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X攻略X穿越》 第一骗 骗子X攻略X穿越 作者:颓 第一骗 骗子X攻略X穿越 作者:颓 第一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骗在线阅读 第一骗 第一骗 第二骗 骗子X攻略X穿越 作者:颓 第二骗 骗子X攻略X穿越 作者:颓 第二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骗在线阅读 第二骗 第二骗 第三骗 骗子X攻略X穿越 作者:颓 第三骗 骗子X攻略X穿越 作者:颓 第三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骗在线阅读 第三骗 第三骗 第四骗 骗子X攻略X穿越 作者:颓 第四骗 骗子X攻略X穿越 作者:颓 第四骗 第四骗赏花x宠妾x落水 阳春三月,须臾山上尽是大片大片的姹紫嫣红。锁云懒懒地坐在亭子中,享受着下人将处理好的紫晶果喂到口中,绝色的脸上是满足慵懒的神情,竟是比环绕亭子的花还艳了几分。 扶笙仔细地将价值不菲的紫晶果去了皮,没有让多余的果和汁水流出来,而旁边的洛绎则是笨手笨脚了许多,不仅弄得满手都是汁水,去了皮的果也已经快见核了。 锁云在旁边数落着洛绎的笨拙,可是依旧将洛绎送上来的紫晶果咬到嘴中。扶笙不动声色地在旁边观察着,眼中闪过一丝探究,为什么,已经而立、如此平凡的男子会是那个人的小厮?扶笙宛若不经意间地瞅向锁云,绝色的少年没有丝毫不妥的地方,依旧任得无法让人招架。只是这个亭子中的气氛太过和谐美好,让人不住地想要微笑。 没关系。扶笙对自己说。很快就可以知道了。 此刻,不远处传来一阵欢声笑语,由远而近。小亭立在一湖中,不远处则是一座长廊式的长桥,一行粉衣黄裳的女子出现在桥的另一端。其中被簇拥着的红衣女子一眼望见了亭的这端,即使隔得有一段距离,也能看到那名女子猛地刷白的脸。 那名红衣女子飞快地垂下头,似乎低声说了些什么,下一刻,那群女子立即引发一阵骚动,不少人都面露惊恐地瞄了这边一眼又掩饰般地立即转过去。 锁云的唇角勾起一个红艳的弧度,然后对着那群惊恐的女子招了招手,示意她们过来,那高傲不屑的态度仿佛他招的是一群狗。 一瞬间,那群女子僵硬了般,胭脂粉底遮不住那惊恐没有血色的脸,呆在原地进退不得。锁云开始皱起了眉,对着旁边一个下人指唤道。 “叫她们滚过来!” 仆人没有丝毫多余的话,转身向那群女子走去。见到此情此景,红衣女子硬着头皮带领着那群人向这边走来。 “妾身红菱见过锁云少爷。” “妾、妾身白蔺见过锁云少爷。” “妾身紫嫣见过锁云少爷……” 扶笙沉默地看着那群环肥燕瘦的美丽女子一个个规规矩矩地屈膝向锁云行礼,丫鬟小厮们更是诚惶诚恐地垂首站在远处。 “我似乎觉得……”锁云一手撑着形状优美的下巴,一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酒杯,蝶型的胎记静静地栖息在那完美无缺的脸上,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只是全场的人无一敢抬头去欣赏那无上的美色,连呼吸都是压抑的:“你们的脚是不必要的呢,我觉得至少狗都比你们走得快。” 锁云微微俯下身子,高临下地看着半跪在地上的一圈女子,恶意地笑着。 “反正主人要的只不过是你们的肚子,不如我帮你们砍掉那碍事的腿,重新按上至少比你们原来的腿好的多的狗腿,如何?” 伏在地上的女子都开始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其中一名年约芳华的白衣少女更是吓得快哭出来了。她们知道眼前的人绝不是在开玩笑,这里的主人又默许着眼前少年的行为。锁云讨厌她们,平时她们都尽可能地回避不送上门去找死——死一个人在轮回教算不了什么,尤其是她们这种毫无地位可言的存在。要不是明白哭声更会惹恼那人,她们绝对会放声大哭。 “回、回少爷,今日姐妹们无意中撞见锁云少爷,自知会污了少爷的眼,所、所以才不得已冒犯了锁云少爷,请、请少爷息怒,红菱甘愿代众姐妹领罪。” 那名最先看到锁云的红衣女子伏在地上瑟瑟发抖,那楚楚可怜的柔弱身姿让每一个见到的人都会产生怜惜的保护欲。 “你叫红菱?” “是、是妾身。” “起来罢。” 红衣女子似乎愣住了,然后立即诚惶诚恐地起身,因为太急了刚站起来的时候有一瞬间的眩晕,腿软得几乎没有知觉,红菱咬着贝齿,死死撑着不晃动。红菱的表情似乎取悦了锁云,锁云微笑地指着对面的椅子,眼中闪过的是戏谑:“坐啊。” 其余女子依旧伏在地上不敢妄动,红菱咬着牙,杏眼中闪过一丝颤抖和害怕,颤颤巍巍地坐了上去。锁云愉悦地欣赏着对面女子的恐惧,像是拉着家常般说道:“今日你们出来做什么?” “回、回少爷,妾身见今日是个好天气,所以和姐妹们约好了出来赏、赏花。” “哦”锁云扫了一眼漫山遍野的姹紫嫣红,赞同般地点了点头:“的确是个好日子。” 一阵微风拂过,将亭子旁的桃花树的树叶吹得婆娑,吹起了漫天满地的落英,锁云眼角艳丽的蝶像是在桃花雨中舞蹈,漂亮得将近羽化,让所有的在场人猛地顿住了呼吸。 “听说。”少年黑亮的丹凤眼顺着花瓣的去处看去,绕了一圈又回到对面呆愣的红菱身上,嘴角的笑容越发艳丽。 “树下种了尸体的话,花开的会别样红呢。” 红菱呆住了,一瞬间的死寂。 锁云瞟了煞白着脸的红菱,忽的一笑。 “你怕什么?” “回、回少爷,妾身、妾身只是第一次听说,有、有些惊讶……” “是罢。” 锁云淡淡地应着,不置可否,他突地伸出手,在空中飞快地划过几道轨迹,舞蹈般翩跹。扶笙不动声色地将惊讶掩在眼底,眼前纤细得仿佛一碰就碎的少年竟然会武功。锁云的手灵巧地舞成雪白的虚影——那样的动作与其说是武功不如说是舞姿来得恰当,带着无内力支撑的柔弱和虚浮,全凭自身手腕的灵动而舞动着。扶笙辨别了一会,心中被不敢置信所填满——那动带着轮回诀的影子,更多的是峨眉清剑的手法,却又有七星湖的七星刀的套路——这是哪一派的武功? 锁云收回了手,将握成拳状的手向上缓缓松开,雪白的掌心上是数片桃花瓣。他将手掌微微倾斜,手心的花瓣落入了下方的茶杯。锁云捉起茶壶向茶杯注入清水,粉色的花瓣被水侵湿,映成血一般的颜色。 锁云将茶推倒如惊弓之鸟的红菱面前,勾起红唇,笑道:“喝啊。” 红菱伸手将茶杯捧起,望着茶杯里的血色,眼中惊疑不定,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个颤抖的笑:“谢少爷。” “嘤。” 一丝小小的哽咽在静寂的亭中显得格外突兀,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瞥向跪在地上颤抖的白衣女子。白蔺自小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了这般委屈,跪着的腿麻得几乎快没有知觉,满腹的委屈化为泪水,溢满了杏眼。只是她不敢动,从以往前辈们的经历可以得知,正俯视她的少年是妖孽,披着绝美外壳的妖孽。 “小姐!!”一白衣的嬷嬷扔掉手中的篮子跑了进来,被沉默的侍从拦在庭外,嬷嬷心疼地看着跪在地上颤抖的白蔺,然后对着高高在上的锁云怒目而视:“小姐做错了什么吗!?你凭什么这样对待小姐!” 白蔺的脸色开始灰白,那嬷嬷是从小看着白蔺长大的娘,最近从白家那边调过来看望服侍她的人,一向在白家颇有威信。可是这里不是白家,是轮回教。轮回教的主人是季佩绝,轮回教的人都知道,锁云少爷是季教主的心头,除了针对轮回教本身,锁云少爷要什么有什么,对于绝色少年的要求,季佩绝从未拒绝。 锁云坐在亭中,似笑非笑地看着白嬷嬷,那眼神仿佛在看一条四处狂吠的疯狗,带着讽刺的藐视。刺骨的目光让白嬷嬷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她开始感到不安。 锁云站了起来,所有人都因为少年的动作心头忽的一紧,却见锁云向嬷嬷走去。 白嬷嬷看着那逐渐而近的绝美容颜,不大的眼开始染上惧怕。随着锁云越来越近,静寂的空气仿佛被逐步挤压,越来越让人喘不过气来,压力重得可以听到自身的心跳在耳边越发放大。锁云走到白嬷嬷面前,然后并肩,最后越过白嬷嬷,墨色的发扬起,将白嬷嬷惊恐的脸遮切成一块块的拼图。直到久许后,白嬷嬷才恍然猛地惊醒,几乎瘫倒在地,背上尽是冷汗。 锁云没有看向受惊的白嬷嬷,他走到之前嬷嬷扔到一旁的篮子前,垂下头,漆黑的发流泻。竹编的篮子外翻出白色的布,可以看见一小块一小块的糕点铺散在白布上,夹杂着碎屑。 锁云蹲下去拾起一块掉在地上的糅糕,嗅了嗅,然后微笑地来到白蔺面前,弯着腰,将那块糅糕凑到白蔺的脸前。 “这是你做的?” 白蔺抖了抖,头依旧伏着,声音惨白而无力。 “回、回少爷,是、是紫嫣姐姐……” 紫衣女子颤了颤,似乎对于提到自己感到恐慌。 “这样啊。”锁云没有在意紫嫣,他将糅糕抵在白蔺没有血色的唇上,然后命令道:“吃了它!” 原本米黄色的糅糕在地上滚了一圈,蒙上了一层灰,与少年雪白的手指形成鲜明的对比。白蔺似乎迟疑了那么一下,然后锁云就不耐烦地将糅糕塞到白蔺的嘴里,动作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暴。 “好吃么?” 锁云收回了手,笑眯眯地看着白衣女子伏在地上似乎想干呕而又不敢的样。 “……好、好吃……呜……”细细的泥沙虽然不搁口,但是柔弱的口腔和喉咙却拒绝着,带着恶心的反感。 “什么味儿的?” “……青、青果和茉莉……很、很甜……” “原来是甜的。”锁云直起身,似乎有些小小的失望:“比起甜的,我认为咸的糅糕更具特色呢。”他眯起了眼微笑,点了点白蔺,又点了点紫嫣:“你明日带着材料去她那里,做一份丝糅糕给我带来。” “好、好的。”白蔺总感觉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为什么,丝丝恐惧在心中蔓延。她反复回想刚刚锁云的那句话,然后猛然发现一个词。 锁云笑得可爱无比,他看着白衣女子不可置信抬起惊恐的脸,声音轻柔。 “你觉得哪一块比较好吃?”艳丽的蝶刺痛了白蔺的双眼,卷席着无尽的恐怖。“脾脏?小臂?腿骨……”锁云大笑着,讽刺地看着庭外呆滞的白嬷嬷:“……又或者是,心脏?” “有点儿老。”锁云叹息着,目光却没有离开白嬷嬷身上丝毫。“不过或许咬起来会比较有口感。” 这时候,可怜的白嬷嬷才反应过来那顶着美丽笑靥的少年究竟说的是什么,她不可置信地瞪着黄凸的双眼,恐惧在她脸上编绘成扭曲的纹路。白嬷嬷开始尖叫,然后转身想要逃离那名红色的身影。锁云挑了挑眉,沉默的侍从在几个呼吸间将惊恐的嬷嬷捉到少年面前,老人如同破布一般抖动着。 锁云用脚挑起老人的下巴,俯视着。 “真恶心。”锁云拿起一旁的杯子,置于因白嬷嬷那张恐惧的脸上方,倾倒。滚烫的茶水夹杂着血色的花瓣,毫不留情地渗入老人凸出的眼中,白嬷嬷捂着眼,声音凄厉而又沙哑。所有人都僵在原地,感到骨子里的刺冷。由始至终,少年的脸上的笑容都可以说的上是美丽而又温柔的:“这样好看多了,带下去吧。” 侍从一言不发地执行锁云的命令,在场人都知道白嬷嬷的下场。老人哭叫着挣扎,枯木般的手在地上抓出血色的裂痕,被烫伤的眼尽是血丝,通红的眼像是来自地狱的厉鬼。白蔺在这地狱般的景象中终于反应过来,扑在锁云的脚下,惊慌地哀求着:“不、不要——锁云少爷,求求您、求求您放过嬷嬷,看在佩绝的份……” 原本一直像看着毫不相关的戏剧的绝色少年,脸色猛地一变,抓起杯子狠狠砸向白蔺:“闭嘴!佩绝是你叫的吗!?” 坚硬的茶杯与白蔺白皙的额头相撞,发出清脆的相碰声,留下紫青夹着血的印子,杯子的碎片在那张我见犹怜的脸上留下数道血痕。过于大的劲道让白蔺向后倒去,直到靠在栏杆上才得以支撑住身子,她的眼前一片发黑,完全懵了。锁云的脸上一片寒冰,他倾向前去抓住白蔺头发将人扯起,冷地盯着少女痛极的脸。 “真碍眼呢,贱人。” 一声惊叫,白衣少女如同折了翼的鸟,被暴地推出庭外,落入了水中。锁云像是弄脏了手般,狠狠地用价值不菲的衣袍擦拭着手。而后,锁云高临下地看着白蔺在水中无力的挣扎,像是在欣赏着垂死天鹅的舞蹈,嘴角划起满意的弧度。 第四骗在线阅读 第四骗 第四骗 第五骗 骗子X攻略X穿越 作者:颓 第五骗 骗子X攻略X穿越 作者:颓 第五骗 第五骗救人x暗示x资料 明明是温暖的三月,却令人感到刺骨的寒意,白衣少女在湖中挣扎着,尖叫着,乞求着,静寂的湖水扩散出一圈圈的波纹,那是死亡的弧度。 “不、不要——” “救——救我——咕……救……” “救命——白、白嬷……咕呜……救我——!!!” 没有人回应,所有人都沉默、近乎死寂地看着白蔺在水中挣扎。锁云饶有兴趣地注视着;洛绎似乎被吓到了,呆在原地不知所措;守候在旁的侍卫事不关己地垂着眼,对发生的一切漠不关心;白嬷嬷瘫在地上不知死活;曾经姐妹相称的宠妾们只是麻木地看着,看着少女逐渐沉没的身影,看着少女逐渐微弱的呼喊,看着少女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白蔺似乎意识到这绝望的一切,她的脸疯狂地扭曲着,然后诡异地停止了挣扎,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般嘶吼着,那声音凄厉如地狱归来的厉鬼。 “锁云!我诅咒你!!!你这该死的贱人绝对会被抛弃!永不得好死——” 没有人敢去看绝色少年的表情,唯有发出诅咒的少女瞪着一双不甘的眼,最后望见了锁云缓缓勾起的笑容,绝色少年微笑地动了下唇,无声地道: 这正是我所希望的呢…… 然后就是代表着死亡的水覆盖了眼。 阳光洒满亭里亭外,却没有丝毫温度,所有人连呼吸都是颤巍的,盯着那片圈圈扩散开来的波纹,沉寂。这时候,锁云转身大大地打了哈欠,羊脂玉般的手半掩着艳嫩的唇,仿佛对着发生的一切感到无聊。 “真无趣……” 亭中刮起了一阵风,锁云呆愣在原地。一人越过绝色少年,带起一阵风,向逐渐恢复平静的湖,猛地跳了下去。 “哗啦——” 溅起的水弥漫了天空,在阳光下折出五彩的光。一切暗似乎被这水洗涤,所有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锁云猛地回头,却只见那溅起的水花,如梦似幻。 扶笙潜下了水,一眼就看见正逐渐下沉的白蔺,白色的衣袍映着青色的脸。他拨开了水,游到白衣少女身旁揽住那纤细的腰,然后向上蹬去。 扶笙气喘吁吁地将昏过去的白蔺拖到岸边推上,亭中的人依旧无动于衷,没有人赶过来接人。蓦地,扶笙的眼前出现了一双青色的踏云鞋,然后一阵眩晕,回过神时已经被人提到岸上,白衣少女在一旁昏迷不醒。 季佩绝微微低下头,静静地打量着狼狈无比的扶笙,却见扶笙猛地扬起了头,直直地对上他的眼。 扶笙看着光从那人身后打来,将那人神情掩在影之中。对视只维持了一刹那,然后季佩绝移开了视线,扶笙顺着望去,锁云和着红衣,站在不远处看了过来,神情冷漠复杂。 季佩绝勾起唇微笑,褪去了对于他人的冷漠:“锁云。” 绝色少年撇过了头,似乎不愿再看这边多一眼,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锁云。”季佩绝依旧是轻声唤着,似乎感到无奈:“还在和我怄气么?” 锁云冷哼了一声,阳怪气地道:“锁云哪里敢?主人只不过让锁云知道自己的身份,再不敢逾越,尽提些痴心妄想的要求。”锁云的视线移下,那双大大的丹凤眼中尽是嫉恨:“好一个英雄救美呢。” 不待季佩绝说些什么,绝色的少年笑了,像是带着虚假的面具。 “主人可要好好看守着美人啊,要不然被嫉恨的小人拆散,怎么能守到最后圆满的结局哩。” 语毕,锁云最后怨毒地瞪了眼扶笙,高傲地扬起了头,不留丝毫情面地转身离去。洛绎慌慌张张地向季佩绝行了个大礼,连忙跟上。季佩绝只是沉默地注视着,直到那红艳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良久,季佩绝再次微垂着头,看向扶笙。 “……你做的很好。”季佩绝轻声道,在扶笙还没来及回话的时候收回目光,向前走去,留下一句话: “这段时间你来我这边罢。” “……是。” 扶笙看着季佩绝顺着绝色少年离开的方向走去,抓紧了湿漉的袖口。 之后,扶笙便留在轮回教教主身旁服侍。他从未想过,能有一日与那人如此近距离接触,即使大部分时间他只是隐在那人身后的影中。 房的空气中夹杂着卷纸味,季佩绝侧靠在长椅上,一手撑着右颊,一手卷着一蓝皮细细浏阅。扶笙在旁边沏着茶,低垂的眼睫在秀气的脸上打下弧度的影,如竹一般宁静幽雅。 “扶笙。”磁低沉的声音打破了着静谧的和谐,季佩绝依旧看着手中的卷,似乎漫不经心地开口道:“风炙是你二哥?” “是。”扶笙淡淡地应着,不卑不亢。 “你的大哥呢?” “……死了,刚出生就死了。” 为什么要问他这些,不远处的那人应该早已看过二哥的资料。 “说说罢。” “二哥是娘在江湖上行走的时候生的,后来娘安定下来,生了我。” “你不说我总觉得风炙那猴子是从石头中蹦出来的。”季佩绝脸上的弧度似乎柔和了些,然后又淡淡地问:“为什么想要加入轮回教?” “……因为二哥在这里。” 季佩绝勾起笑,意义不明:“不用骗我。”他放下手中的卷,一针见血:“你之前去的不是畜牲道。” 扶笙静静地放下手中的茶蛊,端起茶杯行到季佩绝身前,献上:“为了答谢。” “哦?”季佩绝接过杯子,挑了挑眉,示意扶笙说下去。 扶笙静静地看着轮回教教主品着茶。“过去有个人,他救了我,他是轮回教的人。” “然后?” “我寻到了那个人,却发现自己的无力。” 扶笙看着眼前的两份薄纸,打来一盘水,将那两份薄纸欠入水中,薄纸遇水化散开来,不一会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还记得二哥拿过来时复杂的眼神。 “你……好自为之罢。” 好自为之……么? 薄纸是畜牲道特有的记录情报的载体,由专门的糖织成的纸,遇水即化。刚刚被扶笙水化的两份薄纸分别记载着两个人的资料,分别是风锁云、还有他从楼中楼带来的那名小厮,洛绎。 风锁云,风锁云,风、锁云。扶笙默念着那个名字,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情一遍又一遍嚼着那个名字:原来那名少年名为风锁云啊…… 锁云,风锁云。这一字之差,便是天地之别。曾经的风锁云是南秦国天阁风家的第三子,自出生便含着金钥匙。只是好景不长,南秦国先皇驾崩,遗诏上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废去了原太子,转而指定了一直默默无闻的三皇子。一时间南秦国大乱,却在三皇子的雷霆手段下被迅速镇压下来。这时候所有人才恍然发现,以往毫不起眼的三皇子、现今的皇帝如同一只忍隐的蜘蛛,默默地撒网捕捉着毫不知情的猎物,而现在正是收网的时候了。站错阵营的风家自南秦国易主后被理所当然地打压和驱除。虽免去杀身之祸,却只能狼狈地逃离到东魏国,远走他乡。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理所当然,长久以来的高高在上让风家在红尘中吃尽了苦头,养尊处优的手除了写出一首漂亮的诗词外什么都不会。为数不多的钱财被挥霍之后,剩下的只是一蹶不振。于是麻木不仁的父母决定将成为累赘的三儿子卖走,以换得苟延残端的钱财。 八岁的风锁云得了“瘘炎”(谐音‘陋颜’,一种象水痘一样的病,不会传染,但皮肤上会长满疟子和脓疱,奇丑无比。除了一些天材地宝外至今还未能治愈。),人贩子以极低的价钱将风锁云卖入青荆城的楼中楼——却正好是戚三娘手下的产业。 说起戚三娘,便不得不提到巧手生。江湖上几乎无人不识巧手生顾炎,顾炎因身患祖上遗传的奇症几乎不会武功,但是眼却是极利。传言没有顾炎不识得的武功,他的人脉极其广阔。戚三原本也出自烟花之地,却被顾炎看上而成就一段佳话。只是没多久顾炎便因病逝去,继承了巧手生一切的戚三娘默默地隐于市侩之中,江湖之人看在巧手生的面子上也极少去打扰戚三娘。 风锁云在楼中楼作为仆童待了四年,他脸上的瘘炎出乎意料地痊愈。在风锁云十二岁的时候,他找上了戚三娘,与戚三娘达成一笔交易:他会为楼中楼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而他必须拥有自己的权利。戚三娘同意了,并将一本无名功法赠与风锁云。 扶笙记得薄纸旁小小记录着那本功法的简括,据说是巧手生倾力所作,集当今所有派门的武功为一体,取长补短,浑然天成。听起来似乎厉害无比,但那武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便是无法拥有内力。所有武功杂烩一体,这就造成了哪一派的内功功法都不适用于该功法。如果强行使用其中一种功法修行内力,对上属截然相反的套路时只能走向毁灭(比如玄冰掌配上烈火诀)。没有内力支持的武功只能算作**肋。扶笙恍惚又看见了那一日,绝色少年在空中翩舞的手,如此漂亮,如此优雅,如此……脆弱。 风锁云抛弃了姓,成为楼中楼的锁云。他很有手段,从不抛头露面,只在那些富家子弟中周旋。带着罂粟致命的芬芳,让人沉沦不可自拔。再接下来,便是风锁云与轮回教教主的相遇,相识,直至相守。并不厚的纸上记录着绝色少年在轮回教的种种劣迹,扶笙大约记住了几个比较重要的人名,然后想起了另一份薄纸,那是关于风锁云身后那名仿佛随时可被忽略的小厮——洛绎。 这分资料当初扶笙并没有拜托萧风炙拿来,二哥将这份资料摆在他面前的时候,眼神闪烁着黯淡的光,叹息地道:“看看吧。” 比起锁云的资料,洛绎的就简单得多了。一原先出身于药铺的风尘女子不知与谁生下的孩子,在楼中楼老老实实待了半辈子,格懦弱胆小。然而,买下风锁云的是他,照顾风锁云的是他,治好风锁云的还是他。风锁云与戚三娘的交易中,其中有一点便是让那名老实而又懦弱的男子成为他的小厮,他也是风锁云唯一要求带进轮回教的人。薄纸上记载着,洛绎曾经为了风锁云差点被楼中楼的主管打死。 治好风锁云瘘炎的药据说是用了祖上传下来的药引,洛绎母亲的药铺也确实存在,他的父亲也被畜牲道挖了出来,确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农民,有着和洛绎相似的平凡懦弱笑容。 他的资料没有丝毫不妥,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人。 但是,对于风锁云来说,他有着足够的价值,不是么。 扶笙看着一尘不染的水,水中倒影着一张清秀的脸,那双与绝色少年相似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深不见底。 第五骗在线阅读 第五骗 第五骗 第六骗 骗子X攻略X穿越 作者:颓 第六骗 骗子X攻略X穿越 作者:颓 第六骗 第六骗欺负x错乱x身份 扶笙稍稍喘了口气,将眉头细细的汗抹去,眼前的花圃在阳光的照耀下,花瓣上的水折着绚丽的光彩。春天已不知不觉走过大半,罂粟正是怒放的时候,红艳的花带着如火般的热情,刺痛着所有人的眼。扶笙看着这娇艳无比的花朵,不可制止地想到了它们的主人,那个总是一席红衣似火,有着倾世容貌的少年。 扶笙的笑似乎带着丝丝苦涩与不屑,从那以后,锁云就将他视为眼中钉,要不是有人若有若无地维护着他,恐怕扶笙本不能完好的站在这里。至于那个人,依旧是高高在上地看着,只会在他最危急的时候稍稍拉一把手,那也是看在二哥的份上罢…… 扶笙垂下了眼,清秀的脸似乎没有丝毫威胁:鹿死谁手还是未定呢。 这时候,一个侍从默默地出现在扶笙身后。 “萧公子,教主说你可以回去了。” 因为二哥在这里的地位,轮回教的教众都对扶笙带着些气,下人称呼扶笙的时候也往往带着敬语。扶笙对那名仆人点了点,表示知道了,他看着身上因刚刚劳作而散发着些异味的脏衣裳,皱了皱眉,这也是锁云给他找来的麻烦。扶笙冷笑了声,比起粪肥锁云更想用他的血来灌溉这美丽带着张扬诱惑的花朵罢。扶笙将旁边空掉的粪桶送去原来的地方,然后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决定迅速清洗一下身子。 来到红殿的时候,却正撞上从红殿出来的锁云。扶笙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那人叫他回来的时候锁云还在这里。扶笙在下一刻将神色收拾得很好,低垂着头,恭敬地立在一旁的影中。 已经迟了。绝色的少年直直地向他走来,在不远处停下来装模作样地嗅了嗅,紧缩着眉头,像是闻到什么不好的味似的。 “哎呀哎呀,我说怎么有一股屎味呢,原来这里有你呢。” 锁云厌恶地看向扶笙,一副嫌恶的样子。扶笙早已将身上的异味清理得干干净净,锁云这样纯粹是来找茬的。扶笙依旧半垂着眸子,一副恭敬的样子,没有丝毫反应。 “我觉得你在土里更能发挥你的作用哦。” 锁云的唇粉嫩地像春天里最娇艳的桃花,微微翘起的样子仿佛在索吻般,带着隐晦的诱惑和艳媚,此时却吐出一句句如毒药般冷的讽刺。扶笙依旧一言不发,这时候一直以来跟在锁云身后的洛绎似乎有些着急,小小声地道:“少爷,今日大人送来的雪茸再不回去吃的话,就会全化了……” 扶笙低垂的眼闪过一丝暗芒。这些月来,扶笙时常在饿鬼道遇见洛绎。已经得罪了大部分轮回教的锁云连同洛绎都被轮回教有意无意地排挤着,因此洛绎不可避免地地感到些寂寞。扶笙甚至为这人的单纯无知感到惊呀,这也间接地说明他被那名绝色的少年保护得很好。在扶笙刻意的接触下,很快的,这个老实巴交的懦弱男子就与他熟稔起来。现下,洛绎正为他在这里唯一结交到的朋友开脱。 或许是扶笙的无动于衷似乎让锁云感到无趣,锁云哼了声,然后趾高气昂地转身离去。扶笙却将锁云听到洛绎说话时一瞬间的僵硬看在了眼底,不动声色。 在远远离开红殿后,没有人看见,绝色少年缓缓勾起的笑,那是极致的恶与败坏。 扶笙敲了敲门,里面传来那人低沉的声音。 “进来。” 扶笙依言推开了门,季佩绝坐在铁木桌边,桌子上摆着些致的糕点,玲珑剔透的样子能轻易勾起人的食欲。季佩绝拿起其中的一块千叶糕,细细地咬着。扶笙瞟了一眼又垂下,默默地守候在一边。那人向来是不喜甜点,这些甜品大约是刚刚离去的那名少年带来的罢。 季佩绝又拿起了一块,然后向扶笙招了招手:“吃么?” 扶笙默默地摇了摇头,季佩绝没有坚持地收回手,他突然嗅了嗅,再次看向扶笙。 “好香。你身上戴着什么东西吗?” “……没。”扶笙摇头,有些疑惑地垂头嗅了下,他的身上并没有其他的味道。季佩绝这时却向他走来,垂下头凑近来闻了闻。扶笙的身子有些僵硬,对于那过于靠近的气息。 “……的确是从你身上传来的。”季佩绝再次闻了闻,表情似乎带着些放松,棱角的弧度开始不知不觉柔和下来。他轻轻地垂着头,鼻尖微微触碰到扶笙的发,泻出一声满足的叹息,浑然没有发觉这个姿势过于亲昵:“……真好。” 扶笙一瞬间回过神来,他向后退了一步,看向季佩绝。季佩绝的表情带着些迷茫和恍惚,看扶笙后退的时候似乎闪过一丝翳。他对扶笙露出笑容,扶笙看着那人柔和的笑容,往日的戾气融化开来,剩下只是纯粹的温柔,他明知道不对却无可自制地陷入那个人的微笑之中。 季佩绝再次走到扶笙面前,直接将扶笙圈到自己的怀中,满足地嗅着,呢喃着: “……云……” 扶笙被那微不可闻的话语当头砸醒,身体僵硬带着颤抖,如堕冰窟。他开始下意识地挣扎,却被那人捆得更紧。 “锁云。”季佩绝将扶笙的下巴抬起,对着着扶笙的眼睛带着几许怒火和强势:“不要想逃开我!” 扶笙愣住。 似乎将扶笙的呆愣视作顺从,季佩绝稍稍放松了对扶笙的桎梏,将头靠在扶笙的肩膀上,低沉的话模糊带着丝丝晦暗:“你逃不掉的……” 扶笙猛地推开季佩绝,向后退去,看向那人的眼闪过痛楚。 “季佩绝!你看清楚,我不……” 话还未说完,扶笙狠狠地撞在地上,脸因箍在脖子上逐渐收紧的手而越发惨白。季佩绝双眼通红地俯视着身下的人,像是一头被激怒的豹子,看着扶笙惨白的脸逐渐又染上不正常的通红,他轻柔地吻着扶笙的眼。在扶笙窒息之前松开了手,扶笙剧烈地咳嗽。 “我以为我能陪你玩下去。” 季佩绝笑了,邪意肆横,深色的刀痕像是切在扶笙的皮肤上。 “可是我没有耐心了,锁云。” 然后狠狠地撕咬着、舔舐、入侵。 扶笙在季佩绝俯下身子的时候就停止了挣扎,任那人为所欲为,他不自觉地咬着唇,眼中闪过恨意。 风锁云,迟早有一天我不再会是你的替身,这笔账我会全数收回来! 阳光从半透的窗纸撒进来,照在凌乱不堪的床上。扶笙的睫毛颤了颤,然后吃力地睁开,墨色的眼眸一片溃散,然后对上一双冷冽的眼,瞬间清醒过来。 季佩绝斜靠在床柱上,漆黑的眸子看不出丝毫情绪,目光在床上的一点落红与扶笙之间扫视了番。见扶笙清醒过来,他眯起了眼,唇角边是笑,没有温度的笑,说出的疑问却是肯定语气: “你是女的?” 季佩绝坐在殿堂之中,一只手不断把玩着一块玉牌。一向活跃的萧风炙此刻老老实实地呆在原地一动不动,另一名白衣男子则是微带着苦笑。一时间的死寂,直到一名仆人带上人后才打破这压制的氛围。 季佩绝微微抬起眼,看向换过衣服的青衣……女子。一直将长发束起的青玉环不见了,取代而之的是一玉质钗子,它将墨色的发松松揽起,许些散下来的发落在两颊边,让那清秀的脸落上几分柔弱和娇媚。她的动作优雅而高贵,如同一株幽兰让人惊叹而不敢亵渎,隐约有芳华流转的凤眼直直地对上季佩绝。 “请坐。” 季佩绝眯起了眼,笑了。 “十六公主?”他将玉牌放下,抚掌道:“在下原来并不知道,在下的小厮然是西燕国的公主,这真是让在下受宠若惊了。” 扶笙坐在季佩绝的对面,腰板挺得直直的,微抿着唇。 “请原谅之前奴(西燕国女自称,相当于我)的失礼,轮回教教主,奴是西燕国第十六子,燕浮生。” 合理得当的礼仪,谈吐不卑不亢。季佩绝看着这样的燕浮生,眼似乎更黑了些。 “在下想知道,”季佩绝似笑非笑:“十六公主为何这样大费周折呢?” “奴之前已告知过季教主了。”燕浮生直直地望进那黑不见底瞳眸,若有若无的柔弱及无奈在那毫无起伏的声音中浮现:“奴在寻一个人,在这之前,奴不想惊动轮回教教主。” 似乎没有看到燕浮生直白的视线,季佩绝转移了话题:“十六公主何必见外呢?既然七王子将你托付于在下,在下定会好好招待你。”白衣男子上前,季佩绝将那块玉牌递给他,再由白衣男子带到燕浮生的面前。“七王子的诚意,在下已经收到了。这件信物就归还公主。” 燕浮生看着白衣男子手中玉牌,心中闪过一丝苦涩。那人想起来了?……不,并没有,但是畜牲道能将一切情报呈上。并没有想起但是了解了一切的季佩绝,选择了回避。是为了风锁云吗?恨意在心中蔓延,如同尖锐的刺,燕浮生划出得体礼貌的笑,将玉牌收起。 “之前有多多得罪的地方,望公主能见谅。公主既然来了轮回教,就安心待上一段时间罢。”季佩绝示意白衣男子上前:“这位是人间道的道主,容扬。公主的歇息的地方已打理好了,有什么需要可提出来。” “多谢款待。” 聪明如斯,燕浮生知道这是那人下达的逐令。她站起身来,容扬微微一笑,带着燕浮生向殿外走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门外,空荡荡的大厅只剩下硬着头皮的萧风炙和看不出什么表情的季佩绝。 “风炙,令‘弟’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萧风炙有些哆嗦,即使季佩绝亲昵地叫着他的名字,他依旧感到大大的不妙。萧风炙面向轮回教教主,单膝跪下,头垂得极低:“属下领罚。” 季佩绝没有看向跪在地上的萧风炙,依旧像是在扯着家常般轻声道:“说说罢,令弟的事。” 萧风炙不敢迟疑,老老实实地禀报。 “……属下的母亲自从在属下三岁时就失踪了,加入神教后属下曾尽全力搜寻母亲的下落。后来得知母亲被西燕国的王族看上,已成为宠妃并产下一子。属下经过接触后,经母亲告之,西燕国第十三王子即属下的弟弟燕浮生实为女子。西燕王妃庶生如果为女子,必献于虚无神。母亲为了保护浮生则对外宣称产下男孩,并喂之‘别姓’(抑制第二特征的药,使女外貌趋于男或反之,代价消耗寿命。)。母亲临终前叮嘱属下照顾好浮生,这次浮生及七王子的行动属下之前也被蒙在鼓里……” “……拿过来。” 萧风炙将一份薄纸从怀里掏出,呈了上去,然后又静静地跪回原地。 季佩绝翻动着资料,黑不见底的眼眸将所有光都吞噬而尽。他思索着,然后在黑暗中划起无声的笑,扫了眼低头跪在地上的萧风炙。 “起来吧。等会自己去地狱道领罚。” “……是,教主。”萧风炙哆嗦了一下,恭敬道。 “……还有,去饿鬼道把要离叫过来。” “是。” 燕浮生环顾着周围富贵堂皇的装饰,这屋子比之前住的那个下人房条件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却离那人更远了,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 一火狐的皮毛铺在椅子上,燕浮生将它抓在手上,然后用力撕开,火红的毛发散落了一地。不知什么时候起,红色让她开始厌恶,她讨厌那个总是吸引并灼烧他人视线的颜色,或者应该说是憎恶! 呵,风锁云…… 既然已经发生了这一切,那就好好利用罢。 “……你凭什么相信我会帮你。” “各得其所罢了,你要锁云,而我要他!” “……” 第六骗在线阅读 第六骗 第六骗 第七骗 骗子X攻略X穿越 作者:颓 第七骗 骗子X攻略X穿越 作者:颓 第七骗 第七骗子息x天界x相对 燕浮生现在在轮回教的身份很是微妙,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她只不过是枚西燕国七王子送过来的质子。突然冒出来的十六公主让须臾山热闹起来,有人好奇,有人不屑,有人张望,而偏偏这时候传出一些教主与十六公主的暧昧流言。人间道主容扬稍稍惩戒了几个过火的人,也就让这越传越玄的谣言稍稍安静了些,这也让燕浮生在须臾山上的身份越发扑朔迷离。 当事人之一的季佩绝听闻后,表现得毫不在意。他唯一的烦恼便是要面对吃醋发怒闹别扭的绝色少年,为了这件事,锁云已经数日没有理过季佩绝,并像是要持续相当久的样子。吃过几回闭门羹,原本就是心高气傲的主,季佩绝也恼怒地拂袖而去。 教主没有出来澄清,便是默认了。一时间,前来拜访燕浮生的人其中有大半,是季佩绝的宠妾。 “……公主,这是妾身今日做的桃花糕,望公主喜欢。”红菱笑吟吟地将竹篮中蓝白的帕子铺开,数个颜色不同的点心在帕子上散发着芳甜。一旁的白蔺似乎像是被抢了先而微嘟起唇,样子娇憨无比,也将自己带来的糕点展示在桌上:“公主,这是白蔺的嬷嬷做的,一直以来都没机会说,嬷嬷很感谢上次公主的救命之恩呢。” “不必。”燕浮生保持着得体的笑,既不疏远也不亲昵。她看着白蔺貌似毫无心机的可爱笑容,唇角的弧度又深了几分。如果眼前的少女知道她只不过是看到了那人、为了在那人的目光中留下一个影子而特意跳下去,该会是怎么样的神情呢? “锁云那个贱人,要不是……”似乎也想到当初那惊魂的一刻,白蔺的眼中闪过恨意和恐惧,低声咒骂。 “白蔺!”一声令喝打断了白衣少女的嘟喃,红菱貌若惊慌地瞄了一眼燕浮生。白蔺似乎还有些不甘,却是没有再说什么。 燕浮生淡淡地笑着,好像没有听到刚刚的一切:“锁云只是有些偏激了罢,本并不坏。”这是真话,燕浮生想。她翻遍了风锁云的所有的劣迹,却惊愕地发现,那名少年明明得罪了所有人,却没有哪怕一人因他的任和胡闹而死,区区可数的伤患也在饿鬼道的医疗下痊愈,却让所有人打心底认定了他的残暴和任。这一切的一切说明风锁云极擅长把握分寸,处处留下后路不会做绝。真的是这样么?燕浮生感到一丝不安,风锁云并不像外在那么无脑和鲁莽,她有些看不透那名绝色少年。 “他不坏!?”白蔺瞪圆了杏眼,像是听到什么天方夜谭。她似乎想要反驳,只是因为对象是燕浮生而不想多说什么,少女低声呢喃了一句:“公主太仁慈了,要是公主能取代那个贱人就好了……” 白蔺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微不可闻,燕浮生的笑容没有丝毫改变,让一直暗暗观察的红菱眸子闪过了一丝微光。 这是她们的目的了罢,将她推到与锁云对立的地位。如果燕浮生输了,她们只不过是少了一个亦敌亦友的同盟;如果燕浮生赢了,至少她们认为她们的日子会比现在好过很多。这样很好,对于她接下来的行动,必要的时候她们是个不错的棋子。所以燕浮生只是笑着,仿佛什么也没听见。 红菱也是极聪明的主,杏眼微微一转,状若惊讶地看向桌子,纤手半掩着唇:“公主好像什么都没吃呢,是不是这些糕点不合口味?” “谢谢。”燕浮生微微摇着头,她的脸带着些苍白,柔弱而无力:“最近没什么胃口,不太想吃东西。” “公主不舒服?”红菱担忧地看过来,招手示意婢女进来:“去饿鬼道请人来,十六公主她……” “不必了。”燕浮生打断了红菱的话语:“只是有些疲倦,休息一阵便好了。”她拿起一块糕点,轻轻咬下,却在下一刻猛地色变,干呕出来。 “公主!”红菱和白蔺同时起身惊叫,然后相视一眼,彼此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惊疑。 “快!快!去饿鬼道叫人来!”比起惊疑不定的白蔺,红菱在最初的慌乱后,当机立断地指挥下人将燕浮生扶到床边,派遣下人前往饿鬼道。 红菱看着仆人进进出出整理着污迹,脸上似悲似喜,最后叹息一声: 要变天了。 一双手轻轻搭在燕浮生的手腕上,那双手极其光滑圆润,不带一丝皱褶,皮肤薄得能清晰看见其中紫青的血管。手的主人有一张微带着些暗的脸,虽然俊秀但过于沉,一只眼罩斜遮住左眼,唯一在外的右眼微磕着。 那人收回了手,燕浮生将手拢在袖子里,看着独眼男子的目光中带着丝探寻。独眼男子没有波折的声线带着些冷:“公主不必念忧,只是染上些伤寒罢了。” 他招手让一小厮走近,刷刷写上药方让其去抓药。独眼男子就此起身离去,由始至终,他都没有多看燕浮生一眼,孤僻如厮。 “谢单道主。”燕浮生不在意男子近乎无礼的行为,半倚在床上向男子背影道谢。男子没有半分停顿,仿若没听见般直直离去。 离开燕浮生的雅阁后,独眼男子直直地向不远处的“蓝”——饿鬼道走去。 进了饿鬼道的蓝,独眼男子看着高高在上的季佩绝,还有站成两列的同僚:左边只有人间道主容扬,修罗道主狄修任务在身,天界道只有特定时候才会出现。右边离季佩绝最近的是地狱道主狱九,再来是显得有些怏怏的畜牲道主萧风炙,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 独眼男子向季佩绝单膝跪下,平平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堂中显得越发寒。 “饿鬼道主单要离,觐教主。” 季佩绝没了以往的笑,目光复杂:“说吧。” “禀教主,燕浮生确是有身孕。脉象显示已存在大约四十来天,极有可能是教主的骨,确切鉴定必须待生下婴儿后才能执行。” 一瞬间的死寂,季佩绝凝视着单要离,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季佩绝才挥了挥手,带着许些疲惫。单要离默默起身,站在萧风炙的身旁。畜牲饿鬼地狱,人间修罗天界,地下与天上的对立,此谓轮回。 “说吧。”季佩绝再一次重复,这次的对象是所有人。 一向活跃的萧风炙垂着头一言不发;狱九一如既往地隐在影中,如同一个毫不起眼的影子;单要离沉默着,他的注意力一向很少放在这种所谓的杂事上;这种时候,一向是老好人的容扬会发言。 “恭喜教主。”容扬微微倾着身子,温和笑容的脸隐在黑暗中:“……得到了祭子。” 谁也没法说得清轮回教到底存在了多久,像是自江湖伊始的时候,轮回教便占了一席之地。轮回教强的时候极强,弱的时候沦为其他门派的附属也曾有过。但即使它再怎么弱,正道再怎么联合起来攻打,究竟是没法将轮回教斩草除。轮回教就这样默默走过历史,最终确立了它霸主的地位。 轮回教重轮回,六道复六道生。 这样古老的一个教派,自然存在一些的祖上流传下来的教规。其中最莫名的一条便是:轮回教主必须将其第一子送入天界道。天界道是轮回教最特殊的一道,它近乎完全独立于教主及其余五道,唯一的职责便是守护轮回教的禁地及发源地——神木。轮回教主无权指使天界道,天界道也不能介入轮回教的日常,唯有在特殊的时候才会出现。 送入天界道的第一子便被称为祭子,除了天界道没有人知晓他们之后的状况。没有祭子,意味着当前教主不被天界道承认,永不得进入神木及记入轮回教史籍。在这之前,季佩绝一直没有任何子胤,只是现今怀上教主骨的偏偏是…… 想到那些狂热于神化自身及神木的天界道,再看季佩绝眯起的眼——这代表着那人的心情已经糟糕得不能再糟糕,容扬温和的笑脸也带上了苦涩。 “教主,无论十六公主怀上的究竟是不是教主的子胤,必须保住十六公主,直到孩子生下来为止。” “……为止啊……” 季佩绝低低沉沉地笑了。 “那就尽情期待罢,我的祭子。” 一夕之间,燕浮生的地位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有人都意识到拥有季佩绝子息的十六公主代表着什么。燕浮生现今被好吃好喝地供着,可以说燕浮生现在不经意间打个喷嚏,都会闹得饿鬼道人仰马翻。 “公主,慢点,慢点走。您现在可是有身孕的人,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公主决不能有半分闪失。” “恩。”燕浮生淡淡地笑着,将已经很慢的脚步放得更为缓慢。在房间中闷得慌的燕浮生多次请求后,终于得以出门散散心。周围依旧是那群宠妾,不远处却有几个轮回教的侍卫默默跟着,足以说明对燕浮生的重视。 “今日紫嫣姐姐做了些酸梅糕,想必公主最近吃什么都没有胃口,这些酸梅可以让公主开开胃哦。” “谢谢。” “呀,这里是……”白蔺的话引起了燕浮生的注意力,她环顾了四周,发现这里是当初锁云赏花的地方。 “这里是公主救下白蔺的地方呢。”白蔺扫视了一眼水池,眼中闪过恐惧及嫉恨,然后又注满了崇敬地看向燕浮生:“白蔺再次谢公主的救命之恩。” “……不必。” “!” 突然周围一阵骚乱,不少婢女及宠妾都面露惊恐。燕浮生一眼望去,不远处一袭红衣,耀眼得将天地间所有色彩都夺尽。绝美的少年坐在长廊桥的栏杆上,黑白分明的丹凤眼冷漠地看向这边,灰衣的小厮一如既往地守在少年身后的影中,毫不起眼。 燕浮生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步履没有丝毫改变地向少年的所在方向走去。周围人似乎安静下来,极有默契地跟随在燕浮生身后,仿佛那有些纤细的身影是能抵御那噩梦般的少年的唯一力量。 被众星捧月般供在前方的燕浮生,带领着宠妾及仆人们,缓慢地接近少年,再越过,似乎那名绝色的少年只是一道优美的风景被无视。顿时,所有人都有种扬眉吐气的快感。 “哟。” 似乎被以往低三下气的宠妾的无视所激怒,在一阵错愕后,锁云高昂近乎变调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有了新饲主就忘了旧的啊,母狗们!” 燕浮生停下,众人也跟着停下。她回过头来面对上锁云带着扭曲的表情,即使神情一片狰狞,那张脸依旧好看得令人流连忘返。 燕浮生淡淡地道:“奴不是饲主,她们更不是狗。” “好,好。”锁云眯着眼笑起来,起身轻盈地从栏杆上跃下来,动作优雅地如同猫一般。他走近站在燕浮生的对面:“那你告诉我,她们是什么?” 不待燕浮生说话,锁云又像是闻到什么糟糕的气味般绕过燕浮生远离宠妾们,皱着眉捂住了形状完美的鼻。 “真是不管闻几次都是恶心得不得了的骚味。”锁云紧皱着眉,突然大喝一声:“滚开!母狗们!” 长久以来植在心中的恐惧让许多人下意识地后退,不少婢女吓得差点哭出来。站在燕浮生周围的便只剩下白蔺和红菱,白蔺低垂的眼满是对眼前少年的憎恶,而红菱则像是害怕得动不了般微微颤抖。 锁云微笑地对燕浮生摊了摊手:“看,多听话呢,这些母狗们。” 后退的人心中闪过愤怒及对少年的侮辱的无力和悲哀,她们看向燕浮生,好像能拯救她们的唯有那个单薄的身影。燕浮生像是没注意到这一切的变化,只是平静地道:“奴不知道,奴只知道一句话。”燕浮生停顿了一下,一字一顿:“狗眼看人低。” “你……!” 从来没有被这样暗骂的锁云当场就怒了,燕浮生看见少年的手动了动,像是要做出什么动作却在下一刻硬生生地停止,锁云看向这边的眼中夹杂着怒火、嫉妒、憎恶及……不甘。原来如此,燕浮生淡淡的微笑加大了弧度。季佩绝怕是和眼前的少年说过什么,或者说,是禁止了什么。 不能将怒气发泄到罪魁祸首身上,锁云迁怒到周围的宠妾。 “你!”气昏了头的锁云愤怒地指着不远处的一名侍卫:“快让这群贱人消失在我面前!永远!!”尖锐的声音近乎尖叫。 侍卫依旧一动不动,他的职责只是保护绝色少年及青衣女子,并不听从他的指挥。 侍卫的沉默让锁云感到越发的难堪,他的脸变化了好几种颜色,周围人没有多表示什么,但那嘲弄的感觉一直挥之不去。绝色的少年呆立在原地,他与周围的一切都隔离开来,唯一站在他旁边的洛绎却被人群隔离,黑暗的世界只剩下他,孤独无比。仿佛终于意识到这一点,锁云神色扭曲带着灰意,大力甩了一下袖子,大步越过燕浮生向他的小厮走去,像是落荒而逃。 只是,意外却在这一刻发生。锁云听到一声短促的惊叫,再来是无数声高昂的尖叫。他猛地回头,却只来得及看见燕浮生在空中最后的衣角,栏杆上,一片血迹触目惊心。 “哗啦——” 水花高高迭起,所有人惊叫着,慌乱着,不远处的几个侍卫在第一时间内赶到,跃入水中,不久后,其中一名侍卫抱着昏迷过去的燕浮生跳了上来,刺眼的嫣红从燕浮生衣服的下摆流出。 侍卫冷冷地看了一眼呆在原地的锁云,眼中闪过鄙夷及不屑,然后匆匆地赶向饿鬼道的蓝。不仅是侍卫,所有人在侍卫离开后,看向锁云的眼尽是不善和憎恶,而后也依相追上去。临走前经过锁云旁边的时候,她们不约而同地低声咒骂,一名宠妾“不小心”撞到锁云身上,手上的糕点全糊在那上好的绸缎上。宠妾们的眼中都闪过快意,她们敢如此大胆的原因是:她们知道,锁云完了。 直到所有人都离去后,一切都显得空旷寂寞。锁云依旧呆立在原地,凝视着栏杆上那片嫣红,长长的刘海遮住了表情。直到洛绎小声地轻唤。 “少爷……” 锁云的肩膀颤了颤,从后面看像是在哭泣,然而,若有若无的低笑弥散在空气中。 “呵……呵……” 锁云一手捂住嘴,像是竭尽全力让自己笑得不要那么大声,另一只手捂住腹部,像是笑得肚子都痛了。他笑着,大笑着,笑得弯下了腰,笑得几乎流出了泪。 “……呵……呵。” 像是终于止住了笑意,锁云直起了腰,长长泄出一口气,黑长的发被风吹得翻滚。 “萧……不,燕浮生,真是好手段啊……” 他又一次地笑眯起眼,神情中尽是愉悦,眼角的蝶像是快跃出来舞动。 “真是彩的表演呢,作为回报,我也应该好好发挥,不是么?” 第七骗在线阅读 第七骗 第七骗 第八骗 骗子X攻略X穿越 作者:颓 第八骗 骗子X攻略X穿越 作者:颓 第八骗 第八骗真话x假话x设计 “容道主,妾身亲眼见到锁云将公主推入水中,在这里的所有姐妹们都可以作证,妾身并没有欺骗容道主的能力及必要。” “对。妾身也能作证,公主好可怜,完全没有防备就被锁云袭击了。” “对呀对呀,当初锁云也是这样在同一个地方将白蔺妹妹推入水中的呢,是吧?” “……恩。” 宠妾们聚集在门外,门内单要离正在为燕浮生确诊。等候在外的宠妾们将容扬围在中央,七嘴八舌地讲述着午间发生的事情。容扬在轮回教一向温和待人,宠妾们也能在白衣男子面前放得开,添油加醋地述说着当时的情形。 容扬保持温和的笑脸,柔声道:“当时锁云是如何将十六公主推入水中的……我的意思是,我想要知道更具体一些的情况?能否详细地告知我。” 宠妾们顿了顿,像是在回想当时的情况,其中一名紫衣女子上前道:“回容道主,因为之前发生了一些情况,锁云当时怒气冲冲地向公主那边走去,经过公主身旁时,妾身那时候见到公主踉跄地倒向池水的方向,重重撞在栏杆上,然后堕入水中。” “那锁云是如何下手的?” “妾身没看清楚。”紫嫣坦然道:“那时候妾身并不在公主身边,在公主身边的只有白蔺和红菱,但是当时距公主最近的还是锁云。”还用怀疑吗?锁云的嫉妒心很强,在须臾山一直宣扬着独占季佩绝。当初锁云也是同样地将白蔺逼入水中,那名少年之前做过与此相似的事迹多得几乎数不清呢。 其余的宠妾也大多是这种情况,她们所诉说的和之前容扬从侍卫那里得到的情报完全一致。容扬将视线移到红菱身上,白蔺因为想起当初差点被淹死的情况,惊吓过度而昏了过去。 红菱对上容扬的目光,轻声道:“妾身当时的确在公主的身旁,看得很清楚。”红衣女子的眼睛直直对着容扬的视线,没有丝毫闪避和迟疑:“……推下公主的,确实是锁云少爷。” “锁云少爷当时很生气,妾身第一次看到锁云少爷那么激动,当时妾身觉得很不妙,但是妾身那时候被吓得不敢动弹。然后锁云少爷经过公主时,他的左手快得几乎看不见,击在公主的腰侧,然后公主……”红菱的神色灰暗下来,似乎不愿想起那不好的事情。 “……我知道了,你——” “教主。” 周围的宠妾一阵骚动,她们垂下了头,作为须臾山的底层,她们没有权利直视轮回教的主人。季佩绝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一副烦心的样子。容扬微微向季佩绝行了个礼,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沉寂已久的门开了。 一名饿鬼道的教众站在门口,看见季佩绝及容扬的时候立即屈身行礼。 “教主,容道主,道主说可以进来了。” 季佩绝当即走了进去,容扬遣散了聚在门口的宠妾们,揉着眉头叹了一口气:“真是乱了套……” 一进门,空气中尽是浓郁的药香味,容扬一眼望过去,燕浮生躺在床上昏迷着,脸上苍白得几乎可以看到细小的青脉;季佩绝斜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盯着燕浮生没有血色的脸;单要离站在床边,正在汇报着情况: “……撞击在腹侧,出血……” 季佩绝挥挥手打断单要离念般毫无起伏的声音,有些疲惫地按着太阳:“……直接告诉我结果。” 单要离顿了顿,然后再次开口。 “只需静养一些时日,子息无碍。” 像是一瞬间被解放了,季佩绝长嘘一口气,他的右手轻轻、带着些迟疑地触上燕浮生的腹部,神情复杂。 “……要离,治好她。” 收回了手,季佩绝起身,看向容扬,他一直以来的副手。 “阿容,一起去罢,天界道的人……出来了。” 季佩绝带着容扬离去后,房间一瞬间暗下来。单要离默默地端详着自己的手,然后忽的道:“起来罢,时间到了。” 单要离将目光从手上转移,抬头对上对方几乎快喷火的眸子,讽刺地勾了勾唇。 “……为什么?” “嗯?” “我说,为什么!”燕浮生一字一顿咬牙道,她的呼吸开始急促:“为什么要那样说!明明计划不是这样。”她狠狠地瞪向单要离:“你忘了么,此时我的‘孩子’应该‘死去’!否则本不能给锁云致命一击!难道说,你现在开始后悔了,不舍得了!?” 从一开始,就没有那个所谓的“孩子”,这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燕浮生的一个小小的计策,为了最终的陷害而布的局。轮回教期盼已久的“祭子”“死去”,现今全是一个人的过错。但是,原计划此时应该“死去”的“孩子”却还“活着”,这不仅仅打乱了燕浮生现在的计划,对今后的格局几乎逆转了情形。燕浮生愤怒地瞪向罪魁祸首,她现今的合作者。 单要离仿佛没有看见燕浮生的怒火,冷漠地听着对方的怒斥。 “不会变,我要锁云,这一点不会变。”唯一暴露在外的独眼唯有说到那个名字时才会闪过一丝狂热,声音却依旧冷:“……哪怕是破败的他。” “我不会阻止你,弄坏了也无妨。” “那你还……!” 单要离冷冷地瞥了一眼燕浮生,然后便不在搭理。那一眼似乎包含了许多信息,燕浮生刚想说什么却在下一刻呆立在原地。 “难、难道……孩、孩子是真的……” 单要离唇角讽刺的弧度还未褪去,却已经说明了一切。燕浮生失了魂魄般,下意识地抚着自己的腹部,脸上的神情似笑似哭,眼中是狂喜和不敢置信。 是孩子,她有了孩子!她与那个人的孩子。 只是在狂喜之余,燕浮生想起什么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起来,冰冷地看向一旁独眼男子。 “你早就知道了。”燕浮生死死地盯着单要离没什么表情的脸,她用的是肯定语气,白玉的脸局部带着轻微的扭曲:“在之前……” 单要离又加深了唇角嘲讽的意义。 “对。”总显得沉的俊脸一脸嘲弄地微微偏向愤怒的女子:“但那又怎样。” “你……!” “并没有差别,对于计划来说。”单要离似乎感到有些无趣:“反正在计划中,你那‘孩子’迟早会‘死去’。” 燕浮生的因愤怒而剧烈起伏着,她抓着床单的手用力得发白。 “孕妇忌怒。”一向少言的单要离此时却多次讥讽着燕浮生,燕浮生看着单要离,忽的没了怒火,脸上一片平静。 “你果然生气了呢,为了锁云。”燕浮生笑了,那般甜美,在单要离怔愣之时,她爱怜地抚着自己的腹部,改变了话题: “接下来的计划要变了,我‘被’锁云推下水这已成为了‘事实’,知道真相的只有你、我还有那两枚棋子,她们不会说出去的,为了我,更为了自己。即使锁云否认,但是又会有谁信呢?或者说又会有谁愿意去相信有前科的他呢?就算是季佩绝也不可能完全相信,造成这一切的都是锁云的自作自受啊。季佩绝会尽可能地让锁云免去惩罚,只是没想到把天界道的人引出来了。锁云是逃不掉惩罚了,但是远远达不到毁了他的程度呢,因为孩子没‘死’,所以要重新计划了。”她笑盈盈地看着沉下脸的单要离。 “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呢,记得罢?” “我说了我没有!我没有推那个贱人下去!没有!”圆润好听的声音被拉得极高,尖锐的嘶吼中夹杂着器物被砸的撞击声:“你不相信我是不是!” “锁云……” “滚开!我不想见到你们,你们给我……” 忽的没了声息,一盏茶后,门开了。最先走出来的是三个打扮得奇形怪状的人,“他们”看不出年龄别,整个身子都被银白的密不透风的奇异衣服包裹,近乎没有□出一丝的皮肤。脸上戴着一个黑白的面具,左半的脸是一张狰狞扭曲的鬼脸,令人心生恐惧,与其形成鲜明对比的右脸却是慈悲安详,仿佛可以安抚人心。这三人有一个同样的出处,天界道。 其中一名天界道人突地直直看向守候在外的洛绎,洛绎只觉得身体的每一处都被那张诡异面具下的那双眼看透。这让他感到巨大的恐惧,洛绎的头垂得不能再低,身体的颤抖本止不住。 这时候,从竹屋中走出了最后一人,正是季佩绝,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本没有多看缩在角落里的洛绎一眼,直直向外走去。天界道的人也收回了目光,与季佩绝一同离去,小院重新归于平静,除了小院门口多出来的几名侍卫。 直到那群人离去久许,洛绎才渐渐放松下来,他的背上硬生生吓出一道冷汗。洛绎迟疑了一会,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推开了竹屋门。 屋内一片昏暗,洛绎扣上房门,看见自家的主子正躺在床上。他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发现锁云只是昏睡过去才稍稍安心。洛绎守在床边,他的思维有些混乱。最近发生的事情洛绎也略有耳闻,他只是个小人物,完全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洛绎相信锁云是不会做出那样的事,他陪同着少年将近七年了,像半个父亲一般看着少年长大。虽然不知道少年最近为何变得如此偏激,但少爷出手一向很有分寸。 床上的锁云发出一声小小的呻吟,猫儿似地,然后洛绎就见到那长长的睫毛轻轻煽起。 “少爷。” “……唔……洛绎……” 锁云微微扶着额头从床上起身,洛绎赶紧将手中的茶递上,他知道绝色少年起床后有喝一口水的习惯。喝完水的锁云满足地眯起眼,像只饕足的小猫。 “他们呢?” “走了将近半个时辰。” “嗯……我睡了这么久,那混账下手也不会轻点。”锁云皱了皱眉,随即又舒展开来,眼角的蝶的翅膀一张一合:“反正现在头疼的不是我,‘犯人’可是死不悔改哦……呵,真讽刺。” 锁云在心中笑了,他说真话时没有人相信,他说假话时却全部趋之若鹜。 很好,就这样一步步毁灭吧。 绝色少年斜靠在床上:“真可惜啊,如果那个‘孩子’这次‘死掉’的话……再完美不过了……燕浮生为什么没有那样做呢……” “……少爷很想要那个孩子消失么?” “现在不行了,时机已经错过了。”锁云叹息道:“再那样做就是过了。现在连天界道的人都出现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轮回教的天界道。” “……少爷很喜欢教主啊……” 一瞬间,锁云的脸有些扭曲。他看向洛绎,张了张嘴,却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有些事他从未和洛绎说过,锁云将一切都蒙在心中,偏执地将眼前的灰衣男子隔在自己的保护圈中,不让他接触真实。 “……呵,洛绎。我喜欢一个人,就会将他死死桎梏在我身边,这就是我的格呢。” 洛绎敛了眼,没有再说什么,一时间的空寂。 “洛绎。”锁云仰起头看向站在床边的小厮,像是在撒娇:“多和我说说话,好么?”少年的眼带上悲哀。明明就知道,眼前的灰衣男子为什么不愿意多说话,那宛如刨砂锅的刺耳声音是过去残留下来的刺。 洛绎有些不知所措地垂下了头。锁云倾上身子,环抱住了呆愣的洛绎,像个孩子般寻求温暖。洛绎的身子开始有些僵硬,然后一如既往地像长辈拥着小孩般放松了身体。 很快了,再等等。我会让所有人都抛弃我们,我的世界不需要他人,你的世界也只有我,好么…… 锁云轻磕着眼,他就是如此任,他的世界就是如此渺小,不愿接纳其他的人,即使是……季佩绝,也不容许。他知道洛绎的世界为着锁云少爷旋转,无关情爱,只是近乎虔诚地相信着锁云。或许,直到他拥有力量的那一天,他才有权利…… 锁云垂下了眼,暗色的眸子黑得没有一点儿光泽。 第八骗在线阅读 第八骗 第八骗 第九骗 骗子X攻略X穿越 作者:颓 第九骗 骗子X攻略X穿越 作者:颓 第九骗 第九骗祸起x审视x祭子 对于锁云的处置,很快就下达了指令。出人意料的是天界道并未多介于此事,那些神秘的天界道都将目光集中在燕浮生身上。他们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确定了燕浮生腹中的孩子确实是他们所需要的祭子,这样一来,燕浮生的衣行住食全都由带着诡异面具的白袍负责。 真像只修貔(一种野兽,一年一胎,其幼子质鲜美无比。)被供着。燕浮生冷冷地想。 一切都风平浪静。锁云被囚禁在小院中不得出来,燕浮生的活动也被限制在雅苑中,睁眼闭眼尽是白袍面具。看着自己的腹部一天天地拱起,燕浮生依旧有种不真切的虚渺感。 季佩绝最近也时常来到雅苑,不知道是为了堵住他人的口舌,又或者纯粹是为了来看望孩子。燕浮生更愿意相信是后者,因为季佩绝看向她腹部的时候眼中闪过的是纯粹的温柔,当那人轻碰那拱起的时候,会带着犹豫和迷茫,带着小心翼翼,带着期盼。血缘关系的羁绊真的令人难懂,令人费解。这时候燕浮生只是一直柔和地笑着,阳光散在两人身上,像是和睦的一家人。 燕浮生总是不由自主地想着,去想象着,这时候的锁云,该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直到那一天终于来临。 雅苑的人一片忙乱,一片安静近乎死寂的忙乱,天界道人在平静地忙碌着,诡异的面具遮住了他们的表情,动作是一丝不苟的,像是任何事都不能惊动他们的平稳,即使是他们一直守候的祭子的、死亡。 单要离立在床边,脸色难看无比,床上床下一片血迹,与燕浮生苍白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他死死地盯着昏迷的燕浮生,像是想要将其盯出一个洞。 季佩绝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他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最后停留在地上一个被打翻的碗,棕黑的药汁蜿蜒在厚实的地毯上。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恩?” 天界道一片沉默,季佩绝怒极道:“很好,我无法支控你们。但是这是神木所需要的祭子!如果我没弄错的话,违背神木的不是我而是你们!” 天界道的人波动了一下,唯有提及神木的时候,这群诡异的白袍才会显出正常人的行为,其中一名看不出与其他天界道人有什么差别的白袍上前,声音经过面具而显出奇怪的腔调:“吾等没有违背神木的意愿。” 在场的容扬一阵惊异,他飞快地瞅向季佩绝,季佩绝依旧是一副愤怒的样子:“神木的意志就是让你们突然离开然后导致祭子的死亡吗!?” 原本负责守护燕浮生及祭子的天界道今日突然集体消失一天,直到出了事后才赶回来。 白袍依旧是那般样,连衣服的末梢都没有颤动,没有情感的声音回答了莫名的一句。 “吾等不会违背神木的意愿,‘鸿果’即将成熟,吾等必须回归。” 即使冷静如容扬,也不得不动容了。神木五十年一花开,五十年一结果,鸿果便是神木一百年才结一次的果实,一次只有一颗,其功效便是让食用之人百毒不侵。这不是重点,鸿果最主要的是它的象征意义:食用了鸿果,便可以掌控天界道。对于天界道来说,食用过鸿果的人是神木的第二化身,他们不会违背那人的指示,这大约是轮回教真正意义上的统一,历届碰上鸿果成熟的轮回教主都将轮回教推向辉煌。 一人间道的教众向容扬低语了几句,容扬看向季佩绝:“今日留守雅苑的人已经查到,要带上来么?” “带上来。” 不一会,人间道教众就带着数个下人出现。 季佩绝将目光转移到那些颤颤巍巍的下人身上,叫上一名婢女,声音冰冷:“告诉我今晚的情况。” 那名婢女用力咽了口唾,从季佩绝身上传来的压力让她的声音带上战栗:“禀、禀教主,今日十六公主一切行为如常,亥时喝了天界道送上来的药便睡下了。奴婢在门外守候了大约半个时辰时,忽地听闻公主的呻吟及呼疼,奴婢立即入内,发现公主蜷在床上,流、流了很多的血……” 这时,单要离从内房走出,拿起摔在地上的碗,嗅了嗅,沉道:“是麝香及红花,原来的药加上这两样便成了堕胎药。” 闻言,季佩绝的脸色越发难看,他冰冷地看向那将地毯染成暗色的药汁,怒不可遏,狂暴的内力隐隐有暴走的迹象。 “教主!” 容扬低声喝道,季佩绝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缓缓放松下来。这时候,容扬看见那名婢女张了张口欲言又止般,便对其扬起温和的笑容,柔声道:“有什么想说的,就说罢。” 婢女迟疑了一会儿,有些磕巴地再次开口:“回道主,奴婢、奴婢只是觉得今日送药来的天界道大人有、有些奇特……”她微带惊惶地瞄了瞄那群戴着诡异面具的白袍人。 “奇特?”季佩绝睁眼看向婢女:“继续说。” “禀教主,那人着装为天界道的样子,但是、但是奴婢觉得他的动作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说具体点!” “奴婢、奴婢不知道怎么形容……总、总感觉与平时的天界道大人感觉不同……” 听到这里的时候,容扬下意识地看向那群白袍。天界道人极其难以辨别,诡谲的面具和密不透风的白袍将所有人都装饰得没有差别。此外,天界道所有人的动作只能用诡异来形容:那僵硬的、完全一致的行为模式。寻常人的动作多多少少会带上个人的特点,而天界道……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统一控的傀儡来得恰当。 既然如此,那本应该存在的“不同”在天界道身上就显得格外突兀。很明显,那个所谓的天界道是他人伪装的。 “那当时为什么还会放他进去!?” “回、回教主,那、那人确实是穿着天界道的衣服,所、所以……” 诡异的面具,加上完全密封的奇特服饰,这完全成为了天界道的代表。那诡谲的衣服面具是无法复制和模仿的,并且在轮回教中,任谁也不会去想要模仿、谁也不敢去模仿那样诡异的一群人。这样一来,问题又回到原点,季佩绝死死看向那诡异的面具,问道:“那衣服是你们的?” “……” 天界道没有回话,季佩绝眯起了眼,他无权支控天界道,这是轮回教一个相当奇特的现象。天界道如同轮回教的世外仙人一般,全心全意侍奉神木,没有人能强迫他们。事实上,轮回教最尖端的武力,不是世人所认知的修罗道,而是这神秘莫测的天界道。但是轮回教主指挥不动天界道,而天界道唯有在轮回教存亡之际才会出战,平时如同不理世俗凡尘的仙人般隐在禁地。只有食用鸿果后,季佩绝才能掌控这样一股力量。 “送药的人是谁?” 出人意料的是,天界道一阵沙沙声,似乎在交头接耳。而那名白袍却开口了,给出明确的答复:“洛绎。” 原本不抱希望的季佩绝此刻却彻底愣住了,愣住的不只是他,除了天界道几乎所有人都呆愣了。洛绎?那个总是一脸小心翼翼的懦弱男子,总是隐在锁云的光辉下毫不起眼。季佩绝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有这么一个人,有些人甚至在别人的提示下也想不起有这么一名不起眼的男子。 “洛……绎?”季佩绝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次。 “吾等遵循神木的意志,要求对罪人的制裁。”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白袍再一次地开口,善恶分明的面具正对着季佩绝,话中有话:“吾等所需的是,‘真正’的罪人。请将真正的罪人交予吾等,接受神木的审判。” 什么意思……? 这夜光怪陆离,让季佩绝第一次有了一种不可预测的感觉。季佩绝盯了天界道一会,然后吩咐下去。 “把洛绎带到地狱道。”季佩绝眼角的光掠过天界道,发现他们并没有什么特别地表现:“普通的刑堂就可以了,我亲自审问。” “是。” 洛绎下意识地抓住左腕,那里有个黑色的铁环,上面斑驳着深深浅浅的刻痕。这是洛绎紧张时的习惯,他此时在一个并不大的房间,房间中没有一丝光,漆黑的墙像是怪兽,张牙舞爪地从四面八方压过来。很安静——太静了,似乎会有什么突然破开黑暗跳出来,可是等了又等,除了黑暗却没有其他。洛绎想要呼叫,惊叫,却发不出哪怕丝毫声音,恐惧如同藤,细细地将他缠绕。 谁来救、救他,逃离这冰冷沉寂的黑暗—— 季佩绝一进屋,就看见角落中尽可能地蜷缩的灰色身影。光从季佩绝身后打进来,那个蜷缩的身影颤了颤,然后露出一张布满恐惧的脸。即使被光刺得眼睛发痛,灰衣男子依旧渴望地看着光。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刑法,对于这种原本心志就不坚强的人来说效果是显而易见的。 “乖乖地告诉我,我就让你离开这里,如何?”季佩绝的声音轻柔,对着那个被关了七天的人勾起笑,可惜黑暗掩埋了一切。 洛绎疯狂地点了点头,他想要站起来向光靠近,却没有一丝力气,男子哀求地看向季佩绝,沙哑难听的声音回旋在光与暗的交界。 “……我、我说。” “那药是你下的,对吧?” “……是、是小人。” 季佩绝静静握起了拳头,他对自己说:还不可以,现在还不可以杀死对方……等到结束后,他会亲手让这个杀掉他孩子的人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生不如死! “伪装成天界道,也是你?” “……对、对。” “你不感到奇怪么?”季佩绝好整以暇地俯视着地上的灰衣男子:“区区一个蹩足的伪装就可以骗过所有人?” “小人不、不知,小人只是听从计划……” “计划?谁指使你的?” 洛绎沉默了,他渐渐地垂下了头。 “说!”这一字季佩绝用上了内力,洛绎立即如同惊弓之鸟般跳起,面露惊惶。 “看来你是想在这里再多住七天,恩?” “我说!我说!”洛绎惊叫,慌乱无比:“是锁云少爷指使小人的!小、小人是被逼的……” 季佩绝的脸一瞬间沉下来。 “你说谎!”季佩绝一个箭步上前,抓住洛绎的头发,冷地盯着洛绎那张慌乱的脸。 “小、小人没有——因为最近教主完全没找过锁云少爷,锁云少爷很是嫉妒十六公主,少、少爷说他恨不得公主死掉,所、所以才要小人去下药——” “嘭!” 洛绎一头撞在墙上,留下一道血痕昏迷过去。季佩绝鸷地看着那片灰色,手用力地握紧,像是想要将什么捏碎。 房内的哭闹渐渐平息,良久,单要离才持着药入内,屏退了所有人。直到周围再没了声息,单要离沉着脸低吼:“起来!燕浮生!” 然后就对上一双笑吟吟的杏眼,燕浮生动作优雅地起身,好似刚刚的寻死寻活的哭闹是场幻觉。 “好大的火气哟。” “果真是最毒妇人心。”单要离冷眼看向燕浮生的腹部:“连自己的孩子也能牺牲。” “不是你说的么?”燕浮生笑得纯真无比:“这个孩子本来就该‘死去’。” “……你是怕生了祭子后便毫无用处了罢。”单要离冷冷嘲讽:“你倒是很清楚自己存在的价值。” “为什么要生气呢?”燕浮生慢慢地理了理发:“你看,最终还是完成了计划。最好的结果,锁云他会被放弃了哦。” “这对于我来说却最坏的结果!”单要离愤怒地看着燕浮生,手松了又紧:“他会被带往天界道,没有人能活着从天界道离开,没有人!” 燕浮生只是笑,泛着得意地笑,眼中的怨毒不输于单要离。 她之前就说了罢,她所遭受的,全部会还给那人。 单要离深深吸口气,试图平静下来。 “你倒是好手段,那名小厮然是你的人。” “这其实很简单。”燕浮生笑得眼儿弯弯:“权利,金钱,身份。世间没有人能逃离这些诱惑。在饿鬼道和他接触后,我就知道了,那名小厮对当今现状的不满。与其当个快要没落的男宠的小厮,被季佩绝放弃、被须臾山厌恶,为何不来我这边将会获得更大的利益?”她笑道:“现在,我们只需看戏就可以了。” 锁云绝对逃不开了,因为,被捉到的可是他“唯一”的小厮呢。可惜了,真想知道那名少年得知自己最忠实的小厮背叛时的嘴脸。 那一定是相当地彩,带着绝望的甜美。 第九骗在线阅读 第九骗 第九骗 第十骗 骗子X攻略X穿越 作者:颓 第十骗 骗子X攻略X穿越 作者:颓 第十骗 第十骗决裂x生辰x对话 “你们给我滚!滚开!我的小厮呢,原来的小厮呢!?”锁云怒气冲冲地将茶杯掷向一名仆人,茶杯差之分毫地从仆人额角飞过,那名仆人眉头动都没动,沉默地行了个礼退下。 锁云愤怒地咆哮着,发泄着,以免露出心中的惶恐。 洛绎、洛绎,不在了?一觉起来,熟悉的身影不再,吵闹久许才被告知,洛绎被抓去地狱道,原因是毒害十六公主。 怎么可能!?锁云像是听到天方夜谭,久久无法回神。洛绎怎么可能会去向那个所谓的公主下毒!?锁云死死地咬着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是……冷静不了冷静不了完全冷静不了!七年来第一次那人不在身边,七年来第一次得知,原来他还是当初那个小孩,没了洛绎便失了方向般慌乱无比。 现在该怎么做?过火的话则会被季佩绝看出洛绎的重要,不理不睬更是会把洛绎推向绝路。锁云有些束手无策,像个迷失方向的小孩彷徨着。 锁云遥遥望向远方,眼神冰冷。燕、浮、生,想要将他推向绝路吗?她的目的达到了,锁云有些愤恨和悲哀地想,他太天真了,以为一切都只会针对他,所以才把洛绎牵扯在内。无论如何,洛绎是他生存的理由,唯一的理由。 这时候季佩绝却来了,自洛绎消失后,季佩绝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 “锁云。” 锁云面无表情地对上季佩绝深沉的眼,也许是因为他现在本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那人。没了洛绎在身边,锁云连戴上面具也觉得困难和疲惫。 “锁云……”季佩绝只是站在锁云面前,呼唤着绝色少年的名字,眉间是浓郁得化不开的戾气和疲惫。这些天来,轮回教各地的分坛频频传来被正道攻击的事件,一些隐藏得很深的暗部都被诡异地翻出来,唯一的解释就是有内线,而且是很高层的内线。季佩绝不得不将绝大部分人手派往各分部,现下轮回教除了单要离和萧风炙,其余道主都被派遣下去。 “主人,锁云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锁云认错般低垂着眼,乖顺无比:“锁云只是,只是太过嫉妒那个贱……十六公主了,所以才会做出那种傻事。” “……” “主人不会怪锁云的对不对。”锁云煽起眼睫,露出讨好撒娇的笑,无声魅惑:“锁云最喜欢主人了,所以才想要独占主人呢。” “……” “主人想要怎么惩罚锁云,就怎么做吧。”锁云的笑染上媚惑,眼角的蝶像是要迷惑所有人的眼:“之后将锁云的小厮还给锁云吧,没了那个小厮,锁云总是感觉不自在呢。” “……过了这么久,只有最后一句是真心的吗?”季佩绝声音低沉,像是在自言自语。 “主人在说什么?”锁云的笑容丝毫未变,眼中一片黑不见底:“锁云刚刚没听懂呢。” “……刺叶草加上罂粟花粉,这是一种强烈的迷幻催情药,这是我不久之前才得知的一种配方。”季佩绝凝视着那张倾世的脸,唇角慢慢划出丝冷讽:“一直都没机会说了,上次你带给我的千叶糕,我很喜欢。” 锁云依旧在柔惑地笑着。 “这是我的荣幸。” “你的眼中从来都没有我,所以你绝不会为了我而去吃醋下毒。你之前的行为一直很有分寸,我也愿意陪你玩下去,但是这次……”季佩绝眯着眼看向锁云,声音冷硬:“告诉我,锁云,这并不是你做的。” 锁云看着季佩绝,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忽的笑了。 “是我做的。”锁云一字一顿地说道:“药是我吩咐下的!”他撩了撩长发,看着季佩绝沉下的脸笑得志得意满:“因为我被囚禁在这里呢,所以只好吩咐络绎去下药。” 季佩绝的沉只是一瞬间,又恢复成面无表情。他看着锁云,声音冰冷。 “你知道吗?你的小厮在地狱道供了什么,他说这一切都是他的锁云少爷逼他做的,把一切都推到你身上了。” “……所以说,事实的真相就是如此。药是我准备的,络绎只不过是枚棋子。” 季佩绝一个瞬间将锁云拉住,怒火在瞳孔中点燃:“你这么想死?” 锁云眨了眨大大的丹凤眼,状若无辜。 “不想,谁想死呢。” 季佩绝缓缓松开锁云,眯起了眼。 “这才是真正的你,如同罂粟一样,总是带着毒和诱惑,将所有人扯入深渊……络绎,对吧?那名小厮的名字。”看着少年一瞬间绷紧的身子,季佩绝缓缓勾起笑,眼中尽是戾气:“你永远也无法见到他了。” “季佩绝!”锁云的脸终于变了,他死死地盯着那人深不见底的眼,第一次惊叫出那人的名字:“如果络绎……” “如果络绎死了,你也不活了是么。”季佩绝微笑地接过锁云的话:“放心,我不会让他那么容易死去。应该这样想,如果你敢做出什么不恰当的行为来,我就让他死——或者说生不如死。” 锁云死死地瞪着季佩绝,季佩绝爱怜地了他的脸。 “你要恨就恨吧,这样也不错。对你我还没玩够,你可不能死了……所以,要乖乖的。”季佩绝放下了手:“否则我可不确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便是轮回教的教主,撕破了温柔的脸,带着魔教一向的张狂与狠辣。 “懂了吗?” 锁云被囚禁在小院中,身旁再没了一个灰色影子。他强迫自己去想办法,想如何面对这样的处境,却只能可悲的发现,被带走的不仅仅是洛绎,还有自己一贯的冷静。锁云不知道他是如何度过这些日子,如同傀儡般机械地吃饭睡觉。小院的用品从来不缺,少年开始迷上酒的味道,似乎醉了便可以抛下一切,沉迷在自己构架的梦境当中。 这夜,锁云坐在小院的亭中,携着酒,迷蒙地看着繁星密布的天空。一片水光的眼睛倒影着星星,原本大大的丹凤眼被变得朦胧和湿润,里面透着迷茫和脆弱。 今日是他的十六岁生辰,没有人陪伴着他,唯一知道的洛绎却被他人带离他身边。单薄的身影在亭中越显纤细,仿佛不经意间一碰,就会破碎。 锁云回忆起当初的灯会,在那个一切开始的灯会上,那时候的他也是这样看着同样的天空,与最重要的人一起,在那里的少年是幸福的罢。 [……星星,很漂亮。]那个人当时是如此说道。 他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虽然由始至终他的眼睛只看着那人——有了面具的遮挡,他便可以毫无忌惮地将那人映入眼中。 [……娘说过,它们都在引导回家的路哩……家,你想要回家么?] [家……]他冷笑着,他怎么能回到那个所谓的家:[我不可能回家!] 然后那个人似乎急了:[为什么……那是你的家,你的父母,你的兄弟,他们都在等你……] [你不知道……]那个人不知道他早已对那个所谓的家失去想法了,自从被抛弃后,家这个词早已被他驱逐在外。 “你不知道……”锁云晃了晃头,默念着,近乎凄哀。 这时候好像有人走到了他身边,锁云睁大了迷蒙的眼,水色的眼倒影出一道灰色的影子。 是在做梦罢,那个人,那个人怎么现在怎么会出现在他面前,这样看着他。认定了的锁云对那个虚幻的影子露出个大大的笑,旁边人的呼吸似乎顿了一拍。 “洛绎。”锁云晃了晃头,说话时因喝得太多而有些大舌头,显得可爱和娇憨:“为什么呢?” 那人沉默不语,一如既往。锁云感到不满,醉酒的人总是会将任放大。绝色的少年摇摇晃晃地向旁边的人倒去,那人下意识地扶住他,而锁云也趁机抓住了他的衣襟,露出得意满足的笑。 “我很努力了。”锁云愣愣地抓着那人的衣襟,喃喃地自言自语:“但是为什么所有人都不放过我呢?” “你可以放过你自己。”喑哑的声音在亭中响起:“只要……” “不要。”似乎知道对方暗指什么,锁云猛地摇头,像个任的小孩死死揪住那人的衣襟:“我不会放弃。” 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不妥,锁云抬起头对上那人的眼睛,黑色的眸子里带着慌张和不安:“你不会离开我的罢。”纠住衣襟的手指用力地透出青白的颜色,近乎偏执:“我不会放开你。” 那人闭上了眼,又睁开,笑得灿烂。 “不会。” 锁云得到满意答复笑了,左眼角下的蝶翩跹起舞,璀璨若华。绝色的少年并没有想起,他的那名小厮,是绝对不会对他露出那样灿烂的笑容。 “真好。”锁云猫一般地蜷在那人的怀里,伸出晶莹的双手揽过那人的脖颈,宽大的袍服铺散开来。他轻磕着眼睫,满足地嗅着那带着药味熟悉的气息。 “即使我脏得不能再脏,只有你,不会离开我,不可以离开我。是吧?洛绎。” “恩。” 那人脸上依旧是一副灿烂的笑容,在黑暗中显得异样的刺眼。 “今日,是我的生辰呢。我刚向老天许了个愿,洛绎就出现了。”锁云蹭了蹭那人的衣服:“……真好。” “……风锁云。”那人的眼睛黑得不透一丝光:“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锁云呓语着:“力量,我想要有力量啊……能杀人弑神的力量……”谁挡在他们之间,他就杀了谁;神阻碍他们,他就弑神!这样的话、这样的话……锁云咯咯地笑了——再没人会阻碍他们在一起了呢。 “……好。” 低沉的应答还未被耳朵捕捉到便消失了,锁云眨了眨眼,然后嘟嘟喃喃地嘀咕着要酒,那人听话地递上酒,锁云没有看杯子,只是呆呆地盯着虚空中的一点。 “洛绎,你觉得我像什么?”锁云喃喃地道:“季佩绝说我如同罂粟一样,总是带着毒和诱惑,将所有人扯入深渊,是这样吗?是这样吧。” 那人不置可否,将酒杯塞到锁云的手中,锁云只是愣愣地接过,却没有喝,只是执拗地问着:“真的如罂粟么?” “曼珠沙华。”那人轻轻地道:“你很像它。” “这样啊。既然洛绎这样说,那就是哩。” 锁云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扇动着,笑道,然后一口饮下杯中的酒水。 “嗯。”那人挂着灿烂的笑,温柔地看着锁云,红衣的绝色少年如同记忆中那鲜明的绯色花朵,拥有着绝望纯洁的死亡之美的、彼岸花。 锁云似乎醉到极处,眼中的光渐渐扩散,眼角的蝶静静栖息。在堕入梦乡之际,依稀只记得,那人似乎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锁云嘟嘟喃喃地应了一声,没有看到那人眼中闪过的一丝暗芒。 还有,最后饮下的,是血的颜色。 第十骗在线阅读 第十骗 第十骗 第十一骗 骗子X攻略X穿越 作者:颓 第十一骗 骗子X攻略X穿越 作者:颓 第十一骗 第十一骗真相x绝情x假象 季佩绝看着手中的薄纸,头痛地揉着眉心。没有,什么都没有。之前一直隐隐怀疑轮回教是否出了内线,但是寻了这么久,却没有发现一丝线索,正道之人像是凭空知晓了轮回教隐藏在暗处的分部。 季佩绝按了按太阳,正打算休息的时候,一名仆人急冲冲地跑过来,却被门口的侍从挡在外边。 “让他进来。” 门开了,季佩绝一眼就认出那名仆人正是派遣去照顾锁云的人,他的心中闪过一丝不妙。 “怎么了?” “觐教主。”仆人动作急促地行了个礼:“锁云少爷他出事了……” 季佩绝不自觉地站起来:“出什么事了?” “今早小人发现锁云少爷昏睡在亭中,小人以为锁云少爷又酗了一夜的酒。只是等小人近前去看却发现锁云少爷脸红得不正常,体温也相当的高。小人先去饿鬼道叫人,单道主知道了马上前往小院,然后派小人前来告知教主。” “走。”季佩绝将手中的资料放下,准备前往小院,这时候那名仆人神色却有些奇怪。 “教主……” “还有什么事?” “禀教主,小人在路上……”仆人在季佩绝的眼神下有些结巴和犹豫地开口:“遇见一名天界道大人……他、他给了小人一封信,要小的带给教主。”仆人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封淡色的信,季佩绝随手收到怀里,向门外走去,他知道如果不是严重到一定的情况,单要离是不会来叫他的。 但随后仆人的一句话立即让他止了步。 “教主,那、那名天界道大人还说了一句……‘我等你,季佩绝。’……”因为紧张,仆人说到季佩绝的名字时还打了好几次结巴。 季佩绝回头盯向那名仆人,眼神晦暗难辨:“这是那个‘天界道’说的……?” “禀教主,是、是的。” 季佩绝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红白的殿堂,一人正站在主座前,旁观着桌上一盘散乱的七星棋。他缓缓拿起一枚棋子,轻轻放下:“陨。” 放下的棋子和周围数个棋子连成一片,散发出莹莹的光,在漆黑的棋盘上宛若星河。那人没有看向那片美丽的光影,他抬起头,望向不远处的玄色身影。 “你来了。” 季佩绝直直看向那人,诡谲的面具遮住了对方的表情。那人微微偏着头,慈悲的一面被影遮住,留下的是那恐怖的嘴脸。 “我来了。”季佩绝微微挑起唇,一如既往的邪气禀然:“为何还要带着面具呢,洛绎……不,这也许并不是阁下的名字。” 白袍一言不发,只是取下了面具,露出那张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脸,却正是洛绎。 “洛绎……这是我的名字,我唯一的名字。”洛绎站在上方,有些高临下地看着季佩绝,笑了:“风锁云怎么样了?你有去见他或许是最后的一面么?” “……你的目的?”季佩绝的表情没变,仿佛没有听到那含着淡淡嘲讽的话语。 “轮回教主果然爽快。”洛绎抚掌笑道:“我来这里只是为了一笔交易,小小的交易。” “说罢。” “鸿果。”洛绎露出怪异的笑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贪婪:“我要鸿果!” 季佩绝深沉地看着那张贪婪的脸。 “哦,你不必担心。”洛绎看出季佩绝的迟疑,漫不经心地说着:“我对贵教的权势没有丝毫兴趣,仅仅是一名鬼医对药材的喜好罢了。” 鬼医?季佩绝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洛绎。鬼医是一个人,或者说一种延续的称号。他们对医毒疯狂无比,将一切都视为医术的实验品和材料,包括人。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季佩绝伸出手,手掌心上是一小簇粉末:“你或许会亲口告诉在下解决的方法。” 洛绎盯着那一点点粉末,收起了太过得意的笑。白色粉末是轮回教主掌控所有教众的工具,进入轮回教总坛便要服用轮回丸。轮回丸不仅仅是抵御紫霞雾的药,还有最重要的一个作用——控制。粉末名曰“往生”,成为教主就可以得知炼制往生的方法,服用过轮回丸的人只要沾过往生哪怕一点,就能被完全控制。 “没用的。”洛绎冷淡道:“除了鸿果,谁也别想从我这里得知医救风锁云的方法。如果我得不到鸿果,即使会死,我也会拉着风锁云一起死!就算你把我抓起来,我也有几千种法子让自身死去!” 洛绎不怀好意地看向季佩绝,大笑着:“季佩绝,不要再挣扎了。我知道哦,你现在本舍不得放弃风锁云。”他晃着头,得意地说道:“你以为我之前为什么会答应燕浮生去陷害风锁云?为了最后的检测,而我现在确认了,你对风锁云是认真的。” “除了我,再没人能救风锁云了,那可是我亲手配制的毒。”洛绎瞟向季佩绝,压下了最后一颗石头:“再不快点的话,你只能去地府捞风锁云了。” 季佩绝沉着脸,看着洛绎恣意的藐视,死死抓紧了手。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呼出。 “……你赢了。”季佩绝冷冷地拍了拍手,一名影子悄儿无息地出现在。 “狱八觐教主。” “去天界道叫他们把鸿果送过来。” “是。”语毕,如同一缕烟消失不见。 一时间的沉寂。然后,季佩绝开口了。 “你从哪里知道鸿果?”除了须臾山轮回教主和六大道主,其他人完全无法得知“鸿果”的存在。 “这是我的方法,你不配知道。”似乎感到大获全胜,洛绎施施然地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关于风锁云。” 像是终于有机会将这么多年的忍耐及憋屈发泄出来,洛绎开始说得兴起:“大约是天庆四十五年,我前往楼中楼想要找到戚三娘,我对她的傻儿子很有兴趣。那时候我遇见了风锁云,他的病引起了我的兴趣。” 瘘炎,别名“陋颜”一种象水痘一样的病,不会传染,但皮肤上会长满疟子和脓疱,奇丑无比。除了一些天材地宝外至今还未能治愈。 “所以我治好了他,只是一时的兴起。”洛绎感叹道:“不过看到风锁云原来的样子后我改变注意了,这样一张脸,一笑倾城二笑倾国不再是传说。于是我决定将他培养成最好的棋子,最完美的床具哦,去钓上我中意的目标。” 洛绎的眉角是止不住的得意与张扬,瞥向季佩绝:“如何,季教主,风锁云的滋味不错罢?” 季佩绝沉默不语,洛绎毫不在意地说下去,他只是在发泄他的优越感,并不在意倾听者的感受。 “风锁云以为我是他的救世主,却没有想过,造成一切的就是我。非常地……愚蠢,是吧?”洛绎笑了起来,笑声中满满的讽刺意味:“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骗,这么死心眼的傻瓜。” 季佩绝保持了沉默。这时候,一名天界道将一个盒子呈上。洛绎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看向那盒子。季佩绝打开了盒子,一阵清香弥漫。盒子中央是一颗殷红的果实,饱满的色相,令人垂涎欲滴。 洛绎急切地将盒子抢到手里,贪婪地看着,舍不得将目光移开哪怕丝毫。 “阁下,你应该履行你的承诺了。” “哦,好的。”洛绎漫不经心地道:“把‘轮回珠’给我。” 季佩绝愣住。轮回珠是一颗珠子,是轮回教主身份的代表。 “……快点。”洛绎将盒子宝贝地收好,了好几遍才心里踏实了些,然后不耐烦地看向季佩绝:“轮回珠属,我待会治疗风锁云要用到,那个破珠子谁会要。” 季佩绝咬了咬牙,将对于洛绎无礼的愤怒暂时压在心上,他从脖子上抓出个项链,上面连着一颗水色的珠子,散发着隐隐的寒气。 洛绎接过随便塞在怀中,转身准备离开。 “……在你心中,从未在意过锁云……么?”低低沉沉的声音在后方响起。 洛绎扭头露出奇怪的表情:“有什么好在意的?只不过是一枚棋子,而且是用过不知多少遍的棋子罢了。”他划出恶质带着□意味的笑:“作为床具来说他确实很不错,季教主喜欢就送给你罢,我不要了。” 洛绎再转回头时却愣住了,门口的柱子上靠着一名少年,不知道待了多久。少年有着牛般白皙的皮肤,此时却透着异样的嫣红;他的凤眼眼角上挑,眼光却黯淡得仿佛随时会熄灭;眼角的蝶支离破碎,仿佛在哭泣。 ——那是……谁?说出那样的话的人,向他走来的人,究竟……是谁? 少年看到呆愣的洛绎,踉跄地后退,再后退,最后转身踉跄地跑着,再跑着,像是这边是无尽的梦魇之地,将要将他疯狂地吞噬。 他张开了嘴,即使是用尽全力的想要呼吸,缺氧的眩晕却依旧卷席了他,密密麻麻的金星红点布满了他整个视线,最后融化成玩不到底的连绵黑暗。 太黑了……黑到连他自己都认不清了。 洛绎面无表情地看着少年离去时的破败,回过头看向季佩绝。玄衣男子依旧冷着脸,但眼中的得意却怎么也掩不住。 是他输了吗?……并没有。季佩绝愉悦地想着。洛绎并不知道,这次神木结成的鸿果出人意料的是两颗,否则他本不会答应洛绎的要求,哪怕是为了风锁云。等到一切都结束后,才是真正算账的时候。季佩绝看向洛绎的眼,闪过一丝冰冷。 然而,在季佩绝惊讶的神情下,洛绎开始笑了,他极轻极轻地道:“gameover。” 洛绎微微转动着眼,斜着看向惊讶的季佩绝,脸上的笑越发灿烂,眼却黑不见底。 “风锁云没告诉过你么?” 他大笑着。 “仅仅是gemeover罢了!” 锁云的治疗需要五天,据洛绎所言。须臾山上现在的氛围很是古怪,所有人只能看着那位名为络绎的鬼医嚣张无比,却无可奈何。也许是迁怒,燕浮生被捉到了地狱道,在往生的效果下招出了一切,单要离也被牵扯进去。一时间,须臾山上人心惶惶,唯一无动于衷的只有那群带着诡异面具的白袍。天界道不动声色,唯有在看见洛绎的时候才会轻微地转移视线。 洛绎完全不在乎这被他搅得一团糟的局面,治疗锁云的一切工作都是洛绎做的,他不容许别人手他的治疗。这期间,锁云一直是昏迷着,也许是不愿清醒,不愿面对清醒后的现实。 梦总是美好过现实。梦中是一个小院,那熟悉的布景正是记忆中的楼中楼,也是锁云和洛绎第一次见面的地点。小院中,那人依旧是单纯宠溺地看着他,而他也回以微笑。灰衣男子憨厚地笑着,动了动两人间的七星棋棋盘。这是洛绎最喜欢的活动,唯有在七星棋上赢了后,洛绎才会在他面前显现些得意忘形,总是情不自禁地低声笑道: [gameover。] 熟悉的气息似乎将要离去,锁云下意识地伸手,却清醒过来,然后看到了与梦一样的身影。那人正在起身,似乎将要离去,正好对上了他的目光。熟悉的脸上是不熟悉的表情,洛绎冷冷一笑,没有停下离开的动作,衣摆却被抓住了。 这是他们在那天后的第一次对面。 锁云的眼中闪过迷茫,闪过受伤,闪过恨意和欣喜,闪过脆弱和坚定,所有矛盾的感情溶郁一起,最后沉淀成化不开的偏执。 “放手。”平板没有一丝情感的声调,却是熟悉的沙哑声音。 锁云没有说话,他没有丝毫力气,却依旧死死抓紧洛绎的衣摆,用尽全身的力量。 “正好。”洛绎看着这样的锁云,薄凉地笑了。他回到刚刚的位置坐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打开,鲜红的果实令人垂涎欲滴:“正好你清醒了,来给我试药。” 锁云没有看向果实,他依旧是死死地凝视洛绎。 洛绎皱了皱眉,眉间闪过一丝不耐。他将红色的果实塞到少年的嘴中。 “吃了它!”洛绎毫无感情地命令道:“不吃的话就放开我。” 锁云对最后一句话终于起了反应,他机械地咬着果实,像是遗忘了咀嚼的方法,费力地将果实吞了下去。 “很好。”洛绎满意地笑了,他轻轻地按着少年的脉搏,打量着对方的目光像是在看物品。 少年吃完果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洛绎,那目光太过执拗,被看的人皱起眉,眉间隐隐夹杂着烦躁。 “如果,”洛绎突然开了口,轻描淡写地道:“如果再要你选择一次的话,你是否还愿意遇见我?” 锁云默默地看着洛绎,脸因发烧而显得嫣红,眼睛却是亮得将洛绎逼得转过视线。 “……愿意。” “然后被我骗,被我背叛,被我抛弃?”洛绎的一脸嘲讽,眼中似是不屑。 “那也很好。”锁云笑了,那绝美的笑像是用尽生命绽放最后光芒的烟火:“至少有个人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没有抛弃我,有个人拯救了我,有个人为了我差点失去生命,即使……”他的身体虚弱无比,声音逐渐低哑下去,瞳孔也开始溃散。 洛绎看着强撑着不倒下的锁云,强烈的破坏欲让他露出残忍的笑容:“我告诉你一个事实好了……”灰衣男子眼中晦暗不明,嘴角的弧度却越发残暴和灿烂:“……楼中楼的主宰由始至终都是我,你是被我买来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假象。包括那次是所谓地为了保护你而差点失去生命什么的,也是我故意找人来演的戏,为了将你完全掌控在手中。那个所谓总管早就是我的一条狗,而你,只不过是被完全蒙在鼓里的一条可怜虫而已,所谓的被骗了还替我数钱说的就是你这种蠢货。” 锁云倔强地看着洛绎,他仿佛没有听到洛绎的讽刺,挣扎着说完未完的话语:“……即使全是假的,我也愿意。” 洛绎冷冷地看着锁云,忽的一下站起,少年想要留住灰衣男子,却没有丝毫力气。洛绎走向门口,却在出门的那一刻停下,转身瞥了一眼快要倒下的执拗少年,说出的话没有丝毫温度。 “别自以为是了,贱人,每次见到你我都觉得污了自己的眼!” 他没有一点犹豫地大步走开,留下一地的破败。 第十一骗在线阅读 第十一骗 第十一骗 第十二骗 骗子X攻略X穿越 作者:颓 第十二骗 骗子X攻略X穿越 作者:颓 第十二骗 第十二骗死亡x疯狂x新生 灰衣男子坐在小院中亭里的栏杆上,看着满堂的夏色,表情慵懒而恣意,有一搭没一搭地将一枚散发着水光的珠子随意地向上抛着,似乎在自言自语。 “……亏死了。”洛绎皱着脸,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一定是我攻略的方式不对!这次任务坑了哥多少进度啊……” 洛绎停顿了一下,像是听到什么声音般,又说了下去,他的声言轻快无比。 “接下来啊,当然是准备跑路了,被戳穿的反派不跑路难道还在大本营坐等主角包养吗?”洛绎缩了缩脑袋:“我压一黄瓜,如果有组团去刷‘洛绎boss’的招募,季佩绝绝对是队长,而风锁云绝对是dps哦……” 冥冥中似乎有声音回应,洛绎挑了挑眉,一脸惊讶。 “耶?过火了?我觉得我的剧本还成啊。”洛绎皱起了脸,脸上的表情丰富无比:“一个从异界来的大魔王诱拐了美艳的公主,骑士殿下为了拯救公主做出了伟大的牺牲,最终公主识破了魔王的欺骗,看穿了魔王的真面目。败露的魔王被骑士除去,没有了欺骗了公主的魔王,公主殿下在骑士的守护下幸福无比地生活着,多完美的结局啊,yoooo” 似乎被洛绎的无耻怔住了,对方良久没有回应。而此时,洛绎的表情变得忡愣,因为他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他要恨,”洛绎看着荷花,脸上的表情难测:“那就恨吧,我故意的。” 洛绎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听那个声音的责问。 “他放不开了。”洛绎叹了一口气:“他已经被名为洛绎的网死死束缚住,放不开了。风锁云为自己设置了一个名为洛绎的牢狱,终生与他人无缘。想想看,这个世界,除了他自己,还有谁能让他拥有自由?所以,”洛绎咧开嘴笑着:“我要亲手将那层膜撕掉,告诉他这个事实,哪怕将他伤得体无完肤。风锁云从来不应该为一个叫‘洛绎’的人活着,他应该,他只能为自己活着!” 骗人,明明只是不愿接受另外一种感情,所以才强制地将它扭曲成对立的黑暗情感。 像是说着毫不相关的事,洛绎脸上的笑容由始至终都是温柔而又灿烂的。 “所以,他要恨,便恨吧。” 洛绎脸上的笑空灵无比,那个声音似乎被镇住了,没有说话,而在这时,灰衣男子的脸上大彻大悟的神情猛地一扫,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以上对话出自大悲咒.改,解释版权出自洛绎,如有雷同……一定要告诉我啊!” 仿佛可以感觉到那个声音的气急败坏,洛绎微笑着,眼底是深不见底的红: “对呀,反正我是个骗子,不是么?” 声音一瞬间的中断,来尾音都被斩去。 噗嗤一声,从右到左,斜向下一刀。快速和妙绝伦,完全找不出有什么挑剔地地方,然后一道鲜血喷而起,一个人头飞了起来,洛绎看到了自己的身体还坐在栏杆上。 但是……他已经死了。 失去头颅的身躯似乎忠实着最后主人意识,右手艰难地抓紧了左腕上的黑环。没有支持的躯体晃了晃,向水中倒去,染红了天地。 绝色的少年愣愣地看着那飞至天空的头颅,留下一道血色的痕迹,他的神情似笑又像哭,像是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或者这血色的痕迹又代表了什么。 他……做了什么? 他……干了什么呢? 锁云晃着头,像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手中的刀上溅上了血,鲜红诡谲的体顺着刀刃流下,滑到少年的手背上,锁云像被那红色的体所烫到般,飞速地松了手。 他惊恐地捂住自己的脸,踉跄着,眼睛睁得不能再大,瞳孔却猛地紧缩。他想叫,他想通过大声哀号来发泄心中的疼痛,但是声音却像死了般的不肯从喉咙里出来。他觉得自己心底深处的某些不为人知的重要的东西突然碎裂了,那种疼痛已经不只局限在和心灵上的痛苦了,那种痛就像火焰一样的正在灼烧着他的灵魂,让他无论逃到天涯还是逃到海角,躲都躲不掉…… “咚”一声,却是头颅落地的声音,惊醒了崩溃中的锁云。少年看着那滚动的头颅,大大的丹凤眼中尽是空洞和死灰。像是终于反应过来,锁云踉踉跄跄地跑到那片血色中,将头颅抱起。血色将少年鲜红的衣服染得更红,染得绝望。 锁云将头颅捧在怀中,低垂着头,黑沉沉的发遮住了少年的眼,只能看见少年诡异勾起的唇。 “洛绎,为什么要背叛我呢?” 头颅上依旧保留着主人最后的表情,那是温柔而又死寂的表情,渐渐没了鲜活。锁云死死的抱着它,像是要将它融入自己的身体般用力。 “为什么呢?”唇角的弧度越发扩大,被映成诡谲的血色。 “为什么不要锁云……了呢……” “洛绎洛绎,这样你就不能再抛弃我了呀。”少年捧起头颅,像是祭献般虔诚。血从头颅上留下,滴在少年白皙的脸上,点缀了那颤抖的蝶:“这样……就能一直将你留在我身边了呢。” “我很高兴呢,你呢?”少年笑得兴高采烈,却仿佛一碰就碎:“永远在一起了呢,洛绎……” 一滴水打在了血泊中,泛起点点波澜。“为什么要哭呢?明明这么高兴呀……”少年微皱着眉头,似乎对于大片大片从眼睛中流出的体感到不解。泪水顺着脸蛋留下,将之前沾水的血迹冲洗着,在眼角栖息的蝶仿佛也被打湿了翅膀般,奄奄一息。 “洛绎……” 大片大片的云将最后一丝阳光也遮住了,留下了一地的影。 远处的竹林中,将一切收在眼底的季佩绝像是为了毁灭什么般死死握着拳头,却在下一秒放松了身子,嘴角上挑的是满意的弧度。 锁云疯了。 这是须臾山所达成的共识。绝色的少年现在整日痴痴傻傻地坐在那里,吃饭洗澡如厕全部需要他人来牵引才会做下去,抱着一颗头颅不肯松手。直到季佩绝无法忍受,打昏了少年将那颗已经腐烂的头颅从少年死死扒住的手中抢过去扔掉。然后,在醒过来的锁云疯疯癫癫的哭闹绝食后,季佩绝不得不又派人将那颗该死的人头找回来,将清理得只剩下白骨的头颅还给少年,少年才得以安歇。 春天过去了,夏天来了,秋天到了,冬天又是一个轮回。 容扬看着满天满地的雪,叹息了一声。 “放弃吧。”他轻轻地说。“已经三年了,他已经不行了。所以……” “阿容,你不懂得。”季佩绝打断容扬未完的语句,同样看着漫山遍野的雪,黑不见底的眸子倒影着无暇的白:“我不甘心……很不甘心……” 容扬只是叹气,面对幼时玩伴的执拗感到无力。 “他体内的内力的来历已经有了些眉目。”容扬错开了话题:“这种无缘无故出现的内力,我在饿鬼道及畜牲道的中找了一些资料。” 自从那天起,那名绝色的少年疯了,同时也莫名地出现雄厚的内力。 “我排除了一些,剩下最有可能的就是它了。”容扬缓缓吐出一个词:“逢生,又名绝处。” “一种传说中的药物,据说能起死回生,对于我们来说,服用便可获得庞大的内力。但是它之所以又名‘绝处’,据说唯有有缘之人才能食得此异宝,其余人服之不是发了疯,便是即死。”容扬看着季佩绝:“我认为那个人极有可能喂食了‘绝处逢生’给……” “不要再提到那个人了。”季佩绝声音低沉,眼睛微微眯起。虽然他的唇角带着笑,但是容扬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征兆。 然后就是一片死寂。季佩绝默默地看着雪,再次开了口:“明天你就要下山了,最起码一个星转后才能回来。” “恩。”容扬看酒热得差不多了,提起倒之。 “阿容,好好保重罢。” “好。” 这一别,却是永别。 容扬飞快地奔驰着,用尽了力奔驰着。他已经跑死了三匹马,才一日之间从北楚国赶回来,却依然迟了。没有力去维持一贯的风度,容扬站在红白的殿堂上,愤怒地喘息着。 “风、锁、云!”每一个字几乎都要在牙齿里。 “唷。”妖异美丽的少年,皮肤白净得像无暇的白玉一般,将红衣映得越发血色,在满堂的尸体中带着致命诡谲的诱惑。 “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没有用反问句,满堂的尸体和寥寥无几的活人已经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大殿里是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味:“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掉教主……” “你说错了哦。”妖媚惑人的少年微笑着,他的手早已被鲜血染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手掌向上,摊开,一颗水色的珠子散发着寒光,被血映成紫色。“现在轮回教的教主,可是我呢。” 容扬的瞳孔猛地紧缩。弱强食一向是而魔教的至理,轮回教则是将“强者为尊”发挥得淋漓至尽。容扬不可置信地看着上方的人,然后将目光转移在在场中鲜少的活人。 “萧风炙,狄修,单要离,还有……天界道。”容扬惨笑着。“你们都背叛了他……么……” 除了萧风炙垂下了头,其余的人都是理所当然的样子。或许还是有些不自在吧,修罗道的龙凤胎之一狄上前,弟弟修沉默地扶着姐姐。 “阿容。”狄一如既往地娇媚地笑着,只是苍白的脸色和腰腹的血迹说明她的情况并不好:“我们没有办法呀,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呢。为了不让修罗道的姐妹们去送死,这是最好的选择呀。” 修在她身后沉默地扫视了容扬一眼,也微微点了点头,他的嘴角挂着一丝血迹。容扬即使在愤怒中也感到诧异,除了不知深浅的天界道,轮回教当今武学最高的便是修罗道的修,季佩绝也是凭借着其他方面打败他当上教主,连修都打不赢那名少年了么……似乎感受到容扬的惊讶,狄的媚笑中也染上兔死狐悲的凄哀。 “地狱道……全军覆没。” 掌管着影卫及刑罚的地狱道是极特殊的一道,如果当代教主不是地狱道出身,地狱道的道主立即会被抹杀,然后由教主直接掌控地狱道的所有力量。因此,地狱道对于教主是绝对的忠诚。 容扬当即愣在原地,大堂中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像是在嘲讽,但随即,容扬愤怒地看向那群沉默的白袍,冷声道:“为什么?教主明明服用过鸿果,天界道然视神木的化身于危险不顾了!?” 天界道依旧一片死寂,一名白袍走了出来。 “吾等遵循神木的意志,无法干涉神木化身的对决。” “什……么……?”容扬几乎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你是说他、他也是……” “吾等遵循神木的意志,风锁云同是神木的化身。” 容扬愣在原地,他直勾勾地看向天界道。这时候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与此同来是浓郁的血腥味:“道完别了么?” 回头,艳色的少年笑吟吟地看着他,滟开了眉目的妩媚,蝶像是铺天盖地地扇来。 “那么,”风锁云看似缓慢地将剑抬起,容扬却发现他无论如何都躲不过那一剑:“上路罢。” “……风……锁云……你疯了……” “疯了?”魅惑的少年歪着头,然后勾起一抹绝艳的笑:“对呀,我疯了。” 大口大口的血涌出来,淹没了容扬的话语。他死死地看着那如同罂粟散发着诱惑的少年,突地大笑。 “风锁云!你永远会活在痛苦中!你不知道吧,你亲手杀掉的洛……” 容扬再也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的喉咙已经断开,在他吐出那个名字的那一刻,刚才还笑容满面的少年一瞬间用手撕裂了他的喉咙。 风锁云站在血中,他的世界一片红色,就连思维也变成黏腥得化不开来的红色。他好像很久没有用脑子思考了,对过去也只是朦朦胧胧地知道,却再也没有去细想。他成为了轮回教的教主,这一直不是他的目标么?他现在有权利了,更有力量了。 ……再然后呢?他爬到当今的位置,就算想去毁灭武林都只在他的一念之差,但是然后呢?他为什么要这么样地追求力量?……不知道、不记得了。对,他不记得了呢……好像好久都没有清醒过了呢…… 人果然是最会适应环境的生物,轮回教在最初的混乱后,一切都趋于平静。死去的人得以埋葬,人间道及地狱道也重新有人掌控。 风锁云就这样活着,日复一日,不知道为什么而活着。 直到有一天,他看见那满堂的夏色,不知道为什么感到异样的刺眼,刺得他几乎流下了泪,刺得他要捂住心口才能压住心痛而呼吸着。身体深处隐约有个声音,轻轻地呼唤着。 回去吧,回到最初的地方。 第十二骗在线阅读 第十二骗 第十二骗 第十三骗 骗子X攻略X穿越 作者:颓 第十三骗 骗子X攻略X穿越 作者:颓 第十三骗 第十三骗青梅x云来x回归 青梅眨了眨眼,午后的阳光似乎过于耀眼,晃得让她有些眼花。她蹲在楼中楼的后院里,无聊得发慌。 夫人又去那个地方了。小丫鬟有些抱怨地嘟嘟喃喃。每次每次都扔下她一个姑娘家在青楼里像什么样子啊。 青外青山,楼中楼。名字起得再怎么好听,也是座青楼。 青梅盯着鞋尖前的一颗黑色的小石头,漫不经心地想着。院子里的蝉孜孜不倦地在叫,天青得没有丝毫白云,树荫一阵婆娑,宛如一阵微风拂过。青梅一阵晃神,再看向那颗石头时,光滑的小石子上倒影着一片暗沉的红色。 青梅呆了呆,然后才反应过来那是一个鲜红的衣摆。致的金线细细地纹着衣摆的边缘,但除了必要的连线以外,衣裳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图案,有的只是浓郁成血色的红艳,让青梅莫名地觉得刺目和害怕。她下意识地抬起了头,红衣裳的主人站在她的前上方,垂着头,铅直漂亮的发像瀑布一般流泻下来,午后的阳光透过叶子的缝隙照下来,对方的脸因背光看不太真切。 “小姑娘。”那人的声音如同上好的酒,香醇带着浓郁醉人的诱惑,还有莫名的暧昧喑哑,青梅几乎快溺死在他的声音里面了,只能傻傻地仰望着对方。 那人似乎意识到什么,顿了顿,再次开口后声音变了许些,青梅无法形容那种感觉,明明还是那样好听的同一个声音,但之后那人的声音带着丝丝清亮,恰到好处地将快要迷失在声音中的青梅惊醒。 “小姑娘,你是楼中楼的人?” “不是!”青梅懊恼地皱起了脸,看吧看吧,她就说她的清白声誉就要毁在这里了。“我是戚夫人的丫鬟,才不是……”像是终于反应过来,青梅的眼睁大,猛地站起来:“你是谁!?” 然而因为刚刚蹲太久的缘故,青梅可悲地发现她的腿早已经麻得失去了知觉,然后惊叫着向后倒去。 好痛…… 小丫鬟泪眼汪汪地扶着腰,刚刚的冲击让她觉得她的骨头都快散了,尤其是那难以启齿的地方特别疼。青梅恶狠狠地抬头瞪向那无动于衷的人,小脸上一片惹人怜爱的可怜兮兮。 “你……” 青梅再也无法说下去,她的眼睛睁得大得不能再大。那个人、那个人好恐怖……那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绝色漂亮得令她恐惧!黑色的发,血色的衣,那名美艳如妖孽的青年站在树荫的黑暗中静静散发着诱惑的芬芳,眼角魅惑的蝶似乎快飞扑过来,将所有被诱惑的人吞噬而尽!青梅用手抓着脖子,像是被人勒住了呼吸,娇小的身子开始颤抖。 绝色的青年目光潋滟却带着虚渺,流转在快喘不过气的青梅身上。他微微错了一步,树荫在他身上晦暗明灭,影将那吞噬人心的绝色模糊和隔绝。青梅只觉得身上的压力蓦地一减,终于得以喘息。 “我是谁……”绝色的青年似乎偏了偏头,带着疑惑般地自言自语:“呵,我是谁呢?” 他侧过了头,向楼中楼的里院的方向看去,青梅看不懂那目光,只觉得那目光几乎令人心碎。 绝色的青年似乎很快就回过神来,声音轻柔,对着傻傻坐在地上的青梅道。 “小姑娘,我原来是楼中楼的人,今日回来看看。”那人的唇角勾起魅惑的弧度:“能带我看看这里么?……太久了,这里我都快认不出来了呢。” “好。”青梅呆呆地看着红衣青年的笑,傻傻地点了点头,心里兴不起一丝反抗。她本没有感觉到有丝毫不妥,只是觉得想要那名绝色青年笑得更多更多,无论什么愿望都愿意为他实现。 青梅发现自己被一股轻柔的力道扶起,她艰难地将快要黏在对方身上的眼珠子挪开,小丫鬟有些掩饰地开始整理衣服,然后垂着头站到离那名青年三尺外,眼睛左飘右飘就是不敢再看那名青年,怕再次落入那魅惑的迷障。 “公、公子你原来是楼中楼的人呀?” “对。”绝色青年眼儿弯弯地笑着,声音轻柔带着抚慰:“我在这里呆了五年。” 青梅的眼睛转了转:“公子你什么时候来楼中楼的?” “大约天庆四十五年,记不大清楚了。”他有些恍惚,原来才过了不到半辈子,但他怎么觉得那些记忆悠远地仿佛是上一世的梦魇呢?青年垂下眼,微笑着,眼角的蝶染上丝丝疯狂,只是声音依旧温柔甜美得如同情人之间的蜜语:“我来这里的时候好像八岁了。” “唔,天庆四十五……四十五,现在是天庆五十八年。”单纯的小丫鬟没有注意到身旁之人的异象,只是因发现对方格外好说话而渐渐放下了心防,开始露出无所顾忌的天真本:“呀,十三年了呢,真久。” “是呀,很久。” “你这么漂亮当时肯定是红牌吧。”青梅心直口快地说出来,然后即使是没心没肺的小丫鬟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话似乎是过分了些,开始惊慌:“对、对不起!对不……” “不。”轻柔的声音打断了青梅的道歉,绝色青年风轻云淡地笑着:“我不是。” 小丫鬟飞快地抬头瞄了一眼那张倾世的脸,大大的眼睛写满了不信和疑惑,却不敢继续问下去。青梅突然反应过来,她貌似还不知道那人的名字。 “公子叫什么名字呀?” 绝色青年似乎愣了下,目光在周围不再熟悉的内院流转了一圈,然后笑得温柔。一瞬间,从远方蔓延而来的云大片大片地遮天蔽日,整个世界明了又暗,浓郁的绝望气息开始在影发着酵。 “锁云。”他笑道:“风锁云,这是我的名字。” 青梅痴愣久许,才结结巴巴地开始赞扬:“很、很好听、听的名字……” 等小丫鬟彻底回过神的时候,却见那名漂亮得不似人的青年将目光放在不远处的一个小院,青梅凑了上去:“那里是禁止入内的,青梅也只是打扫卫生的时候进去过。” “这样呀。”风锁云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那里,他的脸上是笑,空空洞洞的。“可那里曾经是我住的地方呢。我想进去看看,可以么?” “……好、好。”青梅感到头晕目眩,不由自主地就答应了,晕乎乎地就向那个小院走去。 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地就进了小院,这里是楼中楼偏僻的一角,自楼中楼的主人戚三娘下达禁止入内的命令后,便鲜少有人问津。小院并不大,走几步就快到了头,院里的物品陈旧却很干净,像是经常有人清理。风锁云慢慢地走着,走着,每一步像是踩在心弦上,带着不知名处的痛楚。 小院物品的摆放和他离去时的样子一模一样,一切熟悉依旧,却宛若隔世。 青梅越走越觉得心慌,身后似乎传来浓郁的罂粟花香,与挥散不开的血腥味交织在一起,仿佛一瞬间就会引发一次毁灭。青梅只能半机械地走着,不敢回头,僵硬地推开了小院中唯一的房子的门。 “吱呀——” 年久的木门发出老旧的呻吟声,屋内一片明亮,空气中是淡淡的药香。青梅瞬间放松下来,因为后面传来的压力一瞬间消失不见,像是一场幻觉。她赶紧快走了两步,然后才敢回头偷偷地看向那名风公子,却见绝色的青年只是愣愣地站在门口,看着满堂的辉明失了神。光倒映在那墨色的眸子中,血气像是被光照得微微散去了些,让那黑不见底的瞳孔也点起一丝光芒。这一切都让他看起来更像人了些,不再是黑暗中诱惑人心的妖孽鬼魅。 青梅不愿去打扰那一刻的美好,她转动着眼珠,然后瞄到一个蓝色的包裹,不由得惊讶一叫:“哎呀!” 这一声也惊醒了风锁云,绝色的青年勾起艳魅的笑,眼底是深不见底的黑:“怎么了,小姑娘?” “这、这个,”青梅将桌上的包裹抓起,有些懊恼地说:“这个忘了叫夫人带上,夫人回来一定又会不高兴了。” 风锁云将目光转移到那个包裹上:“可否告诉我夫人在哪里么?我会些武功,可以帮你送去,这算是你带我进来的报酬罢。” 虽然理智上知道不应该将包裹交给一个认识半天不到的陌生人,但一看那只翩舞的蝶,青梅就什么都顾不上了,她将包裹递给风锁云。 “那、那就麻烦公子了。” 风锁云走在小道上,风卷起那黑亮的发,带着一起翩跹。 为什么会想回楼中楼? ……只是一时兴起。 为什么会想要送包裹? ……只是一时兴起罢了。 为什么…… 我都说是一时兴起! 绝色的青年停在路上,一手撑着脸,眼中是不自然的红光,滚卷着无尽的血煞。撑着脸的手青筋鼓起,疯狂的气息卷袭了周围。 这时候却有人不长眼地跳出来。 “嘿,等了半天终于出来一只肥羊!把包裹留下!” 一个魁梧的汉子挡在道上,脸上一层蛮,看起来凶横无比。只是等他喊完话后,却发现喊话的对象只是立在那里无动于衷。青筋鼓起的汉子呸了一口,举起手中的大刀冲向风锁云。 “滚。” 站在路中央,风锁云只是极轻极轻地吐了一个字,汉子却觉得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清楚。他一脸惶恐地止住冲势,踉跄地后退,惊恐地看着那双血红的眼。风锁云周围的血腥气息越来越浓,像是一触即发。大汉想到什么,惊恐地大叫:“小七,不要!” 一支袖箭从后方悄儿无息地直指风锁云,正是汉子躲在后方的同伙——一名贼头贼脑少年。这一箭如同点燃导火线的火星,将那狂暴的血煞引爆。 风锁云的双眼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他的动作像明明看起来极其缓慢,但下一刻,汉子就发现那惊世之容已经出现在他眼前,带着嗜血的笑。 “噗——” 漫天洒起了血花,汉子踉跄地倒在地上,他的左臂空空如也。风锁云站在旁边,仰着头,似乎在享受着空中落下的血水。血色的花朵滴在蝶上,将殷红的蝶染得绚丽。 草丛中的少年惊叫一声,下意识地又出一箭,但下一刻,他就发现自己被高高举起,嵌在脖子上的手烫地快将他灼烧,倒在血泊中的大汉发出吼叫:“小七——” 少年绝望地瞪着眼。 他、他要死了——!? 时间像是静止在这一刻,然而过了久许,死亡依旧没有降临。少年艰难地向下望去,却发现那双手的主人没有在看他,只是低下头盯着某一点。 下一刻少年就被甩出去了,如同破布一般被扔到一旁。少年并没有在意这些,他手脚并用地爬到汉子身边,颤抖地扶起汉子,逃离这里。 风锁云没有注意这些,他垂着头看着落在地上的包裹,眼中的红色渐渐褪去。刚刚暴走时不经意间将手中的包裹扔到一旁,少年来的第二箭正好将包裹上蓝色的布挑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本,及一页纸。 是再熟悉不过的,正是戚三娘曾交予给他的武功秘籍,自从被季配绝强制带走后,这本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了。最近日渐难以控制自己的疯狂,唯有在运行此功法的时候才能稍稍安稳一些。 没有这本,就没有现在的风锁云。因此,他可要好好感谢戚三娘一番,不是么?风锁云勾起笑,目光转移到旁边的纸上。 纸上扭扭曲曲地“画”着几个人,风锁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作画技法,从刚才起他的心跳就开始隐隐骚动着,像是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而他有了说不上是好还是坏的预感。他运起轻功,飞快地赶路,体内血像是要鼓动出来。 风打在脸上是如此清凉,却冷却不了灵魂深处的悸动——直到看见那水色的身影。 戚三娘站在一处空地上,背对着风锁云似乎在看着什么,神情专注虔诚,直至—— “谁?”戚三娘霍地转身,看到风锁云后猛地睁大美眸,像是见到天下最可怕的存在。她马上从慌乱中镇定下来,微微向前错了一步——不动声色地遮住什么,风韵犹存的脸上是冷静的表情,但微微颤抖的身躯泄露了她的慌乱和紧张。 风锁云笑了,妖冶诱惑,脸上的蝶划过媚魅的弧度。戚三娘眼神一阵迷茫,然后马上清醒过来,看向风锁云的眼中闪过惊乱和恐惧。 “好久不见。”染着罂粟芬芳的声调在林中空寂地回响:“戚三娘。” 戚三娘只是抿着嘴,不回话。 “不用对我那么警戒,我只是顺手送东西给你。”风锁云将那个蓝色的包裹拿出,戚三娘的手颤了颤。这时,风锁云却突然把包裹向戚三娘方向掷去:“接着!” 包裹在戚三娘前方三尺处下坠,戚三娘下意识地跨一步伸手去接,然后猛然反应过来,却已经迟了,她之前遮挡的物体完完全全暴露在风锁云面前。 风锁云的眼瞳一瞬间红了。 空地上很简单,只有一坟墓,墓碑上用清秀的字写了一行字: 恩人洛绎之墓。 第十三骗在线阅读 第十三骗 第十三骗 第十四骗 骗子X攻略X穿越 作者:颓 第十四骗 骗子X攻略X穿越 作者:颓 第十四骗 第十四骗真实x彼岸x绝望 “风锁云!不要——!” 看着那个血色的身影迅速接近墓碑,戚三娘惊恐地尖叫,却没有让那个身影有丝毫停顿。 “不要!风锁云!你会后悔的!” 红色的身影顿住了,停在墓碑一步之遥。他垂着头,铅直的发洒落,遮住了绝色青年的表情。 “……你、你会后悔的……呜……”戚三娘泣不成声,她无力地垂下了头,哽咽着:“……所以……不、不要破坏他好么……” “我会后悔,恩?” 明明是反问,却听不出丝毫情感。那声音没有血色,没有感情,没有灵魂,像是被人硬生生挖醒的行尸走。 “洛……” 戚三娘声音戛然而止,她按着自己的喉咙,感觉快要窒息了。于是戚三娘知道了,对于那个散发血腥味的身影来说,那个名字是禁忌,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迟缓地伸出手,轻轻地触墓碑上的禁忌。 “不说么?”风锁云喑哑地笑着:“说啊,我等着呢。” 戚三娘的身体带着颤抖,发红的杏眼复杂地看着那个飘渺得快要消散的身影。 “请风公子随三娘来,三娘带风公子去一个地方。”她开口道,声音依旧带着哭腔的奇妙音色:“到时三娘会和风公子说明一切。之后,随风公子怎么做。” 风锁云偏头看了一眼戚三娘,眼睛依旧是血煞的颜色,却是令人心碎。 “好。” 风锁云看着周围,这是一个随处可见的茶棚的后院,却弥漫着记忆中依稀的芬芳。那味道是在哪里闻过呢?……不知道,不记得了。那就不要想,不去想。否则又会失去控制,又会头痛,又会……心痛。 风锁云慢慢地走向其中一个侧门,还未等他敲门,里头就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门被呼啦一声打开。 一名十二岁上下的少年欢快地打开门,等到看清楚了对面不是所思念的身影后,少年的眼中闪过失望,随即被眼前的人所惊艳。 风锁云看着眼前的少年:常见的农家打扮,脸被晒得黝黑,却依稀能见到许些眼熟的地方。风锁云当即愣在原地。 “那、那个。”少年有些结巴地开口,显得有些局促。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人,比镇里最漂亮的小青还要漂亮无数倍——虽然空洞得像是个致的傀儡。 “请问您、您找谁?” “……不。”风锁云终于回过神来,他微微垂下了眼,似乎不再敢去看那陌生而又熟悉的脸:“我只是受人所托,把这个给你。” 风锁云将那张奇异的画拿了出来,少年一看到那张画眼睛就亮了。 “这是我画的!”少年接过画,显得很是兴奋,他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那个,把这个交给你的是洛绎叔吗?他现在还好吗?他现在在哪里呢?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来看我们了……” 像是发现自己兴奋过头,少年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道:“抱、抱歉,我太兴奋了。” “没事。”风锁云柔和地笑了,眼中闪过复杂的温柔,他羊脂玉般的手指划过那幅画:“能和我说说你画的这些是谁呢?” “恩!”少年很是高兴地答应,眼前的人让他有种莫名的亲切感,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倾诉,少年指向画中挨得极近的四个人:“这是我父亲和母亲,还有我大哥。”然后指着中央的小孩:“这是我,那时候我大约七岁哩。”最后移到带着一名小孩的大人上,眼中闪过怀念及期待:“这是洛绎叔,还有这是我二哥哦。”少年的眼微微黯淡了些:“我二哥之前被人贩子带走了,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想去找二哥,但是他们不容许……但是洛绎叔答应过我,他会将二哥带回来。” “你……很崇敬他呢。” “对。”少年露出明媚的笑:“洛绎叔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会。”少年指着茶棚:“闻到了么?这是远近最有名的云莱茶,正是洛绎叔教会我们的,这幅画也是洛绎叔教我画的哦。” “那,”葱白的指尖触及画上方一个奇特的符号:“这是什么?” “那个呀,是星星哩。”少年的目光里溢满了怀念:“洛绎叔说过,它们都在引导回家的路哩。” [娘说过,它们都在引导回家的路哩。] 是谁曾在耳边这样告诉他……不知道,不记得了。那就不要去想,不能想。但接下来的话却自发地浮现。 ……家,你想要回家么?…… “请问,”少年小心翼翼地询问,眼前漂亮得不似人的红衣青年似乎陷入思绪中:“能不能……告诉我洛绎叔的情况?” “他……我不知道。” “哦,这样啊。”少年似乎有些失望。 “……你相信他会带着你二哥回来?” “对。” “……你、还记不记得你二哥的样子。” “不太记得了。”少年皱起了眉头,随即放松:“不过,洛绎叔教过我应该怎么认出二哥哦。” 少年的眼亮晶晶的,似乎带着无尽的期待:“他说,二哥是这天下最好看的人。” “……” “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少年好奇地看向风锁云:“我二哥他有你好看吗?” “……恩。”风锁云闭上眼又睁开,对少年露出了微笑,刹那间夺取了天地间的所有色彩:“你二哥比我好看,一定。” 少年愣愣地看着那微笑,被迷了神思,只能沉醉在那近乎绝望的罂粟芬芳之中。 “小雨,怎么了?”一个声音打断了少年的失神。 “……啊?”少年清醒过来,下意识地望向对面,那里一片空地,好像他刚刚做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你发什么楞呢!”一名青衣男子走了过来,看似用力,实际轻轻地拍向少年的头:“今天的功课做完了没?” “啊……哦。”少年的眼神开始游移,青衣男子一看就怒了。 “风锁雨!赶紧给我滚去做功课!” “你想告诉我什么?”艳色的青年低声道,声线诡谲喑哑。 戚三娘不自觉地颤了颤,她将手中的茶壶放下。 “三娘不知道您们去了轮回教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洛公子究竟和您说了什么。”即使年近五十,戚三娘保养得完好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三娘只知道,洛公子很重视您。” “先不要打断三娘。”戚三娘见那美丽无比的蝶煽起,轻轻地说着:“三娘只能说一些三娘知道的事情。” “第一次见到洛公子,是天庆四十七年,之前三娘的心思只在麟儿身上,楼中楼的事是不大去管的。直到洛公子找上三娘,三娘才知道洛公子和您的存在。”戚三娘目光转移到不愿处的一个男子身上,男子正在玩耍木头,似乎感觉到娘亲的目光,回过头来对戚三娘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容,是个痴儿。风锁云却注意到了,那名男子用力的时候,会不自觉带上霸道的内力。 “如同阁下所见,麟儿是三娘与巧手先生的挚爱。阿炎的身子一向不大好,那是祖上留下的绝症,阿炎也是因为它而不在了。阿炎不在后,麟儿便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但是、但是那个病,同样也出现在麟儿身上,麟儿又是痴儿,活不过二十岁……” 戚三娘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哽咽,然后又马上平稳下来。 “……这时候,洛公子找上了我们,给予了三娘希望。他答应救治麟儿,只是需要三娘在适合的时候帮助他,其中一点,就是要保护您,满足您所有的要求,但不得暴露他的事情。” ——我告诉你一个事实好了。楼中楼的主宰由始至终都是我,你是被我买来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假象。 风锁云放在扶手上的手看似轻盈,却深深陷入到木头里。 “三娘答应了洛公子,洛公子也履行了承诺,他给麟儿服用了一粒药。您也注意到了,麟儿他有一身雄厚的内力,那只是那药的效果之一。” 为什么听起来这么熟悉呢?风锁云突然感到一阵害怕,如果继续听下去,一直以来的坚持就会支离破碎,然后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洛公子一直很在意您的情况,只要您想要的,洛公子一直都尽量悄悄地满足您。您开心的时候洛公子来这里时的心情也很好,您不高兴的时候,洛公子都会愁眉苦脸地想办法哄您开心。” ——有什么好在意的?只不过是一枚棋子,而且是用过不知多少遍的棋子罢了。 “您的父母,在之前的生活并不好。洛公子找上了他们……您已经看到了,想必不用三娘多说什么。” “……不……” “之后,您找上了三娘,那时候洛公子正好在外地,三娘无法拒绝您,所以才答应了您的要求。洛公子回来后发了好大一顿火,三娘第一次见到洛公子那样愤怒的神情。” “……不、不要再……” “即使那样,洛公子很尊重你的选择。你所有的人都是他选的,不让你抛头露面,不许人过夜,在红尘中,洛公子将你保护得很好呢……” “不要再说了!”风锁云的眼殷红得仿佛可以流出血,他用力地撑着自己的额角,狂暴的内力夹杂着血煞开始破坏着周围,卷起丝丝木屑。戚三娘纹丝不动地坐在原地,像是什么也没发生,木屑在她美丽的脸上留下一道细细的长痕,她依旧平静或者说冷漠地说下去。 “那次之后,洛公子似乎很是自责。后来洛公子给了三娘一本。”戚三娘将那包裹摊开,露出唯一的物体——一本黑皮的:“就是这本,洛公子他……” “……呵……”周围的风暴摹地静止了,风锁云垂着头,头发散乱着,发出低低沉沉的笑,空荡荡地在脯回响:“你想说,我的一切都是他给予的,对吧?” “你想说,我之前一直误解他了,对吗?” “那是他活该哦、活该!”风锁云极轻极轻地说着,宛如情人间的柔言蜜语。他笑着,却笑得比哭还令人悲伤:“明明都是他的错啊……他以为他是谁啊……呵……他凭什么为我做一切的决定呢……告诉我,他凭什么——” 戚三娘看着这样歇斯底里的风锁云,恍惚中忆起那人最后的话语,那时候的她同样在质问,而那人却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 [要不起……]那人低低地笑着:[我要不起,他给予的感情。与其让他……我,我会让他恨我。] “恨……?” 风锁云怔怔地看着戚三娘,戚三娘眉尖颤了颤,她刚刚说了出来吗? “是吗……是这样啊……”风锁云在笑,嘴角上挑,眼角眯起,蝶却是陨落的弧度:“……他达到了他的目的不是么……你看,砍下他的头的人是我呀、是我呀……” 血滴划过白腻的皮肤,留下血色的痕迹。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骗,这么死心眼的傻瓜。 “……为什……么呢……果然……我还是最恨他了……” 戚三娘默然无语,她看着那个如同血水晶般的人在破碎,褪下腐朽的外壳,剩下绝望的内在。 “洛绎……”第一次,自从那天起的第一次,他叫出了他的名字:“……你是个骗子。” 风锁云在疯狂地翻着,破坏着,寻找着那人留在世上唯一的依凭。他已经混混沌沌地过日子好久了,却依稀记得,那件东西自他杀掉季佩绝后便扔到一旁不管。只是,一旦有人去触碰,他依旧会下意识地杀掉所有碰过它的人,自那以后,便无人再去管理。 风锁云的手指顿住了,他看着那一点灰白,然后飞快地将它抱在怀中。那是一个灰白的头骨,因为被扔在角落中久许,头骨上不可避免地染上灰尘。 “洛绎。”风锁云死死地抱着那头骨,脸碰着脸般地抱着:“洛绎……” 他将头骨捧在对面,对上那黑沉沉的眼眶,眼中不时地闪着红光又变成正常的。 他轻轻地呼唤着,温柔地,虔诚地,小心地,幸福地,绝望地,如同一个小孩般撒着娇。 “洛绎洛绎,我知道了哦,你果然不会背叛我呢……” “洛绎洛绎,你已经睡了这么久,该起来了罢……” “洛绎洛绎,你看,我现在是教主了哦,我有力量保护你了呢……” “洛绎洛绎,我这么努力了,你对我笑一笑好吗……” “洛绎洛绎,我今天去看小雨他们了,他们在等你,所以起来罢,我们一起去见他们好么……” “洛绎洛绎,你说我最像曼珠沙华,你看我将那些罂粟拔掉了哦,全部种上了曼珠沙华,很漂亮,你睁开眼看看好么……” “洛绎洛绎,还在生我的气么?原谅我好不好,我以后绝对不会不相信你了,我会把那些妨碍我们的人都杀掉哦……” “洛绎洛绎,你张开眼好么,看看我好么?” “洛绎洛绎,……” …… “……洛绎……我、爱你呀……” …… 戚三娘看着手中的纸条,上面记载着轮回教魔头所谓的疯狂。所有人都说,轮回教的教主疯了。但是她知道,风锁云只不过死了,在那人被他亲手杀死后就死了,留下的只不过是一副名为风锁云的行尸走。戚三娘将目光转移到旁边的墓碑上,风吹过来,墓碑上的草沙沙作响,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您……知道会变成这样……吗?” 一阵大风吹过,树叶也开始婆娑作响,像是在回应。戚三娘目光复杂地看向手中另外一封信,这是最后她没有告诉风锁云的,想起了那人在离开前将这封信递给她时的话。 [……这封信呢,先放在你这里吧,如果我没从轮回教传来消息,这封信你就当柴火烧了……否则的话……唔……稍稍有些不爽了……总之,十年后你在楼中楼遇见一个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白衣公子……的小跟班,把这封信直接给他吧……怎么认?很简单,最帅的那个就……咳咳……好吧不开玩笑了……其实我知道你绝对能认出他,那人左腕带着一个黑铁圈似的玩意儿……对,就像我左手腕上面那个……还有,他最讨厌的呢,就是香蕉……香蕉不知道是什么你不用在意……名字呀……] 那人似乎狡黠地笑了笑,笑容中带着无奈: [他叫……洛绎。] 第十四骗在线阅读 第十四骗 第十四骗 第缺二骗 骗子X攻略X穿越 作者:颓 第缺二骗 骗子X攻略X穿越 作者:颓 第缺二骗 作者有话要说: 第缺二骗在线阅读 第缺二骗 第缺二骗 第缺一骗 骗子X攻略X穿越 作者:颓 第缺一骗 骗子X攻略X穿越 作者:颓 第缺一骗 第缺一骗羁绊x开端x绝处 熊孩子很聪明,他的工作做得不算出色,但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开始洛绎还会担心熊孩子的身体会不会扛不住啦,会不会受人欺负啦之类,但见到熊孩子一天比一天明亮的眼,顿时觉得前途一片光明。 “与资料对比……” “好吧好吧,我承认这是养、成!” “……” 一切都走上正轨,但是总有一些事情是人类无法掌控的,那些意外促成了一丝小小的波澜,最终发展成巨浪,让人一次又一次意识到自身的渺小与无能为力。 洛绎躺在床上,从鬼门关晃过一圈后连睁眼都是无能为力。被主管恶意地揪住熊孩子的无心之过,明知道他绝对会维护熊孩子,然后趁机让他这个碍眼的家伙得到一些刻苦铭心的教训,真的非常刻苦铭心啊…… 他想笑,却连拉动肌颤抖的力气都没有。 ……太二了。 洛绎进行深刻的自我检讨。经过这一次教训,洛绎真正认识到一切已经改变了:他已经不再是一个在白蛇那里呼风唤雨的“神医”,而是楼中楼一个连自保都有问题的“下人”。 洛绎醒来后第一眼就看小孩紧紧拽住他的衣袖,趴在床边睡得很不安稳。洛绎没打算吵醒他,小孩却仿佛惊弓之鸟一般猛地睁开双眼,定定地看着洛绎,大大的丹凤眼似乎带着些湿润,更显美丽得不可方物。 洛绎立刻挂上一副憨憨老实的笑,安慰道:“我没事。” 声音一出口就知道不妙,他的嗓子沙哑生涩得如同刮锅底一般刺耳。洛绎看着小孩猛地变色的脸,立刻识相地改口:“我有些口渴了,声音不太能发得出来。” 小孩死死地盯了洛绎一阵,然后起身去拿水。 洛绎喝完了水后,闭着眼假寐,明智地决定不再开口。他听到沙沙的声音,然后感到有一个小小带着温暖的身子依过来,两只短短的手臂努力圈住他的身子。因为大病了一场,洛绎瘦得见骨的身子竟也被对方完全圈住。 正当洛绎感叹了他也骨感了一把的时候,他感到后背有些湿润,周围却没有一点声响。 那孩子在无声地哭泣。 洛绎默默地让小孩抱着,感受着那孩子传来的无助和惊恐。 ……哥错了。一向没心没肺的洛绎也开始有些心虚,有攻略在手中的他对死亡毫无顾忌,却没有照料到那孩子的心情。 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他保证。 因身体传来阵阵虚弱和无力,洛绎没一会就感到真正的疲倦,就在他快要睡着的前一刻,他听到那孩子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稚嫩的声线带着决然。 “洛绎,以后我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了,我会保护你,谁都不能伤害你!” 洛绎刚想说些什么,话还没说出口就睡着了。 再醒来后,洛绎就把昨晚的事抛到脑后。熊孩子还是那样,但洛绎却觉得他更加粘人了,也学会向他撒撒娇。 早知道苦计这么好用哥早用了,洛绎狠狠地想。他望了望明媚的阳光,右手握住左腕,吹了声口哨。 ……颤抖吧凡人们,boss要出关了啊! 其实很简单,拥有这个世界最大的作弊器的他,还有什么事是办不到的呢?洛绎找上了戚三娘——楼中楼真正的主人。自从挚爱巧手生逝去后,继承了巧手生一切的戚三娘就隐在一处别院里。洛绎找上了她,很简单地就让戚三娘完全听从于他。 洛绎手上正好握着三娘的死,戚三娘有一子,她把后辈子所有的心思都花在她最爱的儿子身上。只是天不尽人意,老天不仅夺去了她孩子的神智,戚三娘绝望地发现她的儿子也患有丈夫的病,活不过二十岁。一切再简单不过了,洛绎承诺救起她至若生命的儿子,而戚三娘必须服从于他。得到许诺的戚三娘立即跪倒在洛绎前面,感激涕零。 于是洛绎便成为了楼中楼的隐藏boss,如愿以偿地将自己与熊孩子收在了保护伞下。解决完戚三娘后,洛绎便用攻略找到了熊孩子的父母。洛绎看着对方麻木死灰的神情,看着他们唯唯诺诺的眼,过去的养优处尊没有教会他们怎样在底下生存,被现实一次次打击的他们只能变得麻木不仁。洛绎来到的时候,大儿子每天昼出晚归做苦力维持家计,幼子从小患奇症,而做父母的正商讨着如何瞒过大儿子将已经成为累赘的小儿子抹去。 但他们至少还是熊孩子的家人,而且洛绎之前还欠过风锁雷一份人情。所以洛绎将最小的儿子医好,教会了他们如何在官道上摆摊卖茶水赚钱,留给他们一笔启用的金钱。每次洛绎出来采购药草的时候都会经过他们的生活。没有多大理由,他在还债呢。 在洛绎又一次地从外地回归后,因路上出了些小小的差错而使他延迟了些日子,然而回到楼中楼后洛绎感到心恸,有什么超出计划了。等到看见熊孩子时,洛绎才真正意识到已经发生了天翻覆地的改变。 眼前的少年一身耀眼的红衣,张扬带着晦暗的诱惑。绝色的脸稍稍带着稚嫩,却透着一股青涩,使得每一个见到他的人都会有一种保护欲,更有着摧残的。少年在微笑,眼角的蝶在翩跹——那是“瘘炎”唯一留下的疤痕,无法将之除去的洛绎想方设法将其余地方也破坏掉,将那鲜红的痕迹更改成蝶的形状。绝色少年像是涅槃的凤凰,如同一朵鲜红的罂粟散发着致命诱惑。 熊孩子的瘘炎早在三个月之前就好了,完全理解了当初黄老汉会死心塌地上当的洛绎为了掩饰,还是将纱布缠在熊孩子的身上。而现在,蒙尘的珠宝被拭去灰尘,氤氲着诱惑的光泽。 少年缓缓走来,将呆滞的洛绎抱住,似乎泄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洛绎,我终于可以保护你了。” 洛绎的下巴微微触着少年的肩膀——不知什么时候,小孩……不,已经可以称之为少年的熊孩子长得这么高了,他木讷地张了张嘴,像是一条缺水的鱼一般可笑。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青荆城的高层都知道了,楼中楼有个小倌,名为锁云,倾城倾世。 洛绎近乎发了狂地赶到戚三娘那里质问,三娘吓得不停地告罪。等到他稍稍冷静了些,从颤抖的三娘那里得知了前因后果。 “……他、他找上了三娘,洛公子走之前吩咐过三娘要好、好好待他,所以三娘接见了他……是、是风公子亲口说要在楼中楼挂牌的,他说要和三娘做个交易……风公子说他、他会为楼中楼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而要求是楼中楼必须让他拥有自己的权利,而且、而且要洛公子成为他的人……三、三娘不知道洛公子的真实意图,风公子完全一副以死相逼的样子,所、所以……三娘知错了,请洛公子……”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洛绎咬牙切齿,却不知道发怒的对象。 “不许让他抛头露面,不许让他和人过夜,把人的资料都给我……他喵的我就当他寂寞找人聊天谈情说爱好了!” 其实没有他的帮助,熊孩子也能将所有人玩弄在他的掌心里,他像一朵散发着诱惑的罂粟,引诱着所有人堕入深渊。绝色的少年将他的人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若隐若离。同等条件的竞争带着无与伦比的刺激,这场游戏所有人势在必得,便也让他们在不自觉的情况下过于在乎自己在少年面前的形象,从而让少年轻易地划出了距离。少年用看不见的线织成了网,将所有人都束缚在楼中楼,包括了自己。 看到这样的少年,洛绎的心情复杂得难以言喻。洛绎不止一次地暗示明示着少年应该脱离这个圈子,那人却总是静静地瞅着他,凤目是中晦暗难明的野心:“我需要力量。” 洛绎恨不得直接大叫:少年你别再折腾了,你面前的就是幕后boss口牙…… “洛绎,我需要力量,这样你就能一直在我身边了。”那人却用一种灼热而热烈的目光看着他,洛绎的喉结抖动了一下,吞下一口唾,所有话都堵在咙间。少年越来越严重的依赖让洛绎开始感到不安,少年把一切都隔离开来,只允许他进入。 危险,太危险了,这种感情。洛绎胆怯了,他觉得他一旦把他所做的一切告诉对方,那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洛绎再次找上了戚三娘,他交给她一本黑色薄子,封面上一片空白:“把这本东西交给他吧……记着,不要让他起疑,就说这是你丈夫写的。” 既然他要力量,他便给他力量。洛绎想,然后他的债就还清了吧? 然后……他就可以再一次跑路了吧? 接下来便是灯会了。 “……星星,很漂亮。” 少年点了点头,面具下的目光炙热得让洛绎本不敢面向那边。 “……娘说过,它们都在引导回家的路哩……家,你想要回家么?”洛绎在诱导着,他想,如果熊孩子有哪怕一丝的松动,他就立即将熊孩子送回家去,然后果断跑路不解释。 “家……”只是少年在冷笑着,即使带着红白的面具,洛绎也知道他在冷笑着。“我不可能回家!” “为什么……那是你的家,你的父母,你的兄弟,他们都在等你……” “你不知道……”少年的语气近乎凄哀,看向他的目光带着悲哀的执拗。 不,他知道。一切的一切他都知道,因为他可是最终boss。 洛绎不知道自己抱着怎样的心情,也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是怎样的表情。他转移视线,于是便遇见了季佩绝。看到河上那沉浮的黑衣,听着攻略提示着“攻略开始”,洛绎涌起“淡淡”的忧伤。他看着那黑沉沉的河水,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 ……尼玛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落水啊……泪…… 洛绎怕水,所以只能求助唯一在旁边的人:“少爷,救救他啊!” 少年没有拒绝,跃入水中。 这或许说不定会是一个机会。洛绎站在岸上,看着少年跳入河中向目标游去。正好要开始攻略了,慢慢地疏远熊孩子吧,然后让他从自己这里毕业。 骗子,明明只是害怕了,面对那过于深重的感情,打算又一次地逃离。 洛绎握紧了左腕,然后开始无声地微笑,开始吧,开始。 老天一直像是在和他作对,洛绎想,无论他的初衷是什么,最后总会神展开得一发不可收拾。为了攻略季佩绝,洛绎一直主动凑上去作求包养状,却把熊孩子也给牵扯进来了。他被如愿所偿地带回须臾山,却是作为熊孩子的附庸品;攻略期间他必须保证季佩绝的存活,结果在那次正道的袭击中却是三个人被困在石头缝中,陷入绝境。 洛绎完全没有想到会将熊孩子也牵扯进来,甚至打昏他。从石窟得救后,醒来的洛绎看向被众人包围的圈里,那里垂下了一双血模糊的手臂,刺目惊心。洛绎眼睛一眨不眨,黑色的眸子倒影出来的天地间一片灰暗,只余那片血色。 “我不会死,你也不能死。” 洛绎抱着污泥一般的药膏靠在门外,抬头望着天,目光悠远溃散,静静地听着屋内的声响,听着季佩绝的沦落,听着风锁云的惊愕,木质的门隔绝了一切。良久,他垂下头,脸上是灿烂的笑,无声地。 ……哎呀呀,这种嫁女儿的心情是怎么一回事。 洛绎将手中的药膏毫不留恋地向一旁扔掉,没有再看一眼地离去。 伤害风锁云的向来是洛绎,所以洛绎是不必要的。等到名为洛绎的阻碍消失不见,季佩绝会好好地接管熊孩子。 于是洛绎开始计划了一切。不再作为旁观者,他置身于台下,看着台上的红白配角,然后让自己变成一个想要不自量力介入演出的一个愚蠢的小丑。 然后萧扶笙出现了,于是拉开了戏幕,一场由他导演的戏幕。 洛绎看着手中的蓝药,它有个好听的名字,名曰“逢生”。传说中可起死回生,习武之人服得便可得庞大的内力,从此跃至顶尖高手。但它还有个名字叫“绝处”,据说只有有缘之人才能食得此异宝,其余人服之不是发了疯,便是即死。 “复合激素激发基因维素,经肠胃吸收后大量激发肾上腺素、甲状腺等激素,加快细胞新陈代谢,激发人类潜能并修改基因使之维持下去,加强身体韧和强度,身体素质提高41.9%83.2%。因激素强度过高,需用融合调解素辅之使用,否则超过细胞负荷承受而引起基因崩溃和细胞凋亡,不排除特定例子。后期须定期使用愈合维生素调理,清理过量残余激素,防止神经细胞损伤。附录:第三十六套养生体也可缓慢调解吸收,效率不足20%。据第八文明生物身体情况,建议,使用者达到十六周岁以上,三十周岁以下效果为最佳。复合激素激发基因维素可稀释使用,稀释达50%可作超强基因抗生素使用,稀释达100%可作愈合剂使用。” “……为什么听了你的解说后,我觉得你毁灭了一个少年年久的武侠梦。” 机械般的声音停顿了下,似乎愣了愣,然后再次响起:“复查资料……本次介绍不含任何超出第八文明的词汇概念,确定无误。如有错误,请指正。” “……没。反正意思是吃了这玩意可以变成一个武林高手散发王霸之气,但是副作用会让你的王霸之气变成王八之气,丫的哥想当个武林高手也这么多问题……” 之前的洛绎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过,倾尽全天下的材料练出来的三颗蓝药,到后来完全是为了别人而使用的。 一颗给了白蛇,一颗换来了戚三娘的忠诚和熊孩子的家,最后的一颗正在洛绎的指尖上。 洛绎勾起灿烂的笑,喑哑的声音一片温柔: “boss出没请注意哦。” 第缺一骗在线阅读 第缺一骗 第缺一骗 第零骗 骗子X攻略X穿越 作者:颓 第零骗 骗子X攻略X穿越 作者:颓 第零骗 第零骗反派x轮回x终结 那天是熊孩子十六岁的生日,对于洛绎来说,也是闭幕式的开始。 熊孩子在喝酒,他似乎在呢喃着什么,然后望见了他。 少年嘿嘿地笑着,没有一丝瑕疵的脸被酒熏成绯色,艳丽得不可方物。洛绎的呼吸顿了一拍,即使看得再多,依然会被那绝色所惊艳。 “洛绎。”锁云划上大大的笑容,说话时好像因为喝得太多而有些大舌头,显得可爱和娇憨:“为什么呢?” 洛绎没有说话。他的沉默似乎惹来锁云的不满,熊孩子摇摇晃晃地向这边倒来,洛绎下意识地扶住他,而锁云也趁机抓住了他的衣襟,露出得意满足的笑。 “我很努力了。”锁云愣愣地抓着洛绎的衣襟,喃喃地自言自语;“但是为什么所有人都不放过我呢?” “你可以放过你自己。”洛绎喑哑的声音在亭中响起:“只要……”你放弃洛绎。 “不要。”似乎知道洛绎暗指什么,锁云猛地摇头,像个任的小孩死死揪住洛绎的衣襟:“我不会放弃。” 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不妥,少年抬起头对上洛绎的眼睛,黑色的眸子里带着慌张和不安:“你不会离开我的罢。”纠住衣襟的手指用力地透出青白的颜色,近乎偏执:“我不会放开你。” 洛绎闭上了眼,又睁开,笑得灿烂。 “不会。” “真好。”锁云猫一般地蜷在洛绎的怀里,伸出晶莹的双手揽过洛绎的脖颈,宽大的袍服铺散开来。他轻磕着眼睫,满足地嗅着那带着药味熟悉的气息。 “即使我脏得不能再脏,只有你,不会离开我,不可以离开我。是吧?洛绎。” “恩。” 洛绎脸上依旧是一副灿烂的笑容,在黑暗中显得异样的刺眼。 “今日,是我的生辰呢。我刚向老天许了个愿,洛绎就出现了。”锁云蹭了蹭洛绎的衣服:“……真好。” “……风锁云。”洛绎看着怀中的少年,眼睛黑得不透一丝光:“你想要什么。” “恩。”洛绎的眼睛黑得不透一丝光,他看向远方,似乎曾经有人也这样对他说过。 “我想要……”锁云呓语着:“力量,我想要有力量啊……能杀人弑神的力量……” “……好。”洛绎轻轻地说着,熊孩子十六岁了,他终于等到今天了。 锁云嘟嘟喃喃地嘀咕着要酒,洛绎应着,微笑着,一只手揽着锁云,另一只手伸向了酒杯,一颗蓝色的药从他手落入酒中。透明的酒水在一霎那变成了通透的红色,如血一般。他将酒杯递给锁云,锁云没有看杯子,只是呆呆地盯着虚空中的一点。 “洛绎,你觉得我像什么?”锁云喃喃地道,然后咯咯地笑着:“季佩绝说我如同罂粟一样,总是带着毒和诱惑,将所有人扯入深渊,是这样吗?是这样吧。” 洛绎不置可否,将酒杯塞到锁云的手中,锁云只是愣愣地接过,却没有喝,只是执拗地问着:“真的如罂粟么?” “曼珠沙华。”洛绎轻轻地道:“你很像它。” “这样啊。既然洛绎这样说,那就是哩。” 锁云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扇动着,笑道,然后一口饮下杯中的酒水。 “嗯。”洛绎挂着灿烂的笑,温柔地看着锁云,红衣的绝色少年如同记忆中那鲜明的绯色花朵,拥有着绝望纯洁的死亡之美的、彼岸花。 锁云似乎醉到极处,眼中的光渐渐扩散。洛绎看着他堕入梦乡,眼角的蝶静静栖息。他俯下身来,温柔地耳语着:“累了么?好好休息罢。” 锁云似乎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却没有睁眼。 直起身,洛绎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快得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灿烂地笑着,握住了左腕。 “很快了,名为洛绎的囚牢便会消失。风锁云,你要力量,我便给你力量。” 洛绎看着手中的水色珠子,小小的珠子在他手中散发着寒光,这便是传说中的轮回珠,轮回教的至宝。他欺骗了所有人,一开始他的目标便是这颗珠子。对呀,所有人,风锁云只不过是被他利用的工具罢了。 洛绎勾起笑容,灿烂的。 “……作为本次最大的反派,心情如何?……咪嗦。”一个带着忧伤的声音缓缓在洛绎耳边响起,那声音与之前的机械般的冰冷声音有着极大的不同。同样是优美和华丽,声线中却弥漫着一股忧郁味道,加上那个可爱的尾音显得不伦不类。 “很好啊,真稀奇是你出现。”洛绎得意洋洋地挑着眉:“怎么样反派的步骤我一步步完成了哦,包括逼迫蹂躏正义方,在正义方面前高调大坦白,被蒙骗的人醒悟,接下来就等正义方大爆发,然后干掉反派boss保护了世界的和平哦耶!怎么没人告诉哥可以向好莱坞方面发展……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为骗子量身打造的角色!” “……伤心了……咪嗦。” 那个带着忧郁的声音并没有明确地指出对象,却让洛绎的笑越发灿烂。 “又不是没见过,之前不是还有个被我骗得更惨的例子。他伤心就伤心呗,哥这是亲自教导他如何面对世界的黑暗。” “……骗子,咪嗦。” 不知是否被那忧郁的声音感染了,洛绎的笑容上似乎带着忧伤。 “是啊,我是个骗子。” 所以他欺骗了所有人,所有人。 洛绎看着昏睡的那人,发呆。蓝药的效果很显著,之前交给对方的功法也缓慢地辅助修复着身体,等药被完全吸收后,一夕之间造就一个一流高手不再是传说。现在的洛绎并不知道,他后来真的促成了一个绝世高手,疯狂而凄凉。 融合调解素已经给熊孩子服下,接下来只用定期使用愈合维生素调理一年便可以了。因为细胞被激素刺激得兴奋过度,熊孩子的脸被烧得通红。 洛绎收回目光,起身准备离开,站起来的那一刹那却对上一双烧得通红的眼。洛绎定住了。 这是他们在那天后的第一次对面。 洛绎看着那人的眼中闪过迷茫,闪过受伤,闪过恨意和欣喜,闪过脆弱和坚定,所有矛盾的感情溶郁一起,最后沉淀成化不开的偏执。像是为了逃避那样的目光,洛绎转移了话题,强迫那人吃下骗过来的鸿果。即使是在吃着果实,那人的目光也没有离开他哪怕分毫。 洛绎看着这样的少年,突地就问出了口,怎么样也阻挡不了。 “如果再要你选择一次的话,你是否还愿意遇见我?” “……愿意……即使全是假的,我也愿意。” 那人眼中的执着刺痛了他的双眼,反正已经撕下面具了,所以洛绎微笑着,亲手斩开两人之间的最后的链锁,鲜血淋漓。 然后转身离开。 洛绎看着手中的信,目光复杂,一个平板没有丝毫起伏的声音响起:“我表示你在犹豫。” “为什么那个死孩子会是个抖m啊!为毛为毛为毛他偏偏选择的是‘愿意’啊!果然不该对没有心理辅导的古代抱有期望,一个个不是向左拐变成受虐狂,就是向右拐变成虐待狂!”洛绎很头疼地用手抵住太阳,呻吟道:“明明知道会被骗了还是选择‘愿意’,难道我伪装得rp还不够低么,节早没下限了喂,再低下去我就要变成芙蓉姐姐了……” 他倒在桌上不起:“一个两个都是这样,上次是三无,这次是抖m,难道我的教育就是这么失败么。少年你醒醒啊少年,被哥骗是没有前途的喂……” “从数据库查找,我表示风锁云的这种行为在第八文明里有种称呼,叫圣母。” “圣母个屁!”洛绎破口大骂:“他要是圣母我就是白莲花了亲!那个熊孩子只不过是在人生最坎坷的时候遇上了我,然后不顾一切地将感情全部倾注到我身上,这种行为我们那里也有个称呼,叫铭印现象(注:动物与生俱来对某一特殊对象的认定),也就是那该死的雏鸟行为。哥就是鸟他妈……” “我表示,你毁不掉那封信。” 一时间的停顿,洛绎愣愣地看着空中飞舞的纤维。 “是啊。”低低沉沉的声线,喑哑的声音不像是这个世界的:“就算我再怎么挣扎,神早就决定好了命运,不是么?”他嘿嘿地笑着:“所谓的历史,早就安排好了罢。” 于是洛绎会见了戚三娘,下达了最后的指示。 洛绎扶着鲜红的木栏一用力,跃上而坐,顺手从怀里掏出个散发着水光的珠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将那价值连城的珠子随意地向上抛着。 “……亏死了。”洛绎皱着脸,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一定是我攻略的方式不对!这次任务坑了哥多少进度啊……” “接下来的计划。”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响起。 “接下来啊,当然是准备跑路了,被戳穿的反派不跑路难道还在大本营坐等主角包养吗?”洛绎缩了缩脑袋:“我压一黄瓜,如果有组团去刷‘洛绎boss’的招募,季佩绝绝对是队长,而风锁云绝对是dps哦……” “我表示你做过火了。” “耶?过火了?我觉得我的剧本还成啊。”洛绎皱起了脸,脸上的表情丰富无比:“一个从异界来的大魔王诱拐了美艳的公主,骑士殿下为了拯救公主做出了伟大的牺牲,最终公主识破了魔王的欺骗,看穿了魔王的真面目。然后魔王被骑士除去,没有了欺骗了公主的魔王,公主殿下在骑士的守护下幸福无比地生活着,多完美的结局啊,yoooo” 似乎被洛绎的无耻怔住了,对方良久没有回应。洛绎刚想得意地说下去,却听到另一个略显忧郁的声音。 “风锁云恨你……咪嗦。”顿了顿,又加上一个形容词:“永远地。” “……他要恨,”洛绎看着荷花,脸上的表情难测:“那就恨吧,我故意的。” “为什么,你明明……”机械的声音又回来了,却第一次带上一些烦躁和不稳。 “他放不开了。”洛绎叹了一口气:“他已经被名为洛绎的网死死束缚住,放不开了。风锁云为自己设置了一个名为洛绎的牢狱,终生与他人无缘。想想看,这个世界,除了他自己,还有谁能让他拥有自由?所以,”洛绎咧开嘴笑着:“我要亲手将那层膜撕掉,告诉他这个事实,哪怕将他伤得体无完肤。风锁云从来不应该为一个叫‘洛绎’的人活着,他应该,他只能为自己活着!” 骗人,明明只是不愿接受另外一种感情,所以才强制地将它扭曲成对立的黑暗情感。 像是说着毫不相关的事,洛绎脸上的笑容由始至终都是温柔而又灿烂的。 “所以,他要恨,便恨吧。” 洛绎脸上的笑空灵无比,两个声音似乎被镇住了,没有说话,而在这时,灰衣男子的脸上大彻大悟的神情猛地一扫,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以上对话出自大悲咒.改,解释版权出自洛绎,如有雷同……一定要告诉我啊!” “……”一瞬间的停顿,一个平稳的声音冷冷地陈述着,只是不知为何总有一丝气急败坏的感觉:“你这个骗子。” 洛绎微笑着,眼底是深不见底的红: “对呀,反正我是个骗子,不是么?” ……、…… 没有丝毫声音,洛绎看着天空越来越近。他没有看见砍下自己脑袋的少年那近乎疯狂的眼,洛绎只是在想,原来血涌出来的时候,是没有声音的呢。 绝色的少年愣愣地看着那飞至天空的头颅,留下一道血色的痕迹,他的神情似笑又像哭,像是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或者这血色的痕迹又代表了什么。 失去头颅的身躯似乎忠实着最后主人意识,右手艰难地抓紧了左腕上的黑环。没有支持的躯体晃了晃,向水中倒去,染红了天地。 落下的头颅上,依旧是温柔而又灿烂的笑。 呐,攻略呀,果然人的情感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复杂而又有趣的东西呢…… 最后的最后,他听到了这辈子永远忘不了的一个灵魂的悲鸣。 ——————“不知所云”实更为“不知锁云”,至此,骗局一终—————— 第零骗在线阅读 第零骗 第零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