了愧疚之心。 林启明再次醒来,迷迷糊糊。封刀就坐在他的床边,看着他,努力挤出一个和气的笑。 为了防止林启明做出过激的反应,吊瓶和输液管全都用深色的布包着。 小骗子的嘴唇发干起皮,虚弱无力,不喝水,迟早会死。死了就不好玩了。 “要怎样你才会喝水?” 连杯子都用黑色的布包着。封刀喝了口水,俯下身,描绘着林启明的唇形,很慢很慢,很细心,不急不躁,把自己一辈子的耐心都用在了小骗子身上。嘴里的水顺着舌尖慢慢地滑到了林启明的嘴唇上,嘴唇干燥开裂,尝到了水的滋润,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封刀见势,舌尖撬开了林启明紧闭的两瓣嘴唇。 他的舌头带着水进入了林启明的口腔,林启明原先毫无反应,一旦感受到了生命之源,下意识想要去靠近,他的舌头轻轻碰触了封刀的舌头,有戏!封刀心中一喜,他们的舌头纠缠在一起,水顺利的进入了林启明嘴里,顺着喉管一点一点到达身体里面。 封刀觉得自己真他妈是个天才! 本意是喂水,后来感觉就变了。封刀有了反应,呼吸渐渐地粗重起来,手不安分的在林启明身上乱摸,越摸越难以控制,抓住林启明的手朝自己的下腹摸去。林启明摸到了莫个不安分的物件,回过神,大惊失色。封刀收回舌头,可不能再叫他呛着。 封刀问,“好点没?” 虽然刚才的事发生在两个男人之间,让他觉得不堪,但封刀出于好意,帮他控制对水的恐惧,林启明明白不喝水自己会死,无望只是暂时的,一旦缓过劲来,就会抓住对生的渴望。活着总是好的。他对封刀说不上恨,觉得封刀之所以这样对他是把他当做了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只要误会解释清楚,他和封刀依旧可以在两条平行线上反向而行,互不干涉。冷静下来觉得封刀也没那么可恶,想想之前自己还骂他,反而觉得不好意思。 “老子想草你。”封二少的温柔劲才过去,立刻恢复原样。 林启明背过身子,用无声的肢体语言拒绝。 封刀不知好歹,转到另一边,“你身子行吗?老子憋不住了。” 被子蒙头,林启明很干脆,“不行。” 拉下被子,封刀问:“手行吗?” “不行。” “要不用嘴?” “” 林启明咬咬牙,“我不是同性恋。” 封刀笑了笑,“管你是不是,老子就想草你。” “” “你总得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吧?” 封刀死缠烂打,恩威并施,终于攻破林启明的防线。 林启明伸出手,脸埋在被子里,当碰到那个庞然大物的时候,吓得一哆嗦。 封刀强迫他握住,“快点。” 林启明的手又白又软,根本使不上力,这并不妨碍封刀借他的手给自己套/弄,等释放出来的时候,意犹未尽。林启明收回手,死也不干了。 “老子看看你的。”封刀伸到被子里,摸到林启明的,软趴趴,一阵挫败感涌上心头。 “要不要再喝点水。”封刀想要故技重施。 “不用了,谢谢。我累了,你可以走了。” 又是一阵挫败感。 “你不喝,我就喂你。”林启明惊慌的拿起杯子,封刀自问,我有这么招人嫌吗?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 迫于封刀的淫威,林启明慢慢的能自己喝水,小口小口慢慢的喝,封刀看着林启明喝水的样子感觉漂亮极了,喉结上下滚动充满了诱惑。 洗澡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伤口不能碰水,封刀提议用湿毛巾给他擦身子,亲力亲为,林启明严词拒绝,“不要碰我!滚远一点!” “不擦会臭的,我喜欢你香香的。” “” “听话。”封刀嘴里说着,手没闲着,毛巾浸水拧干,一脸笑意。 林启明面色惊恐,下意识往后退,扯动伤口,疼的脸色都变了。 封刀见状,毛巾一扔,不乐意了,“老子伺候你,你倒还不情愿!你他妈是不是皮痒找抽?!” “” 劳力士吃了顿饱饭,估摸着封刀应该走了,哼着小调,走进病房,林启明仿佛看到天降福星,从他进来视线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劳力士给看的不好意思了。 “你喜欢男人吗?”林启明问。 这问题莫名其妙,他没注意到封刀的脸色,随口答:“不喜欢,我喜欢小娘们。” 林启明开心一笑,“那好,你帮我擦身子吧。” “” 封刀恨不得一脚踹死劳力士,面上却要维持他老大风范。他走到劳力士跟前,左手搭在他的肩膀下,微微使力,劳力士顿时感觉压力山大,封刀温声细语吩咐道:“好好擦,擦干净了。不擦出二两皮来,回头老子就削你二斤肉。” ? ☆、情人再见 ?  封刀一气之下摔门而出,嘭的一声,劳力士的脖子立刻缩短了一截。 “你怎么那么怕他?”少年还是很虚弱,气色看起来稍微好了点,气走封刀他的心情十分愉悦,起了聊天的兴致。 “你懂个屁!我这叫尊重。” 林启明哑然失笑,这笑不带一点疏离的味道,温暖和煦,明朗而漂亮。 劳力士搬了把椅子,拖到床边,坐了上去,歪着身子,斜着眼,似笑非笑,“嘿,老大来一趟,你没缺胳膊少腿,看样子还好了不少。” 这一下林启明能够安静的打量他,他的模样不甚出挑,但是放到大街上很难让人忽略,眉宇间尽显凛然煞气,身材十分健硕。如果说封刀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型,那么劳力士的肌肉穿了衣服也藏不住。林启明把他和古铜色的健美先生对上号,毫不违和。 两人心照不宣,各自忽略那一盆水和搭在盆边湿漉漉的毛巾。 手机一响,劳力士刚一接通,里面传来震天怒吼,“不许碰他!你他妈要是敢给他擦身子,老子保准废了你一双手!”接着还传来了手机摔地的声音。 他石化了,这……老大多虑了。 林启明收起笑容,一脸严肃,“他打来的?” 劳力士面露尴尬,摸摸脑袋,点点头。 林启明舒了口气,努力让面色稍做缓和,“上次真的不好意思,砸坏了你的手机,我一定会赔你一个新的。” 劳力士哈哈一笑,“不用,不差钱。坏了正好,我买了个爱疯六艾斯。” 窗外阳光灿烂,空气里飘散着一股暖意。林启明放下戒备,问出心里一直存有的疑惑,“我和他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你知道吗?”林启明口中的“我”自然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 劳力士摇摇头,你们俩的事,我怎么会知道。我是真男人,又不是好打听的小娘们。他临时被呼到上海,保护封刀的安全,第一个任务居然是守着酒精中毒的少年。他也没多想,老大叫做什么就做什么,想那么多自寻苦恼。 “我不知道。不过,老大派我来守着你,对你很不错。” “……” 林启明一身的伤,皆拜封刀所赐,确实是很“不错”,他半点表情都没有,语气平淡,“我这样也叫‘不错’。” “话不能这么说,老大虽然把你打进手术室,医药费一个子都没少付,请的最好的医生,住最好的病房,享受最周到的医疗服务。” “你这是什么逻辑?打了人用这些就可以弥补了吗?” “我打完人都是拍拍屁股就走。” “……”林启明气急,脸憋得通红,说不出话来。 劳力士见状,“你别急,听我说。我十年前就跟老大后面混,他叫我来守着你,是真的看的起你。哥们劝你一句,别瞎闹腾了,顺着老大点,老大不是坏人,好好和他说,他有时也能听进去一点。可千万别骗老大,别惹老大发火。你看我怎么着也能撂倒几个,在老大跟前,两个字,玩完!老大一招就能把我给弄趴下,要不我跟他后面当小弟?老子好歹戴劳力士金表!老大最讨厌人耍小聪明,一旦被他察觉会死的无比凄惨。”劳力士为了更好的诠释自己的话,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听完这一大通话,林启明微微闭上眼睛,默然不语,半晌开口道:“一直没有机会问,你叫什么名字?” “何力。江湖人称肌肉力、劳力士,不嫌弃你就叫我阿力吧!” “阿力,你老大叫什么名字?” 劳力士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操!你到现在连老大叫什么都不知道!老大究竟在玩什么?” “你告诉不就可以了。”或许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知道,但林启明确实不知。 “大风集团听过没?” 耳熟,好像以前听赵蕊提过。 “靠!你连大风集团都没听过?你平常都干啥?不看新闻不看报?皆跟被窝里撸?”劳力士难以置信,想不到如今文明社会居然有人连大风集团都没听过,在他的观念里头,你可以没吃过猪肉,但不能不知道大风集团。心中猛然升起一股壮志,他要为无知的少年做适时的科普,“大风集团,房地产起家,世界五百强,啥玩意只要挣钱都搞。咱老大叫封刀。你都没听过?” 林启明茫然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日!”劳力士就好像在看一个山顶洞人,脱离人类文明社会,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 林启明平常忙着上班,朝九晚五,下了班还要给一帮孩子补习功课,对社会上事情了解不多,也就偶尔听赵蕊说说。大部分跟他的工作没多大关系,他也就没放在心上。不知道其实不奇怪,但在劳力士看来就很奇怪。 “老大头上还有一个哥哥,叫封戈。”劳力士啧啧舌,“有机会你要是见到,才会知道肚子里同样都是五脏六腑,偏偏人家多长了几个心眼。那可真是一个厉害角色!。” 劳力士收起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表情十分严肃,“话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老大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要好好对老大!” “” “否则,老子的拳头不是吃素的!” 林启明捉摸着劳力士是不是暗恋封刀?万一真是这样,再好不过了。他很愿意离得远远的,坚决不做第三者。 劳力士长长的叹了口气,追忆往昔,缓缓说来,“我是泰国拳王的儿子,嘿嘿,私生子。” 对于自己的身世劳力士毫不忌讳,英雄不问出处,私生子又怎么了?“我爸好赌,欠了一屁股债,打黑拳还债,庄家要他输,结果他玩了点心眼,赛前把所有身家都买了自己赢。当然他赢了,挣了一大笔钱,害了庄家赔了更大一笔钱。结果庄家人多势众,找人把我爸给砍死了。再厉害的拳王,哪能抵得上一票子人砍你一个。我妈聪明,知道我爸那样的混不长久,卷了他一笔钱回到东北,抚养我长大,我手上戴的这块表就是我妈从我爸那里摸来的。” 劳力士伸出手好给林启民看看他手上金光闪闪的腕表,“我妈常挂嘴边她当年如何机智,早点脱了身,否则她不光要和一帮大小老婆争家产,说不准还得要给我老子掏一笔丧葬费。我以前挺浑的,不是个好东西,走上了我老爸打拳赌拳的老路,把我妈气个半死。我回不了头,越打越远,后来在泰国被人算计,是老大救了我。他对我很好。”劳力士说到这里,停了停,“言归正传,老大真是个好人。你要听话。要是惹他烦了,甭等他收拾你,我第一个饶不了你!”说着说着,语气就变了味道,林启明猛然感到脊椎上窜起一股凉气。 劳力士久久的凝视着他,半晌突然笑了起来,“别紧张,这些年我脾气改了不少,不会动不动就拿刀子把人剁吧碎了。” 林启明突然感觉那股凉气变成了冷汗,顺着脊背如瀑而下。 该说的都说完了,劳力士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去了。 “为什么你要救我?” “老子缺个小弟,看你正好合适。” 他的嘴角浮现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能跟在老大后面,真好! 林启明心想这得多忠心啊!封刀给喂了什么药?真想弄两副来给小蕊。林启明仰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雪白的天花板,感觉到一阵湿意从眼眶中缓缓倒流而下。小蕊,你现在怎么样了? 赵蕊那头,当医院通知江上男性浮尸就是林启明后,她惊慌失措,立马打电话给楚昊。接到电话的楚昊推掉了手上所有的工作安排,赶到医院,看着太平间里冰冷的铁床上躺着的那具浮肿的尸体,一时之间难以接受。经过dna比对,科学的证据摆在他的面前,他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林启明死了 经过一个多星期的修养,林启明能下地活动,扶着手推架在医院里四处逛,算一种康复锻炼。他要早点恢复,早一日恢复,早一日就能摆脱封刀的控制。 封刀来的次数很少,劳力士说他最近挺忙。他忙他的,林启明求个安稳自在,见不着他心里很自在舒畅,粥都多喝了几碗。 封刀得空,就想着去问候问候小骗子,如今他对这个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特别想一探到底,是真得换了灵魂还是精神分裂?封刀觉得有趣极了。 他在医院门口碰到剔牙的劳力士,就问小骗子情况怎么样?劳力士如实对答,他心情不错,经常下地走走,胃口也挺好,吃嘛嘛香。封刀一听,脸色难看,敢情老子不在你日子过得挺舒坦!劳力士见状,脑子一转立刻换口,他绝对不是因为瞧不见老大心情才好的。封刀脸色更加难看,有些人,真得不适合多说话,比如劳力士。封刀上前一顿暴揍,揍完理了理起皱的西装,大步朝小骗子的病房走去。 劳力士揉了揉熊猫眼,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小骗子不在病房,封刀神色狠厉。 林启明正在做每日必定的康复运动,慢慢悠悠在医院晃荡。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在他的视线内——赵蕊!她戴着帽子,纱巾把脸裹得严严实实,林启明还是认出了她。他们在一起将近有五年,她的背影,她不经意的一个眼神,一颦一笑早已经深深地烙印在林启明的心里。只不过,这五年对林启明意义非凡,对赵蕊来说一文不值。 他刚要上前,想到自己此时的模样,脚步停了下来。冒失上去相认,小蕊一定会吓坏的。 赵蕊埋头快走,高跟鞋蹬蹬蹬踩在医院大理石地板上,她没注意到杵着不动的林启明,经过林启明的时候撞到他,包掉了下来,里面的文件撒了一地。林启明蹲下身帮她捡,无意中看到了一张孕检单,拿了起来,只觉得那张薄薄的纸有千斤重。 “谢谢。”熟悉的声音在林启明听来却好像绝大的讽刺,赵蕊从林启明的手里抽回那张单子。 林启明沉默了一会,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穿高跟鞋对孩子不好。” 赵蕊站起来扫了他一眼,侧过身子的时候,林启明看到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说了三个字,“神经病。” 林启明失魂落魄地看着赵蕊离开。楚昊和小蕊在一起多久了?小蕊都怀孕了。 林启明愣愣出神,没察觉肩膀被人一拍,“林先生,你在这做什么?”,他回过神转过身看是李医生。李医生查完房路过,瞧见林启明,上来问候。 林启明脸色有些不好看,半晌说:“没事。”说完扶着手推架走了,徒留李医生站在原地。 “小骗子,不好好在床上躺着,你瞎逛啥?”林启明看到怒气冲冲的封刀,一语不发,绕过封刀朝病房方向走,封刀抓住他的胳膊,“你就这么不待见老子。” 林启明眼睛里满是淡漠,无力道:“我真希望从没有遇到过你。” 封刀松开手,一颗心颓然落地。夕阳透过落地窗,撒下一地金黄,在他们的背后形成两个长长的影子。影子越拉越长,先是交错,然后分开,越离越远。 不能就这么算了,残忍的念头他脑中迅速膨胀,咱们走着瞧!? ☆、逃跑未遂 ?  三更。 月黑风高,必有异动。 某个黑影沿医院墙壁一路急行。 守在病床边的劳力士警觉度高于常人,风吹草动皆逃不过他的双耳。微皱眉,眨眼的功夫,人已经到了阳台,先是一愣,而后嘴角一勾,从三楼的阳台跳了下去。 落地无声,随即隐没在黑暗中。 黑影爬水管,翻窗户,溜进了林启明的病房。 路灯的微光透过床帘给室内带来些许光亮,少年平躺着,呼吸平稳均匀,面容平静,完全没有平时面对他时冷淡厌恶的模样,白皙的皮肤在昏暗的光线里,散发着柔和的光,让人移不来眼睛。 只有在他睡着的时候,他才能看此场景,温和的,干净纯洁的就像一朵云。就像初见的时候,那抹淡淡的疑惑的友好的笑,开口叫他先生。 黑影一动不动看了他很久,好像在欣赏一件绝美的艺术品,细细品味,不放过一丝一毫叫人拍案赞叹的细节。 半天才想起正事,黑影上前故意碰到床沿,发出了点声音。 林启明察觉异动,眼中一片清明,装作无意翻了个身,面朝劳力士平常坐的地方。眼睛眯开一条缝,咦?他人呢?林启明的一切动作皆在黑影的掌控内,黑影微微一笑,欺身上床。林启明感到脚踝处一阵冰凉,下意识收回脚,脚却被捉住了,起身睁眼,眼睛慢慢适应昏暗的光线,愣愣的盯着黑影好几秒,原来是杀千刀的封刀!!! 大晚上搅人清梦,必诛之!林启明挣扎着,使劲踹了封刀一脚,封刀乘势抓住他不安分的脚,使巧劲在他的脚踝处安上了一个金属环。 林启明怒道:“封刀,大晚上的你抽什么风?!” 封刀一惊,“谁告诉你我的名字?”片刻后了然一笑,“阿力这死小子,真他妈多事!” 林启明奋力挣脱,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你给我脚上装了什么东西?” 封刀低沉的笑着,“好东西。” 林启明急得满头大汗,封刀劝慰道:“别费力,这玩意一旦戴上就弄不下来。”接着整个人覆了上来,林启明被桎梏着动弹不得,一脸惊恐。 “老子现在不想草你,给我抱抱就成。” “滚开!” “别乱动,老子要硬了。” 林启明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听话,乖。”封刀和他面对面,声音拖着沉重的鼻音,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白天干坏事,晚上不睡觉当然会累!林启明刚要开口讽刺两句,封刀在他的锁骨部位嗅了嗅,“你他妈怎么臭了?!几天没擦了?” 林启明别过头,“要你管!” “我喜欢你香香的,不过臭臭的也挺好闻,老子不嫌弃你。”说完把头埋在林启明的颈窝,温热的呼吸灼伤了近在咫尺的肌肤。 好一会儿,林启明平静的声音撕开夜的静寂,“封刀,你喜欢错人了,我真的和这具身体一点关系都没有。” “是吗?”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封刀故意回避这个问题,“给我抱一会儿,一早我就走。” “你压的我喘不过气。” “那我给你渡点气过去?”封刀嘟起嘴就要亲上去。 “……” 林启明正色,抿嘴,睡觉。 若有若无的叹息响在耳边,恍若是睡梦中的错觉。 第二天一早,封刀果然不在了。劳力士给林启明买了鸡汤,喝汤的时候林启明看到脚踝上的脚环,就问劳力士,“阿力,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劳力士看了一眼,非常心虚的说,“不知道。”禁不住林启明探究的目光,又添一句,“你别问了,我死也不会背叛老大。” “……” “你昨晚去哪了?” 劳力士笑的特别猥琐,“找小娘们。” “……” 林启明喝完汤,劳力士收拾干净碗筷,坐下来看报纸。 林启明仔细研究起这个脚环,脚环分量很轻,通体呈银白色,散发着淡淡的金属光泽。没有任何缝隙,他试着拿锐物撬,割,表面连一个划痕都没有。 劳力士伸直双臂,举着报纸,侧过身偷偷看他,心想老大不愧是老大,所想所为非常人所能理解,大晚上不睡觉原来是来装这个玩意的! 林启明不知道,这个脚环是封戈的改良大作。其实质就是一个跟踪器。原版版本是封刀从泰国带回来交给封戈的废弃物,经过封戈妙手,起死回生,将材料改为合成金属,硬度高过金刚石,还将性能极大提高了一番。光从表面看,只会以为是一个装饰物。 劳力士当然认得的,因为原始版本就曾经戴在他的腿上,如果不是封刀,他会戴着跟踪器一辈子,逃到天涯海角都会被捉回去。 林启明变着花样问,劳力士的嘴就像貔貅的屁股,没法子撬开。正襟危坐看他的报纸,虽然劳力士认不得几个字,看起报纸来但是有模有样,他的秘诀就是把报纸上的字当做小娘们,越看越有滋味。 脚环并没有给林启明的生活带来什么不便,除了偶尔注意到的时候会对封刀恨的咬牙切齿,其他时候不去想也就没什么事。他正一心准备着他的逃亡大计。 林启明有了胃口,劳力士请人炖了各类补汤,变着花样,没有最补,只有更补。为了早日恢复,林启明来者不拒,通通喝了个底朝天,喝了几天,喝出了一嘴的泡。劳力士无奈,只好继续给林启明配稀粥。 林启明吃过午饭,劳力士出了医院解决自己五脏庙的问题。 过了十分钟,估计劳力士走远,他闪进了李医生的办公室。 “李医生,您好。” “身体感觉怎么样?”李医生正在埋头写病例,听到声音就知道谁来了。 “挺好。” “找我有事吗?” “想请您帮个忙。” “好,你说。” “您都不问我是什么忙吗?” “你不是想要离开?” “……” “如果不是这个,我也帮不了什么其他的忙。”李医生放下笔,收好病历。 “正门不能走,会有监控,厕所那里是监控死角,里面有个排气窗,你的身形可以钻过去,出去就是医院外墙。你从我这里拿一件白大褂,还有外套裤子。接下来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睁开眼睛以来所面对的一切,让林启明对人性产生了极大的怀疑,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冒昧问一句,为什么要帮我?” 李医生在隔壁的柜子里翻找,取出白大褂和外套裤子,交给林启明,“我也有个孩子,男孩,15岁,个子和你差不多高。” “谢谢您,李医生。” 一切尽在不言中。 按照李医生说的,林启明很顺利的逃了出去。 蓝蓝的天,白白的云,大街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久违的自由的味道。林启明以前很讨厌大马路上糟糕的车辆拥堵和尾气排放,现在看这一切觉得别样亲切。 林启明回到自己和赵蕊的家,那是一个很小的一居室,位于老住宅区,凭借着强势的地理位置,一个月租金要三千五,林启明之所以狠下心租下这里是因为这里离赵蕊上班的地方挺近,虽然离学校很远。他可以坐公交挤地铁,但是打心里舍不得赵蕊吃这份苦。 林启民找到藏好的备用钥匙,开了门,半个月没回来柜子和地板上都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土,要是以前他一定忍不了,非得打水好好擦擦,现在小一个月没洗澡了也没觉得有什么。林启明找出存折和一些零钱,存折里面有两万块钱,是他被开除前最后一笔工资,还没来得及交给赵蕊。这些钱在他找到工作之前应该能撑一段日子,他简单收拾了两件衣服。刚要出去,门外传来声音。 “进来吧,地方有点小。” “你们工作后就一直住在这?” 声音越来越近,林启明的心越跳越快。是赵蕊和楚昊!楚昊来他家做什么?这是要登堂入室了! “不是,搬过几次家,这里离电视台近。” “启明对你很好,这都为你考虑到了。” “是啊,可是他已经走了。”赵蕊小声抽噎,感情的尺度把握得很好。楚昊心生不忍,细语安慰,“别哭,还有我不是吗?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启民,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赵蕊依偎在他的怀里,抬头看着这个俊美的男人。 楚昊刚一回国,市里电视台安排为他做一次专访,她是现场助理。 她越看越觉得西装帅哥眼熟,怯生生的跑去打招呼。 “你是赵蕊。”他想了想,“林启明还和你在一起吗?” 她其实很想说自己单身,这样会不会有成为大老板女朋友的机会。可还是点了点头,在楚昊锐利的眼神下,她没法子说假话。 “他可真痴情。” “” “还有什么事吗?” “有机会一起吃饭吗?” “也好,我们有四年没见过面了。这是我的名片,麻烦转交给林启明。” 赵蕊愣愣的接过。 晚上,林启明回来,在玄关处脱鞋,“小蕊,你猜谁给我打电话了?“ 她没有把名片交给林启明,而是自己留着,想到那双修长的手,笔挺的西装,挺拔的身姿,一个有钱,又帅的单身男人,女人没理由不心动。 “谁啊?”她随口回了一句,敢忙把名片藏了起来。 “我的大学同学楚昊,哈哈,真没想到这小子会主动找我。他出国前我们还打了一架,为了什么原因我倒是忘了。不过当时那小子下手可真重。这个星期六,他请我们吃饭,我星期六还有课” “你没答应他?” “急什么?我当然答应了。咱们老同学一场,算起来有五年没见了,也不知道这小子变化大不大,美帝的水能把他养成什么样?” 林启明放下公文包,“我得赶快打电话给王老师帮我带两堂课,我的补课费哦,想想就肉疼。” “我问他从哪弄到我的号码,他不说,把电话挂了。真和以前一样别扭!”林启明无奈的摇了摇头。 “今天电视台有个人物专访,采访的就是他。” “人物专访。”林启明会心一笑,“这小子看样子混的不错,我的号码是你告诉他的?” “恩。” 她帮着楚昊撒了一个小小的谎。 星期六晚上,楚昊亲自来接林启明,她穿的花枝招展站在林启明身边,楚昊一看到她脸色就变了。 林启明上前拍拍楚昊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昊子。” 楚昊愣了一会才紧紧回抱他。 久别重逢的拥抱结束后,林启明爽朗一笑,“小蕊你都认识,我就不介绍了。” 楚昊吃味道:“你们还在一起呢?” 林启明捶了他一拳,“你小子什么意思,我们感情特别好。” 楚昊佯装吃痛,他们闹成一团,她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 那一个晚上,楚昊的眼睛就从来没从林启明的身上离开过,那样深情款款,发生在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身上。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楚昊对林启明的好很不一般,她必须利用这一点,得到楚昊的心。不管怎么样,林启明都已经死了,她要成为楚昊身边的女人。 楚昊细细看着四周的一切,柜子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束百合花,花瓣已经发黄萎缩,楚昊的心里升起一股悲戚感。 他走了,永远的走了。启明,你怎么就走了?有些话我一直放在心里,还没有和你说。 “谁!” 林启明抱着旅行包一个箭步冲了出来,朝门外狂奔,赵蕊拿起花瓶砸向林启明。林启明躲闪不及,扑向赵蕊,侧过身摔倒在地,赵蕊吓得花容失色,林启明起身忙问,“你有没有受伤?” 赵蕊一头雾水。 楚昊制住他,“你是谁?到这里来做什么?” “放开我。” “你究竟是谁?说!” 林启明看着赵蕊,脸色难看,他不想在赵蕊面前丢脸。 赵蕊冷冷的盯着他,一语不发,好像觉得他们在哪里见过?没错!是医院,这下完全把林启明当跟踪狂了。 赵蕊瞪了他半晌,皱眉说“你跟踪我来的?” 林启明:“……” 就在此时封刀破门而入。他衣着休闲,却掩盖不住强大的气场,剑眉薄唇,五官深刻,赵蕊一眼就看出他是个与楚昊不相上下的优秀男人。 “封先生。” “楚先生。” 看到彼此两人都很诧异。 封刀心想:操他娘的!总是没时间,没时间,老子约你见个面比登天还难。原来你这小子在这偷人。妈的!偷的还是老子的人。封刀完全无视娇滴滴,美如花的赵蕊。认定了楚昊在这偷人,偷的就是小骗子!面上云淡风轻,皮笑肉不笑,“楚先生你好。” 林启明好像头一次认识封刀,原来他不是不会讲人话,而是不和他讲人话。 楚昊心想:这封刀本事可真大,我已经甩掉了几批跟踪的,没想到还是被他发现了行踪,只不过他明目张胆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是什么意思?面上不动声色,带着丝丝笑意,“封先生好兴致,到这里来有何贵干?” 封刀急急忙忙上前拉住林启明,冒冒失失道:“春生,你到这里来做什么?楚先生,实在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他是我的人。” “他是?” “玩具喜欢吗?要不我送给你……”封刀很大方,对楚昊必须大方。可这大方,有点故作大方的的意思。 “不了。”楚昊笑笑,赵蕊还在边上,玩笑不能开大。 封刀松了口气,如果楚昊答应怎么办?小骗子他还没玩腻,暂时不想送人。 “他脑子不好,喜欢到处乱跑,我没给看住。你放心,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绝不让他做私闯民宅违法犯罪的事。”封刀摇身一变,成为遵纪守法的好青年。 林启明的额角抽搐了两下。 封刀拖着他离开。 赵蕊说,“这包里的东西不是他的。” 封刀喝道:“松手!人家的东西,你拿着干嘛?” 林启明不撒手,“不,这是我的。”磨牙蹦出这几个字。 “别见笑,傻病又犯了。”封刀解释道,而后贴在林启明耳边,“回去给你一模一样全买新的,快松手!不松手,有你好果子吃!” 封刀的表情很骇人,林启明脸色惨白。 楚昊看着少年可怜的模样,脸上露出不忍的神情,“封先生,他很害怕” 封刀说:“害怕正常,他看到陌生人就害怕。如果没什么事情,我们就先走了。” 楚昊:“” 车就停在居民楼外,下了楼,封刀原形毕露,粗暴的把他塞进车里,按在副驾驶位上,系上了安全带。 林启明吃痛,刚要开口。 封刀怒喝道:“再敢废话一个字,老子回去操死你!” 林启明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人渣,低着头,不敢说话,他真的很怕封刀会再做出伤人的事。在可能发生的暴力面前,除了低头妥协,别无他法。 赵蕊松了口气,拉开旅行包的拉链,想看看他都想要拿走什么?里面尽是些衣服,鞋子,洗漱用品,还有一张照片,林启明和赵蕊的合照。他拿这些做什么? 楚昊看到那张相片,心里一颤,紧跟着跑了出去。 扒在车窗前,温和的笑道:“封先生,我现在答应,你可以把他送给我吗?” “别开玩笑。” 楚昊挑眉,“我没开玩笑。” “过时不候!”封刀面无表情,一踩油门,车飞了出去。? ☆、楚昊其人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重生之咱们走着瞧 作者:沐湫风定打叶生 第3节 ?  夕阳西下,暮色苍茫,黑夜即将来临,才呼吸到自由的空气不到半天,林启明又要重新回到不知尽头的黑暗之中。 林启明突然冒出来一句,“你怎么知道我在那儿的?” “你能逃出老子的的手掌心?别做梦了!” “不对,是脚环。封刀,这是个什么东西?” 封刀脸色一变,心想早说晚说都是说,反正也没打算瞒多久,干脆现在说,底气有些不足,“跟踪器。” “你……”林启明语塞,已经给气得说不出话来。 “别想着法子摘下来,考虑考虑李医生,那半老头子是不是对你有意思才帮着你逃跑?” “什么李医生?你胡说什么?”林启明强作镇定。 “他全招了。”封刀的手指有节奏的拍打着方向盘。 “你别……” “放心,你乖乖听话,我就不会把他怎么样。否则,他的下场会比阿力更惨。” “你把阿力怎么了?” “也没什么样,他自断了一条胳膊,正拿绳子吊着。” “你逼他的?” “不用逼,他没看住你,这是他必受的惩罚。” 封刀右手握方向盘,左手取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然后抛起打火机,打火机在空中翻转,火焰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擦过烟头,微红的火光带着缕缕烟气映着封刀轮廓分明的侧影。他长吐出一口烟圈,嘴里含糊其辞,“小骗子,你挺能招蜂引蝶。” “嘴巴就不能放干净点!”闻到烟味,林启明捂住嘴巴咳嗽了两声。 “连烟味都闻不了,你他妈是不是男人?” 封刀手打方向盘,快速将车停在路边。林启明直觉不好,果不其然,封刀拉过林启明,他的手劲极大,根本不容反抗,野兽啃咬般扑了上来,一嘴的烟气全都灌到了林启明嘴里。 林启明嘴巴鼻子直冒烟,眼睛给熏着疼,蜷着身子咳嗽不止。 “小小惩戒。小骗子,你弱点太多,老子要治你,法子都不用从脑子里过,变着花样来。” “封刀,你他妈是不是人?” “呦,不错!跟老子后面混久了还会骂脏话了。” 林启明怒目而视,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封刀早死了千八百回了。 封刀笑着扳过林启明的下巴,“还生气了,老子还没找你算账。你他妈敢跑,还跑到人家里头,接下来是不是要跑到人家床上?” 林启明毫不畏惧,“那是我家!我回自己家有错吗?!” 封刀打开车窗,丢掉还剩一半的烟卷,冷哼一声,“你家?给你看样东西。”他放开林启明,随手从后座上拿起一个档案袋,甩在林启明脸上,“自己打开看!” 林启明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解开封装线,抽出最上面的一张纸,看到一张和他现在一模一样的脸,“林春生,男,18岁,高中毕业,无父无母,家里还有一个妹妹”可是这却不是他,他叫林启明。 封刀发动法拉利,目视前方,余光扫到林启明,他的脸侧向一边,阴影下看不清表情,“还有什么话说?你就认命吧!你叫林春生,实实在在货真价实的林春生。” 林启明沉默不语。 “你说的那个林启明我查过了,掉江里头,死了。和一群死猪泡了几天,打捞上来的时候脸都花了。这个死法有趣。”他微微笑出声,用意明显,为了激怒林启明,他的神态,一举一动,封刀都要牢牢掌握在手上。 林启明语气出奇的平淡,“我不是林春生,我是林启明。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记住,你叫林春生,是我的小骗子。” 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林启明无力道:“封刀,我真想一刀捅死你。” “算了吧,你砸个烟灰缸手还发抖,拿刀捅我?别误伤了自己。” 和封刀同归于尽,都死了,干净。 好像看穿了林启明的心思,封刀皱眉道:“警告你,我在开车,别给我动什么坏心思。” 窗外的夜深了,路灯都已打开。他的脸映在车窗上,陌生的一张脸上流淌过绚烂的夜景。启明丝毫感受不到热闹与他的关系,他觉得此时已经和夜融合在一起,挣脱不出。顶着这样的一张脸,说他是林启明谁会信?真正的林启明在法律看来已经死了,他所说的只会被认为是胡言乱语。如果一个人陌生的站在他的面前,说他是某位已逝的故人,林启明一定想都不想就拿扫把把他赶出去。将心比心,别人对他的说辞能有几分信任? 林启明觉得封刀早已知道他并不是林春生,可是封刀不在乎,他要的是这具身体,偏偏林启明占据了这具身体,承受了不该承受的一切。 长久的沉默后,封刀开口问:“你认识楚昊?” 林启明恍若未闻。 “老子问你话呢!” 他开口答道:“不认识。” “耍老子?” “林春生不认识楚昊,但林启明认识。我是林春生,所以我不认识楚昊。” 封刀吃了瘪,“别和我玩这套,我在和楚昊做一笔生意,他对你有意思,你老老实实在我身边待着,别掺合在里头。” “你在怕什么,怕我和他跑了。”说这话的时候路灯刚好打在林启明的脸上,封刀见林启明笑了,这笑带着苦涩的味道,眼睛里含着朦胧的水汽,一时之间愣住了。 “我和他是大学同学,曾经关系很好。” “曾经?” “他抢了我女朋友。” “就你这怂样还有女朋友?” 林启明不理他,“他回国之前,我的日子一直过得很平稳很安静。我很知足。可他回来以后,我工作没了,女朋友没了,失足落水还遇到了你,被折磨的那么惨,永远做不回林启明。更可恨的是我女朋友还怀了他的孩子……” 封刀渐渐地不笑了,“不对啊,楚昊对女人硬不起来。” 林启明坐直身子,诧异道:“瞎说什么?” “他比老子还轴。老子对女人还能硬的起来,他压根就不行。” “你开什么玩笑?” “老子仔仔细细把他调查的透透的,其实也不用查,这小子干净的很,没什么黑历史,在美国待的几年找过几个伴,都不长。为了和他套近乎老子还费了不少功夫,在gay吧埋伏了几天终于给老子逮到了那小子。你猜他当时在干嘛?看着一张照片差点要哭出来……老子一眼就能看出他是gay,只喜欢男人。你们当兄弟那么多年,你就一点没看出来?” 照片封刀当时只扫了一眼,楚昊那小子藏的太快。现在想想,那张照片很旧,应该是经常被拿出来看。照片背景好像是塑胶跑道,两个人站着,勾肩搭背,面貌看不清。莫非和林启明有什么关系?他调查楚昊的时候看到过林启明这个名字,当时只是一带而过。没细想,现在看来,这其中关系可不简单。他们在gay吧相遇后不久,他就挨个约老同学见面,这其中就有林启明,加上今天他出现在林启明的屋子里难不成楚昊一直在放烟雾弹?他其实相见的只有林启明一个。 封刀的一番话颠覆了林启明对楚昊所有的认识。楚昊居然喜欢男人,他们在一个寝室住了两年,林启明什么都没发现。 封刀不动声色,故意在林启明的面前放过那个关于照片的疑问,“活该你给人戴绿帽子,光长屁眼不长心眼是吧?” 久久的震惊,林启明还没能走出来。 “你前女友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封刀加重了这个前字。 真如封刀所说,小蕊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可劲傻吧你,给人骗了还对人念念不忘。”封刀自嘲的笑笑,自己又何尝不是。 封刀把车开到地下车库,停车,跑车的两道车门飞翼般自动打开,“下来!” “你要带我去哪?” “回家。” “……回什么家?” “上次不是带你来过,这么快就忘记了?” 林启明大惊失色,冷汗都给激了出来,“我要回医院。” “你都能逃跑了,还用回去?” “……我没全好,难受不舒服……” 封刀弯下身子,眼睛不带眨看了他一分钟,看的林启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叹了口气,“放心,老子不会用强。” 林启明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 “这么怕老子对你用强,你是有多不待见老子!” 林启明厌恶疏离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封刀所说的不用强不包括他一定非得必须抱着林启明睡觉。林启明开始宁愿睡地上,死活不答应。封刀眼中狠厉一现,林启明怕激怒他反而对自己不利,由他去了。封刀抱着林启明睡得安稳,林启明战战兢兢睁了半宿眼,扛不住,也睡了。 一轮弯月悬挂天际,平稳的呼吸声交织一起,在静谧的夜色下出奇和谐。 林启明醒来的时候封刀已经出门,劳力士站在床边,面无表情,右臂打着石膏,搁胸前吊着在。 林启明一脸愧疚,劳力士宽慰道:“真要觉得对不住我,就别跑了,老大是真的喜欢你。” “……”? ☆、参加葬礼 ?  大风集团上海分公司。秘书anna抱着一堆文件放在封刀办公桌角,忍不住偷偷打量封刀,笔挺的手工定制西装妥帖的穿在身上,眉眼锐利,不苟言笑,散发着冷静漠然的气质。虽然已经过了看到帅哥就会脸红心跳的年纪,但老板所表现出的成功人士的气度和派头着实令人着迷。这样成功帅气又多金的男人极具吸引异性的资本,可是他……公司里漂亮的小姑娘多的是,从没见他对谁笑过。难不成,他是…… “有事吗?” “……市电视台的赵蕊记者问您这个周六有空吗?她想给您做一篇专访。” “赵蕊。”封刀停下笔,双手交叉托腮一笑,“好。” anna几乎不敢相信她的耳朵,当初封刀要来上海的消息一传出,各方媒体闻风出动,争相拿下封刀这个独家,想方设法希望能够打听出大风集团的最新走向以及其商业版图将如何扩展,但都无功而返。采访被封刀以各种理由推掉了。她本着例行公事的态度汇报,没想到封总居然答应了!难不成封总认识赵蕊?封总对她另眼相看,她真是个命好的姑娘。看来是自己多虑了,封总并非不近女色。 见anna站在原地没走,封刀问:“还有事?” anna回过神,“……ven网络的楚总约您中午吃饭,说是洽谈合作事宜。” “没时间,推掉。” 老板不是一直在约楚总吗?怎么送上门他反而不见。这…… 封总今天有些反常啊。 封刀忙了一个上午才将文件处理好,松口气,捏了捏眉心,桌上的电话发出阵阵响声,电话直通秘书处anna,封刀心想该来的总归要来,他接通电话,anna犹豫道:“封总,楚总一定要和您通话。” “是吗?”封刀了然一笑,早已料到。 anna摸不透封刀在想什么,赶忙解释,“我和楚总说您在开会,不方便接听,他一再强调是很重要的事情,我无法做主,只能请示您。” “接进来。” “封先生,你好。”平淡,克制,一如楚昊这个人。 修长的腿互相交叠架在办公桌上,封刀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声音惺忪,就像才睡醒,“楚先生难得闲空,怎么想起我?最近不忙了吗?” 楚昊忽略封刀语气的疲倦和话里的讽意,“封先生见量,前段时间发生了一些私事耽搁了我们之间的合作,我很抱歉……实不相瞒,我有个至交好友,不久前去世了,这一个月来我一直在忙他的后事。明天我想给他办场葬礼,希望封先生能来参加,最好能带上‘玩具’一起来。” 封刀无所谓,红白喜事他没什么忌讳。只不过,要他带着小骗子去做什么? “那日他留下的包里装的都是故友的旧物,想必他和故友相识。他要是能来,故友泉下有知,一定会很欣慰。” 话说的漂亮,封刀笑了,你打什么主意老子不知道?老子的东西是你小子能觊觎的?刚要拒绝,那头似乎早就猜出封刀的回应,不慌不忙的接着说,“葬礼结束后我们谈谈合作事宜,ven网络这边会尽一切努力协助大风集团打开互联网市场。错过这次机会不知道又要耽搁到什么时候……” 楚昊主动抛出橄榄枝,意思清楚明白,不答应就是合作不成。楚昊拿捏封刀,他知道现在是大风集团求着他,所以话说的客气,实则威胁的意味很明显,“封先生务必好好思量,晚点可以给我答复。打扰封先生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 电话两头一片沉默,楚昊挂了电话,嘴脸勾起一抹笑意,封刀,你一定会答应。 封刀面色阴沉,真当离了你楚昊,老子的生意就做不下去?!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掏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单方面放弃和楚昊的合作会给集团带来多大损失?” 手机那头一愣,“你先撑着,我知道楚昊不好对付。北京这里点事,过几天我就来上海。” “回答老子的问题!”封刀站起身子,耐心都要给磨光了。 那头叹了口气,“放弃和楚昊的会给集团带来很大的危机,损失不可估量。” 封刀沉默了几秒,“……好,我知道了。” 那头没再说什么,结束了通话。 ven,又称金星,象征爱与美的化身——维纳斯女神。它还有个名字叫启明星。 封刀所在的办公室视眼极佳,不远处就是黄浦江,江上游轮点点,景色醉人。封刀却盯着玻璃窗微微失神,上面映着一张脸,闭眼沉睡,长长的睫毛不安的颤动着,微微皱着眉,他伸出手想要抚平眉纹…… 小骗子是他封刀的,给楚昊看一眼能怎么样?他还有本事能抢走不成? 林启明在书房里看书,劳力士在边上站着,他一共打了第十五个震天响的哈欠,双眼迷离,正准备打第十六个哈欠时候,林启明忍无可忍,“困了就去休息。” “不行,老大说我得寸步不离,再把你弄丢,提头去见,我不想死。” “……你在边上站在,我没法看书。” “那就不要看。” 劳力士肆无忌惮继续打第十六个哈欠。打完哈欠,心满意足,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早。预备着第十七个哈欠。 …… 估摸着封刀就要下班,劳力士准备了一桌子上好吃的,把林启明从书房拖来按在椅子上。林启明肚子早就饿了,看着一桌好吃的就差流出口水,他拿起筷子,劳力士发出一声鼻音,拖得很长,“老大还没回来。” “这和我吃饭有关系吗?” “你该等老大一起吃饭。” “我饿了。” 劳力士把手轻轻放在筷子上,林启明顿时觉得竹筷子变成了千斤筷子。 憋着劲,夹不到菜。 “松手。” “等老大一起吃饭。” 林启明放下筷子,早已把劳力士和封刀的祖宗十八代统统问候了一遍,好吃的近在咫尺,只能看,不能吃。这……惨绝人寰啊。 听到开门声,劳力士忙迎了上去,林启明乘势往嘴里塞了一块鸡肉。他的吃相尽数落在封刀眼里,他封刀笑而不语。 西装交给劳力士,封刀坐到餐桌边的椅子上,笑着说:“这么乖,等我吃饭。” 林启明扫了一眼劳力士,劳力士目视前方,压根不管林启明的眼神。 “吃不死你……”林启明说完拿着筷子吃菜扒饭,一片狼藉,他以前吃相很好,这么做就是为了恶心封刀。 “惹我生气对你有好处吗?” 封刀面无表情一口一口的吃着,他不想发火。 “我吃饱了。”林启明说完碗筷一推,起身就要离开。 “明天带你去参加一场葬礼,林启明的葬礼。” 林启明想问问是什么意思,对上封刀的眼神,话全都咽回了肚子。 当晚封刀亲自上手,没给擦出二两皮,倒搓出了二两泥。倒不是封刀嫌他,主要是怕林启明到时候成了一个活动的异味散发器,丢了他封刀的面子。 参加自己的葬礼是个什么体验?林启明是体验到了。他人就站在这里,灵堂上正中间摆着他的黑白照片。他想哭哭不出来,想笑笑不出声。简直哭笑不得。 上海市的政界名流商界精英基本都来了,没来的也送来了花圈,封刀挑起一个花圈上的挽带,送这个花圈的是近年来炙手可热的政坛人物––孙立常。楚昊好大的面子,单就一个好友的葬礼就能请到这么多人撑场面,之前所查到的那些关于楚昊的背景资料,只怕是浮在水面上的一点罢了。他究竟是谁? 赵蕊和楚昊站在一起,她的头上戴了一朵小白花,温婉动人。 林启明的目光打看到赵蕊就没从她的身上离开过。他看了一眼她的肚子,还没显怀,赵蕊最讨厌肚子上有肉,为此她办了一张情侣健身卡,拉着林启明一起。赵蕊嫌累坚持不下来,林启明心疼钱,再忙每周都会抽出时间去锻炼。赵蕊的马甲线没有踪影,林启明的八块腹肌初见其形。这都过去了,她已经是要做妈妈的人了,他一直以为会和赵蕊有一个孩子,如今看来,真是痴心妄想。 只是封刀的一面之词,林启明很想自己确认,楚昊是不是gay?他如果是gay,又怎么会说那句“我保证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和你肚子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孩子,他照顾个什么劲? “你再瞧着人家看,老子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封刀在林启明耳边吹气,一脸笑意,林启明只觉得一股子凉气从耳朵边窜了进来,浑身一冷。 几个上海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对气场强大的封刀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楚昊引荐他们认识,“这是大风集团的封总,这是他的” 封刀说,“秘书。”简单地寒暄后,他的目光下一秒就落在了赵蕊身上,“这位美丽的小姐是?” 两人心照不宣,闭口不提那场周六的访谈。这是他们二人之间的秘密,不能随便对其他人说。这在赵蕊看来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她面上不动声色,适当的矜持是女人强有力的伪装,“赵蕊,市电视台的记者。” 封刀恍然大悟,“赵小姐,久仰。我的秘书很喜欢看电视新闻,他总夸你,说你人漂亮,胆子还大,最近街头巷尾都在热议的那篇《黄浦江无名男尸》写的很好。” 赵蕊别过头,“不好意思,我有些不舒服。”说完就走了。 “我去看看她。”楚昊紧随赵蕊离开。 “看到没?多亲密。”封刀低头和林启明说完这一句话,被名流们拉着去谈天说地。 林启明跟着赵蕊,他躲在一丛草木后面,偷偷地看着他们。赵蕊坐在花坛边捂着脸,楚昊坐在她的身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赵蕊倒在楚昊的怀里,楚昊抚摸着她的背,那般亲密无间。林启明的一颗心如坠冰凉,全身发冷。 “老子才走一会儿,你人就不见,找死是不是?” 楚昊听声看来,他的眼眶微微发红,迎上林启明冰冷的眼神,心里一惊。 楚昊安慰好赵蕊,朝他们走来,满含歉意道:“那具男尸就是我的好友——林启明。他是赵小姐的男朋友,赵小姐听到封先生提到那具男尸,触动心事,失礼的地方还望见谅。” 楚昊低声说,“警方说是自杀,我不信。他那么开朗乐观的一个人怎么会想不开?” “楚先生,节哀顺变。”封刀叹了口气,表现出一副很惋惜的样子。 楚昊对林启明微微一笑,“那日我看到秘书先生的包里全是好友的遗物,以为你们认识。赵小姐还说曾在医院见过你。我以为这其中有什么内情?” “春生,你和林启明先生认识吗?” 林启明冷冷道:“不认识,我那天疯病犯了,发生过什么都不记得。” “……是我多想了。”楚昊失望,随即道,“不过,有件事很值得欣慰,赵小姐有了故友的孩子。” “什么?”林启明大惊失色。 楚昊一脸茫然,封刀面露异色。 “小蕊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秘书先生,你这是?”楚昊脑中紧绷起一根弦。 封刀管不了许多,捂住林启明的嘴,任凭林启明拳打脚踢,连啃带咬,使劲往外拖,“疯病又犯了,出门没带药,我们先走了。合作的事情回头再聊。” “好的。” 看着林启明的背影,楚昊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林启明大喜过望,“我要做爸爸了!” 封刀盖了他一盆冷水,“是喜当爹吧。” 林启明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昏了头脑,“放开我,我要去找小蕊,把话和她说明白,我是林启明,她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 “做你的春秋大美梦,她甩你都来不及会给你生孩子?!” “你不了解她,她是个好姑娘。” “这个女人一看就心术不正,她会是好姑娘?他要是好姑娘老子就不是人!” “你不是人,不配和小蕊比。” “你他妈找死是不是!” “放开我,我要去找我的老婆和孩子。” “抽什么疯,回家吃药去!” ? ☆、水落石出 ?  周六,上海市某高档咖啡厅。 原定上午九点开始的采访赵蕊已经等了五个小时,咖啡喝在嘴里没有味道,身上冷汗淋淋,电话一再打过去,秘书都说封刀在忙,连赵蕊都能听出秘书说这话的时候多么底气不足。 善于等待是一个职业媒体人所应该具备的优良品质。腕越大需要的耐心也就越多,赵蕊深谙此道。但她身边的工作人员议论纷纷,“他不会是耍咱们的吧?” “就是啊,等到现在都不来,太过分了!” “咱们要不收拾东西走吧?” “不,他一定会来!”赵蕊说的斩钉截铁,努力让声音听起来镇定自若。这次能够约到封刀,台里很重视,台长对她颇为赞许。如果只是一个乌龙,那么赵蕊就成了个天大的笑话,封刀,你可千万不能让我失望。 封刀出现在咖啡馆门口,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燃起了赵蕊心中就要熄灭的希望。 “路上堵车,赵小姐久等了。”封刀足足迟到了五个小时,理由是堵车,并且一堵就堵了五个小时。 “封先生能来是我莫大的荣幸。”赵蕊松了口气,来了就好,其他的可以忽略不计。 两人友好的握手,落座。 封刀坐下,解下一颗西装扣,朝她得体一笑,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脏猛烈跳动的声音。 “开始吧。” 赵蕊拿出笔记本和录音笔,连环下套。封刀避重就轻,半个小时的访谈眼看就要结束,赵蕊什么都没问出来。她察觉出封刀的敷衍,极具技术含量的敷衍,没有新闻价值的新闻怎么拿回去交差?赵蕊脸上的不悦转瞬即逝,却被封刀敏锐的捕捉到了,“约赵小姐见面,我的目的并不在于这次访谈。”他刻意压低了声音。 “封先生的意思是?” “你觉得呢?” 封刀露出一个极具诱惑性的笑容,在赵蕊耳边轻声说道:“晚上八点,市电视台地下停车场,我会开一辆黄色法拉利。” 赵蕊羞红了脸。 “不见不散。”封刀说完起身系上扣子,握手,道别。 约定八点见面,赵蕊7点半就到,她穿了一件薄纱长裙,外面罩了一件黑色风衣,躲在角落,刻意避开同事。 黄色法拉利的前灯亮起,车库一片光亮,赵蕊见状迎了上去。 封刀停车,没有要打车门的意思。 “封先生不请我上去坐吗?”赵蕊故意拉开风衣,依稀可见里面的春光无边。 封刀朝里面看了几眼,送上门来的不看白不看。封刀认真比较了一下,他觉得自己的身材也很不错,虽然平了点,小骗子怎么就看不上呢?越想越气,害得赵蕊受到了这无名之火。 “赵小姐会错意了,我对你不感兴趣。” 赵蕊脸色一变,“你” 封刀面露嘲讽,“和我玩,你玩的起吗?小心肚子的孩子。” 赵蕊羞愤到无地自容。 “看你的样子也不像个痴情种,孩子的爹不像是那个已经死掉的冤大头。那会是谁?”封刀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封先生,我……” “你不配称呼我为封先生。”封刀说完一踩油门,丢下赵蕊在原地。 不用赵蕊坦白,光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与此同时,封刀派去跟踪调查赵蕊的人也有了结果。赵蕊肚子里的孩子和小骗子一点关系也没有,那是她和电视台一个部门领导暗度陈仓怀上的。那个领导五十有六。赵蕊可真是会挑人啊。 赵蕊仗着肚子的孩子两边吊着,和楚昊说孩子是小骗子的,这样就能得到楚昊的照顾;另一方面,不忘敲那个老头子一笔,利用他往上爬。 这些封刀能够查到,楚昊未尝不可。赵蕊恰如其分的利用了楚昊对林启明的心,想来他还没有怀疑过她。这步棋很险,万一被发现后果会很严重,可是赵蕊还是选择走这步棋,可谓有胆有识。 真是好手段! 手下还说了点额外发现,赵蕊的信用卡和林启明的户头绑在一起,他每个月的收入大部分都被赵蕊挥霍掉了。林启明绝对好男人,没有任何不良嗜好,一心一意对赵蕊。小骗子对她那么好,她还不知足,这个女人真是可恶。小骗子更加讨厌,赵蕊都这么对他了,他还傻乎乎记得人家的好。 封刀真想把一切真相告诉小骗子,但又担心小骗子受不了,一直以来对人的好却从来没有被放在心上过,无论谁都会心寒,万一他想不开自残怎么办? 封刀点了根烟,一口气吸了半根,缓缓吐出烟圈。夜已经深了,小骗子在等他回家吗? 林启明又喜有怕,喜的是他要当爹了,怕的是封刀用赵蕊要挟他。他急着想和自己的老婆孩子团聚,想到封刀那个杀千刀,恨的牙痒痒真想剁碎了他。 刚到门口就被劳力士拦住了。 “让开!” “大哥说了,我如果再把你看丢一次,提头去见。我不想死,你别想走。” “我要见封刀,我有事和他说。” “等等,我打个电话。” “老大说了,叫你乖乖在屋子里待着,他忙完了就来找你。他还叫你擦干净了,在床上等他。冒昧问一句,你多少天没洗澡了?” “……” “我就是随口这么一问,你别放在心上。咱是直肠子,不喜欢拐弯抹角。” “……” 晚上九点封刀一回来就看见林启明坐在地上生闷气,劳力士脸上挂了彩,“他打我,我没还手。” 林启明顶着一只熊猫眼悠悠的转过头。 劳力士连连摆手,“他撞到我的胸肌上磕着了。老大,我绝对没有还手。” 封刀走到林启明身边,俯下身,伸出手来,“来,我给你揉揉。” 林启明眼中喷射出熊熊怒火,“我要回家找我的老婆孩子。” “你没有老婆,更没有孩子。” “我有!只是你不让我见他们。” “说你没有就是没有!” “封刀,做人不要太过分。” “我哪里过分,我对你挺好,知冷知热,雷打不动。你想挨操了,我就操你。你不想挨操了,我还操你,我多好。” “王八蛋!” “再骂几声听听。” “……” 封刀低声劝道:“你连个正经的身份都没有,根本没法在社会上立足。在我身边,我给你吃好的,好穿好的,帮你解决生理需求。好好和我过日子,等我腻味说不准就放了你。” 这些好处着实没什么吸引力。 “我的孩子不能生下来没有爸爸。” 封刀急的抓头发,“你怎么轴呢,老子说了多少遍,那不是你的孩子,你他妈怎么就不信呢。”他真火了,怎么就有人好话说尽油盐不进。 “别怪我狠心!” 封刀吩咐劳力士,“去把我车上的文件袋拿来。” 血淋淋的证据就摆在林启明的眼前,赵蕊和一个能做他爸的男人亲腻的模样看得人想吐。林启明一张一张的看着,不放过任何细节,三分钟的录音一遍又一遍的听着,赵蕊用从来没有对他有过的亲昵语气说些肉麻的话。 “钱主任,宝宝最近老是踢我呢。” “两个月不到怎么会踢人?” “讨厌,他就是踢我了。” “好好好,我来教训教训这个小淘气。” 封刀倒了一杯红酒,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或许和林启明此时的心境相吻合,“别说照片是合成,录音是伪造,老子没那么无聊。” 老男人的笑声那样刺耳。嘴唇相接,摩擦产生的声音那么令人恶心,呻吟声像是无形的巴掌打在林启明脸上,眼泪顺着眼眶无声落下。这些年的付出,换回的就是这些林启明再也不能自我麻醉,残酷的现实摧毁了他对赵蕊一直以来的爱。 林启明站了起来,拿过那瓶红酒,对着瓶口不要命的往肚子里灌,封刀没拦着,这个时候,酒精会是个好东西。 林启明一屁股坐在地上,惨然一笑,“我妈说了,男人要从一而终,现在讨媳妇不容易,一定要对媳妇好。我把小蕊当媳妇,她为什么这对我?我哪里不好?”无力的放下酒瓶,“我是不好,我给不了她想要的。我努力工作,努力挣钱,根本就没有一点用。” 封刀和他坐在一起,默默地看着他,突然冒出一句,“乖,咱不找媳妇了,咱找老公。” 林启明怒目而视,“我都这么伤心了,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乖,女人咱不要,咱只要男人。” 林启明欲哭无泪。 “你准备怎么办?”这种事情,封刀不好亲自收拾,万一尺度没把握好,又伤了小骗子的心。封刀做事从来都是有啥做啥,从不思前想后,只求利益最大化。至于达成目的会造成多大的伤害,他从不考虑。可是小骗子不一样,他的心不像封刀,他的心是软的。 林启明低头不语。 “就这么算了?” “不!我要一句清楚明白话。” “这证据都摆在眼前了,还不够清楚明白?” “你不懂,这是我五年的感情。小蕊是我爱了五年的女人。” 封刀说不出话了,他甚至有点嫉妒赵蕊,因为小骗子说,赵蕊是他爱了五年的女人。五年甚至更长时间以后,小骗子会不会说封刀是他爱了多少年的男人。封刀不敢想,想那么多做什么?小骗子就在他眼前,活生生的,谁也抢不走。 林启明有些醉了,两颊绯红。 他看着封刀,突然笑出了声,“我真的爱你。”封刀惊呆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接下来就被林启明下一句话给打回来原形,“小蕊。” “……”给人戴了绿帽子还那么痴情,封刀真想看看他脑子的结构,是不是少比别人长了几个褶?气的站了起来。 酒精迷离了双眼,林启明仰头看着他,也跟着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看着封刀,像是能在他的脸上看出一朵花来,下一秒,林启明闭上眼睛,拽着他的衬衫领子往下拉,亲了上去,触碰到温热的嘴唇,封刀的脑子都炸了,他积极的回应,加深了这个吻,在他的唇上肆意啃咬。林启明身子往前倾,封刀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地。林启明扑倒封刀,牙关打开,亲吻他,口腔里的每一寸都没放过,淫糜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下。 呼吸交织在一起,鼻息间带着红酒的甜味,林启明撕扯自己的衣服。封刀上手更快,没一会功夫两人衣服尽数剥落,散了一地。 封刀温柔的注视着他,任凭他为所欲为,林启明早就硬了,硬邦邦的顶着封刀,找不到入口,心烦意乱,一双手不安分的在封刀的大腿内侧寻找着。漂亮的眉头皱在一起,脸上红的能滴出血,不知道是因为酒精的作用,空气里飘散着一股情欲的味道。他握住了一个庞然大物,吓得浑身一震,手脚并用就要逃跑。 封刀拉回他,抚弄他的肿胀,亲吻着他眼角的泪水,化被动为主动,骑在林启明身上,娴熟的掌握主动权,手上的速度加快,从未有过的感觉强烈的刺激着他的神经,林启明忍不住哭着释放出来。他看着封刀,眼中还有水光,封刀的一颗心都化了。 封刀心疼小骗子,小骗子真可怜,他得对他好一点。 封刀抬起林启明的腿,就着射出来的温柔耐心的做着扩张,差不多了才一点点把自己挤了进去。 突如其来的异物感让林启明下意识推开封刀,封刀紧紧抱着他,不容他的拒绝,直到整根没入,温热紧紧包裹。封刀真想暴一句粗口,生怕话说出来,惊醒了林启明,他这般乖顺的模样就会消失不见。尽不了口头之快,封刀加大了动作上的投入。 破碎的呻吟出口,激起了封刀克制了许久的yu望。 封刀一个猛烈的冲击过后,林启明扛不住了,“疼……轻点……”陌生的快感刺激着他,头部剧烈的摇晃着,额头的汗水在空间甩出一条弧线。 林启明发出哭泣声,快感过去就是无边的钝疼,他连连求饶,封刀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小蕊”两个字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他要报复回来。 完事后,封刀抱着林启明去洗澡,该做的清理必须要做,他的眼神温柔动作轻缓。 不知不觉中,他对林启明的喜欢已经超出了预料。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注定要陪老子过一辈子! 抱着他轻轻地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封刀的眼中显现占有的危险的光芒,他想了想,走到阳台上,打了个电话,吩咐了几句,把手里的资料交给一个最合适的人。 ? ☆、楚昊心事 ?  林启明一睁开眼,太阳穴突突的疼,宿醉的疼痛还没过去,右手一下一下的锤着脑袋。昨天晚上发生了些什么?身侧的某个不明生物在被窝里拱来拱去,林启明兀自睁大了眼睛,连滚带爬下了床,夹着裆裤站在墙角,咦?凉飕飕的,发现自己没穿衣服,惊吓不小,赶紧三步并作两步拉过被子挡住身子。床上的生物原形毕露,一脸茫然瞅着林启明,脖子、胸前满是斑斑点点的不明痕迹,往下看大鸟处于半勃起状态,林启明只觉得嗓子发紧,颤抖着伸出手指质问封刀,“你你昨晚做了什么?” 封刀抓了抓头发,回答的声音慵懒性感,“……爱。” 林启明当场石化,此时若是来一阵风,必定化成万千粉末。 说完起身穿衣,穿裤子的时候往下面一瞅,“老子还硬着呢,怪不得裤子穿不上。”说完就自己套弄起来,一脸陶醉的模样震伤了林启明的小心肝,林启明提起被子捂脸,我没看见,我没听到。直到封刀释放完毕,林启明还在自我催眠。 “” 林启明拿着被子瑟瑟发抖,整个身子若隐若现的模样勾起了封刀的不怀好意,挑眉道:“你没给自己撸过?”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重生之咱们走着瞧 作者:沐湫风定打叶生 第4节 自己撸是一回事,在别人面前撸又是另一回事,做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封刀说:“昨晚”欲言又止。 林启明慢慢放下被子,静候下文,“你知道赵蕊的事情之后,很愤怒,把我扑倒在地,对我用了强。” 威猛总攻封刀封先生,居然像小女子般娇喘微微,说出这般有损男子汉气派的话来。脸皮厚似城砖的封刀为能看到林启明羞愤的表情,做出这点牺牲算得了什么?他表示很知足很得意,每个毛孔都叫嚣着舒心。 封刀打好领带,走到林启明边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言语里透着无奈和受伤,“你得对我负责任。” “” 颓然的放下被子,林启明全然忘记自己的处境,眼一花,晕了过去。 这就怪不得我了,赶紧上下其手,白花花的豆腐,不吃是浪费,浪费是可耻的行为。 上海市某高档购物中心。 楚昊穿着浅灰色针织衫,纯白色休闲裤,坐在休息间的真皮沙发上,不苟言笑,冷峻高贵,修长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不远处的赵蕊正在挑选衣服,下巴微抬,像极了一只高贵的孔雀,享受着周围投来的羡慕眼光。 女服务员皆倒吸口凉气,双眼冒桃花,凑在一起小声嘀咕着: “好帅啊。” “对啊对啊。” “我好像在财经杂志上看到过他。” “那个女的不是赵蕊嘛,快看快看,她本人真漂亮。他们肯定是一对,真是郎才女貌。” 楚昊接到一个图片信息,神色微变,大步走到赵蕊身上,“这是我的卡,密码是启明的生日,我有事,先走了。”一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赵蕊站在原地,不明所以,开口阻止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眉头微皱,心生不安,突然一旦他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紧紧攥住手里的卡,赵蕊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林启明的生日是什么时候?从来都是林启明为她过生日,她从来没有为林启明过过生日。以至于她都不知道林启明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小蕊,生日快乐,我的小蕊永远十八岁。” “启明,你都没有庆祝过生日呢?” “我妈生我的时候落下病根,我十岁生日的时候我爸走了,从那以后我就不喜欢过生日了。” 扪心自问,启明对她很好。毕业后她为了追求梦想,待业在家。启明一人承担起他们所有的生活开支,为了能挣到更多的钱不惜辞掉原本安稳的工作。只是,启明的好渐渐成了一种负担,凭借她现在的条件和工作,她可以嫁的更好,可以有更好的发展机会,更好的未来在等着她。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生愧疚,启明对不住了。 第二天,赵蕊在做外景的时候不慎滑倒,下身缓缓流出深红的血染红了纯白的纺纱裙。在场的工作人员目瞪口呆,赶忙拨打120。有经验的都知道这是小产的症状,赵蕊会怀孕了?从没听她说过,孩子的父亲是谁? 当天下午楚昊出现在赵蕊所在的医院。黑色的墨镜挡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见他的下巴绷得很紧,嘴巴抿成一条直线。怀里捧着一束百合花,左手拿着一个浅黄色牛皮纸档案袋。 站在病房门口,楚昊的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启明,你在天有灵,不要怪我狠心。 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百合花的香气,赵蕊脸色苍白,神色萎靡,眼泪控制不住流了下来,顺着眼角落下,楚楚动人,“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我和启明的孩子。” 要是以前楚昊一定会坐到赵蕊身边,细语安慰,可是他笑了,笑中带着残忍和讽刺,摇头道:“赵蕊,我真不明白,你有什么好?启明傻乎乎的爱了你五年。” 他温柔地看着那束百合花,林启明特别喜欢百合花,问他原因,他总不说,后来有一次喝多了,他抬头看着天,轻声说,“百合有百年好合的意思,一百年都能和所爱的人在一起,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启明,你不在了,就让我来惩罚那些伤害你的人。 他细心体贴的打开档案袋,抽出里面的照片,整整齐齐的摆放在赵蕊面前。拿出录音笔,按下了开关,里面嬉笑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病房。 楚昊的动作就像是一场凌迟,偏偏优雅的要命。 赵蕊精神一震,忙说:“谁给你这些的,你听我解释,有人想陷害我。”她拉住楚昊的胳膊,完全没了平时温婉动人的模样,极力的想解释着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却只见楚昊居高临下,神态不疾不徐,慢悠悠道:“我一直活在黑暗里,直到大学的时候遇到启明,他的出现就像一束阳光照亮了我的生活。没错,我爱上了他。” 想象和听到完全是两回事,虽然早已猜的八九不离十,但听到楚昊亲口说出心中所想,赵蕊的心里还是隐隐透着嫉妒,嫉妒着一个爱了她五年,全心全意为她的男人。 楚昊的思绪飘到很远,“我一直不敢坦白,怕他会觉得我是个怪物,怕他会疏远我,怕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后来你出现了,他很爱你,我没有办法面对启明,更没有办法看你们站在一起,我选择离开,去了美国。在美国的那段日子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他。我一直想办法能够回到国内,甚至做了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再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很开心,他和你在一起很幸福,我不忍心打破他平静的生活。哪怕就这样默默陪在他的身边,远远地看到他一切都好,我就心满意足了。可他却死了,我生命中的希望就这样没了。你告诉我你怀了启明的孩子,我特别开心,这样就可以继续麻痹自己,启明并没有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他还在我的身边。我对这个未出生的小生命充满期待。”楚昊顿了顿,摇头苦涩的笑了笑说:“你骗了我,他对你那么好,你却对他不忠,还利用我对他的感情算计我。赵蕊,你真有本事!” 仿佛在说着一个天大的笑话,楚昊的笑声越来越大,赵蕊蜷缩着,瑟瑟发抖,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下一秒就会杀了她。楚昊止住了笑声,冷漠的看了她一眼,“同样的一份材料已经交给你们台长,处置这种丑闻他应该很有经验。和你有染的那个部门领导我已经找人通知了他的老婆,我一走她就来看你。”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这么做会毁了她。赵蕊滚下床,乞求原谅,拉着楚昊的裤角,声嘶力竭,楚昊蹲下身,冷冷地看着她,“赵蕊,如果我查出启民的死和你有关,我一定活剥了你。” 最后的几个字他说的很慢很慢,每一个字都是那样清晰。 楚昊狠狠的甩开她,开门出去,没走多远就听到了赵蕊病房里传来一阵打闹咒骂声,他抱着百合花,面色晦暗,嘴唇苍白。就算赵蕊得到惩罚,启明也回不来了。他真的永远的消失了。 出了医院大门,楚昊捏捏眉心,拨通了一个号码,“谢谢你,封先生。” “不用。” ? ☆、春阳妹妹 ?  林启明通过高考以高分被a大录取,在校期间拿到双学位,足以说明他智商不低;虽然现在情场职场双失意,但曾经也得意过,可以证明情商也不低。智商情商双双不低,怎么碰到封刀就没辙了呢? 林启明百思不得其解,埋头踢石子。这是封刀给的放风机会,前提是劳力士得寸步不离的跟着。 出来晃悠,后来还跟条尾巴,林启明满肚子不满无处诉说。 “你都没正经事要做吗?” 劳力士黑衣黑墨镜,整张冰块脸,颇有黑客帝国的风范,“保护你就是正经事。” 林启明嘴角一抽,“你是跟踪我还是保护我?” “有区别吗?” “……” 林启明扶墙叹息,“让我喘口气,我答应不跑,你离我远点。” “不行,刀哥说了,再把你弄丢,提头去见。我不想死,我必须跟着你。”劳力士站的笔直,跟街边的电线杆杵在一起整个一对夫妻。 劳力士非要跟着,林启明也没有办法,脚踝上有跟踪环,没等他到派出所门口,封刀一定什么都知道,或许早就埋伏在那,等着给他措手不及。林启明真没想多,封刀早已疏通好一切,只要林启明出现在任何司法机关门口,内部就有专门人员通知封刀。 林启明漫无目的闲逛。逛着逛着逛到一处破旧的居民楼地块,举目远眺,心中感慨万千。 这里是他曾经办过补习班的地方。上海寸土寸金,这块地因为拆迁再即,房租相对便宜。他在二楼租了一间房,给小学生、初中生补数学,一下班就来,一个班是两个小时,等他忙完了回家基本就11点了。那个时候赵蕊已经睡着,他会小心翼翼,洗漱干净,爬上床抱着她进入梦乡,心里充满了幸福感,再苦再累也值得,毕竟有一盏灯始终为他而亮,有一个人始终在等他。 一个班二十人,他教学质量好,收费自然也高,辛苦是辛苦,一个月的补课费就是很可观的一笔收入。 隔壁补习班的张老师,见他带的学生多,居然怂恿学生上教育局举报他。也不知道是哪个领导一时兴起,说什么为了响应国家号召,严厉打击在校教师私自办辅导班。不巧,林启明一心捞钱,毫不关心国家教育风向,风声紧的当口被逮个正着,教育局封了他的辅导班,还找到林启明的学校,要求严惩。林启明丢了额外收入不说,正经的工作也没保住。失业不久前,林母身患重病,老家治不好,只能到上海。他瞒着赵蕊把准备买房子付首付的钱全拿了出来给母亲看病,林母最后还是走了。临走前妈妈握住他的手,再三嘱咐,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要太过悲伤,好好过日子。妈妈走了加上丢了工作,林启明内心晦暗,晚上到黄浦江边吹风,心里苦闷,想找人倾诉,拿着手机再三犹豫,刚想打给赵蕊,没想到接到了她的电话,她要分手。失去了亲人,没了工作,幸好他还有赵蕊结果赵蕊要和他分手,态度坚决没有回旋的余地。林启明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三边一打击,一个恍惚没留神,失足落水。 “哥哥”怯生生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拉回了他的思绪。 “你是?”小姑娘刚到他的肩膀,模样生的小家碧玉,扎着一条马尾辫,系着油滋滋的围裙,梨花带雨瞧着他。 不远处就是她的油条摊。 小姑娘一听就哭了,“哥哥,我是春阳啊。” 春阳是谁? “你怎么连妹妹都认不得了?” “妹妹?” 林春生还有一个妹妹。 “我不是……” 林启明愣在当场,小姑娘噼里啪啦倒豆子,“我都急死了,给你打电话不接。我在老家担心的待不下去,到了北京强哥说你来了上海,我在上海找了这么多天终于找到你了” 劳力士早就注意到这个小姑娘,小姑娘在路边炸油条卖油条,打林启明出现她就不淡定了,揉着眼睛看了一会,眼泪啪啪往下掉,丢下生意去找林启明。劳力士一看局势难以控制,赶紧请示封二少。 “别哭,别哭,你听我说……”小姑娘一看林启明疏离的模样,眼睛里的茫然是骗不了人的,哥哥好像不记得他了,当下扑到他的怀里失声痛哭。 林启明双臂张开,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春阳妹妹,你好。”封刀笑容和煦,一接到劳力士的电话,忙赶了过来,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穿着一身透着精英人士的西装西裤从天而降。 小姑娘却像受惊的小兔子,一个劲往抱着林启明不撒手。 “我是春生的老板。”封刀不着痕迹将挂在林启明身上的春阳摘了下来。 “他失忆了,这里谈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 “哥哥……”小姑娘怯生生的模样惹人怜爱。 林启明想或许可以借此机会离开,脑子的想法一过,对上封刀警告的眼神,立马收住。 附近的茶餐厅,封刀领着他们进去,点了三杯热茶,春阳跟林启明坐在一起,封刀坐在他们的对面。 一杯热茶下肚,春阳平静了不少。 “春生原本在我的工地上干活,那一天我去看工程进度,高处落在一块水泥块,幸好是春生拉开了我,否则春生为了救我,受到惊吓,脑子时好时坏,认不得人不说,还胡言乱语。我有愧,说什么都会把他治好。” 你编,就你会编。这么狗血的剧情你也能编的出来,林启明冷眼旁观。春阳和他坐在一起,没有看到他的表情。 “大老板,你真是好人。” “什么大老板,多见外,叫我封大哥吧。” “封大哥,谢谢你这段日子对我哥哥的照顾。我还是把他带回家,我来照顾,不麻烦别人。” 好姑娘,林启明充满感激的看着春阳。 “不要见外,他现在的治疗费用昂贵,几个疗程,加上后期的康复费用少说几百万……还是由我来付。” 几百万她上哪里弄那么多钱? 封刀一再坚持,攻破了春阳的心理防线,终于打消了她的疑虑,“封大哥,我把哥哥交给你。” “回家好好读书,不要让你哥哥担心,他在我这里一切都好。等他痊愈,我就送他回家。” 林启明坐不住了,拍案而起,“不要听他瞎说,我没病!” 春阳面色惊恐,眼中含着泪花,“哥哥,电视上说有病的人都说自己没病。”这下春阳确信无疑,他哥病了,并且病的不轻。 “……” “那就这样,我派人送你回去。” 春阳从怀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到封刀的手上,“有人交给我这个就走了,我到银行问,银行说里面有四十万,一定是封大哥找人给我的吧” 封刀看着她说:“那是我的一点补偿,你留着。” 春阳摇摇头,“不必了封大哥,我留着这些钱也没用,不如用来给哥哥治病。哥哥的病我也不懂,还是交给封大哥放心。哥哥,你在这里好好治病,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 封大哥是好人,把他留在封大哥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劳力士护着春阳渐渐走远,她的单薄身影在夕阳下拉的很长。 封刀不禁感叹春阳真是个单纯的女孩,林春生要是像她一样,也不会落得那样的结局。 林启明蹑手蹑脚,无声的从封刀身后走过。 “怎么,想跑?” 林启明闷闷不乐,蹲在地上画圈圈,“封刀,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喜欢女人,我是直男。” “就你现在这样还直的起来?那天晚上你对我做的我可是历历在目……” “闭嘴!”林启明霍然站起,脸羞得通红,咬牙切齿,颇有封刀再说一个字就把他剁吧碎了的意思。 “也就你敢这么对我说话。”封刀无奈的笑笑,伸出手想摸摸他的脑袋。 “离我远点!”林启明嫌弃的避开。 “给点颜色就开染坊,找死是吧!”封刀上前一步,将他往怀里一塞,使劲在他脑袋上揉揉,揉过瘾了才把他放开,林启明顶着一头鸡窝,泫然欲泣。 封刀瞧他的模样着实可怜,细语安慰,“乖乖陪我身边怎么了?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拿出点男子汉的气概来!” 林启明擦擦眼睛,突然冒出一句,“封刀,我要找份工作,天天闲着我会崩溃。” “好。” “你答应了?” “当然,不就是一份工作,你老老实实的听话,要什么我都给你。我这个人都给你。” “……” 封刀嘴角微勾,“我这人性子有点古怪,最讨厌听话的,最喜欢不听话的,你很对我的胃口。小骗子,你很不听话。” 林启明一听,找到了希望,灵感一闪而过却被紧紧抓住,如果好好听话,忍辱负重,封刀厌烦了,就会放他离开。自由的曙光在不远处等着他。这么一想,毫不掩饰地笑了起来,封刀瞅他一眼就知道他脑子里打什么主意,看他笑嘻嘻的模样真想一巴掌招呼过去,老子有这么招人嫌吗?封刀努力克制自己,面上不动声色,“你会什么?” “嗯?”林启明还没给自己的想法美醒。 “你要工作,我总得知道你会点什么。” “你不都调查过了吗?” “伺候一帮熊孩子,办补习班骗钱,你会的我都用不着。” “你……” 堂堂高风亮节的人民教师,到封刀口里怎么就变得那么不堪。 “生气了?别说你两句就不开心,况且我说的是事实。” 林启正色道:“我毕业于a大数学系,大二的时候选修课行政管理学。除了教书,我还可以做行政工作。” “什么行政工作?” 林启明认认真真想了想哪些工作自己可以胜任,他从大学毕业第一份工作就是给国企某位领导当秘书,“比如说……还有秘书之类的。” “很好,你就当我的秘书吧。24小时陪在在我的身边。” “等等,”林启明后知后觉,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要份工作,但是我不要和你一起工作。” 封刀的眼中凝聚着危险的光芒,朝林启明步步逼近,“小骗子,我真的越来越喜欢你了,你还能再不听话一点吗?” “好,我答应!”林启明面色庄重,只差敬个礼以表拳拳之心。 林启明注定要给封刀吃的死死,一物降一物很有道理。? ☆、洽谈合作 ?  封刀拉着林启明的手,林启明恍恍惚惚跟着上了他的车,屁股一落座,一种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还没坐稳忙不迭要开门。 林启明处事慢人半拍,封刀行事快人一步,待林启明回过神,悔之晚矣,“咔哒”一声车门上锁。封刀顺势帮他系上安全带,不忘吃两口豆腐,嘴唇擦过林启明的唇侧,林启明脸颊通红,又气又羞又恼。挨千刀的封刀,迟早有一天我要把你剁吧碎了,装麻袋里头踩上几脚丢到黄浦江里喂鱼。 林启明敢想敢怒不敢言,内心一万头草泥马奔过啊。 封刀把林启明吃的死死,他的秉性早给摸得一清二楚。后知后觉是林启明性格上很大的弱点,往往很容易被人牵着脖子走,事后想起也是追悔莫及。 在赵蕊这叫事上能够极大体现出林启明性格上的诸多弱点。曾经有一段时间,赵蕊下班很晚,一次两次还行,多了林启明心里就犯嘀咕。他特地下班做好一桌的菜等她回来,等到很晚,差点趴着睡着。 赵蕊回来的时候,看林启明不住头捣蒜,边脱鞋边问:“怎么还不睡?” 林启明猛的一个激灵,忙回道:“看你最近回来的很晚,我不放心,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赵蕊坐到餐桌边,拿起林启明早就准备好的筷子,低头吃菜,“台里加班。” “也不能天天加班啊?” “这段时间台里有新的工作安排。”赵蕊吃了几口,“晚上不能吃多,否则又要长肉,我去洗澡。你去睡吧,以后别等我了。” 林启明点点头,真的就乖乖去睡觉,如果他当时再细心一点,很容易就能发现她努力掩饰的心虚。 林启明有疑问就直接问赵蕊,从来没有想过可以问问她的同事,别的问不出来,台里是不是加班很容易问。可是林启明没有这样做,他觉得这样做了就是对配偶的不信任,爱一个人就要全身心的付出,自然要百分之百的信任。他自认为和赵蕊感情深厚,赵蕊不会骗他。殊不知,骗的就是他这样的傻帽。 等他后来回想起来,算算时间应该就是那段日子赵蕊红杏出的墙,给林启明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如果那么时候他警觉一点,或许就不会有之后一系列的事情的发生。只可惜,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如果。 他的这种性子有时候很要命,后知后觉还一味跟着直觉走,偏偏他的直觉很不灵。盲目相信别人,过于理想化的人格,加上书生的迂腐气,凡事认死理。 封刀很大程度上利用了这些。这也就是为什么林启明斗不过封刀。封刀对他性格上的弱点了如指掌,林启明对封刀一无所知。当初封刀觉得林启明很有趣的时候,花了功夫去观察,去了解。反观林启明始终对封刀有着一种恐惧和疏离和厌恶,恨不得离的远远的,怎么可能用心去了解封刀。 封刀见他又羞又恼却无可奈何的模样,越瞧越喜欢,刚想再调戏两下,手机响了起来,他本来不想管的,手机响个没听,骂了句娘,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接通,语气已经说明了他现在是有多么不爽,“说!” 手机那头的anna也不想打扰封刀,从他火急火燎像阵疾风似得出了公司,她就很有眼力见的知道,老板去忙重要的事情,遇到任何突发情况,除非非要请奏老板不可,否则不要打老板私人手机。可是,眼下这种事不是他一个小秘书可以解决的了的,“……ven网络的楚总来了,在会客室等您,有重要的事情和您面谈。我和他说,您有事不在,他表示一定要等到您出现为止。” “好,我知道了。等我二十分钟。” anna长舒一口气。谢天谢地,幸好是楚总。万一是其他人这么急着找老板,她一定会被骂的很惨。 封刀多次拜访无一不吃了闭门羹,楚昊倒主动送上门来。这就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车停在一幢恢宏的大厦面前,封刀打开车门,立刻就有人上前,封刀把车钥匙丢给他,拉着林启明往大厦里头走。眼前现代化的一切闪瞎了林启明的眼。 一进大门,林启明差点惊掉了下巴,不说这地段了,整个就是金子堆出来的。里面上班的人都透着一股子高贵冷艳的气质(封刀除外)。大厅人来人往,高速运转,远远见到或是打近路过,见到封刀齐齐面带微笑点头恭恭敬敬的喊道,“封总。”然后离开去忙自己的事情。 封刀拽着林启明进了顶楼专用电梯,电梯门缓缓关上,林启明若有所思,封刀所拥有的一切是他奋斗一生都不敢痴心妄想的。也难怪小蕊不要他,一个无权无势,没出息的男人对另一半再好也是枉然,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好男人,能安心和好男人过日子的女人又有几个?惨淡的现实面前,谈什么爱情。 林启明无精打采,封刀看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上一动,“怎么了?刚才不是好好的,现在怎么不开心了?” 林启明不答话,头撇向一边。封刀不悦,把林启明挤在电梯墙壁上,不顾他的反抗,头抵着头,轻轻扳过他的下巴,直视他的眼睛,想要透过这双明亮的眸子了解他脑中所想,情难自抑,在他的唇上蜻蜓点水般一吻。林启明嘴抿的很紧,手臂贴着电梯的墙壁,拒绝的意味明显。封刀叹了口气,将头埋在林启明的颈窝里,“喜不喜欢这里?我有的比这还多,你好好陪着我,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封刀说的这些话一字一句打在林启明的脑子里。他想起了那天录音笔里播放出里的声音,“你放心,我一定和那臭婆娘离了。离了就娶你,我的心肝宝贝儿,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一番发自肺腑的甜言蜜语在林启明耳朵里变了味,林启明一把推开封刀,冷冷的看着他,“不必。” 疏远的模样激起了封刀的暴戾,真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热火火的一颗心摆在你面前,你他妈瞧都不愿瞧上一眼!如果不是这个时候电梯门开了,他早就一个巴掌甩上去了。 anna蹬蹬蹬地迎了上去,看了一眼封刀身后的林启明,欲言又止。 封刀先开了口,“带他去休息室,给他弄点吃的,好好看着,不许他乱跑。” “楚先生那边……” “我自己过去就行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anna将林启明带到休息室,为他倒了杯咖啡。 “谢谢。” “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了,你去忙吧。” anna谨记封刀嘱咐,尴尬的坐在边上。 林启明握着杯子的手指关节发白。他长舒了一口气,放下杯子,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有什么需要我会找你。” 林启明给人的感觉是一种冷漠疏远,他说话的语气和他的长相很不相符。明明是很纯洁无害的少年,说话的语气却好像经历了很多事情,有一种沧桑无奈的感觉。 “……那好,我就在门外。” anna不忍心打扰少年,起身离开,轻轻的关上了门。 一见封刀,楚昊立刻起身,友好的伸出手,握了握随即松开。楚昊今天的装束明显是经过细心修饰,每一根发丝梳理的一丝不苟,剪裁合适的黑西装,纯白衬衫,深蓝色领带,上面绣着繁复的花纹。手上带了块深棕色欧米茄。那张脸也是无可挑剔,俊朗出彩。或许他们能做朋友,只不过现在因为某些个人原因,对楚昊还得好好提防才是。 封刀眼珠子往下转,不对比不知道,一对比内心就受到了伤害,相比楚昊有型的装束,他的西装起皱失型,暗想:妈的!早知道就换身衣服来了。不过,封刀是何许人也,气势上可以压倒一切。老子的底盘怎能容尔等放肆!见招拆拆,施施然坐下。 算起来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商业场合正式交锋。 “这次我来是想谈谈大风和ven之间的合作。” 封刀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面容淡然,“楚先生派个秘书就行,何必自己跑一趟。” 楚昊微微一笑,“重要的事情还是亲自来一趟,上次葬礼结束,封先生走的匆忙,很多事情没有时间详谈。” 楚昊和大风集团之间有个计划中的合作。楚昊主攻it业,在美国创办ven网络,经营网上零售,自身开创物流零售一体化,如今正处于上升阶段,发展前景不容小觑。楚昊回国想往实业方面发展,以实业作为网络产业的后盾。另一方面,物流存储需要大型仓库,目前楚昊拿不出那么多钱建立仓库点,考虑到资金和仓库选址建造,大风集团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大风集团主要做房地产,附带着娱乐行业,这些年在国内外混的风生水起,财大气粗。近年来封戈作为大风集团实打实的当家,有往it业进军的想法。这样一样,双方都走有合作的意向。封戈在北京事多,分身乏术,就叫封刀前来和楚昊相谈。 当初看中ven的发展前景,封戈以私人的名义买了ven百分之八的股份。楚昊在美国的时候,封戈就已经多次找楚昊视频会议就合作意向谈过,但一直没有什么实质性进展,主要是楚昊当年扭扭捏捏不知道打什么主意。再来双方都想控制对方,占据主导权,彼此都留了几手,合作一时停留在一堆文件和ppt里。 大风目前的策略是能退就退,直到退无可退。楚昊也不是不知好歹,只要他提出的要求不过分,大风都会答应。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谁急谁吃亏,大风想和ven合作,楚昊又不是一个轻易上当的主,只有暗暗吃下哑巴亏。 实际上要协商的项目早就谈的差不多了,楚昊带来ven的合作意向书附带合同,双方确认无误签字就行。封刀这边的一溜子智囊团在会议室细细研究了这些文件。 封刀反而没事。 “封先生不进去看看?” “养着他们又不是吃干饭的。” “……” 这样一来,封刀就了闲下来,喝喝咖啡,等会议室那边出结果。 “那件事,谢谢封先生。” “不用,举手之劳罢了。” “是什么让封先生对赵蕊产生了兴趣?” “她想勾引我。” 楚昊很吃惊,“是吗?”随后紧锁眉头。 “林启明泉下有知被戴了绿帽子不知该如何感想?” 楚昊轻轻叹了口气,“他会生气,不过还是会帮赵蕊开脱。启明爱了赵蕊五年,哪能说恨就恨。” 封刀眼中显出异色,“看样子楚先生很了解林启明。” “我们是大学同学,关系很好。” “哪方面的关系?” 楚昊一惊,手足无措,“就是很普通的同学关系。” 封刀笑了,“是这样啊。” 那边对文件的审查进行的差不多,带头的军师出了会议室在封刀耳边说了几句,封刀神色微变。 “有什么问题吗?封先生?” 封刀干笑两声,“他们胆子小,做不了主,非得我去确认。” 合同没有问题,只不过大大出乎智囊团的意料,原本以为楚昊会狮子大开口,没想到他开出的一系列条件合情合理,甚至在有的方面做了不必要退让。在仓库选址建造,物流转运方面把主导权让给了大风,光这一项每年可是一大笔利润,未免也太便宜大风。一帮子人以为这或是个陷阱,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于是抠字眼,查资料,对比往年数据,事实结果就是一点问题都没有。这份合同也可以看做是楚昊的诚心之举,只不过这年头商场如战场,哪里有那么多好人?白白送人那么多好处?他们拿不定主意,只能请封刀做主。封刀把每一分文件都认真看了,结合智囊团的讨论结果,低头沉思了半天,给了他们一个很明确的答案,“签。” 封刀签了字。 “ven,启明星,林启明,他们之间有关系吗?” 听到封刀的问话,楚昊握笔的手颤抖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微微一笑,“没有。” 林启明喝完咖啡,觉得无聊,刚一推开门,a4纸如雪花漫天飞舞,anna刚一得知和ven的合作正式达成,开心的去各部门传达这一好消息,早把林启明忘掉九霄云外。 林启明见他们忙的不亦乐乎,就想去帮个忙,“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一杯咖啡,谢谢。” “麻烦帮我倒一杯绿茶。” “我这里也是。” 林启明忙的晕头转向,大家随口吩咐,林启明尽他可能予以帮助,有闲手,不管是谁,用了再说。 “这份文件,送到影印室,打印三十份。” “小李桌上的文件夹帮忙递一下。” 楚昊忙完,一帮人浩浩荡荡送他出门,进了电梯,电梯关上的瞬间,林启明从茶水间倒了一咖啡走出来,他们就这样错过了。有的时候一个错过就是一生。 封刀拿着到手的合同,有一下没一下往大腿上拍着,颇有一种打了胜仗的快感,正和封戈通话汇报战果,封戈那边嗯了一声,并没有表现出十分惊喜,添了一句,不久他会来上海。 “这句话你都说了多少遍了,真当离了你老子办不成事。”封刀忍不住出口吐糟,他今天心情好,就和封戈说了件事,“老子看上了个人。” 那边正坐在藤椅上喝茶的封戈放下茶盏,坐直了身子,饶有兴致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多月前。” “刚到上海的时候……怎么现在才和我说?” “……忘了,况且也没定下来。” 封戈笑着问:“谁这么倒霉被你看上?” “你怎么说话呢!” “别急,我开玩笑的,说来听听。” 封刀轻松道:“一个男的,长得挺好看,性子也不错,就是别扭了点。” “男的?” “我挺喜欢他的。” “不怕封雷和阮玉知道?” 封刀耸耸肩,无所谓,“我怕他们?我就是想和你说说,不乐意听我就挂了。” 封戈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善意提醒道:“不,你的事我很乐意听,不过你要三思,异性之间的感情尚且存在很有变数,何况同性之间” 封刀听他这么说,皱起眉头来,“管那么多干嘛?我喜欢他一天就和他过一天。” “不喜欢呢?” “甩了他又怎样,他一个大男人连自己都养不活?大不了到时候老子给他一笔分手费,保管他一辈子吃穿不愁。” “但愿如此。” “你叽叽歪歪废话个什么劲?”封刀很不客气的把电话挂了。 远在北京的封戈,嘴角噙着一抹淡然的笑,窗外绿色成荫,太阳的光线透过枝叶的缝隙投射到柔软的羊毛地摊上,光圈落在封戈的鼻尖上,光影流动,随人中滑到唇边,归于优美的唇线。左手摩挲着下巴,修长的手指在光影间好似白玉,散发着柔和的光。 是时候出发去上海了。 ? ☆、求助楚昊 ?  手机在指间翻转,耳边回响着都是封戈的话,真是个讨人厌的家伙,泼冷水不说,泼的还那么理智客观。嘴巴上说要和林启明好好过日子,其实封刀并没有想过他们的未来,过一天是一天,过好今天明天,后天的事等到明天再考虑。 封戈的一番话提醒了他,万一有一天他真的厌烦了怎么办?他会把林启明甩掉吗?会像嘴巴上说的那样给他一笔分手费,其他的就不管了?如果他们分手了,林启明会怎样?他一定会去找赵蕊。呵!这已经不是傻,而是贱了。封刀得等他到他脑子里再也没了赵蕊这个人,再考虑甩了他的问题。 没来由的心烦意乱。恍惚间看到林启明站在面前,一脸冷漠,漂亮的眼睛里投射出的尽是厌恶,老子有这么招人讨厌吗?再这么瞧老子,小心把你眼珠子挖出来。林启明一听,瑟缩着不敢看他。他怕他,这就够了,只要封刀想,他就可以用很多方法可以把林启明留在身边。 小骗子在干嘛呢? 推开门,直奔休息室,里面没人,桌子上还有半杯咖啡,已经没有热气。anna去了哪里?心生不妙,封刀刚要出去找,anna推门而入。 “anna,林启明呢?”anna忙昏了头,封刀劈头盖脸的一问,她愣了半天,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封刀拿出手机,打开定位,手机上的定位和林启明的脚环连接在一起,定位显示他还在大厦里,跟我玩捉迷藏,找到你,老子非抽你一顿! 顺着定位去找,对上职员办公区的茶水间,某人左手抱着厚厚一叠文件,右手的托盘上还有五个空咖啡杯,脸上是温暖的笑,这笑从来就没有对封刀展露过。悬着的心放下,无名火腾腾往上冒,封刀怒问:“你他妈在干什么?” 噤声一片。时间停滞,翻飞的a4纸停留在半空之中。 “……” “老子的人是给你们端茶递水用的?!”撒完这顿火没落下anna,“干什么吃的!看个人你都看不好,不用干了,到财务科领三个月薪水滚蛋!” 老板发火了。这是封刀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火。 “你给老子过来。” 他一声爆喝,吓哭了anna。 林启明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放下手里的托盘,走向暴怒边缘的封刀。他不想去,但如果不去,后果会非常严重,这一点林启明心知肚明。 林启明一语不发,乖乖的跟着封刀进了办公室。 封刀把他往里面一推,随后关上了门,关门声惊吓了众人。 “你他妈是不是贱?” “封刀,你简直不可理喻!”林启明忍无可忍,上去就是一记左勾拳。封刀灵巧地躲过,论近身格斗,封刀可是宗师级别的人物。 封刀解下领带,扔在一边,不疾不徐朝林启明走去。 “不错,长本事了。”封刀危险的笑着,那笑别提多欠抽了,林启明往日所受的屈辱涌上脑间刺激着他的神经,愤怒激使着林启明扑了上去。 林启明的战斗力根本不值一提,三脚猫的功夫伤不了封刀。 “行了行了,老子不怪你了。”封刀玩腻了,拦腰抱起林启明,将他扔在沙发上,欺身而上。 “松开!” “就不。”眼观眼鼻对鼻,封刀瞧林启明因愤怒的喘气而鼻尖微红,眼眶里隐约含着水汽,愤怒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失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笑你啊。”封刀刚要亲上去,林启明脖子往前使力,脑袋撞了下去,这一下要是砸实了,封刀非得流鼻血不可。 封刀眼疾手快,按住了林启明的脑门,“别闹,我要生气了。” 带着宠溺的味道的话语并没有安抚林启明的狂躁,嘴唇紧抿着,皱着眉,眼中火花四溅,熟悉的厌恶的眼神,封刀怒了,一个巴掌甩了上去,“你他妈再敢这么看老子一个试试!” 五指指印清晰的印在脸上,林启明被打的鼻子一酸,腥甜的血液顺着嘴角流下。 他冷冷的看着封刀,一语不发。 封刀缓缓的爬了起来,理了理起皱的西装,笑了,“很好,你成功了,我现在很生气。” 他一把将林启明拽了起来,扔在冰冷光滑的地板上。封刀手上的力气极大,这么一番大动作,林启明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地方不疼。欣赏片刻后,封刀嘴角微勾,俯身扛起林启明往隔间走去,林启明奋力挣扎丝毫不起作用,当他看到那个硕大的浴缸后,隐隐感觉到封刀要做的什么。 打开水龙头,哗哗的水声刺激着林启明的神经,冰冷的话语字字从封刀嘴里蹦出,打在林启明的心上,“老子就是对你太仁慈,你他妈才敢蹬鼻子上脸。今天就让你瞧瞧老子的厉害。”不一会儿,水线已经到了浴缸边缘。 封刀将林启明的头往水里按。水,全是水,从他的鼻孔,嘴巴,耳朵,灌到肺里。空气一点一点从肺里被挤出来,不规律的小水泡从他的鼻子,嘴巴里冒出,梦里曾经出现过的感觉。 一模一样。 无边的黑暗,水呛到鼻腔里,喉管里,鲜血将水染成了绯红色,林启明放弃了挣扎。封刀怒火攻心,眼珠赤红,一张脸阴狠吓人。如果此时林启明能够看到,他一定会觉得平日的封刀是多么和蔼可亲。 封刀伪装的和善此刻尽数撕下,愤怒已经让他忘记了自己在做些什么。当察觉到不用使多大力气就可以将林启明按在水里,手上松了劲,林启明软趴趴的一动不动,稍长的头发静静地在水中飘散,半截身子都没在水里。 林启明第二次尝到了死亡的味道,死亡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疼痛过去之后便是无穷的寂静。 死,哪有那么容易? 当林启明再次睁开眼,他笑了。封刀一愣,脸上的惊喜一闪而过,随即转为不安。 “为什么不杀了我?”林启明的声音沙哑难听,劫后余生并没有带给他多少快乐,想到等着他的人生,死了反而舒心。 “只要有我在,你就死不掉。” “是吗?”悠长的叹息后便是沉默,林启明闭上眼睛,等待未知命运的审判。 工作的事情就此暂停,封刀把林启明送回那栋位于市中心的高档别墅。劳力士继续监视李启明。两人仅隔一天相见,彼此都有了变化。劳力士的脸上时常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他的快乐并没有感染到林启明。林启明变了,变得更加沉默。 房间里黯淡无光,林启明坐在阳台上,防护窗外就是自由的世界。林启明痛苦地寻找着一个支点,呆滞了半晌才说:“我能出去走走吗?” 劳力士请示后,那边似乎不同意,他又说了些什么,那边答应了。 林启明一路无话,茫然的到处走着,劳力士跟在后面。他们来到一处公园,中午时分公园人不多,林启明低着头坐在长椅上,单薄的就像一片落叶,一阵风就能吹跑。 “我饿了,能帮我买个汉堡吗?” 以往劳力士一定不会同意,但今天他坚硬的心变得柔软,往日刚毅的轮廓变得柔和,声音带着一丝甜蜜的味道,“春阳托我好好照顾你。” “替我谢谢她。”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重生之咱们走着瞧 作者:沐湫风定打叶生 第5节 劳力士走远,林启明眼中精光一现,他站起身,快速跑开,他怕极了,但是对自由的渴望令他作出了平常所绝对不屑事,他抢过路人的手机,不要命的跑着,不顾身后的追赶咒骂。他气喘吁吁,躲在公园的角落,额头上满是汗珠,朝四周警觉地看着。破釜沉舟,这是唯一的机会,拨了一串号码,等待的几秒足以令人崩溃。快接!快接! 他将最后的希望都放在这通电话上。 “昊子,救我” 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夺走,来人的手上拿着一个袋子,袋子里散发着阵阵的香味。 高大上的身影完全覆住瘦弱的林启明。林启明面色如土,嗓子发紧,一把推开劳力士朝外奔去,劳力士扔下袋子,将他桎梏的动弹不得。 手机那头传来一阵脚步声,脚步声之后就是碾压声。 ? ☆、希望重燃 ?  楚昊是个冷静谨慎的人。上大学的时候,他喜欢林启明,这份喜欢埋在心里,一直不敢说出口。凭着他对林启明的了解,说明白一切只会让林启明躲得远远的,连兄弟都没法做。思量再三,楚昊只能选择沉默,陪在林启明身边,做他的好兄弟。这是得以维系他们良好关系的最佳方法。直到赵蕊出现,无声的守候再也无法满足楚昊,他强颜欢笑,多少次想说出口的话最后还是咽回肚子,不得已独自离开,远赴美国,为这段暗恋画上了一个休止符。 越是珍贵的事物,楚昊越是看重,越是不舍,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失去,这在无形中让他丧失了很多先机。很多情况下拖拖拉拉,模棱两可,倒不如直接说明白来的干脆。直到林启明死了,埋在心里的爱意再也没有了诉说对象。楚昊开始审视自己一直以来的决定,他的一味退让,逃避,换来的是什么? 纠缠的肉/体因为这通电话的到来停住了所有的动作。孙立常面露不悦,慵懒的翻了个身。楚昊将薄毯披在身上,下了床,走到沙发边上,拿起吵个不休的手机,接通—— 孙立常单手支头,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边框眼睛戴上,面含笑意,欣赏楚昊匀称的体形,完美的臀/部,修长的双腿,紧实的肌肉,这一切加起来极具爆发力,总能带个他无限的惊喜。 急促的语气,短短几个字,颠覆了楚昊的认知,第一反应不是怀疑,而是泯灭的希望重新点燃的狂喜,他记得那个声音,是封刀的小秘书,声音里的感情却是再熟悉不过——林启明! 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室内空调的冷风吹在身上彻骨寒冷。 孙立常起身下床,关上空调,快速穿上衣服,修长的手打着领带,问:“出什么事了?” 突然停止的冷气让楚昊找回了自己的体温,声音却是抑制不住的颤抖,“启明没死。” “谁?”孙立常的手停滞了一下,难以置信问道。 “他叫我昊子,电话一定是启明打来的。” 短短三秒的通话记录,楚昊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边已经断了,明显是被发现了。 孙立常打好领带,疑惑道:“你确定?” “他还活着。他在封刀手里,他刚刚向我求救。” “你要想清楚,这可能是个骗局。”孙立常倒了杯温水给他,语气平淡。 楚昊接过杯子,握在手里,拼命汲取一点温暖,“绝对不会。他的语气我很熟悉,不会错。” “打算怎么做?”孙立常站在他的身后,双手轻轻搭上他的肩膀,出声询问。 “救他回来。” “封刀可不像那么好对付的人。” 楚昊盯着透明玻璃杯里的水,沉默了好一会儿,嗓子有些发干,语气有些打颤,“计划得提前了。” 孙立常道出了他的担心,“贸然出手,狐狸一旦会受到惊吓就会躲回洞里,再想骗出来可就难了。” “来不及了。” 孙立常拉过楚昊,面对他,冰冷的眉峰轻挑,严峻的面容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微微使力将他按坐在沙发上,趁其不备在他的的唇上轻啄了一下,冰凉的手摩挲着他的薄唇,笑了笑,“你可真是什么都愿意为他做我都要嫉妒了。”感受到怀中人的紧绷,孙立常无奈道,“别紧张,我不会伤害他。让你伤心的事情我可不会做。”额头抵着楚昊的额头,孙立常一脸宠溺的笑,“快把衣服穿上,看你这副模样我都舍不得放你走。”孙立常拿起那块棕欧米茄手表,亲手为楚昊戴上,楚昊欲言又止,孙立常笑道:“有什么想说的就说。” “启明回来之后我们就断了吧。我不想他知道我们在一起过。” “……好。”眼镜片的反光看不清孙立常的表情,他的语气很平淡,说话来波澜不惊,就像他这个人,一汪幽潭,深不见底。 林启明瑟瑟发抖低着头,封刀面无表情站在他的面前,握紧拳头,骨结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封刀理所应当愤怒,林启明不听话就该受到惩罚,是该好好惩治他一番。林启明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像一头逼入绝境的孤单的小兽。满腔怒火突然消散,林启明在害怕,封刀得到的只不过是一钱不值的恐惧。 指针一分一秒的过去,沉默就像一条鸿沟陈在两人之间。 封刀缓缓蹲下身子,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疲惫,“你真的以为他会来救你?” 林启明一语不发,还在瑟瑟发抖。 “不要做梦了。”宛若恶魔午夜梦回的低吟,封刀的话判了林启明死刑,他必须待在封刀身边,直到封刀厌恶他。 劳力士匆匆忙忙进来,低下身,在封刀耳边低语了几句,封刀眉头微皱,一语不发,起身走了出去,劳力士像一座雕像站在边上。 “他来了是吗?”林启明闷闷的问。 “我最恨欺骗,就算是春阳的大哥也不行。”劳力士的话语中不带一丝感情,冰冷的可怕。 林启明闭上了眼睛,眼皮盖住眼底的绝望,他突然笑了出来,“我不后悔,我没错。”复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深色窗帘紧紧关阻隔外面世界的光明,不屈的阳光还是透过缝隙溜了进来。 林启明牢牢抓住这自由的光线,面色苍白,凌乱的发丝盖住额头,眼中的绝望被希望取代。 敌我交锋中,胜者往往藏在暗中不动声色,静观局势发展。楚昊此番现在封刀面前,无疑将自己暴露在封刀面前,多年的规划全盘毁掉。“这种情况下,挽救劣势的方法就是表现的急切,乱了敌人的阵脚,在聪明人面前露出尾巴是极好的伪装。利用对方的心里弱点,攻其不备。”孙立常的话一句句响在楚昊耳边。 公寓的会客室。 “楚先生对我了解不少。”封刀靠在门边上,面带微笑,一见楚昊就已经知道他的来意,没想到这小子出手挺快挺准。楚昊知道封刀的住址,这无疑打了封刀一个措手不及,一直以来他都以为玩弄楚昊于股掌,没想到对方深藏不露,私底下藏了几手。楚昊绝非想象中那么干净。 以往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系数不见,楚昊忙上前质问,神色慌乱,“他在哪里?” 封风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样子。 “林启明,他在哪里?” 就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封刀乐不可支,“不是早死了嘛?成了一坛子灰搁公墓里躺着,你跟我这要什么人?” 楚昊正色道:“封先生,林启明在哪里?” 没等封刀回应,楚昊接着说道:“封先生一直在暗中调查我,我和林启明的事情想必你也清楚明白。没错!我喜欢他。我失去过他一次,绝对不放过任何能够找回他的机会。我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如果他真的是林启明,我会竭尽一切能力把他找回来。” 封刀笑道:“楚先生的自信是从何而来?别急,你口口声声一个‘他’,半天也没有告诉我‘他’究竟是谁?” 楚昊正色道:“封先生的秘书。” 封刀奇道:“既然是我的秘书,和楚先生有什么关系?” “他是林启明。” “哈哈,楚先生对故友的思念我可以理解。我小的时候养过一条金毛,它死了以后我很伤心,一段时间里我见到大街上的金毛总觉得是它,老想把狗从他们的主人手里抢走,闹过不少笑话。楚先生不是小孩子,不要犯我当年犯过的错误。” 楚昊脸色煞白,半晌哑着声音道:“半个小时前我接到一个电话,信号源在离这不远的一个公园里。监控不巧拍到封先生的秘书和保镖。打电话给我的正是封先生的秘书,只不过他话没说完手机就被封先生的保镖夺走了。” “封刀若有所思道:“半个小时……楚先生做了不少功课啊。” 不给封刀细想的时间,楚昊继续说道:“他就是林启明,声音相貌虽然不同,语气神态却骗不了人。我不知道封先生通过什么手段换了启明的相貌和声音,甚至弄了一具死尸布下种种。但我清楚明白的知道:封先生,你所做的种种都是违法犯罪!” 楚昊语速很快,在封刀看来,他已经乱了阵脚。 封刀皱眉道:“你们曾经见过面,那个时候他怎么不和你上演相认大戏?” 楚昊面色发红,已是气急,“人在你手上,用什么方法逼迫他只有你自己明!” 封刀觉得好笑,“你凭什么站在这里向我要人?” 楚昊手上有什么?中止和大风集团的合作?楚昊将付一笔天文数字般的违约金,想来他比封刀明白。在封刀看来楚昊站在这里就是一件荒谬可笑的事情,没有资本就不配讲条件。 楚昊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叠厚厚的文件,“我手上有ven30的股权,目前是ven最大的股东,据我所知你们手上有ven8的股份,我给你们20交换林启明。你们将成为ven最大的股东。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封先生好好考虑。” 拿着这份沉甸甸的股份让度书,封刀失神道:“他值得你放弃这么多年奋斗的一切?” “值得。” 楚昊不惜放弃股份也要和林启明双宿双栖,真是痴情啊。 很大的诱惑摆在封刀面前。封戈一直都想取得对ven的控制,有了更多的股份意味着有更大的胜券掌握在手里,能够稳固大风在这一行业的地位。 封刀心动了,他在林启明身上耗费的精力太多了,这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理智告诉他用林启明换楚昊手上的股份是再好不过了。交出林启明对大风集团是一笔极好的买卖,可是封刀会不开心,就凭这一点他绝不答应。 这份股权让度书和之前那份合作计划书拿在手里的感觉真不一样,封刀笑道:“可他并不是林启明。” 你曾经有那么多机会和时间可以和他在一起,现在他在我的身边,想把他从我手上抢走,不可能! “林启明我没有,林春生倒有。林春生不值钱,还请楚先生把这些收回去。”封刀做的决绝,对大把大把的票子可是一点都没有动心。 楚昊不禁一怔,眉头紧锁,下巴绷得很紧,嘴巴抿成一条直线,沉声说,“封刀,拒绝意味着什么你可清楚?” 封刀冷冷道:“我只是想帮楚先生省一大笔钱,在林春生身上花费这么多不值得。” “封刀,你……” “他是我的,有本事就来抢。” 凛冽之气让楚昊心头一震,楚昊佩服强者,如果他们不是敌人或许会是朋友,可惜 楚昊离开了。至少他确定林启明的确在封刀这里。接下来,就该真枪实干了。 封刀心中隐隐不安,直觉楚昊不是好打发的人。 消停了几天,一帮特种兵半夜进了公寓,行动安静迅速,没有惊醒其他住户,只不过早已人走楼空。 楚昊又一次输给了时间。 “小骗子,姓楚的对你用情颇深啊。只不过你落在了我的手上,他抢也抢不走。” ? ☆、封戈 ?  城郊别墅。 封刀站在落地窗前,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却是心乱如麻。他早已料到楚昊会有所动作,却没有想到动作那么大,明目张胆进屋子去抢人,连雇佣兵都能找来。楚昊的所作所为刷新了封刀对他的认识。 为了小骗子,失掉楚昊这条大鱼,究竟值不值得?封刀扪心自问,摇头冷笑,无论如何,他的东西,就算毁了,也不会让给别人。 在封刀看来,楚昊有点沉不住气,过早的暴露实力就等于给敌人窥探底细的契机。从另一个方面来看,他对小骗子可真是非一般的在乎。封刀有理由相信一旦出门就被楚昊遍布的眼线逮个正着,局势逆转而下,对他很不利,但他却莫名的兴奋,好久没有体会到这种被追击的快感,就像当年在泰国,后方跟着一批尾巴,他只带着一把尖刀就穿过热带雨林,越过湄公河,回到中国。过程虽然艰辛,其中的成就感足以回味很多年。 重重的一拳击打在玻璃上,玻璃从中心开始碎裂。是时候出手了,既然要和我玩,我就陪你玩到底。 封刀还在盘算怎么对付楚昊,怎么不动声色,不留痕迹离开上海。如果单独行动,他完全有把握不暴露自己,但带上不配合的林启明,想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就有点难度了。 别墅二楼的小房间里,林启明呆呆的看向窗外,一语不发。灰色的小鸟停留在栏杆上,扑腾着翅膀。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两颊凹陷,眼睛出奇的大。地热已经打开,踩在铺满地摊的地板上还是觉得寒冷。脚边放着一碗稀粥,已经放了很久,腾腾的热气还在往上冒。 封门推门而入,吱呀难听的开门声惊走了小鸟,小鸟越飞越远,直到变成了一个点。 沉默和绝食是林启明反抗的方法,封刀生气直至愤怒。 林启明并没有像以往那样被封刀威胁而去做不想做的事情。他不吃饭,不喝水,无声的表达自己的绝望。封刀有的是方法对付他,不吃饭就嚼碎了喂!不喝水就亲口灌!没有预料中的反抗,林启明空洞的眼睛里已经看不到对生的欲望。以往他会妥协,可如今,重生以来的一切都像是一场噩梦,他想回到噩梦开始之前,继续他安稳的人生。唯一的方法就是死亡。 “想死是吗?” 嘴角勾起一味嘲讽的笑,疏离,冷漠,林启明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仇恨。 “老子偏要你好好活着。”封刀这些天也不好过,他的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渣,他凑的很近,近到好像下一步就会张开血盆大口把林启明吞了。 封刀剥光了林启明的衣服,拉开裤子拉链,不留情面狠狠进入,缓缓的抽出来,研磨清晰可感,刺激着林启明每一根神经。就像一场猎杀,封刀享受着身下猎物的反应,林启明的痛苦羞辱带给封刀无尽的快感。 只有在这个时候,林启明才有了生命的能量,他极力想要挣脱出来,摆脱这种撕心裂肺,撕裂身体和灵魂的痛苦,这反而增加了封刀施暴的欲/望,渐渐的反抗变得无力,林启明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躺着,睁大了眼睛,任凭封刀为所欲为。封刀加快了动作,鲜血从股间流出,染红了封刀的双眼。林启明陷入黑暗,意识消散之前耳边回想的是封刀粗重的喘息声。 昏暗的室内弥漫着血腥味和淫/糜的味道。 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坏到了极点,这个时候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是缓和他们之间矛盾的最好方法。聪明如封刀却因为内心的患得患失忽略了这一点。他在林启明的眼中看到的是毫不掩饰的仇恨,封刀要将他紧紧握在手心里。内心深处的对失去的恐惧让他觉得一旦林启明脱离掌控就会离开,而这种离开将会是无法挽回的。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封刀已经难以忍受林启明有一天会离开自己。 在封刀陷入困局的档口,封戈到了上海,宾利房车停在ven网络公司的门口,大长腿踏出车门的第一步就引得路人侧目,封戈面容俊朗,一双猫一样的眼睛闪着湛蓝的碧波,透着聪明和冷静,嘴角挂着的笑容既温柔又自信,却又带着说不出的懒散之意。 有如神祗,享受众人的顶礼膜拜,一路走到公司前台接待处。 指关节轻轻敲了敲桌子,封戈的声音舒朗的如三月的春风,“楚总在吗?” 前台小姐差点收不回自己的下巴,“您……您……有预约吗?” “没有。”封戈说完走向总裁专用电梯,熟门熟路的程度堪比回自己家。 几个不识相的直男保安没有被美色所扰,上前要拦人。 薄唇轻启,带着一丝不耐烦,封戈开口问:“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齐齐摇头。 “不知道还敢拦我?”封刀微微的笑了笑,按下电梯关门按钮。 趁着电梯门关上的功夫,封戈说,“丢了工作就到大风集团报上封戈的名字,你们不会没饭吃。” 保安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开口到话说完,分秒不差,电梯门已经关上。 凭借强大的气场,封戈一路无阻来到楚昊的办公室,楚昊正为了要找到封刀急得焦头烂额。 接起前台电话,前台小姐惊慌失措说有人拦都拦不住上了总裁专用电梯,话还没说完,封戈已经施施然出现在楚昊面前。 楚昊眉头微皱,“你是……” 封戈气度闲雅,面带闲适的微笑,“封戈,封刀的大哥。” 两人相互寒暄了几句,封戈直奔主题,感情渲染的很好,差点老泪纵横,细数封刀种种不是。那小子胡作非为,身为大哥没有管教好,着实该责,念在封刀年少不知,楚总千万不要怪罪,一再保证被封刀扣留的人明天一早定会完好无损的送回来。姿态放的要多低有多低。 最后为表歉意专程来此送上歉礼,亲手将本人所持有的ven8的股份无偿送给楚总。这个大礼楚昊当然不能收,更没有收的理由,况且在内心深处,他想把ven的股份送出去而不是收回来。 封戈说了,楚总千万不要拒绝,否则他会因为羞愤和歉意晚上睡不着觉。他有神经衰弱的毛病,睡不好会死人的。楚总不答应就算间接谋杀。 封戈说了一大通,等楚昊回过神,早就溜得没影了,来得快去的也快。 “谁放他进来的,通通辞掉!”拿着话筒的手青筋暴起,楚昊气得满脸通红,手里紧紧攥着封戈的歉礼。 离开ven,封戈像变了一个人,笑容不减,却是皮笑肉不笑,没有半点轻松的样子。上了车,直奔封刀市郊的别墅,半路上极富技巧性的甩掉了跟在后面的车子。 一下车,劳力士高大的身影窜了出来。 “封刀呢?” 封戈理了理衣袖,扫了劳力士一眼,就这一眼劳力士隐约看到了老大的影子,当头一棒——封戈来了! 黄昏了,太阳落在地平线上,在封戈的周身染上一层红光,与他自身带着的光芒交相辉映,美不胜收。 封戈边走边夸奖道:“你这表挺好。” “谢谢大少爷。” 传说中大少爷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物,商场上对敌人毫不手软。如今看来,传言有假,大少爷不是挺亲切的嘛。 封刀穿着家具休闲服,双手揣在裤子口袋里,和封戈打了个照面。 “林启明在哪?”封戈的眼中带着笑意,那样子别提多找抽了。 这已经是第二个人问他林启明在哪了,封刀面露不悦,“这里没有林启明。” “你不说,我自己找。”封戈对自己的侦查能力相当有信心,如果不做生意,说不准他能成为当代福尔摩斯。 一通好找,抽屉,碗柜,洗衣机,一楼的拐角疙瘩都没放过。 封刀看不下去了,一脸嫌恶道:“一个大活人能藏到那里去?” 封戈打了一个响指,“你的话提醒了我,按照你的思维会把林启明藏在哪?对了,二楼。” 自知说漏了嘴,封刀忙不迭跟上封戈。 封戈,封刀一个爹妈,模样差不了不少,封戈的容貌相较于封刀柔和许多,性子却差了很远。封戈儒雅,说话慢条斯理,娱乐活动无外乎看书,听音乐,下棋,还有钓鱼。封刀易怒,狂躁,衷于鲜衣怒马,放浪形骸的生活。 封戈,封刀,一个冷静如水,一个炽热如火。封刀果断,封戈却很谨慎,一旦他有了动作,往往是一击致命。 封戈上了二楼,将门开了一个小缝,贼兮兮朝里面看,生怕惊动了林启明,林启明侧睡着,脸朝里面,压根看不清相貌,这并不妨碍封戈睁眼说瞎话。 “美貌是一种远在天赋之上的天赋。封刀,眼光不错。林春生的外表,林启明的灵魂。你是喜欢外表还是内在,你这么肤浅喜欢的一定是人家的外貌。” “……” 林启明的灵魂到了林春生身上,这已是不争的事实,封刀虽然嘴上从来没有承认过,但是这的确是真的。 封刀面无表情,“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他轻轻关上了房门,朝走廊伸出走去,站定,转身对尾随而来的封刀说,“给你指条明路,送他回去。”食指指向林启明的房间,笑得神采飞扬。 封刀脸色一沉,“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的确轮不到,不过封雷带着阮玉出国了,现在是我当家。” 封戈见封刀脸色不好,微微叹了口气,“林启明你必须还回去。楚昊不好对付,我们能查到的关于他的一切都是冰山一角,掩藏在他身后的才是重点所在。” “什么意思?” “你也不想想,凭他楚昊天大的本事,短短五年就建成了规模的网络公司,怎么可能?履历清清白白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污点,查不到父母亲人,连远方亲戚都没有,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 这些封刀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没有往深处去想。 封戈摇了摇头,“封刀,你真是蠢的可以。” “你想利用林启明?” “没错” “不可能。” “刀弟!”此声一出,封刀一个激灵,往常的经验告诉他,当封戈喊他刀弟的时候,一定没有好事,封戈要放大招了。封刀做好准备,时刻应战,他是不会把小骗子交出去的。 “如今,房地产行业不景气,咱们造的那些房子卖不出去,你又不是不知道。谋求全方面发展,宽领域,多层次发展才是企业生存发展之道。” “你说这些废话干嘛?” 封戈不急不慢,徐徐道来,“大风集团经营娱乐业历史悠久,事实证明咱也做的不错,可是……” “封戈,老子迟早有一天给你气死,你他妈说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完?留半截子噎死你这个狗/日的!” 封戈正色道:“刀弟,你的脾气该改改,你和我说话都这样,和其他人说话能客气到哪里去?怪不得,林启明不喜欢你……” “滚滚滚,老子不想看到你。”封刀撸袖已经要动手赶人了。 “慢着,刀弟,有人在咱们场子买白/粉。” 像被针刺了一下,封刀跳了起来,“操他娘的,谁干的?!” 封戈相当淡定,“不要惊讶,这很正常,都市人生活压力大,寻求刺激,对这东西有需求无可厚非。” “大风的场子不是明令禁止不许卖那玩意?” “咱们不碰,不代表没有人借咱们的场子销货。” 封刀心下一惊,大风旗下的娱乐场子平常也就整些遥头丸偷偷买,量不大,不光光是为了利润,这东西很大程度上能够吸引客人。白/粉这东西成瘾性极强,谁碰谁倒霉,做生意的还是要有点底线,他们不允许手下的场子碰这玩意,没想到有人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卖,万一被逮到,龟孙子责任一推,倒霉的就是大风集团。 “他们卖还不好好卖,在里面掺了点东西。弄不好会死人。不光是北京,这玩意还到了上海。 林春生当初喝的酒里就给掺了那玩意,他身子弱,撑不了,就死了。” “他不是酒精中毒?” “喝酒的确能喝死人,不过林春生不是喝酒喝死的。我让医院没把实情告诉你,自然有我的考虑,这种事情比较适合暗中查个明白。” 大风这些年风头正盛,有人看不惯很正常,只不过在大风底下的场子卖掺了东西的白/粉有点太下作了。封刀来上海这么久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查出是谁了?” “没有,背后的人藏的很深,不过我无意中发现楚昊的网络公司和这件事有点关系。” “楚昊,我自然不在乎,他背后的人才是我最关心的。” “把林启明还给他,能够暂时缓和我们之间的关系,转移楚昊的注意力,给我足够的时间揪出背后的人。” 封刀犹豫了。 “刀弟,少一点气急败坏,少一点偏执极端。无休止的侵占要挟,只能把事情越弄越糟。照你这种玩法,林启明迟早有一天会受不住,到时你后悔都来不及,何不趁此机会给彼此一点空间。喜欢一个人,是细水长流的一件事。”封戈一副过来人的样子为封刀煲了一锅鸡汤。 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环手于胸,封刀没个正经的说,“别给我整这些虚的,你他妈懂个屁!老子这些年看明白了,你还是个处吧。” 封戈含情脉脉的看了封刀一眼,“早就不是了,大概就是十三四岁的时候。” 封刀一愣,封戈不慌不忙解开疑惑,“青春期,打个飞机很正常,是个人都有控制不住的时候。 封刀嘴欠的问了一句,“你对谁打飞机呢?” 封戈凑上前去,“你啊。” 封刀推开他,白了他一眼,“……给老子的滚蛋!” 封刀突然间想起什么,脸色都变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封戈目光闪烁,一副心虚的模样,话倒说的很干脆,“没有!” “老子的事你怎么那么清楚?” 封戈故布疑阵,“你在电话里和我说过,你不记得了?” “老子什么时候和你说过林春生是怎么死的?”和林启明待在一起久了,封刀都变得慢了半拍,那么明显的问题现在才看出来。 “你是我最亲的弟弟,我怎么可能有事瞒着你?” 封刀目现凶光,眼梢锐利地瞥了封戈一眼。 封戈颤声道:“好,我说,我给anna重新找了份工作。” “……” “我把手上ven的股份作为歉礼送给了楚昊。” “……” “我派了几个人保护你的安全。” “……” “封戈,日你大爷的,你一直派人监视老子!” 自知理亏,封戈明显底气不足,“我……我是关心你。” 封刀决定无论如何先把封戈宰了再说,封戈为了保命,道出了实情,“我做这些是为了外公!” 封刀停了动作,封戈乘势逃了出来,保持一定安全的距离。他一直觉得这个弟弟脑子不太灵光,有暴力倾向,力气大的很,硬碰硬不划算。 “早年外公为了帮父亲,做过一些事你还记得吧。”连对封雷的称呼都变了,封戈没开玩笑。 “楚天” “没错,他回来了。” 封戈面有愁容,“让你到上海来就是为迷惑那些人,我好查清楚一些事情。大风这些年能屹立不倒,政界自然要打通,外公为此帮了不少忙,黑白是非谁能说得明白?楚天一批人当初给打压的抬不起头,外公没有赶尽杀绝,他们缓了这么多年终于有机会卷土从来。楚昊只是他们的排头兵,他们想将这锅脏水泼到我们头上,借此机会打击外公,斩除外公在京的人脉。外公的晚年可不能过不安生。如果我们得到ven的控股权,贩毒这事就和我们脱不了干系。况且我有一种预感这只是他们行动的一部分。楚天,楚昊,你不妨猜猜他们之间的关系? 封刀点燃了一根烟,暗淡的走廊亮起了点火星。 封氏一族,有一个人谁都不能动,这个人就是他们的外公,阮玉的亲爹––阮老,封刀可以为了林启明和楚昊为敌,不惜牺牲大风的发展前景,却必须为了阮老放弃林启明,对他们来说,阮老是必须用生命守护的存在。 “好,我答应。” 封戈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世界上的事情就怕想的通,一通百通,无往而不利。” 封刀颓废的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哑着声音道:“放走他,他还会回到我身边吗?” “你不会真的喜欢上他了……” “你不懂。” “是不懂,也不想懂。男人女人都太麻烦,费心思,我精力有限,忙的事情却很多,不像你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干,才有功夫折腾别人。” “多久?把小骗子留在那里多久?” 封戈掐指一算,“保守估计三个月。” 封刀吸了口烟,吐出烟圈,“太长,一个月!” 封戈微微一笑,“人生一世,最要紧的恰恰就是耐心二字。” “一个半月,你我各退一步,谢绝讨教还价。” ? ☆、番外阮老 ?  阮老今年八十有七,一辈子爱党爱国。在那风雨飘摇、凄风苦雨的十年里,阮老和夫人身为高级知识分子万恶的走资派理应下牛棚,挑大粪,什么苦活脏活都得干,什么委屈打击都得受。他深知谨言慎行的道理,凭着一股子韧劲,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愣是一句牢骚都没发过。老战友死的死伤的伤残的残,只有他一家三口安安稳稳没缺胳膊没少腿,安安稳稳度过那十年。 民国时候,阮家做的是实业,开的是纱厂。家大业大,富抵一省。他早年出国,游历欧洲,接触到马克思主义理论,深感博大精深,俄国十月革命的胜利,苏维埃领导俄国人民将落后的俄国建设成为欧洲强国,取得巨大的成就,这一切极大的触动了他,内心涌起一股即将喷涌而出的热流。几年后学成回国,身为独子,本该老实本分继承家业,偏偏他一腔爱国热血,不甘白白的浇了那些棉布,奋不顾身投入革命,去了延安。 阮夫人是大家闺秀,出身书香门第,知书达理,一身上下透着墨水的香味,娇滴滴一朵温室鲜花。他们二人青梅竹马,早已私定终身。阮少怕连累她,走的时候只留下一封书信,决绝干脆。爱情和革命理想,二者终究无法做到平衡,前路艰险,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难。她值得拥有更好的人生,阮少选择放下。 阮夫人听说爱郎走了,立刻回家收拾包袱,历尽千辛万苦,跋山涉水找到阮老,在延安成就了一段革命情,一时之间传为佳话。 阮少能文能武,组织派给他情报收集工作,阮少不负众望完成了组织交代的任务,游走于国民党反动派,日本帝国主义之间,为全民族的解放斗争事业抛头颅洒热血。阮夫人化成铿锵玫瑰,在后方做医护工作。夫妻二人将青年奉献给革命,两地分居却因为对理想和信念的执着,并不觉得寂苦。 建国后,全国人民都在忙着为经济建设努力,他们二人倒闲了下来,认真考虑生儿育女的问题,阮夫人到40岁才有了一个女儿,取名阮玉,两人皆视为掌上珍宝。 因为父母的缘故阮玉的童年过的战战兢兢。待一切尘埃落定,老人平了反,回到北京,不握实权,于世事早已看来,一心一意守着他的夫人和女儿。 阮老不求荣华富贵,只希望一家人平平安安,女儿幸福一生。登门访客求阮老出山,皆被他三言两语打发走。这么个人才放着实在可惜,组织给他安排了个虚职,只望他老人家能坐着镇场子,不发言都没有关系。他们开会,吵的热火朝天,阮老置身事外,埋头研究毛/主/席语录。 等到阮玉到了该讲婆家的年纪,想和阮老结亲的名门望族不乏少数。阮老虽退居二线,可手下一帮子受过他教诲的学生极为敬佩他的为人,只要阮老开口,他们一定尽力而为,这背后的隐形实力不容小觑。阮老从来没有开过这个口,理由很简单,他不需要,有夫人有女儿就足够了,其他的真不在乎。 阮老心中有杆秤,对女儿的婚事三缄其口,只等天降缘分。他不想女儿吃苦,又不想女儿嫁给权势之家,这些年风风雨雨过来了,权势二字于他看来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 阮玉天生就是享福的命,幼年吃过的苦记忆都很模糊。父母宠她爱她,为她挡住外面的风风雨雨,童年时候的阮玉穿的破烂,吃不饱肚子,却很浪漫的抱着布娃娃对着初升的太阳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自己没衣服穿不要紧,各处找来碎布恳求妈妈给布娃娃做漂亮衣裳。阮玉长大后温婉动人,亭亭玉立,对这个世界的认知美丽无暇,从里到外透彻明朗。 直到阮玉遇到了封雷,那个让她陷入爱河不可自拔的男人。 “封雷,我喜欢你,你可以娶我吗?”阮小姐毫不扭捏,喜欢就是喜欢,干干脆脆。 封雷那个时候是码头做工的劳力,也不知道阮小姐看上他哪点?阮玉后来回忆起她一见钟情的缘由,是这样说的,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普照大地,万里无云,封雷穿的衣不蔽体,在太阳的照射下沐浴了一层金黄,古铜色的肌肤泛着光泽,性感极了。 爱情就这么来临了,阮玉就这么爱上了。 丘比特瞄准封雷,神箭将要射出,手一抖,偏了。 封雷抬着一箱子货物,闻言一惊,差点砸到脚,嘴角抽搐,“小姐,你疯了吗?” “我没疯,我叫阮玉,你记住了。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家,明天还来找你。” 阮玉拎着粉红色的小皮包,踩着粉红色的高跟鞋,欢欢喜喜蹦蹦跳跳进了家门,和爸爸妈妈说她有心上人了。 阮老正在看书,闻言抬头,面带微笑问:“谁这么好的福气?” “他叫封雷,在码头上运货。” “玉儿,不许胡闹。”阮夫人笑嘻嘻的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拿了块湿毛巾给她擦脸。 “我没胡闹,我就是喜欢他。” 阮老打趣道:“哪天把他带回家给爸爸妈妈瞧瞧。” 阮玉开心的笑了,漂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你也跟在女儿后面瞎闹腾。”阮夫人嗔怪道。 “工人阶级好啊,咱们玉儿看上的一定不是一般的男子。”阮老说完低头继续看书。 阮玉开开心心的跑去找封雷,封雷不理她,以为她脑子有病。 阮玉撑着把粉红色太阳伞,拿着把粉红色的扇子,浑身上下冒着粉红色的泡泡,天天在码头上蹲点。 阮玉单方面沐浴爱河,怎么看封雷怎么喜欢,觉得他英气逼人,值得托付终身。 爱情有的时候来的就是这样莫名其妙,毫无章法。 京城里的富家公子听说这件事,全天下的男人千千万,阮玉偏偏看上了个脏兮兮码头工人封雷,还放出话此生非封雷不嫁。威胁恐吓一波波接踵而至,码头成了观光客集散地。封雷对他们视若无物,他们倒挺来劲,封雷码头兄弟一大帮,对阵几个回合也没人敢来捣乱。封雷理清楚问题的症结所在––阮玉。他第一次正视那个倔强单薄的身影。封雷孤苦无依在黑暗里度过了二十几年,现在有一个女人毫无理由,掏心掏肺,傻里傻气,死乞白赖的喜欢他,说不动容是假的。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阮玉住进了封雷的心里。 终于在一个烈日当空的午后,阮玉被太阳晒的发红。封雷开了尊口,同意和她去见她的父母。阮玉扔掉太阳伞,扑到封雷的怀里,欢呼雀跃。 他们进了一座老式的四合院,很不起眼,但充满了历史沉淀的韵味。 多年的情报工作将阮老变成了人精子,不管是谁站在阮老面前,阮老扫上一眼,聊上几句,整个人就给摸得七七八八。 主客握了握手,封雷的手像绝大多数工人阶级那样布满了老茧。可是虎口处的老茧明显多于其他地方,阮老根据短暂的接触,老茧的分布以及深厚,就判断出封雷绝非一个码头工人,他从事的是某项充满未知的工作。 阮夫人看封雷这小伙子挺不错,长得标标治治,和阮老年轻的时候有的一拼。他们夫妻二人就是自由恋爱然后结合,所以对阮玉的婚姻保持民主的态度,只要女儿喜欢就好。她看封雷很老实稳重,打第一眼看就觉得靠的住,一顿饭下来更是满意的不行。封雷家事清白,工人阶级出身,父母去世的早,很早就出来为了生计跑码头,他小的时候一定吃过不少苦,玉儿也吃过很多苦啊,回想往昔岁月,女人的泪腺就打开了。 同情的基础上加上理解,觉得这个小伙子不容易,是个坚强的好孩子。万一他们真的结婚了,做码头工人肯定不行,太辛苦,工资不高,玉儿要吃苦的,得想办法给他在北京找份文职工作,顺带落定一下户口问题。 阮老一语不发,保持着若即若离的笑容。 吃完饭,阮玉要送风雷,阮老打哈哈要阮玉留下帮妈妈刷碗。阮玉嘟着嘴,眼巴巴看着封雷离开,直到身影消失在弄堂口。 封雷一走,阮老立刻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不行!不同意!阮老看出了他的危险,这小子绝不简单。 阮玉认准了封雷,沉浸在爱情里无法自拔,哪能说不行就不行?阮玉使出杀手锏––闹!生闷气,不理人,不好好吃饭,不乖乖睡觉。这每一项都戳到了阮老的心窝里。 阮老妥协了。 封雷再到阮家的时候,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到阮玉了,天天见觉得黏人,见不到怪想的慌,封雷连着一个月晚上都没能睡好,白天做工的时候满脑子都是阮玉甜甜的笑。 阮老单独向他问话,封雷打太极的功夫一流,装傻充愣,倒让阮老无可奈何。末了封雷只说了一句话,“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小玉受到伤害。” 封雷说这些话的时候神色很坚定,一点做不得假。 阮老听进了心里,摇了摇头,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我老了,管不了你们年轻人。” 封雷不是好鸟,他明面上是个码头工人,实际上和东南亚那边的走私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 市面上的好事和他没什么关系,坏事倒是和他脱不了干系。 阮老隐隐担忧,但为了女儿不能点破,干着急却没有办法。日子一天天过下去,粉粉嫩嫩的封戈和封刀的相继出生让老人家乐开了花,矛盾的重点得以转移,阮老没再揪着封雷不放,吵着要给他介绍工作,年轻人自有年轻人的活法,老人家逗逗小外孙,享受天伦之乐就好。 常在道上混,哪有不被砍?坏事一旦做多,就容易引起旁人的注意,干他们这一行,黑吃黑的例子太多,封雷被人盯上了。 封雷在干坏事的时候被人暗算,多年敏锐的嗅觉让他提前感知到危险,胳膊中了一枪,倒是捡了条命逃出来。 与此同时,阮玉正好在娘家吃完饭要回夫家,封戈吵着要吃花生糖,阮夫人留下了他,乐呵呵去给小宝贝做花生糖。阮老颤颤巍巍去送女儿,转身的功夫胡同口冲进几个人把阮玉和封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塞进了黑色的面包车。阮老丢了拐杖跟在后面追,两条腿怎么能抵得上四个轮子?女儿和五岁不到孙子就在眼皮子底下给人掳走了。 封雷回到家,没看到阮玉,心知不妙,趁着夜色往老丈人家赶。 阮家的天都塌了,阮夫人将封戈锁在里屋吃花生糖,不许他出来。 封雷的胳膊流血不止,阮夫人抹掉脸上的泪痕,转身到屋里拿出医疗箱,动作熟练的为封雷取出子弹,包扎伤口。 阮老拍案而起,质问封雷,“谁干的?” 封雷道出了事实,连带着把这些年干的走私生意一股脑全都交代清楚,楚天想要封雷的命,他更想要封雷这些年打下的江山。封雷已经下定决心,要拿身家性命去换他们母子平安。 阮老听完,缓缓坐下,沉默不语,半晌才说,“这事你解决不了,去了也是送死。玉儿不能没有你。”封雷还想说什么,阮老已经进了里屋,抱起软糯糯的封戈,“外公有事要出门,回来给你带糖葫芦好不好?” 小封戈奶声奶气的说:“我不要糖葫芦,我已经有花生糖了。妈妈说不能多吃糖,会长蛀牙。外公能赶在我明天早上睡醒之前回来吗?我想一睁开眼就能看到外公。” “一定。” “我们拉勾勾。” 当晚,阮老带着一帮心腹潜进楚天的大本营,挟持楚天,剁了他一只手后放了他。救回昏迷的阮玉和坐在妈妈边上抽抽噎噎的小封刀。 谁曾想到,阮老才过完六十大寿。 封雷这才知道他的岳父可真是深藏不露,远不像表面看的那般纯良。 “别让孩子们知道,找些干净的生意做。”这是阮老浴血归来对封雷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话。? ☆、自由 ?  第二天一早。丝制衬衫,西装裤,封戈端着盘子,盘子上面放着一杯温牛奶,几片面包,敲响了二楼房间的门。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重生之咱们走着瞧 作者:沐湫风定打叶生 第6节 “扣扣扣……”食指弯曲,指关节敲击,敲几下停两秒继续敲,不变的节奏,变的是敲的次数。封戈做什么事情都是温文尔雅,十分的耐心,礼节上挑不出一点毛病。要是封刀,早就大脚伺候,踹开省事。 封刀靠在墙边,一副看好戏的嘴脸,封戈简直无聊透顶,居然在玩摩斯密码这种老掉牙的东西,反反复复就两个字,“开门。”他就不信林启明能懂其中的意思。 咔哒,门开了,封戈的手停在半空,收回到盘子底下。 这是封戈第一次和林启明面对面,他有一瞬间的愣神。眼前站着一个年轻且漂亮的男孩,本应该充满生气,但透过那双眼睛看到里面住着的灵魂却是疲惫非常,和这副面容很不相称。 发丝凌乱,唇色惨白,脸上毫无血色,身形消瘦,精神萎靡不振。显然大了的灰色的棉质t恤衫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遮不住脖子上清晰的暧昧痕迹。牛仔裤也有些长了,拖到地上。封戈还注意到他没有穿袜子,屋里虽然铺了地摊,但这样对身体可不好。 封戈看过林启明的照片,照片里那个人温暖的就像初冬的太阳。怎么也无法和眼前的人对上号,生命的源泉正一点点从他身上流走。封戈心生不忍,深知当务之急是给他自由,放他离开。 封戈笑着打招呼,“林先生,你好,我是封戈。打扰到你了。” 林启明疲倦的抬起眼睛,看到封戈身后的封刀,脸上的疑惑疏远的表情立刻转为厌恶愤恨,二话不说关上门。 面对才开又关的大房门,封戈嘴脸抽搐,“他那么讨厌你,你都干了些什么?” 封刀冷哼一声,“他娘的这是皮痒找抽!” 封戈摇头,用眼神警告封刀不要轻举妄动,非常嫌弃道:“你站远点。”他继续敲门,锲而不舍,这次换了意思,“我能帮你。”花费的时间长了些,林启明还是开了门,他咬住下唇,直勾勾地看着封戈,一语不发。 “我和他不一样,我是好人。” “封戈,瞎说什么呢?” 一听到封刀的声音,林启明又要关门。 封戈不理封刀,抵住门,顺势进了屋子,“咱们不管他。” 封戈朝门外说:“你别进来,有些话我要和林先生单独谈。”关了门,落了锁,封刀警惕地贴在外面的墙壁上,一有不对劲,他就要冲进去,撕烂封戈的嘴,保管不能让封戈在小骗子面前说他坏话,毁了他英明神武光辉高大的形象。 “林先生……”封戈温柔和煦,林启明面带警惕,退到房间一角,下意识保护自己。 封戈弯腰将盘子放在床头柜上,起身缓缓走向林启明,“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他用言语尽量安抚林启明紧张的情绪,走到林启明跟前,单膝跪地,“我帮你把银环解开。”修长的手指在脚环外壁上摸索,五指运动,做些弹奏的动作,细微的声响过后,脚环断成两半。 林启明诧异说,“小步舞曲。”他做梦也想补到像弹奏钢琴一样,演奏出既定的旋律节拍就能打开脚环。 封戈惊喜地点头:“《惊愕交响曲》第三乐章,林先生也喜欢古典乐?” “偶尔会听。” 封戈道:“我们一定能成为朋友。” “应该不会。”林启明局促地收回脚,脸别向一边,正对窗户的方向。 封戈将银环戴到自己手上,解释道:“这里面装了触摸感应和指纹识别系统,只有我的指纹配合正确的节奏按压才能打开银环。封刀将它戴到你的脚上可能就没想过要解下它。在林先生这件事上,封刀的所作所为偏激了。” 林启明闻言,脸开始有了血色,没有脚环的束缚,他觉得轻松很多,“我不是林春生,他和林春生的恩怨不该有我来承担。封戈先生有机会替我好好解释就行。” 一直以来他觉得封刀的所作所为针对的都是林春生,封刀只是错把他当做了别人,误会解释清楚林启明就可以回到原来的生活中去了。 “好,我会尽力而为。封刀的所作所为给林先生的身心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任何补偿只要我能做到……” “不必了。” 林启明的眼中出现寂灭已久的希望火焰,他对封戈的防备心没有那么强。能够看出封戈是个能够心平气和交谈的对象。面对易怒的封刀久了,封戈的出现让林启明觉得这个世上还是有正常人的。 林启明试探性的问,“你能帮我?” 封戈眼睛一亮,嘴脸微微上扬,带着几分邪魅,“你果然懂。” “林先生真是让我很意外啊。” 他转过身将床头柜上盘子端来,席地而坐,做了个手势,示意林启明一起坐下,“先吃饭,吃饱了我送你离开。” 封戈眉眼深邃,相较于封刀透着几分柔和,却有着一种与生俱来吸引人的气质,林启明坐下接过喝了牛奶,吃了几口面包。离开需要力气,有了希望连的胃口都好了不少。 林启明很难想象暴力的封刀居然有这样的大哥,半开玩笑道:“你真的是封刀的大哥?” “如假包换。” 封戈笑道:“不是你一个人有这样的疑问,刀弟和我人生经历不同……。” 封戈话还没说完,封刀破门而入,手着拿着一件皮夹克。 封戈和林启明面对面坐在地上,映入封刀眼帘的是林启明脸上温和的笑,他对任何人都不吝惜唯独不愿对封刀展露的笑。眼前温馨和谐的画面刺痛了封刀的眼。封刀大步上前将皮夹克披在林启明身上,拽起他朝门外走。封戈根本来不及阻止。 杯子倒在地毯上,若有若无的牛奶香味飘散开来。 “都他妈的给老子闭嘴,谁再废话一句,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 封戈悠悠的叹息,这又是何必? 封刀的动作必须快,他生怕下一步会后悔。 连拖带拽将塞进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封戈动作够快,也上了车。 封刀脸色骇人,封戈选择闭嘴,封刀身上的暴戾之气隔人于千里之外,开口说话只会火上浇油。情路漫漫,封刀这么急躁易怒的性子,做事也不知道先考虑清楚,林启明会喜欢他那才是见了鬼。 ven网络的巨大标志就在不远的高楼顶端。 封刀停了车,对准林启明的双唇,恶狠狠地亲上去,桎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口,舌头伸了进去,横冲直撞,毫无章法,直到磕破了他的口腔内壁,血腥味拉回了封刀的神智,他抓住林启明的肩膀,警告道:“给老子记住,要是敢让楚昊那臭小子碰你,老子就废了你们一双。” 封刀开了车门,一脚把林启明踹了出去。快速调转车头,车飞一般开了出去,直到看不到ven网络的标志,他才停了车,颓然的将脸贴方向盘上,“我舍不得。” 封刀觉得小骗子是他一个人的,笑得对着他笑,哭得对着他哭,七情六欲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小骗子只能给他一个人抱,一个人操。 封戈翻到副驾驶的位置,稳稳的坐在上面,颇有感触的说,“别离,人生最是伤别离。”心下不忍,安慰道:“想哭就哭,大哥的手臂借给你靠。” 封刀抬头刚要出口讽刺两句,打眼看到他手上熟悉的金属物件。 雷劈了一样,心觉不妙,“你他妈又做了一个?” “你的观察力真是让我忧心,难道看不出来这是戴在林启明脚踝上的那一个?” 飞鸟停在了后视镜上,正啄着窗户,下一刻被强大的内息震到了地上,眼睛一闭,一抽,歇菜了。 “我操!!!!!” 封刀怒吼,一阵强风吹乱了封戈的发型,“多点耐心,听我把话说完。” 封刀的拳风已经到了封戈脸颊零点零一米处,封戈面不改色,手掌接住他带着雷霆震怒的拳头,不慌不忙的说,“我没在你的身上放任何跟踪器,依旧可以知道你的一举一动。” “你他妈还说没派人跟踪我!” “将心彼心,你讨厌监视,林启明何尝不讨厌?你我之间的方法差别就是我所进行的跟踪监视完全不存在被发现的可能,而你的所做所为只会让启明厌恶,从而离你越来越远。” 封戈松开手掌,拍拍封刀的肩膀,“仅仅爱他是不够的,仅仅有爱的话,这份爱对他而言会变成一种负担,你以爱的名义去强迫他,他永远不会爱你。爱情需要理智调节。听哥一句劝,趁这个机会好好想想,问问自己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好。” 封刀收回拳头,冷冷的说,“你已经在他身边安排好人了?” “我说的重点你听清楚没?你要有耐心,对人家好一点。” “不管你怎么做到的,总之他每天见了什么人,到了什么地方,吃了什么喝了什么我都要知道。” 说完脚踩油门,一个漂亮的甩尾,车轮在马路上留下一连串碾压的印记。 封戈边说边掏出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发了几个字的简讯,“刚才那一拳是想要我的命吗?” “要不是我练过,半边脸能被你打下来。” 被亲弟弟差点轰掉半边脸的事实让封戈耿耿于怀。 封刀目视前方,留给封戈一个冰冷紧绷的侧面。 封戈将手机折断,扔了出去,冷不丁冒出一句,“你喜欢男人的事情可千万不能让外公知道,他老人家那么大岁数会受不了。 “放心,外公一定会先知道你性冷淡,对谁都硬不起来。” 一口气提不上来,封戈被自己噎到了,面红耳赤呐呐不能成言,干脆闭上嘴,欣赏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 ☆、好友重聚 ?  楚昊将磨好的咖啡倒在两个杯子里,一杯递给了孙立常。孙立常含笑接过,趁其不备,在楚昊的脸颊亲了一下。 往常楚昊接收到这个信号会非常配合地亲回去,接着耳鬓厮磨,磨着磨着两人就滚在了一起。不过今天楚昊兴致不高,孙立常百试百灵的暗示扑了空。 楚昊端着咖啡杯坐在沙发上,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他的手机。他把咖啡喝完,空杯子放在茶几一角,抽出手取出一根烟点上。身体微微向前屈,默不作声,直勾勾的盯着手机。 孙立常站在落地窗前,视野很广,一片繁华尽收眼底。太阳的触角轻抚他的面庞,在挺直的鼻梁一侧投下了一层暗影。他的头发修剪的很短,脸型轮廓分明像雕塑一般完美,皮肤如丝缎细细打磨过般光滑。左耳朵上戴着一枚骨色耳钉,散发着润和的光芒。整张脸几乎找不到一点挑剔的地方,唯一的缺陷可能就是他的眉骨下有一条细长的伤疤,为这份难得的完美造成了些许缺憾。 这个人亦正亦邪,看不透摸不清。隐藏着时间沉淀的智慧,光从面容上以为他才二十出头其实他已近四十岁了。 黄色法拉利跑车一出现在视野范围之内,孙立常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吸引过去,他饶有兴趣的观察着,直到车上被踢下来一个人,眉毛一抬,笑了,笑的意味深长。 孙立常理了理衬衫袖口,放下杯子,若无其事地朝楚昊走去。他的嗓音低沉迷人,带着几分醉人的味道,“林启明还没回来,我们得好好珍惜还在一起的分分秒秒。”说话的时候弯着身子,嘴唇贴在楚昊的耳侧,鼻尖轻蹭着他耳后敏感的肌肤。 “别闹。”楚昊拍拍身边的位置,让他也坐了下来。 孙立常取出一根烟,向楚昊借了个火,一口烟雾喷薄而出。他一手揽住楚昊的肩膀,故意叹了口气,语气中略带忧伤,“他还没回来,我就被抛弃了?” 楚昊无奈的笑了出来,安抚似的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孙立常得寸进尺还想有进一步的动作,楚昊挑着眉,食指贴在孙立常的额头上,缓缓推开,拉远彼此的距离,“我心里很乱,现在不想做。” 孙立常也不强迫他,“放心,封戈一定会把林启明送回来,他不是个言而无信的人。” “但愿如此。” 表面上楚昊是ven的缔造者,实际上从ven的创立到如今发展壮大,孙立常在其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如果没有孙立常就不可能有如今的ven。孙立常一步步陪着楚昊走到了今天,两人之间的关系,与其说是情人倒不如说师生来的更加贴切。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两人在美国的时候经常在一起思念祖国母亲。在某个寒冷的圣诞节,凑在一起喝酒,酒入愁肠愁更愁,越发觉得寂寞孤单,极需抱团取暖,于是便有了美好的第一次。这才发现,他们的身体上契合度相当的高。再一深入交流,猛然发现无论身体还是心理,他们都是彼此最完美的情人。 他们各自都有过几个伴,维持时间不超过半年,唯独和对方保持了良好的关系并持续到现在。 楚昊需要的是暂时的情感寄托。孙立常不喜欢黏人,也不喜欢被人黏。在一起的时候开开心心,分开的时候果断干脆,这是孙立常对待感情一贯的处理态度。他们在一起,有没有爱情尚且不论,肉体交流倒是相得益彰。 孙立常用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将楚昊培养成为一个优秀的商人,在面对商场上的尔虞我诈的时候能够应付自如,却唯独没将冷血心性教给楚昊,他的感情用事在孙立常看来是一种热血方刚,小朋友就应该充满活力。 但孙立常渐渐发现,楚昊对感情的执着让他在很多情况下不能冷静思考。每当遇到和林启明有关的事情,他的沉着冷静不复存在,变得毛毛糙糙,易冲动,做事不计后果,遇事缺乏必要的思考。 比如说他派特种兵去封刀的公寓抢人,先不说这个决定的结果如何。首先就暴露了自身的实力,这让封戈产生警觉,提前从北京赶到上海,给他们的计划造成了很大的阻碍。其二以封刀的眼力,无论把特种兵打扮得多像路人,他也能一眼看出他们的真实身份。封刀具有野兽一般强大的敏锐力,一旦嗅到危险,就会立刻警戒,躲得远远的,绝对不会给你成功捉住他的就会,再想算计他就不容易了。 孙立常没有生气,楚昊还是个孩子做事不免毛糙,他会以最大的内心去包容去原谅,直到楚昊可以真正的独当一面。 没想到楚昊的疏忽却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收获,借此机会孙立常得以摸清封戈的缺点。原本以为封戈和他一样无情无欲冷若冰霜,甚至是冰冷狠辣,脸上带着的笑意只是一种极好的伪装手段,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出头。却没想到对于这个亲弟弟封戈很在乎,甚至不惜为了他乱了阵脚,毕竟是年轻,终归还欠了点火候。 封戈在晚辈中是个翘楚,他的这种优秀在商场上得到了极大的体现,这些年大风集团的当家人表面上是封雷,实际上掌权的却是封戈,他对这个年轻人一直充满了好奇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一决高下。 孙立常原本以为和封戈的交锋还要再等上一段日子,至少得等到封刀被完全拿下,他们一方掌握了主导权。现在长线被拉短了,得尽快布置下一步动作。 孙立常不关心楚昊心里装的是谁,关心的是此刻楚昊的处境,于楚昊,林启明的存在无疑具有极大的风险,让他这些年的教诲功亏一篑。 “如果林启明成为了你的弱点,他会很危险,你也会很危险。我是怎么教你的?”孙立常的语气就如同淳淳善诱的老师,“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被人知道你的弱点。弱点这东西要好好藏着。” 孙立常拉开领带,双手平展,靠在沙发上,“你得花功夫好好排查身边的人,说不准就有封戈布在我们这里的眼线。” 楚昊无奈道:“当初封戈费尽功夫想要得到ven的股份,结果他给了我一个措手不及,直接将股份送给了我。他就站在我面前,我却无能为力。”封戈走后,留给了楚昊深深的无力感和挫败感。 “他很强大且聪明。或许从来没有上过我们的当。”孙立常停顿了一下,微微皱了眉,被自己无意的想法惊了一身冷汗,随即恢复正常继续说,“这次他之所以这么着急乱了阵脚是因为封刀有了危险。就像你为了林启明忧心劳神,不顾一切,他同样为了他的弟弟甘心放弃部署。只要是人,有了弱点就不可怕。你继续从封刀那里着手,打开局面……” 楚昊满脑子都是林启明,孙立常的话根本听不进去。林启明啊林启明,有机会真想看看你的魅力从何而来?镜片下那双充满智慧的眼睛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一瞬即逝。 就在这个时候楚昊的手机响了,他接到莫名简讯,捞起西装,朝门外走。 “真是心急啊……” 孙立常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摇了摇头。他们都给对方带来过无尽的快乐,好聚好散是当初两人在一起的约定。怎么突然就有点不甘心呢?之前的每一段关系首先说分手的都是他,这次却栽了跟头,也算是对他游戏人生的一种处罚。 孙立常起身将窗帘拉了起来,一室昏暗,他喜欢在黑暗中生活,喜欢与黑暗融为一体。他走到办公桌边,移出椅子坐了上去,拿起楚昊经常用的那只派克钢笔处理文件,沙沙的写字声,签下的统统都是楚昊的名字,那笔迹和楚昊的一模一样。 林启明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土,缓缓朝前走着,一直希望得到的自由终于得到了,可是下一步,他该怎么走?该到哪里去? 抬手挡住刺眼的阳光,眼前白光一现,等放下手的时候他看到了楚昊。还没回过神,楚昊一个大步上前紧紧的抱住他,那份喜悦就像丢了一件珍宝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失而复得。 他注视着眼前这幅完全不同的面孔,透过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注意到他磕破的嘴唇上还沾着血丝,楚昊握紧拳头,努力控制住身体颤抖,勉强面带笑容说:“走,我们回家。”他拉过林启明的手上了停在路边的车,车子一路开到林启明家楼下,打开门熟悉的百合花香味带着淡淡尘土味扑面而来。 林启明的心落了地,他突然觉得踏实,踏实过后就是无尽的疲倦,真想想好好睡一觉。 楚昊出声询问,“要不要先吃点饭?” “不了,我想躺一会儿。” 林启明声音有些沙哑,他走进卧室,躺在熟悉的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楚昊为他盖上了被子,静静地看着他,努力把他和以前的林启明对上号。不一样,真得很不一样,可是有什么关系,他是林启明就好。一副皮囊罢了,不重要。 林启明睡了很长时间。这是他重生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等他醒了,一桌子做得现成的菜等着他。 楚昊布置好碗筷,拉着林启明坐下,“我不会做菜,这是我叫饭店的师傅做好送来的。也不知道你吃不吃的惯?” 林启明看着一桌子的菜,心里涌起一股热流,坐下低头吃菜。 楚昊打破两人之间尴尬的沉默,问:“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林启明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他努力控制语气中的不安,“我想先去去看我妈。接下来到公安局问问能不能恢复我的身份,顺便报案。”自嘲地牵起嘴角,“算了,……报案有用吗?” 楚昊故意忽略他最后一句话,但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封刀对你造成的伤害我一定会替你百倍千倍的还回去。他从桌子底下抽出一个文件袋,用一种希望得到表扬的表情看着林启明,“打开来看看。” “这是……”林启明疑惑的接过,抽出里面的文件,身份履历一应俱全,只不过照片改了,改成了他现在的模样。 他摸摸文件上的照片,还是那般生分,这个人真的是他吗? “昊子,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楚昊拿起勺子,装了满满一勺虾仁放到林启明碗里,“城郊有个私立高中,环境安保都挺不错。如果你想去教书什么时候都可以去。” 林启明激动的站了起来,楚昊料想到他接下来肯定又要说感激的话,笑道:“千万别说谢谢,我还有事要拜托你。” “你说!”林启明正愁没机会报答楚昊,赶忙应下。 楚昊欲言又止。 林启明倒急了,“你快说啊!” “我的房子水管破了,地板家具都泡在水里,物业说得好几个月才能收拾干净。我住不惯酒店,可以……可以暂时借宿在你这吗?” “当然!”话一出口想收回来就来不及了,心中隐隐生出某种异样,林启明将这种不好的念头压了下去,“想住多久都可以。” 两个大男人不好挤在一张床上,林启明身为主人怎么好意思让楚昊打地铺或者睡在沙发上,楚昊还帮了他那么多。 “昊子,你睡床上,我睡沙发。” “你睡床上,我睡沙发。”楚昊态度坚决。 “这怎么行?” “你才回家得好好休息,我随便凑合就行。”只要能和你住在一起,睡在沙发上算什么,况且睡在沙发上只是暂时的。楚昊有信心,不久之后他就能和林启明一起睡在卧室的大床上。 林启明可不知道楚昊在打什么算盘,禁不住他的一再要求,很不好意思地答应了。 楚昊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林启明去洗澡,经过上一次,林启明对水没有那么恐惧了。 浴室里传来林启明的声音,“昊子,肥皂没有了,进门的储物间有,帮我拿一块过来。” 楚昊依言拿好肥皂推开浴室的门,雾气里的身体未着寸/缕,光滑的背部沾了几颗细碎的小水珠,晶莹剔透,散发着诱惑的光芒。纤细的腰肢之下是紧实的臀/部。 他忍不住迈开步子,伸出了手。 ? ☆、兄友弟恭 ?  “你在哪儿?怎么不吱声?” 林启明的头上脸上满是洗发水泡沫,泡沫进到眼睛里面。左眼睛眨眨,右眼睛跳跳,结果越进越多,只好手脚并用去够架子上的毛巾,用毛巾擦掉了脸上的泡沫。 这可不是春光乍现那么简单,裸/露的身体在晃悠,静态画面变成了血脉贲张的动态场景。饕餮盛宴就摆在眼前,楚昊只觉得嗓子发干,一股热力自小腹间升起 “启明,我” 林启明转过身,楚昊看清他身上的伤痕,一桶冷水从头浇下,浑身冰冷。启明受到的伤害已经够多,如果这个时候再做出点什么,启明一定会讨厌他。好不容易才能够步步靠近,不能因为一时冲动毁掉苦心经营的一切。 林启明睁开眼睛,见楚昊就站在他的两步远处,一张脸红的像猪肝。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雷劈了一下,慌忙拿毛巾挡住自己的裆部,躲在了门后,蹲下身子,“肥皂给我,你可以走了。” 楚昊放下肥皂,出了浴室,松了口气。 我对启明的心思,他已经知道,这样也好,该知道的他迟早都会知道,省了我去解释。 楚昊拿着遥控器胡乱换台,浴室里轻微的水声传到耳边无限放大,光听着声音就能勾勒出林启明的身体轮廓,直到他发现自己硬了。别急,都等了这么久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林启明穿着浴袍走出来,没有注意到楚昊的异样,低着头不敢看他,“我先去睡了,晚安。” 林启明说完走进卧室,关上门,下意识要上锁。转念一想,如果这样做,岂不是摆明着防着楚昊,他会怎么想?他对楚昊有信心,信心之下又生出了些许悲哀。昊子,千万不要像封刀说的那样,我们之间的关系会变得很不堪。 楚昊冲进浴室,他突然想打电话给孙立常,对彼此肉体的迷恋炙烤着他的神经,他用手想象着和孙立常做的画面释放出来,完事后靠在浴室的墙壁上。对面的镜子里映着楚昊的脸,那是一张带着愧疚的脸,对爱人的背叛,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是不被允许的。 大学的时候,上下铺。楚昊睡下铺,林启明睡上铺。那个时候他们的距离很近,每天都黏在一起,但楚昊觉得他们的心离得很远。现在他们住在同一屋檐下,彼此之间的距离比大学的时候远了许多,但不知不觉中他们的心拉近了。林启明已经知道楚昊对他的感情,这就是一个很大的进步。 楚昊睡不着,半夜站在卧室的门口,手放在门把上,心里忐忑不安。他鼓起勇气转动门把,门开了,非常高兴林启明没有锁门。楚昊小心翼翼坐在林启明的床边,伸出手虚空描摹他的眉眼,闭上眼睛想像他以前的模样,低下头,想在他的脸颊上印上一个吻,快要贴到的时候,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可操之过急,自嘲般的笑笑,起身离开,轻轻的关上了门。 楚昊躺在沙发上心满意足的睡着了,房间里的林启明却睁开了眼睛。 这一夜,注定难眠。 天还没亮,劳力士正在梦里和春阳约会。他们依偎在一起,落日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两张脸越靠越近,差点就要亲到了。在这关键的时刻,劳力士给踢飞出去了额的春阳,你等着,额一定会回来的! 劳力士一跃而起,“他奶奶的!哪个不识相的扰老子清梦!!!” 封刀杀气腾腾,面无表情。 劳力士睁大了眼睛,一脸惊恐,“老大” 扑面而来的拳击手套差点把劳力士的鼻子砸出血。 “走,打拳去。” 劳力士磨牙霍霍,大早上断人春/梦,不道德,就是老大也不能原谅。不要怪我狠心了! 结果是劳力士被修理的很惨。 封刀领着鼻青脸肿劳力士回来路过客厅,封戈正在优雅的往面包上刷花生酱,手边摆了一堆照片。 封刀的脸上写着“不要惹我”四个大字。 封戈却好像没有看到,“刀弟,来来来,你不是要林启明的最新动向,全在这里。” 封戈在里面一阵翻找,抽出一张照片,点头称赞,“这张拍得不错。”还没等封戈主动递过来,封刀一把抢过。 照片里的林启明穿着干净的白色t恤,正在低头弯浇花,闲暇的时光赋予了他温柔和美好。 封刀快速的一张张看着照片,直到心透凉,碎成渣。 草!他们都住到一起了!他对小骗子朝思暮想,小骗子养花偷汉子日子过的倒挺悠闲。每当看到小骗子的笑容,封刀总觉得刺眼,他对任何人都可以笑的很天真很温暖,唯独对封刀一脸冷漠疏离。迟早有一天,林启明的笑容,林启明的一切都会只属于封刀一个人。他会在林启明的身上刻下只属于他封刀的印记。 林启明,咱们走着瞧! “好好看,以后除了真人,照片是看不到了。楚昊那边好像有了警觉,为了以防万一,我得把保护林启明的那些人都收回来。” 封戈喝了一口牛奶,舔了舔嘴角的奶渍,非常八卦的说,“他们一起去看了林启明的母亲。” “他和你提过他母亲去世的事吗?”一看封刀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没有,封戈还非得趁着这个机会打击他一下,“他怎么可能对你说?你动不动就呼巴掌,上脚踹,人家见你的时候光恨你了,怎么可能对你掏心掏肺?” 封刀忍无可忍,握紧拳头,“封戈,你找死呢!” 封戈不理他,咬了一口沾满花生酱的面包,花生啊,大爱!吃饱喝足,心情愉悦,该是聊正经事的时候了,“你等会再看,我问你个事。孙立常这个人你知不知道?” “政坛新星,他给小骗子送过花圈。” “别老小骗子小骗子叫,他是林启明。封刀,你要想清楚,你想要的究竟是林启明还是林春生?” “老子爱叫什么就叫什么,你他妈管的着吗?” “你都这么大个人,青春叛逆期早该过了,别老跟我闹别扭。” 封戈揉揉太阳穴,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要不是你,林启明现还在我手上呢!”话是那么说,封刀还是把称呼改了,做哥哥的还挺欣慰,语气也缓和了下来,“咱不都是为了外公吗?” “别和我来这一套,你要办的事情办好了没有?我光看着你坐着喝牛奶啃面包,也没见你办过什么正经事!” “运筹帷幄中,决胜千里外。你懂不懂?平时叫你多读点书,你不听,一天到晚只知道用拳头解决问题,脑袋长着是用来做摆设了吗?” 封刀拉过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脚搭在餐桌上,“老子不想跟你吵。孙立常不是在政界那混,跟这事又能扯上什么关系?” “把你的脚放下去,桌子是吃饭的地方,不是给你搭脚的!” “我不,我就不。” “你故意气我是不是?”封戈抄起一把椅子就要往封刀身上砸去。 “卧槽,你要动粗?!” “不同人不同对待,我看你就是欠揍!” 封刀赶忙把脚收了回去,那坐姿一标准小学生。 封戈放下椅子,“话说到哪了?对了,自古官商勾结,生意人想把生意做大必须多方面打点,官员是必须要讨好的目标。”他左右踱步,猫一样的眼睛发出绿色的光,“孙立常和楚昊走的很近,有些事做的果断狠辣不像是楚昊的风格。” “你的意思?” “张飞。” “跟那个傻x能扯上什么关系?” 封戈笑了笑,“真想不到他们动作还挺快,一个月前我想找张飞的时候他就人间蒸发。当初和他一起到上海的一帮兄弟也全都销声匿迹。还有一点很有意思,那种药丸随着他们的消失一起不见了。” “线索就这么断了?” “他们动作太快隐蔽性太强,不过我还是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顺藤摸瓜找到了张飞的尸体,可是已经完全腐烂。” 封刀一挑眉,“他老子可是京城高官,能就这么算了?” 一说到这个,封戈多少有点义愤填膺,“他老子儿子那么多也不缺他这个败家子。有了屁股底下位子上他想要多少儿子就有多少儿子。老油条就是老油条,我向他暗示张飞可能牵扯到境外毒品走/私,他一听吓得屁股尿流,三言两语就把我打发了。我算是看明白,这老头子把职位看的可比儿子重要的多。最后还是我派人去给张飞收的尸,做的尸检。尸检表明他是服食过量兴奋药物而死。” “其他人呢?” “我派了几批人出去,在他们被灭口之前把他们救了出来,不过都废了,什么也问不出来。为了他们的安全,只好把他们安置在封雷早先买的那座南太平洋的小岛上,治治脑子,顺便晒晒日光浴,等事情埃落定就送他们回家。经过这件事情希望他们不要再像以前那样虚度光阴,胡作非为。” “封大善人,您的善心真是感天动地啊!” 封戈不理他,继续说,“最开始就是他们几个起的头,这东西才得以在京城漫散开来,普通老百姓可没闲钱玩那玩意。咱们又不经常跟他们混在一起,所以对这东西了解不多,我担心你再和他们玩个几次就能被带进去。这东西一旦沾上了就戒不掉,毒性厉害的可怕。” “老子怎么可能会碰那玩意?”封刀嗤之以鼻,接着道出了心里一直存有的疑惑,“楚昊手上有特种兵,还是清一色的的高档货,老子差点被他们暗算。这帮子训练有素的特种兵可不是一般人可以调动,他手上的势力是楚天给的?” “这我不能肯定,但和楚天脱不了干系。” 封刀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详,“他们是父子、爷孙还是同族?” 封戈皱眉说,“我查不到,关于楚昊的一切被抹得干干净净,帮他隐藏身份的人实力很强大,绝对在我们之上。他和楚天的关系是我单方面猜测,毕竟咱们家也就和楚天有点恩怨。谁也不会无聊到没事拿我们开刀。” “直觉告诉我,背后的人很快就要出来了。不管他多么强大,咱们两个都要一起面对。”封戈斩钉截铁地说道。? ☆、重回校园 ?  拜祭完母亲之后,林启明回到家里着手收拾屋子,这才发现有关赵蕊的一切已经完全消失。她走了,并且带走了所有属于她的东西,带走了他们五年的回忆,彻彻底底。 窗外晴空一碧如洗,风带着暖人的温度吹了进来,林启明却感到凄凉和冷落。他失去本来的面目,也失去爱了五年的女人。以往安乐太平的光景统统都埋进历史的尘埃里,随风而逝。 纵然心中有千般不甘万般不愿,生活也要继续下去。走一步算一步,硬着头皮往前走,直到无路可走,直到老天爷想起他,收回原本不属于他的生命。 收拾妥当,林启明翻出存折,出门去了一趟银行。当他走出银行的大门,整颗心拔凉拔凉。几万块的存款拿到手里只剩两千多,不用想也知道是被赵蕊提走了。 这也不能怪赵蕊,林启明在法律上已经死了,人死了总不能把钱放在银行里生没有用的利息,想明白了心里还有小小的感动,至少赵蕊还给他留下两千多块,有总比没有好。 林启明以为赵蕊好心,其实事情不是这样的。当楚昊揭开赵蕊的真面目后,怒不可遏,发现了林启明和赵蕊的银行户头绑在一起,立刻解绑!账户里还剩两千多是赵蕊没来得及提走,不是她不想提。 林启明拿着薄薄的一叠人民币,先买了部国产手机,然后走到街角的一家理发店。 开门的是个小伙子,穿polo衫,领子立了起来,模样长得不讨厌,“帅哥喜欢什么样的发型?最近流行日韩国帅哥款,欧美青春款……”小伙子一边说一边把厚厚的一叠图册塞到林启明怀里。 林启明随手翻了几页,里面花花绿绿一片,兴味索然。 小伙子接着忽悠,“都不喜欢也没关系,要不剪我头上这样的,两边都剃掉,中间给你往上吹,加点定型,染个色,保养一下,别提多帅了!保管你一出门走在门走在大街上,小姑娘就朝着你瞅。” 林启明抹掉脸上的口水,问:“你们这剪个头发多少钱?” “那得看你想要什么样?” “最便宜的。” 小哥艰难的伸出三个手指头,“三十。” “那就三十,给我剪个板寸。” “板寸?兄弟你可要想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一剪刀喀嚓下去,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林启明不为所动,“照最便宜的剪,剪短就行。” 小哥一听,推销的热情尽数熄灭,原本以为这位哥们得往自己头上花个好几百,没想到人家三十就要解决所有问题。 林启明对发型的唯一要求就是简单,人民教师怎么能顶一头鹦鹉毛?他觉得这个这张脸,换个稍微老城一点的板寸有利于提升整体气质,他今年都二十五了,可不是十八岁。 整个剪头发的过程,林启明都在对着镜子看,眼睛都不带眨的。小哥见过自恋的,可没见过眼前这位这么自恋的。这位兄弟虽然长得好看,但也不用自恋到这种程度。自恋还舍不得往自己身上花钱,唉!矛盾的人类。 减完头发已经到下午四点多钟了,林启明回去的时候顺道路过菜场买了点菜,净挑新鲜的好的买。林启明觉得欠楚昊太多,吃上面真的不好亏待他,顺带着买了一点生活用品,一算总账花了好几百,这年头上海生活物价高,照这样下去日子怎么过?得加快重出江湖的速度! 楚昊并没有在金钱上给林启明帮助,他深知帮助最好适可而止,热心过了头会起反作用。他对林启明很了解,此人自尊心极强,很不喜欢欠别人,一旦他感到对人有所亏欠一定会千方百计的还回去。楚昊不给林启明偿还的机会,两个人就有的牵扯了,牵扯下去就纠缠不清,正好达到他的目的。 楚昊下班回家,一阵香味从厨房里飘了出来。林启明还在厨房里忙活,探出头,“等会儿就能吃了,今天尝尝兄弟的手艺。” “你剪头发了?” “怎么?不好看?” “这么高难度的发型你也能hold住,颜值高就是好!” 板寸很适合林启明现在的长相,他的五官本身就很出挑,没了头发的遮挡,越发显得眉清目秀。 林启明不说话,继续埋头烧菜。 油焖大虾,红烧鲫鱼,香菇青菜,八宝豆腐,四喜丸子,林启明将自己拿手的菜都做了出来,“兄弟的手艺可不是盖的。” 楚昊每个菜都尝了,竖起大拇指,连连夸奖。 林启明自我陶醉道:“我要是不做老师,一定能成为大厨,再带一帮学徒,一定可以发家致富。” 他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这个笑容十分绚烂,晃到了楚昊的眼睛。 真希望你可以一直这么开心下去,无忧无虑。想到以后一下班回家就有这样的笑容迎接自己,该多么幸福啊!楚昊对未来的生活充满向往。 吃饭的间隙,林启明说,“我明天去上班,天天混吃混喝在家待着也不是办法。” “上班挺好,适当的人际交流,有助于身心健康。” 第二天一早,楚昊坚持要送林启明,他拒绝不了,只好答应。 “下班我来接你。” 不给林启明拒绝的机会,楚昊已经把车开走了。 林启明端坐在校长面前,楚昊给他打过安心针,说打点好了一切。虽然只是走个过场,但林启明心里面还是觉得忐忑不安。 楚昊给学校捐了一座图书馆,吴校长千恩万谢,当即便提出要用楚昊的名字作为图书馆的馆名,楚昊微笑着拒绝了。楚昊接着说他有一个朋友最近在找工作,a大数学系毕业,有过几年的教学经验,希望校长能候通融通融,并在工作中多加照顾。 a大数学系毕业来他们学校教书,屈才啊!这还不简单,吴校长当下就答应了。 吴校长是个很和气的中年男人,戴着副方框眼睛,肚子很大。 吴校长站了起来,托起眼镜,身子向前倾,眯着眼,怎么看眼前的年轻人也不相信他已经25岁了,顶多和他们班上那些小屁孩岁数一般大。大学都不知道毕业了没有?楚先生是在逗他?这年头,什么东西不能造假,履历这个东西不能完全相信,有钱能使鬼推磨,谁知道这里面写的东西几分真几分假。 “林先生很年轻啊……” “我虽然看着年轻,但是并不年轻。”林启明多么希望此时自己的脸上能够长出几条褶子。 “哈哈,我可不是怀疑林先生,楚先生介绍来的能有错吗?”吴校长打着哈哈,坐了下来。 “……” 吴校长起身走到饮水机,为林启明倒了一杯水。 林启明赶忙起身接过,“谢谢。” “坐下,坐下。林先生不用客气。哦,得改叫林老师。”吴校长一拍脑门,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年头学生不好对付,我瞧林老师长的显小,怕被他们给欺负了。” “那校长……我什么时候可以去教课?” “要不要先熟悉一下环境” 林启明咬咬牙,“我今天就想去教课。” 吴校长笑笑,教育工作者再怎么也不能拿学生开玩笑,“咱们学校学费可贵着呢!家长得花好多钱才能把他们的孩子送来。林老师是楚先生介绍来的,我肯定是放一万个心,可是咱们那些家长不好对付。要不先缓几天?等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林老师再去教课,学校准备再开一个高一的班,到时候林老师作为新老师就可以去教数学了。” “那好,校长,给您添麻烦了。” “这话怎么说的?林老师能来我们学校,是我莫大的荣幸。” “校长客气了。” 先让他跟在资历深的老师后面学学,吴校长打定主意,“哈哈,林老师就把这当做自己的家。小王老师,你过来一下,带林老师去他的办公室。等下带他去听听张老师的课。” 校长的算盘打的啪啪响,深深被自己的睿智折服,这样最好,家长和楚昊两边都能够交代。 小王老师今年三十出头,是个很可爱的女老师,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有两个小小的梨涡,“林老师,你今年多大了?” “25。” “好年轻啊!有什么保养秘籍传授一下。” 林启明摸摸脑袋,“我怎么觉得该向王老师讨教呢。” 王老师羞红了脸,“林老师可真逗。” 大家都在格子间里忙自己的事,还有几个老师在训学生。王老师去准备教案,林启明看了看课表,十点钟有张老师的数学课。 林启明早早就到教室,坐在最后一排等着上课铃响。 从他出现在教室,同学们的眼光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尤其是小女生。看着看着,脸就红了。 “新来的?”问这话的是旁边一个少年,脸上有几点雀斑,小鼻子小眼充满喜感,笔夹在耳朵上,脚踩在凳子上,一副豪放不羁的样子。 林启明点点头。 “你是不是也是因为不听话被送到这来读书的?” 林启明摇摇头。 “小样,胆子可真大啊!敢坐在这!你知道这是什么位子吗?” 林启明疑惑的摇摇头。 少年一甩脑袋,发丝飞扬,“隔壁就是我的位子,他们谁都不愿意和我坐,说我的身上有一种叫做学渣的病毒,谁只要靠近我考试准倒数第二。你知道为啥吗?因为我就是那个倒数第一呀。哈哈哈哈……”少年自说自话笑的挺开心。 少年友好的伸出手,“咱俩挺有缘分的,我叫周旭,交个朋友。” 林启明微笑着握住他的手,“林启明。” 上课铃响了,周旭安安稳稳地坐着,眼睛在林启明身上乱转,凑过去说,“你长得真好看,人也有礼貌,我估计不出三天,你就能在全校男生中出名。我告诉你,我喜欢咱们班班花,你千万别跟我抢,我的拳头可不是吃素。读书我不在行,打人还是有两手的。” “上课了!周旭把嘴闭上!” 真是冤家路窄,林启明一听到声音抬头一看,顿时怒火腾腾往上冒,就是这个王八蛋举报自己的害自己丢了工作。 林启明拿书挡住自己的脸,结果一想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他怎么可能认的出来? “咱们班有新同学到了?来!介绍介绍自己。”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重生之咱们走着瞧 作者:沐湫风定打叶生 第7节 张天善,你这个乌龟王八蛋!林启明已经撸好袖子,准备上去揍他一顿。 吴校长在门外招招手,“林老师,你出来一下。” 林老师…… 林启明的怒火熄掉一半,来日方长。张天善,你给我等着! 林启走到门口,站在校长身后,校长临走前不忘吩咐一句,“同学们好好听课啊。” “他是老师,那我刚才都说了些啥?”周旭差点晕了过去。 一帮子高中生的眼里写满了“你死定了”,一副坐等看热闹的表情。 “咱们学校姓张的老师有两个,我给你介绍的是资历高的老教师,家长们都挤破了头想把孩子送到她的班上。你去听听她的课,取取经。” 张老师头发花白,精神奕奕,身穿蓝色上衣,搭配牛仔裤,显得十分干练,笑容满面地站在讲台上。 向林启点头致意后,开始她的教学。张老师是个不愧是好老师,一堂课,激情澎湃全程无尿点。林启明很佩服她,一定要跟着她多学学。 吃午饭的时候,张老师来和林启明套近乎。 张天善,老子不去找你,你居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你的名字和我认识的一个人一模一样,连履历都差不多。要不是你们长的不一样,我差点都要以为你们是一个人。” “是吗?” “他教书教的好好的,后来犯了点事儿被学校开除了。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高就。” “是吗?” 张老师干笑了两声,怎么连说话的语气都这么像。 “张老师,我劝你一句,与其有闲工夫打压算计同行,不如好好提高自己的教学水平。否则迟早有一天,你也会有倒霉的时候。” “你……你……什么意思?” “张老师觉得呢?”林启明眼中簇出两团火焰,意味不明的话突然让张天善额头上青筋乱跳,勉强让扭曲的肌肉恢复到原始的状态,还是控制不住浑身战栗。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林启明端着餐盘施施然离开。 林启明出了一口恶气,午休的时候激动地精神亢奋,急着想找个人分享此时的喜悦,鬼使神差的拨了一串号码。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虚弱,“……喂?谁?” “小蕊,是我,启明” 他听到了手机滑落在地的声音 ,然后手机又被捡起,“启……启明,你……” “我没死。” “你的声音……” “手机里说不清楚,两个小时后我们在你最喜欢的那家粤菜店见面。” “好。” 赵蕊喜欢粤菜,粤菜偏甜,林启明不是很喜欢,但为了赵蕊开心,他尽量让自己喜欢吃甜。偶尔想解解馋,就独自一人偷偷涮九宫格火锅,而且是特辣的那种,吃完了还会用冰水漱口,尽量不让嘴巴里有辣味,回家前还会含几颗糖果在嘴里。 林启明放下电话舒了口气,林启明对着镜子练习微笑,想要在新的面孔上找回以前的影子,否则小蕊看到可能会害怕。 正好张老师下午没课,不用听课,学校里也没他什么事。林启明请了一下午的假,兴高采烈去见赵蕊。早早到了,点了一桌赵蕊喜欢吃的粤菜,薄皮鲜虾饺、萝卜糕、白糖莎翁、糯米鸡、干蒸烧卖、蟹黄包。 两个人吃差不多了。 坐下来既忐忑又期待。 赵蕊推门而入,风跟着她进来,抚起了她的长发,就像黑夜中的海波,带着醉人的情迷。她在餐厅里扫视一周,面带疑惑。 林启明站了起来,挥挥手,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站在赵蕊的面前。 赵蕊捂住自己的嘴巴,难以置信,“你的脸……” 林启明尽力缓解尴尬的气氛,伸出手,赵蕊却害怕的往后退。 “小蕊,我真的是林启明。” 赵蕊脸色惨白。 “小蕊,我……” 林启明领着赵蕊坐下。赵蕊看了一桌子的菜却没有什么胃口,拨弄耳边的碎发,每当她紧张和不安的时候都会那么做。她问服务员要了一杯水,喝下去后心绪稍微得到平复。 赵蕊局促的坐着,眼神飘忽不定,“你是因为我要和你分手才想不开去跳江?” “和你没有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赵蕊听了松了口气。 “你现在和楚昊在一起吗?” “他暂时和我住在一起。”赵蕊显然误会了林启明的意思,快速收起脸上的不屑,换了一种楚楚可怜的姿态,一把抓住林启明的手,紧紧的握住,“我求了好多人,找好多关系,他们都说背后有大人物一定要我身败名裂。楚昊做的太绝,他恨我是因为你!你去和他说说,或许还有缓和的余地。为了我的工作我付出那么多,终于得到了认可,不能就这样毁了!启明,你都看在眼里的,你应该知道这些年来我为了电视台付出多少!” “你见到我就想说这些……” 林启明为赵蕊付出一切,从来都没有想过回报,现在他忍不住开口问,“我对你的好,你还记在心里吗?” “这有那么重要吗?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是我的人生。” “我帮不了你,我对楚昊还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林启明冷冰冰的抽回手。 当知道最后一根稻草也抓不住的时候,赵蕊眼中泛起泪花,“一直有人暗中跟踪我,否则,他怎么能够拍到那盘录像带,还有录音” 赵蕊情绪逐渐失控,掩面痛哭,“你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这么傻?我很早就想和你分手了。你是个没出息的男人!根本配不上我!在你身上,我看不到一点希望,和你分手是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我用自己的本事往上爬有错么?我辛苦打拼了这么多年终于熬出头了,结果却一败涂地。” 以前的赵蕊不是这个样子的,那个温婉可爱惹人怜赵蕊到哪里去了? “赵蕊,你爱过我吗?” “爱?看看你哪有一点男人的样子?就仗着楚昊给你撑腰!林启明你真是好手段,我他妈居然跟你睡了五年!” “赵蕊,我爱了你五年,这五年在你看来就那么一钱不值?” 赵蕊冷笑说:“爱我?我只不过一直被你利用,是你应对社会的工具罢了。这么些年对着我辛苦你了,你明明喜欢男人,也不知道你对着我是怎么硬的起来的?楚昊不是为了你,他会那么对我?” 林启明发现对自己弥足珍贵的五年在赵蕊看来一钱不值,他存在的价值仅仅是能否帮她找回工作。 “你真是不可理喻。” “别把一切的责任推到我的身上!林启明,我恨你!是你联合楚昊毁了我!咱们走着瞧,我不会就这么算了!”赵蕊狠狠地甩了林启明一个巴掌,拎着包,头也不回的走了。 头一次,心凉的如此彻底,那些不甘全都烟消云散。 他突然觉得轻松,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林启明坐了很久,直到菜都凉了,服务员看不下去,过来询问,“先生,您还需要什么?” “这些菜我都没动过,可以退吗?” “……” 林启明拎着两个大塑料袋,由老板陪同着走出了饭店的大门。 “欢迎下次光临!”刚才还凶神恶煞,一个转身,满脸堆满笑意。 手机响了,“你在哪里?” 林启明报了一个地址,呆呆的坐在路边等楚昊,直到看到一双黑色的皮鞋出现在眼帘。 “粤菜喜欢吃吗?今晚加菜。”林启明站了起来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 五指印清晰地印在林启明脸上,楚昊伸出手,林启明别过脸,低声说,“陪我走走。” 楚昊把菜放到车上,陪林启明在马路边走着。 深秋时节,天气已经有些冷了,林启明闻到了一阵栗子的香味,买了一包糖炒栗子。 “尝尝吗?” “不了。” 林启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剥了一颗栗子塞进了楚昊嘴里。 指腹碰到嘴唇的时候,楚昊一个愣神,沉默不语咀嚼着口中的栗子,觉得味道香甜,身心都舒畅极了。 楚昊没问,林启明也没开口。夜色渐浓,不知不觉中他们走到了黄浦江边。 江上游船点点,天空璀璨一片。 他们靠在江边的栏杆上,吹着江风。 楚昊颇有想林启明再喂他吃的意思,林启明剥了栗子往自己嘴里塞,将口袋往楚昊面前一扬,“要吃自己动手。” 楚昊心不甘情不不愿掏出栗子,栗子开了口,很好剥。 “小蕊特别喜欢栗子,我们俩在一起久了,我也喜欢上了这个味道。栗子上市的时节我下班回家的时候总会买点带回去。我们俩依偎在沙发上看电视,一袋栗子很快就吃完了。” 林启明继续说:“昊子,我今天和小蕊见了个面。” 楚昊静候下文。 “她过的很不好。” 楚昊皱眉说,“那是她咎由自取。” 林启明悠悠的说:“她背着我做的错事我都知道,我想恨她,可是恨不起来。念在我们曾经那么好,断也得给彼此留些情面,却没想到那么狼狈。” 楚昊问:“现在恨她吗?” 极富浪漫性的有感而发,林启明说,“不恨。由爱生恨,我现在内心一片平静,无爱亦无恨,让恨和爱都随风而去。” 楚昊欣慰的笑了笑。 林启明沉默半晌说,“昊子,别那么逼她了,她也不容易。” 楚昊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开了口,“不是我做的,是封刀。” 楚昊把赵蕊和部门领导的丑闻证据放在了台长桌子上。台长想把这件事不动声色压下来,他把赵蕊调到了一个小部门里,任她自生自灭。楚昊已经觉得差不多了,打算收手的时候赵蕊不小心闯下了更大的篓子,台里彻底放弃了她。封刀此时出手,施加压力,其他的小电视台畏于封刀都不敢聘用赵蕊。赵蕊的简历石沉大海,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进入电视行业。 听到封刀两个字,林启明闭了嘴,不想再问下去了。 他恨不得将这两个字,将关于封刀的一切永远从记忆里抹去。? ☆、重获新生 ?  封刀就像一根刺扎在林启明心里。这根刺造就的伤口已经发炎溃烂,强行拔起只会血肉模糊。纵然过着平静的生活,那些关于伤害的记忆也绝非朝昔可以抹掉。 林启明靠在栏杆上,看着江水静静出神。江水在夜色的笼罩下显得神秘而美丽。这里是他生命结束的地方,紧接着他在医院里醒来,灵魂进入到一个陌生的躯壳,度过了一段黑暗的日子…… “生活就像钢琴,你怎么弹,就能奏出什么样的调子。愉快或悲伤,只在于你的选择。启明,忘记过去那些不愉快,开始新的人生。” 楚昊说完看向林启明,面容平静,他的眼睛明亮非常,好像融进了满天星子,温柔的话语如一股温泉流淌进林启明的心里。 楚昊又说:“将一切交给时间,好吗?” 选择让时间慢慢淡化痛苦的记忆,这是最好的办法。 忘记封刀的第一步,就是重新审视自己,珍惜此时所拥有的生命,珍惜自己的灵魂,珍惜这具陌生的躯壳。 曾经因为封刀,林启明对这来之不易的生命一度时间怀着愤恨,渴望着用死亡解脱一切。如今看来真是得不偿失。 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林启明说:“昊子,我想明白了。上天给我重新再活一次的机会,我要好好珍惜,否则该遭天打雷劈。往后的人生掌握在我自己手里,怎么也得好好过,精彩活,才不负老天爷一番美意。” 一通则百通,无往而不利,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凡事只要想通了,想明白了,一切都会按照好的方向发展。 楚昊想说以后的日子由我来陪着你,话到嘴边却变成,“为了庆祝你的重获新生,咱们去吃火锅。” 再等等,再等着,不能把他吓跑了。 林启明上前一步,将右手搭上楚昊的肩膀,多少显得有点吃力,毕竟他的身高只到楚昊的鼻尖。于是身高不足,踮脚补足,努力踮起脚尖,左手朝前一挥,“走!我请!” “好啊。” 楚昊趁机反手环住林启明的脖子,微一使力,将他的脑袋夹在胳膊弯里,拖着他往前走。 林启明急的跳脚,“臭小子,松开!” 楚昊揉揉他的脑袋,毛糙糙,怪扎手的。 林启明扑腾两只手,楚昊哈哈大笑。 两个人一路打打闹闹跟在大学的时候一模一样。 林启明特别喜欢吃火锅,大学的时候,学校三令五申寝室禁明火,禁电器,林启明当没听见偷偷买来酒精炉,甭管寒冬腊月还三伏酷暑,总要涮一涮。后来和赵蕊在一起,赵蕊嫌弃火锅不高雅,不给林启明吃,林启明只偷偷摸摸解解馋。 开心的涮着肥瘦相间的羊肉,又嫩又滑,沾上满满的辣子,吹了吹,吃到肚子里。林启明表示这绝对是重生以来最棒的一顿饭,关乎心情,更关乎彼时你我的友谊。女人都是浮云,好兄弟才是实打实的,林启明内心颇有感触。 举着满满一杯啤酒,林启明郑重其事道:“昊子,这杯敬你!没有你我根本不可能再以林启明的身份活着。先干为敬!” 咕咚咕咚,杯口朝下,一滴不剩。 楚昊掩嘴偷笑。 林启明疑惑的问,“笑什么?” “还是和以前一样,你一点都没变。” 林启明感叹道:“没变好啊,坚持本心,方得始终。”说罢抄起筷子捞羊肉,“你也别变,咱们像大学的时候一样做兄弟,做一辈子的好兄弟。” 楚昊笑意一滞,“启明,我……” 林启明将羊肉捞出来放到楚昊碗里,“吃吃吃,这羊肉好嫩啊!”说罢又给自己倒了杯啤酒。 几杯下肚,两颊绯红,稍显出醉意来。 林启明打着酒嗝,摇摇晃晃,伸出手指瞎摆动,复又盯着自己的手指,迷迷糊糊地说:“我想起来了,你去美国之前我们们打过一架……你小子一拳塞到我的鼻子上。”说罢捂住鼻子,一脸痛苦,“当时我说什么来着你打我?对了,我好像说我们只能做兄弟……”一说完就倒在桌子上,嘴里还在哼哼唧唧,“兄弟,别想那档子事。不可能……我已经有小蕊了,我爱她……” 火锅还在冒着热气,汤底快要烧干了,服务员问:“先生,需不需要加汤?”楚昊沉默着,一语不发,热气模糊了他的脸,面前的碗里还放在林启明夹给他的羊肉。 “先生,需不需要加汤?”服务员提高音量,又问了一遍。 “不用了,买单。”楚昊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 付过钱,楚昊起身,走到林启明身边爱恋地摸摸他的脸,叹了口气,将他背了起来,出了火锅店。 深秋,夜已凉。 他们走在大街上,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的老长,林启明的脸贴在楚昊的背上,呼吸就在耳侧。 行人稀少,整座城市都安静了下来。楚昊缓缓的走着,享受着不受打扰的二人世界,心满意足。 启明,我的世界因为有你才完美。 我不想做你的好兄弟,我想成为你的爱人,相伴而过,携手同行。因为有彼此的存在,再也不会感到寂寞。 等我们老了,搬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小镇上,买一座带院子的房子。房前栽满百合花屋后种一池莲,再养一条大狗,每天傍晚一起散步。不打扰别人,也不被别人打扰,直到我们成为了走不动路的老头子,一起朝夕阳走去。 想说的话楚昊始终没有说出口。他犹豫,他退缩,他恐惧,皆因为一颗深爱的心。 只是顾虑太多,举步不前,何时才是个头? 火锅店不远处的路边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黑色面包车,面包车车窗贴着深色的挡光薄膜。它先是动了一下,而后越动越激烈。路人经过此地不由得想入非非。 封刀一拳直击封戈面门,快准狠,“放开!林启明敢背着老子偷汉子,老子非得把那对奸夫淫夫活剥了!” 封戈险险躲过,惊魂未定,“刀弟,稍安勿躁!” 车子空间有限,封刀十八般武艺施展不开,又憋屈又火大,“夺妻之仇不共戴天,你他妈给老子滚开!” 封戈努力想要拉回他的理智,“想想外公,想想咱们的计划,小不忍则乱大谋。” “这他妈还小不忍?绿帽子都戴到老子头上了!” “色令智昏啊!” 驾驶座的劳力士瑟缩一角,默默发抖,抱头当自己不存在。 脖子上细微的刺痛还没反应过来,怒火冲天的封刀两眼一抹黑,晕了过去。 强力镇定剂,果然奇效。一针下去,纵然你强悍如虎,还的给我乖乖倒下。科学果然充满了无与伦比的魅力。 封戈收回针管,感叹道:“我怎么就耳根子那么软答应带他出来?失策……失策………” 收拾完封刀,封戈对观战不语的劳力士说,“阿力,开车回家!” 封戈算是看出来,封刀这会是当真了。林启明,活该你倒霉!镇定剂只是暂时的,封刀迟早会醒,一醒就要闯祸,到时候又要麻烦封戈出马。不过,大哥是要来做什么的?不就是要保护弟弟。无论弟弟闯什么祸,大哥总要在他的背后默默收拾烂摊子,这是天经地义。 陷入沉睡的封刀表现出和平时截然不同的模样,嚣张跋扈难得被一副恬静的面庞取代,封戈将他的脑袋枕在自己的大腿上,梳理他额前的碎发,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到了家,停了车。 封戈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想把封刀弄下车,奈何他的力量级和封刀根本不在同一个档次,“快来搭把手,封刀太重,我一个人搬不动。” “这……这,我……我不能背叛老大。” 刚才我们打成那样,也没见你表现出一点忠心?这会诚心跟我过不去? 那双猫儿一样的眼睛眨着,笑意都快从眼睛里溢了出来,封刀听了,想了想说,“你不听我的话?很好,明天我就派人把你送回泰国。” 劳力士听完立刻怂了,上前跪下抱住封戈的大腿,哀嚎道:“大少爷,您要怎么搬我就怎么搬!我屋里还有绳子,等会要不把老大捆起来?” 封戈满意的点点头,“阿力乖,就照你说的办。” 劳力士顿觉一阵胆寒,风吹过,吹得他结了一身冰渣子。 ? ☆、中二少年 ?  睡梦中的林启明不安的皱了皱眉头,翻了个身,楚昊轻抚上他的眉纹,俯身在他的脸颊印了一个吻,轻声说道:“晚安。” 窗帘被风吹起,如波浪般层层叠叠;窗外明月皎皎,撒下一室柔光。 闹钟准时在六点钟响起,震耳欲聋。伴随着闹钟声响的是林启明肠胃蠕动的声音。 肚子里翻江倒海,林启明冲进卫生间,楚昊转过头,“有事?” 林启明隐约看见一条水柱,落在马桶里…… “你先,你先,不急,不急……”林启明打着哈哈关上门,站在门外捂住肚子、弓着身子、咬紧牙关、双腿一夹转移注意力。 楚昊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慢悠悠收拾好一切,突然起了捉弄林启明的兴致,躲在里面不出来。 林启明急的没办法,翁声翁气说:“昊子,你好了没?尿不干净是毛病,不能拖得治!” 楚昊满头黑线开了门,只见一阵风从身边穿过。 啪嗒一下,就被关在了门外。 一泻千里—— 舒服—— 爱之深恨之切的涮羊肉,一多吃肚子就要抗议。 坐在马桶上的功夫,林启明努力回想昨晚发生了些什么,结果脑子里一片空白。一旦喝多了就会闹事忘事,酒量不佳偏偏喜欢喝还管不住自己的嘴,真是矛盾啊!想起上次喝醉了发生过的事情,林启明一阵胆寒。 林启明试探的问了一句,“昨晚,我有说什么做什么吗?” 楚昊在厨房做早餐,想起林启明昨晚说的那些话心里很不是滋味,脸色有一瞬间的不正常,“没有……你醉倒了,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一直睡到大天亮。” 得到了想要否定答案,林启明松了口气。 喝啤酒都能醉倒,丢脸啊!看来的找机会多请楚昊吃几顿,好好弥补他。 楚昊昨晚将车丢在外面,打电话给拖车公司,结果他们忙的很,非的今天才答应将车送回来。楚昊准备再调一辆车方便他送林启明上班,刚要打电话,手机响了,低头一看,微皱眉,他来有什么事?随即向林启明说,“启明,公司临时有些急事,我得先走了。早餐放在桌子上记得要吃,上班打的去,今天有雨出门不要忘了带伞,下午我去接你。” “好的,路上小心。” 绳子散落一地,劳力士晕倒在地。 封戈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脑中的想法变成现实,他一时之间还是难以接受。封刀速度太快,不用想也知道他接下来要去干嘛?真是会找麻烦! 劳力士悠悠转醒,看清楚发生的一切,自知要倒霉了,赶忙跪倒在地,“老大把绳子挣断了还揍了我一顿下手那叫一个狠了一拳砸我脑门上把我给砸晕了。” 封戈心里一阵烦躁,发起火来也没那么大的情感起伏,只是语气略微有些不快,"看个人都看不好要你何用!” 大少爷就是一笑面虎,看他笑,心里总是毛糙糙。他不笑,更加恐怖。 劳力士在看守方面真的没啥天赋,已经不止一次被嫌弃了。 劳力士泪流满面,“大少爷我是冤枉的我绑地很结实是老大太勇猛千万不要把我送回泰国我不要回去他们会把我砍死的!” 封戈颇为痛心,却又无可奈何,悠悠的说,“林启明,祝你好运。” 林启明解决完内急,穿戴好,推开窗子,一阵大风刮了进来,云层渐厚,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刷牙,牙刷把牙龈捣出了血,擦脸,手一抽戳到了眼。 急急如令令,太上老君快显灵。尔等孽障,速速远离。林启明原本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自从借尸还魂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他多少变得走些唯心。 默默念完口诀,林启明淡定地坐在椅子上,桌上摆着楚昊准备好的早餐,一扫忧虑。他喝了口橘子汁,原本甜甜的橘子汁尝在嘴里毫无理由变成了苦瓜汁的味道。 这…… 还是尝口煎蛋,色泽金黄,五分熟刚刚好,相必味道极佳,咬了一口,蛋黄流了出来。林启明满意地点头,刚才的一切一定都是错觉,他又喝了口橘子汁,入口是熟悉的甜味。 手机响了,一条短信,打开一看,出门记得带伞,下班我去接你。 莞尔一笑,收拾妥当,上班去喽! 打的?林启明也想,关键没钱,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也是他今天到学校必须向校长表明的问题。 林启明挤完公交挤地铁,出门穿的好好的一身正装,到了学校全给毁了,皱巴巴地贴在身上。 林启明不以为意,他这几年的生活一概如此,以前也想过哪天可以属于自己的车,不用太好,奇瑞就行。后来转完一圈市场,深谙买车容易,养车难,加上赵蕊说了,买,就买好的,开出去也是挣面子,买一般的开出门简直丢份子。这样一来,林启明觉得还是绿色出行最适合他。 林启明进了校门,走向办公室,压根没注意到操场围了一大群人,人群中间停了一辆拉风的法拉利。 封刀把车停在如此显眼的地方就是为了引起林启明注意,结果人家压根连眼睛缝都没往这里瞄过。眼睛眯成一条缝,里面激射出枪林弹雨,方圆五米内皆感到腾腾杀气,识相地通通走开。 一拳砸在几百万的跑车上,车盖给砸出个坑,尖锐警报声响彻校园。飞鸟惊起,呼啦啦一大片,某个不长眼的,没忍住,拉了一泡,落在车顶上,那块黄与车色融为一体,相得益彰。 林启明溜进了校长办公室,委婉含蓄的问了校长什么时候能够派给他教学任务。 吴校长事务繁忙,早就把这茬给忘得干干净净。他一直觉得林启明只是来体验生活的,呆不长久,过各把个月就要走人。校长不愧是校长很有先见之明,不过这些都是这是后话。 林启明之所以这么急着要教课,是因为担心不教课就没有工资。吴校长老奸巨猾,摸人心思的功夫一流,看透了林启明的担忧,委婉地表示林老师的工资照发。林启明打蛇上杆,希望能预支几个月工资。 吴校长面带微笑,心里泛起了嘀咕。难道这小子还不知道楚昊给学校捐了一座图书馆?那座图书馆可抵得上老师几辈子的工资了,真是傻孩子!吴校长也不说破,装傻充愣,很乐意帮楚昊保守这个秘密,有钱人的游戏,他们做看客的,最好不要发表任何意见。 校长同意先发三个月工资给林启明,叫他自己去财务室领,林启明感激涕零。 校长又说了,林老师可不能偷懒,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熟悉校园环境,只有当熟悉一个地方才会爱上它,才会尽全力建设它。 林启明表示吴校长说话总是这么意蕴深刻。 吴校长对赞美来之不拒,却不表示任何回应。 送走林启明继续忙自己的事,吴校长伏案工作,就好像林启明从没来过,他们之间也没有进行过那场对话。 林启明领完工资卡,喜不自胜。那模样简直丢了高风亮节人民教师的门面。 林启明绝对的好学生,好职员。求学生涯老老实实,老师说什么就干什么!上班了成了听领导话的好职员,领导要做什么就做什么!校长的吩咐就一定要执行,校长说了让他到处看,他就到处看看。逛着逛着拐到了一个平常无人问津的角落。 林启明的嗅觉极其灵敏,远远闻到一阵烟味,深为我辈教育工作者痛心疾首,光天化日居然在校园抽烟。伴随着烟味而来的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味正!大哥来几口!”周旭踩着高板凳,非常狗腿地托着一根香烟越过围墙送到他称呼为“大哥”的外校男学生嘴里。 那男生砸吧了一口,感叹道:“周旭,你小子真有本事,手里尽是好东西。” “那是!大哥,以后带我混呗?” “不急,老子觉得你挺靠谱,但老子手下一帮小弟不答应,等再过段日子,下学期吧!”说完又砸吧砸吧两口烟。 “下学期?”周旭扳指头算了下日子,开学才两个月,下个学期……那不得等明年? “多少人挤破脑袋想加入我们黑龙会。周旭,不是我说你哈,你各方面条件还不错,但我们一致觉得你胆子太小成不了什么气候,又没干过什么惊天动地……” “周旭?”林启明的声音在此时响起,那位“大哥”一听,忙不迭翻墙跑,留下周旭一人在原地迎风飘扬,连逃跑都忘了。 “啊,呸呸呸,林老师……”周旭手忙脚乱,鞋底盖住地上的烟蒂,“老大”跑得倒快,周旭给逮个现行,倒霉了。 林启明走上前,在周旭身上嗅嗅,“别藏了,烟味这么重,交出来。” “林老师,我错了,放过我吧!” “交出来!” 周旭将一包烟交到林启明手上。 “黄鹤楼?”林启面带疑惑。 周旭试探问:“老师,你连黄鹤楼都不知道?” “别给我转移重点!你偷偷摸摸在这除了抽烟还干了什么?” 周旭小声说:“老师,我没抽。” 林启明明晃晃手上的香烟盒,“那我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您放过我吧!明天我给您送一条黄鹤楼去。” “一条?”林启明皱起了眉头。 周旭真看不出林启明是那种老师,狠狠心,“两条!” “两条?” 两条细眉毛皱成了平行线,周旭说:“老师,多了我也没有啊。” “买烟的钱从哪来的?” 周旭小声说,“生活费里扣的。” “生活费?” “明天把你家长喊来。”林启明懒得和这小破孩废话,这年头不学无术的少年太多了,老师有义务和家长汇报,一同加以严格管教! “别,林老师,我给您做牛做马都行,就别叫家长了。” 经不住周旭的一再请求,林启明心软了,“那好,你老实交代。” 周旭面露苦色,点了点头。 “第几次干了?” “第一次……” “实话!” “记不得了。” “那个男生是谁?” “他是隔壁学校的学霸,我刚刚在向他讨教如何成为学霸。我爸想我考清华北大,我要是不努力一定考不上。” “周旭,跟我这嘴贫有意思吗?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林启明转身就要走,那架势明摆着下一步就去请家长。 “他是黑龙帮的老大,我想加入黑龙帮。送钱他也不愿意收我,嫌我娘娘腔。”一说到娘娘腔,周旭的眼泪都要挤出来了。“学渣也就算了,还娘娘腔,简直不能忍。为了证明自己,我一定要加入他们。” 林启明问:“黑龙帮是什么?” 周旭面露一副大无畏的慷慨赴死的表情,“老师,你看错人了,我可不是会出卖兄弟。” 周旭怕毁了黑龙帮的规矩,不能还没进去就把他们一干人给出卖了,那以后就更没有加入的可能了。 “请家长!”“请家长”这三个字有着奇幻的作用,只要是学生,尤其是不听话的学生最怕听到这三个。屡试不爽,百试百灵。堪称威胁学生的最佳说辞。 周旭生怕林启明把他爸喊来,在背叛兄弟和请家长之间权衡了一下,最后很慷慨地选择了背叛兄弟。 自古老师都是纸老虎,只是学生禁不住忽悠。林启明威胁加忽悠,周旭怕了。 “我说实话老师能答应我绝对不请家长吗?” “你这是在跟我谈条件?” 林启明眼一眯,周旭吓得咽了几口唾沫,全招了。 这黑龙帮就是一帮街头小混混在一起组成的所谓帮会,打扮的非主流,整天没有正经事干,在大街上晃悠。也不知道周旭看上他们哪一点,觉得他们浑身上下充满了男子汉的气概,一心想加入他们成为和他们一样的“真男人”。周旭将他们当做偶像一般崇拜,那帮人从周旭身上捞了不少好处,平时家里缺什么就到周旭这来要,没东西就给钱!连缺包盐都来问他要钱买。周旭傻傻乎乎的,给了有几千块。这都不算什么,在周旭看来可恶的是他付出那么多,黑龙会的一帮人总以各种理由搪塞他,一再延缓他加入帮会的时间,最新定的时间是下学期。这可愁坏了周旭! 问题很严重,不是一般的严重,林启明觉得很有必要私底下找周旭的家长将问题好好谈谈。这孩子中二毛病不少。 林启明听完气的不打一出来,当头棒喝,“你这是缺心眼。” 漂亮的林老师发起火来也是很可怕的,周旭的眼泪聚在眼眶里。 林启明无奈的叹了口气,问:“你所认为的男子汉气概是什么?” 周旭掏心窝子说了真心话,“像武侠里那样打家劫舍,匡扶正义,受万人敬仰。最重要的事不用读书。” “男子气概并非想象是你所想的那样,他们在成为真男人之前所付出努力被写的一笔带过了。老师认为学习是通往真男人之路的一条捷径,并不是每个人都擅长学习文化知识,但学习很重要,它是一种能力,掌握这种能力比学习本身更加重要。老师并不觉得你缺乏男子气概,需要加入所谓的“帮会”。”林启明温和的笑了笑,那笑就像初冬的太阳,“相信等你长大了一定能够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当下需要做的就是好好学习,让自身积淀男子汉所必须具备的底蕴。” 周旭低下头,默默说,“老师,我知道错了。” “人赃俱获,我总该罚你。你去写一千字检查,内容要深刻,态度要诚恳,放学前放我办公桌上” 周旭点头答应,不放心的最后问了一遍,“老师,你真的不会请家长。” “老师以人格担保一定不会。” 不请家长不代表不私底下和你家长谈谈,大家吃个饭也是可以的。 林启明领着周旭回教室,打眼看见拐角处有个人影,人影闪过,林启明以为是自己眼花,也就没当回事。回到办公室,向小王老师打听周旭的家庭情况。 小王老师兴致冲冲的说:“你注意到操场上停着的那辆法拉利了没有,车主说是咱们某个老师的亲戚!咱们学校真是对非富即贵者来者不拒,门卫一看那车,二话不说就给放进来了。车主现在不知道到哪去了,车还在操场上停着。等下我要站在车边拍个照发微博。” 林启明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车上,“王老师,你有我们学校学生的家庭联系方式吗?” “有的,你要?我去拿给你。” “谢谢。” 王老师翻找一通,说,“林老师怎么这么客气做什么?有女朋友了没有?我认识一个小姑娘特别好,毕业工作两年,没有男朋友。有时间我介绍你们认识。” “不用了,我才和女朋友分手。” 王老师宽慰道:“这年头好聚好散,林老师也不用过多的放在心上。分了得赶快找下家!” 林启明接过联系薄,笑着说,“王老师说的很有道理。” “那就是答应了?” 林启明转过身没回答,脸上带温暖的笑意。 厚厚的联系簿,林启明找到了周旭所在的班级,一条列往下找,锁定周旭。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重生之咱们走着瞧 作者:沐湫风定打叶生 第8节 联系簿,母亲空白,只填写了父亲的联系方式,父亲——周文海。林启明打了个电话过去,响了起略微有些疲惫和紧张的声音。 “您好,周先生。我是林启明,周旭学校的数学老师(虽然没有落实,但名义上还是老师)。能否见个面和您聊聊周旭?” “那小子闯祸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有点发涩,好像透着一丝畏惧。 “周先生不用紧张,我只是想私下和您聊聊。” 那头的声音不那么紧张了,略微放松,“好,有时间我会给你回电话。” 林启明的心里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他最近心里总是乱七八糟的,或许是他想多了。? ☆、封刀骚扰 ?  林启明算来是张老师的半个助教。他们简单聊过,张老师对林启明的印象不错,林启明很愿意跟在张老师后面学点东西。张老师接到女儿生病住院的电话,急的不得了,当下就拜托林启明帮她看一堂课。 学生随堂检测,林启明坐在讲台上面。张老师的学生都很乖,没有偷偷摸摸做小抄作弊的情况出现,省了林启明很多事,看与不看没有多大差别。 趁着学生埋头写试卷的功夫,林启明去了一趟厕所,用的是教师专用厕所。这所学校是全封闭私立寄宿制学校,硬件设施一流,连厕所都修的宽敞明亮,尤其是教师专用厕所里的地板亮都能当镜子用。 林启明上完厕所,低头在洗手台洗手。 粗重的呼吸声越靠越近,封刀一把抱住林启明,头埋在他的脖子间喘气,亲昵地脸贴着他的颈窝,摩挲着,闭上眼睛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温存,贴在他的耳边轻声说:“小骗子,想你男人了没?” 林启明猛然抬起头,看到镜子里封刀那张讨人厌的脸,警铃大震,使劲挣脱,赶忙转身朝外跑。封刀的身子被打向一边,面色陡然阴沉,他可不喜欢这种欢迎方式,大步上前将他拦腰抱住,往里头拖,不容分说将林启明拽进了隔间,“老子可想死你了,想的晚上觉都睡不着。” “看你教训学生的模样,真他妈性感!” “小骗子,你总能带给我惊喜,叫我想忘也忘不了你。” 几天不见,林启明好像胖了点,胖点好,手感佳。 说话的功夫,林启明奋力挣扎,封刀根本就没把他的小打小闹放在心上,将手伸进林启明的裤子里,在毛发地带打圈摩挲,极尽挑/逗。 林启明怒道:“滚!” 封刀玩味一笑,直接把他的手拽进自己的裤子里,那物件越涨越大,林启明脸色一变,昔日的屈辱种种涌上心头,他手上使劲,非要叫他断子绝孙不可。 封刀微使力,林启明就觉得手长在自己身上,却不像自己的了。 “把我废了,你的下半生幸福怎么办?” “无耻!下流!龌蹉!肮脏!” 一连串的骂词,封刀也没听懂几个,反而笑出声来,抽出自己的手,轻轻拍打林启明白嫩的小脸上,随后在他的嘴角亲了一下,“光听你骂我,我就硬了。” 林启明一想到这双手刚刚摸过的部位,一阵恶心。 “给老子看看他碰了你没有?” 封刀关上厕所间门,将林启明抵在墙上,用左腿把他两条腿劈开,整支软管塞进股/缝。 “你在干嘛?”林启明惊恐万分。 “抹点这个,等会儿就不会那么疼。咱们也能玩点高难度的。” 林启明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还有开门的声音,哀求道:“别,有人……” 封刀将舌尖伸进林启明的耳朵里,轻轻舔舐,“乖乖听话,别弄出什么动静。” 林启明脸色都变了,捂住嘴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封刀继续动作。 张天善竖起耳朵,兜着眼镜,朝发出轻微声响的隔间走去,敲了敲门,“里面出什么事了?要我帮忙吗?” 张天善! 封刀加紧手上的动作,亲吻着林启明, 张天善又敲了敲门。 林启明吓得脸色都白了,害怕他会一直敲下去,“没……事,便……秘。” “原来是林老师啊,吓我一跳。” 张天善去洗手,笑着说:“林老师平时要多吃点水果,蔬菜啊。” 拉不出来就行,还便秘。张天善怕被臭着,洗完手就走了。 林启明一腿支地,一腿被封刀高高抬起,封刀恶劣的往深处一顶,刺激着他差一点就要□□出声,林启明强忍着,直到确定没人,喘息着道:“封刀,我恨你一辈子。” 封刀惩罚性动了几下,撞击到某个点上的时候林启明一下子战栗起来,就像一阵电流通过,肌肉紧绷到极点。林启明本来就紧,这下越发紧了,将封刀的紧紧包裹。封刀吸了口气,太刺激了。 封刀越来越兴奋,兴奋到得意忘形,含含糊糊的说:“我的心,我的肝,我的小骗子,我的林启明。” 脑子里绷着的一根弦应声而断,林启明抖着声音问:“你刚刚叫我什么?” 封刀含含糊糊的说:“启明,我喜欢你,我稀罕你,我离不开你,和我过一辈子好不好?” 原来封刀一直都知道他是谁,真他妈可笑。林启明一直以来认为封刀错把他当林春生才那么对他,原来根本就是一场笑话! 封刀边亲吻林启明眼角的泪珠,边加快了速度,每次都往那个点上冲撞。隔墙有耳,无尽的快感让封刀忘记的近在咫尺的危险,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林启明浑身颤抖,只能依靠封刀的力量才能站稳,狠狠地在他的手臂上抓出了几条血痕。屈辱感支配着他的神经,无尽的钝疼。 “……疼,疼!” 封刀没理他,继续为所欲为。 “封刀,你真是个疯子。”林启明虚软无力,支撑着的手臂缓缓放下,话语里带着哭泣,绝望道:“不想我死,就停下!” 直到完全释放出来,全都射在里林启明身体里,封刀才缓缓抽了出来,爱抚的亲亲他。 封刀总能在林启明身上找到无尽的快乐,他对这具身体,这个人的迷恋早就已经超出了他的估计。 室外惊雷炸过,震碎了林启明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希望。 林启明弯腰去捡地上的裤子,默默的穿好。冷冰冰的,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玩偶,缓缓朝门外走去。 瓢泼大雨顺势而下。 一次次的反抗都以失败告终,在封刀面前所有否定性的字眼都是无力的,可笑的。 “你很享受嘛。” 林启明听到陌生的声音下意识回头,却没看到人,恍惚间看到一枚骨色耳钉发出的光。 雨下的太大了,他们两个都湿透了,封刀站在林启明的面前,想去扶他,林启明怒吼道:“封刀,你怎么不去死?!”林启明控制不住自己,全身因为愤怒而激烈的颤抖,大雨掩盖了他的声音。不计后果地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你他妈敢打我?”封刀的手高高的抬起,手停在半空找不到支撑点。 爱一个人就要对他好…… 那一巴掌始终没有打下去。 林启明失魂落魄的走着,希望大雨能够洗掉他重生以来遭受过的所有屈辱。 封刀就这样站着,直到不见了林启明的身影也没有离开。 警觉如封刀,孙立常在周围他知道,孙立常离开他也知道,可是他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林启明,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林启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办公室,怎么和校长请的假怎么到的家。他躺在卧室的床上,蜷缩成一团。 楚昊进门发现地板上一行水迹。 他去学校等林启明下班,没等到他人,一打听,见过他的老师说他最后一堂课不舒服,请假回家了。 心觉得不妙,赶紧进了卧室,林启明躺在床上,浑身冰冷。 林启明睁开眼睛,声音虚弱,“别送我去医院。” “怎么了?” 回答他的是林启明的沉默,他闭上了眼睛,什么也没说。 楚昊在床侧身侧守着,帮林启明整理被子的时候看到他的身上暧昧的痕迹。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扒开被子,朝林启明伸过去,“封刀!他又对你做了什么?” “为什么他总是阴魂不散?”被愤怒和欲望冲昏了理智,楚昊做出了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炙热的吻贴了上去,“为什么他可以?我就不行!” 林启明好像是第一次认识楚昊,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他可以?楚昊,你把我当什么了?” ? ☆、失魂落魄 ?  楚昊全然不顾一切只为得到片刻的欢愉,他以为他爱林启明,林启明理所应当也应该爱他,顺理成章,天经地义。却忘了真正的爱情是发自内心的,两相情愿,而非勉强可以造就。 林启明一步步往门口退,深知不妙,惊恐占据了他的大脑,冷汗被激了出来,他甚至没有说点什么让一切不至于陷入无可挽回的境地。 楚昊毫无章法地表达自己的急切,步步紧逼,所作所为已经慢慢在向封刀靠拢。 直到退无可退,楚昊挡住了他的去路,林启明抬起脚狠狠地踹到楚昊的肚子,这彻底激起了楚昊隐忍已久的怒火。这一步已经走出,完全没有回头的可能,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满足自己一直以来的渴望。 楚昊双目赤红,定定的注视着林启明,瞳孔由内向外散发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狠绝之气,我那么爱你,他可以对你做的为什么我不可以?声音像烈火一般炙热,“我会很温柔,不会让你疼。” 他伸出手,颤抖着想要抚上林启明苍白的,恐慌的脸,眷恋万分,扭曲的爱已经蒙蔽了他的双眼。 林启明一把打掉他伸开来的手,不顾一切向外冲去,楚昊紧随其上,将他压在柜子上。林启明被逼无奈,奋力挣扎毫无用处,注意力锁在花瓶上,当下捞起花瓶朝楚昊砸去。 伴随着瓷瓶破碎的声音,百合花毫无生机的躺在地上。 楚昊努力控制住眩晕感让自己不至于倒下,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下,趁他恍惚的功夫,林启明夺门而出,快速跑到小区门口,手抵着小区铁门缓了一会儿漫无目的继续跑。 眼前的黑夜豁开一个大口子,将林启明整个吞噬在里头。 雨已停,空气里飘散着一股湿润的味道。路上水未干还显得有些泥泞,林启明只套了件薄睡衣,脚上穿着拖鞋,雨水渗到鞋子里,双脚是粘乎乎湿嗒嗒冻得有些麻木。 凄凉到令人啼嘘不已。 他在大街上漫无目的跑着,速度逐渐放缓改为走,深秋的风带着无法抵触的寒意吹到身上让他打了个寒颤,头昏脑胀,一阵冷一阵热。 林启明摸遍全身,才发现什么都没带,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万家灯火明,却没有一盏灯是为他而亮的,心越来越冷,比身体所能感觉到的寒冷还要冷。 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林启明进了一家商场,想借着商场的暖气让自己暖和点。他弓着身子,蹲在墙角,瑟瑟发抖,与眼前繁华景象格格不入。 上海的繁华一直都离他很遥远,毕业后他努力想要融入这里的生活中,辛苦了几年,结果一切都是徒劳。曾经他告诉自己境遇再坏也得硬着头皮挺着腰肢过下去,以为可以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结果呢?希望变得渺茫,失落有增无减。他突然很想逃离这里。他想回老家,他的老家在南方的一个小镇里,那个小镇很安静很舒适。当初一心想要通过高考改变自己的命运,离开那个小镇,现在褪尽繁华只想回到那里,远离纷纷扰扰。 一直以来的好好先生林启明,日子过的平淡且乏味,生活将不幸压在他的头上,他不会反抗只会逃避,以为逃得远远地就不用再面对这些难以应对的问题。 商场里熙熙攘攘,他们身着华服,目视前方,脚步很快,没有人注意到这偏冷的一角。 温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把衣服穿上,别着凉了。”封戈放下袋子,一边说,一边将深蓝色呢子大衣套在林启明身上,递给他一盒温热的牛奶。 封刀站在不远处看着,林启明抬头正好对上封刀的视线,狠厉地看了他一眼,脱下大衣,连同手里的牛奶一同朝封刀扔去。牛奶砸在他的身上溅了一身。 要不是封戈拦着,他已经整个人都要扑上去。 “别紧张。”封戈努力让他镇定下来,封刀走了,林启明的身体没有那么紧绷。 封戈的声音具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林启明脸色灰暗,唇色发白,看不到封刀他的心绪才得到稍稍平静。 “离我远点,我不想迁怒到你的身上。” “先喝点热牛奶,别和自己过不去。”封戈又从袋子里拿出一杯温热的牛奶,面带微笑的递了过去。 封戈具有强大的人格魅力,他的好意总让人无法拒绝。 林启明咬开吸管,扎进牛奶的塑封口,温热的牛奶喝到肚子里,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 “谢谢。”林启明低垂着眉眼,他厌恶封刀,对封戈却没有多少反感。 “把鞋也换上,否则你会着凉的。”封戈又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双鞋子。 封戈作势要帮他换鞋,林启明赶忙说,“我自己来。” 换上了封戈准备的鞋子,穿上了封戈准备的大衣,喝完封戈准备的热牛奶,林启明不觉得寒冷了。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待着。”林启明蹲了下来将脑袋埋在膝盖里。 “林先生是想离开这里吗?” 林启明抬起头,疑惑警惕地看着封戈,他的反应证实了封戈的猜测。 封戈了然于心,开口劝道:“你不能走,如果你走了先不说封刀会怎样,楚昊一定要和封刀拼命。封刀是死是活林先生不关心,到楚昊弄不好会受伤,我那个弟弟你也知道下手从来没个轻重。” “他不会的。”林启明闷闷说,听到封戈提到楚昊,微皱了皱眉。 封戈自然知道林启明口的那个“他”是谁,但他不赞同林启明的说法,“是吗?据我了解,楚昊很在乎林先生。” 林启明不再说话,封戈识趣地离开,他的三言两语很有力量,成功打消了林启明离开的念头,也更加坚定了林启明要和楚昊划清界限的决心,对彼此都好。 鲜血透过掌缝渗了出来,楚昊崩溃地乱抓头发,“我他妈都做了些什么?” 砸烂了房间里可以砸烂的一切东西,整个房间变成狼藉不堪。封刀一次又一次在林启明身体上的□□无不在告诉楚昊他的没用。 面对封刀的所作所为楚昊无能为力,他对林启明的保护阻止不了封刀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他恨封刀,也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再等一等,他的冲动吓跑了林启明。楚昊目光沉沉的灼视着窗外,封刀,等着我给你致命一击,我一定要你付出代价! 楚昊拿起车钥匙,不顾额头上还在流血,出门去找林启明,头伸出车窗四处寻找,不放过一点可能。他什么也没带能去哪里? 绞尽脑汁的想林启明会去哪里?突然间冒出一个念头,他难道去找封刀了?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楚昊被自己的念头吓得脊背凉飕飕的。 楚昊突然看到人行道上那个熟悉身影,他的身上穿着陌生的大衣和鞋子,楚昊将车停在路边,走到林启明面前,抓住他的肩膀,突然间凄楚地笑了出来,“你果然去找封刀了,他那么对你你他妈还去找他!” 突如其来的质问让林启明觉得好笑,他冷冷的说,“明天我就搬出去,那座房子你爱住多久久住多久。” 林启明的冷漠疏离让楚昊觉得他们原本靠的很近的心离得越来越远。 “为什么?” “我们回不到当初了。” 商场的天台,凉风飕飕。 “知道错了?”封戈环手抱胸问。 吹着风,封刀好不容易让自己平静下来,沉默不语,只顾着抽烟,烟屁股散了一地,他抽完了最后一根烟,想了很久才说,“他很恨我。” “现在才知道?”封戈笑了,“你在很多方面做的太过分!他会恨你也是应该。唉……我不懂为什么要两败俱伤,他伤身,你伤心,有意思吗?” 封刀狠狠道:“我过分?他才是真正的凶狠歹毒、薄情寡义、冷漠心狠,我为他付出那么多却没有得到过一点回应。” 封戈皱眉疑惑道:“你都付出过什么?除了无休止的凌/辱,你没有给过林启明任何东西。” “我把自己的一颗真心掏出来送到他的面前,他连看都不看一眼。” 林启明断然拒绝了封刀的一片真心。如果说封戈不知道情为何物,封刀想来也不知道。他所谓的爱只是凭着自己的直觉,吞噬和泯灭了林启明的一切希望。 “你指望他在受尽你的欺辱后能给你好脸色?封刀,扪心自问,如果你是他,你会怎么样?” 封刀颓然道:“我爱他,如果不对他狠一点,他就会把我忘了。” 一旦踏上爱情的迷途,聪明如封刀也会不知所措,顾前不顾后。 封戈黯然叹道:“痴人!情爱二字我封戈一辈子都不会去碰。” “你懂个屁?” “我是不懂。所以才能够冷静客观阅尽天下痴情儿女。看到你这幅模样,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情啊爱的!如噬骨毒/药,沾到甩不掉!” 清心寡欲封戈先生,他对俗人间的情爱一点也不在乎。可是他都承认自己看不下去了,封刀实在太过分,如果封刀不是他的弟弟,他一定会坚定不移地站在林启明这一边,唉,谁叫封刀是他的弟弟?谁叫他护短?谁叫封刀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林启明?林启明对不住了,恕我爱莫能助。 一想到林启明对他流露出来的恨意,封刀气极,一把揪住封戈的衣领,怒道:“你他妈不到上海捣乱,林启明现在还搁老子怀里躺着。老子现在被人恨全都怪你!” 封戈张开手臂,说,“话不能这么说,我来是帮你的。你和他之间需要缓一缓,否则哪一天他被你折磨的受不了了,想不开怎么办?” 封刀咬牙切齿,“闭上你的乌鸦嘴。” “心虚了不是?你也知道我说的情况很有可能会发生。听哥一句劝,耐心点,不要总是火急火燎。用点心,温柔点,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对他好一点,他迟早整个人都是你的。刀弟,相信我,林启明迟早会是你的。” 感情世界一片空白的封戈先生,说起道理来那是一套一套的。 封刀不得不承认封戈说的很对,他无力的松开手,闷闷道:“你说的能当真吗?老子男女朋友换了几茬,你现在还是单身。” 封戈颇为自信道:“我只不过没有将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罢了。一旦理论联系实际,效果立竿见影。” 其实也不需要什么理论什么实际,凭借封戈的外在条件,往大马路上一放,那小姑娘美少男一个个都很见着什么似的,往他身上贴。关键问题是,封戈自视勘破情关,了然于心,已经做好单身一辈子的准备。 封刀一直以为要一个人,就得把他留身边,日日操,夜夜操,铁疙瘩也能给操松动了。可是……这样做对林启明有用吗? 封戈如果知道封刀此时内心的想法,不知该俯首托额,唉声叹气呢?还是俯首托额,唉声叹气呢? 封刀问了一句,“你说的事查的怎么样?老子为了那件破事可是送羊入虎口!” “差不多了。” “差多少?” “刀弟,听哥一句劝,稍安勿躁。凡事都有周旋的余地。对了,我有最新发现,要不要听一听?” 封刀同意或拒绝其实没有多大差别,封戈既然要说就一定会说,他不想说,你怎么求他都没用。做了这么多年兄弟了,封戈这点怪性子他自然知道,干脆闭嘴,静候封戈下文。 ? ☆、制药公司 ?  封刀正为了林启明心烦意乱,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能够挽回林启明的心?如何让他爱上自己?这绝对是个需要耗费极大的心血才能攻破的课题。封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因此对封戈想说的内容兴致乏乏。 封戈强烈的表达欲望不被重视,见自己被撂在了一边,心里酸酸的,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哥!当即露出一个灿烂中带着丝丝不甘的笑容,凑到封刀跟前,兴致勃勃,“我查出了一些有趣的事情,你到底要不要听?” 封刀不理他,一副你要说就说,不说就滚蛋的样子。 封戈嘴一抿,傲娇属性发作,“我把大衣给了林启明,冻死我了。”死皮耐脸强行扒下封刀的黑色大衣穿到自己身上,嗅了嗅,掐住鼻子,满脸嫌弃,啧啧舌,“一股子烟草味……” 封刀还剩了件深灰色高领毛衣,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嘴角抽搐,“就不担心我给冻着?” “你皮糙肉厚,耐冻!”封戈搓搓手,哈了口热气,把自己裹得不留缝隙,让风无处可以进去,自说自话起来,也不管封刀在不在听,“之前,我把从张飞体内提取的毒品样本送到实验室,经过精密仪器测定成分,发现里面含有一种很神奇的物质。我们几个开会讨论得出这种物质可能是从天然植物中提取得到的,只不过这种植物尚未被收录到《植物大全》,也就是说这种植物处于未被承认存在的状态。 这种植物单独使用一不能治病二不能保健,但通过和其他一些物质结合,它的药理性质发生了极明显的变化,很大程度上可以延长肌肉活力,增强心脏跳动强度,促进血液循环,延缓衰老。我们都觉得很奇怪,并产生了很大兴趣,夜以继日做分析测量,根据这种植物的生物性质和它得以生存的环境大致判断出它生长在泰国附近的雨林里。 我们的人找到这种植物样本,它与一种极为罕见的热带树木依存共生。现场还留下了另外一批人的足迹,除了我们的人还有其他人在采摘这种植物,经过调查得知他们打着一家叫做东阳生物制药的公司的旗号。 顺藤摸瓜,我发现这家制药公司注册地在美国,研发中心在泰国,总部在上海。法人代表周文海。不过这家制药公司五年前遇到不可逆的财务危机被海外一家公司收购了,他们借用这家公司干的是什么具体勾当怕是连周文海都不知道。周文海只是个挂名的董事长,现在制药公司里只有几个职员,整天没正经事干,看看门,打打游戏。” 封戈笑的神采飞扬,说到兴头上,眉飞色舞,“收购制药公司的是一家海外的皮包公司,孙立常和他们有着异常的资金来往,接下来我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孙立常这个人身上。他的任何通话方式都有高强度保密措施,很难破解,再坚固的墙也是有缝隙的,就在昨天我截听到一段对话,只有五秒,孙立场说‘准备好了没有?’那头说‘一切就绪。’然后就断了,我的窃听行动被察觉了。” “所以,”封戈顿了顿,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他们可能会来找我的麻烦,为了避免拖累你,我要出去躲躲,刀弟,这里的一切都交给你了。不要想我。” 扯了半天,封戈其实就是想告诉封刀他要走了。甭管你走不走,什么时候走,封刀要走了。 封刀拔腿要走,封戈见状,连忙说,“我话还没说完……” 封刀说,“大衣还我!” “小气鬼!”封戈穿着封刀的大衣,死活不相让,颇有一种你来抢我也不给的架势。 “那你就留着吧!我没时间陪你玩。”封刀转身,立刻就要走,快要下楼梯的时候,封戈提高了音量,“周文海有个儿子就周旭,今年15岁,读高一,就在林启明工作的学校。”封戈一说到林启明,封刀的脚步立刻就停了,掌心不觉沁出了冷汗。 “这件事和楚昊也脱不了干系。”封戈悠悠地说道。 他们两个在大马路上站着,彼此无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昊找回自己的声音,开口说:“就当今天的事情从来没发生过,我们做回朋友,好吗?” 林启明脸色煞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们回不到昨天,做不回朋友。” “启明,求你别那么对我。” 林启明看着他,额头上被砸伤的一块,血已经凝住了,模样看起来狼狈又可怜,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忍,“昊子,我没法原谅你,更原谅不了我自己,我该早点和你说明白,一切就不会变得这么糟糕……” 楚昊痛苦地说:“这都是我的错,不是吗?我去奢求一份不属于我的感情,到头来却伤害了你。” “别恨我,好吗?” 林启明抬头看向漆黑的天空,一颗星星也没有,突然觉得很累,“我们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 楚昊刚要拉住林启明的手,就被他给避开。一前一后,林启明和楚昊保持安全距离。上了车,楚昊拉开副驾驶的门,林启明却坐到了后面。 林启明回到家,能砸的的都给楚昊砸了稀巴烂,他什么也没说,简单的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在沙发坐了一夜。楚昊陪着他站了一夜。 天放亮,林启明昏昏沉沉,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点低烧。 楚昊看出他脸色不好,“今天别上班了,在家休息。” “学校还有点事。” “那……我送你。” “不用了。”拒绝的意味明显。何必要给他无用的希望,他们回不到过去,这是不争的事实。 楚昊漠然不语,给彼此一点空间,慢慢把不愉快忘掉,这是唯一的挽救方法。 出了家门才发现,昨晚收拾好的行李包没带,刚要回去拿,看到楚昊走了出来,林启明立刻掉头就走,看样子只能等下班回来的时候再拿。 来到学校,林启明担心封刀会再次出现在学校里头,想把工作辞了,换一份工作,能养活自己就行。等事情平息下来,他就回老家。 刚进办公室,王老师一看见林启明,上前关心的问,“林老师,你还好吗?。” 她还在奇怪昨天下午淋的湿漉漉的林启明,失魂落魄地离开,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可能是昨天淋雨着凉了,不碍事。”林启明一说完打了个喷嚏,鼻子红红的。 王老师痛惜地说,“那怎么行?我这里有感冒药,我给你倒杯水,你吃了药好好休息。下那么大雨,还在外面乱跑,年轻人可不能这么糟践自己的身体?” 禁不住王老师的好意,林启明接过药片还有一杯温水。 吃完药,林启明问:“校长在吗?” “不巧有事出差,才走。” 林启明皱了皱眉头,“这样啊,那辞职该找谁?” “林老师在开什么玩笑?你才上几天班啊,年轻人可不能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王老师一听有些生气,现在的年轻人太浮躁了。 林启明不好意思的笑笑,想想算了,还是等校长回来。 王老师去忙她的事,林启明又喝了杯热水,走到办公桌边,看到桌子上放着的周旭检查,拿起来一字不落的看完,得出的结论就是这小子字写的真丑。 他很喜欢老师这职业,现在想想或许以后再也不会从事这项工作了,说舍得那是假的,即将要放下心里觉得很伤感。 王老师从格子间探出脑袋,捂住话筒,嘴巴一张一合,小声地说,“林老师,有电话找你。” 谁会往学校打电话,林启明的疑问王老师很快就给了解答,“周先生。” “周先生?” “周旭的父亲。” 林启明恍然大悟,赶忙接过,“您好。” “林老师好,我是周旭的父亲。我现在正好有时间,可以见一面吗?” “好的。” 说了见面的地点,就在离学校不远的咖啡厅。 林启明和王老师打过招呼说,“谁找我就说我有事出去了。” 王老师点点头,“早去早回,可不许偷懒。” 进了咖啡厅,林启明和一个人打了个照面,擦身而过,那人拉住林启明说:“……sprg,你……你怎么在这?” 林启明疑惑说,“我认识您吗?” 这个声音很熟悉,像极了电话里的声音,扫视一周,没看到其他人,林启明问,“您是周先生?” “你是林老师?” 林启明微笑说,“很高兴见到您。” 他们坐下来,林启明点了两杯咖啡。 周父显得有些拘谨,不住掏出手帕擦拭额头上的汗珠,他实在不该相信,又确认了一遍,“你不记得我了?” “我和周先生见过面吗?”林启明疑惑的皱了皱眉头,见林启明不像说谎的样子,周父满肚子疑问。 林启明和周父谈了周旭,他不住点头,其实根本没听进去。太像了,怎么可能?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太不可思议了。 察觉到周父的漫不经心,林启明说,“周先生,您有心事?” “没有,没有。”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容易被外面的世界干扰,家长应该多加指导……”林启明说了许多,周文海根本心不在焉,林启明头昏脑胀,努力用一杯咖啡的时间把该说的都说完了,觉得差不多了,说:“就说到这里吧。” 周父出口想要挽留,“你要走了……” 林启明点点头,“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了。” 周父赶紧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纸片,“这是我的名片。” 东阳生物制药,董事长周文海。林启明看了一眼,收到上衣口袋里,“那好,谢谢周先生能够抽出时间和我见面。” “不用客气。” 他们握手后道别。 真的是他吗?如果是他,他怎么把我忘了? 楚昊一整个早上都不在状态,领带松垮垮的挂在脖子上;孙立常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他们两个人看样子情况都很不好。 底层抽屉的备用手机响了,楚昊一惊,手控制不住发抖接通,手机那头的声音苍老低沉,“放弃一切针对大风的计划。” “可是……”五年来的部署就这样功亏一篑,还没等楚昊请示下一步安排,不容反驳强而有力的声音立刻响起,“静观其变,不许轻举妄动。” 手机那头又说,“把手机给立常。” “被发现了?” 孙立常嗓子发紧,沉默不语。 “废物!”光是听声音,孙立常就能够感受到强大的压力压的人喘不过气,背后冷汗如瀑而下。 ? ☆、ven年会 ?  电话那头突然开怀大笑,“立常,不要紧张,放松放松。” 上一刻就像一个暴君,以雷霆万钧之势,一声令下,即刻尸骸遍野,血流千里,生灵涂炭,让一甘人诚惶诚恐,时时警惕,战战兢兢,不寒而栗。下一刻就像一个温柔的邻家老者,威严不失,但让不觉得可敬可亲。此人喜怒无常,摸不清他的脉门,猜不透他的所思所想。如一方幽潭,深不可测。似蛰伏猛兽,躲在暗处,默默窥视着一切,等着给猎物致命一击。 那头想了想,又说:“那个谁?林什么来着?——林启明,对吗?楚昊很喜欢他。” 孙立常怔了怔,说:“我……我不知道。” “你们天天都在一起,楚昊的事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千万不要跟我耍滑头,想着法瞒着我。” “义父,不敢!” “哈哈……别把我想成老顽固,我也在与时俱进,努力想要融入你们年轻人的世界。年轻人爱玩,这是正常,喜欢同性也没什么大不了。立常,你和楚昊的那点事我也早就知道了,劝你一句,拿得起就要放得下,可别想不开做出什么伤害林启明的事情,楚昊他会伤心。我就他一个侄子,唯一的至亲血脉,可见不得他掉眼泪。” 孙立常拿着手机的指尖已不觉在发抖,眼角向楚昊瞟了一眼,那眼神再明白不过——害怕。义父什么都知道,他突然有一种被扒光了衣服暴露在大街上的感觉,瑟瑟发抖,无处遁形。义父的话里威胁的意味明显,他为什么要格外关注林启明?甚至明摆着警告不许动林启明? 楚昊接收到孙立常传来的眼神信息,和孙立常一样冷汗顺着脊梁,如瀑而下。 那边叹了口气,突然想到了什么,言语中透着一丝无奈,“立常啊,你们年轻人的事太复杂,不像我老了,简简单单,只想着怎么多活几年……” 孙立常一听,立刻反应过来,“义父,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东阳制药销声匿迹,封戈绝对什么都查不到。” “迟了,那孩子比我想象要聪明,封雷有这么个好儿子,我都替他开心。小伙子挺有意思,暂时也别打他的主意。” 义父绝对不是一个仁慈的人,依他的性子为了瞒住真相一定会杀封戈灭口,让知道那件事的人越少越好。一个绝对的利己主义者,不会大发善心饶封戈一命,更不会做没有理由的事。他这样做了一定有他的道理,可是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下个星期五ven举办年会,趁这个机会我来一趟,你叫楚昊带林启明过来给我瞧瞧。”说完他打了哈欠,挂掉了电话,根本不在乎孙立常对此事的反应。 通话结束后,孙立常低头沉思,楚昊坐到他的边上靠的很近,努力想要从他身上汲取点温暖,但两个人都手脚发冷,谁都温暖不了谁。电话那头留下的强大低气压让两个人都喘不过气。 从表情来看,他们都不轻松,尤其是孙立常,他摘下眼睛揉了揉眉心,“下个星期ven年会,义父要来,你把林启明带去,义父要见他。” 楚昊当即反对,“不行!我绝对不能把启明带到这个圈子里,他会有危险。” 孙立常额头上青筋暴起,拳头狠狠锤向面前的玻璃茶几,茶几应声而碎,“林启明!林启明!你他妈还有心思关心他,惹恼了义父我们都得死!” 楚昊怔了怔,半晌才说,“我就算死了也要保护好他。” “这么深情的话你去当着他的面说!我警告你,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去做,否则我会亲手杀了他!” 孙立常面色阴狠,眉毛下的那道细长的伤疤好像此时看来就像一把利刃,随时可以取人性命。 楚昊嘴角动了动,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敢!” 孙立常一把掐住楚昊的脖子,凑到他的面前,鼻尖相对,手劲慢慢加大,“我是喜欢你,但这种喜欢不是纵容。” “你该知道怎么做。”孙立常松开了手,站了起来,缓缓朝门外走去。 楚昊脸色惨白,他感觉到了孙立常有一瞬间的狠绝,是真的动了杀心。 林启明一路昏昏沉沉地回到学校。感冒药并没有起多大作用,他很悲催地发烧了,并且能够感觉到额头烧得滚烫,脑袋很重,浑身无力。 王老师见他回来,整个人病殃殃的,差点连站都站不稳,一再催促让他去医院打点滴。 林启明觉得没什么大不了,还能抗住。王老师不由分说,拿了车钥匙,叫其他老师帮忙带了两堂课,忙开车送林启明去医院。挂好门诊号,医生诊断结果是重感冒引起发烧,必须得留在医院打点滴。 林启明在输液大厅的沙发椅上靠着,面色潮红。王老师摸了摸林启明的额头,“都烧得这么厉害了还要扛着,你这人真不会照顾自己。” 王老师找了个小板凳坐下,在林启明身边陪着他。输液大厅里人很多,蹭来蹭去,路过的亲属陪着病人差点把王老师从凳子上蹭了下来。 林启明实在不好意思再麻烦王老师,“你还是回学校吧,在这里陪着我,我很过意不去。” 林启明脸皮薄,不喜欢麻烦别人,王老师也是知道的。为了不给他增加过多的心理负担,加上她给人蹭烦了,答应下来,“那好,我先回学校,你一个人好好的,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你噢,就是没有女朋友照顾你才弄成这样,我给你介绍的那个小姑娘一定靠谱,有时间你们见上一面……” 林启明点了点头,眼皮子打架,昏昏沉沉地睡着了,连王老师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睡梦中他好像听到一个声音说,“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好吗?” 护士在林启明耳边轻声说:“先生,醒醒。”林启明睁开了眼睛,浑身还是软绵绵的,但是感觉舒服多了。 护士边拔针头,边说,“记得明天再来一次,平时要多喝水,注意保暖。” 林启明点了点头,看见身上盖了件黑色大衣,问,“刚才有人来过吗?” “一位先生来过。他在边上坐了几个小时,刚刚才走。”护士指了指不远处的墙角。 护士收拾好一切离开了。 林启明静静地看着那件大衣,那件大衣散发出阵阵的烟草味,他出了医院随手将大衣扔在路边的垃圾桶里。 路过一家馄饨店,林启明进去吃了一碗馄饨,吃完出来鬼使神差地走了回去,大衣在垃圾桶边挂着,他站在那里看着那件大衣,不知道过的多久,摇摇头,转身离开,算是给了梦里那个声音一个答案。 林启明回家的时候,楚昊还没到家,他拎着包正准备离开,不巧碰到楚昊开门。 楚昊一脸倦色,见了林启明,走到他的跟前问:“你的脸色不好,是不是发烧了?” 林启明说,“不碍事,我已经去过医院了。”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重生之咱们走着瞧 作者:沐湫风定打叶生 第9节 楚昊还想往前走一步,林启明下意识地往后退,楚昊看到他拎着一个旅行包,木然说:“你要走吗?” 林启明攥紧了包带,没有回答。 楚昊妥协说,“我搬出去,你别走行吗?” 林启明摇了摇头,“我已经决定要离开这里。” “离开?去哪里?” “我不想说。” “下周五公司有一个晚宴,我的伯父想趁这个机会见见你。他已经快七十岁了,身体不是很好,最大的心愿就是我能够找到陪伴一生的人……我和他提过你。”林启明觉得莫名其妙,刚要开口拒绝,楚昊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我保证只要你答应去见我的伯父,我这一辈子不再纠缠你,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林启明想了想,“好。” 既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宴会八点开始,他们六点就开始准备出发,林启明临时起了反悔的心思,他隐隐觉得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想着借口不去,正对上楚昊期待的眼神,想说的话全都咽回了肚子里。 林启明很少穿得这么正式,楚昊为他准备了一套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西装。林启明穿上后整个人的气质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人靠衣装,极有道理。 当他下定决心开口说不去的时候,楚昊已经把车开到了大酒店。 避免不必要的注意,楚昊领着林启明从侧门进去,到事先安排好的休息室,稍作修整。 林启明一想到等会要见楚昊的伯父,觉得很怪异,说不出的怪异,心烦意乱,只能自我催眠,告诉自己只要见一见楚昊的伯父,从今以后他就能过上崭新的人生,重新回归安稳平静的生活,将那份不安压了下去。 看出林启明的紧张,楚昊安慰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苦涩,“过了今天一切都会好的。” 那份不安又从心里冒了出来,林启明说,“你先出去,我等会去找你,我想一个人冷静一下。” 楚昊走到门口,停住了脚步,他说:“见到伯父,记住什么都别说。” 酒店被ven整个包了下来,现场十分热闹,大家都着盛装出席,侍应生端着盘子来回走动。大厅正中央临时搭建了一个发言台,发言台下方由许多餐桌围成巨大半圆,上面摆放着宴会需要的各种餐品,供客人随喜好挑选。 楚昊从休息室直接进入会场,他一出现就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楚昊无疑是在场女士梦中情人的化身,得体不失潇洒。 楚昊大步走上发言台致辞,面带成功人士所特有的自信笑容,会场扫视一周,让每个人都觉得他的视线在他们的身上稍作停留。楚昊的俊朗的确很适合呈现在大众面前,他也一直以来就站在幕前。 楚昊无意看到一个不该看到的人,脸上的笑意僵住了,目光死死锁定那人身上。 那人正在弯着身子,在甜品区流连。侍应生正端着酒盘走过他的时候,停下脚步,示意他需不需要香槟? 他微笑着摇了摇头,眼睛看向甜点台,表明对甜点更感兴趣。 正当大家顺着楚昊的视线看去的时候,楚昊立刻恢复原样,继续他的发言,其间开了几个小玩笑,逗得在场人哈哈大笑,不包括那个满心都在甜品的男人。 致辞很快结束,楚昊大步走下发言台,朝那人走去。 “封先生到这里有何贵干?”封戈一听,抬头看见楚昊,站直了身子,半块糕点还没塞到嘴里。 才走没几天的封戈大摇大摆出现在ven举办年会的宴会厅。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临时改变计划,封刀一个人可能没法面对潜伏的危机,他得和封刀站在一起。更重要的是,封刀也来到这里,他就有了必来不可的理由。 封戈带着迷人的微笑,越过层层安保,进了大厅,到处溜达,直到瞄到了几块带着花生酱的甜点,尝了一个,欲罢不能。 他对甜食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热爱,尤其是是和花生相关的甜食。 封戈把那半块糕点塞进了嘴里,吃进肚子,平视楚昊,面带微笑,“大风和ven有名义上的合作关系,我来参加合作伙伴的年会有什么问题吗?” 楚昊盯着他,不悦道:“我不记得给封先生发过邀请函。” “可能是ven的合作伙伴太多,楚先生忘了大风集团,这无可厚非,谁都有忙里出错的时候。也怪我该事先向楚先生要一份才是,这是我的疏忽,反正我人已经进来了,不会计较那么多。” 楚昊冷冷的说,“没有邀请函就请封先生出去。”明摆着要赶人,把对封戈的厌恶,毫不掩饰,全部在脸上表现出来。 封戈死皮赖脸,当没看见,“你们这里糕点挺好吃……” 楚昊不耐烦地打断道:“今晚宴会的糕点师父,我保证明天一定送到府上。” 封戈讪讪地笑笑,脸上的笑意就快挂不住了,“别客气,真不用。” 楚昊是这场宴会的主人,太过耀眼,从他站在封戈身边那一刻起,众人就已经开始在封戈身上打量,猜测他的身份,这个不容忽视,看过一眼就会记在心里的人的男人究竟是谁?两人周围围了越来越多的人,站在不远处窃窃私语。 封戈不喜欢成为聚焦点,刚想着怎么脱身,突然面露喜色,楚昊不知所以,微皱眉头,只听封戈像是见到了某位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赶忙招呼,“孙先生,你好。” ? ☆、杀手伊登 ?  孙立常站在楚昊身后,举杯示意,视线与杯口平齐,微微上抬。 封戈从走过的侍应生端着的盘子上面拿了一杯威士忌,绕过楚昊,走到孙立常跟前,碰了下杯,“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孙立常眼神微微一动:“我也很意外。”他微笑拍了拍楚昊的肩,“你先去忙,这里交给我。” 楚昊一走,自然带走了不少双眼睛,封戈松了口气,感谢道:“多谢孙先生为我解围。” 这两人压根就没见过面,寒暄起来却像老友一般。比起封戈的镇定自若,一副“你看今天天气怎么样?”的模样,孙立常脸上的笑意多少有点勉强。 终于见着正主了,封戈那双猫儿一样的眼睛泛着波光,直直地瞅着孙立常,半天才说:“孙先生的手表好漂亮。” 孙立常面露疑惑,心头一动,只听封戈接着说:“我刚刚看到楚先生也戴了个一模一样的。” 封戈叹了口气,“我喜欢的东西,封刀一点都不喜欢,他喜欢的我压根看不上,要是我们能像楚先生和孙先生,喜欢同一样事物,戴同一款手表,那该多好。” 封戈提到那个糟心的弟弟,一脸不高兴。 孙立常明白封戈所指,他嘴角微勾,笑道:“封先生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喜欢拐着弯说话是吗?” 封戈一愣,孙立常不慌不忙地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如果再被我发现你有小动作,我们可能就没法子这么好好说话了。” 他呼出的细微气流喷到封戈的耳边,方才的洋洋得意尽数溃不成军。 封戈明显底气不足,为了搬回一局,他努力不让脸上云淡风轻的笑容变了样,“孙先生可真会开玩笑,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孙立常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那双锐利的眼睛扫了封戈一眼,眼神传递的信息再明显不过,他的耐心就快要用完了。 离饭店不远的一条主干道上飞快速行驶着一辆黑色哈雷摩托车,重型摩托的轰鸣声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刺耳。骑车的男人戴着头盔,背着卡其色单肩包,上半身穿了一条发黄的白t恤,下半身穿了一条略显破旧的牛仔裤, 路人被摩托车声音吸引,纷纷侧目,这么冷的天骑摩托车还穿得这么少,再耍酷也得注意身体,真是用生命诠释脑子不清头。 男人将摩托车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弄堂里,摘下头盔,戴上鸭舌帽,整个过程很快,甚至看不清他的长相。男人下了车,目测身高不超过一米七五。他无声走到稍显冷清的酒店后门,闪身进了绿化带,与黑暗融为一体。 林启明打开窗户,吹了会儿风,冷静了一下,觉得差不多了,动身去找楚昊,走到门口,想要开门,但是转不动门把手,门被从外面锁住了。 “别动。”戴鸭舌帽的男人举着一把黑色手/枪,枪管顶着林启明的太阳穴,声音冰冷到没有一丝起伏。 “后退。” 林启明按照指示一步步往后退,直到男人让他停下。 “坐下。”林启明坐到沙发上。 “你很听话。”男人说完将帽子压得更低,薄薄的嘴唇紧闭着。 “林启明?”男人仔细看了看林启明的脸。 林启明没有回答,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的掌心不禁有些湿湿的,这绝对不是一个玩笑。 “错不了。”男人用枪背敲晕林启明。 男人确认将林启明绑好,取出针管,按上针头,在林启明的手臂处抽出50l静脉血,收到鞋底的暗格里,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用腿勾了把椅子,男人坐到林启明面前,拨弄林启明的脸,“你很漂亮,也很值钱。50l静脉血10万美金,一条命50万美金。一共60万美金。” 男人所在的组织放年假,他闲的没事接私活捞钱。 接私活的途径很简单,他有一个专门的隐秘邮箱,不管别人通过什么途径得知邮箱地址,发送任务邮件,他觉得价格合适就接下。 那是一个雨后的夜晚,他在挑选任务,看到两条并列的邮件信息: 目标人物林启明,任务要求:抽取50l静脉血寄到某某地方。成交价格10万美金。 目标人物林启明,任务要求:杀了他。成交价格50万美金。 两笔活儿同时针对一个叫做林启明的男人。林启明调查资料集中在薄薄的几张纸里,这个人就是茫茫人海中不起眼的存在,论两卖也不值六十万美金。男人没多想就接下了,因为这两笔活很符合他的一贯宗旨——活易钱多。 比起结果,男人更享受过程。他在结束目标生命之前有个习惯就是一定要听目标的遗言,这个习惯存在的条件不包括远程狙击的时候。 男人是一个职业的杀手,一个有原则的杀手。听目标的遗言,这是男人作为一个杀手为自己定下的原则,生命由啼哭开始便应该由啼哭结束,有始有终,方得始终。他的原则很多,这里不详细列举。 男人听过很多目标的临终遗言,“求求你别杀我”;“我给你钱,你要多少就给多少”;还有就是直到闭嘴前还在进行的咒骂,主要集中在这三类。 那些求饶在男人看来毫无价值,可是他却乐此不疲。他的血液叫器着想要听到这些绝望的声音。一个冷血的杀手,需要这些人的绝望保持血液在一个冰冷的温度。 男人给林启明打了一针,这一针下去,大概过了三分钟,林启明就醒了,他试着挣扎,可是失败了。 “别大喊大叫,我最怕吵了。”男人出言提醒。 当知道逃脱无望的时候,林启明反而很镇定,“你是谁?” 男人说,“我叫伊登(eden)。” 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这个时候只要是目标提出的不超出他作为一个杀手的原则的问题,他会尽量回答。 林启明的额头上已经有冷汗渗出,“我不认识你。” “我知道,我也不认识你。”伊登低着头,缓缓说道。 “杀我,为什么?” “有人出钱买你的命,50万美金。”伊登的语气没有一点起伏。 “我挺值钱。”没有意料的痛哭流涕,林启明居然笑了,重生以来所遭遇的种种都不算什么了,现在居然有人花大价钱买他一条不值钱的命。 时间差不多了,他也不想浪费宝贵的时间,扣动扳机前,伊登最后问了一句,“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如果一切都是注定,他能说些什么呢?他希望回到重生之前,这样会不会很奇怪?他的重生让他知道一直以来认为的安稳平淡的生活只不过是他傻子般的幻想,可是他愿意当傻子。 在这个将死人的面前,伊登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平静,一种不该属于将死之人的平静,就好像在听教堂里的赞歌。 “把枪放下!”语气狠厉,果断,不是封刀是谁? 封刀无声出现在阳台上,风吹起窗帘,在他的周身翻飞着。封刀举着枪,慢慢朝伊登逼近。 伊登放下手/枪,封刀弯腰拿过伊登的枪,卸掉了□□的弹匣,狠狠一击他的肩周部,他不能在林启明面前杀人。 封刀摘下了他的帽子,看清他的模样后,一惊,漆黑的眉毛下是一双深沉的大眼睛,深沉得瞧不见底,只见他鼻梁削直,右眼角到右侧鼻翼,有一条长长的疤痕。就凭这条伤疤,封刀就认出了他。 “伊登(eden)!” “你认识我?”伊登显得很惊喜。 伊登隶属于一个国际知名的杀手组织,没有名字,只有组织代号,组织代号也就成了他的名字。组织有26位顶级杀手,他们以能力高低按照按照26个英文字母取名,伊登位列第五,曝光度比较高。封刀知道这个组织,知道部分杀手的特征,伊登脸颊一侧的疤痕是很醒目的标志。 封刀用刀割断绑着林启明的绳子,林启明腿发软,连站都站不起来。封刀暂时抽不出手去扶他,当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复又将伊登绑好,一手抓住伊登的头发,逼着他将脸高高抬起,一手拿枪指着他的额头,厉声问:“谁派你来的?” 伊登看向封刀,他佩服强者喜欢强者,这是他从事杀手这一行业以来第一次被人用枪指着脑袋,封刀引起了他的极大兴趣,伊登也不挣扎,连任务都抛在脑后,那双冷漠的眼睛,竟突然变得有了情感。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职业杀手绝不会透露雇主信息。” 封刀忍无可忍,取出随身携带的一把尖刀,狠狠进伊登的手臂,血液随着伤口流了出来。 “说!” 那双深沉的大眼睛里,光芒闪动,像是有些赞赏。 封戈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封刀,他打开房门看到了如此血腥的场面,简直不忍直视,他赶忙上前扶起林启明,哆哆嗦嗦地对封刀说,“太可怕了,快带林启明离开。” 又来一个。 “他走了轮到你来对付我。”伊登的语气依旧没有起伏。 封戈笑嘻嘻瞧着他,换了一副模样,眉梢微挑,目光冷锐,“既然知道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封戈嘴里说着话,手上功夫一点都没停,他拔出那把刀,又狠狠的扎了进入,慢慢搅着,就像一场优雅地凌迟, “谁派你来的?” 伊登的眉头微微一皱,随即松开,“你猜。” “真不听话……在我杀了你之前,会有人来救你吗?” 伊登盯着封戈,任何人被这样的眼睛盯着,都难免要失魂落魄,他微不可闻地一声叹息“从你拿枪的姿势我就能看出,你不常用枪,这是你第一次拿枪指着别人的脑袋。不用害怕,我是专业的,我来教你。” 伊登猛然起身,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开绳子,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枪,与封戈枪口相对。 他的动作太快。? ☆、一触即发 ?  伊登举着枪,不在乎手臂还在流血,冷冷地说:“你杀不了我,我也不想杀你。你我各退一步,放过彼此。”说话的功夫弯腰捡起脚边的鸭舌帽戴到头上,枪口始终对着封戈。 封戈僵硬的站着,不敢轻举妄动,站在他对面的是一个职业的杀手,正如伊登所说,封戈也就在射击场打过靶子,这是他第一次拿着枪指着别人。 风从外面吹了进来,越发猛烈,吹得窗帘卷起,吹得他们衣摆飞起。 封戈捉摸不透眼前这个面无表情,语调像器械音,没有一点感情的男人,他试探着开口说,“你可以开任何条件,只要愿意收手。” “杀手不会中途而非,除非……” “除非什么?” “杀手已死。” 伊登具备一个职业杀手执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品质。他是一个恪守原则的杀手,不开个例,不会为了任何人改变原则。 封刀的神情骤然沉重下来,默默半晌,缓缓道:“谈不拢只有开枪。”他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已经扣动扳机,子弹从枪膛飞了出去,说第二个字的时候,另一枚子弹从对面的枪膛飞了出来,两颗子弹在半空中相聚,摩擦出耀眼火花,刺得人睁不开眼,封戈闭眼侧身险险躲过,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伊登已经不见了。 “后会有期。” 人走,声音却留了下来。 伊登言出必行,他有机会可是没有杀封戈,他开那枪只是为了自保,他的残忍只针对目标。 目光凝注窗外,封戈悠悠地叹息,“刀弟,我尽力了。”那双猫一样的眼睛难得流露出颓丧和对未知命运的担忧。 骄傲如封戈,才在孙立常那里吃了瘪,要不是他临时接了个电话神色匆忙地走了,封戈根本找不到机会脱身;又在冷面杀手跟前栽了跟头,看来今天非黄道吉日,不宜出行。 封戈走到阳台上,星光朦胧,映着道旁的树木,整个大地似乎浸浴在一种神秘而危险的雾里。 酒店房间里静寂了片刻,接着响起了几声急促敲门声,敲门人得不到回应,转动门把手,进入房间。窗户大开,窗帘翻飞,一个人都没有。地上只留下了一摊鲜血和几股断掉的绳子。 楚昊蹲下身拿起那股绳子,有规则的切口像是被利刃切断,不规则断口像是被人使力挣断。他放下绳子,食指沾了一点地上的鲜血,血还新鲜,人没走远,这是谁的血?启明去了哪里?他站起来呼唤了几声“启明”,没有一点回应,出门寻找,刚迈开步子猛然想起刚才看到了封刀,封刀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难道启明在封刀手里?那么他打的那通电话…… 楚昊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事不宜迟赶紧拿出手机,拨通了却无人接听,连续试了几次还是无人接听,他当即双腿发软,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瘫软在地,不知所措。 孙立常接到电话,顾不得通知楚昊,急急忙忙的出了宴会大厅,直奔机场,定了飞往泰国的最近航班。义父的身体多处脏器出现衰竭,现在正在抢救…… 楚昊面带微笑与人推杯换盏,聊着一些毫无营养的话题。走廊里一个影子在拐弯处一闪而过,不巧被他看到,觉得眼熟,借故跟了出去。他出了侧门看见封刀进了路边一辆黑色奔驰轿车,接着关上车门,打开前照灯缓缓将车开走。 楚昊一动不动地站着,浑身散发着冷冽之气,眼睁睁地看着那辆车离开视线范围,双眼里映着封刀被烈火吞噬的模样,愤怒让他失去理智,甚至都没有冷静下来思考封刀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萦绕在耳畔如恶魔般的警告被抛到脑后,楚昊掏出手机,拨了一号码,声音冰冷刺骨带着嗜血的味道,“计划不变。” 他没有注意到车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默默地低着脑袋。 林启明惊魂未定,双手冰凉而颤抖,脸色苍白。他有勇气坦然面对死亡,但当危机解除,死里逃生后他害怕了,这才明白灵魂深处对生的渴求远远大于死亡。 封刀紧紧握着林启明的右手拉着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上了车子林启明恍若无觉,眉头紧锁,他的后知后觉又给了封刀可趁之机。 林启明有许多疑问,他得罪了谁,居然要派杀手来杀他?这件事和楚昊有关系吗?杀手只针对他一个人还是有其他的目标?如果是这样楚昊会不会有危险?他总觉得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 封刀的意料出现让林启明免了成为枪下亡魂,他会知道隐情吗?林启明刚想问,咬了咬牙,忍住了。 封刀主动开口,“我送你回家。”话是这样说,车子却越开越偏,他想找个视野极佳的地方和林启明好好聊聊天顺便欣赏夜景,良好的环境有利于放松心态,他和林启明之间需要缓和一下,争锋相对、势如水火不是他想要的。 林启明靠在车门上,不想和封刀说话,封刀救了他毋庸置疑,但这不足以抵消他对封刀的厌恶。 一前一后两辆黑色轿车平稳地行驶着,对于后面跟了条尾巴,封刀毫无察觉。 车开上跨海大桥,大桥上的路灯都开了,夜色下的大桥车辆不多,显得有着冷清。头顶上淡淡的星子将温柔的光撒向海面,封刀嘴角泛起了微笑,浮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只要林启明在身边,不用说话都行。 封刀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和祥和,他突然觉得只要能看到林启明,心里的满足感就要溢出来了。 这或许就是喜欢一个人,在乎一个人。不是感情的越浓烈越好,而是细水长流般的温润,简简单单的陪伴就足以填满空虚的内心。 封刀生怕破坏这一份属于两个人的静谧,担心乱说了什么就会把林启明吓得躲得远远的,干脆闭嘴,车厢里只能听到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握着方向盘的手心里全是汗,封刀像一个愣头小子,眼角余光瞟向林启明,他还是那么安静,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窗外,眼光比星光更温柔,侧面线条柔和,像打了一层光。封刀看着看着急脾气又上来了,本性难改,急迫地想要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知道怎么开口? 封刀灼热的目光落在林启明身上,他深沉的眼睛里,似乎又起了种复杂的变化,他发现自己硬了,嗓子发紧,吞咽声特别响。 林启明感觉到不对劲,思绪拉了回来,“你往哪儿开?” 封刀一愣,林启明接着说,“停车!” 封刀慌慌忙忙收回自己欲/火灼烧的眼睛,心虚地说,“桥上不能停车。” 封刀努力控制想要一把上去扑倒林启明的心思,眼珠子乱转,转移注意力,无意间看到后视镜里出现一辆黑色轿车,两车靠的太近了,后面的车加快了车速,他刚要做点什么阻止后面的车越贴越近,突然看到后面的车副驾驶一侧的玻璃窗伸出了黑漆漆的枪口。 封刀来不及细想,大吼声:“趴下!” “咻咻咻”连续的射击声,子弹自耳边飞过。 封刀的第一反应就是林启明不能有事! 林启明手足无措,急忙问道:“发生了什么?” 封刀来不及回答他,大开油门,猛地调转车头,车尾一甩撞击黑色轿车,黑色轿车被甩了数米远,封刀朝反方向开,不顾逆向行驶。 “车上还有别人,要不要请示老板?”驾驶位的黑衣男人问。 “来不及了!”时机稍纵即逝,举枪的黑衣男人继续对准封刀所在的方向,连环射击。 他们面容刚毅,显然是训练多年的特种兵,退役后成为花钱就能调遣的雇佣兵。 封刀没有反击的方法,只有逃命,他根本来不及辨别对方的目标是谁。黑色轿车紧跟其上,撞上奔驰,砰的一声巨响,封刀的车打了个圈圈才停下,车尾右侧被严重撞击凹裂,破碎的零件散落在车旁,右侧车头被撞了个七零八碎。 “真他妈不要命了!”封刀继续发动车子,但是车子损伤太重,根本无法发动。 黑色轿车斜横在路中间,黑衣男人调转了方向继续朝着奔驰车腹撞来,这一撞将奔驰车撞出桥边护栏,车子半边挂在桥上。 黑子男人势必要取车上人的性命,扔出一枚手榴弹。 千钧一发之刻,封刀当机立断,割断安全带,抱着林启明跳出了车子,极坠而下,耳边是呼呼的风声。 “轰”的一声车子四分五裂,燃烧起来。 碎片向他们打来,封刀说,“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 夜晚的风,真冷。 风刺得林启明睁不开眼睛,他只能感觉到有一个人紧紧地抱着他。 他们两个掉进海里,冲击力让浑身上下都疼极了。 落水的记忆重新回来,只不过这次林启明没有看到阳光,也没有人掐着他的脖,恶狠狠地对他说话。 漆黑的夜,路灯的光星子的光,一点一点,撒在海面上。 就要死了吗?怎么会隐隐觉得不甘呢?他不是一直以来都想回到重生之前。活着的人不珍惜生命,脑子里面会产生乱七八糟的关于死亡的念头,当濒临死亡的时候,才会珍惜生命的可贵。 空气快要用尽了,林启明无望地闭上眼睛,嘴唇相接,林启明进入到一个人的怀抱里,他感觉到了有人把珍贵的氧气渡给他,那双眼睛里融进了星子的光。 车上下来两个举枪的黑衣男人,其中一个人沉声说:“搜!” 一架直升飞机由远及近,在这片海面上空盘旋。 ? ☆、杀手的那点事 ?  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的女人从舱门里侧出半个身子。皮衣包裹住玲珑有致的身材,酒红色长发随风飞扬。她的嘴角露出一丝冷削的笑,不笑已是极美,笑起来让满天的星子都失了光彩,哪怕这笑带着令人害怕的寒意。 托着枪把,瞄准目标,连续两下,两个黑衣男人几乎同时倒下。 女人扬了扬下巴,打了个响指,“bgo!”,钻进了机舱。 她犯下了杀手的大忌——枪下留情,那两枪没有击中黑衣男人要害,只是让他们暂时失去行动能力,毕竟他们算半个同行。 直升机巨大的螺旋桨高速转动着,激起水面产生汹涌的浪涛。一根绳索从直升机里放了下来,健硕的金发男人顺着绳索缓缓接近水面,向封刀伸出了手,“把手给我!”林启明已经陷入昏迷,封刀没有犹豫,当下把手伸了过去。 绳索慢慢收回,金发男人将他们带回了直升机,封刀刚要有所动作,女人坐在驾驶座上,手握麻醉/枪,转身将一针高效麻醉药打到他的脖子上,直勾勾地看着他倒下,朱唇微启,“好好睡一觉,睁开眼睛的时候,一个新的世界在等着你。” 金发男人拍拍手,再也不瞧他们,朝驾驶位走去,到女人跟前大声说:“你的位置在旁边,这是我的位置。” 女人摘下耳机,挪到了旁边的位子上。 金发男人心满意足,撕开一包薯片,抓了一把,塞到嘴里。 直升机的噪音很大,他们都戴着耳机,说话的声音也格外大。 女人扯着嗓子喊,“迈克(ike),你该减肥了。我差点都拖不动你们三个,他们两个要是跟你一样重,直升机都得拉到水里去。” 迈克不理她,嘴里不住嘟嘟嚷嚷,继续吃薯片。 女人继续嗓门攻势,“上次我让劳伦斯(wrence)帮我p照片的时候,和他聊了会天,问他喜欢什么样的?他说他喜欢骨感!美!少年!光就第一点你就不够格。” 一听到劳伦斯的名字,金发男人两眼发光,精神一振,立刻扔掉薯片。 女人满意的点点头,“这就对了,膨化食品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金发男人大声问:“我要你送的情书你送了?” “送了。” 金发男人满怀期待,“他怎么说?” “两个字——恶俗。” 迈克怒火冲天,“卡洛琳(e),你这个小婊砸,闭嘴!” 卡洛琳不理他,换了一副深情款款表情,双手握拳,微微上抬,45度角仰望天空,“亲爱的劳伦斯,你好吗?想你在里约热内卢的沙滩边,温柔的阳光轻抚你的每一寸肌肤,而我却在爱尔卑斯山脚下忍受着刺骨寒风。再刺骨的寒风也抵不上你冰冷的话语和漠然的眼神,哦!亲爱的劳伦斯,求你低下你那高昂的头颅,稍稍俯视匍匐在你脚下的我……”接着毫不留情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么肉麻的话你也写得出来……” 迈克嘴角抽搐,忍不住叫了起来,大声道:“你偷看我的情书!我要和你拼了!” 卡洛琳不甘示弱以同样的音量回敬说:“啊呸!劳伦斯根本不愿意看,我要是不读给他听,他就要把你写的情书扔到大海里。” 迈克焉了半截,叹了口气,“究竟要怎么做他才能看我一眼?” 卡洛琳凑到他跟前,恨铁不成钢的说:“喜欢就是喜欢,你去和他说:‘劳伦斯,你做老子的男人,老子会一辈子对你好。’这么简单的事,到你这怎么就这么复杂!写再多情书也没用,你得把那些肉麻话当面和他说。” 迈克神情哀怨,声音低不可闻,“我一见到他,连话都说不出来。我喜欢他,可是我配不上他,我的组织排名没他高,挣的钱没他多,长得也没他帅……简直一无是处。” 卡洛琳会读唇语,通过他嘴巴一开一合就知道他说了什么,不赞成的摇摇头,“你不是会开飞机吗?” 迈克更忧伤了,“我开飞机,他玩电脑,我俩在一起聊天都没有共同话题。” 卡洛琳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说,“劳伦斯如果在乎这些,他就不是劳伦斯了。” 卡洛琳趁热打铁,赶忙支招,“劳伦斯虽然居无定所,但是你开飞机满世界去追,死缠烂打,一定成功!相信我,凭我对劳伦斯了解,他很吃这一套。只要功夫下的深,冰山也能给你捂融化了。” 迈克道出了心里另一个的担忧,“我担心他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 也不怪迈克瞎想,劳伦斯不喜欢和任何人打交道,唯独喜欢和卡洛琳玩在一起,迈克百思不得其解,这个又自恋又讨人厌的女人,劳伦斯怎么就那么喜欢她。 对于这点,卡洛琳拍拍胸脯保证道:“我是女人,还是那种特美的女人。劳伦斯给我擦防晒油的时候都没有流过鼻血,他肯定喜欢男人。” “或许他不喜欢你这一款。” 卡洛琳似笑非笑的看着迈克,看的迈克浑身上下寒气直冒,“姑奶奶凭着胸口两坨肉,还没有勾不到的直男!” 卡洛琳说完掏出自拍神器,托着腮,嘟着嘴,给自己来了一张美美的自拍,为了防止以后忘了这张照片是干嘛用的,赶紧配合图片取了一个恰当的标题:《又在在夏威夷坐直升飞机,还是熟悉的感觉。》 拍完还不忘拿给迈克一同欣赏。 迈克大声说:“咱们不在夏威夷!” 卡洛琳扯着嗓子回,“你懂什么!交给劳伦斯p一下,别说是在夏威夷,说是在火星他也能给我p出来。” 卡洛琳兴致冲冲拿出平板电脑,她在各大社交网络上都开了账户,凭着这无与伦比的美貌,赢得了一帮男粉丝的心。 她一边翻网页一边说,“我的评论底下酸水一大堆,她们都在嫉妒我,嫉妒我与生俱来的美貌,嫉妒我丰富多彩的生活,女人的嫉妒心真是可怕。” 虚荣的女人啊!自恋是病,得治,迈克斜看了她一眼。 卡洛琳眉飞色舞,咬着指头刷评论,迈克禁不住好奇凑过去看了两眼,不看不要紧,一看脸都绿了,那嗓门快把飞机顶给掀开了,“卧槽!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男人了,还追着你跑了大半个地球?你还给我爆照了!赶紧给我删了!” 卡洛琳心虚地笑了笑,但是嗓门依旧大到可以,“迈克,我不能只顾自己火遍全球不带着你!我说你是欧洲王室后裔,仰慕我的美貌,追我到天涯海角,倾尽家产也要和我在一起!一段羡煞旁人的感情更能引起嫉妒,那些女人越骂越毒,越骂越酸,她们越骂我越高兴。对了,底下有人要你的社交账户,有时间你也开一个,咱们互动一下,演得像一些” 靠着别人的嫉妒才能得到快乐的卡洛琳是有多缺乏安全感?迈克无语问苍天,快来收了这个妖精! 迈克出手要夺平板,卡洛琳拿在手里,他连平板的边也碰不到,卡洛琳擅长近身格斗,任何人都没法近的了身,更别提从她手里拿东西,迈克放弃了,大吼道:“可千万别让劳伦斯知道!” 卡洛琳兴高采烈收起平板,回了一句,“放心!劳伦斯他早就知道了,他说要当我男朋友,我不答应,我说我只喜欢你!” 迈克满头黑线,如果腹诽可以变成弹子,卡洛琳的身上不知道得有多少个弹孔。 卡若琳哼着不着调的歌,和迈克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实在困得不行打哈欠,“下一步去哪?” “泰国曼谷,把目标人物交给伊登。” “到了就叫醒我。” 没等麦克叫醒她,卡洛琳做了一个恶梦,被噩梦惊醒,天已经亮了。 迈克问:“你怎么了?” 卡洛琳正了正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没事,飞机上睡觉不舒服。” “到哪了?” “中泰边界。” 卡洛琳取出一面镜子,镜子是随身携带的东西怎么也不能少。她欣赏着自己的美貌,“魔镜魔镜你说谁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卡洛琳自说自答,玩的不亦乐乎,“女皇殿下,您是这个世上最美丽的女人。” 透过镜子,卡洛琳看到封刀正在撬舱门,回头看了他一眼,对他点头致意。就那一眼,封刀明白了她并没有恶意,舱门大开,封刀背起一个降落伞包,抱着昏迷的林启明跳了下去。 外面的大风刮了进来,迈克刚要回头去看,卡洛琳突然一拍大腿,果断干脆,“我不干了!” 迈克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卡若琳说不干就不干,和她搭档压力很大。谁叫迈克有求于卡洛琳,心中有千般的讨厌也得忍着,再加上卡若琳的近身搏斗可不是开玩笑的,弄不好会死人。迈克只能将满腔怒火化作震天响的音量,大吼道:“你和安德鲁(andrew)、布鲁斯(bruce)搭档的时候也这样说干就不干?” 不说其他的,起码的职业道德也该有,干一行爱一行,怎么能动不动就撂挑子不干?太过分了! 卡洛琳玩着指甲,“和安德鲁不会,他经常丢下我一个人独自行动。和布鲁斯也不会,逮着机会我得寸步不离守着他。”一提到布鲁斯,卡洛琳的脸上就露出一丝甜蜜的笑容,嘴角上翘,但这份笑容里带着旁人无法察觉的苦涩,只有卡洛琳自己知道。 “你的勇气我很佩服,但咱们至少得把目标人物交给伊登再走。” 迈克回头一看,心里一惊,已经明白了大半,眉头紧锁,“你故意放他们走,我怎么跟伊登交代?” 卡洛琳无所谓的说:“为什么要和他交代?他算老几?” 迈克怔了怔,大叫起来,“话不能这样说,卡洛琳,当初吵着要凑热闹非得跟来是你,现在说不干就不干的人还是你。你这样做对得起一个杀手的身份吗?” “其实我的真实身份不是一个杀手,而是一个网红。” 迈克拿起一把狙/击/枪,“我没功夫跟你开玩笑,直升机你来开,我去射杀他们。” “不行。” 卡洛琳默然半晌,忽然对迈克露出一抹复杂的笑容,“那个男人很爱他怀里的男人,他那么爱他,我怎么忍心不成全他。” 那骄傲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伤感,“爱一个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那怕这份爱得不到想要的回报。迈克,我说的对吗?” 迈克失神道:“卡洛琳……” 卡洛琳以手掩着脸,身子不停地在发抖,“他要是死了,抱着他的男人一定会很伤心。我最见不得有情人不能长长久久在一起。” 卡洛琳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 迈克有些动容,他在忠于伊登和听从卡洛琳之间徘徊不定。 卡洛琳立刻恢复正常表情,下了一记狠招,“不答应我,我以后再也不给你送情书了。” “” “你送封情书多麻烦,走国际快递都不行,非得我坐飞机亲自送到劳伦斯手上。” “” 迈克拿起一包薯片,撕开包装整包往嘴里倒,“压力大就想吃东西,根本控制不了。卡洛琳,每次和你在一起,我的压力都特别大。” 卡洛琳说:“你和伊登说一声不就行了,这笔活别接了,损失我来补。” “哪有那么容易,我们是单线联系,他不找我,我找不到他。伊登和你不一样,他是一个执着的杀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雨林求生 ?  卡洛琳射的两枪角度很刁,两个黑衣人当即就失去行动能力,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直升机带走目标人物。他们所遇到的麻烦不止这些,当他们得为发生在大桥上的事故负责的时候,楚昊借用孙立常在政界的关系费了很大功夫才让这件事情被压了下来,使得他们免受中国法律的处置。 事发之后,他们被送到医院,进行紧急手术,手术风险很大,取出子弹的过程稍有不慎就能断送他们的职业生涯。 他们睁开眼的时候看到楚昊那张英俊的脸上充满了愤怒,立刻用一贯的职业腔调说,“老板,目标逃走,任务失败。”简简单单陈述事实,并没有为他们的办事不力找话开脱。在他们看来,失败并不可怕,只要目标任务还活在世上,他们会为了弥补失败而紧追不舍。 楚昊的满肚子担心转化成了疑惑,他握紧的拳头复又松开,“逃走?” “他们掉进大海,被人救了。” 这一句话更加验证了楚昊心中所想,松开的拳头复又握紧,“他们?” “车上除了目标还有另外一个人。当时情况紧急,来不及通知老板。” 楚昊当即就怒了,“混账!” 一人低头不语,另一人不卑不亢,“我们只是按指示行事,突发因素并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楚昊揉揉眉心,“你说他们被人救了。” “是的,来了一架直升机。” “看清楚是谁了吗?” “两个人,一男一女,没有看清他们的长相,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很专业。给我们一点时间就能查出他们的真实身份。” “查出他们是谁,第一时间告诉我。” 被救了就好,如果猜的没错,车上另那个人一定就是林启明,接下来得派人去找,无论如何都要找到! 楚昊离开病房,边朝外走边接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很疲惫,“马上去买飞泰国的机票。” “出什么事了?” “义父脏器衰竭,刚做完手术,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 “我会尽快赶到!”楚昊头痛欲裂,事情都他妈的找到一起了! 封刀和卡洛琳差不多同一时间醒来,飞机上的噪音太大,他听不大清楚他们在商量着什么,但从飞机上的装备和他们敏捷的身手和迅速的行动力可以看出,他们的来历绝不简单,或多或少和杀手组织存在联系。如果他们是伊登的帮手那就糟糕了,伊登的目标是林启明,一个称职的杀手一旦接下任务会竭尽全力追击目标,直到完成任务。虽然封刀并不知道林启明一个普通老师怎么会惹上杀手组织这个□□烦,但他知道无论如何得带着林启明离他们远远的,当下决定在不惊动那一男一女的情况下带着林启明离开。 封刀很奇怪,那个酒红色长发女人明明知道他的意图,为什么不拆穿他,甚至默许他的离开。情况紧急,封刀来不及细想,撬开舱门,背着降落伞,抱着林启明跳下飞机。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重生之咱们走着瞧 作者:沐湫风定打叶生 第10节 他们滚落到一片湿软的草地上,因为降落伞的缓冲作用,落地还算平稳。 封刀拉开降落伞,林启明双眼紧闭,额头上尽是汗珠,两颊通红,他发烧了,惊吓和颠簸击垮了他的健康。 封刀用袖子轻轻地擦去林启明脸上的汗珠,细声说“启明,醒醒。” 林启明没有回应,他的身子不断发抖,封刀拍了拍他的脸,努力想要唤回他的意识,这一切都是徒劳。封刀高估了林启明的身体承受能 力,落水之后林启明的身体状况就已经非常不好了。 在雨林里生存必须争分夺秒,得赶在天黑之前找到可以过夜的地方,雨林里充满了太多未知的因素,封刀一个人完全可以凭着对雨林多年的认识走出这里,但是带着对雨林一无所知的林启明,想要走出这里就不那么容易了。 封刀将降落伞裹在林启明身上,以躲过蚊虫的叮咬,背起林启明。林启明昏昏沉沉,眼皮已越来越重,根本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双腿悬空,让他没有安全感,他隐约看到封刀,心里一阵厌烦,意识恢复,有气无力地说,“放我下来。” “别闹别扭,我带你离开这里!”封刀看到林启明能说出话,一颗悬着的心当下。面带微笑,语气平和,说出的话却是不容反驳。 封刀的霸道和不容反驳在林启明气若游丝的反抗面前犹如一座大山,精神百倍尚且不能拒绝,何况现在连说几句话都几乎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没挣扎一会儿,他就彻底安静了,闭上眼睛靠在封刀的肩膀上,汗水顺着脸庞落在封刀的背上。 封刀小心翼翼,谨慎地观察周围环境。刚刚在飞机上的时候,他就观察过下面的形势,简单估计了一下情况,树很密,朝下根本看不到地面情况,绿色的树冠连绵看起来很平坦,树冠下面充满了未知。 雨林里雾气很重,地形很迷惑人,看不到前面几米远的地方,在雨林里每走一步都充满了潜伏的危机。危险可能就在下一步等着他,毒蛇、昆虫和大型动物会在毫无预料的情况下出现。封刀摸索着往前走,他曾经在丛林里生存过,当务之急得找个靠近水源的地方生火,为林启明驱寒。 气温很高,百分百的湿度下,衣服会粘在身上,水分流失很快,封刀感觉衬衫已经和皮肤紧紧的粘合在一起,炎热加上湿度,极需要补充水分。他找到一根水藤,用刀切开水藤的顶部,举起来,把里面干净的饮用水倒进嘴里,将林启明放了下来,林启明嘴唇紧闭,眉头不安地皱着。 “张嘴。” 封刀强行扳开林启明的嘴,带着体温的水进入林启明的嘴里,他喝了下去,呼吸不再那么急促。 封刀连续喂了几口,自己又喝了几口,继续背起林启明,朝河流进发。 荆棘和带刺的植物割破了封刀的裤子,他浑然不觉。无意中看到一只大蚂蚱在树干上跳跃却让他很是欣喜,他眼疾手快将它捉住,切掉头,为了方便下咽还嚼了两下,味够呛,粘粘稠稠的,真的很不好吃,这些陈见在生存面前都算不了什么。食物能带来能量,能量意味着前进。 枯败的树叶落在地上,与淤泥合在一起。一个人走已经是举步维艰,何况背上还有个人,封刀一点都不在乎,他满脑子想的就是尽快找到河流,先安定下来,生个火,让林启明驱驱寒。 封刀敏锐的的听觉和感知能力,终于让他发现了流水的痕迹,循着水流和拍击声响传来的方向走去。当看到一条小河流的时候,封刀松了口气,嘴角泛起一丝微笑,轻轻道:“启明,我们死不了。” 他走到河流边的开阔地带,将林启明放在一块大石头上,赶忙去找柴木生火,想找到枯死的干燥树木很难,雨林里湿气重,树枝里都湿透了。封刀费了好大功夫才找到相对而言比较干燥的树枝。钻木取火,急性子的封刀在这项工作面前表现出极大的耐心,不知过了多久才冒了烟,他小心收拾起这珍贵的火种,将火生了起来。火势已稳,他把林启明抱到到靠近火堆的地方,让他取暖。紧紧地把林启明抱在怀里,知道他颤抖的不再那么厉害。 封刀赶紧去进行下一步工作,他找来藤蔓,用刀将藤蔓上的凸起割掉,将许多根藤蔓织成了一张简易的网,找来两根粗树木在火堆边上做成交叉支架,利用攀附在大树上的藤蔓固定支架,拼装在一起变成了一张吊床。他把林启明放了上去,地上的湿气太重,不利于他的健康。 封刀亲了亲林启明的脸,重新进入丛林,他腿上的伤口不容忽视,会沾染细菌得败血症。他找到一种熟悉的绿色草药,能毁灭细菌,摘下叶子摘下,放到嘴里搅碎将汁液涂在伤口上,血液很快凝固。伤口处理好,他接下来去找白蚁窝,掰下来一块,赶了回来。着手将小树弯成圆,绑紧,脱下衬衫蒙在上面,将白蚁撒在水面上,开始捕鱼,鱼儿闻到食物的芬芳,蠢蠢欲动,封刀左手拿网,右手拿刀,小声嘀咕,“很好,快到我的网里来。”一个迅猛的扎进,鲜血冒出水面。 封刀抱起大鱼,兴高采烈地跑到林启明跟前,像一个急需要得到表扬的孩子,“启明,你看,大鱼!咱们有吃的了!”林启明紧闭着眼睛,但这无妨让封刀觉得林启明已经和他分享过喜悦。他用刀收拾干净,穿上树枝,在火里烤,鱼烤熟了,散发诱人的香味。封刀把鱼肉撕了下来,塞进林启明的嘴里,“看在我捉鱼那么辛苦的份上,不好吃也得吃,我们要活下来!” 饥饿、寒冷、筋疲力尽,无论哪一样都会要了他们的命。 夜深人静,高树环抱,茫茫夜雾中,天夜幕下奇异宁静。耳边是风吹过树干发出的连绵声响。 封刀靠在吊床边,静静地注视着林启明安稳的睡颜,梳理他额前的碎发,嘴角露出一抹心满意足的笑。 岁月终将此景沉淀为一副值得长久珍藏回味的画卷。 在封刀看来,这算是因祸得福,他得到机会和林启明单独相处,弥补曾经犯下的错,这个弥补会是一个很长的过程,封刀不担心会花费很长时间,他唯一希望的就是自己的持之以恒可以感动林启明,或许有一天他们可以并肩而立,那一天初阳正好,他们穿着居家服一起在阳台上浇花…… ? ☆、河边偶遇 ?  晨光微熹,景物了然。朝霞为大地增添了喜色,为这片雨林带来了暖意。隐隐有淡淡的光线透过树叶照在林启明的脸上,投下一块块绚烂的光斑。 一夜的休整之后,林启明的状态好了许多,脸没有那么潮红,烧也退了。 封刀守了一夜,也不觉得累,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就这么看着林启明,就好像永远也看不够似的。以前他以为爱就是无休止的占有,用暴力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直到他发现彼此的身体可以靠的很近甚至紧紧贴在一起,心却背道而驰越离越远,奢求的一辈子相濡以沫可望不可及的时候,他开始自我审视,这才觉得两颗心的紧密相连比什么都重要,而最不可控制的就是人的心,想要得到真心需要用真心去换。 林启明的睫毛颤动,睁开了眼睛,正对上封刀直勾勾的眼神,他微皱了一下眉,感觉到嘴里有一股鱼腥味,又下意识舔了舔嘴唇,“这是哪里?” 林启明的这个动作在封刀眼里变了味道,他听到了自己的喉结滚动的声音,声音透着几分沙哑的性感,“泰国雨林。” 林启明皱着眉头说,“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被人救上飞机,救我们的人和那个叫伊登的杀手可能是一伙,我不能冒险相信他们。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带着你跳伞降落在这片雨林。” 林启明从吊床上下来,努力克制住眩晕感,迈开步朝前走,封刀拉住他的衣袖,问,“你要去哪里?” 林启明背对着,冷冷的说,“离开这里。” “我们一起离开。” 林启明摇了摇头,“我想一个人,我不想和你一起。” “没有我,你寸步难行,会死在这片雨林里。” 林启明颇为无奈的说,“我有基本的常识,顺着河流走,一定能碰到经过的人……” “你把雨林想的太简单,雨林会把你活吞了。” 林启明看着地上的一块石头,整理自己的情绪,缓缓道:“封刀,一定要我把话说的那么直白吗?那好,你听着,我不希望我的生命和你有半点纠缠,更不想活下来的希望是你带给我的。我只要求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接受命运的审判,是好是坏,一人承担。” 封刀想也不必想,立刻就回答,“不可能!” 一双柔和而明亮的眼睛里,此刻非但没有丝毫恼怒和激动,反而露出一丝淡淡的坦然,林启明说:“之前在车上,我们彼此沉默,我可以把你当做不存在,可是如果我们要一起走出这片雨林,你会扰乱我的思绪,让我不知道是活着好还是死了好。我想一个人走接下来的路,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 封刀沉默了一会,松开自己的手,他努力扯出一点笑容,怎么笑都泛着苦涩,“好,你走吧。” 林启明松了口气,捡起昨晚还没有烧干净的一根树枝撑起来,他的脚步还有一点虚浮,努力控制平衡,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 “从林有你求生需要的一切,全都在你身边,有充足的水,食物,药品,你所知道的可以救你一命,不知道的会要你一命。不要强行和雨林抗衡,走不通了就回来找我。” 林启明没有回头,封刀怔了怔,直到他走远,自言自语道:“我该做些什么才不招人讨厌?”他现在的模样像极了一个怨妇,如果给封戈看到,一定会笑到闪了腰,外加讽刺两句,无外乎说他咎由自取,发表一些对情爱了然于心的言论,再然后以自己断情绝爱作为结束语。 封刀答应林启明,有赌气的成分在里头,等林启明吃了亏,他再出现,打定主意,封刀也就随林启明去了,偷偷跟在后面,跟踪时难免发出的声音,也被雨淋里的杂声所掩盖。 林启明的计划是顺着水流走找到通往高处的路,站在高处,锁定有人烟的地方,寻求帮助。否极泰来,他已经那么倒霉了,老天爷总不会不忍心让他更倒霉,林启明自我安慰,但很多事在很多情况下都是事与愿违。 一个脚步深,一个脚步浅,前进的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脚下的路软松动,冷不丁冒出的坚硬岩石像尖刀一样锋利,走的时候必须得小心避开。 走着走着前进的路断开了,河流断流在峡谷处,倒下的大树横跨在峡谷上,林启明上前简单查看了木头的结实程度,木头很结实,他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想要越过这个峡谷必须借助越过这段木头。 封刀跟在后头,以树叶作为遮挡,当他看出林启明接下来要做什么时候,几乎就要跳出来,可是当他要那么做的时候,林启明已经坐上大木头,小心翼翼,双手支撑,一步一步往前移,封刀看得心惊胆战,可他担心万一突然出现了,林启明受到惊吓控制不了平衡,掉了下去,反而坏事。 情况比想象的要差点,木头上布满的苔藓、地衣,很滑,稍稍滑一下都可能坠入深渊,林启明调匀自己的呼吸声,放慢速度,努力让自己不要太着急。 越过那段木头,林启明拍拍手,继续朝前走,眼中难得流露出自信的神采,走完这段路觉得不过如此,也没有那么难。危险来临必须坦然面对,很多时候困难并非强大,而是我们将它想强大了。一旦犹豫害怕退缩,那看似强大的困难就真的变得无法战胜了。 林启明继续往前走,突然看到不远处在河边出现一个白色的身影。 走进一看,原来是个穿着白色的裙子的小姑娘,她正低头在小河里洗脚,裙子上沾了一些泥水,头发披在肩上,乱糟糟的,一下子还看不清楚她的正脸,林启明悄悄走了过去没被发觉。 那个女孩而整个心思都放在了洗脚上,那双脚就像嵌在河中卵石间的白玉。 封刀远远的看见,一个闪身藏到附近的大石头后面,静观其变。 她洗完了那双纤巧的小脚之后,从裙子口袋里抽出手帕擦了擦,就在她侧身取手帕的时候,她看到了林启明,疑惑的问:“小哥哥到这里来做什么?和我一起玩吗?” 林启明看清了她的模样,小姑娘年纪很小,看样子只有七八岁,圆圆的脸,略微有些苍白,大大的眼睛,鼻尖上浅浅的有几粒白麻子,声音甜甜的,模样很可爱。 “小姑娘,你好。” 白裙小姑娘摇了摇头,说:“我不小了,我已经15岁了。”说这话的时候,小鼻子微微的皱着,显然有些不开心。 林启明无言以对,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小姑娘看出林启明的窘态,笑了起来,她笑的时候圆圆的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小哥哥是害羞了,所以不愿意和我说话吗?” “不是……我迷路了,不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刚巧遇到你……” 小姑娘越发开心了,珍珠般的眸子黑得发亮“我也迷路了,我也不知道怎么离开这里。” 这个小姑娘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可一点也不像迷路啊。 “你的父母亲人在这附近吗?他们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出来?” “怎么不会,我是大姑娘了,爱上哪就上哪谁也管不到我。”小姑娘擦完脚,低头穿鞋,那是一双红色的小皮鞋,小皮鞋上还有红色的蝴蝶结装饰,小姑娘珍视那双鞋就像一件珍贵的宝物,一边小心的穿鞋,一边和林启明说着话。 林启明的老师脾气上来了,“这不可以,你要听爸爸妈妈的话。” 小姑娘吐舌头说:“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小哥哥说话好讨厌,就和白屋子里的大叔叔一样,他哪也不许我去,只让我乖乖的呆在白屋子里。” “什么白屋子?” 小姑娘接着说:“白屋子就是白屋子。” 林启明试探的说:“白屋子在哪?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不好,我还没玩够呢!不想回去!” 林启明接着诱导,“你不回去,大叔叔会担心。” 小姑娘歪着脑袋问:“什么是担心?” 林启明想了一会,拿出教训学生那一招,连哄带骗,将口中的担心夸大了一下,“他会害怕你受到伤害,到处找你,吃不下饭睡不着……” 小姑娘撇撇嘴,打断说,“你骗人,我都走了这么远的路,也没见谁来找过我。” “因为你离白屋子很远,大叔叔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你。” 小姑娘低着头,闷闷的说:“你骗人,我都出来几天了,大叔叔怎么可能找不到我,他就是不喜欢我了,不想要我了。” 林启明赶忙安慰,“不会,你这么可爱,大叔叔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小姑娘抬起头朝林启明的方向张开了嘴,伸出了舌头,见林启明没有预想的动作,皱着眉头说,“小哥哥,你不是要喂我吃白糖丸吗?” “没有啊。” 小姑娘越发疑惑了,“那小哥哥为什么要夸我可爱?大叔叔夸我可爱的时候都喂我吃白糖丸呢!” 林启明疑惑地问:“那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大叔叔说我身体不好,要一天吃一粒白糖丸,不吃的话会走不动路,会变得不可爱。”小姑娘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眨着大大的眼睛说,“我都有好几天没吃白糖丸了,可是我还是可以走得动路,刚刚小哥哥还夸我可爱呢!大叔叔是个坏叔叔,一定在说谎话骗我。” “他为什么要说谎话?” “我不知道。” 小姑娘神情低落,“大叔叔以前很喜欢我,每天都对我笑,可是我觉得他现在不喜欢我了。每天都有坏人在我的身上插一大堆管子,还拿针扎我,大叔叔就在边上站着一句话都不说,也不阻止他们。我不开心,趁他不注意就跑出来了。” 林启明隐隐觉得不对劲,“大屋子里的坏人为什么要往你身上插管子拿针扎你?” 小姑娘低着头,闷闷的说,“我不知道。” “那白屋子里除了你,大叔叔,坏人,还有其他人吗?” 小姑娘抬起头来,扳着指头一个一个数,“还有阿长、阿生、阿不。” 林启明心生不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老。” “长生不老?” 小姑娘嘿嘿的笑起来,“小哥哥好聪明,大叔叔就叫我们‘长生不老’。” 林启明握紧拳头,额头冒汗,“其他三个人也跑出来了吗?” “我不知道,前几天我还和阿生、阿不讲过话,我和他们说我要离开白屋子,他们就说谁也没法子离开白屋子,我才不信呢!” “阿长呢?” “阿长整天不见人影,我就见过阿长几次,没和他说过话。他年纪比我们大,总是站在大叔叔后面,看到我的时候笑都不笑,可讨厌呢!” 长生不老,小姑娘都15岁,看起来只有八/九岁小孩子的样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启明蹲下身子,说,“带我去白屋子,见见大叔叔吗?” 小姑娘一听,苍白的面颊微现红晕,语气坚定,“不行!大叔叔是我一个人的!谁都不许和我抢!” “我没有要抢他,我只是想见见他。” 小姑娘生气地说:“见见都不行!” 林启明闻言站了起来,“那你为什么不回到大叔叔身边?” 小姑娘有些害怕地揪着裙摆,眼神飘忽不定,“我要待在这里直到大叔叔找到我,不行!绝对不能让大叔叔找到我,他要是找到我一定会气的打我……” “为什么?” 小姑娘抿嘴一笑,“因为我把阿生、阿不杀掉了。” 林启明一惊,心跳都几乎停止了,身子微微一震,忙后退两步。 ? ☆、嗜血萝莉 ?  小姑娘透着诡异,她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此时已经不能用简单的害怕来形容林启明的心情,他满脑子都是日本恐惧电影里那些嗜血萝莉的模样,她们长着天真无邪的脸,却可以分分钟取人性命,灿烂的笑容背后是惨死在手的亡魂无声的哭泣,笑嘻嘻说完两句话就代表着要大开杀戒。 躲在大石头后面的封刀听完了林启明和小姑娘的全部对话,顿觉不妙,他待不住了,现了身,朝小姑娘走去,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小姑娘却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她掂起脚尖,朝林启明身后挥挥手,软糯糯的说,“又来了一个大哥哥。” 林启明正欲转身往后看,小姑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大哥哥偷听我和小哥哥说话,羞羞脸!” 封刀的手上多了一根带倒钩的长藤,不顾林启明的惊讶,站到林启明的后面,在他的耳边低声说,“她很古怪,你往后退。” 林启明没时间责问封刀,他和封刀有相同的感觉,这个小姑娘非常古怪。 “大哥哥和小哥哥说悄悄话,我也要听。”小姑娘一蹦一跳的将要走到林启明跟前的时候,突然站住了,一脸欣喜,她在林启明身上嗅了嗅,“小哥哥,我才发现你好香啊。”接着恨不得整个人要扎进林启明的怀里。 封刀一把挡在林启明跟前,小姑娘的笑意越发浓了,声音清脆动听,却透着死亡的味道,“小哥哥,我要和你说一件事,你不要生气。” 她扭扭捏捏不敢看林启明,虽然低着头,但目光不住闪动,冷森森的不怀好意,好像下了很大勇气才说,“大叔叔最喜欢闻香香,你比我香,大叔叔会喜欢你不喜欢我,我想大叔叔只喜欢我一个,所以我要……我要杀了你。”话一说完,她撕开裙摆,抽出贴身藏在大腿两侧的两把薄如蝉翼的软刀以难以置信的迅猛速度扑向林启明的胸膛,好快、好毒。 那双美丽纯净的眼睛,竟变得像蛇一般锐利,林启明激灵灵打了个寒噤,嘴里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手足无措,双腿发软,愣生生的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躲。小姑娘双刀齐下,刀亮如雪,刷刷刷,三刀劈下,她的身手和她的身量很不相符,快速迅猛,不顾一切要取人性命,连一个老练的杀手也怕要自惭形秽。 封刀速度更快,以藤卷刀,小姑娘招架不住,后退了两步,显然没有想到封刀如此厉害,刀锋还是划破了林启明的胳膊,惊骇已经让他连疼也不知道了。 封刀左手短刀,右手挥出长藤,步步紧逼,将战局拉离林启明,小姑灵巧地躲过,泛起了一丝诡秘的笑容,眯着眼瞧了封刀几眼,格格笑道:“大哥哥好厉害呀!那我就先杀你,再杀小哥哥,这样就方便许多了。”小姑娘为自己的计算,开心不已。 封刀大力挥动长满倒钩的长藤,刷刷几下,打到皮肤上,能连皮带肉抽下来。 双方打斗不相上下,总的来说封刀占据优势,一个大男人对付一个小姑娘还是绰绰有余的。小姑娘一个躲闪不及被划破了脸,她抹掉脸上的血迹,生气地一跺脚,披头散发,面色苍白得可怕,眼睛里满是红丝,指尖不住发抖,目中露出一种残忍的光芒,口中缓缓道:“你敢划破我脸?” 封刀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怪物!” 小姑娘握紧拳头,满脸怒色,显然很不喜欢这个称呼,“你叫我什么?” 封刀冷冷地重复了一遍,“怪物。” 这彻底激怒了小姑娘,小姑娘的攻势更加猛烈, 白裙子的裙角飞起,红皮鞋在空中一起一落,轻盈地像只小燕子,只不过这只燕子却比毒蝎子还要厉害。 封刀身形向后侧,险险避过,冷汗已经够衣服湿上好几遍,挥舞粗藤,卷上她的手腕,使劲一拧,只听“喀嚓,喀嚓”几声骨节折断声,小姑娘的脸已因痛苦而扭曲,惨呼道:“我怕疼!”话是这样说,左手虽然废了,不能拿刀,可是攻势一点没有减弱,招招狠毒,不顾一切要取封刀性命。封刀的呼吸声已经粗重,小姑娘的力气却好像用不完,越打越起劲。 厉害如封刀,在小姑娘的连番攻势下,渐渐落了下风。 林启明手无缚鸡之力,就算手上有一把刀子也不知道怎么挥出去,手臂上的伤开始作疼,他也顾不得,灵机一动突然大声说,“你不是要杀我吗?我在这里!” 小姑娘听到声音,霍然扭转身,一双冷酷而充满怒火的眼睛,直直瞅向林启明。封刀生怕小姑娘会去伤害林启明,一跃而起,力量在一瞬间到达极点,将长藤卷上她的脖子。 小姑娘咧嘴一笑,竟用脖子去拉那长藤,两边以力相搏力气,“啪”的一声,长藤一折而断,封刀趁势而起,刀子飞快地甩出去,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 脖子上一条红色的细血线,那条线越来越宽,小姑娘的身子站的笔直,突然一阵抽搐,仰天倒了下去。鲜血从头身分离的地方喷涌而出,流出来后立刻变成了一种奇特的红色,红的耀眼,红的令人心惊,像一条游动的赤蛇。 “你杀人了……”林启明哆哆嗦嗦,话还没说完,没脑袋的身体动了起来,伸出手摸索方向,朝林启明一步一步爬来。封刀挡在林启明身前,他也摸不清眼前的情况,只好就他的判断实事求是说,“她不是人,她是怪物。” 似乎是为了进一步验证封刀的话,没脑袋的身体爬了几步就爬不动了,掉在一边的脑袋开始有了动静,脑袋上的嘴唇微动了几下,发出一丝微弱的声音,眼睛看向身体的方向,嘴角动了动,嘴里不断冒出血泡,她说话了,“大叔叔一定会为我报仇!你们全都要死!” 那张脸在鲜血的映照下越发显得苍白,苍白到可怕。红皮鞋还穿在她的脚上,那红和一地的鲜血融合在一起,无声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是多么恐怖。 封刀捡起地上的短刀,摘下树叶擦掉鲜血,他擦了一遍又一遍,怎么也擦不干净,那血似乎融进刀子里了,封刀舍不得他的短刀,又嫌小姑娘的血恶心,用树叶把刀裹好,放进了西装口袋里。 林启明吓傻了,闷声不语,精神恍惚,失魂落魄。也不怪他怂,眼前的一切诡异到了极点,林启明看个恐怖电影,半夜都不敢起床撒尿,实在憋不住了,得扶着墙,一步步捱到卫生间。 在封刀看来林启明没吐出来就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他走上前去,想将林启明搂进怀里,给予安慰和力量,林启明兀自睁大了眼睛说,“你别过来。” 封刀没动,好一会儿才说:“我们走吧,你可别想着给她造个坟。” 见林启明没有反应,封刀拔腿就要走。林启明一见封刀要走,踉踉跄跄地跟在他后面,但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离,呆着封刀身边总比死在小姑娘手里强。嘴巴虽然硬,胆子还是小,他很担心又会冒出一个小姑娘,甜甜的一个笑容过后,挥舞着两把软刀,刀刀要取人性命,画面反差太强烈,一般人吓都能给吓死。 封刀暗中松了口气,目中闪过一丝笑意,神情却是淡淡的,像是很无所谓,继续往前走。 这算另一种因祸得福?林启明好歹愿意和他一起离开这里。因为需要帮助而不排斥他了。 封刀沿途拔了几根水藤,连刀子都没用,直接用手掰断,将水藤递给林启明,“里面的水很干净,对着口就能喝。” 林启明喝了几口,惊魂未定,即便是不想承认,有些话还得说,他两眼一眨不眨地望着地面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谢谢你救了我。” 封刀没说话,摆出一副很酷的样子,心里可是乐开了花,费了好大劲才忍住没在林启明脸上吧唧几口。 喝完水,他们继续前进,封刀不停在河床两岸扫视,像在寻找着什么,直到看到想找的,兴高采烈跑了过去,蹲在一株不起眼的绿色植物跟前,采了几片叶子,放进嘴里,嚼碎了返回林启明身边,吐出来敷在他的伤口上,“会有点疼,忍着!” 真疼啊,林启明疼的差点眼泪流了出来,硬生生给憋回去了。 “这种植物能止血,过一会伤口就能愈合。”封刀细细地给他涂抹,好不容易才克制住继续吃两口豆腐的念头。 “你懂的真多。”林启明有感而发,如果不和封刀在一起,他可能真的没法子走出这片雨林。 “十八岁以前,雨林就是我的家。”封刀显然不想多说,他的那段生活充满灰暗的色彩,现在不适合和林启明分享,以后会有机会。 封刀折了一根一米来长的树枝,“你抓着一头,我抓着另一头。” 林启明不愿意。 封刀说:“万一遇到什么危险,你离我太远,我会反应不及……” 林启明在犹豫。 封刀下了一味猛药,“很有可能会再出现一个穿红鞋的小姑娘。” 林启明一听,立刻抓住了树枝的一头。 封刀很后悔,怎么不趁机会要挟他一起手拉手?心里面正在懊恼,转念一想心不甘情不愿手拉手一点也不美好,还是顺其自然,徐徐图之,急性子的封刀近来越发有耐心了,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两个人牵着根树枝,一路朝前走,心里都在想着各自的心思。 这个凭空冒出来的怪物给林启明的心里造成了极大的震撼,彻底颠覆了他25年来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如果刚才的一切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 林启明扪心自问25年的人生也算积善积德,怎么就招惹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招惹麻烦的,可是阻挡不了麻烦来找他。他可不想像恐怖电影里死的那么恐怖,在他传统的观念里,生命的终点是死亡,死亡应该是寿终正寝,而不是被小姑娘用刀剁成几块。林启明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除了令人难以忍受的汗臭味,哪里有什么香味?林启明心烦意乱,以往看过的恐怖电影一帧帧画面从脑子里过,越想越哆嗦。 封刀还能冷静地去想一些问题。通过林启明和小姑娘的对话,封刀看出真正可怕的是那个创造出小姑娘的人。小姑娘的来历成谜,难道和之前的杀手组织是一伙?如果真是这样,杀手组织可真是丧尽天良,这么小的女孩也下得去手,甚至不惜把她变成怪物,但这又不像杀手组织的作风,究竟藏在小姑娘背后的是谁?他口中的大叔叔是谁?白屋子又是什么?小姑娘口中的“长生不老”是什么?最重要的是她为什么要杀林启明?按照小姑娘的说法,是担心林启明和他抢大叔叔,这说不通,林启明对男人一点都不感兴趣(这一点封刀做梦都在吐槽),可是小姑娘为什么会这么说? 一个个怀揣恶毒念头的人朝林启明步步紧逼,他尚且浑然不知。这才几天的功夫,林启明可招惹了不少厉害的角色,封刀有理由相信,林启明安守本分,绝对不会去招惹这些麻烦,是麻烦主动送上门的。但是麻烦为什么要主动送上门?找林启明麻烦的人是为了什么?林启明一个普普通通的数学老师,有什么资本吸引那些躲在黑暗中的强大势力?封刀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时时刻刻守在他的身边,在危险到来之前帮他解决掉潜在的危机,揪出幕后的主凶。 看来此次泰国之行绝对不会一帆风顺,前方又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不祥预感 ?  泰国曼谷,闹市区。熙熙攘攘的人群摩肩接踵,沿街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一个头戴鸭舌帽,身穿发黄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背着卡其色单肩包的男人出现在人群里,他就像一个背包客,一身装扮毫不起眼,存在感极其微弱。 他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从背包里取出通讯器拨了一串号码,远在地球外面的卫星接受到通讯器的信号,将信号传送给另一部指定的接收器。 阿尔卑斯山脚下的滑雪度假山庄,女人一只手拨弄着自己的酒红色长发,另一只手优雅地端着杯子品尝红茶,正在欣赏挂在墙上的名家画作,嘴角噙着一味若有若无的笑。 接收器人发出刺耳的提示音,女人选择性忽略,直到忍无可忍了才接通,“有话快说!姑奶奶忙的很!” 男人冰冷的声音让女人打了个寒颤,“一分钟内让麦克接电话。” 女人撇撇嘴,慢悠悠走到窗边,朝外面震天一声吼,“迈克!伊登找你!限时一分钟!” 滑雪滑的灰常嗨皮的迈克正在做一个高难度的凌空翻越,半空中听到女人的一声吼差点闪了腰,四脚朝天狠狠地摔在雪里,顾不上哭爹骂娘忙站了起来,连滚带爬赶了过去,进了屋子连身上的雪花都来不及掸掉,从女人手里接过接收器。 迈克朝卡洛琳使眼色,卡洛琳冷哼一声,端着咖啡杯走出房间。 确认卡洛琳出了房间,迈克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平稳自己的心绪,一口气将话说完,“我不是故意丢下你都是卡洛琳那个小婊砸威胁我,不答应她放弃任务她就不给我送情书我喜欢劳伦斯你也是知道的为了劳伦斯我可以不顾一切放弃所有此情天作证……” “说完了没有?” 迈克差点被自己的话噎到,急刹车,“说完了。” “他们在哪里?” 迈克当然知道伊登指的“他们”是谁,报了一串经纬度,补充说,“他们就是在这个位置跳伞离开,附近荒无人烟,他们逃不远。” 伊登没再说什么,结束了通话,将通讯器放回包里,压低帽子,藏住那双冰冷的眼睛,走进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一口气憋在迈克的胸膛里,他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卡洛琳施施然走了进来,放下杯子,走到麦克边上的沙发,坐下去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伊登还要去追击目标?” 迈克点点头,卡洛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真是个死脑筋。” 迈克皱了皱眉头,缓缓吐出憋着的那口气,若有所思的说,“我觉得伊登接这单生意不光光是为了钱。” 卡洛琳冷笑说,“不为了钱是为了什么?他整个一钱捞子,一闲下来就满世界跑,不就是为了捞钱!” “还记得丹尼斯(dennis)吗?” 卡洛琳嫌恶的说,“好好的提他做什么?” “我认识伊登很长时间了,我们认识的时候他的性子虽然谈不上开朗,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冰冷,自从他的脸毁了以后,它就变得像一块冰,比阿尔卑斯山的雪还要冷。他脸上的伤就是丹尼斯划的,他一直想要报仇。” 卡洛琳嗤了一声,“咱们杀手这一行,本来就是个高危行业。受个伤,毁过容再正常不过,关键得心态好。我不说谁知道我脸上的皮是从身体上移过来的?他真想不开,现在科技多发达,只要有钱可以把脸上的疤完完全全的抹掉,一点痕迹都不留。” “伊登把丹尼斯当兄弟,丹尼斯却在背后捅了他一刀。伊登恨的是这个。他一直想找机会把 丹尼斯给他的伤害尽数返还。” “你都是听谁说的?” “哈维(harvey)。” 卡洛琳笑着说:“这小子整天待在实验室里头还有闲工夫八卦。真是精力旺盛!”随即想到了什么,正色道,“当初丹尼斯背叛组织的时候,组织没有下达追杀令,这表明组织允许他的离开,如果这件事和丹尼斯有关,你不能插手,违背组织的意愿。” 卡洛琳还知道丹尼斯之所以脱离组织,是为了去搞某项神秘的科学研究,组织在等他成功了好分一杯羹,但是她却没有和迈克说,和迈克说了不就等于和伊登说了。卡洛琳看伊登不爽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凭什么和他说这些?女人的小心眼,有时候也是很可怕的。 迈克越想越不妙,“不行!我要去找伊登,我有很不好预感,他会有麻烦。刚才我放下接收器,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了丹尼斯的那张讨人厌的脸。” “你当杀手真是浪费人才,该替人看风水算命。” 迈克脱下了滑雪服,趁着换鞋子的功夫,卡洛琳想到了什么,“你们是单线联系,你找得到他吗?” “我告诉他目标人物的跳伞位置,他一定赶过去了,我也去那个位置,一定能找到他。” 卡洛琳眯着眼,凑上前去说,“迈克,就咱们两个人,和姐说句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伊登?” 对上卡洛琳好奇宝宝一般的眼神,迈克鬼使神差地说了心里话,“我刚进组织什么也不懂,都是伊登带着我一起做任务,他的能力比我强许多,总能帮我解决不少麻烦,我偷偷写过一封感谢信想交给他,一直没机会,也就搁下了。后来他和丹尼斯走的近,我很生气就把那封信撕了,再后来我们渐行渐远,话都没说过几句。这次他做任务居然找我搭档!过了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想到我,我很意外也很高兴,一定要帮他做点什么……” “真看不出来你小子感情世界挺丰富。” “小婊砸,你干啥呢?” 卡洛琳录好音,按下发送键,“你刚才说的话我已经一字不落的全都发给劳伦斯,他现在应该已经在听了。你是去泰国找伊登呢?还是去里约找劳伦斯呢?自己选。我提醒你一句,劳伦斯特别喜欢胡思乱想……万一他对你有什么误会……” “小婊砸,我恨你。”迈克忙不迭地夺门而出,劳伦斯,你听我解释!!!那是我少不更事一厢情愿单相思,每个人都有年少无知的时候,我那个时候是崇拜伊登啊!就算我有什么不好的心思那也是从前,我现在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他。 有些人就得抽一鞭子才走一步,卡洛琳拍拍手,突然特别想见见布鲁斯,她茫然无神地的看着窗外大雪纷飞,一滴泪珠从眼角滑出,顺着精致的脸庞落下,消失在厚厚的地毯上。 曼谷最大的一座私人医疗中心顶楼。 孙立常靠在玻璃墙上,面色惨白,眼下青黑,透过玻璃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楚昊风尘仆仆,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一下飞机赶到医院,“你还好吗?” “我很好,义父不好。” 楚昊朝玻璃墙里看了一眼,眼中的嫌恶一闪而过。 楚昊扶着孙立常到墙边的椅子坐下,孙立常耷拉着脑袋,双手交叉置于膝盖前,闷闷的说:“义父的实验就快要成功了,可是四号跑掉了,她跑掉也就算了,还把二号三号都杀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义父对她那么好,所有的一切都功亏一篑了……”孙立常胡乱的揪着头发,与之前冷静克制的模样截然不同。 楚昊在心里叹了口气,“立常,就让伯父安心去吧。” 孙立常一听,突然面露狰狞,恶狠狠地说,“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楚昊拽住他的衣领,使劲摇晃,“你他妈清醒一点!他就是个疯子,你要和他一起疯吗?” 孙立常也不反抗,失神地看着楚昊,“不要忘了,没有义父就没有我们的今天。” 楚昊松开他,“你为他做的已经足够偿还你欠他的一切。” 孙立常颓然道:“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这种话。” 他把头埋到了膝盖里,又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楚昊说,“我的血已经不管用,必须把她找回来。” 林启明又是疲乏,又是害怕,左顾右盼,心里像打鼓一样乱颤,生怕冷不丁再跳出一个小姑娘,穿黄皮鞋的,穿黑皮鞋的,又或者是穿其他颜色皮鞋的,笑容满面地站在他的面前,软糯糯地叫他小哥哥,他是一个都不想再碰的。 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全都钻进了脑子里,耳边听到一点声响就足够他调起一切警惕的神经,再这样下去迟早会神经衰弱。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跟在封刀后面。当前跟在封刀后面也是最安全的原则。 封刀原本的计划是在一片开阔的地带生一堆篝火,烟雾能够吸引经过的飞机,这无疑是碰概率的事情,所以放弃。封刀一边走,一边寻思着离开的方法,他突然很怀念封戈的那些高科技,什么跟踪器,定位器,有了那些东西想离开这里,容易了许多。 他们继续沿着河床走,突然听到从高大的山崖上飞泻而下的哗哗流水声,封刀辨别声音所在的方向,想要站到高处看看,慢慢走近,却看到远处有一个小木屋,他回头对林启明说,“我去看看。” 林启明说,“小心。” 封刀的心里暖暖的,“放心,不会有事,等我回来。”他小心谨慎靠近小木屋,等他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内心是崩溃的。 劳力士站在木屋前伸懒腰,一副才睡醒的悠闲模样。 那个在摇椅上哼着小曲,端着饭碗,拨饭碗里的米粒喂野鸡,闲然自得的不是封戈是谁? “哎呦,这不是刀弟嘛!”封戈见到封刀时表现出的惊喜绝对有夸张和演绎的成分,做兄弟做了这么多年,封刀怎么可能不知道?封戈才不管自己的演技有多拙劣,赶紧丢下饭碗,迎了上来,还没走近,捏着鼻子,后退两步,一脸嫌弃,“不过才两天没洗澡,你怎么都臭了?”? ☆、依存共生 ?  封刀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他和封戈到底是不是亲兄弟?甚至一度怀疑他们其中一定有谁是封雷和阮玉捡来的。封戈那么贱,那么欠打怎么可能是他封刀的哥哥?封戈早些年也有过疑问,他那么聪明,那么可人疼,怎么会有封刀这个傻弟弟?阮玉这个傻妈妈?为此他还拔了阮玉和封刀的头发连带着自己的送到医院去做亲子鉴定,结果大失所望,阮玉是他的亲娘,封刀是他的亲弟弟。怀疑归怀疑,封刀可没想到去做点什么打消心里的疑虑,他对任何事的想法都比较简单,不像封戈一肚子花花肠子,凡事一定要探个究竟。这个怀疑的种子就一直埋在心里,今天终于爆发了,“知道我在这里为什么不来救我!!!!!!” 野鸡也顾不得吃食了,全都跑得没影,封戈理了理凌乱的头发,不慌不忙,“刀弟,稍安勿躁,听我慢慢说。” 封刀已经撸袖子准备上去开揍了,要不是劳力士眼疾手快拦着,封刀非得把封戈打到他后悔有这个弟弟为止,“老子根本不是你弟弟!” 劳力士躲着封刀的拳头,劝道:“大哥,不能动拳头,会出人命的!” 封刀不满的皱着眉头,“老子还没找你算账!你跟这瞎掺和什么?” 劳力士泫然欲泣,“大哥!我怕你会死啊!大少爷好恐怖,万一打起来你肯定完蛋!” 封刀,“……” 原来在劳力士心目中,自己这么猛,封戈乐不可支,洋洋得意。 “有你没我,有我没你,封戈,受死吧!”劳力士阻挡不及封刀一脚踹了出去,封戈躲得快,毫发无伤,可苦了劳力士。封刀那一脚不偏不倚正好踹到了劳力士的命|根子,劳力士揣着裤|裆满地打滚,“春阳,额滴春阳。” 封刀,“……” 封戈蹲下检查劳力士的伤势,对于他的英勇保护,通过眼神给予赞赏,起身对封刀说,“你看,误伤了吧!阿力万一断子绝孙,害的可是春阳姑娘的一辈子,作孽呀!” 封刀,“……” 林启明见封刀去了很长时间还没回来,有些担心,捡了块石头从藏身之地走了出来,朝小木屋走去,正好看到劳力士捂着裤裆满地打滚。 封戈笑容满面地挥挥手,“林先生,我在这里。”他绕过内心凌乱的封刀走到林启明跟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饿了吧,我让阿力给你弄点吃的,吃饱喝足咱们就回国。阿力,快带林先生去吃饭,锅里有新煮的泰国大米,泰国的大米味道真不错。” 劳力士强忍住蛋/蛋的忧桑,爬了起来拉着林启明去盛饭,只剩下封刀和封戈了。 “给老子交代清楚明白,否则老子跟你没完!” 封戈赔笑道:“要不先吃点饭,吃饱了再审~” 封刀一语不发,怒火上涌,又开始撸袖子,他今天非打的封戈满地找牙不可! 封戈忙说,“别别别,有话慢慢说,先答应我别生气……我说,我说,我在你最喜欢的那把短刀刀柄里放了跟踪器。别生气,我是出于好意!做哥哥的还不是担心你,怕你出事。我查到信号就在这附近,但不能确定你们的具体位置,我和阿力昨天才到这,准备休整好就去找你们,没想到你们先找到了我们……” 劳力士这个时候冒了出来,他面露疑惑,“大少爷您和我不是这样说的。”他才带着林启明去吃饭,进了屋子以后担心封刀他们会打起来,以他对大少爷的了解,大哥一定不是大少爷的对手。他就丢下林启明走了出来,林启明心神不宁,再好吃的大米也入不了口,干脆随着劳力士一起出来看看情况。 “阿力,他是怎么说的?” 封戈阻止不及,劳力士就把他给出卖了,“大少爷说了,要让你们患难见真情,过几天再去找你们,得等到你们撑不住了再出现。” 林启明嘴角抽搐,封刀已经气的说不出来话了。 封戈捶胸顿足,两边一道解释,“刀弟,我是为你着想;林先生,护弟心切,人之常情,我是为了封刀才这么做,要怪就怪封刀。” 封刀和林启明异口同声,“闭嘴!” 封戈将封刀丢在一边,对林启明又是赔礼又是道歉,林启明最受不了封戈这一套。几番攻势下来,说生气那股气也消了。封戈吃准了封刀,他知道封刀生气是因为林启明一路吃了不少苦,只要林启明不怪他,封刀说不准心里还会感激他。封戈看出来了,林启明和封刀之间的关系很微妙,至少不剑拔弩张了。患难果然见真情,古人诚不我欺。 林启明又一次沦陷在封戈的真诚笑容之下,封戈将他们请进了屋子,为了惩罚劳力士口无遮拦,封戈让他站在门口守着,“有意见?” 劳力士以高频率摇头,封戈差点看晕了。 进了屋子,安排好他们坐在饭桌两侧,他麻力准备饭碗,又是盛饭又是夹菜,忙的不亦乐乎。 封戈挺有本事,这才几天功夫,就把小屋子收拾的有模有样。封戈当然不会说,这屋子以前有人住过,是他花了大价钱买下来的,准备以后休假的时候到这来喂鸡。 封刀一口饭,一口菜,吃相很好,这是封刀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喝点野鸡汤,昨晚宰的,炖了一个晚上,再吃个鸡腿。”封戈笑意盈盈,林启明沉浸在大米的香味里本就难以自拔,这下又有野鸡汤,简直忘乎所以,飘飘欲仙,什么小姑娘、红鞋子,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封刀看林启明吃的香,也想吃,封戈用眼神告诉他,你没得吃,连鸡屁股都没得吃。 封刀接受到封戈的眼神示意,低头扒饭,看林启明吃的开心,比自己吃到嘴里还要开心。 封戈的微笑对自然界的任何生灵都有杀伤力,比如说,他昨晚端着饭碗蹲在门口喂鸡,喂着喂着不费吹灰之力就逮到一只,回来宰了,劳力士在边上看着叹为观止。正所谓:夫万物乎,皆拜倒于一笑也! 封戈微笑着说,“林先生你慢慢吃,我和刀弟有话要说。” “我不想和你说话,我要吃饭。”封刀冷冷地回答,只顾扒饭。 “吃个……”封戈差点爆了粗口,差点毁了高雅的形象,佯怒道:“赶紧过来!” “你先吃,我等会过来陪你。”封刀的语气温柔的都能滴出水来。封戈已经预见了将来自己在封家的地位,真是娶了媳妇,忘了亲哥,白眼狼! 林启明没理他,封刀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封戈生怕封刀发怒,刚要说点什么缓和气氛,没想到封刀只是放下饭碗,走到封戈边上,“到哪儿说?”封戈拉着封刀进了隔壁间的屋子。 拍拍他的肩膀,封戈赞道:“刀弟,才几天没见变化不小嘛!” 封刀不关心封戈口中的“变化”具体指的是什么,拍掉封戈的手。 封戈收回手,也不生气,一脸兴致勃勃,“和我说说一路上的情况。” 封刀长长的舒了口气,将一路上的遭遇简单说给封戈听,封戈听完了之后,沉思了一小会,说道:“你走后,我和那个杀手交过手,他很不好对付。” “伊登是国际杀手组织排行第五的杀手,擅长各类枪/械,在国际上很有名望,自然不好对付可是他的同伙为什么救了我们又放了我们?” “混到他们那个级别,行事难免乖张,说不准他们临时放弃了任务。” 封刀提出了异议,“不会,杀手有杀手的原则,一旦接下任务,会不顾一切直到任务完成。” “是谁派伊登来的?”这是封刀一直想不明白的一个问题,“单单针对林启明我就很不能理解,他身上有什么值得吸引一个职业杀手?” 封戈沉思片刻,右手食指指腹摩挲下巴,脑中灵光一现,“再说一遍那个小女孩的死状。” 封刀觉得奇怪,眉头皱了一下,但还是又说了一遍,说到某个点上,封戈打断,“等等。” “你发现了什么?”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重生之咱们走着瞧 作者:沐湫风定打叶生 第11节 封戈眉头紧锁,“她的血颜色是不是特别鲜艳……” “没错。” “不会凝固。” “这我倒没注意……”封刀说完拿出自己的短刀,揭掉包裹的叶子,递给封戈,封戈细细的看了又看,眼睛珠子都快跑到刀面上,“看!刀上血没有凝固,呈液体状态,你不觉得奇怪?” “是挺奇怪,所以呢?” 封戈放下刀,双手一摊,“没有所以了。我给你们准备了飞机,等会休息好,让阿力带你们去。” “……又玩我?” “真的想知道?” “老子觉得和你说话是件特别侮辱智商的事!别和老子转弯子!” “和那种毒品有关。” “毒品?” “我去给张飞收尸的时候,他的尸体腐烂了,血液却还很新鲜,没有凝结。” “怎么不早说?” “我怕吓到你。” “……是不是查出了点什么?” “没有……” 封刀突然想到了什么,“是不是和长生不老有关?” 封戈的表情特别敷衍,“不知道。” 封刀怒了,“封戈,你明明知道却不愿意和我说是不是?我没时间和你套话,现在问题很严重,那个小姑娘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林启明的命。” 封戈收起嬉皮笑脸,正色道:“你能为林启明做到什么程度?” 封刀眼眸微垂,沉声说,“不知道,但我不会让他死在我面前。” 听封刀这样说封戈反而放心了,封刀的心很乱的很,他由以前的懵懂无知变得慢慢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感情,这种可喜的成长发生在封刀身上,封戈很欣慰。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那种植物,它的厉害之处在它有一种能力,我们把叫做依存共生。那种植物依附大树而生,活的时间长短取决于大树的寿命。大树强壮植物茂盛。我的意思是,如果那种树能活几百年,那种植物也跟着能活几百年,其中蕴含了无穷生命的奥秘。” “我不知道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如果有人将这两种植物的依存共生移植到人的身上,同样的理论在两个人之间也能成立,如果两个人形成了共生体,他们生命就能相互影响。举个例子,好比连体婴儿,他们共用的是彼此身体的某一部分,这是有形的联系,依存共生体共用是生命,这是无形的联系。” 封戈顿了顿,继续说,“这种实验需要耗费极长的时间和金钱,我怀疑他们在研究这项技术的时候无意中提取出了那种高瘾性毒品,为了获取大笔利润用作资金,他们将这种毒品投向市场,市场反响很好,他们便借此获利,以支持他们的研究。东阳制药明面上只是一个幌子,ven网络实际上操控着这种毒品在市面上流通。当我查到的时候他们立刻制止了这种毒品流向市场,可见愿他们有多么小心谨慎生怕被人发现他们在进行某项研究。” “那个小姑娘可能就是一个依存共生体,而她口中的大叔叔必须要依靠她才能活下去。具体怎样依存共生,我并不知道。” “这不是反人类反科学吗?” “科学一直在挑战道德伦理的底线,所谓的长生不老自古以来一个宏大的命题,幕后的人想通过依存共生体获得无穷的生命,亏他能想得出来,真是个疯子。” 封戈已经猜的大差不差了,没猜到的都是一些细枝末节。 “这和林启明有什么关系?” “刀弟你还记得吗?他的身体属于林春生,林春生因为服食那种毒品而死,可是他却活过来了,他或许是隐存的另一个依存共生体,这或许就是林启明吸引杀手组织的原因,又或许杀手组织早就和幕后的人勾结在一起。”一个又一个的猜测,究竟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小姑娘说他身上有香味,可能就是她感知到同类,而她口中的大叔叔喜欢闻的香应该就是这种依存共生所散发出来的独特味道。如果真的是这样林启明的处境会很危险。” “所谓的阿长、阿生、阿不、阿老是一个梯度的递增,就像吸毒一样,随着毒瘾越来越深,剂量要越来越大,如果有一天阿老都已经没有办法满足他,他必须去找新的依存共生体。” “你把阿老杀了,幕后的人如果没有阿老维系生命,他可能也会死,也可能不会。如果被他发现林启明的存在,那就糟了,从他这些年的动作可以看出为了这项实验的成功,他会不惜一切代价。他们是如何依存共生的我并不知道,也有可能他们的实验并没有进展到这一步,很多问题我还没查明白,只能猜个大概。” ? ☆、暴雨之前 ?  封刀听完后一语不发,径直走到没玻璃的木质窗户边,坐到低矮的窗沿上,留给封戈一个皱眉沉思的侧脸,他需要一点时间消化封戈的话。 雨林的阳光被树木层层稀释,仍有部分落在这片木屋周围,穿过窗户照进室内,木屋中悬浮着的尘埃,仿佛凝滞似的,在光线下愈发清晰。 高帮皮靴踩在凹凸不平的木地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封戈来回踱步,他怕封刀胡思乱想,换了一种轻松的语气说,“可能是我想多了,或许没那么严重,你别放在心上。”又是“可能”又是“或许”,封戈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封刀置若罔闻,微微低着头,声音不大,缓缓说道:“到泰国之前,林启明生了场病。那天他在医院打点滴,我放心不下,一直在边上守着。 我在想,就这样看着他一辈子该有多好,我想的是一辈子是真正意义上的一辈子,不是随便说说。后来他在雨林又生病了,我用最快的速度把他安顿好,又守了他一个晚上,那个时候我脑子里关于一辈子的念头更加强烈。 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什么也不做,心里满足的不得了,以前强要他的时候,开心是开心,做过之后心里却很空虚,明明我们贴得很紧,却感觉离得很远。” 封刀顿了一下,继续说,“我把他打进过医院,差点害得他丢了命,那个时候居然觉得挺无所谓我真的亏欠他太多。”他声音越发低了,连眼眶都有些微微发红,“我真害怕,如果那天没个注意,林启明稀里糊涂把小命送掉,我该怎么办?我该守着谁过一辈子?我已经无法想象有一天他会离开我……” 封刀闭上眼睛,靠在窗框上,脸上流露一丝颓败和对未来的担忧,如果局势的发展超出了可控范围,封刀自问究竟有多大把握能够保护好林启明? 将不安埋在心里,出于缓和气氛的考虑,封戈吐了吐舌头,开玩笑地说,“林启明听到你这番深情告白会作何反应?我猜他会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封戈也不管封刀脸色发青,走到他边上,硬生生在不太的窗框上给自己挤了个位置,那双猫儿一样的眼睛泛着波光,“未来的事谁也想不到,走一步是一步,拥有当前才最重要。喜欢就好好对人家,以真心换真心,待到心意相通,水到自然渠成。” 封刀叹了口气,听封戈这样说,脸色有些缓和,没等他彻底缓过劲儿,封戈大喇喇地说,“刀弟,其实听完你这番话我挺感动的。我决定等这件事结束就去找个人谈场恋爱,男女无所谓,我不在乎。虽然我对情爱这东西看的通透明白,但是理论再精辟没有实践支持终归是苍白的……” 封刀懒得理他,眼睛向一边看去,这一看整个人都被深深吸引了。封戈面露疑惑,顺着封刀的视线看去,嘴角微微上扬。 不远处瀑布水声阵阵,温柔的光充盈着这一小片天地。 林启明端着饭碗,弯着腰播撒米粒,野鸡原本在他周围试探,后来胆子大了,挥动着笨拙的翅膀在他身边乱窜,两只战斗力强的,扑腾到他的身上,又是抓又是啄,林启明手脚并用还是招架不住,饭碗一丢,落荒而逃,整个人脏兮兮的,模样又狼狈,又可怜,压根没想到刚才的一切都被人看在了眼里。 封戈捂住肚子哈哈大笑,“我说过我们有相似的兴趣爱好,一定能成为好朋友!” 原来是林启明吃完饭,劳力士上来收拾碗筷,麻利刷碗,洗锅,林启明想去帮忙,劳力士说了,“这是我的活,你到边上玩儿去,没玩的就去门口喂鸡。” 劳力士觉得林启明肩不能提手不能扛,只能去喂鸡,拨了点米搁在碗里头,放在他手上。林启明吃好喝好,总得做点事让自己心安,果真听言照办,跑到门口喂鸡,哪有鸡?这的鸡都是散养的? 他小的时候喂过鸡,咯咯咯学鸡叫,没一会隐身的鸡就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看林启明好欺负,这的鸡猖狂起来真是遇佛杀佛遇神杀神,林启明惹不起躲得起,丢下饭碗,跑了,衣服上全是爪子印不说还沾了一身鸡毛。 封刀强忍住笑意,蔓延在眼角的一丝笑纹暴露了他此时内心的真实感受。 封戈一边笑一边走到墙边的衣柜,打开柜门,翻找出一身棉质的白色的宽松运动套装,朝门外走。 “你干嘛去?” “给人送衣服。” 说话的功夫,封戈手里的衣服已经到了封刀手里,“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封戈没有回答他,环手置于胸前,笑的有些不怀好意,“确定你给他送去?他会愿意要吗?” “怎么会不愿意?” 封戈双手一摊,耸耸肩,头往门外一偏,“当我没说,你去吧。” 林启明还在掸鸡毛,封刀走到他的面前,简单说明了来意,林启明看都没看封刀手上的衣服,想都没想就说,“我这身衣服挺好,不想换。” “湿衣服穿在身上容易生病。” “雨林湿气这么大,穿什么到头来都会湿掉。” 封刀碰了壁,忍住没发火,走进里屋,将衣服大力扔在封戈脸上,封戈也不生气,一副我就说会是这样的表情。 封刀颓然道:“他为什么不愿意要?” “你去问他,问我做什么?” “我要是问的出口还用来问你?!” 封戈将衣服整整齐齐的叠好,随口说,“你是怕他亲口说出来伤了你的心吧。” 被封戈猜中了心思,封刀的表情更加沮受伤。 “拒绝只能说明他对你心存芥蒂,当初你在他的脚踝上戴了那个银环,就等于在他的心里埋下了芥蒂,不怪他不愿意要你送的衣服,要是你在对我做了那样的事之后再来讨好我,我可不是拒绝那么简单了,我会”封戈做了一个握紧拳头的动作,那双猫儿一样的眼睛漾着危险的光。 “你说的是真的?” 封戈点点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看的很明白。” 封刀冷冷道:“你在我的短刀上按了定位器,我还没有找你算过账。” “你说什么?声音大点,我听不清~”封戈抱着叠好的衣服一阵风似地飞快地窜了出去。 封戈去找林启明,林启明还在和一身鸡毛做斗争,他问劳力士要了刷子,脱下西装外套,小心翼翼地刷着。封戈面带笑意,眼神清澈温柔,“西装袖子都破了,不能穿了。” 林启明尴尬地笑笑,眼光瞟到了封戈手上的那套衣服,刚刚封刀也拿来过,面色一变,不说话埋头刷衣服。 “一个小时后,附近的空地上会有一架直升飞机,到时候阿力会带你们去,你和封刀就坐那架直升飞机到曼谷,换乘民航客机回国。” 封戈带来的好消息叫林启明一喜,他抬头问:“封先生你呢?” “我还有生意要谈,过几天回国。” “林先生,你这样上飞机,一路上会很不舒服。屋后有个小屋子,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再出发。”封戈将衣服抖开,正反面都翻检了一遍,微笑道,“我确定封刀没在上面动过手脚。”这句话说到了林启明的心坎上。 封刀将衣服交给林启明的时候又添了一句,“胳膊上的伤口记得别沾到水。” 封戈天生有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甭管对谁都挺管用,尤其是对林启明,这不,他抱着衣服乖乖到屋后洗澡去了。 封刀做不到的事情,封戈三下五除二就做到了,封刀脸都黑了,如果不是封戈性|冷淡,林启明直到令人咬牙切齿,他真的要怀疑他们有奸/情。 趁着林启明去洗澡,封戈带着封刀又进了一个屋子,他打开一个大木头箱子,里面布满稻草,拨开稻草就能看到底下藏了枪械,“一水的好东西,轻便易携带,你多带几样防身用。我就不和你们一起离开了,我要趁着这个机会将你被暗算的事查个明白。” “不用查,我知道是谁。那一溜子雇佣兵看着就眼熟,我暂时不想找他麻烦。” 封戈眯着眼睛,“就这么算了?” 封刀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眼眸低垂,嘴角微勾,“他的目标是我,我不怪他。如果换我也会那么做,只不过我在做之前会考虑启明的想法,我不想启明伤心。他是真急了,才会不顾一切想整死我,如果他知道启明当时就在我的车上,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封刀做事从不思前想后,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甭管会造成什么后果,有那闲工夫想太多事都干几遍了。现在做事前会考虑,有进步。封戈颇感欣慰。 封刀可以算了,封戈可不答应,“事情没那么简单,他敢动你,就该付出代价。这小子溜到泰国,一溜没影,我找了他好久,一点消息都没有。看来他在泰国挺有势力,才能藏的这么深。” 封戈说这话的时候,那双猫儿一样的眼睛转了一下,“孙立常走得匆忙,形迹可疑,他走后第二天楚昊也到了泰国,他们到泰国可不是来观光旅游的。我怕你们经历的事情和他们也脱不了干系。” “我本来想你能和我一起去查个明白,可我知道你放不下林启明,不勉强你了,你先和他一起回国,不用担心我。” 封刀冷冰冰的说,“嗯。” 封戈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刀弟,剧情不是这样的,难道这个时候你不应该舍不得我害怕我有什么危险,非得要留下和我一起经历磨难……” “祸害遗千年,你死不了!” “话是这样说,不对!我是好人,好人命不长,算了。我还是当祸害吧!你起码应该关心关心我。” 封刀嗤了一声,“关心个屁,老子不关心你,你不照样活蹦乱跳,尽在我跟前瞎得瑟。” 封戈手指着封刀,指尖颤抖,痛心疾首地说:“刀弟,我看错你了,我一直以为你秉性纯良,是个好弟弟,没想到你对兄长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封刀不耐烦道:“别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老子不想管你,你爱上哪就上哪,老子现在就想回国。到了老子的地盘,别管是杀手组织还是什么大叔叔,一个都别想动林启明!” 封戈死皮赖脸凑上去问:“回国后有什么打算吗?” 封刀的眸中现出柔和的光,“我想带林启明给外公看看。” 封戈打趣道:“外公先放在一边,林启明会答应吗?” “他不答应我也有法子让他答应。”封刀笑得是在必得。 封戈拍拍他的肩膀,“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考验是严峻的,困难是暂时的。刀弟,我看好你噢!” 封刀仔细挑选装备,封戈临走前决定要发挥强助攻的作用,他找林启明,林启明换好衣服正在收拾着准备离开,他也没什么好收拾的,翻来覆去就是一身臭掉的破烂西装,这西装是楚昊给他的,扔掉肯定不行,必须得带回国。这里没有塑料袋,林启明用一大块布将西装裹了起来,背在背上。 “林先生,刀弟是真的喜欢你,你就不能勉为其难考虑考虑?” 林启明一愣,封戈说这话让他措手不及,他勉强保持镇定,正色道:“喜欢吃草的兔子,非要它去吃肉,这行吗?同样的道理,异性恋非要他变成同性恋,这现实吗?” 封戈纵然巧舌如簧,这个时候也语塞了。 林启明问:“封先生看来什么是情?” 封戈自诩感情专家,说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毕竟是没有动过心的人,什么是情他也不知道。 见封戈没有回应,林启明那双眼睛晶莹发亮,他将了封戈一军,还挺得意,“在我看来,情就是两情相悦。我对封刀,悦不起来。封先生有时间好好劝劝他,浪子回头金不换,何必在这条路上执迷不悟?” 情路漫漫,刀弟,看来你得再加把劲。林启明不好对付,拭目以待,等着看你彻底收服林启明的那一天的到来。 封戈先行一步,临走前嘱咐劳力士,无论封刀要对林启明做什么都要当没看见,必须当自己瞎了眼。 劳力士坚定的点点头,一定不负大少爷的嘱托。 在他们恍若无觉的时候,大块的乌云在天空中慢慢聚拢。? ☆、极速追杀 ?  封戈临走前开了一个玩笑,他不知道从哪个拐角旮旯找来一身破衣服。说破是一点都没有冤枉,袖子短了不说,裤腿上还有洞,非得要封刀换上,不换行,咱哥俩就在这耗着,飞机晚点是你倒霉。封戈站在那,眼梢微微上抬,左脚踩着地板有一下没一下打着节拍,摆明了封刀不顺着他的意,他决不罢休!这是封戈众多臭毛病中的一个,喜欢强迫别人做一些别人不喜欢做但他自己却很喜欢叫别人做的事情。封刀绝对有理由相信封戈这个小心眼在报复他,但是他没有办法,只能顺着封戈的意思,为了赶飞机只能勉为其难骂骂咧咧地换上了。 这衣服穿到身上怎么穿怎么别扭,究其根本还是小了,不过有一点好处,林启明打眼看着封刀穿着这身衣服,先是一愣神,之后露出的难得的笑意,这一路上的颓丧也随之烟消云散。 封刀见状心情不由大好,也就不纠结这破衣服与他的形象格格不入。 劳力士临走前锁了门,站在小木屋面前默默发表感慨,两天前他和春阳你侬我侬的当口,封戈破门而入,拉着他就往外走,幸好他和春阳衣服还没脱,否则额滴春阳给看光了那可不行。封戈阴沉着一张脸,将他整个人塞进了车子,一路飞驰机场,直到上了飞机劳力士还没弄清具体情况,他鼓起勇气小声问,“大少爷,我们这是去哪?” “泰国。” “不去!!!” “晚了。” “大少爷我以后绝不偷懒我发誓老老实实兢兢业业忠心耿耿不要把我送回泰国碰到阿坤我就死定了!!!” 封戈笑着说:“再废话一句,我就把你推下去。” 劳力士缩成一团,内牛满面,大少爷好恐怖! 来了泰国,他们进了这片雨林,住进小木屋,封戈捣鼓完一堆仪器,笑容终于爬上了他的脸,劳力士跟着松了口气,可是封戈接下来的话让他把那口气又吊了上来,“整天就知道和女人泡在一起,封刀出了事你都不知道,要你有什么用?” 劳力士当时就懵了,“老大出什么事了?” “他们被人追杀,失足落海,又被人救了,现在在这片雨林里面。” “我们赶快去救他!” “现在知道着急了?” 劳力士低头满心愧疚,“我知道错了。” “明白错了还不算晚,不过救人的事先缓缓。” “雨林很危险,我担心老大会出事。” “封刀在雨林里生活过那么多年怎么会出事?” “可是” “没有可是,按我说的办。最重要的一点,林启明和封刀在一起,患难见知情,懂吗?” 封戈笑得意味深长。 劳力士在心中感叹,高!真是高!现在看林启明显然没有之前那么不待见老大,患难果然见真情! 劳力士在前面带路,林启明背着布包跟在封刀后面,两人始终保持一定安全距离。封刀走着走着速度就慢了下来,一前一后变成了排对排一起走,他的手长了眼睛似得一个劲往林启明手上碰,林启明刚开始还能当做无所谓,加快速度赶上劳力士,结果封刀来劲了,林启明往前走他也往前走,林启明往后退,他也往后退。 林启明问,“有事吗?” 封刀当然不能说我想拉着你的手和你一切走,“胳膊还疼吗?”封刀明知道林启明的伤经过草药的治疗肯定不疼了,还是没话找话,多此一问。 “不疼了。” “那就好。” 林启明以为封刀问完了就算没事,继续往前走,可是封刀不依不饶,老往他身上靠,林启明忍无可忍,“你究竟想怎样?” 封刀一不做二不许休将心里话吐了出来,“或许我们可以先试着在一起,过段日子你会发现我其实挺不错。” “不可能。”拒绝的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林启明以为封刀会发怒,很意外,他并没有。 “那我就天天去你们学校门口堵着。日久见人心,你就等着吧!” “我不做老师了。” 封刀的如意算盘就这么落空了。 落寞的样子真的很可怜,封刀怎么也没想到,可怜这个词有一天会用到他封刀身上。 林启明有些不忍,“封刀,或许我们可以做朋友。” “男朋友?” “当我没说。”林启明满头黑线。 孙立常坐在长椅上想了很久,楚昊在边上陪着,义父的情况比想象中糟糕,如果没有阿老的血液,他会以一个极快衰老,然后走向死亡。孙立常的血只是初期试验品,发挥的作用不大,只能暂时不让情况恶化,找到阿老才能根本解决问题。 孙立常打一个电话,没过多久来了十几个穿着迷彩服的泰国人,其中走出三个人手中分别捧着一个瓦瓮,瓦瓮里有一只成人拇指大小的黑色蛊虫,模样很恶心。他拿出三只蛊虫放在自己的手腕上,蛊虫吸饱了血,涨到了原来的两倍大,感觉差不多了,孙立常将贪恋鲜血的蛊虫从手腕上拔出,重新放回了瓦瓮,整个过程中脸上的表情淡淡的。 连续几天失血过多,脚步虚浮,面色惨白,可是他没有一点要休息的意思,稍稍控制住眩晕感,揉了揉眉心,他对楚昊说:“这是蛊虫,它会根据我血液中的气味找到同样含有这种气味的血液,也就是说它能带着你们找到阿老蛊虫的性质不稳定,可能会被其他因素干扰弄混方向,为了加快速度,三批人同时出去找。你带一队,阿坤带一队人,他是当地人,很熟悉地形;我也会亲自带队,我们必须赶在天黑之前找到她。” 孙立常对阿坤用泰语说了些什么,阿坤和他带来的人听完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阿坤接过瓦瓮,手一挥,带着手下走了。他对这种虫子见怪不怪,当年还用过比这更恶心的虫子来控制手下的拳手。 孙立常将其中一个瓦瓮交到楚昊手上,“蛊虫的头朝哪里就往哪里走。” 楚昊捧着瓦瓮,看着里面的蛊虫,有点反胃,眉头微微皱了皱。 孙立常叹了口气,靠在墙上,面色晦暗,右耳朵上的骨色耳钉失掉了往日的光彩,声音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我们唯一不能做的事情就是背叛义父!” 楚昊看了他一眼,一句话也没说,捧着瓦瓮离开了医院,他开始寻找阿老,根据指示的方向,顺利的进入雨林。 楚昊毫不意外找到了阿老——四号试验品,离伯父所追求的生命极致以臻完美,可是她却死了,身首异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前方,血液还没有凝固,红的触目惊心。 楚昊丝毫不觉得恐怖,悬着的心反而放了下来,嘴角勾起一味嘲弄的笑,死了最好,这下可以总可以名正言顺送伯父上天。 瓦瓮里却有了变化,已经完成寻找任务的蛊虫朝着另一个方向撞击瓮壁,楚昊皱着眉头,难道还有别的试验品?四号不是已经把二号三号杀掉,这附近怎么可能会有其他的试验品? 蛊虫不断撞击,撞到头破血流,撞到肠子都冒出来了,在血液里不断地蠕动身子,楚昊朝着蛊虫撞击的位置走,蛊虫才停止撞击,一旦让他停了下来,蛊虫就继续撞击。 “跟上来!”楚昊顺着蛊虫撞击的位置往前走。 另一个队伍也有发现,阿坤举着枪似笑非笑地说,“肌肉力,好久不见。” 劳力士后退了两步说,“阿坤” 阿坤笑了笑,“这么多年还没忘了我,真不错。” 劳力士面上已无丝毫血色,冷汗一滴滴往外冒。 封刀和林启明慢了一步,封刀非得粘着林启明,林启明躲都躲不及,两个人拉拉扯扯,脚程慢了下来,正好这个走了过来,远远地看见封刀,阿坤挥着枪热络的打招呼,“封刀,别来无恙。” “阿坤。”封刀脸上的异色一闪而过。 阿坤说的是泰语,封刀说的也是泰语,林启明听不懂,可是他有眼睛,带头的男人典型的东南亚人长相,个子不高,短小精悍,面露阴狠。他身后的人全副武装,一起举着枪对着他们,明摆着来者不善。 阿坤找了块大石头坐下,将瓦瓮放在脚边,“兄弟们,老朋友,快把帮家伙放下。” 话是这样说,封刀明白阿坤话里的意思,扫了一眼瓦瓮,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向劳力士使了个眼神,劳力士接收到信号,从皮带上的枪套里拿出枪扔在地上。与此同时封刀老老实实解开上衣扣子把藏在里面的枪全都放在了地上,阿坤后面走出来一个人,收拢走封刀脚下和劳力士脚下全部的枪。 阿坤哈哈大笑,“我说你怎么穿的跟个麻布袋子似的?原来里面藏了不少好东西。” 说话的功夫又上来三个手下,分别要再检查一下封刀、劳力士和全程没有动作的林启明。 封刀抓住那只朝着林启明伸出的手,话是对阿坤说的,“他就不用了。” “怎么?”阿坤面露不悦。 “他是我的人。” 阿坤朝林启明和封刀打量了几眼,淫/笑了两声,“我懂了,你这是护食。” 话锋一转,收住笑容,“万一他身上藏了什么不该藏得东西可就不好了,该查的还得要查,把肩上的布包打开!” 林启明看向封刀,封刀示意他照做,林启明打开布包,阿坤看了一眼,就是一堆破衣服,兴致乏乏,转念一想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他要搜林启明的身。 “阿坤,不要太过分。”封刀面色缓缓沉下。 阿坤背后的手下警惕起来,枪口朝前伸出。阿坤对封刀颇为忌惮,他挥手制止手下人的动作,“瞧他那样也不像会使家伙的,算了。” 封刀和劳力士老实接受完检查,确认没藏枪,阿坤的那帮手下才把枪放下,可阿坤手里一直拿着枪,在膝盖上敲击。 阿坤抬头看天,眼睛眯成一条线,“咱们多少年没见了?八年了吧,一晃就过去了,时间过的真快。” 如果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可能真的会以为他们只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 封刀和劳力士四目相接,不知道阿坤在打什么主意? 阿坤开口问,“这个地方又热又湿,你们到这来做什么?” 封刀说,“采药材,我在中国做药材生意。” “就你们三个采药材?骗谁呢?” “我们赶着和大部队会和。”一听到“大部队”,阿坤脸色就变了,封刀从容不迫的架势让阿坤看不到疑点,阿坤眯着眼看着封刀,他和封刀打过交道,深知他的为人,他的话不能完全相信,可是看他的样子又不像骗人,阿坤的心里打起了鼓。 “我以为肌肉力眼光够毒,跟你后面混,没想到跟你后面卖药材,这不是埋没人才吗?他怎么不打拳了?你怎么不打拳了?” “想打,没地方打。” “有机会我给你介绍个地方。” “好。” 封刀想着法脱身,算算时间飞机快要来了,早知道就换个时间调戏林启明,也不至于慢了脚程遇到阿坤。 阿坤继续说,“兄弟也不打拳了,现在跟人后头跑腿。老板家跑丢了一个小姑娘,派了三批人出去找,瓮里的蛊虫把我带到了你们这。这哪有小姑娘,不都是大老爷们?” 阿坤脚边的瓦瓮不停朝着封刀的方向撞击,力气挺大,撞得瓦瓮左摇右晃,阿坤心生不耐,弯腰将瓮虫倒了出来,一脚踩死,血流了一地,那血的颜色很熟悉,不过没那么鲜艳。封刀看到,心里一惊,额头上冒出冷汗。 阿坤将蛊虫的尸体踢到一边,“咱们算算以前的账,我这辈子没输过,就栽在你小子手上。你小子真厉害,手脚灵活,当时才多大的点人,几招就割了我半只耳朵,我的拳场还被你砸了个稀巴烂,道上的兄弟落进下石,跟我有过怨的一个个都想要我的命。我也不是输不起的人,不会为以前那些破事找你们麻烦。我只是可惜,你和肌肉力好好的拳不打,跑去卖药材。咱俩商量个事,我不想给人当下手,想重操旧业,手上没几个拳手不行,这年头,会打拳的也不多。你把肌肉力留下,我放你和你相好的走。” 封刀握紧了拳头,冷冰冰地说,“阿坤,你哪来的自信觉得我会答应?” “别急嘛!咱们可以慢慢商量,我有的是时间。” 阿坤后面的手下全都把枪举了起来。 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闹得不愉快,林启明捏了把汗,别真的打起来,和谐社会,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火拼,会死人的。 封刀心里已经有了算计,他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林启明,朝林启明露出一个温柔的笑。那眼神和笑容让林启明觉得很不妙,有种生离死别的味道 封刀转过身,面前阿坤,声音里透着寒意,“我留下,放他们走。” “爽快!”阿坤兴奋地朝地上开了两枪,朝蛊虫的尸体吐了口唾沫,“有了封刀,谁他妈还给人打下手?” “老大,不可以!”劳力士畏于阿坤,一直不敢开口,这个时候不能不开口。他可以留下,不能置老大于危险中。 封刀皱了皱眉,用不容讨价还价的口气说,“我把林启明交给你,他要是有半点闪失,我回去就废了你。” 丛林里窸窣作响,阿坤朝声响的方向看去,只见楚昊带着一帮人走了出来,他第一眼就看见林启明,失声道:“启明。” 瓦瓮里的蛊虫停止撞击,趴在瓮里,安静的睡大觉。 ? ☆、远程狙击 ?  这是怎么回事?楚昊看了看瓦瓮里的蛊虫又看了看林启明,不明所以。 “昊子!”见到楚昊的林启明并没有多少欣喜,更多的是担忧。现在这种形势下,他来这里不是等于找死吗?林启明对楚昊使眼色,要他赶紧跑。 听到林启明叫他,楚昊心中的那点疑惑被喜悦取代,他拉了拉上衣下摆,藏住别在皮带上的枪套,弯腰放下手中的瓦瓮。笑容爬上了嘴角,他呼唤道,“启明,到我这来。” 林启明刚要往楚昊这走,封刀伸手拦住他,深深地往后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封刀不知道楚昊是怎么找到这来的?当看到他手里拿着和阿坤一样的瓦瓮的时候,心中的疑问已经解开,他下意识想将林启明藏在身后,当楚昊叫林启明过去的时候,他不知道楚昊是出于什么目的,不敢冒险相信楚昊。 林启明迈开的步子定住不动了。 雨林里湿气很大,长途跋涉过后,楚昊身上的迷彩服湿哒哒黏在身上,很不舒服,更让楚昊不舒服的是林启明的犹豫和封刀对他的维护,那种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的占有。 封刀活生生的站着,倨傲的表情像是在宣誓主权,楚昊隐忍已久的怒火喷涌而出。 冤家路窄,看封刀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了。楚昊不想在林启明面前杀人,可是到了万不得以该走的一步还得走出。举枪对着封刀,眸光瞬间变冷,楚昊阴鸷的模样让林启明觉得好像是第一天才认识他,想要绕开封刀往前的脚步反而往后退了。 林启明又惊又怕,“昊子,别开枪!” 阿坤看出这两人之间的存在难以调和的矛盾,而封刀的相好可能就是矛盾点。 林启明在完全不自愿的情况下陷入风暴的中心。 阿坤走到楚昊边上,出声道:“有话好好说,别拿枪吓唬人。” 阿坤说的是泰语,楚昊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当下道:“阿坤,滚到边上去!” “启明,到我这来。”楚昊提高了音量。 这是泰国,轮不到楚昊在这耀武扬威,当前的局势下他有绝对的话语权,杀了楚昊,灭了他一帮手下,阿坤自认为这样做的能力还是有的。 阿坤可以不管别人的死活,但是一定要保住封刀,封刀在他的眼里就是一台印钞机,可以带来大把大把的钞票! “谁他妈敢动封刀,老子跟他拼了!” 一个说中文一个说泰语,对方的语言在对方看来都是叽里咕噜,不知所云。 语言不通往往是国际交流中的一个重大的障碍,如果在这个时候楚昊和阿坤两个人中任何一个懂对方的语言,他们就可以坐下来好好商量,不至于话没说上两句就谈崩了。 动作可以弥补语言交流的不足,两方互相拿枪指着对方比说什么都管用。窝里斗,正和封刀的心意,封刀巴不得他们拼起来,好可以趁机想法子脱身。 楚昊看出阿坤对封刀的包庇,不管阿坤是出于什么目的,当下带走林启明才是最重要的。两边的人火拼起来,楚昊无法保证能够全身而退,只能有选择性退让,封刀的命暂时留着,先让启明回到自己的身边再说。 楚昊朝后面大声说道:“你们谁会说泰语?”走出一个会说泰语的。楚昊心里已经有了算计,他把话告诉那个会说泰语的,转告阿坤。 那个会说泰语的和阿坤叽叽咕咕说了几句之后走到楚昊耳边,低声将阿坤的意思传达给楚昊,楚昊想了会儿点了点头。 眼神交接,达成协议,各取所需,合作默契。 阿坤面露喜色。 阿坤走到封刀身边,低声说:“你跟我走,你相好的和肌肉力跟对面走。” 封刀不悦道:“混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混回去了?以前一诺千金,现在说反悔就反悔,难不成你怕他?” 封刀的激将法并没有起作用。 阿坤跺了跺脚,有些不耐烦,“别唧唧歪歪,你小子的命在我手里握着!老实点,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阿坤只想尽快带封刀走,他以为封刀在故意拖延时间,等着他的大部队。 封刀和阿坤的对话,楚昊已经通过泰语翻译全都知道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有能力保护林启明?”封刀说的是中文,他这话是对楚昊说的,两种语言切换毫无压力。 楚昊冷笑了一声,“就凭我可以杀了你。” 阿坤这边也有翻译,他知道楚昊说了什么之后挺不开心,不是说好了各取所需,带着自己想带走的人离开嘛?封刀是阿坤的,阿坤的人不是想宰就能宰! 封刀一直在打量楚昊,他看林启明的时候,眼里都是爱意,戾气只有在对着自己的时候才有。封刀松了口气,楚昊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伤害林启明的事情,加上阿坤在一旁催促,封刀当机立断,让林启明和楚昊走,阿力单独离开,只要他能找到封戈,就一定有办法从楚昊手上救回林启明。 封刀最不愿意看到林启明和楚昊待在一起,但是林启明的安全最重要,他不得不学着去接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林启明的安危已经战胜了封刀那骨子里的占有欲。如果是以前,就算死在一起,封刀也不愿意把林启明交给楚昊这个头号情敌。 封刀还有些不放心,“你要带林启明回中国!立刻,马上!” 正当情况朝着阿坤预想的方向发展,孙立常的出现无疑给明朗的局势掺进了许多变数。他晚了一步,但在蛊虫指引下,他于楚昊之后看到了四号的尸体,蛊虫带着他来到这里。 说晚也不晚,一锅粥正在炉子上煮着,就差最后一把柴。 他和楚昊有着一样的疑问,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怎么全都在这?”孙立常嘴角微勾,说话的功夫给枪上好了弹膛,“封刀、林启明、劳力士,还差一个封戈就圆满了。” 孙立常貌似也不喜欢封刀,阿坤心里打着小九九,最坏的情况就是他们火拼一场,可是火拼得有本钱,楚昊和孙立常带来的人加在一起超过他的手下,万一火拼起来他没有把握能赢,并会连累损伤手下兄弟。如果没有手下的帮助他一个人很难控制封刀,阿坤眉毛皱成八字,出于利益考虑,最不想封刀死的阿坤,指望着在封刀身上榨出一大笔钱的阿坤跳了出来,“大家都是熟人!别闹不愉快。” 孙立常阴狠的看了他一眼,就那一眼,阿坤就能摸出孙立常的实力绝对在他之上。 等级不同,对气味的感知能力也不同,阿老走近才能感觉到林启明身上具有相同的味道,孙立常等级不够,他无法拥有和阿老一样的感知能力,就算走近他也感觉不到林启明身上的味道。蛊虫是不会带错路的,孙立常以为阿老的死和他们脱不了干系,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蛊虫会带他们来到这里,因为他们杀了阿老沾上了她的血的气味,“你们杀了阿老?” 封刀面色不变,倒是林启明的反应出卖了他们,他听到“阿老”的时候身子不由的颤抖一下。 孙立常目光锐利,他不相信林启明有那个本事,所以他很有理由相信这件事和封刀脱不了干系,“封刀,一定是你干的。” 阿坤想保住封刀,封刀打一场拳就能带来一笔丰厚的利润,何况是整个人都卖给他。 阿坤继续出头,“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他一个大老爷们和小姑娘没仇没怨,杀小姑娘做什么?” 这话倒提醒了孙立常,他们根本不可能知道阿老是做什么用的?就算他们知道阿老是做什么用的也不会将阿老杀掉,那封刀为什么要杀阿老?孙立常皱眉思索。 楚昊隐隐猜到了其中的缘由,他想到了林春生,林春生是怎么死的……在他接回林启明的第三天天,义父打电话来,随口问了几句,虽然没一句话没有扯到林启明身上,但是其中有一两句提到了林春生。 楚昊生怕孙立常察觉想到什么,立刻转移矛盾中心,“杀了封刀,为阿老报仇。”这句话林启明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孙立常点头答应,可他心里已经有了算计。封刀杀了阿生,他一定要为阿生报仇。杀就要杀林启明,让封刀痛不欲生。 “杀人偿命,你该为你做的付出代价。” 远处的山头上,伊登已经架好了狙击/枪,距离大概八百码,透过瞄准镜里看到林启明和封刀,还有其他人,不过都背对着他。角度不好就不知道他们的模样,这不重要,他只需要射杀目标人物就行。 扣动扳机的当口,伊登突然想起刚出师的时候师父对他说的几句话。 伊登是枪械大师约翰李(johnlee)最得意的弟子。 出师那天,李大/师手里拿着厨房刚做好的脆烧饼,送他出门,站在门口问道,“为什么想做一名杀手?” 伊登手里也拿了一个烧饼,是李大/师给他的,“除了做杀手,我还能干些什么?人活在世上,总该有个职业。” 李大/师咬了一口烧饼,说,“抬头看天,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那个晚上,满天繁星,群星璀璨,明月皎皎,清风徐徐。 “星星,月亮。” “还有什么?” “云。” 大师微笑着说,“你不适合当杀手。” “那我应该做什么?” “卖烧饼都比当杀手好。” “我不明白师父的意思?” “以后就会明白。” 一个杀手不应该看到光明,他的内心应该充满黑暗,这样才是一个称职的杀手。很久以后,伊登时常在夜晚抬头看天,就算乌云一片,他也总被隐藏在其中的星光所吸引。伊登或许真是不适合当杀手,杀手的心应该是冰冷黑暗,而他眼睛里面看到的都是光明。 如果不做杀手能做什么?卖烧饼?伊登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逗笑了,万年面瘫居然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做完这笔生意他准备休息一段日子,看看师父,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怎么样了?是不是还那么爱吃烧饼? 伊登按下了扳机,眨眼的功夫,另一颗子弹从孙立常手里的枪飞了出现,两颗子弹几乎同一时间到达林启明的跟前,楚昊和封刀同一时间行动,孙立常的那颗子弹打进了楚昊的心脏,伊登的子弹打穿了封刀的肩膀。 原本应该射到林启明脑袋里的子弹,射进了楚昊心脏的位置,他就在林启明的眼前倒下,孙立常扑了上去,将楚昊搂进怀里,镜片上沾上了楚昊胸口喷出的血。孙立常双手颤抖,按住伤口,可是血液还是不断从指缝间流出,像流水一样,怎么都止不住。 伊登也趁此机会通过瞄准镜看清了孙立常,看到了他耳垂上那枚熠熠生辉的骨色耳钉,脱口而出,“丹尼斯。”? ☆、白衣男人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 重生之咱们走着瞧 作者:沐湫风定打叶生 第12节 ?  现场陷入一片混乱,楚昊的身体抽搐不止,嘴里不断冒出血泡,他看着孙立常哽咽道:“立常……别……” 眼睛渐渐失去了焦距,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能抓到。 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孙立常悲痛万分,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他听不到林启明痛心疾首的呼喊,他的世界静止了。 他好像回到了美国,那个时候他刚刚脱离杀手组织,恢复了原来的身份和姓名,回到义父的身边。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教导楚昊。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楚昊的场景。义父身边站了一个拘谨的大男孩,穿着略微有些大了的白衬衫,西装裤,背着黑色双肩包,那模样真有点不伦不类,义父说,“这是楚昊,我的侄子。我把他交给你,你要好好教导他,别让我失望。” 义父说完就离开,留下空间给他们两个好好熟悉熟悉。 楚昊低着脑袋看鞋尖,怯生生道:“你好。” 孙立常不怀好意地笑道:“为什么不敢看我?怕我长得难看入不了眼?” 楚昊猛地抬起头,连忙摆手,“不不不,不是这样!” “那为什么?” 楚昊当时吃惊的模样真的很可爱,嘴巴微微张开,眼睛又圆又亮。他看清楚孙立常的模样,愣了半晌才说,“你长得真好看。” 孙立常听了这话很开心,谁不喜欢赞美呢? 后来从义父的只言片语中,孙立常知道了楚昊的身世。楚昊是义父的弟弟楚天的儿子,早年楚昊的母亲是楚天众多情人之一,她离开楚天的时候怀上了楚昊,一个人含辛茹苦将他养大,培养他考上大学,前不久刚刚过世。楚昊孤苦伶仃,义父找到了他,把他带到了美国,想给他一个更好的教育环境。义父对弟弟颇有亏欠,弟弟死了,他只能将这份亏欠还到楚昊身上。尽己所能培养他,成为自己的接班人。 楚昊对美国的生活很不适应,无法融入周遭的环境,浑浑噩噩,整天买醉,用酒精麻痹自己。过渡期的孙立常尚不适应现实生活,迷失彷徨,用精神药物度过难熬的每一天。教导楚昊逐渐帮助孙立常找回了生活的重心。 孙立常看楚昊的眼神发生了变化,仿佛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求而不得的人,一个自己狠狠背叛践踏在脚底的人,一个背着卡其色单肩包孤傲地走向远方的人。 在一个寒冷的圣诞夜,他们紧紧依偎在一起,在彼此的身上找到了无尽的快乐。慢慢地身体上的快乐升华到心里,孙立常可以无限包容楚昊,原谅他犯下的每一个过错。孙立常有时会想,日子过得细水长流,简简单单,就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 孙立常无法确定自己是否真的爱上楚昊,可是楚昊死了,他很伤心,这种伤心让他的心仿佛坠到了谷底,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义父病危的时候他都没有过这种感受。楚昊死了让他觉得往后的日子将会陷入一片黑暗。他自问为什么要开那一枪?为什么要在义父的事情上对楚昊发火?为什么要对他发脾气?为什么?为什么? 楚昊别死,别死我会冷孙立常瑟瑟发抖。 为什么所有人都好好的,只有楚昊死了?这不公平!不公平! 楚昊为了救林启明而死,他要上前,封刀拦腰抱住他往后退,“不能过去。”封刀的肩头还在滴血,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外套,可是他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也没心思探究这颗子弹的来历。 楚昊死了,他的情敌死了,可是他却一点也不开心。楚昊该死,可是不该是这种死法。 血,全是血,鼻尖尽是血腥味。 置身于一片血海之中,刚刚的一切确确实实发生过。楚昊死了,悔恨将伴随余身,林启明欠楚昊太多,多到他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偿还。 林启明失声痛哭,封刀从没看到反应如此激烈的林启明,如果自己死了,能不能换得他一星半点眼泪? 直升机巨大的螺旋桨声在上空响起,伊登要开第二枪的时候,一颗手榴|弹从天而降,正好落在伊登不远处,伊登顺着山顶滑下,躲在岩石的凹槽里,捡回一条命,如果他再反应慢一点,那颗手榴|弹就能送他上天。 孙立常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他的手里还拿着那把枪,那把刚刚要了楚昊命的枪,孙立常已临近崩溃,“他那么爱你,他死了,你该去陪他。” 封刀要上去躲枪,一个声音凭空而出阻止了他的动作。 “年轻人打打杀杀,多伤和气。”嗓音低沉,明显上了年纪,待看清楚来人,声音的主人长着一张和声音很不相符的脸。 他很年轻,猜不到年纪。头发乌黑发亮,额头光洁,仔细看眼角有几丝淡淡的皱纹,脸很白,那种白就像在脸上刷了厚厚一层粉,看起来叫人十分难受,甚至会浑身起鸡皮疙瘩。白面皮显得眉浓,眼黑,唇色鲜艳。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常年不见太阳久居黑暗的吸血鬼,透着一种难以名状的诡异。 男人一身白衣,双手也是白的,手腕上戴着一串紫檀佛珠,佛珠看起来有些年岁,颗颗泛着一层古朴的油光,应该经常在手中盘玩。 男人身后跟着三十几个面容冷峻的黑衣人,有人给他撑着伞,他不喜欢太阳,就算有伞挡住阳光也要尽量站在没有阳光的地方。 “义父,楚昊死了。” 孙立常脆弱到了极点,紧紧抱着怀里已经没有任何生命特征的楚昊,“义父,我开枪把楚昊打死了。”此时的孙立常看起来就像一个孩子,因为做错事在向家长求得的原谅和安慰。 男人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温和但无表情,“别太伤心,人总是要死的。” 这句话在孙立常看来却是极大的讽刺,义父这一生都在追求无尽的生命,他将自己的生命看得那么重,却轻视别人的生命。楚昊死了,义父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死了,他怎么能怎么冷漠? 孙立常已经被仇恨掩埋了理智,男人微微皱了皱眉头,他的任何表情幅度都很小,不仔细看甚至察觉不到,“不听话,我可要生气了。” 孙立常双目赤红,他将所有的过错都怪罪在林启明头上,无论如何都要杀林启明。他举起枪还没有下一步动作,楚啸不知道从那里摸出一把枪,砰的一声,一枪打掉了孙立常手里的枪,摇了摇头,“怎么可以这么不听话?” 他走到孙立常面前,轻抚他的脸庞,摘下他的眼镜,痛惜的看着他,话语里带着惋惜,“立常,你变了,以前你很听话,现在一点也不听话。” 出手快如闪电,全部的力量集中在指尖,他挖掉了孙立常的一双眼睛,白色的上衣沾到了鲜血,佛珠也沾到了鲜血。男人好整以暇,手握着两颗血淋淋的眼珠把玩,无所谓地说道:“眼不见为净,这样多好。” 孙立常痛的满地打滚,捂着眼睛发出凄厉的惨叫,那声音吓得当场人呆若木鸡。 不听话,这就是男人惩罚他的原因,男人一直在装病,等待恰当的时机给猎物致命一击。事情证明他的计划按部就班,有条不紊。 林启明觉得胆寒,恐惧,站都站不稳,没吓得尿裤子也是够有勇气;纵然是见过大场面的封刀也被惊骇住了;阿坤头一次见到老板出手,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劳力士活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狠绝的身手;一帮虾兵蟹将将存在感减到最弱,谁知道接下来倒霉的会不会是自己? 所有人噤若寒蝉,男人带来的人已经完全控制住局势。 阿坤也是狠角色,他当年对劳力士所做的让劳力士这一辈子都忘了,劳力士直到现在见到他两腿都会打颤,可是和老人的残忍比起来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他好像没有畏惧,心狠手辣到了极点。想在他的脸上找到一丝破绽也是枉然,做这些残忍的事情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对自己人尚且下得去狠手,何况是对其他人? 封刀还没从楚昊的死的震惊中走出来,孙立常被活活挖掉一双眼睛足以让他认识到眼前这个男人有多强大!封戈曾向他表示过对孙立常的好奇,以及埋葬在他背后的秘密,能够引起封戈注意的一定不是简单角色。可是这样一个人眼睛珠子被活活地挖去了,却没有一点反抗。 他多么希望这个人不是针对林启明而来,很不幸,他显出真身就是为了林启明。他来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林启明,从他一出现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林启明身上,那种贪婪的眼神,毫不掩饰。 封刀想到了封戈说过的依存共生体,他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要被恐惧打倒,努力让自己不暴露出胆怯,能让封刀害怕的人,男人是头一个。 踩到石子发出的声音就像地狱的索命使者一步步走近。血滴顺着手背一滴滴落在地上,手力收紧,眼珠子在手上爆开,光是听到那个声音就足以让人心惊胆战,血液混着白浆散发出恶心的血腥味,让人几欲作呕。 男人望向林启明,眼梢处添了几分笑意,友好的伸出了手,“林启明小朋友,你好。”林启明的嘴唇不受控制的哆嗦,脸上一片煞白,肩膀发抖,模样很狼狈。 同样都是面带笑意,封戈的笑很暖心,让人很舒服,男人的笑容刻意挂在脸上,让人害怕。 男人心疼道:“别怕,他做错事才会受罚,我不会伤害你。” 林启明的并没有因为听到男人的话而放松,反而更加紧张,男人伸出去的那只手上还沾满了鲜血。 和其他人头顶上顶着黑洞洞的枪不同,林启明的待遇很好。男人取出一块手帕,先是擦干净自己的手,然后将手帕扔掉,白色的手帕上沾满了鲜血,像一只破坏的风筝落在地上。他又取出另一块手帕,蹲下身擦干净林启明鞋子上的泥土。 封刀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这个时候也是封刀胆子够大敢开口说话,“你是谁?” 男人站起来打量了他一番,很乐意回答这个问题,笑道,“你肯定不认识我,但我说一个人你应该能想起来——楚天。二十几年前他绑架过你和你的母亲。我是楚天的哥哥——楚啸。” 楚天,封刀有印象,那根本就是一个疯子,眼前的楚啸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可能。”从年龄上看根本不像,楚天比封雷年纪都大,如果男人是楚天的哥哥,少说也有六十来岁,眼前这个人说是楚天的儿子都不为过。 “凡事总有万一,我的确是楚天的大哥,只不过看起来比较年轻。”楚啸得意的笑了笑,笑容的幅度大了些。 依存共生! 躲在幕后的人不是楚天是楚啸! 林启明想跑,男人抓住他的脚踝,不许他动。 “放开他!”封刀以极快的速度冲了上去。 “我会好好对他,比你对他还要好。” 话音刚落楚啸就往封刀的左大腿上放了一枪,封刀努力挣扎想要站起来。 阿坤当没看见,他可不想没事找死,命比钱更重要。 整个过程楚啸一直保持微笑,“我不想伤你,可是不伤你我带不走他,对不住了。”他表达要自己的歉意,又往封刀的右腿上连续放了几枪,直到封刀努力挣扎却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楚啸不想取封刀的命,也不想他一辈子站不起来,开枪的时候避开了致残点和大腿动脉。 劳力士见封刀受伤,再也无法坐以待毙,他刚要有动作,楚啸一枪打了过去,劳力士倒在地上。他把这一枪同样算的很准,子弹擦心脏而过。 低低的闷雷如同老人低沉的嗓音从乌云深处传来,如魔鬼的低吟,“后会有期,小朋友。”? ☆、白屋子和大叔叔 ?  耳边响起连续的枪声,黑衣人自觉上前捂住林启明的嘴,林启明发不出声音,眼睁睁鲜血在封刀的裤子上晕开,满眼的红,他却无能为力。 嘴角微勾,楚啸吩咐道:“动作轻点,别伤了他。” 黑衣人任凭林启明踢打在身上,不为所动。 楚啸带走了林启明,带走了孙立常,带走了楚昊。 阿坤自觉收拾手下跟在后面,完全忘了封刀这号人。 只剩下劳力士和封刀,劳力士气若游丝,胸脯的起伏证明着他还活着。封刀想要站起来,一切努力都是徒劳。他在地上爬,像一条狗,引以为傲的自尊低落到尘埃里。 一场猛烈的森林暴雨带着震天怒吼倾盆而下。 地上很快积出了大大小小的水坑,大颗的雨水落在水坑里,水花溅起来,打在封刀的脸上。封刀力竭声嘶,声音划破天际,眼泪落下,与泥水混在一起。大腿上几个子弹眼不断往外流血,鲜血和泥水混在一起。 封刀咬着牙想要站起来,直到把嘴唇咬的血肉模糊,他感受不疼,脑子里全是林启明挣扎的背影,他恨自己没用,急火攻心,唇角逸出的一丝鲜血,紧接着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胸腔一阵钝疼。 从喉咙里挤出嘶哑到几乎听不清的声音,呼唤着林启明。 没有人回应。 整个大地都被雨水覆盖,树海发出瘆人的号叫。 雨幕里似乎有个人形轮廓慢慢走近。 林启命一路被人架着,上了直升飞机,他被蒙上眼睛,根本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等他睁开看到了楚啸,出现神清气爽,回来之后特地去换了身干净衣服,他要给林启明留下好印象。 双手被吊着,双腿也被绑住。林启明拼命的摇晃,努力挣脱,楚啸不慌不忙给他打了一针,手腕上传来细微的疼痛刺激着大脑神经,渐渐地林启明感觉意识好像不属于自己了。 “你多大了?”林启明安稳下来,呼吸平和,脑子昏昏沉沉,眼前模糊一片。 “26。”林启明不想回答,可是他还是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 “我说的是你的身体,听说才18岁,刚刚好。这个年纪的孩子会有无数的可能发生在他们身上,充满了生命的活力青春力量。” 楚啸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开口问,“你知道我所追求的生命极致是什么吗?”林启明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他已经失去了自主思考的能力,可是他还是听到了自己的回答,实事求是。 “不知道。” 楚啸满不在乎,自问自答,“躯体不老,灵魂不朽。” “你猜猜我多大了?” “今年六十八了,一点都看不出来对不对?这就是科学的力量,你会和我一样,不会老不会死,不用担心时间在你身上留下逝去的痕迹,不会有白发,不会体力不支,会永远保持年轻状态。我会赋予你新的生命意义,我会带你进入一场关于生命的旅途,带你去探讨生命的奥秘。你说好不好?” 楚啸语速很慢,淳淳善诱,每一个字都带着诱惑的味道,却会成为听者挥之不去的噩梦。 感觉到林启明在不断的发抖,楚啸轻声说:“放轻松,别紧张。” 林启明不受控制地放松下来,楚啸继续说,“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会选择你?我来解答你的疑问。” “你的身体的主人叫林春生,他服食了我改良过的高瘾性毒品,受不住死了,可是他却活了过来。你的灵魂到了他的身上,死而复生。现在的你是不同的灵魂和身体的完美结合品,简直就是造物主的奇迹!不久之前我花了钱叫一个杀手替我取了一点你的血,拿到实验室分离出血清,注射到我的身上,效果非常好。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生命的极致。” “我也不是一开始就有这样奇妙的主意,还从我的弟弟楚天说起。他一辈子都在和封雷斗。封雷你认识吗?他是封刀的父亲。封雷很厉害,他把楚天逼到一个走投无路的境地,为了反败为胜,楚天绑架了封雷的妻子和儿子,结果输的一败涂地,被剁了一只手不说,还想不开自杀,真是丢脸丢到家。我和他不一样,我不和任何人斗,只想探究生命奥秘,让自己别那么早死。” 楚天的死倒没让楚啸伤心多久,不过在楚啸的心里留下了阴影,生命是如此脆弱,充满了太多未知。他预想到了自己迟早有一天也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被烧成灰放在一个坛子里面,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楚天会自杀,因为他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信念,只要有坚定不移的信念,人就会守着这个信念活下去。楚啸自此有了信念,他要活下来,一直活下去。 他倾尽所有进行研究,要和自然抗衡。做过数不清的实验,终于在一种雨林植物里破解了生命的密码。他拿活人做实验,将那种从雨林植物里提取出的物质注射到人体,实验不免失败,死过不少人,可是他不在乎。终于他成功了,他成功培育出药人,抽取药人的血,分离出血清,注射到自己身上,从药人身上汲取生命。 楚啸自认为是个天才。 “后来我收留楚昊,初衷就是在他身上做实验。我们有近亲关系,做起实验来总是比陌生人来的放心,我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变成药人,可是立常知道后坚决反对,他要保护楚昊,他要代替楚昊做我的药人。我本来舍不得立常做药人,再怎么说他是我的亲儿子,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儿子。可是他说什么也不答应我拿楚昊做实验,甚至违逆我。年轻人的世界我真不懂,楚昊是楚天的儿子,和他父亲一样是个孬种,这种人有什么好保护?立常要维护楚昊我就成全他,他是我的儿子,与我血脉相连,他来做药人那是再好不过了。” “立常是正式的一号药人,可他并没有能够发挥多长时间的作用,他的血不能满足我。于是便有二号,三号,四号,我给他们四个取名叫长生不老。” “你见过阿老,我特别喜欢那个小姑娘,她是一个可怜的姑娘,被父母丢在山上,我把她捡了回来,慢慢养大,放着也是浪费,于是我把她做成的药人。她想要做什么我都答应,她想学功夫我就让她去学,我喜欢小姑娘安安静静的不要一天到晚大刀长矛,可是阿老喜欢,我也就没说什么。有一次,她的刀还把我的手臂划破了,可是我不能生气,我是那么喜欢她,我还指望着她给我续命。她喜欢穿白裙子,喜欢红皮鞋,她过十五岁生日的时候我还送了她一双红皮鞋。我对阿老太好了,好到她容忍不了我对其他人好。小姑娘就是小姑娘,她总想做一些事吸引我的注意力。她赌气跑走也就算了,还把阿布、阿生杀掉了。阿不、阿生都是废物了,我也不在乎。死了就死了吧,人总是要死的。” “阿老也死了,我不在乎。我有了你,也用不着阿老。” 楚啸捧住林启命的脸,用手指摩挲他的唇角,“她是很成功的实验品,可是不够完美,她的血也不能满足我。我这些年一直在做这个实验,耗费了无数心血和金钱,实验陷入了一个瓶颈,节骨眼上我发现实验出现问题,阿老出现了之前药人一样的情况,她的血让我感觉不到满足,看不到希望。当我走投无路,以为实验就要失败的时候,你的出现给了我一个巨大的惊喜,我从来都没有闻到过这么香的味道。你是我最后的希望,我一定能成功。” “年轻,多让人羡慕。”他伸出舌头轻轻舔舐林启明的耳朵,那感觉就好像是一条蛇在身上爬,语气甚至有些哄骗,“实验结果过两天就能出来,我把活下去的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了,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等我的实验成功了,我会好好对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们可以一起享受快乐。” 林启明努力找回自己的意识,咬着牙说,“你不会如愿。” 不悦一闪而过,楚啸脸色微微变了变,脸部因不悦肌肉紧绷,不过很快就放松下来,依旧是一副淡淡的口吻,“你说话可真不讨人喜欢,不过我不会怪你,年轻人总是喜欢说一些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是对是错的话,我可以理解,我也年轻过,不!我一直都很年轻。” 楚啸突然来了极大地兴致,“瞧瞧,为了让你开心,我把谁带来了?” 恍惚间门好像开了,林启明好像看到两个黑衣大汉拖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朝他走近。 他们把女人丢在地上,女人呻/吟了一声,楚啸蹲下伸,扳过她的脸,“这个女人实在不怎么样,听说你很喜欢她,眼光实在够差。你为什么喜欢她?因为活好还是漂亮?我给你找活更好的,更漂亮的,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我舒坦,你也舒坦。” 楚啸站起来,拍拍手,“小蕊,站起来。” 女人爬了起来,林启明听到他叫小蕊的名字,哑着嗓子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她不是很听话,我给她喂了点药。你要是不听话,我也会给你喂药。”楚啸笑了起来,“吓唬你的,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我本来嫌浪费,想把她做成五号,可是她的身体素质不行,” 赵蕊双目无神,就像一个人偶,拨开头发,一脸笑意,“启明。” “——小蕊” “好好让他舒服舒服。” 得到指示的赵蕊开始脱衣服。 “真听话,大叔叔最喜欢听话的好孩子。” 大叔叔…… 白房子…… 林启明越想越害怕,但是愤怒已经超越了恐惧,他恶狠狠地瞪着楚啸,脸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狰狞。 楚啸摇了摇头,温柔地抚上他的脸颊,“你要保持一颗平和的心,情绪起伏过大对身体不好。” 脱到一半赵蕊停了下来,苦苦哀求,身子不断在地上扭动,她掐着自己的脖子,面色痛苦,“给我……给我……” 楚啸嫌恶地说,“真恶心。”一脚踹到了赵蕊身上,赵蕊吃痛大叫,林启明努力挣脱捆绑的皮带,怒吼道:“放了她!” 楚啸很不能理解,“听说她对你不好,我帮你出气,你该高兴才对,怎么哭了?” “放了她,放了她求你放了她” “不是我不想放,而是她离不开我。” 楚啸叹了口气,“我答应你,不会再折磨她,你得答应我乖乖听话,该吃药的时候吃药,该打针的时候打针。” 林启明木然地看着他,眼泪自眼框流下。 “别哭,要笑。开心不开心都要保持笑,微笑有利于身心健康,延缓衰老。”? ☆、飓风营救 ?  森林大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雨后空气清新,雨珠顺着碧绿的叶子一滴滴打在地上,扑腾着翅膀的飞鸟在雨林在穿梭。如果没有满地泥水和鲜血混合在一起的水坑,雨林就和往日没有什么任何不同。 三面大石环绕,中间避风处支着一顶简易的灰色帐篷,地上铺着一层防水布。帐篷里飘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封刀动了动,拉扯到伤口,包扎好的伤口处渗出鲜血,染红了纱布。他霍的睁开了眼睛,伊登掀开帐篷的布门走了进来,放下肩上的卡其色单肩包,“先别着急,子弹才取出来不久,不可能好的这么快。”他说话的时候每一个字都在一个音调上,没有情感起伏。 “阿力在哪?”封刀失血过多,脸色苍白。 伊登面无表情,他拧开铜绿色的水壶的盖子,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封刀。 封刀没有接过,他紧紧抓住伊登的手腕,急切问:“躺在我不远处的男人,他在哪里?” 封刀的手劲很大,大到伊登的手腕被捏地发白。伊登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任凭他抓着,对着壶口喝了一口水才缓缓说道:“他伤得比你重,子弹离心脏太近,我取不出来,只能把他送到附近的医院。” 伊登放下水壶,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这是地址。” 封刀打开来看了一眼——某某医院。 “谢谢!”这一句感谢,感谢伊登救了他,救了阿力。封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相信伊登,但是除了伊登,他能相信谁? “喝水吧。”封刀听言松了手,伊登将杯子放在封刀脚边,动了动手腕,继续喝水。他喝水的动作很慢,完全不像他拿枪的时候,迅猛有力。 阿力没事了,启明启明他要去救林启明!封刀努力想要站起来,撞到了脚边的杯子。 伊登的速度很快,举枪对着封刀的太阳穴。 封刀想要夺枪,伊登一个翻身跃起,反拧他的双臂,大腿抵在在他的背上,制住了他,“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封刀动弹不得,“放开我!我要去救他!” 伊登当然知道封刀口里的“他”指的是谁,“他既然不会杀你,自然也不会杀他。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冷静,只有冷静下来才能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 伊登想了想,微微皱了皱眉头,“子弹的位置很巧妙,全都避开了大动脉。他不想要你的命,为什么?” “不知道。”经过伊登提醒,封刀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为什么白衣男人只伤他而不是杀他?明明白衣男人可以轻而易举要了他的命,为什么要留他一命? “你们和丹尼斯是什么关系?” 封刀皱眉疑惑道:“丹尼斯是谁?” 凭空冒出的人名,封刀心里一惊,光从名字看,封刀有理由相信,丹尼斯也是杀手组织的人。 “丹尼斯是谁?”封刀又问了一遍。 伊登没有回答,他直直地看着封刀,想在他脸上找到破绽,一无所获。封刀没有说谎,很多事情他也一无所知。 “谁派你来杀林启明?” “为什么要救我们?” 伊登的问题,封刀虽然不知道答案好歹给了回应。封刀的问题伊登没有一点要回答的意思,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如果不是慢节奏的眨眼动作,封刀甚至要以为伊登的脸就是一张面具。 “我去给你找点吃的。”伊登说完松开了封刀,正了正鸭舌帽,出了帐篷,没过一会他就拿来了几个红色的浆果。 封刀问了第三遍,“丹尼斯是谁?” “那个被挖掉眼睛的男人。我藏在不远处,都看到了。” 伊登将浆果抛给封刀,他的情绪没有一点起伏,封刀听完咯噔一下,“孙立常是你们杀手组织的人?” 伊登微微低下头,“我和丹尼斯有个人恩怨,具体的我不会多说。有一点你知道就可以了,我和他势不两立。这些年我一直在全世界找他。他已经改头换面,却没有丢下那枚骨色耳钉,所以被我认了出来。” 伊登顿了顿,咬了一口浆果,语气平淡,“那是我送给他的礼物,纪念我们第一次联手完成任务。” 究竟发生过什么?伊登不愿意说,除非他愿意,否则也很难从他的嘴里问出什么。封刀也不想问,他满脑子都是如何去救林启明,自然对伊登和孙立常的恩怨不甚关心。 天色已晚,雨水从帐篷顶部渗了进来,伊登在帐篷外面生了一堆篝火,篝火跳动,印在他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 封刀靠着自己的力量走了出来。 伊登颇为赞许地说,“你的愈合能力很强,不出三天就能去救人。” “明天,明天我就去救人。” 伊登动作顿了一下,不赞同的说,“后天,等你的身体能承受任务强度,我们就离开这里。到时候我会带你找到他们。” 语气平淡,却是不容置喙,伊登不慌不忙拨弄篝火,往里头添柴火。 “你肩膀上的这一枪是我打的,原本这颗子弹会射在林启明的脑袋里,不过我已经决定放弃追杀目标。丹尼斯要杀林启明,我偏偏不顺他的意。我会帮助你救回林启明。” 封刀面露疑惑,虽然不清楚伊登的目的是什么,但这时候有伊登的帮忙,绝对事半功倍,并且胜算很大。 “我有条件。” “你说。”无论是什么,封刀相信有能力给的起。 伊登抬起头,看着封刀,目色一凝,“我要亲手处置丹尼斯。” 封刀擦刀的手一顿,这把刀他藏在脚踝处才没被阿坤发现,一直没有机会拿出来,刀上的血怎么也擦不掉,那触目惊心的红刺在封刀眼里,“我答应你。”找不到他们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劳。 没有等到第三天,第二天晚上伊登经不住封刀的一再要求,况且封刀恢复的比他预想的要好,两人一起离开了雨林。伊登带着他来到了闹市区一处不起眼的水泥平房。 打开灯,平房里面空无一物。 伊登着从背包里拿出一张大图铺在地上。 “他们是坐直升飞机离开的,这是附近的卫星图和飞机航线图,我们之前在这个位置。”伊登用红色记号笔画了一个圈,“这个位置不远处同时出现了三架直升飞机,同时飞往不同的方向,分别在这三个位置停机。其中一架飞机停在军用机场,可以排除,他们行事隐秘,不会光天化日动用军用机场。另两架停在曼谷的贫民区,我估计不错的话就在这个位置。”伊登标记完地点,放下记号笔。寻求封刀的意见。封刀看图看了很久,确认无误后转头对伊登说:“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伊登没有回答,他压低帽子,开始在地板处不住敲打。 突然停了下来,他说,“这是我和丹尼斯的私人恩怨,不能惊扰组织,所以我没有后援。你有后援吗?” “没有。”没有封戈就没有后援,信封戈早他们一步到曼谷,或许他们能遇到,但是不确定的事情,他不好给伊登保证。 “没有后援做善后工作,任务成功的可能性会大大降低。” 封刀一拳锤在地上,“来不及了。” “为什么?” “他不会杀启明,不代表他不会伤害启明,救人必须分秒必争。” 伊登想了想,止住了动作,猛地掀开地板,地板下别有洞天,藏着最新式的武器装备,“挑几样顺手的,挑完就走。” 封刀看花了眼,地板底下藏着的武器,哪国政府看到都会以为这里是恐怖/分子的根据地,“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我们离开后,这处房子和房子底下的一切都会消失。” 不超过十平方米的屋子,墙壁地面上都贴着厚厚的白色软垫。白茫茫的一片。 白房子…… 林启明坐在地上,一直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没有时间概念。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半天,或者是一天,两天。 有人来给他抽血,有人来喂他吃药。楚啸来过一次,像疯子一样抱着他低语,说着些他听不明白的话。 意识逐渐涣散,仅剩的一点控制自己意识的能力也没有了。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某种特殊的变化,但是说不上来是什么变化。他好累,好累。他真想永远的闭上眼睛。 伊登的判断很正确,行动迅速,他们很顺利接近核心地带——一座类似于寺庙的建筑。 伊登抛给封刀一把钥匙,“救完人开着这辆车离开,车子的位置我们已经确认过。时间一到,我们中任何一方没有按时出现,另一方立刻离开。” 封刀点了点头,“谢谢。”谢谢你愿意帮我。伊登压了压帽子,没有回应。他侧着脸,贴在墙边,一步步朝里面走去,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行动没有惊动任何人,根据伊登事先制定好的计划,他们进入屋子。 屋子里烟雾缭绕,飘散着一股檀香的味道。一声轻笑撕开了层层烟雾。 赵蕊穿着白裙子,头发披散在肩上,一脸纯真,靠在墙上傻笑。她看着封刀说:“大叔叔让我在外面守着,他说了不许任何人进来,不许任何人离开。” 封刀面露疑惑。赵蕊,她怎么会在这里? 赵蕊一点也认不得封刀了,封刀想到了河边的那个小姑娘,赵蕊和她一样,难不成 伊登问:“你认识她?” “以前认识。” “现在呢?” “不认识了。” 话音刚落,伊登眼疾手快朝走近的赵蕊开了一枪,赵蕊低头看了看胸口的枪口,笑的越发灿烂了,“我不怕疼,大叔叔喜欢不怕疼的好孩子。” 中了枪还会笑,伊登很奇怪,难不成是见了鬼?? ☆、生死对决 ?  伤口还在往外冒血,赵蕊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她很开心,脸上盈盈笑意,像是一点烦恼也没有。 封刀嫌恶道:“楚啸真有本事,短短几天就把你变成了怪物。” 赵蕊不在乎封刀说了什么,她的眼角、嘴角都带着笑,左手食指摇了摇,“你们不可以进去,要乖乖听话,大叔叔最喜欢听话的好孩子。”话没说完神色骤然一凝,眸色变得冷酷残忍,迅速取出藏在大腿内侧的枪,毫不犹豫朝他们射击。 飞速的子弹划破封刀的脸颊,封刀当机立断,短刀飞出,劲力很大,那把刀刺进了赵蕊拿枪的手心,将她钉在她身后的木桩上。封刀用手抹掉血痕,冷冷道:“本事长了不少!” 赵蕊眉头微蹙,强忍痛楚,想把刀从手里拔/出来。刀刺得深,她一时半会也拔不出来。 “说!林启明在哪?”封刀大步上前,拔出短刀,架在赵蕊脖子上。 赵蕊受制动弹不得,却笑得很开心。哪怕一只手鲜血淋漓,哪怕刀刃已经嵌到了皮肤里,那抹笑容没有从她的脸上消失过。 赵蕊眼波流转,柔声说:“你永远也找不到他……” 封刀愤怒到了极点,强忍住杀她的念头。 杀手的直觉告诉伊登,这个女人留不得,他要动手,封刀阻止道:“别杀她……她死了,启明会很伤心。”因为害怕林启明的伤心,那点仅有的仁慈用在了赵蕊身上,曾几何时,他是多么讨厌这个女人。就算现在和将来他会一如既往地讨厌下去,但他也不能杀赵蕊,绝对不能杀她。 “好。”话音刚落,伊登手起针落,一针高效麻药刺进了赵蕊脖子后面的皮肤,药效来的很快,赵蕊倒地不起,不这样做没让打不死的赵蕊闭嘴。 “麻药时效多久?” “普通人24个小时,她……我不确定。” “管不了那么多,能撑半个小时就够了。” 封刀相信这座房子是个掩护体,一定有什么类似于机关的装置可以通向其他地方。他看都不再看赵蕊一眼,努力翻找着蛛丝马迹,却一点头绪也没有。 在他们找寻线索的时候,房子里面的动静吸引了巡逻部队的注意力,他们将房子团团包围。 “里面的人,放下武器。”雇佣兵全副武装,两米外,枪口齐齐地对着这座房子。 伊登朝窗缝看了一眼,“果然。” “怎么了?” 对上封刀疑惑的眸子,伊登语气平淡,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露出几分胸有成竹,不出所料的表情,“他们没有进入这座房子的权利。” 任务之前,伊登做了详细的部署安排,他发现这座房子周围安保做的很奇怪。训练有素的巡逻部队连交接班都丝毫不马虎,但是他们只在房子外墙巡逻,没有人进入过院子,更别提这间房子。 只有一种可能——房子的主人下了严令,绝对不允许他们进入房子,这座房子一定藏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否则主人不会如此严加防范。实际上只有突在发情况下,雇佣兵才能进入院子,但只许在房子两米外待命。 楚啸很谨慎,很自信,他将这座房子里的秘密藏得严严实实,却为他们扫除了很大的障碍。 伊登说的没错,屋外巡逻部队听到异动,却只守在房子外面叫器,不敢进入里面,甚至不敢朝里面射击。里面闹翻了天,他们什么也不能做。房子里任何东西他们无权去碰,只要顺利进入这座房子,无疑是进入到了一个庇护所,他们不出去就没有人敢动他们。 雇佣兵不用考虑,但他们在里面毫无头绪的瞎转也不是办法。 伊登抬头四面张望,想找到一点破绽,“这座房子透着古怪,里面一定藏了什么。” 他举枪朝墙边的佛像走去。 阿坤从佛像里冒了出来,“有话好好说,别开枪。” 阿坤说的是泰语,伊登能听得懂几句,也是他命好,这句伊登听懂了。 封刀这个时候也看到阿坤,问道:“你怎么在这?” 阿坤拍了拍身上的灰土,他在佛像后面藏了两天,居然都没被赵蕊发现,耐力与机敏可见一斑,“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他,所以在这等你。” “别一副吃|屎的表情,我不会平白无故的帮你,事成之后你还得帮我打拳!” 封刀冷笑了一声,“是吗?”他走到阿坤跟前,一刀扎进了他的肩膀,“没时间和你谈条件,快说!” 阿坤单膝跪地,肩头流血,“封刀,你他妈把刀给老子拔了!” 封刀使力,阿坤站都站不起来。 阿坤指着一面墙,“他们带着你那相好的进了这面墙里头。” “要是骗我……” “我干嘛吃饱了没事干骗你,借你的手毁了这破地方也算出了我一口恶气,他根本就是一个疯子!老子的一帮手下都被那个疯子干掉了,要不是老子够机灵,躲得快,也得跟着玩完!那帮子雇佣兵作威作福,都快要骑到老子头上来了,不要忘了,这是泰国,老子的地盘!老子要是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他们以为老子是吃干饭长大的!” 封刀问:“怎么打开这面墙?” “我不知道。” 封刀面色一变,“你他妈耍我!” 阿坤急于辩解,“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怎么可能为这事骗你?” 封刀将阿坤说的话转述给伊登,伊登想了想,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打不开就炸掉。” 伊登从背包里取出布置好炸药,简单计算炸药量,确定爆破点。伊登在这方面很有经验,炸药定向爆破,朝内。 “砰”的一声,声音也不算大,不至于惊扰了泰国警方。 伊登过虑了,这座房子经常会发生一些稀奇古怪的声音,楚啸出钱出到了位,附近的居民听到声响压根当没听见,离得远的的过来问发生了什么,居民还会帮忙打掩护。这么些年过来了,也算合作无间。 难得楚啸费尽苦心,却是为了他们破开大墙铺平了路。 听到爆破声,外面的人乱成一团,他们得到严令,无论如何都不许进到房子里面。身为训练有素的雇佣兵,收钱办事,一旦收钱,完全按协议来办。协议上写的清清楚楚,无论发生都不许进入房子,所有人员必须在房子两米外。这可这么办? “赶快联系老板。” 这个时候才联系老板会不会有点晚了。 很快得到回复,“老板说,不许进入,但凡有人出来,一律枪杀!” 墙炸开后,出现一条巷道,阿坤打死也不愿意进去,谁知道里面有什么妖魔鬼怪。封刀和伊登对视一眼,下了巷道,巷道往里走,尽头处豁然开朗。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实验室,两边玻璃墙中间一条通道,身穿无菌服人来回忙碌,看到封刀和伊登全都吓得不轻。 孙立常靠在玻璃墙边,听到脚步声朝这里看,“谁来了?” 他穿着白色的病号服,扶着墙走了出来,眼睛上蒙着一块四指宽的白布,眼睛凹陷进去。两颊和下巴处冒出青色的胡渣,在封刀眼里曾经意气风发的孙立常完全变成了另外一番模样。 封刀错了,无论如何,孙立常就是孙立常,拥有那份独属于他的骄傲和强悍。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永远都是那个让封戈都忌惮三分的孙立常。 孙立常说,“封刀,你还带了朋友来是吗?” 伊登冷冷的说,“进去救人,这里交给我。” “小心。” 由伊登对付孙立常,封刀没再多说什么,朝里面继续走。 该了结的终归应该了结,这是既定的宿命。 听到声音,孙立常身子僵了僵,“是你,你到这来做什么?” 伊登深吸了一口气,如释重负说道:“丹尼斯,既然敢背叛,就要为当初的背叛付出代价。” 这些年一直在等着一天的到来,此时此刻,他们面对面,了结过去的恩怨。 说话的功夫,伊登已经连续开了三枪,枪枪可以毙命。孙立常后退了两步,倒在地上,又站了起来。他一点感觉也没有,伤口不停的往下流着鲜血,他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就好像能够看见伊登。 伊登微皱眉,他和外面那个叫赵蕊的一模一样,都是打不死的怪物。 孙立常的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他随身带着枪,朝伊登开了一枪。伊登后空翻,单手单膝支地,子弹在他的完好的左耳边擦过。险险躲过。 伊登抽出军用刀,一刀劈下,劈断了孙立常手里的枪连带着他的手腕,动作干净利落。 再次和孙立常交手,孙立常已经变成了一个瞎了眼打不死的怪物。 顺着过道往里走,出现一间又一间紧紧排列一起的白色格间,往远处看,好像没有尽头。 打开一间又一间的白色房子,里面什么都没有。 遇到的人都穿着防菌服,见到满身戾气浑身是血的封刀跑得比什么都快。封刀拦住一个,没把他怎么样他就晕了。 他们来这里只是搞科学研究的,不想把命送掉。 第1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3节 重生之咱们走着瞧 作者:沐湫风定打叶生 第13节 总有几个心理素质强的没晕,封刀问:“楚啸两天前带来的人在哪里?” 哆嗦着回答,“我不知道,我只负责分离血清。” “楚啸两天前带来的人在哪里?” “别打我,我只负责测量药物有效成分。” 一个个瑟瑟发抖,抱头蹲在墙边。 他们分工明确,每个人都只管做好自己的事,负责实验的一部分,别人做的事情他们无权知道。楚啸让他们各司其职,所以他们连自己究竟在做什么研究都不知道。 这个地方的生存之道就是知道的越少活得越长。他们想要活命就要堵住耳朵,闭上嘴。 这帮科学工作者当初到这里的时候,以为从事的是某项薪资丰厚的可以改变人类的科学研究,没想到进来容易,想出去可就难了。楚啸也算惜才,担心他们在地下呆久了会抑郁,偶尔给他们放放假,让他们见见太阳,少则一个星期,多则一个月,但都有人跟着。 这帮人通通都是软蛋,封刀语气凶悍,他们就怕的要死。 “谁知道?” 他们齐齐摇头,不是他们不想说,而是他们真的不知道,或许有人知道林启明的所在,但可以确定不在封刀挟持的这匹人里面。 格子间是相连的,一间一间的找根本不是办法。那么只有一种办法,封刀灵机一动,他在墙壁上敲打几下,吩咐道:“你们分别在不同的格子间墙外按照我的节奏敲打,不许错,一旦就回应就告诉我。听明白了没有?!” 他们齐齐点头,按照封刀的指示办。 楚啸坐在监控室里默默地看着封刀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一点头绪了没有,他的嘴角泛起一丝微微的笑意。 “你是该来,不过时间不对,我得把你赶出去。” 头顶上方的天花板上,封刀已然有所察觉,按照事先的计划,他抽出飞刀,数把短刀齐飞,将监控摄像头全部都打坏,没了监控,楚啸根本就不知道封刀到了哪里? 楚啸一惊,赶忙恢复设备,没一会,监控全都恢复了,每块屏幕上恢复如初。 伊登早先做好准备,干扰了这里的仪器设备。楚啸在监视器上看到的只是半个小时之前发生的事,他并不知道。 楚啸的钱基本上都花在实验上,监控网络投入的资金很少,他的这些设备早就过时,伊登没费多大功夫就黑了进去。 当初钱没花到位的地方弊病全都显露出来。他以为自己准备地很充分,却没想到一个小小漏洞就可以让人趁虚而入,何况是这么大的漏洞。 监控室的位置没人知道,楚啸不信别人,只信自己。他喜欢一切握在手心里的感觉,平常只和雇佣兵有联系,请来的科学家根本不知道怎么找到他。楚啸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他计划的方向发展,包括使绊子调开封戈。他越发为自己的详密安排沾沾自喜,自以为无法战胜。? ☆、曼谷逃亡 ?  封刀敲击墙面想表达的只有四个字,“我是封刀。” 没有回应,封刀每敲击一下,心中的希望就少了一分。他只能这么做,除了这样想不出其他办法。 有个人举手喊道:“我这里有回应。” 封刀贴在墙上,回应很微弱。 ——“我在这里。” 封刀大喜,顺着回应的方向找去,当打开了那道门,暖气扑面而来,“启明!” 看到林启明,封刀心疼的眼泪差点流出来,不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白发刺痛了他的眼睛。 林启明穿着白色病号服,光着脚,耳朵贴在墙上,用摩斯密码进行敲打,听到有人叫他,缓缓的回过头,看着封刀,努力想要挤出一点笑容,可是他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终于来了……”林启明的嘴巴一张一合连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楚啸那个疯子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我们的账慢慢算,当务之急是救林启明出去。 “我们走。”封刀温柔地吻上他的额头,轻声说。 格子间的暖气开的很大,林启明浑身冰冷,呼吸微弱。两天不见,林启明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林启明。他瘦到皮包骨头,胳膊上青色的血管凸出,上面尽是密密麻麻的针眼。 封刀紧紧抱着林启明,他发抖的身子逐渐稳定下来。林启明觉得很安全,急于想要得到更多的安全感,往封刀怀里缩了缩,头靠在封刀的臂弯里,这几天漂浮在云端的感觉终于落地。 两天里,虽然身子软绵绵的,但是他保持着高度警惕的状态,绷紧的神经终于松下,他想好好睡一觉,或许睡醒了一切都会变好。 封刀抱着林启明出了格子间,扒下一件防菌服裹在他的身上,又给自己穿上防菌服,并给伊登也带了一件。他心里已经有了算计,要趁乱混在这批人里面脱身。 地下实验室里的人落荒而逃,涌向出口,里面着火了,不逃也没办法。 封刀返回入口附近,却没有看到伊登,呛鼻的浓烟延伸到出口,他只能带着林启明先出去。 伊登的高效麻药对普通人才能彻底发挥作用,赵蕊已经不能归于普通人。麻醉药效没有维持多长时间,赵蕊醒了,恍恍惚惚,但是没有忘记拦住封刀的去路,“你们不能离开这里。”不光是对封刀说的,还是对封刀身后跟着的一大批科学工作者。 他们可管不了那么多,一个劲往外冲,得到机会一定要离开这里。 “小蕊。”林启明在封刀肩上微弱的呼喊。声音很虚弱,轻得就像拂过耳畔的微风,不仔细听,根本无法察觉。封刀听见这声音心抽搐的疼,“她已经不是赵蕊了。” 赵蕊看都没看林启明一眼,盯着封刀,嘴角勾起一味嗜血的笑。 林启明目现恳求,强行支撑从胸膛里发出一点声音,“带她一起走,求你” 赵蕊举起枪,不依不饶,胡乱扫射。林启明已经完全昏迷,封刀当机立断,就算他有那份心带赵蕊走也由不得他了。 伊登这个时候拨开人群走了出来,背后给了赵蕊一记手刀,赵蕊踉跄一步,战斗力还在,没倒下。 伊登轻轻的喘了口气,为了摆脱孙立常,他扔了几个燃烧/弹,“杀不死,只能用火烧。” 封刀将防菌服给了伊登,“什么事出去再说。” 伊登会意。 大火越加猛烈,赵蕊猛然惊觉,惊慌失措,急的都要哭出来,凄厉地惨叫,“大叔叔在里面。” 林启明看着赵蕊,呼唤她,想要救她一命,可是赵蕊依旧不管不顾往里头冲,一边往里头跑一边呼唤着大叔叔。 一滴泪顺着眼角落下,泪珠映出漫天的火光。 孙立常从烈火中走了出来,浑身上下都被烧焦,烧焦的衣服和皮肉连在一起,遮住眼睛的白布也被烧毁了,留下黑漆漆的两个洞。像来自地狱的恶煞,凡是看见的人都会觉得毛骨悚然。 伊登精疲力尽,孙立常根本打不死,战斗力太强,就像一台机器,一台不会停下的机器。 “快走!我来对付他!” 孙立常冷酷的声音响起,“走,往哪走?谁都别想走!” 伊登平缓的语气起了波澜,大声吼道:“愣着干嘛?快走!” “我们一起来,一起离开。” “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伊登挡在他们身前,阻止孙立常攻击。 楚啸究竟创造了多少像孙立常这样的怪物?伊登胆寒,这个地方必须要毁掉。他们之间的事他要自己了结。 雇佣兵在外面干着急,里面着了火,他们得到命令绝对不能进去,无能为力,只能静观其变。 只要有人出来他们就要枪杀,一大批穿着防菌服的人涌了出来。是自己人,不能动手,但是得到严令,从屋子里面出来的就要枪杀,他们慌了手脚,不知道该怎么做? 封刀趁乱逃了出来。 守卫的雇佣兵想要把这些人捉回去,又怕开枪伤着他们。场面无法控制,乱作一团。 既然做不成朋友,那就当敌人好了,至少给彼此的心里留下点印记。 伊登终究不是孙立常的对手,当初孙立常的组织排名高他一位,他们为了排名打过很多场架,伊登输少胜多,如今的孙立常处于打不死的状态,伊登的体力已经快要耗尽。 将力量集中到一个界点,伊登刀尖抵着孙立常的喉咙,孙立常哑着嗓子,“我死了,你很开心?”那双空洞的眼睛好像闪烁着泪光。没有眼睛又怎么会流泪,这或许只是伊登的错觉罢了。 “不开心,也不伤心。”当断则断,伊登割开他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他和孙立常之间的恩怨彻底结束了。 这些年,伊登一直在求和孙立常有个了结。欠他的,无论过去多久都要还。此时的伊登已经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杀手,如释重负的同时心中的光明尽数湮灭。 伊登拔腿往外走,孙立常拉住他的脚踝,嘴唇动了动,说了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黄泉路上,有你陪着,我无憾了。” 孙立常的手里藏了一颗打斗中从伊登包里掉出来了手/榴弹,他拼尽最后的力气拉开引线。 伊登愣神的功夫,炸/弹爆炸了。 孙立常要和伊登一起走,成全当初那个可望而不可即的梦。 死亡来的很快几乎没有什么感觉,一个念头,突然有了一个念头炸在伊登脑海里——下辈子卖烧饼,不做杀手。 到底,伊登在完成一个杀手的使命的时候,突然又不想做杀手了。 血肉横飞,曾经的仇怨随着生命的逝去彻底结束。 英国北部的某个城堡。 城堡没有开灯,地球仪上浮动着26个光点,光线投射在地板上,黑发男人正在拨弄地球仪,脸上忽明忽暗,看不清表情。他的五官立体,似雕塑般找不到一点瑕疵,不苟言笑,眉宇间寒霜似雪。 突然光点熄灭了两个。 开门的声音响起,男人皱了皱眉,手指突然攥紧,凌厉的目光朝门口一扫。 进来的金发男人愣了愣,扬起一个带着魅惑的笑。他笑的时候仿佛在品尝醇酒佳酿,那抹笑是与生俱来的,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黑发男人冷冰冰地说,“丹尼斯、伊登,他们死了。” 金发男人摩挲着自己的的嘴唇,眉梢轻挑,“人死如灯灭,果不其然。” 继而很无所谓地说,“得找新人代替他们两个。” 黑发男人说:“不急,我先去趟泰国曼谷,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也想去泰国看看丹尼斯说的那种实验成功了没有?” “想来就来吧。”黑发男人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阳光洒满室内。 楚啸不是傻瓜,他察觉出不对劲,怎么过去这么久了封刀还在乱窜?当他走出监控室,外面一团糟,烟味呛鼻火辣眼睛。 怪就怪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好,除非打开门,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楚啸被自以为是的聪明砸了脚,通过另一条紧急安全通道跑到外面,不知所措的雇佣兵见老板来了,忙说,“老板,他们跑了。” “追!追!快去追!” “我到要看看他们能逃到哪里去?” 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封刀趁乱带着林启明逃了出去。 来到预定的地点,封刀将林启明放在副驾驶位上,系好安全带,开着车子飞快地驶了出去,车子狭窄的街道上疾驰飞过,一路横冲直撞,撞翻了路边的摊位,惹来阵阵咒骂。 背后响起巨大的爆炸声,周围一片混乱。 伊登的计划很细致,多年来的杀手生涯将他锻炼成一个足以独挡一面的指挥性人物。行动之前,短短几个小时就将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都考虑到位。根据不同的情况制定出不同的撤退之路。 封刀自问,没有伊登的帮助他是没有办法独自救出林启明,这个冷面杀手在关键的时候愿意助他一臂之力的恩情他会一直记在心上。 到达一早确认过的停息点,封刀将车子停下,脱下两人身上的防菌服,用一早备好的大衣将林启明裹住,抱着林启明在巷道里穿梭,躲避追捕。停下脚步,闪身进了一座灰色的二层小楼。 ? ☆、真情流露 ?  林启明的身体状况越来越糟糕,头上的白发由几十根变成了几百根,浑身冰冷,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发干皲裂,皮肤上出现了条条沟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 封刀抱着他坐了好久,天色渐暗,月光透过玻璃窗撒在他们身上。 无助和绝望一步步将他打回原形,想要紧紧抓住却什么也抓不到的无力感像锉刀一般来回碾搓。封刀似乎回到了被楚天挟持的那一天,回到了那个幽闭的暗室。 哭喊,呼救却没有任何回应,最后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坐在地上小声的抽泣。楚天癫狂地在他身边咆哮,面目狰狞,“封雷怎么还不来?不想要老婆孩子了?!等我给弄死!” 阮玉为了保护小封刀,被楚天狠狠甩了一巴掌,一脚踢在小腹上,晕倒在小封刀身边。 小封刀抽噎道:“妈妈,妈妈,醒醒,我怕……” 可是妈妈保护不了他。 直到外公出现,将他抱在怀里,轻声说,“刀刀没事了,外公带你回家。” “启明,别怕,有我在,你会没事的。” 封刀紧紧抱着林启明,他很乖,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以前想要抱他的时候总是会被他抓伤手臂,现在他安安静静的在自己怀里就像封刀一直希望的那样。 可是—— 封刀怀念起他以前生龙活虎的样子,多么希望他对自己发火,踢打,说一些伤他心的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点生命的活力都没有了。 生怕他下一刻就会离开自己,而这种离开将是无法挽回的。 封刀觉得自己是那样渺小和懦弱,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改变现状,如何才能挽救林启明的生命。 他能做的就是抱着他,一分一秒也不离开。一旦离开了,就是永别。 林启明悠悠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封刀,半天才问:“你的脸怎么了?” 封刀一愣神,抹掉了脸上的血迹,把目光从林启明脸上移回来,使劲眨了眨眼睛,把眼泪逼了回去,“流了点血,没事。” 林启明悠悠的说:“昊子和小蕊都死了,你说他们会不会像我一样重生到另一个人身上?” 封刀眼眶通红,鼻子发酸,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也不是谁都有你这么好命。” 林启明没说什么,他的视线追随窗外的光线而去,“我想去看看星星。” 封刀抱着他到阳台上,陪他一起看星星,今夜星光黯淡,万物寂籁。 “星星多漂亮”说完封刀就哭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反正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林启明突然觉得有些心疼,这是第一次有人为他哭,哭的那么真切。 “别哭,为我哭不值得我又不喜欢你。” 封刀揉了揉发红的眼睛,“能别说后面一句吗?” 林启明叹了口气,费劲地抬了抬眼皮,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你很早就知道我不是林春生,对吗?” 林启明说话都要费很大的力气,衰老的症状在他们身上出现的特别明显。 “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他。第一天在医院里,我就怀疑,后来派人去查其实不用查我也知道,你和他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那你为什么不放我走,还那么对我?” “因为我喜欢你。” 听到答案,林启明沉默着,没有说话。 封刀摸了摸鼻子,“问了我这么多,该我问你了。” 眼睛不住闪烁,封刀小心翼翼的问:“我们……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林启明沉默了一下,“或许吧……”这个时候说决绝的话岂不是太残忍了,想了想松了口。 封刀,或许我们能做朋友,或许我们能从朋友做起,至于走到哪一步,我不敢确定,既害怕又胆怯。 那是一扇未知的大门,门后是什么在等着我,我不知道,非常担心会是不好的东西,引/诱我我一步步走向罪恶。 我不怕死,但当死亡真正向我逼近的时候,我又害怕,不知道死亡是什么?有你陪着我走向生命的终点,其实也不错。 没有得到意想之中的拒绝,封刀有一瞬的呆滞。 “你说的是真的?” 林启明没有回答他,缓缓地闭上眼睛。 封刀很开心,话匣子打开了,“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笑着喊我先生,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那么纯粹干净的笑容,一点杂质也没有。心里面咯噔一下,动心了。封戈一直说他看透情爱没有心,其实我才是真正没有心的那个” “你笑的时候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漂亮,之后你再也没有对我露出那样的笑容。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恨我自己。如果再来一次,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你,说什么也不欺负你。启明,等咱们离开这里,我带你去见我的外公,他人特别好。” “其实我在五岁之前,特别怂,动不动就哭,跟个小姑娘似的。你一定想象不出我那个时候的样子。”封刀揉揉眼睛继续说,“外公见我这样软弱,”他吸了一下鼻子,“派他的亲信把我送到了雨林,磨练我的心智。他们在边上看着,我坐到地上大哭大闹,哭累了就在地上睡着,饿醒了就去找吃的,慢慢的我找到了雨林生存法则,不再害怕它,而是适应它,终于有一天凭着自己的努力走出那片雨林。从那以后我再也不会哭了 我到曼谷,学习打拳,认识了阿坤,阿坤不拿手下的拳手当人,我年轻气盛看不惯,动手把阿坤的拳场给砸了,惹恼了当地很多头头。阿力和我离开出泰国,沿着湄公河回到中国。我骄傲的无法无天,以为靠暴/力和拳头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直到我遇到你。我的野蛮让你离我越来越远,我害怕,害怕有一天你会离开我。” “等你好了,我就放你走。你想去哪就去哪,我再也不纠缠你。只要你健健康康,无论离我多远,我都心满意足。”他不知道林启明有没有听见,说出了从未想过的承诺。 林启明已经没有任何回应了,封刀露出了脆弱的一面,“如果我引以为傲的拳头都留不住你,我该怎么做才能把你留下?” 封刀亲了亲林启明,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他的脸上,“有我在,你不会有事,我一定能找到办法救你!” 封刀没等到伊登,他本来想着当面再说几声谢谢。第二天一早,封刀准备带林启明回中国,回家一定有办法可以救他。 楚啸偏不如他的意。 一枪打碎了玻璃窗,要不是封刀反应快,碎玻璃就要飞溅打在他们身上。 “楚啸!”封刀恶狠狠的说。 楚啸带着一帮人来,他扛着冲/锋枪站在门口,“小朋友,我们又见面了。” “休想!” 楚啸微微皱眉,朝后说道:“立常,把他抢回来。” 没有回应,楚啸怒了,“立常,你去哪里了?赶快给我滚出来!” 楚啸神志不清,又或许他的神智就从来没有清楚过。 封刀讥诮道:“孙立常死了。” “立常怎么可能会死?他是我的儿子,和我一样死不了。” “等我的实验成功了,我要长生不老,我的儿子也要长生不老,我们楚家世世代代都长生不老。” “他死了,你亲手挖掉他的眼珠,他为了保护你被烧成焦肉。” “我怎么可能伤害立常,他是我的孩子。” “我说过不会让他死,我会让他活着,和我一样活着。” 他不再纠结孙立常是不是真的死了,他微微一笑,对封刀说:“把他交给我,只有我才能救他。我不会让他死的。” “我们同生同长,他死了,我也活不了,我很爱惜我这条命。” 楚啸发出咯咯的笑声,踩在地板上,一步步朝他们走去。 雇佣兵一拥而上,封刀解决了几个,还是寡不敌众被制伏了。 封刀奋力争脱,雇佣兵对他拳打脚踢毫不手软。封刀被打趴在地上,可是他还是努力着要站起来。楚啸就像一个手拿勾器的厉鬼一步步朝林启明靠近。 楚啸蹲下身子对林启明微微一笑,话是对旁边的雇佣兵说:“别打死他,留着我有用。” 他转过头来,心满意足道:“你的白头发变多了,真好。” 林启明果然是一个巨大的惊喜,原来的实验品都是和楚啸一样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而林启明却衰老了。楚啸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强大精力,以往困扰他的空虚感也没有了。 他们已经共生,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方死了,另一方也得死。他和林启明的生命交换了,林启明以极快的速度进入到老人的生命状态,而楚啸则得到了林启明这个年纪才有青春活力。耗费心血的实验得到成功,在接下来的四十年里他都不需要担心,林启明能活多久楚啸就能活多久,楚啸有的是办法能够吊住林启命最后一口气。 坚持得到回报,喜悦的极点归于平淡,楚啸的内心既充实又平稳。 他如释重负的笑了出来,不用再害怕阳光会造成肤质衰老,不用再担心情绪起伏会对身体产生影响,他将成为一个年轻人,活在光天化日之下。 楚啸蹲在封刀身边,声音冷得吓人,“瞧你现在的样子,和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一模一样。他不过是被剁了一只手,整天哭哭啼啼,哭得我都烦了,又不愿意去死,我只好送他一程。” “看看你哪有一点封雷的样子,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楚啸狠狠的踹了封刀一脚,“你们封家人也有今天!”? ☆、命悬一线 ?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楼梯上传了过来,嘴边挂着温和亲切的微笑,“楚老先生,封刀再不成器,怎么说也是封家人,教训他也不该麻烦你。” 见到封戈,楚啸上的表情丰富多彩了许多,他怎么会在这里?雇佣兵也对封戈的出现感到奇怪,他们已经包围了这里,封戈从哪里冒出来的? 楚啸问:“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才到。”封刀抱着他一贯的淡定从容。封刀的狼狈模样,林启明的变化好像通通都没有进入他的眼睛。 封戈气定神闲的做派就像到此一游一般,其实他一想到这个喜怒无常,妄想永葆青春的怪物就觉得恶心,何况面对面,要不是强忍住,早就吐得昏天黑地了。 楚啸笑得有点诡异,“不怕我杀了你?” “楚老先生会杀我?不见得吧。” 封戈左一个楚老先生,又一个楚老先生,完全不顾楚啸脸色铁青。 楚啸饶有兴致地问:“是吗?” “楚老先生费尽心机把我调走,有动手的时间和能力却没动我,封戈真是受宠若惊。” 封戈一直就在曼谷,楚啸派人将他引走,害得他跑了不少冤枉路。 “封家后辈里,你是个厉害角色。” “楚老先生夸奖,有时间上门来喝一杯茶。家父特别想见你,你们见面了一定有很多话说。” “客气了,他想见我,我可不想见他。” “话不能这么说,你们可是多年的好友。听家父说,家父能有如今的社会地位,多亏楚老先生当年的提携。” “他还好意思对你这么说,要不是他,我弟弟会死吗?” “家父与家母娘两情相悦,家父想金盆洗手和家母清清白白成婚。令弟咄咄逼人,不愿家父离开。家父也不屑于过多纠缠,果断放弃一切重新开始。家父凭着点小聪明,有了点家业。令弟眼红家父事业、家庭两丰收,起了害家父的心思。家父只是做适当的反抗,令弟却绑架家母和幼弟,对女人和小孩子动手真不是令弟这号人物该做出来的!” 封戈的一番话道出当年的秘辛,楚啸眉头微皱,面露阴狠道:“好厉害的一张嘴!” “多谢楚老先生夸奖,家母常说除了一张嘴,封戈一无是处。” 楚啸冷哼道:“我原本打算留下你们兄弟二人,现在看看,你可真够讨人厌的!” “彼此,彼此。抱歉,楚老先生,我说错话了。” 封戈又说:“家父让我来打声招呼,他很想和楚老先生聊聊这些年的心路历程。难为楚老先生耐得住寂苦,躲起来研究长生之道,也不知道都研究出了些什么?” 楚啸已经不想和他说话,留下封刀一个就够了,至于封戈 封戈一点也不畏惧,“楚老先生终于忍不住想动手,别急,家父来了。” 封雷出现在门口,从他的身上可以看出封戈和封刀的影子。他的气场很强大,步伐沉稳,气度凝炼,那番气度的形成须得经过长时间的锤炼。 封雷的声音低沉有力,他看清楚啸,差异道:“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楚啸不以为然,“你老了许多,都有白头发了。看看我,比当年还要年轻。现在想和我斗,只怕是斗不过了!” “不是斗不过,而是不想斗,老丈人常常教育我得饶人处且饶人。年纪大了,心胸也该变得宽广,楚兄所追求的永生之道我可以理解,但是,在小辈身上做实验这种事情太丧尽天良。” “尽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你以为你来了能改变改变什么?当初楚天会败给你,不代表今天我也会败给你。” “凡事不要那么绝对。” “你楚家父子在这以为就可以抵挡住我的人吗?” “谁说叫我们三个?” 封雷带来的人现了身。 “这下总够对付你了。” 很奇怪,楚啸没有做抵抗。 封刀从自己的人手里拿过一把枪。 封戈出声阻止,“刀弟!” 子弹已经从枪膛飞了出去, 封刀一枪打偏,原本该正中心脏的子弹到了右侧肩膀,楚啸站着不动,嘴角微勾,得意而骄傲的微笑,那根本不是一个失败者会有的表现。 林启明痛苦的捂住自己的左侧肩膀,好像中弹的是他。 楚啸的痛感全都转移到林启明身上, 楚啸得意一笑,“封刀,你就没有想过,我有多少机会可以要了你的命,可是我不没有杀你。这个世上谁都可以杀我,就你封刀不可以,我死了,林启明就完了。” “你们得护着我周全,下半辈子我就全靠你们了。” “谁都想追求长生不老,最后成功的只有我一个。我是空前绝后的存在!” 林启明捡起一块碎玻璃,抵在自己的脖子上,“通通都别过来!” “老怪物,你去死吧!” “封刀,对不起。”林启明割开了自己的脖子,伤口切的很深,林启明把最后一点力气都用上,血注向外喷射,鲜血不断的往外涌 楚啸的那一张脸竟像是风干了的橘子皮,凸凸凹凹,没有半寸光滑干净的地方。 封戈一直以来的担心成真了,依存共生的实验终于还是成功了。 浮尘飘在半空中,那耀眼的红色在光圈里闪烁着,封刀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林启明伸出手对他笑。 “启明。”封刀冲了上去,紧紧的把他抱在怀里,他的身上沾满了林启明的血。 楚啸的诅咒回荡在耳边,“我死了,林启明也活不成。” 黑发男人踉跄一步,金发男人上前扶住他,“这就是我等了五年的结果,”他颓然的放下手里的望远镜,“我愿意把生命献给她,可是我不想把她变成一个怪物,就算她醒过来也会恨我。” “安德鲁,放弃吧!她不会从冰棺里醒来。” 黑发男人恍若无闻,“总有一天她会重新回到我身边。我会等下去,直到我闭上眼睛。” 周身的力气都好像被抽走了,黑发男人说:“我去看看她,你先回英国吧。” “丹尼斯和伊登死了,组织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处理。” “没有我在,你一样可以做得很好。”黑发男人疲倦的说,推开金发男人,朝门外走去。? ☆、封家老小 ?  他们从泰国回来已过三个月。 北京迎来了初春。 北京的初春又冷又干,水珠子滴下来都能冻成冰渣子。春风料峭,一点也不美妙,诗人的浪漫歌颂也换不回春天一开始就已经跑偏的心。 林启明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头发花白,皮肤起皱,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60多岁的老人模样。 他没死,却害得封刀差点丢了命。 封戈想起在那一幕仍心有余悸。 封刀抱着林启明,浸着他的血,握着他的手,喃喃自语,“你和我说对不起做什么?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是我对不起你。” 如果不是封戈死命拦着,封刀就要和林启明一去抹脖子见阎王。封戈当时就想,林启明的存在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封刀被感情左右,不顾外公外婆、父母、兄长,连命都不要,着实大不孝!以前小打小闹也就算了,没真正的当回事,现在可是要拿命去拼。 真是太过分! 封戈起了杀心,林启明留不得,他不能让任何人乱了封刀的心智。这个念头也就一闪而过,封刀的命|根子,可不能随便乱动。 好一通手忙脚乱,将林启明送往医院,命是留下来了,脖子的伤会陪着他一辈子。 封雷找到劳力士,带着大部队先回中国,封戈留了一小部分人善后。 封戈派人清理了楚啸的地下实验室,所有的仪器设备基本上都毁了。横七竖八,死尸数量不少。 又是封戈亲自收尸,查明身份,联系家属,准备后事,忙活了一个月,死尸身份基本确定,只有一具碎尸不明身份。封戈用尽了方法都查不出来,没得办法将残肢收拢收拢带回中国,找一块好地方先埋了再说,至于其他的,来日方长,慢慢商量。 封戈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不就近埋了,非的千里迢迢带回中国?他看着这些碎肢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他要给什么人一个交代,尸首必须带回中国,好生安葬。 鬼使神差地,封戈就这么干了。 封戈回到中国的时候,赶到封家的私人医院,封刀在林启明的病床边守着,心绪平稳,封戈问他:“楚昊跑哪里去了?” “死了。” 封戈嘴角抽搐,“怎么死的?” “被孙立常杀了。” “……” 封刀问:“孙立常呢?” “死了。”他颇为惋惜地说,“实在可惜!” 孙立常的尸首给炸成了碎末,想来也不会有人来给他办后事。封戈挺欣赏他,颇有惺惺相惜之感,给他找了块好地。清明冬至,不会少他一把纸钱。 他的一生都被情拖累,楚昊死了,爱情没了,楚啸亲手挖掉他的眼睛,更是连亲情也没有,他还剩下了什么? “我就知道伊登一定不会放过他。” 封戈疑惑地问:“孙立常和那个杀手什么时候搅在一起的?” 封刀简单说明了伊登找孙立常复仇,帮他救回林启明的经过,他靠在墙壁上,叹了口气,“多亏了伊登的帮忙。没有他,我救不出启明。这份恩情终终生不忘。” 封戈皱起眉头,他想起了那具查不出身份的尸体…… 封刀问:“怎么了?” “没事,就是突然有些累。”这个时候,封刀心里很乱,有些事还是先别让他知道的好。 封刀没有追问下去,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在其他事情上面操心。 他守在林启明床边整整三个月,身形憔悴,那模样谁见了都得掉上两把辛酸泪。 林启明昨天终于醒过来了,睁开眼睛望了十分钟天花板,后又闭上眼睛。 一见林启明醒过来,封刀开心的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连忙呼叫封戈。 封戈一路闯红灯,到的时候,林启明睡着了,封刀非得拉着封戈一起等,等他再次醒过来。 接下来要做事得征求林启明的同意,选择权放在他手上。封戈只好答应陪着他等。 封戈给了封刀希望,原来封戈一早就在研究解毒剂。 那几个在小岛上晒日光浴的毒|瘾发作,模样非常瘆人,封戈见多了,连做了几个晚上的噩梦。他们的身体尚且无法完全代谢那种毒品,依靠自身力量根本无法解毒,唯一的办法就是封戈想办法帮他们解毒。 毕竟是一个圈子里的,见他们要死要活的模样,封戈忍不下心。 几个人在一起琢磨出了方法,突破点就是和这种植物依存共生的大树,他们从树根里提取出微量物质能够有效的抑制那几个人的毒|瘾。 他们中毒不深还有的救,林启明已经是究极体,原始解毒剂对他不起作用。 封戈着手升级解毒剂,当然不能先用在封刀的心肝宝贝上,只好用在同为究极体的楚啸身上。 为了林启明,得把楚啸的命想办法吊着,真是便宜了那个老怪物了。 “目前解毒剂的性质很稳定,已经初见成效,老怪物开始衰老,慢慢会恢复成他原来的模样。” 楚啸多年的心血就这么给封戈毁了,他要是醒过来知道,气都得气死。 封刀说:“等他治好了就让他安安稳稳过晚年。他虽然做了不少坏事,死有余辜,但是死的人太多了……” 封戈微微一笑,“刀弟,你变了。” 封刀挑眉说:“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第1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4节 重生之咱们走着瞧 作者:沐湫风定打叶生 第14节 “当然是变好了,好到以后我不用为你操心。”刀弟,我很高兴看到你的蜕变。 “什么时候给启明解毒?” “还得他自己做决定。”封戈担忧地说,“我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成功。一点点将林启明血液中的毒素分离出来,这会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在解毒的过程中会发生一些没人可以预料到的意外,他可能会一直睡下去……” 敲门声响打断了封戈的话。 谁来了? 林启明来北京的时候,住进了封家的私人医院。 封雷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阮老,带着阮玉来看过林启明。 阮老听说发生过的一切,摇了摇头,叹息道: “对生命应该怀着一颗敬畏的心,生命的长度被确定在一个既定的范围内,生命的宽度却是无穷的。为什么要本末倒置,妄图延长既定的有限,而不去探索无穷的可能?” 封雷赶快掏出一个小本子,记下阮老语录。 “生命的美妙之处就在于她有一个自然消亡变化的过程,一陈不变多没意思。” 封雷不住点头记下。 阮老可不敢说自己活够了,他还想看封戈封刀成家,可是终归得顺其自然,强求不得,人不能太贪心。 “唉!楚家和咱们封家的恩怨到此为止。” 封雷的手中的笔停了一些,这句话记还是不记呢? “爸,您老人家说的一点也没错!” 阮老不理封雷,眯着眼,摸上封刀的手,“可怜的孩子,吃了不少苦吧!” 封戈说,“外公,封刀没吃苦,吃苦的在床上躺着!” 阮老换了个方向,摸上的封戈的手,只见封戈的额头上掉下三根黑线。 阮老岁数大了,眼神不好,一直就没摸准方向,他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边,“可怜的孩子,吃了不少苦了。” 封雷冲封戈使眼色,封戈会意,由着阮老抓着,阮老泪眼婆娑,“咱们一定想办法给你治好!” 慰问就慰问,怎么还哭了,老人家岁数大了可禁不住瞎折腾。封雷赶忙宽慰老丈人。 那一厢一直没吭声的阮玉终于爆发了,眼泪不住的往下流,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变成了这个模样? 女人柔软的心被触动,眼泪和自来水似得,唯一的区别,眼泪不要钱,自来水要钱。 一看到阮玉哭,封雷的心都碎了,刚刚还是担心老丈人情绪起伏对身体不好,这下老婆大人一哭,封雷顾不上老丈人,赶忙着去安慰老婆大人。 这个哭,那个哭,封戈怒了,“你们有完没完,要哭回家哭去。在这瞎哭尽捣乱,还让不让人好好休息了!” “戈戈说的有道理,咱们在这帮不了忙还耽误人家休息,咱们走!刀刀,你要好好照顾人家。”阮老说完转着轮椅朝门口移动。封雷一手推着老丈人,一手抱着阮玉。阮玉靠在封雷怀里,小声抽噎。 原来阮玉来了,手里还拿着两个保温桶。 细细看阮玉的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鱼尾纹,但对她这个年纪来说,她已经保养的很好了,浑身上下散发着独特的韵致,一种经由时间沉淀的美。 不多不少,刚刚好。 阮玉给林启明煲了鸽子汤,“我听说启明醒了,炖了鸽子汤来看他,给你也备了一份。” 封刀不放心凑上去看,“你会煲汤?” 他活这么大还没吃过阮玉做的一顿饭。 “原来是不会,学学就会了。” “是吗?”鬼才会信! 阮玉心虚地说:“我学了很久。” “多久?” “刀刀,要相信妈妈!” “哼!” “我承认,汤是林嫂煮的。不过,水是我加的。” 阮玉眼神飘忽不定,一副心事重重,坐立不安的模样,扭捏的半天才说:“别太辛苦,照顾好启明也要照顾好自己。我先走了,戈戈,你送送妈妈。” 阮玉今天怪怪的。 阮玉拉着封戈出了门,确定没人能听到,才小声地开口问:“刀刀提过没有?” “放心,他不会知道。” “我担心得要命,生怕给刀刀知道了!” “以后这种傻事不能干!” 事情是这样的,某一天,封戈给封刀准备早餐送到医院去,封刀一直在医院守着,连饭都吃不好,封戈很担心。 阮玉兴致冲冲地跑来问他:“那个杀手最后怎么样了?” “什么杀手?” 阮玉把来龙去脉,原原本本都向封戈说明白了。 阮玉对宝贝儿子变弯的事想的挺开,封刀小的时候留下太多的心里阴影,阮玉一直担心他走不出去,现在他能敞开心扉对人好,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子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封戈惊讶地都能吞下一颗鸡蛋,“你花钱找杀手杀林启明!” 阮玉不明所以,还觉得封戈大惊小怪,“患难见真情,傻孩子,我和你爸就是这么过来的。” 傻妈和聪明儿子居然想到一块去了,动机是好的,可是这行为就不对了。 未免太异想天开! 封戈脸色大变,“可千万别让刀弟知道。” “为什么?他们感情这么好,有我的一份功劳在里头。” 妈,您还能再傻点吗? 幸好封刀整个人都扑在林启明身上,没工夫去追究是谁要杀林启明。 封戈不知道,当伊登放弃杀林启明的时候,对于是谁要取林启明他已经不在乎了。又或许封刀早就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 ☆、至死不渝 ?  林启明醒了。 眼珠子转了一圈,终于转到封刀脸上。 封刀端着碗,拿着勺子,轻声问道:“我妈特地做的鸽子汤,要不要尝一尝?” 昨天醒来的时候,林启明一句话也没说过,光顾着看天花板,完全无视封刀。 今天不一样了。 林启明微微点了点头,想要起身,封刀忙不迭地亲自上手,将林启明扶起来靠在床头上,在他的背后垫了厚厚的枕头。 这样的坐姿很舒服。 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由着封刀舀勺汤吹温了送到嘴边。 封刀小心翼翼喂着鸽子汤,鸽子汤很清淡,阮玉挺上心,油脂撇得很干净。 一个喂,一个喝,什么话也没说。 封刀注视着他安静喝汤的样子,眼眸微垂,睫毛花白,心里难受的要命,自己还没鼻子发酸掉眼泪,倒是林启明先人一步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我想我妈了。”林启明哑着嗓子说。 每次林启明回老家,林妈妈总会做一桌他最爱吃的,一跨进家门,菜香饭香就已经飘出来了。 母子二人吃着丰盛的饭菜,其乐融融。 林妈妈会问他在外面能不能过的惯?衣食住行各个方面都要问上许多问题。林启明报喜不报忧,说的话和之前电话里差不多,他总把最开心的一面给妈妈看,辛酸苦楚往肚子里咽。 赵蕊是必不可少的话题,林妈妈挂在嘴边想见见赵蕊,每次只能通过远程视频和照片,大活人从来没有见过。 当林启明提出带赵蕊回家和妈妈看看,总被以各种自由搪塞。赵蕊总能在视频里把林妈妈哄得很开心,林启明也就暂缓了心中的不适。 林妈妈特别担心林启明对赵蕊不好,临走前总再三叮嘱要好好对人家姑娘。 或许林妈妈隐隐察觉到什么,一直放在心里。 后来想想,一个女人倘若连你至亲的家人都不愿意见,她对你的爱能深到哪里去?只可惜,林启明明白的太晚。 现在他在这个世上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 这副模样去见了妈妈,妈妈还能认得出他吗? 林启明抬头看着封刀,苍老的面容上沾满了泪花。这一看,封刀心疼的不得了,真想抽自己一个大耳刮子,事实上他也确实真的做了。 勺子连碗都扔了,把林启明搂进怀里,什么话也不说,就这么抱着。封刀自责的不得了,不该喂汤勾起他的伤心事。 林启明好不容易安抚下来,又睡着了,睡着了好,睡着了就不会去想一些不开心的事情。 封刀抚平他的眉纹,吻上他的眉心。 封戈送走阮玉才回来。 勺子和碗都被扔在地上,封戈问:“这……人家又不领你的情?” 不怪封戈乱想,以前发生过的一切可是历历在目,他很有理由相信封刀又被拒绝,一怒之下拿勺子碗撒气。 封刀的脸上有可疑的红色印记,像被甩了巴掌,封戈不信林启明有如此神威,倒像是他自己打的,手掌的宽度,手指的粗细程度都和封刀自己的很相符。 封刀恹恹地说:“以后别叫阮玉送汤来。” 阮玉好心好意炖了汤,招谁惹谁啦? 刚迈进家门口的阮玉打了个喷嚏,正好给封雷听到了,在屋里头就问,“是不是着凉了?”随手拿着一件大衣走了出来。 “没事。”话是这样说,封雷还是把大衣给阮玉披上了,拥着她进了屋子,“送汤的事别自己做,家里那么多人谁去都行。” “不去我不安心。” “他那么大个人,照顾个人不成问题,别操那闲心。过两天,咱们出去玩玩,到处走走,散散心。” “你还有心情去玩?那可怜的孩子还在病床上躺着呢?” “我这不是担心你!他有没有事我不在乎,只要你好好的。你看看你这些天的做了什么?煲汤!我都没看你下过厨给我做过饭!”封雷的表情说不出的哀怨。 阮玉垫脚嘟嘴在封雷脸上亲了一下,“岁数一大把了,这种醋也吃!” 阮玉心有愧疚啊。 封刀派人查过,林启明父亲早逝,母亲才走,七大姑八大姨更别提,一个亲戚都没有,当真是孤苦伶仃一个人。 封刀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就由我陪着你,你不会孤单。事实上他也一直是这么做的,自从和封刀搅在一起,林启明就没过几天安生日子,这都是命呀!命这东西玄乎的很,不信不行。他们注定要一生一世缠在一起,至于分开什么的,估计得等下辈子。林启明想分开不行,封刀在后面死死跟着。真是一个破不了的死局。 封刀想办法让林启明开心起来,他和封戈商量,两个人在一起一算计有了主意,想让林启明感受一下家人的温暖,主意自然就打到了林启明名义上的妹妹春阳身上,这究竟稳妥不?封戈是这样认为的,林启明占了人家哥哥的躯壳,自然得认下人家妹妹。也就是说,林启明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亲人就是林春阳。让春阳来,喊两声哥哥,保管林启明高高兴兴。 封戈会这样想不奇怪,封刀打五岁以后对封戈就是直呼其名,有的时候直接就是“喂”、“你”,封戈整天给弟弟收拾烂摊子,却没享受过被弟弟甜糯糯的喊“哥哥”,自然而然觉得被喊几声“哥哥”必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想让林启明高兴起来,这个方法再合适不过了。 封刀想法比较单纯,他没封戈想的那么多,只希望林启明看到春阳能够感受到亲人的温暖。 趁林启明醒的时候,把这事和他一说,他也答应了。 事不宜迟,马上安排时间。 封刀扶他坐起来,“阿力和春阳就在门口,他们来看你。” 林启明有些担忧,“我这个模样会不会把他们吓到?” “做妹妹的能见到哥哥一定特别开心,不会在乎这些。” 封刀出了病房门不放心,将吩咐过得话又说了一遍,“见到你哥哥的时候千万别哭,给他看见了心里一定难受。” 春阳是和劳力士一起来的,春阳点了点头,那双明亮动人的眼睛里已经有了泪花,硬生生给咽回去了。 “哥哥,你怎么了?”强忍住的眼泪还是啪啪往下掉。春阳差点连站都站不稳,要不是劳力士扶着,一定倒在地上。春阳扑在劳力士怀里,小声抽噎,看都不敢看,才多久没见,哥哥怎么变成这个模样了。 对春阳,林启明打心眼里把她当妹妹,或许是他用了林春生的躯体的缘故,他和林春生紧紧联系在一起,自然就承接下来他对自己妹妹的疼爱。林启明能够感觉到,对这个妹妹,林春生唯一的亲人,他在用生命用一切爱护她,保护她。 这不是封刀想要的效果,他语气有点不悦,“别哭了,他只是生了病,很快就会好。” 老大眉一竖,劳力士抖三抖,劳力士已经明白老大不开心了,刚要想法子擦干春阳的眼泪。 林启明开口了,“春阳,别哭了,我只是暂时生了病,一定会好的。” 春阳一听,忙扑到林启明身上,林启明爱怜地摸摸她的头发。 别给压着了,封刀将春阳拎了起来,丢给劳力士。 阮玉这个时候又来看望了,汤不给送了,人还是来了。 劳力士毕恭毕敬,“夫人。” 春阳跟着阿力一块称呼阮玉,“夫人。” “阿力啊,这位是?” 春阳捯了他一下,示意他别乱说话,劳力士当没看见,“春阳,我女朋友。”脸上的表情别提多骄傲了。 春阳羞红了一张脸,红扑扑地,特别好看。 “真的可人疼的姑娘,阿力,挺有本事。” 阮玉对林启明有愧,他早就听说了春阳的事情,连带着对林启明的愧疚越发爱怜这个姑娘,“我一直想要个女儿,可是没那个福气。春阳,你要是愿意就做我的干女儿好吗?” 阮玉这么一说,全室都静了。 劳力士说:“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见到这个姑娘特别合眼缘。春阳,你愿意做我的干女儿吗?” 封戈朝劳力士使眼色,劳力士赶忙答应下来,春阳一头雾水,劳力士说:“还不快谢谢夫人。” 阮玉说:“要不,我给你们把喜事办了吧!” 这是什么意思? 封戈一愣神,封刀也想不明白,倒是林启明看出阮夫人的用意,“春阳快答应,哥哥想看着你快快乐乐的嫁出去。” 这一下,大家全都明白了。 阿力的妈妈从东北赶来,瞧见春阳一万个喜欢,立马就答应了。两个女人凑在一块商量。 春阳有春生一个哥哥,还有婶母什么的,只不过自小待他们不好,阮玉的意思办一场盛大的婚礼,把他们统统请来,看看春阳嫁的多好!这一点上,作为春阳娘家人代表的阮玉和劳力士的母亲达成共识。就婚礼的形式两个人谈不拢,一个要西式,一个要中式,互不相让,一直吵,在体力上阮玉胜不过,搬出封雷。封雷没法子只得两边劝着,白白挨了不少打。 “现在谁还办中式婚礼?” “就是没人办,俺们才要办,俺们是实打实的中国银!” 最后互相退一步中西结合办两场。 现场很热闹,从东北来了一大帮亲友团。 封刀说什么也不许林启明去现场,怕他身体吃不消。林启明看由dv达人封戈先生驻劳力士、春阳婚礼拍摄实时传送的画面。 中式婚礼,大红喜袍,一阵闹腾。 中式婚礼,纯白婚纱,照样闹腾。 在亲友的祝福下,立下彼此相守一生的誓言,交换戒指,亲吻对方,到了最激动人心的时刻——扔捧花。据说接到捧花的得到新娘新郎的好运,很快就能拥有一段美妙的姻缘。 就因为这个原因,封戈特地挑了个绝不会中招的地方。 就是这样还是逃不过命运的玩笑,捧花砸到了封戈,他被吓懵了,手忙脚乱,收也不是,扔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他在为如何处理这个捧花忧心不已,自己是要打一辈子光棍的,这个东西应该避之唯恐不及,怎么就飞到怀里了? 如狼似虎的单身姑娘们都没能接到,偏偏跑到了封戈怀里。奇哉!怪也! dv掉在地上,镜头朝上,正好拍到了封戈拿着捧花露出难得的无措。 除了封戈,每个人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他们幸福的模样感染到了在病房看直播的林启明。晶莹的泪珠挂在眼角,映衬出那一张张满是幸福的笑脸,林启明又睡过去了。? ☆、尾声 ?  办完春阳的婚礼,大家开心也开心完了,接下来该办要紧的事。 封刀忧心忡忡,总担心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他的这一情绪感染到了封戈。 封刀问封戈有多大把握?封戈能有多大把握!他说把握大,万一出了事,封刀要找他拼命;说把握小,封刀一脸愁眉苦脸。真是说多说少都不行。 封戈心里也没多大底,万一林启明解毒不成反而送了命,封刀一定会找他拼命。到时候兄弟相残,他该怎么办?是随便让封刀砍两刀,还是保命要紧,砍封刀两刀?封戈最近总是胡思乱想,想些有的没的,他还梦到自己死了,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脑子里有个声音对他说,“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简直如魔音入耳,搅得他半夜醒来,额头上尽是冷汗。看来得找时间到庙里烧三炷香,求个平安符回来。 封戈只能说:“不确定能否成功,但至少要试一试。” 封刀一个人一动不动的望着窗外,背影说不出的落寞,“如果失败了,他会死是吗?” “不会,他会一直睡下去,只要楚啸不死,他就没事。”这一点封戈相当肯定。 封刀转过身看着封戈,“和老怪物的命绑在一起,启明一定很不愿意。” “我想他恢复到原来的模样,一直陪着我,想看他活蹦乱跳的样子……” “可是,我不敢拿他冒险。” 封戈说,“不听听林启明的想法?” “他能有什么想法?他的人都是我的,想法也是我的,我的想法就是他的想法。” “我想试一试。”林启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后,两个人思虑太重,居然都没有发现他。林启明已经能够下床走动了,他的身体状况转好,这种转好仅限于老人状态。 封刀脱下大衣,披在他的身上,“不乖乖在床上躺着,穿这么点就跑出来,万一着凉感冒怎么办?” 林启明目露恳切,“封刀,让我试一试好吗?” 封刀紧紧搂着他,“回去休息。” 林启明没再说什么,任由封刀带着他回到病房。他回头看了一眼封戈,那种眼神传达的信号是信任。 封戈优雅地回以一笑,掩藏住心中的担忧。 封刀语气轻柔地说:“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他要独自去整理自己杂乱的思绪。 林启明拉住他,那双手瘦弱不堪,“……我………” 封刀说:“你这样挺好,我觉得你以前长得太好看,总担心你出去招蜂引蝶,给人拐跑了。现在你这个样子,除了我也没人愿意跟你过了” 林启明打断道:“我想试一试。” “乖乖睡觉,不睡觉,我可亲你了。” 林启明没像以前那样一听到这句话就按吩咐照办,还是拉着他的袖子,睁着眼睛看着他,那双眼睛浑浊却掩饰不住的清澈干净。 “我会好好想想。”封刀吐了一口长气,把头转到一边。 林启明也是累了,闭上眼睛。 封刀妥协了,他在林启明面前一贯强势,不知不觉中于他来说,林启明的意愿才是最重要的,但尊重他的意愿的底线是不会危害他的生命。 以后的日子,封刀努力做着改变,其中一项就是亲手给林启明做几道菜。 为此,他做了准备,先是旁敲侧击问林启明爱吃什么,然后从中挑了一个他可能做得出来的——西红柿炒蛋。 厨房里烟雾弥漫,其架势不亚于黄沙飞扬的战场,封刀忙乎了三个小时。做出的菜基本上全都是漆黑炭状,不忍直视。封刀仅有的一点耐心终于给磨光了。 阮玉看不下去了,提议道:“要不做汤吧?只要往里头加水就行,很简单。” 封刀不答应,这样做太没有诚意,他要做/爱心西红柿炒蛋。 “何必强求自己,心意到了就行。”阮玉继续提议。 封刀犟得很,怎么说都不行,非得自己动手。 屡败屡战,屡战屡败。 忙活了半天,终于作出一道像模像样的西红柿炒蛋,西红柿是西红柿,炒蛋是炒蛋,和在一起就是西红柿炒蛋,西红柿汁水外流,炒蛋色泽金黄。封刀自己尝了,挺好吃。阮玉尝了尝,味道像那么回事,应该吃不死人。 封刀得到肯定,心花怒放,将菜装进保温桶里,乐颠颠的抱着西红柿炒蛋赶到医院。 打开盖子,林启明一看,很诧异,封刀说,“快尝尝!” 西红柿炒蛋,很家常的一道菜,有什么特别的? 在期待的眼神下,林启明尝了一口就给吐出来了,“不好吃。” 封刀耷拉着脑袋,脸上地失落一闪而过,林启明突然想到了什么,“我再尝尝。” “不好吃就别吃了。”封刀收回保温桶,放到一边,也不去管它。 封刀掩住受伤的神情说,“其实这是我做的虽然不好吃,但我相信未来一定能做好!” 林启明的眼睛发出柔和的光,他说:“到时候一定要给我尝尝。” 封刀抬起头问:“你说什么?” 林启明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我想去晒晒太阳。” “刚才不是这样说的。” “你以为我会说什么?” 激动平息,封刀失神道:“到时候要尝尝我做的菜,那么你会一陪在我的身边” 林启明有些不自然地说:“到底去不去晒太阳?” “好好好,去晒太阳。”封刀掩不住的喜上眉梢。 医院草坪。 林启明被封刀强行要求裹了厚厚的毛毯坐在轮椅上,封刀推着他,享受春日暖阳。 轮椅的滚轴碾压在草坪上,青草的香味飘散在空中。温柔的太阳照在他们身上,揉碎了沉浸在两人之间的静谧,氤氲开来。 封刀蹲在林启明身前给他整理毯子,林启明眨了眨眼睛问:“你说过的话算数吗?” “什么?” 林启明犹豫了一下,开口道:“等我好了,我想去哪就去哪,你不会再来纠缠我。” “我什么时候说过?” “那天我们一起看星星的时候……” “不记得了。” “你……你……做人不可以这么不要脸!”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林启明别过脸不看他,封刀的额头抵在他的膝盖上,闷闷的说:“启明,你还舍得丢下我吗?” 林启明看着他,沉默了许久。 “解毒成功了,我们可以试着做朋友,至于其他的,来日方长,谁能说得准?” 当初的伤害,林启明决定放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能开口说拒绝的话。 阳光洒在草地上,在他们的身边投下一层层的光圈。 几场春雨下来,天气也要转温了。 明天就要去析出毒素了,封雷领着阮玉来看林启明,说了许多打气的话。 “好孩子,这是我母亲去世前留给我的,能护人平安,我一直带着,没病没灾。我把它送给你,它一定会护佑你一切安好。”软阮玉从脖子上解下葫芦状白玉挂饰给林启明戴上。 劳力士和春阳小两口正值新婚甜意满满,但面露担忧。 春阳走到他的跟前,怯生生道:“哥哥,加油!” 林启明看得很开,封刀紧张地不得了。 进去之前,封刀握住林启明苍老的手,“我会一直等你,等着你从里面走出来。” 林启明由人护着慢慢朝里走,大门就要关上的时候,他回过头,对封刀露出一抹笑,那抹温暖的笑带走了几日的因绵绵阴雨造成的寒冷,给封刀带来了莫大的希望,让他悬着的心落了地。 封戈双手环抱在胸前,嘴角浮起一抹浅笑,“几场春雨下来,天气就该转暖了。”封戈拍拍他的肩膀,“一切都会好的。” end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第14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