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快递的凶残程度》 正文 第1节 论快递的凶残程度 作者:灰质白质 第1节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书名:论快递的凶残程度 作者:灰质白质 文案 何小北非常不喜欢x丰快递。 毕竟作为一个五讲四美三热爱的好青年,却在某天被夺命x丰炸死的倒霉催,何小北有充分且必要的理由将x丰送上被告席。 前提是如果何小北还活着的话。 怀揣着满腹难以言喻的悲痛,何小北含着热泪闭上了双眼…… 咦?似乎哪里不对? 萌哒哒会射箭的霍比特人【shengui】呢,为什么出现的会是牛头马面?! 卧槽给我等等别动手啊!不是说好要做彼此的天使吗?! 这是一个被x丰送进阴间然后在阴间里送x丰的人悲痛欲绝伤心万分的故事。 何小北哼哼唧唧:“你有本事选x丰,你有本事开门啊!” ☆★☆★☆★☆★☆★☆★☆★☆★☆★☆★☆★☆★☆★☆★☆ 男主很倒霉vs男主死的早,幸运e属性的何小北在阴间打打酱油送送快递。 灰子最近憋不粗来剧情啦,每天都要掉头发快要变成大王了。 起名依旧废,不要打脸! 【最新动态】灰子成功地从考研巨坑里爬回来鸟哼哼唧唧!从新的一年开始更文哟欢迎1月1号前来鞭笞懒懒哒的灰子!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何小北 ┃ 配角:叶如是,xxx,yyy ┃ 其它:阴间,奇形怪状的妖怪(们) ☆、开门,你的x丰快递! 何小北叼着牙刷在刷牙的时候,电脑里正好弹出一条新闻。满嘴牙膏沫子的何小北挤着眼屎瞄了几眼,然后极其高大上地点了红叉叉。这个动作何小北颇为得心应手,毕竟这年头附加小广告那叫一个应接不暇。今天这个出轨了明天那个复合了,好像谁谁谁和谁谁谁的粉丝掐起来是场世界大战似的。实际上连屁大点事儿都算不上,毕竟放屁还t有味儿呢。 “哼,傻x呢这不是。”何小北腹诽完起身去漱口,在卫生间里挠挠头挠挠胸挠挠菊,确定把自己挠整齐后才不屑地接上后半句:“取个快递都能被毒死,生命果真如此灰黄如此井猜啊。” 要是何小北能够预知自己几个小时后的惨状,绝对要抱着电视对着里面那个死不瞑目的另一个倒霉鬼嚎啕大哭:“大哥哟你说你去就去了呗何必再搭上一个啊!黄泉路上你是多寂寞非要找个人作伴儿?我给你跪了你就放过我吧!” 没错,新闻里面的那个人因为取了一个有毒快递所以很痛快地嗝屁了。也不知道是多大仇才能让人想出这种丧心病狂的报复方式来。你信不信?反正即使何小北现在不信,将来也会信的。 很可惜的是何小北并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所以现在还能够很嗨皮地跟着小苹果吼上两句,完全不知道x·夺命·丰快递已经跃跃欲试地上线待命中。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个社会忒疯狂,有一种痛叫生命不能承受之轻,有一种人叫不作也得死。 何小北就是传说中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那种好汉。至于具体为什么,何小北表示老子不想说。从小到大何小北被叫做野孩子的次数几乎和他睡觉的次数一样多。这也许听起来是个闻者伤心听者流泪的故事,但是何小北并没有抓住这一悲痛身世的精髓所在。总结前人经验,我们应该声泪俱下地表达一番自己的成长有多么艰难或者对于周围人的帮助有什么感激之词,最起码也要一脸深沉地装个逼冒充一把中二病。 无奈何小北有点不正常,还是挺烦人的那种不正常。 隔壁街卖菜的大妈曾经握着一把新鲜翠绿的芹菜冲着何小北热情且慷慨地表示:“小伙子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这年头像你这么缺根筋,不对,是像你这么好心肠的人可不多了啊!”原因在于何小北无意间捡了个钱包,不敢交给人民公仆,只能蹲守在菜市场里面等着失主回来认领。 何小北可怜兮兮地蹲了一天,被三个安利推销员进行了洗脑式的说教。当然这种斗智斗勇的事情我们暂且不表,结果就是何小北顺利并且完整地等到了大妈的到来。双方经过了伟大而隐秘的暗号交接仪式后,何小北郑重地交还了在自己手上捏了一天的钱包。大妈见何小北长得斯斯文文人品也不错,原想把自己在外打工的女儿介绍给何小北。在发现何小北至今还没有固定工作之后,大妈机智地略过了这一话题。 来我们为大妈的机智点个赞! “小北啊,你看你啥都好,虽然话有点多但是挺可靠。怎么就不去好好找份工作呢?”女儿嫁不出去,但是不妨碍发展一位长期客户。大妈重新热切起来,上下打量着何小北的小身板,又说:“你也太瘦了,病秧子一样。多吃点肉补一补啊。” 何小北搓搓手一脸羞涩道:“我也是刚搬过来,正在找工作。大妈既然这么热情,不如请我下馆子吧!我不挑嘴的,什么海鲜刺身烤肉生蚝扇贝……你能列出来的我都吃!哎,大妈?你别跑啊我还没说完呢!今天不能请明天也行啊,不然我把电话号码留给你,等你方便的时候再请我也行啊!” 那一天,隔壁街卖菜的诸位终于意识到了大妈的威力。那跑步速度简直堪比身高15米的奇行种。何小北在后面惆怅地叹气:“请吃饭而已嘛为什么这么小气?难道是我长得太帅大妈觉得有压力?我也没到每天都会被自己帅醒的地步啊,大妈真是,一把年纪了还春意盎然呢。” 看到这里你们该明白何小北的不正常大概确实挺烦人的。虽然当事者浑然不知,但是就算他知了估计也只会贱兮兮地摇头晃脑觉得这是魅力点之一。我们得承认有些人确实药不能停,而何小北必然就是其中一例。 貌似有些扯远了,我们继续回到何小北挠挠头挠挠胸挠挠菊之后的时间。洗漱完之后,何小北决定先补充点物质能量。屁大点的厨房里紧巴巴地塞着一个冰箱一个灶台还有一个水池,橱柜在水池底下憋屈地要死。何小北这间房子是前两天刚租的,简陋到了一定程度。不过胜在房租便宜,而且也不会有房东老大爷为这一个打碎的玻璃杯子絮絮叨叨。 “是吃卤肉呢还是番茄牛肉呢?”某人自言自语地拉开橱柜,在一大堆不同味道的泡面里细细斟酌。 所有宅居人士、单身者、上班族、学生党家里必备的是什么?当然是各种品种的速(垃)食(圾)食品了。泡面作为超级亲民的一款,更是凭借其“可煮可泡,谁吃谁知道”的加分点赢得了诸多人士的青睐。何小北作为宅居人士兼单身者兼潜在上班族,厨房里除了泡面还真找不出什么别的东西来。 敲定了辣白菜之后何小北慢悠悠地开始煮水。他起床的时间不早,正好早午饭一起吃。何小北为自己的勤俭节约深深地震惊了一把,遂决定奢侈一次给自己加一根火腿肠。 “我真是个十恶不赦的男人啊。”何小北一边在各种味道的火腿肠里徘徊一边喃喃自语:“不仅长得帅还做的一手好饭,将来谁要是嫁给我不是爽死了?妹子妹子快来吧哥让你爽一把。” “叮咚~~~” 门铃声?不理他,吃饭要紧。何小北继续挑选火腿肠。 “叮咚叮咚~~~” 不理他不理他,肯定不是什么大事儿。何小北选定了老朋友泡面搭档,正巧灶台上的水也烧开了。 “叮咚叮咚叮咚~~~” “你丫就不能等会儿!”何小北愤而起之关上灶台,龇牙咧嘴地打开门:“一大早上要命呢这是?”看清面前人穿的x丰快递制服的时候,何小北更是一副夜叉嘴脸:“老子没有快递,你个傻x送错地方了吧!” 送快递的小哥看起来傻头傻脑的,脑门上还闪烁着晶莹的汗水,看得何小北一阵面目扭曲。小哥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之后也没生气,裂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得超级健气:“就是你的快递啊,就是你的呀。你看看,连门牌号都是一样一样的。俺可是爬了好几层一层一层看的呀。” 卧槽小哥你要不要这么敬业!何小北气得直哆嗦:“都说了我没有快递,你这个人怎么说不听呢?该不会是你暗恋我所以找了个借口来给我送东西吧?小哥我对你这种性别的没兴趣啊换个妹子来说不定我就接受了。你再接再厉吧,记得下次告白的时候把脑门上的汗擦擦干净。给你个好评,拜啦您呐!” 说完何小北就要关门,谁想到健气的快递小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用脚卡住了门,嘴里还在不死心地大声辩解:“俺真的是来送快递的!俺没有稀罕你!这个快递就是你的!俺有好妹子啦,咱俩个都是男嘀,俺咋会稀罕你?” 何小北咬着牙想把那只硕大的脚挤出去,同时嘴里也大喊着:“俩男的现在也可以互相稀罕啦,小哥你还是图样图森剖!” 大妈曾经说过何小北很瘦,于是我们可以预见,何小北肯定是挤不过快递小哥的。最后何小北靠着墙气喘吁吁,腿抖得跟筛子似的:“你、你有本事,吃什么长这么大的?老子就没见过、就没见过你这样的!是不是又吃成长快乐了?” 快递小哥仍然一脸阳光:“那是啥玩意儿?俺没听过,俺是自个儿长这么大的。” “你牛叉。”何小北认命地接过快递签了字:“我要是今天不签字你都不会放过我了,有你这么送快递的吗?简直是用绳命在战斗啊你。” 快递小哥睁大了双眼,一脸惊讶地看着何小北:“你咋知道俺叫牛叉?” ……何小北痛苦地扶着额头,怎么会有人叫这个名呢?这真是亲生的吗?是有多大仇才能给娃取这么个名字? 就在何小北还在无限纠结的时候,快递小哥转身准备离开。走之前似乎想到了什么,还特意叮嘱了一句:“同志你这个快递俺可是送了好长时间的,一直听里面滴答滴答的,可能是有谁给你买了个表。你快点打开给上个发条吧,要不就不准了。” 怎么说话呢这是。何小北怒视着一脸诚挚的小哥,咬牙切齿地:“那还真是谢!谢!你!了!我去年买了个表!” “呵呵,不客气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过你去年买的表怎么现在才到?那个卖家延迟发货得也太过分了……” 终于送走了快递小哥之后,何小北觉得身心俱疲。突然想到自己的泡面还蜗居在厨房里,连忙重新烧水准备自己的早午餐。何小北在厨房里骂骂咧咧,同时不停地猜测牛叉的爹会叫什么名儿。等到何小北端着泡面碗重新坐在客厅里的时候,这才有心情去打开那个该死的快递。 何小北凑近了听了一会儿声音,果真有滴答滴答的声音。该不会真有人给自己买了个表吧?将信将疑间,何小北利索地找来把小刀开始拆快递?咦?这是什么?巨型闹钟?怎么还有电路板?呵呵呵还挺别致居然是个倒数计时的…… 妈蛋为什么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何小北挣扎着准备抱起泡面碗迅速远离,然而那些红彤彤的数字无情地变为了0。 pang! 何小北最后的意识是在惋惜自己那碗难得加了火腿肠的泡面。这么浪费一定会下地狱吧。 以及,那个叫牛叉的小哥你给我回来!你有本事送炸弹,你有本事回来啊! 作者有话要说:  在基友的撺掇下突发奇想的梗,大概是因为被快递小哥这个设定萌了一脸血的缘故吧。 灰子虽然喜欢看耽美,但是还是第一次写,只能希望不要扑得太厉害就好。目前设定还比较粗糙,等我养养精神再来战! ps:想知道什么是奇行种的话参考进击哦。 ☆、我要控告! 曾经有一份夺命的快递放在何小北面前,何小北手贱地签收了,等到嗝屁之后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再给何小北一次机会的话,何小北会对那个叫牛叉的快递小哥说: “呵呵呵你回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然而曾经的魅力点就在于那是个“曾经”。何小北不是看起来像返祖怪胎的至尊宝,也找不到传说中牛逼哄哄的月光宝盒。更t可气的是连大众怪谈里经常出现的走马灯都没有影子,确定自己必死无疑且不用抢救的何小北只能认命地开始手动总结自己这短暂而苦逼的人生。 我的一生啊。何小北这样想:真是爽歪歪的瓶子哇哈哈的料。生得一副好皮囊修得一手好涵养,要说有什么缺点的话绝壁就是长得太帅死的太快。 想到这里何小北寂寞地闭上眼睛,心说我还没有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呢,就这么死了真是世界的一大损失啊。 …… 咦?刚才老子闭眼之前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怪胎一样的存在?卧槽啊不是吧老子莫不是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阿飘了吧?何小北一脸震惊地睁开眼睛:谁家的熊孩子玩s玩到老子家里了?! 如果不是自己手脚像牛郎织女一样分了家,何小北几乎就要跳起来大喊大叫:有没有点专业精神啊!s牛头马面就算了戴什么棒球帽!戴棒球帽就算了穿什么人字拖!穿人字拖就算了s什么牛头马面?这年头谁还信这个啊山顶洞出来的吧!说出来你是哪个山我保证不嘲笑你!你们这么傻x你家里人知道不? 何小北气哼哼地翻了个白眼,继续等着背上长着小翅膀光屁股的小天使来迎接自己。 于是房间里就出现了这样的画面:何小北,不对,是何小北们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头戴棒球帽脚踏人字拖的一牛一马面无表情地站在何·头·小北边上。很难说这一牛一马是因为先天因素没有表情还是后期面瘫造成的面部神经坏死,总之三个人极为默契地保持了一段相当长时间的沉默。 某方面来讲,有点像杀人现场。至少何小北现在极度怀疑是不是这两个看起来脑筋秀逗的混蛋给自己寄了个炸弹过来。不对不对,瞅他们俩这样子就不像有这种智商的人,何小北内心呵呵一笑。 然而很快何小北就知道自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毕竟不是所有熊孩子都能够练成大变铁钩这种套数的,也不是所有熊孩子都有勇气拿把铁钩子在你身上戳来戳去的。 左手边头戴棒球帽的牛头大喝一声,一柄长满铁锈的钩子就凭空出现在牛头手里。平心而论只要不看脸,何小北还会觉得这是场不错的魔术。但是加上脸的话就算给钱何小北也不会去看的。鉴于周围两个会动作的生物长得太过神奇,何小北明智地把目光集中在那把充满存在感的铁钩上。 看了几秒钟后何小北做出了结论:即使长满了铁锈但是被钩一下也绝对是要命的。你们两个混蛋要是敢用这种东西钩我就给我洗干净菊花等着吧……卧槽混蛋好歹让我把话说完! 何小北亲眼看见铁钩深深地刺进自己的脑门,紧接着而来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眩晕感。眼前一片刺目的白光,四肢像是被从520胶水上撕下来一样。所有还在坚持工作的细胞都在大声嚎叫着疼痛,犹如火烧一般的灼烧感席卷了何小北本就不多的理智。疼痛过后像是摆脱了什么沉重的东西,浑身上下轻飘飘的。何小北知道,自己这大概是被人勾出魂魄了。 你妹,这次是真的死绝了。何小北特别想扼腕叹息:好歹让我把那碗泡面吃掉再死啊! “好了好了,你装什么?是有多疼能疼死你不?”正感伤的时候听到一个声音不耐烦地嘟囔,何小北猛地睁开眼睛怒目而视:“youyou up!老子要不是死了一回了肯定就是被你们两个混蛋活活整死的!” 马面上下打量了一下何小北,满意地点点头,用着rap一样的语调对着何小北指指点点:“要不是你死了还享受不了这待遇呢。这钩子可是钩过齐天大圣的钩子,能钩你那是你的福分。跪谢吧凡人,你下辈子有好运了。” 何小北眼睛一亮,孙大圣哎,那可是天上地下只此一家连防伪标签都不用贴的牛掰货。没想到孙大圣已经冲出小学课本走进21世纪了吗?何小北笑得一脸褶子:“真的假的?那可真是谢谢两位大哥了!等我日后飞黄腾达……” “假的。”牛头特冷酷地收起钩子,在马面后脑勺上狠狠拍了一巴掌:“钩过齐天大圣那把钩子早就被那位老祖宗回炉重造了,你忘了几千年前天庭送过来的那些掏耳勺吗?你的脑子是不是被自己踢了?”马面也不生气,摸着后脑勺哈哈哈特别无脑地笑起来。 何小北:“……”你笑个屁! 看起来比较靠谱的牛头淡淡地看了一眼何小北:“跟我们走,你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已经太长了。” 何小北的视线在牛头和马面中间转来转去,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一牛一马居然在对自己说话!莫不是真的碰上了阴间使者牛头马面?可是,这不科学啊!那些屁股粉嫩嫩治愈系的小天使呢?要是在这里被拉去了阴间岂不是永远都上不了天堂?何小北眼睛一转,面带娇羞地作出纯良姿态:“你们这个勾魂是不是也分中西方啊?要不我再等等吧,人家比较想跟着长白翅膀的小孩子走。” 牛头冷酷的声音再度传来:“很快就会见到了。” “很快?”何小北疑惑:“是有什么中西合并的宴会吗?” “不。”牛头大大的鼻孔里喷出气息:“是豪华午餐系列。” 何小北再一次:“……”你们这群凶残的畜牲! 酷帅狂霸拽的牛头使者似乎很是受不了何小北的磨磨唧唧,和马面一人一边直接夹住何小北。牛头在空中看似随意画了个符号,一条黑漆漆的通道便像虫洞一样出现在眼前。何小北目瞪口呆,被人夹着往里走。这俩货绝对是阴间的施瓦辛格,不算上牛头那一对牛角和马面变态级别的长脸,也还是比普通人界的彪形大汉壮上一圈。何小北是个连彪形小汉都算不上的弱鸡,只能双脚悬空像一只待宰的瘟鸡一样被人夹着到处走。 身体力量不占优势,不代表口语力量不占优势。何小北果断放弃了拳打脚踢这样作死的行为,坚持用噪音战胜敌人:“有话好好说啊,我自己可以走的把我放下来啊喂……脸长了不起啊,敢不敢和缺爷比一比吓哭你哦……卧槽你们夹得太紧了能不能分开点老子要被你们夹死了……不是说好要做彼此的天使吗光屁股的那群小混蛋老子诅咒你们全都加入肯x 基豪华午餐!” 阴间道一路走来都是幽暗不清的,何小北骂得累了又不见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决定闭上眼睛养精蓄锐。养精蓄锐的结果就是,何小北非常不小心地睡着了。等意识到自己被人丢在地上的时候,自己早就不在那一片人体消化道一样的阴间道了。何小北故作镇定地爬起来,看了看恭敬地站在一边的牛头和马面,顺着他们面朝的方向看过去。 第一眼,当真威严。八尺有余菩提木桌,乌青色间隐约泛起血红纹理。 第二眼,当真肃穆。头顶匾额“善恶昭彰”,四个漆金大字压得人难以呼吸。 第三眼,这个长得一副小白脸模样的到底是谁啊?!绝对不要告诉我这是阎罗王,绝对不要!把那个满脸络腮胡子凶神恶煞的阎罗王还回来啊混蛋!何小北捂住心口悲痛欲绝状:“你谋杀了我的世界观。” 小白脸一脸困惑地看过来:“世界观是谁?” 何小北捧住头学着小时候电视里马教主的姿态疯狂大叫:“他是谁?你是谁?不,不要!曾经在我眼前,却又消失不见,这是今天的第六遍!” 小白脸提溜着惊魂木,恨铁不成钢地对牛头马面责怪道:“你们是不是又把人吓傻了?说了好几遍了,勾魂的时候要着装统一严肃活泼,热情严谨有理有据。说得通我们就动手,说不通就先打死再说。现在地府里精神失常的鬼太多了,昨天天庭四院的院长又来找我发展业务。看来下次我需要做个表格了,不拿到好评或者又带来个鬼哭狼嚎的,当心我扣你们工钱!” 牛头马面低着做出认错的样子,倒是马面偷偷戳了一下牛头:“大哥,阴间什么时候给咱发过工钱啊?”牛头踩了他一脚,没说话。 正座旁一个长得像球一样的小鬼小声提醒:“大王,你看这个人要怎么办呢?” 小白脸先生啧啧两声,惊魂木一拍:“先带下去,等不唱歌了再带上来。” “等等!”一直留意着局势的何小北听到这话猛地直起身子,表情肃穆地隔开两个就要上来押住他的小鬼:“我有话说。” “哦?”小白脸似乎来了点兴致,玄青色的长袍抖开风声:“有点意思。你说。” 何小北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永远都忘不掉,自己是怎么躺枪惨死的。毕竟自己才刚咽气不到一天,趁着现在还有精神头,不恶心你一下我就不叫何小北! “我要控告x丰快递,他们给我寄了个表,不对,他们给我寄了个炸弹!” 四座皆静。良久,小白脸才缓缓抚了抚振袖上的压花暗纹:“小伙子,话可不能乱说。不知令尊是何来头?”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写到哪里去了,没有人看有点伤心,但是灰子会坚持的! 另,“善恶昭彰”四个字是我在电脑上无意间看到的地府匾额上的字,不确定是不是符合实际。考据党不要拍我萌萌哒! ps:一直在后台看是正常的但是前台显示不出来我会以为自己发上了!大jj你是又抽了吗?! ☆、腹黑男呵呵呵 几个意思?阴间也玩“我爸是李刚”这种把戏吗?何小北被阴间的无节操深深震撼了,指着小白脸的鼻子义正言辞道:“令你个头的尊!没有爹娘就不能告状了吗?个小白脸,官官相护居然都护到这鬼地方了?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 小白脸脸上青一片红一片的,想必是气得不轻。一双白净的手在菩提木桌子上狠狠拍了几下:“叫谁小白脸呢!叫谁!我可是阴司认证的阎罗王,有从业资格证的!大胆凡人,公然侮辱行政人员,当心本王给你用刑!” 对于这样容易炸毛的阎罗王,除了何小北以外的各种生物似乎都再熟悉不过。胖乎乎的小鬼手忙脚乱地喊着息怒息怒,连带着周围一众的小角色都像哄小孩似的左劝右劝。何小北乐得看笑话,抱着手呵呵两声尽显冷艳高贵。 “阎罗息怒,长得萌是好事,就当是这小子在嫉妒你吧。”菩提木桌旁另一个人淡然出手,按住阎罗王像小鸟一样到处乱飞的手臂。何小北这才注意到原来这偌大的阎罗殿还有这号人物的存在。 和阎罗身边另一位胖胖的滑稽小鬼不同,这个人身着一身玄青色的长衫,身材挺拔,乌发梳成发髻簪着一根青玉笄。和服饰的古味不同,这个奇葩居然戴着一副眼镜。手里捧着一卷看起来像是从地摊买来的书,一股子学霸之气扑面而来。何小北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虽然何小北直的不能再直,也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个人长得确实很是赏心悦目。搁在现世绝逼是大众男神的料子。 但是这个潜在男神似乎耳朵不好使。何小北心说我明明只是说他长得白,什么时候说他长得萌了?男神你需要助听器吗只要九九八保证八星八箭哦。 “耶摩,这个不识好歹的凡人居然叫我小白脸!我这么有男子气概,他绝对是瞎了眼!”阎罗挥着一柄惊魂木,气冲冲地就要下来和何小北理论。谢天谢地那个叫耶摩的拦住了他,不然就何小北这身子骨,被惊魂木随便拍一拍就魂飞魄散了。 看得出这个耶摩在阴间还是很有分量的,至少三言两语就安抚住阎罗。等阎罗不在哼哼唧唧着要给何小北用刑之后,这个叫耶摩的人转向何小北,笑意盈盈:“不知这位小友刚才说的是什么?耶摩耳朵不是很好,可否再说一遍?” 次奥,果然耳朵不好。何小北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摆个摊在天桥上算命了。不过何小北对于客气的人一向态度友善,很大方地又重复了一遍:“老子要告x丰快递。怎么样,还需要再说一遍吗?” “不需要。”耶摩轻轻摇头,放下手中在何小北看来就是用来装逼的旧书,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小友可是笃定了心思要上告?” 何小北很可耻地犹豫了,因为他突然意识到所有人都刻意避过了x丰快递这件事。他娘的莫非x丰的连锁都开到阴间了?再给你点时间是不是就要冲出地球走向宇宙了? 阎罗欲言又止地看看耶摩,又看看何小北,出声提醒道:“我劝你还是放弃吧。上告不容易,且告且珍惜。” ……你是不是偷刷微博了你老实交代! 电光火石间何小北蓦然想起了那些年战斗力破表的城管,还有令人发指的公务猿。在诸鬼的注视下,何小北勇敢地挺了挺脊背,神圣而不可侵犯:“我就要告!为了构建和谐社会,为了推动和谐发展,身为21世纪好市民,要坚持马克思主义科学理论,坚持三个代表重要思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丫的还企图念经?”阎罗被他念叨得烦了,惊魂木一拍:“牛头,拔他腿毛!” 牛头一拱手,利索地从何小北左腿上薅下几根腿毛来。姿势够帅动作够快(去掉脸)。何小北脸色一白,破口大骂:“你t有种就对我用刑,玩这些虚头巴脑的有意思吗?” “我这就是在用刑。”阎罗恨恨咬牙:“还告不告?” 何小北也咬牙:“告!” “继续拔!” …… 当何小北蜷缩起两条腿捂脸嘤嘤嘤哭泣的时候,他的双腿已经无毛可拔了。 “报告阎罗,腿上的毛全部拔光。恐怕下一次……”牛头的目光开始向何小北双腿之间移动。何小北一个激灵赶紧捂住关键部位:“正常情况不是应该拔手臂上的毛吗?你往这看什么看?再看老子就把你喝掉!” 眼看着阎罗又要撺掇牛头拔毛,何小北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考虑着要不要狗熊一把。不过上天没有给他狗熊的机会,一直在一边淡定喝茶的耶摩终于开口了:“这位小友,你现在还要坚持己见吗?” 何小北痛定思痛,觉得不能白白浪费自己那两腿毛,又咬了咬牙:“要告!” 耶摩一脸痛惜,手搁在雕花木椅上拄着下巴叹气:“那小友就不要怪我们了。来人,上押。” 从幽暗的侧门缓步走上来两个穿着清凉的妹子,其中一个腰肢纤细的妹子环臂绕上何小北的脖子。纯(魔)情(法)男(师)何小北脸上一红,半推半就:“这不好吧,美人计对我没用的呀。妹子你留个联系方式呗,等哥哥办完这些事再来找你们肿么样?”啧啧手感好好妹子皮肤超级细腻用了安利吧? 头皮一痛,还没等何小北反应过来,妹子就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妹子手上还拿着何小北的一根头发,谨慎地放进了身后妹子手中的托盘上。 咦,黑魔法?何小北还在兀自放空中,妹子又上前来,这一次是在何小北额头上转圈圈,不知道吸出了什么东西,反正何小北晕乎乎的。不过何小北没有阻止妹子,毕竟是投怀送抱,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妹子们对着何小北的头发和不知名物体比划了几个手势,画面简直美哭了二十几年都在和拇指姑娘相亲相爱的何小北。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一瞬间何小北都要以为这两个妹子会载歌载舞一番,或者扭一段大秧歌转个二人转。 待两个妹子停止动作后,何小北发现托盘里躺着一张闪着微光的纸。耶摩满意地点点头,手指微动,那纸张就飞到了他手中。 吃里扒外的东西!何小北暗骂:好歹也是用老子的料做成的,辛辛苦苦养育你们不是为了让你们花痴的! 耶摩并不知道自己在何小北眼睛里算是长得帅的那一拨,见何小北瞪着自己,扶了扶眼镜微微一笑,好心解释道:“这是用你的头发和灵魂做成的契约,我会传送给你的掌管者。牛头马面,准备一下让他上路。” 上路耶好高端的样子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呢…… “卧槽什么情况!”何小北像被针扎了一样大叫起来,他不过是放空了那么一小会儿,怎么就这么峰回路转了?简直比电视剧还要神转折呢!“老子什么时候签了契约,签的什么鬼契约,你给我说清楚!” 牛头马面各自抓住何小北一边手臂,强硬地就要把何小北拖出去。而耶摩还是那副温文有礼的样子:“因为你要告x丰。我已经劝过小友了,是小友太过固执的错。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为什么?”何小北抓狂:“为什么不能告x丰!你们是不是有基情?” 耶摩指指上方,笑得高深莫测:“因为……他们上头有人。” 上头有人…… 头有人…… 有人…… 人…… 你妹啊!为什么连武林x传的台词都要盗用!你们真的是阴间公务猿吗,偷摸着看人间电视节目的你们还好吗?腹黑了不起啊?我迈哥甩你几个地球不要太容易!别以为你长得帅我就不敢揍你啊喂! 何小北被越拖越远,眼看着就要被彻底拖走,最终还是不甘心地大声问道:“今天栽在你们手上是我出师不利,等月圆之夜紫禁之巅,我们改日再战……不对啊重点是你们好歹让我知道是签了哪个契约吧!” 耶摩重新拿起自己那本破书,视线重新落在破书上,看都不看何小北,随口丢出两个字:“x丰。” 何小北注意到阎罗的目光中充满同情,还有一些自己分辨不清的感情。大抵应该是:“哦吼吼吼都警告过你了还要自己作死真是吃了炫迈一样挡都挡不住。” 此时此刻,被x丰炸死还要被卖给x丰的何小北只想对阎罗说一句话: “妈蛋老子诅咒你是个受!” 作者有话要说:  阎罗:“怎么会想到要把何小北卖给x丰啊?明明你以前都不管这些事的。” 耶摩:“没什么,大概是这个人比较讨人厌的缘故。” 何小北:“……胡说!我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你绝对是嫉妒了!” 耶摩:“那大概就是因为你让阎罗不开心的缘故吧。” 何小北:“……” 阎罗:“……我谢你啊。” ps:迈哥指的是迈克罗夫特,出自bbc版《神探夏洛克》,超级萌! ps的ps:卖萌打滚求收藏啊,虽然灰子一点都不萌萌哒但是每天都有坚持吃药呢! ☆、x丰在阴间 何小北从不是个故作文艺的人,但是在流落阴间后却莫名想起了某爱国诗人脍炙人口的一句诗:“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 高中老师在讲解这首诗的时候曾经吧啦吧啦:“艾青同志用自己的文笔表达出了对祖国大好河山的热爱,我们可以从这里看出……”以及又在吧啦吧啦:“在这片深沉的热爱后我们又能看到什么呢?对很好就是深深的爱国之情,比如……”随后又是吧啦吧啦:“同学们回去写一篇3000字的读后感想要求感情真挚文体不限诗歌除外……” 总之这曾经是何小北心头一个悲伤的故事,但是现在何小北超级想找到这位叫做艾青的同志成为他的小伙伴,顺便诚恳地建议他:“不如我们一起自挂东南枝?” 是了,你没看错。如果再死一次可以避免这些令人蛋碎的现状,何小北绝对连个屁都不多放。 怪不得那个耶摩说送上路的时候一副皮笑肉不笑贱兮兮的样子,何小北总算是了解了腹黑男的可怕。拉黑,必须拉黑!这种人还能不能愉快地一起玩耍了?!上个毛线路,不过就是牛头和马面这两个老混蛋又把老子夹在中间冒充3+2罢了!不知道老子晕动物吗?擦,老子绝对不会变成蔬菜味夹心的,死了这条心吧你个智商捉急的家伙! 何小北心里骂骂咧咧,不知道这两个怪物到底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何小北机智地决定打探一下,嗯,迂回地打探一下。 鉴于牛头是一头不爱说话的老畜生,何小北把猥(睿)琐(智)的目光集中在了马面身上。 “小马哥。”何小北堆出一脸的褶子,眼睛里面闪烁着两朵缓缓开放的小白莲花:“我能不能问个问……” 马面一反常态地没有啰嗦:“不能。” 咦这和你的人设不符啊都已经第四章了你还准备来个反差萌吗?何小北一句话被砍了一半,小人物的自尊像火锅店里的劣质酒精炉一样熊熊燃烧起来,不甘心地开始放射杀必死光波。鬼差马面并不是那种战斗力破表的老妖怪,被这么盯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用闲着的那只手挠了挠自己的大长脸:“大哥,要不我们跟这小子说说吧。瞅这可怜的,耶摩大人几千年没这么整人了。” 牛头不知为何,身体一直保持着原因不明的小幅度抽搐。何小北细心观望了一阵没得出个所以然,这时候马面说话,何小北转头去看牛头的反应。牛头虽然面无表情,但是淡淡地点了头。只是抽搐的幅度更大了。而且看起来居然有点像何小北想笑却不敢笑出来时候的样子。 ……妈蛋这货不会真的在憋笑吧?! 得到了牛头的首肯,马面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样:“我的佛祖我的菩萨!你这凡人还真是不怕死,招惹了谁不好偏偏招惹了耶摩大人!被卖给x丰算你倒霉,自求多福吧凡人。居然还敢说阎罗大人是小白脸?你是不是大蒜吃多了,要不怎么说的话都这么带着股芳香袭人的屁味儿?” 何小北:“……我不吃蒜。” 马面继续自言自语:“哎呀没想到我们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要去x丰的地界,今天真是诸事不利啊应该看完伏羲八卦运势播报再出门的。以及大哥我还是想问,阴间什么时候给我们发过薪水啊我怎么一次都没收到啊?阎罗说的那个好评是个嘛玩意儿……” “停停停!”何小北被他说的晕头转向,连忙打断马面的碎碎念:“小马哥你先跟我解释一下这个x丰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很牛掰不然为什么那个阎罗和耶摩这么害怕?” 在何小北的认知里,阎罗王就是掌管地府的一把手。如果把地府比作一个村儿,阎罗王至少也能相当于霸道村支书这样的狠辣角色。虽然不知道耶摩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鸟,但是也一副大boss的节奏。要让这两个人都闭口不谈韬光养晦的组织,看来x丰在地府里混得很是风生水起嘛,不像人世里还有三通一达和x丰玩儿蛋一样地竞争。莫非地府的快递也已经稀缺到这个地步了?呵呵呵小地方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牛头像是从何小北湿润的笑容里看出什么一样,牛躯一震,全没有了之前貌似憋笑的样子,冷冷开口:“不知道x丰就敢叫板,你是猴子那老祖宗派来的吗?” 何小北:“……”你们真的不刷微博吗这里是不是有个隐藏的村网通你的肾都还好吗? 前面的路越走越阴暗,何小北注意到他们一牛一马一人竟然是在半空里行动的。地面上隐隐绰绰有火光闪耀,间或能看到一些奇特的建筑物轮廓,除此之外一片黑暗。虽说是在行动,但是迎面却连一丝风都没有。仰头看天无穷无尽,低头俯视更是让人心生恐惧。何小北终于有了身在阴间的感受,一大波冷汗正朝他袭来。 “x丰是什么,等你自己体验过就知道了。”马面见何小北一时蔫地不说话,转念一想一个凡人也许确实不知道地府这些弯弯绕。心里可怜他,便好心开口解释:“听说x丰人手遍布全地府,我们也没见过。但是哪里有灵魂,哪里就有x丰。听说连西方西牛贺洲天竺灵山鹫峰顶的佛祖都收到过x丰送来的情书。耶摩大人和x丰的那位大人又有些渊源,你这凡人,这不是撞枪口了嘛。” 什么?何小北不可置信:居然还有人给佛祖那老东西送过情书? 不对!何小北在心里默默抽了自己一巴掌:这、这、这x丰是要逆天啊?情书都送到佛祖那了都没被灭口,看来果真是上头有人,而且来头还不小。 就在何小北出神思考的时候,牛头的声音蓦然响起:“到了。”何小北正要仔细打量一下自己到底被送来了什么鬼地方,一牛一马一人就迅速地从虚空中降落。大概因为何小北地位最低,所以脚尖还没落地就像一块狗屎一样被丢下来。好在高度不算很高,不然在这地方受了伤何小北连保险都捞不着一毛钱。 牛头和马面双双冲里面一抱手,搞得一副要拜堂的样子。妈呀跨越种族的恋爱,今天算是见着现场版了。何小北乐呵呵地等着他们一拜二拜夫夫对拜然后送入洞房,已经做好了观看一场动物世界的准备。牛头皱着大粗眉毛瞥了一眼何小北,扬声道:“大人,人我们已经送到了。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情,我和马面就先告辞了。” 傻鸟,还真以为有人会理你啊。何小北看了一眼四周黑黢黢的空旷地形,默默怀疑这俩货是不是带错路了。怎么看这里都不像是会有大boss组织的地方,除非他们像小鼹鼠先生一样藏在了地底下。嗯?这么一想这个属性略萌啊,小鼹鼠是大boss什么的。何小北自动脑补了一下迈着小短腿披着黑披风的鼹鼠先生,次奥,简直卖的一手好萌! “啪!”一本书掉在何小北面前,差点把还在脑补鼹鼠举着凤凰手杖的何小北吓得屁滚尿流。nnd,哪个混蛋这么不讲公德?随意乱丢重物会出人命的好伐?何小北愤然抓起书准备骂街,黑暗中传出一个幽深声音:“这本书是耶摩前两日找我要的。我近日脱不开身,你们顺便给他带回去。灵契我已经拿到,就说我会自行处理好了。” 嗯,何小北摸着下巴: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混蛋。再低头看手中的书,天色太暗,何小北只能勉强看清那几个硕大到俗气的字体。 《如何扑倒你的炸毛小白受?》什么玩意儿? “恋爱绝技值得拥有……”还没等何小北辨识完上面的字,这本粉灿灿的书就从何小北手中飞到了牛头的手里。 何小北诅咒这个存在法力的世界,深深地。 牛头马面低着头告退了,连个影子都没留下。何小北眯缝着眼睛观察了半天,发现这一牛一马居然还穿着情侣衫。牛头背后印了个大大的k,马面身后印了个大大的y。回想刚才看到的那本闪瞎人眼的书,何小北默了。 原本以为人间基情多,没想到这种风气在地府简直是青出于蓝啊。你们这么红果果你们家里鬼知道不? 何小北摇头晃脑地诅咒这个不给直男活路的世道时,之前的声音幽灵一样又出现了:“愣着干什么?我把你买回来不是让你站在外面当电池小泰迪的,快进来!” 擦,会不会说话?电池小泰迪算个毛线,老子可是能顶得上电池金刚的级别!何小北忍气吞声,毕竟那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契约还在人家手上,也不知道契约会对灵魂产生什么危害。万一把人家惹恼了做一些这样这样那样那样的事情……何小北顿时觉得菊花一痛,腆着脸好声好气地问:“没有门啊大哥,你是让我从哪进啊?” “看见离你最近的那块大石头了吗?没错就是你觉得‘绝对不可能搬动’的那块。掀开它下来,我在地下。” 妹的,伏地魔吗你?何小北慢吞吞走到大石头旁边,伸出手敲了敲,塑料的?这下连“人家掀不动”的娘炮借口都被自动pass了,何小北只能认命地钻进看起来超级像下水道洞口的地方。 垂直降落的部分并不长,何小北踩在地面上之后发现通道里一路都亮着暖黄色的灯。何小北很识相地沿着灯光走过去,顺道对这里的摆设品头论足一番。地下室并不狭窄,也不显得阴暗。和外面清一色的黑色天空比起来,这里的地下似乎还要更明亮些。而且从通道的布置来看,这里的主人似乎还蛮有品味。 没有饱暖也可以思那啥,何小北略带湿气地yy起来:“要是住着个妹子就好了呢这里气氛这么好说不定还能摆脱魔法师称……?!”。脑洞被强行掐死,因为下一秒转过拐角的时候何小北湿湿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 堆满杂物的房间?没关系可以忍;到处乱扔的快餐盒(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搞来的这玩意?!),没关系可以忍;乱七八糟的衣物,没关系可以忍;没穿衣服在遛鸟的男人?没关系…… 何小北掀桌:关系大了去啊混蛋! 【小剧晨 何小北:为什么你的声音听起来这么混蛋? 某男:胡说!你是还没看见我,你要是看见我就不会这么想了! 何小北:看见之后会怎么想? 某男:大概就是,‘哎呀这哪里是听起来混蛋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呢’这样的吧。 何小北:……你有什么好开心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那个,小剧场把灰子想说的话都说完了所以灰子要滚回去补个觉先! 灰子现在超级怀疑这些可怜的点击不会都是灰子自己刷出来的吧不然为什么收藏这么少【只有一个】? 苍天啊千万不要被举报啊点击已经如此悲惨何苦还要拆穿【拖走……】 ☆、光杆司令 何小北见过没穿衣服的人,男的女的都有。男的一般是在澡堂里,晃来晃去的小鸟市场通常会让何小北捂住眼睛鬼哭狼嚎;而女的全部在硬盘里,做着诸如何小北等屌丝喜闻乐见的事情。某方面来说何小北还是有点惋惜没有把那些文化遗产带下来,毕竟地府的直男说不定也很需要苍老师的人道援助。用苍老师来赚一笔未尝不是个好主意。 但是,所有这些都不能阻止何小北在看到眼前这幕时撕心裂肺的狂叫。 虽然地底下很闷热,但是要不要连胖次都脱掉?!虽然你身材很好,但是要不要连胖次都脱掉?!虽然确实帅到瞎眼但是要不要连胖次都脱掉?!虽然……没有虽然!此时此刻的何小北只想由衷地问一句:“你t要不要连胖次都脱掉?!” “嗯?有问题?”毫无所觉的男人在一片狼藉的杂物里转身,丝毫没察觉自己有哪里不妥,双手抱在胸前打量着何小北:“怎么来了个弱鸡?一看就是没练过。耶摩那双狗眼也该换换了,什么歪瓜裂枣都往我这推,把我这当废品收购站吗?” 呵呵呵我是歪瓜裂枣还真是抱歉了啊!至少歪瓜裂枣还知道穿上衣服所以不穿衣服的大哥你到底算什么?居然还敢转过身生怕别人看不到你的伟岸身姿吗?地狱里的居委会居然没把你抓走吗你个暴x狂! “那个,我说。”腹诽归腹诽,何小北还是捂住脸颤巍巍举起一只手:“咱能不能至少穿上衣服再扎小人。在我们老家,哦也就是你们说的凡间,不穿衣服的都叫禽兽,一般都加入了午餐系列据说最低只要十五元……” 男人极为不屑地冷哼一声:“凡间?你们凡间规矩还真多。那你们凡间把穿上衣服的都叫什么?”嘴上这么抱怨,但是何小北还是听到了布料摩挲的声音。看来这个男人虽然脾气暴躁了点,性格上还算好相处的。何小北默默松了口气,为了回报男人的好相处,何小北也决定拿出自己的诚实来回答男人的问题。 诚实的结果就是不走脑子,当何小北意识到“衣冠禽兽”四个字从自己嘴里脱口而出的时候,整个人都非常不好。 衣物摩挲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何小北听到男人似笑非笑的声音:“你是耶摩特意派过来挑衅的?” 何小北内心泪流满面差点就要跪下了。卧槽这不对啊怎么一上来就把老板得罪了人家上头可是有人呢!何小北以前一直以为吃奥利奥的时候没有扭一扭舔一舔泡一泡就是人间惨剧的级别,放在现在来看奥利奥算个毛!何小北再次怒摔:算个毛!赶紧说点什么不然就要被灭口,啊不对我已经翘辫子了,所以应该是很快就会魂飞魄散吧? ……擦!更糟糕了好吗?! “你长得很丑?为什么一直挡着脸?”就在何小北苦苦内心挣扎的时候,男人的声音又响起来,不过这次听起来距离近了一些。不是吧这么快就要动手了?何小北诚惶诚恐几乎就要哭出来:“是、是大人您太娇艳逼人,小的、小的睁不开眼啊!”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扭曲:“娇艳逼人?” 预感死期将至的何小北眼泪掉下来,猛然想起某一年红遍大街小巷的某传奇。急中生智的何小北决定最后一次抱紧大腿,捂着脸声嘶力竭地大声唱:“大人您就是天边最美的云彩,让小的用心把你留下来嘿巴扎黑!套马杆的汉子你威武雄壮~~~飞驰的小鸟像疾风一样……” 放声高歌的中途何小北似乎觉得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吵死了。”被人生硬地拉高手臂,何小北辽阔的歌声骤然卡在喉咙里。面前的男人比何小北高出一个头,歪瓜裂枣·何小北被他提溜着,整个后脚跟都悬空了。何小北弱弱地挣了两下,没挣开,只能被迫和男人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着。 和耶摩给人的感觉不同,面前这个男人留着一头细碎的黑色短发,乱糟糟地到处翘着。面相不如阎罗来得清秀,也不像耶摩一样不食烟火。眉目分明鼻梁挺括,两只眼睛犹如最深的地府一样见不到光。明明称得上英俊,但是在那双眼睛的映衬下,反倒不容易让人注意到他的容貌了。往下看去,从没有扣上扣子的衣襟下还可以看到整齐排列的腹肌,以及充满力量的腰腹线条。再往下,嗯,再往下是裤子。地府的穿衣风格还真是多变。何小北第一次发现地狱里面居然还有牛仔裤这种大杀器的存在。娘的,不知道牛仔裤是多少妹子yy的好帮手吗?!当然,发现裤子也没扣上之后何小北心虚地转移了视线。 这种人在何小北看来简直就是“人森淫家”的一员,毕竟那几块腹肌就可以秒杀包括何小北在内的一众宅男。如果不是这种初见方式的话,何小北是打死都不敢靠近一个指头的。 男人一只手抓住何小北,另一只手在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上烦躁地挠了两下,盯着何小北从头到脚看了一遍,似乎在考虑何小北的来意:“你是来做什么的?我还以为耶摩有跟你说清楚,结果你是来这里宣扬什么狗屁文化的吗?回去告诉耶摩,就冲你今天这首歌,未来五千年的‘阴间好声音’都别指望找我去了!我一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他还有胆子给我找不痛快?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惹到他了?看你这样子应该是被他耍了,还捎带着涮了我一把!” “是啊是啊,大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何小北哭丧着脸理直气壮地撇清关系:“是那个叫耶摩的老狐狸把我骗过来的!我从小到大考试从来没有及格过,哪有那个智商来调戏,不对!我哪有那个智商来挑衅您啊!”阴间好声音?那是什么鬼?抓紧一切机会打击报复才是正事。死耶摩,你完蛋了。落在我何小北手上,老子总有一天要让你连基都搞不成! 男人放开何小北的胳膊,把沙发上的东西往旁边推了推,大大咧咧地坐下。他穿着藏灰色的开口衬衫,下面是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明明穿衣服的屌丝程度和何小北有的一拼,却从气场上高人一等。何小北规规矩矩地站着,总算理解了“霸气侧漏”是个意思。这货简直是超长防侧漏410都挡不住的荷尔蒙人形分泌器! “叫什么名字?”男人虽然坐在沙发上,但是从语气里满满的居高临下还是成功打败了何小北那点儿身高优势。 何小北低着头老老实实回答:“何小北。” 男人沉默了几秒,手指在沙发上来回敲击,又问:“除了唱歌还会什么?” 何小北认真思索了一下:“……演小品?” 男人:“……” 何小北纳闷:“大人您为什么不说话?还是需要我当场表演一个?” “不用。”男人微扬起下巴,眯着眼睛看他:“胆子够大吗?” “够,吧?”何小北心虚地移开眼睛。男人一言不发地盯着他,何小北坚持了两秒,最终没坚持下来,蔫成一团老黄瓜样:“大概不太够。” “没办法了,凑合用吧。”男人站起身,从身后一堆杂物里翻翻捡捡,扔给何小北一个信件一样的东西:“耶摩给你签了灵契,这你应该是知道的吧?”何小北点头:“知道”。想了想转念又说:“我还知道他是个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的东西!” 男人被噎了一下,沉默了一下才开口:“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签的灵契取了你万分之一的灵魂,虽然不多,但是你的灵魂现在是不完整的。换句话说,只要这份灵契还在,你就永远没办法投胎转世,只能在这阴间里徘徊。最倒霉的一个被耶摩使唤了一千多年……不过耶摩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干过了,你是怎么招惹他了?” “卧槽这么狠!”何小北跳起来,脸皱的跟菊花似的:“我要是知道自己怎么招惹他了,怎么还会到这里来?那个混蛋不会是看我长得太帅心生嫉妒所以才这么阴损吧?“” “不会”。男人又看了何小北一眼,很干脆地否定了这一可能性:“不过灵契这玩意儿也没什么可怕的,消除灵契的方法也再简单不过。说白了,只要我愿意,随时都可以把灵魂还给你。但是现在,既然耶摩把你送过来,你就得帮我做事。” 何小北举着手里的信件挡住胸口:“卖菊求荣的事情我可不干!” 男人点头:“……卖什么菊?是你去帮我送快递,我这里不开花店。” 啧啧啧这家伙要不就是直男要不就是太蠢。听到不用卖菊求荣,何小北眼睛一亮。但是想到那个叫牛叉的x丰快递员,何小北又觉得两条被拔光了腿毛的腿隐隐作痛起来:“……据说x丰不是很牛掰吗?少我一个也不少,大人您就大人有大量,把我当个屁给放了行不?” 男人面色古怪:“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而你是x丰的唯一一个员工。” “那你呢?”何小北好奇。 男人的面色更加不好看了,看着何小北的眼神就好像何小北是个智商只有70的弱智一样:“我是老板。” 何小北:“……”坑爹啊!一个人你送毛线快递啊!你送毛线!所以马面嘴里说的“哪里有灵魂哪里就有x丰”只是忽悠老子玩的吗?所以大家都闭口不谈的x丰实际上只是个重度中二病的光杆司令率领的隐形组织吗?佛祖他老人家收到情书的时候没有一巴掌拍死你绝对是看你可怜吧!说到底你他丫这么高富帅到底为什么要去送快递啊! 男人:“我觉得你好像有话想说。” 何小北:“你猜啊。”呵呵呵老子何止是想说话简直就是想高歌一曲啊混蛋! 男人:“今天你先跟着我熟悉业务,拿上东西出发。” 擦老子还没同意呢!何小北很霸气地把信件摔在地上:“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每个人都不把老子当回事,信不信老子跳起来咬人? 男人眉头一皱,周身弥漫起奇特的黑色威压。幽深至极的眼眸淡漠地看着他:“何小北。” 何小北:“……我说着玩儿的跪求大人饶命!”累觉不爱啊好吗?明明一副烦躁大狗的模样为什么刚刚给人的感觉比耶摩那个混蛋还要可怕?大人你就吧自己的段数坦白出来吧!你这眼神绝对杀必死啊!何小北欲哭无泪,又挤着笑可怜兮兮问道:“小的能不能狗胆问一句大人的名字?”扎小人!绝对要扎小人! 男人拎着何小北的衣领往外走:“ 叶如是。你老板我叫叶如是,记清楚了。” 何小北点头如啄米:叶老板你好,介意我扎你的小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  好热好热热到再也不会爱了! 叶如是的名字灰子从昨天开始就拼命地想啊想啊结果就出来这么个名了呵呵呵智商捉急的感觉…… 为什么叫叶如是呢?嗯灰子以后会解释的! 以上,今天的更新get! ☆、离婚就是要命1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论快递的凶残程度 作者:灰质白质 第2节 何小北像一滩烂泥一样烂在x丰地下室的沙发上,如果有什么法力高深的家伙大概就可以看到何小北的小魂已经从嘴里出来一半了。叶如是拿着一条大毛巾从浴室走出来,脊背上还有零星的水珠。浑身水汽只穿着一条宽松短裤的高大男人走到沙发前,用脚踢着何小北的小腿:“起来去洗澡,脏死了。你们凡间的家伙都这么不讲卫生吗?” 何小北愤愤地看着他:“胡说!我小时候还得过‘三好卫生’奖呢,你个暴x狂有什么资格说我!” 怎么看都是一副两人“亚拉那一卡”之后的场景,浑身酸软的小受受卧倒在沙发上一脸娇羞,吃饱喝足的攻满脸温柔地提醒他去清理干净。小受受红晕未消地抱着小攻的手臂:“不要嘛人家没有力气啦,你帮人家啦。”小攻攻邪魅一笑:“要我帮你,我有什么好处吗?还是说我们一起清理?”然后两人风情无限妖精打架从浴室到床边、再从床上到窗台、红烛暖帐啃来啃去地互种草莓。 ……何小北先生您大概走错片场了。出门左拐不送谢谢。 一脸黑线的何小北及时脑内刹车:老子可是直男!怎么会妄想被其他人这样那样呢?而且就算是非要和性别相同的人这样那样,老子也必须是上面那个!尊严啊,何小北从第一章开始就碎成渣的尊严在号哭:去你的一脸娇羞,娇羞你个鬼! 叶如是看着何小北原因不明地咬牙切齿,连看自己的眼神都带着杀气。并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何小北,又生怕他会咬坏自己的沙发,于是叶如是伸手去提溜他:“快起来,别让我说第二遍啊,不然我就帮你洗澡了。” 话一出口,叶如是就感觉何小北看自己的眼神更加不对了。至于何小北为什么蹭地一声窜起来、捂着胸口就往浴室跑,叶如是更是无从得知了。面对客厅仍旧乱七八糟的杂物,勤勤恳恳爱岗敬业的叶老板重新蹲下去挑挑拣拣。 这边在工作里苦苦挣扎,那边却舒服地差点就要魂飞魄散了。嗯这个词用得不是很好,反正就是很舒服的意思,就算对着苍老师都没有这么爽过。何小北泡在盛满热水的浴缸里,感叹着自家老板奢侈腐败的生活。 浴室里其他的东西都很正常,看起来和何小北在凡间的洗手间没什么大差没什么差别。唯一夸张的就是这个堪比席梦思大床的浴缸。别说是泡澡,就是两个成年人在里面摔跤都没问题。何小北看着热水哗啦哗啦地流进来,为地狱的水资源担心了一把。但是等到他真正躺在浴缸里面,那点儿“保护环境从我做起”的高尚情操就全部被扼杀在卵细胞里了。何小北只想捶着大腿为这款浴缸的设计者疯狂点赞:“真t舒服!” 毕竟不是每个人在看完家庭伦理大剧兼玄幻动作片之后都能面不改色地打嗝放屁的。至少何小北就感觉自己的三观在一天之内被无限刷新,尤其是老板带着自己去送了那一封离婚协议书之后。何小北脑内的小人跪在地上,一边流泪一边捶地:三观尽毁啊老板!身心俱疲啊老板!再也不会爱了好吗?! 是的,你没看错。何小北今天去送了一封离婚协议书。作为熟悉业务的内容,就是叶老板带着他一起去送了一封离婚协议书。 你以为重点是这个吗?不,你太天真了,这封离婚协议书并不是猫猫狗狗写的,而是牛魔王写给铁扇公主的!恍然大悟的你以为这个会是重点吗?不,你还是太天真了,这封离婚协议书是早八百年写的换句话说就是过期的!然后单蠢的你又以为这才是重点吗?不,你又太天真了,重点是牛魔王和铁扇公主已经言归于好破镜重圆了!人家的孩子都不用打酱油已经直接进化为善财童子了! 在人家夫妻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的时候,送上一封不知道多少年前的离婚协议书,何小北只想呵呵呵了。老板你不怕被尥蹶子吗?会被驴踢的啊!人家一家三口打你也许不行,但是打我那是绰绰有余,连小拇指都不用动一动啊! 何小北把半张脸埋在水面下,半死不活地回忆起今天一天惊心动魄的旅程。 首先,是御风飞行中。所有仙侠/玄幻/魔法中必备的桥段。叶如是聚精会神地盯着手里的信件,而何小北紧紧抓着叶如是的袖子,以八爪鱼的姿态缠着叶如是的四肢,恨不得整个人都扒在他身上。 开玩笑!老子才没有主动献菊呢!这里可是一万多米的高空,虽然何小北已经是灵魂状态,但是也没有玩野生蹦极的打算! 何小北内心哭得差点抽过去:为什么人家里的男主都是骑着把牛逼哄哄的剑,或者猎奇点骑个扫把就能飞上天。然后耍耍帅收收妹纸开开后宫,最后就可以顺利地成为新人森淫家享尽齐人之福。而何小北却要像个娘炮一样贴在别人身上?何小北觉得自己忒倒霉,放在里自己恐怕就是那个被收作后宫的,这简直就是jj文的节奏啊! 何小北觉得大脑里面开始翻江倒海,思考着要怎么把局势从jj拉回到□□流。但是想着想着,这个翻江倒海的范围好像有所扩大。 “老板,老板。”又飞了一段时间后,何小北痛苦地戳了戳正在认真核对地址的叶如是。急速掠过的风吹得何小北表情狰狞。娘的,这哪里是翻江倒海,何小北感觉自己连菊花都难受地皱成一团了。 叶如是回头看他,扬了扬手上的那封信件:“马上就到翠云山芭蕉洞了,有什么问题?” 这个地名有点耳熟啊。何小北愣怔了一下。如果何小北能够细想一下,就会发现这是《西x记》中某老妖怪的住所。而如果何小北此时能够想得明白,或许还能够毅然决然地撒手从这里跳下去,然后一了百了。从此我还做我的□□、你还做你的老坛酸菜,咱们了却这段孽缘。十八年后何小北还是一颗响当当的铜豌豆。 但是何小北没有细想,而是面色苍白略带痛苦:“有问题,老板。我可能没告诉你,我这个人晕车。所以我……好像有点头晕。老板你能不能飞低一点,或者慢一点。我看电视上的人飞得又帅又舒服的样子,我们不能也装装逼吗?” 叶如是没说话,看了看为时不早的天色,说:“我已经飞得很慢很低了,而且应该也挺帅的。”何小北心说你当然帅了,你每天应该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飞来飞去,不仅不害怕还自带外挂地连发型都没乱。但是老子是凡人,几个小时前老子还是正宗的唯物主义者,准备打倒一切牛鬼蛇神呢。现在却在天上像一棵卷心菜一样都快被风吹黄了。我接受度没这么高的好不好! 叶如是看他连话都说不出来,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晕得厉害吗?” 何小北点头:“挺厉害的。” “哦。”叶如是摸摸何小北的头:“那你坚持一下。” 何小北:“……” 叶如是又摸了摸何小北的头:“很快就到了,回去给你吃好的。” 何小北面无表情地拨开那只手,默默地降低了对自家老板5点的好感值。怒摔!这什么老板!懂不懂得体恤下属啊!就算我不是个娇俏可人的妹子,好歹也是个娇俏可人的汉子,怎么就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何小北痛斥:“老板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叶如是:“我要那玩意儿有什么用?我又不是人。” ……老板你简直太不要脸了,何小北都要被叶老板这种冠冕堂皇的无耻折服了。身为地府高富帅你敢不敢有点节操?偏偏叶如是毫不自知,见何小北像被雷劈了一样的表情,又安慰他说:“你也不是人啊,那种东西赶紧丢了的好。要保持你作为鬼的尊严呐。” 尊严你妹!自从老子被那个叫牛叉的混蛋炸死、还要被你们这些封建迷信人物欺辱之后,老子的尊严早就碎成方便面了! 于是接下来的一路何小北都拒绝再跟叶如是说话。叶如是想了想,以为他是身体不舒服,于是也不说话。终于到达翠云山芭蕉洞的时候,何小北觉得自己快要把昨晚上的泡面都吐出来了。而叶如是掸了掸被何小北拉皱的袖子,一脸社会精英模样地敲开了芭蕉洞府的大门。 软萌软萌的婢女妹纸打开门,看见叶如是先是脸红了一下。又看见一脸苍白的何小北,遂关切问道:“这位公子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二十几年来关心自己的都是年纪可以做他妈的人,乍一见到可以做自己妹妹的妹纸,何小北果不其然地心情激动了,惨白着一张脸大口喘气想要说点什么。叶如是给他顺了顺背,说:“他晕车。” 何小北:“……”谁要你丫多话!多话遭雷劈你造吗? 妹纸:“……车?” 叶如是想了想:“你之前问的什么,再问一遍。” 妹纸疑惑地看看何小北,又看看叶如是:“这位公子是不是不太舒服?” 叶如是:“是。” 何小北、妹纸:“……”就这么糊弄过去真的可以吗?你把别人都当成笨蛋吗? 妹纸抽搐着嘴角带着两人进到洞府,又领着两人去见芭蕉洞的户主。何小北一路走一路觉得不对劲,总觉得芭蕉洞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等何小北终于看见那三个传说中的老妖怪后,何小北的表情从这样:(o_o),变成了这样:≡口≡,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叶如是指指点点地给何小北介绍起来:“左边这个一脸畜牲样的是牛魔王,右边看起来像被抛弃的家庭主妇那位就是铁扇公主,中间最矮还很蠢地绑了两个小辫子的是善财童子红孩儿。这一家三口长得一个比一个憋屈,认得了吗?” 何小北:“……”老板你这么说真的不要紧吗?!牛魔王的瞳孔好像扩散了连鼻孔都变大了!铁扇公主的手从背后拿了什么东西出来的样子我有很不祥的预感!红孩儿已经连三昧真火都放出来了你快看真的不是闹着玩的!老板你别闹啊给您跪了! 牛魔王深呼吸几口气,抬手制止了自己的老婆和孩子,无形间避免了一场血战的发生:“你是来找事的?” 何小北觉得牛魔王没有直接揍人已经算是很有教养了,这才是正宗的大妖怪啊瞅瞅人家这素质!和牛魔王比起来,什么阎罗和耶摩简直都弱!爆!了! 作者有话要说:  灰子:我已经无力吐槽了,为什么大家都说点击疯涨而灰子我的点击还像被狗啃了似的呢? 何小北:因为你把哥写的太帅,太帅没朋友你造不? 灰子:……最帅的不是你啊,是叶老板啊是他啊! 叶如是:谁叫我? 何小北:……滚! ☆、离婚就是要命2 这世上有三种人:一种是不作不死作了才死的,譬如何小北;一种是不作也会死躺着也中枪的,譬如牛魔王一家;最后一种是不管作不作都不会死、像开了终极外挂一样,譬如叶如是这厮。叶老板出口就是一道伤,哪怕搁在何小北这等屌丝弱鸡身上也得炸炸毛。但是牛魔王这样听起来就很酷帅狂霸拽的老妖怪,面对如此羞辱居然还可以很有风度地进行交谈。何小北真是不得不感叹:同人不同命,更何况我们不同人! 叶如是晃了晃手里的信件:“我是来送东西的,收信人是铁扇公主。” “给我?”罗刹女铁扇困惑出声:“什么东西?我隐居在这芭蕉洞已经几百年了,会是谁送的?” 叶如是闻言,仔细看了看信件上的快递单,良久才抬起头:“不知道。这封快递在我那里放了很长时间,纸张发黄,寄件人那部分已经看不清了。你快签啊,签了就知道是谁寄的了。”叶如是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气不喘,说出来的话却让何小北都为他感到不好意思。 铁扇公主的脸狠狠抽了两下,明显和何小北想到一起去了。纸张发黄说明这东西在你那里待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换成活物估计连小崽儿都下出来了。自己效率不行还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来,这个混小子勇气倒是不一般,和自家那个闹过天宫的小叔叔有的一拼。铁扇公主沉着片刻,忽然一巴掌拍在青石桌上:“东西留下。来人,把这两个不要命的兔崽子给老娘丢下山去!” 何小北大惊:我还一句话都没说呢为什么连我也要被丢下去!莫非我也是不作也会死的那种倒霉催吗?老板你快低头认个怂吧,不然我们今天恐怕要躺着出去了!何小北悄悄地往叶如是那边凑近了一些。现在看来,牛魔王一家肯定认定自己和老板是一伙的。既然都这么认为了老子当然不能吃亏! 从门外闯进来两只虎背熊腰的大妖精,其中一个尚未化形,依稀能看出是狼精的样子。另外一个虽是人性,但是额头上大喇喇的一个“王”字,哪怕连何小北都猜得出这是虎精。作为从小到大连狗都怕的怂包,何小北止不住地心里打鼓,眼神飘来飘去地冒着虚汗。而那两个妖精也不傻,知道柿子要挑软的捏。叶如是虽然看起来平平无奇没什么法力,但是底层妖怪自有底层妖怪的办法,他们对于上层鬼怪的威压特别敏感。而从叶如是身上感觉到的恐惧,甚至比自家两位位列仙班的洞主还要明显。反观另一位……软柿子这种东西实在太容易分辨了。 狼妖虎妖摩拳擦掌地冲着何小北伸出利爪,企图辣手摧汉。何小北别说是虎精了,连动物园的老虎都没见过,“嗷呜”怪叫一声,跳起来就往叶如是身后躲。英明神武的叶老板大概没想到自己会被当成盾牌。眼见着一只虎爪已经伸到眼前,叶如是轻轻抬手,用两根手指轻松拨开那泛着黑色妖气的尖爪。紧随其后的狼妖见状不妙,凭空变出一把狼牙大棒,直直朝着叶如是头顶挥去。 “雕虫小技。”叶如是冷哼一声:“我玩狼牙棒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摔泥巴泡呢。”说罢两指并拢,在空中随意挽了个花式,抵住似有千斤之力的狼牙棒,从手指与狼牙棒相触的地方开始凝结寒霜。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狼精就被实打实地冻成了冰棍。 一鸣惊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卷入战局,但是叶如是这两手成功震慑了在场的几大妖怪。 牛魔王脸色沉吟,目光紧盯着叶如是,不知道在想什么。而一旁的铁扇公主眉头紧皱,似乎是没想到这个男人能这么轻易就干掉自己手下两个保镖。高手能够从别人的招式中测得深浅,但刚刚叶如是显露出来的虽不是高深法力,却无法探测到其底线。何小北更是目瞪口呆:x丰哪里是上头有人啊,老板就是那个上头啊!虽然何小北是个战五渣,但是明眼人也看得出来,叶如是的段数不知道比对方高了多少倍。而从老牛两夫妻的反应来看,恐怕就是他们出手也不是那么容易得手的。 《西x记》里的牛魔王虽然没刷什么存在感,但是能够作为孙悟空的结拜大哥、七大圣之首“平天大圣”,牛魔王有几斤几两何小北还是有点底儿的。整个《西x记》中能够72变的家伙,除了孙悟空,也就只有二郎神和牛魔王。当然这是除去菩提祖师的,孙悟空这个师傅才是真正的老妖怪,战斗力破表。在何小北看来,牛魔王称得上是神通广大的大妖怪。而自家老板能够让牛魔王都忌惮三分的话…… 何小北顿时扬眉吐气:他丫的看下次还有谁敢骑到我头上?让我们老板收拾你! 被叶如是拨开的虎妖见兄弟遇难,自知打不过面前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便对何小北怒目而视:“你敢不敢站出来?躲在别人身后算什么男人!” 妹的怎么还带侮辱人呢?何小北从叶如是身后探出头:“我本来就不是男人!” 虎妖:“……你还要不要脸?” 何小北:“你才智商拙计!我不是男人,我是男鬼!” “够了,都别吵!”牛魔王拍案而起,吼声响彻洞府。他本就力大无穷法力无边,这一声吼得何小北心有戚戚然,差点跪下来。多亏叶如是挡在何小北面前,似一道无形的屏障,为他分去一些威压。不然何小北这回可要丢人丢到神话界了。 牛魔王大手一挥,被冰冻的狼妖周身冰层开始碎裂,顷刻之间便化作了一地碎冰冰。狼妖冻得直打哆嗦,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牛魔王下令让他们告退,于是虎妖和狼妖这一对难兄难弟相互搀扶着离开了。 从旁围观的何小北突然想起一首歌:“基友一声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菊花,一被子,一生情,一杯酒~~~” 情到深处的何小北忍不住唏嘘两声。叶如是回头看他:“你叹什么气?” 何小北:“难道你们没有见证了一段伟大的基,不,这一段伟大的爱情的感动吗?” 叶如是:“你脑子被踢了吗?” 牛魔王、铁扇公主大惊:“他们原来竟是这种关系?” 叶如是:“……” 何小北:“看吧,这才是脑子被踢了。” 叶如是面带尴尬地咳了两声,对铁扇公主说:“我们言归正传。你的信件在这,赶紧签字。不拿到回执单我是不会走的。” 铁扇公主也许很久没见到这么固执的家伙了,转念一想签个字也没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随手变来一只青竹狼毫,龙飞凤舞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叶如是满意地点头,把信件交到铁扇公主手上,又转头对何小北说:“看见了吗?这就是你的工作。”扬了扬手上已经发黄的回执单:“只要拿到签字,你的工作就结束了。” 何小北面无表情地点头,心里却在破口大骂:丫的这也得哥能拿到签字啊!哥又不是你这种变态级别的大法师,随便来个人都能捏死我,简直不要太容易!老板你真的不是和耶摩串通好了来耍我吗?工作结束?擦明明是我的小命要结束了好吧!咦,哥真是健忘,哥已经死了哥没有小命了……那也不行啊! 就在何小北腹诽的时候,洞府里回荡开铁扇公主几欲抓狂的声音:“老牛!你给老娘好好解释清楚这是什么东西!” 嗯?这个女的怎么比老子还激动?何小北强打起精神看热闹。而原以为相安无事的牛魔王也被这一声吓懵了,就看见一张薄薄的纸从铁扇公主手上掉下来,连忙去接。不接还好,这一接牛魔王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五个明晃晃的大字印在上面:离婚协议书。而这封协议书的落款上已经签下了牛魔王的名字。 牛魔王:“……夫人我冤枉啊!我、我没有签过这东西!” 铁扇公主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小巧玲珑的扇子,在手心越变越大。何小北知道这下有好戏看了:这大概就是传说中把齐天大圣都扇走的的芭蕉扇,不吹出个八万四千里根本停不下来。芭蕉扇是昆仑山后自混沌开辟以来天地产成的一个灵宝,乃太阴之精叶。放在《陆x凤》里面怎么也得是花满楼流云飞袖那个级别的。啧啧啧你个死老牛不知道能扛几个回合? 扇子越变越大,最后几乎和何小北一样高。铁扇公主的脸也越来越黑:“不是你签的?就你那个狗爬一样的字,上天下地就没有比你更丑的!连永安宫那个猢狲的字都比你整齐,老娘就是瞎了眼都不会认错!你自己看看,是不是你的字?” 牛魔王战战兢兢地捧着那张纸,左看右看,看得冷汗都掉下来:“乍看之下,确实挺像我的字。但是……” “但是个屁!不是乍看之下这也是你的字!”铁扇公主拄着芭蕉扇威风凛凛地坐在石椅上:“说!给老娘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明白!今天不说清楚,老娘扒了你的皮做酸奶!” 叶如是收好回执单转身欲走,何小北慌忙拉住他。面对叶如是淡定兼疑惑的眼神,何小北也用眼神淡定地示意他:“我们就看看,不说话。” 【永安宫】:据说孙悟空被封作斗战胜佛后在西天的住所。 作者有话要说:  灰子最近都是下午更文啦! 以及,不知道为什么第五章最后的小剧场改不过来了,大家千万不要把它当错别字啊! 最后:最近大jj是不是又抽了为什么每次发文都很不顺利啊哭! ☆、离婚就是要命end 在何小北尚且活着的时候,也不是没见过闹离婚的人。伟大的钱x书先生曾经借《围城》一书表达了自己对于婚姻和爱情的感叹,于是有了这样经典的一句话:“人生万事犹如一座围城,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城里的人想逃出来。” 在何小北尚且活着的时候,还听过这样一句话,叫:“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于是在光棍人士何小北看来,这一场翠云山芭蕉洞的离婚大战归根到底可以总结为:在这座坟墓里有人诈尸。 铁扇公主横眉竖目地坐在圆桌旁,一只脚踩在石椅上,威风凛凛不可侵犯。而牛魔王战战兢兢地跪坐在两步远的地方,手里还捏着那份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离婚协议书。何小北内心抚掌叹息:怨不得这牛魔王法力无边却混得如此平庸,果然是个没出息的。老婆都爬到头上来了,还这么唯唯诺诺。这要是换成老子,先赏两巴掌再说话,保管妹纸服服帖帖! 妻管严牛魔王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内心诅咒着正站在旁边看热闹的两位不速之客。如果没有这两个小兔崽子,哪里会有今天的事情?自从自己结束了拈花惹草的风流情史,和老婆隐居在这芭蕉洞少说也有五百年了。平常只有儿子从观音那里溜回来串串门,这几百年几乎看不见什么客人。虽然名声微弱不少,但好歹算得上安逸。这下可好,看来老牛我注定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啊…… 想到这里,牛魔王忽然又忆起一事,于是抬头看向叶如是:“这位仙友,既然这信件是你送过来的,你总该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东西吧?”想要避免家暴,首先就得先把事情解释明白了。牛魔王还不算太笨,知道从罪魁祸首身上找起。 叶如是沉吟两声,不甚确定地回答:“大概也有五六百年了吧。我们公司的回执单都是用的都是花叶纸,用死人花的叶子做成。这种纸只要没有人为破坏,可保五百年不腐。而你这封信件已经开始发黄腐烂,连寄件人一栏都已经看不清……据我推断,应该至少五百年。” 牛魔王:“……都放了五百年你才送过来!还想不想继续做下去了!有你这么消极怠工的吗?我看这东西也不一定是真的,你个小兔崽子不会是收了谁的钱来栽赃的吧?” 叶如是不卑不亢地看着牛魔王:“我说是你的,必定就是你的。交托给我的东西,延迟有可能,但绝不会弄错。我和你无冤无仇,更不会收钱陷害你。我叶如是和你们这些大圣大神相比,虽然默默无闻,但也不屑去做那些下作事。平天大圣若是不信,也可随我去地府走上那么一遭。到时候是真是假一目了然。” 这话说得音调平平,却也掷地有声。牛魔王打量着叶如是,总觉得此人虽然衣着平常,但周身气息很是熟悉。淡然出尘,却又飘忽不定;出手狠绝,却又收放自如不伤及性命。这般身手这般年纪的人,当是少年英豪为人所熟识。而此前从未听过此人名号,只怕来历不同寻常。 芭蕉洞的气氛沉寂下来,何小北更是屏住了呼吸。叶如是在外面的表现,和之前在地下室时候的烦躁样子大相径庭。何小北对于这种反差还有些不太习惯。他个人欢脱惯了,以为绝顶大帅哥都和他差不多,没想到自家老板严肃起来居然还挺帅…… 好吧,何小北承认,是变态级别的帅。尤其是那一双幽深的黑色眼睛,换成个妹纸早就不知道被电死多少回了。何小北摸着心脏心有戚戚然,余光瞥到阴暗处有个人影,细看之下正是带领他们进府的婢女妹纸。妹纸捂着心口面带羞涩,一双美目直直地看向叶如是。要是目光能有实体的话,自家老板估计得被刺个对穿。 何小北嘴角微抽:神话界的妹纸们也太不矜持了好吗?不过是个稍微有点姿色的帅男而已,要不要这么饥渴?身为妹纸,你们的傲娇病娇各种娇都去哪里鸟?都还没有吵架和好再吵架再和好,一个劲地在哪里芳心暗许真的好的?对于这样的妹纸,何小北只想说:冲着我来! 大约是洞府里的气氛太僵硬,牛魔王干咳一声,话里带了点和好的意思:“这位仙友莫要生气,老牛我是个粗人,不会说话,你就纯当我是在放屁!” 何小北小声嘀咕:“那这屁还挺臭的。” 声音虽不大,但这洞府里的哪个不是成了精的大妖怪,何小北这句话简直像是透过扩音筒说出来的。牛魔王狠狠瞪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凡人。何小北赶紧摆手打哈哈:“大王您、您别生气,就当我刚才也放了个屁行不?您可是盖世豪牛,我尿裤子那会儿在电视上见过您呐。好像还收了个叫玉面狐狸的美女小三,简直就是出轨的典范!” 说完何小北就想狠狠抽自己两巴掌:这个屁比牛魔王的臭不可闻!哪壶不开提哪壶!铁扇公主和玉面狐狸那可是彼此的眼中钉肉中刺,在人家正室面前说小三漂亮,这不是存心讨打吗?再看牛魔王和铁扇公主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何小北对着铁扇公主点头哈腰几乎就要泪流满面:“我说着玩的,那个小三一点都不漂亮,丑得惊天地泣鬼神!公主你比她好看多了,绝逼是老牛瞎了眼!” 牛魔王继续瞪着他,何小北往叶如是边上又凑近几分,壮着胆子大喊:“看什么看,你就是瞎了眼!有本事来打我啊,看公主不扒了你的皮!” 铁扇公主:“你个凡人给我闭嘴!不过……听这凡人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一些事情来。”玉面狐狸、牛魔王的眠花宿柳、还有那几百年的孤寂难眠。这些线索连串成一条线,让铁扇公主一瞬间清明起来。 显然牛魔王也想到了同样的东西,脸色煞白,甚至滴下了两滴冷汗:“经夫人这么一提醒,似乎、似乎确有此事。” 咦?原来不是坟墓里有人诈尸,而是有人来盗墓?何小北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 “好你个老牛,今天不收拾你你就不知道老娘的厉害!”铁扇公主暴怒而起,拄着那把大芭蕉扇,厉声问道:“当年那只骚狐狸让你休了老娘,你可是答应了?” 牛魔王极为痛苦地点头:“是,不过夫人看在我……” “是就点头,没你说话的份!”铁扇公主玉手一挥,芭蕉扇冲着牛魔王就劈头盖脸地扇了过去。 飞沙走石!何小北这等屌丝总算是见识到了!即使风只是擦着自己的衣角过去,何小北还是被风刮得站立不稳。芭蕉扇一扇息火、二扇生风、三扇下雨,当年连齐天大圣孙悟空都被扇到了小须尼山。多亏了猴祖宗有筋斗云,不然这八万四千里飞也飞得累死了。更遑论何小北还不会飞,真要是被扇走,除非有人来救,不然注定是一辈子长途跋涉的命了。何小北拍着自己的大腿,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在这样神仙级别的家暴里掺上一脚。求不躺枪,求外挂! 狂风之后,烟沙散尽。芭蕉洞里的东西东倒西歪,就连门口摆放的两座镇宅石兽都不知去向。牛魔王却还在众人眼前,顶着牛角呼哧呼哧地大喘气。何小北惊掉了下巴:莫非这宝贝也有保质期?可是明明自己能感觉到风力,还是说这芭蕉扇是差别性攻击? 铁扇公主冷笑一声:“看来你这几百年倒是吃了不少定风丹。刚才那一扇没有把你扇走,是你的命数。我再问你,你当初又为什么不直接把这东西给我,却要送到快递公司去?还嫌这种事情不够丢人?” 牛魔王正面挨了一扇子,虽然还屹立不倒但是脚步摇晃。搁在游戏里,牛魔王的血槽大概就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掉血。听见老婆问话,赶紧稳住身子高声喊道:“夫人且莫动手!我当初这不是、不是怕你生气吗?那时候牛圣婴刚被观音拐……感化走,你一人在这翠云山,我怕你怒火攻心伤了身子。” 何小北又小声嘀咕:“分明是怕被扇扇子,找什么借口。” 牛魔王再次怒视何小北,眼神中弥漫杀气。何小北立刻低头认错:“我嘴贱,我自抽巴掌。” 铁扇公主道:“不如我送你们两个一程,路上还好做个伴!” 何小北讪笑:“公主客气,平天大圣的驴友,小人哪高攀得上啊。” “哼,油嘴滑舌!和那猢狲一样!”铁扇公主仍旧火力值不减,冲着牛魔王又问:“那凡人所说可是真的?你是怕了我这芭蕉扇,才将拿东西假手于人的,是不是?” 牛魔王:“夫人你这是何必,我们夫妻一场,过去的就让它过去……”话音未落,又是一扇子扇过来。 牛魔王:“是那凡人说的老牛我还没承认呢……”好家伙,连着两扇子过来,这次买一赠一了。 牛魔王:“夫人你歇歇吧容我说句话……”一扇子两扇子三扇子,何小北禁不住感叹:公主臂力惊人,真乃壮士也! 再看牛魔王先前站的地方,哪里还有人影?只怕再多的定风丹都挡不住铁扇公主这么玩命的攻击。这下可好,别说是小须尼山,恐怕老牛是直接被吹到大雷音寺了。何小北擦擦冷汗:将来一定要找个没有战斗力的妹纸,不然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铁扇公主收起芭蕉扇,看着叶如是和何小北,冷言道:“两位仙友烦请自行离开,老娘今日心情不大好,就不远送了。” 何小北迈着小八字连忙后退:“公主不用客气,我们自己能走。”开玩笑,远送?真要是送起来,只怕要和牛魔王送到一起去了。叶如是向着铁扇公主点头示意,重新拎起何小北走了。妹纸远远跟上来似要辞别,叶如是看都没看就直接腾云而起,走得极为潇洒。而那妹纸情深意切,竟然独自站在山头目送二人离开。 何小北:“……那里有个妹纸在看着你哎。”怪可怜的。 叶如是低头,确有一人。为防来者不善,叶如是挥手隐去身形:“这下看不到了。” 何小北:“……” 这第一次任务,也算是顺利完成。何小北泡在kgsize的浴缸里,为明天的任务长吁短叹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红孩儿:所以我这三章的存在感几乎透明真的好吗?! 何小北:总比你爹被吹走了强吧? 红孩儿:……那好歹也给个镜头吧! 何小北:被吹走的镜头吗? 红孩儿:娘不会舍得扇我的! 何小北:那可不一定,看看你爹。 红孩儿:……滚粗! ☆、士大夫请留步1 然而何小北很快就知道,倒霉如他,是等不到明天的。 何小北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叶如是又在那堆破烂里面挑挑拣拣了。头发上的水已经半干,只是湿了的毛巾还搭在他肩上。何小北走到沙发上重新坐下来,伸手把毛巾从他的肩膀上拿起来。 叶如是抽空抬头看他一眼:“怎么了?干什么拿走我的毛巾?我给你留了毛巾。” 何小北翻了个白眼,把自己头顶上的干毛巾扔给他:“因为我不喜欢粉红色,行了吧?”叶如是这个人身上有太多的谜题,虽然何小北才刚刚认识他一天,也还是觉出了不对劲。这样一个法力深不可测的家伙,明明有很多可以出人头地的机会,却偏偏在地府里做快递。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懒懒散散不成样子,甚至还经常处于烦躁状态,人前却一副高深莫测的装逼ode。而且最重要的是…… 哪个大男人会在家里准备粉红色的毛巾啊!还印着hello kitty啊喂!你认识这只无口猫吗你认识吗?老子小学时候都不用的东西你个老妖怪居然还能心安理得地用这么久?都老黄瓜了,您还刷什么绿漆? 叶如是看了看现在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粉色毛巾,没说话,又继续翻检东西去了。而骂骂咧咧内心爽快后,何小北这才认真打量起这个地下室来。 堆满杂物的这个房间是最大的,有点类似于人间居家的客厅。房顶四周亮着一圈暖黄色的灯,比外面地府不知道亮堂多少倍。墙壁上有不少门,何小北起身挨个探查了一番,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果然不能对客厅乱成这样的人有所期待。和别的房间比起来,这里简直是干净整洁得令人发指。何小北甚至怀疑,自家老板不会只在这个圈圈活动、然后其他房间都当成垃圾房吧? 从小开始做家务的何小北看到这种惨状整个人都震惊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春虫虫的人?不过就是扫扫地擦擦桌子洗洗碗,能比打妖怪还难吗?嗯?哪个敢点头?站出来老子拍死他! 嫌弃归嫌弃,何小北还是内心琢磨着什么时候把这里给收拾收拾。既然短时间内不可能离开这里,他才不要住在狗窝里住到发臭。何小北指着墙角的蘑菇恶狠狠道:“再让你们爽两天!nnd敢长在老子眼皮子底下,反了你们!” 打扫计划初步成型的时候,叶如是叫了他一声。何小北回头刚要问话,正被一个扁扁的东西砸了头。虽然力道不大,但是突然砸上来还是让人脑袋一蒙。 罪魁祸首叶如是一脸歉意:“没瞄准,下次改进。” 何小北:“……”你还敢有下次! 何小北敢怒不敢言,低头去看手上的东西。扁扁的,不太重,还贴着回执单。很好,这是封快递,鉴定完毕,正确度百分百。只不过,何小北举着东西好奇道:“给我这玩意儿干什么?” 叶如是歪头,看起来比何小北还要困惑:“你的工作。这不是很明显吗?” ……怒摔!为什么地府也要压榨劳动力啊混蛋!何小北面目狰狞地质问:“现在可是晚上!” 叶如是一脸难以置信:“你怎么知道是晚上?”何小北想到外面一天到晚都黑漆漆的情况,恨恨地闭了嘴。但是就算黑漆漆也掩盖不了现在是晚上的事实!毕竟何小北才刚刚死了一天,神奇的生物钟已经在提醒他现在是睡觉时间了。虽然何小北一点都不累,可是睡觉和累不累又没有关系。睡觉是一种升华,不可或缺! 也许是何小北脸上的表情太过悲壮,叶如是有些不确定地反问:“怎么?难道你怕黑?” 怕黑你妹!何小北拼命摇晃着手里的东西:“这可是大晚上!正常人都要睡觉的你造不造?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但是不管是人他妈还是妖他妈,神话故事里就没有哪个是不睡觉的!”不睡觉的妖怪都去死一死好吗? 被诅咒去死的叶老板毫无所觉,挠了挠半干的头发,啧了一声,推着何小北就往外走:“连神话故事都相信,你们这些凡人也太愚蠢了。快去工作,别忘了你的灵契还在我这里。不去不让你轮回信不信?” 这种威胁方式实在太过可耻。正常人都会说不让你称心如意/不让你好过/不让你这样或者那样,但是叶如是一上来就不让你轮回,从根本上断绝了何小北的希望。无奈之下只能屈从的何小北挣扎出魔爪,从叶如是的沙发上找了件还算干净的衣服换上。换衣服的时候不放心地询问了一句:“这次的东西是什么?” 叶如是仔细地看了一眼快递单上的内容,不是很确定:“是信,而且是很多信。大概。” 身为小人物的第六感开始报警,何小北战战兢兢地抱紧了自己的脏衣服:“什么信?不会又是什么离婚协议书吧?老板你能不能确认清楚,不然你唯一的员工可能就再也回不来啦!不用牛魔王那种级别,他们洞府随便出来一个收拾我都富裕。”说着说着,何小北眼泪都快要下来了:“老板啊我就是一屁民您大发慈悲放了我吧!” 叶如是一脸黑线:“什么乱七八糟的,报上我的名字,看谁敢动你?” 听到这话何小北脸皱的更厉害了:“有毛线用啊?今天你不是也报上名字了吗,结果人家听都没有听过呐。老板你的威望是不是只在地府里有效,为什么那些厉害一点的大妖怪全都不认识你?这和里面写的不一样啊,差好多好吗?”虽然叶如是很厉害,但是如果不能用来狐假虎威,那还有个屁用啊! 无形中被降低了作用的叶老板并不知情,还信誓旦旦地向何小北保证:“你放心,这次的工作就是在地府里。从地府的这一边送到那一边,几步路的事情。而且这次也不是离婚协议书,我看了一下,这两个人不是夫妻。” “真的?”何小北还是不太放心:“那是谁的快递?” “收信的人是屈平。”叶如是低头确认了一下,又说:“寄信人是熊槐。两个人都不是妖怪,我见过,你可以放心。而且他们都没有法力,肉搏的话,你应该还能挺一挺。” 如果是这样的话,危险度听起来不是很高嘛。何小北摸着下巴,寻思反正今天是不能睡觉了,不如就出去熟悉一下地府的环境。说不定还能碰上几个邻居,大家打好关系以后才好相处嘛。小算盘打地噼里啪啦,何小北乐滋滋地点头答应了。倒是叶如是很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把你怀里的脏衣服放下,脏死了。” “你个连家务都不会做的人没有资格这么说好吧?”何小北接过信件,又从叶如是那里拿了张简易地图,兴冲冲地就要往外走。临走前叶如是给了他一盏小提灯,说是外面夜黑寒重,凡人出去基本上是摸瞎的节奏。这是何小北的第一次任务,叶如是很给面子地送到了洞口,拍了拍何小北的肩膀以示鼓励,才又重新缩回地下室去。 诅咒你视力退化,死鼹鼠!何小北壮壮胆子,提着灯,怀里抱着信件,小心翼翼地开始自己的快递之路。 一直听说地府里面阴冷恐怖,何小北总算是见识到了。从他嗝屁之后,不管去哪里都还有人陪着。现在落了单,内心那点小恐惧蹭蹭蹭全都冒了上来。黑暗是最可怕的东西,因为未知,也因为危险。浓得化仿佛不开的黑暗像是潜藏着无数只利爪一样,随时要把何小北拉入更深的地狱。带着烧焦味道的寒冷的风刺进骨头,还有不时响起的怪异的叫声。所有的东西似乎都只是潜伏着,等待着最后一击,撕碎所有存在的东西,如同吞吃入腹般纯粹。 何小北害怕了。他从来不是个胆大的人,现下更是比针尖还小。看不清前方的路,也不知道还要走多远。叶如是给的地图放在现在根本派不上用场,因为何小北压根就分不清东南西北!最糟糕的是,何小北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了。身后一片漆黑,何小北完全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在这茫茫的地府里,何小北真正的是孤身一人。 ……真t倒霉啊。何小北默然低头,深深沉了口气:“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火~~~~” “我擦!”不远处有骂声响起。何小北赶紧止住歌声,只听那人又骂了一句:“哪个混蛋大半夜地在唱歌?敢不敢站出来,老子保证不打死你!” 何小北看了看自己手中亮着的小提灯,默了。老板你这是要害死我啊,这么明显说不是靶子我都不信啊! 果然那人冲着何小北的方向破口大骂:“你个兔崽子给老子过来,不然老子不让你轮回信不信!” 何小北:“……”你们地府的人怎么都这么没创意!连威胁都是一模一样的,还能不能愉快地一起玩耍了! 作者有话要说:  被小苹果洗脑了一直出不来…… 以及,问一下哈:这个主角会有点烦吗?吐槽会不会太多了?js给点建议嘛,不然灰子有点抓瞎不知道怎么改进。 最后,我再去刷一遍小苹果好啦o(≧v≦)o~~ ☆、士大夫请留步2 何小北走近之后才发现,方才出声的那鬼居然不是人间魂灵,而是和牛头马面一样,属于阴间公务猿的级别。要说为什么,大概是因为这个鬼顶着一张不是人脸的脸,两个硕大的鼻孔不停地往外喷着气。 “……大哥你谁啊?”何小北惴惴不安地抱着提灯,小心翼翼地拉开两步距离。所有的鬼故事以及悬疑作死向都告诉大家一个事实,那就是:半夜不睡觉的一般都不是什么好鸟。而对此烂熟于心的何小北,更是一开始就做好了实打实的防备:“大哥大晚上的还不睡觉?”和谁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森哲学吗? 那鬼耳朵呈卵圆状,头又大又长,脖子很短,头上还有结实的独角。这幅样子放在现实中,何小北说不定还不敢承认。但是既然身在地府,就没有什么不可能了。毫无疑问,这货大概就是动物世界中一大霸主幻化而来的犀牛精。何小北心里暗暗叫苦:这要是碰上个正常的人形鬼,凭他这幅小身板说不定还能逆袭一把。但碰上个犀牛精,光那只角就能捅他好几个窟窿。更何况《动物x界》里说犀牛的脾气不太好,万一这犀牛变成鬼之后更加暴躁了怎么办? 果不其然,犀牛精虽然有着一双少女系的圆眼睛,却像来了每月一次的亲戚一样,烦躁地不停原地打转:“你问我为什么不睡觉?混蛋你居然先问了!应该是我问你为什么大晚上的要唱歌,你抢什么话!不行不行,我们再来一遍,这次我先问话!” 大哥你是有多玻璃心?问都问了,莫非我还要特意去找时光机抹掉这一段吗?何小北转转眼珠心生一计,嬉皮笑脸地讨价还价:“大哥,我先问你几个问题,要是你能回答我,我就倒回去让你再问一次,你看行不?” “你又问了我一次!”犀牛精一边蹦着一边转圈:“都说了让我先问,你还问!是不是来找麻烦?” “不是不是,大哥,我就问一句。”妈呀,这犀牛可别是狂躁症吧?瞅这又蹦又跳还心情不好的样子,吃了炫迈吗?何小北决定速战速决:“你认识一个叫屈平的鬼吗?我来给他送快递的。” “骗谁呢!”犀牛精瞧着并不相信:“大晚上来送快递?你当自己劳模吗?咱们这一层从来没有这么勤快的,据说勤快的都被拉入负十八层,为地府建设做贡献去啦。” 何小北:“……”老板我就跟你说大晚上的不要压榨劳动力,身为资产阶级兼高富帅你要不要这么周扒皮?万一我被拉壮丁拖入了那个什么负十八层,你也占不到便宜好吗? 犀牛精见何小北不说话,又自言自语起来:“你刚才说的屈平是大平不?大平我认识啊。听说以前是投水死的,但是到地府之后又不愿意投胎转世。小阎罗来说过好几次,每次都被大平说得哭着跑回去呐。鬼差都说大平以前是大官儿,怨不得嘴皮子利索。是谁送东西给他呀?你说说看,不说我就不告诉你。” 你已经全都告诉了好吗?看起来这么凶残,居然是个天然呆吗?面对智商不如自己的犀牛鬼,何小北带着一股诡异的、在诱骗三岁小孩的愧疚感,和颜悦色地卖了客户的信息:“按照规定我是不该告诉你的。但是咱俩这么投缘,这又是我第一次工作,我就破例一次。寄信的是人熊槐。这个人你也认识吗?” 这种“卖信息”的可耻行为,放在人间绝壁要在天涯上被挂得体无完肤。典型代表就是x动和x通,何小北生前对于收到推销电话深恶痛绝,恨不得那些没有节操的商家全都菊花不保。但是现在,别说是卖信息,就是真的卖菊,何小北说不定都能丧心病狂地来一发!虽然叶老板说这两个人没什么特殊关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何小北一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话雅典娜说出来还会显得很女神,毕竟人家有十二只打不死的护卫兵。但是让他这样的小人物说出来,那绝壁就是要炮灰的节奏。何小北相信自己的第六感,毕竟现在配角开挂也很流行不是吗?更何况他长得这么帅,没有点特殊技能简直说不过去。 犀牛精听到熊槐的名字,先是震惊了一下:“怎么会?”继而又重复地震惊了一下:“怎么会是大熊呢?” 何小北无比好奇,他那张脸到底是怎么做出吃惊表情的,简直难以想象啊。但是犀牛精不仅震惊,还震惊了好长时间。就在何小北以为犀牛精会这样震惊至死的时候,犀牛精突然牛躯一震,指着一个方向就要把何小北送走:“你从这里走吧,不要拐弯,直走。大平就住在这条路的尽头。你看到河的时候,就到了。” 虽然何小北很想问:这么黑的环境,你这么随便一指真的靠谱吗? 不过何小北其实更想问:这个熊槐是什么来头,牛掰到让人闻风丧胆?他还以为只有红楼里面的王x凤才有如此威力,没想到这位姓熊的壮士也很不一般呐。 但是实际上何小北什么都没问。一方面他怕犀牛精暴起伤人,一方面又觉得这犀牛精一惊一乍地很不能指望,还不如找个别人来问一问。索性也就敷衍道别,顺着犀牛精指的路往前走。 走出几步远的时候,后方传来犀牛精的很是神秘的声音:“我听说熊槐和大平以前认识,熊槐是天王老子,大平是他的臣子。两个人关系不太好的样子,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没想到啊没想到,大熊居然还会给大平寄信。我还以为他们一辈子都不说话呢。” 犀牛精丹田充盈,再加上四下安静,何小北将这话听得清清楚楚。原来如此,竟然是这种关系。何小北暗暗揣测,觉得这个屈平的死说不定还和熊槐有关。相爱相杀什么的,我大中华几千年的历史简直不要更基情。 而那犀牛精像是打开了神奇开关一样,不停地唠叨:“小家伙,你下次再问人的时候可要把人的名字记清楚了。我们一般都不叫大平屈平的,他自己也不这么叫。他说自己叫屈原。屈平这个名字可土了,好歹你也是我们这一层的,要洋气一点,知道不?” 屈平和屈原有差很多吗?还有那个大平,真的没问题?你确定地府的审美和你一致吗? 最后犀牛精沉默了一会儿,又问:“小家伙你等等,我问你个事儿……我为什么要叫住你来着?” 何小北终于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不是因为我半夜唱歌吗?”这已经不是天然呆的地步了,这就是纯粹的呆而已吧。 “哦,原来是这样吗。”犀牛精沉吟片刻,又突然大叫起来:“就是你这个混蛋大半夜地在唱歌?敢不敢回来,老子保证不打死你!” 回来才有鬼好吧!何小北没理睬犀牛精在身后大呼小叫,继续往前走着。但是走着走着,何小北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连小提灯都映衬着心情一般,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哪里不对,我先捋一捋。刚才那个犀牛精说什么?收信人叫什么来着?是不是叫屈原?还是个投水自尽的?那个大王叫啥?话说当时楚国的皇帝老头是不是姓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为什么,凑齐十万个能不能召唤出神龙把我带走?就是那种看起来就无坚不摧的幕后大boss级别的老大,求抱大腿能不能? ……答案是不能。 何小北大脑的搜索引擎飞速运转,自动蹦出高中语文课时、老师声情并茂的讲课内容:屈原,名平,字原,又自云名正则,号灵均。东周战国时期楚国人士,伟大的爱国诗人。曾是楚怀王熊槐的好基友,阿不,是近臣。后经佞臣诬陷,被君上所疏远。在楚国灭亡后,屈原自投于汨罗江…… 屈平?屈原?大平?何小北停住脚步,内心百感交集。 坑鬼呢这是! 古代人为什么要给自己取这么多名字啊?闲得无聊的时候用自己的名字玩连连看吗?麻烦你们都去死一死好吗!何小北的脸上一点情绪都看不出来,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内心的苦逼简直可以写成一部《苦逼成精史》了。 虽然对古人没什么了解,但是屈原这种大人物想不了解都难啊。毕竟没有屈原就没有端午节,没有端午节就没有粽子。更遑论最近屈原他老人家被棒子刨去了祖籍,摇身一变成为了大宇宙的开创者。nnd,再过两年,屈原大人就要统一宇宙了好吗?何小北这等屁民,只能昂首膜拜然后默默去煮糯米了好吗? 而且这个熊槐又是在闹什么?你们相爱相杀有必要杀到地府里来吗?相爱相杀都是在秀恩爱好吗!就你们那岁数,说是夕阳红都抬举你们了啊喂!何小北作为直男,对于这个充满jq的地府彻底绝望。然而更加绝望的是,居然要给一个伟大的宇宙之主送死(好)对(基)头(友)的信,何小北内心嘤嘤嘤地哭泣:这t也没比离婚协议书好到哪里去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没更文,所以灰子先道歉,希望大家不要介意哈。 憋了两天只能憋出这些我果然战五渣,但是总觉得没有灵感啊肿么破? 不行我要去跑个800醒醒脑嗯我准备去了大家不用送我【你滚! ☆、士大夫请留步3 何小北曾经天真地以为,自己会被炸死完全是因为运势太差。但是现在看起来,很可能还有人品原因在里面。齐天大圣把天宫搅了个底朝天也屁事儿没有,反观自己,连屁事儿都没折腾起来就被华丽丽的命运搅和地半死不活。 他还以为妖怪级别的家暴就是自己工作的极限了,没想到居然还要和传说中的粽子王打上交道。这都不是最丧心病狂的,最丧心病狂的是,就算何小北光荣负伤,也绝对拿不到一毛钱的工伤补贴。何小北内心愤慨,发自肺腑地想要咆哮一句:你t明明是个古代人你寄什么快递?这么穿越真的好吗?你的飞鸽传书呢,你的鸡毛信呢?你有想过鸡毛的感受吗? 已经被现实摧残到麻木不仁的何小北攥紧了手里的信件,头也不回地掉头就走。 呵呵,笨蛋才要去送着这种信好吗? 虽然屈原在历史上是以文笔出名的,但是谁也不能排除人家是个练家子的可能性。东周那个时期的古人,不说有没有接受过军事训练,就是随意一个挑担子的老头都能用扁担把他拍趴下。古人太凶残,这是很多穿越总结出来的血淋漓的教训。何小北很有自知之明,所以爽快地决定打道回府。 反正何小北打好了主意,大不了就用自己路痴这种理由应付老板。毕竟被抓来送快递不是何小北的错,应该怪耶摩在卖人的时候没有问清楚。每一个路痴上辈子都是折翼的大天使,是卖掉天使的你们太没有人性! 夜黑风急,何小北拎着小灯走啊走,然后很悲伤地发现自己又一次迷失在夜路中。他依稀记得犀牛精就在自己身后不远处,怎么走回来这么长时间还没有碰到?莫非是走错了方向?何小北心里并不确定,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或者遇见另一个稍微靠谱一些的鬼差,也好问问路。不然这么漫无目的地前进,说不定要走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所谓阴间,大约就是阴测测凄惨惨。而在这种阴测测凄惨惨的凉风中艰难前行的何小北,只要想到自家老板安安稳稳地在家里不知道在鼓捣什么,内心就越发愤恨起来。何小北愤恨的同时,又想起那个叫牛叉的快递员来,以及自己那碗没来得及尝一口的泡面。浪费啊浪费,难得还加了一根火腿肠呐!我绝对是因为太奢侈才被卖进x丰的吧! 就在提灯越变越暗、眼见着就要熄灭的时候,何小北的路似乎终于走到了尽头。这里的天空似乎略有不同,不像何小北印象中的黑暗,反而带着点微微的鱼肚白。何小北吹熄了灯,脸上的表情异常精彩。 中国的神话故事中,人死之后是要由黄泉路进入冥界的。而黄泉与阴间的分界线,就是一条忘川河。忘川河上奈何桥,住着一位老婆婆,专门批量生产贩卖孟婆汤。孟婆汤用孟婆的眼泪制成,喝下孟婆汤,前尘往事尽成云烟,方能踏入轮回重入红尘。 有人穷尽一生一世都无法窥得阴间一斑,只有阳寿已尽才能入得这阴间,紧接着又是八千世界里的一次轮回。何小北何德何能,这么轻易便来到了忘川边上,并且不会被迫灌汤。然而此时的何小北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因为他想起犀牛精不久前告诉他的话: “大平就住在这条路的尽头。你看到河的时候,就到了。” …… 何小北再次重申:你们坑鬼呢这是! 我明明是按照相反的方向走的好吗,为什么会走到粽子王家里!你个死犀牛,说你春虫虫还不相信,老子这次要是能回去,绝壁要买个扩音器在你家旁边,一天到晚地放《小x果》,不放到你被洗脑老子不开心!让你路痴!让你路痴!路痴就不要给人指路了好吗,会死人的! 静谧的忘川边上隐约有一户房屋,造型简朴,孤零零地矗立在忘川河边。只要剧情线没什么错误的话,那里面应该就住着开创了粽子节的伟大人物。虽然收信人近在眼前,但是何小北决定先无耻一把。没有人知道他曾经来过这里,只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完全可以当做自己找不到地方。他也不怕对峙,反正犀牛精确实指了条错路。就在何小北毫无职业道德准备往回走的时候,有个声音遥遥地传了过来。 “皋兰被径兮,斯路渐。湛湛江水兮,上有枫。目极千里兮,伤春心。魂兮归来!哀江南!这位小友,不知所来为何?” 这谁啊,说话这么酸溜溜的,脑壳坏了吧?何小北正准备嘲笑一番……嘲笑你妹啊!听不懂听不懂,我听不懂鸟语。何小北不停地催眠着自己,脚步不自觉加快。我什么都没听到,完!全!听!不!到!这个人不停地兮来兮去,只会让何小北想到某个语文课本里经常出现的人来。 “这位小友,为何如此行色匆匆?听不到我说话吗?咦?这位小友看着面生啊,新来的?” 为什么跟在我身后啊拜托!随便见个人就可以跟着走吗?你妈妈没有教过你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吗?何小北欲哭无泪,抱着东西小跑起来:我听不到我听不到!你说话声音太渺小! “小友你抱着什么东西啊?是给我的吗?”那声音仍然跟在身后,伴随着那人的同样小跑的声音,听起来还有点微微地喘不上气:“我这忘川居久无人来,也只有快递才会过来。你是送快递的吗?” 我擦,有完没完!何小北愤然回头:“我t都这么明显不想跟你说话了,你还跟着我干什么!我不送快递,我只是出来打酱油的!”如果这个人不知道什么是打酱油,何小北还有出来散步/捉迷藏/装逼等借口,总之就是绝对要划清界限,坚决不能扯上关系!像他这种小角色,和关键人物有交集的话,只有两个字:炮灰! 面前这人容貌并不出众,只是中人之姿。却身形修长,面容沉静;一身白衣,乌发随意地披散在脑后。映衬着天边鱼肚白的微光,隐约有出尘之意。听说屈原投江时形容枯槁面色憔悴,现在看来比何小北面色还要好一点。大约地府的伙食还不错,把屈原喂胖了,少了几分形销骨立的感觉。 屈原指着何小北怀里的信件:“还想骗我?我的名字不是清清楚楚地写在这里吗?” 何小北:“……”士大夫您的视力能不能不要这么犀利!400度近视外加死鱼眼给您跪了好吧! 事已至此,再怎么说也混不过去了。何小北面不改色地继续装傻:“你叫什么名字?”这人看起来没什么战斗力的样子,应该也没有法力吧。毕竟是凡人化身,就算精神上再怎么逆天,身体素质也还在那摆着呢。想到这里,何小北多了些底气:“报一下手机号码,啊不是,报一下具体信息,不然算你冒领啊!” 屈原仍旧微微笑着:“这位小友真是有趣。忘川边上就只有屈原所住的忘川居一户人家,小友如果不是来给我送东西,又怎么会到这里来呢?还是说小友迷路了,阴差阳错才来了这里?”见何小北面容一僵,又娓娓说道:“这倒是有缘,我有一位犀牛好友,也是走错了路到这忘川边上的。小友与他真是一样地有趣。” 谁来给我支笔我画个圈圈诅咒这一人一牛!秀什么优越感,何小北生平最痛恨别人秀优越感了!不过既然这个人九成九是屈原本人,何小北也懒得多做纠缠,迅速地把信件塞给那人:“那你快签字啊,我还急着回去打卡呢。老板说不打卡不给工资,您快着点儿,效率就是生命啊。” 屈原看了看信件上的寄信人一栏,表情变了变,似乎想不通熊槐为什么要给自己寄信。这个问题何小北也想不通,不过他又不是屈原,不需要想这些。何小北催促道:“你快签字啊快签字啊,不然你付我工资啊?” 屈原冲何小北摇摇手:“小友你是想让我用什么签?这里可没有现成的笔墨。” 何小北:“你不会变一个出来吗?” 屈原哭笑不得:“……屈某并不是神仙,只是一名普通鬼魂,变不出来的。” 何小北想想有理,若有所思:“那你咬破手指头签一个?古人不是都喜欢写血书吗?我看电视剧里经常这么演。” 屈原:“……小友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并不是每一个都会以血明志的。” 何小北点头:“嗯,你是直接以死明志的那种人。” 屈原:“……小友还是随我回去一趟罢,忘川居里有我的笔墨,不会耽误太长时间的。” 此刻天边光亮又柔和了一些,细看之下,才发现是忘川对岸黄泉路的光亮。何小北跟在屈原身后,看着这位中国历史上第一位爱国主义诗人的背影,不由得百感交集。从前读到屈原作品的时候,因为见多了里面的香草美人,何小北还怀疑过屈原会不会是个娘炮。但是今日得见,才发现这个人非但没有丝毫扭捏之态,反而举止磊落大方,俨然一副大家风范。何小北又是惋惜又是好奇:这样一位德才兼备修养出众的才子,为什么非要认准楚怀王熊槐不可?历史上关于楚怀王和屈原之间的关系传的沸沸扬扬,但是谁也拿不出让人信服的结论。大家掐来掐去的结果就是:屈原不停地游走在同性恋和异性恋之间,有时候还会变成双性恋。 忘川居中,屈原提着笔沉着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把回执单递给了何小北。何小北随意接过,心中鸡血沸腾:这么好的机会,不问会遭雷劈!士大夫啊士大夫,你就老实说自己是不是直男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这里突降暴雨,把灰子的网线劈得不太好的样子…… 最近码字码地有点痛苦,总觉得没有萌点啊/(ㄒoㄒ)/~~ ps:“皋兰被径兮,斯路渐。湛湛江水兮,上有枫。目极千里兮,伤春心。魂兮归来!哀江南!” 此句出自屈原的《怀沙》。标注一下啦~~~ ☆、士大夫请留步4 屈·性向不明·原签完快递单,正准备拆信件,却见何小北一脸欲言又止地看着他。表情很复杂,态度很明显,大概混合着好奇、犹豫以及一系列屈原并不想读懂的心思。不想读懂的意思也意味着其实读懂了,更何况何小北的眼睛几乎明晃晃地刻上了八卦两个字。 屈原沉吟了一下,扬了扬手里的信:“小友也想看?” “嗯!”何小北拼命点头:“想看!” 屈原微笑:“既然如此,那小友就继续想吧。” 何小北:“……”滚蛋!是因为被基友抛弃所以内分泌失调了吗,肿么这么恶趣味? 忘川居里响起悉悉索索的拆包裹的声音。屈原专心致志地在拆,何小北专心致志地在看,偶尔还会给予一些口头上的建议。 “呀,你没看见那里有胶布嘛,撕掉就好啦。” “不对不对,这个时候你要顺着方向撕嘛,这么笨是怎么当上三闾大夫的?” “你拿把剪刀来就好了嘛……什么?这里没有剪刀?你不是棒子的开山始祖吗,怎么可以这么穷?哦,匕首啊,匕首也可以啊。” …… 屈原忍无可忍,停下手上的动作冲何小北和颜悦色地笑了:“小友可以不要在我忙碌的时候制造噪音吗?屈某虽不才,却也是拆过包裹的,不需要小友这样悉心指导。” 何小北:“不客气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送快递还帮忙拆包裹,一条龙服务嘛,记得给好评哦。” 屈原:“……” 既然屈原没有下令赶人,何小北索性就厚着脸皮赖在这里。啧啧啧,这可是楚怀王熊槐写给屈原的信呐!历史上楚怀王要比屈原早一步翘辫子,因不甘被威胁,最终囚死秦国。在何小北眼里,楚怀王虽然智商捉急,但到底也算一条汉子,比后世那些卖国求荣的兔崽子不知道强多少。只是不知道熊槐死的时候,有没有为自己的听信谗言悔恨过。再加上熊槐并没有去投胎转世,何小北深刻怀疑,这个历史上有名的皇帝极有可能另有所图。可能是为他那个不孝的儿子,也可能为被自己疏远的屈原。这样一个战国雄楚,又是如何看待为自己呕心沥血肝胆相照的老友呢? 当然,以上是官方说法。二十几年浸淫在充满基情的现代社会里,何小北最想知道的,其实还是两个人之间那点儿相爱相杀的破事儿。帝王渣攻配上忠犬臣子受,绝逼是jj文的风格啊! “小友,你这样直勾勾地盯着看,屈某是会尴尬的。”也许是何小北的眼神太过火辣辣,屈原最终放下手中用来裁纸的匕首,深沉地叹气道:“小友真的非常想看?” 何小北不说话,既不点头也不摇头,还是直勾勾地盯着看。用比较正常的一个词就叫目不转睛,用不太正常的词大概就叫视奸。不过人家奸的都是白富美高富帅,何小北土鳖一点,奸的是人家手里的纸,简称手纸。 屈原幽幽地叹了口气,无奈道:“小友若真的如此好奇的话,看看也是无妨的。只是小友……你不用急着回去打卡了吗?不是说老板会不给工资?屈某可是身无一物,负担不起的。” 八卦面前工资算得了什么?何小北眼前一亮:“精神富足才是真正的富足!钱财于我,如苍老师,如小泽,如萝拉。够用就行,要那么多干嘛?占硬盘不说,撸也撸不过来啊。”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论快递的凶残程度 作者:灰质白质 第3节 屈原失笑,大概是没见过这么装逼的小人物。之前一副对工资无比上心的样子,现在为了满足自己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就故作大方。屈原难得调侃道:“小友说的这些人,屈某都没听过。是哪位达官显贵家的小姐?” 何小北摇摇头,你听过才有问题好吧!基佬就老老实实搞基去,苍老师不适合你。“不过都是些庸脂俗粉罢了,哪里比得上士大夫绝色倾城!”何小北说话的功夫,屈原已经将所有信纸铺开在梨花木桌上。信件不重,没想到里面的信却足足铺满了一张圆桌。每一张都龙飞凤舞地爬满了字,有的因为年代久远,纸张已经残破不堪。何小北粗略估计了一下,最早的信大概得有几百年的历史了。 噔噔噔噔噔噔~~~系统提示屈原:你的基友筋肉攻·熊槐已上线! 屈原漫不经心地拿起其中几封,听到何小北的话,手上动作僵硬了一下:“虽然屈某听不大懂,但小友说话确实有趣。男子怎么能用绝色倾城来形容呢?小友怕是用错了吧?” “没用错啊。”何小北恬不知耻地凑到桌子旁:“按士大夫这么说,那当年写‘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的不知道又是哪位啊?” 屈原:“……” 何小北:“那才是真正的绝色倾城啊!” “咳咳咳。”屈原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屈某才疏学浅,还是不在小友面前班门弄斧了。我们继续看信,继续看信。” 何小北呵呵两声见好就收,学着屈原一样低头看信。要是单说楚怀王熊槐,何小北的了解还真的不多。只知道历史上对楚怀王诟病已久,都说他贪婪成性、优柔寡断;也有人说他色令智昏、听信谗言,最终葬送了楚国大好河山。何小北认为这个很正常,昏庸享乐的皇帝那是常态。毕竟人家的社会地位在那儿摆着,何小北这等矮矬穷就算想昏庸享乐都没有那个资本呐。况且和纣王的酒池肉林比起来,楚怀王那点儿小九九简直是弱爆了。 而如今何小北面前切切实实地铺展开楚怀王的字迹,字里行间都在讲述着一个许久之前的故事。故事里带着硝烟和战火的味道,沧桑又沉重。何小北细细串联,试图把这个故事描绘得更生动一些,将那一段历史还原。 楚怀王若不是王,也许楚国不会这么早便覆灭。任何一个王都是不能有恻隐之心的,更何况是在春秋战国那样一个硝烟四起的时代。楚怀王三十年时,纷争又起,秦连破八城。秦昭王写信给楚怀王,约他在武关相会修订盟约,以结秦楚之好。楚怀王接信之后忧心忡忡,进退两难,朝中也因此分裂成两派。 令尹昭睢认为秦国是个王八蛋,不可信。我们正打着仗,虽然丢了几个城池,但是只要尽心防御,战况也不会太糟糕,没必要去赴他那个假惺惺的武关之会。 熊槐的儿子子兰则认为,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秦国已然战况乐观,却仍然送来交好信,说明秦国并不想失去楚国这个盟友。且这么打下去,有谁能保证楚国一定能打赢?用看不见摸不着的未来抵押眼下的好处,傻子才这么干呢。 昭睢听了之后哼哼两声,翻了个白眼;又哼哼两声,用后脑勺对着子兰。昭睢知道自己言已至此,到底如何决断,还要看上座那位大人。 楚怀王捏着信,还是犹豫不决。子兰见状,又装模作样地做了个揖:“子兰不敢僭越,但还请父王想明白,秦楚交界百姓的性命可都在父王一念之间。” 楚怀王的手狠狠颤了一颤,自己儿子这一招用得可是忒狠。黎民百姓永远都是帝王家心中会呼吸的痛,不管有点什么事儿,文人骚客必定会用苍生压在他们头上。楚怀王觉得忒重,又不能推脱,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屈原的方向。屈原之前一直在流放状态,今年刚刚回到朝中。六年的流放之后,屈原已经年过四十。风餐露宿没有让他的脸沟壑难平,却让他的眼睛平添了几许沧桑。屈原恭敬地弯腰垂头,在这偌大的大殿上声若洪钟:“臣也以为,不可。” 昭睢得到了一位盟友,表示很开心。子兰却不开心了,又开始翻找那些陈谷子烂芝麻企图抹黑屈原。大殿之上熙熙攘攘,从没有这么热闹过。而屈原仍然弯着腰垂着头,双手坚定地攥紧自己的玉笏:“臣以为,不可。” 楚怀王扫视着朝堂之上济济众臣,这些臣子泾渭分明各为一派。张牙舞爪唾沫横飞,口中全是家国大义,像极了市井里的妇人骂街,只不过骂得好听些罢了,堪称骂街模板。而屈原站在中间,和两派人都隔着一段距离,似乎哪里都不属于。他的腰弯得更厉害,头深深地垂下去:“屈原以为,不可。”四周更加吵闹,似乎有的武将已经开始撸袖子准备上升到武力阶段了。 “够了。”楚怀王愤然拂袖起身,朝堂之上顿时鸦雀无声,只能听到上座之人的声音:“不过区区武关之会,本王欣然赴约!” 昭睢挫败地发出一声叹息,子兰则是得意地高呼圣上开明。改革派和保守派各有欢喜各有忧,唯独屈原,掌中玉笏几乎要握断,却仍然不发一言。 同年,楚怀王在武关被挟持,秦军遮闭关门将其掳掠至咸阳。秦国将楚怀王软禁起来,要挟他割让巫、黔中郡给秦,以结两国之好。楚怀王原本准备同意与秦结盟,秦昭王却坚持要先割地后结盟。楚怀王愤恨难当,又想起昭睢和屈原的话,坚决不从。秦国便将其关在秦地,最终囚死异乡。楚怀王的死奠定了楚国覆灭的道路,子兰继位后,不过几年时间,楚国便被秦国吞噬殆尽、国破家亡。 何小北放下手中的信纸,抬头看见屈原面无表情的脸:“你当初为什么不多劝一劝,要是你那时候以死相逼,说不定就不会这样了。你看你们,一个客死他乡,一个沉底喂鱼,都不是啥好下场啊。” 屈原漫不经心地一手拄着下巴,另一只手捻起纸张:“劝了又有何用?他那时候已经有了决断,我再劝也是于事无补。他没有那么在乎天下苍生,但总归是在乎的。至于其他的人话,他想在乎便在乎,不想在乎便不在乎。” 这年头想从谁嘴里得到一句直白的话还真是难啊。何小北砸吧着嘴,幽幽的说道:“我觉的吧,他还是挺在乎你的。不然也不会给你写这么多信。” “也许吧。”屈原仍旧提不起精神来,歪仄仄道:“但那于我又有何干呢?” 何小北:“……大夫好气量。”渣攻啊渣攻,你的忠犬受要跑掉啦!这是jj文不是知音体,快拎着粽子来请罪啊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  灰子要感谢留评的妹纸们,如果不是你们给了我信心,灰子真的差点就要弃坑重来啦! 屈原和楚怀王是灰子向来不敢染指的人物,因为灰子个人蛮喜欢屈原的,超级怕毁了三闾大夫的形象。至于楚怀王,文中除了有标注的语句,其他都是灰子自行脑补的结果。 最后,希望看文的妹纸能够提点意见,灰子一定虚心受教! ☆、士大夫请留步5 《西x记》告诉我们: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也有可能是秃头的唐僧。 以此类推,放在何小北这里大概就是:搞基的不一定是屁民,也有可能是牛逼哄哄的高富帅。 从历史上讲,中国古代皇帝里十个好色九个基。这是一种阶级风尚,是时尚,好像不搞基就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个皇帝似的。譬如慕容冲,譬如龙阳君。 哪怕不说历史,我们也可以回顾一下阴间。这年头就连封建迷信都没能守住自己的节操,判人生死的阴间殿整得像家庭伦理喜剧一样。譬如耶摩和阎罗。 或者我们不说人,说说动物。你可以看看牛头和马面,跨越种族的恋爱,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手指酸痛啦! 总之何小北自从下了阴间之后,遇见的全都是基佬,唯一性向不明的就是自家老板。不过古人有句话叫做物以类聚,何小北认为不能对自家老板的性取向抱有太大的希望…… 直男何小北表示无比寂寞无比空虚,全世界都不懂他的痛啊。 然而现在,即使身为直男,何小北还是忍不住为楚怀王和屈原之间的基情扼腕叹息。他喵的,这就是典型的“你爱我的时候我不爱你,我爱你的时候你又不爱我”的套路。放在jj上毫无疑问会被刷负至死,但是真实遇见的时候何小北竟莫明地生出一丝迷之感动。 被yy的主人公之一并没有看出何小北内心的纠结,反而客气地起身送客:“小友,信也看过了,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屈某就不多留了。”言下之意就是哪儿凉快回哪儿去,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给我赶紧滚蛋。 何小北搓搓手,腆着脸故作羞涩地笑了:“讨厌啦,人家都放弃工资来陪你了,怎么能这么快就赶人家走呢?”开玩笑啊,现在走了不是什么都还没搞明白吗?裤子都脱了不能只看这个啊! 屈原嘴角抽搐:不是你自己死皮赖脸地要留下来的吗?咦这个人怎么回事,语气好恶心啊。 何小北扭扭捏捏地偷瞄屈原:“你是不是真的只是个普通鬼魂啊?这两年难道没有说着鸟语的人来对你跪拜吗?”其实何小北很想直白地告诉他:你t就是棒子之神啊你造不造!你是个传说啊你造不造!你可是差点就统一宇宙了你造不造? 大概屈原这里并没有村网通,所以对于何小北的话很是摸不着头脑:“屈某并不认识会说鸟语的朋友,并且屈某也不会说鸟语。如同小友所见,屈某确实只是个普通鬼魂,没有任何法力。小友,这边请,恕不远送。”言下之意就是你怎么还不滚,老子的国语难道说得不够清楚? 呵呵呵,既然士大夫如此娇弱无力,就不要怪小的厚颜无耻了…… 再次确认了屈原的无害性之后,何小北的怂人胆顿时粗壮了几分:“士大夫我问个问题,你得先保证不打我。” 屈原:“……”还要不要脸啊?要是能够说英语的话,屈原完全不介意fc何小北一下。眼见何小北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屈原也只能重新坐回去,叹气说:“小友莫不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何小北身形一僵:妈蛋要不要这么超直感?绝壁开挂了吧! 好在屈原并没有在意何小北的反应,继续自言自语道:“也罢也罢,小友有什么想问的权且问出来吧。屈某与小友有缘,自然坦诚相告,又何来打你的说法?” 话不能说太满啊。何小北清清嗓子,义正言辞:“平心而论,我并不是个八卦的人。接下来这个问题不是我自己要问的,而是天下苍生要我问的。以服务人民为荣,所以你不需要太崇拜我,你可以叫我红领巾。现在,红领巾问你……”何小北心虚地停顿了一下:“你和那个楚怀王,是不是有点不可告人的事儿啊?” 屈原面色一暗,拂袖而起:“小友这是什么说法?胡言乱语!不知小友是从哪里听得这污言秽语,君君臣臣天罡伦常,哪里会有那些、那些不可告人的事情!”末了屈原又愤恨地补充一句:“你真邪恶!” 屈原激动,想不到何小北比他还要激动:“我只问你们两个有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小秘密而已,又没说你们两个有基情?再说了,不可告人怎么了?怎!么!了!你想到哪里去了!” 屈原:“……” 何小北一脸正直:“你真邪恶!” 话音未落,门外响起清脆的敲门声,以及一阵浑厚低沉的男人声音:“能麻烦开个门吗?” “哪家的熊孩子?”何小北正忙着和屈原比赛谁更邪恶,顺口就鸠占鹊巢地回答:“大晚上的回家喝奶去,大人说话插什么嘴?当心以后变基佬!” 门外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我就是那个和屈原有不可告人秘密的楚怀王熊槐啊。” 何小北:“……” 屈原掸了掸袖子,感叹道:“……这次总算不至于还是我沉默了。” 言罢,屈原起身去开门,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孔武有力身高体壮的汉子。虽不见多么英俊,但胜在面目开阔不怒自威。那人三两步走到桌边自行坐下,又反客为主地给自己倒了杯清茶。 所以说!何小北脸上一阵抽搐:果然现世报来得快,背后说人容易被打脸啊! 简陋的忘川居里也许是第一次这么热闹。要是叶如是知道自己的员工因为听八卦被抓了个现行,不知道会作何感想。而这个被抓现行的员工似乎cpu运转不过来,整个人处在当机的状态。 何小北先是愣了一愣:妈蛋这里居然还有茶!老子肿么到现在连口茶叶沫子都没喝到?! 然后何小北又愣了一愣:这就是楚怀王?和想象中不一样啊,麻麻历史书又在骗人了! 最后何小北再次愣了一愣:咦咦他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我不该听到的东西!他是不是无意间承认了神马! 房间里一时沉默下来,何小北和熊槐大眼瞪小眼,气氛颇为古怪。屈原咳了一声,面无表情地也给自己倒了杯茶,和熊槐寒暄道:“在门外站了多长时间?为什么不进来?” 熊槐慢悠悠移开视线,漫不经心地呷了口茶:“不是惦记着你难得有客人拜访嘛,不想打扰了你的兴致,就稍微听了那么一会儿。很是有趣,这位小友一语惊人。” 作为三人之中唯一一个无茶可喝的人,何小北看看屈原,又看看熊槐。为了顺从群众,何小北决定给自己也倒杯茶,结果很悲伤地发现茶壶空了,真的只剩下茶叶沫子。捧着空杯子面带忧伤的何小北艰难地回应着熊槐:“不敢当不敢当。大王您就当我嘴贱,我回去一定自抽巴掌!”妹的,熊槐可不是屈原这种拿笔杆子的货。肉搏起来的话,三个何小北恐怕都不够人家热身的。 熊槐一手把玩着杯子,看都不看何小北:“何必等到回去呢,现在就可以自抽巴掌。嘴贱是病,得治。” 卧槽!何小北握着杯子的手一抖,心里暗骂:死基佬要不要这么狠!你造不造我老板是谁?说出来吓死你哦!啊不对,吓得你魂飞魄散哦! 见何小北没有动弹,熊槐放下杯子:“怎么不抽?需要给你示范一下吗?” 何小北:“……”大王您的人设不对啊!你的恻隐之心呢?你的忧国忧民呢?动不动就让别人自抽巴掌是你的口头禅吗?累觉不爱的何小北蛋痛地看向屈原:我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屈原也不知看懂了没,耸耸肩不置可否。何小北的心一下子碎成了老坛酸菜,酸爽无比。就在何小北快要酸爽致死的时候,屈原站起身施施然道:“还是我送小友出去吧,在我这里耗费了小半日,劳烦小友了。” d这是哪里来的天使!何小北泪流满面:士大夫我再也不说你是基佬了!我要把你捧在手心上静静地观赏啊士大夫! 何小北跟随着屈原,同手同脚且僵硬地走到门口。就在他一只脚快要踏出忘川居的时候,一直没说话的熊槐淡淡出声:“不许去。”话虽然说的云淡风轻,但是何小北的鼻子隐隐嗅出了危险的味道。妈蛋,攻君的控制欲觉醒了吗?炮灰雷达提示:你有生命危险要小心防范哦~~ 何小北怒摔:这是老子能防范的吗?! 走在最前的屈原反倒像个没事儿人一样不以为然:“若我偏要去呢?” 熊槐腾地一声站起身,慢悠悠地向两人走近:“那我就跟你一起去呗。” 雅蠛蝶!何小北内心捶大腿:士大夫请留步啊!我一个人也可以出去的,您留步啊!那个什么熊槐,绝对不要让他送我啊,雅蠛蝶! 作者有话要说:  超级感谢妹纸们的留评,灰子会努力码字努力更新的! ☆、士大夫请留步6 大概皇帝从来都不是个善解人意的职务,反正即使何小北自认为自己的表情已经凄惨到了一定程度,熊槐都没有停下脚步。熊槐每走近一步,何小北的内心就不断地向外流血。面带绝望的炮灰·何往外看了一眼,掂量着跑路的可能性。如果不是忘川河的水浑浊到了一定程度,何小北完全不介意纵身跳下去,远离这两个到了阴间都不忘搞基的基佬。 熊槐在两人面前停住脚步,眼睛从屈原身上快速掠过,最后落在了一只脚抬起的何小北身上。熊槐的眼睛虽然不像很多总裁一样能够时而冷酷时而深情,但是被这么红果果直勾勾地盯着看,就算真是花x楼再世也会有压力的好吧!何小北看不懂某人想要表达的意思,但机智如他,还是忍不住身上一寒,整个人像是被装在人形壳子里的果冻一样,蔫儿了。 熊槐双手抱臂,沉声道:“你看了那些信?” 何小北僵硬点头:“报告大王,是、是那些记录了你和士大夫不可告人的小秘密、让人忍不住捂脸羞涩的信吗?” 屈原:“……”他明明都没说话,为什么也会躺枪?哪里有不可告人!哪里有小秘密!哪里会让人忍不住捂脸羞涩啊混蛋!我们真的是看了同一封信吗?! 熊槐的表情也愣怔了一瞬,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面带鄙夷:“你送错快递了?我寄的应该不是你说的那种东西才对。” “那就对啦!”何小北面无表情地拍手鼓掌:“我也没有看到那些哦,基情什么的,我真的没有这么认为。我只看到了皇帝和他的士大夫为国为民兢兢业业琴瑟和鸣山无棱天地合……后面那一句是隔壁的犀牛精告诉我的!大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熊槐:“……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何小北认真想了一下,泪了:“大概,不会?” 熊槐郑重点头,事情的发生总是出乎意料。没等何小北继续发挥自己的口遁,下一秒熊槐就暴起出手,推搡着何小北就要往外走。匆忙之间某废柴被门槛绊得趔趄了一下,直接摔倒在地。熊槐毫不客气,提溜着何小北的衣领就像提溜小鸡一样。 妹啊!像这样被别人提起来的一般不都是妹纸吗?为什么我一个花一般的美男纸也要遭受这对待?力气大了不起啊,脑白金吃多了吧?古人果然凶残,穿越文诚不欺我! 千钧一发之际,何小北眼疾手快地抓住屈原的衣襟,声嘶力竭:“士大夫你不能眼睁睁地见死不救啊!你们家楚怀王脑子爆浆了,快给四院打电话!” 屈原静静地看了一眼何小北,问道:“小友你看,现在是谁比较邪恶呢?” 何小北立刻认怂,死死抓着衣襟不放:“我邪恶!我邪恶!我吃方便面从来都没有调料包你知道为什么不?因为我嘴贱啊!士大夫我自抽巴掌,和我比起来您简直就和白莲花一样绝色倾国啊!” 屈原的脸在听到“绝色倾国”四个字的时候狠狠抽了一下,像被谁舔了一样,大约是羞愤欲死的节奏。屈原咬咬牙,狠狠心,弯腰握住了何小北的手:“屈某自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小友去死……” 何小北燃起了一丝希望! 屈原接着道:“屈某会闭着眼睛的。小友切记,下辈子万万不可这样嘴贱了。”说着竟然真的闭上了眼睛,还一根一根掰开了何小北抓住他的手指。 卧槽!何小北的希望幻灭了! 身后熊槐一个用劲,毫不费力地就将何小北半举起来,像举哑铃一样。不管是死前还是死后,何小北还是第一次以这个姿势面朝天空。有那么一瞬间,何小北算是庆幸没有被公主抱。但是这点儿小庆幸在发现熊槐正往忘川河边上走的死后,也“吧唧”一声破灭了。 “士大夫我错啦!是我绝色倾国!”何小北挣扎起来,用手去薅熊槐的头发:“我不要去忘川河,我不会游泳啊!” “放心。”熊槐冷冷地回答:“会游泳也没用,忘川水可不是普通的水。” 这话倒是不假。中国神话故事中,在黄泉路的尽头、冥界的名山前,有一条河,名字便是忘川。忘川之上有一座桥,它的名字叫奈何桥。奈何桥下,忘川河水泛血黄,里面都是孤魂鬼,河上腥风扑面,虫蛇遍布。魂魄无论善恶,只要掉入这忘川河,基本上就是个有去无回。《西x记》曾经有过如此描写:“铜蛇铁狗任争餐,永堕奈河无出路”。碰上这条河,大罗神仙都要犹豫几分。 啧啧,何小北不禁感叹:不愧是楚怀王,杀人都不用毁尸灭迹的。自己这小身板,估计两分钟之后连骨头都捞不起来。高招啊!就算被发现被举报,闹到阎罗殿那里,也可以说是无意间推下去的,毕竟死无对证嘛。 ……你大爷的楚怀王!你还能再阴险一点吗?!腹黑是萌点但是你这个已经黑透了呀都快变成黑富士了! 何小北维持着被高举的姿势,眼看忘川越来越近,捂着脸悲戚道:“至少也让我知道是为什么吧?” 此刻两人已经站在了忘川河边,浓重的腥臭之气扑面而来。现世最臭的护城河都没有这么呛鼻子的,看来阴间的环境管理亟待解决啊。何小北现在深刻怀疑,自己可能在被吃掉之前就先被臭死了。这个死法倒是好,够新颖!就是不知道屈原为什么要住在这里,不怕哪一天一个不小心栽下去再也爬不上来吗?或者不知不觉被臭死什么的,一点都不担心吗? 熊槐四下里看了看,确定了没有旁人之后,心安理得地准备行凶。面对何小北的问题,熊槐临风而立默了一会儿,才说:“你知道的太多了。” 风声太大,何小北表示自己可能没听清。 这什么奇葩理由?何小北刚要再劝一劝挽回一点可能性,余光却看到某个熟悉且该死的人影正在接近。 “你一定会后悔的。”何小北委婉地提醒熊槐:“你有没有想过,有可能会有个神勇盖世还见义勇为的壮士来救我呐?” 熊槐嗤笑一声:“还踏着云彩披着七彩霞光吗?那就让他来试试看。”然后痛快地把何小北丢进了忘川河中。 腥臭的河水快要触碰的何小北的时候,下落的趋势被突如其来的力量阻止了。一双手臂从何小北的膝弯处穿过,牢牢地接住了他。在叶子都浮不起来的忘川上,这人却犹如踩在陆地上一样平稳。翻滚的忘川平息下来,在这人身后安静蛰伏。那双曾被何小北认为幽深无光的眼眸,正微微眯起,视线正落在河岸边的熊槐身上。 “老板。”何小北弱弱出声:“能不能不要公主抱,很丢人啊。”而且不知道的人有可能认为他们是在搞基啊,哥还要泡妹纸的,哥可是直男! 叶如是没理他,仍然盯着熊槐:“我们只负责你的快递,我可没说要把员工的命送给你。”说话间的功夫,叶如是已经带着何小北上了岸。深知自家老板气焰嚣张,何小北静待熊槐被秒杀。呵呵,你不是力气大吗?我们老板甩你几条街简直不要太容易! 情况瞬息万变,熊槐却临危不乱,轻描淡写地推脱责任:“他私自看了客户的信件,当然是要略施惩戒。” 要不要脸啊!我明明是征求了同意才看的,谁私自看了!何小北怒目而视:“你明明就是被我戳破基情恼羞成怒!” 叶如是摸摸他的头顺着毛,居高临下地看着熊槐:“先不说他有没有偷看。这个人是我的,就算他偷看了,他的命,你要的起吗?” ……虽然霸气侧漏了但是叶老板你这话怎么听着哪里不对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得有点晚啦,但是还好没有拖到明天! 灰子脑洞已死有点秃顶的趋势啊,薅掉了一把头发啊! ☆、士大夫请留步end 何小北生前就是个自撸自乐的命,活到二十多岁连妹纸的小手都没碰过,更别说被这么火辣辣地告白啦。作为魔法师,何小北甚至一度以为自己会成功转职大贤者,然后召唤出个苍老师一起斗斗地主什么的。万万没想到,何小北转职不成,因为死后居然有个人对他发表了类似包养的发言。这还不是最悲伤的,何小北默默咽下一口老血:为什么是个汉子啊! 求软妹!求身轻体软易推倒!求性别不同! 叶如是似乎感应到怀中何小北深切的怨气,低头关心道:“你为什么捂着胸口?受伤了?可是我记得你明明是仰着掉下去的啊。” 何小北痛心疾首:“……没受伤,我就是感受到了大宇宙深深的恶意。”你是基佬吗?老板你会是基佬吗?耶摩是有多恨我才会把我卖过来,这哪里是卖过来当员工,妥妥儿的是老板娘的节奏啊口胡! 熊槐从之前叶如是发言的震惊中缓过神,视线意味深长地在两个人之间转来转去,忽然感叹一声:“我真是想不到,像你这样的人也会有人看得上。”说这话时,屈原慢悠悠地走上前来,一脸深沉地应和:“不错,屈某也没想到,小友这般特立独行的人物,竟会有这般兴趣。” 两人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看向叶如是:“这位仁兄是看中了他的嘴贱吗?” 叶如是:“……”他们在说什么?脑子秀逗了? 何小北:“……”什么叫我这样的人?我这样的人怎么了?不带人身攻击的啊! 叶如是没有继续这个诡异的话题,转而与熊槐理论:“今天的事情你不准备解释一下吗?好歹我们也做了几百年的邻居,你这样随随便便就要把我的员工丢进河里,打狗还要看主人。” 阴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有的人几千年都不一定能见到一面,有的人连去个茅房都能是隔壁坑。叶如是既然将熊槐看做是邻居,说明两人住的不是很远。而反观屈原,住的离叶如是似乎也不是很远。所以这三人,严格来说应当算得上邻居。何小北黑线地想到:这样说来的话,犀牛精也是自己的邻居了? 妈蛋,我的邻居都不是人。 熊槐被人戳破企图毁尸灭迹的险恶用心,也不慌张,慢条斯理地解释道:“也不是真想要他的命。只是他知道得太多,想把他丢进忘川里泡一泡,把那些不该记得的东西全都忘记就行。刚刚不小心手滑了,才会让他真个人掉进去。我原本只想给他泡泡头的。” ……瞎说!你这么说假话都不会脸红的吗?什么泡泡头,你明明就是想把我从头到脚丢下去!而且就算泡脑袋又好到哪里去了,只有头被啃更可怕好吗?何小北愤愤地看向熊槐,发现这人竟一派坦然毫无愧色,反倒是旁边的屈原不自然地挪开了视线。于是何小北再度把谴责的目光落在熊槐身上。 死渣攻,你们家士大夫都受不了你这么无耻! 熊槐不愧是楚怀王,面不改色地与何小北对视:“看什么看,要不是你太八卦,我也不至于下此狠手。如今让叶兄这么误会,都是你的错!” 何小北:“……”我去啊!楚怀王你的节操掉了麻烦捡一捡好吗?何小北原以为自己就是颠倒黑白的骨灰级别了,没想到现在出来一个炮灰级别的!这个人不仅颠倒黑白还妄图推卸责任啊我说!有没有点高尚情操啊,八荣八耻要牢记啊! 就在何小北和熊槐互相以眼神攻击的时候,叶如是斟酌良久缓缓开口:“如果你是因为你和屈平之间那点儿‘让人脸红心跳羞羞羞’的事情的话,恐怕整个忘川都要被填满了。” 何小北、屈原、熊槐:“……” 老板你这么面无表情地说出“脸红心跳羞羞羞”难道不会害臊吗?画面简直不要太美!而且是谁想出这种充满槽点的名字的,少女文学看多了吧!一股高大上的气息扑面而来啊喂! 也许是三个人的眼神都太过震撼,叶如是停顿了一下,补充道:“《阴间一周八卦》这么说的,你们都不看的吗?责编是阎罗,据说还亲自求证了。” 屈原脑内一黑:就是那个每次都会嘤嘤嘤跑出去的阎罗?自己有跟他说什么吗?什么都没说吧,我明明一个字都没说,脑补请自重啊! 《阴间一周八卦》大爆料:楚怀王熊槐和忘川居屈原不得不说的故事——记录我们周围让人脸红心跳羞羞羞的瞬间! 上回说到楚怀王熊槐囚死秦国,入了阴间地府,却拒不轮回。原因为何?皆为他心系一人,不甘就此生死相隔。阎罗感其执着,准他于阴间等候,只是永世不得轮回,千万年都要在这不见天日的阴间里徘徊。熊槐应了,此后日复一日地在奈何桥头等待,等得忘川河从平息到愤怒,再从愤怒到平息。只要那人从桥上过,他第一眼便能认出。 数年之后,奈何桥迎来一位身着白衣、披头散发的魂魄。他站在桥上,没有接孟婆递过来的汤。看到熊槐之后,那人微微拱手:“虽说一日为臣终身为臣,但屈某已然脱离阳世,便不以君臣之礼相待了。熊兄,好久不见。” 熊槐定定地看着他,看他白衣萧索,看他面容憔悴,哪里还有当年三闾大夫的光华风度?然那确实是他要等的人,是曾经的三闾大夫屈原。只一身不卑不亢的气量,与淡漠疏远的谦谦有礼,轻易和他划开了距离。熊槐上前拉住他的手臂:“你是如何下来的?我儿子兰为难你了?” 屈原微笑,拂开他的手:“便是有,又如何?熊兄为何不投胎转世,在这奈何桥上苦等,怕不是只为了问我这一句吧。”他这几年过得不好,尤其不好。子兰继位后再度将他流放,他眼睁睁看着楚国覆灭却无能为力。国破君亡,为臣者只有一死。 熊槐:“当年武关之会,其实我……” 屈原并未让他说完,笑着打断他:“我知道,熊兄只是放心不下边疆百姓。无妨,屈某明白。熊兄若是为这件事情耽搁了来世,可是太不值得了。” 不值得?熊槐看他负手而立,远望着忘川,又道:“还有当年的流放,我没想到子兰会构陷于你……” “屈某明白。熊兄无需多言,屈某都明白。”屈原并不看他,明明离得很近,却似乎又在很远的地方:“身为人臣,原本就没有奢望过帝王的解释。熊兄愿意为屈某等上这几年,屈某已别无所求。前尘往事,不过云烟,熊兄也不必再执着了。” “你不明白。”熊槐急急拉住他:“我并不是为了向你解释这些才等在这里的。生前,你被流放前,不是曾对我说过……那时我只觉得有悖伦常,然这几年,我等你的这几年,我似乎略有些想明白……” 屈原再一次拂开他:“熊兄,白云苍狗转瞬即逝,再来想这些又有何用呢?”他声音平淡,连表情都是淡淡的。他是曾经有过那样一段不切实际的感情,但是在看到上座之人不屑嫌恶的表情后,他便知道这段感情终其一生都只能埋在骨血里。他一道令下将他流放,他无话可说;他要他去签九死一生的盟约,他无话可说;他不听自己规劝、亲近佞臣,他也只能站在宫殿前躬身请愿。他死后,他原想为他守住江山,不想竟连这样的事情都做不到。最终,他万念俱灰,投了江。投江之时,万万想不到竟会在奈何桥上等到他,听他说一句“我似乎略有些想明白”。 在他放弃的时候又来说这些,实在是可笑。不是属于你的东西就会永远属于你,不是你愿意别人就会愿意。 熊槐略略退开,站在他背后。他见过弓着身的屈原,见过俯首的屈原,却从来没有见过他的背影。“我没想到,我还以为……你要去轮回便去吧,是我对不起你。今日倒是让你见笑了。” “不。”屈原微微拢起自己宽大的衣袖,像极了曾经一起论道谈政的姿势:“屈某最近不想轮回,只想在这阴间住上一段时日。听闻熊兄也住在这阴间,在阴间的另一端。如此的话,屈某便住在这忘川河边吧。平日里熊兄也不必来与我叙旧,我们就此别过,再不相见。” 屈原说这话,仍是云淡风轻。熊槐咽下再不相见四个字,转身离开。 从此,一个居忘川,前尘皆忘;一个念忘川,却只能遥遥相坐。不见,却也不离,也许是最好的结局。 …… 何小北嘴角抽搐,痛苦地扶住自己的额头:“老板你平常都在看什么东西啊?这个故事真的没问题?” 叶如是点头:“我看到的版本就是这样。至于有没有最新爆料就不清楚了。” 真的假的啊?何小北不信,指着熊槐道:“就他这样的腹黑男,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地再不相见?搞这么文艺这不是欺负我等屁民没文化吗?”何小北摸摸下巴,一本正经地分析:“照我说啊,熊槐这货肯定是怒极攻心,把屈原拉回家里这样那样就地解决。打完炮之后屈原心里愤恨才跑到这里来住,和回娘家差不多。” 屈原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青青紫紫,最后直接拂袖而去。 “他怎么了?”何小北费解。 熊槐长叹一声:“大概是因为你猜对了,所以不好意思了吧。” 尚未走远的屈原一个趔趄,然后加紧了脚步越走越快。 何小北:“……”要不要这么没创意,我只是照搬了一段jj文的剧情而已啊!“士大夫请留步!”何小北放声大喊:“当心菊花的伤!” 屈原又趔趄一下:“……关你屁事!” 熊槐拱手:“既是这样,今日之事确实是我不对。改日登门道歉。”说罢,便急吼吼地追着屈原离开了。 叶如是维持着抱着何小北的姿势,站在原地看那两个人弹珠一样离开。良久听到怀中的何小北说:“这个熊槐真不厚道啊。” “为什么?”叶如是很配合地问道。 何小北换了个舒服点姿势:“因为正常人都会说赔礼道歉啊,他都没有赔礼……老板别在这傻站啦,咱们回家。我就不动弹了,睡一会儿,到了叫我。” “嗯。”叶如是应道。同时很好奇,刚刚还嫌弃这种抱法的人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接受度未免太高!叶老板忧桑望天:耶摩似乎送过来了不得了的员工啊。 作者有话要说:  【阎罗:耶摩快来快来,看看这一次的《楚怀王熊槐和忘川居屈原不得不说的故事——记录我们周围让人脸红心跳羞羞羞的瞬间!》肿么样?我觉得写的很好耶! 耶摩:挺好的,你写的? 阎罗:不是啊,是一个犀牛给我的。 耶摩:下次不要和这种奇奇怪怪的人打交道了,很危险的。】 昨天回去的时候已经太晚,灰子木有码字,所以今天早一点放出来! ☆、法海你不懂爱1 大约主角和炮灰注定不一样,不然为什么何小北辛辛苦苦走了一夜的路,结果在叶如是怀里还没来得及打个盹儿就到家了呢?牛头马面送自己来的时候还走了一段路呢,你这眼睛一睁一闭就到了,老板您的外挂是镀金了吧! 阴间还是一如既往地漆黑一片,何小北看不清身处何处,直到那一大块巨石出现在面前。不等叶如是腾出手来,那石头门就自动打开。既不用指纹也不用声音,比高科技还好使。 差别待遇啊喂,太明显啦啊喂!强烈要求换剧本! 何小北不甘心地吭吭唧唧,顶着两个酷似国宝的黑眼圈,从叶如是怀里爬下来。想起自己离开前老板承诺过的0风险,又想起忘川河边销魂的恶臭,何小北一脸受伤地抗议道:“老板你不厚道,你明明说过没有危险的。” 叶如是像哄小孩一样摸摸他的头,顺完毛了又在何小北身上蹭了蹭手,率先走下去,嘴里敷衍道:“是没有危险啊,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吗?” 擦手巾·何小北一只脚僵在外面:“……”老板的脸皮和熊槐有得一拼啊。 回来你妹啊!差点就回不来了好吗?您老再晚那么一步,老子我就真的连骨头都捞不起来啦!老板你就直说了吧,你和那个耶摩是不是狼狈为奸准备合伙儿整死我? 心里虽然不满,但何小北还是老老实实地跟了过去。无论是耶摩还是叶如是,想要整死他简直一点儿挑战性都没有。更何况叶如是方才还救了自己一命,何小北就是再傻也懂得抱紧大腿的重要性。自家老板虽然没什么名气,但是实力杠杠的在那摆着。这条大腿要是抱得好,他何小北扬眉吐气的日子就不远啦! 走在前面叶如是像是感应到什么一样,回头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 何小北赶紧点头哈腰一脸谄媚,笑出一脸褶子。等叶如是继续往前走,才心有余悸地擦擦冷汗。或许扬眉吐气有点远?老板一副很难攻略的样子。但何小北秉持着雁过留毛的良好传统,决定至少要讨点护身法宝来。不然他这条小命迟早交代出去,不说魂飞魄散,最低限也是个尸骨无存。 想到这里何小北打了个寒颤,更加坚定地了抱大腿决心:万恶的阶级斗争! 主意打定的何小北拐过转角,就看见叶如是懒洋洋地摊在沙发上,还很没形象地打了个哈欠。何小北不禁黑线:老板你这个形象对比也忒明显了,外面一副冷艳高贵的调调,怎么一到家里就跟没骨头似的。这种形象传出去,你还要不要在阴间混啊? 身为当事人之一的叶如是毫无所觉,仗着一副好皮囊,这么摊着竟也不显得丑。见何小北一脸不能接受的表情,朝他一指:“定身术!” 哎?何小北闻言一怔,动动手动动脚,很不给面子地走过来:“老板你法术不好使了啊,我没被定住。” “知道自己没被定住还傻站在那?”叶如是直直看着他,忽然叹了口气坐起身来:“你业务能力不合格,收拾一下,明天直接去最底层工作吧。至于你那个契约,我可以跟耶摩通个气儿,一百年后自动解约。你长点心,没事儿别去招惹他,他也不会跟你斤斤计较的。一百年很快,忍一忍就过去了。” 何小北安静听着,觉得这主意很是机智。目前来看,真要是在x丰继续干下去,一百年都不一定能走。只是这个最底层?嗯,何小北总觉得自己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何小北沉默了一会儿,惊慌起来。 nnd这个最底层不会就是第十八层地狱吧! 《十八泥犁经》中的十八层地狱,是以受罪时间的长短和罪刑等级轻重排列的。每一地狱比前一地狱增苦二十倍。拔舌、剪刀、铁树、孽镜、蒸笼、铜柱、刀山、冰山、油锅、牛坑、石压、舂臼、血池、枉死、磔刑、火山、石磨、刀锯。而这第十八层,便是刀锯地狱,将人生生锯毙。血腥至极,也残忍至极。顾名思义,十八层的工作,就是负责把那些欺上瞒下的人绑在木桩上面,从头到裆部,一点一点地锯…… 呵呵呵老子才不傻呢。何小北光是想想就觉得胃里翻腾,咬着牙跟叶如是讨价还价:“没有别的层可以去吗?比如去一个稍微温和一点的……不那么凶残的……不用动手的……地方?” 叶如是仔细想了想:“没有。” 何小北继续坚持:“是没有别的层要人吗?老板你去说一说嘛,说不定人家就同意……” “不。”叶如是摇头打断他:“我是说,没有那种稍微温和一点的、不那么凶残的、不用动手的地狱。我们这里的地狱都是这样的。” “你们这里?”何小北硬是在绝望之中燃起希望:“你是说还有别的地狱吗?” 叶如是再次摇头:“没有。” 何小北:“……老板你也不用这么诚实的,可以说得委婉点一点。” 叶如是想了想,顺从道:“大概没有。” 何小北:“……”这个有委婉到哪里去吗?想到自己伸手不见五指的前景,何小北忍不住垂头丧气起来,也不管面前这人是不是自己老板了,一屁股坐在叶如是旁边。和去十八层比起来,送快递这个选项竟然在闪闪发光。如果要用宅男标准评判,这就是芙蓉姐姐和波多野结衣的区别,高下立判啊。 叶如是看他这么沮丧,再接再厉地安慰道:“你也不用这么失望,地狱的福利还是很好的。要是在阴司下属工作,你就算是有编制的人。五险一金,还有年末奖金都是少不了的。” 何小北兴致缺缺地听着,就算叶如是讲出朵花来,都无法改变他对十八层地狱的固有看法。这不是钱的问题,是世界观的问题啊。要他一个生长在法制社会的人每天去锯人,坑爹啊他又不是汉尼拔!他没那个心,更没那个胆! “老板!”何小北一把抓住叶如是的双手,目光炯炯地看着他:“我觉得你很不错,做我老板吧!” 额,什么情况?叶如是看着几秒前还一副要死要活半死不活的何小北突然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一时间也有点懵:“我一直很不错,但是你业务能力不合格……” 何小北立刻打断他:“不,一次失败不代表会次次失败,老板你不觉得我会是个潜力股吗?” 叶如是非常认真:“不,我不觉得……” 何小北再次打断:“老板!只要给我一个杠杆,我就能撬动地球!看我这睿智的大脑,不屈的眼神。这时候你就该说‘你很有想法,跟我学送快递吧’!” 叶如是有些不耐烦了:“你先闭嘴,我……” 何小北这次直接扑倒在地,抱着叶如是的大腿鬼哭狼嚎:“不是说好要做彼此的天使吗!” 叶如是:“……”你哪个节目的啊,王大锤是你什么人?! 一时间两人都是无语。良久,叶如是方才反应过来,拎起何小北的衣领,缓缓贴近他,一张脸冷得不能再冷:“你真的想留下来?”他以为何小北既然是被耶摩丢过来的,应该很不愿意留下才对。谁想到何小北竟然态度很坚决地点头,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 既然如此,叶如是也不好硬赶着他走。只好打发他去休息,说是明天再给他答复。 何小北看着叶如是走进卧室,心说老子又不是跟你告白,你考虑这么长时间干什么?话虽如此,悲伤的何小北也只能抱着腿,在沙发上等待着自己评估结果。 一夜过去。 何小北板着一张脸,指着叶如是手上的东西,僵硬道:“这是什么?。” “快递。”叶如是也不打哈哈,开门见山:“你今天再去送一次快递,要是这次没什么问题,我就让你留下来。如果完不成的话,你自己知道。” “……老板你不觉得自己的试用期有点长吗?” 叶如是收回手转身欲走:“你也可以直接走,需要帮你打包东西吗?” “别别!”何小北连忙拉住人,接过东西,不放心地摇了摇:“这次又是啥?送给谁啊?老板你可不能坑我啊,这回是闹离婚啊还是相爱相杀啊?” “都不是。”叶如是挽了个指花,幻化出一串黑不溜秋的串珠来,将它交给何小北,嘱咐他带上,才接着说:“把这个快递送到金山寺法海禅师那里。禅师慈悲为怀,不会对你怎么样的。知道你不会腾云,这串菩提珠你戴在身上,握着它默念自己要去的地方,让它带你去。一天只能用三次,应该够你来回。” 擦嘞,小叮当的随意门啊!何小北得了好东西,喜不自禁,一连声地应了。突然忆起叶如是刚才的话,不过那个金山寺听着也很耳熟啊…… 叶如是看着何小北在面前突然消失,感叹这菩提珠竟然还没过保质期。不过有了菩提珠,何小北这次应该会平安无事了。叶如是回身,抱着手臂对身着黑衣的人扬眉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这次来为的又是什么?” 话说另一边,何小北只觉得眼前一花,又一亮,再睁眼就是“金山寺”三个泛着金光的大字,威武庄严;殿宇栉比,亭台相连,隐隐有佛光闪现。何小北知道,自己这是到目的地了。又忍不住摸了摸菩提珠:想不到这东西这么好用。老子要转运了嘿!老子要让全阴间的鬼都知道,x丰的快递被老子承包啦! 一边幻想着自己的逆袭,何小北一边去确认收件人。哦,是法海啊,这有人叫这名啊?何小北搓着下巴猥琐地揣测:送件的人不会是许仙吧这圈子真乱…… ……妈蛋居然还真是! 许仙你给秃驴寄东西你老婆白素贞知道吗?!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抱歉呐灰子这么久才更,先跟大家道歉! ps:大家想让何小北给谁送快递啊,灰子最近脑洞猥琐,灵感全失啊?? ps的ps:如果有问题的话大家不要客气地指出来吧,灰子还是个小真空,很需要大家批评指正的!! ☆、法海你不懂爱2 何小北蹲在金山寺的门口,深沉地开始思索人生。 这个快递吧,是肯定要送的,老板清清楚楚地说了是试用期,不送的话可以直接打包行李去第十八层锯人。但是如果要送的话,必须找一个好一点的理由,不然法海禅师生起气来也够他喝一壶的了。作为一个撸者,年幼的何小北表示《新x娘子传奇》里面那个大胡子法海曾经给自己的纯真的心灵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创伤。 坏人姻缘是要被驴踢的,但是何小北明明没有坏人姻缘,却还是觉得自己的蛋蛋传来一阵痛感。嗯,这是命运又在戳他的蛋蛋了。 何小北叹口气,紧接着站起身。法海好歹也是得道高僧,总不会无缘无故对人动手吧。何小北不停地麻痹着自己,抱着东西就朝着金山寺里走去。 金山寺布局依山而就,山与寺融为一体。大门西凯,正对长江;寺内所有殿堂楼阁散布其上,声名远播的便是大雄宝殿、天王殿、迦兰殿、祖师殿、画藏楼、镇江楼、观澜堂、永安堂、海岳楼等。而最引人注目的是立于见山之巅的慈寿塔。这些建筑以曲廊、回檐和石级相连,楼上有塔、楼外有阁、阁中有亭,好不雅致。 上辈子从来没旅过游的何小北禁不住目瞪口呆,活脱脱就是个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一边观光一边啧啧称奇。然而即使是何小北也觉出了一丝不对:这偌大的金山寺竟连个人都没有。 这可是件怪事。电视里经常说哪个景点人满为患吧啦吧啦堵车吧啦吧啦,怎么到了何小北这里就是一人独霸天下呢?满目都是金碧辉煌佛光普照,连一点儿烟尘气息都没沾染。回想起之前蹲在寺门口的时候,入眼也是一片烟雾朦胧。何小北还以为镇江的金山寺原本就是这样,但看眼下的状况,金山寺怕是有些蹊跷。 何小北掐了一把大腿,疼得连眼泪都出来了,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何小北心里奇怪,只能继续在寺里晃悠,指望着能找个人问一问。 前提:拒绝犀牛精或者类似物! 但是很快,这个标准就被无情地打破了。因为何小北悲哀地发现:自己t地根本连个犀牛影都看不到!庄严肃穆的金山寺,竟然真的没有半分人气!越看越怪,越怪就越邪,连带着大雄宝殿上的佛像似乎都隐隐狰狞起来。何小北双腿发软,准备先离开这里。 “小施主,为何神情如此烦恼?”正当何小北手心覆上菩提珠的时候,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之前找了一圈都没有人影,现在出现的究竟是……何小北怪叫一身,连忙跳开。回头一看,面前的是个唇红齿白、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小沙弥。身上一身再普通不过的茶褐色僧衣,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 小沙弥的生活质量看起来还不错,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清瘦,脸上还带着点小肥肉。宽大的僧衣直拖到脚踝,不是瘦子,当然也不是个胖子。头顶光秃秃的寸草不生,,一张脸算不上俊秀,唯独一双眼睛像点了漆,闪亮亮的。何小北打量了几眼,放下心来,向小沙弥打听起来:“小秃,我刚才在这寺里走了好几遭都没见人影,你们这里是怎么回事儿?” 小沙弥眨巴着眼睛,依旧和颜悦色:“小施主,寺里原本就只有我一个,你当然看不到别的人。” 何小北疑惑:“怎么会就你一个?佛门不是广收弟子吗,听说最近秃子们的工资都老高啦!”何小北生前从报纸上看到,和尚不仅开着兰博去上班,最天理不容的就是这些秃子竟然还能取老婆! 沙弥十戒清楚写明:不杀戒、不盗戒、不淫戒、不妄语戒、不饮酒戒、离高广大床戒、离花戒、离歌舞等戒、不蓄金银财宝戒、离非时食戒。你们拿工资就算了,老子哼哼两句不说话;你们按时下班跟搞了编制一样,老子也哼哼两声不说话;但是你们取什么老婆?!这个可过分了啊,不知道世界上又会多出来一条光棍吗?对于这种不遵从戒律的和尚,何小北只想说一句:大师请收我为徒! 小沙弥合了掌:“小施主这是哪里话?佛门广收弟子,只是佛门清心寡欲,青灯古佛寡淡无味,人少也是可以理解的。何况这里是金山寺,寻常僧人很难找到这里来。倒是让小施主见笑了。” 听小沙弥说着清心寡欲,何小北忍不住内心叽歪:你们法海禅师都和许仙搞上基啦,还谈什么清心什么寡欲?但小沙弥一番话,到是让何小北想到另一件事来:“你说这里是金山寺,小秃,我怎么看着不像镇江那个金山寺啊?” 小沙弥微微一笑:“金山寺就是金山寺,小施主认为它是哪个,它就是哪个。万物皆有像,像皆由心生,不过虚妄。” …… 擦,这辈子最讨厌别人说哑谜了。想从别人嘴里得到一句不转弯抹角的话怎么就这么难?何小北嘴角抽搐:“你是说,这里不是人间那个金山寺?不是那个门票85软妹币一张的那个金山寺?” 小沙弥胸前佛珠微微泛着光华:“何为人间?小施主太过执着,会看不清一些东西的。” ……妈蛋。何小北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这就对了。真要是在现实生活中的那个金山寺,又怎么会出现法海这号人物?自己先入为主地认定了镇江的金山寺,完全忘记了别的地方,不属于人间的地方也可能存在一座金山寺。难怪这里云雾缭绕佛光柔和,原来根本就不是人界。 何小北看了一眼菩提珠,心里琢磨莫非这东西只能把人送到非人界去? 不等他想明白,怀里方方正正的小盒子硌了他一下,何小北想起正事,眼珠子一转,腆着脸凑近小沙弥:“小秃,帮个忙呗。” 小沙弥但笑不语,任凭何小北凑近,垂着手不说话。 “小秃?听见我说话了吗?巴扎黑?” 小沙弥笑意不减:“小施主,贫僧并不叫小秃。” 何小北反应了一会儿,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不知道人家叫什么,于是虚心求教:“那小秃你叫什么?” 小沙弥虽然涵养极好,也还是忍不住青筋一跳:“贫僧……” 何小北打断:“哦,小贫啊。”砸吧了两声,又道:“名字怪怪的,师傅给你取名字的时候没反抗一下吗?” 小沙弥:“……小施主既然喜欢这么叫,也无妨。”谁家会给徒弟起名叫小贫啊?打断别人的话真的不会被雷劈?小沙弥深呼吸几口气,保持着自己的修养:“小施主不知要贫僧帮什么忙?” 现在的小和尚真没有意思。何小北连连摇头,好歹反抗一下嘛,这样也太不好玩了。他可是做梦都想充当一回恶霸,把美艳柔弱的小尼姑堵在山口这样那样快活一下什么的的……看着面前彬彬有礼的小沙弥,何小北叹气:尼姑没有,小和尚也行的。谁知道这个小和尚一点情调都没有。他的恶霸梦终究只是左手姑娘空闲时的幻想了吗? “小施主你在想什么?”小沙弥见何小北半天没有反应,反而神神叨叨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好推一推他把他叫醒。 而何小北幽幽地看了一眼,双眼狼光闪耀:“正在想着要把你堵在山口这样那样快活一下什么的……” 小沙弥:“……”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何小北连忙跳起来打哈哈:“我、我做梦呢!今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的,多适合做个带颜色的梦啊。”眼见着小沙弥的眼神更加怀疑,何小北继续卖力解释:“要不也可以让你对我做一些这样那样快活一下的事情,大家一人一次公平享受?” 小沙弥的眼神更加怪异,像看一坨屎一样看着何小北。 何小北:“……我觉得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 小沙弥震惊:“你还想换个人这样那样快活一下?!” 何小北:“……”他终于体会到昨天屈原一直点点点的心情了,这不是不想说,是没的说啊。给您跪了,小沙弥说得好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 两人皆是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何小北耐不住性子。毕竟他还有工作在身,禁不住在这里折腾时间:“小贫,我是快递公司的哟亲。带我去找这里的法海禅师,我这里有他的快递。” 小沙弥的眼神又变了。何小北禁不住怀疑:莫非自己这坨屎还变异了不成?而小沙弥缓缓地移开了视线,把手背在了身后:“贫僧似乎方才说过,这金山寺只有贫僧一人。小施主可是忘记了?” “没忘啊,所以……咦?只有你一个?法海那个老秃驴呢?”何小北总觉得有个声音在提醒他,但是脑子里乱哄哄的,什么都抓不住。眼前的这个小沙弥神神秘秘的,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被叫做小贫的人保持着自己双手背后45°角望天的姿势:“贫僧法号,法海。” 全世界大概都不懂何小北的痛,命运戳他的蛋蛋似乎戳的很起劲。他刚才是不是说了要把法海堵在山口这样那样快活一下?法海悠悠转身,还不等他说话,何小北就不禁流泪满面:“大师饶命,我撸管谢罪!” 作者有话要说:  何小北:大师你为什么看上去这么年轻? 法海:不随心所欲,有所克制。这样便能驻颜有方。 何小北:哦,还是个魔法师啊。什么时候升值大贤者?看大师这样子,估计转职是妥妥儿的啦! 法海:……滚! 【还没想好要让许仙送什么肿么办?这两天字速渣这一章憋了一晚上,卖萌打滚求个收藏求个评论啦!】 ☆、法海你不懂爱3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论快递的凶残程度 作者:灰质白质 第4节 在今天之前,何小北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对着一个和尚约上一炮。不仅是何小北,就连认识何小北的人都不会相信。毕竟何小北是个直男,比大马路还要直。一条路走到头,不到转弯的。 也许是阴间里的基情氛围太过浓重,何小北耳濡目染受到了一些影响,对于这些小小的玩笑觉得没什么所谓了,所以才会对这个面目清秀的小沙弥调戏个两句。无伤大雅,无伤大雅嘛。 但是,即使这样,也不代表何小北愿意和童年回忆里的法海老和尚基情四射。虽然事实证明法海并不是个老和尚,还长得颇为英俊,但是人家确确实实地把白素贞压倒在了雷锋塔下面!这是个该被驴踢的秃子啊! 何小北掐了一把大腿,再次默念道:这是个该被驴踢的秃子的啊!!! 法海双手背在身后,一改之前和气的模样,高深莫测地看着何小北:“小施主既然能够到这金山寺,想必是与佛有缘。倒不知小施主找法海所为何事?” 有缘有缘,有个屁缘。老子要不是给你送快递,这辈子都不想到和尚庙来。何小北一想到自己可能要被送到负十八层锯人,也顾不上插科打诨,连忙抓住法海的僧袍:“禅师,我有眼不识泰山,我眼瞎。你就当我之前都是在放屁,我是来给你送快递的!” 法海在何小北扑过来的时候微微躲了一下,没想到还是被何小北抓住了衣袖。茶褐色的僧袍微微收紧,法海却仍是不动声色:“小施主这句话,莫不是也在放屁吧?” “没有啊,我说的是实话!”何小北见他不承认,心里一急,把怀里的快递盒子递到他眼前:“你看,这里白纸黑字写了你的名字!金山寺,法海禅师,你敢说自己不是?” 法海的眼睛在看到快递单的时候骤然缩紧,有那么一瞬间何小北甚至觉得他生出一种奇特的恨意,但这感觉转瞬即逝。而法海之后一直神色如常,倒是让何小北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狗眼已瞎看错了表情。电光火石间,何小北突然想起《新x娘子传奇》里法海的结局,又想起寄件人一栏许仙的名字,似乎有些明白法海变脸的原因了。 神话传说中,法海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最终将白娘子收进金钵,压在了雷峰塔下,把许仙和白娘子这对恩爱夫妻硬生生地拆散。而女配一号小青逃离金山寺后,在深山中潜心修炼数十载,最终打败了法海,将他逼进了螃蟹腹中。据说螃蟹不绝种,法海便永远无法出来。从这个道理上讲,法海对于那一家子的讨厌也不是毫无理由的。 想明白这一点后,何小北心里“咯噔”一下,生怕法海翻脸不认人把他赶出去,又怕他拒绝签收。当然,何小北更是不敢对对方来硬的,因公殉职什么的太高端大气了,他可受不起。 法海看他整个人忽然万念俱灰、好像风吹一吹就要魂飞魄散的样子,暗地里叹了口气,接过那件快递,温声道:“小施主不必为难,贫僧签了就是。这本与小施主无关,法海自然没有迁怒于你的道理。” 啧啧,怨不得人家是得道高僧呢,瞅瞅人家这素质!何小北心里默默决定:今后谁再说法海该被驴踢,他第一个撸袖子开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禅师你今天又省了盖浮屠的钱啊你知道不? “小施主且随我来,法海这便去取纸笔。”不知道自己暗地里省下了一笔巨款的法海转身离开,何小北亦步亦趋跟在后面。这次的任务似乎也没有那么难嘛,胜利就在眼前,十八层正在跟他说再见! 禅房中,法海将签好的快递单递给何小北。把东西小心翼翼地收好,何小北满脸喜色地就要告辞。一只手刚碰到菩提珠,忽然听到法海的声音:“小施主可有兴趣听贫僧说个故事?” “这个,不好吧。”何小北面露难色。他是很八卦不错,但是八卦死得快,这一点从昨天屈原和熊槐的身上得到了很好的印证。何小北可不想重蹈覆辙,毕竟老板这一次不一定能来救他。何小北痛定思痛,沉声道:“我、我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男人!八卦诚可贵,基情价更高。若为生命故,能抛全都抛!” 法海忽然笑出声来:“小施主真是有趣。贫僧可是许久没有和人说上话了,竟有些听不懂呢。”他本来看起来年轻,笑起来也很是阳光灿烂。只是何小北想到面前这人的年纪可以做他十八辈祖宗,又一个人生活在这个空旷无人烟的鬼地方,反而让人觉得他无比孤单。法海收敛了笑容,朝他合掌道别:“既然小施主还有别的事,贫僧也不便强留。小施主不必在意贫僧,随心而去吧” 何小北:“……”从来只有他不要脸的份,那是因为他不要脸的对象一般也不怎么要脸。突然碰上这样懂礼貌又很顺眼的家伙,何小北竟然不知道怎么应对了。想起老人院那些寂寞的老人家,何小北的拒绝怎么都说不出口。 “小施主不必挂心。”法海似乎看出他的犹豫,垂了眼睛道:“法海已经习惯了孤身一人,不妨事的。” 何小北:“……”卧槽这下老子更不好意思走了好吧!不过反正任务已经完成,只是听他说一会儿话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回去的时候就跟老板说,金山寺太大自己迷了路,也是能糊弄过去的。难得心软一次的何小北松开菩提珠,坐在法海对面,皱着脸看他:“你想说什么故事?说快点啊,长话短说短话不说,我可是计时收费,很贵的。” 法海显得很高兴:“放心,贫僧向来很快的。小施主贵一点也是应该的,只是贫僧可没有油钱给你。” 丫的还敢讨价还价。何小北给自己倒了杯清茶,哼哼唧唧两声,不作答。 法海也给自己倒了杯茶,握着被子,眼睛盯着茶杯里沉浮的几片茶叶:“不知道小施主可知道许仙这个人?又可知道当年蛇妖白素贞一事?” 何小北翻了个白眼:“就是用膝盖我都能背下来这个事儿,每次一看见《新x娘子传奇》我就知道暑假又到了,你说我知不知道?”还x格格、白娘子、倚天屠x记,这可是无数90后同年的回忆啊亲。让何小北好奇的是,法海为什么要提起这件事情。这应该是他毕生的耻辱才对,换成何小北绝对是藏着掖着不愿意让人知道的。 法海一双眼睛忽然紧紧地盯着他:“不知道小施主听到的版本是什么样呢?”先前说过,法海这人五官平平,偏偏一双眼睛很是闪亮,比滴了眼药水还好使。现在他盯着何小北,仿佛有一阵无形的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还是不讲了吧。”何小北心虚地转了转手里的杯子,小声说道:“不就是你看不惯人家夫妻和谐,所以起了坏心眼。最后还被人家妹妹收拾了一番,典型的不作死就不会死的节奏。” 法海闻言一怔,随即低下头,握着杯子的手更加用力:“小施主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何小北也愣了:“难道不是?”咦,难道童年回忆又在欺骗他的感情了?自从知道尔康和永琪才是真爱以后,何小北很长时间都不能正视自己的童年了。难道现在连法海都要洗白上岸了吗? 法海并不看他:“那贫僧今日,便给小施主讲一个不一样的故事吧。” 他似乎并不需要别人回答,很像是在自言自语。还不等何小北作出反应,便接着说道:“很久以前,金山寺主持在寺门外捡回来一个昏迷不醒的男孩。醒来后见他无家可归,便收了他做弟子。”何小北安静听着,隐约觉得这男孩就是法海。虽然有点狗血,但是生活不是狗血却更胜狗血。 “男孩一天天长大,成了个小沙弥。因为全家为妖精所害,他终日潜心诵佛修炼佛法,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够下山降妖除魔、为民除害。”法海声音低沉,断断续续地说着,似乎陷入了很长的回忆:“终于有一天,师傅告诉他可以下山了。老主持知小沙弥颇通佛性,只等他下山游历一番后回来执掌金山寺。小沙弥应了,拾掇了一些东西便拜别了师傅和同门。他四处云游,降服了不少妖怪。后来,他到了杭州地界,就是有一座断桥的地方。” “云游之时最怕的便是寂寞,小沙弥虽然耐得住伶仃一人,但当有人对他倾心相助时,也还是无法拒绝。那一日,他一身白衣前去化缘时被人诬陷作小偷,百口莫辩之时,有个年轻公子为他作证,这才免了一场无妄之灾。那位施主很是好心,又见小沙弥餐风露宿,便邀请他去家里歇息。小沙弥推辞不过,便也应了。” “那位施主是个善心人,虽只是药铺学徒,但怀着一颗悬壶济世的心。每日从药铺回来,那施主便会去小沙弥那里探讨一些佛理。久而久之,小沙弥几乎忘记了自己还要游历。只是,他之前得罪了不少妖怪,又在在杭州待了太长时间,不免惹得一些妖怪前来报仇。若是之前,小沙弥自然无所畏惧。但若那些妖精伤害了施主极其家人,便是他的罪过了。小沙弥只能日夜警惕着,生怕那位施主遭遇什么不测。” “然而该来的还是躲不掉。有一日,年轻施主夜半未归。小沙弥外出寻找,被一只蜈蚣精引到断桥去。那施主也在,只是已经昏迷过去。蜈蚣精要小沙弥交出法宝散尽法力,不然就拧断那凡人的脖子。小沙弥咬牙,最终还是放下了紫金钵,褪去降妖袈裟。他要蜈蚣精不伤害这杭州的任何人士,不然便是法力全无也有办法和他同归于尽。” “得到蜈蚣精的答应后,小沙弥知道自己今日凶多吉少。蜈蚣精只说不伤害其他人,却必定是会要他的命的。正当他准备褪去法力时,原本昏迷的施主突然和蜈蚣精撕扯起来,两人双双跌入断桥之下。夜黑风急,湖水冰冷涟漪不断。小沙弥奔过去,跳入湖中,只见蜈蚣精一掌拍在那施主头顶,登时便染红了周身湖水。小沙弥愤怒之下杀死蜈蚣精,将施主拖上岸时,却已经回天乏术。” “佛说因果轮回不必强求,但小沙弥却是不能接受的。他本不能入得地府,为了救那施主一命,只能绑了牛头马面,与他们一道下了阴间。阎罗王不允,说那凡人命中注定只有十几年阳寿。小沙弥不听,在阎罗殿外站了十日,终于为那施主换回一些十日。然而凡事皆有代价,阎罗王说若要换凡人一年阳寿,小沙弥便一世不能得道。他原本佛缘深厚,这一世已经能成佛。小沙弥哑着嗓子,要阎罗给那人百年长寿。阎罗不肯,说他执迷不悟。最后,那凡人带着七十年的阳寿重返人世。阎罗殿前,凡人信誓旦旦说要报答他。只是,当他重新睁开眼睛,却再也记不得有个为了他甘愿多七十轮回之苦的小沙弥了。” “纵然那人不记得,小沙弥也不会说什么。他不求回报,那人曾帮过他一回,这一次权当是报恩。那些鬼差提醒过他代价过重,但那又怎么样呢?那凡人,是他下山后唯一一个相熟的人。那人为救他,不惜和妖怪共坠西湖。阎罗殿十日,小沙弥知道自己内心起了一些变化,又怎么能够让他无缘无故死在蜈蚣精手中。但这心思是不该起的,他乃是出家人士,早该断了红尘,更何况是同性之人。见那人平安无事之后,小沙弥便推称素不相识,离开了那人家中。” “小沙弥从此更加用心地降妖除魔,只是来来回回都是在杭州附近打转。他也曾去过断桥,看水看天,想一些心事。直到有一天,春雨倾盆,他在西湖边上看见了那凡人,还有烟雨朦胧中一青一白、明显是蛇妖的背影。”法海顿了顿,继而看向何小北道:“小施主你说,这算不算一场孽缘?” 何小北:“……”lgb这穷摇剧情真给力啊喂!大师你真的没有走错剧场吗?!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如果这一章显得狗血的话绝对不是灰子的错! ……一定是时间太晚灰子脑洞开偏所以才画风不对! ……我也一定是醉了,js等我明天清醒之后再继续写下去吧! ☆、法海你不懂爱4 基基复基基,一起来搞基;爹娘闻出柜,眼睛笑眯眯。何小北摸了摸自己受惊的小心脏,内心里呼天抢地:莫非老子这么多年看的《新x娘子传奇》都是盗版的?卧槽啊这个差太多了啊!为什么法海从一个老秃驴变成了用情至深的帅沙弥?为什么许仙从一个深情官人变成了绝世渣男?为什么白娘子变成了横刀夺爱的第三者?这还是当年那个说着说着就会唱起来的童年回忆吗?蛋碎一地啊! 何小北眼神复杂地看着法海:“大师,你这两年是不是太寂寞了?”小秃驴年轻气盛,又一个人待在这个破地方,保不准有什么心理疾病呢。这年头精分什么的,简直要烂大街。法海可以是个和尚,也可以是个神经病。最糟糕的是,这可能还是个怀抱着杰克苏梦想的神经病。 法海自然听出何小北话中的意思,表情一滞,继而苦笑道:“小施主不信也是自然的。毕竟在世人心中,许仙永远都是那个专情善良的温文公子,而法海也永远都是个不解风情的疯和尚。世人都只会这样认为,所谓真相,又有什么重要?” “也不能这么说……”何小北有些哑口无言,说实在的,要他相信面前这个看起来还没他壮的和尚是个和故事中一样的坏蛋,他确实是不信的。只是如果事实并不是大家所知的那样,又怎么会演变成最终众口皆传的版本呢?这其中的曲折,恐怕耐人寻味啊。 法海腕上缠了一串佛珠,此时正一颗一颗地转动着。他确实想要把这个故事告诉什么人,但却不是为了自己。想起那人奄奄一息之时、自己伏在榻边哭泣,那人却温和地将这串佛珠交给他,告诉他不必伤心。那人善心了一辈子,受了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却还是念念不忘那一年的西湖。他本是出家人,五根清净四大皆空,唯独这件事始终放不下、斩不断、理不开。 “贫僧愚钝,多年来始终有一事盘踞在心。”法海手指挂了佛珠,双掌合十:“只请小施主听完这个故事,可否为贫僧解读一二?” 何小北脸上一红:“不敢当不敢当,我尽力而为。”妈蛋,何小北生平最怕说话文绉绉的,搞得他想骂人都做不到啊。所以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何小北现在却不得不捡起自己的脸皮,因为这个法海压根一点儿要战斗的意思都没有。还是听他说完故事,自己敷衍几句赶紧离开好了。 法海也不知有没有看出他的心不在焉,自顾自地接着说到:“降妖除魔,这本是出家人的本分,小沙弥原意也是如此。两条蛇精,先不说在杭州内是否为非作歹,单是让邻里知道了这件事情,怕也会引起不小的骚动。若是蛇妖有所顾忌,回到深山潜心修炼,小沙弥也不会多做纠缠。没想到,白蛇竟是动了凡心。西湖春雨春意绵延,那一把油纸伞遮住的,又何止是漫天的烟雨。” “小沙弥很快就知道,白蛇动了凡心的对象是曾说过要报答他的凡人。所有人都说他们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凡人脸上的笑意从那一天起就没有断过。小沙弥知道的清清楚楚,要说他一点都不难过,肯定是骗人的。但是就算难过也不能表现出来,他知道人和妖注定不能在一起。若真到了那种地步,受牵连的远不止他二人。” “人妖殊途,小沙弥决定拆散这一对鸳鸯。他先是装作萍水相逢,告诉凡人他家中有古怪。凡人看着他的脸,有一些疑惑,也有些笑意。凡人是不可能想起他来的,所以小沙弥并未放在心上。那一年端午节,白蛇现身将凡人吓得魂魄离体。小沙弥跟随其后,等那两条蛇妖去寻丹药时,小沙弥现身,又和阎罗王以命换命。” “凡人认出了他,知道自己忘记了恩人,心里很是愧疚。又听说小沙弥这次来救他,连连跪拜。他一跪容易,小沙弥却要再入七十轮回。轮回不苦,苦的是无穷无尽命格难测。小沙弥并没有把自己的代价告诉他,只说他家中蛇妖再留不得,最好速速离开。凡人满口答应,保证这一次绝不辜负小沙弥好意。” “世间保证又有多少能信?凡人从地府回来,又忘了个一干二净。小沙弥无法下狠手,只能旁敲侧击,希望凡人能够顿悟。一次不成两次不成,他们新婚燕尔甜甜蜜蜜,殊不知大劫将至。小沙弥心里急切,竟用了不光彩的法子想要了结这一切。” “水漫金山寺并不是最让小沙弥难过的。真正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凡人说出来的话。那凡人竟说,你一个外人,哪里来的资格管别人家事。小沙弥愣怔了一下,不说话。凡人怒道,你一个和尚,不过是救了我几次,难道就能强迫我与结发妻子分离吗?小施主你可信,这凡人竟全都想起来了。” “他想起来小沙弥为他做的一切,却仍然不愿听从他的意见;他想起来小沙弥为他多出一百四十的轮回,却仍然把他当做外人;他想起小沙弥在他身边上蹿下跳,却通通只把他当做跳梁小丑来对待。他舍不得娇艳的发妻,所以对小沙弥置若罔闻。水漫到脚边,小沙弥苍白着脸退后几步,满脸都是不愿相信。” “凡人最终离开了金山寺。小沙弥没留他,也不敢再留他。水渐渐消去,一切如旧。但小沙弥与往日再不相同。他仍是有心向佛,无奈佛根已不再清净。他尚未入红尘,已知红尘之苦。那便是一根刺,留着疼,拔了更疼。小沙弥自身难保,终日跪坐在宝殿之前,只求能洗刷这些凡尘心思。” “可小沙弥还是想得太简单。红尘苦,哪里只是这样而已。” “他日夜参佛,佛法高深,让他看到了白蛇被降而凡人惨死的结局。小沙弥大惊,在蒲团上静思了三天三夜。他若救,大劫必回降临在自己身上,他若不救,那一人一蛇迟早会在劫难下丧生。”法海似乎说得累了,停下来冲何小北微笑:“小施主,若是你,你救不救?” 被问到的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看对面的秃子眼神无波无澜地看着自己,犹犹豫豫地回答:“大概不会救吧。这一对蛇男女,还是个渣男,救了不是留祸害吗?” 话一出口,何小北又觉得这样会不会显得自己很没有高尚情操。要不就先救一把?等救完了再把那对蛇男女慢慢折磨死?而且,这个故事的走向是不是有哪里不对?为什么何小北现在特别想闷死许仙那个渣男?卧槽,老子这是被安利了呀!法海你真是不容易,法海你辛苦了!和你比起来,尔康和五阿哥简直就是在秀恩爱啊有木有! 法海对何小北的回答不予置评:“小施主很坦率,也很聪明。只是故事里的小沙弥就没那么聪明了。从蒲团上起身,小沙弥决定再拼一把。若要改变天意,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逆天而为!” “他重新下山,取了擎天禅杖,披了圣衣袈裟,手持紫金钵和金刚杵,存着灰飞烟灭的决心,只为了再救那凡人一次。那人不过为他说了两句话,他便要用百世轮回偿还,这还不够,偏偏要把自己逼到万劫不复!小施主你说,他傻是不傻?!”法海的声音不再平静,一双原本温和的眼睛燃烧器怒火,直直地砸向何小北。 何小北被吓住了,只想着这和尚犯病了,不能激怒他。于是结结巴巴地说:“是傻,确实傻。”转念一想,故事里的小沙弥不就是法海吗?哪有人被别人说傻还高兴的。连忙又小声补充道:“虽然傻,但是傻得有情有义!” 法海仍然激动着:“那傻子总归是佛门,不能杀生。于是穷尽法力将白蛇囚禁在雷峰塔下。青蛇逃逸,也是无力再管。他知道只要自己完成这一切,虽然白蛇会被囚住二十年,但是无论青蛇白蛇还是那凡人,都还有活下去的机会。这天劫,是他为那三人受了。不求长远,但也能保他三人百年无忧。小施主你再说,这人是不是傻到癫狂了?!” 咦,又有我的事?何小北看法海面目开始狰狞,内心又欲哭无泪了。听什么八卦,要你贱,好好地听什么八卦?这下好了,法海真的癫狂了。 “那一场斗法斗得他法力几乎丧尽。胜负分晓已是两天后的事情。小沙弥精疲力尽之时,却被人用利剑从心口一把刺入,心头血顺着剑锋,一滴一滴留下来。他回头,便看见凡人那张带着仇恨的脸。他刚要解释,却感到凡人双手扶着剑,一点点推进他的心脏。凡人说小沙弥恶毒,先是对男子起了凡心,见他不应,才对他妻子下此狠手!他说小沙弥根本不懂人间情爱,又说小沙弥这等肮脏污秽之人,活该下到地狱里去!小施主你说,这凡人该不该杀?!” ……这简直该杀千刀啊!何小北也愤怒了,拍桌而起:“满脑子都是老婆老婆,不知道现在异性恋已经不流行了吗?放着这么好的小和尚不要,眼瞎啊这是!” 法海没有理他,继续道:“小沙弥受了当胸一剑,却没有死。什么被逼入蟹腹,不过是因为他在法力所剩无几又心口有伤的情况下硬生生接了三道天雷!自此之后,小沙弥几乎成了一个废人!他孤苦到老,被所有人看不起。在一所破庙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而等着他的,又是一百四十世轮回。因他改了天数,每一次轮回都是折磨,他入过畜生道,也入过饿鬼道。带着所有痛苦的回忆投胎,再带着所有痛苦的回忆死去!直到一百四十世之后,他的魂魄早已经不起任何劫难!三界之内哪里有他的归出,最终只能在三界边缘、隐世之处寻了个寺庙,从此也不和任何人相见。偏偏这时,那个给了他一道伤的人写信给他。小沙弥并不拆,合着信封一起烧成灰。”说道这里,法海扬了扬手里的快递:“小施主你说,这封快递,是拆还是不拆?” “鬼才给他拆!”何小北义愤填膺:“烧了,赶紧烧了!这种渣男,还有脸写信过来!” 法海手一扬,手中的快递便起了火。法海把东西往地上一扔,看着外面的纸盒化作飞灰,连带着里面厚厚一打的信纸,也顷刻成了暗灰色的残渣。 等那团火燃烧殆尽,法海默念了两遍金刚经,才恢复成最初温和的状态。看何小北还在碾着地上的灰烬,法海失笑:“小施主似乎比贫僧还要气愤呢。” 何小北忙着踩灰,连头都没抬:“是啊,老子这辈子最恨渣男了。”踩死你踩死你,下次就是许仙跪着求我我也不会帮着送快递了! 法海似乎得了安慰,又问:“小施主,贫僧有个问题。希望小施主能帮贫僧解答。” “你说吧。”何小北大度地一挥手:“感情问题上,老子还从来没被难住过呢!”是啊,因为他连女朋友都没有,哪里来的感情问题啊? 法海并不知情,以为碰上了个中高手,很是欣喜:“小施主你说,这小沙弥付出这些,值是不值?”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很久,还要想起那人平淡的表情,他就难以入眠。大殿之上檀香缭绕,不过是每一夜他辗转反侧后静心打坐的结果。 世上多少善男信女,又有几个好姻缘? 何小北想起万能的百度上也曾有热问过这种酸掉牙的问题,于是故作高深:“这种事情,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法海震惊,竟然愣在当场。良久,法海恍然:“多谢小施主。小施主果然深具慧根,竟将贫僧多年来的疑惑一扫而空。” 那是当然。何小北得意:感谢百度知道!感谢互联网!感谢高科技!帮一代大师走出感情阴影!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然后何小北起身告辞。在看到叶如是一张帅脸的时候,何小北知道自己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叶如是:“去了很久啊。” 何小北点头哈腰地递过快递单:“是啊,听了个故事才回来……不对!金山寺太大,我迷路了!” 叶如是眯起眼睛打量了他几眼,最终懒得追究,随口问道:“金山寺怎么样,法海师傅是不是又在打坐念经?” 何小北想了想,叹息着说:“打坐念经也掩盖不了情伤啊。你说好好一个帅和尚,怎么就偏偏看上了一个异性恋呢?”资源浪费啊,这是红果果的资源浪费。 叶如是原本又蹲在地上翻翻捡捡,闻言忽然抬头看他:“……你说情伤?” 何小北也看他:“就是他和许仙那个渣男之间的那点儿生死虐恋什么的……” “不是。”叶如是打断他:“你说的那个是老法海禅师,早在百年前就坐化了。现在的禅师,是老禅师的弟子。不知道为什么,老禅师没有给他取新的法号,只让他在自己坐化后继承名号。” ……nnd这个法海不是那个法海啊!受了情伤的那个已经死了,又出现了一个新的法海。所以现在呢,新法海把故事讲给他听,是为了什么?总不会真的是闲到蛋疼吧?何小北只觉得脑袋里面像塞了一团浆糊,法海告诉他的事情多多少少都还有些不清楚的地方。 唉,莫非他还要再去一次金山寺?法海整个人的画风都和他很不搭! 作者有话要说:  草草草草草狗血终于撒完,灰子真的表示再也不能些这种狗血的东西了! 明天开始回归欢脱,争取把法海篇写完再说! 以及,灰子今天又爆字数了! ☆、法海你不懂爱5 原本还在为窥破了一件大八卦而唏嘘不已的何小北现在陷入了深深的蛋痛之中。痛到深处的何小北一个人缩在角落画圈圈,全然不顾自家老板狐疑的眼神。叶如是不知道他到底撞了什么邪,本着关爱员工的理念,索性扔下手里的东西,大跨步走到他面前,用一只手戳戳他的脑门:“你这是怎么了?让你去送快递,你这是见着鬼了?” 何小北抬头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心说老子自己就是鬼呢,见着鬼有什么好怕的?怕他爆我菊吗? 何小北丝毫没有体会出老板难得一见的温柔体贴,静默着不说话,一双近视加散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叶如是。叶如是也不说话,直勾勾地盯着他。一时间,四目相接电光火石天雷滚动似乎有闪耀的火花…… 怎么可能呢同志们洗洗睡吧。基佬虽然遍行天下但何小北坚定地认为自己是直男,即使老板貌美如花,也挡不住自己对于妹纸森森的向往! 叶如是很快败下阵来,揉揉酸痛的眼睛:“你盯着我干什么?” 何小北仍然盯着他面无表情:“呵呵,看你长得帅啊。” 叶如是:“……”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何小北忽然长了胆子,也不知道那一句呵呵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叶老板深切地感受到何小北话语里的的大逆不道。身为老板居然会被员工当面调戏,叶如是表示时代果然变了,就连鬼的下限都越来越低了。 附带一点隐藏傲娇属性的叶老板装模作样“哼”了一声,准备继续回去捡自己的快递。关心员工什么的果然要不得,劳动力,尤其是节操碎成渣的劳动力,那揍是用来压榨的。 打定主意的叶如是刚刚站起身,突然被一阵大力扑倒在地。脑袋被狠狠磕在地上,不消说肯定起了个大包。抬脚正要踹飞压在自己身上的人,何小北那张闪闪发光的八卦脸就蓦然出现在他面前:“老板,我能请个假消失半天吗?” “去哪里?”叶如是咬牙切齿地拧他的脸,拧得何小北龇牙咧嘴口水差点流在他身上。 何小北一边哼哼唧唧口齿不清地说着话,一边在自家老板魔爪下转动手腕上的的菩提珠。顷刻之后,又脏又乱又拥挤的客厅只剩叶如是一个人还维持着拧脸的动作,像个神经病一样躺在地上。叶如是甩甩手坐起身来,揉揉自己的后脑勺,滚你妹儿的果然有个大包! 要死啦,现在的员工都能袭击老板啦!被无耻小鬼扑倒的叶老板正处于暴走状态中,表情凶恶得仿佛刚才何小北不是扑到了他、而是用黄瓜伺候了他粉嫩嫩的菊花一样。那么问题来了,英明神武的叶老板怎么能被人扑倒呢?为了报这一扑之仇,一个邪恶的计划正在缓缓酝酿成形中。 然而何小北丝毫没有菊花不保的紧迫感,此时此刻他正蹲在金山寺的门口,犹豫着一会儿到底要怎么开口才能显得自己不那么八卦。 何小北很是苦恼。如果故事里那个暗恋直男的和尚不是今天看见的法海的话,小沙弥又为啥这么激动?他和老法海又是什么关系呢?他今天讲得那个故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呢?如果是真的,他又是怎么会知道的?会是私生子吗?大jj的标签就这么成真不会违和吗?妈蛋古代科技就已经这么逆天真的好吗?! 为了表示苦恼的严重程度,我们再次重申:何小北真的很是苦恼,苦恼到觉得今天要是得不得答案肯定要失眠。失眠又会导致偏头痛,偏头痛会导致神经衰弱,神经衰弱甚至可能会引起唐氏综合症以及中毒中二症伴随的间歇性便秘…… 于是当何小北气势汹汹地冲到小法海禅师所在的大雄宝殿时,正在念经敲木鱼的法海二代一脸讶异地起身:“小施主怎的又回来了?莫不是迷了路回不去?” 还在不断脑补的何小北脱口而出:“间歇性便秘啊!” 法海二代:“……”什么情况? 何小北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的智商低下,摆摆手故作镇定:“你不知道么,这是阴间最新的打招呼的方式呢。” 法海二代一脸不信。 何小北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解释道:“这、这你就不懂了。‘你吃了么’、‘你今天怎么样’都弱爆了,最流行的是问‘你今天便秘了吗?’也难怪你不知道,一个人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你土得很是随心所欲嘛。” 被人说成土包子的法海二代虚心受教:“贫僧确是孤陋寡闻了,从未听说还有这种问候方式。如果不是之前就认识小施主,贫僧还以为是小施主是在骗我……” 何小北死鱼眼看他:“嗯,我是骗你的。”何小北内心在咆哮:妈了个蛋的!你就这样相信是不是太容易了?何小北再一次被自己的无耻所击败:他今天欺骗了一个比小白莲还要单纯的和尚。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天真无邪的汉纸,妹纸们都没有活路了啊!求小天真小三爷,你的名号快要保不住啦! 一时之间冷风吹过,大雄宝殿上两个人的表情都比较精彩。 何小北的眼神在说:“我觉得你像看狗屎一样看我。” 法海二代的眼神也在说:“嗯,被看穿了。” 好在何小北也还分得清轻重缓急,所以没有计较法海二代的口头侮辱。趁着法海二代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步上前抓住他的胳膊,拉着他一起坐在蒲团上。比较倒霉的是何小北一不小心坐偏了硌在地上,屁股瞬间像是中了一箭。何小北强忍眼泪,默默决定回去多喝两瓶盖中盖补一补。 “小贫,我问你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何小北语重心长地对着法海二代说话:“今天你给我讲的那个故事,里面那个小沙弥和你是什么关系?” 法海二代任由他拉着自己的胳膊,垂着眼睛不看他:“小施主觉得那是谁,那就是谁。至于和贫僧是什么关系,又有何重要?”顿了顿又说:“小沙弥就是小沙弥,贫僧还是那句话,太过执着会看不清一些事情的。” 这、这、这答非所问啊!何小北泪目,怨不得三集的电视剧可以拍成三十集,因为古人说话都素这么拐弯抹角!然而何小北不死心,死皮赖脸地缠着法海二代:“听我们老板说,你是老法海收的徒弟。”瞅见法海二代的脸色不太对,又紧接着逼问:“你不是说老法海隐居在这金山寺吗?你又是从哪里找过来的?你是听谁说的这个故事?而且你说的这个故事,我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法海二代拂袖而起,还算年轻的脸庞因为愤怒而略显阴沉。他不介意别人怎么猜测自己的身份,但他怎么能忍受别人对老法海的恶意揣测?那人隐忍痛苦了多少世,缘何坐化之后也还要受人弊病! 何小北趁热打铁,阴测测地撺掇道:“那你就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呀!你不告诉我我就只能自己猜啦,万一猜错了对你师傅多不好是不是?” 法海二代冷冷看他:“小施主真想知道贫僧的身份?”他本是出家之人,周身萦绕着青竹佛塔的冷香,莫名给人一种超脱于世的气息。而此刻一旦褪去佛门外衣,一双眼睛幽暗地似乎能凝结成冰。他手中原本不停转动的佛珠随意地搭在手上,将就近的木鱼一脚踢远,又哪里还有出家人的规矩? 何小北可耻地害怕了,但是摸到手腕上的菩提珠又略略安心。打不过总跑得过,宝物多了不压身呐,老板你总算做了件好事。想通的何小北一脸坦然地应道:“想!” “你倒是胆大。”法海摘了佛珠:“那我便告诉你罢了,是你自己要徒增烦恼,怨不得我。” “是是是,怨不得你。”何小北狗腿:“我自己要听的。” 法海冷哼一声:“我说过那许仙曾经寄了封信到这金山寺,但小沙弥并未拆。然而这事情哪里是这么容易就结束的?小沙弥打坐念经不知寒暑,世事变迁沧海桑田,人世早已不知过了几个轮回。直到有一日一个年轻人踏进这金山寺,”法海二代信步走到佛祖金身之前,不叩首也不跪拜:“这金山寺哪里是凡人可见。而和小沙弥有渊源之人,除却那个忘恩负义的凡人还会有谁?” “是许仙找来了?”何小北嘴快,摸着下巴费解不已:“不是说刺了他一剑,现在来干什么?” “他倒是想来。”法海语气中掩不住的轻蔑:“那凡人虽避过天劫,但身负罪孽又只是凡人之躯,福泽浅薄,哪里有能力找到这金山寺。来的人,是他那个文曲星转世的儿子,许仕林。” “许仕林位继仙官之后,自然是知道了他生父生母的故事,也知道了背后那个小沙弥的存在。他窥破小沙弥承受天劫的真相,原想前来道谢,只是他这一来,反倒是要了小沙弥的命!” 何小北这次学乖了不说话,他觉得故事快要到最狗血的地方啦! 法海二代也不看他,一个人自言自语:“那许仕林跪在小沙弥面前千恩万谢,小沙弥并不看他,心无旁骛地继续念经。年轻小辈毕竟心高气傲,跪了不过半日就拂袖离去,只留下只言片语。许仕林称那是自己生父留给一位法海禅师的遗言,而我那时尚未化形,来不及把许仕林踹出寺门。之后我再去寻他向他求证,却再也寻不着。小施主你说,这是不是因缘际会所致?” 何小北:“……”你们有个神仙失踪啦为什么不报失踪人口?天庭的安全也太没有保证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灰子终于滚回来啦o(≧v≦)o~~ 不过这两天居然只憋出了三千字不开心【时速几十桑不起啊! 如果有哪里衔接不好或者灰子文笔越来越糟求无比说粗来啊灰子会更加加油的! ps:法海篇快要完结啦js还想看啥米? ☆、法海你不懂爱end 法海二代冷笑一声:“我才懒得管他们一家。要死就去死,眼不见心不烦。”原本还想多念叨几句的何小北机智地默了,这个法海二代自从被自己寻根问底之后便越来越不像个佛门人士。语气中对许仙那一家子的怨恨浓郁得都能化出水来。想来他与故事中的老法海渊源颇深,不然也不至于这样为他鸣不平。 何小北面上不言不语,心里面还是忍不住猜测两代法海之间的关系:私生子私生子私生子……老法海这一手养成玩得真是丧心病狂啊…… 法海二代见他不说话,也懒得问他。此刻他正面向着贴了一身金箔的佛祖法相,无数个日日夜夜他都这样凝视着这尊佛。他想起那人坐化以前也是在这大殿之中,一坐就是一天。明明是同样的位置,他却永远无法知道那人看着佛时是什么心情,抑或是透过这尊泥土金箔塑成的像去看什么别的人。 “我一直不明白。”何小北只听法海二代微微叹气,又说:“他一个和尚,怎么可能比世间善男信女懂得更多?情爱恩怨红尘往事,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他念了那么久的佛经,遭了那么多的罪,竟然还是不愿意从世俗解脱。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盛。他到底也没参透何为人生八苦。” 法海二代和这个故事关系不大,至多只是一个见证者。他从小沙弥接过紫金钵的那一个起就一直跟着他,看他下山游历,看他深陷情丝,看他受天劫当胸一剑,又看他轮回百世不得解脱。最终他跟着小沙弥来到这金山寺远离尘世,清心寡欲常伴青灯。小沙弥只管诵经,已是脱离轮回之人,更是经年不沾染烟火红尘。他也就装模作样地听他念经,觉着日子这样过也挺好。 而那一日,一身紫衣的许仕林前来拜见,说是感念小沙弥替母受劫之恩。小沙弥只当许仕林不存在,该打坐就打坐,该诵佛就诵佛。彼时尚未化形的他却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把这个小辈摁倒了揍一顿。他就是看许仙不爽,连带着看许仙的儿子也不爽。被人当成空气的文曲星跪了半日,终于耐不住性子想要离去。走出大殿之前,却忽然想起一事。 “禅师,仕林今日前来,除了道谢之外,还是要为一人带个口信。”许仕林见法海丝毫没有动作,也不管他听不听得见或者愿不愿意听,自顾自地接着道:“禅师也是认识这人的,乃是仕林生父。杭州西湖人士,许仙。” “仕林自归仙位以来,也有去寻过生父轮回下落。偶然一次地府得见,家父便托仕林向禅师带一句话。仕林虽不懂其中缘由,但家父坚持,家母得知后也并未阻拦。仕林今日告予禅师,日后自不会再来叨扰。” “佛门本是远红尘,既远红尘,何来怨愆。错错对对,乱花遮眼;百年阳寿,轮回经年。汉文有愧,惟愿此后再不相见。”许仕林原本就生的与其父形似,眉眼之间又与当年的许仙毫无二致,恍惚间似乎又是那一年的西湖。许仕林说完这番话,又不解道:“仕林愚钝,不知家父意义为何。那阳寿轮回又是怎么回事?家父因与家母之事,魂魄受损受天意责罚,这几世早已不堪其苦。若没有得道高僧终日为其积缘积德,恐怕迟早要魂飞魄散。如今又突然提到轮回之事,不知禅师可知其中缘由?” 许仕林不提这茬还好,提到这件事更让他生气。他去看法海的反应,这呆子还是在念经,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许仕林等了一会儿,见法海没有要回答的意思,索性摇摇头也走了。 不多时日之后,他终于得以化为人形。因受小沙弥陪伴感化,决定留在金山寺与他共同修佛。他不是凡人之躯,乃是莲花座菩提子所成,原本可以不受佛门清规约束自由自在,却偏偏不忍离开与他相伴数百年的小沙弥。小沙弥并未劝阻他,也未给他法号,由得他去。金山寺因得他这精灵之物倒也不显得那般寂寥。 距许仕林拜访不过一月之久,小沙弥忽有一日找了他,说要行一次法事,为那许仙凝神固魄。他气得当场跳起来和小沙弥嚷嚷,骂他木头脑袋死脑筋。受过天劫轮过百世,小沙弥的情况又比那个可恨的凡人好到哪里去?这一场法事坐下来,一命呜呼都是可能的。现如今又要撑着残躯为那凡人做这等糟心事,他都怀疑小沙弥的脑子是不是被大雄宝殿的门给夹扁了。 然而小沙弥又哪里是那么容易说服的。他左劝右劝劝不住,简直恨不得那凡人赶紧魂飞魄散免得连累别人。而小沙弥万事准备齐全之后,又托他一件事。原来那许仙魂魄太过脆弱,就算小沙弥倾尽全力,也不免日后命数不定又遭厄运。小沙弥放心不下,只能拜托他在这金山寺为许仙诵经百年,百年之后便不再强求。 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哆哆嗦嗦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小沙弥自知对不起他,却低头道身边只有他一个人可以帮忙。他跑出金山寺,想要就此离去。却在满山云雾中忽然想起那小沙弥一个人在大雄宝殿打坐的样子来。 小沙弥多傻,没有师傅,没有师兄弟,没有朋友。孤零零地在金山寺隐居,世间对他又有诸多误会,他就是想找人说说话都找不到。唯一一个牵挂的人,还给了他胸口一道抹不掉的伤。他咬咬牙,在山头转了好几圈拔了一地的野草,最后还是悻悻地回去,把金山寺所有能吃的全都吃光了。最后小沙弥在厨房找到他的时候,他哼哼两声,连踢了小沙弥好几脚。 法事还是如期举行。他在一旁看着,忽然觉得小沙弥这么多年的经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拿得起放不下,凡人都是如此强求的吗?他一个山野精灵都知道命里有时终须有,怎么小沙弥就做不到命里无时莫强求呢? 法事之后,小沙弥的身体一如不如一日。偶尔和他一起诵经,但更多时候都只能卧在床上面无血色。不足半月,当他清晨起来继续为那个该死的许仙诵佛之时,却发现小沙弥竟已身着整齐坐在他往常的蒲团上。小沙弥再也没有睁开过眼睛,他就那样坐化在自己心心念念的佛堂之上,临死之前还想着为那个凡人多积些福泽。 法海二代坐回何小北身边,似乎有些疲惫:“我并不是那个榆木脑袋,不是法海,这就是答案。你还想知道什么?” 何小北:“我……我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 你妹儿呀要不要这么惨!他还以为法海之前为许仙做的已经算是很有情有义了,谁知道那个法海还是个痴!情!种!子! 这个世界的真相也太难以置信了,这种三观被丢进滚筒洗衣机洗刷刷的感觉简直心飞扬透心凉! “所以,”何小北斟酌措辞:“你还在这里为那个渣男诵经?”怪不得法海二代一脸苦大仇深,这要是摊在何小北身上,绝壁连人家祖坟都要刨出来。 法海二代把被踢远的木鱼重新捡回来,端正地摆放在原来的地方:“渣男?没听过这个词,不过总觉得很解气。百年时间早已过去,我已经完成了对他的承诺。我现在留在这里,是为了法海,我要给他诵经。” 《花月痕》有说:“生死者人之常事,就像那草木春荣秋落一般。成仙的尸解,成佛的坐化,总是一死。”法海这一遭坐化,既未成佛,也未轮回,五魂七魄散落各处难以积聚。法海二代在金山寺里不断为他超度,只求有一日那人能够魂魄齐全重入世间。法海等他化形等了逾千年,他也做好了千年孤苦的准备。 “只是,若他佛缘深厚能够充入轮回,我倒是希望他莫要再沾染红尘了。”法海二代将佛珠握回手中,恭恭敬敬地朝着何小北行揖,竟又是之前与何小北相遇时的温文尔雅:“红尘既不肯善待他,又何必再去招惹。小施主以为如何?” 这个似乎不由何小北说了算。但既然人家问了,何小北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我也觉得法海禅师还是不愿谈恋爱了。谈恋爱太费脑子,老禅师那么一根筋,被人卖了还要替别人数钱,放在jj上绝壁要被人骂成小白受啊。” 法海二代但笑不语,只微微点头,他一张尚显稚嫩的脸隐没在背后日光中隐隐绰绰,叫何小北看不清,却莫名觉得他有些悲伤。 听了一个漫长的故事,何小北决定以后再也不看《新白娘子x奇》,童年回忆果然还是尔康和五阿哥比较秀恩爱一点。不过既然已经得知原委,自己也该告辞了。何小北快要走出大殿之时,忽然又想起一事:“那二代禅师,你到底是什么人?”法海二代说自己已陪伴法海千年,但是从来没听说有这号人物啊。难道电视剧把反派的关键人物省略了吗? 法海二代微微一愣,继而绽开一个笑容:“贫僧是谁已不重要,但小施主问起来,贫僧也没有遮掩的必要。”说着指指何小北的手腕:“说起来,贫僧与小施主的老板还算有些渊源。莲花座菩提子,贫僧便是由此而成的一件法器。曾跟随过圣僧唐三藏西天取经,而法海禅师便是贫僧最后一任主人。” ……擦嘞这还是个人物!何小北震惊:当年西天取经可是足足被拍成了52集大型神魔玄幻纪录片,自己何德何能居然能和那场西游里的人物面对面说话!佛光普照啊亲!光耀门楣啊亲! “那你到底是?”何小北也不敢放肆,一脸憧憬地看着法海二代。 法海二代:“贫僧未化形之前,常被人唤作紫金钵。” 钵?!那个唐僧用来化缘法海用来收妖的钵?!那个钵居然还能化成人形?!何小北泪目:“你也是蛮拼的,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钵精。” 法海二代:“……”钵精这个名字怎么怪怪的? “不管那么多了。”何小北挥挥手表示不用在意,朝着法海二代拱拱手:“既然已经听完了八卦,那我这次可就真的走了。小禅师,有缘再见啊。”他摸摸手上的菩提珠,默念着叶如是那个乱糟糟的地下室。 片刻之后。 何小北:“……” 法海二代:“……” 何小北:“你怎么……” 法海二代:“小施主怎么……” 何小北拼命摩擦着菩提珠,然而自己还是像只傻鸟一样站在大雄宝殿的门口。叶如是的话忽然在他耳边响起:“一天只能用三次,应该够你来回……” 何小北怒摔:“买三送一懂不懂!”万一自家老板没来找自己或者找不着自己,他不会要在这个金山寺待上百八十年吧。没有肉没有妹纸没有基佬可以围观,生命之光惨淡啊! 法海二代不很明显地幸灾乐祸道:“小施主和贫僧一起吃饭?贫僧的晚饭最近变成了奥利奥,据说是凡间的新品种……” 作者有话要说:  法海篇正式完结!跪求js轻拍! 下一篇写什么好呢,灰子准备写耶摩和阎罗的故事啦,兄弟禁断神马的最萌啦…… ps:灰子尊滴非常感谢看文的各位为灰子留评,灰子都会认真回哒,要是没回的话就把灰子埋进土里明年收获一打! ☆、七个兄弟一台戏1 正所谓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何小北幽怨地看了一眼法海二代手中的奥利奥,觉得自己脆弱的心灵被十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踩成了渣渣。他实在是很好奇,这样庄严肃穆不食人间烟火的金山寺,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奥利奥这种逆天的存在?为!什!么! 而法海二代似乎并不觉得哪里不妥,专心地扭一扭舔一舔泡一泡,看得何小北无力吐槽。 此刻两个人一起坐在寺门的门槛上,看着太阳一点点地落下去。何小北放下手中的奥利奥,语气带着点蛋疼的悲伤:“我觉得我可能回不去了,我们老板一定想不起来我在这里的。就算他想起来,他那么懒,肯定也不会愿意特意过来一趟。” 法海二代咯吱咯吱地啃饼干:“……” 何小北又继续悲伤道:“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哎小贫,你一定想不到,我生前是被快递炸死的,没想到死后还要来送快递。” 法海二代继续咯吱咯吱地啃饼干:“……” 何小北再次悲伤道:“你都不知道我们老板有多蹭得累。虽然长得有些小帅,但是他那个屁大点的地下室简直不能忍。那美克星的垃圾加起来都没他那么多。我觉得他可能还不爱洗澡而且上厕所不洗手,他每次吃饭的时候不会觉得屁味芬芳吗?” 法海二代终于不啃饼干了:“那个……” 何小北没有精神头理他,似乎整个人都快要悲伤致死了:“难道我以后都要和一个又脏又臭的老板一起生活在垃圾堆里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还不如让我去搞基!老板玩心吗?老板打炮吗?老板要来搞基吗?一江春水向东流,不如和我来搞基!” 法海二代拍了拍手上的饼干渣,和黑着脸的某人打了个招呼。黑脸人面目阴沉地冲他一点头,伸手就把何小北提了起来。 莫名悬在半空的何小北忽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抬头一看,果不其然正是自家老板那张阴晴不定的帅脸。虽说现世报来得快,但这也忒快了点吧!何小北对着法海二代挤眉弄眼:“为…什…么…不…提…醒…我…” 法海二代没理他,对着叶如是扬了扬手中的奥利奥:“味道不错,贤弟,要来点吗?” 叶贤弟嘴角一抽,端详了一会儿对方手中黑不溜秋的圆形饼干:“……禅师,你不是不用吃东西吗?而且就算吃,能不能拜托你正常点备些素斋?动不动就去阴间打劫牛头马面,要不就是让其他去人间出差的小鬼给你带东西,阎罗早就把你的肖像贴得到处都是说要逮捕你,你还不消停点?” 法海二代又往嘴里塞了块饼干,不好意思道:“这不是忍不住嘛。我当年在圣僧手下就是用来盛食物的,虽然后来也有人用我降妖伏魔,可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小阎罗为啥要逮捕我,就因为我打劫他手下?” “不全是因为这个。”叶如是摇头:“阎罗跟我抱怨过,说你要打劫为什么不去天庭打劫。阴间本来就不富裕治安也不咋地,你还偏要来添乱。而且阎罗看天庭四院不爽已经很久了,一直等着你哪天去打劫他们。结果这么多年你一次天庭都不去,阎罗这几十年恨不得把你当靶子一样戳个稀巴烂。” 也许是脑补能力太过强大,法海二代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又忍不住委屈道:“我不喜欢去天庭,那个卑鄙的三只眼每次都放狗咬我!” 叶如是一只手拎着何小北,另一只手扶住了额头似乎很是咬牙切齿:“谁让你每次都偷偷摸摸跑进去,不咬你咬谁?你又不是没有仙位,大大方方地从正门进去是有多难?偷溜进去就偷溜进去,为什么会那么蠢被抓住?被抓住的话老老实实认错就有了,何必跟二郎真君过不去说出那么不堪入耳的话?!” 【小雷达提示:隐藏剧情已启动!二郎神和小和尚的恩怨情仇,从一起偷盗引发的血债!他,铁面无私,执掌大权;他,天真无邪,不谙世事。他,手执方天画戟坐镇天庭;他,终日念经诵佛心如止水。那一日玉树琼花之下,偶然探出头的小和尚,锃光瓦亮的脑门闪瞎了他的眼,也闪瞎了他的心。且看酷帅狂霸拽的高级保安如何套牢吃货小和尚! 二郎真君:“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小和尚:“我就喜欢你这副死相~~”】 ……你妹啊,恶灵退散恶灵退散! 何小北从可怕的妄想中挣扎出来,弱弱举手提问:“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我能问一下是什么样不堪入耳的话吗?”不怪他太八卦,实在是何小北第一次觉得听别人吵架好有趣啊好有趣,特别是吵架对象和吵架内容都是神话故事里的人物时,更是有趣地不得了呀。那些个以前看来干巴巴的人物现在都有血有肉的,一个个鸡飞狗跳,哪里像是电视剧里面圣父圣母的角色? 法海二代似乎有些怕叶如是,听见何小北的问题后小声嘟囔了一句“不就是说他‘头上三只眼、底下没□□’么,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叶如是怒不可遏:“你还说人家蛋碎一地呢!” 法海二代:“……” 何小北:“……” 小禅师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啊喂,不然菊花不保你找谁去哭呀!不信你去问万千总裁文的女主和小受受,质疑男人那方面的能力简直是作大死! “实在不行你就去找师兄吧。”叶如是不忍再看他,拎着何小北往外走:“反正我是听说二郎真君最近在南天门严打,所有不长头发的一律扣押带到他面前,未来佛都被抓走好几次了。这两次逮不着你算你幸运,不过还听说二郎真君好几天没喂他的哮天犬了,至于是想做什么,你自己猜吧。” 一直等何小北出现在熟悉的地下室时,似乎还能隐约听见背后属于法海二代的被爆菊似的叫声。也难怪,二郎真君这种名字一听就鬼畜的很,万一一脸稚嫩天真的法海二代落在他手里,绝壁会被做到生出娃来的! 叶如是随手把何小北丢在沙发上,就像丢一块臭豆腐,满脸嫌弃地看着他:“就算我不去找你,菩提珠到明天也能把你送回来。拿来给我,帮你调整一下,对你来说三次好像不太够。” 被当场抓包的何小北毕恭毕敬地递上菩提珠:“好的老板,是的老板,没有下次了老板。”老板没有当场发飙真是谢天谢地了,最好永远也别想起来金山寺门前自己那些屁话。 叶如是瞥他一眼,长腿一迈坐到他身边,握紧手中乌黑的珠子:“你就老实交代吧,又打什么鬼主意?” “老板明察秋毫。”何小北嘿嘿一笑,狗腿地凑近了点:“为什么钵精小师傅会喊老板贤弟啊?老板你到底是什么人?”想了想又怕老板不高兴,赶紧补了一句:“小的、小的也不是特别想知道!老板不想说就、就不说,您最大,您任性!” 叶如是一把推开他越来越近的脸:“你喊谁叫钵精?没大没小的,人家当你钵爷爷都够了。不过你也没必要把他当长辈,他也是个没大没小的。”叶如是将菩提珠在何小北面前晃了晃:“你认得这是什么吗?” 何小北点头:“菩提珠。”不是老板你亲口说的吗,就算不认得也总该记得吧,我又不是老年痴呆。 “既然你今天问起来,我就告诉你罢,免得你日后胡思乱想。”叶如是把菩提珠又套回何小北手腕上:“我有个师兄,那钵精也有个师兄。我们两人的师兄是同一个人,只是我们师傅不同,称不上师兄弟。但毕竟还算有些渊源,他又比我虚长几百岁,所以他有时会唤我贤弟。再加上我们到底算得上同根同源,这么叫也没什么大问题。” “同根同源?”何小北琢磨着,既然法海二代是个钵精,而老板并非同类,却算得上同根同源,莫非老板……是个盆精?唉,盆精听起来一点都不霸气,和山中一棵包治百病的板蓝根级别差不多的赶脚。 叶如是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别让我知道你在脑补什么奇怪的东西,不然打到你大小便失禁!” 何小北眼疾手快地护住菊花:“……老板你好恶心啊!” “是啊,叶兄你好恶心啊!”一个略显娇羞的声音在两人背后响起。 叶如是回头:“……”求瞎眼。 何小北也回头:“……”楼上+1。 只见客厅门前站着一个妖娆纤细的身影,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手指不停地绞在一起:“我、我什么都没听到哦,做到失禁什么的,你们不用管我,我自行围观!”说着还顶着一脸又是兴奋又是假装自己一点都不兴奋的纠结表情,坐到了两人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原本想找叶兄帮个忙,但事到如今,也不好打扰叶兄的好事。你们且不用在意我,尽情地热辣滚烫一番吧!” 何小北:……卧槽这四谁?! 作者有话要说:  纤细兄:人妖个鬼啊!老子抽你信不信! 叶如是:咦,你不是人妖吗?好说好的不一样! 何小北:前排围观,活捉一只野生人妖! 灰子:……人妖兄,你想好自己叫什么了吗? ☆、七个兄弟一台戏2 距离人妖拜访已经过去了三天,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叫东明阳之外,这个人对何小北来说仍旧是个迷。 说来也奇,自家那个不管面对谁都一脸便秘苦大仇深的老板,这回既没有下令赶人,也没有主动问话。每天早上,哦不对,阴间看不出早上晚上。每天三个人睡醒了就围在一起吃东西,没东西吃就围在一起大眼瞪小眼。叶如是竟然连快递都不收拾了,抱着胳膊就和人妖对峙,一坐就是一天。 而那人妖全然不管叶如是眼睛里的鄙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完全把这里当做自己家。原本叶如是就是个人形的垃圾制造全自动化生产线,再加上东明阳不容小觑的战斗力,何小北这两日打扫卫生都快直不起腰了。这两位大爷可好,你丢我一脸橘子,我砸你一碗泡面的,拜托你们就不能给神仙长长脸吗?吃泡面什么的,老板你的八块腹肌是贴上去的吗? “小北啊,再去帮我拿点杏仁酥过来。什么,没有这玩意儿?哎呀,就在你们老板卧室床头的小柜子里嘛,肯定藏在那的!”东明阳懒洋洋地叫唤着着,何小北瞪了他几分钟,最终一脸无奈地去了老板的卧室,不过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呢?何小北淡然地拉开抽屉……nnd,竟然还真有! 这个东明阳和老板到底什么关系,竟然连这个都知道!再去看自家老板的脸色,我去啊老板跪求饶命不关我事!小的就是有天大的狗胆也不敢吃你的杏仁酥啊喂! 何小北战战兢兢坐下,痛心疾首了一番毅然决定开口:“东大侠,你看你也在这里住了好几天了,不如直接告诉小弟,你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持久战那是革命的成功经验,不是用来对付这个流氓神仙的。他虽然不知道对方来头,但是几天观察下来倒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来找叶如是肯定是有事相求,东明阳一早也说过了。只要能让他满意,还怕他不滚? 东明阳看了一眼叶如是,又看一眼何小北,叹口气道:“唉,小北这是想赶我走了?” 何小北面无表情:“哪里哪里,你什么时候出发?” “讨厌,不理你了!”东明阳捏了块杏仁酥:“我是有事儿来找叶兄的,但他似乎并不想帮忙的样子,这可叫我怎么办好?不然小北你帮我劝劝,事情办成了,就算我明阳欠你个人情怎么样?” “不怎么样。”何小北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开玩笑啊,现在自己好歹算是老板这一边的,明里暗里都还能让老板罩一罩。万一帮了东明阳之后老板一个恼羞成怒痛下狠手,他就不信东明阳这个死人妖还能把他揣进兜里带走。叶如是收拾他,一呼吸的时间都够够的! 叶如是一脸酷帅狂霸拽:“我干什么要帮你,这件事你自己解决,我才没兴趣做你的说客。” 东明阳麻溜地扔过去一块杏仁酥:“我要是自己能办到,哪里用得着来找你?这不是耶摩那小子实在太难搞定吗?光这地府我就来了这么多回,耶摩那小子真叫一个软硬不吃。” 咦?何小北来了兴致:“这事儿和耶摩有关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还没过几天呢,似乎就有了报仇的好时机。身为小人的何小北哪里能错过这种好事,一双眼睛闪着光像皮卡丘一样看着东明阳。东明阳见他好奇,想想也不是什么机密大事儿,索性就告诉了他。 原来东明阳这次是代表天庭而来,想要招揽耶摩为天庭办事的,说白了就是挖墙脚。 天庭素有北斗星君、南斗星君、东斗星君、西斗星君和中斗星君五方尊神,其中以北斗星君为尊。北斗下分七元,主掌解厄延生,共计七宫: 第一天枢,阳明贪狼星君; 第二天璇,阴·精巨门星君; 第三天玑,真人禄存星君; 第四天权,玄明文曲星君; 第五玉衡,丹元廉贞星君; 第六闿阳,北极武曲星君; 第七瑶光,天冲破军星君。 这七位星君各有神通,平日里谁都瞧不上谁,不若南斗、东斗、西斗、中斗和睦。但因着他们的老爹斗姆元君之故,七位星君虽说不上感情深厚,几千年来倒也无甚干戈。然而斗姆元君前日里又到了历劫之时,不得已重入轮回,须得一千年后方能重归仙位。虽然斗姆元君言之凿凿声泪俱下、一个个又哄又劝地才跳了轮回台,当爹的到底还是不放心。 果不其然,斗姆元君太了解自己手下这七个熊孩子了。他跳轮回台的第二天,破军星君就和武曲星君开始了撕逼大战,据说是因为武曲星君早上起床声音太大扰了他睡觉。武曲星君一拳抽飞他,说两个人星宫还隔着一整个山头呢,又不是同床共枕,扰个毛啊扰。 但是破军星君能干吗?当然是不能够啊!于是破军星君逮着空儿就想偷袭武曲星君,还有一次偷了武曲星君上厕所用的手纸,被武曲星君发现后狂揍了一顿。武曲星君也不甘示弱,托日游神每天早上驾着金乌务必往破军星君那里去一趟。有多大光就多大光,不怕亮不瞎! 若只是这两位星君扯皮也就算了,无奈战火绵延,那日武曲星君用力过猛,不小心把破军星君扔到了脾气暴躁的巨门星君星宫之中,把星宫大门砸出来一个大洞。巨门星君破骂了一声“我揍你们奶奶个腿儿”,也正式宣告参战! 文曲星原本不愿理会这场幼稚的争斗,结果有一天他奉命下凡时,三人打着打着进了他的星宫,仙侍们拦不住也不敢拦,抖抖嗖嗖地站在星宫门前盼着主人快些回来。破军星君、武曲星君、巨门星君打得急红了眼,把文曲星君视若珍宝的仙迹当成暗器一样丢来丢去。文曲星下凡归来之时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喊,随即软绵绵地倒了下去,把随行的小仙吓了个半死。 文曲星君醒来之后,直接把这事上告到临时老大贪狼星君那里,正巧遇上了同样前来告状的廉贞星君。文曲星君和廉贞星君互相诉苦了一番,发现都是损失惨重,不禁抱头痛哭,决定口诛笔伐,用笔杆子干掉那三个不长眼的小兔崽子。而贪狼星君一向不耐烦这些杂七杂八的琐事,想起以前斗姆元君的怀柔政策,随口说了句:“你们这些个小子也太不稳重了。瞧瞧你们三哥禄存星君,人家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吗?等什么时候你们三哥也卷进这样的破事儿再来找我吧。” 两个星君从大哥那里回来,琢磨了一下觉得不太对。他们那个三哥向来鲜有人招惹,即使是武曲星君和破军星君那两个不长心的,也不敢在三哥面前放肆。万一三哥一直不参战,他们俩岂不是永无出头之日? 于是,文曲星君和廉贞星君合计了一下,一起去砸了禄存星君的星宫。 作死作到这个份上,不得不说文曲星君和廉贞星君也是蛮拼的。 但是这一下可不得了了,禄存星君是天庭有名的女王系。别说贪狼星君平日里就护着他这个三弟,就连自家星宫都特意辟出来一块幽静之处专供禄存星君偶来小住。发现自己星宫被人用墨汁写满了道德经后,禄存星君一脚踩在贪狼星君的桌子上,一双美目凉飕飕地冒着火:“给我阉了那几个小鬼,让他们跪着把我的星宫擦干净!” 于是贪狼星君被迫参战,不对,是被迫参与调节。一边吩咐小仙童好生伺候着禄存星君,另一边嘱了手下去把几个皮痒的小子都带过来。临去前还特意带话:若有不从,一律丢下轮回台去陪他们老爹。 不多时,小二小四小五小六小七全都站在了贪狼星君书房内。一手捧茶的禄存星君冷冷地扫过他们,看见巨门星君时差点摔了手中的杯子:“二哥!你也这般陪着他们胡闹吗?!” 巨门星君人傻胆大,但素来很怕这个不爱多言的三弟,被点名批评后立刻出卖队友:“是小六小七先招我的!” 武曲星君、破军星君:“……卧槽二哥你怎能这么没义气!” 注:贪狼星君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大哥,斗姆元君共生了九个儿子,大儿子和二儿子都很牛逼,后期会粗线的。这里吧贪狼星君设为大哥是因为只有他们七个是星君…… 对不起请尽情地抽打我吧otz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突然觉得禄存星君好有爱! 这七位星君的性格都被灰子做了改动,比如其实最暴躁的应该是廉贞星君,而禄存星君其实应该是个财迷什么的,希望考据党不要丢鸡蛋过来…… 最近把画江湖补完了,子凡男神嫁我!很推荐大家去看哦,国漫也在慢慢进步,很需要大家支持哦~~~ 最后:这次可能不会写耶摩和阎罗两兄弟的故事啦,灰子还要再想想,所以这次送给大家的是斗姆元君家里的七个,任调戏求领养! ☆、七个兄弟一台戏3 禄存星君竭力忍住怒气:“你们胡闹也就罢了,作什么要来毁我的星宫?小六小七,三哥平日待你们哪里不好,竟是如此痛恨三哥?”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论快递的凶残程度 作者:灰质白质 第5节 武曲星君和破军星君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睛里读出疑惑。小六小七哪里甘心帮别人背黑锅,连忙大声叫起来:“三哥,这事儿真不是我们干的!我们和二哥哪里敢去打扰你静修,二哥还特意让我们被打的时候声音小点免得被你发现呢!” 是啊,整个天庭都找不出那么瞎眼的敢来招惹禄存星君的神仙,更何况是知根知底的自家兄弟。毕竟大家都很怕女王,特别是暴躁的女王,全天庭大概只有自家大哥觉得三哥生气的时候可爱得要死。死弟控,只控三弟是闹哪样? 禄存星君眉目一蹙:“那会是谁来我行宫捣乱呢?若不是你们,难道又是哪个不长眼且不要命地来挑衅我北斗禄存吗?” 不长眼且不要命的文曲星君和廉贞星君对望一眼,不约而同抱头求饶:“三哥饶命!” 其他星君:“……” “你、你们!”禄存星君这回真是摔了杯子:“简直胡闹!” 贪狼星君甚至来不及心疼自己云母玉的茶具,赶紧抬手给三弟顺气:“三弟莫跟他们一般见识,等我把他们一并罚了再说!等受完罚,再让他们给你磕头请罪,还你一座新的星宫!” 几个星君缄默不语,大约是不敢反驳。破军星君年龄最小,见此情景却像是嫌自己死得早一样大喊出声:“大哥你这是偏心!我被六哥打的时候你都不来帮我,现在三哥只是摔了个杯子,你就要来罚我们?明明我才是老幺,你们都不让我,等爹爹回来我要去告状!” 贪狼星君恶狠狠瞪他一眼:“偏什么心,你和你三哥能比吗?就你这么捣乱下去,等爹爹回来看他不打断你的腿!” 破军星君想了想,觉得自家老爹确实干得出这种事。而且自家几个哥哥一点都不知道爱护小弟,每次自己被打屁股居然还会被围观。破军星君觉得很委屈,于是很没出息地静默了。 倒是禄存星君扶额想了想,对大哥贪狼星君道:“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眼下爹爹还要千年才能回来,总不能见着他们几个拆了我们北斗星君的门面。不如这样,你去给耶摩修封信,邀他前来住上几百年,也好让小四小五小六小七懂点规矩,跟着人家沾点灵气。” 破军星君撇撇嘴:“沾什么灵气?就他一个地府出来的,我看是晦气还差不多!” “那你有本事就在别人家面前吓得尿裤子。”武曲星君嗤笑道。 “那是小时候!”破军星君赤红着脸跳脚反驳:“小时候懂不懂,再说你又好到哪里去,还不是吓得直哆嗦!” 那边小六小七又吵起来,贪狼星君却觉得这是个好主意:阴间的耶摩也不知怎的,似乎很是能够制住自家最小的两个熊孩子。单论拳脚功夫,和老二巨门星君也是不相伯仲,因而与老二很处得来。而老四老五算半个读书人,和耶摩也是从古论到今,半点都没间隙。他们这七个兄弟,似乎都和耶摩称得上要好。此刻请耶摩前来小住,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最后贪狼星君一锤定音:“既然如此,我这便找人去请!” 破军星君还在嚷嚷:“能把阎罗也叫来吗?我和阎罗比较合得来!” “滚去面你的壁!” 贪狼星君忙着家务事脱不开身,便将这一任务交给了其余四方尊神。而阴间的耶摩又哪里是那么好请的,南斗、东斗、西斗、中斗的各路神仙纷纷摆手,最后进行了为期三天且惨无人道的猜拳比赛。而这一比赛结果就是东明阳此刻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哎呦,你们都不知道,那个耶摩真是怎么说都不听。”东明阳诉苦道:“我这是礼也送了、人也求了,就差三跪九叩行大礼了!结果耶摩一直捧本书看着我笑,笑得那叫一个瘆人哟!” 终于有人和自己持同样的观点啦,那个腹黑男笑起来是很瘆人滴。何小北摸摸下巴,觉得天庭里未免太热闹了些。斗姆元君能把这些个不让人省心的儿子拉扯大也真是不容易,换成何小北,绝壁要把他们都扔银河里,权当为民除害了。 等等,既然是贪狼星君亲自下令,接任务的也是星君,莫非面前这个死人妖也是个神仙?不过这两日大人物见得比较多,何小北还算淡定地开口试探道:“东大侠,不知道你是那一路来头?怎么会找到我们老板这里来的?” 东明阳连连叹气:“我也是没办法,耶摩那小子软硬不吃,我思来想去,只能来求叶兄啦。谁让他和叶兄称兄道弟,总得卖叶兄一个面子不是?至于我嘛……”东明阳顿了顿不好意思道:“东某不才,乃是东斗星君第四宫——大明和阳星君。” 这东斗主掌纪算保命,下分五宫:第一宫苍灵延生星君;第二宫陵延护命星君;第三宫开天集福星君;第四宫大明和阳星君;第五宫尾极总监星君。东明阳自称不才,大约是因为这厮在星君里算得上倒数排位吧。 而加上南斗六宫、西斗四宫、中斗三宫,这么多人猜拳居然还能落败,可见神仙也不一定都是好运的。但是这个并不是何小北最想吐槽的事情,何小北最想吐槽的还是面前这货的名字。 “东斗大明和阳?所以就起了个名叫东明阳?”何小北简直不敢相信:现在的神仙脑回路都这么简单,天庭的公务猿质量真的有保证吗?你们上岗的时候真的通过了职业测试了吗?下界的妖魔鬼怪你们辛苦啦,被这群智商拙计的神仙们压榨时一定像羞耻py一样! 东明阳半分听不出何小北话中的意思,还在一边沾沾自喜:“小北觉得这个名字如何?我认为很是霸气呢。” 何小北答一声:“呵呵,甚好甚好。”内心os:你个傻逼。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明明说的都是些废话,居然还能够畅通无阻地继续交流下去。叶如是在旁边面无表情地听着,深深生出了一种自己处在两个傻逼包围之中的苍凉感。事实上,无论哪一个正常的神仙,大约都不愿意和傻逼一起生活,尤其是耶摩那样嫌弃这个嫌弃那个的性子。难怪耶摩不愿去天庭,天庭里面如果都是这样的奇葩,生活还能有什么盼头? 不过若是自己一直不帮忙,恐怕天庭里最大的奇葩就会在自己家里长住不走了。叶如是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做出了卖队友的决定。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没想到这年头连神仙都没啥节操。 “你想让耶摩去北斗星君那儿小住?”叶如是沉沉开口:“只要去了就可以,没有别的什么附加要求?”比如不能打砸抢烧、挑拨离间什么的,叶如是没有说出口。 东明阳正和何小北聊得开心,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等想明白叶如是的话,整张脸都开始放光:“没、没要求!叶兄终于要帮小弟一把了?皇天不负有心人,踏破铁鞋无觅处啊!我就知道叶兄不会见死不救的!” 叶如是鄙视地看着他:“我可没说我要帮你,只是提醒你一句罢了。日后耶摩问起来,你也只管说是自己的主意,一句都不要提起我。不然即使耶摩放过你,我可没那么好说话。”说罢还嘎吱嘎吱地捏起拳头,看得何小北背上一寒。 东明阳未加细想,只想着快点解决这些事情好回去复命,于是兴冲冲地竖起三根手指对天起誓:“我保证!” 这么保证有个屁用啊!叶如是虽然不信,倒也没有过多强求,只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你若是想让耶摩去天庭,不如带走一样他的东西。要他喜欢的,非常喜欢的,一刻也不能离开的那种。到时候耶摩为了讨回自己的东西,也必然得去天庭走一趟。” “这……”东明阳眼睛转几圈,有些心虚道:“要是耶摩知道是我偷了他的东西,非得扒了我一层皮不可。我们几个星君都不是他的对手,万一耶摩真的生气了,玩我们就跟穿糖葫芦似的。” 傻鸟!叶如是继续点拨道:“怎么能说是偷呢?要是耶摩非常喜欢的那个东西是自愿和你走的,耶摩就是有气也发不出。你仔细想想,有什么东西是耶摩那小子顶顶喜欢、巴不得藏起来不给人看但是又很没有办法的……” 东明阳若有所思了一阵,然后若有所思地走了。 何小北:“我怎么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叶如是无所谓地耸耸肩:“管他呢,我什么都没说。” 第二天,外面一直吵吵嚷嚷的,就连地下室都能听见兵荒马乱的声音。只听一个尖细的嗓子穿透地面:“要死啦!阎罗大人变成蝴蝶飞走啦!”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为什么看得人这么少呢? 是灰子不够萌吗? 卖萌打滚求收藏求评论求意见o(≧v≦)o~~ 另外感谢数字16124864妹纸和o桑的留评! ☆、七个兄弟一台戏4 这几日阴间很是热闹,连连出了好几桩让人津津乐道的事情。 这第一件,就是几百年不曾欺负人的耶摩大人耍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想要状告x丰的凡人。据说这凡人还被卖给了x丰的老板叶如是,签了灵契,怕是几百年不得解脱。 这第二件,就是忘川居上的屈原屈大夫连着几日闭门不出,访客也是一概不见。而素来和屈原不常来往的熊槐见天拍着门跪求原谅,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招惹人家了,还不时听到“一夜几次”、“快住手”、“放肆”这样叫人听不懂的话来。 而这第三件,也是最为重要且危急的一件,就是执掌轮回生死的阎罗殿下变成蝴蝶消失不见,据说是和一个看起来颇为娘娘腔的神仙一起化蝶了。 这话叫耶摩大人听到以后,去到阎罗大人的寝宫细细搜查了一番,最终阴着脸走出来,浑身煞气惊到了不少初来乍到的小鬼。有些个道行浅薄的,连天雷都不用,直接就魂飞魄散了。而面沉如水的耶摩大人终于放下了手中鼓捣了几百年的盗版书,思索一番,也不等身后小鬼跟不跟的上,径直往叶如是的住处去了。 “你小子今日怎么会来我这里?”叶如是慢条斯理地假装震惊:“又想要什么新书?耶摩,别白费功夫了,要我说,直接就地正法就好了,搞什么幺蛾子。” 耶摩恨恨咬牙:“我倒是想就地正法,但是现在人都不死了,我正谁去?” “死了?”叶如是这下是真的震惊了:“什么叫死了?不是和明阳那小子一起化蝶咦你踢我干什么……”何小北默默收回自己的脚,小眼神一飞一飞地暗示:“不要上当啊老板!他驴你呢!” 这番小动作哪里逃得过耶摩的眼睛,一身黑衣的幕后判官抬手推了推眼镜,冷冷道:“叶兄既然也听到了这样的传闻,不知道能否给我个解释?我去阎罗那里查过了,并没有强行拖走的痕迹。想来又是你们诓了那傻子骗他走的。东明阳那小子到底说了什么,竟然让阎罗心甘情愿地和他走?” 叶如是往沙发上一躺,懒洋洋回到:“我怎么会知道?这事儿跟我又没关系,你自己去找人问个明白。人又不在我这里,奉劝你赶紧上天去,阎罗怕是已经到了北斗星君那里吧。北斗家的幺儿破军和阎罗向来感情深厚,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去晚了发生了什么,你可怎么办哟……小北,凡间都把耶摩这种男人叫成什么?” 何小北小心翼翼瞅了眼耶摩的脸色,又瞅了眼自家老板不似玩笑的表情,欲哭无泪道:“这种人家都生米煮成熟饭还死缠烂打的,都是小三啊小三!” “闭嘴!”耶摩恼怒地一挥手,一阵劲风直直打在何小北身上。想来耶摩也并不想要他的命,风中夹杂的法力已被卸去九成有余,对大部分妖怪来说只能算是吹吹风。然而就算如此,废柴如何小北也还是被携卷着往后飞去,后背重重砸在地下室的墙上。 耶摩大概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会被打飞出去,就连叶如是都震惊了。两人震惊了几分钟,直到何小北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来,叶如是才赶紧过去扶起他:“这是怎么了,你是故意被打倒的?怎么这么弱?” 何小北悲愤无比地看着他,只觉得胸口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一手拉开衣领,果然胸前青黑一片,后背估计也要撞紫了。nnd,死耶摩下手没轻没重!活该阎罗跟被人跑路。何小北忍痛开口:“老板,你要替我报仇啊!他今天哪里是打我,分明打的就是你啊!” 话还没说完,何小北突然觉得脸上有什么东西滴下来,伸手一摸娘的鼻血都打出来了。阴间凶残啊,随随便便就能打得别人像撸多了一样。何小北把鼻血抹在叶如是衣服上,继续悲愤道:“这可不是我一人的鼻血,是我们两个共同的鼻血啊!” 莫名其妙被抹了一袖子鼻血的叶如是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好了好了,受伤就不要多说话了,我现在就帮你报仇。” 何小北眼睛一亮:计划通! 只见叶如是随意一挥手,同样的一道劲风就冲着耶摩而去。耶摩不躲不闪,不在意地接了这一招。何小北默默等待着接下来的好戏,结果别说是被打飞,人家连头发丝都不带动一根的,照旧帅人一脸。 何小北=皿=:“老板这不对啊,你应该把他打出去然后让他流鼻血啊!还要让他像粽子一样咕噜咕噜在地上滚几圈!” 叶如是很是不解:“他卸了九成力,我也卸了九成力,这不是正好帮你报仇吗?再多可就是占别人便宜啦,我们打开门做生意,不能不讲诚信的。” 开玩笑啊,一个延迟五百年才把快递送给人家的奸商现在居然跟他讲诚信?何小北表示自己受到了有记忆以来最大的惊吓:现在的神仙和妖怪肿么能这么不要脸!和你们一比,神马苏丹绿、神马四氯氰胺都弱爆了好吗! 耶摩倒是没管对面两个生物在那里眉来眼去,现在他的小心思都被变成蝴蝶的阎罗勾去了。 只要想起那个和阎罗勾肩搭背、嬉皮笑脸的破军星君,耶摩就不禁觉得头痛。自己家的阎罗啊什么都好,都是有点蠢,蠢萌蠢萌的可容易被骗。谁知道破军星君打的什么主意,这要是真的发生了什么,真是哭都来不及啊。 “闲话少说。”耶摩一手拎起何小北的衣领就往外走:“此番变故想必和叶兄逃不了干系,既是如此,叶兄也陪我前去一趟好了。至于你这小随从,不劳您担心,我自己带他上天。” 叶如是烦躁地抓抓头发,只能跟着往外走:“我没说要带他上天啊……” 何小北:“上天耶好像很有趣的样子……”怒摔啊!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要拎着别人走!炫耀党自重啊!长得高了不起啊?长得高就能随随便便拎着人到处走吗?护好你的后颈肉啊喂! 想归想,但最终也避免不了被人拎着上天宫的宿命。何小北开始自我安慰:有多少人想去还去不了呢,身为一个普通灵魂,这一次也算是赚了。天庭免费一日游,可比人间不少充斥着破房水沟假山的景点划算多了。 想要上天,不过就是腾云御风这两种方法。耶摩心里急切,也没为何小北设个结界,火急火燎地就向上冲。叶如是在一旁看何小北面容扭曲又是一脸不舒服的样子,恍然想起前几日带他御风时似乎说过“晕车”这么个事儿。好歹也是自己的手下,叶如是拍拍耶摩的肩膀:“还是不劳你大驾,把人给我吧,我不会跑的。” 耶摩原本就不太在意何小北,既得了叶如是的保证,很干脆地把人丢了回去。叶如是一手接住人,一手挥开张开一道屏障,为何小北挡去飒飒风声。何小北感激地差点就跪舔了,也不敢贫嘴,紧紧扒在自家老板身上,生怕一个不顺心就被丢下去做自由落体运动。 谁说铁汉没有柔情啊,我们老板就柔情得很呐! 不多时,何小北便发现周遭已是云雾缭绕。虽说感受不到什么仙气,但即使是何小北也感觉通身顺畅。一直在地府里沾染的鬼气似乎都在这里消失殆尽,整个人飘飘然像磕了药一般。 正当何小北对天庭赞叹不已时恨不得长居时,突然感觉到手心一紧,却是叶如是皱眉看着他:“你莫太过享受,天庭仙气不是你这等小鬼可以轻易承受的。如今是我在身旁,若是我不在,更是要倍加小心,千万别被什么东西吸引了去。你现在只是个灵魂不全的下界小鬼,很容易就被削去魂魄就此消散。到时候我就是有心救你也是无能为力,记住了么?” 额,为什么天庭听起来比阴间还要恐怖?阴间也不过是到十八层去锯锯人,怎么天庭哪里都能兵不血刃啊?何小北赶紧狗腿道:“记住了,誓死不理老板身边!” 叶如是满意地摸摸他的头:“你也不用太紧张,我们这就到北斗星君住处了。等办完这事儿,我们立刻就回去,倒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何小北刚要应声,身前的宫殿中竟突然飞出一个人来,正正砸在他们三人脚边。那人手脚地爬起来,一边捂着后脑勺一边骂道:“死小七,没大没小,对六哥也敢下狠手。” 那人一副十七八岁的青年样子,一身浅蓝色短褐,眉目尚处于成熟与稚嫩之间,既不显老成又不至于年幼,这样两种不同的感觉竟在他身上达成了微妙的和谐感。 而那青年目光从三人身上扫过,落在耶摩身上时,先是眨眨眼睛,又摇摇脑袋,最后拔腿就往屋里跑,同时撕心裂肺地大吼一声:“鬼啊!” 作者有话要说:  灰子最近想要新开个坑呢,但是开什么好呢?灰子正在犹豫。 当然这个不是重点,重点在于: 数字妹纸你有一条评论出了问题,既没办法显示在页面里,灰子也没办法回复,我大jj又抽了么??? 最后:感谢言小九妹纸和数字妹纸的留评! ☆、七个兄弟一台戏5 何小北不认识面前这人,耶摩和叶如是却是认得的。虽有几千年不见,但斗姆元君家的七个星君里,这样冒冒失失且胆大妄为的只有小六和小七两个。而小七破军星君身为幺儿,仙体充其量不过凡间十六岁出头,所以面前这个必定是小六武曲星君了。 既然是小六子,那也就不用客气了。耶摩厉声大喝:“给我站住!”正不要命往屋里跑的人吓得应声倒地,听声音这一下摔得还不轻。也不知道这武曲星君是太害怕还是太无脑,躺在地上双臂护在胸前,看着一步步走近的耶摩,像是古代被调戏的黄花闺女一样放声哭喊:“你、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要叫啦!” 耶摩嘴角一抽:“你不是已经在叫了吗?”这个小六也不知怎的,一点都没遗传到他老爹的智商,是斗姆元君家里第一个脱线的儿子。后来小七破军星君出生之后,斗姆元君家就组成了个脱线二人组。今天逮了嫦娥家的玉兔说要烤着吃,明天偷偷割了月下仙人的胡子。可怜斗姆元君十几万岁的高龄,还要为两个孩子在后面擦屁股。 何小北在旁边看得乐呵:第一次看见这么春虫虫的神仙,智商好有优越感怎么破? 武曲星君看着耶摩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一脸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那我、我还可以叫得更加悲桑!”说罢也不顾神仙的尊严,躺在地上嚎啕大哭“大哥三哥快来啊,你们的英俊无无敌的小六要保不住啦!” 何小北离得不远,双手捂着耳朵以防魔音贯耳。抽空朝着自家老板的方向看一眼,却发现叶如是一手掏掏耳朵,大约是觉得不耐烦了。再看耶摩突然一手捏住武曲星君的鼻子,一副恨不得杀人灭口的模样,就连何小北都凉了半颗心。 这种不和谐的事件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发生真的大丈夫?!天兵天将在哪里你们的星君快要嗝屁了喂!现场版窒息py段数太高宅男明显hold不住啊! 好在事件及时地被掐死在襁褓里,没有酿成一桩新的天庭惨案。 “叫叫叫,叫什么叫?!”贪狼星君踹门而出:“一个两个都不让我省心!非要气死你们大哥才满意?好歹是个星君,不过是被小七踢了一脚,怎么就像个娘们一样哭哭啼啼的?!” 耶摩松开手,在武曲星君的衣服上擦了擦,从容地站起身:“小六,你怎么这么狼狈地躺在地上?让别人看见又要说我欺负你了,说不定还说我捏你鼻子想憋死你呢。” 武曲星君、叶如是、何小北:……你不要脸! 此时此刻,正像个娘们一样哭哭啼啼的武曲星君一边爬一边去抱贪狼星君的大腿:“大哥你这么说太过分啦!你差点就见不到小六啦!”随即手一指:“你看那个大坏蛋,他欺负小六!他真的捏我鼻子!” 贪狼星君以为自家六弟又讨打了:整个天庭你不欺负人家就不错了,哪里还有人敢欺负你?但一打眼瞅见耶摩,忽然就知道为什么家里的熊小子会那么伤心欲绝了。耶摩之于小六小七,无异于童年阴影。说得明白些,小六和小七未长大之时,见到耶摩必定是手脚发抖、两股战战,也不知道耶摩到底对他们做过什么,影响力竟如此深远。 没理会自家六弟的职责,贪狼星君一抱手:“不知耶摩兄到此,贪狼有失远迎,还请耶摩兄见谅。”也不管自己大腿上还挂着个不停掉金豆的小六,倒是和耶摩寒暄开:“让耶摩兄看笑话了,小六向来如此,仙父也没得法子。此番怕是还要麻烦耶摩兄代为管教。” 武曲星君一听这话,差点当场哭晕过去。 反而耶摩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不置可否地抬脚就往屋里走。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怎么都带点大摇大摆的感觉,看得何小北一阵心神激昂:妈蛋这揍是高富帅的气场啊!这么一脸冷艳高贵地耍流氓,何小北这等屁民简直想都不敢想! 等到耶摩走进屋中时,贪狼星君才幽幽叹口气,面朝叶如是拱拱手:“叶兄,倒是没想到把你也惊动了。看来东明阳那小子没少给你添麻烦。只是不知,叶兄身后这位又是何方神圣?” 依照贪狼星君的法眼,当然一眼就看出何小北毫无法力,只是个普通小鬼。只是叶如是的性子,为什么会带一个平凡无奇的小鬼上天呢?贪狼星君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俗话说物以类聚,叶如是和耶摩平日里关系不错,莫非…… 也沾染了龙阳之好?这次带着相好来天庭广而告之?哎呀真讨厌,又要随份子了。 叶如是自然不知道贪狼星君内心正把他编排成一个“钙”,把何小北从背后提溜出来:“这个是我的员工,最近刚招的,今天带他出来见见世面。”顺便来看看热闹。 咦?员工?贪狼星君一脸不信:“叶兄竟然还会招员工?这倒是一件奇事。”他们一家和叶如是虽说不上熟稔,但也算有过几面之缘。谁不知道阴间的叶如是向来独来独往惯了,也没谁有那个胆子往他身边凑。听说有几个迷恋叶如是皮相的女妖、女仙侍想尽办法想要爬上叶如是的床,只不过在叶如是的地下室里转了几圈,硬是没找着可以躺的地方。 说到这里贪狼星君不禁掬下一把辛酸泪:女妖也就算了,为什么连女仙侍都这么热辣奔放?现在的神仙伤风败俗、伤风败俗得很呐! 贪狼星君和叶如是闲话唠完,身形一转,一人提一个地也进了屋。 悬在半空无所事事的何小北,向着同样悬在半空的武曲星君打招呼:“嗨。” 武曲星君终于制住了眼泪,抽抽鼻子顺手用贪狼星君的长袍擤了擤鼻涕:“兄台你好,也许你看不粗来,但我是个神仙。” 何小北觉着这个星君傻得可爱,于是开口调戏道:“我知道你是个神仙。我还知道你三哥是个女王。” 武曲星君瞪大双眼:“……我三哥是男人,怎么可能是个女的呢?” 何小北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你确定?” 武曲星君想了想,略带怀疑地看向自己的贪狼星君:“大哥……莫非我其实有个三姐?” 贪狼星君、叶如是:“……”小六的智商确实堪忧啊。 待行到屋中,入眼的就是禄存星君和耶摩各自执茶端坐于矮几之后,而下面一溜烟地站着几个星君、东明阳和阎罗。耶摩一双细长冷淡的眸子落在东明阳身上,而后者一脸便秘的表情,使劲儿抓着阎罗的袖子。阎罗想躲,无奈另一边站的就是破军星君,怎么躲都像是要投怀送抱。 这下耶摩的眼神更冷啦,于是东明阳用一种更加便秘的表情抓紧阎罗的袖子。 “大明和阳星君。”耶摩搁下茶碗,语气里冷飕飕地扔刀子:“你来阴间串门拜访朋友,耶摩自然管不着也懒得管。只是,你私自就带走了我们阴间的阎罗判官,不知道能否给我个解释?” 话一落音,下面的几个神仙俱都打了个寒颤。何小北搓搓手臂:唉,耶摩恐怕不是想要解释,是想要东明阳的命根子。 东明阳一溜烟窜到阎罗身后:“我没有私自带走,是阎罗自愿跟我一起来的!” “是啊是啊。”阎罗连忙打圆场:“是我要来的,明阳兄没有强迫我。” 耶摩不信:“自愿?那你为什么要来?你不是一直嫌天庭无聊?”难不成真的看上了东明阳?什么眼神儿呀明明身边就有个长相巨帅的好吗? 果然还是应该直接推倒就地正法!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啦灰子这两天有事没有更文,在这里向大家道个歉! 今天有点晚啦灰子就不啰嗦了,以及数字妹子你的第二条评也被抽啦呜呜呜~~~ 希望我大jj有一天能够不抽这个愿望好遥远呐好遥远…… ☆、七个兄弟一台戏6 阎罗素来和耶摩亲近,对他并没有旁人的那种恐惧,因而对于别人谣传的那个冷若冰霜、心狠手辣的耶摩从来都是嗤之以鼻。除了偶尔觉得耶摩看自己的眼神有些火辣辣之外,阎罗一直认为耶摩确实称得上正人君子,还经常帮着他教训那些欺负他的人。 这话要是让其他神仙或者阴间鬼差听到了,肯定要在心里叹息一声阎罗大人的天真可爱。但是没有谁有胆子真的称赞出来,毕竟耶摩大人防情敌防的厉害,平日里其他人是一个指都碰不得的。 这个其他人,自然包括了东明阳。 而现在,东明阳那小子竟然直接拐得阎罗和他一起化了蝶,知道这一真相的人无一不为东明阳捏一把汗。就连东明阳自己都觉得今天自个儿恐怕在劫难逃。不知道自家东斗星君的几个兄弟会不会来救他?唉,还是算了,就算来了都不带耽误耶摩收拾他的。兄弟五个连群殴都群殴不过人家,传出去以后都不用在天庭当差了 正当东明阳快要跪下来跪求饶命之时,阎罗终于敏锐地发现:原来,耶摩这是生气了? 只是,是为了什么呢?最近自己没有偷懒,也没有和哪个小鬼一起偷溜到人间去玩,耶摩这是生的哪门子气? 大殿中沉默了一会儿,阎罗看耶摩脸色一点儿都没有好转的倾向,觉着今日自己来天庭也算是有正当理由,索性把事情一五一十地都交代了:“原本是想确定了之后再告诉你的,但现在说也无妨。” 阎罗低头,双手在背后不停绞着:“明阳兄告诉我,南方南极长生大帝那里新得了一株化骨藤。化骨藤天上地下不过七株,一株在大罗天昆山玉虚宫的元始天尊处,一株在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的菩提老祖处,其余几株几千年来不曾现行。昨日明阳兄给我带了个消息,我原想先来看看,若真是化骨藤便讨要了来。又怕是明阳兄看错了或者长生大帝难以割爱,所以不曾告知你。” 阎罗顿了顿,忽又想起什么,连忙抬头去看耶摩:“我没有觉得你麻烦所以不带你来,我只是、我只是不想你再失望一回罢了。毕竟化骨藤可遇不可求,一株死方有一株生,多少神仙求都求不来,哪里那么容易就被我找到?我也没报多大希望,但总得来试一试不是?” 在场的几位神仙皆是一愣,就连叶如是都紧锁眉头,似乎没想到竟会是这么个答案。 但是,虽然神仙们都若有所思,但大殿上还有一个不是神仙的何小北啊。何小北内心暴怒:一点解释都没有算个毛线啊!这就好像没有前因后果直接炖肉的文,放在现世作者君绝壁会被抓走关进小黑屋好吗?!还有那个什么化骨藤,听起来很吊的样子,可是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呀?!你们要是不说的话我只能脑补成板蓝根了啊喂! 何小北不甘心地左顾右盼,抓心挠肝儿地想要有个人能看懂自己充满求知欲的小眼神。无奈大家都严肃正经得很,竟没有一个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所有人都看着矮几之后的耶摩,而耶摩看着站在下方阎罗。看看看,你们怎么不看成青光眼…… 求人不如求己,何小北决定小范围地打听一下。左边站着老板,右边站着武曲星君。鉴于自家老板似乎并不怎么关心八卦,所以还是先戳了戳武曲星君。武曲星君呆呆傻傻,看起来比自己还小,所以何小北并不怎么怕他。 武曲星君人被戳中肋骨条,这才收回落在耶摩身上的视线,小声不满道:“你做什么要戳我?” 何小北向他道个歉:“不好意思啊,但是你们刚才说的是什么?一副很严重的样子。那个什么化骨藤,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阎罗会想要化骨藤呢?” 武曲星君:“我也不知道啊,你问我干什么?” 何小北黑线:“……你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还要装出一副很震惊的样子?”还装的那么像,小金人发给你完全无压力好吗? 武曲星君理所当然道:“因为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都很震惊的样子啊,就连小七都很震惊。我要是不表现得震惊一点,岂不是很丢人?” 何小北:“可能小七也只是装的很震惊,其实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武曲星君做出一副嫌弃的表情:“他都知道不装一装很丢人,我身为六哥,又怎么能落后于他?所以我不仅要装的震惊,还要装的很震惊。兄台,做神仙可是很难的。咦,你转过头干什么……” 何小北突然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现在的神仙都是哪个野鸡大学毕业的啊? 不过没关系,何小北还有pn b。在武曲星君谴责的目光下,何小北毅然决然向叶如是求教。自家老板那么懒,别说是假装震惊,平常就是真有什么母猪爬树的事情也懒得震惊一回。所以这次,何小北很有信心。 叶如是果然是知道一些的,听何小北问起,便凑近他的耳朵缓缓道:“你没听过化骨藤,这很正常,有许多年轻的神仙小辈也都不知道。因为这化骨藤太过稀少统共只有七株,还有一些隐没在十万世界里,能得到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神仙们断了念想,自然也就不会对小辈提起,最多也就是当成传说故事一样记录在案。除非有心之人特意去询问,不然也不会有谁提起这么一样飘渺续航的东西来。” “化骨藤,既是□□也就救命药。凡人若是运用得当,可生死人肉白骨。只是那东西反噬太强,以凡人之躯很难抵挡,即使生存下来也很难维持人类的形态,一般都会被当成异类驱赶杀害。且化骨藤需法力激发才能生长,若要自然成形,没有万年是断然不行的。凡人阳寿短暂难以得见,又害怕其威力,因而凡间便遗忘了这样一株诡草。” “而若是神仙得了化骨藤,耐心催发,便是元神俱灭也不打紧。化骨藤,化什么补什么。只要有人愿为你施术,从三十三天宫到西方极乐,没有化骨藤救不回的存在!” 卧槽!何小北呆愣愣地擦干口水:这化骨藤逆天啊!别说是补满血槽,简直揍是维护小命的最后一道坚实防线!有了化骨藤,走遍天下都不怕!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化骨藤! “然后呢?”何小北连忙问道:“为什么阎罗想要化骨藤?而且听起来还和耶摩有关?” 叶如是这回倒是犹豫了,半晌才开口回道:“要问为什么的话,还要牵扯到几千年前的一桩事情。这事情确实和阎罗、耶摩有关,但说来话长,又涉及个人隐私,还是以后再说吧。” 最讨厌这种说话说一半了好吗?何小北幽怨的看着自家老板,脑海中闪过第一天见到叶如是之时那本砸在自己头上金光闪闪的书:“莫非这个事情还和他们两个是断袖有关?” 叶如是惊讶:“你怎么知道的?这可是天上地下连八卦都不敢谈的事情,早就被列为一族秘辛。” 你妹啊!何小北面无表情地呵呵一声:这种事情看一眼就知道了好吗?基佬气场太强,何小北这样的直男连接近都会觉得被闪瞎眼!这种事情到底算什么秘辛,比宅男的内裤颜色还要让人提不起兴趣! 不过何小北倒是没有从老板那里问出更多,悻悻然时却被人戳了一下。 何小北回头:“武曲星君你戳我干什么?” 武曲星君眨着一双闪亮亮的大眼睛:“你们刚才说了很久,问出来了么?叶兄告诉你什么了?” 何小北:“我不知道啊,我们只是装出一副正在说话的样子。你知道,我们老板好面子,要是被别人知道自己其实也被蒙在鼓里,肯定是要生气的。所以我们就假装在说话好啦!” 武曲星君略一思索,戳穿了他的假话:“你胡说!叶兄那么懒,肯定连面子都懒得好!” 智商见长啊小六。何小北故作高深:“你猜啊,要是猜中了我就告诉你!”都是被拎进来的,他就不相信武曲星君能把自己怎么样。 武曲星君一脸委屈,盯着何小北许久,又扑向大哥怀抱:“大哥,阴间的人都好无耻!” 贪狼星君撕了半天都没把自家小六撕下来,忽然觉得最近小六的天敌多了些,也好搓搓他的傻气。贪狼星君深感欣慰。 就在何小北打听八卦之时,耶摩已将东明阳眼神逼供了好几遍。终于知道东明阳只是寻了个借口想要将阎罗骗上天,化骨藤根本就还是镜中花水中月。阎罗先是气红了脸,后来更是气红了眼眶,张牙舞爪地就要拔东明阳的腿毛。东明阳连连告饶,趁着耶摩安慰阎罗的时候一溜烟逃出了北斗星君的星宫。 既找回了阎罗,耶摩拉起人就准备告辞。一直没出声的禄存星君放下早已凉了的茶碗,无比体贴地说道:“耶摩兄,既来之则安之。看阎罗也是疲倦了,不如在星宫内歇息几日罢。” 人都来了,怎么能这么容易就放走呢?禄存星君美目一扫,哥哥弟弟们集体行动起来。而这一幕在何小北看来,怎么都像是人间的一句话: 关门,放星君!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文也是晚晚的大家不要介意啊! 这一章貌似阎罗和耶摩戏份多一些,不过下一张星君家的日常就没有啦,灰子又在薅头发想新梗啦! ☆、七个兄弟一台戏end 自那日从天宫回来已过了数月有余。何小北呆愣愣地坐在地下室的沙发上,颇有些无所事事的感觉来。 不是他偷懒,而是自家老板最近没给自己留什么活儿,美其名曰:养工伤。要说起这事的缘由,还和那天北斗星君的事情有关。 那日,耶摩原本准备带着阎罗一起回阴间,谁想却被禄存星君拦住了。虽然陆村星君嘴上说的是歇息几日,但是在场的都知道耶摩这一住恐怕要住上一千年才能回来。若是有阎罗作陪倒也罢了,但阎罗好歹也是阴间挂职公务猿,这么明目张胆地翘班,先不说会不会被扳倒下台,至少阴间的公务要被拖延好一阵子了。 可要是没有阎罗陪着,还要和阎罗分隔两地,耶摩能干吗? 那妥妥地是不能够啊!你说滚床单什么的没有就算了,要是连拉拉小手、亲亲小嘴这样的行为都被剥夺的话,男人活着还有神马意思?! 于是耶摩冷着脸就要大打出手,加之想到这件事的起因和北斗星君一家脱不了干系,更是出手狠辣、毫不留情。虽然念着几人交情匪浅,且毕竟在天庭上若是闹出事情不好收场,双方没用上法力。但即使论拳脚功夫,耶摩也不是吃素的呀!那一招一式,嘿,帅你一脸一脸的! 文曲星君和廉贞星君不擅动手,没过两招就被打飞到一边,索性装晕免得再受皮肉之苦。武曲星君和破军星君又是看见耶摩就发抖的废柴,抖抖嗖嗖地动了两手,就在耶摩冰刀一样的眼神下含泪败退了。 眼看四个兄弟光荣阵亡,剩下的只有贪狼星君和巨门星君两个。嗯?你说禄存星君?你什么时候见过女王亲自动手打架的?禄存星君现在还坐在矮几后面,撑着下巴看好戏呢。 贪狼星君一边挡下耶摩迅速袭来的一拳,一边内心暗暗叫苦:我的好三弟哎,人家都是坑爹,你这是坑哥啊! 老大贪狼星君年岁最大,在天庭上历练已久,更年轻时也跟随几方大神和魔界打过架斗过殴。虽然这几年疏于拳脚,但也比小六小七那样的毛头小仙强上不知多少倍。老二巨门星君,又素来是天庭上好勇斗狠的反面教材,好几次斗姆元君都被叫过去,反省自己的教养方式是不是出了问题。这两个人和别人打起来,还是二对一的状况,只能说对手那真是何其不幸! 但耶摩素来和不幸这个词沾不上什么边儿。阎罗年幼之时曾经向别人这样提过:如果硬要把耶摩和不幸这个词放在一个句子里,那八成也是“耶摩让别人很不幸”。当然这是后话,我们暂且不表。 耶摩和阎罗从小一起长大,耶摩从不让阎罗牵扯到打架这样的事情中来。这次也不例外,虽然对上了天庭里面两员北斗星君,但自始阎罗都只能在旁边干瞪眼。耶摩打起架走的是防守路线,你不犯我我不犯人,人家要是主动动手,耶摩就借力打力咬回去。几十个回合下来,以一敌二竟不见败势。 大殿之上打得火热,小四小五小六小七几个落败的星君在旁边加油助威。破军星君更是从禄存星君那里讨来一盘瓜子仁,盘着腿坐在地上,看得津津有味,吃得也很是津津有味。 那么问题来了:我们的何小北和叶如是在干什么呢? 这个问题问得好,早在禄存星君开口之时,叶如是就想说上一句。只是无奈战火燃起得太快,叶如是见自己插不上话,索性也就不管了。反正这个天庭都知道他懒得可以,所以拦架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刚出江湖尚且热血的中二骚年来做吧。 何小北盯着前方你来我往的三个人,眼神发亮:“老板我们不去插一脚吗?” 叶如是看了他一眼,不甚同意道:“我觉得你还是算了吧,就你这样的身子骨上去,不给踩扁了算你运气好。” 何小北想了想自己会被快递炸死的幸运值,最终还是默了。老板说的不错,自己这样的小身板,冲上去那标准的就是在找屎。几个神仙想要干掉个凡人……凡鬼,那还不是小菜一碟。估计轮流吐几口唾沫就能砸死他。何小北虽然无谋,但也不是个傻子。想到这里,自然就断了想要耍耍威风的心思。 反倒是叶如是又观望了一会儿焦灼的战场,一时间也拿不准自己还要等多久。但是就这么走了又似乎很不够意思,而且自己确实是有件事要说来着。想到这里叶如是就很烦躁,一烦躁就想揍人。于是身为剥削阶级的叶如是,很顺其自然地一巴掌呼在何小北后脑勺上。 何小北:“……老板你怎么能打人qaq?!” 叶如是慢条斯理地收回手:“啊,对啊,我为什么要打你?” 何小北泪目:“我可不相信天庭上会有蚊子!你说实话,说实话我就原谅你!” 叶如是恍然大悟:“那,因为顺手所以就揍了。”原来说实话就不会被埋怨了,人间还真是好地方,民风淳朴啊。 何小北:“……老板你脑子里都是翔吗!”虽然觉得是实话但是一点都不想原谅!因为顺手这种理由,太草菅人命了有木有?有法力了不起啊,有法力就可以随随便便糊人家后脑勺啦? 叶如是虽然不知道“翔”是什么,但还是明白何小北大约不是在讲什么好话。明明都说了实话,为什么还要被骂?唉,人间看来还是有点复杂的呀。 正想着,叶如是突然一伸手拎起何小北,双臂一弯将他抱在怀中,还在手上颠了几下。也不等何小北做出反应,便一抬手一用力把他丢了出去,而且方向正是耶摩几人动手的地方。围观的几个星君俱都震惊无比,就连禄存星君都挑起了眉毛,所有人都没想到叶如是竟会出手。 被丢出去的何小北:“……我去年买了个表啊!”这一声尖叫听起来很是苦逼,叶如是略有些心虚地对他做了个加油的手势。而正在空中做抛物线运动的何小北愤愤地对他比了个中指。 无产阶级要联合起来摆脱资产阶级的压迫!何小北作为一个彻彻底底的无产阶级,终于坚定了自己的革命意志!顺便等着自己菊开蛋裂的那一刻。终于—— “要死要死要死!我的菊花!” 战场之中的三个人被突然从天而降的一个不明物体惊骇到了,不过神仙们好歹是见过世面的,所以很快就看清了不明物体的身份其实是叶如是带上来的普通小鬼。耶摩和贪狼星君及时收了手,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此刻若是伤了何小北,叶如是难保不会插一手,到那时再想了结可就难了。而巨门星君正打得兴致高昂,冷不防被叫停,又是个不认识的小鬼,一腔怒火只能冲着何小北发泄。 “蝼蚁之徒,教你尝尝厉害!”巨门星君身形高大,比何小北高出一大截,拳头也是像锤子一样硬邦邦。贪狼星君怕惹恼了叶如是,连忙动身想要挡住自家二弟的攻击。 而何小北呆愣愣地,自知是难逃一劫,便想着要不要先在耶摩脚下躲一躲。然而还未动作,伴随着一阵微风,有谁身形一掠,站在了自己身前。待阴影之下的何小北看清来人身形,竟觉得无比安心。 叶如是穿的是衬衫牛仔裤,自然没有衣袂飘飘这样的仙姿。和巨门星君比起来,自家老板那点肌肉简直不够看,跟肌肉萎缩的小鸡崽儿似的。然而他身姿挺拔,一手插在裤兜里,显得很是悠闲;另一只手伸展为掌,硬生生挡下了巨门星君的拳头,两人指节嘎吱作响,隐隐有青烟冒起,赫然是要动用法力的前奏。 “老二。”叶如是加重一分力道,声音淡漠:“我的人,恐怕你还动不得。” 何小北:……妈蛋老板好帅!捂脸,少女心都要觉醒了啊喂!这要是个女的,美女救英雄,何小北此生就无悔了好么?! 贪狼星君却是心中一凛,强行按下自家二弟的那只拳头:“还请叶兄见谅,我这二弟的性子你也知道,从来都是个暴脾气。还是快查看一下小兄弟的伤势吧,刚才摔那一下,怕是不轻。”言下之意就是看在二弟尚未酿成大祸,请叶如是翻过这一页。 叶如是也懒得与他计较,将何小北搀起来,打量了一下觉得无甚大碍,也就不再提这茬。转而从裤子口袋中摸索一阵,拿出封信来:“我这里有封斗姆元君下界前委托我送来的信,你们看谁签收一下?” …… …… 何小北内心抽了自己一个巴掌:谁说老板不敬业啊,这简直太t敬业了好吗?!在这么严肃的氛围里你掏出封信,说是斗姆元君写的,不觉得气氛不对吗?而且既然有信为什么不早拿出来?白白看了这么久的热闹不会觉得羞耻吗? “我来吧。”这时候冷艳高贵的禄存星君,就显现出了自己和其他兄弟的不同之处了,简而言之就是智商上的优越感:“既然是仙父的信件,让禄存来签收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叶如是点头,认为很是在理。 而禄存星君送还回执单后,不假思索地就拆开信件当场阅读。越看脸色越不好,最后直接把信往矮几上一撂,叹口气道:“还是老爹想得周到,早把这一切都做了安排。所以我们这几天,纯粹就是场笑话。” 原来斗姆元君早就预料道自家的几个小子必定不会省心,因而一早便邀了三岛十洲仙翁——东华大帝君前来代为管教。一开始并未和自家儿子通气儿,怕小六小七万一不肯必定要来磨他。后来寻思了一下,又怕儿子们招待不周怠慢了东华大帝君,便写了封信托叶如是找时间送回来。无奈叶如是忘性大,要不是今日被耶摩逼着来北斗星君这里,估计几百年都记不起这封信。 那日,东华大帝君如约而至,见到的就是或躺或趴在地上围观的小四小五小六小七、浑身冒汗明显刚打过架的老大老二、一脸羞愤的老三、以及几个明显不是天庭之人的人在。 东华大帝君默默数了一下人头,心里疑惑:斗姆元君什么时候多了四个儿子的? 多出来的儿子们自然没了留在这里的理由,耶摩气哼哼地拉着阎罗回了阴间。叶如是看何小北摔得似乎很疼,就老样子抱着走了。一回生二回熟,抱得竟然很顺手。回去的路上耶摩怪声怪气道:“倒是不知道叶兄还有抱男人的习惯!” 叶如是瞟了一眼在一旁傻乎乎冒烟的阎罗:“你嫉妒?” 于是何小北便寻了个理由罢工,说是要养伤。而且这伤,还是工伤。叶如是自知理亏,倒也没多加强迫,一股脑儿埋在自己的快递堆里,也不知道要去祸害谁。几个月下来,也忘记让何小北重操旧业复工了。 何小北撸起袖子:既然老板主外,那我就主内好了。打扫房间这种事,分分钟让你跪拜!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更新完成!星星们的故事讲完了哟~~~ 明天写什么好呢,灰子想了想,觉得要不要去祸害一下西方极乐世界的朱军? ☆、番外篇 我叫何小北,职业是送快递。我的老板叫叶如是,帅人一脸一脸的。现在,我正就职于一个名叫“x丰”的公司。括弧笑:这是一个只有两个人的公司。听起来是不是很呵呵哒? 当然,人数并不代表什么。我们的公司很叼,天上地上没有人敢拒收老板的快递。天庭iso9902特别认证、神鬼两界专属快递公司!不要998!不要98!超值低价,你动心了吗? 啊,说们这里你一定要问了:为什么你们这么叼? 而我一定会冷艳高贵地回答你:因为我们老板战斗力破表啊骚年。如果一定要用通俗易懂的说法来,普通神仙的战斗力可以比成一颗六味地黄丸;而老板的战斗力td就是十全十美大补丹!这并不说明没有神仙打得过我们老板,但至少说明大部分神仙都打不过我们老板! 不,我并没有想贬低老板,也没有嫉妒他那一身形状优美、充满爆发力但只会在床上发威的肌肉。你们不要造谣,毕竟我每天还要被老板操练,某个地方早已不堪重负! 今天,我和老板一起去给北方北极中天紫薇大帝送快递。他住在大罗天阙紫薇星宫。这个名字是不是听起来就很邪魅狂狷?没错,紫薇大帝他住在紫薇星宫,放在一个句子里有没有感受到微妙的穷摇气息? 我猜你是有的,因为我也有。我实在不想去给那个什么紫薇大帝送快递,因为他的名字虽然听起来很邪魅狂狷但是又很娘。我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娘娘腔,物以类聚,我不能这么堕落下去了,不然迟早有一天我也会变成一个娘娘腔。我跟老板进行了严肃的抗议,说我宁愿去给如萍大帝送快递,都不愿意去紫薇大帝那里。老板问我为什么,我告诉他我讨厌古装剧。 然后老板问我那天不是还给东华大帝送过快递吗? 然后我就被打了屁屁,老板说我又在驴他。这不怪我,我不知道阴间也会看穷摇。如果阴间能够不这么赶追人间界,谁能听出来我是在驴他? 但是最后我还是去了。没错你们又猜对了,是老板逼迫的。今天早上我从床上爬起来,用两个枕头把他的头砸进了床头柜里。嗯,说到这里你们也许又要问了:为什么我要把老板的头砸进床头柜里? 当然是因为我昨天晚上差点踢碎了他的蛋所以他恼羞成怒,用他的黄瓜好好地问候了我的菊花!这种战争总是会在夜幕时分降临,有时候我在上,有时候我在下。但无论我在上在下,我的菊花永远都是被使用的那个。当然,因为老板技术比较好,所以我一般也不会太过反抗。毕竟我如果反抗过头,这样的问候情节很有可能发展成强x情节。强x在人间会被扭送到人民公仆那里,但在阴间,耶摩他们只会把我绑起来、然后召唤我们老板来做一些让人蛋疼菊紧的事情。 我一点都不喜欢自己有一天被天庭《知音相伴》杂志作为封面,这在我的认知里和人间某一本杂志是异曲同工的玩意儿。首先,我不是弃妇;其次,我也不是寡妇;最后,我压根儿就不是个妇。什么时候连男鬼门前都这么多是非了? 总之,真人版是很可耻的。而真人版会被选为妇女杂志的封面,这一点更可耻。我知道那一期杂志被老板临时买断,但是黑心的出版商竟然加印了珍藏版。等我和老板一起看到的时候,我们老板已经成了无数仙女魔女为之羞涩的大众男神,而同一张画面上的我则被无情地打了个叉。 强调一遍:我可是个直男。 话题有点远了,我们继续回到紫薇大帝的问题上。说要给紫薇大帝送快递,其实也就是御个风耍耍帅然后拿回执单的过程。这种事情我们老板自然很得心应手,而且我觉得他自己做起来会比带上我还要快一点。所以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带上我。后来我猜到了原因,一定是因为老板智商不够怕自己对付不了他们。 没错,我们老板虽然武力值逆天,但是智商不够。这话是耶摩告诉我的,我虽然没有理由相信他,但也没有理由不相信他。而且他还用了他们家阎罗的拿手菜做了担保。我知道他暗恋阎罗暗恋了几千年,所以相信地很爽快。另外一提,我有一次看到了他们俩的温泉py,但没有机会去嘲笑。毕竟我那时也正被老板压住、py进行中。 耶摩告诉我之后,我就相信了这样一句话:人无完人。老板长得帅身材好武功高,但智商不给力。造物主果然还是公平的。 老板御着风,人模狗样地站在我身边,就好像昨天晚上不断顶顶顶的人不是他一样。周围的东西飕飕地掠至身后,我却一点感觉都没有。我知道是老板为我设了屏障,每一次都是这样。如果是我一个人出去的话,他就会把菩提珠反复检查好几遍。确认我不会被传送到身奇怪的地方。我心说这又不是小x当的传送门,每次他抱着我种草莓怕我第二天一去不回的时候,我就恨不得把珠子摔他脸上。 但是现在的我摸了摸脖子上还有些发红的印子,想起他间或秦寿、间或神情、间或欠揍的脸,不知道怎么地竟然惊世骇俗地被感动了!因为他那张脸,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用最真实的表情望着我。就算他一脸急色的时候一点都不霸气侧漏,我也还是觉得这样很好。 比如现在我不用侧过脸去看他,也知道他现在一定是一副精英ode,不知道又要骗走多少妹纸的芳心。而我再也不用看着他的后背,在他背上画小人了。我记得有一次,我画着画着,他就吐了血。从那时我就知道,虽然老板没什么劲敌,但总还是有的。 以前他站在我身前,说可以保护我。现在我站在他身边,因为我也想保护他。 我是个男人,或者说,是个男鬼。我不能生活在他的羽翼下心安理得,因为我和他互相平等。耶摩曾经不怀好意地问我怎么会由此觉悟,我糊了他一袖子的口水,顺便让阎罗不要给他开门。 “小北。” 我正有感而发、沉浸在深沉的感动之中时,忽然听见了老板的声音。大约是因为心里面正想着他这个人,分不清到底是幻觉还是现实,所以一时没有察觉。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个不要脸的已经揽了我的腰伏在我脖颈间了。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仙气缭绕的“紫微垣”三个大字。啊,原来是“紫微”而不是“紫薇”。穷摇奶奶我果然还是误解您了。您果然还是做不到棒子国那么丧心病狂。 个流氓,这么点时间都忍不住!我没忍住拧了一下我们老板的腰:“老板你这是性·骚扰。而且还有碍天庭风气呢。” 我们老板果然不愧是不要脸皮的,舔了我锁骨一口之后还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我骚扰你又不是一两天了。” 我已经决定今天不能……了,因为耶摩说这样缺乏创意。但这次我真的很想……一次。于是—— …… 唉,老板不要脸,做员工的脸也都被丢尽了。我深情地看着迎面而来的几个妹纸,老板深情地看着我脖子间的红草莓。等妹纸走了之后,我就深情不起来啦。 大殿内紫微大帝很是飘逸出尘,他随手签了回执单,笑意吟吟地看着我和老板:“我怎么觉得你们两个,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呢?前几日在二郎真君那里看见你们的时候,不还是一个叽叽喳喳、一个不言不语的吗?怎么今日全都不言不语了?” 我微叹口气:“没办法啊,谁让我们小本生意不赚钱,贫贱夫妻百事哀!” 我瞅见紫微大帝一脸惊恐,随后小心翼翼地问起老板:“你这个……禄存那日告诉我叫什么来着……想起来了,你这个基友今天莫不是撞了邪吧?”说着似乎还要祭出法器为我驱魔。 我谢你一脸! 然后我就看见老板一脸无奈:“我也不知道啊,昨天晚上突然说要和我玩一次角色扮演。说要扮演两个彼此相爱但是遭遇阻拦、历经千难万险后又发现一方命不久矣、然后另一方感天动地把人救了回来、最后和和睦睦生活在一起的平淡的两个人。一下子这么复杂,我也是蛮累的。” 妈蛋!我撕开面无表情的脸扑上去:“剧透一时爽,全家火葬场!而且你昨晚上累,不是因为要我和你大战三百回合才肯答应这个游戏吗?”这么轻易就说出来,是做好了被我开垦新天地的准备吗? 最后我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来紫微垣的,只记得紫微大帝笑吟吟地抿了口茶,道:“年轻甚好、年轻甚好啊!” 回到家里,我第一件事就是忙着脱鞋子。老板很是不解问我要做什么,我理所当然地回答他:“撕脚皮给你做饭啊,谁让你这么不配合!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顺便加快撕脚皮的速度。 老板突然就笑了,埋首在他那个快递堆里,竟然还不忘调戏我:“我还是比较喜欢你用口水,记得要舔干净啊。” 我丢了一只鞋子想砸他。意料之中的,没砸到。 还能不能愉快地一起生活啦?! xx年后。 万万没想到,我还是和他生活在一起。我想,那一天的角色扮演,有一句话也许还没说明白。 我不仅想保护他,就像他保护我一样。我还想和他在一起,就算他的名字一点都不邪魅狂狷,就算他偷偷看人间苦情频道,就算他经常埋在快递堆里不搭理我,就算他吃完饭永远想不起来要洗碗也不会来帮我洗碗一样。 我还是想和他在一起,这是我最没有想到的一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想来一发番外,灰子还没想好要写哪个故事【握拳】 另外谢谢数字妹纸(老盆友一起走!)和百里飘香妹纸(为什么会让我想到桂花糕?)的留评! ☆、霸道始皇爱上我1 这一日,何小北惯常起来打扫卫生。这已经成了他这几个月里的每日活动。当然,如果不是脏得比狗窝还严重,谁乐意天天打扫? 何小北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屁大点儿的地方每天都能被叶如是搞得像没有物业的小区垃圾堆一样。你前脚刚收拾完,后脚再来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而叶如是总是一脸理所当然:“收拾房间就是为了再弄乱啊,不然收拾它干什么?” “麻痹!”何小北恨不得跳起来踢他的小腿:“那你倒是收拾啊!每天都只顾着你那个堆成小山的快递,泡面盒子里都长香菇了你知道不?还有你床头的那个柜子,我都跟你说了不要把没吃完的点心藏里头,我又不跟你抢。你老那么放着也不怕招虫子?” 叶如是老脸一红,又不甘心地顶嘴道:“阴间没有虫子,我从来都没见过。” “是吗?”何小北呵呵一笑,指着墙角今天早上刚拍死的的小强的尸体:“那你倒是告诉我,这些都是神马东西?这难道也是别人让你帮忙送的快递?”开玩笑,小强这种生物生命力贼强贼强的,别说阴间,就是大宇宙都没办法阻挡小强的脚步! 叶如是没法子,只能任何小北把自己的零食全部没收,更惨无人道的是何小北竟然整个地把自己的小柜子挪走了!坐在床头,面对着空荡荡的一小块地方,叶老板表示心很累。 自己的员工这么霸气侧漏,身为老板还搞个屁啊? “老板啊,你自己衣服不洗也就算了,干什么要混在我的衣服里要我帮你洗?混洗的话很不卫生哎我说……”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论快递的凶残程度 作者:灰质白质 第6节 “老板啊,你能把头发擦干再出来吗?我刚拖的地,你看看身后的水印儿……” “老板啊……” 诸如此类的抱怨每天都会传到叶如是的耳朵里,叶老板觉得自己膝盖简直就像刺猬一样,再多一支箭都插不上了。 于是叶如是恼羞成怒了,趁何小北去外面倒垃圾的时候不停地在地下室转着圈儿,想要灭灭何小北的威风。 打架?何小北这样的弱鸡别说和他打架了,放到外面不出两天,大概就会因为嘴贱被大家群起而攻之,到时候免不了又要去救他。而且要是自己和他打的话,完全没有悬念好吗?这件事儿传出去的话,自己以后还怎么在阴间混? 吵架?自己又说不过他,那小混蛋跟吃了枪子儿似的,一天到晚叨逼叨。再让他说下去,自己迟早有一天会神经衰弱的。 最后叶如是决定:还是把他打发出去送快递好了。怎么说他都还是自己的员工,而且这一次给他放了几个月的假,该养的伤早该养好,产假都不带这么长的。何小北又不是个女娃娃的,太娇贵了不好。 如此这般,打定了主意的叶如是寻了个早上,在何小北刚刚起床时就紧紧跟在他后面,声音幽幽的很是哀怨:“你想要工钱吗?” 他只知道凡人一般都很爱钱,何小北既然是个刚摆脱凡人之躯几个月的小鬼,应该还不至于脱胎换骨转了性。当然,如果钱不奏效,叶如是还准备了另外好几套说辞。比如:你想要搞基吗/骚年玩心吗/大师来一发吗? 其实叶如是还是蛮想试一试后面几种的,无奈何小北太庸俗,单单钱一个字,就能让何小北上赶着千里送菊花。 系统提示:切换至财迷模式! 何小北又是兴奋又是矜持地点点头:“想要!”同时还不忘打量叶如是,像是在考虑叶如是的用意。 叶如是立刻摆出一副严肃认真的脸:“那你去工作啊,你都好几个月没送快递了。” 何小北迟疑了:“可是我之前送过几次,不是也没给我工钱吗?”话说如果是阴间的工钱,他喵的不会是冥币吧?怎么看阴间都不会流通软妹币的说。 叶如是:“有啊,但是我们不是一次两次给的。是工作够了一定时间,按时间发工钱的。” 听起来和人间的月薪有点像,就是不知道领工钱的最低标准是什么。何小北琢磨了一会儿:“那,我要干够多少时间,才能领工资啊?” 叶如是低头考虑了一会儿,不是很确定道:“要不,一百年领一次?” 何小北:“……”然后掉头就走。一百年领一次?还不如把工钱分成一百份然后一年发一次呢!抠门也不是这么抠的好吧,老板您这不是侮辱我的人格吗? 叶如是顿时急了:“要不我给你多发点?还是你想要别的什么,我都能给你办到啊……不然这样好了,一百年之后,我满足你一个愿望!” 何小北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一个愿望?” “是。”叶如是见事情有了转机,连忙答应道:“只要不是太过分,只要我能办到,不管什么愿望我都答应。这可比工钱来的更划算。”继而又得意道:“天上地下,还没有谁能让得我一诺呢。” 一个愿望吗?何小北有些动心:虽然时间长了点,但是老板不是个不守信用的。如果到时候我说让他把灵契还给我,应该也不是什么问题。一百年就能解脱,比落在耶摩手上好太多了。 何小北显然动心了:他只是个普通凡人,就算死了也只是个普通凡鬼。上次去天庭就知道了,神仙们都不怎么瞧得上他这样的小鬼。还是老老实实投胎转世地好,他可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思和那些大妖怪、大神仙斗来斗去。 而且阴间基佬之风甚是浓郁,何小北作为一个直男,总觉得压力甚大。自从到了阴间,还没有怎么见过妹纸。前两天出去倒垃圾的时候,觉得那个犀牛精似乎也是蛮可爱的时候,何小北就知道自己危险了,而且还是不能被广电局接受的那种危险。 “好吧,一百年就一百年,老板你说话要算话。”何小北郑重其事,希望老板不要在这种事情上不要脸。 叶如是当然是欣喜若狂,不知道的还以为刚才何小北是答应让他捅菊花呢。 事实证明,每个人的g点都不听。比如何小北现在拿着一个快递盒子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果然还是太天真了。一心想着一百年就能够解脱,却完全没有考虑过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够顽强拼搏一百年。毕竟能往这里寄快递的都不是普通角色,自己一个屁民,何必眼巴巴往人家地盘上凑呢? 地下室里,两个人面无表情地对坐着。 “荆轲?” “嗯,荆轲。” “荆轲刺秦里面的那个?” “嗯?那是什么?” 何小北怒掀桌:“就是高中语文书上的那个用一把匕首去刺杀皇帝的傻逼啊!” 叶如是:“哦……为什么不用法力?” 法克鱿!何小北恨恨握拳,会法力的麻烦都去死一死!我等凡人连查克拉都提取不出来,法力个毛线啊! “算了,还是看一下他要寄给谁好了。”何小北心灰意冷地继续往下看:“荆轲还是有不少朋友滴。比如那个田光啊,还有那个很有爱的高渐离啊,荆轲基友满天下你知道不……” 叶如是也好奇了:“那这个赵政是谁啊?也是朋友吗?” …… 滚犊子好么?!何小北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老板你最近对我很不满意吗?” 叶如是有些心虚:“没、没有啊。你看你打扫家务打扫得这么……呕心沥血,我怎么会不满意呢?” 何小北听到这话直接就哭粗来鸟:“那我是有多苦逼啊?这俩货,相爱相杀得都写进史册了!而且这个赵政,他好凶残的,简直是现实版升级流的楷模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就按照数字妹纸的意见写了荆轲刺秦,cp应该是赵政/荆轲。 新文还没有想好,憋的都起痘痘啦,好想写人形兵器,但是炒鸡怕写不好所以在犹豫中/(ㄒoㄒ)/~~ ☆、霸道始皇爱上我2 何小北走在阴间里,手里还提着上次给屈原送快递时提着的小夜灯。出来之前,叶如时故作忧桑地顺了顺何小北的头毛:“小北啊,我们阴间,最近可不太太平。你独自外出,可千万要小心啊。” 整个阴间最危险的就素你了好吗?何小北愤愤地拨开他的手:“有什么危险啊?我看你来来回回也没啥事,怎么我一出去你就告诉我有危险?”何小北站在原地定定地想了一想,越想越觉得奇怪,老板今天怎么没来由地就想把自己赶出去呢?电光火石之间,何小北突然惊恐道:“老板你不会是要趁机灭口、抛尸别处吧?!” “哪有的事。”叶如是自认还没有那么无耻,区区一个小鬼,哪里用得着他动手。只是近来阴间的传闻确实怪了一些,好歹何小北是为自己工作的,叶如是也不愿见他出什么意外。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又怕何小北胆子忒小不敢出门。 叶如是这幅犹豫的样子,倒是让何小北想起来人间那些可爱又可恨的生物。那是何小北终其一生都在追求的终极物种:妹纸!据说这些妹纸脸上随时都能刮下来二斤面粉,还是那种人工合成、不能食用、铅汞超标的毒面粉。就这抗毒程度,个个都顶得上两个汉子。 人间的妹纸就是这么的威武雄壮,! 仔细看了一眼老板的颜色,在回想一下生前所见所闻。何小北顿悟:所以,难道老板这是……痛经了qaq?不然为什么看起来,和那些每个月都有几天不舒服的女人辣么相像!何小北仿佛打开了新大门:脑补着叶如是躺在沙发上,一脸痛苦和羞涩,同时两条大长腿之间有隐隐殷红流出,散发着英雄牌墨水的味道…… 好恶啊!!!再也不能直视羞涩这个词了好吗?!! 何小北背上一个寒颤:老板我错了,我自抽巴掌! 叶如是凌厉地看着何小北,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总觉得被人yy了很不得了的事情。叶老板小心眼儿一起来,直接把小夜灯塞进何小北手中:“听说我们阴间这几个月,冒出来一个fff团。看见能烧的就烧,什么书啊信啊的通通不放过,有时候还把围观群众的衣服扒下来烧掉。阎罗为这事儿没少头疼,总是抓不到人。虽说派了鬼差巡逻,但还是连续地发生纵火事件。你这次出去,务必小心。” 神马?纵火犯,还t是个团体纵火?何小北无比震惊:为什么那个fff团听起来如此耳熟,没记错的话我好想还曾经给他捐过汽油呢。不过这个纵火组织,听起来和自己以前的那个不太一样…… 两人并肩向外走着,何小北心里琢磨事情,也懒得和他说话。反而叶如是见何小北一反常态地安静,就有点后悔啦。不会真的吓到他了吧,明明自己也没说什么呀?而且,为什么他们要往门外走,明明就不用走路的好吗? 叶如是伸手拉住何小北的胳膊,拧着眉问他:“我给你的那串菩提珠,还在吗?” “恩恩,在的。”何小北想起自己还有个宝贝在手,连忙撸起袖子:“在我手腕上挂着呢。老板你放心好了,到我手上的东西就跟进了保险柜似的。每天晚上我都还会沐浴焚香,把这串珠子捧在手上静静地供养!所以,老板,你看什么时候再给我点儿什么宝贝傍傍身啊?” 阴间多凶残,总是指望自家这个不太靠谱的老板实在让人心碎,何小北寻思着还不如依靠自己发家致富。到时候,劳资左手一个混天绫,右手上是乾坤圈,看谁还敢要爷小命! “宝贝倒是有,可是你用不上。”叶如是捻着何小北手腕上的几个珠子:“这串珠子跟了我也有不少时候了。是少数的不用法力也能催动的东西,我又往里头注入了些灵力,保你一日七次动作。你随身带着,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个退路。以及——”叶如是颇有些心累地叹口气:“既然你有了这串珠子,为什么还要走着去呢?直接咻~~地一下飞走不就好了?” 何小北:……好烂的比喻!语死早系列! 不过赵政住在哪里哩?何小北好奇,低头一看,竟是奈何桥。咦?怎么会住在奈何桥的?何小北正想问一下,然后就…… 就咻~~地一下就飞走啦! 叶如是摸摸下巴:这个盒子是什么时候寄来的呢?得有两千多年了。可是也没听说阴间有个叫赵政的常住人员啊,再说奈何桥下面的忘川河那么臭,除了屈原那个酸秀才,谁愿意住在那里啊? 奈何桥头,忘川河边。何小北举手打了个招呼:“你好啊士大夫,菊花的伤好些了吗?” 屈原脸一红,气哼哼地背过身去:“不知小友在说什么,不堪入耳、不堪入耳!小友今日前来,总不会又是来给我送快递的吧?” 何小北略一点头:“确实不是。”继而黏黏糊糊地凑上前去:“士大夫您就不要那么傲娇了么,现在断袖这种事情很平常的。我看那个熊槐对你也很好吗,为了你的面子,差点把我丢进河里呢。” “是啊是啊。”屈原一口气憋住,差点上不来气儿:“还好叶兄来得及时,把小友从那忘川上抱!起!来!若说断袖之情,只怕小友比我更有体会吧。” 唉,士大夫总是这么蹭得累。何小北无所谓地摆摆手,也不反驳。又想起那个糟心的赵政,赶忙打听了起来:“士大夫,我问你个事儿。奈何桥上,你可有见过当年的赵政?” 说来屈原和赵政,都存在于战国后期。只是赵政一手开创了大秦王朝,因而后人更多把他算成了秦朝人,反倒忘记了他战国时候的风采。也正是因为赵政一统六国,屈原见国破之后才心灰意冷投了汨罗江。 历史总是这样循环往复,即使是屈原这等聪慧、秦始皇那般霸气侧漏,到了阴间也只能面对面道一声世事无常。 屈原沉吟半晌:“赵政?是秦王吗?生前只是遥遥地见过几次。自我死后,也是见过的。那时我刚在忘川上定居,有一日闲来无事,便站在河边想事情。那时见他手里端着一碗孟婆汤,不似旁边鬼魂哭啼之状,一仰头就喝了下去,确实衬得上一代君王之风。自那以后他便轮回去了,每隔几十年,我都能见他一回。只不过我与他隔着国恨,到底也没与他说过几句话。” 轮回?何小北还以为这个赵政和屈原、熊槐一般都在阴间落了脚,原来却是去轮回了吗?赵政当年霸业已成,统天下、定三公;北击匈奴、南攻百越;废分封、设郡县;他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皇帝,也是后人众说纷纭的以为历史人物。这样一个开创了雄伟霸业的人物,竟然如此轻易地就认命去轮回了? 何小北其实是有些不信的。因为赵政后期遍寻仙山,以求长生不老之法。如此痴迷如此执着,怎么可能如屈原所说,毫不犹豫就喝了孟婆汤呢? 不过这些也都是八卦之谈。何小北还不想因为这种茶余饭后的事情,去招惹这种看起来就很危险的人。 何小北看了看忘川里浑浊的河水,又看了看经年累月被人踩踏的奈何桥:“那士大夫,你知道我现在该去哪里找他吗?我这里有他一个快递呢。” 屈原没好气道:“找什么找?人家都去投胎了,除非阳寿已尽,不然怎么可能再回阴间?小友只能在这里等上一等了,待秦王这一世轮回过去、重返奈何,小友才有机会找人家签字。”说罢便一挥衣袖,朝何小北挥挥手,朝着他的小屋走去。 何小北敷衍地回了个礼,忍不住心里暗暗叫苦:谁知道那个赵政还要多久才能回来啊?而且就算回来了,自己也不认得他啊!这可怎么好,赵政经过这么多年转世投胎,估计早八辈子就把自己当年穿龙袍的样子忘记了。自己现在要找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这里、又不知道长什么样子的人,这tnnd简直比收集龙珠召唤神龙还累人好吗?! 何小北没敢往奈何桥上走,就蹲在桥的这一边画圈圈。他觉得自己果然忒倒霉,然而五分钟后何小北就知道,自己错掉了。 因为他还可以更倒霉,因为命运又在爆他的蛋了。 被人从背后钳住双手,头重重地磕在地上,似乎硌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看样子对方至少有三个人,因为一个抓住了他的左手,一个抓住了他的右手,还有一个居然他娘的在扒自己的衣服! 麻麻救命!这里有强x犯! 何小北咬牙想起身,却被左手边上的人抓着头发连抻了好几下,眼睛几乎睁不开,鼻子又酸又痒,还有腥咸的液体流入嘴中。而背后那人成功解开了他的腰带,扒掉了他的裤子,何小北甚至觉得那人的手在自己内裤边缘,只要下一秒,他守身如玉的小菊花就要被这三个秦寿狠狠戳黄瓜了! 回家!何小北内心拼命呼喊:我要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灰子要忏悔,总觉得最近有些不想码字,但是就算是为了数字妹纸,我也必须要坚持下去! ps:其实灰子还是蛮欣赏赵政这号人物的,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知其苦。灰子就是个苦逼屁民,肯定是无法理解当年始皇帝龙椅之上的决策的。他的一些功绩也确实得到了后人认可,只是当时给百姓造成了严重的负担。 灰子不说喜欢他,也不说讨厌他,只是觉得这个人很厉害,很牛掰!他做到了历史上大部分人都做不到额事情,即使现在,也没有谁有那个魄力、心机和狠辣。 ps的ps:这一对甜虐不定哈~~~ ☆、霸道始皇爱上我3 叶如是正在地下室里转来转去。何小北出去还不到半个时辰,但谁也不确定他到底什么时候会回来。叶如是决定在此之前,抓紧藏几块点心,免得又被何小北没收。 居然会被自己的员工没收点心,老板做到他这个份上,早就该回家种红薯了。不过何小北打扫卫生的功夫确实不赖,放着他收拾收拾屋子倒是极好的。叶如是一边心痛一边欣慰,觉得何小北比他那些只会招惹麻烦的狐朋狗友靠谱得多。虽然有些嘴贱,反正自己听不懂啊,听不懂就毫无杀伤力耶有木有! 就是那张脸看起来也贱兮兮的,很多时候都不能直视,不然总觉得会知道一些不好的事情。 刚刚往床底下藏好一盒白糖糕,叶如是兴冲冲地预备再储存几盒提子酥。然而叶如是甫一进客厅,就看见何小北大喇喇趴在自家的客厅里。 叶如是“砰”地一声关上门,抓着头发默念三遍:黑化肥发黑,灰化肥发挥;黑化肥挥发会发灰,灰化肥挥发会发黑。 叶如是他淡定地再次打开房门,然后,看见的仍是何小北在自家客厅里,只不过已经从趴着变成了躺着,似乎正在努力爬起来。 叶如是深深呼吸一口气,踱步到何小北身边,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几圈,方才不确定地开口:“你不是去送快递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而且看上去似乎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何小北幽怨地瞥了他一眼,顺手扯过旁边的枕巾擦擦鼻血:“人没找到,也不知道他什么会来。东西出了点意外,可能落在那里了,还是一会儿去拿回来吧。不过……老板难道你想问的只有这个吗?”何小北深深觉得自家老板完全get不到点有点捉急啊。 叶如是点头,围着何小北走了几圈,突然又道:“你的裤子怎么不见了?” 对啊,我的裤子肿么不见了?!这不是正常人的第一反应吗?! 明明是出去送快递的,怎么半个时辰不见,两条腿就光溜溜地回来了呢?何小北扶着沙发边缘,想要站起身。只是现在光着脚,又没穿裤子,万一这个时候起来了,自己的两条短细腿就要暴露在老板面前了。虽然大家都是大老爷们,以前也不是没和同寝室的男生一起洗过澡。但是真要说现在能光着腿一脸若无其事,何小北还是有些羞射的。 他是个直男,但不能保证老板也是啊!万一老板看见自己衣衫不整,忽起性致欲行那事,自己难不成夹紧菊花夹断他吗?可是如果要逃,现在这幅样子逃到哪里去都会被当成暴露狂吧!要是再碰到刚才那伙人,好家伙,直接扒开内裤提枪上阵,不知道自己菊花里夹着东西的时候还能不能转移啊? 这个年头,想做一个简简单单的直男,居然都那样撕心裂肺! 叶如是看他脸色变了又变,不知道他在胡思乱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差点成为一个秦寿。怕他坐在地上受凉,便伸手把何小北抱起来放在沙发上。想要开口询问,却发现何小北红了脸,一双手有些局促抓住身上那小小的一片胖次。 “老板。”何小北声音如蚊子:“我真的是个直的,我喜欢妹纸。” 叶如是疑惑他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个,以为他是丢了裤子比较桑心,于是出口安慰道:“妹纸有什么好的,你值得更好的。虽然你又弱鸡又嘴贱又倒霉,但你也有优点的不是吗?”叶如是信誓旦旦,思考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比如,你看你的腿就很细很直嘛。” 何小北警觉地并拢双腿,扭过身子想要躲避叶如是的视线。 叶如是以为自己的安慰还不够力度,连忙又加上一句:“你的腰也很细啊,不像我上面都是肌肉,摸起来硬硬的。”说着还用手去戳了戳,惊奇道:“还是软的呢,柔韧度应该也不错吧!” 何小北一脸“雅蠛蝶”的表情,拼命地往沙发那边移动,嘴里还哭喊着:“老板你不要这样!其实我有病的,我口臭便秘还拉完粑粑不洗手,我、我、我还有重度中二症……二十岁的时候还幻想着要去拯救世界、冲出地球……我打飞机用兰花指,做梦梦的是芙蓉姐,而且我到现在都还没有谈过恋爱……呜呜呜其实我是个变态我喜欢往菊花里面塞东西所以它现在插起来一点感觉都没有!” 叶如是:“……”听起来好蠢啊,这种人生,就算自己想要安慰都不知道从何说起了好吗? 但叶如是又为何小北这种坦诚真挚所感动,生怕何小北对人生丧失信心,于是一脸温柔地拉着他的手,拍着他的手背激励道:“没关系,就算小北是这样的人,我也不会嫌弃你的。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我就觉得你很好!” 好个屁啊!何小北甩开叶如是的手,心说刚刚说的话难道还不够惊天动地?老板你到底看上我哪一点,我改还不行吗?眼见叶如是又要往自己这边凑,何小北连忙用手推着他的胸膛恳求道:“老板,我会考虑你的心意的,但是我们现在先处理一下正事好不好?” 叶如是当然同意啦。看着员工在自己的鼓励下,重新拾起了生活的信心,叶老板表示:领导,就是这么炫酷! 何小北穿好裤子,把事情的起因经过都朝叶如是讲明白,还不忘恨声诅咒阴间的邪风歪气:“他喵的注意都打到小爷身上了,亏得小爷是个男的,还有宝物傍身。不然一下子来三个人,小爷的菊花不得变成向日葵了?!” 叶如是没听懂菊花变成向日葵的理由,只是觉皱着眉不说话。何小北被晾在一边,有些尴尬地左脚踩右脚打发时间。叶如是良久才问道:“那你觉得,快递会被他们拿走吗?” “这个……”何小北怔了一下,继而有些心虚地摇头:“我不知道啊,当时只想着快点逃走,就没注意快递的事情了。” 叶如是又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站起身来,捏了捏拳头一脸不屑:“连我的人都敢动了,我倒是不知道阴间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几个有胆子的人!小北,跟上来,去找那三个不长眼的!到了我叶如是手上的快递,只有晚的,从没有丢的!” 喂喂喂,光是送的晚就已经很严重了好不好,老板你的职业道德就只到这一步吗? 何小北老老实实地跟在叶如是身后,只觉眼前一晃,下一秒就出现在了自己险些被夺菊花的现场。而那三个男人竟然还在,全都穿着黑衣,蹲在地上围成一个圈儿,中间是一团火在明明灭灭。何小北借着火光,认出了自己的裤脚和没烧完的鞋子。 有没有这样的道理啊?劳资还准备抢回来之后继续穿呢,肿么就被你们这么无情无耻地烧掉了呢? 那三个男人全然没有发觉到叶如是和何小北的存在,其中一个人手上拿着何小北遗落在这里的快递,对另外两个人说道:“不如我们把这个打开看看,说不定里面有什么东西,能让我们几个快活一番呢。要是没有,咱们就把它烧了。” 另外两个人举手赞同,还有一个兴奋地喊了声“万岁”。 于是那三个男人就野心勃勃地就准备拆快递,形容之猥琐为何小北毕生不曾见。 何小北小声道:“老板啊,他们这一拆快递,你身为快递公司老板的脸还往哪里搁啊?连自己的快递都守护不了,到那时候,别人说起你来,都会觉得你没用呢。这种事情你也忍得了吗?” 叶如是当然忍不了啦。三个无名鼠辈,胆大包天敢来招惹他,也不想想自己有几斤几两?想当年在祖师门下修行之时…… 也罢,前尘往事不提好了。叶如是凝神聚气,一个响指爆裂在空气中,随后无数火球向着那三人直奔而去。其中一人眼疾手快,手中舞起一把长刀,将火球尽数挡下。正得意间,那些火球落地却不熄灭,像燃烧着无形物质一般在他们周围烧成了一道墙。另外一个朝着叶如是的方向冲来,袖间隐约有冷光闪过。何小北刚想提醒老板小心,只见叶如是从空气冲凝聚出一把气剑,虽看不出形状,但剑气凛然叫人心寒。叶如是一剑刺穿那人的右手掌,待那人吃痛跪下时,何小北眼睁睁地看着那把气剑消失于无形。 不过眨眼功夫,就有两人落败。叶如是冷眼扫过第三人:“怎么,你也要来送死?” 第三个人手里握着一把匕首不住颤抖,听叶如是问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爷饶命!跪求不杀!” 何小北趁机从后面砸晕了他:“大爷饶了你,小爷我可不饶你!”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新比较晚啦,所以跪求js不要抽打我! 其实灰子很喜欢和别人说说话的,如果大家有什么意见的话完全可以提出来,灰子会认真考虑的! ps:数字妹纸不用太在意灰子啦,其实只是昨天突然倦态了,觉得好烦啊好像睡觉啊。对于灰子来说,码字然后回评真的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特别是知道有人在看我的文的时候。对于数字妹子灰子真心很感激! ☆、霸道始皇爱上我4 何小北小肚鸡肠,砸晕了那个曾经觊觎过他菊花的糙汉子。另外两人脊背一阵发寒,互相对视了一眼,便放下了武器老老实实地缴械投降了。这两个人看着何小北正朝他们走近,连忙又是下跪又是求饶:“大爷小爷饶命!不知道我们哪里得罪了二位爷,说清楚也好叫我们兄弟死得清清楚楚!” 二十几年来第一次被人行此大礼,何小北不禁飘飘然,连脚步都软了。他当然知道这几人怕的是叶如是,但是狐假虎威也很能满足人的虚荣心不是吗?跟着叶老虎,这酸爽,才正宗! 叶如是双目一瞪:“哪里得罪?你们刚才还想烧我的快递呢!” 其中一个立刻把快递双手奉上,狗腿道:“哪有的事?!我们哥几个只是甚少见到这样的东西,有些好奇罢了。刚才不过是想钻研一下,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敢烧大爷的快递?小的们第一个不答应!” 何小北:…… 叶如是:…… 这也太无耻了吧?仗着没有人证物证就随口乱说话,当我们两个都耳聋眼瞎智商低下吗? 叶如是又一指何小北:“那你们刚才还要猥~亵我的员工呢!” 三个黑衣人面面相觑,忽然集体拜倒:“大爷明鉴!我们三个怎么可能猥~亵您的员工呢!” 另一个人也撕心裂肺道:“对啊,我们三个怎么可能行那等猥琐之事呢?就算我们想,也做不到啊!您这位相好,如此……”说着偷偷打量了何小北一眼,被怒目而视后连忙拍马屁:“你这位相好如此倾国倾城、敢作敢当,哪里是我们几个可以消受的呀?” 叶如是觉得没劲:“……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啊,说什么都不承认,还是不是汉子?” 何小北也在一旁叫嚣:“是啊是啊,嘴上说着没胆子,刚才还一起扒我的裤子呢!你们刚才烧的就是我的裤子,要不要我翻出来给你们看?我告诉你们啊,坦白从严!” 叶如是不解地看他一眼:“为何坦白也要从严?万一他们不坦白呢?” 何小北在下部比了个手起刀落的动作:“抗拒更严!小鸡鸡死啦死啦的!而且不全切掉,要藕断丝连才才更有视觉冲击力!” 其他人:好阴毒的招数啊…… 黑衣人甲欣慰地抹抹额头的汗:“幸好我们早就被切掉了!” 黑衣人乙和黑衣人丙也都是很庆幸的样子:“是啊,还好我们早就是太监了!” 现场顿时沉默了几秒钟,就在叶如是以为自己听错了的时候,何小北一把朝小甲的裤裆掏去,没想到竟然真的,掏空了。何小北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震惊了几锤子,然后愤而把小甲按在地上狂揍:“那你们扒小爷的裤子干什么?还摸我的胖次?变态啊你们,是不是清汤寡水久了心里不平衡,想把我的也割掉?” 小乙和小丙一人一边地抱住何小北的胳膊:“小爷莫要生气!咱几个其实并没想行那等事情,抢了你的裤子只是想放一把火。我们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还请小爷高抬贵手,饶了咱们几个的小命!从此以后必定再不敢出现在小爷面前!” 原以为是强x犯,却原来是纵火犯吗?早上叶如是才刚刚提醒过何小北,没想到这么快就中招。这是什么样的幸运值啊,阴间这么大、这么摸瞎都能被自己碰上?何小北心头火起,忽然想起那盏小夜灯,又想起上次被犀牛精找茬的事情,似乎找到了原因。黑漆漆的阴间,要是哪里出现了一盏小灯,说不是靶子何小北自己都不信。 叶如是没理会何小北镭射光线一般的眼神,一手把他提溜起来,冷目一扫三个黑衣人:“那你们说说,为什么要放火?” 黑衣人声泪俱下地想两人交代了事情的起因经过。因为太过啰嗦,途中又被何小北暴揍了一顿。 原来他们三个因为家贫,娘老子把他们卖进了皇宫求口饭吃。但他们既不能文也不能武,便只能去了净身房做起了太监。三个人虽然出神卑微,但因为心眼儿实在、不与朝臣联系,背后也没有大家势力操纵,反而因祸得福,在宫里安安分分地谋了个侍奉御前的差事。皇帝眼前缺不得人,并且还得是很多人。他们三个经常排在一起伺候,一来二往就相熟了。私底下喝了几回酒、传过几次八卦,想来深宫孤独,竟也算成了至交。 太监甲乙丙终日勤勤恳恳伺候着,都说伴君如伴虎,他们主子又是个手段狠辣、喜怒无常的,自然更加小心翼翼。好在主子也不怎么与他们计较,偶尔还会赏赐些东西给他们。三人有一日聚在一起闲聊,说起太监这份工作又是唏嘘又是感叹。虽说享受不了男人的乐趣,但好歹吃穿不愁,同时还能围观宫斗大戏。你看那些深宫女子,漂亮地掉舌头,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主子不喜欢。他们主子忙得脚不沾地,太监还有轮班的时候,怎么皇帝就没有了呢?由此看来,皇帝这个职业,真t不是人做的。 闲闲杂杂一拉扯就是一大堆,但甲乙丙都对现在的生活甚是满意。 然而谁能想到有一朝皇帝暴毙,新皇想要新植势力,便下旨把以前伺候的那些人全都送去和他老子陪葬。妃子啊美人啊一个个弱柳扶风地被上了吊,他们三个无名小太监正叹息红颜薄命的时候,就被人裹一裹然后也去陪了葬。哭爹喊娘也没用,三个人求爷爷告奶奶,最后还是为皇帝做了死鬼随从。连妃子都共荣殒命了,谁还会在乎他们几个太监的命呢?新皇大手一挥:“忒烦,斩了再埋!” 三个人觉得自己死得贼冤,到了阴间更是一波赛过一波号哭拍大腿。捏起小手绢儿摆出兰花指,简直能把马面哭得浑身都是鸡皮疙瘩。到了阎罗眼前,甲乙丙哭着求着想要下辈子生个好人家。男女之事行不了还是其次,万一老板死了还要自己陪着可就不好玩了。然而 看上去白白净净很好说话的阎罗,一本正经地向他们解释说:“人各有天命,强求也无用。各为要是想求个好去处,还是下辈子多多积德行善吧。” 甲乙丙干哭了一会儿,见说不动人家,就央着阎罗想要知道自己下辈子的命格。阎罗又一本正经地解释了:天命不可断,天命不可说。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你们几个赶紧去投胎转世,毕竟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云云。 甲乙丙哪里听得懂阎罗这样弯弯绕绕,小乙小丙当即把手绢丢到阎罗脸上:“你是不是驴我们的?!”转眼看了看从始至终都没抬过眼的耶摩,觉得这人看起来靠谱一点,便出言讽刺:“阎罗大人到底是怎么当上判命官的?别是旁边这位大人养的小倌儿吧?” 可想而知,阎罗肯定生气了。而阎罗一生气,耶摩就肯定要出手了。三个无知的小太监被耶摩签了灵契,足足被他奴役了两千年才放过他们。这期间还要不时地被派遣去做一些高危工作,每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时候,就抱头痛哭。被放出来之前,耶摩故作高深地告诉他们:想要彻底摆脱阴间的生活,就去找他们上一世的主子。若是主子愿意为他们签个字求个情,以前的种种就不计较了。 甲乙丙满心欢喜地应下了。等出了耶摩的书房才想起来,他们主子早就投胎转世了,到哪里去找啊? 腹黑,腹黑啊!世间万般毒,唯有腹黑高!甲乙丙不敢回去质问,只能在阴间苦苦等候。阴间这么大,又不知道主子这时候长什么样子,于是便在奈何桥边轮番蹲守,间或还要放一把火引起主子的注意。 因为他们记得,主子生前是很喜欢烧东西的。夜深人静的咸阳宫,主子一个人坐在火盆边,有时候烧折子,有时候烧画像。画像上也不知道是谁,零零碎碎几十张,有精心描绘的,也有粗笔掠过的,但依稀能看出都是同一个人。主子烧完画像后就呆呆地坐在一边,可能是在欣赏火焰,但表情怎么都不像高兴的。 甲乙丙对这一点记忆犹新,便想着用火光吸引主子的注意。但是阴间有什么能烧呢?不过就是些信啊书啊,他们被逼的没办法,才壮着胆子打劫别人的衣服裤子。 三个人可怜兮兮地啼哭着,小丙捂脸啜泣:“小爷可真是冤枉我们了。就算我们三个真想做那样的事情,自己内部解决一下就行了,又怎么会特意去找您呢。到时候是你上我,还是我上你啊?叫外人知道了,还以为我是千里送菊花呢!” 何小北一寒:擦,这个比喻如此形象。千里送菊花,礼轻情意重啊! 正纠结着要不要这样放过他们时,背后一道声音响起:“这火,烧得倒是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再不叫赵政出场,灰子这个单元可就要变成裹脚布啦! 下一章果断让始皇帝露面,荆轲也别想跑! ☆、霸道始皇爱上我5 这声音沉静凉薄,却又豪迈大气。不用回头去看,何小北就知道这人必定不同凡俗。毕竟胆敢这么叼出声夺人的人一定都有点本事,至少不是何小北这种人可以单挑的。 然而何小北的第一反应却是:麻痹,现在但凡有两条腿儿的都来凑热闹!这么兢兢业业我也是醉了!你们每天这样冒着生命危险来围观,你们家里人真的不知道吗?于是何小北并没有搭理这位路人君的打算,眼前还是赶集把这三个小太监解决了再说。nnd,敢扒小爷的裤子,不让你菊花遍地开,你就不知道花儿为神马这样红! 三个太监却没在意何小北饱含威胁意味的拳头,只是定定地看着何小北身后,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啊不对,阴间见个鬼简直不要太平常,出去倒个垃圾都能踩到七八个鬼。所以这种眼神,反而比较像看到了大活人一样。珍稀物种总是很容易引起围观的。 何小北用眼神向叶如是求救:“老板这是怎么回事么么哒?” 叶如是太懒了,居然假装没有看见,扭过了头。 这种时候只需要挤挤眉毛就可以了啊,老板你到底是有多不配合啊泥垢! 而背后,坚韧不拔的路人君还在继续和他们搭讪,只是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解:“我身上有哪里不对吗?几位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咦?谁看你了啊混蛋?何小北刚要回头骂一句自恋赶紧滚,紧接着就被三个人撞飞在一边。太监甲乙丙不知道为啥扑到了那人身上,一边摸来摸去一边抹眼泪:“主子唉,我苦命的主子唉,奴才可算是等到你了!一晃两千多年过去,主子还是那般英武的模样,奴才们一开始都没敢相信呢!” 小丙看起来最为激动:“主子,你可算是回来啦!小主子、小主子他太不地道,把我们都给你丢下来陪葬啦!主子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那边三个太监哭成了泪人儿,被围在中间的路人君一脸便秘却脱不开身。他的两只胳膊都被人紧紧抓住,剩下的那个只能死命地抱住他的两条腿。一口一个主子地叫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拍戏呢。 抬头看见旁边还有两个没有扑上来的正常人,路人君用眼神求救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小北速度很快很傲娇地哼了一声,转过头假装没看见。 叶如是:…… 总不能两个人都没看见吧,鬼与鬼之间应该还不至于那样冷漠才对。叶如是无奈地叹气,朝路人君摊手:“谁知道呢?他们三个可能把你当成两千年前的主子了。也许你长得和那个人很像吧。帮不了你了,自求多福吧。” 路人君努力消化着这个事实,何小北似乎可以看到他的大脑像高速运转的cpu一样不停地转啊转啊。也对啦,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觉得自己是被别人碰瓷了。这种年头那有什么便宜可占,都是人家组团来驴你的。看路人君这么精明,就知道肯定没那么容易相信的。 良久,路人君才幽幽开口:“三位说我是你们的主子,可是秦政从未见过三位,想必是三位认错了吧。” 小甲嚎啕大哭:“主子哎,你忘记了奴才们,奴才们哪敢忘记你呢?主子的模样还和两千年前一模一样,就连那一统六国的气势都未曾改变分毫!奴才们在这奈何桥上等了一年又一年,每天见到的魂魄不说上万也有八千。可是这来来往往,却没有一个能够和主子您相比。普天之下,放眼诸国,统共也就只出了您一个,奴才们就是瞎了一只眼也能认出您啊!” 好话谁都爱听,就连路人君都没有例外。虽然嘴上还在拒绝,但明显的放松了警惕。即使小甲说的话带着不少溜须拍马的成分在,但何小北确确实实地认同,当年那位横征暴敛的秦始皇拥有着许多人不曾有的霸气。那是加长夜用410都挡不住的王八之气,每一代开国帝王身上都或多或少有一些,但赵政,无意是最出彩的那一个。 路人君内心暗喜表面冷漠地拂开小甲的手:“先生言重了,和始皇帝比起来,秦政只能算个普通人罢了。几位真的认错了,那个一统六国的是秦王嬴政,并不是我。” 太监们又开始叽叽喳喳:“主子您真的不记得自己是谁了?您怎么能不记得呢?当年那样威风凛凛、那样杀伐果断,就算是过了两千年,奴才们也从未忘记过!一定是主子喝了孟婆汤,所以才想不起来了,一定是这样!” 叶如是若有所思,凑近何小北的耳朵小声道:“确实可能是孟婆汤的作用。如果他真的去轮回,两千年至少是二十世。这么长的时间,又喝了那么多孟婆汤,该忘的不该忘的,早就忘掉了。然而再怎么轮回,有些东西也是不会改变的。所以这几个太监才会认得他。这个秦政,极有可能就是当年的赵政。” 秦政?何小北乍听这个名字,顿觉深深无力: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命运轮回,当年赵政一手开创了大秦帝国,如今他的姓也变成了秦。秦政 ,这个人,和他的野心还真是有缘分。 不过这么容易就遇到真的没关系吗?何小北原本做好了等上十年八年的准备,结果被人家扒了扒裤子就等到了人,何小北心情略有些复杂。 叶如是上前,一手一个把黏在秦政身上的人丢出去,抱着腿的那位很识相地便松了手,自动滚到一边去了。将前因后果向赵政讲明之后,叶如是拿出那个要寄给他的快递:“你签收一下吧,虽然过了几千年,但总也是送到了。” 秦政蹙着眉头,内心计算着自己被人耍着玩的概率。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不久前的坠机,就是因那次坠机自己才会来到阴间。秦政是大秦企业的未来继承人,不到二十五岁的年纪就已经开始全权掌控企业的运转。他铁血,手段狠辣,做事不留情面,因而才能一举扭转企业的败势,把山河日下的大秦企业摇身一变成为如今的业界巨头。而秦政这一次也是准备去参加德国的一个管理培训,顺便积累人脉。他素来只知道自己是个少爷,是个有钱人,将来还能是个钻石王老五。 但从来没有人告诉他,他曾经是秦始皇。 从三个哭哭啼啼的娘炮、和面前这个一脸严肃的人脸上,秦政清楚地意识到,他们并不是在开玩笑。他虽然有钱有势,但也都是活着的时候才有用 。嗝屁之后,谁还管你有没有软妹币,大家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也不能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好处,谁会有那个闲心逸致来耍你? 所以,他真的是秦始皇的转世? 再看面前人递过来的快递,秦政再次狠狠地囧了:阴间居然也有这种东西?!还x丰?剽窃了吧,要不x丰再怎么牛掰也不可能把分店开到这里来。这个认知比自己是秦始皇还要让人掉下巴。 于是当看到上面寄件人的姓名时,秦政已经连惊讶都懒得惊讶了。他早就不记得几千年的事,所以这个荆轲,对他来说充其量就是个有点名气的古人。他知道荆轲当年刺杀过秦始皇,那他又为什么要给自己寄东西呢? 所有的秘密也许都在这个盒子里。 秦政点头,从叶如是手中结果快递。叶如是随手抓出一支笔,递给他。笔在手中转了两圈后,秦政不再犹豫,签下了“赵政”的名字。既然荆轲是想要寄给赵政,自己又何必执着于一个名字。 叶如是满意地收好回执单,此时秦政已经在拆那个盒子。小甲小乙小丙装模作样地偷窥着,倒是何小北一点都不害臊地就把头探了过去。 秦政很无语:“你很想看?” 何小北:“是啊,你快点拆啊。” 秦政不说话了。隐私在这里可真是一点都不值钱。 待他拆开那个盒子,打开之后,之间小小的盒子中放着一柄短剑。剑身上满是铁锈,隐隐泛着暗青色的光。而短剑之下,则是一张泛黄的信纸,上面的字迹早已辨别不清,唯有落款依稀可见。 那上面,署着“赵政”两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  秦政这个名字是组合来的,这么粗糙的名字灰子给大家道歉啦,不要打脸!今天晚上还有一更,当做昨天没更的回馈好啦! ☆、霸道始皇爱上我6 何小北傻眼了:明明是荆轲寄给赵政的快递,为什么里面还会有赵政署名的信呢?这两个人到底在玩什么互换py啊? 看秦政的样子,想必不比何小北知道得更多。略加思索后,何小北把目光集中到了三个小太监身上。这三个太监如果真是御前侍奉,总该知道些小秘密的吧。 小甲看着那柄短剑,感叹道:“这把短剑看起来好面熟,是主子的东西吧?” 小乙和小丙也点头:“是啊,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似乎就在主子的咸阳宫呢。” 有戏!何小北立刻八卦地加入了谈话:“对啊,好像是在咸阳宫啊。哎呀,看我这个脑子,咸阳宫是什么地方来着?” 小丙一派天真:“咸阳宫就是主子就寝的地方,这柄短剑在咸阳宫的匣子里,主子说过谁都不许动的。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也许是小主子继任之后便埋了吧。” 秦二世那么忙,哪里会想到埋这种破东西啊?而且就算真是秦二世下的命令,这也不对啊,如果是被埋了,绝对不可能落在荆轲手上。荆轲早在当年刺杀秦王时就被分尸杀死了,难道是鬼魂作祟,就为了这样一柄短剑。 荆轲、赵政、荆轲刺秦…… 何小北灵光一闪:这t该不会是当年荆轲刺秦时那把短剑吧? 何小北越想越有可能,就连短剑上暗青色的光都似乎是淬了毒的结果。可是赵政留着这把短剑干什么?荆轲是要刺杀他,又不是要给他切肉吃,斯德哥尔摩也不是这样的啊?又不是在谈恋爱,总不至于睹物思人吧? 除非,赵政和荆轲并不只是刺杀与被刺杀的关系…… 妈蛋!何小北狠狠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避免自己发出诡异的笑声:这也太t基情了!而且这个设定越想越带感有木有?原本互相爱慕的二人,因为生在了不同国家。一个人登上了世人艳羡的至高之位,另一人却奉命要将他置于死地。大殿之上,年少情谊早已淡去,他为君,他为异臣。一张齐国边塞地图,一柄淬了毒的锋利匕首,这二人究竟该何去何从…… 何小北面色狰狞地握紧拳头:想想还有点小兴奋呢! 小甲没在意何小北的兴奋的颤栗,反而指着那短剑:“主子,您真的不记得这把剑了?您说过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留下来的,平日里都不许我们动呢。只有一次,您让我们把短剑丢进火盆里,结果连火星都还没碰着呢,您又把它救出来了。” “是吗?”秦政不置可否:“我倒是没有印象呢。不过既然你们是侍奉的人,认不认识那个荆轲呢?” 何小北诧异的看着秦政,看来他也猜到这是荆轲的那把短剑。这么突然地问起来,会不会是他对荆轲还有一些印象呢? 小甲却惶恐道:“奴才们都是秦国人,是主子统了六国之后才有幸侍奉的。之前主子身边有些什么人,奴才们并不知晓。只是这荆轲……是主子登基六年前行刺的人。已被当场斩杀分尸,主子还记得这人?” 秦政摇头:“我连自己曾经是秦皇都不记得了,怎么可能记得他呢?只是顺口问问罢了。那个荆轲,和我可还有其他关系?” 甲乙丙彼此看了两眼,神色中有些为难。最后,小甲双膝下跪,向秦政告罪:“主子,奴才们不敢妄加揣测。只是主子问起来,奴才们断没有隐瞒的道理。请主子听完这些话后,免除奴才们的不敬之罪!” 小乙小丙也都跪下来,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何小北身为现代人,是不太能接受双膝下跪这种大礼的。毕竟从小到大,小孩子们也就只有领压岁钱的时候才需要跪一跪。而何小北从小没有爹妈,没有压岁钱可以领,自然也就不需要下跪。现在突然看见三个大男人……三个大太监跪在自己面前,只觉得世界果然很神奇。 而秦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放心啊,不会怪罪你们的。”看起来好像很习惯这种事情,竟然还有些小帅。 何小北心里吐槽:装逼遭雷劈呢骚年,不要以为面瘫出来混就不用还啊! 小甲忐忑不已,一双小眼睛不住地打量秦政:“奴才们虽然侍候的时间不长,但是听宫里的老大人说过,这个荆轲,和主子曾经是认识的。后来不知道怎么了,主子和他闹掰了,他受到燕太子丹的蛊惑,献了一张地图,地图中藏了把淬了毒的匕首。荆轲和那个秦舞阳一同来到秦国,为的就是置您于死地。事情失败之后,主子当年本不欲杀他,是他自己自绝于朝阳殿上。主子虽然没有再提到过这个人,但是老大人们都说,那是主子放不下。” 秦政冷哼一声:“我有什么放不下的?不过是个想要我命的混球罢了。” 小甲赶紧磕头求饶:“奴才们不懂这些,只是听老大人喝醉了胡言乱语而已!望主子开恩!” 小乙小丙也磕头,小丙边磕头边喊:“望主子开恩!是那个老头喝多了,我们从未相信!主子是天下位置最高的人,有多少燕瘦环肥等着您享乐。我们都不相信主子是个龙阳哩!” 何小北:……小丙好蠢啊,越抹越黑懂不懂? 秦政脸一黑:“我当然不是!就算我是,也绝对不会是为了荆轲那样的人!” 何小北在一旁抓心脑肝:那你到底是不是啊?!给句准话肿么就那么难?! 秦政抚摸着那把短剑,喃喃自语:“荆轲,燕太子丹……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他生前有个一同长大的朋友,叫景轲。两个人家里面是世交,连带着他们的关系也变得挺好。他从小沉默寡言,不爱说话。而景轲却是难得的活泼性格,家里的长辈都很喜欢景轲。然而景轲却常说,秦政那样的性格很沉稳,让人觉得很安全呢。 他当然是开心的。为了他一句称赞,秦政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波澜不惊,尚显稚嫩的脸上永远都只有淡定这一种表情。考了满分的时候,参加竞赛的时候,运动会上捧起奖杯的时候,他都是面无表情的。越长大越坚固,越长大越冷漠。当面无表情成为自己的面具的时候,他就真的再也笑不出来了。 父母去世的时候,爷爷想把经营权外移的时候,叔叔婶婶抢夺他的家产、逼着他在协议书上签字、然后把他赶出门的时候,他都是那样淡定的。那天晚上,十六岁的他被赶出门外,身无分文,整整走了4个小时才来到景轲家门前。景轲拉着他,问他为什么不哭。他看着从小一起的景轲,说:“我笑,我哭,对其他人来说又有什么区别?他们什么都不想看见,只要我过得好,他们就不会开心。” 景轲那时候怎么说的来着,好像是说:“确实也没什么区别,你笑的时候和哭的时候,都可丑啦!但是我会很开心,如果你过得很好的话,我会比任何人都开心!” 他看着景轲,下意识地想要笑一笑,让他看看其实自己笑得一点都不丑。但是从景轲的屋子里走出来一个人,那个人带着友好的笑容,对他伸手:“你好,我是燕丹。” 燕丹。 燕太子丹。 如今想来,秦政只能暗叹命运可笑。 他告别景轲,并不是去了很远的地方,而是无法再与他过无忧无虑的生活。以前的朋友现在对他避之不及,因为他落魄了,像只野狗一样。其他不认识的人就对他唧唧歪歪,说他从前趾高气扬目中无人,活该落到这种下场。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只有十六岁,还在上学,但是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他的错。 性格恶劣的少年会趁他一个人的时候反锁屋子,让他喊他们爷爷才肯开门。还有的人把冰淇淋塞进他的衬衫领口,看他一身狼狈又哈哈大笑地跑开。更有人把他堵在黑暗的小巷子,把他打得跪倒在地,用脚踩他的头说他是个孬种。 而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景轲都不在。他身边有了一个燕丹,替代了曾经的秦政。 一开始,他一个人读书,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租房住。 后来,他一个人工作,一个人喝到胃出血,一个人跑业务。 再后来,他一个人夺回老屋房产和经营权,一个人挽回大秦企业的颓势,一个人成为了众望所归的继承人。 自始至终,他都是一个人。 他再见到景轲的时候,不是不开心的。只不过那时候,景轲已经成为燕齐企业的人,而他的上司,正是燕丹。景轲为了燕丹收购大秦的计划,给了他一份假企划,想要交换大秦最新一季的计划书,把他拉下继承人的位置。商业间谍,他见得太多了,而景轲的演技一点儿都不好。 他就那样冷漠地看着这个人,觉得自己真的再也笑不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快要结尾啦结果荆轲都没有出现,灰子也真是……o(╯□╰)o 赵政当年韬光养晦的时候,灰子是真的很喜欢的,所以不自觉地就把秦政的经历写的和赵政相似。而且,秦政和景轲,赵政和荆轲,他们之间确实存在了一些相似。这也是灰子想要能表达的。 ☆、霸道始皇爱上我7 都说青梅竹马往往惨淡收场,然而秦政用他的生命向鱼唇的世人证实了另一件事:竹马竹马的收场才真t是惨谈。为了证实这句话他也是蛮拼的,都拼到嗝屁下地狱了。 秦政虽然看起来是个炫酷的面瘫,但谁说过面瘫就不能扎小人?特别是飞机失事的时候,想起自己一辈子与天斗与人斗,末了还把自己的基友斗没了,就恨不得把自己身为土豪的钱全都用来捐汽油。下辈子还当个屁的高富帅啊,不如任性地烧烧烧! 轻拢慢捻抹复挑,不如一起烧烧烧。 墙里行人墙外道,不如一起烧烧烧。 爹娘闻女来,举起火把烧烧烧。 不怨他心怀愤恨,实在是那日的场景历历在目,荆轲太无情,而燕丹太无耻。 前两日景轲来到自己办公室,穿着黑色的西装,打着群青色的领带。他的脸上没有多少时间留下的痕迹,还和几年前一样风华正茂,衬着最潇洒的年华。秦政将自己长了茧子的手掌隐藏在对方看不到的角度,满心希冀着能再见到自己怀念已久的笑容。而景轲脸上却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用着最客气化的语气,对着自己以前的好友,统共也就说了三句话。 第一句是:“我是代表燕丹来的,所以我们今天不谈交情。” 第二句是:“燕丹这几年很辛苦,燕伯父去世之后,他一个人扛下了整个公司,我相信你也懂其中心酸。” 第三句是:“我不想骗你,但是你斗不过燕丹的,不如把大秦交给他。” 景轲这三句话说得挺慢,也挺郑重。最重要的是,他看起来竟然不像在开玩笑啊喂! 如果他说的话能换个内容比如朗诵诗歌什么的,秦政绝对会把手都拍断,断了之后还得接上,然后再拍断一次。只要那个人是景轲,他可能还乐呵呵地觉得很值。但也许是太长时间没有见到景轲,秦政发现自己竟然听不懂他说的话了。眉眼身段,说话的间断喝水的姿势,一切都和以前没什么变化,怎么突然就能若无其事地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明明是他,少年蒙难孤苦无依,一个人艰难生活;明明是他,至亲身故外戚逼迫,不得不背井离乡;明明是他,喝出胃病搬过转头,顶着烈日只为了一口饭;明明是他,赤手空拳单枪匹马,看过多少冷眼顶过多少辱骂,才重新站回现在的位置。 明明是他,从有记忆就一直互相作伴,一个天真一个老成,两个小小的身影窝在一起看书画画。 怎么突然就变成了燕丹呢? 秦政没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也许这时候他应该去bs发个帖“基友跟着别人跑了现在要我放弃公司肿么办,在线等,挺急的”。事实却是他沉默地呼吸,沉默地看着对方,以为能等到一句解释,再不济也会是一句道歉。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房间里除了两个人的呼吸声,再没有其他了。 他掐着自己指尖,忍着怒火尖利地质问:“你是用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这些话?是我的朋友,还是燕丹的说客?你以为凭你几句话,我就要把大秦拱手让给别人吗?” 景轲的脸上一下子没了血色,大概是忽然想起,眼前的这个人也曾经是个只会拉长脸耍脾气的小哥哥。那年秦政走了之后,自己虽然有打听过,但没有消息后也就不了了之了。他觉得自己尽了力,所以也并不愧疚。在他心里,秦政只是有一天突然离开,有一天又突然回来。和他是没什么特殊关系的。 秦政看见他变了脸色,冷笑一声:“我没有那么多话跟你说,就一句。你听完了就走,以后也别来找我。” 景轲犹豫着想要说什么,却被秦政打断。他伸出手指着自己的方向,阳光从他背后打过来,模糊了他的轮廓,像是随时会消融一样。 “除非我死。”秦政这么说着:“否则谁也别想得到这个位置。” 除非他死。多干脆,连一点回旋的余地都不留给别人。 门外偷听的小秘书惊叫着跑开,隐隐还能听见咋咋呼呼的声音:“夭寿啦!老板要寻短见啊!”然后是办公室炸开的喧闹声、沸腾声、讨论声,丝毫不顾及里面的两个人。仅仅是一扇门挡不住办公室外的闲言碎语,在这片嘈杂的背景中,景轲猛地站起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秦政,我……”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从一开始就做错了。景轲迫切地想要解释,也想提醒他小心燕丹。燕丹心思太重,对于想要的东西从不手软。他面前的小哥哥不知道学到了多少,是不是有了足够的手段,能不能平安无事呢?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论快递的凶残程度 作者:灰质白质 第7节 然而房门突然被推开,有个痛哭流涕的小保安冲进来撕心裂肺地吼道:“老板你怎么这么看不开啊!”秦政一巴掌呼在他后脑勺上:“哭什么哭,哭丧啊!” 景轲在一旁呆愣愣地看着,直到秦政冷冰冰地下了逐客令:“出去,不送。” 景轲看着他,转身走了,到底一句话都没说。 秦政回忆到这里的时候觉得有些头疼,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景轲。即使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过了这么多年,他果然还是不习惯看见景轲伤心的样子。手上的短剑沉甸甸的,虽然从未见过,却莫名地眼熟。如果历史真的没有说谎,当年的嬴政是怀着什么样地心情面对自刎的荆轲呢?而如果三个叫自己主子的人没说谎的话,他已经赦免了他的死罪,荆轲又为什么要自杀呢? 叶如是见他表情有异,慢慢踱步过来:“该不会是想起什么了吧?你不是有喝孟婆汤吗?” 秦政困惑地摇摇,似乎也不理解如今的状况:“没想起来,就是觉得熟悉。我想我以前是喝了孟婆汤的,应该不会记得才对。” 叶如是不置可否,何小北却突然凑过来:“万一孟婆偷工减料呢?现在食品安全问题多严重啊,说不定孟婆就偷偷往里面加色素呢!”对于这种奸商行为深恶痛绝的何小北转头向叶如是求证:“老板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小乙扯了扯小甲的袖子:“为什么那个小爷的画风和大家都不一样?” 小甲撇嘴:“知道什么叫脑子有坑吗?” 小乙似懂非懂:“看起来不像个有病的啊。” 叶如是倒是习以为常,仔细斟酌了一下,很认真地看着何小北:“你知道,最近几百年,彼岸花的收成不太好……” 何小北看着叶如是。叶如是看着何小北。 秦政看着叶如是。叶如是看着何小北。 秦政看着何小北。叶如是也看着何小北。 何小北羞愧地低下了头:“老板,你真不要脸,居然就这么说出来了。” 叶如是摸摸自己的脸:“我觉得没什么,毕竟孟婆汤只能算是标志性的产品,大家难得来一次奈何桥,当然会吼一吼要喝孟婆汤。至于喝到的是什么,反正你们也不分辨不出来。而且这件事是阴间居委会投票表决的,所有鬼都很赞成呢。” 啊,他说出来了。秦政板着一张脸,对于阴间的厚颜无耻感到心累。之前自己那一段四十五度忧伤的情怀荡然无存,现在的他正考虑着要如何把质检所引入阴间这样一个大工程。所以说,霸道总裁就是霸道总裁,羡慕的屁民们跟着我一起大喊后面的朋友把钢琴举起来! 另一边何小北消化完关于阴间假冒伪劣的种种真相,瞬间觉得再也不能好好玩耍了。以前他觉得其他鬼看他像看一坨屎一样,现在既然大家都是屎,你们有什么资格鄙视同类啊怒摔? “说说你和他的故事吧。”何小北心力交瘁地搭上秦政的肩膀,企图用货真价实的基情来安慰自己碎成奥利奥的心灵。 秦政正想着质监局的选址问题,大脑里百转千回一时没反应过来,忽然忆起办公室曾经流行的一句话:“寒夜飘逸洒满我的脸,基友叛逆伤透我的心?” 何小北:…… 下线的智商,你妈喊你回家吃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喝孟婆汤大约是这样的情况: 啊这就是孟婆汤啊,尝尝味道好了; 啊这就是孟婆汤啊,尝尝味道好了; 啊这就是孟婆汤啊,尝尝味道好了; 啊这就是孟婆汤啊,尝尝味道好了; …… 卒,胃胀裂 ☆、霸道始皇爱上我end 既然已经签过了快递单,叶如是自然没有再久留的必要。他对这种帝王将相的基情故事并不怎么感冒,毕竟这些人的年纪在他看来都跟早恋似的。而且说实话,阎罗的《阴间一周八卦》可比这个精彩多了。不仅跨性别跨生死跨年龄,有的时候还可以跨物种跨神魔,总之就是任性地跨跨跨。阎罗出品,就是辣么炫酷! 见何小北碰了壁,一脸人生无望地蹲在墙角画圈,叶如是就起了回家的心思。正巧太监甲乙丙再次抱住了秦政的大腿,叶如是干脆地开了口:“秦兄还有旧事要叙,我们也不便打扰。凡事看淡些,阳寿已尽,不如早点投胎去吧。” 秦政闻言,抬起头一脸绝望地看着他。心说身上还挂着三个吉祥物呢,这种情况是我想去就能去的吗?要是四个人一起投了胎,除了连体婴四胞胎和母猪崽子还能有别的选择吗?鉴于四胞胎危险性太大,肯定妥妥的就是母猪崽子啊! 不想成为母猪崽子的秦政连忙出声阻拦:“这位兄台莫要着急,不如听听秦某的故事好了。等讲完之后,顺便把这三个人带走吧。”短剑和快递什么的都别管了,反正也是几十辈子之前的事情。赶紧找个好人家投胎转世才是正道,十八年后又是一个邪魅狷狂的高富帅! 可惜的是秦政找错了人。叶如是的风评是什么?懒,必须是懒啊!从阴间一直懒到天庭,懒得分分钟冲出屏幕糊你一脸。所以这么麻烦的事情叶如是能答应吗?当然是不能够啊!况且又没人给钱,浪费劳动力是对人格的侮辱!珍惜自尊的叶如是很冷酷地拒绝了秦政的建议:“在下还有事情要忙,恕我爱莫能助了。秦兄自己好自为之,要是有什么困难……也不要来找我,自生自灭吧。” 秦政:……阴间的人情往来真是淡漠!你们的五讲四美三热爱都被狗吃了吗?!差评差评! 叶如是可不管他,提溜起何小北的衣领就要施法离开。何小北没什么精神,心安理得地被提在半空也不挣扎:“唉我知道老板你没有狐臭,但你也不用这样证明吧。这也就是我脾气好,不然跳起来踢你下巴信不信?不过看在你好心送我的份上,我回去帮你打扫卫生吧。老板你那卧室我还没收拾完呢。” 闻言叶如是手上的动作一僵,似乎想起什么来,脑海里开始倒序回放: 为什么自己在这里?因为何小北被人扒了裤子。 为什么何小北被人扒了裤子?因为自己要他来送快递。 为什么自己要让他出来送快递?因为不想让他待在家里。 为什么不想让何小北待在家里?系统提示:因为你想要趁着何小北不在家的时候把点心都藏起来啊呵呵哒! 叶如是想到还没藏好的提子酥,面无表情地放下了何小北,语重心长:“不如你留下来听秦兄说完他的故事好了。我知道你素来喜欢听这些,就当我放你半天假。你看秦兄听到你要留下来,都高兴地说不出话了。” 高兴地说不出话的秦政:……我呸! “不用感谢我。”叶如是见何小北不说话,以为计策成功,便想把何小北推得更远点。然而何小北死死抓住他的袖子,睁着一双死鱼眼和叶如是眉目传情起来。 何小北:“……老板你认真的吗?” 眉目传情个球啊!死鱼眼要是也能眉目传情,只能说你口味猎奇了好吗?不过老板你这轻易就把员工卖了是什么节奏?不想让我回去也别做得这么明显好吗?这样只会让我产生一种“咦老板为什么不想让我回去”的好奇然后回去偷窥好吗?而且刚才的转折完全没有技术含量啊我说,你没看到秦政都不说话了吗?咦为什么秦政不说话?他不说话的话就达不到吐槽的至高境界,吐槽就是要两个人一起才不会孤单好吗?! 为了等秦政的吐槽,何小北憋住了,没说话。 而因为何小北憋住了,叶如是准备好的回应也憋住了,没说话。 一时间,这奈何桥边竟然沉默了下来,只有忘川河的水咕嘟咕嘟地冒着泡。什么?你说还有太监甲乙丙,哎呀酱油党当然是没有戏份滴。 正当僵持的时候,熊槐优哉游哉地走近,眼神费解地一一略过他们。目光落在何小北身上的时候,甚至还闪过了一丝杀气。不过鉴于叶如是的在场,熊槐倒是没采取实际性的杀伤性行为。他步履轻快地来到忘川居门前,吸足一口气,开始敲屈原的门:“屈原屈原开门啊,我知道你在家。你有本事暗恋我,你有本事开门啊!” 等待吐槽的何小北真的很想说一句:你们这里真的没有村网通吗?雪姨的文化入侵简直不要太洗脑! 背景音里隐约还能听见屈原开门的声音,和“不堪入耳、你放肆、昏君、救命啊”这样气急败坏的叫喊。 虽然不曾见过熊槐和屈原,但秦政作为少年时期的学霸,自然从称谓中听出了这两人的身份。而且突然听见这样破廉耻的话,即使是秦政也不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光天化日就这样奔放,阴间的民风还真是热辣滚烫呢。 小甲瞅见主子脸色渐缓,拍了拍仍在抱大腿的小乙和小丙,小乙和小丙立刻会意,三人跪成一条直线,duang地就开始对着秦政磕头。 “主子仁慈。”三人齐声唤道:“还请主子为我三人解除奴役,使我等重入轮回!奴才们心心念念等了主子几百年,还望主子看在往世主仆情分,还奴才们自由之身!” 甲乙丙看起来呆萌呆萌的,可谁都没忘记初衷。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一世的秦政出现,万一真的再去轮回,再见面恐怕又得是百年之后。阴间哪有那么好混,皮笑肉不笑还腹黑的耶摩比当皇帝的主子还难伺候!他们是一刻都不想多待在这里,恨不能抱住秦政的大腿一起跳进轮回道。 秦政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知道自己被人拜托了,而且还是挺重要的事。不过这三个人若真是等了自己几百年,就算铁石心肠恐怕也不忍心拒绝。他犹豫了一会儿,期待着有谁能给他一本指导手册什么的。不然这个轮回到底要怎么搞啊?用查克拉吗?他虽然是霸道总裁,但放在这种不科学的设定下,充其量也就是个战五渣。 小甲察觉到主子没有拒绝,只是锁深了眉毛在思考。这个表情他几千年前也是见过的,因为熟悉,所以懂得。他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捏出一封信,恭敬地呈到秦政面前:“奴才们不敢劳烦主子亲自前去,主子只要在这上面签上名字就行。剩下的不说是主子,就连我们三个都不知道要怎么做。” 小乙在一旁帮腔:“是啊是啊,只要签上名证明主子同意就行,其他的主子您也不会呀!” 小丙胖揍了小乙一顿:“瞎说什么实话,主子以前多威风,你把这话说出来,主子会伤心的!” 秦政接过信的手一抖:“我现在就挺伤心的,你们在阴间这么多年,没有被人追着打吗?”平静地签完字,把信还给看起来最靠谱的小甲,秦政慢慢地呼出一口气:“这就算完成了吧?” 甲乙丙欣喜若狂,三人又是跪谢又是喊娘,最后索性围在一起抱头痛哭。秦政见他们高兴,也不多说,捧着手里的快递盒子走向忘川河边。 忘川河水腐骨蚀肉,何小北刚要提醒他小心,却见秦政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儿都丢进了忘川。布满铁锈的短剑因为腐蚀滋滋啦啦地冒着白烟,而那封署着赵政名字的信顷刻间就化作了灰烬。 “哎?”何小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说道:“那封信你还没看。” 秦政没回头,只是看着那把短剑一点一点沉没消失:“没必要,有些事活该不被人知道。两千年前是他死,两千年后是我死。我胜他一场,他赢我一局,很公平。至于其他的,已经没必要知道了。” 短剑的剑柄在河面挣扎了一下,依稀可见的暗纹,精心打磨的形状,最终也都永远地消逝在忘川河的河水中。 他闭上眼任自己伤感了一会儿,这才转过身,向其他人道别:“秦政在此处的事情已经了结,之前已经见过阎罗判官,这就去投胎了。我先走一步,各位海涵。” 说罢,秦政回身走进了阴间万年不变的黑暗中。他的身影逐渐模糊,却仍显得挺拔坚定。耳边响起甲乙丙整齐高昂的声音:“恭送主子”。何小北看着看着,突然就明白了他为什么要毁掉那些东西了。 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挥剑斩浮云,诸侯尽西来。明断自天启,大略驾雄才。收兵铸金人,函谷正东开。 但凡成功人士,总是有那么点儿骄傲的。以前的赵政是,现在的秦政也是。签收你的快递是为了尊重你,而不看那封信是为了尊重自己。 真是教科书标准一般的蹭得累。 叶如是突然叹了口气。 何小北:“怎么了?人都看不见了,你叹什么气?” 叶如是:“他走错方向了,那边不是往奈何桥去的。” 何小北:“……那你刚才怎么不提醒呢?!” 叶如是看起来挺无辜:“我还以为你会提醒他。” 何小北:“……我他娘的压根就不认路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更新时间都挺晚的,以后还是规律一下好了。 原本想要这一章结束霸道始皇系列,但想一想还有一些细节没交代清楚,所以明天才会正式结束哦~~~ 收到了久违的评论好开心,卡文加上困差点就睡着了,但是看到评论灰子简直激动地能打十个o(n_n)o~~ ☆、猴子请来的情敌1 距那日与秦政分别后,已过去数日有余。自从叶如是企图偷藏点心的事情被发现后,何小北心狠手辣地将家里所有能吃的东西都编了号码,每天定量分发给自家老板。但凡发现偷拿行为,叶如是辛苦攒起来的点心就会被何小北打包送给邻居的犀牛精。吃人的最短,拿人的手软。因为这事儿,犀牛精俨然与何小北结下了深厚情缘。 而另一边,没有足够点心的叶如是再没了精神去鼓捣快递。就算把何小北打发出去,那些点心也通通不能动,叶如是早就放弃了这种徒劳的行为。所以现在更多时候,何小北只能看见一个双目无神、在沙发上挺尸的老板。 顺带一提,还是个全身上下只穿了大裤衩的老板。似乎是为了报复何小北惨无人道的做法,叶如是在家里从来不会穿外衣。他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何小北似乎就很不喜欢看见别人不穿衣服。于是丝毫不觉得这种行为很可耻的叶如是,每天都在持之以恒地挑战何小北身为魔(老)法(处)师(男)的自觉。 结实匀称的大长腿,结实的八块腹肌,随着呼吸而不断起伏的胸膛,线条优雅的锁骨,再加上那张勾引了神魔妖诸界的脸,直男何小北表示压力甚大。那是比何小北在硬盘中看到的躯体还要完美的存在,触手可及,似乎只要伸出手就可以触碰。 啊,老板今天又没穿啊。何小北经常这么想着,移开视线,按捺住内心不断涌现出来的渴望。 真的好想,真的好想…… 好想一刀捅死老板啊,秀身材什么的最讨厌了!分分钟拖出去打死!身材这么棒怎么不去搅基啊,把妹子们节省下来给我们多好! 何小北一脸杀气地给手里的芙蓉云锦酥编上号,吃这么多都没有将军肚真是不科学,开了杰克苏光环吧。话说这芙蓉云锦酥还是上次阎罗特地带来的天庭土产。那次阎罗坐了不过十分钟,却盯着叶如是来来回回看了好几眼。何小北自然不怎么在意这件事,毕竟阎罗已经名草有主啦。就算耶摩和老板打起来,反正也不会打到自己身上。小人物就是悲哀,人家打架都不带你玩儿的。 这一天,何小北惯例地去找犀牛精聊天,顺便打听一下八卦。大约是因为走的次数多了,何小北已经不会再迷路。跟叶如是招呼了一声,就自己提着小夜灯出了门。 犀牛精咯吱咯吱地咬着点心,似乎还挺高兴:“嘿你知道吗?咱这儿前两天出了件大事!有个阳寿已尽的人到阎罗殿受判,原本是要直接去轮回的,但那个人死活不愿意,说是来找人的。怎么说都不听,差点就把阎罗那小子惹急了。” 何小北不太感兴趣的样子:“阎罗那么容易炸毛,一个嗝都能让他抒情半天,这有啥?而且这种你侬我侬的事有什么好稀奇的,旁边住的屈原大夫不也没愿意?人家现在和熊槐暗送秋波,小日子过得可滋润可滋润的!” 犀牛精想起自己那两个邻居就禁不住唉声叹气:“一直不知道大熊和屈原是认识的,俩混球,连邻居都骗。不过他们两个到底什么关系啊?我昨个儿去屈原家的时候,看见大熊在屋里面跪毛笔。说是不把前面的笔毛跪成同心结就不让起呢。” 何小北震惊了一把:“……士大夫这一招真带劲儿。”估计是被每天晚上都被戳戳戳,所以才生气了吧?不知道熊槐的黄瓜是什么型号,士大夫听起来任重而道远啊。想到这里,何小北又不禁为屈原的菊花默哀了一下。 犀牛精:“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还跟你说啊,前两天那个不愿意投胎的人最后被打晕了丢进轮回道,我跟马面打听了一下。马面说那个人有个朋友,但是那个朋友被自己喜欢的人设计害死了。朋友死过后,他心里愧疚,所以帮朋友把公司保留了下来,也没和自己喜欢的人好。那个朋友死得突然,他一直没有机会跟朋友道歉,所以才想在阴间等一等。” 何小北嗤之以鼻:“等个毛线啊,就算等来了肯定也不记得,这人是韩剧看多了还是脑子被门夹过啊?”又不是演《x色生死恋》,这么唧唧歪歪地矫情给谁看? 犀牛精想想,觉得很是有些道理,也就略过了这一茬子话题。对于他这样常年在阴间生活的普通居民来说,那些个情情爱爱兄弟义气实在是没什么有趣的。生死轮回不过转瞬,人各有命,天数难测。若是真的有缘分,天雷都劈不开;要是没有缘分,月下老人想帮你绑红线还怕你脚脖子粗绑不上呢。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等吃完了手上的点心,犀牛精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我说,叶兄好像很久没出现了,是终于纵欲过度爬不下床了吗?” 何小北闻言差点从土包上摔下去:“你丫的才纵欲过度呢!”想起自己出来之前,叶如是躺在沙发上一脸人生无望的模样,竟然和纵欲过度还有点像。难不成真的撸多了?何小北有点心虚:“我们老板只是最近身体不太好,过两天照样活蹦乱跳的。” 犀牛精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说:“这怎么和我在杂志上看的不一样啊?” 啥?何小北傻眼了,什么玩意儿?为什么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从犀牛精手中接过杂志,何小北凑着小夜灯的灯光,封面上四个大大的字反射出邪恶的光芒。 《兄弟知音》特别版为您报道:冷漠上司与小职员的爱情面面观! 冷漠无情的上司,一挥衣袖便可翻云覆雨;手中权势不容小觑,却拒绝了所有的软玉温香,直到一个天真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两个正值风华之年的男人,一个英俊挺拔,一个阳光开朗,共处一个屋檐下,会开出怎样的基情之花?夜深人静,红烛张暖,云被翻滚,苦短春宵。特邀写手阎罗大人,为您揭开地下室里不足为外人道也的活色生香! …… 有些事我都已忘记。但我现在还记得,有一个晚上,我的老板问我,今天怎么不开心。我说:“我们都让人家写成基佬了你开心个屁啊!就是你的老二在我的菊花里面摩擦摩擦,然后是魔鬼的步伐是邪恶的爪牙你懂不懂!” 何小北冷酷地合上杂志,然后一脸要杀人地往回走。什么阳光开朗,老子在别人眼里就是这幅鸟样子?老子可是直男,直的不能再直的那种!死阎罗,自己搅基还要带上别人,不作死不开心是怎么了?让我们老板削你啊! 犀牛精在后面大喊大叫:“那个红豆味的点心好吃,下次多帮我带点呗!” 何小北默默在心里比了个中指:没有下次了,老子今天要和别人同归于尽。 回到家的时候,叶如是还和走之前一样在挺尸。何小北把杂志砸在自家老板脸上,看着叶如是慢悠悠地爬起来,再慢慢地翻开杂志,像个没上油的老旧机器人一样。几分钟后,叶如是问道:“为什么给我看这个?” 何小北:“你看到了吗,阎罗特·别·撰·稿·的那篇?” 叶如是:“嗯,看到了。”他又不瞎,那么大篇幅的文章怎么可能看不到?而且文风一看就是阎罗的手笔,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写得那么烂。 何小北深吸一口气,忍住想要揍人的冲动:“你看仔细了吗?你不觉得那个写的很像我们两个人吗?老板你就没什么不满吗?”不满的话就快点爆发吧,老板的小宇宙。 叶如是头疼地丢掉杂志,又歪倒在沙发上:“……能有什么不满?”叶老板最大的不满就是自己的点心全都被员工缴获。说真的,老板当成这样,说出去都嫌丢人。 然而他觉得没什么,何小北可不这么觉得。眼见叶如是没什么反应地倒回去,何小北一个暴起扑到叶如是身上意欲行凶。沙发本来就不宽敞,被何小北这么一撞,结果两个人滑溜溜地从沙发上滚了下来。好在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倒没怎么摔疼。两个人滚了几圈,最终何小北占据了优势。 何小北骑在上面,随手抄过一个枕头就开始暴打:“怎么会没有,怎么会没有!我可是只喜欢妹子,你们这么造谣,要是搁在我们凡间都是要被关进小黑屋灌辣椒水的!” 叶如是对凡间不太了解,听何小北这么一说也就没反驳。不过在他眼里,这根本就是个事儿呀!人家随便写一写,而且也没指名道姓,写就写了呗,还能少块肉?要是别人真的信了,说不定还能挡一挡那些神出鬼没的女妖精呢。对叶如是来说,好歹算得上是个划算的买卖。而且阎罗也没收钱,里外里这还赚了呢! “何小北,你冷静点。”叶如是被枕头打了好几次脸,终于忍不住出手阻止:“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这怎么不是大事?!”何小北一听眼泪都快出来了,心想难道老板真的是个基佬:“反正那个被人捅菊花的不是你,你就只用在上面顶顶顶,估计还能顶得很爽。你们这些在上面的都是穿着衣服的禽兽!” 叶如是虽然不知道顶顶顶是什么意思,但他至少知道禽兽是什么意思,被何小北第三次叫做禽兽的叶如是不高兴了:“现在在上面的可是你,你要是不高兴,也可以顶顶顶。你既然是我的人,阎罗让你不高兴,改天我也把他绑过来让你顶顶顶。” 何小北一听,哭得更厉害了。老板这是承认自己是基佬了吗?居然还说我是他的人,还要我顶顶顶?主动送菊花也就算了,带上阎罗是准备顶一送一吗?听起来好渣好重口啊喂!何小北伏在叶如是胸前委屈地抽泣,作为一个直男,第一次就要3p,简直是生命力不能承受之重! 叶如是没辙了,作为一个很有人情味儿的老板,这个时候当然只能把肩膀借出去了。头顶灯光昏暗摇曳,晃得叶如是有些困倦。何小北嘤嘤嘤哭泣的声音像蚊子一样,唉 ,早知道当初把灵契直接给他算了。耶摩怎么就送了个这么麻烦的人过来啊。最重要的是,好像感觉到外面有人,要不要起来啊?好麻烦,还是算了。 门外的人推开门,一脸呆滞地看着面前姿势颇为暧昧的两人:“师叔?”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可以猜一猜叶老板的身份哦,前面有给提示: 1和法海二代有关系 2被牛魔王觉得眼熟 3和阎罗耶摩很熟悉 【我到底在说些什么???】 总之,最后推门的人到底是不是情敌呢,请大家明天再来(o)/ ☆、猴子请来的情敌2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叶如是生平最讨厌麻烦,现在这种情况不用想都知道麻烦得要死。于是顶着冷酷面瘫外壳的叶如是果断地选择了偷懒不解释这一选项。 要说叶如是的懒,那可是天庭和阴间共有的认识。 绝大部分时候,叶如是的懒还属于可接受的范围。懒得收拾房间懒得刷碗懒得送快递,这大概也是x丰延迟这么久的原因。要只是这种程度,群众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毕竟人家长得辣么帅,帅哥自带懒属性不觉得好萌好萌吗? 但有一点让群众沸腾了,激动了,不淡定到流鼻血了,或者说群众再也不能闭上眼了。那就是叶如是有时候居然会懒得穿衣服!这一做法实在有碍阴间观瞻,经常被天庭下来的风纪组逮到然后通报批评。莫名其妙被罚款的阎罗每次都去天庭叫屈,说一切都是那个遛鸟侠的错怎么能克扣我的工资。昊天通明宫玉皇大帝脸一板,说那是你辖区的事情你怎么脱得了干系呢?身为公务猿要有责任意识啊,为了激励你,再扣你两万年工资好啦。 结果总是阎罗哭天抢地,耶摩在旁安慰,而叶如是没事儿人一样仍然我的地盘我做主。 好在叶如是不穿衣服的习惯很快就被改掉。据说是因为女妖精们总是用色彩斑斓的指甲在他身上划来划去,或者用脚和肥得像五花肉一样的胸在他身上磨蹭。叶如是觉得这样很不卫生,为了避免自己染上皮肤病,只能每次出门都穿得整整齐齐。 注定孤独一生啊有木有?!多少宅男求都求不来每天晚上哭湿枕头啊有木有?!而原本应该被列为女性公敌的叶如是却因为长得帅,反而被众多女妖精女神仙脑补成外表冷酷内心狂野的邪魅男神。求男神壁咚,求和男神啪啪啪,求合体!所以说地球是个看脸的社会,长相对不起母星的我们收拾收拾行李回火星算了。 前因后果省略三万字,让我们用前面推出的结论来解释现在的情况好了。 第一句是:所有神仙都以为叶如是已经摆脱了裸奔的阶段,袁非影也不例外。 第二句是:直到他的膝盖狠狠中了一箭。 没错,就是那么简单粗暴。 推开门并且称呼叶如是师叔的人,他的名字是袁非影。括弧是个长得帅帅哒神仙。袁非影身着一身紫色绣有郁罗箫台的天仙洞衣,足下是一双云头高履,头上并未佩戴道巾,只用一支后端雕刻成八卦图案的黄杨木簪起来。再看人,肤色白皙,瞳仁漆黑,秀骨清像,风神卓然。呜呼哀哉,这妥妥的是来自天上的美男子啊! 另一边何小北正哭得伤心,被那一声“师叔”惊得呆住了动作。而出声的人还是一个透露出耽美漫画里美型受气息的家伙,何小北一时看直了眼睛。怒摔啊!为什么老子死后见到的人都是超s级的大帅哥,女娲娘娘捏我的时候到底是多不走心!强烈要求回炉重造,至少也要把我捏出金x武那种水平哒! 何小北眼看着美型受往朝自己走过来,抽了两下鼻子,哇塞闻起来还香香的咧!腿好长好羡慕,离近了看更帅了好吗?这种行为好痴汉啊要脸红了呢。咦,他要做什么?话说这个人到底是谁啊老板你不要装死啊我说。等等老板他好像要动脚了快阻止……我勒个去真的动脚了啊! 重要的话要说三遍:他动脚了他动脚了他动脚了啊喂!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凶残真的好吗?! 袁非影收回自己的脚,嘲讽地看着何小北:“你是什么资格,也敢在这里撒野?”低头发现叶如是毫无反应地躺在地上,袁非影心里怀疑有人动了手脚。于是语气不由得更冷了一些:“龌龊之辈,师叔是你这种人可以高攀的吗?赶紧滚!” 何小北在地上咕噜噜地转了几圈,以后背重重磕在了沙发床脚上为结束。他闭着眼,感觉到背上一片钝痛。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流,何小北的声音里委委屈屈:“老板,我……” 话未落音,袁非影一个轻移站到何小北面前,头顶的灯光投射下一片阴影,房间里安静地诡异。袁非影用脚尖踩住何小北的背,缓慢却用力地一点点碾压,口中轻蔑而尖刻:“还不快滚?嫌我刚才那一脚踢得不够重吗?”一边说着一边脚下加深力道,耳边是何小北杀猪一样的哀嚎。区区一个下界小鬼死不足惜,只要不被师傅知道,一千个小鬼又有什么大不了。 杀心一起就很难打消,袁非影慢慢聚气,意图置何小北于魂飞魄散之地。 电光火石的瞬间,袁非影感觉到背后传来的强劲气道,甩袖化解正欲回身,却不想又一道肃杀之气快速接近。不待思考,袁非影起身闪开,于是躺在地上的何小北大喇喇地暴露在气刀之下。 不是吧!何小北心里骂娘,想要躲开,但嘴里涌出一股甜腥,一张嘴就吐出一口血来。这种三级电视剧苦情男主的桥段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身上这不科学!而且我压根就不是复姓,也承包不起鱼塘,剧本拿错啦混蛋! 脑内小剧场虽然很热闹,但事实是何小北的胸口火辣辣地疼,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气刀接近。太近了,可以看见刀锋与空气边缘锐利的切割线,甚至能感觉到刀身带来的风的波动。 战斗值低就是不好。何小北努力让自己睁着眼睛,因为他知道这把刀一定不会伤害到自己。除非老板觉得自己叨叨唠唠太麻烦,想要伪装成过失杀鬼顺便除掉自己。但……不可能的啦老板刚才还要把菊花贡献给我呢!等等这股隐隐的自豪感是肿么回事? 果不其然,就在气刀快要刺穿身体的一刹那,何小北的周围凭空竖起一道透明的气墙。气刀“叮”地一声撞在何小北面前,在接触的一瞬间,墙和刀因为巨大的摩擦而产生灼热的气浪,灼烧着何小北的感官,下一秒两者又都消散在空气中。事情发展地太快,如果不是耳边尚有余音回响,恐怕何小北会以为自己在做梦。躲过一劫的倒霉蛋傻笑起来,正巧和叶如是注视自己的目光汇到了一起。 叶如是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他的身上仍然只穿着一条大裤衩,不修边幅又low又土,迟钝冷感还懒成猪。他有那么多缺点,但看在何小北现在的眼中,却比任何一个西装领带的男人都要帅。他很高大,以前没在意,只记得比自己高出一个头。可是现在看起来似乎更高了。很可靠,很安全,让人忍不住就会想相信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成了这样艰难地仰视他的呢? 这到底是为什么? “何小北。”叶如是蹲下来,一手抚摸着何小北手上的背部,用鲜活的灵力为他疗伤,另一只手搀着他坐起来:“你还要在地上趴到什么时候?刚才你吐的血都撒在地毯上了,要记得洗干净。” ……何小北翻了个白眼:“不就是前两天你说要我洗地毯我没答应嘛?至于这么趁火打劫?而且要不是你装死,我会被驴踢吗?” 什么时候开始艰难仰视?当然是刚刚被打趴下开始啦!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你趴着啊笨蛋! 这真是一点都不浪漫!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带着明显的不满意味:“师叔,这种人你何必救他?我记得师叔最讨厌这种啰嗦无能的鼠辈,怎么几百年不见,师叔竟堕落到这种地步?” 叶如是没说话,像没听到一样,专注地为何小北疗伤。一阵温暖轻柔的暖流滑过何小北的后背,像被一只干燥的大手一寸一寸地攻城略地,所到之处激起一阵酥麻。两个人挨得很近,膝盖轻触着叶如是的胸膛,鼻尖萦绕着叶如是身上的味道,何小北简直要醉死在里面了。 好手艺!舒服地不要不要的,大保健都没这么爽! 何小北的手突然搭在了叶如是肩膀上,脸上已经殷红一片:“老板,再用力点。我受得住。” 叶如是面具一样的面瘫脸似乎爆出几根青筋:“有闲心开玩笑,就说明好得差不多了。快起来,我蹲得腿都酸了。”那只手收了回去,连同那让人腿软的感觉也随之消失。何小北觉得有些可惜,转念一想,要是能每天都被按摩,和老板一起搅基好像也不错呢。 呸!何小北在心里把自己胖揍了一顿:你肿么能这么想,身为直男的尊严都喂给狗了吗!另一个何小北弱弱举手:没有妹纸的尊严要来何用?泡茶吗? 被忽略已久的袁非影鄙夷地看着脸色变来变去的何小北:“师叔,他是谁?”没有能力还出言轻佻,长得也就普普通通。自己哪一点不比他好?为什么师叔似乎对他不太一样? 叶如是随意抓过外衣套在身上,这次倒是没有无视袁非影的问题:“这是何小北,我的员工。对他客气点,有的事恐怕还轮不到你来管。”袁非影气得脸上发白,一双手握得咯咯作响。何小北挺直了腰和他对视,一点都不害怕。脸上的表情要多贱有多贱:反正老板在这呢,你有本事打我呀笨蛋! “那个是我师兄的徒弟,袁非影。”叶如是拍着何小北的肩膀:“别招他,你又打不过他,当心自己小命。” 谨遵老板教诲!何小北立了个正步:“好的老板,是的老板!” 叶如是几不可闻地叹了声气,又对袁非影说道:“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师兄有话要你带给我?” 袁非影心里想象着把何小北刺成筛子,嘴边笑意让人难以揣测:“师叔,师傅让我来请你去他那里小住几日。他最近下届云游,学了些新招式,说要你和他切磋切磋。还请师叔务必前来,莫让师傅失望才好。” 叶如是沉吟半晌,点头答应:“你先自行回去。告诉师兄,我安排妥当后自去永安宫找他。至多三日,且让师兄耐心等待好了。” 何小北第一反应:“啥?要出远门?” 第二反应:“永安宫这个名字听起来略耳熟啊。我们是不是在哪里提起过?” “永安宫你不熟。”袁非影声音里具是傲慢:“那斗战胜佛那个名号,你总该熟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大家先不要打我的脸。灰子慢慢解释,要是解释不通,大家就凑活着看吧。 这里叶老板的师兄是孙悟空,而孙悟空的师傅想必大家也都知道,那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所以牛魔王会觉得眼熟,所以会和法海二代扯上关系。话说有个妹纸超级聪明,看来还是灰子写得不够精彩,不然写成超级大□□那么炫酷该多棒! ☆、猴子请来的情敌3 何小北:……麻痹,这个必须熟啊!不熟不是中国人啊! 斗战胜佛孙悟空,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灵猴,虽说无父无母,却贵为混世四猴之首的灵明石猴。手中一根金箍棒能把天捅出个窟窿,一双火眼金睛看破天下妖魔鬼怪的伪装和妹纸的比基尼。这么叼的人,在何小北的童年里可是每星期一集的男神一般的人物。想到自家老板是这种牛逼人士的师弟,何小北竟还有些小激动呢。 光宗耀祖呢亲,光耀门楣呢亲!这门亲戚认得真值,比足金还值! 不过说到这里,何小北更加好奇了:老板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原以为只是个盆精的叶如是,如果能被孙悟空专门请去切磋切磋,也必定不是普通的盆精。娘的,不会是聚宝盆的那个那个盆吧?虽然听起来很不同凡响,但严格来讲不也还是个盆?听起来不怎么带感,肯定不是,pass! 本体不好猜,那就从人际关系开始猜好了。 孙悟空虽说天赋异禀,但也不是一出生就什么都会的,这也就说明了他需要拜师。说起孙悟空的师傅,一是人们耳熟能详的唐僧唐三藏,另一个便是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的菩提祖师。艾玛这名字忒长,为啥祖师大人要把自己家的地址连在名字前面啊? 所以叶如是的师傅,应该也是这其中之一。鉴于西天取经的四人组流传广泛,老板这么帅应该不是猪精或存在感极低的沙僧。《西x记》里也并未提到唐僧收过其他徒弟。那么叶如是,大约只能是菩提祖师门下弟子。 请允许何小北深深吸一口气! 菩提祖师啊我说!即使在原著里也是一位极其神秘的高人。那个只用了三年时间就教会了孙悟空七十二变和筋斗云的神仙,不仅是孙悟空,平天大圣牛魔王和铁扇公主也是出自他门下。而在孙悟空学成离开后,更是禁止孙悟空提起他的名号。关于菩提祖师的真实身份,后世多有猜测。有说是太上老君的,有说是如来佛祖的,还有人说是准提道人。纷纷纭纭不置可否,佛学道学家不知为此吵过多少回。 请再次允许何小北深深吸一口气!妈蛋追星都没有这么大腕儿的!走的哪门子狗屎运,居然能和这么高阶的神仙攀上关系!这样一想,之前认识的熊槐屈原秦始皇都弱爆了啊!历史名人又怎么样,人家一个徒弟就能完爆你们还不带掉血的! “老、老、老板。”何小北满心激动,连话都说不明白了:“你赶紧跟我说明白,别最后爆个冷门说你是唐三藏的俗家弟子什么的。虽然唐僧也很拿得出手,但明显是祖师爷更有面儿啊!” 袁非影显然并未听懂何小北话中之意,细眉一挑:“什么祖师爷?我师傅的本事可都是自己领悟出来的,后来逼不得已才送了那个没用的和尚去西天取经罢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叶如是不动声色,拧了一把何小北的腰:“我也没听懂。我师兄只有一个师傅,便是圣僧唐三藏。而我既是他师弟,必定是同一个师傅。你若不信,自可去问旃檀功德佛。” 何小北被拧得超级疼,但是看老板的样子应该是不想自己继续问,只能捂着腰点头。唉,你是老板你最大,你说是就是呗,何必掐我呢? “鬼鬼祟祟。”袁非影冷哼一声,继而又看向叶如是,语气已经放柔了许多:“师叔不用着急,我便在这里等你三天就是,到时和你一起回永安宫。若是师傅看到我一个人回来,又要拉着我四处约架了。” 这个斗战胜佛听起来还很闲的样子呢,四处约战真的没问题?不过大部分神仙估计都只会拼命摆手:“不约,大圣我们不约。” 不对,重点错!重点应该是,自己难道要和这个第一次见面就把自己打成重伤的人一起住吗?!何小北心惊胆战,万一人家一个不高兴,自己就算拼命挣扎也肯定连一个回合都坚持不了。这下子只能每时每刻粘着老板了,必要的时候可以把自己绑在老板身上冒充树袋熊。 叶如是没反对,应该就是默许了。袁非影喜不自禁,想要去握叶如是的手,谁知道叶如一本正经地嘱咐他:“这里不管饭,自己解决。” 袁非影:…… 何小北:……背影看起来有点可怜呢。 叶如是不在意他们的表情,拽着何小北的衣服往卧室里走:“帮我收拾东西,顺便打包点衣物和点心。师兄那里可没有好吃的,”何小北心里腹诽:一只猴子你指望他能有什么好吃的?不全是香蕉就该谢天谢地了好吗? 进入卧室之后,何小北任劳任怨地帮叶如是把衣服叠起来。既然是切磋应该会搞得脏兮兮,不如多带两套衣服好了。“老板啊,你去几天呀?要是去个半年,干脆把家搬过去算了。” 叶如是坐在床尾偷懒:“七五天左右吧,衣物不要带太多,你洗勤点就行了。主要是点心,把我接下来一个星期的点心全都带上。” “你这一股土豪之气是肿么回事?点心而已又不是肾六!”何小北吐槽了一句,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为什么要我洗衣服?” 叶如是不开心了:“一直不都是你洗衣服吗?”突然罢工是想反抗吗? “不是!”何小北双手撑在床上,一张泛着油的脸几乎就要贴到叶如是面前:“为什么我也要去啊?!”如果只是和基佬紫住个三天也许还能撑过去,要是跟着老板一起去了,就还要再战战兢兢一个礼拜啊!十天的时间,神经衰弱都被吓出来了好吗? 叶如是似乎看出了何小北抗议的原因:“你确定不跟我一起?我那师侄做什么小动作,可不用亲自出手。随意派下来一个法兽,你有多少自信能打得过?” 何小北认真计算了一下,悲哀地发现这个几率为零。而之所以为零,是因为几率不能为负。也就是说,只要离开叶如是一步,何小北随时有可能丧命。 qaq麻麻这些人好凶残!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好野蛮! “我倒是有件事要问你。”叶如是双手合十向两边凝神挥开,四周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所有细微的声响都像被排除在外,静止一般的感觉环绕在周围。 “这里是我的结界,有的事情不想让别人知道。”叶如是解释道:“你刚提到的祖师爷,说的是谁?” 何小北心里咯噔一声,心想莫非触发了隐藏剧情:“菩提祖师。方寸灵台山,斜月三星洞。老板你应该不是唐僧的徒弟吧?” 叶如是不置可否:“你怎么这么肯定?” 听叶如是的语气似乎并没有生气,何小北不禁多了些勇气:“老板以前说过,你和法海禅师有一位共同的师兄,却不是同一位师傅。禅师尚为紫金钵的时候跟随过唐僧西天取经,所以孙悟空可以算作他的师兄,那么他的师傅必定是唐僧。” “不错。确实有人怀疑过我不是旃檀功德佛的弟子。”叶如是步步紧逼:“但你又是如何知道家师身份的呢?师兄几千年来也从未透露于人,除了同门师兄弟,三界之内不该有其他人知道。” 额……何小北语塞了,难道要他说是《西x记》告诉他的吗?而且这件事情,读过原著的人知道,看过电视剧的人知道,就连动画片党也都知道啦,你们真的还把这个当做秘密吗?老板你是认真的吗? 见何小北不说话,叶如是不禁又冷肃了几分:“是有谁告诉你这件事?你来这里,到底为的是什么?” 欲哭无泪啊我说!早知道就装傻好了!现在这种情况就算解释,只怕老板也不会相信的。何小北紧张地手心冒汗:“也许你不相信我,但是人间基本都是知道的。老板你别生气,大不了你就当我今天发烧了胡说八道。我来这里,揍是被耶摩骗来的,我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打不过你忘啦?” 叶如是没做声,叫人捉摸不清他的态度。 何小北灵机一动,握住叶如是的手真挚地看着他:“我真的就是个普通的小鬼,我的灵契不是在你手上吗?以后老板要是觉得我有什么背叛你的地方,就让我魂飞魄散吧!无论发生什么事,我是绝对不会背叛你的!” …… 怎么听起来这么像告白啊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  叶老板的背景基本上交代完毕啦,我们家儿子也终于告白【?】了! 明天开始就是情敌和亲儿子血雨腥风的生活,秀恩爱什么的我最不拿手了╮(╯▽╰)╭ ☆、猴子请来的情敌4 “我绝对不会背叛你的!” 何小北信誓旦旦地保证着,用一双无比真挚无比湿润的大眼睛注视着自家老板,希望叶如是能够看出他嘴贱皮厚外表下隐藏的忠犬本质。然而叶如是只是表情复杂地看着他,似乎还带着点防备?咦这个表情我好想见过呢,电影里妹纸们遇到猥琐大叔的时候一般都是这样滴。老板虽然是个面瘫,但眼神居然这么抢戏,业界良心有没有。 呀老板你怎么还是这个表情啊我夸也夸过了你快点恢复正常啊不要搞得好像我真的…… 喵了个咪的。何小北猛地后退一步,表面上波澜不惊内心里浪潮暗涌:老板该不会以为……我真的在向他告白吧?是的吧,瞅这样绝壁是的吧!为什么别人这么说会觉得很帅气我这么说就像求交往啊?冷静冷静!既然已经发生了还是酷爱想想对策啊我说! 【对策一:支线一剧情】亲爱的玩家么么哒,由于叶如是潜藏的基佬本质,因此您的告白被欢喜地接受啦!肿么样开不开心呐?嗨不嗨皮呐?菊花是不是迫不及待了呀?记得给好评啊亲~~~请与npc叶如是保持良好的玩家好感度,可配合使用熊抱py、献身py、娇羞py等特技,保证器大伙好!也可继续为您的攻君解锁“炫酷村支书”、“霸道快递员”等称号,无穷乐趣,尽在攻君养成! ……什么鬼?!一股子jj气息扑面而来啊喂!何小北果断拒绝了这一对策,要是真的这么发展,老子不是红果果地变成他人身下受了吗?!都不知道阴间有没有肛肠科,万一那啥那啥的时候一个把持不住,想想都觉得丧心病狂好吗? 【对策二:支线二剧情】亲爱得玩家么么哒,由于叶如是并没有配备基佬属性,因此您被活活打死啦!本次游戏到此结束,记得给好评、下次再来啊亲! 何小北:……突然觉得第一个支线好像还不错的样子呢。 口胡啊为什么支线二直接就被打死了?!这么简单粗暴真的大丈夫?!一上来就被打死还指望我给好评你是脑袋被门夹了吧?! 何小北突然觉得心好累再也不会爱了,希望对策三能给他一个冬暖花开的好下场。 【对策三:对策三是啥?】对不起,您的脑容量不够,暂时没有对策三哦。请及时升级相关设备。升级左半脑请支付一包辣条,升级右半脑请支付两包辣条,一起升级可以打八折哦括弧笑。 奸商,打八折怎么行至少也要打七五折!话说阴间也有辣条这种逆天的存在吗?不行我要去外面跳一下忘川河冷静一下。 总结一下现在的结论,除了去搅基,就只能被打死了吗?何小北很想掀桌,为什么老板不能委婉地拒绝我然后把我当个屁一样放了呢?人与人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伐开心!而且为什么自己只能想到这两种解决方法?跪求大百度、大谷歌场外援助! 另一边,被告白的主人公叶如是同样静默了很长时间,因为他切切实实地被何小北赤胆忠心【?】的话惊住了。绝对不会背叛,何小北到底知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呢?原本想要等对方进一步解释,然而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后续。叶如是性子本就缺少耐心,再加上外面还有个刁钻麻烦的袁非影在等着,这种时候简直恨不得直接打死何小北了事算了。 “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叶如是最终决定主动出击:“你解释一下。” 何小北弱弱地看着自家老板,脑中同时出现了两个小人儿。一个是他作为直男的尊严,披坚执锐威风凛凛;另一个则是他卖菊求荣的无下限,身着透视装手执振动棒。两者一上阵就直接开火,战况之凶残不亚于万马千军。何小北已经说不上更希望哪一方赢了,因为哪一方赢了都会有极其凶残的事情发生。 机智的何小北脑门一亮,忽然想出了第三个方法,于是他赶紧阻止了两个小人儿在自己大脑里喊打喊杀。这么打下去不仅会死很多脑细胞,还很容易被人当成精分。 何小北决定了:将自己的告白贯彻到底!虽然现在拍着老板的肩膀说“啊我刚才驴你的是不是很有趣呵呵呵”这种话,有一定可能会安然无事天下太平。如果只有他和老板两个人,何小北大概真的会这么干。毕竟这种方法省事省力省烦恼,还能保住自己直男的名声。但是,注意啦这里有个但是!他真的打不过外面那个袁非影。 要是老板接受告白,那么自己作为他师叔的另一半,袁非影那个小子应该不至于以下犯上;糟糕一点要是老板不接受,自己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老板出于同情和愧疚也会帮我多应付一下。还有一种情况,说不定老板认为我觊觎他的美色,就把我提前放走了呢! 何小北打定了主意,摆出最深情款款的表情,同时心里默默为自己点了个赞。 可惜的是,他算错了袁非影的底线。人家哪里是看不惯他,分明揍是冲着叶如是来的,所有想要和自己师叔来一发的人,袁非影都会任性地杀杀杀。战斗力高就是这么任性。 于是,何小北开始了如同马桶台狗血电视剧一般悲催的生活。 “你怎么连地都扫不干净?”袁非影抖了抖身上月白色的长袍,嫌弃地看着何小北:“用这种落后的方法扫地也就算了,但你要是连这个都扫不干净,要你还有什么用?” 何小北挥舞着手里的扫帚:“那个……” “快递摆的也太乱了,至少也要按照年份排列好吧。”袁非影继续挑刺:“你这么没用,会给师叔带来很多额外工作。师叔已经这么辛苦了,你还一点忙都不上。你脸皮是多厚才好意思继续缠着师叔的?” 何小北继续挥舞着手里的扫帚:“我说啊……” “真不知道师叔到底看上你哪里,彻彻底底一个废物。长了一副蠢脸,看起来就让人反胃。我要是你爹娘,早就把你掐死在襁褓里了。” 这话像是触到了逆鳞,何小北黑了脸,对着袁非影开始破口大骂:“你唧唧歪歪个什么!你哪只眼睛看到他有很多额外工作了?又是哪只眼睛看到他很辛苦了?反而是我比较忙好吧?你们一个两个活神仙坐在沙发上不动弹,看见有垃圾也不知道捡一下,就会在我打扫卫生的时候瞎逼逼。你行你上啊,有本事你来扫地,老子绝对一个屁都不多放!”说罢把手里的笤帚扔给袁非影,往旁边一坐,一副谁都别想把我拽起来的模样。 袁非影被突然呛声,气得一张帅脸都憋红了。一挥袖将笤帚挥开:“这种低贱的工作我才不做,只有你这样身份低贱的凡人才配来做!我可是斗战胜佛入室弟子,岂是你这种蝼蚁之徒可以相提并论的?”似乎找到了可以反击的点,袁非影步步紧逼:“你什么资格,也敢跟我叫板?” 不提这话还好,一提起这茬何小北就来气。他愤怒地戳着从头到尾都在旁边装死的叶如是:“你说我是什么资格,快说啊渣攻!”一天到晚一副死相,真不知道这种人怎么会有人喜欢的。莫非就因为长得帅?这个看脸的世界真是太肤浅了! 叶如是漠然睁开眼,漆黑的瞳孔扫过面前两人。其实他今天有些不开心,因为何小北告诉他不能带那么多点心。但是今天的不开心和前几天的不开心又有微妙的不同,今天他是穿着衣服坐在沙发上像冥思一样地装死。谁让袁非影还在这里呢,作为师叔,叶如是还没有那么破廉耻地在师侄面前脱光光。此时感觉到何小北戳在自己腰侧的手,叶如是内心很无奈语气很冷酷地回道:“何小北如今也算得上你的师叔。师侄还是见好就收吧,他现在是你的长辈。” 袁非影咬牙切齿,什么长辈,这个长辈的岁数连他的零头都没有。不过师叔看起来对这个何小北并不是很上心,不如就先玩一玩好了。因此叶如是这么说过之后,袁非影反而变本加厉了。 “小师叔,帮我把这些瓜子都磕了,记得不要沾上你的口水,要是被我发现了,就打死你。” “啥?为什么我要帮你嗑瓜子?你秀逗了吧?”何小北翻了个白眼,没动弹。 袁非影笑得瘆人:“因为你是我小师叔啊,难道不该替你的晚辈做点事情吗?” 何小北一脸不可思议:“你没有听过尊老爱幼这句话吗?这么对你的小师叔你也不怕被雷劈?” “雷公不会劈我的。”袁非影塞给何小北一大包瓜子:“因为论年龄,我才是老的那个。小师叔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尊老爱幼。” 何小北:“我……”说得好有道理真的无言以对! “小师叔出去给我买一包硫磺酥吧,听说是阴间特产呢。” “小师叔把沙发套洗了吧,我刚才不小心把茶倒在上面了。” “小师叔过来扮成傻子让我开心一下,我觉得你挺像的。” “小师叔……” 何小北忙得脚下不停,对着手中抱成团的脏衣服脏被套冷冷说道:“天凉了,让袁非影死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前两天没更,所以今天晚上还会有一发哦! 何小北遇上袁非影,真是连厚脸皮都用不上了,如果现在让袁非影把何小北打死然后be不知道会不会被骂??? ☆、猴子请来的情敌5 袁非影在地下室住的第一天,想他。 袁非影在地下室住的第二天,想他想他。 袁非影在地下室住的第三天,想他想他想他。 何小北揪着客厅边角的一盆不知道什么名字的花,不停地想着袁非影。想什么呢?当然是想他死。 死混球,一天到晚都在不停地提要求,何小北三天下来脚跟基本就没挨过地。他就想不明白了,一个几万岁的老妖精,怎么连吃饭喝水都要别人伺候?敢情你们这些神仙十指不沾阳春水,那怎么不让我帮你们擦屁股?个熊孩子,还一天到晚尽想着勾引自家老板,一会儿假装摔倒投怀送抱;一会儿湿身装醉企图先上车后补票。碰瓷都没你这么会演! 何小北为天庭的节操捏了把汗:现在的神仙真是不要脸啊不要脸! 明天他们三个就要去到永安宫了,何小北满心希望着斗战胜佛是个帮理不帮亲的主。自家老板是指望不上了,三天下来除了没让自己死翘翘以外,其他的一律装成瞎子当看不见。何小北知道他是懒得管,但这也太懒了吧!你还是不是菩提祖师门下弟子了,这样下去我都要以为你是猪八戒了好吗? 收拾好了明天要带走的行李,何小北一脸心累地想要躺在床上休息。今天晚上袁非影出门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正巧让他逮着空闲歇歇脚。然而在床上翻了几个来回,何小北却发现自己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前两天发生的画面。 就在他心怀不轨“告白”的那天晚上,叶如是收起结界,走出房间后就直接向袁非影说明了两个人的关系。从头到尾何小北的表情都是= =这样的,毕竟他没想到老板是这么行动派的一个人。话说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讲的,我们两个都是男的,很容易被别人当成狗男男的好不好?成为一个基佬难道是这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我读书少,你别驴我! 同样的还是那个晚上,在经历了袁非影挫骨扒皮的眼神洗礼之后,深夜睡眠时间终于到来。何小北蹑手蹑脚往自己卧室走去,袁非影的客房已经收拾好了,说明今天就没有他什么事儿了。剩下的师叔师侄交流感情什么的和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何小北只想缩回自己的被窝做一个安静的宅男。 谁知道叶如是竟一把拉住他,眼神很费解:“你要去哪里?” 何小北看着袁非影冷下来的眼神欲哭无泪:“小的要去碎觉,老板你还有什么吩咐吗?”救命啊那边那个人眼神好可怕,麻麻救我! 叶如是没有注意背后袁非影的眼神,也没有放开何小北的手:“你要睡觉的话,不是该去我的房间吗?”见何小北似乎不明白,叶如是又好心解释了一下:“我见耶摩和阎罗都是睡在一个房间的,我们应该也一样吧。” 何小北的表情从= =变成了=皿=,我的娘呀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要圆房?!我只是随口说一说求交往,老板你也不要这么敬业做全套吧!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论快递的凶残程度 作者:灰质白质 第8节 怀揣着一肚子的苦逼,何小北故作严肃地回道:“这件事还是等一等,我这两天有点不舒服。我们凡人都是很脆弱的生物,老板你就暂时忍耐几天吧。实在不行就自己撸几发,我可以先撸为敬!” 叶如是没听懂撸的意思,不过听何小北的意思大概是不用睡在一个房间。他也不甚在意,毕竟只是想问一问,要是何小北真的答应了,自己床头柜子里的点心还不知道要藏在哪里呢。 反而是袁非影心里起了疑。他以为何小北只是个看中了师叔身份地位想要倒贴的小人物,没想到竟然会拒绝这种好机会。要知道天上地下有多少人打破了头想要挤上叶如是的床,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却好不珍惜这样的机会。莫非是欲擒故纵?袁非影想到这里冷笑一声:“你们凡人就是多事,到现在都没能跳脱生死轮回,才会徒增这些烦恼。” 丫的谁也没跟你说话,你自己给自己加戏算个毛啊。何小北死鱼眼看着他:“师侄,你再这样说,我可就躺下了。在我们那里,大爷们只要躺一躺,你月薪三千都不敢来扶,分分钟让你家破人亡你信不信?就你这样的,会法术又怎么样,该打的官司不也得照打,打败了还是一样要赔钱。都要赔钱了你还牛逼个啥?” 你是神仙了不起啊?人家爹是李刚照样被虐的一脸不要不要的! 袁非影未曾听过这种事,再加上他鲜少去凡间,不懂官司是何物,只以为是哪里来的妖术。当下也就懒得理他,缠着叶如是讨论佛理去了。反正他有三天时间去折磨何小北,不差在这一时半会儿。 回忆完毕,最后的画面是袁非影几乎要贴到自家老板身上的影像。何小北脸上一红,不禁长叹:“师侄你这么主动,你师傅知道吗?” 不过他现在在思考的是另一件事。没错,就是思考,你没看错。何小北难得认真地在考虑,要是老板以后再提出一起睡觉的要求,自己要怎么应对。他也不能一年365天都在不舒服吧,这么娇弱早就该入土了。可是如果说接受,何小北又还没有做好那个心理准备。 他是很喜欢叶如是没错,不过不是那种想要互相搓鸡鸡的喜欢啊。他生前是个孤儿,从孤儿院离开后就一直是一个人生活。孤儿院时期他又因为瘦小羸弱,经常被当做欺负的对象,所以逐渐养成了用毒舌保护自己的性格。他的生命很短暂,短暂到没有家人,没有朋友,终其一生都只是用尽全力想要活下去,以至于他忘记了一个人也是会孤单的。 而叶如是就是在这种时候出现在他的面前。虽然懒得要命还疑似面部神经坏死,但他好歹没有把自己赶出去,而是在地下室里给他匀出来一个小小的容身之处。 叶如是经常压榨他的劳动力,但是在家里的时候自己对他唠唠叨叨也没有被打; 叶如是不讲个人卫生好吃邋遢,但就算自己没收了他的点心他也只会用面瘫来抗议,偶尔偷吃被发现了还强装镇定不承认说是小狗吃的; 叶如是总是把他卷进危险的事情里,有时候还把他当暗器一样丢来丢去,但他总是会在危险的时候来救自己,会在自己受伤的时候为自己疗伤。他还记得那双手干燥且温暖,比任何话语都要让他安心。 他是真的很喜欢自家老板的,何小北这样想着:或许有一天,自己真的…… 真的什么呢? 真的睡着了。 何小北以极其迅速的速度去和周公约会了。别的妹纸想起自家另一位都是小鹿乱撞难以入睡,而何小北想起自家那一位居然会像吃了安眠药一样,这难道就是糙汉和软妹之间难以逾越的区别吗? 但是命运注定了他不会这么顺利地一直睡下去,毕竟命运戳他的蛋蛋戳的乐此不疲。 何小北是被一个巴掌打醒的。迷迷糊糊间他还以为是在做梦,心说连做梦都要被人虐难不成我是个潜在的抖?但下一秒另一个无比厚重的巴掌就将他深深地拉回了现实。 房间里很暗,何小北睁大了眼睛也只能隐约看见一个人影在自己床前。人影暗骂一声,手指微动,一抹微弱的亮光就出现在对方手中。 是袁非影。何小北的心沉了下去:大晚上的他不睡觉跑来自己房里,莫非是要杀人灭口? “师侄,你这是做什么?”何小北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抓着被角,努力把自己往床脚缩去。 袁非影的脸在火光中明明灭灭,看起来很是诡异:“我听说你签了灵契,而且是在师叔手里。” “是。”何小北一愣,他不觉得袁非影是个闲得在大半夜来和他讨论灵契的人:“所以呢?为什么问这个?”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啊! 袁非影慢慢靠近他:“我有办法帮你把灵契弄回来,也能让你继续去轮回转世。一切都不用你亲自动手,你只要点头答应就行了。怎么样,你愿不愿意?” 这、这他娘的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啊!这种好事怎么会摊在自己身上呢!何小北欣喜之余又有点怀疑,袁非影会是这么好的人吗?而且他是如何知道灵契这回事的?但转念想想,又觉得袁非影没有这个必要来骗他。 “到底愿不愿意?”袁非影声音里带上了诱哄:“只要轮回,即使是我师叔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凡间自有他的规则,我们神仙也不能贸然干涉。你不用担心其他人的报复,只说自己愿不愿意!” 一瞬间何小北脑中闪过很多画面,纷乱复杂难以辨清,他咬咬牙一狠心,点头道:“我愿意!” 袁非影似乎预料到了这一结果,只是沉默地笑着。他一张艳丽细腻的脸庞有一半都隐没在黑暗中,叫何小北心里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这时候叶老板冲出来就好玩了。深更半夜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什么的,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呢! 灰子要开启虐属性啦,不能让这两个一直腻歪下去。第三者插足什么的只是前奏,灰子小时候看的绿色生死恋终于可以派上用场啦! ☆、猴子请来的情敌6 第二天一早,何小北神志不清地带上收拾好的行李,跟在叶如是后头准备出发去猴子的行宫。 袁非影倒是一点儿异常都没有,依然是一脸不屑地对他炫耀鼻孔,好像昨天晚上的事情都是何小北在做梦一样。但那并不是梦,半夜被人甩耳光打醒的经历,何小北终其一生都不会忘怀的。他捂着脸嘤嘤嘤了半宿,直到快要出发前才稀里糊涂地有了睡意。 看着袁非影神采奕奕的样子,何小北心里表示不服:你把别人打醒还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别人睡不着了你却能睡得辣么好,吃了安眠药吧?怎么不多吃点我们今天抬着你回去呢?哼,损人利己什么的太缺德啦! 不过何小北大约也只敢这么内心里腹诽一下,真要是说出来,哎,袁非影打他连小指头都不用动一动的。和这些缺德的神仙比起来,何小北简直就是个要轻拿轻放的玻璃品。 三人一起腾云而行,云雾缭绕,周身泛起丝丝凉意。袁非影一人驾一朵云,何小北只能和叶如是共乘一朵。他从后面抱着自家老板的小蛮腰,觉着怎么看都像树袋熊抱直树。伸手摸了摸手腕上的菩提珠,何小北不由得生出几分疑惑来。 “老板啊。”何小北的声音从后面弱弱传来:“问你个问题,你能保证不打我,也不把我丢下去吗?” 叶如是早已屏去了迎面而来的强风,想着许久未见,不知道师兄又从下界学来什么难缠的招式。此刻听到何小北的发问,也没怎么在意:“你问吧,我保证不会伤害你就是了。” 何小北挣扎了一会儿,还是鼓足看勇气问答:“既然菩提珠可以像传送门一样把我们送到任何地方,为什么我们不直接用它,反而要骑着小云彩呢?这样不会更麻烦吗?”这样听起来很像傻逼啊,放着环保无害的任意门不用,反而要在外面吹上半个时辰的风,是活得太久来消磨时间了吗?几万岁的老妖精了还这么追赶潮流你们累不累? “说得很有道理。”叶如是沉默地想了想,很快给出了答案:“但是这样会比较帅,乘着风到处飞来飞去什么的,会显得很有仙气。” 何小北:“……说、说的也是。”用随意门只会让别人想到蓝胖子,而且听起来有种儿童剧的感觉。再糟糕一点,万一出现在别人家的时候人家两口子正在做那啥那啥羞羞的事情,那画面太美简直不敢想。 叶如是紧接着又说道:“你前一段时间去找犀牛精的时候,不也总是提着小灯自己走的吗?你为什么不用菩提珠呢?” 何小北想了想,很诚实的回答说:“因为闲。” 叶如是深沉地赞同了他的观点:“同理可证,神仙们也是很闲的。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送快递?” 何小北震惊了一下,似乎有点不敢相信:“……难道也是因为太闲?”应该不是吧,就为了打发时间来送快递?真是高富帅的烦恼,听起来就让人很不爽!老板你这么炫耀难道不怕被双规吗? 好在叶如是否决了这个论断,不然何小北也许要重新考虑一下这个行业未来的发展前途了。不过说到这里,叶如是又到底是为什么才要送快递呢?他这样的身份地位,放在现世妥妥儿地就是关系户,怎么会连个公务猿都没混上呢? 这似乎是一盘很大的棋啊!何小北明智地决定不掺和其中,毕竟他这样的小门小户,能被当成棋子都是祖坟冒烟前世积德了,最大的可能就是成为那种一死死一堆的炮灰,就是演员表上都不会出现名字的那种。 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就在何小北预备眯着眼休息一会儿的时候,袁非影的声音凉凉地传过来:“永安宫到了。” 何小北一个哆嗦:我擦!这种时候还管什么困不困啊,当然是睁大眼睛参观啦!免费参观还不用买门票,想一想竟还觉得有些赚到呢!然而当他抬头张望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被世界深深欺骗了。 这哪里是个宫啊?t明明就是小土包!买家秀和买家秀的区别要不要这么大!而且周围看起来白茫茫都是雾,压根就看不清周围有什么,我大首都雾霾都没这么严重的! 大约是何小北脸上的表情太过失望,叶如是摸摸他的头:“怎么了,你看起来不高兴。” 何小北简直想吐他一脸,但是武力值之间的差异让他很好地控制住了这一冲动:“老板,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西x记》里可不是这么写的! 在吴承恩的《西x记》中提到了四大部洲,乃是十法界中人道众生所居住的地方,位於须弥山四方,七金山与大铁围山间的咸海中。分别是东胜神州、西牛贺洲、南瞻部洲和北俱芦洲。孙悟空虽出生于东胜神州傲来国,但被封斗战胜佛后便定居于西牛贺洲的永安宫。 西牛贺洲是什么地方呢?那可是个极其牛逼哄哄的地方!观众朋友们注意啦,那真是很牛逼的!各路菩萨罗汉满天飞,一块砖头砸下来,十个有九个都是管理层人才! 孙悟空的师傅须菩提祖师定居西牛贺洲,孙悟空也是在西牛贺洲,而西牛贺洲的最高统治者便是释迦牟尼尊者,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如来佛。十亿世界,红尘万丈,如来曾言:“我西牛贺洲者,不贪不杀,养气潜灵,虽无上真,人人固寿。”可见西牛贺洲之气度。 为什么现在一见,反而觉得是个雾霾版的城乡结合部呢?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地方连三米远都看不到,住在这里的人真的不会走错房子吗?”何小北紧紧拽着自家老板的袖子,生怕一个不小心被抛弃在这茫茫的世界中。 叶如是拉着他往上走,解释道:“这你不用担心,西牛贺洲地界广阔,你看见的是一座山,另一座山可能就要隔着几万丈。而西天的礼佛之人又向来不喜欢和别人共住一个山头,只要不走错山就没问题。”前方袁非影的脚步声顿住了,且今日永安宫的氛围有些奇怪,叶如是突地心生防备,将何小北护在身后。 “我说你们西天的人是不是都这么……救命啊!”何小北正要吐槽这些人太土豪求抱大腿时,冷不防被一只手从后面勒住了脖子,想将他带离叶如是身边。然而何小北使出了撸管的劲儿,怎么都不肯放手。叶如是察觉有异,一手反虚为实握住了何小北的手,另一手朝着不明人士袭去。 那人不以为意,并没有放开钳制何小北的手,反而单手硬生生接下叶如是的攻击,冷笑一声:“年轻人别轻举妄动,我最近年纪大了控制不好力道,万一被你惹生气了,这个小兄弟的脖子说不定就被我掐断了呢。” 如果不是自己也在打架现场,何小北都要忍不住为这个人的幽默竖个大拇指。但现在何小北就是那个倒霉催的打架中心,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老板救我!” 叶如是丝毫不见放松,握住何小北的手稍稍用力以作回应。他化章为指,直取那人百会、印堂、晴明穴道。而那人不慌不忙一一避过,正待嗤笑,却发现叶如是松开了方才握住何小北的手,两手攻势正指他的神庭穴。 背后之人松开手堪堪避过这一击,何小北得了空,趁机躲到了叶如是身后。他看得出今天这个对手不一般,往常老板都是以压倒性的优势打败对手,而这一次,似乎有些吃力。 那人对何小北并不多纠缠,跑了也就跑了,只笑意盈盈地问他:“小兄弟,你刚才想说这西天的人都怎么样啊?说给我听听?”他对叶如是谨慎的眼神毫不在意,似乎只是朋友间寻常地在聊天。 何小北比叶如是矮上一头,只能探出个脑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看起来就不像个好人!有部电视剧你可能没看过,但我是看过的,叫别和陌生人说话!”有了老板的撑腰,何小北明显底气足了不少。虽然雾气很重,但那人一身玄色搭幔衣,与一头黑色披散的长发,在白茫茫的世界中很是扎眼。完了,这个人看起来很有大boss的感觉啊!他看起来很是邪魅狷狂啊我说! 那人对何小北的不友善也不生气,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靠近。而叶如是将何小北的头按回去,全身紧绷着,戒备地盯着那人的脚步。 袁非影微喘着跑下来,语气里带上鲜有的焦灼:“师叔,师傅不在永安宫里,哪里都找不到!”他转眼看到突然出现的第三人,还是个素未谋面的,不由地冷了声:“你是何人?永安宫是你想来就来的吗?” 被问的人连眼睛都没忘袁非影的方向瞟一眼,权当他不存在。这等傲慢极为少见,不说他袁非影,似乎连永安宫的主人也不放在眼里。纵观三界,这样的人可谓凤毛麟角,必定来头不小。袁非影不敢造次,默不作声地拉开架势,却不知来人究竟深浅如何。 “你为何会来这里,紧那罗?”叶如是的声音打破了一片沉寂:“还是说,我该称呼你为摩罗?” 作者有话要说:  摩罗这个名字听起来简直和雄霸天有的一拼啊! 虽然这个任务是虚拟得,但是以前也曾出现过,灰子借用了百度百科的资料,求考据党放过! ps:今天看了熔炉,只能说,一边吃香蕉一边哭着流鼻涕,最后含着泪把香蕉吃完的我也是蛮拼的。 ☆、猴子请来的情敌7 “紧那罗?”袁非影失声叫道:“怎么会是他?他不是被关在弱水之渊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紧那罗?”何小北也很震惊,却和袁非影震惊的点完全不同:这t是谁啊?为什么没在书里见过啊我说!这是出来新角色的节奏?妈呀世界要失控了肿么破?! 何小北对于《西x记》这本书可谓烂熟于心,毕竟在他漫长的童年时期,孤儿院也只有这样一本破旧的书。在他被其他孩子排斥的时候,他总是抱着泛黄还破旧的书,躲在隐蔽的角落,一点一点地辨识上面的字迹。后来孤儿院有了其他的书,别的小朋友更是看不上老套的《西x记》,何小北便向院长借了这本书。他对这属于自己的第一本书无比熟悉,甚至知道每一页的内容、什么地方有污迹。即使是后来不停地搬家,他都没有想过丢弃它。 就因为何小北对于这部像对自己的手掌一样熟悉,何小北更加意识到这个人的神秘。毕竟在长达一百回的中,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紧那罗”这个名字。然而无论是从叶如是的反应还是袁非影的紧张来看,这个人绝对不是无名之徒。 哎,这个世界难道没有大boss就活不下去吗?为什么不能让自己混吃等死啊,这一看就是要打群架的节奏啊!何小北真是哭都哭不出来,就算他想打,和这些人比起来,不是上赶着自取其辱吗? 另外何小北还有一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就是这个人为什么会有两个名字?爹妈赶潮流给起了个艺名吗? 紧那罗像是能看到何小北的心思一样,没有搭理叶如是和袁非影两个人,反而对何小北极其感兴趣:“你似乎不认识我。且根基不稳,七魄不全,应该不是仙家或礼佛之人。你是谁?” 何小北继续躲在叶如是身后:“我凭什么告诉你?都跟你说过了我不和陌生人说话的,语死早啊你!”话一出口何小北就想到,那个时代的人压根就没有语文老师啊! 好在紧那罗不是个经常刷微博的人,所以他不知道语死早的意思。听了何小北的话,反而更来了兴致:“你不想告诉我,我也自有办法知道。比如说,你觉得你面前的人,能挡住我一击吗?” 紧那罗话音刚落,脚下微动,一个瞬身来到叶如是面前。叶如是闪躲不及,又顾忌着身后的何小北,只能稳住下盘,双手先发而至,想要逼退紧那罗。他这一击当然不曾击中,紧那罗单手擒拿,将他的手向后折断。叶如是急忙撤回被制住的手,另一只手化气为剑,直指紧那罗心脏。却不想那剑在即将刺伤紧那罗的时候瞬间蒸发于无形,紧那罗虚空一握,一团湍急且炽热的气流便在叶如是面前炸裂。 叶如是抬手挡在面前,心里暗骂。这一下他完全看不清对方的动作,果然是老奸巨猾。忽然想起紧那罗之前的话,叶如是想要转身确定何小北的安全。 “别转身!”何小北在他身后叫道,声音里满是恐惧:“他还在你面前!” 叶如是心里一紧,不知道紧那罗打的什么主意。长臂一挥,暴露了自己的命门,想要看清紧那罗的动作。令他诧异的是,方才还在眼前的紧那罗此时已经回到原处,一副无趣的样子,对于叶如是的表现极为不屑:“小子,你还差得远呢。” “自然是差得远。”叶如是不卑不亢:“紧那罗护法成名之时,我还尚未化形,怎么能相提并论?”言下之意是在讽刺紧那罗以老欺少,专门欺负他这种实力悬殊的小辈。 紧那罗双手背后,大笑道:“我成名的时候已经不是紧那罗了,而是摩罗。你认识的应该是这个名字才对吧。” 叶如是紧抿着嘴角:“正是。我们这些小辈真正得以面见你的时候,你就已经是摩罗了。而其后的仙家,如我这师侄,更是只知道你的名字,从未见过真人。你的时代早就过去了,你所在的地方,应该是弱水之渊。” “哈哈,你以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紧那罗收住了笑声,转而对何小北不依不饶:“那边那个躲在别人身后的小子,现在可以回答我你叫什么了?你刚才也看到了,我只是不想出手,可不是出不了手。” 关我什么事儿呀?何小北连哭的心思都没了:为什么这个人一定要知道自己叫什么呢?我只是个打酱油的求放过!不行我才不要告诉他真名,紧那罗袁非影叶如是,混进来一个何小北怎么看都很穿越啊! “我复姓东方。”何小北努力地想要找出一个很有气势的名字,但想一想东方不败是个太监的名字,不好不好要换一个,就这个吧:“全名东方东方阿依纳伐罗伯特毕加索贝多芬十四郎长征!”让你非要问,吓死你! 紧那罗、叶如是、袁非影:…… 紧那罗一贯的笑意也挂不住了:“东方阿依纳伐……长征,为什么会有这么长的名字?你是在耍我吗?” 何小北很好心地纠正他:“是东方阿依纳伐罗伯特毕加索贝多芬十四郎长征,记不住别人的名字是很失礼的。比如我就知道你叫紧那罗,而你却记不住我的名字,在我们那里是要被啪啪啪打脸的。而且我有必要用这个耍你吗?退一步说,就算我想,你会这么笨被我耍?”妈蛋老子真是机智啊! 紧那罗被噎了一下,有些不太开心,想要证明这个名字是何小北瞎编的,于是他状似不经意地问叶如是:“你身后那个人叫什么,我刚才没听清,你重复一遍。” 叶如是面不改色:“东方阿依纳伐罗伯特毕加索贝多芬十四郎长征,这回听清了吗?” 紧那罗脸都快憋青了,论打架,这里三个人加起来都不够格的,怎么会被这个小兔崽子弄得心情不爽呢?于是他又转向袁非影:“你说他叫什么?”他就不信真的有人叫这个名字!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袁非影愣了一下,因为他确实没记住何小北刚才说了什么。话说这么耍人玩真的没问题,对方可是个大魔头啊!但是现在好歹他们三个也是同一阵营的,直接戳穿是不是会惹师叔生气啊? 袁非影沉默的时间太长了,紧那罗心里有了些底,更加得意了:“快说,不然今天谁都别想走出这永安宫!” 袁非影咬着牙强硬道:“我跟他又不熟,为什么要知道他的名字!”该死的何小北,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把紧那罗惹毛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紧那罗眉头轻蹙:“怎么会不熟?你们三个不是一起来的吗,想骗我?” 何小北在一旁大喊:“谁跟他熟啊?一起来就要熟的吗?你还跟着我上来呢,不是跟我也不熟吗?你看你都不知道我的名字是东方阿依纳伐罗伯特毕加索贝多芬十四郎长征!” “你!”紧那罗气急反笑:“好,就算你叫那个名字好了。老人家记忆力不好,东方小子可别见怪。” “不见怪不见怪,既然我们彼此打过招呼,不如就这么好聚好散了吧。”何小北小心翼翼地提议:“毕竟大家都还有事儿,忙得很。青山常在,绿水长流,来日再聚!”他握着叶如是的手,禁不住有些颤抖。刚才那两招之后,他终于清晰地认识到,虽然自家老板很强,但并不是最强。方才那一招一式,无一是危险至极的手段。 紧那罗的视线在何小北三人中转来转去,最后莞尔一笑:“走是可以,不过东方小子你留下来好了。我倒是很久没有遇到过你这么有趣的人了,陪我说上几句话,你再走不迟。放心,我若是想杀你,你早就没命了,不用多费这么周折。” 何小北犹豫了,紧那罗的话没错。如果他真的想伤害自己,别说是一个老板,估计来一对儿都不在话下。但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有兴趣,莫非是寂寞太久想要搞基?就算这样,看上的也应该是袁非影这样的妖孽啊或者老板那样的总裁范儿呀,怎么会轮到自己呢?何小北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然而还没等何小北拒绝,叶如是先开了口:“不行。你有什么想说的赶紧说完,他是我的人,要和我一起走。” 紧那罗冷笑:“既然如此,你也别想走了。”他仰头长啸,方圆几米的云雾如同八卦阵型一样围绕在他周围。混乱中何小北只能看见玄色长袍随风翻飞,像极了武侠中boss们走火入魔的场景。何小北缩回了头。 糟糕,这人要变身了,说不定会像圣斗士一样穿上盔甲呢! 叶如是直面着紧那罗,见势不好,心中一慌连忙大喊:“师侄,去找我师兄!快!” 紧那罗哪里肯放人离开,眉目一凛便要去阻挡。叶如是急速前行,挡住他的去路:“不会让你再前进一步!” 何小北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战场上:……哎,老板你这么耍帅真的很像在竖死亡fiag啊我说! 作者有话要说:  灰子今天出去啦所以更得有点晚,哎大boss这么酷帅狂霸拽,叶老板都要被比下去了! ☆、猴子请来的情敌8 虽然看不清周围的事物,但从紧那罗脸上恼怒的神情,何小北可以确定袁非影已经离开了。 论单打独斗,叶如是确实不是紧那罗的对手,即使他出手迅速招式刁钻,面对身经百战的紧那罗这些也都算不上优势。而紧那罗虽在弱水之渊被困了十几万年,身手有些僵硬,但他本就速度极快,若是全盛时期,非得是四大洲高手联合起来才能与之抗衡的存在。而上一次,也是自己师兄斗战胜佛联手镇元大仙和通天太师才将他制服。 叶如是心里有底,自知不是紧那罗对手,想要拖住他的脚步,只能以快打快、猛攻弃防。紧那罗生性多疑,见自己没有防卫,必定心中起疑。只要趁他分心之时能抢得先机,即使只胜一招也好,也算是自己没有白白在师尊手下修炼多年。 相比起叶如是,紧那罗就轻松多了。对方自损八百的打法,换言之就是自知不敌。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但人家要是穿了个有倒刺的铁鞋,足够扎得你一脚血。 两人身形交错,不过几个来回就猛然分开。叶如是被强力的后劲震退几步,脚下不稳,连呼吸的声音都有些急促了。而那一边紧那罗嗤笑一声:“就凭你,也敢来拦我?难道真是我销声匿迹已久,叫所有人都忘了我当年的手段了吗?” 叶如是只觉得胸口有一团胡乱冲撞的气息在扰乱他的经络,气归丹田强行压下,却吐出一口血来:“前辈这是说的哪里话,你只是懒得去追我那师侄,不然我怎么可能拦住你。恐怕你就是想要有人去通风报信吧,免得你一个个地找过去。” 紧那罗嘴角微抬:“说的不错。在如今一众小辈里,你算是过得去了,虽然和那猴子还差着点,但好歹也算是个可造之材。”想到刚才叶如是动作间飘逸的身形和沉郁的仙力,紧那罗心里明白了几分:“你的攻势不常见,但也特殊。可是师从三星洞菩提祖师门下?” 叶如是点头:“确是家师手下,不过多年懒散愚笨,不曾习得真传,反而给家师丢脸了。” “那倒不至于。”紧那罗似乎很欣赏菩提祖师这号人物:“尊师固然难以揣摩,又心性淡漠,却也是西牛贺洲难得一见的真君子。比那些个道貌岸然的菩萨尊者强上百倍。他带出来的徒弟,不说能有多强大的法力,至少个个算得上有血性。你那几个师兄我也曾见过,除了那个猴子,谁对上你都是必败无疑。” 从搅乱三界的魔头口中听到这种赞扬,叶如是明显一点都不骄傲。 他暗自调整内息,摇头回答:“这个没有比较过。我化形很晚,正式拜师时几位师兄早已拜别师门,因而知道我是同门同宗的本就很少。家师收徒又素来神秘,如果不是孙师兄感念师恩前来拜访,恐怕他也不知道还有我这个师弟。其他人不明我身份,自然不肯拿出真本领和我过招。要是真打起来,胜负难料。” 紧那罗不置可否:“你这小子倒是挺谦虚,不像猴子那般狂妄。说吧,在他们来之前,你想怎么死?姑且算作我爱护晚辈好了。” 叶如是正要有所动作,忽然被何小北从后面拍了拍肩膀。 何小北像贞子一样幽幽地叹着气:“你们能不能说人话?我语文学得不好,能不能用通俗的大白话把刚才的解释一遍啊?以及啊,刚才那个用选择死法来显示对晚辈爱护的紧那罗先生,这种爱护方式我也真是呵呵哒了。”做你的晚辈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不发红包就算了还张口闭口打打杀杀的,谁给你的勇气说出这么霸气侧漏的话啊? 叶如是:“……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很危险你不知道吗?”明明自己都把战火从他身边引开了,怎么还上赶着往自己身上浇汽油? 何小北似乎很委屈:“可是你们把我丢在那边像个靶子一样,你不觉得我更危险吗?万一你们打着打着,咦那边有个靶子不如给他一剑好了,我要怎么办?”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何小北就是觉得哪里都没有自家老板身后安全。 叶如是拗不过他,又确实担心何小北不在身边容易遭暗算,只能尽职尽责地用大半身体挡住他。本来就打不过,还要护着一个人,叶如是都在寻思要不要直接抱着何小北自尽算了。 一触即发的战斗中出现了这么不靠谱的一个人,紧那罗顿时就没了想要动手的兴致。反正这两个人构不成什么威胁,不如一起说说话节省体力:“你这个小子真是有趣,很怕死又很大胆。你就没想过万一对你特殊关照一下,你想怎么死不就得怎么死吗?” 何小北哆嗦了一下,看着紧那罗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你他么的在逗我?在我们那里,对什么人特殊关照一下,那都是想在炕上做活塞运动的。你一定没有男朋友。”对boss开嘴遁的感觉真是……就是这个feel! 紧那罗愣了一下,他本是佛门中人,日日青灯古佛相伴,自然不可能有男朋友。后来堕入魔道,那扑上来的也都是女魔头啊,怎么可能会有男朋友?可是如果这么承认了,又觉得哪里很不甘心。他看了看一脸严肃的叶如是,又看了看躲在后面的何小北,语气恶毒:“我是没有,不像你这个小子,躲在别的男人身后,一看就是和你前面的小子断袖分桃!” ……大boss武力值很高,但是骂人好像不太在行啊。好开心啊终于感觉到了智商上的优势! 何小北怜悯地看着他:“你一定没上过网。”现在谁还用这么老套的说法?断袖分桃这个太书面啦肿么能表现出基佬的有爱和可贵呢?他一把抱住叶如是的腰,也不管自家老板突如其来的僵硬,冲着紧那罗大声喊道: “low逼,这个应该叫搞基!需不需要再给你解释一下3批啊?” 紧那罗:……为什么那个小子一脸得意?果然自己被关的时间太长,这个世界的世界观都已经和自己脱轨了吗?话说那个3批是什么,听起来就很邪恶! 这边紧那罗没听懂,另一边,叶如是也没听懂。加上何小北抱住他的手勒得特别紧,叶如是挣了挣,竟然没挣开。从来没有人会在面对着敌人的时候打情骂俏,即使冷面如叶如是,也不禁老脸一红。只是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叶如是低声说道:“你趁乱离开这里,一直跑别回头,紧那罗应该不会对你动手。我在这里再拖延他一点时间,你记得……”他的话说到一半,剩下的似乎卡在了喉咙里。 何小北正听得认真,见他突然沉默,心里更是着急:“记得什么呀?老板你这个时候还要走神,摆明了看不上那个什么紧那罗,他知道了会打死你的。” 叶如是心想即使他看得上紧那罗也会被打死,还不如看不上呢。剩下的话不说也罢,如果能平安回去自然是好的,假如回不去,耶摩应该也能替自己把该做的都做了。他转过身推开何小北,在他耳边小声嘟囔着,声音太轻以至于何小北甚至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能断断续续听到几个字:“……柜子最底层……点心……” 妈蛋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想点心!何小北用一副该吃药的表情看着他,咬牙切齿:“老板你专心一点打架啊我说,要是输了我就把你那些点心全都拿出去摆摊补贴家用,到时候你拦都拦不住!你笑屁啊,你以为我不敢啊?” 叶如是只是习惯性地摸了摸她他的头发,微笑着,向他告别。 下一秒,何小北被叶如是用力推了出去。雾气太重,除了双臂上仍有余温的属于那双手的触感,何小北已经看不见叶如是的身影了。事到如今,估计会去也只会拖后腿,何小北狠狠心,向远处跑去。 他相信叶如是不会这么轻易就死去,正如叶如是相信他可以逃出去一样。既然彼此相信,他又怎么能够辜负他的信任。 “老板!”何小北一边跑一边念叨着:“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妈呀最近都不知道要怎么写了,只剩下叶老板一个绝壁会被打死的,毕竟紧那罗太高端! 小北啊下一张亲妈要对不起你了你忍一忍守寡吧~~~~(≈gt_≈lt)~~~~ ☆、猴子请来的情敌9 作为一个人生前二十年都在接受马克思主义教育的人,何小北表示自己最近的经历颇是离奇,他娘的简直可以编成一部了呢。不知道有没有哪个文笔废会突发奇想写一个被快递炸死的倒霉催。麻痹,如果真的有人这么写了,何小北万分希望里面的主人公不要像自己一样衰到没朋友。 从斗殴中心逃离后,何小北一路狂奔,只想着远远离开。西牛贺洲又终年白雾弥漫,辨识不清方向,所以当何小北跑得累了想停下来歇口气的时候,才发现这样一件悲伤的事:“卧槽,这是什么鬼地方?” 是的,没错,何小北迷路了。而且还迷得很彻底。 不过没关系。何小北这么安慰着自己:“还有老板送我的菩提珠呢,有传送门就是这么任性。”因为心里担心老板的安危,何小北也没了四处乱逛的心思。他心中默念着那个小地下室,想着能不能找人来帮忙。一个老板打不过,搭上一个看起来就牛逼哄哄的耶摩总可以了吧?毕竟在他的印象里,天庭上的那些个神仙战斗力都还不如自己相熟的这两位。 何小北身形微转正要离开,眼角却突然瞥到一个一闪而过的深色背影。那是个男人,身长与叶如是相仿,轮廓瘦削,黑色的长发微绾起,并未配簪或羽冠,只松垮垮地缀着。和松散随意的头发不同的是,男人周身气息凌厉,像是这白色混沌里唯一一抹浓墨。何小北手一抖,不知怎么的,心念一转,就跟了上去。 那人脚步极快,有好几次何小北都快要放弃了。如果不是长衫颜色太过浓重的话,哪里会被何小北跟踪到。而西贺牛洲大约真是人烟稀少,何小北跟了一路,别说另外一个人,就连另外一只狗都看不见。越是这样,何小北心中的疑惑就越发强烈。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人的背影有些眼熟。 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毕竟自何小北来到阴间后,见的人虽不少,但没有一个行踪如此神秘。耶摩阎罗之流,肯定是成双入对地出现,其他的几个,不是个头不够高,就是装不出这深沉的鸟样子。 何小北拍了拍自己的头,他晕乎乎地想着这个人到底会是谁,为什么总觉得…… 前面那人似乎感觉到何小北的存在,速度渐缓,最后竟直接停了下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按照何小北以前的尿性,这个时候应该拔腿就跑。毕竟像个跟踪狂一样跟了别人一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说出去大概是要被带走关进小黑屋的。可是这一次,何小北却鬼使神差地慢慢靠近。 他的脚步有点摇晃,视线也模糊不清,浑身上下轻飘飘的,像极了上次去天庭的时候。短短的几十步路程,竟磕磕绊绊走了挺长时间。何小北心里觉得不妙,硬着头皮来到男人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兄,你介意转个身过来让我看看吗?” 那人身形微微一僵,几缕发丝垂落:“若是我说介意呢?” 话随音落,那人转回身,一张无比熟悉的脸出现在何小北的面前。霎时间,许多画面飞速闪现,那些以为已经无关的回忆重新鲜明起来。何小北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觉得眼熟,但又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因为在他的概念中,这个人压根就不该出现在这里。就好比你在蓝胖子里面突然看到一个佩戴洞爷湖的人,第一反应肯定不会觉得他是死鱼眼的旦那,只会想是谁家熊孩子又在玩考斯普雷。 “为何不说话了?”男人笑盈盈地看着何小北:“我记得你以前话很多啊。” 何小北冷酷无情地看着他,用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全都擦在那人的长衫上:“说什么?难道说你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吗?你个磨人的小妖~~精~~?”擦完何小北就后悔了,妈个鸡,应该擦口水的。 男人嘴角抽搐了几下,表情有点嫌弃:“你还是这么无理取闹。” 何小北更加冷酷无情了:“呵呵,哪里比得上你,和你比起来的话,小的自愧不如啊。”如果不是脚底发软随时可能倒下去,何小北绝壁扑上去和这个不要脸的撕一场。说起来他和这个人,其实真的是有血海深仇。 “莫要激动,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男人丝毫不觉尴尬:“我这次,是来告诉你一件事的。”这人挥袖拂面,转眼就换了张脸。丰神俊朗,眉目淡然,又生的一双点漆黑眸。若是着一身白衣,多会让人瞧着像个上神;而此时一袭黑色长衫,身上也无什么配饰,反倒生出一种杀伐果断的气势来。 然而何小北一点都不惊奇,一群神仙,变个脸而已有啥啊?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到了何小北这个接受程度,不是当场变性的话其他的都洗洗睡了吧。 于是自认为冷艳高贵的何小北很傲娇地回了一句:“不听……” 话还没说完,男人幽幽地看了何小北一眼:“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拒绝我的下场,大概不怎么好。” “……多可惜啊。”何小北机智地改了口,感叹刚刚冒出的小人物的尊严在威胁面前真是不值钱。不过他现在头晕得厉害,打起来的话还是比较吃亏的。等回去叫上老板,两个单挑一个,那酸爽,才正宗! 男人似乎对这个答案挺满意,慢悠悠地就开始了他的故事。说真心话,何小北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听过这么难听的故事。要人物没人物,要剧情没剧情的,放在jj上刷成负都是一种赞扬了。 故事的卡头是经典的x点家设定风格,听得何小北忍不住怀疑自己的智商。 “天可分三十六层,欲界六天,□□十八天,无□□四天,四梵天、圣境四天。横竖纵广,天外复天。三界可占二十八天,这二十八天之上又有四层种民之天,是修持道教法门有所成就的居士所居住的地方。在这三十二天之上,又有三清胜境,分别为玉清境、上清境、和太清净,随修道者的修持程度获得相应的天位。 此为三十五天,浩浩袅袅,网罗众生。莫说是寻常凡人,即使仙骨道根,佛缘深厚,也鲜少有人能够窥得此间全貌。 更遑论三清之上,仍有一层高高在上。 这最上一层名曰大罗之天,乃是元始大道生化之处。胜境之极,并无主宰,只有清静真一之道气弥漫诸天,以彰显大道无形无相之理。《度人经》有云:“三界之上,眇眇大罗,上无色根,云层峨峨。” 三十六重天极尽轮回,无一能跳脱。神佛不过免除了生死轮回、疾病之苦,但命数难测,无从追寻。纵是那诸天之主,昊天通明宫玉皇大帝,也只能顺天而行,难以违逆。又所谓因果循环,天道彰彰,因而除却那最上一层,没有什么是昊天通明宫里那位玉皇大帝参悟不透、洞悉不到的。 唯一的例外,还皆是于灵台方寸山有关。” 说到这里,男人意味深长地看着何小北:“你可知这例外是什么?” “我、我不造啊!” 何小北无比惶恐,你编故事就编故事呗,扯上我干什么。话说灵台方寸山不就是自家老板的师傅——菩提祖师所在的地方吗?这个神经病为什么突然要给我讲这种故事啊? 男人的笑容越发神秘,继续他的故事。而何小北头晕目眩,耳朵一阵轰鸣,像是听到了他在说什么,但是又听不真切。 买醉三斤,不过黄粱;一宿陈梦,胡汉皆商。 等何小北清醒过来的时候,他还在西牛贺洲永远散不尽的雾气中往前跑。 他刚从斗殴中心逃离,现在正在一路狂奔,心心念念的是自家老板的安危。 那个黑色长衫的男人,竟像从没出现过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灰子真是很久没更新快递啦,当然灰子是绝对不会坑哒!从现在开始填坑,争取把亲儿子给嫁出去! 叶如是:这个黑衣服的男人是谁? 何小北:你觉得最不可能的辣个人! 叶如是:……夜礼服假面? 何小北:…… ☆、猴子请来的情敌end 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何小北渐渐停下脚步,他的呼吸略显急促,手脚发软,明显是后怕的表现。深呼吸一口气,何小北转动腕上菩提珠,心里有些犹豫。 他虽然跑了出来,但是老板还在和那个叫紧那罗的老妖怪斗智斗勇呢。万一袁非影来不及搬救兵,凭着老板的身手,不知道能不能全身而退?不过看刚才那架势,只怕老板招架不住。当务之急果然还是应该自己去找人。而何小北认识的且稍微能打架的人,真是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这年头,连天庭的人才资源都是那么匮乏。 “天凉了,让紧那罗死了吧。”何小北脑补了一下单打独斗的画面,心中无数头草泥马飞奔而过:他娘的,质量上没有优势,老子用数量压倒你!更何况紧那罗这种名号,听都没听过,何小北敢赌五毛钱,这绝对不是大boss的角色!只要时机一到,必然会被谁谁谁给嘴遁成功的。 心中多了点底气之后,何小北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阎罗殿。在他的印象里,阎罗是不如耶摩能打的。但是,想要找到耶摩,就必须先找到阎罗。 偌大的阎罗殿依旧阴森庄重,牛头马面恭敬地立在殿下,正押着一个小鬼,等着阎罗给判决。何小北突然出现在殿中,把阎罗吓了一跳,险些连手中的生死簿都丢开了。好在耶摩及时扶住了他的肩,才没有在众鬼面前丢脸。 待看清来的人是何小北之后,阎罗心里恼怒,惊魂木重重一拍:“大胆!谁准你如此放肆?!这阎罗殿是你想来就来吗?!” 殿下立着的小鬼并没有注意到何小北的出现,以为这话是冲着自己来的,小心脏突突突地就跪倒在地了:“阎罗明鉴,我没想来的,是牛头和马面把我勾来的!” 牛头和马面:“……”这感觉,膝盖上的箭都快密集成刺猬了好吗?个熊孩子,看着挺老实的,就是做鬼忒不实诚。向来憋不住话的马面慢悠悠地开口:“听说我们十八层最次刚辞了个人……” 殿下的小鬼虽然不知道十八层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但是这个名字听起来就不好。小鬼觉得甚是委屈啊,一包眼泪窝在眼泡里,可怜得很。阎罗被他看得于心不忍,没有应马面的话,想要装作没看见何小北继续翻生死簿。倒是耶摩终于放下手中破旧的小黄书,眉间微皱,冷冷地看着何小北。 耶摩今日依然是一身玄色长袍,一双眼睛深邃幽怨,看得何小北很有压力。放在平日,何小北这等屁民绝壁是要一边跪拜一边滚走的,但是这种时候,就是再有压力也得硬着头皮前进,毕竟老板的命运很有可能掌握在自己手里。 何小北默默给自己打气:这揍是个长得帅的傻逼,这揍是个长得帅的傻逼,这揍是个长得帅的傻逼!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 长得帅的傻逼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挥手屏退了那个眼看着就要哭出来的待审人员,一只手顺着阎罗的头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可是叶兄那里出了什么问题?” “嗯嗯。”何小北点头如啄米,心想这傻逼还挺聪明:“老板现在在永安宫和别人打起来了。我怕他打不过,才来找你帮个忙的!” 阎罗看起来颇为好奇:“天上地下,能够和叶兄打起来的人屈指可数。纵使真的打了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是!”何小北着急地打断他:“老板叫那个人紧那罗!” 听到紧那罗这个名字的时候,耶摩和阎罗的表情俱是一变。两人对视一眼,好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耶摩站起身,长袍微动:“紧那罗?是那个被囚在弱水之渊的紧那罗?” 何小北回忆了一下,似乎确实听到了弱水之渊这样的字眼,当下也就肯定了耶摩的话:“就是他,是老板亲口说的。”何小北没想到这两人的反应居然会这样大,心里的不安更加浓重了几分:“你们能不能快点去帮忙,我怕老板撑不了多久,那个紧那罗超级凶残的!” “自然不用你多说。”阎罗同样起身,摘下头顶的玄判冠,解开束在腰间的伏灵带:“这么有趣的事情,怎么能让叶兄一个人独占呢?只是不知道我们这么多年灵术有没有生疏,可别上去拖后腿再被叶兄嘲笑啊。” 耶摩回头看他,似乎想要说什么。阎罗注意到他的视线,微微摇头,然后握住了他的手。两只手紧紧相握,千言万语,尽在无声。 因为担心,所以不想让你涉险;但是又因为担心,所以不想让你以为自己是拖累。那么,你的回答呢? 我的回答就是,别担心,我会和你在一起。 喵了个咪的,简直不给单身狗活路好吗?何小北在一旁看得都要崩溃了,这一场无声的交流虽然很暖心很正能量,但是你们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们家可能已经被打成胖子的老板啊!秀恩爱也要挑对时间好吗?! 耶摩终于将视线转向何小北:“我们这便出发。你和我们一起走吗?” 何小北果断摆手拒绝:“不用了,你们去就行,别管我。” 耶摩一想,何小北这种普通魂体,去一打估计也没什么用,万一一不小心被打得魂飞魄散,叶如是肯定不乐意。更何况何小北素来胆小怕事,不想去也是正常。思及至此,耶摩嘱咐了几句之后,便和阎罗一起消失在大殿中。 何小北看着他们消失,抬起头扫视一圈,想看看周围还有什么熟识的面孔。他想起每次老板带着他出去送快递的情景,也都是这样人生地不熟的情况。每到这时老板都会过来摸摸他的头,然后再坑他一把才对。可是现在……何小北眼睑微垂,僵硬的指节攥紧其中一颗菩提子,也跟着消失了。 说服法海的过程就简单多了。 金山寺中,何小北在厨房里找到法海:“小贫快跟我走一趟。你贤弟也就是我老板,有了点麻烦。” 法海二代手里攥着一袋点心,任何小北怎么拉他都不动弹:“我不去,他能有什么麻烦啊。而且他要是有麻烦,我去有什么用啊!” “小贫啊你不要因为我戳穿你不是禅师的事情就自暴自弃啊!”何小北见实在拉不动,心里更着急了:“我们老板和一个叫紧那罗的干上了,你也去帮个忙啊!” “不去。”法海二代拒绝地很干脆:“围观容易躺枪,更何况还是紧那罗。我还要给那个老和尚念经诵佛呢,自然要珍惜生命……” “我们老板所有的点心都给你。” “……不过我们出家人慈悲为怀,我和叶兄又是旧相识……” 何小北特别冷眼高贵地糊了他一脸:“好了快别废话了!要是敢偷懒只打个酱油的话,我就把你和二郎真君那点事儿全投到八卦上!” 法海二代:……今天的何小北一地都不友善! 紧接着是是翠云山芭蕉洞,何小北成功收获了正在跪榴莲的牛魔王。 最后,何小北承受着浓郁仙气的侵蚀来到了北斗星君仙宫。除了女王系留下想对策的禄存星君,其他的几个都在老大贪狼星君的带领下共赴战场。 至此,何小北找到了所有他能够找到并且有战斗力的帮手。就在他预备和几位星君一起出发之际,天庭中蓦地响起阵阵战雷。云海翻涌,风高日斜,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副凝重的表情。同时,负责传送信息的仙兽形态各异,遍布天宫,却都传达着同样信息:第一,弱水之渊的紧那罗再次逃脱,于永安宫被发现,战况危急。 第二,阴间那个来历神秘的男人叶如是,在与紧那罗的缠斗中受伤过重,生死未明。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有点晚,打击可以放心,26号也就是今天晚上还有一次更新哒~~ 我们的叶老板好像很久没出现了,一出现就生死未明,我好想感受到大宇宙深深的恶意。 接下来大概会小虐几章【全都说出来了感觉好像剧透一样e=e=e=(~ ̄▽ ̄)~ ☆、报告老板1 “大哥,这怎么可能呢?”破军星君年纪最小,生性又急躁,听到消息后更是直接破口而出:“叶兄的本事我们都是知道的,怎么可能这么快就……” “小七闭嘴!”禄存星君从星宫走出,显然也是听到了同样的消息。一双细长凌厉的眸子扫过自己家几位手足兄弟,最后落在破军身上:“我北斗宫者,从不妄言他人生死。此番你们且去永安宫,无论情况如何,势必将紧那罗拖延一二。大哥二哥我不担心,只小六小七,记得三哥劝诫,万不可粗心大意!可曾明白?” “是!”武曲星君与破军星君对视一眼,双双抱拳:“谨遵三哥教诲!小六小七定不辱我北斗颜面!” 贪狼星君目光沉沉,冲着禄存微一点头,拂袖而去。他知道自家三弟心思细腻,更是清楚三弟方才所言之意。 天庭素来没有白丧,生生死死,轮回万丈,不过是另一种开始。所谓的生死不明,大抵就是魂魄已散的意思。这一点,恐怕只有何小北还不清楚。 故而贪狼星君在听到消息后,第一反应便是去看那个擅自跑上天庭的何小北。他们对叶如是的跟班并不熟悉,但对来人腕上那串菩提,却是再熟悉不过的。 而何小北从头到尾都没什么表情,神色平静,除了脸色有点苍白外,并没有什么异样。贪狼毕竟年岁最长,自然知道这次没有叶如是为他建起仙障,以凡俗之躯怎能抵抗天庭深厚的仙气。想来叶如是对于这个小跟班也是相当在乎的,贪狼星君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挥挥手替何小北分去威压。 而之后三弟禄存的那一番话,一方面确实是为了叮嘱从未上过战场的小六小七,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叫小七慎言。有些话说出来,只会让别人更伤心,不如不说。更可况,贪狼自己也无法相信,那个从来不可一世、法力深不可测的叶如是,竟会那么轻易地败给什么人。这紧那罗,果然是名不虚传。 北斗六位星君,并上何小北共七人,一齐出现在永安宫时,随处所见皆是废墟一片。不远处有人拳影相向,衣袂飘飞,身形交错间依稀可以看出中间站位的,正是令天庭翻天覆地的紧那罗。战况微缓,另外几人分散开来,何小北只能认出耶摩、阎罗和法海二代,却叫不上第四人的名字。 那人穿着最平常的素色中衣,袖口裤脚的地方却与寻常不同,似乎截去了一段又用绑绳扎紧,看起来格外轻便随性。他脚上又是一双再普通不过的黑色布鞋,衬着白色中袜,像极了何小北曾经在电视剧里看到过的那些个小和尚。 但却绝对不会有人将他认作普通的小和尚,只因那人虽然相貌平平,比起常人来却少了腮,又浑身毛发,浑然是一只猴子模样。何小北四处探望,果然看见袁非影远远地站在一边。如此想来,这人的身份也是不言而喻。 永安宫之主,菩提祖师的入门之徒,以前被称作齐天大圣,现在被叫做的斗战胜佛的,千万年来,统共也就出了一个。论身份地位,论功德修为,强过多少道貌岸然的假神仙。而这是这样一个英雄般的人物,此刻正站在何小北面前,既没有锁子黄金甲,也没有藕丝步云履。他穿着最常见的衣服,应付着紧那罗超过半数的招式,全神贯注地在战斗。 最重要的是,从他站的方位来看,赫然是在护着身后躺在地上的叶如是。 何小北顿时觉得,这猴子简直他娘的帅爆了。 但这并不是发花痴要签名的时候,何小北咬咬牙,向着战场中心跑去。几人打得正难解难分,谁也没有注意到有这么一只小老鼠灰溜溜地跑过。也就是在快要接近自家老板的时候,何小北眼前突然出现一道人影。神话中的齐天大圣,身上还带着些许汗水的味道,就这么大喇喇地站在何小北面前,神情充满防备。 情急之下何小北亮出腕上串珠,他是不晓得这串菩提到底有什么意义,但毕竟是自家老板送给自己的。孙悟空与自家老板同门同宗,说不定会识得这串珠。 果不其然,孙悟空看到菩提之后,不再纠缠,身影一闪,又加入了对紧那罗的缠斗中。 何小北不再迟疑,快跑几步来到叶如是身边。叶如是身上可谓是伤痕累累,衣服被刃气划破,和渗血的伤口化在一起。他的嘴角还有暗红的血液,黑色的短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拜托。”何小北颤抖着手去探他的鼻息,一边喃喃自语:“拜托,别这样,你的点心还想不想要了……别这样对我……” 一阵细微的暖流划过何小北指尖,缓慢,轻微,若有若无。 而何小北却终于没忍住眼泪,他是真的害怕,害怕万一叶如是真的没有了呼吸,他一个平凡魂魄,哪里等得到他重回仙位?有两滴眼泪砸在叶如是脸上,顺着他的颧骨滑落,像是叶如是自己的眼泪一样。 “小施主,小施主。” 就在何小北欣喜之际,法海二代从一旁探出头来,像个土拨鼠一样贼头贼脑。不过法海二代灰头土脸的,应该是刚刚被打下来,何小北也就没计较他的酱油行为。 “哎呦,这次贫僧可被你坑惨了。”法海二代一屁股坐在地上:“紧那罗那妖怪,是我能打的吗?亏了师兄帮衬,不然简直是上赶着来牺牲了。你那点心,我不要了,消受不起啊!” 何小北哪里还顾得上点心的问题,他自然知道紧那罗不好对付,不然为什么自家老板会躺在这里。何小北抓着法海二代的衣服,紧张兮兮地求他:“不打也行,你帮我看看,老板这是怎么了。我不懂这些,我就知道老板没死,那他伤得严重吗?要怎么才能醒呢?” 法海二代来的时候,叶如是就已经倒下了。所以这也是他第一次接触到叶如是的伤势。探气寻根,再抚灵元,一套筋络探寻下来,法海二代露出从未有过的严肃表情:“我这贤弟确实伤的不轻,具体的我便不说了,你也听不懂那些弯弯绕。我就直白地告诉你,贤弟这修为,怕是废了。” 废了?何小北愣怔了一下,下意识捂住了叶如是的耳朵。他怕老板如果这时候醒了,听到这句话应该会很难过。叶如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麻烦不停,又脾气古怪,和别人打起来简直分分钟的事情。要是没了修为,以前被他打过的人会不会…… “没事儿,没事儿。”何小北帮叶如是捋好头发,手上颤得厉害自己却不知道。他小声说着话,好像叶如是能听到一样:“没了修为我们可以再练嘛,大不了快递我都帮你送,你就继续当你的大爷,可千万别伤心啊……” 法海二代看看何小北,又看看叶如是,觉着这两人也真是孽缘。 另一边,战况逐渐倾斜。阎罗体力不支,被紧那罗一掌击倒,耶摩为救阎罗,不惜近身猛攻,虽让阎罗逃过一劫,但自身重伤更甚。孙悟空以六大星君为掩护,招式强劲,却总是突破不了紧那罗的防卫。几番下来,除了贪狼星君,其余的几位都已面露疲色,却还在坚持应战。 紧那罗对孙悟空出手极狠,但也不敢全无防备。焦灼之际,紧那罗注意到何小北的去而复返,不由嗤笑:“东方小子怕是跑错地方了吧,不是前不久才刚从这里跑掉吗?回来干什么,我估计那小子至少也是废了。” 何小北一时没有想起东方是谁,因而也没有注意到紧那罗的话。他正和法海二代讨论着要不要先把老板从这里带走。毕竟这里是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紧那罗见何小北没有反应,自觉难堪,出言更是凶狠:“年轻人目中无人,教你吃点教训!”说罢黑袖微振,灵力化作一只黑足白尾的法兽向何小北袭去。 在场的几人都没想到紧那罗会突然对何小北动手,毫无准备之时,竟让这只法兽直直地冲着何小北去了。孙悟空暗叫一声不好,拔几根毫毛化作野狼想要挡下攻势。谁想到紧那罗步步紧逼,转瞬间上百只法兽一起围攻上去。 法海二代察觉到不妙,转身挡住最先扑上来的那只法兽。然而双拳难敌四手,几次偷袭之后,终于还是让一只法兽钻了空子:“小施主!” “何小北!” “那个谁!” 一片惊慌声中,何小北紧紧护着叶如是的身体。他害怕那些法兽的爪子和利牙,但他更怕叶如是伤势加深。原本想要带着叶如是回到地下室,但方才二代告诉他暂时不要随意移动,以免灵气回流伤及筋脉。 何小北背对着那些法兽,绝望感像是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被遗弃一样。当年他就在孤儿院的门口,等着再也不会回来的父母。而如今他在这断壁残垣的永安宫,等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清醒的男人。 “不是跟你说过……别回来嘛。” 背后嘶吼的声音突然消失,何小北猛然抬头,生怕自己出现了幻听。而叶如是仍然是那副怕麻烦的脸,一只手抬起护住何小北,另一只手艰难抬起揉着他的头:“说话要算话啊。” “什么?”何小北还没反应过来,仍然沉浸在叶如是情形的喜悦中。但下一秒,叶如是面色剧变,从口中吐出一口黑血,便再也没了反应。 法海二代应付着两只黑豹:“快,看他的心脉!这时候要是断了,就没得救了!” 何小北的瞳孔瞬间扩大,因为他看到叶如是护着自己的那只手被一只野兽死死咬住,而黑色的恶气顺着野兽的牙齿缓缓流进叶如是的体内。他掐着那只野兽的脖子,一点点掰开兽牙。 “没事了,这下好了!”何小北抹去脸上喷溅的鲜血:“这下没事了。”说着去听叶如是的心跳。他伏在叶如是身上,全身颤抖。 好安静。 没有心跳。 何小北屏住呼吸,生怕自己错过任何一点声音。有可能只是太过微弱,有可能只是自己没听清而已。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论快递的凶残程度 作者:灰质白质 第9节 然而事实如此残酷,就像你月薪三千不敢去扶老奶奶一样。 叶如是死了,死在一个叫做何小北的魂魄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把叶老板写死了!灰子表示完成了其中一项任务!那么接下来,灰子要做的,就是虐一虐我们小北啦! 叶如是:为啥我要死? 灰子:为了突出你的深情啊!为了救自己的爱人而死去什么的,灰子最喜欢这种狗血了。 叶如是:那我会死多久? 灰子:看情况吧,或者就这样一直死下去? 叶如是:……那你想死多久? ☆、报告老板2 大约没有人会想到,阴间那个桀骜不驯的叶如是竟会死在这样平凡无奇的招数下。区区几只法兽,除了何小北这种废柴,在场的几个谁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掐死。谁能想到叶如是本就身负重伤,又被紧那罗的恶气侵入体内,不消片刻,已是大罗神仙都救不回的了。 何小北抱着叶如是的身体,怎么都不愿意相信。一会儿戳戳叶如是的肚子,一会儿摸摸他的脸,好像这样做些小动作叶如是就会因为不堪其扰醒过来一样。而这一切都是徒劳无用的,叶如是的身体慢慢变冷,何小北甚至可以感觉到温度的流失。 与之对应的是身后的战况愈演愈烈,几位相熟的人听到叶如是的死讯后,一个个像燃烧了小宇宙似的。随后天庭不断有支援前来,虽说凑不成强大战力,但或多或少为打头阵的几人分去些压力。奉命而来的二郎真君,三尖两刃刀随意一挥,便刺穿了纠缠在法海二代身边的几只畜牲。 “别管我!”法海二代抹了一把狼血,面目微狰:“去救那个生魂,别让他散了!” 二郎真君又称二郎显圣真君,额上天目乃是混沌开辟后阴阳之力所形成,可看破一切虚妄生幻。他堪堪一扫,果不其然看到了一个即将消散的魂魄。想来这便是法海二代交代自己要护其周全的人了。二郎真君足下一点,跃至魂魄身前,亲自担当护卫身份。如此一来,竟在混乱的战场中开辟了一方安全之地。 那一边紧那罗略显劣势,无数天兵天将将其包围,其中更是不乏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紧那罗到底是技艺生疏,几万年的弱水之渊消耗了他的筋骨,因此车轮战虽然卑劣,但效果不可谓不显著。待天色阴沉下来之后,倒下的一群神仙中,紧那罗也是摇摇欲坠,全凭着一心执念在硬撑。 “紧那罗!”孙悟空身形不稳,竖起金箍遥遥而指:“既然已经在那劳什子地方待了这许久,为何又出来为非作歹?莫非是你嫌弱水还不够痛快?” 紧那罗冷哼一声,猛然站起身:“为非作歹?我何错之有,竟被囚在弱水之渊几万年?!佛祖说我错,我便是错了吗?佛祖说的话就是金玉良言,我说的话就草芥不如吗?孙悟空,我原以为你也是个敢于忤逆的人,没想到这西牛贺的靡靡之音竟让你也丢了血性!” 弱水之渊乃是极恶之地,非改天换地等大罪都是难以被流放至此的。天庭上有些小辈未曾听过紧那罗名号,此时忍不住交头接耳:“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被关在那里?” “我是谁?”紧那罗看向那个窃窃私语的小天兵,语带疯狂:“我曾是世尊优婆罗陀佛大护法——紧那罗菩萨,后被逐出佛门,被称作妖界之圣摩罗。你又以为是谁,需要劳烦天帝出动这许多兵马,难道只为对付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辈吗?” 紧那罗?摩罗?几个疑惑的天兵顿时了然:这竟是个与西方极乐有关系的。怨不得在天庭里少有传闻,想来是上头那一位不好八卦西牛贺的事情,只好藏了掖了去。如此想来,只怕西方与天庭的关系并不如想象中那样琴瑟和鸣。不然紧那罗这样的魔头逃出,为何西方连一丁点儿消息都没有呢?若不是孙悟空本就住在永安宫,此时大概只有天界独立抵挡紧那罗了。 在场的神仙中有的仙龄较高,对于当年的事情还有些印象,因而当紧那罗质问之后,许多都面有戚戚然,静默不语。对于那些仙龄较小的神仙来说,聪明点的也就跟了大流不说话,装出一副原来如此甚是严肃的样子。但是,我们要注意,并不是所有神仙都是聪明的。比如北斗家的破军星君。 破军星君左瞧瞧,右看看,发现大家都是你懂我也懂的表情,就连自家六哥武曲星君也是难得正经了一把。于是破军星君不开心了。作为家里的老幺,他最讨厌自家几个哥哥把自己当小孩儿隐瞒实情。自觉已经长大的破军星君清清嗓子,冲着紧那罗大喊:“那个黑衣服的!我说你,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儿啊?说出来让我们了解一下呀!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天帝为啥要派我们来对付你啊?!我们上一次这么出动,是因为有个重口味的偷看天帝洗澡。那你是偷看谁洗澡了吗?” 卧槽!紧那罗暗戳戳地想:我明明是因为很炫酷的原因才被逐出佛门好吗?!而且谁要偷看别人洗澡啊,不知道现在严打很厉害吗?! 卧槽!一众天兵天将同样暗戳戳地想:我们集体出动的原因听起来这么无脑还有点不开心呢。话说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去偷看天帝洗澡啊,口味好重啊我说! 贪狼星君没有跟随队形一起暗戳戳,而是明晃晃一个巴掌拍在自家七弟后脑勺上:“谁让你多话的!万一把他惹恼了,谁能救你?!等老爹历劫回来,北斗宫就剩下六兄弟了我要怎么交代?!”个熊孩子,惹谁不好偏偏去惹场上战斗力最高的那个,是不是觉得自家的大哥发际线还不够高? 破军星君觉得很委屈,因为自家老爹从小就教过一句话:“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他只是很诚实地践行了这句话而已。他不知道紧那罗做了什么事,所以问了一句。凭啥就要被大哥揍啊?话说不觉得大哥最近越来越暴力了吗?只要三哥不在就乱发脾气。破军星君撇撇嘴:“这怎么能是多话呢?而且你看人家也没生气啊!都是大哥你太神经兮兮的!” 紧那罗:……其实我生气了,只是你没看出来而已,这也要怪在我头上? 几十万年来,除了嘴贫的何小北,还从没有人敢对紧那罗如此无礼。即使是他堕落成魔的时候,那也是威风凛凛的大魔头,振臂一呼,万魔响应,多的是谄媚奉承。后来孤身一人落魄在弱水之渊,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想让别人对你无礼那都是奢望。所以当时何小北嘴贱,紧那罗还觉得有趣,想要多和他说一会儿话。再加上何小北与佛门和道教都无关系,战斗力又渣,自然是无所谓的。 而这次就不一样了。紧那罗过了那个听人说话的新鲜劲儿,破军星君又是当着众人的面儿口无遮拦。最重要的是,这家伙还是个官宦子弟,妥妥的官二代。紧那罗像是找到了报复对象一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紧那罗这一擦掌,倒是把贪狼星君吓了个够呛。虽然小七没什么脑子,又经常闯祸惹得三弟不痛快。但他身为北斗星宫老大,自己的弟弟怎么能说让人打就让人打呢?要是以后被老爹知道了,还以为是他们北斗七兄弟怕了紧那罗呢。所以贪狼星君正在苦苦思索,想要找出一个能够让紧那罗有个台阶、但又不至于太明显的台阶。 哎,妈个鸡,感觉头发都要愁白了。 “北斗老七,说话也要分个场合。”不等贪狼想出对策,同时参战的巨灵神突然发了话:“战场无儿戏,你当是你在家里玩过家家吗?要不要你大哥给你讲个故事哄你睡觉啊?小狗崽子,毛都没长齐就来凑热闹!” 巨灵神说出这番话,心里还是有些小痛快的。前几日破军星君和北斗星君在讨论东西的时候,提到了巨灵神的名字,而且似乎排名还很靠前。巨灵神碰巧路过听到,以为是武力值排行或者勤奋神仙排行什么的,还为此暗爽了一阵。直到后来再次路过不小心听到后,才发现是天庭“长得对不起眼睛”排行榜。从此巨灵神便把北斗星宫家的几个都拉黑了。在他看来,巨门是个傻大个,禄存冷冰冰的,文曲和廉贞一股子酸腐文人气息,武曲破军都是小孩崽子,也就只有老大贪狼勉强算个对手。因此今天破军星君不知天高地厚问出那番话时,巨灵神不由得嗤笑了一声。 自然,巨灵神也是没什么坏心眼儿的。他只是想要个破军星君一个教训,让他以后不要乱说话。特别是不要讨论别人的相貌。如果一定要讨论相貌的话,请务必要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小声讨论。如果实在找不着没有人的地方可以小声讨论,至少不要被当事人听到。 然而巨灵神想法很好,却忘记了,人也是又变数的,更何况神仙。 北斗星宫仙规甚严。他们的老爹斗姆元君,身份地位都是极高的。然而有一句话,叫做“欲带其冠必承其重”。贪狼星君幼时就跟着仙父四处征战,见惯了生离死别断肢残骸。在这种鲜血淋漓的日子里,贪狼一度以为自己的心快要变成石头了。只有回仙宫的时候,看着牙牙学语白白胖胖的几个弟弟,贪狼才会觉得自己也是个普通兄长罢了。 所以这造成了一个旁人所不知的小秘密,那就是北斗宫的贪狼星君,是个极为护犊子的人。自己打骂或者至交给点教训都没什么问题,毕竟偶尔小六小七确实很讨嫌,让人恨不得打断他们的腿。但是其他人,别说是碰一个指头,就是说一个不字,贪狼都能记上小半年。 “小七,来!”贪狼星君长臂一挥::“今天大哥就给你讲讲,这个黑衣服的紧那罗为什么会被关去弱水之渊。这个热闹,大哥让你凑定了!” 破军星君:大哥你肿么了?!精神暴力是不对哒qaq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小北和叶老板都没有台词呢…… 下一章是紧那罗的故事,所以小北和叶老板又没有台词呢…… 哎,总觉得心好累,果然不该断更的,这点击,我都要冷哭了…… ☆、报告老板3 十几万年前,西牛贺里住着一个出家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出家人。两只眼睛一个鼻子,长得不怎么帅气,也不至于难看。几件同样款式的僧袍从年初穿到年尾,连颜色都不变,单调至极。总之,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和我们平常走在大街上遇到的人一样。 若说这个出家人和常人有什么不同,大约就是他格外地热爱修佛。平日里总是在小佛堂里打坐参禅,燃几柱香,诵两本经书,一坐就是一天。那是一个出家人尚不自持的年代,酒肉美色,赌博杀生,清规戒律不过是一盘散沙,做给外人看看样子,实则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只有这个出家人,不饮酒,忌荤腥,远高床暖枕,不蓄私财。旁的人都说他傻,难不成真的守着清规戒律过一辈子吗?清规戒律既填不饱肚子,又暖不了床,背起来还头疼。于是这个出家人,就成了那个年代里的一个异类。 而大约是托了这种清规的福,西牛贺在这个出家人圆寂之后,迎来了足以整个天界的人。他也逐渐地被人们记住了名号:紧那罗。 即使是作为已经修成正果的菩萨来说,紧那罗也是相当苛刻的一个人。没有人比他更固执更坚持,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佛界典范。但同时,紧那罗又是一个怪异的人。因为在他眼里,不破戒只是因为没有值得的原因。若是他认为有必要的话,戒条与摆设又有何不同。这样一个矛盾的存在,却未曾被众人认识到。 具体时间可以追溯到十三万年前,当时的多陀阿伽陀佛想要将佛道普及至凡俗,于是在佛门挑选度化之人。紧那罗作为世尊优婆罗陀佛大护法,又律己极严,当仁不让地成为了佛门的第一人选。紧那罗本人也未拒绝,这件事情便如此定了下来。 紧那罗下凡前,多陀阿伽陀佛曾告诫他:“世人多有贪嗔痴。度化与执念,不过一念之间。你且自己斟酌,切莫自己入了魔障。” 紧那罗双手合了个礼:“弟子谨记。” 我们都知道,谨记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世人皆是如此,没想到连神仙也未能免俗。 紧那罗下凡后,度化一事如同想象中一般难以进行。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盛。短短数十年,人生八苦却要历经一遍,有的人就此消磨,有的人心灰意冷,能够参透并且愿意修佛的人少之又少。亏得紧那罗在无数次的劝诫无果后,还怀揣着一颗诚心向佛之心。但即使是这一颗向佛之心,竟也难以维持下去。 在凡间游历了几年,紧那罗遇到了一件事。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紧那罗摘下蓑衣,在一处破庙里歇息。外面的雨声连绵不绝,越发衬得这破庙静谧诡异。紧那罗并未多想,平心静气开始打坐。然而不到月中天,却听得破庙外出现三三两两的人声,还夹杂着骂声。不等紧那罗起身查看,破庙的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为首的是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脸上还带着面目狰狞的刀疤。 “哟,这还有个秃子。”刀疤脸唾了一口:“扫兴!” 紧那罗抬头静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破庙里只有紧那罗为了取暖生的一簇小火苗,沉沉火光中,紧那罗面容沉静,浑然不似凡俗之人。刀疤脸被看得怕了,将身上铁器刀具扔在地上,嚷嚷着:“把人带进来,这么大的雨,都呆在外面干什么?”喊罢又对着紧那罗揶揄道:“秃子,今晚算你占了便宜,给你看场好戏。” 未消说,从外面又进来两个男人,獐眉鼠目形容猥琐,两人中间架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那女子低垂着头,不知道是不是清醒着。 “老大,这怎么有个人?”个头稍矮一些的人看向刀疤脸:“要不一不做二不休,把他干掉?”矮个子话说的很明白,甚至没有遮掩,拿着匕首就想着紧那罗走去。刀疤脸伸手阻拦:“慢着,相逢就是有缘分,只要这秃子不多管闲事,我们也没必要多背一条人命债。” “麻烦。”矮个子不耐烦地收回匕首,走到紧那罗身边转了两圈,突然蹲下来好紧那罗对视:“秃子,我们兄弟三个今晚路过这破庙,在此休息一晚上。有什么不该听不该说的,你自己拿捏清楚喽。既然我们大哥有意放你一马,你也晓得点分寸才好。” 紧那罗仍然不作反应,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如果不是他睁着眼,只怕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个死人。矮个子威胁了一会儿,以为紧那罗默许了,也就走回刀疤脸那处,三人开始聊起来。最初声音还不大,紧那罗听不清楚。后来三人越发放肆,口无遮拦,不堪入耳。 “今天这娘们滋味倒是不错,要不是下雨,草丛里还能再爽一爽。” “就是就是,那腿,那腰,都快把老子夹断了。啧啧啧,那感觉真是,欲仙欲死!” “蹲了那么久才等来这么一家子穷鬼,她娘老子现在都喂了狗,把这娘们卖到怡红馆,也算是没白忙活这一天。” “哎,以后再上就要钱了,不如我们现在……你干什么?!” 矮个子的质问是对准紧那罗的,而紧那罗并没有理她,只是走到女子身前,问她:“姑娘,你可恨?” 那女子身上的衣服多是被撕扯破烂的,难以蔽体。一双赤足满是划痕,想来是被两个男人拖着走过来的。脖颈和肩头红痕尽显,因为沾染了雨水,贴在身上看得更加清楚。听到紧那罗问话,女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像是即将死去的不值钱的东西。 “姑娘我问你,你可恨?”紧那罗又问了一遍。 “……恨。”女子慢慢睁开眼睛,看着紧那罗:“我恨,所以呢?你又如何?” 刀疤脸拾起大刀:“你这秃子胡说什么?!找死是吗?!”一把大刀舞得虎虎生风,向着紧那罗头顶砍去。紧那罗微一抬手,将刀疤脸定在远处,又看向女子:“若是我能救你,只要你放下这些凡俗恩怨。你可愿意?” 女子愣怔怔地看着被定在原地的大汉,又看看紧那罗。想起自己被残忍杀害的爹娘,还有自己已经脏污了的身子,哪里是这么容易就放下的?女子跪在地上,一点一点地往刀疤脸爬去。她的手触碰到冰凉的刀刃,想要将大刀□□刀疤脸心口之时,却被矮个子男人一脚踢翻:“贱人,还想对我们动手?也不看看你全身上下哪里干净!” 紧那罗想要上前搀扶:“姑娘,你可愿意……” “不,我放不下!我不愿意!”女子倒在地上,一把挥开紧那罗伸出的手,哭声撕心裂肺,似乎要把这暗夜穿透:“我不要你救!若你真是神仙佛祖,为什么早不出现?!我不要放下,我不要原谅!我要这些人,一个个的,血债血偿!” 她的眼神很是纯粹,黑暗寂寥,紧那罗无法从其中看出任何明亮的痕迹。完全的恨意遮住了她的眼睛,这也是紧那罗第一次认识到“佛能普度众生”是多么的苍白无力的一句话。人生八苦,苦的就是放不下。凭什么受了伤,别人说一句放下就一定要放下呢?伤是长在自己身上,别人会这么说,是因为他们不痛。只有不痛的人,才有资格去说原谅。 “即使如此,贫僧明白了。”紧那罗声音摇晃。因为当他将自己当做这女子的时候,那些想要度化的说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第二日,路过的人在破庙里发下三个残破不全的的身体。手法极其残忍,最后每一具尸体都向着西方跪拜,无人猜透其中含义。 迦叶尊者来找紧那罗:“你不该帮着那女子行凶,他们死后自有阎罗惩戒,不过等上十几年而已。” 紧那罗却回道:“十几年于我不过转瞬,而于凡人,却是一轮回。用一整个轮回的时间去等一个结果?迦叶尊者,你认为这是对的吗?” 迦叶点头:“因果轮回,强求不得,强急不来。佛祖如是说,便是对的。” “是吗?”紧那罗不置可否:“弟子似乎,并不认同。” 此后,紧那罗再也未与西方联系。他见过很多人:不肖的儿子,强抢民妇的恶霸,为非作歹的富绅……每当有人想要了结掉这些恶人的性命时,紧那罗就会自己出手。在他眼里,为可怜的凡人背负罪孽,也是度化的一种。他有了很多信徒,也有人称他为佛。 他以自己的内心为佛祖,清规戒律又算得了什么? 只不过,天界对他的称呼已不再是紧那罗。而是魔界之圣——摩罗。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交代了紧那罗的故事,所以下一张赶紧让小北带着叶老板回家下葬吧我说! 话说突然喜欢上了摩罗怎么办??? ps:这两章主角的存在感都被狗吃了吗/(ㄒoㄒ)/ ☆、报告老板4 世间的凡尘男女尚且能看清紧那罗心中歪曲的善念,纵使有人不认同,也并未将紧那罗当做魔头对待。然而可笑的是,神佛两界罔称高高在上,可以勘破百态,却只看到紧那罗沾染罪孽的双手。 上佛堕魔一事蹊跷得很,这其中的细枝末节,知晓的人其实并不多。西方诸佛对此事讳莫如深,就连素来深居简出的世尊优婆罗陀佛也遣出座下罗汉,声称与紧那罗再无关联。天界碍于西方的面子,不好对此事进行彻底追查,只能人云亦云胡乱猜测。因此贪狼星君所听到的,也不过是众人加工糅杂之后的版本,大抵就是世尊优婆罗陀佛的大护法心生孽障,在人间为非作歹害人性命云云。 破军星君原本指望能听到个末路穷途的英雄故事,谁想到等来的却是一个杀人魔头的版本。他资历尚浅,又有自家老爹和六个哥哥的庇佑,对仙佛之间那些弯弯绕绕的权谋不甚清楚。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好人和坏人。而面前这个据说杀害了很多凡人的紧那罗,自然就是坏人了。既然是坏人,破军星君可是从来都不会客气的。 “喂我说!”破军星君上前一步:“我大哥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在人间做了那么多坏事?” 紧那罗冷笑一声,却未理会破军星君,反而看向贪狼,目光沉沉语气冰凉:“你听到的,就是这样的故事?是谁这样告诉你的?” 贪狼将自家不长脑子的七弟拉回身后,与紧那罗对视:“是谁告诉我的并不重要,你要知道的,就是整个天庭都是这么认为的。若是你有冤屈或苦衷,为何不及早向上界汇报?你不说,我们只能这样认为了。” “所以,你们又都是如何知道的呢?”紧那罗的黑色长袍在风中微微颤抖:“是西方的那些佛这么告诉你们的吗?” “作甚如此多话!”巨灵神大斧一挥:“是佛祖这么说的又如何?佛祖说的话难道还能有错吗?” “闭嘴!”紧那罗骤然发难,原本平静的脸上显露出扭曲的青筋:“佛祖佛祖,佛祖难道就都是对的吗?佛祖如是说,你们就都信了?佛祖若是说所有人都有罪,难道天下人都该死绝了吗?!”紧那罗周身散发出阴冷的气息,化作猎猎狂风,席卷着整个永安宫。就连西贺牛洲终年不散的浓雾,也隐隐透出消失殆尽的趋势。 战事一触即发,漫天神仙纷纷祭出自己的法器,神情戒备。霎时间云腾翻滚、战雷阵阵,数十万年前那场战争似乎又要重蹈覆辙。然而若是熟悉两次都在场的人细细回想一下,却还是能够感觉到一丝不同的。若说之前的紧那罗萦绕地是满身的戾气,那么这次似乎又多了些孤注一掷的决绝。 莫非,紧那罗这次冲出弱水之渊是另有企图?孙悟空默不作声,暗暗揣测着紧那罗如此行为的原因,一边越发盯紧紧那罗的动作。然而还未等他看出什么来,大嗓门暴脾气的巨灵神骤然出手,朝着紧那罗攻过去。自然,凭借着巨灵神自己的法力,还不足以对紧那罗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不过他这一出手,反而点燃了整个战场的火线。那些在孙悟空眼里就像飞蛾扑火一样的神仙们一拥而上,好像数量真的可以起到什么优势一样。 蠢货。孙悟空心里暗骂一声,刻意隐去的猴毛都快要炸出来了。这么多年过去,天庭上的神仙还是这么没有脑子。吐槽归吐槽,孙悟空并没有趁着这种乱局上去凑一脚,一方面他本身就对这种以多敌一的较量很不齿,另一方面,他是为数不多的略为知道紧那罗当年往事的人。紧那罗的很多话他都是认同的,他看着紧那罗,有时候就像是看着镜子里的另外一个自己一样。他尚且有仙师教导,紧那罗呢?全凭着自己的内心罢了。若是有人在他迷惑之时能够指点一二,何至于沦落至此? 后来紧那罗太过执着,扭曲了自身的善恶和是非,也在人间做下了不少仙佛两界所不允许的事情。也正是如此,孙悟空不愿意让他继续错下去,才参与到当年剿灭紧那罗的事情里来。不然以孙悟空和西方不冷不热的关系,是断然不会和这劳什子事情扯上关系的。而这次他会出现,一个原因是因为紧那罗出现地诡异,不得不防。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 他娘的老子的永安宫都快被这个混球砸毁了卧了个大槽!人间的拆迁大队都没有这么凶残的,而且最近西方的经费又辣么紧张,这一毁说不得什么时候才能重建。孙悟空虽然对住所没什么要求,但是也不能睡在西牛贺的大路上吧!来来回回地有人过去,多影响睡眠质量啊! 是以,当那一众神仙节节败退之后,孙悟空振臂一挥,将金箍棒横在身前。他身后是尚有余力的耶摩和北斗星宫的老大贪狼,神界、佛界、阴间,除人间界之外,三界算是凑了个整齐。 而紧那罗却未曾将这三人放在眼里,环顾周围,入眼的皆是倒下的神仙。这些神仙有些是他以前认识的,但更多的都是素不相识。紧那罗的视线缓缓移动着,落到了何小北所在之处,而何小北怀里,正是已经魂飞魄散的叶如是。 二郎显圣真君受着法海二代的嘱托要护住何小北,见紧那罗朝这边看过来,脚步微移挡在了何小北身前。他虽不是紧那罗对手,但好歹是天界一员大将,断没有不战而屈的道理。 而他身后的何小北似乎并未感觉到异常,只是紧紧地抱着叶如是逐渐冰凉的身体,一会儿摸摸心脏的位置,一会儿擦擦叶如是脸上的血迹。 何小北看向法海二代,犹豫了许久才开口:“小师傅,我们老板……是真的没救了吗?”他的声音很小,像是怕吵到怀里的叶如是一样,还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害怕。法海二代叹了口气,再次去探叶如是的心脉元灵,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叶如是魂魄已散元灵已毁,莫说是他,就是把三十三天的神仙佛祖全都请来,怕也是没得救了。 紧那罗看着这一切,不知为何,反而露出了丝笑意。他也不靠近,只远远地同何小北说着话:“小友如此伤心,不知是否对我怀有恨意?” 何小北抬头看他一眼,似乎有些不解:“你不好好地打架,跟我说话干什么?” 法海二代在旁边戳了他一下:“不是打架,是战斗好吗!这么严肃的场合丫说战斗懂不懂?” 何小北转头看着法海二代,深色平静,全然没有了往日嬉皮笑脸节操尽失的样子。法海二代心里咯噔一声,蓦地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来。 “想知道我恨不恨你吗?我可以告诉你。”何小北将怀里的叶如是托付给法海二代,慢悠悠站起身,朝着紧那罗说道:“我只告诉你一个人,而且你得保证不能打我。” 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都沉默了下来。从来没有人会愿意接近紧那罗,这个何小北,不知道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紧那罗显然也是觉得古怪,眉头微皱,思忖半晌。但一想到何小北并无任何法力,魂魄又虚弱得很,战斗力比一只蚂蚁搞不到哪里去。于是紧那罗微微点头,示意何小北走近自己,并保证不会伤害他。 何小北得到应允后才刚迈出一只脚,就被法海二代拉住了胳膊:“小施主,我是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但我劝你三思再行。”法海二代脸上一片焦急,何小北拍拍他的肩膀故作轻松道:“放心吧,我这样的人能有什么打算。我什么都不会,你们随便一个人都能捏死我。”边说边挣脱法海二代的钳制。 何小北一步步走近紧那罗,他不停地转动着手腕上的菩提珠,紧张地掌心都在冒汗。 “你要说什么?”紧那罗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微俯身子,迁就一下何小北的身高。何小北斟酌了一会儿,再跟他确认一遍:“你确定不会打我吗?你保证?” 紧那罗爽快点头:“我保证。” “好,那我告诉你。”何小北凑近紧那罗的耳朵,似乎是要告诉他什么,却突然死死得抱住了紧那罗。 法海二代心里的不安越发严重,何小北是没有任何法力,也没办法对紧那罗造成任何一丁点儿的威胁,但是…… “你想做什么?”紧那罗被何小北箍住双肩,却并没有甩开他,不仅是因为之前的承诺,也是因为他不相信何小北能够做出什么事情来。而何小北咬了咬牙,最后看向叶如是的方向,带着点自豪又带着点绝望:“送你去你应该去的地方。” 话音未落,战场中心闪过一丝白光。法海二代如同醍醐灌顶一样,也顾不上叶如是的身体,向着战场中心飞奔而去,同时朝着孙悟空的方向大喊道:“快阻止他!别让他离开!” 然而为时已晚,即使孙悟空身形如雷,也只能抓住何小北留下的一丝气息罢了。而战场中心,已没有了紧那罗和何小北的影子。 孙悟空面色凝重,显然也是意识到了什么:“他们去了哪里?” 法海二代脸色苍白,徒劳地寻找着何小北留下的痕迹。等到他终于意识到何小北和紧那罗是实实在在地消失之后,才终于停下了徒劳无功的行为。是啊,何小北没有任何法力,战五渣,随便一个人都能捏死他。但是他手上有一件宝贝,一件能够随意出现随意消失的宝贝。就是叶如是送给他的那串菩提珠。 而何小北会带着紧那罗去哪里呢?一个紧那罗该去的地方? 难道是?相熟的几人面面相觑,似乎想不到何小北会做出这一步。 何小北会去的地方,十有八九就是弱水之渊…… 作者有话要说:  哈喽大家,灰子又回来了。虽然坑了这么久,但是绝对会完结的js一定要相信灰子的节操啊! 何小北这次做死啦,菩提珠任意门终于能实现自己的价值感了! 【小剧场】 何小北凑近紧那罗的耳朵,似乎是要告诉他什么,却突然死死得抱住了紧那罗…… 阎罗:妈个鸡他出轨! ☆、报告老板5 何为弱水?人间对弱水的解释是湍急羸弱无法载舟的河流。《山海经》中也曾经有提到过:“昆仑之北有水,其力不能盛芥。”这昆仑之北的水毫无疑问便是弱水的一种。而在天界,却又不仅仅是如此了。 三界所有的弱水都是来自于弱水之渊,最终也都会回归此处。没有人知道弱水之渊究竟存在了多久,也没有人知道它的来历。即使是身为众天之主的玉皇大帝,也不曾参透其中玄机。这弱水之渊如同传言的一般难以载物,不仅水面无法行舟,就连飞虫也无法从上空飞过。众神想要施法离开也都是以失败告终,就好像是被弱水吸去了所有力量一样。初时神仙们还觉得有趣常去观望,但自天界开辟法制权位之后,总会有那么几个神仙被发现溺死在弱水里。久而久之,弱水之渊便人烟稀少起来,后被玉皇大帝作为流放之地,和南方的蛮荒之地一般,都是寸草不生的地方。 当初玉皇大帝将紧那罗流放到弱水之渊时,也是笃定紧那罗绝对不可能离开,因此十几万年来只派了一个小兵在弱水沿岸看守。天界经此一役损失重大,待休养生息之后,也没有多少人特意去招惹挑衅,逐渐地也就遗忘了这件事情。 当年这些都不是法海二代所担心的事情。何小北手上那串菩提珠,可以说是神佛两界鲜少能够穿透弱水之力的法器。若是紧那罗发现自己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生魂忽悠回去,不知道会不会一怒之下对何小北做出什么惨绝人寰、惨无人道的事情来。而如果紧那罗打散何小北的魂魄将菩提珠夺为己用,大魔头加上大法器,画面简直不要太凶残! 当务之急还是先去弱水之渊确认何小北的安全。法海二代眼珠子转了一转,示意孙悟空附耳过来:“师兄,小北施主那边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你且将叶兄带回去祖师爷那里,看看还有没有的救。” 孙悟空点头答应,将叶如是的身体收进腰间的须弥袋里。正要离开,忽又问向法海二代:“那小施主到底是谁?不曾听说我这师弟和什么凡间人士来往,为何菩提手珠会在那人手上?” 法海二代心说这问题你问我我还想问别人呢。你一只猴子这么八卦是要做甚?这种事情不是阎罗最拿手的吗?不过碍于孙悟空是自己师兄最重要的是战斗力比自己高出辣么多,法海二代还是好声好气地回答:“这个问题,若是叶兄还有机会回答你的话,师兄自然会知道的。若是叶兄……若是叶兄再也醒不过来,恐怕我们谁都不会知道答案了。” 孙悟空:……什么鬼?欺负我没文化听不懂仰角四十五度的忧桑吗? 没有得到满意答案的大圣气呼呼地离开了,在他看来所有不能正常对话的生物都td是草履虫。 另一边,北斗的贪狼整顿好场上的兵力之后,吩咐巨灵神和雷震子携受伤的天兵回去复命,阵亡的就只能交给耶摩和阎罗。突然增加了如此数量的阴魂,若是没有阎罗坐镇,恐怕阴间也要乱套。 阎罗却对何小北放心不下:“贪狼熊且先去弱水之渊查探一番,若是那个小子真的在弱水,无论情况如何是生是死,也务必告知我们一声。” 贪狼星君拱手应下:“这是自然。阎罗兄、耶摩兄还是先回去调整一番,坐镇治乱。阴间若是乱了,遭殃的可是凡间众人。” 耶摩细想之下觉得有理,反正他们现在就算去了弱水之渊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回去想想法子。而且阎罗这次损耗不小,若是不及时调整灵力,只怕会留下患根。他与贪狼素来熟识,也不转弯抹角地打哈哈:“如此便有劳贪狼兄了。” 作别两人之后,贪狼让小六小七回星宫报平安,免得三弟担心。然而贪新鲜的的破军星君有些不乐意了,拉着贪狼的袖子不愿意松开:“大哥我也想去弱水之渊,那个地方我还从来没去过呢!老爹以前总不让我去,这次你带我去好不好?” 贪狼星君脸一沉,甩开小七的手忍不住开口训斥道:“去去去,去什么去!我北斗星宫仙训是如此教你口不择言的吗?你方才对阎罗说的那一番话,若是没有其他人在场,你早就碎成渣滓了!战场之上无儿戏,就凭你这样的鲁莽行事,还想带兵出战?回去找你三哥,自行领军法处置!” 大约是没想到自家大哥会对自己发脾气,破军星君楞在当场,表情像受惊的傻鸟一样。几个哥哥也不敢出言相帮,怕越说老大越生气,又怕老幺脾气犟起来顶嘴。如果真的吵起来,只怕今天是去不了弱水之渊了。 好在破军星君虽然没什么脑子,但素来还是很敬仰自家大哥的,所以没有对贪狼的话做什么反驳。武曲星君趁机和几位哥哥告别,看见贪狼阴沉的面色之后抖了一抖,拉着小七火速赶回了星宫。 一直在星宫等待的禄存星君见小六小七回来,心里的一块巨石好歹算是放下了。听小六复述了一遍大哥的话,再看看小七明显不高兴的样子,出言安慰道:“你也莫伤心,大哥让你回来也是担心你。弱水之渊不是所有人都能去的,你虽是天生仙骨仙根,但修为尚浅,若是在打斗中遇到了什么意外,你让大哥怎么安心?” “我知道啊。”破军星君还是觉得有点委屈:“就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才没和大哥顶嘴啊。三哥不要总把我当成傻子一样好嘛?三哥喜欢大哥,我也很喜欢大哥的说。” 禄存星君嘴角抽搐了一下:“……等老大回来再拍你的马屁吧,现在罚你去操练场受军法,一百天雷,不劈完不许睡觉!” 破军星君:“qaq三哥我错啦你不要吃醋我也很喜欢你的!看在小七这么萌的份上请不要对小七这么残忍!” 禄存星君凉飕飕地笑了,一边的武曲星君很狗腿地奉上了茶杯,坐看老幺也就是自己唯一的弟弟被拖出去。 这个家里最不能惹的,果然还是女王系的三哥啊。 再回到贪狼星君这边,送走了小六小七,北斗星宫老大贪狼、老二巨门、老四廉贞、老五文曲共四人,运足了法力朝着弱水之渊前进。途中大块头的巨门星君想来想去,终于还是问出口:“大哥,我们一定要去救那个魂魄吗?叶兄已经死了,那个小鬼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而且我之前看他已经魂魄不稳,就算紧那罗不出手,恐怕过不久也会自行消散。我们何必还要再去?” 贪狼一边行进一边思考着能够让叶如是重塑仙魂的方法,忽然听到巨门星君这样问,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巨门星君所说的话里有很多都是贪狼不愿意相信的,就比如叶如是已经死了的那句。然而事实便是如此,他也想不出什么能够起死回生的方法。不过他们去弱水之渊,也不全然是为了何小北。 “叶兄的那串菩提手珠也在弱水之渊,若是那生魂尚在,我们自然尽力将他救回来。若是已经消散,至少要保证菩提珠不会落在紧那罗手里,不然三界恐怕后患无穷。” 巨门星君似懂非懂,但是前进的步伐没有丝毫懈怠:“一切都听大哥的,我脑子不好使,大哥说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廉贞、文曲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我们也听大哥的!我北斗星宫誓死共进退!” 贪狼星君微一颔首,告诫几个弟弟一会儿切莫冲动后,便专心施法赶路。 弱水之渊在天界的最北端,入眼皆是荒漠,连一点儿生命迹象都没有。主河宽约十丈,河面平静无波,其他的小细流四散分布,蔓延了整片土地。贪狼一行人在弱水边上停下脚步,无法再前进。廉贞星君放眼望去,看见远处被环抱的主河围出的一片孤立陆地。想来十几万年紧那罗就是在那里一点点煎熬过来的。 果不其然,在那块凸起的方寸之地上,隐约可以辨别出两个人形。贪狼眯起眼睛:这两个人不正是消失不久的紧那罗和一直跟着叶如是的那个小鬼吗?那两个人面对面地在做什么呢? 远处紧那罗似乎注意到了这四个不速之客,微笑着向他们挥挥手。贪狼不明觉厉地打了个寒颤,运起法力将声音传出去:“那个帮叶兄送快递的小子,你现在状况如何?” 何小北听到声音蓦然抬头,紧张地打量了一圈又失望地坐了回去,连声音都蔫蔫儿的:“还能如何?不就这样呗,暂时死不了。” 死不了?贪狼星君摸摸下巴,心说死不了就好。只是紧那罗居然没有对何小北痛下杀手,这一点确实让贪狼星君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紧那罗不屑于杀这种毫无反抗之力的人吗?咦?印象中紧那罗好像不是这样滥好心的圣母啊? 也许是贪狼脸上困惑的表情太明显,弱水对岸的紧那罗不紧不慢地解释道:“你是在想我为什么没杀这个小子吗?很简单,既然已经被送回来了,当然要留一个能跟我说说话的人。不然又在这里待上十几万年的话,岂不是很无聊?” 贪狼心里默默吐槽:你无聊什么呀,不是派了个人来看管你吗?专人配置哦,一般人都没有这个待遇的。不过话说好像没看见玉皇大帝派过来的小天兵呢。 虽然没有人答话,但是紧那罗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更好了一点,说起话来还有点停不住的趋势:“我刚才还在跟这个东方小子说呢,那个元神被毁的小子,也不是完全没得救。” 真的停不下来耶我说,又不是嚼了炫迈这么一直不停地说还有点烦呢……卧槽等等?!贪狼几人皆是震惊了一下:魂魄已散、元神被毁的那个叶如是,还有得救?! 作者有话要说:  原本是打算让何小北逮着叶老板跑路的,但是这样想想好像有点不厚道,所以就变成了现在的局面。灰子的亲儿子和大boss现在算是孤男寡男共处一岛。 小剧场: ☆、报告老板6 贪狼虽然是希望叶如是能够有的救的,但如果这个有的救是从紧那罗嘴里说出来,贪狼就不得不考虑,紧那罗是不是在暗怀鬼胎了。毕竟以他对紧那罗的认识来说,这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从来不会考虑其他人的死活。除非这么多年弱水之渊的生活实在太无聊,把紧那罗这种大boss都给逼疯了。 他虽然想要提防紧那罗,但这并不妨碍自己先问一问。万一紧那罗只是在虚张声势呢?自己完全没必要在这里听他瞎bb。 于是贪狼星君朗声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叶兄?先说来听听。” 何小北在旁边小声嘀咕道:“哪有这么容易就告诉你们呢,一般这种时候都是要用救人方法来交换条件的我说。”说完还补刀了一句:“你们真当紧那罗是傻逼吗?” 正准备开口的紧那罗听到这一句,感觉像吃到了苍蝇一样。他憋了一会儿,怎么都不甘心被别人当成傻逼,于是憋出这么一句:“我不告诉你。” 贪狼星君:“……”卧槽人设转变是不是太快了!那个话多的你给我站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话多的何小北内心委屈地都要崩溃了:“……他娘的这也能听到?!”大神求放过行不?我说话声音这么渺小,你们就把我当个屁放了不行吗?而且要说委屈何小北自己才是最委屈的那个好吗?在贪狼星君几个到之前,自己已经谄媚低俗地帮紧那罗顺好毛,几乎马上就要把老板复活的秘密给套出来了。可是现在呢?紧那罗傲娇了呀我去,大boss果然都是很难哄的。 紧那罗却不理会何小北的鬼哭狼嚎,自顾自在一边坐着看天看地。他已经警告过何小北,如果敢一个人用菩提珠逃跑,自己以后一定会去找他的。他既然能从弱水之渊出去一次,当然也能够出去第二次。等到那时上门寻仇什么的,再顺理成章不过。所以叶如是一点也不担心何小北会趁机逃跑,更何况自己手上还捏着能让那个叫叶如是的小子复活的秘密。 巨门星君却没有这么多耐性,见自家大哥被噎住了,心头更是一阵火起:“紧那罗,我劝你不要不知好歹!你现在反正也是出不去的,干脆就将方法告诉我们,若是真的能把叶兄救回来,我们也许还有可能去向天帝求情一二!如果你继续执迷不悟下去,你就等着责罚吧!” 责罚?紧那罗冷笑一声:“我已经在这弱水之渊待了十几万年,你们还能有什么样的责罚?你以为我会怕吗?仙界,佛界,不过都是一群伪善者罢了。而且,”紧那罗瞥了一眼何小北:“我并不是傻逼,想知道怎么让他复活,就答应我一个条件。” 妈个鸡。何小北在内心以头抢地:这种电视剧的经典桥段真的出现啦我说!要是自家老板有个貌美如花的老婆什么的,妥妥地就是要被抢走的节奏啊! 对面的几个星君犹豫了一番,最终决定先听一下紧那罗的条件:“你且先说说看,若是我们能够办到,并且不违背天界条理,自当是会答应你的。” 说完这话贪狼星君就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巴掌:这样一个大魔头提出来的要求,怎么可能不违反天界条理? “好,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诉你们好了。”紧那罗注视着环顾四周的弱水:“我要你们去阴间找一个人,让他重入轮回,如果可以,让他生生世世再不入仙界。” ……啥? 贪狼星君等人原本以为紧那罗要的,是从弱水之渊解脱之类的。此刻完全没想到紧那罗居然会提出这样看似毫不相关的条件。一时间几人都没了主意。紧那罗见他们沉默,站起身来施施然到:“若是你们能答应我这个条件,我不仅可以告诉你们怎么让那个姓叶的小子复活。我还可以保证,接下来的十万年,我紧那罗再也不会踏出弱水之渊一步。” 贪狼星君为人谨慎,还是不放心:“你究竟在打什么注意?” 何小北又在旁边暗搓搓地嘀咕:“听起来好像还蛮划算的耶。” 贪狼星君瞪了他一眼,何小北肉眼凡胎虽然看不到那么远,但还是感觉到背上一阵冷汗,于是很明智地闭上了嘴。 紧那罗也不生气,慢悠悠地摆弄着手指:“确实是很划算的一笔交易。用一个无关轻重的人,来换天界十年不受我之苦,你们这些做神仙的,也不要太过无耻。还是你们以为不答应,我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一个随时都能被捏散的魂魄,想要从他手里夺取须菩提珠不比打个哈欠难多少。” 说实话,这听起来确实是一件相当合适的交换条件。但是贪狼星君仍然不敢轻易答应紧那罗的要求:万一他要求轮回转世的是什么罪大恶极理应受刑的人呢?贪狼总是没办法放心,一个何小北再加上一个叶如是,是不是真的值得用天界去冒险? “我现在不能答应你。”贪狼星君内心挣扎了一番:“给我几天时间考虑,我要先去确定一下你所说的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紧那罗也不紧逼:“可以,去阴间找一个叫司渊的人。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时间一过,这场交易就算作废。此后十万年、二十万年,我紧那罗再要出弱水之渊,你们都要好好考虑一下是不是能拦得住我。” 贪狼星君面色阴暗:“你不会再有能够出来的机会。犯我天庭者,都是我北斗星宫之敌!”说罢,贪狼便带着巨门、廉贞、文曲离开弱水之渊。 何小北在一旁默默观看了一番,突然觉得这个老大贪狼还有那么一丁点儿小帅呢。只不过…… “卧槽你们能不能不要这样无视我的存在啊?就不能考虑一下要把我救出去吗这件超级容易的事情吗?你们来这里难道不是为了救我的吗?!” 紧那罗看着何小北一脸的悲痛欲绝,觉得这个人也许真的有点倒霉,倒霉到有点可怜。 而远去的文曲星君打了个喷嚏:“大哥,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呀?总觉得之前好像是有什么事情来着?” 贪狼星君在前面走得大义凛然,虽然他自己也有同样的感觉,但是既然都这么帅气地离开了,怎么能这么快就灰溜溜地回去呢? 意识到这几个不怎么靠谱的神仙短时间可能不会回来之后,何小北放弃了对上天哭诉自己悲惨命运的行为,转而想要和紧那罗讨论一下人生哲学。因为在他二十几年的生活经验里,这种交易里提到的都是对自己很重要的人。不是说紧那罗是个超级冷血的魔头吗?难道也会有重要的人? “我说呀,”何小北小心翼翼地跟紧那罗打着招呼:“你之前说不会伤害我,现在还算数吗?” 紧那罗连眼睛都没往这边看一眼:“算数,你当我都是那些神界那些出尔反尔的人渣吗?” 何小北:“……哦。”听起来还有些道理呢,不然以紧那罗之前的战斗力,早在自己把他送回弱水之渊的一瞬间既可以干掉自己了,那时菩提珠肯定也是落在他手里。而紧那罗没有这么做的原因,何小北自己也是很不解的。 不过既然确定紧那罗不会对自己做出什么凶残的事情,何小北就多了点探听八卦的勇气:“那个叫什么司渊的人,为什么你要让他重入轮回呢?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啊?”其实何小北更想问的是,那个司渊是男是女?拜托请务必告诉我是个妹纸!老子身边现在全是基佬,在这样下去何小北自己都快要以为这个世界原本就是男男配对了好伐?跪求喜欢妹纸的男人!跪求直男! 而紧那罗显然不是一个愿意和何小北分享这种八卦的人。他保持着原先的坐姿,闭上眼睛像是在休息一样,就是不往何小北的方向看。 何小北觉得有点无聊,这种被大boss嫌弃了一样的感觉是肿么回事?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又不是自家老板可以随意插科打诨,到了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真要是一不小心被打死了,别说十天半月了,就是几年恐怕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深觉不会再爱的何小北与紧那罗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也坐了下来,偷偷地观察着紧那罗的行动。但是紧那罗整个人就是被石膏凝住了一样,一动不动的,无聊得很。何小北看了一会之后就放弃了这样让人感觉到困意的决定,转而观察起环绕在周围的弱水河来。 想来这个地方大概真的是很久没有人来了,整条河都泛着一种诡异的清澈感。何小北漫无目的地扫视着整片河流,突然被远处河水中一点闪光吸引了注意。 这片弱水中到底沉积着什么东西呢? “别动,不要碰这里的水。”紧那罗的声音蓦然响起,正好打断了何小北想要伸手去触碰的动作:“这可是用来囚禁像我这样的大魔头的地方,你以为这里的水会是普通的水吗?” 何小北后怕地收回手,突然意识到这个地方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简单。而这种时候,何小北就格外地想念自家老板。那个永远能够在自己危机时刻出现、永远战无不胜威风凛凛甚至帅到掉渣的男人,现在不知道是不是还像一具尸体一样冰凉着。 “你恨我吗?”紧那罗感觉到何小北的沉默,出声问道。 何小北揉揉眼睛,把自己像一个大字一样摊在地上:“恨啊,当然恨。但是恨你也没什么用,而且你不是有办法可以把老板救回来吗?” 紧那罗继续追问:“救回来你就不恨了吗?” 何小北觉得莫名其妙:“都救回来了我还恨你干什么?最多就是讨厌你罢了。但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人受伤死去了,你也一样。” 紧那罗:“……你是脑袋被踢了吗?” 何小北:“你才被踢了,你全家都被踢了!”咦难道我的嘴炮不成功?没天理啊,一般这种时候大boss都会被感化洗白才对,肿么到了自己这里就不好使了呢?艹里果然都是骗人的! 于是这场对话很快地夭折了,不仅是因为何小北企图嘴炮的意图被识破,更是因为紧那罗觉得,和这个人完全不能在一个频率上交谈。,因为这个人满足跑火车,忒不靠谱。 而另一边,贪狼星君等人来到阴间之后,得知了叶如是并不在阴间之后,便集体抓了瞎。他们对于叶如是的身份来历不甚清楚,这下人丢了,也不知道到哪里去找,只能先和阎罗耶摩讨论那个叫做司渊的人。 说来也巧,阎罗对司渊这个名字还算熟悉,大约是因为司渊这个人死得奇特。 他是被弱水之河生生溺尽了最后一丝仙气儿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  相信js也恶意猜到灰子的尿性,没错,我准备把这个司渊和紧那罗小小地组个西皮! 至于我们的大boss是为什么会和一个连脸都没出现的人搅基,这个灰子已经有了打算。 总之,反派也是有春天的!别把反派当xg冷感啊我说! ☆、报告老板7 原本天界神仙死去之后是可以直接入轮回的,只需要在阴间报个到就行。但这个司渊乃是被弱水所伤,魂魄太过脆弱,除非阎罗亲自补魂,否则恐怕千万年都无法重入轮回。 而补魂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将破碎、不完整的魂魄用灵力一点点修复起来,少则十天半月,多的甚至需要十几年。而且补魂者在这期间不得间断施术,否则双方皆会遭到反噬。也正因为补魂消耗过多且存在极大风险,漫漫几十万年以来,阎罗也不过只为一人补过魂,补完之后元气大伤,以至于很长时间都无法再运用灵术。 是以,若是想要达成紧那罗的要求,这件事情还得靠阎罗出手。 从贪狼星君口中得知前因后果之后,阎罗沉吟了一番,虽然也是有心相帮,却没有信心能够成功。正当他犹豫时,耶摩在旁握住他的手,丝毫不介意贪狼等人诧异的目光:“你们现在说这些未免为时过早,不如先去看看这个所谓的司渊好了。” 贪狼星君深深地看了一眼耶摩和阎罗握在一起的双手,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说的在理,是我们唐突了。耶摩兄不用过分担心,我们自然是不会勉强阎罗兄做他不想做的事情的。” 耶摩握着的手又加重了一分力道:怕的就是阎罗自己愿意。如果他执意为了救叶如是而冒险,自己又舍不舍得阻止他呢? 所谓克星大概就是如此,就算你再怎么牛逼哄哄不可一世,甚至翻个身都能把天捅出个窟窿来,但总是有那个几个你打不得又骂不得的混球。比如何小北之于叶如是,又比如阎罗之于耶摩。当然此乃后话,我们暂且略过不表。 阴间地域极大,除却叶如是何小北所居住的阴间表层,还有十八层的地下结构。而司渊因为灵魂过于虚弱,越是接近十八层的地方越是会削减他的灵力,所以只能住在对魂魄伤害最低的表层。阎罗领着一行人来到司渊所在的地方时,这个俨然已经成为本次事件主角的家伙,似乎还在很优哉游哉地…… 打瞌睡? 阴间是没有光的,所以这个家伙还特意在自家家门前挂了一盏小灯,坐在摇椅上睡的正香,连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贪狼星君盯着那张脸看了又看,并不觉得特别好看。 “我说,”贪狼星君语气里带了点怀疑:“你确定这个人就是司渊?是不是找错人了什么的?” 阎罗大概也觉得紧那罗的品味不会如此奇葩,于是连自己都不很确定了。思来想去之下只能上前将那人推醒:“嘿,醒醒。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被推醒之后,迷迷糊糊的神智尚不完全清醒,一边揉眼一边嘟囔:“我叫司渊啊,话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是谁啊?我又不认识你。” 阎罗等人:…… 事实证明,紧那罗的口味真的是如此奇葩。 想紧那罗一个威风叱咤的大魔头,即使是青灯古佛修行时期,也有很多不长眼动了色心的女妖精想要爬上他的床。后来堕魔期间,更是不乏美艳妖气的女魔人献身,可谓是艳福缠身,羡煞了多少魔头界的单身狗。但就是这样见多了燕瘦环肥的紧那罗,心里在意的居然是一个睡觉还会流口水的人、并且一点也不美貌的人。 最重要的是,这个人怎么看都是个汉子啊!!!他的胸口平坦地都可以在上面打滚了好吗?! 当年搅得神佛两界惴惴不得安的紧那罗居然他娘的是个龙阳,贪狼星君总觉得自己好像窥破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样。不过这个人看起来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人,即使是投胎转世也不会对三界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这便是最大的幸运。至于其他的……算了只要紧那罗自己开心就好,毕竟他们管不着。 司渊这时清醒过来,他虽然不认识贪狼星君几位,但是对阴间之主阎罗还是知道的:“哎呀阎罗大人你怎么来啦?是微服出巡吗?是不是不能告诉别人你在这里啊?哦哦哦居然连耶摩大人也在!能在这里见到两位大人,我还真是超级幸运呢!话说阎罗到底大人为什么会在我家啊?是什么大人物的聚会吗我要不要去泡杯茶???” 看着眼前明显过度兴奋的司渊,阎罗只能在心里默默呵呵:和你这个三界难敌的紧那罗会在乎的人比起来,我们才应该给你泡茶好吗?要知道紧那罗若是没有堕魔的话,仙位可是比现在在场的几个神仙都要高出一个头呢。不过这个司渊怎么看起来傻傻的,难道紧那罗就喜欢这种调调的? “既然你就是司渊,我们也就不转弯抹角了。”贪狼星君无意与他多做纠缠,直接开门见山:“我们想送你入轮回,你意下如何?” “哎?”司渊被面前人的话惊住了,下意识地看向阎罗:“可是阎罗大人说,我的魂魄太虚弱了,不能进轮回道,不然会消散的。” 阎罗点头:“没错,以你现在的情况确实是不能进入轮回的。但是如果有我帮你修补魂魄……”阎罗一边说一边为司渊检查魂况,似乎多年来的修养效果良好:“最多一月,一月之后你便能摆脱这永无止境的阴间。” “真、真的吗?”司渊似乎没想到幸福来得如此之快,一时间还有些招架不住,拉着阎罗的手又蹦又跳,差点还要抱上去。阎罗微微地躲闪了一下,看着耶摩面无表情的脸直想哭。而司渊没有注意到这些,笑嘻嘻地拉着阎罗问道:“阎罗大人怎么突然要给我补魂啊?难道是我中了阴间的社区福彩吗?可是这两期我都没有买耶,阎罗大人你是不是搞错啦?” 贪狼星君等人:……卧槽阴间什么时候都有了社区福彩了?要不要这么与时俱进啊!不对,这是聚众敛财行为,我要举报! 阎罗自动无视了几个星君的眼刀,向司渊解释道:“你没有中奖,是紧那罗让我们帮你补魂的。” “紧那罗?”司渊愣怔了一下:“那是谁?” 众人:……这是什么拔屌无情的剧本啊!这么狗血都不怕被刷成负吗? 作者有话要说:  灰子好像迷上了紧那罗大boss,但是又不想把boss君塑造成一个特别深情的人,所以司渊……到底是为什么存在呢? ☆、报告老板8 司渊是被紧那罗亲自点名,又被弱水溺去了仙气,按理来说应该是不会认错的。毕竟重名的人可能不少,但是能有机会到达弱水之渊的人,放眼三界,统共也没有几个。只是这个司渊到底和紧那罗是什么关系,一方面紧那罗愿意为了他甘愿放弃十万年的自由;另一方面,这个人居然完全不知道有一个这么痴情的大boss存在。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司渊的人设有点像人间里面的傻白甜加白莲花呢。阎罗搓了搓手,默默地为自己的下一本书想好了剧情。 贪狼星君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弱水之渊的紧那罗,你难道不认识他吗?你确定?”开什么玩笑呢这是,紧那罗那样的人,按理来说存在感这么强很容易就会被记住啊。毕竟在这个男主懒散、男配死蠢的里,一个腹黑、冷漠、不近人情的角色还是相当吸引人的。 听到贪狼提起弱水之渊,司渊皱着脸蹲在地上,似乎很努力地在思考着。 只不过他的姿势,怎么看都很像是在便秘。就在阎罗忍不住想要递给他一卷卫生纸的时候,司渊终于一脸欣喜地跳起来:“我想起来了!弱水之渊,原来你们在说老板啊!” 众人:……啥? 如果不是形象不允许的话,这几位神仙阴司真的很想怒摔板凳:老板是什么鬼!紧那罗他是个魔头好伐!人家是正正经经的大魔头,不要随便给人家增加职业好吗?! 司渊见他们不信,兴致勃勃地开始解释道:“肯定就是的,因为弱水之渊只有我和老板两个人。你们说的是不是那个一身黑衣服、不爱说话也没什么表情,虽然看起来很冷漠但是其实是个很温柔、很好说话的人?” 众人:……这又是啥?! 阎罗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对司渊说道:“你说的前半部分,我们都还是比较认同的。但你后面说的那个很温柔、很好说话……我觉得你大概对紧那罗有点美丽的误会。”阎罗觉得自己这话说的真是太t委婉了,紧那罗那样的,得是多美丽的误会才能被认为是温柔啊?眼瞎都不带这样的吧。更何况紧那罗刚那个才群虐一样地揍过他们几个呢,这样的人温柔?骗鬼去吧! 然而司渊对于阎罗的话不太赞同:“可是,可是老板真的是个好人啊!” “行行行,你觉得好就行。你从今天开始准备,过两天我就过来帮你补魂。”阎罗也懒得和他争论,把司渊推回去:“每天多静坐一会儿养养魂,趁现在多补补,等我开始施灵力之后是不能中途间断的。我们马上就要离开,你务必记住我的话,清楚了吗?” 司渊被唬地一愣一愣地,只能不停地点头:“知道,知道,阎罗大人放心吧。”虽然还是有点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回事,不过这种时候大概只要微笑就可以了。 阎罗对他的反应很满意,沉着一番后又转身面向贪狼星君:“你可以去回复紧那罗了,就说司渊会如他所愿重入轮回。有我阴间的阎罗担保,让他放心便可。如果可以,还请让他及早说出能让叶兄复活的方法,凡事宜早不宜迟,我怕时间耽搁久了,叶兄复活的几率便小一分。” 贪狼想想觉得有理:“既然如此,那我们这便走了。阎罗兄多多保重身体,此番如此仗义相助,日后若是阎罗兄有难,我们整个天界必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阎罗心里呵呵两声,没说话。而他不说话的原因,他自己知道,耶摩也知道。 虽然贪狼是北斗星宫的老大,也和众天之主有点儿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关系,但是,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啊!要是北斗各位星君的老爹斗姆元君,或许还有点可能做出这样的承诺。但是现在坐镇诸天的,可是灏明通天宫的那位玉皇大帝。若说起这位主……算了,不说也罢。阎罗心说反正自己也不会再和那位玉皇大帝扯上关系,贪狼难得装回逼,自己还是不要拆穿了。 若是贪狼星君知道阎罗如此照拂自己的脸面,还不知道要感动成什么样子呢。可惜的是,贪狼对此并不知情,还被自己这种豪言壮语小小地感动了一把。 几人商议完后,各自离开了司渊所在之地。不消片刻,这片刚刚热闹起来的地方便回归了沉寂,司渊仍然坐在自己的小躺椅上,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但是司渊清楚地知道,这一切确实是发生了。那个他以为永远都不会再有联系的人,居然会以这样的形式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 司渊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感觉所有一切就像一场恶意的玩笑一样。 生前他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虽然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坏事,但也没做过什么特别好的事。所以司渊自认为自己能够列为散仙,除了自己运气值爆表之外,大概就是天界真的很缺人。后来这一点得到了证实,因为司渊悲伤地发现,这次的升仙居然t是批量生产。也有消息灵通的小仙打听到,据说是因为神界刚和一个大魔头打过架,死伤太多,没办法才只好矮子里面拔大个,选出一批勉强过关的人来替补劳力。司渊觉得神界这样做忒不靠谱,暗地里吐槽过两句,没想到就被不知道哪个混球给卖了。 一开始知道自己要被派去守弱水之渊时,司渊其实是拒绝的。可惜拒绝一点儿用都没有,司渊连同自己的行李家当都被打包起来,一齐丢上了去弱水之渊的太阳神的金乌车。结果因为太阳神惧怕那个传说中的大魔头,把司渊丢在半路,让他自己走了过去。 被丢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雾霾中时,司渊深刻地感受到了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神仙远比人类无耻得多,而且他们无耻起来一点都不会感到愧疚的。 后来司渊只能一个人扛着行李,走走停停,一路寻找那个该死的弱水之渊。然而天界的雾霾实在是太严重了,如果司渊晚出生十来万年,大约还会觉得这和人间有个叫帝都的地方有点像呢。不认识路并且问不到人的司渊走啊走啊,金乌车从他的头顶越过了多少次,也没下来问问他是不是累了。等他终于走到太阳神口中那个寸草不生的地方的时候、已经连骂娘的力气都没有了。 司渊找了个地方把东西一丢,也顾不得形象什么的大喇喇地就躺在了地上。也许是因为走得太久太累,没过一会儿司渊就陷入了沉睡。等他睡得饱了伸了个懒腰之后再环顾四周,才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坐着不动的人影。那人被弱水河围困起来不得逃脱,大概就是传说中扰乱天界的大魔头了。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多了无耻的神仙,司渊突然觉得这个人也许没那么坏。毕竟如果自己足够厉害的话,在被丢下来的时候大概也会想要和天界的神仙打一架。 “嘿,我叫司渊,你叫什么呀?”他站起身冲着对面那人打招呼,心想着至少要打好邻里关系:“我是刚刚才升为散仙的,要是有哪里做得不对,你打我啊笨蛋……哈哈我说着玩的!好笑吗?”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论快递的凶残程度 作者:灰质白质 第10节 彼时紧那罗还保持着身为大魔头的冷艳高贵,所以并没有搭理他。 司渊并没有轻易放弃:“嘿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我叫司渊啊我说,你睡着了吗?你这么一直坐着不会觉得屁股疼吗?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啊?你也被什么人给丢下来了吗?话说真是没想到神仙也可以这么不要脸,你觉得呢?喂那个黑衣服的,你理理我呗!” 我≈紧那罗隐约觉得脑仁而有些疼,冷冷吐出一个字:“烦。” 司渊:“哇你真的理我了!好开心!” 紧那罗:……其实他的内心是很想怒摔的,但紧那罗忍住了,因为他是个很酷的魔头。但如果可以的话,紧那罗真的很想说一句:这种完全没办法沟通的生物居然也是个神仙,这样的天界还有存在的意义吗赶紧毁灭算啦!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结束老板篇,不能继续拖下去了我说,灰子要尽快完结这篇文! ps:断更果然大杀器,冷成这样半夜都要哭了好吗?! ☆、报告老板9 紧那罗对司渊的第一印象是绝对算不上好的,毕竟他几十万年里面见到的神神鬼鬼太多了,个个都是精得反光,像这样蠢到让人无言以对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再加上紧那罗素来喜欢安静,司渊一直在旁边吵吵闹闹的烦得很,要不是紧那罗的法力无法冲出弱水之渊,司渊恐怕早就嗝屁和世界说再见了。 巧的就是,紧那罗没有能力对司渊造成任何伤害,而司渊同样地读不懂紧那罗的表情。 一开始的时候,紧那罗还能忍耐着打坐不去理他,任凭司渊在弱水对面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即使司渊每说两句话就要挑逗一下紧那罗的耐心,但紧那罗还是成功地维持了自己的形象,把司渊当做一棵会说话会动弹的大白菜。直到有一天,这课大白菜开始琢磨着要给自己的邻居取个名字,紧那罗才是真的不能忍了。 那一日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停,紧那罗端坐在水旁,虽然闭上眼睛但还是听见了司渊无聊到翻来翻去的声音。紧那罗也不去管他,优哉游哉地静坐着,反正司渊也只能动动嘴皮子,当听不见就好了。 司渊翻了一会儿,见紧那罗又没理他,觉得这个家伙着实是无聊透了。而人一旦无聊,就容易胆子大,特别是司渊这种嘴上闲不住的人:“嘿我说,你每天都这样坐着不会无聊吗?” 紧那罗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在他看来,这只不过是又一天噪音的开始罢了。已经被这种生活□□了好几天的紧那罗表示,人的忍耐力果真是超级强的。 意料之中地没有得到回应,司渊不禁嘟囔起来:“又不说话,喂对面的,你是不是不会说话啊?要是会你就点点头,不会你就摇摇头呗?” 紧那罗动了动耳朵,还是没反应。 司渊抱着胳膊想了一会儿,突然灵光一现,冲着紧那罗就大声喊道:“喂我说,你老是这么板着脸,不如我就叫你板脸好啦?算啦板脸不好听,改成叫你老板好不好?要是不同意你就摇摇头。” 紧那罗眉头几不可查地拧了起来,他是真的有点想要摇头的,但是毕竟都坚持这么多天,没道理这时候妥协啊,所以紧那罗还是很冷酷无情地没有搭理他。司渊看对面的人无论怎么说就是不动弹,不由得就有点生气了。他觉得自己差不多已经可以搞清楚这个人为什么被关在这里了,原因十有八九就是因为这个人实在是太!自!闭!又不是青春期,以为自己牛逼哄哄地谁都不搭理,其实不就是中二期还没过吗? 就某种程度上来说,司渊算是参透了紧那罗黑化之路的本质呢。 自从司渊给紧那罗起了这么个外号之后,他招呼紧那罗的次数就更频繁了。像是“老板你今天还是不说话呀?”、“老板你一直坐着不会有痔疮吗?”、“老板你觉得我今天帅吗?”诸如此类的,因为这里只有两个人,所以司渊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紧那罗旁边不停地叨逼叨。饶是紧那罗脾气再好,也在心里给司渊补了好几刀,更何况紧那罗本身脾气也不怎么好。想他堂堂一个大魔头,被一只猴子和一个白胡子的老头打败不说,被丢到弱水之渊居然还要被一个一看就没什么战斗力的人用这种方式侮辱,真是龙游浅滩,紧那罗觉得这个神界果真是太现实了。 积攒了好久怒气的紧那罗相当不高兴,而这种不高兴在司渊说到“啊齐天大圣真的很帅啊就算长了毛也很帅的时候”,终于达到了顶点。 “不许在我面前提到那只猴子!”紧那罗愤然起身,虽然仍然是面无表情,但是就算是草履虫也能感受到这个人真的是很不高兴的:“如果不是他们几个联手,怎么可能赢得了我?一群卑鄙的神仙!” 司渊愣愣地坐在地上,看着紧那罗站起来,有点不太相信地低下头揉揉眼。 几秒钟后:“唉?!!!老板你原来会说话啊?!!!” 紧那罗脸色又青了一度,大约是因为这几天被司渊烦到不行,嘴上也变得尖利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会说话了?你这样是怎么当上神仙的?还有不许叫我老板!” “可是你之前都没有反对的。”司渊莫名其妙地被凶了之后觉得自己有点委屈:“而且是你自己之前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哑巴。不过当神仙这件事……我确实是被替补上来的你满意了吧哼!怎样?瞧不起被替补啊?你们这种大人物就是瞧不起我们这种小人物吗?” 紧那罗见他情绪低落,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点心虚:“……没有瞧不起,我就是觉得你的话可能多了那么一点儿……” “没有话多啊。”司渊更委屈了:“谁让你一天到晚都不跟我说话,那我自己一个人太无聊了,跟自己说说话不行啊?我才刚刚当上神仙来着,一个仙女儿都没见着就被安排到这里和你住在一起,难过一下都不行啊?你还这么凶,都不会考虑一下别人的心情吗?” 紧那罗:听上去好有道理,感觉真的是我做错了怎么办? 司渊紧接着抽了抽鼻子:“而且大圣是真的很帅啊。” “帅什么帅?!”紧那罗眼睛一瞪,要是有胡子估计胡子也能竖起来:“一只长毛的猴子,你是没见过长得帅的猴子吗?!随时随地都能从耳朵里面掏出一根棍子,不觉得这种武器有点恶心吗!还有那个太上老君,胡子一大把了还非要学别人练药,炼来炼去也不知道炼出了什么鬼!” 司渊感觉事情的走向有点不太对,弱弱举手想要打断一下:“那个,老板啊……” “不是说了不许叫我老板吗?!”紧那罗面目有点狰狞了,转来转去从地上找了颗小石子丢进河里:“神界那群无耻的家伙,就只会围攻,一个一个来全都是草包!我居然还被这样的家伙们关在这里,最好是不要让我出去,不然一个个地把他们全都丢进这条河里!也不找个人来看守一下,真当我那这条河没办法吗?” “可是你现在确实是没办法啊。”司渊忍不住提醒了一下:“而且啊,我就是那个被派来看守的人啊我说,你这样无视我的存在是不是……” 紧那罗急了:“不是说了不许叫我老板吗?!” 司渊也急了:“我没叫啊!” …… 这可能是紧那罗第一次跟别人吵架,最后因为语言的匮乏和经验不足,紧那罗最终败给了司渊。两个人分坐在弱水河的对岸,因为嗓子喊得太疼,所以只能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着,谁都不愿意先认输。 紧那罗激动完后其实有点后悔的,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突然会对司渊发脾气。大约是因为他实在是隐忍了太久,不仅是司渊的事情,还有所有所有,从自己下凡渡世人开始,一种烦躁的心情就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他救不了那些人,而每当他想要帮助一些人的时候,就势必会伤害到其他的一些人。 他开始犹豫,开始怀疑,怀疑佛告诉他的是不是真的。而在他徘徊不定时,并没有人来告诉他答案。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只会告诉他这样是错误的,却没有告诉他为什么,也没有告诉他怎么样才是对的。 于是他堕落了,像每一个经不住诱惑的凡人一样。但他堕魔的原因却和别人不一:他想创造另外一种可能,一种和现在的神仙佛祖不一样的选择。当那些神仙佛祖都帮不到的人来求助他的时候,他便会出手,做一些神仙佛祖不屑于去做的事情。他的双手开始沾上罪孽,但他的心还是一样地,想要相信这个世上存在着不会让人伤心的真理。 再后来他被那些神仙佛祖视为异端,囚在这个万年沉寂的弱水之渊,他心里的不甘,又该去向谁诉说呢?谁能看见他的痛苦,谁能看到他因为满手鲜血而夜夜不能寐的寝食难安?他难道只是在对司渊发脾气吗?不是,他只是想要问一问那些隐藏在司渊身后的人,如果他被囚在这里,那些受尽压迫却又不能复仇的人,又该向谁去求助呢? 紧那罗平复了一□□内有暴走倾向的法力,背过身去,不想看见司渊的脸。 而司渊吵完架后,原本也是不像理对方的。但是紧那罗先他一步背过身,反而让司渊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老板你几岁啊?平常看你不说话,原来话这么多,而且这种吵架之后的招数超级幼稚!” 紧那罗心想,反正这种丢人的事情已经被他看见了,再丢人一点也没什么关系。所以他不仅背过了身,还学着司渊前两天的样子,也躺了下来。 司渊:……别这样自暴自弃行吗?我觉得你前两天还是很帅的说! 后来的时间里,依旧还是司渊说得多。不过近来偶尔也会和他拌嘴,大概真的就像司渊所想的那样,在自暴自弃。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坏处,有个人陪着他说话,司渊的日子不那么无聊了。紧那罗有时候也对司渊发发脾气,反正司渊也跨不过弱水之渊,看他恨得牙痒痒的样子还有点有趣呢。 然而好景不长,紧那罗不出去祸害别人,偏偏有人要来祸害他。而弱水之渊虽说是为了囚住紧那罗,却也在某种程度上保护了他。那些想要想要对紧那罗出手的人怎么可能就这样悻悻而归呢?于是,在一边默默围观的司渊就成了无辜的牺牲者。 对的,事情很简单。司渊被当做一个出气包,在近年来面前活活地被虐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艹艹艹!没想到大boss这一章完结不了啊我去!不过没关系,下一张绝对完结,以及灰子折弯这一章想要开下部,总觉得这篇文有点写不下去了,想把耶摩和阎罗的故事写出来。当时准备写成番外来着,但是现在这个番外的脑洞快要赶上正文了…… 到时再说啦,js再看的话给点建议啊! ☆、报告老板end 那是一个以前就和紧那罗不对付的老妖怪,也许是因为紧那罗之前的身份太过牛逼,或者是很少能见到有人从上仙堕落成魔的,所以从紧那罗进入魔界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会成为魔界至关重要的一员。而这个现在出现在弱水之渊的不速之客,就是当时被紧那罗挤下来的倒霉催,白池。 当时紧那罗被神佛两界夹击之时,魔界并没有出手相助,一方面是因为魔界实力纷杂繁复,紧那罗的消失会为一些人带来好处,另一方面,就是这个白池在其中推波助澜,以至于紧那罗虽贵为魔界之圣,却只能孤身应战。紧那罗被囚之后,魔界陷入了一片混乱,白池想要趁机恢复原位,却有一些人不服气。 这些个不服气的魔头联合抗议,非要白池去到弱水之渊,要不就把紧那罗的尸首带回来,要不就把紧那罗的命令带回来。总之,若是没有紧那罗的发话,白池就算当上了魔界之圣,最多只能算是篡位乱上。再加上之前白池的策乱,已经有不少紧那罗的旧部盯上了他,想要除掉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老不死。 由此,虽然白池打不过紧那罗,也知道自己绝不可能突破弱水之渊,一切都是然并卵,但还是来到了这里。大概就是因为不想丢人,不愿意承认自己怕了紧那罗一样。白池就这样站在弱水的这一边,对着紧那罗冷嘲热讽:“想不到当年威风凛凛的魔界之圣,现在也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罢了。摩罗啊摩罗,你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又一天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吧。” 紧那罗心想:我已经从佛界堕到魔界,此刻不过是再从魔界到了这里,有什么想不到的呢?倒是这个老家伙不知道为什么来,居心叵测、居心叵测得很呐。于是紧那罗对白池原本就不怎么热络的态度更差了,别说是回答,连个正脸都没露出来。 白池有点尴尬地站在一旁,搜索着所有能想到的污言秽语,用在了紧那罗的身上。他说出来的话变得越来越劲爆,以至于在旁边的司渊都有点受不了,觉得自己简直没有脸活在世上。另一边的紧那罗却仍然不为所动,该干什么干什么。在紧那罗眼里,现在的情况不过是从一棵会说话的白菜变成了两棵会说话的白菜,还有一棵是老白菜。对于白菜这种可以吃的东西,紧那罗向来是很宽容的。 白池说得口干舌燥,说得嘴上都起皮了,到最后他自己也想不到什么更难听的话,见司渊在一旁探头探脑,一把就将他扯过来:“愣着干什么,你继续帮我骂!” “哎?”司渊表示自己真的只是一个单纯的围观者而已,怎么突然就被卷入战局了呢。他有点羞涩地看向紧那罗,觉得怎么着两个人也一起住了一段时间,突然要骂还有点不好意思呢:“这样不好吧,我和老板没怨没仇的……” 紧那罗听见司渊的声音,慢悠悠地转过头朝着两人的方向瞥了一眼。白池见紧那罗有了反应,更加起劲了:“快骂,你看他往这边看了,快骂他!” 司渊一脸的欲哭无泪,他想这老头如果不是超级讨厌紧那罗,大概就是紧那罗的死忠粉。不然为啥紧那罗只是看一眼就要这么兴奋,他看见大圣都没有这样激动的好吧。 无奈之下司渊只能硬着头皮回骂:“你这个……秃驴?” 白池:“……”卧槽要不要玩这么大?白池有点害怕了,骂得这么狠是不是不太好? 司渊像是能够读懂白池的表情一样,超级夸张地大叫起来:“哎呦卧槽不是你让我骂的吗?!” 另一边的紧那罗申请退出讨论组,不能总是和智商不上线的人一起玩耍啊。于是明明应该是事件主角的紧那罗,默默地在一边坐看白池和司渊的撕逼大战。结果很明显,司渊肯定是撕不过白池的。这种连一分钟都坚持不了的撕逼,如果换了个人当观众的话,绝对是要申请退票的。好在紧那罗只把他们当做笑话,所以很宽容地原谅了这两个傻逼。 当白池手中抓着司渊的脑袋要往弱水里按时,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恶狠狠地看向紧那罗:“摩罗,我只给你两个选择,他死,或者你死。” 紧那罗:“……”啥?事情的进展好像有些快啊。 看见紧那罗明显的一副没搞清楚状况的样子,司渊觉得自己简直td比窦娥还要冤枉。他像一条泥鳅一样一边挣扎一边叫喊:“喂老头,我说你是不是疯了呀?我和他都不怎么认识的,你用我威胁他根本就没有用啊我说!”与其用自己做人质,还不如这老头直接以死相逼的有用。说不定紧那罗尊老爱幼就答应了呢。现在用他威胁紧那罗,司渊的内心也是呵呵哒。 如果不是知道紧那罗太自闭不可能去找别人帮忙,司渊都要以为是紧那罗嫌弃自己太烦,所以设了个局要把自己弄死来着。 白池见紧那罗没有反应,冷笑一声,将司渊推进了弱水之中。司渊蓦地一惊,只感觉身体一凉,然后全身的力气都像被河水吸去了一般。他拼命地想要往上游,但是河底有一种莫名的力量让他动弹不得。他低头看去,第一次觉得这条清澈见底的河水是如此恐怖。透过河水的紧那罗的脸越来越远,司渊终于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今天恐怕要命丧于此了。 而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个老头说干就干,也不知道讨价还价的,活该被人家挤下来啊我说。就这种智商,老板轻轻松松碾压十个有没有? 再然后,他便沉入了河底,静静等待仙力的流失,和生命终结的到来…… 怎么可能呢?这可是司渊啊,那个什么人都敢调戏的司渊,从来没有随随便便就死掉的理由。于是他瞪大了眼睛,努力向老板,也就是紧那罗发出了求救信号。虽然不知道老板能不能派上用场,但是总比一点儿挣扎都没有就这样死去的好。 紧那罗在司渊落下去的一刻险些冲动起身,他是确实没想到白池出手如此突然。然而他太过了解白池,这是一个你越是珍惜他越是要破坏的人,所以想要救司渊的命,就要装作对此一点儿也不在意的样子。而事实上,紧那罗对司渊也没有特别在意。对于他来说,司渊就像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只是弱水之渊太过冷清,多一个人说话也未尝不好。 紧那罗这样告诉自己:他并不是在意司渊,他只是不想太寂寞。 白池在岸边悠然自得地转悠着,欣赏着司渊想挣扎却又挣扎无能的样子,撇撇嘴对紧那罗不满道:“居然真的没有反应?摩罗,你果然是够冷心冷情,哪怕是真正的魔,恐怕也没有你这样狠心。我算是明白了你为什么能在魔界呼风唤雨了,因为你什么都不在乎。你才是彻头彻尾的魔头。” 紧那罗仍然保持着端坐的姿势,只是放在膝上的双手握紧显出青筋。他的视线缓缓上移落在白池身上,像是在看一种已经死去的令人厌恶的东西一样:“我与他本就不相熟,你要我作何反应?痛哭流涕?白池,你未免太天真了些!”紧那罗注意到司渊的表情有些变化,想来是听到了自己的话,却还是狠下心继续说道:“无论是紧那罗还是摩罗,从来不曾有过在意的人。以前是,现在也是,将来也会是。” “是吗?”白池摸着自己胡子大笑,目光中充满恶毒与嘲讽:“既然你不在乎,那我再做些什么也无所谓吧?只不过摩罗,你以后可不要后悔!” 那一日白池走后,弱水之渊便开始变得安静。紧那罗终日坐在岸边,盯着河水中的某一处。这个世界上只有白池和紧那罗知道,那里曾经沉睡着一个人。 相传弱水除了使人沉溺之外,还会将沉睡在水底的人消融直至尸骨无存,寻常凡人更是魂飞魄散。若是神仙不小心沉入河底,先是会被溺去全身仙气,然后再被河水侵蚀骨肉、损伤魂魄。至于是否能留有一丝余魂,还要看个人的造化。紧那罗一直以为这些都只是神仙们以讹传讹、瞎编乱造的故事,直到他亲眼目睹了司渊的消失。 他想起白池在走前狂妄可恨的模样:“我要你看着他一点一点地腐烂,我要你在这弱水之渊,尝万年孤寂!” 他又想起那天,司渊听到自己的话后逐渐暗淡的眼睛,最后再也没有睁开过。 于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彼岸花开败数十回,紧那罗已经习惯了坐在同样的位置,看着同样的方向。一开始他还会对着司渊已经没了意识的身体说话,后来是对着司渊越来越少的某一部分。他就像白池诅咒过的一样,看着他一点一点腐烂消失。唯有一点白池猜错了,紧那罗不是尝千年孤寂。 千秋万载、洪荒轮回,紧那罗的孤寂何止万年。而在司渊走后,这种孤寂便再也没有停止过,犹如逃脱不了的梦靥。 直到司渊的最后一部分也消失在清澈的弱水里、只剩下不知道是什么的闪闪发光的东西,紧那罗方才艰难站起身,第一次有了走出弱水之渊的想法。他觉得自己还是不在乎司渊,也许只是太久没有人说话,所以才会有那么一点点想念罢了。 紧那罗知道残缺不全的魂魄是无法转世投胎的,而能够补全魂魄的,也就只有阴间的阎罗。于是他逃出弱水之渊后并没有回魔界,而是直接去了永安宫,想要让脾气暴躁的孙悟空将自己逃出来的事情闹大,从而引出阎罗。后来他成功了,用自己十万年的自由来交换司渊的重生。只不过他还是存了点私心,让司渊再也不入神界。他害怕司渊有一天来问他,为什么当年不救他,还要说出那么伤人的话。他也害怕再次看见司渊失望的眼睛,或者离去的背影。 身后的何小北翻动着制造噪音,紧那罗从回忆中惊醒,便看见何小北一脸八卦地盯着他。那种嘴欠又欠揍的样子,和司渊还有些相像,紧那罗一时间晃了神。 何小北在他面前摆摆手:“喂我说啊,你刚才在想什么呢?我叫了你好几遍你都没理我。” “没什么。”紧那罗回过神来,嘴唇张合想要说些什么。但他最终意识到,那个曾经和自己朝夕相对的人恐怕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那个人会顺顺利利地去投胎转世,会有慈爱的爹娘,考个功名或者做点小生意都不错。等他弱冠之后会娶一个貌美贤惠的妻子,然后两人一起孕育一个聪明可爱的孩子。那个人会自然安康地老死在床上,然后带着笑容,去赴下一场的轮回。 而他,终究是要在弱水之渊,带着可怜的回忆独自煎熬十万年。他再也没有任何的机会,和那人产生哪怕一点点的妄想的交集。 紧那罗突然就有些释怀,他想白池大概两点都说错了,他并不是没有感情没有心,他只是发现地比别人都晚一点。 何小北:“又在想什么啊?” 紧那罗:“在想一个,不相熟的故人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紧那罗篇章终于完结啦!,明天革命一个小番外,介绍紧那罗和司渊的一些后续,然后这篇文基本上就可以结束了,具体的何小北如何拯救叶老板,恐怕要等下一部啦! 话说大boss这样神奇灰子还有点吃不消呢,再这样下去紧那罗就要变成亲儿子了好吗?!不行我要赶紧让叶老板活过来! ☆、番外1 月余之后,贪狼星君孤身来到弱水之渊。与其说是来做一场交易,不如说更像是来看一个朋友。 “他走了。”贪狼面容平淡地看向紧那罗:“司渊已经为他补魂结束,并让他重入轮回。只不过你所说的再不入神界,命格天数并非我们能够控制,这一切还要看他自己的造化。若他福缘深厚,即使是我们也无能为力。而且……” 紧那罗眉头微蹙:“而且什么?”紧那罗以为是司渊出了什么情况,语气骤然冷了下来。 贪狼星君感觉到紧那罗的敌意,也不再隐瞒:“而且司渊自己,似乎不想承你的情。我们与他提过你不愿他再次成仙的事情,但司渊不同意。他说你越是不想见他,他就越是要来。”说到一半,贪狼星君又停了下来,似乎在考虑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这回紧那罗直直地盯着贪狼,并不作声。他就纳了闷了,现在的神仙就不能一句话说完吗?非要分成好几句来说,是觉得这样比较低能环保还是怎么着? 贪狼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如实相告:“司渊想过来找你,但我们觉得你大概不会想见他,所以没有同意。现在跟你说出来,只是想确认一下你的心意。如果你想的话,其实现在还来得及。你将会在这里独自待上十万年,并不差这一天。”言下之意就是如果紧那罗想要去的话,贪狼等人并不会反对,算是他们对紧那罗最后的仁慈。 然而贪狼星君心存好意,却没有考虑到,紧那罗是不是真的就愿意去。 紧那罗站在弱水河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想见吗?他会想要见司渊吗?如果他真的去了的话,司渊见到他又会是什么反应呢?他害怕看见司渊的眼睛,也怕他的质问。可是如果这次不见,下一次再见不知道又会是什么时候。 他素来怜悯凡人牵挂太多,逃不过世间八苦之煎熬。所谓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盛,不过是难以放下的执念罢了。没想到到了自己身上,他竟然也如凡人一般参透不得。 他虽为司渊多忍受十万年孤寂,司渊却也为了他受了弱水蚀骨之苦。该说司渊是他的劫,还是司渊命数便该与他相遇?细微的风从弱水之渊吹过,吹得紧那罗心中烦躁不安。 “来得及又如何?”紧那罗想起司渊的音容笑貌,发现自己竟还记得如同昨日一般清晰:“让他走吧,如果一切真的命中注定,该见到的总会见到。”若他和司渊真的没有缘分,就算去见了这一次又如何。不如顺其自然,免得徒增烦扰。 贪狼虽暗道可惜,却也不多劝,毕竟这件事情和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何况今天他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帮紧那罗理清心结的:“既然你要求的事情已经办到,当初的承诺也该兑现了吧。你之前说有办法让叶兄复活,是什么法子?” 紧那罗点头,语气也是淡淡的:“我可以告诉你,只是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一切都是有定数的。能不能真的复活,就要看那小子的造化如何了。” 贪狼心里也知道叶如是复活一事相当于逆天改命,自然是难上加难:“此事不用你说我们也是知道的,你且将你的法子说来听听。” 紧那罗:“先想办法保住那小子的身体,然后去找一株化骨藤,那东西活死人肉白骨,是可遇不可求的一株宝物。寻到化骨藤之后,以一人之血作为献祭,便可召回那小子的魂魄。至于后来该怎么做,相信诸位自然是有办法的。” 若是能将魂魄召回,其后的事情自然是不难。只是这化骨藤? 贪狼星君瞬间冷了脸:“起死回生化骨藤,难道我们不知道吗?只是这化骨藤要去哪里找?十万红尘三十六天,莫说是我们,就算是众天之主也找不到化骨藤的痕迹。你说的容易,若是我们一直找不到,难道叶兄真的就一直躺在那里,等着一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东西吗?” 而且就算化骨藤真的出现,能不能到他们手中都还是另外一个问题。紧那罗提出的这个办法,和让叶如是一直沉睡下去也是相差无多了。这不该被称为一个方法,只能说是一种无望的等待。 紧那罗也不生气,只是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袖子:“如果简单就能做到,你们又何必有求于我?正是因为化骨藤天上人间难寻,所以才让你们先保住那小子的身体。凡事都要看命数,我将方法告予你们,能不能做到,与我何干?” “你!”贪狼一腔怒气压在胸口,只觉得紧那罗的做法太不地道。如果不是司渊已经入了轮回,绝对要把他拉回来狠狠虐一百次。然而事已至此,多纠缠也是无用,还不如趁早回去想想其他办法。思及至此,贪狼也无意与紧那罗多说些什么,转身便要离开,却突然听到说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那个,我说啊。”何小北弱弱地举起手来:“两位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呀?还有一个人在这里,拜托不要忘记我的存在好吗?!” 虽然这里没有桌子,但是这并不妨碍何小北在内心里默默骂娘:卧槽啊这里明晃晃大喇喇地有三个人啊,两个人自顾自地就展开对话然后自顾自地就要结束,能不能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啊?而且贪狼星君今天来难道不是要把我带回去的吗?我都好几章没有刷存在感了至少不要在这种时候遗忘我啊! 贪狼听见何小北的声音方才恍然大悟:“哦,原来你还在这里啊?” 何小北在背后比了个中指:“是啊,我当然在啊,不然我还能在哪里?” 其实内心os翻译过来是这样的:呵呵哒。 既然紧那罗现在是自愿留在弱水之渊,何小北便没了要留在这里的理由。贪狼星君想了想,决定把何小北带回去。紧那罗也没有表示反对,权当这两人都不存在。 何小北原本也是准备走的,只是不甘心被人当做空气。此时见紧那罗未加阻拦,莫名还有点不高兴呢。不过他和紧那罗也没有什么话要说,走便走了,无甚留恋。只是当他借助菩提手珠来到贪狼星君身边、回头望去时,突然觉得紧那罗的身影萧索了几分。虽然说出来有些可笑,但是何小北确实猜到了一些什么:紧那罗,他后悔了。 大约有那么一瞬间,紧那罗是想要夺过菩提珠,永远离开这个地方的。那时候即使再有人拿着另一串可以随意穿梭的法宝,只怕也近不了紧那罗的身。而紧那罗没有这么做的原因,何小北猜不到。不过但凡这种大boss,总会有一点自己的小心思。何小北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是很在乎。 于是他挥手道别,和紧那罗说拜拜,并且明确表示了自己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想当然的,紧那罗并没有搭理他。好在何小北脸皮厚,不觉得哪里丢人。 何小北记挂着自家老板的情况,催着贪狼星君将他带回去。可是当他回到那个熟悉的地下室,却连叶如是的人影都没看见。端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正是冷面的耶摩。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耶摩看起来面色阴沉,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何小北四处看了看:“我家老板呢?还有阎罗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贪狼星君从后面兑了他一下,不停地给他使眼色:“阎罗因为替司渊补魂消耗太多,现在正修养调息呢,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出现。你也别去打扰他,有事情直接找耶摩好了。” “哦,这样啊。”何小北恍然大悟,终于明白耶摩心情不好的原因了。好基友落成现在这样,心情能好起来才有鬼呢。不过…… “为什么你们都不回答我的问题啊?”何小北这次真的急了:“我们老板呢?你们把他藏哪儿去了?” 贪狼和耶摩两人对视一眼,双双摇头:“我们也不比你知道得多。那日斗战胜佛将他带走之后,便再没有了叶兄的消息。你且想想看,叶兄有没有给你留下过什么线索?当时在战场上,叶兄可曾与你说过什么?” 若是无人提醒,何小北可能就会把那件事置之脑后。此番耶摩提到,何小北依稀有了点印象。那天在自己离开永安宫去找救兵之时,叶如是确实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当时听得不甚清楚,只能辨别出几个字眼:“床头柜子,底层,点心。” 会是什么意思呢?叶如是为什么要提到这些东西? 三人来到叶如是的卧室,在床头柜子塞得满满的底层里,发现了一张灵契。 取了何小北万分之一的灵魂,禁锢着何小北的灵契。 耶摩感受到灵契上熟悉的灵力,沉吟片刻,向何小北说道:“若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何小北,你自由了。” 灵契将魂魄的万分之一封锁在契约上,只要所属者同意,便可将灵契上的印记消除。而这张灵契上已经覆盖了叶如是的气息,这也就意味着,何小北随时可以离开,以完整的魂魄形式,而不需要再为x丰卖命。 “灵契失效了,当你决定好要去投胎之后,来阎罗殿找我便可。没有人会强迫你留在这里了。”耶摩微运灵力,将灵契上的魂魄还原给何小北的魂体:“而且叶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也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你不用再等了,叶兄恐怕也是感觉到自己凶多吉少,所以才会做好这种打算。” 贪狼星君也劝他:“没有多少人等得起化骨藤,你没必要在这里枯等。” “是吗?”何小北在身上摸了摸,对于魂魄齐全没什么特殊的感觉:“所以我现在其实可以去转世了吗?” 耶摩:“是的。” 何小北将已经没用的灵契重新塞回去:“既然老板暂时不回来,那我就有时间好好收拾一下房间啦!哎呀我为什么一定要去轮回?你都不知道现在的房价有多贵,人间不好混,切混且珍惜啊!” 耶摩和贪狼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何小北连向就挥起扫把将两人撵了出去:“不要打扰我打扫卫生啊我说!等我自己想走的时候自然就走了,当然这里有吃有喝还不用交房租,给我住个几百年都没问题的!”大约是他的小市民嘴脸太过逼真,又或者是两人笃定了何小北过不久就会要求离开,所以耶摩和贪狼识趣地离开了。 地下室从未如此安静过,何小北一个人挥舞着扫把,满地灰尘扬起呛得他直咳嗽。他从卧室扫到客厅,再从客厅扫到卧室,当他扫到叶如是惯常躺着的沙发时,突然就将扫把丢到了一旁,一边揉眼一边抱怨灰尘进了眼睛。 揉完之后,何小北顶着两只通红的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再也不会回来吗?” 为什么听起来有些悲伤?明明已经当了二十多年的孤儿,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生活,却还是突然就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叶如是,我相信你会回来。只是,你会让我等多久呢?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基本上呢,灰子这篇文的上半部分算是完了的,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写两个番外,然后等着下半部分。叶老板要怎么复活这部分,其实已经想好了,而且在很早之前就有了提示。现在的问题: 1那个何小北觉得眼熟的黑衣人是谁呢? 2去哪里找化骨藤?提示在什么地方呢? 3叶老板什么时候才能有台词,这样下去主角之位会不会被顶替掉? 4明天会不会下雨【什么鬼】 哎呀估计还有个番外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写这么多啊摔(╯‵□′)╯︵┻━┻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第10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