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白天不干正事》 正文 第1节 我们白天不干正事 作者:宠殿下京城男宠 第1节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书名:我们白天不干正事 作者:宠殿下 文案 游宙很小就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并且知道解决的办法,殊不知这都是一觉醒来自然而然就映在脑子里的,他很费解,十分的费解…… 机缘巧合,游宙有了一家属于自己的店铺,前来应聘的人当中,游宙一眼就看中了他。 游宙说:“我这店不止出售贡香那么简单。” 帝炀说:“我知道。” ps:这是一个和灵异有关的故事,同时也是一个啼笑皆非的故事。 此文主受(游宙是也) 小攻有着三重身份,其中之一就是上古神兽。 文中情节并不吓人,看官们大可放心跳坑! 假正经受vs暴躁攻 内容标签:强强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游宙、帝炀 ┃ 配角: ┃ 其它: ================== ☆、第一章 手机铃声响起,吵醒了熟睡中的人。游宙伸手摸到衣帽钩上的外套,从兜里摸出手机以后贴到耳旁,慵懒的语气中夹杂着些许恼怒,“有话说,有屁放。” “你在睡觉?”游宇显得十分惊讶。 游宙顿觉窝火,厉声道:“我半夜上的火车,都快困死了,你知道不知道?”游宙回手将枕头重叠垫在脑后,“说吧,打电话干嘛。” “不我说你小子就不能客气点,怎么说我也是你哥吧!”游宇换了手拿电话,严肃道:“马上六点了,你几点能到家?” “怎么着?你要来接我?” “你哥我忙着呢,哪有功夫接你。”游宇坐在办公椅上,一手拿着电话,一手在电脑键盘上敲着,“到底几点到家,我有事儿找你。” “列车晚点半个小时,估摸着得七点半能到家吧?”游宙转过头掀开窗帘往窗外看了一眼,“你找我什么事?” 游宇叹了口气,“你到了直接来我公司吧,咱们面谈。” 游宙惊讶道:“我说哥啊,我光行李箱就三个,还有一大堆行李是托运的,你不来接我,还让我直接去找你,你认为可能吗?” “这样啊……”游宇拉着长音,“那你到了以后先把行李送回家,然后来我公司,哥求你帮个大忙,事成之后不会亏待你的。” 游宙整个人都精神了,“亲兄弟明算账,给多少钱?” “你已经猜到我找你什么事了?” 游宙笑着说:“论学历,你比我高,论智商,你还比我高,你能求到我的事情,恐怕只有一件了吧?” 游宇无奈苦笑:“行行行,多少钱到时候再说,反正也不是我给。” 游宙欣喜道:“该不会是个大客户吧,身家多少?有多少房产?开什么车?住在哪个小区?” 游宇扑哧笑出了声,“我说你小子也太那什么了吧,做人要厚道。” “我已经很厚道了,如果不是你找我,我开口价都是五万起。”游宙这话纯属吹牛,他在外边除了闷头工作,哪有时间和心思去接私活啊,要不是他现在缺钱,他才懒得去管这档子闲事。 “你小子就吹吧。”游宇笑了两声,又说:“咱妈知道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高兴的不得了,要我说你也该懂事了,别总往外边跑,留在咱妈和我身边不是挺好的吗!” 老话重提,游宙翻了个白眼,“知道了,这次我如你们所愿,回来就不走了,就此老死在家里。” 游宇啧了一声,“在家有什么不好的,哥现在混的也不错,到时候给你找个工作,一个月几千块拿着,想干嘛不成啊。” “嗯,我知道了,回去以后再详谈。” “那好,你要困了就继续睡吧,千万别睡过站了啊。” “知道了,话唠,挂了。”游宙刚把手机从耳旁移开,便听见游宇扯脖子嘶吼着。为时已晚,游宙已经按了挂断键。 此时,游宙已经没有睡意,而是从上铺爬下来,坐在过道的椅子上摆弄着手机。游宙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单亲家庭,父亲去世的早,母亲一人抚养他和哥哥长大成人,也多亏了母亲是个有文化的,生活上算不得拮据,但也没有多么富裕。 一转眼,兄弟二人长大成人,可彼此间的差距越发明显。游宙没有他哥那么聪明,高中毕业以后只能考上个大专,毕业以后进了一家电子企业,每个月的薪水只有两三千;相比之下,游宇就要好的多,重点大学毕业,之后又被外企聘用,月薪上万根本就不是梦。 正因为如此,游宙才决定了去外地拼搏,哪怕一个月挣三千,他也会寄回一千五给母亲。可这些钱母亲真的用了吗?游宙知道,她从来就没动过,都跟家里的橱柜里存着呢。更让他深感愧疚的就是游宇的不计较,小时候如此,大了以后依旧如此。 记得有一年春节游宙回家,兄弟二人秉烛长谈,游宙便问他,“哥,从小到大咱妈就对我好,总是让你干重活累活,工作了,你又负责家里的日用开销,你会不会觉着特别不公平?” 游宇的回答很简单,他笑着说:“你是我弟,让着你应该的,而且我是家里的老大,养家也是应该的,你呀,就别想那些没用的。” 游宙很感动,却也不能坐享其成,这哪里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所以,游宙这几年非常努力的赚钱,只可惜,他命本平庸,忙忙碌碌一生终究是赚不到大钱的。要问游宙是如何得知自己命本平庸的,因为他会看啊,而且还是一觉醒来就学会了的本领。 游宙七岁那年,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也就是俗称的‘鬼节’。那一天晚上,游宙的母亲带着游宇出去给父亲烧纸,走的时候游宙还在屋里看电视,可等她们烧纸回来,屋里哪里还有游宙的影子? 接下来便是疯狂的寻找,半个小时后,终于在隔两条街的十字路口发现了昏倒的游宙。七岁的小游宙在医院清醒,经医生检查身体各项指标并无异常,可当母亲询问有关游宙为什么会跑到隔壁街的十字路口的时候,游宙语无伦次的说起了胡话。 医生说,游宙是受到了惊吓。 两天后,游宙健康出院,当天夜里母亲在为他洗澡的时候,游宙便指着自己的胸口说,这里有个洞,而且还会发光。可不知道为什么,母亲却是看不到的,她说,“胸口哪里有什么洞,这不是好好的吗?” 游宙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找来了哥哥游宇,指着胸口问他,“哥,你能看到这里有什么吗?” 游宇疑惑摇头,“什么都没有啊。” 小游宙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除了他以外,别人是看不到的。自此往后,小游宙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竟然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甚至知道用何种方法来对付那些东西,而这一切,都是从那晚醒来以后开始的。 晚上七点四十五分,游宙回到了出生的城市,这里和以往并无差别,依旧那么繁华。游宙打车到了景阳小区,下车时抬头仰望自家的窗口,随后便挪着三个行李箱上了楼。 叩响家门,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门开时,老太太满面欣喜的看着游宙,“怎么现在才到啊,我都急死了。” 游宙傻笑:“火车晚点。”游宙边说边往屋里搬行李,老太太过来搭把手的时候,游宙连忙说:“妈,你给我做好吃的没啊,我饿了。” “就知道吃。” “我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能不饿吗!”游宙总算把三个行李箱都挪进了屋里,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说:“还是家里好啊。” “你也知道家里好啊。”老太太埋怨道:“这次回来可不准走了,就跟家里呆着。” 游宙合起双手放在胸前,“是是是,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陪着您老还不成吗?” 老太太眉开眼笑道:“你要真这么想才好。”老太太仔细打量着游宙,“你不在家啊,妈总想你,也不知道你在外面过的好不好……” “我说妈,您可别哭啊,不然我这心里不好受。”游宙见老太太哽咽了,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老太太瞪了他一眼,笑问道:“你哥给你打电话了吗?” “嗯,一个小时前打的。” “你哥找你有事是吧?”老太太焦虑道:“你哥这几天总是早出晚归的,我问他什么事他也不说,我心里这个急啊。” 游宙连忙说:“你可不能急,我哥没事的。” 老太太拍了拍手,“你哥今天上班的时候就告诉妈了,说你回来了务必让你去公司找他,你要不是很饿,你就过去瞧瞧?” 游宙撅着嘴,“妈,你不疼我了。” 老太太扑哧笑了,“你这孩子,该怎么说你好呢。” 游宙大笑,“行了,你可别着急啊,我这就去找我哥,回来陪你吃饭。”游宙拽过行李箱打开,从里面拽出一件干净的短袖,换上之后便去了游宇的公司。 游宇工作的地方是个外企,在市中心以南,规模十分庞大,游宇便是这家公司行政部的总经理,每天经手的生意都得好几万,更何况是大单子了。游宙打车到了德曼集团办公大楼,从一楼服务台给游宇打了个电话,随后才坐电梯上了十二层。 电梯门一开,游宇早已等候在此,一脸兴奋道:“你可来了,你要是再不来我就打算去火车站抓你了。” 游宙撇了撇嘴,“那我真应该晚点来,到时候还能让你开车接我,多好!”游宙双手插兜,绕过游宇往走廊右边走去,“哎哥,你办公室在哪啊?” “前面一直走,倒数第二间。” “好位置啊。”游宙回头笑了笑,“你自己选的?” “哪能啊。”游宇跟在他身后,又说:“升职以后公司给选的。” 游宙意味深长的点点头,“那你运气够好的。” 到了办公室门口,游宙推门而入,随后坐到了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说吧,找我来是想干嘛。” 游宇替他冲了一杯咖啡,放在了桌上,随后说道:“小宙,哥以前应该跟你说杨恺吧?” “杨恺?”游宙仔细回忆,“我想起来了,以前去过咱家吧?” “对,就是他。”游宇拉过椅子办公椅坐到了游宙身旁,继续说:“他这几年业绩好,升职加薪,都已经爬到副总裁的位置了。” “这么牛?”游宙惊讶道:“现在你得听他指挥了?” 游宇啧了一声,“这都不是事,我要说的是……”游宇低语道:“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半个月前,他就开始萎靡不振,整天迷迷糊糊的,不是签错字就是下错任务指标,最近几天竟然开始无缘无故生病,头疼脑热就没断过,你说奇怪不奇怪。” “你的意思是?” 游宇冲游宙使了个眼色,“你帮他瞧瞧?” “哎……”游宙突然笑了,“我说哥啊,我以前和你说这些离奇事情的时候,你可都不信的,你现在这样,我可真是有点儿接受不了。” “少废话。”游宇坐直了腰板,严肃道:“我又不是没见过你出手,我就问你帮不帮。” “你跟他很好?” 游宇点头,“死党。” 游宙深吸一口气,拍着椅子的扶手站了起来,“行吧,带我去找他。”游宙往外走的同时有说:“不过这钱的问题?” 游宇苦笑道:“放心,他少不了你一个子。” 兄弟二人出了办公室,坐着电梯上了十五层,往杨恺办公室去的路上,游宙说:“哥,你们公司的精神壁不错,一看就是有大发展的。” “什么叫精神壁?” “精神壁就是取名高雅富贵,而且大楼的标示和符号都很清新亮丽,最重要的是入大堂的时候很赋有立体感和朝气,这就是所谓的精神壁。”游宙得意的挑了挑眉,紧接着又说:“只不过,一楼服务台的桌面上放了一个不该放的摆设。” “什么摆设?” “一个泥塑的神鹰展翅。”游宙耸了耸肩,“幸亏是个小摆设,如果放的是一幅大的神鹰展翅图,你们公司迟早要破产。” “这么严重?” 游宙安慰道:“放心了,那个摆设太小,拿走就没事儿了。”说话间,已经到了杨恺的办公室门前,游宇示意游宙多留神,随后便敲响了玻璃门,“杨恺,你在里面吗?” “我在呢,进来吧。” 游宇推门而入,看到杨恺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身体还是不舒服吗?” 杨恺疲惫道:“今儿比昨天更严重了,烧的我稀里糊涂的。”杨恺穿好鞋,一扭头便看到了门外站着的游宙,“哟,这不是你弟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游宇回身对游宙说:“进来啊,傻站在门外干嘛呢。” 杨恺摆了摆手,紧接着对游宙说:“我这里是不是不对劲儿?”杨恺撑着沙发站了起来:“我听你哥说你会看,你帮我看看,我是不是撞上什么东西了啊!” 游宙站在门外,“杨哥,你信吗?” “容不得我不信啊,我最近真是倒霉到家了。”杨恺走到门口说:“有话进来说,外面还有同事在,听见了不好。” 游宙点点头,进屋后坐到了沙发的一角上。 “喝茶还是咖啡?”杨恺问道。 “我不渴,谢谢杨哥。” 杨恺替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紧接着说道:“我这段时间太倒霉了,公司业务上出现了好多纰漏,晚上睡不好,白天就没精神,起初也就是这样迷糊着,可最近这几天,就开始发烧,打针吃药就是不见好,一天天心里慌慌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游宙在杨恺说话的同时已经把他的面相打量了一遍,按理说杨恺的三庭生的极好,命理不该遇到这样的事情,除非…… 杨恺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不禁询问道:“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游宙默不作声,许久之后才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杨哥,你今天早点回家休息,我还得回去想想,过几天给你答复。”游宙紧接着又对游宇说:“哥,咱们走吧。” 游宇看出门道,连忙对杨恺说:“你这德行,晚上回家可别开车。” “知道了,我就不送你们了。” 出了杨恺的办公室,游宙说道:“哥,你下班了吗?” “早下班了,就因为杨恺才耽搁到现在。” “那咱们走吧。” 此时差不多半点半了,兄弟二人出了办公大楼往停车场去的路上,游宇问道:“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游宙深吸一口气,“哥,我刚才进门的时候被一阵凉风吹到了。” “凉风?” “嗯。”游宙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一阵阴冷的风,但是不够强。” “你的意思是?” 游宙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着前方,“你和我没去之前,办公室里不止杨恺自己。” “是什么?你看到了吗?”游宇紧张道。 “没看到,我一去他就跑了。”游宙低头笑了笑:“他好像很怕我。” ☆、第二章 说来也很奇怪,游宙能看到的那些东西,大多数对他都是敬而远之,不敢近身百步以内,生怕会大难临头似得。起初,游宙也很重视这一发现,本想着抓几只过来问问情况,哪成想他刚一现身,那东西便逃得无影无踪。慢慢地,游宙不再执着于寻求真相,甚至还给自己起了一个外号‘鬼见逃’。 鬼见愁的弟弟是不是鬼见逃? 这一回仍旧是老样子,杨恺办公室的门一开,那东西便化作一阵凉风,消失地无影无踪。纵然如此,游宙依旧在杨恺的身上看出了些门道。 “小宙,既然那东西怕你,你得想办法把它从你杨哥身边赶走啊,再这样下去,你杨哥的小命就没了。”游宇这会儿也不见紧张了,反倒开起了玩笑说:“别看你杨哥有钱有事业,可他还没娶媳妇儿呢。” 游宙白了他一眼,“人家娶不娶媳妇儿跟你有什么关系,瞎操心。”游宙刚把话说完,忽然发现前面的路似乎走过了一遍,他急忙伸手拦住了游宇,“哥,停车场是在这条路的前面?” 游宇朝胡同里看了一眼,“停车场在咱两身后呢。”游宇回身看了一眼,“我早上来的时候,公司停车场没有位置了,不得已才把车停在了前面的胡同口,那是个私人承包的,怎么了?”游宇忽然觉着不对劲儿,前后左右看了几眼,连忙说:“不对啊,这条路平时走也就是几分钟的事儿,咱两刚才边走边聊,怎么说也得五分钟以上了吧?” “你也发现了?”游宙原地转了一圈,“哥,咱两一直都在原地踏步。” 游宇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小心翼翼道:“怎么会这样的?这种情况不是应该在森林里才会出现吗?” 游宙叹了口气,“两者情况不同,咱们现在是遇到鬼打墙了。” “鬼打墙?” 游宙点点头,“小家伙怨气还挺大的。”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游宇紧张兮兮的瞄着四周。 “哥,你知道我刚才在杨恺身上闻到什么味道了吗?”游宙扭头看着他。 游宇好奇道:“什么味道?” “骨灰粉的味道。” 游宇瞪大了眼睛,吃惊道:“杨恺身上怎么会有那种东西?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游宙摇了摇头:“我仔细观察了杨哥的三庭,生的极好,一生好运不断。” “既然这样,那他现在……?” 游宙叹了口气,“应该是人为的。” “你的意思是他被人下了什么?” 游宙扑哧笑了,“哥,你电影看得太多了,我往直白了跟你说吧,现在缠着杨恺的是一只小鬼,而且还是一只古曼童。” “古曼童?”游宇暗自嘀咕了两句,紧接着说道:“我认识杨恺这么多年了,没听说他养这玩应啊,而且平时吃饭干嘛的,也没见着他多要一副碗筷什么的啊。” 游宙深吸一口粗气,哭笑不得道:“哥,请你先弄清楚古曼童与鬼仔的区别。”说完,游宙继续拽着他往前走,一边说道:“古曼童是积功德的,反噬的情况基本不会出现,至于鬼仔吗,那是巫师做出来的,有损寿命的,能一样吗!”游宙停下脚步,接着说道:“杨恺身上这只,应该是骨灰供奉型的,平时只吃零食喝饮料,每晚两只香蜡,除此之外,根本不需要处处照顾他,而你刚才所说的不管做什么都要给他准备一份,那是鬼仔,这是最起码的区别,你滴明白?” 游宇听的一知半解,随即问道:“杨恺身上这只很厉害吗?” “厉害什么啊,就一小屁孩。”游宙仰起头四周看了看,嬉笑道:“他这是在跟我诉苦呢。” “诉苦?这话又从何说来?”游宇越发糊涂了。 “你先别管这些了,让我破了这个鬼打墙再说吧。”游宙原地站直,双手端在胸前,做平常结印,口中念道:“福德正神、至清至明、护佑乡里、眷顾路人、夜路难行、与吾指明、急急如律令!1”吟罢,游宙双手合十,朝前方路口一指,大喊一声:“破。”接着便是路灯一黑,前方路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时不时的还会有几辆车从胡同口经过。 “我想起来了,这条路平时是没有路灯的。”游宇裹紧衣襟,眼神四处瞄着。 “走吧,回家吃饭,我饿死了。” 兄弟二人出了胡同,在胡同口取了车。回家的路上,游宇询问道:“小宙,你跟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呗?别让我自己瞎猜啊。” 游宙斜靠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目光朝前说道:“从哪里说起呢。”游宙想了想接着说道:“其实我很想见识见识古曼丽的,但是很少有人愿意养女孩。”游宙遗憾的摇了摇头,“不过,杨恺身上这只应该不错。” “不错?”游宇惊着了,“他天天折腾杨恺,人都成什么样了,这还不错呢?” 游宙冷哼一声,“这怪谁啊,既然养了就要负起责任,答应他的事情一定要办到。”游宙扭头看着游宇说:“给你举个简单的例子吧,比如,杨恺今天答应了他,要给他买爽歪歪喝,结果他给忘记了,答应的事情做不到,那就不要开口,小家伙折腾他也是应该的。” “可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游宙打断他的话,“杨恺身上这只本来就不是他养的,至于怎么就找上他了,你还得去问问他。”游宙从座位上端正了姿势,严肃道:“哥,我还是那句话,有因必有果,如果你想帮杨恺,就要让他自己想起来。” 游宇应声道:“你是说让我暗示他?” “暗示也好,直说也罢,看你怎么做了。”游宙打了呵欠,“我想好了,等过段时间,帮我你去弄个尸油佩戴型的,天天让你挂脖子上,保准让你飞黄腾达,到时候我这个弟弟,也能跟着享福不是。” 游宇打了个机灵,“我说你可是我亲弟弟。” 游宙扑哧笑了,“就是亲弟弟才想帮你啊。” “得了吧,要养你自己养。”游宇一脚油门下去,车速也提升了不少,回到家里的时候,正好是九点整,兄弟两个一进门,老太太就急忙冲了过来,里外一通盘问,直到什么也没问出来,这才安下心坐到桌前,一家人吃了今年的头一顿团圆饭。 夜里,老太太先睡下了,游宙洗过澡从洗手间出来,游宇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过来,跟哥说说话。” 游宙擦着头发,“说什么,我困死了,明天再说。” 游宇啧了一声,“让你过来就过来,快点。”游宇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你跑出去这么久,我这个当哥哥的问问你情况还不行吗?” 游宙撅了撅嘴,“是是是,你是我大哥,对我这么好问我是应该的。”游宙嬉皮笑脸坐到他身旁,“问吧,我有问必答。” 游宇微笑道:“你小子出去这几年嘴皮子倒是学的利落了。” “是吧?”游宙转过头冲他傻笑:“只身在外,不学会说话怎么混啊。” 游宇长叹一声,“既然回来了,哥也得替你往后做打算,工作哥给你想办法,至于结婚娶媳妇儿吗,我和咱妈商量好了,我出七成,咱妈拿三成。” 游宙心里感动,却又不好做出表示,硬着头皮说:“我才多大,没想过那些。”游宙把毛巾搭在脖子上,伸手从桌上拿起温水喝了半杯,“哥,我知道你对我好,虽然我回来了,可我从没想过,要让你来养活我,我自己有手有脚的。”游宙伸出右手,在游宇的面前灵活的动着手指。 游宇挥开他的手,苦笑道:“我知道你有手有脚,可你不是给自己看过吗,说自己命理平庸,一生忙碌也挣不了大钱,所以我这个做哥哥的才要替你打算啊。” 游宙忍不住笑道:“你听听,这话哪里像你能说出来的。”游宙捂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哥,如果不是因为我真的会看,就凭这种谬论,你也能相信?” 游宇瞪了他一眼,“换了是别人,我肯定骂死他,但是你不一样。”游宇伸手在游宙的肩膀上拍了拍,“你小子从小就不一样。” 游宙见他情绪稍有低沉,赶忙坐直了腰板,清了清嗓子说:“哥,我好像从来都没给你说过,我命理有双运,真的。” 游宇一愣,“双运?怎么解释?” “人间正道是沧桑,如果我要行运,就要以偏财行云!” “偏财?”游宇从字面上理解出来的意思把他吓了一跳,脸色一沉道:“你小子要是敢做违法的事情,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咱妈那么大的岁数了,你可别让她难受。” 游宙连忙摆手,“哪跟哪啊,我说的是偏财,不是做不法的勾当。”游宙无奈的摇了摇头,“跟你举个例子,夏天你们都穿短裤,我偏偏穿长裤,这就属于偏。冬天你们穿棉袄,我穿单衣,这也是偏。” “这哪里是偏,这是脑子有病。” 游宙哈哈大笑,“就知道你没明白,再给你举个例子,我要开店,就要经营别人不愿意做的生意,或者是很少有人愿意做的生意,这样才能行云。” “哎,经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明白了。”游宇单手托着下巴,思索良久后说道:“要不这样吧,哥给你出钱,你开一家店如何?” 游宙啧了一声,“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我不跟你说了,睡觉去了。”游宙不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捂着耳朵一路小跑颠回了房间。 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游宙脑子里一片空白,没多久便睡着了。从深夜到清晨,再到晌午,这段时间似乎过的极其缓慢,直到一阵惊心动魄的敲门声响起,游宙才从梦乡中醒来。 “小宙,你再不醒我可撬门了啊。”游宇站在门外吆喝着。 游宙从被窝里坐了起来,打着呵欠说:“干嘛,我还没睡饱呢。” “睡什么,赶紧出来,你杨哥来了。” 杨恺来了?游宙顿时精神了,想起昨晚的事情,估摸着杨恺已经发现了问题的所在。游宙套上衣服,趿拉着鞋从房间走了出来。 游宇和杨恺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一个红色的盒子,游宇见游宙出来,连忙指着那个盒子说:“找到了。” 游宙点点头,走过去掀开盒子看了一眼,那是一座用泥塑成的黑色娃娃,外观上来看,只有巴掌大,模样看起来还挺招人喜欢。游宙想也没想就从盒子里托了出来,送到眼前仔细观赏着。 杨恺憋了一肚子的火,总算找地地方倾诉了,话匣子一开,犹如连珠炮一般说了起来,“这娃娃是我妹妹出国前留给我的,我记得当时她问过我,愿不愿意养这孩子,那天我手里的文件多,没留神就答应了,后来她出国了,这娃娃就一直跟家的衣柜里头放着,时间久了,我也把这茬给忘记了,感情是它在折腾我吗?” 游宙目光停留在娃娃身上,笑着说:“对就是他。”游宙用指尖在娃娃的鼻子上摸了摸,欣喜道:“你不管他,折腾你也是正常的,只不过这小家伙挺有意思的,怕我不敢现身,倒是用鬼打墙来跟我诉苦啊。”游宙越看这娃娃越顺眼,托在掌心里说道:“杨哥,你以后对他好点,多给他买点零食吃,他保证会听你话的。” “哟,这我可不敢。”杨恺吓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不停的摆手说:“游宙,你既然懂这些,你就帮杨哥想想办法,把他送走吧。” “你不养了啊?” “不养,打死也不养,这娃娃本来就跟我没关系,我只不过是顺口的一句话啊。”杨恺哭丧着脸,黑眼圈浓的都快成国宝了。 游宙瞥了他一眼,紧接着对娃娃说:“你被嫌弃喽。”说完,游宙托着娃娃坐到了另一侧的单人沙发上,“如果不想养只有三种法子,第一,把他送回做他的师傅手里;第二,过继给别人;第三,他自己愿意走。”游宙看着杨恺,想了想说:“想必你是不知道做他的师傅是谁吧?” “这我哪知道啊。”杨恺急了,五官都快皱在一起了。 游宙转了转眼珠,傩Φ溃骸拔业故怯懈鲋饕猓皇遣恢姥罡缭覆辉敢猓 ? ☆、第三章 游宇到底是游宙的亲大哥,再了解不过他那点小心思了,所以当游宙说有主意的时候,游宇一个劲儿的跟他使眼色,偏偏游宙视而不见,装模作样地想了半天才对杨恺说道:“杨哥,在我说出这个办法之前,你要不要给你妹妹打个电话,问问她是哪个师傅做了这个小家伙的。”游宙这么问也是出于谨慎,也省的到时候落个不厚道的罪名。 杨恺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坐到沙发上说:“别提了,她一出国就把手机号码换了,想联系都联系不上,我看啊,还是你帮杨哥想想办法吧。” “这样啊……”游宙心里有底儿了。 游宇看不过去了,轻咳两声说道:“你小子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还有……”游宇再次朝他使了个眼色,又说:“你可不能趁机敲你杨哥的竹杠啊。”游宇见游宙视而不见,迫于无奈只能把话挑明了。 “话不能这么说。”杨恺把手搭在游宇的肩膀上,苦笑道:“游宙这回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换做别人,还不得管我要个千八百的,没事儿。”杨恺将目光转移到游宙身上,笑着说:“尽管提,只要能帮杨哥把这娃娃弄走,你想要多少杨哥都给。” 游宇苦叹一声,“杨恺啊,你是真不了解这小子,就他啊……”游宇无奈摇头,“一天天都掉钱眼里了。” “这也没什么,谁不爱钱,你不爱?还是我不爱?”杨恺无谓道:“游宙,尽管说,杨哥答应你。” 游宙清了清嗓子,调整坐姿,正儿八经说道:“杨哥,你也看出来了,这古曼童是不肯自己走了,要我说,唯一的法子就是过继给别人,你说呢?” 杨恺为难道:“过继给谁啊?谁愿意养赶紧请走。” 游宙托起娃娃仔细端详着,“依我看,这娃娃跟我有缘,不如就过继给我吧。” “真的?你愿意养他?”杨恺兴奋不已。 游宙微皱眉头:“杨哥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我养他可以,只不过不能供奉在家里,他本就属阴,我妈那么大岁数了,如果成天和他生活在一个空间里,身体迟早会不好的。”游宙睁眼说瞎话都不会脸红的。 杨恺一愣,“你不是说他是积功德的吗?” “这话不假,可是他也只保佑养着他的那个人啊。” “那你说该怎么办?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游宙沉默片刻,随后说道:“杨哥,你看你这个事儿吧,如果换做别人帮你解决,怎么也得跟你开个高价,要不这么着吧,我也不收你钱,你就在鸿辉大厦帮我租个铺子,我把小家伙供奉在那儿,你看可行?” “游宙”游宇怒吼一声,“你小子又犯浑了是吧?” 游宙吓了一跳,赶忙说:“哥,你听我把话说完。” 杨恺在一旁示意游宇稍安勿躁,安慰道:“你先听游宙把话说完吗,急什么。” 游宇瞪了游宙一眼,“说,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馊主意。” 游宙撇了撇嘴,“哥,我是这么想的,杨哥给我租铺子,我替他养着这小家伙,平时店里就经营贡香一类的东西,每个月的利润我和杨哥可以平分,一来解决了我没工作的问题,二来杨哥也等于多了一个副业,有钱赚何乐而不为呢,你说是不是?” “你少跟我这儿逗咳嗽,光卖贡香啊,那能挣几个钱,不行。” “我说游宇,你也不能这么说。”杨恺赞赏的目光扫过游宙,接着说:“鸿辉大厦是个好地方,挨着两家寺庙呢,平时烧香拜佛的善男信女海了去了,依我看可行。” 游宇啧了一声,“你还真当回事了?” 游宙按捺不住了,赶忙说:“哥,你忘记我昨天跟你说的话了吗?” “你昨晚跟我说什……哦……”游宇一拍脑门,“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没话可说了,只不过,这个钱不能光让你杨哥出,我也得掏点。” 游宙耸了耸肩:“随你,就当是我借你和杨哥的,倒时候挣了钱,我保证还给你们。” “什么还不还的,就当杨哥入股了,你看成不?” 游宙嬉笑道:“成啊,杨哥就是敞亮,不像我哥那么事儿妈。” “你小子说谁事妈呢,没大没小的。”游宇拽过沙发靠垫就要扔,吓的游宙一缩脖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跑开老远笑着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杨恺看着热闹,心情也轻松了许多,笑着说:“你看你和游宙,怎么看都是亲兄弟,再看我和我妹妹,哎……” 游宇安慰道:“游宙也没多让我省心,哎,我倒是有个主意。”游宇眉开眼笑道:“等你妹妹回来,让他和游宇见见怎么样?” 杨恺惊喜道:“我看成,他们年纪相仿,肯定有共同语言。” 游宙一听到这话,忙不迭道:“我求求二位大哥了,放过小弟我吧。”游宙转身往卧室跑去,进门时还不忘回头嘱咐他们两个说:“明天就准备吧,我想早点开张。” 游宇见卧室门关上,无奈的摇了摇头,“游宙这小子,一点都不让我省心。” 杨恺笑道:“行了吧,游宙还不够听你话啊?”杨恺按着游宇的肩膀站了起来,“说真的,我觉着游宙有挣钱的头脑,你不觉着吗?” 游宇苦笑道:“没感觉出来。” “别唉声叹气的了,走吧,陪哥们儿出去喝一杯庆祝一下,顺便聊聊游宙店铺的事情。” 游宇仰头看着杨恺,“得嘞,我今儿舍命陪君子,走着。” 游宇和杨恺都是德曼的高层员工,守信自是不必说的,最重要的是时间观念和行事作风,那都是一水的快准狠,第二天中午,游宙刚从被窝里爬起来就接到了电话,兴奋过劲儿的他头没梳脸没洗就颠了出去,赶到鸿辉大厦的时候,游宇和杨恺正在店铺里闲聊着。 “你小子坐火箭来的吧?”游宇笑着调侃道。 游宙扶着门框喘着粗气,“我……我是乒乓球过海,浪催过来的。” 游宇和杨恺同时笑了,游宇笑道:“我看你也浪催的。” “游宙啊,看看这铺子怎么样,这家不行楼上还有一家呢。” 游宙进了门,按照风水方位审视一遍,不禁点头称赞道:“这铺子不错,地理位置好啊。”游宙走到窗前,望着楼下的风景说:“一眼就能看到楼下的喷泉,这位置真是绝了。” 杨恺笑道:“要不要看看楼上的?” “用不着。”游宙摆了摆手,“我看这铺子有眼缘,就这儿了。” “我说游宙,你可想好了,钱一旦交出去,房约签了,想换都换不了啊。”游宇警告道。 游宙慎重点头,“放心,绝不后悔。” 得到了游宙的首肯,接下来就是会见房东签约,房租每月2万,先缴纳了一个季度的,待合同搞定之后,事情就简单了许多,毕竟店铺是经过装修的,而且游宙经营的也是贡香之类的,要求无需太过仔细,翻修下来两天的时间足够,至于货品吗,翻修这两天里,游宇和杨恺带着游宙跑遍了整个城市,总算在城南找到了一家供应点,那里的老板是位上了岁数的老者,一把白色胡须留的老长,不苟言笑的神情倒是多了几分狂霸拽。 从供应点出来,游宙便笑着说:“你们有没有觉着,这供应点的老板很……”游宙实在找不到词儿来形容他,吱吱呜呜的说不出后续。 游宇等到后话,忍不住调侃道:“你小子上学这么多年,知识都就饭吃了吧?” 游宙嬉笑道:“我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是觉着那老板不像普通人。” 杨恺不禁笑道:“人家可都一把岁数了,哪里不像普通人了,哦对了,刚才他说管他叫什么来着?” 游宙连忙道:“连叔。” “对对对,是叫连叔,看我这记性。”杨恺从兜里掏出供应点的名片,递给游宙说:“以后你要上货,就打这个电话。” 游宙接过去看了一眼,接着揣进了兜里。 “你好好揣着,别弄丢了。”游宇嘱咐道。 游宙笑道:“放心吧,我又不是傻子。” 从供应点回鸿辉大厦的路上,游宇从副驾驶回头问游宙,“你想好店铺的名字了吗?明儿你杨哥找人去工商局登记。” “一早就想好了,就叫八方仙琪。” “八方仙琪?”游宇和杨恺互看一眼,“有什么含义吗?” 游宙笑道:“没什么含义,突然间想到的。” “行吧,你自己喜欢就好。”游宇回过身靠在椅背上,“还有几件事我要问问你……” “哥,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游宙一个人坐在后面,舒服的伸着懒腰说道:“等开张以后,我打算去问问有没有印度香和泰国香的供应点,如果没有就想办法从国外进货,至于经营吗,我自己肯定不行,招聘一个就是了。” 杨恺忍不住笑道:“我说游宇,你弟都赶上你肚子里的蛔虫了,你想问什么人家可都门清。” 游宇笑道:“他也就这么点本事了。”游宇再次回头,“这两天都忘记问你了,那娃娃你放哪了?” “没放哪啊,随身带着,你要看看?”游宙作势要从口袋里掏出来,结果却听到杨恺吆喝道:“别别别,我现在都怕了他了,千万别拿出来。” 游宙嬉笑道:“杨哥胆子真小。” 距离预计开张的时间还有两天,趁着这个时间段,游宙在鸿辉大厦一楼的招牌启事贴了条子,本以为三千五的工资,应该会有不少人前来应聘,可结果呢,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眼瞅着两天就要过去了,愣是一个应聘的人都没见到。 这天晚上,游宇和杨恺下班早,到了鸿辉大厦六层,一进铺子就看到游宙撅着屁股在往一个红色的阁子里放着什么。 “游宙,你这是干嘛呢?” “哥,你来了!”游宙回过身笑道:“给我儿子安家呢。” “你儿子?”游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倒是杨恺先明白了,笑问道:“看来你挺喜欢他啊。” 游宙把娃娃放在了阁子里,随后用红布盖住,拍了拍手说:“喜欢他有什么用,小家伙怕我怕的要死,到现在都不肯露面。”游宙侧头用袖子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又说:“哥,你说怎么办啊,这都两天了,还没有人来应聘。” 游宇大笑:“没人来你就涨工资呗。” 游宙白了他一眼,“说的轻巧,你以为涨钱就有人了?”游宙看着店铺的四周,“说来也是,这种店一点前途都没有,换做是我,也不愿意来啊。” 都说无巧不成书,游宙话音刚落,门口就走进来一个身高一八六左右的男人,一身休闲装就跟借来似得,裤腿有点短,露出半截的白袜子,不过那张脸倒是挺养眼,可再仔细一瞅,怎么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请问你有事儿吗?”游宙询问道。 男人面无表情道:“这里还招人?” 游宙激动不已,连忙说道:“招啊,四千一个月,管吃,你看行不行?” “行。”男人话很少,似乎不太愿意与人交谈。 游宙一拍手,“那好,明天早上九点半开始上班。” “等会。”男人阴冷的目光盯着游宙说:“还要包住。” 游宙一愣:“包住?”游宙心里泛起了嘀咕,他早怎么没想到这事儿啊,毕竟这里外来务工的人员很多,为了节省房租找包吃包住的工作的人不要太多,如今细想,倒是自己疏忽了。 “游宙。”游宇板着脸走了过来,目光打量着男人说:“你上哪给他找地方住去,明天就要开张了,我看就算了吧。”游宇的想法就是,面前这个男人面不善,看起来不像好人。 “谁说没有啊。”游宙脑中灵光一闪,笑着说:“哥,你的书房不是常年不用吗,腾出来给他住。” 游宇惊讶道:“那怎么行。”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我们白天不干正事 作者:宠殿下京城男宠 第2节 “有什么不行的。”游宙看着他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到时候让他把身份证复印件压我这不就得了。”游宙转过头打量着男人,“你叫什么?” “帝炀。” “帝炀?”游宙点头称赞,“好名字。” “谢谢。” 游宇见自己的话无效,一气之下拽着杨恺离开了店铺。游宙朝他们离开的方向看了几眼,随后对帝炀说:“我简单跟你介绍一下这里的情况吧!” 帝炀没接话,而是朝着供着娃娃的阁子走了过去,指着红布里面说:“你养古曼童?” 游宙一惊,“你看的到?” 帝炀回过身,目光依旧是那么阴冷,“对。” 游宙深吸一口气,“你真的看的到?” “对。” 游宙欣喜若狂,总算遇到了一个志同道合的人,“太好了,既然你看得到,那事情就好办了,实话告诉你,我这儿白天从来不干正事。” 帝炀勾起嘴角:“难道晚上就干正事了?” ☆、第四章 游宙预备开这家店以前就已经想好了,他要挂羊头卖狗肉,表面上是经营贡香的,实际上是为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他既然有上天恩赐的能力,为什么不能好好利用呢?念头一旦产生,就算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了,只是有一点他较为担心,这样做算不算是泄露天机? 帝炀的到来可是帮了游宙的大忙,甚至还附带了一个重大惊喜。关于帝炀能看到那些东西这件事,游宙很想仔细地问个明白,只可惜帝炀这个人似乎不太爱讲话,特别是游宙问的次数多了,他便会眉头一皱,阴冷的目光似乎要把游宙撕碎了一般。游宙算是看明白了,帝炀这个人脾气不太好,兴许就是和他能看到那些东西有关,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又有多少人能像自己这样没心没肺,就算看到了也不会害怕的! 帝炀前来应聘的这天晚上,游宙和他在店铺里收拾到很晚,直到保安前来催促,他们才不得已收工回家。打车回去的路上,游宙抱怨道:“你说他怎么就这么怕我呢?至今都不肯露面。” 帝炀看着窗外,没接话。 游宙猛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拍着手说:“我知道了,肯定是我没给他买零食吃,小家伙还得哄着来。”游宙看着帝炀的侧脸,无奈道:“你倒是回我一句成吗?” “嗯。” 游宙垂头丧气道:“你可真是惜字如金啊。” “嗯。” “得,当我什么都没说。” 夜里回到家的时候,游宇和老太太正在吃榴莲,游宙一进屋就闻到了榴莲特有的味道,不禁咽了咽口水说:“妈,你和我哥吃榴莲怎么也不等我回来啊。” “就知道你得挑理,都给你留了。”老太太从桌前站了起来,看到帝炀的时候笑了笑,:“这孩子就是到底店里应聘的?” 游宙边脱鞋边点头,“对啊。” 老太太打量着帝炀,微笑道:“老大啊,这孩子可没你说的那么吓人,我瞅着挺好的。” 帝炀难得露出笑容,还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谢谢。” “到家了就别客气,书房我都给你收拾好了,你和游宙吃完榴莲就早点睡,明天不是还要开张吗!” “瞧见了吧,我妈人特好。”游宙冲帝炀嬉笑道:“快换鞋,进屋吃榴莲。” 游宇此时咳了一声,“我怕他是不敢脱吧?” 话音刚落,帝炀甩掉脚上的休闲鞋就进了客厅,不客气地坐到了游宇对面。 游宙跟过来的时候说道:“哥,你能别这种态度吗?” “哎。”游宇叹了口气,“你小子就不识好人心吧。”游宇抽了几张纸巾,站起身说:“我吃完了,你们都早点睡啊。”游宇回身朝卧室走了几步,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赶忙跑了回来,从桌上拿起了一张宣传单,“差点把这个给忘了。” 游宙歪脖朝宣传单上看了一眼,“拍卖会?” “嗯,客户给了入场券,我明天打算和你杨哥去看看。” 游宙坐到帝炀身旁,笑道:“你打算去哪找寻一掷千金的快感吗?” 游宇啧了一声,“跟你哥也开这种玩笑,没大没小的。”游宇斜了他一眼,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 “你们快点吃,吃完早点睡啊。”老太太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打着呵欠回了自己那屋。 客厅里剩下游宙和帝炀,游宙招呼他说:“吃吧。” 帝炀点头,拿过小半块榴莲慢慢吃着。 游宙盯着他看了几眼,不禁笑道:“你这吃相真够绅士的。”游宙自己拿了半块,狼吞虎咽道:“应该像我这样吃,过瘾。” 帝炀冷眼扫过,严肃道:“我要预支两个月的工资。” “预支工资?”游宙咽下嘴里的榴莲说:“不是我不给你啊,是因为我这个店刚开张,实在没有啊,要不……” “不行,如果不预支,那我就辞职。” 游宙一听急了,“都是年轻人,有话好说啊,动不动就辞职没意思。”游宙心想好不容易招来一个,可不能就这么放跑了。游宙挠了挠头,“那你等我一下,我去问问我哥有没有。” 游宙提心吊胆来到游宇的房门前,轻轻敲了两下,“哥,你睡了没啊?” “有事儿?”游宇语气不善。 游宙抚摸着胸脯,“哥,我有事儿找你商量。” “进来吧。” 游宙推门进去,游宇正躺在被窝里看杂志,“什么事儿?” 游宙嬉皮笑脸的关上门,坐到椅子上说:“哥,你那儿有钱没?借我一万。” “一万?”游宇蹭的坐了起来,“你小子要一万块干嘛?你不是说你能养活自己吗?” 游宙吓的一缩脖,“哥,我这不是急用吗,你想想看啊,我手里总要有钱周转吧,借一万真的不多。” 游宇细想是这么个理,“什么时候还?” 游宙竖起手指发誓,“2个月保证还请。” “好,这可是你说的。”游宇从枕头下面拿出一串钥匙,扔给游宙的时候说:“第二个抽屉,里面有,自己拿去。” 游宙屁颠屁颠接过钥匙,从抽屉里拿了一万块出来,“谢谢哥,你真是太好了。” “滚回去睡觉。” “遵命。” 游宙拿着一万块跑了出来,站在门口长吁一口粗气,心想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这么怕他的呢?游宙回到桌前,帝炀依旧纹丝不动的坐在椅子上,“你预支工资是要干嘛的?” 帝炀低沉道:“换衣服,买电脑。” 游宙忍笑,心想帝炀这人还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现在这身衣服很不合适,所以才要预支工资换身行头,可是……游宙纳闷道:“你要买电脑干嘛?” “。” 游宙被这话噎到无言以对,把钱甩到桌上说:“拿着钱,进书房给我睡觉去。” “好。”帝炀拿起桌上的钱,“在哪?” 游宙指了指他房间隔壁,“那儿。” “晚安。”帝炀拿着钱进了书房,关上门后,游宙指着房门干嘎巴嘴,“等你工作十天以后的,看老子怎么折腾你。”游宙拿起桌上的半块榴莲一口全吞进了嘴里,随后哼着小曲进了卫生间。 一天的忙碌让游宙出了不少汗,洗澡的时候,游宙只顾着洗刷身体,并未注意到胸口的异样,直到他关了花洒,站到镜子前擦头的时候,他才发现,胸口的洞竟然闪闪冒着白光。也正是这个时候,卫生间的门被推开了。 游宙吓了一跳,一把护住胸口的洞说:“你进来不知道敲门的?” 帝炀光着膀子,下身只穿了一条条纹短裤,他瞥了游宙一眼,“为什么不锁门?” “哎,这是我家,我想锁就锁,不锁就不锁,你管得着吗?”游宙打量着他,“还有,你以后不能穿着少知道吗,容易吓到我妈!” 帝炀拧开花洒,“出去。” 游宙一手护着胸口,一手用毛巾挡着重要地方,“你让我出去?” 帝炀斜了他一眼,随后便脱了短裤,顺手扔到了热水器旁边的架子上。 游宙瞪大双眼,“喂喂喂,你就这么洗上了?” 帝炀站在花洒下面,闭着眼睛仰着头,水流从他的额头滑落到下巴,再从他的喉结滑到胸口,一路向下,此情此景看的游宙是目瞪口呆,“身材好了不起啊?至于这么显摆?” 闻言,帝炀睁开了眼睛,依旧是斜了他一眼,“不止身材好。” 游宙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目光一路向下,直到……游宙脸色涨红,愤恨道:“懒得理你。”游宙顾不上难为情了,当着帝炀的面甩了开毛巾,而他右手依旧护在胸口。游宙拿着裤子单腿套着,帝炀此时突然开了口,“有事会发生。” 游宙一愣,“什么事?” 帝炀指了指胸口,“征兆。” “这你也看得到?”游宙松开右手,指着自己的胸口说:“你看得见吗?” 帝炀闭着眼睛洗澡,“晚安。” 游宙看他的意思是不想说了,无趣的嘁了一声,随后开门走了出去。游宙回到房间以后,不禁开始琢磨刚才帝炀说的话,他说有事情会发生,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第五章 店铺开张可是件大事,偏偏游宙没往心里去,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算满足,等他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老太太耷拉着眼睛瞥了他一眼,继续摘着菜筐里的半捆芹菜。游宙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打着呵欠到了饮水机旁接了半杯温水,咕噜咕噜的喝着。 老太太实在看不下去了,芹菜往菜筐里一甩,气愤道:“你哥说的对,指望你起早张罗店里的事,迟早得黄摊子。” 游宙冲老太太傻笑:“我还纳闷你怎么不搭理我呢,原来是跟这儿生闷气呢!”游宙把水杯放在饮水机上,快步来到老太太身旁坐下,哄着她说:“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实话跟您说了吧,今儿下午两点,大吉时。” 老太太一皱眉:“这都赶上二婚的时辰了。” 游宙扑哧笑了,“我挑的时辰可都是最好的,你得相信你儿子我啊。”游宙朝书房那边看了看,随即问道:“帝炀人呢?该不会还睡着呢吧?” 老太太横了游宙一眼,“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啊,睡的跟猪一样,怎么叫都不醒。”老太太拿起框里的芹菜,边摘边说:“那孩子一大早就出门了,勤快着呢。” 游宙撇了撇嘴:“我是老板,偶尔偷懒没什么,如果他敢偷懒,看我怎么收拾他。” “你想怎么收拾人家啊?”老太太扔掉手里的菜叶,“我可听你哥说了,你昨晚管他借了一万块钱,还骗他说你手里没有周转的资金,你说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学会骗你哥了呢!” 游宙心虚道:“我哪敢啊。” “行了,帝炀都承认你预支工资给他了,还跟你妈我这儿狡辩呢?”老太太伸手在游宙的脸蛋子上捏了一把,“钱都预支给人家了,想扣钱可来不及了。” 游宙揉着脸,郁闷道:“帝炀太不仗义了,竟然出卖我,亏了我还为了他去骗我哥,回头我得好好整整他。” 老太太叹气道:“算了吧,给都给了,而且妈也看出来了,帝炀手里没钱,瞧他穿的那身衣服,哎……”老太太摇了摇头,“都是为了混口饭吃,何苦难为他呢。” 游宙噘着嘴,“我妈的心肠最好了。” “少哄我开心,快去店里吧。” “嗯,我这就去。”游宙小跑似的回了卧室,边换衣服边吆喝道:“妈,我晚上想吃红烧狮子头,你给我做吧。” “你们这哥俩,一个要吃饺子,一个要吃狮子头,我该伺候谁啊?” 游宙换好衣服出来,嬉笑道:“饺子我也爱吃,只要是我妈做的,我都爱吃。” 老太太笑着说:“快走吧,别耽误了大吉时。” 游宙跑到老太太身边,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我走了。” 老太太眉眼中透着欢喜,“你这孩子,一点正型都没有。” 游宙连跑带颠出了家门,去往鸿辉大厦的中途,他顺便又去了趟超市。为了引诱古曼童现身,他这回可下了狠手,两兜子零食饮料一共三百多块,他就不信了,面对如此诱惑,小家伙还不乖乖主动现身? 距离下午两点还有半个小时,游宙总算赶到了鸿辉大厦,刚走到店铺门口的时候,游宙弯腰探头朝里面偷偷看了两眼,他见游宇不在,这才大大方方走了进去。游宙四处打量了几眼,目光最终落在了南墙正中央的那个香炉鼎上,里面的香燃烧着。 “你来了。” 游宙吓了一跳,急忙回头看去,这一看可不要紧,险些惊掉了他的下巴。 帝炀从小库房里出来,穿的并非是昨天来应聘时的那套短小的休闲装,反而是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裤,脚上的皮鞋油光锃亮,最引人注目的则是他别在衬衣里的领带,上面还配了一个金灿灿的领带夹。 游宙上下打量他好久,终于憋出一句话,“你确定你是帝炀?” 帝炀面无表情道:“确定。” 游宙赶忙扔掉手里的零食,围着他转了好几圈,嘴里啧啧称奇道:“没看出来啊,你竟然还是个衣服架子。”游宙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赞赏道:“不错不错,这样可比昨天顺眼多了,这身行头可花了不少钱吧?” 帝炀站着不动,“三千多。” 游宙竖起拇指:“真舍得下手。”游宙绕到他面前,依旧打量着他,“好看是好看,可我怎么觉着,你比我像老板呢?” 帝炀的表情总算有了变化,他勾起嘴角说:“确实。” 游宙干瘪着嘴,“夸你胖你就喘,告诉你,我要是穿这身,保证帅到掉渣。” 帝炀俯视着游宙,“那是该洗澡了。” “嘿……你敢……”游宙话没说完,他突然留意到小库房的门口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他集中精神定睛一瞧,竟然就是他一心想要引出来的那个小家伙。游宙惊喜的跑了过去,蹲在小家伙的身边说:“我的宝贝儿子,你终于肯现身了?” 小家伙似乎很怕他,扒着门框的双手不停地颤抖着,没有眼仁的双瞳深不见底,当游宙要靠近他的时候,小家伙突然退进了仓库里,双手死死拽住了胸前的黑色肚兜。 游宙冲他招着手,“过来,别害怕。” 小家伙站在仓库黑暗的地方不敢露面,游宙见实在没办法了,这才回头对帝炀说:“你说他怎么就这么怕我呢?” 帝炀没搭理游宙,反而对小家伙招了招手:“过来。” 小家伙听到帝炀开口说话,似乎更怕了,可奇怪的是,小家伙竟然迈着碎步,一点点挪出了仓库,最终站在了帝炀脚边。 帝炀弯腰将小家伙抱了起来,语气生冷道:“叫人。” 小家伙打着哆嗦,艰难的叫了一声,“爸爸。” 游宙喜上眉梢,连忙跑到帝炀身边,伸手握住小家伙的小手,“这可真奇了怪了,他怎么这么听你的话?” 帝炀冷声道:“因为你蠢。” “我蠢?”游宙说话的声音有些大,这一嗓子吼出来,小家伙吓的直接搂住了帝炀的脖子。 游宙赶忙压制住心里的怒火,语气柔和道:“吓着你了吧,没事儿,爸爸平时就这样,你习惯就好了,过来,让我抱抱?”游宙张开双手,暗地里朝帝炀狠狠瞪了一眼。 此时帝炀开了口,“过去。” 小家伙犹豫片刻,最终朝游宙张开了双手。 游宙把小家伙抱在怀里,绕着屋里小跑,开心道:“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你要保佑爸爸发大财知道吗?”游宙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还有啊,爸爸和这位叔叔晚上离开以后,你要帮爸爸看着店铺,如果有坏人来,你要吓跑他们。” 小家伙似乎没有那么紧张了,微微点了点头。 游宙抱着小家伙玩了好久,最后连两点开业的事情都给忘记了,等他想起来的时候,天早已见黑了。游宙玩的累了,等小家伙回到泥塑身体中以后,游宙坐在店铺的椅子上倒着气儿,“帝炀我问你,那个香炉鼎是你摆上去的?” 帝炀坐在另一侧,应声道:“对。” “为什么?”游宙不解的看着他。 “这就算开张了。” 游宙语塞,很不服气的瞥了他一眼,“就好像你早猜到我会忘记开业似得。” 帝炀低沉道:“事实上就是如此。” “好,既然你这么有先见之明,从明天开始,店铺所有的事情都归你打理,我只负责收钱。” 游宙原以为帝炀会拒绝的,哪成想他竟然答应了。这一天对于游宙来说,真是惊喜多多,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今天一分钱都没挣到。晚上八点半,游宙和帝炀离开了鸿辉大厦,临走之前他还特意给小家伙供上了两只香蜡,还有一堆的零食。 回到家里的时候,正巧赶上老太太煮第二波饺子,一进门游宙就搓着手掌说:“妈,我快饿死了。” 老太太在厨房里吆喝道:“等着,马上就好。” 游宙砸吧着嘴坐到餐桌前,刚要拿起桌上的苹果垫吧两口的时候,他突然闻到了一股味道,这股味道是混合在饺子的香气当中的,很难分辨。游宙用力嗅了嗅,随后对一旁坐着的帝炀说:“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 帝炀点头,“臭味。” ☆、第六章 “妈,你弄什么东西呢,怎么有股臭味啊。”游宙朝厨房里吆喝了一嗓子,接着从桌上拿起苹果啃了一口。 老太太听到游宙的话,走到厨房门口说:“哪里有臭味啊?”老太太嗅了嗅,“没有啊。” “没有吗?”游宙抬手挥动着面前的空气,“哎,好像真没有了啊。”游宙特别纳闷,接着对帝炀说:“你还能闻到?” 帝炀经过确认后说:“没有了。” 游宙挠了挠头,“难道咱两鼻子出毛病了?” 老太太站在厨房门口说:“是不是昨晚吃榴莲,味道还没散去啊?” “有可能。”游宙啃着苹果对老太太说:“妈,我快饿死了,您不能让我累了一天,还饿肚子啊。” “这就好了,等着。”老太太回身进了厨房。 游宙趴在餐桌上,一边啃着苹果一边说:“我刚才就想问你了,你后面那个包里装的什么东西啊?”游宙探头往帝炀身后的包里看了一眼,四四方方还挺规整的。 帝炀从身后把包拿了出来,“电脑。” “电脑?”游宙咽下嘴里的苹果,“你还真够神速的,这说买就买了,也不用看看性能什么的?” 帝炀把包放在了餐桌上,“联想。” 游宙伸手把电脑拿了过来,拉开包的拉锁看了一眼,“你买电脑的时候,怎么没要求人家送你个电脑包啊。”游宙收回手,嬉笑道:“该不会不好意思开口吧?” “这就是送的。” “不会吧?”游宙撇了撇嘴,“这一看就是敷衍你呢,就这个包,夜市上五块钱搞定。” 帝炀斜了他一眼没说话,正巧这时候老太太端着饺子走了过来,帝炀很会来事的接了过来,放在桌上以后,又亲自进了厨房拿了两双筷子和两个小碟。老太太见帝炀这么勤快,不禁赞扬道:“小宙,妈觉着帝炀这孩子真不错。” 游宙瘪瘪嘴,嘀咕道:“溜须拍马。”游宙从帝炀手里接过筷子,一口吞下一个饺子,边吃边说:“对了妈,我哥人呢?”游宙朝游宇的房间看了一眼,“该不会躲自个儿屋里做坏事呢吧?” “你哥能做什么坏事,估计这会正研究买来的宝贝呢。” 游宙特别好奇,“宝贝,什么宝贝啊?” “叫什么来着?”老太太听游宇提过,但名字太长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只好用手比划着说:“就是这么大一个盆子,好像叫……想起来了,叫什么葵花洗。” 游宙听到这个名字,忍不住调侃道:“怎么不叫菊花洗,听起来多带感,帝炀你说是不是?”游宙冲帝炀挑眉贱笑,只可惜帝炀只顾着闷头吃饺子,压根没理会游宙在说什么。 游宙无趣的翻了个白眼,紧接着对老太太说:“我昨天看我哥拿了一张拍卖会的宣传单,这葵花洗该不会就是拍来的吧?” “嗯,听你哥说是公司安排的。” 游宙又问:“我哥说多少钱了吗?” “说了,贵着呢。”老太太心疼道:“三万多就买了那么一个破盆子,真是有钱没处花了。” 游宙吃惊道:“我哥可真舍得啊。”游宙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手说:“不行,我得瞧瞧去。”游宙推开椅子跑到了游宇的房门前,敲了敲说:“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游宇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吃你的饺子去,别来烦我。” “哥,把你买来的宝贝给我瞧瞧呗,我听咱妈说三万多呢,你可真够舍得的。” 房内似是陷入了沉寂,没过多久,房门从里面打开,只露出一条缝隙,游宇从缝隙中看着游宙,笑着说:“哥这个宝贝你就别惦记了。” 游宙嘁了一声,“谁惦记了,我就是想看看那葵花洗是个什么模样。” “就一盆子,没什么好看的,吃你的饺子去。”说完,游宇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游宙撇了撇嘴,冲房内说道:“哥,我劝你还是找专家鉴定一下去吧,小心买回来的是个赝品,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游宙把话说完,连跑带颠的回到了餐桌前,抱怨道:“妈,你可都瞧见了吧。” 老太太笑道:“你从小就不爱经管东西,你哥是怕被你弄坏了,所以才这么宝贝儿着。” 游宙往嘴里塞了个饺子,“我还不看了呢。” “我吃饱了。”帝炀放下筷子,站起身说:“阿姨,我回房了。” 游宙和老太太盯着帝炀回了房间,直到他关上房门,老太太才开口说道:“帝炀这孩子换了身衣服,瞅着还顺眼了呢。” 游宙不服气道:“他穿这身太不合适了。” “哪里不合适了?妈觉着挺好啊。” 游宙不能把心里话说出来,只好敷衍道:“没什么”游宙放下筷子,站起来说:“我去洗碗。” 老太太急忙拦住他,“累了一天了,快点洗澡休息,妈洗就好了。” 游宙冲过去抱住老太太,“妈你真好。” “行了,快回房间吧。” 游宙应声道:“妈,晚安。”游宙笑着跑回了房间,随后拿着换洗的衣服进了卫生间,洗完澡出来,游宙看到帝炀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手里拿着换洗的衣服,神情似是很不耐烦。游宙笑着走了过去,笑道:“今天还挺识趣的吗。” 帝炀横了他一眼,随后拿着衣服进了卫生间。 “德行。”游宙擦着头发回了房间,刚躺在床上那会儿,还没觉着困,可没过十分钟,游宙就觉着眼皮发沉,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睡了过去。深夜时分,外面突然狂风大作,吹的窗户嗡嗡直响,睡梦中的游宙似乎感觉到了冷意,本能的用被子将自己裹了个严实。也正是这个时候,游宙迷糊之际,忽然传来一道的喘息声,那声音极为清晰,就如同是在同一个房间里发出来似得。游宙厌烦的翻了个身,梦呓似得说了句,“大半夜的还这么激烈,还让不让睡觉了。” 游宙睡个好觉的愿望破灭了,第二天早上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整个人无精打采的,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耷拉着脑袋坐到了餐桌前,咧着大嘴打了个呵欠说:“哥,你今天怎么没去上班啊。” 游宇刚吃过午饭,低头翻着杂志说:“今天周六。” 游宙张大了嘴打着呵欠,顺便瞥了帝炀一眼,“你们昨晚睡的好吗?” 游宇抬头看了他一眼,“挺好的,怎么了?” 游宙犯困道:“昨天半夜,也不知道是谁家,那个叫啊,真是快把我烦死了。”游宙趴在桌子上,又是一个呵欠,“害的我一晚上都没睡好。” 游宇笑着说:“有吗?我怎么没听到?” “不能吧?”游宙坐了起来,紧接着问帝炀,“你也没听到吗?” 帝炀面无表情道:“没有。” “哎,这就奇怪了。”游宙费解道:“感情就我一人受折磨啊,你们真的没听到吗?” 游宇嬉笑道:“你耳根不净,活该。” 游宙白了他一眼,自叹道:“幸亏我昨天困极了,不然非得……” “我看你是该找个女朋友了。”游宇卷起杂志站了起来,经过游宙身边时笑着说:“这事可得悠着点,别到时候把身体搞垮了。” 游宙气愤的转过头,怒视着他说:“你还是先顾着自己吧,都三十多了,还没个女朋友。” 游宇没搭理他,径直回了卧室。 ☆、第七章 游宙一夜都没睡好,无精打采的和帝炀去了店铺。刚准备营业那会,供应点的连叔突然打来电话,说是上了一批不错的贡香,想让游宙过去瞧瞧。此时的游宙哪里还有精神出门,唯有将这一重大任务交给了帝炀去处理。 帝炀从游宙手里拿了供应点的地址,随后出了铺子。帝炀前脚刚走,游宙二话不说钻进了小仓库里,用纸壳箱搭成了一张简易床,躺在上面的时候,游宙闭着眼睛说:“儿子,你来一下。” 古曼童明显没有昨天那么怕他了,从泥塑身体中跳了出来,飘着似得到了小仓库门口,一双没有眼仁的双瞳泛着光芒盯着游宙。此时,游宙觉着困意来袭,慵懒地对小家伙说:“儿子,爸爸昨晚没睡好,你能替爸爸看一下店吗?如果有人来了,你就来叫我。” 小家伙应声点头,而这时店铺的门突然被推开,走进来两个美女。 小家伙回头看了一眼,紧接着进了小仓库,伸着小手拽住了游宙的衣角,用力的扯了两下。游宙困的眼皮发沉,很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看着他说:“怎么了?” 小家伙一扭头,伸手指了指门口。 游宙顺势看去,只见两个美女正在研究一捆贡香。游宙唉声叹气道:“得,本来还想偷会儿懒的,美好的愿望总是会落空啊。”游宙站起来,伸手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儿子,你说她们要是能看见你多好。” 小家伙仰起头,突然来了句,“她们会被我吓尿的。” 游宙惊喜万分,“哟呵,你终于肯跟爸爸说话了。”游宙嬉笑道:“等爸爸一会儿啊,爸爸忙完生意就来陪你玩。”游宙打着呵欠出了小库房,秉着顾客就是上帝的原则,笑脸相迎道:“两位美女可真有眼光,我这香都是从国外进口的。”游宙睁眼说瞎话的功夫,绝对是实打实的。 “我就说吗,这香看起来不错。”其中一个美女拿着香送到鼻子跟前,嗅了嗅说:“这多少钱一把啊?” “一百五。” “这么贵啊?”两个美女嫌贵,撇着嘴说:“老板,能便宜点不?” “这好说啊。”游宙装模作样把香拿过来看了两眼,“不瞒两位美女,我这店刚开张,就需要回头客呢,今儿就算赔本赚吆喝,八十一把您拿走。” “八十啊?”两位美女对视一眼,依旧有些犹豫。 游宙为了防止煮熟的鸭子飞走,连忙说:“美女,这香我上货价就65,卖您八十可真不贵。” 美女当机立断,“一口价,七十。” 游宙皱着脸说:“美女,您才让我整五块钱啊?” 美女笑了,“行不行吧,要是行我就多买点。” 游宙心里喜悦,表面上却显得很为难,“这样啊……行吧,那往后可得常来光顾我这店啊。” “好说。” 游宙笑问道:“您来几把?” “我们两个,就来二十吧。” “二十是吧,我给您包起来。”游宙边往塑料兜里装香,边对自己说,开张两天了,总算见到钱了。二十把,也算一笔大买卖了吧? 一千四百块到手,游宙欢喜地将两位美女送出了门,回头往小仓库里一坐,对着小家伙说:“儿子,爸爸今天挣了一千四,晚上给你买好吃的。” 小家伙从前受到过杨恺的不良待遇,将信将疑道:“答应我的事情一定要做到,不然……”杨恺和游宙到底不是一类人,小家伙心里怕游宙,至于后话还真不敢说出口。 游宙看了他一眼,微笑道:“怎么着,你还想闹我啊?” 小家伙狂摇头。 “知道你不敢。”游宙伸手把他拽到身前,笑着说:“放心,爸爸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办到,不过,你一定要保佑爸爸发大财。” “嗯。”小家伙心说,就我这点法力,还用得着我保佑? 游宙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把钱塞进了兜里,严肃道:“儿子,爸爸有件事想问你。” 小家伙看着他,“什么事?” 游宙费解道:“你为什么这么怕我呢?不止是你,还有爸爸以前遇到过很多东西,他们都很怕我,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小家伙浑身一抖,急忙退到了墙根,转着眼珠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游宙就奇怪了,追问道:“你怕我总要有个原因吧?难道会无缘无故的怕我?”游宙冲他招了招手,待小家伙挪着碎步过来的时候,游宙又说:“老实说,说完了爸爸晚上给你买爽歪歪喝。” 小家伙耷拉着脑袋,嘟囔道:“我真不知道”小家伙心里害怕,如果他真的说了,那个人只要动动手指,他就会魂飞魄散。 游宙见他嘴硬,继续怀柔政策,笑着说:“你就跟爸爸说了吧,爸爸特想知道,如果你告诉了我,晚上不止有爽歪歪喝,还有果冻哟。” 小家伙不受诱惑,撒腿跑出了小仓库,钻进泥塑身体之前来了句,“你不要再问我了,我不会说的。” 游宙不甘心,追到阁子跟前,掀起红布对着泥娃娃说:“好,你既然不告诉我,我饿你十天。” 十几分钟过去了,游宙嘴都说干了,小家伙就是不出来,也正是这个时候,游宇推门走了进来,轻手轻脚走到游宙身后,照着他屁股上就一脚,“你干嘛呢这是。” 游宙被踢了个踉跄,回身捂着屁股说:“你踢我干嘛啊。” 游宇笑了笑说:“我还想问你呢,撅着屁股干嘛呢?” 游宙丧气道:“没事儿。”游宙瞥了他一眼,“你不在家休息,跑我这儿来个干嘛?” 游宇拽过椅子坐下,“咱妈怕你不上心,特意让我来瞧瞧。”游宇四周看了几眼,“帝炀人呢?” “供应点来了批新货,我让他去看看。” “哟,这上货的事情他拿的了主意?” 游宙叹气道:“说你是肉眼凡胎吧,你还不信。”游宙走到他哥身边,微笑道:“哥,帝炀和我一样,能看到那些东西。” 游宇一惊,“真的?” “当然是……”游宙突然不说话了,探着头嗅了嗅,“你身上怎么有股臭味?”说完,游宙弯腰趴在游宇身上仔细嗅了嗅,“哎呀我去,真有股臭味。” 游宇不敢置信道:“怎么可能,我出来前洗澡了啊。”游宇抬起胳膊自己嗅着,“没有啊。” “不可能。”游宙抱着膀疑惑道:“这味道怎么这么熟悉?”游宙恍然想起昨晚的事,“对了,昨晚咱家就有股这个味道。” 游宇再三嗅了嗅,他确实没到什么臭味,所以他觉着是游宙故意整他。游宇站了起来,笑着说:“你说有就有吧,我才懒得和你争辩呢,没事儿我走了,去找你杨哥吃饭去。” 一说吃,游宙精神了,“去哪吃啊,带我一个呗?” “不带,你不是嫌我臭吗?”游宇趾高气昂道。 “不臭不臭,我哥最香了。”游宙抱住游宇,撒娇似得说:“哥,你们去哪吃啊,带我一个呗?” 游宇得意道:“鼎泰丰。” 游宙急了,“带我去吧,我好久没吃过鼎泰丰的包子了。” “再说吧。”游宇推开他,整理了衣服说:“我先去找你杨哥,如果去就给你电话。” “好,那我等你消息。” 游宇出了店铺的门,立刻给杨恺打了个电话,相约鼎泰丰,至于带游宙的事情吗,他压根就没想过。 游宙坐在店里等了半个小时,游宇也没来过一个电话,当他准备打过去问问情况的时候,帝炀从供应点归来,一推开店铺的门,刚迈进去的脚突然又收了回去,紧接着又倒退了两步。 游宙不解的看着他,“干嘛呢?” 帝炀皱眉道:“臭味。” 游宙摆了摆手,“没事的,我哥刚才来了,也不知摆弄过什么东西,臭死人了。”游宙指了指小仓库,“嫌臭就拿空气清新剂喷喷。” 帝炀敞开了店铺的门,拿着供应点的货单走到游宙面前说:“二十箱,我定好了,资金可以售后付款。” “这么牛?”游宙接过货单看了一眼,诧异道:“你和连叔是亲戚吗?他怎么肯让你售后付款?” 帝炀面无表情道:“不是。”说完,帝炀朝阁子走去,冷声道:“出来。” 帝炀一声令下,小家伙二话不说跳了出来,怯懦叫了声,“老爸。” “老爸?”游宙瞪大双眼,“哎哎哎,这怎么回事儿,你什么时候成他老爸了?” 帝炀跑了好几个小时,再加上外面燥热,直接脱了衬衣,穿着白色背心说:“昨天。” “昨天?”游宙对着小家伙假怒道:“儿子,这人可不是你老爸,他是假冒的。” 小家伙瞟了帝炀一眼,摇头说:“他是我老爸。” 游宙欲哭无泪,“我儿子彻底叛变了。” 帝炀勾起嘴角,“他是你儿子,也是我的。”帝炀似是亲近的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 游宙长叹一声,“他哪里是我儿子啊,我问他话他都不说。” “你问他什么?”帝炀阴冷的扫了小家伙一眼,小家伙吓的全身颤抖,暗中朝帝炀摇了摇头。 游宙并没有察觉到诡异,依旧抱怨道:“我问他为什么怕,可他就是不说。” 帝炀的表情有所缓和,“他不怕你。” “是吗?” 小家伙听帝炀这么说,心领神会,飘着到了游宙身边,微笑道:“爸爸,晚上给我买好吃的吧。” ☆、第八章 游宙完全抵挡不了小家伙的撒娇攻势,瞬间的功夫就把刚才的事情抛之脑后。游宙抱着他站了起来,眉开眼笑道:“爸爸今天挣钱了,想吃什么就说,多贵的都没问题。” 小家伙搂着游宙的脖子,认真想了想说:“我想吃不二家的牛奶糖。” “谁家的?”游宙有点蒙,转眼看着帝炀说:“不二家是谁家?你听说过没?” 帝炀瞥了他一眼,紧接着从柜台里拿出上货单比对进货记录,自始至终就没有搭理游宙的意思。游宙无趣的撇了撇嘴,“跟你说话,你能回我半句,我都得出门放鞭炮去,边放还得边吆喝,帝炀搭理我了,我好荣幸啊。”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我们白天不干正事 作者:宠殿下京城男宠 第3节 游宙怀里的小家伙见他梗着脖子喊,样子十分滑稽,险些就笑了出来,幸亏他及时收住,不然惹怒了那位,这往后还有好日子过? 帝炀拿着上货单,突然说了句,“出门左拐,有的买。” 游宙冷哼道:“算你识相。”游宙抱着小家伙就要出门,谁料左脚刚迈出门,帝炀再次开口,厉声道:“他不准去。” “凭什么?”游宙退回店铺,“我儿子,我想带他出去转转都不行?” 帝炀这会儿才抬起头,冷眼盯着游宙说:“不行。” 小家伙见气氛不对,伸着小手在游宙肩膀上轻轻一拍,“爸爸,你放我下来吧,我不能离开这里的,容易吓到人。” 游宙不服气道:“又没人能看到你,担心什么啊。” 小家伙摇头,“你抱着我的姿势太诡异,会让人以为你是神经病的。” 游宙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姿,瞬间闹了个大红脸,连忙放下小家伙说:“那你在这儿等着,爸爸给你买回来去。”游宙清了清嗓子,大摇大摆走到柜台前面,冲着帝炀严肃道:“好好干活,敢偷懒小心我扣你工资。” 帝炀头都没抬,只说了两个字,“滚蛋。” 游宙买糖的路上,心里越想越气,他是不是脾气太好了,竟然让一个打工的骑到自己头上了,何处说理去!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就算找不到别人帮忙,他也不能任由帝炀这么嚣张,他得想个法子,狠狠治治帝炀。 从店铺到超市,一来一回一共二十分钟,没想到就在这二十分钟里,店铺里已经挤满了人,男女老少各种年龄段的。游宙推门进了店铺,看着一屋子的人直瞪眼,而这个时候,帝炀穿梭在人群中,招呼完这个招呼那个,最最令游宙惊讶的就是,帝炀也是会笑的。 帝炀眼角的余光扫到了游宙,待他招呼完面前的老人以后,径直朝游宙走了过去,冷着脸说:“不知道帮忙?” 游宙的本能是不会和钱作对的,二话不说放下手里的糖,配合着帝炀开始招呼店里的顾客。忙碌的时候,游宙偷偷观察着帝炀,他一直以为帝炀是个不太爱说话的人,没想到做起生意竟然这么得心应手,也正是这一发现,游宙的心里有了一丝疑惑。 “老板,如果我定的香到货了,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帝炀点点头,送着最后一位顾客出了店铺。 游宙一脸郁闷地坐在椅子上,待帝炀关了门以后,气愤道:“不我说,咱两到底谁是老板啊,怎么一个个都管你叫老板啊,难道我看起来像小工吗?” 帝炀勾起嘴角,“民意。” “屁民意。”游宙心有不甘地站了起来,从柜台上拿过买来的奶糖走到了阁子前面,掀开红布把奶糖放在了泥娃娃面前,“省着点吃,这糖真心是贵啊。” 话音刚落,小家伙突然探出脑袋,笑着说:“谢谢爸爸,还有……”小家伙紧张地看着帝炀,“也谢谢老爸。”说完,小家伙缩回了泥娃娃当中。 游宙哼了一声,“你就溜须拍马吧。”游宙放下红布,回身对帝炀说:“收拾东西,回家。” 帝炀把今天的账单校对一遍,又用本子记录了今天收入的纯毛利,随后才拿过衬衣穿在身上,待收拾整齐以后才和游宙关了店铺。回家的路上,游宙和帝炀坐在出租车的后面,几经思虑,游宙才开口问道:“帝炀,你看起来真不像是外地来打工的。” 帝炀看着车窗外,冷声道:“我很穷,所以要努力。” “真是这样吗?”游宙疑惑的看着他,“经过这些天的观察,我觉着你好像很有文化,做生意也有自己的一套方法,难道我看错了?” 帝炀回头瞥了他一眼,继而转过头看向车窗外说道:“我若有那个本事,还来你这个店干嘛?” 游宙一时间说不出个所以然,吱呜了半天才说:“那谁知道你来我这打工是为了什么,说不定就是目的不纯呢。” 闻言,帝炀不冷不热的来了句,“随你。” 游宙不过是跟他开了个玩笑,就像他这样平常人家出生的,一没钱二没势,哪里会有人对他另有所图呢。游宙心中的疑惑至此打消,再没往歪处想。晚上七点半,游宙和帝炀到了自家小区,还没上楼的时候,游宙离老远就看到老太太走了过来,他急忙迎了上去,“妈,你这是干嘛去了?” 老太太脸色不好,哀叹道:“我去医院了。” 游宙焦急道:“你去医院干嘛,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没有不舒服,是你哥” “我哥?他怎么了?” 老太太长叹一声,“也不知道怎么了,你哥刚才把楼下张叔的儿子给打了,你说他都三十好几了,怎么还能跟个孩子似得动不动就出手啊。” “张叔的儿子?”游宙想起来那人长什么样了,连忙说:“张叔那儿子可是个一百六十多斤的大胖子,我哥他打的过人家吗?”游宙担忧道:“我哥他该不会是住院了吧?” 老太太一翻白眼,“你哥没住院,那胖子住院了。” “啊?”游宙惊讶地张大了嘴:“真的假的?那胖子被我哥打成什么样了?” “小腿骨折,眼眶子都肿了。” 游宙一咧嘴:“那我哥呢?” “他?”老太太气不顺道:“就知道跟屋里头看那个破盆子,让他去医院看看人家,他也不去,没办法,只能我亲自跑一趟了。”老太太朝游宙身后看了一眼,轻声道:“先回家吧,你和帝炀也累了一天了,回去再说。” 三个人坐着电梯到了家门口,开门的时候屋里漆黑一片,老太太进屋开灯那会儿,游宙突然被帝炀拽住了胳膊,他回头好奇道:“你干嘛?” “屋里有味道。” 听他这么一说,游宙赶忙嗅了嗅,“又是那股子臭味。”游宙想也没想走到老太太身边说:“妈,咱家到底什么东西坏了,真是臭死了。” 老太太诧异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哪里就是臭了,我怎么没闻到。” 游宙疑惑道:“你没闻到?这臭味可比吃饺子那天还浓了,今天下午我哥去了店里,就连他身上都……”游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僵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第九章 老太太的心思全都放在了游宇身上,哪里还顾得上家里干不干净,她走到游宇的房门前,仔细听了听里面的动静,长叹一声说道:“小宙啊,妈今天有些不舒服,你和帝炀就随便吃点吧。”说完,老太太拎着包回了自己的卧室。 客厅里安静到落针可闻,诡异的气氛下,游宙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他下意识地朝帝炀使了个眼色,紧接着一同进了游宙的房间。房门关上,游宙焦急道:“帝炀,你说我哥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帝炀坐在床角,想了一下说:“那味道并非是尸臭。” “就是这么回事儿呢。”游宙焦急的来回踱步,“如果是尸臭,我不可能闻不出来的。”游宙定睛看着他说:“你一开始也没注意吗?” 帝炀摇头,“对。” 游宙深吸一口粗气,“不行,我得想办法把事情弄清楚。” 帝炀赞同道:“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味道是打你哥那儿来的。”帝炀站起身,低沉道:“多多留意。” 游宙点点头,“我会的。” “好,那我回房了。”帝炀走到门口,手刚触及到门把手的时候,他再次开口说道:“饿吗?” 听帝炀这么一说,游宙立刻捂着肚子哀嚎道:“我都快饿死了。” 帝炀应声道:“等着。”说完,帝炀开门走了出去。 游宙在房间里琢磨对策的时候,帝炀已经进了厨房,不到半个小时,两碗牛肉面就出锅了。帝炀端着牛肉面敲响了游宙的房门,游宙跑去开门的时候闻到了面香,不禁咽了咽口水说:“没想到你还会做饭啊。” 帝炀进了游宙的卧室,将两碗牛肉面放在了矮桌上,随后脱了衬衣盘腿坐下,一声不吭的吃了起来。游宙见他吃的香,连忙跑过去蹲在地上,边吃边说:“我刚才想到法子了,你要不要听听看?” “说” 游宙瞥了他一眼,轻声道:“我哥一定是撞上什么东西了,所以我想给他画符驱邪。” 帝炀低着头,边吃边说:“第一,画符驱邪要开朱砂笔;第二,你认为你哥会配合吗?” 游宙垂头丧气道:“你说的这些我也想到了,可是除此之外……”游宙盯着他转了转眼珠,惊喜道:“不如先给他画道符,藏在他衣服里,这样不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吗?” 帝炀抬起头,面无表情道:“不宜打草惊蛇。” 游宙无奈道:“那怎么办,难道就放任我哥不管了?万一他要是有个好歹的,我妈还不得难过死啊。” 帝炀端着碗喝了几口汤,放下的时候说道:“等机会。” 游宙抓耳挠腮道:“我怕机会来了,我哥的小命也没了。”游宙吃了半碗牛肉面,实在是没什么胃口,放下筷子说:“我们只知道我哥是被东西给缠上了,可到底是什么咱们一点头绪都没有,我真想冲到他房间里一探究竟啊。” 帝炀警告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帝炀拎着衬衣站了起来,垂眼扫过游宙的头顶说:“洗碗。” “你说什么?”游宙仰起头看他。 帝炀冷眼道:“洗碗。”说完,帝炀出了游宙的房间回了自己的卧室。 没办法,游宙只好收拾了残羹剩饭去了厨房,洗碗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动静,他回头一看,游宇刚刚把冰箱门关上,也不知从冰箱里拿了什么,快步出了厨房。游宙心有疑惑,追出来问道:“哥,你拿什么好吃的回房偷吃啊。” 游宇没有停下脚步,“苹果。” 游宙盯着他进了房间,而他走过的地方,那股诡异的臭味清晰可闻。游宙下意识皱起眉毛,返回厨房快速洗了碗,随后跑到房间里开了窗户,踩着空调箱子到了外面。游宙有恐高症,不敢低头往下看,只好小心翼翼的挪着碎步,眼瞅着就快到了游宇窗户跟前的时候,书房那边的窗户突然被推开,游宙受到惊吓,抱着通水管死死不放,转过头观察着书房那边的动静。 帝炀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探出脑袋看了过来,“你在干嘛?” 游宙连忙嘘声,抱着通水管极小声地说:“你不睡觉开窗干嘛,想吓死人啊。”游宙松了口气,指了指游宇的房间,“我想看看里面什么情况。” 帝炀皱起眉头,沉默片刻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 游宙稳定心神,抱着通水管总算爬到了游宇房间的窗户跟前。房间里漆黑一片,也幸亏今晚明月高悬,正好可以借着月光把房内的情形看个大概。游宙用右脚踩上窗台,大半个身子都隐藏在墙那边,慢慢地,他探出脑袋,从没有拉严的窗帘中看到了里面的情形。仅是一眼,游宙惊出一身冷汗,同时还有些面红耳赤。游宙心跳加速,仔细看了两眼之后,便原路退回了房间。 游宙退回房间以后,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帝炀赶过来时,游宙拍着胸口说:“帮我把窗户关上,我没力气了。” 帝炀皱眉走到窗前,关了窗以后问道:“是什么?” 游宙拍了拍脸蛋子,“都赶上看现场直播了。”游宙从窗外看到的那一幕,如果放在平时,绝对是可以用来调侃游宇的。游宙把刚才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帝炀,原来游宇真的是被缠上了,还是被一个女鬼缠上了。 游宙连说带比划,包括游宇是如何抱着那女鬼缠绵的,他都尽量详细的描述了一遍。游宙坐在床头,涨红着脸说:“难怪我那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感觉那声音这么近呢,原来就只有一墙之隔啊。” 帝炀看着他说:“这里不是四阴之地。” 游宙瞥了他一眼,“我知道你的意思,女鬼是依附在葵花洗上的。”游宙伸手比划着说:“能有洗脸盆一半大小,看来起来像一朵葵花。” 帝炀想了想说:“葵花洗是宋朝年间,汝窑瓷器,到了今天,价格不菲。” “你知道这玩应?” 帝炀应声道:“听说过,却没见过。” 游宙沉思片刻,突然说道:”像这样的情况,如果砸碎了这葵花洗,怕是会吞噬我哥吧?” “有可能。”帝炀回身靠在房门上,继续说道:“这葵花洗来家里也有几天了,想必已经吸收了你哥的阳魄,如果现在砸碎的话,恐怕你哥也会……” 游宙蹭地跳下了床,异常严肃道:“我要想办法救我哥。”游宙跑到衣柜跟前,从里面取出黄纸、朱砂、黑墨,一一摆在矮桌上,随即瞥了帝炀一眼,“还不帮忙?” 帝炀稍有迟疑,随后走到游宙身旁说:“想画什么咒?” 游宙展平黄纸,犹豫道:“楞严咒和净身神咒如何?” 帝炀摇了摇头,“威力不足,依我看,金光咒最好。” “金光咒?”游宙皱了皱眉,“帮我……” “还是我来吧。”帝炀打断游宙的话,拿过朱砂与黑墨混合倒入小碗中,随后配合三清指吟诵道:“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浩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帝独尊,体有金光,大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姓,侍诵万遍……” 游宙一旁惊讶地看着帝炀,直到他金光咒吟诵完毕,再取毛笔蘸墨,于黄纸之上点符头,画符胆,叉符脚,笔力苍劲,速度极快,如流水一般快速完成。按照平时,叉符脚已是最后一道工序,可帝炀却在叉完符脚以后,突然将中指送到嘴边,咬破之后将鲜血映在符头之上,随后将完成的皇符推到游宙面前,冷声道:“想办法支开你妈,这道符贴在你哥身上,接下来的交给我。” ☆、第十章 游宙这一夜辗转难眠,除了要研究对策以外,他还要竖起耳朵留意隔壁房间的动静,生怕一个不留神游宇就会一命呜呼。天刚见亮,游宙听到客厅里传来脚步声,他连忙跳下床跑去开了门,探头朝客厅里看了一眼。 大多数老人都会起早,游宙的妈妈也不例外。老太太坐在客厅里喝水,见游宙探头出来连忙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游宙耷拉着脑袋出门,一个屁股坐到对面沙发上,“我失眠。” “失眠?”老太太从昨晚开始就没露过笑脸,这会儿倒是难道笑了笑,“你会失眠?妈怎么不信呢。” 游宙抬起头,扒拉着眼皮子说:“您瞧瞧,我这眼睛里还有血丝呢。”游宙唉声叹气道:“我这不是担心我哥吗,睡不着。” 老太太欣慰道:“你哥真是没白疼你啊。” 游宙继续叹气:“我又不是白眼狼。” 哀叹似乎是会传染的,老太太跟着叹气道:“你说你哥平时做事挺有分寸的一个人,怎么好端端的就跟人动手了呢。”老太太拍腿站了起来,“我是操不起这个心了,做饭去了。” 游宙看着老太太进了厨房后,这才起身进了卫生间。刷牙洗脸的时候,卫生间的门突然被推开,游宙下意识的往门口看了一眼,“你要干嘛?” 帝炀斜了他一眼,“撒尿。”帝炀走到便器前,解了裤子开始放水。 游宙傻愣愣的看着他,别扭道:“我说你就不能等我出去吗?能憋死你吗?” 闻言,帝炀回头看着他说:“你害羞?” 游宙尴尬道:“都是男人,我害羞个屁啊。”游宙白了他一眼,继而拿起牙刷开始刷牙,中途,水声戛然而止,游宙偷偷从镜子里打量帝炀,只见他右手微微摆动,随后将裤子拉链拉好。 帝炀转过身,皱眉道:“你撒完尿不抖吗?” 游宙郁闷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抖?” “那你偷看我干嘛?” 游宙涨红了脸,嘴硬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看你了。” 帝炀比划道:“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帝炀走到游宙身边,开了水龙头洗手。 游宙边刷牙边看着他,满嘴泡沫道:“我发现你这人太没自觉性了,这是个毛病,得改知道吗?” 帝炀低头洗手,“我觉着挺好。” “好个屁。”游宙翻着白眼,后话刚到嘴边,卫生间的门突然被敲响,“游宙,是你在里面吗?” 游宙怔了怔,回应道:“啊,我在刷牙洗脸。” “快点,我要上厕所,憋不住了。” “知道了,马上就好。”游宙连忙把嘴里的泡沫吐进水池里,漱口以后小声说道:“看到没,我哥都被女鬼迷成什么样了,还知道礼节呢。”游宙拿过毛巾擦嘴,本想继续教育帝炀的,谁料他突然开门走了出去,正好撞上了守候在外面的游宇。 游宇大惊,“你们两个一起上厕所啊?” 游宙生怕游宇误会,急忙解释道:“我刷牙洗脸,他蹲坑,两不耽误,合理利用公共资源。”游宙咧嘴干笑,可这一幕在游宇看来,简直就是心虚的表现。 帝炀默不作声,直接回了房间,待房门关上以后,游宇这才开口说道:“你们两个大男人挤一个卫生间,不觉着尴尬吗?” 游宙嬉笑道:“都是男的,有什么尴尬的,再说了,我不也总和你挤吗。” 游宇冷哼一声:“那能一样吗,我是你哥。”游宇伸手推开游宙,“别挡道,我快憋不住了。”游宇快步进了卫生间,关门时,游宙特意观察了他,没想到短短几天,游宇身上的三把火就有熄灭的前兆了,看来这女鬼还真是厉害啊。 游宙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安与焦躁,他几步窜到帝炀房门口,敲门说道:“我能进来吗?” “进来。” 游宙推门而入,快速关门,心急道:“我哥身上的三把火快灭了。” 帝炀背对着游宙在换衣服,精壮的身材一览无余,只听他轻声道:“我刚才看到了。” 游宙看着他的后背说:“今天要动手吗?” “嗯。” 游宙应声道:“那我知道了,我哥一会去上班,我会想办法支开我妈,你趁机进到他的房间里,把那个葵花洗偷出来。” 帝炀穿好衬衣,回过身说:“知道。” 两个人拟定了初步计划之后,游宙回房取了那道黄符,趁着吃早餐的时候,游宙将那道黄符偷偷放进了游宇的西装口袋里。九点钟整,游宇拎着包出了家门,听到关门声,游宙急忙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大声说道:“妈,我陈婶叫你出去逛市场,你去不去啊?” 老太太从房间里出来,“我没听她说啊。” 游宙啧了一声,“这不是刚打的电话吗,我接的。” “这样啊。”老太太稍有迟疑,“行吧,那我收拾一下就出门。”老太太回身进了屋,没多会拎着包出来,看到游宙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催促道:“这都几点了,你和帝炀还不去店里啊?” 游宙回头冲她傻笑,“我们一会儿去供应点上货,中午再去铺子里。” “那你们也趁早出发吧,别迟了。”老太太走到门口换鞋,游宙再次嘱咐道:“妈,陈婶约你在市场门口见。” “知道了。”老太太从墙上的衣帽钩上拿了钥匙,开门走了出去。 游宙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确认老太太已经下楼之后,游宙急忙跑到门口反锁了家门,随后对房间里的帝炀说:“开工。” 两个人来到游宇卧室门前,互看一眼之后,游宇握住了门把手,轻轻一转,房门开了,紧接着就是扑面而来的臭味,十分浓郁猛烈。游宙下意识倒退几步,皱眉说道:“这到底是什么味啊。” 帝炀表情冷峻,迈着大步进了房间,四周看了几眼之后说道:“把窗帘拉开。” 游宙急忙过去拉开了窗帘,顺便开了窗户,冲着窗外大口呼吸道:“快点动手,别等我妈回来。” 帝炀应声点头,接下来就是两个人在屋里四处寻找,犄角旮旯没有一处放过的,只可惜忙活了半个小时,依旧没有找到那个葵花洗。游宙累倒在床上,半趴着说:“我哥是不是发现了,藏的够严实的啊。” “不知道。”帝炀也很纳闷,怎么会找不到呢? “那怎么办?”游宙整个人趴在床上倒气儿,扭过头看着帝炀说:“我们要不要试试寻着味道找找?说不定能找到。” 帝炀皱眉道:“味道太浓了,房间里都是,很难找到的。” 游宙急了,撑着床想爬起来,只是右手那么一用力,被褥突然向下凹了进去。游宙大惊,连忙说道:“快起来,把床垫子掀开。”游宙跳下床,和帝炀合力将床垫下调了个儿,果不其然,那个葵花洗就藏在床垫子里面。 ☆、第十一章 游宇藏东西的本事够高的,竟然藏到这种地方了。游宙抱着葵花洗抱怨道:“好好的床垫子挖出个洞,他睡觉的时候也不觉着别扭。”游宙垂眼观察手中的葵花洗,“这东西看起来没什么特别啊?” 帝炀从他手中接过葵花洗,仔细看了两眼,“原来是胭脂红。” “胭脂红?什么东西?”游宙好奇的跑到帝炀身边,“你说的胭脂红是什么啊?” 帝炀指了指盆底正中心那枚猩红色的圆点说:“这个就是。” 游宙探头过去,好奇的用指尖挠了两下,随后放到鼻子前面嗅了嗅,“我了个去,好臭。” “对,那味道就是从这个胭脂红里散出来的。”帝炀拿着葵花洗走到窗前,对着阳光说:“如果这只是个古玩,那你哥可就赚大发了。”帝炀仰起头,借着阳光看着葵花洗上的彩釉,“的确是个宝贝。” 游宙气恼道:“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是不是跑题了?”游宙来到帝炀身边,斜了他一眼,“你要不动手,我可亲自出马了。” 帝炀冷着脸,“你不行。” 游宙一瞪眼,“你瞧不起我?你敢瞧不起我?”游宙气不打一处来,伸手说道:“给我,今儿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到底行不行!” 帝炀无动于衷,“从来不质疑自己另一半的能力,你去门口守着就好。” “另一半?”游宙稍有愣神,“你到底说什么呢。” “我说,我让你退到门口,你有意见?”帝炀心情不悦,不出所料,以往招牌式的眼神又出现了,仅是这一眼,游宙顿觉后脊梁冒出一股冷汗,吓的他不得不退到门口,嘴里还不停的嘟囔埋怨着。 “你说什么?”帝炀半眯着眼睛,看起来特像微笑。 游宙轻咳两声,摆手傻笑道:“没事儿,您老继续。”不怕敌人微笑,就怕笑里藏刀。游宙乖乖退到门口,再不敢造次。 此时,房间里安静的诡异,帝炀拿着那葵花洗到了窗前,拉上窗帘以后,屋里昏昏暗暗的。紧接着,帝炀将葵花洗放在桌上,低沉道:“你是自己出来,还是等我动手?” 一句话说完,那葵花洗竟然在桌上动了两下。 帝炀微皱眉头,“不识好歹。”说完,帝炀向后倒退两步,结手印,嘴里默念六字大明咒,只是刚念到一半,站在门口的游宙突然开了口,语气焦急道:“你想引鬼上身啊,你不想活了?” 游宙一开口,帝炀所请的佛印加持当即破功,只见他沉了脸,怒不可遏的朝游宙走了过去。游宙眨眼看着他,心虚道:“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游宙感受到了帝炀心中的怒火,“我说你怎么还急了啊,我这不是怕你引鬼上身吗!”游宙干笑两声,见他越走越近,急忙双手挡在身前,结巴道:“哥,我错了,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哈哈哈哈哈。”帝炀的靠近带来极大的压迫感,吓的游宙笑破了音。 帝炀本来就高,等他到了游宙身前,光线瞬间变弱。游宙仰起头看他,心想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怕他,而这害怕,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没有根源可循。游宙咽了咽口水,“你想干……”话还没说完,帝炀趁其不备,一把将游宙按在门上,牢牢固定。 游宙惊恐道:“我……你……” “惩罚。”两个字出口,帝炀继而将手挪到游宙腋下,伸进去就是一通抓挠,力道轻重缓急带着节奏,没两下的功夫,游宙顿时笑成一团,“你……”游宙笑不成声,谁让腋下是他的死穴呢。可是,帝炀是怎么知道的?还一击即中,直截了当。 帝炀垂眼看着游宙,沉声道:“还搅和吗?” “我……我哪有搅和。”游宙笑到泪崩,“六……六字大明咒本来就是阴鬼上身咒啊,我……担心你女鬼上了你的身,你就变成不男不女……哎哟……”帝炀的手劲加大,游宙笑到两腿发颤,几乎快成一团肉泥堆坐在门口。 帝炀单手固定住游宙,不让他往下滑,顺便说道:“再问你一遍,还搅和不?” 游宙狂摇头,“不搅和了,我从现在起就是个小哑巴。” 帝炀叹了口气,紧接着用拇指在游宙的眼角上轻轻擦了一下,“老实的。”说完,帝炀两手一松,游宙顺着门滑了下去,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帝炀难得有了想笑的冲动,却被他硬生生压了下去。没了游宙的打扰,帝炀终于可以安心对付那女鬼了。帝炀办事向来不喜欢繁琐,既然女鬼不肯现身,那他也没必要浪费功夫了。帝炀抬起右手,将中指送到嘴边,咬破之后,血珠从指间外冒,就在帝炀预备将鲜血滴进葵花洗的时候,葵花洗突然在桌上狂转不止。 游宙在门口瞪大了眼睛看着桌上的葵花洗,想说话却又不敢说,憋的实在是难受。 帝炀竖着中指,冷笑道:“终于肯现身了?” 话音刚落,那葵花洗上的猩红色圆点突然间扩大,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渲染至整个盆身,与此同时,那股浓厚而诡异的味道蔓延开来,紧接着,一团红色的雾气从盆中缓缓升起,绕过帝炀之后,又在半空中停下,缓缓落到帝炀脚边。 雾气散开时,地上竟跪着一个穿着单薄红纱的女子,只见她微微动了动薄唇,“还请手下留情,饶我一回。”女子慢慢抬起头,姣好的面容没有半分恐怖,反而顾盼生姿惹人怜爱,这也难怪游宇会深陷其中而不知觉了。 游宙从地上爬了起来,悄悄来到帝炀身旁,几经深思才开口问道:“你是鬼,怎么能跟我哥……”游宙顿了顿,又说:“你会害死我哥的。” 女子说道:“实非我所愿,只是被怨恨牵着鼻子走。” “怨恨?”游宙不明所以,“你和我哥有仇?” 女子摇头,“不,我与他无仇无怨,只不过……”女子似有难言之隐,仰起头看着帝炀说:“还请饶我这一回。” 帝炀冷哼一声,看意思是不想放过她了。帝炀转身朝桌前走了两步,刚要开口说话,房间窗户的位置突然探进来一个脑袋,大声骂道:“你们他妈的在干什么?” 游宙和帝炀都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竟然是游宇从顺着通水管爬了上来。 ☆、第十二章 游宇到底还有多少本领是为人所不知的。今天一大早,游宇到了公司就开始眼皮狂跳,起初以为是没睡好导致的,可慢慢地,他发现自己开始心慌胸闷,坐立不安,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公司大会一结束,游宇跟杨恺说了一声,这才急匆匆赶回了家。 游宇到了自家门口,门却是从里面反锁了。游宇更加确定,一定是有人动了他的宝贝。游宇没有敲门,而是跑到楼下,顺着通水管慢慢地爬上了楼。游宇艰难地攀上窗台,透过窗帘看到了里面的情形。游宇无法克制内心的愤怒,掀开窗帘探头进去,狂吼道:“你们他妈的在干什么。” 游宙和帝炀万万没想到,游宇会来这么一出,如若换了平时,这绝对是啼笑皆非的一幕。只可惜,现在不是笑的时候。 游宇从窗口爬了进来,身上的西装皱褶不堪,甚至还沾上了通水管上的污渍。游宇站在窗口前,抖了抖衣服,怒视着面前的两个人说:“你们跑我屋里来干什么?”游宇朝桌上看了一眼,皱眉道:“难怪我到了公司就开始坐立不安呢。” 游宇肉眼凡胎,当然看不到屋里还存在着另外一个人。游宇走到桌前,将葵花洗抱在怀里,斜着眼说:“小宙,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带外人进我房间。” 游宙内心焦急,连忙跑到他身旁说:“哥,你可真是……”游宙迟疑了,他要不要直接告诉游宇实情呢?事实上,就在游宙沉思的时候,帝炀已经开了口,冷声对游宇说:“被个女鬼迷成这样,你可真够丢脸的。” 游宇眉头深锁,“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游宇惊讶之余,连忙说道:“哥,帝炀说的没错,这葵花洗里面住了一个女鬼,你要是不给我,她会害死你的。” 游宇扑哧笑了,“我说小宙啊,这世界上……”游宇突然选择了沉默,后半截话淹没在喉咙里。游宇想说什么,众人皆知。只是这话说出去容易,再想收回来可就难了。这世界上真的没有鬼吗?如果没有,那杨恺的事情又该如何解释呢!游宇虽然没有亲眼见过那古曼童的模样,但他感觉的到,那东西是真实存在的。 游宙从他复杂的眼神中看到了纠结,无奈一声叹息,“哥,你不信是吧,那我就让你亲眼看看。”语毕,游宙走到他面前,抬手结三山手印,指尖抵在游宇额头中心处,正要开口念咒时,帝炀突然冲过来,一把握住游宙的手,似是愤怒道:“开天眼失元气,不可听不可闻,泄露天机遭天惩,难道你不知道?” 游宙扭头看了他一眼,“不让他看看,他是不知道厉害,这天惩,我接受就是了。”游宙用力甩开帝炀的手,再次结手印的时候,帝炀突然开口说道:“还是我来吧。” 游宙惊讶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帝炀冷眼说道:“我说我来。” 游宙有说不出的感动。他冲帝炀微微一笑,“你和我哥非亲非故,实在没必要这么做,有你刚才那句话,我就没白雇你这个员工。”游宙推开帝炀,深吸一口气,注视着犹豫说:“你是我哥,从小到大你都疼我,这份罪我替你扛了。” 游宇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嘴巴微张却说不出半个字。游宇从没见过自己的弟弟这么认真过,难道……他真的如游宙所说的那样,被鬼迷了? “嗡,现金刚萨埵,欲为汝开眼,金刚眼无上,一切眼今开,嗡,若炸那,曲阿吽,梭哈”游宙吟念咒语之后,将结好手印的指尖抵在游宇额头正中心,大吼一声,“开。” 游宇顿觉眼前一片眼花缭乱,雾气腾腾。不过片刻,雾气散开,扑面而来的是让人无法忍受的诡异臭味。游宇干呕捂着嘴巴,闷声道:“这屋里什么味儿啊。” 游宙冷哼一声,“好戏在你身后呢。” 游宇闻言,汗毛竖起。他慢慢转过身,只见严密的窗帘前站着一个长发及腰的女人。游宇瞪大了眼睛看着她,透过红色的薄纱清晰可见她白皙的皮肤。往上看,那是一张瓜子脸,下巴尖尖,薄唇轻启,上面像似涂了口红,美艳却不过分。而那一双杏眼像似饱含了雾气,平添了可怜。再往下看,游宇大惊失色,指着女人结巴她:“她……她会飘的。” 游宙翻了个白眼,“废话,她是鬼,难道还需要走路吗?” 游宇的神情极其复杂,惊恐与惊喜混合交杂。 “你该看的都看到了,可以让开了?”帝炀实在没有耐心了,若放在以前,他一早就动手了。他能忍耐到现在,完全是因为游宙的存在。看来,心灵相通未必是件好事,游宙的存在已经严重影响到自己的心性了。 游宇实在没有反驳他的依据,只能傻愣愣的站在原地。这时,游宙走到他身旁,拽着他的胳膊将他拉到一旁,小声道:“放心吧,没事儿的。” 地方腾出来了,帝炀终于可以大展拳脚了。帝炀转身面对女鬼,低沉道:“上呼玉女,收摄不详,登山时裂,佩戴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 帝炀的咒语刚念到一半,那女鬼扑腾跪倒在地,嘤嘤道:“请神……” “闭嘴。”还好帝炀及时出口制止了她,否则,她便会脱口说出帝炀的真实身份。 女鬼倒是聪明,被帝炀这么怒声一喝,立刻就明白了。女鬼垂着头,额前青丝散落,只听她说道:“我十六岁那年,经媒婆介绍,嫁给了邻村的农户李淳,起初他待我极好,疼爱有加。我本对他无意,可时间一久,倒也认命了,毕竟除了我父母以外,属他待我最好。我放下心来与他过日子,日出而耕,日落而息……”女子猛然抬起头,眼角泪水顺脸颊滑落,她继续说道:“我本以为我与李淳会这般幸福下去,哪成想,他竟将我卖给了城中富商,换取一生荣华。”女鬼怆然泪下,抽动着肩膀道:“当天晚上,那富商便要我……”女鬼顿了顿,眼中流露出愤恨,“我不肯屈服,拼命反抗,最终惹恼了他,被他掐死在闺房当中。”女鬼诉说着过去的种种,软弱无力似得朝地上趴了下去,嘤嘤道:“我死后不久,富商欲要将我隐埋,谁料想他身边有一旧友,是经营瓷器生意的,他得知此事以后,便向富商提出了一个要求,说是以女子的肉身烧瓷,烧出来的瓷器会更加赋有润泽,比寻常的瓷器更有价值。” 听到这里,游宙已经猜到后面发生了什么。 女鬼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继续说道:“后来,我被融进了这葵花洗当中,只可惜,就在葵花洗烧成之后,因为师傅的不留神,将一滴胭脂红滴在了盆子上。” 游宙朝游宇手中的葵花洗看了一眼,轻声问道:“这算是败笔吗?” 女鬼点头,“虽是败笔,却也是这时间独一无二的。”女鬼抬起头看帝炀,楚楚可怜道:“这葵花洗成了我栖身之所,同时也因为我的存在,成了四阴之地,所以,就算有道行的人发现了我,也奈我不和。” 游宙费解道:“那你现在求饶,是因为我们的道行比较高吗?” 女鬼无言以对,偷偷看了眼帝炀,随即便又低下头去。 “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让我放了你吗?”帝炀低头看着女鬼,沉声道:“除了灭了你,别无他法。” 女鬼不置信的看向帝炀,“我冤魂不散只是因为恨,遇到游宇,也只是被怨恨所驱使,如你肯帮我,我定能解脱,还请救我。”女鬼跪地磕头,“我本无心害人的。” 游宙和游宇毕竟是亲血兄弟,听了这么一个可悲可怜可恨的故事,哪里还能无动于衷。游宇抢先一步说道:“帝炀,你想办法帮帮她吧。” 帝炀转过头,皱眉说道:“你让我帮她?” 游宙趁机插话,“我看这个主意不错。”游宙刚才想了一下对策,只可惜,他与生俱来的能力当中,没有助鬼解脱的法子。 “不可能。”帝炀言辞犀利,拒绝的毫不留情。帝炀回头看着女鬼,冷声道:“你已经无路可走,就算轮回,也不会再世为人。” 女鬼听后眼中哀伤流转,像是放弃刚才的念头。 游宙听了帝炀的话,陷入了深思。帝炀说的没错,她已经做了害人的事,就算有办法助她超脱,也未必会进入人间道。如若来是为猪为狗,倒不如烟消云散来的痛快些。 游宇全然不知这里面的因果关系,只是刚才的故事太过打动他,这才不知进退的继续为她求情。游宇抱着葵花洗来到帝炀身边,轻声道:“真的不能帮帮她吗?” “不能。”帝炀向来说一不二,容不得别人反驳。 话音刚落,女鬼突然阴笑起来,“好,既然来世不能为人,那我又何须你帮。”女鬼慢慢飘了起来,停留在半空中,眉眼里也全无刚才的楚楚可怜,反而面目狰狞,“如今我只有放手一搏,就算毫无胜算。”语毕,女鬼双眼微眯,从中闪出两道白光,直直逼向游宇。 游宙大惊,放声大喊,“哥,别看她的眼睛。” ☆、第十三章 一切都为时已晚。游宇到底还是看了那女鬼的眼睛,刹那间,他脑海中一片空白,所有的记忆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挤出了脑壳,随即填补进来的就是无尽的愤怒与怨恨,他迷失了自己,成为了另外一个人,一个被怨恨和愤怒操控的人。 游宇的双眸渐渐失去了焦距,原本的色彩逐渐退散,取而代之的则是深不见底的死寂。游宇慢慢地转过身,死死地盯着游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房间里鸦雀无声,游宙观察着游宇,“哥?”游宙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话音刚落,游宇却是双手一松,原本视如珍宝的葵花洗如今已随着重力快速下落,游宙大惊失色,嘴里大喊道:“小心。”游宙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在葵花洗与地面亲密接触的前一刻,稳稳当当抓住了它的边缘。游宙深吸一口粗气,幸亏没有摔破,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游宙半跪在地上,仰起头对着游宙说:“这葵花洗是四阴之地,女鬼吸了你的阳魄,如果这东西摔破了,小心你的……”游宙话刚说了一半,游宇突然间发狂,面目狰狞张牙舞爪地朝游宙冲了过来。 游宙猝不及防,活生生被他压在了地上。 游宇死命掐住他的脖子,游宙喘不过气,挣扎道:“你想掐死我啊。”游宙将手里的葵花洗扔到一边,随后便和他撕扯起来,嘴里还不忘嘱咐帝炀说:“你别管我,把那个女鬼收拾了再说。” 帝炀有那么一刻,确实是要冲过去将游宇拽起来暴揍一顿的,看来,自己与游宙的感应越来越明显了。帝炀收敛了心神,转过身对那女鬼说道:“找死。” 女鬼无所谓的大笑,“就算是魂飞魄散,我也要拉个陪葬的。” “你认为可能吗?”帝炀到底是被游宙影响了,心性变的柔和了许多,不似以往那般暴戾。这要是放在以前,别说是一个女鬼了,就是来上一火车皮,他一爪子挥过去就搞定了,哪里还会浪费这么多的功夫。 女鬼飘在半空,阴笑道:“赢你,我没有机会,但是……”女鬼扭头看了眼游宇,“带上他还是很容易的。”女鬼猛然低下头,大吼一声,“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点动手。” 游宇听了女鬼的话,脑袋猛摇几下,似乎得到了指令一般,掐住游宙脖子的双手,力道比先前更大了。 游宙被他掐的直翻白眼,张大了嘴拼命呼吸着,“我让你掐我,你个被鬼迷的王八蛋。”游宙顾不了太多,伸手胡乱抓了一通,正好摸到床底下游宇的一只皮鞋,他将鞋尖的位置攥在手里,朝着游宇的脑袋上猛敲了一下。这一鞋砸下去,游宙还有点后悔,这要是给游宇砸出毛病可怎么办啊! 游宇吃了一记重重的鞋跟,脑袋偏了一下不说,手上的力气也松了不少。游宙趁此机会,一举反攻,硬生生将游宇掀翻在地。游宙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脖子不停干咳着。游宇倒地扑腾了两下,紧接着又爬了起来,再次朝游宙扑了过来。 游宙大惊,“你还来!”话音刚落,游宙的右脸结实的挨了一拳,他只觉着舌头都在打颤,眼前一片片的星星。游宙猛劲儿摇了摇头,呲牙咧嘴道:“我让你打我,我今天你和拼了。”游宙忍着疼,冲过去和游宇厮打在一起。 帝炀看见两兄弟打成一团,不禁扭曲了眉毛,他实在没办法将这一切和收鬼联系到一起,这场景有点像……算了,帝炀顾不上想词儿来美化他们了,双手扯住衬衣朝两边用力一扯,衣扣受到巨大的作用力,朝四面八方弹了出去,其中一颗正好弹进了游宙的嘴里。 游宙险些将那枚衣扣吞下去,他骑在游宇身上,一边按着他一边吐出那枚衣扣,回过头看着帝炀说:“你收鬼就收鬼,脱什么衣服啊。”由于游宙分神,游宇得到了可趁之机,一把将游宙从身上推了下去。 游宙重心不稳,一头撞在了南墙上。游宙疼的直咧嘴,“游宇,今儿我要是不打你个鼻腔脸肿,我跟你一个姓。” 帝炀听到这话,脸更黑了,心想,你本来就和他一个姓吧。此时,帝炀已经脱了衬衣,用指甲在肩膀的位置上划出一道细小的伤口,而那伤口看上去很小,可流出来血却是极多的,不到片刻的功夫,已经染红了他整只手臂。 女鬼见那血液围绕着帝炀的胳膊而不滴落,慢慢地,那只手臂变成了一只利爪。她知道,今天是无路可逃了。她虽不能再世为人,却也不愿堕入畜生道,来世依旧任人宰割。此时她终于明白,她这条命,注定由不得自己做主的。 生死都是如此。 半空中,女鬼的薄纱随着阴风飞舞,房间里逐渐变的黑暗,当阴风停止以后,女鬼终于露出了真容。那是一张没有皮的脸,血肉模糊,一只眼睛好似受到高温的熏烤而塌陷进了眼眶里。不仅如此,她浑身上下都是没有皮肤的,可见她死了以后受到了多大的折磨,这也难怪会阴魂不散。 游宙看了一眼之后便不敢再看,继续和游宇厮打在一起。 帝炀仰起头,双目紧闭,轻声默念,“帝神隐名,真官退拜。吾血为引,修罗降。”念完咒语,帝炀的手臂上有了佛印加持,金光闪烁,与此同时,他飞身跳起,朝那女鬼冲了过去。 帝炀的速度极快,女鬼躲闪不及,那一爪子正好划在她的腰上。女鬼大叫,低头朝腰上一看,那金光已从豁口窜入躯体,慢慢膨胀,好似要破壳而出一般。 女鬼大声吼叫,凄惨无比。女鬼双手抱头,从半空中跌落,脑子里全是经咒响起的声音。她在地上一连滚了几下,最后滚到了角落里。女鬼披头散发地半跪着,透过缭乱的青丝看着帝炀,噙着嘴角笑道:“你本该一招就能收了我的,难怪……难怪啊……哈哈哈哈哈。”女鬼阴笑声连连,“原来你少了一样东西啊。”女鬼的躯体越发肿胀,已经能透过血肉看到膨胀出来的金光,她大口喘息着,“我诅咒你,永远拿不回自己的东西,永远躲在这人世间无法离开,永远都……”女鬼突然张大了嘴,躯体内的金光从每一个角落扩散,将她撑的四分五裂,直至轰地一声过后,女鬼烟消云散。 夏日凉风从窗口吹了进来,拂起窗帘一同摇摆。一切都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而那女鬼,似乎从没有来过这个房间。帝炀手臂上的血液已经回归体内,那道细小的伤口也正在慢慢愈合。帝炀来到窗前,拉开窗帘呼吸着窗外的新鲜空气。 游宇没了女鬼的操控,顿时没了生机,犹如一滩烂泥趴在了游宙的背上。游宙和游宇的厮打浪费了他很多的体力,他趴在地上大口倒着气儿,轻轻地拍了下地板,微弱的声响过后,游宙开口说道:“帝炀,你还好吗?” 帝炀回过身,站在午后的阳光下冲游宙微微一笑,“嗯。” 游宙从来没觉着谁会比自己好看过,说他自恋也好,臭美也罢,他就是这样一个脸皮厚的人。而现如今游宙不这么想了,比他好看的人就在眼前。帝炀笑起来的样子,真是好看极了,直至许多许多年以后,游宙仍旧无法忘记这一幕。 帝炀,你笑起来真好看。 游宙专注而又炙热的目光让帝炀觉着别扭,藏起那宝贵的笑容,恢复了往日的严谨与阴冷。帝炀光着上身来到游宙身边,弯下腰将游宇从他身上拽了起来,紧接着如同丢弃垃圾一般,将游宇扔了出去。 砰的一声闷响,听的游宙直咧嘴,“你轻点,那是我哥。” “和我没关系。” 游宙翻了个白眼,刚才对帝炀的美好幻觉瞬间破灭。游宙软弱无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揉着脸说:“你瞧瞧我这脸没事儿吧?” 帝炀看了几眼,“没事。” 游宙松了口气,“我就这张脸有点看头,万一被我哥给打坏了,以后还怎么找媳妇儿了。”说完,游宙跑到游宇身边蹲下,用力捏着他的脸说:“哥,你醒醒嘿。”游宙一连说了好几遍,昏睡的游宇总算有了点意识,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后,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细缝。 游宙见他醒来,松了口气说:“我还以为你要和那女鬼殉情呢。” 游宇咧着嘴,双手撑地坐了起来,“哎哟,我这头……”游宇摸了摸脑袋,指尖透过头发摸到了一个硕大的包,轻轻一碰就疼的不得了。游宇嘶哈声连连,“我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被人给揍了吧?” 游宙撇了撇嘴,心虚道:“都是那女鬼干的好事,你活该自找的。” 经游宙这么一提,游宇突然汗毛竖起,惊恐的看着房间四周,“那女鬼呢?” 游宙无奈道:“早知道害怕,当初干嘛去了。”游宙按着他的肩膀站了起来,“放心吧,早被我给搞定了。”游宙得意地拍了拍手,同时还心虚的扫了一眼帝炀。 帝炀没有任何表示,而是捡起地上的衬衣套在身上。 游宇提到嗓子的心总算回归原位,他捂着头站了起来,傻笑道:“早知道你们能消灭那女鬼,我就应该多留她几个晚上,也省的孤枕难眠了。” 游宙险些闪了下巴,惊讶道:“你也太那什么了吧,这种话也说得出口?”游宇的一番话彻底颠覆了他在游宙心目中哥哥的形象。看吧,男人都是一个德行,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宁为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游宇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游宇笑着砸吧砸吧嘴,“回想起来,这几个夜晚,我过的还是挺舒服的。” “呸,不要脸。”游宙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扭头看门的时候,他又补充一句说:“哥我可告诉你,那葵花洗是四阴之地,最容易招女鬼了,你好好宝贝着,说不定明天又会住进来个美艳女鬼陪你睡。”说完,游宙开门走了出去。 游宇被这次的事情吓的不轻,一听那葵花洗还会招女鬼,他想也没想,抱起地上的葵花洗顺楼扔了下去。一声瓷实的碎裂声过后,游宇拍着胸口说道:“这下可以放心了。” 帝炀扫了他一眼,随后离开了房间。 游宙这会儿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犒劳自己,苹果香蕉葡萄一样都来点,吃的不亦乐乎。游宙见帝炀从房间里出来,连忙招呼他说:“过来,这儿有水果。” 帝炀走到他身边坐下,从桌上拿了个苹果握在手里,久久没下口。 游宙边吃边看他说:“怎么不吃啊,都是洗过的。” 帝炀摇头,“你吃就好。” 游宙打量着他,“帝炀,你刚才收女鬼的时候,用的什么招啊,我怎么不知道。” 帝炀瞥了他一眼,“秘密。” “嘁,财不外露是怎么地,怕我学会啊?”游宙盘腿坐在沙发上,继续说道:“不过刚才那女鬼说你少了一样东西,你少了什么啊?”游宙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不停的眨着,充满了好奇。 帝炀扭头看他,“你猜。” 游宙嘎巴着嘴,好半天才说:“我才懒得猜,你少什么和我……”游宙突然想到了,眼睛一亮,嬉笑道:“你该不会是少了……”游宙目光下移,最后落在帝炀关键部位上。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我们白天不干正事 作者:宠殿下京城男宠 第4节 帝炀脸色一沉,“你前些天不是看过吗,还在心里夸赞我的大呢。”帝炀得意地挑了挑眉。 “放屁,我什么时候……”游宙的耳根都红了,萎缩似得垂下了头,小声把后面半句话补全,“夸赞过你的大了。” 帝炀此时心情大好,纵然那女鬼临消失前说了些不中听的话,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 游宙为了掩饰尴尬,连忙说道:“哎呀,我妈一会儿该回来了,她要是知道我骗她,我可有苦头吃了。” 帝炀忍笑,板着脸说:“你还是担心天惩吧。” 一提这个,游宙顿时蔫了,“给普通人开天眼,肯定是要遭天惩的,你说……我会受到什么惩罚?”说完,游宙扔下手里的半个苹果,整个人跪在沙发上,双掌合并道:“玉皇大帝啊,如来佛祖啊,求你们饶小的一次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帝炀看着游宙发疯的模样,眼中满满都是笑意。想起女鬼诅咒的那番话,他不禁暗笑,永远留在这里……似乎,也挺好的。 ☆、第十四章 游宙的预感是正确的,老太太回来以后,他不可避免的挨了顿胖揍。就在游宙被老太太拿着苍蝇拍追着满屋跑的时候,游宇就靠在房间的门上看着好戏,毫无感恩和怜悯之情。游宙很后悔,边跑边说:“游宇,我这都是为了你,你竟然不帮我,看着咱妈揍我啊。” 游宇幸灾乐祸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脑袋上那个包就是你打的。”游宇是在游宙和帝炀离开房间以后,独自沉思了许久,总算在脑海中找到了一些记忆的碎片,其中很不凑巧的就有游宙拿皮鞋打他的那段。 游宙和老太太绕着沙发来回转,一面堤防老太太冲过来,一面对游宇说:“你那会儿都要掐死我了,我不打你,我小命就没了。”说完,游宙收回目光,冲老太太嬉笑道:“妈,您说您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追着我满屋跑,至于的吗?” 老太太拿着苍蝇拍,喘着粗气,“你平时不学好就算了,还学会骗我了?”老太太挥舞着苍蝇拍,“你妈我在菜市场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那么大的太阳,我就差中暑了我。”老太太指着游宙说:“过来让我揍一顿,否则你妈我啊,怒火难消。” “我这不是有原因的吗,不然借我十个胆也不敢骗你啊。”游宙不停地陪着笑。 老太太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什么原因过会儿再说,今儿不揍你我就不是你妈。” “意思是我这顿打是跑不了了呗?”游宙放弃了,耷拉着脑袋伸到老太太面前,“打吧打吧,谁让你是我妈呢。” 老太太操起苍蝇拍照着游宙的后背上轻拍两下,“你个臭小子,竟然连你妈都骗。” 游宙抬起头,嬉笑道:“我就知道你下不去手,打在儿身痛在娘心。” 老太太瞪了他一眼,扔了苍蝇拍坐在沙发上歇着,愤怒的目光突然从游宙的身上转移,直逼房门前站着的游宇。游宇被老太太的目光吓了一跳,连忙说:“妈,您这么看我干嘛啊,我又没骗你。” 老太太一眯眼,“你是没骗我。”说完,老太太拿过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一块破碎的瓷器碴,随手扔到茶几上说:“这东西你认识吗?”这块瓷器的碎碴,正是那葵花洗的一部分。老太太从菜市场回来,经过楼下的时候怎么瞧怎么眼熟,等她走进一看,怒火窜的更旺盛了。 好么,老太太是跟这儿憋着气儿呢。游宇心虚地点了点头,“认识。” “原来你还认识这东西啊。”老太太朝桌上瞥了一眼,“好几万块钱,买了才几天啊,怎么就碎了?别告诉我这葵花洗是自个儿飞出窗外的。” 游宇自己也心疼那份儿钱,可要是不砸了,万一在招进来个女鬼,那他的小命也就不保了,命和钱比起来,孰轻孰重还用着选吗!游宇不可能把女鬼的事情告诉了老太太,一来是怕吓着她,二来她未必会信。游宇随便编了个理由,脱口而出,“我没拿住,就从窗户那儿掉下去了。” 老太太这个来气,指着他们兄弟两个说:“我怎么就生了你们两个呢,没一个让我省心的。”老太太伸脖子往书房看了一眼,“帝炀人呢?你们看看人家那孩子,稳重老实话又不多,你们就不能跟人家学学,也好让我省心?” 游宙一听老太太夸赞帝炀,不甘心道:“去店里了。” 老太太登时火冒三丈,“人家知道去店里,你怎么就能跟家待着?”老太太气到手脚错乱,再次抓起苍蝇拍朝游宙挥了过去,“我让你跟家窝着,你个不省心的。” 游宙躲闪的快,从沙发上跳出去老远,“妈,您这可冤枉我了,我本来是要出门的,这不是您一回来就揪着我不放,不然我早就到店里了。” “哟,这还怪我了?”老太太气极反笑,“行了,我懒得跟你操心,快点滚去店里。”说完,老太太转头看向游宇,“还有你,今儿是周一,你不是应该在公司吗?” 游宇心虚道:“我回来拿资料。” “那现在拿完了?” 游宇狂点头,随即冲游宙使了个眼色,一眨眼的功夫,兄弟两都跑到门口穿鞋,准备逃之夭夭。老太太死死盯住他们,一声令下,“从这个月开始,你们两个每个月挣的钱都给我上交,我看你们还有那个嫌钱买这买那的。” 游宙心里不服,却也不敢开口反驳,只好和游宇悻悻离开。兄弟两人并肩下楼,游宇满口抱怨道:“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好不容易有点零花钱,全被你连累了。” 游宇大笑,“行了,别抱怨了,你哥我更惨,那葵花洗可是我四个月的工资呢。” “真倒霉。”游宙刚把话说完,谁料脚底下一滑,直接从楼梯上扑了下去,幸亏他反应及时,双手撑在了墙上,不然就得磕掉门牙。 游宇赶忙把他拽了起来,“走路怎么不小心点,万一摔着怎么办!” 游宙心跳加速,同时回头看了眼楼梯,刚才走过的地方,竟然有一滩滑不溜丢像似油的东西。游宙气愤道:“你说这是谁干的啊,真够缺德的。” 游宇笑道:“没准是谁不小心撒的,走吧。” 兄弟两都没当回事,一个回了公司,一个去了店里。游宙推开门进了店铺,正好有两个人在看贡香,帝炀见他进门,扭头看了他一眼。仅仅是这一眼,帝炀便皱紧了眉头。 游宙诧异道:“你看我干嘛?赶紧招呼生意。”游宙走到桌前坐下,装模作样地拿着上货单瞧着。等到帝炀送走了那两位客人,古曼童突然从泥娃娃里跳了出来,“爸爸,你印堂发黑。” 游宙一愣,转而看向帝炀。帝炀快步来到游宙身边,“这几天小心点。” 游宙胆颤心惊道:“来的这么快?”游宙急忙跑到小库房里,站在墙上的镜子前打量着自己,果真如古曼童说的那样,他的印堂之上围绕着一团稀薄的黑雾。游宙从库房里出来,担忧道:“难怪我今天一出家门,差点就摔个狗□□呢。” 帝炀似是挑衅道:“怎么,怕了?” 游宙也不遮掩,坦然道:“怎么会不怕,泄露天机遭天惩,轻的几天就过去了,重的恐怕就……”游宙先是垂了头,紧接着又抬了起来,嬉笑道:“我觉着不算严重,兴许几天就过去了,只要老天爷不把我玩儿残了就行。” 帝炀的脸瞬间黑了,这思维方式还真够跳跃的。不过这样也好,没心没肺代表心大,这样的人活的快活,没有过多得烦恼。接下来的时间里,游宙只顾着逗古曼童玩儿,店铺里的生意自然而然落到了帝炀的肩膀上,晚上收摊以后,帝炀又要把今天的营业额算出来,每一笔入账都算的十分精准仔细,而后又给古曼童贡了两支香腊和几样零食,一切搞定之后,两个人才锁了店门回了住处。 兴许是天惩来的太快,游宙刚进了家门,便觉着头晕目眩,看人都是带重影的。晚饭没有胃口吃,随口说了句不舒服便回了房间。游宙本以为睡一觉也就没事儿了,哪成想到了半夜里,他开始逐渐发冷,哪怕是把空调开到了最热温度,依旧无法让他暖和起来。 游宙裹紧被子,如同陷入了海底冰窟一般。他不住地颤抖着,慢慢地,他的眉毛上竟然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碴。与此同时,他还感觉到胸口的那个洞有了异常,如同心脏一般一涨一缩嘭嘭的跳着。游宙艰难将手伸进了衣服里,按住了胸口。 就在游宙痛苦难忍的时候,卷在他身上的被子突然被人掀开,随后被一个滚烫的身躯拥进了怀里。游宙终于触及到了热度,瞬间变成了洪水猛兽一般,死死抱住那个躯体不肯松手。 ☆、第十五章 游宙完全没想到天惩的过程会这么难熬,一直折腾到快天亮了,他才有所舒缓,总算消停了。这一夜对他来说,不止是脱了一层皮那么痛苦,更多的是引起了连锁反应,他胸口的那个洞,就好像在他迷糊的时候,被人挖开了一样,那种疼痛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虽然转瞬即逝,游宙却也深深记住了那好似剥离的滋味。 翌日,游宙醒来的时候,只觉着头痛欲裂,他在被窝里用力的揉了揉太阳穴,紧接着才睁开了眼睛。他依稀记得,昨天夜里他好像抱着一个人,而那个人的身体是那么的暖和,难道是自己幻觉吗?游宙转过头,看着里面的位置。 空无一人,看来还真是自己的幻觉。 “小宙,你醒了吗?”老太太敲门问道。 游宙斜躺在床上,应声道:“妈我醒了。” 老太太推门而入,走到游宙身边关切道:“昨晚你说你不舒服,妈也没太往心里去,今早碰见帝炀出门,他说你感冒的严重,这会儿好点没啊?” 游宙挤出笑容,软弱无力道:“比昨晚好多了。” 老太太点头,“瞅我这当妈的,也太粗心了。”老太太伸手摸着游宙的脑门,“哟,现在也挺烫的啊。”老太太心急,“要不让你哥带去医院吧。” 游宙心想,医院要是能看好那还能叫天惩了?游宙冲老太太微笑道:“用不着,你儿子我身体好着呢。”游宙伸过手,抓住老太太的胳膊说:“妈,我饿了,你给我弄碗疙瘩汤,吃饱了我一准儿就好了。” “成,那妈现在就给你做去。”老太太起身往门口走,刚把门打开,就听到游宙说:“妈,我还要吃煮鸡蛋,要蘸酱吃。” 老太太回过身,苦笑道:“都生病了还那么多事儿。” 游宙眯眼笑道:“谢谢老妈。” “行了,你就跟屋里好好躺着吧,一会儿吃完饭再吃两片感冒药,发发汗。”说完,老太太关门走了。 老太太一走,游宙顿时没了笑容。他的脑袋实在是太疼了,经过一夜的折腾,就感觉要炸开了似得。不过,确实没有昨晚那么难受了。游宙躺回被窝里,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他急忙坐了起来,掀开睡衣盯着胸口仔细观察着。 似乎和以前没有任何的变化。游宙用手指在那个洞的边缘处摸了摸,随后放下了睡衣。再次躺回到被窝里的时候,游宙下意识地想起了帝炀,听老太太刚才的意思,他应该是来过自己的房间吧? 游宙歪头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十点半,帝炀应该还没走吧?游宙想了一下,决定过去找他。游宙从房间里出来,客厅里充斥着疙瘩汤的香味,听着厨房里忙碌的声音,游宙觉着自己很幸福,有这样的老妈真好。 游宙来到书房前,想了一下便敲响了门,“帝炀,你在吗?” 等了半天没有回应,游宙这才握上门把手推开了房门。这间房原本是游宇的书房,空间不是很大,显得很憋屈,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游宇才把书房该藏了储物间,直到帝炀的到来,这里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 如今的房间已经变了个模样。一张床、一张桌、还有一个简易衣柜,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了。游宙走了进去,四周看了几眼,下意识地撇了撇。一个大老爷们儿,竟然能把房间收拾的这么干净,还真是出乎人的意料啊。 游宙走到那张单人床前坐下,很软和。不知道为什么,游宙就是觉着,这张床躺上去一定会比自己的舒服。游宙想是这么想了,可也这么做了,甩掉拖鞋,游宙直接躺了上去。来回翻腾几次,游宙心满意足道:“舒坦。” 典型的眼皮下浅腚沟子深。这是游宙给自己下的定义。 既然帝炀不在,那就跟这儿睡吧。游宙没有丝毫的犹豫,拽过被子盖在身上,面带微笑的闭上了眼睛。 “小宙,你人呢?”老太太跟游宙房间门口吆喝着。 游宙睁开眼睛,喊道:“妈,我跟帝炀这屋呢。” 不一会儿,门开了,老太太端着好吃的进门,看到游宙躺在帝炀的床上,忍不住埋怨道:“你这孩子,自己房间不睡跑人家屋里来做什么。” 游宙裹着被子坐了起来,嬉笑道:“妈,帝炀这床比我的舒服多了,我抗议,我要换张床。” 老太太一瞪眼,“眼皮下浅,总觉着人家的东西好。” 游宙呲牙傻笑:“我说真的,不信你坐上来试试看。” “我没工夫跟你废话,赶紧把东西吃了,你要睡可以,过后可得给人家收拾好。”老太太环顾四周,笑着说:“我是越来越喜欢帝炀这孩子了,看着就是顺眼,瞧瞧这屋里收拾的,别我那屋都干净。” 游宙一撇嘴,“那你怎么不让他做你儿子啊。” 老太太笑道:“你以为我不想啊,如果真有那个可能,我宁愿把你塞回肚子里。” 游宙嘎巴着嘴,“我要吃东西了,你找我陈婶出去逛街吧。” “嘿,你个臭小子,你还撵我是怎么地?” 游宙嬉笑道:“我哪敢啊,我是替您考虑呢,岁数大了要多溜溜弯,没事儿逛逛街养养花,有益于身体健康。” 老太太笑着瞪了他一眼,“趁热吃,吃完了把药也吃了。”老太太用手指了指饭碗旁边的两片药。 “嗯我知道了,老妈再见。” 老太太摇了摇头,“你这孩子啊,一天让我有操不完的心。” 老太太从书房出来,回屋拿了包,随后出去遛弯去了。听到关门声,游宙无所顾忌的捧起饭碗开始吐噜着疙瘩汤,好吃,真好吃。一大口,再来一大口……活脱脱的饿死鬼,只不过游宙自己没察觉罢了。 两个鸡蛋,一碗疙瘩汤,全部进肚以后,游宙总算心满意足地躺回了被窝里。游宙从小就有一个概念,那就是生病了就要多喝水,没胃口也要多吃饭,这样才能好的快。游宙原本是想歇会儿再吃药的,结果就是,他躺在被窝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游宙做了一个梦,一个让人脸红耳赤的梦。梦里,他抱住了一个滚烫的身躯,唇齿纠缠在一起的时候,游宙还会发出微弱的声音。画面转换,他坐在了那个人的身上,几近疯狂的…… “妈呀……”游宙大喊一声,汗水浃背的坐了起来。游宙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伸手在脑门上摸了一把,再看掌心上,全是汗水。游宙耷拉着脑袋,咽了咽口水嘀咕道:“太不正常了,我怎么会梦到帝炀压我呢。” “我压你什么?” 游宙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转过头,正巧迎上帝炀玩味戏谑一般的神情。游宙张了张嘴,结巴道:“你……你怎么回来了?” 帝炀轻声道:“晚上八点半,我回来不应该吗?” “八点半了?”游宙朝墙上的钟表看了一眼,“我竟然一觉睡到现在。”游宙自言自语的时候,帝炀已经从桌前站了起来,径直走了过来,随后坐到游宙面前,注视着他说:“你喜欢我?” 游宙一惊,“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谁他妈的喜欢你了。” 帝炀撇了撇,“那你为什么睡我床上?” “我……”游宙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面对帝炀那挑衅的目光,游宙把心一横,说道:“你这床是新的,比较软和,所以我就跑来睡了,不行啊?” 帝炀点点头,“听起来还挺合理。”帝炀站了起来,低头看着游宙说:“你刚才做了个梦,梦里不停地喊我的名字,还……” “打住。”游宙涨红着脸跳出了被窝,“既然你回来了,我就走了,我头疼。”游宙拖鞋都顾不上穿,赤着脚就往门口跑。 “等会儿。”帝炀开口叫住了他。 游宙好奇的回过头,“干嘛?” 帝炀耸了耸肩,似笑非笑道:“其实你刚才什么都没说。” 游宙惊讶地瞪大眼睛,气急败坏道:“帝炀你个孙子,你敢耍我?”游宙举起拳头就冲了过去,只可惜,他豆大的拳头一把就被帝炀给攥住了。帝炀低下头,凑到游宙眼前暧昧道:“你这么生气干嘛,难道说,你刚才真的梦到我了?” “放屁,老子是有多闲啊,会梦到你?”游宙干笑两声,强行把手抽了回来,顺便横了帝炀一眼说:“以后再跟我开这种玩笑,小心我炒你鱿鱼,走了。”游宙转身往外走,无意间却发现了桌子上放了一个圆形铁质的东西。 游宙的目光被吸引过去,随即开口问道:“这什么东西啊。”游宙走过去将那个铁质圆形的东西摊在手里,“这什么啊?”游宙转过头再次问道。 “席镇。” 游宙收回目光,仔细观察掌心上的席镇说:“我以前也见过席镇啊,这应该是个半成品吧?” “对。”帝炀走过去将席镇拿在手里,不解道:“席镇一般都会以生肖动物和少量的人物来做的,而这个有所不同。” “哪里不同?” 帝炀指了指铁盘上面栖息的动物说:“生肖动物里,有鸟类吗?” 游宙掰着手指头数着,“子鼠,丑牛,寅虎……”数到最后,游宙嬉笑道:“鸡算鸟类不?” 帝炀白了他一眼,“鸡属于脊椎动物亚门,归在鸟纲里,虽然是鸟类,但却和这个席镇上的却不是同类。”帝炀指着只有半个翅膀的席镇说:“我一时也想不起这是个什么鸟。” “你研究这东西干嘛?”游宙纳闷道。 帝炀想了想说:“现在用的到席镇吗?” “那也说不准吧,没准儿哪个大画家画画的时候用来压四角呢。” 帝炀觉得,游宙给出的这个理由倒也解释的通,只不过…… “怎么了,这东西有问题?”先前有了葵花洗的事情,现在帝炀又一副事有蹊跷的模样,不得不让游宙多想啊。 闻言,帝炀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想什么,这个里面没东西。”帝炀一早就仔细观察过了,难道因为是半成品的缘故吗? “这东西你从哪弄来的?” 帝炀轻声道:“在楼梯口的拐角捡到的。” ☆、第十六章 “原来是捡的啊,那肯定不值钱。”游宙从帝炀手中抢过席镇,掂在手里说:“以后要捡你就捡点值钱的东西,到时候还能折现,你说是吧?”游宙嬉皮笑脸地把玩着席镇,紧接着又说:“哦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了,我昨晚差点没难受死,这老天爷也真够小心眼的了。” 帝炀似笑非笑道:“你自找的,如果让我来,你不就没不用遭这份罪了吗!” “我说你这人怎么不知道好歹呢。”游宙一生气,将手里的席镇朝帝炀扔了过去,力气算不大,正好被帝炀接住。游宙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走了,你自己慢慢欣赏吧。” “等会儿。” 游宙被他叫住,不耐烦道:“有话说有屁放,老子要出去吃饭。” 帝炀指了指身边的椅子,“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游宙最怕帝炀严肃正经的神情,二话不说拽过椅子坐下。正襟危坐,“什么事儿,你说吧。” 帝炀把席镇放在桌上,随后坐到游宙面前,“我就是想问问你,店里你是怎么打算的。” “店里?”游宙想了一下,“没什么打算啊。” 帝炀微皱眉头,“你认为光出售贡香能养活这家店吗?我一开始来应聘的时候,你是怎么跟我说的?” 游宙莫名的心虚,咧嘴笑道:“我这不是忙吗。”游宙本能地用傻笑来掩饰心虚,笑到最后自己都笑不动了,索性把笑容一收,垂头丧气道:“其实我也考虑过,只不过……我上哪里找客户去啊。”游宙很想说的是,自己名气没打出来,谁肯登门造访啊。 帝炀来到这里这么久,游宙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表面上看起来没心没肺,实际上要比任何人都敏感。帝炀轻叹一声,难得语气温柔道:“我都替你找好客户了,说不定很快就能有生意了。” “真的?”游宙兴奋的抬起头,兴奋的目光盯着帝炀说:“你没骗我吧?” 帝炀忍着笑说:“我没事儿吃饱撑的骗你啊。” 游宙傻笑道:“也是啊。”游宙抬手挠了挠头,又问:“你从哪里找的客户啊?” 帝炀轻声道:“从连叔那里。” “连叔?”游宙大惊,“你怎么和连叔勾搭……”游宙眼瞅着帝炀不高兴了,连忙改口说道:“我的意思是,你怎么和连叔联系上的,难道就因为去供应点上了两次货?”游宙越想越觉着不对劲儿,连忙又说:“不对啊,连叔怎么知道你和我能看到那些东西的,该不会是你告诉他的吧?” 帝炀无奈地叹了口气,“连叔和我们一样。” “啊?”游宙张大了嘴巴,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就说吗,我第一次见到连叔的时候,就觉着他是个深不可测的人。” 帝炀实在不愿意继续说些废话了,言简意赅道:“总之,以后连叔会替我们介绍客户,酬劳七二分成。” 游宙兴奋地跳了起来,跑到帝炀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连叔真够意思啊,才抽两成。”游宙拍了帝炀几下肩膀以后,顿觉一股凉意袭来,游宙下意识的缩回手,打趣道:“条件反射,闹着玩别往心里去。”游宙搓了搓手,“那什么,你都忙一天了,好好休息,我出去吃饭去了。”游宙边走边回头傻笑,到了门口,游宙还不忘说声谢谢,随后才开门溜之大吉。 房门关上,帝炀的嘴边透着淡淡的笑意。虽然看起来有点笨有点傻,可有些时候,还是挺招人稀罕的。想到这里,帝炀不禁回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这还是帝炀活了这么久,唯一一次和别人同床共枕,总而言之,感觉还不坏,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厌恶。 游宙从帝炀房间出来时,游宇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dvd。游宙朝电视屏幕上看了两眼,嬉笑道:“哥,你怎么开始看起老电影了。”游宙拿过dvd的外壳看着,“魂断蓝桥,还是纯英文字幕啊,你看得懂吗?” 游宇抢过dvd的壳子握在手里,不耐烦的说:“就是看不懂才看啊。” 哟呵,今儿的游宇可不太对头,难不成在公司受气了?游宙跳上沙发,坐在他身边笑问道:“哥,你今天可不太正常,按理来说,你英文可不差啊。” 游宇叹了口气,“别提了,一说我就心里堵得慌。” “别啊,跟我说说,没准弟弟我还能开导开导你呢。” “就你还开导我呢?” “怎么就不能了,我好歹还是大专毕业呢,怎么着,你瞧不起我?”游宙心气不顺,但凡游宇敢说是,他一定冲上去暴揍他一顿。 游宇叹了口气,“好好好,我跟你说行了吧。”游宇回身指了指门口,“对门的儿子从美国回来了。” 游宙朝门口看了一眼,“赵书拓从美国回来了?” 游宇点点头,“回来了,还带回来个媳妇儿呢,听说人可漂亮了。” “哦……”游宙恍然大悟,嬉笑道:“哥,你这是看人家事业有成,家庭美满,心里不舒服,心目嫉妒恨呢吧?” “屁。”游宇挺直了腰板,趾高气昂道:“你哥我的工作不比他的差,也算小有所成吧,就算没媳妇儿又怎么了,难道我还会打一辈子光棍?” 游宙啧了一声,“听听,这话里话外都透着酸味。” “你小子纯心给我添堵是吧?” 游宙眼瞅着他要急了,连忙赔笑道:“我哪敢啊。”游宙清了清嗓子,继续问道:“你是碰到赵书拓了,他拿话挤兑你了?” “我是没碰上他,倒是碰上他妈了。”游宇气愤道:“老太太说话太夸张了,那家伙,都把他儿子儿媳妇夸上天了,不我就纳闷了,你说不就是喝了两年的洋墨水吗,有什么可显摆的啊。” 游宙憋着笑,不停地点头配着着。 “如果是比尔盖茨认了他儿子当干儿子,那显摆显摆也没什么,你说是吧?” 游宙狂点头,“就是就是。” 游宇长吁一口气,“这不,我心里就不平衡了,晚上下班的时候去影像店买了两盘dvd,为了强化咱的口语能力,死也的上了。” 游宙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哥啊,你说你这样活的累不,人家好坏跟咱没关系,你说你都多大的人了,这点道理还不懂?” 游宇白了他一眼,“你哥我当然明白,可是……”游宇摆了摆手:“就是心里不服气,从小到大,赵书拓样样都得跟我比,以前我不在乎,现在……”游宇说来说去,把自己绕进去了,一想不对劲儿,连忙斩断了话题。 游宙憋着笑说:“行了啊,别人过的好坏是别人的事儿,咱就过好自己的,想那么多干啥。”游宙拿过遥控器关了电视,“哥,如果你真想巩固自己,那我没话说,但你要是因为跟人赌气来这套,那可真没什么意思。”游宙站了起来,微笑着说:“赵书拓再好,那也不是我哥,在我心里,我哥是最牛的。” 游宙的一番话,瞬间让游宇的心敞亮了起来,甚至还觉着暖暖的。游宇平时倒是能说能笑能开玩笑,可惜到了这种时候,却有些难为情了。游宇抬起头看着游宙,笑了笑说:“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煽情了。” 游宙笑起来时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很早就会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夸你胖你就喘。”游宇无奈地苦笑两声。 就在他们兄弟两个闲聊的时候,帝炀突然从房间里出来,看着游宙说:“游宙你来一下,我有事儿跟你说。” 游宙怔了怔,连忙点头说:“这就来。” 游宙连跑带颠地进了帝炀的房间,门一关上,帝炀就说:“连叔刚才来电话了,说有生意上门。” “这么快?” 帝炀点头,“嗯,我就是告诉你一声,到时候你收钱就是了。” “你什么意思啊?”游宙看着他的脸好奇道:“你该不会是想一个人去吧?”游宙不等他说话,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那可不行啊,怎么说这生意也是我的,让你自己只身犯险,算什么事儿啊。” 帝炀勾起嘴角,“你是担心我?” 游宙顿觉尴尬,“谁担心你了,少恶心我成吗。”游宙白了他一眼,“既然有生意上门,那我也不能闲着,咱们两个一起去。” “不行。”帝炀冷声反驳道:“你现在的身体不能去,而且,天惩未必过了,万一……” “哪有什么万一啊。”游宙打断他的话,笑着说:“你放心好了,我保证不会出事的,而且……”游宙注视着他说:“就算出事了,不是还有你吗,你会保护我的,对吧?”游宙咧着嘴,冲帝炀微笑着。 帝炀似笑非笑道:“你就这么信任我?” 游宙反问道:“难道我不应该信你吗?” 帝炀无言以对,想了又想,算是同意了游宙的提议。连叔刚刚介绍的这个生意,不过是个一般的小活,三两下就能解决掉的。哪成想到了游宙这里就变样了,临出门前,游宙全副武装,纸笔墨刀剑样样落不下,大包小包背的满上都是,知道的这是去捉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去野游呢。 出门时,客厅里没人,游宙和帝炀顺利地悄然离去。两个人按照连叔给的地址,到了城南郊区的一个村落里,紧挨着一个水库。十年以前,这里还是个不起眼的小村庄,而十年后的今天,这里被开发商们开发成了一个具有特色的游玩景点,属漂流和水上乐园最为火热。出事的地方就在山脚下的村庄里,一个后盖起来的自建房当中。 听连叔说,这个自建房的主人本想扩大农家院的规模,拉拢前来游玩的游客。可真当自建房盖起来以后,一切都变的不一样了。那个人最近总是遇到一些倒霉的事情,以前倒还还说,就在前几天,他终于摔断了腿。另外,但凡住进自建房里的游客,都会在半夜听到一男一女大哭的声音,极为凄惨。慢慢地,这里闹鬼的消息传了出去,再也没人敢到他家的房子里住了。 一路上,帝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游宙,听完这些话,游宙便笑着说:“别是把房子盖到谁家坟地上了吧?” “有可能。”帝炀看着前面的路说:“快到了。” 游宙顺势看了一眼,“怎么连个灯都没有啊,黑咕隆咚的怎么动手啊。”游宙摸着黑朝自建房进发,眼瞅着快到地了,游宙突然感觉到脚下一空,紧接着受到重力的牵引,嗷的一声就消失在了帝炀的视野当中。 帝炀大惊,摸着黑喊道:“游宙,游宙……” 游宙掉进了一个将近两米的废井里,沉浮飞扬呛的他不停咳嗽。挥散了井里的灰尘,游宙仰起头对着井口喊道:“帝炀,我掉井里了,你想办法把我拉出去啊。” ☆、第十七章 游宙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帝炀肯定又要多想了。游宙站在枯井里仰望着井口,等了好半天也没等到帝炀的回应,他该不会是嫌弃自己拖了后腿,把自己丢在井里跑了吧?一想到这儿,游宙更急了,扯脖子冲井口吆喝道:“帝炀,你在不在,回我一句话啊。” 依旧没有回应。游宙急了,再次嘶吼道:“帝炀你个孙子,你把我扔井里了是吧,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告诉你啊,第四个月的工资扣一半,如果你现在回来,我还能原谅你,听见没有?” 突然,井口处探进来一个脑袋,“我看你是不想上来了是吧?” 游宙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幸好他还在。游宙顾不上脸面了,冲着井口嬉笑道:“我还以为你把我扔下自己走了呢。” 帝炀刚才在附近转了几圈,找到了几根麻绳,搓成一股倒也能承受游宙那轻飘飘的体重。可他刚回到井口,就听见游宙在井里骂自己,顿时觉得好气又好笑。 “哎,你怎么又不说话了,赶紧想办法把我弄出去啊。”游宙仰望着井口,亲眼目睹帝炀站在井边,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游宙惊讶的瞪大眼睛,说道:“你想干嘛?” 帝炀拉开了裤子的拉链,站在井边勾着嘴角说:“我这人吧有一个毛病,那就是睚眦必报,既然你刚才骂了我,还要扣我工资,那我可忍受不了,所以呢……”帝炀装作撒尿的样子,边吹口哨边说:“正好憋了一晚上了,就当给你洗了个热水澡。”帝炀和睚眦也算老相识了,真的不如他那么小心眼,这会儿无非是想捉弄游宙一下罢了。 游宙气到手忙脚乱,贴在井边上仰望着井口说:“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尿,信不信我出去以后阉了你。” 帝炀忍俊不禁道:“那我还真就尿了,我倒想看看,你有没有阉了我的本事。” 游宙心急如焚,他可不需要肥料来助长。帝炀的口哨声回荡在井里,害的游宙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游宙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说:“哎,咱就不能有话好好说嘛,干嘛要用这种龌龊的手段呢,你说是不是?”游宙干笑几声,趁着帝炀还没放水之前,他又说:“你说你长得这么帅,干这事儿也太不符合你的身份了吧?” 帝炀憋着笑说:“我什么身份啊,不就是个打工的吗。” “胡说。”游宙厉声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大家都是靠本事吃饭的,可不能妄自菲薄,你说是吧。” 帝炀越发想笑了。游宙啊游宙,你这张嘴不去说相声真是浪费了。帝炀重新拉上裤链,回身取过那条搓好麻绳,扔到井里的时候说道:“绳子有点细,你动作放轻点。” 游宙如释重负,擦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便准备顺着绳子爬到井外。游宙抓紧绳子的时候就想好了,等他出去,一定要打他个满地找牙,不然他就不是男人。 “放心,你现在顶多就是个男孩。” 帝炀的声音突然从井口传来,说的内容竟然还是游宙的心里话。游宙突然意识到了危机,他抓紧了绳子说:“帝炀,你是不是会读心术?” 读心术?帝炀冷笑,你和我之间还需要读心术吗? “少废话,我拉你上来。”帝炀扽了扽绳子,“动作放轻点,如果绳子断了,你就跟井里度过余生吧。” 游宙气的直嘎巴嘴,无声的愤怒。游宙将绳子系在了腰上,手脚并用攀爬在井壁上,与此同时,帝炀在上面用力的拉,眼瞅着快到井口了,游宙的右手刚刚摸到井壁缺失的一个小洞里,突然摸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游宙还十分好奇的摸了两下,随即凑近一看,竟然是一只老鼠,瞪着溜圆的小眼睛看着他。 “哟,晚上不睡觉出来遛弯啊。”游宙嘻嘻哈哈的开着玩笑。或许是野生老鼠,不仅不害怕游宙的靠近,反而朝游宙的手指爬了过去。见面就是缘分,打个招呼总是好的。游宙伸出手指,摸了摸老鼠的脑袋,别说,这么一摸,那老鼠倒是更粘糊了。 “游宙,你干嘛呢?” 帝炀催促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游宙连声道:“来了来了。”游宙顾不上和老鼠玩耍,顺着墙壁攀了上去,到了井口,游宙趴在井边上喘息道:“我刚看见一只老鼠,都不怕我的,哈哈哈哈哈。” 帝炀黑着脸,心有不悦道:“那你回去跟老鼠继续玩去吧。”帝炀突然走上前,抓着游宙的衣领就要把他塞回井里。游宙大惊,一把抱住帝炀的胳膊,赔笑道:“不玩了不玩了,咱们赶紧干正事儿吧。” 帝炀看着游宙,冷笑道:“干正事之前,你是不是还有一件事要做啊?” “什么事?”游宙有点发蒙。 “你不准备打我个满地找牙了?”帝炀戏谑地挑了挑眉毛。 游宙顿觉一阵凉意从背后袭来,嬉笑着说:“不敢不敢,我打谁也不能打你啊,再说了,我也要打得过不是。”游宙拍了拍帝炀的手背,“乖,放开我,咱们干正事,等挣了钱,我给你发奖金。” 帝炀被触及了手背,有些痒,略显尴尬的放开了游宙。 游宙从井边站了起来,拍打着身上的尘土说:“走吧。”游宙重新整理好身上的大包小包,绕过帝炀朝自建房走了过去。 帝炀跟在他的身后,待两个人到了自建房门前时,游宙自叹道:“你说现在有钱的怎么这么多呢,瞧瞧这房子盖的,多气派。” 帝炀懒得理会他的感慨,大手一挥推开了房门。开了灯,四周看了几眼,房间里倒是收拾的很干净,只是这里外里都透着一股子阴冷之气,让人觉着很不舒服。帝炀走到沙发上坐下,紧接着脱了衬衣随手一扔,那架势根本不像是要捉鬼,反倒像来这里住宿的游客。 游宙眼睛瞪的溜圆,“你不打算干活?” 帝炀白了他一眼,“着什么急,他们知道有人住进来了,自然会现身的。”帝炀仰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开始养精蓄锐。 游宙撇了撇嘴,随后把身上的大包小包都卸了下来,紧接着从里面翻出罗盘还有一些捉鬼用的工具。游宙拿着罗盘,轻声道:“容老子先来一算,看看这屋子到底哪里不对劲儿。”游宙捧着罗盘满屋子乱跑,最终在东南角的墙根下发现了问题。游宙弯腰蹲下,用手在墙根下挖了一块墙皮下来,随后原路返回,将墙皮放进了木盆里,然后以黄符燃烧,放进铜钱,用力摇晃三下之后,取出铜钱,透过中心的圆孔环视这个房间。 铜钱那边的景象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正如自己先前猜测的那样,这个房子盖在了坟地上。凡事都要讲究个先来后到,鸠占鹊巢,人家不闹你闹谁啊。 事情找到了根源,游宙无比兴奋的跑到帝炀身边,推了推他的肩膀说:“哎,这房子真盖在坟地上了。”帝炀抱着肩膀,闭着眼睛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游宙气不过,再次推了他一下,“你真睡着了?”话音刚落,帝炀突然睁开了眼睛,一把将游宙拽到了身前,游宙惊慌失措,还不等他开口说话,帝炀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说:“别说话,那东西来了。” 游宙不敢吭声,一动不动的趴在帝炀身上。帝炀与游宙维持一个暧昧的姿势,他嘴里呵出的热气呵在游宙的耳朵上,兴许是游宙太过于专注某些事情,并没有在意这些小的细节。 好半天过去了,游宙连个鬼影都没看见。他有些疑惑,转过头正要开口问帝炀原因的时候,他竟然发现帝炀又闭上了眼睛,睫毛微微的颤抖着,高挺的鼻梁下是他抿着的嘴唇,还有那微微动了一下的喉结。 雄性的气息迎面扑来,强烈到让游宙无法挪开视线。游宙突然觉得,他好像很久之前就见过帝炀似得,仔细想想,却又没这个可能。不过,为什么会这么熟悉呢? 游宙看他看的入神,几乎到了元神出窍的地步。突然,帝炀睁开了眼睛,一手将游宙拉在身前,目光凶狠道:“就凭你们这点道行,也想玩偷袭?” 游宙猛地回头看去,一双惨白的双手就在他脖子的位置。游宙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面目狰狞的男人站在他的身后,而此时他的动作已经被帝炀遏制住,无法继续进行。 游宙脸色一沉,气愤道:“你是鼻塞了,敢跟老子动手?”游宙顺手拿出兜里的黄符,愤怒道:“让你跟老子玩阴的,我打你个魂飞魄散。” 这种小鬼弱到一无是处,游宙的动作尽管慢了许多,却也将黄符贴在了他的身上。呲的一声,男鬼身上冒起阵阵白烟,他嚎叫着飞出去老远,随后倒地痛苦地打滚。游宙不屑哼了一声,推开帝炀站了起来,拍着手说:“这回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话音刚落,东南墙那边突然闪过一道白影,以极快的速度到了那男鬼身边。那道白影幻化身形,是个长相普通的女人,同为鬼混的她,竟然想要赤手撕下游宙贴在男鬼身上的黄符。那道黄符上写的是金光咒,佛印加持相当厉害,还不等那女鬼双手触及,她便被佛印加持弹了出去。 游宙再次掏出一道黄符,嬉笑道:“来来来,这张是给你准备的。”游宙迈着大步朝女鬼走了过去,临靠近时,旧的戏码再次上演。女鬼挣扎起身,跪倒在地:“这里本来就是我们的安身之所,如今被这么大的房子压在身上,我们也不好受,而且……我们从来都没害过人,只是吓唬而已。” 突如其来的求饶倒让游宙下不去手了。游宙于心不忍,想了一下问道:“难道这里盖房子之前,没有通知你们的家人,替你们迁坟吗?” 女鬼摇头,“我们死了以后,亲人就搬到别的城市了,所以并没有人替我们迁坟。” 游宙回过头,冲着帝炀气愤道:“死了的人魂魄不安,活着的人只管着挣钱了,就算没人替他们迁坟,可盖房子之前,总会想到一些措施吧。” 帝炀知道,游宙又动了恻隐之心。帝炀神色平静地看着他,“那你什么意思?” 游宙耸了耸肩,“那还用说,替他们搬家喽。” 还不等帝炀开口说话,那女鬼抢先一步说道:“他快不行了,能不能先把那道符拿下来?” 游宙急忙朝那个男鬼看去,此时的他已经呈半透明状,如果再不把黄符拿掉,不出十分钟,他就要魂飞魄散了。游宙来不及多想,急忙跑到男鬼身边撕掉了黄符。 女鬼冲过去抱住了他,安慰道:“没事了,我们遇到能帮我们的人了。” 正如女鬼说的那样,他们从没有害过人,只是吓唬罢了。既然如此,游宙就没有理由除掉他们,如果把这件事换到活着的人身上,想必会做的比鬼更加恐怖。于是,游宙决定帮他们搬家,他从外面找来了铁锨和锄头,在房子的东南墙下面不停的挖着。 半个小时后,已经是深夜一点了,游宙累的满头大汗。 “歇一会儿吧?”女鬼见游宙累的不轻,实在是不忍心。 游宙冲她笑了笑,随后回过头愤怒道:“你就这么看着啊,一个鬼都知道关心我呢,你这么个大活人,就坐那儿看热闹?” 帝炀无动于衷道:“是你自己找罪受,换做是我,一早就收了他们了。”帝炀说的这是违心话,已现在的他来说,已经没办法做到铁石心肠了。 “冷血。”游宙撇了他一眼,继续往下挖。此时的男鬼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他飘到女鬼身旁时,声音飘渺道:“还有不到十厘米。” 游宙一听来劲儿了,“等着,我这就挖出来。” 游宙拼了命的刨坑,十分钟以后,游宙终于将两只鬼的骨灰盒挖了出来。游宙从土里拿出骨灰盒,诧异道:“这也不算深啊,为什么打地基的时候没人发现呢?” 男鬼应声道:“极阴之地,以肉眼是很难发现的。” “这样啊。”游宙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回身对帝炀说:“你真不打算帮忙了。” 帝炀如同大爷一般坐在沙发上,姿势威武霸气道:“好。” 游宙险些扭了下巴,“你可真会找轻松啊,体力活我干,接下来的就交给你了是不?” 帝炀勾着嘴角,“可以这么说。” 游宙咬牙切齿道:“你个孙子,我诅咒你生儿子没屁眼。” 游宙和帝炀抱着骨灰盒离开了自建房,此时临近四点多,天已经蒙蒙亮了,两个人顺着小路出了村庄,慢悠悠地走着。游宙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骨灰盒,说道:“咱们去哪啊,总不能带着他们回家吧?” ☆、第十八章 凌晨四点多,游宙和帝炀实在是没地方可以去了,总不能抱着两骨灰盒回家吧,这也太不吉利了。没办法,游宙只能和帝炀在沿着马路慢悠悠的晃荡着。游宙一边走一边偷偷打量帝炀,犹豫了好半天才开口说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帝炀一愣,“我生什么气?” 游宙叹了口气,傻笑道:“要不是我多管闲事,这会儿早收工回家睡大头觉去了,害的你跟我压马路,真是过意不去啊。” 帝炀冷哼一声:“看来你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吗!” 游宙清了清嗓子,笑道:“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得跟你道个歉,这事儿吧怨我,可我实在是没办法坐到视若无睹啊。”游宙抱紧怀里的骨灰盒说:“人分好人坏人,鬼分好鬼烂鬼,既然他们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帮他们一下也没什么吧?” 帝炀叹了口气,难得的把语气放的轻柔些,“我又没埋怨你,你跟我说这么多废话干嘛。”帝炀平淡的目光扫过他,轻声道:“饿吗?” 游宙憋屈道:“饿,十分的饿。” “行吧,你跟这儿等着,我去对面早餐铺给你买包子吃。” 游宙狂点头,喜悦道:“我要吃猪肉大葱,再来两个韭菜鸡蛋的。” “好。” 游宙看着帝炀跑向马路对面,自己则是回身坐在了马路牙子上,他低头看着手里的两个骨灰盒,笑着说:“我这员工比大爷还牛,瞧见了没,我什么事儿都得听他的,还得照顾他得情绪,我容易吗我。”游宙这可不是找虐,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毕竟除了帝炀之外,就没有人愿意到他的店里打工了,如果真是那样,游宙一准儿得累死在店里。 抱怨归抱怨,却不能否认帝炀存在的价值,这可不是人干的事儿! 十分钟以后,帝炀买了早餐回来,十个包子两杯豆浆,趁着街上行人不多,两人坐在大马路上大快朵颐起来。游宙吃包子有个习惯,喜欢把包子皮咬破,把里面的汤汁喝掉,然后再吃肉馅,最后是包子皮。一套动作完成,帝炀看的目瞪口呆,随后便皱紧了眉头。 游宙察觉到他惊讶的目光,笑着说:“怎么了?” 帝炀干咳两声,“你的吃相。” 游宙傻笑道:“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游宙把最后一口包子吞进嘴里,边吃边说:“现在也才五点,咱们去哪啊。” 帝炀盘算道:“找墓地。” “哟,这事儿可有点难办。”游宙急的直皱眉,“先不说墓地好不好联系,就说这钱的问题,是不是该着那个雇主索要啊?” 帝炀点头:“应该的。”帝炀从兜里掏出手机,当着游宙的面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游宙惊讶道:“你什么时候有手机了?” 帝炀白了他一眼,“我没必要跟你报备吧?” 游宙撇了撇嘴:“你身上就那么点钱,又是买衣服又是买电脑的,还能有钱买手机?”游宙两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下,疑惑道:“帝炀,你该不会背着我接私活了吧?” 帝炀懒得搭理他,正巧电话通了,帝炀开口说道:“连叔,价钱有变,需要多增加两个墓地的钱。” 游宙竖着耳朵听着电话里的动静,挤眉弄眼极小声的说:“这边墓地贵,要这个数。”游宙竖起七根手指头。 帝炀应声道:“对,具体的细节到时候我会给你个答复,另外,这边墓地比较贵,七万一个位置。”帝炀应声点头,“好,尽快让他们打钱,我挂了。” 帝炀挂断电话以后,游宙极其兴奋的说:“连叔答应了?” 帝炀点头,“我终于知道什么叫狮子大开口了。” 游宙撇了撇嘴:“得了吧,我这还黑呢?”游宙不屑道:“就算我黑又怎么了,他们盖房子之前不把相关事宜做好,现在出问题了,活该受的。”游宙摸了摸手里的骨灰盒说:“我是这么想的,刨除墓地的钱以外,可以给他们少点冥镪,到了那边也可以当个土豪。” 帝炀无奈道:“我不知道你是真聪明呢还是假犯傻。” 游宙得意道:“放心了,那雇主既然盖的起房子,就不差这点钱,咱们帮他处理了问题,以后游客一多,分分钟挣回来的事儿,你就别拉着脸了,等钱过来了,我给你发奖金。”游宙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继续问道:“对了,你让连叔打钱,往哪打啊,我不记得有给过你账号啊。” 帝炀轻声道:“我的卡。” “什么?”游宙急了,“我警告你啊,你要是敢携款私逃,就是天涯海角老子也要找到你。” 帝炀勾起嘴角:“你也有那个本事。”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我们白天不干正事 作者:宠殿下京城男宠 第5节 游宙哼声道:“不信就走着瞧,看我有没有那个本事。”游宙拿起剩下的半杯豆浆,释然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没有你,这笔钱也挣不到。”游宙探头过去,嬉笑道:“你想要多少奖金?” 帝炀也不犹豫,开口就说:“一万。” 游宙咽了咽口水,又问:“那你报价是多少?”游宙可不想做亏本的买卖。 “从开工到善后,还有事后维护,一共三十。” 游宙松了口气,掰着手指头算了一遍。按照连叔说的,七二分成,自己七成,连叔两成,那么帝炀开口要一万的奖金还真不多。等会儿……游宙有点蒙,急忙又算了一遍,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儿,连声问道:“不对啊,连叔说七二分成,我七他二,那么还有一成哪去了?” 帝炀的目光中透着笑意,小游宙啊,你终于想到了? 游宙见他只看着自己不说话,瞬间就明白了,“那一成进你腰包了?” 帝炀点头,似笑非笑道:“中介费。” “我了个去。”游宙张着嘴,好半天才说:“你小子真够精明的,还从中间收取中介费啊。” 帝炀摊了摊手,“不然呢?”帝炀打了个呵欠,站起身活动着筋骨说:“天上不会掉馅饼的,没有我从中联络,你还有生意可接吗?” 得,一句话堵住了游宙的嘴,实在没理可挑。 游宙也不含糊,一咬牙,“做人就该把目光放得长远点,这种蝇头小利,老子不跟你计较,算便宜你了。”游宙抱着骨灰盒起来,语气不顺道:“赶紧说,去哪,一会儿街上人多了,看到咱们抱两骨灰盒还不吓死人啊。” “等我打个电话。”帝炀再次拨通了一个电话,这次没有过多的攀谈,应了几声以后便挂断了。 游宙看着他,“去哪?” “去新滘园。” 新滘园是建立在山上一座墓园,有点年头了,价格不算贵,风水尚好。游宙和帝炀为了新滘园可是花了不少功夫,原因是没有司机愿意载,毕竟是一大早上就接了这么一个活,都认为这是不吉利的事儿。终于,凭借着游宙的三寸不烂之舌,遇到了一位中年大叔,兴许也有看在重金的份儿上,游宙和帝炀顺利抵达了新滘园。 “帝炀,这儿呢。”墓园门口站着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此时的她正面带职业般的微笑冲他们挥着手。 游宙仔细看了两眼,笑着说:“哎,这女的谁啊,长的挺漂亮啊。” 帝炀沉了脸,“漂亮又如何,你还有想法?” 游宙无趣地撇了撇嘴:“我倒是想有想法了,可人家看得上我吗。” 帝炀冷笑道:“那倒也是,没一点男人味。”说完,帝炀加快脚步朝女人走了过去。 游宙站在他身后气的直嘎巴嘴,帝炀你有种,你给我等着。 “你们来的挺快吗。” 帝炀点点头,“墓地的事情?” 女人笑道:“放心好了,有我呢。”女人歪头看了眼游宙,笑着说:“你好,我叫王丹,很高兴认识你。” 游宙腾不出手跟她握手,笑着说:“你好你好,我叫游宙,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哟,小弟弟挺会说话的吗。”王丹抿嘴笑着。 游宙略显尴尬道:“我都二十四了。” 王丹笑着说:“跟我比起来你还是小弟弟,我都三十三了。” 游宙惊着了,“你都三十三了?我真没看出来,还以为你就二十五六呢。” 王丹欣喜道:“真会说话,走吧,我带你们看看墓地去。” 三个人一同进了墓园,顺着山路往上走的时候,游宙对王丹说:“你是这家墓地的销售员吗?” 王丹一时语塞,僵硬地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认识帝炀的?”游宙盯着王丹看了好半天,王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应该怎么说呢?王丹偷偷瞥了眼帝炀,好么,人家一个提示都没给,腰板挺的倍儿直,威武霸气的往前走着。 游宙见她似乎有难言之隐,急忙又说:“你该不会也是连叔那边的吧?” 王丹认识连叔是个鬼啊。不过总算找到了台阶,王丹顺势点了点头,语气僵硬道:“认识的。” 游宙嬉笑道:“连叔还真牛。” 没了游宙的追问,王丹终于松了口气。三个人到了半山腰,来到一块墓地前,王丹笑着说:“就是这了,你们还满意?” 游宙仔细看了看说:“风水挺好的,不过,怎么只有一个啊。” 王丹遗憾道:“现在的墓地也是抢手,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找到挨着的墓地着实有些困难。” “这样啊。”游宙灵机一动,“我早怎么没想到呢,他们是夫妻,就应该合葬吗。”游宙为自己的聪明才智点赞,嬉笑道:“帝炀,我这主意怎么样?” 帝炀冷声道:“挺好。” 游宙笑道:“丹姐,那就选这儿吧,也省的给你添麻烦了。” 王丹点点头,“好,那你在这儿等着,我和帝炀去办理手续。” 游宙想了一下,急忙问道:“你知道冥镪在哪卖吗?我打算给他们烧点东西。” “就在那边的白色房子里。”王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建筑,“去那就有的买。“ “谢了。”游宙走到帝炀身边,“你快去快回啊。” 帝炀没搭理他,跟着王丹去办手续了。去办理手续的途中,王丹拍着胸口说:“我说老板,您一大早就让我跑墓园了,这事儿多不吉利啊。” 帝炀没吭声,顺手掏出一个红包递给了王丹。 王丹接过红包看了一眼,“什么意思?” “红包,图个吉利,不过今天之前要花出去。” 王丹欣喜若狂的拆开了红包,仔细一数,足足有个好几千。王丹合起红包,笑问道:“这得包了多少啊。” “三千八百八十八。” 王丹急忙把红包塞进了包里,笑着说:“那我中午就去购物。” 帝炀点了点头,“记得,今天一定要花出去,一分不能剩。” “知道了。”王丹一直以来都是跟在帝炀身后工作的,错开一个身份的时候,王丹又说:“老板,那个游宙是谁啊,你亲戚吗?” 帝炀冷声道:“少说话多做事,这还用我教你吗?” 王丹顿时蔫了,缩了缩脖说:“知道了。” 游宙到了白房子那边,正巧赶上店家开业,一路逛下来,光别墅就两栋,更别提小汽车和别的了。结账的时候,游宙趁着店家不注意,小声对骨灰盒说:“看我对你们好吧,以后到了那边,记得混好点,等我去了那边,也好照顾我不是。” “一共一万二。” 游宙点点头,顺手就往兜里摸。这一手摸进去,游宙顿觉不妙,他昨晚出来就没带钱包,早上的早餐钱还是帝炀包揽的呢。没办法,游宙只好到门口等帝炀回来,半个小时后,帝炀总算和王丹回来了,结了冥镪的账以后,游宙和帝炀便开始着手准备下葬事宜。 这两个鬼都是没有亲人在身边的,一切从简。从入葬到盖棺,里外里才花费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看着空空如也的墓碑,游宙为难道:“也不知道他们叫什么,还没有遗照,这就么光秃秃的多别扭啊。” 帝炀盯着墓碑说:“人都已经死了,就算刻上了名字又如何,不过是活人安慰自己罢了。”帝炀指了指身后一堆的别墅小汽车说:“去给他们烧了吧。” “好。” 熊熊烈火,燃烧掉的不仅是纸钱冥镪,更多的是把游宙的心意带到了那边。都说救人一难胜造七级浮屠,救鬼也是如此,心存善念终有好报,能多积德就多积德吧,不仅是为了自己,更多的是为了子孙后代。 临走前,游宙再次来到墓碑前,轻声对着他们说:“你们总算有安身之所了,以后不要再到阳间作乱了。”游宙替他们上了香,随后又再隔壁的墓碑前上了香,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以后你们就是邻居了,要互相帮助啊,都说远亲不如近邻,这话还真是一点不假。” 帝炀站在一旁看着游宙忙的不亦乐乎,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儿来形容他了。 离开了新滘园,游宙坐在出租车里睡着了,咧着嘴睡的毫无形象。就在车子拐歪的时候,游宙惯性的朝左边倒去,当他躺在帝炀大腿上的时候,仿佛找到了自己柔软的枕头,睡梦中抱紧,再没放开过。 游宙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刚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便是古曼童那双空灵的双瞳。游宙没有被他吓到,反而揉了揉他的脑袋,嬉笑道:“干嘛,想吓唬你爸爸我啊。” 古曼童伸着小手在游宙脑门上摸了摸,“老爸说让我看着你,别让你感冒了。” 游宙打了呵欠,伸着懒腰坐了起来,“儿子,现在几点了。” “快八点了。” 游宙疑惑道:“我才睡了一个小时吗?”记得从新滘园出来也才不到七点。 古曼童无奈道:“是晚上八点,我的爸爸。” “啊?”游宙大惊,“我睡了整整一天啊?”游宙砸吧砸吧嘴,急急忙忙出了小库房,他从里面一出来,便看到帝炀坐在吧台前低头算着账。游宙难为情的挠了挠头,走到帝炀身边说:“你今天一天都没睡吗?” 帝炀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去,轻声道:“精神一下,一会儿就到下班时间了。” 游宙拉过椅子坐到他对面,拿起桌上的半杯水喝着,同时还偷偷打量着帝炀。喝了几口水,游宙的嗓子也舒服多了,他再次问道:“你一天都没睡吗?” 帝炀嗯了一声,“我睡了谁看店,让儿子看吗?” 游宙特别过意不去,内疚道:“不好意思啊,我今天实在太困了。” 帝炀放下笔,抬起头看着他说:“你都赶上猴子了,不累才怪呢。” 游宙挠了挠头,干笑道:“我这不是于心不忍吗。” 帝炀无奈地摇了摇头,“中午你妈来过了,说晚上回家以后要给你好看。” 游宙一愣,“坏了,我妈一定是发现我昨晚夜不归宿了。”看来,今晚又得挨训了。 帝炀忍着笑,收拾了桌上得账本,“回家。” “等会儿啊,我给得给我儿子上供。”游宙从柜子里掏出一早准备的零食和饮料,随后摆在了泥娃娃面前,点香的时候游宙对着泥娃娃说:“儿子,你要保佑爸爸啊。” “我一定会保佑爸爸的。”小家伙就站在游宙身后,笑的可开心了。 游宙回头看了他一眼,“真懂事。” 帝炀实在搞不懂游宙为什么能这么高兴,每天都是如此,似乎没有任何烦恼。难道是自己太过刻板了?还是说……那次的巧合是老天故意安排他和游宙相遇的? 游宙足足睡了一天,这会儿有着无法排遣的兴奋。回家经过夜市的时候,游宙左瞅瞅右望望,见什么好吃买什么,还没等到家就已经半饱了。 “来,给你一串。”游宙把手里的毛蛋递到了他面前,“尝尝,可好吃了。” 帝炀瞥了他一眼,“不吃。” 游宙撇了撇嘴:“怎么,嫌脏?” 帝炀脸色阴沉道:“我想吃饭。” 游宙赔笑道:“我妈肯定做好吃的了,回家就能吃到了。”游宙收回毛蛋,一口咬了半边,嘟囔着说:“连叔的钱到账了吗?” “嗯,到账了。” “那你什么时候给我转过来?” “明天。” 游宙心里盘算着,等明儿拿到了钱就上街给老太太买个吸尘器去,顺便也给游宇买点东西。游宙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些事儿,等快到了家楼下时,总算被眼前一个熟悉的身影收回了心神。 游宙想也没想就喊了出来,“赵书拓。” 前面的人似乎听到了,又好像没听到,只见他背脊一僵,急急忙忙窜进了楼栋里。游宙纳闷看了几眼,心有不悦道:“有钱了不起啊。” 帝炀盯着楼栋说:“那是谁?”帝炀看的不是很清楚,只觉着那人消失的有些诡异。 ☆、第十九章 说起赵书拓,那可有的说了。赵书拓家和游宙家很早就是邻居,从什么开始的呢,游宙也不知道,他只记得,自打他懂事时候起,赵书拓就住在他家对门。小区是个老小区,邻居也是个老邻居。赵书拓比游宙大八岁,和游宇同年,所以,他们从小学就开始同班,然后是高中,直到大学时期,赵书拓因为家里有点积蓄,最终选择跨出了国门。 还记得小的时候,游宙经常在楼下玩轱辘圈,每次都快转起来的时候,赵书拓一准就会出现,然后毫不留情的踢上一脚,害的游宙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直到把左邻右舍都嚎出来了方肯罢休。 当然,赵书拓回家是免不了挨顿胖揍的,只可惜,他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人,第二天照旧欺负小游宙,以此当做乐趣。其实赵书拓出国以前,他和游宇是最好的哥们儿,没日没夜的混在一起,就差同穿一条裤子了。至于现在变没变,游宙给出的答案就是,肯定变了啊,从前几天游宇的表现中就可以看出来,两个男人之间的比较,早已胜过了当初光腚娃娃的友谊。 游宙和帝炀站在楼下,把有关赵书拓的事情做了个简短的介绍。说完以后,游宙抿了抿干涩嘴唇说:“刚才我叫他,你没看到他那反应吗,跟躲瘟神似得躲着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他钱呢。”游宙哼了一声,紧接着笑道:“咱还上楼不,我说的都渴了。” 帝炀轻声道:“回去吧。” 游宙和帝炀一前一后进了楼栋,里面的声控灯今天并没有因为游宙的咳嗽而亮起来。游宙扶着楼梯,埋怨道:“这破灯又坏了,物业也不知道让人来修修。”游宙到了二楼,回过头对帝炀说:“一年收那么多物业费,结果还不办事儿,你说气人不气人。” 帝炀没有任何情绪,简单地阐述了自己的观点,“气人。” 游宙翻了个白眼,“不跟你说了。”游宙就知道,除了工作以外,想让帝炀跟自己多说几句话,那都是痴心妄想。游宙加快步伐颠上楼,到了家门口掏钥匙的时候,身后的房门突然开了,“小宙回来了。” 游宙回头看去,笑着说:“嗯,阿姨您这是要干嘛去啊。” “别提了。”赵书拓的妈手里拎着个玻璃丝袋子,“也不知道你拓哥是怎么了,刚回来吧就说要重新装修家里,这不,刚收拾完,我这往外倒垃圾呢。” 游宙伸脖子往对面屋里看了一眼,嬉笑道:“拓哥这次回来可给您带了不少美金吧,往后你可有福享了。” 赵书拓的妈笑道:“你这孩子,还跟阿姨开起玩笑了。” “哪有,我说真的。”游宙刚把话说完,帝炀已经慢悠悠的走了上来,游宙赶忙冲帝炀介绍道:“这是赵阿姨,赵书拓的妈妈。” 帝炀点点头,“阿姨好。” 赵阿姨打量着帝炀,“哟,这孩子谁啊,以前没见过啊。” 游宙急忙说:“我一朋友,到我家来玩的。” “这样啊,那你们快进屋吧,我下午还瞧见你妈去市场了呢,没准是给你们张罗好吃好喝呢。” 游宙笑着说:“那我们回去了,等有时间让拓哥过来玩,我哥也挺想他的。” “好好好,你们快进去吧。”赵阿姨绕过帝炀摸着黑往楼下走,游宙担忧的看了一眼,提醒道:“阿姨,那声控灯坏了,您可小心着点。” “知道了,放心吧,阿姨腿脚好着呢。” 游宙开门进了屋,而帝炀却留在门口迟迟没有进来。游宙换好了鞋,回身趴在门口问道:“嘿,你傻看什么呢?” 帝炀站在楼梯口,顺着赵书拓家的房门往里面瞧着。游宙见他不说话,不耐烦的拽了他一下,“我跟你说话呢。” 帝炀连忙打了个收拾,“别说话。” 帝炀这么一比划,游宙连忙闭了嘴,穿着拖鞋跑到帝炀身边往对面屋里看。看了有两分钟,游宙小声问道:“你看什么呢?” 帝炀想了一下,“进屋说。”帝炀拉着游宙进了门,刚把门关上,帝炀便听到对面的防盗门传来咔哒一声。帝炀二话不说开了门,看到的只有紧闭的铁门。游宙站在他身后,轻轻拍了他肩膀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帝炀关了门,疑惑道:“我也说不准。”帝炀一边脱鞋一边问道:“刚才赵阿姨手里拎的什么?” 游宙摇头,“我也不知道,她只说是垃圾。”游宙好奇的看着帝炀,小声问道:“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帝炀不确定的说:“我一时半刻也没弄明白,过后再说吧。” “那好吧。”游宙耸了耸,回身钻进了客厅,“妈,我回来了。” 老太太听到声音从厨房出来,拎着炒菜勺子比划道:“你还知道回来啊,一天一宿你干嘛去了。”老太太探头看了眼帝炀,很不高兴的说:“还有你,怎么也没回来啊,说,你们两个到底干嘛去了。” 老太太的分贝有点高,把房间里的游宇都给引出来了。游宇靠在门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说:“妈,我估计游宙和帝炀是去酒吧泡妹子了。” 老太太一愣,愤怒道:“你们真去酒吧了?” 游宙狠狠瞪了游宇一眼,随即跑到老太太身边嬉笑道:“妈,你可别听我哥胡说,我哪去酒吧了,我和帝炀去找我同学了,昨天晚上临时决定的同学聚会。”游宙挎着老太太的胳膊,继续说:“就我那高中同学,叫于松的那个,他知道我回来了,就张罗着老同学吃顿饭,然后又去唱歌了。” “真的?”老太太将信将疑的看着他。 游宙狂点头,“必须是真的啊,我哪敢骗你啊。” 老太太冷哼一声,“既然这样,今儿就放过你,以后出门跟妈说一声,不然我多担心啊,还有……”老太太挥着菜勺子对帝炀说:“你们两个以后不能夜不归宿,这是家里的规矩,知道吗?” 帝炀抿了抿嘴,“知道。” “那好,你们两个洗手去,准备吃饭。” 游宙咧着嘴,拽着帝炀进了卫生间。两个人挤在洗手池前面,一边洗手一边说:“我妈是不是忒凶了点?” 帝炀轻声道:“慈母多败儿。” 游宙一愣,“嘿,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怪外抹角骂我呢是吧?” 帝炀勾起嘴角,“你要这么认为也行。” “嘁,老子是有缺点,咋地吧,看不惯你就别看。”游宙擦了手,绕到帝炀身后一挺屁股,“起开。” 帝炀被游宙一屁股顶到了一边,皱眉看着他出了卫生间。帝炀从镜子里打量着自己,他似乎没有生游宙的气,到底是自己变了,还是游宙改变了自己?如果任由事情继续发展下去,有朝一日遇到穷奇,他能否全身而退呢? 想到这儿,帝炀自嘲地笑了笑,既来之则安之吧。 帝炀从卫生间出来,游宙已经坐在餐桌前开吃了。游宙看到他,连忙说道:“快过来吃饭,我妈炖了排骨,老好吃了。” 刹那间,帝炀险些笑出声。你到底是多没心没肺啊,前一秒还跟我红眉毛绿眼睛的,感情后一秒就全忘了?不过也好,如果他真的记仇了,那就不是游宙了。 帝炀走到桌前坐下,还不等拿起筷子,就听到一阵狂乱的敲门声。老太太连忙放下筷子说:“你们吃,我去开门。” 老太太走过去开了门,“他王婶,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王婶哭丧着脸,“这日子是没法过了。”王婶年岁和游宙妈妈差不多大,脱了鞋直奔沙发走了过去,坐下后说道:“你说现在的人怎么这么损呢,我家球球多听话啊,也不知道怎么就……就……”王婶哽咽到说不出话。 老太太焦急道:“别急,有事儿慢慢说,球球怎么了。” 王婶抽泣道:“我晚上做完饭,孩子们都吃上了,我就想着给球球喂点食儿,可我怎么也找不着它了,我想该不会是跑到楼下去了吧,我就下楼去找,你猜怎么着。” 老太太应声道:“怎么着了?” “死了。”王婶哭声大了起来,“死在楼后头的垃圾桶里了,脑袋都没了,就剩半拉身子。” 老太太惊讶道:“怎么会这样啊,到底是谁干的啊。” “这哪知道啊,可把我心疼死了。”王婶越哭越惨。 游宙听到这儿也没什么胃口了,放下筷子的时候,帝炀突然投来一个诡异的眼神儿。游宙张嘴想了好半天,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第二十章 游宙也觉着这件事比较可疑。住在这个小区里的人,大多都是极为熟悉的老街坊,感情处的比远房亲戚还要好,别说矛盾了,就连红过脸的事情都鲜少发生。会不会是自己太多疑了,保不准儿是外面的人进来干的呢! 游宙暂且没有理会帝炀的指示,直接开口说道:“你们说,会不会是有人进了咱们小区,然后做了这样的事情呢?” 帝炀抽动着嘴角,死死盯住游宙,心想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我都暗示到这种程度了,你还看不出来吗? 游宙当然看出来了,为了安抚帝炀的情绪,游宙偷偷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王婶和游宙妈岁数差不多大,都是过来人怎么会听不出游宙话里有话。王婶抹掉眼角的泪水,抽泣道:“小宙啊,王婶是什么样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再老实不本分不过了,你董哥就更没话说了,小职工一个,老婆也是个本分人,就我们这样的,你觉着能得罪谁啊。” 游宙连忙安慰道:“这我都知道,我刚才那么说,就是想确定一下有没有这个因素。”游宙仔细一想还真是这样,王婶独自一人把董锋拉扯大,总算熬到董锋结婚了吧,依旧没享过什么福,说到底,就是厚道的一家人。 游宙站起身,“王婶,您刚才说你家球球死在楼后的垃圾桶里了是吧?” 王婶想了一下说:“我找到球球的时候它是被装在垃圾袋里的。” 游宙一愣,“那你是怎么发现它的?” “我从垃圾桶旁边经过,看到球球的爪子了。” “这样啊。”游宙挠了挠头,同时朝帝炀使了个眼色,“王婶,我知道你难过,可事情都发生了,你再难过也没用啊。”游宙简单得安慰了几句,随后走到门口说:“妈,我和帝炀得去趟供应点,那边有批货要看。” 老太太有点不信游宙的话,碍于王婶现在处于难过阶段,她实在没办法追根究底,随意地摆了摆说:“去吧,早去早回。” “知道了。” 游宙和帝炀快速换好鞋,开门跑了出去。到了楼下,游宙紧张兮兮的说:“咱两刚才回来的时候,你是不是问我赵书拓的妈妈手里拎的什么吗?” 帝炀点头。 游宙十分费解:“按理说不会啊,他们两家可没什么仇啊。”游宙抱着膀来回踱步,想了又想才说:“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我也不敢确定,还是去楼后头看看吧。” 游宙赞同道:“也好,说不定还真能找出点蛛丝马迹呢。”游宙快步在前头带路,走几步停一下,然后摇摇头,再走几步再停下,还是摇头,这一些列动作重复了几次之后,帝炀终于忍无可忍,沉声道:“你到底想干嘛。” 游宙回身看着他说:“我就是觉着咱两挺有意思的,跑这儿来破案了,以后说不定还有当福尔摩斯的潜质呢。” 帝炀白了他一眼,“带路。” 游宙撇了撇嘴:“你就尽管瞧不起我吧,我告诉你,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看看我多厉害。”游宙边走边抱怨,挤眉弄眼的小模样倒也挺招人稀罕的,看的帝炀很想拽过来揉巴两下。 两个人到了楼后,由于天已经黑了,很难在众多垃圾桶中找到球球的尸体。游宙拿着手机照亮,轻声说道:“这么多垃圾桶怎么找啊,哎哎……你小心点,别踩到屎。”游宙说话的同时,帝炀已经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了一排垃圾桶跟前,拿着手机往垃圾桶里照着。 游宙来到他身边,“有吗?” “这个没有,再往前面看看。” 游宙小心翼翼的迈过地上的垃圾袋,咧嘴说道:“这小区的物业真是烂死了,收了那么多物业费,一点人事儿都不干。”游宙紧跟在帝炀身后,又说:“你说王婶都一把岁数了,腿脚倒挺灵活的,这么多……哎……你怎么突然停了。”游宙撞在帝炀的后背上,紧紧抓着他的胳膊才勉强站稳,“怎么不走了?” 帝炀拿着手机,指了指前面的垃圾桶,“这儿呢。”帝炀从地上捡了个破衣架,伸到垃圾桶里挑了几下。 游宙从帝炀身后探出脑袋,只是一眼,游宙险些把刚才吃的饭都给吐出来。游宙躲到帝炀身后,厌恶道:“我操,这也太恶心了。” 帝炀借住手机的光亮把球球的尸体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沉思片刻后说道:“这绝对不是人为的。”帝炀走进看了几眼,“球球的脑袋是直接被拧下去的。” “你说什么?”游宙搂着帝炀的胳膊再次探出脑袋,呲牙咧嘴的看了几眼后说道:“不是人干的,难道是鬼啊?” “对。” “啊?”游宙一听这话,也顾不上恶心了,睁大了眼睛往垃圾桶里看去。仔细打量下来,球球除了脑袋没有了之外,其余部位都是完好无损的。而那个包裹住球球尸体的袋子,就是赵书拓妈妈刚才拎着的那个玻璃丝袋子。为了不出差错,游宙再次看了几眼,袋子里除了球球的尸体以外,还有不少的石灰粉。 游宙纳闷道:“这袋子是赵书拓妈妈亲自出来扔的,是不是代表她知道家里有鬼?” “应该不会。”帝炀还原了当时的场景,装作拎着袋子到了这里,“赵书拓的妈妈应该不知道这里装着球球的尸体,应该是被上面这些石灰粉盖住了,所以她才没有发现。”帝炀假装扔了袋子进了垃圾桶,又说:“由于惯性,袋子被丢进垃圾桶以后,袋子的口松了,里面的石灰粉撒了出来,所以才露出了球球的爪子。” 游宙感觉到后脊梁冒出一股冷意,不禁打了哆嗦,紧接着搂住帝炀的胳膊说:“既然赵硕托家里有鬼,那咱们要不要动手?” 帝炀勾起嘴角:“费力又没钱挣,这种赔本的买卖你愿意做吗?” “嘿,你怎么说话呢。”游宙抬手在帝炀胳膊上来了一拳,严肃道:“告诉你啊,我们这个小区住着的都是老街坊,感情都好着呢,就算没钱那我也得帮忙。” 帝炀点了头,“好,我听你的。” 一句我听你的,倒是让游宙有些难为情了。游宙张了张嘴,“我觉着我的耳朵出毛病了,明天要去医院看看。” 帝炀皱眉道:“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听我的?” “嘁,自从你到我这儿来工作,不都是这个样子吗。”游宙不耐烦的斜了他一眼,“你主意多,你做主就是了。” 帝炀勾着嘴角说:“好,咱们先回去。” “嗯。” 往楼前去的时候,游宙习惯似得搂着帝炀的胳膊,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这一举动实在不该是两个男人能做的。到了小区的花园里,游宙顿时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长椅上说:“刚才我差点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游宙拍了拍胸口,又说:“哎,你想到主意了吗?赵书拓可是美国回来的,如果咱们要是跟他直说,他一定认为咱们两个有病。” 帝炀坐到游宙身边,点了根烟轻轻吸了一口,随后说道:“用不着跟他说。” “为什么?”游宙眨着大眼睛问道。 帝炀冷笑道:“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第二十一章 赵书拓从美国回来也有两三天了,不仅没有露过面,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打过,细想一下还真有点蹊跷。赵书拓不是那种沉闷的性格,小时候淘的像只猴子,长大了也那德行,吊儿郎当的没事儿吹点无伤大雅的小牛逼。经帝炀这么一提醒,游宙坚决不信赵书拓会因为去了趟美国,就连性格都改变了。 游宙想起先前看到赵书拓的时候,只是单纯的打个招呼,便让他逃的无影无踪,现如今再仔细一琢磨,说不定还真让帝炀给猜中了。 既然发现了问题的所在,就要进一步研究对策,毕竟赵书拓的家门可不是游宙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游宙坐在楼下的长椅上抓耳挠腮地想了好半天,依旧没有想到办法。反倒是帝炀,坐在一旁悠闲的抽着烟,就跟没事儿人一样。 游宙气不过,开口问道:“你倒是想个办法啊。” 帝炀吐了个烟圈,轻声道:“这事儿要从长计议,慢慢来吧。” “还慢慢来啊?万一赵书拓真的是鬼,到时候害了人怎么办?” 帝炀摇头,“从球球的死就能看出赵书拓没有害人的心思,只不过……”帝炀欲言又止,游宙急忙追问道:“只不过什么啊?” 帝炀想了一下说:“我倒是有个办法,不过要你亲自去做才行。” 游宙紧张道:“什么办法?” “找准时机,偷偷进入赵书拓的家里,看看里面什么情况。” 游宙觉着可行,一拍大腿说道:“不入虎穴不得虎子,就这么定了。”游宙刚站起身,便看到王婶从楼栋里走了出来。游宙赶忙跑过去说道:“王婶,您回去了。” 王婶点点头,“小宙啊,你刚不是说去什么供应点了吗?” 游宙挠了挠头,浅笑道:“供应点离这儿不远,来回也就三十多分钟。” “哦,既然回来了就别在楼下待着了,赶紧上去吧。”王婶冲游宙挤出一丝微笑,“我得赶紧回去了。” “王婶慢走。”游宙目送她离开,紧接着朝帝炀招手说道:“先回家,我想到一个主意。” 帝炀微微皱眉,起身跟着游宙回了家。进了家门,游宙甩掉脚上的运动鞋直奔游宇的房间而去,哥两秘密交谈了许久,直到帝炀走过去敲门,兄弟两个才阴沉着脸走了出来。 帝炀左右看了两眼,小声问道:“想到主意了?” 游宙思虑道:“我都跟我哥说了,这事儿还得让他和我妈帮忙。” 帝炀心想怎么还把老太太也给牵扯进来了。帝炀追问道:“阿姨会信吗?” “不告诉她实情就是了。”游宙回头对游宇说:“哥,现在就看你的了。” 游宇担忧道:“我尽量,如果咱妈不愿意帮忙,那我就没辙了。”说完,游宇直奔老太太卧室而去,到了门口敲了两下门,随后推门而入。 游宙和帝炀坐在客厅里焦急地等待着。差不多五分钟过去了,游宇突然打开房门,冲游宙比划道:“快去叫人。” 游宙一看事情成了,二话不说跑出家门,照着赵书拓家的防盗门猛拍好几下。房门开了,游宙惊慌失措道:“阿姨,您快看看我妈吧,她喘不上来气儿,我和我哥也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怎么回事儿啊,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赵书拓的妈穿着拖鞋直接进了游宙的家,游宙站在门口冲帝炀打了个手势,一转身窜进了赵书拓的家中。 客厅没有开灯,唯有的亮光是从电视机上传来的。游宙借着电视机的光亮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围,平静如常,并没有可疑的地方。游宙光着脚踩在赵书拓家木质的地板上,心跳加速的同时,他已经来到了赵书拓的卧室门口。 游宙虽然好几年没有到过赵书拓家中了,但他依旧记得,左边的卧室是赵书拓妈妈住的,而另外一边就是赵书拓的了。游宙贴在墙上,伸手握住了门把手,轻轻拧动,门开了以后,游宙从门缝里看了一下里面的情况。房间里收拾的整齐干净,并且透着阵阵凉意,就好像从没有人进来住过似得。游宙为了争取时间,顾不上太多,推门走了进去。门关上的时候,游宙听到外面传来帝炀故意提高的说话声。 不出所料,帝炀和游宇成功绊住了赵书拓的妈妈。游宙暂时松了口气,开始检查赵书拓的房间。房间里虽然黑,却也没到那种黑的不见五指的地步。游宙借着微弱的亮光看到了墙上挂着的结婚照,上面的女人游宙是没有见过的,听说这是赵书拓在美国找的媳妇儿,身份是美国华裔。游宙走到床边,仔细看了两眼以后嘀咕道:“你小子真有福气,找了这么个漂亮媳妇儿。” 游宙继续环视整个房间。难道是自己和帝炀猜错了,怎么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呢?如果赵书拓真的成了鬼,不可能一点气味都没有的啊。游宙做了个三清指的手印,对着空气小声说道:“拓哥,你要是在就出来吧,我是游宙,不会害你的。” 难道是出去了?游宙没有得到回应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了一个可能,该不会是赵书拓出去觅食了吧?既然没有发现,游宙想着还是先回去吧,不然等赵书拓的妈妈回来,自己就难脱身了。 就在游宙准备绕过大床往门口走的时候,游宙一不留神踢到了大床的床脚上。游宙一屁股坐在地上,抱起脚丫子左右滚了两下,要不是怕赵书拓的妈妈发现,游宙一定会大喊出声,以此来缓和自己的痛苦。 游宙疼的冒出一身冷汗,总算有所缓和的时候,无意中的一眼让游宙看到了床脚下压着的东西。游宙顾不上脚丫子,弯腰爬到床脚仔细看了两眼,这不是席镇吗?游宙急忙查看了大床的另外三个脚,竟然每个床脚下都压着一个。 游宙实在想不通这其中的奥妙,不如先拿一回去,让帝炀看过以后再做定论。游宙费劲的搬起大床,用大脚趾将床脚下的席镇踢了出来。慢慢放下大床以后,游宙弯腰捡起席镇掂在手里,由于房间里太黑,实在看不清上面的东西。游宙把席镇塞进了裤兜里,正准备往外走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口传来游宇和赵书拓妈妈的声音。 游宙大惊,心想这下坏了,出不去了。果不其然,半分钟后,游宙听到了关门声。游宙吓的心脏狂跳,趴在门上听着客厅里的动静。外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而且越来越近,游宙胆战心惊的同时,急忙跑到衣柜前想要藏进去,可当他打开衣柜门的时候,他的希望顿时破灭了。 赵书拓你丫买这么衣服干嘛啊。游宙轻轻关上了衣柜门,回头环视整个房间。除了那张大床,实在是没有地方可以藏了。对了……游宙脑袋里灵光一闪,急忙跑到大床旁边,掀开了床垫子。果真,这个穿的下面是可以用来当储物柜的。游宙紧张的看了眼门口,随后便钻到了床柜里。 游宙躺进去的时候,只感觉身边好像还躺着一个人似得,由于太过黑暗,游宙没办法看清是什么。游宙一动不动的躺在里面,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没多会儿,门开了,传来了赵书拓的妈妈的说话声,“儿子,你身体好点了吗?” “没事儿妈就放心了,刚才游宇的妈妈犯了心脏病,可把我吓坏了。”赵书拓的妈妈叹了口气,“行了,妈不打扰你休息了,你早点睡吧。” 游宙听到了关门声,不禁松了一口气。只不过,赵书拓的妈妈刚才是在跟赵书拓说话吗?可这房间里明明连个鬼影都没有啊,如果赵书拓在房间里,游宙没理由看不到的啊。游宙实在没心思琢磨这些疑点,总之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游宙想起刚进来的时候,感觉到除了自己以外,好像还多了一个人。一想到这里,游宙连忙从兜里掏出手机,有了亮光,游宙扭过头朝右边的位置上看了一眼。游宙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身边真的躺着一个人,还是个女人。 游宙连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过于害怕而喊出声。游宙吓的嘴唇颤抖,整个人往后靠了又靠,直到背后一阵冰凉,游宙才停了下来。游宙觉着自己并没有靠在床体上,似乎好像有个东西夹在了他和床体的中间。游宙暗自嘀咕道:“我操,没那么倒霉吧?”游宙咽了咽口水,紧接着又抿了一下干涩的嘴唇。游宙调整了呼吸,反手过去摸了一下。游宙摸到了一个冰冷的胸膛,是个男人的胸膛。 游宙的冷汗打湿了衣服,他颤抖着转过身,借着手机的亮光看到了身后躺着的人。是赵书拓,是那个从小到大都欺负自己的赵书拓。为什么会是这样,赵书拓和他媳妇儿的尸体为什么会躺在床下面,而且尸体没有一点腐烂发臭的迹象,就好像人睡着了一样。 ☆、第二十二章 经过再次确认,游宙终于相信身边躺着的人就是赵书拓。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再次见面竟是这样的场景。赵书拓到底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为什么他和他媳妇儿的尸体会被人藏在床下面呢?先前是因为太过惊恐,所以看的不够仔细,等游宙情绪得到缓和之后,他再次看赵书拓的时候,他惊奇的发现,赵书拓的左脸好像是被利器豁开了一道口子,从眼角一直到下巴,并且能看到洁白的牙齿。更让游宙害怕的是,赵书拓的左眼已经成了一个窟窿,眼珠子似乎是陷进了颅腔内。 游宙看了几眼之后便不敢再敢。游宙安静地躺了一会儿,忽然间想到,如果赵书拓的脸上有伤,那么他的身上应该也有。游宙急忙翻了个身,趴在床柜里从头到脚把赵书拓检查了一遍。正如游宙猜测的那样,赵书拓的身上有多达十几处的伤口,分布不在不同的部位上,而大多数伤口,好像是被玻璃划过似得。 游宙一时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好转过身去检查赵书拓媳妇儿的尸体。游宙爬到那具女尸旁边,双手合十嘀咕道:“姐姐,您别怪我啊,我只是想找出答案而已。”说完,游宙拿着手机仔细观察女尸的脸部,出奇的是,这具女尸的脸部完好无缺,和结婚照上一样的美丽漂亮。难道是在身上?都说尸体是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证明,既然要找出答案,游宙哪里还顾得上男女有别。游宙在女尸身上一通检查,最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游宙检查的差不多了,便轻轻推开床垫子,轻手轻脚的从里面爬了出来。游宙蹲坐在床尾,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抬起手擦掉脑门上的汗,顺便又按亮了手机看了眼时间。九点五十四分,他进来足足有五十分钟了。游宙不敢多歇,一来是怕赵书拓的妈妈进来,二来也怕帝炀和游宇担心自己。 游宙要想从这里离开,走正门是不大可能了,唯一的办法就是从窗户翻出去,顺着水管爬到楼下。游宙跑到窗前开了窗子,攀着窗台站在了窗沿上。游宙进到赵书拓家的时候没有穿鞋,他只好赤脚踩在通水管上。游宙如同猴子一般抱住通水管,关严了赵书拓卧室的窗户以后,他才顺着通水管慢慢往下攀爬。 快到二楼的时候,游宙整个人都轻松了,还有一层,他就能从回地面了,做一个正常的人类。也就是这个时候,二楼通水管挨着的卧室突然有人开了窗户,一个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不出意外的,游宙和那个脑袋的主人打了个照面。 “我的妈呀……” 游宙被房间里的人这么一叫,登时吓的手忙脚乱,一不小心没抓住通水管,直接以后仰的姿势朝楼下跌落。游宙感觉到耳畔生风,心想这下完蛋了,就算死不了也得断胳膊断腿。游宙咬紧牙关,准备迎接那一刻的到来。 游宙下落的速度极快,就在他预备变成肉饼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有一双手贴在了他的背上,紧接着将他牢牢的抱在了怀里。平安着陆好几分钟,游宙这才咽了咽口水缓过神来。游宙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人,登时觉着无比委屈,小脸一皱眼泪汪汪的看着帝炀说:“幸亏你来了,不然我就摔死了。” 帝炀盯着游宙,伸手在他脑袋上扑楞了两下,“没事儿,有我呢。” 游宙抽泣道:“吓死老子了。” “吓死你也活该。”打断游宙和帝炀谈话的正是二楼那位主。 游宙心气不顺,仰起头说道:“我说张英丽,你丫半夜不睡觉装鬼吓唬人啊,瞧你那一张黑脸,刚才差点没让你吓死。” 张英丽摸着脸上的海藻泥面膜说:“你少恶人想告状,我问你,你半夜不睡觉爬水管干嘛,是不是想做坏事?”张英丽裹紧睡衣,“告诉你,偷窥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张英丽狠狠瞪了游宙一眼,继续说道:“姐长的是漂亮,可也不是你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毛孩能看的,知道不。” 游宙气极反笑,“我偷窥你?你说我偷窥你?”游宙竖起两根手指在眼前比划道:“我真爱去挂眼科了我。”游宙突然想到了回击张英丽的办法,嬉笑着说:“你是怎么知道我毛都没长齐的啊,该不会你偷看过我洗澡吧?”游宙边说边笑:“你要真想看就直接说,咱两家这么多年的邻居了,我还能藏着掖着是怎么地。”游宙抓紧腰带,嬉皮笑脸道:“姐姐,您现在要看不?” 张英丽扑哧笑了,“你小子就不能学学你哥,有点绅士风度。” 游宙撇了撇嘴:“咋地,你喜欢我哥啊。” “得了吧,你哥不是我的菜。”张英丽拍了拍脸上的面膜,“不跟你废话了,姑奶奶要进屋洗脸去了,你丫就跟楼下遛鸟吧。”说完,张英丽便消失在了窗口。 其实游宙不是成心要和张英丽耍贫嘴的,而是因为受到了太多的惊吓,想找点乐子分散一下注意力罢了。 游宙回身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帝炀,笑问道:“你怎么来的这么及时啊。” 帝炀冷声道:“我猜你会爬窗户出来,毕竟这是你们游家兄弟才会的本领。”帝炀嘴上虽然这么说,可事实上却是另外一回事。自打游宙进了赵书拓的家,帝炀对里面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犹如身临其境一般。这就是他和游宙共通的最明显之处。 相反,游宙却什么也没有感觉到。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开玩笑。”游宙看着不远处的花园说:“咱两到花园里面说去。” “好。” 两个人到了花园,坐在长椅上的时候,游宙从裤兜里掏出了席镇,仔细观察道:“这东西是我在赵书拓的床脚下发现的,每个脚都压着一个,看上去和你捡到的那个很像。”游宙回手将席镇递给了帝炀,“你说席镇是这么用的吗?” 帝炀仔细观察席镇上面的动物,轻声道:“自古以来,席镇都有辟邪镇压的用处,而上面的镇物都是由动物和少量人物充当的,而现在这个吗……”帝炀将席镇摊在掌心上,边观察边说:“这上面的动物是乌鸦。” 游宙一愣,“乌鸦不是不详的吗?” 帝炀点点头,“这个席镇之所以是以乌鸦来充当镇物,多半是用来镇魂的。” “你是说?”游宙恍然大悟,“难怪赵书拓和他媳妇儿的尸体会被藏在床柜里,而且还是以倒转的方式来镇压,难怪我进了赵书拓的房间,感受不到他的存在呢。” 帝炀不想引起游宙的猜测,故作惊讶道:“你是说赵书拓和他媳妇儿的尸体在家?” 游宙狂点头,“我忘了跟你说了,我怕赵书拓的妈妈发现,就掀开床垫子钻到了床柜里,结果就看到了两具尸体,当时把我吓的,都差点尿裤子了。”游宙拍了拍胸口,继续说:“还有啊,我在赵书拓和他媳妇儿的尸体上发现了不少伤口,属赵书拓的最严重,眼珠子都没了,最重要的是,他们一点腐烂的迹象都没有。” “这样啊。”帝炀陷入了沉思。 游宙不解道:“你说他们是怎么死的?” 帝炀想了想说:“我觉着应该是意外。”帝炀低头看着手里的席镇,“他们没有害人的心思,而且又用乌鸦席镇来镇自己的尸身,由此可见,他们是在人世间有太多的不舍,我想……”帝炀仰起头往赵书拓的卧室窗口看了一眼,“他应该是舍不得他妈妈吧。” 游宙一知半解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破掉席镇,让他现身。” 游宙想了一下说:“我不是已经拿出来一个席镇了吗,难道要四个都拿出来吗?” 帝炀点头,“对,四个都要拿出来,阵法就算破解。” “这有点难办了。”游宙想起赵书拓的妈妈,忽然想到了她自言自语的那些对话,连忙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特别奇怪,我躺在床柜里的时候,赵书拓的妈妈进来过一次,她好像是在和赵书拓对话,可我却只听到她一个人的声音,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她的确看到了赵书拓。” “那为什么我看不到?”游宙惊恐道。 帝炀瞥了他一眼,又说:“身处席镇阵法之中,你能看到才怪呢。至于赵书拓的妈妈为什么能看到,那是因为,她离死不远了。” 游宙蹭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帝炀叹了口气,冲他摆了摆手说:“先坐下,听我说。”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我们白天不干正事 作者:宠殿下京城男宠 第6节 游宙抑制住不安的情绪,坐下以后说道:“该不会是因为席镇的原因吧?” ☆、第二十三章 这里面当然有席镇的关系,可要说是因为席镇的阵法影响了赵书拓的妈妈,又有些牵强了。藏文中有所记载,前阴已谢,后阴未至,中阴现前。这三句话所以要讲的,就是人在死后还没有投胎,便属于中阴身;这便是能看到席镇中赵书拓存在的办法之一。当然了,赵书拓的妈妈没有死,为什么她能看到赵书拓呢。其实,这就是前阴未谢,也就是俗语中常说的,大限临近。 说白了,赵书拓的妈妈的阳寿将近,这便是能看到赵书拓的第二种办法。 游宙听了帝炀的解释,脑子里乱成了一片浆糊,他实在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都说世事弄人,遇上了想逃也逃不掉,更没地方躲没地方藏。游宙坐在长椅上,抱着脑袋一通扑楞,心烦意乱道:“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儿子儿媳妇死了,马上又要轮到她了,这一家子可真是……” 帝炀微微皱眉,“天意如此。” 游宙冷哼一声,扭头看着帝炀说:“你刚才说赵书拓的妈妈是大限临近,她是属于寿终正寝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帝炀靠在长椅上,想了一下又说:“你倒是可以打听一下,赵书拓的妈妈进来身体如何,还有……”帝炀定睛看着游宙说:“赵书拓从美国回来也很可疑。” “可疑?哪里可疑啊。”游宙觉着帝炀是想多了,顺口说道:“人家在美国待了那么多年,想自己妈妈了回来看一眼,这没什么的吧。” 帝炀点头:“理由倒是说的过去,可事情的真实情况是这样的吗?”帝炀从长椅上站了起来,单手插兜,而另一只手从兜里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上说:“我劝你还是别做多余的事情,逆天而行小心遭天惩。” 游宙懊恼地鼓起腮帮子说:“少跟这儿教训我,就好像你知道我要干什么似得。” 帝炀冷哼一声,“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不要以为赵书拓的妈妈不是寿终正寝,你就想替她延续生命,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游宙顿时蔫了,心虚的瞟了他一眼,嘟囔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帝炀叹了口气,劝说道:“善良是人的天性,这无可厚非,但管了不能管的闲事,小心惹祸上身,这点道理还用我说你吗?” 游宙不是那种油盐不进的人,听到帝炀苦口劝说,倒也打消了帮赵书拓妈妈续命的想法。游宙虽然打消了念头,面子却也不能落下风,死鸭子嘴硬,“我刚才就是那么一想,就算我真想那么干,我也得有本事闯的过酆都到得了阎罗殿啊。” 帝炀看着他似笑非笑道:“你明白就好,阎王十殿的那十位主子,可不是你这样的人能对付的。” 游宙不屑的撇了撇嘴:“说的就跟你能对付似得。” 帝炀装做没听到,转过身注视着赵书拓卧室的窗口说:“我现在很想知道,赵书拓的是怎么拿到这四个席镇的。” “我也觉着不是他自己办到的。”游宙同样看着赵书拓的窗口说:“你说,会不会是有人在暗中帮他完成愿望?” 帝炀吸了一口烟,吐出烟圈说:“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说完,帝炀朝垃圾桶走去,将手里的半截烟掐灭以后扔了进去。一晚上光折腾这些了,帝炀也觉着有些累了,便想着回去洗个热水澡睡上一觉。 “哎哎哎,你干嘛去啊。” 帝炀刚走了两步便被游宙给叫住了,他回过身说:“回去睡觉。” 游宙稍作思考,犹豫道:“咱们再聊会儿吧,等我妈睡着了以后再回去。” “为什么?” 游宙挠了挠头,“我这不是怕回去以后,被她刨根问底吗。” 帝炀忍住笑意,轻声道:“放心吧,我出来的时候你妈就睡了。” “啊?不能吧?”游宙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颇为惊讶的说:“这才不到十点半,我妈就睡了?” 帝炀无奈道:“演戏也是很耗费体力的,你也不想想你妈多大岁数了。”说起这事儿,帝炀可真挺佩服老太太的,那戏演的甭提多逼真了,躺在床上捂着胸口就说喘不上气儿,赵书拓的妈妈只要说去医院,她立刻就说好点了。如果赵书拓的妈妈要走,她一准就严重了。 姜还是老的辣,甭管是不是强迫的配合,人家这水平不当影后都屈才了。 游宙傻笑道:“也是啊,那行吧,回去睡觉。” 游宙跟着帝炀上了楼,还没到家门口的时候,帝炀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着游宙说:“刚才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说不定这会儿都进医院了,你是不是得跟我道个谢啊。” “我没说吗?”游宙眨着水灵的大眼睛看着他,显得特地天真。 帝炀白了他一眼,“当然没有。” 游宙撅了撅嘴:“一个大老爷们儿还这么小心眼儿,我跟你道谢就是了。”游宙立正稍息,然后深鞠躬,“多谢哥们儿仗义相救,不胜感激啊。” 帝炀勾着嘴角,盯着他的后脑勺说:“光道谢还不够,一会儿洗澡的时候给我搓个背。” “你说什么?”游宙不置信的抬起头,怒视着帝炀说:“你丫真是跟我混熟了啊,竟然敢叫我给你搓背,你信不信……” “信什么?”帝炀眯着眼睛,两束寒光从眼底迸发,“我就问你,搓还是不搓。” 游宙觉着帝炀这模样有点儿渗人,正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帝炀再次开口说道:“算了,我这人不强人所难。”帝炀叹气转身,继续往楼上走,顺口来了句:“我打算辞职了。” 游宙一愣,“你丫要辞职?” 帝炀斜眼看着他,“怎么,你不给搓背,还不允许我辞职?” 游宙气的牙咬切齿,心里暗骂你这个卑鄙小人,无耻流氓。游宙突然发现帝炀的脸色越来越沉,凶狠的目光就跟要吃了他似得。游宙瞬间想起来了,帝炀这家伙应该是会读心术的。游宙急忙赔笑道:“大家都是成年人,做事儿可不能冲动啊。”游宙跑到他身边,垫脚拦住他的肩膀说:“我跟你说啊,你要辞职了可找不到第二个老板对你这么好了。”游宙挑了挑眉,嬉笑着继续说:“我给你的工资可不少了,做人要厚道你说是吧?”游宙发现了,帝炀彻底拿住他这个老板了,不就是搓背吗,老子豁出去了,舍不得双手套不着好员工。 “走走走,回家我给你搓背。”游宙嬉皮笑脸道。 帝炀冷哼一声,“你现在想搓了,我还不用了呢。”帝炀甩开游宙的手臂,直接上了楼。 游宙跟他屁股后头,气愤道:“你丫耍我是不是?” 帝炀耸了耸,“我可真怕你到时候用个铁刷来给我搓背,除非我嫌自己活的太长了。” 游宙庆幸道:“不用拉倒,我还省事儿了呢”游宙伸了个懒腰,到了家门口的时候,故意放轻了动作,正巧游宇从卫生间里出来,兄弟两个互看一眼,心有灵犀似得都没说话,随后各自回了房间。 游宙在房间里换衣服的时候,听见了卫生间关门的声音,应该是帝炀抢先一步进去洗澡了。没什么事情可做的他只好来到窗前,呆呆的望着楼下。今晚遇到太多令人不可思议胆颤心惊的事了,尤其是想到他和两具冰冷的尸体躺在一个狭窄黑暗空间里,仍是心有余悸。 可是害怕归害怕,他却很想见赵书拓一面,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个明白。游宙回过身看了眼桌上的席镇,不禁露出了愁容,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把剩余的三个席镇都拿到手呢? 此时,房门突然被敲响,打断了游宙的思绪。他冲着门口问道:“谁啊。” 帝炀已经洗完澡,站在门口擦着头发,“我洗完了。” “知道了,你先去睡吧。” “好。” 帝炀离开后的十分钟,游宙才慢悠悠地晃进了洗手间。洗澡的过程中,游宙跑到架子上取了洗发膏,就在他往头上揉的时候,偶然的一眼让他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此时的胸口正泛着刺眼的白光,一闪一闪的。游宙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日子,距离七月十四还有不到二十天的时间,也难怪会出现这样的征兆了。自从那晚晕倒以后醒来,每年的七月十四,游宙都会受到蚀心一般的折磨,起初游宙很想死,因为他实在抵抗不了那样的剧痛,可慢慢地,他习惯了这种疼痛,不再和当初那样,疼的死去活来。 游宙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继续哼着小曲儿洗澡。半个小时后,游宙清爽的回了房间,从柜子里取出两片柳树叶,在自己的印堂上抹了三下,嘴里还不停的嘀咕着:“晦气走走走,留下福禄寿。”游宙到底还是个普通人,和死了的人躺在一起这样的事情,想想还是觉着别扭。 折腾的了一晚上,游宙终于躺在了被窝里,没过多久他便沉睡了过去。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午夜十二点刚过,游宙的卧室里突然刮起阵阵阴冷的小风,摇曳的窗帘发出微弱的沙沙声,突然,一道黑影从窗帘后乍现,一动不动地看着床上沉睡的游宙。 也不知过了多久,窗帘后的黑影终于有了动作。黑影从窗帘后飘到了床边,轻轻的喊着游宙的小名。 游宙在被叫了几声之后有了反应。他颤动了几下睫毛,半醒半睡间张开了朦胧的睡眼。游宙只觉着眼前站着一个人,只是看不清他的脸。此时的游宙困极了,不耐烦的将杯子蒙在头上,“你不睡觉跑我房间来干嘛。”游宙自己都不知道他这话是在说谁。 “小宙,你看看我,我是赵书拓。” 黑暗中,赵书拓的脸庞浮现出来,那是一张完好无损的脸,并不像尸体那般让人惧怕。赵书拓见游宙不肯醒来,锲而不舍的又是喊了他几声。 “小宙,你快醒醒,我有事要和你说。” 游宙的美梦无法继续下去,他猛地掀开被子,不耐烦的说:“有什么事儿不能明天说啊,你还让不让人……”游宙突然不说话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前面站着的人。 此时的赵书拓穿着一身西装,就和尸体上的那套一模一样。他站在床边冲游宙笑了笑,“你总算醒了。” 游宙惊恐的看着他,结巴道:“拓哥……你……你怎么突然肯出现了?”游宙上下打量着他,赵书拓和去美国之前不太一样了,棱角分明的五官更具男人的魅力,身材挺拔的他此时正双手插在兜里,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如果这一幕是发生在活人身上,游宙一定会毫不吝啬的夸奖他几句,可是现在吗……游宙只觉着他笑起来特别的渗人。 赵书拓微笑道:“小宙,你怕我吗?”说完,赵书拓摇了摇头,“其实,是我怕你才对。” 游宙一愣,连忙追问道:“你为什么会怕我?”游宙顺势扒开睡衣,露出胸口的那个泛着白光的洞说:“是不是因为这个?” 赵书拓急忙向后退去,用手遮住那道白光说:“小宙,别让那道光照到我。” 游宙忙把睡衣合上,疑惑道:“真的是因为这个才怕我的?” 房间里恢复了阴暗,赵书拓放下手说:“小宙,我这次来是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赵书拓走到了桌前,指着上面的席镇说:“半年前,我在美国结了婚,本想带着她回国见见我妈,可就在去机场的路上,我们遇到了车祸,也就是在那场车祸中,我和她都……”赵书拓叹了口气,“我是意外而亡,是可以投胎转世的,可我放心不下我妈,便成了游魂野鬼,直到有一天,有一个名叫良宴的人找我到了,他说他能帮我完成心愿,我当时为了见我妈,便求他帮我。” 游宙听到这里,不禁有疑问:“那你媳妇儿呢?” “我不知道,我死了以后,就再没见过她。”赵书拓长叹一声:“那个叫良宴的说,我找不到他有两种可能,一是她去投胎了,二是她放心不下我,正在四处游荡寻找着我。” “你没求他帮你找吗?” 赵书拓点点头,“我让他帮忙找,却被他拒绝了,他说他只能答应我一个要求,两者只能选其一。”说到这里,赵书拓愧疚的低下了头,“最终,我选择见我妈。”赵书拓猛地抬起头,表情痛苦道:“其实我是觉着,我和她都死了,迟早都会在阎王殿遇到的。” 看吧,这就是世事弄人,好比老婆和老妈同时掉海里了,到底应该先救谁呢?这样的问题,想必很多人都没办法给出最真心的答案。 “后来呢?” 赵书拓继续说道:“后来,良宴冒充我的家人,将我和我媳妇儿的尸体从医院领了出来,又做了四只席镇来镇压我们的尸身,一来是防止腐烂发臭,同时也可以让我魂魄归体,成功回到我妈的身边。”赵书拓似乎是累了,回身坐到椅子上继续说:“回来以后,我趁我妈出门,让良宴到了我们家,用倒转席镇的办法将我们的尸身镇在床下。” 游宙点了点头,“球球的事情是你做的吗?” 赵书拓应声道:“是。” “为了续魂?” “对,想必你也知道,续魂是要血来维持的,我不愿意害人,只好……”赵书拓顿了顿,又说:“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我只是舍不得我妈。” “人都死了,你在舍不得又有什么用呢?”游宙无奈的瞥了他一眼,思忖片刻后说道:“拓哥,你知道你妈大限临近吗?” “知道。”赵书拓挤出一丝苦笑,“我回来以后,发现我妈经常会胃疼,我就劝她去医院做个检查,她拗不过我只好去了。” 游宙焦急道:“什么病?” “胃癌晚期,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赵书拓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说:“小宙,我一直都不知道你懂这方面的事情,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找你帮忙的,可是现在……已经晚了。” “晚了?什么意思?” 赵书拓痛苦道:“良宴答应帮我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他剔除了我的主魂。” 游宙大惊,“赵书拓,你答应他了?”游宙急忙跳下床,跑到柜子里拿出三枚铜钱,还有一张黄符,随后又跑到赵书拓身边拽了他一根头发。游宙将赵书拓的头发卷在黄符里,点燃以后扔进了桃木盆中,之后扔入三枚铜钱,以三清指结手印,倒扣木盆,待黄符燃烧成灰后,游宙掀开木盆,将三枚铜钱以铁钉串起,再次扔到木盆中,随后挑出正面的一枚,咬破中指将鲜血涂抹在铜钱口上,接着用铜钱口照向赵书拓。 游宙从铜钱口中看到了赵书拓的两个魂魄,果真没有了主魂。游宙扔了铜钱,叹气道:“你就这样交了主魂给他,你就不怕阎王殿取消了你的名字,让你无法转世投胎吗?” 赵书拓苦笑道:“当时没想那么多,现在后悔也晚了。” 游宙狠狠瞪了他一眼,“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能笑的出来,我问你,你既然没了主魂,为什么还能像现在这样?”一般来说,没了主魂的鬼都会变的行动缓慢,头脑迟钝,完全就是一副痴呆像。 “良宴在我的身上打了一个摄魂钉。” “我操”游宙急了,“这个叫良宴的哪里是有道行的,明明用的都是邪术。” 赵书拓微微一笑:“小宙,你还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过。” “少说废话,我不愿意听。” 赵书拓依旧笑着,“我现在不想那么多了,只想陪我妈走到最后,希望你能满足我这个愿望。” 游宙一愣,心虚道:“说的就跟我要破坏你似得。” “你心肠好,我相信你不会的。” 游宙被他这么一夸,倒觉着难为情了,“其实,我也没想过怎么着,我就是想把另外三个席镇弄出来,那样就可以见到你了。”游宙突然意识到一个重要问题,继续说道:“我问你啊,我去你房间里,为什么看不到你,反而现在能见到了?” 赵书拓轻声道:“我被席镇镇压着,如果你不是中阴身或者大限临近的人,是没办法看到我的,至于现在吗?”赵书拓指了指桌上的席镇说:“你拿了一个回来,所以我的魂魄也可以跟着过来。” “这样啊。”游宙琢磨了一下,随后又问:“还有,前些天我朋友在家楼梯口捡到了一个半成品的席镇,那个是不是良宴的?” “对,那个是良宴还没有完成的席镇,带我回来的时候,不小心给弄丢了。”赵书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飘到游宙面前注视着他说:“小宙,拓哥不求你帮我,但求你能让我陪我妈走到最后。” 游宙点了点头,“我可以答应你,但是,现在的问题是你没了主魂,而且又要用血来续魂,这样下去,我真怕你会忍不住去害人啊。” 赵书拓也很苦恼,表情哀伤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现在我已经没办法见到良宴了。” “这个孙子,真是害人不浅啊。”游宙单手托腮,深思片刻后说:“要不这样吧,你先回去,等我想到办法再说?” 死马当作活马医,只能这样了。赵书拓应声道:“也只能这样了。”赵书拓指着桌上的席镇说:“小宙,这个席镇就放在你这里,如果你想见我,就在乌鸦的翅膀上敲三下,我就会现身了。” “好。” 赵书拓逐渐淡化了身躯,慢慢地融合到席镇当中,就在他临近消失以前,赵书拓突然说道:“小宙,你试试在身上划出一道伤口。”说完,赵书拓彻底消失不见了。 “拓哥,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啊?”游宙问出口的时候已经晚了,没有得到回应的他只好坐回床上。赵书拓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游宙管不了那么多了,为了一探究竟,他急忙脱了睡衣,又从抽屉里发出一把小刀,想起先前帝炀消灭女鬼的时候,好像也这样做过。难道说,自己也会这招吗? 游宙将小刀抵在肩膀上,锋利的刀刃只需稍微用力一划,游宙的肩膀便出现了一道极细极小的伤口,与此同时,猩红的鲜血瞬间外涌,流出的速度极快,不过半分钟就染红了游宙的手臂。游宙抬起右手,欣喜若狂到不能自已。游宙期待接下来的一幕,他的手也会和帝炀一样,变成一只利爪吗? 可惜的是,游宙的期待落空了。鲜血只是绕着游宙的手臂却始终不愿凝结,亦没有复原的征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伤口处的鲜血突然上涌,进而染红了游宙的半边肩膀,游宙吓坏了,急忙用左手去阻挡血液的流动的轨道。惊恐的一幕再次出现,游宙的左手也被血液染红,接下来就是他左边的肩膀,直至上半身通红一片才有所暂停。 游宙只觉着浑身如同火烧一般,似乎要把他燃成灰烬。游宙无法抵抗这种诡异的热度,扑腾一声倒在床上,来回翻了几下之后,竟然将自己的被褥给烧着了。眼瞅着火势越来越大,游宙却没有力气从即将成为火海的床上逃走。游宙挣扎着,声嘶力竭的喊道:“帝炀,救我。” 话音刚落,房门突然被推开,帝炀看到身处大火中的游宙不停的挣扎着,伸出手像是要隔空抓着自己一样,他痛苦的眼神望着自己,嘴里痛苦的喊着自己的名字。 帝炀回身关了门,一个大步冲到游宙身边,将他从大火中抱了出来。游宙被帝炀放在了地上,没有可以易燃的物品暂时是安全的。接下来的时间,帝炀开始充当消防员的角色,一通忙活总算把大火扑灭。 “帝炀……” 听到游宙的呼唤,帝炀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干嘛。” 游宙躺在地上来回打滚,“好热,你想办法救救我啊。” “你自找的。”帝炀要不是太累,怎么会睡的这么沉,等他察觉到游宙身体有变化的时候,游宙已经成了现在这副德行。帝炀走到游宙身边蹲下,伸手拉开游宙的睡裤了看一眼,幸好,血液还没有蔓延到全身。帝炀把游宙抱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让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随后结手印,以中指抵在游宙肩膀的伤口上说:“帝神隐名,真官退拜。吾血为引,回窍。”说完,围绕在游宙上半身的血液以极快速度回归到了伤口处,不过半分钟,那道细小的伤口慢慢愈合了。 没了血液的燃烧,游宙感觉到了沁心的清凉,不再挣扎的他,顺势在帝炀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着了。帝炀低头看着游宙的脸,心中竟然有了一丝愧疚,如果不是因为那一年自己横冲直撞,游宙又怎么会被自己撞倒呢。帝炀伸手在游宙的脸蛋子上轻轻捏了一下,这一切本来都与你无关的……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翌日清晨,游宙睁开眼睛便看到一张放大的俊脸。帝炀依旧熟睡着,被子下面的胸膛有节奏的起伏着。游宙定睛看了他几眼之后,便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游宙现在想想都觉着后怕,如果帝炀没有及时赶来,他会不会被燃烧成一块焦炭呢? 游宙眨了眨眼睛,带着笑意看着面前的人。突然,游宙感觉到帝炀的眼睛动了一下,估计他是要醒了,游宙连忙闭上了眼睛装睡,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到帝炀冰冷的目光正在打量着他。 “醒了就起来吧。”帝炀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拿过短袖套上身上说:“你就这么喜欢赖在我被窝里?” 游宙虽然生气,却也得顾着自己得面子。游宙打了个呵去,装模作样地揉了揉眼睛,“怎么了,你在跟谁说话呢。” 帝炀勾着嘴角说:“继续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游宙惊讶道:“我装什么了我。”游宙回身下了床,光着肩膀跑到窗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说:“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 帝炀白了他一眼,“你要唱歌?” 游宙干咳两声,“昨晚的事儿谢你了。” 帝炀冷声道:“一晚上就你两次,你也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帝炀穿好衣服下了床,从桌上拿了水喝了半杯说:“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游宙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低着脑袋说:“我听赵书拓说的,所以好奇就试了试。” “赵书拓说的?”帝炀昨晚睡的太沉,自然没有感应到游宙和赵书拓说了什么。 游宙狂点头,“对啊,是他说的,而且……”游宙简言意骇的把昨晚的事情都告诉了帝炀,包括赵书拓临消失前所说的那句话。 帝炀听了以后不说话了,只是抱着肩膀思考着。 过了一会儿,游宙小声道:“想到什么了吗?” 帝炀啧了一声,“我很想会会那个叫良宴的人。” “有办法找到他吗?” 帝炀冷笑道:“当然有。” “什么办法啊?” “今晚,你找赵书拓出来,让他想办法把他妈妈支开,剩下的就不用他管了。” 游宙担忧道:“赵书拓如果不同意呢?”游宙想起昨晚赵书拓的话,为难道:“我看他的样子,是很怕我去破坏的计划。” “没关系,你只管告诉他,就说我们可以帮他拔出摄魂钉,还能把他的主魂从良宴那里夺回来。” 游宙疑惑的目光扫过帝炀,“你真是这么想的?” “你不信?” 游宙点头,“不信。” 帝炀立刻沉了脸,“再说一遍。” 游宙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嬉笑道:“信了信了,你说什么我都信,哈哈哈哈哈。” 帝炀冷眼注视着游宙,“还有,昨晚的事情我不希望在发生,听见了吗?” 游宙狂点头,“放心,就算刀架在脖子上我也不敢了。”游宙除非是猪,才能继续昨天那样引火的蠢事。 “比起这件事,你还是应该担心你妈妈。” “我妈?”游宙用力一拍脑门,急忙开门跑了出去。不出意外的,老太太和游宇都坐在客厅里。老太太一见到游宙,风一般的冲了过来,“小宙啊,昨晚到底怎么了,你房间被褥怎么都烧了啊?” 游宙挠了挠头,“妈,我昨晚抽了根烟,一不小心就。”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游宙干笑道:“我就是心血来潮,想尝试……哎哟……”游宙话都没说完,老太太一巴掌就抡了过来,打的游宙眼前一片片的星星。游宙躲到一旁站稳说:“妈,我都差点被烧死,你竟然还打我。” “我打死你个不省心的。”老太太气急败坏的指着房间说,“瞧瞧那屋子让你糟蹋的,这要是收拾下来,还不得花个几千块啊。” 得,感情人家老太太心疼的是钱,压根没自己什么事儿。游宙撅了撅嘴:“我又不是故意的。” 老太太怎么会不心疼自己的儿子,只不过现在人没事儿,她就有些心疼钱了。老太太长叹一声,“收拾房间的钱从你店里的营业额扣除。” “知道了,下午就找人来装修。”游宙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看着屋里一片狼藉,半边墙都熏的乌黑,还有那烧剩下的床褥,真是……后悔啊。 下午,装修公司的人来了,游宙简单形容了一下该如何修整以后,便和帝炀出门去了店里。客人的不多的时候,游宙拉过椅子坐在帝炀身边,笑问道:“今晚都要带什么工具吗?” 帝炀低头看着账本,“你平时带的那些就可以。” “哦,那我晚上好好准备一下。”游宙笑嘻嘻的看着帝炀的侧脸,继续说道:“你是不是打算和你那个叫良宴的斗法啊?” “嗯。” 游宙兴奋道:“那我干嘛啊?” “当废物。” 游宙登时不高兴了,“怎么说话呢,我什么时候成废物了。” 帝炀放下账本,难得的笑上一回,“我没说你是废物,我是让你当废物,明白?” 游宙嘎巴着嘴说:“知道了。” ☆、第二十四章 游宙是敢怒不敢言,谁让自己的本事不如帝炀呢,就算人家是明摆着嫌弃自己,也只能忍气吞声,有泪肚子里流啊。整整一下午,游宙再没欢实过,一句话不说跟椅子上生闷气。到底还是古曼童心疼他,在店铺里没有客人的时候从泥娃娃里蹦了出来。 古曼童跑到游宙身边,扯了扯身上的黑色肚兜说:“爸爸,我给你表演个节目啊?” 游宙尽管心气不顺,却也不能拿古曼童撒气,于是乎敷衍的笑了笑说:“好啊,如果你表演的好,晚上给你买爽歪歪喝。” 古曼童急忙摇了摇头:“我不要那个。” “那你想要什么?” 古曼童再次扯了扯身上的黑色肚兜,笑着说:“我想要个红色的肚兜。” “红色的?”游宙忍俊不禁地打量着古曼童几眼,“你身上这件挺好啊,为什么突然想换件红色的?” 古曼童低着头,“前两天店里来了个古曼丽,她就穿了件红色的。” 游宙恍然大悟,嬉笑道:“你个小家伙,真是没看出来啊。” 古曼童挠了挠头:“那你给我买吗?” 游宙想了一下,点头说道:“好啊,你开始表演吧,高兴了我就给你买件红色的。” “嗯,那我开始了。”古曼童向后退了两步,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着小库房里正在点货的帝炀。既然老爸没意见,那就开始吧。古曼童开始憋气,慢慢地,一张小脸膨胀成了气球,随着小脸越胀越大,古曼童的身体已经呈现出透明状态。不一会儿的功夫,古曼童的脑袋变大,他弱小的身体像是缩进了脑袋里,最终成了一个透明的气球。 游宙左瞧一眼右看一下,实在看不出哪里好笑了。 古曼童嘟着小嘴,眨着眼睛说:“爸爸,我厉害吧。” 游宙哭笑不得道:“好笑啥啊,一点不好笑。” 古曼童有些失落,“真的不好笑吗?我想好了半天啊。” 游宙无声叹息,真是癞蛤蟆没毛随根。他这个爸爸不够聪明,连带着供养的儿子都变蠢了。就在游宙想改变说辞,不想让小家伙失落的时候,帝炀端着一箱蜡烛从库房里出来,走到古曼童身边,二话没说,拿着手里的圆珠笔在小家伙的屁=股上戳了一下。如此一来,小家伙漏了气,呲的一声开始满屋乱飞,嘴里还不停的咿咿呀呀的叫唤着。 游宙看的是一愣一愣的,想笑吧又觉着太不厚道,憋着吧又怕有了内伤。 古曼童彻底泄了气,犹如一片纸一样躺在地上。游宙心疼坏了,责问帝炀说:“你干嘛折腾他啊。” 帝炀往货架上摆着蜡烛说:“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游宙嘴角一抽,“你丫闲着怎么不打你自己呢。” 帝炀勾着嘴角说:“我怕再不弄出点动静,你就坐那儿憋死了。”帝炀回头看了游宙一眼,轻声道:“晚上允许你帮忙。” 游宙一愣,“真的假的?” 帝炀急忙补充道:“帮忙准备工具而已。” 游宙失落道:“就知道是这样。”游宙快步走到古曼童身边,伸手在小家伙的脑门上弹了一下,眨眼的功夫,小家伙的气息又回来了,蹭地从地上蹦了起来,张着小手说:“爸爸,你会给我买吗?” 游宙把古曼童抱在怀里,“嗯,答应你了。” 古曼童兴奋地挥动着小手说:“谢谢爸爸。”说完,吧唧在游宙的右脸上亲了一口。 游宙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打算处理完赵书拓的事情以后,再去替他找一件漂亮的红色肚兜。到了晚上,游宙和帝炀关了铺子,打车回了家,吃过晚饭以后,游宇陪着老太太出去遛弯了,游宙这才和帝炀进了他那屋。没有开灯,游宙从兜里掏出席镇放在桌上,伸手在乌鸦的翅膀上敲了三下,不过半分钟,屋里便有了些阴冷的气息,阵阵阴风刮过,赵书拓慢慢浮现眼前。 “小宙,你找我有事吗?”赵书拓不改往日的笑模样问道。 游宙点点头,又看了帝炀一眼以后才说:“拓哥,这是帝炀,我们两个商量了一下,决定帮你拔出摄魂钉夺回主魂,所以需要你帮忙支开你妈妈。” “真的吗?”赵书拓的神情中划过一丝期待,随后变成了疑惑,他审视着游宙和帝炀说:“你们真的会帮我?” 游宙点点头:“或许你不能完全相信我们,但是我必须要把实情告诉你,如果不能及早的破掉倒转席镇,只会让你妈妈死的更早,这是你愿意看到的吗?” 很明显,这是和赵书拓交涉的唯一筹码。赵书拓显得十分犹豫,几经挣扎之后,他终于点了头。赵书拓告诉游宙,他会先回去,不管用什么法子都会把他妈妈支开的。双方达成共识,赵书拓便消失在了席镇当中。 趁着赵书拓回去想办法的这个时间,游宙跑回自己的卧室里准备好了工具,之后便和帝炀守候在客厅当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游宙盯着墙上的时钟焦急地等待着。帝炀倒是神情自若的看着报纸,时不时的还会发出叹息的声音。 终于,二十分钟后,游宙听到了赵书拓家传来了关门的声音。游宙快步跑到门口,从猫眼中看到了赵书拓妈妈下了楼。游宙回身冲帝炀摆了摆手,小声说:“人走了,咱们快点吧。” 帝炀应声放下报纸,和全副武装的游宙出了门。赵书拓家的房门没有上锁,游宙和帝炀轻而易举的进了客厅。 “要不要反锁啊?”游宙询问道。 帝炀点头:“以防万一,还是锁上吧。” “好。”游宙给房门上了锁,随后带着帝炀进了赵书拓的房间。 进了房间,游宙把身上的背包放在靠门的位置,小声说:“该怎么做?” “先把另外三个席镇拿出来,然后在把床拆了。” “好。” 游宙按照帝炀所说的,先把床脚下的三个席镇取了出来,加上先前得到的那一个,正好是一套。游宙拆床的时候,帝炀从客厅里搬来一张矮脚桌,再将游宙带来的纸笔墨刀剑摆放在桌上,取一张黄纸,以朱砂鸡血混合画了两道符,待游宙把床拆开来以后,他把手里的两道黄符递给了游宙,“贴上去。” 游宙拿过黄符,动作十分麻利的贴在了赵书拓和她媳妇儿的脑门上。游宙蹲在赵书拓尸体的身旁,转过头问帝炀,“然后呢?” 帝炀想了一下说:“你知道赵书拓的生辰八字吗?” 游宙犹豫道:“我也不能确认啊,哦……对了。”游宙想起赵书拓有个毛病,只要回家一定会把钱包塞到枕套里,这是他打小就有的毛病,生怕被别人抢了似得。游宙急忙拿过两个枕头摸了摸,还真就在里面找到了赵书拓的钱包。 游宙从钱包里抽出赵书拓的身份证,兴奋道:“这样不就得了。” 帝炀取一张黄纸,写上赵书拓的出生年月,再让游宙拔下他几根头发,以黄符卷好,用蜡烛点燃之后扔出盆中,待黄符烧尽之后,咬破中指,连带着鸡血一同和黄符的灰烬混合。 “脱了他的衣服。” 游宙连忙解开赵书拓尸身上的衬衣,看到那颗摄魂钉的时候,游宙忍不住咧嘴道:“我操,这钉的可真够深的。” 帝炀端着鸡血走到尸体旁边,冷声道:“神阙穴,如果不钉的深,怎么能保住赵书拓的魂魄不散。”帝炀手指沾血,快速在赵书拓的胸前画了大日如来锁魂咒。 游宙看着帝炀画符的速度极快,不禁问道:“你画的是不是大日如犬舍三魂秘术?” 帝炀应声道:“对,锁魂咒。” 游宙嘶了一声,“不对啊,锁魂你一个人做的了吗?” 帝炀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是你还有你吗?” 游宙高兴道:“你确定要让我帮忙?” 帝炀冷哼道:“快准备。” 游宙信心十足,“好。” 帝炀画好了锁魂咒以后,先是将赵书拓媳妇儿的尸体搬到了一旁,两个人分别坐在赵书拓尸身的两旁。帝炀深吸一口气,嘱咐道:“我会先拔出他神阙穴中的摄魂钉,如果拔出来了,你立刻用莲花手印锁魂,以防赵书拓魂飞魄散。” 游宙猛点头,“我知道了。”游宙双手交叉,准备第一时间做莲花手印。 帝炀又说:“别急,我是说如果我能拔出来。” 游宙有点不明白了,“什么意思啊?” 帝炀想了想说:“我想,赵书拓的主魂应该是被良宴以符咒镇压了,拔出摄魂钉,梁镇的主魂会在十分钟以内回来,可是……” 游宙看着他说:“你是担心良宴不让你拔出摄魂钉吗?” “以防万一,开始吧。” “好。” ☆、第二十五章 帝炀准备拔出摄魂钉之前,特地让游宙又点了三盏守魂灯,分别摆在赵书拓的头顶与两臂三个方向。没了主魂的赵书拓是没办法让头顶的守魂灯点亮的,就在游宙结手印点亮另外两盏灯以后,两个人互看一眼之后,帝炀开始动手了。 帝炀双手结三清指手印,口中低沉吟诵道:“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咒文诵完,帝炀伸手来到赵书拓尸身前,在神阙穴的位置上隔空取钉。 良宴打入赵书拓尸身内的摄魂钉比往常的厉害的多。此钉估计约有巴掌长,直径有拇指般的粗度,而钉头上又被刻上了乌鸦的头,以此钉来摄魂,只会让尸体与钉身牢牢相吸,想要轻易拔出实属困难。 帝炀隔空抠住摄魂钉的顶端,往外拽的同时,钉身和尸体之间会发出细微的响声,同时还伴随着黑色的雾气。帝炀紧皱眉头,用足力气向外拉。几分钟过去了,摄魂钉似乎没有拔出分毫,帝炀泄气松手,抬手擦掉脑门上的细汗说:“太难了。” 游宙担忧道:“要不你先休息一下,我来试试?” 帝炀看着他说:“你确定要试试?” 游宙点头,“你就让我试一下,说不定我能成呢。” 帝炀就当听了个笑话。帝炀想了一下,“你可以试试,就当是给你次锻炼的机会。”帝炀也可以趁此机会想想对策。 “好,看我大显身手。”游宙挽起袖子,结三清指手印,口中咒文重复刚才帝炀所念的。隔空取钉时,游宙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甚至能看到白皙手臂上冒出的青筋。 帝炀观察着游宙说:“别逞强,赶紧松手。” 游宙呲牙咧嘴的摇了摇头,继续往外拔钉。突然,游宙觉着右手的三根手指的指尖传来了强烈的剧痛感。游宙定睛看向指尖,竟发现三根手指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伤口,鲜血顺着伤口外冒,不滴落反而绕着游宙的手臂开始上涌。 帝炀一惊,“游宙,你给我松手。” 游宙惊吓程度不比帝炀轻,急忙松了手,眼看着鲜血就要包围整治手臂,游宙惊慌失措道:“怎么办,该不会又和上次的情况一样吧?” 帝炀怒视着游宙,“跟我说。” 游宙点头。 “帝神隐名,真官拜退。吾血为引,回窍。” 游宙照葫芦画瓢,说完咒语以左手中指抵在伤口处,眨眼的功夫,外涌的鲜血已经回归体内,指尖上的伤口也在极速愈合中。游宙见没事儿了,当下松了口气,拍着胸口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又要被烧一次呢。” 帝炀责备道:“你是人不是神,办事应该力所能及,难道还要让我教你这些道理?” 游宙缩了缩脖子,心虚道:“我知道错了,一定谨遵您老人家的教诲。” 帝炀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有了刚才那一幕,帝炀想到了一个办法,他快速脱掉衬衫以后,用指甲在肩膀上开了一道小口,鲜血环绕手臂凝结,最终成为猩红的利爪。帝炀再次来到赵书拓尸身前,用自己的爪子往外拔那颗摄魂钉。 这一次,摄魂钉动了,随着帝炀用力的向上拉,钉身也在逐渐地露了出来。游宙聚精会神且兴奋的看着,双手紧握成拳,在心中替帝炀加油打气,口号就是,加油,一二一,加油一二一…… 眼见摄魂钉的钉身拔出了一多半,突然间,钉身与尸身间那道黑雾变的浓厚起来。帝炀和游宙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道黑雾上,也就在这个时候,帝炀被迎面而来的一股重力弹了出去,整个人撞到了大衣柜上随后跌落到地面。 游宙大惊失色,急忙跑到帝炀身边,“怎么回事儿啊?”游宙细细观察帝炀,发现他的脸上好像被什么东西扇了一巴掌似得,通红一片。 幸亏帝炀有所准备,就在那股重力扇过来时,他急忙收了拔摄魂钉的手,不然他这只手就要和身体说再见了。帝炀从地上站了起来,扫了扫衣服以后说道:“我没事儿。” “真的没事儿吗?”游宙将信将疑道。 帝炀慎重的点点头,“放心吧,我真的没事儿。”帝炀回到赵书拓的尸身前坐下,盯着摄魂钉看的入神。帝炀早有所料,这个良宴所懂得的秘术并非是他独自学会的,而是有人在背后教他。这样的情形,就像他和游宙一样。 虞冲,你到底还是追过来了。虞冲是帝炀的死对头,从千万年前就是如此,帝炀和他之间谁也不服谁,尽管到今天,人们把他们例如了上古凶兽的行列,他们仍旧要争个你死我活,比一比到底谁才是最凶的。 虞冲是穷奇在现世的名字,至于这个名字的身份是什么,帝炀并不知晓。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虞冲到底还是找到了他。帝炀刚才被撞飞,完全是穷奇捣的鬼,他幻化兽身用翅膀扇飞了自己。一想到这儿,帝炀怒不可遏,恨不得把虞冲碎尸万段。从虞冲刚才所用的招数来看,虞冲应该和自己一样,把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放在了良宴的身体当中,如果真是这样,那帝炀和虞冲又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 游宙坐在帝炀对面偷偷打量着他,见他始终不没有动作,便忍不住怯声问道:“帝炀,你想什么呢?” 帝炀抬眼看着游宙,眼神中透着前所未有的温柔,他起身绕过赵书拓的尸身,到了游宙身边时,他盘腿坐下,一把将游宙拽到了身前。游宙被帝炀突如其来的举动搞的有些尴尬,眼前就是帝炀带着笑意的嘴唇,只见那嘴唇微微动了动,像是附带了某种魔力,游宙很想上去亲一下。 “想亲一下?” 游宙一愣,尴尬的撇开头,“哪跟哪啊,你到底要干嘛,没事儿就别抓着我了,两个大男人,多别……”话没说完,帝炀便用嘴堵住了游宙的唇。游宙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发出不情愿的哼哼声。忽然,游宙感觉到脖颈上一麻,像是震到了神经,慢慢地,游宙闭上了眼睛,昏了过去。 帝炀松开游宙,将他抱到一旁,“先睡会儿,等你醒了以后事情就结束了。”帝炀回身来到赵书拓的尸身前,再次让手臂变成了利爪,扣住摄魂钉,帝炀用力向上拉的同时,语气愤怒道:“虞冲,如果你吃了赵书拓的主魂,信不信我豁开你的肚子?” “帝炀,你还真别吓唬我,以你现在的能力,奈我不和。”空灵的声音是从摄魂钉中传出来的,而这声音的主人,就是虞冲。 “那我们就走着瞧。”帝炀心中默念金刚咒,待手臂上有了佛印加持以后,帝炀使出浑身力气向外拉出摄魂钉,就在这时,帝炀感觉到一阵冷风迎面扑来,他毫不犹豫以左手护身,正好挡住了虞冲的翅膀。 “你以为我会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吗?” 虞冲隔空笑道:“帝炀,你别得意,先看看自己的手。” 帝炀低头一看,左手上已经被一团黑雾缠绕,此时正以极快的速度腐蚀他的手臂。帝炀面不改色,冷笑一声说道:“你以为我会怕这个?”帝炀收回左手,凑到嘴边用牙齿咬破手腕,当鲜血流来的时候,还外带着一团浓厚的灰色雾气,以极快的速度包围了帝炀的左手。 无法相容的两团雾气在帝炀的左手上展开缠斗,既不肯相容也不能退让。帝炀假作把注意力放在了左手这两团雾气上,实则是把有所的心思都用在拔摄魂钉的右手上。声东击西,希望能达到预想的效果。 帝炀不遗余力地往外拔那摄魂钉,眼见就要成功之时,虞冲的声音再次从摄魂钉中传来,“帝炀,你真当我是傻的吗,会让你这么轻易的拔出摄魂钉?”虞冲冷笑两声,继续说道:“别忘了,只要我有良宴在身边,你就赢不了我。” “你……” “你什么你啊,今儿你是死活都赢不了我的,实话告诉你吧,我没吃了赵书拓已经很给你留面子了。”话音刚落,帝炀突地发现,手臂上的那团黑色雾气有了变化,快速扩散的同时,已经把自己所释放的怨气给压了下去。 帝炀由此断定,虞冲是找了良宴帮忙,就算他的一部分在良宴身体里又如何,只要两个人合作,化二为一,不就等同于虞冲的整体吗?一想到这儿,帝炀就有些后悔了,他不该让游宙睡着,事到如今,帝炀只能采取言语攻势,希望能扰乱良宴的心神。 帝炀隔空说道:“良宴是吧,虽然我没见过你,但我可以猜的出来,你和虞冲都是同一类人,可是有一点我相信你还不知道,虞冲把他的一部分送进了你的身体里容易,可要想再拿出来就难了……”帝炀回头看了眼昏睡的游宙,不禁冷笑道:“知道我为什么迟迟没有动手从游宙的身体中取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吗?因为……他的身体已经被掏空,一旦取出来,他就会小命不保,相信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吧?”帝炀所说的这番话都是千真万确的,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动手取回自己的东西,完全是顾忌游宙的小命。 帝炀坚信游宙和良宴是不同的,相信良宴听完这番话,一定会心神不定的。 不出所料的,帝炀左手上的黑色雾气开始变的分散,无法凝聚在一起。帝炀心中冷笑,就知道良宴和虞冲都是一类人,谁都不会相信的,就算自己说的都是假的,良宴也必然会心存芥蒂。 帝炀趁着虞冲和良宴心神不合,右手利爪猛地用力向上一拉,摄魂钉当即从赵书拓的尸身中拔了出来。然而,另帝炀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摄魂钉的钉尖处被良宴施了反噬术,一团黑色浓烟扑面而来,帝炀躲闪不及,便被那团雾气吹到了眼睛。帝炀翻身倒地,双手右手护在眼前,用力挥散黑雾。 “帝炀,算你有种,咱们来日方长,早晚会分出高下的。”说完,虞冲的声音慢慢消散了房间内。 帝炀躺在地上,无力的放下了右手,他眨了眨眼睛,发现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是一片漆黑。与此同时,帝炀感觉到左手上属于虞冲的雾气已经消散,他微微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心下便松了一口气。 事情还没有结束,摄魂钉虽然□□了,但赵书拓的三魂还没有聚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游宙把。帝炀摸索着爬到了游宙身边,顺着游宙的胳膊摸到了他的脸,进而到了额前,帝炀伸手在游宙的脑门上轻轻一点,一圈金光闪过,游宙便慢慢睁开了眼睛。 “帝炀?”游宙一转头便看到了趴在身边的帝炀,只见他脸色苍白,双眸已经变成了纯黑色。游宙惊恐不已,从地上爬了起来:“帝炀,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唬我啊。” 帝炀勾起嘴角,浅笑道:“没什么,就是有些累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第二十六章 帝炀的神色不太好,为了尽早的结束这一切,游宙只有暂时不去理会他。片刻后,位于赵书拓头顶的守魂灯突然亮了起来,主魂既已归位,正是三魂合体的重要时刻。游宙盘腿坐好,结莲花手印,以虎口对着赵书拓三魂之上,口中默念:“大日如犬舍三魂秘术,锁赵书拓三魂之魄。三才照合,暮往神灵,道气长存天地际,暮守印结大甲神,阴魂化因果,三魂永存。” 赵书拓的三魂之魄随着游宙的咒文结印,慢慢聚拢,融成一体。为防止赵书拓三魂再次散开,游宙咬破中指,在赵书拓额心处点了一枚血指印,作为定魂最后一招。一般来说,锁魂咒并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至少要两人配合方能完成,如果今天不是帝炀,就凭游宙自己,恐怕是难以实现了。 赵书拓睁开了眼睛,慢慢坐了起来,呆滞的目光打量着房内。 “拓哥。” 赵书拓的眼中有了神采,微微冲游宙笑了笑说:“谢谢你小宙。” 游宙满脑子都是帝炀的安危,顾不上和赵书拓多说话,便回身爬到帝炀身边,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完事了,我带你回家。”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我们白天不干正事 作者:宠殿下京城男宠 第7节 帝炀点点头,“不能让赵书拓的尸身留在这里,要尽快下葬,不然会以极快的速度腐烂。”帝炀搭着游宙的肩膀站了起来,“至于赵书拓的魂魄,暂时收在你屋里的那个碧玉香炉里。” 游宙焦急道:“都这会儿了,你就别操心这些有的没的了,赶紧跟我回去。”游宙又回头对赵书拓说:“拓哥,你不能留在这里了,跟我去我那儿。” 赵书拓微点头,“好。” 赵书拓和他媳妇儿的尸身依旧藏在卧室当中,离开时,赵书拓的妈妈还没有回来,等他们回到帝炀的卧室以后,游宙怕游宇会过来,便写了一张字条贴在门口,上面写着歪歪扭扭的四个大字‘请勿打扰’。 帝炀被游宙扶到床上躺好,紧接着游宙跑去拿了碧玉香炉,对着赵书拓说:“拓哥,你先暂时住在这里吧,等帝炀好了以后,我和他一起把你送过阎王十殿,好让你投胎转世。” 赵书拓知道现在还不是拒绝的时候,决定先去碧玉香炉里等上一段时间,待帝炀康复以后,他在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 游宙在赵书拓化作一道雾气进入了碧玉香炉中以后,随手将香炉放在了桌上。急忙跑到床边说道:“帝炀,你的眼睛是不是中了招啊?” 帝炀点头,“良宴在摄魂钉上做了手脚,不过没什么大碍,只要用黑狗血每天擦一次很快就能好了。” “好,我现在就去给你找黑狗血。”游宙转身就要往外跑,不料却被帝炀坐起来拽住了手腕。游宙好奇的回头看他,“你拽我干嘛啊,我去给你找黑狗血。” 帝炀苦笑道:“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上哪去找啊。” 游宙抬头看了眼时钟,垂头丧气道:“是有点晚了,不过……我这不是着急吗。” 帝炀皱了皱眉,“你很担心我?” 何止是担心啊,简直心急如焚。游宙一屁股坐在帝炀身边,“我问你啊,那会儿你干嘛把我打晕啊。”游宙盯着帝炀苍白的脸等待着答案。 帝炀勾起嘴角,语气柔和道:“怕你卷入不必要的事情里。” “不必要?”游宙挠了挠头,不解道:“这里面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帝炀微叹道:“不管有没有,我都不想你让参合进来。”而且,这一切本身就与你无关。帝炀的心里话是不可能让游宙知道的。事情到底该如何继续下去呢?帝炀陷入了迷茫。如果自己还是原来的自己,那该有多好,游宙的死活与他又有何干,只要拿回了东西,一切就都能回到正轨。 可是,自己下得去那个手吗?帝炀给出的答案就是,他下不去手。长时间的相处,帝炀逐渐地习惯了游宙的存在,哪怕是游宙占据了自己身体上最重要的一部分。顺应心声,帝炀不得不承认,他对游宙有了别样的好感。 “你……你在想什么呢?”尽管帝炀看不见东西了,可他的眼神中依旧存留着冰冷的煞气,游宙被他的目光看的心生寒意,不得已才开口问了他。 帝炀斩断思绪,语气似是慵懒道:“有些累了,想睡觉。” “哦,那就睡啊。”游宙起身把被子从帝炀身底下拽了出来,随后盖在他身上说:“你先眯着,我找绷带把你的手包扎一下。” “好。” 游宙出了帝炀的房间,轻手轻脚的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从柜子里掏出医药箱再次谪回。刚出了门,游宙突然听到卫生间里传来了水声,吓的他急忙退回到卧室里,靠着门大气不敢喘。 游宇如厕出来,低头看了眼骂道:“操,又尿裤子上了。” 游宙本来还挺紧张的,结果听到这儿险些没笑出声。都多大的人了,还能尿裤子上,也真是奇闻了。游宙只顾着放大游宇的缺点了,显然已经忘记,曾几何时,他也尿到裤子上过。然而,大多数男人都会经历这样的事情,譬如尿的急了,或者尿完以后抖一抖,总会甩出来那么一滴两滴的。 游宇经过游宙房间门口时,侧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随后快步回了自己的卧室。 客厅里变的安静了,游宙这才开了门,悄悄跑到了帝炀的房间。一进门,游宙捂着胸口说:“吓死我了,差点没让我哥发现。” 帝炀闭着眼睛,轻声道:“这是你自己家,你何必要跟做贼似得呢。” 游宙一愣,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游宙挠了挠傻笑道:“太紧张了,总是怕被他们发现,到时候吓坏了他们。” 帝炀无奈地摇了摇头,游宙是真傻啊,傻到家了。 游宙蹲在床边,小心翼翼地将帝炀的左手包扎好,最后还打了一个特别精美的扣,轻轻拍了拍帝炀的手臂说:“你这手伤的也挺重的,看起来就被烧焦了似得。” 帝炀说:“没事儿的,过几天就好了。” 听到这话,游宙定睛打量着帝炀的侧脸,小声问道:“帝炀,我现在特别好奇,你到底是谁啊?” “你想知道吗?” 游宙狂点头,“当然想了,我对你充满了好奇。” 帝炀脸上洋溢着笑意,“特想一探究竟?” “嗯,特想。” “想不想深入了解?” 游宙惊喜道:“你愿意吗?”要说游宙傻呢,还真不是一般的傻,帝炀明明就是引君入瓮,偏偏这货没一丁点的察觉。 帝炀想了一下,轻声道:“时候不早了,脱了衣服进被窝里我告诉你。” “真的啊。”游宙兴奋的站了起来,三下五除二地把自己扒了个精光,掀开被子跳上床,躺在帝炀身边笑问道:“好了,现在说吧。” 帝炀勾着嘴角:“第一,我还没脱衣服呢,你得帮忙,不然我今晚就睡不着了啊;第二,你还没关灯呢,浪费资源等同于慢性自杀。” 游宙嬉笑道:“我一高兴就把这茬给忘了,来吧,我帮你把衣服脱了。”游宙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慢丝条理的把帝炀的衣服脱了下来。帝炀的衣服还是挺贵的,捧在手里完全能触觉到品质的优良。游宙不禁道:“真是一分钱一分货啊,贵就是质量好。” 帝炀没理会这事儿,反而说道:“把灯关了。” “嗯。”游宙伸长了手臂,摸到墙上的开关按了下去。黑暗里,两个人窝在一个被子里,游宙偏了脑袋,距离帝炀很近,他小声说:“现在告诉我吧,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游宙跟被窝里摆弄着手指头玩,“一开始我倒没怎么怀疑,可是最近觉着你越来越可疑了。” 帝炀抿嘴偷笑:“你就那么想知道吗?” “当然了,你快说吧。” 帝炀憋着笑说:“不告诉你。” “你说什么。”游宙急了,撑着床半跪着:“闹了半天,你丫玩我呢是吧?” 帝炀轻咳两声,“玩你又怎么样,你自己愿意上套的。” “嘿,我这暴脾气的。”游宙掀开被子,照着帝炀的胸口拍了一巴掌,“痛快交代了,不然我让你见不到明早的朝阳。” 帝炀叹了口气,“我本来就见不到了。” 帝炀的表现很深沉,当下牵动了游宙敏感的神经,他下意识理解为这是帝炀的伤感的一种表现。游宙垂了脑袋,伸手在帝炀的胸口上揉了一把,“刚才太急啊,没克制住。” 帝炀感受到游宙手上传来的温度,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叫了声,“小宙。” 游宙明显一愣,尴尬的想抽手回来,谁料却被他攥的更紧了。游宙结巴道:“帝……帝炀,你……你这是干嘛呢。” 帝炀小声道:“我不能这样叫你吗?” 游宙尴尬道:“倒也不是不能,只是不太习惯罢了。” 帝炀勾起嘴角,“小宙,你觉着我这人怎么样?” “怎么突然问这个啊。”游宙任由他抓着手,耷拉着脑袋说:“我还真不好说。” 帝炀板着脸说:“我这人很差劲儿吗?” 游宙连忙解释道:“没有了……我……我该怎么说呢?”游宙的大脑飞速运转,组织了好半天的语言才说:“我觉着你脾气不太好,而且时不时的凶我,不过……”游宙盯着帝炀的脸,眼神明亮且透着笑意说:“你这人心不坏,真的,而且还帮我了很多的忙,我想啊,如果没有你,我一定会累死的,又或者我早撂挑子不干了。”游宙斜身躺下,嬉笑道:“你现在都赶上我的盾了,那种特别硬瓷的盾。” 帝炀从没被人夸赞过,如今被游宙说的优点无数,倒有些难为情了。帝炀干咳两声,“我真有那么好?” “嗯啊,真的挺好的。”游宙歪着头脑看着他笑道:“特好特仗义的一个人。” 帝炀忍俊不禁道:“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游宙稍有思索,他和帝炀之间不仅仅是老板与员工的关系了,更多的是革命战友,对,就是革命战友。游宙嬉笑道:“你和我是好哥们儿。” 帝炀实在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呢,还是失落呢,两者都有吧。帝炀送了游宙的手,紧接着以十指相扣的方式握住,他再次开口道:“现在呢?” 游宙疑惑道:“什么意思?” “刚才我是抓着你的手,那属于哥们儿之间的,可是我现在是握着你的手,这又该怎么算呢?”帝炀空前地迫切地想从游宙嘴里听到满意的答案。 游宙动了动手指,迟钝道:“应该还是吧?” 帝炀沉了脸,突地将游宙拽到身前,鼻尖挨着鼻尖说:“在赵书拓的卧室里,你心里想的什么?” 游宙别扭道:“想着怎么帮赵书拓啊。” 帝炀有些生气了,“看着我的嘴说。” 游宙眼神下移,憋着笑说:“你挨我这么近,我只能看到你的汗毛孔。”等会儿……游宙突然想起来帝炀指的是什么了,登时来了个大红脸。 帝炀满意道:“想起来了?” 游宙恨不得把脑袋缩进被子里。 帝炀松开游宙的手,紧接着摸到他的脸上,轻轻地抚摸着。此情此景,游宙虽然觉着别扭异常,却又舒服至极。两个人都不再说话,暂时维持着这样的动作。 从帝炀手掌触摸的感觉中,游宙想起了先前的那一吻,猛然间,游宙像似明白过劲儿了,他抬眼盯着帝炀的眼睛说:“我知道了……” “别说出来了。”帝炀打断他的话。 游宙一愣,“你让我说的,我想到了你又不让我说。” 帝炀捏了捏游宙的脸,绽放着微笑说:“我怕你以后尴尬,所以你能明白就好。” 游宙记得第一次看到帝炀大笑,是消灭了女鬼那一天,那一幕是游宙始终不能忘记的,甚至时常从脑海中拽出来回味千遍。游宙看着帝炀的笑脸,竟然鬼使神差的伸手在他嘴角上摸了一下,“你明明笑起来挺好看的,干嘛要整天板着一张脸呢。” 这一举动让帝炀愣住了,一股燥热蔓延到全身各处。忍无可忍则无需再忍,帝炀猛的翻身压了上去。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游宙有些找不到北,他注视着帝炀黑色的眼睛说:“我有点别扭。” 帝炀低下头,下巴抵在游宙的肩窝处说:“别扭什么?” “两个男人?你不觉着别扭吗?” 帝炀微笑道:“那我这样抱着你,你想推开我?” 游宙想了一下,“那倒没有,不过……”游宙没把话说完,心想算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还在乎这个啊。游宙伸手搭在帝炀的背上,想了想说:“帝炀,我好像挺喜欢你的。” ☆、第二十七章 游宙根本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从没有过恋爱经历的他,哪里懂知道恋爱是什么。尽管如此,游宙还是没头没脑的和帝炀吐露了心声。因为他知道,他的内心是很愿意和帝炀亲近的,而且是那种不同于朋友之间的亲近。 游宙伸展了手,覆盖在帝炀的背上,他不仅没有尴尬,反而非常平静的说:“我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 帝炀维持着浅浅的笑意说:“没有,我听着挺顺耳的。” 游宙吁了一口气,轻声道:“你还是先从我身上下去吧,我快喘不过气了。”游宙知道自己这番话很煞风景,但他真的快无法呼吸了。游宙伸手推了帝炀一下,他顺势翻身躺到一旁,闭着眼睛说:“睡吧,明天还有事情要做呢。” 游宙点点头,“明天的事情我会处理,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帝炀勾着嘴角说:“你担心我?” “嗯。”游宙没有否认,反而坦然道:“我清醒的时候,看到你躺在地上,我当时急死了。” “嗯。” 游宙侧脸看着他,“嗯是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就是我知道了。” 游宙叹了口气,收回目光盯着天花板说:“我怎么觉着我刚才说的话好像没经过大脑思考似得,你说是不是?” 帝炀想了一下说:“如果换做是别人,我会觉着,但是你吗?” “我怎么了?” 帝炀浅笑道:“你比较另类,所以不能和别人相比较。” “嘿,这话我怎么听着像是在骂我呢。” “睡觉。” 简洁的两个字,游宙感觉帝炀又恢复到了平日的样子。这种感觉游宙并不陌生,这种感觉不仅没有让游宙与帝炀之间变的疏离,反而有了更近的感觉。游宙睡了一个特别安慰的觉,因为这是他没头没脑跟帝炀表露心意后的第一个夜晚,值得他去牢牢的记住,并且可以在多年以后,把这段记忆从脑海中捞出来,默默的回忆着。 黎明时分,游宙被客厅传来的电视声吵醒,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帝炀已经不再身边了。游宙急忙掀开被子,顾不上穿鞋开门跑到客厅,看到帝炀那一刻时,游宙松了一口气,抓了几把头发走了过去,“你怎么不多睡会儿啊。” 帝炀闭着眼睛,轻声道:“睡不着就起来了,正好帮你妈妈摘菜。” 游宙低头看着菜筐里的芹菜说:“我妈是要包饺子吗?” “嗯,说是你哥想吃。” 游宙哦了一声,四周看了几眼说:“那我妈人呢?”游宙往厨房走了两步,并没有看到老太太的身影。 “去楼下买早点了。” 游宙坐到帝炀身边,“那你怎么跟我妈说的啊?”游宙怕帝炀不理解自己的意思,补充道:“你的眼睛。” 帝炀浅笑道:“我跟你妈说这是老毛病了。” “可真有你的。”游宙嬉笑道:“你这老毛病需要养着,这几天店里你就别去了,我自己打理就成。” 帝炀歪了歪头,“你行吗?” “少瞧不起人了,不信你就等着瞧。”游宙盘起腿,低头摆弄着脚趾头,小声说:“你说赵书拓怎么啊,要不要想办法把他送到阎王十殿去投胎?” 帝炀点了点头,“一切皆有定律,既然他已经死了,投胎是必须的,只不过……”帝炀有些犹豫。 “只不过什么?” 帝炀想了想说:“赵书拓并不想离开。” 游宙皱了皱眉,“是因为他妈妈吗?” “一半的原因吧。”帝炀轻声道。 “那另一半呢?”游宙问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赵书拓还想刘夏来找他媳妇儿的魂魄。”这是帝炀昨晚就察觉到的,若不是游宙向他表明了心意,他昨晚就便会把这件事告诉游宙的。 游宙眉头紧锁,为难道:“你说万一真是这样,那我们该怎么办?是不是需要用孔明灯来搜魂?” 帝炀连忙制止道:“一切皆有定律,那是他和他媳妇儿之间的因果,你不需要去帮忙,而且就算帮了,也未必能达到预想的效果,说不定还会起到反作用。” 游宙垂下头,盯着脚趾头说:“万一赵书拓求我,我该怎么办?”游宙扭头扫了帝炀一样,“你是知道的,我这人不太会拒绝别人,主要是拉不下来那个脸。” 帝炀点头道:“我来拒绝就好。” 游宙微笑道:“这算不算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啊。” 帝炀勾着嘴角说:“有配合才能无坚不摧。” “哎,一说这个我想起来了。”游宙挠了挠头,“我昨晚被你敲晕以后,迷迷糊糊好像听到了两个声音。”游宙迫切的目光盯着帝炀许久,随后又说:“不是你的,而是二个陌生的。” 帝炀顺水推舟,将计就计道:“嗯,一个是良宴,另一个应该是良宴的帮手,如果不是他们两个联手,我未必会伤成这样。” “这样啊。”游宙撅嘴埋怨道:“那你干嘛敲晕我啊,如果我醒着,和你联手你不就没事了吗。” 帝炀浅笑道:“怕你有事。” 游宙低着头,脸色涨红。尽管帝炀看不到,却也感应到了游宙加速的心跳。帝炀没有揭穿游宙,因为他知道游宙脸皮薄,这种事情还是藏在心里慢慢回味的好。帝炀手里拿着遥控器,随便换了个台以后说道:“吃过早餐以后,你去连叔那里一趟。” “啊?我为什么要去找他啊。” 帝炀轻声道:“连叔那里有黑狗血,你去了以后就跟他直说就好。” 游宙应声道:“原来他那儿有啊,那你怎么不早说,我昨晚还在琢磨去哪弄黑狗血呢。” “一时间忘记了。” 游宙哼了一声,“行吧,我去洗漱了,你今天好好在家躺着,哪都不准去。” “好。” 游宙从沙发上下来,伸着懒腰说:“帝炀,你确定你的眼睛用黑狗血洗过以后就可以康复吗?” “不信我吗?” 游宙摇头,“不是的。” “别担心,去洗漱吧。” “好。” 游宙吃过老太太买回来的早餐以后,便出了家门。去往供应点的路上,游宙就在想刚才发生的那一幕。老太太相信了帝炀的话,她认为帝炀那是老毛病了。在老太太心里,帝炀一直是个不错的人,所以今天早上,老太太给帝炀准备了很多好吃的,甚至还把昨晚帝炀脱下来的脏衣服给洗了。临出门时,帝炀偷偷在游宙的耳边小声说道:“咱妈对我还挺不错的吗。” 想起这句话,游宙不禁红了脸。伸手摸了摸,还有点儿烫。 这是恋爱的感觉吗?游宙美滋滋的看着车窗外,一脸的笑意。 连叔的香蜡供应点有些年头了,听帝炀说,连叔和他们一样,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一开始游宙还挺纳闷,甚至产生了疑惑。原来能看到那些东西的人,有这么多吗? 如今游宙知道了,不是看到的人多了,而是能看到那些东西的人,都会私下里有些联系。游宙在供应点的大门口下车,看到一群人正在往车上运货,一箱箱的还挺大。游宙绕过他们进了库房,看到穿着脏兮兮工作服的男人问道:“请问连叔在吗?” “啊,你找连叔啊,他在后面点货呢。”男人指了指一大批货物后头,“你从这儿绕过去,看到一个三脚架在朝左走就到了。” “好的,谢谢了。” “不客气。” 游宙按照男人说的,成功找到了连叔。连叔此时正拿着本子蹲在货物前点货,游宙站在他身后叫了声连叔。他回过身,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说:“你是游宙吧。” 游宙点头,“连叔记性真好,我就是游宙。” 连叔笑了笑,“稍等我一下,我把手头的活忙完。” “好的。”游宙绕到他身边,想了想说:“连叔,有没有我能帮忙的啊。” “我老头子身子还硬朗呢。”连叔把快速点着货,五分钟之内记录的差不多了,这才站起身说:“你怎么这会儿过来了,找我有事儿吗?” 游宙点点头,四周看了几眼,确定没人会听见以后才说:“是帝炀让我来的,他说你这里有黑狗血。” 连叔稍有沉默,随后问道:“你和帝炀是接活了?” 游宙摇头,低声道:“帝炀受伤了。” “这样啊。”连叔微皱眉头,“好吧,我这就去给你拿。” “谢谢连叔,那我在这里等着。” “好。” 游宙坐在仓库里等了有十多分钟,连叔拎着一个竹筒似得瓶子走了过来。连叔将木桶放在地上,“这里面的足够帝炀用了。” “谢谢连叔了。” “不用客气。”连叔笑眼打量游宙,“你头回来我就发现你和别人不同,要不是帝炀来找我,我还要犹豫问你不问呢。” 游宙挠头笑道:“连叔,上回生意的事儿还没当面跟你道谢呢。” “嗨,客气嘛呢。”连叔回身坐在货箱上,看着仓库门口的方向说:“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你说是吧。” 游宙笑道:“连叔说的是。”游宙看着连叔,犹豫道:“连叔和帝炀很早就认识了?” 连叔收回目光,看着游宙笑道:“怎么可能,我和帝炀也是在你之后认识的。” “这样啊。”游宙总觉着哪里怪怪的。 “去吧,早点回去,也好让帝炀早点康复。”连叔站起身,微皱眉头道:“游宙啊,你这段时间怕是要小心谨慎点了。” “啊?”游宙纳闷道:“为什么这么说啊。” 连叔从看到游宙那会儿起,就发现他的印堂发黑,不过并不严重。连叔再次嘱咐:“凡是要量力而行,不可强求,知道吗?” 游宙顺势点头,“多谢连叔的忠告,我会的。” 连叔微笑道:“那就好,早点回去吧。” 游宙弯腰从地上拿起木桶,回身朝仓库门口走去,可他刚走了没两步,就听到连叔在身后问道:“帝炀是伤在哪里了?” 游宙回身道:“眼睛。” 连叔点点头,“回去吧。”连叔早猜到了,如果不是帝炀伤了眼睛,他不可能不提醒游宙的。 游宙出了供应点,站在路边拦车,一连几辆出租车过去,总算拦到了一辆空车。游宙生怕这辆车拒载,几乎整个人拦在了车前。待车停下以后,游宙急忙拉开车门跳了上去,“师傅,去鸿辉大厦。” “游宙?” 游宙一愣,扭头一看便瞪大了眼睛。游宙欣喜若狂道:“你是钟凯飞?” ☆、第二十八章 游宙和钟凯飞可有些年头没见到了。他们是从小就是同学,高中毕业以后,游宙选择去外地念了大专,而钟凯飞却留在本地参加了工作。游宙在外地读书的时候,曾见过一个高中时的同学,从他口中得知了钟凯飞的情况。钟凯飞高中毕业以后,和他爸爸组件了一个包工队,平时接点工地上的活,挣的钱足够养活一家三口的。钟凯飞和游宙虽然是好朋友,却大有不同。到底是哪里不同呢?那就是钟凯飞这人比较好=色,从懂事起就满脑子研究着如何找对象。从初中到高中,钟凯飞的对象不知换了多少个。直到他二十一岁的时候,钟凯飞终于认识了一个能管的住他的女孩,就此迈入了婚姻的殿堂。 好景不长,钟凯飞结婚两年后,他媳妇儿刚刚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儿子,便在一场车祸中去世了。之后的半年里,意外接踵而至,工地出了问题,钟凯飞的父亲因此得了一场大病,死在了医院里。时至今日,钟凯飞一直引以为傲的幸福家庭已经支离破碎,留下的,只有他满头白发的老娘,还有一个上了幼儿园的儿子。 游宙和钟凯飞是同年出生的,几年不见,竟有种老子见到了儿子的错觉。钟凯飞太过显老,抬头纹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苍蝇,眼角的皱纹几乎是他提前步入中年的征兆。唯一没有变化的,就是钟凯飞白胖白胖的身材。老同学相见,都是很激动的,钟凯飞把车停靠在路边安全的位置上,转过身打量着游宙说:“这么多年没见,你小子还没变样啊。” 游宙嬉笑道:“怎么可能不变啊。” 钟凯飞伸手推了游宙肩膀一下,笑着说:“你小子回来了竟然不想着联系我,该不会是有能耐就不认识老同学了吧。” 游宙笑道:“得了吧,我是那种人吗!” 钟凯飞笑问道:“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游宙点头,“还走什么啊,我妈岁数大了,离的太远总替我担惊受怕的,为了她我也得回来发展啊。” “就是啊,外面再好也如自己家里好,你说是吧?”钟凯飞从兜里拿出烟,递给游宙被拒绝以后便自己点了一根。钟凯飞吸了一口烟,随后问道:“回来以后打算做什么啊?” 游宙笑道:“不瞒你说啊,我这次回来跟我哥借了点钱,在鸿辉大厦开了一家店。” “开店?经营什么啊?” “香蜡。” “蜡烛?” 游宙嬉笑道:“是上供用的香腊,不是那种普通的蜡烛。” “这样啊。”钟凯飞想了一下问道:“利润怎么样啊?” 游宙笑道:“现在还看不出来,我刚营业不到一个月呢。” “放心吧,保证赔不了。”钟凯飞斜身看着游宙说:“这么多年没见,觉着哥们儿我是不是变化特别大?” 游宙犹豫地点了点头,“是挺大的。” 钟凯飞叹了口气,“你小子明明都知道了,还非跟我装相,真没意思。” 游宙挠了挠头,“其实我也是听咱同学说了点,不多!” 钟凯飞点了点头,“我听他们说了,在外面碰到你了。”钟凯飞再次细细打量游宙,嬉笑道:“你小子现在是混的越来越好了,哥们儿真替你高兴。” 游宙摆了摆手:“我就那样,混着呗。” 说到这儿,钟凯飞用力吸了一口烟,仰靠在椅座上说:“哥们儿这几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倒霉透了。”钟凯飞扭过头看着游宙说:“听说我媳妇儿的事了吧?” 游宙点头,“都好几年了吧,你还单着呢?” 钟凯飞苦笑道:“我媳妇儿走了有三四年了,儿子现在都会打酱油了呢。”钟凯飞一提到自己的儿子,难掩神情中的喜悦,连忙说:“我跟你说啊,我儿子可好玩了,特别聪明,我每天出来拉活,他都会嘱咐我注意安全呢。” 游宙也特别喜欢小孩,欣喜道:“真的啊,这么小就这么懂事儿,长大了更错不了。” “可不吗。”钟凯飞稍有失落,垂了脑袋说:“我现在也就为了我妈和我儿子活着了。”钟凯飞的眼眶有些湿润,他吸了吸鼻子冲游宙浅笑道:“光顾着和你聊些家长里短了,都忘记问你去哪了。” 游宙赶忙说:“我这不是要去店里吗。” “鸿辉?”钟凯飞发动了车子,“我这就送你过去啊。” 去往鸿晖大厦的路上,游宙和钟凯飞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为了不让钟凯飞难过,游宙尽量回避和他家里事情有关系的问题。另外,游宙也暗地里替钟凯飞看了面相,奇怪的是,钟凯飞天庭饱满,一脸福气之相,实在看不出为什么会遇到这么多的坎坷。为了看得仔细,游宙故意把家里的钥匙掉落在驾驶室的位置,弯腰去捡的时候,游宙特意把他的五官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不详的征兆。 “嘿,想什么呢,这都到地儿了。”钟凯飞把车停靠在鸿辉大厦对面的马路上说:“这边绕过去我不好调头,哥们儿你就受点累,走过去吧。” 游宙边说边笑:“成啊,走两步的事儿。”游宙从兜里掏出五百块钱递给了钟凯飞,“小飞,你结婚我没赶上,你儿子满月酒我也没喝,这里有五百块钱,你拿着给孩子买点吃的,等我忙过这几天,我就过去看看阿姨和孩子。” “嘿你小子这是嘛呢。”钟凯飞把钱推了回来,“咱两以前多铁磁儿啊,你现在闹这出可不是打我脸呢吗。” 游宙说道:“我管呢,反正钱你得拿着,是我给孩子的又不是给你的,你没权利拒绝,你先拿着,万一我去了,你儿子说不要我再收回来。” “哎呀我去,你这……” 不等钟凯飞把话说完,游宙一把将钱塞到了他的兜里,“打车钱就算在里面了。”游宙故意往计价器上看了一眼,嬉笑道:“才二十五。” “你小子真是越来越逗儿了。” 游宙笑道:“钱你就收着吧,你电话号给我一个,过两天我给你打电话。” “成。”钟凯飞从副驾驶的抽屉里翻腾了半天,找出一张掉了色的名片说:“这还是以前印的呢,电话一直没换,你就按照上面的号码打给我就行。” 游宙接过名片,笑道:“行了,我先去店里了。”游宙开门下了车,弯腰对着钟凯飞说:“你开车可注意安全啊,不能疲劳驾驶听见没。” 钟凯飞扑哧笑了,“小时候我就总管你叫媳妇儿,现在你还真管起我来了?” 游宙登时红了脸,笑问道:“有吗?我怎么不记得啊。” “你就装吧。”钟凯飞拉上车门,冲游宙摆了摆手说:“我得赶紧去拉活了,有时间联系啊。” 游宙点头,“好,回见。” 钟凯飞开车走了,游宙站在原地看了许久才进了鸿晖大厦。今天大概是店铺开张以来开业最晚的一天,下午三点,游宙拉开了卷帘门,正巧隔壁服装店的老板娘出来扔垃圾,看到游宙先是笑了笑,随后说道:“你这店怎么开的这么晚啊。” 游宙笑道:“起来完了。” 老板娘笑道:“一看就是不缺钱的,要是真缺钱哪能这么松懈啊。” 游宙嘻嘻哈哈道:“哪有什么钱啊,我就是懒惯了。” “赶紧开店吧,我去扔垃圾。” “好,您忙。” 游宙推开店门进去,待玻璃门外看到任何人的时候,古曼童从泥娃娃里跳了出来。古曼童见到游宙十分亲昵,抱着游宙的腿说:“爸爸,你给我买肚兜了吗?” 游宙一拍脑门,“儿子,爸爸跟你道个歉,这几天太忙了,就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小家伙没有懊恼,反而笑着说:“就知道爸爸会忘记,下次我一定用张字条贴在你脑门上,哼哼。” 游宙想了想,点头说:“是个不错的办法。” 古曼童偷笑,顺势往门外看了几眼,随即问道:“老爸今天不来吗?” 游宙蹲下身,把小家伙抱在怀里说:“你老爸今天不来了。” “为什么啊?” 游宙凑到小家伙耳旁说:“因为你老爸受伤了,要在家里养伤。” 古曼童大惊失色,“谁能伤到老爸啊。” 游宙一听这话就愣住了,仔细打量古曼童的同时,小家伙似乎也反映过劲儿了,连忙低下头说:“爸爸,我想喝爽歪歪。” 游宙好奇地打量着他,“好,我一会儿去给你买。” 古曼童偷偷瞥了眼游宙,本想看看游宙表情变化,不想却发现了游宙的天庭之上有一团雾气萦绕。小家伙一愣,双手抱住游宙的胳膊仔细来回的看着。游宙被他看的有些毛楞,便开口问道:“你个小家伙看什么呢,爸爸脸上有花?” 古曼童微微皱眉,小大人似得的说:“爸爸,你的气色很不好,还是让老爸帮你看看吧。” “有吗?”游宙摸了把脸,起身来到小仓库的镜子前打量着自己,“没有啊,我觉着挺正常啊。” “还是让老爸看看比较好。” 游宙欣慰地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微笑道:“知道了。”游宙回身出了小仓库,伸着懒腰说:“来,咱爷俩开工吧。”游宙走到桌子前拿了对账单,开始统计今天的货物,忙碌的时候,小家伙蹲在游宙身旁说:“爸爸,我有件事儿想跟你说。” 游宙歪头看了他一眼,“说啊。” 古曼童说道:“今天大概中午的时候,我从泥塑身体里出来,在店铺里转悠着玩。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人?什么人啊?”游宙席地而坐,认真的看着小家伙。 古曼童想了想说:“那个人好像看的到我,而且一脸的煞气。”古曼童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我觉着那个人不是好人。” 游宙扑哧笑了,“我的宝贝儿子也会看人了啊,真厉害。” 小家伙竟然沉了脸,嘟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游宙连忙收起笑容,郑重其事道:“嗯,爸爸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小家伙白了游宙一眼,“不跟你说了,我去睡觉。”古曼童站起身,一眨眼的功夫就钻进了泥娃娃中。 游宙看着泥娃娃,嬉笑道:“人不大点儿,脾气还挺火爆。” 说真的,游宙并没有把古曼童的话放在心上,等店铺开始上人之后,这件事早被游宙抛到了九霄云外。忙了有三个小时,天刚渐暗,游宙便关了店铺,到了楼下的超市里给古曼童买了些零食,供上以后拿着那桶黑狗血急匆匆地赶回了家。 ☆、第二十九章 帝炀这一天过的倒也算惬意。游宙早上离开以后,他主动到了客厅和老太太话起了家常。这不聊不知道,一聊倒还发现老太太是个博学多才的人。姜还是老的辣,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假。帝炀和老太太聊的十分投机,尤其是在民间鬼怪话题上聊的特别尽兴。老太太似乎经历过很多,讲述的时候还特别强调是她亲身经历过的。 帝炀听的十分认真,生怕错过精彩的地方。兴致盎然时,时间也是过的飞快,转眼天就黑了,游宇进家门的时候,老太太随便敷衍了两句之后,继续跟帝炀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游宇站在一旁听了一会儿,觉着没人大意思,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等待吃饭去了。 游宙到家都七点半了,一进门就看到帝炀和老太太坐在客厅里聊的热络。游宙门口换鞋,嬉皮笑脸的走到两人身边,“聊什么呢,也算我一个呗。”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从桌上拿了茶杯喝了口水说:“还算你一个,你当这是开茶话会呢。”老太太瞥了眼墙上的时钟,又说:“大人说话,小孩别乱插嘴。”老太太从沙发上站起身,疲倦的敲了敲肩膀说:“又要做饭了,这一天天就伺候你们了。”老太太朝厨房走去,嘴里嘟囔道:“这辈子怕是再也没有自由的时候了。” 游宙看着老太太进了厨房,回身坐到帝炀身边笑着说:“老太太这是心里不顺溜了。”游宙打量着帝炀说:“该不会是你给我妈灌输什么负面思想了吧?” 帝炀勾着嘴角说:“你妈妈也是人,不能为了你们活着。” 游宙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这话说的在理,等有时间带我妈出去转转。”游宙回头看了眼厨房,压低声音说:“你今天感觉怎么样?眼睛好点了没有?” 帝炀点头,“好多了。”帝炀伸出左手,“是不是已经痊愈了?” 游宙用指尖在帝炀的手臂上按了按,轻声说:“肤色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手感好像也和往常没什么区别。” “手感?”帝炀忍俊不禁道:“以前的手感是什么样啊,我竟然不知道你摸过。” 游宙闹了个大红脸,“我是按照自己的手来说的不行啊。” 帝炀知道他又难为情了,岔开话题说:“你去连叔那儿了吗?” “嗯,去过了。”游宙小心翼翼的拿出那桶黑狗血说:“黑狗血已经拿到了,吃完饭我帮你抹吧?” “好。” 游宙长吁一口粗气,靠在沙发上说:“赵书拓今儿没出来吗?” “天刚黑的时候出来过,我怕他吓到你妈,就让他躲进香炉里了。”帝炀竖起耳朵听了听屋里的动静,随即探身到游宙身边说:“赵书拓真的不打算去阎王十殿投胎了。” “真的啊?”游宙想了想说:“那他打算留下来陪着他妈?” “这只是一部分原因。”帝炀叹了口气,“赵书拓死的不甘,而且还多有牵挂,如果他找不到他媳妇儿的魂魄,怕是永世都不愿意投胎的。” 游宙盯着帝炀说:“听你这意思,你是打算帮他一把?” 帝炀浅笑摇头,“帮他谈不上。”帝炀斜靠在沙发上,轻声说道:“我们唯一能帮助他的,就是打通鬼差,让他们放行赵书拓在阳间行事,至于他能不能找到,那就是他自己的事儿了。” “命里有时终须有?” 帝炀似笑非笑道:“我竟不知你还挺有文采吗。” “嘿,又小瞧人了不是。”游宙起身走到帝炀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早晚我要让你刮目相看。”游宙伸着懒腰往自己书房走去,“我困了,吃饭的时候记得叫我。” “好。” 游宙进了帝炀的房间,换了睡衣后钻进了被窝里。游宙闭目休憩,无意中想起了连叔和古曼童今天和他说的话。游宙从被窝里伸出手,摸了一把脑门。为什么会印堂发黑呢,他又没有泄露天机,难道说……是因为帮了赵书拓的忙? 游宙想不通,打算等帝炀的眼睛能看到东西以后,再问个明白。一觉睡到晚饭时,兴许是老太太今儿心情好,炖了一大锅的排骨豆角。游宙甩开腮帮子猛劲儿狂吃,直到撑的肚皮溜圆才放下了筷子。游宙用纸巾擦了嘴,半趴在餐桌上说:“我就喜欢吃我妈炖的排骨,好吃死了。” “你也就吃的时候能想起我这个妈吧。”老太太边收拾碗筷边说。 “谁说的啊。”游宙辩解道:“等我店里忙完了,我带你出去转转,去泰国怎么样?那边人妖可多了呢。” 老太太撇嘴道:“使了半天劲儿就带你妈去看个人妖,真有你的。”老太太端着碗筷去了厨房。游宇拎着剩下的半瓶白酒站了起来,调侃道:“咱妈岁数大了,你可别带她去看人妖,我怕她心脏受不了。”说完,游宇大笑着回了房间。 游宙撇了撇嘴,“你吃饱了吗?吃饱了咱就回屋开工去。” “嗯,吃饱了。”帝炀扶着餐桌站了起来,随后伸出右手腾在半空中说:“我看不见,扶着我。” 游宙苦叹道:“是,您是大爷,小的扶您回房。” 两人回到房间以后繁琐了门,游宙拿出连叔给的那桶黑狗血倒入紫砂碗中,用雪白色的药棉沾了黑狗血轻轻涂抹着帝炀的眼睛。黑狗血的味道不好闻,呛的游宙直流眼泪,更别提与黑狗血亲密接触的帝炀了。反反复复涂抹了十几次,帝炀微微睁了睁眼睛说:“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游宙把剩余的黑狗血密封,塞进了衣柜里。游宙坐在帝炀身边,“感觉如何?” 帝炀应声道:“好多了,再抹几次应该就可以看到了。”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我们白天不干正事 作者:宠殿下京城男宠 第8节 游宙松了口气,回身拽过枕头躺了下去。帝炀所有察觉,便出声说道:“你先别睡,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 “什么事啊。”游宙疲倦道。 “以前,赵书拓没有主魂,鬼差没办法找到他,如今他的三魂合体,再不可能躲得了鬼差的搜捕,我想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找到这里了。” 游宙侧头看着帝炀说:“那你的意思是?” “打通鬼差。”帝炀指了指柜子的方向说:“柜子里有三个生鸡蛋,是我今天从厨房拿到的,你去拿出来。” 游宙撑着穿爬了起来,走到柜子跟前从里面拿出了鸡蛋。游宙握着鸡蛋,回身问道:“主动把鬼差请来,万一他们不同意怎么办?” “有钱能使鬼推磨,无论是阳间还是阴间道理都是共通的。” 游宙点了点头,“那好吧。”游宙席地而坐,并排将三个鸡蛋放好,又将赵书拓所在的香炉放置在中间鸡蛋的上方,结手印过后,用中间寸劲儿把中间的鸡蛋敲碎一个小口,再用小指挑出蛋清,涂抹在香炉上,口中默念请魂咒,反复三遍,香炉中升起一团雾气,赵书拓缓缓现身,与此同时,窗外两道透明影子穿墙而入,最后一左一右定格在赵书拓两旁。 两名鬼差面目狰狞,目光冰冷道:“有事便说,莫要耽误我等的功夫。” 游宙应声笑道:“两位鬼差大哥日理万机,小弟今日请二位过来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能让赵书拓的魂魄能多留阳间几日,不知两位鬼差大哥能否行个方便。”游宙话音刚落,帝炀却在此时掀开了床单,不时一道金光乍现,床下堆着的金砖竟有几十块之多。 两名鬼差面面相觑,片刻后,其中一名鬼差干咳一声,“何时送化。” 游宙一看事情成了,赶忙说:“当下就化。” “好,既然你们如此有诚意,那我兄弟二人就给你们行个方便,不过丑化可要说在前头,赵书拓的魂魄最多能留在阳间半年,时限一到必须前往阎王十殿报道,否则别怪我兄弟二人翻脸无情。” 游宙讨好道:“二位大哥放心,小弟一定谨记。” 话音方落,两名鬼差便消失在房间内。游宙如释重负,垂着脑袋说:“刚才真是紧张死了,真怕他们不同意啊。” 帝炀笑了笑说:“这么丰厚的谢礼,他们不同意才有鬼呢。” 游宙嬉笑道:“话说你是什么时候准备的啊,我怎么都不知道呢。”游宙看了眼一旁站着的赵书拓,随后坐到了帝炀身边。 “一早就准备好了的。”帝炀微微侧头,凭感觉找到了赵书拓站着的方向,他说:“这半年的时间,你可以放心留在阳间,为了防止你害人,我会让游宙给你带上醒魂铃,一旦你要害人,醒魂铃就会响,到了那个时候,我和游宙都不会手下留情的。” 赵书拓应声道:“你放心,我不会给你们找麻烦的。”赵书拓看向游宙,微笑道:“谢谢你小宙。” 游宙点头:“我们能做的事情就这么多了,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 “我知道,明天我就离开,如果你们有事需要我帮忙,应该可以通过醒魂铃找到我的。”赵书拓走到香炉前,慢慢缩小了身影,临消失前,赵书拓请求游宙,希望他能把香炉送到自己家中,至少可以陪着她妈妈走到最后。 游宙答应了他以后,他便消失在了房间内。事情算是有了圆满的结果,游宙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游宙爬到被窝里,双目紧闭道:“我睡外面,你半夜要是想起夜或者喝水,我都能帮到你。” “好。”帝炀换了衣服,越过游宙躺在了里面。帝炀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想了又想才说:“你妈今天看了新闻,我无意间听到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游宙疲惫道。 “市郊发现了一具无头女尸。” ☆、第三十章 新闻中描述,市郊发现的无头女尸正是警方一直搜寻的失联女大学生,找到尸体后的第一时间,经过家属确认后才被报道出来。至于凶手是谁,警方并没有透漏,不过也不难看出,有关凶手的线索少之又少。 游宙听了帝炀的描述后,除了唏嘘感叹之外,更多的是奇怪帝炀为什么这么关注这件事,并且还把事情告诉了自己。帝炀给出的解释就是,这件事看起来并不简单,至于为什么不简单,帝炀也不说出个一二。 “要不要我去查查?”游宙躺在帝炀身边问道。 帝炀深思片刻后说道:“比起这件事,赵书拓的事情才是当务之急。” 游宙疑惑道:“他的事情不是都解决了吗,难道我还是遗漏了什么?” 帝炀叹息道:“难道你忘了,他和他媳妇儿的尸体还在床柜里藏着呢,如今没有摄魂钉的帮忙,尸身很快就会腐烂的,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把他们安葬了的好。” “哟,我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游宙一拍脑门,随后便笑了起来,“你说我这命嘿,自从店铺开业到现在,别的没干,就帮人下葬了。” 帝炀调侃道:“你不是常说救人一难胜造七级浮屠吗,救鬼也应当如此。” 游宙撇嘴道:“我这是积功德呢,不为别的,就为了我的下一代。” “哦?你的意思是,你还打算结婚?”帝炀咬字特别清晰,生怕游宙听不清甚至分析不出他话中的含义。 游宙干笑道:“啊,我原来是想结婚的。” “那现在呢?” 游宙从被窝里伸出手,挠了挠头说:“我也不知道。”游宙翻了个身,明亮的眼睛盯着帝炀的侧脸说:“你说……我是说比如啊,比如两个男人在一起,你说这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你不知道?” 游宙想了想说:“听说过,但是具体的细节我也不知道啊。”游宙砸吧砸吧嘴,斜着脑袋看着天花板说:“其实我觉着吧,是不是两个男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合适,如果彼此间没问题,那就在一起呗。” “你的想法很简单吗?” 游宙傻笑道:“是有点儿简单。” 帝炀长叹一声,“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 游宙低沉的嗯了一声,沉默良久之后,游宙吱吱呜呜的说:“帝炀,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有种错觉,我好像和你很早很早之前就认识了,你在我身边待着,我就会觉着很安心,哪怕我什么事情都不用做,你都会替我搞定。” 帝炀温柔道:“你是想让我养你吗?别忘了,我是给你打工的。” 游宙拍了他肩膀一下:“听我把话说完。”游宙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又说:“你知道吗,有的时候我又感觉你特别的陌生,陌生到我都不敢跟你说话。” “什么时候?” 游宙仔细想了想说:“比如你吹胡子瞪眼或者阴沉不说话的时候,感觉就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帝炀点点头,大概明白了游宙的想法。 “难道我经常让你看到这样的一面?” 游宙想了想说:“那倒没有,就是偶尔。”游宙傻笑道:“你知道不,我特别想看到你笑。”游宙翻身平躺,回忆道:“那天在我哥的房间里,你消灭女鬼以后站在窗前露出的那个微笑,恐怕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的。” 帝炀怔了怔,没有说话。 “我……我……我就是从那个时候喜欢上你的。”游宙歪了脑袋,嬉笑道:“我这话说的是不是特像表白?” 帝炀微笑道:“有点儿。” “哎……”游宙突然感叹道:“我以前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其实……该怎么说呢。”游宙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索性翻身背对着帝炀说:“我困了,晚安。” 帝炀憋着笑说:“说话留半截儿,小心生儿子没屁=眼。” “我不打算结婚了。” “真的?”帝炀笑问道。 “懒得理你,睡觉。” 游宙的卧室没有装修好的这段期间,他注定是要和帝炀挤在一张单人床上的。游宙很愿意挤在帝炀的床上,哪怕空间很小,至少离他很近。只不过,距离是虽然拉近了,幻想却也凭空变多了,每当游宙睡到半夜,他便会不由自主的朝帝炀身边靠拢,直至被他搂在怀里。肌肤之亲有了,剩下的就是一连串难以启齿让人面红耳赤的梦境。 翌日,游宙按照帝炀的嘱托,趁着赵书拓妈妈和自家老娘出门遛弯的时候,总算把赵书拓和他媳妇儿的尸体从家里偷了出来,随后遣散了施工人员,继而把两具已经有了腐烂迹象的尸体藏在了尚未装修完毕的卧室当中。中午,游宙穿戴整齐,和帝炀打过招呼之后便出了家门。刚到楼下,游宙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哎,你怎么来了?” 钟凯飞摇下车窗,嬉笑道:“我刚在路上看到你妈了,她说你大概会这个时间去店里,所以哥们儿就来接你了呗。” 游宙拉开车门跳了上去,笑着说:“你还是这么够意思。” “那是,谁让咱两从小就要好呢。”钟凯飞发动车子,朝鸿晖大厦的方向驶去。路上,钟凯飞笑着说:“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啊,到哥们儿家里吃顿饭,正好让你看看我那宝贝儿子。” 游宙想都没想就说:“这周末有时间。” “成,那我周末下午来接你,顺便去趟菜市场买几斤排骨,哥们儿可还记得你最爱吃这个了。”钟凯飞转头冲游宙挑了挑眉,继而又说:“顺便放点土豆,对吧。” 游宙十分感动,“什么都不说了,你真是太让我感动了。” 钟凯飞嬉笑道:“瞅你那德行吧。”钟凯飞驾车正好路过黔江路的一家拉面馆,一眼便看到了坐在里面吃饭的一位熟客,钟凯飞放慢车速看了一眼笑道:“你瞅见拉面馆里坐着的那位没,我的常客,上市公司的总裁,牛着呢。” 游宙回头往拉面馆里看了一眼,里面除了一个服务员以外并没有什么顾客。游宙颇为好奇道:“我说钟凯飞,你丫才多大就眼花了,那拉面馆里哪有人啊。” “不可能。”钟凯飞的车子和拉面馆有了一定距离,他不可能调头回去看的,更何况他确确实实看到了他那位常客,“我才没有眼花呢,我确实看到了鹏先生,真的。” 游宙嬉笑道:“是是是,你没眼花,是我眼睛有毛病了。” “嘿,你怎么还不信了呢。”钟凯飞笑道:“我和你说,鹏先生人特好,最近这段时间总打我的车,他的公司就在远基大厦,听说那儿都是他的产业。” “哟,还是个大人物啊。”游宙笑着打趣道:“你既然说他是远基的总裁,那为什么他自己不开车啊,该不会是买不起车吧?” 钟凯飞翻了个白眼,“说什么呢,人家鹏先生不会开车。” “那他为什么不雇个司机啊。”游宙乐此不彼的和钟凯飞抬杠。 “哎,你不说我还没想到这茬呢。”钟凯飞眉头微皱,“难道他不是什么总裁?不应该啊,我明明有次去远基载他,听到有两美女管他叫鹏总啊。” 游宙扑哧笑了,“我说你小子怎么还这么爱钻牛角尖啊,人家的事儿跟咱没关系,只要打车给你钱就行了呗。” 钟凯飞撇了撇嘴:“什么话都让你说了,你是地球,太阳非得围着你转。” “行了啊,跟我这儿较什么真儿呢,不过我劝你还是小心点吧。” 钟凯飞一愣,“我小心嘛啊?” 游宙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道:“我可不是危言耸听啊,你说的这个鹏总既然这么有能力,还偏偏打你的车,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是个玻璃。” 钟凯飞一咧嘴:“我操不是吧,你可别吓唬我。” 游宙咯咯直笑:“那可说不定,没准他是看上你了,想跟你走的近点儿呢。” “我的妈哟,你可吓死哥们儿了。”钟凯飞的笑容都扭曲了,一脸苦逼道:“我发现了,不管什么事儿让你一分析,保证没点儿好的。”钟凯飞看了眼前方的红绿灯,“前面我不好调头,你就跟这儿下吧,走两步可以?” “完全没问题啊。”游宙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车费。” “嘿嘿嘿,打我脸呢是吧。”钟凯飞把钱推回给游宙,假怒道:“今儿是哥们儿自愿送你的,给什么车费啊,再跟我提钱我可跟你急啊。” 游宙撅了撅嘴:“不要就不要呗,急什么呢。”游宙笑着开了车门,“既然你不收,那就当我占了你个便宜,过后一定还上。” “滚你丫的吧。” 游宙连跑带颠到了马路对面,临近大厦之前又往红绿灯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巧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人上了钟凯飞的车。游宙并未在意,转身进了大厦。店里的生意依旧是不温不火,不过这也不能怪谁,都是游宙自找的不是。一下午,游宙只卖出去了四盒香腊外加两个插电蜡烛,共收入不到四百块。 游宙坐在店里的书桌前反复数着那四百块,百无聊赖。此时,古曼童从泥娃娃里睡醒而来,飘到桌上盘腿坐下,“老爸的伤好点了吗?” 游宙低头数钱,“好多了。” 古曼童转了转黑色的眼珠,“爸爸,今天隔壁店里来了一个人。” “隔壁不是天天都来人吗,有什么可奇怪的。” “那人不是普通的客人。”古曼童也不好形容,只能简单的跟游宙描述了一下。 游宙听了以后惊讶地抬起头,“你是说那个人能看到你?而且还用眼神警告你不要多管闲事?” 古曼童点头:“隔壁店老板娘的儿子从外地回来了,所以就跟店里帮忙,我看那个人就是冲着他儿子去的。” “不能吧?” 古曼童摇了摇头:“我虽然不敢确定是不是冲着她儿子去的,但是我能肯定,她儿子是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人。” “我操,十零十啊!”游宙大吃一惊。 ☆、第三十一章 游宙口中所说的十零十,也就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道家也管这种人称为纯阴之人。这类人说起来有好也有坏,好处就是身体事业都是相当顺利,不会受到过多的坎坷,而坏处就比较明显,女子尚且还好,至于男子吗,单从性格上来说就过于胆小畏缩,甚至会偏女性化。其实这些都是性格上的优缺点,实在谈不上什么影响。不过,这类人存在着一个致命性的问题,很容易被有道行的人盯上。 一想到这里,游宙犯起了嘀咕,心想古曼童看到的那个人,该不会是个懂得歪门邪道的人吧?这件事在游宙的心里划上了一个问号,晚上从店里出来的时候,游宙正在给卷帘门上锁,一转眼便看到隔壁服装店的走出来一长相清秀的男人,穿着打扮还挺时髦,倒带的棒球帽下是一双颇有灵气的双眼,他与游宙相视而笑后说道:“收工回家?” 游宙笑道:“是啊,这都八点多了,你这儿也要收?” “嗯啊。”男人把卷帘门放下来,上了锁后说道:“一起下楼?” “好。”游宙把门上好锁,跟着男人一同到了电梯口。等待电梯的同时,游宙偷偷打量着这个男人,从他的五官上来看,古曼童应该没有说错,这个男人确实是纯阴之命,而且还是那种……游宙突然间想起了钟凯飞,如果自己没有记错,钟凯飞也是纯阴之命。记得还上初中的时候,钟凯飞整日里只顾着玩,学习的事情根本不曾放在心上,可是一到考试成绩放榜,钟凯飞总能名列前茅,那时候游宙就发现了,钟凯飞不仅是聪明那么简单,而是命格兴旺导致的。可奇怪的是,钟凯飞既然命格如此兴旺,为什么会遇到那么多不幸的事情呢,真是让人费解。 “电梯来了。” 男人打断了游宙的思绪,电梯门一开,两个人一同走了进去。从十三层到一楼这段距离,赶上人不多的时候也就二三分钟的事儿,而今天,电梯里就游宙和他两个人,电梯的运行速度去极其的慢。 “今天这电梯是怎么回事儿啊。”男人在一楼的按钮上猛劲儿按了几下,继续抱怨道:“怎么一层一停啊,还没有人上来。”男人紧皱着眉毛,半开着玩笑说:“你说咱两该不会遇上什么邪门的事儿了吧?” 游宙在心里翻着白眼,心想你这种纯阴之命的人说话都是很灵的,乌鸦嘴当之无愧。尚不等游宙说话,电梯门开了,一个硕大的‘4’字映入眼帘。游宙当下一惊,趁着男人还没看清便按了关门的按钮。 电梯继续运行一层,再次开门时,依旧看到了那个‘4’字,游宙暗中长吁一口气,口中默念福德正神引路咒,希望能在男人发现之前破掉伏地灵的障法。 “哎,你嘀咕什么呢?”男人似乎没有留意外面的楼层字数,反而把精力放在了游宙身上。 游宙默念完毕,展露微笑道:“算账呢。” “典型的生意人。”男人打趣道:“我妈也这样,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嘀咕自己那些货啊账的,生怕自己赔了本。” 游宙嬉笑道:“没办法,不算不行啊。”游宙抬头看了眼电梯的层数,“到了。” 男人抬头看了一眼,“这电梯早晚要让那些无聊的人给玩坏了。” 游宙干笑两声出了电梯。他和男人在鸿晖大厦门口分开,一个朝南一个向北,直至走出老远,游宙还回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男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游宙无趣的耸了耸肩,随后才朝家的方向出发。 回到家里,帝炀已经吃过晚饭,正坐在房间里往眼睛上擦着黑狗血,听到开门声,帝炀往门口看了一眼,“回来了” 游宙欣喜若狂道:“你能看见了?” 帝炀浅笑道:“还有点模糊,不过……”帝炀朝游宙招了招手,游宙立马乖乖走了过去,站到他身边的时候,帝炀伸手到游宙的脸上捏了捏,“不过已经能看到你了,真是怀念啊。” 游宙难为情道:“你丫故意逗我呢吧。” 帝炀笑道:“有吗?我是真的怀念能时刻看见你的日子了。” 游宙红了脸,傻笑道:“我不跟你闹了,累了一天我要去吃饭了,一会儿还要找我哥把赵书拓的尸体去葬了呢,哎呀……”游宙猛拍一下脑门,“我忘记墓地的事儿了。” 帝炀叹了口气,“放心吧,我都替你搞定了。”帝炀从桌上拿了一张名片递给了游宙,“王丹的电话,上次你夸她是美女那位。” “哦。”游宙挠了挠头,嬉笑道:“还是你想的仔细。” 帝炀微笑道:“去吃饭吧,一会儿找你哥帮忙去。” “知道了。”游宙脱了短袖,穿着白色的背心出了门。由于游宙心里有事儿,所以吃饭的速度也变的快了,五分钟搞定后,他便窜进了游宇的房间,简单的把事情经过告诉了他以后,兄弟两个开始了角色扮演的征程。 搬尸工,这工资可不低,游宙答应给游宇买块浪琴手表才算搞定了他。 夜深人静,伸手不见五指时,兄弟两个换好了衣服,轻手轻脚地把赵书拓和他媳妇儿的尸体搬出了自家大门。这也多亏游宙家住在市区和郊区的中间,一到晚上就没什么人愿意出来转悠了,趁着四下无人,兄弟两个开着一辆面包车朝墓园而去。 墓园这个时间已经锁了门,而王丹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愣是找到人行了方便。三个人在墓园门口碰面,王丹四处张望,紧张兮兮的说:“我说游宙啊,你们每次找我都是这事儿,我都害怕了。” “不好意思啊姐姐,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游宙赔笑道。 王丹叹了口气,“行了,反正我也不是白干活。”王丹指了指墓园里面,“帝炀今儿跟我说找块夫妻合葬的墓,我下午就办好手续了。” “那可真是太感谢了。”说完,游宙和游宇一人抗了一个尸体进了墓园,来到合葬墓前,游宙先是给墓穴前面上了一炷香后,这才把赵书拓和他媳妇儿的尸体下葬。赵书拓下葬的比较匆忙,紧紧用了半个小时就搞定了。 事成之后,游宙一屁股坐在墓园外的马路牙子上,一边擦汗一边说:“你说这明明是做好事儿,怎么我感觉都赶上做贼了。” 游宇掏出根烟叼在嘴上,笑着说:“谁让你多管闲事呢。” 不等游宙说话,王丹已经坐到游宇身边,“帅哥,来根烟。” “哟,美女也会抽烟啊。” “嘿,怎么着不舍得啊?”王丹笑着打趣道。 “哪能啊。”游宇递过去一根烟,王丹接过去之后并没有急着抽,反而拿出电话给帝炀发了一条短信,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了他。王丹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她站起身,笑着说:“太晚了,你们也早点回去吧。” “我们送你吧。”游宇急忙站了起来。 王丹摇头说:“不用了,我的车就停在一拐外的地方,我先走一步了。”王丹这么着急离开,是打算去市里把帝炀给的红包全部用完,她可不希望第二天一早醒来迎接她的是厄运的开始。 送走了王丹,游宙两兄弟也驾车离开了墓园。车子刚刚出了郊区,游宙便觉着车后座袭来阵阵凉风。游宙急忙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后面坐着的人以后惊讶道:“你怎么出来了。” 赵书拓坐在后面,“小宙,谢谢你为我和我媳妇儿做的一切,我知道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我真不知道该……” “哎呀,你成不成啊。”游宙打断他的话,呵斥道:“你再跟我说这些话,信不信我翻脸不认人。” 赵书拓笑了笑没再说话。 游宇一旁开车,咽了咽口水说:“赵书拓在后面?” “嗯,刚来。” 游宇略有紧张道:“帮我跟他问个好。” 游宙笑道:“他听得到。”游宙再次回头,对着赵书拓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找我啊,如果不是,我可不信你会为了感谢我特意现身。” 赵书拓惭愧道:“小宙,我好像找到我媳妇儿的魂魄了。” “真的?”游宙欣喜道。 赵书拓点头,可脸色却有些失落,“我昨天从别的魂魄口中找到了线索,我追寻而去,却一无所获。” 游宙微皱眉头:“为什么会这样?” 赵书拓也很疑惑:“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察觉到了她的存在,却看不到她的人。” “你在哪感觉到的?” “远基大厦。” “远基大厦?” “是,我是在远基大厦附近感觉到的。”赵书拓往前探了探身,继而说道:“小宙,我想请你帮我去远基看看,毕竟我没办法避开门口那两只狻猊的眼睛。” “这样啊。”游宙想了想说:“没问题,明天我早点收工去远基。” 赵书拓高兴道:“谢谢你小宙。” “别扯没用的,没事儿你就闪人,也省的把我哥吓着。”游宙憋着笑瞥了游宇一眼。 ☆、第三十二章 两兄弟回到家以后,游宙特意给了游宇一个红包,钱不多几百块,嘱咐他一会儿就要消灭掉。没办法,游宇只能洗个澡约上杨恺泡吧去了。深夜,游宙洗了澡以后感觉头晕晕,伸手在脑门摸了摸,有点发烫。游宙从老太太那屋拿了感冒药,吃了以后回到了帝炀的卧室。 “我好像感冒了。”游宙掀开被子钻了进去,蜷缩着说:“头有点烫。” 帝炀坐到他身边,伸手在他脑门上摸了摸,“嗯,是有点烫。”帝炀收回手的同时揉了揉游宙的脸蛋子,温柔道:“是不是出汗被风吹到了?” 游宙委屈道:“可不,赵书拓他媳妇儿的尸体特别沉,累的我出了一身的汗。” 帝炀心疼道:“要不是我看不见,这种事情是不会让你干的。” “你说什么呢,你可真成。”游宙贱兮兮的朝帝炀身边挪了挪,嬉笑道:“我又不是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废物,这点事情还是能干的。” 帝炀微笑道:“我这是心疼你呢,小傻瓜。” 游宙被他说的红了脸,脑袋窝在被子里说:“帝炀,你喜欢我吗?” “你说呢?”帝炀反问道。 游宙想了想说:“可是……为什么我的感觉不是很强烈呢。”游宙从被窝里露出眼睛,炙热的目光盯着帝炀说:“你肯定没有像我这么喜欢你。” 帝炀哭笑不得道:“你的意思是说,你的喜欢很强烈?” “难道不是吗?” 帝炀笑道:“难道我是榆木脑袋吗,为什么我没感受到哪里强烈。” “嘿”游宙急了,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帝炀,你说这话太没良心了吧,老子我这么在乎你,你感觉不到?” 帝炀见他急了,急忙安抚道:“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我能感受到的。”帝炀闭着眼睛,慢慢靠近了游宙,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时,帝炀勾着嘴角说:“我这人平时比较内敛,不太善于表达真实的情感,但是在一个特殊的环境下,我会变的异常热烈。” 游宙微皱眉头,疑惑道:“什么环境啊?” 帝炀露出戏谑的笑容,凑到游宙耳边说:“床上。” “啊?”游宙登时红了脸,尴尬道:“你该不会是想?” “不可以吗?”帝炀放慢动作,刻意地在游宙面前脱了衬衣,“我都三十多了,是个正常的男人,既然你喜欢我,我也对你有好感,那做这种事情不是很正常吗?” 游宙咽了咽口水,缩到床内说:“婚前行为可是不值得提倡的。” 帝炀挑眉笑道:“我们都是男的,除非去国外结婚。”帝炀上了床,摸索着前进,直到把游宙挤在墙角,他才停了下来。帝炀吸了吸鼻子,闻到了游宙身上传来的沐浴露的香气,他勾着嘴角戏虐道:“小宙,你真香。” 游宙一咧嘴,脸色铁青道:“帝炀,你丫成心恶心我呢是吧?” “有吗?”帝炀探头过去,摸索着找到了游宙的耳垂,微微用力的咬了一下后说道:“咱们做吧。” 游宙只觉着周围的一切都在升温,连带着自己的身体都是如此。游宙喘着粗气,犹豫着说:“我是应该在下面吗?” “孺子可教。”帝炀笑道。 游宙翻了个白眼,“我才不干呢,老子活这么大,自己动手的时候都不多,如果平白无故就让你给压了,那我不是亏大了。”游宙偏了头,继续说道:“再说了,男人之间又没有保障,我可不想被人吃干抹净。” 帝炀忍不住笑道:“你小子想的还挺多的吗。”帝炀盘腿坐下,伸手强行把游宙固定在怀里,随后腾出一只手拉开了游宙的睡裤,不顾游宙的挣扎往里看了几眼后笑道:“颜色还挺嫩的吗。” 游宙面红耳赤气急败坏道:“帝炀我操你大爷。” 帝炀大笑:“行了啊,马上就是我的人了就别执拗了。”帝炀收回手安分的搂着游宙说:“和你说实话,我长这么大都没谈过恋爱,甚至一个喜欢的人都没有。”帝炀低下头,贴着游宙的脸说:“我一直觉着我是x冷淡,直到遇见了你。”帝炀想起每天夜里睡觉,都会情不自禁的想起游宙,刻意去感觉游宙的时候,便会进入游宙的梦里。有一次,游宙做了春0梦,不出意外的,梦中的男主角就是自己,缠绵的梦境让帝炀不能继续平静下去,然而当他释放过后,却又极其矛盾,这才把这个梦从游宙的脑海中抹去。现如今,帝炀不再矛盾,既然他没办法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那就永世和他共存吧。 游宙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你的意思是,你还雏儿?” 帝炀撅嘴点头,“嗯,你该不会嫌弃我没经验吧?” 游宙抽动嘴角,干笑道:“嫌弃你倒是不会,就是……”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帝炀打断他的话,继续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吃干抹净后忘记你的,这辈子或者下辈子,我和你都不会分开的。” 游宙低着头,嬉笑道:“你跟我表白啊?” “你觉着是吗?” 游宙狂点头,“我觉着是。” “那就是吧。”帝炀收紧手臂,凑到游宙耳边说:“那现在能做了吗?” “你说真的?” “我像是说假话吗?” 游宙稍加犹豫后说道:“那……那就来吧。” “嗯。”帝炀将游宙翻过身来,面对面时语气温柔道:“放心,我会温柔点的。”帝炀吻上游宙的额头,鼻尖,薄唇。一系列动作都是蜻蜓点水般的落下,可就在帝炀预备脱下游宙的背心时,游宙突然扼住了他的手。 帝炀疑惑道:“怎么了?” 游宙询问道:“你刚才不是说你在这件事上很热情吗,怎么又成了一次都没有过,你丫该不会是忽悠我吧?” 帝炀扑哧笑了,“小家伙还挺爱较真的。”帝炀抱紧游宙,用舌尖在他的耳蜗处舔了一下后说道:“男人都是爱吹牛的,尤其是在这件事上,我以前还说过我跟不少人去过酒店呢,你说有可信度吗?” 游宙撇了撇嘴:“虚荣。” “对,男人在这件事上就该虚荣。”帝炀搂着游宙躺上,盖上被子后说道:“接下来你就别说话了,只用享受就可以了。” 游宙紧张道:“好。” 帝炀跟游宙说的话都是真的,以前的他确实没想过这件事,可这也不能代表他笨手笨脚一无是处。身为上古四凶之一,存于天地间上千年,就算没吃过猪肉也是见过猪跑的,况且他也很想体验一下这件事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感觉。现如今,他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帝炀将这件事赋予了神圣,他觉着这世间最幸福的莫过于此。 结束时,游宙趴在枕头上喘息道:“帝炀,我相信你是第一次了。” 帝炀美滋滋的舔了舔嘴唇说:“你是想夸我还是想损我。” 游宙不敢动一下,生怕牵动全身再次感受到那别扭的痛疼感。于是,游宙维持着一个姿势说:“当然是想损你了,来回捅了多少次你都没进来,害的我疼死了你知道不。” 帝炀勾着嘴角说:“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准儿驾轻就熟。” “你当我是马啊。”游宙露出疲倦的笑容说。 帝炀翻了个身,抿了抿嘴说:“你是我胯下神兽。” “去你丫的。”游宙拽过被子盖在身上,闭着眼睛说:“真没想到你一个瞎子还这么流氓,真有你的。” 帝炀假装生气,在游宙的腰上狠狠捏了一把,“我是个厉害的瞎子。”帝炀舒服地叹了口气,“要不要洗澡,咱们两个一起。” “滚。”游宙咬紧牙关翻了个身,等待适应了后说:“老子都被你翻来覆去烙馅饼,哪还有那个体力洗澡啊,就这样吧,我要睡觉。” 帝炀浅笑道:“我给你洗不就得了。” “用不着,睡觉。”话音刚落,游宙突然想起赵书拓晚上跟他提起过的,连忙说道:“对了,赵书拓跟我说,他好像感觉到他媳妇儿的魂魄在哪了。” “在哪?” “远基大厦。”游宙翻过身,盯着天花板说:“我这两天心神不宁的,而且一天之内遇到两个十零十出生的人,并且还遇到了伏地灵闭障,你说奇怪不。” 帝炀沉思片刻后说道:“你是想去远基?” 游宙叹了口气,“不是我想去,而是赵书拓求我的,远基门口摆了两尊狻猊,他进不去啊。” 帝炀冷哼一声说:“怕他干嘛。” “怕谁啊?” 帝炀轻咳道:“没什么,如果你想去远基可以等我眼睛好了一起去,我想也就这两天就可以痊愈。” “没事儿。”游宙拒绝道:“我就是过去看看,如果真的有事儿,我会回来找你商量的。” “真的吗?”帝炀笑问道。 “嘿,我哪次没找你商量真是的。” “我知道。”帝炀伸手关了灯,笑着说:“晚安。” 游宙舒了口气,暗地里往被窝里摸了一下,脸色登时沉了下来,“明天早上记得换床单。” ☆、第三十三章 游宙被折腾了一宿,本想睡个懒觉补充恢复体力,哪成想刚过了早上八点,老太太就跟客厅里吊起了嗓子。游宙盯着一头乱发爬了起来,披着睡衣来到客厅,睡眼惺忪道:“我说妈哟,您这是嘛呢。” 老太太摆了姿势,“看不出来啊,你妈我这是吊嗓子呢。” 游宙砸吧砸吧嘴,靠在墙上看了眼一旁坐着的帝炀说:“又是你给我妈出的主意吧?” 帝炀浅笑道:“我看阿姨平时也没什么休闲活动,偶尔吊吊嗓子也挺不错的,更何况啊……”帝炀微微歪了下脑袋,“阿姨唱的挺好听的。” “我就喜欢听帝炀这孩子说话,忒顺我心了。”老太太换了个姿势,笑问道:“儿子,瞧瞧妈这姿势,和咱家附近那个文工团的比起来怎么样?” 游宙无奈道:“挺好的,您老就继续跟这儿唱吧。”游宙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说:“懒觉是睡不成了,收拾收拾去店里了。” “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老太太调侃道。 游宙撇了撇嘴,指着帝炀说:“妈,以后你少搭理帝炀,小心他把您老人家给带坏了,一看他就不是好人。”丫就是一瞎了眼的流氓。 帝炀听到了游宙的心声,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你这孩子,一天就说不出几句好听的话,帝炀啊你可别往心里,游宙这是和你开玩笑呢。”老太太生怕帝炀想偏了,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帝炀赶忙说道:“阿姨您就放心吧,我知道小宙这是和我开玩笑呢。” 老太太听帝炀改了称呼,叫了游宙的小名,一时间更高兴了,忙道:“小宙比你小,这往后你得把他当弟弟一样看着,尤其是店里的事儿,你就多担待着点儿。” “放心吧阿姨。” 游宙故作不悦道:“我怎么感觉自己这么多余呢,你们倒像是亲娘两了。” “哎,如果你妈我要是有选择的余地啊,一定要帝炀当我的儿子。”老太太丝毫不遮掩他想换个儿子的想法,甚至不觉这对游宙来说是一种‘沉痛’的打击。 游宙难得机灵一回,眼珠子乱转一阵后说道:“我说妈,你要这么喜欢帝炀给你当儿子,那就认他当你干儿子呗,你说是不是?” “哟,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老太太一脸热情,转眼看向帝炀笑道:“帝炀啊,阿姨要认你当干儿子你觉着如何?” 帝炀太了解游宙那点小心思了,他这是自己的未来铺路呢。 “只要阿姨和游宇没意见,我绝对是愿意的。” 老太太高兴道:“阿姨同意的事儿,游宇不敢说不同意,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从今儿起,你就是阿姨的干儿子,这里就是你的家。” 游宙长这么大,很羡慕那种能把老人哄的特别高兴的人,都说攘外必先安内,这家里的老人都哄不顺溜,还能指望在外面办成大事儿?游宙暗叹,他这辈子是没那个本事了。认亲依旧进行中,游宙不忍心破坏其乐融融的一幕,悄悄退回到书房里,换好衣服之后来到柜子前,刚打开柜子的时候,看着一排排干净整齐的白色衬衣顿时愣住了。游宙恍然,他忘记自己是暂时住在帝炀的房间里了。游宙伸手摸过那一排干净洁白的衬衣,他竟不知道帝炀来的时候带了这么多的衣服。游宙鬼使神差地一件件的摸过,直到最后一件时,游宙在衬衣的后面发现了一件熨烫摆正的黑色西装。单从西装的面料上来看,价格绝对便宜不了,这难道就是帝炀预支工资那次买的吗?游宙把西装从柜子里拿了出来,放在身前比划着。不知从何时起,游宙不仅在乎着帝炀,甚至有些羡慕他,羡慕他的身材,羡慕他的睿智,羡慕……想来想去竟然都是优点,从什么时候起,他在自己的心里竟然完美到了这种程度呢? 游宙给自己出了个大大的难题,想不通啊!游宙把西装重新挂到柜子里,关上柜门的时候,游宙在距离自己脚趾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一张名片,出于好奇,游宙弯腰捡了起来,“帝峯集团有限公司,执行总裁帝炀。”游宙为之震惊,拿着名片脑袋里乱成了一片浆糊。他一早就该猜到的,到底是帝炀隐瞒的太好,还是自己太蠢呢? “小宙啊,你跟里面干嘛呢?” 老太太的声音传来,游宙急忙把名片塞进了兜里,冲门口吆喝道:“换衣服呢。” “你不是要出门吗。” “啊,这就出门了。”游宙深吸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地打开了门,“妈,我不吃饭了,你和帝炀吃吧。”游宙偷偷瞥过帝炀,经过他身边时说道:“我出去了,今天别忘了上药。”游宙指的是黑狗血。 帝炀微笑道:“我记得了。” “好,那我走了。” 游宙出了家门,魂不附体似得游荡在大街上。游宙掏出那张名片看了许久后,他决定去验证这件事的真伪。街边的电话亭里,游宙拨通了名片上的号码,尚未接通时,游宙又有些后悔了,他觉着自己是在自欺欺人,除非帝炀有幻想症,喜欢自我安慰。 游宙出神时,电话通了,那边传来了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 “你好,帝峯集团总裁办公室。” 是王丹?游宙听出了她的声音,急忙挂断了电话。游宙拿着电话陷入了沉思,原来王丹也撒了谎,她和帝炀明明就是认识的,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呢,这其中到底隐藏了什么?游宙没有生帝炀的气,他骗不骗自己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为什么要骗他,他只想知道这个。 帝炀身为帝峯集团的执行总裁,为什么会来到他这么一个小店铺里打工,而且任劳任怨,甚至还和自己……游宙越想越乱,啪的一声把电话挂到了机身上。游宙行尸走肉一般朝远基大厦的方向走着,正当此时,一辆红色相间的出租车停靠在他身前,车窗摇下后,钟凯飞探出头笑道:“我说你小子走路都不看道儿的啊。” 游宙回过神,“钟凯飞?” 钟凯飞一愣,“我说你怎么回事儿,不是我还能是谁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游宙忽然闻到了烧纸的味道,随即问道:“钟凯飞,你刚才开车去过哪里?” 钟凯飞笑道:“刚送我一熟客去了趟墓地。” “这样啊。”游宙绕到另一边上了车,“不麻烦的话送我去远基。” 钟凯飞笑道:“得,我刚从那儿过来。”钟凯飞发动车子,“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熟客不,他就是远基的老总,人特别好,不过他最近家里出事儿了。” “出什么事儿了?” “他弟弟死了。” “死了?” 钟凯飞狂点头,“可不吗,年纪轻轻就死了。”钟凯飞拿出手机,“相册里有他弟弟的照片,是我偷拍的。” 游宙拿过手机打趣道:“你一大老爷们儿偷拍男人,你是不是玻璃啊。” “这话说的。”钟凯飞专注前方的路况,“是这么回事儿,我前天送他和他弟弟去商场,他们刚下车就碰上一醉驾的,我怕出事儿就拍了几张,到时候也能当做证据吧。” 游宙笑道:“你小子真够热心的。”游宙开了相册,“哎不对啊,你刚不是说他弟弟死了吗,怎么昨天还去商场了啊。” 钟凯飞叹气道:“就说是呢,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死了,听鹏先生说,他弟弟是心脏病突发,没抢救过来。” 游宙点点头,“这都是命啊。”游宙低头划过前面几张钟凯飞的自拍后,终于看到了钟凯飞所说的鹏先生和他的弟弟。只是……为什么那个弟弟看起来这么眼熟呢。游宙把照片放大,待看清了那人的五官轮廓后,瞠目结舌道:“这是鹏先生的弟弟?” “是啊,怎么了?”钟凯飞诧异道。 游宙咽了咽口水,结巴道:“这人……这人的妈妈就在我隔壁开了个服装店,昨儿晚上我还和碰见他了呢。” “这么巧啊。”钟凯飞握紧方向盘,“鹏先生跟我说他们是亲兄弟,可我总觉着一点都不像,你说他们该不会是同父异母,又或者是离婚后又组建的家庭吧?” “不知道。”游宙关了相册,把手机还给了钟凯飞。游宙靠在椅背上,呆呆地望着窗外出神。 “再想什么呢?”钟凯飞忍不住问道。 游宙轻声道:“没什么。”游宙转过头看着钟凯飞说:“你说送鹏先生去墓地,是因为他弟弟的事情?” “是呗。”钟凯飞放慢了车速,“鹏先生跟他弟弟的感情特别好,我看得出来,他特难过。” “哦。”游宙没再说话。 “游宙。”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我们白天不干正事 作者:宠殿下京城男宠 第9节 “嗯,怎么了?”游宙扭头看他。 钟凯飞停了车,笑道:“到地方了,你说怎么了。” “不好意思,我刚才走神了。”游宙从兜里往外掏钱,中途却被钟凯飞制止了。他说:“我说游宙,你要再跟我客气,信不信我抽你丫的。” 游宙笑道:“你还要养家糊口呢,总不能做亏本的买卖吧?” “什么话啊,我既然能不收你钱,那就证明哥们儿还没到揭不开锅的地步呢,快收起来吧。”钟凯飞摇下车窗,拿出烟叼在嘴上,“我正好歇会儿,也不打算拉活了,如果你忙完了我还在这儿,你就接着坐我的车。” “成,那你就等我吧,一会儿我请你吃饭。”游宙解了安全带,拉开车门要下车的时候,钟凯飞突然招呼游宙说:“游宙你看,那就是我跟你说的鹏先生。” 游宙回到位置上,探头说:“哪个啊?” 钟凯飞指着远基门前的喷泉说:“就那个刚出来的,灰色的运动服,身上好像背着的是高尔夫球杆?” 游宙从人群中搜索着,就在游宙发现了那个姓鹏的时候,他也朝游宙这里看了过来。四目相对时,游宙从他深邃的双瞳中看到了无尽的煞气,那不是一个普通人会有的眼神,他是有道行的。 ☆、第三十四章 这是除了帝炀之外,第二个让游宙心生恐惧的人。游宙怕帝炀只是在他认真的时候,而且就算是怕,也不是那种胆颤心惊的怕,现如今他和帝炀熟了,那点怕也早随着时间消散的无影无踪。可现在和鹏先生四目相对时,不知道为什么,游宙有些透不过气,强大的负面磁场似乎控制了他的身体,让他动弹不得。 游宙看着他慢步而来,临近时展露微笑和钟凯飞打着招呼,随后朝车里看了一眼,微笑着说:“你有客人,是不是就不方便送我了?” 钟凯飞连忙道:“哪能啊,这是我好哥们儿,鹏先生想去哪儿,我送你就是。” “方便吗?”鹏先生笑问道。 钟凯飞回头看了眼默不作声的游宙,使了个眼色后说道:“他啊没事儿,鹏先生你尽管上车就是了。” “那就麻烦你了。”鹏先生拉开车门坐到了后面,轻声道:“去明诚路的高尔夫球场。” 钟凯飞点了点头,调转车头上了盘桥。 游宙坐在前面,偷偷从倒视镜中观察着这位鹏先生。兴许是观察的太过仔细,让他有所察觉。视线再次碰撞,游宙立刻扭头看向窗外,想了想说:“我听小飞说,鹏先生的弟弟刚刚去世?” 鹏先生应声道:“是的。” 话音刚落,游宙看到钟凯飞暗中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继续问这样没有礼貌的问题了。游宙坚信鹏先生不是普通人,自然不会用对待普通人的态度对他。游宙面无表情道:“恕我冒昧,鹏先生的弟弟去世了,您还有心情玩高尔夫?” 钟凯飞被游宙的吓到瞪眼,心想人家玩什么关你什么事儿啊,典型的狗拿耗子。 鹏先生面对游宙提出的问题,并没有不高兴,反而露出一脸为难的苦笑说:“公司的事情太多了,死了的人死了,活着的人还有活着的责任。”鹏先生扭头看向窗外缩小的远基大厦说:“公司上下百十来号的人都要靠我养活,我必须要担起这个责任,而且今天去玩高尔夫,主要是和合作公司的高管谈事情。” 钟凯飞见鹏先生没有生气,笑脸逢迎道:“就是就是,鹏先生一看就是有责任有担当的人,小宙你想多了啊。”钟凯飞再次投来严厉斥责的目光。 游宙没说话,看着窗外的街道思索着。车里安静了好半天,游宙再次开口问道:“鹏先生的弟弟生前是做什么的啊?” 钟凯飞紧皱眉头,那神情恨不得吃了游宙。 鹏先生浅笑道:“以前在外地读书,最近刚回来。” “哦。”游宙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了。 钟凯飞见游宙终于闭嘴了,整个人轻松了不少,终于抵达明诚路的高尔夫球场,鹏先生下了车后,钟凯飞这才忍无可忍的朝游宙砸了一拳,“不我说你怎么回事儿啊,你乱打听什么呢。” 游宙揉着肩膀嬉笑道:“我这不是好奇吗。” “屁,人家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胡乱问什么,万一鹏先生生气了,你让我以后上哪找这么大的熟客去。” 游宙笑着说:“我就是好奇啊,你说这么一个大人物,竟然坐出租车,去玩高尔夫连个球童都不带?而且啊,他都没有助理吗?”游宙单手托腮,意味深长的说:“没准就是个骗子。” 钟凯飞苦笑道:“我说游宙啊,人家什么身份和咱没关系,他只要打我的车,给我钱就行。” 游宙点点头,“那倒也是,只不过……”游宙疑惑地摇了摇头,“我就是觉着他这人不对劲儿,能不做他的生意就尽量少做吧。” “嘿,这话说得,我不做他的生意让我喝西北风啊。”钟凯飞再次发动车子,笑问道:“说去哪,我赶紧把你这么个麻烦鬼送走。” 游宙活动了筋骨,笑着说:“鸿辉啊,能去哪儿。” “得嘞,我赶紧送你过去,省的你给我找事儿,刚才都让你吓死了。” 游宙笑着没说话。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鸿晖大厦对面,游宙下车时扔给了钟凯飞一张百元大钞,不等他塞回来拔腿就跑到了马路对面,都赶上飞毛腿了。这会儿算是鸿辉客流量最大的时候,等电梯的时候,游宙正好看到隔壁服装的一个服务员走了过来,为了解开心里的疑惑,游宙主动上去套了近乎,“这是中午吃饭了?” 美女一时间蒙住了,打量游宙好半天才想起他这么个人。美女笑着说:“你突然跟我说话我还没想起来是谁呢。” 游宙笑道:“我就是隔壁卖蜡烛的。” “知道。”美女抬头看了眼电梯上的数字后说道:“这会儿人真多啊。” “就是。”游宙和她并肩等着电梯,趁机问道:“你们老板娘今天没来吗?” 美女摇头,小声说:“老板娘家出事儿了,估计这几天都来不了。” “出事儿了,什么事儿啊?” 美女笑道:“你这人还挺八卦的吗。” “这话说的,咱们都是邻居,远亲不如近邻,说不定就能帮上一把呢,你说是吧。”游宙贫嘴的功夫发挥的淋漓尽致,逗的美女咯咯直笑。美女笑够了,摆了摆手小声说:“这事儿你还真帮不上忙,老板娘的儿子去世了,她这几天忙着办丧事儿呢。” 游宙故作惊讶,“真的啊?我昨儿晚上还和老板娘的儿子一起上的电梯呢,怎么突然就……!” 美女惋惜道:“谁说不是呢,突然就美了,我都不敢相信。” “知道怎么没的吗?”游宙小声打听道。 美女凑过来,极小声的说:“谁知道怎么没的啊,医院都给不出解释,昨儿半夜我陪她一起去的医院,甭提多吓人了。” “怎么吓人法?” 美女紧张道:“都皮包骨了,眼珠子瞪的老大,就好像被吸血鬼给吸干了似得,咦……都赶上恐怖片了,真吓人。” 果真如此,老板娘的儿子并不是正常的死亡。游宙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再次问道:“已经下葬了吗?” “还没呢,后天下葬。” 游宙点点头,“我和老板娘好歹是邻居,发生这样的事情,应该过去看看的。” 美女应声道:“应该的。”话刚说完,电梯叮咚一声开了门,美女赶忙说:“可等来了,赶紧上去吧,不然又站不上去了。” 游宙和美女一同挤上了电梯,两个人贴着一角站着,与此同时,游宙小声说道:“你有老板娘家的地址吗?” “有,一会儿上楼我拿给你。” “好,谢谢了。” 出了电梯,游宙先回店铺开了张,没过一会儿,美女推开门说道:“这是地址,我那儿还有活,就不跟你聊了啊,放这儿了。”美女把地址放在桌上,面带怡人的微笑回了店铺。 游宙走到桌前拿起地址看了一眼,转身对柜子里供奉的泥娃娃说:“儿子,爸爸有事儿出去一趟。” 古曼童从泥娃娃里探出头,“嗯,爸爸早去早回。” 游宙拿着地址离开了鸿晖大厦,按照上面的写的找到了老板娘的家。老板娘开服装店有些年头了,挣的盆满钵满,住的地方自然差不了。游宙站在高档小区楼下,仰头往5号楼的楼上看了一眼,随后推门走了进去。 这个小区太过于安静,住户好像并不多,游宙站在电梯前等了许久,也不见电梯下来,始终停留在二十五层。游宙焦急难耐,最终决定爬楼梯上二十一层。游宙拐进楼道,顺着楼梯一层层的往上爬。不得不说,就算再高档的小区,设计上也会出现纰漏,例如老板娘住的这个,楼道里没有窗户,而且声控灯有几层还坏掉了,所以游宙是摸黑往上爬的。 十五层、十六层、十七层……游宙已经累的上气儿不接下气儿,眼瞅着距离目标越来越近的时候,游宙突然在十九层的拐角处看到了一个人影。由于楼道里太过昏暗,游宙看不清那人的模样。 游宙停下脚步,扶着楼梯扶手眯眼看着那个人。 那人站在拐角处始终没有说话,亦没有动一下,越是这样,游宙越是紧张。游宙忍不可忍,便轻声问道:“你……有事儿?” 楼道里回荡着游宙的声音,那人似乎动了一下后开了口,“我就知道你会来。” “你知道我会来?”游宙惊讶道,“你是谁啊?” “刚刚还见过面,你这么快就忘记了?”说话间,那个人从拐角走了出来,一步步下了楼梯,继而他的五官轮廓也渐渐浮现出来。 游宙看清眼前的人,震惊道:“是你?” 鹏先生靠在扶手上笑道:“不是我还能是谁呢。”鹏先生指了指楼上,笑着说:“想去看看我弟弟的尸体吗?” 游宙挺直腰板,面无表情道:“他不是你弟弟对不对?” 鹏先生勾着嘴角,“当然……不是,他只是一个喜欢男人的,喜欢被我操罢了。” “你说什么?”游宙听着他的粗口难免有些窘迫。 “听不懂吗?他是同性恋。” 游宙怒视着他,“是你害了他对吗?因为他是十零十出生的纯阴之命。” 鹏先生打了个手响,阴笑道:“被你猜对了。” 游宙怒不可遏道:“你既然有道行,应该知道这样做的结果会是什么。” “天谴?笑话。”鹏先生大笑,“我练长生上百年,死在我手里的人可是不计其数啊,我还是好好的吗?” “你……”游宙难掩心中的愤怒,咬牙切齿道:“前段时间那个无头女尸,是不是也是你做的?” “没错。” 他承认了,他竟然毫不避讳的承认了。游宙愤怒道:“你是不是还盯上了钟凯飞。” 鹏先生冷笑道:“没错,我是盯上他了,只是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动手,毕竟他还有个可爱的儿子,我不忍心啊。” “放屁,你会这么慈悲?”游宙怒吼道。 “不是我慈悲,而是时机不到。”鹏先生沉了脸,一脸阴狠相,“就算现在时机到了,我也不打算要他了,因为我发现了一个比他更好的。” 游宙忐忑的目光打量着他,“你什么意思?” ☆、第三十五章 鹏先生的身份很简单,他是一个商人,唯利是图。这和他练长生百年的准则都是相同的,无所不用其极。鹏先生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他是有血有肉的人类,而他修炼长生,原本也是积德行善的措举,至于为什么会行差踏错堕入魔道,这还要从他的性格说起。 百年前,鹏先生刚修炼长生时不过十六岁,入师门后积极求进,无时无刻不在潜心修行,一转眼三年过去了,同年入门的师兄师弟纷纷有了显著的成效,反观他却停滞不前。辗转反侧,几经思虑后,鹏先生决定去问师傅原因,可得到的回答,却让他无法接受。师傅说他资质平平,如今能修炼到此处,已属不易。师傅的说辞让他丧失了信息,可他又不愿就此放弃,挫败感越积越深之下,他想起了刚入门时,师傅曾让众弟子起誓,绝不能堕入长生转轮之魔道,否则定会万劫不复。鹏先生不甘落于他人之后,宁愿打破誓言,堕入长生转轮,以此来加快自己道行的提升。 鹏先生堕入转轮三年后,他的道行飞速提升,同门弟子能胜的过他的人少之又少,正直他洋洋得意之时,他堕入转轮一事被师傅察觉,为了逃避师傅的严惩,鹏先生杀了两名看守他的师兄后逃了出来。一晃上百年过去了,来到了现代社会,师傅早已与世长辞,鹏先生更加肆无忌惮的修炼长生转轮,因此而丧命的人也越来越多。 现如今,鹏先生盯上了游宙,在他眼中,游宙的元魄可要比十零十出生的人更加赋有营养,更能帮助他提升道行,永世不灭指日可待。鹏先生如同讲故事一般,把自己的身世告知了游宙。 “怎么样,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告诉你了,现在我是不是可以动手了?”鹏先生往下走了一个台阶,脸上的阴笑越加浓厚。 游宙倒退两步,紧靠着墙壁说:“逆天而行,你真的以为自己能永世不灭?” “逆天而行又如何,难道你还以为这是扫地恐伤蝼蚁命的时代吗?”鹏先生发狂一般大笑,张开双臂如同演说家一般说道:“让我来告诉你吧,现如今的社会,钱才是人们看中的,你还真以为同胞还爱着同胞吗?”鹏先生的脸几近扭曲,“这个世界上,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着悲哀的事情,有人因为钱而诬赖帮助他的人,有人为了钱而骨肉相残,更有人为了钱宁可开车反复碾死一个人,也不愿意送那个人去医院,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送了医院,那就是个无底洞,倒不如撞死来的痛快。” 游宙瞪大了双眼,气愤道:“睁眼说瞎话,你纯属放屁漏气。”游宙停止了腰板,波澜壮阔道:“你说的都是这个社会上少之又少的现象,每天发生的好事要比这些多得多,你为什么不去注意?阴暗的人永远都看不到光明的一面,无论是百年前的过去,还是百年后的今天,好人永远都会多余坏人,我……”游宙用力拍着胸脯,昂首挺胸道:“小爷我就是个好人,我尊敬长辈孝敬父母,关爱朋友,哪怕是陌生人遇到困难,我必定力所能及,你敢说像我这样的人少吗?” 鹏先生面带讥讽,嘲笑道:“伪圣当起来倒是得心应手吗。”鹏先生摆了摆手,斜靠在楼梯扶手上说:“刚才的话我收回,你确实是个热心肠的人,不然你也不会为了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而来到这儿了。” 游宙惊恐道:“你怎么知道我和他只见过一面?” 鹏先生阴笑道:“那是因为,我在他身上闻了一股诱人的味道,而这个味道,就是从你身上散发出来的。”鹏先生舔了舔嘴唇,笑着说:“不止是他,包括那个开出租的钟凯飞身上也染上了你的气味。”鹏先生故作哀叹,“这也多亏了钟凯飞身上染了你的气味,否则他早就去阎王十殿报道了。” 阎王十殿?游宙经鹏先生这么一提醒,倒是想起长生转轮这一道是如何而来的了。相传阴间有十殿,这十殿各有十位王爷掌管,民间耳熟能详的便是阎王爷。或许是阎王爷的名号太过响亮,以至于人们忽略了另外九殿的主子。而这第十殿的王爷,就是遮迦越罗,也就是转轮王。转轮王乃玉帝钦点,自然功德无量,可他却有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侄子,偷偷潜入转轮殿,偷吃了转轮王遮迦越罗的圣点,因此有了法力,长生转轮一道便因此而来。 游宙把自己想到的全盘托出,鹏先生听后倒是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说:“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对这种事情还挺了解吗?”鹏先生从扶手上站起,双手插兜歪了歪脑袋说:“一切都如你说的,长生转轮就是这样而来的。” 游宙死死盯着他,“既然你都了解,那你应该知道王爷的侄子最后是个什么下场。”游宙放轻了语气,劝诫道:“鹏先生,你修炼百年害了那么多人,只要现在肯悔改,我相信上天会给你一个机会的,如果你还执迷不悟,十八层地狱的刑罚你必然是逃不过的。” “十八层地狱?”鹏先生再次大笑,“实话告诉你,别说十八层地狱,就是再有个十九二十我都不会怕,既然迈出了这一步,我就不会回头,我只要再满六个人,我就可以永世不灭。”鹏先生往下迈了两个台阶,距离游宙又近了,“不过现在我不需要那个六个人了,只要你一个就足矣。” 游宙怒视着他,双拳紧握,“你认为你有那个本事动的了我吗?” 鹏先生勾起嘴角,冷笑道:“我知道你有些道行,但是根本奈我不何,今天是你自己送上门的,也省的我去费事的寻找你了。”鹏先生继续往下迈着台阶,边走还边解开了衬衣的扣子,当衣襟敞开时,胸前露出的转轮图色彩是那般鲜艳,迸射出来的光芒甚是刺眼。 游宙不敢挪开视线,死死盯着鹏先生说:“你要是再敢往前走,我就不客气了。” “哦?那我可是要见识见识。”鹏先生加快下楼梯的步伐,当他来到转角的地方时,游宙知道已无路可走,他可不想死在这里。游宙转身窜到下一个楼层,结三清指手印默念道:“天元太一,精司主兵,卫护世土,保合生精。”咒语念完,三道佛印加持围绕游宙身体拉开生长,三清指手印金光闪烁,游宙猛地朝鹏先生打了过去。 “雕虫小技。”鹏先生冷笑一声,一抬手便将游宙打来金光挥散,与此同时,他迈开一大步来到游宙身前,冷笑道:“你以为有佛印加持护身我就不能动你了?降魔咒不过是对付那些道行不深的,至于我吗?”鹏先生勾着嘴角,眼中透着煞气说:“我乃魔中魔。”说完,鹏先生张开双手,赚住其中两条佛印加持用力一捏,顿时金光散落,楼道内再次阴暗下来。 游宙大口呼吸着,身上唯有的一道佛印加持是没办法保护他了,难道他真的就要死在这里?此时此刻,游宙不是没有想起帝炀,可是他极力克制住了,他不想成为帝炀的累赘,他要让自己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人。如果他真的死了,那就是天命不可违。 游宙与鹏先生近在咫尺,四目相对,他深吸一口气后,猛地抬起手,照着楼梯拐角处的消防柜上砸了过去。玻璃破碎,划破了游宙的右手,血液外涌时,游宙急忙念了帝炀叫他念的咒语,“帝神隐名,真官退拜。吾血为引,修罗降。” 血液染红了游宙的手臂而不滴落,金光绕着手臂慢慢运转,直到血液凝固,游宙的手竟然真的和帝炀一样,成了一只血红的利爪。游宙惊喜不已,活动了一下手后二话不说朝鹏先生划了过去。 鹏先生小看了游宙,压根没有躲避的心思,本以为能抗下来,谁料就在他接触到利爪的时候,鹏先生的胳膊顿时被划出一道巴掌大的口子,猩红的血液喷洒而出,他立刻捂住手臂回身跳上了台阶。他按住伤口,面容狰狞道:“你是神兽?” “神兽?” “你不是吗?”鹏先生仔细打量游宙,突然发现游宙除了手臂有了变化之外,他的胸口还时不时的闪烁着白色的光芒。鹏先生当下明白了,疯狂大笑,“我真是遇到宝了,只要有了你,别说永世不灭,就是毁了现世都是轻而易举啊。” 游宙愤怒道:“你他妈的说什么呢?”游宙有了这只利爪,自然有了底气,懒得和他废话,再次冲了上去,挥出利爪的时候,佛印加持逐渐扩散变大,而鹏先生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对付,他一转身跳上了楼梯扶手,躲开了游宙这一次的攻击。 游宙的利爪拍碎了楼梯台阶,从中间断出一个豁口。游宙抬起利爪看了一眼,不仅没有疼痛感,反而觉着手如火烧一般充满了力量。 ☆、第三十六章 面对游宙的利爪,鹏先生多少有些畏惧,可说到底他还是个人,一个拥有着各种欲0望的人,无论他是否活了上百年,这些欲望只会增不会减。鹏先生按兵不动,伺机寻找游宙的破绽。 同样的,游宙也稳定了心神,伺机寻找可以一击必败鹏先生的机会。只不过,鲜血染红的利爪此时变的异常不安,像是要找到发泄的出口,将蕴藏在这只手臂当中的力量全部挥发出发。 “你不打算过来收服我吗?”鹏先生一改方才暴戾嗜血的模样,笑吟吟的看着游宙。 “敌不动我不动,这句话你没听过吗?”游宙故作镇定,单手按住热量膨胀的利爪,火烧一般的热感席卷至全身,好像每个汗毛孔都要喷出水蒸气似得。 “别打肿脸充胖子了。”鹏先生跳下楼梯扶手,回身坐在台阶上点了根烟,低头时愤怒的目光扫过被游宙划开的皮肉,黑红色的血液外涌,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状态。鹏先生自己是练长生的,如果是普通的伤口,即刻便可愈合,而这一次有些例外,这也是他自己没有想到的。游宙的利爪有佛印加持,被他所伤等同于破了道行,一时半刻不仅不能复原,伤口反而出现了溃烂的症状。 “你什么意思啊?”游宙有些生气。 鹏先生夹着烟,忍着手臂上传来的疼痛说:“说真的,这一次我失算了,没想到你竟然会持有上古神兽的圣物。” 游宙越听越糊涂,脸色不悦道:“你丫到底想说什么?” 鹏先生指了指胸口的位置,“你这里有个洞,也正是你法力的来源,不信你把衣服解开,看看那个洞是不是有了变化。” 游宙半信半疑的瞥过他的脸,稍作犹豫之后,游宙低头撩起了白色短袖,露出半截无论是线条还是色泽都很完美的腰身。鹏先生盯着游宙的一举一动,欣赏着他的身体,禁不住诱惑的同时舔了舔嘴角。鹏先生到底还是低估了游宙,他原以为这样可以分散游宙的注意力,趁机拿下他,可真当他忍无可忍发力冲过去的时候,游宙猛地抬起头,凌厉狡黠的目光正与他贪婪的视线相撞。鹏先生心说大事不妙,再想退后已经来不及了,游宙极速挥动着利爪抓了过来,刹那间,鹏先生感觉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右半边的肩膀到胸口的位置,留下了五道深而宽的裂口。 “啊……”鹏先生向后跳去,拉开与游宙的距离,半蹲在台阶上满头大汗喘着粗气,“我真是太小看你了。” 游宙得意道:“轻敌的下场就是如此,只可惜……”游宙动了动爪子,嬉笑道:“我好像不太会用这只手,所以力道上不足,如果换了是帝炀,你早就身首异处了。” “你有种,老子今儿记住你了。”鹏先生撕裂衬衣,把伤口勒紧,受了伤的他没办法控制瘴气,逐渐地,周围楼道内变的通透起来,不似刚才那么黑暗,甚至能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与谈笑声。 鹏先生往楼梯口看了一眼,面容狰狞道:“今天暂时放过你,不过你也别得意,就算我得不到你,你也不会活的太长久的。” 游宙冷笑道:“你丫少吓唬我,老子一定会长命百岁的,而且……”游宙活动着利爪往台阶上走了两步,贱兮兮的笑道:“我可没说我要放过你。” “那可由不得你。”鹏先生不能逗留太久,如果不能及时回去疗伤,伤口处的溃烂会极速蔓延,他可不想死在游宙这样小角色的手里。鹏先生立正挺直腰板,竖起食指与中指默念咒语,叽里呱啦一通说完,他转身朝墙壁撞了过去。 游宙亲眼目睹鹏先生消失在了墙壁内,忍不住骂道:“我操,穿墙术啊?”鹏先生落荒而逃对游宙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刚才那一爪子挥下去以后,游宙察觉到那股热量正在慢慢消退,此时围绕在手臂上的血液不再凝固,反而呈现出液态化的迹象。 “帝神隐名,真官拜退。吾血为引,回窍。”咒语念完,游宙手臂上的血液迅速退回了伤口里,不多时,因为砸碎消防柜而划破的伤口得到了复原,毫发无伤。游宙迈上台阶,来到鹏先生消失的墙壁上摸了摸,而此时楼梯口的门突然被推开,游宙和她都被对方吓了一跳。惊慌对视过后,两个人再次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在这儿啊?”服装店的老板娘把手里的塑料袋扔进了垃圾桶里。 游宙有点尴尬,垂了头说:“我问你店里的服务员要了这儿的地址,所以过来看看。”游宙把事先准备好的奠礼从兜里拿了出来,“我这人不太会说话,您节哀顺变。” 老板娘眼中含泪,强颜欢笑道:“嗯,谢谢你过来一趟。”老板娘接过奠礼,又说:“我这人坚强着呢,以前孩子爸走的时候,我都没哭过,这一次孩子走了,我照样没哭。”老板娘吸了吸鼻子,挤出一丝笑容说:“真的,阿姨是扛得住事儿的人,瞧,我这不是还来扔垃圾呢吗。” 游宙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我就不请你进去坐了,孩子的遗体还跟屋里头放着呢,我怕吓坏你,等葬礼的时候我在告诉你,那时候你再过来吧。”老板娘还是按照老一辈的规矩来置办丧礼的,亲人下葬之前,都是要跟家里放三天的。 游宙点点头,“好,那我先回去了。”游宙转身要下楼,刚迈了两步台阶,老板娘再次开了口,特纳闷的问道:“你怎么有电梯不坐走楼梯啊?” 游宙回过身,顺口编了个理由后,这才从老板娘身边绕了过去,乘坐电梯到了一楼大厅。游宙出了小区大门,预备打车的时候,忽然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研究着什么,嘴里念念有词的说这是什么血,怎么会流这么多之类的话语。 游宙来不及多做思考,跑到人群中看了个究竟。地上一滩黑红的血液看上去特别渗人,而且还散发着浓浓的臭味,当然,这味道只有游宙一人能闻到。游宙顺着血液滴落的方向看了一眼,心说算你命大。 经过这一件事,游宙没心思去店铺里经营生意了,他急着回家跟帝炀商量对策,另外还想跟帝炀面前讨个夸奖,毕竟这件事是他独自一人完成的。游宙多么希望能从帝炀嘴里听到夸奖他的词语,哪怕是一句简单的‘你真棒’游宙都会觉着高兴。游宙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些,自然忘记了站到帝炀的角度去考虑这件事,是鹏先生命大,还是游宙命大呢? 下了出租车,游宙一路疯跑到了家门口,掏钥匙开门的时候,门把手突然动了一下,紧接着门开了,老太太一副惊讶的表情盯着游宙看了好半天,“你怎么这个时候就回来了?”老太太以为自个儿眼花,伸头往客厅的时钟上看了一眼,再看游宙的时候,眼神中不再充斥着惊讶,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和失望。 游宙就知道老太太想歪了,连忙解释道:“妈妈妈,您老可别多想,我就是回来找帝炀商量一下货的事情,因为供应点那边比较急,而且我早上出门也忘记拿电话了,所以就……”游宙连珠炮似得解释了一通,总算看到了老太太的脸色有所缓解。 “帝炀不在家。” “不在家,他干嘛去了?”该不会是去店里了吧,没这么赶巧吧?而且,帝炀的眼睛已经能看到东西了?一连串的疑问塞满了游宙的脑袋,不等老太太做出回应,他已经从半开的门中挤了进去,来到书房,没有看到帝炀的身影,只有一张字迹工整的字条孤零零的放在桌面上。 游宙走过去拿起字条看了又看,不禁眉角抽搐,帝炀你个孙子,还真是言简意赅啊,多说一点能掉块肉吗,这和不辞而别又有什么分别!游宙将字条放回原处,颓废地趴到床上,整张脸紧紧贴着枕头,像是寻找着熟悉的味道,又像是活不下去而选择自裁的一种方式。 帝炀暂时离开了,他说他家里有事,最多一个周就能回来,可是……这一个周对于游宙来说,实在是太难熬了,他不仅仅想要和帝炀说鹏先生的事,更多的是,没了帝炀的存在,游宙整个人都变的蔫了,无精打采犹如霜打的茄子。 帝炀离开的当天夜里,游宙不停拨打他的手机,要么是无人接听,要么就直接关机了。游宙把手机扔到一边,拽过被子蒙上头。帝炀你个没人性,如果我今天出了事,你就不怕一辈子都见不到我啊?你不是会读心术吗,为什么不知道我此时此刻的想法呢,操……你……大……爷!游宙实在睡不着,翻身坐了起来,转过头看着窗外的月牙说:“帝炀,我就给你这一个周的假期,你要是敢晚一天回来,就别指望我会再雇佣你。” ☆、第三十七章 帝炀好像人间蒸发了,除了他留下的衣物和那张字条能证明他曾经来过以外,再寻找不到一丁点的痕迹了。游宙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希望一个周能尽快过去,能再次看到帝炀不苟言笑的脸庞,看到他若隐若现的笑意,看到他不怒自威的神情。 百无聊赖的日子里,游宙趴在店铺的桌子上,没有客人的时候,古曼童总会跳出来坐在他身旁跟他闲聊着。 “爸爸,你好像很没有精神。” “嗯,无聊死了。” 古曼童转了转眼珠,“是不是因为老爸不在的原因啊?” 游宙抬头斜了古曼童一眼,冷哼道:“你个小家伙,一点都不懂得人情世故,明知故问容易没朋友,容易挨揍的,晓得不?” 古曼童捂嘴偷笑,“爸爸想老爸了?” “你个小家伙,乱打听什么。”游宙在他的脑袋瓜子上弹了一下。 古曼童揉了揉头,嬉笑道:“老爸平时那么凶,如果换了是别人,恐怕躲都来不及呢,你竟然还能想他。” 游宙撅嘴道:“你个小屁孩懂什么。”游宙转过头,专注的目光打量着古曼童,看的久了,古曼童被他看的有些发毛,颤颤巍巍道:“爸爸,你这么看我干嘛?” 游宙凌厉的目光扫射着他,“儿子,爸爸问你一件事。” 古曼童下意识觉着事情不妙,点了点头说:“好。” 游宙想起鹏先生和他缠斗时说过的话,这是他事后才仔细研究过的,如今帝炀不在,他能问的只有古曼童了。 “爸爸问你,你知道神兽吗?” 古曼童吃了一惊,目光闪烁不定,吱吱呜呜半天才点了点头说:“知……知道。” “嗯,那没事儿了。”不知道为什么,游宙突然不想问下去了。问下去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呢,就算知道了真相又如何呢?想起鹏先生的种种言辞,游宙心里的疑惑逐渐解开了,右手轻轻抚上胸口,隔着衣服依旧能感觉到那炽热的温度。 “爸爸,来客人了。”古曼童抛下一句话便一头钻进了泥娃娃当中。 游宙无奈苦笑,心想不就是问你一个问题吗,至于怕成这样!游宙扭头看着门外两个年轻人推门而入,笑着起身说道:“欢迎光临,请随便看。” 为首的年轻人面带微笑地点了点头,之后便把目光投到了货架上。游宙跟在两个年轻人的身后,一边介绍产品一边打量着他们。两个人中,为首的年纪稍微大一些,看起来应该和帝炀岁数相仿,后边的这位就显得稚嫩许多,和游宙在同一个年龄层。 这两个人一水的名牌西装,熨烫的十分板正,脚上的皮鞋擦的油光锃亮,伸手拿货物的时候,手腕上的江诗丹顿手表险些晃瞎了游宙的双眼。真够财大气粗的,游宙带着这一想法,更是卯足了劲儿的介绍起商品来。 “您是要去烧香吗?” 为首的男人笑了笑,“不是。” “那是给保家仙还是菩萨呢?” “都不是。”男人放下手里的香蜡,转过身打量着游宙,“我就是看这里的装潢不错,所以进来瞧瞧。”男人来到供奉古曼童所在的阁子跟前,无所顾忌的掀开了挡在上面的红布,看到泥娃娃的时候,男人勾着嘴角说:“原来你养古曼童啊。” 游宙心有不悦,脸上依旧维持着笑意说:“啊,养着玩儿的。” 男人瞥了眼游宙,接着又朝店内四周看了两眼,“不好意思打扰了。”男人彬彬有礼的走到门前,身后跟着的人急忙推开了门,待男人走出去以后,他回身对着店里的游宙说:“生意兴隆。” 游宙挤出一丝笑容,“借您吉言,慢走。” 见他们走远,游宙推电梯口瞥了一眼,心想这两人是来干嘛的,该不会是看上这店的风水,想从他手中把店给盘过去吧,如果真是这样,游宙必定诅咒他生儿子没屁0眼,丫有钱了不起啊。提及有钱,游宙不得不想起帝炀,他真的是帝峯集团的总裁吗,如果是,那么他现在是在帝峯吗,什么时候会回来?还是说……? 游宙猛摇几下头,不愿把事情想到最坏的地方。游宙来到窗前,低头看着城市的繁华美景,你丫要是敢不回来,我一定杀到帝峯去! 一连三天过去了,帝炀依旧没有任何消息,连个电话都没有来过。这天夜里,游宙从店铺回来路过超市,正巧看到真空包装的臭咸鱼打折,十块钱两条,买四条送一条,于是大手笔的卖了三十块钱的,顺带又来了一沓厅装啤酒。回到家里,撕开包装开了啤酒,盘腿坐在帝炀的单人床上边吃边喝,不时还出声骂上两句。 “帝炀你个孙子,老子对你这么好,你竟然一个电话都不打,我真是有眼无珠啊。”仰头喝一口啤酒,继续骂:“吃干抹净就跑了是吧,你有种。”再喝一口,撕啃一口咸鱼,嘟囔道:“有种你就一辈子都别回来。”游宙心事儿积压的太多了,沉重到需要一个排遣的出口。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此时此刻游宙深有体会,他想帝炀了,已经到了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的地步。 酒劲儿上头,游宙身子一栽歪趴到了床上,眯缝着眼睛摆弄着手里的空易拉罐。此时,房门被推开,游宇从门外探头进来,厌恶道:“这屋里什么味道啊?” 游宙砸吧砸吧嘴,“臭咸鱼,你要吃吗?” 游宇一咧嘴,“消化不了,你还是自个儿享受吧。”游宇退出房门,门刚合上,游宇再次推开,站在门口问道:“最近都没看到帝炀,他人干嘛去了?” “家里有事儿,请假了。” 这几天游宇就发现他这傻瓜弟弟有些不对劲儿,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他总觉着游宙和帝炀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游宇审视的目光搜刮过床上的游宙,摇了摇头关门离开了。 游宙半醒半醉,眯缝着眼睛期待困意早点来袭,这样他就不用在想念中饱受煎熬了。游宙酝酿睡意时,房里的灯突然熄灭,阴风阵阵袭来,一道薄影显露,慢慢凝聚成人形。游宙睁眼瞄了一下,随即又闭上了。 “你来了。” 赵书拓站到游宙面前,目光冷飕飕的说:“你很少喝酒的,怎么这会儿?” 游宙勾起嘴角,摆了摆手说:“我这不是想那谁了吗,看不到就借酒消愁呗。” 赵书拓忍住笑意,飘到床角坐下,“小宙,你是不是把我的事情忘记了?” “没有。”游宙翻身平躺,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说:“我前几天遇到一些事情,所以还没腾出时间去远基查看,明儿我就去。” 赵书拓斜头看着游宙,叹息道:“怎么不给帝炀打电话?” “不想打。” “为什么?” “为什么?”游宙睁开眼睛,醉眼迷离道:“我等着他回来跟我坦白,奶奶的,他跟我这儿隐瞒太多了,我等着……等着他……回……。”困意来袭,眼皮沉重,他睡着了,睡的很沉。 赵书拓无奈地摇了摇头,身影逐渐呈现透明化,逐渐消失在房间里。 “儿子,你快醒醒。”翌日清晨,老太太从外面敲响了房门,砸的很用力。 游宙挣扎着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说:“起来了,有事儿吗?” “有你的快递。” “我的快递?”游宙最近都没有在网上购买过东西,怎么可能会有他快递。游宙套上睡衣出了房门,客厅里一个硕大的箱子放在沙发一头,游宙走过去绕着转了两圈,箱子上的署名的的确确写的是自己的大名,可寄件人那里,却是空空如也。 游宙用钥匙划开塑封箱子的胶带,掀开盖子以后,里面装着的竟然是白玉禁魂。 白玉禁魂,一般是用来封禁枉死人的灵魂器皿,是用白玉石雕琢而成,主要是缩小人类形态,从外观上看,与一些古代摆设并无差别,只是,这一类器皿既然是以人类模样而雕琢成的,必定是有眼耳口鼻,而枉死人的灵魂,就是从眼睛处打入的,以红泥固封,正是长生转轮术的核心所在。 “哟,这是什么啊?”老太太凑过来往箱子里看,“看起来是古董啊,该不会又是你哥买的吧?”老太太伸手要去触碰白玉禁魂,手尚未碰到,已经被游宙拦了下来。 “妈,这是我同学寄放在咱们家的。” “这样啊。”老太太松了口气,“那你赶紧搬屋去吧,别放这儿碰坏了。” 游宙连托带拽地把箱子挪进了书房,锁上门后,游宙把白玉禁魂拿了出来。游宙对于白玉禁魂还是很了解的,如果抹掉固封在眼睛处的红泥,就能看到枉死人的灵魂,甚至能看到他死时的场景。游宙伸手抚摸着白玉人身,不知道这里面封着的会是谁的亡魂呢。 ☆、第三十八章 白玉禁魂在手,游宙犹豫着要不要抹掉红泥一探究竟。游宙摸着白玉禁魂持续了十多分钟,最终还是选择抹掉了红泥。白玉禁魂的形态要比古曼童泥塑身形大上许多,如果不是因为禁魂的缘故,倒也可爱的很。游宙用指甲抠掉了白玉禁魂眼睛处的红色泥土,露出了白玉做成的小眼睛。 登时,一阵红烟喷了出来,幸亏游宙早有所防备,并未被吹个正着。游宙站在一旁等着红烟散进,再次来到白玉禁魂前面。忽然,白玉禁魂的眼睛处迸射出两道红光,如同闪电一般的速度射0进了游宙的双眸当中。 游宙护着眼睛扑通一声栽倒在地,脑袋里天旋地转,那感觉如同坐上了游乐场的云霄飞车,左右摇晃上颠下窜。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过难受,胃里翻江倒海一般干呕起来。游宙在地上来回打了几个滚,晕眩的感觉逐渐褪去,而周遭的环境似乎变成了一片红色的海洋,那是由猩红的血液汇集而成,散发着阵阵腥气。游宙挣扎着爬了起来,突然,他从红色的血海当中看到了一个人,慢慢地浮现出来。这个人浑身赤裸,不停地左右扭动的身躯上布满了像是被用刀撬过而残留下来的鳞片,鳞片交界处好似有什么蠕动着,游宙定睛一看,竟然看到了无数而又细小的蛆虫在那儿蠕动着。 游宙张大了嘴,强行压制住了恶心的感觉。就在这时,那个趴在血海上的人突然翻了个身,露出他一片洁白的胸脯,与此同时,游宙也看清了那个人的面孔。 “不可能……”游宙几近嘶吼,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切。游宙四肢顿时软弱无力,一头栽了下去。游宙在血海中看到了自己,那个浑身赤裸满身鳞片,同时被蛆虫折磨的人竟然就是自己。为什么会是这样,不是说白玉禁魂只能看到枉死人的灵魂吗,为什么他还活着,却能看到自己死后的灵魂呢? “啊……”血海中的自己突然惨叫起来,撕心裂肺的抓挠着身上所剩不多的鳞片,每抓挠一下,就能抠下数多鳞片,露出来的皮肉上立即被细线一般的蛆虫覆盖,它们肆意尽情的蠕动着,疯狂地吸着冒出来的血液。 此时此刻,游宙的胃好像被人用力的猛击一拳,不停地干呕着。 血海中的自己痛苦极了,挣扎、嘶吼、惨叫、抓挠、每一样都在刺激着游宙的神经。就在这时,血海中突然有了异象,海面上袭来了阵阵大浪,像是暴风雨的前兆。片刻后,血浪中缓缓浮现出一只深红的利爪,五根指头不停的抓挠着,发出叮当作响的声音。 游宙吃了一惊,他对这只手是熟悉的,此生恐怕都不会忘记这只利爪是何人持有。 帝炀的那只手慢慢朝另一个自己靠拢,慢慢地,利爪来到了另一个自己的胸口处,稍微动了两下之后,以极快极狠的力道戳进了胸口那个洞中。凄惨的叫声再次袭来,震的游宙的耳膜轰轰作响。游宙捂住了耳朵,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利爪在胸口处不停的抓挠着,像是在身体里寻找着遗落的东西。不多时,凄惨的叫声停止了,游宙亲眼见证了另一个自己的死亡。那只利爪缓缓从胸口处拔了出来,外翻的皮肉处蛆虫一拥而上,肆意而疯狂的蠕动着。再看那只利爪,它从另一个自己的胸口里掏出了一样白色的东西,形状有点像……游宙尚未来得及看清那东西的模样,头上登时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被人用钝器猛击了一下。 游宙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游宙终于有了知觉,耳旁传来聒噪的谈话声,迫使他费劲儿的睁开了眼睛。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游宙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后后,气若游丝一般道:“帝炀,是你吗?” 帝炀这段时间忙的焦头烂额,原因是公司的一批货物出现了问题,王丹一个人处理不来,他必须要回去主持大局。帝炀的第二身份就是帝峯集团的执行总裁,同时也是为了他在现世而选择的一个隐藏身份。这几天,有关部门天天登门造访,帝炀忙的根本没有时间和游宙联系。每当到了夜里,帝炀总会稳定心神,感受着游宙那边所发生的一切。 帝炀知道游宙和鹏先生对上了,而且还学会了如何运用自己的能力。当帝炀感受到游宙急于想跟自己显摆的时候,他有着说不出的高兴。之后的一天里,帝炀感受到游宙无尽的思念,听着他每天无休止的对自己进行要挟诅咒,帝炀的整颗心都软了,他多么想放下手里的工作,飞奔到游宙的身边,狠狠的疼爱他一番。 又是两天过去了,帝炀正在公司里开会,突然眉角一跳,心脏开始剧烈的疼痛起伏。他一阵眼花缭乱,如同缺氧一般大口大口呼吸着。会议室里众人都惊着了,更有人快手拨打了急救中心。帝炀扶着桌子缓和了好半天,总算恢复到了刚才的状态。帝炀捂着胸口的手慢慢放下,闭着眼睛稳定心神,感受着游宙这边发生的事情。 公司的事情其实处理的差不多了,剩余的一些琐事帝炀交给了王丹,之后便开车赶往了游宙的家。多亏帝炀回来的及时,他不能让游宙看到那样东西,如果游宙知道了,他一定会义无反顾的让自己把那颗牙从他身体里取出来的,到那时候,游宙就会和白玉禁魂里的那个伪造灵魂一模一样,永世不得投胎。 往事再次回想起来,那一年的七月十四,帝炀和虞冲缠斗时,无意中撞上了年小的游宙,他的一颗獠牙刺穿了小游宙的胸口,鲜血不住的外涌,那时的帝炀从不尊重万物生灵,他脾气暴躁又阴狠暴戾,怎么会为珍惜一个小小人类的性命?帝炀当下决定要拔出獠牙,将游宙甩出自己的视线。 就在帝炀仰起头准备把獠牙上的小孩甩出去的时候,小孩突然扎起两只小手抱住了他的眼,一双满载痛苦与惊吓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化身兽形的帝炀。 “我好疼……”小孩的手是那么温热,在帝炀的獠牙上轻轻的拍打着,“哥哥,我好疼……我……好……”小孩的气息越来越弱,蹬了两下腿后便没了声音,帝炀看着他的双眼失去了焦距,就在帝炀以为他快要死的时候,小孩突然伸出手,张着五根手指说:“你……你是要吃了我吗?”说完,小孩彻底没了声音。 不知怎么了,帝炀觉着这个小孩并不害怕他,甚至有些想要与他亲近的想法。帝炀忽然有些怜惜这个孩子了,有生以来破天荒的头一回,只是……如果他不能拔出自己牙,就没办法应对虞冲的攻击,如果他拔出来了,那这个孩子……帝炀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抉择中。思来想去,帝炀最终选择斩断了自己的獠牙,将它留在了这个孩子的身体里,而自己却因为失去了一半的法力,隐藏在现世的某个角落里,寻找着机会拿回自己的东西。 当年的孩子已经长大成人,他活的那么自由,那么开心,时时刻刻都在自强自立,他的古道热肠时时刻刻感染着帝炀,将他从一个阴狠暴戾脾气暴躁的性格慢慢改成了今天这副模样,他知道,这颗牙至少在以后的几十年里是拿不回来了,他再等着游宙寿终正寝的那一天。 然而,变化没有计划快,帝炀竟然爱上了他! 帝炀将游宙从白玉禁魂的假象中拽了出来,饱受刺激的游宙昏睡至沉,两天三夜过去了,帝炀一直没有合眼地守在他的身边。他希望游宙能快些醒来,睁开眼时能第一眼看到自己,那一刻,帝炀会开口对他说,“好想你。” 游宙眼前的身影逐渐清晰,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再联想到白玉禁魂中所发生的一切,游宙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他死死拽住了帝炀的手,强行把自己的脑袋挤到了帝炀的小腹前,嚎啕大哭道:“帝炀,我看到我自己死了,死的好惨,全身爬满了蛆,它们在喝我的血啊。” 帝炀抱紧他,安慰道:“没事儿的,你不会像白玉禁魂中那样的,相信我。” 游宙猛劲儿摇头,“你说我怎么这么可怜啊,竟然死的那么凄惨。”游宙猛地退出帝炀的怀抱,泪水和鼻涕混合在一起,看起来十分狼狈,“你说……我是不是已经死了,而自己却浑然不知啊?” 帝炀一愣,忍不住笑了,“你真是个傻瓜啊。”帝炀伸手在游宙的手臂上拧了一把,力道还不轻,“疼不疼?” 游宙疼的直咧嘴,“疼啊,怎么不疼。” “疼就对了,你没有死。”帝炀把游宙抱进怀里,自责道:“对不起,如果我能早点回来就好了。” 游宙吸了吸鼻,窝在帝炀的怀里说:“如果不是我没事儿找事,也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了。” 帝炀叹了口气,“小宙,我和你说实话,就算你不去管这些事,他们也会自己找上门的。”帝炀将游宙拖了起来,抱紧他说:“想我吗?” 游宙伸手圈住了帝炀的脖子,宣告了多日来的思念,“好想你。” 帝炀勾起嘴角,“我也是!” ☆、第三十九章 自打帝炀把游宙从白玉禁魂的幻梦中拽出来以后,他就成了一个养尊处优的少爷,每日都赖在床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甭提多么逍遥自在了。而身为帝峯集团执行总裁的帝炀,竟摇身一变成了带有人qi气质的家居型好男人。天大亮,帝炀起床开始做饭,随后又要伺候着小少爷起床,吃过早饭背着他到楼下溜一圈,一上午就这么忙活过去了,到了下午,帝炀哄着游宙睡个午觉,自己则是去店里张罗生意。到了晚上,帝炀关店回家,路上还要给游宙买上一个黑天鹅至尊蛋糕供他享用。一开始,帝炀总会给游宙买14x14尺寸的蛋糕,可每次游宙都会剩下许多,没办法,只好改成买最小的12x12尺寸的。 帝炀换着花样的买,但游宙看吃的只有一种,那就是‘爱琴海’。这天也不例外,帝炀关店以后跑了趟蛋糕店,买了蛋糕后开着车绕了个远路,特意从远基大厦前经过。帝炀瞥向窗外,看着远基大厦大堂里人来人往,神情却是异常暴戾阴狠,凌厉的目光收回,踩了油门儿离开了。 鹏先生离死不远了,这一点是谁也想不到的,包括鹏先生他自己。那天从游宙的利爪下逃脱,鹏先生回到了住处,以三只鸡和两条狗还有十只蝙蝠才把所受的伤治好,只是这段期间他没办法在行动,可惜他又按捺不住想要把游宙得到手的悸动。鹏先生心思着办法这段期间,每天照常上下班,直到某天晚上从远基大厦出来,他遇到了一个人,那是一个他这辈子都得罪不起的人。鹏先生想跑,跑的远远的,只可惜……鹏先生被虞冲抓到了一个别墅里,醒来的时候,虞冲把白玉禁魂交给了鹏先生。鹏先生按照虞冲的话做了,把白玉禁魂邮给了游宙,之后的便再没了虞冲的指示。 鹏先生每天颤颤惊惊的过日子,生怕虞冲哪天再次找上门。 帝炀回到了家,一进门,他便被游宙拽到了卧室里,这几日对外宣称感冒难受,成功避开了老太太和游宇的追问。游宙小心翼翼的把门关上,紧张兮兮地说:“你怎么才回来啊。” 帝炀晃了晃手里的蛋糕,“给你买这个去了。” 游宙撅了撅嘴,脸色通红道:“先不说这个了,我都快吓死了。”游宙弯腰从床底下拽出一个纸箱子,掀开盖子后露出里面一个崭新的白玉禁魂,“你说这是谁啊,纯心想让我死是不是,又给我寄来一个。”游宙把白玉禁魂从箱子里抱了出来,这回他可没胆量抠掉眼睛处的红泥了。 帝炀抬起大手,在游宙的头发上揉了揉,“有我呢。”帝炀从游宙手里接过白玉禁魂放在桌上,用指甲抠掉了上面的红泥,两道红光射0出时,帝炀没有任何遮挡,游宙亲眼看着两道光线进入了帝炀的双瞳中。 帝炀原地站住没了动静。游宙推了推他,见他没动静后,游宙焦急的大喊起来,“帝炀,你丫听见我说话了没啊,帝炀,帝炀……”话音刚落,帝炀的双眸中突然有了色彩,紧接着肩膀一动,“喊什么呢。” 游宙松了口气,打量着他说:“我还以为你进去出来了呢,要是那样,我可就下狠手把你砸晕了啊。” 帝炀进入白玉禁魂中前后不过两分钟,如今出来了他怎么能空手而归,他抬起白玉禁魂朝地上砸去,禁魂碎裂红烟弥漫,不多时,一个薄影慢慢凝聚,最终形成一个女人的魂魄立在卧室当中。 游宙大吃一惊,结巴道:“这……这不是赵书拓他媳妇儿吗?” 帝炀点头,“不管是谁寄来的,也不管他想干嘛,总之是帮了我们一回,也省去不少功夫去寻找她的魂魄了。” 游宙被帝炀诱导,思考重点发生了严重偏移,其中原因自然不会去细细思量了。游宙跑到赵书拓媳妇儿魂魄的前面,上下观察几眼,“她怎么不动啊,是不是缺了主魂?” “不是。”帝炀脱了西装外套,坐在椅子上点了一根烟,“她被禁锢在白玉禁魂中太久了,需要一段时间来醒魂。” “这样啊。”游宙回身坐在床上,晃悠着腿说:“醒魂需要醒魂铃,这东西我这儿可没有啊。” “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游宙应声道:“那要不要把赵书拓召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啊。” 帝炀想了想说:“暂时不用,先把他媳妇儿的魂魄关入香炉里就成,过后等给她醒了魂,再让她和赵书拓相聚就成。” “嗯,那就这样。”游宙跑到柜子前一通翻腾,从里面掏出一个铜铁香炉,随后结手印将赵书拓媳妇儿的魂魄关进了铜铁香炉中。 帝炀盯着游宙看了许久,待他完成了一切后说道:“你对我房间很熟啊,我的东西放在哪儿你都知道?” 游宙顿时有些心虚,低着头吱吱呜呜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私自翻别人的东西实在是不太厚道,可又转念一想,他和帝炀现在如今是什么关系,索性一瞪眼,底气儿十足的说:“我翻了,咋地吧,你要打我还是咬我啊。” 帝炀笑吟吟地看着他,趁其不备将游宙拉进怀里,凑到他耳旁,以暧昧的语气说:“不打你也不咬你,我要……吃了你。”说完,帝炀在游宙的耳蜗处舔了一下。 “啊……”游宙极其敏感地哼了一声,浑身就跟过了电似得一抖,立即软进了帝炀的怀里。 “投怀送抱啊?”帝炀眯缝着眼睛说。 游宙张嘴在帝炀的胸口上咬了一口,“来不?” “你想?” 游宙抬手一拳砸在他身上,“少拿乔儿,我就问你来不来,不来这辈子都别指望了啊。” “来啊,当然来,必须来。”帝炀摇身一变成了荒0淫无道的帝王,‘美人’在怀,岂有不吃的道理? 客厅里,老太太在看家庭伦理剧,而卧室里,游宙和帝炀翻云覆雨折腾的那叫一个欢,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游宙自始至终就没怎么出过声,他极力克制想要出声的冲动,压抑着,抑制着。 汗涔涔的感觉极为不舒服,游宙伸腿踢开了被子,半趴在床上说:“好疼。” “疼?”帝炀皱眉瞥了他一眼,伸手在他腰上拧了一把,“真的疼吗?” 游宙反手扼住他的手,笑嘻嘻地说:“痛并快乐着。” 帝炀满足的砸吧砸吧嘴,慢慢闭上了眼睛,“睡觉。” “等会儿睡呗。”游宙凑到帝炀面前,用下巴在他的下巴上轻轻磨着。 帝炀微笑道:“不睡觉干嘛,再来一次?” “嘿,说正经的呢。”游宙靠着帝炀的肩膀躺好,眨着大眼睛说:“帝炀,你是不是有很多事情瞒着我?” “你想知道什么?”帝炀在心里说,游宙,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但是实话实说之后,我们之间还能像现在这样吗?你真的愿意听实话吗,有些时候,谎言是势在必行的,戳破了,一切就都变了。 游宙似乎感应到了帝炀的想法,他不想让自己知道。游宙撅了撅嘴,颇为无辜地说:“算了,当我没问……”反正你能在身边就好。后半句话游宙没说出口,可帝炀还是知道了。 帝炀默声回答,我会的,会一直在你身边,直到你…… 游宙没有吃帝炀买来的蛋糕就已经睡着了,待他睡熟以后,帝炀慢慢坐了起来,换了身衣服以后,打开窗户跳到了楼下。帝炀的豪车就停在不远处的停车场,走了五分钟后,他开车朝远基大厦的方向开去。 说来也巧,鹏先生这天公司出了问题,和一众职员正在奋力加班,中间休息的时候,他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泡了杯咖啡,还不等品尝,他的眼皮疯狂如鼓一般跳个不停。鹏先生练长生上百年,法力不弱,当下就觉察到今日会有祸事发生。鹏先生丝毫没有犹豫,拿着公文包离开了公司。 鹏先生被游宙发现了身份,从那往后在没打过钟凯飞的车,此时他只能随便拦下一辆出租车往家回,当自家小区越来越近的时候,鹏先生总算松了一口气,看来,最近还是不要出门的好。 付钱下车,鹏先生顺着花园拐进了所居住的楼栋内。楼道里黑漆漆的,本应在他咳嗽一声吼亮起的声控灯今天突然失控了,鹏先生难免警惕起来。他朝着电梯走了几步,突然看到一个黑影在电梯口不远处,浑身上下散发着浓重的杀意。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我们白天不干正事 作者:宠殿下京城男宠 第10节 “你……你是谁?” 黑暗中的人冷笑一声,随后打了个手响,楼道内的声控灯突然亮了起来。帝炀斜靠在墙上,凌厉而又讥诮的目光扫过鹏先生,“一个快要死了的人,知道了又如何?” ☆、第四十章 大事不妙,鹏先生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如何逃跑。可对方身上传来的戾气夹杂着强烈的压迫感几乎让他迈不开步。鹏先生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一点一点的走进,五官轮廓逐渐清晰明了,当他看到对方那双充满杀意的双眸时,鹏先生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帝炀停下脚步,颇为悠闲道:“现在才想着下跪求饶,是不是有点儿晚了。” 帝炀的玩笑话就像一柄软刀子从鹏先生的每一寸皮肤上划过,豁开一道道口子,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鹏先生半跪在地,背脊处冒出一股股冷汗,浸透了他的衬衫。垂下头的脑袋前,出现的是一双名牌高档皮鞋,他慢慢抬起头,颤抖着嘴唇说:“我……我……我不知道他是你的……” 帝炀冷哼一声,毫无征兆地抬腿出脚,鹏先生以一个极其完美的弧度飞出去老远,砰的一声砸向地面。一口暗红色的血喷出,鹏先生在地上翻滚挣扎,张大了嘴说:“饶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他的身体里有圣物啊。” 帝炀冷飕飕地视线扫过地上的人,沉声道:“我问你,这一切是不是虞冲让你做的?” 鹏先生捂着胸口爬了起来,颤抖道:“我不知道谁是虞冲,真的,我不认识这个人。” 帝炀深吸一口气,不耐烦似得说:“穷奇,这回你知道了吧?” “穷……穷奇”鹏先生偷偷瞥了帝炀一眼,低下头说:“白玉禁魂是他让我邮给游宙的,其余的事情,都是我自己想做的,我想要游宙的元魄。” “你倒诚实。”帝炀解开衣扣,将衬衣扔到一旁,“那我就留你个全尸,也不忘你修炼长生转轮这么多年。” 鹏先生猛地抬起头,“能让我死个明白吗?” “说” 鹏先生抿了抿嘴唇,颤抖着说:“你是?” 帝炀冷笑道:“梼杌。” 鹏先生认命似得松了口气。自从他在游宙的身体里发现了圣物,而后又被穷奇找上门,他就知道自己卷入了一场完全可以丧命的大事件当中。梼杌和穷奇从上千年前就开始你争我斗,到了现代社会的今天,依旧如此,只怪自己道行不够,没能算出今天这一劫。事到如今,他还能活命吗?练长生以来,他害死的人太多太多了,就在今天,就在这一刻,他即将为自己所犯下的错误付出失去生命的代价。 “你动手吧。”鹏先生想通了,整个人也轻松了,他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整理了身上的衣服,“我知道就算我想反抗也是徒劳,你动手吧,消灭了我,就可以替所有死去的人超度了。” 这一刻,帝炀倒有些佩服眼前的这个人了。划破皮肤,以血为引,有了佛印加持,好似烈火围绕的利爪朝鹏先生挥了过去,直逼他的胸口要害。鹏先生瞪大了眼睛迎接着死亡的到来,亲眼看着那只猩红的利爪在眼前一点点的扩大,那炙热的温度像是在警告他,一旦受到这一下攻击,便会永不超生。这一刻,鹏先生的求生欲0望被激发,他不想死,他绝对不能死,他要活着,他一定要活下去……鹏先生卯足了全身力气向一旁闪躲,尽管如此,他还是被帝炀的利爪划开了右边的肩膀,顿时被鲜血染红了半边身体。 帝炀的利爪和游宙的可不一样,无论是法力还是力道都要高出数倍的威力,鹏先生勉强躲开这一击,半跪在地上捂着伤口不停的喘息着。 “怎么,又不想死了?”帝炀收回刚才赞赏,握紧利爪一步步朝他走了过去。 “对,我不想死了,我要活下去,就算你是上古神兽,我也不会怕你,我要活下去,我……”鹏先生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站直了腰板以后,双手端于胸前,嘴里念着长生派当中最狠毒的咒语。 帝炀听他嘀咕着,不禁眉毛一皱,“你想好了要用这一招吗?” “我已经走投无路了。”鹏先生念完最后一句咒语后,他全身的肌肉开始发生变化,血脉凸起,从中流过的血液清晰可见,血管暴涨的同时,全身上下的皮肉开始腐烂掉落,一块一块的掉落在地上。 帝炀厌恶的皱了皱眉,把头撇到一边说:“不知死活,如果你用血魔出窍,就算赢了我,你又有多少把握能变回原来的样子?” 鹏先生大笑,“那也比永不超生来的好,我练长生转轮上百年,害死了那么多人,他们的灵魂中充满了怨恨,每一个灵魂都寄宿在我的身体里,也就相当于我有机会重生上百次,有种你就杀我上百回吧。”说完,鹏先生身上掉落腐肉突然变成一缕缕的孤魂,他们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缠绕在灵魂之外的是对世间的怨恨,他们以极快的速度朝帝炀扑面而去,势必要将帝炀拽入阿鼻地狱。 “执迷不悟。”帝炀在众多怨魂冲到身边时用力一震,全身金光乍现,将怨魂击的七零八落,待金光散去后,帝炀显露了下半身的兽态,巨长的尾巴甩过来甩过去,砸碎了扑在地面上的石砖,两只巨爪踩在地面上露着锋利的光芒。 鹏先生仰望着眼前的人,轻声道:“有生之年能见到传说中的凶兽,我死也值得了。”鹏先生的前半边身体已经没了人样,他将所有掉落的肉块幻化成怨魂,一股脑地朝帝炀冲了过去。 帝炀耗尽了所有的耐心,原地不动地等着那些怨魂冲了过来,待所有怨魂聚集在一起时,帝炀挥动了巨大的尾巴,左右横着一扫,那些怨魂就好比铁板上的烤肉,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后,便换做阵阵黑烟,升至半空消失殆尽。 鹏先生站在血泊当中,前面的身体已经成了骷髅状,流出的血液在帝炀身上散发出来的高温前逐渐开始蒸发,散发着阵阵难为的气味。鹏先生勉强站稳脚跟,用他露着牙龈的嘴巴说:“收了我吧。” 帝炀瞥了他一眼,毫不留情的甩出了尾巴。这一尾巴用了五分的力道,砰的一声砸下去,鹏先生已经尸骨无存,活生生的被砸了个粉碎。夜空中的乌云慢慢散开,露出一道皎洁的月牙,美丽的月光下,帝炀已经恢复原来的样子,他走在被鹏先生血肉扑满的砖路上,用体内散发出来的热量蒸发掉了一切,一缕缕怨魂由地底下升起,飘至半空,最终幻化成一道道丝线,消失不见。 此时的帝炀,心情是轻松的,他从没有为了做某件事而觉着高兴,但现在不一样了,他觉着他做了一件对的事,不仅仅是为了死去的亡魂,更多的是他为了游宙,为了他的一腔热血,为了他的古道热肠,为了他的善良,为了他的自由,为了他的一切一切……帝炀终于找到了他存在这个世界上的理由,从这一刻起,他将为游宙而活,保护他成了自己的一种责任,他迫切且期待着接下来的几十年里,能与游宙牵手而过,直到游宙百年! 天空中慢慢飘下了羽毛般的小雨,帝炀仰起头慢慢闭上了眼睛,勾起的嘴角彰显着此刻的欢愉,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他背着年迈的游宙,一步步的登上长城,欣赏着祖国壮丽的河山。 “睡醒了?”帝炀托着脑袋躺在游宙身边,满眼笑意与温柔。 游宙打了个呵欠,伸着懒腰说:“你什么时候醒的啊?” “刚醒不久。”帝炀伸手捏了捏游宙脸蛋子。 游宙傻笑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我刚才做了个梦,你才我梦到什么了。” “什么?”帝炀十分好奇。 游宙猛地扎进帝炀的怀里,小狗似得蹭着他的下巴说:“我梦到我们都老了,手牵手去爬长城,爬的那叫一个慢啊,两个小时就爬了几十个台阶。” 帝炀惊讶道:“你真的梦见这些了?” “嗯啊。”游宙仰起头,笑嘻嘻道:“你不信啊。” “不是。”帝炀温柔地在游宙额头上亲了一下,“实话和你说,我也梦见这一幕了。” 游宙红了脸,傻笑道:“这是不是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啊?” “是。”帝炀握住游宙的手,微笑道:“也可以叫做白头偕老举案齐眉。” 游宙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幻想着未来的幸福生活,“等我们有钱了,换一个大点的房子,然后在养一条狗,你说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 “狗是有灵性的,你想吓坏它们吗?” 游宙撅了撅嘴,“倒也是,不过无所谓了,反正我们还有个儿子,不是吗?” “是。” 游宙摇头晃脑道:“来,说一句好听的。” “什么叫好听的?” 游宙啧了一声,“就说你喜欢我喽。” 帝炀眯缝着眼睛,笑吟吟地在游宙的耳旁说:“我喜欢你。” 游宙咯咯咯地笑个不停,“好听,真好听,我就喜欢听这个,从小到大就没人跟我说话,以后你可得总说啊,不然我容易忘。” “好,我答应你。” ☆、第四十一章 游宙就是这么容易满足,他沉浸在帝炀给予的这份喜悦与幸福当中,忘乎所以的同时却浑然不知,一个致命的危机正悄悄向他靠拢。或许,就算他知道了他也未必会放在心上,因为他不再是以前的游宙,他有能力化险为夷,更坚信着,他身后站着的强大而又神秘的人,不会让他陷入危难的险境当中。 游宙因鹏先生的事在家休息了十来天,这段时间,他就是少爷一般的存在,‘幸福’指数飙升。终于,游宙在十几天后被老太太赶出家门了,果真应了那句‘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游宙穿着拖鞋到了店铺,一进门,帝炀吃惊的瞥了他一眼,问他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游宙看了眼一旁坐着的连叔,笑了笑便钻进了小仓库里逗孩子玩儿去了。 连叔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过来是有一桩大买卖要跟帝炀商榷。帝炀处理了公司的事务,正处于闲置期间,这桩买卖完全有商量的余地。另外,店里的生意越来越不景气了,比刚开业那会儿差的更多了,如果再不弄点儿油水出来,真就要坐吃山空了。 追溯到上一回迁坟事件,帝炀和游宙挣了不少,关于那笔钱的去向,一部分被帝炀收入囊中存了起来,另外一部分打入了游宙的账户,而这笔钱,游宙至今都没有动过。帝炀再了解不过游宙那点小心思了,以备不时之需,应该的。 言归正传,连叔这回所介绍的买卖听起来挺荆手,可耐不住东家给的钱多,帝炀仔细盘算了一下,就这么接了下来。谈话中,连叔尽可能的把事情经过来龙去脉讲的详细,可有一点就连他自己也拿捏不准,那就是当事人为何变成了‘现在’这副德行。雇主做贸易起家的,当初空手套白狼还真让他一帆风顺走到了今天,如今家庭美满事业有成的他,却遇到了人生当中最可怕的事情。商人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从小到大都讲讲康康的,一转眼都二十了,两个儿子都已经成家立业,唯独他这个小女儿整天就知道玩儿,懒散不上进。商人说,前不久……大概三个月以前,他的女儿和朋友去泰国旅游,回来之后好像变了一个人,往常火辣的性格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异常的安静。一开始,富商倒也没怎么在意,渐渐地,这份诡异的安静蔓延至整个家庭,引起了莫大的恐慌。 富商说,他的女儿不会说不会笑,甚至连句话都懒得说,偶尔从她身旁经过,总能听到她嘀嘀咕咕的念叨着什么,好像是一个人的名字。女儿变成这样,富商不免有些着急,他请了最好的心理医生,得到的结果却让他十分失望。后来,富商偶然听亲戚提起,说他的女儿会不会是中邪了,关于这一论点,富商极为的不赞同,认为这是荒谬迷信的说法。就在他撇开这一说法,全力为女儿找寻病根的时候,家里发现了一件怪事儿——他的女儿竟然在夜深人静的厨房当中,生吞了一只活鸡。 这可把富商吓坏了,他不在单纯地认为女儿是得了某种心理疾病,他相信了亲戚的说法,这绝对是中邪了。后来,富商托朋友几经打听,最终找到了连叔这里,许以重金请连叔帮忙治好他的女儿。 连叔岁数大了,要是算个卦看个面相儿他没问题,可驱邪捉鬼吗,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连叔和帝炀是在供应点熟络的,关于对方的特别都是一眼就看穿了的,说起来帝炀倒是很佩服连叔,以一个人类的肉眼能看出他的特别,实属不易。帝炀曾暗地里算过连叔的命数,宫格为上星,死后天堂极乐,修的得道之人。 “这件事就拜托你和游宙了,我这里有他家的地址。”连叔从兜里拿出了富商的名片,随后又将一张照片推到帝炀面前,“这就是他女儿的照片,看起来长得还不错。”连叔老不正经似得挑了挑眉,起身辞别而去。 帝炀拿过照片瞥了一眼,随后塞进了抽屉里。帝炀本无情无义无感无爱,就算到了今天,他所有的改变也只是因为一个人,至于其他人吗,就另当别论了。此时店里没什么人,帝炀双手插兜到了小仓库门口,靠着门框站着,“怎么不在家歇着啊?” 游宙抱着古曼童说:“别提了,让我妈给轰出来了。”游宙腾出手,比划着:“就好像老母鸡轰小鸡似得把我轰出来了。” 帝炀忍俊不禁道:“前几天我就发现了,老太太这是一直忍着呢。” “可不是吗。”游宙挠了挠头,“我妈看我一天养尊处优,什么事儿都让你去办,她就恨铁不成钢了。”游宙抱着古曼童坐了起来,“对了,刚才连叔找你是不是又有大买卖介绍了?” 帝炀点点头,“嗯,这次的活儿比较荆手。” 游宙嬉笑道:“那你是带着我还是不带啊。”游宙敛去笑容,低头绞着手指说:“我真怕我又给你拖后腿了,每次都让你分心。” 帝炀没能忍住,噗嗤笑出声,随后走到他身旁,大手狠劲儿揉了揉他的脑袋:“你就演吧,再怎么演也掩盖不了你想跟着的心情。” 游宙仰起脸,嬉笑道:“那你是带还是不带啊。” “带啊,必须得带。”帝炀出奇的心情好,“没了你,我自个儿都觉着少了样法宝,晚上收工,咱两就去那富商家瞧瞧。” “得嘞,那我出去给你买午餐吃。”游宙摇头晃脑跑到店门口,扒着玻璃门说:“我看你最近有黑眼圈,要不要给你来份儿乌鸡汤喝喝?” 帝炀顿时沉了脸,“再不走小心挨揍。” 游宙呲牙傻笑,“谁说男人不能喝乌鸡汤了,多滋补啊。”话音落下,一本账单毫不留情地冲游宙飞了过来,吓的一缩头跑了出去。游宙此时的内心是激动的,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是因为即将接到一个大买卖而激动,还是因为帝炀终于心甘情愿带着他,又或许是为了他能和帝炀并肩作战而欣喜若狂着。 期待中时间过的总是飞快。晚上八点左右,正是一个城市繁华夜中最热闹的时刻,帝炀开车载着游宙前往富商家中。游宙坐在帝炀的豪车里,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傻笑着。关于帝炀座驾的来历他没有问过,所有的疑团早在心底间慢慢溶解,问与不问又有什么区别呢。 偷偷看一眼开车的人,游宙不禁笑了起来,笑的很傻,既然已经‘傻’了,那就一傻到底吧。 游宙和帝炀到了姓陈的富商家中,见到了他的小女儿。客厅里匆匆一瞥,女孩像是行尸走肉一般躲进了卧室当中。游宙和坐在沙发上,偷偷往女孩住的卧室方向偷瞄着。 “两位请用茶。”陈庆东晦涩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我太太还在国外,两个儿子都成家立业搬出去了,这栋房子里,就剩我和敏慧了。”敏慧就是陈庆东的小女儿,今年二十八。 帝炀应声道:“刚才进房间的就是您的小女儿吧!” 陈庆东点点头,“是的,他就是我的小女儿,具体情况连叔应该和你们介绍过了吧?” “连叔和我们说过了,但是我们更想听到您的亲口描述,希望有的细节能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好。”陈庆东叹了口气,之后便把最近发生在他女儿身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描述了一遍。这一次陈庆东没有任何简略,各中细节能想到的全都告诉了帝炀和游宙。 “不知道二位有什么法子能治好我的女儿吗?我知道钱不是万能的,但我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个了。” 来陈庆东家里之前,游宙特意在网上查了他的有关资料,当真是有着天壤之别。不过也不难看出来,陈庆东的苍老与疲弱的源头都是来自于他的女儿陈敏慧。 “该了解的我们都了解了,我想我们应该去卧室里看看她,不知道您的意思是?” “这个吗?”陈庆东有些犹豫,“如果不让你们看恐怕也没办法了,我这就带你们去。” “等一下。”帝炀起身拦住陈庆东,“我们自己去就好,您可以在客厅里等着,也可以忙公司里的事情,你女儿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 “这样啊……”陈庆东无计可施,唯有死马当作活马医,指了指走廊说:“进去后第三间房就是了。” “谢谢。” 帝炀和游宙起身,径直朝陈敏慧的房间走去。距离房间还有几步之遥,游宙悄声对帝炀说:“这房间的风水很好,相信是有高人指点过的。” “嗯”帝炀扫了眼笔直的走廊,想了一下说:“宅旺人旺,不应该会有祸事发生,除非……”帝炀快步来到陈敏慧房间的门口,掀开了旁边挂着的一副油画,他歪头往油画的背面看了一眼,诧异道:“风水位有问题。” 游宙急忙探头过去瞄了一眼,吃惊道:“这墙壁都黑了,难怪会破坏了整个风水格局。” “先进去看看吧。”帝炀放下油画,敲响了陈敏慧的房门。半分钟过去了,里面没有回应,帝炀和游宙交换了眼色,朝着房间里说:“陈小姐我们进来了。”说完,帝炀拧动门把手,门开了,房间内昏暗不明,隐隐透着可怖的气息。 ☆、第四十二章 “进吗?”游宙神色专注地朝屋里看了看。 “嗯。”帝炀先一步进了黑漆漆的房间,伸手在在墙上摸到了电灯开关。来回按了几次,电灯没有亮,帝炀也就放弃了。 “坏了吗?”游宙在帝炀身后小声问道。 “或许吧。” 游宙和帝炀一前一后走了进去。房间里没有一丝光亮,硕大的窗户前窗帘紧闭,幽怨的气氛萦绕在每一个角落。游宙摸着黑前行了一小段距离,直到脚边踢到了一只拖鞋才停下了脚步。游宙伸手摸到了前面站着的帝炀,环抱似得从他的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他的打火机。暧昧的举动过后,房间里总算有了一丝光亮。 “人呢?”游宙心里十分纳闷,举着火机开始寻找陈敏慧的身影。 游宙猫着腰,小心翼翼护着手里的火机来到床边,不出意外的还是没有发现陈敏慧的身影。游宙紧张地直冒汗,回身冲帝炀说道:“床上也没人啊,该不会又躲在床底下了吧?”游宙都落下病根了,似乎以后每次遇到这种事情,第一想法就是藏在床底下了。 这些鬼还能不能有点更高级手段了? 帝炀憋住想笑的冲动,回过身摸着黑来到了大衣柜前面,刚才他站在原地不动,就是凭感觉搜索着陈敏慧藏身的地方。大衣柜打开,迎面扑来的是极为浓重的香味,熏的帝炀急忙倒退了好几步,“这儿呢。” 游宙护着打火机跑了过来,冲着衣柜里一照,顿时脸就红了,急忙转过身说:“哎呀,她怎么穿成这样啊。” 衣柜里,陈敏慧一袭红衣实在难以遮住身体,该掩盖的地方一样都没盖住,而且手里好像还拿了某种特别的玩具,时不时发出嗡嗡嗡的响声。游宙长这么大,小电影都没看过多少部的人,哪里见过这么让人血脉偾张的场景啊。 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游宙背对着衣柜,好半天才说道:“她在里面干嘛呢?” “你想让我去检查吗?”帝炀虽然面对着陈敏慧,但眼神却看着衣柜的顶端。 “嘿,这话说的,你去检查怎么知道她是不是撞邪啊。”游宙略有吃醋地哼了一声,“你要敢趁机揩油,别说陈敏慧爸爸放不过你,我更放不过你。” 帝炀笑了笑,“你想怎么对付我啊。” “阉了你。”游宙撂下一句狠话。 帝炀下意识地动了动喉咙,弯腰蹲了下去。他仔细观察衣柜里的陈敏慧,此时她脸色绯红,目光暧昧迷离,嘴唇时不时轻抿一下,放在胸前的手总是不经意的去抚摸凸起的圆点,紧紧夹住的双腿互相磨蹭着,很显然,陈敏慧是进入一种忘我的迷情状态。帝炀伸手过去碰了碰她的脸颊,只是轻轻的触碰却引起陈敏慧强大而又激烈的反应。 陈敏慧缩成一团靠在柜子里,尖叫着:“你是谁,不要碰我,我是……”后面半句陈敏慧突然降低了声音,帝炀没能够听清。 帝炀举着打火机,锐利的目光搜刮过陈敏慧惊恐的脸庞,随后从衣柜里捡起了‘电动玩具’送到了她的面前,陈敏慧散开的目光逐渐聚拢,惊讶恐慌的神色褪去,慢慢地伸手把电动玩具拿了过去。就在这一刻,陈敏慧的眼神变的呆滞木讷,搂着电动玩具轻轻地抚摸着。 帝炀看出了问题所在,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出去吧。”帝炀把大衣柜的门关上,回过身用打火机照着门口,抓住游宙的手离开了陈敏慧的房间。 乍一见到光亮,游宙和帝炀均是眯起了眼睛,两个人靠在门口的墙上缓了好一会儿。游宙贴墙站着,待眼睛睁开时扭过头问道:“你发现了什么是不是?” 帝炀点了点头,“先去找陈先生,我还有事情要问他。” “好。” 回到客厅,陈先生真焦急的来回踱着步。他见到期待着的人归来,急忙迎了上去,“怎么样,我女儿到底是不是中邪了啊?” 帝炀示意他稍安勿躁,待回到沙发前坐下,帝炀长叹一声,“实不相瞒,你的女儿比中邪还要严重,具体的我还要回去细细研究一下,等有了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陈先生的脸色变了又变,“那……我能做些什么呢?” 帝炀想了一下说:“最近你要看住他,尤其是晚上,不要让她出门,如果她执意要离开,你就跟着她,无论她走到哪里,哪怕是上厕所你都要找人看住她。”帝炀这番话有吓唬的意味在里面,像陈先生这样的大老板,平日里只顾着照顾生意,却忽略了对女儿平时的关爱,如今事情严重了才知道要重视,那也要老天爷给这个机会才行。 “好好好,我一定按你说的办,我一定会看住她的。” “还有一件事我要问问你。” “你说你说。”陈先生正襟危坐,等待着帝炀的问话。 帝炀严肃道:“你说你女儿是去了泰国回来以后才变成这样的,那你还记得当时和她一起出国的人都有谁吗?” “这个……”陈先生陷入了沉思,嘴里念叨着,“有丽晶、胡圆儿、张莉……还有……”陈先生实在想不起来了,为难的摇了摇头,“我实在想不起来了,就刚才说的这三个还是因为平时跟我女儿走的比较近,所以我才记住了。” 帝炀心里冷哼一声,连自己女儿平时交什么样的朋友都不关心,你这个父亲当的真是好极了。 “既然是这样,那还请陈先生明天打电话问问,一定要做到事无巨细,不能漏掉任何一个人。”帝炀千丁咛万嘱咐,希望这个父亲别再这么粗心大意了。 “好好好,我一会儿就打电话去问,等有了消息,我就给你打电话。”陈先生从兜里掏出手机,“不好意思,你们来时候的电话我没记录,麻烦你们再说一次吧。” 帝炀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说了号码以后带着游宙离开了陈先生的豪宅。 回去的路上,游宙坐在副驾驶迫切道:“你看出什么了,陈敏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我没看错的话,她是中了降00头。” “降00头?”游宙恍然大悟,猛地拍了一下手,“难怪陈先生一直说陈敏慧是从泰国回来以后才变成这样的,可是我一直都以为降00头是不存在的,没想到竟然还真的有哎。” 帝炀手握方向盘,不苟言笑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不是也能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吗!” 游宙意味深长的点了头,“说的也是,可是……”游宙侧头盯着帝炀说:“你想到怎么救她了吗?” 帝炀笑道:“她中的降00头是合和降,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而且要想破解这种降术,一定要找到给她下=降的人。 游宙边点头边说:“合和降是不是就是被下降的人会死心塌地爱着对方,不离不弃的那种?” “可以这么说,但事实上要比这个严重的多。” “怎么说?”游宙好奇道。 帝炀解释道:“合和降除了能让被下=降的人爱上自己以外,同时还可以得到这个人的身体以及财产,所以我分析啊,给陈敏慧下=降的这个人应该有两个目的,要么是喜欢陈敏慧,而陈敏慧却不喜欢他,所以才用了这种方式来得到陈敏慧;另一个目的就很明显了,这个人想得到陈先生的所有财产,这才给陈敏慧下了降,以结婚为目的来继承他的财产。” 游宙厌恶道:“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这种人都让人反胃。” “行了,不是有句老话吗,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反胃不过来的。” “那我们怎么办?”游宙再次询问道。 帝炀想了一下,“等明天陈先生把消息告诉我们以后,看看有没有男的,如果有,我们就登门造访。” “好,我倒是想会会这种人面兽心的狗东西了。” 帝炀没忍住笑了,“你啊,真是有够可爱的。” 距离再次收到白玉禁魂也有几天了,赵书拓媳妇儿的魂魄一直被收在香炉中,吸收了不少的日月精华,魂魄复苏以后,赵书拓终于等来了和他媳妇儿相聚的这一刻。如此一来,赵书拓总算了结了一个心愿,至于第二个吗,也在时间的流逝中等到了。 “哎,这怎么都没锁门啊?”游宙踩上台阶,往自己敞开的门里看了一眼,吆喝道:“妈,你怎么不锁门啊?” 老太太闻声小跑了出来,脸色哀伤道:“小宙啊,你可回来了,你哥把赵书拓的妈给送医院去了,你要和帝炀不累,赶紧去医院瞧瞧。” 游宙当下心就沉了下来,回过头对帝炀小声说:“大限到了吗?” 帝炀悄声道:“我想应该是吧。” ☆、第四十三章 游宙和帝炀赶到医院的时候,赵书拓的妈妈已经没了,听游宇说,老太太刚送到医院那会儿就没气儿了,接下来的事情还是要怎么解决老太太尸体的安放问题。游宙拽过帝炀的手腕看了眼时间,看来今天晚上只能暂时把老太太的尸体安放在太平间,明天在找块墓地把老太太安葬了吧。 楼下楼下来回跑了好几趟,总算把老太太的尸体安置到了太平间,眼看时候不早了,游宇却说他连晚饭都没吃,没办法,游宙和帝炀又开车载着他找了一家清真饭馆,吃了三碗牛肉面外加十个大肉串,填饱了肚子才往赶回了家。 三个人刚一进家门,一个矫健的身影便窜了过来,“怎么样,你婶儿怎么样了?” 游宇一边换鞋一边摇头,“送到医院的时候就没气了,医生那边也尽力抢救了,实在是……哎”游宇换好了鞋,回头看了眼后面的游宙说:“他们赶来以后,我们把我婶儿的尸体安置在太平间了,明天找块墓地就给她下葬了。” “怎么会这样啊,怎么好好的人就没了呢。”老太太和赵书拓妈妈一直就是老邻居老姐妹了,突然间人就没了,不禁感叹世事无常,难免勾起以前的回忆,越发的伤感了。 游宙好了鞋,扶着老太太回到沙发上坐下,安慰道:“妈,你别太难过啊,我婶儿走都走了……。” “哎对了。”老太太一抹眼泪,打断了游宙的话,“你们赶紧给赵书拓打个电话,你们知道他在国外的电话号码吗?” 除了老太太以外,在场的三个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儿,面面相觑没一个搭话的。老太太左右看了几眼,纳闷道:“问你们话呢,怎么都不吭声啊?” 游宙握住老太太的手,低声道:“妈,实话跟你说了吧,赵书拓和他老婆一个月以前在国外出了车祸,当场就身亡了。” “什么?你们说的都是真的?”老太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不过也是,要她相信老赵家突然间就团灭了这种凄惨的事情,简直比世界末日来的还要奇怪。 “都是真的,之所以没告诉你,就是怕您真情流露让我婶儿看出端倪。”游宙松开老太太的手,暗地里冲游宇使了个眼色后说道:“妈,这都几点了,你先回屋睡觉吧,明天的事情我们处理就好。” “小宙说的是,妈你还是先回屋睡觉吧。”游宇走到老太太身边,“我扶着您回去。”游宇搀着老太太从沙发上起来,又对游宙说:“你们两个也忙了一天了,快点洗澡睡觉吧……哦对了,你那屋装修的差不多了,这两天咱妈都是给你开着窗户放里面的甲醛,我想现在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你就别去帝炀那屋挤他了,再说了,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床上,你们都不别扭吗?”游宇到底是无法接受同性恋这种事情的,就算自己的弟弟天赋异禀,那也不能去做另类,在他眼里,男人就该有男人样儿,娶妻生子才是男人该做的,刚才的一番话不过是给他们提个醒,希望他们能及时的悬崖勒马,别一步错步步错,深陷泥藻之中而不自拔,到时候生活上得多难熬,天天被人背后议论这种事还不得把老太太气个好歹的。 游宙心虚到脸红,干咳几声后撇开头说:“你回屋睡觉去吧,晚安。” 游宇瞪了他一眼,无奈只能扶着老太太走了。 “你先去洗澡吧。”游宙转身进了帝炀那屋,拿起自己的睡衣要回自己的卧室,谁料刚到门口就被帝炀给堵住了去路。游宙抬起头,“你干嘛?” “你就因为你哥两句话就心虚了,所以想逃跑了?”帝炀笑吟吟地说。 游宙撇了撇嘴,“我感觉我哥知道了。” “这不是迟早的事情,难道我们能隐藏一辈子?还是说,你特别怕人知道咱们两个,如果你妈和你哥发现了,你立刻就和我断了关系?” “当然不是了。”游宙气势恢宏道:“我才不怕他们知道呢,再说了,知道就知道了,我自己的生活自己选择,我妈那边要是生气,我好好劝她,早晚能接受我们的。” “既然你这么想,那你还拿睡衣干嘛?” 闻言,游宙立刻将撒谎不脸红的本事发挥到极致,脑袋仰起,理直气壮道:“我想洗澡不行啊?” “可是你刚刚让我先洗啊!”帝炀故意和他抬杠。 “我……我……”游宙豁出去不要脸了,清了清嗓子说:“啊,我想跟你一起洗不行啊,你不让是怎么地?” 帝炀忍着笑,“这样啊,那就一起洗吧。”不等游宙做出反应,帝炀突然弯下腰将游宙抗在了肩上。游宙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挣扎着却不敢大声说话,只能隐忍道:“你丫干嘛,放我下来,万一让我妈看见了还不吓死她啊,你可别刺激她了成不?” “她睡觉了。”帝炀扛着游宙进了卫生间,之后的事情不用想都能猜到是如何收尾的。一番折腾下来,游宙再次被帝炀抗了出来,眼皮直打架的他沾到枕头就睡过去了。累,真累啊,除了累还是累。 翌日游宙还没睡醒,帝炀的电话就跟桌子上震个不停,游宙伸手推了推身边沉睡的人,嘴里含糊道:“你电话响了,你丫倒是接啊。” 帝炀睁开了眼睛,伸手摸到桌上的手机,“喂?” “你好,我是陈敏慧的父亲啊,你们昨天交代我的事情我都办好了。” 帝炀点了根烟叼在嘴角,随后一手绕过游宙的肩膀将他搂在怀里,揉着他的头发说:“好,那你把这些人的姓名和地址发到我的邮箱里,我一会儿把地址发给你。” “好好好,我就这准备发给你。” 挂了电话,帝炀夹着烟说:“起来吧,准备开工。” 游宙把脑袋塞在帝炀的腋窝下,使劲儿蹭了蹭说:“我想再睡会儿,我困,而且昨晚被你……三回呢,一般人都得散架,你就多让我睡一会儿把。”说完,游宙抱着帝炀的腰,撒娇似的赖床不肯起。 帝炀吸了口烟,笑容温柔道:“成,那就让你多睡一根烟的时间,哦不对,是半根。”帝炀加快了抽烟的速度,吧嗒吧嗒几口就抽到根儿了,“好了,烟抽完了,你也该起来了。” “哎呀,你耍赖皮啊。”游宙用脚丫子在被窝里掐了帝炀大腿一下。 帝炀笑道:“快起床了,我跟你说,这次的买卖可是有几十万入账,你要是不努力工作小心人家不付钱。” “这么多呢?”游宙蹭地坐了起来,风风火火的开始往身上套衣服,“嘿,我说你快点啊,让我起床你又不动了?” 帝炀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帝炀抓住了游宙的弱点,他比任何人都爱钱,却又比任何人都不在乎钱,多么矛盾的一个人啊。这一天,终于不再是起个大早赶个晚集了,两个人吃过早饭后就按照陈先生给的地址找了第一个和陈敏慧去泰国的朋友。 远远观察,这是一个性格开朗的大姑娘,从陈先生给的资料上来看,是她的可能性微乎甚微。去找第二个人的路上,游宙坐在副驾驶上说道:“合和降不是男女之间才能下的吗,为什么我们要连女的都看啊?” “谁告诉你下=降的人一定是男人,我们假设一下,如果陈敏慧中合和降是因为先前说的第二个可能,那这个贪图陈敏慧家族产业的人就未必会是个男人了,可以是个女人,她找到某个人来帮忙,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帝炀一边开车一边给游宙分析着。 游宙明白了,低头看着资料说:“这上面就两个男的,咱们还是着重看这两个人吧。” 帝炀笑道:“越来越聪明了吗,刚才看那个姑娘是因为她距离我们最近啊。” “你就尽管瞧不起我吧,哈哈哈。”游宙合上资料,靠在椅背上闭目眼神。 资料上的两个男的分别住在城市最远的两个角落,南辕北辙,光开车就要四十分钟才能抵达。游宙一觉睡醒,揉了揉眼睛说:“还没到啊?” “早到了。”帝炀朝窗外的一个住宅楼里看了一眼,“已经到了半个小时了,这小子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游宙提起了精神,朝窗外张望着,“他住四楼,可我怎么瞧着四楼好像没人啊。” “等着吧。” 游宙和帝炀跟车上等了三个小时,实在坐不住了,游宙开门下了车,跑到附近的一家超市里买了点水和零食,回来的时候边走边吃,就在拐歪的时候,游宙突然和一个人迎面撞上了,游宙手一松,零食滚了一地。 “对不起啊,真不好意思。”撞了游宙的人弯腰帮他捡着零食。 “没关系的。”游宙蹲下身和他一同捡,结果一抬头便愣住了,这不正是资料上那个陈敏慧的大学同学吗? ☆、第四十四章 找到了首个目标,游宙和帝炀开始了蹲点式的侦查。这次任务对游宙来说充满了新鲜感,有种带上带盖帽当了警察的满足感。蹲点的这天晚上,游宙根本闲不下来,嘴里吃着零食,手里摆弄着资料,光从上面给出的信息看,这个相貌堂堂的男人还是个人才,年纪轻轻就胜任了某大型企业的部门经理,前途一片光明。试问,这样的一个男人,真的会对陈敏慧下手吗? 游宙直观的给出了判断,是他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帝炀对游宙的评价持相反的态度,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些老话可都是有根据的,不能仅是因为外貌或者是某些良好因素就断定这个人就一定是好人,坏人的脸上从来都不会写上字儿的。帝炀久经商场,一个人扛起了帝峯集团的整片天,其中不乏有手段有城府的,他们相貌堂堂风度翩翩,人前是成功人士白领人才,背地里却换成了另一副嘴脸,尽干些见不得人的事儿。 当然了,游宙和帝炀的想法跑偏了。游宙以为这次蹲点是为了观察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实际上帝炀的真正意思是,等摸清了男人的作息规律,他们可以偷偷潜入这个人的家,守株待兔不到无计可施是绝不会用的,也省的浪费时间了。 他们盯梢的这个男人叫赵嘉,和陈敏慧是同年出生的,二十七岁,平时除了工作以外,最常出没的地方就是羽毛球馆了,摸清了他的底细,帝炀终于决定开始动手了。蹲点的第二天晚上,赵嘉从公司回来,磨磨蹭蹭一个半小时以后才拿着羽毛球拍去了馆里,不到晚上十点是不会回来的。 从车里下来,游宙紧紧跟随在帝炀屁股后头,小心翼翼地留意着四周的动静。突然,帝炀停下了脚步,游宙撞在了他宽阔的后背上,“嘶……你怎么停下来了?” 帝炀笑道:“你别这么紧张行吗,搞的跟做贼似得。” “这叫私闯民宅你知道吗,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如果他真的是对陈敏慧下手的人倒还有个理由,万一不是怎么办?” 帝炀无奈苦笑:“真应该给你颁发一个良好市民奖了。”帝炀一手拽住游宙的手腕,牵手似得进了赵嘉住着的小楼楼栋。 此时算是下班高峰期吧,楼栋里来来往往的人还比较多,帝炀和游宙没有做电梯,而是走了楼梯爬到了十九层。十几分钟后,游宙弯着腰扶着墙,咧着嘴说:“这要是在少一层,那就是十八层地狱了。” “别抱怨了,开工。”帝炀从游宙身上把背包摘了下来,从里面拿出两套方便行动的运动服,各自换好以后,帝炀又朝包里瞥了一眼,不出意外的,里面装着的都是游宙捉鬼收妖的宝贝儿。 “走吧。”帝炀开了楼梯门,探头出去看了两眼,小声说:“没有人,跟着我啊,别紧张。” 游宙咽了咽口水,算是做出表示了。 赵嘉的家里安装了一层厚厚的防盗门,想从这里进去恐怕是没戏,可老天爷就是安排了一场无巧不成书的戏码,帝炀经过仔细的勘察,发现这个住在楼设计的非常不合理,楼与楼之间竟然是错开的,亦可理解为‘贴身’楼,从楼道的窗口攀爬上去,迈开一个大步就可以跳进赵嘉的家里。 这个主意是行得通的,但前提是……赵嘉家的卫生间窗户没有关才可以实施。 两个人迅速退回到楼道里,帝炀开了窗户朝外面观察了几眼,缩回头说:“我先去看一下,如果可以你在上来。” 游宙点头,“那你小心点啊。” “放心吧,我没事儿。”帝炀跳上窗台,踩着外面的空调箱慢慢走到了距离赵嘉家卫生间窗户前不远的地方,他伸长手臂握住了窗户的把手,轻轻一拉,竟然开了。帝炀欣喜的同时退回到了楼道窗前,小声说:“上来吧,动作麻利点,别让对面的人看到。” “知道了。”游宙一蹦高似得跳上了阳台,小心翼翼跟在帝炀身后,低头往下一看,游宙顿时心慌地贴在墙上,大口呼吸着说:“我操,这么高啊,都赶上万丈深渊了,这要是掉下去,我真就成肉饼了。” “放心,你死不了的,有我呢。”帝炀迈开一个大步,直接挂在了赵嘉家卫生间的窗户上,用力一攀,直接钻了进去。落地后,帝炀站在窗户前张开手臂,“过来,我接着你。” 游宙往前挪了挪,咽了咽口水紧张道:“你可以一定要接住我啊。”游宙深吸一口气,一咬牙迈了过去,当手腕上传来熟悉的热温时,游宙不禁松了一口气,抬头冲帝炀眯眼傻笑道:“有你在真好。” 帝炀忍俊不禁道:“这个时候还诱惑我啊?”帝炀把游宙拽了进去,关上窗户以后,帝炀拍了拍游宙的肩膀,鼓励道:“你越来越厉害了,以后没有我……” “没有你那就不成了。”游宙生怕帝炀会说离开,急忙用狠话堵住了他的嘴,“你丫要是离开了,我肯定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 帝炀笑了笑,“你啊。” 游宙嬉笑着:“走吧,先干正事儿。” “好。” 从卫生间里出来之前,游宙贴在门上听着屋里的动静,小声说:“你确定资料上没写错吗,赵嘉就是单身一人住这儿?” 帝炀微微皱眉,“是的。” “可不对啊,我听着里面有动静,就好像……”游宙又仔细听了一会儿,蹭地脸就红了,结巴道:“好像有个女人……在里面。” “女人?”帝炀一惊,“不好,快出去。”帝炀拽过游宙拉开了卫生间的门,当他们从里面出来到了客厅时,眼前的一切把两个人都震慑到了。游宙僵在原地,已经忘记什么叫做‘非礼勿视’了。 帝炀脸色不悦,陈先生竟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如果不是他去忙公司的事情了,陈敏慧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客厅一片片暧昧的红,是用薄纱装扮的,极具异域风情,正中央放着一张硕大的床垫,上面以红纱铺盖,又撒上了各种各样的花瓣。此时,陈敏慧正赤=身=裸=体的躺在上面,不……应该是被绑在上面了。 陈敏慧手脚被绑,姿势甭提多……游宙看了好半天总算反映过劲儿了,这次他没有回身,而是撇开脑袋,啧了一声说:“真够可以的,白日宣=淫太有伤风化了。” 帝炀原本全神贯注地在寻找线索,哪成想游宙一口老气横秋的话语顿时让他笑了场。帝炀边笑边绕着陈敏慧走了一圈,渐渐收敛了笑容说:“好像刚完事儿,难怪赵嘉会在家里磨蹭一个多小时。” “刚完事儿?”游宙来到帝炀身边,定睛一瞧脸更红了,他急忙用手捂住眼睛,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这还是头一次看见……” 帝炀憋着笑,四周看了几眼说:“没想到第一个就找对人了,不过,赵嘉是找的谁给陈敏慧下的降呢?” 游宙知道是时候谈正事儿了,立刻正经起来,“这个还可以慢慢找线索,咱们是不是应该先帮陈敏慧解降啊?” 帝炀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话锋一转倍儿轻快的问道:“你会解降吗?” 游宙摇头,“我不会啊,难道你也不会?”游宙投去疑惑的目光。 帝炀摊了摊手,嬉笑道:“这我还真不会,毕竟我也不是万能的,而且啊……降属于南阳邪术,这种东西虽然和蛊毒很像,但是……”帝炀头回词儿穷,无奈道:“总而言之,我确实不会。” “我了个去,那咱们来是干嘛的?” 帝炀一改往日狂霸拽的形象,吊儿郎当道:“带你来观光。” 游宙脸上的热温刚消减下去,这会儿蹭地又升上来了,抬手一拳砸在帝炀身上,“别闹了成不,咱现在这是干正事儿呢。” “嗯,好的,干正事儿。”帝炀硬生生把笑意憋了回去,蹲下身在陈敏慧的眼皮上翻了一下,“她现在处于任人摆布的状态,不论谁说话她都是听不到的,在她眼里,她只能听到赵嘉,看到赵嘉。” “那怎么呢?” “解降。” “你不是不会吗?”游宙歪头看着他。 帝炀笑了笑,“逗你的,你喜欢的人是万能的,区区一个合和降能难得了他吗,你说是不是?” 游宙瞠目结舌的盯着他,气愤道:“帝炀,你丫就耍我吧,你是不是觉着耍我特开心啊?”抬手一拳,正好被帝炀接住了,他握住游宙的手,笑着说:“好了,咱们干正事儿吧?” “哼……等回去再收拾你。” ☆、第四十五章 两个人把陈敏慧从赵嘉的公寓里搬了出来,其过程可谓是苦不堪言。游宙长这么大就没碰过女的,连手都不曾牵过,突然要他面对一个赤身的女人,倒真的有些难为他了。于是这项艰巨的认为堂而皇之的落到了帝炀的身上。 游宙从赵嘉的卧室找了一条干净的床单,让帝炀把陈敏慧里三层外三层的裹了严实,为了掩人耳目,又从赵嘉的家里找了几个包挎在身上,塞了些没用的破烂,一来就算有人看见了,最多以为搬家;二来也不用承担“入室偷窃”的名头。 两个人光明正大的从赵嘉的家里出来,进了电梯,游宙还不忘吃醋地提醒着帝炀,手脚放老实点,如果敢趁机占陈敏慧的便宜,小心自己那双手。帝炀虽然和自己确定了关系,可他毕竟是个男人,男人是什么,那是下半身动物,不得不防。 帝炀闻言只是笑了笑,一句话轻松化解游宙心里的担忧,并且还给游宙扣了一顶“不信任自家男人”的帽子。 胡思乱想是间接杀死信任的一把杀猪刀。 游宙哑口无言,羞愤的低着头不再说话。游宙觉着自己在这件事上是有点小心眼了,可也情有可原吧?毕竟谁都不希望自己的喜欢的人去抱着别人,和他人有肌肤之亲吧!游宙宽慰自己的功力深厚,很快就跟没事儿人一样了。 两个人扛着陈敏慧回到了车里,开始进行下一步计划。带着人回家是不带可能了,如果让老太太发现了那还得了,两个单身男人带着一个赤身女人回家,想想就挺可怕的。如果带着陈敏慧回陈家呢,似乎也不太妥当,陈先生视陈敏慧为掌上明珠,解降的过程中指不定会生出什么样的岔子呢。如此一来,能去的地方只有一个了,去店里吧。 距离鸿辉大厦关业还有点时间,如果凝聚心神,心无旁骛兴许还够用,若是不行,到时候由帝炀在店门外设下一道瘴气,躲过执勤保安人员的眼睛即可。说时迟那时快,两个人抬着陈敏慧回到了鸿晖大厦,一路上故作轻松的终于抵达了店内,进门时,游宙特意往隔壁服装店看了一眼,老板娘依旧没有出现,游宙不免叹了口气,对帝炀说道:“你说老板娘这才多大岁数就死了儿子,估计得难受死了吧。” 帝炀安慰道:“人各有命,这都是命。” “飞来横祸也算‘人各有命’吗?” 帝炀放下陈敏慧,笑了笑说:“其中一种而已。”帝炀伸手按在游宙肩头,“你太多愁善感了,不过在某些事情还是可以起到很大作用的。” 游宙不解道:“你什么意思?嘲笑我啊。” “我哪里敢啊,就是想跟你说一下,这一次你的多愁善感要起到作用了。”帝炀瞟了眼地上被单里裹着的人说:“我虽是心中有福德之人,但仍有戾气存在,天生好勇斗狠,以往自私大于无私,所以我是没办法替陈敏慧解降的。” 游宙怔了怔,后反劲儿道:“你刚才不是还说你会解吗?” 帝炀笑了笑,“我是会解合和降不假,但却不能经由我的手来解,一直以来你不是都希望自己能独当一面吗,今天就是个机会。” 游宙眨了眨眼睛,终于有了笑脸,“真的?” “真的。”帝炀见他这么高兴,多有无奈。 “那我该怎么做呢?”游宙变的跃跃欲试,很想在长久以来的经验积累下尝试一下。 帝炀抬手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你心性善良,是不二的人选,不过这中间需要极强的耐性,我相信你可以的。”帝炀握手游宙的手到了陈慧敏躺着的位置前,“楞严心咒中有一则梵心咒,需无私大于自私方可吟诵,否则会有反噬效果,所以这次的解降要由你来完成。” 游宙点点头,“只用念咒就可以了吗?” “不是,还要配合莲花锁芯灯阵来配合,以防陈慧敏自身受到降头的吞噬。”帝炀一边说一边从小仓库里拿出了阵法所用的莲花灯,从里面出来时,他看到古曼童正畏畏缩缩的藏在角落里看着他,帝炀想了想一会儿还要出去,便冲古曼童招了招手,他飘了过来,游宙轻声嘱咐道:“一会儿我要出去一趟,游宙念咒时你一旁护着。” 古曼童点头,“我虽没什么法力,但我定会拼死护着他的。”古曼童平时多亏了游宙的照顾,他早把游宙当成了自己的主人,明面上虽然是叫他“爸爸”,可在心里却早把游宙当成了可以庇护他的神。 帝炀满意的点点头,又说:“梵心咒法力大,你若扛不住大可躲进泥塑身体中。” 古曼童说道:“我知道了。” 帝炀嘱托完毕,便拿着莲花灯到了外面,摆好灯阵,后又将陈慧敏从被单中解放出来,平放在莲花灯阵的中心,以元魄之力将莲花灯逐一点亮,“这解降的过程会耗时许久,你要耐住性子,不可能松懈走神,直到她把腹中之物吐出才可算完成。” 游宙好奇:“那你呢,不在我旁边守着?” 帝炀笑了笑,“这次是你独当一面,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办。”清除陈敏慧的情降,除了要念咒以外,他还要去找下降的人,如此一来,帝炀必须要去找赵嘉一趟,从他口中得知那下降人的消息。 不容游宙细问,帝炀便拉着他坐在莲花灯阵的前面,“时间紧迫,你需得凝神汇聚,听我说。” 游宙连忙盘腿打坐,结莲花指放与双膝之上。 帝炀轻声道:“叱陀你,阿伽喇,密利柱,波利达喇耶,宁杰利。”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我们白天不干正事 作者:宠殿下京城男宠 第11节 游宙熟悉于心,重复道:“叱陀你,阿伽喇,密利柱,波利达喇耶,宁杰利。” 帝炀吁了一口气,“继续,不要分神。” 游宙并无回应,而是盘膝开始吟诵这梵心咒。游宙反复吟诵,配合着莲花灯阵竟然让陈敏慧的身上泛起淡淡的金光。帝炀一旁看了半晌算是放下心来,随后走出店铺站在外面将卷帘门放下,又在外面施了一道瘴气之后才安心赶往赵嘉的住处。 店里变得异常安静,游宙吟诵梵心咒的时候,古曼童躲在小仓库里偷偷往外看,他毕竟法力低弱,不能走出去护在游宙身旁,可就算如此,古曼童躲在小仓库里仍是心神不稳,兴许是梵心咒的威力过大,这会儿竟然他的面容有点走形了,额角眉角等处多有血管扭动抽搐的趋势,除此之外倒也没什么特别大的损伤。 古曼童一心护着游宙,这点痛苦倒也能忍受,所以他没有第一时间躲进泥塑的身体之中。 游宙念咒的过程中,陈敏慧显得痛苦难忍,身处莲花灯阵中不断的扭动着身体,嘴里不时的溢出痛苦的哀嚎,若不是店铺外设下了屏障,就冲着嚎叫声定会吓尿不少人的。游宙谨遵帝炀的吩咐,不敢分神,凝聚身心好似处在一个温和平静的异度空间之中。起初,游宙念咒倒也轻松自若,可随着时间一久,他便有了力不从心的感觉,仿佛有种巨大的作用力压迫在头顶与灵魂之上,让他喘不过气。 到了这个地步,游宙终于明白帝炀为什么会说这个过程需要极大的耐性了。游宙既然接受了这个“任务”,自然拿出一百分的专心来对待,也不枉帝炀夸赞他为心善之人了。 帝炀再次来到赵嘉的住所时,他已经从健身馆回来了,当他发现陈敏慧不见时,整个人变的异常的癫狂,双眼通红布满血丝,他跪在陈敏慧躺过的地方用力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神色痛苦不堪。帝炀从浴室的窗户跳了进去,开门便看到了这样一幅场景。 赵嘉感觉到了帝炀的存在,慢慢放下手,抬起头盯着帝炀说:“是你把人带走的?” 帝炀点头,“你倒是聪明。” 赵嘉疯了一般朝帝炀冲了过去,他还尚未来得及近帝炀的身,便被帝炀一脚踹出去老远。赵嘉吃痛地捂着肚子,面目狰狞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帝炀不屑道:“我是谁你不用管,只需要把给陈敏慧下降头的人说出来就行,此事已经东窗事发,如果你不想坐牢,你还是说出实情吧。” 赵嘉突然笑了,“坐牢?你吓唬我啊。”赵嘉被帝炀踹那一脚不轻,挣扎好半天才爬了起来,他踉跄着走到桌前坐下,拿起保温杯猛灌了几口温水,“你认为你说出去会有人信吗,别忘了,现在是二十一世纪科学年代,这个年代的人只信科学不会鬼神的,你大可以出去说,去说啊,告诉他们,我用降头得到了陈敏慧,甚至还想得到了陈家的财产。”说完,赵嘉笑的越发癫狂。 帝炀抽动了下眉角,“法律就算惩罚不了你,你以为三道轮回会放过你?” “三道轮回?”赵嘉突然想起那时候预备要给陈敏慧下降头时法师曾说过的,若是动手了,三道轮回时自己定会饱受苦楚,还是谨慎考虑下好。 赵嘉一方面对降头深信不疑,一方面又怀疑三道轮回之说,就是在这样矛盾的心理之下,他才会变的无所顾忌,宁愿铤而走险也要尝试一下。今生今世都活不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那么下一世又何必畏惧。 眼下得到自己想要的才是最重要的。 “我不怕三道轮回,我只要现在活的好,我要我想要的。”赵嘉咬牙切齿道:“陈敏慧的父亲自恃多么厉害,目中无人,我说我喜欢陈敏慧,结果却糟蹋他嘲笑,说我没钱没势凭什么娶她的女儿。”赵嘉大笑,“他真以为陈敏慧是什么宝贝啊?她在我们学校都是出了名的烂货……”赵嘉的笑容从张狂变的阴狠,最终转化成无奈,其中还夹杂着痛苦,他说:“就是这样的一个烂货,我却没办法得到,你知道我有多恨吗?”赵嘉仰起头,眼角竟然流下两行清泪,“刚上大一那会儿,我是真喜欢她的,觉着她漂亮有才华,虽然我这个人比较笨,但我也是真的喜欢她的,可是慢慢地我却发现,她不过是个谁都能上的烂货,一片倾心错负,你知道我有多恨吗?” 帝炀无动于衷道:“陈敏慧可有求过你喜欢她?” 赵嘉一愣,底气不足道:“没有,可是……” “可是什么?”帝炀冷笑道:“你喜欢一个人就一定要得到回报,请问这是谁告诉你的道理,大学四年的课本上所教的,还是某位人生导师告诉你的?”帝炀对这种人同情不起来,如果换做以前,一巴掌拍死他都是有可能的。 赵嘉亦可算是人才,这其中的道理又怎么会不明白,只是……天地虽广,心却走进了死胡同,他不甘心。 帝炀冷视着他,“所以你就想拿到陈敏慧家里的财产?” 赵嘉哭的鼻涕与眼泪混合地挂在脸上,听了帝炀的话却变的异常冷静,“不,起初我也没有这么想,直到她爸爸那日的话,我才有了这个念头,起初也还是想想,直到后来……” “直到你遇见了那个降头师?”帝炀接过他话问道。 赵嘉点了点头,“对。” 帝炀明白了,“说出那个人是谁,我放过你。” “放过我?”赵嘉笑了,“你当我是三岁孩子?虽然法律制裁不了我,但我知道我是活不了了,那个人我不知道叫什么,我知道他某个公司的老总,我当时就怀疑过,为什么一个公司的老总竟然会降头术这种邪门的东西。”赵嘉撑着桌子站了起来,苦笑道:“你说我既然怀疑,为什么还要答应呢,原本就是迷了心智,不过我不后悔。”赵嘉走到窗前,“该说我都说了,你走吧,至于陈敏慧的事情,我会给出一个说法的。” 帝炀看得出来赵嘉没有说谎,他对那个人了解的不多,不过仅此一点消息就已经足够了,公司的老总又懂得降头术的恐怕不多,想想帝炀也该知道是谁了。 不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一想到这儿,帝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连忙凝神静心去感受那边游宙的气息。 ☆、第四十六章 帝炀心中有不祥之感,在原路返回的途中,他屏气凝神感受游宙的存在。游宙那里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可预期的事情,他气息平稳,帝炀这才稍有放心继续赶路。帝炀并没有对赵嘉做什么,因为他知道,赵嘉和虞冲是缔结了契约的,不然以虞冲狠戾的性格又怎么会帮他。 所以说,赵嘉求了虞冲,以降头术去控制陈敏慧,其结果可想而知,一旦降头术被破解,他将受到反噬之苦,兴许会肠穿肚烂,又或者皮烂骨朽。既然帝炀没能从赵嘉口中问出虞冲的老巢,那么眼下还是要敢回八方仙琪,尽早替陈敏慧解降的好。 从赵嘉的公寓到鸿辉大厦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开车也要三十来分钟。帝炀开车转了几个路口,正巧遇上了红灯,现世的交通就是这样,永远都是拥堵不堪,帝炀烦躁的踩了刹车,拇指在方向盘上一下下的敲打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瞅着绿灯就要亮起来的时候,帝炀突然在对面的街道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正在跟他招手。 帝炀冲他微微点头,待绿灯亮起时开车到了他身边。 “你怎么来了。”帝炀扭头看着副驾驶上的人。 连叔一脸正派之气,目光直视前方说道:“相信你也感觉到了吧?” 帝炀怔了怔没有说话,而是启动车子继续赶往鸿辉大厦。路上,连叔的脸色依旧严谨,他的手指不停的摆动着,像是在算着什么,“梼杌,这一次你和穷奇玩的可有点大了,斗了千万年还是不服对方。” 帝炀冷笑,看他了一眼说道:“白泽,你可别忘了,两凶之争从上古就已经开始了,女娲都没说什么,你担心个什么劲儿呢,还有……”帝炀伸手在连叔的脸上拧了一把,“来到现世最起码换张好看的皮囊,当老头子也是没谁了。” 白泽早就麻木了,这是他被梼杌嘲笑的递三百六十四次了,他在现世的生活除了百无聊赖,大概也就剩下记录这些无用之事可做了。白泽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车内白光乍现,一闪而过,白泽换了一张与帝炀差不多年岁男人的外貌,皮肤白皙,双眼充满了灵性,这是他与帝炀和虞冲都不同的地方,任世间关于神兽传说诸多,却也不会有人联想到大善大凶能成为朋友。 白泽之所以选择和梼杌成为了朋友,原因不多,仅凭他是凶而不是恶,终于虞冲吗,就是后者多一些了。梼杌和穷奇之争是没办法阻止的,除非其中一个毁灭于天地人三界,否则便永无休止。 正如帝炀说的那样,他与虞冲的斗争已经形成了规律,是诸天神佛都不愿意去多加制止的规律。 帝炀见白泽换了外貌,瞥了一眼后说道:“说吧,你感应到什么了,我的獠牙留在游宙的身体里,很多事情都办不到了。” 白泽瞪了他一眼,“你也知道啊。”白泽斜着头打量帝炀,“我说梼杌,你这一次来现世可改变不少,是因为游宙吧,你的獠牙留在他体内这么多年,想必已经被他感染了对不对。” 帝炀不可置否,“是,我自己也有所发现了。” 白泽叹了口气,“说来游宙也是可怜见的,这种事情本就跟他没关系,偏偏你个不长眼的出游都不看路……”说到这儿,白泽终于问出了心底间最好奇的事情,“梼杌我问你,你当时为什么没把獠牙□□呢,按照我对你认识,你完全是可以做到视若无睹的。” 帝炀略有无奈,“我要是知道就好了,当时游宙还那么小,他痛苦表情我至今都不曾忘记过,或许……嗨,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当我跟你做朋友做的久了,善心大发吧。” 白泽完全有理由相信帝炀的话是发自肺腑的,事实就摆在眼前不是吗? “梼杌,你真的喜欢上他了?” 帝炀转过头,表情坚定道:“不然呢?” “我很早之前就劝过你了,要么拿回你自己的东西,要么离他远远的,现在这种情况我真的没有料到,一开始我以为这是你的计划,或许在这么多年来,你已经找到可以把獠牙拿回来而不伤害游宙的性命的办法,可是没料到啊……”白泽对游宙那孩子的印象很好,虽然自己从没给过他一个笑脸,“梼杌,你的獠牙已经占有了那个身体,其实游宙现在就等同于你自己,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拿回来,那你打算怎么对付穷奇?我已经知道他找了现世的一个人,而且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送到了现世人的身体里,这是一种挑衅,也是一种公平的战斗。” 闻言,帝炀冷笑道:“有一点你说错了,在这场争斗中,游宙一直是无辜的,他不该被卷进来,至于他找的那个良宴,是心甘情愿的,这是最本质的区别。” “是是是,可是现在不也没办法改变现状吗?”白泽的话说完,车子停在了十字路口,看着红灯走字的瞬间,白泽又说:“梼杌,这一次我可以帮你,但结果你要想清楚了,如果你真的爱游宙,那我就劝你对穷奇低头,不过一句话的事情,面子又有何用?还记得白腾之战吗?如果不是腾蛇太在乎在女娲身边的地位,又怎么会闹出那么大的乱子,最后被女娲……” “我不是腾蛇。” 白泽被打断了话,登时就说不下去了,“那你打算怎么办,穷奇已经对游宙出手了,正如你说的,游宙是无辜的,其实在我看来,良宴也是无辜的,他不过是现世一个贪得无厌的人,要知道在现世里贪得无厌和野心勃勃的人还是有的,他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穷奇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才掌控了良宴,但你说他就真的该死吗?”良宴不过是穷奇的一颗棋子,死是必然的,但这些都轮不到他们来做决定。 白泽又说:“穷奇不会为良宴考虑的,因为良宴的内心是阴暗的,可你遇到的情况不同,游宙这孩子心眼儿好,你真的就不能为了他……” 帝炀握紧方向盘,压低了声音说:“如果保不住游宙,我愿意低头,这本就是我和穷奇惹出来的,既然我爱上了他,那我愿意为他负责。” 白泽应声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了,大不了你就留在现世,直到游宙百年再拿回……”白泽说了傻话,及时停止,抬手在脑门上一拍,“完了完了,游宙和你已经共存了,他哪里还会老啊。” 帝炀笑了笑,“这个你不用担心,长生对于人类来说是孤独的,到时候我会跟游宙坦白一切,到时候他要愿意与我共存,那我则陪着他,若他什么时候活够了,到时候我会亲手把獠牙从他的体内取出。” “这么说来就没什么可顾虑的。”白泽见绿灯亮了,车子继续疾驰,他继续说道:“游宙现在一个人在店里,我担心穷奇会按捺不住啊。” 帝炀说道:“我刚才试着去感应他的存在,他并没有遇上危险。” “现在是没有危险,那是因为你的牙不在身上,不然你还能坐的住才怪。” 帝炀紧蹙眉头,瞥了他一眼后说:“你到底知道什么,快点说。” “说个屁啊。”白泽急了,“我四年前就跟你说过吧,游宙命中有一劫,而且是万重劫,难破的很啊。” 帝炀大惊,“难道就是今天。” 白泽扬声道:“哎,还就是今天了,不然你以为我闲的蛋疼没事儿做来找叙旧啊!” 帝炀暴怒,“操,那你早怎么不提醒我。”帝炀责怪自己太大意了,明明四年前白泽就提醒过他,没想到竟然会让他给忘了。帝炀一脚踩上油门,以最快的速度朝鸿辉大厦而去。 此时游宙正在店里替陈敏慧守魂,双目紧闭凝神静气,梵心咒一遍比一遍念的溜,然而就在他专注的过程中,店门外的下方竟是冉冉升起一股黑烟,将整个店铺笼罩在黑暗当中。古曼童是最先发现的,他道行太低,只知道这是瘴气,用来隔绝现世与独立空间的一个结界,至于如何破解,他没办法,也做不到。古曼童大概知道游宙陷入了危险当中,他顾不上梵心咒的威力,从仓库飘了出来,大声对游宙喊道:“爸爸,你还是先找地方躲起来吧!” 游宙的思绪突然被打乱,他动了动耳朵便睁开了眼睛,“你说什……”游宙突然看见店门好像被一块黑布笼罩,竟是与外界隔绝的结界。游宙大惊失色,急忙站起来跑到店门口推门,“怎么会这样的。” 古曼童在没有梵心咒的作用下,脸庞已经变回了原有的模样,他飘到游宙身边说道:“我道行太浅,没办法破掉这层瘴气,老爸让我护着你,你还是先进里面躲躲吧。”古曼童对帝炀的真实身份很是了解,既然是他吩咐的,就是拼个魂飞魄散也要护游宙周全。 游宙没接茬儿,而是试着用破解鬼打墙的办法来破掉这层瘴气,无奈的是咒语念完了,那层瘴气依旧毫无溃散的迹象。就在游宙和古曼童想办法的时候,陈敏慧的身体突然发现了异样,她的身体开始隐约泛起红色的光芒,之后小腹之处像是出现一股气流,推动着向上流动。 游宙和古曼童都发现了陈敏慧的异样,急忙到她身边查看,此时那股气流已经游到她的胸口,大有从口中破出之势。游宙哪里遇到这种奇特的现象,倒是古曼童对此有些了解,他惊慌失措地拽着游宙的裤腿将人拉到了一边,浑身颤抖的说:“这是封身!” “封身?”游宙突然想起经书中对封身是有记载的,封身与鬼上身有着相似之处,不过却并非鬼灵嫁身,而是一股怨气冲入,以此来让人失去知觉为之所控。游宙万万没想到,陈敏慧身上不仅被人下了降头术,这只是浮现在表面的小把戏。游宙突然意识到这件事中似乎有着漏洞,他尚且来不及多想,陈敏慧身体内的那道气流已经游走到嘴边,只见她张开了嘴,那道气流以极快的速度窜了出来。 游宙当下就明白了,凡是替陈敏慧解降的人都要被封身嫁身,既然有人在店外设了瘴气,看来这件事是冲着他来的,不对,是冲着他和递延来的。封身只会寻找有热量的寄存体,也就是说,这个空间内只有游宙一个是活着的,刚才的梵心咒不是过是激活了陈敏慧身体内的封身,看来,这东西会一直追着他,直到嫁身为止。 果不其然,封身从陈敏慧口中窜出,顺着室内温度开始寻找嫁身。游宙不能留在原地等死,唯有在这个空间内来回躲避。封身的速度是极快的,游宙来回躲了两次险些被地上躺着的陈敏慧的脚给绊倒。他栽歪了一下,直接扑倒在店里摆放贡香的货架上。 游宙来不及爬起来,大惊失色的回头看去,封身已经以最快的速度窜了过来。游宙不甘心就这样成了嫁身,他想跑却来不及了,紧要关头,古曼童突然大叫一声,轻飘飘的身体忽然挡在了游宙的面前。 封身是寻着人体温度找嫁身的,古曼童本就是阴物,只见封身如同一个细针一般穿透了古曼童的身体,直逼游宙的面门扎了进去。 游宙突然感觉到眉心上一凉,接着便有种体内的血液被冻结了的感觉,他冷极了,身体如同一块冰似得栽倒在地上,看着古曼童的焦急的神情,他的瞳孔慢慢失去了焦距,最终失去了知觉。 ☆、第四十七章 帝炀和白泽赶到鸿辉大厦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们穿过那道瘴气进了店里,里面是一片狼藉,好像被洗劫过一般。帝炀急忙在店里查看了一圈,除了地上躺着的陈敏慧哪里还有游宙的身影。 帝炀怒火中烧,白泽急忙上前说道:“你别急,我们先想办法找到穷奇的老巢吧。” 帝炀身体缺了一部分,自然没办法感受到虞冲在哪,但白泽不一样,他转过头说:“你不知道吗?” 白泽啧了一声,“穷奇和你一样啊,身体少了一部分,戾气少的连我都感觉不到了,我上哪知道他的老巢去,再说了,穷奇要是那么轻易就让我们找到了,他还玩这个把戏干嘛?我猜他应该是用了白玉禁魂摆在了四阴之地上,我们只要把这座城市的四阴之地都找一遍,总能找到他的。” 帝炀点了点头,“不能用这副身体行事了。” 白泽赞同道:“恢复本来面貌行事快一些。” 帝炀和白泽是打算幻化原形去搜索穷奇的位置的,就在他们要离开店铺的时候,角落里一个破裂的泥娃娃里飘出一道残缺的灵魂。帝炀发现了他,急忙走了过去,“是穷奇?” 古曼童已经有了魂飞魄散的迹象,不过是他用尽最后一点道行才残留了这道灵魂,“不是,是个人类做的。” “是良宴?”白泽走上前,仔细看着古曼童说:“你放心吧,游宙不会让你消失的。” 古曼童笑了笑,邀功似得对帝炀说:“老爸,我尽力了。” 帝炀难道对这种小鬼有了恻隐之心,这大概就是受到了游宙的影响,他抬起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脸蛋,只可惜那是一道残魂,摸不到了,帝炀的手从他的脸庞穿过,最终握紧了手,好像下一刻小家伙就会消失一样。 “我有办法保住他魂魄不散。”白泽突然开腔,“梼杌你还记不记得,在我那儿有一个八角艏炉鼎,这个鼎是我当年从女娲那里求来的一块石头做成的,那东西放我那儿有上千年了都没用过,就让这小家伙进去住一段时间吧。” 帝炀对八角艏鼎也是记得的,有没有效果白泽最为清楚,帝炀应声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说法。随后,白泽将古曼童的残魂收进了角内,暂且可保他无碍,待与穷奇之事有了了解,便让他住进那八角艏鼎之内。 “老爸……”古曼童在被白泽收入角内之前,他对帝炀说:“他在五十里外。” 帝炀和白泽都很震惊,他们两个都没办法知道穷奇的下落,怎么一个小鬼儿倒是知道了,这可真是奇闻。原来古曼童在被良宴打散魂魄时,古曼童将一缕残魂染在了良宴身上,不管他走到哪里,只要古曼童的魂魄不灭,残魂之间还是可以彼此呼应的。 帝炀和白泽都很高兴,在白泽收他入角内之后,两个人幻化原形,飞天入地,转瞬便来到了五十里外的一座无人山上。这座上曾经是个煤矿,经过长时间的开发已经没有了资源,因此而被荒废,又因为这里离市区较为远,所以很少有人过来。 帝炀和白泽到了地方,看了看地形说:“难怪连我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这里是个废弃的井矿,掘地三尺触阴寒,他有在这里摆了白玉禁魂,他还真是为了和你一争高下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啊。”白泽变回人形,走在穷奇阵法的范围内说:“啧啧,这里被他关了不少灵魂呢。” 帝炀无暇顾及那些所谓的灵魂,径直朝井矿的入口而去。白泽跟在他身后,待到了井矿入口时,他们看到虞冲,他坐在井矿入口上方凸出来的一块大木板上,他的怀里搂着的正是帝炀辛辛苦苦寻找的人。 “游宙。”帝炀作势要冲上去却被白泽给拦住了,他示意帝炀仔细观察游宙,帝炀耐住性子去看游宙,他此时正一动不动被虞冲搂着,眼中无神,并且此时的游宙已经被换了衣服,那是崭新的晚宴服。 “你们还是找来了啊。”虞冲笑了笑,手指在游宙的下巴上划过,“怎么样,是不是觉着不认识他了呢?” 帝炀怒火中烧,“穷奇,你竟然敢对游宙用封身?” “为什么不敢?”虞冲大笑,转过头时,竟是用一种暧昧的目光扫过游宙的脸庞,他将人搂在怀里,侧过头慢慢地在游宙的脸上亲了一下,“没想到啊,这个人类的味道还真不错,似乎有种熟悉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感觉呢?”虞冲装作苦思冥想,片刻后有了结果,“我知道了,他身上有你的味道,我就说那么熟悉呢,他身体里蕴藏着凶恶的味道。” “穷奇,你听我说。”白泽此时站了出来,“游宙和良宴是无辜的,你和梼杌的争斗不该把人类卷进来的。” “白泽?”虞冲歪着头,眼神中充满了邪气,“你一个灵兽竟然沦落到和凶兽做朋友了?” 白泽无视他的话,反而说道:“你不过就是想证明你比梼杌还要凶,你们之间的斗争都过了这么久了,你真的就这么在乎吗?” “我穷奇什么都不在乎,但是唯独是他……”虞冲身体周围突然笼罩了浓重的戾气,他暴怒似得指着帝炀说:“唯独他梼杌,也只有他敢不把我放在眼里,他不是在意这个现世人吗?那好……”穷奇上扬了嘴角,露出阴险的笑容,随后将怀里的游宙往前推了推,“我可以放过他,但是梼杌,你必须给我跪下,并且要让诸天神佛乃至于天地人三界,唯有我穷奇才是暴戾的主宰,你不行。” 闻言,白泽看向帝炀,帝炀在他的注视中走上前,“你说话算话?” 虞冲笑道:“当然,我穷奇虽然无恶不作,但绝对说话算数。” “好。”帝炀当下便跪在地上,“穷奇,你我之争从上古便开始了,如今我累了,我承认,你才是暴戾的主宰,我不行,我对诸天神佛乃至天地人三界起誓,从今晚后但凡你穷奇出没的地方,我梼杌绝对退避三舍。” “哈哈哈哈哈哈”虞冲狂笑起来,他笑到眼泪迸出,指着跪着帝炀说:“我们为了这个可笑的目的争斗如此之久,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一个现世人打破了僵局,梼杌,你也亏了有凶兽之名,竟然和白泽一样心存善良,真是可笑啊。” 白泽很少生气,但此时他不得不承认,虞冲的话刺激到他了。白泽走到帝炀身边,冷声道:“穷奇,你已经达到目的了,现在放了游宙,至于良宴你打算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这还不好说吗。”虞冲低下头,对着井矿的入口处说道:“良宴你出来。” 说罢,良宴从阴影处走了出来,白泽头回见到这个人,不得不说的是,这个人身体周围都散发着阴暗戾气,难怪他能和穷奇同流合污。 “良宴,白泽问我要怎么处理你,你说我应该怎么处理你呢?”虞冲笑着问道。 良宴转过身,对虞冲屈膝下跪,“任凭处置。” “嗯,不错不错。”虞冲冲良宴勾了勾手指,算是表达了心中的满意,继而一道黑色的雾气从良宴的身体中飘了出来,冉冉升空最终被虞冲攥在了手中。这道黑色的雾气就是虞冲放在良宴身体内的一部分,那是他的翅膀。 良宴被抽走了能够稳固他生命的能量源泉,在不能与虞冲共存的情况下,他的身体开始急速萎缩,瞬间从一个年轻人变成耄耋老翁。良宴体力不支,最终瘫倒在地,渐渐地,他失去了最后一口气。 白泽无奈的撇开头,“穷奇,你还真是什么都不在乎啊。” 虞冲嗤笑,转而把目光投向帝炀,“良宴不过就是我玩乐的一颗棋子,我们活在这天地间是有多么的孤独,若是没有了棋子,那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呢?也罢,我们言归正传,梼杌,你既然已经承认了我比你厉害,那我就答应你,放过这个现世人。”说罢,虞冲便将手伸进了游宙的身体内,将封身掏了出来,然而就在他掏封身的时候,他竟不守诺言,连同帝炀留在游宙身体内的獠牙一同拔了出来。 “穷奇。”帝炀大声嘶吼,瞬间幻化原形扑了上去。 虞冲抛开游宙,幻化原形腾飞在半空中,他大笑着说:“梼杌,你真以为我会信守诺言,看来你忘了,我不止是凶,更多的是恶。” 白泽没想到穷奇会玩儿这一手,跟着幻化原形冲了上去。白泽用角扫过穷奇,继而被他躲过,只见他飞跃到山顶上说道:“梼杌,我想了好久才想到用封身的办法来笼罩你留在这个现世人体内的獠牙,一开始我也以为不会成功,没想到还真是可以啊。”虞冲把帝炀的獠牙攥在爪子里,笑着说:“良宴虽然是一颗棋子,但他毕竟跟了我那么久,他既然死了,我也得找个伴陪他不是?” 帝炀瞥了眼地上躺着的游宙,他的身体已经开始急速衰老,现下要想从穷奇手中夺回獠牙已经不太现实了,为了保住游宙的性命,帝炀下了狠心,张嘴一口咬住了自己的爪子,断裂的瞬间,帝炀体内的灵气瞬间迸射而出,白泽一旁看的胆颤心惊,大骂一声赶忙替帝炀封住了流散的灵气。 帝炀顾不上这些了,他推动念力将爪子送进了游宙的体内,以此来提供他活下去的力量。就在爪子进入了游宙身体里以后,他的衰老速度果真停止了,慢慢地,又恢复到了原有的面貌。 “梼杌。”穷奇站在山上嘶吼着,“你竟然为了这个现世人……”穷奇已经无话可说,他们是不会死的,但是灵气流散之后,所为的神兽也不过就是富有传奇色彩的动物一只,往后的千年万年里,只能找一个地方栖息,再不复当日神采。穷奇对梼杌的失望越发浓烈,原本能陪着他过下去的只有梼杌,因为争斗而有乐趣,现在都不复存在了。穷奇低头看着游宙,为了这个现世人值得吗? 白泽看出了穷奇的失望,他仰起头,一身洁白的毛发让他在眼光下与穷奇乃至没有了爪子的梼杌成了鲜明的对比,“穷奇,你不会明白梼杌的,这件事就算了吧?”白泽天生不喜斗争,这也是本性使然。 虞冲哪里还有继续斗下去的兴致,失望且愤怒的扫过帝炀,“梼杌,你记住你的誓言,从今晚后,有我穷奇之地,你必须退避三舍。” 帝炀硕大的身躯倒地,闭着眼睛说:“好。” 虞冲幻化人形,飞身落地,从地上抱起已经死透了的良宴的尸体,转过身时,他瞥了帝炀一眼,“这个城市就划给你了,以后就是你栖息的地盘,除了这个城市,不准你去别的地方。”说吧,虞冲带着良宴的尸体离开了。 白泽待虞冲离开后,回归人形,他跑到游宙身边看了看他的情况,见他无事这才来到帝炀身边,“还能变回来吗?” 帝炀叹了口气,一道黑光闪过他变回了人形。帝炀没了前爪,成了独孤残,白泽看了一眼竟然不合时宜的笑了起来,“你说你啊,已经少个后槽牙也就算了,现在连胳膊也丢了。” 帝炀瞪了他一眼没理他,快步来到游宙身边将人捞了起来,“回去再说吧。” “等会儿。”白泽拦住了他,先是跑到一旁把帝炀的獠牙捡了回来,外面包裹的封身已经被虞冲卸掉了,他将獠牙递到帝炀面前,“先把牙收回去吧,省的灵力溃散。” 帝炀点点头,继而将獠牙收回体内,用舌尖舔了舔那颗后槽牙,似乎存留了游宙的味道。 “梼杌,你觉着你和游宙在一起会有结果吗?”在回去的路上,白泽提出了疑问。 帝炀笑了笑,“事已至此,我倒不担心结果了。” “那你担心什么?” 帝炀无奈道:“穷奇在掏出我放在游宙体内的獠牙时,等同于把他的一切都掏空了,我虽然从新放了爪子进去,但是……不能补上他的记忆,以及以前所有留下来的生活规律。” 白泽一愣,“哟,那还不会成傻子了吧?” 帝炀笑了笑,“那倒不会,只是可能会忘记我,会忘记他的家人,忘记他以前的朋友,还有他养成的生活习惯。” 白泽大笑:“那还不是傻子?” 帝炀懒得和他废话,这就好像一张手机卡,我们一直往里面录入电话号码,结果手机卡丢了,我们换了另外一张,又要从头开始录入。帝炀和白泽在市中心分道扬镳,临别前白泽对帝炀说:“如果想来看那古曼童,就到老地方找我。” “好。” 帝炀带着游宙回了家,老太太和游宇这会儿都不在,他将游宙安放在床上,盖上被子,他便坐在床边守着他。帝炀摸了摸失去的手臂,看来,以后抓鬼捉妖的事情,他得给游宙打下手了,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第四十八章 游宙在醒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像是蹲了监狱一样,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被这样对待,在他看来,那个少了右胳膊的男人并不像他的“哥哥”。游宙的确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就好像是新出生的婴儿一样,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遗憾的是,游宙的性格和之前发生了巨变,现在的他沉稳内敛,就好像一颗石头扔进了湖水当中,咕咚一声随后就沉了底儿。他喜欢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思考问题,他开始猜测他的人生,不对……他是在猜他“从前”的人生。 游宙从那个没有右胳膊的男人的口中得知,他是因为生病才忘记了以前的事,可他绝对事情并不是这样的,但他确实想不起来了。另外,那个男人说他是自己的哥哥,和游宇一样,但他的名字却叫做帝炀,这不是很怪异的事情吗? 游宙对这个男人更加怀疑了,可每当他想去靠近这个男人寻找答案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会心跳加速,甚至在脑海中会浮现出和这个男人滚在一起羞耻的画面,这太不正常了! 这一天下起了蒙蒙细雨,天气一天天的转凉,游宙披着坎肩坐在阳台上看书。说是看书,可他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书上,而是魂游太空了。 客厅里,帝炀坐在沙发上帮老太太择菜,今天晚上要吃饺子。 “你说这孩子还能变回从前那样吗?”老太太担忧地瞥了一眼,对于游宙突然变成这样他也问过,不过没能得到结果。 当初帝炀把游宙抱回来以后,帝炀先是找游宇坦白了一切。游宇听了以后勃然大怒,他甚是想杀了帝炀来解气,但是他做不到。游宇知道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无可奈何地只好和帝炀统一了战线,对老太太只说游宙出了车祸。 老太太一开始是不信的,但她又能如何呢?几经询问无果,最后也只能当做事情就是如此了,只要儿子好好的,什么都不再重要了。 “阿姨,你别担心,游宙不会有事儿的。” 老太太叹气,“这孩子就好像一夜之间就长大了,成熟了,也稳重了,可是……我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帝炀没办法接话茬儿,低头继续忙活手里的活。 老太太见帝炀一只手都干的如此麻利,心里一紧,心疼道:“你年纪轻轻的就这样,往后……” 帝炀笑了笑,“没事儿的,习惯就好了,而且我左撇子,不耽误事儿。” 老太太没继续往下深说,但她心里明白,帝炀的这只手,就是因为游宙才没有了的。老太太强忍住一阵鼻酸,赶忙端着摘好的芹菜进了厨房。 晚上游宇下班回来,一家四口人围在一起吃了饺子,待游宙和老太太分别回了卧室以后,游宇这才找到机会和帝炀说话,“店我已经找到人接盘了,我仔细算了一下,没赔,但赚的也不多。” “我知道了。” 游宇打量着帝炀,好半天才说:“你打算一直留在现世陪着游宙?” 帝炀笑了笑,“想回也回不去了,爪子还在他身体里呢。”帝炀叹了口气,“所以啊,你这个当大哥的,就勉为其难吧。” 游宇尴尬地笑了笑,“这不是问题,问题是,你和游宙……”游宇实在是难以启齿。 “是你想的那样。” 游宇一愣,心里总觉着很不是滋味,仔细一想才明白过来,感情自己的弟弟是让一个千年,不……是万年……好像也不对,总之就是很多年的一个怪兽给压了?游宇想想就是一阵恶寒,赶忙扑楞着胳膊回了卧室。 帝炀从不理会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他转身回了卧室。没错,他现在不用住书房了,他跟游宙住一间房,给出的理由就是,游宙现在的身体不好,需要有人在一旁看着。帝炀回到房间里,游宙依旧捧着本书在神游,听到开门声他才回了神,瞥了眼帝炀。 “要不要吃水果?咱妈今天买了很多。” 游宙摇了摇头,无精打采地说:“不了,我想我该睡觉了。” 帝炀应声道:“好,你睡吧,我去洗澡。”帝炀拿了换洗的衣服去洗澡了。 帝炀这次是有目的性的,他和以前一样,能通过感应感受到游宙内心的想法,他知道游宙每次靠近他就会心跳加速,所以为了唤起游宙对自己的依赖,他决定出卖一次色相。 帝炀快速地冲了一下,赶忙用浴巾裹在身上就出来了,趁着客厅没人飞快的跑回房间。一进门,帝炀立刻恢复成了若无其事的模样,他将换下来的衣服放到一旁,一边擦头发一边往游宙身边走去。 “还没睡?” 游宙低着头看书,听到帝炀的话才抬起头,果真和帝炀感受到的一样,游宙难为情了,目光流转在帝炀的身上,想收回去却又舍不得。帝炀很满意,他走上前对游宙说:“睡吧,明天如果天气好,我带你出去转转。” 游宙抬头看着他,“你……你真是我哥?” 帝炀笑了笑,“你觉着呢?” 游宙不自信的摇了摇头,“我一直都觉着不是。”游宙的身体似乎不受控制了,他抬起手放在帝炀的胸前,轻轻的摸了一下,“我们是不是……” 不等游宙把话说完,帝炀已经把人抱在了怀里,“是,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不等帝炀的计划得逞,游宙突然用力推开了他,力量之大,是帝炀所不能抗衡的,他自己知道,那是他的爪子散发出来的力量。 游宙的手臂上笼罩着一层红光,他不可置信的说道:“这是什么?” 帝炀冷静了下来,“你想知道吗?” 游宙坚毅地点着头,“告诉我。” 帝炀撤掉浴巾,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你是天师,是专门斩妖除魔的。” “啊?” 帝炀丛柜子里拿了衣服扔给了他,“想知道细节,就跟着来。” 游宙顾不上多想,他立刻穿上衣服跟帝炀偷偷溜出了家门。原来,游宙是感应到附近有鬼怪作祟,这才让他体内的爪子产生了异动。两个人随着感觉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由于夜晚人不多,显得十分空旷。 帝炀四周看了几眼,“嗯,就是这里了。” 游宙握着闪着红光的手臂说:“我当然知道是这里了,一边站着去,别碍手碍脚的。”游宙性情大变,继而划破皮肤,让鲜血染红手臂,他朝着十字路口东南边的方向大吼一声,“妖孽,还不速速现形。” 帝炀看着他冲了出去,嘴角微微上扬,以后的日子,就靠你养着我了。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生生不灭,循环不息!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第11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