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情人》 正文 第1节 梦中情人 作者:阳关大盗 第1节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梦中情人》作者:阳关大盗 文案: 本文是《反骨之人》的延伸篇,本文的主角是反骨中先帝和吕太守的转世。先帝在新的一世里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吕太守还记得。这篇文就是个谈恋爱的小短文,两个人会很甜蜜地在一起的。吕攻凌受。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凌风,吕仲行 ┃ 配角: ┃ 其它: ================== ☆、第 1 章 滔天的海浪卷着无数细碎的浪花,拍打在孤岛的岸边。凌风自从警校毕业起,在海洋上已经工作了将近十年。今天的暴风雨,是从前从未遇见过的。船身剧烈摇晃着,硕大的雨点乒乒乓乓地砸下来,凌风早已全身湿透。可他仍不甘心地一只手死死抓着栏杆,另一只手举着望远镜,竭力地望向极目尽处的惊涛骇浪,想搜索什么。 “凌督查,快回来!”疾风骤雨中,有人大喊道。 可是声音很快就消散在波涛中了,而后更大的雨声风声几近把人声都淹没。凌风屏气凝神,目光探寻着波涛汹涌的洋面,忽然感到手臂被一股大力拉扯住,要把他往船舱中拖拽:“……想升官想疯了么?今天的天气状况,跟丢了就是跟丢了!” 凌风一个踉跄,这才被人拖进了船舱。地面不稳,整个舱中灯盏都摇晃,凌风抹了一把脸,有人给他递来毛巾,他接过后,擦了擦脸上那带着咸味的雨水与海水,这才抬头看向自己组里的人: 三个渔民打扮的警员ike、steven、frank——同样浑身湿透,都裹在毯子里发抖。 凌风喘了一会儿气,后知后觉地察觉了贴在全身的潮湿冰冷,也取了一条毛毯披上。 这时抱怨的声音响起了:“真是天公不作美!为了守他们,风吹日晒了好几个小时,没想到目标船刚出现,才跟了没一会儿,就来了暴风雨!”说话的是ike吴,一个刚进警队的年轻人。 “呵,上面说什么为了不打草惊蛇,要扮成渔民……要是开巡查船来,用卫星定位,早把他们逮住了!”frank钟耸了耸肩,他是警队中出了名的懒散的人。 “逮住了也没用,万一扑了个空呢?我们也没证据起诉他们。上一次不就是这样?听线报说船上是走私的武器,以为是大案子,结果扣了船一看,运的就是一船橡胶!不仅道歉放人,而且跟了好久的线也断了,沉住气!” steven刘好言劝道,他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警员,刚才就是他把凌风拉进了船舱。 凌风听着小组成员的交谈,一言不发。众人的脸上都写了两个字——“倒霉”! 这是一个成立的新小组,组长凌风也是昨日才履新上任。警务局同事之间说话向来没顾忌,凌风也没放在心上。 这时渔船晃动的幅度小了一些,凌风披着毛毯走到桌前,先是沉默地看着地图屏,又伸手将地图放大了,目光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标记位置的红点周围。 过了一会儿,凌风叩了叩桌子,道:“都过来!”ike第一个走了过去,steven和frank也跟过去。凌风轻触屏上红点,立即出现了一个以红点为原点的海图坐标,凌风道:“我们所处位置的东北角,有个没有任何注册信息的小岛礁,看到了么?”凌风在地图上指了一下一个几乎目不可见的小点,“刚才目标船在暴风雨中拼命转右舷,逆浪而行,有些蹊跷,这附近可能有港口,也有可能是专门接应他们的,回总部后,ike把这件事落实一下。” “好!”ike答道。 暴风雨肆虐之后终归于平静,这艘被暴风雨蹂/躏得不像样子的渔船也颤颤巍巍地返航了。回到总部,凌风脱下了湿衣,淋浴后吹干了头发,换了西装,神清气爽地在镜子里整理了仪容,这才准备推门而出。 刚开了一个缝,就听见休息室里的交谈声。 ike吴在咂舌:“凌督查真拼命啊,你刚才看见没有?暴风雨啊!简直是不要命了!” steven刘叹了口气:“三十不到就当督查,听说不久还要升副局,局长都想把女儿嫁给他呢,总要有点本事。” frank钟笑道:“之前我小看他了,他长成那样,我真以为他是咱们局长闺女的小白脸,没想到这小子做事这么拼。” 凌风推门而出:“怎么,很闲是不是?有时间聊天,不如去把岛上港口的事调查清楚!” 三个人都一愣,尴尬地答应着,凌风已经走出了休息室。 休息室外是一条长长的,玻璃做的空中回廊,走过回廊,凌风睥睨地望向这栋依海而建的大厦外,那霁月风光的海景——深蓝的海与湛蓝的天,在相接尽头的地方交错。每当这样远眺时,凌风都会有一种自己充满了力量的感觉。 这里,这个建立在海洋中心岛屿上的巨大建筑,是整个大洋上警务的调度枢纽。一切的货物,一切的人员,一切的信息,都经过这里。因此,这里赋予了漂泊在海洋上的人们,一种心灵上的皈依,它如一望无尽的浪涛中的灯塔,驱散了无数隐藏在大海深处的阴暗秘密。 凌风喜欢这样极目天舒的感觉。这是从小在贫民窟长大的他,奋斗拼搏才得来的一切,他珍惜,而且,他还渴求更多。 落地的玻璃隐约反射出他修长的身影和熨帖的西装,这一切都让他显得精英气十足,仿佛他再也不是那个在底层挣扎的无助小生命了。 回到办公室写此次行动的报告时,ike敲门进来了,递给凌风一叠还残着打印机墨水味的资料:“那小岛礁上还真有个港口,不过不在商务运营的注册系统里,所以地图上显示不出,不过我查了归属产权,它是吕氏集团旗下的私人港口。” “吕氏?”凌风接过了资料,翻看起来。吕氏集团是大洋中最大也最富有的港口经营者,产业遍布海洋的每一个触角。 ike坐在了凌风对面,点了点头:“吕氏做的向来都是正经生意,前年那个大案子,还是吕氏提供了港口数据才破获的,按说他们该不愿跟走私扯上关系,倒是奇怪。所以我又查了,猜怎么着?这个港口不是直属吕氏集团的,是吕家二少爷、吕仲行的私产。”说着ike指了指资料中夹着的一张照片,“就是他。” 凌风望向照片,这张照片拍摄的角度很不清晰,依稀能分辨出是在一个宴会上,众多的着装艳丽的年轻女子杂乱地簇拥着一个男人。男人面目模糊,敞开西装靠在沙发上的姿势张扬惬意,下巴上有一圈薄须,理所当然般地左拥右抱着。整张照片显出一种富家子弟常见的玩世不恭,与浪荡轻浮。 凌风皱了眉头。 ike忙道:“我找不到其他照片了,他几乎不出席公开场合,这点跟他大哥不同。他圈子也窄,都是陪着他玩的那些人,集团业务他好像也没有参与。” 凌风将照片拿开,继续看其他资料,可脑中那个影像却挥之不去。 “……我听说……只是听说啊,这位,”ike对着照片指了指:“好像从小生病,身体不好,所以在吕老爷在的时候,就不让他管事。” 凌风抬眼:“我让你查港口的事,你花边新闻倒是查了不少。叫steven来。” ike挠了挠头:“喔,好!” 过了一会儿steven匆匆来了,一推门就说:“凌督查叫我?” 凌风点了点头,把ike查到的资料递给steven,说:“你看一下,那小岛礁上的确有蹊跷。这样我们不如把范围缩小一下。你有经验,去查查这位吕二公子平时往来的都是什么人,有没有可疑的。” “没问题!”看见案件又有了转机,steven也很高兴,他一边翻着资料阅读一边答应着走了:“我这就去。” 过了几个小时,steven满头大汗地回来了,身后跟着ike和frank,是凌风叫他们来一起开会讨论的。 steven道:“这位吕二公子在平日都呆在他自己的岛上,足不出岛,每天就是玩乐,跟一般富家子弟没什么区别,每天都有豪华客轮接一些漂亮小姑娘小伙子上岛,晚上再送出去,我看了过往记录,没有可疑的。吕二公子居住的这座岛,在吕氏集团控制的三大度假胜地的中心,景色也是最好的,但属于私人,除了基本信息外,我们这边没有完整的数据。不过我托经济科的朋友查了吕氏集团账户下,跟二公子有关的所有资金往来明细,在这里。” steven将查到的数据隔着桌子递给凌风:“我的判断,最大的可能还是下面帮他管私产的人瞒着他做了什么,不大可能是他亲自参与。因为这笔交易,根据线人给我们的情报,和往来的惯例,估算交易额还不到这位富家少爷一个月玩乐的开销,另外就是他从来不出岛,这么多年,外面的人几乎都见不到他。他若是真想‘做事’,不可能一直都不出海。这些都是我的推断。” frank笑道:“吕氏家族日进斗金,这位吕二少虽然出门少,但名气也不小,听说吕老爷在世就最宠他,他几天的花销能抵得过我们一年的工钱,身边从来不缺俊男靓女。有这样的好生活,好爹地,谁犯得着去刀尖上抢钱?用得着这样掩人耳目做这样下三滥的生意?” 凌风点了点头,道:“基本可以排除吕二的嫌疑。”说着他又抬起眼:“但是突破口还要从他身上找,毕竟小岛礁那个私人港口的数据、人员,都在他手上。frank,你既然了解情况,就帮我联系一下吧,让他配合我们调查。” frank摆了摆手,自嘲地哼了一声:“吕家在海洋上就是半个皇帝,要跟他们接洽,我级别可不够,督查您得亲自跟他谈。” 凌风端起手旁咖啡抿了一口:“那就帮我安排和这位吕二公子见面。”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现代架空,是一个发生在大海上的故事。所有海洋上出现的机构、职位、地理位置全为作者瞎编。 谢谢大家支持新文,鞠躬。 ☆、第 2 章 灿烂的阳光如柔纱一般轻抚着平静的海湾,让海岸优美的曲线,显得朦胧而缤纷。凌风眯起眼睛,望着窗外越来越近的海岛胜景。随着直升飞机降落在停机坪上,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带着海风中清新微甜的空气,掀起了凌风额前的短发。 一步跨下了直升机,轰鸣声在身后渐渐熄灭,凌风不由得拉了拉西装的领带,好热! 只见一个助理打扮的人早就在停机坪旁等候了,胸前别着吕氏品牌的徽章,见凌风下了飞机,便打着太阳伞上前来,微笑道:“是凌先生么?” 凌风点了点头:“是。” “请您跟我来。”助理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停机坪坐落在这座不大的岛屿中,一个小小的低矮山坡上,山顶则是吕氏错落有致的豪宅。凌风顺着海滩的方向望去——果然一片炫目的美景!细白广阔的沙滩、碧蓝清澈的海水、轻抚而来的微风,还有许许多多嬉笑的男男女女,给这个平静的海滩添上了一份色彩! 助理将凌风引导至海滩边的一颗椰子树的阴影下,说:“凌先生稍等。” 凌风点了点头。 等了一会儿,觉得西装太闷热,凌风轻轻解开了外套的扣子,随意地站着。 这时有年轻的女孩子穿着带有吕氏标志的比基尼,端着果汁来到凌风面前,凌风拿出手帕擦了擦额上的汗,摇头道:“谢谢,不用。” 女孩子挂着训练有素的微笑,飘然离开,将果汁端到其他客人面前。 凌风的目光穿过灼烧的烈日,看见那助理只是走到海边,也不找人说话,似乎在寻找什么。凌风扫视过这片私人海滩上所有的男性,究竟谁是吕家二少吕仲行呢?他是这群人的中心,应该很好找才对。 可凌风并没有发现可能是吕仲行的人。 这时,不远处的临近洋面上升起了一个巨大的升浪,海滩上众人都欢呼起来,好像在庆祝什么盛事。凌风定睛一看——原来升起的浪涛上,赫然站着一个冲浪手!那冲浪手的影子随着海浪浮动,身形若隐若现。凌风再仔细望去,只见他皮肤被晒成古铜、身材结实而紧致,在浪尖的模样十分潇洒,矫健的身姿仿佛可以驾驭海浪。 凌风眯起眼睛,目光扑捉到男人带着墨镜的脸的下颌上,有一圈薄须。 浪在高/潮后褪去了,男人轻巧地滑着冲浪板停在了岸边,岸上立即有许多人都欢呼起来,女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凑了过去。刚才接机的助理小跑着穿过众人,走到男人身前,附耳对男人说了什么,又指了指凌风所站的方向。 男人身上的海水和汗水,在阳光下被照得发亮。他接过比基尼女孩递过去的毛巾,对女孩笑了笑,这才一边擦着身上的湿漉,一边对众人说了什么,众人这才散开了。 然后男人摘下墨镜,走出人群,朝凌风走来! 凌风双手插在裤兜中,第一次看清了吕仲行的面容。只见他身材高大,古铜色的皮肤,轮廓深刻而英俊,有一张男人味极重的脸。当水滴顺着他线条分明的肌理流下时,带给人一种窒息的性/感。凌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他很快把杂念祛除,冷静地分析着: ike说,有传言,吕仲行身体不好,看来明显是以讹传讹。 可与此同时,另一个疑问也在凌风心中升起——这样一个爱玩又英俊的男人,却几乎断绝了公开的露面,一定有什么原因吧!究竟是什么难言之隐,让他足不出岛二十余年?他过世的父亲和现在的哥哥,可都是最以占据新闻头条为乐的。 正在凌风思考着的时候,忽然一股被盯上的感觉把他从走神的状态拉了回来! 那是吕仲行的目光, 原来吕仲行已经离他很近了! 凌风做警察多年,经过的大风大浪很多,才能在这样的凝视下平静而不动声色。可吕仲行仿佛不知道礼貌二字怎么写,灼热的目光像攫取猎物,锁在凌风脸上;又好像利剑一般,要撕下凌风的伪装。 凌风深吸一口气,只见吕仲行已经披着浴巾走到了面前。 吕仲行咳嗽了一声:“凌督查,听说你找我有事?” “是,能找个地方聊聊么?” 凌风道,他忽然感到心砰砰地跳,刚才吕仲行的声音低沉,好听得几乎让自己失神。 吕仲行从小就有一个秘密,他自有记忆起,就一直一直重复地做一个梦。 在梦中,他是一个手握重兵的太守,而他的情人,则是那个世界的帝王。梦中,他经历过杀戮,血腥,战场,断壁残垣,还有无数令人炫目的富贵荣华。 梦境第一次出现是在三岁,他在梦中哭醒,一股无以名状的悲伤将他笼罩了,那是梦中的情愫。随后,几乎每个夜晚,残酷的梦都会折磨着他。年幼的吕仲行自然不能理解梦中的内容,半夜惊醒后,他常常在绝望的泪水中入眠。父亲察觉了他的异样,十分忧心,悄悄请来了一位有名的精神科医生为他诊疗,可那并未减缓吕仲行的痛苦。 在医生面前,吕仲行不得不断断续续地描述那些发生在梦中,他无法承受的沉重……梦境几乎毁了他的童年,压得他喘不过气……最后医生下了断言,他有先天性的妄想症。 妄想…… 父亲紧紧地牵着他的手,送医生上车时,吕仲行不禁疑惑:为什么是妄想呢? 那个在自己脑海中那么清晰的影像,那么真实体验,别人却称之为妄想,是虚无的。吕仲行不能接受,也不能理解。从那以后,他觉得自己好像和周围的人都拉开了距离,包括他的父亲、哥哥。他们是他们,他是他。 吕仲行因为‘妄想症’没有去上学,而只是在家中接受家庭教师的教育。他从来都睡不好,因此发育得十分瘦小。但在父母无微不至的关怀下,他还是慢慢长大了。 青春期第一次梦/遗,吕仲行也第一次看清了梦中皇帝的脸,苍白却隽秀,那赤/裸的身体布满了战伤,诱惑地呼唤他…… 吕仲行沉浸在那个梦中,完成了他从儿童到少年的蜕变。 之后,那个梦越来越清晰起来,吕仲行开始把大量的时间用来睡眠,只为了进入梦中,体验另一个人生,他不再像童年那样厌恶梦境了,相反,梦境成了他一个人消磨时光的宝藏。 可父亲却焦灼急了,认为不治之症终于恶化到要夺走他这个儿子。吕仲行被强制不允许在规定八小时以外的时间睡觉,按时吃药……等等。 后来给他下诊断的老医生去世了,老医生那留学归国的儿子代替了其父,成了他新的医生,虞家是吕家的世交好友,所以父亲信得过他,这样的病,能保守秘密是最重要的。 新医生很年轻,也很温和,有一次对他说:“仲行,我综合观察了很久,认为你的情况并不适用于妄想症。” 不是妄想症这个论断,让吕仲行有一种陷在迷梦的泥泞中,猛然被人一把拉出的感觉,他急忙问:“那是什么?” “是前世体验。”虞医生微笑着,那笑容尽管时隔多年想起,仍令人如沐春风,“国外对前世体验没有歧视性的研究,人能记得前世的事,并不是一个缺陷,相反,也许是上天特别的恩赐呢。” “所以我认为你的治疗方法也要改变,这一点,我会和你父亲谈。” “谢谢你。” 虞医生鼓励般的笑和这个转折性的诊断,给了尚未成年的吕仲行以无穷的力量。本来父亲自从他青春期以后,就对他做梦采取了强制手段,灌药和不准许睡觉都曾带给他很大压力。 他不知道虞医生和父亲说了什么,但从那以后,父亲再也没有强迫过他了。 自此,吕仲行长期被幽闭治疗的人生结束了。 随着压力源的消散,他开始不再自责,不再因为自己耽于梦境而自我厌恶,对于父亲的负罪感也不再折磨着他。 而与此同时,他对于梦中的一切不再痴迷,变得渐渐能理智地看待,对于梦境中发生的事,也能够不动声色地观察了。当用这样的心态面对时,吕仲行发觉自己轻松多了。轻松起来的吕仲行,变得开朗而好动,仿佛要弥补他失去的童年一般,他的个子一天天地蹿高了。 “仲行,虽然前世记忆非常难得,但你要明白,对于人生来说,最宝贵的还是你现在能拥有的时光。”虞医生说,“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吕仲行表示自己也认同:“那我怎么才能控制梦境不影响生活?” “很多治疗精神疾病的药物都有副作用,更何况我认为你这样的情况并不属于精神疾病,所以我不会给你开药,但我建议你多运动,运动可以改善大脑的神经元,诱发神经新生,也是一种非常有效的抚平创伤的方法。另外你不要有心理压力,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了,你父亲我也谈过了,他表示今后会给你更多的空间,更多的支持。他也向我反思过,在你小时候给你的压力太大了。” 又花了整整十年,吕仲行不断努力,这才变成了今天这个自由自在、游戏人生的他。其间父亲去世了,大哥掌管了公司,父亲临终前托付大哥说:“我对不起你弟弟,你要答应我,今后要为我好好照顾他!”大哥含泪答应。 现在,吕仲行已经可以自如地控制梦境了,他想进入梦境的时候可以进入,他不想进入的时候梦境便消散。他如今恣意地过想过的人生,香车宝马,美人环绕,反正他有花不完的钱。 不过没有了梦境的束缚,也就同时没有了解放的快乐,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一日复一日的重复,经年累月,也让吕仲行感到有些无聊了。最近这一两年,无聊的感觉越来越重,以至于吕仲行甚至觉得,梦境中的一辈子,都比他现在的生活有趣得多。 今天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的蓝天白云,一样的海滩烈日,一样在运动中汗流浃背,释放自己多余的能量。助理向吕仲行说明了来访者的身份,他奇怪地想:“公务上的事,不去找大哥,怎么找我这里来了?” 吕仲行准备礼貌地把来人打发走,可却在看见来人的那一刻,他的内心猛烈地战栗了起来! 那个站在椰子树下的青年,尽管穿着西装,尽管是警务局派来的督查……可自己怎么会不认得?怎么会不认得?! 那张脸分明是阿凌!是那个曾夜夜都入梦,与他在龙榻上求/欢的男人,那个无数次在他耳边低喃轻笑的男人,那个曾带给自己无数的痛苦与压力,也带来无尽欢愉的男人…… 阿凌现在就活生生地站在那!穿着熨帖的西装,身材修长……椰子树的打出阴影嵌在他漂亮的,标致如画的面容上……斑驳的影子里,那挺直的鼻梁,秀气的薄唇……与梦中一模一样! 吕仲行觉得自己又做梦了,只是这个梦不再有逐鹿天下血腥的味道,而带了一丝夏日的凉风,海浪的清新,还有空气中的甜味。 吕仲行听见自己压抑得快要颤抖的声音,故作轻松地道:“凌督查,听说你找我有事?”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就是一个谈恋爱的故事。 ☆、第 3 章 “是,能找个地方聊聊么?”凌风这么问了以后,吕仲行点了头,带着凌风离开了海滩,走上一条绿荫中石子错落的小路。曲径幽深处,花草园林也密了起来,阳光不再刺眼,凌风感到一阵柔和的草香气息扑进鼻端。四下无人,只见其中有几个亭台围绕着一条人工的溪水,非常别致清雅,倒和海滩上的热烈喧闹形成了鲜明对比。 两人走了许久,吕仲行脚步没有停顿,一路上十分沉默。凌风觉得他们之间气氛有点压抑,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毕竟自己并不是来兴师问罪,而是来谋求合作的,于是凌风就想说几句话调剂一下,他的目光望向林中凉亭,笑道:“吕先生真是好兴致,这里清净阴凉,的确适合说话。” 吕仲行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他,明显地皱起眉头:“你想在这里和我谈事么?这里我不太喜欢,去我家里说,不好么?” 凌风从善如流:“都听吕先生安排。” 吕仲行这才迈开步子重新向前走了,他把凌风带到了适才下飞机时,凌风仰目而望看见的山顶别墅。它坐落在绿荫间,和山势很好地结合在了一起,设计得独具匠心……凌风虽然以前也出入过高档场合,但是这样不惜工本的筑造还是让他大开眼界。 早有有侍者为吕仲行打开门,说:“吕先生回来了,请问有什么能帮您?” “我有事要谈,都出去吧。”吕仲行语气淡淡。 “好的。”原本还在厅中侍者都悄无声息地出了门,门从外面被掩上。 进了屋,吕仲行将披在肩上擦拭身体的浴巾,随意地丢在沙发上。然后他自顾自地走进厅里,站在一张桌子前,他回头看了一眼,确认凌风跟了过来,这才亲自拉开了桌前的椅子。 “凌督查,请。” 凌风愣了一下,也许是错觉,凌风觉得吕仲行其实对他非常殷勤。请他到家里,又给他亲自拉椅子。以前当警员的时候,凌风不是没有做过类似差事,都是直接进入主题,然后讨价还价。而且一般这种时候,受访者即便答应合作,也不会愿意警方过深地介入其生活,他们通常都会想早日洗脱自己,尽快跟犯法的事脱开干系。就连约的见面地点,也不愿意离家太近,都是草草应付了事。可吕仲行的态度,给人一种郑重的感觉。 凌风一边说了声“谢谢”,一边坐了下来,悄悄打量着吕仲行。 “吕先生不坐么?”凌风问道。 吕仲行却道:“抱歉得让你再等一下,我去穿件衣服。” 凌风点了点头:“请便。” 吕仲行转身上了楼。过了一会儿,楼上响起淋浴的水声,很快,水声停了,又过了一会儿,吕仲行穿了一套休闲的衬衫下楼来,头发也吹得半干。凌风感到自己松了一口气,不用再看着面前半/裸的躯体,影响思考了。 吕仲行几步绕到吧台后,从架子上取下一只杯子,对凌风露出一个微笑:“咖啡还是茶?” 凌风适才在烈日下晒了一段时间,也的确有些渴了,便说:“茶吧。” “红茶可以吗?” 凌风道:“可以,谢谢。” “谢什么,你是客人,应该的。”过了一会儿,吕仲行便一手端着一杯红茶,另一只手拿着一罐啤酒回到了桌边。他颇为绅士地将红茶放在凌风面前,又有些粗鲁地开了啤酒。 凌风道:“吕先生,您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吗?” 吕仲行在对面坐了下来,喝了口酒:“你不是来找我的么?” 凌风点点头,将准备好的资料从公文包中拿了出来,隔着桌子递给吕仲行:“照片上的,是一艘走私船,前天它曾停靠x港补给,据我们所知,x港是吕先生您的私产,我们监控不到,请问您对这艘船知道些什么?” 吕仲行从桌上的烟盒里,拿出一根烟含在嘴中,望向凌风:“不介意我抽烟吧?” 凌风摇了摇头,“请便。”吕仲行点着了烟,火星骤燃,那夹烟的指尖,让凌风一瞬间失神。不知为什么,凌风总觉得吕仲行盯着自己的目光,还有那不经意间的气息,给人一种隐约诱惑的味道。 吕仲行仿佛在思考什么……飘散的迷雾后,吕仲行的目光渐渐汇成了一道光,落在凌风脸上:“杂事我从来不管,那个小港口要不是你提起来,我都快不记得了,更别说这艘船。你来这里,该不会是为了问我这个问题吧?”吕仲行顿了一顿,放缓了语调,“让我猜猜,你想让我把x港往来的数据都给你们?还是你们准备在x港安插/人,需要我的配合?” “当然是两者皆有。”凌风承认道,“我们也相信吕先生和这件违法事件没有关系,但既然是在您下辖产业发生的事,您有义务协助我们。” 吕仲行将烟灰弹入烟灰缸中:“义务?我的港口经常借给朋友们用,我不过问。只要有入港手续,上面盖了你们警务局的通行章,就是合法的,我不会管里面的货物是什么。出现走私的情况,是你们监管失察的责任,与我无关。”说着吕仲行笑了一笑,“你来亲自找我谈,而不是直接发调查令,说明港口的事也只是你们的猜测,而没有确实的证据,对么?”吕仲行盯着凌风的目光,似藏深意。 凌风一时拿不准吕仲行的意思,刚才吕仲行给他拉椅子的时候,他还想吕仲行也许会非常合作,可这样的回答却让凌风对眼前这个男人感到捉摸不透了起来。 凌风微笑:“吕先生这么说,倒让我心凉了。走私是重罪,各国都打击的。吕氏在这片广阔的海洋上与世界各地的人做生意,我只希望尽我所能,捉出毁坏吕氏声誉的蛀虫,履行我的职责。” “说得真好,”吕仲行笑了,话锋一转:“这两件事,我其实都可以答应你。” 凌风一怔,立即微微欠身:“那真是多谢了。” 吕仲行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吐出最后一缕白雾:“不过凌督查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吕先生尽管说,只要是我做得到的,定尽力而为。” 吕仲行语气平常得好像在说今天的天气:“陪我上一次床。” “什么?” 吕仲行微笑:“你已经听到了。” 凌风睁大了眼睛,他感到一瞬间血液都冲上了大脑……自己的脸现在一定充血而绯红,他忙用手贴在脸上,仿佛要降低那灼热的温度:“吕先生真会开玩笑!” 吕仲行认真地道:“我没有开玩笑。”说着吕仲行垂眼扫过他仍放在桌上的左手:“你没结婚吧?” “……还没有。” “那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呢?”吕仲行看着他,面带疑惑地问。 凌风抬起眼,对上吕仲行的目光:“我可以答应你,不仅陪你上一次床,今后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都可以来。不过吕先生还得再答应我第三件事。” 吕仲行挑眉:“什么事?” “我希望你主动和他们接触,做我的线人。”凌风争锋相对地说,旋即他看着吕仲行,微微一笑:“在我们保持关系期间,对于我提出的一切工作要求,你不能拒绝。” “可以。”吕仲行满不在乎地应承。 “做线人很危险,你想好了?”凌风挑眉,语气中带着挑衅问道。 吕仲行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想好了,就这么办。”说着他瞟了一眼凌风:“楼上有浴室,你去洗澡吧。” 凌风一手扯开了领带,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吕仲行,他总算明白从一见到吕仲行开始,他一系列令人生疑的反应和自己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了,原来是吕仲行竟然看上了他的身体! 这样倒好办了。 凌风道:“我晚上还要开会,不要太久。” 吕仲行笑了,那笑容带着炙热的温度,逡巡在凌风身周,仿佛要把他紧紧地包裹。凌风深吸了一口气,要逃离那热烈般,快步上了楼梯。 洗完了澡,外面已经放了一件叠好的浴衣,凌风便穿上了,穿好了却发现并没有准备内裤。吕仲行在走廊尽头喊他:“这里!”凌风感到身体被凉水冲洗过后,越发冰凉。他赤脚走了过去,吕仲行给他开门:“进来吧。” 凌风感到自己呼吸有些急促:“外面怎么这么安静?”明明刚才还喧闹着。 吕仲行忽然靠近,俯在他耳边:“我让他们都回去了,今天是属于我们的,不是么?”话音落下,吕仲行的指尖划过凌风的耳垂。一阵战栗的感觉传来,凌风不由得急促了呼吸,如此靠近的距离,他也是这才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吕仲行相比于他更高大、更强壮……覆在自己身前,挡住了光,吕仲行的气息扑面袭来,带着淡淡的烟味,仿佛要把最后一点安全的距离都侵占。 似乎是感受到了凌风一瞬的战栗,吕仲行轻笑了一声,若有若无地抚摸着他的耳廓:“刚才答应的那么爽快,我还以为你习惯了呢。”说着吕仲行的声音低了许多:“告诉我,以前有过么?” 凌风推开吕仲行,快步地走进房间,回答:“没有!” “那么,是为了工作?”门关上了,吕仲行忽然从后面抱住了他,湿润的感觉啃噬在颈项,是吕仲行的吻,那耳语嘶哑得让人身体使不上力:“你还是这样,这么拼……让我来好好安慰你……” 凌风呼吸乱了起来,脖子上的吻在迷乱的一瞬已经来到了唇边……淡淡的烟味,与一丝啤酒的甜味,侵占了凌风的口腔,进一步地侵占了他的大脑,那是掠夺般的吻。身体在吕仲行的掌控之下,凌风放弃了一切抵抗,做出任人处置的姿态。 凌风从来就不是一个对欲/望有抵抗的人,他任自己陷入了激流中…… 作者有话要说:  审查的妹子明鉴,我没有写脖子以下喔! ☆、第 4 章 凌风揉着腰从床上坐起,柔软得不真实的床垫让凌风有一种如坠云端的错觉。厚重窗帘遮蔽了阳光,只有些许漏入。给屋内提供照明的,是昏黄的壁灯。它在偏僻的角落独自亮着,让屋内每一件摆设都拉出长长的影子,显得非常朦胧,好像它们都是老旧的剪纸,给人一种不真实的印象。 凌风直到这时,才有精神仔仔细细地观察房间中的摆设——毫无疑问,这是吕仲行本人的卧室,这是吕仲行生活的地方。 凌风带着餍/足后的昏昏欲睡,胡乱地想着,为什么吕仲行要把一个交易的对象带到卧室,而非客房呢?找不到答案。 回头看了看从刚才起就不再说话的吕仲行,只见男人发呆一般靠在床头,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呈/裸着线条硬朗的上/身……那肌/肉的起伏与轮廓,勾起了凌风适才刺激着官感的回忆……凌风不由自主地垂下了眼睛。 相比于初见时的殷勤,与刚才的激烈沉迷,现在的吕仲行,显然是冷漠的,他未说一句话。 意识到了这一点,凌风略微觉得自己自尊受到了伤害,可这么一瞬受伤的感觉,很快就被案情也许将有进展的希冀盖过了。在凌风自己的规划中,督查这样的小职位不过是自己栖身的一块跳板罢了,他的志向更为远大…… 将杂思都赶出脑外,凌风支起身子,猜想着吕仲行不说话的原因。想要挽回什么般,凌风凑过去,亲昵地主动吻了一下吕仲行,吕仲行一动不动地等他吻完了,却伸手把他轻轻推开:“小心烟,别烫着你。”吕仲行的语调,带着些漫不经心。 若有若无的距离感让凌风怔忡,这下,他明白自己该走了。凌风下了床,开始一件一件地穿衣服,适才吕仲行在体内留下的痕迹还在隐隐作痛……但吕仲行却好像已经厌倦了。 最后系领带的时候,凌风看了一眼吕仲行:“吕先生,你答应我的事,明天我会派人来和你交接。” “可以。”吕仲行道。 “这是我的电话,”凌风走上前去,将名片递给吕仲行:“你需要我的时候,可以……打这个电话。” 吕仲行冷笑了一下,接过了名片。这是凌风第一次感觉到了吕仲行明显的怒意,凌风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他,不由得加上了一句:“……吕先生,我们的交易,还作数吧?” “作数。”吕仲行声音低沉。 这样的回答,让凌风放心。 凌风笑了一笑,“那我走了,后会有期。” 吕仲行只点了点头。 凌风觉得自己还幻想着他或许能送送自己,简直是太傻了! 出门的时候,凌风很想用力把门甩上,可他还是控制住了情绪,动作轻柔地关了门。 走出了别墅,已经是傍晚了,凌风叹了口气,回想着一幕一幕:明明两个人床上那么契合,契合得连自己都没料到,可吕仲行这个花花公子,怎么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了?果然是本性难移!看来自己以后要小心翼翼和他周旋,可不能让他这么快就厌倦了自己,至少要维持到把案子做完。 腰部的疼痛经过走路似乎严重了起来,它的存在又提醒着凌风想起了自己刚才对吕仲行予取予求的丑态…… 捂着腰,凌风觉得自己有几分悲惨。甚至来时看起来漂亮的海滩,现在落在凌风眼中,都带了一层夕阳西下,暗沉无力的萧索。海浪拍岸的声音,也不再像跳动的音符,而好似撞击灵魂深处黑暗的沉沉鼓声。 上了直升机,等螺旋桨的轰鸣声响起在耳边的时候,凌风再也不像来时那般眺望机窗,而是在座位上蜷缩起身体,闭上了眼睛。 凌风走后,吕仲行又点了一根烟,缓缓地抽完了。吕仲行将烟按灭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中,掀开被子,全/裸地下了床。 他凝视着这个刚才他和凌风翻/云覆雨的凌乱床榻,不经意间,看见了床脚边用过的安全/套,静静地卧在那里。吕仲行弯腰捡了起来,一片黏腻的感觉,他没有把它扔进垃圾桶,也没有叫人进来打扫,相反,他把它放在了床头柜上。 过了一会儿,他转过身,拉开了窗帘。傍晚的夕阳非常美,落在窗外的丛林中,用橙淡的光辉,给一切都镶上了金边。吕仲行原本黯淡的脸被照亮了,他面无表情,可那闪烁着落日光辉的眸色中,却带着一丝失落。 吕仲行在窗口站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转身走到沙发边坐下。他非常慢地一件一件穿好了衣服,然后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仲行么?怎么了?”电话里的声音好像能安定人心。 “虞医生,”吕仲行道,“我这边出了点问题,你今晚能来帮我看诊么?” “……严重吗?我今晚与朋友有约。” “请你务必来。”吕仲行道。 电话那端苦笑:“那好吧,我把那边推辞掉,我大概八点能到。” “谢谢你。” “没事的。” 吕仲行味如嚼蜡般地吃了晚饭,然后他就一直坐在窗边,等着虞医生的到来。宁静的海岛上空,响起私人飞机的轰鸣,吕仲行抬头望去,他站起身,开始焦躁地在客厅中踱步。 果然不过一会儿,虞医生推门进来了,他穿了一件白色的唐装,眉目之间,一如既往温和儒雅,他向吕仲行走来,微笑道:“仲行,晚上好。” 吕仲行欲言又止地望着他,虞医生笑了笑,把手提箱放在茶几上,说:“什么事,这么急着把我叫来?” 吕仲行沉默了片刻,抬起脸,道:“你敢相信么?我今天遇见他了!” “他?”虞医生一怔,回过神,睁大了眼睛:“……真的么?!” “……我不知道,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同一张脸,同样的声音……我好像做梦一样。或者说,我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梦境中!”吕仲行道,“我一下子被冲昏了头脑,我……做了一件错事!” 虞医生神色严肃起来:“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和他上床了……”吕仲行嘴角挂着一丝苦笑:“我不懂,他从前不是那样的……他全忘了,只有我一个人记得!只有我一个人记得!”虞医生发现,吕仲行眼中隐约有血丝:“……他讨好我的样子,我几乎不认得他了,或者说,那也许根本就不是他,我认错了……我现在很厌恶自己……我自己做着梦,便以为别人也会和我一样做梦……” 虞医生伸手抚上吕仲行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轻轻地引导着:“没事的……没事的……”虞医生轻缓地道:“今天发生的事,你能从头到尾讲给我听吗?” 吕仲行长叹了一声:“你又要解剖我了,鲜血淋漓,每次我自己都不忍心看!” 虞医生微笑:“不是你叫我来的么?” “是的,所以我会如实告诉你。” 虞医生走到茶几前打开手提箱,拿出记录的笔和纸,道:“那我们开始吧。” ……听完了吕仲行的讲述,虞医生一边记录着,一边轻声道:“仲行,你只是很焦虑。焦虑源于恐惧,你很害怕。让我们来看看你为什么害怕。” 吕仲行额上有一层细汗,他颔首表示同意。 虞医生看了看自己的记录本:“你害怕他早就忘了你,只有你一个人记得。你还害怕他并不是你梦中的那个人,你认错了。你更害怕用这样的交易开始,他不再会像梦中那样爱上你。你最害怕的,是万一案子结束,他不再和你来往,你也许就永远解不开心结。你也想过或者可以用你的钱和地位留住他,但你害怕这样一来,他永远都无法像梦中人那样对你了。另外,你还有一个深层的忧虑,你担心你们像梦中一样重蹈覆辙。” 吕仲行用手扶住额头,眉间紧锁:“都是我的错,我今天一看见他,就好像失了神智,什么都想不了了……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我沉迷在里面!不能自拔!等我醒过来,明白我们不应该这样开始时,已经晚了!” 虞医生问:“仲行,你谈过恋爱吗?” 吕仲行摇了摇头:“没有,都是别人贴上来,我从没主动过。”说着顿了一顿:“除了梦里,如果算的话,我在梦里恋爱过。” 虞医生道:“但梦里也不是你主动追求的,是对方主动的。而且梦中的你,意识到你爱他,也很晚,直到他快去世你才发现,对吗?” 吕仲行道:“是。准确的说,是他去世后我才发现,然后每到这个时候,梦中的我就会自杀殉情,然后梦就醒了。” 虞医生道:“所以,其实你从来没有好好地谈过恋爱。” “也许吧,应该可以这么说。” 虞医生微笑:“恋爱就是这样的呀,患得患失让你觉得自己旧病复发,其实并非如此,恋爱中情绪的起伏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功课。你也一样,仲行,你没有生病,你是恋爱了。” “可……我今天很生气,不仅生自己的气,也生他的气。刚才等你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我脑海里,飘来飘去。一下是他现在的样子,一下是他在梦里的样子。我一下恨不得立即飞到他身边见他,一下却又很愤怒,不想见他。” “你生气,是因为经过上床你发现,他根本不像你爱他那样爱你,你很失落,很伤心。你愤怒他早忘了你们之间的事。你愤怒你从小背负了那么多沉重的记忆,他却一个人逍遥地活着。你甚至在潜意识中想要否认这个人就是他,你猜想也许是你认错了。因为在你深深的内心里,你认为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他和你一样,也记得所有事,也深爱着你,一旦相遇,你们就会义无反顾地在一起,弥补上一世的缺憾。可现实是,他忘了一切,根本不记得你了。” 吕仲行闭上眼睛,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虞医生,从治疗的角度,我该怎么办?” 虞医生道:“我本来以为你能忘了这一切,这么多年,你也的确是这样做的。可遇见了他,什么都打乱了,你甚至连思考能力都丧失,说明你根本忘不了他。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好好谈一场恋爱?他虽然现在没有那么喜欢你,但你可以追求他嘛。” “好不甘心……”吕仲行伸手覆住了眼睛。 “知道为什么梦总是在殉情的时候结束吗?” “为什么?” “因为在那场恋爱中,他总是包容你,所以你一直没有长大,你很任性,他更包容你,你更任性,循环往复,最后只有导向那样的结局。现在,上天给了你们新的机会,你为什么不试一下呢?你多体谅他,也许可以改变梦中的宿命喔!” 作者有话要说:  jj又在删评论了,被删了评论的亲不要急,作者已经发站短去要求管理员恢复去了。 ☆、第 5 章 凌风很诧异,在‘不欢而散’的第二天,吕仲行仍然邀请他下班后去山顶别墅做客。凌风从飞机上落地时,吕仲行早就等在了一边。 今天吕仲行穿了一套象牙色西装,打着一条灰绿色的领带,给人一股清新俏皮的感觉。在飞机上时,凌风从高处眺望,远远就看见了吕仲行,他觉得男人站在那里的样子非常显眼。那样的站姿,让凌风得以透过机窗,好好地打量吕仲行的身材,目光勾勒出他的轮廓,凌风撑着下巴细细地品位着。 停机坪上,舱门打开,吕仲行走了过来,气浪牵起了他衣服的下摆,凌风迎上前,暧昧地笑了笑:“吕先生,你好!” 吕仲行盯着凌风看了片刻,这才俯身亲了亲他的侧颜。凌风抓住了吕仲行的手臂,含情地瞥了吕仲行一眼,随即闭上了眼睛,微张了唇……可吕仲行却只是轻啄了一下他的嘴角,便握住了他的手,牵着他往前走了。 凌风一征,只好亦步亦趋地跟着吕仲行的脚步。试探并没有成功,若有若无的距离感仍然存在。凌风侧头朝海岸的方向望去——昨日还热闹无比的沙滩上现在空空荡荡,只剩无尽的阳光,和涛声拍岸的回响……零星几个穿着吕氏制服的员工,散落在角落,正低头做打扫工作,有的在收折叠伞,有的在擦躺椅……安静而寂寥。 阳光还是那个阳光,沙滩反射出粒粒的金色;可凌风却觉得眼前的一切好像浮光掠影,自己一回头,它们就全都会烟消云散。 “你在看什么?” 见吕仲行正皱眉望他,凌风道:“我在想,今天人好少。” 吕仲行握着凌风的手紧了紧:“我在等你,只等你一个人。” 凌风不好意思地笑一下:“谢谢。” 凌风觉得吕仲行好像是一个活在自己世界的人,这个小岛就是吕仲行为自己建造的王国,他习惯了随意地支配者他治下的一切,只凭喜好。当他对一个人感兴趣时,温柔体贴;而一旦失去兴趣,便惜言如金。恰巧,凌风有幸两者都见过。 凌风跟着吕仲行,走入了岛中的美景里。凌风并不讨厌短暂的美,他闭上眼睛,纵情地享受着,聆听花瓣飘落的声音。 “你……昨天痛不痛?”吕仲行忽然问。 凌风回过神:“……有一点,不过也还好。” 吕仲行牵着凌风来到了山腰边一个视野极好的亭台处,放眼能俯瞰全岛,它背靠山泉流水,绿荫成幢,远望去就好像一个挂在山腰上的摇篮。亭台中摆满了娇艳欲滴的玫瑰花,一阵芳香扑鼻,好闻的味道,让凌风全身都放松了。 吕仲行牵着凌风坐下:“工作了一天,累了吧?想喝点什么?” “啤酒吧。”凌风说。 吕仲行召来侍者,点了两个人喝的饮料,不久侍者就端着托盘送来了。凌风端起杯子,仰头便喝了一大口,然后侧过身望向山下,叹道:“这里景色真美。” 吕仲行与他坐的很近,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这里看全岛,视角最好了。” 凌风看了一眼吕仲行,勾唇:“吕先生今天好兴致。” “……因为是你来,我才会用心。”吕仲行说完,低头喝了一口茶:“别叫我吕先生了,叫我仲行。” 凌风挑眉看着吕仲行,分辨不出他哪句是开完笑,哪句是认真。 凌风心知肚明,其实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又哪里是自己可以掌控的?一切不过遵从吕仲行的喜好,自己只是配合而已。 “仲行。” 放弃了分辨,凌风放空了大脑,在这样的美景中,他打算把身体交给感觉。海风轻抚过脸颊,好像情人的喃昵,带着海岛特有的清新,花香的芬芳夹杂着流动的风,弥漫在空气里,仿佛能让人忘记世间的繁杂。 凌风不紧不慢地一口一口喝着酒,不一会儿就喝完了。坐在旁边的吕仲行今日有些沉默,直到这时才问:“还要吗?”凌风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吕仲行手中的茶:“仲行今天倒是没喝酒,我还以为能与你对饮。” 吕仲行说:“我怕我醉了。” 凌风笑了:“胡说,你酒量好得很,昨天你明明……”说着凌风别有意味地看了吕仲行一眼,凌风想起了昨日的种种。可他意有所指的话语并未挑/逗起吕仲行,吕仲行闻言只是苦笑了一下。 凌风转换了话题:“对了,你今天冲浪了吗?” 吕仲行道:“我今天一直在睡觉。”见凌风露出不解的表情,吕仲行解释:“我昨晚睡不着,因为在想你的事。” 凌风笑着推吕仲行:“……我怎么啦?” 吕仲行抓住了凌风的手,凌风脸上的笑渐渐消失了,吕仲行离他很近,气息就扑在他的脸上……就当凌风以为吕仲行要吻他的时候,吕仲行却克制般地收了拳,然后他扶着凌风坐好,仿佛不经意地望向别处:“……我用了很多时间来想你的事。”说着吕仲行问凌风:“……我可以想你的事吗?” 目光对上,凌风感到身体燥/热了起来,他明白无误地看到了男人眼中的渴求……凌风索性起身挪了一步,直接坐在了吕仲行身上,吕仲随即行抽了一口气,忙伸手扶住他的腰。凌风顺势抱住吕仲行的颈项,覆在他耳边低语道:“……我想去你房间。” 吕仲行收紧了手臂,抬起脸,他喃喃地说:“……除非你说你爱我!” “我爱你……”凌风抬起吕仲行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下去。吕仲行动情地抱着他,好像他是他交往已久的情人,两个人吻了很久,气喘吁吁地分开了,吕仲行声音嘶哑:“你不吃饭没关系么?” 凌风说:“……我想要你。”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梦中情人 作者:阳关大盗 第2节 吕仲行抽了口气,一把就把凌风抱了起来,凌风吓了一跳,吕仲行道:“别动。”凌风放松了身体,不动了,安静地任由吕仲行抱着往山顶走去。路上遇见的侍者都目不斜视,凌风却把脸埋在了吕仲行胸前。 凌风现在可以确定了,吕仲行真的对他很感兴趣,至少在还没上完床的时候是这样。 …… 当天晚上,吕仲行把凌风留了下来。他侧卧在凌风身旁,道:“这么晚了,还回去做什么?我们一起吃宵夜吧,还可以赏月……”吕仲行顿了一顿,有些惋惜地说:“可惜今天月光一般,不是特别亮……”吕仲行想到什么似的:“对了,岛上还有个天文台,你想看星星吗?我可以让人把所有灯都关了,到时候漫天的星辰,很美的。” 凌风窝在被子里,裹住身体,笑道:“真浪漫,我也想呢!”说着凌风耸了耸肩:“可我借的是局里的飞机,说是公务,飞行员还等着呢,我不能留了。” 吕仲行皱眉道:“那让他先回去,我明天让人送你上班。”说罢吕仲行不等凌风拒绝,便从床头拿起电话吩咐人,给那飞行员传去口信,并附带了车马费和一顿丰盛的晚餐。 “那我今晚睡哪儿?”凌风含笑地望着吕仲行。 “跟我一起睡吧!”吕仲行环着双臂抱了过来。 “在这里?”凌风扫视着卧室,问。他至今还没有和别人彻夜共眠的经历,甚至连未婚妻都没有,可现在吕仲行却对他提出了要求。 吕仲行点了点头:“嗯,和我一起。” 凌风心中权衡再三,冒着失眠的风险,往吕仲行怀里靠了靠:“那好吧,我答应你了。” 那天晚上,他们一起坐引导车去了岛上的天文台,凌风也第一次亲眼看见了无数辽远密布的星辰,它们如散落的颗颗钻石,形成稠密的星云,几乎要占满整个漆黑如缎的夜空……在凌风疑问时,吕仲行毫无厌倦地充当着讲解员的角色,在凌风凝神仰望星空时,吕仲行就静静地陪在他身边。 那天,星光倾泻如银,点点滴滴,穿过天文台透明的玻璃穹顶,为他们两人的世界,蒙上了一层如幻梦般的轻纱。他们在星光下拥抱,接吻,回到房中后,他们交缠着彼此的身体,一齐入眠。 凌风觉得这是一段非常不可思议的经历。他诧异于自己在吕仲行身旁可以很安然入睡,他没有想到,身体已经先理智一步而接受了吕仲行。 如果和吕仲行的交往是一段梦,哪怕总有一天会醒,凌风也想继续做下去。 吕仲行还没有腻,不是么? 自此之后,凌风开始和吕仲行频繁地见面。在凌风看来,吕仲行最为痴迷的是自己的身体,因为吕仲行总会面带沉醉地和他做/爱;而凌风自己,则深浸在这段风花雪月中,无意自拔。虽然瑰梦过去了无痕,但凌风并不介意。他的人生已经被他计划得足够严密,严密得他不得不抽出时间,让自己小憩在绮想中。 有时,吕仲行抱着凌风,会关切地问:“……你身体要不要紧?如果不舒服,请务必告诉我。” 凌风即使身有微恙,也会毫无反顾:“没事,我很想你……”他的确经常幻想着吕仲行如何如何,哪怕在工作中,吕仲行赤/裸的片影也总会钻入脑海。 吕仲行紧贴着他,温柔的表情得早已不像初识时,说:“我希望你也能快乐,而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每当此时,凌风都会爬到吕仲行身上,脱了衣服,蒙在他的脸上,解开他颈项的纽扣,细碎地吻他的脖子,吕仲行喘息一声:“阿凌……”然后事情每每就会如凌风所愿。 最近他拒绝吕仲行只有一次,那一次他的未婚妻约他晚餐,说:“公务再忙,也没有这么长时间不见面的道理,我不管,你今天得出来!” 于是凌风打电话给吕仲行:“我今天不舒服,不过来了,行么?” 吕仲行在电话里担心地道:“……不要紧吧?”随即吕仲行道歉:“对不起,我……不善于控制自己,但我以后会注意。” “没关系的。”凌风笑道:“那我们再联系。” 再次见面的时候,吕仲行摸着他的眉心,叹息一声:“你如果不是督查就好了,我可以养着你,不如你把工作辞了吧?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凌风靠在吕仲行的怀中,拨开了他的手,轻笑:“胡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是呀,你最爱事业的。为了事业,你连感情都可以交易。”吕仲行苦涩地弯了弯嘴角。 “你不就看中了我这一点吗?”凌风翻身骑在吕仲行身上:“我们再来一次吧!” ☆、第 6 章 时间一天天过去,案情也向前推进着。这天,警务局总部大楼外,万里无云,晴空碧朗,整个海面平展如画,一望无际。每当有这样的好天气时,凌风总想端着一杯咖啡,走到玻璃回廊边,再一次俯瞰这片熟悉的海域。可惜这几天太忙了,忙得只剩下去洗手间,和用餐的时间,连欣赏风景都成为了一种奢侈。 “凌督查,x港的数据已经传过来了。我做了一些分析,发现了几个疑点。”ike敲门进来道,他手中拿着一叠分析报告。 凌风仍在处理手头的事,没抬眼睛:“就放桌子上。” “好的!” 凌风揉了揉额头,拿起手边的咖啡啜了一口……案件已进展到了关键时刻,小组成员都加班加点,包括凌风。有时他已经很疲惫了,但是破案的急切心情驱使着他,让他日以继夜地工作。为此,凌风再一次推脱了吕仲行的邀请,讲明了缘由后,吕仲行说:“不要太累了,我会心疼”。 凌风随口说:“你要是无聊,多请一些朋友去你岛上玩吧,我近期怕是没办法陪你了。你之前不是经常派游轮接人上岛玩么?” “如果你说的是那种朋友的话……和你在一起以后,我就没有找过别人,也不会找!”吕仲行语气中似乎微含着一丝恼怒,“我只会等你!” 那时正好有工作上的事来了,凌风匆匆地挂了与吕仲行交谈的电话,便继续投入到了事务中。 这些日子忙得脚不沾地,凌风甚至都抽不出时间来和吕仲行好好解释。不过话说回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句平常的话,就惹得吕仲行生气了。 ike站在一边,等着凌风处理完。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进来的是frank和steven。frank耸耸肩,脸上带着笑,道:“凌督查,我们派过去的人,吕二已经给安排进x港事务处了。”说着frank伸了一个懒腰:“嘿,真是没想到,这吕二这么好说话!我之前还一直对这种富家子弟有偏见,以为他们那德行,肯定瞅着这个机会,要刁难我们呢!” steven感叹:“那是我们凌督查出马,才大功告成!要是派你去谈,嘿,你别被人扫地出门就好了!”说着steven转过头对凌风道:“凌督查,你让我跟着吕二这条线。他最近让人联络说,他已经和目标船的运货人交上了朋友。我们下一步怎么走?” 凌风忙完了手头的事,抬起脸:“辛苦了,都坐,既然来了,就一起开个会。” 三个人都从角落搬来折叠椅坐了,凌风先对steven道:“按老规矩办,让吕仲行跟他们说,自己有一批‘货’,不知道怎么运,求他们帮忙。若是那些人问吕仲行,他怎么知道的,就让吕仲行说,‘我自己的港口出了什么事,我还不知道?这件事我帮你掩下来,你也得帮我。’到时候他们答应了,我们就人赃俱获!” “明白了!” 凌风又对ike道:“证据都保存好,目标船进出港的数据,也复制一份给吕仲行,让他心里有底。” “好!” 凌风最后对frank道:“我们派去x港的人,跟他讲清楚,保护吕仲行是第一位,任务是第二位。吕仲行如果出了三长两短,得罪了吕氏,以后工作就不好开展了。” “行……我去传达!” “还有什么要说的么?”凌风问。 “没有了!”随着案件渐渐有了眉目,小组中的每一个成员都摩拳擦掌起来。就连人称懒汉的frank最近都勤快了许多,年轻的ike更是振奋异常,steven则说:“好久没碰到这么顺的案子了!” 凌风布置完了任务,对三人道:“那就这样吧,分头行动!” 话音刚落,凌风的手机就响了,凌风隔着桌子,低头扫了一眼来电显示,对三人道:“我接个电话,你们都出去吧!” 三个人答应着走到门外,关上门。frank停下了脚步,笑着指了指里面,道:“肯定是局长女儿,看咱们凌督查那副紧张样儿!” “走了走了!吃饭去,饿死我了!”ike拉着frank,frank这才移动了脚步。 steven边走边叹道:“……这个案子只要告破,凌督查升副局应该就板上钉钉了,真是年少有为啊!” 门内的凌风等脚步声远去了,这才接了电话,里面的声音正是几日不见,自己脑中却总不断地回想起的人。 “怎么接的这么慢?”男人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耐。 凌风一怔,习惯了吕仲行的温柔,却忘了他喜怒无常的那一面,凌风好脾气地解释:“刚才在开会呢。” “喔……”吕仲行的口气松了下来,低沉地说:“今天能过来吗?我想你了。” 凌风一怔:“这么晚了,局里可派不出飞机,审批要等明天呢。” 吕仲行道:“你直接下楼就行,有人接你。” “你派了什么人?可靠么?”凌风笑着,手上转着一只笔,“这边人多眼杂,最好不要过于招摇,让太多人知道,否则对你的安全不利。”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下来就行!”说完吕仲行就挂了电话,凌风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忙音,一瞬间失神。 凌风摇了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他站起身,拉开百叶窗,通过落地玻璃,朝楼下看了一眼。这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阑珊灯火中,只见总部侧门处,果然停了一辆加长版的迎宾车。凌风简单收拾了一下,便锁了门,乘电梯落到了一层。 迎宾车前,有人躬身给凌风拉开了门,凌风一弯腰便钻了进去,却惊诧地发现吕仲行也坐在里面!凌风不禁睁大了眼睛——吕仲行不是从不出岛的吗?今天是发生什么了? 吕仲行今天穿一套黑色的西装,打着一条暗红色的领带。黑色将他的身材修饰得更硬朗锐利,令他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冷峻,暗红又仿佛蕴藏了许多诱惑,吕仲行交叠着双手,眼神晦暗不明地盯着凌风。凌风想着无数种可能,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凌风先上前歉然笑道:“没想到你亲自来接我,早知道是你,我就快点下来了,让你久等了。” 吕仲行的脸色并未因为他道歉而缓和,只冷冷地道:“我有话要问你,我的船就在岸边,跟我一起上船,一道吃个饭。”话语之间,似乎不容置喙。 凌风点点头:“好呀!” 司机将汽车开动了,后座的两人之间再一次开始沉默。过了一会儿,凌风没话找话:“车挺漂亮的,谢谢你来接我。” “我大哥的品位,打电话给他借,他说总部岛上就这一辆。可我不喜欢这车,老头子才中意。”吕仲行冷冷地说。 “嫌我老呀?”凌风瞟了吕仲行一眼。 吕仲行皱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凌风笑了,他观察着吕仲行:“今天知道我辛苦,倒来接我了。第一次的时候……你也不送我一下,我走到山下去,腰都要走断了,第二天疼了一整天。” 吕仲行闻言明显愣了一下,然后低声说:“那次……是我不好,对不起。” 听见吕仲行直接道歉,凌风松了一口气,看来今天吕仲行并非是来和他分手的。这个绮梦,他还没有做够呢。 凌风望着吕仲行的面容,车窗外街道上华灯初上,灯光将吕仲行的侧影勾勒得干净利落,好像一尊古代战将的雕像,不多一笔,也不少一笔,古铜色的皮肤更显出了立体的美感。凌风欣赏的目光让吕仲行皱了眉头:“……你别这么看我!” 凌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又怎么啦!” 话音未落,吕仲行却忽然覆了过来,狭窄的空间里全是吕仲行的气息,凌风一点反抗也没有做就躺倒在了椅上,吕仲行的吻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仿佛压抑了很久,又仿佛想证明什么,舌强硬地撬开了凌风的齿间的空隙,抢夺他仅剩的氧气,凌风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他迷乱地和吕仲行吻着,吻到深处,凌风漏出了一丝呻/吟,吕仲行却在最甜蜜的那一刻忽然把他推开了。 吕仲行喘着粗气,翻身靠坐在旁边,目色赤红。 凌风擦了擦嘴角,坐了起来。他靠过去,倚在了吕仲行的肩膀上,吕仲行却望着窗外,说:“到了,下车吧。” 作者有话要说:  趁着十一写完吧!还有四章完结!被jj删了评论的亲不要急,我后台可以看见删了哪些人的,我已经发站短去要求管理员恢复了。 ☆、第 7 章 灯火通明的港口边,停着一艘小型的豪华游艇。吕仲行先下了车,又转身来拉凌风,凌风牵着吕仲行的手,也下了车。他跟着吕仲行穿过码头,走过舷梯。吕仲行接过早已等在那里的船工手中的钥匙,对其点了点头,那船工便下了舷梯,回到了岸上。 “就我们两个人,”吕仲行对凌风说:“我去开船。” “嗯。”凌风闭上眼睛,呼吸着夜晚的海风。 果然不过一会儿, 船,起锚了。 不久,吕仲行就驾船驶出了港口,来到一片平静的大洋上。 凌风在甲板上睁开了眼睛。 前方,是如浮在水面上的明珠一般的灯塔; 回过头,还能看见岸边璀璨绚烂的夜景。 波光粼粼的暗影随着浪潮,飘荡在不见边际的大洋中,好似一块块失落的水晶。船静静地行驶着,被海水包围,就仿佛它行驶在一个属于自己的秘境。 正在凌风惬意地四处眺望时,吕仲行从驾驶室中走了出来:“设了自动驾驶,我们就在这儿用晚餐吧。” 凌风回过头,撩了撩被吹乱的发,笑着问:“你刚才不是说,是有事要问我,才带我来的么?” 吕仲行将盖上的白布掀开,甲板上立即出现了一张摆满珍馐的餐桌,上面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团簇的鲜花与各式各样的美味,红酒也准备好了。吕仲行转身被过风去,点了根烟,然后他一边抽着烟,一边用打火机点着了桌边烛台上的一根又一根蜡烛。 凌风默数了,一共二十二根。 烛光的暖融照亮了甲板,晕黄的色泽映衬着夜空,包裹出一个弧形的光的空间——好像在海水波涛中,营造了一个单独的幻境。幻境外,万点星辰洒在海中,静谧而温柔。凌风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身在何处,只觉得海风鼓动着心扉。 吕仲行抽着烟:“过来坐下。” 凌风步伐有些飘虚地走了过去。其实,他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他是一个从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人,他不相信温情,也不相信眼泪,露水姻缘,他不希望让自己抱有希望。 凌风走到吕仲行面前,直截了当地说:“你要问我的事什么?” 吕仲行坐了下来,指了指对面的空位:“吃了饭再说。” “我要听!”凌风愈发觉得今天的吕仲行奇怪,他坚持道。 吕仲行叹了口气,凌风不知道为什么吕仲行明明这么年轻,偶尔却又老气横秋得沧桑,吕仲行抬起脸,看着凌风:“谈了那件事,我可能就吃不好饭了。” 凌风有些焦躁:“……到底是什么事?我要知道。否则我也无法安心吃饭,你说吧!” 吕仲行沉默地抽了几口烟,过了一会儿,才说:“那好罢……其实我也想早点搞清楚,不再折磨自己。”吕仲行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抬起脸:“你订婚了对不对?婚礼就在下个月,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凌风一怔……他的确订婚了,可那又怎么样? 凌风不知道吕仲行为什么认为他们已经走到能谈论各自婚姻的地步……他们是合作愉快,身体契合,甚至连交谈都很投机的交易伙伴……但也仅仅是交易伙伴而已。从一开始,难道不就是这样吗? 这时凌风脑海中一闪而过刚才吕仲行慢条斯理地,依次点着二十二根蜡烛的身影……吕仲行点的很慢,姿势也很优雅,仿佛在品位什么……本来以为是情人之间的情调,可现在一看,倒让凌风有种一脚踏空,如临深渊的错觉!之前浪漫的相处中,互相倾诉的情话,那从自己口中说出的无数次“我爱你”,还有吕仲行无数次的拥抱,记忆中数不清的梦幻瑰影……现在回想,终于一片一片碎在了现实的海风里……凌风的梦,醒了。 “……我没和你说订婚的事,不是瞒你。在和你上床的时候,我不想提别人,何必破坏兴致?”凌风低下头,轻轻地道。 吕仲行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餐具都抖动,凌风强笑了一下:“……你发什么火呀!” “你爱她么?”吕仲行神色严厉:“爱她爱到一定要娶她?” 凌风有些心乱地说:“我认为……这不是我们该谈的话题!” “你爱她,就不会和我上床。你和我上床,说明你不爱她,是不是?”吕仲行紧逼不舍。 凌风有些生气,吕仲行为什么要明明白白地把他推到这样一个境地。他只好说:“她是我上司的女儿,是我人生计划的一部分。” “人生计划的一部分?”吕仲行咬着牙冷笑了一声,仿佛自言自语:“我早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就不该对你抱有幻想!”吕仲行抬起脸直视着凌风,目光咄咄逼人:“她是你的踏脚石吧!” 凌风的浪漫兴致早已消散殆尽,现实的骨瘦嶙峋让他不再抱有任何幻想,他道:“仲行,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难听!” 吕仲行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凌风,嘲弄地勾起嘴角:“我忘了,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从来就不择手段!从前就是这样!” “仲行,你也是男人,我以为你会理解我!” “理解你?”吕仲行似乎被激怒了:“我爱你!你让我理解你和别人结婚?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凌风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出一句话。 相比于爱,凌风更相信自己,相信自己选择的婚姻! 他喜欢吕仲行的身体,甚至,他是喜欢吕仲行这个人的。吕仲行身上有他没有的一切,金钱、地位……更重要的,吕仲行还有着他从来不敢想的任性,大胆,热烈,阳光强健!可那又有什么用呢?吕仲行即使再让他放松、心动、喜爱,也不过是一个善变的造梦者,和现实的人生有千差万别! 见吕仲行双目赤红地瞪着自己,凌风也不想把关系弄得太僵,他示弱道:“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很难过,仲行,我很难过。” 吕仲行仿佛为了平复心情,他低下头深吸了几口气,然后艰涩地说:“她能给你的,我都能给,我去求我大哥!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和我在一起。” 凌风皱着眉头看着吕仲行的眼睛……吕仲行迎上他的目光,好像一个等待着判决的人。凌风从不知道,自己的权力什么时候已经变得这样大了,可以对吕仲行,对这位吕家二少爷生杀予夺。 可凌风知道自己不能得罪他,只能陪着他发疯:“……即使结婚了,我也可以出来陪你呀!” 这一句话好像击溃了吕仲行的心房,吕仲行猛地背过了身去,他抬手覆住了脸,久久无言。 凌风伸出指尖,从后面轻触到了吕仲行的脊背,他伸臂从后面缓缓抱住了吕仲行:“仲行,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吕仲行转过身,忽然大力地将凌风钳进自己的怀里,手臂强硬无法撼动,凌风用力地挣扎着:“仲行!” 吕仲行伸手强硬地抬起他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下来,凌风被咬破了唇,血液的味道弥漫开来,他难受地呻/吟着,可吕仲行却不管不顾地将唇舌强硬地深入进去。 “唔……”口腔中难耐的侵占让凌风窒息,眩晕,他脚下连退了两步,几近跌到。身体却被一股大力扯拉着,吕仲行原来已经把他推倒在了餐桌上,红酒撒了一地。 “仲行,别这样……我不喜欢!” 吕仲行粗暴地去扯凌风的领带。意识到要发生什么,凌风尽力地抗拒着,却仍被吕仲行将领带抽了下来,凌风最讨厌别人强迫他! 本来怕伤着吕仲行,一直没有用在警校学到的本事,但他现在不得不用了! 凌风弯起膝盖朝吕仲行腹部顶去,吕仲行吃痛慢了一步,却又立即合身扑了过来!让凌风没有想到的是,吕仲行似乎也受过专业训练,拳脚功夫还带了点古意,和现在的擒拿手法不太一样,几番交手之后,吕仲行不仅没有被他制服,两个人却你来我往地在甲板上扭打成了一团! 他们从桌子上滚到了地上,桌子摇晃,食物落了一地! 激烈过招时,谁先撤了力,谁就会遭受败局,吕仲行没有撤力,凌风也不敢。他们撞翻了桌子,打坏了栏杆,直到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地打不动了,这才大字型地躺在了甲板上。 ……头上漫天的星光,静谧悠远。 整个甲板上只剩了他们两个人的喘气声。 吕仲行抖着手点了根烟,凌风这才注意到了吕仲行脸上有半片青紫,原来自己下手有这么重么?吕仲行朝旁边吐了口污血,再次将香烟含在嘴里,然后他仿佛呓语般地哑声道:“……你真是一点都没有变……一点都没有变……你就是你,从来都是你。”吕仲行说着神经质地笑了,他伸出手掌,盖住了眼睛,那笑声显得有些悲凉。 凌风没有说话,他躺在那里,胸膛剧烈起伏,肺部正在为之前打斗的消耗补充氧气。 抽完了烟,吕仲行似乎找回了力气,他开口,轻轻哼起一首曲调来,声音低沉悠远,似乎还带了一丝沧桑……在这样宁静的夜空下,那调子悠悠地转着,铿锵质朴,凌风听在耳中,那曲子仿佛把人引到了古代的大漠雄关,平沙漠漠! 这是一首凌风从未听过的歌,歌词凌风听不全懂,但他却觉得十分好听。等吕仲行唱完了,凌风也平复了呼吸,问道:“……这……是什么歌?” 吕仲行道:“这是一首戎歌,我们第一次交手,就打了个平手,一起躺在草原上,看草原上的星星,看草原上的月亮,看着弯刀烈马,明月逐狼……然后,我就给你唱了这支歌。” ……草原?这里明明是海上呀,凌风疑惑地皱起眉头,问:“然后呢?” “然后……”吕仲行语音顿了一顿,看了凌风一眼,说:“然后你说我唱的真好听,接着你凑近了我,亲了我一下,说你喜欢我。” 凌风费力地支起身子,凑近了吕仲行,俯身在他嘴角亲了一下:“是这样亲你的?” 吕仲行指尖夹着烟,看着凌风,缓声道:“不是,要更深一些。” 捧起吕仲行的脸,凌风重新深深地吻了下去……这一次的吻更深入,也更久……唇齿交缠,两人都气喘吁吁,吻结束的时候,他们唇间拉起一根银丝,凌风喘息地问:“……是这样的么?” 吕仲行半支起身体,伸手摸着凌风的颈项:“……再来一次。” 凌风再次凑过去的时候,却被吕仲行翻身压住,凌风看着吕仲行:“如果你一定要,我们的交易就结束了。” 吕仲行解开了自己衬衫的扣子:“那就让它结束吧。” ☆、第 8 章 海风抚过皮肤的时候,让人觉得凉意沁入了心脾。吕仲行坐在那里,赤/裸着上身,背对着凌风,仿佛在看对面岸上的阑珊灯火。 凌风躺在自己的衬衫上,发着呆。他的注意力被烛光的火焰吸引过去,它们在玻璃罩中兀自燃烧着白/浊的躯干,流出一滴又一滴的热蜡如泪……烛泪顺着烛台流淌而下,海风让烛光摇曳着,飘忽着,时明时暗……最终,它们越来越黯淡……因为蜡烛在烈焰中燃烧尽了自己,倾尽了自己的一生。 凌风叹了口气,坐起身子,穿上衬衫,眼见那二十二根明烛就要燃尽了,烛台离餐桌有一定距离,现在杯盏翻覆,一片狼藉。只有烛台杵在那里,残留着一丝曾有过的浪漫。 可就在这时,就在蜡烛全部熄灭、整个甲板上陷入黑暗的那一瞬间——忽然对岸的港口,倏地腾空而起无数的烟火!纷繁热烈,如窜上夜空的游龙——绚烂,而又短暂!它们再一次照亮了甲板,照亮了吕仲行和凌风的脸——赤橙黄绿,它们一朵又一朵地绽开在夜里,接连不断地迸发出自己的美丽:“嘭——嘭——嘭——” 岛屿与海洋,一瞬间都被印上了色彩! 火树银华倒映在水中,缤纷灿烂得无以名状。 吕仲行仰起头,认真地看着每一朵绽放的焰火。 凌风也抬首望向天空,随即明白了——如果他答应和吕仲行一道用晚餐,等蜡烛烧完的时候,现在的他们,应该一边看着焰火,一边品着饭后的红酒吧! 可惜现在做不到了!早知道,他该答应吕仲行的,凌风有些后悔,毕竟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共用晚餐。 在缤纷的烟火中,吕仲行仿佛自言自语地开口了:“阿凌,我住的岛,是我禁锢自己的地方,因为我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心结,没有人能打得开,我自己也不能。在遇见你之前,我只能麻痹自己,让自己忘掉一切,让这个心结尘封。现在,你把我的心打开了,我走出来,就不会再回去,我会继续往前走的。交易在我知道我爱你的时候,就已作废,可我的心却不会改变。” 凌风这时还不知道吕仲行的话意味着什么。 只是在烟火最绚烂的那一刻,凌风望着吕仲行,有一种错觉——他们是相爱的,他们只要在一起,就可以相守一辈子。凌风体内甚至有一种冲动,有一种呐喊,他想扑过去抱住吕仲行,说:“我也爱你,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们在一起吧!” 可凌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在烟花落尽的时候,船,返航了。 自从那天以后,吕仲行再也没有打过电话来。凌风恢复了下班后按时回家的生活,可是每到夜里,他便开始辗转反侧。梦中,他无数次地梦见吕仲行,梦见吕仲行那天晚上,在游艇上问他:“你觉得你这样还能结婚么?你明明只喜欢我!” 梦中的自己喃喃应道:“对,我只喜欢你!” 梦中吕仲行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仍然继续嘲弄:“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这样结婚,对得起你的妻子吗?” 梦中的自己伸出双臂抱住吕仲行的颈项,回答:“我们连交流都很少,只有和你……只有和你……其实她……”他冲动地想向吕仲行坦白一切…… 梦中的吕仲行悲伤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要折磨我?……你是不是怪我,怪我从前……” 他伤心极了,将身体贴近吕仲行,哭道:“我不怪你,但我好害怕……我害怕爱你……我不敢……从前太痛了……” 每当此时,凌风就会梦中惊醒,背后满是汗。梦中的自己,对吕仲行那晚的质问,说出了不一样的答案。但他不明白为什么,他最后的回答是他不敢……他在怕什么?他为什么不敢?从前太痛了又指的是什么? 从梦中醒来,凌风下了床,从冰箱中拿了一罐啤酒,仰头灌了下去。他原本不爱喝啤酒,也许是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吕仲行喝啤酒的样子印在他心里太深刻,他不知不觉也喜欢起啤酒来。 “凌督查,吕二公子传来了消息……”ike满头是汗地跑进凌风的办公室,随后而入的frank和steven顺手关上了门。凌风这才从发呆中回神,交易结束以后,吕仲行并未如他所料般,从约定那日起就不再与警务局联络,相反,吕仲行一直持续地向他们提供着情报——尽管并没有通过他,而是通过他的部下,这一点让凌风尤其地心乱。 ike深深吸了一口气,眉飞色舞地道:“他问我,是不是上一次我们跟丢了一批走私军火,我说是,他说他有办法!他说,这次既然他参与了,要抓就抓条大鱼,给我们破一个大案!他已经跟那帮走私犯说了,要定一批军火,钱款都打过去了!我看这次有戏!” frank笑道:“是呀,steven还开玩笑问他,怎么这么积极?吕二说他祖上开辟海疆,建立据点,布局港口,侠肝义胆在他身上还留着一脉血,他还说做小单没意思,男子汉大丈夫,要干就干一单大的!哈哈,我看这吕二是玩上瘾了,有意思!有意思!” steven道:“凌督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凌风看着面前的三个人,皱起了眉头:“很好玩是不是?你们跟着起什么哄?吕仲行没有经过特课训练,走私军火那批人都是些亡命之徒!我们要在交易的时候抓现行,吕仲行要是出了什么事,这个案子就不用做了,你们以后也当不了警员了,一个个怎么这么糊涂!” 被泼了一盆冷水的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焉了气势。 ike小声说:“我就是想破案嘛……” frank叹了口气:“吕二现在这个积极性,还不是凌督查您之前三天两头跑吕二那儿,给劝出来的嘛!现在怎么又说我们分不清轻重?” steven正色道:“凌督查,现在喊停就是功败垂成。再说如果不是吕二名号这么响亮,嫌犯根本不会这么快上钩,如果这次机会不抓住,下次派别人去,可能就再也达不到这样出其不意的效果了。这个案子,我们都等了很多年!” 凌风冷静了下来,交叉起双手:“好吧,让我再想一想。” ☆、第 9 章 交接军火的地方在一个偏僻的大洋角落,周围没有任何可以让警员埋伏的地方。在一望无际的海洋上,除了吕仲行开去接货的船,任何其他船只、飞机的提前靠近,都会打草惊蛇。凌风为此专门拜访了多次警务局武装课,终于调来了一艘战时曾用于测量海底地形的武装潜艇,并借调了百名潜艇战斗人员。 经过多次反复交涉,吕仲行最终与嫌犯敲定了武器的交接方法。这一天,潜艇隐藏在吕仲行所乘的运输船体下三十米深海水中,随着运输船一道起航! 潜艇发动机的噪声刺激着凌风的耳膜,他是这次行动的现场指挥,总指挥由上面亲自牵线,非常重视。现在,别在凌风耳廓后的耳机,可以听见镶嵌在吕仲行一颗衬衫纽扣里的微型麦克风搜集到的声音。现在这个开关并未开启,要等吕仲行通过对方的搜身以后,才能进行信号传输,否则可能危及吕仲行的安全。 搜身结束的信号,由吕仲行所乘运输船的船长,向潜艇传递。吕仲行按照计划,将会拒绝进入船舱交易的要求,而在甲板直接交易。 潜艇停了下来,凌风知道,头顶上的运输船,已经到达了交易地点。他心急如焚等待着,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耳机的信号打开了。 里面的声音也陆续传来。 “吕公子真是真人不露相,没想到,能和你作成这么一大单生意!我也很荣幸啊,哈哈哈!” 吕仲行笑了笑,久违的声音让凌风指尖都颤抖起来:“罗老板!你也知道,我住的那个地方,没有军队守卫,我跟我大哥说了多少次,他那个老古董,也不肯给我配私人卫队!我跟他说钱不是问题!他居然跟我扯什么法律,好笑!若不是罗老板这次肯帮我的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吕公子快人快语!来,这边看货!” 窸窣声响起,是帆布被揭开的声音,吕仲行发出满意的笑:“这大洋上,还真没有罗老板搞不到的货!我以后如果要添置,一定还找你!” “哈哈哈,不是我吹牛,这大洋上,你们吕家,是商业港口的老大,警皮狗,是岛屿炮火能覆盖水域的老大,而在覆盖不到的广阔海洋上,我说了算。” 两个人交谈着,凌风和三个部下密切地监听,吕仲行和头号嫌犯‘罗老板’一边寒暄着,一边验货。又过了二十来分钟,焦灼的等待终于临近终结。 吕仲行道:“支票我也带了,现金我也带了,罗老板,你挑!”听到这里,凌风做了一个手势,ike点点头,传达向驾驶舱道:“——潜伏前进!” “现金吧!”耳机中的声音陆续传来。 吕仲行大声道:“箱子提过来!” 点钞机的声音响起,点钞又花了一些时间,‘罗老板’终于确认道:“刚好!搬货!” 凌风道:“行动开始!” 这时潜艇早就悄无声息地滑到了走私船的下方,一声令下之后,马力全开,全速上浮,走私船被顶得猛烈地摇晃了起来,耳机中响起嘈杂的呼喊: “怎么回事!” “快去看看!” 潜艇浮了起来,已经被撞坏螺旋桨的走私船刹那间失去了动力!这时吕仲行来时所乘的运输船斜插/进来,挡住了走私船的炮火。如雨点般的机枪声扫射在运输船上,打出一排排的冒烟的弹孔!一时间,到处都是嘈杂声,混乱声! “妈的,吕二,你玩老子?!” “——砰砰砰!”连续三声枪响,凌风的心都要停在那里了! 战斗人员从浮出水面的潜艇指挥塔中鱼贯涌出,凌风也忙随后而赶出,出现在面前是,是一片战火沸腾的海洋!原本湛蓝的海如今已经被火焰,枪炮,与鲜血染红!两艘相撞的大型船舶——伤口处冒出滚滚的浓烟,遮蔽住了晴空!其中一艘,侧面满布弹孔,正是吕仲行的运输船!这时,警方与走私者在船上已经开始展开了激烈的交火! 凌风焦急地搜寻着吕仲行的身影,耳机中,他听见巨大的喘气声,是吕仲行吗?他现在怎么样了? 就在凌风站在潜艇上,准备爬上附在走私船上的钩锁时,忽然仰头看见高处的甲板上,飞快地坠下了一人——“仲行!”凌风抑制不住地大声喊了出来! 那正是吕仲行,他的身体刚落进水里,随即一排扫射就追了过去,子弹在波涛中打出筛子一般的形状,海中弥漫出一阵鲜红的血色! 凌风发了疯一样地跳进了海里,向吕仲行落水的地方游去!他向深处潜,氧气越来越少……凌风在海中急切地搜寻着!他快没有力气了,可是他仍然在寻找——这一刻,升官、事业,都不再重要了,他只要吕仲行!凌风几近绝望了,如果吕仲行死了,他不如也这么死了算了! 终于,凌风感到手边有什么,他使劲地拉住了他的衬衫,摸到了他的胳膊——一股血腥味扑鼻!凌风拼尽全力,奋力地游出了水面!急促地、大口地猛烈喘着气,凌风觉得他的肺部几乎都要炸裂了,他全身脱力地把吕仲行拖上了潜艇前部。只见吕仲行紧闭着双眼,脸色失血而消瘦,衣服上全是血,全是血……凌风的手上,袖上,也沾满了血。 “仲行!仲行!”凌风拍打着吕仲行的脸颊,滚热的泪水不断从凌风眼眶中落下,怎么也止不住…… 吕仲行仿佛再也没有了声息一般,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凌风发疯一样地扯开吕仲行的衣服,想为他的伤口止血……凌风手忙脚乱地扯衣服的时候,吕仲行猛烈地咳嗽了一声,吐出了水,他虚弱的声音响在凌风耳边:“……梦……我在做梦么……”吕仲行唇色苍白,喃喃地道,声音嘶哑。 凌风的眼泪如连珠般落在了吕仲行胸前,凌风凑了过去,在吕仲行耳边道:“你没有做梦,是我!是我!凌风!” “……你来啦?”耳语般的喃昵,凌风附耳在吕仲行唇边,吕仲行奄奄一息地开阖着唇:“……你……你不是不要我了么?” “我没有,仲行……我没有。”凌风哭道:“我爱你……我只爱你一个人,你坚持下来……求你坚持下来……我不是故意伤害你……我从小就不敢爱别人,我好害怕……我天生不信任人……求求你,不要丢下我!我不会结婚,我会取消婚约,我会和你在一起……只要你活下来!求求你!” 吕仲行的笑只浮现了一瞬,道:“……你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说罢便闭上了眼睛。 这时直升飞机支援已到,医生也已经赶来了,几个医疗人员上前,把吕仲行抬上了担架,送进了医疗艇,凌风这才感到全身虚脱,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他瘫坐在那里。 这一次突击,缴获的武器走私数额创下了二十年之最,走私集团要员全部落网!而凌风由此也声名大震,很快便被提拔为警务处的副局长。 前去取消婚约的那一天,凌风穿着正装,来到他第一次遇见他未婚妻的地方。 走进旋转咖啡厅,凌风远远就看见她已经到了,她烫着棕色的卷发,长着一张如瓷娃娃般的漂亮的脸,她的身边,坐着另一个女子,凌风想:“原来她们是一起来的,早知道我把仲行也带来。” 她的未婚妻挺着大肚子,看见凌风就冷笑了一声:“孩子都要生了,现在你跟我说不结婚!早干什么去了!我不想让孩子没有爸爸,给人指指点点!”话音一落,一时间餐厅中许多人都朝这边望过来。 她身边的女子忙轻轻地拍着她:“孕妇不要生气,我帮你骂他!”随即转过头对凌风道:“凌风,你当初是怎么答应小倩的?她不干预你的私生活,你也不干预她和我的事,但你必须做一个合格的父亲!” 凌风在她们对面坐了下来,低头道:“对不起!” 凌风的未婚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当初就不该看着你人又帅,又聪明,就找你借精子。我现在都怀上了,你却不结婚了!你要我怎么跟家里交代?我爸爸问起来怎么办?我不活啦!” 凌风对陪着她来的女子道:“你没有想过取得她父亲的谅解么?” 那女子一边安慰着恋人,一边呛了凌风一句:“取得了还会来找你?” 凌风挑眉:“我可以帮你做工作。再说,为什么要和不爱的人结婚呢?你们俩结婚不好吗?”他的未婚妻止住了哭声,抬起朦胧的泪眼,轻轻地说:“你真的能帮我们说服爹地么?” 凌风道:“我试试看,好么?给我一点时间。” 她闻言破涕为笑,拉住凌风道:“你要是真能办成这事,我也不怪你毁约了!” ☆、第 10 章 凌风处理完婚约的事,下了电梯出了旋转餐厅,阳光明媚的停机坪上,停着一款新式的直升机。吕仲行按了按手中的钥匙,直升机便自动地打开了舱门。 凌风几步上了飞机,坐进驾驶舱,很快,螺旋桨的轰鸣声响起,视野升了起来。凌风在警校时就考了飞行驾照,刚当警员的时候,也经常开着警务局的巡逻机在大洋上巡逻。不过这架飞机是属于他私人的,是吕仲行为他代步方便,专门送给他的礼物。不到一个小时的航程,飞机就降落在了那座位于半山腰,能仰望山顶别墅的停机坪上。 凌风下了飞机,望向那记忆中缤纷美丽的海滩,已然不复当初了,远眺俯望,下面全是荷枪实弹的私人保镖——这是吕仲行的大哥听说了吕仲行的事,给他加派的护卫,吕仲行本来要拒绝,可他大哥说:“得罪什么人不好,得罪亡命之徒,你胆子也太大了!” 那天他大哥来拜访时,吕仲行肩膀上的伤口还未拆包扎,凌风也在场。凌风坐在病床边,给吕仲行一片一片地喂苹果,吕仲行一边吃着凌风送到嘴边的苹果,一边对他大哥说:“凌督查讲了,这次已经把他们一网打尽,他们已经没有反扑的力量!” “哼,要不是看在这个份上,我非把你关起来不可!”吕仲行的大哥仍然不改怒色。 吕仲行好脾气地笑着:“谢谢大哥为我操心,对了,我要结婚了!” 他大哥叹了口气:“你就是给爸爸宠大的,你现在想做什么,都是决定了以后才告诉我。我能怎么样?说吧,想要什么礼物?” 回想着之前的一幕一幕,凌风已经走到了别墅门前,立即有侍者给他开了门:“凌先生回了?” 凌风点了点头:“仲行呢?” “吕先生在二楼的露台上做复健呢。” 凌风笑了一下,几步就上了楼,见吕仲行穿着背心短裤,正用那条痊愈的胳膊做拉伸运动。听到脚步声,吕仲行转过头来,脸上满是汗水:“阿凌,回来啦!怎么样?” 凌风笑道:“还有我办不成的事吗?” 吕仲行明显地松了一口气,眼中满是笑意:“那就好。”说罢吕仲行瞥了瞥放在旁边桌子上的一个奖杯:“今天政府派人来,授予我荣誉公民的称号。” 凌风走上前去端起奖杯看了看:“不错嘛!” 吕仲行道:“你仔细着点,别摔了,这可是我拿命换来的。” 凌风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你好意思说?装死装的那么像,吓了我一大跳。” “那可不是装死……那是失血过多……我以为我在做梦!” “现在梦醒了么?”凌风把奖杯放回原处,问道。 吕仲行笑了笑:“梦中的你,和现实中的你,一样让我心动!” 【正文完】 ———— 虞医生番外 凌风有一次听吕仲行说,当初迷茫的时候,是他的心理医生帮他明确了心意,便缠着吕仲行拜访这位‘虞医生’。 虞医生看起来很年轻,皮肤很白,穿着一身素色的唐装,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虞医生打开门笑道:“进来吧,仲行在我这儿看病了好多年,还一直没来过我家呢。多亏认识了阿凌,否则他那个死脑筋,不知道什么时候愿意出岛看一眼!” 凌风走进房间,只见清一色的中式家具,不禁笑道:“虞医生这里蛮古典的,我刚才进门的时候,外面的园林也设计得很有古意,小桥流水。” 吕仲行把一个包装好的礼物递给虞医生:“这是阿凌和我给你选的礼物,谢谢你这些年辛苦!” 虞医生笑着收下了:“看见你们成双成对,我也很高兴。” 正在说话间,忽然另一个人闯进了房间,青年黑色的短发下,有一张棱角分明的帅气的脸,眼睛藏神却不张扬,他一进门,就怔了一怔,对虞医生说:“抱歉,我不知道你有客人。” 虞医生道:“我介绍一下,这是ar,现在在我家修养。这是吕先生,这是凌先生。” ar点了点头:“你们好。”随即他对虞医生说:“我在池塘那边做了个鱼竿钓鱼,你中午吃鱼吗?” 虞医生歉意地笑了笑:“ar,不好意思,中午我要陪两位朋友出去用餐,谈点事情。” “喔……”青年无奈地耸了耸肩,“那你们聊吧,我先出去了。” 说罢青年便转身离开了。 吕仲行问虞医生:“这是谁呀?怎么住你家里?” 虞医生道:“他是我捡来的,有一天我出门看诊,看见他满身是血地抱着一块甲板,飘在海上,已经昏迷了。我把他救了起来,带回家里,可他醒来以后却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自己叫ar。我最近在帮他做一些恢复记忆的训练。” 凌风动了动最嘴唇,欲言又止。吕仲行问道:“阿凌,怎么了?” 凌风道:“也许是我记错了,他的样子我好想在档案里见过。” 虞医生怔了一怔,道:“阿凌,不瞒你说,我这次邀你们去外面吃饭,的确有想让你帮忙查一查ar身份的意思,在家里不太方便。你若是有印象,那再好不过了,我们这就走吧?” 三人坐飞机到了另外岛上的餐厅,凌风一路上打了几个电话,吃饭的时候,凌风开口了:“我果然没有看错,他是西海那边专做地下贸易的海盗王古山的小儿子。”说着凌风把手机中,同事才传来的照片递给虞医生:“他前阵子在海盗之间的火并中失踪了,他全名叫ar古。” 只见照片中的大男孩一脸戾气,整个眉目都仿佛带着锐利,和今天他们见到的模样很不相同。 虞医生摸了摸下巴:“你们有通缉他吗?” 凌风道:“目前没有,他没有参与家族生意。也不知道这次为什么会被卷入火并中。警务局只是把他作为古山的儿子,例行公事存了一份他的资料。” 虞医生放下心般叹了口气:“谢谢你,阿凌,以后如果有什么关于他的新情况,请务必告诉我。” 凌风点了点头:“没有问题。” 吃完了饭,虞医生和吕仲行、凌风告别,独自一个人回到了岛上。园林曲径通幽,绕过园中的溪水,转过一道回廊,只见ar穿着棕色的短卦,十分煞风景地蹲在池塘边烤鱼吃。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梦中情人 作者:阳关大盗 第3节 看着他的背影,虞医生忽然想,其实ar不记得以前的事,也挺好的,也许自己不用再给他做恢复记忆的训练了。 ar毫无预兆地回过头,望了虞医生一眼:“你回来啦?” 虞医生好笑地走道acro身前:“你再这么吃,我养的锦鲤都要被你吃完了!” ar笑了一下,站起身,道:“你今天都没陪我,补偿我一下。” 虞医生道:“怎么补偿?” ar指了指自己的脸:“这里。” 虞医生上前亲了arar心满意足地笑了,又问:“虞医生,我今晚还能去你房间吗?” 虞医生脸上红了一瞬,道:“你也应该让我休息一下。” ar问道:“我什么也不做,也不行吗?” 虞医生挑眉看着他:“真的什么也不做吗?” ar点头道:“我就来看看你,听你说说话。我发誓不再像昨天,前天,还有大前天那样了……” 虞医生笑了:“你晚上几点来?” ar撑了个懒腰:“你想让我几点来?” 虞医生看了ar一眼:“随便你”,就离开了。 …… 这天夜里,ar全身赤/裸地趴在虞医生身上,忽然道:“虞医生,我好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我不想和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的人在一起。”虞医生看了ar一眼,挪动了一下腰,轻声说。 ar坐起身,皱眉:“谁说我不记得,我是ar古嘛,我爸是古山,今天那个姓凌的,我一眼就认出他是警务局的头子,你找他,不就是为了查这件事?” 虞医生一愣,“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ar看着天花板:“大概在来了这里的第二天吧!” “那你为什么瞒着我?”虞医生有些生气。 ar亲了过来:“……我怕你对我有偏见,吓到你嘛,谁叫我看到你第一眼就喜欢你!” 【番外完】 作者有话要说:  后记:这篇文最初并无计划,写作缘由来自于《反骨之人》里小天使们要求写关于老吕和阿凌的转世番外,我答应了,所以就有了这篇‘命题作文’。最先开始我打算写的是穿到古代,但是那个稿子写了一万多字被我弃了,这俩货的性格在有外部压力的情况下基本不会he,所以我只好重写了这篇现代。命题作文写的时候总有点束手束脚,毕竟前世的事摆在那里,现在写完,我也松了一口气,承诺过的事我做到了。 其实写完反骨以后,满疲惫的,灵感都枯竭了,能抠扒出这篇文实属不易,所以大盗可能要休息一段时间,最近都不会开文了。最后谢谢大家的支持!鞠躬!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第3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