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负心人》 正文 第1节 爱上负心人 作者:福气很大 第1节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爱上负心人 作者:福气很大 晋江20151030完结 非v章节总点击数:3380 文章积分:4,406,594 文案 冥王肆遇上柳飘雪的时候,以为自己找到了一生的真爱,却不知自己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偏偏一步步追寻,一步步堕入爱的深渊。当魔尊遇上仙,爱难猜……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冥王肆,柳飘雪 ┃ 配角:凌微尘,青叶,蓝夜等 ┃ 其它: ================== ☆、楔子+穿越成魔尊 楔子 某年某月某日,无花门,不休宫,有位银发白须之老道,甩了一下右手里雪白的拂尘,对着左右两位同样道士装扮的老者道:“师兄,师弟。” 左右两位老道闻言,都转过头来,对着中间的那位老道微微一笑,嘴里却喊出了不同的话。“师兄。” 一个道:“师弟。” 三人席坐在蒲团之上,彼此点了下头。中间那位老道无为子喊了一声,“请飘雪,青叶,蓝夜进来。”说着,拂尘一甩,许多光点一圈又一圈的送出宫门之外,将他的话传到这三人耳中。 三人领命之后,御剑而来。到了宫门口,彼此师兄、师弟问候了一番,这三位,柳飘雪是左边老者阳明子的爱徒,阳明子身为执法长老,面目和善,可是罚起人来毒辣至极,严厉有余,温和不足,是个典型的笑面虎。 柳飘雪亦是如此,别说他的手段,就他那张脸,冷得就像千万年堆出来的雪山,让人不寒而栗。他一出来,每每让别人沉醉在他的美貌之下的同时,却也不由得让人倒抽凉气。 青叶是掌门无为子的徒弟,蓝夜则是右边那位老道缥缈子的徒弟。 这次三人将自己的徒弟招来,却是有话要对他们说,而且脸上都带了笑意,看着三位爱徒,三位长者都是欣喜之情居多。 无为子笑问道:“可知道我们这次把你们叫来是为什么事?” 青叶道:“还请师父明言。”青叶穿着一袭青衫,腰间打个别致的结,他长身而立,双手抱起,恭敬的对着无为子,微微弯了弯腰。 “青叶,你还是那么直接,为师不是总告诉你要多思多想的么,你说若是无花门交到你手里,你做事还要这么莽莽撞撞的么?” 无为子是在‘批评’青叶,不过语气却并不严厉,青叶的眼睛亮了一下,他师父这么说,莫不是要将无花门交给他? 他道:“是,师父。弟子知错。” “你要是真知错就好了。”他又对阳明子说道:“要是青叶有飘雪的一半稳重,我看着也能放心。”说到这个,他还是有些遗憾的,当年他是看中了柳飘雪,哪知道他这个蛮不讲理的师兄,非要把柳飘雪抢去做徒弟,害他找个接班人都费了不少劲。 无为子嘴里说青叶不好,可到底是自己的徒弟,很多时候老头子总是嘴巴说的坏,心里是很向着徒弟的,他那两位师兄弟知道,青叶也知道。 阳明子这会儿就不客气了,“掌门师弟,你的意思是我抢了你的人?”他和善的面孔,一下子变得吹胡子瞪眼,谁不知道执法长老,就是特别的小心眼,爱计较。看样子像是要吃人,非要把无为子这老小子给暴揍一顿,要不是他年纪大了,讲究一些风范,哼,老拳往脸上招呼。 缥缈子是个和事老,一看情况不对,赶紧出来三言两句的化解了。“你们是不是都忘记今天要说什么来?”他那两位师兄乖乖闭嘴,又开始恢复了一派温和长者的形象。 “我们三年纪大了,准备闭关修炼,迎接最后的天劫。” 天劫一过,就要羽化登仙。 下面站着的三位徒弟,自然为自己的师父感到高兴。彼此之间,笑意盈盈,不过碰上那位柳师兄,另外两位都有些意兴阑珊,人家挑了挑眉,冷着一张脸,你能对他说什么,一个个的目光又看向了三位老道。 “闭关之前,却有几句话要跟你们说。”站着的三位弟子都认真的听着,“飘雪。” 无为子点到了柳飘雪的名。柳飘雪轻启粉唇,“是,掌门。” “你是无花门的大师兄,以后门里有什么事,要多担待,多帮帮青叶。” “是。” “我和你们师父却还算出一件事,飘雪,你的千年情劫将至,要小心应对。”他特地嘱咐青叶和蓝夜,要好好帮助柳飘雪除却他命里的那个劫。这三个弟子中,资质最高的就是柳飘雪。 但是无论是仙界,还是人界。尊师重道,都是重点中的重点。 柳飘雪谢过无为子的指点。 无为子又把许多事交待了一番,看着眼前的三位弟子,摸须长叹,一代胜似一代。无花门的以后就要交给年轻人了,感叹完了,布置了最后一项任务,也是对其三人最后的考验,去凡间经历一番。 “一年为期,望你们时刻不忘心中的大义。” 三位弟子谨遵教诲,开始了他们的游历。 1 在一处山上,有一间小木屋,小木屋半新不旧,木屋上铺着厚厚的茅草,一个少年样的男子蹲在门槛上,嘴里含着一根长长的茅草,眼睛却望向脚边不大的一片地方。 两只眼睛出神的望着,不知道从地上望见了什么,也许是一排排忙着扛虫子尸体的蚂蚁,也未可知。 冥王肆出着神,想着他来到这个世界,隐居在这片山中已有一年了,天下无事,他便也无所事事。 想起当初,一梦醒来,穿越到古代,他整个人半天当机的反应不过来,看着自己身上华丽的黑色袍子,他使劲的捏了几把自己的脸,捏的痛了,才知这一切竟是真的。 一梦穿越。 又狠劲的摸了摸身上的袍子,丝滑柔软,还带着一点凉丝丝的触感。 他打量了四周,看着这用黑曜石铺成的地板,立可见影。在不远处,有一面很大的镜子,镜子用黑金镶嵌着,有一人那么高,冥王肆走过去,看着镜中的人,几乎沉醉的不愿醒来。 这是何等的容颜,已经不能用美来形容了,那美丽的黑色双瞳里散发出迷人的碎玉般的光,像一个深深的黑洞,仿佛一见着什么物,都会被吸进去一般。 那脸,那眉,那鼻子,那下巴,那嘴唇,几乎每一样都巧夺天工,冥王肆看着不属于自己的这张脸,华丽丽的淌下两行鼻血来。 他被现在的自己给诱惑了。 这已经超越了男女的问题,这是美丽的巅峰的表现,现代的男女明星算什么,跟现在的他比起来,那就是太阳与灰尘的距离。 在这一刻,冥王肆想到的不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而是感叹着:“我怎么可以这么美。” 在他大声感叹的时候,有什么人进来了,像是破空出现的一样。那人开口便道:“魔尊出了什么事?” 冥王肆有些不敢相信的转过身,看着这位破空出现的男子,一头墨发,用一支白玉钗挽住,斜斜的插在脑后,一身黑色的长袍,手里握着一把黑金镶边的折扇,他轻轻而来,轻轻的问,问的时候不断的摇着他的扇子,摇扇子的频率却配合着他的呼吸。 冥王肆在脑海收罗着这人的印象,还好,他脑海里还有前世的记忆,所以他很快便认出来,站在他面前的人叫‘凌微尘’,人称‘七公子’。 他道:“小七。” 凌微尘听到这个称呼后,微微一怔,脸上不动声色,他的脑海里却飞快的旋转着魔尊喊他这句‘小七’的用意,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魔尊这样喊他了,所以愣神的同时,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是,魔尊,您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冥王肆想了半天,却想不起来,后来想想,是否是他之前太过激动的叫了几声,就把这位魔界的干将给叫来了。 “魔尊您流鼻血了。” 哈,竟然是这事。冥王肆微微的脸红,想起自己刚才被现在的自己给勾了魂,他还是觉得恨丢脸的,不由得尴尬的咳了两声,打算把这事一并的揭过。 不要提了啊,再提……再提他也不能怎么办,似乎。 见冥王肆站着不动,凌微尘大着胆子上前了两步,从袖内拿出一块雪白的帕子,上去递给冥王肆。“魔尊……请用。” “谢谢。” 今日魔尊的态度,似乎比以前温和了许多,是他的错觉吗?冥王肆接过手帕子擦了擦,看到雪白的帕子上,沾上殷红的血迹,立马就后悔了,沾上去可怎么洗得掉呢? 他懊恼道:“把你的帕子弄脏了。” 他懊恼的模样,配上那副沉了游鱼,惊了落雁的脸。凌微尘的呼吸开始从悠长变得略微的急促起来,他拼命的压抑着,不让自己的一点变化落入冥王肆的眼中。今日的魔尊何止是温和,简直还有说不出的可爱。 这回想喷鼻血的不是冥王肆,而是凌微尘。这么多年以来,他何时给他一个好脸色,而今日,却百般不同。凌微尘想不出其中的究竟,只是觉得魔尊真好,死了也是值了,一直敬畏的心中,突然生出一点微恙,凌微尘不可能不明白。 那是喜欢,赤果果的喜欢。 愿为君生,愿为君死。 冥王肆是无论如何都不肯把弄脏的帕子再给凌微尘,但凌微尘很想要回来,这样他才能每日拢在袖内,随时随地都能闻到魔君身上的味道,一直尘封的一颗心,像是终于遇上了好时机,破土而出,还长出了小嫩芽。 这些冥王肆全然不知,他只是看眼前的男子,略有些固执的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也不可僵持,只好还回去,还答应,“等会儿,我再拿新的帕子还你。” “谢魔尊的赏。” 凌微尘的脸,很平静,可是脚几乎是软的。他本想闻着魔尊的香味就好,却不料还能得到他亲手握过之物。 冥王肆到处找找,翻翻抽屉,找到一块崭新的帕子,叠得四四方方送给凌微尘,他想,这个男子这样好,不可有半点亵渎,看见他小心翼翼的接过,冥王肆想,果然是。 作者有话要说:  新坑~ ☆、魔尊是个攻 2 凌微尘不再待了,他平日也甚繁忙,既然魔尊无事,他在这里也有些站不住脚,只好告退。冥王肆道:“去吧。”看着那位公子又是凭空的消失,他这次终于可以一个人冷静下来,前后左右的想一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一梦穿越了,穿成了魔界的魔尊。环顾自己所站立的地方,除了空旷,就是空旷,这是一间房,一间没有墙壁的房,可是却隔绝了很多东西,他在脑海里搜索着记忆,这间房用结界隔绝了。 刚才凌微尘进来的位置,他凝神看了一眼,自然看到了一条缝隙,凭着那小小的缝隙,外面人就可自由出入。 那就是门。 打量完房间,他开始整理自己。这个自己叫做‘冥王肆’,是小四呢!和他的绰号到是很像,他家中排名第四,又是四月生的,大家从小到大都叫他小四,小四。 他最讨厌别人咬着舌头,‘死啊死啊’的叫他。 过去的这个魔尊为什么没了,让他给住了这个身体。练习魔功,走火入魔,灰飞烟灭了,便宜了他。当然他还有别的记忆,不必一一说明,只是霸占了别人的身体,不会接下来就要让他带领万千魔物,把天地搅乱吧。 别开玩笑了,他可一直是个和平主义者,一般情况下,他才不愿意跟什么正派仙界的开战,打仗是很累的,而且他现在地位这么高,有必要再去没事找抽打得你死我活么? 他可不是原来的魔尊,自然不必依照人物原来的设定行事,只是这性格不能一下子变得太多,不然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怀疑。 想到此,冥王肆又有了闲情。他一直在用余光扫那面镜子,然后不顾脚滑的飞奔过去,抱住镜子左看右看,天哪!他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好看!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也缓了缓心中的惊讶,他这次忍住没有流鼻血,但还是把自己的脸摸了一遍又一遍,在他的记忆里,魔尊虽不是排名第一的好看,但这种雌雄莫辩的脸,在现代那可不是一般的吃香。 在他的记忆里,美貌排名上,还有个让他心塞的名字——柳飘雪,也许是以前的魔尊太过憎恨此人了,所以,冥王肆竟然看不清楚此人的脸,只是有一股厌恶的感觉袭上心头。 这柳飘雪到底是何人,让以前的魔尊如此厌恶?有缘的话,当然是见见为好,冥王肆这样想着,坐在床沿上,一股阴气直往上窜,他低头看了看,这什么东西,阴森森的,还能睡人? 赶紧离那床十万八千里。牙齿里还打了几个寒颤,他现在身为魔尊不能就这样待着,得想个办法,去外面逛逛,亲眼看一看,这个未知的花花世界。 毕竟魔界也太吓人,黑布隆冬的,选择住址的水准有待提高。 只是如何与众人对话? 冥王肆学着之前的杀猪叫,那位黑袍折扇的凌微尘又破空而来了,不知为何他的脸上还有些晕红。冥王肆没空去注意,他道:“小七,我要去外面住一阵子,魔界交给你打理。” “魔尊是有什么事要处理么?要不属下跟着您一起去。” 一起去,开什么玩笑,他是要去行走江湖,带着个人在身边不方便,而且熟悉之后,就会发现他是假冒货。 “不用,魔界这里比我的事重要,现在我就把这件重要的大事交给你了。”当然他不介意凌微尘篡位,这样他就能落的个自由自在,只是在他的记忆里,凌微尘忠心耿耿的无可挑剔,忠犬一只,想给他按上‘莫须有’的罪名,都有些不好意思。 “既然魔尊这样说了,属下遵命。”凌微尘低头抱拳,只是余光还是不由自主的追逐着冥王肆,他就觉得今日的魔尊大大不同,原来是真的,不是幻觉。 凌微尘的心中微微喜悦,刚才拿到魔尊赠送的手帕,他就拿檀木盒子给收藏了起来,只是一想到魔尊的音容笑貌,整个人都有些不能自已。 想那手帕带着魔尊的手香,他竟然……大白日就一人解决了一番生理需要。此刻脸上还有些残余的晕红,怕魔尊发现,硬是装作无事的压抑着。 事情交代完毕了,冥王肆的心情自是好得出奇,跟凌微尘挥挥手,就出了魔界,有这种破空的本事,果然有趣。 凌微尘看着冥王肆的背影,眼神迷离,像是被什么蛊惑了一般,身子软得就要栽下去,口里轻盈的道一声,“魔尊。” 出了魔界,冥王肆又是首次站在高处飞行,就算心理上不熟悉,但动作上却是习惯了的。一手背在身后,一手不断的拨云,天下之大,竟是在他的来回之间,高山流水,村庄乡舍,都市大路,大海飞鱼,尽收眼底。 看了一番,心里感叹一回,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了解这里的情况了,只是那仙门大派,却不是他想靠近的就能靠近的了的,小的还好,这大派设立地点都是一些灵气充沛的山巅,更有结界护持,他这一去,要是惊动了那些老神仙可不得了。 别没事惹出一身骚来,他可晓得神仙是最无情的,动辄要打要杀,比妖魔还可怕。 游完了山川大地,冥王肆有意找个地方隐居。他选择了最大修仙门派——无花门附近的小山上居住,这样便可以一观柳飘雪的风采。 他记忆里只有个模糊的影子。 这个美人长得是何等模样,难道比现在的自己还要美么?冥王肆爱怜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做了一个决定,他不能再这样自恋下去了,否则最烂的结局也要喷鼻血而亡。 想着自己这张脸的时候,他都忍不住要从随身的储物柜里掏镜子的冲动,红颜祸水,古人不欺余! 冥王肆决定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那就是暂时居住在无花门的山脚旁一个小山上,这样就有机会可以遇见柳飘雪了。 就用她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好了。 冥王肆对于柳飘雪自然很放心,因为现代他喜欢的是男人,所以用女人来转移心情,绝对不会让他陷入某些不必要的感情纠葛之中。 纯欣赏而已。 只是他一住就是一年,别说没见过柳飘雪,就连雪也没见过一片,这里方圆万里之内,似乎都被无花门给罩着,半点雪花也落不到地面上。 冥王肆想到此,欲哭无泪。 不过山上的生活,还是很自在开心的,要是换作现代,又要办公室恶斗了,某个同事在背后说闲话,上司不定时的找茬和穿小鞋,成天在那样的环境里拼智商,他更加喜欢现在的清静生活。 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一般,乌鸦从他的头顶上悠然的飞过,并恰到好处的排了便便,落在他前方一厘米处。 冥王肆抬头,望着天上,眼神幽幽。该死的乌鸦,来的还真是时候。他拿下口里含的杂草,两指一夹,像利剑似的投射出去,那杂草含了法力,却像乘着风一般,一直在乌鸦屁股后面追个不停。 乌鸦回来一看,它的妈呀,谁那么缺德,连乌鸦都不放过。在它感慨完毕,杂草如剑早就穿了它的身体,它自半空中掉了下来。 冥王肆呵呵一笑,两指往里一收,像是手里拽着线似的,把乌鸦的尸体给拽了回来,今天的晚饭有着落了,要是再打几角酒来喝,那是再好不过。 据他所知,离这里的几里外,有个小酒肆,只是魔尊虽然法力强横,可是平时却没有带钱的习惯,怎得喝酒,难道去偷? 冥王肆微微一笑站了起来,腾跃起身子,用手从山上砍了点树,劈了柴火,背着下了山。 那张颠倒众生,惹是生非的面孔,早被他隐去,而换了一张他前生的面孔,清秀可爱。 他摸着自己的脸,十分得意。虽说比起魔尊那肯定是不足的很,但是放现代也是皮肤好的一塌糊涂,不用涂防晒霜的白皙脸,嫩得跟水蜜桃似的能挤出水,不知道有多少女同事羡慕的老是掐他的腰,恨他生得男颜祸水。 就是有人老说他像小受,多少让他有些不满,他脸很美受,没事也爱捏个兰花指,但是不代表他是娘娘腔,他分明就是腹黑与单纯并举的忠犬攻。 这张脸在前世还没少给他添麻烦,吸引来一群肌肉发达的家伙,都把他当什么了,他是攻,他是攻,他是攻,听说现在重要的话要说三遍。 三遍到位了。 在冥王肆嘿哟嘿哟的在心里吐槽别人有眼不识泰山,害他断了无数桃花时,立马变得十分哀怨了,被一张脸破坏了自己的桃花,害得他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万恶的世界,就不能稍微赐给他一个受。 他开始在脑海里认真的翻脸谱,看看谁比较像受。只是他魔界的万众,真得生的是人非人,鬼非鬼,在审美上,自是各领风骚。 长了八只蜘蛛腿的人,算了。长得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马的,算了,他还没那么重口味,还有一些人,他们太老了,颜值不够,很难产生恋爱的感觉。 凌微尘似乎不错,可惜上半身是女人,下半身是男人,尽管人家已经拼命的束胸看不出来了,但是他的记忆,还是揭露了一些事实。 哎!冥王肆垂头丧气,找个对象为何这样难。这样想着,他已背着柴下了山。 ☆、有一个公子叫阿雪 3 冥王肆哼着歌,“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的岸上走……”趁着没人注意,御风飞行,遥遥的看见一家小酒肆,才在不远处降落,继续把歌重复唱一遍。 小酒肆周围有个很大的村庄,毕竟是仙山脚下,总有一些人物,而且这里的老百姓还挺会做生意,铁匠铺,丹药铺,民宿等等,做着来往客人的生意,仙者,侠者,普通老百姓一个都不放过。 生意有上百种,人只要从这里过一趟,口袋里就轻上许多。 冥王肆进了村子,换了柴,当然还被村上行走的未婚少女,已婚少妇狠狠的视奸了一番,从她们赤果果的目光里,他已被千百次的□□了。 他换了柴,刚想要出村子,就有妇人缠了上来。 “公子,哪里去?”那媚眼抛得像成千上万只眩晕的蝴蝶似的。 冥王肆向人家露了八颗牙齿,“姐姐你好,姐姐再见。”赶紧撒开两条腿飞奔,他可不能被这里的‘吃钱的妖精们’给缠上,打柴的这点钱,还要打酒喝呢! 妇人在他身后一连串的调戏。 冥王肆不堪入耳,只好屏蔽了听觉,总觉得那些女子还在背后咯咯的笑他。他跑了一段路,心跳得砰砰的,俗话说:山下的女人是老虎,你一定要躲开。 来到小酒肆,冥王肆用手向后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再整整自己的衣衫,这才往酒肆里进。 伙计对他也有些熟悉,这位看起来极为斯文的公子,看其打扮,他在心里暗暗猜测是某个地方来的秀才,似乎住在附近温书,每过一段时候就会来打酒买肉。 “冥公子,您来了。” “好好。”冥王肆点着头,一双眼睛却四处的贼溜个不停,今天这店里的生意不错,几张桌上都满了人,正是浑水摸鱼的好时候。“我要打几角酒。”他手往袖内一缩,再伸出来却是个酒葫芦,“再给我半只烧鸡。” “好嘞,您等着。” 趁着伙计进内堂,冥王肆假装在踱步,然后拐个弯出了门,直奔后堂,在后堂与内堂相连,是个很大的后院,那里面可是堆满了酒坛子,冥王肆趁人不在,偷了几小坛子,往储物柜里一放。 正要走时,听见那十分亲切诱人的声音——咩。这散发着初乳味儿的小羊羔,要是放在火上一烤,别有一番滋味,冥王肆口水一流,迅速一收,袖子一挥,一只小羊羔也被顺走了。 这才慢慢悠悠的从大门口进去,在柜台那站了没几个呼吸,伙计出来了,手里拿着他的酒葫芦,还有用灰色油纸包得半只烧鸡。 他微微一笑,道:“多谢。”从内袋里掏出几十个钱,放到柜台上,“点一下。” 伙计数一数,道:“够。”伙计笑得很灿烂,因为每次这位冥公子来,都会给他多五个钱的小费。是个很慷慨的人,他这里刚微笑目送冥王肆出去,就见掌柜的气急败坏的出来,嚷嚷道:“到底谁偷了我的酒,谁牵走了我的羊。” 此时,冥王肆早已开心的抱着酒葫芦,高高兴兴的唱着歌回去了,来来去去,并没费多少时间。 一回到自己的小木屋,冥王肆赶紧把东西从储物柜里拿出来,一边爱怜的摸了摸浑身雪白的小羊羔,不久之后就要进他的肚子了,可惜。 不过他今日晚饭已有,乌鸦肉,烧鸡半只,足够他一个人吃得,再灌上几口酒,一觉睡到大天明。冥王肆想着自己的好日子,不由得大声感叹,还冲着山里多嚷嚷了两声,“我好爱你,好爱你,好爱你啊……” 声音惊动了无数的鸟雀。大家不明所以,交头接耳,到底是谁在发情。 这声不由让一个刚路过的人一愣。他望了望一直空旷的山,何时这里住了人的,他却一点都不知道,这一年,似乎发生了很多事么。 这人却不是别人,而是出门历练的柳飘雪。眼看着就要到无花门了,他却不急着回去,计算着时间,还有几日,晚一些也无妨,而且他这一路,风尘仆仆,身上的衣服也乱糟糟的,赶了许多路,也没时间沐浴,可能会沾上许多异味,不如就趁此机会,先做整理。 这样想着,他没直接回无花门,而是上了山。不准用法力的他,只得跟凡人似的爬山。爬了小半天,又是爬出一身汗来,想他柳飘雪,何时狼狈到如此地步。 找了一处山泉,脱下脏衣,洗了个澡。那笔直的腰线,修长的大腿,在山泉流过处,若隐若现,因在夕阳下,而照出一道彩光。柳飘雪洗干净了,从包袱里拿了粗布衣裳穿上,他这一路只做个凡间的侠者打扮。 看了一眼黑下来的天,思考着要不要去山间那位客人处住一宿。 柳飘雪一跺脚,便跃上了一棵树,站在树顶,查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那间小木屋很快便入了他的眼,既在不远处,何不就此拜访一下,也算是见过邻居了。 柳飘雪跃下树,冲着冥王肆的小木屋出发。只是他走着走着,等天黑下来的时候,原本漆黑的眸光,却变成了红色,紧跟着那张无表情的脸,也变得格外生动了起来,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嘲讽柳飘雪一点品位也没有。 这人是柳飘雪,这人也不是柳飘雪。 每当夜晚来临的时候,柳飘雪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便会复苏,占领着本属于他的夜晚。他是柳飘雪在修炼过程中所排出的所有不良的杂质,久而久之,凝结成另一个元神,在他的身体里占据着半边江山。 这事他虽知道,却也无可奈何。 不知道他成仙之后,能否解决这个问题,好在第二个柳飘雪也没惹出什么麻烦,就是爱吃,爱喝,爱玩,爱笑,坏事不曾做过,坏心眼却是有的,他是柳飘雪所没有的另一部分。 有点残缺,有点人气。 他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阿雪。他要跟柳飘雪那个很无趣的男人分别开来,可不想别人叫错人了。鼻子一嗅,已闻得某处有香气飘来,他高兴的呼啸一声,提起轻功飞向炊烟飞起的地方。 看到那间小木屋,以及木屋里的男子,阿雪上前打了个招呼。“公子你好。在下路过此地,眼见天色已晚,不知道能不能在舍下借宿一宿。”他抱拳作揖,脸上装得很恭敬,眼睛里却是坏笑。 他知道,没有人能拒绝柳飘雪,那张仿佛能生出银光来的一张脸,谁能够没眼色劲儿的拒绝呢,看着冥王肆转过头来,很自然的在他脸上扫过,然后惊呼的从嘴里流出口水,阿雪知道他又成功了。 一张脸成功骗吃骗喝。 冥王肆很没出息的流口水了,眼前的男子虽然穿得粗糙,但这脸笑起来的时候,就像一朵妖艳的红莲,那双看起来坏坏的红瞳,带着隐隐的笑意。 他真的想握着拳头说:“为什么这个世界美人这么多!”最重要的是,在他的心中,这绝对是一张摸上去让人爱不释手的脸,还有这腰,不知道抱上去会有何感觉,这个人分明就是为他而诞生的,上天赐予他的小受,冥王肆激动的双眼都有流泪的冲动了,孤家寡人的过了一年,终于有可爱的小兔子上门来让他吃了。 冥王肆脑中飞快的计算着,如何将眼前的男子扑倒。他思考了半天,耳边听见那人还在叫‘公子’,天哪!声音也相当的热情奔放,已经来不及想更多了,先把人留下再说。 冥王肆起了身,道:“在下……叫小四,不知公子如何称呼?”他也依葫芦画瓢的抱个拳,恭敬的打声招呼。 “阿雪。” 冥王肆在嘴里细嚼了一下‘阿雪’二字,还夸张的称赞这是他听过的最好听的名字,怎么可以把名字叫的如此香肌玉骨,让人蠢蠢欲动,恨不得上下其手的摸一把名字的主人。脑海里滚滚而来的不良思想,让冥王肆不得不打住,赶紧把人家给请进屋。 “我今晚打算吃点乌鸦肉,鸡肉,喝点小酒,不知道阿雪公子吃过了没有?” “没有。” “那就一起吃吧。”冥王肆的手在颤抖,他得赶紧把其他酒坛子拿出来,今朝有酒今朝醉,他绝对不是想把人灌醉了,然后趁机摸个小脸。 阿雪进门来,眼睛往屋里一溜,还真是简单,连个灶台都没有,只在屋里挖个坑,点着柴,支着烤火的架子,乌鸦肉正被串在棍子上烤着。一张木板床,连个柜子都没有,角落里还躲着瑟瑟发抖的小羊羔一只,正无辜的看着他。 阿雪放下包袱,想从屋里寻个板凳。 冥王肆见他似乎在寻什么,忙问了一句,“阿雪公子,你找什么?” “没地方坐?” “哦,你等一下。”冥王肆出去了一会儿,就搬来一块大树根,道:“公子请。” 还真是新鲜。阿雪笑道:“多谢,你呢?你坐哪里?” “我坐地上就好了。”从床底下拿过一个蒲团过来。 阿雪:“……”早知道有这玩意儿,干嘛不早拿出来。算了,跟凡人一般见识,有伤他阿雪的素养。“肉烤好没有?” “正烤呢。”趁着这个时间,冥王肆当然不会放过任何可以打听阿雪的机会,家住哪里,何方人士,到这里来做什么,婚配与否?天哪,他都想知道,这样比较好去提亲。 ☆、有人负心了 4 冥王肆脑海天雷滚滚不止,只是问到嘴的都是只言片语,人家不想说,他也不想问的太直接,目的太明显。 俗话说:来日方长。此人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正这样想着,他的双手握成了拳,看着自己的小动作,冥王肆又偷偷的舒展开来,不要那么暴力行为,要温柔。 他手里转动着烤肉,以便于受温均匀,一边给阿雪几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 “小四公子是哪里人?” 哪里的,现代的。这个可以说么?“本地的。” “哦?我也是,之前却没有见过你。” “我家搬迁了,所以之前住在别的省份,一年前才回的家乡,发现家里的人都没了,我又没有什么手艺,所以就在这里先安顿下来,找机会再找点事做。” 阿雪的红色眸光闪了几下,他笑意盈盈却是对冥王肆的话半点不信。他向那双手看去,却不像是个做事的人,洁白如玉,要是真在山里待过一年,这皮肤也细腻的太过了。 冥王肆有事瞒着他,可是谁没有秘密呢?他自己也有,说的信息却都是假的,彼此彼此。 “那样似乎也不错。”阿雪的目光落在烤得香喷喷的乌鸦肉上,从来没听人吃过乌鸦肉,他今儿也见识一回。 眼见着肉烤得差不多了,冥王肆拿过酒坛子来,拔了木塞递给阿雪,“乡下东西,略微粗糙,将就着喝。” 当然乡下东西,略微粗糙,可是却是实打实的真料,冥王肆喝过这里的酒,烈得就像一把尖刀似的,穿肠烧胃,他第一次喝,还昏睡过去几天。 眼前这位单薄的男子若是喝了此酒,哪里有不昏昏欲睡的情况,这样他便能找住机会揩油了。 想到此,冥王肆的眼睛又亮了。亮得还带些水润的湿气,看起来就像黑曜石一样夺目,只是他这会儿的心思全挂阿雪身上,没空理会自己是何等模样。 撕了一只翅膀给阿雪,冥王肆给自己来了一条乌鸦腿,放在嘴里咬着,这个魔尊的身体早就过了要吃五谷的境界了,可是嘴巴不得闲,他喜欢吃的需要还存在着,管他肚子饿不饿? 得活得像个人样儿。 不吃就是浪费。 冥王肆不光自己吃,还劝劝亲爱的阿雪公子,多喝酒,他今日拼了,已经把早就兑过水的坛子拿来喝了,看那气势还挺像回事,但谁喝谁知道。 阿雪似乎不上当,小口小口的喝着。 冥王肆不住的劝,殷勤的有些过分,阿雪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这种情形,他一路上遇见过很多次,那些对他有不良企图之人。 不过他今日心情好,而且有意要给柳飘雪吃个瘪,他忍他很久了,就算是同一个人,也想捉弄他一次。 虽不能见面,留个礼物也是好的。 阿雪做了一件事,趁着‘酒醉’调戏了冥王肆一把。他靠过去,手伸进冥王肆的怀里,这一下可把冥王肆惊得不行。 惊讶过后,继续佯装镇定。不知道阿雪在干什么,只有这样,他才能让那只手多摸一会儿。 冥王肆狠狠的在心里鄙视了自己,要不要这么没下限,但是一个活脱脱的诱人的美男放自己面前,自己如果不懂得解意,那岂不是辜负了上天的好意,天给你,你不取,你自个儿倒霉。 冥王肆被胸前那只手摸得狠狠的咽下几口水,不得了了,可是却还要淡定的转过脸问阿雪,“公子,你在干嘛?” 阿雪笑笑,那双红眸子似乎发光了似的,被眼前的火照着,印出两个小火苗。 “你说呢?” “我不知道。” 两人同时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装!’太装了!不过阿雪并不打算就此罢休,摸完了胸,又摸了摸脸。 冥王肆的眼睛追着那只在自己脸上不安分的手,看它游走到了自己油光光的嘴唇上,轻轻的抚弄着。之前装得平静,瞬间在脑海炸开了。 乖乖隆地洞。 他的愿望就要实现了,冥王肆的手覆盖在阿雪的手上,阿雪的手,似乎比他的表情冷得多,冥王肆打了个寒颤。 怎么回事? 就听阿雪嘴里一股股热烈的酒气喷在他的耳侧,“人家说,嘴唇薄的人,都很凉薄。” “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 阿雪佯装怪罪,“都一样。” “我就不这样。” “你吗?也许……” 也许什么,冥王肆想问,却被阿雪咬住了耳垂,木得一痛,让他打了个机灵,这阿雪的唇,也跟块冰似的凉。 冥王肆幽幽的看着他,不会是鬼上门了吧! 刚被痛觉麻痹的耳朵,又被阿雪含在唇瓣上,忽而被他的舌舔弄着。他懒懒的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你是不是鬼?” “呵呵。”阿雪笑起来,用他那好看的修长的手指遮住自己的嘴唇,不过他很快停止了笑意,“我是不是鬼,你吃过不就知道了。” 这么主动,这种好事,不止是老天爷开眼,连脑洞都开了。 冥王肆觉得自己羞答答的推来推去,也算够了。大家你情我愿,他终于如愿以偿的抱上了那盈盈一握的腰,还轻轻的捏了一下,逗得阿雪笑他调皮,怎么能这样。 那晚,地坑里的火柴劈劈啪啪的烧着,把屋子烧得暖烘烘的。 …… 完事的时候,冥王肆流了眼泪,尽管他是攻,可是他还是激动的流了半天的泪。寂寞了这么久,终于有个人可以疼自己了。以前他看南康的浮生六记,被那个攻给呕心到了,不止一次想说,要是自己也能有机会遇上那么一个人,就算死也是值了。 他这回不知道是不是遇上了。 冥王肆想了很多,想到明天的时候,要不要跟阿雪说一下,他要去他家里提亲,就算他家里不同意,他们也要好好过日子。 虽然他们的相遇有点偶然,但他不是一个喜欢占人便宜的人,要不是心里有意阿雪,他绝对不会放任自己做这种事。 说到底,是看对眼了呗。所以,才好了一场。 冥王肆带着疲惫和满足入了睡,直等着第二天到了,他要和阿雪说说,他们未来的幸福生活。 翌日,天还未亮。 柳飘雪却睁开了眼睛,看着这个安静的屋子,还有身旁睡着的人,他昨晚的记忆早就不复存在,起来后,发现自己全身酸痛。怎么回事?他的眸光闪了几闪,终究没明白为什么。 起来后,打算赶路回无花门。 望了一眼这小小的小木屋,带着满身的酸痛离开了,还未回门,不能用法术,所以这一路回去,他的身体呈现出很不自然的线条。 只是柳飘雪是没有表情的,所以他的痛,他只能忍着,哪怕内里憋出伤来,他依然会淡得没有多余的表情。 柳飘雪是好了,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冥王肆,一个人莫名其妙。 他醒来的时候,床侧早空了。撑着身体起来,到处望了望,见阿雪不在屋里,心头不免一阵失落。昨晚才亲热了一番,早上就没见着人,这种滋味大抵是不好受的。 冥王肆忍着失落,起身穿了衣服,在周围找了一遍,不断的喊阿雪的名字,山间久久的回荡着他的声音,却没有回复。冥王肆傻眼了,被骗了,昨晚被骗了处男身,还有他喜悦的激动的心情,通通的被骗了。 冥王肆的心情哇凉哇凉的。 怎么能这样,不是说古代的人都情比金坚,为什么不靠谱的事会发生在他身上,他昨晚睡前还说要去阿雪家提亲的,现在算什么?他被人玩了,连精神都被人打劫一空。 冥王肆带着他的黑眼圈,整个人有些萎靡不振。他回到屋,看着屋内残存的火坑,吃剩的肉,没有喝完的酒坛子口子也没盖上,酒坛子歪到在地上,许多酒沿着口子流了出来。 冥王肆像只被打败的公鸡,坐到了床上,双手无力的撑着床板,头向后仰着,不想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听说攻很渣,没想到受更无情。人心都是肉长的,男人也是人哪,就不能有个想过一辈子的愿望? 垂头丧气了半天,这才缓缓的整理出自己的心情。 这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多待一天他便伤心一天。在叠被子的时候,有什么地方砰得掉了下来,冥王肆退开几步,看见地上掉了一块雪白的玉。 他拿起来,看见上面还刻着一个‘雪’,另一面有无花门三个字。 这玉玦肯定不是他的,而且无花门,他虽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可是在人家脚底下生活,也不算一点不清楚。 无花门,修仙门派之一。 这莫不是阿雪留给他的?想到此,冥王肆心有些活动,想到阿雪可能还念着旧情,或者他还有什么事急着要走,就把信物留给自己了。 刚刚绝望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还算那家伙有点良心,要真是抛下他什么都不管,哼,非把他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 冥王肆跟自己使了会儿气,把玉玦很慎重的放进了储物柜。眼睛扫了一眼屋里,这才注意到昨儿带回来的小羊咩咩。 雪白的小羊羔一见他的目光扫过来,赶紧把脑袋埋起来,心里不免还要念念:不要看见我,不要看见我…… 这个人可不是好人,是会吃它的肉的。 ☆、灵兽与红点 5 小羊羔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看着那个英俊的男子慢慢的走近,心里不由得一阵害怕,它可是亲眼看着他是如何利落的把乌鸦毛给拔了的,手法极为‘惨忍’,它一只小羊羔,哪里经得起如此折腾,而且它的毛发浓密,要是真被拔,它会疼死过去的。小羊羔的眼圈里滚着泪,踢着小腿儿,心道:“混蛋,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就咬舌自尽,让你也得不着好处。” 不管它再怎么歇斯底里,口里还是说不出话。冥王肆抱起它,将它夹在腋下,就这样夹出去。 小羊羔‘呜呜’的淌着泪,此时一去,赶着去阎王殿报道无疑。 冥王肆可没心情注意它的心情,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住了近一年的小屋,十分不舍得的关上了门,希望下次再来时,他已经带着阿雪一同归来。 从此过上夫夫的快乐生活!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爱上负心人 作者:福气很大 第2节 小羊羔看不懂,也看不到冥王肆的悲伤,就算看懂了,它也不管。它唯一的愿望就是:别吃我!求放过! 冥王肆夹着小羊羔下了山,心里还惦记着阿雪,想着阿雪送他的玉玦上写着‘无花门’,他到认识这个门派,离这里不远。冥王肆御风而去,很快就落到了无花门的山脚下。 再等不多时,他便能见到阿雪。一时被思念阻挡的郁闷心情,一下子明亮了起来,他本不是个很去记挂心事之人。 只是无花门的台阶好多,下马威也太大了吧!想要飞上去,无奈这里是人家的地盘,他还是低调一点为好。 一步一阶愣是给爬上去了。 到了山门口,有几个穿着白衣拿着扫帚的外门弟子,正在清扫台阶。 冥王肆整一整衣冠,上前抱拳,挤出一点无害的笑意,“各位师傅,请问这里可是无花门?” 外门弟子看了他一眼,其中一个道:“正是。” “那能否向上通报一声,就说我要找一个叫‘阿雪’的人。” 阿雪,这里面的阿雪多了去了,他们找谁去。“不认识。” 不认识,不可能。冥王肆认定这些人在敷衍他,不就是想要银子么,他有。立马掏出来,贡献给几位弟子,却见那些人摇了摇头,并不接。 都修仙了,谁还在乎这点银子,这个人真是外行。 不要?神仙的等级都这么清高?冥王肆不相信,这个世上只有价钱不够的,没有不贪的。有钱还能使鬼推磨,何况区区几个小弟子。 “那敢问几位大哥,到底怎样才能入得山门?”说个名堂出来,他好想办法。 “一般人没有掌门的邀请函是进不来的,你可有邀请函,可有请柬?”冥思肆摇摇头,山门弟子道:“既是如此就没办法让你入门了,公子请回吧。” 回去。看来也只好如此了,冥王肆虽心有不甘,无奈隔着崇崇山岭,他还是先打道回府。 冥王肆夹着小羊羔回了魔界。 回魔界后,他换回了魔尊的样子。 凌微尘知道他回来的消息,第一时间过来拜见,心中微微漾起欣喜,脸上却恭敬的问道:“魔尊,这么快就回来了?” “快吗?一年了。” “属下原以为您要几个月不回来。” “几个月?” “是,魔界一天,人间一年。” 这么说来,是很早。不过他回来,也是带着满脸的烦心,凌微尘鉴貌辨色,立马开解起来,“魔尊遇上什么难题了?” “难题到算不上,就是想去无花门玩玩,可是人家非要请柬才让我进去。”冥王肆单手撑着脸,一张苦逼相,太扫兴了。 “这有什么难,直接打进去就好了。”凌微尘不明白以魔尊的魔功,难道无花门的结界能难得了他? “说是这样,不过做人要低调。咱们还是想一些比较温和的法子,只是去玩玩,别搞得去打仗似的。”他也不想挑起战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魔尊既有所想,做属下的理应帮忙分担。凌微尘慢慢的踱着步,黑色的描金折扇被他放在手掌心里微微的拍着。 他的脚步忽然一顿,“有了。” “什么,你快说。” “依照惯例,三个月后,正是无花门招收新弟子的时候,如果……” 冥王肆高兴的接着道:“如果能伪装成新的弟子入门,这样便能在无花门里玩个够本,还不被人发觉。” “嗯。”凌微尘点点头,“只是魔尊的气息太过诡异,恐怕会被里面的人察觉,依属下的意思,还是先封印,待到需要时,再破印而出。” 冥王肆想想,“就依你的意思,那就有你来替本尊封印。” “属下明白。”瞥眼看见一直躲在魔尊身后的小羊羔,凌微尘一歪头,小羊羔赶紧躲到冥王肆身后藏好,这里到处充满了危险的气息,它可要小心才好。“魔尊,那是?” “什么?” “您的身后……” 冥王肆转头一看,小羊羔正贴在他的小腿,他动,小羊羔跟着动。差点把它给忘记了,冥王肆转身抱起来,“我偷来的。” 凌微尘:“……”这种事也做,魔尊的威严何存?只是当他定睛一看,却发现这是一只被人封印的灵兽,心里一喜,道:“恭喜魔尊得到灵兽一只。” 灵兽?就这只小羊羔? 看着冥王肆那诧异的眼睛,凌微尘微微一愣,心道:“魔尊呆萌的样子,好可爱!”他在心里飞升起无数个粉红色的小泡泡,他的魔尊大人!然后一本正经的介绍道:“是的,它不是一只羊,只是长得像羊,有人封印了它的本体,所以看起来像一只普通的羊,待属下揭开它的庐山真面目。” 凌微尘当场施展解开封印之术,紫光大盛,小羊羔的身上也冒出了阵阵白光,凌微尘收了法力,小羊羔自白云缭绕里显出了它可爱的小模样。 白色的卷毛,长长的脖子,小短尾。一张可爱而喜感的羊脸,传说中仙人的座驾——羊驼。 此时的羊驼,比起被当成一只羊的时候,头都扬长了几公分。它身为一只羊驼,十分骄傲。 不就是一只羊驼,有什么可神气的,冥王肆不明白。问道:“你可会说话?”听说灵兽都有点牛逼的功能,会言语,有灵识,还有一些知微查探等本事。 “咩~” 跟先前没有不同,“它还是一只羊。” 羊驼踢着蹄子,不是这样的,它只是还小,出生日短,平时吃得也不大好,急需要营养的补充,混蛋魔尊,这个家伙竟然是魔尊,那以后它岂不是要被那些在仙家混得同类鄙视? 它这是自甘堕落了,呜呜……嚎完了,它才想起来,都现在了,它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不管是仙人,还是魔尊,都是为了自己,从来就没有为它设想过。 羊驼的肚子在咕咕叫个不停。 冥王肆后知后觉,“你要吃东西。” 羊驼点点头,终于注意到了。这是要多么的迟钝,这样的人也能做魔尊,它深深怀疑魔界的整体战斗力在下降。羊驼被凌微尘派人拉出去吃草,有了美味的饲料,它什么都不说了,专心啃草,没事别打扰它。 冥王肆得了凌微尘的主意,开始让他帮忙封印自己,等三个月后,他再下魔界。 无花门,不休宫。 一年前三位出行历练的弟子已经全部回来了,等待着三位师尊的召见。看着从前稚嫩的弟子身上,各多了一层风霜,三位师尊彼此点头微笑。 掌门无为子道:“飘雪,青叶,蓝夜。” 三人跪下道:“弟子在。” “这次你们经历重重考验,平安归来,为师甚是欣喜,这就命青叶领掌门位,飘雪继任‘不做阁’,专门管理门中大小的戒律刑罚,蓝夜继任‘二意阁’,管理门中大小事务与飘雪一同分担,青叶总领各项。” 三人齐齐道:“是。”各接了掌门印,阁主印,三位老道这才放心闭关去了,从此不问世事,只是预备天劫到来。 三人恢复法力之后,就开始专心做各自事。眼下青叶接任掌门,需得门下弟子拿了邀请函,去通知其余大小门派的掌门参加。 柳飘雪无事,他心里惦记着这一身弄脏了的衣裳,便回到住处,把原来的衣服拿出来。出了门,纵身而去,姿态潇洒,飘飘若仙。 与仙人的境界,他还差得一步,只待突破了最后这一阶,他就要成仙了。 柳飘雪去了无花门内的无心泉中泡澡,去乏,活络筋骨,洗去凡尘带来的污浊,只是脱了衣服,却发现一身的红红点点,锁骨之上,还残留着几个轻微的齿痕。 愣是他无情无心,被自己这一身红点,也雷得外焦里内,一直白皙的面孔上,也散发了些许的热意,还有清浅的晕色。 这…… ☆、接任仪式 6 任由柳飘雪聪明伶俐,一时也明白不过来,只知道这是另一个他做下的事,百般无奈,再无可忍的,他得抓紧时间突破,这样才能把另一个‘杂质’元神消灭殆尽,否则早晚会出问题。 泡完无心泉,再有法力加持,管它身体如何不适,却也一点痕迹不留。 柳飘雪回到住处,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番,只等掌门仪式落定,自己就要搬去‘不做阁’。 魔界。 凌微尘步履匆匆而来,空间里带出一阵风过来,他走上前,手里仍旧握着的折扇,此刻正折叠在一起,抱个拳,对着前方正在和羊驼玩耍的冥王肆道:“禀告魔尊,无花门已宣布要招新弟子。” 新的布告下来,冥王肆还是很激动的,他摸羊驼的手都用了点力,狠狠的揉了揉小家伙的脑壳,触手是舒服的卷毛。他站起来,“时间过得好快。” 可不是么,这里的一天,凡间一年。他也就是吃个饭,和羊驼玩耍一番,再到处逛一逛。 掐算着新弟子报名的时间,离真正的日子还有两个月。凌微尘也就如实告诉冥王肆,“这次无花门新的掌门人继位,所以这新弟子选拔时间也就一同公布了。” “是么,那也不错。” 想到不久之后,上了无花门,找到阿雪,冥王肆的心情又开始起伏起来,他没怎么爱过人,但是决定好好爱人之后,便是一心一意。 只是未料到,他不做负心人,却被别人钻了空子,心里泛起微涩的酸味儿,这事还不好意思跟别人说。感情的事,大概是不能与人随便说的,而且他这一段露水情缘,说出去,也不大有人愿意相信。 以魔尊的高贵身份,还是被人吃了豆腐,说出去,面子往哪里放。眼下只好偷偷的去查,若是他猜得没错,阿雪必在无花门。 只是不知道再见,彼此又是以怎样的心情见面。本来冥王肆还不会想这么多,可是凌微尘跟他稍微普及了一下无花门,他想的也不由得多了起来。 无花门,五大修仙门派之一。这‘修仙’二字,就把冥王肆给震住了。仙,仙规,舍弃七情六欲,跟个冰块似的。 冥王肆的心中大觉不妙,阿雪也在修仙门,会不会有一天,也会变成那个样子,把过往一舍,连他也不记得了。 他不要!在还没有找到阿雪之前他不想有这样的后果,还有几分不服气,凭什么,凭什么拿走了他的真心,就让他落得如此下场。 凌微尘在旁看着冥王肆发着呆,猜测着他在想什么?他的眼睛也一直关注着冥王肆,不知道是不是魔功的关系,之后再见魔尊,就感觉哪里有不对劲。 凌微尘这次再三确定,觉得冥王肆看人的眼睛都温和了许多,是什么事改变他了吗?这是好,还是不好?凌微尘心中泛出一些暖意,以前他对魔尊只有服从,只有尊敬,现在……他羞涩的不敢再想。 只觉得能陪在魔尊身边,他就很知足了。凌微尘的目光忽而发痴,忽而清明,在冥王肆回过神来之后,他又变成了谦谦君子。 “那你知道新弟子报名的地点了吗?” “回魔尊的话,是。新弟子测试的地点,在每个省份都不同,魔尊若要去,直接去无花门附近的一个镇上,到时候属下会送您过去,这样也免得有人怀疑。” 冥王肆道:“这样最好,麻烦你了,还有我不在的日子里,魔界仍旧交给你打理。” “魔尊放下,属下一定会好好管教手下。” “别让他们到处惹事。” “只要其他界不惹我们,我们是不会惹他们的,但若是他们企图打杀我们,属下也不会客气。” 妖魔两界的名声向来不好听,为仙界神界人界所介怀,只要有机会,他们总是想方设法的要来踹一脚。 冥王肆虽不了解,可也知道那些名门正派最喜欢玩这一招,确定武林盟主什么的,想必换了仙门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嗯,行!你看着办。” 他就等着两个月后的报名了,时间还早,不如找个床躺一躺,养精蓄锐,顺便好好想想如何才能入得无花门。 凌微尘看见冥王肆打着哈欠,抱拳了一下,不打扰他休息,从结界的缝隙里离开了。 冥王肆躺在那张之前感觉阴气森森的床上,因为心情的转变,而且确实有了困意,也就不过多计较。 羊驼趴在床边上休息,静静的陪伴着冥王肆。 一个月后,无花门迎来了掌门大典。被邀请参加的人,除了其余四大修仙门派,还有一干众多的小门派。 当天,无花门的巨大广场上,有数千位弟子参加。台阶一重重上,站满了人,就连冥王肆踏过的外门口,也是左右一干弟子在迎接各位大人物的到来。 其余四大门派,分别是金盏门,莲花门,火焰门,遁地门,各大掌门带着人,御剑而来,到了外门,递了帖子,恭敬的被迎进去,又有远方一干小门派,也派了人过来庆贺。 到了广场,早有座位安排好,各人彼此见面寒暄就位。 青叶早换了掌门服饰,柳飘雪和蓝夜走在他身后左右的位置,跟随着他出来。 他们一出来,所有人便安静了下来。 专门负责这次活动的司仪,是那三位老道的师弟,不过人家平时比较闲,每有重大活动才出来露露脸,这次传位掌门,毕竟事关重大。 先欢迎了一番,这就开始把先掌门留下的话说了一遍。当着众人的面,传掌门印信。那印信是一块上好白玉,滴血认了身份之后,以后就可以凭着这份身份的证明,在无花门行走。 早有弟子端了托盘上来,托盘上放了白色的锦帕,锦帕里托着一块白玉。 “交旧印信。”那是青叶身为掌门弟子的,交完之后,又重新得了掌门印信。之后是蓝夜的继位仪式,再然后是柳飘雪,只是任由柳飘雪如何寻找,那块玉玦就是找不到了。 下面弟子看他百般摸索,又找不到,不免窃窃私语。 司仪长老也没法子,对柳飘雪的态度自然有些不满,连印信都不知道放哪里去,直接传了阁主印信。 柳飘雪脸上虽然平静,可心里却有点凸凸的。如此说来,他的印信已经丢了一段日子,因为大家都认识他,平时也不需要亮出来,可丢到哪里去了呢? 一时千头万绪牵起。 掌门仪式结束后,天空中放出无数礼炮,轰然作响。众位掌门被迎向大殿内用餐,柳飘雪独占了一位,吃着东西,思索着玉玦是否被另一个自己给弄丢了,要是掉在人不见的地方,也没什么,就此埋了也罢,怕就怕有心人冒充他做一些事,那到时候,可是有理说不清了。 坐在中间的青叶喊了他许多次,也不见他应答。不免提高声音道:“师兄,你在想什么?” 柳飘雪平静道:“没有。” “那我喊你数遍,为何都不理我。” “掌门师弟,有事吗?” 还问他有事,“你的玉玦呢?” “掉了。” “掉哪里了?” “忘了。”他回来之后,就算法力恢复,有些事还是模模糊糊的,另一个自己做的事,他未必会记得。是他,又非他,他还担心另一个自己会做出什么不当之事,当下悄悄对青叶言明,“掌门师弟,我想闭关一段日子。” “才接任不做阁你就要闭关?那新弟子的事可怎么办?师弟也忙,怕是帮不了你,我也是,不如再等些日子,等新弟子入了门,诸事妥当,我等也都熟悉了事物,师兄再闭关不迟。” 柳飘雪听这样说,只好作罢。他道:“好吧。” 两个月后,无花门招收新弟子开始了。 凌微尘不惜吵醒冥王肆,“魔尊,无花门招收新弟子的日子到了。” “到了?”他才打了个盹儿,这觉睡得可真长,他揉揉眼睛,让人打点水过来洗把脸,又变回自己在现代的脸。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凌微尘就在旁边看着,他心里有好多的疑问,比如说,为何魔尊要去参加无花门。做完一切,羊驼也被封印完毕,被他带着离开了魔界。 听说有萌宠在身边,恋爱比较容易。 冥王肆想阿雪虽然不是女人,但是看在如此可爱的羊驼的份上,总会记起什么,给自己一张好脸,就算他忘记了一切……冥王肆也做了最坏的打算,那些仙人回到仙门,大概红尘往事都成过眼云烟了。 阿雪成仙了吗?这对冥王肆来说,是一个沉甸甸的谜。 抱上羊驼,当然它现在也有名字了——咩咩,羊驼咩咩。咋感觉跟只羊似的呢?咩咩表示很不满意,但是它的抗议,没有受到重视,此事也只好不了了之。 凌微尘是不御剑的,人家御兽。是一只青色的老虎,唤出来的时候阴气森森,跟他这个人似乎一点都不配。不过冥王肆至少有一点是懂的,什么样的人御什么样的兽,看来他这个部下有些不一般哪! ☆、参加新弟子招收 7 凌微尘身体一跃,便坐上了青虎,那青虎身上散发着青色的气体,像烟雾一样,似乎风一吹就会吹走。凌微尘回过头对冥王肆道:“请魔尊委屈一下了。” “委屈?怎么会,多谢你。” 魔尊说谢谢他,太令人意外了。凌微尘道:“不敢当。”冥王肆上了青虎的背,说不出啥感觉,好像活的,好像不是,只听凌微尘在前面说道:“我们要走了。”青虎就迈开步伐,跑得飞快。冥王肆只听见耳边呼呼风声,又把咩咩夹紧,生怕自己一不注意,就让这只羊驼被风给吹跑了。 咩咩被夹得都快吐舌头了,如果它可以说话,准得抱怨冥王肆太过暴力。 青虎跑得飞快,他们坐在它背上,如履平地似的,没有半点颠簸。它的脚程飞快,还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地方,凌微尘将它落在偏僻的郊外,自己先跳了下来,对冥王肆道:“禀告魔尊,地方到了,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属下就送您到这里,顺着这条路往前走,再走几个时辰的路,就能到街上。” 冥王肆道:“知道了,你回去吧。” 看着凌微尘骑上青虎,在上面十分威风的模样。冥王肆有几分赞赏,不得不说,他这个下属长得十分标致,阴柔的很有风格,看着就挺腹黑的。他看着他那样子,就觉得自己的皮肤都起疙瘩了,腹黑男,他最不喜欢的类型。还好,只是下属,不然凌微尘的目光会让他想太多也不一定。 冥王肆挥手与凌微尘告别。凌微尘依依不舍,拍虎而行,还屡次回头。做什么,这么娘儿们相!冥王肆继续狠挥了几下手,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快回去! 凌微尘这才回去。 和凌微尘说了再见,冥王肆又开始欢乐了起来。不得不说,这可能是不想自己露太多马脚,而要故意装得很凶狠的样子。当然他的各种‘凶狠’,龇牙咧嘴,都缺乏气势,凌微尘根本就没能跟过去的魔尊联系的起来。 他夹着咩咩,现在不得夹了。因为这小东西虽小,要是长时间携带,还是具有一定的分量,所以他半蹲着身子,放了下来,爱怜的摸了摸它的脑袋,“自己走。” 咩咩:“……”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人家还这么小,你好意思让人家用蹄子走路?坏人!咩咩走了几步,在那装死瘫倒了。 冥王肆看着,目光闪烁不定。“果然不行,带着也累赘,不如吃掉的好。” 混蛋!又把如意算盘打它身上来了!刚才还要死不活的咩咩,立马站起来,狂奔在冥王肆前面,他大乐,然后发现这羊驼简直疯了,跑那么快,冲刺奥运会冠军么? 为了追到咩咩,冥王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只羊驼,吃了激素,还是前面有母羊驼在等它,冥王肆忽然想到,他还不知道羊驼的性别,有空的时候,要查清楚。 也许是冥王肆的目光不怀好意,身为灵兽,虽然被封印了,可那直觉却未消退,有人打它的主意,这个魔尊,天天就想吃它,要不要有点创意。咩咩飞奔不停,冥王肆追赶不息,本来要走几个时辰的路,愣是让一人一羊驼缩短了三分之二的时间。 跑到最后羊驼得意的回头,就见冥王肆瘫在地上,差不多就趴着,不能动了。咩咩返身跑过来,对着冥王肆哈哈气,死了没有?死了,它可就跑了。 “你这只羊!”冥王肆趴在地上,形象全无,手指颤抖的指着那只得瑟的羊驼,竟然敢这么对付他,等有时间了,他要吃掉这只灵兽。 咩咩‘咩’了几下,转过身子望着前方。 前方是来来往往的人,热闹的街,街上有许多马车来往,还有许多佩剑的侠客,大家不时议论着无花门招收弟子之事。 冥王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整了整包头发的头巾,又把扎头巾的丝带甩到身后,动作优雅,很是臭美。他道:“走,我们前去看看。” 走了几步,就拉着一位佩剑的江湖客询问落仙镇的所在。 “这就是。” “听说无花门招收弟子,大侠可知道在哪里?” “前面有个无花门客栈,你去哪里问问就晓得了。”这位江湖客有些好奇,对着冥王肆上下打量个不停,看他的打扮,像个书生,却也要去修仙?“你要修仙?” “是。” “不像。看你长得这般单薄,还是去考状元算了。” “我会考虑的。”冥王肆谢过此人,一边拉着羊驼往前进,到了无花门客栈,看着那几个字,他心又热了,还把手拢入袖内,把柳飘雪的玉玦拿了出来,摸了又摸,仿佛那东西上还带着几分他的香味。 冥王肆贴在脸上,自语道:“阿雪,我就要去见你,不知道你可否还记得我?我听说仙是常常下山历练的,回来后会把往事都抛掉的,你说,你会忘记我吗?” 咩咩看着冥王肆那依着玉玦,十分陶醉的样子,心道:“十分够了,这魔尊又犯花痴了。” “让开,让开……”身后有人拍马而来,来势汹汹,把行路上的摊子撞翻不少,丝毫没有歉意的样子,直冲着冥王肆过来。“让开。” 冥王肆觉得身后一股杀气,他慌忙避开了,当然避开的时候,还得抢救一下站在身边发呆的咩咩,抱住它,打个滚,滚到了路边。看着几匹马从身边过去,扬起灰尘,冥王肆起身的时候,又变得灰头土脸。 他站起来,望着过去的那几个人,心道:“谁呀!一副二世祖的作风。”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服,咩咩感激的蹭了蹭他的下摆,然后又蹭出许多灰来。它本是感激之意,但是看着那一小片儿印子,赶紧看向别处。 “你这是做什么?不知道谁救了你的小命!”咩咩的小动作,早被冥王肆收入眼中,这只小羊驼,还想假装无辜,假装不是肇事者,他又不是瞎子,下摆又脏了,他这一天是不是要换几次衣服才够。 “咩咩。” “讨好也没用。” 咩咩别过了脑袋,它可是道了歉的,接不接受,已经不管它的事。 不过冥王肆的注意力很快被别的事给吸引了过去,他看见有许多人进了无花门客栈,只是远远的一瞥,就能发现端倪。 那客栈招牌太大,太显眼。 而且门前聚集的人也多,他夹着咩咩赶了过去,一边去瞧里头的热闹,外面站着的有看热闹的普通百姓,也有如他一般来测试的新弟子。 他站在外面往里头瞧,忽然有个人过来跟他搭话,他上下的看着来人,在印象里搜索着,似乎不认识此人。 来搭话的是个少年,穿着一袭白衣,稚气未脱,脸面也未完全长开,但他的笑容却明媚的有些刺眼,而且这美好的笑意在一张圆润白皙的脸上,总是让人有些无法拒绝。 他亲热的与冥王肆打招呼,“你也是要入选无花门新弟子的?” “是。” 少年似乎十分高兴,“我也是,我叫继月,你呢?” “小四。” 他们就这样认识了,继月的话很多,有那个年纪的侃侃而谈,什么都爱聊一聊,他说着指向里头坐着的一位弟子,那弟子也穿白衫,气质稳重,腰间挂着一块玉玦,不过是明黄色的,手里握着一把仙剑。 继月道:“他是这次负责选拔新弟子的,叫秀园。” “是么,你懂得真多。”冥王肆不吝啬的吹捧继月几句,哪知这个少年一点都不知见好就收,还得意洋洋。 “算你识货。” “呵呵。” 负责这次选拔新弟子的秀园,似乎一直在闭目养神,或许是在等人,不得而知。外面嘈杂的人群,似乎一点也没有影响到他,忽然他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走到了门口,用着内力说道:“各位,欢迎你们来参加无花门新弟子的选拔。你们远道而来,辛苦了,今日就在客栈内休息,明日上午,测试开始。” 冥王肆想着要测试什么,武艺? 只是秀园并没明说,他转身回了客栈,身后的几个弟子,也跟着进去,转眼便不见踪影。什么都没说,不过客栈掌柜的,也是无花门有资历的弟子,许多招收弟子的杂事就有他来办,他告诉大家先登记,然后领房间牌号入住。 冥王肆握着毛笔,顿觉恍如昨日,他已经很久没有练字了,写来有些陌生。写下‘小四’的名字,客栈里的伙计就交给了他一个木牌,木牌上写着房间的号码。 继月在他之后,也领了牌子。 他们也不急着上去,赶了路,大家都饥肠辘辘,冥王肆在楼下吃了东西,打算入屋洗个热水澡,只是料着这次来的人颇多,怕是客栈里的伙计忙得根本腾不出手来。 而且这里的房间,都是二人住的,也不知今晚谁和他同屋,万一人家很介意他洗澡呢? 作者有话要说:  十点更。总觉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干脆什么都不说了。希望大家喜欢啊,就这样,o(n_n)o~ ☆、合格成为杂役弟子 8 他更介意,在无可选择的情况之下,万一分到的是个女人,那更加不好在别人眼前脱衣解衫的。 万般理由,眼下也只好先忍一忍。吃饱东西,又问伙计要了点青草喂了咩咩,他在后院时,遇见一个人。那人身材修长,看不清楚面貌,站在马厩前,给马喂草料,他觉得那马有几分眼熟,该不会是路上飞奔的‘二世祖’? 冥王肆呵呵了,真是冤家路窄,也许是不打不相识? 似乎察觉到有人注意,莫惊鸿回过身,冷傲的看了冥王肆一眼,喂羊的!然后像是怕因此会污染自己眼睛似的,转过了目光。 冥王肆虽没看他,可是观感却不可谓不明澈,这附近的一切没有能逃过他的意识,自然,莫惊鸿脸上的表情,冷漠的眼神,他也没有错过,还瞧不起他,哼,他家咩咩可是灵兽。 虽说有点儿不待见这只羊,可俗话说人都是护短的,冥王肆也有点儿这毛病,他可以允许自己看不起这只羊驼,但是别人也跟着看不起,他就不舒服。 只是他可不是真的二八青春的少年,也不会因为人家这点小动作,就惹得他多么的不快,要上去吵几句,干个架啥的。他等着咩咩吃饱了,把它往腋下一夹,入了客栈。 从袖内摸出木牌,到楼上找到了住房。 他找到地方后,发现门已经开了,还露着缝。整理了衣衫,这才推开门。往房间里环视了一下,两张单薄的床板,地方还真不大,不过一眼却发现了熟人。 继月? 继月看见他也非常开心,“小四。是你!”他还以为要跟什么陌生人一起住,怕自己不习惯,却不料是自己门前认识的人,立马亲热起来。 “继月。”对于这个朝气的少年,他有点不忍回拒。毕竟看着他,就像看着自己那般青葱的岁月一去不返。 “想不到是你。” “我也没想到。” “今晚我们就一间房了。” “嗯。”两人说着,冥王肆感觉到门外有一股视线,正透过门缝向里面望了望,是那个二世祖,冥王肆对莫惊鸿没什么好印象,高高在上,冷漠疏离,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五百万两似的。 冥王肆立马给此人贴上标签:心机男,忧郁男,颓废男,高傲男,冷漠男。比起莫惊鸿,他觉得眼前单纯可爱的继月,似乎更加惹人喜爱了。 不管怎样,他再有吐槽之心,这一路狂奔的,也累得够呛,而且还不知道明天有什么测试。 伸了伸懒腰,准备休息一番。 往床上一躺,什么都不管了。一觉到大天亮。翌日起来,吃过早餐,那位气质出众,手握仙剑的秀园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他不急着说话,而是将目光一一的从众人脸上扫过。 扫完之后,才道:“测试开始吧!”他的话似乎总那么简约,身旁跟随的弟子,冥王肆猜想也许是他的师弟,拿出一样东西来,像个球,透明的像个水晶石似的,秀园接过,灌入法力,那水晶石光芒大盛,秀园道:“来吧,把手放在上面。” 冥王肆看着众人上前,那水晶石便亮一亮,有时光芒盛一点,有时会弱一些,也有没反应的。秀园看着,他身边的弟子在簿子上记录着一切。 忽然有一人走出来,吸引了不少目光。冥王肆几乎脱口而出,“二世祖?”莫惊鸿的手放在了水晶石上,冥王肆注意到了,那手修长,骨节分明,很漂亮。不过这使他想起了阿雪,阿雪的手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带着凉意,带着柔软,握在手里,让人舍不得放开。 想到此,冥王肆不由得轻叹。那一晚,既是天堂也是地狱,点燃了他的心,也让他变成现在这样,想要去追寻。 他微微失落后,便又定了定心,不要紧的,他马上就要入无花门了,很快又能再见到阿雪。 所有的思念,都会变成真实。 他就像尝过世间最美味的人,再看到好的,或者心里会惊讶,却无法再惊叹了。 莫惊鸿的出现引起了一些骚动,他的天赋绝佳,水晶石的光芒转得好像都要把屋顶射穿了似的。 秀园的脸上也有了一丝笑容,“恭喜你,莫惊鸿你合格了。”他的声音,意外的很好听,还带着一丝丝的温柔。能为无花门网罗到最佳天资的人才,他自然高兴,不由得笑容也多了一些。 继月也去了,比莫惊鸿,他终究是差了一些,不过也不错,秀园也赞扬了一番,留下了他。 很快就轮到了冥王肆,冥王肆对着这球有点害怕,他的法力被封印了,应该不会被发现吧!他内心忐忑不安,但是水晶球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心里又开始着急,把所有的本事都封印了,人家会否把他当成窝囊废,而入不了门。 水晶球开始转动,绽放出五彩的光。 冥王肆先前只顾着发呆,自然也就不会多留意这些光了。这五光便代表着身体的五种属性,黄色的是金,绿色的是木,白色的是水,红色的是火,灰色的是土。光的强弱也代表了能突破的境界。 秀园没有想到眼前书生一般的男子,能五行平衡,这是极为难得的天资,心中高兴了起来,可是看着那微弱的光,他刚刚要扬起的笑,又收了回去。 五行虽好,可是天赋太差了。 他在斟酌着,是否要将此人留下来。 冥王肆似乎也从秀园的脸上看出了什么,不把自己留下来,这可怎么行,早知道就让凌微尘给他留点底子了。 “师兄,我是否有什么问题?” “我看你还是不要修了。” 秀园的话,让冥王肆如坠地狱,但是他不死心,他是魔尊,魔功牛逼,不可能连个测试都过不了关。“为什么?” 还问他为什么,天赋在这里,修个一千年也修不上,何必浪费大家的时间。秀园皱着眉头,他实在不想说这种打击别人的话,但是,他还是说了,“既然你诚恳的问了,那我也诚恳的告诉你,你再修也有限,何必呢?趁着年轻,做些别的事去,或许终究有所得。” 冥王肆失落了一阵子,但他毕竟不是真的少年,会因为别人一两句话就放弃,何况他的实力在这里。 总有办法可以进入的。 冥王肆在众人的视线里,‘落寞’而退。继月拨开人群,找到了他,“小四。”小小少年那明媚的脸,为了他而有些忧伤。 “没关系的,我不要紧。” 冥王肆所有的无所谓,在这个少年的心中,都变成了隐忍,他甚至劝他,“你要是难过,就哭出来,没有人会笑你的。” 哭?一个大老爷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开什么玩笑,而且他又不是真的是废柴。 “谢谢好意,我只是需要冷静一下。”冥王肆回到房间,想着对策,这还是第一波人,到时候会有第二波人来,秀园他们不会立马就走,他还有时间想出办法来。 晚上,其余不被录取的弟子开始打包回家。冥王肆却到了秀园的门前,他敲了门。 屋中人道:“哪个?” “我是新来的弟子。” “进来。” 冥王肆推开了门,却见秀园盘腿坐在床上,他的仙剑放在一边,见人进来了,秀园睁开了眼睛,眼睛里隐藏着微微的诧异,是他?他对冥王肆还是有些熟悉的,他文弱的书生模样,他对自己评判的询问,他的五彩光。 秀园微微暗叹:可惜了!五行平衡,可是天资太差。他平静的看着冥王肆,“你来这里找我?” “是,还希望师兄给次机会。”他说着,一掀长衫,下了跪。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冥王肆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嘴里的话如滔滔不绝的黄河水,他家里是如何的穷困,自己念了几本书,却没能考上举人,生活怎样潦倒,“还求师兄收留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师兄仙资卓越,将来必定能成为大仙的……”所以你就别跟我过不去了,“我会砍柴,打水,还能帮您周游世界,师兄……” 冥王肆喊得好不凄惨! 秀园有些不耐烦,世上怎有如此厚脸皮的书生。他哪知道,冥王肆这是三思之后的豁出去,为了媳妇儿,他什么都不管了,面子里子尊严一概不要。 男子汉么,当能屈能伸。今天付出的,将来找个机会讨回来就是,就是不讨也没什么损失。 “好了好了,别再说了。就留你下来,去劈柴,打水,我记得厨房里还需要弟子。可是别怪我没提醒你,杂役弟子想要修仙,基本上没可能,不过不会短你吃喝,每月还发工钱,平时还要出来买办,辛苦的很,跑腿的活,还受累受气,要是连这也做不好,别怪我无情,立马赶你出门。” 冥王肆脑袋都快磕地板了。 “多谢师兄。” “快去吧!”晚上的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是。”冥王肆起身,一抹自己的脸,那张凄惨的脸立马变得笑眯眯的,行了,事成了。 俗话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冥王肆竖个大拇指,道:“对!” 作者有话要说:  昨日欠安,所以没发,不好意思。今日下午17点,还有有一章。 再次感谢支持~关于本文,我说的也比较少,大家心里可能没有底,不是修仙升级文。如无意外,都是稳定时间,稳定更新,这个,虽然说设定时间比较麻烦,但是方便大家阅读,心里比较有底。 写作方向是爱情剧……就这样,o(n_n)o~ ☆、下马威 9 冥王肆从秀园房间出来的时候,可没料到有个人把他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从他进去哭求,到他笑眯眯的出来。 只是他出来时,那人已经走了。心中本就看不起冥王肆,眼下只怕把他瞧得比蚂蚁还要低了。 冥王肆哼着歌回到了住处,他可以留下来了,不用走了,再留几日,等这里的新弟子选拔结束,就可随着众人去无花门。 悄悄的,谁也没注意。想到此,难免喜滋滋的,而且将要遇见阿雪,他的心跳加快了几拍。 冥王肆盘坐着床上,一手撑着脑袋,在发花痴傻笑。咩咩趴在地上,一脸鄙视的望着他,只是羊驼脸太喜悦,所以那鄙视看起来也十分欢喜就是。 冥王肆见着,用手摸了摸卷毛的脑袋,挺可爱的,他心情好,就不跟这只羊计较了。 继月进门,见他还在,脸上有笑意,之前还沉浸在离别的情绪中,这一下又被拍得烟消云散。 “小四哥有好事?” “好事,大大的好事。”冥王肆就算顶着前世的脸,也是一个帅哥,有点吊儿郎当,带着一颗蠢萌心的帅哥,如今笑起来,灿若桃花,继月见到,小脸红通通的,心道:“小四哥长得真好看。”不用继月问,他就自己交代了,“师兄说,我可以进无花门了。” “天哪!真的?”继月似是不敢相信,喉咙都高了许多个节拍,不过转而大喜,“真好,小四哥,我还以为我们要分开了。”随即他就对冥王肆好奇起来,“秀园师兄怎么会改变主意?” “谁知道呢?他说我在其他方面可能有出息,不能修仙,可是无花门总有适合我的事。”冥王肆说得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好像秀园上门来找他,而不是他死皮赖脸的去求人家。 继月不断点头,“是,我觉得小四哥不能修仙太可惜了,不过修仙不是唯一的出路。没想到我们又能在一起。”继月又开始快乐起来,他是个什么都藏不住心事的孩子,一高兴就笑,一沮丧,整个脸都皱得跟包子似的,这会儿听说冥王肆不用走了,他又明媚着一张春光般的笑脸。 冥王肆看着他,喜悦的心情似乎都要飞起来了。他们只消等着其他弟子测试完毕就可一同回无花门。 三天后,测试全部结束。晚来的,只好再等明年了。 秀园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干被录取的新弟子,脸色似乎不如刚开始那么严肃了。他站在众人之前,恭喜道:“欢迎你们加入无花门,只不过这还只是开始,要是继续下去,非下一番功夫不可,现在就随我入门。” 他说着,已亮出了仙剑,对着那剑念了一阵咒语,往空中一抛,他人一跃,已踏上剑了。 众人仰着脖子,十分羡慕。 秀园高高在上,对众人道:“大家随我师弟们等在这里,我先回无花门一趟,马上就派仙筏来接你们。”说完,人已随剑而去,眨眼间已没有了人影。 新弟子们看着这一幕,议论纷纷。 继月也很羡慕,他拉着身边的冥王肆,“小四哥,你说我们将来是不是也跟秀园师兄一样。” “嗯。” 可是随后却有一声不屑的‘哼’,冥王肆转过身来,却是莫惊鸿,他在心中道:“二世祖?”莫惊鸿从冥王肆身边走了过去,连余光都不屑给冥王肆留一个,对他来说,像冥王肆这种走后门的杂役人员,还修仙,做梦吧! 他手背在身后,宛若天仙。 大家对他的天资也是一派羡慕,也因此记住了他的名字——莫惊鸿,这个人大概在他们中会变得最厉害吧!有点羡慕,也有点嫉妒。 冥王肆知道这人就这德性,不理他。 秀园来去很快,还带了其他弟子过来,空中飘过仙筏,大家仰着头道:“来了,来了。”待仙筏慢慢落下,大家依次上去,来往几趟,才将所有人运走。 落到山门前,秀园布置了一项任务。“爬上阶梯,我在门前等你们。”这是对新弟子的下马威,也是考验,先让他们知道,修仙是很辛苦的一件事,要是不想修,早点回家种地。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爱上负心人 作者:福气很大 第3节 冥王肆爬过,所以这次比其他人更加的熟门熟路,爬得很轻松,偶尔还会歇一歇,再续力。咩咩一直跟在他身边,像一个忠诚的小卫士。 继月小胳膊小腿儿,累得够呛,不断用袖子擦汗。“小四哥,你不累么?” “我高兴的忘记累了。”这不全是假话,这次他终于可以堂堂正正,也小心翼翼的入无花门。 “真好。” 莫惊鸿是这批人里身手最好的,他步履轻松,一直走在前面,悠然自得的样子。继月看见,十分羡慕,也透露了一点新的信息给冥王肆。 “小四哥,我听人说,莫惊鸿是莫掌门的长子,人家在家里就学了法术的。” 有个良好背景,是该骄傲的。冥王肆对他所有的行为,似乎有些明白了。 “你也别泄气,勤能补拙,也许你将来的机遇比他还好,都说不准的,切不可只看表面。”看着脸上又陷入失落的少年,冥王肆不免安慰两句。 继月重重点头,“嗯。”连冥王肆这样的都没有放弃,他凭什么放弃,而且不如他的,多了去了。 大家停停走走,说说笑笑。几个时辰后,虽然累得要死,还是到了山门前,秀园一早就等在那,山上拂过山风,吹拂着他的衣角,看起来一副清风玉露的神仙气派。 他道:“好了,大家都来了,现在就随我入山。”他亮出腰牌之后,看门弟子就打开了那扇朱红色的山门。待所有人进去之后,又重新关上。 一扇门,隔着别样春秋。 冥王肆一眼便看见那偌大的广场,上面有许多盘龙大柱子,柱子上形成一个巨大的阵法,上钩着大铁索,沿着那巨大的铁索,上面是一座座宫殿,那些宫殿竟像气球一样飘在空中,好不神奇。 这样的宫殿有九座,九座之上,还有三座。似乎都没入了云端,隐隐约约,早已看不清楚原来面貌。 冥王肆叹口气,好大!尽管见识过魔界的宫殿,也许是魔界都在忙着练功,做坏事,在生活享受这一块就有点寒碜了。 就连他住的地方,也不过普通的一块地。 冥王肆望着四周,想从偶然中寻到阿雪的身影,那块玉玦被他握在手里,来到这里之后,透出些许的暖意。 秀园道:“跟我走,我领你们去新弟子住宿的地方。”向前走去,有一座白玉桥,桥栏杆上雕刻着各种狮子,桥下是十几米宽的水流,漂浮着一些懒散的脑袋,铜铃大的眼睛,望着一个个从它们面前过去。 “噢——”突然水中的灵兽鼎炉兽发怒,向桥上的人喷了无数的水,喷得大家的衣服,在一瞬间都湿透了,冥王肆连呼‘晦气’。 大家叫起来,“怎么回事?” 秀园听见身后的喊声,连忙折回,“怎么回事?”看见下面一直潜伏着的鼎炉兽,怎么好好的又跟新人起冲突了。 他眼尖的发现了一只羊。 那只羊一直躲在冥王肆的身后,所以没被发现,如今冥王肆被水注一喷,早飞快的跑了,咩咩孤单影只,身上滴着水。 要不要这么惨,它还这么小,水底下的鼎炉兽就对它喷水,这是欺负它个子小,杀伤力不大。 “咩咩……” 鼎炉兽不过打个招呼,这只小羊驼就扛不住的撒开蹄子飞奔了,鼎炉兽懊悔不已。 咩咩跑到冥王肆身边摇头甩水,它的叫声引来了注意,特别是一些女弟子,立马就欢喜异常。 “是羊。” “很可爱,比别的羊脸喜感。”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似乎忘记被水喷得狼狈。秀园看着,上前道:“好了,不要感冒了,还不赶紧回寝室。”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冥王肆,那不是羊,而是羊驼,是灵兽,不然鼎炉兽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从目前来看,这只羊驼还在幼年,而且被人封印了。 不会引起什么麻烦,但是一个普通的书生,带着一只羊驼,这就很微妙了。秀园决定将这件事上报,也许上面会知道些什么也不一定。 他喊道:“大家动作快点。” 因着修仙的弟子有男有女,大家不便住在一处,所以分了男生楼和女生楼。冥王肆和继月关系好,所以住到了一块儿,两人先回了房间换了干净衣服,冥王肆这才有时间帮咩咩擦水。 全身毛发浓密,卷卷的,一张清秀喜感的脸。他拿干布揉着它的脑袋,“你这惹事的小家伙!” 继月也见到了,他正是小孩子爱玩的年纪。见到萌宠,自然蹲过来看着,不时伸出食指戳戳咩咩的身体。 咩咩心道:“再戳,再戳,我就咬你。”谁说羊不咬人了,羊还会憋气呢,没听说过‘羊没吐气(扬眉吐气)?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今天的第二更,大家星期天快乐。 ☆、忘记怎么梳头了 10 为咩咩擦干净后,继月抢着担任照顾它的工作,把窗户打开,通通风,让咩咩身上的卷毛再一步的吹干。 咩咩被他抱在怀里,舒服的闭上了羊眼。少年的怀里,有一阵清淡的乳香。 冥王肆看着咩咩享受的样子,恨不得上去拧一拧这小东西的耳朵,自己忙活半天了,它却不给个正眼,却对继月这般亲昵。 把包袱的衣物拿出来,放进柜子里。冥王肆道:“继月,我们还没有被褥,是否知道去什么地方领?” 他这一提醒,才让继月想起来,刚才秀园告诉大家,要去领东西,每个人还要交三两银子。 东西总归不是白给的,要是没有钱,只好赊账,打工还债了。这里有专门给新来弟子设立的杂工。 冥王肆交了钱,领到了新的被褥,把它们铺在床上,咩咩就想往上面奔。他手臂一拦,“爱卿注意蹄子。” “咩。” “发牢骚也没有用。” 冥王肆见羊驼乖乖没有动静,回头一看,丫的竟然翻白眼给他看,还是全白的两只,他好笑道:“你又不是白眼狼,翻什么白眼。”而且那脸,再怎么翻也翻不出恶意,到有些恶作剧的意思,这位羊爱卿似乎不大理解,自己的脸有多可爱。 不过终究是跟着自己来的,冥王肆道:“等我找一点东西给你铺一铺,省得地上凉。”也算格外照顾了,羊驼这才没有意见。它是懂人说话的。 晚上去食堂用餐。 吃饱后,带着羊驼溜食儿。咩咩低头就啃啃青草,这走着走着,就发现走出去有些远,貌似听见什么人在吵架。 “你给我回去。” “就不!你能来这里,我为什么不能。”说话的是个小子,而且另一个声音有些耳熟,冥王肆回忆了一下,发现另一个是二世祖的声音,他在,自己必定远离。冥王肆夹着羊驼走了。 回去之后,自然是饱睡一顿。因为从明天开始,就要开始基本的课程和规矩的学习。无花门,门大业大,规矩多。 想着可能劳累的一天,冥王肆决定养精蓄锐。 他这里睡下了,有人可来不及休息。自从发现冥王肆带着羊驼之后,秀园就开始留心了,他一回来,安排好基本事项,就去回复青叶。 一直到了不休宫。 “劳烦师弟领我进去,就说秀园来了。” “好,秀园师兄请稍等,我这就去回掌门。”很快,秀园被领了进去。青叶正坐在一张长案前,宫内的墙壁上镶嵌着许多的夜明珠,把这屋子照得跟白天一样明亮。 “秀园,你回来了。新弟子招收的情况如何?” “回掌门的话,这次招收到几个资质上优的弟子。” “此次出行,没有什么意外吧。”他这里的住居离其余地方虽远,但鼎炉兽的动静非同小可。青叶这样问,显然是想知道这件事,到底是谁惊动了鼎炉兽。 “意外到是没有,奇事到是有一件。” “哦,是吗?说来我听听。” 秀园就将自己的怀疑告诉了青叶,“一个普通的书生,竟然带着封印的灵兽,尽管羊驼不是灵兽里强悍的,可是……” 青叶自然明白秀园的话,重点在‘封印’,一个有能力封印灵兽的人,等级不会太低。 “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么?” “除了他的五行平衡,当时弟子也是吓了一跳,可惜天赋太弱。”秀园语气中难免惋惜,这样的人,并不多见。虽说修炼起来比较耗费时间,可是五行平衡,修得时间长了,那也是一个厉害的角色,这样的人,没有修行上的弱点。 “我知道了,你先注意一下,其余事我会跟其他阁主商议。暂时不要让别人知道,以免带来一些不必要的影响。” 秀园道:“谨遵掌门之命。” 秀园走后,青叶喊服侍他的弟子去通知柳飘雪和蓝夜,可是那弟子还未走出两步,他道:“秀清,你回来了。明日再通知他们不迟,今儿晚了。” 他想柳飘雪和蓝夜忙了一天,又不是什么大急事,何必把两人急急的叫过来,只是见柳师兄一面,还真的不容易。若非有事,那人怕是不会主动过来找他。 青叶不知道是否该感谢这位新来的弟子,或许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多见柳师兄几次。 “柳师兄。”那是一个高高在上,连他也不敢高攀的男子,他自从入了师门后,一直努力向他追赶,只是百般努力,却也只能抓住他的衣摆而已。 若再不用心,怕是再也没机会见他面了。想柳飘雪会主动过来找他,那是很难的。他的一份对他的心意,也只能深深的埋在心里,想着天下之大,有谁能和他比肩而行。 青叶摇摇头,实在想不出。 冥王肆不知道,在他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上面的大人物已经盯上了他。 一顿饱觉之后,肚子很争气的叫个不停。他打着哈欠,起来对镜梳妆,刚捏起指头要掐个口诀,这才想起来,他的法力被封了,也就是说,他以后要自己梳头。 这么长的头发,让他自己梳,开什么玩笑。 冥王肆手里抓着象牙梳,对着镜子,苦笑与迷茫叠加,该如何动手?是不是梳个马尾辫?冥王肆抓了几下,头发总像是抓不拢似的,抓了一边,掉了另一边。 继月看着他,笑了,露出雪白的牙。 冥王肆发现这少年似乎格外的爱笑。 “怎么了,小四哥?”他清脆的声音,足以洗涤所有的烦心事,冥王肆不烦恼了,但他的眉头还下垂着,苦恼着扬不起来。 “一觉醒来,忘记怎么梳头了。” “是这样,不如我帮你梳?”继月接过冥王肆手里的梳子,他把冥王肆头顶的丝带解开,拿下包头巾,将头发打散,再一一的梳理服帖。看着那一头漂亮的头发,继月很羡慕道:“小四哥,你的头发真漂亮。” 冥王肆问道:“是吗?”他得意不起来,是原来的魔尊的。不过现在也算是他的吧。 “是,我真希望我的头发也能像你这么长。”继月嘟囔着,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像我这么长有什么好,风一吹就乱了,而且要是不会梳,就像现在,我只能束手无策。” 继月显然不是这样想,他自告奋勇道:“要不,以后我每天都给你梳头。” “这怎么可以,你也有事要做,而且日后学习仙术,忙得累得连饭都没有时间吃,还梳头?” “我可以早一点起来。” 看着那一头墨发,那样柔顺,他都舍不得放手了,再看看自己,那短短的发,就算成了仙,也美不起来。继月全部打包成一个圈,用一根发簪固定住。 不过冥王肆觉得继月要是脑袋上抓两个髻才叫可爱,两鬓放下,飘啊飘的,跟太上老君身边的童子似的。 继月还很小,冥王肆猜他只有十几岁。便问道:“继月你多大了?” “十五。” 冥王肆想:“果然!还是小小少年,还未长开,而且继月圆乎乎的脸,白白的,说不出的可爱。”性格也温和的像太阳。 “好小。” “小吗?不小了,有些人在我这个年纪都娶妻了。小四哥你娶妻了吗?” 娶妻?冥王肆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张脸,一双红瞳,是那个叫阿雪的绝美少年。他们那样算不算一对,他算不算娶妻? 不过冥王肆回答继月的却是反问,“修仙的也可以娶妻吗?”不都说要七情六欲都抛弃。 “可以吧,我想,有些人在凡间的时候是有爱人的,后来飞升,凡间事自然不管,我还听说等他们成仙后,思凡了还可以到人间游历一番,生个一男半女的,就跟那些皇帝似的,风流的很。” 冥王肆笑望着继月,见少年一副不满的样子。“那岂不是很好,你以后也可以找个对象了。” “我才不要,成仙要专一,岂可做这样的事。”他心内对神仙不耻,可是神仙毕竟能多活一点,又有本事,可以保护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也可以不被欺负。 “嗯,我相信你能做到。”冥王肆嘴里说着,心思反转。他想着是不是自己也是阿雪生命中的一次‘游历’,一场风流快活,之后就会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冥王肆的手渐渐收紧,他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偷吃了还想不负责任,拍拍屁股走人,想的美。 作者有话要说:  秋季温度变化,注意着凉。 今日上了封面,好贴切,很开心。 ☆、为了留下来 11 两人梳了太长时间的头,继月对冥王肆的头发当真着迷,梳了不知道多少次,喜爱不已,这不时间悠悠的过去。继月恍然大悟,“我们还没有吃东西,秀园师兄说,辰时广场集合。” 他动作飞快,给冥王肆束好头发,包好头巾,用丝带系好。冥王肆看着他慌张的模样,不免好笑。 简单的洗漱完毕,开了门去吃东西。却不料碰到一人,该怎么说呢,冤家路窄?冥王肆看着莫惊鸿不慌不忙的出门,彼此见到,那位又给了个蔑视的冷脸,他没有时间跟冥王肆胡搅蛮缠,可是越不想见的人,却偏偏遇见,真是见鬼。也许是这地方太小了。 莫惊鸿加快步伐,离这两人远一些。像是遇见毒物似的。 继月不明白,“他怎么了?好像很怕小四哥。” 冥王肆笑道:“他哪里是怕我,是厌烦我这个乡巴佬,好了,不说了,赶紧吃早饭,你不是说秀园师兄让我们在广场上集合。” “对呀!走走走。”继月一想起来,就火急火燎。拉着冥王肆的手,向食堂飞奔,几个小烧饼下了肚,又喝了两碗粥。发现冥王肆吃得比自己斯文许多,撕着烧饼慢慢的嚼着。他道:“小四哥,你连吃东西都这么好看。” “好看吗?我跟人学的。” “那我以后也这样。” 吃完东西,跑着去广场。之前来时,就发现这里的地方格外之大,如今踏在上方,地板是白色的大理石铺成,上面清扫得干干净净,害冥王肆都觉得,自己若不小心一点,都会滑倒。 他抬起头,看着上空的阁楼。 房子飞在天上? 秀园御剑从天而降,他身边仍然跟着几个弟子,一般穿着,似乎是他的助手。看着所有新弟子,秀园道:“从今而后,各位就是无花门的弟子了,彼此之间守望相助,无花门从来不出叛徒,彼此和睦相爱,如果让我发现有人做出有违天道,有违人道之事,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身后的弟子,手里拿着许多小册子。秀园说这是无花门的门规,每个新来的弟子都要熟读熟背,要是违反了,自有执法阁来惩罚。 “别以为做错了事没人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秀园的声音久久的回荡在广场之上。接着就是分功课学习,有公共课,也有针对自己属性的课目。 冥王肆自然对此毫无兴趣,而且他也没时间有兴趣,等众人散去。秀园手指着他道:“小四师弟你过来。” 冥王肆恭敬的上前,“是,秀园师兄。” “跟我去厨房。” 还真是不留一点情面,谁叫自己吹牛不打草稿,劈柴,挑水,还周游世界。冥王肆道:“好。”跟着秀园身后,七绕八绕的才知道地方。 秀园进门去,跟那里的管事打了个招呼,“秀舞师兄,有新弟子过来了。” 秀舞大嗓门道:“知道了,放门口就行。” 把他当东西么,冥王肆微微一愣。秀园似乎也没办法的样子,嘱咐了他几句就走了。看来真要把他撂这里。 秀园一走,秀舞就出来了。他的嗓门和他的外表是很相配的,一脸的胡子拉碴,衣服还不穿好,开着胸襟,衣摆塞在腰间。 和整个无花门的人比,这个人实在是不修边幅。要命的是,他还有个秀气的名字,冥王肆想,可能是‘秀’字辈的,以前的人起名会论资排辈,不过他这次过来,到没有改名字,不晓得是为何。 秀舞手里握着酒葫芦,一边往嘴里灌,一边眯着眼睛对冥王肆打量,问道:“名字?” “小四。” “到也简单,会做什么?” “劈柴,挑水,周游世界。” 秀舞指着门口的一堆柴,“劈掉吧。”带着满身的酒气进屋了,再不管冥王肆。冥王肆看着那几人高的柴,开玩笑么,这么多。“今天中午要用,你最好动作快点。”屋里传来秀舞的声音。 操蛋!冥王肆到处找斧头,找了半天,没找到半点工具,他灵机一动,决定进屋拿把菜刀来。 进屋后,发现秀舞跟个大老爷似的躺在躺椅上,什么事情也不做,就喝酒,好像那酒葫芦倒不空似的,他放轻脚步,不准备打扰人家的雅兴,拿了菜刀,转身就出去。 “站住!” 冥王肆回过身,给个笑脸。“师兄有事?” “拿菜刀干什么?” “劈柴。” 秀舞一个打挺站到了冥王肆的面前,他围着他转了三圈,“你脑子似乎也没出什么问题,劈柴你用菜刀,那我们切菜用什么?” “可是外面没有柴刀。” “那就用手劈。” “用手劈?”胡子大叔你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冥王肆那小样子,是一副我绝对不会相信。秀舞轻蔑的笑了笑,他的鼻子里哼出浓郁的酒气。 “这点事都做不好,我看你还是早点下山滚蛋。” 嘴巴还很毒!冥王肆在心里默默给他评价,毒舌大叔,酒鬼大叔,胡子大叔……大叔满字眼的在刷屏。 秀舞见他不服气,重重的哼了一声,“跟我来。” “是。” 冥王肆跟着秀舞出了门口,见他拿起柴,对着就是一劈,柴啪嗒一下开成了两半。“这不就做到了,你来,做给我看。” 拿起一根木头,冥王肆劈啊劈,没有劈开。 “用气。” “我很用力气。” “你果然什么都不懂,菜鸟还好意思往我这里送,秀园这是活得不耐烦了。”他酒气匆匆的要找人算账,冥王肆转着眼珠子,想着他这一去的后果,不行,绝对不能让他去,要是让他去告了状,自己就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他没出息的拉住了秀舞的腿。“师兄,我是新来的,不会用气,您教我。” “没有基础的还好意思往这里送,不知道吃饭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上到掌门,下到阿猫阿狗都靠我们的手艺过活。” 冥王肆绝对拥护道:“对!” “你,给我去挑水。” “好。”冥王肆豪气干云,走了两步,这才发现,他忘记问水在哪里了?“师兄,水在何处?” 秀舞直接倒地,新人好烦,话好多。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要问,把他当百科全书,真是花着不用钱。这茬他不管了,这人他不要,坚决退货。 既然秀舞不说,冥王肆决定自己去打水,没人的地方,他能不能偷偷的用点法术?因为他已经发现,完全的不会法术,在这里根本就混不下去,所以他破开了一点封印。 扛着一棵细树,挑起了打满水的水桶,一边十个,很夸张,但是却恰当好处的表现了一下他的能力,他有被留下来的价值。 秀舞看着那二十个水桶,这家伙柴不会劈,傻力气到有不少,以后厨房的重活就交给他了。 冥王肆不知道,他这小小的露了一手,给他换来了更多的苦头吃,那些没人做的搬运工作,现在全部落他身上,等到晚上回到宿舍,两只脚像是踩在棉花上,连身子都跟着打飘。 继月一见,忙上来扶着他,“小四哥,你怎么了?” “累的,别吵我,让我睡个觉。”冥王肆往床上一躺,任由天打雷劈再也不肯起来。 他这一觉睡舒坦了,还打呼噜,可把继月吵得不行。与此同时,白日里的厨房管事秀舞,现在找到秀园那去了,一阵唠唠叨叨,“你到底给我塞什么人才来了,连柴都不会劈。” “不会吗?师兄教一下就好,反正你平时也挺闲的。” “你这什么话,我闲那是我的事,你不能把个二愣子往我那送,很影响我做饭的心情。”瞧着那一副书生的模样,干脆送藏书阁得了,抄抄写写,比做饭强。 秀园笑道:“少来,我可都听说了,他把你那里十几年堆得杂物都给清理了出来,师兄,做人莫要太贪心,过河拆桥的事咱可不能做。” 说他过河拆桥,岂有此理。秀舞挥舞着拳头,“小子你说什么,找死吗?” “怎么说不过就动手?” 哼!秀舞收了拳头,换上了一本正经的脸,“是不是他有什么问题,你放我那去,有什么话,最好直说,不然我直接让他卷铺盖走人。” “我也不知道,你先留着,观察观察。” “我就知道,你小子没好安心。” 冥王肆在酣睡中迎来了现场盯人。接下来的日子,将在秀舞那有意无意的监视之中。 翌日,公鸡未鸣,继月起床如厕。月光投射在另一张床上,被褥被叠得整整齐齐,但是床却空了。 他迷迷糊糊的脑袋,瞬间清醒。轻声的喊道:“小四哥?”屋里没有回音,他嘀咕着:“他去哪里了?” 向外寻出去,却没半个人影。心道:“怪哉!”难道小四哥也去茅房了?他摇着脑袋,不再去寻找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新的一天,打起精神来。 ☆、极力的讨好 12 冥王肆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哪里去了?自然不会闲得蛋疼的慌,或者去上茅房,他还真有事。昨儿一下班,他就讨好的跟秀舞打听出今早要做的事,以及在厨房要遵守的规矩。 什么时候上工,做点什么,虽说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对于一个想要继续留下来的新人,不积极点,就等着卷铺盖走人,而且这里最不缺的就是人,他呢,又没有什么长处,只能出出傻力气。 所以只好早点过来,将水缸里的水挑满。将米淘好,煮上小米粥,把面粉倒在盆里,给师兄、师姐们做好准备工作,还有时间,把整个厨房边边角角,清扫一番。 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冥王肆用袖子擦了一把汗。他一大早上的起来,甚至比规定的时间,还要早上许多,做了这么多活,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留下来。 只要能留下来,他会做任何可以做的事。 因此当秀舞等人出现在厨房的时候,他们走进来,又转身走了出去,看看四周,别不是走错了地方,厨房变得如此闪,跟原来的油渍污垢,前后判若两样。 见到冥王肆,秀舞的眼睛亮了亮。心道:“小子不错,手脚还蛮勤快。”看着这里的活,一大半都被干掉了。他身后还跟着三人,秀舞对冥王肆招招手,“小四,过来。” “是,秀舞师兄。”冥王肆恭敬,礼貌,简直不像是干厨房活的,而且他雪白的长衫,之前做活的时候卷了起来,等秀舞喊他的时候,一样样的放下,拉妥,这才过来。“秀舞师兄有何吩咐。” 秀舞指着身后三人,“秀逸,嘟嘟,小罗,你叫他小猪也行。” 秀逸是个稳重的青年,嘟嘟是个漂亮的女子,小罗,冥王肆在心里点点头,秀舞说得对,叫小猪也使得,小罗的脸上,腰上,腿上,整个都是肉堆得,鼻子还向上掀,眼睛被肉挤得都快没缝了。 “秀逸师兄,嘟嘟师姐,小罗师兄。” 秀逸只是礼貌的点个头,嘟嘟却热情的迎上来,握住冥王肆的手,问道:“你叫小四?” “是,嘟嘟师姐。” 嘟嘟拉着冥王肆的手不放,小罗早不耐烦,甚至想一把挤开两人,别腻歪了,这里可是厨房,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其实,他就是想刷一下存在感,再想把嘟嘟跟冥王肆挤开,不要对着小后生,就摸个不停。 冥王肆也觉察到了嘟嘟的手,虽然是女子,却大胆的趁机摸他的手揩油。 小罗冷冷道:“嘟嘟,趁机吃新人的豆腐你真的好意思?要是让人家知道你是怎样的女人,可能会嫌弃你哟。” “你说什么?”嘟嘟转身就露出了恶脸,然后对着冥王肆,细声细语,摸着自己的脸道:“小四你别听他胡说,他就是嫉妒所有长得好看的男人。”转而又爆恶口,“自己长得不好,还不允许别人长得好,真是小心眼,不但没有了高度,而且连气度也没有,可惜了。” 嘟嘟的话,让小罗气愤不已,这个破女人,每天不让自己难受,就好像全世界都跟她过不去似的。 冥王肆想做个和事老,“两位,别吵了好吗……”他话还没说完,小罗又翻了新话题。 “我看你也非常的可惜,八十岁的老太婆,你以为长了一张小姑娘的脸,别人就看不出来,其实你已经很老很老很老很老了。”小罗重重的咬桩很老’,果真把嘟嘟气得发疯。 “你个死猪。” “死老太婆。” “死猪。” “死老太婆。” …… 两人一直叫嚣着,声震屋顶。屋顶上传来瓦片碎裂的咔嚓声,还有许多灰落下来,冥王肆低头看着,他早上的辛苦似乎白费了。哎! 嘟嘟和小罗在厨房追个不停,拿起伸手可触的菜就彼此开打。 “闭嘴!”好强大的气劲,冥王肆觉得自己的耳膜都要被震破了。秀舞喊停,手一挥,地上扔得乱七八糟的菜都归了原位,“时间不早了,开工,新人们还等着吃早饭。” 开闹的两人停止了,尽管脸上仍有怒色。 秀舞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习惯就好,他们每天都要上演一次。” 是么,那可糟糕了。不过有了这些不省心的人在,是否他做得每一点好处都会被无限的放大? 冥王肆道:“是。” “啊呀,真是的,你不要这么拘束。我们都不是那种会打压新人的人。哈哈,放松点,以后别来这么早,太早来,把事情做了,岂不是便宜了他们,这样你现在就去帮忙拉风箱。”嘴里说得好听,拍在冥王肆肩膀上的手,力道之大,都要把他的肩骨给拍碎了,冥王肆疼得龇牙咧嘴,心道:“你奶奶的,口是心非,小心哪天有空了,先给你剃毛。” 冥王肆算是‘苦中作乐’,他又不能真对秀舞如何,也只好在心里吐槽几句。不过听说喜欢留胡须的人,就怕别人剃毛,没了胡须,就不好意思见人了,不知说得是否是真的,若是,有空他也该给亲爱的秀舞师兄剃毛了。嘿嘿。 冥王肆笑得有些恶意,只是笑了没两下,还是被肩膀上钻心的痛意给疼的扭曲了脸。 秀舞装作不知,他已看出冥王肆确实不是什么隐藏的高人,不然他这几手,断然不会把冥王肆疼成这样,或者是装的?秀舞也是老油条了,故意问道:“小四师弟,你怎么了?” 怎么了,你自己做的事你会不知道?装!冥王肆不清楚秀舞为何要这样对他,也许是阳奉阴违的穿小鞋,也许是另类的下马威。看来他回去时得弄点跌打油擦一擦。 “我没事,好了,我要去干活了。”冥王肆一手揉着肩膀说道。小罗已动手和面粉,嘟嘟手里拿着两把菜刀——剁馅,秀逸的手不紧不慢的洗着菜,尽管看上去很慢,可是菜已被洗出了一堆。 小罗和好面,就开始揉打面团,里面加了发酵粉,和着他温暖的手掌,面团在揉的过程中已经慢慢的发酵着,揉好之后是醒面团。小罗又去重新倒面粉,他还要做烧饼,动作麻利娴熟,跟他的身材真的很不和谐。 过不多久,嘟嘟和小罗开始做包子,一个个面团被均匀的切出来,拍扁,包馅,捏好。做出百来个,小罗喊道:“小四,生火,烧水。” “好的师兄。”一直站着的冥王肆又有事做了,看着那些人竟然用法术催火,他拉着风箱,加大力道,不一会儿锅里的水开了,包子安安分分的一个个进了笼屉,秀逸收了法术,盖上大笼盖。冥王肆不断的拉风箱,不一会儿包子蒸熟,又有生包子进去。 烧饼也做了几百张,堆得老高。 小罗得意的冲冥王肆扬扬下巴,“小四师弟,你来这里可还习惯?” “师兄威武。” “嘿嘿,知道就好。好了,把东西端出去,把米粥从锅里舀出来,准备开饭。” 冥王肆道:“是。” 这一忙活,天都亮了。诺大的食堂里挤满了人,他听小罗说,这还是新人食堂,这样的食堂还有许多个,到了楼阁之上,他们又有自己的小食堂,不跟下面重合,当然吃的东西也更加的精细,有营养,每个楼阁里有百来号人,这样的楼阁有九座,再加上执法的不做阁,管理所有杂事的二意阁,高高在上的不休宫,飘在空中的就有两千来号弟子,这还不算在外游历未归的,还有成仙后离开这里,出去散居的。 下方弟子又有数千。每天光做饭就累得要死,没有点绝活,可待不下去。 冥王肆听后,唯有咋舌,再乐得拍上小罗几句马屁。 中午过后,有段时间可以自由休息,到下午差不多三点的样子,再回厨房做晚饭即可。 冥王肆回去后,推开门,见门没关,还以为有贼进来,心里多了几分警惕。一推开门,见屋里的人也吓了一跳,继月一转脸,见是冥王肆,不由得脸上挂了笑容。 “小四哥你可回来了,你一大早上的去哪里了?不是说好有我来帮你梳头的么?”继月嘟囔着嘴,有些埋怨冥王肆的失言。眼睛盯着冥王肆的头发,今日发束得不错,是有别人代劳的吗? 他心里闷闷的,不想自己和冥王肆之间,有膈膜,也不想自己就这样被另一个人代替。继月在心里生了一些闲气。 “我去做早饭了,昨儿回来太累了,忘记告诉你一声,让你担心了,抱歉。” “嗯。”继月明白原是这样,不过他的目光仍然流连在冥王肆的头上,“你的头发?” “哦,我自己梳得,学着你给我梳的样子,会太差吗?”冥王肆觉察到了继月的不开心,想到少年心中可能有的设想,不由得好笑,连这点事都吃起醋来。 “不会,很好看。小四哥你下午什么时候去?” “我不急着去,秀舞师兄说我可以趁机去上上课,下午都有什么课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今次身体再欠奉,这个天气就是这样,动辄给人颜色瞧。大家注意身体哟~ ☆、墨玉 13 听说冥王肆下午有空,继月自是很欢乐。他本就明媚笑意的脸,开得像一朵向日葵似的。冥王肆不得不打断这位少年,“继月你到是说话。” “我知道小四哥也会去,所以很开心。那你每天下午都会有时间?”冥王肆不知他要打什么鬼主意。 “也许,我还不大清楚。” 继月一阵可惜,他和冥王肆很合得来,没想到却不能一起上课。想起那微弱的光,他有些难过,天赋限人。 “那你想知道我们上午上了什么课么?”继月这一说,突然想起一件事,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玦,放在掌心里,他道:“你不问我差点忘记了,这是你的墨玉。”他看着掌心,有些移不开眼,冥王肆的墨玉跟别人的有些不一样,形状上不同,他们新人的一律是新月,冥王肆却是两弯背对背的新月联合在一起,他记起秀园交给他郑重的样子,很坚决的告诉他,不可弄错了。 冥王肆拿了墨玉,一眼也瞥见了继月腰间上也悬了一块,却是新月状,自己的,难道是瑕疵品?都做成这样了,两个粘在一起,不过坏的也不要紧,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寻人,不是为了成仙。 “滴一滴血在上面,就是认了主。”继月好心提醒,他为冥王肆不能当众配玉感到可惜。他们每个新人都是秀园一一的挂上的,从此就是无花门的弟子了。 “哦。”冥王肆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很痛,只好放弃如此英雄的方式,改用绣花针戳了一点血珠,糊在墨玉之上。墨玉亮了一下,血珠就直接渗透到里面,再也不见。冥王肆到是很新奇,捏在手里欣赏了半天。 继月看他礼成,继续跟他讲上课学到的知识,主要是这块玉玦的。“小四哥,你要知道,这是身份的证明,可不能弄丢了,弄丢了,很麻烦。” “嗯。” “我们新人的是墨色,不过等级越高,玉的颜色就不一样,像秀园师兄是黄色的,听说掌门是白色的,还有这里的一等大弟子,都是如此。”继月说着有些向往,不知何时他也能拥有白色的玉玦。 冥王肆本来听得漫不经心,可是被继月一说也上心了,他的手往袖内缩了缩,那里正躺着一块白色的玉玦,上面还有个‘雪’字。 依阿雪的年龄,不可能是什么掌门,但也算很厉害的大弟子吧!冥王肆这样想着,心底里竟然为他骄傲起来,不愧是自己看上的人!他的心暖洋洋的。 继月看着坐在对面的冥王肆发着呆,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不由得看得呆了,这就是他的小四哥,呆呆的很萌。 “小四哥不早了,我们休息吧。” 这话,令人遐想。尤其继月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年,这年纪是遐想盛开的繁华锦簇般的年纪。继月脸热一热,卧在床上,背对着冥王肆,耳内听着对方的动静,脱衣的窸窣声,还盖了被子。 笔直的一条线般躺着。 继月转过身来,就看见了这样的冥王肆。他双手伏在耳畔,一直看着冥王肆,直到两只眼皮打架打的厉害,最终抵不过瞌睡虫来袭,这才慢慢睡去。 继月的梦是很甜的,他梦见自己和冥王肆一同上了飞行课,两人踩踏在剑上,在空中自由自在的飞翔。 看着身边的小四哥潇洒动人的姿态,衣袂飘飘,脑袋后的丝带随风乱舞。继月是快乐的,只是光顾着看,却不妨自己跌了下来,这一下,吓得继月叫起来,直接从床上翻到地上。 跌得疼了,方知是梦。 他揉着臀瓣起来,心里奇怪怎么梦见冥王肆了。大概是太想和小四哥一起上课了,抬头看着对面的床,又空了。 “不会又走了?哎,都不喊自己一声。”显然是把自己给忘了。继月正打算伤感一番,门被推开了,冥王肆手里端着脸盆,盆里满满的水。 他笑道:“你醒了。刚才睡着,怕吵醒你,就没喊。” 原来是这样,那个蹙眉的少年,皱着的脸又展开了。冥王肆看着这个小家伙,心头觉得好笑,少年性情,真的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 他道:“过来洗把脸,醒醒神。”将自己脸盆中的一半水倒入继月的盆里,自己则用手捧了水,往脸上拂了几下,扯了干布巾过来,浸入水里,带着水洗了几把,才拧干了,擦擦脸。 继月也洗了,眼睛盯着冥王肆睡后蓬松的头发。 冥王肆道:“怎么了?” “小四哥,我为你梳头吧。” 这少年似乎对他的头发很上瘾,也对,他的才一揪团儿,其实在冥王肆看来也十分可爱,不过他也有过仰慕年长者的时候。 “好吧,有劳你。”并不客气,似乎还打算好好的享用一番。 继月重重点头,脸上满是笑意。“嗯。”等洗好脸后,又对冥王肆的头发爱不释手的梳了小半天,不过这次可没忘记上课的时间。“小四哥,下午是飞行课,你上不上?” “去啊。”他早已会飞了,可是来到这里,毕竟还是个新人,表现得太过突出,怕是会引起诸多怀疑,还是要像个新人的样子,这样,某一天,他飞向那些空中楼阁时才不会显得奇怪。 继月一副吃了甜的样子,抿着嘴乐。他梦见自己和小四哥一起飞了,醒来小四哥也答应一起去上课。 虽然想的颇美,但实际上,他们都还是新人,想要剑飞起来,还是颇有难度。这节课,秀园是他们的老师,看着新人中冒出的那个书生,秀园并没觉得多么奇怪。 冥王肆的一举一动,都落在秀园的眼里,看见他腰间的墨玉,也是肯定的点了点头。他昨日将冥王肆的情况报上去,青叶掌门已有话说,让他们监视着,有异常或打或杀在所难免,若是没有,就当一般弟子,别打草惊蛇。 那块别致的墨玉就是一个标致,知道这块玉含义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注意到他的存在。 冥王肆不知,他已经成为‘嫌疑份子’。 飞行课上,每人发了一把剑,还要学会念口诀,先要学会让剑飞起来。大家认真默记口诀,右手掐着二指,对着剑两只眼睛瞪得跟仇人似的。 突然人群里一阵欢呼,有人的剑飞了起来。冥王肆抬头一看,却是莫惊鸿,看着他满脸的冷漠的样子,可是眼睛却看着剑,那把剑飞起,在半空中旋转,气势惊人。 秀园满意的看着他。 转了几个来回,又飞了回来。莫惊鸿握回了手里,什么都没说,他似乎对这样低级的法术有些不满意,也对,别人拖了他的后腿。 他倒握着剑,剑贴着手臂。从大家面前冷傲的走过去,到一边休息去了,秀园说,练累的人可以先休息一下。 有一干众人,嘴里啊哟的叫声累,真去躲懒了,还有人跑过去向莫惊鸿请教。 继月一直在冥王肆的旁边,一看大家都休息了,他拉拉冥王肆的手臂,“小四哥……”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爱上负心人 作者:福气很大 第4节 “我们练,勤能补拙。” 一个多时辰后,继月的剑也飘了起来,尽管离地面只有一米多,他还是兴奋的拉着冥王肆叫个不停。 “小四哥你看,真的,它飞起来了。” 冥王肆看着他激动的样子,微微笑起来,赞赏道:“对。”他的剑仍然纹丝未动,他等着继月,按照继月会的进度,在照着他的样子,落后一点点,为了不引起过多的怀疑。 半个时辰后,冥王肆大惊小怪,“我的剑飞起来了。”有莫惊鸿这样的天才在前,冥王肆并不过分担心,只是他现在的资质让他更像个普通人,更需要十分的努力,才有一分的收获。 秀园微微诧异,没想到他的剑也飞起来了,想起那微弱的光,哎!可惜了!他抬头看着九天之上的不休宫,那里似乎隐隐有花瓣飘动,掌门站在那里吗? 青叶站在高空,俯视着无花门的整个广场。这里,整个儿都是他的了,都在他的脚下,为了这一天,他努力了很多年。 他手背在身后,劲风吹得他身上的白衣贴合着他的身体。转头间,望向另一座楼阁,那里,柳飘雪在做什么? 他到底没有过来看看自己,和自己说说话,哪怕知道无花门可能来了不明人物,只是交代说观察着,别妄动。 青叶的希望落空,不由生出一阵微小的惆怅。秀清见他站在外面,怕他受凉了,提醒道:“掌门,进去休息吧,这里风大。” “没事,吹吹脑袋更清醒。秀清,你说这次的新人如何?”似乎有几个不错,他要不要趁着机会,收几个徒弟。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更~ ☆、再见面 14 秀清听了青叶的询问,也知道这是一件盛事。近几年,门内阁主都收了不少徒弟在麾下,旁门壮大,而青叶是新掌门,手底下确实也需要人。 “掌门所言极是,只是这事是否需要同柳阁主,蓝阁主商议?” “自然。”青叶心内有些赞赏秀清,因为秀清又给了他提了个好点子,他又有借口见柳飘雪。只不过这次他打算亲自去,怕他一向独来独往的师兄,不肯收徒弟。他转身回去,写了手谕,让秀清传下去,让大家知道。 掌门要收徒弟的消息不到一天,传得沸沸扬扬。这时,冥王肆还在厨房忙活,手里搬着几个大笼屉,打算找个地方洗干净,上面粘了许多包子皮的残渣。 他来之后,这里的杂务似乎都跟他分不开似的。他向小罗打听过阿雪,只是小罗认识的阿雪挺多。小罗还对他挤眉弄眼,问他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了。 啊哟,问个人怎么就扯到那个上面去了。尽管他心里确定阿雪就是他喜欢的人,但是他还没胆子大到一口承认,万一被小罗往姑娘的方向带…… 冥王肆难得板着脸,说小罗不正经。 “切,装什么装。我一说喜欢的人,你两只眼睛都亮了,骗谁呢,还怕我会抢你的不成。” 被小罗说破,冥王肆没出息的耳朵红了。尽管他想憋住,但是心上涌出的甜蜜,实在骗不了人。 “没有,师兄误会了,他只是我的一个好友。” 小罗嘿嘿的笑了两声,“我懂,每一段爱情都是从友情开始发酵的,就像包子,是从面粉开始的。” 为什么他连谈这种事也能联想到吃?真是佩服。冥王肆摇摇脑袋,把自己和小罗说的话摇散,搬着笼屉出去了。 笼屉很重,叠得也多。冥王肆走起路来,有些吃力,所以他走一段,歇一段。打水的时候,发现一方水潭,他打算把笼屉搬那里去清洗。 笼屉虽是竹子和木片制成,但也有一定分量。冥王肆放下后,拿起其中一个洗起来,正洗得尽兴,却听见隐隐有说话声传来。 一对男女说着情意绵绵的话,想必是一对爱侣,挑个没人在的地方,约会来了。 冥王肆听着,嘴角勾起了弧度,他是乐见他人幸福的,要是他自己也能够,那自然算得上锦上添花。 当手里的活干得差不多,准备回去。听说那对男女要走,他就落后了一步,免得撞上,彼此尴尬。虽说现在仙界偶尔也会有仙侣出现,不过那是成仙以后的事,而且每个人的志向不同,万一撞上修炼不坚定的,无花门的门规在这里。 听得那两人走的远了,冥王肆这才起身,敲了敲自己蹲的发麻的腿,还有发酸的腰。“啊哟,累死我了。” 忽然见水底有许多泡泡冒出来,他的第一意识就是水里有妖魔,赶紧跑得远远的,连笼屉也不要了,笼屉丢了,不过是被骂一顿,万一被水底的妖魔吃掉…… 两厢比较,决定逃跑为上。 水底的动静越来越大,哗得一下,水被带得几米高,不想从水底窜出个人来,还没等冥王肆看得清楚,那白衣带着一身的水飘然而去,连个脸都没见着。 冥王肆抓住手边的小草,心道:“是谁?”知道不是妖魔,他这才慢慢出现,望着天边的一抹淡淡的白影,去的远了,很快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拿了笼屉后,直接回去。 从水底冒出之人,冥王肆打死也不会想到,竟是他一直寻找的人,只是这个非他要的那一个便是。 柳飘雪的动作叫一个快,一出了水面,就用法术把身上的衣服烘干了,随即回到不做阁。他今日本打算找个地方修炼,兴致来了,才想起下方有一水潭,那里的水极深,极冷,对他这种水属性的修炼之人十分有帮助,只是刚入了水潭,就听有脚步声走近了。 他身份特殊,自然要避一避。想着那二人,不过说一会儿话,就会离开,哪知道哥哥妹妹的说几个时辰不走,他只得在水底下待着,有法术护体,寒气侵不到是真,可这心里多少有些烦躁。 自从身上莫名的出现红点,还有身上的疼痛和僵硬,都让他郁闷的不得了,这会儿又听得两人谈情说爱,有些邪气发作,他赶紧撤了保护自己的光罩,让寒潭里的水帮助自己恢复冷静。 后来又来一人,比之前的二人更加的过分,竟然在他的头顶飘包子皮的渣,引得小鱼在他身上游来游去。 柳飘雪此人素来爱干净,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被小鱼蹭得满身的鱼腥味,好不容易等到那两个男女走了,他却再也顾不得,直接从水底出来。 回到不做阁,早有做杂务的弟子迎出来。看着素来冷静的柳飘雪,脸上略微有了一点怒意,脸上平静的问候着:“阁主您回来了。”心里却盘算着到底是谁惹了柳飘雪,据他所知,柳阁主面虽冷,但却不是个喜欢动怒的,如今这般,他在心中咋舌,那人怕是要倒霉了。 柳飘雪冷冷的回道:“嗯,阁中没有事吧!” 提起有事,秀涩回道:“回阁主的话,掌门来了。”他光顾着自己那点发现,差点把青叶掌门到来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是么?他人在哪里?” “屋内。”秀涩刚从里面端茶出来,还以为掌门知道阁主不在,一定会等不及立马回去,哪知道他不疾不徐的喝了三遍茶,都没有起身的意思,看来是非等到阁主不可了。秀涩心里叹气了一下,看柳飘雪现在的状态,着实不适合与掌门会面。 柳飘雪道:“知道了,你去吧。”他却没有立马进屋,而是去卧房换了一身衣服,看着衣角沾上的青苔,柳飘雪的脸色又变差了,他将衣服放到鼻尖闻一闻,果然有味道。那个不会做事的弟子,到底是哪里来的。 最好别让他遇见,否则,他不介意给那人穿穿小鞋。柳飘雪什么都好,就是太爱干净,一爱干净,性格里难免就有挑剔和吹毛求疵的毛病。 他此刻还不及多想冥王肆的存在,或者展开知微去探查此人的下落。那人总还会再去那里,他只要多去几次,总会遇上,到时候…… 冥王肆不小心被柳飘雪‘惦记’上了。 柳飘雪没在房间里待太久,当他换好衣服之后,直接去找了青叶。一进门,就见青叶歪坐在蒲团之上,手里握着从书架上拿下来的书在看,他举止随意,却也惹得柳飘雪不喜。 柳飘雪想,肯定是之前的事,影响了他的情绪,所以对青叶也有了许多的不满。 青叶已经不像过去那样对他恭恭敬敬,似乎坐上掌门之位后,有了掌门的样子。柳飘雪愣了下,便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上前作揖道:“掌门,您来了。” “师兄,你回来了。我听人说你去修炼了,还以为你会很久才会回来。你我师兄弟不必多礼,快坐。”青叶拍着旁边的蒲团,书也不念了,他的一双眼睛毫无顾忌的打量着柳飘雪。还是那样的冰雪无双,高高在上,如同天上的谪仙一般不可侵犯,看着这样的师兄,青叶不掩饰自己的崇拜。 柳飘雪对青叶直视的目光不甚喜悦,他似乎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心上,目光里有狂热,也有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 柳飘雪坐了下来,“掌门来找我。” “嗯,我来问问师兄是否有收徒的打算。” 说是问自己,可是今日却听闻上下都知道了这件事,既是如此,又何必来问他。“掌门说怎样,便是怎样。” “那你是打算收徒弟了?这样也好,省得你一人住在这里不习惯,而且这里服侍的人也少,要不要再叫几个弟子过来。” “不必。”柳飘雪发现自己回答的太急了,这才解释了两句,“你知道的,我讨厌人多。” “是,师兄一向喜欢清静,只是有时间也要多去我和蓝夜那里走走。” “我知道了,你还有别的事吗?” “暂时没有了。” 柳飘雪有赶客之意,青叶再三蘑菇,也只多待了一盏茶的功夫,便不得不离开了。柳飘雪不再言语,当着青叶的面入定了。 做掌门到他这个地步,是否也叫失败。早晚要做出事来,让他对自己刮目相看。 等青叶走了,柳飘雪才睁开眼睛。他心里明镜儿似的,这个掌门师弟,待师傅、师叔们闭关,要搞出动作了,到了如今的地步,还不安分么? 才刚刚做了掌门,就要收徒弟,看来是想借此机会扩大自己的班底,打牢根基,要跟其余阁主抗衡。 柳飘雪清楚,却不大想掺和这件事。他一低头,闻着自己的衣衫,总觉得身上还有味道,先去清洗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申榜了,这周的稿子已准备好,可安心阅读。谢谢支持。 ☆、清冷阁主的恶作剧 15 泡在温泉水里,柳飘雪惬意的闭上了眼睛。顺便用知微在整个无花门探查,那个在水潭边出现的人是谁? 他一寸寸的翻过,终于在新人厨房里找到了那个人。这个书生似乎有些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可是不管怎么想却想不出来。 不管了,就是他! 看他如何整治此人,竟然敢给他招鱼过来。 冥王肆不由得一愣,他的五观很敏感,刚才那一股强烈的冷意,似乎有什么人在看他,他向四处看看,附近没什么人路过,莫不是他看错了? 他耸耸肩,没往心里去。 回到寝室,继月高兴的拉着他,恨不得再转两圈,他今日听到好消息,“小四哥,你可知道掌门,还有柳阁主他们要招徒弟。” “是,大家传得沸沸扬扬。” 继月见冥王肆似乎劲头不大,想他可能没有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不免要重点跟他提一提,“小四哥你要知道,有了掌门他们的指点,你的修为会有很大的进步,比现在还要快。”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不开心?” “哎,我们厨房没有选拔。” 继月很是可惜,他怎么没有想到,这只有一般弟子才有机会,而且今日听秀园师兄说,他们还要经过仙魔大会的测试,前十才有机会得到上面人的青眼相看。 不过他向来乐观,想了会儿,似乎想出了好主意,“小四哥,等我做了掌门的弟子,我会想办法把你接过去的。” 冥王肆‘哈哈’笑了两声,“好主意,那你就努力吧!争取夺魁。” 对他,也算一次机会。今日他去藏书阁看了看,无花门的弟子名单差不多都记录在册,就像小罗说得一样,这里的阿雪太多了。 不过他打听到这里有白玉玦的阿雪似乎不多,接下来就是要对此进行勘察。 冥王肆回过神,就见继月对着他的脸,不断的挥舞着手掌,他道:“干什么?” “小四哥你又发呆了。” “嗯,我喜欢发呆。” 继月点头,小四哥果然跟别人不一样。 两个月后,新弟子学会了御剑。天空中不断飞过彩色的光芒,红的,绿的,灰的……都是自身属性散发出来的光。 冥王肆站在厨房门口,手搭在眼帘上,仰着脑袋在看。秀舞不动声色的出现在他身后,像是跟他攀谈似的,“是不是很羡慕?” “没有。” “真的没有?” “有一点,大家一起来的,都会飞了,我还不会。秀舞师兄,我是不是可以每天多留一点时间御剑。” 秀舞可不给面子道:“不行,你是厨房的,做好杂务才是本分,而且秀园已经说过了,你无法修仙,资质不够,小子,你难道还不明白,没有天赋去做事,是事倍功半。” “我也知道,不过白想想,师兄,今晚要做什么晚饭?” “你从今开始也来值班吧。”秀舞没来由的说了一句。 “值班?” “嗯,一般人员考核成功,就有值班项了,会有加班工资,这样你也多赚一点,年纪也不小了,赚够了钱,就下山去娶个媳妇,好好过日子。”秀舞师兄真是婆妈,管得真宽。 只是他才不要下山,他还要找到心上人,他就不相信找不到,冥王肆有自己的执着。找不到人,誓不还。 嘴里却说道:“秀舞师兄说得是。” 秀舞露出了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两个多月了,没什么问题,看来是上面的人想多了。 这个晚上,冥王肆开始了他的第一个夜班。继月知道后,很是舍不得,“都干了一天活了,还要做吗?” “没什么辛苦事,就是给做点宵夜,你也知道,为了能参加仙魔大会,大家都很拼命,所以食量见长。” 嗯,他知道,可还是舍不得怎么办?“小四哥要不我陪你去守夜。” “不用了,你白日还有功课忙,要是夺得魁首,也要努力才是,我行的,好了,我去了。”冥王肆跟继月告别,提着灯笼出来,外面呼呼的吹了几下风,把他灯笼里的烛火吹得东倒西歪,他忙用衣袖遮住,一边感叹着:这里的设备真差,要是到了楼阁上,肯定能用妖兽油做的长明灯,外头罩上一层琉璃,风吹不倒,而且小巧,灯光又亮。 冥王肆这样想着,厨房到了。他开了门,点了火,今日有几十位弟子报了宵夜,他得做起来。用的是白日剩下来的饭菜,做一锅杂烩,这个他还算拿手,以前在现代一个人生活,也是这样,每次都会有剩下的饭菜,做一锅味美的杂烩再好不过,有时还会配点泡菜。 辣辣的很开胃,再加上一勺猪油,里头有饭,有菜,煮熟了才叫好吃,而且油光发亮,让人看起来就很有食欲。 冥王肆哼着歌,不一会儿就做好了。宵夜还早,他就一个人霸占了秀舞的躺椅,平日里见他躺着,悠哉悠哉,何不趁着这个机会,也舒服舒服。 冥王肆这躺下去,不由得舒服的伸了伸胳膊,扯了件外套过来盖上,打了个盹儿。 梦里,他又梦见了那间小屋,小屋里烤得暖烘烘的,柴烧得噼啪响,一个温热的身子靠在他的肩膀上,他微微的回过头,十分满足的叫了一声,‘阿雪’。 梦中,冥王肆说者无心,嘴角勾着笑意。而站在厨房里的柳飘雪却面色铁青,这个人是不是在叫自己? 他斜飞入鬓的眉,不悦的蹙到了一起。 他巡逻的时候,看见这里灯还亮着,就走过来看看,却料不到是这个人!是这个人引来无数的小鱼,惹得他满身腥味。 在那之后,花瓣澡不知道泡了多少次,仍然有作呕的气息。 是可忍,孰不可忍。 给他一巴掌,还是下个令,让人替自己整整他,要不把他丢尽水潭子里,也尝尝那般滋味…… 柳飘雪觉得自己变坏了,竟然这般对新来的弟子,可要是不做点什么,又觉得对不起自己。既是如此,他环顾四周,想出一个主意来。 蹑手蹑脚的走向冷灶,从锅底抹了一把灰,对着冥王肆的脸,在他的嘴唇上画了两撇卷曲的胡子,还对着人家的眉毛重描了一条一字眉,甚至怕这还不够,左右脸上各画了三根猫须,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柳飘雪高兴了。 等会儿这人起来,必有一场好戏。 柳飘雪看着锅里香气四溢,揭开锅盖一看,里面烧了东西,偷偷的拿碗舀了一碗,又重新将锅盖盖上,一溜烟儿的跑了,留下残局让冥王肆收拾。 冥王肆梦里睡着,被冰冷的肌肤划过,打了个寒颤,到底还是没醒。一天到晚做这么多事,也够累的,这个盹儿打得很长,直到被冻醒。 走到门口看看天,差不多也该是分宵夜的时候,他见外面有三两个人影走过来,是了,是时候了。 转身回了屋,舀了几碗热的,将另一扇门打开,通着弟子的食堂,大家坐下来吃,起初没人注意冥王肆的脸,而且这里灯黑,人练剑练到现在,个个累得慌,可也不乏眼尖的,看见冥王肆的模样,刚开始还能装作不知的憋笑,后来就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议论,到后来,笑点低的,直接指着他的脸笑了出来。 冥王肆摸着自己的脸,问:“我脸上有字?” 继月也在人群里,他想着大家都加紧机会练习,自己也不可太过松懈,也就加入了练习的队伍,同时也能有机会跟冥王肆见个面。 见大家都在笑,他刚好过来,看见冥王肆的脸,而且呆呆的指着自己的模样,他也忍不住笑了,“小四哥真可爱。” 冥王肆见到继月也是一愣,“你怎么来了?不是先睡了。” “睡不着,就和大家一起练剑了。小四哥忘记我说过的话了?我可是要夺得魁首的,到时候就能和小四哥一起了。”说话归说话,继月从袖内掏出手帕,要给冥王肆将脸擦干净,“怎么弄的都是锅灰。” 锅灰,原来大家在笑这个。不过让继月当着大家的面帮他擦脸,他还是不习惯,继月是小孩子,可他……他喜欢男人,不能不忌讳。冥王肆接过帕子,道:“我自己来。”在脸上抹了几下,这会儿好,脸黑成了一片,跟被水浸染的水墨画似的,糊得都看不出样子。 “快别擦了,再擦,成包拯了。”继月忙阻止。 冥王肆脸黑了,到底是谁做的事?师兄们?今晚并未看见他们,自己做事向来仔细,怎么脸上还沾了锅灰,奇怪。 分完宵夜,等大家吃完,他又洗了碗。今天的碗好像少了一只,那是他留给自己的,谁?到底是谁趁他睡着的时候,抹他一脸灰,还偷吃了他的宵夜。 别让他抓住,要是抓住了,拿绳子吊起来打屁股。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更~ ☆、偷食儿与捉贼 16 冥王肆握着拳头,咬牙切齿要找人算账呢!柳飘雪坐在自己的房里,看着镜中显现出来的画面,乐得不行。他手里捧着碗,吃着宵夜,以前不觉得,今儿才发现,到了晚上吃碗热腾腾的东西,心里都舒坦许多。 秀涩在外,听着屋内柳飘雪硬是憋住的笑意,惊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没听错吧,为何今晚阁主出去回来后,不但端回东西吃,而且还笑得这么渗人。 不怪秀涩大惊小怪,因为在他的眼中,这位阁主师弟,总是冷冷的,不与人接触,也不多说话,指望他笑,就等着哪天天塌下来再论吧。 可是现在他在笑,尽管笑得很小声,但是对秀涩来说,那也是晴天的惊雷,他已被雷得哑口无言,外焦里嫩。 撑不住躲到门口,偷偷的向里望了两眼。没错!他家的阁主师弟,笑了,似乎通过知微看见了什么好笑的事,他也好想看,只是门口这个角度,跟柳飘雪显像的那面镜子正好是反反向…… 要说以前柳飘雪不至于晚上没事出去瞎溜达,可是最近他发觉自己晚上失忆的事越来越多,能肯定的就是他的另一个分解出来的元神,趁着天黑会出现,到底做了什么,他暂时没什么记忆。 这可不行,得赶紧控制,把错误消灭在无形之中。所以,他做一个决定——从此以后,白天休息,晚上醒着,醒着的时候,练功,溜达。 晚上没人,正好可以一个人散散步,又不被人打扰,多好!因此才有了遇见冥王肆的机会。不过这样的机会,以后还是很多的。 翌日,冥王肆遇上了麻烦。 一个被吃过的碗,凭空的出现在了灶台上,而且特别的显眼,因为它被人发现了。当他来上班的时候,全厨房的人都盯着他。 “怎么了,师兄、师姐。” 小罗肉肉着脸说道:“还有什么,有人夜里偷吃。”这个罪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那个很看重品行的时代,一个人偷吃是很不好的,要吃也要大家一起吃,有福同享。 “谁啊?” 大家盯着他,眼睛都快盯出火来了,某个人偷吃还不自觉,还装傻,都不知道赶紧孝敬一下师兄、师姐。 冥王肆终于明白,那些人说的是他,他忙摇手,“我没有。”但是小罗已经把那个超级大的海碗递到了他手里。 “还飘着油呢!” 冤哪!昨儿消失的碗,又回来了。他啥都没吃,还被冤枉。冥王肆受到了处罚,加大值班的次数。 这也算处罚?冥王肆傻眼了,值班可是有钱的,但是对有些人来说,钱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时间!嘟嘟、秀逸、小罗他们可都是要修炼的,若是能多腾出时间来,他们的修炼成果增加,寿命延长…… “好吧!”冥王肆认命,但是话可要说清楚,“我真的没偷吃。” 大家似乎都很了解的样子,丑事不提。 冥王肆略忧伤,他真的什么都没吃,昨儿还打算开个小灶来着,只是时间太晚,怕吃在肚里积食,影响身材。 这个苦果他暂时咽下了,今晚非要逮住那只偷吃的老鼠。 不做阁,有人这天打喷嚏打个不停,都没法睡白日觉了。柳飘雪揉揉鼻子,心道:“谁这么想我!” 为这事,冥王肆也小小的郁闷了一把。不过最重要的不是追悔已经发生的事,而是为将来做个打算,若那贼再来,总要想个对策,阻止这样的事发生。 他晚上也想睡觉的好不好,值班虽然有钱,可是没有舒服的床躺着,而且闹到半夜,过不了几个小时就又要干活,时差颠倒的太厉害。 冥王肆坐在床上,看着那只趴伏着的羊驼,这段日子他太忙了,羊驼也是散养状态,没给它喂过青草,可是看身材,还挺圆润,显然小家伙也没亏待自己,没事的时候,还勤快的去外面啃了草。 “咩咩,要不今晚你和我一起值班?” 咩咩抬起头,用着迷糊的双眼看着,它可以说不要么?显然它的意见并不重要,冥王肆□□的把它夹在腋下。 话说为什么每次都来这一招?被人看着会很不好意思的,在外面,咩咩自动低头,尽量把自己的脖子埋起来——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到了厨房,咩咩领到任务,趁冥王肆假装休息的时候,它要看好门,只要那贼进门,先咬住那人的裤腿,给他争取抓贼的时间。 咩咩想:我又不是狗,干嘛让人家看门。 柳飘雪又来的时候,发现门口趴了一只羊,细细的观察,是一只羊驼,羊驼刚想叫,就被他给打昏了,还删除了记忆。 柳飘雪嘴角绽放笑意,竟然想用这招来对付他,他依旧蹑手蹑脚的搬走了宵夜。走远了,才仔细看看,今日有青菜,还有蘑菇,闻闻香味清淡的很,今晚又能大快朵颐一顿了。 多谢款待! 冥王肆醒来的时候,就觉得糟,咩咩已伸着舌头,歪着脑袋躺在地上,被人偷袭了。最该死的是他:说好的装睡,竟然睡死了,呵呵。那贼又偷吃了一碗! 没关系,他有的是招数,明日,明日一定要抓住那贼! 明晚,柳飘雪来厨房时,他看见了什么?羊驼身上用盔甲武装了,上面还有倒刺,这是防止打晕? 咩咩精神的像个武士,今晚务必要抓住那贼,为自己雪耻。只是它还没来得及,就有几只小虫子围着它的鼻子飞啊飞,然后扑哧一下,困觉觉了。 这是啥意思,捉弄羊驼!手段并不高明!咩咩困觉前,如此想道。 柳飘雪将瞌睡虫招回,屋里的冥王肆也打着瞌睡,他走过去笑道:“谢了。”走过去揭开锅盖,一阵清香扑面而来,锅盖面?柳飘雪盛了一碗,带回去吃了。 秀涩在外,看着阁主师弟吃得很香,口水拖得很长,他们这里晚上厨房都不开火,阁主师弟这是从哪里淘来的吃食,每天还不重样儿,难道说无花门又来好厨子了?要是有机会,他也要淘一碗来吃。 最为郁闷的是冥王肆,他是被摇醒的。可是他若记得不错,他今儿喝了红茶,要打足精神,抵抗睡眠,为什么会睡死到这种地步,不出他之所料——又被偷食儿。 咩咩完全没有发挥出灵兽的实力,趴在地上,打着瞌睡,流着哈喇子,冥王肆想:“留着它有何用,不如吃掉算了。” 咩咩梦里打了个寒颤,它梦见有人要吃它,不可以,怎么可以呢,它这么可爱,不都说颜值好的,可以走潜规则路线,它长得如此讨喜,为什么还是有人总想吃它的肉? 翌日,厨房出现了新景象。 咩咩被数落的抬不起头来,完全没有发挥萌宠的实力,在恶势力下低了头。 冥王肆唾沫横飞,一一数来。 批评与自我批评,狠辣程度,恐怕连古代的骂神都自愧不如。要想进步,就得批得深刻一点。 下次!冥王肆咬咬牙,他一定会抓住那贼!嘟嘟等人被他的面部表情吓到了,小师弟这是跟贼较劲,不过精神可嘉,继续努力,连他们都好奇,到底是谁出手如此利落,瞒天过海,连续作案,智商绝招。 丢食儿的事,一直在发生着,并没因为冥王肆的咬牙切齿,耍尽心计而停止,他差不多都想往食儿里放□□了,要不是顾忌太多,大家的肠胃还没有到达百毒不侵的程度,他绝对要毒死那个人! 柳飘雪看着冥王肆扭曲的脸,呵呵了。没想到偶尔玩一玩,也是蛮爽的,连带他的精神头都好得不行,修炼程度突飞猛进。 人逢喜事精神爽,不过这对每个人的感想是不同的。 只是过了一段日子,就在冥王肆决定彻底放弃时,偷食儿的似乎玩腻了,不再来讨食。冥王肆莫名一阵空虚,继而才发现了自己的胜利,胜利属于坚持的人,但是他这些日子光顾着跟贼做内部斗争,他的阿雪早被他忘得九霄云外了,说好要探查的,怎么办? 冥王肆懊恼不已,继月看着低着脑袋走回来,直接往床上一躺的他,关心道:“小四哥你很累么?还没有抓到贼?” “是啊,很累。” 继月继而提议,“休息休息吧,跟师兄师姐说说,放你几天假,哪有长时间干活的。” 对!他已经连续干活很久了,久到忘记了这个世间还有假期。忘记了他的最初目的——找一个人,冥王肆转过身看着继月,道:“你说的对!”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继续更~ 中秋节快乐~ ☆、魔尊要请假 17 秀舞看着眼前的小师弟,不断的摸着刷子般浓密的胡须,问道:“小师弟,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就在刚才,冥王肆提出了一个很棘手的问题:他要请假!他怎么可以请假,他请假了,这些游手好闲了一段时间的师兄、师姐可是很难办,因为松散了一些日子,所以对又要投入到紧张的生活,感到十分不满意。 不光是秀舞,其余几个人也盯着他,很认真的盯着,想用精神力来让小师弟改变主意。不过他们很快认识了一种情况——小师弟的精神力也很强悍,不是靠几只眼睛盯一盯,就会打退堂鼓。 “不用了。”冥王肆回答的斩钉截铁。 秀舞闷哼着,沉声道:“不再考虑一下?”他咬牙道,想要以此威胁冥王肆,这些新来的小萝卜花是扛不住他粗糙的外表压力的,不过冥王肆的回答还是一样,秀舞泄气道:“好吧,放你假。三天。” “师兄,太短了,七天。” 秀舞喝止,“我说三天就三天。” “为什么?” “我是师兄,无花门食堂门规第一条:师兄说的话,一定要听。” “有这条门规吗?” “现在有了。” 冥王肆在心里盘算着,比起秀舞反悔,现在这样似乎也不错,他道:“谢谢师兄、师姐,这三天你们要辛苦了,宵夜也包给你们,有钱哟。” 他饱满的语调,这是在哄孩子么?他们不差钱,不用提醒的。 “好了,你可以走了,看见你眼睛疼。” “谢谢师兄,拜拜。”冥王肆屁颠屁颠的走了,还不带回头的。厨房里的秀舞咬牙切齿,拍了门板一下,门板砰得一下,识相倒地。 嘟嘟道:“冲门发火有什么用,弄坏了还得修,我说今晚谁加班?” “老规矩,抽签决定。” “切,又玩这招,好在只要坚持三天。” 其余人赞同的点头。好不容易来个新人压榨,不把吃奶的劲儿压榨出来,太对不起自己了。 好不容易辈分升级,有人使唤,不使唤都对不起自己。 四个人为了谁值班而抽签。 且说冥王肆走后,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虽然假期短了点,但是只要抓紧时间,还是能做到不少事,他上次把符合阿雪条件的名单抄了下来,就趁着休息,找到他再说。 冥王肆踌躇满志,大有要大干一番的心志。 回去后,继月发现冥王肆今时不同往日,看了半天,这才发现小四哥很有干劲。“小四哥有好事?”继月试探的问道。 “嗯,我请假了。” 就算请假也不用这么开心,继月心里想道,不过看见小四哥开心,他也跟着开心。是不是这几天两人就可以待在一起了,继月如此期许着。 “小四哥这几天没什么事吧?” “有。” “有啊。”继月的音调沉了下去,说不出的失望,不过也对。每个人总有点自己要做的事。 翌日,继月去上课。寝室留下冥王肆一人,他从枕头底下拿出那张小抄,上面的字还算整齐,已经很久没有写毛笔字了,在他的名单上,第一个是炼丹阁的米雪,听说是佩着白玉玦的一等弟子,他自语道:“就是他了。” 吃过早餐,御剑去炼丹阁。他没有分配到仙剑,只能用菜刀切了一把木剑,配合着口诀,不影响飞行,就是慢一点,颠簸的厉害一点。 一直往炼丹阁飞去,可是刚触到结界,就被弹了回来,他根本飞不进去。冥王肆冲了几次,被里面的弟子知觉了,排成阵势,喝道:“什么人,如此没规矩。” 见对方人多势众,冥王肆只得陪着笑脸道:“各位师兄、师姐,我是来寻米雪。” “大师姐也是你想见就见的?” 师姐,是个女的,看来认错人了。冥王肆忙道:“对,说的对,我找错人了,我这就走。”御着那把木剑,颤巍巍的下去了。站在楼阁前的弟子,投来鄙夷的一瞥,转身回去继续守护炼丹阁。 此乃炼丹重地,岂容宵小觊觎。 一个新来的弟子,还好意思寻大师姐。 冥王肆落到广场,坐在了地上,他法力解封的不多,所以这趟御剑还是消耗了不少。稍息片刻,他拿出小抄,把名单上的第一位给划了,看着第二位,初雪。 看名字,该不会又是位师姐吧?名字后落上‘藏书阁’三字,藏书阁仍然不是他们这等新弟子能去的,一般借阅图书,有固定的阅读室,虽然也叫藏书阁,他上次就是在下面的藏书阁里找到的名单,要想参悟高阶仙法,只有上面的藏书阁里才有这样的书。 冥王肆决定碰碰运气,可是有结界挡着,只要自己稍有妄动,里面的人就会觉察的到,这实在不妙。 该怎么办才好? 冥王肆想啊想,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来。这时有个可爱的身影冒出来,咩咩闲闲的迈着羊步,东看看,西看看,嘴里细嚼着青草。 出来饱食一顿,再来个饭后散步,日子过得不要太好。远远一瞥,那位衣衫不整,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似乎是它家的魔尊小主。 地上不凉么,还坐着。咩咩投去了一点好奇心,不过很快就决定迈开羊蹄离开了,因为从冥王肆的眼神中,它似乎又看见了什么使它不安的流光在滚动着。 咩咩想假装没看见,但是冥王肆喊住了它,“咩咩,你过来。” 人家羊驼听不懂。继续往前走,甚至溜的步伐还加快了一点。 冥王肆叹气,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了,咩咩怎么还是不相信他的人品,他也就是口头上说说要吃了它,没有真动嘴,跑什么,还不快过来。 咩咩想假装看不见的计划落空,它被冥王肆赶上来,夹在腋下抱走。 为什么又是这个动作,讨厌! 坐在地上,冥王肆下达了最高指令,而且这个指令还有个附加的好处。“你要是替我办成此事,我以后再也不吃你,我向猪八戒保证。” 咩咩觉得这话哪里不对劲,可是魔尊魔语既出,估计八只羊驼都难追。咩咩活动着心思,只是跑个腿儿,找个人,不是什么难事,它只要发动卖萌绝技,应该是能办到的,而且以后生命无虞,这事值得一干。 咩咩同意,虽然口里不能说话,点脑袋了。 冥王肆嘿嘿一笑,“有劳你,你去帮忙找一位叫初雪的人,把他带到楼阁前面,让我一见,就这么简单。” 冥王肆打的好算盘,他自己这个目标太大,上面的人防范的厉害,如今只能派出没有杀伤力的萌宠,搏一搏。 结界仍然很厉害,但是大家看到一只走散的羊,都很有爱心的抱起来又搓又揉的。冥王肆躲在角落里,偷看着这一切,第一步计划作战成功,接下来就要看咩咩的本事了。 咩咩不负所望,咬着初雪的衣服出现了,冥王肆一看,摇了摇头,这人不是。咩咩松开了嘴,给个微笑。 师兄你好,师兄再见! 对着下面,尽情一跃。一只羊迎风而落,两只小耳朵拼命的扇着,四只蹄子乱舞,惊得它眼珠子都翻白了,说好有人接应的,魔尊小主呢?不会食言吧! 冥王肆可没想到咩咩逃跑的这么快,撒开蹄子直往下奔了,他快速御剑去接应,差不多到落地的时候才接到,往怀里一看,咩咩已晕,眼睛翻白。 这只羊驼,忒胆小。 他抬头看了看藏书阁,初雪并非是他要找的人,但是咩咩这一举动,还是让初雪很吃惊,难道这只羊驼是让他看它有多勇敢不成?好在性命无虞,初雪师兄继续回藏书阁看书。 除了炼丹阁,藏书阁,还去了医药阁,铸剑阁等,除却那最上面的三座,其下九座楼阁中去了五六,也未能寻到当初之人。 不单如此,冥王肆不知道自己在无意之中,还惹了不小的麻烦,接二连三的,有人将新弟子闯入之事报到不做阁。 那里是整个无花门的执法阁,是要么不动,要么动若雷霆之所。 柳飘雪听着这些‘小报告’,也只是淡淡道:“我知道了。” 那些来的弟子,并不甘心,再三询问,“柳阁主要如何处置那人,那人似乎还佩戴着背月的墨玉……” 背月,这是门内警示他人此人危险的说法,要警惕,要小心,要注意,要防范,不要主动惹起争端,暗中提防,一旦此人做出伤害同门,伤害门中利益之事,人人得而诛之。 柳飘雪垂着眼,手里捏着青釉的小茶杯,食指和拇指捏着,慢慢的转动着,一时默默不语。想道:“青叶,你竟做到如此地步。”把一个罪名还未成立的小弟子推到如此危险的地步,你到底想干什么。 柳飘雪抬起头,给了个安抚的笑容,他的笑容一抹而逝,“我知道了。”还是这句话,却表现了他的态度,他知道了,会注意。 汇报的人暗暗松了一口气,“阁主知道了就好,弟子没什么事,先回去了。” “去吧。” ☆、警告信 18 秀涩一直在门口伺候着,等那些弟子走完,这才进门了。轻唤道:“阁主。” 柳飘雪知道他要说什么,挥了挥手,让他别说。秀涩闭了口,这是门内大事,不关他事,只是对一个新来的小弟子就这般提防,也太过分了。 背月,这根本就是要把人给逼反了。再温顺,再善良的人,也经不起过多的委屈。秀涩看着门外,隐隐希望那位戴着背月的弟子,能够坚强,勇敢,不忘初心。 “阁主,这事你打算如何处置?” 若不有所动作,怕是对下面的人难以交代。这可是阁主第一次办事,下面的人不说,眼睛可都盯着。 “先看看他要做什么再说,是否没人告诉他,没有准许,新弟子是不能闯楼阁的。”柳飘雪给秀涩下了一道谕令,“你想办法接近他,告诉他这件事。”柳飘雪对着镜子一挥,镜中的人出现了。 秀涩看着这穿着白衣的新弟子,模样到很中正,腰间悬挂着背月。 无花门弟子都是头戴白玉簪,而他却是包着头巾,一副书生装扮,难道没有人告诉他这一点?还是有人故意引导着他犯错。 他到底是谁,又是谁要他故意出错? 柳飘雪看了看秀涩的表情,知他明白了什么,道:“去办吧。” 白玉簪还是小事,但要是被掌门,阁主这些大人物发现,那就是对上不尊,少说也要打板子的。 要是说的严重点,就是不把掌门等人放在眼中,有逆反之心,再来便是背叛师门。 理由还不是随便别人说么。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爱上负心人 作者:福气很大 第5节 柳飘雪看着秀涩离开,他手再次在镜子上一拂,镜子又恢复了照脸的功能。他起身站在楼阁之外,俯视着整个无花门。 看似平静,实则是否卷着波浪呢? 秀涩去后,手在眼前一拂,幻化了一张脸,隐藏了自己的气息后,便向冥王肆走去。冥王肆此刻正气馁的坐在广场上,冰冷的石板透着凉意,他手里摸着咩咩的毛,又软又卷。 咩咩很乖,从醒来之后就一直跟在冥王肆身边,为自己所做的一切神勇之事,暗暗心惊。那是它做的么,做的么,做的么? 如果是,它实在是表现过头,不懂得收敛,不安分,以后魔尊小主要是再派个活儿,它还非完成不可,没有推却的理由。 好在,命算是保住了。 说好的,等办了事,以后再不提吃它一事。 咩咩满意了,整个脑袋靠在冥王肆的膝盖上,它是大功臣,舒服的枕着。冥王肆的手温柔的抚摸着它的脑袋。 魔尊小主,很舒服,继续摸不要停! 眼见着有个人走过来,看着还很远的,好像走了几步,就靠近了。咩咩只知道这个人踩了它舒服瘫在地上的蹄子,好痛哪! “咩咩……”咩咩一个羊翻滚,爬了起来,怒目盯着幻化过的秀涩,一面委屈着,眼睛里滚了泪,魔尊小主快替它报仇雪恨,有人踩羊蹄子了! “站住!”冥王肆看懂了咩咩的‘所求’,俗话说:踩羊也要看主人,这人分明是没把自己看在眼里。 秀涩简单的扫了冥王肆几眼,还别说,近看别有风味,这人身上流出来的书生味,让人看着还蛮舒服。可是因为自己踩了他的……羊,似乎有些不高兴。 “你找我有事?” “你踩了我家咩咩,必须道歉。”冥王肆态度也很坚决,踩羊蹄子,就是打主人脸。 “你哪只眼睛看见了。” “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我家咩咩的蹄子都红了。” 红了?秀涩看那浓密的毛毛裹着蹄子,他刚才挑衅的时候,只是稍微用了一点点力,看看那只羊,竟然苦逼着一张笑脸,这分明就是‘阴谋得逞’。 咩咩被自己天生喜感的脸给出卖了。 “都是毛,看不清楚。” 这根本就是死赖账,冥王肆心里筹划着,得先套出这个人的身份,然后再在这个人碗里加点□□,毒不毒的死,稍后再议。要是毒死了,也稍后再议。 冥王肆眯着眼睛。心道:“好啊,很好。” 秀涩似乎嫌弃自己做的不够,还对着冥王肆的梳妆打扮冷嘲热讽,“哪里来的野小子,竟然也敢混进无花门。” 竟然说他是野小子,不要紧。冥王肆决定要是这人敢吃他做的东西,他非得撒一把巴豆不可,毒不死你,拉死你!冥王肆脸上笑着,心里狠狠诅咒了一番,彻底发挥了皮笑肉不笑的功能。 不说话?秀涩继续开嗓,“要是正儿八经的弟子,头上是这样的。”他指着自己头上像弯月一样的玉簪,不过不是白色的,而是明黄色的。 他这一说,还真让冥王肆想起来了。他回忆了一下见过的众人,一个个仙姿卓越,还真是,他就说他自己哪里跟别人不同,原来…… 课堂上发簪子的时候,继月没跟他说,怎么回事?回去得问问。 可是眼下是让这人跟自己道歉,冥王肆一回神,整个人都不好了,人呢?人死哪里去了。环顾偌大的广场,哪里还有半个影子。 啊呀,不好。 咩咩看着不断端着脑袋转的魔尊小主,哎!人都已经飘走了,还问人呢。这个小主到底靠不靠得住,为了它以后的发展,它要不要良羊择木而栖? 冥王肆想着要不要再去别的楼阁,白日已经碰了许多钉子,一个个凶狠狠的说‘没有’‘不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有必要那么凶吗? 回去后,门上钉了一封信。上面还有个鬼画符,无所谓是什么。但是门口聚集了不少人,大概是听说这门里的人收到不做阁的好东西了。 还有‘小四’二字。 冥王肆拔下小钉,把信收回来,是给他的,到底是谁这么高调,暗恋他。别怪他自恋,因为他除了想是哪个人写的情书,真心想不到还有谁会给他写信。 都是豆蔻年华的小子,姑娘,暗恋他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抽出信纸,看着里头的警告后,冥王肆怔住了。 他今日往楼阁里奔的事被上头知道了,不过是为了寻个人,里面竟然被说成没规矩,打扰众卿家的修炼,大家已来告状,影响清修,而且一个新弟子,没有手谕,没有批准是不准往楼阁上去的,他的所作所为,影响很大,破坏内部和平,而且衣着佩饰有失得体,要求他三天之内,立即更正! 下缀‘不做阁’三字。 冥王肆捏着那封信的手在抖,这里的规矩是不是太大了,而且还说穿着有问题,他哪有问题,穿的是统一的白衫。 继月回来,看见门前堵着这么多人,还以为出了什么新闻,忙拨开人群。“让让,让让……”他看见了拿着信发呆的小四哥,小四哥的表情,哭笑不得,还有点气愤,再加上小小的忧郁。“小四哥?” 冥王肆忙收敛了情绪,推门而入,继月也进去了,关门隔开外面那些不怀好意的视线。 “小四哥出什么事了。” “不做阁的警告信。” 继月听闻,一直明媚的脸,不由得皱了起来。“写什么了?” “你看吧。” 信上并无不可告人之事,冥王肆大方的让继月瞧个究竟,继月瞧完了信,再看看冥王肆。他才想起来,新人守则,他们每天都要熟背,冥王肆并没这个要求。 “说的没错,每个新人以白衫,白玉簪,挽发,不准这么把头发放下,飘起来,这是前辈的专利。 仙姿,也是要看辈分的。 “我从前并没听过这样的事,你也没跟我说过。” “是,我以为小四哥的规矩可能跟我们不一样,而且你有一头很漂亮的头发,放下来,太好看了,所以,我就没有多想。” “那白玉簪?” “并没有你的,也许是因为你是厨房人员。”继月想想,给了一个自己认为合理的解释,“不如你问问秀园师兄,他会知道的。” “也好。” 问秀园发簪的事,已是第二日。秀园还感到奇怪,怎么冥王肆突然问起了这个,知他收到了不做阁的警告信,才慢吞吞的‘哦’了一声,应下来道:“我知道了,现在没带在身上,待会儿让继月给你带回去,我还要上课。” “那就有劳师兄了。” “没事。”看着冥王肆一派轻松的离开,秀园的心思慢慢深沉起来,不发白玉簪是掌门的决定,掌门说,对于可能是叛徒的人,发无花门的东西,简直是对本门的侮辱。 他当时也深以为然,只是心中却一直有个疑问:所谓可能是叛徒的人。这岂不是一个假设的命题,换句话说,在没有成为事实之前,这都是莫须有的。 掌门再糊涂,也断然不会糊涂至此吧! ☆、你知道柳阁主吗 19 秀园上完课后,去了不休宫。掌门发下的规矩,还是问掌门怎么办比较好。 青叶听了之后,笑道:“是吗?既然师兄说了,那就给师兄一个面子,那白玉簪发他就是,只是你要清楚,千防万防家贼难防,那位新弟子的事,你还是要派人看好了,没事最好,要是出了事,就是大事。” 秀园谨遵掌门谕旨。 御剑下去后,便亲自上门,给了白玉簪,又替冥王肆挽了发,一面抱歉的说道:“上次发东西的时候,你不在跟前,我一时就忘了,最近也比较忙,连累你受不做阁的处分了。” “没关系的,师兄是大忙人,哪里能什么事都记得呢!”冥王肆的脸上仍旧带着笑意,不追究,可是他心里隐隐有些明白了不对劲,尽管说不出哪里,但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不做阁,他还没有去过。听闻那位年轻俊杰的阁主,名字叫:柳飘雪。也有个‘雪’字,真让人觉得亲切。 冥王肆有了这次警告,想上楼阁是不能够了,怕那些人对他又是暗中提防,又是告状的,此事暂时不宜闹的太大。 他借着这个机会,稍微打听了一下柳飘雪。“师兄见过柳阁主吗?” “怎么可能没有见过。” 冥王肆隐隐有些喜悦,心道:“果然!”他想了想,才问道:“他是个怎样的人呢?” “怎样,这个可怎么形容。” “长相啊,气质啊,或者一些特别的事,别人对他的印象什么的……”冥王肆循循善诱。 秀园想了想,开口道:“柳阁主长相自然是好的,气质也是好的,特别的事好像没有,他入了门,就做了老阁主的徒弟。”说着,脸上隐隐有羡慕之意,要是能被上头的人看中,稍微点拨一二,这修炼的速度就非同寻常了,而且那位柳阁主,可是难得一见的奇才,就是性格有点儿古怪,寡言少语,不爱见人。 见过的都说,有他在的地方,气氛就会变得很僵硬,很冷。 冥王肆指望秀园多说一些,哪知道他说着说着就发起呆来,一回神见冥王肆还在等他说,秀园匆匆说了几句,毕竟私下里聊阁主,似乎也不是什么好行为。 冥王肆被他勾出了好奇心,结果却又吃了闷棍,弄得很不开心,秀园再嘱咐几句,要他好好干,听秀舞师兄的话,就走了。 他确实也忙。 冥王肆只得放他去了,至于柳飘雪,他自然会找别人打听,看样子似乎是个不出世的奇才,都说这样的人会有些怪毛病,大概这位也有吧。 柳飘雪在冥王肆的心里,印象中已是一个怪人。 等继月回来,冥王肆就迫不及待要问他些问题,因他在课堂里,大概能听见不少消息,而且他是个擅侃的少年,每天都会有很多的消息带回来,当成笑话讲给他听。 冥王肆想:“继月或许会知道那位柳阁主的事也不一定。”他摆上了瓜子,这还是下山时买回来的零嘴,要是闲得无聊嗑一嗑也是极有情趣的不是。 这会儿他就摆上了,还抖了几片毛峰给继月泡了茶,专等着他回来。 继月一入门,淡淡的茶香,挥散不去。咩咩乖乖的趴在冥王肆的脚边,当门打开时,一人一羊都给足了笑脸。 “继月你回来了。” 继月笑道:“是啊,小四哥。” 冥王肆指着对面的床道:“坐。”他把两人之间的茶几搬到中间,“练剑累了吧?嗑瓜子,喝点茶解解渴。” 难得享受到冥王肆的体贴,继月满面欢喜,重重的应下,怪不得入门就闻到茶香,原来是小四哥专门泡给他喝的。 继月捧着茶杯,慢慢的啜饮,怕一下子喝光了,就再也没有了。 这里,纵然家资万金,可是没有上面的命令,是不能随便出山门的,用的,吃的,都是无花门中统一发配。 好茶好酒好瓜子,都是极为难得。 冥王肆是厨房中人,有机会出去采办,有时候有人打听的他们出去,会请求帮忙买点东西回来,跑路费颇丰。 即便这样,附近的东西还是很少。 继月放下茶杯,赞道:“好香的茶。” 冥王肆笑笑,“嗑瓜子。” 继月拿到嘴里尝了,咸咸的,还很香。上下牙一嗑,脆得啪一下就开了,露出里头的白肉,他嚼了嚼。“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一点,我那里还有。” 他的热情感受到了。只是平白无故的,又何必拿这些东西来请他,继月虽是十五岁的少年,可并不代表他对人情世故一无所知,何况还是这位他总是看不清的小四哥。 “小四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要我帮忙?” “没有,你别多想。” “是吗?”他不信。 好吧,他承认有些小心思。“我想向你打听个人,柳阁主你有没有他的信息?” “柳阁主,柳飘雪?” “嗯!”冥王肆认真的回应着,眸子里展现着莹亮的光,他对这个人似乎很在意。 继月想想,“有是有,不过不多,我也是听其余师兄师姐说的。” 柳阁主的消息,向来很紧俏。因为他不怎么出门,不怎么露面,有时候十几年也不见他一次,都很正常。 不过接任仪式那天,他出现过。 “几个月前,柳阁主出现过。大家都说他是个美人,冰做得美人,好像暗地里被评为仙界第一美人什么的,不过他好像还没有成仙。” “你知道原因吗?” “不知道。小四哥我也才来没有多久,只知道那位阁主,冷得一塌糊涂,如今他执法,大家都恨不得犯个小错,打算见他一面,好跟他亲热的说上几句话。我想他应该是很让人喜欢的。” 冷么?冥王肆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那应该不是他的阿雪,阿雪,虽然只和他处过一个晚上,但是那男子的热情,几乎要把他消融了,怎么会冷呢? 冥王肆摇摇头,肯定不会是他。 他打算对柳飘雪的事就此作罢,当然想拜访其余的人也变得不大可能,至少最近不可能,免得打草惊蛇,他还是静一段日子,再想别的办法。 三天已过,假期结束,想要办成的事,终究没有办成,但是看着手里的名单只剩下几个,冥王肆也算松了一口气,与希望正在越来越接近。 他回到厨房,小罗师兄直接扑了过来。用他魁梧而多肉的身体差点把冥王肆勒得没有出来的气,而直接见阎王。 嘟嘟师姐似乎也不甘心,这个顶着少女脸,其实在凡间算是个老太婆的色女,最喜对颇有姿色的郎君发动媚功,揩油没有底线。 被他们两个抱住,冥王肆连话都说不上。秀舞远远的看着,龇牙咧嘴的笑,怎么有人能把笑笑成这样?秀逸似乎怕被这两个活宝给误伤,远远的躲着。 “小四师弟,欢迎回来,这三天没有你在,我们度日如年……”小罗做人实诚,说起话来也极为诚恳。没有小师弟在,以前的活也做,只是小师弟来了之后,有了机会躲懒,身上的肉似乎又多了一层,而做回原来的活,却发现是那么的累。 嘟嘟频频点头,她难得与小罗意见一致。 “小罗师兄你太客气了。”还不赶紧松手,不然要被掐死了,冥王肆拼命的挣扎着,却被抱得更紧了,他被憋得脸红脖子粗。小罗师兄的手劲还真大! 拼命用手臂撑开一点空隙。 “我没有客气,小四师弟,以后我们就靠你了。你以后尽量不要请假,我们可以给你双倍的工资,怎么样?” 这是个钱可以解决的问题吗? 小罗继续道:“没有你在的日子,我们好寂寞。” 冥王肆环顾众人,只见众人频频点头,还特别的挤出二两眼泪来拼演技,这些人无非是要克扣自己的劳动力,让自己像一只牵着磨盘的驴一样,至死方休。 想得美! “可是师兄,怎么办?没有跟你在一起,我觉得自己过的挺好的,真的,我要是挣够了钱,就会回家娶媳妇,不像你们有仙法护体,能够修得仙身,不老不死……”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下雨了捏~~~~明天国庆。 ☆、柳飘雪这个人怎么样 20 冥王肆的话,在众人耳里听来,不过是谈条件,想要修仙这个好办,立马应承了下来。“小师弟你放心,你想修仙,我们可以教你。”一天一轮也行。 冥王肆咧嘴笑了,笑得众人毛骨悚然。秀舞却知道其中的真相,看了众人一眼,撇过脸去,不忍直视他们脸上的失望。 “你们似乎忘记我为什么来到厨房?” 其实大家也很好奇的,而且这么一个上进的年轻人,长得也过得了大众的水准,为何没有跟大家一起练剑,反而被发配到厨房来,起初大家还以为是他得罪了什么人,被惩罚来这里做杂工。 毕竟这样的事也是有的,不过见冥王肆这样问,难道事情不是这么简单?人都有好奇之心,何况长年被困在这里的人,更加比外面的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冥王肆的脸上还泛出一些光,一些类似于拍惊堂木,讲书人脸上独有的自信之光。好像在说:你们猜得没错!大家的胃口都被吊得很高,他才开口淡淡的说道:“因为我天资不高,没法修炼。” 厨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而此刻,众人在听了他的话后,一副中邪、中风之怪状,又是张嘴,又是斜眼睛。 千想万想,就连跟掌门有私人恩怨都想出来,什么小三,同父异母情节都脑补的也脑补完毕了,结果只是这么一个情理之中,脑补之外的话。 小罗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切,不早说,好了,干活。” 嘟嘟深深的看了冥王肆,嘴里有许多话要说,她的眼神中带着悲天悯人,还有无可奈何,又一朵春花要被岁月这把杀猪刀给摧残了,可惜她也没什么好法子。 袖子一挥,似要遮面。痛痛的看了冥王肆两眼,切菜剁馅去了。 秀逸自动归位做事,他总是最安静的一个。 秀舞过来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也去忙着偷懒喝酒。 冥王肆站在那不知道说啥好,只是呆呆的看看这个,呆呆的看看那个,然后嘴里哀叹出声,摇了摇头,今日头发全部束在脑袋顶上,没有了丝带,似乎轻飘飘了不少。 尽管如此,日子还是要过。夜班照旧还要上,这些完全没有同情心的前辈,他算是看透了,就会找准机会使唤人,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这夜他仍然当值。之后也是。 所有事熟稔的不能再熟,他已对每天要做的东西了如指掌,甚至直接参与其中,没有学会用手掌劈柴,就像他初次来到这里,秀舞对他说要用气一样。当然也没有学会用气催火。 他有,但是他不能用。 日子一天天过去,但是盘桓在他心中的问题却日日困扰着他——柳飘雪,柳飘雪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他想向厨房的前辈打听,但一直没有说出口,有时候是时机不对,有时候是太过忙碌。 却说某一日,他遇到了这样一个机会。“小罗师兄,早。”冥王肆笑着,捧上了热乎乎的包子,这里的天开始转冷了,他们起的又比其余弟子早,肚子饿着,干活的效率都打折扣。 小罗不接包子,乜斜着眼。“无事献殷勤,说吧,要我做什么?” “师兄说哪里话。”冥王肆向门口走了去,似乎要关上门,防止外面的冷风吹进来,眼睛却贼溜溜的往外瞧了瞧,很好,没人过来,方便问话。他关上门,“这时候天气冷了,弄了热包子吃正好,我做了几小笼。”冥王肆去灶台端了热包子,又端了辣椒过来,“师兄,请用。”又从锅里打了滚烫的白开水,助他下肚。 小罗把一切看在眼里,丢了一个小笼包放在嘴里嚼着。这里是大食堂,包子不可能做的小,不然做多少个才算,还不累死人?不过冥王肆却十分喜欢做些小玩意儿当点心,巴结巴结他们这些前辈,再来就是讨讨这里女弟子的欢心。 这些包子做的十分别致,有时候还有可爱的兔包子,小熊包子……动物做得很精致,大家捧在手里都不肯吃。 小罗肉多,可不表示人迟钝。东西也吃了,而且时常看着冥王肆亮晶晶的眼睛,和抿嘴的动作,也知道他有话说。 “说吧,师兄能帮的就帮,不能帮的也没有办法。”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冥王肆嘿嘿的笑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话还是要问的,“小罗师兄,你见过柳阁主没有?” “柳飘雪。” “是。” “你问他干啥,莫不是想将来拜在他的门下,这样似乎也不错,他那个人确实有些聪明,也许能想出什么办法来,帮你改造一下……”小罗之后完全是自言自语,不过他误会冥王肆到天上去了,人家根本不是为了拜师。 冥王肆只得耐心的听完,大致知道了柳阁主人不错,就是性格孤僻了一点,喜欢躲人,做人非常的大度(根本不和任何人说话,也就谈不上小气了),非常的有节操(平时冻得人恨不得远离三十米,也就谈不上什么作风有问题了),长得还算过得去(小罗师兄自认为不如就对了,而且说别人太好,那不是变相的贬低自己么?小罗主动的缩小了两人的差距)。 说了这么多,小罗眯起了本来就差不多被肉挤成一条缝隙的眼睛,貌似危险的问道:“你问这些干什么,又得罪他了?”他想着冥王肆无非是想从他这里套一点话过去巴结一下,“他没有弱点,没有漏洞,得罪了他,最好诚恳的道歉,接受惩罚。”巴结这一套,也就混混他这个意志力比较弱的师兄就行了。 “没有,我只是听大家说,柳师兄一表人才,玉树临风,气质超群,我就想问问你,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大家都在诳我。” 小罗面无表情道:“对,大家骗你呢!他们那点眼光,不知什么叫做神仙人物。” 好吧,以小罗的审美观点。世上再无神仙人物了。冥王肆两手手指交叉活动了一下,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开始为大家做早饭。 当晚,冥王肆仍旧值班,只是这个晚上发生了一点异常事。他像往常一样把咩咩夹在腋下,厨房里稍微暖和一点,而且有东西做个伴,聊胜于一个人。 冥王肆把自己裹得紧紧的,还穿了加厚的棉袄,手拢在袖子,缩着脖子,外面寒风刺骨。到了厨房,外面门口上悬挂的灯笼被风吹得左摇右晃。 冥王肆拿出手来哈了哈气,都冬天了,这里人还穿着单衣,谁叫别人学会了掐口诀避寒冷,而他,为了低调,不得不穿上厚厚的棉袄。 当然这一举动,幸福了咩咩。被暖烘烘的夹在腋下,平时卷卷的毛,这会儿似乎更加的浓密了,冥王肆心里掐算着,等到了夏初,就给咩咩剃毛,把毛存下来,给自己来年做一双羊毛手套。 他推开门,准备把小包子蒸上,而且这里还变相的加餐,偶尔他心情好,还会做各式面条。 做完活,冥王肆围着生起的小火炉烘手。咩咩死死的卧在旁边,舒服的打着瞌睡,把自己恨不得卷成一个毛团儿。 坐了许久,冥王肆开了门,到门口立一立,吸一吸冷气,冷不丁见远处有各色光直冲云霄,不知发生何事,只是垫起脚尖。 “咩咩,快过来看烟花。” 这大冷天的看什么烟花。咩咩只是开了开眼缝,然后继续打盹儿,不看呢,没有兴趣。见叫不动,也只好算了,只是那光离这里有些远,他要是御剑过去,也许会知道。 掐着时间点,离新人们吃宵夜的时间还早,不如…… 冥王肆起了心思,就当稍微活动一下,不然睡着了,也会被冻醒,起来又要不舒服。而且那光,起得有些不自然,该不会是什么宝贝出世了,或者神人投胎。 或许是这样的电视剧看多了,冥王肆起了要凑热闹的心思,就算夺不了宝,长长见识也好。他御起木剑,摇摇晃晃的向光起的地方飞去。 光起之处,乃是无花门的后山,一个闭关之所。今晚有祥光升起,不止是冥王肆看见,其余人也见着了,只是新弟子早被关照,不准随便走动。 而这一夜,最上面的二阁一宫却非常忙碌,且众人脸上喜滋滋的,那三位老道密语传音,说是天劫已至,要自己的徒子徒孙做好准备,助他们躲过天劫。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节快乐~ ☆、疑似阿雪的人 21 冥王肆飞去的地方,是无花门的后山,这里设了许多闭关之所,而其中祥光竖起的地方,便是无为子等人的所在之地。 只是现在这个地方,周围聚了许多人,大家手执仙剑,围成一个守护阵法,要帮助三人渡劫成仙。 冥王肆御剑而来,见到前面的阵仗,心思滚了几圈,决定飞落而下,找到了不远不近的地方藏了看好戏。 肥肉似乎入了别人的口,不过他凑个热闹,看看无妨吧?冥王肆蹲下来,手拢在袖内,看着那边的动静。 突然那方天空易色,一道道紫雷劈下,平地炸出许多的坑。冥王肆缩了缩脖子,从记忆里搜索出来,竟是渡劫。 竟然搞的这样大阵仗,原来这里有人要成仙了。他今天能亲眼看到这番场景,也不枉费来了这里一遭,好好。 不过紫雷好厉害,一个炸下来,地上就冒出来很大一个坑。在那之后,竟是不给一点喘息,绵密如雨,也难怪,这次三人同时升仙,自然不分做三批。 神仙也是很忙的,没时间蘑菇,一商量,一拍大腿,好么,一起来,一起了事。 这可苦了三位老道,里面不断抵挡,运用自身法术,外面又有许多弟子阵法保护。 而那些紫雷打在弟子身上,竟是一个个被烤焦了,丢了性命,尽管后面替补上去的人也有牺牲精神,到底心里是发憷的吧。 在许多人中,又以三人最为抢眼,修为最高。一位蓝夜,一位新任掌门青叶,第三位便是柳飘雪。 他们各自施展法术,保护师父。 “师父,里面动静如何?”青叶问了一句,就听里面一声凄惨的叫声,到底凡胎扛不住,法力用尽,口吐鲜血,被击得灰飞烟灭。 无为子大叫一声‘师弟’,缥缈子就此去了。他大为惋惜,可是自身亦很难保,急急运用自身法术,抵抗着。 外面的蓝夜听见里头的动静,不由心头一痛,他的师父死了。早有这样的觉悟,可还是一阵难过。 这样的紫雷轰击了半个时辰,冥王肆蹲在那,腿都麻了,打个哈欠,心道:“还没结束吗?” 眼见紫雷越来越小,众弟子心生喜悦,却又传来惨叫,“师兄!” 哎!众人哀叹,连大长老也没能挨过。大家痛心的看着柳飘雪,他知道了那样的消息,脸上仍旧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死的那位不是自己的恩师。 众人不免摇头,这个柳飘雪冷到这般无情的地步,竟然连自己的师傅死,都这样不吭声。什么狼心狗肺,忘恩负义在众人心里滚动着。 柳飘雪丝毫不在意,生死本就是天命,有什么值得哀伤,人生本不过是一场虚妄,何必痛苦。 最后一道光升上天空,俨然是无为子的模样。他的身影飘在半空中,与弟子们交代了几句,就匆匆上了天。 众人眼里满是羡慕。 又一位仙从无花门诞生了,这事很快就会传遍天下!众人喜滋滋的,把那些已经牺牲弟子的悲痛,忘得一干二净。 想到那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他们是否也有机会去天庭逛逛呢?柳飘雪望着众人脸上的喜色,对天庭的仰望,只简单的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他御起仙剑,从众人中脱离,高高飞起。姿态优雅,全身白光闪烁,衣袂在风中飘动着。 冥王肆从地上仰着头看,模糊之间,竟然觉得这人十分眼熟,是阿雪吗?还是他错看了。冥王肆御剑追过去,到底自己法力不如柳飘雪,而且道具也不行,追了半天,到底没有追上。只能远远望着,那方向莫不是不做阁。 只是不做阁以他现在的法力却进不了,若是冲破封印,进入不做阁的结界之中,怕又会生出无端的麻烦。 他正唉声叹气着,不由头皮一崩,刚想起件事,口道:“糟糕!”在外晃悠了这么久,差点忘记,大家的宵夜……冥王肆急急御剑,在空中颤巍巍的前进,冷风刮的他的面孔生疼生疼,好在赶上的正是时候,把宵夜发放了,自己也吃了一碗暖暖身,清洁完毕,夹着咩咩回寝室。 只是躺在床上,柳飘雪的身影却挥之不去。冥王肆睁着眼睛,反复的想着:“那人好似阿雪。” 这事像是在冥王肆的心里长了根,待到成熟之际,便会破土而出。 且说柳飘雪回去之后,秀涩过来扶住了他,“阁主。” “不要紧。”柳飘雪面色苍白,这次为了给三位长辈护法,他消耗甚多,而且还要匀出一半法力来抵抗自身另一个元神。秀涩扶着柳飘雪坐下,想要助他恢复,柳飘雪摇摇头,“我自己来就好。” “阁主,你若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柳飘雪点点头,看着门关上,这才行功。另一个元神在他体内蠢蠢欲动,上次就是不小心,才让那家伙,给他惹出不少麻烦。 柳飘雪于天劫之中,脑海飘过几分记忆,尽管被自己的另一个元神锁住,但是稍微出现了点纰漏。 那种滚热的场景,历历在目,柳飘雪就算再镇定,脸上也染上丝丝红晕。自己的身体,竟被那般搓揉,想到此,心跳加速,神经隐隐作痛,他念了一遍清心咒。 见心难以静下来,干脆不再恢复。 身体消耗掉的元气,休息几天就没事的,也不急在一时,只是那人分明就是自己捉弄的厨房小弟子。 他追过来了? 柳飘雪有几分不确定,竟还是个男人。不由心生烦厌,无为子等人曾对他说过,他将有一场情劫要经历。 可是没有人告诉过他,那个要拦住他去路的,是个男的,而不是个女子。 柳飘雪叹气,哎!够了,十分够了。他转身回去,凝神静气,继续打坐,怕另一个阿雪出来搅乱他的人生。 那家伙,一定要想办法逼出体内。 翌日,弟子寝室。 继月看着冥王肆叹气了很长时间,他手里握着一支毛笔,对着纸就是下不去笔。 继月站在他身后,站了半天,“小四哥,你怎么了,遇上心事了?”今儿休息,继月得以放个假,看冥王肆没什么精神,他也有点儿被影响,精神欠奉的。 “没有,我只是想画一个人,突然发现自己不会画。”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就连这魔尊,似乎也有点儿不通绘画。因为他昨晚琢磨许久,觉得自己蠢死了,要找人,他竟然不晓得弄张图像出来,这样白白问半天,自然没人晓得找谁。 于是乎,就有了现在的这个幽怨的状况,他不会画。冥王肆抬起脑壳,向身侧的继月问道:“你会画画吗?” “会一点儿。” 继月就见冥王肆的双眼发亮,照得他的眼睛都刺痛了,这什么状况,他家小四哥似乎……继月来不及多想,就被冥王肆一把握住了双手。配以深情款款之表情,“继月。” 继月鸡皮疙瘩顿起,这什么情况? 冥王肆让过座位,按着继月的双肩,“你坐。”把笔往他手里一塞,“你替我画张像。” 竟是这事,小四哥也太客气了。 “好啊,小四哥说,你要画谁?” “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继月:“……”别卖弄文字好么,有屁快放。 冥王肆形容带比方,多高的个子,怎么样个相貌,怎么样的发型,极尽细腻之能事,就算那晚,灯光摇曳,冥王肆都自觉带了发光的眼睛,把阿雪看得明明白白。 继月在他的授意之下,挥笔而就。不多时纸上便出现了一个男子,斜眉入鬓,双目炯炯有神,整个人充满了妖气。 没错,简直呈现了一种妖孽的美。 继月有些不确定的抬头看着冥王肆,“小四哥这就是你要找的人?”不知道他是否画出了神韵。 冥王肆将画在面前看了一眼,然后撕了个粉碎。继月看他这样,就知道画的不对了。“不好看么?” “不是,总感觉比真实的人还差了一点。” 继月:“……” 冥王肆想的很明白,看来阿雪的美貌,神韵,那不是一般人能够画出来的,算了,这条路似乎也行不通。 不过他这次有了新的线索,冥王肆眯起了眼睛,昨晚那人,似乎跟阿雪有些相似,只怪当时天太黑,那人飞太快,不过大致方向总是错不了。 冥王肆念了三个字——不做阁,他一定要想办法混进去。 继月见他不扯画像的事,就很自然的问起昨晚的事,“小四哥,你知道昨晚发生的事么,这可是我们无花门百年来的大事。”继月卖弄神秘,要吊起冥王肆的胃口。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七天,已存稿。 ☆、想要升职怎么办 22 那件事真算不得什么大事,他还亲眼见了,不过继月这家伙有心要讲,他便故意问道:“什么大事?” 果见继月抿嘴一笑,带着几分阴谋得逞的味道。看得冥王肆直在心里摇头,心道:“这个继月。” 继月丢出重磅炸弹,“昨晚,大家看见了祥光,听说掌门渡劫成仙。” 这对这些新弟子来说,诱惑太大了,以前也就是听说,而如今眼见为实,对修仙之人更加的崇拜。 “嗯,所以呢?”冥王肆显得有些意兴阑珊,本来么,他都魔尊了,小小的仙人自然不在眼下,就算玉帝来了,也一般般吧。 继月实在不明白,为何小四哥兴致不高,他难道没有想通那一层意思?继月决定点明重点,“小四哥你知道有仙人出在我们门下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呢?” “以后别的门派都要高看我们一眼。”继月很骄傲,圆脸抬得高高的,似乎要将下巴翘到天上去。 高看一眼又怎样呢?“哦。” “以后出去很威风。” “那到是。” 继月咧嘴笑了,小四哥总算明白了。他不明白的是,冥王肆根本不在乎这些,什么名啊利啊,地位啊,尊严啊,他就是想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天下之大,很多事都是看上去重要,其实没有了,也没那么重要。 他想的很明白,但也尊重继月等人的想法。所以,大道通天,各走各边。 你们呢,继续威风。他呢,继续找人。 为了更好的找到人,冥王肆也是有想法的。他要去不做阁,本来已经放弃了这个打算,但是心中已埋下一颗种子——阿雪可能在那!这个理由,足够了。值得他去费心费力。 翌日,找了个空闲点。冥王肆又意思了一把,把那些不常见的东西,做一些孝敬前辈。小罗吃得嘴都不停,他了解的,他家小师弟很懂得尊重前辈,不过他更了解,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等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冥王肆问了几句,“师兄、师姐好吃吗?”大家传来赞赏的眼神,嗯,足够了,“我有一件小事,想向师兄们打听一下……” 小罗哼唧了一下,终于来了。 秀舞道:“什么事?”需要如此低眉顺眼,如此谨慎。 “我想问问,如果要升到上面去,该怎么做才好?”冥王肆用食指向上指一指。 在场人的目光向利箭一样向他射去,竟然有人想要离开这里,“小师弟,我们对你不好吗?”嘟嘟就差哭哭啼啼了,好不容易来个人,咋想着要走呢,不能理解。 “没有的事,师姐你别误会,我只是……”他咬咬牙,“想找一下熟人,可是你也知道,上面不是随便什么人能进去的,所以我就在想,是不是可以通过职位升上去……”冥王肆越说越小声,在场的人恨不得剥了皮的恶毒样儿。 竟然想离开这里,不想干苦活。什么上面有人,该不会是借口,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不断用眼神交流着想法,现场一片沉默。 冥王肆也耐心的等着,他知道这个要求会给众人带来损失——这些师兄、师姐有个能使唤的人,自然不会轻易撒手,可是,没有可是,他必须想办法离开。 沉默过后,秀舞开了口,“你想去哪个阁?”其余人诧异的看着他,不会吧,秀舞师兄难道要给小师弟一个成全?可是这么好的跑腿,小跟班,要是不在了,他们又要恢复到以前的辛苦日子了,师兄啊!三思哟!他们的眼神不断的给秀舞传递这个信息,秀舞视若罔闻。 “不做阁。” “哦,这可奇了,你认识那里的谁?” 冥王肆想随便报个名字,怕混不过去。“柳阁主。” 竟是跟那人有牵扯,而且还是熟人,这事他得报上去。“原是这样,怎么不早说,我替你上去问问,也许上面缺人。”有这么硬的后台,到现在才发话,秀舞深深的看了冥王肆一眼。 “多谢师兄,有劳。”冥王肆很心虚,怕跟柳飘雪来个对质。 谈完这个事,冥王肆还得待在厨房做事。秀舞喝着酒,出门去了,他得去秀园那里一趟,把这事说了后,两人一同来到不休宫。 不休宫今日格外的忙碌,毕竟前任掌门成仙,这可是天大的喜事,而且他们又是不休宫的人,比其他阁,那是有无上的光荣,有增无减。 秀园、秀舞到后,让弟子通报秀清,又有秀清传话进去,只道‘背月’二字,青叶眼睛里的光亮了几下,道:“让他们进来。”看来那人开始有小动作了,甚好。 青叶此时自信满满,刚当掌门没多久,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更加激发了他的雄心壮志。 秀舞、秀园进门后,依后辈弟子的礼仪,作揖见礼。“秀舞,秀园参见掌门。” “免礼,两位师弟可有什么见教。” 秀园让秀舞把告诉自己的话,说出来给青叶知道,青叶听后,‘哦’了一声,那人竟和柳师兄相识,难怪自己要做点什么,柳师兄都不同意,就不知道,他们私底下是否有见面。“这事我知道了,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不如这样,我先去柳师兄那里一趟,问一问情况,再做定论。” 秀园、秀舞彼此看了一眼,抱拳道:“是。” “你二人也跟我一同前去。” 两人又纷纷道‘是’,跟着青叶御剑去不做阁。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爱上负心人 作者:福气很大 第6节 到了不做阁,青叶不急着进门,同门前的秀涩聊了几句,这才让他通报一声,“就说我有大事要同柳师兄商量。” 秀涩自然不敢怠慢。“掌门稍候,弟子这就去告诉阁主。”去后不久,秀涩迎出来,道:“阁主让掌门进去。” 青叶这才缓缓入内,他也不急着入座,先闭着眼睛闻了一通香气,他这个柳师兄,最爱洁净,连空气都带着冷冽的清香味。 闻过了这才睁开眼睛,望着已坐在蒲团之上,恭候他的男子。 柳飘雪清冽的声音传出来,“掌门来了。” “师兄。”他看他脸色不大好,大概是昨儿护法时消耗过多,看起来不大有精神。他手一伸,从储物柜里移出几样东西拿在手里,却是几个盒子,里面装了补品。“师兄身体不适,我带了点东西过来给你补补身子,千万小心。” “多谢。” 青叶坐在了他的对面,秀园、秀舞、秀清随后也进来,问了安,站在青叶身后。 他们做的一切,都在柳飘雪的心里,意识早扫过一切,可是眼皮却懒得抬一下,他轻轻道:“秀涩,泡茶。” 秀涩明白的应着,“是,阁主。” 茶来之前,青叶没动口说今天来这里的事,他的眼睛一直打量着柳飘雪,他每次恨不得要找很多的借口,才能见到的人。 时光似乎在这个人的脸上从未留下过痕迹,他的冷冽,也从未失去过光彩,任何时候,他都是那么的让人移不开目光,哪怕这道光不是热的。 雪白的长衫,贴合着他瘦削的身材,衣摆在地上,四散开来,像一朵开放的百合。 他坐在那里,像一尊佛。好像睡着了,好像没有。 青叶叹口气,这就是他的师兄,他似乎永远都追不上他,又为了彼此能有更多的牵绊,而努力追寻着。 还好,这样的师兄不是任何人能靠近得了的,甚好。青叶露出些许笑意,他得不到,别人亦是,这才公平。 秀涩端着茶具进了门,给两人递了杯子,倒了茶,茶水像一道青色的线,毫无落差的落入茶杯之中,离杯口还有一点小小的距离——不满,不溢,恰当好处。 茶水的清香,袅袅升起。 青叶两只手指握起茶杯,放在鼻尖闻了闻,嘴角笑道:“大师兄的茶,永远是最好的。”他放在唇间轻轻的抿了一口。柳飘雪亦是,只是他并不赞同青叶的话。 “没有最好的茶,也没有永远。” “怎么说呢?” “这个世上哪有最好的,最好的,不过是任何东西都用得恰当好处,鲜嫩的茶叶,顶好的茶具,倾泻而出的清泉,还有火候,煮茶人的手艺和心情……”也许还有喝茶人的心情,柳飘雪扫了青叶一眼。这个师弟,此刻志得意满,眼角带笑,骄傲之色遍布了整张脸。他要来说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继续更~~~~ ☆、要定这个人 23 青叶眼角堆笑,不过转而却变了一张面孔,带着凝重,“柳师兄,大师伯没了,你莫要太伤心,还是要将身子调理好。” 是为这个?柳飘雪道:“谢掌门关心,我没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师父早就看破生死,不碍的。” 青叶笑笑,“那就好。只是大师伯和师叔毕竟是无花门的泰斗人物,他们归鹤西去,我们也没有什么可报答的,想要举办一场丧礼,不知道师兄怎么看?” “这事你看着办就行。” 青叶点头,“再来,师父成仙,亦是本门大事,是否选一个合适的时间,办一场庆贺宴,一来散淡一下众人因师伯、师叔离世的伤心,二来我无花门已经很多年没有发生过喜事了,大家也沾沾光,仙魔大会在际,也有要鼓励新人的意思,一举数得,师兄你看如何?” 柳飘雪亦是‘依你’,这些杂事他本不愿管得太多,青叶身为掌门,自有他的考量,又何必事事问自己。 说了这几件,青叶的表情也变得讳莫如深起来,“接下来这件,与师兄似乎有些关碍,我不敢私自做主,所以特地过来问问师兄。” 柳飘雪眼中一片茫然,“什么事?” 青叶招呼秀园、秀舞上前,将冥王肆的话同柳飘雪说了一遍。青叶道:“敢问师兄,是否与那孽畜相识?” 柳飘雪的眉头皱了皱,好心提醒,“掌门,事情还未查个水落石出,你何必给他按上罪名。我不做阁管理各项惩戒,与那位新弟子之间,却有认识,这话不假。他礼仪不合,自然要受到管束。”说着,柳飘雪深深的看了青叶一眼,这事怕是和这位掌门师弟脱不了关系。 青叶避重就轻,装作不知。 “既然那人所言不假,可他却说和你是熟人,这事你怎么没有跟我说过。” 柳飘雪的眉皱得更深了,这般被逼迫,他实在不舒服,“我难道没有一点个人自由?” 青叶熟悉柳飘雪,知道他这是怒了。不免歉意道:“师兄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样危险的人物,师兄还是小心为好。”心中却道:“难怪师兄不让我动他,还想着理由百般拖延,却原来与这人相识,莫不是在包庇,难不成师兄包藏祸心?”可是想想觉得不大可能,柳飘雪素来少见人,对名利看得极淡,应该不会为了什么来害自己。 “区区一个新弟子,哪里伤得了我,师弟多心了。”他不在乎青叶的试探,他的口是心非,柳飘雪看在眼里,就像青叶明白他一样,他也明白青叶。 “那这事,师兄打算怎么办?是依他的意思,让人过来,还是……” 青叶在等着答案。 柳飘雪也不大想见冥王肆,那人跟另一个自己有扯不清的关系,若是让他见到自己,还不知道会生出多少乱子来。 可是不让他过来,柳飘雪看了一眼青叶,他的掌门师弟怕是有诸多手段会让他牺牲。 权利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况且青叶做了掌门,时至今日,还未立威,他需要一个人做他权威下的牺牲品,柳飘雪自然不同意。 “那就让他来吧。” 麻烦归麻烦,他不想那人死。至于自己和他之间的恩怨,日后再说。柳飘雪只想保冥王肆一命,不管青叶如何看待自己。对青叶来说,柳飘雪的举动可看做——失常。因为他从来不会管这些琐事,能推一分,就推一分。 柳飘雪的异常,就像玫瑰花上的一个小小的刺,无伤大雅,但是扎心。青叶的心就被扎到了,他满含酸气的说道:“师兄竟为一个小弟子做到这个地步,几百年来,没有人有这个福气,他可是第一个。” “是吗?我并不这么觉得。” “此人有何特别?” “并没有,不过是个小弟子,而且你不是怀疑他有问题,放在我眼皮子底下也好,帮你看着。” 青叶道:“师兄既然开了口,那好,依你。” 尽管有些不甘心,他知道柳飘雪心虽冷,可是性子很是执拗,决定了的事,无人可反悔,连他也不敢去触他的逆鳞。柳飘雪这样说,也有道理,自己最近手头事物繁忙,不能方方面面料到,有他在,万无一失。 冥王肆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又将翻开崭新的一页。当他从秀舞的口里得知自己将会得到不做阁厨房的一个名额,冥王肆呆了半响,才有了动静,站在门口,望着不做阁的方向,迎风流泪。 太感动,太激动了。 站了半响,用袖子擦过眼泪。这才转身回来,走到秀舞面前,他决定了,不再想要给秀舞师兄剃毛。 秀舞被他看得眉头跳了几跳。 “谢谢你,秀舞师兄。” “不用。”秀舞也有点不明白就是了。 嘟嘟、小罗他们听见这事竟然成了,抱住冥王肆哭成了个泪人,尤其是嘟嘟。“小师弟,你真的要走。”天哪!以后剁菜馅的事又要她做了,她这才把手臂上的肌肉去掉一些,女人有点肱二头肌,比较有伤美感。 冥王肆点头,和这些人混得久了,稍微有了一丁点的感情。冥王肆掐掐自己的手臂,不能心软。 小罗二话不说,给他塞了许多包子。“我做的,吃了你的那么多,还你的,记得以后放假过来看看我们。” 冥王肆把许多包子抱在怀里,小罗师兄还真是实惠。 秀逸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他的话永远最少,像个木偶,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如今他看了眼冥王肆,然后低头继续干活。 来来去去,本是常有事,淡定就好。 冥王肆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又把自己每晚做的宵夜情况说了一遍,没有他在,大家都会好好的,他深信。 他走后,嘟嘟抱着小罗哭了一通。他俩个总是要吵架的,冥王肆远远都能听见,“死猪,你少吃点会死,不知道老娘剁馅很辛苦。” “死老太婆你以为还会有人要你吗?也不看看你芳龄几何?” 冥王肆嘴角露出一个笑意。 回到寝室后,将要走的消息告诉继月。继月脸上的笑消失了,哭出了新高度,飘了丝带泪。抱住冥王肆就是不肯放,“小四哥,你过去之后要注意,那边都是大弟子,比较难伺候,都说老人压新人,你腿儿要勤,嘴巴要甜,要肯于吃亏,不要计较,小四哥以后没有人给你梳头了,你要知道,那边是不做阁,抓礼仪抓的很厉害,礼仪第一重要,早点起来梳一梳,小四哥记得放假过来看看我,你知道的……” 冥王肆从不知道继月的话那么多,而且他说的头都痛了,看着继月红着一双眼睛,跟只小兔子似的,圆圆脸,说不出的可爱。 他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真水嫩,还是年轻好。“好了,我都知道了,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话,记得给我写信,你现在不是会基本的法术了么,该知道怎么做。而且我又不是不能回来,你别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继月吸了一下鼻子,“也对,马上就是仙魔大会了,只要我夺得好名次,等柳阁主收徒弟的时候,我要拜在他的门下,到时候我们又能见面了。” “说的也是,那你可要努力,不要偷懒。” “嗯。”继月赖在冥王肆的怀里,他闻到了包子香,不知道是不是饿昏头了,才会想到这些。 不做阁。 柳飘雪站在楼阁的走廊上,手里拽紧了身上的雪白毛领披风,风吹得披风哗啦啦作响,他看着下方,眼神说不出的平静。 他跟青叶要了人,哎!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可是那人与自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本来可以借着青叶的手杀掉那个人,这样,在这世上恐怕无人知道,他们有过一夜情。 那晚,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个污点。 但是逃避就能逃避得了吗?不承认就不代表不存在吗?尽管是另一个自己所为,难道就能不承认吗? 就算是他命中的劫又如何?难道他会因为害怕而杀掉他?不! 柳飘雪有自己的骄傲,他会用自己的办法,化解。尽管让那人过来,他到要看看,情劫如何伤他,灭他,他心岿然不动,任有天地自转。 秀涩从屋内出来,站在他身后道:“阁主。”似怕自己声音高,会吓着柳飘雪,不由得降低了声调,像只猫咪似的,说起话来,细声细语,挠得人着实心痒。 “我没事。” 秀涩在心里叹气,阁主总是这样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只会一个人承受,放在心里,这样的他让人心疼。“弟子明白,只是阁主有没有想过,您这样做,青叶掌门会不高兴?” “我想不了那么多。” ☆、我就给你漏气了 24 青叶的事,他懒得想太多。高兴怎样,不高兴又怎样?难道他还能拿他如何吗? 柳飘雪有些任性的想着。他这次不管做什么都是错,不是么,不如做好了。柳飘雪并未站在风里吹多久,就回了屋,“明日,他该来了,你好生安排。” 秀涩知道他说的是谁,道:“是。阁主您要休息吗?” “不,我身体还未复原,练功吧。” “需要弟子在旁为您护法吗?” “不用,你去休息。” 秀涩离开了,柳飘雪坐在蒲团之上,行功复原。 不休宫,这里灯火通明,所有人忙里忙外。秀清站在青叶的身边,有好几次,当青叶抬起头来看他,他欲言又止。青叶见他憋得实在太久,便停下手,道:“有什么话,尽管说。” “掌门就此打算不管这事了?”在他看来,拿冥王肆做筏子是个不容错过的机会,掌门新立,还没有做过几件大事,人又年轻,下面有人不服,不立威如何得了。 可这次青叶把大好的机会给浪费了,柳阁主也真是奇怪,不帮掌门也就算了,还跟掌门抢人,他护在那里,掌门如何动手,如今更添了几个知情人,知道那位新弟子与柳阁主认识,若日后掌门要下手,第一难关就是柳阁主。 难道师兄弟要撕脸? “他到底是师兄,而且从未要求我过什么,难得他第一次开口,我也不好做的太过分。我相信师兄是个懂得大是大非之人,若那人果然有问题,相信师兄也不会包庇,放任不管。” 既然掌门自己这样说了,秀清也不好再说什么。最近要忙着给灰飞烟灭的大长老和三长老办丧礼,不休宫上上下下都很忙碌,他也不好再在这里待着,问道:“掌门,要不要给你沏杯茶过来?” 挡挡外头的寒气,里头的清冷。 “好吧。”白日在柳飘雪那里喝过,到现在唇齿之间还留着那种淡淡的清甜味,惹得他想要再喝一点,只是柳飘雪做出来的事,多少叫他‘嫉妒’,他从未那样对待过一个人,青叶温和的脸上,出现了恨恨的眼神。 那人似乎叫‘小四’,长得并不挑眼,连名字也像是个跑龙套的,竟然大着胆子说跟柳飘雪熟悉,青叶在心里骂冥王肆‘不要脸’。 他到要看看,那人能翻出什么浪来。最好别让他抓到把柄,否则…… 隔日,冥王肆收拾东西,打点包袱,准备等上面的人来接他。继月看着他,依依不舍,抱着不肯放手。 “好了,好了,我们又不是没有机会再见面。” “可是要分开好一阵子。”继月也知道,到了上面,就没有下面这么自由了,“小四哥,你非走不可吗?” “非走不可。”冥王肆看着眼前半大的少年,这大半年来,他已经长高了许多,小孩子窜个子窜的真快。 “那好吧。”继月嘟囔着嘴出门了,他还要去上课。 冥王肆等了许久,才见有人敲门,他心激动了一下,把脸上的表情极力的压了一压,才上前开门。是个陌生人,“你是?” “秀涩。”来人这样回答道,“不做阁的弟子,阁主派我来接你。”这是秀涩第二次见冥王肆了,上次是奉了阁主之命,救这家伙一命,虽然是礼仪上的问题,他的目光望向那腰间的背月。 冥王肆也觉察到,他正在看自己的墨玉,有什么问题吗? 秀涩调整了一下表情,“跟我走。” “好。” 冥王肆身上背着衣物,被褥。秀涩御剑,带他一同上去,不愧是前辈师兄,御剑又快又稳,到了不做阁,直接就能进去了,下了仙剑,秀涩道:“你先等一等,我去跟阁主说一声。” 这个时候,也不知道阁主是否睡下了,这样生活颠倒。秀涩上前敲门,“阁主,人来了。”屋里没有声音,可是隔了许久,柳飘雪才回答。 “你安排就好。”他不想见这个人,一想到他,脑袋就突突的厉害,眼皮也跳个不停。不用掐算就知道,命里的劫数来了,心中加大了不安,从来不怕的柳飘雪,第一次开始回避一个人。 秀涩见门紧闭,看来阁主没有想要接见的意思,那好,一切有他做主。他回过身,见冥王肆还站在原处,不过脑袋转个不停,到处打量。 从这里往下看,感觉都被飘来飘去的云挡住了,真高! 秀涩过来,招呼道:“阁主累了,今日不见。你跟我来。” 不见他,难免失望,不过他已经来到这里,不怕见不到面的。只是在各种欢乐的表象之下,冥王肆也有不解之处,他不过随便胡诌一个跟柳阁主认识,难道他们真的认识?冥王肆翻了翻前魔尊的记忆,有这个名字存在,可是没脸。看来魔尊也只是听说过这个人。 被秀涩领去厨房,那里已有三人。冥王肆看着这几位各种潇洒,雪白长衫,动作优雅,尤其是做饭的时候,要不要好看的跟跳舞似的,仿佛在挥长袖。 东西就跟长了脚似的,依次排好队掉进锅里。 嗯,知道了,这几位法术高深,厨艺不俗,要想在这里站住脚,看来得下点功夫不可。 秀涩进门后,大家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用着怪眼看着冥王肆,眼睛上下打量,心道:“没有修为的怎么也跑上面来了,莫不是走后门?”带头那人有些厌恶的看着冥王肆,就讨厌这些走后门的。 秀涩介绍道:“新来的,你叫?” 冥王肆回道:“小四。” “对,是小四师弟,秀润你给安排安排,这是掌门发的话,阁主也同意了,以后小四就是厨房中的一员,他有什么不懂的,好好教教他。” 跟掌门有关系,难怪!这么年轻,也来不做阁混饭了。秀润道:“知道了师兄,一切交给我就好。” 等秀涩一走,三人继续干活,把冥王肆撂在一边。冥王肆背上背着包袱,背着被褥,腋下还夹着羊驼,再这么站下去,他会站成雪松的好不好? 这三位师兄如此的美丽冻人,像飘着雪一样。 站了许久,冥王肆这才打着商量似的,叫了一声,“那个师兄,我需要做点什么?” 秀润慢慢的回过头,“你在跟我说话?” 冥王肆在心里免费送秀润两个卫生球,不然呢?这里他不是负责人么,把人晾着算怎么回事。 “是,请问师兄……” “暂时你就先看看学学。”然后回过头去不说话了,其余二人也不理他,冥王肆只好继续看着,看得累了,就扒门框那看风景,咩咩站在他旁边向外探头探脑。 秀润不主动开口,其余二人自然一副狗腿的跟随状态,但是止不住去多看两眼咩咩,这小羊怪喜感的,以前没有见过。 他们边做事,边用余光瞟两眼,发现咩咩还会抛媚眼,对他们调皮的眨眼睛,秀膳,秀汤二人笑了。被旁边秀润的目光冷冷的止住,那种东西哪里可爱了,不要被收买,要保持路线,不给新人一点下马威,他这个师兄岂不是白混。 咩咩免送两个白眼给秀润,秀润气得摔了抹布。这简直是有辱斯文的东西,还敢给他摆脸色,真是造了反了,秀润喊道:“那个……你是叫小四是吧?” 冥王肆欣喜不已,道:“是。” “你可知道这里是不准养宠物的。” “并没人说不准养,而且我这不是宠物。”不是法力高深么,连羊驼都看不出来,混蛋!不过最气的并不是冥王肆,而是咩咩,灵兽的尊严不可侵犯,虽然它属于卖萌系的,但是主人如此强悍,这些小不点竟然敢欺负到它头上,它身为女孩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它不是宠物,它是富养的灵兽!懂毛啊,愚蠢的人类! “咩咩。”羊驼气得冲破了封印,一股强大的气浪,把厨房的锅碗瓢盆都震碎了,而且这声音,一圈又一圈的荡漾开去。 搞得整座不做阁都在震颤,大家你推我攘,都在叫着:“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有如此波动!” 咩咩得意的看着那些人,不要把羊驼当小羊,不要把灵兽当宠物,它的本相露出来,比原来的身躯高大不少,额头上一道印记闪闪发亮。 冥王肆未料到如此变故,惊得目瞪口呆,这只羊驼气不过,竟然冲封印,混蛋,他要保持的低调,全部枉费心机了。咩咩竟然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低调它可以保持,但是不允许别人小看它,身为灵兽,它也有尊严。 咩咩挑衅的看着冥王肆,扬着脖子,那意思好像在说:“怎么样,我就给你漏气了,你能拿我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本周稿已存。可放心阅读。 ☆、无法抵抗萌宠的柳阁主 25 怎么办?冥王肆除了苦笑,还真没想出别的办法来,总不好在三位仁兄面前,再来一次封印,把自己也拖下水。 冥王肆快速的做了一个决定,他像是第一次知道咩咩原来不是普通的羊一般,瞠目结舌,甚至还嫌弃自己不够,蹲下来揉着咩咩的脸,“咩咩,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咩咩两只眼翻得不带一点黑,“……”有人作死了,天哪!它都无语了好么,而且不要再揉它的脸了,男女授受不亲,它是小闺女。咩咩想从冥王肆的手里挣脱,无数次努力,一点效果也没有。 不但厨房,就连不做阁的其余房间也受到了波及,那么大的一声,很难不引起注意。 不做阁内的弟子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想要找到来源。 秀涩前去给柳飘雪汇报,站在门外,他作揖恭身道:“阁主……” 屋内,柳飘雪袖子一挥,镜中已出现了厨房的画面。包袱、被褥遮脸的人,还有一只翻白眼的羊,具体点说,是一只羊驼,他们曾经还见过,斗争过几次。 羊驼的本相真是清秀可爱,柳飘雪咬着手指,真想摸一下,不过要是被认出来怎么办?柳阁主喜欢小动物什么的新闻一传出去,以后做人颇为困难了,形象要紧。 柳飘雪咬啊咬啊咬手指。 门外,秀涩贴在门上,里面似乎没有动静,阁主不会又睡着了,他该不会打扰到他了。秀涩忐忑不安。 柳飘雪早洞悉门外的情况,“秀涩,你有事?” “是。”秀涩叹口气,里面的人总算出声了。“不做阁似乎有什么气息波动,弟子们很是惊慌。” “是吗?我就来。” 这事本不必他亲自处置,柳飘雪手一伸,一顶斗笠出现在他手里,斗笠四周还蒙了白纱,不想与那人见面。柳飘雪此刻的情绪还是挺复杂的,只是闹的弟子们不安心修炼,这事他身为阁主,责无旁贷。 不如,就去看看? 秀涩听门吱呀一声开了,望着蒙面的柳飘雪。阁主今日好奇怪,见个人而已,何必蒙面,难道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秀涩翻来覆去,猜不到柳飘雪的心思。 “走,去厨房看看。” 秀涩跟在身后,亦步亦趋。到了厨房,入眼便是圆滚滚的一坨——包裹,竖立而起,挡住了门。柳飘雪站在那,没有人给他让路,秀涩不得不提醒某人,“阁主到了。” 阁主?柳飘雪? 冥王肆掩饰住内心的激动,终于要见到正主了,他还以为会有很长的一段日子见不到。万一他要是自己找的人怎么办?万一,他不是自己找的人,又怎么办?冥王肆心里好复杂,还是忍不住一瞥。 脸被面纱罩住了,怎么可以这样!冥王肆就差咆哮了,他站起身,毕恭毕敬的作揖,当然腰低到了不同寻常的地步,意图从下面,偷看一眼。 柳飘雪洞悉了他的意图,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一股熟悉的气息迎上心头,冥王肆心跳莫名加快,是阿雪,是他!他这次十分肯定,可是为何不跟自己见面?欣喜之余,又带上几分哀伤。 阿雪有什么不可见自己的呢? 柳飘雪淡淡的问道:“出什么事了?”他问的是其余三位。 秀润道:“回阁主,是羊驼。” 咩咩回以一个呆呆的傻样儿,歪着脑袋,可萌了。柳飘雪被萌的呼吸都不稳了,眼前的面纱随着他的气息飘忽不定。 柳飘雪硬是掐住了自己的手心,不让自己有分毫的冲动,还故意撇过脸去,不注意咩咩投过来的好奇视线。 他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秀润上前禀明一切,“回阁主的话,是这位新来的小师弟,他带来的……羊,惹出来的动静。”他本来想说‘宠物’的,但是有了先前的教训,还有咩咩一直盯着他的眼神,仿佛在说:你再说,你再说,我就一口吃掉你!秀润面对一只羊驼的怨念,妥协了。 “是吗?是这样吗?”柳飘雪回过头来问冥王肆。 冥王肆被他好听的声音,几乎愣的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人的口气与阿雪不同,但是声音,声音几乎是一模一样,冥王肆激动了,整个人都在打颤,寻了那么长时间,那人就在眼前。 冥王肆光顾着自己激动,双拳紧握,不响不出声,别说柳飘雪,在场的诸位也都皱了眉,这人好生无礼。秀涩故意咳嗽,让冥王肆回神。 他也知道,任有谁见到柳阁主的风采,都要呆愣一下,但是现在阁主在问话,还不赶紧回答,发什么痴,找什么死。 咩咩用小蹄子踩踩冥王肆,回神了魔尊小主。 冥王肆果然回神,认真回复,“嗯,是。是这样,阁主。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认识它的时候,它只是一只羊,不知道今天怎么就变了……” 胡说!咩咩在心里道,魔尊小主又在耍赖了。咩咩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戳破他,但是羊眼翻起。 柳飘雪耳内听着冥王肆的解释,眼睛却盯着咩咩,这只羊驼果然有趣,看看能不能想个办法捞走,又不让人觉得过分,柳飘雪开始算计起来。 “既是这样,也无可厚非。”他不想计较,只想着赶紧把咩咩拐走,“这里确实没有规定不准养灵兽,但是你一个小弟子带着它,太招摇了,会惹来麻烦的,而且你平时在厨房的工作也不轻松,不如这样,我先替你养着。” 众人:“……”怎么这样。 冥王肆心道:“什么意思,阿雪喜欢我家咩咩?”这样自然是好事,但是如果他见不到咩咩也会好寂寞的,这只羊驼尽管从来没做过什么省心事,但是陪伴他过了很多个日日夜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冥王肆还在心里打算,咩咩已自觉走到柳飘雪的身边求蹭蹭了。这个柳阁主比魔尊小主还香喷喷,怎么办?女孩子就爱一点花香,粉香的,咩咩大口的吸了几下,还是柳阁主香。 冥王肆把咩咩的行为自动归结为——背叛。这只吃里扒外的羊,不理它了,既然它要跟着柳飘雪,请便。冥王肆说出了赌气的话,“好。” 既然事情低调处理了,柳飘雪交代了几句,带着咩咩离开,秀涩不明所以,他们不是来处置问题的吗,怎么变成了拐羊驼了。 咩咩很有背叛精神,连个回头都没有,把冥王肆心酸了个半死。而且站在柳飘雪身边,更加的趾高气扬,它接下来跟的食主,似乎有点熟悉,到底是谁呢?想半天没有想出来。 回到房间,柳飘雪揭下斗笠。 咩咩站在身边,仰着脖子,口水直流,看见美男了怎么办?它从来没见过这样好看的男人,黑色的眼瞳,陡峭的笔挺的鼻,薄而冷的嘴唇,细腻的带着一些莹润光泽的肌肤。 举手投足间,如诗如画。 咩咩流着口水,倒地不起,被柳飘雪惊鸿一瞥,它蹄子软了。还带抽搐了几下。 柳飘雪愣了一下,笑了出来。手掩住嘴唇,尽量让自己不要笑的太难看。他从来都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因为大家对他的评语,对他那崇拜又仰慕的眼神,都在告诉他这个事实,但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的美貌,还能对一只羊驼起作用,生平很是谦逊的柳飘雪,在这一刻也不由得得意起来。 他蹲下身,摸着咩咩身上的小卷毛。软绵可爱,他手顺着它腰部的弧线,慢慢地抚过去,像抚弄着情人的发。 有时候会用手指勾起一缕小卷毛,手指一松,毛毛又卷回去了。 果然惹人喜爱。 秀涩在门外,打断了柳飘雪。“阁主,弟子已经安抚了众人。” 柳飘雪的手搭在咩咩的身上,小家伙暖烘烘的,像个小手炉,让他收不回手,头却看着门那,“办妥了,就歇着吧。” “是。”秀涩不明白,为何柳阁主要把羊驼给拐回来,尽管是只灵兽,可是没什么杀伤力,而掌门那边还大惊小怪,哎!搞不懂这些人。 最莫名其妙的还属冥王肆,他想不通自己那么的照顾咩咩,咩咩竟然狼心狗肺的走了,柳飘雪不过发了句话,那小东西就丢下他,屁颠屁颠走了。 心里格外伤感了一把。 秀润可不允许有人发呆,既然柳阁主都说话了,那这人,肯定是要安排下的,秀润安排冥王肆打下手,他没指望走后门的能有什么本事,不是他看不起人,实在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的,他见得多了。 冥王肆帮着做东西,晚上还被领着到了寝室,个人寝室,比他之前的大多了。这里人不多,所以能分到一人一间,秀汤临走前,还告诉他这里起床的时间,别弄错了,起晚了,秀润师兄可会刁钻的罚人的。 “是,多谢师兄提点。” 秀汤挥挥手,表示没事,他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只要跟秀润处久了就好。 ☆、咩咩很抢手 26 冥王肆送走秀汤,把门关上。解开包袱,将被褥铺开,弄整齐了,一下子扑了上去。累了一天,终于有时间休息了,而且还赚到这么大间房,不是他说,这上面的楼阁条件就是好。 翻了个身,心思反转。 他想咩咩了,尽管那小东西狼心狗肺,可是没有它在面前扑腾,日子终究是寂寞的。忽而想起一事,便坐了起来,那人是阿雪吧!冥王肆的心跳似乎没出息的加快了。 声音也好,身量也好,还有名字,名字里也带着一个‘雪’字,疑点重重,冥王肆几乎肯定柳阁主就是自己要找的阿雪。 但是他也有想不通的地方,若是阿雪,为何戴着面纱,不肯与自己相认。若是阿雪,这个浑身散发着冷意的气场,也有些不大对头。 在没有完全与柳飘雪面对面之前,冥王肆心里也有很多的不可能,毕竟他之前打听了很多关于柳飘雪的事,几乎在听到的一瞬间就下了判定。 冥王肆不再想了,柳飘雪的事早晚会查清楚,但是咩咩,他为什么又想到那只没良心的羊。尽管心里不甘,尽管咩咩‘背叛’了他,尽管有许多尽管,但他还是会担心它,担心它有没有受到柳阁主的‘惩罚’,担心它没地方睡,担心它与柳阁主处不习惯。 毕竟自己和柳阁主真心差了许多,咩咩会不会被冻得胃病都犯了? 冥王肆就在胡思乱想着,打起瞌睡来,这里有结界护着,到也不是十分冷,他怕受凉钻被窝里休息去了,睡前还嘟囔了一句,“该死的羊,早知道你这么没用,不如吃掉你算了。”梦里,冥王肆难得的梦见了喝羊汤,不知道是不是念的勤快的缘故。 而他念叨的咩咩,此刻正卧在柳飘雪腿上,因为太舒服,整个脑袋都不想动了,身下垫的是松软的蒲团。 柳飘雪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它顺毛,它偶尔会动动自己的耳朵,再没有动静。 只是不知是否被冥王肆念的太狠,咩咩终于撑不住打了个喷嚏。 柳飘雪问道:“怎么了,受凉了?”他没有和萌宠们相处的经验,顿时一阵心慌慌,而且咩咩虽然意识开了,能听得懂人说的话,但是身体素质跟不上,光凭吃个草,还没法子长大,它动了几下口,发出的也不过哼哼唧唧的羊声,柳飘雪听不懂,以为它说是。 立马起身去拿厚褥子过来。 咩咩离开柳飘雪的腿,一阵失落。它竖着脑袋,看着柳飘雪在屋里走来走去,然后从箱子里翻出一个小小的褥子,看来有些年代。 他拿过来盖在咩咩的身上,轻柔的问道:“好些了么?” 咩咩只能回以‘咩咩’。柳飘雪笑了笑,用褥子包好咩咩,咩咩热得嘴里直冒烟。它开始想念知冷知热的魔尊小主了,羊驼的毛就够浓密了,真的不用加东西了,但是咩咩开不了口。 咩咩想等柳飘雪睡着,它要回去找一找冥王肆。可是柳阁主似乎一夜毫无困意,而它最终被瞌睡虫打倒,翌日,又很没出息的被肚子的咕咕声给叫醒。 当着一个美男的面,咩咩自觉这种行为十分丢脸,它想要保持一点淑女的形象,但是事情往往有点出乎意料。 柳飘雪看着它不好意思的吐舌头,嘴角荡漾开漂亮的笑意,一时之间,满屋生艳。咩咩看得呆了,两只眼睛都忘记转动,死死的盯着。 秀色可餐,秀色可餐,可是它肚子还是饿啊!咩咩激动了一刻钟,然后垂下脑袋,它好想吃东西。咩咩装死了,它开始十分想念冥王肆,如果有它的魔尊小主在,这会儿可口的青草已经备好,够它没事嚼一嚼。 柳阁主虽然貌美,但是不能当饭吃,可惜了。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在肚子面前,咩咩念叨前饲主。 柳飘雪看咩咩蔫蔫的,顿时很紧张,这羊驼怎么了,怎么突然没精神,不动了,不会生病了吧?刚才好像听见它肚子饿了,赶紧传饭。 秀涩听到柳阁主的传音,还是很稀罕的。因为柳阁主说:“秀涩给我去厨房端一大盘包子过来,青菜馅的。” 秀涩目瞪口呆道:“哦。”秀涩神色诡异,因为太过吃惊了,所以走出一段路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已经是失常的‘啊啊啊’的声音回荡在走廊上。他若记得不错,阁主早就过上了辟谷的生活,怎么今儿好好的要吃包子了。 秀涩崩着张脸,此事不同寻常。 所以他来到厨房,传达出阁主要吃青菜馅的包子时,众人一脸错愕回不过神来,好像听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失聪了。 可是秀涩接下来的话,他们不得不正视。“一大盘!”具体多大,他不清楚。总之,越大越好。 众人‘哦’了一声。 其余人还可,唯独冥王肆,激动的在握拳头了。在秀涩来之前,他还在积极的要求给阁主送早餐,可是厨房里的二愣子们——秀润,秀膳,秀汤三位师兄严词拒绝,说是不用送,柳阁主不吃东西,尤其是秀润,对他的行为冷笑不止,很鄙视他的拍马屁行为。 而此刻,打脸的行为来得真快! 秀润看了冥王肆一眼,就见那小子得意的跟什么似的,他有些不高兴的按下升起来的情绪。给柳飘雪做了一大盘的青菜包子。 秀涩等着的时候,厨房早有孝敬,给他吃了一碗荷包蛋。等包子出锅,他这荷包蛋也刚下完肚,正要起身去接,却被冥王肆抢了个正着。 “我去!”他的声音回荡在厨房里,格外的显耳。 “有秀涩师兄在,哪用得着你。”秀润冷冷道,不忘及时泼冷水。把一盘热气腾腾的包子递到秀涩的手里,又恶声恶气的对冥王肆道:“还不干活。” 冥王肆无法,只是对着慢慢远去的秀涩的背影依依不舍。他原本打算趁着送食儿的机会去瞧一瞧咩咩,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能见到柳飘雪的脸,也好确定他的身份,但是这些计划全被秀润给打乱了,他心中有点不舒服,不是秀润拿师兄的架子,实在是,他好像怎么样都跟他有仇,而自己却不知哪里得罪了他。 回忆了好几遍,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作罢。 秀涩端回包子,自是稀奇的不行,站在屋内就是不肯走,好像想看个现场版——柳阁主是如何吃包子的。 柳飘雪也诧异于他的存在,今日秀涩似乎磨磨蹭蹭,不想出去,莫不是也看上了脚边的羊驼?柳飘雪出声道:“秀涩,你今天没事了么?” “阁主,我……” “去做事!”柳飘雪的话向来不容置疑,秀涩想看柳阁主如何吃包子,运用何种姿势,又是如何的百般美丽,引人入胜,这些似乎只能在脑海里想一想了。 “是。”秀涩退了出去。 柳飘雪见他走了,这才把包子端下来,放在地上,对着把身体卷成一团的咩咩道:“饿了吧,吃吧。” 咩咩抬起头,眼中有泪花,它激动的,柳阁主总算明白了它的意思,太感动了。 柳飘雪被它看的不好意思,就见咩咩伸过脑袋去,咬了一个包子,妈呀!谁那么缺德!咩咩本来扭糖儿似的团着,如今扑的一下跳起来,浑身的小卷毛根根竖起,像刺猬似的。 柳飘雪睁圆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奇景。 咩咩甩下两条宽面泪,它的妈妈呀!到底谁那么缺德,在青菜里还放辣椒,它口味清淡,求手下留情!这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唯有无语凝噎了。 此刻它十分想念它的青草! 咩咩深深的看了柳飘雪一眼,好似在告别。别了,美男!人家要找魔尊小主去了。咩咩头也不回的狂奔而出。 留下柳飘雪一人,不知所谓。 他捏起一个包子,放在口里,很好吃,还滚热的,难道说是太烫了?柳飘雪歪着脑袋,想不通。 走廊里,狂奔的羊驼发出了它的奶声奶气,“小主!” 咩咩:“……”刚才是它喊的吗?喊的吗?喊的吗?人说重要的事,要重复三遍!咩咩轻声的叫了句,“魔尊小主,啊呀,我会说话了。” 被刺激过头,水准升级了。 寻着原路,咩咩找到了厨房。跑到冥王肆的身边,撒娇,蹭蹭去了。 冥王肆蹲下来,爱怜的看着它,然后抱了个死结实,一日不见,非常想念,尽管他们在想法上略有偏差,但是这一刻,心情是同样的。 咩咩刚沉浸在相见的泪花里,就听冥王肆说:“咩咩,你的身上为什么会这么重的汗臭味。” 咩咩:“……”泪花糊在眼睛上,没法掉了。 ☆、小卧底诞生 27 冥王肆的话还在咩咩的耳边飘荡,咩咩愣了一下后,深受打击,用小蹄子推了冥王肆的脸。魔尊小主怎么能如此打击它的自信。 有这么对女孩子讲话的大人吗? 冥王肆摸了摸它的脑袋,“你等一会儿,我待会儿烧水给你洗个热水澡。” 咩咩心说:“也好。”肯定是昨晚被褥子捂出了汗,不愧是魔尊小主,永远都是那么的贴心,照顾女孩子的心情。咩咩团在厨房的八仙桌下,肚子不识相的叫个不停。 冥王肆搬来了一点剩菜叶子,让咩咩自行食用,他还要忙着做事。做了一整套事,秀润很是侧目的看了他一眼,嫌弃他在工作时间干私活儿。 冥王肆对秀润的鸡蛋里头挑骨头的行为,视而不见。 忙活完厨房的活儿,冥王肆给烧了开水,拉着咩咩回去沐浴,开水和冷水兑开,他伸手摸了摸刚好,把咩咩抱进去,封印解除后,体积变大,分量变重,冥王肆有点想过去的咩咩。 咩咩泡在水里,甩开蹄子玩水。 “你昨晚过的怎样?阁主有为难你吗?”冥王肆自说自话,没想到得到了咩咩的回答。 “不用担心,他没欺负我。” 冥王肆错愕的看着咩咩,心道:“它啥时候会讲话的。”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爱上负心人 作者:福气很大 第7节 咩咩转着眼珠子,“怎么了,小主?” “你会说话了?” 说起这个,咩咩很是得意,嗯嗯的点头。羊眼眯成了一条线,“今早才会的,忘记跟你说了。”咩咩说话条理清晰,声调仍然奶声奶气。 冥王肆却有意外收获,“咩咩,既然你会说话了,那有个问题,我要问问你。” “请说。” “你是公的,还是母的。” 咩咩涨红了脸,既然问这样的问题。“我是女孩子。” “是吗?男女授受不亲,这以后洗澡你得自己动手。” 什么?咩咩伸着蹄子抗议,“你让我用蹄子洗澡,有没有搞错。”太过分了,害它之前还觉得魔尊小主最好,看来它对小主的评价高了些,“人家柳阁主还小心伺候我,你还搞特殊,时不时给我脸色,动不动还捉弄我,你要是再这样下去,到时候别怪我另投别人的门下。” 咩咩几乎把柳飘雪捧到了天上,把冥王肆气了个半死。颤抖着手指,指着它半天说不出话,“你你你……你个吃里扒外的羊,到底是谁喂饱你,照顾你到今天,你竟然说出如此使我伤心欲绝的话,你这是……哼……” 不理这只羊了,打死也不理了,没良心的东西,冥王肆转过身去,蹲着画圈圈去也。 咩咩脑袋搁在木桶上,可怜的求着,“小主,你不要不理我,人家最喜欢你了。” “骗人,你刚才还说柳阁主好来着,你说他到底哪里好了?” 咩咩想想,只好老实回道:“他香,他长得好,我看着就舒心,小主对不起,人家不是故意的,可是人家有点外协,你不会怪我吧?你也知道,人家是个女孩子,就是对美男没有抵抗能力。”咩咩举着蹄子,信誓旦旦着。 “哼,你的意思是我长的不好看?追我的人可多了。” 好吧,它家小主在乎这样的事。“但是小主也有小主的优点,咩咩是离不了你的,比如你做的东西很好吃,比如你会给咩咩洗澡,我敢打赌,柳阁主就不会……”咩咩极力的避重就轻,它两个人都不能失的。 既是如此,冥王肆自是顺着羊意,然后提出自己的要求。“我也知道柳阁主人不错,那我问你,他长得像不像阿雪?”冥王肆此言一出,灵机一动,他突然发现真理似的,眼中冒出了光芒,转身抓住咩咩扒上木桶的小蹄子,双手握住,“咩咩。” 咩咩有不祥预感,“小主……”你想干什么。 “柳阁主喜欢你是真的吗?我想好了,多一个人喜欢咩咩,也是好事。” 态度转变的这么快,肯定有问题,以为羊驼就好糊弄?咩咩一脸严肃,“小主有话直说,咩咩不喜欢费脑筋,玩什么脑筋急转弯。” 还真像他,好说好商量。 冥王肆嘿嘿的笑了两声,“也没什么,就是有些问题,向你打听打听,偶尔需要你帮帮忙,当然不白帮,青草管够。” 咩咩有些心动,“说来听听,我看看是否可行才答应你。” 冥王肆拉起它的耳朵,一阵嘀嘀咕咕。咩咩嘴巴下弯,竟然让它去当卧底,小主太坏了,这样充满了危险性的事让它去做。 咩咩很动摇,下不了决心。 冥王肆在咩咩动摇的心上,加大火力。“要是你做好了这件事,每天都能吃上各种点心,不只是青草哟。”再不认输,连他都没辙了。 咩咩挣扎过后,很肯定道:“好。” 豁出去了,只好对不起柳阁主了。要论彼此奋斗的情谊,还是它和魔尊小主深厚些,尽管他们曾经有一些吃,和不想被吃的误会在里面。 冥王肆笑逐颜开,有个不被设防的小卧底,真是好。他拿来毛刷给咩咩洗刷刷了。 小羊驼舒服的扬起了脖子。 且说咩咩狂奔走后,秀涩掐着时间来收盘子,他还特别的提早了一点点,“阁主。”秀涩站在门外道,入眼却见柳阁主托腮思考,一条腿盘着,一条腿支撑着手臂。 秀涩想不清还有什么事,会让柳飘雪觉得为难。 柳飘雪脸上没什么表情,可心情是沮丧的,那只小羊驼不要自己,它走了,离开了,是自己做的不好吗? 瞥眼扫了下盘子里的青菜包很好吃,为什么咩咩要走呢? 柳飘雪陷入深深的漩涡里,被萌宠嫌弃,让他带着一身退散不去的忧郁,更衬托的气质出尘,不染尘世了。 秀涩对着这样的柳阁主,唯有咂嘴而已。他走进来,问柳飘雪可有什么能帮忙的。 柳飘雪想了会儿,问道:“秀涩,你养过灵兽吗?” “没有。” 那就是没经验,“你去问问那个新人,咩咩平时喜欢吃点什么,有什么爱好,日常习惯是什么……关于咩咩的,都问问,整理好了交给我。” 秀涩道:“好。”难道阁主想要养灵兽?也好,阁主太孤单了,有个小动物陪伴着也是好的,他转身就要去,可是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问道:“阁主,包子还吃吗?” 柳飘雪看看包子,“端走吧。” “哦。” 秀涩在路上把包子解决掉,青菜馅,而且填了辣椒在里面,这就是秀润的手艺?他得跟他私底下说说,阁主似乎不大喜欢,不过到蛮对他的胃口。 去了厨房,交代完毕,转了一圈见新人不在。“小四师弟呢?” 秀润冷冷道:“不知道。”那家伙真是太过分了,用着公家的东西,给一只羊洗澡,这里的柴不要劈的,这里的水不要挑的!他就说走后门的都不靠谱,阁主还这么护着。 “真不知道?” 秀膳道:“估计这会儿在房里给羊洗澡。”秀润狠狠的瞪了秀膳一眼,要他多嘴,秀膳呵呵了几下,那只羊还吃了他喂的叶子,萌萌的,他就不相信秀润不动心。 秀涩道:“知道了,我这就去找他。” “有事?”秀润问道。 “嗯,阁主有几个问题要问他。”不过与人无关,秀涩不能多待,他相信柳飘雪还等着他的问题,就算他不回答,阁主大概也会用知微来探查这一切。 想到此,秀涩加快了脚步,来到冥王肆门前,果然听见里面传出哗啦啦的水声,他重重的敲了几下门,道:“我是秀涩,麻烦小师弟开个门,我有事情找你。” “好嘞,这就来。”冥王肆让咩咩不要顽皮,自己则擦了把手,过来开门,见秀涩站在门外,冥王肆让出个道来。 秀涩进门,在屋里打量了一番。屋子收拾的挺干净,被子叠得跟豆腐块似的,他走进来,发现咩咩湿漉漉的扒在木桶上,正冲着他露出个笑脸。 至少秀涩以为是笑脸,咩咩只是转着脑袋看看来人,它那张脸,天生笑意,招人喜欢。 “给它洗澡?” “是。” “阁主让我过来问问,咩咩平时都喜欢吃点什么,有什么生活习惯,你说了,我好回复。” 哦,竟是这事,看来柳阁主挺喜欢咩咩。冥王肆脸上笑开了花,这样的话,他的计划就能更好的开展了,“咩咩喜欢吃绿色植物,青草,青菜,有时候也嘴馋,吃点饭啥的,不过不能太烫,吃不下嘴。” 他从咩咩那里知道,柳飘雪让人做了青菜包子,那个缺德的秀润竟然还放辣椒。冥王肆眯了下眼睛,那个秀润就是跟他过不去,别说咩咩告状,就是他,也打算早晚收拾这个人。 俗话说:欺负羊,还要看主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周存稿已备。 ☆、阁主来盘点心如何 28 冥王肆说一句,秀涩点头一句,把他说的话牢牢的记在心上。 而另一边,柳飘雪隔着镜子,也频频点头,记起了小抄,一面危险的眯起眼睛,今天到底是哪个厨子做的事,把包子做的那么辣,那么烫,难怪咩咩要离自己而去。 他差点就以为小家伙嫌弃自己了。有些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事后,秀润被扣了一个月的月钱。还在那莫名其妙,为什么柳阁主要扣钱?为什么呀?还不是你故意把包子做的那么辣,让咩咩食不下咽。 知道了原因,柳飘雪又有了拐羊的馊主意。就在秀涩仔仔细细问完了可能存在的所有问题,抱拳要告辞的时候,一开门,白衣翻飞,白纱飘动。 柳飘雪已不知何时驾到。 “阁主。” 柳飘雪挥挥手,让他不要多礼,走了进去,一见咩咩还扒在木桶上,两只后蹄子啪嗒啪嗒的踩水玩,柳飘雪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小家伙果然很活泼。 澡也洗完了,羊驼是不是该跟他走了?柳阁主如是说道:“小四师弟,你事务繁忙,不方便照顾,不如就有本阁主带走吧。” 他从来未如此拿过架子,为了一只羊驼,他豁出去了,少不得‘以势服人’。 秀涩在那目瞪口呆。 冥王肆笑道:“阁主说的是。只是我和咩咩在一起很久了,冷不丁离开还有些不习惯,不知道能不能在空闲的时候,去找它玩玩。” 柳飘雪思索着这个条件并不过分,突然让咩咩离开原主,也不好,万一小家伙寂寞了怎么办?只是他自己却有些麻烦,“好,你可以去找它,但是每天只允许一次,本阁主也要修炼,不方便人经常打扰。” 柳飘雪可不想天天戴着斗笠,估计还得固定个时间,于是他又说了,“不如下午跟咩咩见面。”那时候他可以睡个觉,不与冥王肆见的,免除许多尴尬。 “好。” 商量好了,咩咩被擦得干干净净。在冥王肆不断挥爪子下,依依不舍的跟着柳飘雪走了。 得到咩咩,柳飘雪步履轻松。 失去的,又拐回来了,而且还有了饲养的经验。秀涩还想把打听到的话,滔滔不绝的跟柳阁主倾囊相授,只是柳飘雪挥了挥手,“你去忙吧,不是说门里要办丧事,掌门那边忙不开……” 秀涩被打发走了。这个屋里只有柳飘雪和咩咩,待秀涩走远,柳飘雪揭了斗笠,快速跑到门口将门关上,回来抱着咩咩玩。 “我的小姑娘。” 咩咩:“……” 柳飘雪抓着两只小蹄子也不嫌脏,而且说到脏,他又有了新主意,他要为咩咩做一套小衣裳。上次看到穿着小盔甲的咩咩,也是萌哒哒的。 柳飘雪当下就去找碎布,他要行针走线给咩咩做衣服,一定要打扮的美美的。 咩咩霸占了柳飘雪的蒲团,把自己圈起来,看着他忙来忙去,来到这里后,欢乐的只阁主一人而已,咩咩如是想道。 欣赏着美丽的柳阁主,咩咩困意来袭,打个哈欠困觉了,梦里它又梦到好吃的了,咩咩咂巴着嘴,口水流得好长。 且说得了柳飘雪的允许,可以定时去看看咩咩,冥王肆自然很开心,做事都有劲儿了,好不容易干完活,准备去溜溜,那个可恶的秀润,见他要走,立马派下许多任务来,还恶言恶语道:“掌门要办一场隆重的丧礼,邀请天下的朋友,来人很多,要求各个厨房没事就去帮忙。” 冥王肆被迫去了不休宫,摘菜洗菜切菜,忙着给众位师兄打下手,到了回来,已累趴,且看视咩咩的时间已过,实在不好再去打扰。 如此数天,这才得了一点空闲。就说这一日下午,冥王肆有个休息时间,因为要准备的菜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他这一干小弟子没有什么需要发挥的,见机自然能溜就溜。 还有个小小的原因,大家看到他都用着怪怪的眼神,害他照了好几次镜子,这才发现并无不妥当之处,直在心里骂这些人‘蛇精’。 回来后,打了个盹儿,养足精神。准备去见咩咩,当然也是第一次去见柳飘雪,他这几日也听闻了许多消息,知道柳飘雪最是爱干净,他得穿整齐一点,争取搏好感度。 冥王肆把带过来的几件衣服套在身上试试,以前还不觉得,如今想着要给柳飘雪留个好印象,这些衣服就变得土土的。 穿什么好呢?冥王肆竟为这样的小事发愁,最后还是套上了弟子服,他这是真没有办法了,白色的好看,而且在执法阁主面前,穿着违规的衣服,搞不好会被说成藐视上级,再惩罚他不准见咩咩…… 冥王肆拿定主意,要走寻常路。 但是手中却是提着篮子去的,难得见柳飘雪一次,第一次印象还是很重要的,因为要顾及到咩咩的心情,所以他这次带的分量足足的。 够自己在柳飘雪那喝个茶消磨很长时间,也能封一封那只羊驼的嘴,这几日不见,小家伙想自己没有呢? 柳飘雪听到秀涩说冥王肆来了,十分紧张,抱住咩咩都不想撒手了。他这几日正和咩咩建立起小小的感情,若是冥王肆来,岂不是破坏殆尽。 秀涩看着柳飘雪抱着咩咩,有些眼疼。这只羊驼已让一向淡定冷漠的柳阁主变得疯狂了起来,抱定羊驼不放手,平时连喂食都不让他参与。 “阁主,是要让他进来,还是不进来?”秀涩不得不提醒柳飘雪,“阁主答应小师弟每日下午可来观咩咩一次。”秀涩的眼皮跳了跳,还有这个蛋疼的名儿咧。 柳飘雪想了想,道:“让他进来。”手一伸,斗笠在手,戴在了头上。冥王肆进门后,见到柳阁主坐在那,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咩咩就卧在他旁边,老实的把脑袋趴在蹄子上,闻到篮子里散发出来的香味,鼻子动了动。 魔尊小主给它带好吃的来了,欧耶! 冥王肆放下东西,恭敬的拜见。“小四见过阁主。” “不必多礼。”那悦耳的声音扫过冥王肆的听觉神经,舒坦,全身都舒坦了。 “嗯,我今天来看咩咩。” “知道了。” 屋中一阵沉默,冥王肆等着柳飘雪发话,给他们一个二人空间,这样他好向咩咩打听一些事,但是柳飘雪显然不打算让羊驼离开自己的视线,手里的茶杯一直悬在半空,他在等冥王肆开口,只要这个小弟子敢跟他提条件,他绝对会在一秒内封锁秒杀。 见柳飘雪没有放羊的打算,冥王肆只好从篮子里拿出各色点心,顺便的递了一盘给柳飘雪,“多谢柳阁主对咩咩的照顾,无以为报,做了一些小点心。”尽管这样说着,可是手里的东西无不费了心思。冥王肆拿捏不准柳飘雪的心思,不知道他喜不喜欢,他在脑海里回忆了,那些女子看见这些精致的小包子,小点心时的表情,心中添了几分自信。 “谢谢。”柳飘雪有些恼怒冥王肆直勾勾的眼神,看什么呢,还不赶紧转过脸去,本阁主要用点心。在冥王肆毫无打算转脸的情况下,柳飘雪背过身去,留给冥王肆一个熟悉又带着陌生的背影。 他心里反反复复念叨着:“是阿雪吗?” 咩咩早在一旁等的不耐烦,咩咩的叫了两声。说好的给吃东西,为啥盯着美男阁主一动不动的,它也知道魔尊小主的那点小心思,但是阁主是男人,魔尊小主都不放过,口味好重。 它是支持好,还是反对好? 咩咩张嘴咬了一个烧麦,放了酱油,还有小肉丝混在里面,带着糯米原有的清香味,稀薄的皮子蒸的恰到好处,里面有拍碎的虾仁肉,吓味,清甜味,咸味,葱花味,可算是绝妙。 冥王肆摸了摸咩咩的脑袋,小家伙可真识货。余光却望向了茶几上的那盘小点心,柳飘雪伸出雪白修长的手,正捏了一个。 冥王肆看着他把玩着小兔包子,捏的手法很精细,而且买来的粗面粉,他再三的磨过,吃到嘴里那细腻的口感,加上里面豆沙的甜味,经过火的蒸,膨胀发酵。 外形,口味都算绝佳。尽管如此,冥王肆还是不由得心里发虚,没有底,怕柳飘雪不喜欢。 柳飘雪一直捏在手里看着,没有放进口里,他在犹豫着要不要把这可爱的小东西吞到肚子里去。而且身后强烈的视线,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吃吗? 柳飘雪闭上眼睛,咬了一口,不由得睁开眼睛。淡淡的甜,外皮的腻。跟记忆里的不大一样。 ☆、阁主请喝茶 29 柳飘雪细细的嚼着,与记忆中的豆沙包做比较。好像甜少了几分,腻多了几分,样子别致了几分。这些东西混合在一起,在他的舌尖里慢慢的化开,轻轻的咽下。接着咬了第二口。 咬的时候,略微心颤,这么好看的小兔子,被他吃掉了,舍不得。 冥王肆看着他的动作,知道他喜欢,心里跟着欢喜。话也开始多了起来,“阁主,尝尝这个烧卖。” “嗯?”柳飘雪只给了个侧脸,面纱飘荡。让柳飘雪的脸若无若无的出现,冥王肆盯着不放过丝毫的看,仍然看不完全。 柳飘雪望着那个四色烧卖,捏成一朵花的形状。“这是什么?” 见他有兴趣知道,冥王肆自然介绍。“这是蔬菜与肉类混搭出来的烧卖,用了很好的比例,吃起来会有特殊的味觉效果,而且营养丰富,阁主要不要拿一个尝尝?” 柳飘雪蠢蠢欲动,良久才妥协道:“好。”他已经很久没有近五谷了,根本用不着吃这些东西,可是今日一见,不由胃口大开,哎! 吃了一个又一个,冥王肆这是在讨好他吧。他也不再吝啬赞美,“很好吃。” “那我下次再做了来。”冥王肆打蛇随棍上。 “不用麻烦,我很忙。” 冥王肆不由得气馁一阵,手里摸了摸咩咩,羊驼已在咂嘴了,吞食的速度真快,也不知道放慢一点,这样他才可以再多待一会儿。 “哦。” 冥王肆磨磨唧唧并不想走,柳飘雪自然清楚,以为他是舍不得咩咩,下了特赦令,允许他和咩咩散个步。 “哦。”冥王肆仍然无精打采,招呼咩咩跟上,到周围走一走,走到没人的地方。冥王肆才开口,“咩咩,你看见阁主的脸了没?” 咩咩想开口,可是被下了封印,只要问到这个问题,它似乎就会不受控制的摇头。 “没有吗?”冥王肆失望,不过转而关心起它来,“那你呢,在这里过的好不好?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 “都好,小主你要保重。” “我没事,我下次还会来看你的,还会带更多的好吃的。” 咩咩很高兴,“我会找时间替你在阁主面前说好话。” “谢谢。”但愿下次再来的时候,他们已能面对面,总是这样猜下去,算怎么回事。冥王肆带咩咩溜了食,依旧送回去,柳飘雪表情依旧,没有挽留。 只是看着咩咩送到门口,还伸着脖子看了很久,才转过身来。 “哎!”羊在叹气。咩咩又恢复了死气沉沉,团在柳飘雪的蒲团之上,美男是好,看久了就有点腻,它能不能要求回去? 柳飘雪看它无精打采的,问道:“不舍得吗?” “阁主,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小主身边?” “你想回去?”柳飘雪大惊,斗笠直接掀了,他待小家伙可不薄,为何就是收买不了它的心,难道是因为他不会下厨?柳飘雪开始算计着要不要找个机会,提高一下厨艺。 “我只是想小主,可是我又舍不得阁主,阁主,咩咩是不是很贪心。要是小主能和我们住一块儿就好了……”咩咩嘀咕着,打着好算盘,它知道柳飘雪不肯的。 咩咩自认为,吃人嘴短,替人办事,为了以后能过上更好吃的生活,它觉得自己在柳飘雪面前提个一两句,不过是嘴巴上的功夫,不吃什么亏的。 “咩咩喜欢小四?” “嗯!” 得到咩咩肯定的回答,柳飘雪略心伤,不过他很快就在心里安慰自己,咩咩和冥王肆相处的时日较长,不是自己几天就能比得上的。 至于让冥王肆过来一起住,柳阁主表示万万不能,若是身份暴露,冥王肆成天缠着自己,岂不是要惊得一身鸡皮疙瘩。 柳飘雪犹豫不决,一时决定难下。等的咩咩打了哈欠,阁主似乎有些不同意,咩咩脑袋一垂,吃饱了就好想犯困有没有? 柳飘雪想说什么的时候,屋内羊呼噜顿起。“……”无语了。 翌日,柳飘雪为了搏的好感度。一早就和咩咩把未说完的话交代清楚,“我不能答应小四过来一起住,但是你若想他,可以去他那边玩,但是下午一定要回来,免得他哪时候来找你找不着。” 咩咩想着这也算不错了,等着柳阁主立马同意,也是不可能的。“咩咩。”咩咩很高兴,恨不得立马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冥王肆。 柳飘雪格外开恩,“去吧,帮我把他叫过来,说我昨儿吃了他的点心,今儿请他喝茶。” 咩咩举了举小蹄子。遵命阁主!撒开蹄子往冥王肆处狂奔,魔尊小主好消息。冥王肆一早被吵醒,还迷蒙着眼,他今儿放假,所以不用起的很早,开了门,却是咩咩扑过来。 小姑娘怪热情的。 脑袋不断的在冥王肆的衣服上蹭来蹭去,羊眼屎若干,借助魔尊小主的衣物清除! “怎么了,这么开心?” “人家当然高兴,阁主请你喝茶。” “真的?”冥王肆有些不敢置信。 “让我来喊你。” 冥王肆扔了咩咩,被它好一阵抱怨。一个人跑进屋快速的穿起衣服,又去厨房做了几样点心,既然都等了,索性再等一会儿,冥王肆如此厚脸皮的想着。 柳飘雪看着镜子中展现出来的影像,“……”只是请喝个茶,他还在想着人为何久久不来。 秀涩站在门外,身旁领着不休宫的秀清。 柳飘雪衣袖在镜子前一拂,镜子恢复如常。他起身问道:“进来,何事?” 秀清如实禀明,“掌门让我与阁主说一声,今日参加丧礼,莫要忘记了。” “知道了,时候到了我自然出席。” “那就多谢阁主了,我这就回去回掌门一声,免他惦记。” “好,去吧。” 秀涩送了秀清一送,回来时柳飘雪兴致不高。“阁主,您是不是不想去?” “秀涩帮我泡壶茶,我要请客。” “哦。”秀涩顿了一下,心内狂风卷起。什么什么什么什么……阁主说他要请客,谁?秀涩四处环顾,没人。他表情多变的走出了柳飘雪的屋子,阁主竟然会请客,他看看天,天上没有下红雨。 茶泡好后,秀涩就被支开了。 走出几步的秀涩,立马找一棵松树躲了,拨着银针一样的枝叶,他看看到底是何人要来。 不一会儿可疑人员出现。 冥王肆唱着小曲儿逗咩咩,“别看我是一只羊,其实我非常的善良……”一个挎着篮子,一个摇头,甩着小尾巴。 他们? 冥王肆进去后,多谢柳飘雪相请。听到咩咩这么说,他还是有点意外的。只是今儿,柳阁主仍然白纱照面。 看不见他,还是看不见。 冥王肆心里遗憾,但多少和柳飘雪的关系也在进一步的发展中,要持续渐近。 今儿是那两位挂掉的老人家的丧礼,据说办的很隆重,各方掌门都要出席,不知道柳飘雪会不会去,如果去的话,就不会戴着斗笠蒙着脸了吧? 而他今天又有时间,完全可以看个够。 冥王肆嘴角挂着得逞的笑容,将带来的小点心摆上,“看阁主似乎有些喜欢,我就做了一点。” “多谢,坐。” 柳飘雪指着离自己远一点的位置,自己则手执茶壶,给冥王肆添了茶。 冥王肆受宠若惊,赶紧双手去接。期间,柳飘雪还不忘催促几下,“喝呀,喝完还有,你不是带来很多点心,也吃一点。” “呵呵……”冥王肆幸福的傻笑中。他就知道就算阿雪不认他,暗地里还是关心他的。 冥王肆很快就会发现自己想多了。 柳飘雪对着咩咩也说了这样的话,而且还把茶吹凉了,亲手喂给咩咩喝,咩咩啪嗒啪嗒的喝着,好赞的滋味。 冥王肆喝着茶,渐渐觉得视线模糊,他心中警铃大作,怎么回事?看着眼前的柳飘雪越来越模糊,他的脑袋也越来越重,啪得一下倒在了茶几上。 咩咩疑惑的眨巴了两下眼睛,蹄子一伸,它倒。 柳飘雪站了起来,对着门口喊了一声,“进来吧。” 秀涩抽了抽嘴角,似乎被阁主发现了。一到屋里,见羊驼和冥王肆都倒了,“阁主?”不确定阁主要做什么。 “把人搬到床上,你在这看着,他要是醒过来,就拦着,我去参加丧礼。” 柳飘雪掀了斗笠,一走出门,身子就腾跃了起来,脚下一把仙剑,已下去了。 秀涩看着一人一羊,心道:“怎么回事?”别说了,还是赶紧把人搬床上,给盖了被子,至于羊驼,平时他都没机会摸,趁着阁主不在,不如摸几下? 为什么阁主如此喜欢这个小家伙? 秀涩摸着温热的身体,□□。好软的毛,好温暖,要是冷的话,都可以当火炉了。秀涩拉过一个蒲团,坐了下来,又脱了鞋子,把脚靠在咩咩的身上,舒服的打起坐来。 ☆、阁主药晕了小四 30 柳飘雪众目睽睽之下,御剑而下,白衣翻飞,一时美不胜收。几乎把下方的人看的呆了,他落在青叶的旁边,青叶自是喜不自胜。 激动的上前道:“师兄你来了。” “是,开始了吗?” “正要开始。” 柳飘雪与青叶、蓝夜见过,又与来参加丧事的各派掌门见面,最后才回到座位。对着众人嘈杂的场面,他只是冷着一张脸,高高在上,不可侵犯。 众人看的眼睛直了,甚至有倒抽凉气的。 柳阁主不愧是修仙界的美男子,数第一是当之无愧的。 继月也在人群之中,他到处张望,想要寻到冥王肆的身影,柳阁主都过来了,小四哥咋没来呢? 继月踮着脚尖东看看,西找找。直到仪式结束,也没能找到冥王肆,不免失落,转而又想,这里这样多人,他大概有别的事要做,走不开,不如写封信给他。 想到此,便有些心不在焉,想着仪式快点结束,他好回去写信。 除他之外,还有一人老是望天出神。 柳飘雪的心不在焉,让青叶很不是滋味,他再三提醒,“师兄。” “嗯?” “别发呆。” “哦。” 柳飘雪怕冥王肆的药性过来,醒过来怎么办,要是那人突然出现,看见了他的脸,一定会误会当晚……和他鱼水的是自己。 这样说也没错,只是心理上不对。 阿雪是阿雪,他是他。他早晚会让阿雪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的,又何必心软,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柳飘雪神情淡淡,对这样的丧礼,他不感兴趣,就算死的人是他师傅又如何? 人死了,还不是被人拿着作秀。 他的师弟总想借此机会,大展宏图,他自然不想挡他的路,但是跟自己耍心眼,他还是有些不开心。 以前师弟不是这样的,他很温和,脸上总是挂着恭敬的淡淡的笑容,但是现在……柳飘雪转过头去看身旁的青叶,耀眼的就像一轮太阳,绽放出逼人的光芒。 让他觉得,往日的他都是装的。他现在看青叶,似乎常常有那样的错觉。 也许掌门就需要那样的魄力。 青叶似乎觉察到了柳飘雪的视线,与人攀谈之时,还匀出工夫来,对柳飘雪微微一笑。柳飘雪回以淡淡的笑意,外人面前,还是让别人觉得他们师兄弟相亲相爱比较好。 毫不容易打熬了半天,柳飘雪找了个借口开溜了,青叶看着他的背影,恋恋不舍,很快又把目光转回来,对着宾客,亲切有余,亲热不足的笑着。 柳飘雪脚一跺,身子跃起,仙剑已在他脚下,他飞快的飞回去,掐着时间,冥王肆差不多要醒了。 他回去时,仍然戴了斗笠,遮住自己的脸。 秀涩就感觉一阵寒风吹了进来,再一看,柳阁主已在门前,头上的面纱,随风飘动。他赶紧从咩咩的身上缩回了脚,心道:“死了死了,全被阁主看见了。” 穿好鞋子,立马狗腿的迎上来,“阁主,今日怎么这样早回来。” “我要是不回来,你是不是打算把我家小姑娘炖了吃?” 柳飘雪的话轻飘飘的砸在秀涩的心上,然后冻伤了五脏六腑。他知道,柳阁主这是发火了,语气冰冷的吓人,感觉吐出来的气息,都快把空气凝固成团。 “阁主。”秀涩低着脑袋,多说无用,还是赶紧认错。 “知道错了就好,以后就有你来解决咩咩的粑粑。” 秀涩大气不敢出,这是被原谅了吧。刚才悬着的心,像羽毛一样轻轻的落了地,太好了,没像之前似的洗冷水澡,抄书,念经什么的。 这次柳阁主真是轻拿轻放。 秀涩‘呼’了一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都是冷汗。 柳飘雪问道:“他们还没醒?” “没呢。” 秀涩的目光顺着柳飘雪的身影移动着,就见他走近床沿,看着冥王肆一条腿伸在外面,夹住他的被子,嘴角噙着笑意,在那翻来翻去。 柳飘雪:“……”他在做啥?“醒了就赶紧起来。” 冥王肆回过头看着他,惊奇的问道:“我为啥会睡着了。”他明明晕过去了,晕过去之前还想着柳飘雪要对付他什么的,结果,意识清醒之后,发现自己赖在人家床上,见没人注意,他就磨蹭的滚动了几下,仿佛抱住了某个人。 “也许你这几天太辛苦,不知怎么就晕过去了。”柳飘雪仗着说谎不要纳税,也信口开河起来。 “是吗?哦。” “现在可以起来了。” “是哦,呵呵。”今天不但蹭了被窝,还喝了茶,简直是飞一般的进步,是不是明日会有新的进展,冥王肆开始展望明天。肚子适时的咕咕叫起。 他饿了,柳飘雪赶紧让他去吃东西。 “谢谢阁主。” 啃着点心,冥王肆的脸越来越黑。因为他刚刚才想起来,他的计划——趁着柳阁主不注意,偷窥人家相貌,失败了,柳阁主已经回来。 哇!怎么可以这样。 带着几分幽怨,冥王肆还想喝几口茶,却被柳飘雪手快一步抢过来,倒掉。 冥王肆:“……” “冷了,要喝再沏就是。秀涩。” 秀涩又泡了热茶过来,冥王肆一阵狼吞虎咽,然后柳阁主将他送走。 “我要练功,不想有人打扰。”他这样说道,冥王肆连厚着脸皮磨蹭都没机会,被吃了闭门羹。 冥王肆走后,柳飘雪心理压力减少。今日动作麻利,又险险避过一劫。 他在躲他吗?也许吧。 好男也怕郎缠。 错过看柳飘雪脸的冥王肆,自然郁闷透顶,一回到寝室,倒头就躺在床上,脑袋枕在手臂上想着心事。 听见门外有‘咚咚’声。 “谁呀?”有人回应。冥王肆起来开了门,在他面前飞着一只小纸鹤,不断的挥着翅膀。脖子上还吊着一块小纸片——继月。“哈哈。是继月给我写信来了。” 冥王肆伸手让小纸鹤落在自己的手心里,待它稳稳停住,才拆开来细看。继月话不多,可是聊聊几句,就透出关心,“小四哥,你在那边还好吗?我今天怎么没有看见你?继月。” 冥王肆吸吸鼻子,有人惦记的感觉相当不错,他和继月不过偶然相识,却没想到很投缘。 继月念他,他也念继月。当下摸出纸笔,给他写了回信,“都好,就是忙。你要注意身体,多吃一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练剑别太辛苦。” 冥王肆折好纸鹤,对着它吹了一口气,那纸鹤扑扇着翅膀飞起来,他道:“去找继月。”小纸鹤飞了几下,向下方飞去。冥王肆看了会儿,才回的屋,把笔墨收拾了。 一个人坐在桌前想着今日发生的事,想来想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自己吃个东西怎么睡着了。 冥王肆手撑着脸,脸被扭曲的很厉害。 在那之后,冥王肆好一段日子没去柳飘雪那,去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去的次数多了,也惹人讨厌不是,而且每次去,柳阁主都是面纱遮住,他的计谋总不能得逞,何必再去。 不过令他高兴的是,咩咩到常常来串门,和他说说话,报告一点消息。嘴里对柳飘雪的埋怨也是不少的,“整天就会练功,真没劲。” 它是好取乐的,被安静的放着,确实磨它的性子,整天除了吃就是睡,身上挂了一圈的肉。 “那你以后来找我。” “是呀,有小主在,什么事都好。”咩咩很是拍马屁的说道,有的吃,嘴巴就甜。它丝毫不担心那一点点鼓起来的肚子,身材美什么的,还不在它的考虑范围之内,小女孩不做减肥之想。 冥王肆笑道:“就会说好听的,你是吃的好,说的好。” 咩咩也不否认。 如此过了一个多月,冥王肆终于想出了一个能探查到柳飘雪长的何样的办法,他要揭穿柳阁主的真面目。 这一日,冥王肆想着他已经很久没有去柳飘雪那罗唣了,偶尔去一下还是不要紧的。特地准备了一碗清汤,去那他开下午茶会。 冥王肆一来,柳飘雪就察觉到了,本来想打发他回去,可是眼神突然黯了一下,马上就到阴月十五,到时候另一个自己可能又要出来晃荡…… 他打算闭关度过那一晚。 想到这,柳飘雪对冥王肆有了一些纵容。当冥王肆笑嘻嘻进门,打算杀柳阁主一个措手不及的时候,看见人家端端正正的坐着,面纱早就戴上,他瞬间无话可说,只好干笑了几下。 看来突袭是不可能了,但是他有秘技。冥王肆自信满满,道:“阁主,我今日做了清汤,请您品尝。” ☆、二见心上人 31 冥王肆明媚的笑容,带着一份不怀好意。柳飘雪自然看出来了,只是没有点破。他道:“多谢,坐。” 他仿佛除了这几个字,就不会多说别的了。咩咩看见冥王肆来,抬起脑袋看了看,又垂了下去,此时无它什么事,还是乖乖看热闹比较好。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爱上负心人 作者:福气很大 第8节 冥王肆摆上清汤,汤底是骨头熬过的浓汤,还有各类蔬菜,菜静静的潜伏在碗底。还带了一叠脆饼过来,要和柳飘雪分享。 “阁主,请。” “嗯。” 柳飘雪伸出手,奇怪冥王肆今日却未盯着他的面纱,他知道,他一直都在等待着揭开他的真面目。 一丝疑心顿起,柳飘雪留了个心眼。手在动,知微却把屋里的一切看的明明白白,他终于发现了冥王肆的端倪,冥王肆的目光一直看着清汤。 尽管想表现的自然一点,但还是能够看出,他的注意力之所在。 这人,莫不是……还没有放弃。 哎!柳飘雪叹气,心里也佩服起这人的执着,且不说修仙之人就该静心,就光这男人喜欢男人,已经超出了他的所识范围,尤其是这样的事,还要发生在自己身上。 另一个自己,真是会给自己找麻烦,而且要么不找,要么找了个大的。 眼前的男子,缺心眼,一根筋。何必非找到阿雪,何必又非他不可。 冥王肆看着柳飘雪,一切如常,但是清汤却不断的泛起涟漪,把那些暗地里照出来的脸,扯碎。 待柳飘雪吃完,装着一脸诧异的模样,问他,“你怎么不吃?” “我不饿。” “那就好,对了,我最近要闭关,你就不要再过来了,咩咩你先带回去照顾。” 冥王肆看的出来,柳飘雪是很在意咩咩的,没想到这次连咩咩也被送走。他心内慌慌,咩咩可是自己人,是小卧底,要是咩咩不通风报信,他还怎么知道柳飘雪的情况? 难道就带着柳飘雪是阿雪的猜测,就此老去?当然依他现在的魔尊之体,想老想死,也并非易事。 冥王肆心里闷闷的,他问道:“这次闭关要多久?”他知道,这些成仙道,避个十几年,几十年的也很正常。 “最多半个月。” 不长,冥王肆略微放松了一点。只是让他再在这里待下去,心情只会越发郁闷,他收拾了下东西,闷闷不乐的离开了,离开前招呼咩咩一起。 咩咩还依依不舍的回了头,但是柳飘雪却只是跟它挥了挥手,并没要它留下来。 咩咩似乎被冥王肆影响了,心情有些郁闷。 回到寝室,冥王肆呆坐了半天,想着还要做晚饭,起身去厨房忙活,咩咩也跟了去。 阴月十五前一天,柳飘雪找到秀涩,告诉他说,“秀涩,我闭关期间,所有事都交托给你。” 秀涩认真的答应下来,他知道每月十五,柳飘雪都会去净室,而且设下重重结界,像是在防范什么似的。 这次自然也不例外,甚至把自己锁进了仙牢,看样子有什么严重的问题要发生似的。 看着柳飘雪进去,秀涩关上了重重石门,望着净室,幽幽的回了头,然后坚定的离开了。 柳飘雪一人待在净室内,闭目修炼,他早已可以成仙,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迟着。 之前是他的师父没有突破,身为弟子,他很是在乎师父的心情,所以一直压抑着,等待他老人家能获得天机的垂怜。 打算等师父成仙后,自己缓一段时日再成仙不迟。如今师父仙逝,而他的成仙也该排上日程。 柳飘雪无意压抑自己的修为。 净室之内,白光万丈。柳飘雪被白光包围。 阴月十五这一晚,柳飘雪体内进行两个元神大对决,两人飞来往去,大斗仙法,这两人本就是一个,高下难分,难缠了许久。 柳飘雪的额头冒出豆大汗珠。 一个要封印另一个,另一个却又想逃出体内。来来往往之间,红瞳阿雪占了优势,柳飘雪终究没能赶尽杀绝,况且就算做,他也未必做到。 阿雪停在他的灵台之内,笑嘻嘻的望着道:“柳飘雪你想赶我走,我偏不走,我不但不走,我还要霸占你的身体。” “做梦。” “呵呵,做不做梦,由不得你说了算。就算你正直无私,就算你光明磊落又如何,在这里,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努力掩饰的,巴不得不存在的阴暗面,你灭了我,就等于否定了自己……” 阿雪的话句句戳在柳飘雪的心上,他脸露苦色,阿雪说的不错,他只能封印,不能驱逐,否认了阿雪,就是否定了自己。 柳飘雪一时陷入恍惚之中,阿雪嘴角勾出笑意,够了,只要一瞬间,他夺体成功,柳飘雪被他压制。 这个身体,又归阿雪所有。 阿雪解开重重禁制,尽管柳飘雪做的很私密,做这些事的时候,还特地清除了这部分记忆,但是他似乎总忘记,阿雪就是他自己,没见过,难道还破不了吗? 结界被一一清除。 阿雪出来后,站在净室之外,扬着头,看着那明亮浩瀚如海的繁星,静静的缀上黑幕之上。 又是一个美丽的夜晚。 他走了几步,想不出要去哪,定了定神,才想起他要找一个人,尽管平时他无法出现,但发生的事还是清楚的,冥王肆竟然过来找他了,若不是柳飘雪百般阻拦,他们想来已见面了。 阿雪在心里暗骂柳飘雪是白痴,不过柳飘雪越想阻止,他就越想将事情恶化。 只要是柳飘雪不同意的,他就一定要做。只要柳飘雪同意的,他就一定要反对,就是不想让柳飘雪好过。 阿雪御剑而去,若他记忆的不错,地方应该是……阿雪寻到了冥王肆的寝室。“咚咚”的敲了敲门,这是半夜,冥王肆几乎是被敲门声从梦里吵醒的,还有咩咩,也糊里糊涂的迷茫着眼睛,用小蹄子擦啊擦。 冥王肆嘱咐道:“你睡吧。” 咩咩脑袋无力的一垂,继续打起羊呼噜。 看了眼咩咩,冥王肆披了衣服起来开门,心道:“这么大晚上的谁来叫门。”迷糊之间还凑门上看看,才忘记这里早不是现代,也没有猫眼。他隔着门问了一声,“谁?” “是我,阿雪。” 来人这样说道,冥王肆整个人都从梦里清醒,几乎以为是自己错听了,他来到这里都快一年了,都没找到阿雪,反而是阿雪发现了他,这怎么可能? 他记得柳飘雪闭关去了,不可能出现在这里,那阿雪肯定不是柳阁主了。 冥王肆开过门,一股冷风吹进来,把他肩膀上的衣衫吹落。阿雪一个劲儿的扑过来,抱住了他。 阿雪的身体很冷,也许是在风里站了很久,冷得冥王肆跟着打了个寒颤,他道:“进来说话。” “好。” 两人自别后,再未能相见。如今,冥王肆狠狠的打量着眼前人,白衣,红瞳,黑发如瀑,身上带着几分仙气。 似乎比以前更加的美丽了。 阿雪不阻拦冥王肆对他的打量,脸上笑意盈盈的,“怎么了,见到我就不认得了?你该不会是把人家忘记了吧。”阿雪说的很娇嗔,冥王肆果然上当了。 “怎么会,一直念着。” “撒谎,你是哄我开心,这里美人这样多,我就不相信你没动心,我可听说柳阁主是道上的第一美人,你肯定是喜欢他了。” 这些不过胡口白说,他就是要拿柳飘雪比较,而且喜欢有人说,柳飘雪是比不上他的。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的样子,不知道什么第一不第一的,我只知道你是最好的,阿雪那晚过后,你到底到哪里去了?” 这是他一直悬在心上的问题。 “我么,有急事。” “你可以给我留个字条,这样也好让我放心,让我找你。”冥王肆有些埋怨。 “嗯,知道了。你穿得这样少,站着不觉得冷吗?”经过阿雪的提醒,冥王肆觉得自己满身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他快速的钻进被窝,拉着被窝,要和阿雪说话。 阿雪坐到了床沿,细细的打量冥王肆,伸手摩挲着他的脸,幽幽道:“你瘦了许多,吃了许多苦吗?” “不苦,就是找不到你,心里难受。你这一阵都去了哪里,怎么不来看我呢?” “我有事忙,脱不开身,你原谅我吧。”阿雪已经这样说,冥王肆哪里好追究他,手覆到阿雪的手上,用手心捂他。 “你在外头站了多久,手冰成这样。” “不碍事。”阿雪勾了勾嘴唇,这个随便勾来的男人竟这样在乎他么,他要不要以后常出来转转,至少在有人在乎上,他比柳飘雪可强多了。 阿雪很神气。 神气的时候,嘴角往上翘起。两只红瞳散发着妖冶的光。看得冥王肆一愣一愣的,他家媳妇怎么这么好看呢?看的他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好久没见了,意志力有些薄弱。 阿雪说:“外面冷,我能不能坐到你旁边?”他无辜的模样,让冥王肆再次大吞口水,快速的让过位置,拼命的往里挤一挤,阿雪脱了鞋子,坐了上来。“想我吗?” ☆、我嫉妒他 32 冥王肆老实的说,“很想。”不然来无花门做什么,冥王肆让阿雪很得意,这个人是为他而来,不是为柳飘雪,此处他胜柳飘雪何止成千上百倍。 “我也想。”阿雪的嘴唇递上来,像是雪花覆上来,冷冷的,但很快就被融化了。两人难得一见,竟有干柴烈火之势,冥王肆更是不压抑自己,愣是轰轰烈烈的吃干抹净。 屋里响声有点大,让一直装困的咩咩,忍不住抬起头来,然后羊蹄子盖住了眼睛,不得了了,两个人打架了。 蹄子不断往眼角移动,不断的眨着眼睛。咦,那个人疑似柳阁主?咩咩歪着脑袋,看呀看,看的低了头,好害羞。 不能再看了,脸要烧红了。 那一场狂热,让干冷的天气,都带上了火星。冥王肆把阿雪搂在怀里,彼此的湿发粘在一起,“这次不走了吧?” “你舍不得?” “是。” 阿雪笑了,不过他不能应承下来。这个身体,还是别人的,如果想要继续生活下去,他得夺了柳飘雪的躯体。 冥王肆看他沉默不语,就知道事情要糟糕。他也知道,这样强烈的要求,实在不像话,可是一年见两次,话也没好好说几句,这算什么呢?露水情缘? 冥王肆觉得自己得抓紧机会告诉阿雪,自己是个负责任的人,“不方便吗?” “还有事没有做完。”阿雪脸上有些可惜。 “什么时候完成?我会等你。” “谢谢。”那一天,不知道是何年马月,阿雪是感动的,尽管他的初心是为了让柳飘雪惹上麻烦,只是这么一个痴情的汉子放着便宜别人,他也做不到,他又不是柳飘雪那个假正经。“很快,我也说不准,只是最近离不开,这次好不容易回来,就先来找你了,我谁也没见。” “那等你回来,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就是比现在还要正式的过日子。”冥王肆眼睛里有希冀,那么的明亮,让说谎的阿雪都不好意思了。 他只是点头。 冥王肆大喜,把他搂的更紧了,“明儿要是不急着走,吃了我做的早点再离开。对了,我要到哪里找你呢?” 上次就是苦于这个问题没有问清楚,才走了这样多的弯路。 “我累了,有些话,明儿再说行不行?”阿雪佯装疲惫的打了几个哈欠,他与柳飘雪斗到现在,又被冥王肆一番折腾,精神力不佳。 “好好,你先休息,我守着你。” “不必,你也睡吧,要是明儿起晚了,怎么给我做早点呢?” 冥王肆想想也是,与阿雪一同睡下。生怕他会不辞而别,硬是把他拽在怀里。 翌日,阿雪睁开了眼眸。红色的眸子早已退去,只剩下一片清明,柳飘雪又回来了。转头看看,发现和冥王肆并排睡着。 这样的情景于他,并不陌生。 还有身体被压榨过的疲惫,好像每一根骨头都被揉碎了,再重新拼凑了起来。酸疼渗透到每一根神经之中。 他想起来,想要逃,腰却被冥王肆固的紧紧的,动弹不得。一动,冥王肆就醒来,睁开眼睛笑看着他。 “你醒了阿雪。”说着,早翻身把柳飘雪压下,对着他的嘴唇一阵舔弄,仿佛那是两片清甜的糖片,只需含一含,便弄出滋味来。 柳飘雪错愕的看着,未料到自己竟被这样对待,一时之间,脑中空空如也。只是睁着眼睛看着…… 冥王肆对他呆呆的模样,极为不满意,可是又很好奇,难道阿雪早上醒来是这个样子,就好像某只纯白的小动物一样,且看他如何让他回神。 冥王肆用舌尖撬开柳飘雪的牙关,与之挥舞起来。柳飘雪僵硬的恨不得一下子推开冥王肆,再甩两巴掌。 从来没有弟子,敢对他如此无礼。一时羞愤,脸气的发红,更觉可爱诱人,香喷喷的,像苹果似的。 冥王肆欢喜异常,不断的与柳飘雪舌尖纠缠,一遍含糊的说道:“阿雪,你也动一动。” 柳飘雪脸撇了过去,银色的丝线,在两人之间拉的长长的。“阿雪。” 柳飘雪真想回他,吼着回他,“我不是什么阿雪,我是柳飘雪,名副其实的柳阁主,尔等小辈,竟然欺负到我的头上,看我不一掌拍死你,不足以泄吾恨。”但是他不能,他要是说出自己的身份,只会让自己更加的尴尬。 此刻只好耐心等待,等回去之后,再来找这厮计较,竟然和阿雪做这样的事!柳阁主哼哼哼个不停!他忍。 “我要起来了。” “饿了吗?” 柳飘雪凌乱的想着‘饿你个头’,想快点把冥王肆打发走,他道:“饿了。” 冥王肆用手捏着他的下巴道:“难道昨晚还没有把你喂饱,那要不要继续……” 柳飘雪的脑袋,瞬间成浆糊了。一向聪明伶俐的他,难得的后知后觉了一把,待醒悟过来,更是脸气得要滴出血来。 可恶,平时规矩的小弟子,竟然如此大胆,很好,非常好!柳飘雪在心里咬牙切齿,“你还有事做,快去,小心厨房的人找你麻烦。” 冥王肆惊喜的眼睛亮了一下,“你知道我在厨房?”这是不是说阿雪一直都在关注他。 “是。”快点走吧,从他身上滚开。推了半天,总算把冥王肆推起来了。“我还有事,不便久留。” “那我以后去哪里找你。” 还找他,柳飘雪气得双眉倒竖,混蛋。占了他的便宜,一次又一次,他真心不好受,还想继续占。 柳飘雪纯洁的高贵的玻璃心,碎成了渣。他冷冷道:“你不用找,有缘自然相遇。好了,走吧。” 冥王肆感觉到一片寒冷,阿雪怎么了,晚上的时候还那么热烈,到了白天,却像是练了寒冰神功似的,说一句,感觉都是冰渣渣喷出来,要冻死人。 “好,那你办完事,就来找我,我说过的,会等你,到时候我们一起过日子。” “嗯。”柳飘雪总算从各种炸毛里冷静了下来,沉声应付。冥王肆起床了,柳飘雪也是,看着自己不着一丝,看着这被百般□□的身体,他只是紧绷着一张脸,不让自己有分毫的在意。 不过是一具皮囊而已,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过是区区皮囊,他何用放在心上。 只是这区区的皮囊,却扯出万般的疼意,腰部的酸意,更是加大力度的提醒他,发生过的一切。 混蛋阿雪,早晚收拾你! 柳飘雪咬牙切齿,另一个自己做出来的丑事,却要他来承受结果。 穿好衣服,柳飘雪打算走了,这里他一刻也不想待,又一个扎在心上的痕。但是当他走的时候,有东西过来蹭腿,低头一看,咩咩热情的用脸蹭蹭中。 习惯让柳飘雪心内一片暖意。 他蹲下来,摸了摸咩咩的头,卷卷的,毛茸茸的,可爱的要命。但是咩咩却说出了一句,让他痛恨自己停留的话。 “阁主。” 柳飘雪全身一僵,震撼了。 在僵硬了几秒后,他扯出一个毫无说服力的笑容,干巴巴的问,“你在说什么?” 咩咩:“……”阁主你怎么了? 冥王肆也听见了那句‘阁主’,一时间,脑袋炸开,疑惑的看着柳飘雪,继而又看着咩咩。问道:“咩咩,你刚才说什么?” 咩咩没来得及回答,就被柳飘雪给抢去了回答的机会,他回过身,冲着冥王肆笑笑,“这只羊说我像柳阁主。” 柳飘雪的手指戳着咩咩的脸,可恶多嘴的羊。他只好自己承认,再想办法化险为夷了。 “是吗?咩咩。” 咩咩点头,这明明就是柳阁主,为什么柳阁主不承认?咩咩用力的嗅了嗅鼻子,很确定眼前的就是柳飘雪。 气味没变。 冥王肆的目光转到柳飘雪身上,为什么阿雪会和柳阁主像,他想知道。他毫不避讳的目光,让柳飘雪有些心虚。 “我与柳阁主是双胞胎,所以羊才会错认了。” 冥王肆道:“哦,原来是这样。”脸上又恢复了一点笑意,即使是这样,柳阁主也用不着天天戴着面纱,来避他。 他又不是不分青红皂白。 转而想到柳阁主和阿雪是双胞胎,是不是以后他要找阿雪,就可通过柳阁主……冥王肆觉得自己找到了捷径,借此机会又问,“他既是你兄弟,那你为什么又说他是第一美人,你跟他长的一样……” 这前后出入太大了。 柳飘雪冷汗那个飘,他以前从没说过什么谎,因为不需要,而如今却只能‘随机应变’,以便度过此难关。 “我嫉妒他。”柳飘雪恨不得咬舌,他的话惹的冥王肆大笑,柳飘雪脸上薄怒,有啥好笑的,他嫉妒自己不行吗? 冥王肆走过来,爱怜的抱住他。“你不必,在我心里你总是最好。”不需要跟任何人比,不需要觉得任何人不如你。 ☆、调虎离山真酸爽 33 被冥王肆抱在怀里,他的脸与自己的耳朵厮磨着,总让柳飘雪有点儿不适应。心里想着赶紧打发了事,他挣脱开冥王肆的怀抱。“你怎么还不去做早饭?” “对哟,我几乎忘了,你要留下来吃吗?” 他还吃,他肚子里都是气。柳飘雪扬起笑,道:“麻烦你了。” 冥王肆再不舍得,也要离开,关照咩咩,“陪着阿雪聊聊天。” “哦。”咩咩撇着眼睛看着柳飘雪,这人分明就是柳阁主,为什么就是死不承认?羊驼肚里有意见。等冥王肆走后,关上了门,咩咩打了个哈欠,继续扒着。 柳飘雪更是趁其不备,将咩咩打晕。然后出了冥王肆的房间,御剑而去,来到无心泉,好好的洗了澡,看着身上斑驳的红痕,柳飘雪用法术直接清除,但是内里的酸意,却没办法。 他泡在水里,把冥王肆恨了个半死。小心别让他抓住把柄,否则法杖伺候!不出口恶气,对不起自己。 一向清冷到不关心任何事的柳飘雪,愤怒了。他哼哼了几下,想到冥王肆回去后找不到人,不由得心内一片酸爽。 敢惹他,活该! 洗好之后,柳飘雪穿起衣服,然后表情僵住了,他的玉牌,他的玉牌又丢了?柳飘雪站在那,一动不动,泉里的热气冒着白烟,飘在泉水之上,连带着站在旁边的他,都带着一股似有似无的‘仙气’。 柳飘雪没有含糊,当下便好好的回忆,可能掉落的地方,从净室到往冥王肆寝室的这段路上,也许阿雪也走过别的什么路,一大片地方,他用知微探查。 良久,毫无收获。 最后把目标锁定在冥王肆的寝室,此时冥王肆已经回来了,手里端着做好的热汤,还有蒸好的包子,喊了几声,却不见有人应,推开门一看,屋里早不见柳飘雪的身影。 他放下东西,喊道:“咩咩。”咩咩被敲晕,自然也不回应,他走过去,探了探咩咩的气息,暖暖的,还活着。 只是阿雪已走,不是答应他会等他做吃的么,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冥王肆坐下来吃了东西,将床上的被单扯下来,上还有两人残留的痕迹,一扯,扯出一块白色的玉牌。 拿起来一看,简直愣了。 上写着‘雪’,另一面是:不做阁。他若之前不知道,也就罢了,可是这玉牌分明是柳阁主的,怎么会掉在他床上? 阿雪怎会有柳阁主的玉牌? 万千疑团,萦绕心头。 探查到一切的柳飘雪睁开了眼睛,他看见了,他的玉牌在冥王肆的手里,这是最坏的结果。 问他直接要过来?冥王肆怕是不肯,主要还是不好解释。不能明要,那就只能暗地里下手了,柳飘雪想着凭他的身手,想要不动声色的拿到是不成问题的。 但他之后却发现,他似乎看轻了什么。 回到自己的屋子,秀涩正忙着打扫,一回头,门口一片阴影。他愣了一下,忙喜道:“阁主,你出关了,这次似乎比以往要早。” “嗯。”柳飘雪不想回答秀涩的问题。 秀涩手里拿了鸡毛掸子也不动了,忙问:“您回来了,是否要将咩咩接过来?”他知道柳阁主看着冷,最近却对那只羊驼格外亲近。 “暂时不必。” “不必吗?秀涩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必。” 翌日,柳飘雪身体已恢复的差不多。有精力来找麻烦,只不过玉牌丢失一事,还是需要有人配合才可能拿的回来。他喊了秀涩过来,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秀涩大惊,玉牌如此重要,在无花门就是身份的象征,这在整个修仙界大家都是清楚的,见牌如见人,如今柳阁主玉牌再丢…… “阁主可知道它的下落?” “大概是清楚的,被小四捡到了,只是我不能直接问他要回来,因为其中有些误会在里面,秀涩,你帮我。” 柳飘雪说了如此恳求的话,秀涩哪里不帮。十分义气道:“阁主说如何帮?”但他随即又皱了眉头,“阁主,东西在他手里不大好,您知道,他腰间的背月。” “我明白,只是眼下没有证据,也不疑惊动,他若送来,你也不能收,记得。需亲自取来。”他把自己的计划与秀涩和盘托出,秀涩随即狠狠点头。 “我明白了阁主,您行动就是,我会帮您拖延时间。” 秀涩绝不含糊,马上就去厨房拖住冥王肆。他一出现,其余人也积极围上来,秀润道:“师兄有什么吩咐。” 秀涩撇了一眼冥王肆,“阁主叫我吩咐小四做一盘包子,而且每个的馅都不一样,统共三十个。” 秀润不明白,“他还刚来没多久,恐怕不熟悉,阁主的饭菜是大事,不如有我亲自做来。” “我的话你没有清楚吗?阁主让小四做,阁主的用意,你这个老人咋的不明白,小四师弟来这里也有好些时候了,也该有所表现和考验,要是做的不好,阁主说了,不好意思,爱卿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秀润立即明白过来,“原来如此。”他冲着冥王肆喊道,“还不过来给阁主做包子,每样都不带重样儿的,要是阁主吃着不好,就准备滚蛋。” 这事,他太起劲了,最看不起走后门的,而且冥王肆的作风在他看来,很不好。动辄用着公款巴结柳阁主,偏偏柳阁主还不训他,这下好,终于到了算总账的时候了。秀涩生了歪心,要将冥王肆赶走,还准备热情的给冥王肆打个下手,却被秀涩阻拦。 “谁也不许帮,让他自己做。”关键时候秀涩发话了,他本来就是来拖住冥王肆,又不是真要赶他,他吃过冥王肆做的东西,真心比这些厨房里的大爷强多了。 东西别致,而且花样不重。好看,且好吃,别具一格。他都怕自己给吃胖了,可惜,冥王肆平时在厨房是打下手的,秀润他们都不让他做主要业务,像是蒸馒头,炒菜啥的。 他也就只能在偶然奉献点心的时候,柳飘雪吃剩下来,秀涩自动做点心回收机。 秀涩一回想,口水都在口里滚了。瞥眼看了厨房的那三,都干了几十年了,还是老口味,不求进步,真是‘几十年如一日’,看来厨房真的要适当出现竞争和换人才行! 这样才有危机感。 冥王肆没法子,只好做。论做东西他是不怕的,而且平时送小吃,对柳飘雪的口味也算比较了解,做起东西来,自是得心应手。 而在忙碌的厨房,冥王肆的寝室门被推开了。一向高贵冷艳的柳飘雪,把自己捂得结结实实的做起贼来,东西小心的翻过,抽屉,柜子,包袱,包袱里的衣服,床单,枕头,一一翻遍,就连咩咩的窝都找了。 所有地方都找不到他的玉牌,柳飘雪掐算着时间,最后无功而返。 不多时,一大盘各色包子出锅。香气缭绕,看得厨房的秀润、秀膳、秀汤眼睛都不带眨的,尤其是秀膳和秀汤,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好奇,诧异,渴望。秀润心里震撼,不就是个走后门的,有什么了不起,平时鼓捣点小吃食,他都懒得看,而今,只能闭起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秀涩紧紧的抿着嘴,坚决不让口水掉下来。当然他也不忘算一算时间,确定柳飘雪要找东西的话,应该找到了,道:“你做的很好,我这就给阁主送去。” 秀涩端盘而走,被冥王肆抓住了衣服。秀涩问道:“怎么了?” “阁主回来了?” “回来了。” “哦。”冥王肆呆呆的松了手,他得去柳飘雪那看看,他的玉牌还在不在?后来想了想,觉得自己不能太冒昧了,“秀涩师兄,麻烦你告诉阁主,就说我下午会把咩咩送过去。” 秀涩道:“好,我会把这事告诉阁主。” 秀涩走了,回来禀明此事。一面又问柳飘雪,“阁主的玉牌找到没有?” “没呢!”柳飘雪想不通,冥王肆到底把它藏到哪里去了,整个屋子他都翻遍了。柳阁主略惆怅,对于包子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秀涩,“辛苦了,赏你吧。” “多谢阁主。”秀涩眉开眼笑,把一个个小包子塞进嘴里,一边口齿不清的赞道:“太好吃了,阁主你吃不吃?”他递给柳飘雪,柳飘雪看了一眼没接。 “你用。” “嗯。”秀涩塞满了整张嘴,怕柳飘雪会反悔。吃完了,将结果告诉冥王肆,“阁主知道了,说你的包子做的不错,可以留下来。” “谢阁主,谢秀涩师兄。”冥王肆看着秀涩嘴角的青菜馅,不知道说什么好,会不会秀涩师兄打着阁主的旗号,骗吃骗喝。 ☆、小四给阁主也买了礼物 34 正所谓:阎王好斗,小鬼难缠。就算知道了秀涩的那点小猫腻,冥王肆也不会说出来,而且他还得到秀涩的保证,可以留下来,下午带着咩咩去柳阁主那。 这边的画面相对平静,除了秀润,他总觉得冥王肆有点儿走狗屎运,只会玩手段,搞那些乱七八糟的花样,这样的人留下来,糟心。 秀膳和秀汤到是被冥王肆的手艺折服,一个个拥上来,问冥王肆是如何想到这么做的。冥王肆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未必尽,他还要留一手,不是? 冥王肆看自己顺利团结到两位师兄,孤立其中一位,心中好酸爽!与两位师兄诚恳的交谈,故意忽视其中的秀润。 秀润气呼呼,冷哼着,冥王肆不过耍了个小聪明,有什么了不起,走后门的就是走后门的,整天做些讨人欢心的无用事。 柳飘雪得知冥王肆要过来,整个人都不大好,他努力的探查着,自己的白玉,连一点呼应都没有,到底被冥王肆藏到哪里去了。 他现在唯一肯定的就是,阁主印信就在冥王肆手里。这事不宜被其余人知道,他对秀涩更是耳提面命,让他多多注意。不许跟任何人提起。 下午,冥王肆和咩咩过来。好吃的自然不少,笑道:“恭喜阁主出关。” 柳飘雪仍旧白纱遮面。冷冷的‘嗯’了一声,咩咩站在冥王肆身边,不知道该不该撒蹄子过去跟柳阁主玩蹭蹭。 它还记得某位阁主,撒谎不认它,小心肝碎裂待补。柳飘雪招呼它,“怎么不过来。” 咩咩犹豫不决,艰难的迈动羊步。 柳飘雪还是很够意思的,等咩咩在他的蒲团上趴起来,立马给了小点心收买它。 吃货咩咩,在美食面前,无节操投降。 他们虽然互动着,有一人却一直旁观目测。冥王肆一直在观察,也在思忖着,是否要和柳飘雪摊牌:他差不多知道了柳阁主的模样,是不是不用每次玩神秘戴面纱了,大舅子? 当然他的眼睛还注意着柳飘雪的腰间,是否有一块白玉,至少柳飘雪的那块是否还在? 柳飘雪自然知道,却假装不清楚,故意和咩咩说笑玩耍。他的腰间有一块白玉,看起来就是他原来的那一块。 冥王肆当场松了一口气,所谓的疑团,似乎根本就不存在。 柳飘雪把冥王肆所有的表现看在眼里,暗暗佩服自己,早做好了准备。先混过这一关,冥王肆没待多久,让咩咩继续在这里叨扰,混吃混喝,和柳阁主拉关系。 这事平静了一段日子。 柳飘雪想着要等冥王肆放松警惕,再徐图之,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这一次,又准备了药茶,足够冥王肆睡个半天。 冥王肆来后,彼此之间,你推我让,热茶下肚,不多时趴在桌上,无法动弹。 柳飘雪放下茶杯,将门关上。咩咩早打发出去啃草,这里别无他人,柳阁主不假借他人之手,把冥王肆里里外外摸个透透的,就连裤衩的内兜都没有放过,但结果仍然令人失望。 玉牌找不着? 莫不是这次放在了寝室? 柳飘雪杀向冥王肆的寝室,又找了一番,仍旧空空的,恨恨的拍了一下桌子,到底那玉死哪去了。明知在他手里,却几次三番找不着。 幸好的是,冥王肆并没出了不做阁。也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不然,他必定当场结果了他! 冥王肆醒来的时候,就觉得柳阁主看自己的模样,杀气腾腾。就算隔着面纱,他都能感觉到,一股冷意。 “我怎么睡着了?” “这茶有凝神的功效。” “原来如此,咩咩呢?” “还在外面啃草。”当两人出去寻咩咩的时候,竟然没有找到,柳飘雪大呼不可能。难道羊驼飞出去了? 用知微探查了一遍,柳飘雪惊奇的发现,有个小肉体出现在他的意识里,他走了几步,拨开药草,霍然发现了一只变小的咩咩。 只有手掌大,看起来十分娇小可爱。 咩咩睁着无辜的眼儿,不明白为什么世界比之前的更大了,吃的草已经够不着了,只好抱着草茎在爬,它要吃叶子。 冥王肆道:“怎么回事?”太惊讶了。 咩咩大哭,“小主。” “哈哈,你怎么变成这么小一只了呢?这样似乎也不错,以后可以剩点粮食下来。”冥王肆捏捏咩咩细细的腰。 “小主怎么可以这么嫌弃咩咩,咩咩不理你了。”咩咩脑袋一別,再不肯理冥王肆,就连冥王肆说要回去,它都没有回头,它真的太可怜了有没有。 当晚,柳飘雪又给咩咩做了新衣服。他最近的动手能力似乎越来越强了。 咩咩被当做玩具,随意被柳飘雪拨弄来,拨弄去,换完衣服,又要换一套。 柳阁主,你这么逗比,下面的弟子们知道么?直到被折腾的羊眼关闭,这才罢休。 冥王肆寝室。 他手里捏着块玉,百般摩挲,像是抚摸着爱人的肌肤。 这块玉,让他想起阿雪。手指在阿雪身上滑过的感觉,冥王肆又生出深深的惆怅,阿雪再次一句不说的离开了,见面无期。 尽管阿雪说有缘自然相遇。 可是有缘的一天,又是哪一天,冥王肆独自伤春悲秋。 好在接下来的事多,冥王肆也没空闲去想有的没的。要过年了,无花门也要过的,大家热热闹闹,喜气洋洋,还没过,就已经把气氛炒热了起来。 最忙的还是厨房,他们要帮着买年货。出去的时候,还要帮着置办衣裳。修仙的人似乎都很精神,不怕冷似的,个个都是一身新单衣,冥王肆打算给自己做一身棉袄。 下了山,外头落雪了。 厚厚的雪铺在台阶之上,一片白。在门内,根本就没有发现,冥王肆闻着寒气,冻得手脚抖索,连剑御起来都非常困难。 秀润一人在前,用法力搭出一个光罩,把自己罩在里面,手背在身后,优优雅雅,剑御的非常漂亮,在空中滑过美丽的弧度。 而冥王肆真的就格外的寒碜,剑一直抖个不停不说,还要满嘴的哈欠,还亏的他能一心二用。 冥王肆不能用过多的法术,免得引起别人不必要的怀疑,也只好夹着尾巴低调做人了。可谁知,他不惹人,自有人来惹他。 一直在前带队的秀润,一下子停了下来。人停在空中,催促后面的人快一点,磨磨蹭蹭。冥王肆心里清楚,秀润说的就是他。 可是他也没办法。秀膳和秀汤都和他混的熟了,两人一左一右给他搭把手,用气罩把他圈在里面,顿时寒气全无。 “多谢两位师兄。” 两人笑道:“不必,闲时多教我们做些东西就好,我们都好喜欢,大家也都说很好吃。” “那有什么可说。” 秀润看见两人帮冥王肆,心中有些不满。他原本想教训冥王肆一顿,却被两个师弟撬了墙角,心里闷闷不乐,脸上的寒气似乎都凝重了几分,但没人踩他。 他不高兴,就让他不高兴好了。 冥王肆把一切看在眼里。 到了山下的镇子,这里可热闹了。就算外面飘着雪,街上也有许多人来来往往,大家忙着出来置办年货,也有货郎趁着这个好时期,不畏严寒,卖些干货。 都跟冥王肆一样,各个缩手缩脚。一见着这行穿单衣的,就肃然起敬,知道是些厉害的人物,叫喊声似乎都大了些。 “卖貂皮喽……” 卖货郎的声音传出去很远,偏偏冥王肆就听见了,他要求过来看看,卖货郎的竹架上架着几条好毛皮,有殷红的红狐狸毛,有黑色的大貂,还有雪白的,还有灰色的。 冥王肆看着,想着阿雪穿上这样毛领的皮袄一定非常好看,他摸着红狐狸毛,触手便是一阵柔滑。又看了看白色的,白色的似乎跟适合柳阁主,冥王肆的眼前又浮现出柳飘雪穿戴的模样。 卖货郎看他十分不舍,似乎很喜欢的样子。心里高兴,又怕冥王肆拿不出钱来。 这些都是好东西,他好不容易得着的,就指着卖了这些东西,可以过个舒坦的年。 “多少钱?” 卖货郎竖起一根手指。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爱上负心人 作者:福气很大 第9节 “一两吗?” 卖货郎不语。冥王肆只好加价,“十两?” 卖货郎不语。冥王肆也不语了,这些东西,凡间是很紧俏的,不过对于能猎灵兽啊,魔兽的修道之人,这些东西,最不值钱。 冥王肆道:“太贵了。” 他刚走出两步,卖货郎还生怕卖不出去了,可是不甘心,想再多要点钱。“二十两卖了。” 冥王肆当没听见。 这些动物毛他是喜欢,可是还没有喜欢到非买不可的地步,也许他可以买一点别的。 几个人在街上逛着,先去成衣店,报了衣号,这些东西,店里早就预备下许多,而且往年,无花门总会在这里订货。 冥王肆买了两件棉袄。 买过之后,又买了许多小零嘴。他也想到了咩咩,咩咩变小之后,食量大减,小家伙似乎有点闷闷不乐,买些东西回去哄哄。 问过柳飘雪,说是咩咩吃错了药草,才会变成这样,直待药效过去,就会恢复本来面目。 冥王肆给咩咩买了糖画,是一只很大很大的羊。他又想到了那个戴着面纱的阁主,也给他买点什么吧,他对咩咩也挺好的。 冥王肆买了碎布和针线。 因为他发现柳飘雪真的很喜欢做东西,咩咩身上,一天一套新衣服,换的简直停不下来。 ☆、伊人如斯不相识 35 看冥王肆买了针线和碎布,秀膳和秀汤几乎有些不明所以,“小四师弟这是给谁带的东西?” 其实,他们就是想八卦一下,是不是冥王肆和门里的哪个女弟子好上了,可是又不好直说,怕人家恼了。 冥王肆也不生气,他道:“不是,我买着送人的。” “是哪位姑娘?” “是柳阁主。” 大家有些方向不明,买这些给柳阁主干啥。秀润听着他们的问话,只是不断的冷笑。反正冥王肆就是个走后门的,马屁精。 大家又大部队的采购了许多东西,又在外面活动了许久,才御剑回去。 回去后,大家领到了新衣,自是欢悦。 冥王肆去找了柳飘雪,很郑重的递上了碎布和针线,柳飘雪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冥王肆手悬在半空,很是尴尬,愣是咳嗽了好久,让柳阁主赶紧把东西接了。 偏偏柳飘雪就是不接,冥王肆好没趣儿,硬是塞到他手里。“我花的是自己的钱买的,送给您的新年礼物。” 柳飘雪:“……”为啥要送这个给他? 冥王肆没有解释,去找咩咩了。咩咩变小之后,又有了新窝,一个十几厘米长的盒子,内里垫了暖融融的垫子,穿着红绿色的碎花小棉袄,包得暖暖的,头上还戴个小棉帽子,只有蹄子露在外面,说不出的可爱。 冥王肆赞柳飘雪心思巧妙,把咩咩这一打扮,就像个小姑娘似的。 冥王肆蹲下来,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拿出糖画,咩咩看后,欢喜不已,小尾巴甩个不停,还撒娇的用羊脸蹭冥王肆的手心。 它人略小,只好如此。问道:“小主,这是啥?” “是糖。” “很像我。” “是啊。” 咩咩舔着糖,很开心。冥王肆摸了摸咩咩的脑袋,不能再用手掌了,只能用手指,这种感觉很新奇。 送完礼物,冥王肆没有多待,因为厨房是所有地方中最忙的,大家买了糯米回来,要做年糕。这会儿正在锅里烧着,他才有点空闲,马上就要赶回去。 看着冥王肆差不多走出房门,柳飘雪才道:“多谢!” “谢啥?”偏偏这么小的一声,有人还就听见了。 柳飘雪道:“没什么,你去做事吧。” “哦。”回到厨房,秀润对冥王肆顶不顺眼,这么忙的时节,还有人跑出去偷懒。暗地里整他,做了许多累活,他知道冥王肆的罩门——不会劈柴,却硬要他做这件事。冥王肆啥也没说,拿出大砍刀一根一根的劈,去外面的时候,买了工具回来,就怕万一有人整自己,没想到还真就用上了。冥王肆心道:“贱人就是矫情。”他步步不计较,秀润步步进攻。见有人劈柴,秀润就没再说什么。 接下来有大阵仗。 厨房将烧熟的糯米搬到了广场,广场上早排了许多弟子,等着捶糕。捶糕的时候,会用上大木榔头,狠狠的捶,越捶,糯米就会越粘,吃起来就更加的好吃。 因为这次不准用法术,所以很多人就等着脱衣,露膀子,狠狠的捶一阵子。 冥王肆在上面看着,看着那一个个坚实的脊背,目光散着。要是换作以前,他会顶激动的叫着:“哇,帅哥,大胸肌,漂亮的腹肌,肱二头肌。”甚至被包得圆润的臀部,都要被打趣一番。 可是,看见这些人,他想的最多的竟然是阿雪不在这里。 糯米捶好后,又加入各色东西进行揉捏,像是煮熟的花生,红豆,核桃仁……还有糖。 还有一些弟子,不在这里过年。继月就是其中一位,他写信告诉冥王肆,家里写信来,要他回去。问他能不能在他离开之前见他一面。 冥王肆的回信是:好。 两人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在广场见的面。见到久未见面的冥王肆,继月简直哭成个泪人,才几个月不见,他的个子窜了好多,差不多要够到冥王肆的眼睛了。 继月抱着冥王肆,黏糊糊的。不管长的多么的高大,他心里还是个孩子,很黏人。“小四哥,我舍不得你。” “你又不是不回来。” “可是要大半个月不见面。” “回来就见到了。” 继月有些埋怨冥王肆,“小四哥走后,就越发的不近人情了,你就不能稍微挽留我一下,也许我就不回去了。” 冥王肆对于他的指责只有笑,到底还是小孩子,这会儿就耍赖起来,难道他说不要走,他就会不走了?况且,还要照顾人家爹娘的感受,好不容易孩子出来一趟,难得回个家,他还要当白雪公主的后妈似的人物,硬是使绊子么? “我挽留你就真的不走?” 继月脸红了一红,他也就任性的一说。只是这一别,又要许多日子不见,他小人家难免唠唠叨叨一番,告诉冥王肆要好好照顾自己,等他回来。 广场上也不止他两个要送别,也有别人。冥王肆眼睛往四处一扫,就看见个熟悉的人影——莫惊鸿,那高傲的男子,许久不见了,依旧身姿挺拔,身边站着个人,与他说话,莫惊鸿似乎有些不开心,嘴巴一直向下弯,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冥王肆觉得那声音十分耳熟,像是在哪里听过,可就是想不起来。站在莫惊鸿身边的人,一直背对着他。 继月在冥王肆的旁边,好奇冥王肆到底在看什么。“小四哥你在看什么?”少年毫无掩饰自己内心里的想法。 “没什么。我记得那好像是莫惊鸿,他身边的人,我却没有什么记忆。” “哦,他呀,莫惊云。”继月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 这个相似的名字,难道是家人?冥王肆正猜测着,莫惊云就转过身来,像是知道谁在议论自己似的,到处打量,目光在冥王肆这边停了一停,又收回去了。 莫惊鸿和莫惊云都未待多久,就一起离开了。 冥王肆收回了目光,与继月依依不舍,最后仍免不了终须一别!继月离去,泪光闪闪,不断倒退着挥手,冥王肆提醒他,“记得看路。” “小四哥,等我回来。” 等他回来又有什么用。冥王肆很没良心的想着,他要等待的是另一个人,等继月的身影消失,他回了不做阁。 刚回来,就在走廊边上碰见一个人。一身刺眼的白衫,白色面纱随风拂动,柳飘雪像一幅画一样,静静的立着。 见冥王肆来,才道:“和朋友说完话了?” “嗯!”没想到柳阁主会关心他的私事,一时无法适应。 问完这句话,柳飘雪便不再言语。他只是透过薄纱来打量冥王肆这个人,显然这个人此刻心情有些低落,因为朋友离开了,回家了。 “你有家吗?” 家,这里的,还是以前的?冥王肆道:“没有,阁主呢?” “我也没有,我是师父捡回来的。” 冥王肆看不出柳飘雪的情绪,但也猜不透柳飘雪跟他说这句话的用意。“你还有个兄弟,不是吗?” 柳飘雪嘴里轻飘飘的说道:“兄弟……”他当着冥王肆的面揭下了斗笠,斗笠被他抓在手里,柳飘雪轻柔的看了冥王肆一眼,那一眼,很复杂。 冥王肆没有丝毫的激动,因为阿雪跟他说过,他和柳飘雪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 阿雪还说很嫉妒柳阁主。 柳阁主确实冷的气质出尘,高贵无比。可是,他还是喜欢充满了人情味,暖意的阿雪,喜欢他的红眸,喜欢那双眸子看着他的时候,散发出来的奇光异彩。 冥王肆道:“不是吗?” “也许吧。”柳飘雪没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他只是觉得一直等待着,喜欢着另一个自己的冥王肆,其实傻的一塌糊涂。 守着一场毫无结果的恋爱,到底为什么?他没有经历过,所以不懂得,只觉得是人比较蠢笨,想不开。 没有开悟,太多执念。 柳飘雪淡淡的语气,好似模棱两可的样子,让冥王肆心里发憷,该不会阿雪和柳阁主的关系不大好? 冥王肆在犹豫,要不要向柳飘雪打听阿雪的下落,而他又肯不肯告诉自己。 柳飘雪看着欲言又止的冥王肆,主动问道:“怎么会突然提起我有个兄弟,你和他有联系?” 柳飘雪这话说的好像之前的猜测又回来了,他有个兄弟,但是现在他问冥王肆,两人是什么关系。 “有。” 冥王肆是苦涩的,本来他和阿雪是如此的亲密,但当着人家兄长的面,他却不能戳破两人的关系。 一阵淡淡的忧伤,漂浮在两人之间。无关离别,只是关于说不出口的爱情。 ☆、阁主风中凌乱 36 其实柳飘雪也好奇,另一个自己在冥王肆心里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他犹豫着问道:“你两个什么时候认识的?” “去年。” “觉得他如何?” “未曾深入了解,我们每次见面都匆匆的,他总是很忙。不过神往已久,认识一个人,不是用时间来衡量的。” 柳飘雪道:“那不过是熟悉的陌生人。” 冥王肆并不赞同柳飘雪的话,“将来总有机会认识更多。” 这是乐观,还是自欺?“镜花水月。”柳飘雪已不想再讨论感情的问题,这种可能性,还是留给冥王肆好了,他已说了足够多的话,他已提醒过他。 若冥王肆自己执意如此,执迷不悟,就算他有撼天的力气,也拉不回这头死倔的蛮牛。 冥王肆知道柳飘雪的意思,只是有些事,走了就没有回头路。所谓的: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苦海既然无边,又哪里来的岸呢? 他们的讨论,毫无结果。但冥王肆还是非常感激,尤其在自己情绪低落的时候,柳飘雪过来跟他说说话。 连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的柳阁主,话比以前多了那么许多。 柳飘雪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因为他乖觉的不肯再说话,甚至也没站多久,就和冥王肆道:“秀涩托我告诉你,要请你喝酒,说是还你的人情,谢谢你送了他礼物。” “是吗,谢谢,我知道了。” 柳飘雪看了一眼冥王肆,就回了。回去之后,把自己说出的话告诉了秀涩,“我已跟他说了,你会请他喝酒,到时候你灌醉他,问出我的玉牌在哪里,明白没有?” 秀涩郑重道:“阁主放心。” 两天后的傍晚,秀涩拎着佳酿出现,说是埋了几十年的老酒,滋味甚好,这次特地为了感谢冥王肆,请他多喝几杯。 冥王肆闻着这冲鼻而来的酒香,啧啧点头。“秀涩师兄,好酒。”说着,抿了一小口,放下酒杯,吃了点菜。临近新年,厨房材料丰富,冥王肆借机假公济私的做了几个小菜,陪秀涩喝几杯。 再加上他最近心情着实不好,整个无花门都呈现一种热闹的状态,而他在其中,反而越发觉出孤独的滋味来。 甚是奇怪。 喝了酒后,白皙的面孔,飘上几朵红云。秀涩殷勤备至,再三劝酒。 冥王肆虽是喝的脸红,但他酒量不错,这点酒还算不得什么,在山上的时候,他最喜打酒吃,而今却样样要被管制,如今想来,却很长时间没有饮酒了,被劝着,到也尽兴。 只是喝酒归喝酒,他却不糊涂。既然有这个良机,何不趁着机会,从秀涩嘴里套几句话。 “秀涩师兄,不做阁这里的事,你都是清楚的吧。” “怎么了?” 冥王肆笑道:“我就是觉得师兄你很厉害,这里这样多人,你每个人的情况都记得。” 秀涩略得意,“自然,要是不好好掌握大家的情况,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我们不做阁是顶重要的阁,整个无花门都归咱们管,谁要是不听话,就打他的屁股……”酒一喝,秀涩的话就像潘多拉的盒子,什么都来,当然也是一些吹牛必备的谈资,不过是些无用的闲话,待酒喝的深了,他才卖弄神秘的凑到冥王肆的耳边,道:“知道我这次来是干什么的吗?” 冥王肆表示不知道。 秀涩嘿嘿一笑,“是来问你件事,我家阁主的玉牌你到底放在哪里了?” 冥王肆还没来得及惊诧,就觉得眼前飞过一阵风。吹得他额发飘了起来,柳飘雪已到跟前,厉声道:“秀涩。” 秀涩醉眼迷蒙的样子,转过头看着门口,“啥?”整个人呆呆的,喝酒喝懵了。 “没有。”柳飘雪走过来,把秀涩抱了回去。冥王肆只觉得一阵冷风进来,然后出去,门被关上。 屋内,杯盘狼藉。 柳飘雪来的很突然,走的也很突然。但是秀涩的话却一遍又一遍的缠绕在冥王肆的心上,他的心突突的多跳了几下,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还是他刚才错听了什么? 冥王肆继续喝酒,吃菜。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他今日要一醉方休。把心里所有的空虚,寂寞,都丢到爪哇国去。 秀涩被柳飘雪抱回房后,脸被热布巾给痛痛的捂了一阵子。柳飘雪没擦几下,就把他的脸擦红了。他这是心里有气,明明关照秀涩去办事,结果自己人还露底了,幸好他一直监视着,才没有出什么纰漏。但愿冥王肆没有听见,就算听见了,也不要多想。 可秀涩,柳飘雪下手擦拭的动作似乎更重了,谁叫这家伙坏事。 秀涩被搓揉的很痛苦,眉紧紧的堆在一起,像被各种推挤的岩石的痕迹似的。 柳飘雪并不内疚,只道了一个‘该’字。 翌日秀涩醒来,看着熟悉的房间,知道自己已经回来了,但是昨晚到底是谁……秀涩揉了揉脑袋,残留的记忆滚滚而来。 秀涩惊的差点从床上跌下来,他看见了柳阁主。昨晚柳阁主出现了吗?自己好像说了句什么,嗯?该死,他想起来了。 秀涩快速的穿好衣服,对着镜子,整理好自己的乱发,确定礼仪得体,这才出门,去柳飘雪那‘负荆请罪’。 他是柳阁主的得力助手,竟然发生了这样的差错,想到柳飘雪可能对他的惩罚,他心里虽然无怨无悔,但是,谁都不想被罚的。 “阁主?”秀涩在门外轻轻喊了声,最好柳飘雪已出门访友,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柳阁主从不交友。 “进来。” 人果然在。秀涩大着胆子推开门,可心里却还是十五个吊桶似的——七上八下,总感觉连心都比往常跳的快多了,而且来到屋里之后,更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只要有个风吹草动,他就打算立马逃跑。当然,凭他现在的功力,想从柳飘雪手里逃出去的可能性不大。 柳飘雪正拿着小草喂咩咩,小家伙自从身体变小之后,觅食不大容易,就那又小又细的腿儿,走半天也走不了多远。 咩咩顺从的啃着草,看着那一口口出现的月牙般弯弯的痕迹,它能说,要是换作以前,它早一口吃掉了么? 记忆还在,肚子却变小了。急急急! “你来是?”柳飘雪看沉默到差不多火候,也该问问秀涩的来意。 “阁主,我,哎,对不起。”秀涩在那样的大气压下,实在撑不住了。只盼着柳飘雪别再用心理战了,赶紧说出该怎么罚,他认。 “你对不起我什么了?” “阁主,我……”何必明知故问,这点上,柳飘雪简直就是折磨人,不打算轻放的妖精,看似纯白,简直坏透了。 要说无花门的弟子,有一半是因为他长得太好看,不容侵犯而不肯靠近,那么另一半的原因,就是这位太会惩罚了。 有一种惩罚叫:终身难忘,还叫下次别再犯了。悬着心的感觉,可一点都不好。 “说出来,我好定你的罪。” 秀涩垂着脑袋,认了。“我不该把阁主交代的事,随便的告诉别人。” “说的好,我是怎么交代你的,叫你去套话,不是叫你把我的话告诉别人,要不是我一直注意着那里的动向,我现在已经被虐到体无完肤了。”柳飘雪有瞬间的歇斯底里,头发凌乱,这帮子人就会给他添乱,能给他省省心么。 他又要管理这么一大帮人,还要跟自身做斗争,成仙在即,别老是做些让他心难平,乱气质的事。 秀涩脑袋磕到地板上,他知错。求柳阁主赶紧回复常态。 柳飘雪撸着头发说:“不好意思,我刚才激动了,好了,你的事也不能全部怪你,但是不罚不足以平民愤。就罚你给咩咩做一个窝,它再过几天就要恢复了。” 秀涩感激涕零,“谢阁主。” “不用客气,这次再做不好,米共的事就交给你了。” “是。”秀涩似乎闻见了粪粪的香味。 咩咩看着两人,眼珠子一直在转,看看飘雪,再看看秀涩,看看秀涩,又再看看飘雪。然后眼睛翻白,忘记怎么转回来了。 之后,咩咩得到一个大窝。 简单,大气,华美。铺了松软的垫子,柳飘雪还给它做了一顶大帽子,盖在脑壳上,洋洋得意的很。不过那是之后的事了,因它现在还小不丁丁的一只。 几天后是除夕,无花门有一场隆重的除夕晚会,门里很多重要的人物都参加了,还发了长篇的言,这才任由大家自由活动。 而且还准备了很多的节目。 什么猜谜,比剑,篝火大会,御剑,炼丹等,比试的方式五花八门,奖品亦十分丰富,像是治疗外伤,内伤的珍贵药材,丹药。中级的仙剑,还有一些比较高阶的练习口诀。 ☆、咩咩引起的骚乱 37 有这么多奖品,大家闹的很欢。玩的不亦悦乎,相较而言,冥王肆就有点格格不入,有点装忧郁的嫌疑。 他没心情跟这群人玩耍,一则不熟,二则年纪大了,要求稳重,三则看见这么多人,都觉得自己老了,四则心上人不在身边,也没见着半个人影。 他只想玩一个人的忧伤,不想乱掺和别人的事。 冥王肆一人提着小酒瓶,坐在地上喝着小酒,时不时往嘴里扔几颗椒盐花生米下酒。老舍说,吃花生的人——大气。 花生肉白且脆,放在嘴里,嚼着也香,含着也香,下酒也好,做菜也好,当小零嘴也好。 它的好处,非一句话能说尽。 咩咩蹲在冥王肆的脚边,它今儿也被带出来透透气,热闹热闹。可是扭着小细脖子,不断的往上抬一抬,小主的兴致不高,既不玩,也不跟大家在一块儿吃,搞的它略微忧伤。 大除夕的,为啥一个人坐着咧。 咩咩毛毛都快挤作一堆了。好吧,它自己主动,独立自主,自力更新,不依靠他人。咩咩迈动小短腿,四处瞧瞧,眼睛都看花了。 大家猜谜,说笑,吃零食,比剑。 有位师兄从擂台上落下来,不巧正落在咩咩的面前,羊驼呆住了。那时与那人的距离只有两公分,咩咩知道,只要它往前进一步,就是脑浆炸开,退后一步,很有可能被后面的脚步踩到。 小心肝儿跳得杠杠的,绕道而走。小心的远离他人。就算它十分小心谨慎,还是引起了关注,被一个师姐给看见了,女孩子见着动物,那一个个都是母爱泛滥,咩咩被人家丰满的浑圆埋起来了,踢了四只蹄子都没用,差点被闷死,好在其他女孩子过来,它才得救,而且得了好多吃食。 女孩子们都很小心,喂它东西吃,看着它把花生、瓜子肉嚼下去,就会引起一阵尖叫。 对了,就这点不好。它吃东西时,这些姐姐们叫啥呢,跟只被杀的猪似的。这个比喻不好,有点儿打击人,总之,很恐怖。咩咩怕引起消化不良,准备走羊。 走了很多次,都被几只粗壮的手臂捞了回来,它竟然走不脱了,羊表示很愤怒!它知道自己很可爱,但是像这样阻拦它前进的路线,太可耻了。 咩咩心里很愤怒,但是个子太小,只能被摆布,当宠物,它的骄傲自尊受到了强烈的伤害,刚开始还觉得好玩,后来却觉得讨厌,直接想喊小主救命。 ‘怦’!异常出现了,咩咩发现自己的视野似乎开阔了许多,但是耳边的尖叫声却没少,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它似乎引起了骚乱。 “妖怪——” 这话怎这般耳熟?咩咩发现刚才还很喜欢它的人,立马变成了另一副嘴脸,凶神恶煞,而且还拿出了仙剑,这是要干啥,杀羊? 它被内心里的设想惊呆了。小主,你在哪?咩咩想你了!咩咩很后悔自己离开了冥王肆,这会儿孤立无援,羊眼关闭等死。 如果人生可以从来一次,它一定会乖乖的待在魔尊小主的身边,跟随他,绝对不会背叛他! 但是那些高举的剑没有刺死它,因为人群里多了一位白衣人,那人带着一身的寒冷,踏着清风而来。 当咩咩睁开眼睛的时候,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被泪水给糊掉了。只觉得那人全身银白色的光闪个不停,刺瞎羊眼。 “不要伤它。” 咩咩觉得这是世上最好听的声音,没有第二。为了这个人,它会坚决的背叛魔尊小主!柳飘雪的话,轻轻的压在众人的身上,令人不得动弹,他从来轻的像一股风似的,在众人诧异的瞬间,咩咩被救走了。 人群哄闹,天哪!近距离看到柳阁主了,天哪!柳飘雪在他们心目中无异于皇帝的存在,一个见到皇帝的老百姓,已有一辈子吹牛之谈资了,余生足矣,这些人无异于此。 柳飘雪救咩咩的行为,引起了青叶很大的不满。因为这边的骚动,上面的人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青叶正打算借此收拾一下某人,却被柳飘雪给阻止了。 青叶气的够呛,一甩袖子离开了。 蓝夜看着回位的柳飘雪,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他家啥事不爱管的大师兄,竟然为了一只没什么杀伤力的灵兽,跟二师兄呛声,牛啊。 不愧是大师兄,有没有? 不过说起来也奇怪,亲爱的二师兄,吃了嘛子□□了,非要跟一只小小灵兽过不去。该不会是掌门当久了,耍威风的停不下来。 二师兄这一气,不知道会不会得内伤。蓝夜在心里胡思乱想,脸上挂着死皮赖脸的笑容。他当上阁主后,真是辛苦的不得了,大师兄可以偷懒,他个三师弟没有立场。 大事小事杂事忙了这许多日子,简直没有让人喘口气的时候,天知道他是多么的热爱自由。 听说这次仙魔大会后,掌门会给他们安排徒弟。看样子,他也要教几个出来,分担一下他的忧愁,这样才有时间悠哉悠哉,练练功,争取与天同寿,争取多看几件有趣事。 蓝夜斜过身子,向柳飘雪挑着眉道:“大师兄怎么了,跟掌门闹不愉快了?” 柳飘雪看着他,一句不说。蓝夜咂巴着嘴,有些索然无味,大师兄太无聊了,又摆上一张万年冰块脸,一点都不可爱,真不知道哪时候,可以看到冰山融化。 蓝夜慢慢的把身子拨正,看着下面的弟子,今年可真热闹。 咩咩自回到冥王肆身边,冥王肆已在四周找了它许久,却不知它奔哪里去了,让他找不到。找到之后,批评了几句。 “跑哪里去了,不知道我会找你么。” 咩咩也很委屈,它刚经历了那些事,心情还没有平伏,就受到指责,别着脑袋抗议。 冥王肆心情更加不爽,“还不认错。” “我没有错,是小主不好。” 错了还不认,还要埋怨他,真是出息了,冥王肆脱了鞋子,就打算在羊驼屁股上敲几下。一点都不省心的小东西,这里这么多人,要是走散了怎么办,被拐走了怎么办,都不晓得他会担心吗?竟做让他操心的事。 “我哪里不好了,你最好说出来,说的不好,一顿鞋板子少不了。” “哼,就会吓羊。人家刚才被人围观的时候,你在哪里?人家被人用剑对着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就知道自己难过,连我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吧,你就想着你自己,我好不容易出来,逛一逛,我有什么要紧。” 咩咩掉着羊泪,声声控诉。 冥王肆直接找到了重点,“谁拿剑对着你了?” 听到冥王肆的关心,咩咩哭诉道:“我变大了,那些人就把我当妖怪,要杀了我,我怕极了,后来柳阁主过来,从他们手里救下了我,我喊你,你又听不见……” “是吗?那有没有伤到哪里?”冥王肆蹲下来,抱着咩咩左检查右检查,确定无伤痕才罢,“是我不对,只想着自己的事,你说的有理,不打了,我带你去逛逛,省得你没趣。” “当真?” “从不骗人。” 咩咩乐了,管它鼻涕眼泪的,都不重要了。刚才这里的人好凶,那就去别处逛逛。咩咩走在前头,东窜西窜的,冥王肆在身后喊它,“别跑丢了。” “知道。” 两人来到海滩边。冥王肆走在松软的沙子上,简直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他可一直不知道,无花门是连着海的。 当然他不知道的事,又何止这一件。 往常没人来这里,这里早就被禁制从视线中屏蔽掉了,根本看不见,要不是今日是大节,上头允许来这里玩耍…… 冥王肆闻着海水里带上来的咸腥,看着四周那一堆堆架起的篝火,大家几个,几十个的围拢在一起说话,做烧烤吃。 还有人围着跳舞,舞剑,甚至卖弄火系的法术,把火种像球似的在掌心里抛来抛去,不怕被烫伤,跟玩杂耍似的。 咩咩看的都不想走了。 而且烧烤那里的香味,已把它的馋虫勾出来。 若注意看,就会看到奇异的一幕。一个俊俏的青年,这会儿正推着一只羊驼。地面上留下很长的蹄子印,有羊驼死都不肯再迈动一步,跟个石像似的。口角流着长长的口水。 “咩咩。” “小主,那些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吃吃吃,这只羊驼是吃货投胎的么,什么都要吃。“那是海鲜,你一只羊努力吃草,吃素,吃什么肉,也不怕不好消化。” 咩咩没有放弃,“我可以吃海带。” 冥王肆:“……”他讨了海带过来,吹凉了让咩咩下口,一下子吃了好几串。 咩咩道:“我这些日子总感觉没有吃饱,现在身子大了,你又让我吃这么点怎么够。”冥王肆有些头疼的想,他寝室里收的那些糕点今儿回去又要损失多少。 ☆、对一个人好 38 为了应付咩咩的好胃口,冥王肆不得不低三下四的讨吃食,还被人说成是打着羊的口号填自己空虚的胃。 冥王肆无语凝噎。 咩咩吃饱喝足,甩着小尾巴。看着周围热热闹闹的比赛,很是兴奋。不断的拱蹄子,“小主,你不参加吗?有奖品。” “没兴趣。” “可是我觉得很有趣。” “我不觉得。”冥王肆极尽冷场之能事,尽管如此,还是有人满脸兴奋的过来,邀请他参加他们的水上接力。篝火的余光照在他兴奋不已的脸上。 “小师弟,我们这个游戏还差个人,我看你也没什么事,不如参加玩玩,挺好玩的,听说赢的人可以得到一颗夜明珠。” 这位师兄意图说服冥王肆参加,抛出奖励,想要说动冥王肆。冥王肆不喜欢,咩咩却在用小蹄子推他。 “你喜欢吗?”冥王肆问咩咩,咩咩点头。“那就参加吧,你说怎么玩呢?” 听说他要参加,那位师兄高兴的语无伦次。不过很快就恢复了点理智,把游戏的规则说了一下。 他们这次要用沉木代替剑,而且沉木有门板那么大,更重自不必说。用御剑的方式,在水上御板子,是一件顶不容易的事,要求法术学的好,毅力坚定,因为海上会起风,也会有浪。 随意一掀,海水扑面的把身上浇的湿透,沿路有法术高的弟子护航,在上空巡视,防止出意外。 说的很明白,就是等前一位回来之后,后面的接着板子踩着上,直到所有人都飞个来回。 转折处有人会等在那,手里挥舞着荧光色的小旗帜,即使在海上也不会迷失。 冥王肆道:“好吧。” 他是这队里最后的参赛选手,事关成败。不过大家只是玩,所以对输赢还没有恶劣到要出手的地步。 参加的共有十支队伍,拉开很长的战线。海滩上还有不少的拉拉队! 冥王肆和咩咩站在靠前的地方,等待前九位出赛。周围的唿哨声此起彼伏,因为常常会有黑马杀出来了,每次有人先到的时候,大家的掌声和尖叫不息。 海滩上围了越来越多的人。 就连一时被气走的青叶也夹杂在其中,跟大家一起看热闹。猛然间瞥见一个熟悉的人影,青叶的脸色阴沉沉的,显然这人是冥王肆。柳飘雪为了他,竟对自己的所为几次阻拦。 青叶就是气不过,他已是掌门,大师兄在人前却还是半分面子都不给,不免气馁。二则为了他人,竟然这样对自己,青叶很是嫉妒。 这里没有了大师兄,那么…… 冥王肆很快就上场了,只是他这一队落后太多,队员们就指望着他能够力挽狂澜,不要输的太难看。 等冥王肆踏上沉木板子,咩咩也在众人的瞩目之下,踩了上去。 “师弟,加油!”喊话的是邀请冥王肆参赛的那位弟子,拢着双手在海边上喊着,冥王肆给一个安慰的笑脸,也不知道他看到没有。预备的口令已在喊着,通过内力传出去很远。 信号弹飞向高空。 大家默诵口诀,乘风破浪。 冥王肆站在沉木板上,板子早已被海水打湿,浸透,比之前更重了许多。他念着口诀,板子慢悠悠的在海水上滑行,海风吹起他的棉袄,咩咩瑟瑟缩成一团儿,紧紧的靠住冥王肆的腿。 “小主,好冷。” “冷你还要玩。”冥王肆料着天黑,不会有人注意到他,身上一层气罩罩住,挡住外面的寒风,也把咩咩给罩在了里面,原本缩成团的咩咩,这会儿耳朵也竖了起来,昂首挺胸,迎风而立…… 冥王肆把它所有的小动作看在眼里。 “小主,追上去,我们追上去。”咩咩挥舞着小蹄子,对于冥王肆的落后,它已处于不甘心的状态。 “好。”冥王肆无限宠溺,为了今儿这只小羊受了委屈,他要讨它的欢心,行进的速度慢慢的加快了,与大家的距离逐步缩短。 青叶看着这一切,眼神讳莫如深,不知在想些什么。袖子一挥,海水早被他激荡而出,一支水箭,直向冥王肆的背后偷袭。 在这里,若有人出了什么事,大概不会怀疑什么。这个人早晚是要除的,只是可惜了,只能暗地里做手脚。 青叶本打算要将冥王肆作为他的踏脚石,而今更怕下手不够早,养成气候,内里又有柳飘雪护着,怕是自己动不了手。 冥王肆感觉背后寒气逼人,一转身,一支水箭追着他前进不放,他往身后望去,人与人堆叠在一起,不知是哪个要对他下手。 他左右的避开,他一避,水箭的方向也转了向。他心里只道:“怪。”咩咩被左右摇晃的木板,搞得脑袋眩晕,在木板上滑来滑去。 “小主。” 冥王肆道:“站好了。” 御起木板,离开水面。人群不由惊呼,好漂亮的一手,直线飞向终点,与此同时,水箭追来,似要穿透气罩,却被什么挡了一下,有个白影亮了一亮,消失了。 冥王肆已准备归航。 青叶离开了,刚才出现的身影,莫不是大师兄?大师兄既然在附近看着,那他实在不适合动手,而且这一手,莫不是身外化身。 大师兄的修为已高到如此地步了吗?他竟然不知道。 柳飘雪靠在椅子上,身外身已归位。若不是他一直用知微查看咩咩的动向,还不知道青叶想借机会对冥王肆下手。 柳飘雪站起来,顺了顺自己的衣边,对坐在第三个位置的蓝夜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 “大师兄要回去了吗?那好,慢走。” 柳飘雪腾跃而起,仙剑踏在脚下。往海边的方向望了一望,那里已在惊呼,显然冥王肆拔的头筹,和他一起的队员,把他举起来,抛到空中。 柳飘雪勾了勾嘴角,回不做阁。 冥王肆和咩咩都很高兴,他们得到了奖品,一颗珍珠,有弹珠那么大,被咩咩挂在脖子上,它走路的时候,故意去摇晃脑袋,神气活现。 夜明珠交给了其他人,不过这次能赢,冥王肆算是大功臣,其余师兄给了这颗珍珠做礼物,已是十分郑重。 至少咩咩很喜欢。 回去后,稍作整理准备休息。咩咩高兴的趴进暖窝里,安静的伏着,玩着脖子上的珠子。旁边是它明天要穿的衣服,柳阁主给它做的。 冥王肆躺在床上,望着梁柱发呆。想了一会,又去看看咩咩。小姑娘很喜欢珠子,玩的爱不释手,他笑了起来。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爱上负心人 作者:福气很大 第10节 翌日,春节。 咩咩穿好衣服,和冥王肆一起吃了东西,准备出门拜年,门推开后,一股寒风吹进门,门前发现一个朱红色的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件棉袄。 “给我的?”冥王肆满脑袋的问号,他要的棉袄早就买了,到底谁还会送衣服给他,衣服叠的缝隙里露出白色的一角,他抽出一封信来,却是写给自己的,上面还有‘阿雪’的落款,这是阿雪送给他的新年礼物,说是太忙,不能面见。 冥王肆所有的抑郁,一扫而空。整个人喜滋滋的把衣服抱在怀里,脸贴着犯花痴。 咩咩:“……” 等了许久,发现冥王肆根本没有要动的意思,咩咩只得好生提醒,“小主,我们还要给阁主拜年。” 冥王肆若恍然大悟,脸上浮起几朵红云。他又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出不来了。脱下自己的那件棉袄,将阿雪送的穿上,那是一件鲜艳的大红,穿着十分喜庆,好像跟咩咩还有点儿情侣装的意思。 他对着镜子,照个不停,不断询问咩咩,“如何?” “好的不行,赶紧走吧,不然柳阁主等久了,不耐烦了,就见不到了。” 今儿给柳飘雪拜年的格外多,他都有些烦厌,让秀涩在外挡着,让大家意思到了就行,很多人都被挡了回去。 柳飘雪兀自诧异,平时串门串的挺勤的冥王肆,竟然没有过来,真是该死!柳飘雪撑着脸,发着呆,他给冥王肆做了件过年的衣裳,也不知合不合身,他喜不喜欢? 平时吃了人这么多东西,他总要回个礼的,而且看冥王肆老是出神的样子,他心中亦有愧疚。若阿雪不是另一个自己,而自己给人家添了那么多烦恼,柳飘雪于心不忍。 冥王肆和咩咩总算来了,秀涩看见他们的时候,一顿埋怨。“到现在才过来,阁主都要休息了。” “是吗?” “大家都来过了,阁主嫌烦,不想见人。”秀涩往冥王肆身上的衣服扫一扫,他咋觉得有点儿眼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屋内,柳飘雪问道:“谁在外面?” 秀涩忙回道:“阁主,是厨房小四和咩咩。”他想,也许阁主不想见人,那他就打发了,却没料到柳飘雪让一人一羊进去。 冥王肆进去后,给柳飘雪拜了年。 “祝阁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咩咩也抱着蹄子,恭喜恭喜的说着。 柳飘雪只是懒懒的‘嗯’了一声,眼睛却在冥王肆的衣服上打量,看来他的眼光不错,衣服很合身,颜色既喜庆,也衬托的冥王肆更加的白皙,俊朗。 穿得起大红的男人并不多,穿得好看的就更少了。柳飘雪发现今儿冥王肆精神了许多,两只眼睛熠熠发光,脸上带着笑意。 他看着不由得也喜悦起来,勾了勾嘴角,是因为他的衣服吗?还是因为阿雪。 其实谁都不重要,柳飘雪有一种久违的快乐,暗暗的涌上心头,原来对一个人好,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 ☆、继月回来了,要见面 39 “衣服很好看。”柳飘雪赞许的说道。话未完,冥王肆脸上竟添了一层淡淡的红晕,柳飘雪错愕之余,嘴角又染上淡淡的笑意。想不到冥王肆竟然是个害羞之人,只是有些画面跳入脑海,柳飘雪又不觉得了,这人还有好生大胆的地方。 “谢谢。” “没关系,坐下喝杯茶如何?库内入了红茶,不如喝一杯。” “不打扰到阁主吗?” 柳飘雪说没有,冥王肆喝了茶,吃了东西还要去别的师兄处拜个年,没有多留。柳飘雪点头,让秀涩送出去。 半道上,遇见青叶、蓝夜等人御剑而来。秀涩又忙着去接,到底是彼此见过面,冥王肆见是无花门内的掌门、阁主等重要人物,忙垂手站在一边,行了弟子礼,等这行人从自己身边过去,这才抬起头。 不想那青叶走在前面,却突然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想来是认出了他,冥王肆又把头低了,等他们走远,这才带着咩咩去其他地方。 冥王肆走后,柳飘雪无趣,只好从书架上翻了书出来看,又听得外面脚步重重,知道来了许多人,书也不找了,一直望着门口。 秀涩进门来,抱拳作揖道:“回阁主的话,掌门,蓝阁主等人来了。” “让他们进来。” 随着青叶进来的,还有其他的阁主,各十几个人,一下子就把屋子占了一小片儿。 彼此见过面,说了些过年的吉利话,就分宾主坐下,独蓝夜坐不住,来到这里就逛大师兄的屋子。 见着许多可爱的小衣裳放在笸箩里,又有大一点儿的,他抖过来看,不由得嘴角抽抽了一把,再往旁边一看,平地冒出来的窝,就有些明白。 这些怕都是给那只羊穿的,为了那只羊,大师兄似乎还和掌门师兄闹了点小不愉快。 有意思。 他眼眸闪亮了几下,又坐到众人中间来,听他们在商量过年后要举办的仙魔大会,青叶打算让柳飘雪做这次新弟子的监督。 “大师兄,你以为如何?我和三师弟都有些分不开身,门中还有许多事要筹备,而这次来的新弟子,有你在旁护住,再妥帖不过。” 柳飘雪低头闻着茶,袅袅香气冲鼻而来。静静的不知在想什么,突然抬起头,很肯定道:“好。” 青叶闻言大喜。 柳飘雪却从那份喜悦里看出了些别的东西,想道:“掌门不会又有什么算计吧?” 青叶也是一副志得意满,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这次正要支开柳飘雪,趁着柳飘雪不在,不能护住冥王肆,要拿他开刀。就算柳飘雪回来后知道,也不能怎么样,大不了闹个别扭,最多冷淡自己一段日子,到底不会为了一个外人,分裂了师兄弟之间的感情。 冥王肆和柳飘雪拜过年后,转眼又过了十五天,到了元宵节。不做阁内,每人都得了一碗汤浓味美的汤圆,而且水磨的皮,细腻的就像女子的肌肤,雪白,莹润,可爱,嚼在嘴里并不黏牙,却咬出里头细碎的芝麻来。 冥王肆送了汤圆给柳飘雪吃。 就见柳飘雪用搪瓷舀了一个,正小口的吹着,微微的嘟着嘴儿,那粉粉的唇,说不出的可爱。 引得冥王肆一阵遐想,想着阿雪若吃汤圆,是否也是这样一副引人入胜的模样…… 柳飘雪吃着汤圆,又发现冥王肆撑着脑袋在发呆,不用想也知道,他在想什么?感慨,亦默默不语。 忽然巨大的‘咩咩’声入耳,把柳飘雪手里的搪瓷惊得掉在了碗里,溅了许多滴汤在桌面上,带着浓稠。 他不得不吃惊,因为他可爱的咩咩,变成了巨物,站在他的门口,只伸了脑袋进来,小姑娘那个泪流,“阁主,救我。” 它不过是出去逛了逛,啃了点草,就变成这样了。 冥王肆看到,几乎是冲了上去,“咩咩,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小主,人家是有苦说不出。” “分明是你贪吃,又去偷吃阁主的草了是不是?” “我没有。”它就是想吃点添加法力的药草,这样长快一点,修炼出人身来,就打了这个小主意,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冥王肆回过身问柳飘雪,“阁主可有解药?” “没有,过几天就好了。” 咩咩不得不顶着一个巨大的身子,在外头吹了几天寒风,不能回屋睡觉。外加小小的给冥王肆添了一把负担,身子大了,吃得更多了,不过这是后话。 只说当下柳飘雪吃完汤圆,冥王肆就和他请假了半天,说是要到下面去看一看。 到了阁里,没有阁主的手谕,是不得随意下阁的。 柳飘雪奇怪,便问了一句,“是要见什么人吗?” “嗯。”得到了冥王肆肯定的回答,“继月回来了,要和我见面。” “哦。”柳飘雪要冥王肆把腰牌拿出来,手指一并,在背月上施下可以通行的法术,“过了时间,你还没回来,我是知道的,到时候会受到惩罚,别怪我没提醒你,切勿贪玩。”说着把背月递到了冥王肆的手中,冥王肆一阵好奇,刚才还一段金字,如今却隐没到了玉中。他左右翻看,这才将背月挂到腰间。 带着咩咩离开后,柳飘雪眼神懒懒的,他的玉牌还没有拿到手,这次得想办法拿回来…… 广场上,继月左顾右盼,已经到了他和冥王肆约定的时间,他的小四哥咋还没有出现,然后就看见前方一大坨东西奔来,上面伏着一个人影。 继月看了半天,方认了出来。那个不是小不点咩咩吗?怎么变成了这样一只大怪物。 咩咩要是知道,它可爱的形象被如此吐槽,不知是否又要‘白眼一双’恭候了。 继月只是狐疑了一下,见冥王肆从咩咩身上跳下来,看得真了,才扑过去。“小四哥。” 冥王肆只觉得触手的是一个肉球。若不是觉得耳边的声音甚熟悉,他都会觉得认错了人,半月不见,圆脸的继月,告诉了他什么叫做长肉,少年已发福,圆脸上都挂了一圈。 冥王肆左看右看,觉得自己没有看错才罢休。“继月?” 继月笑起来,“是呀,小四哥你不认识我了吗?你这样,我很伤心。”说着作势要假哭两声,不过眉眼弯弯,哪里是要哭。 “你父母待你一定极好。” “是呀,小四哥你怎么知道?” 冥王肆轻轻的捏了捏继月的脸,“肉说明了一切,继月!”冥王肆很正经的说着,就见继月的脸上抽抽了一下,果然不是他的错觉,他就说自己被父母喂肥了,他们竟然好意思说自己长得帅到风月无边,一定会秒杀到很多女孩子,父母什么的,果然是在骗人。 提起长肥,继月略略头痛,决定将这事揭过。他道:“小四哥我带了礼物给你,一点小特产。”本来空空如也的手里,冒了几袋子出来,冥王肆才晓得继月也有储物柜。 看来继月的家底不浅。 继月可没想这么多,一一的给冥王肆分好类,做好说明,又是家里腌制的肥鸡,肥鸭,又是花生瓜子,又是糕点,又是零嘴儿的排了一排。 “小四哥你都记清楚了吗?” “多谢你。” “这有什么好谢的……” 正说话间,广场上人纷纷抬头望上看,却见莫惊鸿也来了,座下还有一头灵兽海狮,雪白的海狮,长长的毛发,似乎要挡住它的眼睛,头上还冒出一个尖尖的角。 莫惊云从莫惊鸿背后跳下来,十分高傲的藐视着一干人等,看着他们羡慕的眼神,不厚道的嘿嘿笑了两声。果然被他哥给惊到了吗?这次回去,大哥得了海狮,父亲说等他再长大一些,也要给自己训一头灵兽。 莫惊鸿翩然而下,身姿优雅。 继月看着,十分羡慕。“小四哥,那海狮很漂亮呢!” 咩咩很敌意的翻着白眼,这个继月太没有眼色劲儿了,竟然当着它的面,夸别人。咩咩抗议的喊了两声,“咩咩。” 继月有些不好意思,对着别过脑袋的咩咩。“抱歉,咩咩,你也很漂亮。” “哼,少拍羊屁,我不会被你的糖衣所腐化的。”然后对着不远处的海狮眯起了眼睛,丑东西,竟然还好意思在它面前存在。 海狮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开了,跟它现在的小主儿一样,高傲冷漠的很!把咩咩的鼻子里都气得冒出了烟。 冥王肆抚着咩咩毛毛的身子,“咩咩最好了,别跟它计较。” “还是小主识货。” 冥王肆:“……”这真是一只臭美到灰飞烟灭的羊驼,果然傲娇萌的有一套。这像他吗?他好像不是这样的。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冥王肆表示:不相信,肯定说错了。 ☆、同在帐篷下 40 尽管有咩咩带头调侃,活跃气氛,但海狮的事,还是让冥王肆很好奇莫惊鸿的身份,便随口对继月问了出来。 继月道:“小四哥还不知道吗?莫惊鸿是莫家的长子。”冥王肆脸上显出疑问‘莫家’?继月就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只好跟他解释,“莫家,就是金盏门的莫掌门家。”后来他想冥王肆可能连金盏门也不清楚,只好把当世五大门派的名称报了一遍,才见冥王肆恍然大悟的样子。 “继月你知道的真多。” 这是在夸他吗?继月羞涩的笑笑。 那就难怪莫惊鸿会有如此手笔了,海狮的出现不但惊艳了弟子们,更是让上头的人也侧目起来。蓝夜这会儿正在不休宫和青叶议事,偶然间感受到陌生灵兽到来的气息,不由得放出知微探查,青叶亦是。 两人回神后,更是彼此相看数眼。 蓝夜笑道:“看来莫掌门别有关照。” “你说的是,莫掌门让长子,二子来这里学习,我就知道这老头想做点什么,如今更是高调说明要对莫惊鸿重点培养……” 有灵兽助阵,再加上莫惊鸿本身的天赋,这次怕是会在仙魔大会中有一番作为,如此,拜在他们三人门下,均有机会。 且不说两人对莫惊鸿未来的期许,只说冥王肆和继月在看完海狮后,咩咩发了牢骚,继月少不得安抚两句,再问了咩咩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原因。 “只是吃错了药,不妨事的。你还不知道,之前小家伙吃了变小的草,那么一丁丁,才叫好玩,只是几番折腾,嘴馋的毛病却一点没有根治,看来某只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吃一堑长一智’。” “小主,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人家会害羞。”咩咩扭捏了几下蹄子。 冥王肆才不相信呢! 与继月叙了话,带着东西离开后,他想着柳飘雪的嘱咐,别贪玩错了时间。继月又是一番不舍得,约定有时间就写信,继月这才放了手。 冥王肆回去后,挑了几样东西给柳飘雪送去,又给秀涩送了些,到底咩咩也有麻烦他的地方。 秀涩道谢再三。 数日后,秀涩去厨房传话,要冥王肆收拾东西,跟着一起参加仙魔大会。 “什么,我?”冥王肆手指着自己,太不能相信了,为什么会是他,他在这里,又不是资历最深的,又不是最厉害的,别不是搞错了吧。 不但冥王肆如此觉得,就连秀润也这样觉得。按说也该有他去才对,只是这会儿他按捺下心中的疑问,等秀涩说说是怎么回事儿。 秀涩道:“是柳阁主的意思,你有什么疑问尽管问他。” 上头有差遣,也只好如此了。秀涩让冥王肆快点回去收拾包袱,准备和柳飘雪一起出发。 “知道了,多谢师兄。” 厨房里的秀膳,秀汤很羡慕的拍着冥王肆的肩膀,让他好好干。“谢谢师兄。”他发现秀润的脸,像干尸一样难看,不由得内心喜悦。 冥王肆没去问柳飘雪,到是秀润去问了。他认为就算派人出去,他也是最合适的一个,而且他也有自保能力,为什么要派冥王肆? 不解,还有愤怒。他觉得柳飘雪一定是被冥王肆给收买了,才会有如此荒唐的决定,面上冷冷的看着柳飘雪,就连柳阁主也要败在那小人的手上,以往真是高看了柳阁主。 “你以为你是最合适的?”柳飘雪轻轻的问道。 “是。” “可我不这么觉得,一个连新弟子都容不下的人,别人还会容得下吗?要是什么人得罪了你,怕是会跟人家纠缠个没完,搞不好还会在食物里下点什么吧……” 秀润的脸涨得通红,“阁主误会我了。” “我误会你了吗?”柳飘雪说话轻轻的,可是抬眼之间,却是无限冰冷之意。别打量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懒的管,而冥王肆又没说什么,否则的话,按照宫规,这个人应该从自己的视线内消失。 秀润战战,“我知道了,抱歉阁主,给您添麻烦了,我这就告退。” “不送。” 敢质疑他的决定,真是反了。算了,跟这起人动什么气,真是浪费精力,还是好好养养神,把法力修得更上一层楼。 到时世上再无阿雪了吧,但愿!想到此,连柳飘雪也不由得惆怅了起来,不知道阿雪没了,冥王肆又要受何等深重的打击。 那个狂妄的,过分的,羞涩的男子脸上又会显出怎样的寂寥? 他突然有些舍不得。 一切准备妥当后,仙魔大会就正式开始了。偌大的广场上,出现了许多新弟子,弟子前面是带队的前辈,再前面,则是高高在上,鲜少露面的青叶。 弟子出门历练,他这个做掌门的自然要前来说两句动容的话,待把气氛炒的差不多,却仍然没有见到柳飘雪,不免心中见疑。 “这次出门,有柳阁主监督,保护,大家务必注意自己的安全,切莫单独行动,一切听从前辈师兄的教导。” 弟子回应声如雷,青叶用目光一一的扫过众人,坚定的说道:“出发吧!”待所有人走尽,柳飘雪仍未出现,青叶已回了不休宫,他想这事柳飘雪自有分寸,他还是想想如何拿捏那个小四比较好,没有大师兄护着,他这次可得好好的下手。 青叶的目光中露出坚毅和势在必得。 此时,冥王肆和咩咩站在风里吹着。之前柳飘雪让秀涩来传话,让一人一羊驼跟着他一起走,路上好有个照应。 说到照应,应该是柳飘雪照顾他们才是。咩咩无数次的抬脑壳,差点就把脖子给扭了,“小主,阁主还没有来,我们是不是过去看看?” “不用,我们等着就好。” 等到广场里的弟子们一个个御剑而去,柳飘雪这才打着哈欠慢吞吞的出现,“早啊。” “早。” 柳飘雪俯视着空空如也的广场,“是没到,还是都走了?” “都走了。” “那我们也出发。”柳飘雪让咩咩跟着他,咩咩自然十分乐意,跟着魔尊小主每次都要吹冷风,咩咩亲昵的靠住柳飘雪的腿,顺便看看前面的风景。 冥王肆在后面,背着大包小包跟随。有柳飘雪在,他可不敢用储物柜,没的找死,惹人怀疑,魔尊做到他这个地步,也真是做绝了。 此次大会,岂不是要杀他同类?冥王肆不知道自己该以怎样的心情面对,毕竟他不是真的魔尊,对所谓的族类,也没啥同情心。 他只是负责后勤做饭的,又不用直接战斗。 冥王肆御剑,同时想着有的没的,他的剑慢的就像蜗牛一样,柳飘雪也放慢了速度配合着他。 愣是这么着,到傍晚的时候,也赶上了队伍。大家早已驻扎了帐篷,秀园正指挥着他们这一队,继月眼尖,发现从空中下落的柳飘雪和冥王肆。 “小四哥。”他大声喊道,挥舞着手。 冥王肆笑道:“继月。” 等大家弄好一切,收拾了许多的树枝,又是烧水,又是煮东西,柳飘雪的帐篷也搭好了,让冥王肆把被铺铺好。 “啊?”他以为自己错听了,柳阁主这是要跟自己同在帐篷下?看柳飘雪那样儿也知道,是多么的讨厌跟人一块儿。 柳飘雪紧紧的抿着嘴,道:“进去。” “哦。” 看着他低头入内,柳飘雪才把怒气藏了,什么意思,这是嫌弃自己?跟自己一起住吃亏了?要不是可怜他,同情他,自己才懒得跟人窝一块儿呢,都是汗臭味…… 柳飘雪从储物柜里拿出一个小窝,咩咩看见自然十分欢喜,它晚上也有地方了,里面铺的厚厚的,而且还有自动的小门,可以关上,挡风,挡雨,挡住粗鲁的男性目光。 小姑娘趴里面,很自在,伸着头,看着冥王肆一阵忙碌,然后柳飘雪拿出了自己的被窝,被铺不够地方放,只能两人挤一挤了。 看到此,冥王肆一阵尴尬。 他是喜欢男人的,又有心上人,要是让阿雪知道,他跟他哥同床共枕了,会不会就此误会自己? 冥王肆那份要守护忠贞的心,就差竖起贞节牌坊了。可是人在外面,身不由己,他又安慰自己,阿雪是会相信自己的,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 搭好帐篷,大家在各自的帐篷前用了餐。冥王肆和柳飘雪二人就蹭了伙食,继月拉着冥王肆说个没完,叽叽喳喳,像只云雀,柳飘雪坐在旁边,总觉得耳朵都要被吵聋了,怎么有这么爱说话的,真是讨厌! 柳飘雪坐在那,已在心里扒拉着怎么让冥王肆和继月拆伙。他抱住膝盖,想啊想,忽然嘴角勾出一抹笑意来。 聊了会儿,时候不早了,大家分了人出来值夜,也就散了。 进了帐篷后,柳飘雪摸出一本书来交给冥王肆。“这是认识妖魔的书,哪些东西好做菜,你看看……” “哦。” 两人躺下后,都没有能够立马睡着,都有些不习惯,可又没话可说。冥王肆拿出玉牌来,放在眼前端详,手指反复摩挲。 柳飘雪转过身来,看见了。心里一惊,他的白玉。他憋着气,过了会儿,放平了自己,假装很随意的问起来,“这是你的?” “不,是我一个朋友的,他落我这了,我想还给他,可是一直没有遇到。” 柳飘雪心里已有了计较。心道:“他相信这是阿雪的了。” ☆、伤心总是难免的 41 柳飘雪一直看着冥王肆小心翼翼的摸着自己的玉牌,眼中恋恋不舍。又思一回,他一个小弟子哪里来的储物柜,自己之前并未感到有白玉的气息,这会儿突然冒出来,也只有这一解释了。 只是储物柜,在而今的情况下,还是非常稀罕的。冥王肆的身份,怕不简单吧。 冥王肆摸了一会子,打了个哈欠,他费神一天御剑,到底法力被封,能用的也有限,不免困觉。一翻身,白玉已到了储物柜内,他睡了。 柳飘雪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心里有个计较。等会儿得想个办法,拉着冥王肆问一问。 冥王肆不知睡了几时,只觉得在梦中游荡,一阵白烟飘过,看不清楚方向,他用手拨了云雾,一直往前走,却突然撞上个人。彼此跌翻在地,嘴里‘啊哟’的叫着,冥王肆觉得耳熟,问道:“是谁?” 那人反问,“你又是谁?” 彼此靠的近了,冥王肆才道:“柳阁主,你怎生也在这里。” 柳飘雪嗔道:“你怎么把我认做是我哥呢,我是阿雪。” “阿雪吗?你的眼睛怎么成黑色的了。” ‘阿雪’感慨,“我又不是兔子,怎么眼睛是红色的了,显见的是累的,总不能每次都累成兔子眼儿。”‘阿雪’向冥王肆脸上看去,见冥王肆思忖一会儿,竟然笑起来,显然是相信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说了几句闲话,便有些埋怨,“你我已是这样了,我到底对你还不熟悉。” “说的也是,只是我们又没有时间见面,想要说话也难,不然早说清楚了。” ‘阿雪’连连发问,冥王肆只得把过去编的说来。只是‘阿雪’不信,“你有事瞒着我。” 冥王肆有些心惊,难道这样阿雪也看出什么来了吗?还是发现了什么。是他现在的‘魔尊’身份,还是别的,他担心一旦阿雪知道了他的身份,为着这个,也不肯跟自己在一起了,若是如此,岂不是难过。“既然喜欢我,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阿雪’反问他,“既是喜欢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你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出来,我不怪你就是。” 冥王肆却不敢说,就算在梦里,他也有顾忌,有些话一说出来就没有回头路了,尽管百般喜欢,亦有百般禁忌,人就是这样。 怕得不到,怕得到后又失去,患得患失,战战兢兢。 ‘阿雪’假装不理他,“你既不肯告诉我,那把我的白玉还我,我们从此一刀两断,就算我白认识你了。” 这样赌气,何必。 冥王肆一时间有些乱,恨不得一股脑儿的把所有事情说出来,但出口的却是,“你何必如此。”他也有一点生气,自己念了这么久,跟个弃妇似的,左不过是想过几天安生日子,何必事事清楚,他又不曾做什么坏事,阿雪如何不信他。 想着,手里早拿了两块白玉出来,“给你,你要是真想离开我,我也不拦你。”说着,自己转身也走了。走了许久,冥王肆觉得奇怪,今日梦中如何跟阿雪提出分手,这简直是莫名其妙。 胡思乱想的,早惊出一身汗来,醒来后睁开眼睛,发现还躺在被铺上。 回头一看,柳飘雪侧身躺着,安安静静的睡着。 他却是再也睡不着了,睁着眼睛等天亮。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心里慌慌的。 天亮后,收拾了被铺。发现有字条留着,上面写着:白玉已取,各自珍重!阿雪。冥王肆心里大骇,那不是梦,那是真的?冥王肆喃喃自语,如得失心疯。 柳飘雪一直在旁看着,袖内握着两块白玉。之前趁着冥王肆迷迷糊糊之际,施了幻术,趁着机会问了冥王肆许多问题,有些知道了答案,有些却明确的知道冥王肆来历不凡。而最使他放心的,却是把这孽缘断的如此容易,这两人分明不曾爱之深,又如何在一起。 柳飘雪心道:“我真是想多了。”他摇了摇头,还以为冥王肆会给他添多少麻烦,不过如此。什么情劫,都是鬼话。 冥王肆自是一阵低落,要找阿雪无从找起。这才想起来,每次都是阿雪找到他,而自己却对人家的事,一点都不知的。 果然还是被玩弄了,一腔热血倒进去,结果,一地的伤心滴下来。 觉得古代的人单纯,他错了。觉得遇上了一心人,他还是错了。觉得自己待人好,人就会待自己好,他再次错了。 怪到他认人不准,原来现代古代都是一样。感情里会输的,永远是先爱上的那个。他巴巴的要过一段平凡的日子,拥有一段永可相守的爱情,却还是被人给骗了,而且无从说起。 冥王肆心里头有伤心,有气愤,却半点儿不能表现出来,说出来。 柳飘雪站在门口问他,“你还不出来么?” 看见柳飘雪,冥王肆心里有迁怒,但反省过来,却觉得这样做不妥帖,咽下所有的不快,淡淡道:“好。”他出了帐篷,隔壁火架上早煮好了米粥,继月早端过碗来,喊他一起用。 以前厨房里的熟人也在,嘟嘟,小罗,秀舞,秀逸不在,冥王肆问了问,说是去别的组里了。 “小四,冷呢,过来喝口热汤。你小子这一去,就不回来看看,我早就知道你是个狼心狗肺的。”嘟嘟百般埋怨,还是给冥王肆碗里添了东西,他低着头,喝着汤,竟痛滴下泪来。怕别人发现,忙用袖子一遮一掩,继续吃东西。心里的难受更是无法与人倾诉,只好和着别人说笑,把心里的难过冲淡一点。 柳飘雪一直坐旁边,看着冥王肆这样,后来却发现他又不难受了,和别人有说有笑。柳飘雪先前还有些‘抱歉’的心情,而今却有些怒意,不都说失意断肠,怎么冥王肆转的这样快。 到底阿雪的身子也是自己的,他忘的这样快,自己还在为他伤心,简直就是……柳飘雪望了冥王肆一眼,怒意上心。 以前在不做阁,冥王肆从来都是在他面前巴结讨好,现在却跟小弟子抱团儿,把他一个人撂在一边,算什么,就算心情不好,也不能给阁主放脸子。 刚失恋就这么开心,看来冥王肆对另一个自己根本就不是真心的,下半身动物!可耻! 继月他们正在收拾东西,准备走路。“小四哥,你法术不好,不如搭我的剑一起走,我可以为你挡风。” 柳飘雪也霍然站了起来,走过来道:“不必,小四还有事。” 继月茫然,问冥王肆道:“是吗?” 冥王肆问柳飘雪,“有吗?” 柳飘雪很肯定的说道:“有,你忘记你昨日说要学习如何烹饪妖兽的吗?” 他说过吗?不是柳阁主让他学习的么,如今真心搞不清楚了,他心情也沉,一个人静静也好,于是同继月道:“谢谢你继月,等我学会了如何烹饪,到时候等你捉到妖兽,做好东西给你吃。” “嗯,谢谢小四哥。”继月一张圆脸笑得像发酵的馒头似的,眼睛都没缝了。 柳飘雪早已御起剑来,催促冥王肆,“还不快点上来。” 冥王肆同继月告别,“我去了。”上了柳飘雪的仙剑,咩咩也一起,柳飘雪的剑很宽大,冥王肆盘腿坐着,拿出烹饪书出来看,书里写了许多,还配上文字,插图,讲解烹饪的手法。冥王肆是爱烹饪之人,自然看得津津有味。以前人总是说,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抓住一个人的胃,他爱做饭,大概也是基于这个心思吧,潜意识里,想要抓住一个人,永远的和自己在一起,摆脱这漫漫长夜里的孤独。 只是他想想,阿雪却只随便吃过自己做的东西,所以,终究未被抓住,反而抓了他一心的伤痕。 冥王肆是不接受这样毫无理由的分手,但是茫茫人海,他却去哪里找人,去哪里当面问清楚。 问什么呢? 爱吗?不爱吗?挽回吗? 冥王肆没来由的一阵惆怅。柳飘雪在前方御剑,却时时注意着后方的动静,听见冥王肆叹气,早知道是怎么回事。 后来,冥王肆全副精神放在阅读上,以期望这样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看的累了,就和咩咩玩耍一回,然后继续看,好些天,就将书看完。 猎杀魔兽之地也就到了。 无花门这次选择的历练地点是:阎魔山。之所以选择这里,一则往年的弟子都在这里历练,二则,这里的魔兽品阶相对较低,很适合新弟子。 来到这里,各队的领队自然要把这里的情况稍微交代一遍,让大家与队友配合尽量不要单独行动。 冥王肆跟在身后,环顾四周,只觉得崇山峻岭,树木重重叠叠,看不清楚,远远有青烟迷眼,且寒气森森。 看的人一阵胆寒,尽管有魔功护体,艺高人胆大,可到底内里是个平凡人,不曾经历过什么,所以害怕难免。 不自觉间,已往柳飘雪身边靠了过去。 咩咩亦是。 柳飘雪看着他们警惕的样子,嘴角悄悄的勾起笑意。还知道害怕,在不做阁,可张牙舞爪的厉害。 前面的弟子被交代了任务,彼此散开。柳飘雪则在暗中护卫,可是这一路去,魔兽们似乎隐藏了踪迹,周围安静的令人心里发憷。 似在蛰伏,又似在恐惧着。 ☆、一颗想要两全的心 42 冥王肆来到阎魔山,封印一点点被打开,他的气息悄然而走,让山中魔兽个个偃旗息鼓。有魔尊在此,谁敢张狂,因此无花门的弟子走的很顺畅,并未遇上任何打斗。 秀园等人亦觉得奇怪,像是这里的魔兽都搬家了似的,别不是在这里发生了奇怪的事。 他们这里正在犯疑,驻守在此的高阶魔众,早就将这里的情况报告到凌微尘那里。 “元帅,阎魔山来了不少修仙之人,怎么办?” “既然他们先挑衅,那我们也就不要客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定要叫他们有来无回。”凌微尘发了话,下面的人都有些跃跃欲试,修炼许久,自然要找机会给那些凡人一些教训。 “不过,那里头似乎有个厉害的角色,大伙儿都有些不敢轻举妄动。” 凌微尘仔细询问,下面人又一一去探查清楚。他手里拿着描金黑扇,在掌心里拍了几下,已有了计较,“先别动,我去看看。”他又点了两个得力干将,随他一同往阎魔山,若是他想的不错,魔尊似乎也混在那些人里头。 又堪堪一年过去,不曾见面。 凌微尘去了阎魔山后,敛了自身气息。跟随的两人,也是这般,在暗中窥视着无花门,见他们杀了几个低阶魔兽在那欢呼雀跃。凌微尘并不做声,只是一路寻去,果见到冥王肆也在内。 虽然脸变了,但是气息没变,而且还有咩咩跟着。果然是他的魔尊,凌微尘眼神微微的有些闪亮的变化。难得再见到魔尊,他心雀跃。 知道魔尊在这里,身后的长剑、流星便问凌微尘,要如何收拾这些小弟子。长剑是一个背着长剑的男子,他的剑,似乎跟他的人一样高,剑被重重的布包裹着背在身后,他长发披肩,浓黑的眉毛,眼睛一抬,便是一股杀气。 流星是个妖娆的女子,她的脸上总是带着麻痹人的笑意,手里却扣着一枚流星镖。一身淡蓝色的衣服,就像邻家小女一般,只有真正见过她实力的人才会知道,人是不能光靠长相的。 越简单的人,有时候才越厉害。 他们跟在凌微尘身后,伺机而动,只等着前面的男人一声令下。但是凌微尘只是挥了挥手,他要撤退。 退的远了,长剑才问,“元帅,为何不趁机攻下?” “魔尊在此,我怕投鼠忌器,你们应该也察觉到了,他身边的男子修为不低,我看他白光轻柔的环绕着,怕是已接近仙了。而且魔尊离开魔界前,对我有交代,不要主动挑起各界争斗,我一日不敢忘记,还是等和魔尊商量过再做决定不迟。” 长剑问道:“元帅打算何时见魔尊?” “晚上。” 到了晚上,凌微尘开始思忖如何传音给冥王肆,而不让柳飘雪发觉,便扮作一个小弟子,在冥王肆耳边如此如此,冥王肆道:“我知道了。”目光几转,不想凌微尘他们已经来了,得了他的消息,今晚怎么的也要去一趟。 待众人睡下,冥王肆悄悄的起了身。外面有值夜弟子瞧见,问道:“师弟哪里去?” “出恭。” “我陪你。” “不用。”那位师兄就是不肯冥王肆单独行动,否则要请示了,冥王肆扭不过,只好带着他往前走,再找机会把他给甩了。走到半路,觉得离开大家露营之地有些远了,这才道:“师兄,我在这里方便一下,有劳你。” “不要紧。”那位师兄也有些害怕,这里冷风嗖嗖的,刚才和冥王肆一起走,还不觉得,如今剩下他一个,只好抱臂哆嗦。看了看四周,黑漆漆一片,忽然眼前黑影一闪,人已软软的倒下。 凌微尘轻声道:“魔尊。” 冥王肆从草里出来,身上带着草露,就想着凌微尘可能会看到他。 “你来了。” 凌微尘施礼道:“见过魔尊。” “是不是找我有事?”冥王肆想,凌微尘出现,必定是魔界出了什么大事,需要他决断,他不敢含糊,穿着人家的身子,多多少少也得替人家办事。后来他又道:“我换了脸,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凌微尘微笑道:“是魔尊的气息。” “哦。”这些人都属狗鼻子的么。 凌微尘问冥王肆,无花门主动侵扰他们的地盘,该如何行动是好?“让大家躲起来好了。” “这样岂不是让他们觉得我们怕了他们。” “会吗?我怎么记得会说‘承让’的都是赢的人,那些小弟子,有什么值得杀的,杀了也显不出本事,到叫人有借口来剿灭我们,为了我们以后的安静生活,还是避一避。” 凌微尘大异,他道:“以前魔尊不是这样说的。” 冥王肆也有些不自然,怕自己的话和过去的魔尊相差太多,不过他天生不大好斗,“此一时,彼一时。我现在年纪老了,好安静,而且据我所知,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天天喊打喊杀,一点修道人的心都没有,就差一个火引子,就要杀将来,何必中他们的圈套,且让他们耐着,耐不住再说。” 凌微尘唯有汗颜,魔尊说自己老,说自己好安静,魔尊以前可是要一统六界,其雄心之强,野心之大,举世无双,现在竟然躲起懒来,到底是什么人改变了他。 凌微尘默默的想了想,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莫不是那个白衣男子?想到此,凌微尘便‘好心’提醒冥王肆,“魔尊可知道一直站在你身边的人是谁?” “柳飘雪。” “嗯,您可知道,他差不多就要成仙了。” “是吗?”这个情况他还真不清楚。 “若成了仙,仙界又要添一位得力干将。魔尊何不防患于蔚然,趁着这时候,把他给除掉。” 也许这样对魔界会省去不少事,可柳飘雪到底是阿雪的哥哥,阿雪待他无情,柳飘雪对他还是不错的,而且为此私事迁怒于人,毁人家的前程,性命,冥王肆终究不忍。 “不必。” 凌微尘心酸,果然么,魔尊对那人起了心思?那他更要想办法除掉柳飘雪了,凌微尘按捺下心中的嫉妒和酸意,只是脸色却没之前那么自然了。“为什么?” “他并没对我们做什么不好的事,平时也挺关照咩咩和我,对自己好的人下手,就算能让我得到好处,我也不干。但若他日,他一定要与我为敌,我也不会心慈手软就是,难道我已经弱到需要对不如自己的人出手的地步了吗?” 凌微尘无言以对,原来魔尊并非对此人有意,而是念情。“魔尊既然明白,那就最好,属下也是怕你一时糊涂,他日酿成大祸。”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爱上负心人 作者:福气很大 第11节 “我晓得你的担心,我会注意。” 冥王肆所为种种,在凌微尘心中亦不过‘有情有义,有肚量’,而他之前似乎把魔尊给想歪了。 凌微尘并不知道,他没想歪,只是想错了对象!冥王肆去无花门,并没那么多高贵的理由,为的,不过是一个人而已。 “那魔尊,如果无花门对我们出手……” “尽量避开,不要进攻。不用让无谓的魔众送死,就说是我的意思。” 凌微尘道:“明白了。”魔尊既不想让魔众伤害无花门人,也不想无花门人伤害魔众,在这中间,是魔尊一颗想要两全的心。至少目前,这些还是可以做到的。凌微尘领命而去,自然对部下一番约束教导,该设禁制的地方,也设了禁制,一场仗,终究消灭于无形之中。 冥王肆又回到出恭地点,拍了拍那位倒在地上的师兄的脸,轻呼道:“师兄,醒醒。”又掐了他人中,到底还是醒过来了,迷蒙着眼,一副拎不清楚现状的样子。 “我到底是怎么了?” “我想师兄大概是被吓晕了吧。” 那位师兄面有腼腆之色,不大好意思,嘱咐冥王肆不可告诉他人。两人依旧作伴回去,冥王肆回到被铺,轻手轻脚掀了被子躺下休息。一瞬间,外面带来的寒气,似被被窝隔绝,慢慢的暖意袭来,冥王肆打了个哈欠,觉得脑袋竟重起来,自己到底如何挨到这个时候,就此沉沉睡去。 他进帐篷的所有动静,柳飘雪知道的一清二楚,从他出去,到他回来,路上所经历的一切,只是还有些被屏蔽了去,到底何人与冥王肆说了话,又说了什么。 柳飘雪翻身过来,看着冥王肆的背影,只觉眼前这人,迷雾重重,难道真的跟二师弟猜的一样,一个混进无花门中的奸细? 若是,为何不修仙练剑,反而混进厨房。想不通的地方,实在多,明日不若问他一问。 翌日一早,柳飘雪找了个话题与冥王肆攀谈起来,“我昨晚醒来,见你被铺空了,去哪里了?你可知道这是阎魔山,魔兽众多,你又不会法术,万一要是伤着怎么办?”柳飘雪句句质问,到像个小媳妇质问外出晚归的相公,所以,冥王肆在听到之后,竟是一愣,想通柳阁主这是担心他的安危,才回答起来。 “我昨晚如厕,请了一个师兄做伴当的,不碍事,而且我不是平安归来的么。” “幸好无事。”柳飘雪注意冥王肆的一举一动,见他说的很是自然,没有半分遮掩的样子,若不是自己知道这其中的一些枝节,怕真的会被他骗过去。 自此,柳飘雪方觉得他小看了冥王肆。就算冥王肆是那个一见阿雪就魂都丢了的人,在他面前,冥王肆仍旧深不可测,他的遮掩功夫,没有一丝破绽。 柳飘雪不由得想,冥王肆以前是不是也经常说谎,如此说来,以前说的一切,均有可能是他的谎话,而自己,很可能也被骗过。 他说不出啥心情,也许如推翻五味瓶。 ☆、他那平静的霸气 43 既然知道是谎话,也就没有再问的必要。柳飘雪放了冥王肆,冥王肆出去后,继月热情的邀他帮着做魔兽肉吃,他们捉了几只。 先把魔兽的身体,皮毛,内脏等分门别类,这才下手做羹汤,有几位厨子在这,自然饱餐一顿。 吃完收拾停当,一行人继续前进。几天内,未有异动,未发现魔兽的痕迹,而且他们越走越深,依然如此。 众人心中不免犯嘀咕,继月他们那一组人中兴致怏怏,这里好手颇多,都没有练手的机会,私底下大家聚在一起闲聊。 “你们说会不会魔兽知道我们来了,所以都躲起来了,怕了我们。” 有人哼了一声,“可能吗?至少不会是因为你吧!要我说,要是怕也是怕我们莫公子。”莫惊鸿这会儿正闲闲的坐在远处,他百无聊赖,本来以为这次可以大展身手,看看自己的修为如何,不料,这一路的走走停停,却没发现一只魔兽,他手痒的厉害,听别人说起他的名字,就往那些人那里看了一眼。 不一会儿,继月过来,也凑了不少热闹,大家三言两语的,说着说着,群情激奋,说是要亲自去寻魔兽的下落。 “更上头肯定有厉害的。” “可是秀园师兄说不准单独行动。” “我们不是单独行动,我们是集体行动。” 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说的大概是这起人,冥王肆从帐篷里出来,就见一伙人窝在一起,小罗也在其中,他肥胖的身躯,很难不让人注意。小罗向冥王肆招招手,“小师弟。” 冥王肆走过去道:“小罗师兄。” 小罗似笑非笑道:“要不要跟我们去外面逛逛?”众人脸上似有不解的眼神,一个不会法术的人去,岂不是包袱。不过小罗也有自己的打算,万一真遇上点什么事,冥王肆不在,柳飘雪不能不管。二则身为一个吃货,他的嘴被冥王肆给养刁了,自他离开后,小罗的胃口大减,这才知道小师弟的种种好处。 有了魔兽,自然要等冥王肆开膛破肚的弄东西吃。一想有吃的,小罗的口水流的哗啦啦的。 “到哪里去?” “你甭管,散个心。” 小罗无意间的哄骗,刚好戳中了冥王肆的心,反正这里他早关照过了,魔兽应该都藏好了,应该不会有事。 他道:“也好。” 大家一伙儿收拾些吃喝的东西,又去说动莫惊鸿,莫惊鸿竟也愿意,众人纳罕,莫惊鸿一向高傲,不肯跟他们说话,这次到是依了他们,怪哉,难道莫公子想借此机会打入群众? 答案无所谓,有莫惊鸿这个高手在,大家也安心一点! 大家留了字条,自作主张,找了个方向御剑而飞。东找西找的,在找到一处地方落下来歇歇脚,耐不住性子的早烦躁的叫起来,“这个鸟不生蛋的鬼地方,魔兽都死哪里去了,还不给爷爷我出来……” 声音在山里回荡,惊起无数只躲藏在树上的鸟儿。那人哈哈大笑,十分得意,其余人亦笑,也学着他的样子,叫了几声,心中很是畅快。 歇了一会儿,继续前进。 冥王肆跟在队伍后面,继月手里提着剑,一副护花使者的样子,不由让冥王肆好笑。而且不断的警惕着周围,偶尔小声的跟冥王肆交谈,“小四哥,你说这里会有魔兽吗?” “我不知道。” “待会儿要是遇见了,你躲我身后,我保护你!”继月很有义气的说道,他不再单薄的身体,似乎有了负责任的力量,但那还是不够的。 冥王肆顺从道:“好。”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鼻子嗅了一嗅。来这里之后,意识更加的灵敏,也许是自己的地盘的缘故?草丛里发出嗖嗖的声音,有异动。大家停下了脚步,竖起耳朵倾听,横剑挡胸。 却是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睁着两只黑乎乎的眼睛在拨着一人多高的草,往他们那里望,眼睛中十分好奇。 几个人慢慢过去,砍了草,才发现一只圆滚滚的看起来像黑熊一样的动物。它十分幼小,身子圆的像只球,身上滑润如水的毛发,在太阳光下闪着水盈盈的光。嘴里发出吱吱的叫着,大家伙儿笑起来,原来是只幼崽。 他们不大识得,冥王肆却清楚这东西的来历,这还要多感谢那位不让他得闲的柳阁主送的‘妖魔烹饪大全’,里头就有这种圆胖熊的记载,这只看来还是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宝宝。 别看它傻乎乎的,长得可爱,长大后的杀伤力极为强大,如果把魔兽的等级分为十阶,圆胖熊就有九阶那么厉害,相当一个修为很高的修仙者。 有了劳动果实,大家就开始了分赃行动。有说要吃耳朵的,有说要吃熊掌的……议论声很大,小圆胖熊歪着脑袋看着这群陌生人,挥舞着小肥爪。 继月上去抱了它,抱在怀里,欢喜的不得了,还摸了脑袋。 冥王肆大叫道:“不可!” 圆胖熊这种魔兽,每次怀孕,只能生一胎,父母自然爱若珍宝,要是知道被人类偷了去,肯定会大怒,到时候会很麻烦。 继月被冥王肆的叫声,吓得手抖了一下,有些怨念的看着冥王肆。“小四哥……”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众人就听见隆隆的脚步声,震颤的地面都在发抖,远远的有两个黑色的身影飞奔而来,似乎有十几米高的样子。继月吓得忘记把他手里的幼崽放掉,小圆胖熊扬着短脖子,转向声音的来处,从嘴里发出喜悦的吱吱声。 它的父母觅食回来了! 那两只成年的圆胖熊看着还很远,可是没几秒,就到了眼前,看着孩子被人类抱在手里,以为要抢夺它,龇牙咧嘴,巨大的爪子一下子就拍向了继月。 继月吓得无法动弹,腿一软,已倒地不起。小圆胖熊已跳了出去,回到母亲身边,绕是这么着。母熊也未能饶过众人,一巴掌一巴掌的扇过来,把那些横剑格挡的弟子,扇的五脏俱损,也有看见情况不对的,御剑就跑。 莫惊鸿召唤出海狮,想要与之一拼,他浑身充满了战斗之气,一时收敛的冷漠,张扬开来,就像耀眼的太阳一般,让人看得收不回眼。 冥王肆道:“不要去!”他好不容易平息的一切,就要被这些人打乱了,见喊叫已无法阻止,不由作罢。趁着莫惊鸿引开母熊的注意力,冥王肆去救了软瘫如泥的继月,“继月你快点走。” “小四哥你怎么办?” 继月心神被吓碎,脚下提不起一点力气。冥王肆道:“不用管我,我自有办法。”他用力提着继月的胳膊,把他拉起来,催促他快行,一面去检查躺倒的弟子,他们伤的很重,刚才还嘻嘻哈哈,转眼之间,命在垂危。 继月已御剑而起,冥王肆冲着他喊道:“快去叫了师兄来。”继月已会意,把剑御的飞快,去求救兵。 交代完继月,冥王肆将伤患抱到离战斗远一点的地方,莫惊鸿也有意引开两只成年圆胖熊的注意力,尽量让它们远离伤患。 只是战斗不到十几分钟,莫惊鸿就显得格外狼狈,他的海狮助阵,用尖角去刺,从口里喷出火炮,也未能伤圆胖熊分毫,而反观莫惊鸿身上却有不少的伤痕,他的臂膀之上,后背里,衣衫褴褛,印出森森血痕,还有皮肉也被抓破,他似浑然未觉一般。 冥王肆感慨着自己是否要出手。 骄傲使人迷失,冥王肆摇了摇头,年轻人的争强好斗他是明白的,他也有那样的时候。看着莫惊鸿受够了教训,已被一只熊掌拍下,压在地上,莫惊鸿口里吐着血,眼神是坚毅的,脸色是不屈服,不认输的。它的海狮也受到很大的创伤。 冥王肆站在旁边挥舞着手,求饶着。絮絮叨叨,“误会了,他没有要伤害你的孩子,他只是怕你伤害了他的同门师兄……” 莫惊鸿满脸的灰,还有不可思议,他竟然需要一个自己看不起的人来求饶活命,真是笑死人了,嘴里呸的吐出和血的唾沫来。 一个名门正派的弟子,竟然向魔兽求饶。 冥王肆不管莫惊鸿在心里是如何想他的,他也知道,自己的话圆胖熊未必听得懂,这些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做的一切,于此同时,冥王肆冲破封印,放出强烈的威压。 说到底,实力才是一切。 没有人会去注意冥王肆此刻的表情,他的求饶,他的大声嚷嚷,没有人去想,在魔兽这种语言不通的情况下是没有用的。 他们唾弃,鄙视。 而冥王肆毫不在乎,圆胖熊走了,抱着它小小的孩子,它们认识到眼前的人比它们要厉害,而且这里头有警告的意思,够了。 很乖觉的离开了。 山间震颤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待它们离得很远,救兵也到了,受伤的弟子被抬了回去。但是没有人愿意看冥王肆一眼,太丢人,他们宁可死,也不要是这样活下来的。 冥王肆御着木剑,慢吞吞的跟在后面。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投射在脸上,化作一片深深的阴影。 ☆、真相总是残忍的 44 冥王肆回去的时候,很自然的收了气息。到了帐篷前,慢慢的落下来,看着其余人忙活着,把受伤的弟子抬回帐篷医治。 人来人往,嘴中叫嚣,似在责备他们的冒失,没有人注意到冥王肆。 冥王肆站在帐篷口,咩咩从里面迎出来,欢乐的撒着它的蹄子,用毛脸蹭他。他蹲下来,摸着它的脑袋。 不一会儿有人过来,请柳飘雪相助。那些人伤的太重,若没有足够的法力救助,恐怕会死在这里。 柳飘雪欣然答应,出去时,看了一眼蹲在地上和咩咩玩耍的冥王肆,他一直探查着周围的动静,后来又断掉了。 这么多人里,冥王肆却平安归来。 莫惊鸿是第一个被抢救的,他伤最重,逞强让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五脏六腑受了重创,那些前辈给他喂下许多丹药,又有人输法力给他续命。 柳飘雪忙碌不已,这一耗费。出来的时候,脸上都是汗,连衣裳都是湿漉漉的,印出他修长而瘦削的身材,平坦的小腹,无赘肉的腰,丰满而窄小的臀部。 白色和肉色混在一处,一下子迷了冥王肆的眼睛。 “阁主,需要吃点东西吗?” 柳飘雪的唇紧紧的抿着,半天才憋出一个字来,“好!”然后头也不回的回了帐篷,盘腿坐下运功。冥王肆做了许多吃食,给其他人送去,看到他求饶那一幕的人都撇头不吃,他无法,只得放下。 入了帐篷,给柳飘雪端去。出来后,自己一个人坐在风里吃肉,给咩咩盛了汤补补营养。吃完后,又采了不少药草回来,给咩咩吃。灵兽想要修炼人身,总需要很多的机遇,冥王肆很喜欢咩咩,自然不乏对它的疼爱。 玩耍的晚了,一人一羊驼入了帐篷,拉了被窝睡觉。柳飘雪仍然盘膝而坐,运功复原,额上滴下许多汗水来,滑过脸颊,聚在下巴处,嗒的一下滴落,没入白衣里,不见了。 冥王肆看着这周而复始的‘水流运动’,渐渐眼重,闭上眼睡了过去。 直到一更天,他耳边听得似有什么人在说话。他惺忪着眼,没有睁开,好像是柳飘雪在跟什么人说话。 柳飘雪应了几声,没声儿了。 冥王肆不以为意,继续睡去。 柳飘雪面色凝重,刚收到天庭的旨意,今晚三更天,准备渡劫,这一天终于来了,似乎松了一口气,又好像不是。 渡劫到底来的不是时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他元气受损的时候来了,虽然恢复了不少,但就怕那时天雷滚滚,非他可以阻挡。 多一份修为,多一成机会。 若是这次渡劫不成,不过是灰飞烟灭的下场。他已活了许多年,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是目光扫到冥王肆的身上,又扫到咩咩的身上,心中有些微的依恋。 三更天,柳飘雪御剑而去。找了风水佳穴,希望通过天地的造化,为他免去一些伤害。 一时,天地之间,光芒大炽。乌云混合着闪电,隆隆之意,似海潮般,一浪一浪而来。惊醒了许多困觉的魔兽。 看见有人渡劫,不免精神奕奕,眼睛都开始发绿了,一只只跑到柳飘雪渡劫之处围观,想要捡点小便宜。 柳飘雪周围,魔兽成群,虎视眈眈。 而他之外,无花门弟子也察觉了此等异景。秀园等想要组织弟子过去护法,只是这里法力高的并不多,亦不想徒增伤亡。 让人回去报信,只怕又来不及。 三思之下,只得让弟子们彼此关照,他纠合了几个前辈一起往渡劫之地而去。 这边的动静,也吵醒了冥王肆。他揉着睡昏的脑袋,摸了摸旁边,柳飘雪不在。掀了被窝出来,站在帐篷门口打哈欠,一边问道:“出什么事了?” 抬头远远的见着那紫色的光芒,从天而降。一个呼吸之间,冥王肆已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柳飘雪要成仙了。 紫雷轰的他脸如焦土,只是他口里喃喃的说着什么,却引起了冥王肆的注意,“柳飘雪你休想杀死我,你别忘记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一死,你就是残缺的……” “无所谓,阿雪,从今这世上只有柳飘雪。” 阿雪并不肯从柳飘雪的身体里出去,内部在斗,外部也要不断分神抵挡。 冥王肆的眼皮跳得突突的,他刚才听见了什么,阿雪的声音,柳飘雪就是阿雪,怎会这样? 他们不是兄弟么,怎么会是一个人,是精神分裂了还是怎么的。 错愕之后,冥王肆御剑而起。继月见到,正要阻拦冥王肆的莽撞,可是当他抬头望见冥王肆脚下的那把剑,惊呆了。 那把剑,是七彩色的,美丽而妖冶。站在上面的冥王肆,也一改往日二百五的萌傻气质,手背在身后,怡然自得,仿佛整个天下都静握在手中。 明明还是那件白色弟子服,可是此刻看来,却仿佛无风而鼓,发出霍霍的响声,就像燃烧的火一样。 继月看得呆了,半响发不出一声,只能看着冥王肆快速的从他的视线里消失,那是一把怎样的剑,好快,就像一道彩虹一样。 绚烂而惊心动魄的要迷了他的眼睛。 继月站立良久,表情不变,似乎痴傻了。 冥王肆不过一瞬,已到了柳飘雪渡劫之所,周围的山地早就被炸的坑坑洼洼,而雷火不息,冥王肆的到来,也引起了其他弟子的警觉,秀园微不可察的皱了眉头,高声呵斥他,“你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快回去。” 冥王肆仿若未闻,目光直视着渡劫的柳飘雪,两重身影在他的身上,他目力极好,里面的变化看的清清楚楚。 秀园看见冥王肆未动,整个人都呆了。因为他发现了一点‘异常’,冥王肆的身上散发着压迫人的气息,重重的,像浓浓的乌云压在他的心上,喘不过气来,好强的威压! 这还是那个为了进无花门,而向他屈膝下跪的小弟子吗?秀园心里反复的想着什么,只是不能想的深远,因为现下的情况不允许。 柳飘雪身体损伤十分严重,而他们这些人都靠近不得,紫雷很是厉害,好像不把人灭掉就不肯停似的,他们只得在旁相助,用法术抵住一些余光,终究不过杯水车薪。 心里只望柳飘雪能挺住,度过难关。 冥王肆悠然的站在那,与柳飘雪密语。“你和阿雪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飘雪无暇去说,阿雪却笑意盈盈。声音清脆的喊道:“小四你来了,快过来救我。” 冥王肆此刻目光沉沉如暗水,泛着幽幽之光。“阿雪是你?” “对呀,是我。快帮我夺回身子,这个柳飘雪太坏了,竟然趁着我不注意,把我们拆分了,小四,杀了他,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阿雪鼓动着冥王肆,他那双红瞳那般的刺眼,熟悉,也有说不出的讽刺。 柳飘雪即是阿雪,阿雪即是柳飘雪。 柳飘雪从来都知道这样的事,却从没有一刻要跟他说明白,就让他这样一直痛苦。自己一直喜欢着他,他也能不动声色。 他知道,他知道,他都知道! 冥王肆咬牙,愤怒!他可以忍耐等待,忍受分手,可是他无法忍受这样的欺骗。那人一直在自己的身边,心里暗暗的笑着,看着自己为他失魂落魄,不知会否在心里添上一句‘活该’,一句‘自作自受’,冥王肆的眼睛闭上了,似想要关闭这漫天的仇恨,这被损的骄傲。 柳飘雪与阿雪亦争执不停。 柳飘雪就算死,也要拉着阿雪陪葬。柳飘雪戚戚然说:“小四,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我不求你的原谅,但是却希望你能原谅自己。” 到了这时候,还说这样的话。 “你放心,我会原谅我自己,但是我绝对不会原谅你,柳飘雪你有很多个机会可以对我说明一切,却还是一再这样对我,你很开心吧,玩弄别人的真心很开心吧!”冥王肆满腔怒火,句句质问,在感情上,他从来付出最多,亦料不到,次次都是这样的结局,新仇旧恨,一股脑儿的陷入无至无尽的执念里,不可自拔。 他知道不能怨柳飘雪,可他还是怨了,如果不怨不恨,那他所能寄托的又是什么? 他所经历的一切,又用什么来证明。 柳飘雪自愧不已,不再抵挡,唯求一死,也许他也有错,他放任阿雪是个错,他没有从中言明也是错。他曾以为他可以掩盖一切,而今,都错了。 紫雷卸掉了他半个身体。 他求死之心,令旁观的无花门众弟子惊呼。 “阁主!” “别放弃!” 柳飘雪只是闭目,似忘记身上的疼痛,和那活着血,活着尘土的残破不堪的躯体,他本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而今却丑陋不堪,已认不出本来面目。 最后一道紫雷落下,柳飘雪就差灰飞烟灭而已,阿雪早不和他争执,不再抢躯体,如今的躯体没什么好抢的,最后一瞬,他融入柳飘雪的元神,两者到底合一了,不干不净,不纯不粹。到底是违了柳飘雪修炼的初衷,他追求的至洁至白,终究不过是一场美梦。 也许跟着那道紫雷落下,前程往事都将完备,他认命了,并无可怨。 ☆、仙是仙,魔是魔 45 柳飘雪没有等来迎头一击,因为冥王肆已出手,他宽袖一挥,许多剑影已经以某种弧度出去,将要落下的紫雷切了个粉碎。 柳飘雪耳边闻得叮叮当当的声音。顿时云收雷停,一道黄光自天而下,柳飘雪就在那道光柱里,把残破的身体修复完好,又远远闻得鼓乐之声,似在欢迎他加入。 柳飘雪隔着光柱,望着不远处的冥王肆,冥王肆整个人被黑暗所包围着,仿佛他也成了一片黑。 他不明白冥王肆为何要救他,他不是怨么,不是恨么,为什么到了最后关头却救了他,是为了身体里有阿雪? 柳飘雪不及多想,天庭的天官已在催促。“柳仙人还不赶紧随咱家上天面圣。” 柳飘雪草草与在旁的弟子交代数语,广袖一挥,人已入了天庭。顿时天地之间,又黑暗成一片黑芝麻糊似的浓稠。 魔兽自然心内郁结,好不容易就能得着残元,吃了可增加功力,却被魔尊给毁了。埋怨归埋怨,论实力,还是甘拜下风,也只好吃个哑巴亏,个个回了窝。 无花门的弟子却是惊异,尤其是秀园,他当时给冥王肆做过测试,明明是个废柴,现在却展现出惊人的实力,他到底是什么来历,隐藏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 秀园想着要将消息传回去,此时不宜与冥王肆发生冲突。所以,问也不问就先走了。秀舞也在其中,去笑嘻嘻的大着嗓门,拍着冥王肆的肩膀,“小四真看不出来,你还藏了一手。” 冥王肆看着那只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只是用手像弹灰一样弹掉,“秀舞师兄,我们很熟吗?”冥王肆似笑非笑道,这个秀舞也是那什么青叶的狗腿子吧,每天一双贼眼注意着自己,要不是自己机灵,早被他报了上去。 “小四师弟,你这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懂吗?”他一把拉断了背月悬挂的绳子,“背月的含义是什么?”还留在这里的人,辈分都不低,他们被问的脸一红一白。背月在冥王肆的手里被捏碎了,手一松,一阵风很应景的吹散了它,他扯下头上的白玉簪,脱下弟子服,随手一扔,通通都不要了。 冥王肆扫过呆愣的众人一眼,御剑而起。从此以后,他跟无花门再无瓜葛,没有阿雪的无花门,他待着也了无生趣,就算有,他也不过平添伤感。 冥王肆并没放出气罩,只留得冷风拂面,他要吹醒自己。回来后,卷了被铺,带了咩咩离开。继月看着他,百般拉扯。 “小四哥你要到哪里去?”刚才秀园师兄过来说了一些话,都把他给说懵了,说冥王肆是什么来历不明的人,要他们警惕,不要与之交往,可是他听得糊里糊涂的。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冥王肆对继月,亦有怜惜,“以后我不在门内,你要好好照顾自己,锻炼自己,争取夺得魁首,不能再这样孩子气了知不知道,你已是男子汉。” “好,可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要去哪里?” “回家。” 继月只觉得眼前一阵风过,冥王肆已飞出去了好远,很快,他的身影成了一个点,亦成了继月心上的那点挥之不去的想念。 继月还在看,但有人走到他面前提醒,“继月师弟,该回去了。” 继月转身,却是秀园。恭敬道:“是。”他们这一行,伤的伤,走的走,也该是回去的时候,发生的事,也要向掌门汇报。大家打点好包袱,抬着担架上的伤患,御剑缓缓而行,已派了先头部队,先回去禀告这里的情况。 天庭。 柳飘雪升仙离去,跟随天官,一路上去,进了南天门,一直入内,到了灵霄宝殿。去时,只觉得仙气袅袅,各仙家排班列队,看着他来,各自满面微笑。 一直领路的天官,向上位的玉帝启奏道:“陛下,新晋仙人柳飘雪前来觐见。” 玉帝满面慈色,头上戴的平天冠垂着八条密密的珠帘,随着他的转动,彼此碰撞,他朗声问道:“下方可是柳飘雪?” 柳飘雪上前道:“正是。” “那就册封吧。”柳飘雪被册封为‘雪仙’,因他新来,又无甚功绩,只能列为散仙一类,不受拘束,不用上朝,柳飘雪自是感激,他也懒的管仙尘俗世。本来事情也就这样定下来,奈何有个俊俏的小将阻拦,说是不可。 这人一手持三叉戟,面上三只眼睛,穿着银色铠甲,戴着凤翅盔,护心镜,狮蛮带,穿着朝天靴,当下出列阻拦。 玉帝问道:“二郎神,你有何话说?” “回陛下,雪仙满身的魔气,他逃的过紫雷,却与魔界中人有勾结,这事怎么论?” 正派之人平生最容不得歪门邪道,柳飘雪竟与魔界之人有勾结,此事非同小可。玉帝再三询问,“二郎神,不可胡说,此事关系重大。” 二郎神自信的指着自己的第三只眼睛,“什么事也瞒不过它,这柳飘雪上了天庭,记忆未消,七情六欲未抛,就是证据。” 玉帝问柳飘雪可是这样,柳飘雪道:“却是如此。”过去事绕在心头,点点滴滴,不曾忘却,还有阿雪现在和他融合在一起,阿雪与冥王肆的点点滴滴,更是如额头上的朱砂痣,鲜艳夺目,姹紫嫣红。 一时之间,众仙议论纷纷。最后还是太白拿出了办法,掐指算着,又频频摸须,说是柳飘雪还有情劫未经历,还需历劫。 因如此说,玉帝特准柳飘雪回无花门坐镇,将未完之事做完,再上天庭报到。柳飘雪领命而归。 虽已成仙,到底还不完全。 只待这一次,历劫完毕,功成名就。 柳飘雪回来,天上似乎都飞起了红云,大家看着他御剑而下,满身的祥光宝气。个个羡慕的仰着脖子,青叶知道消息后,大喜过望,他在掌门位上,有两位仙人撑腰。 知道柳飘雪回来,早就迎出来,深情的道了一声,“大师兄。” “掌门师弟。” “恭喜大师兄。” “多谢!”他看了眼众人,个个脸上均有喜色,但其中却没了那只笑嘻嘻的羊驼,它的小主大概也没了吧!不免心中一黯,又很快恢复常态,脸上无风也无月,“有什么事,里面再说。” 大家回到不休宫,仍旧按过去的座次。谈起冥王肆离开一节,青叶气的拍了桌子,“若不是大师兄当日拦着,哪里会有今日的事,我早就说这人来历不明,看来还跟魔界有关。”青叶对柳飘雪有些怨愤,原本他已打算好一切,将柳飘雪支走,再对付冥王肆,哪知道等他寻冥王肆时,厨房的人说,柳阁主要他跟着去阎魔山,简直乱套了,他当下气的就甩了袖子。今日当着柳飘雪的面,一点不客气的说起了这事。柳飘雪面无表情。 在座的目光投向柳飘雪,想他被青叶如此埋汰,多少会有些不高兴,而他却云淡风轻,什么也没放在心上。众人不免羡慕,果然成仙了境界不同,不与这些小民一般计较。 他们哪里知道,柳飘雪不是不计较,而是无话可说,带走冥王肆毕竟是事实。但是这不代表他做错了什么,“掌门说的未尝不对,只是小四再有多少不好,怎么样的来历不明,也并未对本门做出什么,他的离开是他的自由,而且掌门不是已经开除他了么。他不但没有做任何伤害本门的事,也救过同门弟子,甚至我……也救了我。” 柳飘雪极不想提这件事,但这也是事实。 青叶立即反驳,“可他是魔界的人。” “那又怎样呢?” “我们与魔界之人不共戴天。”青叶中气十足,他意欲干一番事业,这正是天赐良机,就怕柳飘雪护在其中。青叶的正气,也感染了其他阁主,大家纷纷附和。 柳飘雪见众人心意已定,就没再说什么。 几个月后,此次出行的弟子也个个伤愈,根据这次出行的表现,夺得魁首的自然是与魔兽拼死搏斗的莫惊鸿,他做了掌门的首徒,青叶得意非凡。 有莫惊鸿做徒弟,金盏门的莫掌门,怕是要支持他除魔卫道了。而莫惊鸿资质宜人,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也需要这样的弟子,将来好传位于他,将无花门在他的手上发扬光大。 继月做了柳飘雪的徒弟,是柳飘雪选的他,只因他和冥王肆很熟,之前常常从小四的口里听见他的名字,继月受宠若惊。 只是对于冥王肆被逐出师门,十分难过,他还去秀园那里抗议过,被罚了面壁思过,让他从此不准与魔界魔头接触。 继月恍恍惚惚,无语。 且说,自那日起,冥王肆回到魔界,一直坐着,撑着脑袋发呆,整个人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 ☆、物是人非 46 凌微尘看见魔尊回来,就是坐在那发呆。看的次数多了,他就有些沉不住气了,对着一只傻趴养肥的咩咩招了招手。 咩咩懒得不想动,可是凌微尘的手一直在招,后来手里出现了一把青草,它动心了。 那些草还在一点一点的增加当中,咩咩慢慢的爬了起来,向着凌微尘的方向走了过去。还要假装散步,它绝对不是被人给诱惑的,它的立场一向很坚定,不可以一般羊驼对待之。 出来之后,咩咩故意左顾右盼。 凌微尘都快笑哭了,这羊驼愣的会装。不过眼下,他有事求它,不得不放低了姿态,“咩咩。”凌微尘蹲下来,认真的看着咩咩。 咩咩傻傻的转过脑袋,“大人叫我。” “正是,你可知道魔尊为什么从回来到现在都不开心?” 咩咩很认真道:“这种事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小主肚子里的羊驼,你该问他才对。” “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咩咩的态度很坚决,目光很摇曳,向着旁边的草看过去,碧绿一片,吃起来一定清香多汁,饱腹美容不在话下! 凌微尘向着它的目光望去,心里明了,明知故问,“想吃?” “不是很想。” “想吃你就说。” “我想吃。” 凌微尘呵呵的笑起来,“想吃就要回答我的问题。”愣的狡猾,转过来,转过去,把它转圈里去了。 咩咩思索再三,“成交。” “魔尊为何不开心?” “我不知道,不过你要是给我吃草,我就去哄小主开心。” 凌微尘愣了一下,这羊真不知道,还骗了他一堆草。“好!” 咩咩吃饱,嘴巴倍儿甜蜜,撒着蹄子去安慰冥王肆,逗他开心去了。在他面前,一会儿表演羊翻滚,一会儿吐舌头卖萌,一会儿迈优雅的羊步。两前蹄子竖起,来走钢丝之惊险模样。 冥王肆终究被它引了注意力,这么一只羊驼,而且表演的这样卖力,不可能无动于衷。冥王肆开口道:“你在干什么?” “我在逗小主开心。” “是吗?”冥王肆目光温柔如水,充满了怜爱,招招手道:“过来。”咩咩奔到他面前,两蹄子搭在他的腿上,冥王肆摸了摸咩咩的头,“我没事,凌微尘赏了你不少东西吃吧,看你跳的满头的汗。” 咩咩:“……”这么说人家小姑娘,人家羊脸要充血了,有没有?咩咩略害羞,“我是想逗小主开心。”坚决不承认是被收买。 冥王肆哼笑,不承认也不要紧。“告诉凌微尘,说他的心意我领了,让他给你发草。” 咩咩立马来了个华丽的转身,跑得比谁都快,嘴里还喊着,“大人,小主让你给我发草呢……” “哈哈!”冥王肆心情舒畅不少。 凌微尘无语。被一只羊驼出卖的感觉,真心很不好。凌微尘见冥王肆有开怀之意,又分了心思,举办了歌舞,当场把地方布置一新,找了许多魔将过来作陪,陪他饮酒作乐。 冥王肆谢过凌微尘的好意,一人举杯,饮得大醉,被人抬回去,睡得死死的。 期间,凌微尘一直打听无花门内的动静。知道柳飘雪成了仙回来,冥王肆失踪,他亦不闻不问。心内略略放心,之前还觉得冥王肆是为了他,才会如此伤怀,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 若是,柳飘雪不可能无动于衷。 若是,冥王肆不可能去帮柳飘雪成仙。毕竟成仙后,仙魔殊途,再也不可能了。 既然魔尊不开心的原因,与人无关,他总是放心许多。因为他问过咩咩很多次,咩咩都说不知道,不清楚,而且之前魔尊与柳飘雪并无瓜葛。 得到答案之后,凌微尘又赔出许多青草,这只羊驼太会骗吃骗喝。 冥王肆这一醉,一醉三日。魔界三日,人间三年。当他醒来,揉着脑袋询问,得知自己睡了三年,不由得大骇,不知世间又是何样变迁。 肚内空空,凌微尘早弄了吃的来给他,且站立一边,恭顺的服侍着。只有他自己明白,他这样赖着不走,不过是想借机多看魔尊两眼,多陪他说说话。 在爱情里,每个人都是赔着小心,谨小慎微。凌微尘亦然,尽管他是魔界元帅,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看着冥王肆啃食,凌微尘眼角向上翘起来。他的微笑,带着一种阴谋得逞的叵测,“好吃吗?” “还可以,对了,我睡了这样长时间,外面怎样了?” 凌微尘闻言嘴角勾起笑意,“魔尊休息期间,属下一直牢记魔尊教导,好好约束手下,让他们绝不可到处惹是生非,但闻得无花门这几年,颇有扩大之意,最近更是竖起逆天大旗,要替天行道,除魔卫道,似要跟我魔界中人过不去。无花门中掌门青叶,纠合各派掌门,做了盟主,要对付魔尊您,而且您也知道,他之所以如此猖狂,就是因为有个柳飘雪在他背后替他撑腰。” 魔尊怔住,半响方问道:“是吗?”柳飘雪也要跟自己作对,灭了自己吗。嘴角溢出丝丝苦笑,但很快就消失在唇边,他不该在无关人面前,露出过多情绪,他和柳飘雪之间的恩怨,是他的,无关别人。 凌微尘尽管说着,眼睛却未错过冥王肆脸上的一点小变化,心内惶惶。继续说道:“这三年里,无花门新增不少弟子不说,而且还带了几个出息的徒弟出来,有几个还是魔尊那一年入的同门,继月入了柳飘雪门下,莫惊鸿入了青叶门下……” 冥王肆听后才知,柳飘雪还在人间。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如果是为了自己……冥王肆听见了自己慢慢加快的心跳,也许,他该出去看一看。 吃过后,冥王肆说要去人间逛一逛,看看这几年的变化,咩咩自然又被夹在腋下,带了出去。 凌微尘看着冥王肆远去的背影,敛眉垂眸。他似有所悟,冥王肆此一去,不单单是为看景色吧! 长剑从他身后走出来,轻轻的唤他,“元帅。”他浓浓的眉毛,像两把小刷子,安静的躺在他的眼皮之上,“要不要属下跟上魔尊?” “不要,他要是知道了,会不高兴的。”凌微尘望着某个方向,而长剑深深的望着他。 冥王肆和咩咩离开魔界,一路上放缓了速度,御剑飞行,先在人间游历了一趟。看过戏法,吃过美食,爬过高山,过了草地,划过船,游过水,嬉戏人间了一段日子,渐渐的有些乏味了,这才返回,路过旧地。 冥王肆御剑而下,站在山前的小屋前。那时他刚来这个世界,转悠了人间,便在无花门山脚下的某座小山中落房安居。 而如今,只剩下一堆残木。 再见面却是物是人非,不知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山上发生了地震,把房子震塌了,但都告诉他一个道理:过去,已回不去了。 连回忆都被榨干了,只剩下一点残影。那他和阿雪,不,应该是柳飘雪大概也跟这堆房屋木片没啥两样吧! 冥王肆垂目,不忍再看,亦不忍再想。夹着咩咩去了无花门,来到无花门的上空,冥王肆亦十分踟蹰,他这次来,是为什么?为看柳飘雪一眼?不。他觉得不是,他只是来看看自己住过的地方,交过的朋友。 这会儿,继月该是很大的少年了。他认识他的时候,继月才十五岁,刚够到肩膀,然后一点点长大,自和他相处一年后,转眼又是三年,继月已是十九岁的年轻人了。 冥王肆微微一笑。低头俯视着无花门,只觉得广场上旌旗林列,彩旗飘飘。冥王肆想了一会儿,已知青叶打算有一番作为,要抓住他,且杀了他咧。这些旗帜怕是发号令时所用。 冥王肆苦笑,向不做阁飞去。不做阁外,一层淡淡的结界,当然难不住他。冥王肆稳稳落地,看着熟悉的一切,这些于他看来,不过是一场梦境,仿佛还在昨天。 他带着咩咩,走向他以前的寝室。 寝室门开,他慌忙躲向一边,不想被人发现,却觉得那人背影有几分熟悉,探出头来一望,不由叫出来。 这人身材高挑,上唇有淡淡的青色髭须。不过那张圆脸,无论过了多少时候,他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谁能想到他轻易见到继月。 继月稚气已脱,看上去十分成熟稳重。 继月手还按在门锁上,但十分警觉,早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息,不免叫出来,“是谁在偷看?” 冥王肆走出来,“是我!” 咩咩亦跟随而出,一张喜庆的羊驼脸出来。继月看见冥王肆先是一怔,他差点没认出来,尽管冥王肆保留了以前的相貌,但是身上墨色锦袍,束着玉带,上绣着盘龙,非常的高贵华美,与以前的他简直判若两人,再加上时隔多年,一点也没见老,继月不得不诧异,而且也没想过有生之年两人还会再相见。 种种因素加在一起,继月呆了。 ☆、好久不见 47 继月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他的小四哥,揉了眼睛,又看了咩咩,咩咩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这才确定,惊喜的叫道:“小四哥,是你吗?” 冥王肆向他微笑,“不是我,还有谁。” “小四哥。”继月激动道,直接向冥王肆扑了过来,紧紧抱住他,几乎要把冥王肆给揉扁,继月的力气好大。他抱了会儿,才松开手,“你这几年都到哪里去了,也不回来看我。”嘴里似有埋怨,不过转念一想,“小四哥,你实在不该来这里的……”继月说了一半,就不再说了,这虽说不是什么机密,但是小四哥算魔界的人吧,门内的弟子都在这么传,而且这几年,掌门似要带领大家灭掉魔界。 他和小四哥,竟然成了敌人。 冥王肆见他犹豫不决,便猜到他在想些什么,不由得感慨,“真是傻孩子,没有人能伤了我。” “小四哥,你真的是魔界中人?”继月似乎不大想说这个问题,所以问的时候,眉毛揪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是,你就不认我这个朋友了?” 冥王肆一连串发问,继月摇摇头。“怎么会?小四哥不一直都是小四哥么,只是,哎,掌门说了,不准与魔界中人来往,就算是师父都不行。”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 爱上负心人 作者:福气很大 第12节 他口里的师父就是柳飘雪。 提到柳飘雪,冥王肆心思一动。问道:“你师父这些年过的可好?” “他呀,成天不是闭关,就是练功。早知道成仙这么无聊,我才不要成仙。” 继月似乎对柳飘雪不满意,也对,柳飘雪的性子跟他实在不合,他性格开朗,笑容明媚,柳飘雪却寡言寡语,除了教他东西时说两句,现在几乎都懒得开口,跟徒弟交流,都写字条,继月很是郁闷。 而且他本来是打算选蓝阁主做师父的,听闻蓝阁主为人风趣幽默,而且话很多,大家都很喜欢他,偏偏柳阁主要教他,真搞不清楚为什么。 继月郁闷的想着,他这几年过的好沉闷,感觉自己都快变成无聊的老头子了。 冥王肆笑他傻气,“不知道多少人做梦都要当神仙,没事还要吃丹药,你到好,有了个顶好的师父还不乐意了。” 他们并未多聊柳飘雪,继月实在无趣,他有一车子的话要跟冥王肆谈谈,拉着他到寝室里去,寝室里的东西,还按照冥王肆原来的摆设。 “小四哥,你知道你走后,我有多想你么!我总想着哪一天你会回来看我,可是你好没良心,一天都不来看人家。”继月感伤一番,又把门内后来的变故种种说了,“小四哥,掌门到处嚷嚷要杀你,你可要小心,千万别让他抓住。” 面对皱着眉头的继月,冥王肆摸摸他的头,“知道了,别苦着脸了,苦着脸就不好看了。”果然,继月一听,立马展眉。 他们在这里说话叙旧,没事的咩咩却惦记着柳飘雪那点药草,准备趁着无人注意,去偷吃一顿,那个变大,变小的药草它不吃就是,其余的,可是相当的滋补。 咩咩甩着小短尾巴,打着如意小算盘,得意非凡。蹑手蹑脚的闯进了柳飘雪的药圃,啃草。 啃了几片绿叶,就看见不远处的白色身影。头低着,墨色长发自脖颈间垂在前面,一手提着水壶,在浇花。 咩咩呆了一下,撒欢着蹄子跑向了那人。 “阁主。” 柳飘雪听后抬起头,就见咩咩扑向了他,用羊脸蹭他的小腿儿。这份亲昵,让他一股热流涌上心头,很熟悉,很幸福。 柳飘雪虽然面无表情,但心里却是滚烫的,眼中饱含着笑意。 咩咩厚着毛脸,撒娇的欢。蹭、蹭、蹭,似印度娇娘的肚皮舞,带出某种快乐的节奏。柳飘雪放下水壶,蹲下来,抚摸它的头,带着些许寒意的指尖插在它的卷毛里,很快便带上了暖意。 “你从哪里来的?”问完,他却觉得这是多余的,咩咩会来,必定和那人有些联系,他一时间,竟有些恍惚,那人又来了吗?他内心说不出是悲是喜,是乐是愁。 他与他的情分,总是模模糊糊,说不清楚。 也许只是他欠着他,所以记着,不到还清的那一刻是永不能忘记的。 咩咩见柳飘雪发呆,便扬着脑袋道:“跟着小主一起来玩的,小主正和继月说话,阁主要不要去找他一起玩。”咩咩的心里,除了吃,似乎只剩下玩这件事了。但那一双眼珠子,却是转个不停,正在想着小小的办法,要把柳飘雪带去见冥王肆。它的小主要是见到柳阁主,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咩咩举起小蹄子,推着柳飘雪。撒娇道:“阁主,您去见见小主吧,他可会做好吃的了。” 他难道在想着吃吗?柳飘雪对咩咩的话哑然失笑。禁不住咩咩的再三推请,他想他也要去找继月,有话跟他说,这样也好。 其实他明白,这样说,不过是为了自欺欺人。 因为他想要再见到他,终究是没有理由的。 柳飘雪去找继月,继月也与冥王肆谈完话出屋,料着时间,不能再多待了,有些抱歉的对冥王肆道:“小四哥,真不好意思,你难得来找我,我却不能再多陪你一些时间,可是师父的事,很多都要靠我去做,他的屋子要有人打扫,他的饮食要有人去催,秀涩师兄现在代理着阁主一职,很多事也是忙的脱不开身,所以,我只好接手他以前做的事了。” 继月脸上很是无奈的说道,冥王肆笑嘻嘻的听着,赞他有出息,“那你去忙吧,我在这里也待好长时间了,该走了。” 继月自然不舍得,可是没办法。 冥王肆转了一圈,发现少了什么,这才想起来,他的羊驼,他家的咩咩呢?“咩咩。”冥王肆喊了两声,不见咩咩回他,只好用知微去探,只是这里毕竟是柳飘雪的地盘,不宜做的太高调。 咩咩出现在了他的不远处。 他没有发现柳飘雪也跟过来,因为柳飘雪掩藏了气息。所以,当他找咩咩的时候,很自然的与柳飘雪相遇了。 彼此四目相对,只觉时光流逝,彼此都有些看不清。柳飘雪抿着唇,什么也没有说。到是冥王肆的眼中流光溢转,万语千言,心中亦是翻江倒海,千头万绪,“好久不见了。” 柳飘雪道:“好久不见。” 他看着冥王肆,三年时光不见老。冥王肆还是过去的样子,只是穿了墨色的锦服,又显出不一样的高贵与华丽,而他的神色之间,较之过去,却是多了很多的隐忍,柳飘雪垂眸,他对冥王肆有愧疚,也有感激。“以前,多谢你啦。” 柳飘雪说出了没有头绪的一句话,冥王肆很快反应过来,是说帮助他成仙那件事。 “不用。” “既是这样,你就不该再来这里。”柳飘雪撇过脸去,冥王肆看不清楚他现在是怎样的表情,但话里拒绝,赶人的意思还是很明显的。 一瞬间,把冥王肆酝酿在心头的温情,通通的打烂,砸碎。他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道:“我为什么不能来,我又不是为了你。” 柳飘雪脸色微微的变化了一些,一些隐忍的气恼,还有晦暗的羞涩。他和冥王肆那些纠缠的画面,一股脑儿出来提醒着他,“你是魔界中人,何必来这里蹚浑水,这次我念着旧情,不跟你计较,下次,再遇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冥王肆撇撇嘴,“随便。”那些仙,总是这样,好像要把天地间所有跟他们不合的人杀掉,灭掉才好。 短暂的沉默之后,冥王肆决定走人,他到底为什么来,连他自己都忘了,又吃了一肚子冷气。 只是周围忽然围了很多人过来,他心里懊恼,只要和柳飘雪在一起,他的警惕性似乎就会变得很差,连外面来了这么多人都不清楚。 这些人是无花门的弟子,御剑而来,密密麻麻,似乎要把不做阁围圆了,连只蚂蚁都别妄想能够逃出去。 当中出了个白衣、竖冠的男子,脸上带着深深的威严和冷笑,冥王肆记得他叫‘青叶’,是门内的掌门。 青叶得了秀润的消息,立马就带人过来,想要把冥王肆杀死在不做阁。当然,听到这个消息,他还是很气恼的,他亲爱的大师兄,不但背着他做各种违抗他的事,现在还要跟敌人卿卿我我。 青叶的嫉妒,就像一条长着双头吐信的毒蛇,眼中射出的光,要多恶毒就有多恶毒,突然他的笑容清风般的散开在脸上,看着柳飘雪道:“幸好大师兄叫人通知我,不然我还不知道这贼子会来这里呢!”说的好像是柳飘雪故意设下陷阱,叫人来捉冥王肆似的。 柳飘雪闻言后,表情越发的冷了,他知道青叶的意图,想叫他和冥王肆之间恩怨尽断,但这样的方式,仍然叫他不快。但他没有反驳青叶,像是默认了他的话。 青叶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想从冥王肆脸上找到吃瘪的样子。冥王肆的脸色果然不好看,不过并未发作,而是跃起身子,想从中突围,无花门中弟子如潮水一般涌上来,想要把冥王肆困在其中,用剑阵杀掉他,用人数来赢得胜利。 青叶在一旁,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这三年,他没有一天好好休息过,不断的训练这些弟子,让他们成为他前进道路上最强大的剑。 只是再强悍的剑阵,遇上更强悍的人时,所有的努力,不过如空中飘落的烟雨。而此刻飘落的是纷飞的血雨,冥王肆在人群里,左突右冲,手持着一把剑,见神杀神,见佛杀佛。 不断有弟子中剑,从空中落下,摔下去,成齑粉。 ☆、伤害自己的总是身边人 48 冥王肆手中的剑气,划过巨大的弧度,而所到之处,纷纷有弟子落下。青叶看着,青筋暴露,未料到事情竟会变得如此出乎预料。 他料想冥王肆不过是一个魔界中人,未想到双方的战斗力会如此的悬殊。 柳飘雪在青叶要出动之前,身影已飘过,上前与冥王肆交战,两人打斗的很快,甚至越来越向更高空而去。 “你走!” 柳飘雪并不是冥王肆的对手,但他接下他的剑,无非是仗着冥王肆的‘喜欢’,那点隐藏的几乎淡如烟的情分,柳飘雪在心里骂自己可耻,可是再打下去,无花门要灭门了,怕是连冥王肆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他要救万众,唯有舍下这张脸去。 冥王肆却耍起赖来,他道:“我要是不肯走呢,你又要怎样?” “那我只好打败你。”柳飘雪的表情十分严肃,他没有胜算。但却不希望两人会有这样的时候,那些回忆,总是太过温暖,他不忍彼此到撕脸的地步,或者在内心最深处里,他仍然相信那个会给他做饭的小四,那个为了阿雪送一件衣服就羞涩的小四,是个温暖的人,温暖而不喜杀戮。 冥王肆定定的看着柳飘雪半响,道:“今日且看你面上。”他罢手了,不想两人连见面说‘好久不见’的机会都没有,他一直都这样舍不得吗?他是怕连恨和怨都没有了,那时握着整个天下的他,又有什么意思呢。 原来到头来,他念的不过是一句‘愿得一心人,终老不相负’。 冥王肆的离去,让柳飘雪松了一口气,真不敢想,再这样争执下去,无花门又能得到什么。而他要迎接的却是青叶满是不理解的眼神,“大师兄,为何放水,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 “我并没放他,是他跑了。”柳飘雪否认道。 “我就知道,你几次三番对他手下留情,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龌龊?” 当着这样多人的质问,柳飘雪脸皮是薄的,上头染了些许怒意,“你在胡说什么,还不带着受伤的弟子去治疗,死了的给予家属抚恤,好好的替他们选择地方安葬。” “不用你说我也会安排妥当。” 青叶走的时候,余光瞥见了咩咩。咩咩这会儿正缩在角落里,正拎着蹄子蹑手蹑脚的打算开溜。青叶轻蔑的一声冷笑,已然计上心来,他身影一动,已到咩咩身前,一抄手便把它夹在腋下。 “咩咩。”咩咩恳求着,挥舞着蹄子,可怜巴巴的向柳飘雪求救。 “你这是做什么?”柳飘雪拦住了青叶的去路。 “做大师兄不肯做的事,那魔头再厉害,也不是毫无缺点,只要用这只羊一定可以引他上钩。” 咩咩听后,羊泪直飘。它到底犯了什么错,要被这样对待。“小主,阁主,救咩咩……” “你以为他会稀罕一只羊?”柳飘雪冷笑道。 青叶却不上当,“稀罕不稀罕,等做过才知道,只希望大师兄这次可不要做助纣为虐的事了,不然,这事要是传出去,天上也不会饶你吧!”青叶阴阴的笑了两下,带着人离开了。 柳飘雪只觉得自己没用,垂着眼皮,默默无言。 冥王肆很快发现咩咩没带上,不免感叹一番,转身又回去,料定此刻无花门人不会想到他会再回来! 只是回来时,感觉到这里的气氛已然不对头。再向周围一望,一只小小的羊驼被五花大绑在盘龙柱上,像一面小小的白旗。 周围隐匿了许多气息。 冥王肆已知他们的用意,所以并不轻易现身,他隐了气息在等。咩咩一副可怜的被爹娘抛弃的样子,嘀嘀咕咕,后来,流泪的倦了,竟然很没有形象的睡着了。 到了晚上三更半夜时,料着是人最疲倦的时候,冥王肆准备有所行动,却见一黑影飘来,他定住脚步,暗暗观察。 却见那黑影,飘向盘龙柱顶。手一挥,绑缚咩咩的绳子已经断成了七八节落下。 伴随的是隐藏起来的无花门弟子的呼喝,“抓起来。”那人身子轻盈,冥王肆看的明白,是柳飘雪,想不到他也会干这样的事,若被他的掌门师弟知道,应该会很麻烦吧! 无花门众非柳飘雪的对手,而且他也有意不肯伤人,所以打来打去,只是彼此纠缠。 这里的动静,早就惊动了门中人。 火把亮起,点点如天幕中的星星那样多。乍一看,又是一道银河。 青叶当前出来,不满道:“大师兄,又是你。”让众人住手,原本想设下陷阱要抓冥王肆,不意大师兄又来捣乱。 柳飘雪抱着咩咩,“它没有过错。” “它和魔头是一伙儿的,好了,这事不说了。”他手一挥,有个黑影上去,变成了咩咩的样子,五花大绑,要骗冥王肆上当。青叶对柳飘雪道:“请大师兄来不休宫一趟。”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在他身后的一干众人,随他离开。 柳飘雪上了不休宫。 宫内,早备好了香茶。香气袅袅,青叶亲热的请柳飘雪就座,一面歉意道:“大师兄莫要见怪,刚才在大家面前,我只能这样说。” 柳飘雪并没说什么,手里抱着咩咩,咩咩这会儿正睡着,不能吃东西,总要保持能量,它一睡不醒,似冬眠了。 见柳飘雪没有动静,青叶举杯,“以茶代酒,向大师兄赔罪,你要是喜欢这只羊驼,就抱走好了。” 柳飘雪轻轻的抚着咩咩的身子,暖融融的。 “我并不是要你在众人面前难看,只是咩咩无罪。” 青叶同意的点头。但有些话,还是要说的。“大师兄,羊驼无辜,我知道。但是被杀死的同门,难道不无辜吗?我可以放过这只羊驼,却不能放过那个魔头。” 其实,他们对于冥王肆的来历并不十分清楚,只知道他是魔界中人,只知道他非同小可,只知道除魔卫道,是需要借口发兵的,如此而已。 “这事你看着办好了。”他料定冥王肆不会有危险。青叶再三请柳飘雪喝茶,柳飘雪喝了一杯,青叶又殷勤的给他蓄上。 反反复复谈些除魔卫道的事。 柳飘雪只觉得视线开始模糊,不由得一怔,用手指着青叶,青叶的脸上露出狡猾的笑容,“大师兄,得罪了。” 看着趴在桌上的柳飘雪,青叶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拈起一缕长发,放在鼻尖闻了闻。大师兄果然是天生的尤物,就算身为男人,对他也有莫大的吸引力,难怪那魔头对他念念不忘,甚至隐瞒了身份,来到无花门,愿意伏低做小。 只是可惜了。 柳飘雪被青叶打横抱起,走向仙牢。不能再让大师兄碍事了,谁也不能阻挡他,青叶的脸上显现坚定的神情,看向怀里的柳飘雪,眼中又染上某种情绪,他的眼神慢慢的变得滚烫,那些压抑的感情,如今却一再的轰炸过脑海。 这样沉睡可爱的大师兄,果然十分惹人喜爱,他口干舌燥,小腹窜火,将柳飘雪放下来,站着看他,已是十分难耐,不如趁着这个时候…… 让大师兄彻底成为他的人,从此以后,大师兄就会乖乖做他的人。 青叶欲望充脑。不由趴下来,对着柳飘雪一阵乱摸,乱亲。 冰冷的地面,散去不少昏昏欲睡,柳飘雪虽然中了迷药,到底有法术护身,不多会儿就解了不少,只是手脚仍然无力,想起青叶算计自己,不免心寒。 也许,出来混的都要混。他当时对冥王肆这样做过,如今,别人也对他这样做。感受到身上的重压,还有寒气往怀里窜去,柳飘雪睁开了一点眼睛,再一看,眼睛睁得老大。 青叶的嘴唇,落在他的额头上,他的脸上,他的唇上,他的脖颈上,手也到处游走,衣襟早已敞开,那股寒风原是这样体会得到。 “青叶,住手。” 青叶抬头看着他,咧嘴而笑,“大师兄,你醒了。”他的声音被火热烧的嘶哑,但动作并未停止,反而更加放肆的在柳飘雪的身上游走,“大师兄,我喜欢你很久了,可是你总那么高高在上,我只是想让你多看我一眼,不管任何时候,我都希望你能站在我的身边,你明白吗?所以,我才那么努力的练功,那么努力的做事,你明白吗?” 明白吗?他并不明白,青叶对他竟有这样的心思,他愤怒,耻辱,“明白又怎样?不明白又怎样?” 柳飘雪话中泛着冷意,青叶一点也不在乎,他摸着柳飘雪的脸,柳飘雪的脸避开了他的手。“如果那个人可以的话,为什么我不可以?”他咬着牙道,“既然你喜欢男人,哪个都无所谓吧。”青叶眼中燃着熊熊的嫉妒,“从此以后,我要你忘了他,我要你只记得我。” 柳飘雪耳闻着青叶嘴里的疯话,他到底在说什么,是说自己和冥王肆吗? “我并没喜欢任何人。” 青叶亦不在乎,“那就喜欢我好了。” ☆、全文完 49 疯了,青叶彻底的疯了。柳飘雪这样想着,却推拒不开压在身上的身体,青叶把他搂得太紧,他推不开,无力推开,难道真的又要做这样的事? 柳飘雪的耻辱加剧着,就像当时。为何有人会贪恋他,为何,为何,为何? 风中似乎传来一声叹息,重重的,带着怒意。柳飘雪以为自己听错了,但那人来了。 冥王肆看着趴伏在柳飘雪身上的青叶,他不过来晚一步,先把咩咩救走,送它离开,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脸上是如千年寒冰一样的表情。 青叶也感受到了这里多来了一个人,动作却没有停止,他感觉到了怒意,那又怎样?撇过脸,灿烂一笑,“我和大师兄的戏好看吗?” 冥王肆道:“好看。”人早已上前,对着青叶就是一顿猛挥拳头,魔尊的愤怒,几乎把强横开到了最大码,青叶身上的肋骨断的一节一节,细碎的,说不出的疼痛,他嘴角仍然有倔强的笑意。 “你得不到的,我得过,你比不了我。” 冥王肆随手一扔,青叶的身体就像破碎的洋娃娃,只剩得一口气在。他不杀他,因为柳飘雪的眼神告诉他,他不希望他这么做,这个心软如斯的男人。冥王肆深深痛恨。 抱起柳飘雪,将他敞开的衣襟紧紧的裹起来。柳飘雪只觉得恐惧,战栗,温暖。他怕逃出了狼窝,遇上了虎穴,冥王肆也对他做过那种事,甚至更过分。可是他现在却依赖这个人的怀抱,哪怕只是短暂的依赖。 飞在天上,冥王肆望着远方,再过不多久天就要亮了,他找了破庙宿着,生了火,抱着柳飘雪没有松手,但却感到怀里的人,是如何的僵硬。 他道:“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放心。” 柳飘雪放心不下来,一直警惕的看着他。但冥王肆自己却闭上眼睛睡觉了。 过了几个时辰,药力过去,柳飘雪离开了冥王肆的怀抱,但他没立刻走。站在破庙外,早晨的清风吹来,吹着他的头发,蹁跹若蝶,他的心事,说不清楚道不明。 冥王肆醒来后,以为柳飘雪又不告而别,出来时,伸了个懒腰,却意外发现那一抹白色身影。 柳飘雪站在风中,他单薄而孤寂的背影,实在惹人心疼,冥王肆恨不得立刻从身后拥住,只是到底没有上前。 怕柳飘雪心中存在着残影,亦或者对他的讨厌! 听到脚步声,柳飘雪回了头,问候道:“你醒了,睡的好吗?” “好,你呢?”冥王肆还想问更多,怕柳飘雪生气,便没问。 “也好。”过了良久,柳飘雪看着别处,像是漫不经心的问起来,“你喜欢我?” “是。” “喜欢我什么呢?喜欢我,还是喜欢阿雪,阿雪更讨人喜欢吧,性子又好……”柳飘雪自言自语,后来变成了嘀嘀咕咕,冥王肆站在身旁很想笑,却硬是憋住,哪有人这样夸奖自己的。 “阿雪不是你吗?” “不全是。你是喜欢阿雪,还是喜欢我?”柳飘雪似乎很执着于这个问题。 “都喜欢。” 柳飘雪有些不信,“你哄我开心,可是无所谓。你喜欢我哪点呢?我这么无趣,而且还是个男人,你为什么要喜欢男人,难道因为我长得很像女人?” 他疑问的模样,看着冥王肆,嘴唇粉嫩的可爱,简直让人想咬。冥王肆硬是忍住,才没有做出让柳飘雪讨厌的事。 “不,你一点儿都不像女人,不过我为什么喜欢你呢,我也想知道,可是就喜欢你了,你要我怎么办?” 竟是没法子的事。柳飘雪恍然大悟,两人说了很多话,比过去的时间加起来还多,主要还是柳飘雪在说,他的问题实在太多,问到最后,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耳朵红红的,紧跟着脖子也红了,低着头。 “你接下来要往哪里去呢?无花门怕是不能去了。”冥王肆这样说道。 “不知道,先这么着,到处走走。” 他们终于有机会安静的走一段路,吃一顿饭,逛一次街,过一段寻常的生活,柳飘雪乐在其中。只是两个男人一起逛街,显得很怪就是了,不过无所谓,柳飘雪自觉亏欠冥王肆的,不喜欢人家,难道还不能弥补吗? 一旦彼此了解起来,这种乐趣是无穷的。冥王肆没有了伤感,就变得十分温暖,笑起来很灿烂,很好看,就连柳飘雪都看呆了好几回,笑道:“看着你笑,我都觉得自己找不到回家的路。” “为什么呢?” “魂儿都丢了。”柳飘雪说者无心,冥王肆听者有意。他们从街上回来,吃了小食,看了杂耍,轻松自在,回来的路上,冥王肆摘了一把野花给柳飘雪。 柳飘雪拿在手里,十分调皮的说道,“俗话说,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嗯,不采。”冥王肆严肃着一张脸,却又突然说道:“不采白不采。”两人哈哈大笑。 一晃七日过去。 柳飘雪看着清晨的阳光,心中充满了暖意。七天了,从来没觉得日子过的这样快,就像小溪水一样欢乐。 心中亦不像过去那样空着,这就是有人一起生活和没人一起生活的区别? 冥王肆这个人的心是暖的,目光是暖的,手也是暖的,怀抱也是暖的。 柳飘雪溺在其中,不可自拔。 以前想不通的问题,似乎如拨云见日,慢慢明朗,七天,他懂得了喜欢,也懂得了爱,只是他还有事要去做,不能沉溺其中了。 他坐在破庙的台阶前,吹着风。冥王肆从屋里出来,坐在他身旁,问道:“冷吗?” 柳飘雪道:“冷。” 冥王肆上前握一握他的手,给他搓了一下,又哈哈气。见柳飘雪没有拒绝,心中大喜,但亦不敢过分。 柳飘雪看着他做这些小动作,看着他的小心翼翼,看着他的眼眸亮起来的喜悦,他心下愧疚。终究是他无端招惹了别人,所以他说:“以前,真是对不起了。” “说什么呢!”冥王肆似乎不喜欢听他这样说。 柳飘雪笑笑,“这么久以来,从来没跟你说过谢谢,谢谢你的那些小点心,真是好吃,还有咩咩,真是可爱,谢谢你的针线,你的布料,你的体贴,你的关心,你的温柔,你的爱,对我所有的好,我都谢谢!谢谢你喜欢我,哪怕我是个男人,亦疼爱我不止。” 被他的眸子直视着说出这些话,冥王肆的眼圈有些不争气的冒出了水气,“我不用你谢,我心甘情愿。” “嗯,好了,早上吃点什么呢?” “粥好吗?我熬了一点粥,走,进去吃吧。”冥王肆起身,伸出手要拉柳飘雪一把,柳飘雪愣了一下,最终将手放在了他的掌心里。一面对自己说:“这可能是最后的最后了。” 翌日,柳飘雪离开。望着那个做着美梦的身影,他恋恋不舍,而今,不舍中却含着万般情意。他低下头,轻轻的吻在他的唇上,将字条塞进了冥王肆的怀里,这一次他没有不告而别。 柳飘雪走时,额头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印记,印记如血,滚烫了他了心。情根深种,早不是过去那般清明,清明不过是无人对自己好,所以总是不懂得如何对别人好罢了。 从此,堕矣。 他的七情,他的六欲,终究为那么一个人开放了。 柳飘雪眼中染恨,然而有些事,不是说忘了,就能忘记,说不在乎就不在乎,他身子腾起,仙剑在他的脚下,此一去,如风如雷,往无花门的方向飞去。 青叶,我们还有一笔账要算! 冥王肆醒来的时候,艳阳照在他的脸上,他甜蜜的咂巴着嘴唇,他似乎做了好梦,梦见柳飘雪亲他了。 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往破庙中一望,伊人不在。冥王肆起了身,有张小字条从怀里露出来,冥王肆笑柳飘雪真顽皮,可是拿起来看后,却再也笑不出了。 “小四,我走了。走之前,有句话与你说,今生如果是个错误,那么来生,不管是男也好,是女也好,我只知道这个世界只有你对我最好!飘雪。” 冥王肆只觉得心中一痛,这算什么,跟他说永生不见吗?冥王肆跑出了庙,到处去喊,“阿雪……柳飘雪……” 他不要来生,也从来没认为过今生是个错误。为什么要等来生,他不要!巨大的失落感凝结在他的心头,似密密的云雾,挥之不去,他有不好的预感。 柳飘雪会去哪里呢? 他似乎想到了,急急御剑,往无花门赶去。 当他赶到无花门的时候,广场上躺了许多尸体,活着的呻吟不止,他拉了一个活着的过来问,“柳飘雪呢?” 那弟子被他的声音吓的晕死过去。他又找了一个来问,大家见他十分恐怖,不敢说。 有人的脚步声缓缓走来,冥王肆快速的回过头,却是继月。继月手里握着把剑,身后跟着两个弟子,他苦着一张脸。 冥王肆跑过去,拉住继月,不断问他,“继月,你知道你师父在哪里吗?” 继月立即淌下两行清泪。“小四哥……”他扑在他怀里,说话断断续续,“小四哥,那些人抓了师父,说他……说他动了凡心,要受雷劈火烧之刑,再打入轮回道,受轮回之苦,小四哥师父那样单薄……他怎禁得起……” 继月带着哭腔,冥王肆也早已泪水模糊一片,什么动了凡心,动凡心又如何?“他在哪里,你可知道?” 继月道:“我带你去。” 飞了一段路,冥王肆的脑袋早被风吹得清明,想起前后,总有不对劲的地方,一时说不出来。 来到天庭,那里早摆好了的阵型,冥王肆脸上带着冷笑,以为这些人就可挡得住自己吗?他手中握剑,一挥,便倒地一片,天兵天将忌惮他,见他前来,他进一步,他们便退一步。 继月在前道:“小四哥,你看,师父在那。”顺着继月的手指望去,果然见着满身是血的柳飘雪,他的白衣,几乎被鲜血染红了,片片如红莲绽放,妖冶夺目。 两条锁骨链穿过他的肩胛骨。高高的刑柱之上,雷电交鸣,似乎要立马劈下来。 柳飘雪看着眼前的哄闹,嘴角勾着倔强的笑意,但是看到冥王肆的身影,他呆了一下,苦笑了一下,心道:“他到底还是知道了,还是来了。” 心内说不出是悲,还是喜。大概是喜吧,临死之前,可以再看一眼,把他记得牢一点,这样下一辈子,可以比他喜欢自己,还要喜欢他,偿还了自己负心的债,还他一世深情。 四目相对,凝望,是无言的短暂停留。 雷电交加,劈在柳飘雪身上,顿时他的身体颤个不停,发出肉被烤焦的味道。 所有人警惕的戒备着,慢慢向冥王肆靠近。冥王肆呆愣片刻,已有人冲他斜刺过来,继月大叫一声,“小四哥。”似要推开他,但是片刻之后,冥王肆的心口上插了一把匕首,刀刃刺得很深,一直没到刀柄,冥王肆静静的看着继月。 在刀柄上的那只手,是继月的。 继月十分愧疚的低着头,低声道:“对不起,小四哥。”所有人都和他说对不起,立马跳了开去,想要杀冥王肆,并非容易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一见他中了偷袭,这才精神抖擞。 冥王肆看着那刀刃,上面发着幽兰色的光。听说涂了毒的才会发出这样的颜色,这样的蓝,得含着怎样无解的毒。 杀他的是他的朋友,他看向继月,脸色平静,没有愤怒。他看向柳飘雪,柳飘雪的眼中满是痛惜。嘴唇轻微地嗡动着,冥王肆看得清楚,是叫他不要有事。 这个傻男人,自身已经不保,为何还惦记着他。冥王肆没有半分的退却,手里握着剑,毫无留情的斩杀着,越杀越勇,恨不得将那擎天柱都推倒。 魔众向天庭聚拢。 咩咩回去后,把情况告诉了凌微尘,凌微尘带着人来救驾了。 那些魔众早忍耐许久,这下能打架,能杀人,似乎得了什么美味似的,发了疯的拼命。 天庭死伤惨重。 冥王肆到了雷鸣柱下,想要救柳飘雪,然而他满脸的血,用着虚弱的眼神望望他,“你还是来了。”冥王肆斩断两根锁骨链,把柳飘雪拥在怀里。 “你在这里,我不敢不来。再说,没你的地方,没意思。”他护住柳飘雪,一手握剑,想要杀出一条血路。柳飘雪看着冥王肆,只是看着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不知说什么才好。 然后眼睛合上,他受伤太严重,再无力支持。 不过如果有来生的话,他说如果,他一定会好好的跟这个人,过那个‘愿得一心人,终老不相负’的最简单的生活。吃他做的东西,自己为他做衣裳,每日里情思睡昏昏,没事就和咩咩逗乐,多好…… 冥王肆回头,痛喊了柳飘雪几声,发现柳飘雪早已命归黄泉。 凌微尘已带着人过来,将他护好,看着他的伤口道:“魔尊,你没事吧。” 他道:“没事。”拔出剑,从怀里拿出包好的血袋,还有猪肝,本来想放在储物柜里做菜的,没想到会派上用场。 在跟继月来的路上,他就觉得哪里不对。原来是继月突兀的出现,而且如此顺利的上了天庭,以及继月跟以往不同的神情,躲避的眼神,心虚,似乎想隐藏什么。期间种种都引起了他的怀疑,才会有后来的准备。 冥王肆无意说更多,柳飘雪的离去,几乎抽走了他所有的力气,他埋首于那血红的尸首间,悲痛的几欲呼吸不上来。 凌微尘看着那样的冥王肆,眼神黯了几黯,他再无机会了吗?是他晚了吗?他早该知道。即刻恢复清明,指挥众人护好冥王肆,他率领魔众与天庭一战。 那一战,惊天动地。 血流成河。 冥王肆抱着柳飘雪的尸首,静静的坐着,坐了很久,才将他安放到柴火之上,点燃,成灰烬。 此身有尽时,此爱绵绵无绝期。 十八年后。 有一道霞光飞过天空,冥王肆立于剑上,衣衫猎猎,上下翻飞,咩咩立在他身后,抱住他的小腿儿,两条小辫子被风吹的横了起来。 是了,咩咩已修炼出人身,成了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穿着火红的小裙子,两条乌黑的辫子,扎得歪歪扭扭。果然,姑娘家的事,魔尊小主就是做不好,不知道练习多少次了,还是这个鬼样子。 咩咩嘟着嘴儿,对冥王肆很不满意。她有点想念阁主了怎么办?听魔尊小主说,阁主投胎了,掐指一算,嗯,该长大成人了。 两人下落到大街上,咩咩问冥王肆,“小主,今天我们会在这里遇见阁主吗?” “不知道,我们随便转转。你想不想吃糖葫芦,我买给你吃,还有糖画……”几句话,让咩咩忘记了所有问题。 大街上,人来人往。 有一少年,缓缓走在街上,把摊上的东西拿在手里,东瞧瞧西看看,脸上带着暖人的笑意,身后是抱怨不迭的小厮。 “少爷,您等等……” 咩咩嘴里一会儿含一含糖葫芦,她吃的嘴唇殷红,似玫瑰花朵朵。她一会儿又舔一舔糖画,上面画了一只小羊,她伸出红润的舌尖,两只眼睛吃得笑眯眯的,似一道弯月。 边吃边和冥王肆瞎逛,这段时间,他们就是到处瞎逛,咩咩乐此不疲。 猛然间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飞奔的小少年,咩咩拉了拉冥王肆的衣角,含糊不清道:“小主,是继月。” “嗯?” 冥王肆向前望去,果见长相酷似继月的少年,他圆圆的脸,飞奔的上下不接下气,而他跑去的方向。 有一人,白衣似雪,笑容轻柔如清风。他那样专注的看着手里的一双小鞋子,将它小心翼翼的托于掌上。 冥王肆看了后,也眯起了眼睛。 咩咩惊奇道:“是阁主。” “是,我们走过去看看。” 咩咩高兴的跳着,小辫子随着她动作上下的跳动着。两人来到柳飘雪面前,冥王肆假装也看东西,拿起一个荜拨鼓,左右的摇动着,荜拨鼓发出清脆的咚咚声。 白衣少年看过来,笑道:“公子也喜欢这些小东西?” 冥王肆回以一笑,“很有趣,在下冥王肆,大家都叫我小四,你呢?” 少年笑道:“柳飘雪,柳树的柳,飘动的飘,雪花的雪。”然后诧异自己解释的这样详尽,人家大概会笑话他无聊吧,遂不再讲话。 冥王肆淹没在那样纯净而美好的笑容里,几乎忘记了呼吸,那就是原来的柳飘雪吗?还是这一世的他,他不知道。 只是那样的笑,顿时让他想到,倾国倾城。 倾倒了他世界的国,倾倒了他世界的城,让他无时无刻不爱。 这一次,能好好不辜负了吗? 那么,愿得一心人,终老不相负。 冥王肆似觉得春城飞花,将他的幸福温柔的卷在其中,他这一次,亦是在劫难逃吧!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第12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