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错路II之蜜月》 正文 第1节 走错路II之蜜月 作者:大刀滟 第1节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走错路ii之蜜月(网络版) 作者:夏滟/大刀滟 文案: 乔可南:「这一辈子,我不后悔选择你。 我爱你、敬你,愿意成为你的伴侣,一生一世,永不离弃。 还有,你的话我会尊重,但不是服从。 」 证婚人:「……新郎可以亲吻新郎了。」 王子和王子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想太多! 童话里都是骗人的!两人还不及蜜月,得先柴米油盐酱醋茶, 应付接二连三前仆后继的案子们,丈夫坚心离婚,却不提理由? 《志明与春娇》 看小乔化身婚难专家,解救离婚男女! 《谁来晚餐》废死?反废死?面对两难,乔可南必须找出他心中的答案…… 《寻人启事》陆大律师今日很烦,某人带着孩子上门,称这是豪门子孙? 陆律师眉头一皱,发现案情并不单纯…… 《理想人生》事隔多年,初恋早逝,小乔大学暗恋对象出现? 对方一句「我要离婚」,曾经的理想远去,我们有没有比从前快乐? 另收录两人夫夫生活番外多篇……等一下,说好的蜜月呢?! 有有有,《蜜月》小乔总算同意老陆求婚, 人家男女婚前是准备各种事项,而他这边居然是…… 报名补习班,学荷兰语? ? ? ? ?囧囧囧囧囧 两人前往阿鲁巴,过程一波又三折, 阿鲁巴国家格言「永远前进」,两人又会在这里遇到什么? 空难?海啸?通通没有啦~(遗憾)只有满满的love love love! 【目录】 00番外之〈洋葱〉上+下 01感情生活 02不乖 03口味 (极短篇) 04你说了算 (极短篇) 05志明与春娇 0110+尾声end 06信任 0103 (04、05为h章暂缺待补) 07绝症 (极短篇) 08谁来晚餐 0110+尾声end 09爱吃醋料理 (极短篇) 10理想人生 0113+尾声end 11春游 12后记 —————————— ★《走错路ii》番外之〈洋葱〉上 乔可南:“我想学做菜。” 陆洐之挑眉。“哦?” 青年有心学做菜,对男人来讲乐见其成。并非他贪懒,而是他无法时时刻刻监督青年,他不在家时,乔可南总随意打发,不是外食,便是微波食品,更有时只吃零食,能有一技之长傍身比没有好。 陆洐之:“做饭并不难,材料、火侯、调味对了,基本不会出太大差错。炖煮炒炸,炖煮最简单,先从这两项来。” 炖煮的确不困难,东西切块,不必漂亮不必细致,主要差在调味:酱油和水的份量及一些个人密技。 陆洐之先示范一次给他看,乔可南看他用刀俐落削马铃薯,真心钦佩:“你练多久?” 陆洐之随口答覆:“有阵子我常做马铃薯煎饼给你吃。” 乔可南想起。“对对,那个脆脆的,超香。”而且陆洐之偶尔会在上面放乳酪和鸡蛋,或洒九层塔加蕃茄,调味丰富,变化极多。 陆洐之瞟他一眼。“就那阵子。” 乔可南回忆了下,问:“你干么不用削皮器?” 陆洐之:“……难看。” 乔可南点点点,正想吐嘈谁会看啊,继而觉察到不对:自己不正站在这里,钦佩男人的好刀工吗? 陆洐之明白他懂了,遂勾唇。“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工。” 乔可南简直给跪了。 陆洐之做菜跟他平素做事习惯一般,一丝不苟,好比美食节目,所有食材预先整齐切好,并把用不上的器具洗涤干净,才行作业。 今天做卤牛肉,他预先在锅子里爆香,翻炒材料,食物的香气频频溢出,诱人垂涎,乔可南睇睐男人矫健身手,只觉远比牛肉,男人此刻身穿围裙,额际渗汗的模样,更加勾惹他。 他默默挨上前,从陆洐之身后环抱住他,男人明显震了一下,菜锅颠簸,他稳住,回头问:“干什么?” 乔可南笑,头倚他肩膀。“觉得我很幸福,一直有口福。” 他语调绵绵,陆洐之听了之后却沉默,该死的想起有一年乔可南拿说好不提做的手工饼干来单位发放的情景。乔可南挺爱吃那些小东西,糖果饼干洋芋片云云,看电视时一张嘴不是念,就是吃。 陆洐之把料搁进炖锅里,放水、放调料,动作快得乔可南根本看不清。“等等,好歹让我笔记一下……” “喀”。陆洐之盖上锅盖,忽然说:“你不用学了。” 乔可南:“蛤?????” 陆洐之哼气:“我还不至于连自己的人都养不饱。” 他一副“就是这样了”的气势,搞得乔可南莫名其妙。 某晚,乔可南在菊花宅。 乔可南:“他这是怎了?好端端的,我不记得我做了什么惹毛他啊,而且他突然给我做起蛋糕点心来,好恐怖啊,我都怕里头下了毒……宝杰你怎么说?” 他在切蕃茄,切得一团烂,安掬乐实在看不过去,接手。“西屏,不是这样切,你要用磨刀的方式,先把表层的皮破开……”他切给他看,说:“他想拼场子吧。” 乔可南:“什么场子?” 安掬乐:“说好不提那位,我记得他厨艺挺高……不对,差我一点点。” 你是吃过喔?乔可南:“不会吧~都石器时代的事了。” 安掬乐拿来锅子,倒水煮开,把一盆蕃茄扔进去。“我担保你男人老母的羊水ph值一定很低。”他把洋葱扔给乔可南:“切碎,这个总会吧?” 乔可南切得一脸泪,陆洐之那边走不成,他只得来找安掬乐取经。安掬乐就是“老子今天做什么,你就跟著做什么”,他今日做蕃茄肉酱面,用杓子搅动锅里蕃茄,将之煮烂。 那一锅血淋淋,咕嘟咕嘟冒著泡。乔可南:“你到底多恨蕃茄?”上上周是义式蔬菜汤,上周是蕃茄炖牛肉,还有糖醋排骨……是说,陆洐之好像不太吃蕃茄。 就他印象里,st卖的凯萨沙拉,里头的蕃茄都是自己吃完的。 乔可南不挑食,可对蕃茄并无热爱,他问过男人吃不吃?对方摇头,“你吃就好。” 安掬乐耸肩。“没办法,我家小朋友爱吃。” 小朋友……这词真的令乔可南听了很毛。“他满二十岁没?还没?那多注意点,我前两天才接了个中年大叔猥亵未成年少女的案子,一家人可飙悍了,不知怎地一想到你啊~人间似八点档……”他唱。 哪壶不开提哪壶!安掬乐直接塞一包洋葱。“继续切。” 乔可南吸鼻子。“蛤?可我已经切一包了!” 安掬乐残忍无情不可理喻。“多的我备用。” 乔可南:“……” 一大包洋葱,炒下来仅剩三分之一,多的安掬乐冷冻起来保存。 菜做好,乔可南手酸眼痛,吃著吃著,泪上心头。“是洋葱,我加了洋葱啊!呜!” 不过连续三周“训练”,他确实能把食材处理得不错,至少不会坑坑巴巴。安掬乐把手拟的食谱和一包碎洋葱给他,“陆洐之再神也不可能无中生有,你去他书房里翻翻,应该有初学者能用的食谱。” 乔可南接过,安掬乐指点,比划了一个大大的爱心。“总之呢,做料理重要的是心,只要有心,人人都是食神,心一晃,加的料不对,菜就走味了。还有你的美感实在有待加强,摆盘功夫烂死了。” 乔可南碎碎念:“还不都是要吃的……” 安掬乐忿忿戳他脑门。“还不都是要拉的,你干脆别吃了啊?啊?!” “痛痛痛……” 两人在门口打闹,嘻嘻哈哈,乔可南一阵踉跄,往后一退,突然撞上什么。 他仰首一瞧,只见一个又高又壮的年轻人站他身后,帮忙扶了一把。 他正待说谢,那人却一个转身,下楼去了。 “哎哎哎。”安掬乐连叫不好,脱下围裙扔地上,绕过乔可南追过去。 乔可南不明所以,继而恍然:“操,这他妈哪里小朋友?!”巨人国里的吗? 他走出公寓,傍晚已过,天色入黑,隐隐看见一楼隐蔽墙角处有一对人。矮的那个先主动,握住高个子的手,一开始那人不依,可他没放弃,又黏上去,直到对方无奈放弃,才轻轻说了些什么。 乔可南听不清,最终高的那个把他抱住,他才看清对方面容──是刚刚那个年轻人,对方亦发现到他,目光不善,拥抱加紧,安掬乐溢出疼息:“会痛啦……” 少年没放手,反而更恣肆,低首封缄爱人唇瓣,安掬乐最初抗拒,可慢慢在他怀里温顺下来,承纳亲吻,甚至回应。 湿漉的吻声响起,好在天够黑,乔可南拎著洋葱,赶紧离开。 他想清前后,一阵好笑:还敢说他男人老妈的羊水ph值低,他看他家“小朋友”亦不遑多让。 真是龟笑鳖无尾。 乔可南摸摸鼻子,大抵洋葱切多了,鼻腔一阵酸麻。 ……真好,他们都被爱著。 ※ 乔可南回到家,陆洐之不在,他搁下洋葱,按菊花说的进陆洐之书房查找。 男人几乎没生活乐趣,架上没半本娱乐书籍,前阵子乔可南看《航海王》,陆洐之还问:“那什么?你想开船?” 说罢,陆土豪就开始估狗哪里卖船。 乔可南点点点,八年的鸿沟有这么大吗……不对,是人的问题。 陆洐之书架上摆满各式各样法律学说,刑法一边,民法一边,金融一边,论述一边……他书房堪称一间小型法律图书馆,前阵子乔可南对废死论述感兴趣,也是从陆洐之这儿拿的书。 他看著那些被翻览多次的书,男人能走到现今这地位,仰靠的绝对不仅是运气。 他一格格看去,终于在架上一角看到不同于前者沉闷正经的书脊。 《四菜一汤轻松做》、《教你做大厨》、《抓住男人的胃,你就是人生赢家》……有的还是粉红色娃娃字,乔可南“噗”一声,几乎能想像男人拿书到柜台结帐时,服务人员的表情。 他先拿起《初学者也能掌大厨》之类最简易的来看。 坊间食谱书很多,编排得好的却很少,一般都是材料、照片1234、结束。这本也不例外,可唯一不同之处,是上头载满男人的笔记。 陆洐之写字习惯用钢笔,行云流水很刚劲,乔可南在各种不同文书上见过他的字,写的泰半是深刻的法律内容,却没料有天居然能看见他写:“讨厌蕃茄,不想用蒜,替代品?”之类,该怎说…… 好像,有点可爱。 翻开下一页,他见陆洐之圈起材料中红萝卜三字,写:受够了。 乔可南终于忍俊不住,噗哈哈大笑。 他晓得男人不吃海鲜,因为会过敏,但没得选择下,他会吃,乔可南没见过他挑食,讵料他不爱吃的竟这样多。 乔可南倒是挺爱红萝卜,尤其跟肉炖煮过的,有回他夹一块搁陆洐之唇边,说好吃,你吃吃看……男人什么反应? 他记得他吃了。 然后“嗯”了一声,说:“你喜欢就多吃。” 搞半天,他其实不喜欢……不,根本是厌恶。那句“受够了”就是最佳证明。 真是爱撑,死要面子。 偏偏旁边又附注了一句:他喜欢。 那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乔可南看得心软,又疼惜,他们在一起六年了,即将迈入第七年,转眼之间,自己也快到男人遇见自己的那年岁。 可他还是这般天真,如同孩子,男人却一直往前,不曾停歇……他摸摸脸,林哲笙总吐嘈他不显老到恶心,不可否认,这一切终归全赖恋人的眷爱宠恋。 所以有时即便他未必那么需要,可仍舍不得提。看男人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地爱他,他也会想激励自己,同等添补回去,你我互相,越爱越爱。 他以前不懂这样爱人,以为在一起后,平平淡淡,朴实相伴即可,现实却非如此。 有个人前进,有个人追,像龟兔赛跑,偷懒的那个可能一不小心就会被遗留下来……乔可南曾经做过一个梦,他是兔子,在树荫下睡觉,陆洐之缓步走来,晃了晃他,说:“睡什么,还不快走?” 乔可南茫茫,懒得动,陆洐之催促:“我们一起走。” 说罢,拎起了他,往前跑。 很微妙。 乔可南哂然,拿纸提笔,载下那些他所不吃的东西,脑中有了雏思。 ★《走错路ii》番外之〈洋葱〉下 待晚上,陆洐之一回宅,嗅闻到一股浓浓的洋葱香。 他见乔可南一头热汗,站在火炉前翻炒洋葱,大抵炒了一阵子,洋葱色泽已显金黄,他莫名所以:“做什么?” 乔可南吓一跳,他刚太专注,导致没听见男人进屋动静。“你回来啦。” 陆洐之走上前,先亲了亲青年唇瓣:出门前及归宅后的吻是他们生活里不成文规矩,起因……很好笑。有回陆洐之陪他看了一个妇女谈话节目,他当时拧眉:“你为什么老爱看这种……” 后面的话他没讲,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评价。 乔可南不以为意,“喀嚓”咬碎饼干。“多了解人心嘛,每次接这种夫妻case,当事人总爱讲‘你不懂,假设吧啦吧吧吧~(注:麦当劳旋律)’,既然有机会,何不取取经?” 陆洐之勉强接受了这理由。 里面有人讲:“夫妻之间,很多小事关乎感情经营,千万不能因到手就松懈,像我跟我老公,每天出门一个吻、回家一个吻,说真的我们很少为小事吵架……” 是啊,都是大事。乔可南听到这儿都呵欠了,前阵子他才帮这对夫妻调解一番,没死大幸好吗? 他内心吐嘈,结果转头看见陆洐之目光炯炯,一脸受教,瞬间吓醒。果不其然隔天开始,男人就铁血施行起这政策,有时半夜睡到一半,被人揽过去亲,乔可南差点没飙脏话。 可一忖及他在用他的方式努力,弥补两人无法常相见的时光,又不好发作…… 如此下来好几年,习惯成自然,有时男人太累,亲得晚了点,换他会去主动索吻。 那时候恋人展露的表情……让他觉得这么做很对。 他继续炒洋葱,另一盆炉子搁了一碗高汤,外加一瓶干邑白兰地。陆洐之领会:“法式洋葱汤?” “that&ht ”这是菊花黑教他唯一一道跟蕃茄无关的菜肴,作法也简单,唯独需要耐心,慢慢炒、努力熬。 何况洋葱防癌又抗老,再适合男人不过。 陆洐之在旁看著。很多年前,乔可南在他那间冰冷大屋里煮蛋……恍若隔世。 他不愿再忆后头那些错误情节,更怕一切幻觉,忍不住伸手去捉青年臂膀。 乔可南骇了跳:“怎了?” 陆洐之:“……姿势不对。” 乔可南点点点,老人家意见多,算了。 “那怎样才对?” 陆洐之也仅是随口说说,他挨上前,在青年身后握住他拿木铲的手。“这样。” “……”乔可南:“有差吗?” 陆洐之咬他耳朵。“做菜要专心。” 乔可南一激零,拿铲的手差点没稳住。 他热了脸皮。陆洐之受他反应吸引,忍不住去蹭他。“不是说了,冰箱里有菜?” 乔可南:“做给你吃的。” “哦?”陆洐之挑眉。 发梢被把玩,乔可南觉得痒,下意识避开。这一闪躲,颈子敞露,乔可南天生皮肤底子白,被陆洐之咬过数次的位置留下些许斑痕,像褪不去的吻痕。陆洐之受吸引,亲咬上去,乔可南想闪,偏偏活动范围有限,只能任由男人舔吮。 他穿白衫,一件短裤加男用的简易式围裙。陆洐之环他的腰,学他先前动作,把下巴搁在青年肩膀上,看他把洋葱炒成焦糖色,再倒入高汤搅拌。乔可南尝了口,吐吐舌:“汤加多了。” 陆洐之也捞了一杓。“嗯,确实多了。” 他转身,从冰箱里再拿一颗洋葱出来切。 乔可南脑里忽然就响起《洋葱》的旋律,他忍不住哼:“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一层的剥开我的心~” 陆洐之:“?” 这回换乔可南亲上去。“没,就觉得……你很像洋葱。” 在聚会时永远是出色配角,看他们徒子徒孙玩闹,从不参与;到了主场,呛辣逼人,一不小心就惹人流泪;一颗心总被包覆在层层厚瓣里头,永远都有新秘密、新惊奇。 谁知却越熬越甜、越炒越香。 他们又加了两颗洋葱及适量白兰地,这会味道刚刚好。 乔可南忙活半天,只有汤,没别的餐,陆洐之将法国面包切片,进烤箱烤,最终靠汤和面包沙拉,撑过这餐。白兰地剩一点,干脆喝完,一顿简单晚饭,夫夫俩吃得无比满足,陆洐之摇晃酒杯:“可惜……还少了道甜点。” 他目光灼人,色情至极,乔可南身体温度一下子高起来,尤其刚遭啮咬的脖子,更是发烫得厉害。 他对乔可南说:“宝贝,过来。” 乔可南无法抗拒,如著魔上前,男人揽过他,将酒液哺入青年嘴里。白兰地特有的单宁芬芳混和了橡木桶香气在两人唇齿间交递,然而…… 乔可南:“好臭。” 陆洐之:“……” 乔可南捉起男人的手指一嗅。“洋葱,是洋葱。” 陆洐之气笑,把他摁在整理好的餐桌上。“洋葱惹人流泪对吧?”跟乔可南在一起太久,那些奇怪“术语”,他通通懂了。“我保证,我就跟洋葱一样……” 他俯身,咬住青年滚动喉结,眸色厉厉。“让你哭。” 乔可南:“……” ※ 陆洐之这人恐怖之处就在于他不承诺做不到的事,可一旦讲了,那决计保证干到底、干到死,绝无转圜。 “啾……”湿淋淋的水声荡起,乔可南瘫在餐桌上,整个人被彻底“享用”,不管哪儿都被舔得湿湿的,双乳发肿,腰腹腿间满是吻迹,他双脚无力耷在餐桌两旁,男人埋首在他腿间舔舐,发出很淫秽的吸吮声音。 他刚射过一次,阴茎既痒又麻,高潮前求爷爷告奶奶哭得不行,精斑落在肚皮上,陆洐之刻意没舔,以添视觉刺激。 “宝贝,不行了?”他坏笑,手指在青年穴洞里凿挖,那儿也是湿漉一片,肉瓣乖巧地伴随男人手指翕合,稍微剥开一点就能看见里头深粉色的肉。 他似挠痒,用指腹去挠他穴壁,乔可南全身抽搐,内部酸麻难当,亟需强烈刺激,缓和感官。 他攀住陆洐之肩膀,拿脸去磨蹭他耳畔,手指颤抖著解开他胸前衬扣,手滑进里头一通抚摸,甚至揪住男人乳头拧转。“你讨厌吃红萝卜,对不对?” 陆洐之:“?!” 乔可南咬他耳朵,朝他耳孔吹气。“还有香菜、芹菜、青椒、茄子、蕃茄……”简直三岁小朋友。 陆洐之罕见地赧了脸,忙把人揪下来,再度摁在身下。“谁告诉你的……不对,你从哪猜到的?” 乔可南嘻嘻笑,用脚趾去撬他皮带扣。“偶然发现……还有别的吗?” 陆洐之不讲。 乔可南哭笑不得,真是。“你怎老喜欢在奇怪的地方装硬。” 陆洐之邪魅一笑,扯开皮带,把裤子连同内裤往下拉,绷直的阴茎弹跳出来,他以之蹭乔可南黏腻下身,在穴口恶意徘徊。“你说这是装的……嗯?” 乔可南翻白眼,他的硬指的是tough,不是hard好吗?“oh y god, you are so hard ” 他刻意用咏叹调,搭上惊佩表情,惹得陆洐之一阵气笑,捏他鼻子。 他说:“别问了。” “……哦。” 乔可南摸摸鼻子,不问就不问,倘若这是男人维持尊严(……吗?)的一种方式,他就不干涉,只是想表达:“不喜欢的,何必勉强。”他亲他,“往后你不喜欢的,我帮你吃掉。” “你这孩子。”陆洐之无奈扯唇,这不是让他感觉更没出息了吗? 他确实有不喜欢的食物,可依然会少许食用,从前在育幼院没得挑食,后来则当作一种……锻炼?哪天末日来临,他总得想方设法,带著这人活下去。 不是逞强,他不喜欢做不到,另一方面更是以身作则,他教育育幼院的孩子不许挑食,那首先他自己得办到,否则根本自打嘴巴。 他严以待人,前提是他对自己更冷厉。 ……唯独在青年怀里,他愿意放松、愿意放任自己徜徉肉欲,享受片刻他对自己的宠。 乔可南捧起他的脸:“哥,无论如何,你都是我最崇拜的男人……” 他眼神真挚,仿若自己真是他的神……青年的目光会杀人,陆洐之不敢想像自己失去之后会如何,太恐怖。在这一刻,他选择霸占,握住自身肉棍往那柔腻入口塞,青年哼出一声绵密低吟,挪动臀部,尽可能吞噬男人肉物。 阳具一捅到底,擦过前列腺,乔可南尖叫:“啊啊……好棒……哥……” 他柔柔腻腻,刻意掺了点谄媚,既讨抱又索吻,陆洐之成全他,就著结合体态,他把青年抱下餐桌,乔可南张著腿,手往后捉紧桌沿,踮著脚任男人撞入。 他勃起茎具在两人间一阵摆晃,铃口泌液,湿滑滑沾湿耻毛,乔可南哼啊:“滴下去了……” 陆洐之狼眼一亮,扯来挂在椅背上的围裙,罩住裸身青年……一秒变人妻。 “……”乔可南:“你是不是等这一刻等很久了?” 陆洐之不答,俐落把围裙带子在青年臀上打了个标准漂亮的蝴蝶结。 乔可南:“……” 他猜下个就是改体位了。 果不其然,陆洐之咬他耳朵。“宝贝,转过去。” 男人抽出阴茎,上头血管犹在勃勃直跳,可见同样想射精,乔可南乖乖转身,手扶餐桌,屁股翘高。 他蜿蜒的腰脊曲线优美,可爱的蝴蝶结下方是两团结实白晰的臀肉,乔可南trx有成,尽管没练出八块肌的雄壮身材,但屁股确实比以往紧实,陆洐之插进去,竟有点儿抽不动。 陆洐之:“宝贝,放松点……” 乔可南哼哼,摇摆屁股。“求我啊。” 陆洐之好笑,亲他酡红脸颊。“求你了。” 这求真是求得……有够调戏。明明就很有气势嘛,攻得浑然天成,就不知道平日在装什么。乔可南放柔括约肌,任男人抽插,律动中前列腺遭受碾压,前端冒出的水通通沾在围裙布料上,印出一片深痕。 乔可南啊啊叫,晃动中肩膀带子滑落,裸肩诱人,陆洐之低首啃咬,吮吸他脖子,大掌自腰间摸索过去,揉捏两粒肿胀乳尖。乔可南吟叫变调,他难挨地揪住衣裙,用力得指尖泛白。 “啊嗯……不要一直……揉……”历经先前“调教”,他的乳头已经变成不输阴茎的性感带,一揪便能腹部生疼,产生骚动。 他下身蓄积的热度漫起,在体内性腺遭受猛烈摩擦那一刻,茎柱一跳,喷出精水,整个人随之软倒在陆洐之怀里。 “呜!”这一下导致男人肉棒插入更深,压迫感促使他龟眼发麻,能感受根部还有些余精徘徊。 他揪著男人手臂,忍耐不去触碰唧唧,他知道男人能给他更强大更销魂更蚀骨的快感,只要他想……“哥……求你……” 他眼泪汪汪,回眸瞧视,任君宰割姿态胜却天下美食,陆洐之享受著,挺动胯部自下往上狠狠顶入,苛责腺体。乔可南全身颤栗,下肢在酸麻中未射精却小小高潮了一回。 他:“不够……还不够……” “……嗯。”陆洐之环抱住青年,给予更猛烈的撞击与刺激。 “啊!啊!啊……”乔可南溢著泪,下体窜上强烈的酥麻快感,震动神经,精液同时喷溅在围裙内布,他缩紧肠腔,过不久感受到腹内一阵灼热,男人急促的喘息拂在耳边,饱含湿气。 乔可南转头过去,跟他亲吻。 两人唇舌交缠,陆洐之的东西慢慢抽出来,附带那些热液,乔可南吸鼻子:“我哭得好累。” 嗯,陆洐之很满意。 乔可南:“所以你洗碗。” 嗯? 乔可南打了个呵欠,扶著桌子站起来,往房里走,陆洐之射进他体内的东西正沿著大腿下滴,乔可南脱掉围裙擦拭,一并扔给男人。“喔对,别忘洗围裙。” 陆洐之无言以对。所谓老夫老夫就是:高潮前好哥哥好老公地叫,高潮后拍拍屁股就走,甩屌无情。 他给自身善后,再见厨房,历经大战,一片狼籍,不由无语凝噎,心有泪意。 他想,今晚的法式洋葱汤,真的是加了不少洋葱呐…… 《番外之〈洋葱〉完》 ★《走错路ii之蜜月》01感情生活 乔可南酒量很好,并且酒品极佳。 大抵是天生不愿给人制造麻烦的性格,他饮酒向来十分节制,懂得自己底线在哪,一旦快到,便停止,即便真遇到不得不喝的情况,他也会等酒意退了,才会再喝第二轮。 所以,从没人见过乔可南喝醉的样子。 没人见过……想到这儿,陆洐之就很想看。 刚好有人送了他一瓶高酒精浓度的威士忌,乔可南一见,眼珠子都亮了,登即一脸馋样,陆洐之索性提议:“你喝醉看看吧。” “蛤?”乔可南莫名其妙。“喝醉有什么好看的……我说啊,你肯定没照顾过烂醉如泥的人吧,很恐怖喔,百年之恋都会宣告破灭喔。” 确实没有。毕竟无人敢把醉鬼托付给他“照顾”,他保证能让对方见不著隔日太阳,跑过人间走马灯。“没关系,我想看,而且不过一百年而已,九牛一毛。” 他口气一副老子家财很多挥霍不尽。乔可南脸红叹息:“你啊……”这人知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很了不得的情话啊?百年之恋不过九牛一毛,那代表……欸。“行是行,不过我没喝醉过,不晓得会怎样,之后有任何情况,你负责。” “ok。” 两人谈定了,以防万一,连契约都签了。 待周末晚上,陆洐之买了各式各样不同种类的酒回来,有红酒、啤酒、日本酒、伏特加……只因乔可南一句:“不是吧?!一瓶威士忌,你要我喝醉?那我只能装醉给你看了。” 陆洐之:“……”只能装醉……这瓶酒精浓度,至少五十趴啊。 反正酒混著喝,最易醉,乔可南本身挺爱喝酒,一口气看到这么多,心情很好。“那从啤酒套威士忌开始啰?” “嗯。”陆洐之酒量亦不差,他陪乔可南喝,但量拿捏得极好。 转眼过去,一打啤酒及一瓶威士忌已清空,第一轮结束,两人还算清醒。乔可南忍不住问他:“看人家喝醉有何乐趣?” 陆洐之抿唇不答。 不论另一半何种样貌,他都想看到,况且……乔可南一直很独立,从不倚靠、仰仗,尽管多数事上,他给予照拂,恋人欣然接受;但陆洐之又不是傻的,怎不懂对方不过是不忍推拒他这份想对他好的私心? 表面上,看似他在照顾人,实际上,是乔可南顺著容纳了他所有的任性跟想望。 他不敢讲,亦不能讲,这样的景况,总令他隐隐惧怕。 害怕被拒绝,害怕青年不再容许他,害怕当对方坚决离开时,自己一筹莫展。倘若能展现不论看见青年露出何种丑态都能接纳的肚量,或许将来有天,也能当作筹码之一吧。 到头来,还是习惯了计量。 陆洐之扯唇,将酒液饮尽。 乔可南瞟他一眼,便晓得这人又钻到哪个不知名的牛角尖去了,完全懒得过问。 男人性格别扭又不是一天两天,他要每个症结都打破沙锅问到底,这日子压根儿不用过了。反正大前提,在陆洐之变心以前,他不会离开,时间能证明,无须在那儿山盟海誓,解释说多了,人家难免厌烦,当你心虚呢。 他想著,笑了笑,继续喝酒。 哎,仔细想想,喝醉很痛苦的啊~会想吐、会宿醉,连他自己都不清楚醉了会变成什么样子,有种未知的恐惧。乔可南也照顾过醉鬼,堪称人生最痛苦回忆之一……他愿一口答应,醉给这人看,多少也懂一下缘故嘛。 哼哼。 乔可南学他,将杯中酒水喝干,再倒了一杯。 第二轮:三瓶威士忌、一瓶红酒、两瓶日本酒见底,陆洐之已有醺醉迹象。他停了酒,改喝茶,问乔可南:“你没醉意?” 乔可南:“有啊。”他持著酒杯,食指在脑袋边绕了绕。“这儿,晕晕的,一般我喝到这样,就会停了。” 陆洐之看著所剩不多的酒,不知该否欣慰,不过喝到这程度才有醉意,或许大象都没他这般好酒量吧? “嗯~好热。”喝完了那杯红酒,乔可南忽然脱开衣衫,白皙紧实的胸膛随即展露在空气里,上头已有微微粉色,前些日子烙下的吻痕,隐约还在上头。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走错路II之蜜月 作者:大刀滟 第2节 青年两颗乳粒并未挺起,但原先偏茶色的乳晕,被酒意醺染,透出赭红,像平时被吸到发肿那样的鲜艳,十分撩人。 陆洐之下巴一酸,彷若人在嗅闻到美食气味时产生的反应,十分地想舔一舔、吸一吸、转一转(oreo饼干?)。他肯定乔可南会有相当美好的回应,恋人向来喜欢乳首被人玩弄,不论怎样刺激,都极有感觉,非常可爱。 乔可南又喝了一杯。似乎意识到陆洐之灼热视线;他嘴角微勾上扬,指尖沾取酒杯上的冰凉水珠,从自身锁骨缓缓划下,一路至胸口处,在乳珠上头捻了捻。“……喜欢?” 陆洐之咽下唾沫,喉结挪移。 “呵……”乔可南音调微低,和往常清亮声线不同,他纤长的指淫靡地按弄自己,直到乳头挺立,他便改用两指,掐住拧转,拇指腹上下擦弄,吟声绵绵:“嗯……” 青年溢出低喘,迷离黑眸越见潮润,他瞟向陆洐之,那人目光炙烫,被这幕牢牢吸引。乔可南最喜欢这一刻,天地之间,好似仅剩两人,年长的情人紧盯住他体肤每一吋,虽然很羞耻,可也相当享受,感觉自己成了磁石,充满引力,把人勾著,只为自己心跳、反应…… 他一笑,搁下亵弄自己的手指,弯下腰,如同猫儿弓起身体,移往对方身前,下巴往上一抬。“哥……你硬了,对吗?” 陆洐之被他一讲,这才回神,察觉自己方才居然呆呆看望乔可南这般……媚态,仿佛被下了定身咒,无法动弹。 可下身倒是十分自发地硬挺。 陆洐之不答,乔可南也能在他越来越热的视线里,察知答案。 他扯下男人的睡裤,看见他小腹上纠结的粗黑毛发,不禁张口一咬,嘴唇跟脸都痒痒的……陆洐之的勃起绷在内裤里,这下更显张狂,几乎抵到乔可南喉结;后者刻意用脸肤、用喉结磨蹭,蹭得那物胀到极致,才把对方内裤下拉。 陆洐之紫黑粗大的性器一下子弹跳出来,打在乔可南脸上,青年握著,一脸委屈地嘀咕:“好疼……” 当然不可能多疼,那儿可是男人最脆弱敏感的地方,陆洐之又不是死的,乔可南痛,他会比他更痛……各方面来讲。 可青年这副撒娇模样,千万年难得一见,陆洐之爱怜地抚著他刚才被弹到的地方,声调低沉温柔:“真疼?哥给你呼一呼。” 乔可南嘻嘻笑。“好。” 他抬起身,双手环绕住陆洐之脖颈,把脸颊贴往男人嘴处。 陆洐之呼了几口,转而亲吮,舔吻青年光滑脸庞,继而伸手,拉下恋人裤身,茎身弹出,近乎全硬。 “唔……” 陆洐之这回作法干脆多了,同内裤一起,直接了当地握住青年同样发硬的物事撸了撸,乔可南呼息立即加快,平日就被训练到毫不吝啬的喘息声,这会儿更加赤露:“嗯……哈啊……好舒服……再多揉揉……” 当然好,怎可能不好? 陆洐之手上动作加骤,将青年柔软的耳朵含进嘴里,又咬又吮,乔可南一手攀住他背脊,一手按住他后脑杓,满脸迷醉,澰滟黑眸因情欲泛漾出动人光泽。 陆洐之见状,转首吻住他,将舌瓣牢牢填入,舔著青年敏感上颚。 乔可南身躯敏感地绷紧。“啊……” 陆洐之左手帮他打枪,右手揉著他紧实有力的屁股肉,爱极那滑润感触。 这人身上每一分每一吋乃至每个反应,通通能令他眷恋到骨子里,每次做爱,他除了侵占对方,更想用嘴、用舌、用手,用各种能够感受到彼此的部位,去探触、去得到,只差没把人嚼了吞了。 瞧,这会他连自个儿兄弟都不用摸,它就足够愉快了。 “嗯啊!”乔可南惊叫,陆洐之手指探进他股缝里,按住那充满皱折及弹性的穴口,伸进一节指根,朝敏感处戳弄。 尚未润滑,那儿略显干涩;男人瞧了瞧四周,润滑液被搁在电视上(为何会在那儿……?)。是说距离不远,他掂了掂该不该去拿,平日他总很有耐性,用尽各种方法,定要令青年自然湿润,可今天……或许酒意上冲,他忍不住,甚至连这般微小距离,都嫌远,舍不得放开怀中人。 于是他抽出手指,把青年按在身下,褪去双方身上所有累赘物事,俯身舔弄那人翕合后穴;乔可南性器一绷,竖直地蹭过陆洐之的额发,不禁低叫一声。 “嗯……”穴口麻麻痒痒,被厚实舌尖一再舔舐,乔可南整个腰都甜蜜地发软。 这是乔可南最爱的作法,不论被男人舔到哪儿,他都很喜欢、非常喜欢,喜欢得仿佛被亲吻著心,阵阵酥麻自胸腔绵延全身。他忍不住掐紧了左边乳尖,心跳过于剧烈,碰撞得疼痛,不知怎样才能缓解…… “哥……快一点……插我……”想被插,好想被插,分明早已做到足以厌烦的程度,可渴求这人的念头总是停不了,为何如此? “哥……哥……”那声声低唤,简直焦急到极致,像在恳求了。 到这地步还能忍下去,某方面来讲也算真男人。陆洐之实在不舍得多伤他一点半点,坚持把润滑到位。“忍著,嗯?” “呜……”乔可南呜呜啊啊地,脑子里像有壶沸腾开水,咕嘟咕嘟,冒出气泡,连意识都没了。 陆洐之不满足他,行,那便自己来。这下换他把人按倒,含住男人早已蓄势待发的勃起前端,啧啧吸吮,随手从茶几上捞了一瓶酒,倒进手心,润入自己的肉穴。 陆洐之骇著。“宝贝……” “嗯~~”乔可南满脸酡红,吐出男人性物,唾水自舌尖滴下,沾润对方粗壮肉根。他晕呼呼地,肠道被酒水刺激,发烫发痒,青年按住男人胸膛,一手扶著对方肉根,朝往后穴里塞。 他喘著气,张大嘴,吞没了性物。陆洐之很快调整好姿势,扶住青年的腰,两人每到这时总能配合得万分默契、毫无罅隙,男人微弯的性具恰好擦过青年前列腺处,乔可南尖叫一声,腰肢一软,没一下便吃到了底。 “呜……” 下身饱胀到微微酸疼,乔可南眼角溢泪,陆洐之心疼又拿他无可奈何。“何必急成这样?” 他惩罚似地捏捏青年屁股,乔可南抱著他,穴口收缩,吻住陆洐之的嘴,晃起腰来。“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陆洐之大诧,捧住青年迷乱到极致的脸,见他眼角泛红,双眼迷离,面颊绯红,这明显一副醉态……要换作平时的乔可南,这些话,他虽不是不讲,但认为贪多嚼不烂,听久成廉价,逢年过节才会说上一说。 不料喝醉了,大行放送,陆洐之乐极,对著青年又亲又咬,下身挺动力度渐强。“再说几次……” “嗯啊……我爱你……我爱你……哥……那里、再用力……” 陆洐之当然听了。他挺起身体,捉住青年的腰,性器由下往上,重重顶入,对准乔可南前列腺,不停戳刺,巧妙进攻。 青年很快便不行,捧住陆洐之的脑袋,浑身因快意剧烈抖颤,涎液自阖不上的嘴巴溢出,沾湿了下巴。 陆洐之舔去,吮住他挺翘乳尖,不时用牙啮咬,轻轻啃吮,乔可南那儿比性具敏感,穴口随之一缩。 他龟头抵在陆洐之腰腹上,一边晃腰一边蹭动,湿滑的液体将对方腹肌轮廓显现出来。 陆洐之揽他入怀,那人挺立的乳尖蹭著他坚硬胸膛,这感觉既淫靡又酥痒;他亲吻乔可南,上头舌瓣相缠,下头欲根被紧紧包覆,两人能合在一起的地方,全在一起,大抵是酒液相互浸染,陆洐之亦觉醺醉,彻底醉在这人身体里,迷恋得不行…… 不能离开,用尽各式手段,都得把人留在身边,还是找个时间去国外登记吧……乔可南守旧,即便只是名义上,仍多了一层保障,倘若能生孩子就更好,他妄想勃发到极致,忍不住道:“宝贝,给我生个孩子吧……好不好?” 要换作平日,乔可南肯定骂他白痴,但今天真是醉得可以了,他竟抱著陆洐之甜甜道:“好……让我怀孕……射给我……” 不论现实里能否成真,身为男人听了这句,谁能不激动?陆洐之猛地把人压在身下,性具在青年潮润体内,大行挞伐。 “啊……啊啊……”乔可南按著肚子,那儿满胀至极,又酥又麻,连同精口,阵阵酸软,他已经很习惯在性事里不刻意刺激阴茎,亦能出精。一开始很难忍,可之后身体学会了如何从后穴得到快感,食髓知味下,偶尔几次用手刺激泄出,他竟不感满足。 怎可能离开得了?这副身躯,往后不管找了谁,肯定都不行。有时候他也忍不住想,何尝只有陆洐之怕?两人像是默默计较上了,看谁宠对方多些,最好把人泡在蜜糖罐子里,知觉不到其他,这感情生活啊…… “啊──” 乔可南到了极致,昂首低叫,马眼射出白液。 最先被插射时,精液只能用流的,如今当真是射,稠白的体液溅在自身及那人肚腹上。 刚历经高潮,敏感到不行的穴口被不停入侵,他嗯嗯啊啊,停不住喘息,肛口一并紧缩;陆洐之茎根被箍,不得不抬高乔可南腿根,令他后穴松开一些,这才顺利抽插。 男人性具越发胀硬,这硬度乔可南太熟悉,知道他快射了。 陆洐之低吟一声,肉柱彻底没在乔可南身体里,就此泄了精,这次射得很深,深得乔可南肚腹一阵酸软,抵挡不住那股浸染上身的快意。他不自觉环抱身躯,好像……真的有个子宫,能承接男人的精液,孕育成胎。 陆洐之射精通常不会只有一股,他边抽出边射,把乔可南整个甬道占满,在阳具抽出时,汩汩白液淌出;乔可南穴肉潮红,透明液体混著男人射入的精水,沾满他的股间。 他胸膛起伏,哈啊哈啊地喘息,穴口不停收合,又把一些液体吞吃回去。乔可南手伸到那儿,指尖沾取对方体液,发觉还在不停溢出,他脸酡红,笑了声:“你射好多……” 陆洐之也笑了,亲吻青年。“够不够让你怀孕了?” 乔可南吸著男人舌头,含糊道:“嗯……你可以再射多一点。” 老婆这令,老公理当乐得遵从,反正……都射了,何况以乔可南目前情态,肯定不会反对被清理,陆洐之愉悦得很,他早想给青年灌饱后穴,这大抵是他在性事里最无法改掉的一个恶趣味了。 想把所有一切都射进这人身体里。 想他接纳自己,不论好的坏的,光明的阴暗的,干净的肮脏的。 想极尽所能宠他爱他惜他疼他,又想他为自己困绕,这辈子,就被他一人捆绕。 缠腻一生,到死都不能放开……这份扭曲到了极点的执著,都是这个人不好,青年宠得他上瘾,不舍放开、无法放开,就算他哪天哭著求分手,他也不会答应。 所以……为了不使那天到来,我会宠你宠到死。 陆洐之一边忖想,一边亲吻青年,再度把勃发肉具缓缓捣入对方身躯里。 ※ 隔天假日,乔可南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全身酸疼,尤其腰腹处,空到不行,有种浓浓的肾亏感。 他迷迷糊糊,脑子里的记忆停留在最后一杯红酒,后头印象朦朦胧胧,几乎不存,但肯定知道陆洐之与他那个了,还做得颇无节制,后穴仍在发烫。他脸热心恼,忍不住想骂骂男人,不料一转头,被吓得不轻:“陆洐之?你怎么了?!” “……”陆洐之面色惨白,好若死人一般,他久久才睁眼,看望乔可南担忧模样,半天才吐出一句:“宝贝,往后别喝醉了……” “啥?”只见陆洐之说了这句,又睡了,乔可南莫名,难道他喝醉样子……真的很可怕? 可惜任乔可南怎般回想,都一片空白,这一时半刻他也动不了,只得倒回床上,陪男人睡回笼觉。 而陆洐之犹自痛苦,无法言喻,谁能想到他也会有被榨干的一天!乔可南一醉,简直一百个淫荡星人上身,要了一次又一次,轮班还无空隙的!最开始陆洐之还很享受,到后来……不要提,很可怕。 他舍命陪老婆,射精太多,唧唧发疼,这种事,就算扯烂了陆洐之的嘴,他也不会说的。 就让它成为永远的秘密吧……饮酒过量,有害健康。 唉! 〈走错路ii之《感情生活》完〉 ★《走错路ii之蜜月》02不乖 你男人在你背后,他很火大。 ──这完全是乔可南眼下经受情形。 今天陆洐之生日,乔可南特意和菊花借了高级同志俱乐部的卡,想说两人喝喝酒、吃吃饭,你侬我侬一下,未料那朵花硬要作陪,来捣乱。 安掬乐最近深闺寂寞,吃人有点儿凶,在等男人前夕,乔可南把他当巨人讨伐,如今好了,菊花嫌烦,索性使计,迫乔可南直接放无双──情深深雨蒙蒙,捧著菊花小脸蛋,喊了一句空前绝后的“老公~~”,不仅全bar的人听见了,连正好进店的陆洐之也听见了。 可想而知,男人火冒三丈。 两人走出俱乐部,一般陆洐之习惯掌驾,这回他直接把车钥匙扔给乔可南,自己坐后座,俨然一副大老板派头。 相对车子引擎声,车厢内十分沉默,乔可南:“那个……我预定了饭店。” 陆洐之撑下巴眺窗外,完全不理他。“回家。” “喔……”乔可南摸摸鼻子,只得往家里方向行驶。 进了屋,陆洐之照旧不讲话,直接走进卧室,乔可南战战兢兢,他不怕男人火,就怕他闷著火,那种火不爆则已一爆惊人,首当其冲遭殃惨澹的肯定是他。 他开始考虑今晚去菊花家避一晚,可这样他就会从死得很惨变成死得非常惨。总归伸头缩头皆一刀,况且今天男人生日,依了他吧。 乔可南硬著头皮上前,“哥……” 陆洐之冷哼一声,权作回应。 可总算也是反应,乔可南蹭上去,像只讨好主人的小狗。 陆洐之转身揪住乔可南下巴,眼神凶狠暨冷酷。“别每次来这招。” 招数被识破,乔可南咍咍笑,很尴尬。 陆洐之亦很不爽,邻近四十的生日,难得爱人开窍,主动提议给他庆生,他很惊喜……讵料惊大于喜,老婆在大庭广众下叫别的男人老公,而且对象不是别人,是那朵食人花,他以为乔可南胡闹归胡闹,最少晓得底线在哪,如今看来他错了。 这么不乖,不调教一下,说不过去。 他沉沉下令:“去洗澡,具体怎做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呜哇~真的非常火,乔可南面红,点点头,依言往浴室里去。 待乔可南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里里外外清理完出来,看见床边摆置的零星器具,差点而没晕。 陆洐之本来就爱买些乱七八糟的,但这些…… 他双腿不自禁打颤。“哥……” 陆洐之打断。“过来,脱光了自己躺好。” 乔可南:“……” 看来陆洐之今晚放过他的机率比中乐透还低……自求多福吧。乔可南叹息一声,脱了浴袍,光裸著上床,他刻意无视摆在脸边某些接近或根本是两个英文字母的道具,已然豁出去。 陆洐之酷俊面容笑得很阴。“别一副大义凛然,全我不可理喻欺负你的样子,自己干了什么好事,自己知道。” 他干什么了?乔可南差点跳起来,不就是、不就是……好吧,他蔫了,乖乖躺倒不动,以一号的脑子发想,他的行为换做自己确实也不能接受。 所以收受惩罚,在所难免。 陆洐之见他乖,开始上刑:他首先准备的是一个项圈,外层皮革,内层垫有软毛,那项圈要比一般粗,中间有个金属环扣。他给乔可南戴上,又拿出另一样──双脚拘束器,中间一条铁杠,两旁皮环扣住脚踝,手则往后铐。 乔可南以为这样就完了……想得美,陆洐之又拿出一个很小的束具,还连著一条挂勾,他将之套在乔可南龟头下方,一根皮绳连结脖子上的扣环,长度刚好,令他一动头便会晃唧唧,画面说不出的淫荡。 陆洐之勾勾唇,“宝贝,你这模样真迷人,我都想放过你了。” 乔可南哼一声,是“想”不是“要”,他又不是笨蛋。 这一弄,别说阴茎,股缝间菊穴全露。那儿刚清过,是柔软湿润的粉色,略带潮意,陆洐之手指戳进去搅了搅,看来青年洗得挺认真的。他抽出来,“你说能放几个?” 乔可南:“什么?” 陆洐之转身取了个盒子,打开来,是好几串大小不一颜色不同的拉珠。 乔可南:“……” 陆洐之掂了掂,“先从小的开始,好不好?” 能不好吗?乔可南宽面条泪,屈辱点头,却发现唧唧跟著摆,真是草枝摆…… 陆洐之先挑了几颗珠子,材质是钢,他在手心捂热了,才搁进去,“宝贝,记得报数……” 乔可南屈辱:“一……二……三……”太变态了呜呜呜。 统共塞了近十颗,因为很小,并不难挨,可异物侵入令肠道自然排挤,争先恐后想出来,乔可南憋得脸冒汗,不知何时,陆洐之端了个瓷盘,在他下头。 “想出来就让它们出来。” “……”排泄是本能,乔可南没忍住,锵一声,紧接第二声、第三声……当真大珠小珠落玉盘,当当当当音声接连,青年丢脸到想捂耳,偏偏手被缚住,动弹不得。 珠子全出来了,铿锵声总算停止,乔可南耻得眼角泛红,尤其看见自己勃起,更恨不能掩面。陆洐之轻柔舔他脸畔,“还没完呢。” 说罢他又挑了个大颗弹珠大小的,这回是串珠,有绳子连接。 “第一个……”他边说边塞,乔可南“呼啊”倒抽口气,再度迎进。 前五颗不算难,可之后却越来越拥挤,毕竟球体不若棒状物,能一插极深,陆洐之拿出一根假阳具:“放心,哥会让你全吃进去。” “呜!”青年腰肢抖动,圆珠被硬棒推挤,朝深处钻去,它们调皮至极,无法控制,尽在一些难以预测的地方转动,乔可南只得缩紧小腹,哀哀叫:“不行了、太深了……肚子……肚子好奇怪……” “放心,量过的,它还没你老公鸡巴长呢。”陆洐之故意说得粗俗,加深耻度,他见吃得差不多了,遂抽出假阳具,拉珠通通进入青年体腔,仅剩拉环露在外头摆荡,像条尾巴。 “嗯~”球串在肠道内相互推挤,肚子咕噜咕噜的,乔可南喘著气,双眼蒙上水雾,阴茎已然全挺,铃口湿答答的,却因拘束器无法彻底泄出,只觉下腹极胀,像尿急。“好……好难受……” “不难受怎叫惩罚?”陆洐之播弄他汗津津的发,另一手扯了扯拉环,听见青年呜咽,才道:“帮你拿出来,如何?” 乔可南猛点头,此一动作又使他茎棒前后摇摆,像在附和主人意见。 真可爱。 偏又那么可恨。 乔可南定然没尝过拉珠滋味,拉珠最美妙的不是放进去,更不是搁在里头随意扯扯,而是……“宝贝,放轻松。” 乔可南:“?” 陆洐之摁住他肚子,一口气把串珠扯出一大半── “啊啊~~” 乔可南发出悲鸣,一下子抽紧小腹,陆洐之半责怪道:“不是想拿出来,嗯?” “不要、不要……呜咕……”太……刺激了。前列腺被一粒一粒的珠子急速碾过,前头却处于紧箍状态,生理性泪水终于成串,他吸著鼻子,只能惨兮兮重复:“哥……不要……” 一般他这样求,陆洐之九成九会收手,可今日却成反效果。男人扯住环,面目阴沉:“这时候就喊我哥了?” 说罢,一使力,把拉珠全抽出。“啊啊啊啊啊~~” 乔可南腰摆动好大一下,双眼翻白,全身抽搐,他一仰头便使皮环摩擦龟缘,又爽又疼,这回他是真哭了。“陆洐之,你要搞死我了……” “还早著,今天不是我生日嘛。”他瞟瞟钟,现在时刻晚上八点。“过了凌晨十二点就放过你。” 那不是还得熬四小时?!乔可南好想死……不,在死之前他想先射。 他不觉摆起头来,甚至刻意藉此拉扯阴茎,盼快感缓和。 陆洐之在旁:“淫荡。” 乔可南根本听不清他说的话,整个脑子被情欲占满,他小穴含著最后一粒珠子,体内空虚至极,一旦品味过被男物插入并高潮的滋味,就会不停回放,渴望体内遭受摩擦至射精。 可他现在,两者都没有。 乔可南咬啮唇瓣,忍耐哀求欲望,陆洐之转眼再从他的百宝箱里挑出另一款物件来,乔可南瞄了一眼:就只是个跳蛋。 拉珠都上过了,还怕你个跳蛋? 陆洐之从他眼神里读取到不以为然,不禁好笑。他抽开剩余珠子,手指在青年翕合穴处逗弄、搅开,再一口气深入两指。 乔可南一点没吃疼,反倒漏出舒服叹息,他依附陆洐之,红著脸蹭男人胸膛,像只猫……不乖的猫。 稍一大意,就对别的男人翘尾巴哼哼叫。 陆洐之给他展示手里的玩意儿。“这可不是一般跳蛋。” 乔可南:“?” 陆洐之把开关搁进青年背后的手里。“往上开,调到最大。” 乔可南听言一开,那跳蛋就像颗跳豆,从男人手心蹦起来,嗡嗡跳,震速非比寻常。 陆洐之把那物擦过青年乳头,乔可南“呀”一声尖叫,乳尖近乎发痛。“特别从国外买回来的,超强力马达,电池撑不住,一般得充电,才能跳得这么猛。” 乔可南咽了口不安口水,赶紧把开关调小,可他一点没感觉震速减弱啊!“那东西……要放进来?” 陆洐之没答,但一脸“你说呢”。 那就是了。 乔可南连忙关上,既害怕又期待。害怕的是不知这玩物又会操控他到何种程度,驱使他流露怎般痴态。期待……不用提了,陆洐之在惩罚他,可他的惩罚永远不会真正伤害到他。 陆洐之打他屁股。“别分心,好好夹紧,台湾还买不到呢。” “呜~~” 男人把跳蛋缓缓塞入,历经刚才塞珠的拓充及强制开道,小巧一颗一点儿没成问题。它很快被放到它应该所待的位置,男人甚至恶意朝腺体碾压了一下,乔可南整个腰脊窜上一股甘美的战栗感,前头茎身照旧绷得直直的。 陆洐之嘴唇贴上乔可南耳畔,“开关在你手里,你自己调动震速,但我要听见声音……懂吧?” 乔可南颤颤调动开关,体内随即传来一阵强烈快意,他弓起身子,咬牙咿咿,这明明是最弱速,怎会……“呜啊啊……” “我听不见。”男人残酷道:“你做不来,就由我来。” “呜……”乔可南不敢,自行调高了一节。“啊~~” 他腰肢猛烈抖起来,马达细微的嗡嗡声隔著肉体闷闷响起,可陆洐之仍旧道:“我听不见。” 最好是!偏偏乔可南一个字眼儿都吐不出,能发出的仅剩音节。 陆洐之取下他手里遥控器,一下调至ax。 “啊啊啊啊──” 乔可南疯狂了,他屈起脚趾,脚底下的床单被蹂躏成团,那无生命的冷物在他体内残酷作弄,青年似受尖锐物蛰到,又像遭细微电流穿透,尿道积满液体,却抒发不出,他感觉全身都要崩坏。“停下来……不行……要坏掉……呜呜……” 陆洐之总算大人有大量,一下调低两格,原先叫人快乐到发痛的快感变成一种舒缓的震波,而在他刚才剧烈反应下跳蛋的位置挪移了些,此刻感觉隔靴搔痒,乔可南哼哼叫:“跳蛋……跑掉了……” “跑到哪里?”陆洐之长指探进去搜,分明清楚摸到位置,却刻意推开。“顶到没?” “没、没……再下面点……” “这样?” “太下面了……” 陆洐之抽出手,摇摇头。“宝贝,我又没透视眼,怎会晓得位置?” 这已不止是北京烤鸭,还得再加一客鸡排饭。乔可南内心北七靠夭鸡掰干,可嘴上还是嘤嘤的:“那怎办……” “手。你负责掰开,我来找。” “……” 乔可南手铐在腰后,可不知有意无意,还真能碰到自己的臀瓣……及穴口。他伸手掰,陆洐之却道:“我看不见。” 本来能看见就有鬼了,可跳蛋还在震,震动弄得乔可南酥麻难耐,又搔不到真正痒处,他只得使劲再扳开,“看……看到了没?” 陆洐之这才满意,指节深入,将跳蛋搁至确切位置,一切恰到好处,乔可南吁了口气,遥控器再度回到手里,肉壁已完全耽溺在快意下,本来连一都觉得难挨,可尝过ax滋味,三都显得弱小,可青年还是没胆把它调大。 那种好像要把人扯坏的快感,太恐怖了…… “喜欢吗?瞧你乳头都翘起来了。”陆洐之弹他乳粒,复又揪起,在指腹间把玩。“我可碰都没碰。” 乔可南乳首本就敏感,在此际遭到这般对待,更加难受,他肉茎跳了一下,水液用渗的,渗得他整片耻毛湿淋淋,陆洐之问他:“想不想射精?” 乔可南含泪点头。 陆洐之手指尖在他乳晕处打转。“要不试试靠乳头去一次?” 乔可南一脸迷茫。 陆洐之亲他脸颊,“做得到的话,这些玩意全给你拆下来,老公好好干你一场,让你射个痛快。” “射个痛快”四个字在乔可南受情欲侵蚀的大脑占据了主导地位,他问:“真的吗?” “嗯,真的。”男人口吻一下子变得温柔,不同于前刻的残酷帝王,他亲密舔咬乔可南柔嫩耳垂,双手在他乳尖上游移,不时扯他尖端。 乔可南鼻息加重,体内震动未歇,陆洐之特允他不必关掉跳蛋。“乳头的部分,我会帮你。” “……嗯。” 青年浑然不觉自己究竟收受了多不平等的条约,只晓得小腹下积太多东西,已然发沉,亟需一个出口。他从原先略带抗拒内心吐嘈转化为全然臣服,陆洐之搓揉他双乳,连同下方乳肉一并揪起,俯首舔舐小巧顶端。 他问:“舒服吗?” “呜……舒、舒服……” “是小穴舒服,还是乳头?” 乔可南咬唇,“都……都有……” “那我该卖力点,让你乳头比小穴舒服。”说完拉扯起乔可南乳首,用指甲抠、牙齿磨、指腹蹂躏……一轮遭遇下来,胸口的快感已不如最先那般强烈,靠乳头射精根本是童话……不对,神话,乔可南想快些结束这挠人的折磨,暗暗把跳蛋大小调高了一级。 “啊啊、呜……”震速强烈起来,苛责前列腺,他不知陆洐之听见嗡嗡声的变化没,可男人只字未提,仍旧专心逗弄他两颗缀在胸前的小珠。 他掐著弄著,不期然俯身在青年耳畔道:“作弊了,对吧?” 乔可南脸一下子火烧似地红,陆洐之沉沉笑,“一阵子没盯住你,都学坏了,嗯哼?” “没……呜……有……” “没有?那怎会大庭广众下,叫别的男人老公?”陆洐之恨恨的,一晚的怒气全在这儿,他紧紧掐住乔可南乳首,完全超过调戏范围,近乎暴力的疼痛令青年告饶,好在没维持多久,他松口气。 陆洐之:“真想就这样扯开你的皮,看看里头的心,长什么样子。” 乔可南乳头抽疼,很委屈。“就……那样啊。” 陆洐之:“哪样?” 乔可南:“你书房的百科全书有。” 陆洐之:“……” 这孩子没心没肺不是一两天,有时陆洐之怀疑他根本装傻,又恨又没辙,他叹口气,一手抱住心上人的头,搁在自己左胸前。“我气得差点心脏停止。” 乔可南喘息,听里头怦怦怦、怦怦怦的,愧疚感骤然涌上。“对不起……” 对不起,然后呢?陆洐之无奈,终归这事只能这么揭过去,毕竟他再专断,总不可能限制爱人的交友,更何况他晓得乔可南为了他,多少减少了和朋友交际应酬的次数。 这样还不够?或乔可南改是改了,却根本没改到点上? 思虑间,青年用脸蹭他的衣口,嘴里迷迷茫茫嚷:“想射……想射了……” 陆洐之罢了,情事间走神是他忌讳,他要求青年,自然不会放松自己。“差一点?” 乔可南点头。“嗯。” 陆洐之:“把跳蛋关了。” 乔可南听话,把震动器关上,可体内余波荡漾,前列腺又胀又疼,陆洐之拆了他阴茎上的束缚,猛然一把液体汩汩而出,像撒尿,可色泽偏透明,男人搓著他乳珠,道:“最后这点,靠乳头去。” “咿~~”束具解是解了,可适才迟迟喷射不去的液体淤积在根部,陆洐之一改方才粗暴扯弄,转而细致捏弄,乔可南靠后穴去过,可乳头……先别说可不可能,光想像就觉得很可怕。 可身体各部均到了极限,他眼前朦胧,男人一手掐住他下巴,迫使他张嘴。“舌头伸出来。” “……嗯。”乔可南吐舌,在空气中与男人的相贴缠绵,口水下滴,润泽胸前,陆洐之以指尖沾取,抹在他左乳上,最后把自己的舌头连同青年的一并塞回乔可南嘴里。 咕啾咕啾,吻声湿黏,就差一点、只差一点……若能再来点刺激…… 偷偷的,乔可南调开了一格跳蛋。 “啊啊~~”他精液溅出来,尽管只射一点,还有更多储存在精囊里,好歹也算是去了。 他哈哈喘气,手朝后摸索男人硬梆梆的股间,乱扯一通,催促讨干。 不知何时遥控器落到一旁,在乔可南不及感到糟了时,男人已拿起来,看见上头标示的格数,摇摇头。“果然不乖。” 乔可南红著脸,像做坏事被大人抓包的小孩。 陆洐之一点一点把他体内犹在发震的跳蛋抽出,那嗡鸣声瞬间显耳,他关掉,改以食指探路,在微微抽颤的柔壁间来回抚弄。 原先震到麻痹的黏膜受到这般近乎安抚的对待,很快贪恋起来。“哥……哥……” 陆洐之不满。“叫我什么?” “……” 乔可南不讲,他又加进一根中指,狠狠朝他前列腺上碾。 “咿咿~~”乔可南双目涣散,带著哭腔嚷:“老公……老公……” 陆洐之总算解气不少,喀啦喀啦拆下乔可南身上所有束具,再脱了自身衣物。 他性具高高勃起,深蓝色的内裤早印成墨色,乔可南很服他一点就是男人在近似调教的过程里,总能憋住自身欲望,他双手双脚维持同个姿势太久,已显酸疼,男人便助他伸展。 这熟门熟路的……乔可南:“你该不会当过主吧?” “我是主,你是什么,奴?”陆洐之扯扯唇,“你真心想知道?” 当然,他好奇嘛!乔可南点头,讨好叫:“aster~” 不料陆洐之竟敲他脑袋,乔可南捂住。“干么啊!!” “欠揍。”死小孩该打,居然还大剌剌打听起男朋友的前炮友来,丝毫不在意。“以前一任床伴偏好这个,我玩不了正式的,表面的倒能配合一二。” 说罢他扬唇,抬起青年下巴,邪肆一笑。“怎,很爽?” 乔可南难得别扭。“感觉有点奇怪……又舒服。” 那种浑身上下遭人支配,毫无自由却不用思考的畅意,很难言喻。“我听说都是脑子很好的人喜欢这样玩……” “不一定,可确实以知识份子居多,尤其平日呼风唤雨,专司下指令的,偶尔也想尝尝被人操控,彻底放空的滋味。” 陆洐之凑在他耳边提了几个名字,乔可南脸色大变:“真的假的?!” “信不信由你。”他也是藉由那任床伴进入聚会,才发现平素多少道貌岸然的人物混在里头,其中不乏有妻有子,外人眼里走路有风的男人。“有些不是同志,但跟女人玩到尽头了,嫌不刺激,毕竟天生力气不能比。” 乔可南又开了一次眼界:果然有钱人想的跟你不一样…… 说话间陆洐之已全数脱光,他龟头抵住青年柔穴,一口气顶进去。 “呼……”他溢出一声悦叹,满足于青年肉洞给予他的柔润包覆中。“相比那些花样,我更偏好实干。” 说完开始在青年敏感体内顶撞起来,他忍多久,此刻就操得多狠,啪啪啪啪啪……撞击声不绝于耳,乔可南呜呜啊啊叫著一句话使不上来,他伸手环抱男人,想说他其实也喜欢这样,直接肉贴肉,体温相递,体肤相贴…… “呜!” 电波窜流,乔可南被捏肿的乳头高高翘起,陆洐之才舔了一下,乔可南便瞠目张嘴,剩余精水一下子喷出,他在高潮之中绞紧肠肉,男人吃痛,当即把青年双腿抬高,令他后穴使不了力。 可即便如此,依旧很紧。 “哈啊……哈啊……哈……” 青年全身如刚离水的鱼那般抖动,直到射精完毕,才渐渐瘫软下来。 陆洐之趁隙顶开,加快冲撞,乔可南哼哼哎哎:“不要……好酸……呜嗯……” 他咬住男人肩膀,双手双脚依然制止不了他的撞击,最后又在他强力抽干下去了一次,整个人筋疲力尽,从内到外全湿了一轮。 乔可南疲惫地瘫放四肢,陆洐之嫌不够兴,把他翻面再炒了一回。 青年哼哼:“拜托……干够了吧。” 陆洐之咬他耳朵,“不够,一辈子都不够。” 乔可南翻白眼一脸欲死,到最后干脆唱起来:“啊啊,想到屋顶去哭夭,来喔,一起去哭夭,呼!最好爬到屋顶去哭夭……” 陆洐之:“……” 他发力一撞,乔可南唱不下去,换男人哼哼:“不乖。” 乔可南蔫下去,偷偷吐舌。 陆洐之终于肯放过他,一轮大战完,能湿的不能湿的通通水淋淋,两人清洗完毕,已近十二点,乔可南晕晕蒙蒙,临睡之际,总算得空说一句:“生日快乐。” 陆洐之抬眉,他对生日并无感触……毕竟是被人抛弃的孩子,父母生下他的那一天,就是决定不要他的日子,可现在……大抵很幸福,所以对庆生这事才不若以前抵触。 “蛋糕我订在饭店里,你意思意思吧。”乔可南翻出一个打火机点火。“许三个愿,前两个要讲出来,最后一个不必说。” 这算是他们正式在一起后陆洐之第一个生日,前一个他没讲,这纪念日魔人最重要的偏不过,乔可南气半死,好不容易今年抓著了机会,却过得这般狼狈……好吧,也算别有“情趣”。 陆洐之盯著摇曳火光,眼部微微的热。“叫我老公。” 乔可南从善如流,立刻实现:“脑~公~~” 陆洐之:“平时也要叫。” 乔可南装死。“今年份扣打用完了。”谁叫刚刚男人在床上把他当烙饼……或炒蛋,翻来覆去搅来搅去逼他叫了很多遍。“来,第二个。” 陆洐之瞪:“不准叫别人老公。” 哪敢啊!男人震撼教育,乔可南往后翻字典翻到这两字可能都要阖书绕道。 他手酸,“好了,最后一个,内心许完吹熄。” 陆洐之当即吹熄,乔可南狐疑:“这么快?!” 他见乔可南手都在抖了。“赶紧睡吧。” 他的愿望……说来说去也就那一个,但愿意这辈子下辈子……乃至下下辈子,青年都在他身边。 然后……“乖一点。” 乔可南昏昏欲睡:“什么?” “没事。”陆洐之亲吻他额头。“宝贝,谢谢你。” 谢谢你愿花心思,为我庆生。 尽管开头不太美妙,可最少结局美好。 万幸万幸。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走错路II之蜜月 作者:大刀滟 第3节 《走错路ii之〈不乖〉完》 ★《走错路ii之蜜月》03口味 有天,乔可南忽然想起上回陆洐之在床上整他的器具,配备精良,齐全至极,他忍不住问:“是说,你那些东西该不会是跟前炮友用过的吧?” 他拿起那条铁杠甩甩甩。“哼哼哈嘻,快使用双节棍!” “……”陆洐之一脸嫌弃:“那多脏。” 乔可南嘿嘿笑。“也是呴。” 想想不对。“所以你是早预谋要用这些玩意对付我?!” 乔可南哇哇叫,陆洐之很淡定。“你可以不给我用到它们的机会,我不介意。” 乔可南:“……”怪我喽? 陆洐之亲他一下。“放心,全新的,何况那家伙用的东西,尺寸跟你不符。” 乔可南:“?” 陆洐之:“那是个猛汉。” 猛汉……乔可南不敢想像,仅矮鹅了一下。“您口味……真广。” 陆洐之:“那时没什么口味不口味的,长的不差、玩得起,肯乖乖挨操的男人就行。” 乔可南好奇:“那你口味到底是怎样的?” 像他就很明确,喜欢皮肤白皙、清秀可人,温温软软很居家,但又不是软柿子……当然理想跟现实通常不一样,就像大家都想嫁总裁,最后挑的可能是总机,可无碍,很有爱,管他总裁总机总务总受。一如现在,他爱男人这个总攻,爱得要死。 陆洐之已熟青年性情,懒得计较,多计较是累。他回忆当年,各种各样男人的脸及身躯在他脑里摆荡,可通通模糊。只有最初在宇文,青年皮肤黝黑,头发短短,朝众人露牙微笑:“我是乔可南,大家可以叫我joke。” 那阵子,他专找这样的男人上床。 时间荏苒,青年褪了肤色,呈现象牙白,头发长了,人显清俊。 于是,他又换了一种口味。 直到真正上到青年,从此定下,再好的男子,均入不了他的眼。 乔可南见他久久不语,不禁一寒。“莫非你口味广到想不起?” 陆洐之敲他额门一下。“我的口味就是你。” 乔可南:“蛤?” 你什么样子,我就爱你什么样子。 …… 乔可南:“其实我更好奇另一件事……” 陆洐之:“说。” 乔可南:“那个,我是不是……你的初恋啊?” 陆洐之:“……” 乔可南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看男人面色。“怎样?” 陆洐之:“很可怕,不要问。” 三十二岁的初恋,真的很可怕。 所以……嘘,不要问。 ★《走错路ii之蜜月》04你说了算 近来同志圈喜事连连,继a国通过法案以后,b国也允许同志结婚,不再仅有形式,而是享有同等的法律效益。 尽管后来发布皇后不得为男之类让人啊哈哈哈uu的消息,终归还是乐事一桩。 陆律师最近对结婚一事很上心,四处比较哪国最能给伴侣保障,乔可南一向把这事看很轻,拿纸涂涂写写再裁剪,把记了各国名称的纸条随地扔了道:“抓阄吧。” 陆洐之:“……” 乔可南笑了笑。“反正最想结的地方,不在里头,既然这样选哪儿都无所谓了。” 陆洐之瞬间懂了,他揽过人,在恋人额间一亲,郑重道:“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宝贝。” “……嗯。” 乔可南明白他懂自己没讲出的遗憾,随后纳罕:“哎,你这么肯定啊?” 陆洐之眼神认真,口吻猖狂:“废话,台湾的法律,我说了算。” “……”你哪来的自信?乔可南点点点,最后决定脑残一回,无条件支持自家男人。“嗯,你说了算。” 我的人生,全部由你说了算。 ★《走错路ii之蜜月》05志明与春娇 01 乔可南五点多就醒了。 台湾春天短暂,四月开始气温逐渐升高,空气湿热,他睡前开了两小时除湿,醒时已一身热汗,翻了个身,想摸空调遥控器,却摸到空荡的另一边床铺,顿时睡意渐消。 并不是人在半夜蒸发不见,而是约整整一周时间,陆洐之都没回宅睡觉。 这情况不少见,陆洐之是政治经贸方面官司专家,但许多资料仍得花时间判读,这时他就会选择住在事务所或饭店,尤其此次案件涉及两地,与美国有时差。 上回乔可南去探班,只见资料纷飞,他随手捻一页,很好,完全看不懂,果断掐了成为猪队友的念头。 既然醒了又睡不著,干脆不睡了,他爬起来进厕所盥洗,出房意外看见客厅灯亮,乔可南走过去,发现男人坐在沙发上,手撑脑袋,苦情假寐。 足有一星期未见的恋人,虚假得简直像幻影。 乔可南试探性唤了声:“……陆洐之?” 对方仅眉头皱皱,没太多反应,可见真的累狠了。 乔可南掩住心疼,上前摇了摇。“陆洐之,醒醒。” 啊,是真的。 指尖传递男人的温度触感至大脑接收神经,温暖扎实,充溢胸腔。陆洐之睫毛一颤,睁开那双黑邃的眼。“……宝贝?” 连这恶心肉麻的称呼,听来都像恍如隔世。 乔可南:“何时回来的?怎不回房间睡?” 陆洐之抹抹脸,伸手环住眼前人的腰,将脸埋进他小腹间磨蹭──大抵是掩饰疲惫和困意──就算是这么细微的地方,他亦不肯轻易示弱给人看。“回来不久,想你快起床了,等你起来我再睡。” 乔可南低头眄睐他脑袋,有一丝饭店洗发精的味道,还是洗好澡回来的,既然都这样了何不干脆多留宿一天?不过他明白答案,男人估计是想跟他亲口说早。 早安、午安、晚安、我回来了、我出门了……简单的招呼,却维系了两个人:每讲一次,关系便越牢。 乔可南贴心不点破,只道:“我醒早了,想再睡一下……一起?” “……嗯。” 怎可能真的睡觉? 一进房就遭人从身后紧紧抱住,男人勃硬的性器清楚抵在他臀间,乔可南脸一热,说:“等会,让我先清理清理……” 他又不是神,根本不知陆洐之今天会回来,自然没做身体内部的清洁,他回忆自己前一晚吃了什么一边碎碎念:同志做爱就是这点麻烦。时隔一周的身体接触令他内部发热、抽搅,后穴甚至伴随男人粗重的呼吸收缩,恨不能直接承受肉棒操干。 这副德行,说他以前是一,真是打死没人信。 陆洐之晓得乔可南很注重这方面──卫生问题,而且是被他影响的,炮友时期他每次都会令青年弄干净。乔可南在做承接方的启蒙是他,也只有他,于是样样按著他的喜好来,甚至现在的他想插手改变,都有点难。 青年固执,非同一般。 陆洐之摇摇头,只得依依撒手,任由他溜进浴室。 水声哗哗响起,其实他哪会计较恋人干不干净?真正脏的不是他……陆洐之抹抹脸,趁青年不在,抹去这些软弱的负面的东西,败诉者愤恨的目光他早已习惯,唯独此次,情绪多少被本次案件影响── “你这个肮脏的吸血鬼!藉由带给别人不幸来赚钱,你一定不会好过的!” 类似控诉很多,判决下来有人笑就会有人哭,律师本就不是讨喜的职业,有时甚至面对的是当事人的眼泪。台湾的法庭往往有逼人认罪的惯例,以刑逼民,只要法理上构成,压根儿不管情理,先认了,再裁量,即便争取到后续的缓刑或赦免,可认了就是认了。 对健全的人来讲,那是一辈子的创伤。 有一个当事人曾说:“我以前觉得自己是堂堂正正一个人,可说出认罪当下,我连人都不是。” 可无法。不认,法官会认定你没有悔意,往往会加重判决。 说他们藉由别人的不幸维生,还真是一点没错。 陆洐之扯扯嘴,房里空气有点闷,四月到了,这不冷不热的气候,容易叫人心生烦厌、情绪负面。 他把自己埋进床铺里,里头满满属于青年的气味,这令他舒然,心灵平和,他听著浴室间歇传来的洗涤声,有些困乏,偏偏下半身精神,始终不消。 男人就是这么神奇的生物,越累越硬,死前不射一炮,都不能安心瞑目。 乔可南出来了,很可爱的是,分明等下就要全脱,他仍穿了一件内裤。 他全身湿漉漉,粉肤被热气蒸红,胸前两点色泽艳丽,水光滟滟。不管男女,乳头的形状颜色晕开方式均有所不同,青年的是他见过最漂亮的──突起处圆润饱满如同珍珠,乳晕上疙瘩清晰,颜色则从内至外慢慢淡开,融进体肤,更棒的是它们敏感招人,像一对性器,一摁下就能听见青年美妙的颤音。 他招手。“宝贝儿过来……哥快睡著了,给点甜头舔舔,嗯?” “那你干脆睡了算了……”说归说,还是靠了过去。 陆洐之坐在床沿,把青年身躯稍微拉低,张口含住他一粒乳珠,吸吮舔咬。“啊……” 乔可南原本清润嗓音当即变了调,陆洐之笑笑。“要睡也得等满足了老婆才能睡……清干净了,嗯?” 他手指撩开内裤,插进青年后穴里搅弄。那儿柔润潮湿,肛肉极有弹性地箍住他深入长指,却非往外推拒,而是朝内吸引。 到底谁满足谁,其实没啥好争论,双方都需要、也想要,乔可南环抱住男人脖颈,央求道:“另一边也……” “嗯。”陆洐之迅疾翻身,将人摁倒,他一手掐著乔可南左乳,一手给自己拆衣服,两不耽误。 “嗯哼……”超过一周没被招待的乳头哪堪磨弄?乔可南抖著腰,内裤里的下身逐渐胀硬。 微抬眼帘,男人原先隐没在衬衣下的健壮身躯坦露:他胸肌饱满健美,肤色微褐,两颗乳豆亦因情欲发硬,腹肌结实累累,乔可南忍不住数:“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陆洐之揪住他“清点”的手指头,含进嘴里吮。“你一直数也不会因此多一个或少一个。” 乔可南不满:“我怎么练都只有六个!” 陆洐之:“肌理纹路是天生的……跟唧唧一样。”他扯下乔可南那件显露紧绷的内裤,对弹跳出来的阴茎说嗨。“小东西,好久不见。”说罢,亲了那湿淋淋的龟头一下。 我他妈也不小好吗!! 无奈陆洐之生来就是为打击天下男人的:长相俊美,五官深刻近乎凌厉,一张嘴不但能在法庭上巧辩,更能在此时发挥难以言喻的巧妙作用。 他抬起青年一腿,张嘴含住乔可南溢著清液的头端,粗糙舌瓣自肉缘下方舔过,舔得乔可南四肢微微酸麻,触电似的搔痒。 他嗯哼一声,双腿发软,干脆搁放在男人背上。 这大爷。陆洐之笑了声,一手握住根部吞吐,另一手则抚弄青年差了自己一点儿的结实小腹,乔可南皮肤很滑,几乎没什么纹路,包含嘴里的东西,看著都很光滑洁净,连下部的丸囊上也没太多褶痕。 诱人怜爱。 他欲念一起,不禁吐出嘴里性物,转而下滑,光滑的会阴下方是一般供作排泄器官的穴口,那儿刚刚吞进了自己一根手指,可此刻却紧得无法接纳任何异物,陆洐之舌尖一扫,肛缘立即产生收缩,上头的人发出轻噫:“好痒……” 陆洐之又舔了好几下,把青年原本自行扩张的穴口弄得更软更湿,才起身拆解皮带,拉下拉链及内裤。 坚硬的肉具当即弹跳而出,饱满硕大,狰狞勇健,十八公分up,粗度更不掺水。 说实话,同为男人,乔可南羡慕过,更嫉妒过。但自从见男人好几次睡到一半,都得辛苦调整好兄弟的“位置”后,他便安然了。 身怀宝器,日子不易,那么大一条肉黏在身上,不硬时还好,硬时除了开干,麻烦得很。 乔可南在浴室已先自己弄过,和陆洐之又是多年伴侣,早已知悉他每一处脉络,无须花太多时间扩张。俩夫夫配合默契,趁陆洐之脱衣,乔可南微微转身去翻床头柜,随手从里面掏出套子跟润滑液。 他转身时腰肢扭动,两瓣挺翘的屁股正对男人摇晃,他欲翻回,陆洐之却摁住。“今天用这体位。” 这是四十八手中俗称的归燕返巢……不是网王那个。承受方斜躺,一脚抬高,攻君蹲踞或跪坐抽插……到底谁取的,请问跟归燕关系在哪?求解,线上等! 乔可南内心吐嘈,但更想吐嘈自己怎老记得住这种乱七八糟的玩意。论实际面,这体位往往能顶进他难以想像的深处,后韵极佳,可做完往往腰酸腿软,得花好些时间平复。 他告饶:“不行,晚点还得上班……今天要出庭。”乔可南补加一句:“家事庭。” 陆洐之:“……” 家事庭特别耗力,它不像刑事或其他案件有对有错,往往得耗上好几个小时听两造各自怨怼,负面至极。若转去调解就更恐怖了,此恨绵绵无绝期,双方怨言堪比长恨歌。 重点是做为律师,还不能退位缺席,得一字不漏地听完。 陆洐之拧了下眉,似乎有点想表达乔可南怎还接这种整死人的小案件。他早先就提议过乔可南要不回去宇文,或来自己这儿,能接触更多大案,但乔可南却摇头:“算了,我不是那块料。” 陆洐之自然不爱听这种妄自菲薄的话,他一路强悍过来,最厌恶别人试都没试就说做不到、很困难。乔可南清楚他逆鳞,当即补加一句:“有人负责维持世界秩序、金融和平,也得有人顾好柴米油盐。齐家治国平天下,你去治国平天下,我负责齐家,各司其职,不是挺好的?” 陆洐之恨恨揪他鼻子。“就你这张嘴,都快赶上许商央那家伙了。” 许商央同为律师,是陆洐之最大竞争对手,乔可南嘿嘿笑:“能被陆大律师搁在此生劲敌同等位置,至少我也不算太失败吧?” …… 这事儿就算揭过,两人从此培养出另一套默契:不谈双方工作。乔可南的人生观本来就和陆洐之远不一样,他安居一隅,甘愿平凡,不若男人拥有那么多追求……但陆洐之终究是为他搁下了,抛却远大理想,与他窝在这间凡人小屋里,专心造爱。 有时乔可南会想问他:“值得吗?”不过男人的决定,从来不需旁人质疑,他心底有一个秤,比他们那个电子秤还精良,准确得很。 只是遇到他后,多少还是故障了一下吧。 每次想到这儿,乔可南不知为何就很乐。 就像去菜市场买菜,老板秤坏了,多给自己一斤──这种很小市民的乐。 所谓小确幸嘛……对吧? 乔可南内心忖,环抱住男人的肩,亲他的嘴,甜甜撒娇道:“哥,我好想你……今天我们面对面做,好不好?” 陆洐之恨恨把那条腿从肩膀挪下来,无奈叹:“你这孩子,吃定你哥了,对吧?” 乔可南“嘿嘿~”,笑得一脸讨好……欠干。“我用嘴帮你戴套?” 陆洐之:“……” 作者的话:这篇开始正文xd(瞎毁) 原则上整本的构造就是像这样的中篇+交代跟过场的短篇和极短篇。 涉及法律相关,会掺杂一点我对现行法律的想法,欢迎大家提供意见跟挑bug、找错字,我会参考或加入解释。 大部分我有核对过,不过亦有配合情况美化 or 夸饰一点。 例如大半律师开庭都穿得很随随便便(只要套法袍就一切ok☆),但写出来能看吗…… 不过陆gg很在乎外表,小乔则是懒得穿便服,所以两人都走西装路线~ ★《走错路ii之蜜月》05志明与春娇 02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何况三年? 乔可南用嘴帮男人戴套的技术与他克死陆洐之的功夫一样连年上升,如今可谓驾轻就熟,轻而易举。 他把包装袋撕开,内容物搁嘴里,一只手扶住对方勃硬性具,运用舌头力量将套子扣住,再以牙齿轻轻咬住橡胶边缘,移动头颅,拉下塑胶膜子。 这需要一点巧力,并不若文字描写那么简单,直到“穿戴”完成,乔可南喘著气,以舌头舔舐那套上一层膜的肉柱,令其更服贴。“好了……” 陆洐之摸摸乔可南泛红耳垂,青年到底晓得他软肋,每回献媚,收效皆大。 罢了,男人的骄傲就是被老婆吃定。陆洐之拉过枕头,贴心垫在伴侣腰下,握住自身肉根,以龟头蹭蹭青年翕缩的穴。“……来点动听的?” 乔可南快翻白眼,换作平日他不一定会理,但此时内部抽动得厉害,小腹因空虚发疼。他摆晃著腰,男人爱听的无非是主动掰开屁股求他干,好哥哥好老公地叫,这招著实玩腻了。 他忖度,也不知哪儿来的灵感,干脆挺起身来,双手攀住男人肩颈,湿热的嘴唇亲咬他刚毅下巴。“哥,今天我们不玩虚的,好好做行吗?我真的……很想你……” 说著说著便沉下身子,放松穴肌,主动吞入男人肉棒。“嗯啊……你动动,再深一点……” 陆洐之很少经历如此败北,偏又甘心情愿,不认不行。 肉端被青年弹性温热的穴口吮吸,他极爽地吁出一口气,一边吻住青年,一边挺腰,使力令性具全然插入。“天,宝贝,哥好想你……” 一周说得像十年,乔可南好笑,脑里冒出“有多想?”、“有我想你想得多吗?”之类很琼瑶=无意义的问答,不过一方面陆洐之一插入,他就说不出话,只能喘气,至于另一方面……他懒得搞那些有的没的,只求专心跟眼前人做爱。 因为他也想。 全心全意全灵全身的想。 “嗯、啊!”接吻完他背抵床铺,体位的转换使肠内男人的性物变化移动,不时摩擦他腺体。陆洐之今次采取并非狂轰猛炸的干法,而是缓缓动腰,挑拨周围神经,乔可南咬啮下唇,藉此忍住道道电流窜过脊髓的刺激。“呜……” 早夏的气候,一室闷热,他泌出一身汗来。 尽管习惯,可窄道被肉块挤压,长时间摩擦、侵入,身体依旧热得不能自已。下肢酥麻,搔痒感自性腺传达至神经各处,最终汇聚在根部,促使囊袋紧缩,龟头水液汩汩溢出,为射精清道,事前预备。 乔可南不觉捏紧床单,他热得想找遥控器,可神智迷乱,怎摸都摸不著。 陆洐之钳住他的手,他往唇边亲了亲。“找什么?哥在这里。” 乔可南呜呜,不领情。“我找冷气……好热……” 陆洐之:“……” 爱人一身湿汗,水淋淋的,尤其下胯。各式各样难以分辨的液体混杂,沾溽耻毛,沿著大腿内侧一路下滑,没隐至两人结合之处…… 陆洐之感觉自己肉棒上的筋脉突突直跳,阴茎被蜜肉挤压,他能从颤动的频率查知青年此际感受:是爽、是疼;是不足、是太满……然后适时补完,令他满意。 在性爱方面,他是比极端更极端的完美主义者。 乔可南骂(称赞)他变态,绝对不是没道理。 他埋首舔舐爱人脖颈间际的汗,味觉细胞与呼吸器官相互作用;他爱极,不愿开空调,使青年气味消散。“忍著。” 男人说罢力道加大起来,与先前磨缓温柔的律动不同,他费劲地整根拔出,只留龟头,再摁住青年肚子,朝内深顶。 “啊啊嗯!”乔可南嗓音变调,双目一涣,下意识推抵陆洐之压迫下来的胸膛,他难以呼吸。“不、那样太……啊!” “你不是最喜欢这儿被操到……嗯?”陆洐之没收敛,反而更恶劣地用龟头磨蹭青年敏感地方。“跟哥说,喜不喜欢?” “喜欢、喜欢!啊……”乔可南被顶得一阵混乱,一口唾沫没咽下,自嘴角流出。“咿……啊……好舒服……那里……嗯……好棒……再用力一点……嗯嗯、呀!” 陆洐之喜欢他的声音,更喜欢他在床笫间从不吝惜给予的鼓励言语,这种事终归是双方面的,常看有人埋怨另一半只懂埋头猛干,或许也该反省自己是否吝于回应?别把性爱看得太粗劣,里头学问多著呢。 若不古今中外,为何有这么多人前仆后继,执著去研究它? 又一记深深顶入,颠得人身下小腹抽搐,根茎发颤,内里吸引得厉害。 陆洐之爽得有点操控不住,已经分不清此场性爱真正的引导者是谁。 “啊嗯、啊嗯……哥、哥──”乔可南尖叫著绷紧身体,被弄到射出来的经验不是没有,但整整一星期没做忽然受此般逼迫,他承不住,哭音浓烈,求著陆洐之别太折腾他。“我真的……这样、不行……啊……” 陆洐之握紧他在空中胡乱挥舞的手,连日缺觉令他微微失神,深处酩酊。他拾神回收一些本能,缓了抽速,可方才一阵搅动把双方一块逼至绝境。他放开青年的手,问:“想哥揉你乳头,还是唧唧?” “呃……” 这对一般男人来讲很好选择,可对乔可南不然。 他乳首敏感度有时不输阴茎,尤其前阵子……又被男人那般恶劣地嬉弄调教,他很难不回忆曾品尝过的甘美滋味;于是一阵抽痛自乳蕾蔓延,他尖端挺翘,染了汗意,在晃动中阵阵发凉。 但让陆洐之直接弄他肉根……太恐怖。男人手法超群,若搭配上后头插入节奏,够他射一壶的。 今天的家事庭也不用妄想出席了,绝对站不住。 他哼哼哎哎,最终的选择令他面红,热潮涌动。他捉著陆洐之的手,想直接引领,对方却不领会。“你不说,我就不碰。” @#%$#……乔可南超想飙脏话。 陆洐之亲他脸蛋。“亲爱的,我们要民主。” 乔可南豁出去,吼:“乳头啦!干!” 讲完只想掩面,当别人丢出乳头跟唧唧两个选项给一个男人,结果那男人选了前者……怎论都不对劲吧?平时被揉捏、玩弄,不至于这么耻,可被搁到跟性器一样的位置,就感觉到异常了。 乔可南干脆自己握住阴茎,随意套弄起来。 “嗯……呼……”自己弄的好处就是可以粗糙地加快这个环节,男人的高潮强弱是依射精时间来论的,射越多、越慢,快感越强,相对来讲身体负担就更大。 陆洐之对他这般粗暴地对待自己……不对,一半算他的了吧? 他实在很想拿开青年的手给他那承担折磨膨胀发红的可怜性物呼呼,脑中闪过一句青年常讲的,什么闪开啦,让专业的来? 不过乔可南这番玩弄自己的画面,某方面确实挺养眼……陆洐之罢了,今次就随他去,依言揉上青年胸膛,揪扯乳粒,并用指尖去抠弄凹口。 外加不停抽撞,彻底摆腰,碾住他的前列腺。 “啊啊……顶到了顶到了……”最具反应的三处同时遭受刺激,乔可南龟口翕动,半透明液体汩汩冒出;他阴茎竖得很直,在手里跳动,几度差点射精。 他小腹用力去憋,可一放松,男人的肉具就抽出;一发紧,那物便顶撞进来,用力得要穿透了肚子。 他不觉去瞄两人接连处,那儿起了一圈泡,好淫靡。 陆洐之觉察他视线,便扛住青年两腿,就著还在他体内的姿态,抬高青年下肢。“好好看,下回形容给我听。” 乔可南一听就更不愿看了,可画面太惹眼,视线挪不开。 男人有一大半性物没入他身体里,被括约肌紧紧夹住粗身,在他抽出时,往往得多花些力道,才能彻底摆开钳制;而深入时,男人坚硬小腹上的毛发,甚至刻意蹭著他肛周。 乔可南能品会到那种粗硬,下方硕大的囊袋一下下拍打他臀部,这些感触都很真实。 这个人,在爱他。 他看得目不转睛,在撞动下没捉好自身小弟,于是一阵颠簸,属于自己的前列腺液甩到脸上,烫得像融岩。 陆洐之弯身舔去,顺带亲吻青年脸部、发鬓,充满怜蜜情意。“乖,今天不耗你,看够了就射吧。” “……”好像迟迟不射是他很沉醉的错。好吧,或许有……不,是确实有。 乔可南喘一口气,重新握上自己的性柱,噗啾噗啾的声音前后响荡,到最后他依然不自觉用上了跟男人相近的频率,套弄阴茎。 “嗯啊嗯嗯……要射、要射了……” 陆洐之看准时机,掐住他乳头,瞬间的刺疼麻得令乔可南尖叫,前根在一阵猛烈抽搐下喷出精水:“啊啊啊啊啊~~” 他双眼翻白,喷射力道比自己想像强烈,白浊先是沾上小腹,继而被第二道冲击得溅上胸口,有些还喷洒到了脸上。 “嗯……嗯嗯!”一共射了三四道,乔可南原先绷直的腰不觉瘫软。 下肢酸麻得近乎没有知觉,可男人在他直肠内的存在感又不容抹灭。 陆洐之趁爱人高潮之际,把自己深深顶入,隐没至根部,感受阴茎被夹到疼产生的快感。 名副其实的痛快。 过了会他抽出来,扯开保险套,给自己做最后的套弄。 在不特别控制下精潮喷发,与青年小腹上的液体混在一起。陆洐之把最后一点象征性地抹在青年后穴口,看著收缩的肛肉一边吐露滑液,一边把自己的精水吸纳进去,心生满足。 大抵全天下男人都一样,皆渴望把精液留在伴侣体内,即便怀不了孕。 这是原始本能,难以抗拒。 “呼……”乔可南渐渐从高潮中平复,他睁开湿润双眼,朦胧里看见恋人难得地有些没防备的脸,带点慵懒、带点轻松。男人大抵进入传说中的贤者时间,略显放空,他不觉抬手揉上去。“累了,对吧?” 陆洐之一怔,下意识想否认,却又觉得没啥好否认。他的确累了,并非性爱,而是累积下来的工作压力。 过去再累,也不会这般丢魂,尤其性事后,通常是一个男人最虚弱时期。他不愿让任何人看到这面,往往提振精神,奋战二发,或拔屌无情,可现在却渐渐淡了逞能的念头。 他依然得强,不能弱,可偶尔在青年面前,他不介意放松一点,享受对方宠爱。 他亲上青年,青年回应,两人舌瓣缠绵,接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吻。 而早晨的阳光,笼罩室内,兜围住亲匿两人。 ──一片温暖。 ★《走错路ii之蜜月》05志明与春娇 03 一早贪欲,乔可南也累,但睡过一晚,能量条多少有差,他翻了个身,把男人摁在床上,陆洐之没意识到他要干么,他便说:“等我。” 说罢亲了男人面庞一下,走入浴室,再出来时,他一身洁净,手里拿了两条毛巾:一条干的,一条湿的。 陆洐之:“?” 乔可南难得沉声:“别动。” 他先拿湿毛巾擦拭陆洐之沾上体液处,再拿干毛巾给他擦汗。 过程里陆洐之总算意会到不对劲,想挣动,却被乔可南警告性瞪回去。 他沉默著,只能任青年帮忙擦拭,没再动弹。 乔可南:“就当预习一下五十年后了。” 陆洐之当即炸毛,乔可南哈哈:“开玩笑开玩笑,五十年后你可能只剩一盆灰,只能擦坛瓮了。” 陆洐之:“……”有人这样诅咒自己伴侣的吗? 乔可南挺乐的,他其实满喜欢替伴侣做清洁,擦干净他身上每一吋脏污。过去……说好不提的时候他常这么干,感觉比性爱更悠远、更亲密。可惜陆洐之能任他摆布机会太少,这男人连生活都很少给自己空隙,直到近年才好些。 他弄完捏了把男人鼻梁,嘻嘻笑:“好了。” 陆洐之哭笑不得,揪住青年,一通狠吻。 两人歇了战,在床上打滚,像两团毛团……若被陆大律师查知想法,接下来肯定有得熬。乔可南心想,很聪明地没讲。滚动中他背部磕到什么东西,迷惑了晌,总算想起:“原来在这啊!” 陆洐之:“??” 乔可南赶紧把那物抽出,转身迅即发射──讯号。“哔”一声,冷气打开,他坐在冷气口前,吁出一口爽气:“啊~~好凉~~” 陆洐之点点点,取过遥控,调高两度,再塞回青年手里。“替北极熊想想。” 乔可南:“不是你死,便是我活。”说归说,他维持原样,没去动。 而且什么北极熊,根本是怕他感冒,证据就是男人根本没让他吹两口,便拿被单包住他裸裎身躯,尤其肚子部分。 “这时候就觉得你还满……”老派的。 陆洐之抬眉。“还满什么?” 哎唷,那字千千万万不能讲,堪比大规模杀伤武器,伤敌一万,自损七千。 乔可南很机智。“还满体贴的~” “嗯哼。”陆洐之满意了这评价。 “噗。”老小孩老小孩,果真没错。乔可南喷笑,蹂躏他的脸,亲了上去。 两人抱著再度交换好几个吻,乔可南怕他俩又硬了,不敢再恣肆,看看时间,也差不多该准备上班。 陆洐之问:“想吃什么?” 乔可南把他按回去。“别忙,我在便利商店随便买买就好。” 陆洐之皱眉,不是很愿意,乔可南调戏:“最想吃的已经吃过了,你再做别的,就画蛇添足了。” “……”这孩子。“就你这张嘴,成日窝在那小律师事务所,像什么话?赶紧出来跟哥打天下了,在城墙一里外都能憋死敌将。” 前面的话乔可南当没听见,左耳进右耳出,道:“那我这张嘴,够不够哄你好好睡一觉了?” 陆洐之勾唇。“不够。” “哦?” 陆洐之食指抹抹自己的唇,一副“你知道,看著办”。 乔可南笑笑,倾身给了男人睡前最后一个吻。 ※ 台北地方法院的新店办公大楼,冷气开得太强了。 乔可南穿了一套西装,外罩一件律师袍,依旧冷得起鸡皮疙瘩,可反观他的当事人──雪纺薄衬衫窄及膝短裙,两条美腿纤毫毕露,脚踏十公分紫色高跟鞋。 她梳著公主头,妆容干净、成熟美丽,是个会计员,对于金钱数字斤斤计较,这点由她提出的赡养金额,可见一斑。 “四百二十四万一千零二元。” 她提出这数据时,乔可南当场傻眼。“什么?” 她把一张电脑打印的报表递出,向乔可南一一解释:“我们结婚一共三千八百五十一天,假设我一天为家庭付出,包含打扫做饭的价格是两千,扣除我个人一半,剩下便是一千。逢年过节陪他出场见父母三千,居家修缮,家里的电器设备常用物品等等……” 她哗啦哗啦,有条有理报出一串数字,最后总结:“两块钱,是我们结婚前在咖啡店,他跟我借的钱。” 乔可南:“……” 她坚持:“如果他要离婚,就要给我这个数字,其他我不需要。” 乔可南拿过报表,上头数目清清楚楚,一丝不苟。这是一桩离婚案件,由男方提出,女方不愿,拖拖拉拉最后结果,就是这张用excel列出的表格,记载了他们十年婚姻。 ……不对,是三千八百五十一天又八个小时。 被女方感染,乔可南不禁跟著精打细算起来。 他问:“你要不干脆凑个整数?四百五十万之类的。”零头麻烦,调解的时候一般都以整数计,他不提,法官也会提。 女方摇头。“不,我不多拿一分,但也绝不少拿。” 乔可南:“……” 奇葩案件见过不少,但这一桩绝对可以列入他职场生涯回忆录的前十大排行榜。 届时若能由盛竹如盛前辈替他主持旁白就更完美了。 家事庭一般会先进行调解,当日女方不来,乔可南代替出席,把具体数额跟对方的律师提了,男方反应一嘲:“笑话,我何时跟她借过两块钱了?别说两块,两毛都没有!” “一百万,我最多给这数字,多的别想!也不想想自己那么大问题……” 乔可南:“……” 十年婚姻,换来一句那么大问题,大概盛竹如都要无言。 谈判破裂,好吧,那就打官司吧。 约一个月后,法官决定开庭,发下传票。 家事庭没有所谓原告被告,为了接下来叙述方便,女方称春娇,男方叫志明。 地方法院很小,家事庭又很热门,于是特设一处办公大楼,乔可南戏称电视台、菜市场。那儿上演各种各样乡土剧码,什么夜市人生、世间情、玫瑰瞳铃眼,通通闪边去。他怀疑编剧们根本时常过来旁听取材,总计约有十个庭,有经验的法官一般均会排两到三小时,才给下一个。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走错路II之蜜月 作者:大刀滟 第4节 他来前查过,今日这桩的审理法官是出了名的爱看戏……更正,仔细。而使用同庭的前一场法官太乐观,只排了一小时,眼看原订的庭期时间不断后延,下午两点的案子,拖成三点半,他们坐在法庭走廊的板凳上,乔可南有点冷,体贴问春娇:“要不要帮你买杯热的?” 春娇:“……我不冷。” 她眼睛淡淡瞥到志明那儿,对方正在说电话,声音不大,他们这儿听不清在讲什么,但大概意思是“好了,我知道,会离的”、“我懂,不给的就是不给,她不值得……” 对方律师终于注意到他们目光,示意志明,志明这才讪讪收声,看女方的眼神……乔可南终于懂,春娇为何不觉得冷。 心冷,胜于一切。 等审理前,乔可南通常会向委托人解释开庭流程,像法官会先阐述每个人拥有的权力,这时一般无须质疑,说了解即可。有时候当事人太紧张,乔可南也会提些法庭上趣闻,缓解气氛,不过春娇很冷静,更淡定,乔可南嘱咐什么,她一律表示:“乔律师,我都懂。” 于是乔可南只好摸摸鼻子,等里头传唤。 他睐向志明,他们约四十来岁,一对男女在年龄正当最好的时候结婚,十年磨砺,女方依旧美丽,男方却已福态秃顶。 人是视觉动物,对于春娇的美,志明兄似乎也曾不舍,可转而硬道:“再美,没用处也白搭。” 说春娇没用处……那天下女人眼睛全要翻到脑后去了。 她精明能干、明了事理,但夫妻相处如何,乔可南的确不懂,更不懂志明兄想要的“用处”──至少床笫之事没成为主控因素。乔可南好奇爆表,同春娇一般不懂男方一夕之间坚心离婚,理由何在。 总之他们没有孩子,财产各自管理,男方愿给一百万,也不算小金额,要说婚姻里到底谁糟蹋了谁,著实说不准。女方很寡言,不必要的话不多说,只说:“这十年,我做了所有我能做的,我不欠他一分一毫。” 男方先前听了这话,沉默很久,最后道:“法理上,她确实不欠我。” 那么,情感上呢? 或者他认为她欠他什么,却开口艰难? ★《走错路ii之蜜月》05志明与春娇 04 法庭通译来告知开庭,双方各就各位,法院里并无他人旁听,倒显得有些寂寥。 多少恩恩怨怨、爱恨情仇,敲锣开演呐。 家事庭不若刑事庭,有什么你来我往的针砭、关键性证据的出现,事实上它有点无聊,甚至叫人烦躁,因为它放大人性最不堪一面,白月光成黑锅巴,朱砂痣成干涸的姨妈血。 例如此刻,男方指控历历:“这十年,我跟她一起生活,简直是一种精神虐待!” 他开始阐述女方种种残忍无情不可理喻:说她如何爱钱,如何嫌弃他出身不好、工作不佳,吧啦吧啦……最后道:“她嫌我收入不够,不愿生小孩,说养不起!” 乔可南瞟向当事人,小声问:“甘无?” 春娇:“或许吧……我不知道他会理解成这样。” 乔可南叹息,以一个男人立场来说,志明兄听来真的满可怜,好像他在妻子面前就从来不曾抬起头来──直到今天,离婚成了他的胜利宝剑。 他像个英雄王,挥荆斩棘,他的妻子则是得以诛之的黑魔女。 最后律师结尾,说来说去,就是一百万,仁至义尽,赶紧笑纳了,大伙了结此事,回去洗洗睡吧。 换乔可南这方发言,春娇全权委赖,乔可南开口:“你所提的女方性格之类的问题,在十年前你们交往时,就已如此。何况她是会计员,对数字原本就计较,要求你拿钱回家,她也并无挥霍,你如今拿得出一百万也是她督促你存下。她不希望你抽烟,是因她气管不好,对你本身也无益处……十年这样过来了,为何你突然变得难以容忍,提出离婚?我想,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他不觉用上乡民句型,没料法官也是个懂行的,他问志明:“嘿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乔可南默默os:例如你出轨劈腿或……阳痿。 志明愣了愣,随后辩驳:“哪有什么误会?!” 紧接又是一串哗啦哗啦的指责。 乔可南有点想笑,可他忍住。“婚姻生活本来就是你我互相,人非完人,原po……不是,这位先生,你敢说在十年里,你没有任何缺失?我保证有。但是你的妻子,也就是我的当事人,她从头至尾没有跟我讲过一句你的坏话。” 他问:“为什么?” 不仅仅是询问男方,更是询问在场众人。 无人回答,他继续:“这是法庭,我不想讲跟法律无关的话,但情理法,情字在先,这位先生,在你一面倒做出控诉的时候,你似乎忘了你们还是夫妻。 “何谓夫妻?法律又为何要特别立法保障你们的关系?因为你们是一个家,而家是组成一个社会的稳定核心。人家说家丑不外扬,便是说一个家的人,再怎样有恩怨,也不该对外说三道四。从这场案件以来,你对外必称你妻子为第三人称,甚至公然贬抑她有残缺,她与你结褵十年,你却不把她当家人看待,她十年青春付诸流水……那好,我们直接算帐。” 乔可南拿出计算机,现场敲打:“法官,我的当事人提出的赡养数字,全部有凭有据。这场婚姻统共持续三千八百八十二天又三小时,等于九万三千一百七十一个小时。她担任‘妻子’职位,以法定最低时薪一百一十五元新台币来算,总计一千零七十一万四千六百六十五元,撇除她为自己服务部分,我们除以二,只要求四百多万,相当合理。” 说完他瞥了当事人一眼,似乎在征询意见。她面无表情淡淡颔首,乔可南便说了:“甚至在调解失败一周不到,男方竟以‘你既然还是我妻子,就该履行夫妻义务’为由,对我当事人做出了婚内强奸的行为。” 对方律师变了面色,不敢置信地看向他的当事人,看来并不知有这桩。 男方茫茫嗫嚅:“那是我喝多了……”又喊:“证据呢?你没有证据!” 乔可南冷笑,从资料夹里拿出几张单据。“这是验伤单,另外我的当事人怀孕,为期四周,当然你也可以怀疑这孩子不是你的,等十五周,我们就验dna,届时赔偿金额可能又会不一样。”他补加一句:“毕竟,多了一个人。” 志明脸色惨澹,晴天霹雳,全面崩溃,过一会突然回过神来说:“不离了!我不离了!” 此时,从头沉默到尾的女方却开口:“我同意离婚。”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下子立场互换,众人皆愣,她说:“法官,我要求更改赡养金额。” 法官似乎觉得这场戏颇有趣。“哦,你要改多少?” 春娇:“两块。” “蛤?!” 所有人满头问号,包含乔可南。春娇望向志明,说:“我始终不懂你为何铁了心要跟我离婚,现在我知道,你偷看了健康报告,认定我不孕对吧?” 哎唷,拼图对上了。 有残缺、欠我的、那么大问题……原来是这个。 除非女方婚前瞒骗,否则不孕一般很难成为离婚理由,九成败诉。难怪男方绝口不提,净扯一堆五四三。 男方尴尬不说话,春娇目光凄楚:“那是我妹的……她不敢给老公知道,先搁在我这里,你只看了一眼,因为隔天我就把它拿回老家了,原来真相如此。这十年,简直是一场笑话,我要抹煞它,除了婚前你欠我的两块钱。” 她拿出一张十分破旧的发票。“总共一百零五块,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你请我喝咖啡,却差了两块钱,你把这债清了,从此我们恩怨两消,至于这孩子……呵呵,或许不是你的。” “不!是我的!”男方哀嚎,他转向法官,差点冲上去:“我不离了!不离了!” 法警上前拦住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法官,如今眼神多少添了对男方的鄙视与对女方的同情。他看向春娇,询问:“你确定?要不我们今天先到此,大家冷静冷静,你也为孩子好好想想……” 女方摇头。“不必了,如果非要孩子,他才肯承认我是他妻子,那不如不要。” 她说的不要,不知说的是这场婚姻,还是孩子。 抑或两者兼俱。 男的哭喊:“那是我的孩子!你敢拿掉他,我要告你谋杀……” 法官敲槌:“肃静!肃静!” 春娇隐忍多时的眼泪终于崩落,一个新生命的到来本该是充满喜悦的,可反而令她残酷看清了十年婚姻背后的种种不堪──婆婆有意无意的暗示、志明催促生育……最后,是转瞬间突变的态度。她说:“我不要了,通通不要了,两块钱还我,我希望回到那时……一切结束。” 结束在她人生,最美好的那一刻。 一个羞涩男孩,面带腼腆,鼓起勇气询问会计系系花,托人递纸条,上面写:a有没荣幸请你喝杯咖啡?b不愿意?不要这样,我们聊聊嘛,给我一个机会。c这堂结束,我在学校星巴克等你。d不见不散。 那年代,星巴克是罕物,一个穷学生哪喝得起?一百零五块,他还缺了两块,当下掏光口袋,找不出钱,脸都红了。她面无表情,默默补上那两块,志明兴冲冲问:“好喝吗?” “……好喝。” 志明很开心。“那就好。” 凭良心讲,他不出色,是所有追她的男人中,条件最差的,却是唯一一个愿意为她付出手边仅有一切的男人。 所以,她选择了他。 同意求婚那一刻,他泪下,不敢置信。“我一定用光了我这辈子所有的好运……” 春娇曾经觉得自己很幸福,未料如今竟成错误;她终于摁捺不住,扶著桌子,大声哭泣。 哭她被偷走的这十年。 乔可南在旁,不胜欷嘘。 ──我们没有流血,却都已经牺牲。 ★《走错路ii之蜜月》05志明与春娇 05 法官表示本案核后办,意思是法官目前也无法给予判决,得想想再通知。 毕竟女方怀孕,孩子没意外是男方的,他希望夫妻俩能好好沟通,总归自古以来,劝合不劝离。 志明走过来,他同样哭红了眼,满脸残败。他说:“老婆,我们回家吧。” 春娇摇摇头。“还我两块钱,我们离婚。” 志明表情更不好看,甚至显露狰狞,他趋前一步,乔可南挡在身前,问春娇:“要帮你申请保护令吗?” 春娇同意,她是真不愿再多看一眼这男人。 多看,多错。 志明看向乔可南的眼神里有股驱不散的恨意,他已经很习惯。律师就是神坦,专拉仇恨值,何况这样的人,他不介意更招恨一点:“光是婚内强奸这一项,就足以让法官判决离婚。” 志明咬牙切齿。 他知道,唯独错估了春娇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 但凡牵涉到法庭,很少会有双方乐开怀的结果,有时赢了都不见得开心。赢了世界输了你,值不值得,很难说。 乔可南回到事务所。 他不是什么大律师,但每个礼拜,他会特意拨出一天,给予一些人法律相关援助。这当然是没钱的,权当积功德,顺道满足内心底的八卦因子。 他挑择一些来电,回拨过去,表明身分,这次接电话的是一名男性,他一劈头就说:“律师,我想离婚。” 又来了。 乔可南翻回眼,用肩膀夹著电话,从储物箱拿出一包洋芋片悄悄打开,口气特别真诚:“为什么?” 男方:“我感觉她背著我爱别人!” “最心爱的情人~却伤害我最深,为什么你背著我爱别人~~”乔可南小声唱。 男方:“??” 乔可南:“哦,没事,有证据吗?” 男方沉默了一下,乔可南吃洋芋片,等他回答。 最后他有点沮丧地承认:“没有,但她最近变化好多。打扮跟以前不同,出门还化妆,甚至开始花钱买东西……有时不知谁打来,她都会避开我到房间打电话,以前她不会这样,肯定有问题!” 乔可南:“在这之前,她有出席什么特别聚会吗?” 男方想了想,“有,同学会!” 同学会,奸情的温床,例如遇见初恋情人发现对方一如当年英俊潇洒吧啦吧啦。不过乔可南尽量不把事情往最坏处想,他说:“那或许她参加同学会,看见以前同学,发现平时疏漏了自己,所以开始打扮……她是家庭主妇?平时开销?很节俭?哦,那让她花花钱也没什么,人到了某个年纪,都会想对自己好一点,你享受她多年照顾,难道不该感激?” 男方有点气急败坏,进入跳针模式:“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乔可南:“那是以前……重点是,你没有证据。” 男方无语,过一会他说:“我买了一些窃听设备,或许能取得……” “停停停。”乔可南无声地摇头叹息,这年头,大伙影剧看多了,好像一有风吹草动不开心,就能窃听盗录似的。“你知不知道无故利用工具或设备窥视、窃听他人非公开之活动及言论谈话者,可处三年有期徒刑?” 男方愣了。“啊?” “除非你能百分百不被发现,或百分百确定妻子有出轨事实。况且,若要做为证据,最少要取得足以认定有性行为之录音或录影,否则你只会被反告,标准赔了夫人又折兵。” 男方错愕。“那我该怎办?” 乔可南又掏出那句老话:“和你妻子好好谈谈,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未料男方听了气急败坏:“什么误会?!她就是变了……律师,换作你遇到这种情况,你能冷静,跟妻子好好谈?” 乔可南黑线,正所谓为人师婊,江湖上但凡有个“师”字的职业,都会被婊。 老师被家长学生婊、医师被病患或其家属婊、厨师被美食部落客婊、律师被当事人婊……要人将心比心,也不是这么个婊法。 何况戴绿帽这种事,他若称了第二,还真没人能称第一。 就是说好不提捉奸在床当时,他也好好谈了。 更深的他不愿想,会痛,只道:“我只能劝你跟妻子多沟通,其他我帮不了你。” 挂了电话,乔可南吁一口气,觉得很累。 这些人喔,拥有这么多权力,婚后受法律大量保障,律师、法官、调解委员乃至邻里的婆婆妈妈,全在努力帮助他们维持一个家;真的走不下去确实不必委屈勉强,但有多少仅是因为抱枕花色不合喜好,就吵个翻天覆地,要求离婚? 他真想摔洋芋片大喊:老子不陪你们玩了! 他没摔,洋芋片是无辜的,他喀嚓喀嚓嗑完,决定今日营业时间到此结束。 ※ 晚上七点,他回到家里,发现屋灯亮著。 陆洐之在家?他意外,紧接著嗅觉发挥作用:他闻到炖肉的香气。 只进补一包洋芋片的肚子很配合,咕噜噜作响。乔可南迫不及待,甩下鞋子,冲进厨房。 陆洐之正在试味道,屋子小,隔音差,他早听见恋人回家的动静,只是碍于最后阶段,没去迎接。 “回来了?”男人穿著深蓝色简易围裙,手拿汤杓,站在厨房的模样像尊希腊神祇,俊美无俦,整个人金闪闪。 乔可南眼冒绿光,差点没上前跪舔。“肉肉肉~~” 毕竟陆洐之不在家多久,他就吃了多久的外食,嘴里不是太寡淡,就是浓浓的味精味,简直可以去洗肾。 陆洐之叹气,从炖锅里捞出一碗料,递给乔可南。 乔可南拖著涎液,正要接,陆洐之却抽回去,十分教育的口吻:“回来了,要说什么?” 青年回神很快,大喊:“我回来了!” 陆洐之:“然后呢?” 乔可南:“洗手!”说罢就要进浴室,陆洐之大不满,揪住人,挑挑眉,乔可南大笑,冲上去揪住男人脸颊,杀气腾腾,狠狠堵上一吻。 噗啾啾~~ 么么哒~~ 青年吻得男人难以招架,再迅雷不及掩耳抢过他手里的肉,囫囵塞进嘴里。“呜呜呜,好好吃~” 陆洐之:“……” 他咂舌舔唇,被糊了一脸口水,只得转身擦脸,看著青年狼吞虎咽地“尝味”,著实无言。 他今天醒后把家里彻底打扫一轮,厨房满是微波食品的空盒;本打算带青年去外头吃,顺道找间饭店过夜,享受两人世界,但看到那些,他改了念头出外买菜,自己煮食。 现在看来,似乎是正确选择。 他叹气:“我不在,你就不能好好过日子?” 乔可南鄙视,心说您老也只有现在讲得出这种话,从前还不是跟他一样餐餐老外,家里都是聘人来整理。 不过不得不说,陆洐之近几年改变许多。收束浑身戾气,整个人由内而外连五官都柔和起来,甚至有返老还童迹象。乔可南知道浴室里有一柜是男人专门拿来放保养品的,还锁著不让他看,看来自己平时总说他老东西,当真是戳进男人心肺子里了。 想著,他嘻嘻笑,把空荡荡的碗递回给陆洐之。“再一碗。” 陆洐之:“先洗澡,等会直接开饭。” “好好好。”乔可南开始扯领带、脱衬衫,一路进房,屋宅与他早上出门前相比整齐许多。乔可南生活习惯不算太差,但也绝不整洁,用完的随手搁一边,偶尔想起才收拾。 大抵从前在亲戚家绷得厉害,造成阴影,能自在生活就绝不勉强。 说好不提曾叨念过他几回,他亲亲笑笑带过,最多减少散漫次数,可没一下子便故态复萌。 他衬衫扔地上,最近婚姻案件接得有点多,著实累不爱。打开水龙头之际,乔可南骤然记起有位女性当事人,就忍受不了丈夫老把衬衫反脱,百讲不听,一怒之下干脆把丈夫衬衫全剪了,两人大闹一场,决议离婚。 思及此,乔可南在近四十度的水温下打了一个寒噤,心虚忖等会一定要把衬衫好好捡起来。 不过等他洗完走出厕所,发现原本扔在地上的衣物消失无踪,探头一瞧,均在洗衣篮里。 要死了,这么贤慧。 乔可南心颤颤,餐桌早已摆好全席,陆洐之发现青年视线,不解扬眉,“怎?” “……没事。”乔可南坐下吃饭,发现桌上的菜全是他爱吃的。 男人手艺渐长。他观察过,陆洐之双手手指很长,骨节分明,十分好看。据说这样的手不论做什么全能上手,但实际上是男人很努力,像只划水天鹅,高傲地扬著头,丝毫不给人看见水底下的艰辛。 正因他的努力,所以他们才能如现在这样,平和在一起。 乔可南盯著男人左腕上的佛珠,这个向来奉行自身实力及努力的男人,居然会去求神拜佛,可见当初是真的被逼至绝境──毕竟那时候,他是真的怨他。 就像那些当事人,一肚子怨气,多看此人一眼都不愿意,唯恐伤心。 可现在,他毫无怨尤地爱他。 乔可南:“陆洐之。” 陆洐之:“?” 乔可南:“家里的抱枕颜色,我想换了。” 陆洐之颇意外,乔可南向来对家里摆饰从无意见,随他捣鼓。可他耸耸肩,“那就换吧,随你挑个喜欢的。” 乔可南笑了。 原来世界上除了父母外,总是有那么一个人,愿意包容你,配合你的步调,随你撒泼,只因他爱你。 而这就是他爱的男人,他们的婚姻。 ★《走错路ii之蜜月》05志明与春娇 06 耗了近三个月,志明与春娇案再度开庭,法官果断判决离婚,因为女方直接表示:倘若不离,这孩子她绝对不会生下来。 羊膜穿刺结果,孩子的确是男方的。 志明痛哭流涕,盛竹如在乔可南内心道:万万没想到,志明对孩子的渴望,反倒令他失去了原本美好的家庭。 十年夫妻,一路走来,并没太大恩怨,最后却卡在这一关,从此over。乔可南没过问春娇接下来意愿,毕竟他能帮的只到这里。 破镜重圆,哪那么容易?何况男方愿意和好,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小孩,换作任何一个女人都受不了。乔可南反倒庆幸女方没因孩子做下对自己不利的决定,尽管新生儿无辜,如若灵魂有选择,谁愿意诞生在貌合神离的父母之下? 判决下来,志明双目通红,恨不能把他生吞活剥。 一桩案件结束,乔可南拿日志简易记录,不知何时养成的习惯,他会把那些法庭上的喜怒哀乐简要记载。不过他没打算给人看,就自己闲暇翻翻,感慨一下人生无常,有时还会忍不住在内心用盛竹如盛老先生的语调朗读。 四月过去,五月来临,叫人潸然泪下的报税季节,陆洐之再度忙了个人仰马翻,乔可南这儿倒是闲散下来,还能天天看八卦帖。 毕竟夫妻合并报税,好处多多,要离婚的都会等报完再说。 林哲笙探头问:“干么一脸便秘表情?不下班?” 乔可南阖上簿子,里头最近的案子是他们事务所周近一个拾荒老翁,有日随手捡了路边人家不要的东西,结果挨告,在路边唉声叹气,乔可南一日路过见了,问:“发生什么事了?” 老翁家贫,一身脏臭,却用他乌黑的手独自扶养儿子上名门,偏偏儿子不领情,对外不认这个爸爸。乔可南偶尔会请老翁吃便利商店的三明治或咖啡,老翁总是很客气:“卖啦,少年人,钱歹赚!卖阿捏打损。” 有这份情谊,乔可南一问,老翁便讲述缘由,原先因感染泛红的眼,更加赤红。 乔可南进便利店,买了两杯咖啡,给老人一杯,自己一杯。 老翁很感激,咖啡不贵,可对他来讲真正珍贵的,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愿意温暖他、关心他的事实。 由于该物判定下来并非百分百垃圾,检察官终究予以起诉。乔可南听了摇头,颇为难。“你这个喔……只能认罪。” 老翁很惊。“可我没偷啊!” 乔可南:“不告而取谓之偷,法律是这样定的。” 老翁似乎想说什么,可面有难色,乔可南问:“怎么了?” 老先生羞愧地搓搓他那乌黑的手。“请律师……是不是很贵啊?” 原来是这个问题。乔可南笑:“现在法院都有提供对弱势家庭的扶助,法官若问你需不需要律师,你就说要,他会叫你去找法律扶助基金会,你再指名我,有人会发薪水给我。”尽管少得可怜。“你先告诉我,你真的觉得那是人家不要才拿的?” 他不是怀疑老翁品行,可接案前他需要明白所有细节,才能对症下药。 老翁眼眶含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他儿子想去补习,可家里吃紧,根本付不出费用,在拿取当下他确实想过会不会仅是暂放?但念头一闪而逝,便被自己蒙蔽掉了。 乔可南从老翁神情看出答案,便没追问。“不要紧,我可以帮你争取缓刑或易科罚金,罚金可以分期付款。” “啊捏喔。”老年人一喜,他伸手想握乔可南的手,表达感激,却意识到自己双手肮脏,尴尬停在半空,倒是乔可南直接握了上去。他很真诚:“手脏没关系,洗一洗就好,但千万别让心也变脏。往后捡东西前小心点,最好先问问附近的人,真出了事,好歹证明你非有意,检察官会视个案情形给予职权不起诉或缓起诉。” 老翁潸然。 这事简单,没多久就了结了,乔可南阖上本子,准备下班。 他走向摩托车处,一边忖该不该去陆洐之那儿探个班,一边将车钥塞进孔里──台北难停车,法院更难停,大多时候他采摩托车代步,却察觉不对:里头糊糊的,转不动。 他把钥匙扯出,上头沾了东西,黏腻腻,他不敢碰,准备掏出手机照亮,就在这时,后脑杓“砰”地一声,随后一阵强大的爆破感自脑壳蔓延,传达至后颈。 “你……”他艰辛转身,赶紧一记肘击,正中袭击者腰腹。 此举令他取得一些空间,捂著后脑,几欲呕吐。 那人没表明身分,黑夜里罩著黑衫,唯独看出是个男人。他以偷袭取得先机,再朝人类最大弱处攻击,即便乔可南有短暂习武经历,仍无法在脑袋受损的情况下做出有效反击。 对方扑上来,两人扭打,男人亮出刀子。“我要杀了你!” 声音很熟……操,是志明兄!“你你你……你冷静,刑法第两百七十一条,杀人者,处死刑、无期徒刑或十年以上有期徒刑……人生还很长,别冲动!” “我孩子都没了,怕什么?而且……”志明冷笑,“在台湾杀一两个人,又死不了。” 喂喂喂,乔可南好想吐嘈,偏偏吐不了,在台湾废除死刑前,我家那位会告死你啊信不信? 现在怎办?凉拌!他又不是李小龙,打不过,只能跑。 志明持刀,再度杀来,乔可南一惊,回以一记狠力踹踢。 “呜!”刀尖似划过他脸肤,鲜血渗出,一阵火辣的疼,一刺一刺。 乔可南转身要跑,跑到入口处,却撞在一堵强健胸膛前,那人下意识捉住了他。 乔可南心凉,莫非是同伙? “怎么回事?!”陆洐之一发出声音,乔可南整个人都软了。 ──安心的。 “有人攻击我!”他大喊。 “什么?!”陆洐之震惊,连忙把人护进怀里。 他健壮手臂牢牢环住乔可南,掏出手机预备报警,对方见有旁人,拔腿就跑,男人拧眉,正想追上,好歹看看样子以利辩证,乔可南却牢牢箍住他。“不……不用,别把事情闹大。” 陆洐之不赞同。“至少报警。” “我知道是谁。”紧绷的情绪褪去,身体的痛楚益加明显,乔可南喘著气,浑身无力;从未试过这般偎靠人的滋味,然对象是陆洐之,他自然而然没有抗拒。大难不死下,乔可南眼眶略略泛潮,心有慰藉。 陆洐之果断:“我叫救护车。” “不用,我还能走。”乔可南拒绝,陆洐之搀扶他,一步一步缓慢走。乔可南嗅闻他身上恬淡好闻的胡后水气息,他揪住男人衣裳,刚被击打的脑部一阵抽疼、晕眩,直到躺上后座,失去意识前一刻,乔可南强调:“哥,先不要报警……我得再……想想……” 陆洐之一愣,只见青年已然昏迷。 ★《走错路ii之蜜月》05志明与春娇 07 陆洐之探手一摸,在他脑后碰到一些黏腻的潮润,悚然一惊,丝毫不敢耽搁,把人用安全带系好,赶紧开车。 一路昏暗,陆洐之握著方向盘的手微微发颤,青年仍有呼吸声,这是他仅剩慰藉。直到急诊室前,乔可南被人放在诊疗床上推进去,检伤时陆洐之才知他伤得有多重──脑后挫伤,脸部割伤,胸口、腰腹一片骇人青紫。 陆洐之倒抽口气,医生问他:“患者和你什么关系?” 他想了很久,近乎咬碎一口牙地说:“表弟。” “……一表三千里的表。”乔可南醒了,他一阵目眩,想吐,一旁护士经验丰富,送上呕吐袋。 人醒了,就好办。陆洐之去挂号,护士给乔可南上药,他疼得抽气,乌黑眸底满是水气,眼角殷红,看来可怜。陆洐之一回来,便不管他人目光,直接上前握住他的手,沉声道:“忍著点。” “我想再晕倒。”乔可南揪著他的衣,声音哽咽,像个孩子──不,他确实是孩子。 在陆洐之眼中,他就是孩子。 他疼入心、爱入骨的孩子……伴侣。 可他人在这里,甚至无法开口承认他们关系,怕医生歧视,或怕要求联系亲属。他们是双方仅剩的家人了,世界末日,也只有他们俩相依相偎。 陆洐之叹息,轻抚他的背;医生给他局部麻醉,脑后做缝合,乔可南不时抽颤,可怜得紧。 医生问:“要不要报警?” 乔可南:“不用。”他得再想想。 台湾急诊室都有通报系统,但会视伤口情形;枪伤那是跑不掉,挫伤还好。 他是律师,尽管身兼乡民,不过依然清楚动用法条产生的后果,对提告他人,他必须思虑得更加谨慎。 陆洐之气狠狠:“谁干的?” 乔可南吹口哨。 若非他是伤患,陆洐之真想把他摁倒,揍他屁股,让他只能哼哼叫。“怎不开车?” 乔可南:“油没了,加油得绕一大段,麻烦。” 陆洐之:“……” 他吐一口气,极力平复心绪问:“为何坚持不报警?” 乔可南缄默不语,他们一般很少谈案,毕竟事关当事人隐私,保密是基础条件,不过事已至此,他把志明与春娇的故事简单扼要告诉他。 “我猜……春娇把孩子拿掉了。” 于是神圣志明神逻辑再度启动,怪天怨地就是不反省自己,最终把矛头对准他。 陆洐之沉默一会,说:“不是你的错。” 乔可南一愣。 他言下之意藏得那么那么深,不料陆洐之竟掘出来了。 陆洐之:“当事人做出任何选择,都是他们自己的责任,你不需要为此感到歉疚或什么。那人做出这种行为,我不可能容。”他掏出手机:“亲爱的,报警。” 男人说这话时,语调依然强势,可他坐在诊疗椅上,弯著背脊,乔可南窥见到他一点发旋,里头有根白发。他瞅了一会,忍不住伸手拔,陆洐之莫名:“你干甚么?” 乔可南:“哦,看到脏东西,不小心太用力,拔到头发。” 其实这年纪长一两根白发很正常,不过陆洐之对“老”的迹象敏感得很,乔可南自然不触他逆鳞,除了偶尔吵架,气不过,会骂他食古不化的老东西以外。 他接过电话,把那薄机握在手里翻来覆去,叹息:“如果我能处理得更好……那男人只是太想要孩子,这也不是什么大错,偏偏脑残。既然知道了问题症结,我应该争取双方和解,就算离婚,也不该靠法官强迫决定。 “当然,一码归一码,他袭击我这事的确是他不对。” 陆洐之快气不过来。“你想争取诺贝尔和平奖吗?还是什么世界第一圣母……不,圣父宝座?” 乔可南盻他一眼。“我要不圣父,至于躺在这里听你念我?” 陆洐之一口气噎住,憋得不行,乔可南见他一脸气苦,眼眶都快渗出眼泪来了,便晓得自己一时嘴快,说过了头,连忙更正。“我就讲讲,不是故意……你别往心里去。” 早八百年前的事,说不计较就不计较了,当初决定搁下,乔可南就没打算再取回,刚刚真是一时逞强嘴硬。急诊室人来人往,今晚好几宗撞车事故──家长、保险员、警察聚成一伙,差没开桌。一片负面气场下,陆洐之刻意撇过头不去看他,这就够乔可南挠心抓肺的了。 乔可南揪揪他衣摆,讨好道:“哥,我错了……” 陆洐之静默著,如一座亘古山脉,直到很久才叹气回答:“别拿这事噎你哥,我受不住,心里又恨又疼,不懂当初怎会那样对你。” 谁知道呢,估计志明也不晓怎会这样对春娇吧?人总是要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他睇了眼陆洐之搁在腿上的左手,那串佛珠,就是男人的“代价”。 他从前不屑,现今心疼。 乔可南:“总之我们现在好好的……哥,我头疼,你给我揉揉。” 陆洐之总算回过头来,狠狠瞪他一眼。“你刚缝合,伤好前都不能乱碰,赶紧报警,这几天也别去上班……别让我担心。” 最后一句话,令乔可南心脏一怦。 男人说得如此无力,毕竟他不是神,再能干,也无法掌控爱人意外生死。若非他今日忽然动念想见乔可南“充电”,他无法想像后续情况……不,根本不敢想像。 可他得撑住,他不只是乔可南的男人,更是一家之主,他唯一亲人。有人说:谁缺了谁不能活?可人缺了氧能活吗?有些人,就是另一个人的氧。 失去了,就不能活。 即便活著,也如死尸。 陆洐之强调:“报警,我做你的律师。” “哇~”乔可南受宠若惊,他试图让气氛和缓些。“陆律师,你的价码我请不起啊,何况动用你打这种小刑案,太埋汰了。” 陆洐之捏他鼻子。“谁叫你是我老婆?换作别人,这种案子我不打。” “哦?”乔可南:“那给谁打?” “给……”陆洐之卡壳了,他感觉自己陷进某种圈套里,毕竟他一直反对乔可南做这些“小营生”。 可就像乔可南讲的,职业不分贵贱,既然有人拯救世界,那维持小市民生计的事,也总该有人去做。“给想打的人接去。” 他敷衍带过,乔可南笑笑,说:“算了,您还是去拯救世界,这点儿小事,妾身自个儿来就行了。” 陆洐之不信任。“你别拿重伤害让检察官起诉,这怎看都是杀人未遂。”不告得那人死,他坚决不能忍。 “这又不是我说了算,我最多建议,要怎样起诉,是检察官的事。”尽管现行法律有诸多弊端,但总体上乔可南是尊重的。 不尊重,当什么律师?就像他在律训期间签署的宣言:我愿遵守法律,并为促使法律符合社会正义而奋斗。 他问陆洐之:“你签过律师誓词吗?” 陆洐之一脸你废话。 乔可南:“那第十条,你记不记得是什么?” 陆洐之记不起,时隔久远,他确实遗忘。 乔可南:“我还贴在我办公桌隔间上,偶尔看看,挺励志的。” 我愿谨记律师为公共职务,非仅营生之职业,谋求当事人最大利益之同时,应兼顾公益。 我愿遵守律师法,秉持良知与专业执行律师业务。 我愿投身公益,促使公益彰显。 …… 乔可南语重心长:“陆洐之,你是我师父,亦是我最敬佩的律师,我敬你、崇拜你,也爱你。我只盼你……莫忘初衷。” ★《走错路ii之蜜月》05志明与春娇 08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走错路II之蜜月 作者:大刀滟 第5节 乔可南不算重伤,拍了几张片子均没内伤情形,可终归是伤。一脸青紫见当事人或出庭都不好看,索性把一些事项推后,放起大假。 陆洐之不放心,罕见地把工作拉回家里。他现在基本是当企业集团的顾问律师,兼一些金融商贸案件,这种官司动辄几千万,获利极高。但乔可南记得陆洐之当年在民刑法上下的功夫并不少,甚至写过不少社论,抨击目前刑法制度。 这几年反倒像是钻进钱眼里,凡事向钱看。 他禁不住问陆洐之:“我们家很缺钱吗?” 他一个人生活时也不太缺啥,可吃饱、能玩乐、够养老。就是多了个陆洐之,人家的身家足以养一百个他,总不是买了什么奇怪的壶,或者信了啥邪教吧? 乔可南很真诚:“陆洐之,你经济上若出什么困难,早点说,好歹我看准时机,预备跑……”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遑论夫夫? 陆洐之简直气都没处气,乔可南没心没肺起来,能逼他多抄两页心经。“你知不知道移民需要多少钱?” “嗄?”乔可南不解,“好端端的,干么移民?” 陆洐之睨他一眼,淡淡地说:“台湾不能结婚。” 乔可南:“嗳……” 这算是每个同志情侣心头最大遗憾吧?志明与春娇,拥有宪法赋予的结婚权力,最终只因怀疑妻子不孕,搞出这出。志明现在人还关在看守所里,他的律师主张他失去孩子过于悲痛,导致精神失常才失手犯案。 他好奇很久了。“陆洐之,你对结婚……好像很热衷?” 陆洐之再度一脸你废话。 乔可南推测:“是不是因为得不到才更想要啊?” 陆洐之真是想揍他。“你知不知道我名下多少财产、股份?” 乔可南难得嘴甜(?):“可是你死了,我也不想活啦。而且难保哪天意外,我比你早死……嗳,这么说我们确实该结婚,这样房子才能留给你,让你在里头每天想著我偷偷哭……好痛!你家暴!” 陆洐之收回拳头。“是伤害。我们还没结婚,不能称为家暴。” 乔可南点点点,律师好烦。 过了一会,他又说:“其实我有点期待又怕受伤害。” 陆洐之:“什么?” 乔可南:“我不想未来接起同志的离婚案……我应该会挺难过的,好不容易法案通过,为什么不能好好珍惜之类。” 陆洐之:“我们有这个义务吗?” 乔可南:“嗳?” 陆洐之:“我说过当事人的任何决定,责任在于他们。不分性别的婚姻是基础人权,离婚也一样,旁人的期待是旁人的,我们为何要负责?异性恋结婚时受大众祝福,拍婚纱、送喜帖、办婚礼,他们离婚时照顾过参与者的感受没有?红包有没退还?没有,大家都理解。如果有同志要离婚,那就是他们的选择,让他们好好离,则是我们的职责。” 乔可南醍醐灌顶,若有所思。 结婚很神圣没错,可离婚也不是随便的。那些来找他的当事人,曾经一腔怨恨,可判决下来,迎向新人生之际,他们往往能冷静下来,放下情绪正视自己走过的人生,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然后,继续前行。 ──当然,随随便便的另当别论。 陆洐之:“仔细去看我给你的那些资料,挑个好地方,最后几年我们就在那里过了。” 想真远……乔可南对移民一事兴致缺缺,尤其是为了一张纸。 好吧,虽然是挺重要的纸。 他喜欢台湾,尽管夏天热了点、霉体烦了点,可大体来说,这里的人富有同情心、同理心;自由不河蟹,对多元文化包容力高,东西好吃应有尽有……他并不想离开。 乔可南:“陆洐之,你相不相信台湾的法律,迟早会改变?” 陆洐之:“它随时都在改变,初一十五不一样,遇到政要会转弯。” 难得陆洐之会说笑……好吧,不是笑话,是事实。“我是指同志婚姻这部分,或许迟早有一天,我们可以在这块土地上结婚。” 陆洐之没说话。 乔可南偎过去:“我想等那天……哥,你说台湾法律你说了算,我一直都信你。” 这话动听,陆洐之抱住他,两人甜甜蜜蜜接了一个吻。碍于乔可南身上有伤,最近啥都不能做,但难得增加了相处时间,倒也算另一种不幸中大幸。 尽管这大幸中,绝对不包含禁欲。 乔可南坐男人腿上,明确查知他胯间变化。“陆洐之,你硬了。” 陆洐之冒青筋。“滚下去。” 乔可南偏不,调皮地用臀部去蹭男人裤裆。“嗳,更硬了。” 陆洐之:“……” 他感觉心经抄两遍不够,可能要抄两百遍。 乔可南嘻嘻笑,转而去咬陆洐之耳朵。男人耳垂敏感,稍一刺激就会发红,这点令他觉得很可爱,但从来没说,陆洐之那么好面子又大男人主义,晓得了往后肯定不给他碰。 就当是自己的小乐趣或小确幸。 果不其然,陆洐之抽著气,手抓书桌桌沿──这桌跟他办公桌是同一块木头,事务所不方便,他们便偶尔在此发挥情趣,玩老梗。 陆洐之:“你想逼死我……” “不想。”乔可南捉著陆洐之的手,放在自个儿胯部上,那儿同样坚硬,不输男人。“不是只有你会想,嗯哼?” 他学男人口气,陆洐之实在忍不住笑了。“宝贝,趴在桌上,转过去。” 乔可南依言执行,顺道不忘把桌面上文件拨开,省得沾到就……大条了。 他裤子被脱掉,臀肉接触到冷空气,不禁一颤。他听见陆洐之打开抽屉的声音,男人不知拿出什么,过一会一股冰凉的液体自股缝渗入,他抹开滑液,手指沾得湿湿的,轻轻搅开洞穴探了进来。 “哎……”乔可南轻噫,脸开始冒红。 陆洐之示意:“把屁股打开。” 乔可南喘气,把手朝后,抓住两瓣臀肉,微微分开。 这事他做了很多次,没障碍,可心里多少有点儿窘涩。 好歹他曾经是一……曾经。 中间的孔隙遭男人挖挠,麻痒痒的,早已习惯吞进男物的肉洞很快就淫靡欢畅地吞吐长指,仿佛要吸引它到自己最敏感的地方。 但陆洐之目的似乎不在那里,他很明显在做拓张,而且拓得不深,大约在前列腺前面一点点,直到三根手指噗啾进入,他才抽出,改用另一个前端微扎,像个圆润尖柱体的东西抵住,乔可南一激零。“那……什么?” 他欲回头,却被摁住。 “乖,别动。”陆洐之将玩物塞入。有润滑剂辅助,东西进入得不算困难,只是看不见,难免心慌慌。尽管他打心底相信,陆洐之不会真正伤害到他…… “是……是跳蛋?”跟他们先前用过的样式不同,这物更饱满。它卡在腺体处,乔可南下意识夹紧,那玩物上的倒刺便运作起来,刺激肉道,青年全身不禁抖了一下。他指尖发麻,可以感受到内裤包覆的前端,紧贴布料,已然发湿。 咕嘟……乔可南咽下口水,他直觉这是会动的,陆洐之尚未开启开关,他已觉得爽,开了还得了? “这到底……是什么?” “特别订制的,放心,很安全。”陆洐之俯身亲吻他的脸,手坏心眼地抽了下绳子;那勾刺一刮内壁,乔可南便“啊”地一叫,双腿发软,若没靠桌子撑住上半身,估计早瘫倒下去。 陆洐之放妥道具,轻轻把人抱起,温柔地除去他下半身衣料,看见内裤布料上一滩深色渍痕便笑:“才放进去,就湿了?” 乔可南脸红红,“谁知道你放进去的……是什么玩意儿。” 陆洐之:“等会就知道。” ★《走错路ii之蜜月》05志明与春娇 09 陆洐之坐在办公椅上,张开大腿,鼠蹊部中心明显一块巨大隆起,他指腹磨弄乔可南嘴唇,扬扬眉,一副“你自己看著办”。 乔可南当然明白,眼下这情况,弄出来就对了。“你说一句话。” 陆洐之:“什么?” 乔可南:“‘把我弄满意了,我就考虑放过你的乔氏集团’!” “……”陆洐之扶额:“你最近又看了什么?” 乔可南:“你说啦,而且要说得酷帅狂霸跩,像总裁那样,唯我独尊……” 陆洐之:“……首先,总裁并不唯我独尊,至少我遇过的总裁,每个都可怜兮兮。” 废话,会找你的总裁,肯定很有事,哪里霸气得起来?乔可南:“随便啦,要雄壮!威武!严肃!刚直!” 精神答数……陆洐之:“好吧,给我一分钟……把你那台词再说一遍。” 乔可南讲了。 陆洐之闭眼入戏──要演就要像真的。 一分钟后,他抬起眼,里头充满嘲讽狠意及掩藏不住的欲念。他粗鲁揪起乔可南下巴,将他的脸按在自己胯部上。“把我弄满意了……我就考虑放过你的乔氏集团。” 说罢不但不减力,甚至追加演出:“就你一个堂堂小集团,也想跟我斗?真想看你那张嘴被肉棒堵得话都说不清的样子……平日巧舌如簧,伺候人的功夫肯定不差吧?” 操!若非情况不允许,乔可南简直想竖拇指:陆哥,今年影帝就你了,妥妥的! 顾虑到他头部伤口,陆洐之大半自己来。 他扯下裤炼,从内裤里掏出蛰伏已久的肉具,呈锥状的龟头上有零星水渍,属于男人的淡淡腥气在乔可南鼻间溢散。 陆洐之刻意不把性器直接塞入乔可南嘴里,而是拿尖端轻轻捅他的脸,湿液越流越多,横了一脸。青年这阵子养伤吃得比较润,尤其他胖首先胖脸,脸颊软呼呼的,上头沾了可疑液体,加增淫秽。 他脸红咕哝:“别这样,好变态……” 陆洐之一笑。“嘴上说不要,身体倒挺诚实。”他脚在乔可南肉根上轻踩,恍若按摩,滚过他肉茎,薄袜上立即沾满青年分泌的兴奋液,深了一层。 他抬脚,“把袜子弄下来……用嘴。” 乔可南一面佯装屈辱,一面又有些兴奋地咬住陆洐之脚趾。他牙齿咬住布料,从拇指开始向外拉扯,期间他尝到一点自己的味道……奇怪总是分得出来。体内物件隐隐骚动,开关未启,可光靠那些勾刺就有得受。他花了一些时间终于脱掉陆洐之脚上黑袜,甚至舔弄男人的脚趾头,鼻息渐重。 陆洐之摁开开关。 “啊!”乔可南双眼一翻,全身如遭电击。一阵强烈波动自深处朝外蔓延,他摁捺不住,揪紧男人裤布,平整的西装料扯出绉痕。 陆洐之趁机把肉头对准青年微张双唇,他没放进去,仅在外部磨,铃口滴出的液体进入青年嘴里,有的伴随唾液下肚,有些自嘴角溢出,活色生香。 乔可南被折磨得双眼通红,咿咿啊啊说不出话,倒是下头肉根直立挺翘,一点看不出不满。 “嗯……嗯……啊……”他鼻翼翕动,闻到男人的味道,主动伸舌,舔舐茎棍。他对它充满爱意,这个平素给予他极大悦乐的器官,他甘心服侍,尤其背部阳筋及其敏感的部分,更予悉心。 “啊呜……呼呣……咕嘟……”各种吞咽湿漉的声响,他含住男人肉锥,移动头部,尽可能吞咽到最深。 可惜陆洐之太大太粗,血管纠结,他撑到中段,再多吃不下,只得卖力在冠状沟和包皮系带上舔弄、打转,舌尖挑开茎皮,舔过那圈粗壮肉环,嘴里的腥味益发浓重,但不刺鼻,也不难吃。 精液气味增厚,反而像一种费洛蒙,弄得他下半身瘫软,尤其体内玩具,正前前后后伴随他体内肌肉的动作震动。 嘴里含著男人的肉器,屁眼被塞入不知名的玩具,乔可南沉溺在这般倒错的异状中,龟口不停泌出欢愉的液体,滩了一地。 “呼……”乔可南吐出塞了满嘴的肉块,用力补充氧气。他抬眼瞧瞧陆洐之,对方的神情温柔又疼惜,完全不像刚才那个扬言要弄垮乔氏集团的强硬男人,不过……乔可南无论哪个都喜欢。 什么乔氏集团,倒闭算了,就当男人一辈子肉奴,让全身成为为满足他而生的性器,在他身下,承欢到死。 这样的念头很没出息?他不觉得。就跟那些赚了大钱、中了乐透再来孝顺父母的想法是一样的道理。现实里做不到,只好在脑子里想想。 他深呼吸,稍稍起身,嘴巴对准肉物,由上往下深深吞噬,过程中不忘啜吸,鼓动双颊肌肉。这模样,说实话……有点像青蛙,他垂脸用刘海遮著,不让陆洐之看,待吸得够了,噗嗤一声拔出,如此反覆,直到嘴腔肌肉松懈,吞到了底,对方的耻毛摩擦到他嘴唇,乔可南才感觉自己真正完成了任务。 “宝贝……”陆洐之腹肌绷起,叫床这事可非女性或受君专利,男方或攻君喊起来,亦有别样趣味。 乔可南得了鼓舞,努力藉由吸力产生真空,差点把陆洐之肉囊里的汁液通通吸出来。 而同时,他身体在玩具摆弄下,快感不停。 “嗯……嗯……”那物完全压在他前列腺上,又刺又麻,勾起酥痒。乔可南只看得到电线颜色是绿色的,形状像一颗……圆锥体。贪婪的黏膜紧紧包覆住那器具,令他前端汁水横流,他渴望射精,却差临门一撸。 陆洐之亦觉察到他的难耐,他用脚趾拨动乔可南龟头,手爱抚他头发。“宝贝,先让我射出来,等会再用你喜欢的方式,好好的……舔遍你全身,舔到你射出来。” 乔可南身躯麻了一下。他无法说话,可卖力加大的动作,昭告了他对这份宣告的……期待。 他吸啜前端,用手爱抚阴茎上贲起的血脉,并加以套弄,在根部处稍稍收力,延迟男人射精,增加到达顶点的快感。几次来回,陆洐之也难免显露焦躁,挺起下胯,促使阳具受到更多关照。 “呜嗯嗯……”乔可南吃不消,闷哼著抗议,他下颚发酸,脸颊隐隐鼓出龟头形状,咽不下的唾液淌了一地,跟自己的前列腺液混在一起,像极失禁。 “呼嗯……”他吐出肉物,哈哈喘气,双眼迷蒙,握住陆洐之那沾满自己口水的性器,表情委屈:“哥,我不行了……我用手给你弄出来吧……” “行。”陆洐之痛快答应,但不忘追加但书:“我要射你脸上。” 乔可南:“……” 算了,随你爱射哪儿射哪儿,能射出来就谢天谢地。 乔可南给他撸管,陆洐之快射了,他低喘提醒:“眼睛闭上。” 青年照办,精液喷进眼睛会黏黏的很不舒服。若不幸感染……他绝对不想上性爱送我挂急诊之类的节目。 当然,看守所(除了工作因素)也绝对不想去…… 陆洐之把龟头下移,喷在青年下巴及襟口处。 大抵憋了阵子,精量浓厚,有些沾在嘴边,乔可南忍不住舔去,微腥带苦,却是独属于男人的味道。那液体凝结了阵子,陆洐之抽纸巾给他擦脸,擦干净了,便把人抱起来,搁在桌子上,撩开青年上衣,开始温柔地舔他乳头。 “嗯!”乔可南下半身早全裸,竖起的阴茎垂了一些,陆洐之再度将之舔硬。他手指剥开后庭肌肉,钻进去拨弄那颗玩物,青年两条腿当即震了好大一下,前端泌露,陆洐之另一手捧著他囊袋,悉数舔去那些液体。 就像他说的,舔尽所有乔可南喜欢的地带,看爱人在自己逗弄下瑟瑟发抖,可怜可爱至极。 这场性爱,尽管没有激烈的插入及碰撞,却很黏蜜,乔可南最后是颤抖著溢精,不是射。他只靠陆洐之的舌头手指就高潮了,虽然很舒服又有点不甘心…… 他迷迷蒙蒙瘫在桌上,挺著乳尖,胸膛因喘息起伏。陆洐之给两人清洁打理,“啵”一声,窄穴收缩,乔可南终于看见塞在自己屁股里的是什么玩意……“为什么是草莓形状?!” 陆洐之:“你之前不是喊著想采草莓?” 乔可南:“……” 去年年底,他为年末遽增的民刑事诉讼忙碌,罕见地忙过陆洐之,压根儿离不开椅子。知心姊妹菊花黑忒黑心地传了很多去采草莓的照片给他,勾得他直嚷好想采草莓、好想出去玩。但……绝对不是这种采法好吗? 艳红色的硅胶草莓上颗粒点点,全是倒勾。丧心病狂,冷酷残忍至极,这是要他往后如何直视正直的草莓…… 乔可南一指草莓:“决定了,往后你就叫之之。” 陆洐之:“……” 乔可南摁开关,草莓“嗡~”地摆动,欢欣雀跃,貌似对这新名字很满意。 乔可南:“欢迎加入y后宫。” 陆洐之再度沉默,他决定往后买玩具前,多想三分钟,可以不用给自己戴绿帽…… ★《走错路ii之蜜月》05志明与春娇 10 乔可南伤养差不多,至少脸上看不出太大痕迹,便回事务所上班。 其实说是休假也没休到多少,还是在家里阅卷、写状纸,但多了些时间回覆一些当事人的问题。 陆洐之不大高兴:“你就不能让自己清闲一点?” 乔可南没好气。“这句我真想原封不动丢还给你。” 陆洐之:“我跟你不一样,我那是……” 乔可南:“好好好、是是是。”他掩耳,懒再听陆洐之那大小事论调,人家爱做大事,就让他去,let it go。 陆洐之一口气没处出,只能闷著。 周一,陆洐之送乔可南上班,并嘱咐:“下班前打给我,留在办公室,别往外跑……” 乔可南点点点,差点没低头看自己脖子上是不是挂了一只儿童手机,但受伤例子在前,暂时也不能跟陆洐之争这个,他很怕男人哭给他看……真的。 林哲笙见他来:“哟,终于养好啦?来,我看看伤了哪儿……” 他说完作势掀乔可南衬衫,这时陆洐之停好车上来,正见这幕。“放手。” 他嗓音低冷,恍若阎爷,林哲笙骇了跳,定睛一瞧,莫名其妙。“嗳,陆律师?” 人大只,反应迟缓的下场就是他手还搁在乔可南裸露的腰腹上,两人正呈现一个古怪的相拥姿势,在旁许商骞见了无奈叹息,赶紧走过去把乔可南扶正站好。“大家同事一场,打打闹闹很正常。” 陆洐之挑眉,望向许商骞──许商央的弟弟,相比那脸笑心不笑的羔子,陆洐之还觉得他弟样貌粗犷直率,讨喜得很,只是兄弟间眉宇轮廓多少相似,他很难对此人产生好感,即便他是一个不若他哥卑劣,十分正直的人。 不过许商骞也不需要他好感,反之他还觉得这人有点烦。乔可南又不是女人,就算是,也没人这么管束自己老婆的。 只是夫妻(?)相处终归是两人的事,乔可南没说不好,他就不打算插口。 陆洐之面色依旧难看,但不至于当场发作,太不体面,只是四个高大男人──两个西装、两个便装、一个像极痞子杵在事务所门口,难免叫人产生奇异联想。 尤其事务所唯一一朵红花随老公出国持家去了。林哲笙叫苦不迭,不知情的可能还以为他们这儿是啥黑道组织呢,杀气腾腾的。 直到一道苍老嗓音响起:“嗳,乔律师!” 乔可南一瞧,是先前那位被告窃盗的老翁,后来法官从轻量刑,也顾虑到他经济情况,让他以劳动服务取代罚金。 他整个人气质与先前迥异,人干净了,也精神了。老翁完全不顾其他三个男人,直奔上来握住乔可南的手:“听说你受伤啦,害我吓一大跳!乔律师,我有工作啦!法院让我去打扫呐……谢谢你,走,请你吃猪脚面线。” 乔可南笑笑,连说恭喜,陆洐之在旁难怪,乔可南前阵子特意问他能否找到什么职缺,粗活也行,他才去问了相熟的法官,层层关系托来托去,未想竟是为这老人。 乔可南没告诉过他细节,老翁只以为是法院聘请他的,举手之劳,不需要过分感谢。 他说:“我刚回来上班,还有很多事,下次一定让你请。” “一定要啊!” 老翁说完喜孜孜地走了,他手不再污脏,尽管沧桑,可都是岁月惠赐的礼物。 陆洐之看著,久久没语。 乔可南私下其实懒散,说白了邋遢,有时叫他收个衣服,他都能拖八百天。最后,他忍不过收了,青年还会指著他鼻子哈哈笑:“你看,我就说了,谁忍不住谁做,我赢了!” 偏偏自己就看上这头牛,非得人鞭一鞭,才肯走两步……但细想,什么是大事、什么是小事,是谁决定?自己又算得了什么?可曾有当事人知悉他伤病特来探望,请吃一碗猪脚面线? 可他还是希望,乔可南脱离这里,来他身边。 他不否认有私心,可另一方面,他始终确信,乔可南是可塑之材。 陆洐之:“我走了。” 乔可南:“好。” 两人都忍住了按惯例吻别的冲动,可眼神缠腻,滴得出蜜,许商骞不忍看,默默转身进办公室。倒是林哲笙孤家寡人,没经历过,格外迟钝,陆洐之走后,凑过来问:“操,陆大状送你来上班?你们什么关系啊?远方表亲?” 乔可南再度秀左手,林哲笙赶忙挡眼。“干,又闪我了是不是?去死去死!” 乔可南吁口气。“他左手上戴著另一只。” 林哲笙:“蛤??” 乔可南笑:“你说,我们什么关系?” 林哲笙:“……” 乔可南走回座位,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出柜,意外感觉良好、很自然。许商骞手持两杯咖啡,经过石化的林哲笙走过来:“没事,给他点时间消化。” 乔可南接杯:“谢了……兄弟。” 许商骞笑。 转身回座位前,他道:“对了,有位小姐打来找你,说是之前当事人,电话我留在那儿了,你自己打给她。” “好。”乔可南撕下隔板上的便利贴,上头号码很熟悉,他查了一下,是春娇。 春娇要求会面,乔可南想了想,便同意。 她打扮还是一如往常,简洁干练,倒是乔可南留意到,她抛弃跟鞋,穿起了平底鞋。 乔可南请她到面议室坐下。 春娇:“很抱歉给你造成麻烦……” 乔可南:“既然你们都离婚,孩子也……就没关系了。这是属于他的个人行为,你根本不必为他抱歉,他会承担他必须要承担的。” 春娇沉默,过很久她语出惊人:“我没堕胎。” 乔可南:“嗄?” 春娇:“我妹妹跟她老公谈过,想我把这孩子给他们,但我不想再被纠缠,就骗他说我拿了孩子……” 阴错阳差,导致志明心生怨恨,跑来找公亲算帐;乔可南无辜躺枪,本该埋怨春娇,可他却大松口气:“太好了……” 春娇莫名。 乔可南嘿嘿笑:“没啦,这是最好的结局。” 他不反对、更没立场劝阻春娇堕胎,一个单亲妈妈在社会上有多辛苦,他看过太多。但事关生命,多少有点卡卡的,如今孩子有机会诞生,又有父母阿姨一并照料,没什么比这更美满的了。 尽管,还是有些遗憾。“若我能让你们多谈谈就好了……” 春娇:“……您真是我遇过最奇特的律师。” 乔可南搔头,“有吗?” 春娇没语,仅是露出了笑容,这是乔可南接她案子以来,第一次见她笑。 他懂志明当年为何会对她钟情。 可惜现实无情。 春娇:“我不恨了,他给过我一段很美好的时光,又给了我这个孩子,让我妹妹的婚姻幸福,这样就够了。” 春娇走了,乔可南脑里响起五月天的《志明与春娇》,同样是be,但这次最少留下了一个新生命。 ──还有一个美满的家庭。 ★《走错路ii之蜜月》05志明与春娇 尾声 end 回归办公没几天,乔律师专线再度接到一通电话。 乔可南:“安安,需要帮助吗?” “……”对方佁住,乔可南赶紧把口吻从卡通台切回来:“您好,哲笙律师事务所,我是乔律师。” 不是打错电话,对方松口气,乔可南心骂自己无聊,可写诉状写到累不爱,难免耍了一下白。 电话里的男性开口:“不知你记不记得……我是先前打来问你想离婚的那个。” 乔可南:“……”每天打来跟他说想离婚的没成千也有上百,这辨识性好比对警察说“我要找的人有一双眼睛一对耳朵两手两脚”。他放缓语气:“不好意思,方不方便再把你的情况描述一遍呢?” 他说了,亏乔可南记性好,原来是“你为什么背著我爱别人~”那位。 乔可南:“所以情况如何了?你跟你太太好好谈了吗?” 对方口气转为激动:“谈了,好好谈了!这件事要谢谢律师,原来是她被同学笑,嫁了个穷老公……她用自己攒下来的钱给我挣面子,我还怀疑她外遇,我……我他妈不是人……”说著说著,居然哭了起来。 哇哩咧。乔可南心唱《男人哭吧不是罪》……不对,这首点过了,老梗。 他安慰:“没关系,有谈好就好,夫妻之间沟通很重要。”春娇殷鉴不远,何况还有春娇妹妹的好结果摆著。 “嗯,我现在懂了,谢谢律师,谢谢你。” “不会……”乔可南在男人连声谢意中挂了电话。他咬著笔,很多时候他会挺遗憾,为何当事人之间不能好好相谈……说白了,大概是无心吧。 沟通炼。他脑中突然浮现这词汇,人与人之间其实是靠许多看不见的链子牵系在一起的,直到争执、漠视;断裂、生锈……再无可救。你无心、我绝情,对簿公堂刚刚好而已。 他叹息,抽出本子,在志明与春娇那篇上,再度加上这个花絮,他不是写,仅仅是零散的只字片语。他做这些纪录,或许是希望哪天能给陆洐之看看,让他承认自己对社会其实也有贡献。 毕竟他也是男人……不,是个人,就想证明自己,不分男女。 沟通、坦承、信任,恒等式。写完这句,乔可南收回笔记本,心想:总有一天吧。 嗯,总有一天。 〈《志明与春娇》完〉 ★《走错路ii之蜜月》06信任 01 “亲爱的,我跟你缩,我又犯贱了。” 没错,是失恋,不是尸变。晚上,乔可南本来人在陆洐之身上爬,对他脖子以下不能描写的部位那儿啃这儿咬,一接到菊花来电,二话不说跳下来。 乔可南神情慌急,嘴巴却道:“你何时何刻不犯贱?” 安掬乐笑声传来。“是呴。” 可笑不到三秒,他开始哭泣。 那是一种……叫人听著连心都酸了的哭,像一整杯不掺水的柠檬汁淋下来,又酸又涩又苦。乔可南想及自己当初是否也是这样?他不知道。记忆仿佛一帧模糊了的抽象画,记不起,亦不愿回思。 他苦著脸骂:“你个傻蛋。” 菊花看不见他表情,嗤嗤一笑。 他又笑又哭,乔可南叹,此事在预料之中。他不看好菊花恋情,手机分分钟不敢关机,菊花细细哭了会,随即恢复精神;菊花总归是比他坚强,没像他当初那样,恍若溺毙之人求取浮木,濒死般发出哀嚎。 可越这样,乔可南越放不下,他肩膀夹紧电话,已穿戴起出门衣物。“滚来老地方,我陪你喝酒。” 安掬乐:“不如陪我滚床单?” 乔可南一怔。 如若这是菊花真心希望的安慰方式……不不,冷静点吧。他晃晃脑袋,“有种把我灌倒,随你爱怎滚就怎滚。” 他酒量海,灌不倒,也算一种变相拒绝,安掬乐听懂了:“我开玩笑的。” “……我知道。”他关上衣柜门,朝身后瞟了一眼。 陆洐之正望著他,用一种……既黑且深,他无法形容的眼神。 忽然,电话那头传来一句:“我爱你。” 乔可南佁住。“……” 菊花:“这不是玩笑。” “我知道。”乔可南好气又好笑。他忖了忖,依旧回覆了一句:“菊花,我也爱你。” …… 他挂上电话,踌躇半天,不敢看身后男人的面色,直到做足准备才转身。“嗳,刚才那个……” “没事,我知道,去吧。”陆洐之业已穿好睡衣,戴上眼镜,看堆在床头柜上的报纸。 他面容淡定,甚至没多看乔可南一眼,一年前他们才为近似事件轰轰烈烈闹过一次,陆洐之重装上阵……这回难得大度,大抵也是晓得事情严重性。 乔可南松口气,离去前在陆洐之面颊上亲了一下。“哥,我爱你。” 陆洐之一愣,乔可南正色:“和刚才那个是不一样的。” “……嗯。” “你早点睡。”他又亲了男人嘴角一下。 乔可南庆幸他懂了,大为松气,于是匆匆出门安慰菊花去了。 这一“安慰”,便是整夜,安掬乐先是灌了一堆酒,走不动,只能任乔可南背。他昏昏睡睡,一下醒、一下晕,搞得乔可南不敢走;中间安掬乐喊著要吐,乔可南拖著他到浴室,闹了大半夜,直到清晨才总算安定下来。 感情关、感情关,就是一道关,被剥夺了通行证,他们出不去,留下来亦难为。乔可南望著菊花的y happy life,里头那个恣意看尽人生百态的男子,终归没躲过自身这一关。 一切都是孽啊。 乔可南累毙,做爱一整晚可能都没这么惨,可他心里毫无怨尤……尽管感情形式不同,可他由衷地爱著这个人,盼望他人生幸福,一生平安。 他拍拍菊花脸畔,吁了口气:“好好睡,醒来又是新的一天。” 菊花迷迷糊糊,像只柔猫蹭蹭乔可南的手,说:“好。” …… 乔可南回去了,路上传le跟林哲笙请假,若有急事麻烦帮顶一下。 照顾醉鬼堪称世上最大业障,他回到家凌晨五点,本以为陆洐之还在睡,没想他已爬起在盥洗。 这么早起……乔可南茫茫想,脱了外套瘫在床上,隐约感觉有点儿违和,可他脑际混沌,想不起来,只能任由意识被周公抓走,陷进梦乡。 ※ 直到再醒,已近傍晚,乔可南全身吃重地醒来,冲了一个澡,精神才勉强好了些许。 他一身湿水懒得擦,下身围毛巾整理床铺──赫然意识到不对:今早在他睡前,床铺完全没有被人躺过的迹象。 乔可南弄好,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到客厅,屁股一坐下就感到不对劲。 他前晚就坐这儿看电视,身后的靠枕却少了好几个,被扔在沙发角。 乔可南蹙眉,手随手捞了捞,果然在沙发边缘看见一本六法全书──他绝对不会看的东西。 乔可南不迟钝,是懒,懒得太精巧,而这布局刚刚好是配合他的性格而安排的,结果一夜之间被更动。而且……他妈的哪次陆洐之看完书不放回架子上?扔在这里刻意度简直太炸了好吗? 谁管你一夜没睡! 乔可南忿忿摔书,他沉默了一会,下秒拿起手机,传le给陆洐之,单刀直入:“你怎整夜没睡?下午不是要出庭?” 陆洐之:“刚好有个问题想提早模拟一下……书我忘了,搁在沙发,你帮我放回架子上。” 乔可南:“好。” 他狐疑:难道他想多了? 陆洐之反应坦荡,倒显得自己把他想像得很小心眼,乔可南皱皱眉,还不及讲些什么,陆洐之那儿便回来:“这阵子有案子要忙,暂时不回去,记得顾好自己。” “喔。” 对话结束。 陆洐之因忙案不回来亦非一天两天,乔可南早习惯,这段日子难得有空多陪陪菊花,省得他想不开跳水沟……讵料过了约半个月,菊花语出惊人:“谢谢你,我们已经相爱了。” 乔可南点点点。“相爱?你?跟他?国中生?” 菊花作娇羞状:“对啊,我们决定不畏艰难勇敢刻苦隐姓埋名走一步算一步的走下去。” “……”这是哪门子走法? 如果这人不是菊花,他真想报警或爆他头……随便啦,反正当事人开心,他也不想做讨人厌的小姑。 只能多多研究少年福利法了。 于是菊花这边一件落著,可喜可贺,自己咧? 乔可南站在日历前,在今天的日子上用红字再度画了个x。 这是陆洐之住在外头,统共没回家的日子。 累积下来,竟也大半个月。 这事太反常,平时再怎样偶尔会回来换几件衣物,或叫他送物资过去(ps 他本人也是“物资”之一),像现在这样无声无息的,堪称罕见。 他把手机拿出来,翻来覆去地瞧,唯恐漏了一丝讯息,但除了“哥哥我胸部好大一直被同学笑,你要不要打55688帮我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大>”之类完全走错路的异性恋色情简讯外,没有别的消息。 太故意了……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走错路II之蜜月 作者:大刀滟 第6节 乔可南好歹做过一,思维偏男人,零号(?)无理取闹时,不能次次哄,得凉他个几回──想是这么想,乔可南心软,拿爱人没辙,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事,但维系感情适时低头依然必要。 他le问陆洐之:“你很久没回来,忙?” 忙归忙,已读回讯倒是快:“嗯。” 乔可南:“要不要给你带什么东西过去?” 陆洐之:“不用。” 乔可南哼哼。“那我晚上去陪菊花喝酒了?” 陆洐之:“去吧。” 当真大度?乔可南有点儿噎了,他忖了一会,选择回:“那个……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是啊,对不起什么。“我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 陆洐之那端沉默一晌,继而回来:“你认罪?” 乔可南一头雾水。“什么罪?” “没事,晚了,小心别喝多。” ……对话结束。 ★《走错路ii之蜜月》06信任 02 乔可南心想:什么鬼? 还认罪……当他犯人?先认罪再量刑是吧?知不知道以刑逼民是台湾司法最大弊端之一啊?乔可南原本真有歉意,可这回不爽了,他决定硬起来,从此做硬汉──下一秒,他转打lisa电话:“陆洐之最近真的这么忙?对了,这通电话的事,别告诉他。” lisa想了想。“陆律师最近是接了一桩私人案件……” 私人案件?乔可南内心称奇,不过基于律师保密义务,他并没深刻询问,转道:“他这阵子都睡哪?” lisa颇意外:“陆律师没回家?” 乔可南:“……” 他挂上电话,好啊,闹脾气闹到足足半个月不回家,几岁人了来这招?!反正不是睡饭店就是南方育幼院,不可能露宿街头,随他去,他、不、管、了。 于是俩夫夫就这么奇怪地杠上了。 平素,乔可南没事就看看电视、打打游戏,现在,他增加了他的“乔律师知心时间”。今日第一位民众打来,一妇人哭哭啼啼:“律师,我们家那位很久不回来了,我怀疑他在外头有小三,怎么办?” 乔可南点点点,拿笔记录,询问详情:“多久没回家了?一礼拜?他住哪里?不知道?手机呢……喔,临时出差?最近常这样?询问过公司没有?总之你得先确认出差此事是不是真的存在……” 他教授方案,可心底其实更想问:你信不信任你丈夫? 人与人之间,信任似乎是一门最大课题,到底要到何种程度,才会对对方信任至极、推心置腹?他挂上电话,咬著笔杆,在簿本上写下“爱情”跟“信任”两词,在中间画了个来回箭头,再加上一个大问号。 他翻记事本,翻到志明与春娇事件,原本相爱两个人,没有信任,于是爱情失了色…… 就像凋零的玫瑰。 他瞟向门口花瓶里已然干涸的玫瑰──那是许商骞妻子带来的:“你们这儿全是一票臭男人,一点情调都没有,受不了受不了!” 乔可南起身收拾。今年七夕,他曾脑子一热,给陆洐之送花,那佬高兴得很,养了那花足足十来天,直到真不行了,还留了几朵形状漂亮的做成干燥花书签……对,他亲手做的,不要怀疑,很恐怖。 乔可南看著事务所没人照顾,不到三天就灭绝的花朵,很文艺地想:爱情跟花一样,都需要培育、需要滋养。 甚至花费心思,长久保存。 他吐口气,准备离开,不料第二通又来,他接起:“您好,哲笙律师事务所,我是乔可南。” 电话彼端很沉默,沉默到乔可南以为话线坏了。“喂?喂喂?” 对方开口:“律师,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乔可南一愣,随后有点想笑,可他忍住,坐回椅子上,翻开记事本拿起笔。“请说。” “我已半个月没回家,我的……妻子最开始询问了两句,后来不管了,有时候我常怀疑,她的人生根本不需要我。” 简直可以跟刚才的案子凑一对了:一个急著丈夫不回家,一个急著妻子不招人。 乔可南握紧话筒。“什么令你如此猜疑?” 对方不讲话了。好吧,乔可南换个方式问:“那你觉得她爱你吗?” “……或许。” 或许你个头!“为什么用这么不确定的字眼?” 对方“呵”了一声。“她不常说,大半是我逼她说的,可她对另一个人,总能很轻易讲出口。” 乔可南问:“另一个人?他们什么关系?” 对方:“朋友……吧。” 吧你个头!乔可南:“你听过《李尔王》的故事没有?” 对方似一时没领会过来。 乔可南先答了:“莎士比亚著名悲剧之一,维基一下……总言之,该国王有三个女儿,他一个个问,你们爱不爱我啊?怎么爱?前两个女儿天花乱坠,最小的女儿却始终沉默。国王很生气,把小女儿驱逐了~吧啦吧啦吧啦吧吧吧之后,结果证实,最爱他的是这位不擅言词的小女儿。” 对方:“那她为何不说?” 乔可南:“说不出来。你平常时候会赞美空气、阳光和水吗?可是,没了这些,你会死。而且,我一直觉得这个故事有个想不通的问题。” 对方:“?” 乔可南摇晃笔杆,“这位国王为何如此不信任自己的女儿?难道她们平常的言行还不够?或者……小女儿的表现并不是国王要的?” 对方不说话,乔可南又问:“那么,国王想要什么?怎样的爱情表现,才能令他满足,有安全感?”他附加一句:“除了送花以外。” 那方笑了一声,沉醇嗓音透过电话线,酥麻了乔可南耳朵。“过来。” 陆洐之:“现在过来,我想见你。” ※ 在来到指定地点的时候,乔可南一阵心凉,不禁想:假若陆洐之打算用这种方式报复他,那他真的选对了。 妈的,全台北最贵的饭店!顶级总统套房!住了整整半个月!半个月!一天的房钱都赶得上他一整年薪水了,他恨自己怎不早点把他老人家哄一哄,先哄回家再打算,总比让他白白烧半个月的钱好啊! 乔可南心疼死,房间在五十楼,他一边搭电梯一边计画下回得把陆洐之身上黑卡喝啊~一声折断才行。 顶级总统套房,一层楼也就这么一间,眼前门扉富丽堂皇,十分符合陆壕品味。乔可南键入密码,推门而入──眼前是一片豪华客厅,偌大的玻璃窗一路延伸,窗外是台北夜景。今日天气正好,无云遮蔽,一派金碧,璀璀璨璨,男人穿著白衫,套著西装裤,姿态闲适站在那儿…… 装,太能装了! 妥妥陆叮当的百宝袋啊! 乔可南关门走进,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面对桌上的名贵红酒,怒气冲冲:“说,你这半个月花了多少钱?!” 陆洐之抬眉:“你真想听?” 乔可南:“……” 花出去的钱终归追不回来,有时候无知就是一种幸福。 罢罢罢。乔可南:“这些日子都干么了?开趴?” 陆洐之冷淡:“我以为你没兴趣。” 操,讲一句呛一句,还能不能愉快玩耍啦?“我不是没兴趣!我是信任你!懂吗!” 陆洐之:“为什么?” 乔可南莫名其妙。“什么为什么?” 陆洐之目光深远。“你为何信任我?或许你现在推开那边的门,就会看到刚被我操过的男人躺在那里。” 乔可南不禁瞥向那扇……应该是起居室的门扉。 他浑身一寒,陡然一阵鸡皮疙瘩自他脚底窜上。太多东西混杂在一起,如一团漩涡,苏沛苏沛……说好不提。他深呼吸,极力摆脱那种犹如被蛞蝓爬满全身的恶心感。在陆洐之家收拾行李时候,看见别的男人与他在门前拥吻…… 都过去了。 他告诉自己,可眼前依然晕眩,他空腹的胃剧烈收缩,乔可南一手掩住嘴,一手摁住喉咙,冷汗渐渐自额际渗出。那扇门好似成了会吞人入腹的怪兽,张著血盆大口,在他眼前剧烈晃摇。 陆洐之觉察异状,赶紧冲过来,却遭乔可南冷硬推开。 他站起来,一步一步,朝那扇门走去。 ★《走错路ii之蜜月》06信任 03 与方才惊恐表现相较,此刻他毫无犹豫把门推开,里头是一张偌大的白色床铺,整齐干净,室内无人──不意外。乔可南捉著门把,微微颤抖,他没松了口气,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里面不会有人,可这是他心底一道永远的槛。 褪不掉的疤。 他像一个从战场上退下来的残兵,看著远方,终于意识到一切早已结束…… 没有谎言,亦没有背叛。 他眼眶湿润,陆洐之走过来搂紧他。“宝贝,对不起……” 乔可南没抬头,学他先前所言:“你认罪?” 陆洐之:“?” 乔可南气狠狠:“将军,我一定会判你有罪。” 陆洐之问号增加。 他说完,甩开他,无力坐回沙发上,也不管那瓶酒要价多少,倒了就喝,乔可南握杯的手总算平稳些许,他开口:“陆洐之,其实我要谢谢你。” 陆洐之不解,以为他在说反话。 青年又倒了一杯酒,一口喝干。“我经历两次……算两次吧?却还能如此信任你……因为交往之后,你没做过任何一件会令我不安猜疑的事。” 甚至信任到,让他跨越了心里最难过的那一关。 “我几乎每天都在接手离婚案件,很多时候只是一点小事……缺乏沟通,产生裂缝,导致事情越闹越大……你一直很注意,晓得我的点在哪里,不去触犯,这很不容易,且很艰辛。”他呼一口气:“对不起,我有罪。” 他有罪,他让爱人单方面容让,他不是没回报,可回报方式未必是对方想要,那种叫自爽。 国王很不安……始终不安。 菊花说陆洐之缺乏安全感,乔可南哈哈说是啊,然后没下文。他该早些处理这问题,而非嫌麻烦搁著,直至生疮。 和苏沛那时,也是同样一回事。 他搁下杯子,沟通、坦承,是信任最大前提。他擅自以为陆洐之懂,懂他跟菊花的交情不会走到那一步,于是从未解释,每回陆洐之表露不爽,他都敷衍带过,甚至讥嘲他小心眼、不大器。 久而久之,陆洐之除了偶尔在床笫间讨回来,几乎不说了。 他们的沟通炼断了一条。 这次若非陆洐之先低头打来乔律师专线,他不确信这条炼还有没有焊回去的可能。 乔可南:“是我太不谨慎……” 毕竟,严格来讲,安掬乐足以作为他的性对象,他半夜专程跑去安抚刚失恋的他,彻夜未归,而那句“我爱你”,还是接在菊花之后,仿若顺道施舍,陆洐之承接之际,作何感想? 他睡不著,不是刻意做伪,而是真的睡不著。 他想像陆洐之在他走后,独自一人挖心挠肺,气他怨他恨他又爱他,无可奈何,只能逃。 乔可南忖然,起身走过去,攀住陆洐之的肩膀,心疼又抱歉地给了他一个吻。 陆洐之回吻,他们在夜幕后方相拥,唇舌交递,温情绵绵。乔可南:“我跟菊花……不会接吻。” 陆洐之揽住他的腰,低低喘气。“……我看过他亲你。” “往后不会了。”他给予保证,见陆洐之眉宇一轩。 这样就高兴了?乔可南失笑。太爱他,导致从这些小细节就能领会他的心情,可领会又如何?他放任自己沉默……小女儿沉默的爱,导致李尔王后续一连串悲剧,他不懂,她为何不愿多表达一点? 一点就好,一点一点,把他们的沟通炼接回去。 乔可南亲他的脸。“我有这么多朋友,你特别在意他……为什么?” 陆洐之硬了,那日原本是他们暌违半个月的做爱,结果硬生遭打断,然后过了半个月……前后加总足足一月,他把人摁在玻璃窗上,揪起他下巴,狠狠咬下去:“因为你特别在意他。” 还有……在乔可南最痛最伤的那段期间,陪伴他的人是那朵花。尽管一切皆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人,可正因这样,面对安掬乐,他总感觉自己低了一阶。 他人生里几乎不曾有这般感受,安掬乐却能撼动他至此。那种情人间“我跟他掉河里,你先救谁?”的蠢问题,他问都不敢。 骄傲如他,何曾如此卑微?难免气恨情人如此不解风情。 “他是我朋友。”乔可南:“一辈子的。” 陆洐之苦笑,用力揉搓他的背。“我知道。” “你是我男人。”乔可南笑:“也是一辈子的。” 婆媳问题,自古难解,身为中间人需要很多智慧,乔可南庆幸自己经手许多婆婆妈妈纷争,累积经验值。总之用心哄,洒点糖,蜜语甜言不嫌多,有些话说多了廉价,可不说,就是没价。 “你跟他,都是我的一辈子。”乔可南握住陆洐之的手。“朋友一生一起走,爱人错过不再有。” 真狡猾。偏偏陆洐之就是拿他没办法。他俯身亲匿咬了下爱人鼻子,“平常我不管你,可我在家时,你自己知道。” “嗳……”乔可南并不看好菊花恋情,感觉随时受召唤出去喝酒的机率很高,他不敢贸然答应。 陆洐之严肃脸,这事退一百万步都不能妥协。“我在家时间够少了,何况……”他不敢算,他们还有几年。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扣除八小时睡眠、十小时工作,外加其他有的没的,算六小时好了,假设他们能再过三十年,也就六万五千七百个小时,乍看很多,实则不然。 吵著、闹著、相爱著,就过完了,不过眨眼之事。 思及此,乔可南碎碎念:“动不动因工作三天不归,离家出走半个月的人是谁啊……” 陆洐之掐他屁股,眉抬很高。“什么?” “痛痛痛……好啦,我尽量。” 乔可南这人说话实诚,说了尽量就是尽量,陆洐之也没打算更逼他,就算是情人、夫妻,亦该有自我空间。 可惜知易行难。 总之,敲打到这儿,也就够了。 到头来,只是想要爱人哄。 只是想要知道自己在他心里,有一个谁都不能替代的位置。 陆洐之把他摁在斑斓夜景上亲,远方的台北一○一灯光闪烁,乔可南由他蹂躏,直到他手探进下身那不可言说的部位,才阻止:“等等,我先洗个澡。” 陆洐之咬他耳朵:“一起。” 乔可南叹,心知自己这回身为送上门的“物资”,怎样都逃不掉了…… ★《走错路ii之蜜月》06信任 04 h [暂缺待补] ★《走错路ii之蜜月》06信任 05 h [暂缺待补] ★《走错路ii之蜜月》07绝症 skype上,菊花黑:“陪我喝酒。” 乔可南挑眉,知道案情不单纯。“你跟你……姘头又怎了?”看看日期,正值寒假期间,某人应该很有空分分钟缠著花才是,怎会放他出来洒花粉? 也不怕旁人过敏。 菊花黑:“没怎,他集训去了,我无聊,空虚寂寞冷。” 牛牵到北极还是牛,只是成了冷冻牛……好冷。joke男:“奆奆,我跟你缩一件事喔。” 菊花黑:“等等,那字怎念?” 乔可南没理他。“陆洐之得了绝症。” 菊花黑:“什么?!淋病?菜花?唧唧癌?以上皆是?天啊,有没有传染给你,娘好担心……” joke男:“没事,他得的绝症名叫‘每天回家没看到老婆不开心’或‘我在家时老婆没事出门不开心’。” 菊花黑即刻传来一串点点点洗板。 他发现即便自己有了伴侣,在放闪这件事上,乔可南依旧远远甩他一百条街。 “所以咧?” “所以……若非必要,这个时间点,我就不跟你出去喝酒了,如果你真的很想喝,就来我们家喝,酒种齐全,不比吧少。”这是他和陆洐之“商量”以后的结果。 尽管不想看到那朵花,但在自己地盘总比在外胡来得好。 安掬乐在电脑彼端打了个寒噤,“拜托,在藏尸洞眼皮下喝,酒都要变难喝了好吗!” joke男:“有香槟王喔。” 菊花黑:“!!” “还有罗曼尼?康帝,虽然年份没很好。” 红酒之王啊!年份再差,好歹也是王子。菊花黑想想改口:“我下次抽空去。” 安掬乐跟乔可南不同,他喝酒是真的喝酒,闻酒香、品酒味,乔可南则是根本喝不出顶级法国酒庄红酒跟台湾玫瑰红的差异。酒是陆洐之的客户送的,乔可南舍不得自用,邀请安掬乐品尝也好。 某方面,他还是想宠这个人的。 joke男:“说定了喔。” 菊花黑:“耶!我爱你!” 乔可南没回,安掬乐:“干么,你不爱我了?” joke男:“陆洐之另外得了一个绝症……” 菊花黑骂干:“去你的!我他妈含辛茹苦岁月如梭珠胎暗结怀胎九月……” “换个台词吧,施主。”乔可南叹气敲打:“你姘头难道就没这些症头?” 安掬乐沉默了一会,然后下一秒乔可南便看到skype显示“这则讯息已经被移除”。 joke男:“……” 看来得了绝症的,不仅仅是他家这位嘛。 甚幸、甚幸。 ★《走错路ii之蜜月》08谁来晚餐 01 y vision? whehe feelg ──seal〈y vision〉 乔可南走进看守所。 做律师,进出看守所是家常便饭,有时运气好点,跟所员讲个两句,登记手续,就能把人带走;有时差点,就得在里头会晤当事人,或等人筹备赎金……不是,保释金。 看守所的人对律师早就不脸生,熟一点的还会问:“哟,今天来保谁?” 乔可南无奈笑笑:“这个保不了,连我都得一块搭进去。” 他报出编号,众人皆了然。这事闹很大,三个月前,各大新闻版面全是它,传媒跟网路分两派吵得如火如荼,大抵围绕在死刑的存废上,大家均有料可炒,丝毫不无聊。 他走进会晤室,一个女人坐在那里,大抵嫌犯没有任何攻击倾向,于是所员们并未给她戴铐──那是移动途中才需要的,宣示意义大过实质。 她很瘦,且娇小,原本的容貌该是鲜明好看的,但现今苍白凹陷,衣服穿得很随便。女子目空一切,光是坐在那儿不说话就散发浓浓的厌世气场,很负面。 乔可南给当事人取了个名字──琼安娜,不知为何,她的境遇令他联想到《谁来晚餐》这部电影。 他正容,拉开椅子坐下,掏出名片搁桌上。“你好,我是你之后的律师乔可南,往后我们就是一个战线的,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跟我说。” 琼安娜目如死水,睐都不睐那名片一眼,只说:“给我死刑。” 这是来前预料过的情况,乔可南好奇:“为何你坚持想判死刑?” 琼安娜:“我杀了人。” 乔可南:“嗯,杀人偿命,的确应该。” 琼安娜这才抬眸,有些意外。 乔可南了解吕书侬请他接手的原因──吕书侬是他在宇文律师事务所时期的前辈,而她是反死刑的。反死刑分很多层面,他们师承同位教授,该教授坚定废死,多次强调程序正义,至于乔可南……不好意思,他没想法,硬要分边的话,他是支持死刑多一点的。 不过,琼安娜不该死,至少乔可南这样觉得,所以他有一条很漫长的心理辅导路要走。 这年头,律师不好当啊。 乔可南内心无奈叹气,表面义正辞严道:“既然你要死刑,那我们必须在法庭上充分向法官证明你应该得到死刑,不然台湾死刑很难判喔,杀十几二十个,就算判无期关进去,只要表现良好过几年照样能出来,继续爽爽过日子……” 琼安娜终于露出一点表情──可说是真正的怨恨及不屑。“没错,所以我才杀了他。” ※ 这事发生时是个晚上,乔可南正要下班,吕书侬刚好过来,一见他便吁了口气:“谢天谢地,你还在!” “学姐怎了?”乔可南莫名。吕律师对人很好,不摆架子,是少数连陆洐之都会卖几分面色的人物。 她走过来,小小声:“有事要找你帮忙……或说救火。” 乔可南奇了,学姐专攻受害妇女那块,民刑事均有涉猎,经验丰富表现稳固,深得当事人信赖,怎会跑来找他救火? 她叹:“这事啊,有点复杂……” 乔可南在哲笙事务所里,把学姐带来的案件相关的文件通通看了。嗯……相隔十年的仇恨,确实很复杂。当事人不肯委请律师,问题是,这是件刑案,还是轰动社会的刑案,法庭必须给她指派一个,让情况不至于搞得像批斗……更重要的是,这位当事人杀人理由,著实叫人感慨。 但也等于在他们这些司法人脸上,狠狠打了一耳光。 吕书侬:“她死意坚决,非逼法律判她死刑,否则认定社会没有公义……我每次去跟她谈,她都这套说词,不判刑就自杀。我是真的没办法,只好来找你。” 乔可南称奇:“你都没办法的事,我怎么就有办法?” 吕书侬亏他,“连陆律师那块冰山都撬得下来,区区一个嫌疑犯算什么?好啦,这是玩笑。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很厉害,有种能力……好像可以进入当事人的世界,理解他们、跟他们同步、让他们愿意信任你并说出真话,这点我就做不到。” “有吗有吗?”乔可南没感觉。“大概是我长得比较英俊潇洒……” 吕书侬点点点,笑骂一句“油嘴滑舌”。“总之你愿意,就接手试试,真不行就只能这样了。”她喟。 乔可南:“我想想。” 他没贸然答应,这案件牵涉太多层面,霉体一日一报,早已报烂,包含凶器取得、带入方式等等,皆是模仿刑侦漫画。陆洐之气骂了句:“好一个侦察不公开,呵,倒是全给他们说完了。” 乔可南一般接手的俱是婆婆妈妈纷争,类似这样瞩目的大刑案当真是碰都没碰过……或,他一直在逃,逃避丑陋人性、太好说话的司法。 当年开超跑撞死他父母的某公子,照旧安逸逍遥……不过,前阵子据说搞内线交易被抓了。某公子的父母很急,找过陆洐之,价码开很高,陆壕反常没接,乔可南从未向他提过此事,可他直觉男人晓得。 没有为什么。 吕书侬走了,乔可南回家,和陆洐之两人吃完饭,便在客厅看电视。 正确来说,是他看电视,陆洐之戴著眼镜看状纸。 他们家没第四台,装的是od,乔可南看辛普森家庭看得很乐,看著看著,他忽然问:“你记不记得前阵子闹得很凶的那个……复仇女神事件?” 复仇女神,是霉体给那案件当事人下的注称。 某方面来讲,倒也贴切。 陆洐之当然记得。“吕书侬去找你了?” 乔可南:“嗳?” 陆洐之把状纸又翻了一页。“我让她去找你的。” 乔可南:“……” 陆洐之从前算是宇文第二大律师,后来独立,自开事务所就在宇文楼下,双边人依旧时常往来,转手合适案子,交递讯息。 吕书侬为这案头疼,问他意见,陆洐之瞅瞅便道:“你去找乔可南,他应该能解决。” 吕书侬颇意外。 陆洐之:“这种事关人性,需要同理心的案件……兴许只有他能处理得来。” 乔可南听了前因后果不敢置信,陆洐之瞟他一眼,皱眉。“你那什么表情?” “咦?啊?哦?”他揉揉脸,趴到男人腿上,捉住他一只脚晃啊晃。“大概太高兴了……你其实还满认同我的吧,对不对?” 陆洐之淡定。“我们不谈这话题。” 乔可南:“茄~” 陆洐之暗暗勾唇,挠了挠乔可南的发。他当然认同他,才会“明示”吕书侬去找他,“结果呢,接了没?” 乔可南:“在考虑。” “考虑什么?” 他呶呶嘴,“案子太大了……怕做不好,不过既然是你介绍的,怎样都得试试,省得人家说你没眼光。” 呵,借口,内心其实八成决定要接。陆洐之好笑,以这小子的圣父光环,看了案子缘由肯定会接手。 这是一桩霉体乃至人民都在关切的世纪大案,法院皮球正踢得欢。有些法官怕抽到,甚至以研习名义出去避难,唯独乔可南,正傻傻打算去做守门员,一把把球接下来。 “好好干。”陆洐之拍拍他脑袋,反正不管如何,再差有他撑著,出不了大乱子。 乔可南脑里想著今日看到的案件资料,再看辛普森家庭,十分欢乐不起来,他不解:“为什么有人做得到杀人?” 陆洐之:“为什么你老是喜欢吃零嘴?你这半年长胖三公斤了。先前不是叫你去健身房多动动?我的底线还有两公斤,你好自为之。” 乔可南:“……” 他低首摸摸自己肚腩,确实、好像、隐约……又松了一点。 一点点! 陆洐之:“今晚你得做完一百个仰卧起坐才能睡。” “一百个!”乔可南哀嚎,“你不如叫我特技做爱!” 陆洐之摘下细框眼镜,以镜脚抵著下唇。“嗯……听起来是颇好的主意。” 乔可南:“不不,我还是做一百个仰卧起坐,我很乐意,我超乐意的!” 陆洐之:“把阿捏螺丝戴上,减你五十个。” 乔可南给跪了。“教练,我想做一百个啊……” 《灌篮高手》里三井受……不是,三井寿一跪,安西教练就让他回来打球,《走错路》里……想也知道陆洐之哪可能这么好说话。 作者的话: 这是《走错路ii之蜜月》中我最满意的一篇故事,它历经删删改改,从主编的大反弹到许可、赞许,种种风雨,我希望传达了我想传达的:爱,这是一个永恒的主题。 很多地方不成熟,欢迎大家提出意见、予以指教,但不要争执。我没有否定任何人想法的意思。 独立思考,并让我们记住,只有爱,才是一切的重心。 ★《走错路ii之蜜月》08谁来晚餐 02 乔可南望著男人三下除以二剥掉他衣服,将润滑液沾满那个形状诡异的t型器具,已经彻底欲哭无泪。“大哥,我们不是在讨论很严肃的问题吗……” 陆洐之:“现在这也很严肃,你胖得我都快抱不动了。” 胖你妹!胖你妹!胖虎你妹!! 乔可南大怒:“我这叫标准身材!” 陆洐之面无表情,把自己t衫撩起来,结结实实八块肌,不用399,比肯德基家庭餐还便宜。 他恨:“有八块肌了不起……” 陆洐之:“那你往后别摸。” 乔可南:“……” 好嘛,五十个,也不算多。他脱掉衣服令腿呈字型抱住,陆洐之涂湿器具,再拓张青年肛口,那物不大,大抵也就陆洐之一根手指粗度,前头是圆状的,中间则是阶梯型,最下面则有个s型手把。 乔可南听过但没用过,只觉稀奇,这样一个连震动功能都没有的东西,真能把直男调教成渴望后穴被狠狠操干的淫乱零号? 夸大其词了吧,消基会管不管?哈…… 可他不及笑完,陆洐之便握著底把,将阿捏螺丝缓缓塞进去。 乔可南起初没太大感觉,就有东西插进来,也不粗,仅有一点点压迫感。 可当它没到了底,只留把手在外处时,就……有点不大对劲了。 因为那个光滑的头端,正好死不死,压在他体腔内的敏感处上,然后,外围把手部分有一处圆端则恰好抵住会阴──也就是外部的前列腺。 陆洐之拿纸巾擦手,给乔可南穿上紧身内裤,再压住他的脚。“从现在开始五十下,每一下都要报数……还有,亲到我才算一下。” 乔可南通红著脸瞪他。 陆洐之:“好了,开始吧。” 仰卧起坐第一下通常不难,问题是,这种运动需要采用腰部跟腿部的力量,这一绷,连带菊花一紧,里头本来毫无杀伤力的道具,开始联合外部肌肉动作,仿佛自有生命,内外双夹,令他下腹一阵抽搐。 “咿……”也不知报数还低吟,他忍住酥软感,总算做了第一个。 “二……三……十……”一连十个做下来,他两颊潮红,喘气不止。过程里,他试图夹紧,可这么一做反倒让内肉颤动更烈,那阶梯状的部分更是紧扣肠肉,不使圆头离开腺体范围。“二十……啊……” 才二十个,乔可南就已全身冒汗,粉肤通红。他阴茎勃起,被内裤布料紧压,那料材近似泳裤,上头已经显露肉具及湿漉痕迹,他哎哎叫:“这到底……啊嗯……什么东西……” “医疗器具。”陆洐之答:“专门用来治疗勃起不完全……宝贝,你刚没亲到我,那一下不算。” 我操!! “二……呜……”乔可南想坐起来,偏偏体内的阿涅螺丝无情钻动,利用肌肉本能缩放的力道在体内抽插。收紧时,东西被往内带;放松了,则碾过腺体,根本就是会呼吸的生命体!太丧心病狂了! 这通电还得了……乔可南不看都知道自己下半身一定很狼籍,他呼哈呼哈喘著气,亲上陆洐之,双手环绕他脖子。“哥……真的不行了……” 陆洐之很宽容(?):“给你减到三十下。” 乔可南点点点,差点没拿手去掐他脖子。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走错路II之蜜月 作者:大刀滟 第7节 他转移话题:“……嗳,所以,我爱吃零嘴跟杀人……有什么关系?” “基因,也就是性格,三岁看老,骨子里的东西是更变不了的。至于能做到杀人,我称和煞车构造有关。” 乔可南稀奇。“煞车构造?” 陆洐之:“通俗点说,每个人一出生,脑子里就有一台煞车,大部分正常人的煞车并无问题,他们严格知道有些事怎样就是不能做,有些人有小故障,会冲动犯罪或被迫犯罪,另一种……就是煞车坏了,天生没有。” 陆洐之接受他第二十二下的亲吻。“性格天生,后天教育可以补完缺失,但不容易,所以假释犯的重犯率才这么高。” 况且社会的压迫,也会导致原本情况微小的煞车扭曲、崩溃。 复仇女神便是一例。 “至于你……”陆洐之笑了声,“煞车构造零瑕疵。” 乔可南:“你怎知道?” 陆洐之:“我还活著。休息够了?来,第二十三。” 乔可南:“……” 剩最后八下,乔可南从未觉得仰卧起坐这么艰难,整个大脑晕蒙蒙的。在快感传导下,他全身包含毛细孔都在酥麻状态,被勒住的阴茎又痛又爽;第二十五下,陆洐之脱掉自身皮带,掏出肉具,那物紫红粗悍、血管贲起,看得乔可南口水直流,恨不能男人直接操干进来。 “亲爱的,你还有五下呢。”陆洐之用湿漉的龟头蹭他内裤底下膨胀的阴茎,邪恶提醒。 “五……啊啊啊!”乔可南浑身战栗,抖动了好大一下,随即翻眼瘫软在地,胸膛急遽起伏。 他射了。“呼啊……呼啊……” 陆洐之脱下青年那件调教用的紧身内裤,只见里头氾滥成灾,白液和一堆不知名的液体混杂,黏在耻毛上;而后庭口阿涅螺丝的手柄正随他高潮产生的收缩蠕动,依旧无情地苛责他的性腺,逼他龟口拚命吐出汁液来。 “嗯……嗯……”高潮一波接一波,乔可南下意识夹住乳头,以疼痛缓和这种受压迫的悦乐。 过大的运动量让他汗成一滩,当陆洐之抽出道具,正待把自己蓄势待发的阳具插入,乔可南却缓口气道:“等等。” 陆洐之:“?” 乔可南指著自己软趴趴的阴茎。“我进入不应期了。” 陆洐之:“……” 不应期,俗称贤者时间或圣人模式,也正是男人在射完精后进入前所未有的放空状态,如飘云端,并且能以慈蔼的眼光看待任何跟性有关的东西,进而思考人生哲理。 他起身摸摸陆洐之凶残的龟头,表情慈祥:“乖,委屈你了。” 陆洐之:“……”那他呢? 乔可南起身走往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啤酒,开来喝:“呼啊~果然还是运动后的啤酒最爽口!” 陆洐之:“……” 乔可南:“我去洗澡啰,你跟你兄弟好好私下切磋一下……嗳?等一下,别甩著你那大雕过来,呜哇~~” …… 酣战完毕,乔可南掀开t恤,用电扇吹肚子,茫茫想起方才讨论到一半的问题。 性格天生、煞车构造,确实他也曾思考过近似问题──在纽约的时候。他假设陆洐之和朱利安互换彼此的家庭及环境,陆洐之会不会变得像朱利安一样阳光亲切善良?答案是:不会。 性格造就命运,现在的他或然是最合适的状态:不厌世、不忌俗,中二……偶尔发作一下。自己能把他调教成这样,也是蛮拚的了。 陆洐之上前,把他t恤拉下来。“别这么吹,小心冻了孩子。” 乔可南点点点,“你孩子刚刚全数流进下水道了好吗?”为人父的,连声掰都没说,差评! 陆洐之:“心情放松点了?” 乔可南踹他,好好一个严肃事件给他们“讨论”成这样,社会都要哭了。 可他懂,陆洐之在安抚他……虽然方法有点那个。 乔可南:“我的煞车构造也没那么稳固。” 陆洐之:“哦?” 他只是忘。不加思考、消极逃避,觉得无能为力,所以干脆什么都不做。“实话说,我还满佩服她的。”他指琼安娜。 陆洐之总裁口吻:“加油。” “唉。”头好痛。 乔可南巴住男人,咬他肩膀一口,报复他把烦心事介绍过来,他骨子里还是很怕麻烦的好吗? 后者大抵看出他的彷徨不安,摸摸他的脸。“没事,天塌了,哥给你扛。” 乔可南展怀一笑,亲亲他。他当然没打算放陆洐之扛,可他不会跟男人争这个。有时候,依赖也是一种爱,他不介意多赖、多爱。 ★《走错路ii之蜜月》08谁来晚餐 03 乔可南回报吕书侬,接下这案,前往看守所,初次与琼安娜谈话。 他想实际了解她是个怎样的人。霉体说她工于心计、手段毒辣,他通通扔到一边。从前,他为某些新闻事件愤慨时,陆洐之在旁总嘲笑:“你确实懒,容易遭煽动,也不愿意自我查证跟独立思考。” 乔可南不甘心,后来渐渐养成撇开旁人说法,自我判断的习惯。 他以争取死刑为立足点,获取琼安娜的认可,至少令对话进行。乔可南问完,忽而想到:“这是我个人疑问……你可以不必回答我。” 琼安娜:“?” 乔可南:“难道就没人劝你遗忘、原谅?” 琼安娜先是一愣,继而笑了一声。“我身边全部的人都这么说……包含认识、不认识的。” “那……” “凭什么?”琼安娜笑,没笑进眼里。“他杀了我丈夫,人却活著。我凭什么遗忘?凭什么原谅?更何况……”她顿了一下,说:“死心者忘,无心者忘。” 乔可南一震。 琼安娜摁著自己的左胸,说:“我有心,它永远不死。” …… 十年前那一天,她和丈夫吵了一个架。 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可最近不知为何,她情绪起伏特别大,如同炸药,一点即炸。她的丈夫是个东南亚人,正确来讲,是泰劳。 他们在他来台工作期间认识,他很帅气、幽默、风趣,中文讲得很好。他以微薄的薪水为台湾建设付出劳力,做那些年轻人不愿干的苦差事,可未受应有尊重。 他在泰国没有家,来台湾工作,顺道看看,之后或许会去别的地方,他不肯定。 他说:“可是我遇到了你。” 他们的结合当然经受百般阻挠及反对。台湾佯称自由民主,不分阶级,但若用地理位置区分,他们把在上头国家的人看很高,在下头的却很低。 如果,她要嫁的是日本人欧洲人美国人……她相信没有太多人会反对,但若是泰国缅甸柬普寨,所有人反应不约而同:“他想靠你骗到一张身份证吧?” 琼安娜冷笑。这些人,坐井观天,泰国现在正发达,四处都在建设,而台湾已膨胀到了极限,并非所有外籍配偶都以那张纸为目标,至少她的丈夫并不愿意放弃他的泰国国籍。 总之,他们结婚了。没亲友祝福,更没像样婚宴,花个一百块在户政事务所登记;登记人员目光狐疑,好像立刻就要彻查她是否有卖婚嫌疑。 那天,真的是为了一件很小、很小的事吵起来。 他想见她父母,道义上、礼貌上,应该都去拜访,唯独琼安娜反对。她不想让父母用跟世人一样的态度对待她爱的男人。她丈夫表示扛受得起,琼安娜偏不;这事不欢而散,夫妻各睡一边,琼安娜听见了丈夫的叹息。 他们做基层建设的都要起很早,隔天琼安娜刻意不起来,男人吻了吻她的脸,说:“我走了。” 琼安娜没应。 丈夫出门了,她整天心情闷闷的,好像那个快来……她去厕所检查卫生棉库存,赫然想起:她上回用,是何时的事? 她怔半天,果断出门去妇产科挂号。 验尿结果很快出来,医生:“恭喜,你怀孕了。” 琼安娜喜不自胜,她太需要找人分享她的喜悦,于是打电话给父母,说:“我怀孕了。” 电话彼端微微沉默,最终母亲叹息:“找个时间,大家一块吃顿饭吧。他喜欢吃什么?我尽量研究怎么做。” 女儿嫁出去了,只能盼著对方待她好;眼下有了孩子,关系更加稳固。对这位外来女婿,他们也该坦开胸怀去接受了。 喜事连庄,琼安娜迫不及待告诉老公这个好消息,可她按捺住,打算安排惊喜。那晚,她使出浑身解数,准备一顿丰盛晚餐当与他道歉,可是,那一夜,她的丈夫没回来。 之后的夜晚,也没有。 ※ 乔可南忆及当年:父母逝世时,所有人都叫他忘了,因为斗不过,判决下来不可能是他要的。事实如此,酒驾撞死人,怎样都是过失致死,最后却轻判七个月,易科罚金几十万,了却了这事。 他爸信奉了一辈子的司法,却在最后,连个公道也没给他。 乔可南觉得这玩意儿太混帐了。搞懂了,一辈子随你作威作福、吃香喝辣,于是阴错阳差报填科系。可惜他本质不是鱼肉乡民的料,只能混个小律师。他念懂了法,法本身无对无错,端赖掌握及使用它们的人。 他在仓库翻箱倒箧,找出当年判决书来。 它被夹在一个很隐密的地方,在属于父母亲的遗物箱里。他不擅收拾,可箱子打开,里头竟是整整齐齐;那变态得连一个缝隙都不见的摆法,明显出自陆洐之手笔。 他怔了一会,取出那张判决书──时隔多年,已有泛黄斑点,上头另一个人名,在他心里亦模糊了痕迹。他忘了,却不是甘愿的。 从此,他人生观大不同,不强求、不追求。 他把东西塞回,下定决心,不能让琼安娜这一辈子完了。 她有心,贯彻自我的正义;他不鼓励复仇,可他不想她死。 现在最大问题是,如何令他们想法相容。乔可南从仓库出来,坐在客厅上网翻资料并看书,不时注记,陆洐之回来,难得见他用功至此,不禁称奇。“有干劲了?” 乔可南:“别吵我。” 态度还跩上了?!陆洐之好气又好笑,“不吵你,给你个礼物。” 他扔了个a4大的牛皮信封,乔可南:“什么?” “看了就知道。”陆洐之说罢,走进房间。 乔可南打开牛皮纸袋,看见里头内容,眼目瞠大。 他冲进房里。“哥!哥!” 陆洐之皱眉。“你怎叫得像猪一样。” 乔可南:“……” 从前他一叫哥,陆洐之恨不能扑上来,操他个三天三夜三更半夜,现在居然是这态度了。“岁月残酷无情不可理喻……” 他心碎喃喃,陆洐之扯嘴,把人揪进怀里一亲。 乔可南最大幅度加大这个吻,直把陆洐之吻在床上,然后起身豪迈咂了咂嘴。“你这么帮我好吗?” 陆洐之被他那霸气动作震撼了一下……仅一下。“旁人我也会帮。” 最好是喔,最多“暗示”,绝对不会资料给到这般清楚。乔可南笑笑,摸摸他的脸,“那别人也这么答谢你?” 陆洐之:“我可以不收。” 乔可南“哦?”了一句,陆洐之当即翻身,把人摁在身下。“你我就收。” “下回吧,给你做到我肾出血。”他起身,离开房间走回客厅,拿起那只牛皮纸袋,端睐里头资讯。 他想,他知道该如何让琼安娜与他同步了。 ★《走错路ii之蜜月》08谁来晚餐 04 “嗨,我又来了。” 看守所里,乔可南再度面会复仇女神。 琼安娜哼一声。“不管你来几次,结果都一样。”她不傻,又有辅导更生人经验,早觉察到乔可南的言行,是希望她放弃对死刑的追求。 乔可南“哈”,袖子挽起,手臂上的肌肉明显黑了一点。他单刀直入:“台东的太阳真大。” 琼安娜全身颤了一下,原先冰封表情破碎。“你做了什么?” 乔可南:“没做什么,去看看孩子……别激动,我没告诉她我是谁,而且很巧的是,她是我们机构出去的孩子。” 琼安娜:“什么?” 乔可南:“南方育幼院,是你托人把孩子送到我们那里的吧?那是我……朋友名下的产业。她很可爱,不吵不闹,最喜欢听希腊神话故事。她说妈妈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所以才把她送过来……复仇女神,你真自私。” 琼安娜没语。 “这是她写的日记,说要给你的。”乔可南交给看守所人员检查,确认里头没有任何违禁物及危险性。 琼安娜看著被送进来的日记,久久不吭一句。 可乔可南依旧看见了,她原本死气沉沉的眼,多了一点光。 向往活著的光。 乔可南:“目前照顾她的人是台东一对老夫妻……人不错,但年纪大了,迟早要先走,届时你女儿又得一个人,她已经没了父亲,你打算让她连母亲都没有?” “住口!”琼安娜拍桌大吼,一旁狱警惊吓,考虑要不要冲过来。“我杀了人!我该处死刑!如果杀人不用处死,那这社会还有什么公理?” 乔可南:“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琼安娜不语。 乔可南叹气:“看在我辛辛苦苦特意跑台东,而且算照顾过她一阵子的份上……我希望你能回答我。” 琼安娜如泄了气的皮球。“什么?” 乔可南:“其实……你是真心努力过,想原谅他对不对?” 琼安娜:“……” 乔可南:“这是我维基的。希腊神话里,复仇女神在雅典娜的劝说下,改变了形象,转为繁荣的保护者,被尊称为仁慈女神。你把你的孩子教育得很好,她很善良,在育幼院也常帮人出头;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次她说:‘你打别人,自己的手也会痛,这样有什么好?’。我不认为可以教出这样孩子的人只有一颗被复仇蒙蔽的心,小孩子很敏感,你若有偏差,她一定会感受到。 你可以翻翻她写的日记……放心,我没看。她写了卡片给我,还有给育幼院的大家。她是一个小天使,陆……呃,就是育幼院的主事者,他性格有点乖僻,连他都喜欢她。”所以才会特别有印象,查到资料给他。 琼安娜仍旧没语,可这回,眼泪自她眼眶渐渐漫出,防线破碎。她哽咽著说:“我努力过……真的真的、努力过……” 那晚,她的丈夫没回来。 尽管台湾有规定工程时间,但工头为了加紧作业,不免会偷跑,做一些内部装修事宜,有时彻夜不归都是常态。可她老公总会传讯通知,外加今天她太急于与他分享新生命到来的喜悦,遂主动拨打丈夫手机,接听的却是一个陌生男人。 她以为是丈夫同事,问他:她的丈夫在哪里? 电话彼端十分吵闹,有人在维持秩序,一片纷乱、惨叫,接电话的是一个陌生男人,他似乎离远了一些,总算安静,那人沉默了一会,继而以刻板语气询问:“请问您是某某先生的太太?” “是。”丈夫的手机通讯录是她设定的,她的名字很简单,就老婆二字,老公数度央求加个亲亲头衔,她不允。 对方叹息,终于道:“我是警察,请你节哀顺变,你的丈夫……已经逝世了。” 乔可南:“听说他是为了保护一个高中生,才挨的刀。” 琼安娜苦笑。“他就这样,做事全凭一头傻劲。他最崇拜那些美国英雄,房间里贴了一堆海报……他平时很节省,除非陪我,否则不会自己逛商场,那天……大概想与我和好,所以去挑了礼物。” 讵料,走向了死亡。 礼物是一条丝巾,沾满了血,黏腻沉重、腥气极浓,她花了好些时间洗涤干净,上头花纹……是她最爱的花。 商场割喉案,此事震惊全台。商场愿提供赔偿,前提是不追究他们责任;犯人的父母在霉体前向公众下跪道歉,却未曾来灵堂一趟……这些都没关系,她只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人要杀人?为什么那个人杀了她的丈夫?他做错什么了? 犯人说,他看不惯这个贫富差距的社会,选在商场,是他看不惯这么多人失业时,还有闲情逸致消费的人,这个世界太荒谬,给他死刑,他无所谓。 一石激起千层浪,舆论分两派,开始有人讲,他不能处死,不能让他得愿,应该要研究他;他精神失常,他好可怜,父母不疼不爱……她不懂,他不是杀了人吗?她丈夫与他无冤无仇,无辜惨死,难道不该处以死刑? 审判那日,她看著其余受害家属责骂犯人,犯人始终低垂头颅,不吭一声。 他拿著笔,在纸上乱画,表现就像一个有精神疾病的患者。 他跟法官说:“我认罪,我很后悔,我愿意接受死刑。” 她心里松了口气,可律师继续上诉,二审法官判的是无期,因他一审认罪,悔意良好。 她根本不知有二审。这段期间,她回娘家待产,父母亲怕她回忆起伤心往事,便把法院相关通知通通藏住,等她生完孩子发现,整个人陷入晕眩。她梦见丈夫,却看不见他表情;醒时,母亲哭著握住她的手,说:“忘了吧,把这件事忘了吧,好好活下去……” 不,她不忘。 怎能忘? 她丈夫的亲人早亡,如今在这个世界上遗留下来的只有自己跟孩子,倘若连她都忘了,谁来记得他? 忘,心亡,指的就是心死。 死心者忘,无心者忘。 她自认并未到这地步,于是开始研究刑法,积极地想了解废死的原因及必要性──因为帮那杀人犯辩护的,是出了名的废死主张律师。 她去大学旁听,有教授表示:“人民有愤怒权利,可以不理性、盲从,但机关不行。一个政府机关拥有的权力不应凌驾在人民之上,更没权力剥夺人民的生命,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综观历史,多少人死于莫须有的镇压及诉讼之上?想一想,当一个政府可以合法行使杀人权,它会带来多可怕的后果。法治社会,就是要规范他们不会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乱来。” 是,政府机关不能杀人,但人民可以杀了人不死,这太矛盾,琼安娜难以理解,何况她丈夫的生命被那个人剥夺了。 谁来还他?或还她? 她陷入茫然,像被关进一只密封盒里,四周一片漆黑,找不到出口、看不见答案。 ※ 忘记吧。 好像遭遇任何伤心事,都会听见旁人这样说:忘了吧、放下吧,就连乔可南偶尔也会跟当事人这样讲,只是他说法比较不一样,或者更老梗:“忘了坏的,记得好的。” 有些事,我们告诉自己忘了,可它其实依旧存在,就像钉上钉子的墙壁,钉子拔下了,洞痕犹在。有些人对你的意义不是说能忘就能忘,那不是墙上的一枚钉痕,而是一个巨大的黑洞。 它吞噬你的精神、你的人生、你的喜怒哀乐,就像陆洐之讲的,失去了信念,那人便不过死尸一具。 陆洐之今日晚归,乔可南独自一人打发了晚餐,坐在客厅看新闻清脑。画面赫然一转,转到近阵子闹最大的内线交易案件,乔可南原先松散的精神一凛,看著画面,女主播的声音一个字没听进去,只是睐著那个人…… 他没忘。 当年的太子爷,现今的某集团董座,内线交易在台湾真正判罚入监的很少,可这位富爷夜路走多,不知得罪哪路神明,各种各样的黑事被一一揭发,其中包含迷奸女星、与黑道挂勾走私,简直丧心病狂。 网路上舆论骂成一片,八卦板爆料频频,乔可南抖著手,一条条逐一看。 ★《走错路ii之蜜月》08谁来晚餐 05 在远处的南洐事务所里,一名戴著细框眼镜的温秀男人坐在办公室,悠哉喝了口咖啡,看电视新闻道:“难得你会主动跟我联手。” 陆洐之“哼”一声,意味深长地望著这位“来客”。“多行不义必自毙。” “唔,说的应该不是我吧?”许商央笑咪咪,眼下黑痣亦跟著眯起。他眸黑,叫人看不进。“我也是奉命行事,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做人胃口太大不好,对身体……对性命都是。” 想那家伙安安全全当个仓管多好,偏要心生歹念,搞吞货,本来一点一点a,后来直接整碗捧去,还想跟警方联手踹他们,佛都不能忍。刚巧陆洐之也想参他一本,两人就这么合作上了,问他为何,陆洐之:“这十年你见过有人因内线交易关进去的例子吗?” 许商央回忆了把。“还真没有。” 陆洐之斩钉截铁。“但我要他进去。” 就这样一句话,两人达成共识,形成短暂同盟。 许商央勾勾唇,搁下杯子起身。“这次谢你了,有些资料单靠我还真弄不到。上头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弄进去,然后~就不干咱们的事了。” 陆洐之不想听后面的,反正铁定安排了人在里头,神不知鬼不觉。 许商央:“呐,我挺好奇,这人惹到你哪了?” 陆洐之没好气。“他长得就跟你一样讨厌。” 许商央一愣,随后呵呵笑,推了下眼镜。“是我白问,你就是护崽子。” “再护也没你护得狠。” 许商央但笑不语,他当然护得狠。人言而无信是畜生,那人护了他前半辈子,所以后半辈子,他拚了这命,也会护紧他。 他挑眉,“合作愉快?” 陆洐之沉默了会。“合作愉快。” ※ 这天,哲笙事务所迎来了一位意外的访客。 那是乔可南和吕书侬在大学时期的教授──留德回来的刑法权威,现正致力推动废死。尽管理念不同,乔可南依旧很尊敬这位幽默风趣的老人家,见他来访,他很意外:“教授您怎来了?” 老教授:“闲著没事来放个屁。” 乔可南:“……” 这教授说话作风就是这样,废死论在网上受诸多攻坚,他一人力战群舌,以一挡万。身为教授,也就是老师,当然也是被婊到不能再被婊,大抵跟他有关的,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从猫到狗,通通被乡民咒杀了一轮又一轮。 总之人家很忙,没事绝对不会来。乔可南请他进会议室,拿出珍藏茶叶招待:乔可南不懂茶,这是陆洐之给他的,一斤多少他没讲,只说遇到一些特殊来历的客人,至少拿点像样东西出来招待,别老用即溶咖啡打发。 男人预言一向神准,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乔可南沏茶功夫不差,老人家先闻香,啜了一口,表情还算满意。 乔可南松口气,好险自家男人龟毛,跟著陆洐之那段日子,他亦学了不少“技能”。 老教授放下茶杯,直接问:“复仇女神案,现在是你在接?” 唉,果然是这一桩。“是。” 教授沉静一会儿,才道:“严格来讲,她也算是我学生。” 乔可南意外。“她念法?” 教授:“不,只是来旁听,但她很认真,不管在平常或网路上,都会仔细询问我问题。她对废死这块很有兴趣,所以十年前,我推荐她加入社团,了解更生人心理……我有一个加强对犯罪人辅导并关怀的组织,里面各行各业都有,有时候犯人需要的只是普通人的关心,而非名为专业的侵犯。” 说到这儿,他叹气:“受害人的遗孀,却愿意去理解加害人的心理,并给予谅解、开导对方;我认为这是喜事,于是接洽他们,一切都往好的面向发展……最后那位加害人也搁下了防线,试图投入这个社会,重新做人,只是我没料,她真正的目的,居然还是原始的复仇。” 乔可南没语,过了一会,他问教授:“您去见过她吗?” 教授叹:“见过,怎没见过?我说,你怎这么傻啊?!她什么都不说,只一口咬定,她要死刑。” 后来,他委请吕书侬去为她辩护,无奈没成,居然辗转落进乔可南手里。乔可南父亲与他有同窗之谊,他也算对故人儿子多有照拂,结果这孩子不长进,科科都在及格边缘,后来还是托另一个弟子把他送进宇文磨练;讵料现在,他竟要接手如此大案。 教授:“她怎么说?” 乔可南摸鼻子,“事关当事人,我不能泄漏。” 教授也懂,他叹气。 乔可南好奇:“即便有这样的事,教授您还是反死刑?” 倘若死刑成立,琼安娜也不必自己动手,鸡生蛋、蛋生鸡。 教授吹胡子瞪眼。“你个犊子要气死我啊?!我写的论文你一个字都没看?他妈老子熬夜辛辛苦苦敲打,通通被你们当废话,还给我文字狱!” 乔可南嘿嘿。“以前是没看,但这两天看了。” 教授“哦”,很奇。 乔可南喝水,半天没讲话,老教授心焦:“去你姥姥的倒是说点感想啊?!” “啊?喔?”乔可南搁下杯子,他还真没啥感想。“全部是中文,但组起来看不太懂。” 教授:“……” 眼下没粉笔,乔可南怕教授扔杯子,退后一步。“这个嘛,教授您的想法很好啊,废除死刑,让社会升格,从废死衍生到各种层面,你希望法律达到真正的公平,符合法律人应有的期待,理性而不受干涉,养成人们不予歧视……教授,我记得您和师母是虔诚的基督徒?” 教授从鼻孔喷气。“是又怎样?” 乔可南突然扔下一磅重弹。“我是同性恋。” 老教授:“……” 乔可南:“宝杰……不是,教授,您对我的性向怎么看?” 教授卡壳了。“这……那……” 乔可南倒是一派轻松。“我知道您不会拿您的宗教观去干涉别人,但您不能否认您信仰的宗教告诉您‘这样不对’,所以尽管您废死反核吧啦吧啦,却从不参与同志平权运动,亦不发表相关言论。我对废死与否,基本与您对同志平权运动的看法一样。” 他娓娓道:“这个社会很大,但我们很小,我们能够关心的只有关乎自己的议题。我很佩服您对法律的热诚,亦不间断推动司法改革,可是教授,我觉得……这是我觉得哦,您活得太高了。” 老教授:“……” 乔可南:“该说是生得太早了?或许再一百年,您论文中提倡的概念会成为世人正解,但现在很难,我们还没达到那个高度,而且……我也不想勉强自己走到那个高度。” 太累了。 人性啊人性。人类终归无法成圣,割肉饲鹰只是神话,他们最多仅能遗忘。 可死心者忘、无心者忘,失去挚爱的伤痛令他们人生永不完满;杀人者杀的不是单一个人,更包含了受害人的爱人、家属,他们这一辈子,都要拖著躯壳,死心且无心地过下去。 “您的见解都是对的,可是情理法,法为人情人理而生,我有时在想法律的本质,难道不是为了让人有个出口,受害的得到偿还,而不至于抱持怨恨乃至复仇?” 教授冷静下来,他第一次听这学生发表长篇大论,不禁产生兴味。“那你对冤案怎看?” “嗳~好倒楣啊。” 教授:“……” 乔可南只是想活跃下气氛,太严肃了,不过教授眼神骇人,他又闪了一步,续道:“若要避免冤案,我认为我们应该进行的是司法改革,证据法的变革,大家更加严谨。其实,法官根本也不想判死,你看,一审无期的,除非二、三审有重大证据,不然哪个改判死了?谁都不想嘛~” 他摊手,“有部分废死论者说,我们躲在死刑背后,享受安逸,而不去深思事件发生的原因要由,但反过来讲,这说法何尝不也是躲在废死的背后,以一个目的,掩盖了本该要努力的过程? “程序正义,很多法律人在强调这个,我不认为错误,大家都该努力,让司法回归原点,可在此之前,不能先把死刑取消了,这样依旧是本末倒置。” 教授:“那你认为问题症结在哪里?” 乔可南想了想。“制衡。少部分人拥有太多权力,制衡却太少,例如,把死刑当成一种权力,那制衡它的就是完整且合乎秩序的审判。可笑案例很多,它们不该出现,相对的,严厉判罚也太少。” 他想起那位撞死他父母的富二代……那荒谬的判决。“复仇女神藐视法律,可那是她认为法律没给她应得的报偿,所以对法律的信任瓦解,自行动手。就像劳工起义,反对鸭霸老板,我感觉两者没什么不同。” 老教授哭笑不得。“谬论。诡辩。” 乔可南摸鼻子笑,“谁叫我是肤浅的凡人,所以世上才需要老师您这种人来带领我们。我现在虽然无法完全认同您的主张,但未来难说,您可以继续说服我们。”他忍不住加一句:“现在放弃,比赛就结束了喔。” 老教授拍桌大怒,“谁放弃了?!” 乔可南:“复仇女神事件,给您打击一定很大。” 教授无语。 乔可南:“但这个社会需要多元的声音,真理需要辩证,就像您总让我们在课堂上厮杀……不是,讨论,请您不要怀疑自己。我尽管不完全认同您的立场与理念,可我会坚决捍卫您的发言权力,并尊重您的言论。” “你这孩子……”教授哭笑不得,吁了口气,“你应该明白我们推动的并非一味废死,而是藉由废死去达到正视这个社会及司法制度的残缺。” 说到这儿,教授一拍大腿。“不错!你成长许多,至少肯动脑与人辩论,就你这张嘴,案子交你手上,我看也是十拿九稳。” 乔可南囧,他这张嘴怎了,不是你叫我讲的嘛。 不过内心囧归囧,乔可南依然客气道:“托我伴侣的福。” 老教授看见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沉默了会儿,道:“改天有空,你把你……伴侣带来,不管男女,我跟你师母总该替你爸妈看两眼。” 乔可南汗。“不好吧……” 老教授:“哪里不好?又没要你现场出柜。何况,你自己都认为不好,遮遮掩掩,要怎样让世人认同你们其实很好?!” 不是啊,你们怎老爱这样讲?乔可南头疼,他不爱私事外扬嘛。“其实我伴侣,您认识的。” 老教授:“嗄?” 乔可南退无可退,低头瞄教授,小小声:“那个,我伴侣是陆洐之。” 老教授:“……” ★《走错路ii之蜜月》08谁来晚餐 06 当晚,陆乔宅。 陆洐之:“所以,你跟臭老头出柜了?” 臭老头……“人家好歹是德高望重的老教授……” 陆洐之不屑,把锅里的菜翻炒了两下。“老而不死谓之贼。” 那你咧?乔可南内心想,不敢讲。法界很小,但再小也是有分派系的。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毕竟每个人主张改革的方向不同,陆洐之跟老教授就是完全相悖的两派:老教授提倡自主觉醒,陆洐之则剑走偏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酷帅狂霸跩。 教授一听他伴侣是陆洐之,脸全绿了,气得要死。“你他妈都被他给带坏了!” 乔可南嘿嘿,只说放心放心,他还改不了我呢。 陆洐之盛菜。“发什么呆?去摆碗筷。” “哦。”瞧,相处这么久,他还是一头牛,需要人鞭一下才会动。 不过,偶尔他也会自动自发想改一下。“下次我来学做菜?” 陆洐之:“别把厨房烧了就成。” 他一年会有一段日子比较闲,除非惊天大案,否则不接,当休息;抄写佛经养养生,顺道监督爱人作息,给他补补身体。“那群老学究,成日闷在学舍里,都有一套自以为是的神逻辑,还苦叹世人不懂,不如归去。” 乔可南很中庸。“有理想也没什么不好,我们是俗人,世界文明的进步就靠他们了,什么柏拉图、苏格拉底、亚里士多德……他们的论述至今通用。” 陆洐之很中肯。“一群gay创造了现代文明,结果gay却反受歧视。” “噗。”乔可南喷汤。“又没证据说他们是。” 陆洐之低头滑手机。“柏拉图的《会饮篇》,他认为人们生前和死后都在最真实的观念世界。在那里,每个人都是男女合体或男子与男子合体的完整的人,到了这世界分裂为二。所以人们总觉得若有所失,企图找回自己的‘另一半’,于是产生恋情。而他表示同性恋者更加英武有力,也是由于同性恋者是两个男子的合体,比男女更契合。” 乔可南“哇~”。“你还懂这些?” 陆洐之嗯哼,揪他鼻子。“你老公懂的可多了。” 乔可南拿筷子当加油棒敲。“好棒好棒好棒棒。”明明是维基来的,还一字不差,偷懒。 陆洐之:“……” 乔可南:“你那什么眼神,我可是你灵魂的另一半。” 陆洐之学他口头禅。“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乔可南在餐桌下踹他,陆洐之抓住他的脚,拇指在他腿肚上摩挲。“如果你真是我分割出去的另一半,我不会爱上你。”因为他厌恶自己。 乔可南不以为然。“你怎老活在国中二年级的夏天?” “?”陆洐之听不懂。 乔可南不会希望时间回到陆洐之的从前,这方面他是彻底的现实主义者,何况真回流又如何?陆洐之的中二根植在他dna里,提早相遇不一定会比现在更好,那时的他也焦头烂额:双亲意外逝世,凶手逍遥法外,被亲戚当皮球,满地开花二十一,压根儿没余力散发圣光,绝对任凭陆洐之自生自灭。 你眼前所拥有的一切,不论好坏,皆是命运最适当的安排──他想起前阵子所阅读的一本书大意,他跟陆洐之,也算是这样吧。 在懂爱的时候相遇,或相遇之后有能力懂爱,恰是最好的时候。 人家讲的:大难之后,必有后福,而他该如何令琼安娜相信,命运看似残忍无情不可理喻的安排,并不会一口气毁了她一生? 端赖她要不要争,为了重要的人,拚一口气。 乔可南回想起教授评价,忽然问:“我以前真的那么散?” “你没给人添过麻烦。”陆洐之:“你散得很精致。”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走错路II之蜜月 作者:大刀滟 第8节 “噗。”乔可南笑出来,什么散得精致,好像在给自家孩子脑残护航。“真硬。” 关键字,陆爷一下子反应起来,乔可南今晚要研究案子,连忙道:“不不不,不是说那个,不要太敏感!” 陆洐之掐住他脚踝,“怎,我不硬,嗯?” 乔可南哇哇叫。“不是、不是啦!啊~~你好硬~~你超硬~~我好痛~~” …… 夫夫俩一番折腾,乔可南脚踝上留下指印子,不爽了,让陆洐之自己洗碗。 乔可南在旁一边拿哈根达司冰敷,一边吃里头的巧克力冰。“我说,你是不是越活越回去啦?” 陆洐之:“嗯?” 乔可南做了个嘴型。“幼稚。” 陆洐之依旧看懂了,走过来,掐乔可南下巴。“说啥呢,嗯?” 乔可南挖一杓冰淇淋抹他脸。“说你英明神武又帅气。” 陆洐之:“……” 乔可南想想不对,哈根达司呢,一口多贵?遂把男人脸上的冰舔掉,十分不浪费。这举动无疑往坑里扔炸弹,陆洐之立即把人摁在沙发上,用行动表达他有多硬。 “哇啊~”乔可南鸭咩蝶鸭咩蝶地叫,可惜祭出三动物依旧痿不了男人。陆洐之很快剥了他裤子、撩了他上衣,手探进沙发缝隙找润滑液却没找到;他疑惑睐向乔可南,只见他一脸无辜,继续吃冰。 陆洐之哼哼,敢动你哥的东西,找死?他直接夺取乔可南手里冰桶,挖好几匙在青年胸腹上,有一匙沾上乳头,突来刺激令乔可南缩了缩腰。“好冰……” “很快就热了。”陆洐之说罢,俯身舔舐。他厌恶吃甜,不过巧克力还行,何况落在青年体肤上,味蕾只觉美妙。 乔可南冰火两重天,乳珠前一会冰冷得不行,后一下则被男人吮住,啧啧吸食,可其他没眷顾到的地方遭体温感染,逐渐融化,朝下滴落。 陆洐之揩住,将那带点凉意及黏度的液体朝青年后口抹,乔可南差点跳起:“你要害死我了!”冰淇淋加精液,他等著烙赛烙整晚! 陆洐之掐他屁股:“你自找的。” “呜~~” 他摁住青年双腿,打开舔舐他后穴,舌头将唾液和冰淇淋液混作一团,送进穴道内噗滋噗滋搅开。 乔可南:“嗯……你不觉得巧克力……有点那个……” 陆洐之停顿三秒,最后拿了个抱枕塞住乔可南的嘴。“再嚷嚷,润滑也没有。” 渣攻!差评! 陆洐之放话归放话,终归是疼他的。他多花了时间把青年小穴舔至发软发颤,直到够承接了才进去。 “唔……” 那巨大肉块塞得乔可南肠道满满当当,外加刚吃饱,整个人噎得不行;他难受哼吟,腰肢酥麻,使不上力。陆洐之没太大动作,浅尝即止,他细密碾著乔可南性腺抽插,直到青年被插爽了,再抽出自己的,同他一块握住,摩擦出精。 精液跟乔可南体肤上半干涸的巧克力冰融在一起,那画面…… 陆洐之:“往后只准吃香草。” 乔可南喘著气踹他。 收回脚后,他小声道:“谢谢你。”乔可南指新闻上的事,他直觉陆洐之八成参了一咖。 还是挺大一咖。 陆洐之亲他:“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但你让它提早到来了。 是你让我缺失的,又完满。 乔可南抱紧他,在他怀里,眼眶微湿。 ★《走错路ii之蜜月》08谁来晚餐 07 琼安娜很迷惘,于是询问教授,教授知她受害者家属身份,很同情,亦很敬佩,便引荐她加入组织,里头除了推广废死教育,还包含了更生人辅导。 她不想再受霉体骚扰,于是改名换姓,并未说自己是商场杀人事件的受害人遗孀,仅说丈夫死于冲动杀人。 她开始接触一些犯人,很多人不是故意,一时走岔,他们即使后悔改过,亦无法被社会接纳,或许真正恐怖的不是死刑,而是这种被群体排拒,永远回不去的孤独,琼安娜想。 这些人,并非无药可救。 她辅导他们,但更希望的是,见那个杀死她丈夫的犯人一面。 她想了解,杀死她丈夫的,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希望可以让她原谅,放下一切,继续走下去。 三审下来,最终无期,他没上诉。 另一方面,琼安娜为加害人的辅导很成功,大抵因为她是真正的受害人家属,即便不是当事人,可她的接纳、付出,真的改变了人。 她看著每个人走回常轨,开始没那么恨,晚上也不再作恶梦;偶尔,她还是会梦见丈夫,却始终看不清他脸上表情。 她成为监狱义工,有人说她是天使、是菩萨、是女神,废死团体以她为范例作为宣传……终于,她见到了那个杀死她丈夫的商场杀手。 她手在颤抖。 这就是杀了她丈夫的人? 青年很瘦,面无表情,第一天,他们没有说话。 离开时,青年瞥她的目光透露些疑惑,大抵不懂她的沉默;琼安娜自己也不懂,以为做好准备,可实际不然。 她害怕。 第二天,是青年主动开的口:“你不问我,为什么杀人?” 这问题他被问过无数次,被记者、被警察、被检察官、被对方律师、被法官、被受害人家属……甚至被狱友。全天下人都在问,唯独她不。 琼安娜动了动唇,最后说:“如果你的答案跟从前不一样,我会想问,但若一样,那不必了。” 青年挑眉,微露诧异。 第三天,琼安娜见他一脸青紫,主动开口:“怎么了?” 青年:“被揍的。” 外界分三六九等,监狱更分,强奸犯在最底层,他们这种无差别杀人犯,如果气势不够,也会遭遇欺凌。 琼安娜问:“痛吗?” 青年恨恨:“废话。” 琼安娜沉默。一个懂痛的人,却乐于把痛楚加诸于他人之上,真是不可思议。 当日晚上,女儿不乖,闹脾气摔坏东西,她动了手,女儿哭泣,说妈妈对不起;琼安娜抱住女儿,道:“被打很疼对不对?所以,做坏事的时候要想到疼,别人疼,你也会疼,妈妈也会疼,知道吗?” 女儿懵懵懂懂,可哭著说好,两人勾手。 见面三分情,她和青年见了无数次的面,总算不再每次颤抖。青年大抵嫌无聊,渐渐自己提话,最初很挑衅,说的都是些反社会的内容,琼安娜无动于衷,只听他讲。她辅导过无数犯人,知悉必须建立青年对她的认同,才能得到真正的答案。 等青年讲腻了,她问他:“要不要画图?” 青年:“蛤?” 琼安娜:“我是美术老师。”说罢,她把一张图递到青年面前,在青年絮絮叨叨中完成了一幅肖像,青年不可思议。 “你画得挺像的嘛……” 琼安娜送了他一组安全蜡笔,以及画本。 他开始学画,一开始零零落落,琼安娜笑:“跟我女儿程度差不多。” 青年脸红,琼安娜以为他会生气,但没有。 他越画越好,画著监狱风景,甚至画狱友;本来待他不甚友善的犯人,见他画画,不禁来了兴致,让他画几幅。他很聪明地把丑的画帅、胖的画瘦,人人都满意,说要寄回家里,给惦念的人看看。 惦念的人?青年扯唇,父母与他切割,亲戚更不往来,他全没了。 他看著琼安娜画给自己的肖像,只能搁在自己身边。 日子过去,他不再被欺负,也不再被殴打,有些犯人甚至为想请他画图,替他揽活。他得了些空闲多练画,觉得这样挺爽的,没想像中难挨,好在当初有听律师的话,勉强装疯卖傻,没判死。 画著画著,狱友看见笑:“想女人了对吧?这是你女友?” 青年一惊,这才注意到他拿来练习的,并非搁在眼前的苹果,而是脑中琼安娜的模样。 她唯一的一次笑容。 一旁早不爽他已久的犯人发话:“哈!女友?谁敢跟这种人在一起啊,除非不想活了!” 他气怒,搁下笔,冲上前打了一架──这是入狱以来,他再度动用暴力,完全不受控制。 可监狱的人跟外头手无寸铁的终究不同,他被围起来反揍,甚至关入禁闭室──因为是他主动动手。他在黑暗里不停喃喃:杀了他们杀了他们通通杀光光……可这一次,他无能为力,真他妈呕。 总有一天,我要报复你们。 …… 他又回归独自一人,每天拚了命的画,长久练习下来,他其实画很好,可每次给琼安娜的都是些零零落落的作品,怕琼安娜把他教会了,就不来了。 监狱生活无趣刻板,她是他与这世界唯一牵系……或说盼头。他开始期待一周一次的会面,甚至觉得不够,跟狱方说他心情抑郁,需要辅导。 一开始,狱方没理,在这里心理抑郁的多得去了,大家得按规矩来。他索性偷偷袭击那个出言嘲讽他的混帐,事后再度装疯,总算得偿所愿。 他见到琼安娜,不知怎地,他哭了起来,希望得到她的温柔理解,他诉说自己在监狱中有多苦闷,一个人多寂寥,这个世界太无趣,他想出去……琼安娜静静看著他,说了一句:“你真的像个孩子。” 一个狡猾的孩子,明明不是真的痛、真的苦,却这样又哭又闹,讨取同情。 她终于问他:“你那时,为什么杀人?” 青年抱著头。“我不知道……我觉得很烦,那些人看起来好碍眼,我想杀了他们,这样或许就不会那么烦躁,了不起判死刑,反正我不是一个人死,很多人陪我一起死……我不孤单……” 这样一个扭曲心态,却害得她孤单了,孩子没有父亲。 琼安娜把一本画簿递给青年。 青年翻开,琼安娜问:“里头有你认识的人吗?” 青年茫茫,看了半天,说:“没有。” 琼安娜:“……我知道了。” 里面是所有被害人,她寻寻觅觅,给所有人画了画,包含她丈夫,他却不记得任何一个。 任何一个。 她从前听教授分析,这是一种心理保护机制,很多干下连环杀人案的人,除非投入其中,享受过程,否则会自我蔽屏,抹煞掉那一段不堪记忆。问题是……死心者忘,无心者忘。为了自己,扔开一切旁人所受的伤害,这样真是对的吗? 琼安娜手握拳颤抖,又问:“你后悔吗?” 青年沉默了很久,抬起头,望著她轻轻地说:“我后悔是不是就能出去了?” 琼安娜没说话。 她无法回答,因为后悔,绝对不是嘴上说说,博取原谅的工具。 在那次会谈之后,青年似乎找到新的人生目标,对他而言人生就像电玩副本,他收起暴力本性,表现良好,责任分数越来越高,他手巧,工作技能亦讨得狱方欢心,律师劝他争取上诉,于是审判下来,他的无期变成了三十年。 舆论哗然,他看不到、不在意,满心只想再十年,他就可以声请假释,逍遥度日。 琼安娜听他讲述这一切,问:“倘若真的假释成功,你想做什么?” 青年:“不知道啊,反正我不想待在这里了,那些人好烦,打个手枪都要管。” 琼安娜:“你晓得更生人很辛苦吗?他们离开了监狱,可在外头,有另一个更大监狱等待他们,你一辈子都会背负罪名,被人鄙视,找一份工作更是难上加难……” 她想令青年看清现实,讵料对方勃然大怒:“为什么连你都这样说我!你不是站在我这边的吗!你……” 他暴起就要动手,狱警过来制止,青年死命抗争到没力,仅仅盯著她,眼神浑浊……像个深渊。 阴暗无底。琼安娜悚栗。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他哭起来,眼泪鼻涕横了一脸,情绪失控,他说:“我现在脾气明明很好,法官也说我表现不错,我辛苦争取,减短刑期,我……这么努力……” “你努力什么?” “蛤?”他愣了愣。“我要出去,所以努力攒积分……” 所以,不是努力反省。琼安娜掩下胃部的翻腾。“对你杀死的那些人,你难道没什么话想说吗?” 青年茫然。“我……说什么?他们都死啦?里面有个男的,皮肤很黑,好像是泰劳?这种人来台湾抢我们工作,又臭又吵,还逞英雄,我超不爽,砍了他好多刀,忘记有多少……” 三十八刀。 青年不记得,琼安娜记得。 因为青年专注砍他,所以许多人逃过一劫。 ★《走错路ii之蜜月》08谁来晚餐 08 讲到这儿,琼安娜忽然冒出一句:“律师,你看过我丈夫的死亡报告吗?” 乔可南“呃”了一下,最后抱歉道:“那不是我接手的案件,我没权限,除非你同意……” 琼安娜:“好的,我会让你看。” 过两天,乔可南收到了琼安娜丈夫的死亡报告。 三十八刀。大多在背部,致命伤则在喉部,没有照片。单纯文字叙述和一张制式的图,标注伤处──多到标注不完,密密麻麻一大片,还用另一张纸写了每一刀大致顺序。最后那喉部的砍法,是犯人揪起被害人的发,令他抬高下颚,恍如处决的杀法。 乔可南手贱,估狗了照片,顿时骇然。 这货真价实的杀意,令他不寒而栗。 琼安娜丈夫的死状最惨,堪称受害人第一名;上诉时,若琼安娜穷追猛打,再聘请陆洐之这种等级的律师,绝不可能无期改三十,可琼安娜没有……她说:“我在等一个理由。” 乔可南:“为什么杀人?” 琼安娜摇头。“这个我已经知道了,没有为什么,他就是想,那是天生性格……我想要的只有一个。” 乔可南:“什么?” 琼安娜:“我想他能令我放下这一切,不判死、不无期,他会不会真心忏悔?不求别的,最少好好做人,可是……”她虚弱无力:“律师,我很累,想原谅,想走出去,想放开一切不仇恨,我努力尝试,可是……我找不到那个点。” 一个宽恕、原谅、包容、接纳的点。 “他向法官说他后悔……那不是真正的后悔,律师,我看得出来,真的看得出来。”琼安娜:“他只想逃避,不想负责。一开始逃避社会,入狱之后又想逃避监狱,在法庭上,他装病;为了见到我,他做同样一件事,甚至说谎。当他逃无可逃……律师,我不敢想像,我很害怕……而且愤怒。 “甚至他说,不管他杀了谁,唯独我丈夫,他没有错。” ※ 乔可南很少作梦,睡眠品质不差,可一梦起来,决计是惊天动地,曾梦过被六法全书压倒,他娇喘一声……惊醒。 他在梦里有时是自己,有时是别人,像看一场毫无逻辑的电影。而这次是后者,他在商场晃悠,搭进电梯,手拿一本书,书上文字模糊不清;他揉揉眼,却摸到眼镜。 眼镜?他没近视的。 电梯一路往上,越来越多人进来,正逢周年档期,商场挤满人,门关上,里头很静。乔可南要去的楼层快到,可他没抬头,文字如天书,他根本看不懂,却无法停止翻页动作,像被某种无形力量控制。 “碰”!有人一拳打在电梯仪表板上,电梯“轰隆”一声停止,众人莫名,忽然,有人高声尖叫。 狭窄空间内,一个人被捅了一刀,嘴角溢血。 “呜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杀人了!” 人们开始你推我挤,可方寸电梯,无人可逃,手机不通……乔可南震住,死掉的人甚至没有倒地空间,有人的血喷溅到他脸上、书本纸页上,似一道浓重墨痕。 动手的是一个男人,他穿著连帽风衣外套,一手拿类似日本刀的长刀,一手持匕首,近的远的,砍了一个又一个;他防风外套上染有浓稠的液体,颜色太深,他看不清,直到坠落…… 啪答。 是血。 人从每个部位溢出的血色是不同的,动脉血含氧量高,是鲜红色;静脉血则偏向暗红色,而滴在地上的血,很鲜。乔可南睁大眼望著男人,男人也看著他……他的眼睛就像身上滴下的血一般通红,却不似人类,反而像一只无名的怪物。 他……不正常。 下一秒,怪物持刀砍来。 恐惧在全身体肤蔓延,僵住了渴望逃跑的脚,能逃到哪里?商场的电梯监视器录到所有画面,人员开始处置,可短短五分钟,死伤已发生,他盯著怪物举起鲜红的刀,下意识闭上眼,预期的痛楚没降临,莫非因为这是梦? “唔!”乔可南听见一声痛呼,他略略抬眼,有个人挡在他面前。 他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见他因痛苦不停抽搐,怪物在他背后挥舞著刀,血液淌了满地,肉体破碎;最终,那人不支倒地,跪在地上,电梯总算开始启动,他对乔可南说了两字:“快……逃……” 怪物呼啊呼啊喘著气,他扔下长刀,用空出的手揪起那人的发,迫使他颈部仰起。 他浑浊的眼盯著那人,那人出气多吸气少,痛得连呼吸都很困难。怪物见状扬起了嘴,一脸愉悦,用匕首一刀划破了对方的颈动脉。 电梯门打开,同一时间,“噗”鲜血喷溅,如坏掉的水龙头;怪物把男人扔在地上,接著遭到制伏,一旁有人围观、有人拍照、有人打卡,乔可南抖抖颤颤,终于看见瘫倒在血泊中男人的脸── 是陆洐之。 他瞠大眼,用尽他此生最巨大的绝望大叫:“不────” ※ “宝贝?宝贝?醒醒!” 乔可南在摇晃中睁眼,他满眼赤红,一脸惊惧。 陆洐之惊吓不比他少,抹去他冷汗,把人抱入怀中。“发生什么事?作恶梦了?” 男人体肤炙热,胸口心脏强烈跳动,因忧心他而急促。乔可南瞠著眼,全身依旧处于梦里的恐怖情景,无法发言。 他颤著唇,好一会才吐出一字:“哥……” “嗯?” 乔可南一下子哭了。 他眼泪无预警溃堤,陆洐之吓一大跳,扭开床头灯。 “怎么了?怎么了?” 他手足无措、惊慌无比,他几乎没见过乔可南流泪……除了愤恨的。这种近乎绝望的泪他没遇过,也庆幸没遇,否则任他脸皮如铜墙铁壁,亦无法再行纠缠。 他心疼得不行,把人紧紧揽入怀里;这辈子没学过怎样安慰人,实在很笨拙。“别哭……你别哭……” 乔可南泪落得凶,哭得近乎喘不过气。 他环住陆洐之,肩膀在他怀里一抖一抖,眼泪鼻涕全抹了他一身。 陆洐之心慌慌,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摆。 好不容易缓过来,乔可南捧著男人的脸,深深凝视,仰头就是一吻,也不管这吻里带了鼻水。陆洐之也不介怀,亲吻是种很神奇的东西,没有实质意义,却能够安抚人心。 乔可南在纠缠的吻里逐渐安定下来,仿佛确信枕畔人是活的、有呼吸的,而不是梦中惨烈的尸体……他开始去扒陆洐之的睡衣,触摸他温热坚实的胸膛,肌理光滑,没有半点伤疤。 他松了口气。 万幸,是梦。 乔可南亲他胸口,乃至肚腹,想做点什么把刚才的画面洗掉。他主动剥衣,睡裤连同内裤一并褪下,坐在男人身上,拿出床头润滑剂主动给自己扩张,继而润湿了男人粗胀肉柱,撸至发硬,再对准肛穴,缓缓坐了下去。 陆洐之任他动作,没有插手。 一切无声,在昏黄中隐密进行,像一场私密的夜话。陆洐之配合挺腰,收束健腿,令乔可南能够用手握住他膝盖,动作上轻松一些。还在睡梦中的肉穴很放松,轻而易举纳入男人的肉棒,“噗滋”一声吞到了底;乔可南双臀蹭著男人卵囊及上头耻毛,摆晃起腰。 “哈……哈……”不若一般叫床,而是低低的喘气,迷离而性感。 他动得很慢,可每一下都很彻底:肠肉紧紧绞住男人阳物,感受其形状乃至筋络,手掌同时在男人体肤上滑动,似要彻底确认他每寸完满健全。乔可南终于安下心,环住陆洐之健硕背脊,下巴抵在他肩膀上细细叫:“哥……哥……” 陆洐之手搁他腰间摩挲,一边温柔挺进,一边沉声安抚:“宝贝,哥在这里……” “嗯……”乔可南骑著他,心情舒缓,如泡浸热水,全身滚烫。 青年加快摆动速度,专心在做爱这件事上。他每一下扎实地任男人耻毛搔弄穴缘,再一口气抽出一半,然后往下蹲。 姿势淫秽,他竖起阴茎拍打男人小腹,啪啪啪不绝于耳,透明水液淌了人家一肚。 “唔……”男人阳柱遭受包裹,窄肉紧紧压迫龟头,那刺激感十分强烈,他舒爽地扶著青年的腰,从他肚子一路抚摸至胸口,捏住他一边乳尖揪揉。 乔可南沉浸其中,渐渐发出浪荡呻吟。“啊嗯……啊嗯……” 陆洐之见他承受能力够了,遂握住青年腰身,由下往上大力顶撞! “啊!”乔可南低叫,啪答啪答,肉体在拍打声中逐渐显露黏腻;青年肉茎翘立,随著摆动喷溅液体,渗入男人毛丛,将那儿弄得一片水亮。 他在颠簸中失声颤抖,陆洐之每一下都撞在他前列腺上,那儿被逼迫到极点,原先蓄积的酸胀感逐渐往四肢攀爬;茎根抖动,他龟口发麻,水流量增多,他攀住陆洐之的肩,在他耳畔细声喘息道:“快射了……” ★《走错路ii之蜜月》08谁来晚餐 09 乔可南:“快射了……” “嗯。”陆洐之亲他额畔,善尽乔可南后宫佳丽职责,全力顶著他的点,并用手包覆青年胀动的阴茎,拇指摩擦马眼口并搓揉敏感阳筋。 “啊!”乔可南在刺激中尖叫,抽紧小腹,精水喷出。 他射了好几股,高潮带来的愉悦与快乐令他无力支撑,抽搐著小穴瘫在陆洐之大腿上。 陆洐之艰难抽出仍硬的屌,把脱力的青年抱起搁回床铺,打算自己把剩的解决了,乔可南却揪住他,眨眨湿润双眼:“不射进来吗?” 他口气轻便得简直像在问:“不喝杯水吗”?可反而因此更加增添了淫荡感。 陆洐之俯下身,“要我射哪里,给我看看?” 乔可南很听话地把腿抱起来,膝盖抵住胸膛。股间肉穴暴露,历经操干,呈现摩擦后的艳红色,那一圈肉湿漉漉的,前头及后头分泌的液体混杂在一起,伴随呼吸翕合吐张,陆洐之手指去碰,那儿“啾……”一声便吸了半截进去。 他溢出哼声,前头阴茎已经耷软下来,这时候肠道并不合适做为性器,陆洐之:“不怕痛?” 乔可南:“你轻点……” 或者痛也无所谓,让我感受到你活著。 这话乔可南自然不会讲,毕竟没人愿意白生生挨疼。陆洐之闻言扶住肉具,用手指撩开一点穴瓣,将性物挺入。 少了性快感作为调剂,那种被侵犯的感受益加清显:肠道里有异物在做活塞运动。男人掌握得很好,不算疼,但绝对不是快活。乔可南回忆:“我以前做一,可能给人的就是这种感觉。” 陆洐之黑线,他咬住青年脖颈,恨恨道:“你这是想逼我狠点,还是想逼我痿?” 乔可南嘻嘻笑,抱住他。“怕什么,你可是魔术师哩,我看等会又要被你搞射一次。” 这古怪的封号……“以前圈里人都这么叫?” 乔可南诧讶。“你不知道啊?” 陆洐之脸上隐隐有点青筋跟汗。“……不太想知道。” 乔可南哈哈,“我告诉你喔,其实还有很多,有一个是我取的……啊!” 陆洐之奋力一记顶插,低首吻住爱人的唇。“不管我有什么封号,你记住一个就行了。” 乔可南情动喘息,下腹渐有热度涌上。“……什么?” 陆洐之勾唇,抬起青年的腿环到腰上,加大挺胯力道。“我是你男人。” 乔可南瞬间脸红。 哥,你好帅…… 他肠腔一紧,性欲蔓延,逐渐带起前头欲望;被插至勃起,魔术师总算没愧对其名,让花开出来。乔可南二度勃起,稀稀落落射了精。 陆洐之没内射,最终将精液喷溅在青年胸膛上,拈起液体揉搓他乳首,弄得好像泌出奶汁,那画面太情色,乔可南不敢看…… 陆洐之给他擦身,拿来一杯白兰地。白兰地有镇定神经的功用,一般会兑水,不过乔可南不必,他一饮而尽,还很豪迈地呼了口酒气。 陆洐之:“不谈谈?” 乔可南揉揉鼻子,“梦到你死了。” 陆洐之:“……” 因为这样哭了,要抱抱、讨安慰,听起来好像很可爱,可他心情为何如此复杂…… 乔可南:“梦里,我在电梯遇到那个商场杀人犯,你挡在我前面,他砍了你好多刀,最后……” 他不说了,陆洐之抱住他,亲吻他眉睫。“你对案件代入过头了。” “……嗯。”律师应该要客观的,即便是面对自己的当事人。 陆洐之:“有什么想法?” 他们好像回到过去,在宇文,那时候陆洐之也常常问他“有什么想法?”,逼他动脑。反倒是在一起了,很少谈,宁可闲扯一堆五四三。 陆洐之在这方面一直是敞开的,他是他的爱人,可也是乔可南法律上的指导者,倒是乔可南自己趋吉避凶,已经很习惯去避开一些争议议题。他不喜欢吵架,与人做无谓争执,甚至用主观去影响别人立场,却奇异地成了律师,也并不讨厌这份职业。 乔可南:“我一开始不懂琼安娜怎会动手杀他……不过,现在好像有一点明白了。” 陆洐之:“哦?” “那样的人太可怕了,像个黑洞,吞噬整个社会……甚至琼安娜的人生,他跟她,我想大概只能活一个。”乔可南吐息:“他在法官面前演戏,嘴上说对不起、我错了、我后悔,却只是想为自己脱罪,太狡猾了。” 撞死他父母的那人亦然。说:对不起、我错了,却在判决之后,露出笑容,照旧爽爽过日。想原谅,却始终找不到原谅的点,比便秘一百年还痛苦;他跟琼安娜,都不想抱著这样的遗憾过一生。 乔可南又倒了第二杯酒,最后干脆把整瓶喝完。“呼,镇定多了。” 陆洐之:“……” 乔可南终于问:“你怎么把他弄这么惨的?” 陆洐之:“我搭把手而已,造太多孽,多的是人想收拾。” 乔可南笑,“我觉得轻松很多,有些东西哗一下就不见了。” 陆洐之:“但你三公斤还在。” 乔可南:“……” 说好不提三公斤行么!行么! 乔可南搁下杯子。“这件事情是很矛盾的,因为该死的人没死,所以我们渴望报复,让对方痛自己所痛,可一面又相信法律与正义……当然死刑不是正义,可至少……它是一条生路。” 让受害人家属,得以完全放下,继续存活下去的一条路。 不死心、不无心。 至于冤案?那是司法改革的事,不努力该努力的,意义何在?当一切完成,那废死或然可行,现在却不是时候。 更何况,人性问题摆在那儿,就像孩子错了,不打不成器;判罚不严厉、价值观错乱、不理性的“死好”是外面人喊的,当事人很卑微,只想看到真正的──加害人明白自己错误的深刻反省,甚或低微一点,吓阻犯行。 不靠死刑能促成吗?他不知道,现在想不到。 乔可南抓头发,往后仰倒。“干,我每年定期缴税,走路不闯红灯,扶老太太过马路,偶尔买买彩券做善事,定期捐款做志工,结果连结婚权力都没有,倒是一群人争著替杀人犯讨人权……倘若他们理想的社会是藉由废死达到和平理性不歧视,那能不能先对奉公守法的我们做起啊?” 抱怨著,突然他跳起来,认真看著陆洐之。“我决定了。” 陆洐之:“?” “在多元成家方案通过前,我要坚决支持死刑。”乔可南:“像你这样肯定在外惹了不少仇家,哪天若不小心遭人捅死,有死刑至少我还能把凶手告到死。” 陆洐之点点点,有你这样天天诅咒老公的?还作梦梦到他死,到底多巴不得!“那跟多元成家通不通过有什么关系?” 乔可南弹指。“方案通过,我们结婚,我可以合法继承你的遗产,心情比较好,能用宽容的心面对加害人……操操操,你干么?!” 他腿被扳开,陆洐之阴狠狠。“干你。” 乔可南:“我我我、我说笑……别,我真的射不出来了,嗯……放过我吧,求你了,我说错了行不行?呜……” 陆洐之坚定捅进去。“不操不会乖,跟死刑一样。” 乔可南翻白眼,这会是真的很想死过去。 陆洐之操得他忏悔了,真心的…… ★《走错路ii之蜜月》08谁来晚餐 10 历经一晚“鼓励”之后,乔可南重拾精神,面对案件。 他已没了任何包袱,想法清明,足以痛快干一场,法院也很配合,发了英雄帖准备开打。 在刑法上,一般分为准备程序跟审判程序,准备就像是战前两军事先对垒,各自陈述,为利之后的审判能迅速进行不拖延而设置的制度。 法庭运作一般为公开,除非特殊案件,民众可随意进入旁听,但不包含准备庭。于是,今天这庭很安静,一个授命法官、一个陪席法官、一个审判长,律师席与检察官席相对而坐,中间则是辛苦打字记录的书记。 相比三个公诉检察官外加各种证人的阵仗,乔可南这儿倒是孤单单一人,和琼安娜一并坐在被告审判席上,有种秋风扫落叶的寂凉感。 审判长坐稳道:“现在开始准备程序,书记官宣读案由。” 这桩案件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用情理法来看,很复杂;用法理情来看,很简单。复仇女神是直接在牢里下的手,她事先带了安眠药,掺在水里,等迷昏了青年,取出凶器,再行割喉。 至于刀是怎样带进去的?检察官陈述:“被告将瑞士刀系上绳子,用塑胶膜套好,吞在胃里,瞒过牢警再进厕所里拿出,接近神智不清的被害者再行割喉,被害人失血过多,抢救不及,当场死亡……” 原本的加害人,现在倒成被害者,说实话乔可南在新闻上知晓手法时,不由惊叹:这觉悟,不容易啊! 他问琼安娜:“哪来的灵感?” 琼安娜:“漫画看的,吐了好几次才成功,至少三天不吃东西,要完全空腹。” 乔可南竖拇指:“你行!” 琼安娜:“……” 这律师,妙妙的啊。 现行犯,凶器、人证俱在,还全是警务相关人员,丝毫没疑义。法官看完资料,向被告询问身分,并且告知琼安娜她拥有的各项权力,其中一项是:“你可以保持沉默,无须违背自己意思而陈述。” 这俗称米兰达警告,一般在电视电影的台词是:“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现在所说的一切将会成为呈堂证供。” 可在台湾,这句话成了“我们不逼供喔,你讲的全是你自己想讲的喔~啾咪”,总归仍会要求被告或其律师陈述,当然可以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然后就在悄悄中判刑定罪。 尤其罪证确凿下,检察官可当庭声请羁押,并且视被告为无悔意,反而会求处重刑。 所以……电视电影,看看就好,现实中也没人拿沙漠之鹰在杀人。 琼安娜坐在那里,她很细瘦,外人百看都是荏弱的普通女子,却不若一般作奸犯科的凶恶犯人,在法庭严肃的威压下不自觉弓起背,相反地,她身姿挺直,目光淡然,看著前方──或说,在看更遥远的地方。“告诉法官,我认罪。” 书记官快速敲打,法官问乔可南:“诉讼代理人答辩意旨为何?” 老台词,乔可南站起来:“我们承认有罪,但被告并非无故杀人,其情可悯。她丈夫死状惨烈,众所皆知,可她依然试图原谅,也做了不少努力,相信在场证人有目共睹。一个原始目的为报复的人是做不到那样程度的,望法官能裁量刑度。无期太重了,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孩子的母亲。” 其实,以琼安娜的罪况,在台湾基本判不了死,了不起一审无期,二审有期,一路减到三审定谳,猪脚面线,算下来应当不超过二十年。当事人一心求死,反而不科学,亦不符合人之常情。 所以,乔可南在看守所劝她:“想一下,你还有女儿,还有父母。” 琼安娜不语,早在她决定动手那一刻,她就安排好一切,把女儿送养是为了不令她背负母亲为杀人犯的阴影,彻底与她断绝反而是好事。至于父母……她不孝,只能说抱歉。 乔可南:“你看过日记了吗?” 琼安娜:“……嗯。”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走错路II之蜜月 作者:大刀滟 第9节 不过十岁的孩子,用她天真的笔触写:“如果我做个乖孩子,妈妈会不会来接我回家? “没关系,妈妈说她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不能陪在我身边,我会一个人加油,妈妈你也要好好加油,妈妈我爱你……” 翻著孩子的日记,琼安娜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选择有多错误、多自私。 琼安娜:“可是我没办法……我老公的死状日日夜夜在我脑中盘旋,我看不清他的脸;而他是见过我老公生前最后一面的人,为什么他可以忘记?律师,我用了好大力气才划破他血脉,他问我为什么?我说我的丈夫死于他手,一报还一报……我是复仇女神。” 乔可南想到阿嘉莎?克莉丝蒂的经典《复仇女神》──她笔下两大侦探之一的玛波小姐,为了揭穿真相演了一出戏,对著凶手,大喊:“我是复仇女神!” 而在神话中,复仇女神实则是正义的代表。她有很多身分,不放过任何罪恶,尤其那些试图隐瞒自身罪刑,发假誓求取原谅的人。 乔可南:“你快乐吗?” 琼安娜摇头。“我不知道。但最少我不恨了。我不用再问这个世界为什么,我不用再感觉被亏欠,更不用被迫遗忘或原谅。他活著的时候,我一直想、一直想,想谁来还我丈夫?谁来还我那一顿,或许是我生命里最快乐的一顿晚餐?” 她没有答案,苦困其中,伟人都迷惘……可是,乔可南懂。 没有一个结果,谁都无法甘心,只能死心、无心,没人想要这样的结果。 乔可南:“好像《绿野仙踪》。” 琼安娜:“?” 乔可南:“狮子找勇气、铁人找心、稻草人找躯体,桃乐丝……找回家的路。你不觉得人生就是这样,找我们没有的,或被夺走的,然后才能幸福快乐活下去……在彩虹的彼端。” 琼安娜笑了。“律师,你好像诗人。” 好像太文艺了,乔可南摸摸鼻子,“不嫌弃的话,请招待我一顿晚餐。” 琼安娜一怔。 乔可南:“你女儿常常说妈妈做的饭最好吃,连育幼院的王妈都排第二……我听了很垂涎。对了,这是你女儿现在的照片,台东太阳大,她晒黑不少,像只小猴子。” 琼安娜苦笑。“……你太狡猾了。” 乔可南嘿嘿。“更狡猾的你没见过,他是我师父,一张嘴可厉害了,啥都能干……我这样算是诚恳的。我衷心的、真挚的希望你活著,就算很辛苦,但你有孩子、有父母,你们可以一起吃晚餐、早餐、中餐加宵夜,很多很多餐,吃到你肥胖。” 呃,听起来有点蠢,不过算了。 乔可南:“我不崇尚暴力,也不提倡复仇,但我不要悔恨,更不想逼自己遗忘……心死。我认为大家错看了死刑的意义,死刑不是以暴制暴,更不仅仅是单纯惩罚、报复,就像切除一个癌瘤,是一个对被害者家属乃至社会,震撼疗愈的过程。人心需要治愈,更要制御。只有罪恶的源头消失,我们才能放下仇恨,看到爱,而不是留著罪恶,逼迫自己成为伟人……至少我是做不到。 “我不确信死刑能百分百做到这点,可现阶段它是一个方式,在没有更好措施前,不能停摆。” 这是乔可南的结论,前两天他和教授分享,老教授悠悠哉哉:“哎呀,我尽管不完全认同您的立场与理念,可我会坚决捍卫您的发言权力,并尊重您的言论。” 乔可南囧,何谓被自己的话塞一嘴,这就是了。 “言论自由嘛。”老教授呵呵笑,“民主社会各执己见、各自尊重,本来就不该有强迫灌输和表态。你想得清楚,相信那是你的答案,我也不会干涉,不过……”话锋一转,教授道:“陆洐之这人我就觉得他不行。” “噗。”若被陆洐之听见一个老人家说他“不行”,还不气歪?“放心,他挺行的,教授您别担心了。” 老教授点点点,他怎觉这对话……好像哪儿不大对劲呢? …… 乔可南把琼安娜女儿照片交给警方,送进隔间。琼安娜收到照片,看著,热泪盈眶。“可我杀了人……不也是社会的癌瘤?” “差远了差远了。”乔可南挥手,“你的心弦还在。” 琼安娜:“?” 乔可南:“一出日剧讲的,每个人都有一把心弦,做坏事的人一根接一根断裂,我们无法期望它再长出来,可你不同,我还听得见你心里的声音。” 琼安娜好奇。“是什么声音?” 乔可南:“〈over the rabow〉。” 琼安娜:“……” 乔可南:“‘如果快乐的青鸟都能越过彩虹,为何我不能’?倘若连那样的人都渴望美好的新人生,你有什么道理不争取?” 琼安娜彻底沉默。 “凭什么,对吧?”乔可南一笑:“你的乐声很优美,我喜欢。” 甚至……治愈了他。 他终于得以完全丢开过去那个得过且过的自己,即便不干大事,至少完成了一桩好事。 乔可南:“我保证会替你争取最好的刑度,让你跟你家人早日团圆……所以别忘了,你欠我一顿晚餐。” 琼安娜落下了泪,哽咽:“可能……要很久很久以后。” 乔可南安慰:“没关系,我会记得的。” ★《走错路ii之蜜月》08谁来晚餐 尾声 end 这是一桩世纪大案! 复仇女神案今日首度开庭,台北地方法院很久没有如此热闹,周围围满sng车,旁听证很早就被记者们瓜分完毕,不算大的庭内,挤进了一堆人,堪比大学时最好混的热门课。 这是今天第一个庭,没被拖延,准时开演。现场坐满霉体记者,陆洐之坐在旁听席,面无表情。 而他身旁,坐了一个约莫十岁的小女孩,皮肤黑黑,绑了个双马尾。 她坐姿端正,学陆洐之面无表情,可做得不好,仍看得出紧张。 一旁坐了她的外公外婆,他们前些日子终于接回外孙女,两老相泣,直骂女儿夭寿ㄟ。小女孩如大人般安慰两位老者,并说:“不要骂妈妈,她是为我好。” 陆洐之接她回来,路上讲了许多,也不管小女孩听不听得懂;他心中没有大人、小孩之分,只有要做大人,还是做小孩的差异。小女孩:“我想帮助妈妈。” 陆洐之:“你现在不行。” 小女孩:“那何时可以?” 陆洐之:“差不多二十年后,那时候,你妈妈会需要很多帮助。” 小女孩握拳。“好。” …… 三位法官落坐,现场一片诡谲的寂静,跑法院的记者早习惯了规矩,纷纷竖起耳朵,拿出纸笔。书记官站起,朗读案由,再由检察官陈述起诉之原因,一般检察官只会说:“如起诉书所载。”带过。 一切按程序来,历经准备庭,审查庭进行很迅速,尤其此案并无任何疑点──凶刀上均有双方dna及加害人指纹,甚至有录影画面。这些都未当庭公开,法官仅确认了这些证据的效力,很快就进入到众人期待的环节:言词辩论。 检察官:“被告藐视法律,利用自己辅导人的身分,进出监狱,筹画复仇。法律的存在就是为了避免民众私斗,尽管被告杀人缘由可悯,但藐视公权,我们亦不支持被告之做法及论点,希望求处无期,并褫夺公权终身。” 法官:“诉讼代理人请陈述辩护意旨。” 乔可南站起来,他环视在场众人:除了霉体,他看见陆洐之;看见琼安娜的女儿及父母;看见这个他出入如自家后院的法庭;看见了审判长背后那个代表公义的天秤标志。 他深呼吸,向众人一鞠躬,与陆洐之对上一眼,缓解情绪开口:“被告杀人是事实,我们并不辩护,也坦诚有罪,但对检察官控诉之‘利用辅导人身份,筹画复仇’,我有异议。” 审判长“哦”了一声,“可她带进凶器的方式并非一时冲动,很明显是有计画的。” “此计画非彼计画,我要求传唤证人。” 乔可南念了几个名字,众人均奇;这些人根本没参与其中,哪算得上“证人”? 检察官自然不同意,审判长不解。“这些人与案件有何关系?” 乔可南:“他们都是我当事人辅导过的犯人,有的辅导了一年,有的三年、五年,他们现今或许刑满,或许假释,投入社会的状态比其余犯人更良好。其实,远远不仅这些人,还有更多更多的人,他们在法院外头,甚至在牢里面,都在支持、声援她。” 琼安娜闻言,不敢置信。 “一个心中怀有杀人目的,只有恨的人,不可能让人感动,更无法打动这些曾一时悖离社会、走岔的人。这十年间,她真心的付出,做了很多,救了许多人:不仅是犯人,包含可能会被再犯连累到的无辜民众。” 乔可南:“况且,她不是最开始就为了杀人去的。她想原谅、想理解,无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社会花了太多资源在那些抛弃自我、犯下罪刑的人身上,倘若活人比死人伟大,那谁去关心过被害人家属,问问他们需求;谁去管过了三年五年乃至十年,他们心里的疤痕,淡了多少?” 琼安娜闻言,掩面落泣。 “无期太重,恳请法官求处量刑,你可以同意传唤证人,了解我说的是不是真的。我的当事人最初一心求死,可你们无法判她,既然这样,何不给她一个有希望的未来?这才是法律真正存在的目的,不是吗?” 旁听席上,忽然有人大喊:“我是她救的!没有她,我一定会再犯罪,或自杀!她不是复仇女神!她是仁慈的女神!” 法官要求肃静;陆洐之身旁的小女孩握握拳,突然站起来:“妈妈加油!我跟外公外婆一起等你回家!” 审判长再度警告,说再吵就要请法警赶人,现场再度恢复秩序,法官捏捏山根:“同意传唤证人。” 检察官没反对,他们要的是一个大众能接受又合乎程序的流程,大家走过场,剩下的霉体会处理。琼安娜静静坐在那里,乔可南见她眼神清明,不再死灰;她忽然说:“我能看见丈夫的脸了。” 她放下了仇恨,终于,看见了爱。 至于结果如何,她不再关心了。 ※ 很多很多年后。 陆洐之:“为何我也要去?” 乔可南:“人家叫我把老ㄆ……伴一起带去,况且,她早知道我们结婚了,她女儿现在不是在你那边实习?” 说完亲他一下。“我老伴最帅了,棒棒哒~” 陆洐之哼一声,尽管不满,但不可否认被收服。他捏捏乔可南的脸。“你就这张嘴,最长进。” 乔可南嘻嘻笑。 两人相偕出门,社区变化很大,一点一滴越见繁华,反倒是两个人的生活,益发朴实。 天气很好,没人想开车,便踱步往捷运站走。昨天晚上,他们看了那部一九六七年的电影《谁来晚餐》──当时,黑人和白人在美国某些州甚至无法合法结婚,可如今,黑白配早已不稀奇,包含同性婚也不稀奇。 电影里,男主角对父亲说:“你把自己看成一个黑人,但我认为,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而女主角父亲则说:“你们是两个美好的人……只是碰巧相爱了,碰巧遇见了种族问题。” 他们悄悄握住彼此的手,不约而同想到彼此曾遇的处境,好在结局美好,符合期待。乔可南:“我一直觉得我很幸运。” 陆洐之:“?” 乔可南微笑:“我能生在这时代,慢慢看世界越来越好。” 陆洐之亦笑,突然说:“那个人死了。” 乔可南:“哦。” 他没很关心,在那人凄惨落魄、锒铛入狱之后,他决定停止憾恨,至少那人付出了部分代价──他的人生还很长,外物不可必,美好的事太多,他不想浪费去恨,唯一遗憾,大抵是不曾听那人真心地为他父母的事说抱歉。不过,既然人都死了,剩下的,留到地底下再说吧。 他现在,只关心爱。 乔可南停下脚步,与陆洐之亲密地接了一个吻。 两人来到公寓门前,乔可南按下对讲机。没过一会,里头传来很精神的年轻女声:“请问哪一位?” 乔可南轻哂,回答:“猜一猜,谁来晚餐?” 〈《谁来晚餐》完〉 ★《走错路ii之蜜月》09爱吃醋料理 陆洐之爱吃醋,众所皆知,丁丁甚至奉其为“醋神”。 乔可南从前和安掬乐分析(?),大抵小时候不受关爱,产生阴影,导致缺爱,格外无法忍受情人目光转移。这部分安掬乐家里那位亦不遑多让,两小受纷纷感叹,吃醋是情趣,但过了头难免教人感受桎梏及不信任。 乔可南从前放任问题,现在则转了性,积极解决──毕竟是要走一辈子的人,不是忍一时就算了。 于是再度坐在床上,对陆洐之招手,开启夫夫俩沟通起手势。两人促膝长谈,乔可南:“你这样让我觉得不被相信,很受伤。” 男人吃不得软,闻后淡淡表示:“好,我知道了。” 乔可南俗辣,何况骨子里其实舍不得男人委屈,遂补充道:“你不高兴,还是可以讲,我只是希望你能对我安心一点。” 陆洐之亲他。“宝贝,我一直都很安心。” 按乔可南的感情洁癖,出轨率是零,甚或负,何况能给的自己都给了,给得足够、满得溢出,外头野花哪抵得过他这朵霸王花? 至于vs 食人花……层面不同,另当别论。 谈开了,乔可南舒了心,正逢朱利安来台拜访,他接待老友,陆洐之知悉之后并无大反应,青年松口气,男人对承诺的事向来言出必行,朱利安钟爱台湾啤酒及热炒,最爱夜市小吃,乔可南陪他,夜归三日,朱利安心满意足,飞回纽约。 陆洐之没发难,只问:“愉快吗?” 乔可南点头。“不错啊。” 然后……他渐渐发现事情不大对劲了。 隔日下班回家,一桌子的菜,全是醋料理:凉拌小黄瓜、醋拌海带、糖醋排骨、梅醋高丽菜卷……每样口味均不差,可吃得乔可南一嘴酸。 他忍不住问:“不是入秋了,怎一堆醋料理?” 陆洐之:“你这几日外食吃太多,不健康,需要解腻,何况醋能促进代谢,多吃对身体有益。” 乍听之下很有道理、很贴心,乔可南“哦”一声,接受了。 到了第二天:酸梅番茄、醋淋豆腐、南蛮醋溜鸡、酸辣汤,一屋酸味,乔可南已有晕眩迹象,是怎样,他体内到底有多少毒得排?! 第三天,乔可南再度面对一桌子的醋料理,直接给陆洐之大大跪了:“大人您行行好,想吃醋就吃醋吧,我不阻止你了。” “嗯哼。”陆洐之喝一口沙姜黄鳝醋汤,凭他还治不住个猴孩子?是,他就爱吃醋,怎样?! 不许他吃,那就大家一、起、吃! 历经此役,乔可南终于认了,男人自个儿吃醋,总比给他一堆醋料理得好。 当晚他给男人咬,只觉精液的味道都泛著一股酸,好可怕。 “呜恶~”他受不了,冲厕所。 陆洐之不以为意,“夫人怀孕了?我明日买点话梅回来?” 又是酸。“呜恶~”乔可南再冲一次厕所,大崩溃。“行了,放过我吧!!” 他上班估狗:天然醋中含有丰富氨基酸及多种矿物质,有益身体健康,能促进有效代谢。难怪男人总不显老,还越活越年轻。个中道理,乔可南终于懂了…… 作者的话: 这篇时间序在〈洋葱〉之前,是个意外…… 因为主编在看稿时候标注:“这种书名绝对不会卖。”我们就讨论起有趣的料理书籍名,然后她提供了这本书。 我一看就说完了完了完了,这书名太有梗,管它爆字爆页数,写! 就这样……(目前正在品尝苦果g) ★《走错路ii之蜜月》10理想人生 01 “咦?joke?你是不是乔可南?” 台北地方法院,刚开完庭,乔可南偕同当事人走出来,把一些细项交代完毕并送走客户不久,后面便传来一阵无比热忱的叫唤。 他踅身,看见一个无毛胖子……咳,他无恶意,纯粹阐述眼见事实。“请问你是……?” 对方摸摸头,一脸尴尬地咍咍笑:“我变很多对吧,难怪你认不出来,我是阿裕啊!那个每次都要你帮点名的阿裕,陈裕如!” 这一提,乔可南就想起来了,或说他想忘都忘不掉。“裕如?你?” “对啊,我先前在高雄,上个月刚调上来……我刚刚在另一庭,你现在是律师?”对方很热络,微胖的脸笑得很和善。“你倒是没变多少,头发茂密,也没肚子,就皮肤白了,看著更文气啦!” 乔可南细细端详,才看出他从前一些眉角轮廓来,忍不住笑:“看来你在高雄日子很……滋润啊。现在在做什么?法官?” “书记。”对方答:“你也真不够意思,一毕业人就跑了,好几次同学会约你,你都不来……” 乔可南含笑没语。 其实,他是为他好。 毕竟陈裕如挺恐同的,从前他不若现在,相貌清秀、性格明朗、身材不差,校园环境相比社会开明,于是时常被缠,久而久之,难免产生不好观感。 这方面乔可南不怪他,也无意改变对方想法,然而非我族类,能避则避。 ……即便他们曾是铁交。 陈裕如:“难得老同学见面,今晚吃个饭吧?也当给我洗洗尘……放心,aa制,没要你请。”乔可南在大学时代的节省是出了名的,不过大家很能理解,他双亲早亡,寄人篱下,无依无靠,只能仰赖打工,自然能省则省。 所以大伙儿有啥吃不完喝不上用不著的,都会分给他,其中以家境优厚的陈裕如为最。 乔可南不认为欠任何恩情,他很感谢,于是大家互相,一个宿舍里,他亦担下大半公共工作。他也帮了陈裕如许多,小到课堂点名,大到替他出头杠教授……可唯独一件事,他确实欠他。 他看看表,晚上没排事,但今天陆洐之会回家,乔可南向陈裕如道:“等我一下。” 他掏出手机,发le报告陆洐之:“我今晚想跟老同学吃饭,晚点回去。” 那边回来:“老同学?” “大学室友,很久没见了,在法院偶然遇到……他之前在高雄,现在调回台北,晚餐别准备我的份了。” 那儿已读不回,乔可南啧啧。 陆洐之独占欲重,乔可南大部分配合,可仍维持各自的交际圈,他不会容许男人把他关住,所以仅是尽到告知义务。陆洐之也晓得,他不回不过是非暴力不合作,表达一下他大爷不甚愉悦的心情,乔可南很民主,愿意倾听多元声音。 不过要怎样回应,他说了算。 陈裕如眼尖,发现他左手无名指上戒指,不禁嚷:“joke,你结婚啦?” “嗳?是啊。” 陈裕如埋怨:“你也太不兄弟了!我当年结婚,本想请你当伴郎……”结果人不知蒸发到哪去,任他千山万水,找都找不著。 乔可南哂笑:“没包你那笔,哪好意思跟你收我这笔?”陆洐之还是没回,他朝陈裕如招了招手,“兄弟久别重逢,来照一张。” “哈!行。” “喀嚓”,两人合照,乔可南把照片传给陆洐之,那儿已读完,火速回来:“玩得愉快。” 乔可南内心翻白眼,拍了拍陈裕如肩膀,“兄弟,抱歉呐。” 陈裕如没领会,以为他是讲结婚没发帖的事。“哪儿的事,你也有你的苦衷……” 是啊,他确实有苦衷,可再有苦衷,也不能这样──一毕业就像逃难似的申请提早入伍,还唯恐跑不远,特意找来女眷替他抽奖,果不其然中了金马,在场掌声轰然响起,感恩他抽走名额。 等退了伍,又忙于投入职场,找工作实习,一次聚会遇见说好不提,然后…… 转瞬之间,竟过了十几载光阴。 初恋已逝,感情更迭,换了一张双人床,如今躺得舒适,他很满意。 两人约好时间,陈裕如:“我不挑食,吃什么都可以,餐厅你选吧。” 乔可南也不挑食,可他晓得陈裕如会这样提,是习惯。因为以前乔可南穷,过预算的聚餐他不便参与,亦不肯给人请,可加入,不点餐又怕砸了众人兴致,索性想方设法找借口逃闪。唯独陈裕如晓得,两人吃饭便让他挑择便宜餐馆,再难吃都陪他,从未抱怨过。 未料这么多年过去,他仍记得。 乔可南心里很暖。“吃红屋吧。” 陈裕如:“嗄?” 那是台北一间老字号牛排餐馆,一客约一千台币上下,也算不低的消费,乔可南并不常吃,可今日例外。他笑笑:“总不能让你每次想到我,就想到难吃的饭菜。” 陈裕如哈哈笑,“好,晚上七点,不见不散!” 乔可南走出地方法院,时节偏冬近春,吹来的风有股凉意,说好不提是他第一任男友,而这位陈裕如……则是他的初恋。 当年的陈裕如,五官单薄,可举手投足很豪气,球打很好。十八岁那年,乔可南搬出亲戚家,孤身一人,提了一只行李袋走进宿舍。那日天气好,午后阳光自窗户筛入,四人床的房间,陈裕如坐在右边下侧,正随性地翻动一本杂志。 他听见动静,转过头,发现乔可南,微笑说了声:“嗨。” 陈裕如模样不算顶漂亮,脸上有些青春的痕迹,绝对没在第一时间惊艳乔可南。尽管不想承认,可他或许真是外貌协会,那时候他亦知悉自己的性向没多久,不及想像自己跟男人谈恋爱的样子,却不料他的大学四年,从这声“嗨”起,产生甜蜜、产生快乐,亦产生挣扎与痛苦。 最终,只能狼狈地逃。 不过这一会,他们才初见,离那些事尚有一段距离。面对这一声“嗨”,乔可南嗨回去,搁下行李问:“同学,我睡哪儿?” 陈裕如指著左边两张床铺,道:“你是最后一个来的,另外两张都给人占了,至于这边嘛……虽说先抢先赢,不过我感觉不厚道,来,咱们猜个拳,赢的选上下?” 乔可南睡哪儿都无所谓,他说:“没关系,我选你剩下的。” “嗳,这样不行,感觉我在欺负学弟……哦,我休学一年,才又回来读,精神上算你学长。”他起手势预备,“来,剪刀、石头、布──” …… 乔可南赢了,他选了上铺。 陈裕如稀奇,一般都会习惯选下铺才是,一跳下来,就可出发去点名。乔可南:“我喜欢睥睨人间的感觉。” 陈裕如大笑。“去你的!对了,我叫陈裕如,是富裕的裕,如意的如,不是女生名啊,敢说我娘,我操你娘!平常叫我阿裕就行……你咧?” “乔可南,可以的可,南方的南……你可以叫我joke。” “joke男?哈哈哈,太逗了,我往后也给我儿子取这名!” 乔可南默默os:别吧,你儿子会恨你的…… 不过他是没有啦,还来不及恨,父母就走了,名字倒成了他们留给自己的遗产之一,何况叫joke他也没觉不好,人生嘛,能嘻嘻哈哈过,总比哀哀怨怨的好。 有些事,再苦再难,当作笑话,也就过去了。 陈裕如:“你行李哪些?就这样?太少了吧……a片带了几g?” 0。不过g片倒携了不少,说出来吓死你。 乔可南当然没说,不仅当下没说、后来没说,直到现在……也没说。 或者,唯独对这个人,他一辈子都不会说。 ★《走错路ii之蜜月》10理想人生 02 晚上十二点,乔可南归宅。 他关上门,步伐踉跄,陆洐之从厨房倒水走出来,见了称奇:“你醉了?” “一点点。”乔可南脱了鞋挨过去,拿了陆洐之手上的水杯一饮而尽,今日他并未喝多──好吧,以他标准来讲,但身体却罕见地产生醉意。他抱著陆洐之一通亲吻,像小狗一样,舔得他脸全是口水。 陆洐之无言,只能抱著人进房,把人搁在床铺后便去洗脸,再出来就见乔可南扯著领带哼哼叫,晃著腰,猛发骚。他凑过去拧了把青年下根,恨恨道:“你喝的到底是酒还是春药?!” “酒啊,大概太高兴,不小心喝多了。” 他都能喝多,那另一个人……“对方呢?” “我送他回家再回来的。”乔可南总算扯松领带,呼了口气。 他们在红屋先吃了顿晚饭,交换这几年相互遗失的人生,最后走出餐厅,本以为到此为止,对方忽然要求:“joke,陪我喝酒吧。” 乔可南的酒量如大海……或黑洞。这是大学时系内外人人皆知的事,于是他成了最佳陪酒伴侣,哪个人失恋了考烂了出事了想喝一顿,就点他台,安全有保障。 基于醉鬼难收,他们都会意思意思添补乔可南一些捉鬼费,所以出社会后,乔可南对酒鬼才如此敬谢不敏,毕竟学生时代他人称乔道长,收了太多,心累。 不过真正痛苦的,倒不是发酒疯,而是直男们毫无意识的亲近。 就像大波妹喝醉了把奶往你身上贴……试问哪个直男受得了? 好在现在的陈裕如,对他来讲很安全,不是因为外貌,而是那些感情早就埋没在岁月里,恍如烟絮飘散,仅余一丝淡薄气味, 对方大抵心里有事,初始喝得很猛,慢慢才缓下来,仿佛自言自语道:“你说人到底为什么要结婚?” 乔可南瞟了眼他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和自己的样式不同,略显花稍,应当是女方喜好。“因为喜欢一个人,不想失去她,渴望和对方组成一个家,婚后最好生一男一女,组个好字,一家子和乐融融一同生活……你所谓的理想人生,不是吗?” 就是这段话,彻底打退了乔可南。 他永远、永远都无法符合这个人理想人生的轮廓。 再喜欢、再爱,都不能。 讵料陈裕如嗤了一声。 “理想……理想……哈!”他又灌了一杯酒。“我也曾天真呐……” 乔可南踟蹰了下,换以前他可能会直接问,可现在他们关系早不如当年。他不僭越,小心翼翼:“我记得你老婆是当年系花,你追很久的……” “哦,你说她啊?是啊,她还是我老婆。”陈裕如在讲这句话时,毫无情感成分在里面,不若那时,埋伏在校舍边,就为偷偷瞄佳人走过,甚至数度央求乔可南:“拜托啦,帮我写情书,学长求你了了了了了~~” 乔可南才不想给情敌写情书,惨毙了。“滚!” “给你一个吻呀~可以不可以~~”陈裕如存心恶心,在他脸上亲了下,眼神凶狠。“你不答应,我就一直亲一直亲一、直、亲!” 乔可南:“……” 他巴不得哩,于是装作不愿,享受了几次亲吻,直到差点硬了才答应:“好啦!”唉,这些直男,就是没个分寸。 不知情书安在否? 回忆当年,乔可南不禁好笑:“陆洐之,我没给你写过情书吧?” 陆洐之:“没。” 乔可南抱住他脖子。“跟你缩喔,我这辈子第一次写情书,居然是写给一个女人……”还是情敌。 “枪手?” 乔可南挑眉,“你当过啊?” 陆洐之:“我只负责抄。” 乔可南噗一声笑出来,他确实无法想像陆洐之瞎掰那些文诌诌内容的样子。什么你是我的小苹果呀怎么爱你都不嫌多~他攀住男人,想像他以流利字体书写肉麻情话。“下次写一封给我吧……嗯?” 陆洐之俯身亲他嘴,断言道:“做不到。” “嗳?”乔可南意外,他以为男人的字典里没有这三个字。 陆洐之一路吻,吮吸他颈脖浅痕。“文字太浅薄,不够表达……” 任他翻遍辞海,亦找不出一个单词,足以囊括他对怀中人抱持的感情。 太肤浅,不如不写。 他手伸进青年衬衣里,刚洗过脸,外加天气偏寒,陆洐之手是冰的,而青年身躯不论何时都很热;虽嫌刺凉,可乔可南从不抵挡恋人冰冷的触碰,反倒紧紧握他的手,贴在自个儿胸前。“你手怎老是这么冰?” 陆洐之笑笑,“你给我暖暖,就热了。” “当我暖水袋啊……”抱怨归抱怨,依旧把男人抱进怀里。他呼出的气息里有淡淡酒味,陆洐之不讨厌,青年醉的程度刚好,一半清醒一半迷乱,可以做到尽兴又不至于被榨干…… 他扯起青年乳头,乔可南腰颤了下,双腿局促,可依旧遮挡不了起反应的事实。他西装裤撑起一块,陆洐之没去解,反而刻意专心搔弄他两粒乳珠,时咬时扯,乔可南哼著躲:“不行,明天一早还有一个庭……” “民事刑事?” “刑事。” 陆洐之惩罚似地弹他乳首。“一早要出庭,喝醉到三更半夜回来,这么有信心?” 乔可南:“差不多吧,十拿九稳。” 陆洐之挑眉,“倒比我嚣张了。” 说罢,手探进青年裤腰里,轻轻擦过毛发,伸进内裤里头,搓揉他半勃肉器及下方球囊。“既然十拿九稳,不如塞个东西去?”他手指滑到后方,按著皱口,恶意狎弄。 乔可南:“啊……你说洐洐还之之?” 陆洐之:“……” 乔可南边轻喘边道:“明天那个……嗯……丈夫在外养小三……养到孩子都生了。哼哼,看我拿胜利宝剑,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出轨者,必须死!” 他眼目炯亮,霍然威猛地来了这句,骇得陆洐之虎躯一震,默默庆幸百年前自己未遂,外加那时两人尚未订定明确关系,否则别说五百下,五十万下磕到残废都没得谈。 乔可南偃旗息鼓。“早上七点……叫我……” 青年豪气万丈一番后就睡了,陆洐之点点点,无可奈何抽回手,认命给他换衣、擦拭,像个侍从。乔可南睡得沉,任他怎翻弄都无感,陆洐之看著,一个恶意念头骤然滋生。 他脱光青年衣物,打开抽屉,拿出最近新添的小玩意在手中掂掂。是放著老公出去喝酒到深夜,回来挑拨完就兀自睡著的人不好……思罢,他亲吻乔可南熟睡面庞,拉开双腿──青年臀隙间的秘孔很贞静,只偶尔随呼吸翕动。陆洐之凑身舔舐皱褶,乔可南“嗯”了一声,却仍没醒。 男人手指在穴口轻轻拨弄,没有润滑,插入有点困难。陆洐之取了液体,轻轻涂抹,那儿便柔软张开,很快吞进男人一根指节,啜啜吸吮。 青年依旧沉睡,连同他小腹下的性器,朝一边歪著脑袋。 “咕啾”整根手指吞没进去,青年总算鼻息略重,溢出浅浅低吟。 真可爱。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了…… ★《走错路ii之蜜月》10理想人生 03 铃铃铃、铃铃铃,闹钟作响。 乔可南惺忪睁眼,关掉闹钟,一见上头时间,旋即瞠目:八点二十! 他是今天第一个庭,早上九点准时开始。乔可南忙跳起,下床梳洗,一边刷牙一边冲到衣柜前挑西装捞法袍,再回去吐掉泡沫漱口系领带。 待十分钟搞定一切,找寻公事包,发现有人把它搁置于玄关前,上头还留了张纸条。 “你睡太熟,叫几次没醒,帮你调了闹钟,需要的东西都在包里。祝 开庭顺利。” 陆洐之叫过他?毫无记忆。乔可南狐疑,可眼下时间紧迫没空令他多想,他怕找不到车位,只得叫计程车赶往法院,过程里他一直有股违和感,却百思不解找不出源头,只得先按捺住。 到了法院,恰好赶上开庭,当事人皆已到齐,通译示意他们进去。乔可南拿出资料,磨刀霍霍,大大小小家事案件里,他最爱打小三,男的女的一并打。管你人生有什么无奈、妈妈嫁给谁,打到你倾家荡产就对了! 三位法官依序入席,这种通奸案来旁听的不多,通常是当事人亲友。官司按常进行,约莫过了一个小时,有个人走了进来。 是陆洐之。 乔可南面露诧异,陆洐之很少会来旁听他的案件,他莫名其妙……不过约五分后,他就懂了。 “……呈上所述,我当事人的丈夫不但未履行婚前承诺,甚至与外头女子有通奸行为,如今孩子大了需要报户口,我当事人才发觉此事,其丈夫甚至要胁若不接受,便不再支付家用……” 乔可南讲著讲著,一阵不对劲。 他瞥头转向旁听席,只见男人手里把玩著一只银色的,仿若打火机大小的东西──陆洐之戒烟了,早不需要那玩意儿,乔可南见他将之抵在唇间,轻轻吻了一下,青年不及回神,体内便泛起一阵轻微的、又很确实的,甘美悸动。 “……律师?” 法官催促发言,乔可南额间一抹汗。“没事。” 最好没事!乔可南快崩溃,那玩意是啥?何时塞进来的? 他真是恨不能冲上旁听席拎起男人过肩摔──前提是他得摔得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陆洐之没太过分,他不知这颗……球?震速可以达到多少,至少现在不会是最大,它仅是在他直肠内轻微震动,伴随呼吸上下挪移,刺激得恰到好处。 乔可南忍耐著自尾椎攀爬而上的麻痒感,把己方论述说完。 “呼……”他坐下来,甘美的闷疼在他下腹作祟,慢慢歇止。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走错路II之蜜月 作者:大刀滟 第10节 他悄悄转头,发现男人已不在位置上,仿佛他只是恰巧经过,进来观望一下。 下一秒,乔可南脸煞白,陆洐之居然把遥控器搁在位置上,没带走……没带走……没带走…… 倘若刚刚是想死的心,那现在是想拉著男人垫背的心。 乔可南只得状若无事,向一旁当事人家属交代:“能不能……帮我把那个位子上的打火机拿过来,是我朋友遗漏的。” “噢。” 对方依言去取,乔可南:“我靠──我有异议!” 法官敲槌。“代理人,尚未轮你发言。” 乔可南:“我……知……道……” 那人把遥控器交到他手里,乔可南赶紧把它关了,不晓得取的人刚刚按到什么,震动一下子变大。他心说陆洐之你死定了,这个月老子一定和你分房睡! 一场庭总算有惊无险开完,历经足足半年厮杀,结果还行:男方被法官判赔一笔为数不小的赡养费,小三背了刑,可对早已心灵受创的当事人来讲,连雪中送炭都不是。感情无法经由法律衡量,所以通奸除罪一直是这些年热门议题之一。 乔可南叹息:人心多变,自古皆然,当初也是真心想跟对方走完人生才牵的手,于是欢欢喜喜结婚,却以最烂的方式划下句点,可即便如此,红色炸弹仍旧处处炸,每个人都不甘寂寞,渴望拥有一个家、一个心爱伴侣,成就所谓理想人生。 “唔。”乔可南躲进厕所,总算把体内物事弄出来,是一颗硅胶制的圆形小球,比乒乓球再稍微小些,自己到底是被操松到什么程度,塞了这玩意儿居然无感?! 他拍照并传le给陆洐之:“给我记住。” 他决定今日下班就去健身房找alex报到,再多练练trx,最好夹死你个陆gg! 他把东西洗好收好,走出厕所,看到陈裕如朝他匆匆奔来:“哎呀,还以为你走了!” 乔可南:“怎?” 他们昨日交换了联系方式,乔可南倒是没给他律师名片,生命中你一定需要某些“关系”,但能不动用到最好。“今晚我pass,另外有事。” 他以为陈裕如又要找他出去喝,看他昨日那副失意模样,可见生活不顺遂,乔可南没细问,更不想问,他八卦归八卦,可对陈裕如的老婆……绝对是能闪多远是多远。 毕竟那是令他们疏远的罪魁祸首,乔可南很难对她有好观感。 并不是因为陈裕如喜欢她,而是……女人的直觉或许真的很强,陈裕如跟谁关系都好,到处打成一片,时常和朋友聚会闹到三更半夜,她从无意见,唯独对乔可南,她特别反感。 有回甚至当著他面讲:“你们太亲密了吧?好像gay,很恶心耶!” 陈裕如迟钝,不以为意,笑笑揽住乔可南肩膀,故意嚷嚷:“对,我们是gay,你是幌子,哈!”说罢还在乔可南脸上响亮亲了一下。 乔可南背脊瞬间爬满冷汗,尤其女方投来眼神……叫他胆寒。 久而久之,为不令好友两面难为,乔可南也尽力不叨扰──尽管这对当时的他来讲,很痛苦。 很痛苦很痛苦,喜欢一个人,却不得不远离,到最后毕业当兵,他脚底干脆抹了层厚油,一溜就溜很远。 回想起来,阴霾依仍,陈裕如无感,照旧哈哈:“怕了?是不是被太座念啦!” 乔可南内心哼哼,谁念谁还不知道呢! “不过,今天我是真有事要跟你说。”陈裕如搓搓手,样子有点尴尬。“我能不能下班后去你事务所找你?” 乔可南直觉不妙,果不其然,下一秒便听他说:“我想,和我老婆离婚。” 乔可南:“……” ★《走错路ii之蜜月》10理想人生 04 陈裕如:“我想,和我老婆离婚。” 乔可南:“……” 在他执业生涯里面,听最多的绝对是“我想和我妻子/老婆/丈夫/老公离婚”,就像家常问候,时时出现耳边,早听到麻木。 可从陈裕如口中听见,他内心多少感慨了一番。 毕竟当年,陈裕如多喜欢她、多爱她,乔可南是全看在眼底的。 那时候,大家在bbs都有个板,用来写日记或有的没的。陈裕如时不时抒发上一段:“无法想像失去你的人生”、“我的未来只有一个方向……就是你。”,诸如此类,恶心到叫人头皮发麻的告白台词。 他苦追成功,成就一段佳话,他告白的湖边现在更成学弟妹谈情说爱场所,不料物是人非……童话里的王子与公主,到了现实,并未从此幸福快乐。 陈裕如是书记官,加班是常态,乔可南等到晚上八点,才见人讪讪走进事务所。 乔可南请他进会议室,倒了杯咖啡给他,陈裕如喝了口,紧绷的眉宇略松,“你还记得我喝咖啡的口味啊?” 乔可南笑,“三颗糖,两球奶,跟孩子似的,像你这样喝的太少了,想忘都难。” 陈裕如搁下杯子,吐息:“有人却永远记不住……果然兄弟才是一辈子的。” 乔可南骤然想起一碗面的故事。 大意是小女孩与母亲发生龃龉,离家出走到一间面店,饥肠辘辘,店主见她可怜,便端了一碗请她,小女孩涕泪交纵,百般感激,店主却道:“你为一碗面感激我,却不感激每天做饭给你的母亲?” 不过陈裕如的详细情况他不知,无法片面判断。 他拿出记事本,问:“为什么想离婚?” 陈裕如:“不合适了呗!” 这说法乔可南亦听过七千八百万次……徐佳莹那首怎唱的?“不合双脚的鞋子,穿久了会痛的”,不过鞋子也是自己挑的,选时爱不释手,更穿了这么多年,哪会一夕之间说不合穿就不合穿? 到头来就跟真鞋一样,腻了、不想穿了,仅此而已。 乔可南:“说实话,离婚其实没必要找律师,除非你妻子不愿意……她不愿意,其中一定有理由,你有没跟她好好谈过?” 陈裕如:“谈了,她要求我净身出户……旁的我随她,可房子是我爸妈给我的,她没出过半毛钱,凭什么归她?” 乔可南:“这就得提到你们在婚姻中的付出比例了……她现在在做什么?” “在补习班教书。” “平时家事怎分配?” “我先前在高雄,她在台北,基本分居……” 乔可南停下。“你知道吧,分居逾三年可诉请离婚。” 陈裕如苦笑,“我当然知道,可法官斟酌若认为婚姻必须维持,就不会判离……我有孩子,她不想我们离婚。” “孩子几岁?” “七。三年前开始跟我下去高雄住,她妈妈偶尔会下来找她……但大部分时间,都是我跟我父母在带她。” 扯到孩子,确实有点儿棘手。“你妻子要争扶养权吗?” “要。”陈裕如搓搓手──这是他在难以启齿时的习惯反应。 从前乔可南看他不停搓手,还会不耐烦催促:“搓搓搓,搓什么,要生火喔?有什么屁快放,趁我还愿意闻的时候!” 可现在他们早就丧失那一份亲密,乔可南选择不发一语,等陈裕如自己开口。 “是这样……”他深呼吸,总算下定决心。“我在高雄认识了一个女法官……” 话到这儿,乔可南听懂了,他瞠目:“你外遇?!” “没有!我们只是朋友关系!”陈裕如辩解,“我是法律人,哪能不懂?要有外遇事实,她早告我通奸了。” “……但你精神上外遇了。”乔可南不留情指出。 “是啊。”陈裕如没否认,叹气道:“当年我被派下高雄,她不肯跟我去,说那边环境怎样怎样不好……你晓得我是高雄人吧?那可是我土生土长的地方!她只去晃过两次,就这么说,我很不高兴,也不想劝她跟我去了……”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远距离则是爱情的杀手,如今这情况也算两者俱全,有命才怪了。 乔可南:“情理法上,你都不具优势,这样的情况基本没有律师会接。”因为注定打不赢,民法离婚相关条例上,没有一条是让外遇者提出离婚并成立的,即便没有证据证明陈裕如外遇,可若没有完善理由,只能私下协商再协商。 亦有特殊情况会令律师点头:佣金很高、外遇者一心离婚不求他物,但眼下情况应该是什么都没有。 陈裕如:“我晓得,可我就想好聚好散……房子勉强可以分给她一部分,但妞妞不行,她是我爸妈的宝。” 历经多年家事法“陶冶”,乔可南对外遇不是完全不可理解,无非是遇见更喜欢的人了,或者……纯粹痒了,总归感情事如人饮水,除非两手都要抓,才为人不齿。 何况谁人生没一点破事?乔可南不会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多苛责,管好自己,已足够费心。 问题这案子太难办了,方式不是没有,可太违背乔可南底线。 乔可南:“我……” 话没讲完,陈裕如截断,倾心祈求:“拜托你了,这事……实在不能够传出去,我明白于法不合,也不想打官司,只希望和解,我真的……再忍受不了她了。” ※ 乔可南约是在和苏沛分手不久后,才辗转听闻陈裕如结婚的消息。 那时他正和陆洐之牵扯不清,压根儿没力搭理往事,何况新娘还是他此生少数不合,甚至厌憎的人,于是听过就罢,没搁心里。 以前整理屋子,苏沛曾说:“你这个人啊,看起来好像很重感情,可一旦不要了,说扔就扔,一点儿不留余地。”大抵因为如此,分手的时候,苏沛一句辩解或挽留都没讲──他明白无用。 也就只有不知悉他性情的陆洐之,误打误撞,又缠又黏,硬是把他拗上手。 某方面来讲,也反应了一句话:人生不试试,怎知道? 对于要否接陈裕如这桩案子,乔可南是很踌躇的,他相信对方也是走投无路、几经碰壁,才会找上他。 到走前,陈裕如紧紧握住他的手。“不管怎样,我真的很开心还能再遇到你。” 手心温度久久不散,许多往事浮现,纷沓而来。曾有一次,乔可南重病,陈裕如拖著他看了医生,硬把他拉到下铺,握他的手,说:“放心,有兄弟照顾你。”那当下,乔可南觉得死而无憾。 之后远离对方,他怕自己失控是一部分,另一部分是他害怕总有一天有人硬生揭开他隐瞒的事实……他无法承受陈裕如厌弃目光,更怕连朋友都没得做;而这“有人”,自然就是陈裕如现今妻子,恨不能离婚的对象。 乔可南叫自己理性看待此事,在记事本写下:外遇。 可是人的感情本来就会变化,当初爱的,或许就是后来厌的,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保永恒……除了钻石。 乔可南在外遇二字后打了个问号,阖上簿本。 ★《走错路ii之蜜月》10理想人生 05 对陈裕如的案子,乔可南心有疑虑,想找人商量,这事他不想问陆洐之,女人……不,那家伙脑回路太纠结,怕他又钻进自己的小世界里,思来忖去,只能找菊花告解。 skype上,乔可南依旧发挥他很烂的叙述功力:“总之我大学室友a这样那样那样这样以后遇到一个女法官,a想离婚,可老婆不愿意……倘若我接下案子,帮他们协商,就得瞒著他老婆a劈腿的事,若不根本谈不成。” 做律师这么多年,有时为了诉讼有利,难免避重就轻,或干脆绝口不提一些事,但这样完整的欺瞒……多少还是令他心里噎噎的,颇难受。 安掬乐在彼端,走到厨房装水,又打开排版软体修正一些工作,再亲了亲看电视的恋人一下,才回到电脑前,瞄过乔可南差劲的叙述。“你知道你这情形叫什么吗?” joke男:“什么?” 菊花黑:“贱人就是矫情。” joke男:“……” 菊花黑:“你想帮他,又觉这事违背你的良知。我问你,我跟我家小狼狗的事曝光,你帮不帮?” joke男:“帮啊,我少年福利法都倒背如流了。” “……谢谢你喔。”菊花黑:“可你支持猥亵未成年人?” joke男:“当然不。” 菊花黑:“所以我的情况基本也悖你良知吧?换作别人,你一定支持家长,帮忙告到死吧?可也许人家也是真爱呢,就这样被你生生拆散。啧啧,可怜哟~” joke男:“……” 菊花黑:“让你猜到剧情就不叫世间情……你永远无法探知所有情况,死人都有死人的苦衷,何况活人?所以别想太多了,帮不帮一句话,反正有陆王八罩著,你接不接都能撑死半辈子了。” “喂喂喂。”乔可南看不下去,“生活费是我们一半一半支出的好吗?我他妈还没收他房租呢!” ……不过,或许真如菊花所言,这些年他在接案上,难免有了自己的任性。并非指陈裕如,而是其他案子。生活费是各自支付没错,可存款呢?养老基金呢?从前他会想、会规划,可现在他赚的钱,只要够吃饭跟花用就好了。 因为有人给他靠。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他统统历经,可这样的危机感不知何时,杳然无存。 菊花黑:“反正我打赌,没上床之类肯定是假的,一个男人与妻子分居多年,偶尔见面,真能靠左右手博客来?他一定有钻法律的肉洞……” joke男:“……” “嗳,错字、错字,法欲的漏洞才对……” 法律的漏洞跟柏拉图啦……乔可南根本懒得纠正,仅在萤幕彼端翻了翻白眼。 菊花黑:“既然你想帮朋友,就帮吧,何必管这么多?我真心不忍见你沦落为贱人……” 乔可南:“……” 他关上对话视窗,陷入思考。 菊花说得对,他想帮朋友,既然他不是圣人,那何苦纠结? 隔日,他再度请陈裕如来办公室,一劈头就问:“在接下这个案子前,我要先确认一件事,你到底有没有钻……不对,你跟那位女法官,有没有性行为?” 陈裕如沉默。 乔可南:“性行为在法律上的定义……不用我说了吧?” 陈裕如叹了口气,终于承认:“有几次……” 乔可南果断:“好,我接了。” 陈裕如惊。 乔可南笑,大家坦诚,总算感觉轻松了些。“你晓得律师跟当事人之间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吗?” 陈裕如迷惑,乔可南告诉他答案:“是坦诚、互信,人跟人之间的关系也是这样。如果你想跟我合作顺利,那所有的事我全部要第一个知道,再丑恶肮脏也一样,请你有这样的觉悟,否则我只能说很抱歉。” 陈裕如看著这个多年不见近日重逢的故友,面上表情一变再变,极为复杂,最终吐出一句:“joke,我以为你没变,但你其实变很多。” 人活在世,谁不变?乔可南:“那我希望是好的转变。” 陈裕如苦笑,“当然是好的,你那时上课随便,又爱打混,科科都在及格边缘……当然我们晓得你半工半读很辛苦,不过……”他叹息:“后来联系不到你,我一直猜你是不是知道……我们偶尔有点瞧不起你。” “……”这哪桩?乔可南难掩震惊。“有这回事?” 陈裕如:“你是真不知?” 乔可南摇头,“我是真不知……你们太会演了。” 搞半天,他做人其实很失败? 陈裕如有点尴尬。“你别误会,大家都喜欢你,只是你有时吊儿郎当过头,叫人看不下去。你也知道,系上竞争很激烈,每个人各有目的地来念法,不管想国考、想从政、想留研……或进入好事务所,累积经验,往后独立执业。唯独你像个路过的,成日打混摸鱼,偏偏最难搞的教授宠你,学长姐也罩你,老实讲,多少有点儿心理不平衡。” 他吁口气,仿若感叹。“不过现在证明,你有那个能力……也算过上了我当初所谓的理想人生吧。” 离去前,陈裕如道:“真羡慕你。” ※ 何谓理想人生? 乔可南在陈裕如走后思考,确实如他所言,自己从学生时代,甚至进入宇文,都像丧尸,醉生梦死,上班打卡下班打卡,中间空白。 直到遇见说好不提,产生责任心,后来又碰上陆洐之,天天遭受鞭笞。若不,他对人生根本没有抱望,只愿安安稳稳不涉入任何纠葛纷争,牵著一个人的手平静度过。 可历经风雨,如今大大不同。 他晓得自己在离婚界打出了一点奇妙的名声──其实他最讨厌做这些:把一对曾誓言不离不弃的男女分开。可就像陆洐之讲的,那些人没有义务背负旁人的期待,硬是穿著不合脚或不喜欢的鞋前行。 很痛的。 所以他能帮就帮,不能帮的,也没办法。 而他认清这是自己职业的一部分,当作责任关注并投入,又是从何时开始? 他陷入思考。 晚上在餐桌上,乔可南突然向陆洐之道:“我接了个案子。” 陆洐之挑眉,乔可南几乎不谈案子的事,基于保密义务,这部分他们能深入讨论的机会往往不多,可他愿闻其详。 乔可南:“是我大学朋友……简称a吧,他想离婚,可外遇在先。” 陆洐之一脸不可思议,毕竟翻遍民法所有离婚相关要件,只要原配不同意,外遇那方是没可能胜诉的,不小心还会被反告通奸,一面倒不利。 乔可南在这方面或许比他还熟,不可能不知晓。 青年好气又好笑,“别那副表情,我知道这事不能上法庭,只能私下调解。” 陆洐之奇异。“你不是最讨厌外遇?” “是啊,我讨厌。但这是工作,何况这么多年看过来,我乐意帮助他们分手……不过这一次,我有点不安。” 陆洐之:“为什么?” 乔可南不知如何形容,他想了会,“应该是心虚吧。” 陈裕如外遇,他妻子不知情,自己总不能主动告诉人家,只能用其他理由,怂恿她同意离婚,像极诈欺。 陆洐之喝汤。“你先见了对方妻子再说吧,不合适的两人,若能说服他们平静分开,未必是件坏事。” 乔可南盯著陆洐之,眼神像看到新大陆。 陆大爷:“干么?” 乔可南:“我朋友说我变了……我感觉你也变得挺多的。” 换作以前,这种于法无据的案子,陆洐之根本只会嗤之以鼻,骂他蠢,碍于人情,专干无意义傻事。 可现在不同,他们是律师对律师,用一种平等的身分在讨论;乔可南感受到认可,心里胀胀的……有点开心,又有点满足,忽然很想搁下碗筷,亲一亲眼前男人,不过碍于他们今晚吃的是水饺跟酸辣汤……还是晚一点吧。 吃好饭,乔可南拖著陆洐之去刷牙,刷牙这档事是装帅装不来的,只能把嘴又喔又咿。乔可南笑得不行,陆洐之恼得想拿牙刷戳他脑门,乔可南避开,突发奇想问:“听说监狱里的入狱仪式就是拿牙刷刷龟头,是不是真的?” 他没接过大案,挺好奇他们经历。 陆洐之:“早年是。” 乔可南盯著自己的牙刷,他用极细软毛,不过监狱里的一定不是。“那一定超痛的……” 陆洐之一瞟:“试试看?” 乔可南:“嗳?” ★《走错路ii之蜜月》10理想人生 06 乔可南:“嗳?” 不及反应,男人已把他摁在洗手台上,剥他裤子。乔可南蹬腿挣扎,可惜收效甚微──陆洐之最近也加入trx行列,只是自己练下身,他练的是上身。“陆洐之!多想三分钟!我废了,你往后跟谁玩去?!” 陆洐之扯下青年内裤,握住里头蛰伏性器,很色情地从下根处舔上来,舔得乔可南脊椎一阵悚麻。“放心,不会让你废,为夫怎舍得?” 你他妈言行不一啊!乔可南看著自己在男人高超技术下逐渐耸立的阴茎,眼神超死。“我再也不相信鸡巴了……” 兄弟,你知不知道你等下会遭受残忍无情不可理喻的对待啊? 可惜兄弟无情,圆润的小鸡头很精神,在男人舔舐下褪开皮圈,冒出头来。铃口清液溢出,男人吮去,拿过几把牙刷,在手背刷拭一下,换了好几把总算满意;乔可南觉得,为他这行为按温馨的自己……九成九病入膏肓,药石罔效。 陆洐之总算挑了一把满意的,沾了些水,轻轻擦过乔可南龟缘。 “啊……”乔可南被刺激得一阵酸麻,脚趾屈起。 陆洐之低笑,“这样也能爽?入狱前是不是受过调教,嗯?” 对啦,又开始玩起来了,老夫老夫最大情趣:角色扮演。 乔可南喘息:“没、没有……咿!” 阳筋遭到用力刷弄,电流从脚根一路窜上脑门,乔可南肉茎硬梆梆的,头端渗出的液体没入刷毛内,陆洐之省了添水,一手上滑,撩开青年上衣,捏拧他一边乳头,细细拨弄。 “啊……” 男人细细刷著青年龟肉,不时用牙刷前端挑开皮缝,极细软毛基本毫无杀伤力,完全沦为情趣道具,可刷久了难免麻痹,产生刺疼;陆洐之移开牙刷,俯身含入,乔可南腰肢抖了好大一下:“啊!!” 他龟头刺刺麻麻,肉眼看不见的细微伤口被舔舐并含入吮吸,疼痛中产生特殊快感,热意在小腹盘旋,扭曲得难以言喻。 也无须言喻,因为不到三分钟,他就射了。 “哈啊……哈啊……”乔可南头歪一边,掩著胸口喘息。 精液猝不及防,统统射入男人嘴里。 不过陆洐之不介意,他抹抹嘴,咽下肚,亲吻情人汗湿的脸。“你这么敏感,可千万不能犯罪入狱……” 乔可南盻他。 陆洐之再度刷牙,乔可南缓下来,穿戴好衣物,恢复精神继续八卦:“听说强暴犯会被刷到破皮流血?” 陆洐之:“现在不会,因人权问题,强暴犯会集中关一处,他们分享经验,有不少出狱后会联手犯案。” 乔可南嘴大张,好半天无语,别说鸡巴,他连这社会都不相信了。 陆洐之吐掉牙膏沫,优雅地擦擦嘴。“这世上从不存在绝对的公平正义,你能做的就是无愧于心,既然接了,就好好做。” 乔可南笑,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对“律师”这个身分真正感到责任,是他进入陆洐之办公室的第一天,男人义正辞严道:“从考上之后,我称呼你为乔律师,希望你能谨记自己的目标,直到正式取得法袍的那天。” 事隔久远,他近乎忘记,又回忆起来,男人的严厉、龟毛,令他不得不绷紧神经、收敛散漫;而他的不吝教授、接纳意见,更使他产生成就感,面对工作不再仅仅是一滩死水。 甚至父母的仇,他都给报了。 全靠他。 乔可南叹:“……我是不是太依赖你了?” 陆洐之:“还不够。” 乔可南:“嗄?” 陆洐之抚摸他的头,“我希望你每天在我身边,吃饭靠我、睡觉靠我、高潮也只能靠我……”他一边说一边碰触乔可南身体各处,再度引发青年低微喘息。 “你干脆咒我瘫痪算了。”乔可南:“我接过很多案子,都是老公一开始养老婆,老婆被养惯了……嗯……老公就嫌弃了……” 陆洐之咬他嘴唇,“你老公我是那样的人?” 乔可南咬回去,“谁知道……” 陆洐之一气,又加重力道,咬出一点血痕,可看看又舍不得,只得替他舔舐伤口。 乔可南莞尔,两人互咬嘴唇,青年终于想起自己拉陆洐之刷牙,不是为了拿牙刷刷龟头……他抱住恋人,亲吻上去,嘴里凉凉的薄荷气味很甜蜜。陆洐之这些年产生的变化使他眷爱不已,他们益加同步,终于不仅肉体,包含生活、工作,亦紧密结合。 一吻毕,陆洐之:“……那些人走不下去,是因一方停滞不前,我们是吗?” 乔可南:“不是。” 他们都在变,无时无刻,相互学习,才能走到现在。 “其实我不敢太依赖,可是依赖你……我觉得很安心。” 往后的日子,终归是两个人过,他不会也不打算跟陆洐之计较,分你的分我的,但也不能就这样视作理所当然。 理所当然四个字,毁掉多少婚姻感情,他比谁都清楚,所以才要更小心。 男人方才没得到“回馈”,乔可南身躯下滑,拉下他裤裆,脸贴著那热物,正陶醉于这样的亲密当中,忽然想到一事。“……等一下。” 陆洐之:“?” 乔可南:“你刚刷牙用的是哪支牙刷?” 陆洐之:“……” 很好,他也忘了。 ★《走错路ii之蜜月》10理想人生 07 这天,乔可南十分紧张。 他在事务所前后不停踱来踱去,踱得人烦。林哲笙轰:“是怎样啊?!屁股长虫啊?你他妈坐好是会死喔!”尤其那小屁股扭啊扭的……停!幻想过度,需要治疗,呜呜~ “嗳……”乔可南乖乖坐回位置上。还有五分钟,就是他与陈裕如现任老婆面会的时间,即便经历过一阵自我说服和打气,可他依旧惶惶不安,恍若临渡劫的小妖。 不得不说,女人真是又厉害又恐怖的生物,早年阴影,居然足以影响至今。 两点整,事务所门被推开,一名身著深色洋装的窈窕女子走进:“乔律师,好久不见。” 相比陈裕如,眼前的女人几乎可说没太大变化,她依旧美丽,只是多了成熟韵味,秀发微卷,柔丽动人。 可惜打动不了乔可南,他只想唱:有怪兽~有怪兽~~ 他喉咙一哽,在深呼吸过后,硬生打出一记招呼:“学妹,好久不见。” “算了吧,在这里就不用喊什么学长学妹的了。”对方扯嘴一笑,讽刺意味无尽浓厚。 的确,人事皆非,他们现在不是在开同学会,而是乔可南代替多年挚友a,同他的妻子协议离婚。 他深呼吸,冷静下来。“那么王小姐,这边请。” 王菁苹随他一块进入会议室。美人一来,林哲笙立即变得很殷勤,自动帮忙倒咖啡──他们事务所小,三人共用一个助理,对方今日随许商骞跑法院去了,于是剩下两个男人得互相关照,轮流处理庶务。 王菁苹很礼貌,朝林哲笙说了一句:“谢谢。” 林哲笙咍咍笑:“哪里……” 乔可南白眼。“麻烦给她换杯水,她不能喝咖啡,会心悸。” 王菁苹一怔,没说什么。 “嗳,是喔?”林哲笙忙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立刻去换。” 他拎起咖啡走人,室内一度沉寂,林哲笙换了杯水,之后出去,王菁苹开口询问:“我能抽烟吗?” 乔可南很意外,陈裕如早年抽烟,王菁苹很讨厌他这点,促他改善,害陈裕如只敢躲在宿舍半夜偷偷抽,怕抽多了,身上有味道,女友发现。 乔可南比了个“请”,并把烟灰缸搁至王菁苹面前。 她抽完半根,再喝了口水,先声夺人。“我的条件很简单,房子跟妞妞归我,其余随他。” 够强势。乔可南暗自苦笑,道:“我当事人在房子这块愿意让步,但女儿的监护权……容我直言,孩子有大约五年的时间在高雄跟父亲过,而您探视的时间平均一月一次,作为一个母亲,你陪伴女儿的时间似乎并不多,这在法院争取亲权上,对你会是很大阻碍。” “那又如何?孩子是我怀胎九月生的,出生时把屎把尿的人都是我。何况他硬要把孩子带去高雄,逼我放弃工作,我不依,难道他就亲力亲为照顾孩子?还不是靠公公婆婆!”王菁苹:“他凭什么和我抢孩子?” 因为外遇……乔可南为掩饰尴尬,取杯喝水才道:“或许如此,但法官裁定通常以父母双方与孩子相处的时间及亲密度为依据,在这部分,你极为不利,而我的当事人则道:‘房子孩子,请你择一’,这样至少不用打官司,旷日废时……” 王菁苹正欲开口,注意到他左手,骤然愕住。 会议室再度涌入庞大沉默,王菁苹:“……你结婚了?” 乔可南搁下水杯。“是啊。” 王菁苹佁了很久,佁得仿佛陷进一阵空茫里。过好阵子,她终于拾神,顿时失去所有战意,疲惫地问:“你为什么会接下这桩case?” 乔可南疑惑。 她嗤笑。“因为陈裕如是你朋友,而我……是你的敌人,对吧?” 乔可南:“不,都过那么久了……” 王菁苹:“若不是,你怎会接下一桩当事人外遇的案子?” 她知道?!乔可南震惊。 王菁苹似乎觉得好笑,“你们真以为我不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可唯有夫妻,是想瞒什么都瞒不住的,只要我不点头,法官就不会判离。另外,从现在开始,我可以搜集证据,告那女法官通奸。法官知法犯法,跟自己书记有一腿,传出去再找些霉体来拍,肯定精彩。” 乔可南扶额,果然他最糟预感灵验,雷劫来了。他吐口气:“你既然不爱他,何苦绑死他?” 王菁苹笑出声,“我不爱他?我不爱他?谁说的?” 乔可南沉默。 王菁苹:“对,陈裕如,你的好朋友说的对吧?我比较好奇,孩子跟房子,他怎会愿意让步一个……你劝的?” 对,他认为陈裕如外遇在先,犯错应予补偿,何况若要鱼与熊掌兼得,一定谈不来,而在他印象里── “你一定认为我会选房子。”王菁苹一针见血。“但不,我选孩子,不过我更想说我不妥协,两者都要。我不跟他去高雄,是我在台北有工作,我们婚前协议不生孩子,他事后反悔,说这样不像个家,好,我生了,为此我放弃工作,好不容易孩子比较大,我能好好拚了,他又说他想去高雄……” 类似纷争乔可南遇过太多,两个当事人相互争论谁牺牲谁妥协,这种事永远没有共识,乔可南就事论事:“可你在孩子这块上,确实有疏忽。” “我不否认。”王菁苹直言不讳。“可这不代表我不爱、我不要,每个人形式不同。” 王菁苹喝了口水。“他有他的理想人生,我有我的,我的人生不是为服务他而存在……而且,我不知道第一次是何时,但这回绝对不是他首桩外遇。” 乔可南瞠目。 “不过,倒是第一次提出要跟我离婚就是了。”王菁苹吁口气。“现在你说,我爱不爱他?” 因为爱,所以一次次接纳,相信他所说的“不会有下次”……然后,再无人同情她,连她自己都同情不了自己。“他那人撒谎成性,最恐怖的是他连自己都骗了进去,相信自己说的是真的。” 乔可南无言。一个丈夫,用谎言经营他的婚姻,而他的妻子不离不弃至今……他们都还年轻,要谈身后财产太早;陈裕如早年出身小康,可伴随经济起落,父母公司早倒,而他外貌模样更是大改,不见当年小生风范。 反观王菁苹,容颜依旧、事业稳固。许商骞的妻子是补习界名师,乔可南向她打听过业界情况,王菁苹的名声待遇差不到哪去,即便离婚,她依然能活得好。 甚至更好。 可她没有离婚。 在这个离婚率居高不下的年代,她的坚持,甚至看来有点儿傻。 王菁苹:“你一定觉得我疯了。 “可他给过我很多快乐,又有孩子,全家好不容易相聚……我的事业稳定下来,想好好过日子。结果,他还是没变,一点成长也没有。”她停顿良久,终于道:“那时我以为,你跟他一样喜欢我,而我喜欢的……是你。” 惊天大雷打下来,乔可南还不及躲开,王菁苹再劈一记。“可是裕如说,你是gay,而且喜欢他,我起先不信,出言试探几回,你的态度……让我相信他的话是真的。 “讵料现在,你居然结了婚。”她摇头,像在嘲笑自己……及乔可南。“我们都是他人生里的棋子,他是国王,我是王后,你……大概是城堡。除非下棋者根本不会下棋,否则西洋棋里,小兵之外,王后跟城堡注定死在国王之前。” 乔可南:“……” 王菁苹:“他的理想人生,就是所有人,都要为他牺牲。” 她又点了根烟,直直盯著乔可南错愕表情,将薄烟吐在两人之间。“下棋的结果无论如何,国王永远是最后死的,而其他棋子,不论大小,均是他的陪葬品。” ★《走错路ii之蜜月》10理想人生 08 大家期待已久(?)的 盛竹如又回来了:可南万万没想到,一桩沉寂多年的阴谋,就这样被金平生生揭开…… 今天是他的渡劫日,妥妥的。 乔可南感觉自己的人生又历经了一次大洗礼,堪比苏沛背叛他那时。 王菁苹走后,乔可南立刻打了一通电话给陈裕如,并开门见山:“你老婆知道你有外遇!” 陈裕如态度很惊。“怎么会!” 乔可南音声冷淡。“天下没有捅不破的窗纸。” 他调整了领结松紧,试图令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顺畅一些。“阿裕,你老实告诉我,你当年怎追到你老婆的?” “咦?啊?”陈裕如口吻茫茫:“时间太久,我忘记了……”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走错路II之蜜月 作者:大刀滟 第11节 遗忘,真是走遍天下最好用的借口。乔可南深呼吸,“其实我那时候……”喜欢你。“喜欢她。” “什么?!”陈裕如大诧,“天啊,兄弟,你怎不说一声?难怪你后来就失联,婚礼也联系不到,你还帮我写情书,鼓励我追她……” 他语调听起来如此抱歉,饱含悔恨,乔可南又陷入怀疑了,毕竟大学时他真正花时间相处的人是他,而不是王菁苹。 他告诉自己冷静,不能因一时的动摇,而失去了自我的判断。“现在我只想知道,这是你第几次外遇?” 陈裕如不语,乔可南叹气:“阿裕,我对你很失望。” 陈裕如慌:“别、别这样啊,我不清楚她对你说了什么,可是你也晓得的吧?和她相处太累了,尤其她怀孕期间,脾气极差,不许我碰她,我差点没崩溃……” 他晓得什么?就那么几次零星接触,感受到她的排挤,便敬而远之,之后全是听人说的……听谁说? 乔可南陡然一阵恶寒。他想起一本书,里面的主人公打一开始就巧妙地塑造了对方是恶人的形象,混淆读者。他对王菁苹的第一印象,则是陈裕如一脸郁闷地说:“她把我给她的情书撕了。” “她说我很碍眼。” “她把我送她的礼物扔垃圾桶……” 零零总总,不胜枚举,乔可南从此益加感觉非我族类。 而他甚至没去细想,王菁苹在系上的评价及人缘,其实并没这么差。 甚至,如果真这么差,陈裕如何以对她一往情深? 王菁苹今日走前,瞟见他写的字,淡淡道:“原来是你。” 乔可南:“什么?” 王菁苹:“那时候的情书,是你写的吧?我后来看他字迹,根本不对,想他一定找人捉刀了。” 乔可南不禁问:“情书呢?” 王菁苹一哂。“还收在我那里,不信下次能拿给你看。” 临走前,她说:“阿裕他不是坏人,可是我们之间无法同步,距离已经太远,他跟不上。本来念著最初,现在连这都没了,真悲哀……”王菁苹叹息:“遗憾当初追我的人不是你。” …… 孰真?孰假?“那第二次呢?” 陈裕如沉默。 乔可南实在很好奇到底几次,他频频追问,陈裕如总算回答:“这是第五个……” “……”give five 乔可南内心颁了一个最佳容忍奖给王菁苹,这不是真爱,什么才是真爱?“你在搞什么?!” 陈裕如激动:“她对我不满意,一直嫌弃我,说我不成长!法官考试落榜,她说我没用、不努力……我也是男人,需要尊严!” “所以你用婚姻里最不堪的方式伤害她?” “伤害?”陈裕如嗤,“你认为她受伤了吗?” 或许她早就受伤了,只是太好强,最终成了麻木……及笑话。“阿裕,没有人会不因背叛而受伤,那就跟刀、枪伤一样,只差有没见血。” “随便啦。”陈裕如口吻烦躁,“我考不上法官,最少把上了法官,人家跟她不一样,至少不嫌我……” 乔可南吐息。“我说过,律师跟当事人之间最重要的东西是坦诚跟互信,你隐瞒我太多,依你的情况,想离婚,什么都带不走。” 陈裕如在电话彼端静谧良久,天外飞来一笔:“菁苹其实没怎变,对吧?” “是吧。”至少外表上是,内容物……从前乔可南对她不熟,所有印象全凭一面之词,无从判断。 陈裕如:“既然你以前喜欢她……初恋情人总是最特别的,不是吗?” 听到这儿,乔可南差点没踹翻椅子。“陈裕如,我结婚了。” “嗳,我知道啊,可是人的感觉总是会变的嘛……就像我现在这样。你的妻子,真的是你最理想的对象?”陈裕如过来人经验,侃侃而谈:“难道你不遗憾?何况你只见了菁苹一次,就改帮她说话……” 我是在调解你们的婚姻!!震愕过度,人反倒会冷静下来,乔可南有点儿好笑。“你在劝我外遇,或者……引诱你的妻子?” 陈裕如喊冤:“哪有啊!我只是在想,这或许是最理想的结果……” 理想在哪了?信不信我家那位分分钟搞死你啊!“总之你想离婚,只能彻底净身出户,房子、孩子,统统没有……喔,不过车子王小姐愿意留给你,她说你晕车严重,搭不了捷运或公车。” 电话另一端再度缄默了好半晌,陈裕如“哦”了声,继而道:“那我不离了。” 乔可南以为听错。“什么?” 陈裕如:“既然什么都没有,干脆不离了,没必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乔可南简直想掐死他,忍不住提醒:“你那位女法官呢?人家不是不嫌你。” “她?”陈裕如笑了声,“她比我还怕呢!说我离不了婚,就只能跟我分手……我很喜欢她,但结果这样,我无可奈何……好了,我得忙了,改天再说,或许过个两天,菁苹就改变主意了……” “喀嚓”,乔可南听著电话被挂断,骂了一句:“操!” 林哲笙:“怎了?” 乔可南挂电话,杀气腾腾走进面客室,赫然捶沙发。“干干干!” 林哲笙:“……” 认识乔可南这么久,林哲笙初次见他发脾气,不禁骇然。“那个……零号不是挺温和的吗?” 乔可南大怒:“我操他妈温和个屁,信不信我现在干你啊?!” “瞎米!” 林哲笙忙掩住屁股,闪了一步,乔可南嗤之以鼻:“你不是我的菜,脱光了躺那儿送我都不要。” 林哲笙:“……” 谁来告诉他,这股淡淡的失落感,究竟是怎一回事? ※ 乔可南心情很差。 大学时代交心交肺只差没出柜,认定是哥们并暗恋的对象,有可能陷害过他……尽管事隔多年,他没那么置放在心,但多少有点儿卡卡的。 他不想带著情绪回家,影响枕边人,于是在健身房发泄,他近期改骑车,配女神卡卡的歌,骑得一点都不卡。alex看著他脚踩踏板那股凶狠劲,不得不提醒:“太快了,你腿脚会负荷不来……嗳,出什么事了?” “没事。”跟菊花讲就算了,跟外人,那是切实的不能谈。何况alex直通上层,他知道等于陆洐之知道。 反正不管怎样,他接了案,就得帮当事人把事情处理掉。 乔可南半夜躺在床上翻滚,很难得居然睡不著,忆起大学种种,那嫩绿青葱的年代,想著想著,突然脚抽筋,他哀叫一声:“啊!” 还没睡的陆洐之吓著:“宝贝,怎了?” “我操,脚抽筋……”他疼得不行,只差没抽搐。 陆洐之:“大腿小腿?左边右边?” 乔可南可怜兮兮:“左小腿。” 陆洐之投资健身房,自己也常在那活动,多少有一点处理概念,他按住乔可南左腿膝盖,劝导他:“来,慢慢伸直……” “呜……”小腿锐利疼痛,乔可南咬牙,慢慢打直,陆洐之将他腿部抬起,脚趾内屈,摁住他小腿肌肉,乔可南哀哀叫:“痛痛痛……” 他痛出泪,疼痛令他意识到自己活在这一刻,而非从前;男人悉心替他按摩,问:“今天在健身房做什么了?” 乔可南:“骑脚踏车,不小心踩用力了。” 陆洐之没讲话,乔可南:“alex有提醒我,是我自己……我心情不大好。” 陆洐之一点即通。“你朋友的离婚案?” “对……我好多了。”他指脚。“总之不管怎样,他以前对我很好,这不是假的,我就送佛送上天,尽力替他争取……”可想想不禁一肚子怨气,他忿忿倒床,仰天长啸:“啊~~我他妈天生眼残是不是,看上的怎就没一个正经货色?” 前?不是正经货色的陆洐之:“……” 他呼噜呼噜抱怨完,当即怒睡,徒留陆洐之一人在夜灯之下,若有所思。 ★《走错路ii之蜜月》10理想人生 09 痛完了哭过了,隔天醒来还是得面对人生,乔可南再度面见陈裕如:“你到底想离还是不想离?” 陈裕如讪讪:“想离啊,问题房子孩子,全归不了我,啊系离啥小。” 乔可南:“啊你跟那位女法官?” 陈裕如:“就切啰,反正调台北后,我们联系也少了,我再跟菁苹沟通,为了孩子,大家都妥协一点吧。” 这时候就想到孩子了,乔可南苦笑,总归夫妻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双方都不离,那这事只能这样了。 他在记事本写下这桩案子,忍不住加上一句:何谓理想人生? 他从没思考过这方面问题,但陈裕如令他好奇:那人到底想要什么? 娇妻美眷、父母健在、事业稳定,名下有房产车子,又有个女儿,一般人追求的不过如此了,他却一直在破坏这一切;或者,他认为现在的生活,并不符合他心目中真正的“理想”? 算了,他不是心理治疗师,管他这么多。 两个月后,乔可南再度接到陈裕如电话,他哭丧著说:“我妻子抓到证据,要告我跟那位女法官通奸!” 通奸是刑案,乔可南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等一下,你跟女法官不是分手了吗?!”两个月前信誓旦旦说为了孩子大家妥协一点的,是哪里的谁啊? 陈裕如:“本来要分啊,为了谈分手我还特地下高雄,刚好同事们约去洗温泉……” “……”乔可南:“然后谈到床上去?” 陈裕如没回答,但大抵是这样没错了。 详细的,电话不便谈,陈裕如下班后来到事务所,一脸忿忿。“她居然告我?有没搞错!我都答应不跟她离婚了……” 乔可南扶额,换成他都想告好吗?“她有什么证据?” “照片跟悔过书。”陈裕如:“我……我们喝了酒,拍了一些照片当作分手后纪念,结果菁苹破解我手机密码,她拿照片去找她,逼她写悔过书……” ga over 乔可南:“那法官不是念法的吗?她怎会答应写?!” 陈裕如叹:“她以前有为案子上过新闻,当时人人喊骂,菁苹扬言不写就要投书,她有阴影,而且……她就是太心善了,觉得自己真的对不起菁苹,算是一份宣誓吧。” 搞得王菁苹才是巫婆一样,乔可南都快价值观混乱了。“她告了?” 陈裕如:“还没,她说房子孩子给她,她就把证据还我。” 乔可南很直接:“给她吧。” “什么?!” 乔可南:“你在法院当书记这么多年,这种罪证确凿的通奸,哪个法官不判?尤其你们两个都是法律人,知法犯法,很难轻判,更不要提可能饭碗不保, 一辈子不得升迁……孰轻孰重,衡量一下就明白。” 而且在这事上,他确实偏王菁苹那儿多点。 陈裕如忽道:“你不能跟她谈谈吗?” 乔可南莫名。“我?谈什么?” 陈裕如:“我以前那样,她一次都没想跟我离婚,但见过你之后就变了……其实菁苹她……以前喜欢的是你。” 乔可南无动于衷,陈裕如观察他表情,苦笑。“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她还说了什么?” 乔可南表面平心静气,但内心有一万只草泥马正脚踏草坪,准备狂奔。“说你跟她讲我是gay,而且喜欢你。” 陈裕如哈哈笑,“我那时真的这样怀疑过,毕竟……你对我真的太好了。不过我试探几次,你都没反应,而且你一点都不娘,糙得很,跟那些做作的同性恋不一样……” 原来那些亲密举止,全是试探。乔可南腹部一阵凉,人火过头,愤怒像燃料燃烧完毕,最终仅剩一片冷寒。 草泥马要出闸了。乔可南:“我是。” 陈裕如:“嗄?” 乔可南面容淡定。“我就是你口中所谓做作的同性恋,不过最少我没骗过人,更没出卖兄弟,我真不敢置信我曾喜欢过你……跟你现在外表无关,是你的心。所以你想透过我去影响你老婆,那是不可能的,我能帮你争取的最大利益就是尽力不让这件事闹上法庭,大家难看。” 他收拾文件起身,表示谈话结束,陈裕如自怔忡中回神。“等一下,你是同志,却还找女人结婚?而且你们这种人很滥交我知道,你也没比我高贵到哪去!” “啪!”乔可南直接把文件甩桌上,忍无可忍无须再忍,草泥马奔腾而出,他拎起陈裕如领口:“给我听好,我和我的伴侣法律上没结婚,因为我们不能,但心理上我们已经把对方当作人生另一半,我不会出轨,更不会做任何对不起我们关系的事,另外我不认为这叫高贵,而是做人基本。” 他把人扔回沙发上,整理衣襟。“连基本都做不到的你,没资格评断我或别人,趁我还念旧情的时候赶紧想好你要什么,否则届时惨的不会是我。” 离开会议室前,乔可南冷冷道:“好好想清楚吧,你的理想人生。” 之后半个月,陈裕如没再与他联络,乔可南清静不少;老实讲,他实在很不想管,但这还是他的案子,他必须抽时关切一下进展。 他打手机,陈裕如没接,无可奈何下只得打到他办公室,陈裕如接起,乔可南:“我乔律师,现在情况如何了?” 陈裕如沉默了半晌,然后说:“我找别人了。” 乔可南:“什么?” 陈裕如:“我要的你争取不到,我当然找别人。这事你不用管了,有人会处理好。” 乔可南无言以对,这情况一般来讲很少发生,首先当事人跟律师是签了约……等一下,签约? 陈裕如:“就这样。”连一句谢都没有,他挂了电话。 乔可南怔怔听著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声。当初是好友委托,他没打算抽取佣金,所以并无签约,后来事态发展与他想像不同,他基于义务决定帮忙接烫手山芋,但已有收费打算,结果还未弄到这一环,对方直接就把他甩了。 叹服到极致,他连愤怒都没有,某方面或许还松了口气。 死道友不死贫道,就让接下这案的律师苦恼去吧。 预料之外的是,一个月后,乔可南接到王菁苹的电话。 她开口很直接:“我想和你见一面。” 乔可南很客气:“我已不是你先生的委任律师。” 王菁苹似乎笑了一声。“我知道,今天过来替他调解的律师不是你。” “那是谁?”乔可南挺好奇。 王菁苹:“陆洐之。” 乔可南瞠目。“……你再说一遍?” “陆洐之。”王菁苹叹息,“我律师叫我有心理准备,这人……不好对付。” ★《走错路ii之蜜月》10理想人生 10 王菁苹原本要约吃饭,乔可南请她来事务所──说实话,他真心怕了这对夫妻,防人之心不可无,他甚至央求林哲笙晚走,敞开会议室大门,彻底来个君子坦荡荡。 王菁苹:“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会忽然下定决心要离婚?” 是,乔可南八卦,可有原则,会惹上麻烦的,绝对不沾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他像面对一般当事人说道。 王菁苹摇头,她大抵只想找个人阐述。乔可南认识两人,知悉情况,又不到很熟,种种条件凑起来刚刚好。“我有天突然间想到,这十年婚姻全是靠他骗来的,就有点忍耐不下去,算是最后一根稻草吧……既然他想离婚,那就离,但房子跟妞妞一定要归我。” 她为此做了各种准备,不料踢上铁板,乔可南看她样子就晓得情况不顺利。 废话,对手可是陆洐之……他至今还在震愕当中,不得不怀疑王菁苹根本是雷公投胎。 乔可南:“孩子我能理解,但你对房子……好像很坚持?” 王菁苹:“房子跟孩子一样,我花了多少心力独自养护,维持一个家的整洁亮丽?撇开金钱因素,我只要一想到,往后他带著另一个女人住进来,嫌弃我挑的窗帘花色之类,就受不了……” 那确实,乔可南很能理解。就像说好不提离开以后,他亦把房子布置大幅度更动一番,既是属于自己的空间,就不想留下任何不愿提起的人的痕迹。 “他答应我会跟那女人分手,结果……”王菁苹吁口气:“从谎言开始,由谎言结束,也算有始有终。” “去他的理想人生,我受够了。”王菁苹掏出烟,比划了一个拿棋手势,淡淡道:“将军。” 晚上十点,夫夫俩都很晚到家,乔可南正好在给瓶子换水,见陆洐之回来,遂问:“吃过没?” 很惯常的招呼,恍若以往,唯独换水是大事,一般是两人休假时一齐来的。 陆洐之:“吃了。” 乔可南:“噢。” 他噢完凑上去,掐著陆洐之下巴,给了他一个吻──如同例行公事,毫无情感成分、眼目无光。 陆洐之莫名心慌,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乔可南这样,反应不冷不热、不吵不闹。 乔可南困了,他放好水瓶,进厨房倒牛奶,陆洐之跟进来:“……你是不是有话要问我?” 男人身女人心,第六感果然强。乔可南喉咙一哽,嘴里的奶一时咽不下去,最后说:“你记得我先前提的大学同学a吧?他妻子今天来找我,说他丈夫换了一个不好对付的律师,你猜猜是谁?” 陆洐之没应。 乔可南把牛奶饮尽,说:“我想了很久,这整件事,都有点怪怪的。” 陆洐之是大忙人,基本不接这种芝麻大小的案子,一个小老百姓跟财政界争相聘请的大律师如何牵线、一块合作,李组长根本不用眉头一皱,都知道案情不单纯。 “我实在很纳闷他怎会找到你……更奇怪的是,你居然会接下来。” 陆洐之总算道:“那女法官是我学妹。” “噢。”乔可南搁下杯子,“那你听他俩描述的时候有没皱了下眉头?觉得这个梗很老,既视感很重之类的?” 陆洐之不答话,乔可南洗杯子,水声哗啦啦的,掩盖了他语调的干涩。“陈裕如并未跟我解约……好吧,我们没签约,可最少有口头约定。在委托你或别人之前,流程上他应该先知会我一声,解除委任,问题他没有,你应该很清楚。” 因为在陈裕如告知他找别人前,他还为这事在沙发上打滚,成日哀哀叫,抱怨案子好烦。 乔可南:“我好奇的是……你为什么明知他没跟我解约,还直接接下这案子,而非提点我一声;当然,你没这个义务,不这么做完全没有不对,但……这不是你风格。” 陆洐之断言:“你做不好。” ……乔可南想起刚刚牛奶忘了加热,冷冰冰的,肚子有点抽搐,不适感蔓延。 陆洐之给他倒了一杯热水。“你自己明白。” “……嗯。”他确实做不好,打从知晓陈裕如外遇,他就把他置放在待审判的位置上,压根儿没想过为他除罪……婚姻是两个人的事,外遇固然有错在先,但理由奇多,甚至他还不是太了解王菁苹……不,现在他谁都不了解了。 他太过带入个人情感,不是法官,却已判定陈裕如有罪,这是执业大忌。对方不信任他,另找别人,理所当然。 问题陆洐之居然接了,他不信陈裕如出得起男人的佣金。至于看学妹的份上?陆洐之若是这么温情的人,宾拉登都该拿诺贝尔和平奖了;男人会接受只有一个理由──就像他刚刚说的,他做不好,所以干脆替他揽了这份责任。 “‘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这事换以前你会指责我,接著指导我方向,现在你连鱼都煮好了搁我面前,我吃是因为我爱你,不代表不吃会饿死。我技不如人,你有本事抢我案,我没话讲,可背后的原因……”他深呼吸:“我不能接受。” 乔可南:“我可以依赖你,但不能依附你。” 他说完走出厨房,陆洐之望著他背影。在法庭上,不论面对何种控诉,他均能巧舌如簧,可到了生活,偶尔面对青年犀利指摘,他无从辩驳。 乔可南是懒,不是笨。 他爱他,所以满足他扭曲的独占欲,好像没了他,日子便糟糕得过不下去。 陆洐之起先看不惯,鞭策他、拖动他,期望二人并行,后来发现不对劲:乔可南太顽强,像株野草,完全可以依随环境,按任何步调模式生活。 忽然有一天,陆洐之想,就这样吧,他不想乔可南再“成长”下去了,更绝口不提,要他来为自己做事。 他看不起无用的人,却害怕乔可南太“有用”。 这很矛盾,他知道。 陆洐之松开领带,深呼吸,直觉事情没完。 果不其然,他走进房间,乔可南便道:“我们猜拳。” 陆洐之:“?” 乔可南:“猜输的滚,我现在无法理解你,更无法跟你沟通……我不想情绪化,让我们未来后悔。” “……”陆洐之:“那我出去。” 乔可南不理他。“快点!” 剪刀石头布,陆洐之只得出拳。 他输了。 “等一下。”乔可南骤然喊停,提出要求:“你闭眼出。” 陆洐之:“……” 乔可南猜拳确实有些小习惯,陆洐之看得懂,他是故意输的。 他依言闭目,两人二猜,陆洐之还是输了。 他心道好险。 乔可南瞧了自己手掌半天,找不出问题,只好认了,打开衣柜替男人收拾行李,再任他自己补完,最后把人送到屋外提醒:“别忘我们说好的。” 陆洐之心情很差。“什么?” “一天三千,超过就别回来了,省得我心塞。”乔可南拉过他脑袋,亲了他一下。“记住我爱你。” 说完“磅”一声,关上大门。 陆洐之:“……” ★《走错路ii之蜜月》10理想人生 11 一个月后,正式开庭。 这段期间乔可南难免会想起案子相关的事,庆幸把陆洐之踢走了,才不会不小心迁怒,理想人生,为了这四字,多少人努力认真、兢兢业业,千不该万不该,就是脚踏别人,要对方牺牲。 婚姻之中,必然要互相妥协,可他经手的千万个案子里,被迫牺牲、放下,最后遭致离弃的,几乎是女方。 多不公平? 乔可南坐下旁听,陆洐之提的是通奸无效之诉,也就是妻子早在半年前便知晓丈夫有外遇,不仅于此,更早以前的统统知道。一般超过半年,就代表妻子默认,不可提出告诉。 他直掐要点,有小孩证言,天真表示妈妈曾于一年前询问她另一位“阿姨”的事,陆洐之调出女法官住家及工作场所附近的监视录影,里头确实有王菁苹身影。 他一身英姿,飒然阐述:“我方提供证据在在显示,我当事人的配偶至少在一年之前,就怀疑先生有外遇对象之存在。对方提出温泉旅馆的照片,这儿是他们入住证明,亦有其他同事跟随,是一次小型职场聚会,并不构成通奸要件。照片确实显露亲密,但那是他们泡完温泉,该旅馆设置男女共用澡区,不代表有性行为;至于悔过书,则是王小姐要胁将照片传开为由,使我当事人的外遇嫌疑对象写下。 “该女性具有法律地位,害怕传言,照片又确实有点儿暧昧;她先前有过负面新闻,更因此事导致压力性掉发,曾留职停薪,接受治疗长达半年,相信在场众人皆知。她秉公办案,却被霉体污蔑成恐龙法官;是故,她对相近情况特别恐慌,只盼事件落幕。王小姐利用这点给予精神压力,迫使她不得不写下悔过书;上头亦写道:‘不会再与原告之丈夫有任何私交往来’,简而言之,朋友都不做了。基于该女性之精神状态,我不认为这份自白书有足够证据力,是以我方主张本次通奸不成立。” …… 乔可南很早就离开,日子照样过;他自己有另一个庭,晚上要面见另一个当事人。 走的时候,他回想整个过程:法理上,陆洐之确实做得比他好,他无法否认;可他并不想变成那样,把当事人伤口撕扯、拉大,多年感情一朝齑粉,才了却一桩错谬姻缘。 何苦? 那是陆洐之的做法,不是他的。 他把陆洐之搁在一个太高的位置上,并求取认同,发现结果不尽然,才如此失落,无法面对对方。可他们本就是两个个体,想法、理念,统统不一样:陆洐之偏重法理,而他则重视情理,他不认为男人有错,就……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方向跟路途,而他想走的,不是这一条。 历经此事,乔可南终于看清自己要的是什么。 他没有远大理想,更不想化身超人拯救世界,但在能力范围内,他想帮助人,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 孔子的《礼运大同篇》,众生国中恶梦,乔可南当年背了整整三天。 等他这边的庭开完,陆洐之那儿才结束,法官甚至没核后办,现场直接敲定证据不足,不予起诉,王菁苹及其律师脸色惨然。他们在法院门口不期而遇,陈裕如原本眉飞色舞,等发现乔可南,顿时有点尴尬。 乔可南问都不问结果,只道:“恭喜。” 通奸没成立,不代表婚姻能持续,他很想说:你名义上的老婆在你背后,她很火大。 而一个火大的女人会干出什么事……嗯,让我们继续看下去。 ※ 陆洐之睡在事务所整整一个月。 这事不稀奇,他忙案的时候也常通宵达旦,好几个礼拜不回家,但……lisa在洗手间叹气:“陆律师心情很不好,这次乔律师连声问候都没有。” 丁丁:“没办法,我能理解。” 这一行竞争激烈,年年投入的毕业生不知凡几,好不容易获取资格,得以执业,很多却是门可罗雀;陆洐之自己大忙人,赚到死,却抢人家小事务所的案子,被抢案本来就很干,别人就算了,抢的还是自己的枕边人,换她早按三餐毒打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了。 “陆律师这事做得略不厚道。” 宇文直通南洐,男厕在楼上,女测在楼下,lisa是个很守分际的助理,不该她讲的绝对不讲,但主子希望她传达的……只需一点暗示,她就能明白,所以她才能被重用至今。 lisa:“其实背后有个原因。” 丁丁好奇:“什么?” 丁丁知晓等于全宇文知晓,也就等于乔律师知晓,这是一个恒等式。 lisa:“陆律师先前吩咐我去查乔律师大学时的毕业纪念册……他一眼就瞧出来了,乔律师从前暗恋的对象。”当时那表情……咬牙切齿都不足以形容其狰狞。 “……”这技能……嘈点略满啊。“然后咧?” “然后他很不爽,虽说是过去的事了,但爱人为初恋情人的事辗转反侧、夜半抽筋……你也晓得,陆律师身上约百分之九十九的成分是醋。”这句是她自己说的,做人嘛,偶尔也得讲讲真心话,才不会噎死。 丁丁叹息:“joke真倒楣。” lisa很真心:“……是啊。” 这事当天就传到乔可南耳里,乔可南科科,说:“你们都太天真了。” 丁丁没懂:“什么?” 乔可南没讲下去。陆洐之吃醋……不,他本身就是醋,但不至于沾到一个作古千年的初恋情人份上。男人在意的是安掬乐那种,被他真正搁在心上,同时掉进河里,会让他选择自己跳下去或陪葬的那种。 吃醋也得选对手,陆洐之还没掉价到那份上。 那他大费周章抢案为何故?闲著没事?想替爱人分忧解劳?少来,陆洐之肯定晓得他会怒,唯一错估的是他的怒气值,这一个月不但赶他出门,连le都封锁,电话黑名单。 所以才被迫来了这一出──找人迂回传话,就连他半夜抽筋的事都爆出来了。 不过娘子军分析中,有一点确实无误:整件事全由陆洐之扭曲的心理促成。 他说乔可南办不好这桩案,问题是,陆洐之根本也不希望他办好,才不若以往,一句提点也无。 乔可南原本还没思考到这一层,是丁丁提了,才深究:陆洐之那家伙,能把真正心思泄漏给别人? 肯定七分假三分真,以甜美的包裹住阴暗的。 做律师这么多年,经手过的婆婆妈妈纷争比山还高,尽管很累,可比起什么世纪大案,他确实偏爱这些,因为不论结果,最少不会危害社会。 当年,刚考取律师执照,陆洐之有天忽然问他:“你想成为怎样的律师?” 乔可南抓抓脑袋,“不违反社会善良风俗的吧……要我为强奸犯辩护,我还真办不来。” 陆洐之嗤了他一句“天真”,说这么早就想著要按喜好挑案,也不怕未来饿死。 乔可南听了,难得脾气有点上来。“天真有什么不好?每个人都有他应得的辩护权力,但我们也有不违反本心、不替他们争取的权力吧?现在法律已经够保障坏人了,当然强奸的也不一定全是坏人……吧。可他们确实做错事了,对吧?” 律师宣誓誓词八:我愿遵守法律,并为促使法律符合社会正义而奋斗。 他结束律训,宣示刚过,正在热血中。 陆洐之凉凉看他。 乔可南说完,想到男人手里正接一桩名人强暴案,当即圆满道:“不过,也总要有人帮他们一下的。” 陆洐之哼哼。 乔可南无奈叹气:“其实我不适合念法。” 一个结完律训的家伙垮著肩膀说不适合念法……陆洐之真想爆他头。“那你现在就可以滚了。” 老大怒了,乔可南咍咍笑。“都念了,往后可以慢慢变合适啊,跟情侣相亲交往一样,当初选组的时候,脑袋一热就填了,真怀疑根本是我爸显灵。” 说到这儿,他朝天拜了拜,说:“总之我会好好加油,成为不违反誓词跟我个人底线的律师。陆律师,往后请多指教。” …… 真是百年往事,说实话他都有点忘了,陆洐之却记得。 陆洐之那样的辩护方式,对当事人的确有利,他做不来,或根本没想到,可若男人提点了,他也许会朝那样的方向思考……第一次艰难,第二次、第三次……最终麻木,不再单纯。 男人用心良苦,在用他的方式,换他十年天真无邪。 不漂亮的、不干净的、不正义的,统统由他整碗捧去,乔可南只需做他想做的──男人放任他至此。乔可南看著桌面上的记事本,摇头苦笑,想恼不知从何恼起,陆洐之当他在玩美少年梦工厂?好吧,他不美,也不是少年了…… 可有个人爱他爱得这样傻。 他忽然不想在意什么,只想面见爱人脸孔。 一个月不见,他亦是思念的。 乔可南关机,准备下班,林哲笙见了称奇:“唷呴,今日乔律师专线不营业啦?” 他话还未讲,电话响起,林哲笙一脸好笑望他,乔可南:“对,今日休息。” 说完他便按下切话键,果断离开。 ★《走错路ii之蜜月》10理想人生 12 陆洐之把陈裕如的案子打点好,他没和该人接触太多,见了泛呕,大半由学妹出面。 这事上了庭,也算闹开,调令尚未下来,但很肯定学妹从此和升等之路说掰,等著去东部或离岛晒太阳,聊度此生。 至于另一位……亦差不了多少,何况他跟妻子未离婚,女方摆出态度很明显,揪一次告一次。国父革命十一次,有种陈裕如一辈子不外遇,否则终有一天给她抓猴抓到手。 人民纳税资源,浪费在个人感情上,陆洐之问学妹:“值得吗?” 学妹一脸懵然。“我不知道。” 他们师承同位教授,当初念研究所时,教授原本有意撮合他们,但陆洐之很直接宣告──“我的婚姻,只会是筹码。” 可事过境迁,他跟一个最谈不上价也最无价的人,在心里结了婚。 大抵因此,陆洐之对她算有照拂,不过她自己有本事,一路考,从检察官到法官,任职地方法院;从陪审到主审。她总贴心提点那些弱势被告,不为实绩以刑逼民;她一个庭总是能开很久,细微至极。倘若乔可南做了法官,或许也是这个样子吧? 除了性别,唯一或最大的不同,是乔可南绝对不会令自己沦为小三。 学妹:“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压力太大了吧。三年前,霉体骂我恐龙法官,天下人不顾是非,对我起而攻讦、发泄自我,我差点想辞职,是他留住我,一直陪伴我、鼓励我、安慰我,说谁讲我不好,就先over y dead body……”说到这儿,她苦笑一声,“日久生情,明知不对,还是陷下去了。” 所以,在对方妻子找上门时,她才彻悟自己的错误究竟多深,那封悔过书,她一半惊怕事件重演,一半是真心实意去写的。 只是依旧成了毁灭自己的筹码。 这样的心情,换作以前,陆洐之九成会点嘲讽技,现今却能理解。“费用部分,你们弄好没有?” 学妹:“……我会支付。” 陆洐之挑眉:“你付得来?” 学妹沉默。陆洐之当初喊价极高,超出一般相似案件范围,但担保能赢,不赢不收费。 陈裕如若不打赢这仗,外遇事实足以令法官判离,届时难保人财两空,故在评估之下,点头同意,合约签署两方各付一半,近百万金额,若要一人全额支付,不一定付不来,可负担必然极重,但一半一半,未必撑不过去。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 走错路II之蜜月 作者:大刀滟 第12节 某方面,陆洐之也在测试男人的肩膀,才开了这样一个价码。 可结果看来……整组坏光光,无救。 学妹艰难道:“能不能……让我分期付款?” 陆洐之哭笑不得。“合约上不是这样写的。” 学妹叹:“我知道,可他名下只有房子……”何况这种事,哪好意思跟父母伸手要钱? 陆洐之不以为意。“那就叫他卖,我不会搞不定这种简单的合约纠纷,晚卖早卖都是卖,另外……你的那一份我可以不收。” 学妹诧异。 “条件是,和那男人分手。”陆洐之:“外遇不论,不想付钱也不论,一个无法保护你,让你赤裸裸站在法庭上公然说谎的男人,你确定还要跟他在一起?” 学妹沉默。 因为本次提起的是通奸无效之诉,是故,她必须在以往最重视诚实的法庭上,说出谎言:“我们没有任何超越上下属分际的不伦关系。” 陆洐之:“我言尽于此,你自己想想,好自为之吧。” “谢谢。”学妹深深一鞠躬,“学长,你跟以前……很不一样。” 这话他已听到耳朵长茧,前回才听爱人提及,陆洐之老梗回:“人都是会变的。” “是啊。”就像曾经爱到令她不惜当小三的人,如今面貌丑恶。 学妹走了,陆洐之叹息,坐在沙发椅上,疲惫揉揉太阳穴。 也许他今晚该找个旅店好好睡一觉,老睡办公室的沙发床,骨头都疼,可眼见苦肉计使了七八成,还不见爱人来寻,他认真考虑是否该病一场,方法虽蠢,倒也不是不可行。 “叩叩”两声,办公室门响,陆洐之闭目养神,讲了句:“进来。” 接下来没有预约客人,这时间在他事务所里的人只有lisa,陆洐之眼没抬,直接交代:“去把窗子全开了。” 乔可南:“……大冬天的,开什么窗,你想感冒?” 陆洐之当即瞠眼,只见他朝思暮想的爱人就站眼前,面带……笑意?这一切太不真实,陆洐之感觉自己在作梦,他颤巍巍伸手,直到碰触那人脸畔,确认实际温度,怕人跑了,赶紧捞入怀里,实实抱紧。 乔可南吃疼。“喂,轻点……” 陆洐之没动,身躯隐隐然颤抖,乔可南感知到,便吁一口气,忍疼任他抱了。 他问他:“你到底收了多少佣金?” 陆洐之悄声报了一个数字,乔可南点点点。“你吸血鬼啊……这都比我一年薪水还高了。” 男人扯嘴,“对付那种人,刚好而已。” “哪种人?我初恋情人?”乔可南哼哼,就知道这人不怀好意,根本计画狠狠坑人家一笔。“都几千万年前的事了……谁叫我没视人眼光。”一个陈裕如、一个苏沛、一个陆洐之……统统在增加他人生的抗压性。 好在男人后来的表现挽救一切,否则他这辈子当真心死,挥挥衣袖,不爱了。 思及此,怀中的人更显惹人怜爱起来,还打算生病咧。“一把年纪了,好好爱护身体,你倒了,我们家经济支柱就垮了,我可没处天真了。” 陆洐之抬眉扬眸,乔可南亲了他嘴一下,揪著他领带把玩。“我认了,这辈子就随你开心,不过你那扭曲的独占欲我可能没办法完全满足,偶尔会有反抗……你知道,婚姻是相互尊重,而非单方面听从。”就像依赖跟依附,是不一样的两样东西。 说罢,撇撇嘴。“……其实,我挺怕被你扔下。” 陆洐之:“?” 乔可南短叹:“你对人那么严厉,换助理跟扔卫生纸一样,跟不上你脚步的,一下子就踹了,当年我能撑住,多少还是顺了你的脾气;你现在很爱我,我不怀疑,可是五年、十年,当我跟不上,我不信你能拎著我走多久。” 想想又记恨,“你连五公斤都嫌弃。” 这无关道德,是基本人性,多少情侣长年交往,却因无法配合双方步伐而分离?一个人一直往前,一个人停留原地,或唱倒退噜,隔阂只会越来越大,陈裕如跟王菁苹情况便是如此,王菁苹因为爱,等待容忍,如今终于撑不下去,心态改变,选择撒手。 乔可南:“不是只有你会怕……” 恋爱中的人,患得患失,谁都怕。 乔可南觉得自己挺像被抛弃过的流浪犬,好几度辗转流离,害怕表现不佳,就会被现在的主人嫌弃、离弃。 陆洐之抱紧他。“宝贝……” 乔可南气呼呼,揪他鼻子。“结果我忙活一圈,发现根本没必要,你就盼我维持这副没出息的傻样……是不是?” 陆洐之没答,隐约的猜测成实,乔可南想,这还真是答案了。 实在是……他无力:“我这样哪里好?又不能帮助你。” 陆洐之抚摸他的脸,爱怜而虔诚,这些话他本来不想说,他讨厌示弱,可一个月的分离,多多少少软化了他。“我有时候为了案子不回家,不是真忙到不能回家,而是我不能。” 乔可南不解。“为何?” 陆洐之:“我在法庭上,谨代表当事人,其他人统统不在我眼底,可他们的眼泪、愤恨、不甘,还是会传递过来……我以前选择漠视,现在却越来越办不到,每次一见你,我的心就柔软几分,无法刚硬冷血,所以我不得不回避。 “可即便如此……我不能没有你。” 乔可南心脏一震。 陆洐之垂首,再度沉沉重述:“我不能没有你。” 没有你,我会死。 终究还是得用言语表达……陆洐之口吻严肃,略含沧桑。他是真没想过乔可南会不安,毕竟青年成日嘻嘻哈哈、没心没肺,总把他气得抓心挠肝,又无从计较。 他那么爱乔可南,能帮他想的、不能帮他想的,全想了,甚至连死后葬地都挑好,青年只需跟著他就行了。 跟不动,他拎著,拎一辈子。 却没料青年同他一般不安。 陆洐之呼口气。“你总劝我莫忘初衷,我也求你保持原本模样,那使我……很放松。” 他把脸深深埋进乔可南腰腹间,自己这么没出息的表情,不能给他看到。 这是他的尊严、他的底线。 “我喜欢你认真对待每个人,不论那人来头大小;我喜欢你……” “好了,别说了。”乔可南听得面红且囧,陆洐之口气硬极,他听得都不忍了。 当然,男人很真心,可这些不是他擅长的表达方式,乔可南不逼他。 他轻轻抚著男人的头,曾几何时,男人不再提让自己帮他,一齐做更大的事?既然陆洐之远比他想像的还要更早认同他,他还有什么不能释怀? 倘若他能成为男人的救赎……这样就够,甚至太够了。 乔可南亲吻他发顶。“回家吧。” “……嗯。” ★《走错路ii之蜜月》10理想人生 13 陆洐之一到家就要去确认瓶子,生怕乔可南气到把珠子掏出来──曾经有回吵架后,青年换水不小心,一粒珠子滚到床底下,害得陆洐之心惊胆战,差点一夜白头。 乔可南拉住他:“一样的一样的,不信你可以量。” 陆洐之拿出秤,真要量,乔可南好气又好笑,解开自身领带。“你一个月没回家,第一件事居然是关心水瓶?” 乔可南平素淫欲淡,可劲头来了那比谁都荡,看他解领带的动作就知道,勾惹人心,骚人一枚。陆洐之原本还不及想到这一层,一见青年灯光底下湿漉漉、水灿灿的眼,当即来了欲念,把人揪入怀里,唇对唇轻咬噬吻。 此一碰触便如火星相遇,火花炸开,收不住势。两人四脚打绕,身躯撞在墙壁上,乔可南专心吸吮男人舌头,没喊疼。 因为顾不了了。 什么情趣前戏,能玩的早玩透,偶尔这样单纯冲撞,反而有另番滋味;两人相吻,互解衣衫,有时解自己、有时帮对方,嘴唇能相贴就相贴,不能时,身体至少有一处是连接的,无论如何,不愿分开。 陆洐之把青年上身脱光,俯身含他乳头,舌尖在顶端作弄;乔可南腰肢一麻,男人用嘴叼住,再用牙齿磨蹭,另一边则遭手指揪扯、拧转……拉弄。 “啊!”乔可南尖叫,硬起的前端已汩汩冒水。 陆洐之把他翻过去,令他双手撑在墙壁上,背对自己,并扯下青年下裤,丝毫不嫌脏,直接掰开了臀,便往穴口舔。 热、麻、酥、痒瞬间涌上,乔可南面色酡红,对著水泥墙壁哈哈喘,热气反弹,拂在脸上,弄得他更加燥热,意识混沌不堪。 “啊……”肛穴遭舔的快感,据说就连直男都难以抵挡。湿湿热热、绵绵痒痒,又有一种奇异的躁动在下肢徘徊,肚子里沉沉的,隐隐有股暗潮涌动。 陆洐之专心舔软他后穴,一手按摩会阴,那儿是男人外部的前列腺刺激处,虽不若从体内直接来得猛烈,可依旧能有感觉;乔可南原先平开抵在墙面上的五指屈起,开始抠抓,后口逐渐敞开,男人舌头探了进来,舔舐黏膜,青年不敢用力,几度站不住。 乔可南低头一瞧,阴茎竖得高高,几滴精液朝下滴落,沾湿了地。 “哥……哥……别玩了……呜……” 他不禁哀求,陆洐之移开了头,改以手指插入,一根还行,两根就显勉强。他听青年倒抽口气,不由道:“一个月没做……又紧了。” 他逗弄青年肉瓣,色情道:“往后哥不在,就在里头塞著拴,这样何时想用就能用……” 他刻意把青年说得像个性道具,可在这种时刻,轻蔑的言语反而能叫人产生羞耻的快意。 陆洐之真要百分之百豢养他,决计不会做不到,可他喜欢青年的单纯坚持,所以舍不得;重点是,乔可南亦不会让。于是陆洐之松了桎梏,放他去飞,飞累了回来,他给他宠爱。 其实这一点,他们是互相的。 今天陆洐之不想用润滑剂,他不愿旁物沾染青年,遂站起身,拉下下裤,勃发性器瞬间一跳,弹在青年屁股上,“啪”的一声。 他头端同样湿漉,陆洐之龟头抵著青年肉穴,握著肉柱给自己打手枪,溢出的预备液统统被他揩进乔可南体内;后者大抵晓得了他抱持念头,脸红似火,可身体很配合,撅著屁股,用穴肉咬住男人硕大茎头,到最后他几乎是哭著求:“可以了……进来操吧……” 陆洐之见他把阳头吞进去了,那穴瓣儿还一缩一缩的,箍著他阳筋,舒服至极。男人赫然抬起青年一脚,乔可南尚未反应,便听男人指示道:“踩好。” 踩哪?他迷迷蒙蒙,满脸红晕,还是靠陆洐之撑著他的腿,踩在墙壁上。 他腿约提到腰处,这姿势令他后庭洞开,男人扶著他的腰,一挺而入:靠近外头那截是拓张过了,可里头还是紧的,乔可南哀哀吃疼,直到性柱过了半截直肠,便不再产生疼感,反而贪婪裹住,蠕动吸缩。 陆洐之满足吟叹:“宝贝,哥要死在你里头了……” 乔可南:“呜……” 陆洐之说罢,紧接一阵悍然猛顶,乔可南抵在墙上的脚像个弹簧,藉由膝盖弯动承接男人劈啪劈啪的撞击。 “啊!啊!啊!” 陆洐之双手腾了空,边咬著青年耳廓,边捏他胸前两颗殷实的乳头。青年下头全湿了,前列腺一受刺激,便喷溅出一点透明淫液,有的洒在墙上,有的落在地上。 陆洐之一把年纪,雄风丝毫不减当年……不,简直更甚。从前男人根本不惜命,丝毫不养生,现在他饮食健康,定期健身,慢跑运动,一身肌肉比先前更紧、更鲜明,乔可南怎练都练不出他那样。 是男人谁都憧憬八块肌加人鱼线的好身材,他忽然就有点儿想摸摸。 “哥……啊、我、我们、呜哇……正、正面做,好不好?” “好。”陆洐之扳过他脸亲了亲,搁下青年的腿,环住他的腰,就著还在他体内的情况,顶著人朝沙发处走。 “呜!啊!”乔可南踉跄,腿根很酸,下腹一片浑浊热流。 男人插入极深,肉棍结结实实卡著他,青年被迫可耻前行,万幸男人健臂搂著他的腰,才稳住他,没令他跌倒。 往日不过几大步路程,此际走得极为缓慢及艰辛。好不容易到了沙发边,乔可南扶住背靠,像条狼狈的狗,哈哈喘气。他一身汗水及唾液均沾在沙发椅上,又要洗了……脑中刚闪过这念头,男人遂把他摁在沙发上,抽出半截肉茎,再抓著乔可南左脚脚踝,硬生生把他翻了个面。 “我不是锅贴~~啊~~”这一摩擦,令他爽得尖叫,小腹一紧喷出点点薄液,可龟口仍酸麻麻的,还有很多东西没出来。 他求:“哈啊、哈啊、哥你快射……”真心话:也让我射…… 小受先射精,身体会进入放空期,不适合再承接攻君操弄;可攻君先射,又感觉缺了啥。真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谜题,两人一齐自然最好,可现实很难,他们默契了近十年,同时射的次数寥寥无几。 陆洐之把他翻好了,埋进去,刚才一阵冲撞,其实他已在临界点──一个月,他忙得连自慰都没,全攒在今日,等著给老婆“浇花”。“宝贝,试试看能不能把我吸出来?” 乔可南脸又红了,做爱中他体肤本就泛粉,可红脸是另一种,尤其肤白时期最明显。陆洐之爱极,亲吻他红颊:“下回送你去打个美白雷射……” 乔可南:“你有病啊……” 他抱怨,看陆洐之真打算歇手不干了,只得自己缓缓摆腰。体内肠肉吸著男人的庞然大物,过程里,他看自己的阴茎摆晃,不禁更面红,索性看别处──第一个入眼的,便是男人健硕的好身材,那腹肌一块块的,煞是分明,朝上望去饱满胸前还有道深沟,不输女星事业线,乔可南羡慕嫉妒恨:“太不公平啦……” 陆洐之:“什么?” “你是不是去隆乳了?”乔可南抬身,揉捏男人双边胸膛,但都硬硬的,完全不像填了东西。 陆洐之哭笑不得,这猢狲脑装了什么了。“少胡想,认真点。” “喔……”乔可南乖乖晃腰,藉由沙发弹力,去吞吐男人搁在他体内的肉物,同时绞紧肛穴,朝男人下根处集中攻击。 陆洐之喘息加重。“你怎么这么能干……” 是能“被”干吧?或者……算了。 乔可南懒得深思,他招手诱使男人弯身,与他亲吻,那舌瓣甜甜的,几乎要融在一起,又黏又湿。他缠迷地吸食男人的舌头,引著他把肉器深入,那弯曲的前端仿佛顶到他的胃,令他一时呼吸困难,噎了一下。 缓慢的吞吐带来另一番情韵,乔可南舒服地叹息,还捉来枕头,搁在脑袋后,姿态万分惬意;陆洐之好笑地撞了他一下,乔可南呜咽一声,才又勤奋一点。 简直像头牛……非得人鞭一下,才肯动一下。 陆洐之耐不了,干脆握了青年柱身,大抽大撞。 “呜啊呜啊、太……呜咕……”乔可南差点儿咬到舌头,最后双手只能撑到脑后,紧握靠枕,呜呜啊啊胡叫一通。 激烈碰撞,淫液四溅,最终也不知谁先射,大概是乔可南,因为陆洐之还有闲情逸致待在他体内感受高潮产生的抽搐跟紧缩,才抽出茎具,射在他大腿内侧。 乔可南身躯犹在快感里抽颤,都大了舌头,陆洐之起身离开,去厨房拿了瓶矿泉水,自己先喝了一口,再含著一口哺进青年嘴里。 “呜咕……”乔可南捧著男人的嘴,喝干了水,又吸了他唾液,这才意识到自己喉咙干得究竟多厉害。 “呼啊……呼啊……” 陆洐之在抽出的阴茎上淋水。他刚泄过一发,可意犹未尽,弄净上头污物,才搁到青年嘴边,示意含入。 “呜……”乔可南张嘴把他椎头含进嘴里,嘴腔黏膜一下子遭受男人温度感染。他像个奶孩,样子那么天真茫然,吸的却是男人的淫具,这画面引得陆洐之腹腔一热,没折腾乔可南太久,便喷射出精。 “咕嘟。”乔可南将之吞咽下肚,顺带舔净了男人茎根上残留的浊液。 长时间的缺氧使他有些浑浑噩噩;男人肉棒上含带的性味促动他休憩后的下身支起。陆洐之见状笑笑,这回换他甘心“服侍”,张嘴含入。青年的快乐……乃至快感,全数由他作主。 这,就是他的理想人生。 ★《走错路ii之蜜月》10理想人生 尾声 end 冬天去,又见一年春。 这段期间陈裕如没叨扰,乔可南也乐得清静,他虽没把对方拉入黑名单,可电话来,八成还是会皱一下眉,犹豫到底要不要接。 倒是王菁苹,莫名成了哲笙常客,她无事来访,报告近况,第一则便是:“他被调到执行处去了。” 执行处,号称书记官的地狱,简单来讲就是专门替法院执行判罚,讨债的部门。由于大部分接洽的均是银行案件,每天得承受当事人的谩骂、指责,尽管有绩效奖金,可一般无人想去,所以倒楣一点的就会轮调过去。 陈裕如早年去过,本该轮不上他,可这回放他下去,大抵再无升天可能。 说到这儿,王菁苹幸灾乐祸嘻嘻笑:“他就在那儿干到老死吧,有种辞职,以他这把年纪,出来能找什么好工作?” 最毒妇人心呐……乔可南抖。 不过王金平……不是,王菁苹毒的不止这一手,陈裕如为付清陆洐之那边款项,又不愿跟两老伸手要钱──平衡报导,他其实挺孝顺的,如此在乎女儿的监护权,也是为了不令双亲不开心。于是他只能卖房子,王菁苹听了,掩住怒意说:“既然要卖,我跟你买,用市价。” 王菁苹在补习班教书,那儿看业绩、看实力,她又奋斗向上,资金雄厚,加上银行贷款,陈裕如刻意开高了价,她无所谓:“夫妻之间赠与不用缴税,我把钱给你,你直接把房子过过来。” 房屋买卖税金极高,陈裕如一听,自然乐意;王菁苹二话不讲,近千万便入了陈裕如户头。银行那边觉察不对,通报国税局来查,怕有洗钱嫌疑,陈裕如辩:“这是我老婆给我的!” 王菁苹用的是男性好友的帐户,她道:“我朋友想跟他买房子,他想逃税,所以直接过给我,这是百分百买卖行为,你们好好算,该抽的税别少了。” …… 于是房子归了老婆,陈裕如付了陆洐之的费用,又付了税金,等于被剥了两层。 陆洐之那儿收到钱,很大方开支票给学妹:“拿著这笔钱,去外头见见世面,念个法学或政治研究所博士回来,台湾这地方就这样,人多口杂,你留在原处,不会再有更好发展。” 学妹震惊,忙喊无功不受禄,陆洐之这阵子跟乔可南恢复浓情蜜意,更甚以往,心情极佳,难得慈悲道:“当初教授要我照顾好你,你争气有本事,无须学长关照,现在就当是循了老人家遗言吧,他地下有知,该多替你惋惜。” 学妹眼泪哗哗流,总算全醒。“学长,往后你有任何需要,我在所不辞。”说完,抹抹眼泪道:“不过,你应该不需要人帮忙吧。” 陆洐之转口:“我也不是没有遗憾……” 学妹:“?” 陆洐之摸摸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我是同性恋。” 学妹吓了一大跳,陆洐之:“台湾同婚法案一直不通过,我觉得很遗憾……推行速度太慢,上头腐败的人太多,个个都只顾自己利益,不管民生平权,该是时候注入一些新血。” 学妹似有点儿听懂。“所以……” 陆洐之:“我给你四年,四年念个漂亮文凭回来,然后我会介绍你进入党部,从基层开始,你要一步一步往上爬,以你的韧性跟实力,一定办得到。历经此事,相信你在精神方面亦有所长进,其他的,学长会帮你扛。” 说罢,他把那张支票往前一推。“看你自己,我不逼你。” 说不逼,可其实看准了学妹的性格。类似的事他一直在进行,有的威逼、有的利诱、有的培养,除了谭尚文是预备来接他衣钵,其他能让他送入政界的,全进去了。 育幼院那些,俱是被社会离弃的孩子,懂得边缘人的苦,当然陆洐之也花了很多时间评估每个人性格和志向,太功利的、易背叛的,统统撇除在外,他现在发现自己在外围,反倒能比先前身处其中做得更好、更多;他以为上天让他抉择并失去,可其实没有。 端赖自己怎做、怎想。 他钱捞得凶,有部分是这原因,乔可南不知道,若晓得了,肯定又要跟他闹上一番。 好在他不求多,只求精。 学妹接受了,未来日子总算有了些盼头,这对两人来讲是双赢,可喜可贺。 回到陈裕如,自从下了执行处,他几乎天天加班,王菁苹成日念叨,出言讽刺,施加压力,见他哪儿痛就往那里踩,逼得他干脆不回家,而她自己则减少了课程,亲行照料女儿。 母女俩天生血缘就近,很快添补了以前被有意拉开的距离。 王菁苹甚至有意无意提点,父亲在外不检点,有别人,才不爱回来。 乔可南听了,不赞同:“这对孩子的成长不好吧……” 王菁苹:“别把孩子当笨蛋,你说,我怎会知道那女法官的事?是我女儿察觉不对,跟我说的。女人呐,不管七岁、十七岁、二十七岁,都是女人,你们男人在外面搞什么,我们稍稍嗅一下,就晓得味道不对……嗯,将军。” 乔可南:“……” 他看著棋盘上孤伶伶的一只国王,领土全遭女人的棋子占满。 王菁苹这人也真是够妙的,居然付相谈费给他,然后找他下西洋棋……他根本不会下好吗? 他意思意思朝旁边闪了下,王菁苹不追,动了另一个小兵。“将军。” 山穷水尽找无路,乔可南认输。 王菁苹:“早点让孩子认清,男人得慎选,童话不过是童话,别像你我当年糊了眼……”说到这儿,她不免感慨:“讵料他随便扯扯,居然是真的。” 乔可南咍咍笑,莫说他自作多情,烂桃花少一朵是一朵,他怕王菁苹对他有非分之想,别说出柜,连老公都给她看了;王菁苹是见识过陆洐之狠劲的,当下认输,何况她对乔可南,说白了仅剩一点往日情怀……跟遗憾。 王菁苹:“……不过,他也不是坏人。” 乔可南同唏嘘。“是啊。” 当年记忆涌上,两个曾经爱过陈裕如的人在这边长吁短叹。他的阳光开朗曾经鼓舞他们,王菁苹先前坚持不离婚,大抵就是因最初的美好,不幸发现他说谎的习惯,原来最初便有。 “他第一次外遇……是法官考试刚落榜,我那时忙于工作,疏忽了他心情,对他很冷淡。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说他出轨是对的,可夫妻间的事,不是非黑即白,可说分明。” 乔可南点点头,十分感触。“我懂。” 王菁苹拿小兵踹掉国王,道:“我太好强,觉得他跟不上、不想跟,就算了。放任他独自留在原地,自己走得很开心……一回头,发现我们的距离居然这样大了,就像你跟我的棋艺差异。” 乔可南:“……” 不会下棋错了吗!错了吗!错了吗! 风水轮流转,先前王菁苹死不离婚,如今换陈裕如不点头,怕争不到女儿。 王菁苹收拾被吃掉的棋子,凉凉道:“现在万事俱备,就等判离了。” 乔可南:“那女儿呢?” 王菁苹瞪眼,随后失笑。“怎,怕我虐待啊?安心,她是我身上割下的肉,我愿意为她学习牺牲和妥协,并乐于其中,至于那老王嘛……很遗憾,我不会给他机会了。” 乔可南:“老王是谁?”陈裕如不姓王啊? 王菁苹眨眨眼:“老王八蛋的简称啰。” 乔可南:“……” 王菁苹:“他最好不回来,有种找别的女人去,我后手多得很。” 她笑得优雅,啜一口蜂蜜水,乔可南低头眄睐棋盘布局,不禁再度发抖,惹熊惹虎千万别惹恰查某,果真是亘古名言…… ※ 冤家何处不相逢,地方法院门口旁,乔可南终归没避到陈裕如。 离案件经过足足一年,他消瘦许多,几乎恢复从前身形,可一脸疲态难掩,苍老不可言喻。他静静抽著烟,发现乔可南时,亦是一愣。 两人相互沉默,乔可南本打算不发一语,自他身旁走过,不料听见陈裕如来了一句:“你就是运气好。” 说实话,他现在不论讲什么,都不会勾动乔可南一点脾气了。没必要跟一个不相干的人计较,他曾经的背叛如今看来像个笑点。 乔可南:“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你所谓的理想人生,究竟怎样子才算?” 陈裕如苦笑,“你想讽刺我吗?” 乔可南摇头。“你说你想有个家、一个美丽能干的妻子、漂亮的孩子、一份稳定成功的工作……你曾经都有了,不是吗?” 陈裕如没应声,乔可南叹:“不懂知足、原地踏步的人,他的人生永远不可能理想的。” 他往前走,陈裕如会有怎样反应想法皆与他无关,只是难免无奈。运气好?他苦的时候、哭的时候,谁搁在心上注意过?他高中失去双亲,在亲戚家寄人篱下,不得不提早看人面色,养成他性格…… 性格决定了命运,他不敢说自己做人多成功,可最少他重视的人,此刻都在他身边。 他很知足。 而为了回报他们,他也一直努力,不停前行。 他呼口气,在心中对陈裕如说了句“谢谢”:谢谢你当初陪伴我,走过迷惘青春;谢谢你的伤害,令我彻底脱离过往,更趋成熟。 乔可南打电话给陆洐之:“你到底人在哪里?我都绕法院八百圈了,它要是耶利哥城早垮了好吗!” 陆洐之回:“刚陪周邑初走了一段……你在哪?我过去找你。” 乔可南:“我在……” 他刚要讲,抬起头来,就见男子站在马路前端。陆洐之没注意到他,握手机讲电话的表情很专心、很暖心。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乔可南脑里忽然浮现《诗经》字句,瞬间爆笑。 陆洐之:“??” 乔可南:“没事没事,您别动,还是我过去找您吧。” 他挂上电话,一步一步,朝他的理想人生走去。 〈《理想人生》完〉 ★《走错路ii之蜜月》11春游 台湾法界很小。 尤其常打官司,跑的地方都差不多,抬头不见低头见,律师、法官、司法官们相互熟稔往来,故以今天这种情形也不算特例── “……啊,陆律师。”下午两点,乔可南自地方法院侧门走出,刚巧看见几名律师及法官,在空旷处吞云吐雾。 陆洐之一身深蓝色西装、灰色条纹领带,昂藏身影在人群里格外显眼,他听闻招呼声转过头,发现乔可南。“噢,乔律师。” 陆洐之早戒烟了,仅是陪几个前辈聊些事,了解一些司法动向及交流想法,他朝那些人做了告辞手势,向乔可南走去。“官司结束了?之后有事?” 乔可南掏出手机确认行事历。“我看看……没了,不过还有些资料没整理。” 陆洐之:“刚好,陪我吃顿饭吧。你开车来?” 乔可南点头。 “那就坐你的车,我那边再请助理开回去。” 他口气一副理所当然,乔可南不禁笑了。“您也不怕麻烦人家。” 陆洐之嗤一声。“我若不麻烦她,她就要担心了!” 乔可南无可奈何,两人相偕离去,中间分明隔了距离,却又有种难以言喻的亲匿……后头两个女生走出法院,司法官那位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陆律师好像专门等乔律师出来……”法院附近停车位难找,一般怕延误开庭,都是搭计程车,陆律师一向如此,是要助理开哪儿的车回哪儿? “这两人是不是……有点暧昧啊?” 一旁替自家律师送文件的丁丁道:“两师徒感情好,何况陆律师早有了仙女一般貌美的公主老婆,你想多了。” “嗳,也是噢!” 有卦不能讲就好比有屁不能放,好痛苦啊~~丁丁叹。 事实上,宇文事务所从上到下全知他俩一对,得知的时候,大伙儿自是震惊不小。这两人明显没打算瞒,尤其陆律师手上戒指从不拿下,不知几时开始,就连乔可南也一样。有回她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问起:“你俩戒指……款式好像是一样的?” 乔可南笑了笑。“是一对的。” 一对,不是一样,表示非巧合。他答得坦然,倒令丁丁震愕得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话,拾掇半天只能道:“……挺配的啊。”也不知说的是戒指,还是人。 乔可南:“谢了。” 八卦八卦我牵挂,这事便在事务所流传来啊流传去。不过法界保守,宇文内部倒也一致不拿此事宣扬,自己人聊聊即可。不是他们怕了陆律师,而是小乔人缘太好;离开宇文至今,逢年过节依旧不忘问候,事务所受过他好处、帮助的人,更是不少。 “唉,小乔跟了老陆,铁定委屈得不能再委屈,老陆那性格,做上司都够呛,何况做老公?”有回他们闲嗑牙,不知哪人这般道,引发一串公认:“是啊是啊,说得没错!” 尤其乔可南在人前总一副温柔恭俭让的样子,开口闭口就是“您”,尊敬之情溢于言表,前阵子陆律师抢了他的案,亦没吭半句,私底下肯定弱得不得了。 活脱脱一对渣攻及圣母受,可怜哟! 唯独丁丁抱持不同看法。按她对乔可南性子了解,他随和归随和,却绝对不是柔弱无原则;表面上好脾气,固执的时候连宇文律师的帐都能不买,何况乔可南对金钱名利没有深刻追求,无欲则刚,做的虽是小律师,腰板反而更直。若说他会乖乖给陆律师提鞋……丁丁半点儿不信。 丁丁越想越觉自己猜测靠谱,有回偷偷在聚会上问乔可南:“我直觉陆律师有‘气管炎’。” 乔可南闻言一愣,随后笑笑,将食指抵在唇前,做了个“嘘”的手势。“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 哈,果然如此。 见两人身影走远,丁丁深深领悟:这才是真正的驭夫术啊!人前给足了面子,人后掏足了里子,看陆律师那副享受样子……显然皆大欢喜。 至于抢案子……那是人家夫夫间的事,而且她敢肯定,陆律师绝对没因这事好过。据说那阵子陆律师的气场忒黑,lisa难得地哀怨了几句。丁丁想著,突然同情起人前高大的陆律师来…… 窄小的车厢内,两个男人正贴一处,辗转亲吻。 嘴唇黏连,唾水传递声不时回荡,乔可南被摁在驾驶座前,双唇承接男人霸道倾压,热舌缠黏。 好在车窗贴了隔热贴纸,外头有人经过,看不见里头。 原先仅是单纯接吻,可陆洐之明显越吻越来劲,舔舐起乔可南口腔里的敏感处,手也下滑,扯开襟口,拉下领带,抚弄里面大片光滑诱人的男子肌肤。 乔可南一阵战栗,乳首遭受揪扯时,他发出“啊……”的浅叹,语调略显高昂甜腻,万分撩人。 陆洐之低低笑了一声,正待进一步动作,身下青年总算反应过来:“不……不行。” “嗯?为什么?”陆洐之咬他耳朵。 为什么……乔可南大叹一口气,扯住男人领带,终于忍不住翻白眼。“你要不要看看你前后左右?你他妈做得下去我随你!” 左边一台tv○s、右边一台x天、前面一台东○、民x、泣台……法院周近,采访车阻碍交通,四处乱停,除了大爱,能来的全来了。乔可南:“在这我可硬不起来。” 陆洐之叹口气。确实,他再没底线,也不想在一堆采访车环伺底下做。 他抽开身躯,老实坐回副驾驶座,他原先是真打算只接吻不做其他,可忙碌一月没空碰触的恋人肌肤太温暖动人,他遏止不住。 陆洐之扯松了领带,喘过气后随口问:“又发生什么事?” 乔可南边整理仪容边答:“好像有个杀人犯的案子,审七年了,今天不知更几审。” “是吗?”陆洐之不是很关心,法院里何事不常见?只是提到七年……他哼一声。“愚蠢。” 他和身边这人在一起,刚巧七年。流逝的分分秒秒都嫌短暂不够过,有人却因一时错谬犯下案子活生生白费,蠢得可以。 春花秋月、夏荷冬雨,一年四季各种各样不同景致,他必定和身边这人携手共看,绝不错过。 “是啊,真蠢。”他敲了陆洐之肩膀两下,令他转过身来,乔可南替男人系领带。“所以你也检点些,别老想著妨碍风化,勃起的时候多想想sng车,你可以不用坐牢……立马痿了我告诉你。” 陆洐之点点点,难得竟有无法反驳时候。 乔可南系好领带问:“去哪吃?先说好,今天轮你决定,别赖给我。”人生最烦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两人干脆说定轮流来,隔日烦一次总比成天烦的好。 陆洐之想了想。“去老孙那间吧。”老孙是位法官,退休以后偕老婆隐居山里,开了一间餐厅。 乔可南睨他。“很贵!” 陆洐之:“说好今日我决定……开车吧,夫人。”他嘴角微扬,显示很满意这称呼。 乔可南噎了噎,夫人什么的……真是。他们不爱叫唤彼此名姓,奇异的称呼却一个接一个。 罢,权当情趣了。他哭笑不得,发动车子,分明老夫老夫七年了,却依然会为某些小事不好意思。 乔可南抚了抚泛红耳根,踩油门上路。 // 老孙的妻子是个花店店员,老孙在任时,常审理一些惨无人道的刑事案件,每逢定谳,他都会去花店买花供奉被害人;这一来二去,便结识了孙夫人。两人成婚当天,老孙被众人鼓吹献唱一首〈花房姑娘〉,唱得极为深情动听,传为佳谈。 如今夫妻共同执业,餐厅开在台北近郊的山上,外观是一幢欧式建筑,里头卖的却是川菜。院子里按太太喜好,种了许多花朵,每个时节皆有不同花种盛放,美不胜收。 早春季节,粉色花朵随风摇曳,两个男人看不出花种,乔可南问老板娘:“这是什么花?” 孙夫人答:“波斯菊的一种,是老孙他朋友的团队配种研发的,分我们一些种种,花期很短,不到三周,刚巧被你们遇见开得最好的时候,这时间比较没客人,你们吃饱了可以去逛逛。” 院子很大,四目皆望俱是花,两个男人平素对此并无研究,但美景无人不爱。吃饱喝足,他们行走赏花,乔可南脱了西装外套,就连陆洐之也难得地扯了领带,闲散起来。 他颔下喉结十分突出,肩板宽阔,胸肌厚实,乔可南看著,心央一热,不自觉凑上前去触碰。一阵风动,花瓣飞舞,落在男人发顶之上,乔可南好笑,抬手拈起,陆洐之趁隙揽过恋人的腰,两具男人身躯一下子紧贴一处,十分亲密。 周旁没人,乔可南随他去。 男人手上银戒在和暖日光下,光芒漂亮,原先乔可南并不热衷这般身外之物,然而见陆洐之日日配戴,几无摘下,久而久之,两个人仿佛真藉此联系在了一处,心烦的时候,摸摸自己的那枚戒指,便会奇异地平复下来。 于是就连前阵子两人闹得最翻时,乔可南都没把对戒摘下过。 “天气真好。”窝在陆洐之怀里,他懒洋洋说了这句。 “嗯。” 情侣发展到后来,无非就是“天气真好”、“下雨了,别忘带伞”、“天气冷,加件衣服”……简单的一句,却是不简单的一路。 陆洐之很享受,揽紧了人,在对方额际轻落一吻,忽然冒出一句:“结婚吧。” 旧话重提,乔可南疑惑。“不是跟你讲,我们早就结婚了?” “实质的。”不要说那只是一张纸约无所谓,他们念法的,打官司凭的往往就是一张薄纸,上面一串条约,由双方共同签署姓名,证明意念的同步。他承认还是很在意,尤其历经前回事件,更加在意。 结与不结,乔可南都无所谓,在国外结婚,带回台湾并无实质效益,政府不承认,有屁用? 然若陆洐之真心很想……他就会给他。“好啊。” 陆洐之一愣。 见他一副错愕,乔可南好笑。“不是自己提的嘛。”说罢,他亲了亲对方,这回换他开口道:“我们结婚吧。” 他握住陆洐之的手,男人紧紧回握,无言里,仿佛在宣示一种坚定。 这是他们交往的第七年,人家讲七年之痒,他们的心确实痒了,痒得叫嚣著想和眼前的人,更加亲密地在一起…… 一辈子。 从此好合,不离不散。 第1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3节 走错路II之蜜月 作者:大刀滟 第13节 作者的话: 应该有不少人看过了,这是《蜜月》的前哨。 接下来~就是书里的事啦。 ★后记 end 大家好,又是一年一度的鹊桥相会时间啦!(感觉好像该来个主题音乐之类的) 在出《走错路i》时我就说了会出第二集,主要是写“夫夫一百问”时,发现自己很词穷……原来很多相处细节根本没写到,一边写一边想,就有了故事的雏形。但中间我跑去写了《安居乐业》,外加另一本新稿(尚未发表),社会的情况也和当时有一些不同。 不过想写的东西倒是未变,我篇幅不多,手刀讲讲。忽然有一种深深的感伤,哪有人个人志做到这样的,话痨王不能话痨,就跟陆gg阳痿一样,分明不科学啊!所以为了不令陆gg阳痿,我决定话痨!反正版面我调整!(所以结果是没有手刀……xd) 以下谈谈写作的想法。 《志明与春娇》我想写的是“沟通”。人与人之间,拥有言语这个特殊装备,偏偏不是吝于使用,就是反而受言语限制,横生障碍,我们用尖锐的言语理所当然伤害别人,同时亦被别人刺伤;我们任由沟通炼生锈、断裂、无法修复,最终渐行渐远。 结束不是我要的结果,却成了彼此唯一的出口~(硬要唱)在写《信任》这篇之后,我感慨良多,觉得角色办到了,自己不能不办到啊?于是试图踏出一步,也获得还算良好的回报,当然中间我根本是割地赔款卖子孙再发配边疆了……(好惨)对象是我妈啦!xd 我们目前很相爱(吧),尽管前路不知所云(笑)。前阵子我冒了一句:“我可不可以买本食谱给你,更动一下料理的味道?”于是我妈做了奶油烤鱼……北海道牛奶糖口味=_= 因为她没看外包装上的字,有够甜蜜的味道,更动超大的。(已哭) 《谁来晚餐》,我想写的是“价值”。这篇是我爆字(=悲剧)的开始……我想应该大多数人都看得出我影射的事件,对此事我曾稍稍发表过看法,有些人与我立场不一,于是我思考,琼安娜的故事原本是独立的,后来决定借陆乔视角来写,初稿被主编骂到炸,她不停洗我的skype,我喝口水又去上个厕所,最后跟她讲:好了,我正在写别篇,我目前很喜欢这篇,但等我整本写完,回来看感受可能又会不一样,你现在一直骂,反而会让我更想留在书里,她立刻表示千万不要!xd 不过主编就是主编,中间依然提供许多建议(感人),我重写一次、大修一次、小修数次,历经来回讨论及厮杀,总算得以完成。 其间我追了很多法律人的fb,了解(但是至今不理解xd)他们对废死的看法,包含论文,甚至买了相关书籍回来研究xd 当年写报告都没这么认真啊!看得我痛苦死了!因为价值观不同,我根深柢固永远不支持废死,我很少把话说硬,唯独此事,相信到死都不会改变,因为我对人性不信任。故障的可以修,可从来不存在的、系统相斥的,又要怎样灌输? 野岛伸司在“gold”一剧中讲述的,关于罪犯的论点,就是我抱持的论点,不过文章里我尽量把两方说法都说到,说得很浅,更深的,请大家自行估狗,感受跟我一样的痛苦。(什么鬼) 至于书,我捐给了图书馆,fb则是持续追踪,偶尔看看,有时候世界上还是需要不一样的声音,提醒自己:你的论点,并不是所有人都认同。 另外,青年揪~竟~有没有爱上琼安娜咧?这个留白,给大家想像空间,自我思考。毕竟当我们放弃思考,逆来顺受,人生就真的是被注定了……等一下,扯太远了。xd 总而言之,独立思考很重要喔! 《寻人启事》(没po,不过还是讲讲xd),我想写的是“狗血”。我以为很简单,结果意外最难的一篇……写完第一次,被主编挑出一堆逻辑错误,和室友讨论把情节顺了一遍,写第二次,还是被挑orz 结果反而比《谁来晚餐》花了更多时间梳理,始料未及。 这篇是我一直想写但写不好的狂妄狮子╳倒楣小白兔的组合,我超爱弱受,但我的受往往会朝奇怪的方向发展,想说“短篇就没问题了吧”?顺道(xd)写写陆洐之在这一段期间,想法的改变。不料校稿人员对这篇意外关切,纷纷问我扶不扶正,我说不扶,结果被骂得像害老太太跌倒却冷漠不理,走过的路人……囧 好啦,扶啦,事实是我跟某人交换了条件,她写我想看的,我写她想看的,有没有很圆满?没意外(我写出来的话xd),二○一五年就会看到他们,压力山大!我一定又会写成怪受的,哭! 讲讲极短篇,全是三年来累积的小梗,唯独〈爱吃醋料理〉倒是一篇彻头彻尾的意外。 它因《洋葱》而生,是主编看稿的时候,在我随意杜撰的食谱书上标注:“这种书名绝对不会卖。”于是我们讨论起有趣的料理书籍名称,然后……她提供了这本书。我一看就说完了完了完了,这书名太有梗,管它爆字爆页数,写!就这样。xd 《理想人生》,我想写的是“追求”。我曾在《安居乐业》一书中写道:“没有追求的人,最后什么都会没了。”现在偶尔也会拿这句话,鼓励身边朋友。po文时,这篇的关注度意外比其他篇高,陈裕如是我写过最“真实”的角色,他不是大恶人,但有其卑劣可恶之处,教人牙痒,我(自认)给了他一个妥贴的结局。王小姐的名字……原本我想改,又觉意外合适,干脆保留,当作趣味。我很喜欢以下棋做比方,常觉人生是过河的卒,只能进不能退,可过了河就能横著走,身为小卒的我,努力追求过河,不被淹没啰! 望共勉。 总之~一路下来,希望大家莫忘沟通,独立思考,取得自我价值,追求迈向更好人生……哈,也太掰了。其实我真正想写的只有一个:多元成家,同志婚姻。 所以本书的主题是“结婚”,毕竟结了婚,才有蜜月,不是吗?(笑) 大致上是这样,谢谢你们始终支持,令我得以写作兼制书,两样乐趣全达到,未来我会努力精进,征服ai,咦?这话好像在《走错路i》说过了?有啦,至少ai的面版我懂了一点,不会认不出谁是谁、你哪位……也是一种进步嘛,哈哈……(笑超干) 好了,到此为止(?),预祝大家羊年喜洋洋、乐洋洋、幸福洋洋。_ 内心感恩说不完,所以……我还是多写稿吧xd(实际的摩羯) deceber 12, 2014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第13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