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策]江山美人》 正文 第1节 [庞策]江山美人 作者:灵落红尘 第1节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书名:江山美人(庞策) 作者:灵落红尘 文案 本文是披着同人外衣的悬疑,希望喜欢悬疑的读者可以跟作者君一起分享。 本文大体尊重历史事实,因为情节需要会略有改动,除庞策一对cp,别的历史人物绝无d倾向。 妥妥的新人啊求支持,毒舌别太过了,作者君内心脆弱。 【文案】 公孙策如果有来世,你会原谅我吗? 不会,绝对不会。 那我就放心了。 文文微微微微虐,结局不定。 内容标签:因缘邂逅 悬疑推理 铁汉柔情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庞统,公孙策 ┃ 配角:包拯,展昭,柴丝言,赵祯,李元昊,耶律俊才,耶律文才 ┃ 其它:少包三,庞策 ☆、故事情节的简单介绍 少包三里相关情节的介绍 涉及的情节:刘义府中,面具杀人案,庞统对小蛮表白,但是他也知道小蛮爱的是包拯。 包拯在双喜镇的时候失忆,由此认识小蛮,自始至终俩人一直都在一起,直到最后包拯发现她是柴郡主,她是要嫁给皇帝的。 电视剧从始至终都在讲寻找天芒,皇帝在找,庞统也在找,都为了得到天下。 电视剧最后天芒被包拯打开,一道刺眼的光芒过后,里面却什么都没有,在这里,作者菌进行了修改(ps真的不是故意要修改的。) 柴丝言:化名小蛮,曾经卧底在包拯身边,只想找到那个听说能够得天下的——天芒。但是日久生情,电视剧最后她爱上了包拯。(因为情节需要,作者君进行了一点修改,不妨碍原著中的大概情节。) 赵祯:与柴丝言青梅竹马,答应取得天芒之后,会娶柴丝言,无奈佳人芳心别许。另外他希望夺得天芒,打击庞统一手遮天的局面,坐稳赵家天下。 庞统:庞太师之子,人称飞星将军,会占卜星象,绝对不简单,这是电视剧里公孙策对庞统的评价,说明他很欣赏他。庞统曾经以飞云骑72人力敌大辽一千人前锋,辽国人对其甚至害怕。 作者菌对庞统夺天下的原因不甚苟同,所以进行过修改,如果太执着于原著,那么可以自行忽略本文。 别的大多数人物都是原创,跟电视剧没有关系。原创人物原先想直接用历史上真实存在的人名,但还是觉得不妥,虽然作者君描写的确是这些人身上发生的事情,但毕竟有杜撰,所以都用了谐音,相信熟悉历史的人,一定会知道是谁。 大概能想到的就这么多了,如果有人点击之后有看不懂的请给作者君留言,只要时间允许,一定会一一解答。 ☆、一朝倾心落得独守空房 宝元二年 “今天中州王成亲,大家都去雀鼎门那儿领银子啊。” “有银子可以领,那我也要赶紧去。” 包拯一行人进城的时候,大家都乱做一团,展昭拉住一个奔跑的行人疑惑地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领银子啊。” “还有这好事儿,去哪里领啊?”听到有银子领,展昭也不禁心动起来。 “啊呀,今天中州王成亲,大家都去雀鼎门那儿领银子了。你别拦着我,去晚了,可就领不到了。” 行人一手甩开展昭紧抓的手臂,撒腿就跑,就怕比别人领的少。 展昭转身拉住公孙策笑呵呵地说道:“公孙大哥,我们也去领几两银子花花呗。” “要去你去,这种钱我才不稀罕呢。”公孙策甩开展昭的手,一脸的不屑一顾。 他公孙策堂堂一代儒生,岂能跟那些村野匹夫一样去领什么赏钱。 展昭看公孙策不愿意,调头拉住包拯说道:“公孙大哥不去,那包大哥我们一起去吧。” 包拯一言不发,若有所思,看样子也没有想去的意思。 “到底好不好嘛?” “展昭,别说了,他肯定也不会去的。” “走。” 包拯的一个走字让公孙策始料不及,感觉到自己被丢下,他一边叫唤着一边跟了上去。 “等等我啊。” 雀鼎门此时已经被为围的水泄不通,公孙策不耐烦地说道:“我说包拯啊,你也是贪钱之人。没想到啊,没想到。” “公孙策,难道你不好奇吗?庞统才回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成亲呢?”包拯眼神发直,若有所思。 “没兴趣。” “展昭,我们去。” “包大哥,先等我领完银子嘛。” 包拯不等展昭挤进去拉着他就跑,又一次将公孙策一个人留在原地。 “你们” 公孙策非常不爽的跟上去,今天这包拯是怎么了,他庞统成亲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 迎亲的队伍并不隆重,甚至不及一个普通人家的排场,最奇怪的是庞统居然没在成亲的队伍里,只不过现在全城的百姓,没人会关心这个,因为街上根本就没人。 包拯气喘吁吁地看着迎亲队伍,这庞统还真是有趣,这么几个人就算成亲了? “包大哥,这是庞统的成亲队伍?他人呢?”展昭在一旁忍不住问道。 这虽说自己没看过什么大场面的迎亲队伍,可是小家小户的却是见得不少,不过像这样寒酸的自己还头次所见。 “我也不知道啊。”包拯疑惑地看着花轿从自己眼前走过,微风吹过掀开轿帘的一角,里面一个头戴红盖头的新娘让他觉得似曾相识。 迎亲的队伍纵然是寒酸,可是最难料的却是发生在中州王府。 今天是庞统的成亲之日,而他竟然不在府中,新娘子进门之后并没有拜堂而是直接被带去偏房,一直等到夜里子时庞统才慢悠悠地踱进房门。 新娘已经将红头盖自行掀下,她面无血色地看着来人,冷淡地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庞统笑着坐下,执起水杯浅酌一口笑着说道:“我原以为郡主什么都知道,没想到也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掀开盖头的分明就是那个曾经爱过包拯,最后本应成为皇后的小蛮——柴丝言。 丝言默默无语,她看着面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不懂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庞统放下水杯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郡主,如果本王说今日之事本就是赵祯安排,不知你还会如此镇定吗?” 丝言的脸色更加苍白,自从几天前父亲告诉她要嫁给庞统之后,她每天都在想原因,可今晚庞统说的这个原因却是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庞统非常满意地看这丝言的反应,起身走到门边对下人吩咐道:“从今天开始,不准王妃踏出王府半步。” “那王爷你今晚”那人看到庞统的脸色,硬深深的咽下了后面的话。 “本王今晚在书房过夜。” 这里不是自己该待的地方,这一点庞统知道,赵祯知道,丝言也知道。 悦来客栈里,展昭正缠着包拯和公孙策好奇的喋喋不休。 “包大哥,你说这庞统奇怪不奇怪啊?成亲嘛就这么几个人,也不知道哪个女人愿意嫁给他。”展昭托着腮帮子,好奇地问道,“公孙大哥,你怎么一点都不好奇啊?” 公孙策放下手中的书,不耐烦的说道:“别人的事情我不好奇,我只好奇,这次皇上找我们来所谓何事?” “包拯,你觉得会是什么事情啊?”公孙策转头看向包拯,只见他两眼无光,一动不动,“哎,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啊?” 包拯好像突然醒过来,心不在焉地说道:“我哪知道啊?明天进宫不就知道了。” “你想什么呢?”公孙策疑惑地问道。 “哦,没什么。我累了,先去睡了。”包拯说完打着哈欠走出房间。 “包大哥,难道你也不好奇庞统的媳妇长啥样嘛?” 展昭从椅子上一跃而下,跟着包拯出了门。 公孙策无奈地摇摇头,继续拿起书细读起来。庞统的媳妇长什么样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就连庞统本人他也不希望跟他有任何关系。 大殿之上,包拯三人看着高高在上的赵祯,满腹疑惑。 “包拯,你可知道朕此次招你们三人进京所谓何事?”赵祯淡淡问道。 “草民不知。”包拯说道。 “你们应该都知道,昨天中州王庞统成亲了。”赵祯的脸色看上去并不好。 “草民等都看到了。”面对皇上开门进山的问题,包拯对此次的来意已然摸懂了几分。 “你们可知道这桩婚事原是朕撮合的。”赵祯平静地说道。 显然大家对皇上的话语都感到意外,他们一起抬起头看着皇上。 “没什么奇怪的。中州王击退外敌,难道朕不应该赏赐吗?”赵祯慢悠悠地踱下殿来,走到三人中间。 “可是皇上已经册封他为中州王了,为什么还要赐婚?”公孙策疑惑地问道。 “呵呵,既然已经册封中州王,那朕就好人做到底,再给他送个王妃,这不是很好吗?”赵祯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么多年被庞家挤压,他早就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 “这”公孙策还想说什么,但终是没有问出口。 “你们就不想知道朕册封的王妃是谁吗?”赵祯盯着包拯问道。 “草民相信皇上的选择一定是对的。”包拯低下头说道。 赵祯看着包拯,淡然一笑说:“你们明天就去中州王府看看老熟人吧。” “老熟人?”展昭忍不住说道:“皇上,自从上次面具杀人案之后,我们可再也没有见过庞统了,再说我们跟他也不是什么老熟人啊。” 赵祯没有理会展昭的话语,继续说道:“至于你们今后的去向,朕已经帮你们安排好了,等明天一过,你们就各自上路吧。” 皇上说完就拂袖而去,留下包拯三人莫名其妙。 “你们说这皇上还真是奇怪,干嘛要等明天过后啊?今天就不能告诉我们吗。再说了他干吗说我们跟庞统是老熟人啊?我们根本就跟这个人不熟好不好?”展昭一边走一边不停的说道。 公孙策抬手在他的头上轻轻地敲了两下,佯装生气地说:“你说话小心点,这可是在皇宫里,皇上还没有走远,你就在数落,也不怕皇上给你来个斩立决。” 听闻这话,展昭也有些心悸,他忍不住吐了下舌头,脑袋一缩,心想着立刻离开这是非之地。 “我们走。”包拯一挥手,三人疾步离开了皇宫。 昨夜一晚没睡,今早起床的时候庞统觉得头有点痛,不过他还是整理一番之后前往前厅,因为包拯来了。 经过偏厅的时候,庞统走进去,只见郡主正坐在床边,一身红装,显然这两晚她一直没休息,红红的眼圈表明她哭了,庞统淡淡地说道:“换身衣服,包拯来了。” 包拯来了?丝言慢慢地抬起头,他怎么会来,他为什么会来?她该怎么办? 庞统进厅的时候,包拯三人正在喝茶,他大笑着走过三人,在正厅的正位坐下,笑着说道:“包公子今天怎么有空来本王府中喝茶呀?” 包拯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放下了手中的茶。 包拯笑着说道:“听闻将军前日成亲,包拯三人特此来道贺。” “哦,原来为这件事情啊,不过本王事情繁多,至今还未见得王妃一眼呢。”庞统歪着身体,嘴角一扬瞥了包拯一眼。 “不过你们来了正好,就一起见见吧。”庞统一挥手,吩咐道,“去将王妃请出来。” “不用请了,我来了。”随着声音响起,大家都看向外面。 包拯觉得这声音非常耳熟,但是他不断安慰自己,不会的,绝对不会是她。 在三人惊愕的眼神中,丝言淡定的坐到庞统一旁。 “小蛮姐姐,怎么是你?”展昭忍不住站起身。 身旁的公孙策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蛮不是回双喜镇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庞统站起身笑着说道:“容本王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柴丝言柴郡主,现在是本王的王妃。” “这怎么可能?”包拯三人同时说出口。 他们都记得上次面具杀人案之后,小蛮跟包拯发脾气,于是一气之下回了双喜镇。可是为什么她现在会变为柴郡主?柴郡主不是应该嫁给皇上的吗?现在为什么又会成为中州王妃? 作者有话要说:  面具杀人案只是一个小小的案子,不知道的童鞋不用执着。 ☆、匆匆一别难料事事凶险 一股异样的暗流涌动着,大家都没有说话,背叛、愤怒、惊愕、失望、一切一切的情愫在每个人的心里流动。 “为什么?”包拯盯着丝言,紧皱眉头,原本计划这次回京之后就去欢喜镇找她,没成想她俨然成为了高高在上的中州王妃。 丝言低头一言不发,她的心里很乱,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如何解释,她知道这次包拯绝对不会原谅自己了,心里有隐隐的伤痛。 “包公子,小蛮现在已经是我的王妃了,你不觉得自己的言行太过分了吗?”庞统绕有趣味地看着包拯,眼角瞥见一旁两眼发直的公孙策,嘴角微微翘起笑道,“公孙大人难道也对本王的王妃有兴趣?” 公孙策站起身,走到庞统面前,道:“将军已然知道公孙今非朝中之臣,又何必出言讽刺?” “哦,本王忘了,礼部侍郎公孙大人,现在已经是一介平民了。”庞统盯着公孙策似笑非笑。 “公孙策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将军。” “哟呵,公孙公子也有不明白的事儿?行啊说吧,今儿本王很高兴,一定知无不言啊。”庞统玩味地看着他,眼角都是笑意。 公孙策看了一眼小蛮,继续说道:“当初在刘义府中,将军是否就已经看上小蛮姑娘了。” “哈哈哈,公孙策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本王确实一早就看上她了。”庞统站起身,走到公孙策身边上下打量起来,“公孙公子就凭你这眼力,以后如果没饭吃的话还是可以去妓院当当跑堂的嘛。” 展昭在一旁听闻庞统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公孙策被庞统看的浑身发毛,一转身走到包拯身后。 “包拯,不要说我不给你机会,今天郡主就在这里,看在你们往日的情份上,本王让你们把话说清楚,从今往后希望你明白,她已经是本王的王妃了。”庞统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看着包拯说道。 庞统说完,转身刚准备离去,突然好似又想起什么,头也不回地说道:“过会儿回去收拾收拾,跟我出趟远门。” 丝言依然低着头,一言不发。 公孙策拍了拍包拯的肩膀跟展昭一前一后走出大厅,他知道这时候心里最乱的就属他了。 “为什么?”包拯还是重复着刚刚的问题,她是柴郡主这不重要,她嫁给皇上也不重要,可是她当中州王妃这却是他最无法接受的。 “包公子,没有为什么。丝言本就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该放哪里,该怎么走,都不是自己所能左右的。”丝言站起身,她明白是时候跟他说清楚了,自此以后他们不会再有任何交集,就让一切的过往随风而去吧,也许这就是自己该走的路。 “包公子?”包拯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下来,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已经如此疏远了。 “包公子,现在丝言是有夫家的人,一言一行都需谨慎,否则一个不小心总会落人话柄。想来包公子应该明白。”丝言将他的痛心全都看在眼里,被自己青梅竹马的皇帝出卖,她心里的痛苦绝对不比他少。 “难道你已经不屑于为自己辩解了吗?”包拯多么希望她能告诉自己,她是如何被逼嫁给庞统,如何挣扎着想冲破这一切,如何想他帮助自己脱离苦海,可是她那看上去坚毅的眼神却让自己无法再对他们的将来充满希望。 “包公子,这一切都是丝言自己的选择,跟旁人无关。”丝言走到包拯身边,“这就是丝言要走的路,你也有自己该走的路,丝言只希望不管将来我们的路能否交集,你都不要恨丝言。” 她没有等包拯的回话,头也不回的走出正厅,留下身后那痛苦的身影。她怕自己心软,所以脚步一步紧似一步。她只希望尽快离开这里,至于自己又要去向哪里,这已经不重要了。 …… 包拯和公孙策接到圣旨的时候,他们做梦都想不到会这么快就分开了。 包拯被皇上封为礼部侍郎,要做公孙策也曾做过的一件事情——和谈,只不过这次不再是跟辽国,而是跟西夏的李元昊。 公孙策被封为曹州通判,带领展昭即刻上任。 时间仓促到三人连一句再见都没说完就已经各自启程了。 骑在马上,展昭闷闷不乐的对公孙策说道:“公孙大哥,你说包大哥此去有没有危险啊?我真担心。” 公孙策的担心并不比展昭少,但是他不敢想如果有危险的会怎么样,他只求大家都能平安无事,等事情都办完之后还能聚到一起。 “别担心,包拯不是带上了王朝马汉吗,肯定没事的,放心吧。”公孙策不知道这是在安慰展昭还是在安慰自己。 “大人,前面好像是中州王的队伍。”一个侍卫快步走到公孙策面前,指着前面不远的队伍说道。 “中州王?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公孙策拉紧马缰,看到离自己不远的一行人。这让他有些犯难,是应该上前还是就这样不近不远的跟着呢。 等了片刻,公孙策发现庞统一行人不仅没有要走的迹象,反而坐在凉亭里喝起酒来,想必一时半会儿都不会走了,他也只得下马准备去打声招呼。 “公孙大哥,你说这庞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怎么我们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啊?”展昭边走边跟公孙策发牢骚。 “你怎么知道是他跟着我们啊,说不定人家还会认为是我们在跟着他们呢。”公孙策苦笑一声,他知道自己这一路估计不会比包拯太平多少。 一番言语之后,公孙策跟展昭已经来到庞统面前,如果他所想不差,刚刚经过的那辆马车里应该是中州王妃柴丝言,他想不通,这庞统拖家带口的是准备去哪里? “公孙大人,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又见面了。”庞统低头接过侍卫递过的酒,淡淡地说道,“舟车劳顿,难为公孙大人身娇肉贵。不知有没有兴趣陪庞某喝上一杯呢?” “什么身娇肉贵啊?我可没有庞将军想的那么弱不禁风。”显然公孙策并不喜欢别人说自己弱。 “既如此,那就陪本王喝一杯如何?” “喝就喝。”公孙策径直走到庞统对面坐了下来,展昭怕他有危险,紧跟在他身后。 庞统让手下给他斟满一杯酒,然后盯着他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本王总觉得公孙大人给本王的感觉和别人的不一样,不知道公孙大人是否也有跟本王一样的感觉?” “庞统,谁跟你熟啊?乱攀关系,这种小人手段什么时候你庞将军也是信手就捻来了?不要脸。”展昭还没等公孙策说话,就急急忙忙地将庞统给挡了回去。 “你什么东西,敢跟将军这样说话?” “杨佑。”庞统一挥手,那个叫杨佑的低下头退到一边。 “展昭,庞将军毕竟是中州王,我们说话总是要小心一点的,否则脑袋掉了我们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公孙策转头看着庞统,笑着说道,“庞将军总不会跟一个小孩子斤斤计较吧。” “我庞统做事向来光明正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不用遮遮掩掩。”庞统面无表情,道,“请公孙大人来喝酒,只是想告诉大人,你我本同路,为什么不一起上路呢?” “同路?庞统,我们怎么可能会跟你同路呢,笑话。”展昭翻了一个白眼,鄙夷地说道。 公孙策还不想跟庞统结仇,毕竟他现在是中州王,不仅有权而且有军,一不小心丢脑袋是小,坏了皇上的事情那就事大了。 “展昭,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公孙策佯装斥责展昭。 “公孙策是去曹州上任,如何跟王爷同路了?” “本王也是去曹州啊,赵祯没跟你说吗?”庞统端起一杯酒,一仰而尽。 “皇上只是让微臣去曹州,至于将军他却是只字未提。”公孙策没想到庞统会这么直接,虽然刚刚见到他们的车队时,他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但是却没想到麻烦会来的这么早。 “哈哈哈,为了我们一路顺风,是不是也应该干一杯?”庞统举起酒杯,一脸的真诚。 公孙策反而不好意思,于是端起酒杯,道:“既然王爷诚意相邀,那公孙策恭敬不如从命,谢王爷。” 展昭还想说什么,可是看到公孙策已然将酒杯喝空,他也只得在一旁干着急。 就这样公孙策一行人加入了庞统的队伍,他知道不答应庞统那是全无可能的,那既然不能退,自然就只能进了,他倒想看看这庞统到底要唱哪出戏?说不定跟自己是一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说是第一天发文,走三章,现在是第二章。 ☆、相邀赴约宛如惊鸿一瞥 曹州地界并不大,近海空气潮湿,天气虽已立春,但是空气中的那份阴冷还是让公孙策忍不住打起寒颤,他不禁裹紧外衣,想想算了还是回屋吧。 来到曹州已经十日有余,除了一天到晚的同僚应酬,他真不知道自己还做了些什么事情。他不禁想起庞统,昨晚派展昭出去打探消息,不知道结果如何。 “公孙大哥,打听到了。”展昭轻飘飘地落在公孙策身后,突然出声吓得他脸都白了。 “我说展昭啊,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这样一点声音都没有会吓死我的。”公孙策显然吓的不轻,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好好好,下次注意,一定注意。”展昭知道吓着公孙策了,他尴尬地挠挠脑袋。 “说吧,都打听到什么了?”公孙策还是决定回房间。 展昭跟在他后面,将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他:“那个庞统这次回来是祭祖的,好像还要迁坟,不过到底迁到哪里我还没打听到。” “祭祖?迁坟?”公孙策摸不着头脑,寻思着要不要去王府探探情况。 正想着,外面有人禀报:“大人,中州王今晚设宴,请大人过府一叙。”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公孙策正苦于没有借口去王府,没想到这么快借口就送上了门。 …… 中州王府书房里,庞统不停地走来走去,他寻思着晚上要给公孙策一个怎样不寻常的晚宴,既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又让他无法拒绝。 他总觉得自己对这个公孙策感觉跟别人不同,可是哪里不同他也说不上来,幸好这种感觉并不是很强烈,每次都是一闪而过。 “杨佑。” 听到将军的叫唤,杨佑一个闪身快步跑进屋子,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将军。” “我吩咐的事情都办的怎么样?”庞统背着双手,头也不回地问道。 “将军已经着手在办了,想那清明节还有好些天,事情肯定来的及。” “那就好。”庞统转过身,附在杨佑的耳边低语,“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 “杨佑明白,立刻就去。”杨佑说完转身疾步离去。 庞统的嘴角泛起迷人的笑容,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激动,公孙策看你这次跟本王怎么斗。 夜幕来的很快,似乎也就是一个囫囵觉的功夫,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展昭寻思着需不需要多带几个人一起去,否则就他们两人会不会有些太过冒险,毕竟庞统的打算他们现在还都不清楚。 公孙策整理好衣服,湖绿色的单丝长衫,显得他的脸色更加苍白,想来应该是今天早起沾染晨露过重,他觉得嗓子痛的快冒烟了,声音也沙哑了不少。 一路上公孙策时不时的咳嗽让展昭觉得不太对劲,他关切地问道:“公孙大哥,你还好吧?怎么咳的这么厉害呀?” “没事,就是觉得有点不舒服,许是受凉了,待晚上回去喝完药出出汗就好了。”公孙策说完又不停的咳嗽起来。 “刚刚我说带几个人跟我们一起去嘛,你就跟我说了一堆大道理。”展昭将胸前的巨阙紧了紧,道,“展昭不懂什么大道理,我只知道包大哥临走前说了,要好好照顾你,我总不能说话不算数。” “好了,你都对。”公孙策忍不住又咳了一声说道,“这只不过是普通的赴宴,如果带一帮人去,倒显得我们心虚,还不如带着你这位天下第一的展少侠去,想来也是无事的。” 展昭还想说什么,不过听到天下第一,他的心里乐滋滋的,再也不说了。 王府很安静,公孙策他们到的时候,后院的饭菜已经备齐,只是庞统还未出现。 “公孙大人,我家将军马上就到,请二位稍等一会儿。”家丁说完转身走了。 跟京城王府比,这里小多了,不过却小的雅致。楼台亭阁姑且不说,但就那些千姿百态,千娇百媚的花就看得人眼花缭乱。 “公孙大哥,这是什么呀?怎么从来都没见过?”展昭站在一株淡黄色的白色小花前,淡淡的香气悄悄蔓延。 公孙策不禁心里一喜,他看着那柱小巧淡雅的花朵说道:“玉玲珑。” “玉玲珑?”展昭摇摇头继续问道,“公孙大哥,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啊?” 公孙策展开扇子,一副卖弄的样子:“你知道什么呀?这天底下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吧。” “看样子公孙大人很懂?”庞统悄无声息的走到二人中间,一袭飘逸白色绸衣,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展昭警觉起来,从来都没有人能这样接近自己,而自己还不知的,虽然一直没有机会跟庞统一决高下,但是就凭这一点,他已经输了。 公孙策两人一到,庞统就已经看到了,但是当他看到一个憔悴的男人,探手轻抚水仙,低眉品味花香的时候,他怔住了,那是一个比花还美的男人,让他弄不懂到底是花衬人,还是人映花。 庞统走到公孙策身边,绕开满怀敌意的展昭,一双浩如星空地深色眼眸如水般盯着他,道:“既然大人知道这玉玲珑,不妨说与本王听听。” 公孙策被盯得浑身不自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起开身子,不着痕迹的躲避着庞统。 “这是王爷府中的花,难道王爷还不懂?”公孙策轻咳一声。 “说实话,本王还真是不懂,望大人赐教。”庞统眼角的笑意更深了,有趣真有趣。 公孙策清清嗓子,将手背于身后,道:“这是一种南方才有的花,相传是一帮商人从西方之国带回,因为这种花长于水中,所以又名为水仙,公孙策还曾经听说过有关这种花的传说。” “哎,有传说可听,我喜欢。”展昭忍不住说出口。 “传说,在西方有一位非常漂亮的男子,很多美丽的女子向他求婚,可他都不愿意,有一天他在河边无意中发现自己在水中的倒影,他无法自拔的爱上了自己,自此之后他再也没有离开河边,最终为爱憔悴,相思而亡,传说男子跌入河中化身为水仙花。”公孙策的神情有些奇怪,他不知道为什么说起这个传说,会有些伤感。 “公孙大哥,你说他爱上了自己?那他不就是爱上男人了嘛。”展昭有些不敢相信。 “小小年纪,头脑中乱七八糟的东西真多,都说了是传说啊。”公孙策抬手轻轻地敲打展昭的头。 庞统的心里泛起小小的涟漪,爱上男人?可能吗? “公孙大人真是博学。”庞统坐在桌边,挥手请二人坐下,“请坐。” 三人坐定之后,侍婢立刻给三人斟上酒。 “本王也曾听说,古人就有许多喜欢龙阳断袖之人,不知公孙公子是否也曾听说?”庞统的语气有些暧昧,公孙策不禁抬头看着他。 “难道王爷也对此感兴趣?”公孙策疑惑地问道。 “你说呢?” 一种异样的气氛在两人间蔓延开来,公孙策感觉到了尴尬,对于庞统的问题,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低下头,不自觉的一丝红晕爬上耳根,虽然空气中流动着渗人的寒气,可是他却觉得身上有些燥热。 为了避免这种气氛的继续,公孙策咳嗽一声,岔开话题问道:“公孙策素闻,像玉玲珑这种喜热的花通常都长在南方湿热之地,怎在王府中也有开的如此灿烂的水仙花?” “这我就不知道了,这里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回来过了,想来是府中的花匠所为吧。”庞统并不在意这些花为什么在这里,他在意的是刚刚公孙策所讲的那个传说。 话音刚落,杨佑一跃来到庞统面前说道:“王妃来了。” 公孙策跟展昭听到此言,都不自觉的站起身,自从上次在王府中匆匆一面之后,他们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这位中州王妃,同行来曹州的途中,庞统根本不给机会他们见面,今天这一面又会怎样? 丝言一身红装,宛如出嫁的新娘,但却衬的她的脸色越发苍白,公孙策心里不免一痛,小蛮,这就是他们曾经熟悉的小蛮吗?为什么她浑身透着的都是哀怨?庞统对她不好吗?他不是很喜欢她的吗? “丝言见过公孙大人,展少侠。”丝言端庄得体的举止,让公孙策感慨,她再也不是那个总喜欢打打闹闹,偶尔发点小脾气,没事儿就找人拌嘴的小蛮了,她变了,变得冷漠变得无情,她的话,总有股从骨子了透出来的冰凉,让人心寒。 “小蛮姐姐。”展昭轻声地叫唤着。 “展少侠,小蛮已经死了,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无小蛮这个人。”丝言低着头站在庞统身边,就像一尊冷冰冰的雕像。 展昭的痛心在脸上一览无余,他不懂掩饰自己,更想不懂事情为什么会这样。 “坐,总这样一直站着,岂不是要外人耻笑本王?”庞统的声音同样冷冰冰。 公孙策看着丝言小心翼翼的坐下,他知道在没弄清楚情况之前,就算有再多的不悦他都不能表现出来。 可是不等他开口,展昭已经将剑架在了庞统的脖子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三章结束,说是,好的作者都会有肉吃,希望多多的投喂啊。 ☆、王府赴约怎奈命案缠身 “展昭。”公孙策失声叫道。 庞统呵呵一笑没有闪躲的意思,身后黑暗中倾刻之间跃出许多飞云骑,将展昭围住。 庞统示意飞云骑离开,杨佑说:“将军,可是这……” 庞统看向公孙策笑着说:“有公孙大人在,料也无妨。” 公孙策不理会庞统那莫名其妙的笑意,快步拉开展昭,示意他将剑收起来。 展昭的怒火显然没那么容易就压下去,他虽然收起了巨阙,但是语气中的怒气却豪不掩饰。 “庞统,你不是很喜欢小蛮姐姐的吗?为什么这样对她?” 庞统没有回答,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面色变得暗沉。 公孙策一边安抚展昭,一边说:“既然王爷是因为喜欢柴郡主才娶她的,那就应该好好对她,小蛮是个好姑娘。” 丝言听完,抬起头,一双哀怨的眼神盯着公孙策,眼底有淡淡的泪花。 庞统站起身走到公孙策身边,一双厉眼似乎看穿眼底的一切,公孙策最后不得不移开自己的眼神,就怕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左右自己的思绪。 “公孙大人管的真宽,既要为社稷操心,又要为本王的闺房之乐操心,你不觉得累吗?” 公孙策不由的脸色一红,为什么他总是歪解自己的意思? 为了避免尴尬,公孙策只得闪到一边继续说道:“王爷的事情,公孙策没兴趣知道,我关心的只有小蛮。” “公孙大人,刚刚王妃说的很清楚,小蛮已经死了,在这世上再无小蛮,有的只是我中州王的王妃。”庞统嘴角上扬,觉得这个公孙策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你们不是对柴郡主为什么会成为本王的王妃感到很好奇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庞统继续说道,“赵桢不是喜欢她吗?包拯不是也喜欢她吗?那本王就把她娶回来。” “你根本就不喜欢小蛮姐姐,你就是想报复。”展昭火气又冒出来。 “哈哈哈,只要是我庞统想要的,就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更不用说区区一个柴郡主。”庞统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公孙策。 公孙策被看的莫名其妙,心里发虚,完全弄不懂他到底什么意思。思量片刻之后道:“将军现在是列土封疆的王爷,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伤害别人似乎并非君子所为。” “本王从来就没说过自己是君子。” 公孙策还想说什么,可是突然被一阵喧哗所打断,那个专门伺候丝言的丫鬟跌跌绊绊的跑来,嘴里还不停的叫道:“杀人了,杀人了。” 庞统突然看向杨佑,而一脸茫然的杨佑已经说明了一切,他还没来得及实施他们的计划。 “慌什么慌,出什么事情了,说清楚。”杨佑一把上去抓住丫鬟的衣服。 “吴伯,吴伯被人杀了。”丫鬟战战兢兢地说道,她的脸色煞白,想是被吓着了。 “哪个吴伯?”庞统对这个名字完全没有印象,他冲着杨佑问道。 “将军,就是那个府里三个月前刚来的花匠。” 公孙策心念一动,刚刚才好奇玉玲珑为何会在此地,没想到人居然死了。 “小翠,带王妃回房。”庞统吩咐那位受惊吓的丫鬟。 待到丝言消失在夜幕里,庞统转身笑着说道:“不知道公孙大人可愿意跟本王一起去看看。” 公孙策已经等不及想去看看究竟,听到庞统这样问,他正好顺了其意。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庞策]江山美人 作者:灵落红尘 第2节 很快吴伯的尸体就呈现在眼前,死者的样子很奇怪,就跟睡着了一样,甚至连皮肤的色泽都跟正常人无意,除了没有呼吸,全身冰凉之外,尸体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公孙策完全找不到他的致死原因,他觉的很失落。 跟包拯一起断案并非一天两天,他从来都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怪事,尸体已经冰凉,应该死去有些时候了,可是全身上下居然没有任何尸斑,就连皮肤都还残留弹性,这根本就说不通。 吴伯的屋子很潮湿也很昏暗,想来一定终日不见阳光,本来身体有些不适的他,在这里待了这许久,感觉从头到脚都凉透了,嗓子的痛感更强烈。 “奇怪,真真是太奇怪了。”公孙策一边用手挡住自己咳嗽,一边沙哑地说道。 “你怎么了?”庞统听到他的声音不对,不禁问道。 “公孙大哥,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总是时不时的有些阴风妖风的吹过。”展昭说完撇了一眼庞统。 庞统听闻忍不住笑起来,不过看到公孙策苍白的脸庞,他的笑容突然凝结。 公孙策跟着展昭走出吴伯的房,轻轻咳嗽两声后说道:“不行,我们不能回去,这个吴伯死因如此怪异,我一定要弄清楚。”转身对紧随他们走出房的庞统说道,“不知公孙策能否在王府叨扰几日?而且现在王府发生命案,总得由官府之人来管。” 庞统看着他平静地说:“中州王府的事情从来都不需要官府之人来管,而且他们也管不着。不过公孙大人既然开口了,本王多少都要给点面子。” “当然了,本王对这个吴伯的死因也甚是好奇,有公孙大人在,这点小事想必难不倒你。”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公孙策。 公孙策不着痕迹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道:“他的死因实在是太奇怪了,我从来都没有碰到过,我想明天解剖看看。” 庞统看着依偎在展昭身边的公孙策,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柔弱书生居然会解剖,真想看他满手是血的样子,只有那样才像个男人吧? “公孙大人现在这样子,明天还能解剖尸体吗?”庞统不经意地问道。 “当然,这点伤寒对我公孙策而言算的了什么?”话刚说完,他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杨佑,去给公孙大人准备房间,通知厨房烧点开水,我想泡一泡明天总应该有精力帮本王找出死因吧。”庞统说完转身离去。 说实话,公孙策觉得确实需要泡泡澡,但愿今晚多多的出汗,能让他明天感觉到舒服一些。 许是身体不适的原因,公孙策晚上睡得并不舒服,而且还做了一夜的怪梦。 公孙策不要放手,我一定会拉你上来的。 公孙策如果最后我失败了,你还会在我身边吗? 公孙策,你就是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请你不要再用芒刺肆虐它了。 今生今世除了公孙策,我绝对不会再爱上别人,否则就让我犹如昙花,开过即败。 不要,不要松手,否则我一定会去找你。 头脑中响彻着各种各样的声音,还有那个哀怨的眼神,将陷入沉睡中的公孙策惊得一身冷汗,他坐起身想喝杯水,才发现外面已然大亮,可是他却觉得头重脚轻,眼前发花,这让他不得不坐在凳子上,防止倒下。 “公孙大哥,你醒了吗?”展昭在外面一边高声叫唤着一边用力推开房门。 当他看到公孙策脸庞通红的歪倒在桌子上时,他立即上前扶起公孙策的身体,只觉得手心接触的地方犹如碳烤一般的灼热。 公孙策发烧了,他烧的糊里糊涂,就连展昭将他抱上床他都不知道。 当庞统带着大夫赶到他的房间时,公孙策正在说胡话。 “别,别来,危险。” “我不后悔,不后悔,不后悔……” “李大夫,快看看公孙大人这是……”庞统将李大夫拉到床边吩咐道。 “怎么样?”庞统焦虑地问道,如果昨晚让大夫瞧瞧兴许就不会这样了。 “将军,公孙大人是寒意上涌,加上昨天受寒气过度,所以才会昏倒,没有大碍,待我开一贴药喝下,再多休息几日就可痊愈。”李大夫一边说一边低头写药方。 庞统看着他那染满红晕的脸庞,犹如花中仙子般超凡脱俗,世间居然也有男子如此美貌,真要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他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不后悔什么? 展昭接过李大夫的药方飞奔出去:“我去抓药。” “看来我们的公孙大人一时半会儿也清醒不了,我看我们还是去吴伯的房里再看看。”庞统带着杨佑离去。 当庞统打开吴伯房门的时候一下子就惊呆了,昨晚还完好无损的尸体,此刻竟然已经变成一副白森森的骨架。 “这是怎么回事?昨晚谁守夜?”庞统惊讶于自己的发现,这事儿确实太蹊跷了。 “将军,就是他。”杨佑已经将守夜的人带了进来。 “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尸体会成为一堆白骨?”庞统指着身后的白骨,平静地问道,从来都没人敢在自己面前说谎。 “将军,属下真的不知道,昨晚属下二人一直守在房门口,连厕所都没敢去。确实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守夜人吓的扔掉兵器,立刻跪在地上。 “你们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将军,声音是没听见,不过却闻到一股很香甜的味道。” “香甜的味道……” ☆、疑案重重奈何线索皆无 公孙策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他起身推开窗户,西落的残阳正好照在他脸上,橘黄色的阳光不带一丝暖意,虽然心里很想立刻弄清楚吴伯的死因,怎奈身子发虚,一步都不想挪动。如果包拯在这里的话,肯定比他有用多了。 庞统刚进府门就看到公孙策倚窗远眺,苍白的脸庞被夕阳衬托的稍有生息,垂腰的长发在傍晚的微风中轻轻摇曳,此时的他宛如清晨的第一滴清露干净纯洁,让人不敢染指。 “将军。”杨佑的一声呼唤打断了庞统的沉思,他移开眼神,掩饰自己的尴尬。 “公孙大人既然已经醒了,是不是让他去看看吴伯的尸体?”杨佑在他背后提醒道。 庞统没有说话,而是径直向公孙策走去。 直到庞统已然站在他面前挡住那没有一丝温度的残阳,他才回过神:“王爷。” “公孙大人想什么这么出神,连本王来了都不知道。”庞统背对着夕阳,让公孙策无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没什么。”公孙策立刻起身去打开房门。 “你去准备一下。”庞统在门前对杨佑嘱咐着。 “是。”杨佑说完转身快步离去。 “看样子公孙大人身体已无大碍。”庞统走进屋内,自行坐下。 公孙策一袭睡衣,头发散落,许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失仪,他显得有些局促。 庞统笑意暧昧地看着他,这样的他就像个等待晚归夫君的小媳妇,庞统心头一怔,提醒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个男人。 “谢王爷关心,公孙策已经好多了,今天的解剖应该没问题。”公孙策想要掩饰自己的尴尬,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总不能当着外人的面换衣服吧。 庞统看出他的不安,心里升起一股捉弄他的念头:“难道公孙大人就准备这样去解剖?” “王爷可以先去,等公孙策换完衣服立刻就去。” “你我都是男人,你换就是了,难道你还怕本王会吃了你不成?” 公孙策抬头看着面前的庞统,一脸的一本正经绝对不像捉弄自己的样子,可是他从来都没有在外人面前换过衣服,这怎么可以呢。虽然对方也是男子,可是他实在做不到。 庞统心里乐开了花,看着公孙策的脸色从不可思议变成尴尬再变成害羞,他觉得真有趣。 “王爷,公孙策不习惯在外人面前换衣服,所以还希望王爷您能”公孙策的意思很明显,虽然庞统还想再继续无赖下去,可终究敌不过时间,眼瞅着外面就快黑下来了,他觉得捉弄公孙策有的时间,但是吴伯的死因却是等不得了。 “行啊,本王先去,公孙大人换好衣服就赶紧过来吧,因为事情又有了变数。”庞统说完,起身离去。 “变数,什么变数啊?”公孙策在他背后好奇地问道。 “你来了就知道了。”顷刻庞统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拐角。 公孙策没想到这个变数居然如此巨大,他看着吴伯的白骨,一下子蒙了。 “这”公孙策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事情也太诡异了。 “王爷,我能不能跟发现的人谈谈。”公孙策面色如灰,短短两天,接二连三的事故,让他措手不及。 “行啊,小翠跟守夜的人,杨佑都带来了,你自己问问吧。”庞统坐在石凳上,端起茶杯,对两个人示意上前。 公孙策寻思着还是先问发现尸体的小翠,毕竟她是第一个发现的人,说不定会有一些蛛丝马迹可寻。 “小翠,你能说说是怎么发现尸体的吗?” 小翠很害怕,好像提到昨晚的事情还是让她心有余悸。 “王妃屋子里的玉玲珑这几天谢了,王妃让我找吴伯去看看,可是白天去找他没找到,所以我就等晚上去他屋子里找,我想他这时候总该回来了吧。谁知道我到他屋子的时候却发现”小翠哽咽着说不下去。 “发现什么?”公孙策继续追问道。 “发现吴伯睡在床上,屋门开着,屋子里点着灯,我想上前推醒他,可没想到我刚摸到他身子的时候,发现都已经冷了,吓死我了。”小翠忍不住的颤抖起来,仿佛吴伯的尸体就在她面前似得。 “你怎么知道吴伯是被人杀死的?”公孙策清楚的记得昨天晚上小翠的话。 “我自己想的啊,不是被人杀死,难道是自杀吗?”小翠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异样。 “也许吧。”公孙策淡然一笑。 “那你呢?”公孙策又走到守夜人面前,继续问道,“你是负责守夜的,怎么可能尸体化成白骨,你却一点声响都没听到呢?” “我们确实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整夜屋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安静的出奇,连老鼠的声音都没听到。”守夜人急忙解释。 “连老鼠的声音都没听到?”公孙策重复着这句话,有些意思。 “除了没有老鼠的声音之外,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公孙策继续问。 守夜人低头说道:“回大人话,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情,那晚我们都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什么奇怪的味道?” “一股很好闻的味道,就像客云来里小娟身上的味道,香甜美味。”守夜人抬起头色眯眯地说道:“也像大人身上的味道。” “混账,拉出去打三十大板。”庞统放下手中的茶,一声喝令。 “将军饶命啊,将军饶命,属下说的都是实话。”守夜人一边被拉走一边求饶,可是庞统仿佛根本听不见。 公孙策的脸上布满一层浅浅的红晕,那个守夜人居然把他跟妓院的妓女相比,还振振有词的说他身上香,该打。 “公孙大人别介意,下人不会说话。”庞统站起身,走到公孙策身边。 公孙策咳嗽了两声掩盖自己的尴尬,转身去查看吴伯的白骨。 这副白骨跟普通的没什么两样,除了右腿小腿有骨折的迹象之外没有任何痕迹可寻,他问过杨佑,吴伯本就是个跛子,所以这也许就是他骨折的后遗症,总之他现在有两个疑问,这个骨架到底是不是吴伯的?还有如果是吴伯的为什么仅仅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变成白骨了? “唉。”公孙策忍不住叹了口气,如果包拯在这里的话,他还有个商量的人,可是现在只有他一个人。 “看来公孙大人也遇到了棘手的问题。”庞统走到骨架面前,盯着那副奇怪的骨架说道,“公孙大人不是号称公孙博学吗?这次不会在本王府中丢了这个称号吧?”说完庞统不禁笑出声。 公孙策白了他一眼,这人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损自己,刚才在房里如此,现在又是如此,真真是用心歹毒。 “王爷放心,我公孙策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去。 公孙策一走,庞统就示意杨佑找人将骨架移去停尸房。 庞统发现今天一直都没看到展昭,他心里有些不安,于是傍晚时分,他已经吩咐手下吴用去探查展昭的踪迹,此时吴用已经回来,准备向他报告。 “将军,属下回来了,展昭也回来了。”吴用拜过之后说道。 “情况如何?” “属下无能,中途跟丢了,请王爷责罚。”吴用低头不再言语。 想那展昭素有南侠之称,武功自然不简单。庞统并没有责罚吴用,而是仔细的询问:“那他都去过哪些地方?“ “天擦黑的时候,他只是在街上毫无目的的晃荡,对了还去聚祥源吃了晚饭临了还打包了,属下以为他会回家,所以也就放松了警惕,没成想走过平西大街的时候,居然一晃眼就看不到他了。属下无能。“吴用懊恼地直摇头。 “好了,别再自责了。“庞统边走边思量,“现在不清楚的就是,到底展昭是有意躲你,还是确实去办事情了。对了,展昭现在去哪里了?“ “他一回来就去了公孙大人的房间,似乎是给他打包的晚饭。“吴用道。 “那你又是在什么地方再次碰到他的?“庞统寻思着要不要去公孙策那里探听探听情况。 “就在王府门口。我寻思着既然已经跟丢了,那么我就在王府门口等着,我不信他不回来。“ “他出现的时候就他一个人吗?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庞统不想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现在这种情况绝对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属下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啊,就觉得他提在手里的食盒好像比之前小了一些,不过也许是天黑属下看花眼了。“吴用若有所思地说道。 “食盒比之前小了?“庞统重复着,他隐隐觉得好像漏了什么,刚刚有件事情王莽好像一直都没有说。 ☆、明查暗访终得计划雏影 “展昭是带着食盒上街的?“庞统突然停住脚步,转身问道。 “是啊,否则怎么打包呀。“吴用觉得将军怪怪的,带个食盒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难道他原本仅仅只是想想出去吃饭?“庞统自言自语,清明快到了,无论如何都不允许出现任何差错,看来今晚还要再卜上一卦,看看祸福。 “属下也是这么觉得。“吴用毫不在意地说。 庞统白了一眼自己的属下,如果所有人都跟他一样是个猪脑子,那事情还能顺利? “你下去吧。“庞统一边摇头一边向书房走去。 他决定今晚还是不去公孙策的房间了,他要好好思考一下接下去的事情。 就在庞统跟手下交换情况的事情,公孙策的房里也在商量着一件重要的大事。 “公孙大哥,你说的一点都没错,庞统真的将祖坟迁至龙头山。”展昭坐在公孙策身边,一脸佩服的样子。 公孙策拿起展昭带回的凤梨酥,嚼了一口满嘴余香,他边吃边点头:“不错。” “公孙大哥,你怎么知道庞统会把坟迁到那里啊?”展昭摇晃着公孙策的手臂好奇地问。 “其实很简单啊,这源于一个民间的传闻。”公孙策放下凤梨酥,神秘地看了一眼展昭,继续说,“民间有‘立龙头,占龙巢’的说法,相传黄帝跟炎帝从人间斗到天宫,又从天宫斗到人间,大战九九八十一个回合,最终还是无法分出胜负,不得已天帝出面劝架,这才使得人间太平多年,可是黄帝不甘与炎帝共分天下,于是他偷偷在天琊山为自己修建陵墓,表面是修陵墓,实则是释放被困于天琊山的天帝之子睚眦,传说睚眦好腥杀,曾经霍乱人间,最后不得已天帝将其囚禁天琊山,并且利用自己的神力将其保护起来,希望可以化解他的戾气。” 公孙策起身继续说:“黄帝将睚眦放出之后,立刻给人间带来腥风血雨,黄河决堤,天降干旱,人类面临着前所未有的绝境,睚眦甚至伙同他的几位哥哥一起作乱人间,最后他们竟然化成十个太阳妄想统治全人类,幸得后来有后羿射日,这才拯救了黎明百姓,大禹治水也为人间免除了河水泛滥,干旱不断的窘境。” “可是公孙大哥,这跟龙头山有什么关系呢?” “相传现在的龙头山乃是当年的天琊山,如果在此修建陵墓,那子孙后代必然能得天帝的庇佑坐上龙位。” “可是龙头山到底在哪里呀?”展昭疑惑地问。 “不知道。”公孙策虽听说过这个传闻,也知道龙头山大概就在曹州境内,可是具体在哪里却不得而知。 “庞统现在要迁坟,显然他是真的想做皇帝啊。”展昭立刻站起身。 “这已是昭然若揭,只是大家伙儿谁都不愿意明说罢了。”公孙策重新坐回座位,将咬了一半的凤梨酥再次放进嘴里。 “那怎么办呀?”展昭又摇晃着公孙策的手臂说道,“现在这里的人都怕庞统,光靠我们两个人能干什么呀,而且还被他囚禁在王府,每次出门都有人盯梢。” “既来之,则安之。稍安勿躁。”公孙策好像一点都不着急,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公孙大哥,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呀,还有一个月就清明了。”展昭急得团团转,“如果包大哥在就好了。” 听到展昭的话,公孙策不乐意了,他白了一眼展昭说:“没有你的包大哥,难道我就不行吗?” 展昭嬉皮笑脸地拉住公孙策:“我当然知道你行啊,你不是公孙博学嘛。” “好了,好了,天色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我先去厨房帮你把药端过来,看着你喝完药再去睡。”展昭说完就朝门外走去。 “不用了,待会儿我自己去就行了。”公孙策拉住展昭,傲娇地说,“我又不是柔弱女子,不用你总是这样照顾我,去厨房喝药这样的小事,我自己可以做的,你赶紧去睡觉,养足精神明天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呢。” “你真的可以?”展昭还是不放心。 “放心吧,我一个人行的。快去吧。” 看着展昭走远,公孙策准备去厨房喝药,当他走出房门发现天井里居然银光满地,抬头看竟是皓月当空,黑色的幕布下点缀着的是明亮的星星跟月亮,公孙策不由的脱口而出:“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这样的夜晚总是让人想起远方的亲人跟朋友,包拯你还好吗? 跟公孙策一样也在瞭望星空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庞统,当公孙策发现他的时候,他正站在王府里最高的假山上,飘逸的白色绸衣随着微风轻轻飘动,那一抹雪白在黑暗中显得特别惹眼,他想忽略也不行。 公孙策不想多管闲事,寻思着赶紧去厨房喝完药就回去睡觉。 可是想法是好的,却总是有人要破坏。当他从厨房出来时,迎面撞上了一个人,当他站直才发现赫然就是庞统,他莞尔一笑:“这么晚,公孙大人来厨房是” 明知故问,来厨房还能干嘛呀? “喝药。”公孙策说完就准备绕开他回房,他不喜欢跟他靠的这么近,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庞统这才想起,他还病着呢。 但是他并没有让他如愿,想回房?既然碰到了,哪有那么容易放他回房啊。 庞统拉住想要离去的公孙策,在他耳边暧昧地问道:“公孙大人有没有兴趣跟本王一起去夜观天象?” 这种姿势,让公孙策不由的心里一热,耳根霎时红透了,脸上也禁不住飘起红晕,他想拉开彼此的距离,但是一切都是徒劳。 不等公孙策回答,庞统的手已经搭上了公孙策的腰身,很自然的将他拉近自己,脚上一蹬,轻松的将他带离地面,飞上那座他刚刚站的假山。 公孙策从来没被人带到空中,他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眼睛闭起,长长的睫毛低垂着,似乎每一个细微的颤动,都轻轻的犹如羽毛,他的手不由自主的紧紧挽住庞统的腰,就怕一个不小心会摔下去。 庞统不禁嘴角泛笑,这种感觉也不错。 当庞统稳稳的落在假山山顶,公孙策还没有腰松开他的意思,庞统忍不住笑着说:“公孙大人,这是要抱到何时啊?” 这时公孙策才知道已经安全了,他慢慢睁开眼睛,发现原来假山上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狭小,而是很宽敞,甚至还摆放这一张石桌和两个石椅。 意识到自己还抱着庞统,公孙策立马撒手,逃到离他远远的地方。 “公孙大人,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恩人的?”庞统走到桌边坐下来,拿起茶壶为自己斟满一杯茶。 “什么恩人啊,我根本就不要上来,明明就是被你劫持的。”公孙策心里的怒气实在压抑不住,这人每次都能这样颠倒黑白,是非不分的吗? “可是你刚才很享受啊。”庞统笑着放下茶杯。 公孙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脸上的绯红更显鲜艳,而且已经蔓延到颈后,仿佛迟开的花朵躲在绿叶之后不敢露面。 “来吧,一起陪本王喝一杯。”庞统为公孙策也斟满了茶。 公孙策思量反正都已经上来了,想要自行下去根本不可能,还不如遂了他心意。 “公孙策刚刚听说王爷在夜观天象?”公孙策坐下,看着天上清澈的深蓝,着实不懂这天象该如何参透。 “是的,公孙大人也有兴趣?”庞统放下水杯,站起身,仰望天空中一览无余的星星。 “公孙大人可知道赵祯是哪个星星?”庞统低头笑问。 “哪个?”公孙策站起身,朝着庞统手指的方向看去。 “就是月亮旁边最亮的一颗星星,紫薇星。”庞统放手下,继续说道:“你看他现在的光芒盖过所有的星星,甚至比月亮还要明亮几分。” “这是什么意思?”公孙策忍不住问道。 “意思就是他正如日中天,不可一世。” “那你呢?”公孙策小心翼翼地问道,他知道庞统不一定会告诉他的,但是他就是执着的想知道。 “在那里。”庞统指着紫薇星下面一个黯淡无光的小星星,“是不是觉得快熄灭了?” 公孙策没有回答,只是一直看着,假装没有听到。 “是不是星星灭了,人也就死了?”公孙策有些伤感。 “是的,如果我的星灭了,那我肯定就死了。”庞统面色凝重地说:“不过我不会让它熄灭的。” 庞统看到公孙策忧郁的眼神,试着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的星星在哪里?” “不想,知道了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要死。”公孙策低着头,不再继续看。 庞统也不再继续说话,他轻轻坐到公孙策身边,看着面前眉头紧锁的人,他突然慌了手脚。 “我想回去睡觉。”公孙策站起身准备往假山下面走。 “我送你。”庞统一个跃步,揽住公孙策的腰身,轻盈地飞落到地上。 “谢谢。”公孙策没有回头,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独留空气中淡淡的兰花香。 庞统抬头看着夜空中与他的星星相对望的一颗星,忽明忽暗,星光越来越暗淡,他的心头一紧,为什么他比自己的光还要微弱,难道他有危险? ☆、遍寻医书岂料一语点醒 公孙策如果有来世,你会原谅我吗? 不会,绝对不会。 那我就放心了。 不要。 一阵惨烈的叫声将公孙策从噩梦中惊醒,一样的浑身冷汗,不同的是,这次他还带着深深的心痛。 为什么这几天总是做这种怪怪的梦,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当庞统说一个人死了,他的星星就会变暗的时候,他的心里也是没来由的一阵刺痛,就像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被人掏空一样。 惊醒之后,公孙策再也无法入睡,他怕那个搅动心池的噩梦会继续袭来,将他吞没在记忆的深谭。既然无法入睡,他索性起身穿好衣服,坐在案前,提笔忘词居然也有这么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使劲儿摇头,想把头脑中的那些烦恼通通甩出去,现在他没有时间沉浸这样的琐事中,明天他必须要查阅相关的书籍,如果自己所记不差的话,三国时期流传下来的一部医药典籍似乎提到有种□□可以让人一夜白骨。 现在他必须给包拯去封信,但愿一切还来得及。 朝阳很快就穿破黑暗,照耀着大地,公孙策起身吹灭烛火,走出房门感受清晨温润潮湿的气息,他不由自主的看向假山,那是最先被阳光照耀的地方。 虽然朝阳还犹抱琵琶半遮面,但是已经有人早早的开始享受了。 庞统在朝阳的映衬下挥剑如飞,上下游走,将金黄的阳光舞成片片斑驳,白色的绸衣在朝阳下熠熠生辉,宛如仙人不小心飘落凡尘。 “公孙大人又是一宿没睡?”庞统居高临下看着公孙策,今早起床练剑的时候看到他的房间烛火依然闪烁,想来应该是一夜未眠。 公孙策看不清楚庞统的神情,而且觉得眼睛生疼,于是干脆低头转身准备回房。 庞统一个跃起,轻飘飘地落在他的身后。 “为什么不休息?”庞统的声音透着淡淡的柔软,让人不易察觉。 “不想睡。” “你不知道自己还在生病吗?不休息哪有精神查案?”庞统拉住他的手腕,手心的冰凉刺入心底。 “王爷放心,公孙策今天一定会查出吴伯的死因。”公孙策小心翼翼地挣脱他的手掌。 “谁要你这样拼命。”庞统再次拉住他的手将他拽进屋,“你现在就给我上床休息,否则我绝对不会让你查案。” “我怕。”公孙策小声地说。 “怕什么?”庞统盯着公孙策的眼眸,那里装满恐惧。 “怕做梦。” 公孙策绕开庞统,瘫坐在桌边,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他非垮了不可,但是现在又能有谁来拯救自己? “等我。”庞统说完疾步走出屋子。 庞统刚离开,展昭紧跟着就进屋,他看着庞统离去的方向问道:“这个庞统真是奇怪,这么早来这里干吗?” “公孙大哥,”展昭说着走进屋,看到憔悴的公孙策,他急忙坐到他身边关切地问道,“公孙大哥,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昨晚睡得不太好。”公孙策调整自己的思绪,从衣袖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展昭说,“你今天去江湖上打听打听,有没有一种□□可以让人一夜白骨,所有的症状我都已经写在了信里,如果有不清楚的就打开来看。” 展昭接过信依然不放心:“公孙大哥,你真的没事?” “放心去吧,我没事。记得快去快回。”公孙策挤出一丝笑容安慰着展昭。 送走了展昭他决定回通判府一趟,一来送出写给包拯的信,二来需要去书房看看有没有相关医卷能帮忙解释吴伯身上发生的这种奇异现象。 公孙策根本不记得庞统要他等他,所以收好信之后他就出门了,一路上总有人不远不近的跟着自己,他倒也不在意,反正他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刚进府门他就唤来阿五,让他八百里加急将信送给包拯。然后一头扎进了书房,根本不知道庞统此刻正在王府里到处找他。 找了整整一天,他都没有找到哪本书里有相关的说明,当丫鬟来点灯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天色已经不早了。 他觉得身心俱疲,寻思着今晚不去王府,直接就在家里休息了。可当他回房间的时候居然看到庞统正坐在他房里,旁边站着毫无表情的杨佑。 “你怎么会在这里?”公孙策意外的说。 公孙策的脸色比早上的时候看起来更差,今天一天估计也没有喝药,昨晚又没睡觉,就是铁打的身子也会被拖垮的。 “跟我回去。”庞统拉着他就准备走。 “我很累了,今天不想去。”公孙策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行啊,那本王就在这里陪你。”庞统看他不愿意走,就回头吩咐杨佑道,“回去将药和安神茶带过来。” “不用了,不用了,我府里都有。”他想唤住杨佑,可是对方顷刻之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给我好好坐着,待会儿喝完药就赶紧睡觉。”庞统霸道的说道。 “我能自己照顾自己,不牢将军费心。”公孙策觉得庞统怪怪的。 “为什么早上我让你等我,而你却没有人影了?”庞统神色复杂的问道。 “你让我等你了吗?”公孙策一脸茫然。 “算了,”庞统看着公孙策一脸无辜的表情,叹了一口气问道,“你今日回府中所为何事?” “还不是为了吴伯的死因。我记得好像曾经看过一本书上记载过这样一种□□,可以让人一夜白骨。”公孙策失望地说道,“可惜找一天了,什么都没找到。” “我知道哪本书上有记载。” “你知道?哪本书?”公孙策对于这个消息意外不已,同时也兴奋难抑。 “你跟本王回去,书在本王府中。”庞统微笑地看着面前那个兴奋的像个孩子般的公孙策。 “走,走,我们马上就走。”公孙策拉起庞统就准备离去。 “你这么奔波身体能行吗?”庞统踉跄了两步,拉住他问。 “我没你想的那么身娇肉贵。”公孙策脸色一阴,白了庞统一眼,道,“你看我现在精神多好,走吧走吧。” 庞统拗不过他,只得紧跟他的脚步。路上遇到拿药的杨佑,看到二人神色匆匆,他也只好无奈地跟着一起又回王府,寻思着,这两人真能折腾人。 中州王府的书房很大,藏书很多,房间被隔成好几层,可是奇怪的是书房里却没有梯子,公孙策转了一圈问道:“这没有梯子我怎么上去啊?” “这样的高度对本王而言还需要梯子吗?”庞统笑着说,“只是本王没想到你公孙大人会来。” 公孙策瞥了他一眼,这人总是喜欢贬低别人抬高自己吗。 “公孙策可没有将军那样的身手,”公孙策看看四周犯难,“那我该怎么办?” 话还没有说完,庞统已经揽住他的腰身,轻轻一带就离开了地面。 又来了,明明知道他一离开地面就不踏实,他还来。 公孙策避免跟他靠的太近,结结巴巴地说:“将军,你让人拿来梯子就是了,不用亲力亲为。” “我喜欢。”庞统脱口而出,让公孙策觉得耳热,身体不自觉的想挣脱。 看到庞统揽住公孙策,杨佑站在一旁眼睛都瞪直了,这是那个叱咤风云的飞星将军? 公孙策身上有着淡淡的兰花香,君子如兰,自从上次带他飞上假山,他就深深的贪恋上这种气息,虽然他从来都不是君子。 公孙策看着手中的书籍,他完全忘记自己此时已经安全回到地面,依然窝在庞统怀里。 “这就是你说的那本书?”公孙策晃着手中的书,不可思议地问道。 “是啊。”庞统接过书,笑意更浓。 感觉到他笑的暧昧,公孙策突然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过亲密,他立刻逃也似地走到一旁,拉开彼此的距离。 “可是这书根本就是讲述的各种传说故事,民间典故,跟我们要找的□□又什么关系啊?”公孙策对这类书籍并不感兴趣,在他看来看这种书除了浪费时间,一点用处都没有。 “公孙大人没听说过,但凡故事必有缘由。你没有看过,又怎知书中没有你想要的答案?”庞统说。 “公孙策从来不看此等小儿所看之书。”公孙策甩手想走。 庞统一个箭步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说:“公孙大人觉得庞某是小儿?” “放肆。”杨佑大声一喝,公孙策吓了一跳。 “我说你为什么总是曲解人的意思啊?”公孙策气愤地说。 “杨佑不得对公孙大人无礼。”庞统看着他生气的样子,觉得很有趣,他将书扔给杨佑继续说,“公孙大人会讲传闻,庞某我也会,你想不想听听?” “我现在哪有时间听什么传闻啊,我看还是下次有机会再听王爷讲。”公孙策说完准备离去。 “公孙大人稍安勿躁,说不定你听完之后就会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一夜白骨了。”庞统也不阻拦,他径直走向案桌,独自坐了下来。 这句话让公孙策停止脚步,他缓缓转过身,不可思议地看着庞统,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民间传说揭开疑云重重 “公孙大人请坐。”庞统示意公孙策坐下,但是公孙策却倔强的站在一旁,对庞统的话充耳不闻。 庞统也不计较,笑着执杯浅酌一口放下。 “相传神农氏尝百草,最后因为误尝断肠草而死。公孙先生你可知断肠草是何物?” “断肠草全身都有剧毒,犹以根茎毒性最大,就算闻一闻都有可能送命。”公孙策自然知道断肠草的厉害,传闻中此毒者无人能解。 “公孙先生可知道中断肠草而死会有这样的症状?”庞统眉梢一挑,看了公孙策一眼。 “中毒之人有眩晕、言语含糊、吞咽困难、呼吸肌麻痹、共济失调、昏迷,还可见复视、散瞳、眼睑下垂等,甚至出现沉睡。同时伴随着咽喉灼痛,恶心、呕吐、腹痛、腹泻或便秘、腹胀等。中毒早期心跳缓慢,呼呼快而深,继之心搏加快、呼吸慢而浅、不规则,渐至呼吸困难和麻痹,体温及血压下降、四肢冰冷、面色苍白、虚脱,最终呼吸麻痹而死亡。”公孙策一口气说完,疑惑地看着庞统问,“可这跟一夜白骨有什么关系?” “公孙大人真是急性子,”庞统微微一笑,继续说,“公孙大人只知断肠草的单毒症状,却不知它与其他毒物一起之后的症状。” 听闻庞统的话,公孙策坐在他一旁饶有兴趣的问:“书上有记载?” 庞统的笑意更加浓烈,抬手示意杨佑倒茶。 “神农氏死后,他的后人为了解断肠草之毒竭尽所能,可是结果还是无法破解。”庞统继续说,“后来有人尝试以毒攻毒,没想到居然成功了,只是后来这人死之前告诉他的子女,其实毒并没被解,而只是一时被压制,每日必须要以相应草药入茶,但是他自从他年纪大了以后再也没有能力集齐全部草药了,所以他好久没吃药了,他希望自己死后家人能尽快将其入土。公孙大人可知为何?” 公孙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知道,后来有人盗墓,发现刚刚死去的人居然在几天的时间就变成了一堆白骨,大家都认为是他一生尝药太多,所以才会如此迅速的侵蚀肉体。” “公孙大人知道?”庞统意味深长地笑笑。 “小时候听先生讲过。也许是自己太过执着,一直希望通过查阅医药典籍得知真相,所以才未想起此等神话传说。”公孙策两颊发烫,博学真是白叫了。 “不过这些都是神话传说,毕竟不能全信。”公孙策直起身子,转过头掩盖自己的尴尬。 “那就是公孙大人的事情了,庞某这里的一屋典籍你都可以查阅,本王只需要知道真相。”庞统指着堆积如山的书籍。 “谢王爷。”公孙策面露难色地说,“不过,不知道能不能麻烦将军给公孙策准备一个梯子,方便我取用书籍?” 庞统目光如水般看着他:“只要公孙大人有需要,庞某还可以将你带上去。” 公孙策低下头,脸上的红晕更深:“不用了,还是梯子比较方便。” “哈哈哈,杨佑给公孙大人去准备梯子。”庞统忍不住大笑。 “是。”杨佑退出书房,心里纳闷儿:这将军今天是怎么了? “不知道公孙大人准备何时着手?”庞统喝了一杯水,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今晚。” “可是本王每晚都在此就寝,难道要你公孙大人陪本王不成?”庞统坏笑着说。 公孙策并不是没有听出他言语里的调侃之意,可是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每晚都睡在这里,那小蛮呢。 “为何王爷会在此就寝?那柴郡主呢?你让她独守空房?”公孙策瞪直他,仅有的一点好感顿时烟消云散。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庞策]江山美人 作者:灵落红尘 第3节 “公孙大人不会真以为本王会跟他圆房吧?”庞统傲娇地抬起头,看着公孙策眼里的柔意一点点消失,心里凉了几分。 “为什么,就因为他是皇上跟包拯喜欢的女人,所以你就这样对她?”公孙策眼里有不舍有难过,可更多的是对他所作所为的不解。 “公孙大人是不是以为真是本王要娶她的?”庞统面色郁结。 “难道不是?”公孙策瞥了庞统一眼,这样的眼神让庞统觉得心里一酸。 “是,就是本王要娶她的,而且我还要让她守活寡,一辈子哪里都不准去,就算死也要死在本王府里。”庞统凌厉的眼神对上公孙策那双充满鄙夷的双眸。 “你……”公孙策气急败坏,这个人怎得如此不可理喻。 杨佑扛着梯子回来的时候,只见庞统正气愤地拂袖而去,只留下一脸苦涩的公孙策。 这俩人怎么就跟小夫妻一样,完全摸不清楚接下去会发生啥事,算了自己还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吧。 虽然庞统拂袖而去,可是他终究还是吩咐人将药和安神茶一起送到书房,要人嘱咐他好好休息。随后他去了曹州最大的酒楼鸣凤轩,今夜他只想一醉方休,至于原因他不想想。 公孙策知道就算今晚一夜都不睡觉,想要找出是什么毒,那也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不敢睡觉,只能强迫睁着眼睛,无奈喝过安神茶后,他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不知不觉间就倒在桌上睡着了。 月光如水的照进书房,昏黄的烛光微微颤抖,突然一个黑影闪进书房,看着书桌上睡着的公孙策,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脚步,右手一翻寒光闪过,刀,显然来人的目标就是案桌上睡着的人。 黑影越来越近,眼看着已经近前,只要一抬手的功夫,沉睡之人就会命丧黄泉,黑衣人呵呵一笑,想着计划就快成功了。 这时屋梁上飞下两个人,手中的宝剑直直的向黑衣人刺去。速度如此快速让黑衣人防不胜防,他只得暂时收住欲刺出去的刀,转身抵御两人的凌厉攻势。 只见三人忽而空中一个翻身倒立,忽而脚下一个箭步游走,只能于黑暗中看到刀剑相拼之光,却无从知晓胜负如何。 就在难分难解之时,外面有人叫了一声:“有刺客。” 黑衣人听闻叫声,立刻一个转身跃起,片刻就消失在黑幕中。 杨佑带人进来的时候,公孙策还没有醒,他上前一探鼻息,然后深深的松了口气。 “知不知道是什么人?”杨佑问其中一个飞云骑。 “看不清楚,蒙着面。” “武功如何?” “武功很好,我跟李孝合力竟然都不能占其上风。” “不知道对方是冲将军来的,还是冲公孙大人来的。”杨佑说完看着沉睡的公孙策,眉头紧锁。 …… 让公孙策意外的是,昨晚他竟然一夜无梦,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趴在案桌上,身上披着棉衣,难怪睡着了也不觉得冷。 杨佑端着早点走进书房的时候,公孙策正在洗脸,看到他精神满满的样子,杨佑笑着说:“公孙大人,今天精神很好啊。”说完,放下手中的早点。 “是啊,昨晚睡的很好,”洗完脸坐到案桌边,指着桌上的点心说,“这是给我的?” “是啊,是将军昨天吩咐的。” 提到庞统,公孙策心里就不高兴,谁要他关心啊。 “将军对公孙大人倒是关心,可他自己现在还酩酊大醉的睡在客房呢。”杨佑不经意地说了一句。 “他喝醉了?他不是一向都很能喝的嘛?”公孙策有些意外。 “唉,借酒浇愁愁更愁啊!”杨佑说完就离去了,在他的印象里,将军只有他大哥死的那晚喝醉过,别的时候还真没见他醉过。 公孙策听到这样文绉绉的话从杨佑的嘴巴里说出来,忍不住想笑。 他喝醉了?他干吗要喝醉啊?他能有什么烦心事啊,无非还不是称王称霸,还不是折磨别人消遣自己。 想到这里,公孙策觉得还是先找出死因才是正事。 吃完早饭,他就在书房里捣腾起来,他现在将书房掀了的精神都有。 相反庞统躺在床上却一点都不好过,头疼欲裂,口干舌燥,最主要是眼前一片模糊,他强硬地撑起自己的身体,想尝试着叫人,突然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模糊的影子。 “你想喝水是吗?”柴丝言的声音没有半点感情。 “你进来做什么?”庞统的声音有些沙哑。 “给你倒水。”丝言将倒满的水杯递给庞统。 庞统虽接过,却迟迟不喝。 “你怕有毒?”丝言冷哼一声说,“你现在还不能死。” “我知道,赵祯让我娶你绝对不简单。”庞统终是没有喝那杯水。 “可是你还是娶了。” “是的,因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不娶你又如何能得知他赵祯到底想干什么?”庞统靠在床边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应该是庞将军你想干什么才对吧?自从回来之后,你整天不准我出房门,你以为这样我就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丝言坐到桌边,将茶壶里的水悉数倒在地上,“龙头山。” 庞统对她的话并不感到意外,这本就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他好奇的是,这件事情会是谁告诉她的,身边的人都是他从府中带过来的,这些人都跟随自己很多年,而且一直有飞云骑盯着,消息是如何传到她耳朵里的? “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吗?”丝言的语气听起来很高兴。 “我想我大概已经知道了。” ☆、日久钻研终得奇异结果 “是吗?”丝言起身准备离去,“既然王爷已经知道了,那我就走了。” “王妃。”杨佑的声音突然出现。 丝言看了一眼杨佑,什么话都没说,扬长而去。 杨佑一进屋就赶紧去扶庞统,这时候庞统眼前渐渐清晰,可就是身上软弱无力。 “将军,我给你倒杯水。”杨佑走到桌边准备倒水,却发现水壶空空,再一看脚下,不由的叫出声,“有毒。” 庞统从床上起身,跌跌绊绊的走到桌边,差点摔倒,幸好杨佑扶的及时。 地上的砖头已经被腐蚀,显然是剧毒所为,刚刚丝言倒的那壶水真的有毒。 “昨夜才有人想杀公孙大人,今天就有人在将军水壶里下毒,看来这些人就在我们周围啊。”杨佑不经意说出昨晚的事情。 “杀公孙策?”庞统拉住杨佑急切地问道,“那他没事吧?” “没事的,幸好将军有先进之明,早就在书房安排了人,否则这次公孙大人恐怕难逃毒手,而且事后我找人验过公孙大人的安神茶,发现那里面有迷/幻药的成份,难怪他怎么推都不醒。” 庞统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黑,这是想赶尽杀绝?展昭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现在无论如何都要保证他的安全,否则…… “杨佑,看来府里已经有我们的对手了,你暗地里查查,看看谁比较可疑。”庞统眼神盯着外面,一动不动。 “将军,我觉得那个王妃身边的小翠就很可疑,怎么那么巧,吴伯的死就被她发现呢?”杨佑一脸不明白的表情,“还有那个吴伯,一个普通的花匠,谁要置他于死地呀?” “小翠,你不要管,只管查别人。”庞统咳嗽几声,道,“给我去弄点水,嗓子都快冒烟了。” 这个王府里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 几天后,庞统准备找公孙策问问吴伯的死因,刚进书房就被吓了一跳,公孙策将一大半的书都放在地上,书堆的跟座小山一样,而他正坐在书山中间,低着头,飞快的翻着。 “公孙大人,这是要把本王这里给拆了?”庞统的声音从山外飘来,公孙策却头都没抬。 “公孙大人。”庞统的声音高了几分。 “听到了,我没聋,也绝对不会把你这里拆了,等我看完自然还会帮你放回原位。”公孙策的声音从山内飘出。 “放回原位?公孙大人还记得?”庞统的声音一听就是不相信。 公孙策听到庞统的话言,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随手拿起一本书,道:“这本《黄帝内经素问》放在你左边第二层第三格,还有《伤寒杂病论》放在第四层第十格,还有《金匮要略》放在你右边一层第五格,还有啊……” “好了好了。”庞统忍不住打断他的话,“我知道公孙公子记性好,现在就别卖弄了。” “什么叫卖弄?这叫实力,是实力懂不懂?”公孙策一听说他卖弄,立刻不乐意,他站起身,声音也高了几分。 庞统忍不住笑起来,这人还真较真儿。 “那公孙公子找到答案没有?”庞统走到案桌边坐下。 “唉,目前还没有,都快翻烂了,可还是一无所知。”公孙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觉得肯定是你弄错了,什么断肠草,什么别的毒/药,根本就没有依据嘛。” 庞统还想说什么,突然一个人影闪进书房,庞统不由警觉。 “公孙大哥,庞统说的没错,真的是断肠草。”这分明就是展昭的声音。 “展昭你回来了。”公孙策兴奋的推开书山,一下子包住展昭。 “公孙大哥,我回来了。”展昭露出稚嫩的欣喜。 “怎么样?”公孙策急切地问道。 展昭看着庞统,笑着说:“这次还多亏了庞将军啊。” 庞统一脸疑惑:“本王?” “是啊,没有你,展昭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哦,”庞统摇了摇头说,“那本王还真好奇自己是怎么帮到你的。” 展昭指着外面说:“你不是一直派人跟踪我吗?” “确有其事。”庞统毫不掩饰。 “幸好你这个手下认识鬼医梁仲轩,这样我才打听到这是一种什么毒。”展昭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 “什么,吴用认识鬼医。”庞统站起身,朝门外叫道,“吴用。” 吴用低着头,战战兢兢地说:“属下无能,请将军赐罪。” “将经过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否则少不得你挨板子。”庞统走到吴用身边,指着他的鼻子说。 “属下跟踪展少侠才一天就被他拧出来了,幸好展少侠还让我跟着他,不过我后来发现他在寻毒,所以就把他带去梁哥那里了。”吴用知道这次将军是真生气了,他赶紧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道出。 庞统眼神如炬盯着他问:“你怎么会认识鬼医?” “这个还是我说吧。”展昭不等吴用开口,立刻说,“因为幼年时吴将军曾经救过梁仲轩,为了报恩,鬼医一直跟他有联系。” 庞统瞪了吴用一眼,一副秋后算账的样子,吓得吴用头压的更低了。 展昭继续说:“幸好有鬼医的帮助,我终于知道了这确实是用断肠草混合其他毒物所喂养长大的一种毒物。” “什么毒物?”公孙策急切地问。 “九蜍蟾。”展昭说出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这是一个什么东西?”公孙策用手不断的拍打脑袋。 “鬼医也不知道,只是大概的觉得应该是一种动物,因为在养殖的过程,不断的用断肠草还有各种毒草和毒物喂养,所以它们自身便有毒,一旦沾染他们的血,人就会一夜白骨。”展昭边比划边说。 “上次守夜人说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这又是怎么回事?”公孙策说到这话,脸不由一红。 庞统朦胧的眼神紧紧的盯着他。 “这个公孙大哥估计想不到,”展昭将手交叉于胸前,“玉玲珑。” “什么?玉玲珑。”公孙策眼睛瞪的圆圆的,这确实超乎他的想象。 “玉玲珑捣碎之后服下,可以暂时压制这种毒性,但是却需每天服用,如果哪天不服人就会在渐渐的沉睡之中死去,而且死后外表跟常人无异,只不过九蜍蟾毒性会加倍挥发,逼出体内积聚的玉玲珑,加快尸体腐化,其间玉玲珑的香味也会被释放出来,这就是香甜味道的由来。”展昭得意洋洋地摇头晃脑。 “那中这种毒该如何彻底解毒?”庞统在一旁问道。 “除了制造□□的人,没有任何人知道解药,因为需要知道喂食的是哪些毒草毒物,先后次序一个都不能错,否则解毒只会让毒性发作更快。” “既然鬼医知道如何制作,那这毒/药会不会就是他制作的?”庞统问。 “肯定不是。”展昭肯定的语气让公孙策觉得奇怪。 展昭看着公孙策疑惑地眼神笑了:“九蜍蟾对气候跟地域极其敏感,只要温度湿度有一点点差错,它们都会死,所以世界上只有一个地方能豢养这种毒物。” “哪里?”公孙策跟庞统一起叫起来。 “雀翎山。”展昭看着两人忍不住笑了,眼前两人的表情居然一模一样。 “那不是在西夏吗?”公孙策恍然大悟,“明理堂。” 现在正是包拯跟西夏和谈的关键时候,哪怕一点点差错都有可能导致和谈失败。 王府发生命案本不是大事,可是如果调查是明理堂所为,那么和谈就有可能会失败,说不定这就是西夏人的阴谋,想到这里,公孙策暗暗叫了一声不好,那份送去给包拯的信必须立刻追回。 看到公孙策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展昭关切地问:“公孙大哥,怎么了?” “没事,没事。”公孙策有些心不在焉。 “公孙大人,既然毒因已经找到,那本王这儿的这些书?”庞统看着身后的书山,不由的暗自叹息。 “王爷放心,公孙策一定会放回原位的。”公孙策白了他一眼,这人就是这么记仇。 “那本王晚饭时再来看。”庞统说完背着手走出书房,吴用低着头紧跟在后面。 “公孙大哥,放心吧,有我帮你,很快就能弄好的。”展昭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要说当初从上面往下面搬好像并不怎么吃力,可是没想到归还原位会这么辛苦。 展昭跟公孙策一直忙到天黑,才勉强将书放回来了原位,可是两个人都累瘫在地上不想动了。 庞统看着收拾的还算整齐的书房,满意的点点头,嘴里喃喃自语:“不错,不错。” “你倒是只会说不错,可把我们给累坏了,也不知道派几个飞云骑帮帮我们。”展昭不乐意地瞥了他一眼。 “飞云骑是用来打仗的,哪是窝在书房做这些无用功。”庞统沿着书架走了一圈,又满意的点点头。 “你说谁做无用功啊?”公孙策最讨厌这种瞧不起读书人的态度,他气愤地站起身。 “公孙大人消消气,今天庞某做东,请两位吃饭,算是慰劳你们找出死因。”庞统在他肩膀轻轻一拍,可是却被公孙策避开。 “吃饭,去哪里吃啊。”一听说有饭吃,展昭一个机灵站起身。 “客云来。” ☆、温言软语岂料佳人有毒 客云来乃是曹州城内最大的妓院,入夜时分,这里已经是人声鼎沸,客似云来。 公孙策不想毁了一世英明,所以他死活都不肯去,无奈展昭兴趣很高,他连拖带拽将公孙策拉进了客云来。 庞统在后面笑的欢快。 “小翠,小兰,小云,快点啊,来客了。”老鸨的尖声从楼上传来。 “公孙大哥,你看,好热闹啊!”展昭看着四周,觉得新奇无比,他这辈子还没见过妓院长啥样呢。 “展昭,这不是小孩子该来的地方,我们赶紧走。”公孙策拉着展昭转身就想离去。 “公孙大人,展昭已经不小了,”庞统暧昧地一笑,站到公孙策身边,“难道公孙大人自己不想来,还不让展昭见识见识?” “哟,这不是公孙大人嘛,小翠,小兰赶紧的啊,给公孙大人准备上房。”老鸨见到俊朗飘逸的公孙策,不由地喜上眉梢,眼里都是桃花。 两个浓妆艳抹,香气扑鼻的艳俗女人一左一右将公孙策架起来就往楼上走。 “公孙大人,您可是稀客,今天小翠一定好好伺候您。” “是啊,像公孙大人这么漂亮的男人,小兰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了。” “展……昭……”公孙策不由自主的跟着她们上了楼,他心里犯难,叫声也不禁颤抖起来,“救……我……” 庞统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哈哈大笑:“有趣真有趣。” 老鸨这才注意到庞统,她立刻收起笑容,弯腰毕恭毕敬地说道:“王爷,小的也给您找几个姑娘?” “不用了,今天你只要给本王照顾好公孙大人和展少侠就行了。”庞统长袖一挥跟展昭一起上了楼。 一进门就看到小翠跟小兰将公孙策压在凳子上,一口一个公孙大人,叫的甚是撩人。 “公孙大人,小翠陪你喝啊。” “公孙大人,你身上可真香啊。” “别,别,你别乱摸呀!”公孙策避之唯恐不及,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 展昭一出现,公孙策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立刻叫起来:“展昭你快点来救我啊!” “这男人都喜欢美女在怀,怎么公孙大人反而害怕了呢。”庞统笑着走进房门,见到公孙策左右闪躲的尴尬样子,他的笑意更浓了,就连插入鬓角的眉梢都跳跃着欢喜。 “庞统,你……”公孙策还想说什么,可是嘴里已经被小翠塞进了酒杯,一不小心被酒呛了一口,不停的咳嗽。 展昭立刻上前拉开两个女人,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关切地问道:“公孙大哥,没事吧?” “咳,咳,没事。”公孙策一边咳嗽一边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待会儿会叫你们的。”庞统在桌边坐下继续说,“把你们这里的那个小娟给叫过来。” “小娟这会儿正有客呢。”小翠低声说道。 “有客又怎样?难道我中州王还叫不得她?”庞统的声音透着丝丝寒意。 老鸨进来赶紧赔礼:“王爷息怒,我立刻去叫小娟。”说完转身朝小翠和小兰喝道,“还不快去。” 小翠和小兰弯着腰走出去。 公孙策这才想起当初守夜人曾经说过,吴伯死那晚,他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就像客云来小娟身上的味道,只怪自己当时心不在焉,居然忘记了这件事。 很快小娟就来了,这是一个还算清秀的女子,跟刚才的庸脂俗粉截然不同,她浑身上下未施粉黛,一点都不像妓院里的女人。 “小娟见过各位大人。”大方得体的谈吐绝非小家出生的女子。 她身上有淡淡的花香,公孙策可以确定这绝对不是兰花香,而是玉玲珑的味道。 照理说,玉玲珑的香气跟兰花还是区别很大的,无奈守夜人俗人一个,自然分不清具体什么香气。 庞统撇了她一眼,淡淡地问道:“小娟姑娘是哪里人士,为何会流落至此?” 小娟没有任何惧意,她抬起头笑着说:“各位大人怎么有兴趣知道小女子的身世呢。” 公孙策站起身,背着手踱到她面前,笑着说:“我看将军的问题,公孙策说不定知道答案。” 庞统绕有兴趣地看着他,端起桌上的酒杯浅酌一口。 “公孙大哥,你怎么会知道啊?” “很简单,首先是她的口音。”公孙策继续说,“我懂一点点辽语,虽不算很精通,但也能熟记于心,小娟姑娘的口音已经跟中原人很像了,我想普通人是听不出来的。” “她是辽国人?”展昭不由的瞪大眼睛。 “不错,”公孙策转身盯着小娟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庞,“而且我还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人?”展昭好奇地问。 “辽国耶律家族。”公孙策眼睛一眯,继续,“如果我猜的不错,姑娘应该是耶律家族的五姑娘,后被册封为兴宁公主的耶律燕,我记得姑娘的娘好像并非正室吧。” 小娟眼神一暗,她没想到自己居然一见面就被人拆穿了。 “不知道公孙大人有什么证据?”小娟笑着问。 “证据?姑娘身上露出的证据太多了。”公孙策指着小娟衣服下摆的四不像图形说:“这种图形是耶律家族所特有的,一般族人都会选择绣在衣服上,当然也有人会纹在自己身上。” “图上的鹰嘴也有很多讲究,朝左上的一般都是族里地位崇高的尊长所用,朝右上的一般为家族晚辈所用,这种鹰嘴的不同位置,一般都是用来显示地位高低不同的。”公孙策走到小娟面前笑着说:“小娟姑娘,公孙策说的对吗?” “公孙大人,这只不过是小娟随意绣的一个花样而已,你说的那些我完全不懂。”小娟摇头否认。 “呵呵,刚刚公孙策就说过,小娟姑娘身上的破绽太多。”公孙策莞尔一笑,坐在了展昭身边,“却不说你衣服上的破绽,就你身体上的破绽大概想抹也抹不掉吧。” “我身上?”小娟不由一怔,不自觉的摸向胸口,悄悄的将露开的领口紧了紧。 公孙策看到这个动作,笑意更深:“小娟姑娘,我想你胸前的那个红色标志应该还没来得及处理吧。” “什么红色标志啊?”展昭好奇地问。 “耶律燕一生下来在胸前就有一个酷似燕子的红色胎记,所以得名耶律燕,我想胎记是不那么容易被洗掉的,而且耶律姑娘如此自信自己的伪装,所以她绝对不会想到去处理它。” “既然公孙大人如此了解,那还要请你验明正身啊。”庞统漫不经心地说。 “凭什么我验啊,这里多的是女人。”公孙策脸上一红,眼睛厉色地瞪着庞统。 “因为这里只有公孙博学才知道胎记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啊!”庞统面无表情,看也不看他一眼。 “你……”公孙策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这个人是存心让自己难堪是吧? “我的身体凭什么让你们来左右?”小娟气势凌人地看着他们。 “怎么耶律姑娘觉得自己还有选择的余地?”庞统轻蔑地一笑。 “姑且一试。” 展昭看这架势是要打架啊,他的手不由的按在巨阙上,虽说对方是女子,但既然是敌人那就不得不防。 气氛一直僵持着,庞统一点都不担心她会逃脱,不要说现在有他和展昭俩人,就算是只有他一人,想要擒住她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时间一点点流逝,耶律燕的脸上一滴汗珠掉落在地上,与此同时,她立刻出手,自袖中飞出一枚枚细如芒针的暗器,射向公孙策,寒光犯蓝的暗器说明它上面沾染着剧毒。 展昭立刻将公孙策面前的暗器打落,但耶律燕算好了公孙策不会武功,所以她的暗器持续不断的打向他,以致庞统和展昭只能专注于救公孙策,而让她有机可乘。 她一个飞身,轻盈地落入对面的房间,当庞统跟展昭打开对面门的时候,耶律燕已经不见了。 展昭走进房内查看机关,庞统则疾步跃到公孙策面前,焦虑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伤到你?” 公孙策惊魂未定,肩膀忍不住发抖,嘴巴里断断续续地说:“毒,断肠草的毒。” “好了,没事了。”庞统将他拉进自己的怀里,亲昵地拍打他的后背。 感觉到两人的距离太过亲密,公孙策立刻推开庞统,脸上犯红地说:“干什么呀?” “看来是从后巷逃走的,现在已经看不见了。”展昭进门恨恨地说。 庞统被公孙策推开,他也觉得尴尬,于是咳嗽了一声走到门边叫道:“来人啊。” 一会儿老鸨战战兢兢地跑上来:“王爷啊,那个小娟丫头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啊,她是三个月前才来的,因为长的还不错,所以就留下来。可是她到底什么底细我真的不知道啊。” “没问你这个,”庞统将老鸨拉进屋,不怀好意地笑着说,“我们的公孙大人刚刚受了惊,所以需要姑娘压压惊。公孙大人还从没近过女色,你跟大家说,今晚谁能破了公孙大人的童子身,本王赏她100两。” “庞统你……”公孙策脸气的煞白,他立刻站起身气势汹汹地指着他的鼻子说,“你什么意思啊?我帮你找出小娟的真实身份,你居然这样对我?” “公孙大人,这可是别人想都想不来的艳福,你怎么能推辞呢。这也算是本王谢谢你刚刚的那番推断。”庞统暧昧地说,“公孙大人还从未尝过人间欢乐,今晚何妨一试?” 说着,已经有很多女人跑上来楼,这破公孙公子这样俊美男子身的好事,谁愿意放弃啊,更何况还有银子拿。 庞统笑着走到一边,看着一群如饿狼般的女人将公孙策拖上床,你一手她一手的帮他宽衣解带。 展昭跳到庞统面前,忧心忡忡地问:“庞将军啊,这些女人不会伤害公孙大哥吧。” “哈哈哈,不会,绝对不会。” ☆、一波未平奈何一波又起 展昭终是没让公孙策失身,因为他那凄惨的叫声,以及毒辣的诅咒,让展昭不得不将那些女人一个一个的打发出去。 公孙策的衣服已经被撕毁不少,脸上全部都是口红印,一副狼狈的样子,让展昭忍不住噗嗤一笑。 公孙策气急败坏地站起身,一把推开展昭来到庞统面前,气恨恨地说:“庞统,你给我记住了,哼。”说完转身就离去了。 庞统在身后哈哈哈大笑,记住记住,本王我一定会记得。 …… 随着□□的面目一步步被揭示,公孙策觉得这件事既然牵扯到了西夏跟大辽,那接下去必然很麻烦,昨晚回到王府之后,他立刻就差展昭去追回那封八百里加急,他只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就在公孙策为线索过少而头疼的时候,杨佑来告诉他,府里又出事了。 公孙策立刻赶去荷花池边,老远就见到一具湿淋淋的尸体躺在地上,庞统却还凉亭里悠哉悠哉的喝茶,好像那地上躺着的只不过是个木偶。 公孙策近前一看,出乎意外地说:“小翠?” 地上的尸体已经严重变形,腹部膨胀,浑身水泡,一些戳破的水泡,此时正向外流着黄色的液体,看样子死去有些日子了。 庞统放下杯子说:“公孙大人,可知小翠是怎么死的?” “全身浮肿,腹部膨胀,还有这些惨白色的水泡和黄色的液体,应该是溺水而亡?” “像她这个样子,死去多久了?” 公孙策站起身,低头看着尸体说:“看样子最起码有半个月到一个月了。” “你的意思是,她在我们来之前就已经死了?”庞统眼角瞥了一样尸体,迅速移开。 “可是,不对啊,我昨天还看到小翠的。”杨佑摇头说道。 公孙策倒是有几天没见过小翠了,所以他用扇子指着杨佑的胸口问道:“你什么时候见过她?” “昨天晚上啊,就是公孙大人从妓院回来之后不久。”杨佑忍不住笑起来。 公孙策气的将扇子一合,不再说话,提到昨晚的事情,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庞统哈哈笑起来:“公孙大人,逢场作戏嘛,何必当真。” “公孙策可没有庞将军的雅兴,经常逢场作戏。”公孙策头一挑,看也不看他。 庞统收起笑容,走到他身边,一本正经的说:“庞某从来不跟自己不喜欢的人做戏。” 公孙策莫名其妙的抬头看他,却一不小心掉进一潭深不可测的眼眸,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颤抖。 “可是我昨晚看到的到底是人还是鬼啊?”杨佑不识相的插了一句。 公孙策这才觉得自己刚刚失神了,于是他赶紧移开眼神,打开扇子,佯装扇风,咳嗽两声说道:“显然是一种易容之术,真正的小翠早就死了,昨晚杨将军看到的只是一个易容成小翠样子的别人。” “那这尸体怎么办啊?” 庞统嘴角上扬,淡淡的笑道:“先送到停尸房,我想公孙大人还需要继续查验。” “不知道公孙公子有没有兴趣陪本王去小翠房间看看。”庞统看着杨佑他们将尸体抬下去的方向说。 “我正有此意,不过我想先去吴伯的房间看看,能不能麻烦将军先差人将小翠的房间保护起来,不让任何人进去?”公孙策隐隐的觉得吴伯和这个假小翠之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庞统将双手交叉胸前,低头盯着公孙策的眼神说:“我已经派人去了,早就想到,我们的公孙大人可是从来都不会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只是公孙大人似乎对死去的女人比较感兴趣,而活着的软玉温香却视而不见啊!” “要你管。”公孙策白了他一眼,转身向吴伯屋走去。 庞统摇了摇头,无奈地笑笑,疾步跟上了公孙策的步伐。 吴伯的房间很简单,屋内的陈设一览无余,因为对这个吴伯并不熟悉,所以庞统差人去将杨佑叫了过来。 公孙策一边观察着室内,一边打开各种抽屉橱柜,那些能放东西的地方,他都仔仔细细的查看过,却没有什么值得可疑的。 “你这样找是肯定找不到的,”庞统看到杨佑的身影继续说道,“还是先问问杨佑这个吴伯的具体情况,说不定能有不同的想法。” 公孙策想想也对,于是他放下手中拿着的衣物,转身问道:“杨将军这位吴伯是三个月前来府中的是吗?” “回大人,是的。”杨佑一揖,然后继续说,“三个月前,将军让我回曹州布置一下将军府中的各项事宜,方便他回乡祭祖,我还记得刚到府门的时候,吴伯正在跟门卫推推搡搡。” …… “怎么回事啊?吵吵嚷嚷的。”杨佑从马上跳下,一个箭步走到门卫身旁。 “杨将军,这人非要到将军府做花匠。”门卫指着吴伯说。 “小老儿姓吴,只因家乡洪水泛滥,家里人已经全部都死了,只剩我一人,实在没法子只能出来讨生活。”吴伯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株玉玲珑,道,“小老儿这花原是南方所产,北方的寻常百姓人家根本养不活,所以我才斗胆来将军府,想寻个可以养活玉玲珑的地方。” “这花叫玉玲珑?”杨佑看着花还挺好看的,关键是现在北方都没有,说不定将军府可以成为第一个有此花的地方,主意拿定,于是他就说道,“那你就留下来吧,最好能让将军府里多长点这种花。” …… 庞统听完瞪了杨佑一眼,都是你惹出来的祸。 “杨将军,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吴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公孙策问道。 “不对劲,不对劲,”杨佑仔细的回忆,“对,我想起来了,吴伯身上总是有一股淡淡的味道,闻时间长了会头脑发晕。” “我想应该是玉玲珑的花香导致的。”公孙策继续问,“那这个吴伯来到王府之后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要说奇怪,我是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每天都是这样侍弄侍弄花草,偶尔吸吸鼻烟壶呀。”杨佑一边摇头一边回忆。 “鼻烟壶?吴伯有个鼻烟壶?”公孙策走到杨佑面前急切地问,“是个什么样子的鼻烟壶。” “就是很普通的呀。”杨佑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只是一个鼻烟壶而已,市场上一买一大把。 “杨将军,你仔细回忆一下那个鼻烟壶是什么样的?”公孙策直觉那个鼻烟壶是个秘密,否则他不会每时每刻都拿在手上的。 “就是一些简单的花花草草,山水什么的。”杨佑继续说,“没什么特别的呀!”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杨佑好像突然想到什么,“那上面的图画有些奇怪,有一次我借来看,发现图上在水里游的是鸟,天上飞的才是鱼,当时我觉得奇怪,问他,他就说这是个次品,卖鼻烟壶的小贩送给他的。” “鸟在水里游,鱼在天上飞?”公孙策若有所思,虽然他还是理不清楚头绪,但是他刚刚已经将这里翻了个遍,他很确定那个鼻烟壶已经不在这个屋子里了。 “是啊,府里很多人都见过的。”杨佑说道。 “我们还是去小翠的房间看看吧。”公孙策走出屋子,向小翠房走去。 小翠的房间看上去整洁明亮多了,公孙策仔细的翻了一遍,同样也是一无所获,但是公孙策却觉得这个房间的陈设有些奇怪。 进门的右手边是床,左手边是桌凳,中间正对着居然是一个衣橱,公孙策仔细的在地上找寻起来,突然在桌凳旁边的地上发现了四个深深的凹槽,显然曾经长时间放过很重的东西。 同时他发现衣橱的桌角下面地面却是非常平滑,于是他对庞统说:“能不能有劳将军将这顶橱柜移开?” “杨佑。”庞统只叫了一声,杨佑立刻招呼人上前将衣橱移开。 衣橱的后面是一堵很平常的墙壁,可是公孙策却觉得哪里不对劲,他用拳头一点一点的敲,突然听到一声空响,大家都面有喜色,看来找到密道了。 庞统一声喝令:“给我砸开。” “等一下,”公孙策立刻阻止,“既然是密道,就一定有打开密道的机关,我们还是先找找机关吧。” 大家都在房内仔细的找起来,公孙策慢慢的挪到床边,他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右手在一切经过的东西上细细的摸过,突然他觉得脚下踩到一个凸起的东西。 凭直觉他认为这个应该是某个机关的按钮,于是他蹲下身子仔细观察。 按钮的颜色跟地面一样,不仔细看是绝对看不出来的,而且好像曾经也用地毯一样的东西遮过,只不过刚刚搜查屋子时被拿掉了。 “找到了。”公孙策的叫声将庞统他们吸引过来。 “太好了。”杨佑的喜色溢于言表。 公孙策用手轻轻一按,那个隐藏在衣橱之后的密室被徐徐打开,一行人走到密室前,只见里面乌起码黑,根本看不清楚, “怎么样?”公孙策问庞统。 “下去。”这下面就算是龙潭虎穴,今日他庞统也进定了。 “拿火把来。”庞统接过杨佑手中的火把,转身对他们吩咐道,“给我把这里看好了,出事了我唯你是问。” “是,将军。”杨佑毕恭毕敬地答道。 “我走前面,你走后面。”庞统说完抢在公孙策前面就进入了密室。 “你是将军嘛,本来就应该走在前面。”公孙策一边说一边紧跟上去。 ☆、密室遭伏以致生死难料 密室里很暗,就算有火把,公孙策还是觉得看不清楚脚下的路,他只能紧跟着庞统,就怕一个不小心跟丢了,自己会死在这里。 也不知走了多久,庞统突然停下脚步,公孙策没在意,一个跨步重重的撞上了庞统的后背,差点摔倒,幸好庞统及时拉住他。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庞策]江山美人 作者:灵落红尘 第4节 “走的好好的,你怎么停下来了?”公孙策不乐意的说。 刚说完他就发现原来他们已经置身一个大厅,可是这个大厅甚是奇怪。 地上有许多游行的物体,还有眼前一堆庞然大物缓缓蠕动,一丝丝嗖嗖声传入耳朵。 “什么啊?”公孙策看不太清楚,他想再往前一步,可是却被庞统拉住,“怎么了?” 庞统的脸色凝重,眉头紧锁,他有些后悔带公孙策下来了。 “蛇。”庞统眼神黯淡地说,“毒蛇。” 公孙策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是一堆蛇山,一堆毒蛇山,足有上百条之多,这么多毒蛇他还是头一次所见,许是下面过于潮湿寒冷,那些蛇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懒样子,身子缓缓的游动,头尾相缠,密不可分。 公孙策心有余悸,毕竟不是一条两条,而是成百上千,就算是庞统这样的武功高手,恐怕想在如此众多的毒蛇当中,护他们二人周全那也是全无可能的。 “他们还没醒。”庞统面无血色,他并不担心自己,只是担心公孙策,他不想他死。 “我知道,”公孙策的声音有些颤抖,“可是……可是……” 庞统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忍不住拉住他的手,手心微湿,却冷的刺骨,这样的画面似曾相识,但是却记不起到底是在何时何地了。 “要不我们回去吧!”公孙策小声说道。 可是当他们想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发现门也已经被一堆毒蛇给堵住了。 看来进退无门了,难道要死在这里? 火把的热量会让更多的毒蛇醒来,只要他们一步踏错就会万劫不复。 想到这里公孙策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可看上去却是那么勉强,他不想成为庞统的累赘,于是他说:“还是你一个人过去吧,我看对面那些蛇盘踞的地方应该就是出口。” “不,我绝对不会放手。”庞统坚毅地看着他,眼神流露出不忍。 又是那双熟悉的眼眸,又是一双温热的掌心,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却又如此陌生。 “庞统。”公孙策有些哽咽,以往对他纵然有千般讨厌万般记恨,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等我带你安全出去了再感动也不迟。”庞统微微一笑,仿若一湾温泉渐渐融化了公孙策的身与心。 公孙策没有挣脱被庞统紧握的双手,似乎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安全,他躲在庞统身后,一步一步慢慢的移动,就怕一个不小心会惊醒那些浅眠中的毒蛇。 “你看它们现在身子还很懒,我们动作一定要快,待会儿到门口时,我负责将这些蛇引开,你推开门就出去,千万不要犹豫,知道吗?”庞统轻声地嘱咐着。 “那你怎么办?”公孙策不安地问道。 “你忘了,我是飞星将军,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庞统的眼睛深的像一潭泉水,昏黄的灯火在眼眸深处轻轻的摇动,公孙策心里一悸,这眼神熟悉的就像梦里见过的一样。 公孙策还想说什么,却发现他已经用火把在驱散蛇山上的蛇,后面的门渐渐的显露出来,公孙策兴奋地说:“看,门。” “待会儿我会用真气将门打开,你只要看到门开了就赶紧跳过去知道?”庞统看着面前的蛇纷纷游走,于是就放开公孙策的手,暗暗将真气积聚掌心,准备一次性将门打开。 随着庞统的一掌,巨大的响声不仅打开了门,同时也震落了无数山石,更可怕的是唤醒了所有处于浅睡眠的毒蛇,一下子无数的毒蛇向他们扑来,庞统看到蛇越积越多,他只得拉住公孙策的手用内力将他送出门去,就在公孙策飞出门的那一刻,毒蛇全部一跃而起扑向庞统,同时山石也将石门紧紧的覆盖,庞统昏迷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公孙策凄惨地叫道:“不。” 公孙策如果有来世,你还会原谅我吗? 不会,绝对不会。 那我就放心了。 庞统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王府的书房里了,他睁开朦胧的双眼,回忆着刚刚梦里的话,那是谁在说话? 庞统觉得头痛欲裂,他坐起身,刚刚明明在密室里,现在怎么会在这里? 杨佑看到庞统醒来,立刻倒了一杯水给他:“将军你醒啦。” “我怎么会在这里?”庞统有气无力地问道。 “是属下在密室里找到你,然后把你带回来的。”杨佑将庞统手中的水杯接过,“你已经昏睡了三天三夜了。” “三天三夜?那公孙策呢?”庞统的焦虑毫不掩饰。 “没有看到公孙大人,属下到的时候就只看到将军一个人躺在地上。” “你们没有看到蛇吗?”庞统疑惑地问。 “属下没有看到啊。” “怎么可能呢。”庞统更加疑惑,那么多蛇怎么可能说没有就没有呢。 庞统想要下床去密室看看,他一定要找到公孙策,无奈浑身无力,就连站都很困难。 “将军你别动,”杨佑将差点摔倒的庞统扶坐在床边,“你中毒了,现在余毒还没有清,所以才会浑身没有力气。” “中毒?”庞统不解的看着他。 “是啊,大夫说你曾经中毒,不过好像有人曾帮你解毒,所以并没有生命危险,只要多休息几天就可以了。” 庞统越来越迷惑,但是现在这许多事情都容不得他多想了,因为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公孙策。 “我一定要去密室看看,公孙策不会平白无故失踪的。”庞统硬撑着身子站起来,杨佑拗不过他,只得搀扶着他慢慢走。 密室里还是那样的寒冷,好像一进去就能感受到公孙策那冰冷的双手,没有他的手帮他取暖,他该有多冷啊? 大厅里确实正如杨佑所说,已经没有毒蛇了,但是曾经送公孙策出去的门也已经被巨大的石头封死了,看样子是绝无可能推倒的。庞统怔在那里,想到当时那样决绝的将他送过石门,他的心里满是懊悔,现在公孙策生死不明,自己却只能在此望门而叹。 “将军,我说的没错吧,根本没有什么蛇呀。”杨佑扶着庞统嘱咐着,“回去吧将军,这里没有公孙大人的。” 是的,这里没有公孙大人,那他到底在哪里? 休息几天之后,庞统的精神已经基本恢复了,他走进花园,这里的玉玲珑因为没有人打理,早就已经死了,当时公孙策曾经说过,这些花就算死了,也不要丢弃,而要晒好之后收藏起来,于是他吩咐杨佑找人来清理玉玲珑。 庞统看着这些已经枯败的玉玲珑,嘴角不由一抹会心的微笑。 “将军可是真有雅兴啊。”丝言轻轻地走到庞统身边,“花都已经败了,还有兴致赏花?” 庞统没有抬头看她,这好几日未见,他一点都不关心她到底会如何算计自己,反正她是赵祯的眼线,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想要的无非是他庞统死而已。 “听说公孙策失踪了?”丝言坐到庞统对面,面色郁沉,公孙策也曾经是自己的朋友,虽然现在也许已经不是了。 “你会关心吗?”庞统冷冷地说。 “在你眼里,我现在完全是一个耍尽心机,处处算计的女人了。”丝言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难道不是吗?”庞统继续说,“你以为赵祯想什么我会不知道?” “你知道?”丝言冷笑一声,“我想你知道也许仅仅是皮毛而已,因为连我都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是吗?” “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问你,”丝言柔柔地看着庞统。 “说吧。” “在刘义家中,你对我说过的那些话是真的吗?”丝言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已经守住了我的承诺,你呢?” 庞统转头看着她,丝言还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高贵,但是自己心里却完全没有了当初的那份痴迷,人真的很奇怪,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爱上别人。 “这很重要吗?”庞统看着她疑惑地问道,她一直都是喜欢包拯的不是吗? “也许吧。”丝言站起身,冷冷地说,“一切都会过去的,不过我希望当一切都过去的时候,你跟我还活着。” 丝言说完转身离去,留下疑惑的庞统,是的,一切终会过去的,可是当一切过去之后,到底还有哪些人能活着呢? 公孙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长到他已经忘记了醒来。 “皇上,臣打开了。” 所有人等着包拯打开天芒的那一刻,大家都屏住呼吸,传说得天芒者得天下,人人都跃跃欲试。 天芒打开,一道金光铺天盖地的袭来,看着那璀璨夺目的金光,每个人都好像回到了过去,顷刻之间所有人都失去了记忆,这一失去就是三年,三年的时光在每一个人的心里都被抹去,包括公孙策,包括包拯,包括展昭,包括庞统,包括全天下的所有人。 可是就在这一刻,公孙策想起了一切。 他想起自己掉下绝情谷时被庞统紧抓的双手。 别过来,危险。 可是他不听。 他想起庞统告诉自己,性命可以不要,但是绝不会不要他。 那江山呢? 江山也要,公孙策也要。 想起太庙公审前,庞统说的话。 公孙策如果有来世,你会原谅我吗? 不会,绝对不会。 那我就放心了。 本就抱着一死的决心去公审,所以他要他忘记他。 ☆、一觉醒来置身人间仙境 公孙策不想醒来,他怕自己一醒又什么都忘记了,忘记庞统,忘记他对自己的好,忘记他对自己的纵容,忘记他那柔的可以化开心灵的眼神。 “公子,公子你醒醒啊。”公孙策的耳边有人的声音,虽不想醒,可是不得不醒。 公孙策缓缓地睁开眼睛,一个俏皮漂亮的女孩子坐在自己床边。 “你是?”公孙策一边说一边支起身体。 “你醒了,我去叫我娘。”女孩蹦蹦跳跳地跑出去。 公孙策环顾着四周,这是一间极具古朴气息的小竹楼,屋内的所有陈设都是竹子做的,竹桌上放着的熏炉此时正有青烟袅袅升起。 公孙策记得自己好像是被庞统扔过了石门的,可现在怎么会在这里呀? 奇怪,这到底是哪里啊?仿佛是人间仙境,世外桃源。 “娘,你快来看呀,他真的醒了。”女孩拉着一个颇为成熟的女子跑进屋。 “青青,你慢点,为娘差点摔倒。”中年女子边说边走进门。 “在下,公孙策。”公孙策低头作揖。 “公孙公子不用客气,请坐。”中年女子笑了,只见她明眸皓齿,柳眉桃腮,煞是好看。 “在下还没谢谢夫人救命之恩呢。”公孙策站在一旁,没有坐下。 “公孙公子客气了,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中年女子坐下后说,“公孙公子请坐。” “我娘让你坐,你就坐嘛。”青青拉住公孙策将拖到桌边。 “青青。”中年女子呵斥一声,青青只得乖乖站到她背后。 “青青不懂事,让公子见笑了。”中年女子莞尔一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公子请坐。” 公孙策不好意思地坐下,随口问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人家都叫我娘绿芜夫人。”青青不等母亲开口,急忙回答道。 “青青。”绿芜不由的瞪了女儿一眼,青青不好意思的一吐舌头,再也不说话了。 “公孙大人就叫我绿芜吧。”绿芜淡淡一笑。 “夫人,这里看上去幽静古朴,气候宜人,在下不明白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青青还想说什么,可是却被母亲锐利的眼神给制止了。 “公孙公子,我跟青青上山采药的时候碰巧看到公子晕倒在山边,所以就把你带回来了。” “可是我明明……”公孙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转移话题说,“对了,不知道这是什么山啊?” “这是龙隐山。”绿芜脸色看上去很怪异,但公孙策也不方便多问。 “龙隐山。”公孙策在头脑里搜索着这个名字,可是最终还是放弃了。 “听夫人的口音,应该是南方人氏吧?”公孙策笑着问道。 “公孙公子真是聪明,妇人正是南方吴县人氏,因为长江水患,家人尽失,所以跟唯一的女儿流落至此。” 青青听闻后眼里有隐隐的泪花,公孙策不免有些尴尬,他强挤出一丝笑容:“不好意思,公孙策不知……” “公孙公子,没关系,我们已经在此隐居很多年,一切都看淡了。”绿芜笑着摇摇手。 公孙策站起身看着竹楼外面,一望无际连绵起伏的群山就在自己眼前,仿佛一伸手就能触到,空气里有甜甜的花香,间或几只不知名的小鸟停在竹楼顶上呼朋唤友,竹楼下似乎有小溪经过,因为他能听见溪水的潺潺声,如果不是身负重任,这里倒是一处不错的休养生息之地。 公孙策转过身问道:“请问夫人,我想回曹州不知该如何去?” “公孙公子,妇人不知道曹州在哪里,自从我跟女儿来到这里之后就从未跟外界联系过,也不知道该如何出去。”绿芜站起身,远眺窗外,“我们已经很久没见过生人了,直到见到公孙公子。” “那你们是怎么会来到这里的呀?”公孙策不明白,如果没有路,那他们跟自己又是怎么进来的呀? “其实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只知道在林子里被蛇追赶,吓的我们到处乱跑,没成想就掉到这里来了。”绿芜语气有些迟缓。 “蛇。”公孙策眉头一紧,又是蛇,这些蛇跟他在密室里看到的蛇会不会是一样的呀? 青青走到公孙策身边拉住他,一脸陶醉的样子,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第一眼看到他就喜欢他了。 绿芜知道青青爱上公孙策将来一定会伤心,但是她实在不忍心伤害自己的女儿,也许可以想办法将他一直留在这里,那样青青是不是就会很高兴? “不会吧,那我该怎么出去呀啊?”公孙策一听没法出去,他心里不由一紧。 “公孙公子还是既来之则安之吧,虽说我们找不到出去的道路,说不定公子能找到呢。”绿芜不着痕迹地拉过青青,她笑着说,“公子身体还很虚弱,我们先去给公子熬药。”说完拉着青青就准备离去。 “公孙公子……”青青根本不想走,她一步三回头,依恋不舍地离去。 公孙策叹了口气坐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庞统身边没有了他,不知道案子查的怎么样了,送给包拯的八百里加急不知道追回来没有,如果他真的出不去了,那么庞统会找到这里吗?他知道自己还活着吗?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不禁发酸,控制不住的伤感,他隐约觉得刚才昏迷的时候自己似乎做梦了,好像是有关天芒的什么事情,可是天芒在上次消灭西朝之后,黄帝不就要放弃寻找了吗?隐约好像还做到庞统,至于是庞统的什么事情他模糊了,他只知道一想到这些他的心就很疼。 公孙策甩甩头,希望将烦恼甩出脑外,但似乎没什么效果,于是他站起身推开竹门。 竹屋前是一排绿荫葱葱的竹林,微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响声,竹屋的楼梯下果然有一条弯弯的小溪流过,清澈见底,鹅卵石间有时候会有成群结队的小鱼嬉戏。 公孙策走出竹屋,虽说是在深山里,但是他完全感觉不到寒冷,反而觉得微风轻抚过身体,让人神清气爽,温暖舒适。 整个竹楼都是用竹子搭的,走上去会嘎吱作响,公孙策来到炊烟缭绕的厨房,发现绿芜跟青青并不在里面,他觉得甚是奇怪,于是走下竹楼。 绿芜跟青青背着竹篓从屋里走出来,看到公孙策不由一惊,绿芜走到他身边关切地说:“公孙公子,草药不够了,我要跟青青去山里采草药,你的身体还虚弱,不适合登高跋涉,所以你就在家好好休息,我们马上就回来。” 公孙策现在这情形不要说爬山,估计就是多走些山路他都会觉得累,所以他也就没强求。 青青走过来拉住他的手说:“我们马上就回来,等我啊!” 绿芜拉过自己的女儿走进竹林,青青还是边走边回头,初恋总是很美好的。 青青是个单纯的女孩子,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公孙策知道她喜欢上自己了,可是自己呢。 …… 每天晚上庞统总会夜观星象,他发现那颗微弱的星星还是会不时的闪烁,他知道他还没死。 现在公孙策丢下一个莫名其妙的疑案给他,他根本摸不着头脑,除了知道真小翠已死,假小翠失踪之外,所知的已经很少了,吴伯只知他是南方人,可是却不知道他的具体来历,还有那个毒药,除了知道跟西夏有关系之外,别的一无所知。 庞统觉得头疼,这许多天以来他一直窝在府中查看密室里是否有别的出路,可是结果却是否,他不甘心,可是又不得不死心。 在公孙策失踪的第十天,展昭回来,他带回了包拯的信。 刚回王府就听说公孙策失踪了,他立刻去找庞统。 “庞统,你到底把公孙大哥丢到哪里去了?”展昭一脸怒气地跑进书房。 庞统正在卜卦,他完全没有听到展昭的叫声。 杨佑守在门外,看到展昭来了,他也紧跟着进了屋。 “庞统。”展昭又叫了一声。 庞统这才回过神,杨佑小声地问:“将军怎么样?” 庞统走下案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蹇卦,上坎下艮。” “什么意思啊?”展昭不明所以。 “将军在给公孙大人卜卦。” “那结果怎么样?”展昭急忙问道。 “得此卦者,身心忧苦,举步维艰,宜守正道,不可妄动,涉险境者会有灾难,”庞统又叹了一口气,“我怕他会涉险啊。” “你的意思是公孙大哥还活着?”展昭兴奋地抓住庞统的手臂。 “当然活着,可就是可能会有危险。” “那我们快去救他。”展昭说完就准备奔出门。 “你知道去哪里救他吗?”庞统在后面轻轻地说。 “你知道吗?”展昭回头看着他。 “卦象显示,利西南,不利东北。利见大人,贞吉。”庞统转向西南,继续说,“我想他应该在西南方向。” “西南是什么地方?”展昭不禁问道。 “西南有一座山。” “什么山?” “龙头山。” ☆、仙境幻想不想将军挂记 对这个名字,展昭一点都不陌生,他记得公孙策说过,庞统就是想将祖坟迁到龙头山,妄想可以登上皇位。 “你怎么知道西南方是龙头山?”展昭漫不经心的问。 “因为它对我很重要,我早就卜过了。”庞统叹了一口气,“可现在却有个最大的难题。” “既然知道公孙大哥在龙头山,那我们就去找呗,这有什么难的呀?”展昭不明白。 “可是现在我们只知道龙头山的方位,却不知道具体位置。”庞统的眉头紧锁。 “这世上还有你庞大将军找不到的地方?” “展少侠,真的找不到,我已经将西南方所有的山头都翻遍了,可就是找不到到底在哪里。”杨佑插了一嘴,想想,想清明节也快近了,他的心里也不禁捏把汗。这时候如果公孙大人真的在龙头山,那计划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啊,唉。 “有这样的怪事?”展昭不敢相信,这偌大的山会凭空消失? 庞统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似得,他看着展昭说:“听说你去找包拯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展昭不知道该不该把信拿出来,包大哥临行前一再嘱咐,一到曹州就将信给公孙大哥看,否则迟了就来不及了,但是现在公孙大哥已经失踪了,自己该不该把信给庞统看呢? 庞统看着展昭面色犯难,他苦笑一声:“展少侠,现在公孙大人不在,你觉得还有什么是需要跟本王隐瞒的吗?” “这”展昭犹豫了片刻还是将信从怀里掏了出来,“这是包大哥给公孙大哥的信,他一再嘱咐拖不得,既然现在公孙大哥不在,那就给你看看也无妨。” 庞统接过信,小心地从里面拿出信纸,轻轻展开。 展昭跟杨佑也挤了过去,想看看包拯信上都说了什么。 公孙策: 事情展昭都已经跟我说了,九蜍蟾确实为西夏所特有,但是这种毒物并不是原产于西夏,我听闻西夏的君主李元昊,十几年之前曾经从中原带回一个姑娘,李元昊对她特别喜爱,几乎言听计从,千依百顺,但是这个姑娘却在一个风雨之夜无辜失踪,李元昊曾经派人四处打听,可是都是了无音信,包拯相信这位姑娘应该就是豢养九蜍蟾之人,因为自从这个姑娘来后,西夏才有这种用心歹毒地□□。还有,这种□□似乎没有解药,你一定要小心。 目前西夏和谈出现问题,李元昊将时间定在清明节,我想他定下这个时间肯定是算计好了,至于他算计好什么,我现在还不知道,估计应该是跟朝内的一些大事相关,希望你有任何消息都能够尽快通知我,毕竟和谈不易,我不想就此失败。 还有你放心,我在西夏现在还算安全,李元昊暂时还没有派人监视我,不过至于书信我就不得而知了,幸好这次是展昭前来,否则我也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 公孙策最后我再问一句,丝言还好吗?庞统对她好吗? 包拯 庞统将信递给展昭,他转过身朝门外走去,公孙策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危险啊。 “这次我去找包大哥,我就发现包大哥府门前总是有些鬼鬼祟祟的人,看上去可疑可是又找不到破绽在哪里。我想这次西夏肯定是有预谋的,否则怎么打了这么多年,他们现在才突然要求和谈呢,难道真的是怕了你庞大将军不成?”展昭小心的收好信。 庞统冷冷地笑道:“哼,李元昊谁都不怕,就算你现在将刀架在他脖子上,他还是会找你拼命。” “将军,看来这次西夏是算计好了的啊。”杨佑不安地说。 “是啊,”庞统叹了一口气,“他们也是在观望龙头山啊。” “这龙头山到底有什么秘密啊?”展昭想不明白,难道李元昊也想将祖坟迁过来? 庞统看了一眼展昭,轻轻地摇头:“难道公孙策没有跟你说过?” 展昭不好意思地绕绕头,尴尬的一笑:“就说过了一点点而已。” “呵呵,”庞统转过身一本正经地说,“民间有‘立龙头,占龙巢‘的说法,很多人都以为是讲祖坟迁至龙头山,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展昭大吃一惊,“难道还有别的说法?” 庞统看着展昭,笑着说:“看来我们的公孙先生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啊。” “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所谓的民间传言只是为了误导别人罢了,如果那么容易解释,岂不是所有人都能当皇帝?”庞统轻蔑地一笑,“‘立龙头,占龙巢‘意思是说在龙头上山有一个龙穴,之前这个龙穴一直被封印起来,外人根本找不到,可是三个月前,民间有传言,龙穴将会在清明节当天打开,所以很多人都在寻找龙穴的,因为只要能找到龙穴就能做皇帝。” “那你之前又说要迁祖坟?”展昭一脸的不乐意。 “我不放出风声说迁祖坟,岂不是会与更多的人要跟本王争?” “你”展昭一想也对,有时候误导别人就能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唉,现在不要说龙穴,就连龙头山在哪里,我都不知道。”庞统深深地叹了口气。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展昭跳到庞统面前说,“你是镇边大将军,你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西夏的阴谋得逞,从而大开杀戒吧?” “当然不会。”庞统义正言辞地说,“现在我们分两路,杨佑你带领属下继续在西南方寻找龙头山,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庞统想想继续说:“展昭跟本王一起寻找密室的机关,还有多准备人手,希望能将那些大石块挪开。” “还有,去将朱雀叫过来。”庞统吩咐道,“前几天我给他去信,昨晚他已经到了。” “将军,我来了。”庞统刚说完,朱雀已然站在了门口。 展昭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男人,一脸的英气,虽着普通衣衫,却尽显大将之风。 朱雀看着展昭,微微地点点头。 “朱雀,你的任务就是查找城内任何可疑之人,包括住宿的,茶楼,妓院,一个都不要放过,我要找到那个耶律燕到底在哪里?”庞统说完,将朱雀唤上前,在其耳边低声细语。 “属下明白,立刻去办。”朱雀说完,一个跃起,消失在门口。 “庞将军,我们现在是不是就立刻开始着手了。”展昭想立刻找到公孙策,片刻都不想耽误。 “那走吧。” 连续几天没有做梦,以及几天的修养,公孙策的身体已经痊愈了,早上起床他觉得神清气爽,他推开竹门,又是一望无际的竹海,空气中淡淡的湿润,让他从骨子里轻松起来。 “公孙公子,你醒啦。”青青在竹楼下兴奋地叫唤。 “青青姑娘,你起的真早啊!”公孙策笑着说。 “习惯了,”青青拿着一个水壶,跑上竹楼,“早起,才能采集到最新鲜的露水啊。”青青举着水壶给公孙策看。 “不知道青青姑娘采集露水是为了?”公孙策好奇地问。 “都说了好多次了,别总是一口一个姑娘的叫我,就叫我青青好啦。”青青撇了他一眼,脸红着说,“我也叫你公孙大哥好不好?” “当然可以啊。总是叫我什么公子公子,我也觉得别扭。” “公孙大哥,这露水作用可大了,平时用来泡茶,味道可好啦,”青青将水壶拿进厨房,“而且啊,我娘只喝露水泡的茶,就连这山中的清泉都不行。” 公孙策心想,这个绿芜夫人还真是讲究,想来应该不是普通人家,否则谁家有能力可以用露水泡茶喝啊。 “你娘呢?”公孙策好奇地问道。 “她一早就去山里采药了。” 说这话的时候,青青已经将露水放进锅内,准备烧开泡茶。 “青青,我觉得今天精神不错,我能不能到处走走啊?”公孙策试探地问道。 前几次想到处走走,那个绿芜夫人总是阻拦,今天好不容易她不在了,总要寻个机会到处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出去的路。 “可是”青青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公孙策央求的眼神,她动摇了,于是她抬起头笑着点头说,“好,不过不要走远啊,防止迷路。” 公孙策笑着走出竹门,缓缓地走下竹楼,心里寻思着该从哪里开始。 公孙策漫无目的地到处走,走过一片小竹林,再走过一片野花盛开的草地,这里的气候真好,想必四季如春吧。 看上去离的很近的山,其实走起来却很远,本想着就在附近的山头转转,可是走了很久都没有走到距离自己最近的山,每次抬头看的时候都觉得那就近在咫尺,但就是走不到。 公孙策想想,还是算了吧,像这样走下去,就算把自己走死了,估计也到不了山脚。 他想往回走,可是一转身却发现,来时的路已经消失不见,果如青青所说,他迷路了。 ☆、绝路断前索性绝处逢生 庞统和展昭在密室里已经找了一整天,他们就差掘地三尺了,可还是一无所获。 “奇怪了,这里就这么大,怎么可能一点线索都没有啊?”展昭抬起头问,“喂,你当时倒在哪里啊?” “就在你脚下。”庞统站直了环顾四周。 “那不是正对着石门?”展昭走到那已经被巨石阻挡的石门前。 凭他的功力想要击碎那是全无可能的,但是现在该怎么办才能打碎呢?展昭心里犯难。 “是的,杨佑他们找到我的时候,我就躺在那里,”庞统思量片刻说,“我到现在都想不通,他说我曾经中毒,但最后却被人所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中过毒?”展昭走到他面前左看看右看看,“可知中的什么毒?” “蛇毒。”庞统记得醒来之后问过大夫,“不过不知道是什么蛇毒。” “这里有蛇的吗?”展昭看看四周。 “有,有很多。” “那我怎么看不见啊?” “因为它们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都消失了。” “既然蛇能从这里悄无声息的消失,那就说明这里肯定有通向外面的出口。”展昭又一次不死心的寻找起来。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庞统恍然大悟,之前一直都为杂事所困扰,居然忘记了这一茬。 虽然像石门那么大的通道也许不好找,但是可供蛇出没的通道应该好找的多吧。 庞统叫来了更多的人,每个人都点起火把,并将火把贴近地面,如果哪里有洞的话,那么火把的火就一定会被吹动,那样找起来就会简单很多。 经过仔细的寻找,到天黑的时候,终于有所收获。 “将军。”显然有人发现了什么。 庞统跟展昭都急忙走过去,士兵拿在手上的火把确实有被风吹过的迹象,显然那里肯定有一个洞口,只是蛇洞通常不会很大,所以还需要不断的挖掘。 公孙策迷路了,他感觉自己一直在走路,可是怎么走都走不出去,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转,眼瞅着太阳已经从东走到了到西,天色也将渐渐暗沉,他的心里不免担忧起来,这地方不会有什么毒蛇猛兽啥的吧?到时候自己这小身板还不够它们塞牙缝呢。 昏黄的阳光照在公孙策的身后,他也是凭直觉,早上出来的时候是背着太阳走的,现在也背着太阳走,总应该能回到竹楼,本来他的想法是对,但是结果却还是走错了。 公孙策面前的路越来越奇怪,早上他记得漫山遍野的鲜花,可是现在一朵花都没有,地上寸草不生,一片贫瘠,难道自己走错了? 但是面对越来越暗的天色他只能继续往前走,一天滴米未进,他的身体有些虚脱,他只想找个可以休息的地方,让身心好好放松一下。 公孙策看着光秃秃的四周,他嘴角不由地苦笑一声:“这是怎么回事啊?那些花呢,那些竹子呢?那些潺潺的流水呢?都去哪里了?” 虽然想要放弃,可是耳朵里传来的嗖嗖声让他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那个声音是那么熟悉,就在几天前,他跟庞统就是被这些嗖嗖作响的东西所袭击的,不会这么巧又一次被自己遇到了吧? 外面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公孙策除了可以听见声音之外,几乎看不到那些黑乎乎的毒蛇,但是他感觉到有很多正向自己这边游过来。 他屏住呼吸,寻思着该何去何从。 随着声音越来越响,已经容不得他想太多,拔腿就往后跑,不管前面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总比被毒蛇群攻而死的要好,最起码样子不会太难看。 他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那些嗖嗖声还是没有消失,他感觉这些毒蛇近到就像要贴近自己的身体般,空气中充斥着浓烈的腥气,还有那冷冷的寒气直透人的心灵深处。 突然脚下一滑,公孙策感觉自己掉入了冰冷的无底深渊,是的,在这样的夜里,摔死总比被蛇吃的尸骨全无的要好的多。 庞统跟展昭一直挖到半夜,才终于将蛇洞挖开来,密室的后面是一片茫茫无际的荒原,没有一丝亮光。 “这是哪里啊?”展昭举起火把,四处照着。 “不知道,我从来都不知道王府里还有这样一个密道。”庞统走上前,面对一望无垠地荒原,他头脑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公孙策去哪里了? 如果他安全的走出了密室,那么他现在又去哪里了?如果他不幸死了,那么他的尸体呢? “去府里调集更多的人手,大家全力寻找公孙大人。”庞统对身后的属下吩咐道。 “是。” 一夜快过去了,大家一无所获,眼看着朝阳已经擦过天边,渐渐的爬上枝头,大家都觉得希望渺茫。 “公孙大哥。”展昭叫唤一个晚上了,他的喉咙已经沙哑。 庞统只顾着四处找寻,不放弃一丝一毫的地方,可是无奈这里地方实在太大,估计不花个几天的时间是根本找不到的。 “将军,依属下看,公孙大人根本就不在这里了。” “不在这里会去哪里?”庞统不相信,他知道他一定还活着。 “你看我们都找一夜了,一点线索都没有,不如” “就是把这里翻个个儿,也要给本王把他找出来。”庞统气急败坏地说。 “庞将军,稍安勿躁,其实找不到也不一定是坏事啊,至少说明公孙大哥没有死。”相比之下,展昭反而镇定很多。 是啊,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每次碰到他的事情,总是心烦意乱,为什么不能定下心来好好想想办法呢? “将军,杨将军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人。”属下来通报庞统。 “谁?” “公孙大人。” 庞统看着床上面容憔悴的公孙策,心里的痛无法掩饰,他满脸都是泥土,脚上的鞋已经没有了,脚下被划出了好多条伤口,伤口里有细细的泥沙,手臂跟小腿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他到底去哪里了啊? “公孙大哥,你醒醒啊。”展昭在一旁焦急地叫唤着。 “在哪里发现的公孙大人?”庞统问杨佑。 “在西凤山脚下,属下一直派人守在那里,因为那是西南边唯一的一座高山了,所以属下一直都怀疑这个西凤山说不定就是龙头山,”杨佑说,“半夜的时候,有将士来报,说是山侧听到一阵轰隆声,好像是什么怪兽的叫吼声,我不放心,就赶紧赶过去查看。” “怪兽?”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庞策]江山美人 作者:灵落红尘 第5节 “士兵是这么说的。”杨佑继续说,“当时属下到那里的时候,正好发现公孙大人正躺在草丛里,身上布满了伤痕,属下立刻让将士抬进营长,找军医看过了,说是生命没有大碍,只需将养身体,于是属下看天色快亮了,就赶紧跟士兵一起将他带回府中了。” “可就是有一点很奇怪。”杨佑疑惑地说。 “有什么奇怪的。” “属下在那座山上已经搜寻过很多次了,从来没有见过公孙大人的影子,而且每天我都会巡查一下山周围,确定一切都很正常之后才会回来,白天的时候属下明明就没有看到草丛里有人啊。” 是的,一切都太奇怪了,公孙策突然失踪,现在又突然出现,这几天他到底去哪里了,只能等他醒了才能知道了,不过幸好他活着回来了,庞统的心里有些许安慰。 “公孙策你一定要尽快醒来啊。”庞统在他耳边轻轻地说道,他相信他一定可以听到。 公孙策感觉自己的身体一直飘在空中,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没有落地呢,耳边有人在轻轻地说话,是谁? 声音听起来那么熟悉又那么遥远,庞统是你吗?你还记得三年前的公孙策吗?不,你忘记了,我也忘记了,我们大家都忘记了,就让我好好的睡一觉,再也不要醒来。 一整天了,庞统都没有离他一步,他没有吃饭,没有喝水,他不敢走开,他怕他一旦醒了发现没有人在身边会失落。 “将军,天色不早了,公孙大人估计没有这么快能醒的,你还是先吃点饭吧。”杨佑端着饭菜走进屋内,才一天他就觉得将军憔悴了不少。 “你放那儿吧,我一会儿就吃。”庞统头也不抬地说道。 杨佑摇摇头将饭菜放在桌子上,他从来没见过将军如此魂不守舍,他到底是怎么了啊? 饭菜刚放下,就有人来禀报,展昭回来了,他负责去西凤山查明情况,现在已然回府,说是有重要的情况要说,让大家都去书房,免得打扰公孙大哥休息。 庞统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帮公孙策压好被子,随后手一挥,跟杨佑一起出了房门。 庞统刚刚走远,从花园的黑暗角落里跳出一个黑影,他面带黑布,四处张望着,确定是否有人跟踪,随后一个跃起,从窗户窜进公孙策的房间,公孙策呼吸平稳的躺在床上,黑衣人冷笑一声,从腰间摸出一个白色的纸包,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到公孙策床边,正在准备将纸包中的粉末倒进公孙策的嘴里之时,外面响起了嘈杂声。 “有刺客。” ☆、自投罗网怎料杀人灭口 “有刺客。”不知谁又叫了一声,黑衣人立刻将手中的白纸包收起,准备寻找逃路。 但是此刻根本容不得他逃跑,因为展昭跟庞统还有朱雀已经踢开房门,提剑站在他面前。 朱雀眉梢一挑,正颜说道:“你终于自投罗网了。” 黑衣人一声不吭,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好像说的是跟自己完全没有关系的事情一样。 “难道你还不想摘下面具吗?”展昭说。 黑衣人依旧不吱声,兴致勃勃地看着面前的三个人,根本就没有逃走的想法。 朱雀放低剑,笑着说:“耶律小姐,哦,不应该是李夫人才对,或者应该叫你耶律堂主。” 黑衣人一怔,心里一虚,脚下已经不稳,她晃了晃,缓缓地摘下面纱。 “你们怎么会知道?”耶律燕叹了一口气。 “很简单,因为朱雀回来了。”庞统眉梢一挑,笑着对她说。 耶律燕转头看着朱雀,一脸的不可思议。 朱雀收起剑,一本正经地说:“这次我奉将军之令,乔装打扮去辽国刺探军情,本是为了防止大辽跟西夏合谋,破坏这次和谈,没想到我刺探到的消息却出乎意料。” “你是大辽耶律家族的女儿,可惜并非正室所出,所以你虽然冠以耶律的姓氏,享受家族的待遇,但是地位却很低,前几年,大辽跟大宋争斗不断,为了笼络西夏的力量,耶律家族将你嫁给了李元昊。” 耶律燕面露哀怨之色。 “可惜,这个李元昊一心只记挂着那个失踪的中原女,所以对他的妃子都非常刻薄,有些甚至不堪忍受而自杀,所以他是绝对不会因为娶了你而去帮助大辽的,而从小被耶律家族欺凌,所以一心想报仇,于是你建议李元昊招募一些武林高手成立明理堂,也许因为你是明理堂堂主,所以李元昊对你也比之前客气很多。” “那这次她来的目的是……”展昭插嘴。 “听我慢慢说,”朱雀继续说,“三个月前,明理堂打听到龙头山龙穴会在清明节当天打开,所以她便着手混入曹州,在客云来做了一名普通的妓女,因为妓院里可以打听到更多消息,而且也比较容易混入将军府,我说的对吗?耶律堂主。” “看样子,你知道的还真不少。”耶律燕牙齿紧紧的咬住,恨恨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混入了将军府?” “因为真小翠死了。”朱雀笑了笑,“这样你就可以混入王府,神不知鬼不觉。” “你怎么知道我假扮小翠?”耶律燕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朱雀的笑意更浓了:“因为我抓住了孙兵,而他已经什么都交代了。”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抓住他。”耶律燕有些激动,身体都在颤抖。 “因为将军早就要我秘密调查假小翠的事情,而且我哥就是死在你们手上的,对你们的那一套我早就知道了。”朱雀的眼里有淡淡的杀机。 “你哥是谁?” “朱鼎。” “千浪手朱鼎?” “正是。” “难怪天要亡我。”耶律燕冷冷地笑着,她知道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说,你们此次来曹州除了打听龙头山之外还有什么密谋?为什么要杀了吴伯?”庞统义正言辞地问道。 “为什么要告诉你们?”耶律燕的手伸向腰带。 “你不用费心了,你的金丝针我已经找到解药了,所以你还是不要妄想用上一次的办法了。”朱雀冷笑道,“我劝你还是乖乖回答将军的问题。” 耶律燕放下手,是的,既然朱鼎是他哥,那么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呢。 “我们这次来曹州……”耶律燕的话还没说完,就倒在了地上。 庞统闻到一股很熟悉的味道,而且越来越浓,展昭向上前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突然一个虚弱的声音说:“别碰。” 公孙策强硬地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庞统见到疾步上前超过展昭扶住他那虚弱的双肩,眼里的柔情浓的化不开:“你醒了。” “公孙大哥你醒啦。”展昭兴奋地抓住他的手臂。 公孙策倚在床边,有气无力的说道:“她中毒了,跟吴伯一样的毒,应该是同一个人所下,她体内玉玲珑的香气已经开始挥发了,相信要不了一晚,她也将成为白骨。” “你们千万不要用手触碰她身上,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这种毒在挥发的时候会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王爷你找人赶紧将她抬出去,放到宽阔的地方,记住千万不能沾手。”公孙策说完,脸色更加苍白,他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快断了。 “好了,好了,你刚醒来,不要太劳累了,多休息才是啊。”庞统轻声说道。 “我没事的。”公孙策面露尴尬之色,他低下头默不作声。 “将军,属下去叫人来。”朱雀说完转身出去。 “那人是?”公孙策看着朱雀的背影问道。 “你别管那么多了,早点休息才是。”庞统说完扶住他将他轻轻放下,并细心的理好床铺。 展昭嘿嘿一笑说:“庞大将军,刚刚都不像你了,我还以为我眼花了呢,对公孙大哥这么温柔干吗,他又不是女的。” 公孙策的脸渐渐的飞上红霞,只不过他躺着并没人注意到。 庞统听闻展昭的话,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的尴尬,道:“庞某是个爱惜人才之人,像公孙大人这样的聪明人本应重视,更何况现在疑案还没有解开,所以……” “将军不用解释,展昭懂。”展昭暧昧地一笑,走出了房间。 …… 果然就像公孙策意料的那样,耶律燕的尸体也变成了一堆白骨,大家看着那凄惨惨的白骨,虽然是站在阳光下,可还是觉得浑身发冷。这种杀人的手法实在太残忍了。 展昭自言自语地说:“这耶律燕到底为什么要杀公孙大哥呀?” “会不会是因为公孙大人知道了她的什么秘密啊?”朱雀接过话茬。 展昭摇摇头说:“不知道。” “对了,我还有个疑问啊,”展昭拉住朱雀问,“那个朱鼎真是你哥啊?” 朱雀的脸色一暗说:“是的。我哥就是明理堂的创办人,因为他的手变化多端,常常于瞬间取人性命,所以江湖人都叫他‘千浪手’。” “这我还真没听说过。”展昭摇着头说。 “你闯荡江湖的时候,他早就去西夏了。”朱雀哀怨的眼神看的人心疼,“他本意并不想与大宋为敌,无奈最后被耶律燕所控制,甚至杀了他,我哥在死之前给我写了一封信,将明理堂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我,也就在那个时候我才来投靠将军,做了一名飞云骑。” “我要给我哥报仇。”朱雀的眼神闪动着仇恨的光芒。 “不好意思啊,我无意提起你的伤心事。”展昭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的。”朱雀拍了拍展昭的肩膀,笑着说。 展昭叹了一口气,“按理来说,这个耶律燕要杀也应该是杀你才对呀,她干吗要杀公孙大哥呢?” “别在这里继续猜测了,反正公孙大人已经醒了,我看还是去问问他比较好。”朱雀提议道。 “好,那走吧。” 公孙策的身体还很虚弱,所以虽然他已醒,但是他还是靠在床边,手中正捧着一本医书翻阅着。 “公孙大哥。”展昭的声音和脚步同时进屋。 公孙策放下手中的书,轻轻说了一声:“展昭,你来啦。” “朱雀见过公孙大人。”朱雀抬手做偮。 “不用多理了,我听说这次是你救了公孙策一命,公孙策还没好好谢谢你呢。”公孙策一摆手示意他坐下。 “这些都是属下应该做的。”朱雀边说边坐下。 “公孙大哥,为什么那个耶律燕要杀你啊?”展昭疑惑地问道。 公孙策也是摸不着头脑,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在什么地方得罪这耶律燕了。 “不知道。”公孙策不禁摇头。 “连公孙大哥都不知道啊。”展昭泄气地坐到一边。 “朱雀有一事不明,希望公孙大人赐教。” “不敢。” “听将军说,大人是从王府失踪的,何以会在前日躺在西凤山脚的草丛里啊?” “我记得好像是……”公孙策还没说完,外面就有人叫道,“有什么事情等他身体恢复了再问,现在让他好好休息。” 庞统的声音有些不悦,他就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吗?还在这里跟旁人聊天。 朱雀站起身,不再说话。 “我说庞大将军啊,公孙大哥都没说什么,你着什么急啊?”展昭的声音懒懒的,这个男人怎么这么霸道啊。 看到庞统怒气冲冲的进门,公孙策抬抬身体,尴尬地说:“我没那么身娇肉贵的,现在已经没事了。” “可是你浑身都是伤啊。”庞统坐到床边温柔地说道。 “我说庞大将军,你怎么知道公孙大哥浑身是伤啊?难道你看过?”展昭不怀好意地笑。 朱雀在一旁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他们的将军何时被人这么戏弄过啊? ☆、龙头山显岂料一无所获 庞统怒斥道:“就知道笑。” 朱雀停止笑声,毕恭毕敬的站在一边,展昭却是将笑掩于口中,也不再调侃。 公孙策起身,想要化解尴尬,可是虚弱的身体让他差点摔倒,一旁的庞统眼疾手快将他一把揽住,本是想解释误会,没想到却将误会变得更为剧烈。 展昭实在忍不住,哈哈哈大笑。 公孙策感觉一股热气从后脖处渐渐升腾,越过耳边,悄然爬上自己的脸颊。 他想推开庞统,无奈无力的双手却将已经一发不可收拾的事情演绎的更为暧昧。 朱雀一直憋着不想笑出声,可是这一刻已经实在憋不住了,他也跟在展昭后面哈哈哈大笑,能将将军耍的如此团团转的,他今天终于见识到了。 庞统对他们二人根本视而不见,此刻他的眼里只有公孙策,而原因,他不想去想。 公孙策挣扎着坐到桌边,他想推开庞统,可是依然徒劳,所以他也懒得再去斤斤计较什么了,毕竟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公孙策有气无力地说:“我想我已经知道龙头山在哪里了。” 展昭跟朱雀立刻停止笑声,赶紧上前想听得更为清楚一些。 “你知道?”庞统始料不及,同时也是激动万分。 “公孙大哥,你怎么会知道龙头山在哪里的啊?那个耶律燕会不会就是因为你知道了龙头山的位置,所以才杀你啊?”展昭疑惑地问道。 “可能。那个龙头山就在西凤山上。”公孙策听说了自己被从西凤山角救下的事情,他确定那就是龙头山所在。 “你说西凤山?不可能,那座山甚是荒凉,杨佑找了很多次都没有见到所谓的龙穴。”庞统问道。 “既然是龙穴,当然没有那么容易找到啊,否则怎么叫龙穴呢?”公孙策惨白的一笑。 “公孙大人,你凭什么认为西凤山就是龙头山?”朱雀还是对这个结果表示怀疑。 “因为我去过龙头山。”公孙策的一句话让三个人目瞪口呆。 “你去过龙头山?”庞统的声音显然比之前提高很多。 “是的,这么多天我一直在那里。”公孙策陷入沉思,“那里四季如春,竹歌晚唱,溪水东流,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可是我知道那都只是幻觉。” “幻觉?”展昭不明白。 “世间有一种花叫凝香子,花开时香气扑鼻,但是闻多了就会让人产生海市蜃楼般的错觉,你眼前所见都是你心中所想,其实那里也许什么都没有,当然也许只是一片贫瘠的土地,甚至仅仅就是一个寒冷的山洞。”公孙策继续道,“我曾经闻到过这样的花香,就在西凤山上。” “公孙大哥我还是不明白,你不是明明在王府的密室里失踪的吗,怎么会到了西凤山呢?”展昭坐在他身边,疑惑不解地问。 “我想王府的那个密室应该是龙头山上的人经常进出王府所用。所以她们才会把我带去西凤山。”公孙策对这点还是不太明白,所以他的眉头紧锁。 “他们?”庞统扶着他的双手不由的一紧。 公孙策感觉到他的愤怒,微微一笑说:“不是他们,而是她们,是一对母女。” “母女?”展昭眼神一亮,“这么说,公孙大哥见过她们母女了?” “是的,见过了。”公孙策眼前浮现青青跟绿芜两人的身影,他不希望这两个柔弱的女子会是背后的黑手,但是现在一切的迹象看来只能有这个可能了。 公孙策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这对母女,女儿叫青青,大概十七八岁,母亲叫绿芜应该有三十几岁了,她们在西凤山上长凝香子,我想应该还养了一群毒蛇。。” “什么,她们在西凤山做这些事情,杨佑怎么可能都不知道呢?”朱雀不明白。 “因为她们很聪明,在她们自己的四周种满了凝香子,任何人走到哪里都不会发现他们,因为眼里所见的都是自己心中所想的。”公孙策说。 “那她们为什么没有被凝香子所左右呢?” 公孙策思考片刻说道:“这一点我也没有想明白,也许是有什么草药可以抵御凝香子的毒□□。” “公孙大哥就因为这两个母女,所以你就认为西凤山是龙头山?”展昭问。 “是她们告诉我的。”公孙策笑着说,“她们说那座山叫龙隐山,真龙隐身之山,岂不是龙头山?” “那公孙大哥,你是怎么逃脱的?”展昭对这个问题比较感兴趣。 “因为我醒了。”公孙策苦笑着说,“我走的太远了,所以凝香子的毒性对我的伤害就变小了。” “公孙策,你知道怎么去找这对母女?”庞统问道。 “可惜,不知道,”公孙策继续说,“因为我迷路了,而且还有毒蛇在身后追赶,所以我才会摔下草丛。” “毒蛇,跟我们上次在密室里所见是一样的?”庞统心里一痛。 “我不知道,天太黑我根本看不清楚,只记得那声音似曾相识。”公孙策不禁颤抖,面对一大群毒蛇,谁都会觉得惊悚。 “好了,你还是先休息吧。”庞统感觉到他的害怕,关切的说道。 “公孙大哥,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啊。”展昭一听要去休息,他赶紧问道,“那对母女为什么没有杀你?” 公孙策摇摇头,不得而解:“不知道。想不通。” 将公孙策安顿好,庞统三人一起走出房门,展昭首先开口:“你们说这西凤山真的就是龙头山吗?” “想那么多干什么?明天去看看就是了。”朱雀说。 “好了,都先回去休息吧,”庞统在一旁说道,“明天再说。” 说实话,他能平安回来,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其他的烦恼就留到明天再说吧。 庞统脚步沉重地走进书房,却发现已经有人在那里等他了。 丝言没有转身,她知道是他来了,她淡淡的说:“看来,王爷已经将公孙大人安顿好了?” 庞统只言未说,走到一旁在椅子上重重地坐下。 “将军不喜欢丝言,丝言无话可说,但是丝言提醒将军,庞太师就剩你一个儿子了,庞家能否延续香火,关键都在你,如果将军不喜欢丝言,丝言可以给将军纳妾,但是前提是妾氏不能是个男人。”丝言面无表情的说。 “你说什么?”庞统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仿佛小心思被人所知的愤怒。 “咳咳咳。”丝言快喘不上气了,庞统才不甘心的将手甩开。 丝言一边咳嗽一边断断续续地说:“我说什么,将军难道不知道?” 庞统气冲冲地走到一边,是的他明白,但是他不想明白,他害怕一旦明白了将会万劫不复。 “丝言只不过好言相劝,将军听或不听丝言都没有办法左右。”丝言的眼角有淡淡地泪花,她朝书房外面走去,“还有一件事情,丝言也提醒将军,不要轻易相信身边的人,因为对你越好的也许就会伤你越深。” 庞统看着丝言远去的背影,心里杂乱不已,这许久以来,他都告诉自己,对那个人是错觉,绝对是错觉,但是现在就连一个普通人都能将自己完全看穿,为什么自己还要欺骗自己那只是一个错觉? 他浑身无力地坐到案桌前,拿起卜牌,他要为自己卜一卦。 上震下坤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也许自己的结局已经注定了,自己还想跟命斗吗? 曾几何时他庞统居然如此信命,那个我命由我不由天,说起来豪情壮志,可是做起来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以前任何代价对他而言都只不过弹指一挥而已,可是现在这次的凌云壮志,需要付出的代价,他还会那样一笑而过吗? 他闭上眼睛,心里有无数思潮翻涌而过。 江山是那样的秀美如画,如果它是自己的那真是宁死无憾了。 他同样也是那样的秀美如画,可是他却无法拥有,既然江山易得,美人难求,何不如。 这一夜庞统是揪心的,很矛盾的,但是一个胸怀大志的人凭的就是那份胆量和一个坚如寒石的心肠,想通这一切,他嘴角微微上扬,是的,该是做正经事情的时候了。 距离清明节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曹州这几日陆陆续续的来了很多人,朱雀回报说,城里的客栈已经全部都住满了,似乎还有很多人不断的涌入,就连慈云寺都住满了香客。看样子其中不乏很多武林人士,甚至还有一些达官贵人,这个地方真越来越热闹了。 这一天,天气出奇的好,公孙策的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他寻思着今天去西凤山找找线索,毕竟自己曾经在那里待过,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他叫来展昭想要他跟自己一起去。 “公孙大哥,那天我们几个去找过了,根本没有什么洞穴啊,贫瘠之地什么的,到处都是那种高大的要命的树,我就好奇了你被毒蛇追的时候,怎么没撞到树上晕倒啊?”展昭说完笑了。 公孙策白了他一眼,这时候还有心思说笑:“你们这种肉眼凡胎怎么可能看的见啊,这必须得像我这样的聪明人才能看得到的。” “臭美。”展昭说着跟上公孙策的脚步,“真应该叫你公孙不要脸。” “你说什么?” ☆、探索龙头谁知近在咫尺 西凤山很大,一眼看去不着边际,因为杨佑一直派人围住里这里,所以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只得在外围看着。 公孙策跟展昭的来到让杨佑松了一口气,他急忙上去:“公孙大人,展少侠你们可来了,将军跟朱雀两人都上山了,我说让多带几个人上山,可是他们就是不同意。” 没想到他们两个已经跑到他们前面去了,公孙策跟展昭一抬手说:“走上山。” 杨佑跟在后面说:“卑职跟大人一起上山吧?” 公孙策停下看着他片刻说:“好。” 说话间三个人已经一前一后疾步往山上走去。 公孙策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参天大树,山上几乎每一个树都可以用参天来形容,虽然此时外面已经是艳阳高照,但是山里却只见树荫间一些斑驳的昏黄,显得清冷凄凉,这么浓密的树林,难怪那天晚上他只觉得黑暗非常不见一丝月光。 “公孙大哥,我没说错吧,这些树都不懂怎么能长这么大?”展昭抱着其中一棵大树说。 “这里是龙穴所在的地方,当然阳气足,树植物动物什么的,都会长的很好啊。”公孙策随口一说。 “真的假的啊?”展昭跟上他一脸的不相信。 “你说呢?”公孙策头也不回。 “别用庞统的口气跟我说。”展昭一个箭步跑到他面前,“你们两个,一个是你学他,一个是他关心你,公孙大哥啊,你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反正你又不是没有喜欢过男人。” “什么公孙大人喜欢过男人?”杨佑就跟听了八卦一样,赶紧将耳朵凑过来。 公孙策瞪了展昭一眼,然后转身板着脸跟杨佑说:“杨将军,你的耳朵可真灵,别的都听不到,唯独就听到这个了,展昭跟我开玩笑,你都听不出来,妄为将军。” 杨佑讨了个没趣,只好不在说话,不过等公孙策走后,他赶紧拉住展昭又重复地问道:“你们公孙大人真的喜欢过男人啊?” “杨将军,公孙大哥都说了是开玩笑。看来啊,我也应该给你重新取个名字。”展昭笑着说。 “叫什么?” “就叫杨八卦吧。” “喂。” 展昭说完就赶紧跑了,当杨佑明白过来,才想起来追上去。 展昭只顾着后面的杨佑,完全没有注意公孙策已经停下来脚步,他一不小心就将公孙策差点撞倒。 “公孙大哥。”展昭立即扶住差点摔倒的公孙策。 “我来过这里。”当他们站定之后才发现,眼前已经没有什么参天大树了,而是一片贫瘠的土地,几乎寸草不生。 “这是哪里啊?为什么上次我跟朱雀来的时候却没有看到。”展昭盯着这片土地几乎不敢相信。 “因为那时候,你们都中了凝香子之毒,所以眼前所看都不是真的。”公孙策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四处张望着,他希望能看到更多熟悉的东西。 “那现在怎么又能看到了?”展昭跟在身后问。 “因为凝香子已经没有了。” “那既然凝香子已经没有了,那她们岂不是很不安全?”展昭问道。 “她们已经不在这里了。”公孙策苦笑道。结果还是来迟了一步,可是她们到底为什么要搬离这里,这里如果就是龙穴所在的地方,那她们离开不就很容易让别人发现吗?除非她们有把握外人绝对找不到。 “咦,公孙大哥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一路行来都没有看到庞统啊。”展昭四处张望,除了土地还是土地别的什么都没有。 “说不定他们已经下山了呢。”杨佑猜测道。 公孙策并没有要回去的打算,既然已经找到了这里,他就绝对不能放弃,他依然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就在公孙策一筹莫展的时候,展昭在他身后叫了一声:“公孙大哥。” 公孙策停住脚步回头却看到展昭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指向一片模糊不清的方向说:“那里就是将军府。” “什么?”公孙策走到展昭身边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那里我也来过。” “不可能吧。” “为什么不可能,就在杨将军发现你的那天晚上,我们挖通了王府的密室,那密室通向的就是那里。”展昭指着对面。 “可是王府在东南,西凤山在西南,这怎么可能呢?”公孙策想不明白。 “我们刚刚在森林里根本看不清楚方向,没有人知道到底是往西走还是往东走,这座山很大,我们到底走了多远,估计也没人知道。”展昭苦笑说。 “这么说,我们又绕回来了?”公孙策疑问道。 “我想庞统他们应该也是知道了这个秘密,估计这会儿已经经过密室回到王府了。”展昭说着拉住公孙策说,“我们也回去,看他们会不会发现什么我们没有发现的地方。” “我都没发现,他们能发现什么啊?”公孙策不乐意地说。 果如展昭所言,庞统跟朱雀已经回来了,他们此时正在书房里讨论着什么。 “将军,你们真的回来啦?”杨佑人还没到,声音却已经到了。 公孙策被展昭拉着一路小跑,此时已经有些微喘,一到书房,他忍不住停下脚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说展少侠,我可是个刚刚大病初愈的病人啊,哪能像你这样疾步如飞啊?” “公孙大人这是在承认自己身娇肉贵喽?”庞统抬起头,笑着说。 “我什么时候说自己身娇肉贵啊,我刚刚生过病,有些虚弱而已,听好了是而已。”公孙策最讨厌别人说自己身娇肉贵,可这个庞统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庞统放下地图,笑着走下案桌。 “公孙大人这像是刚从外面回来啊?”庞统看着他满身的灰尘。 展昭跳到庞统面前,不客气地说:“庞将军,这西凤山你们去的,我们就去不得吗?” “原来你们也去西凤山了?”早上去西凤山的时候庞统并没有去通知他。 “看来你们应该也已经知道了密室的事了。”庞统面色凝重地说。 “是的,我真不明白为什么王府明明在东南,怎么会跟位于西南的西凤山有联系呢?”公孙策依然觉得疑惑,刚刚他一路走来也没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而且好像感觉也不是很远。 “朱雀。” “在。”朱雀将案桌上的地图拿给公孙策, 地图上标注的很明显,西凤山跟王府确实是连在一起的,至于为什么从王府过去会觉得很远,是因为他们走的一条路正好穿过曹州,而且西凤山很特别,唯独只有西面一个上山的路径,别的地方几乎都是悬崖峭壁。 西凤山的东面居然真的跟王府的后山相连,这是公孙策始料未及的,他隐隐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可是就是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劲。 “这个地图上哪里拿来的?”公孙策问道。 “是朱雀从王大人那里拿来的,我们都是一心想寻找龙头山,却忘记地图才是最好的找寻工具。”庞统看着朱雀,眼里都是赞许的神情。 朱雀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属下只是尽力而为。” “朱雀将军可真是帮了王爷的大忙呀。”公孙策的语气让庞统有些疑惑。 “王爷,恕公孙策身体不适,先行告辞了。”说完转身离去。 展昭在后面叫道:“公孙大哥,等等我啊。” 庞统看着公孙策的背影出神,朱雀叫了一声他才回过神:“王爷,属下是不是现在就去?” “去吧,杨佑你跟朱雀一起去,防止有什么意外也有个人可以回来禀报。”庞统对着两个手下吩咐道。 朱雀拿着地图跟杨佑一转眼就没影了,庞统的心思却有些浮躁,既然已经决定谋天下,那何必还在乎他? 展昭坐在公孙策的房间,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他看着公孙策若有所思的样子笑了:“公孙大哥,你干吗生气啊?那个朱雀人很好的,上次还是他救了你的命呢。” “我什么时候生气啦?”公孙策对展昭的话感到莫名其妙。 “你刚刚明明就跟小媳妇生气的样子一样嘛,说你没生气,谁相信啊?”展昭喝了一口水掩饰自己想笑的欲望。 “什么小媳妇啊?”公孙策不乐意的站起身,使劲地敲了展昭的头一下,“我可是堂堂七尺男儿,你居然说我像小媳妇。” 展昭一口的茶水实在忍不住尽数喷了出来,他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故意的。”他一边说一边擦拭桌上的口水。 “哎,我说你什么意思啊?”公孙策翻着白眼拉住展昭。 “没意思,没意思,你是堂堂七尺男儿你是好汉行了吧?”展昭不敢再继续逗乐,他擦了擦嘴角的茶水说,“那你刚刚怎么突然就告辞了呢?” “因为我总觉得那张地图怪怪的,虽说曹州的地图我没见过,但是军事布阵图我也是看过不少的,我就觉得那地图吧好像……好像……”公孙策说不上来。 “好像什么啊?”展昭揪着他问。 “好像……”公孙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闻外面有人说,“不知公孙大人今晚可有兴致陪本王夜观星象。” ☆、夜观星象落得心事重重 公孙策跟展昭对望了一眼,打开房门,走出去,只见庞统背着双手站在院子里。 “怎么就只有王爷一人?朱雀将军呢?”公孙策看看四周。 “公孙大人好像对朱雀很感兴趣啊。”庞统转过身,目不转睛地盯着公孙策。 “随便问问。”公孙策笑着掩饰自己的尴尬,转头对展昭使了一个眼色。 展昭立刻明白,说:“展昭先告辞了。” 展昭知道该去哪里找朱雀,跟上他们只是时间的问题,他不敢有任何懈怠,一出王府立刻尽全力向西凤山跃去。 “公孙大人还没说是否有兴致陪本王夜观星象呢?”庞统又问了一句,但是公孙策显然没注意,他还在寻思着展昭到底懂不懂自己的意思。 “公孙大人。”庞统又叫了一声。 公孙策这才回过神,心不在焉地说:“王爷有何事?” 庞统不再说话,他一个箭步上前揽住公孙策的腰,立刻飞向空中,他的身上除了有淡淡的兰花香,还有隐隐的药味,许是因为这几日他总是在喝药,虽然两种味道混杂在一起并不和谐,但是他闻着却很舒服,就像净化心灵的味道。 经过两次被他带离地面,现在他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害怕了,反而觉得这种感觉就是自己一直寻找的,自由翱翔天地,无忧无虑多好啊。 两人稳稳的站在假山的平台上,还是一个石桌,两张石凳,桌上这次似乎放的不再是茶而是酒。 庞统坐到石桌前为两人都斟满酒杯,他举起自己的酒杯问道:“一直都很少看到公孙大人喝酒,今晚可愿意陪本王喝两杯。” 公孙策移步石桌,端起酒杯:“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既然将军独自饮酒无趣,那公孙策就陪将军喝一杯。”公孙策说完一口仰下。 庞统笑着饮下杯中之酒,又给两人再次斟满。 公孙策仰望天空,他记得上次看的时候庞统曾指给他看过紫薇星,还有他自己的那颗星,现在看来似乎还是原来的样子。 公孙策不禁好奇地问道:“既然天上一个星宿就代表一个人,那我的那颗又在哪里呢?” “怎么这次公孙大人倒是想知道了?”庞统的声音突然有些沉闷。 “当然,谁不想知道自己到底能活到多大呢?”公孙策觉得无话可说,还不如找点无伤大雅的话题转移一下庞统的注意力。 “就算知道自己明天就死,你还是想知道?”庞统怪异地看着他。 公孙策看着他,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难道是说自己的命数快尽了吗? 庞统站到他身边,指着那个越发昏暗的星星说:“那就是你。” 看着星星微弱的闪烁,他平淡地说道:“就快灭了是吗?” “你说过,灭了就死了。” “其实也不是全无解决的办法,说不定……”庞统想安慰他,但是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语,他只能说,“我不会让你死的。” “唉,算了,人还能跟天斗吗?”公孙策将面前的酒又一下子一口饮尽。 “人为什么不能跟天斗?”庞统指着紫薇星说,“他的星星现在正是日日中天,但是我就是要光芒盖过他。” “你为什么就一定要造反呢?”公孙策轻哼一声继续说,“你以为你自己做了皇帝就一定比当今天子做的更好?” “那当然。” “痴人说梦话。” “公孙策你为什么一定要打击我?难道你就不能跟我站在同一条战线吗?”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庞策]江山美人 作者:灵落红尘 第6节 “不可能,你造反,那你就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你会杀我?” “会,一定会。” “那如果赵祯也要杀我,你还会继续效忠他吗?” “……” 公孙策沉默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只知道精忠报国,对天子衷心,对百姓尽心,但是对他…… “公孙大人犹豫了?”庞统苦笑一声说,“你有顾虑了?否则你为何要沉默?” “顾虑?”公孙策抬起朦胧的眼神看着天上的星星,“也许吧,不过就算有又会怎样?我也许根本就等不到你造反了。” “你一定要相信人定胜天。”庞统并不想逼他,就算最终他依然会站在赵祯那边,哪怕最后真的死于他手,他都一定会想办法护他周全,因为他是公孙策。 “呵呵,也许吧。”公孙策站起身,又看了一眼天上的星星说,“就让它慢慢的暗下去吧,眼不见心不烦。” “我要回去休息了,能不能麻烦将军再搭把手啊?”公孙策笑着说。 庞统将公孙策带到地面,公孙策什么都没说就进房关门熄灯睡觉。 “到好像本王多事了。”庞统摇摇头走远。 房间的门后,公孙策并未上床,当他感觉到庞统已经走远,他再次起身将蜡烛点燃。 公孙策不得不慎重的思考一个问题:皇帝杀造反之人,这本就是合情合理,可自己为什么心里会难受? 他又想起那些奇奇怪怪的梦,为什么每次做完那些梦都会觉得心里空空的,那个在梦里叫自己的人是谁?是他吗?自己到底是遗失掉了怎样的一段往事? 公孙策的头很痛,他只得用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穴,希望可以减轻痛苦,但是收效甚微,头竟然越来越痛。 无奈他只得躺到床上,希望疼痛可以尽快过去。但是疼痛却更为加剧,他的头脑里闪过一个又一个的画面。 同坠绝情谷。 规劝放弃造反。 终于造反。 太庙公审。 天芒失忆。 公孙策的头痛的越厉害,这些画面就浮现的越多越快,他真怕自己如果一直这样疼下去,命大概也就不保了。 公孙策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的疼痛到底持续了多久,当他一觉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大亮,展昭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睡着了。 头此时好像又不疼了,于是他坐起身,回想着昨晚头脑中闪过那一个又一个的画面,他确定他失去了一段记忆,一段对自己而言刻骨铭心的记忆。 既然他失去了记忆,那么当时在场的所有人也都失去记忆了,包括他自己,他,小蛮,还包括皇上,包拯,展昭,既然所有人都失去了记忆,为什么现在唯独只有他恢复了记忆,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公孙大哥你醒啦?”展昭揉揉惺忪的眼睛。 “你怎么会在这里睡着了?”公孙策起床,展昭赶紧扶住他。 “昨晚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你屋子里还有灯,以为你没睡,所以想向你汇报情况的,谁知道你正抱着头在床上打滚,我赶紧点了你的黑甜穴,这样你才渐渐平静,后来我怕你还会出事,所以就一直坐在这里,没成想居然睡着了。”展昭不好意思地说。 “谢谢你,展昭。”公孙策坐到桌边倒了一杯水。 “公孙大哥,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唉,我也不知道,以前也有疼过,可是都没有昨晚来得到疼痛。疼的让我觉得已经死了。” “公孙大哥,你哪那么容易死啊?”展昭笑着说,“你还没讨老婆生儿子呢,不会这么快死的。” “就你懂得多?”公孙策轻轻地敲打展昭的头。 “好了现在可以说说昨晚的情况了。”公孙策最想知道的还是展昭探听来的消息。 “我想这时候他们应该也在向庞统汇报吧。”展昭冷哼两声说,“他们昨晚的收获可不小。” “快说说看。”公孙策迫不及待地说。 “一切都归功于朱雀,所有的线索都是他找到的。”展昭回忆昨晚的情况。 …… 展昭赶到的时候,朱雀跟杨佑正准备上山,由于上山只有一条路,展昭为了怕他们发现,所以不敢跟的太近,幸好树林里枝叶浓密,除了他们手上拿的火把,别的没有一丝亮光,这就方便了他隐藏身形。 还是走的那条路,还是一片贫瘠,而跟白天唯一不同的就是,这片贫瘠之地,此时居然透着些许光亮,不需要月光的照耀,更不需要火把的照明,大家都能够在那密密麻麻的光亮中发现,那些其实都是一个一个的小洞,光亮是从小洞里透出来的。 展昭不免疑惑,这上次也是夜里看的,怎么就没看到这么多光亮,这么多小洞呀?难道今天是见鬼了? 展昭刚想上前看清楚,就突然听到有人叫道:“找到了,找到了。” ☆、终得所获奈何人去楼空 “找到什么啊?”公孙策很好奇。 “地宫的入口。” “地宫?” “就是你曾经待过的地方,那里有一股浓烈的花香,当我们进去的时候,突然觉得春暖花开,四季如春。”展昭出神的说。 “凝香子?”公孙策站起身,看来一切都可以说通了。 但是很快他又觉得不对劲:“既然你们已经被凝香子所迷,那么你们又是怎么出来的啊?” 展昭闪着狡黠地眼神说:“都是朱雀,是他将我们带出来的。” “他为什么没有中毒?”公孙策疑惑地问。 “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当他发现花香很奇怪的时候,他就已经屏住了呼吸,所以他并未被花香所迷。”展昭的口气显然是对此解释完全不相信。 既然很多人都不相信,那么庞统肯定也不相信。 庞统盯着朱雀的眼睛说:“这样的说辞谁会信?” 朱雀笑着说:“果然还是瞒不过将军。”他从衣袖里取出一个红色的荷包道,“我想我之所以没有中毒应该就是因为这个荷包,它是我嫂子临死前给我的。” “你的意思是这是你哥朱鼎的?”庞统接过荷包,看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是的,”朱雀的眼神黯淡,“我哥为西夏建立了明理堂,可是李元昊跟耶律燕两个人却设计害死了他,原因仅仅就是因为我哥不想做那些为非作歹的事情,他们就残忍的” 庞统不吭声,将荷包还给他。 “明理堂的这些手段,都是我哥在世的时候告诉我的,这个荷包是我嫂子拼死护住最后才能留给我的。嫂子说它能在危难之时救我一命,所以我一直都带在身边。”朱雀眼里有隐隐的泪花,他接过荷包将它轻轻打开。 荷包里有一些像草籽一样的东西,黑黑,闻上去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 “这是什么东西啊?”杨佑看着朱雀手中的草籽。 “是凝香子的种子。”外面公孙策的声音跟身影同时到达。 “公孙大人,你怎么知道是凝香子的种子?”杨佑疑惑地看着公孙策。 公孙策笑着走到朱雀身边,拿起其中一个小小的种子说:“很简单,凝香子虽非什么剧毒之物,但是因为它特殊的功效,养活它非常非常不容易,而且就算养活产量也是非常非常稀少,只有那些王公大臣才会偶尔用它来调节生活情趣,中凝香子之毒的人并不会死,只是会在闻到这种花香的时候,沉迷于自己的幻想之中,但是一旦脱离这种花香,人就会渐渐的清醒过来,所以一般情况下不需要解药。” “那为什么朱雀都不会像我们一样中毒呢?”杨佑继续询问道。 公孙策拿起手中的一个种子说:“原因就是这个,身中凝香子之毒,只要怀里装一包凝香子的种子,那么花香散发出的毒气就不会对他产生作用。” 公孙策将种子放到朱雀的手上,笑着问:“朱将军,我说的对吗?” “公孙大人果然博学,这样的事情居然也能知道!”朱雀收起种子继续说,“本来我并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直到我碰到我师傅,他告诉我这就是凝香子的种子,可以抵御凝香子对人的侵害。” “朱雀将军已经如此厉害了,想必你的师傅肯定更厉害啦?”展昭笑着走到他身边说,“不知道朱雀将军师承何人啊?” “无名小卒,不值一提。” 展昭还想问什么,但是却被庞统打断了。 “既然这个种子能抵御凝香子的毒性,那么朱雀,你负责先进地宫,然后多采集一些这样的种子,带回来分给大家。”庞统说。 “是,将军。我师傅那里倒是有些这样的种子,我去找他一趟。” 朱雀说完跟杨佑一起出了书房。 “庞大将军,你这位属下到底是怎么跟你的啊?”展昭看着朱雀的背影好奇地问道。 “展少侠对他感兴趣?”庞统笑着说。 “我还确实对他很感兴趣,不知道庞将军能不能将他的事情说与我听啊?”展昭眼角一弯,一双漂亮的桃花眼。 “你既然对他有意思,那你自己去问啊。”庞统哈哈哈笑道。 “什么叫有意思啊?这叫感兴趣。不懂不要乱说。”展昭脸色一沉,不高兴地说。 “有区别吗?”庞统看着公孙策,可是他却逃开了他的眼神。 自从想起那些跟他的过往,公孙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再跟他单独相处了,否则他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表现出对他的 “展昭,我们走。”公孙策低头对展昭说道。 “公孙大人何必这么急着走啊?”庞统走到他身边,直勾勾的看着他,今天他有些不对劲。 “不走,难道你会说给我们听?”展昭瞥了他一眼。 “说也无妨啊,只是不知道是展少侠一个人想听呢,还是大人也想听呢?” 公孙策尴尬的抬头看着他,从嘴角强挤出一丝笑容:“主要是展昭他比较感兴趣。” “公孙大哥。”展昭急忙叫道,“什么我比较感兴趣啊?” “哦,好好好,我也感兴趣,我跟你一起听,一起听啊。”公孙策怕展昭一急就什么都说出来,于是他忙打招呼。 “这还差不多。”展昭转过身,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庞将军,我们都听着呢,你就说吧。” 庞统看着面前的两人笑了,这样的伎俩还想瞒过自己,好笑。 庞统背过双手,在书房里踱起来:“朱雀是五年前才跟我的,那时候他很落魄,平时靠为别人解决一些小麻烦赚点钱,不过跟我回飞云骑之后,他一直很用心,帮我解决了很多问题。” “你知道他哥是明理堂的创始人吗?”公孙策问道。 “知道,他一来就已经告诉我了,否则这次我也不会让他去大辽打听情况。” “庞将军在边关多年,有没有听说过朱鼎?”展昭问。 “从未听说。” “那就奇怪了,展昭行走江湖多年,却从未在江湖上听说过这个名字。”展昭说,“按说像这样能够帮助明理堂召集众多高手的人,在江湖肯定会有人知道的,可是……” “江湖之事本王不知道,但是本王可以肯定的是朱雀并没有骗我,因为我曾经派人去核实过他的话。” “是吗?”公孙策冷笑一声,“有些事情如果不是自己说,外人是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公孙大人,何处此言。”庞统问,“难道大人也有不想被外人知道的秘密?” 公孙策看着他,眼里的神情很复杂,有太多他看不懂的东西,他心里一怔,这是他熟悉的,熟悉到看到就会觉得心痛。 “展昭我们走。”公孙策转身带着展昭离开,留下庞统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 朱雀的效率很快,仅仅半天的时间他就已经将凝香子的种子带回,庞统决定下午就去,他让杨佑去问公孙策的意见。 这样的好机会,公孙策怎会放弃,他决定那个地宫就算是龙潭虎穴他也要去闯一闯。 地宫的入口并不神秘,公孙策站在入口处,寻思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庞统来到他身边笑着说:“我走前面,你走后面。” 又是这句话,又是同样的未知境遇,公孙策这次并没有说话,他乖乖的跟在庞统的后面。 地宫里有些潮湿,细听还有滴滴答答的水声,虽有火把,但大家还是谨慎地往前走。 公孙策看着眼前的一切,是那样陌生,就像自己从来都没来过。 说是地宫其实并不大,有几个被隔开的小房间,其中几间像是卧室,里面有床和被子,还有几个小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在房间角落里留下了一堆蛇皮,想必那些毒蛇都是豢养于此。 公孙策在房间里寻找自己熟悉的气息,走过一间又一间,突然在一个房间前停了下来,因为房间里的一样东西吸引了他,一个焚香的香炉。 此时香炉里已经没有香灰了,但是残留的淡淡味道,跟那天他醒来时闻到的味道一摸一样,他可以确定,当初他就是睡在这里的。 他仔细的打量着这个房间,木板床上并没有很多被子,香炉案桌的下面有一个小小的火盆,他蹲下身子,将手放在火盆上,此时已经感觉不到任何温度,但是从烧尽的碳灰来看,这个火盆曾经被点燃过。 “发现了什么?”庞统悄悄的站到他身后,公孙策许是太过专注,对庞统的突然问话,他着实吓了一跳,站起身时脚下一个不稳,跌进了庞统的怀里。 庞统将公孙策扶好,俩人谁都没有说话,直到展昭的到来。 “公孙大哥,你发现什么没有?”展昭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异常,他最关心的只有线索。 公孙策走到展昭身边,说:“这就是我之前住的房间。”说着拉住展昭去看桌下的火盆,“我想我当初之所以感觉到房间温暖如春,应该是因为这个火盆的缘故。” “可是她们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啊?还给你点火盆。”展昭奇怪地问。 “唉,我也不知道。” “将军,将军,你快来啊!”外面人突然的叫声将三人都吸引了过去。 ☆、疯癫女人暗藏多少秘密 庞统三人寻着声音走到一处被铁栅栏围住的房间前,里面居然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坐在地上,满脸黑乎乎的傻笑。 展昭提剑劈开铁栅栏的锁,一行人走了进去。 公孙策仔细的观察那个女人的脸,确定并非青青母女俩,他才站起身朝庞统摇摇头。 庞统走出房门吩咐道:“将人带回去,收拾干净,我们有话问她。” 地宫里的搜寻工作很快就结束了,公孙策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除了那个疯疯颠颠的女人。 回到王府的时候正好碰到丝言,公孙策已经很久都没见过她了,看到她在房里等自己很是意外。 “公孙大人回来了?”丝言站起身。 “王妃找公孙策有事?”看到丝言,公孙策有些尴尬。 “公孙大人,我来是告诉你,你们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浑身都是蛇印,我想她应该经常被蛇咬。”丝言仿佛没有发现他的尴尬,继续说道,“我想你去看看,不知道她身体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为什么不去告诉将军?” “你觉得他是相信我说的,还是相信你说的?”丝言的眼神宛如一道闪电,似要将他的心思一览无余。 “可是就算我去说,他也不一定相信。”公孙策苦笑一声。 “公孙大人太谦虚了,将军对你如何,你我心知肚明,”丝言看着公孙策说,“不过我要提醒大人,庞太师就剩这一个儿子了,他会同意你的心中所想吗?” 公孙策看着自己面前的丝言,她早就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小蛮了,她的脸上有淡淡的忧郁,难道她爱上庞统了?可是她怎么会爱上庞统呢,据自己所知,庞统根本就没有跟她圆房,他们的婚姻根本有名无实,可是她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 公孙策心里一痛,看着丝言说:“你爱上他了?” “是的,公孙大人真是慧眼如炬。”丝言毫不掩饰。 “可是为什么?”公孙策不明白,她是皇帝的女人,嫁给庞统必然是有所企图,这一点庞统知道,皇帝知道,她自己也知道,她又怎么可能会爱上庞统,除非她早就爱上了他。 “爱不需要理由。”丝言眼角一扬,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形,“我知道不应该这样,可是我没有办法控制。对不起。” “为什么对我说对不起?”公孙策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他又不是包拯,她爱谁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这声对不起,既是对你说的,也是对包拯说的。”丝言的眼神黯然失色,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包拯,她只希望包拯不要记恨自己才好。 “对包拯说是应当,但是对我说大可不必了,因为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公孙策头也不抬。 “是吗?”丝言坐到他面前,“你不怕我抢走了他?” 公孙策突然脸色发白,这样直接了当地说是他始料未及的:“他是你的丈夫,他本来就属于你,所以你不需要从任何人手中去抢。” “可是他的心里没有我。”丝言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公孙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一味的喝茶,不听的倒水。 “公孙大人,茶快没有了,需要我找人来给你续上吗?”丝言笑着说。 “哦,不用了。我不喝了。” “那丝言就要请教公孙大人一个问题了,”丝言站起身走到门边,“如何才能抓住他的心?” 公孙策结结巴巴地说:“这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你怎么会不知道,如果不知道又怎会将他的心拿走了呢?”丝言转过身笑着说,“看来是公孙大人不想告诉丝言,想要藏在自己心里?” 公孙策彻底无语了,平时嘴巴不饶人的他,此刻居然无言以对。 “小蛮,一切都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公孙策急于澄清自己,“我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又怎么会有像你所想像的那些事情?” 丝言冷哼一声:“但愿一切都是丝言的幻想,而公孙大人你能真的说到做到。” “丝言先告辞了,公孙大人你最好能去看看那疯癫的女人。”丝言说完就走了,只留下公孙策还在出神。 过了一会儿,他甩甩自己的头,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想什么呢?正事一大堆,现在哪有时间胡思乱想啊?” 公孙策赶到疯癫女人那儿的时候,庞统他们已经到了,从言语中可以知道,他们正在向她打听情况。 公孙策推开门,杨佑正在吓唬她:“如果你不说,我就杀了你。” 公孙策一把拉开他,不高兴地说:“你们怎么能这样?她现在神志不清啊。” “公孙大人,那你说该怎么办啊?”朱雀问道。 “让我先看看。”公孙策将她扶到床边,拉起她的袖子,手臂上都是蛇印,也许是她看到公孙策不像杨佑那么凶,所以她就很听话的配合他,而且还傻笑着看着他。 她长的并不难看,一双看上去呆滞的桃花眼,一张樱桃小口,还有面颊上不点而赤的嫣红,让她看上去很是清秀。 公孙策帮她号起脉,片刻之后说:“她的脉相很怪异,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公孙大人,你认识她妈?”杨佑问道。 “不认识,不是我在地宫里见过的母女。” “可是这帮人都会易容的啊,上次的小翠不就是吗?她会不会也易容了啊?”杨佑还是不死心地问道。 公孙策听完,查看了一下她的脖子,然后说:“没有易容,很正常。” “你真好看。”她突然开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公孙策。 “你会说话?”公孙策惊喜地说。 “你真好看。”她继续说。 公孙策脸上不由地飘上一片绯红,让人家当面说自己好看,确实是一件不好意思的事情。 “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公孙策笑着问道。 “你真好看。”她还是重复同一句话。 “你叫什么名字啊。” “公孙大人,别问了,她是个傻瓜啊,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呢。”杨佑叹了口气说,“你算好的,她还会跟你说,你真好看,刚刚我跟朱雀两人什么办法都试过了,她连个屁都没有放。” 庞统站起身走到公孙策身边问道:“她这个病能不能治好?” “唉,我也不知道,一般情况下,是很难痊愈的,但是也难说,包拯以前失去记忆傻里傻气,后来不是一样好了吗?关键是我们不知道她到底是原本就傻,还是后天发生的?”公孙策看着她说。 要说治疗她公孙策根本没有把握,那些手臂上的蛇印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暂时也不清楚,如果是毒蛇的话,为什么她的体内却没有发现任何中毒的迹象呢,但如果不是毒蛇的那又会是什么蛇呢,那些蛇为什么会咬她? 太多太多的疑问,公孙策也是一筹莫展,现在他只想尽快知道她到底是谁,那样说不定还能有些蛛丝马迹可寻。距离清明节已经没几天了,真的耽误不得了。 庞统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神情,轻生地问道:“公孙大人想到了什么?” 公孙策回过神说:“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点,吴伯为什么会死,我们没有找到原因,假小翠我们虽然找到了,可是她并没有给我们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现在虽然找到了地宫,但是却带回一个傻子,我总觉得我们好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怎么走都走不出来。” 庞统也有一样的感觉,虽然一步步的揭开了些疑惑,可是真正对他们有利的线索几乎一无所获,对于龙穴的位置也没有任何线索,说不定西夏的密探正躲在哪个角落,时时刻刻谋划着算计他们呢,如果真是那样,他们死是小,耽误和谈那就是千古罪人了。 “唉。”庞统叹了一口气说道,“朱雀你最了解明理堂,现在你就去镇上多加祥查,看看有没有什么西夏的暗探隐匿其中,最好能抓几个回来。” “杨佑,继续加强西凤山的戒备,无论如何连一只蚊子都不准放进去。”庞统转而对杨佑说。 “是。” “是。” 朱雀跟杨佑都走了,公孙策低头写了一个药单,虽然不知道对她有没有效果,但是试还是要试的,否则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丝言,今天找过你?”庞统的声音突然响起。 公孙策没有抬头,也没有回答,在这个王府里到处都有人监视丝言,所以被他知道那也是迟早的事情。 “她跟你说什么了?”庞统继续问。 公孙策将药单递到他手上:“找人去抓药,每天早晚两次,先试试看有没有效果。” “好。”庞统还是不死心,“她到底说什么了?” “庞将军请放心,我们绝对没有背着你密谋什么,我想这一点你的人应该已经告诉过你了。”公孙策瞥了他一眼说道。 “那你们都说什么了?” “这个我可以沉默,这是我和她之间的秘密。” “你确定我肯定不会知道?” “在这个地方有什么事情会逃过你的眼睛,你从来就是想知道什么就能知道什么,你不就是用这种方法来困住小蛮的吗?”公孙策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这是自己以前藏于心底的人吗? “你知道就好。”庞统说完转身离去。 公孙策瘫坐在凳子上,他的伪装只能装一时,当面临崩溃的时候,他的心会滴血,他知道现在庞统还没有想起过去,他也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而且他还要让他讨厌自己,恨自己,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像以前一样的义无反顾。 ☆、揭露真相怎料佳人失魂 不知道是公孙策药有用,还是傻丫头本身并不是傻子,在吃过药的第二天,傻丫头已经能跟人进行简单的交流了。 公孙策帮她把脉之后发现她的脉象很奇怪,仿佛身体里有两股热流互相抵触,但是她本人似乎没什么感觉。 “你觉得怎么样?”公孙策看着她说。 “你真好看。”从公孙策进门,她就从没说过别的话,一直都是这句话。 “你叫什么名字?”公孙策继续问。 “小花,小花。”她傻笑地重复着。 “小花,”公孙策点点头,“小花,那怎么会被锁在那里啊?” “蛇,蛇,好多好多蛇,”小花恐惧地叫出声,“小花怕。”说完抱住公孙策不撒手。 “没事了,没事了,已经没有蛇了,别怕。”公孙策抓住她的肩头,轻轻地安抚道。 小花还是紧紧抱着他不放手,她惊恐的将头深深地埋进他的怀里。 “好了,小花,没事了。”公孙策将环绕自己腰身的一双手臂使劲的掰开,再这样下去,他非被勒死不可。 “小花怕。”小花还是依偎在他的怀里不肯离开。 公孙策只得拉住她的手,将她轻轻地按坐在凳子上,然后温柔地说:“小花不要怕,已经没有蛇了,你看周围是不是没有蛇?” 小花四周看看,但是脸上还是挂着恐惧。 “小花,你告诉我,那些蛇是不是咬你?”公孙策估计她身上的那些蛇印,应该不止一条蛇咬过,难怪提到蛇她就恐惧万分。 “是啊,好多好多蛇,小花疼。”小花掀开自己的衣服,把手臂上的蛇印给公孙策看。 “我知道了,”公孙策放下她的衣服继续问道,“你能告诉我,是谁让蛇咬你的吗?” “看不清楚,不知道。”小花说。 “那是哥哥还是个姐姐呢?”公孙策就跟哄小孩子一样,耐着性子问道。 “她身上有好闻的味道。”小花傻呵呵地笑着说。 姐姐,公孙策站起身,那会不会就是青青,可是青青为什么要让蛇咬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呢?她们撤走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带她一起走?还有,那些都是有剧毒的毒蛇,为什么她被咬了却没有死呢?她身体里两股不同的暖流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公孙策发呆的时候,展昭来了,他一进门就大嗓门的叫道:“公孙大哥你在这里啊,我找的好苦啊。” 小花仿佛被吓着了,她立刻站起身又一次紧紧地抱着公孙策,将颤抖的头埋进公孙策的胸口。 又来了,公孙策真是有苦难言,他只能看着展昭无奈地摇摇头。 好容易才安抚好小花,公孙策这才得空跟展昭回房,听听这两天来他的收获。 “公孙大哥,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我已经将西凤山从头到尾彻彻底底地检查了一遍,我发现有个地方我们一直都忽略了,而这个地方在地图上也确实没有标注出来。”展昭兴奋地说道,为了防止有旁人偷听,他特意压死了声音。 “我就是说,按照上次那个地图注明的尺寸明显对不上,不是地图错了,我想就应该是朱雀错了,”公孙策站起身,他寻思着是不是要告诉庞统。 “公孙大哥,说不定是地图错了,我又去地宫看过了,根本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展昭却是很相信朱雀。 “带我去看看。”公孙策拉着展昭的手准备出门。 庞统正带着丝言准备进屋,他一看公孙策的样子说:“这公孙大人是准备出门?” 公孙策看着庞统再看看丝言,他不懂这是要跟什么。 展昭看到丝言很高兴:“小蛮姐姐,你怎么来啦。” “展少侠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小蛮了,现在只有中州王妃柴丝言。”丝言面无表情地说道。 展昭的脸色黯淡下来,这样陌生的感觉让他很不适应,那个曾经的小蛮姐姐真的再也不会回来,在这点上,公孙策知道的比他早,所以他一定都不意外。 “不知道王爷这是想”公孙策拉开展昭,走到庞统面前。 “很简单,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这种情况了,那么有些事情我觉得还是应该说清楚地比较好。”庞统不客气地坐下来。 “我想不用我多说你们也应该知道,这位柴郡主乃是赵祯的青梅竹马,他早就答应郑王会封他女儿做皇后,可是为什么现在却成为本王的王妃?”庞统指着丝言不悦地说道。 “肯定是你强逼的,因为你也喜欢小蛮姐姐。”展昭恶狠狠地盯着 。 “我喜欢她?”庞统苦笑着说,“我会喜欢她?” “是你自己承认的,你忘记了,你当初还说什么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展昭说。 “是,这话是我说的,”庞统站起身走到公孙策面前,“可是你知道当时为什么那么说?” 公孙策避开他的眼神,低头不语。 “还能有什么原因,不就是你也喜欢小蛮姐姐。”展昭眼角瞥了他一眼。 “公孙大人你也这么认为?”庞统的眼神动也不动地盯着他,他想看看他这样逃避是要逃到什么时候? “咳咳咳,”公孙策清清嗓子,走到展昭身后,稍有放松地说,“想必是因为王爷当时已经知道她就是柴郡主了。” “公孙大哥,这怎么可能呢?”展昭反驳道,“当时他和小蛮姐姐都没怎么说过话,他怎么知道啊?” 公孙策不再说话,他将身体紧紧地躲在展昭后面,只有这样他才觉得安心。 “你当初说什么,我是很高贵的,其实那时候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丝言惊讶地看着他,一直都以为他那样说是因为喜欢自己,没想到原因却是如此。 “不错,我已经知道了,这天下还有什么事情是我想知道而不得知的吗?”庞统看着丝言继续说,“试问一个认识才几天的人,又如何会觉得你是高贵的?凭什么,难道你都没有想过吗?” 丝言的脸色更加昏暗,她的心在流血,这样的日子到底要过到什么时候? 公孙策不忍地看向丝言,原本一个好好的女孩子,居然会成为两个男人之间争斗的牺牲品,公孙策心里一阵泛酸,如果她嫁的是包拯,那绝对不会过现在这种生不如死的生活。 “丝言。”公孙策走到绝望的丝言身边,轻轻地说,“你怎么样?” 丝言抬起苍白的脸颊,嘴角一丝无奈的苦笑让人看了心疼。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公孙策气愤地质问庞统。 “这是事实,就算不想承认,这也是事实。”庞统将双手背于背后继续说,“他赵祯难道不知道这些吗?可是他不也同样不会告诉柴郡主。他赵祯难道不知道柴郡主喜欢的是包拯吗?可是他不一样将自己最爱的女人嫁给了他最大的仇人,相比之下,到底是我庞统心狠还是他赵祯心狠?” “他赵祯将柴郡主嫁给我,你们以为是他赵祯成全本王?公孙大人,别人不知道,但是像你这么聪明的人总应该知道赵祯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吧,那每天都在我头顶飞进飞出的,你们真的以为那只是些野鸭?”庞统盯着丝言,平静地说,“那个聚祥源送给你的食盒,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它的秘密吗?你不是曾经还让展昭给你送过信?展少侠,我说的不错吧?” 展昭惊讶地盯着他,他是有一次帮小蛮送信,可是这么隐蔽的事情他是怎么知道。 “展昭,你一定要记住,在这个曹州城里没有一件事情能够瞒得过他。”公孙策哭笑道。 “公孙大人,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没有一件事情可以瞒过我,包括你。”庞统的话一语双关,公孙策抬头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为什么到现在都不休我?”丝言问道。 “你以为赵祯他不知道我知道吗?”庞统冷笑一声,“可是他不一样还在做戏吗?既然这样我又何必急于一时呢,时间越久,赵祯就越容易沉不住气,到那时还有什么不清楚呢?” “你们就这么一直耗着,看谁首先沉不住气?”公孙策问道。 “既然他不动,那我为什么要动?” “那我呢?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丝言的声音带着哭泣,这太残忍了,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 庞统看着她,眼里有淡淡的不忍,这样对她确实不公平,但是现在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就这么耗着了,也许到清明节的时候,他会有所行动。 公孙策走上前,扶住丝言因抽泣而颤抖的双肩,他眼里有淡淡的泪花:“小蛮,你别这样,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办法?什么办法?成全你们?”丝言呵呵一声冷笑,“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丝言说完转身跑出房间,公孙策的心里震撼不已,一个好姑娘牺牲在争斗之中了,将来自己的命运也不会比她好很多, ☆、赌气决绝谁料密室遇险 庞统无奈地看着她离去的方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唉,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你不要假惺惺得,这一切说不定就是你操纵的。”展昭恨恨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你也是这么想的?”庞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王爷,公孙策怎么想都无所谓,这一切本就跟我无关。”公孙策沉着脸说。 “为什么?”庞统不明白,仅仅几天的时间,他为什么变得如此冷漠? 公孙策平静地看着他:“什么为什么?这本就是王爷的家事,跟公孙策没有任何关系。”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庞统还想继续说,“我” 话没有说完,公孙策一抬手说道:“王爷,公孙策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好,你休息吧。”庞统转身离去。 他以为他什么都知道,两人已经能够彼此心意相通,根本不需要明说什么,但是现在,他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并不想要求什么,因为也不可能要求什么,他只是希望他能回应自己,不要总是让他觉得只有自己一个人在付出而已。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他强忍住不让眼泪落下,他岂能不知他的想法,如果说以前他还不懂,甚至还很抵触的话,那么在他的记忆恢复之后,他已经无力再反抗这段被外人嘲弄的感情,他也想接受,但是却只能回绝,他不会放弃江山,因为一切是为了他。 结局依然注定,过程也就没那么重要了,所以他决定放手,这样最起码到临了的时候,最多也只有他一个人伤心。 公孙策颓然地坐在凳子上,此时此刻他什么都不想,只想一壶酒将自己灌醉,让自己忘记所有,最好是一醉不醒,再也不想参与这君臣,江山之间纷纷扰扰的争斗了。 朱雀回来的时候,庞统正坐在书房里手里拿着《八阵兵法图》,但是显然他并没有在看,因为书已经歪在了一边,而他眼睛却盯在别处。 “将军。”朱雀轻唤一声。 “哦,你回来了。”庞统突然回过神,将书放在一边说,“怎么样?” “将军,人倒是抓的不少,但是有价值的消息不多,因为他们的堂主已经死了,所以他们现在也是群龙无首的,接下去的任务他们也不知道。”朱雀说道。 庞统走下案桌,双手背于身后,思考片刻说道:“看来这条路行不通,现在只能依靠小花这一条线索了,但是她又是疯疯颠颠的,真不知道说的话能不能当真?” “将军,正是因为她疯疯癫癫的,所以说的话多半是可信的。要不让属下去试试?”朱雀在庞统身边说着。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庞策]江山美人 作者:灵落红尘 第7节 庞统点点头,虽然他觉得希望不大,但是现在也只能如此。 朱雀转身离去,杨佑正好从外面回来。 他快步走到庞统身边:“将军,公孙大人和展昭上山了。” 庞统看着杨佑说:“上山?山上不是都已经搜过了吗?还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将军,自从我们后屋的密道封了之后,也就只有那次大规模的搜山,属下见过公孙大人上山,后来属下从未见过,今天他们急冲冲的上山,属下觉得他们定是有什么发现了。”杨佑说道。 公孙策明明知道,只要他们一上山,杨佑就肯定会告诉庞统,可是他还是去了,显然他并不想隐瞒自己,既然他已经如此决绝,那么自己就这么待在家里好了,何必再去自寻烦恼。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庞统说完继续坐到案桌边拿起书。 杨佑觉得很怪异,他不解地问道:“将军,我们不去看看吗?” “不去。” 公孙策和展昭又一次来到上次的密室,这里还是跟上次看的一样,只是多了些潮湿的气息,公孙策觉得好像比上次来时要感觉到阴冷,他不由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说道:“展昭,好好看看,说不定上次有遗漏的地方。” “是。”展昭说着跟公孙策分头查看。 这里还是那些熟悉的屋子,公孙策感觉自己根本无法专心寻找,心里杂乱无章。 他走过一间又一间的屋子,看着那些既陌生又熟悉的东西,他有一种预感,一切都会在这里结束。 公孙策推开当初关押小花的房间,这里没有被褥,只在角落里铺满了干燥的软草,公孙策蹲下身子,拿起一根稻草,在手中搓了搓,细小的碎粒从指尖如细沙般轻轻滑落。 为什么如此潮湿的地宫里,这些稻草却是如此干燥? “公孙大哥,快来看看。”展昭突然叫起来,公孙策扔掉手中的稻草走出去。 展昭拉着他来到一个更大一些的房间,这个房间里跟别的房间病没什么两样,但是展昭接下来做的事情却让公孙策始料不及。 只见他推开墙上的一个青铜挂饰,在挂饰的后面有一个凸起的小块,不细看是绝对看不出的,因为它的颜色跟墙几乎一模一样,而且房间里很暗,难怪上次检查的人完全没有看出来。 “这是。”公孙策用手去摸,却被展昭拦住。 “小心,防止有诈。”展昭将公孙策拉到自己身后。 两人都走到房门口,展昭一伸手将巨阙扔出,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凸起的按钮上。 突然整个墙就像被施法了一样,缓缓的向后移动,一股淡淡的花香扑面而来,这个味道公孙策很熟悉,说:“凝香子。” 幸好他们身上都有带凝香子的种子,香气并没有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 展昭走到墙边,感觉似乎没有危险,他小心翼翼地走进墙后,片刻之后才听到:“公孙大哥,你来看看呢。” 公孙策紧跟着就走了进去,耀眼的阳光刺痛他的双眼,这里居然是一个极宽广的平台,长满了粉红色的小花,公孙策蹲下身子,看着那些微风中轻轻摇曳的花朵,说:“凝香子?” 这里居然长满凝香子,在阳关的照耀下,发出淡淡的光芒,甚至好看。 “这就是凝香子。”展昭折断一根花,说道,“这就是在地图上被忽略的地方,难怪我在山下绕了一圈总觉得比地图看上去的要大。” “是的。”公孙策站起身,看向远方,一个孤零零地茅草屋,他决定去看看。 看到公孙策准备走向茅草屋,展昭立刻拦住他:“公孙大哥,要小心,那里面有没有人我们都不知道,而且有什么人我们更是不清楚。” “没关系,料也无妨。”公孙策信心满满的向茅屋走去。 展昭跟在后面四处张望,这个地方指不定从哪里冒出个人来,那样自己倒是没事,可是公孙策柔弱书生什么都不会,岂不是任人宰割。 茅屋看上去好像很久都没有人住过了,门已经斑驳一片,竹子做的窗户积满了灰尘,公孙策走上前轻轻地推开门,一层灰从门里飞出来,呛得他咳嗽不已,待咳嗽声停,他才看清里面的情况。 早已破烂不堪的桌椅,还有已经集满灰尘的灶台,不知道那个曾经住在这里的人,此刻去了哪里。 展昭跟着一起进门,看着灰尘如此厚重说道:“这里好像好久都没有人住了?” “是啊,”公孙策四处看看说,“不知道这里一开始住的谁。” 窗外人影一闪,展昭抬头叫道:“谁?”说完急速跃出屋门。 公孙策好奇地走到门边,只见展昭已经飞奔出去,公孙策只得在门边坐下,他知道以展昭的功夫显少有人能逃脱的。 突然身后一阵奇异的香气袭来,他觉得这个味道好熟悉,好像在哪里闻到过,在他昏迷之前,他终于想起来,那是王府里闻过的,那是玉玲珑的香味,只是更加浓烈而已,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可是这一切已经容不得他再细想了,因为他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展昭将公孙策带回府的时候,他几乎已经没有任何生息。 庞统到来的时候,大夫正在给他把脉,但是大夫摇摇头手:“准备后事吧。” 庞统一把抓住大夫,惊讶地问道:“他到底怎么了?” “将军,公孙大人脉象怪异,恕在下实在无能为力。”大夫拿起药箱就想离去。 谁知庞统一把拉住他,气愤地说:“我告诉你,如果他死了,你也活不了。” 大夫吓得跪在地上拼命求饶:“将军饶命,公孙大人的情况真的没办法解,求将军饶命啊。” 展昭将大夫扶起,轻轻地说:“你走吧。” 庞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床上那个奄奄一息的人,就是曾经对自己时而不冷不热,时而冷血无情的人,此时此刻他的生命正一点一点的消失,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外面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今晚的月色很好,庞统走到房门外,那颗星星已经极其黯淡了,想来生命将要走到尽头。 他曾经说过,绝对不会让他死,可是他没有做到。 展昭眼圈红红地走到庞统身边:“如果你能赶上我们,他就不会死了。” 庞统不解地看着他,眼里虽有泪花却不曾掉落。 “上山之前我问过公孙大哥,为什么不多找一些人,那样找起来也方便,”展昭走进屋内,走到公孙策的床边,“可是他说,没关系,你一定会知道,也一定会跟上我们,因为你想知道我们到底发现了什么。”展昭恨恨地看庞统,“可是你没有来。” 庞统眼里的泪水忍不住落下,是的,他是应该去的,可是。一切都输给了负气,他不愿意亲自告诉他,是因为他想彻底断绝跟他的关系,他不愿意去找他,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然输了,争取也是枉然。 事情总是在这种巧合中上演着悲剧,如果他可以放下一切,坚定自己的信念,也许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如果他不对自己如此决绝,那么自己也绝对不会让他身赴险境。 说来说去,都是命运的错,庞统生平第一次相信了命运。 ☆、心痛不已难敌长夜漫漫 庞统坐到床边,淡淡地问道:“你们到底去山上找什么?”虽然他知道现在才问已经晚了,但是不问他的心里更堵。 展昭看着公孙策,此时此刻他对庞统已经没有了恨意,他只希望能有奇迹,可以让公孙策再次醒来。 “我在西凤山下走了一圈,发现山上有些地方我们根本没有走过,而且那些地方在地图上似乎也没有标出来,所以我就回来告诉公孙大哥,本来是想跟你们一起去看看,但是公孙大哥死活不让去,所以我们就单独上山了。”展昭哽咽了,想到这些他的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如果当时我能坚持一下,他就不会这样了。” “后来呢?”庞统头也不抬,他的眼里盛满深深的哀怨。 展昭擦干眼泪继续说:“后来我发现了其中一个房间里的一个机关,然后就跟公孙大哥一起打开走进去了。” 庞统眉头微微一皱,又一个机关?他应该想到的,这些人既然能在王府安机关,那么这种方法他们怎么可能只用一次。 “后面是什么?”庞统冷冷地说。 “后面长满了凝香子,这还是我头一次看到那么壮观的毒花。” “难道他中了凝香子的毒?” “肯定不是,因为公孙大哥是在茅屋前中毒的。” “茅屋?” “是的,那里还有一个破败的茅草屋,我跟公孙大哥一起进屋的时候发现窗外有人,所以我就追了出去。”展昭又哭了,他总觉得如果他不离开公孙策他就不会死,“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昏迷了。” “你追到那个人了?”庞统看着他问。 “没有,那个人到了一处悬崖边就不见了,我从悬崖边看下下,那下面就是公孙大哥上次掉下去的地方。” 庞统不再说话,公孙策中的毒虽然无药可医,但是似乎也不会在短时间内要他的命,就这么慢慢的折磨着,直到耗尽他最后一点气息。 这次的事情应该是事先就计划好的,一人引开展昭,另一个人下毒。 “你看清楚那个人是谁了吗?”庞统抬头问道。 “没有,他带着面巾,看不清楚,而且他的速度很快,我从屋里出去的时候他已经跃出很远了。” “有没有觉得像谁?” 既然这些人对公孙策的行踪这么清楚,能事先商议计划,那肯定是在他上山之时就已经知道了,那么他们肯定有人在外面观察情况,所以才会这么快行动。 “有点像……,不,没有证据不能乱说。”展昭想想又摇摇头。 “谁?”庞统眼睛一眯。 “不像谁,背影就是个男人啊。”展昭想想还是咽下了自己的猜测,他不能说,那是庞统最信任的人。 庞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就算知道又能怎样,对方会拿出解药来帮他解毒吗? 突然公孙策嘴巴溢出大量的血迹,顷刻之间就将被单染红,庞统将他轻轻的抱起来,将头枕在自己的腿上,不断地叫唤着:“公孙策,公孙策,你醒醒啊。” “公孙大哥,你醒醒啊。”展昭也在一旁叫唤着。 公孙策嘴里的血越来越多,他似乎想将身体里所有的血液都倾泻而出,不管庞统如何遮盖,那些血迹还是源源不断地从他的指间流下,滴在他那白色的绸衫上,瞬间就将他的衣服染成一朵朵触目惊心的红花。 “展昭,赶紧叫大夫。”庞统急切地喊道。 展昭疾步跃出房间,他绝对不能让公孙策死,他答应过包大哥,一定会好好保护他的。 庞统还在房里捂住公孙策的嘴,无助的他只希望能将那些溢出口唇的血都按回去,但是一切都是枉然。 “公孙策,如果你死了,你让我怎么办?”庞统的泪珠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真的能心痛到流泪,“我还没有同意,你不准死,你听到没有?” 公孙策不再继续吐血,他的脸色较之前更加苍白,嘴角边的鲜红看上去是那样的触目,庞统不禁将他紧紧的抱在怀里,就怕一不小心,他就这样走了 “将军。”突然朱雀的声音响起,看到庞统这样,他不由地一怔轻轻地问道,“知府王大人来说,再过两天就是清明节了,问你祭祖要不要他们一起去?” 庞统什么都没有说,他将公孙策放平在床上,用手拭去他嘴角的血。 “不用了,你让他们回去吧,庞家的事情,不需要别人来插一脚。” 朱雀听完转身离去,走到门口,他忍不住回头看到庞统坐在床边,紧紧的抓住公孙策的手,一刻也不敢放松。 朱雀突然转身又说:“将军不是会占卜吗?为什么不给公孙大人占一卦?” 庞统好像突然明白过来,他站起身准备去书房将卜卦的工具拿过来,他对站在书房里的朱雀说:“你在这里等我来了再走。” “是。” 展昭将大夫找来的时候,朱雀正躺在公孙策房间的地上,展昭立刻上前扶起他,看样子似乎是被人点穴了,展昭立刻帮其解穴。 展昭放下朱雀立刻赶去看公孙策,只见他正平缓的躺在床上,脸色惨白,没有任何血色。 展昭赶紧让大夫帮忙看看。此时朱雀已然醒来。 展昭没好气的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将军去拿卜牌了,让我在这里帮忙看着。”朱雀揉揉头说。 “不好。”大夫突然大叫一声,吓得展昭紧张的跑过去问,“怎么了?” “已经没有气息了。”大夫头上斗大的汗珠,不断滚落。 “不可能,你看他的脸色完全不像”展昭没有再说下去。 “确实没有了啊。” 走到门前的庞统听闻此言,手中的卜牌撒了一地,他抬头看向天空的那颗星星,此时已经没有任何光线,在燃尽最后一丝热和光之后,它渐渐的熄灭了,他疾奔进房间,看着床上没有任何生气的人,跑上去一下子抓住那双越来越冷的双手,他的心像一下子掉进冰窟窿。 展昭站在床边,冷冷地说:“九蜍蟾。” 庞统抬头看着展昭,这个熟悉的毒药又出现了。 展昭看着公孙策的脸说:“公孙大哥的脸色现在反而变得比之前更红润了,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庞统抚摸着那张渐渐红润的面颊,这的确不是一张死人该有的脸,但是却真真实实的显现在他们面前。 “公孙大哥曾经说过,九蜍蟾的毒性就跟公孙大哥现在的表现一样。”展昭泛红的眼里透着杀机。 “那他不是……”庞统没有再说下去,大家都知道接下去会有怎样的表现,他们曾眼睁睁的看着耶律燕在他们面前化成白骨。 “将军,我们还是不要再待在这里了,不知道那些气体会不会也有毒。”朱雀走到庞统身边建议道。 “朱将军,不知道你下午在哪里的?”展昭看着朱雀,目不转睛,好像要将他的心底看穿。 朱雀疑惑地看着他,摸不着头脑地说:“下午,将军让我去看看小花姑娘我一直在小花的房间,哪里都没去啊!” “那你都问到什么了?”展昭问。 “什么都没问到,她就是个傻子,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的。”朱雀无奈地说道。 “谁能证明你一个下午都在那里?” “那还真没人,为了怕被别人听到,我连丫鬟都没留下。”朱雀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儿,紧张地问道,“什么意思?是不是怀疑我?” “没人怀疑你。”庞统有气无力地坐在床边,“我想静一静,你们都出去吧。” 朱雀还想说什么可是看到展昭的脸色,他决定还是走了。 展昭转身看着公孙策几近冰凉的身躯,极不情愿地离开。 “唉。”庞统深深的一声叹息,心里翻江倒海,一口血忍不住从口中飞溅而出。 他想说点什么,虽然他知道他听不见了,可是他却一句也说不出口,他轻轻地擦拭嘴角的血,而心里的血却根本止不住,他露出一丝苦笑:“真好,你再也不能妨碍我的计划了。” 他身体一软滑落地上,背靠床纬,眼里已经没有了泪水,脸色平静:“唉,再也没有人跟我顶嘴了。” 那段过去的时光一点一点的浮现眼前,好的,坏的,愿意想起的,想要忘却的,一点点都清晰起来。 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自己的心渐渐沦陷了,也许是他拈花一笑的时候,也许是他在自己怀里满面绯红的时候,也许是他将自己气的发晕的时候,也许是他就像现在这样毫无生机的躺在床上时,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只知道现在他走了,自己的心也被掏空了。 就这样,庞统一言不发坐了整整一夜,当清晨的第一缕朝霞照在他脸上的时候,他才抬起憔悴的脸庞,阳光刺的他的眼前一片黑,他用手遮住刺眼的阳光,好一会儿才适应。一切都结束了,新的一天又到了,该忘的该记的都该结束了。 “公孙大哥。”展昭突然将门推开,一跃进屋,看着公孙策的床,惊恐无比。 庞统只看到展昭的表情,就知道床上会是怎样一番景象,他缓缓的站起身,没有勇气去直视床上的他。 ☆、秘密被揭暗含痛苦往事 那原本应该是阴森森的白骨,而此时却睡着一个活生生的人,他已经睁开眼睛,正奇怪地看着两人。 展昭不敢相信,他立刻跑上去,拉住公孙策问:“公孙大哥,你怎么样啦?” 庞统站在一旁已经说不出话,他看着眼前的一切,恍如还在梦里。 “你们怎么了?”公孙策从床上坐起,不解的问道。 “公孙大哥,你明明中了九蜍蟾的毒,可是为什么……”展昭不断在他身上打量着,并用双手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 公孙策打开他的手,站起身,不高兴地说:“你干什么呀?什么九蜍蟾啊,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王爷,我们要立刻去西凤山,我已经找到龙穴在哪里了?”公孙策转身对庞统说道。 憔悴的脸庞让他不忍直视,而他却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眶有些湿润。 “你……”庞统没有继续说下去,他转身准备去吩咐属下,突然又被公孙策叫住,“带上小花和丝言一起去吧。” 庞统不解的看着他,不过还是默认的走开了。 “公孙大哥,你怎么又活过来了呀?”展昭兴奋的拉着他的衣袖。 “什么叫活过来呀?”公孙策在他头上一敲,“我又没死。” “可是大夫明明说……”展昭还没说完,公孙策却已经走出来房门,将他一个人留在原地。 “公孙大哥,等等我。” …… 西凤山还是那样,当他们走进地宫密道的时候,迎面飘来凝香子的香气,看到那一大片的凝香子,大家都震惊了,它是那样美丽却又那样可怕。 “大家都留在这里吧,我跟王爷还有展昭、杨将军、朱将军还有小花姑娘和王妃去吧。”公孙策回头吩咐道。 展昭小心翼翼的跟在公孙策身后,眼睛四处张望,他不确定那个偷袭他的人在不在附近。 又是那个熟悉的茅草屋,公孙策推开积满灰尘的屋门,熟悉的内设映入眼帘。 “公孙大人这是哪里?”杨佑疑惑地问道。 小花傻乎乎的走到布满灰常的灶台前,笑呵呵地一屁股坐上去。 公孙策笑着说:“杨将军不用着急,我们马上就会知道这是哪里。” “我想大家都很奇怪为什么要来这里,不是说去找龙穴吗,在说明来意之前我想先讲一个故事,一个在我看来感人肺腑的故事。”公孙策说。 “公孙大哥现在还说什么故事啊?”展昭不耐烦的说道。 公孙策瞪了他一眼,他不再说话。 “十多年前,西夏李元昊娶了一个很漂亮的中原女子,他对她非常痴迷,经常是不问国事,国内有人觉得她是祸水,于是一天夜里他们将这个女子毁容之后扔下悬崖,他们以为她肯定会死。”公孙策说。 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继续说:“可是这个女子并没有死。” 展昭忍不住又插话:“没有死?” 公孙策不悦地看着他继续说:“她不仅没有死,而且还遇到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不仅帮她恢复了容貌,而且还跟她一起隐居起来,过上了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可是有一个人找上了门,这个改变了他们的一生,因为这个人带来一个任务。” 所有人都在静静的听,只有小花呵呵的傻笑。 “从那时候开始,她跟那个男人就开始着手报复计划,于是他们来到曹州,一切都要从三个月前说起。” “杨将军你说过,吴伯是三个月前来的王府对不对?”公孙策转向杨佑问道。 “是的,那时候将军命我回乡做先前准备工作。”杨佑说道。 “从那个时候开始,一切就在他们的计划中了,先是由吴伯混入王府,遍种玉玲珑,再易容混进一个丫鬟,神不知鬼不觉。” “你说吴伯是……”庞统没有继续说,因为他知道公孙策知道他的意思。 “不错,吴伯就是那个男人,他精通易容术,而且还研制出了九蜍蟾这种歹毒的□□,我想他的灵感应该来源于原本应该早就死去的李元昊的妻子所豢养的所谓毒物。”公孙策又一次环顾四周,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这种□□是那个中原女子养的?”展昭很难想象一个女人会养这种歹毒的东西。 “没错,”公孙策笑着说,“如果我没猜错,她应该是四川唐家之后,人称’玉面刹女’的唐家三小姐唐妍。” “是她?”展昭不可思议地打断公孙策的话,“不可能,虽说这个玉面刹女久未在江湖露面,但是她绝对不会嫁给李元昊的。” “为什么?就因为国仇?”公孙策瞥了他一眼继续说,“你别忘了,这些在家恨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家恨?” “这十几年来,李元昊大肆侵略我大宋边境,并且不断侵略内地,使得边境和内地百姓叫苦连天,十多年前的一个夜晚,李元昊又一次来袭,这次他不仅抢夺了很多金银珠宝,还带回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唐妍,她的夫家已经尽数被李元昊所灭,只剩下她一个人孤苦无依。” 公孙策走到小花身边,抚摸着她的头说:“李元昊也许永远都想不到,唐妍还留下了一个女儿,一个刚刚三四岁的女儿,而这个女儿又恰巧被人收养。” 小花看着他傻傻的笑,嘴里念叨着:“你真好看。” 公孙策笑着走开:“一转眼这个小姑娘长大了,她带着一个重要的任务找到了她的母亲。” “这个唐妍姑娘很漂亮,很快就赢得了一个关键人物的喜爱,这也为他们今后的工作增加了便利。包括放吴伯进府,包括挖掘王府密道。” “这不可能。”庞统盯着公孙策一副完全不信任的样子,静思片刻后说,“你说吴伯就是那个男人,你有什么证据?” 公孙策冷冷地笑道:“这都要感谢杨将军。” “我?” “对,你曾经跟我说过,吴伯有个鼻烟壶,上面画着鱼在天上飞,鸟在水里游,对吗?” “是的,可是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种奇特的现象我知道在四川几乎尽人皆知,在四川著名的龙潭就经常会出现这样的奇观,这其实只是阳光的反射而已,根本就不是真的。”公孙策继续说,“吴伯的鼻烟壶其实就是唐妍送给他的。” “那既然他就是那个男人,那他为什么又死了?”杨佑不明白。 “因为他要保护他想保护的人。” “谁?” “你。”公孙策盯着杨佑一眨不眨。 庞统一句话都没说,安静的看着杨佑,这个曾经跟随自己10载的飞云骑将领。 “公孙大人,这不可能,杨将军一直都是帮我们的。”展昭跳到公孙策面前,急切地说道。 “是吗?”公孙策看着展昭说,“他怎么帮我们了?” “比如他跟我们一起去西凤山查找,比如他……”展昭想想确实再没有别的什么事情了。 “你怎么知道他是真心想陪我们去?还是有别的企图?”公孙策走到杨佑身边说道,“也许他正是想乘此机会去看看唐妍母女还在不在呢?” “可是那天引开我的人,根本不是杨将军,而是……”展昭性急地说道。 “公孙大人这样说有什么依据?”听闻公孙策和展昭的话,杨佑眼角一挑问道。 “我后面一定会告诉你们原因,不过在说之前我还要说第二件事。”公孙策手指一竖说,“之前我们就知道,假小翠是耶律燕所假扮,那这就有一个问题,耶律燕为什么要扮演假小翠?” “为什么?”展昭迫不及待地问。 “因为她也要报复。”公孙策看着小花笑着说,“这个被人收养的女孩儿给她的母亲出了一个好主意,她让自己的母亲找到耶律燕,说明自己就是那个李元昊朝思暮想的中原女子,但是自己对李元昊恨之入骨,希望俩人可以联手。” “可是耶律燕是李元昊的妃子,她怎么可能帮自己的情敌?”展昭说。 庞统在一边嘴角微微上扬,轻轻哼了一声。 “因为她虽贵为皇妃,但是却经常受到李元昊的虐待,特别是闺房之事。”公孙策说着脸不由一红,他干咳两声继续说,“很多妃子都因为无法忍受,最后自尽。” 庞统看着公孙策绯红的脸庞,微微一笑。 “可是她是明理堂的堂主啊?” “这是朱鼎死后,她才继任的,但是之前所受的屈辱和痛苦,她一辈子都不会忘,”公孙策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他继续说,“两个有着共同仇人的女人一拍即合,于是相约前后进入曹州,并且在江湖放出话,清明节当天龙穴将会再次打开,谁先找到龙穴谁就能得天下,这个谣言是为了引她们的第二个仇人。” 庞统轻轻地摇头,他苦笑一声低下头。 “谁?” “庞统。” “将军?”朱雀突然叫了一声,“你说她们的仇人是将军?” 丝言的脸色渐渐灰暗,她表面虽然平静,但是心里却已经翻江倒海。 “朱雀,本王杀人无数,有个把仇人很奇怪吗?”庞统说。 朱雀不说话,退到一边。 “公孙策,我想庞某已经知道你的意思了。”庞统脸色一暗。 公孙策笑了,他知道只有他懂。 “为什么庞统会是她们的第二个仇人?”展昭疑惑地问。 “这就要说到那个被收养的女孩子了。”公孙策继续说,“大家估计想不到这个女孩子是被谁收养的。” “谁?” “你。”公孙策指着丝言说,“或者准确的说是被你父亲郑王爷收养的。” “什么?”展昭跳到公孙策面前,使劲地摇头,“不会的,不会的。” ☆、为情所绊终致功亏一篑 “还是让她说吧。”公孙策苦笑一声。 先是装小蛮骗他们,现在又一次欺骗他们,公孙策不懂为什么她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子,身上要隐藏如此众多的秘密,难道为了社稷她连自己的幸福也不管了吗? “小蛮姐姐,”展昭突然觉得自己说错了,又改口说道,“哦,不,是王妃,你说这不是你。” “公孙大人真是目光如炬,”丝言苦笑一声,“丝言自认没露出什么破绽。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最大的破绽就是救了庞统。”公孙策看着她,心里有很多不忍,不希望她是柴郡主,可是她是了,不希望她是幕后主使,但现在看来这也即将成为现实。 “是吗?”丝言眼角有隐隐的泪花。 庞统疑惑地看着她,难道当初密室中毒就是她救了自己,可是为什么? 公孙策清清嗓子,继续说道:“杨将军曾说过,他是在密室找到王爷的,而王爷似乎是曾经中毒,而后又被人解毒。我本来一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直到昨天夜里。” “昨天夜里?”展昭不明白,昨天夜里他不是已经……。 “你们都以为我死了对吗?”公孙策淡然一笑,摇摇头说道,“那时候我虽然已经快死了,但是还没有,而且神智还很清醒。” 丝言睁着惊讶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杨佑不敢相信地问:“你什么都听到了?” 小花一怔,继而又傻乎乎地笑起来。 “是的,我什么都听到了,所有的。”公孙策走向小花,拉起她的双手说,“我听到一个女孩子说她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不对啊,我当时就在房里,为什么没有听到?”朱雀忍不住问。 “我想你当时应该是被杨佑击晕了。”公孙策问道,“对吗?” 杨佑一句话也没有说,静静地站在一边。 …… 朱雀正在房里左顾右盼,这将军去拿卜牌怎么还没到呀? 杨佑提剑进房,他看了看公孙策说道:“王爷呢?” “王爷去拿卜牌了,现在还没来。”朱雀走到门口觉得有些不耐烦。 “啪。”一声闷响他就倒下去。 “他没事吧?”青青问道。 “没事,过一会儿就醒了。”杨佑说。 青青走到公孙策身边,抚摸着他苍白的脸庞,为了这个男人,她就算死也认了。 “青青,你真要救他?”杨佑不安地问。 “是的。” “可是绿芜她知道吗?” “你们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要杀他。”青青不悦地说道。 “可是他说不定已经发现龙穴了,不杀不行啊。”杨佑急切地说。 “为了我母亲跟丝言姐姐的计划,你们牺牲了吴伯,牺牲了耶律燕,不就是想在清明节那天,挑唆庞统跟西夏的矛盾,妄想借助西夏跟大辽的力量消灭他,可是你们要杀庞统,我没话说,但是你们不准动他。” “青青,眼看事情就快成功了,你怎么能为了一个男人前功尽弃呢?”杨佑越发焦急,“你别忘了,这个计划可是你带来的。” “丝言姐姐不是也救过庞统,”轻轻顿了几声后无奈地说道,“现在我后悔了。”然后又是一串长长的叹息,“我不想再参与什么复仇,什么家恨了。” “青青……”杨佑还想说。 “好了,你别说了,你喜欢我母亲,所以对她言听计从,可是我是她女儿,难道你想阻止我?”青青恶狠狠地说。 “不敢。” “为了你们的计划,我已经付出了很多,做出了很多牺牲,可是这一次我绝对不妥协。” …… “公孙大哥,你的意思是那个女儿救的你?可是她是怎么进入王府?”展昭越听越糊涂。 “她根本不用进入王府,因为她本来就在王府里。”公孙策看着小花说,“是吗?青青。” 小花抬起头盯着公孙策,她眼里的傻气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而是一份柔情蜜意。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青青?”青青笑着问道。 “很简单,当初复查地宫的时候我就发现了问题,那里明明潮湿阴暗,但是关押你的牢房却是铺满了一层柔软的干草,由此说明那些草是刚刚铺上去的。” “还有,那就是你身上的蛇印。”公孙策说完拉过她的衣袖。 “这些蛇印你知道是怎么来的?”青青笑着拉过自己的手臂。 “是为了试毒。” “你……”青青惊讶地看着他。 公孙策笑着说:“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地宫里会关着一个浑身是伤的女孩子,后来我终于想明白你做出的牺牲其实就是帮他们试毒。” “我们都知道九蜍蟾的毒很难解,因为我并不知道这些东西到底都是吃什么毒草或者毒物,所以自然就不知道到底该如何解毒。其实我们都忽视了一个问题,这九蜍蟾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不就应该跟蟾蜍长的差不多吗?”展昭说。 公孙策笑着摇摇头说:“错,其实九蜍蟾根本就不是什么动物,而是一个人。” 青青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几乎所有的人都惊讶地看着他。 “这个人就是青青。”公孙策看着青青说,“我说的对吗?还是应该请你母亲出来说清楚?” “母亲?”展昭警惕地站到公孙策身边,四周张望说,“公孙大哥你说那个唐妍就在这个屋子里?” “没错。” “在哪里?” “就在她坐的灶台下面。”公孙策指着青青下面的灶台说道。 展昭上前准备一剑刺穿灶台。 “不用了,我来。”青青轻轻地跳下来,她在灶台下面摸到一个按钮,轻轻一按,灶台下面居然打开一个入口,唐妍此时正从里面走出来。 “公孙大人,真是才智过人,我在下面听的一清二楚。”唐妍莞尔一笑。 “还有不明白的问题,是由您来说,还是由我来说。”公孙策问道。 “那就不劳公孙大人了,还是由我来说吧。”唐妍拉住青青的手,暗暗叹了一口气。 “我跟青青失散多年,可是没想到她居然被郑王府的人收养了,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既然她的命是郑王爷所给的,那么不管要唐妍做什么我都愿意,哪怕是要我的命。”唐妍眼里有隐隐的泪花。 “母亲。”青青也眼角含泪。 “为了配合郑王爷的计划,皇上将丝言郡主嫁给了庞统,为的就是便于我们在曹州的计划。”唐妍看着丝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可是没想到,她居然爱上了庞统。” 丝言低下头一言不发,而庞统却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她不是一直都是爱包拯跟赵祯的吗,怎么会? “于是她在杨佑的帮助下在密室救了庞统一命,而我们也得到了一个公孙策,本来也没损失什么了,可以软禁公孙策到清明节,那么我们的事情同样可以成功。”唐妍继续说,“可是没想到他居然走出了我种植的凝香子范围,导致最后我不得不放蛇,本想将他咬死,可是他最后还是逃脱了。” “其实那时候,我只要通知杨佑,那么同样也可以杀他,但是不行,为了杨佑的身份,我们已经牺牲了吴伯。”唐妍眼里充满哀痛。 “我很好奇,既然扬大哥是你们的人,可为什么从头至尾他似乎都没有隐瞒过什么?”展昭好奇地问,“甚至昨天那个引开我的人从背影看都不像他?” “因为我们要让庞统完全信任他。”唐妍说,“所以任何事情都是由他有意无意引导朱雀去做的,目的就是希望你们不要怀疑他。” “你们可真是用心良苦啊!”庞统深深叹了口气。 唐妍冷哼一声说:“于是我就通知了耶律燕,其实本想一箭双雕,既杀了公孙大人,另外也毒死耶律燕,挑起西夏对庞统的怨恨。无奈她竟然刺杀失败。”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庞策]江山美人 作者:灵落红尘 第8节 “我很好奇,你们为了杨佑的身份做了这么多事情,牺牲这么多,那你们到底希望杨佑做什么事情?”公孙策问道。 “哼哼,很简单,让杨佑跟庞统一起去边境,暗中偷偷给西夏和大辽送消息,然后一举将飞星将军消灭。” “你们真是用心歹毒。”庞统恨恨地说。 “你们直接将庞统毒死不就行了,还要搞出这么多事情干什么?”展昭疑惑地问。 “不行,因为王爷手下有很多兵力,而且掌管着京畿重要的兵马,在这种非常时期,如果庞统被人谋杀,那么最有嫌疑的是谁?那些将军手下的将领会罢休吗?”公孙策说道。 “公孙大人心中果有朗朗乾坤啊,什么都瞒不过你。”唐妍笑着说。 “谢谢唐姑娘,现在你可以说,为什么要让蛇咬青青了吧?”公孙策说。 唐妍拉着女儿的手,心中有无限不忍,本想着这次事情结束,她们就能过无忧无虑的生活,但是现在看来一切都只能发生在梦里了。 “九蜍蟾的毒,其实是用九种不同的毒物毒/药喂食毒蛇,按照先后顺序不同每一条蛇身上的毒性都是不一样的,用不同的毒蛇咬人,人虽会中毒,但是只要解药配的及时,那么人是没有大碍的,而且这样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这种毒/药一旦被解,那么这个人的血就会成为这种毒/药的解药,公孙大人,你不就喝的青青的血解毒的吗?”唐妍脸色苍白地说。 公孙策只知道昨晚嘴里热热的,但是他确实不知道那就是青青的血。 青青的泪水不断滴落,她委屈的哭出声。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为什么要制造这么歹毒的毒/药?”公孙策斥责道。 “我们是毒/药世家,我也是从小在毒/药里泡大,身为唐家人,这是从小就必须要具备的,没有为什么。”唐妍定眼看着他说,“至于为什么要配这么歹毒的毒/药,其实很简单,只是想难住你公孙大人,让你无暇顾及其它,只要清明节一到,大事一了,我就会跟青青一起隐居。” 公孙策没想到到头来,却是自己害了这个女孩子一生。 ☆、故事终结落得人鬼殊途 “我没想到这个傻丫头会喜欢你。”唐妍看着公孙策说,“当初我让杨佑引开展昭对你下毒的时候,本就是想断了这丫头的心意,没想到她为了救你,居然不惜暴露自己。” “我不明白,最晚公孙大哥明明断气了,可为什么……”展昭不解地问。 “中九蜍蟾之毒,在解毒的时候本就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你们为什么要将青青留在王府?”公孙策尴尬地说。 “因为丝言已经爱上了庞统,她虽然恨他,但是要她下手杀他根本不可能。想来想去只有青青最合适,她的血既是毒药也是解药,她待在王府随时可以监视庞统的动向,最后如果实在不行,我们也就只能走最后一步了----杀了他。”唐妍看着庞统说。 庞统冷冷一笑:“你们以为本王是这么好杀的吗?” “就算杀不了你,最起码也可以挫挫你的锐气。” “哼。” “你们定在清明节的到底是什么计划?”公孙策问道。 唐妍仰天长叹说:“既然已经如此了,那么我也没什么可要隐瞒的了。” “这里其实就是所谓的龙穴,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这里遍中凝香子,只要得到这种草药,那么夺得天下又有何难?” 公孙策看着门外那一大片金黄色的凝香子,如果得到这种毒药,确实可以夺得天下。 “你让所有的人都来寻找龙穴,其实是想让所有人都中这种毒,然后被你随意支配。”公孙策问。 “没错。” “你准备支配他们干什么?” “散布谣言,就说庞统已经强行打开龙穴,引起天怒,现在将会有厄运降临大宋。然后暗地里通知西夏跟大辽,就说庞统违背天意,这一次一定在劫难逃。”唐妍看着庞统说,“西夏的李元昊本就在等机会,而他的明理堂堂主是死在将军府的,他会善罢甘休吗?如果天注定要亡庞统,他会错过这个机会吗?” “好恶毒的计策。”庞统在一旁气的牙根痒痒。 “这也是你们要杀耶律燕的原因?” “当然,我们必须保证每一步都不能出错。”唐妍叹息地说,“但是我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她们两个人会爱上你们。” “这也说明,天要亡我啊。” “唐小姐,你本来可以选择另外一条路的,可是为什么要逼自己走这一条绝路?”公孙策叹息。 “另外的路?呵呵呵。”唐妍眼圈红红地说,“我根本就没有另外的路可以走,一边是我女儿的救命恩人,一边是灭我全族的歹人,公孙大人你说我应该怎么选择?” “绿芜,别说了。”杨佑走上前抓住她的手说,“幸好一切还来的及,我们可以一起去隐居,不让任何人找到我们。” “隐居?当今天子会放过我们吗?如果李元昊知道耶律燕是死在我们手中,他会放过我们吗?杨佑,别天真了,失败了的人只有一个下场。”唐妍的嘴角渐渐的渗出血丝,她说完身体就歪歪地倒下。 “绿芜,绿芜。”杨佑上前抱住她的身体,眼里的泪水已经忍不住掉落,“你为什么要这样?” “母亲,你快吸我的血。”青青撩起自己的衣袖,将手臂递给唐妍。 “傻孩子,你知道你的血对我而言没用。青青,母亲对不起你。”唐妍的声音越来越低,“杨佑,你要好好保护青青,下辈子,我们下辈子再做夫妻。” “绿芜,不要,我要带你一起回龙潭的,你说过那里的风景最美,你将来要在那里隐居的啊,”杨佑仰天长哭,“不要离开我。” “我好像看到鱼在天上飞,鸟在水里游了。”唐妍手指这远方,渐渐的失去支撑力,一下子垂到身边。 “不”杨佑撕心力竭的叫道。 “母亲。”青青也尖叫起来 公孙策最怕的就是看到这个,可是偏偏每次都是这样,他的眼角有些泛红。 杨佑抬起头看着庞统,话语如哽在喉,片刻之后才说:“将军,杨佑从没想过背叛你,原本是打算跟你上战场之后找机会装死,然后跟绿芜一起隐居,我们连药都配好了。可是现在……,请原谅杨佑不能再跟随将军了。” 突然杨佑的腹中泛起一阵血花,他已经用袖中的短刀刺向了自己的腹部,他的嘴角留下鲜血,他惨笑着说:“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你走了,我活着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杨将军。”展昭跟朱雀一起叫出声。 庞统看着这个陪伴自己已经十年的下属,他的心里也有说不出的痛,他怀疑过朱雀,怀疑过吴用,却唯独没有怀疑过他,可为什么一个情字会给人带来这么多痛苦。 青青面无表情的站起身,她看着公孙策露出一个惨白的微笑,说:“这样的结局是我万万没想到的,但是我不后悔。”说完嘴角也溢出一丝血丝。 公孙策上前抱住她,眼里透出深深的不忍,他不断用手擦拭着青青的嘴角,可是不管如何努力,那些血还是源源不断的流出来。 “你为什么这么傻?”公孙策哽咽。 “公孙大哥,只要你的心里有青青,青青就欣慰了,”青青转头看着绿芜,笑着说,“母亲曾经提醒过我,爱上你最后一定是痛苦,可是我偏偏就爱上你了,这不是我能控制的。不过能死在你怀里,我已经觉得心满意足了。” “青青,这不值得。”公孙策眼眶泛红,泪花在眼里打转,仿佛一个眨眼就会滴落。 “值不值得,这要青青说了算。”青青不断地咳嗽起来,血就跟下雨一样,源源不断。 “你不是百毒不侵的吗,为什么现在会这样?”公孙策问道。 “公孙大哥,我已经中毒很久了,每天都需要喝药解毒,如果哪天不喝,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会是什么结果,”青青有气无力地说。 “可是你的血就是解药啊。” “那只能解别人的毒,却解不了我自己的。”青青的声音更低了,“公孙大哥,你会记得青青吗?” “会,一定会的。”公孙策眼里的泪水滴落在青青的手背,“我知道当初在地宫的时候,是你为了怕我受寒,在我房间放上火盆。” 青青呵呵一下,抬起无力的手,看着手背上的泪珠,凄惨地笑着说:“公孙大哥值得青青对你好。青青一定会记得这颗泪珠是公孙大哥为我流的,有这个就够了。” 青青垂下手臂,公孙策看着她微笑地闭上眼睛,她的脸色越来越红润,仿佛活着一般。 公孙策一声不吭,这样的结局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展昭走过去扶起虚弱的公孙策,他的脸色苍白,眼里的泪花还没有褪尽。 “现在似乎就只剩下我还没有死了。”丝言冷冷的看着这一切,没来由的说了一句。 庞统走到她身边,对她,他有很多的亏欠,但是他没想到的却是她居然会爱上自己。 “丝言,不管你做过什么,依然是中州王妃。”庞统诚恳地说。 “做你那个有名无实的王妃?”丝言看着他,眼眶泛红。 庞统一言不发,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如果他还像以前一样,也许就这样跟她过一辈子了,可是现在。 “谢谢你了。”丝言转身准备离去,“我还没有到要别人可怜的时候。” 庞统走到她面前,拦住她的去路,道:“我只想知道,刚刚唐妍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还要问我吗?你直接去问公孙大人就行了。” “丝言,你别这样。” “那你希望我怎样?” “” 丝言说完就走了,她没有回头看一眼,这里已经不需要自己了,而自己又将去向何处? 展昭扶住公孙策,小心地问:“公孙大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公孙策站直身体,吩咐道,“朱将军麻烦你将他们的尸体运出去。” 这些尸体很快就会化成白骨,他不忍心看到他们在自己面前一点一点的骨化。 “展昭,你下密道去看看,我觉得奇怪,那么些毒蛇到底去哪里?”公孙策不放心的说。 很快展昭就上来了,他走到公孙策身边说:“公孙大哥,那些蛇已经都死了,好多啊。” 这是他意料之中的,唐妍既然决定要死,它就不会让那些毒物活着。 “你去将那些毒蛇都埋了,不要让别有用心之人得了去。” “是。” 庞统转身看着丝言的背影,心里翻腾不断,公孙策走到他身边说:“我想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 公孙策走出屋门,站在凝香子中间继续说:“也许是你送给她生日礼物的时候,也许是你将她娶进门的时候,也许是你每次都对她不冷不热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庞统,小蛮是个好女孩,你应该珍惜她。” “只要人好,我都要珍惜吗?”庞统盯着看。 公孙策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他摸着身边的凝香子说:“你已经找到龙穴了,你准备对这些凝香子怎么办?” “烧了。” “烧了?”公孙策疑惑地看着他,这多么凝香子如果一旦制作毒药,对他而言完全可以要风得风要雨的,可是他现在居然要烧了。 “我中州王不屑这种小人伎俩。”庞统看着远方,“我要谋天下就要凭自己的真本事。” 公孙策眼里都是赞许的神情,眼前这个男人身上的霸气完全显露无疑。 “我有一件事情很好奇,想问问你。”庞统转过头看着他。 “什么,你问吧。”公孙策说。 “昨天晚上你既然神智清醒,那么我说的话还有做的事,你都知道?”庞统笑着问。 公孙策突然感觉身上有些热燥,一股热流从脖子后面慢慢像脸颊蔓延,他低下头,摇头说:“我不是一直都醒着的,只有青青他们进屋我才醒的,后来我又睡着了。” “公孙大人醒的到是很及时啊?睡的也及时。”庞统笑意更深。 “我”公孙策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将头低的更低。 “不过没关系,你是真睡着了也好,假睡着了也罢,只要我知道你懂就行了。” 公孙策抬起头,正好看进那如水般浩如星空的眼眸,一股柔情仿佛要将他融化,此时他觉得心中温暖不已,那温湿的双手,那霸道的一拥,那窗前的身影,那记忆深处一声又一声的呼唤,那生离死别时的不离不弃,都深深的感动了他,不管他是否已经恢复记忆,但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后记 丝言被皇上带回去了,庞统烧毁了所有的凝香子,把杨佑,唐妍和青青葬在了一起。 他回乡祭祖的事情也在清明节当天安然做完,但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因为西夏拒绝和谈,包拯只得将事情上报朝廷。 想想也知道,耶律燕死在将军府,这一次他庞统是绝对逃不掉边关的一役,怕是那李元昊已经公然向皇帝下挑战书了。 清明节过后,皇帝的旨意下达,镇边大将军庞统即刻点齐兵马,准备出战西夏。 庞统问公孙策,你会跟我一起去吗? 公孙策说,不去了,你一切小心。 庞统说,如果这一役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公孙策没有说话。 庞统继续说,如果有来世,你会原谅我吗? 公孙策抬起惊讶的眼神看着庞统黯淡的眼神,他为什么会这样问? 庞统走了,留给公孙策一个迷,一个只怕永远也解不开的迷。 他恢复记忆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卷已经结束,但庞策的故事还未结束,第二卷涉及历史上宋朝跟西夏几次大的战争,有兴趣的人还可以继续看,依然每天双更,时间固定,谢谢一直在看文的人,谢谢。 ☆、安然度日怎奈边关金鼓 康定二年 庞统去边境至今已是一年有余,战事每每传来都是不好的消息,近日延州知府范用上书,西夏李元昊同意和谈,希望朝廷能派能人之士前往,于是赵祯找来了包拯。 包拯跟公孙策在家闲赋也有大半年了,公孙策没事还会去学院教教书,跟包大娘学学医,可包拯就惨了,没事做,没案子,他浑身的破案细胞已经越来越亢奋,每天都恨不得有人死。 听闻皇帝召见,他连跟包大娘打声招呼的时间都没有,拖着展昭就进京了。 “包拯,你可知朕这次召你来又是为何?”赵祯面无表情地问道。 对于西夏的战况包拯一直都在关注,这次皇上召见他的原因,心里也猜着了八九,只是他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是他? 看着赵祯那让人无从猜测的神情,包拯拱手说道:“草民不知,望皇上明示。” “西夏要求和谈,你想必应该知晓,朕希望你能去和谈。”赵祯走到他身边,深叹一口气说,“上次和谈失败,我希望这次你不要让我失望。” 包拯抬起头,诚恳地说道:“草民这次一定竭尽所能,促成西夏与大宋的和谈。” 赵祯抬眼看着他:“希望这次你别再让朕失望。” 包拯低头默送赵祯远走, 展昭此时才有机会开口,他困惑地说:“包大哥,这次皇上又想打什么主意啊?上次你明明失败了,这次又要你去,这满朝的文武百官就没有人提出不同意见?” “不知道。” 如果说完全不担心和谈那是骗人的,西夏人一天一个主意,弄不好最后丢了自己的命是小,伤及大宋百姓那自己就罪孽深重了。 当公孙策知道包拯此行的目的时,公孙策不免担心起来。 “皇上为什么又派你去啊?这明明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为什么每次都让你去?”公孙策摇着扇子,不高兴地说。 展昭快步走到公孙策身边,笑着说:“要我说呢,应该让公孙大哥去,反正庞统也在那里,和谈之余还可以叙叙旧嘛。” 公孙策瞪了展昭一眼,不乐意地说:“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展昭暧昧地一笑,躲到包拯背后。 “你刚刚那样笑是什么意思嘛?”公孙策在展昭背后追。 看着在自己身边转圈的两个人,包拯笑了,他轻轻一伸手就将两人分开,说:“好了,还有心情在这里闹,我担心和谈的事情啊!” “包拯,你就安心的去吧,家里有我帮你照顾,我和大娘都等着你的好消息。”公孙策说完在包拯肩膀一拍。 包拯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感动地看着他,笑了。 …… 包拯一走就是好几个月,公孙策不知道前方的战况如何,也不知为何包拯一封信都没有寄回来,难道出什么事了?他越想心里越不安,他寻思着包大娘肯定也在担心,所以决定书院放学之后去看看她。 药庐今天生意不好,包大娘此时正坐在门前挑枸杞,对公孙策的到来浑然不知。 公孙策一直走到她身边,高大的身影遮住夕阳的余光,包大娘这才抬起头,看清之后说道:“是策儿啊,你来了?” “大娘,天色将晚,快看不见挑了。”公孙策蹲下身,看着那些挑出来的枸杞不由一愣,他拿起其中一个说,“大娘,这种的也能用吗?” 包大娘这才发现公孙策拿在手上的枸杞是坏的,她赶紧拿过去说:“哦,放错了。” 她放下枸杞站起身掸掸身上的灰尘说:“策儿啊,今天留在这里吃饭,大娘做好吃的给你吃。” “好啊,我帮你。”公孙策说完随着包大娘走进厨房。 很快天色就已经完全暗淡下来了,当一切都忙妥坐下吃饭的时候,公孙策觉得肚子还确实饿了。 公孙大娘一边给公孙策夹菜一边笑着说:“策儿啊,以后哪个女孩子嫁给你可就有福了,既会破案,又会做饭。” “大娘,你就别笑话我了。”公孙策不好意思地笑道。 “大娘说的是真的。不像包拯,除了会破案,别的什么都不会。”包大娘放下筷子,深深地叹了口气说,“不知道他和展昭怎么样了?” 公孙策也放下筷子,极力装作自然的语气说道:“大娘,你放心吧。包拯那么聪明肯定没事的,更何况还有展昭陪着他,你就别担心了。” “话虽是这样说没错,但是大娘这心里啊!”包大娘皱起眉头说。 公孙策再次拿起筷子,轻松地说:“既然大娘如此担心,那么我明天给他们去封信就是了。” “那这真是太好了。策儿谢谢你啊!”包大娘激动地看着公孙策,心里的感激溢于言表。 “大娘,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我不是你儿子嘛?”公孙策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 “是啊,是啊,还是儿子好啊。” “那大娘我们吃饭吧,你做的这个糖醋排骨可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 “好。” 眼瞅着就快到冬至了,公孙策的信送出去也有些日子了,可是包拯却一直没有回信,公孙策心里的担心更强烈了,这几天他都不敢去包大娘那里,就怕她会询问自己,包拯是否回信。 这几天,天气特别阴冷,空中下起零星小雨,使得原本就冷的天气显得更加潮湿,公孙策最讨厌这种湿冷湿冷的感觉,每年到这个时候,他总会生病。 今天早上刚起床他就觉得不对劲,头重脚轻,脑袋发昏,鼻子好像也不通了,喉咙沙哑而且还疼痛,他心里明白,自己又生病了,这次想不去药庐都不行了。 包大娘正愁着这好多天公孙策都没来,害得她不知道包拯的消息,没成想今天中午就看到他脸色苍白,浑身无力的走进青天药庐。 包大娘一看到他立马上前扶住,嘴里念叨着:“你说你啊,每年这个时候你都要生病,真是一次都逃脱不了啊。” “大娘,你就别取笑我了,赶紧给我熬点药吧,我就快连话都不能说了。”公孙策沙哑着嗓子有气无力地说道。 包大娘将他扶坐在椅子上,然后就在煎药炉前扇起风:“就知道你逃不过这一关,所以呀早就在熬了,一会儿就可以喝了,你少说话,否则嗓子更疼。” “谢谢大娘。” “等你好了再谢吧。” 公孙策不再说话,头脑里思考着如果包大娘问包拯是否来信,他要怎么说。 就在俩人都沉默不语的时候,外面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请问公孙策是否在此?” 听闻此言,包大娘立马站起身跑出去问道:“谁找公孙策?” 公孙策此时也走到门前,看到来人不由一怔:“傅公公?” 傅公公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一般没有特殊情况,他是不会随便出宫的,这次他居然来到庐州找公孙策,想必事情紧急的很。 包大娘一听是公公,知道此人来头大,赶紧将其让进屋,并关闭了青天药庐。 傅公公走进青天药庐第一件事情就是拿出一封信,双手递给公孙策说:“这是皇上给你的信。” 公孙策接过信,小心翼翼打开,信上只有四个字:包拯失踪。 这四个字让公孙策心头一震,但是他却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他怕包大娘会看出端倪,于是他又小心翼翼将信放好,说:“不知皇上还说什么了?” “皇上交代,公孙公子见信之后即刻随杂家进京面圣。”傅公公恭敬地说,“还特别强调一定要快,公孙公子,你看现在是不是就……” “现在是不是急了点啊?公孙策还病着呢。”包大娘不答应。 “大娘,没事的,既然是皇上的交待,那我立刻就动身,你看那碗药能不能现在就让我喝了?”公孙策说。 “可是……”包大娘还是不放心,姑且不说他的身体还病着,但就包拯许久没有音讯,都让她心里十分不安。 “大娘,皇上的事情耽搁不得呀!” 包大娘将公孙策拉到一边悄悄地问:“你上次给包拯去信,他回了没有啊?” 公孙策只得实话实说:“没有。” “那皇上这次又召你进宫干什么?” “估计是被派去帮包拯,不过具体我现在也不知道。”公孙策拉过包大娘的双手说,“大娘,你放心,如果我见到包拯,一定让他给你来信,你就别担心了。” “公孙公子,我们可以出发了吗?”傅公公在一旁提醒道。 “急什么呀?怎么着也得让他把药喝了吧,不至于急在这一时吧?”包大娘瞥了一眼傅公公,不耐烦地说道。 公孙策转过身笑着说:“傅公公,不好意思,公孙策身体不争气,喝完药我就立刻随您上路。” 傅公公见公孙策一脸不济的神情,想着骑马跋涉对他估计不行,寻思着还是给租辆马车吧。 他一拱手做完偮说:“公孙公子,老奴去给您租辆马车。” “谢谢傅公公。” 包大娘熬的药苦的紧,像她说的良药苦口,公孙策对未来的路也是觉得有苦说不出,包拯你玩失踪是不是玩上瘾了?但愿这次还会幸运的找到你。 ☆、身娇肉贵难敌风餐露宿 当公孙策到达皇宫的时候,赵祯正在召见殿前指挥使刘阳,看两人的样子,想必这次西夏来势汹汹。 公孙策闪在一边,傅公公进殿通报:“皇上,公孙公子来了。” 赵祯看了一眼刘阳说:“交待你的事情都记清楚了?” “下官明白。” “那你下去准备吧。” “是,下官告退。”刘阳说完退着走出大殿,看到公孙策礼貌性的点点头。 “叫公孙策。” 公孙策走进大殿,赵祯正从殿上走下来,公孙策道:“草民拜见皇上。”说完就准备下跪。 赵祯边走边说:“好了,不用跪了。” “朕的信你看了?”赵祯看着公孙策,脸色毫无变化。 “回皇上,草民看了。”公孙策始终低着头。 “那你肯定知道朕这次找你了,所谓何时?”赵祯慢慢走,一直走到门边,并跨出门槛。 公孙策转身赶紧跟上,对皇帝的心意就算知道了,也不能表现出自己已然知晓,否则难保性命堪忧。 “草民只能估计到一二,还有的大概要皇上明言了。”公孙策也跟着跨出门槛。 赵祯抬头看向远方,轻轻地叹口气道:“他又失踪了,我知道满朝文武没人能找到他,除了你。” “替朕找到他。”赵祯的语气很是坚决,公孙策不禁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 “皇上,草民一定竭尽全力找到他。”公孙策知道,就算不是为皇上他也会去找包拯,因为他不想失去他。 “你一定要把他安全带回来。”赵祯转头盯着公孙策,“朕的江山少不了他。” “草民一定会的。” “这次朕没有给你封任何官职,但是朕可以给你一块金牌,到任何地方都会畅通无阻。明早你就跟刘阳他们的队伍一起出发吧。”赵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庞统也在延州。” 皇上的最后一句话让公孙策不由一怔,一晃一年多了半年了,他还好吗? 自从上次一别,他没有给自己来过一封信,而自己也经常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他,然而现在又要见面了,心里的情愫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公孙策在出发之前,给包大娘去了一封信,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转,为了怕她担心,公孙策只说是去接包拯回来,而对失踪一事,只字未提。 一路的风吹雨打,让公孙策本就生病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大西北的冬天虽没有那份渗人的湿冷,但是空气中的干燥与冰冻,让公孙策的嗓子更是疼痛,一度已然说不出话。 刘阳估计这一两天就会到延州,看到公孙策憔悴的脸颊,他也于心不忍,让一个生病的柔弱书生跟着他们这些人风餐露宿确实是有点为难,他寻思着赶紧到延州,可以帮他寻个大夫调理一下。 公孙策打开车帘的一角对骑马的刘阳说道:“刘将军,到延州还有多少路程啊?” “公孙公子,前面再过一条河就到了,大概也就是一两天的行程吧。”刘阳指着前面不远的一条河说道。 “不知道现在延州的情况如何啊?”公孙策叹了一口气说。 “公孙公子,前两天得到的消息说,现在延州还是被李元昊团团围住,估计形势不容乐观啊!”刘阳也不禁叹了口气。 “几个月前不是才通知要议和的吗?怎么现在形势反而越来越严峻了?”公孙策不明白包拯明明就是去议和的,怎会……。 刘阳手中的缰绳一紧,马立刻放慢了速度,他不紧不慢的将这段时间的军情娓娓道来。 “上次的议和根本就是李元昊摆的迷魂阵,包大人还没到延州,那个李元昊就已经将我们的金明三十六寨全都攻占了。” “怎么会这样?” “唉,都怪那个李士彬,妈的庸人一个,居然听信了李元昊那个小人的话,以为西夏真的愿意议和,于是全营放松警惕,最后李元昊半夜偷袭,他们只能落得被动挨打的境地,将三十六寨拱手送给李元昊。” 公孙策听闻不由的倒吸一口气,连忙说道:“这金明寨是延州的北方隘口啊,尽失岂不是将延州完全暴露在西夏人面前?” “谁说不是呢,那个范用也是废物,上一次我们好几万大军也是因为他而死在三川口的。幸好庞统没有听信范用的话,否则延州早就失手了,我们现在在延州的兵力只是西夏的三分之一,如果再不增援,我想庞统也要撑不下去了。”刘阳深深地叹了口气,手中的缰绳握得更紧了。 公孙策听完心里一阵犯酸,这次皇上明摆着就是不愿意给他多派兵力,否则以他的能力如何会发信向皇上求救? 公孙策他们进延州城的时候,庞统正在城楼上观看形势,他知道最近朝廷会派援兵,但是他却不知道此时马车里坐的正是公孙策。 看到刘阳他们,他抬了抬手,朱雀会意地立刻走向城楼,打开城门。 “属下朱雀见过刘将军。”朱雀抬手做偮。 “朱将军客气了。”刘阳轻轻一跃轻松下马,刘阳一副武将的身材跟朱雀站在一起,显得伟岸高大。 “请将军随我进城。”朱雀看了一眼队伍里的马车疑惑地问道:“不知马车里是否是刘将军的家眷?” “上战场打仗,带家眷成何体统啊?”刘阳一挥手,队伍有条不紊的跟在他身后,“那里面是公孙公子。” “公孙策,公孙公子?”朱雀又强调了一句? “正是。” 朱雀立马跟身边的战士低头一阵耳语,只见那人飞快地跑向城墙。 当所有人都安顿妥当之后,庞统才在朱雀的带领下来到官驿,他知道公孙策来了,但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人就是他。 “庞将军。”刘阳拱手做偮。 “刘将军。”庞统礼貌的回礼。 庞统坐下之后示意刘阳也坐:“请。” 刘阳首先开口:“不知道能不能劳烦庞将军给找个大夫。” “怎么,刘将军身体不适?”庞统端起水杯又放下。 “哦,不是在下,是公孙公子,他本就有疾在身,再加上舟车劳顿,恐是雪上加霜啊。” 庞统心头一紧,但是立刻就恢复正常,他笑着说:“原来不是刘将军啊。” 他对朱雀一挥手说道:“去给刘将军寻个大夫。” 朱雀点头下去。 朱雀走后,庞统继续拿起水杯喝水,放定后问道:“李元昊已经围城许久,不知道刘将军可有什么好的对策?” “刘某对目前的情况还不清楚,想先摸清楚情况再做定夺。” “也对。”庞统继续说,“我看这样吧,明天让朱雀先陪你再附近看看,晚上回来我们再商议如何?” “可以。” “那今天晚上,本王给刘将军接风,你可一定要赏脸啊。”庞统笑着说。 “恭敬不如从命。”刘阳站起身做偮。 公孙策躺在房间里,思绪翻腾,这自己都已经安顿好了,可是庞统还是没有出现,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自己已经来了啊? 正想着,朱雀推门而进,道:“公孙公子,我带了一个大夫来给你看看。” 公孙策坐起身,看到朱雀微微一笑,大半年没见,朱雀比以前瘦了,也更黑了。 “朱将军,有劳你了。”公孙策笑着说,看到故人心里难免激动。 “大夫,请。”朱雀将大夫领导近前。 公孙策还是跟以前一样,只是今日所见更多了些清冷和憔悴,许是生病许久没有治愈的原因,他的话语有气无力。 很快大夫就把完脉,站起身对朱雀说道:“这位公孙公子的身子有些麻烦,原本伤寒不是什么大的问题,可是因为病灶已经深入骨髓,怕是难以痊愈。” “那怎么办啊?你一定要想想办法啊。”朱雀焦虑地说。 “老夫开几贴药先让公孙公子试试,看效果如何。”说完大夫就坐到桌边写起药方。 “朱将军,公孙策知道自己的身体,没什么大碍的,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公孙策笑着说。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一直没有来见自己,但是他就是固执的不想让他为自己担心。 朱雀从嘴角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他知道公孙策这么说只是不要别人为他担心。 朱雀拿过大夫手中的药方说道:“公孙公子,你多多休息,我现在就去抓药。” 待到公孙策躺下,朱雀才轻轻的关上门。 庞统晚上设宴并没有叫上公孙策,朱雀不明白地问道:“将军,为什么不叫上公孙公子?” 庞统一言不发,他的心情是复杂的,他既想看到他,可是又不想看到他,包拯已经失踪了,难保他不会在自己身边也失踪,相比较之下,他更希望他能安全的待在庐州,那样最起码自己还知道他是安全的,可是现在将自己一条小小的生命放到这个荒漠破败的地方,唉,结局怎样,无人知道。 看到庞统沉默不语,朱雀也就不再继续询问了,上次在曹州的时候,他就觉得他们俩人之间有些怪怪的,现在想想自己的猜测也许是正确的。 “他的身体怎么样?”庞统淡淡地问道。 “大夫说,情况不容乐观。” “什么叫不容乐观?”庞统皱紧眉头,不悦地问道,“不就是小小的风寒吗?怎么又不容乐观了?” “大夫说,因为这次的风寒拖的时间太长,而且一路上风餐露宿的,公孙公子的寒疾更加严重,现在已经深入骨髓,恐怕无法痊愈。”朱雀看着庞统的脸,声音越来越小。 庞统拿起水杯,一下子摔到地上,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亲身探望终得会心一笑 第二天,乘着朱雀带刘阳去视察情况之际,庞统想去看看公孙策。可是走到公孙策房门前,他却迟迟没有推门,大半年没有见,他还跟以前一样吗? 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心急的他立刻推开房门。 公孙策正伏在床边不断咳嗽起来,庞统立刻走到床边,在他背后轻轻的拍打。 “谢谢。”公孙策稍微好点之后,头也不抬的说道。 “你……”庞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公孙策听到熟悉的声音,他缓缓地抬起头,面前赫然就是庞统担忧的面容。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庞策]江山美人 作者:灵落红尘 第9节 公孙策挣扎着坐起身,心里一慌,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为什么要来?”许久之后,庞统才打破两人之间的宁静。 “因为……,因为包拯失踪了。”公孙策头也不抬地说道。 “我就知道,包拯失踪了,赵祯肯定会去找你,所以我一早就上书,一定会帮他把包拯找到的,没想到他还是去找你了。”庞统深深的叹了口气。 “你知道,我既然知道了,就绝对不会不来的。”公孙策这才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熟悉的男人,他比以前瘦了,也黑的,难道在外打仗,他们都吃不饱吗? “所以我才希望赵祯能瞒着你,显然他没有。”庞统心疼的看着这个苍白憔悴的人儿,为什么他如此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难道他不知道自己会担心吗? “为什么一直没有给我写信?”公孙策又低下头。 庞统站起身,将手背在身后,无奈地说道:“像我们这样在外打仗的,有今天没明天,何苦又用书信去牵绊别人正常的生活?” “在你眼里,我还是别人?”公孙策眼神暗淡。 庞统心急地做到床边,抓去他那冰冷的手说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公孙策不着痕迹的将手抽出,脸色恢复正常后抬起头:“我就是开个玩笑,将军何必当真。” 看到公孙策勉强的笑容,庞统心里更痛:“我就是不想你担心。” “你不写信给我,是不想我担心,包拯也不写信回家,同样也不希望我跟大娘担心,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不写信我会更担心?”公孙策凄惨地一笑。 “对不起。”庞统生平第一次对人说对不起。 公孙策低头无语,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反正自己现在已经来了,担心也好,不担心也罢,都已经容不得他有另外的选择。 “你不该来的,你真的不该来。”庞统站起身着急地说,“现在我找人送你回去还来得及。” “我不回去。”公孙策抬头对上庞统那担忧的眼神,坚毅地说道,“既然来了,我就绝对不会回去。就是要回去,我也要找到包拯,也要等你凯旋。” “可是你”庞统的意思,公孙策完全明白,但是生死安危现在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公孙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道:“庞将军,你的任务就是打胜仗,别的就不用担心了,公孙策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现在病成这样,就叫好好照顾自己?”庞统有些哭笑不得。 “这只是不小心而已。”公孙策狡黠地一笑,继续说,“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等多调养几天就好了。” “大夫可不是这样说的。”庞统还想继续说下去,可是却被公孙大打断了。 “你那是什么大夫啊,有我厉害吗?”公孙策傲娇地说,“我看也是庸医一个。” “我们的公孙公子最厉害,”庞统呵呵一笑,“我看大概也就是嘴皮子最厉害吧。” “你小瞧我?”公孙策最讨厌别人质疑自己的能力了,于是他坐直身体准备据理力争,“上次在曹州还不是靠我,否则你去哪里找凶手?” 庞统一弯腰,拱手说道:“公孙公子真是聪明绝顶,庞某佩服至极。” “哈哈哈,咳咳咳。”公孙策笑的太猛,忍不住又咳起来。 庞统赶紧上前,抚摸他的后背,并轻轻的拍打道:“好点没有?” “没事了。” 公孙策好像突然想到什么,转头疑惑地看着庞统,半晌才问道:“你是不是想起来什么?” 公孙策记得庞统出发前说的那句话,就是这句话让他好多个夜晚都睡不着觉。 庞统柔柔地看着他,嘴角一个怪异地笑容:“你说呢?” “不要让我猜。”公孙策说。 “如果我说没有你相信吗?”庞统抓住他的手臂,不愿放开。 “我”公孙策回避着庞统的眼神,他的心里乱作一团。 庞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他将公孙策放平躺下:“好了,不管是什么事情,等你病好了以后再说,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公孙策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庞统临走前问道:“等我病好了,你能将包拯失踪的情况跟我说说吗?” “等你好了再说。”庞统宠溺地说了一个字,“乖。” 就是这个字让公孙策原本苍白的脸庞,不由的一阵绯红,这样□□裸的示爱,他真有些不习惯。 庞统看着他羞红的脸颊,不由地深深一笑,顺手给他压好被子说:“我会吩咐下人给你添置两个火盆,这样屋子里就不会这么寒冷了。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啊。” 公孙策点点头,看着庞统离去的身影,久久不愿移开眼神。 朱雀带领刘阳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经过一天的观察,庞统将他们召集到一起。 “怎么样?”庞统问道。 “在下经过一天的观察,觉得有一个计划我们可以试试。”刘阳说。 “什么计划?” “我看到在金明寨西南方有个叫好水川的地方,卑职觉得,我们可以在那里布兵,形成对金明寨的包围之势,想那李元昊为了保金明寨,他肯定会从延州撤兵,那样延州被围的困境也就解决了。” 庞统示意让朱雀将地图拿来。 地图上确实有个好水川,这个地方看上去似乎易守难攻,但是现在金明三十六寨都已经被李元昊控制了,难保这里没有他的势力,如果他的势力已经触及此地,那么现在突然将兵驻扎那里不是羊入虎口吗?更何况,李元昊这样精明的人,他如何容得在自己周围有这样的地方不在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 刘阳见庞统不说话,他以为对方已经默认了自己的计划,于得意洋洋地说:“庞将军,卑职不要很多兵马,只要一万人,一万人就可以解延州被围之困。” 庞统抬起头,呵呵一笑说:“刘将军是不是认为已经胜券在握了?” “不谈胜券在握,最起码也有□□分的把握。”刘阳自信满满。 “如果我不同意呢?”庞统突然的反对,让刘阳一愣,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庞统,这么好的计划他都不同意,难怪打了这么久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庞统站起身,将手背于身后说:“且不说对好水川我们并不熟悉,但就目前的兵马人数来说,我们都绝不能打没有十足把握的仗,你要知道现在西夏以二十万之众抗衡你我加起来的十万人,这本就于我方不利。更何况他身后还有铁鹞子,每次攻城又有撞令郎在前做死士,试问这些我们又该如何应付?” “这……”刘阳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些情况他也只是曾经听说,铁鹞子共有三千多人,全部都是训练精良的骑兵,而撞令郎则全部都是俘虏的汉人,每次开战之时都是由这些人冲在前面送死,宋人杀宋人,这估计是任何一个将领都不愿看到。 “刘将军,我家将军说的对啊,要不再观望观望?”朱雀试探性的问道。 刘阳摇摇头说:“兵法有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现在乘着他们还没醒过来,我们正好打他个措手不及。” “刘将军,我希望你能三思而后行。”庞统斜眼瞥了他一眼。 虽说自己是从一品的镇边大将军,比刘阳这个正五品的环庆副都部署大的多,但是他手下的兵马,自己却无权调集,如果此人认定了,此事十拿九稳,那保不定他会私自带兵出城。 “下官会好好思考将军的建议,绝对不会贸然行事的。”刘阳一副告辞的样子,留在此地继续探讨已无任何意义,庞统是绝对不会赞成自己的计划,而他还是要拼死一搏。 “希望将军说到做到。”庞统端起一杯水,对朱雀做了一个眼神。 “属下,送将军。”朱雀立刻心领神会。 “谢将军。” 片刻之后朱雀回转,在庞统耳边轻轻地说道:“已经安排好了,这会儿方平正盯着他呢。” 庞统叹了一口气说:“还是要小心谨慎啊,刘阳这个人好大喜功,一个不注意说不定就能捅个大篓子。” “属下一定会好好盯着他的。”朱雀说道,“不知道将军有没有去看过公孙公子啊?” 庞统转头盯着他,眼里有复杂的神情,半晌才移开眼神,默默不语。 看到庞统的模样,朱雀知道自己问了句不该问的话,于是他说了声:“属下告退了。”然后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好意规劝落得双方间隙 公孙策在床上一躺就是五六天,这几日外面已经开始飘起零零星星的小雪,幸好这次刘阳过来的时候顺便带来了大军的棉服,否则真不知道这个仗怎么打了。 自从上次从将军府回官驿,刘阳就再也没有去见过庞统,他一直窝在房里跟自己的两个亲信石元和黄维德商量着好水川的战役,他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 石元长着一张尖嘴猴腮的小脸,那双贼溜溜转悠的三角眼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这人以前一直跟着刘阳,不过后来因为溜须拍马的本领实在太高超,所以一跃也成为了将军,可是在大半年前的三川口之战,他却因为疏忽大意,导致皇上对他的信任大大降低,这次当他知道是刘阳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机会到了,他主动找到刘阳,愿意帮助他成就大事,因为有之前的关系,所以两人一拍即合。 相反黄维德看上去就正派许多,方方正正的国字脸,一看就是标准的忠诚。这个黄维德一直跟着刘阳,不管是大事小事他都能独挡一面,刘阳对他很信任。 “将军,既然他们不准我们去,那我们就自己去,难道没有他庞统,我们还打不了胜仗?”石元眼睛一翻说。 黄维德瞥了一眼石元说:“鲁莽行事岂是谋士所为?” “将军我看,要不我明天去探探情况如何,说不定李元昊真的已经将魔手伸到那里也未可知。”黄维德说。 刘阳一声不吭,他站起身来回踱了两圈后站定,道:“老黄,我看这样吧。” 他走到地图前将两人聚集起来。 “老黄,你看这个碎金谷正好在好水川之后,虽然地理位置不像好水川那样易守难攻,但是做为好水川的后隘,这里还是极为重要的,所以我想你明天带2000精兵埋伏于此,防止好水川失手之后可以接应我们。”刘阳指着地图上一个小峡谷说道。 黄维德观察片刻后说:“这里确实很重要,我带人去埋伏绝对没有问题,可是你一个带队去好水川诱敌会不会太危险了?” “还有我呢。”石元阴下脸说,“我也不是吃素的。” 黄维德看也没看他,只是焦虑地看着刘阳。 “没关系,我会将所有的兵马都带过去,想也无妨。”刘阳想了一会儿说道。 “庞统会让你把兵都带出去吗?”黄维德说。 刘阳知道庞统肯定会反对,但是他也很清楚庞统无法左右他调遣自己的兵力,所以最后大不了撕破脸,只要他胜利了,还怕他庞统。 “不管了,反正他也奈何不了我。”刘阳一拍桌子,咬牙说。 说完三人又低下头密谋起详细的计划。 公孙策早晨醒了,觉得身体好了很多,自从上次庞统来过一次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他推开临床的窗户,外面居然阳光普照,下了好几天小雪,今天老天爷终于露出了笑脸。 空气中有些湿润的寒意,这让他觉得嗓子舒服多了,而且冬日的阳光居然也能暖暖的照在身上,这可真是一件幸事。 公孙策不由的闭上眼睛,静静的感受冬日的暖阳,温柔的自己想要睡去。 朱雀在外面看到临窗而立的公孙策,不由地露出笑脸,经过这几天的调理,他的脸色已经红润了很多,将军如果看到一定很高兴。 “公孙公子,你起床了!”朱雀一边推开房门一边说。 公孙策回过神,看清来人之后,他笑着说:“朱将军,好几天没见了。” “是啊,军中琐事很多,而且西夏围城许久公人心惶惶,我们除了要备战之外还需要安抚百姓,所以事情难免多了一些。”朱雀将热茶放在桌上,顺便帮公孙策倒了一杯,递给他。 公孙策接过水杯,浅酌一口放下:“这些事情都是下人做的,怎么好意思劳烦朱将军!” “公孙公子这里是官驿,你又没有官职,所以他们那些人才不会伺候你呢。”朱雀淡淡一笑说,“不过以后不会这样了,将军让我来接你去将军府。” 庞统要来接自己?公孙策一怔,他不怕别人说闲话? 朱雀仿佛看出他的顾虑,微微一笑说:“公孙公子这次是为包大人失踪一事而来的,而包大人又是在将军府失踪的,你当然应该住到将军府啊。” 公孙策抬起头,疑惑地问道:“将军府戒备如此森严,包拯怎么可能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失踪?” “这朱雀就不清楚了,因为包大人失踪那天,朱雀正好外出深入敌营了,并不在将军府,这件事只有将军比较清楚。”朱雀帮公孙策收拾起来,“我看还是等回府之后,让将军直接告诉你的好。” 公孙策沉默了,他不担心西夏,因为有他在,他担心的只有包拯,这时候包拯失踪到底预示着什么事情,他一头雾水。 公孙策到达将军府的时候,刘阳正跟庞统高声争论。 “庞将军,你怕,我可不怕,你不敢去,并不代表我也不敢去。”刘阳说的唾沫横飞。 庞统瞥了他一眼,笑着说:“不是我小瞧了刘将军,只怕我庞统去不得的地方,你也未必能去。” “庞将军,这天下不是只有你会打仗,我就不相信了,少了你,我们就不会赢。哼。”刘阳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刘将军,我还是那句话,这次你们过来是为了解延州之围,所以你不能将所有增援全部带走。”庞统厉声说道。 “你以为你能阻止我?”刘阳转头恨恨地说。 “不信,你可以试试。”庞统看着他笑着说。 刘阳转头盯着庞统片刻,一甩头疾步离去。 朱雀盯着刘阳的背影若有所思,公孙策推了推他说:“出什么事了?” 朱雀回过神,领着公孙策向后院走去。 “唉,那个刘将军非要出征好水川,将军这不是不同意吗?俩人就斗上了。”朱雀说。 “既然他要出征那就让他去吧,虽说庞将军比他官职高,可是他的兵马,将军还是无法调遣的啊?如果多加阻挠,他上奏朝廷,那将军又少不得落下消极怠战的恶名!”公孙策说。 “谁说不是呢,这将军也为此事头疼呢,好几天都没睡个安生觉了。”朱雀将公孙策领进门,暖流一下子包围了他,那是火盆。 “将军说了,公孙公子身体单薄,所以火盆我一早起来就生好了。”朱雀挑拨一下火盆说道。 “我哪有那么单薄啊,现在我身体好的不得了,以后不准再说我单薄啊。”公孙策不乐意的纠正朱雀的用词,他可不喜欢总给人柔弱的感觉。 “咳咳。” 公孙策听闻咳嗽的声音,转身看到庞统正站在门边,微笑地看着他。 “将军,一切都弄好,公孙公子也接过来了。”朱雀起身走到庞统身边交待事情。 “好,你下去吧。”庞统一挥手,朱雀立刻转身离去。 庞统走进屋,并随手关上房门,将湿气跟寒意统统都关在门外。 “这里你觉得还满意吗?”庞统走到桌边坐下,右手在桌边轻轻敲了两下,示意他也坐下。 公孙策慢慢的走到桌边,坐在他对面,并环顾四周说:“这里很好啊,而且还很暖和。” “你身体还没痊愈,受不得寒气。” “我没那么娇贵,身体现在明明已经全好了。”公孙策使劲摇晃着自己的身体,想证明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 庞统笑意更深地看着他说:“好了,好了,知道你公孙公子厉害,才几天就痊愈了。” “那是。”公孙策开心地拿起水壶给俩人都倒了一杯热茶,坐定后问,“刚刚那个刘阳是不是要出兵好水川啊?” 庞统喝了一口,放下水杯叹息道:“是啊。这个人真是不自量力。” “可是他毕竟是皇上亲派的,如果你过多干涉的话,难保皇上不会生气啊。”公孙策担忧道。 庞统一拍桌子说道:“他赵祯算什么,我会怕他?笑话。就他这种一味退弱忍让,只会让敌人得寸进尺,留下西夏跟大辽后患无穷啊。” 公孙策一听他急了,也就不再说话,端起水杯一口饮尽。 许是发觉自己的激动,庞统平复心情之后说道:“我最担心不是赵祯知道,而是……。” 公孙策打断他,并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你担心什么。” 庞统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笑问:“什么?” “你并不关心刘阳能否胜利,因为就算没有他的到来,你一样会凯旋,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也不关心皇上是否会对你下手,因为他每时每刻都在算计你。你担心的是数月没有胜仗,而刘阳的兵马不仅不归你管,而且还跟你作对,从而导致那些战士的士气下降,反而为你解延州之围增加更多的问题。” 庞统盯着公孙策,一直以来都只有他一个人明白自己的难处和苦心。 公孙策被看的心里毛毛的,不由地低下自己的头。 庞统笑着站起身,走到他身边,道:“看来,知我者依然只有公孙公子啊!” 公孙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公孙策知道都是纸上谈兵的东西,说到行军打仗,却只有将军才最有见地啊!” 庞统双手背于身后,在公孙策身后踱来踱去说:“唉,现在刘阳一意孤行非要攻打好水川,而且居然要带走所有带来的增援兵力,并且公然对我挑衅,你说我如何能忍?” “不能忍也得忍,”公孙策侧头看着身后的他说道,“你何不将计就计啊?” “将计就计?”庞统兴致满满地坐到公孙策身边,“怎么过将计就计啊?” 公孙策一味的笑,却不开口。 庞统好像明白了什么,在他肩膀使劲一拍,笑着说:“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啊哟。”公孙策痛的忍不住揉起肩膀。 庞统见此情形急忙帮他按摩,嘴里还不住的念叨:“不好意思!” ☆、准备充足难敌各怀心思 刘阳并没有理会庞统,就在二人决裂的第三天傍晚,他带着自己的所有兵力出城向好水川进发。 黄维德带着先遣兵力提前去了碎金谷,想必此时已然安顿妥当。 刘阳看着眼前城门大敞,他嘴角一歪,嘿嘿笑道:“不是说让我等着瞧吗?最后还不是放我乖乖出城?” 庞统在城楼看着刘阳的兵力愈行愈远,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他对身后的朱雀一挥手说:“部署的怎么样了?” “回将军,已经全部部署好,吴用他们已经出发。”朱雀看着尘土飞扬的远方说。 “好。”庞统高兴地说,“但愿公孙公子的方法这次能发挥奇效。” “公孙公子绝顶聪明,一定可以打击刘阳他们的士气。” 今晚没有一丝光亮,刘阳一路行来畅通无阻,这让他觉得非常幸运,想必这次等待自己的肯定是一场大大的胜仗。 从延州去碎金谷的路程并不远,刘阳因为求胜心切,路上不仅没有停歇,反而是快马加鞭,半夜他们就已经到了碎金谷。 黄维德已经在路口等候大军了,看到远处星星点点的火把,他立刻让战士寻找隐秘的地方躲起来。 直到大军已经近前,看清来人之后,他才跳出来,冲着刘阳叫道:“将军,在这里。” 刘阳听到响声,立刻下马,语气有些愤怒:“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让去碎金谷的吗?” “属下已经去看过了,那里没有几户人家,而且现在都已经休息了,我怕动静太大,会吵醒那些对我们不利的人,所以就先在这里埋伏起来,看看情形再说。”黄维德解释道。 刘阳看着前面那个稀稀落落的村庄想想也对,于是他转身说道:“我估计明天天亮之前,我们就应该能到好水川,到时候我会派人通知你,你只要做好后援事宜就行了。” “属下明白。” “上马,继续前进。”刘阳冲着石元一挥手。 石元立刻吩咐下去,大部队又开始奔跑起来。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刘阳终于看到远处的好水川,这是一个对兵家来说绝佳的易守难攻之处,连绵不觉的群山一座挨着一座,山中又有许多陡峭的悬崖峭壁,唯一的一条通道却也是极难行走,羊肠小路不算,但就那浓密苍天的大树,也能让人进入之后就分不清东南西北。 刘阳决定将一半人马留在山后,自己带领一半兵力去驻扎山前小道,因为这里离西夏驻军很近,而离延州的围城兵力又挺远,所以只要这边一开战,相信围城的兵力一定会过来解围,到时候利用好水川这样的天堑,消灭西夏军队绝对没有问题。 刘阳很聪明,但是他却犯了两个致命的错误,一个是留下石元这个草包在山后驻扎,二是他错误的估计了西夏的计划,认为只要金明十三寨有难,延州的驻兵肯定会回攻,他怎料到从他驻扎好水川的那一刻开始,自己就已经掉进了李元昊的阴谋里。 就在刘阳兴奋的安营扎寨之时,西夏的李元昊也正在虎视眈眈的窥视他的一举一动。 “张太师,他们果然掉进彀中了。”李元昊端起酒杯对坐在他对面的中年男人说道,“我敬你一杯。” 张太师名叫张园,原本是汉族人,只因满腔抱负得不到大宋皇帝的赏识,于是一气之下就跟几个朋友,一起投奔西夏,没成想李元昊正在招募谋士,于是几个人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告知李元昊,居然双方一拍即合,于是就留在了西夏,帮着西夏人谋害汉族人。而无耻已经不足以形容这几人,大凡汉族人都恨不得饮其血寝其皮食其肉。 张园长得还算正常,一副文人学士的样子,手上也总拿着一把跟诸葛亮的那把差不多的扇子,无论寒暑从不离手。 此时他已经将一杯酒喝空并放下酒杯,又拿起扇子准备扇风,突然浑身一个激灵,这已经是寒冬腊月了,哪是扇扇子的季节啊。 “皇上,我看等他安营扎寨完了就可以出击了,我们的人马不是都已经准备就绪了吗?”张园说。 “太师说的一点都没错,我刚刚已经差人去通知狗儿和徐将军了,十八日入夜时分就行动。”李元昊笑着说,仿佛胜利就在自己的眼前。 “可惜,这次庞统没有来,否则就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了。”张园将手中的扇子往桌子上一拍。 “庞统。”李元昊提到这个名字就恨的牙根痒痒,自己两个女人都死在他手上,特别是绿芜,这个自己一辈子最爱的女人,这笔账他早晚要跟他好好算清楚。 “下次他如果敢出现,我定不饶他。”李元昊将杯中之酒一口饮尽,然后将酒杯狠狠地摔到地上。 “皇上何必如此动怒,要杀庞统有的是机会,而眼前这个机会就是个最好的天赐机缘。”张园露出阴险的笑容说。 李元昊疑惑地看着他,不解地问道:“不知太师有什么妙计?” “庞统不是跟这次前来的刘阳不合吗?我们就可以利用这一点,借大宋皇帝之手除去他。”张园说。 “赵祯一直都希望除去庞统的,干吗还要利用这次的机会啊?”李元昊不明白。 “哼哼,赵祯是想除去他,可是奈何没有借口啊,这次我们就给他送去个借口好了。”张园站起身走到李元昊身边,用扇子遮住自己的嘴,轻声嘀咕了几句,只见李元昊的脸色越来越兴奋,越来越高兴,最后竟然一拍桌子说,“妙,太妙了,太师你真是能人啊。” 就在李元昊跟张园筹划阴谋的时候,庞统派出的人也已经得手。 吴用坐在营帐里,指着石元的鼻子说:“你们刘将军让你们驻扎在此,就是让你们吃喝玩乐的吗?你们不知道前方正要打仗吗?” 石元因为纪律散漫,纵容手下喝酒打猎,甚至从附近村子掳来妇女进行侮辱,被吴用逮个正着,所以他一句话都不敢说。 “幸好今天是本将军来看到的,如果是庞将军或者是刘将军的话,他们会轻易放过你们吗?”吴用继续说。 “将军教训的是,石元下次再也不敢了。”石元虽然低着头,可是眼睛却贼溜贼溜的四处看着。 吴用站起身,走到他身边,这个人如此滑溜,自己一切都要小心,否则不仅会妨碍将军的计划,说不定还要被对方到打一耙。 “石将军啊,你我都是为了延州之围,目的都是一样的,所以更应该团结一心啊。”吴用继续说,“这次将军派我来就是怕张将军有什么需要,大家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吴将军说的是,都是石元昏了头了。”石元使劲的拍打自己的脑袋,一副懊恼的样子说,“我真是个猪脑子。” “石将军不要自责,只要接下去我们通力合作一致对外,争取张将军旗开得胜,就行了。”吴用拍下他的手,佯装安慰道。 石元站直身体发誓说:“这一次无论如何,我石元都一定会助将军一臂之力。” “那就好啊。”吴用看看帐外说,“我看天色也不早了,山前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想必今晚打的可能性不大,我看这样,让你的人先休息,我的人来巡视,等明晚再反过来,你觉得如何?反正你的人经过一夜一天的折腾也累了不是?” “就按将军说的办。”石元一抱拳说道,“我现在就下去通知他们,先告辞了。” 吴用看着石元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鄙夷的笑意:“哼。” 此时在将军府中,朱雀还有公孙策正跟庞统一起研究战局,他们围坐在一张地图旁,不时的争辩着什么。 “将军,我们不能一直坐以待毙啊。”朱雀愤恨的表情说明,他对目前的一味退缩十分不满。 “我明白,这数月以来让你一直窝在这里是委屈你了。”庞统轻轻地拍打他的肩膀,“可是我们派了无数的人潜入西夏打探情况,结果都是有去无回,这让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将军,还是让我去吧,我对他们的情况比较熟悉。”朱雀兴奋地说,“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执行这样的任务,有经验。” 公孙策忍不住笑出声:“朱将军,你是做卧底做上瘾了啊?” 庞统也微笑地看着自己的属下说:“知道你行,但是你现在不能走。” “为什么?” “因为你一走,我身边就没有可以寄托大事的人了。”庞统轻轻地叹了口气,自从杨佑死后,他能真正倚仗的也就剩朱雀跟吴用了,可是吴用去了好水川,现在就剩朱雀一人,如果他再走了,那么自己就等于失去了左膀跟右臂,行事会更被动。 “还有公孙公子啊。”朱雀想也没想就说。 公孙策脸有些微红,看着朱雀说:“我哪行啊?出出主意还成,可是战场真刀真枪,我不行。” “是啊,他就是一文弱书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担,如何能帮我啊?”庞统笑着说。 他知道公孙策一定会急,果然公孙策白了他一眼说:“什么文弱书生,什么手不能提,肩不能担啊?你见过哪个文人手提肩担的啊?只有你们这个些个莽夫才会用武力取胜,我们靠的是智慧,智慧懂不懂?” 朱雀用手臂捂住嘴巴,竭力不让自己笑出声。 庞统也是柔情似水地看着他,在紧张之余逗逗他倒是件有趣的事情。 感觉到气氛的怪异,公孙策抬头看着身边俩人不自然的表情,他知道自己又被庞统捉弄了,气的脸比之前更红了。 “行啊,既然朱将军不能去,我看就我去吧。”公孙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 ☆、战事紧急无奈公子作对 “公孙公子,你开玩笑的吧?”朱雀吃惊的长大嘴巴。 公孙策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们说:“我像开玩笑的吗?” “你说真的?”庞统也有些意外。 公孙策站起身,笑着说:“我当然是说真的。” 他一转身,走到门边看着如墨的黑夜,叹了口气说:“现在看来,只有我是最合适的。朱将军不能去,你自己更不能去,只有我能去,一来李元昊从没见过我,不容易引起怀疑,二来我是个文人,他们不一定会想到像我这样手无寸铁之人会潜伏在西夏,三来包拯失踪了,我总怀疑这事儿跟西夏人有关,这四嘛……。” 庞统打断他的言语,不悦地说道:“够了,你说这么多无非就是说你自己要去,可是你知道我绝对不会同意的。” “庞统……”公孙策急忙辩解,可是还是被打断。 “好了,不要再说了,去西夏的人选,我们以后再讨论,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好水川之战。”庞统看也不看他,一脸冷漠地盯着别处。 “将军,吴用他们早就去了,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我看还是由我连夜赶路去看看吧,一方面探听军情,另一方面有什么需要的,我也能帮上忙。”朱雀说。 “不行,为了一个好水川,我就要搭上两员大将,这绝对不行。”庞统摇手否定他的建议。 “这样吧,还是我去吧?”公孙策不死心地继续建议。 庞统转头看着他,眼里有明显的怒气:“你就这么想出去送死?” 公孙策仿佛没看到他的怒气,笑着说:“你怎么知道我是去送死啊?像我这么聪明,哪那么容易死啊?” 朱雀忍不住笑起来,不过看到庞统的脸色,他的笑容一下子就凝结在脸上。 “你给我乖乖待在将军府,哪里都不准去。”庞统厉声说道。 公孙策不乐意了,这次皇上虽然没有封他一官半职,但是却送给了他一个比官职更厉害的东西——令牌。 他并不想用令牌来压制庞统,但是他知道,就目前的大形势而言,只有他是最好的人选,只是无奈展昭跟包拯一起失踪了,否则可以让展昭陪自己一起去,那样就安全很多了。 感觉到庞统的不高兴,朱雀小心翼翼地问:“将军,我看还是先派手下人先去探听情况再说吧。” “行,你去吧。”庞统的声音平淡了很多。 公孙策看着朱雀的背影说:“你是想软禁我啊?” 庞统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后,轻轻地说:“你真这么认为?” 突然近到贴近自己耳边的低语,让公孙策一怔,他不敢回头,因为身后人还在一步一步靠近。 随着庞统的步步紧逼,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公孙策的心跳越来越急,他真怕再这样下去,自己的心就会从嗓子口跳出来,于是他赶紧跑着逃开。 庞统一看他逃开,急忙说:“你跑什么?” 公孙策跳出房门,冲门里说了一声:“不跑,难道被你抓?” 公孙策说完转身跑远,速度之快估计没人会说他是身娇肉贵的文人。 庞统看着他逃跑的背影,嘴角翘起一个淡淡的笑容,随后又阴沉了下来。 他了解他,他决定了的事情没有那么容易改变,除非那个让他改变的人对他很重要。可是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心里最重要的人到底是谁? 庞统深深地叹了口气,重重地坐到椅子上,抬起双手按压自己的太阳穴,他好累好累,为了战事还为了他。 公孙策一直跑到自己的房间,心跳已经快的无法抑制,他坐到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大口全部饮尽,这才得已控制自己狂乱不已的内心。 刚刚光顾着逃避了,完全忘记了今晚的重要事情,向庞统打听包拯失踪的详情。 现在情形如此紧张,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精力去寻找包拯,毕竟延州老百姓的安全问题迫在眉睫。 目前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计划就是化妆之后潜入西夏,既可以打听西夏的情况,又能暗查包拯的消息,这件事情发生在延州,如果不是庞统所做,那肯定就是李元昊所为。 此时是潜入西夏最好的时机,李元昊正全力对付大宋,根本无暇估计其他,想来那兴庆府肯定戒备松懈,只要他机灵一点,混入皇宫那也是大有可能的。 他早就听说这个李元昊很喜欢招募汉人谋士,听闻当初张园就伙同自己的亲戚朋友一起投靠李元昊,并得到重用,难道自己还不如张园这个卖国求荣的小人吗? 他的主意已经拿定,现在犯愁的就是该如何说服庞统。这是一个难题,让他陷入沉思。 此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公孙公子你还没有睡吧?” 天色暗下来之后,空中居然飘起小雪,天上没有一丝光亮,这样的夜晚对吴用而言再好不过了,他沿着营帐四周走了一圈,最后在帅帐前站定。 一招手,走来一个士兵,吴用吩咐道:“今晚一定要加强戒备,防止敌人偷袭,知道吗?” “将军放心吧,我们会小心的。”士兵低头说道。 “那去吧。”吴用一挥手,士兵提着长矛就跑开了。 刚刚巡视的时候他发现,这群石元的这帮人,都睡得跟猪一样,估计打雷都吵不醒他们。 吴用刚刚准备回帐,突然有人来传信:“将军,朱将军差人来了。” “叫。”吴用走进帅帐,在元帅椅上坐下。 “吴将军,朱将军让我带人来支援你。”来人毕恭毕敬地说道。 “秋儿,”吴用走下椅子,上前在来人的肩膀重重地一拍,“怎么是你啊。” 秋儿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谢谢将军还记得秋儿。” “说什么呢,我们一起出生入死,你还救过我的命不是,怎么会忘记呢?”吴用拉着他坐下,并给他倒了一杯水,亲切地说道。 秋儿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唇红齿白,一点不像是在军营长大的孩子,十年前父母双亡,被朱雀收养,后来朱鼎被害,朱雀投奔庞统就将他一起带到了军营,因为从小就看多了行军打仗,所以他在战场上不仅英勇而且机智,几年前跟大辽的一次血拼,就是他救了吴用一命,从此之后,吴用就视他为自己的亲弟弟。 “你怎么会过来的啊?”吴用疑惑地问,“你不是回老家去找亲人去了吗?” 秋儿接过水杯说:“唉,是的,可是” “怎么了?”吴用不解。 秋儿放下水杯说:“将军应该知道我父母在十年前就已经双忘了,本不想对亲人有任何奢望,可是朱将军一再要求我回家乡看看,我也就从了,但没想到亲人没有找到不谈,还错过了跟西夏的战役。” “没找到?” “是啊,家乡已经没什么人了,那里因为临近大辽,所以逃的逃,死的死,已经没几个人住在那里了。”秋儿深深地叹了口气。 “没找到就算了,反正我们现在都是你的亲人,以后不要总是将军将军的叫,叫大哥,都说好多遍了,你就是不听。”吴用又在他的肩膀重重地一拍。 “那怎么行啊,你们本来就是将军,总不能大小不分。”秋儿固执地说道。 “你这孩子,唉,算了,随便你了。”吴用无可奈何地看着他笑了。 叙旧完毕之后,秋儿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压低声音对吴用说道:“朱将军让今晚就进行我们第一步的计划,正好我带的人都在营外,只要你们的准备工作做的好,我这会儿出去立刻就可以进行计划。” 吴用看着没有一丝光亮的帐外天空,这样的天赐机缘绝对不能放过,于是他也压低声音说:“你现在就悄悄地出营,等我一切都准备好了,会给你发暗号的。” 乘着夜色,秋儿悄悄的来又悄悄的走了。 秋儿一走,吴用立刻叫来自己的心腹王铭,商量着接下去的计划。 很快王铭就带人散布到营寨的四面八方,大概过了一注香的时间,就听到一声接一声的布谷叫声,吴用知道他们都已经准备就绪了。 片刻的寂静之后,营帐前突然传来一声轰天的嘈杂声,吴用嘴角微微上弯,开始了。 他假装刚刚发现嘈杂声,打着哈欠问已经乱作一团的士兵:“怎么回事啊?” “敌人来偷袭了。”士兵说完就到处乱串。 吴用知道,现在营帐里如此喧嚣,石元他们一定会醒,他就是要等他们醒,然后演一场好戏。 果然石元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跑到帅帐前问道:“吴将军,这是怎么了啊?” “西夏来偷袭了。”吴用装作焦虑地说道。 刚刚说完,就听到有士兵来报:“将军不好了,到处都是西夏的军队啊,我们好多营帐被烧了,后边的粮草也被烧了。” “你说什么?”石元拉住士兵的衣领,愤怒地咆哮道。 “不信你去看看呢。”士兵吓得跪倒在地。 吴用推开士兵,快步向营帐后走去。 果然堆放粮草的地方此时已经是浓烟滚滚,想要救是肯定不可能了,可是这些是他们所有的粮食,张园走的时候,只带了很少的一部分,因为他没有做长期作战的准备,但是现在后方的粮草被烧,如果前方一时半会儿不能取胜,那么粮食要去哪里弄呢,再回延州去筹备,估计短时间也无法筹集,石元身体一软,瘫痪在地,这如果张园怪罪下来了,自己就只有死路一条啊。 “这西夏人是怎么翻过群山,来偷袭我们的啊?”吴用抓住身边一个军士问道。 “不知道。”那人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 “将军,当属下赶到的时候,那些西夏人都已经逃脱了,你听现在前营声音好像也小了很多,他们是不是跑了啊?”王铭装作刚刚救火过来,满脸都是黑色的烟灰。 石元站起身,转过身向前营跑去,王铭跟吴用走在后面,王铭暗地里对吴用轻轻地点点头,吴用露出会意的笑容。 ☆、计划进行无奈奸人识破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庞策]江山美人 作者:灵落红尘 第10节 果然前营已经是一片狼藉,将士们都在收拾残局。 石元拉住其中一个问道:“人呢?” “走了。” “有多少人?” “就跟一阵风一样,一眨眼就走光了,根本没看清有多少人。” 石元将对方重重地推倒在地,被人偷袭居然连有多少人都不知道,真是废物。 吴用慢悠悠地走到石元身边说:“石将军,你说这怎么办呢,损失个把兄弟是小事啊,丢失粮草可是大事。” 石元岂会不知,但是他现在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 吴用一看他已经傻了,就装作关心地说:“石将军啊,我看现在除了立刻回延州筹集粮草之外,大概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石元看着吴用说:“你们庞将军还会给我们粮草吗?” “石将军,这可是关系大宋存亡的大事,只要是大宋人,现在都会全力配合你的,庞将军派我来,本就是为了帮你的,这样吧,”吴用若有所思片刻之后说道,“你带小部队回延州筹集粮草,我在这里帮你看着大队伍,还有应付前山的消息,你看怎么样?” 石元看着吴用,眼里有怪异的神情,他不放心地说:“你帮我看大队伍?为什么不是你回去帮我筹集粮草,我在此等待消息呢?” 吴用看着他,忍不住笑出声:“石将军,你还真是小心谨慎。我回去筹集粮草肯定没问题,不过如果战士们知道是我为他们的生计奔波,那么你的威望又去哪里了呢,到那时候你不怕军心向我而不是你吗?” 石元不再说话,吴用说的没错,现在粮草被烧,人心浮动,这时候是最好的笼络人心的好时机,可是将吴用放在这里,他始终不放心。 吴用好像看出他的顾忌,笑着说:“如果石将军不放心我,你完全可以将军苻带走嘛,没有军苻我又如果调遣你的军队呢?” 石元盯着吴用,看来也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想那庞统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吴用看出了石元的动摇,他又加了一句:“你还可以让你的心腹监视我,看我会怎样,如果图谋不轨,你就让你的人杀了我。” 石元细想想,眼下这个办法是最好的,他心里开始盘算起来。 吴用看着他深思的脸庞,心里忍不住想要笑,主子是个蠢材,想必手下也高明不到哪里去,看来明天他的任务就能完成了。 当石元连夜带人马回延州之时,吴用借着夜色将秋儿一行偷偷放进营寨。 吴用假装体贴的让石元的将士去休息,美其名曰养足精神应付明天的战役。 看着一群疲惫的身影消失在一个又一个的营帐之后,吴用将王铭和秋儿都叫进营帐,三人压低声音,商量着什么。 吴用看着王铭问:“粮草还安全吗?” 王铭笑着说:“安全,将少量干草淋湿之后再燃烧,那烟真的是多啊,加上晚上又下雪了,那效果真是由不得石元不信啊。将军,你真是聪明。” “不是我聪明,这都是公孙公子出的计策。” “秋儿,你刚刚进营寨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吴用转向秋儿问道。 秋儿想了想说:“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啊,原本在门前守着的就是你的人,所以他们一看是我,马上就让我进营了。” “没露破绽就好,我是怕石元那个饭桶会背地里跟我们玩阴的。”吴用站起身,咬牙切齿道。 秋儿笑着说:“不管他玩什么阴的,现在他已经去延州了,到了那里自然有庞将军收拾他。” “诸位的计划真是天衣无缝啊!石某佩服佩服。”突然石元的声音在帐外响起,帐内三人不禁目瞪口呆。 “他不是去延州了吗?”王铭惊讶地问道。 石元笑着走进营帐,看到三人的脸色,他不由的哈哈大笑。 “我就知道如果我回来的话,你们的表情肯定就是眼前这个样子。哈哈。”石元仰天大笑。 “你们以为你们的事情真的天衣无缝?”石元旁边一个士兵鄙夷地看着他们,“我早就知道你们的计划了。” “你怎么会知道?”秋儿疑惑地问道,他自认没有露出破绽。 “这很重要吗?”石元走到主帅桌前坐下,“我觉得你们应该考虑的是你们自己的下场才对。你们冒充西夏人焚烧我军的粮草,不知道这事如果被皇上知晓的话会怎么办?” 吴用心里很清楚这件事如果传到皇上耳朵里,那就是通敌判国,恐怕到时就有了陷害庞将军的理由了,想到这里他不禁心头一怔。 从石元的语气可以得知,他还不知道粮草早就转移,那些烧掉的不过是些无用的湿草而已,看来只要稳住他,他们还是有胜算的。 “石将军果然是个聪明人,吴某失敬失敬。”吴用对他一拱手说,“你说我们假冒西夏人,你的证据是什么?” “他就是证据。”石元指着跟他一起进帐的军士说。 “是吗?”吴用走到他身边贴着他转了一圈,“你倒是说说看。” 那人瞥了大家一眼,然后趾高气扬地指着秋儿说:“我看到他鬼鬼祟祟地进营,而你们那些守营的士兵居然明目张胆的给他开门,甚至没有半点反抗,紧接着就看到后营的粮草被烧了。还说不是你们自己假冒的?” “哈哈,就仅凭这一点,就说我们假冒西夏人?”吴用盯着石元说,“石将军,你说的可是叛国通敌的重罪,凭一个手下士兵的片面之词就想给我们定罪,这未免也太儿戏了吧?” “吴将军,你觉得皇上会在乎到底是谁提供的消息吗?”石元阴森森地说。 石元说的一点都没错,现在皇上对庞统本就苦于没有借口,如果一旦有借口,他又如何会顾及这是否是桩冤案。 吴用恶狠狠地看着他,恨不得上前给他两刀结果了他。 石元又一次仰天长笑,他的得意之情完全控制不住,以致整个肩膀都随着笑声颤抖不已。 “石将军,未免高兴的太早了。”就在石元得意忘形的时候,帐外突然又响起一声熟悉的声音。 踏着声音出现的是公孙策和朱雀,公孙策脸色微红,胸口剧烈起伏,想必刚刚经过激烈的奔跑。 “公孙公子,你怎么来了?”吴用上前抓住公孙策的手臂,担忧地问道。 公孙策露出一个镇静的笑容,冲着吴用微微的点点头,然后转身正对石元说道:“我来帮将军抓拿叛国通敌之人。” 石元瞥了他一眼,傲慢地说:“你一介平民百姓,凭什么管我军中之事?” “就凭这个。”公孙策拿出皇上赐给的令牌,“见令牌如见皇上。” 众人一看全都跪下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有一人,他楞在原地双腿发颤,不知接下去该如何做,这个人就是刚刚刚刚告密的军士。 公孙策瞪着他,厉色地说道:“你敢藐视皇上,来人将他拿下,推出营帐斩首示众。” “公孙公子息怒,他就是个小罗罗,什么都不懂,还请你原谅他一次。”石元一听要斩首,赶紧站起身哈着腰跑到公孙策身边,满脸堆砌阴险的笑容说,“没想到公孙公子居然有皇上亲赐的令牌,你隐藏的可真深啊!” “石将军抬举了,再深也没有石将军你埋藏的深啊。”公孙策露出一个鄙夷地笑容说,“既然石将军说情,那公孙策也不好再强人所难,毕竟不知者不罪嘛。” 公孙策一边说一边坐到主帅的椅子上,顺手拿起桌上的一张地图说道:“我刚到帐外就听到石将军说,吴将军叛国通敌是吗?” “当然。他们假装西夏人烧我军粮草,引起军心不稳,你说这算不算叛国通敌?”石元仗着理在自己这边,所以趾高气扬地说。 公孙策放下地图笑着说:“你说他们烧了你们的粮草?” 公孙策转头对吴用使了一个眼色,问道:“吴将军,有这事儿吗?” 吴用看到公孙策给他的暗示,坦白地说道:“没有,我们绝对没有烧粮草。” 石元一听急了,他急忙说道:“我明明就看到你们烧粮草的,还狡辩。” “石将军不用动怒,既然吴将军说他没烧粮草,那何不让他领我们去看看。”公孙策建议道。 “去就去,哼。”石元吃定粮草肯定已经烧光了,所以一点都不担心。 “王铭前面带路,”吴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公孙公子,请。” 公孙策一边跟在王铭身后,一边思考接下去的应对方法,要让石元主动放弃兵权那是肯定行不通了,原本想陷害他看来此时也没法继续下去,可是让这么个阴险之人领导这么多兵力,难保到时候不会将矛头对准庞统,到那时再想牵制他就晚了。 ☆、计划泄露幸得救援及时 王铭带着他们来到一座临近营帐的山丘边,冲着一旁看上去很隐蔽的山洞道:“就在里面。” 身后的将士举着火把来到近前,果然看到那被藤条和荒草掩盖住的洞口。洞口大概有一个马车身那么大,容三个人一起走进去。 公孙策笑着对石元说:“石将军,要不你先进?” 石元探头探脑地看了看,最后说:“让他们走前面,至于公孙公子,就麻烦你走我后面了。” 公孙策继续笑道:“石将军还真是小心啊。” “对于你们这些奸诈小人,我不得不提防。” 秋儿和王铭忍不住发出两声冷哼,还说他们是奸诈小人,自己也不照照自己的狗脸,畜生都不如。 最终他们还是按照石元的建议进了洞,果然面前堆放着的全是粮草,全都是他们以为已经烧毁了的粮草,这样石元傻眼了。 “这,这怎么可能呢?”他绕着堆放粮草的马车不停的来回走动,“我明明看到那些浓烟的啊?” 公孙策上前环顾一下四周,道:“这件事情是我让他们做的。” 石元停下脚步,惊讶地看着他:“是你,为什么?” “我想,这恐怕要问石将军你了。”公孙策说。 “问我?” “难道石将军忘记了大半年前,大宋跟西夏的一场硬仗,三川口之战,你就是因为疏于防守,所以才让西夏兵有机可乘,最后落得粮草被烧,棉服被抢,幸好庞将军援救及时才没有让所有棉服都被抢走,否则的话延州早被西夏打下来了。”公孙策厉声说道,“你不就因为这件事情,才一直留在延州,没有回京城吗?” 这些事情,他原本是不知道的,幸好朱雀后来跟他说起此事,让他坚定了今晚一定要来,计划并非天衣无缝,如果出现意外,他在最起码还能想想办法,如果他不在,就凭那几个莽夫,指不定惹出什么祸事呢。 于是他央求朱雀不要告诉庞统,连夜跟他一起骑快马赶到石元的军营。果然来的还算及时,到这时候,就连朱雀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实在不敢相信,如果今晚没有公孙策的话,这事情该如何收场。 “你怎么知道?”石元的痛脚被抓住,不由地心虚起来。 “我想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大概就只有刘阳刘将军了,否则他怎么会留你在此?”公孙策笑着说。 石元不再说话,公孙策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我觉得既然石将军曾经丢失过粮草,那么是不是可以试试这次他能否安然保存好粮草呢?于是我让吴用来试探试探你。庞将军虽然不同意我试探你,但是我有令牌,他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公孙策有意无意的帮庞统撇清关系,这次假冒西夏人烧粮草,事情可大可小,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将庞统尽量的排除在这个计划之外,否则事情一旦传到皇上耳朵里,事情恐怕就不好收拾了。 “哼。”石元冷哼一声,公孙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虽然自己不是很聪明,但是也不是很笨,想要帮庞统撇清关系,哪有那么容易,他撇清了关系,那自己岂不是死路一条。 “公孙公子,话说的太绝对了,这些假装西夏人的,可都是庞统的手下,没有主子的授意,他们会愿意帮你效命?”石元冷冷地说。 公孙策拿出令牌,说道:“石将军,你忘记了我有令牌。他们不愿意也不行。” 石元鄙夷地看了一眼令牌,道:“公孙公子没有听说过,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吗?” 公孙策走到他身边,上下大量起他:“石将军,这么些年到是将,军令有所不受领悟的透彻啊,否则怎么时刻记挂在心?你别忘记了只有情况危急的时候,才有军令有所不受,一般情况下有哪个将军不听命于皇帝?试探你这个小小的将士,还需要军令吗?” 公孙策严厉的语气让石元心里颤抖不已,他本就有小辫子抓在别人的手上,原想将庞统跟自己拴在一起,那自己的命也就不会那么容易丢了,可是这被公孙策一吓,自己一下子没了主意。 “怎么样?石将军还要说我们是叛国通敌之罪吗?”看到石元的表现,公孙策知道他已经完全被自己控制了。 石元不说话,公孙策微微一笑,走到石元身边:“石将军,如果我们叛国通敌,那你丢失粮草也不是小罪啊,更何况你之前就已经丢失过粮草,致使三川口失守,这次又再犯,你认为皇上会饶了你?你认为刘将军为你说情有用吗?” 石元浑身颤抖起来,他终于低下头,颤巍巍地说道:“公孙公子,今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发生。” 公孙策莞尔一笑:“看来石将军还是很聪明的。” “可是将军,我明明看到”石元的将士还想再说,但是却被石元打断,“说了,今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没听到吗?你看到的都是你在做梦,滚。” 石元的火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他打发了手下,走到洞门口突然站住,头也不回的说道:“我希望明天天亮的时候,这些粮草还在它们该待的地方。” 石元怒气冲冲地走出洞门,大家这时候才松了口气,所有人都围道公孙策身边,大家的眼里有满满的感激。 “今天幸好公孙公子来了,否则我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啊。”吴用第一个不好意思地说,脸上不由的一阵绯红。 “我们的吴将军也会脸红啊。”朱雀好像发现了新鲜事儿,高声地说起来。 大家也都哈哈笑起来,公孙策也笑着说:“这都是朱雀将军提醒我的,那个石元曾经丢失过粮草,这次他肯定不会像上一次那么不小心了,所以我觉得计划有问题,连夜赶了过来,幸好还来得及。” 秋儿看着公孙策,并充满崇敬地说道:“一直都听朱将军说公孙公子非常聪明,今天一见果然如此啊。” “这位是?”公孙策不认识秋儿,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叫秋儿,一直都跟随朱将军的,只不过前段时间我出去办事了,所以没有机会见过公孙公子。”秋儿腼腆地说。 朱雀上前抚摸他的脑壳,宠溺地说道:“这孩子跟了我整整十年啊,现如今是要武艺有武艺,要才略有才略,是个不可多得人才啊。” 秋儿的脸更红了,他轻声说道:“我哪有公孙公子厉害啊。” 公孙策在他身上仿佛看到展昭的影子,好感一下增强了不少,他笑着说:“你还年轻,以后说不定就会比我更厉害的。” 秋儿抬起头,看着公孙策那诚恳的眼神,嘴角一歪笑了。 王铭看到洞外的亮光,只懂天就快亮了,于是他提醒道:“我觉得我们现在还是先把粮草都送回去,有什么话白天再说就是了。” “王将军说的没错,大家都赶紧动手。”公孙策说,“吴将军,你去将你的人都叫过来吧,这样比较快。” “好。” 天色大亮之后,那些粮草已经都安然无恙的待在它们该待的地方了,公孙策看着这么粮草,心里不由的一声叹息:这次不仅没有达到收服兵力的目的,还差点中了对方的诡计,看来这里比曹州的水更深啊。 吴用的帐篷里,几个人都坐在一起,研究接下去的计划。 “公孙公子,昨晚你为什么不趁机将石元拉下马啊?”王铭不明白,昨晚明明是个好机会,他再次失去粮草,本就是大逆不道之罪,何必还要把粮草还给他。 公孙策笑了:“虽然他是失去了粮草,可是你们冒充西夏人,那属于叛国通敌,哪个罪名大,我想大家都知道,而且如果一旦罪名坐实,那死的就不是你我几人了,庞将军,甚至飞云骑都会被牵连,到那时候我们的损失会比他大千倍万倍。” 大家都深深地叹了口气,吴用用手在桌子上重重的一击:“太他妈窝囊了,本以为今天就能事成,谁成想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大家不要气馁,这跟西夏的仗不是还没有打嘛?谁也说不准到底谁赢谁输,而且我到觉得让他们打,对我们未必不是好事。”公孙策别有用意地笑了笑。 “为什么?”朱雀也不明所以。 “你们都不觉得西夏一直不出兵很奇怪吗?这可都将营扎到他家门口了,可是他们还是那么沉的住气。”公孙策说。 “是啊,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他们怎么还没有动静啊,我还以为他们昨晚就有动静呢。”吴用说。 公孙策站起身,转过身看着墙上挂的地图说:“我想我知道为什么。” 大家都疑惑地看着他,不明所以地问:“为什么?” 公孙策指着地图说道:“他们是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一举击败我们的机会。” 大家都瞪着地图看,可是什么都没看出来。图上除了一些山川就是有些河流,地图上都这样,根本没什么稀奇的。 ☆、安全回转却遭暧昧轻薄 公孙策继续指着地图说:“你们只是注意到好水川周围都是连绵不断的群山,但是却忽略了,在它的北边有一条湍急的大河。” “大河怎么了,难道李元昊还能渡河而来,如果他们敢渡河,那么我们肯定能在他们船还没上岸的时候就将他们全部击沉。”吴用不以为意地说道。 “是啊,”朱雀也跟着附和说,“那条大河,名叫堑河,原因就是因为它不仅湍急,而且非常宽,非常深,几乎没有什么人敢从它上面过。” “如果它结冰了呢?”公孙策问。 “结冰?”吴用笑着说,“公孙大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堑河从来都不没有结过冰,不管天气有多冷,都从来没结过冰。” 公孙策陷入了沉思,他觉得这条河对他们来说是一个隐患,可是吴用说它从来没有结过冰,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公孙大人,你是不是觉得有什么问题?”朱雀看着公孙策若有所思的脸问道。 “不知道,现在还不知道。”公孙策好像想到什么,他拉着朱雀说,“走,我们回去,找庞统。” 朱雀被公孙策拉着跌跌绊绊的走出营帐,离去前他只得大声地说都:“你们先留在这儿,我们会马上回来的。” 大家看着朱雀就这样消失在帐营外,几人相互看了一眼,忍不住哈哈哈笑起来,朱雀一个堂堂的飞云骑大将军,就这样被人像拎小鸡一样地拎了出去,这样的画面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 笑完之后,秋儿好奇的站到地图前说道:“不知道公孙公子担心的是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觉得没什么可担心的。”王铭不经意地说。 秋儿还在仔细的研究地图,他真希望能知道公孙策的心里所想。 公孙策快快马加鞭赶回延州的时候,庞统正坐在他房间里,一脸阴沉,火气好像已经冒到头顶,看到两人急冲冲地回来,他立刻站起身冲着朱雀吼道:“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将军?” 朱雀不敢回答,只得一动不动地站在一旁等待庞统的训责。 公孙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件事情是因为他而起的,于是他走到庞统身边,从嘴角挤出一丝微笑说:“这件事都是我的主意,跟朱将军无关。” “你还敢说,你的帐我过一会儿跟你算。”庞统走到朱雀身边,厉声说道,“你现在给我去校场跑到天黑,天不黑不准停。” “是。”朱雀说完赶紧跑开。 “哎,朱将军。”公孙策为自己连累朱雀觉得过意不去,他知道没法叫住朱雀,于是他转身不高兴地庞统说,“我都说了,这件事情是我求朱将军的,他本来是要告诉你的,是我没让。” 庞统拉他坐下,一双温湿的双手抚上他的额头,公孙策冰冷的额头终于感受到一点点温暖,他突然觉得浑身暖洋洋的。 “还好,没有发烧。”庞统轻轻地叹了口气,“你好冷。” 庞统抓住公孙策一双冰冷的双手,还是那样熟悉的温度,还是那样熟悉的感觉,公孙策精神一恍惚,好像一切又都回到了过去。 “以后不准再这样,你知道吗?我昨晚担心了一夜,如果不是属下阻止,我已经去军营找你了。”庞统的声音有暗藏的温柔,“不要再考验我,我怕经不起。” 公孙策傻傻地看着他,这算什么?表白吗? 庞统看着出神的公孙策,心里不由地一紧,眼前的人儿,白皙的皮肤,鲜艳欲滴的双唇,还有一双朦胧如水的双眼,这一切都深深地吸引着自己,让他舍不得移开眼睛。 他慢慢的靠近他,近到两人的唇口之间只有三根手指的距离,这时公孙策才突然醒悟过来,他看到这样的距离一下子移开,脸色绯红浑身燥热地低下头,他到底想干什么? 公孙策想要挣脱自己的双手,可是庞统紧紧的抓住,不让他有任何机会逃脱。 “公孙策,你”庞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他只是想问问他的心里谁最重要,可是他就是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感觉到庞统的尴尬,公孙策抬起头笑颜如花般说:“怎么,我们的庞大将军也有舌头打折的时候。” 庞统面色潮红,胸口起伏,道:“你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否则你一定会后悔。” 看到他的样子,公孙策知道自己在玩火,一不小心就会将自己烧的片甲不留。于是他赶紧收起笑容,正色地说道:“我回来是有事找你帮忙的。” 庞统沉默了片刻,调节好自己的情绪,软软地说道:“什么事情?” 公孙策脸色一红说:“你放手。” 庞统依依不舍地放开他的双手。双手一旦解脱,公孙策立刻站起身逃似的跑到一边。 庞统不乐意了,他指着公孙策问:“你跑什么呀?” “你说为什么跑啊?”公孙策面有怒色,低头轻语。 庞统起身准备再次走近他,却被公孙策立刻阻止:“你别再靠近,否则我就不说昨晚的事情。” 庞统站立不再前进,他双手交叉胸前,一脸坏笑地说:“以后说不定会靠的更近,那你该怎么逃啊?” 公孙策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脸更红了,虽然时值寒冬,可是他却觉得一股别样的燥热自脚底生成,渐渐地蔓延到全身,最后到达头顶,分分钟都刺激着他那狂跳不已的心灵。 “你……你……什么意思?”公孙策的舌头有些不听使唤,一句简单的话硬生生地被截成几段。 “聪明如你,我说什么,你会不知道?”庞统的声音柔的像要化开寒冷的坚冰,公孙策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崩溃。 这样似水的柔情,他现在还要不起,至于什么时候才能要,他不知道,也许是以后,也许一辈子都要不起。 “对不起。”公孙策轻轻地说,他的头低的更低了,他不敢看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心软。 声音虽然很低,可是庞统还是听到了,他疑惑地问:“为什么说对不起?” 公孙策沉思片刻,抬起头脸色阴沉地说:“我们的初步计划失败了。” “石元识破了?”庞统问。 “是的,幸好我跟朱雀去的及时,才没让事态恶化下去。”公孙策叹了口气说,“我看我们必须另想办法了。” 庞统对石元能识破计划还是觉得有些意外的,看来他并不想外面说的那样,草包一个。 “现在怎么样了?”庞统问。 “还跟以前一样,不好也不坏。”公孙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你这里有地图吧?” “有啊,在我书房。” 公孙策想都没想,拉着他就准备跑,无奈这次庞统好像已有准备,公孙策不仅没有拉动他,反而被他拉近怀里,瞬间两人的距离就从原先的比较正常变成现在的零。 这是公孙策没料到的结果,他不由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庞统紧紧的搂住,那力道压得他的骨头有些深疼,想要挣脱那是绝不可能。 “你教我,我该拿你怎么办?”庞统忧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公孙策忘记了害羞,忘记了喘气,头脑一片空白。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公孙策开始挣扎,他提醒自己,怀抱是温暖,可是如果再不快,也许就会永远失去这个温暖的怀抱了。 他使劲的挣脱庞统的拥抱,脸色微红地说:“我真的有正事,我现在需要地图。” 庞统感觉到怀里人的离去,虽然觉得有些空落落的,但是跟正事比起来,这些儿女私情以后有的是时间。 “那我们去书房。”庞统快步走向书房。 书房里,地图前。 公孙策指着堑河问道:“你不觉得这条河是个隐患吗?” 庞统走到地图前仔细地看了又看,道:“有什么问题?” “你看渡过这条河之后就能绕到好水川的背后,对我军非常不利。”公孙策说,“虽然我们原先并不想让刘阳去,但是他现在已然去了,而且我们之前计划已经失败,所以我们只能尽自己所能护其周全,这样才能减少将士的死亡啊。” “你说的我都知道,让吴用去也并不仅仅是为了执行计划,本就让他注意军情,准备随时援救,”庞统叹了口气说,“如果好水川失手,那么延州真的就腹背受敌了,到那时我们会更危险。” “对啊,”公孙策指着地图上的堑河说,“所以这条河就是极大的隐患。” 庞统在地图上敲了两下说:“这条河之所以被当地的老百姓称之为堑河,就是因为它深不见底,宽不见边,是天堑之河的意思,你说它如何会成为隐患?” “庞统,你能不能卜一卦?”公孙策严肃地问道。 “可以。”庞统没有问为什么,因为他知道公孙策做的任何决定都有他的理由。 上兑下坎 “泽水困卦。”公孙策不由倒吸一口气,“坎在兑下,河泽无水。穷困,危机,遭遇艰难,灾难病痛齐致,毁灭性的灾难,病症,事不顺,守已待时。” “公孙策,你说的没错,我们有麻烦了。”庞统语气很轻松,但是内心却一点都不平静。 ☆、河边查看终得计划核心 “庞统,我想去堑河看看。”公孙策盯着地图说。 庞统站起身看着他,轻轻地叹了口气,道:“你一定要去?” “一定要去。”公孙策的眼里充满坚定。 “我陪你去。” “不用了,让朱雀陪我去吧,这延州城里少了你可不行,自从范用被皇上革职之后,你就成了延州城里的主宰了,你一旦离开,那会致老百姓于何地?”公孙策不同意,一副不容商榷的样子。 庞统知道自己再说也是无用,只能深深地叹口气说:“目前我们并不了解堑河周围的形势,而且对面就是西夏,你过去一定要小心,朱雀跟随我多年,危急时刻他逃脱肯定没问题,可是却难护你周全。” 公孙策不由的微微一笑说:“你就这么不看好我?你别忘了,你们是靠武力取胜,而我是靠智慧。” 庞统露出一丝苦笑:“是啊,你很聪明。就怕到时候西夏不等你发挥聪明才智就结果了你了。” “不要对我这么没信心,这不是还有朱雀陪我的吗?”公孙策说,“哦,对了,你不是会夜观天象的吗?” “又有何事?” “我想知道这几天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哪还看得到啊,天上一丝光亮都没有,我怎么看啊?”庞统对这件事一直很着急,以前就算是月初也从来没有过一点都不能观看天象的情况,可是这明明快到月中了,可居然一点都看不到。 公孙策沉思一会儿说:“这样吧,今晚你再试试,看会不会有新的发现。” 公孙策走到门边,看着远方问:“那个,不知道我能不能去叫一下朱将军,我想早去早回。”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还回来?只怕你看完之后又去找吴用他们了。”庞统轻轻地踱到他身边道,“不管你做什么,记住一定要平安回来。” 公孙策转头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眸,嘴角上扬,笑着说:“我一定会的。” …… 公孙策和朱雀都换上平民的衣服,骑上快马来到堑河,连续的跋涉,让公孙策的身体累坏了,他感觉冷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 不知道是自己太累了,还是过于虚弱,他感觉天气越来越冷,冷的他刚刚在马背上牙齿直打颤。 堑河果然是天堑,站在河边一望无际,公孙策沿着长满枯草的河边慢慢走。 朱雀不解地问道:“公孙公子,我们到底来看什么?”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却知道天有异象,人间必然也会发生奇怪的事情。”公孙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找什么,但是他还是要找,找一切不合理的地方。 “公孙公子,小心。”朱雀说着将他拉到身后。 只见一条墨绿色长约两尺左右的蛇正从他刚刚站的地方游过,公孙策心有余悸地说道:“谢谢朱将军了,否则公孙的命休已。” “公孙公子,小心,这里枯草这么高,脚下的危险反而不容易发现。”朱雀选择走在公孙策前面,并且拔出自己的剑在草丛里不断砍劈。 “我会小心的。” 话刚落,朱雀就已经停止了脚步,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公孙策不解地走上前看,一看吓了一跳。 前面草丛里,一群蛇和青蛙正在上演生死大战,五六条跟他们刚刚看到的一样的蛇,正被一群青蛙围攻,成百只青蛙将蛇团团围住,蛇不断扭曲着自己的身体,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吞下青蛙,可是那些青蛙就跟疯了一样,一个被吞,就会有更多的青蛙一起扑上前,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些蛇就全部都直挺挺的躺着,再也不动了。 转眼,那些青蛙就都跳上高坡向山林深处跳去。 “我们去看看。”公孙策也跑上高坡,跟随着那些青蛙的足迹。 “公孙公子,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吧,这事情也太诡异了。”朱雀跟在身后,不忘提醒公孙策。 “这就是我们要找的。”公孙策嘴里说着,脚下却一点都不敢放松,就怕一个不小心,这些青蛙就失去踪影了。 突然来到一个陡峭的悬崖边,那些青蛙想也不想集体往下跳,公孙策来到崖边往下看,其实悬崖并不高,下面是一条浅浅的小溪,此时正在哗哗的流淌着冒烟的清水。 “温泉。”公孙策不由喜上眉梢。 他正愁自己身体发冷,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可好,这山里居然有温泉,不知道这里离延州有多远。 “公孙公子,延州城往北也有很多温泉,怎么将军没有跟你说过?”朱雀对温泉并不陌生,想当初他刚来那会儿就曾好多次去延州城外泡过温泉,只是后来西夏围城了,所以才没法再去了。 “没有,估计他认为现在形势紧急,说了也没用。”公孙策从悬崖边走了下来,抬头看看四周,搞不清楚这是哪里,“我们怎么到这里来了?怎么出去啊?” 朱雀笑着说:“幸亏我有心,一路上都留记号了,否则公孙公子怕就要在这里过夜了。” 公孙策尴尬地笑了:“看来我还是很聪明,带了你这个也很聪明的将军跟着我。” 朱雀忍不住笑出声:“得了,这种聪明我可不要。我们走吧。”说完带着公孙策沿原路返回。 公孙策这才得空看着林子里的一切,鸟儿在林间飞鸣,蜘蛛也在抓紧织网,好多红色的蚂蚁在树枝间来回奔忙,这一切看起来自然而和谐,确实没有什么觉得奇怪的地方,但是公孙策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公孙策心不在焉地跟着朱雀走到堑河边,他脑中不断的重复着那些看上去还算和谐的画面。 突然他好像想起什么,道:“朱将军,我们去找吴将军。快。” 容不得朱雀思考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公孙策就已经跑到马身边,准备上马,看到朱雀还愣着不动,公孙策急忙一挥手说:“快上马啊。” 回过神的朱雀赶紧一跃上马,跟在飞驰的公孙策身后,渐渐的越行越远。身后是残阳夕照,时间已经不多了。 公孙策赶到石元军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看到公孙策,吴用高兴地说:“公孙公子,你可来了,石元他居然要带兵出征,说什么总是窝在后方难成大事。” 公孙策跟着吴用一起走进石元的帅帐:“石将军,这一仗最艰巨的不在前营,而是你这里,如果我的估计没错,李元昊这是要前后夹击。” “前后夹击?公孙公子,你未免太杞人忧天了,他李元昊如何在后夹击啊?”石元瞥了公孙策一眼,鄙夷地说道。 公孙策走到地图前,指着地图上的堑河说:“我说过,这条河肯定是个隐患,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公孙公子,不可能吧?”秋儿插嘴说,“那条河那么宽,那么深,而且现在天气这么寒冷,李元昊绝对不会想到要渡河的。” “不,他根本不用船就可以渡河。”公孙策一拍地图说。 “不用船,如何渡河啊?”吴用问。 “结冰。” “哈哈哈,公孙公子,你是外地人,不知道这堑河。”石元走到公孙策身边说,“没有人能通过堑河,就是神仙到了这里都要停留。” “石将军,你错了,这次不要说神仙,就是普通老百姓到了这里大概都能安然渡河。”公孙策笑着说。 “结冰?”石元问道。 “是的。” “从有堑河开始,它就从没结过冰,不管是多冷多严寒的季节,它都是常年奔流不息的。”石元手叉腰说。 “那么从今年开始就要打破这个规律了。” “你说,堑河要结冰,你的证据是什么?”石元转身看着公孙策说。 公孙策走到朱雀身边,淡淡地说道:“今天白天我跟朱将军去堑河边看过,当时我看到一些奇怪的现象,一直想不明白,后来我终于想通是怎么回事。” “你们去堑河了?”吴用瞪大眼睛看着他们,这么危急的时刻,他们居然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如果碰到西夏的密探怎么办? “是的。”朱雀岂会不知吴用的意思,他微微点头,希望他能安心。 “什么奇怪的现象?”石元问道。 “我看到河里的青蛙都逃出水面,还有些蛇,为了能一饱口福,居然最后被青蛙所灭;而树林里的鸟,叫的太奇怪了,杂乱无章,完全没有美妙可言;蜘蛛也在拼命织网,就好像织慢了就要饿死一样;还有那些红色的蚂蚁,不是在地上运输食物,而是在树上爬来爬去。看到这些我就知道,要下雪了,要降温了。河要结冰了。”公孙策边走边说。 “公孙公子,就因为这么个畜生的表现,你就下这么荒唐的定论?”石元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 “石将军大概没有听说过周朝时的一件事。”公孙策不介意地笑着说,“说的是姜子牙助武王打天下,一次跟商朝的战役中,也是碰到一条大河,周军过不去,本想着就要放弃了,可是姜子牙发现树林里有大量的蜘蛛在拼命的织网,他算准天气马上就要降温了,果然夜里不仅降温了,而且河上还结冰了,于是周军很轻松的就过河,最后消灭了无道的商朝。” 石元不说话,对于这些历史故事,他从来不看,自然也就从来都不知道,但是他却从说书的那里听说过姜子牙的事迹,知道那是一个神人下凡的,所以他一下子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公孙策的说法。 “现在石将军,总应该相信吧?”公孙策问道。 “不。” ☆、战情紧急不容片刻怠慢 “不?”公孙策不解地重复道。 “光凭你的片面之词,我可不相信,除非你有更让人信服的证据。”石元小眼睛一翻,说了一句。 “报。”突然帐外有士兵叫道。 “什么事?”石元不耐烦地说道。 “庞将军的信使来了。” “叫他进来。”石元没好气地说道。 “公孙公子,将军让我给你送信。”来的将士将怀里的一封信,双手递给公孙策。 公孙策急忙打开庞统的信件,看完之后笑着对石元说:“你要的证据来了。” 石元接过公孙策递过去的信,半信半疑地看起来。 “娄胃雨声天冷冻,井鬼二星天色黄,莫道柳星云霹起,天寒风雨有严霜。” “这什么意思?”石元问道。 公孙策瞥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说:“《说文》一书曾说:‘曳聚也’,《集韵》也说:‘曳也,通作娄’,还有《史记天官书》也提过:‘娄为聚众。’” 石元打断公孙策的话言:“公孙公子,别说那些我们不懂的,说点我们都听的懂的。” 公孙策冷笑一声:“通俗的说就是,庞将军夜观星象得知,气温急剧下降,并伴随雨雪大作,我们需提防敌方偷袭我们的粮草和被服。” “这意思是,西夏要利用大雪封河来偷袭我们??”石元说。 公孙策看着他说:“石将军,想必你应该知道庞将军之所以被称之为飞星将军,就是因为他占卜星相从来都是非常准的,是以他才会成为长胜将军,难道石将军你不相信庞将军占卜的星象?” 石元又沉默了,吴用他们从他手上将信拿过去,细细读起来。 秋儿看完信,抬头看着公孙策说:“公孙公子,你可真是神人,居然能未卜先知庞将军夜观星象的结果。”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庞策]江山美人 作者:灵落红尘 第11节 公孙策笑着走到秋儿身边,道:“只要细心观察,你也会成为神人的。” 秋儿不好意思的低头说道:“我哪能跟公孙公子比啊。” “好了,既然我们已经知道西夏接下去的计划是什么,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提前做准备啊?”王铭说道。 “是的,”公孙策转身对石元说,“石将军,我希望你能连夜给刘将军送信,让他务必不能恋战,最好是能撤一部分兵力到后方来,支援这里,还有我们必须在堑河沿岸安插哨兵,最好能多安排一些,方便我们及时知道西夏的动静。” 公孙策又朝朱雀说:“现在你立刻赶回延州,将这个消息通知庞将军,看他有什么好的建议。” 朱雀知道事情紧急,所以他点点头,就跟送信的将士一起离去了。 “公孙公子,需要我们做什么?”吴用上前问道。 “现在我们虽然知道他们的大概计划,可是终究还是不知道他们会如何行动,所以自然很被动,你们现在什么都不要做,我看等明天看看前营到底能传过来什么消息再做定夺吧。”公孙策的脑子现在也有些乱,他没有打过仗,如果这时候庞统在这里肯定就能游刃有余了。 “公孙公子,你让在堑河沿岸安插哨兵,可是你看外面天上没有一丝亮光,你让我们的人如何知晓堑河的情况啊?”石元问道。 这确实是个问题,该怎么解决,他还没有想到,毕竟不能点火把,不能照明,但凡能让对方看到自己的方法一律都不能用,可是别人看不见自己,自己也同样看不见别人啊。 “这个问题我现在还不知道,让我想想再说。”公孙策陷入了沉思。 就在公孙策还在为暗哨的事情头疼的时候,庞统已经听朱雀详详细细的将白天和晚上的事情都说清楚了,他是希望能过去跟他并肩作战,可是延州城离不开他。 庞统站起身走了两圈,站定后说道:“我想西夏的计划可能跟公孙策的想法差不多,但是我总觉得像张园这样的败类,绝对不会为了一个计划做这么多事情的,我想他应该还有别的计划,不过现在我们都不知道。我看这样吧,暂时先按公孙策的计划行事,城里的守军是肯定不能外调的,我试试看能不能从附近别的营地调集人马。” “将军我听说陕西经略安抚副使韩奇就驻扎在经原路,那里离我们并不算远,能不能请求他们的支援?而且从他们那里出发,可以考虑经过怀远城和得胜寨,抵达羊牧隆城,对西夏形成夹击之势。”朱雀来到地图前,指着地图分析道。 “这个计划我我早就已经想到了,可是无奈韩将军认为应该再观察,不宜轻易进兵。”庞统叹了口气说,“原本在我也是希望再观察一段时间,可是那个刘阳偏偏不信,弄的现在只能出此下策。” 庞统思考片刻说道:“这样吧,我再给韩奇去封信,这一次他不去也得去,现在形势如此危急,我们眼前已失金明寨,后方绝对不容有失,否则腹背受敌,我们就会很被动。” 话语刚落,外面已经狂风大作,昏天暗地,天空开始飘起小雪,庞统走到房前,看着突然恶化的气候,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转身为自己的猜测询问道:“今天可是十四?” “正是十四。” 那就是说明天就是十五了,庞统心里默默地计算着。 己巳日将至,恐那阳气骤降之时也正是西夏偷袭之时,可现在外面气候如此恶劣,他们会犯险吗?一个晚上的时间会让堑河结冰吗? 虽说自己占卜的结果确是气温骤降,可是堑河如此宽广,想要它完全结冰,恐非一朝一夕之事。 “明天就是十五了,”庞统转身对朱雀说,“在二十八星宿里,腊月十五对应的是星宿,这星宿属于南方朱雀七星宿的第四星宿,我想这次的危机大概要靠你了。” “将军,只要您需要朱雀,朱雀就是命不要也一定会完成任务的。”朱雀诚恳地看着他。 庞统微微笑道:“你的命硬,想死怕是没那么容易。” 庞统转身看着外面狂风乱做,黑暗压顶的气候说:“我需要的是死最少的人,得最大的胜利。飞云骑除了陆虎他们一队留下之外,别的人你都带走。” 庞统突然转头盯着他说:“记住,无论如何,你们都必须给我活着回来,一个都不准少。” “将军,朱雀答应你。”朱雀的眼角有隐约可见的泪花,自从哥哥死后,他还没有什么时候像今天这样感动过。 “等你们凯旋,我给你们庆功。”庞统在他肩头重重的一拍。 朱雀重重的点点头。 “外面的天气现在很恶劣,你们出发的时候要小心。”庞统看着门外淡淡地说,“去吧。” “属下去了。” “嗯。”庞统的声音突然压的很低,“帮我保护好他。” “将军放心,有我朱雀就一定会护公孙公子周全。”朱雀说完,转身消失在夜幕中,才一会儿的功夫,地上已经积上了浅浅的一层白雪,朱雀的身后留下一串淡淡的脚印。 庞统抬头看着浓密的黑云,以及空中纷纷飞飞的大雪,如果这样下一夜,估计明天早上地上的积雪也就很厚了,气温如此寒冷,不知道他有没有多穿点衣服,原本就畏寒的体质,这次怕是又要雪上加霜了。 “阿嚏。”公孙策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吴用笑着说:“公孙公子,怕是有人在想你吧?” 秋儿跟王铭都笑了起来。 公孙策揉揉鼻子,声音有些沙哑地说:“打喷嚏是为了让鼻腔的空气流通的更顺畅,这跟有没有人想有什么关系啊?” “哎,民间不都有这样的说法?”吴用说。 “这民间的说法都是骗小孩子的,难道吴将军也是小孩子?” “得,我不说总可以吧?” “这不是你说不说的问题,它本来就是骗小孩子的。” 吴用已经无话可说了,他张着嘴巴却一句话都没说。 公孙策整理了一下衣服,这天还真冷,再这么下去的话,恐怕营帐里两个火盆都不够他取暖。 “干吗?”公孙策哈哈手,对吴用说。 “没事儿,公孙公子你继续。”吴用说。 “我继续,我继续什么啊?”公孙策又用双手不断地揉搓自己的双耳,都快被冻成冰人了。 秋儿跟王铭忍不住笑出声,不过紧跟着外面就有将士跑进来说:“吴将军,快,前营传来消息,西夏偷袭。” 吴用他们赶紧跑到石元的帅帐,此时石元正在地图前听回来的将士回报。 简短的几句话之后,公孙策就都听明白了。 西夏进攻的人似乎并不多,看样子不是大部队,也许只是派了一个小队先试探一下,至于试探的原因,一大概是想知道刘阳的实力,二也许是迷惑军心,这样一来,不知道刘阳还会不会相信他的话。 公孙策拉住那个回报的士兵问:“刘将军有没有调集兵力回来?” “公孙公子,西夏人才偷袭了我们,虽然死的不多,可是刘将军怎么可能会放弃前方而退守后方啊?他的目的本就是吸引围堵延州的西夏兵力,以解延州之困的。”士兵无奈地说道。 是的,这就是李元昊要的结果,他要分散大宋的兵力,而他自己却集中兵力进攻最薄弱的地方。 “唉。”公孙策深深地叹了口气。 ☆、千算万算怎奈陷入绝境 公孙策早上起床后,发现地上的积雪已经很厚了,而漫天白雪还在不断飘落,很多将士都冷得发抖。他忍不住紧紧身上的衣服,但是刺骨的寒冷还是从衣服的缝隙里钻进去,一直钻到骨头里面。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在床上了,他记得昨晚还在听那个士兵回报前营的战况,可是一恍惚外面天就大亮了。 “公孙公子你醒了?”朱雀的声音从帐外传来,接下去就看到捧着衣物的朱雀满身都是白雪地走进来。 “朱将军,你怎么来了?”公孙策以为他这次回去就不会再来了,毕竟做这么多事情都是为了保延州。 朱雀将衣物放下,笑着说:“不仅我来了,我还带来了飞云骑。” 一听到将飞云骑带来了,公孙策心里一悸,那庞统怎么办? 朱雀好像是看出了他的担心继续说道:“公孙公子,你放心,我没有全部都带来,还有一部分留在将军身边。” “可是如果延州有什么事情的话,那庞统他”公孙策不敢往下想,包拯失踪这件事就很清楚的说明了,延州城里有一股别的势力,在还没有弄清楚的情况下,将飞云骑的大部分带走,他难道没有想过这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吗? 朱雀笑着说:“公孙公子大概还没有见识过将军的真正实力吧?” 公孙策疑惑地看着他,他的真正实力?他的武功很好,占卜星相也很厉害,这些不都是真正的实力吗? “很多人都知道,将军有七十二飞云骑,知道这些人能够以一敌五十,但是却很少有人知道,将军也曾经只身深入敌营,斩杀千人之后安全逃脱的。”朱雀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次庞统回来时,浑身都是血,刚到营帐前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军医治疗了半月之久,他才醒来。 公孙策惊讶地看着朱雀,不敢相信一个人能敌千人? 朱雀笑着说:“公孙公子,你不用担心延州,我已经都安排好了,不会出事的,而且将军那么聪明他心里有数,到是你,才是最让他担心的。” 公孙策不禁低下头,脸上飞上红霞。 朱雀将衣物送到公孙策面前说:“看,这是将军吩咐一定要带给你的,他怕你冷,本来昨天夜里我就应该给你送来的,可是他们说你昨晚累的坐在椅子上就睡着了。” “不可能。”坐在椅子上就睡着了,绝对不是他公孙策会做的事情。 “你发烧了,所以才意识模糊。”朱雀忍住笑意。 公孙策用手试探额头,好像是有些热度啊,不过这热度不会让自己意识模糊吧? “你一晕倒,大家就把你抬上了床,并且让军医给你诊治过了,军医给你施了针,所以今天才会好的这么快。” “我真没用。”公孙策自责起来。 朱雀放好衣服说:“不是公孙公子没用,是你的病还没有好彻底,加上这两天日夜奔波,一直没有休息,生病是在所难免的。” “庞将军还交代了什么?”公孙策拿起那些厚实的棉衣问道。 “将军说,希望我们能凯旋,还有要我们保护好公孙公子,一定要活着回去。”朱雀看着公孙策说。 公孙策不语,他不断摩挲着手上的棉衣,淡绿色的底色,配上自己最喜欢的兰花,让他握在手里都觉得心里充满暖意,这样对他而言就够了,无需其他。 “公孙公子,我想吴用他们现在应该都已经去帅帐了,我看我们也去看看吧?”朱雀提议。 公孙策起身将棉衣披在身上,瞬间就觉得浑身充满暖意,为了大宋,为了黎明百姓,为了他,自己都不能倒下,更不能死。 当他们到达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集中在帅帐里了,石元正在发牢骚:“你们说,这天这么冷,让将士们怎么打啊?” “是啊,这天气真是越来越冷了,今早在堑河边的士兵来报,堑河虽然还没有全部结冰,但是有的地方已经开始有薄冰了,而且好像水都已经不再流,我估计上游可能已经冻住了。”吴用右手捏起拳头,在桌上使劲的敲打,语气愤怒地说,“照这个速度下去,大概要不了到晚,那堑河怕也是要被冻住了,真要是那样的话,今晚可就不太平了。” 公孙策走进帐内,笑着安慰吴用:“吴将军,稍安勿躁,这行军打仗怕的不就是浮躁急进吗?” “公孙公子,你醒啦?”秋儿站起身,亲昵地走到公孙策身边。 公孙策抬手在他手臂上轻轻地拍了两下说:“我没事了,现在情况这么紧急,我怎么能睡觉,又怎么能病倒呢?” “看来公孙公子是有计划了?”石元眉毛挑了挑,神情怪异地看着他。 “没有。”公孙策淡定地说完,在吴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没有,你说笑的吧?”石元不高兴地说。 公孙策看着石元也是一副不高兴地样子,这人是不是每次打仗都要靠别人帮忙想主意?如果是这样,那他这将军还真做的挺省事的。 “石将军,你是全军统帅,怎么每次都要公孙策帮忙出主意呢?”公孙策别有用心地说。 石元被公孙策的话堵住了口,他干咳两声说:“这不是每次我说自己的计划时,你们都不同意吗?” “石将军请说。”公孙策紧接着就说了一句。 石元又咳了两声,结结巴巴地说:“我觉得吧我认为我感觉” 秋儿忍不住了,像这样的说话,是要准备说到猴年马月啊:“石将军,能不能简单一点啊?我们都听不懂。” 石元瞪了秋儿一眼,眼里有深深的敌意,旋即一转头就换上一张假意的笑脸对公孙策说:“公孙公子,还是你说吧,我不会表达。” 公孙策瞥了他一眼,真不明白这样的人是如何做到将军的,不知道是刘阳太笨还是这个石元太圆滑,他觉得这人除了会溜须拍马,会避重就轻,会遇难而逃之外别的一无是处。 公孙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仔细的观察起来,大家一下子都涌了上来,想看看他到底能发现什么他们没有发现的东西。 “吴将军说的一点都没错,这天似乎是越来越冷了,堑河大概也就是到半夜时分,就被会冻的结结实实的了,那时候如果还像昨晚一样的话,估计我们就被动了,现在又不能将兵马驻扎在堑河边,否则如果前营需要增援,我们又会来不及,”公孙策摇摇头,他觉得好像不管怎么安排都不行,他有些气馁,从来没有遭遇过这样的绝境,以前不管是什么困难,最后都会迎刃而解,但是这次似乎一点办法都没有。 朱雀这时候突然说话:“我知道李元昊有一支精锐的骑兵铁鹞子,公孙公子,你觉得这次如果他们是渡堑河对我们行程夹攻之势的话,你认为他的这只骑兵会在哪里?” “会不会在延州?”公孙策问。 “肯定不在延州,我曾无数次的去试探过,”朱雀说道:“虽然包围延州的人似乎很多,但是据我观察,好像都是撞令郎人数比较多,这些人人数虽然众多,但是就算再多,力量也不及铁鹞子和卫戍军的一半。” 公孙策走到朱雀身边,疑惑地问道:“这些事情庞将军知道吗?” “知道,他早就知道了。” “那为什么任由这些人包围延州而不反抗呢?”公孙策不明白,这样被西夏包围时间越久就会越早失去民心,这些他比自己更清楚。 “公孙公子,你有所不知,上一仗三川口之战,我们损失惨重,本就需要时间来休养生息。而且西夏的铁鹞子神出鬼没,我们曾经试过几次想要打散那些擒生军,可是结果都是飞云骑跟铁鹞子遭遇,双方不仅都有损伤,而且还不分胜负。你知道我们的将士本就没有多少了,所以一直等着朝廷能援救,原想等救援一到,我再去敌营观察几天,等查实了,我们就准备反击的。可是没想到刘将军一刻都等不及,自行决定来好水川。”朱雀一边说,一边懊悔,如果自己能探听到更多的消息,如果那些派去西夏的卧底都能都发挥作用,那么现在他们也就不会如此被动了。 “我想着铁鹞子应该不会经通过堑河,然后钻到我们背后,”公孙策思考片刻说:“攻打前营的可能性也不大,我认为应该会去攻打延州。” “为什么?”朱雀不解地问。 “铁鹞子是骑兵,所以他们肯定不能过河,不能爬山,堑河虽然结冰了,可是马在上面走还是会打滑的,如果从前营的话,那么他们又要爬山,你们觉得马能爬山吗?”公孙策说。 朱雀心头一惊,如果攻打延州,那将军 公孙策的担忧之情也悄悄地爬上脸颊,现在延州城正是空虚的时候,如果铁鹞子去攻打的话,就凭为数不算多的兵马,还有一个小队的飞云骑,想要抵挡大概也不是一件易事,如果真是那样,庞统会怎么样?公孙策不敢想象。 公孙策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此时庞统正站在城楼,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人马,他知道西夏军行动了。 ☆、大军压境只得拼死抵抗 刚刚还大雪纷飞的天气,现在却嘎然而止,西夏的大军由原先的几个黑点,已经变成黑茫茫的一片。 庞统看到那些在军队前推雪的队伍,他忍不住捏紧拳头,使劲的砸在城墙上,指关节处立刻染满红色的鲜血,几滴散落在雪地上,显得触目惊心。 “将军。”陆虎刚上城楼就看到庞统脚下的血迹,他疾步上前关切地问道,“这是?” 庞统没有说话,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城下西夏的大军。 陆虎好奇地看过去,随后也恶狠狠地骂了一句:“这帮畜生。” 在大队之前拿着铲雪车的是撞令郎,这些都曾经是大宋的子民,可是他们现在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前锋。 攻城前让他们挡在前面,不仅可以让宋军心悸,而且还会减少西夏人的死亡,真是一举两得。 庞统早就遭遇过这样的情形,虽说有时候为了胜利,付出一些代价那也是无可厚非的,但是真正开始厮杀,他心里还是会不舒服,那些人里有些曾经是在自己军营里的,可现在……。 陆虎站在庞统身后,看着西夏大队人马已然快要近前,他焦虑地说道:“将军,让我出城迎战吧。” 庞统没有出声,逞一时英雄容易,可要在千军万马中夺帅那就不容易了。 “等等再说。”庞统一挥手,制止了他的想法。 昨晚送给韩奇的信,想必他已经收到了,如果他夜里已然出发,那么现在应该到了距此不远的怀远城,说不定放狼烟通知他到可以解除延州城的危机。 “陆虎,放狼烟。” “是将军。” 陆虎说完急忙下楼。 庞统站在城楼,轻轻地叹气,但愿这一仗归来,你我还能共赏一轮明月,共饮一壶清酒。 很快陆虎就回来了,他握紧佩剑,看着已经到达城门前的西夏军士,黑压压的一片,少说也有七八万,不由心里一紧,城里目前也就两三万人,这些人如果一起上,保不齐城门就这样被破了。 “将军,他们已经到了,还是让末将先去迎敌吧!”做为将士,本就应当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庞统,我乃西夏诸卫上将军狗儿,我家将军让我来接手延州,识相的就打开城门,让我们进驻,这样也免了大宋百姓的死伤,否则就别怪我哼哼……”只见一个将军模样的男人,骑着高头大马站在城墙下叫喊。 “将军,你听这名字,真他妈狗腿子一个。”陆虎急切地冲上去,高声吼道,“你他妈什么东西,你让开门就开门,你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还不是狗腿子一个,呸。” “你是何方神圣,敢这样骂老子?”狗儿急了,架起长/枪指着陆虎叫道。 “还神圣,我他妈是你爷爷。”陆虎又好气又好笑。 “一直听说这李元昊效仿汉制,看来这话绝不是空穴来风啊!”庞统轻轻地说道。 “庞统,你是不是怕了?”狗儿将长/枪举过头顶,只看他身后数十架投石车慢慢升起,犹如一个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仿佛顷刻之间就会将延州城的所有老百姓尽数吞噬。 “泼喜军。”庞统又是一拳捶打在城墙上。 “将军,这李元昊是倾尽全力来攻打延州了啊?之前朱将军三探敌营为什么一直没有听说这边有泼喜军?”陆虎按在宝剑上的手,越握越紧,他恨不得立刻就下去杀个片甲不留。 庞统眼里溢满杀机,刘阳想通过好水川来解延州之围,现在看来是绝无可能了,此时此刻那刘阳的日子估计也不好过。 “将军,还是让属下去迎战吧。”陆虎急切地说。 庞统想想,暂时也只能用这样的办法先拖住西夏军,看到时候能不能等到韩奇的援兵。 “好,你去吧,不过不要恋战,见好就收。”庞统小声吩咐道。 “是。”陆虎说完立刻下楼,片刻后就听到他在下面喊道,“兄弟们跟我去抵抗西夏军。” 接着就是打开城门的声音,为了抵御泼喜军,庞统刚来延州那会儿就已经对城门进行了加固,而且还建立了专门修复城墙的队伍,经过几个月的训练,现在这些人已经能非常熟练的修复被损坏的城墙,而且修复之后比之前更坚固。 狗儿看着城门里走出来的陆虎,眼睛一转不转的盯着看。 “哟,庞统,你这是没人了啊?派了个小白脸来。”狗儿色眯眯地说道。 陆虎是朱雀的手下,他所带的云骑是飞云骑里最厉害的,他除了能在三招之内取对方首级,而且还善于骑射和骑马作战,他曾有过一战杀死敌方数十名将领而他毫发无损。 但是他也有另外一个特点,那就是他不管怎么风餐露宿都是一副雪/白/粉/嫩的样子,完全不像一个武将,这样反而会让他每次临敌的时候总是让对方放松警惕。 陆虎对狗儿的话倒是一点都不恼,他反而微笑着说:“狗儿将军,男人有没有本事不是靠长相的。” “是吗?”狗儿身体往前微微一倾,说,“我看你也别给庞统做什么将军了,还是跟我狗儿回去做我的娈童吧。哈哈哈。” 陆虎依旧微笑地看着他:“你只要打赢了我手里的长/枪,我说不定可以考虑。” 狗儿突然精神起来,他居然高兴地问:“真的?” “真的。” 话音刚落,陆虎就已经骑马冲上了前,等到狗儿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几步之外了,他赶紧拿出长/枪抵挡。 陆虎的一记长/枪从狗儿的腋下飞速而过,瞬间就听的刺拉一声,他的盔甲和里面的棉衣已经完全被刺破,露出碗口一样的大洞,寒风嗖嗖的吹进身体,把狗儿冻的瑟瑟发抖。 “没想到你小子居然会偷袭?”狗儿咬紧牙关说道。 “兵不厌诈。” “好,既然这样,那老子我也就不客气了。”说完又是一次骑马对视而过,这次狗儿有了提防,不过陆虎的枪法变化多端,只是擦身而过的一瞬间,他已经变换了多种枪法,一会儿近胸,一会儿越过头顶,狗儿虽然拼死抵抗,但是他的胸前还是被陆虎刺出了斑斑血迹,而陆虎却无一处血迹。 “好小子,我还真是小瞧了你。”狗儿此时已经完全忘记要将这个男人带回去占为己有,他的心里一心想报仇,他又一次握紧长/枪冲向陆虎。 这一次狗儿来势汹汹,完全一副拼死的架势,陆虎此时反而一动不动,他想看清楚狗儿的弱点在哪里。 就在狗儿快要近前的时候,陆虎突然从马上跃起冲了出去,长/枪在接近狗儿胸膛的时候,被他稳稳的挡住,谁知道那枪就像蛇一样越过狗儿的长/枪,朝向他的右肩重重的刺了过去,这一刺直刺的狗儿鲜血直流,面色如灰,从马上重重的摔到地上。 陆虎轻松地站在他身边,长/枪直指他的咽喉,笑着说:“怎么样狗儿将军?” “哦,哦,哦。”陆虎身后的大宋军队都齐声欢呼起来,庞统站在城墙上看的清清楚楚,他知道西夏不会轻易退兵的。 就在陆虎准备最后给狗儿一个致命一击时,突然四五个骑快马的人从他身后飞奔上来,其中三个人负责围住陆虎,还有两个人架起狗儿就跑。 狗儿将军终于挣扎的坐上战马,喘着粗气说:“别以为使诈胜了我,我今天就会走,哼。” 陆虎却被三个人围堵的有些吃力,三人都在马上,而自己却在地上,明显占逆势,于是他一个回马枪,撕开一个口子,快速地跑到战马边跃身上马。 陆虎一上马就冲着三人跑去,这次他无论如何都要让自己的长/枪再沾人血。 “战士们给我做好战斗的准备,今天无论如何必须拿下延州。”狗儿看到陆虎被牵制住,于是高声的叫唤起来,身后的将士也跟着一起吼道,“哦,哦,哦。” 狗儿的话刚说完,泼喜军就已经开始投石准备攻城,庞统看到密集如雨点的大小石块朝城墙飞来,立刻高声叫道:“大家快卧倒。” 可是即便是卧倒了,那重重的石块砸下来还是让不少士兵受伤了,城楼下陆虎所带的人马也已经跟撞令郎厮打在一起,随处可见鲜血四射,随处可听哀嚎遍野,让人弄不清楚到底是宋兵死的多还是西夏兵死的多。 在乱糟糟的激战队伍里,只有陆虎心里最明亮,他的任务就是夺统帅的项上人头,不管多危险他都必须要做。 当他摆平三个围攻自己的骑兵时,立刻驾着快马向狗儿冲去,可是一波又一波的人挡在他面前,只见他左手一挑,右手一抡,朝前翻转,朝后暗刺,这一波又一波的人都倒在了自己身后,原本极其艰难的一条路硬是让他血淋淋的跑了过来。 狗儿有些颤抖的看着他那张溅满鲜血的脸庞,他的眼里有着渗人的杀机,仿佛一张口就准备把自己给吃了,他结结巴巴地说:“到了这里你可就走不掉了。”说完他身后又围上来一大群人将陆虎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堵住。 陆虎呵呵一笑,轻蔑地看着对手说:“你以为仅凭这些饭桶就能困住我了?” ☆、血溅沙场幸得突破重围 话音刚落,他就从马上跃起,举着长/枪向着狗儿的方向刺出,那些围堵的士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陆虎从他们头上越过,长/枪直挺挺地刺向了他们的将领。 狗儿想要逃,可是陆虎的枪实在太快。再加上他刚刚右肩膀受伤,不要说长/枪,现在就是普通的刀剑他也无法使用自如,所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虎的长/枪越来越近,最终一直近到贴近自己的眉心,并垂直刺了进去。 陆虎用枪挑着狗儿的尸体,跃身上了狗儿的战马。 看到自己的将军被敌方杀死,那些西夏军士都乱了套,一直负责投石的泼喜军也停了下来,城墙之上也被石块砸成坑坑洼洼的许多小洞,许是感觉到不再投石,大家都站了起来。 庞统看到陆虎深入了敌军的中心,虽然杀死了主帅,可是也将自己的生命置于险境,于是他拿过身边士兵的长/枪,轻轻跃起跳下城楼,一路向陆虎跑去。 云骑的军士看到将军要去救陆虎,也一个接一个的骑马在其身边帮忙解决想要阻止他的士兵。 也许是因为主帅已死,所以西夏的兵士有些疲于应战,特别是撞令郎,他们几乎已经停止了作战,而是盯着庞统是否能救出陆虎。 有了云骑的帮忙,庞统一路跑来倒也显得轻松,他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但是就在他快要接近陆虎的时候,出来一队骑兵挡住了他的去路,见此情形,云骑中让出一匹马从后面飞跃上前,庞统一个转身,轻轻地跃上马背,拉紧手中的缰绳,马立刻停下脚步。 “早就听说庞将军不仅精通占卜星相,而且武艺也是一流,今儿个,我们兄弟五人就要领教领教了。”其中一个人说道。 庞统看到陆虎艰难的应战,他身上已经有好几处伤痕,血从他的盔甲里慢慢的往外渗透,于是他头也不回地说道:“快,快去救他。” 身后的云骑很快就明白,他们立刻杀出一条血路,向陆虎奔去。 庞统被五人团团围住,五人手中拿有各种兵器,除了长、枪还有长柄大刀、青龙戟。 庞统并不出手,就等着五人中谁先按耐不住。 因为都不知道对方的底细,所以大家谁都没有出手,许久之后,五人中一个拿大刀的终于按耐不住,先出手了。 他抡起大刀直接从头顶就劈了下去,但是这一刀并没有劈到庞统,他将身体微微一歪,刀就劈空了。 但是这一出手,另外四个人也不甘落后的拿起手中的兵器向庞统袭来,长/枪和青龙戟劈面袭来,庞统只能不断躲闪,兵器密集的袭来,他除了防守找不到任何破绽可以进攻。 五个人手中的兵器仿佛一张大网从头到尾紧紧的罩在庞统身上,在这张大网中,他很是被动,左躲右闪显得应接不暇。 在任何人看来,这一次庞统必输无疑,如此凌乱的应付手法,如此狼狈的闪躲不已,又如何会成功。 就在五人暗自高兴的时候,庞统突然从抡大刀的人手中打开一个缺口,这个缺口不大不小,正好够他从里面钻出,顷刻间他就已经跃到五人头顶,经常收于腰间的软剑也被他握在手中。 刚刚双方都坐在马背上,适合长兵器作战,而五人所用的兵器都是长兵器中的佼佼者,自己仅凭一把普通的长/枪自然很难取胜,现在他放弃战马,缩短跟敌人之间的距离,这样长兵器就失去效用,剑的威力将会更大。 庞统凭借着灵活的跳跃,以及出神入化的剑术,很快就将五人分开,他弯下身子穿行在战马中间,躲避着五人从天而降的兵器,同时还用剑砍伤了所有马匹的前腿,果然马匹全部跪下,将骑于马身的众人都摔了下来。 庞统一个飞身贴近其中一人,手腕一个翻转,只见软剑朝着脖颈就刺了过去,那人神情紧张,忘记了反抗,终于死在他的剑下。 另外四人仿佛被激怒了,一齐拿着兵器冲向庞统,只见庞统一点也不着急,当四人快近身的时候,庞统避过兵器,轻盈的一个转身就来到对方身后,他抬起手中的软剑,轻轻一划,只见那人的盔甲已经迸裂,鲜血从腰间喷涌而出。 一连死了两人,剩下的三人就跟疯了一样,也不管什么章法,上来就是一阵乱劈,这样的打法,庞统最喜欢,因为很快就能全部解决了。 果然当云骑带着浑身是血的陆虎来到庞统身边时,他的脚边已经躺满了死去的士兵,而他也是满脸是血,让人分不清到底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就在他们想要回城时才发现,周围已经被无数的西夏兵给围住了,撞令郎原本就是汉人,所以他们迟迟没有动手,而这次围攻延州的队伍里,这样的撞令郎似乎很多,所以虽然被围困,可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上前杀他们,不知道真的是念及同袍之情,还是被他们的杀气给镇住了。 突然,队伍里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句:“快逃啊,宋军来了。” 这一次宋军不是在前进攻,而是在西夏军队的身后,庞统知道那是韩奇的援军到了。 庞统翻身上马,他举起软剑,高声说道:“你们都是汉人,为什么不回来?只要你们回来为大宋效力,我绝对既往不咎。” 西夏的军队有人开始动摇,特别是那些撞令郎,他们本就是被逼,所以才会每次打仗都消极应战,这次有机会可以让他们重回大宋,有些人自然非常乐意,而还有一部分人则因为亲人都被西夏挟持,不得不殊死搏斗。 随着韩奇军队的来到,西夏军开始混乱,很多人都被践踏而死,泼喜军又开始架起石头准备用石击的方法退敌,只是一切都无法改变人心涣散的命运,为了避免更多的伤害,最终他们只是将西夏军逼退,却并没有赶尽杀绝。 这场战役过后,经过庞统的游说,不少撞令郎都投靠了宋军,一下子队伍又充实起来,而城墙前的战场上,却一片狼藉,冰冷的白雪被温热的鲜血融化,形成一条触目惊心的血河,密密麻麻的尸体边树立着已经破败不堪的旗帜,城墙下大大小小的石块堆成一座又一座的小山,被摧毁的城墙需要士兵抓紧时间修补,因为没人知道西夏军的下一次进攻会在何时。 庞统领着韩奇进入延州城,韩奇在马上边走边说:“没想到,我还没来,庞将军就已经打完了。” “也幸得韩将军的救援,否则这场仗还不知道要磨到什么时候呢。”庞统对韩奇拱手表示感谢。 “庞将军太客气了。” “对了,将军既然来此救援,那好水川那边……” “庞将军不用担心,我已经派了手下任服和朱冠前去,他们带去的人多一些,想必没什么大碍。”韩奇看着庞统解释道。 “我看西夏军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卷土重来。不如韩将军就先驻扎在城里,等一切风平浪静再走?”庞统说道。 “本将正有此意。” 庞统回到将军府的时候,秋儿已经回来了,他不禁一怔:难道他出事了? “秋儿参见将军。”秋儿低头做偮说道。 “说,怎么回事?” “公孙公子让我回来通知将军,提防西夏军的铁鹞军。”秋儿焦虑地说,“可是我刚到就听说西夏军已经来了。不知道现在结果怎样?” “李元昊已经退兵了,目前延州没有大的危险,不过……”庞统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围城的人里除了几十个骑兵之外,别的基本都是撞令郎和泼喜军,这铁鹞军好像并没有悉数出动啊!” “这就奇怪了,”秋儿不解地说,“这铁鹞军是西夏最精锐的骑兵,虽不及将军的飞云骑,但是胜在人数众多,如果倾巢而出,那么飞云骑也未必是其对手,他们不在延州,那么会在哪里呢?” “会不会在好水川?”庞统问道。 “不可能,公孙公子说好水川前面有山后面有河,不宜骑兵前进。” “那是。” 两人陷入沉思,对于最厉害的铁鹞军如果不知道在哪里,那么他们胜利将会很困难。 就在庞统跟西夏军战的不可开交之时,李元昊跟张园正站在不远的山头看着这一切。 “太师,你说的一点都没错,庞统的飞云骑果然厉害。”李元昊面无表情地看着陆虎将狗儿挑在长/枪上。 “皇上,庞统绝非等闲之辈,从带军至今他从未打过败仗,就说明其并不容易对付。”张园的扇子扇了两下道,“不过这次我有信心,一定能打败他。吴浩已经准备就绪,待到今晚夜深人静就可以进行我们的计划了。” “很好。我们走吧,这边的胜负对我们而言已无多大的意义。”李元昊说完,转身离去,他不在乎狗儿的死,更不在乎那些被宋军杀死的西夏人,他的目的只是声东击西,现在目的达到,人也就死得其所了。 李元昊跟张园骑马远去,他们现在要去的是堑河,那才是他们的重中之重。 ☆、心思战役怎料营中相遇 天色渐渐昏暗,天上的雪花已经停了,地上的积雪因为马匹和将士的踩踏,现在也基本已经没有了,公孙策紧了紧衣服走到营帐前,看着远方的层峦叠嶂,深深地叹了口气,心想:雪停了,战争就快来了。 朱雀看到穿着棉衣站在寒冷中的公孙策,他的脸因为温度过低而冻的有些泛红,朱雀走上前笑着说:“公孙公子,想什么呢?” “在想秋儿不知道有没有见到庞将军。不知道延州有没有被西夏军围攻。”公孙策看了他一眼,转头继续看向远方:“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朱雀呵呵笑了一声:“公孙公子,我想你不用担心将军,反而应该担心你自己,我说让你回延州,你不同意。这延州城最起码有将军可以保护你,可是在这里呢?真的两军开战,我真怕自己分身乏术啊!” 公孙策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他转过身子正对朱雀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自己能保护好自己,不用你们保护。” 朱雀知道他又急了,每次一说到保护他,他就生气,可是他一文弱书生本就需要保护,这无可厚非的道理,他就是不懂。 “好,好,好,不用我们保护,公孙公子都是靠智慧保护自己的。”朱雀假装附和着。 “本来就是,你们这些武将动不动就喊打喊杀,从来都不知道人的大脑才是最厉害的武器。”公孙策又开始他的长篇大论,不料却被急切跑进军营的秋儿打断。 “朱将军,庞将军让你即刻回延州。”秋儿气喘吁吁地说道。 朱雀不解,他不明所以地问道:“回延州?” “是的,庞将军说了立刻回去。”秋儿说。 公孙策也奇怪,庞统应该知道这时候正是需要朱雀的时候,现在让他回去,难道他另有打算? “庞将军说了,让你把飞骑留下,云骑的野狼队一起带走,具体情况他没有交代,不过他说你回去就知道了。”秋儿说道。 公孙策冲着朱雀一挥手说:“既然他让你回去,那你就回去吧!” 朱雀虽然很奇怪,但是他相信将军下的命令绝对没有错,于是他即刻整顿兵马飞速离开了军营。 待到朱雀一走,秋儿就关切地对公孙策说:“公孙公子,外面越来越冷了,我们进营帐吧!” 公孙策看着越行越远的朱雀,微微摇了摇头叹息道:“走吧。” 当公孙策走进营帐时,已经有人坐在他床边,用手抚摸这他睡觉的棉被,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公孙策看清来人,一个跨步上前,惊讶的张大嘴巴,却怎么都说不出话。 “怎么,见到本王,哑巴了?”庞统站起身,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里充斥着暖暖的笑意。 “你……你怎么来了?”公孙策瞪大眼睛问道。 “我想你了。”庞统上前,想要抓住他的手,可是却被他逃开。 公孙策尴尬地看着秋儿,这现在还有外人在,他怎么能说的这么露骨。 秋儿微微笑道:“将军,秋儿告退。”说完转身离去,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将军一定要来了,哪怕冒着丢失城池的危险,他还是义无反顾。 公孙策看着秋儿离去的背影,他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庞统看着他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转身坐到桌边说:“过来坐啊!” 公孙策看到他坐下似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急忙说道:“你怎么还坐下了?现在延州的情形多么紧急啊?你怎么能过来?” “我说了,我想你了。”庞统还是一副柔柔的样子看着他。 公孙策转过身,用双手摩擦自己冻僵的双颊,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现在军情紧急,他还有心思想这些。 “难道你不想我?”庞统站起身想上前搂住他,可是却被他敏捷的躲开。 从他们认识至今,他一直都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如果说对他无情,那么为什么会如此关心自己,如果说有情,那么他为什么总是若即若离,还有他说的想起什么?到底是想起什么?一起共过的患难还是……? 庞统从来都不喜欢猜测,他需要的是确切的答案,不管那个答案是自己想要的还是不想要的。 公孙策转过身,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他平淡地说道:“王爷,我让秋儿给你送的口信,你可知晓?” “知道,不过他来的时候,我们的战争已经结束了。”庞统心里默默的叹气,每次到这个时候,他总能想办法岔开话题。 “战争结束了?那你受伤没有?”公孙策不放心的拉住他的袖口,上下左右打量起来。 这时庞统心里才有微微欣慰,他还是关心自己的,对自己还是有情的,既然这样又何必逼着他表白,反正日后有的是时间,可以跟他慢慢磨。想到这里庞统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开心的微笑。 公孙策见他笑的怪异,一下子甩开他的衣袖,不高兴地说:“你骗我?” 庞统笑的更开心:“我真没骗你,我们确实遭遇了西夏军,只不过我没受伤而已。” “那你们遭遇铁鹞军了?”公孙策急切地问。 “没有。”庞统的脸凝重起来道,“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来找你的。” “没有,这不可能啊。”公孙策疑惑地摇头说道,“这不应该呀!铁鹞军不攻延州,那他们到底在哪里?” “是啊,”庞统踱步走到帐门边,用手将帐门轻轻地打开一角,继续说,“只有找到这只最厉害的军队,我们的战争才有胜算,可现在偏偏就是不知道。” “别急,别急,让我再想想。”公孙策瘫坐到桌边,这个结果他真没想过,现在他需要时间好好想想。 骑兵跟步兵还是有很大的区别,他们肯定不适合跋山涉水,所以一直以来大宋都选择在大山或者河川附近安营扎寨,为了就是防止这只人数虽不多,但是力量庞大的队伍。 庞统坐到他身边,看着他面容憔悴的脸庞,惨白的脸色,他知道这几天他真的是累坏了,可是只要战争不停歇,他也绝对不可能停下来休息。 “庞统,你说他们会不会走堑河?”公孙策说,“虽说堑河结冰,不适合马匹行走,但是跟翻山越岭比起来,从堑河走似乎更容易一些。” 庞统凝神思考片刻说道:“也许你说的有些道理,可是他们怎么从冰面上走过来呢?光靠脚?我觉得风险太大,毕竟他们并不知道对岸的情况。说不定一个不小心,他们连河还没过,已经被我们的人杀死在河中间了。” 公孙策知道庞统的意思,但是他想来想去,西夏迟迟不动手,无非就是为了堑河结冰一事在做准备,可是这堑河一旦结冰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呢?当初他觉得应该是供他们度人之用,可是想想,西夏的打算绝对不会这么简单,为了度人何必等堑河结冰,完全可以直接让铁鹞军攻打延州,延州本就防守薄弱,只要加上泼喜军,这场战争的胜利就简单多了。 “唉。”公孙策感觉到深深的挫败,他现在就连西夏军到底要干什么都不知道,如何能在这场战争中取胜。 “别叹气了,我们出去看看。”庞统拉着他,准备往外走。 “庞统,我们一起去堑河看看吧?”公孙策一双渴求的眼神看着他,让他想不同意都不行,可是现在外面几乎已经全黑,现在去安全吗? “好,我陪你去。”庞统坚定地说,同时他心想:就算死,也让我们死在一起。 公孙策去跟石元交代了一下事情之后,带着庞统骑上快马向堑河奔去,他们不知道这一次对他们而言虽不是生离死别,却也是极大的考验。 今晚的夜色很好,庞统仰望星空,南方朱雀星座的星宿星已然升起,此时的光芒正盖过所有星星,他现在就希望朱雀能办好他交代的事情。 堑河岸边已经部有暗哨,知道是公孙策之后,他们嘱咐道:“公孙公子,河水已经完全结冰,现在怕是走铁骑军都没有问题,所以你们要小心,防止西夏密探从河上来袭。” “谢谢。”公孙策说,“你们立刻差人去迎接大部队,我刚刚来的时候,就已经让石元将军准备了,现在想来应该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还有通知吴用吴将军,让他将人都带过来,越快越好。” 公孙策说完,拉着庞统就走,“幸好你穿的是普通士兵的衣服,否则我们今天还真不好出营来到这里。” “我是很愿意做公孙公子的手下的啊。”庞统笑着说。 公孙策瞥了他一眼:“谁要你做手下啊?”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 [庞策]江山美人 作者:灵落红尘 第12节 “你啊,你一介书生,当然需要我这样厉害的高手保护。”庞统调侃道。 公孙策懒得看他,转身背着他说:“你会武功是很厉害,不过我是靠智慧,靠智慧,你懂不懂啊?” 庞统不再说话,因为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窸窸窣窣巍巍颤颤的 公孙策还想再说什么,庞统一个疾步走上前,将他搂紧怀里,用手捂住他的嘴,霎时周围一片寂静,只有那种奇怪的声音,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前往堑河不想敌军来袭 公孙策不敢再说话,因为他也已经听到了,可惜虽有明亮的月光,但是他们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公孙策压低声音在庞统耳边问道:“是什么?” 庞统一转头,嘴唇轻轻的划过他的额头,冰冰凉。他抓住他的手,发现竟在微微颤抖,庞统不由的挽紧他的肩头,将他牢牢的锁进怀里。 此时公孙策已经没有时间去想两人的样子看上去是多么的暧昧,他的心里只是不停的打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响。 月光下,河上的冰反光,让周围看起来更加明亮,庞统一边搂着公孙策,一边仔细的观察起冰面的情况,可是除了一片白茫茫,却再也看不到别的东西了。 过了一会儿,声音突然没有了,庞统带着公孙策走到河边,看着黑暗的对面,此时李元昊大概也在对面看着自己,庞统心头竟然有些激动,如果能生擒李元昊,那对大宋百姓而言实在是一件幸事 “公孙策,我觉得,西夏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行动,毕竟这河面上能否走那么多人,他们也不知道,所以最起码要后半夜等冻的更结实了,他们才会有所行动。”庞统推测道。 公孙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们一定会走这里吗? 庞统对铁鹞军会不会走这里,他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只要西夏军走了这里,他就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庞统,你觉得我将大部分兵力都调来这里,对刘阳刘将军会不会不公平啊?那毕竟是他的后援。”公孙策此刻已经开始动摇自己的信念,他不知道西夏的主力到底在哪里,如果是在好水川的话,那么自己犯下的错恐怕就千古难容了。 庞统笑着说:“你不用担心,既来之则安之。” 公孙策看到庞统的笑容,心里暖暖的,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他觉得不是问题,那么自己就会心安,这是什么,他心里很清楚,但是他不敢再犯以前犯过的错误,因为他已经错过了一次,这次不能再错,而他也不能再错。 就在公孙策和庞统为堑河的事情烦恼时,刘阳的队伍已经遭到了西夏军的袭击,刘阳总共只带了两三万兵力,因为他相信,大部分兵力肯定是在延州城外,所以他原本就想如果打不过就退守山上,利用从上而下的便利条件,打的西夏军人仰马翻,可是当西夏军来偷袭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错了。 西夏的军队差不过有八九万人,除了在前的撞令郎之外,还有好几万的擒生军,除此之外,居然是铁鹞军,看来西夏倾注了绝大部分的兵力来攻打刘阳。 刘阳看着被践踏的军营,以及死伤无数的士兵,他不得不下令往山上转移。 可是大批的泼喜军不断的向山上投掷着一个又一个的火球和石块,密集的石头砸死了不少的将士,火球则引燃了周边的树木,致使很多将士被烧死,这无数的石头和火球就像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将他们牢牢的罩在里面无法动弹。 “将军,怎么办?我军死伤很多啊。”一个受伤的将士,捂着血流不止的额头说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我们一定全军覆没。” 刘阳怎么可能不知道结果,可是他不知道的是,石元那里已经没有兵力可以支援他了,因为大多数的兵马都已经被派往堑河防守了。 “这个石元,我昨天就给他发信,让他今晚一定要做好准备的,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刘阳一边抵挡巨石的袭击,一边恨恨地说道。 “将军,我想现在已经不能再靠刘将军了,只能靠我们自己,”士兵继续说,“将军,我们去西南撕开一个口子,你从那里走。” “不行,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刘阳斩钉截铁地说道。 就在刘阳的队伍招架无力,快要崩溃的时候,任服和朱观带着援兵赶到,他们虽然人数并不多,但是胜在他们在西夏军背后,可以偷袭。 朱观看着对面被打的狼狈不堪的刘阳说道:“大哥,我们现在就去?” “再等等,他刘阳还没有到绝境呢,等到了绝境我们再出手也不迟。”任服说道,“对了,你挑几个身手比较好的弟兄将我们为李元昊准备的礼物送给他。” 朱观嘴角上扬笑着说:“好嘞,也让他们西夏军尝尝我们的厉害。” 乘着西夏军正在全力围攻刘阳,任服他们的人,带着一些黑色的小包悄悄的潜伏进西夏的军队。 西夏军根本没有想到后面会有人算计自己,他们的主将徐敏忠看计划已经得逞,就对疲于应战的刘阳喊道:“刘将军,我看你还是投降吧,都没几个兄弟了。只要你投降,我们一定会善待于你的。” “呸。”刘阳朝着西夏的队伍吐了一口口水说道,“孙子才投降呢,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们,投降那是绝无可能的。” 铁鹞军的将领奎守全骑马上前,对徐敏忠说:“我看还是让我们去把他们一个一个的收拾了,省的还要用石头一个一个的砸,浪费时间。” “也行。”徐敏忠想想也对,就答应了。 奎守全一挥手,身后的铁鹞军都骑马上前,可是没成想,一动身就听到马脚下噼里啪啦响了起来,吓得马大惊,一个个都将主人摔倒在地,自己四散狂奔。 这样一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徐敏忠一惊,这是被人下套子了啊,刘阳肯定不可能,看来是周围有别的军队。 徐敏忠立刻转身,看向身后,可是虽有夜色,还是看不清楚是否有人,于是他唤来一个士兵,吩咐道:“去看看,什么情况。” 任服看到有人前来试探,于是他沉着气说:“等到了近前就准备,一定要一招毙命啊。” 朱观笑着说:“老子的擒拿手不是盖的。” 结果可想而知,士兵被朱观扭断了脖子,连一声闷哼都没有就去见了阎王。 随着西夏士兵的死,任服又挑了一个将士穿上西夏士兵的衣服,趴着腰,来到徐敏忠面前说道:“回将军,没有任何人。” 徐敏忠还不是不死心的看了看远处,确实什么都没有,于是他又转过身对刘阳说道:“我再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投降还是不投降?” “我们可不像你,卖国贼。”刘阳鄙夷地看着他。 徐敏忠是跟张园一起来到西夏的,当时都是因为自认才高八斗,可是却英雄无用武之地,所以才投奔西夏,一到西夏就被李元昊封为大将军,所以他自认为终遇伯乐,自此就为西夏死心塌地的谋划计策对付宋人。 徐敏忠听到李阳骂他,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吩咐擒生军:“去,给我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谁能砍下刘阳的头颅,我就赏100两黄金。” “我的头还真值钱。”刘阳笑着说道。 因为被巨石袭击,他们这帮人已经没有一个人是完好无损的了,只是跟士兵相比,刘阳的情况稍微好一点而已。 徐敏忠一边洋洋得意,一边寻思着如何回去领赏,突然刚刚假扮西夏士兵的将士,在他背后一个跃起,上马用刀架在他的脖子说:“让他们都住手,否则我就杀了你。”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徐敏忠没有任何准备,他感觉到脖颈处的疼痛,立刻高声叫道:“都给我住手,都给我住手。” 西夏军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而任服和朱观也从躲避的地方骑马出来。 看到主帅被轻易的制服,任服,朱观还有刘阳他们都高兴地笑起来。 刘阳一瘸一拐地走到徐敏忠面前说:“你这个狗腿子也有今天啊?” 任服和朱观下马对刘阳说:“刘将军,我们是韩奇韩将军的手下,我是任服,他是朱观,今早我们奉将军之令,来好水川援救于你,希望我们来的不算迟。” “来的正好,来的正好。”刘阳拍着他们的肩膀,高兴地说道。 刘阳说完走到徐敏忠马边,一把将他拉下来了马,恶狠狠地对趴在地上的他说:“你这个卖国求荣的畜生,我真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 “刘将军息怒,现在我们还要靠他帮我们脱离险境呢。”任服说道。 “你们真以为我就这么被你们挟持了?”突然徐敏忠站起身,掸掸身上的灰尘说道,“我这几万大军,岂是你们说停手就停手的。” “你不怕我杀了你?”士兵又一次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可以啊,你杀了我就是了,反正你们也逃不掉。我本就觉得你是假冒的,只是不知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所以才将计就计,没想到真的将你们引了出来,现在就凭你们这几个人,还能逃的出我的手掌心吗?笑话。”徐敏忠仰头大笑。 话音刚落,突然涌上来很多兵士,一个个都举着长枪,将他们团团围住。 任服暗地里惊呼不好,中计了,可是此时要想逃出去已经不可能,看来只能殊死搏斗,就算落个身首异处,最起码也能多捞几个西夏兵陪葬。 ☆、堑河虽险怎奈阴谋毒辣 “庞统,怎么还没有动静啊?”公孙策看着一望无际的堑河,眼看着月亮已经挂西,时间显然很晚了。 庞统没有说话,他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河面,可是除了一片白茫茫,别的什么都看不到,吴用他们的队伍早就来了,可是对岸的西夏却迟迟没有动手,他们到底在暗算着什么,他不得而知,但是他相信公孙策的推断肯定没有错。 “不要着急,再等等。”庞统轻声地说。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沉重的铁蹄声,速度如此之急肯定是出大事了。 公孙策从草丛中站起身,看向马蹄声传来的地方,心里隐隐有不祥的预感。 果然一会儿来报告的士兵就说了一件让他们大吃一惊的事情:西夏军进攻刘阳的队伍,人数之多,进攻之猛,必是西夏主力无疑。 “西夏的主力?”公孙策疑惑地看了一眼庞统,继续向士兵询问道,“队伍里有铁鹞军?” “有,而且人数众多,刘将军他们恐怕是”士兵没有再说下去,但是公孙策知道他想说什么。 公孙策气愤地将手捶向身边的一棵大树,顿时手背就鲜血直流。 庞统看到他那自责的眼神,轻声说道:“就算你知道他们的主力在好水川又能怎样?如果李元昊真的倾尽全力,出动所有兵力想攻下好水川,那又岂是你我能够抵抗的?” 是的,如果李元昊真的倾巢而出,那么他们确实是无能为力,毕竟两军的人数悬殊太大了。 倾巢而出? 公孙策好像想到什么,他激动地抓住庞统的手说:“如果他真的倾巢而出了,那么他家里不是就空虚了吗?” 庞统微笑地看着他说:“你想” “是的,我就是这么想的。”公孙策想,凭飞云骑的速度跟能力,送个把人去西夏后方应该没问题。 庞统的笑意更深了,他明明听懂了公孙策的意思,可是他就是迟迟不吩咐手下去做。 “快啊,再不快就来不及了。”公孙策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这个怎么回事啊,大敌当前,他还有闲心思再这里傻笑。 庞统还是不说话,这样公孙策急了,他使劲一拍他的肩膀说道:“你不去,那我去啦?” 说完就准备离去,可是这时又来人喘着粗气说:“公孙公子,你赶紧去看看,那边河边发生了怪事。” “怪事?”公孙策听完,赶紧跟着士兵来到事发点。 因为怕被西夏人知道,再加上今晚夜色很好,所以他们一直都没有点火把,此时在月光的隐映下,他们发现在结冰的河边,居然有几根如碗口那么粗的绳子,这些绳子被几根深深刺入冰层的银白色的粗木头牢牢的拴住。 “这是怎么回事?”公孙策指着问道,“为什么有这些绳子你们都不知道。” “公孙公子,你也知道我们是一刻也不敢松懈的盯着冰面,可是这些冰面总是反光,我们定时间长了就会觉得眼睛痛,所以偶尔也会休息一下。” 冰面的反光盯时间长了,确实会让人眼睛发涨,严重甚至是会瞎,这一点是他考虑不周到,当时就应该分组进行的,可是现在后悔也晚了。 公孙策盯着这些绳子,他弄不懂西夏人弄这些绳子到底要干什么? “庞统,你知不知道这东西用来干吗?”公孙策问道。 庞统不说话,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按说要过河,只要直接跑过来就行了,或者走过来也没问题,可是栓这么个没用的东西,而且还要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值得吗? 就在公孙策和庞统还在思考这个让人头疼的问题时,对岸的李元昊已经准备行动了,他叫来张园问道:“吴将军准备的怎么样了?” 张园笑着说:“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皇上下令。” “那个人也准备好了?”李元昊问。 “是的,都准备好了。” “丢掉好水川,丢掉堑河,对我而言都无所谓,但是你必须确定这个计划一定能成功。”李元昊说。 张园自信满满地说:“皇上请放心,这次的计划绝对万无一失,想那公孙策,想那庞统,甚至是赵祯都会大吃一惊的。” “那就好,”李元昊骑上马,对吴浩说,“吴将军,待我们一走,你们就行动,记住一定要装的像,千万不能露出破绽。” “是。” 李元昊的马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待到看不见马匹,吴浩就悄悄地对手下说:“行动。” “是。” 说完一艘平底的大船就被架在了堑河上,堑河上的几条粗绳子,被牢牢的拴在几个轴承上,吴浩一个闪身就上了大船,待到他上船之后,那些绳子就随着轴承不断的旋转,绳子的拉力很轻松的就带动起大船,再加上冰的阻力很小,所以前进的很迅速。 当公孙策他们发现大船的时候,它已急速的向岸边驶来,速度如此之快想要阻止已经不可能,现在能做的就是等船靠岸之后,见机行事了。 吴用他们都站在了庞统身后,仔细的观察着这一切,虽然他们都做好了作战的准备,可是他们认为过来的应该是西夏的军队,而不是一艘船。 大船驶近之时,庞统将公孙策拉近自己,然后轻声说:“小心。” 公孙策看着这一切也觉得不可思议。 大船靠近岸边之后,好久都没有人下来,而他们也不敢轻易上前,不知道大船里的具体情况,所以双方就这样一直耗着,直到东方已经升起第一缕朝阳。 公孙策觉得事有蹊跷,于是提议道:“我们上去看看。” “我陪你去。”庞统说完接过士兵的火把,跨步走到他前面。 每次有危险他总是走在前面,公孙策似乎已经习惯了躲在他身后。 “我们也去。”吴用说道。 “不用了,你们在此严守,防止西夏军还有别的举动。”庞统阻止了准备跟上前的吴用。 公孙策和庞统一起走进了神秘的大船,一上船就发现这艘船完全是封闭的,上面什么都没有,公孙策找了很久才发现一个奇怪的铁环,用手一拉,一个楼梯出现在眼前,下面很黑,庞统拿着火把走在前面。 大船没有外面看起来那么大,这里只有一个大房间,房间的左右两边是一个个很大的轴承,旁边还有把手,显然这些轴承的转动都是靠人力,正中间有一个透明的窗户,从窗户里能看到外面的情况,想必那时候西夏人就是在这里观察他们的,可是他们人呢? “公孙策,你有没有闻到这里有一股怪怪的味道?”庞统嗅了嗅自己的鼻子说道。 公孙策其实早就发现了,可是他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味道。 “早就闻到了,可是这到底是什么味道我还真不知道。”公孙策无奈的说。 庞统举起火把到处看了看,说:“这个地方怎么没有外面看起来那么大啊?”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呢。”公孙策又观察起来,“会不会有密室啊?那些西夏人说不定都躲在密室里。” “小心。”庞统右手小心的摸到自己的佩剑,一切都要小心,特别是此时他在自己身边。 公孙策一边看一边摸,直到摸到一个轴承时,他觉得很奇怪,因为这个轴承除了正转之外,似乎还能反转,于是他对庞统使了一个眼色,庞统就会意的站到他身后,只见他将轴承慢慢的搬动,响声很大,可是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公孙策跟庞统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 正在捉摸不定的时候,外面的响声震天,庞统拉着公孙策立刻跑出船舱。 站到船头,才发现已经死了很多士兵,时间这么短,怎么可能会死这么多人? 吴用一跃上船头,焦急地说:“将军,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刚刚轰隆一声巨响,船的下面居然打开了一个口子,里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有些士兵好奇都挤上前去看,没想到从里面跃出许多奇怪的东西,铺天盖地的,把我们的许多士兵都咬死了,这东西真他妈毒,而且速度又快,被它逮到一口,立刻就毙命,我们幸好是早有防范,才没有受伤。不过可怜了我们的马了,差不多都被咬死了。” 庞统跃下船头,看着那些死伤的将士,他的恨意顿上心头,拔出佩剑,朝着那些怪物一阵猛刺,却也是刺死不少。 这种剧毒无比的怪物跟蟾蜍长的有些相似,不过它们的体型要大的多,公孙策看着地上被刺死的毒物,他的眉头不禁紧锁,看来唐妍在西夏不止养了一种毒物,这种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东西变种过来的,西夏这一招是想用这种致命的毒物侵蚀大宋的子民啊。 “吴将军,你知道这东西大概有多少吗?”公孙策站起身问道。 “很多啊,我看到密密麻麻地跳出来。”吴用带着公孙策来到那个已经打开的门边说,“就是这里出来的,我们是没人敢进去,如果还有藏在里面怎么办啊?” 公孙策笑了笑说:“那个火把给我。” 公孙策接过火把,就准备进去,却被吴用拦住:“公孙公子,你可不能进去,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将军可不会放过我。” “你只知道怕你家将军,难道你就不怕我怀里的金牌吗?”公孙策说完就准备从怀里将金牌拿出。 “好了,好了,你进去就是了,金牌嘛,就甭拿了。”吴用赶紧阻止公孙策。 公孙策拿着火把走进这个曾经装满毒物的船舱,这里比刚刚上面的船舱要大的多,看来这个船的任务就是为了运送这批毒物,而刚刚在上面的那个轴承就是开关,李元昊知道肯定有人在对岸等着他,所以他就让他们自己打开船舱,然后被毒物咬死,这一招可真狠。 公孙策绕着船舱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密室,可是那些西夏人到底去哪里了?他们总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消失吧。 ☆、损失惨重难料事有转机 公孙策没有发现船舱里的问题,于是又走了出来,此时庞统已经将剑放回剑鞘,他看到公孙策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什么都没有。”公孙策叹了一口气,这次是自己一手将毒物放出的,才会咬死这么多士兵,他的心里有深深地自责。 庞统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没人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不用自责。” 公孙策抬头看着他,是的,每次都只有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每次他都能适时的安慰自己,可是这次不管什么安慰都无法抚平他心里的悲痛。 公孙策低头轻声说道:“怎么样,死的人多吗?” 庞统走到他身边,用手抬起他的下巴,眼里的不忍深刻地映入他的眼帘:“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准这样自责。” 公孙策打掉他的手,言语疯狂地说:“什么不是我的错,这一切本就是我的错,这一点你最清楚,可是你现在还劝我不用自责,试问我如何不自责,这些人都是因我而死,我的心情你根本就不懂。” 庞统心痛地看着他,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公孙策的眼角却有隐隐的泪花,他看着冰面上躺着的尸体,看着坡上躺着尸体,看着自己脚下的尸体,他已经快崩溃了,这些人都是被自己害死的,自己还有什么面目再继续留在这个世界上? 公孙策蹲下身子,将头深深的埋进自己的双手间,庞统上前,想要扶起他,却被他打开。 “你就想一直这样?你不想打败李元昊,为这些死去的将士报仇吗?”庞统高声说道,“就这样自暴自弃,是你公孙策现在该做的事情吗?仗打了这么久,我们连李元昊的面都不没见到,昨天袭击延州,晚上攻击好水川,你觉得有他李元昊一天,我们大宋还能安宁吗?” 公孙策抬起头,眼框深红,庞统说的这些他都懂,可是他的心里一想到如果自己没有碰那个开关,那么这些人就都不会死时,心里就如刀割般痛。 庞统怜惜地拉起他,用手小心地攀上他的脸颊,亲昵地说道:“听话,现在你一定要振作,大宋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公孙策朦胧地双眼盯着庞统,心里有深深地感动,此时此刻他觉得天地间似乎就只剩下他们两人,直到吴用的话,才让他醒悟过来,他立刻移开眼神,脸上不由显现出尴尬。 “将军,那边发现一个密探。”吴用指着不远的一个西夏人说道。 庞统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密探的衣领问道:“是不是李元昊派你来的?” “是我们吴将军派我来看看,你们到底死了没有。”密探支支吾吾地都说了出来。 庞统拔出佩剑准备一剑劈死他,可是却被公孙策拦住了:“我还有事问他。” “你们是怎么从这艘船上消失的?”公孙策问道。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什么消失啊?”密探低下头,眼睛贼溜溜地转动着。 “将军,既然他不说,那你就杀了他,为弟兄们报仇吧。”公孙策身体一歪让庞统上前。 庞统的剑极快的驾到他的脖子上,吓得他脸色苍白地说道:“我说,我说。” “我们都是从小在水里长大的,所以能在水里憋气很长时间,再加上国师为我们配的药,可以让我们在水里游的速度飞快。”密探说道。 “可是这么厚的冰,你们如何能在水里游?”公孙策不解地问。 密探看到公孙策质疑的眼神,急切地说道:“不相信,我可以带你们去看的。” 吴用一挥手说:“在前面走。” 密探带着他们走进上层的船舱,还是那个可以正转反转的轴承,只不过这次密探是将它往另外一个方向搬动,这时一个更深的密室打开了,这个密室就在他们脚下,公孙策走到楼梯旁往里看,发现下面没有任何东西,只有一个大大的洞,而且这个洞正对着的就是一个冰窟窿。 “你们就是从这里下去的?”公孙策指着那个冰窟窿问。 “是的。” “胡说。这么大的冰窟窿,你们说砸就砸了?为什么我们根本就没有听到声音?”公孙策怒斥道。 密探吓得一下子跪在地上:“我真的没有说谎,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能这么快就砸了这么大的冰窟窿,只知道当时吴将军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把小瓶子里的东西倒在冰面上,很快就有了个这么大的冰窟窿了。” 公孙策想了想也没有再继续追究这个问题,他转过身问道:“那你又为什么要回来?” “吴将军要回去复命,可是不知道这里的确切情况,所以就让我来看看,回去告诉他这里的具体情况。”密探继续说。 “你们一直驻扎在对面的吗?”公孙策问。 “是的,因为堑河的对面就是我们西夏的蝾螈,西夏所有的毒物□□都是在那里生产的,前段时间,吴将军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一人,说是要对他进行毒物实验,可是就在前两天,张国师来说,因为堑河要封河了,防止大宋军队的偷袭,我们必须要立刻转移,可是因为毒物和□□转移起来很困难,所以我们才想到这个办法来阻止你们进攻的。” “你们总共有多少人?”公孙策若有所思地问道。 “现在不知道了,说不定他们早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来送死。”密探叹口气说。 “放心,你绝对不会死的。”公孙策盯着他说,“因为这些被你们害死的将士不能白白送死。” 公孙策决定到对面去看看。 庞统想劝可是他知道劝也是没有用的,还不如想想该如何保护他来的实在。 “庞统,好水川怎么样了?”公孙策看着军士们将士兵的尸体收集在一起,他觉得很伤感,这些年轻的生命在一瞬间就都消失了,此时此刻好水川大概也不会有多好,延州怕也要落入西夏之手了,看来自己还是小瞧了李元昊。 庞统跟他并排站在一起,淡淡地说:“我想我们马上就能知道具体情况了。” 公孙策对庞统的态度有些疑惑,现在他不应该是最着急的吗?怎么反而如此淡定? “你会不会怪我?”公孙策轻声问,“如果不是我执意认为他们会从堑河走,也许事情不会像现在这么糟糕。” 庞统看着他微微一笑:“你从来都不会有错,这次也一样。” 公孙策不解地看着他,他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就在公孙策疑惑之时,有人来报:“将军,西夏军已经退守天都寨,好水川和延州安然无恙,只是……。” “只是什么?”庞统问道。 来人愣了一下说:“任将军,刘将军都已经战死,石将军,朱将军也深受重伤,军医说大概性命也……,还有我们的兵马也损失了一大半,现在……。” “下去吧。”庞统不悦地说道。 对于战争的结果他已经做了充分的估计,可还是没想到为了胜利,付出的代价如此之大,虽说自己跟这些人之间矛盾重重,但毕竟一朝为官,且都是为了抵抗西夏兵,说不痛心那是骗人的。 “怎么会这样?”公孙策不解地问道。 庞统叹了口气说道:“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看到公孙策微微犯怒的神情,庞统笑了:“我就是不说。” “你……”公孙策一甩手,转身准备离去。 庞统急忙抓住他的手,笑着说:“别生气了,要说是不是也应该找个地方坐下来说。” 公孙策使劲甩开他的手,轻轻哼了一声,环顾四周之后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土墩儿说:“就那里吧。” “好。”庞统说完,疾步跨上前将公孙策甩在背后。 “哎,你等等我。”公孙策看到庞统丢下自己,不高兴地跟上去,他这根本就是故意的,就是报复。 公孙策挑了一块相对干净阳光充足的地方坐下,望着一眼看不到边的堑河,说:“现在说说看,你到底都干了什么?” 庞统呵呵笑道:“其实你也想到了,只是比我想到的时间要晚那么一点而已。” 公孙策看着他片刻,突然莞尔一笑:“偷袭?” “是的,偷袭了他的老巢。”庞统笑着说。 “是朱雀?” “是的。” 两人相视一笑,此时此刻一切的语言都已经不足以表达俩人之间的默契。 “庞统,你真的不简单。”公孙策微笑地看着远方,“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这次会怎样?我果然不是行军打仗之人。” “行军打仗之事有我庞统,你是公孙策,你只要给我好好活着就够了。”庞统淡淡地说,随手拽下一根枯草,远远地抛出,可是因为太轻,它终是晃晃悠悠地落到自己的脚边。 公孙策捡起枯草,绕在自己的指间,心里有无数的感动想要说出口,但是他却没有说,不是不敢说,而是不能说。 公孙策半晌没有说话,庞统不禁疑惑,他转头看着默默无语的他问:“怎么了?” ☆、战役失利谁想公子决意 “没什么,”公孙策抬起头,将已经绕成指环的稻草扔掉,“只是看到这么多人都死了,心里不舒服罢了。” “真的?”庞统的语气有明显的不信任。 公孙策轻叹之后转头看他,嘴角一个淡淡地笑意说:“否则,你以为是什么。” 公孙策说完轻轻咳嗽了两声,庞统在他背后轻拍,担忧地说道:“怎么样?寒疾又发作了?” “我没事,”公孙策缓了缓气息说道,“上次我跟朱雀来这里的时候,发现不远处有一眼温泉,说实话,我真想去泡泡温泉。” “泡温泉对你的身体肯定有帮助,如果你想的话,延州周边有很多的温泉,我可以带你去。”庞统拉过他冰凉的双手,没有一丝温度,让人觉得好像已经快失去生气了。 “你跟我一起?”公孙策转过头,好奇地看着他问道。 “对,我跟你一起。”庞统暧昧地一笑,公孙策突然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他抽出双手,不自然地低头说道:“算了,我还是让朱雀带我去吧。” 说完,公孙策站起身,掸掸身上的枯草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军营吧,我想看看好水川那边到底怎么样了?而且我也需要准备准备,明天去对岸看看。” “你一定要去?”庞统没有起身,他低头问道。 “你说呢?”公孙策低头问道。 庞统站起身,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笑着说:“去,当然去。走吧。” 庞统没有看公孙策,转身离开,留下公孙策一人留在原地若有所失。 当他们回到军营的时候,朱雀已经在营地前等着了,看到庞统的他们回来,他立刻迎了上前说:“将军,属下已经等你很久了。” 庞统一个跨步从马上跃下,道:“你怎么过来了?延州那边怎么样?” “属下已经安排好了延州的一切,”朱雀跟在庞统身后说,“而且西夏军已经退守天明寨,我想他们现在应该忙活坏了,怕是没时间来招呼我们。” “那你过来是?”庞统边走边问。 “属下听说,堑河那里有毒物出现,所以我不放心才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朱雀说,“毕竟这里的队伍也已经死伤了不少。” 庞统站定之后问道:“石元和朱观怎么样了?” 朱雀脸上阴沉说:“伤势太重,已经都……。” “怎么会这样?”庞统不明白为什么死了如此多的人。 “将军,这次西夏军不仅仅投的是石头,还有火球,他们将木头浸在桐油里,投掷之前将它点燃,掉到哪里都会引起熊熊大火,我们很多人都是被烧死的,包括任服还有他儿子。”朱雀眼里有无尽的恨,这西夏军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这帮畜生。”庞统愤怒地说道,“好水川这里有西夏的铁鹞军?” “是的,这次李元昊将铁鹞军放在好水川,我们谁都没有想到。也许这就是他们想要的结果,我们将飞云骑都调到了堑河和延州,这里根本没有厉害的骑兵,也难怪我们会死这么多人了。”朱雀说。 公孙策在一旁也听的七七八八的,大概知道了好水川的情形,不过他还是不太明白,朱雀是如何偷袭成功的。 “朱将军,这次你居功至伟呀!”公孙策走到朱雀身边,在他肩头轻轻一拍。 “公孙公子,都是因为将军的关系,才能这么快击退敌军的。”朱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我很奇怪你们是怎么潜伏到西夏的后方的?”公孙策疑惑地问,“现在金明三十六寨都在西夏的势力范围里。” 朱雀笑着说:“延州不是有很多撞令郎投降了吗?我们就是穿他们的衣服,然后挑选了几个以前也是在将军麾下的士兵,让他们带路进去的。一路畅通无阻。” 公孙策看着庞统,眼里有赞许的表情,他实在是不简单。 庞统装作没看到公孙策的表情,他看着远方说:“不是有人说我们这些莽夫都是靠武力解决问题,聪明人才应该用智慧的吗?” “难道我说错了吗?”公孙策收起赞许的眼神,瞥了他一眼说道。 “聪明的公孙公子怎么可能会错呢,”庞统又调侃了一句说,“错的自然都是我们这么莽夫呀。” 公孙策看着庞统,脸色傲慢地说:“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没什么。”庞统说完向帅帐走去,现在刘阳跟石元已死,这里他最大收获,刘阳留下的军队自然也就归他领导了。 虽然说这个结果一直是他想要的,可是付出的代价未免大了点。 庞统坐在帅帐里,他决定留一小部分队伍驻扎山头,别的队伍全部都带回延州,做为大宋在西夏面前的最后一个屏障,无论如何都不能丢。 可是公孙策要去堑河对岸,谁陪他去,这是一个最困扰庞统的难题。 朱雀看看庞统又看看公孙策,不由地笑起来,每次看着两人斗嘴就觉得很好玩。 “将军,我看还是由我先将兵马带回去吧,公孙公子身体不好,我觉得就不要着急赶路了。”朱雀提议道。 “谁说我身体不好啊?”公孙策不高兴地说,“我现在好的不得了,我可不回去,我还要到堑河对面去看看呢。” “公孙公子你说笑吧?现在怎么能去堑河对面啊,我们对对面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朱雀惊愕地说。 “谁说不了解啊?”公孙策做到椅子上继续说,“那个密探不是说了吗,李元昊已经通知他们撤走了,而且他们几天前带回去一个人,我对这个人很好奇。” “你认为是?”庞统没有再说下去。 “是的,我就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不去看看又如何能知道呢?”公孙策没有忘记他这次来的任务。 “可是就这样去,真的是太危险了。”庞统忧郁地说道 “没关系,可以让朱将军陪我去。”公孙策看着朱雀说道,“朱将军不会不乐意吧?” “公孙公子说笑了,我怎么可能不愿意呢。”朱雀尴尬地笑道。 “不行,朱雀不能去。”庞统一口回绝。 “为什么不能去?”公孙策站起身,不解地看着他,他一直都很关心自己的不是吗? “我说不能去就不能去,”庞统移开自己的目光不再看他,“另找别人。” “既然朱雀不能去,那就你去吧。”公孙策不高兴地说,“反正他也是在你家里失踪的。” “我我也希望我能陪你去,可是”庞统不再说下去。 “你什么意思啊?说到这不行,说到那个也不行,你这是不想让我去?”公孙策声音明显高了很多。 “我是不想让你去,”庞统的语气有淡淡的哀愁,“难道这也错了?” “你没错,我错了总可以吧?” “唉,虽然我不想让你去,但是我知道没人能阻止你。”庞统的语气有些悲凉。 “知道就好。”公孙策转过身不再看庞统,“你们不陪我去,我自己一个人去,我就不相信了,还能死在西夏不成。” 说完他准备走出营帐,却被庞统叫住:“你怎么性子这么急啊?我这不是还在想人选吗?” 就在两人僵持住的时候,进来一个人,秋儿。 “朱将军,庞将军,外面已经都收拾妥当了,随时可以动身回延州。”秋儿摸着自己额头的汗滴,略微有些喘息地说道。 朱雀看到秋儿眼里一喜,转过身对庞统说:“人选找到了。” 秋儿莫名其妙地看着三个人,这三个人都同时盯着自己,不会是有什么坏事吧? 秋儿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将军,什么人选啊?” 庞统不太放心,他向朱雀询问道:“你确定这个小不点能担此重任?” 朱雀笑着说:“将军,秋儿虽然小,但是他很聪明,军事战略,排兵布阵都很精通,自从跟我至今他就屡立战功,而且还曾经救过吴将军的命,我相信他一定能出色的完成任务。” 庞统还是不太相信,这件事情如此重大,让一个小屁孩儿去,会不会有些太儿戏? “我觉得挺好的,我就选秋儿了。”公孙策走到秋儿身边,摸着他的头说道,“跟我一起去堑河对岸好吗?” “真的?我真的可以跟你一起去吗?”秋儿兴奋地抱住公孙策,他做梦都想跟在公孙策身边,学习更多的知识,也可以让自己更聪明。 庞统轻轻地咳嗽两声,秋儿这一抱让他有些不乐意,这公孙策是说抱就能抱的吗? 公孙策挣脱秋儿的拥抱,笑着说:“当然是真的,你赶紧去准备一下,我们明天一早就去。” 秋儿乐颠颠地跑了出去。 庞统这时走下椅子,来到朱雀身边说:“你最好能保证这个小不点真的能保护好公孙策,否则出了任何事情,我就唯你是问。” “将军,你放心,秋儿绝对没有问题,”朱雀看着庞统的眼神,再看看他身后对他微笑的公孙策说,“属下现在就去给他交代清楚事情的厉害关系,让他引起重视。” ☆、渡过堑河不想坠入彀中 朱雀说完看了一眼公孙策,走出来帅帐。这个将军什么都好,就是每次遇到公孙策的事情他就方寸大乱,再待下去还指不定被他的眼神杀死多少次呢。 “秋儿还是个小孩子,你放心让他陪你去吗?真是胡闹。”庞统转过身盯着公孙策说。 第1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3节 [庞策]江山美人 作者:灵落红尘 第13节 “你才胡闹呢,我就是相信秋儿。再见。”公孙策说完也准备离去,可是却被庞统抓住。 “你干什么?”公孙策想要甩开他的手,可是无奈却被他牢牢擒住。 “我最后再说一次,不去不行吗?”庞统低着头,眼里有淡淡的哀怨。 “可是你知道我”公孙策的话被庞统打断,“你一定要去。” “就算是为了我,不去不行吗?”庞统的眼里充满渴求,他多么希望自己就是那个对他最重要的人。 公孙策看着庞统的眼神,心里有些动摇,但是片刻之后,他知道自己的此行的任务就是找包拯,现在既然自己认准了,那么前面就算是龙潭虎穴他也要闯一闯,哪怕最后粉身碎骨。 “不行。”公孙策决绝地说。 庞统放下抓住公孙策的手,言辞哀愁地说:“我就知道,在你心里,他永远都比我重要。” 公孙策想说不,但是他没有说出口,庞统放开了他的手腕,让他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庞统转身慢慢地踱到椅子边,缓缓地坐下,他觉得头很痛,涨的自己有些受不了,于是用双手按摩自己的太阳穴,可终究还是无法抵挡那一阵疼似一阵的涨痛。 看到庞统这样,公孙策不放心地问道:“你怎么了,要不要我给你把把脉?” “不用了,你下去收拾收拾吧,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庞统头也不抬地说道。 公孙策转身慢慢地走出帅帐,他知道自己做的太过分了,他也知道他突然头疼是因为什么,但是他不能心软,他必须找到包拯,他必须逃他逃的远远的。 很快天色就已经黑了下来,庞统走出帅帐,大部分的队伍下午已经被朱雀带走了,现在这里只有一小部分留守的士兵,还有就是准备跟公孙策去堑河对岸的士兵,人少了很多,感觉军营一下子冷清了不少,庞统坐在军营前的树墩上,看着满天的繁星,一颗比一颗明亮,他的那颗的光亮依然没有盖过紫薇星,而他的那颗一直都是隐隐亮亮的,庞统不懂为什么会这样。 此时此刻他特别想卜一卦,到底明天去是吉是凶,无奈卜牌他没有带在身边。 虽然公孙策的言语让他觉得心痛,但是想让他放弃从来都不是一件易事。 公孙策在营帐里睡不着觉,他也乘着夜色走出了营帐,看到不远处的庞统,他没有上前,白天他想一个人待一会儿,现在恐怕也是如此。 就在公孙策想要回营帐的时候,秋儿突然出现:“公孙公子,我都收拾好了,可是我太兴奋,这会儿根本睡不着,不如我们说说话吧?” 秋儿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里显得特别高,庞统听闻转过身,正好看到公孙策被秋儿拉进营帐。 庞统转过身,轻轻地叹了口气,明天过后,你还会安然回来吗?回来之后你还会 世人都说长夜漫漫,可是庞统觉得一点都不长,仿佛就是一刹那,东方已经开始泛白,他就这样在树墩上坐了整整一晚,心里的寒冷比身体上的寒意更甚,不想天亮,可是它终究还是亮了。 庞统站起身感觉腿已经麻了,双腿仿佛不是自己的,他忍不住扶住一旁的木柱。 公孙策走出营帐的时候,庞统正在抖动着他那已经酸麻的双腿,看到他扶住木柱,仿若要摔倒一样,于是他疾步上前,扶住他的胳膊说:“怎么了?” “没什么,腿有点麻了。”庞统并没有抬头,因为当公孙策刚刚走近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是他。 “你是不是坐了一夜?”公孙策的语气有明显的不高兴。 庞统抬起头淡淡地说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公孙策放开他的手臂,气愤地说:“你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就算生病了也不劳公孙公子费心,反正你这一去能否回来还是未知。”庞统感觉腿脚好了很多,于是他绕开公孙策准备回营帐。 公孙策没有拦他,只是低头轻轻地说了一声:“我一定会回来的。” “但愿如此。”庞统丢下一句话后,继续往营帐走,他觉得浑身不舒服,头也很痛,也许真的生病了,此时此刻他只想躺下再也不要起身。 公孙策看着庞统的背影,心里翻腾不已,他对自己说,一定要活着回来,到那时不管有多少顾及他都不想管了,他只想跟他在一起,可是到那时候,他还能做到什么都不顾吗? 公孙策走了,庞统感觉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他倚在帐帘的背后,感觉到他的马越行越远,他拉开帐帘的一角,看着公孙策远去的背影,他眼圈有些发酸,他不知道这一别何时才会再相见。 公孙策知道庞统在看他,虽然他不愿意走出营帐送自己,但是躲在营帐背后的他,此刻必然也是心乱如麻,不过不用等太久,当一切都过去,他们就不用再分开了。 当公孙策跑到堑河边时,那艘大船已经没有了,想必是庞统的人把它给运走了,公孙策看到白茫茫的河际对秋儿说:“走过去,就是另外一个景象了,你确定要跟我一起去吗?” “秋儿愿意。”秋儿坚定地看着他,眼里的神情毫不犹豫。 “那好,我们过河吧。”公孙策下马,这样的河面只能步行,虽然他知道步行是最不安全的。 秋儿走到公孙策前面说:“公孙公子,你别走前面,还是让那些士兵走在前面啊,这样有危险也不会伤及你。” 公孙策笑着说:“士兵也是人,谁走前面不是一样。” 说完跨步就走上了冰面,湿滑的冰面,人行走起来还是很吃力的,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会摔倒,公孙策他们不敢走的太快,一来是不放心对岸的情况,二来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凡事小心总是有好处的。 此时在堑河对岸,张园正在准备撤退的工作,这些毒花毒物都是他的心血,既然要走,肯定是要将它们一起带走的,昨天已经将大部分的毒物都转移走了,今天他来这里是带走最后一批,等这批运上马车,那么这里就什么都没有了,就算宋军要过来,想必也找不到什么线索,除了一个人,一个对大宋而言重中之重的人,而这个人将来必将成为他们手中的一个王牌,到那时候,自己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的,想到这里张园的嘴角露出一个贪婪的笑容。 突然有士兵来回报:“国师,冰面上有宋军。” 张园突的站起身,来的好快啊,本以为他们会乘着天黑而来的,没想到大白天他们居然也敢来。 “人多不多?”张园问道。 “人不多,大概一千人左右。” “你们抓紧时间装上马车,希望能在他们到来之前就弄好。”张园继续问道,“那个人怎么样了?” “国师放心,现在脉搏平稳,一般人是很难发现问题的。”来人说道。 “那就好,你们快点装车,还有密切注意冰面上的情况,小心行事,不要让他们发现我们。”张园吩咐道。 “是。” 张园慢慢坐下,这些人来的还真快,估计是觉得这里应该没有人了,除了他,看来昨天派出去的密探还是有些作用的。 很快,张园的毒物就装满了一车,他骑着快马准备离去,临走前对士兵说:“你们留下抵挡宋军上岸,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还有最好能不露声色的将那个人送到对方的手里,明白没有?” “明白了。” 公孙策已经想到岸上肯定有西夏军,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些人都是一群贪生怕死之人,宋军只不过才杀了几个人,剩下就都投降了,公孙策走到这些人身边问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西夏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人回答。 “不说,那我们手中的剑可不是吃素的。”公孙策笑着说道,“他在哪里?” 西夏军好像没有想到公孙策会问这句话,全都愕然地看着他,其中一个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怎么会知道?” “这个你不用管,你只管说他在哪里?”公孙策走到说话的士兵身边说,“只要你说了,我们就一定会好好待你,否则。” “我说,我说。”士兵吓的直点头。 在一旁的西夏军都恶狠狠地盯着他,说话的士兵看了他们一眼之后说:“不说是死路一条,我不想死,那个人他就在后面的茅草屋里。” 公孙策对秋儿使了一个眼色,秋儿会意的一招手,一群士兵就跟着他一起往后面跑去。 “你们留在这里干什么的?”公孙策继续问。 “其实我们本来昨天就应该带他走的,可是国师吩咐过,药草吃下去之后七天不能移动一步,否则必然命丧黄泉,而且这个人很重要,不能有任何闪失,所以我们只能等今天再带他走,可是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快。”士兵无奈地说道。 ☆、阴谋卧底突遭国师试探 作者有话要说:  从这一章开始开始走剧情,攻受的当面互动没有之前多了,不过作者菌一直走剧情,下一篇一定好好改善。此文已经基本写完了,最近在收集新文素材,过几天就开始码新文,希望有人能支持。 药草?到底是什么样的药草吃下去不能移动一步?公孙策眉头一皱,心里暗暗地祈祷,千万不能是包拯啊。 “公孙公子,你快来看看。”秋儿站在高处高声地叫唤着。 公孙策赶紧跑过去,一把推开茅屋的门,床上躺着一个人,赫然就是包拯,只是他比以前更瘦,更黑,眼窝深陷,额头高耸,印堂之间有深深的浑浊之气,一看就是阳气不足。 公孙策坐下给他把脉,脉象似乎很平常,没感觉到什么不妥的地方,可是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正常。 他立刻唤来西夏兵问道:“你们平时都给他吃什么草药?” “我们不知道,每次都是国师来喂药,喂的是什么也不告诉我们,我们的任务只是帮忙照顾他,不要让任何人移动他。” 想也知道,张园是绝对不会让手下人经手自己的草药的,看来包拯中毒了,这个毋庸置疑,可是中什么毒还不得而知,也许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救他。 公孙策让士兵将西夏兵带回延州,然后四处转了转,这里有好几个用竹篱笆围起来的院子,地上坑坑洼洼的说明这里曾经遍栽毒草,院子里的茅草屋里有蛇褪下的皮,看来张园也在养蛇,可是他养的蛇会跟唐妍她们的一样吗? 天快黑的时候,公孙策对秋儿说:“你愿意跟我一起去西夏吗?” 秋儿惊讶地看着他说:“公孙公子,你想去西夏?不行啊,那太危险了。” 公孙策无奈地一笑说:“你知道躺在屋子里的那个人是谁吗?” 秋儿摇摇头,他从未见过包拯,因为包拯来的时候他已经回了家乡,包拯失踪的时候他还没回来。 “他就是包拯,大宋第一聪明人。”公孙策叹口气说。 “大宋第一聪明人,不是你吗?”秋儿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公孙策忍不住笑起来:“有他一天,我就永远不可能成为第一人。” 秋儿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过往,不知道他和包拯的感情,所以他无法理解。 公孙策看着西夏的方向说:“我一定要救他,我绝对不能让他死。” 秋儿不懂公孙策的想法,但是他清楚的知道,朱雀让他就算舍弃自己的生命也要保护公孙策,他答应了就一定要做到。 “秋儿陪你去。”秋儿轻声说道。 公孙策充满感激的看着他,其实他完全可以不要秋儿去,但是他怕庞统担心,而且他一个人去总会有不方便的时候,带个人在身边就好多了。 第二天一早,公孙策将所有的士兵都打发走了,这些人抬着包拯准备回延州,其中一个士兵问道:“公孙公子,你不跟我们走,如果庞将军问起来,我们怎么回答?” “照实回答,我们去兴庆府了。”公孙策拍着士兵的肩膀说。 “兴庆府,那是西夏李元昊的老巢啊,公孙公子,你去会很危险的。”很多士兵附和道。 “没关系,有秋儿陪我,料也无妨。”公孙策一挥手说,“好了抓紧时间过河吧,记得要小心,千万不能摔了他,回到延州之后,让庞将军给找个好军医看看看,就跟他说包拯中毒了。还有一定要让庞将军将包大人留在延州,等我找到解药回去救他。” “是。” 公孙策跟秋儿站在河边看着队伍愈行愈远,直到变成小小的一点,他们才转身准备前往兴庆府。 “公孙公子,我们第一站就是兴庆府吗?”秋儿问道。 公孙策若有所思地说:“不,我们先去天都寨,此刻张园应该在那里,然后我们再去兴庆府,我们的任务是找张园而不是要点了西夏的后门,而且我们还不知道展昭在哪里,既然他没有跟包拯在一起,那么他应该在西夏,这次我们去西夏除了给包拯找解药,还要顺便找展昭。” 公孙策想好了要如何混入西夏,李元昊一直都很崇拜汉学,当初张园也是毛遂自荐,才会被李元昊所赏识而任国师的,他也决定用同样的方法,他相信凭自己的智慧,一定能成功。 当庞统看到包拯却没有看到公孙策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一定是去西夏了,这一直都是他的目的。 “公孙公子说,包大人已经中毒了,要将军帮忙找好一点的军医看看。”士兵如实回报。 “他们是不是去西夏了?”庞统问。 “是的,公孙公子说他们去兴庆府了,估计是去找医治包大人的解药去了。” “你们下去吧。”庞统有气无力地说道,“顺便去找大夫看看包大人。” “是。” 庞统的心情更差了,当初也是在这个房间里,他调侃说要去西夏做卧底,他从来都是说到做到,果然他还是去了,可是他答应自己一定会活着回来,他也能说到做到吗? 庞统卜了一卦,第二十九卦坎卦,利西北,来之坎坎,终无功也。此乃凶卦,不知道公孙策能不能化险为夷。 庞统陷入了沉思。 公孙策和秋儿来到天都寨的时候,寨子里正在做晚饭,这是一个半弧形的山寨,易守难攻,不知道当时李元昊是如何拿下它的,也许这一切都是拜张园所赐吧。 突然从草丛里跃出一个士兵,手里举着长枪,威胁道:“什么人?再往前一步别怪我手里的枪不长眼睛。” 公孙策一拱手说道;“我乃湖州人士,名为孙竹束,我是来投靠你们皇帝的。” 士兵上下打量着公孙策说:“你也要来投靠我们?我看是宋朝的密探吧。来人将他拖出去砍了。” “等等。”张园听到喧哗声,好奇地走过来。 公孙策从来没有见过张园,但是看到他拿在手上的羽扇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他的身份。 张园盯着公孙策,俊俏妩媚的样貌跟他以往所见到的那些粗壮大汉截然不同,心里不免欢喜了几分,他笑着问道:“你说你叫孙竹束?孙竹令是你什么人?” 孙竹令是大宋著名的军事家,当年以小小年纪就跟在杨家将身边出谋划策,屡立战功,后来澶渊之盟后,他却甘愿放弃一切封赏,隐居山林,自此之后就甚少有人见过他了。 倒是公孙策曾经有幸见过他,知道他退隐的原因,因为他爱上了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却是红颜薄命。 “是家兄。”公孙策笑着说,用这个身份他是考虑了很久的,很多人都知道孙竹令有个弟弟但是却从来没有人见过,有传言说这个弟弟其实就是他跟那个女人的孩子,也有人说是他收养的一个孤儿,反正从来没人见过这个弟弟。 “你是孙竹令的弟弟?”张园对孙竹令早就有所耳闻,只是却从未见过本人。 “正是。” “你如何证明?” “我想我确实没什么好办法来具体证明,”公孙策无奈地说道,“不过国师应该知道家兄除了是著名的军事家外,还是一个著名的画师。” “当然知道,他最著名的就是日月亭。”张园说,“难道你也会?” “不妨一试。”公孙策继续笑着说。 “请。”张园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但是他自己还是走在前面。 公孙策要画的是西湖情,孙竹令是在西湖上遇到她的,从此之后日夜思恋,不吃不寐,他曾经画过一幅西湖情,但是那时候他并没有在画上画上她,今天公孙策却要在画上将两个人都画出来,重现他们当时相遇的那一刻。 孙竹令的画有一个特点,他的着墨很大胆,有时候甚至会跟别人背道而驰,但是整体感觉却非常和谐,有时候甚至是很出彩,公孙策尝试着从他的特点处着色,希望这个张园对画的研究不是特别深。 西湖情画完,公孙策请张园鉴赏。 画上的断桥上,一男一女相向而立,远处是群山林立,水里鲤鱼成群结队,空中的燕子三三两两,楼台亭阁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张园看着这幅画说:“不对啊,这不是孙竹令的西湖情。” “这是孙竹束的西湖情。”公孙策笑着说。 张园盯着画看了很久,终于满意地说:“你果然得到哥哥的真传,这画画的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国师谬赞,孙竹束愧不敢当。”公孙策谦虚地低头说道。 张园收起画,看着秋儿问道:“这位是?” 公孙策将秋儿拉进自己说道:“这是我的书童秋儿,从小就跟在我身边。” 张园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说道:“孙公子,你这位书童可是武艺超群呀!” “国师何出此言。”公孙策面不改色地问道。 张园拉起秋儿的右手说道:“你看,手上四个如此明显的老茧,这不是经常用剑的表现吗?当然他也许经常拿的不是剑而是长枪也说不定。” 公孙策笑着说:“国师真是好眼力,这么小的细节也能发现。” “你承认他是出自军营?”张园眯起眼睛看着他,完全不能想象像他这样的男人会是宋军的卧底。 “不管我是否承认,国师是不是都会将我们打入大牢?”公孙策莞尔一笑,看的张园有些莫名其妙,难道他都不想着为自己辩解一番吗?。 张园看着他不由一怔,不过随后恢复神情说道:“如果你如实交代,也许我不会那样做。” ☆、各方试探不敌公子沉着 公孙策突然变脸,冷笑一声:“其实国师已经认定我们就是宋军,那还不如现在就将我们打入大牢,省的提心吊胆。” “我以为西夏君主向来崇尚汉学,对像我们这样抱负无法施展的大宋人,肯定会礼待加,没想到也是如此肤浅之人。”公孙策一个大跨步站到张园面前说,“看来还是请国师把我们关起来吧!” 张园哈哈大笑:“不要以为你用激将法我就会上当,来人,将此二人关到大牢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跟他们说话。” 公孙策轻蔑地一笑,拉着秋儿跟士兵一起走了。 张园看着公孙策的背影沉默了,如果他真的是孙竹令的弟弟,想必他哥哥的那本大宋布阵图他也应该也是看过的,那这个人倒真的可以好好利用利用,那如果他不是呢?那自己也同样可以利用他,想到这里他的嘴角泛起阴险的笑意。 公孙策和秋儿被关进大牢,公孙策倒显得一点都不着急,可是秋儿已经绷不住了,士兵一走,他赶紧压低声音说:“公孙公子……” 公孙策立刻打断他的话语轻声说:“说过好几次了,叫我公子,现在我们已经在西夏了,一言一行都要注意,张园可不是省油的灯,从他看到你手上的老茧就知道这是个心思极其缜密之人。我们一切都要小心。” 秋儿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说:“我忘记了。公子,你说那个张园会不会一直把我们关下去啊?” “不知道,”公孙策叹了口气说,“不过现在还没有到绝境,我们还有机会。” 公孙策刚刚是赌了一把,如果不承认,那么张园反而更会怀疑自己,还不如现在这样模棱两可让他自己去想办法证明,他有绝对的把握,张园肯定不想放弃孙竹令的弟弟,因为现在他们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 公孙策猜的一点都没错,张园现在正在为他的事情烦恼,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坐立不安,这时候有人来报:“国师,皇上来了。” 李元昊大踏步的走进屋子,看到张园不安的样子问道:“你怎么了?” 张园一愣随后说:“哦,没事。皇上今天来是?” “辽国遣人来信,想商量围攻大宋之事,我不是拿不定主意,所以来找你商量。”李元昊在椅子上坐下。 张园也在他身边坐下问道:“怎么围攻,那耶律俊才有说吗?” “唉,只是说要一起商讨,不过我却担心……”李元昊停顿不语。 “皇上怕耶律俊才会借机将我们也除去?”张园问道。 李元昊叹了口气说:“是啊。那耶律俊才野心之大,你我又不是不知道。而且耶律燕已死,难保他在迁怒大宋的同时不会将矛头对向我们。” 张园想起来孙竹束,这说不定是一个试探他的好几会,想到这里他说道:“我这里有一个军事家,这样吧,我们听听他的意见,你觉得怎么样?” 李元昊一听是军事家,立刻来了兴趣,急忙说道:“把他唤来。” 公孙策和秋儿被带来的时候,李元昊和张园正在低头耳语,看到他们就立刻停止了交谈。 公孙策第一次见李元昊,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就让他觉得浑身不舒服,而且他还喜欢一直盯着人看,自从公孙策进门,他的眼睛就没有挪开过,看的人心里发毛。 张园起身介绍公孙策:“这位是孙竹束,孙竹令的弟弟。” 李元昊一听名字立刻站起身问道:“是那位著名的军事家孙竹令吗?” “正是。” “那请坐,请坐。”李元昊一边说一边拉住公孙策的衣袖,一副亲昵的样子。 公孙策看着他们做作的样子就知道,这是要试探自己啊。 公孙策没有甩开李元昊的手,而是任由他拉了坐到椅子上,待坐定之后说道:“不知道国师叫我来所为何事,你不是不相信我吗?” “你说你是孙竹束,那么我想请教一个问题,”张园看着他说,“说是两亲家,因为一些小事不和,可是有一天一方来到另一方家中说,家人被欺负,要亲家帮忙出气。如果是你,你会帮忙吗?” 公孙策心里仔细琢磨起这的问题的意义,张园不会平白无故问自己,肯定是出什么事情了,会不会跟他们接下去的计划有关? 公孙策装作思考片刻问道:“既然是两亲家,自然应该一致对外,这还需要思考吗?” “可是他们两家不和呀。” “国师不是说了,只是一件小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公孙策笑着说,“又不是小孩子,为一件不大的事情伤了两亲家的和气,不值得。” “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吗?”张园问道。 “本来就是这么简单啊,能有什么问题。”公孙策好奇地看着张园说,“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张园一愣,没有立刻反驳,他朝李元昊撇了一眼说道:“孙公子,你既然是孙竹令的弟弟,那想必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吧?” 自从那个女人死后,孙竹令就再也没有露过面,想来这世上除了他公孙策怕是没人知道他在哪里了。 公孙策笑着说:“他是我哥,我当然知道他在哪里。” “他在哪里?”张园紧张地问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公孙策站起身,绕着张园转了一圈说,“你打听我大哥,是不是想他出山?” “我关心的是,你到底是谁,而不是他孙竹令是否出山。”张园不安地说道。 “他不是孙竹令的弟弟吗?怎么又不知道他是谁了?”李元昊在一旁问道。 公孙策看着两人之间的双簧,忍不住笑出声:“你不就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孙竹令的弟弟吗?那我只要修书一封,你派人去送给我哥哥不就可以了,他应该能证明我是不是他弟弟吧?” “好啊,我看这件事情大概需要我亲自跑一趟了。”张园一边说一边看着公孙策,意思很明白,公孙策不笨,他知道是什么意思。 公孙策微微一笑说:“请准备纸墨,我现在就写。” 很快笔墨纸砚就都准备齐全了,公孙策看着张园说:“这也算是我的家书了,是不是能请你们回避一下?” 张园跟李元昊对望了一眼,然后点点头,转身走出屋门。 “秋儿来给我磨墨。”公孙策对秋儿一挥手,他知道张园和李元昊不会乖乖听话的,此时必然是躲在外面看着屋子里的一举一动。 秋儿看到公孙策怪异地眼神,他知道这是一个暗号,他应该做准备了。 他不紧不慢的研磨着墨汁,公孙策想了片刻就提笔书写,可是才写一半,秋儿就停止了磨墨,他从衣袖里拿出一个手绢,擦了擦手说:“刚刚吓死我了,看我的手心都是汗,我先擦擦。” 秋儿的衣袖藏有一种草药,那是公孙策在来的路上发现的,他将草药研磨成粉末,并放进秋儿的衣袖里,原本是防止有特殊需要时使用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用到了。这种草药有一种奇怪的功效,那就是它能让用墨汁写的字掩藏起来,除非用酒,否则不管什么方法都没有办法让它显现出来。公孙策自信张园肯定不知道这种草药,因为他只知道毒草,对这种可以救人的草药大概是没有兴趣的。 很快公孙策的信就写完了,他折起书信放进信封,然后对秋儿说:“去叫他们进来。” “不用叫了。”张园径直走进屋内,看着公孙策手中的信说道,“孙公子写好了?那就交给我吧!” 公孙策将信递给张园,道:“这可是家书,希望国师不要私自打开。只要家兄见到此信,自然会出面证明我的身份。” “孙公子放心,张某绝对不会私自打开,而且也一定会亲手交给令兄。”张园嘴角微上扬,对身后的士兵吩咐道,“帮孙公子准备客房,给我好好照顾好,不准出一点差池,否则唯你是问。” “是。”士兵对公孙策一个请:“请跟我来。” 公孙策高傲地抬起头,看也没看张园一眼就跟着士兵出屋了,他知道这是被张园软禁了,不过他相信要不了多久,张园就会设宴给自己赔礼道歉。 李元昊默默的看着这一切,没有说一句话,待到公孙策他们走后,他才对张园说:“你确定这个人会是大宋的密探吗?” 张园打开公孙策的书信,看了两眼说:“是不是大宋的密探,我们很快就会知道,将军,我看我即刻动身出发,好在这孙竹令住的地方离我们并不远,我很快就能回转,辽国的事情暂且放一放,等我回来之后再说。” “好,不过这个孙竹束是不是也应该多找点人帮忙看着点?”李元昊问道。 张园思考片刻说:“不用了,这个人他不笨,不仅不笨,而且还很聪明,在我回来之前,他是绝对不会出任何事情的。” “倒是辽国那边,皇上要多派人手加强防备,不要让他们给我们来个措手不及。”张园一边将信放好,一边还不忘吩咐道。 李元昊眼里有隐隐的杀机:“想那耶律俊才还没有这个本事。” “一切小心为好,我先走了。”张园对门外的士兵叫道,“立刻给我准备快马。” “是。” ☆、试探继续怎料将军危险 公孙策看着在自己周围团团转的秋儿,无奈地说道:“秋儿,你能不能坐下来,你绕的我头晕。” 秋儿焦急地看看门外的士兵,围的跟铁桶一般,这如果孙竹令那个家伙不知道暗号怎么办,他们不是平白无故送入虎口吗? “公孙公子,哦,不,公子,”秋儿使劲拍打自己的脑袋,这怎么总是记不住呢,“你说孙竹令他到底懂不懂你的意思啊,如果他不懂的话……?” 公孙策笑着说:“我不知道他懂不懂,但是我却知道他不笨。更何况我跟他有过一面之缘,虽然他已经不问朝政许久,但是他绝对不是一个贪生怕死,出卖国家之人。” “难保那个张园不会对他用刑啊。”秋儿担忧地看着他,他可不希望刚来西夏就被人识破了,但是如果到时候真的一切败露,他就算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护他周全。 公孙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秋儿,摇头笑语:“他绝对不会,孙竹令是一个军事奇才,当年澶渊之盟,就是因为他的谋略,才让辽国甘心臣服大宋,否则哪有那么多年的太平日子啊?” “什么谋略啊?”秋儿好奇的坐到公孙策身边,对于公孙策知道的这些历史,他非常好奇,特别对这次说的还是一个大名鼎鼎地军事家。 “想当年辽国数十万大军进犯我大宋,烧杀抢掠无一不做,宋真宗因为寇准的建议,迫不得已到澶州督战,也许是督战的原因,也许是杨家将确实太厉害了,原先总是败仗连连的宋军,居然胜仗不断。但是后来萧太后三路围攻澶州,形势非常危急,幸好孙竹令自告奋勇要求出战,他以一人之力在众军之中以伏弩射杀辽国南京统军使,这才让辽国答应和谈,换来宋辽边境数十年的平静。”公孙策慢慢道来,就像一切都发生在自己眼前一样。 “看来这个人确实是有勇有谋,可是这跟张园怎么对付他有什么关系?”秋儿还是不明白。 “孙竹令是有名的军事家,当年宋军布阵行军基本都是按照他的建议而行,传言说他著有一本军事布阵图,得此图者必然能在战场上永胜不败,而且这个布阵图都是针对宋军的战场而绘的,所以对于所有想要夺得大宋江山的人来说,确是一件瑰宝。” “而张园是一个心思细密的人,通常这种人考虑事情会比别人多,孙竹令现在虽然不为宋军所用,但是肯定也不会为他们所用,所以他想要拉拢他那是肯定不可能的,这点张园很明白。”公孙策站起身,在房间里慢慢的踱起步来,继续说道,“但是现在来了个自称是他弟弟的人,他又如何会放过,这正是他招揽人才的时候,他自己也知道想要打赢宋军,就必须要有更多的能人义士,毕竟他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而这本军事布阵图绝对会为他夺取胜利带来很多便利。” “公子,你说的也太悬了,你怎么知道他就一定要你呢?”秋儿还是对结果不抱任何希望,这所有的事情都是靠公孙策的猜测,这也未免太悬了点。 公孙策神秘地一笑:“放心,你马上就知道了,他绝对不会杀我们。” 秋儿则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就在公孙策被张园软禁的时候,包拯醒了。 庞统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就跑去他的房间,包拯正坐在床边,一脸茫然。 庞统快步上前站在他面前道:“包拯,你醒了。” 包拯眼神迷茫地看着他,摇摇头说:“你是谁啊?” 看他的眼神呆滞,难道他又失忆了? 庞统拉过一旁的士兵说:“去,把军医找来。” 包拯可不能失忆,否则他没办法跟公孙策交代,不过前几天军医刚刚诊治过,当时说一切正常,怎么现在会变得糊里糊涂的? 就像张园所说的那样,普通的军医是没有办法知道包拯到底是什么病的。 “将军,包大人身体很正常啊。”军医打着寒颤说道,这样奇怪的事情他从来没有碰到过,这到底是这么回事啊? 庞统怒了,他一把抓住军医领口说道:“什么一切正常啊?你看他现在这样像正常的吗?他中毒了,难道你都看不出来?” 是的,公孙策说他中毒了,那他肯定就是中毒了,只是苦于现在没人知道他到底中的什么毒。 “将军,属下无能实在不知道包大人中了什么毒。”军医吓得一下子跪到地上,浑身瑟瑟发抖。 看到军医恐惧的样子,庞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下去。”庞统淡淡地说道,他打发完军医,就又站到包拯面前,“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 包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机械地说道:“不知道。” “展昭,展昭你总该知道吧?”庞统不死心地又问道。 “展昭,展昭,展昭。”包拯不断地重复着这个名字,但是最后他还是说了一句,“不知道。” 庞统想了想又问道:“公孙策,公孙策你总该认识吧?” “公孙策?”包拯的眼神一亮,随后伴随着地是恨恨地杀机,“我当然认识,他是我仇人。” 包拯说完从床上一跃而起,眼光冒火地说道:“公孙策在哪里,公孙策在哪里,我要杀了你。” 庞统招手让门外的士兵进来想要按住包拯,可是无奈他的力气大的惊人,十几个人都无妨让他冷静下来,最后还是庞统快步上前,在他脖子后面轻轻一点,包拯又重新瘫软了下来,庞统让人将包拯重新抬上床。 庞统看到他睡的那样安静,跟刚刚发疯的样子截然不同,他头脑中不断回旋着:他到底怎么了?中了什么毒呢?军医都找不出原因,那么谁还能救他? 就在庞统出神的时候,朱雀回来了。 朱雀带回来一个消息,一个庞统等了很久的消息,这个消息也算是朱雀留在城里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怎么样?”庞统跟朱雀走出包拯的房间。 “将军,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潜伏在延州的真的是李元昊的人,而且已经潜伏很久了,而我们居然都不知道。”朱雀说道。 庞统冷冷地笑道:“这个是自然,他既然早就做好准备要攻下延州,那么总不会开始攻打了才做准备吧?” “可是这个人,他潜伏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朱雀不明所以,最起码从目前他了解的情况来看,这个人似乎并没有做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情。 庞统抬眼看看天空,这几日一直都是艳阳高照,堑河已经化冰了,现在要想再经由堑河去到西夏那比登天还难,不知道他现在好吗? 朱雀没有等到庞统的回答,不免好奇地看着他,看到他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又在担心公孙策了。 “将军,”朱雀轻轻地说道,“公孙公子聪明绝顶,他一定不会让自己置身险地而让你担心的。” 庞统看着朱雀一言不发,良久之后才说:“他如果真的为我着想,那他也就不会去了。” “将军。”朱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现在任何语言对他来说都不会让他心宽。 “算了,”庞统摇摇头,深深地叹口气说,“他的事情我也没法子管了,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吧。” “你有没有找到那个人在哪里?”庞统继续在前面走,朱雀跟在背后说,“找到了,要不要属下带你去?” “不用了,你先派人秘密监视,每天向我汇报具体情况就行了,”庞统继续问道,“西夏最近有没有什么情况?” “目前还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不过经过上次的偷袭,现在他们的防守很严密了,我曾经好多次想要过去探探情况,但是都没成功。”朱雀回答道。 “不用太执着于知道具体情况,现在只要知道他们的大概情况就行了,毕竟我们也需要休养生息,我想西夏不会这么容易就放弃的,更大的战争肯定在后面。”庞统头也不会的对朱雀吩咐道。 “是。” 庞统回到自己的房间,窗台上站着一个浅灰色的信鸽,他不露声色地轻轻抓起它,从它的脚上解下一个小小的红色布包,然后将信鸽再次扔向空中,只见它盘旋两圈之后就飞走了。 庞统从红色布包里拿出一张小小的纸片,打开之后却面露担忧,只见他将纸片重重的揉进手心,恨不得揉进自己的身体,嘴角有担忧,有愤怒,看来信上并不是好消息。 沉思良久之后,他决定要做些什么,于是他走到案桌旁,提笔写信。 不管她想做什么,现在这个时候,除了静观其变之外,根本没有更好的办法缓解战局,如果她还想一意孤行,那么自己就只能跟她断了联系。 庞统没有告诉公孙策自己必须留在延州的秘密,他不想他误会,虽说自己心如明镜,但是他就是怕他会会错自己的意思,他宁愿他抗拒自己,也不愿意让他讨厌自己。 ☆、卧底查明但却不明所以 朱雀找到的那个所谓的西夏卧底其实就是大牢里的牢头潘晨亮。 这个潘晨亮是五年前来延州当牢头的,原先是定州的牢头,但因为被定州知府排挤,所以才来投靠当时在延州的范用,幸好那时候延州原先的牢头回乡探亲好几个月都没有回来,所以范用就让他顶替了。 潘晨亮为人一直低调,从来不争名争利,而且对手下一直都很宽容,有时候甚至会拿出自己的钱请大家吃饭,所以大家都很喜欢他。 按理说这样一个人不应该会引起朱雀的怀疑,但他偏偏就被朱雀找到了。 潘晨亮有一个与众不同的习惯,他总喜欢早晨天不亮就起床,跑到河边去洗澡,无论寒暑,这个习惯一直都没有改变过。 延州城内有一条河道通向城外,因为入口被铁丝网重重围住,所以平时除了排水之用外,却无法供船和人通过,潘晨亮每天早上都喜欢去那条河洗澡,前段时间因为封河,所以他急得团团转,跟手下人说,他不洗澡浑身不舒服。 有人建议他还不如去澡堂子,那里既暖和而且洗的又干净,可是他坚决不同意,说什么脱光了被别人看,他不习惯,当时还遭到别人哄堂大笑。 朱雀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不过后来有人来回报,说是潘晨亮每次去河边洗澡,都是有目的的,这个目的就是要接受别人给他的任务,而这些任务都是每天天不亮的时候放进河里,顺着水流飘进城,这样在河里洗澡的潘晨亮自然就能接到。 有人怀疑这潘晨亮经常接到的任务就是西夏发来的密保,于是朱雀前两天早早就起床,在他之前拦截了这些信件。 这些信件都被一层防水的油纸包裹着,放进一个黑色的小匣子里,天不亮的时候还真不容易发现这个小匣子,朱雀让一群人堵住了水流才将这个黑匣子找到。 朱雀打开之后就确定了,潘晨亮确是西夏的卧底,但是从那些信件看来,西夏似乎并没有要求他做什么具体的事情,只是一直要求他蛰伏待机,等待大事一成,里应外合。 他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大事到底是什么?而他又不敢经常截住潘晨亮的信件,他怕到时候被潘晨亮发现,这条线索就断了。 延州城里已经找到了西夏的密探,但是真的就只有这一个人吗? 于此同时天都寨里也发生了一件让公孙策倍感紧张的事情,李元昊来找他了,而目的却是 李元昊一进门就将秋儿扔了出去,秋儿想反抗,但是看到公孙策的眼神,他还是忍住没有出手,只是在门外仔细的倾听着里面的情况。 李元昊一屁股坐到公孙策身边,有意无意地撩拨着他的衣袖,语气平淡地说道:“你真是孙竹令的弟弟?听说他的弟弟其实就是他的儿子,是不是啊?” 公孙策站起身,将衣袖从他手中抽出,走到离他远远的地方说道:“弟弟就是弟弟,又怎么可能会是儿子。” “你确定只是弟弟?”李元昊又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低头在他耳边挑逗地说道:“他被女人伤害的太深,我想他大概不会再爱女人了,你会不会也是他的娈童啊??” “你怎么会知道?”公孙策疑惑地看着他,李元昊怎么会知道孙竹令是被女人伤害的? “知道什么?知道他被女人伤害,还是知道你跟他……”李元昊神秘地一笑。 公孙策有些气愤地走到一边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弟弟就是弟弟,从来就不是其他的什么人。” “孙公子,别着急,”李元昊又紧贴上公孙策,不怀好意地说,“既然只是弟弟,那想必还没被人碰过。” 公孙策有不好的感觉,这个李元昊的言语充满挑逗,是试探还是……? 他不敢轻易回答,但是却敏捷的逃到一边,这种每时每刻掉鸡皮疙瘩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李元昊长的其实不算难看,圆圆的脸上,鹰勾鼻子耸起,只是那猥琐的眼神看的人浑身不舒服,他弑杀自己的母亲,谋害自己的舅舅,折磨自己的妃子,这样多疑残暴的人大概对什么事情都会心存猜疑。 公孙策直视着李元昊说:“我不懂皇上的意思。不过既然皇上来找孙竹束,那么何妨听听我对当前形势的一点点看法。” 第1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4节 [庞策]江山美人 作者:灵落红尘 第14节 “当前形势?”李元昊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现在既然进退两难,那听听倒也无妨,“你倒是说说看,当前形势于我何如?” 公孙策转过身,不再看他说:“皇上现在不是进不能,退无路吗?皇上虽然攻下了金明三十六寨,但是延州却迟迟没有拿下,劳民不谈,这伤财的,怕也拖不起吧?而且想必那辽国的君主不会宽容到连兴平公主的死都不计较吧?” 李元昊一怔,随即换上平静的神情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公孙策转身微微一笑,道:“这些事情,但凡是留心战事的人都能知晓,更何况我是孙竹束,孙竹令的弟弟。” 李元昊眼里满身怀疑,眼前这个人太危险,他不得不防:“那你觉得应该怎样摆脱这样的困境?” “皇上不怕我是宋军密探,我的建议会将你的十万大军送入虎口?”公孙策鄙夷地看着他,眼神透露出不屑。 “说说无妨。”李元昊并不计较公孙的眼神,反而笑着说道。说姑且一说,但听不听还在自己。 公孙策嘴角上扬,笑道:“现在对皇上而言,最大的敌人不是辽国而是大宋。当前的情形就像三国时的魏蜀吴,诸葛亮能想到联合孙权共同对付曹操,那我们为什么不能?” “说是没错,但是孙权没少在背后捅诸葛亮刀子,这未免太危险了。”李元昊盯着他说。 公孙策莞尔一笑:“所以才需要诸葛亮为你出谋划策。” “你就是诸葛亮?” “对。” 李元昊鄙夷地一笑说:“你凭什么说自己是诸葛亮?” “很简单,我不仅可以帮皇上实现心中的梦想,而且还可以排除后忧。”公孙策自信满满地说道。 “光说不做,怕是没法让人信服。”李元昊瞥了他一眼说,“更何况我凭什么相信一个身份不明的人?” 公孙策呵呵一笑不再说话,转身走到桌边坐下。 李元昊沉思一会儿,也贴近公孙策坐下,一把拉过他冰凉的右手道:“不过如果你遂了我的意,也许我可以考虑相信你。” 公孙策使劲抽出自己的手,转头怒眼盯着他:“皇上,孙竹束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人。而且你就不怕遂了你的意之后,你反而更被动吗?” 李元昊仰天大笑:“我李元昊还从来没惧怕过任何人的威胁,”边说边将他抱进怀里,“包括你。” 公孙策慌了神,他不断的挣扎试图摆脱困境:“你乃是西夏的皇帝,怎能做出如此出格之事?” “正是因为我皇帝,所以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李元昊将公孙策紧紧搂着,任由他使劲全力也不得解脱,“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人,今天我都要定了。” 公孙策左右闪躲着李元昊贴近自己的脸颊,但是他的力气毕竟不如武将,一切推搡,一切躲闪,看起来反而更像调情,李元昊嘴角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看到情况不受自己控制,公孙策不得已叫了一声:“秋儿。” 秋儿一直在外面仔细观察着里面的动静,虽然他早就觉得不对劲,但是公孙策没有叫他,他不敢私自闯进去,现在听到叫声,他知道事情已经不受他控制了,于是秋儿提脚踹开房门,只见李元昊正抱起公孙策准备走到床边。 秋儿一个飞身上前,右手轻轻滑过李元昊的左腋,轻松的将公孙策从他手上拉过来。 李元昊怀里突然没有了佳人,心里很不爽,他指着秋儿的鼻子说:“你什么东西,竟敢坏我的好事?” 公孙策站定之后,对秋儿露出感激的笑容,然后抚摸着自己狂跳不已的心对李元昊说:“皇上,你乃一国之君,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孙竹束并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人,我堂堂七尺男儿,岂能被一个男人抱着。”公孙策的脸一阵苍白。 他不是不喜欢被男人抱着,但是他只喜欢不被自己讨厌的男人抱着,而他李元昊原本就是自己最讨厌的人。 李元昊露出阴险的笑容,哼哼一声说道:“不管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今天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来人。”李元昊冲着门外大叫一声,“给我把这个小子给拖出去。” 说完一下子进来十几个人,秋儿对付这几个人倒是不在话下,可是这就意味着跟李元昊对立,那么他们这次的任务就失败了。 就在秋儿跟李元昊对峙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士兵的回报:“皇上,辽国兵马大元帅耶律俊才求见。” 李元昊楞了一下,这时候他来干什么? 公孙策也不由一怔,耶律俊才认识自己的,如果被他看到自己那不是前功尽弃,而且这时候来肯定是为了两国联手之事,看来辽国已经开始着手对付大宋了,不知道庞统他知不知道。 “我马上就来。”李元昊对手下吩咐道,“给我好好看着这两个人,有什么差池,小心我宰了你。” “是。” ☆、各种试探怎奈公子难当 待到房间里清静下来,公孙策的心跳才稍微平息了一点,刚刚好险。 秋儿关上门后,不解的坐到公孙策身边说:“刚刚那个李元昊到底想干什么啊?” 公孙策脸上一红,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只得说:“一个坏人对付一个好人,还能干什么啊?肯定是做坏事啊。” “那倒是。”幸好秋儿不再追问下去,公孙策不由松了一口去。 不过秋儿接下去的话,却让公孙策嘴里喝的一口水差点全部都喷到桌上。 “那个,嗯,庞将军好像有时候也会抱着你的,他是不是也要做坏事啊?”秋儿压低自己的声音问了一句,顺手也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公孙策闭着嘴巴才没让水喷出来,可是却因为水呛进气管而不停咳嗽。 秋儿赶紧放下水杯,站起身轻拍他的后背说:“这不是还有水吗?没人跟你抢。” 公孙策擦干自己嘴角边的水,急忙说道:“不是这个原因,不是这样的。” “好了,好了,公子你就别再说了。”秋儿又重新坐下说道,“秋儿什么都懂,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就别解释了。” 公孙策怪怪地看着他说:“你什么都懂?” “是啊。” “你都懂什么啊?” “啊呀,反正坏人做坏事,好人自然就做好事了。” 公孙策哭笑不得的摇摇头,这样的解释倒也说的通。 秋儿喝了一口水说:“公子,那我们接下去该怎么办啊?那个李元昊如果还硬来的话,我们要不要还击啊?” “先看看再说,毕竟他的意图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这个人城府极深,而且残暴冷血,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相比较那个张园倒是简单多了。”公孙策预料到很多对自己不利的情况,但是却唯独没有预料到这个李元昊居然会用这种方法来试探自己。 耶律俊才肯定想不到公孙策会在西夏,否则他绝对不会安静地坐在大厅里跟李元昊密谋合作之事。 “不知道耶律将军今天来天都寨是……?”李元昊坐在正中上的椅子上,高傲地问道。 耶律俊才露出一个假意的笑容说:“我妹妹可是嫁给你之后才被害死的,难道你就不应该对我们有所解释吗?” “解释?什么解释?她又不是在西夏被害死的。”李元昊不屑一顾地说道。 “可是她死了你最起码也应该通知我们一声,她毕竟是我妹妹,可你倒好一声不吭,我们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此事的。”耶律俊才显然很不高兴,他使劲地拽着自己的辫子。 李元昊瞥了他一眼说:“怎么现在知道说她是你妹妹了,想当初你们将她嫁过来的时候可是绝情的很。” 耶律俊才旋即换上笑容道:“哈哈哈哈,过去的事情不说,不说了。” “今天我来是为了两国联手之事,想那宋朝害死我妹妹,无论如何我们总应该为她讨回公道啊。” “联手?怎么联手?”李元昊好奇地问道。 耶律俊才站起身,走到李元昊身边说:“很简单,你们现在已经跟大宋正面开战,只要我们在背后插一脚,大宋就会腹背受敌,你说何愁大事不成?” 李元昊哼哼笑道:“那么胜利之后呢?” 耶律俊才假意笑道:“现在谈胜利之后的事情是不是有些太早,更何况我们是联姻之盟,还有什么不好商量的?” 李元昊从椅子站起身,看着耶律俊才笑着说:“说的也是。哈哈哈。” 李元昊答应会好好考虑耶律俊才的建议,也会很快给他消息,这才让耶律俊才离去。 耶律俊才一走,李元昊就命令士兵拿来地图,西夏跟大辽本就相邻,这么些年在交集地没少发生流血冲突事件,但是作为一墙之隔的邻居,这本就无法避免,更何况这两个邻居都还是好战之人,现在是西夏跟大宋正面冲突,辽国本可以避免冲突,可是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来插一脚,如果是为了分杯羹那还情有可原,但是如果是有别的企图,那么……。 李元昊越看越觉得心里发虚,他决定还是等张园回来再说,说不定他能有更好的办法。 今夜的风很凉,吹在人身上感觉如掉进冰窖般寒冷,庞统在灯下研究地图,他的心思根本无法集中,不管看到哪里他都觉得公孙策就在那里,为了避免伤害到他,他不能攻打。 反正研究地图也是无用,睡觉又睡不着,于是他干脆披上外衣走出房门,外面的夜色很好,庞统抬头看着他那颗昏昏暗暗的星辰,为什么你的星看上去总是没有任何生气,你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庞统的心里觉得烦躁,他甩甩头,想要将一切都甩去。 突然从黑暗中窜出一个人影,穿着黑衣蒙着黑布,看不清楚到底是谁,但是看身形像是一个熟悉的人,只见此人手中拿着寒光闪闪的匕首向庞统刺去。 听到身后有动静,庞统一个侧身将来人摔倒在地,只见此人敏捷的站起身,继续向他刺来,庞统一个跃起跳到他身后,右手伸出去抓住他的夜行衣,怎料此人力大无穷,一下子就挣脱,回过身继续向庞统刺来。 庞统看到匕首上蓝光闪闪,知道有毒,但是却又没办法立刻止住此人的强势进攻,只能左右闪躲,避免被匕首刺到。 此人的武艺并不高,但是胜在力气很大,所以庞统短时间内也没有占到上风,直到朱雀带人来,那人才一个转身,消失在黑暗中。朱雀想追上去,却被庞统叫住:“别追了。” 朱雀转过身,询问道:“将军,你没事吧?” 庞统掸掸自己的衣服说:“没事,就凭他还伤不到我。” “将军可知是何人?” “不知道,不过感觉挺熟悉的。” 庞统说完转身进房,朱雀也跟着一起进房,他看到桌上的地图说:“将军这么晚还在研究战事?” 庞统看看桌上的地图说:“睡不着。” “是不是还在担心公孙公子?”朱雀知道庞统每次睡不着肯定都是跟公孙策有关。 庞统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那个李元昊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他这样冒然前去,我怕······。” 朱雀看到庞统不安的表情,笑着说:“将军,你不是一直都很相信公孙公子的吗?怎么现在反而对他没有信心了?” 庞统瞥了他一眼说:“有信心也要分情况而论的,这种情况之下我还怎么有信心?” “将军,你放心吧,秋儿的武艺也很好,我相信他一定能好好保护公孙公子的。” “唉。”庞统已经无话可说了,现在他连他到底在哪里都不知道,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总是这样一意孤行,他真怕有哪一天会弄丢了他自己的小命。 朱雀看到庞统的脸色有些不忍,曾几何时,他们最为敬佩的将军竟然也会为了一个人自怨自艾。 “将军,我们今天监视潘晨亮有了重大的收获。”朱雀突然想起来找庞统的目的。 庞统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严肃地问道:“是什么?” 朱雀回忆起今天发现的事情:“早上这个潘晨亮还是一大早就起床去洗澡,为了怕他起疑,我们的人只能远远的看着,而且早上那会儿天色还很暗,所以大家都没看到他到底有没有收到信件,不过我想就算收到,估计我们也不知道那上面到底说什么。” “好了。挑关键的说,废话这么多。”庞统喝了一声说道。 “是。”朱雀继续说道:“以前这个潘晨亮都是大牢和家这两个地方跑的,就算手下去喝酒逛窑子,他也是坚决不去的,但是今天他居然破天荒的请所有人去喝酒,而他自己居然喝醉了。” 庞统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是男人都喜欢喝酒的。 “这有什么问题?”庞统看了朱雀一眼问道。 “这本没有什么问题,但关键问题是他喝醉之后说的那些话。”朱雀神秘地说道,“他居然说他是西夏的密探,当时所有人都说他喝醉了。” “现在他醒了没有?”庞统终于觉得有些意思了。 “现在醒了,大家伙再问他,他居然说那是喝醉酒,胡说八道的。” “有点意思啊。”庞统嘴角微抬,忍不住笑起来,“这真是有趣。” “将军,你看我们要不要把他抓起来,严刑拷打?”朱雀问道。 庞统微微一笑,道:“不用,你先派人盯着就行了。” “是。” “对了,在城里继续寻找别的密探卧底,我想在这延州城里,他不是一个孤单的人。”庞统吩咐道。 这延州城也跟当初的曹州一样,越来越有趣了,可惜公孙策不在。 “将军的意思是,还有别的人?”朱雀问道。 “肯定,”庞统侧耳吩咐道,“你多派人手在城里挨家挨户检查,还有酒楼妓院一个都不能放过,包括那些街市上的各大门店都要注意,我想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该行动了。” “是。”朱雀说完转身跃过房间消失在黑暗里 ☆、兄弟相见终于消除猜疑 公孙策奇怪这几天李元昊怎么没有来骚扰自己,寻思着会不会是回兴庆府去了。 早上起床的时候,公孙策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孙竹令。 孙竹令已近60,满头的银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那一条条的皱纹篆刻着时间的痕迹,许多年未见,公孙策不禁感叹岁月如梭。 张园看到公孙策不可思议的眼神,笑着说:“怎么两兄弟见面就不觉得高兴吗?” 孙竹令瞥了一眼张园,走到公孙策面前轻轻地说道:“就算你跟我呕气,也不需要到西夏来,大宋有的是机会可以让你施展抱负。” 公孙策从他的眼里读懂了一切,于是装作生气的样子,转身回房,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孙竹令深深地叹了口气说:“我说了不要来,他不想见我,你就是不相信。”说完转过身,无奈地看着张园。 张园倒是一点都不介意,走上前轻敲公孙策的房门。 可是好久都没有打开,张园也管不得那么多,他让士兵将门推开,只见公孙策正坐在桌边生气,一看门开了,不由站起身气愤地说道:“你为什么要把他找来,我不想看到他。” 张园将孙竹令拉到自己身边,笑着说:“不管你愿不愿意,他都是你亲哥哥,这是没办法改变的,怎么,你难道想一辈子都不见他吗?” 公孙策不再说话,只是闷闷不乐地坐着。 孙竹令走上前,在他肩膀亲昵地一拍说:“别闹了,跟哥回去。” 张园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让你来是看看这小子是不是你弟弟,怎么能让你带回去呢? “孙先生,你不如跟你弟弟一起都留在这里,反正大宋也不需要你们这样的人,还不如跟我一起效忠李国主,既能让自己一展抱负还能一家人团圆,这样岂不是更好。”张园提议道,能留住孙竹令那绝对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这个人不仅有灵活的军事头脑,而且还了解宋军的各种布阵方法,对他们而言,得此人比千军万马还重要。 孙竹令抬头高傲地看了张园一眼,眼里的鄙视一览无余,他轻蔑地一笑说:“我连在大宋施展抱负的机会都放弃了,又怎会来你这野蛮之地帮助你们去攻打宋朝,此等卖国求荣,损人利己的行为,绝对不是我孙竹令所为。我劝国师还是乘早死了这条心吧。” “孙先生是说我卖国求荣,损人利己?”张园听闻此言,脸色泛白,额头青筋顿现。 孙竹令笑着说:“如果国师这样认为,那我也没办法。不过看来国师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啊。” “你”张园此时脸色已经涨的紫红,还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指责他的不是。 孙竹令不再理会张园,转头看着公孙策说:“不管你有多少不满,不管你想要干什么,现在都跟我一起走,我绝对不会让你留在这里,引后人骂名,也绝对不会让你有任何危险。” 公孙策抬头看着他,面对孙竹令的一番劝慰,他心里的感动不溢而出。 他也明白留在此地是万分凶险,可是为了大宋,为了包拯他必须留下,他原本并不希望这件事情会牵连到孙竹令,毕竟他已经退隐多年,可是没想到阴险的张园居然会拉他入网,现在想要全身而退已无可能。 “我绝对不会回去,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吧。”公孙策真心希望自己的留下可以让他全身而退。 孙竹令嘴角露出一个凄惨地微笑,他知道来到这里就不可能再有安全可言,原本他也不想再继续在世界上如行尸走肉般的活着,而公孙策又是一番雄心壮志,既然如此还不如牺牲自己的性命,得偿他的愿望。 孙竹令走到张园身边说:“我弟弟不走,我也不走,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张园听到孙竹令的话,很是高兴,于是他立马忘记他刚刚骂自己的话,笑着说道:“说,不管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你。” 孙竹令转过身边走边说:“我留下只是为了跟竹束在一起,你们的事情我不想参与,也不想知道,”突然转过身说,“但是如果你们敢对他不利,那么就别怪我不给面子了。” 张园堆上阴险的笑容,道:“孙先生,放心,他既是你弟弟,我们自然以礼相待,哪会对他不利呢?” “既是如此那么请你出去吧,我跟竹束还有话说。”孙竹令不客气的下达逐客令。 张园脸上的杀气一闪而过,旋即笑着说:“好,你们聊,我先走了。” 张园退着走出房门,轻声地吩咐手下要严加看管,然后就转身离去。 现在要不是看在孙竹令还有些利用价值,自己又怎会对他俯首帖耳,等拿下大宋,自己想怎么报仇都行,哼。 秋儿机警的走到门边,看到外面的士兵,悄悄说:“你们说话,我给你们盯着。”说完,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公孙策站起身对孙竹令鞠了一个深深的躬,起身之后,无奈地说道:“公孙策对不起先生,让您冒此险境。” 孙竹令叹了口气重重地坐下:“唉,算了。坐下说话吧。” 公孙策轻轻地坐下,心里的愧疚之意没有任何淡化。 “公孙策,我们有好多年没见了吧?”孙竹令笑着说。 公孙策不好意思地说:“是啊,自从上次一别,至今六七年了吧?” 孙竹令笑着说:“是啊,那时候你还是个唇红齿白的书生样呢,现在怎的添了些戾气?” 公孙策听到孙竹令的话,有些不好意思,脸上飘起片片红霞,道:“那时候还是一个一心只想考取功名报销朝廷的傻小子,现在却是被战场洗礼过,被死亡震撼过的半个将士一个啊,心境自然不同了。” 孙竹令听完又深深地叹了口气,多年不在朝廷,不在军队,他已经快忘记了,自己也曾经有过战死沙场,马革裹尸的豪情壮志。 “被战场洗礼过的人确实会有很大的改变啊,”孙竹令抬头眼神哀怨地看着公孙策,他在公孙策的身上似乎看到自己年轻时的影子,他不希望眼前这个男人将来走跟自己一样的路,“你真的变了很多。” 公孙策低下头,是的,他是变了很多,因为战争,因为友情,还是因为什么……。 孙竹令拿出公孙策写给他的信,摊开放在桌上说:“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公孙策看到信,紧张地看了看外面,只见秋儿正警惕地观察着一切,这才松了口气说:“你看出来了?” 孙竹令笑着说:“幸好看到信的时候我还记得你的字,还记得你当初在我竹园后山发现的草药,最幸运的是,我正好在喝酒。” 公孙策的脸由平静转成暗笑,然后忍不住笑出声道:“看了我的运气很好啊。” “亏得你运气好,否则你的小命就不保了。”孙竹令继续说道,“原本只是想做个证而已,可是张园竟然以你的性命做威胁,最后也只得跟他而来。” 公孙策不解地问道:“那孙竹束呢?他……。” 孙竹令眼里有无尽的哀伤,握信的双手不禁颤抖起来:“早就不在了。” “不在了?”公孙策大感意外,虽说当初就知道他弟弟身体不好,但是却从未想过会走的如此早,“为什么?” 孙竹令站起身,在房里踱起来,这是他心底深处最刺痛的伤,虽然过去了好多年,但每每想起还是会让自己痛不欲生。 “他的身体原本就不好,这你是知道的。前几年在大宋与西夏边境寻药时,被西夏军杀死了。”孙竹令说的很平淡,但是公孙策能从他言语中听到浓浓的悲伤,“当时我不在他身边,当我找到他的时候,他的尸体已经暴露在野外两天,被山里的畜生啃噬的没有人形了。” “对不起。”公孙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内心的歉意,只能说对不起。 “算了,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孙竹令转过身强挤出一丝笑容。 “幸亏他不在了,所以你尽可以随意扮做他,”孙竹令一丝苦笑,自我安慰道,“这最起码让我觉的好像他还在我身边一样。” 孙竹令苍老的面颊显得更加沧桑,公孙策知道,死去的其实并非他的弟弟,而是他的儿子,亲生亲养的儿子,只是母亲因为难产,在儿子生下来的那一刻香消玉殒了。 “好了,不说这些烦恼的事情了。我们还是说点正事吧。”孙竹令在公孙策身边坐下,“反正我已留下,你觉得我能帮你什么忙?” “孙先生,你真的不应该来,”公孙策内疚地说,“我找机会让他们放你回去,你离开消隐池,再寻个别的去处吧。” “呵呵,来的容易,走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孙竹令一阵苦笑,“不过好在我也是一把老骨头了,就算死也不足为惜。” “可是……”公孙策还想劝慰,可是却被孙竹令打断,“好了,现在国难当头,我既然有机会为国效力,又怎会贪生怕死,苟且偷生。” 孙竹令说的慷慨激昂,大有以身殉国之意,弄得公孙策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既然孙先生有如此抱负,那公孙策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暂且替天下黎明百姓谢过孙先生。”公孙策站起身深深的一个鞠躬。 “好了,别婆婆妈妈的,乘现在有时间跟我说说你的计划。”孙竹令一把拉起公孙策,急切地说道。 公孙策与孙竹令的交谈一直持续到天色擦黑,经过无数次的建议和讨论,最终他们确定了详细的计划,希望凭借最后一击,既能沉重的打击西夏,还能挑拨他跟大辽的关系。 ☆、兄弟闹僵怎料敌人见缝 孙竹令的到来让李元昊对公孙策的怀疑降低很多,他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才能得到孙竹令的那本军事布阵图。 今晚他设宴请孙竹令和公孙策吃饭,美其名曰接风洗尘,实则是探听虚实好一击即中。 公孙策岂会不知他的想法,只不过他别的都不怕,就怕他毛手毛脚。 李元昊看到公孙策脸上立刻堆满怪异的笑容,快步走到他身边,极其自然的拉住他的衣袖,并拉他坐到自己身边,然后才对孙竹令说:“孙先生坐啊。” 孙竹令看到公孙策不自然的神情,心里明白了几分,他慢慢坐到他们对面,笑着说:“竹束你怎么能坐到主客的位置,快坐过来。” 公孙策立刻起身走到一边,快步坐到孙竹令身边,心里对他充满感激。看来为了更好的实现计划,他要想一个好办法应付李元昊 此时张园正好走到他们身后,把所有的情况都看在眼里,他自认为知道李元昊的想法,但是现在这种情形之下最起码也应该收敛一下,否则惹怒了孙竹令,那么想要得到兵书的计划也就失败了。 “孙先生,皇上没有尊贵卑贱之分,大家都一视同仁,所以没有什么主位客位之别。”张园笑着高声说道。 张园说完在孙竹令身边坐下,瞥了一眼李元昊那犯怒的眼神,继续笑着说:“怎么没人给孙先生倒酒啊?” 孙竹束将酒杯反过来扣在桌上,道:“不用了,有什么事情不用拐弯抹角,直接说罢了,我们兄弟二人自然领受就是了。” 张园尴尬地一笑,随即对李元昊使了一个眼色,说道:“就是为孙先生接风,真的没有别的事情。” “哥,既然他们不说,那我们走吧。”公孙策说完,站起身准备离去。 “孙公子,你……”李元昊站起身,但是看到张园的神情,立马收回接下去的话言,慢慢坐下不再说话,可是眼角的神情却露出一丝杀机。 “怎么孙公子认为我们这就相信你是真心来投靠我们的?”张园头也不回的摇摇扇子。 “国师你什么意思?”公孙策不解地问道,“这还有什么疑问吗?” 张园突然哈哈大笑后说:“就算孙竹令是你哥,那也不能保证你是真心投靠西夏。你别忘了他曾经是宋朝的将军。” 公孙策鄙夷一笑走到张园身边说道:“那张国师也是宋朝人,怎么就能在皇上手下担任国师?难道你就没有密探的嫌疑?” “笑话,我是不是密探,国主心里最清楚。”张园讨厌别人说他是汉人,这许多年下来他早就忘记了自己原本就是汉人。 “那你又如何断定我是密探?”公孙策笑着说,“想来国师也不是一开始就让国主放心的吧?” “你的事情跟我不同,你有个曾在大宋做将军的哥哥。”张园急了。 “有何不同?”公孙策看到他的样子,觉得好笑,“你我皆为汉人,我虽有哥哥,但他早就不问世事,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想必皇上也应该知道,这点,怎么国师不知道吗?” 孙竹令就这样看着公孙策将张园逼到绝地,无话反驳,心里觉得舒坦不已。这种卖国求荣的人就应该有人整治,就算大宋皇帝不重用他,也不至于为敌国卖命,他孙竹令平生最恨这种人。 见张园不再说话,李元昊咳嗽两声说道:“孙公子,别生气,国师也就是那么一说,你别生气。 ” 公孙策哼哼一笑,不再说了。 “李国主,我想带我弟弟离开,不知行不行。”孙竹令一脸严肃地看着李元昊,希望能从他脸上抓住一些小细节。 “孙先生,你们刚来就要走?”李元昊的脸色平静,让人觉得无法揣测他的内心。 公孙策与孙竹令对看了一眼,孙竹令说:“当初吾弟跟我闹别扭,这才一气之下跑出家门,非要做一番事业给我看,但是现在气已经消了,我自然应该带他走。” 张园不高兴地放下扇子,道:“这里可不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你想怎样?” 张园站起身,在孙竹令身后走了几圈问道:“我听说孙先生写了一本军事布阵图,不知道可否借来一阅?” 终于说到正题了,孙竹令忍不住笑出声:“哈,原来你们的目的是这个,如果我不愿意呢?” “现在这种时候似乎由不得你不答应了。”张园一挥手,十几个士兵立刻围了上了,“既然好言相劝无用,那么就只能来硬的了。” 突然秋儿从黑暗中蹿了出来,他一直躲在暗处观察这一切,感觉事情不妙,立刻跑出来挡在公孙策面前。 “孙公子,我劝你们就不要反抗了,乖乖的交出来,对你我都好。”张园用扇子指着公孙策说道。 李元昊安静地看着这一切,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他坐等将布阵图弄到手,为此他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国师可是要那本军事布阵图?”公孙策拉开秋儿,平静地问道。 “当然。”张园眼神发亮地看着公孙策。 “那你更不能杀我了。”公孙策索性坐了下来,将身边的两人都拉坐下。 “为什么?” “因为只有我知道它在哪里?” “在哪里?” “当今天子。” 张园对这个结果颇感意外,但是旋即他恢复平静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现在只能选择相信我。”公孙策微微一笑,自信地说道。 张园沉思片刻说道:“这样看来你们就更加不能走了。” “谁说我们要走?”公孙策笑着说,但是却被孙竹令拍打几下后怒斥道:“我们当然要走啊,难道你也想做卖国求荣之辈?” “哥,你至死效忠大宋,可是他们是怎么对你的,”公孙策也提高了声调说,“我绝对不会再走你走过的老路,我一定要向世人证明我的智慧并不比你差。” “你从小就这样,为什么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这样。”孙竹令激动地站起身,“你今天跟我回去就罢,不回去,那你就在这里等死吧。”说完转身离去。 公孙策却在他在背后说了一句:“我就算死了也不用你管。” 李元昊看着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禁内心暗自高兴,他们吵的越厉害,对自己越有利。 “孙公子,看来你跟你哥之间……”李元昊啧啧的砸吧着嘴唇。 “这是我家的私事,不牢皇上操心。”公孙策站起身拱手说道,“没别的事,孙某要回去休息了。”说完拉住秋儿准备转身离去。 就在这时,李元昊和张园同时说了一句:“且慢。” 公孙策不明所以的转过头,看到表情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心里暗自高兴。 张园拿着扇子走到公孙策身边,笑着说:“你真想有所作为?” “那是自然。” “那只要你能攻占大宋,那么我这个国师的头衔就是你的了。” “真的?” “真的。”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公孙策带着秋儿消失在黑夜里,身后一群黑衣人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 李元昊看着他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回过神,直到张园叫他:“皇上。” 张园走到李元昊身边,呵呵一笑说:“皇上是不是看上他了。” 李元昊瞥了他一眼,神秘地说:“国师真这样想?” “皇上我劝你还是等大事所成之后再寻这个心思吧,到那时他不愿意怕也不行了。”张园知道劝他放弃是肯定不可能,现在也只能慢慢拖着了。 李元昊瞥了一眼张园,嘴角翘起一个奇怪的笑容。 回去的路上,秋儿一直想说话,可是无奈后面有人跟随,他就只能一直憋着,谁成想这一憋就憋到了半夜,感觉到外面的士兵已经开始困乏,秋儿摸黑走到公孙策床边轻轻坐下:“公孙公子。” “我没睡着。”公孙策轻轻说了一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请不要问,因为我也不会说。” “不,公孙公子我想问的是别的事。”秋儿说道,黑暗中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我们出来有一个多月了吧?我有点想念朱雀大哥他们,不知道公孙公子想不想庞将军?”秋儿叹了口气说道,他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得掩藏。 公孙策慢慢坐起身,苦笑一声说道:“等事情结束之后,我一定让朱雀将军好好奖赏你。” “公子,秋儿不要什么奖赏,秋儿就是觉得公子特委屈,如果在延州,将军绝对不会让你这样的。”秋儿眼里有淡淡的泪花,他不懂取胜可以有很多种方法,为什么他要选择最辛苦的一种。 “秋儿,你不懂。”公孙策听的懂秋儿的意思,但是他不能说,也不能解释,甚至不敢去想,“唉,睡觉吧,明天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两地相思难敌军情紧急 秋儿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可是公孙策还是没有任何睡意,他轻轻地起身,茫然地坐在床边看着从窗户缝里射进来的月光。 他披上棉衣,站起身走到窗边,将窗户轻轻地打开一个小口,看着皎洁的月光,心里不由地说道:你还好吗? “我很好,你好吗?”庞统站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月亮,轻轻地说了一句。 虽身分两地,愿与你共此一轮明月。 吴用看到将军又在望月心叹,自从公孙策走后,将军就没有哪天能安安稳稳地睡过觉,他是不懂这各中的情由,但是他明显的感觉到将军变了。 吴用轻轻地走到庞统身后刚想开口,突然庞统问道:“怎么样?” “将军,”吴用没料到庞统会突然出声,尴尬地说道,“将军原来你知道属下来啦?” 庞统转过身笑着说:“你一来我就听到了,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 吴用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露出一个憨厚地笑容:“吴用确实不如将军耳朵那么好。” “好了。”庞统转身朝房里走去,“说吧,怎么样了?” 吴用恢复严肃地表情,道:“将军说的一点都没错,城里确实找到一些大辽和西夏人,不过这些人都说自己是无辜的,没人承认自己是辽国或者是西夏的探子。” 庞统鄙夷地笑道:“想那若干年前耶律良才不也是在大宋藏匿多年而无人知晓的吗?所以既然是探子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你发现。” 吴用恍然大悟道:“将军说的是。” “对了,让你查的那晚刺杀本王的人,查的怎么样了?”庞统在桌边轻轻坐下,倒上了一杯热茶。 吴用将声音压低,神神秘秘地说:“将军,你真是厉害,这几天我一直在盯着他,感觉他真的是有问题,很像是那晚袭击你的人,不过奇怪的是,为什么他能突然间变的那么力大无穷呢?” “不知道。” “哦,对了,最近包拯怎样了?”庞统喝了口水后问道。 “还是那样,沉睡不醒。”吴用平淡地说道。 “我们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来救治他,总不能就这样一直拖着。”庞统思考片刻说道,“你差人去给赵祯送封信,就说包拯找到了,问他要不要送回京城。” “将军,这样合适吗?”吴用为难地看着庞统。 庞统用眼角瞥了他一眼说:“怎么?你有更好的办法?” “属下没有。可是公孙公子他……” “这关公孙策什么事情?”庞统将水杯放下,“不要婆婆妈妈,赶紧去办。” “是。” 吴用说完立刻离开了房间,留下庞统一人在桌边若有所思。 公孙策的好意,庞统明白,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听公孙策的话,虽然他知道公孙策会不高兴,但是机会跟借口都摆在自己面前,他又如何能让它白白溜走,还没有努力就承认失败,不是他庞统会做的事情。 感觉自己好像很久都没有做梦了,可是今夜庞统居然做了一整夜的梦,梦里都是公孙策,他的笑,他的害羞,还有他的泪水,还有那深不见底的山谷。 早上起床,庞统觉得头昏脑胀,梦里的情景就像一幕一幕真实的记忆埋藏在自己的心底深处,他坐起身使劲的甩了甩脑袋,希望能清醒一些,但是一切都是徒劳。 突然门外有人敲门:“将军,你醒了吗?” 朱雀的声音,庞统从床上起身,披上外衣说:“进来吧。” 朱雀将洗脸水送进来,并说道:“将军先洗一下脸吧。” 是的,自己确实需要用水好好清洗清洗自己的大脑了,于是他走过去将脸深深地埋进脸盆,半晌都没有起身。 “将军。”朱雀不放心地问道,“你还好吧?” 庞统起身用毛巾擦干脸上的水,淡淡地说道:“没事。” 洗完脸庞统紧了紧衣服,坐到桌边问道:“说吧,什么事情?” “潘晨亮死了。”朱雀低下头轻轻地说,“属下办事不力,请将军责罚。” “死了?”庞统倒是对这个消息觉得很意外,“是不是你们盯得太紧,被他发现了?” 朱雀急忙说:“这不可能啊,属下这几天根本就没时间去关注他的事情,盯梢的几个兄弟我也都撤回了,就留了一个。自从将军说对他放松的时候,我就嘱咐了手下,能盯就盯,不能盯就撤,千万别让他发现。” 庞统觉得奇怪,如果他们没有破绽,那么他为什么会死?难道就因为他喝醉酒在酒楼说自己是西夏密探?这应该是他们自己人事先就安排好了的,潘晨亮只不过照做而已,但是……。 “他的尸体在哪里?” “在大牢的停尸房。” 第1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5节 [庞策]江山美人 作者:灵落红尘 第15节 “我们去看看。” 大牢的停尸房,阴暗潮湿,还有一股子死人味和霉味儿,庞统看到放在正中间的潘晨亮尸体,走上前,他是第一次见这个人,魁梧的身材倒确实有些像西夏人。 庞统看着尸体问道:“有没有仵作验尸?” 朱雀跟在庞统背后说:“已经验过了,因为昨天夜里发现死了,所以属下就连夜将仵作找来验过了尸体。” “昨天夜里死的?”庞统转过头,疑惑低问,“他不是死在家里的吗?” “不是,”朱雀也觉得不可思议,“他是死在城门之上的,就那样像吊死鬼一样高高的挂着,被守夜的士兵看到了,才来报告我的。” “死在城门之上?”庞统琢磨着这句话,听着挺合理,可是又有其不合理的地方。 城门之上他是怎么上去的,挂在上面他是自杀还是被人灭口? “仵作怎么说?”庞统重新观察起尸体,外表除了脖子下那道深深的勒痕之外,表面似乎没什么问题。 “仵作说是吊死的,应该是自杀。”朱雀说道。 庞统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不高兴地说道:“什么叫应该是?我要的是他的确切死因。” “这个……,仵作就说他是被勒死的,脖子上的勒痕也没有问题,所以应该是自杀。”朱雀的声音越来越低。 “真是一个个都是废物,公孙策在的时候绝对不会说应该这样的词语。”庞统不由说了一句,让自己和朱雀都一怔。 “是的公孙公子确实很聪明。”朱雀心里不禁发笑,他们的将军就算是想别人也绝对不会正面说出来。 庞统尴尬地咳嗽两声说:“算了,这条线索估计也是断了。” “将军,这可不一定啊。”朱雀神神秘秘地说了一句。 庞统觉得他话中有话,于是转头盯着他看。只见朱雀边笑边轻轻地点头。 “好了,我看这里也没什么可看的地方,我们回去吧。”庞统说完转身离去。 就在庞统忙的团团转的时候,公孙策的日子也不好过。 在天都寨张园府中的书房里,公孙策正被张园和李元昊两面夹击。 “孙公子,你昨天说可以帮助我们攻取大宋,不知道有何妙计?”张园站在公孙策身边,不停的摇着扇子。 公孙策觉得一阵又一阵的寒风扇向自己,冷的让人受不了,他不得不躲开,可是另一边李元昊正坐在他旁边,让他躲无可躲。 公孙策没办法,只得站起身,从俩人的夹攻中走到了地图前。 他指着地图上说:“现在大宋将绝大部分兵力都集中在边境,想必他们现在内地空虚,我们何不反其道而行之?” 张园走到他身边,看着他指在地图上的一个地点,片刻之后不自觉地点点头说:“确实是一招狠棋。” “谢谢国师,不过能否成功,我们还需要大辽的配合,双面夹击应该能事半功倍。”公孙策笑着说。 “不行。”李元昊突然嚷起来,“谁知道那个耶律俊才是什么居心。” “不管他是什么居心,我想在大宋的问题上,你们应该是利益一致的。”公孙策说。 张园制止了李元昊继续说下去,他又扇了扇扇子说:“我看,跟辽国的这次合作就由我去游说一番,说不定能成事。” “可是……”李元昊没有再继续说。 “孙公子,我看这次需要令兄跟我去一趟了。”张园意味深长地说道。 “家兄?这跟家兄有什么关系?”公孙策不明所以。 “很简单,令兄不是不愿意跟我们合作吗?那么我想他也许会愿意跟辽主合作。” “什么意思?” “很简单,他的意思就是软禁我,让你不得不为他们卖命。”孙竹令从门外进来,一脸愤怒地看着他们。 “为什么要这样?”公孙策眼里的不忍一闪而过。 “孙公子,我们可没有说已经完全相信你了,所以留张牌在手上总归是比较保险的,而这张牌我想来想去,除了你哥哥,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张园说道。 “既然要留牌,那么为什么不干脆留在这里,我一样会有所顾忌。”公孙策走到孙竹令身边,将手里的纸条不着痕迹放进他的手中。 张园哈哈哈大笑:“在这里?孙公子你开什么玩笑。这里离大宋这么近,他随时都有逃脱的机会,而且嘛,辽国的国主应该会很喜欢我送给他们的这个礼物,合作的事情总归要好谈很多。” ☆、兄弟分开成全绝密计划 孙竹令恨恨地说道:“张园,说你是畜生的,都玷污了畜生的名声。” “说,随便说,反正你也说不了多久了。”张园不怒反笑。 “哥,这到底怎么回事?”公孙策眼里有隐隐地泪花。 张园笑着说:“孙公子,你哥年轻时可杀死了不少辽人,当时的萧太后就是因为他而气死的。你说辽国人是不是会很喜欢他?哈哈哈哈。” “哥,是我害了你。”公孙策的心里真的觉得很痛心,虽说这些变故他们当初都料想过,但是真正来到的时候,他还是无法抑制心里的伤痛。 “竹束,哥早就说过,这些人都不是好人,想要出人头地有很多方法的。”孙竹令右手抚摸着公孙策的头,难过的吩咐道。 “可是,你为大宋卖力,皇上最后还不是要追杀你,这你又得到了什么?”公孙策眼角犯泪地问道,他知道孙竹令这一去就是死路一条,当初为了这个决定他提出很多反对意见,但是为了公孙策的计划能更好的实施,孙竹令的态度非代常强硬,最后公孙策也只得同意。 “不管大宋的皇帝如何对我,我都认了,但是身为大宋人绝对不能卖国求荣,否则跟禽兽有什么两样?”孙竹令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我走后,你一定要好自为之啊。” “哥,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公孙策转过身说道,“你要带我哥去辽国,这我不反对,但是我有一个要求,这个要求你大可以对辽主说。” “什么?” “那就是如果我帮你们攻下大宋,你们就必须要放过我哥。”公孙策泪眼看着张园说道。 “可以,绝对没有问题,我现在就可以代辽国的君主答应你。”张园说的煞有其事一样,他真当公孙策是傻瓜啊。 公孙策心里暗暗的下定决心,将来一旦大事所成,第一个不放过的就是他张园。 “来人啊,先给我把孙先生带下去,我们中午就出发。”张园叫来士兵将孙竹令带了下去。 公孙策看着愈行愈远的孙竹令,抑制不住内心的伤痛,泪水止不住留了下来,不管孙竹令是如何愿意为了这个计划献身,但是当初是自己将他拖进火坑,这一点永远都改变不了,此时此刻不禁问自己,为了胜利这样真的值得吗? 孙竹令在快要消失的拐角处,留给公孙策一个会心的笑容,微微地点头似乎是在说,为了大宋的千万百姓,不管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 李元昊慢慢的走近公孙策,但是却被张园拦住:“国主,我希望在我去辽国期间,你能对孙公子客气一点,不要给我惹出什么是非来。” 李元昊瞥了一眼张园不再说话,转身坐在后面的椅子上。 孙竹令走了,公孙策感觉心里的那根柱子好像倒塌了一样,以前有什么事情,他还能安慰自己,有孙竹令在,一切都会好的,可是现在终于又变成自己孤身作战了。 秋儿将饭菜端进公孙策的房间,只见他正在发呆,于是轻声说道:“公子,你怎么了?大公子不会出事的。” 公孙策抬头露出苦涩的微笑,道:“是啊,一定不会有事的。” 秋儿放下饭菜转身去关门,然后坐在公孙策身边,笑着说:“公子,你快吃吧,看你都瘦了。” 公孙策宠溺地一笑:“好。” 秋儿边看他吃饭,边悄悄地说:“公子啊,你觉不觉得那个李元昊好像很怕张园啊。” 公孙策放下筷子,若有所思地说:“表面上看确实如此,不过……哼哼。” “公子,你都知道什么啊?能不能跟秋儿说说。”秋儿好奇地托着自己的下巴,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公孙策。 公孙策忍不住笑出声:“行,那我就说说,满足满足你的好奇心。” “张园是李元昊的国师,而且带领西夏的军队接连打了许多胜仗,所以李元昊一直很依仗他,这个张园又是一个心高气傲之人,所以在李元昊面前绝对不会卑躬屈膝。至于李元昊这个人,阴险残暴,也绝对不是我们外边看到的那个样子,他的城府之深,估计不是张园可比的,所以对我们而言,张园倒是好对付,只是这李元昊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公孙策严肃地说道。 如果说以前只是知道李元昊很厉害的话,那么这段时间公孙策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能称帝,为什么能屡屡进攻大宋而得胜了,这样一个能屈能伸之人,将来必然会成为大宋的第一大敌。 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孙公子,是我。” 李元昊。公孙策和秋儿对视了一眼,知道他来肯定没有好事。 秋儿起身特别不乐意地打开房门,看到李元昊,身体不由警惕起来,这个坏人又想来干坏事了。 公孙策站起身,面无表情地看着李元昊一言不发。 李元昊笑着坐到公孙策身边,看了桌上的饭菜一眼,笑着说:“吃饭呢?” 秋儿一个箭步挡在公孙策面前,浑身透着一股极度的抵触情绪,眼里的不悦看的人刺眼。 “不用你管。”秋儿语气臭臭地回了一句,跟这种人不能客气,他就是看公孙公子温文儒雅的好像好欺负,就对他不怀好意。 公孙策对秋儿的保护很是欣慰,不过毕竟他现在还有利用价值,想来李元昊也不会做太过分的事情。 公孙策将秋儿从身前拉开,严肃地看着李元昊说:“国主有什么事情,直说就是,不用拐弯抹角。” 李元昊依然是那种让人觉得别扭的笑容,看着公孙策的眼神也是怪异:“我准备回兴庆府,国师不在,所以你必须跟我一起回去。” “不等国师回来一起商讨出兵的计划?”公孙策对李元昊突然的主意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这是玩的哪一套? “等国师回来还需要一段时间,兴庆府现在有事,需要我回去,不需要多久,一来一去十天的时间也就够了。”李元昊起身准备离去,却突然站住脚说,“我来就是通知你一声,明天一早我们就启程。” 公孙策看着李元昊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他怎么会突然带自己回兴庆府,难道有什么预谋?一切还是小心为上。 秋儿生气地关上门,愤愤地说:“你以为自己什么东西啊?要我们往东就往东,往西就往西的,哼。” 公孙策看到秋儿气愤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好了,别生气了。我肚子还饿呢。” 秋儿听闻,赶紧转身笑着说:“那你赶紧吃,赶紧吃。” 公孙策笑着坐下,虽然心烦意乱,可是看到秋儿的样子,他就觉得轻松很多。 公孙策的险境庞统是不会知道的,只不过他的处境也并不好。 入夜时分,银光满布的庭院里出现一个穿着夜行衣的娇小身躯,在庞统窗前一闪就失去了踪影。 庞统的房间此时没有一丝亮光,想必是睡着了,但是耳朵灵敏的他今天怎么反而迟钝了呢? “你来了。”黑暗中庞统的声音悠悠地响起。 “是的。”一个妩媚地女声答道。 “不是说,没有特殊情况不准来我这里?你不知道你现在身份特殊吗?”庞统不高兴地说。 “我既然来了,自然就是有重要的事情。”女声有些不爽。 “什么事情?” “张园来辽国了。” “知不知道他去干什么?” “不知道,没听到具体情况,他没让我进门。” “你这次为什么能出来。” “我跟他说,体寒症发作,需要温泉。” “这样的理由可一不可二了,你自己要把握好。” “凤翎明白。” 黑衣女子似乎没有想要离去的打算,庞统疑惑地问道:“还有别的事吗?” “我……”女子吞吞吐吐地说,“凤翎今天不想走了。” 庞统听到女子的言语从黑暗中走到她身边,一双严厉地眼神射向她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女子抬起头,却并未揭去脸上的黑纱,而是抬起脸看着庞统,道:“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今晚我一定要留下来。” “你知道,这绝对不可能。”庞统背过身不再看她。 “不管你同不同意,凤翎决定了就不会改变。”凤翎说完,往前跨了一步,在庞统背后紧紧搂住他。 对于突然的拥抱,庞统一怔,随即就掰开她紧握的双手,不高兴地说道:“这根本就不可能,不管你会不会改变心意,我都绝对不会留下你。” 突然凤翎从腰间抽出一条线,只见她身上的衣物立刻悉数退到脚髁,一具雪白的胴/体在若隐若现的月光下,显的璀璨夺目。 她依然不死心的走上前从背后抱住庞统,庞统敏锐的感觉到不对劲,他立刻转过身,却见凤翎正一/丝/不/挂/的站在自己面前,玲珑有致的身材处处透露着女人所特有的魅力。 ☆、跟随回朝怎料皇上挑衅 庞统绕过她,走到她身后,从地上拾起她的衣服,转身给她披上。如此寒冷的节气,她就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吗? 凤翎轻轻的抽泣起来:“五年了,我对你的心你还不明白吗?” 说不明白那是骗人的,但是心里没有她又如何能假装有。 “当初我为报父仇去了大辽,你怎么样?”凤翎哽咽,“你一句挽留我的话都没有,其实当时你只要说一个不字,我就绝对不会只身去大辽。可是你没有。” 凤翎的抽泣变成了哭泣:“你知道我去大辽不仅仅是为了报父仇,你知道的。” 是的,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但是他不能接受。 “为什么你就是不能接受我?”凤翎轻轻地说道,“我现在还是完璧之身。” 庞统一怔,转过身惊讶地问道:“他……” “他没有碰我。”凤翎眼里透出一丝杀机,“如果他敢碰我,我就杀了他。” “你就不怕他怀疑你?”庞统心急地问道。 “哼。”凤翎呵呵一笑说,“是你怕吧?” 庞统尴尬的脸色在黑暗里看不清楚,他过意不去地说道:“不管过去我做过什么事情让你误会,今天我都要说清楚,你不需要这样降低自己,你可以有更好的生活,如果你想退出的话。” “退出,你觉得我还能再退出吗?”凤翎讥讽地说道,“从我踏上大辽的土地时,我就再也不能退出了。至始至终我心里都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把自己完完整整的交给你。” 凤翎说完,又一次跨步上前紧紧地抱着庞统,他不忍心继续推开,眼前这个女人为自己付出了多少,他心里很清楚,他答应过她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但是他没有做到。 “凤翎,你真的不需要如此,只要你愿意,现在你就可以退出,我一定会给你找户好人家,你一定会开心幸福的。”庞统无奈地说道。 “凤翎不要,凤翎只要将军一人。”凤翎说完双手抱得更紧,她下定决心今晚一定要留下,一偿自己多年夙愿。 凤翎身上的外衣缓缓褪下,莹白的胴体又一次展露无遗的呈现在庞统面前,充满着情/欲,充满着诱惑,他垂下的双手慢慢握紧,片刻之后松开,缓缓地攀上她的肩头…… 西夏的兴庆府虽比不上京城那样繁华,不过倒也是热闹非凡,公孙策坐在马上,看到一派兴盛气象,也不禁笑起来,如果天下处处都能国泰民安,那岂不是更好。 “孙公子,到了。”正想着,李元昊的声音响起。 秋儿从马上一跃而下,快步过去扶住下马的公孙策。 公孙策抬起头看着面前气派的皇宫,李元昊是个崇尚中土文化的人,就连他的皇宫也建的跟京城的神似。 公孙策的到来对朝中之人倒是没什么影响,但是李元昊的后宫却是炸开了锅。 “你们说那位孙公子是不是皇上带回来的娈童啊?” “谁知道呢,不过他长的好帅啊。” “真不知道他会不会一直留下来。” “好希望能派我去伺候他啊。” 宫女们的一言一行都被身后不远的凉亭里的公孙策和秋儿听到,秋儿疑惑地问公孙策:“什么叫娈童啊?” 公孙策尴尬地看着秋儿,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得说:“不知道。” “这天下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啊?”秋儿显然不相信。 “真的不知道。”公孙策不得不岔开话题,“好了,别管这个了,我们还是想想李元昊回来到底有什么事情。” 秋儿一屁股坐下,为难地说:“这我们哪知道啊。” 是啊,自从来到皇宫,他就没机会再见过李元昊,而且自己也被人看的死死的,寸步难行。 “秋儿,要不你今晚去……”公孙策在秋儿耳边嘀咕一声。 秋儿眼光一闪:“公子的意思是……” “没问题啊,这可是秋儿的拿手好戏。”秋儿兴奋地摸摸自己的鼻子。 西夏的月亮也是那么的明亮,那么的耀眼,就跟在延州看到的一样,跟在曹州看到的一样,可是心情却截然不同,公孙策端起茶杯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皎洁的月光,既然无法人月两团圆,那就让我们共此一轮明月吧,公孙策将茶一口饮尽,外面响起敲门声。 秋儿已经出去了,此时肯定不会回来,就算要回来他也绝对不会敲门,那么是谁? 公孙策起身去开门,房门前站着两个面容姣好,雍容华贵的贵人。 “你就是孙公子?”其中一个年长一些的看了公孙策一眼,笑着说道,“我们姐妹一直听宫女们说,宫里来了一个长相俊秀的美男子,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你们是……?”公孙策疑惑地问道。 “我是梅妃,她是妍妃,我们都是皇上的贵妃。”梅妃瞥了公孙策一眼。 “竹束不明白,两位贵妃来找我有何事?”公孙策没有让她们进房的意思。 梅妃在前,自己推开公孙策走进房内:“没什么事情,只是想看看皇上这次带回来的男人跟之前带回来的女人有什么不同而已。” 公孙策愤怒地看着她们说:“希望两位贵妃明白,孙竹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人。” “哟,皇上到底是喜欢女人呢,还是喜欢男人呢,连我们都不知道,说不定他就真的看上你了呢?”妍妃高傲地看了他一眼。 “算了,我想不管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会相信的,我也懒得跟你们解释。”公孙策甩过头不在看她们。 “孙公子,其实我们姐妹也是看你人不错,才好心来提醒你的。皇上可不是普通的男人,他从来没有怜花惜玉之心,你可要小心啊。”梅妃神神秘秘地说完之后拉着妍妃就走了。 “姐姐……”妍妃还想说什么,但是却被梅妃拉走,她边走边说,“你就不怕皇上现在过来吗?” 公孙策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心想道:他今晚不会真的这么巧会过来吧?秋儿不在,自己会不会有危险? 不想来什么偏偏来什么,还没有回过神来,李元昊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 公孙策吓了一跳,随即转身进房,准备关门,李元昊一个箭步上前,用膝盖顶住房门。 “孙公子,怎么,不欢迎本王?”李元昊还是一贯的笑意,看的公孙策浑身不舒服。 公孙策一言不发,走到桌边坐下,瞥了他一眼之后,不高兴地说:“竹束希望皇上明白,我不是你想要的那种男人,所以希望你自重。” “我要的那种,”李元昊充满玩性地盯着他,调侃地一笑,“孙公子,看来你知道本王要哪样的男人喽?”。 公孙策被激怒,他讨厌看到李元昊眼里的玩世不恭,跟他以往的形象大相径庭。 李元昊看到他气呼呼的样子,神情更加怪异,让公孙策捉摸不定。 李元昊刚在公孙策身边坐下,他就起身坐到离他远远的地方。 看到公孙策的表现,李元昊嘴角上扬,不怒反笑。 “咦,你那位小跟班呢?今天怎么不在?”李元昊四处看了看说道。 公孙策不由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脸色恢复平静:“肚子饿,去给我寻吃的了。” “你肚子饿了啊?”李元昊起身走到他身边,关切的语气让人受不了,“来人,给孙公子准备吃的。” 李元昊拍拍公孙策的肩膀,看似无意地说:“今晚本王兴致很高,不如陪公子喝两杯?” 喝酒?开玩笑,自己哪是能喝酒的人啊,坚决不行。 “拿酒来。”李元昊对外面的士兵吩咐道。 “不行。”公孙策急忙站起身准备阻止,可是士兵已然离去,自己的反对又岂能阻止他的手下。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且看他李元昊到底想耍什么心计。 当酒菜端上桌的时候,公孙策面色平静,可内心真是恨不得要抽自己的嘴巴,刚刚说什么不好,要说自己肚子饿了。 李元昊看着公孙策平静的脸颊,于是顺手拉过公孙策坐下,并给他斟满酒,递到他嘴边说:“来,本王喂你。” 公孙策喝酒通常一杯就倒,此时此刻如果自己倒下,那结果如何实难预料,于是他只能逃避着他递过来的酒杯:“不,皇上,竹束不会喝酒,真的不会喝。” 李元昊低下头,脸庞近在咫尺,眼神犀利似乎要看穿公孙策心里最深处的秘密:“你最好不要让本王用强,刚刚梅妃已经说过了,我可不是怜花惜玉之人。” 公孙策看着面前那犀利的眼神,既然不知道他此次的目的,那倒不如自己也试探一番,于是他尴尬地说道:“皇上,竹束从小就不能喝酒,否则……” 公孙策一记重推将李元昊的手推离自己,然后走到门边不再看他。 “否则怎样……?”李元昊似是不想就此放过他,身体依然不放弃地贴了上前,脸颊贴的越来越近,三寸两寸一寸,两人之间的距离近的可以感觉到对方的气息,和扑通的心跳。 公孙策非常讨厌和他靠的如此之近,而且还是自己没有摸准他的意图之时,但是想要逃开已经绝无可能,李元昊伸出双臂将他圈进自己的范围内,眼神没有以往的猥琐,却更添怪异的神色。 “孙公子,本王倒是可以考虑为了你改了自己不懂怜香惜玉的个性。” 李元昊的话让公孙策忍不住呵呵一笑,不再说话。 许是觉得公孙策不相信,李元昊的话倒像是添了几分发誓:“你不相信,好只要你愿意,从今天开始你就可以留在宫里,本王可以保那孙竹令性命无忧,而你也不需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战场。” “你觉得如何?”李元昊看了看公孙策平静的脸颊,又添了一句。 “皇上,你这是软禁我?”公孙策虽然猜不透他现在的真实意图,但是就凭着前后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这李元昊的用意也绝对不会仅仅是为了占有自己这么简单。 “你真这样认为?”李元昊的语气凭添了些暧昧,两人之间的气息开始变得让公孙策不自在起来,他扭过头避开对方那怪异地眼神。 李元昊却没让他得逞,他伸出右手勾住公孙策的下巴,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神。 ☆、猥琐试探岂料公子聪颖 李元昊的眼神里写满怪异,公孙策立刻明白他想要干什么,都到了这时候,怎么着也得挽回自己男子汉的尊严,他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力气,乘李元昊不妨,使劲推开他,逃离他的包围。 公孙策愤怒地说道:“皇上,请恕竹束无法接受你的安排。” 公孙策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将李元昊的耐心磨尽,他的眼神开始透露出冷漠,道:“我希望你明白,最终你是逃不掉的,所以还不如乖乖依了本王,大家都落得省心省力。” “绝对不可能。”李元昊的眼神反而更坚定了公孙策的信念,他想也没想,立刻回绝。 突然李元昊飞身上前,一把将他拉进自己怀里,膝盖一顶就将他稳稳的横抱起来。 公孙策对突如其来的遭遇,措手不及,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李元昊重重的压在床上,一双几欲着火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我看今天没有人来救你,你怎么办?” 说完,双手就去撕扯他的外衣,公孙策拼命挣扎,但是在身为武将出生的李元昊面前,一切抵抗都是那么微不足道,反而增添他的欲望,眼见着外衣被撕扯殆尽,露出里面的内衣,公孙策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肯定会很被动,于是他只能再做最后一丝努力。 他抓住李元昊撕扯的双手说道:“我自己来。” 公孙策的脸颊因为刚刚的挣扎,此时已经满面红润,李元昊看着公孙策,眼神平静地站起身,双手交叉胸前,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突然公孙策一个起身将没有防备的李元昊推开,自己向房门跑去,谁知李元昊疾步上前将他一把扯过,扔在床上,气愤地说道:“我早就说过我不是怜花惜玉之人,”李元昊的脸越靠越近,直到跟公孙策之间的距离几乎为零道,“我不管你是真的孙竹束还是假的孙竹束,成为本王的人之后,我看你还怎么背叛我。” “你果然还是不相信我。”公孙策一边往后退一边愤怒地看着他。 “在这个世界我除了相信自己,别的任何人都不相信,你最好记清楚了。”李元昊不让他有一丝逃脱的机会。 “那好,竹束也提醒皇上,你同样别忘了,现在除了我知道我哥布阵图里的内容之外,可再也没别人知道了。”公孙策愤怒地眼神看着他,语气强硬地说。 李元昊突然停住手上的动作,似乎想到了什么,极不情愿的站起身,脸上的神情瞬息万变。 “你真的愿意将兵书里的布阵和兵法告诉我们?”李元昊的眼里满是怀疑,自己只不过加以小小的手段他就如此乖乖就范?可能吗? 公孙策知道要想让一个疑心病重的人相信自己,只能兵行险着,有时候自己做点牺牲也是必须的。 “这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诚意。”公孙策从床上站起身镇定自若地看着他。 “如何才能显示我有没有诚意?”李元昊无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却不小心碰到后面的桌椅。 “很简单,我要代替张园做国师。”公孙策提出的要求是当初张园承诺过的,所以李元昊并不意外,让他感到为难的不是谁做国师 而是张园身在辽国,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去辽国商议合作之事时,国师之位却旁落他人,难保他不会倒戈相向。 李元昊为难地看着公孙策,心里寻思着该如何应付他的要求。 见到李元昊沉默不语,公孙策反而灿烂一笑:“只要皇上能答应,要孙竹束做什么都行。” “真的做什么都行?”李元昊眼里的亮光一闪而过,这句话对他的意义甚大,公孙策看出来了。 公孙策走到他面前,发誓道:“如果我孙竹束做不到就让我不得好死。” 李元昊呵呵笑道:“但愿你真的是孙竹束。” “皇上别忘了,布阵图里的内容只有真正的孙竹束才知道。”公孙策走上前对他莞尔一笑,“更何况在这场交易里,我付出的似乎更多一些。我哥不是还在你们手里吗?” 李元昊深深地咽了口口水,就在他的双手将要接近公孙策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皇上,李将军他们有要事回报。”士兵的声音有些焦急,似乎是有重要的事情发生。 李元昊愤怒地起身冲着门外的人叫道:“你妈的每次都破坏本王的好事,李浩他就不能等等吗?” “皇上不行啊,李将军说事态紧急,必须现在就告诉你。”士兵没有要离去的意思。 李元昊大骂一句:“他奶奶的,下次如果还有谁敢破坏本王的好事,我抄他全家。” 虽然李元昊不高兴,但是他还是整理一番对公孙策说:“希望你能真的兑现你的誓言。” “孙竹束也希望皇上能记住答应在下的。”公孙策紧了紧内衣,看着他走出房门。 李元昊前脚刚出去,突然一个黑影闪了进来,秋儿先是看到满地的狼藉,随后又看到公孙策衣衫不整的站在门后,秋儿疑惑地问道:“这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刚刚那个李元昊欺负你了?” 公孙策苦笑一声,没有说话,而是走到床边将衣服整理好并穿上一件新棉衣,然后走到桌边重重坐下。 “公子,你别吓我,这到底是怎么了呀?是不是那个李元昊欺负你了,秋儿去为你报仇。”秋儿坐到公孙策身边焦急地问道。 公孙策又看了他一眼,脸色平静地说:“没事,什么事情都没有,你不要再问了。” 秋儿见他不愿多说,也就不再问了。 “怎么样?探查的如何?”公孙策想起秋儿的任务,不由问道。 秋儿一边将夜行衣脱下,一边说道:“听到一点点。” “是什么?”公孙策紧张地问道。 秋儿脱好衣服继续坐下,压低声音说道:“李元昊这次回来主要是跟一个叫崔明祥的道士见面,好像是研究控制什么人的事情,李元昊问那人结果怎么样了。” “控制什么人?”公孙策不明所以,话说他们如果能控制什么人的话,何必还要跟大宋打仗啊?直接控制大宋的皇帝不就行了。 “是啊,好像那个人要执行什么秘密任务。我就只听到这么多了。”秋儿倒了一杯水,一口仰尽。 “执行秘密任务?”公孙策陷入沉思。 “对了,刚刚那个李将军又是什么事情,你知不知道?”公孙策突然想起刚刚李元昊发火时说的话。 秋儿神秘地笑了笑:“这个我还真知道。” “什么?” “那个不可一世的国师啊,被大辽扣下了。”秋儿忍不住开心地笑着说,“这种人,活该。” “张园被耶律俊才扣下了?”这个结果倒是令公孙策有些意外,不知道张园留在大辽会不会对孙竹令的计划产生影响? “是啊,终于不要再见到那张丑陋的嘴脸了。”秋儿心里高兴,平时就看那人不顺眼,现在终于眼不见心不烦了。 “既然大辽扣下了张园,是不是代表他们同意合围大宋之计?”公孙策自问了一句。 “这个秋儿就不懂了,也许是那个耶律俊才看见张园也觉得讨厌,所以留下他了呢?”秋儿对这些算计根本不懂,他只是单纯的觉得不用再看到自己讨厌的人是一件特别开心的事情。 公孙策看着秋儿忍不住摇摇头笑着说:“只有你会这样想。” 秋儿不乐意地说:“其实秋儿什么都懂,说不定那个耶律俊才也是个坏人要对张园做坏事,就想李元昊对你一样,所以才留下他的呢。” 公孙策收起笑容,是啊,现在他的处境很不妙啊,张园在的时候,李元昊多多少少在面子上还会顾及一点,可是现在张园不在了,那自己不是更危险,公孙策不敢想象。 看来事情要尽快解决才行,否则的话拖的越久对自己越不利。 就在公孙策想办法摆脱这样的困境时,庞统正在夜观星象。 公孙策的那颗星还是昏昏暗暗的,有时候甚至没有光芒,要过很久之后才会再次亮起,他的心里觉得不安,难道他有性命危险,他走了已经两个多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那些派去西夏的密探,一个都没有回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庞统也是摸不着头脑。 紫薇星,今晚的紫薇星似乎也有些不安,忽闪忽闪的,似有大事发生。 庞统嘴角微微上扬,你果然开始不安了。 庞统想的一点都没错,赵祯真的开始不安了。 包拯送回来的时候正昏迷不醒,宫里太医都传了个遍,可还是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到底是什么病,赵祯气急败坏地朝众太医叫道:“平时看你们一个都挺能耐的,现在怎么连一个小小的昏迷都看不好。” 众人从未见皇上发过火,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不敢有任何动作。 见到下面的人没有动静,赵祯忍不住声音更高地叫道:“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这才战战兢兢乱作一团地跑出去。 赵祯叹了一口气坐到床边,似有无限烦恼地说道:“终于能盼到你回来了,本以为可以解我之忧,现在看来却是……,唉。” ☆、黑夜查探不解何人被困 床上的包拯因为多日沉睡,所以面容显得憔悴,但脸色看上去却特别安详,赵祯面对这一切也是束手无策,看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他站起身道:“来人。” 只见傅公公弯着着腰小心翼翼地走进来,不敢抬头说道:“皇上。” “去将包大人的母亲接进宫来照顾包大人。”赵祯一边说一边准身准备离去,到门口却突然停步,片刻之后才深深地叹了口气离开了房间。 “是。” 公孙策身在兴庆府,对包拯的情况一无所知,他相信,庞统肯定将包拯留在延州,等着他找到解药回去救他。 几天之后的夜里,秋儿又出去打探情况,带回来的消息却让公孙策大吃一惊。 秋儿快速地闪进门内,声音压到最低跟公孙策说:“公子,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有什么好奇怪的?”公孙策疑惑地问道。 “那是一个好大好大的跟花园一样的地方,长了好多好多漂亮的花,有红色的白色的,居然还有黑色的,秋儿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颜色的花呢。”秋儿做了一比划,形容着那个地方很大,“对了那里好像关押着什么人,我听到守夜的人说什么,他吃了什么的。” 公孙策寻思着,这样的地方到底是干什么的,虽然他不知道,但是他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黑色的花?自己对这种特殊颜色花似乎没有任何印象,不知道如果看到的话会不会认识,但是世间这种奇怪颜色的花少之又少,想来可能会有毒吧,毕竟黑色通常都代表死亡。 “你有没有听出来,关在那里的人到底是谁?”公孙策轻轻问道。 “就是没有啊,他们怎么也不说那个人是谁。”秋儿不高兴地说道,“他们哪怕只说一点点也好啊。” “算了,说不定是他们上面的人,不准透露,这也是能够预料到的事情。”公孙策摆摆手安慰道。 “公子,我看明天我再去看看,看能不能采些花草回来给你看看到底是什么。”秋儿兴奋地说。 公孙策想了片刻后说:“不要了,那些奇怪的花草也不知道有没有毒,如果有毒的话那就完了。” 秋儿耷拉着脑袋,一副无计可施的样子说:“现在他们谈论事情的时候,外面都围了好几圈的人,连屋顶上都有人放哨,害的我什么都没有打探到。” “没关系,有你之前打探的消息就够了。”公孙策摸摸他的头,过意不去地说,“让你身陷险境我已经觉得很过意不去了。” “公子,你千万别这么说,现在以我这武功逃过这些废物还是绰绰有余的,所以算不得危险。”秋儿不好意思地说道,“能为公子解忧,秋儿觉得很高兴。” 黑暗的环境里看不到公孙策感动的表情,他觉得很幸运能带秋儿来,他虽然小,但确实心思细密,武功也不比展昭差,如果能找到展昭的话,他们说不定能成为朋友。 “好了,秋儿你也累了,去休息吧。”公孙策嘱咐道。 “那秋儿先去睡了,公子你也早点睡。”秋儿打着哈欠上了床。 公孙策坐在床边,没有任何睡意,这样下去不行,总觉得自己有些被动,虽然不知道孙竹令那边的情况,但是姑且认为他是成功了的,那么自己这边也应该让李元昊加紧准备出战,只有这样才能把事情尽快解决,而且说不定还能找回解救包拯的解药。 解药?中毒? 公孙策眼神一亮,黑色的花,有毒的花,除了黑色曼陀罗,已经别无他花了,看来那里应该就是张园从堑河移植回来的那些毒花毒草,可是会是谁被关在那里呢? 公孙策决定明天去试探一下李元昊,既然他不来找自己,何妨就让自己去找他,自己主动出击说不定会有意料不到的结果。 就在公孙策想要尽快让李元昊出兵的时候,大辽也一点都不平静。 第1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6节 [庞策]江山美人 作者:灵落红尘 第16节 张园和孙竹令都被软禁起来,皇上耶律宗真此时正和耶律俊才研究军情形势,突然士兵来报:“皇上,太子今天去西郊打猎,被人暗算了。” 耶律宗真听闻立刻站起身,疾步走到士兵身边问道:“有没有找大夫看,严不严重啊?” “刚刚大夫已经看过,但是情况属下还不知,皇后让皇上赶紧去。”士兵颤抖地说到。 耶律宗真推开士兵急切地跑了出去,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如果生命垂危的话,那这偌大的天下以后还能让谁去继承啊。 大辽太子是狩猎的时候,被人暗箭射伤的,但是对方的身手太好,那么多将士,最后居然连他的影子都没见到。 箭射偏了,御医说,如果再往右偏一点点,那么太子就无力回天了,而现在箭已经取出,只要多加休息,不日就将痊愈。 耶律宗真叫过跟太子一起狩猎的将士,气愤地说道:“你们这么多人都没找到刺客,你们都是□□的啊?” 站在下面的人,一句话都不敢说,全都耷拉着脑袋听君主的训话。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耶律宗真指着他们中间的头头问道。 只见那人说道:“我们也没看清楚,就只见到一个黑影一闪就没有了,跟着太子就中箭倒地,当我们追出去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没影了。” “你们……”耶律宗真气急败坏地说,“我要将你们一个个都凌迟处死。” “来人啊。”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所有的人全部都跪下,浑身吓得瑟瑟发抖。 “皇上暂且息怒,等查清楚了再杀也不迟。”外面突然有人说道。 随着话音进门的是耶律文才,辽国的南院大王。 耶律宗真看了一眼来人,挥手对跪着的人说道:“滚。” 只见所有人都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就怕皇上一不高兴又要了自己的小命。 “你说,这刺客都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刺杀太子了,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我看要不了多久,朕也会死在他们手里。”耶律宗真转过身,在椅子上重重地坐下。 耶律文才笑着走到他身边说:“皇上不用着急,只要是在大辽国内,臣一定能帮皇上找出来。” “你有办法?”耶律宗真不信任地看着他。 “不说有十足的把握,但最起码有九成的把握。”耶律文才轻蔑地一笑。 “你就辛苦一下,朕希望能尽快知道结果,有这样一个人整天围绕在自己身边,还真让人不舒服。”耶律宗真的心情总算是平静了一些,既然太子没事,那么查找刺客自然就成为当前的重中之重。 “是。”耶律文才拱手说道,“臣一定竭尽全力。” 眼看着耶律宗真去看太子的情况,耶律俊才知道今晚想要再探讨军事情形已经不可能,他慢慢的站起身,思考片刻后决定了今晚的去处。 幽竹坐在床边对站在门边的侍女春红说道:“不要再看了,他不会来的。” 春红转过身走到幽竹身边说:“将军好几天都没有来了,以前他天天都来的。” 幽竹露出一丝苦笑说:“算了,来或不来与我何干?” “看来你已经冷漠到连本将军的来去都没兴趣知道了。”突然门外响起一阵浑厚的男声。 春红立刻上前低下头对来人说:“将军。” “好了,你下去吧。”耶律俊才一挥手,打发走了春红。 他在桌边寻了个座位坐了下来,拿起水壶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端起水杯浅酌一口后放下,看着坐在床边没有任何表情的幽竹,他叹了一口气:“你什么时候才能别这么冷漠?” “将军当初带我回来的时候,我就是这样的,怎么如今倒看的不顺眼了?”幽竹冷淡地说道。 “可是这么长时间了,你难道对我一点感动都没有吗?”耶律俊才忧郁地看着面前这个面容姣好,但浑身寒意如冰的女子。 想当初,自己在三角川发现她的时候,她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崖边,浑身上下的衣物都凌乱不堪,但是尽管如此,还是掩不住她秀丽的面容,他看见她的第一眼就被她深深地吸引,所以虽然属下极力反对,但是他还是一意孤行地将她带了回来。 当她醒来以后,他执意要娶她为妻,虽然当时的她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可是他还是那样做了。 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她上吊自杀,幸得被人所救,后来她却怎么也不让他沾自己的身体,有好几次他想硬来,而她总是一副完事后就自杀的态度,让他不得不放弃自己的想法。 这许多时间过去了,她的心意一直没有改变,他的心意也一直没有改变,唯一变了的是他对她的占有,他不再耿耿于怀是否全身心的拥有她,取而代之的是能天天看到她真实的存在着,而不是排位上那一行冷冰冰的文字。 幽竹看着耶律俊才轻蔑地一笑:“感动?我早就已经不知道感动为何物了。” 耶律俊才站起身快步走到她身边,双手抓住她的双臂使劲地摇晃起来:“这么多年你一直这样,你能不能清醒一些啊?” ☆、暗夜刺驾怎知计划失败 幽竹抬眼看着耶律俊才,苦笑着说道:“从你把我从崖边救回来的那一刻开始,我的心早就已经死了。” 耶律俊才缓缓的松开紧握她的双手,慢慢地站起身:“你从来都不告诉我,那时候为什么在崖边,也许你说出来的话,心里就会好受很多,我也可以帮你分忧。” 幽竹低下头,毫无感情地说道:“不用了,那些过往,我只想忘记。” “幽竹,我真的希望你有一天能真心的接受我,我们能像平常夫妻一样的过日子。”耶律俊才有叹了一口气说,“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幽竹谢将军垂青,但是幽竹做不到。”幽竹那淡淡的声音传来,让耶律俊才的心痛的浑身难受。 耶律俊才感觉到空气中寒冷的气息慢慢的弥漫开来,他知道今晚她又是准备一人独眠了,他转过身,慢慢地朝房门走去,突然在房门口停住了脚步,哀伤地说道:“如果你想我,就让春红来叫我。” “我会的。” 耶律俊才走后,幽竹站起身打开窗户,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她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 突然窗前一个黑影闪过,幽竹一怔闪到一边,黑影顺势从窗户跃入房内,幽竹探出头四下看了一下,立即关上窗户。 黑影一个跃起,隐藏于房梁之上。 幽竹走到门边唤道:“春红。” 春红快步跑过来问道:“夫人。” “我饿了,你去给我准备点吃的。” “好嘞。”春红说完往厨房跑去。 很快春红端着饭菜走进房内,幽竹坐在桌边说:“我也不知道吃到什么时候,你就先去睡觉吧,东西明天再来收拾而且我吃完也困了。” “是。”春红说完走出房间,顺手将房门轻轻带上。 幽竹快步走到门边,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的凝听外面的动静,须臾之后她才深深地松了一口气,轻声说道:“下来吧。” 黑影从梁上跳下,悄无声息地落在门边,凝神细听之后说道:“看来今晚没人。” “来吧,先吃饭,边吃边说。”幽竹坐到桌边将饭菜推到黑衣人面前。 黑衣人坐下,揭去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清秀美丽的小脸,他看着幽竹开心的一笑,然后右手端起饭菜左手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好几天都没好好吃过饭了。” 过了一会儿,黑衣人吃饭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幽竹轻声问道:“怎么样?” “大功告成。”黑衣人嘿嘿一笑。 “明浅,你真的确定一点差错都没有?”幽竹严肃地问道。 明浅放下碗筷,笑着说:“幽竹姐姐,我的功夫你还不知道吗?绝对死不了的。” “那现在耶律宗真知道了?”幽竹说道。 “这会儿肯定知道了,”明浅露出一个神秘地笑容,“姐姐你猜我用的什么箭羽?” 幽竹疑惑地看着他,摇摇头。 “你看。”说完从怀里摸出一个箭羽递给幽竹,“看着是不是很熟悉?” 幽竹接过箭羽,仔细看过之后,眼角泛起淡淡的泪花:“我认识,我当然认识,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幽竹姐姐,我们一定会成功的。”明浅抓住幽竹的双手,试图用自己的双手安慰她的伤痛。 幽竹强挤出一丝笑容,反过双手与明浅的双手紧握在一起道:“我没事,大事还没成功,姐姐绝对不会倒下的。” 明浅露出天真的笑容,似是安慰幽竹的样子。 “明浅,我们再来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行动。”幽竹抽出双手,轻抚去眼角的泪花,苦笑着说。 “姐姐,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知道,那个张园来的目的是什么,我们才能接下去的计划呀。”明浅说道。 “这个姐姐来想办法。”幽竹若有所思的沉思起来,现在除了在耶律俊才身上打开缺口之外,别的没有任何办法,可是如何才能让他开口呢? 明浅看着幽竹的脸色,知道这件事情可能有些棘手,他忍不住说道:“要不还是让明浅去探听一下吧?” “不行,你现在的身份很重要,绝对不能暴露。”幽竹立刻制止了明浅的提议,然后一副自我安慰的语气说道,“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幽竹在为接下去的计划忧心忡忡,而另一边赵祯却是为自己的性命忧心忡忡。 夜凉如水,半夜时分,一个黑色的身影在皇宫里东躲西藏,灵活的身手,轻易的躲过了巡视,很快来到了福宁殿外,黑色身影在殿外轻轻一跃就跳上屋顶,只见他弯着腰从屋顶上轻轻踩过,很快在一处隐秘的地方停下来。 殿里赵祯正在翻阅奏章,西夏的军情让他觉得头疼,这没完没了的战争已经持续三年了,不管最终的战局谁胜谁赢,国库都会被挖空一大截,然后又是许多年的休养生息,他讨厌这种过几天却担心明天的日子。 “皇上,夜深了,该就寝了。”傅公公在一旁轻轻地提醒道。 赵祯抬起疲惫的脸庞,右手揉揉太阳穴,此时正好听到打更的敲竹声,看来已经三更天了,再过一会儿又该要上朝了。 “我去休息一下。”赵祯起身往后面走去,他已经好几天没睡觉了,头脑昏昏涨涨的,再不休息,怕是明天的早朝都撑不下去了。 傅公公赶紧挥手吩咐道:“快,快去伺候着。” 看着宫女太监紧跟在皇上身后,傅公公也深深的松了口气,这皇上如果再不休息,他自己这把老骨头怕也要搭上性命了。现在好了,自己也终于可以去休息一会儿了,但愿短短的一个时辰自己能睡着。 傅公公转身刚准备走出福宁殿,突然后面传了一声刺耳的呼叫:“来人啊,有刺客。” 听闻,傅公公的睡意消失全无,皇宫内院戒备森严,还有人行刺,这是唱什么戏啊? “护驾,护驾。”太监和宫女都挡在赵祯的面前。 赵祯看着眼前这个黑衣人眼里透出的深深杀意,心里虽然觉得心羁,但却面不改色,义正言辞地问道:“你什么人,竟敢深夜行刺朕?” 黑衣不说话,手中的匕首却迅速刺上前,眼见着一个一个的太监宫女倒地,赵祯面前的人已经越来越少。 就在此时傅公公带着侍卫一齐冲了进来,黑衣人一看人越来越多,他也顾不得许多,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眼瞅着就快要刺刀赵祯的胸口,却被一个将军打扮的高大男人一脚踢掉他手中的匕首,并将赵祯拉过自己的身后,护在他面前。 黑衣人见手中已无匕首,只得只身扑向赵祯,二三十个侍卫一见立刻都围了上来,将他团团围住,可是黑衣人没有任何惧色,他看着周围的侍卫轻蔑地一笑。 侍卫们看到他没有武器,于是大家一起扑上去,可是他力大无穷,二三十个侍卫都被他轻而易举的推开,与此同时殿外又想起更多的叫喊声,黑衣人转头看看赵祯,立刻快步跑出福宁殿,消失在黑夜里。 赵祯看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身边的侍卫却齐刷刷地都跪倒在地:“属下办事不力,求皇上恕罪。” 看着跪了一地的人,赵祯有气无力地坐下说道:“算了,你们都退下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傅公公看着跪下的人,不确定的问了一句:“这……。” “好了,不管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我现在想休息。”赵祯不高兴地又说了一句。 所有的人都站起身,互相看看不敢离开。 赵祯看到他们还没有要离去的意思,抬头说道:“除了赵将军,所有的人都出去。” 刚刚那个挡在赵祯面前的将军,拱手说道:“是。” 就在赵祯经历着生死历劫之时,庞统正站在院子里看着漫天的繁星,他看着那天空中最闪亮的一颗星,刚刚昏暗的厉害,嘴角不由的扬起一丝笑容。 “将军。”朱雀疾步跑来,“我们找到大辽的卧底了。” 庞统低下头,沉思片刻说:“吴用那里怎么样?” 朱雀道:“他一直负责找那晚行刺将军的刺客,不过最近他好像也在找西夏的卧底,我好几天没见过他了,不知道他那里有什么进展,要不你先跟我一起去看看再说。” 庞统没有要去的意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神发呆地看着远处的一个点,突然他好像想到什么,转过头对朱雀说:“我看还是等西夏的卧底找到之后再说吧。”面对朱雀疑惑地表情,他并不解释而是又嘱咐道,“让吴用别再找什么刺客了,还是找卧底要紧。” “可是……”朱雀的话被庞统打断。 “不要可是了,快去。” “是。” 庞统好想突然又想起什么,叫住朱雀:“回来。” “将军,还有事?”| 庞统语气有些停顿,好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说不出口:“那个……,那个派去寻找公孙策的人回来没有?” 朱雀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将军,还没有。” “这派出去好像有些天了吧?”庞统又不由的担心起来。 “是的,估计这次又是石沉大海。”朱雀深深地叹口气说,“这我们前前后后已经派出去很多人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一去无回。” ☆、计划成型不想计中有计 庞统心头的担心更重了,现在西夏的卧底除了那个死去的潘晨亮之外,再也没找到过旁人,这城里总是找不到,会不会是在城外? “对了,城外你们有没有去查过?”庞统疑惑地问道。 “城外?”朱雀显然没想到这个问题,“既然是卧底又怎么可能会在城外呢?在城外也不会知道城里的情况啊。” “可是当初那个潘晨亮不是在城内吗?”庞统说道。 “但是那个潘晨亮现在已经死了啊。”朱雀说道,“没有任何城里的情报来源,那些人在外面又有什么用?” “这可说不准,潘晨亮的死也许是为了将新的卧底派进城内,可是这段时间,我们对城里的搜查可谓是细针密线,他们说不定还没有机会送进来,还有潘晨亮的官位并不大,很难接触到核心的问题,那么当初他们派他来的目的又是什么?”庞统盯着朱雀,严肃地说道,“这些都是问题,说不定当我们弄清楚之后,一切就豁然开朗了。” 朱雀同意地点点头附和道:“确实是这样。” “我看这件事情就让我跟吴用一起去查探一下。”朱雀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他觉得他们前段时间一直都忽略了这个问题,现在想想,如果没有庞统的提醒,他们可就太被动了。 “你去吧。”庞统淡淡地说道,对朱雀他很放心,绝对会把事情办得很出色,可是对公孙策的担心他却怎么都放不下,难道非要逼着自己去西夏一趟? 庞统抬头看着天上那满天星辰,公孙策的那一颗还在那里忽明忽暗,他不由地深深叹了口气。 公孙策推开房门走进那漫步星辉的院子,抬头也是那闪烁的满天星星,自己的那颗在哪里已经不记得了,庞统的那颗他却记得清清楚楚,相比较之前,那颗星比之前明亮多了,公孙策心头一怔,这是什么意思? 秋儿走到门边,看到公孙策在发呆,忍不住拿了件衣服披在他身后问道:“公子,外面冷,还是回去吧。” 公孙策转过头,一张苍白的脸庞,就连嘴唇也透着一股寒气,苦笑一声说道:“没关系,屋子里太闷了,这里虽然冷,但是却能让自己头脑清醒。” 秋儿没有再继续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站在公孙策身边,陪他静静地看着星空,天上的星星那么多,他不知道那一颗才是自己的。 “秋儿,我们离开家乡已经有好几个月了吧?”公孙策的语气有淡淡的哀愁,他离开庞统也已经有好几个月了,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 “是啊。”秋儿知道公孙策的意思,知道他惦记大宋,惦记亲人,惦记朋友。 “好长的时间啊。长到我已经快忘记家乡的样子了。”公孙策继续哀怨道,“也许家乡的人也已经忘记我们了。” “不会的,绝对不会。”秋儿转头看着公孙策的脸庞,淡淡的眉眼下,鼻子有微弱的红色,秋儿觉得自己好像也哽咽了一样,“公子,等这里的事情一结束,我们就跟大公子一起回家乡。” 公孙策也转过头看着秋儿,嘴角微微上扬,一个惨淡的微笑挂在唇边。 回家!到时候真的还能回家吗? 抛开离间大辽和西夏的事情不谈,光是包拯中毒的解药,他还没找到,回家,谈何容易啊! 提到解药,公孙策突然想到秋儿找到的那个奇怪的地方,他拉着秋儿快步走进房内,顺手关上房门,将秋儿拉到桌边坐下轻声问道:“今晚你能不能再去看看那个奇怪的地方,看到底是什么人被关在那里?” 秋儿一怔,立刻又恍然大悟地说:“好的,等到半夜我再去看看。” 秋儿话音刚落,突然外面一个高声响起:“孙公子,皇上有请。” 公孙策和秋儿对看了一眼,准备去开门,却被秋儿拦住:“公子,我看要不我陪你去吧,那里还可以找别的机会去。” “不行,你今晚就去,必须打探清楚。”公孙策在秋儿的手背上拍了两下说,“没事的,我能应付他,不用担心。” 当公孙策来到的时候,李元昊和一个陌生的男人正在商量着什么,看到他来了,立刻收起手中的信。 公孙策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走近后问道:“不知皇上这么晚叫在下来有何事?” 李元昊走下坐椅来到她身边,严肃地说:“孙公子,张园来信说,大辽已经在为去太原府做准备,那么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开始准备了。” “早就应该准备了,可是现在西夏没有国师,皇上是不是该考虑一下我之前的提议?”公孙策坚毅地眼神直直的对上李元昊的眼睛。 李元昊知道他想要什么,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露出一个浅浅地笑意:“孙公子,你放心,我答应的绝对不会反悔,但是你答应的也必须要兑现。” “没问题。”公孙策挑衅地看了他一眼,“看来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你我到底谁先兑现承诺。” 李元昊的笑意更深:“我看公子来到西夏还没有任何建树,要不这样,只要你带我们打一场胜仗,那么国师之位,朕立刻就赐给你。” “说话算数?” “当然算数。”李元昊正声说道。 “好。”公孙策走到地图前,指着上面的一个小点说道,“我的计划是,兵分两路,一路从刘燔堡出击,一路从澎阳城出发向渭州发动进攻。” “这一路上有一个叫定川寨的地方,易守难攻,据我所知,大宋在那里的兵力很少,我们可以攻下之后做为后援之地,策应进攻渭州的大军。”公孙策指着定川寨说道。 “将军这倒是个好主意啊。”一旁的陌生男人忍不住高声说道。 李元昊瞪了他一眼,不高兴地说:“就你知道?” “属下不敢。” “孙公子,这位就是我们西夏的大将军徐浩楠,他也是汉人。”李元昊转身指着身边的看上去还算正气的男人介绍道。 “我早就听说过孙竹令的大名,令哥一直是我最想学习的人,可惜这么多年没有他的一点消息。”徐浩楠一拱手,兴奋地说道。 一听说是汉人,公孙策心里平添更多厌恶,看到徐浩楠的动作,他不屑一顾地挑头看向别处,这种卖国求荣的人自己最是瞧不起。 徐浩楠见到公孙策的表情不免尴尬,他站在原地,双手不知该放在哪里。 李元昊见此情形,对徐浩楠一挥手说:“你下去准备吧,就按照孙公子的计划,注意人要安排妥当了。” “是。”徐浩楠转身离去。 李元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黑暗里,转身走到公孙策身边说:“我看你今晚就不要回去了,我后面有一张大床,够我们两人睡。” 公孙策挑头看着他,又是那种怪异的神情,完全让他摸不准李元昊的意图,不过他不准备束手就擒,只见公孙策微微一笑:“看来皇上是想让我立刻就当国师了?” “国师之位早晚都是你的,即是如此,你又何必急于一时?”李元昊凌厉地眼神似要看穿公孙策的内心。 “那既然如此,皇上你对竹束又为何急于一时呢?”公孙策笑着说。 “这不一样。” “在竹束看来都一样。” “可是……”李元昊显然急了。 公孙策立刻打断他的话言说道:“我看张园在的时候,皇上对他可是言听计从,怎么对我这个将要做国师的人却是如此无礼呢?” 李元昊的痛脚被说了出来,他心里更急了:“那个张园不仅会行军布阵,算计谋略,最主要的是他会下毒。” “早听说张园手段了得,没想到他居然还五毒俱全了。”公孙策对李元昊的回答很满意,他决定继续下去,“只是竹束觉得奇怪,张园虽然会用毒,可是他总不可能对皇上用毒吧,而且就算用毒了,让他把解药拿出来就行了,皇上又如何要对他言听计从?” 李元昊深深地叹了口气说:“他的解药岂是想拿就拿出来的啊,他……” 李元昊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看了公孙策一眼说,“等攻下定川寨,我就封你为国师,到时候你总不会再拒绝朕了吧?还有那本布阵图……” “皇上放心,竹束说的做到。”公孙策坚定的说道。 “皇上,崔明祥求见。”公孙策说着,门外传了侍卫的叫声。 李元昊脸色一变,不过立刻又恢复了平静,他面无表情地对公孙策说:“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公孙策转身离去,在门口不由地停住脚步上下打量了一番崔明祥,只见此人指甲发黑,面色昏沉,似是有大病在身。 公孙策不知道他们会说什么,但想必跟那件神秘的任务有关,不过这些问题公孙策都不关心,此刻他最关心的问题就是那个崔明祥为何外表是如此样子? 待到公孙策远走,崔明祥才小声地说道:“皇上,第一次任务失败。” 李元昊转过身,不悦地说道:“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怎么现在又是失败?” “那毕竟在皇宫,想要行事哪是那么容易的啊。”崔明祥眼珠子一转道,“我看下次选白天动手说不定几率还大一点。” “总之我不管,怎么做事是你的事情,我只要知道结果,我想要的结果。”李元昊拍着桌子,怒骂道。 “是,在下这就去好好谋划一下下一步的对策。”崔明祥颤颤地说道。 “下去吧。”李元昊一挥手,颓然坐到椅子上。 “是。” ☆、终得消息难知大辽计划 公孙策回房的时候秋儿还没有回来,他觉得奇怪,这都春天了,可自己却还是冷的发抖,最近一段时间他觉得身体越来越不好,本身底子就差的他,再加上心情一直压抑,原本的寒疾似有复发的迹象,但是此种情形之下,他又如何能生病。 公孙策裹紧衣服坐到桌边,一边等秋儿回来,一边拿起案桌上的书翻阅起来。 断肠草 又是断肠草,还记得上次听说这种毒的时候还是在曹州,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卖弄那些很没意思的传奇故事,他罚自己累的半死整理书籍,而且最后居然还带自己去妓院。 公孙策闭上眼睛,努力将头脑中那一个个镌刻心底的回忆抹去,可是却无能为力,它刻的太深,已经刺穿骨髓深入灵魂,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仿佛叫嚣着思念,那种断肠绝心的思念。 他合上书,为自己倒了一杯水,虽然此时水杯中的水已经冷却,但他此刻不正需要这样的寒意让自己清醒吗? 分开的日子越久,他就越发感觉结局的凄冷,心里的绝望也就越强烈,总有那么一刹那,他希望自己为了大宋的百姓能够粉身碎骨,那样既死得其所,又能消除烦恼。 心烦意乱的公孙策站起身,在房里踱起来,他不得不逼自己回到当前,心里纵有万般思念,此时也必须停下来,因为现在情形如此紧急,根本容不得自己再胡思乱想。 突然窗户被轻轻打开,秋儿娇小的身体快速地飞进房内,并转身轻轻地关上窗户。 公孙策眼疾手快吹熄桌上的蜡烛,此时此刻还是不要点灯的好。 “怎么样?”公孙策迫不及待地问道。 秋儿喘了口气说道:“运气真好,我还真看到了。” “是什么人?”公孙策拉着秋儿问道。 秋儿神秘地笑道:“公子你绝对猜不到。” “是……”公孙策不敢说出那个名字,他更怕失望。 “是展昭。”秋儿刚说出口,公孙策忍不住抓紧他的手臂,这个惊喜实在是太意外了。 公孙策声音略高重复了一句说道:“展昭。”许是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高,他忍不住看看门外。 确定一切都很正常之后,公孙策继续询问:“你确定是展昭?” 秋儿笑着说:“公子,我很确定是展昭,因为我跟他已经说过话了。” 太好了,找到展昭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如何救出他,并将他安全送出去,现在战事在即,慢一点他怕会出现更多的变数。 “秋儿,你能不能把他救出来?”公孙策盯着秋儿诚恳地问道。 秋儿沉默半晌之后突然开口说:“戒备看上去好像不是很森严,反正我能轻易进去,想必救出来应该不难。” 公孙策听了很高兴,如果能救出去展昭那就太好了,他正愁找不到人去给庞统送信,告知他自己的计划。 秋儿和公孙策坐到桌边,仔细商量着营救展昭的方案,这毕竟是在李元昊鼻子底下救人,风险可想而知,所以一定要想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 且不论公孙策的计划是否成功,回头看大辽,幽竹的刺探计划此时也正准备上演,她知道这次冒着很大的危险,但是为了他,值得。 幽竹准备今天去找耶律俊才,该来的总归要来,为了他的大事,有时候做出牺牲也是必须的。 耶律俊才对幽竹的出现感到很意外,他坐在案桌前盯着她看了许久都没有起身的意思。 幽竹浑身不自在,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以前一直都是他主动找自己,可是现在她主动,又反而感觉到尴尬,她右手将挂在腰间的带子抓在手中不断打结,一直绕到带子完全扯不动,她才尝试着放松紧张的心情。 “我听说要打仗,所以想问问,能不能带我一起去。”幽竹直接开门进山问道。 耶律俊才这才醒过来,原来她想出征,可是为什么? 他走下案桌,走到她面前,目光凌厉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要打仗?” 幽竹对上他的眼神,平静地说道:“张园不是来了吗?你们不是扣留他了吗?” 耶律俊才不再说话,眼里有明显的不信任。 幽竹轻蔑地一笑:“你好奇我怎么知道的?” “你说呢?” “你真想知道?”幽竹转过身,语气幽怨起来,“你曾经问过我很多次,我为什么会在西夏和大辽的边境对吗?” 耶律俊才有些摸不着头脑,过去的日子里,他问过她很多次,可是她都不说,怎么现在反而准备说了呢? “是的。可是你一直都不说。”耶律俊才跟在她身后。 “哼,今天我就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必须要保证绝对不告诉皇上。”幽竹嘱咐道。 “为什么?”耶律俊才不解地跨到她面前,“难道这件事跟皇上有关?” “我是为你好。” “为什么?” “近日太子不是中伏了吗?我就怕你将我的事情说出去,皇上会怀疑你。”幽竹笑着说,笑的那样天真那样妩媚,耶律俊才不禁看呆了,自从她嫁给他之后,他从来没见过她笑,原来她笑起来如此美丽。 耶律俊才不自觉地问道:“这些事情都是谁告诉你的?”她从来不出房门怎会知道这许多事? “慢慢来,我会一五一十说清楚的。”幽竹的眼神黯淡下来,“事情要从我被你救之前说起。” 幽竹缓缓道来,耶律俊才这才觉得是自己以前对她不够了解,没想到她的经历如此坎坷。 幽竹是西夏人,这一点恐怕耶律俊才是想到过的,但是他还是执意娶她为妻,想来应该是因为爱。 幽竹十岁时,她姐姐被李元昊选进皇宫做皇妃,那时候李元昊还不是皇帝,表面还是大宋的臣国,但是李元昊野心勃勃,很早以前就已经依宋制重新规划国内的一切机制,从那时起就有了三宫六院。 幽竹姐姐不愿意就范于李元昊,所以经常受到李元昊的折磨,一开始姐姐会忍着不说,可是后来日子久了,家里人再也听不到姐姐的消息,父亲便托了很多关系去打听,却都是无从知晓,母亲也因此一病不起,没几年就去世了,父亲后来实在忍不住,在大街上拦住李元昊的轿撵,质问他姐姐的事情,直到那时他们才知道姐姐已经被折磨死好多年了。 消息如晴天霹雳炸的父亲和幽竹差点崩溃,痛苦挣扎了一段时间之后,父亲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他独自一人又去找李元昊,幽竹不放心,就一直偷偷的跟在父亲身后,没成想,等幽竹再一次看到父亲的时候,父亲正浑身是血的躺在皇宫门前,幽竹哭喊着扑上去,撕心裂肺地叫唤着,可是李元昊对奄奄一息的老人视而不见,却对幽竹动手动脚。 父亲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拉住李元昊,让幽竹逃走,可是当幽竹再次回头的时候,却发现父亲已经被箭刺满全身,尽管如此,他还是死死的抓住李元昊不放手,幽竹擦干泪水,拼尽全力向大辽的方向跑去,一路上她经历过躲藏,经历过饥饿,经历过搏斗,虽然有伤有痛,但最后她还是逃到了大辽,也许是因为过了边境,西夏人最后并没有再追。因为饥饿,因为疲倦她眼前一黑,后面的事情就再也不记得了。 耶律俊才还沉浸在幽竹的叙述中,他不敢想象一个弱女子如何能躲避如此众多的西夏军的追击,他心里一痛,如果当初不是碰到自己,她又会有怎样的结果。 耶律俊才上前紧紧的握住幽竹的双手,眼神柔软地说道:“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害你了。” 幽竹抬起泪光闪闪的双眼,言语充满感动:“谢谢将军,如果没有将军,幽竹估计也就自生自灭了。” “以后我一定加倍对你好。”耶律俊才伸手揽过她的肩膀,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 幽竹的头轻轻地靠在耶律俊才的胸口,眼里却有一丝狡黠一闪而过。 “我知道你不准我告诉皇上,是怕你是西夏人的身份曝光后,会有人说你是西夏的探子,从而连累我的地位,是吗?”耶律俊才温柔的问道。 幽竹抬起头,不好意思地说:“是的,如果大家知道我是西夏人就一定会处处防备我,我真的不想那样,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没有告诉你真相的原因。” “你太多虑了,就算他们知道,又有谁敢说我的是非?更何况说你是探子也要有证据的呀。”耶律俊才一副不服气地样子。 “谁还跟你讲证据啊?”幽竹忍不住破涕而笑。 耶律俊才笑意更浓,盯着她说道:“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跟我们一起出征了。” “不过,宫里的这些事情是谁告诉你的?春红?不可能啊,她不可能知道的。”耶律俊才好像想起什么似得。 幽竹从他怀里挣脱,吞吞吐吐地说:“我说了,你千万不能生气。” “你是西夏人这么大的事情,我都没有生气,更何况这件事。”耶律俊才上前又将她搂进怀里。 “是……是……是明将军。”幽竹轻轻地说。 “明浅?这个小兔崽子。”耶律俊才气愤地推开幽竹,一副想要杀人的样子,“看我不宰了他。” 幽竹拉住他举起的右手,很显然他想喊人把明浅叫来,但是她一定要假装阻止:“将军不要,你说过不生气的。” “可是这个臭小子打你主意,我怎么能饶过他?”耶律俊才高喊一声,“把明浅叫过来。” ☆、实施计划及时通知将军 明浅觉得很奇怪,今天将军怎么发这么大的火,他人一到就被侍卫按在地上。 “将军。”明浅不服气地问道,“我到底犯什么错了?” 幽竹从耶律俊才身后走出来,明浅看到,心里一惊,幽竹一开始的计划并未跟明浅商量,所以他此时才会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你勾引将军夫人,你说你犯了什么错?”耶律俊才一步跨到他面前,脚踩在他的后背上,从身旁侍卫的腰间拔出一把剑欲向他胸口刺去。 “将军,谁说我勾引夫人了?”明浅虽然不知道幽竹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他相信她是绝对不会害自己的。 “还要人说?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不知道?”耶律俊才虽然很气愤,但是手中的剑终是没有刺下去。 明浅是三年前跟自己的,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半大不小的娃子,耶律俊才发现他的时候,他正被一群养猪的人围着叫价,那些人都想将他买回去养猪,可是小小年纪的他,虽然知道自己的命运被这些人左右,但是他还是咬紧嘴唇倔强地站在一边,仿佛那些人决定的并不是自己的命运。 最后耶律俊才花十两将他买下来,从此他一直待在他身边,耶律俊才教他学武,教他战术布阵,原因就是因为他在他身上看到自己当年的影子。 “明浅不服,凭什么将军听信夫人之言,却不给机会明浅说清楚。”明浅坚毅地抬头看着耶律俊才,眼里有深深的不服气。 耶律俊才抬脚将他拉起来,刹得剑就架到他脖子上,语气平复一些说道:“既然你不服,那我就给机会你辩解。你最好不要乱说,否则小心你的性命。” 明浅仿佛没有听到,他转头盯着幽竹,眼里有许多复杂的情绪:“夫人,你凭什么说我勾引你?” “我没说你勾引我,是将军……”幽竹低头轻声说道。 “将军,原来是你冤枉我?”明浅不高兴地看着耶律俊才。 耶律俊才一怔,随机恢复正常说道:“你将军中大事告诉夫人,不就是想要勾引她?” 明浅突然不说话,沉默无语,他立刻明白幽竹的用意,此时此刻他不能狡辩,否则就会功亏一篑。 “你为什么不说话了?”耶律俊才的剑又向他脖子移动一点,明浅却好像一点都没感觉到疼痛。 “说话啊。”耶律俊才声音不由地高起来,不是他自己要解释的吗?现在怎么又不说话了? 明浅吞吞吐吐地说:“我怕说出来,将军会责怪我。” “说。” “我是为了……为了春红。”明浅的脸色微红,他低下头轻轻地说道。 “为了春红?”耶律俊才拿剑的手放松了不少。 “我其实是想去找春红,所以才讨好夫人,想到时候……”明浅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一点都听不到了。 耶律俊才慢慢地收起剑,脸上有不可思议的表情,这个傻小子居然也想女人了。 耶律俊才将剑递给侍卫,转身拍拍明浅的肩膀说:“小子想女了?要不我就把春红赐给你吧?” 明浅使劲地摇手说:“现在不要。” “那什么时候?” “等我们得胜归来,我再成亲,双喜临门嘛。”明浅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 “行啊,就依你。”耶律俊才哈哈大笑。 “将军,幽竹也要去。”幽竹突然说道。 这次的计划,耶律俊才一直都没有告诉任人,包括明浅都不知道,她知道除了自己怕是没人能知道具体计划是什么了。 “你去干什么?我们又不是去攻打西夏。”耶律俊才随口一说,却让幽竹和明浅心里明白了一大半。 “不是去攻打西夏,那难道是攻打大宋?”明浅忍不住问道,“可是我们跟大宋是有协议的啊。” “所以我们才要想一个两全齐美的办法。”耶律俊才对这个问题已经想破脑袋,可还是毫无头绪。 “确实是需要想一个好办法啊。”明浅沉思起来,“对了,那个孙竹令不是在我们这里吗?我们可以去问问他的想法啊。” “他……”耶律俊才沉默了。 第1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7节 [庞策]江山美人 作者:灵落红尘 第17节 幽竹与明浅对看一眼,眼里只有他们自己才懂的东西。 孙竹令是否会帮忙不得而知,但是庞统却再也等不下了。 “将军,你一定要去?”朱雀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应该也就是平时思念时用来安慰自己的念头吧,真的去做可能吗? “一定要去。”庞统再也等不下去了,没有他的消息已经好几个月了,当时自己是决绝的将他推了出去,可是现在他后悔了,不管他心里是否觉得包拯的位置比自己高,他都不在乎,他只要他在自己身边,不管是生是死。 “将军,现在一切都不明朗,你不能冒险,而且你都不知道公孙公子人在哪里。”吴用也加以阻止。 庞统心神不定地在原地踱步,他知道这确实太危险,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他不能就这样一直担心下去,否则他一定会发疯。 “将军,我们现在已经将线索伸到了城外,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知道那些密谋之人是否在城外了。”朱雀极力劝阻庞统只身前往兴庆府,“如果你现在走,我们到时候怎么办?” 庞统的脸色阴沉的很,是的他的事情很多,他没有机会更没有时间去想念自己那一点点小小的奢望。 “唉。”他深深地叹口气转过身看着自己两个最忠心的手下。 “你们先去忙吧,我想静一静。”庞统有气无力地坐在椅子上。 朱雀和吴用互相看了一眼后,转身离去。 他们的将军以前从来都是拿的起放的下,可是这两年他变了,变得有牵挂,有思念,他总是在没事的时候看着满天的星辰,有时笑,有时哀,他们不明白,将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公孙公子,但是他们却眼睁睁地看着他越陷越深。 “你到底在哪里啊?”庞统自言自语,眼里有不舍,难过,牵挂,但更多的却是气愤,他气自己当初就那样放他走了,他气他连知会一声都没就去了西夏,他气他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 就在庞统沉思的时候,门外突然一阵扑扑的声音,庞统立即跑出去,一只信鸽。 庞统解下红绳将鸽子放走,看到信件上的字,他的脸色一沉,果然是要行动了吗? 公孙策可不知道庞统居然想要来找他,否则他一定会给他去封信,至于送信的人,他已经想好了,信也已经准备好,就等晚上秋儿去将展昭救出来。 临走前公孙策还是不放心地嘱咐道:“只要救人,别的不用管,知道吗?” “可是,如果展昭走了,我们不就是第一个被怀疑的人吗?”秋儿不解地问道。 “所以才要你找个替身啊,我们一定不能让他们怀疑我们,一定要装作是他们守备不严才让展昭跑掉的。”公孙策低头轻声说道,“你一定要照我说的做,知道吗?” “秋儿明白了。”秋儿一个跃起跳上房梁,今天他准备从上面去,一来注意的人少,二来进去密室也方便,上次他去的时候发现,密室那个气窗正好容他进去。 公孙策寻思着要不要给自己找些事情做,省的被李元昊怀疑。 去找他?他做不到,那应该做什么? 公孙策推开房门小心翼翼地走到院子里,天上又是满星,公孙策抬头看着那一颗亮似一颗的繁星,他感叹生命的伟大,突然一颗流星划过星空,璀璨的星尾稍纵即逝,原来人生的灿烂只不过昙花一现罢了。 天上一颗星星陨落了,人间一个人死了。 这是庞统告诉他的,他心里不由一疼,这么久了,你好吗?你是否像我想念你一样想念我? 公孙策不敢去想未来,因为他和他注定没有未来,失去记忆前没有失去记忆后更加没有。 他不知道自己何时也会像流星一样,稍纵即逝,但是他却倔强的希望他走的时候,不要让他看到,这样也许时间的年轮就可以修复他心灵的伤痛了。 公孙策不由地苦笑一声,并深深地叹了口气:“唉。” 他心里的秘密自是无人知晓,包括李元昊也同样如此。 “你有心事?”李元昊的声音吓了公孙策一跳,他立刻转过身,只见他正倚在石柱上,默默地看着他。 公孙策不知道他到底来了多久,心里对自己的怀疑又有多深,此时此刻他只希望能稳住他,不让他再继续加深怀疑。 他没有说话,而是继续扭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李元昊走到他身边,跟他并肩站在一起,好奇地问道:“你想家了?可是你家里不是没有人了吗?” 公孙策鄙夷地一笑:“皇上倒是有闲情研究在下的心思啊?” 李元昊没有生气,他呵呵笑道:“你是朕喜欢的人,所以自然要多加关心。” 公孙策转头看了李元昊一眼,略显气愤地说道:“皇上对在下的试探也应该结束了吧?我大哥被张园试探,我还要被你试探。皇上,我是来一展抱负的,禁不起你这样左一次右一下的试探。” ☆、国主试探同时展昭被救 李元昊笑着说:“哈哈,试探,孙公子何出此言?” 公孙策转身走向石凳,叹口气说:“皇上你真以为在下愚昧?你一次又一次的对在下言语激将,你真以为竹束听不出来?” 李元昊也转过身在他对面站好,饶有兴趣地问道:“呵呵,那是朕对你表示喜欢,难道这也有错?” 公孙策嘴角微微上扬,眼神瞥了他一眼说:“喜欢?我看是怀疑吧。” “在下就算一开始不知道你的用意,可这同样的方法可一不可二的道理皇上总应该懂,试问你三番五次用一样的方法,我又岂能不知?” “那也许是爱之切呢?” “皇上,明人不说暗话,你不觉得现在的解释已经显得苍白无力了吗?”公孙策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李元昊的眼神突然开始变得犀利冷漠,刚刚的那份似水柔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冷冷地说道:“可是你什么破绽都没露出来,包括朕对你采用暴力的时候。” 公孙策无奈地说道:“我就是我,本就没有所谓的破绽,你又如何能看到?” “是吗?”李元昊的语气还是有深深的不信任。 “皇上,如果至今你还不信任我,那我就没有办法了,我看咱们的计划也就不用再进行了。”公孙策站起身准备向房间走去。 “孙公子,请留步。”李元昊在身后唤道,他心里很清楚孙竹束的计划是可行的,而且非常完美,虽说他心里还有些疑惑,但是除此之外他也确实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公孙策停止脚步,但却未转身。 李元昊走上去,站到他身边说道:“朕上次说过,只要公子能攻下定川寨,朕一定会相信,而且国师之位也非你莫属。” “皇上真的相信在下?”公孙策不信任地看着他。 “是否相信还不是在于你孙公子。”李元昊眼睛一翻,别有深意地说。 公孙策不动声色地一笑,心里暗暗高兴,李元昊对自己的信任显然更近了一步。 “对了,你那个小跟班呢?不会又是去寻吃的了吧?”李元昊四处看看,一语双关地问道。 “皇上真会说笑话,”公孙策淡淡一笑,转过身说,“秋儿已经睡下了,只是竹束睡不着,所以才起身。” “是吗?”李元昊显然不太相信,他一点一点的向房门走去。 “皇上,”公孙策挡在李元昊面前,不高兴地说道,“难道皇上不相信我?” “哦,不是,我就是觉得有点渴了想进去喝点水罢了。”李元昊越过公孙策的肩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身后的房门。 “皇上真的是渴了?”公孙策质疑地看着他。 “当然是真的,而且孙公子不觉得外面有点冷吗?我看我们还是进屋说话的好。”李元昊说完一个跨步上前推开房门。 房间里一片漆黑,公孙策缓缓上前点燃蜡烛,他寻思着该如何向李元昊解释秋儿并不在房间里的这件事情。 蜡烛点燃,房间里立刻明亮起来,李元昊走到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可是眼睛却四处张望,公孙策当然知道他找什么。 就在公孙策想要开口解释的时候,突然里屋走出一个人:“公子,你怎么还不睡啊?” 秋儿睡眼惺忪地说着,当他发现李元昊的是时大吃一惊说:“皇上?” 李元昊看到秋儿,这才放心地说:“好了,朕也该回去休息了。” 公孙策给李元昊让开一个道,低头送他离开。 一直等到李元昊消失在黑暗尽头,公孙策才急忙关上房门,拉过秋儿不放心地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你猜。”秋儿露出一个狡黠地笑容。 “任务失败了?”公孙策小心地问道。 “嘿嘿。”秋儿笑着让到一边,公孙策奇怪地走到他身边,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展昭。 公孙策兴奋地跑过去抱着展昭虚弱的身体,展昭露出一个疲倦地笑容:“公孙大哥。” “展昭,真的是你,秋儿真的把你救出来了。”公孙策抱着他站立不住的身体,并顺势将他扶坐在床边。 “公孙大哥,我真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展昭有气无力地说道。 秋儿从桌上端过一些吃的递给展昭,展昭感激地冲他笑道:“谢谢。” 公孙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他急切的问道:“秋儿怎么这么快就把你给救回来了?” 秋儿笑着说:“公子,这你应该问我才对嘛!” “那你说。”他只想知道经过,谁说都不重要。 “上次我无意中闯进的时候,发现那个气窗我正好可以进去,因为我人小,而且我会缩骨功,所以我可以一下子就进入他们的密室里。”秋儿边说边边掸掸衣服,一副卖弄的样子继续说,“我按照公子的吩咐从隔壁牢拉了一个囚禁的人扔在了展少侠牢房里,今晚估计是没人知道他被救了。” “可是那些守卫呢?”公孙策觉得这事情好像有些太顺了,总觉得不妥。 听到这个问题,展昭和秋儿都忍不住笑起来。 “院子里的扇把草开花了,他们总喜欢在院子里吃饭,所以就……”展昭还没有说完,就忍不住笑起来。 “拉肚子了?”公孙策也忍不住笑出声。 “本来守卫的人就不多,再加上不停要上厕所,所以我一进去就非常顺利,”秋儿指着展昭说,“展少侠被他们用银针封住了穴道,所以不能运功,我也不会就只好把他扛回来,想必公子应该能帮忙。” 公孙策在展昭周身穴道看了一下,确实是被封住了几大穴道。 他拿出针小心翼翼地扎了其中几个穴道,展昭立刻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觉得一切都会正常,然后就抱住公孙策说:“公孙大哥,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叙旧以后有的是时间,但是送走展昭却刻不容缓,不过在此之前他一定要弄清楚他们到底是怎么失踪的。 “展昭,你怎么会和包拯一起失踪的?”公孙策疑惑地问。 “唉,是遭人暗算。”展昭提到那件事,就觉得丢面子,“那天我们在将军府,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可是就在有人向庞统回报战情的时候,我们身后突然射来几根箭,我立刻抓住箭羽,可是头脑却空白一片后面的事情就再也不记得了。” “看来你们是中毒了,毒应该是涂在箭羽上,你摸了之后将□□抖落,难怪你们都失去了意识。”公孙策思考片刻后说道,“你没有跟包拯关在一起?” “没有,我从醒过来就没见过包大哥。”展昭也不禁觉得奇怪。 公孙策立刻摊开展昭的手腕,将右手搭在脉搏上,包拯中毒了,展昭会不会也中毒了? 当发现一切正常之后,公孙策才深深地松了口气。 “怎么了公孙大哥?” “还好没有中毒,不像包拯。” “包大哥?你们找到包大哥了?”展昭兴奋地说。 “嘘,”秋儿在门边仔细的细听确定果真没人之后,他才说道,“我们说话一定要小心,谁知道那个李元昊用什么手段对付我们?他连对公孙公子都想做坏事,你说他是不是很坏?” “秋儿,别胡说。”公孙策轻声训斥道。 “什么做坏事啊?”展昭不明所以。 “就是要抱着公孙公子啊,而且还不放手,有一次居然把公子的衣服都撕碎了,掉了一地。”秋儿好像没听到公孙策的呵斥,继续说道。 “啊!”展昭疑惑地看着公孙策,一言不发。 公孙策脸色微红,急切地解释道:“是试探,是李元昊实施的试探而已。” “真的?”展昭还是盯着公孙策,眼珠子一动也不动。 他知道秋儿说的是什么事情,他不关心李元昊是否是试探,他关心的是公孙策有没有吃亏? “好了,这件事不要再说了,我们还是先想办法把你送出兴庆府吧,”公孙策站起身,走了两步说,“你身子行吗?” “没问题,现在已经健步如飞了。”展昭立刻站起,转了一圈说道。 “那你们今晚就走吧,”公孙策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展昭说,“这封信一定要亲手交给庞统知道吗?” “公孙大哥,你跟我一起走吧,这里太危险了,”展昭抓住公孙策的双臂紧张地说,“我想就凭我和秋儿的能力,一定能将你安全带出去的。” 公孙策深深地叹了口气:“包拯中毒了,我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解药,西夏跟大宋的战事在即,我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否则功亏一篑,你让我怎么安心?” “可是,公孙大哥你……”展昭焦虑地看着公孙策,虽然他知道想要说服他是一件难事,但是就让他这样在置身危险之中,他做不到。 “好了,不要再婆婆妈妈的了,记住去找梁仲轩,记住啊。”公孙策转头看看外面,正是三更时分,此时不走,等到天亮就更走不了了,“好了,秋儿你赶紧送展昭走,我怕晚了就来不及了。” 秋儿赶紧拉住展昭的胳膊说:“好了,我会保护公孙公子的,你就放心的走吧。”说完打开房门向外看了两眼确定无人之后,身子就探了出去。 展昭疑惑地转头看着公孙策,去找梁仲轩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既然公孙策让做,那自然有要做的理由,他不舍地回头看,他不知道这一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公孙策,说不定永远都见不到了。 ☆、渗透计划怎料代价惨重 公孙策看着展昭他们消失在屋顶,心里祈祷他们平安无事。 希望庞统能尽快得到消息,并在短时间之内部署完毕,否则他真怕出什么意外,他已经付出了这么多,所以事情绝对不能出错。 李元昊回寝宫的时候,徐浩楠正在等他。 “这么晚,有什么事?”李元昊越过他,向里屋走去。 “国师那边差人回来报信,大辽似乎还没有要行动的打算。”徐浩楠气愤地说,“当初可是他们要跟我们联合抗宋的,可是现在倒好,光剩我们在出力了,而且他们居然扣押了我们的国师,这也太过分了。” “好了,别这么多牢骚。”李元昊坐到椅子上继续问道,“当初国师的计划是让大辽出兵太原府的吧?” “是的,国师说过,太原府在延州背后,想要攻破并不容易,不过幸好现在大宋还不知道大辽要反,所以兵力基本都集中在延州周围,太原府附近却很空虚,莫将认为,这个计划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说的容易啊,可是现在国师不在,对于出征渭州的时间我们却也不知如何是好。”李元昊最头疼的就是这件事,以往都是张园算好之后告诉自己只要照做就行,可这次张园不在,这就成了一件难事。 徐浩楠沉思了片刻说道:“这样吧,我们还可以派人去给国师送信,大辽虽然不让国师回来,但我想他们也不敢正面与我们为敌。” “只能这样了。”李元昊头很痛,这烦心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孙竹束了,希望他的定川寨之战能一举获胜。 另一边对于大辽而言,趁火打劫他们还是很乐意去做的,毕竟这样的机会不多,但是他们又不想跟大宋正面冲突,毕竟现在胜负难料,如果西夏赢了,他们出兵还有理由,但如果西夏输了呢? 耶律俊才绞尽脑汁就是想不出到底应该怎么办?幽竹看到他的时候,心里一阵惊喜,机会终于来了。 “将军,什么事情如此烦恼?”幽竹一边给他倒茶,一边不经意地问道。 耶律俊才看了她一眼,忍住没说话,但是随即他又烦躁的说了一句:“唉。” “将军如果相信幽竹,可以对幽竹说,最起码有人一起商量也是好事。”幽竹将水递给他,笑意满满地说,“再说了,你不是答应我对付西夏的时候一定会带我去的吗?” “可是这不是要攻打西夏啊。”耶律俊才随口一说。 幽竹疑惑地问道:“不是攻打西夏,就是攻打大宋,这有什么不同吗?” 耶律俊才看了她一眼,不承认也不否认。 “幽竹如果没有记错,宫里不是有一个军事奇才吗?将军为什么不去问问他?”幽竹笑着说道,好像攻打大宋这件事情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你是说孙竹令?”耶律俊才说道。 “对啊,传言他不是很厉害的吗?” “是啊,他是很厉害,当初我大辽可是有很多人死在他手中,我没有杀了他,就算便宜他了。”耶律俊才咬牙切齿地说道。 “将军,幽竹说句不该说的话。这个孙竹令已经到了大辽,你还怕他能有多大的能耐啊?等利用完了再杀也不迟啊。”幽竹淡淡说道。 耶律俊才沉默了,他放下水杯,在屋里踱来踱去,一心想寻思出什么样的好办法利用一下孙竹令。 孙竹令著有一本军事布阵图,上面除了记录宋军的布阵军事之外,还有很多军事战略的部署,是一本不可多得的兵书,耶律俊才心想,说不定稍加威胁一下,他就会什么都说出来了,毕竟人都是怕死的嘛。 “去,将孙竹令押过来。”耶律俊才对明浅吩咐道。 “幽竹就不打扰将军了。”幽竹说完给明浅使了一个眼色就踩着碎步离开了。 明浅知道是什么意思,现在也只有他能知道大辽接下去的计划了。 孙竹令被软禁起来已经有很天了,时间多到让他自己都不禁要怀疑自己,这个耶律俊才会召见自己吗? 明浅的到来,让他再一次坚信了自己的想法,计划不是不可行,而是需要等待适当的时机。 耶律俊才看着面前高傲的孙竹令,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他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好为死去的将士报仇,不过想到此人还是有利用价值的,他就只能暂且压制自己的愤怒。 他走到孙竹令面前,下巴高高昂起问道:“听说孙先生著有一本军事布阵图,不知道现在何处啊?” 孙竹令看也不看他,一副根本没听见的样子。 “你……”耶律俊才刚想发怒,但是随即又换上一副假意的微笑说,“没关系,本将军有的是时间可以跟你耗,不过……” 话还没说完,耶律俊才就拔过明浅腰间的剑,瞬间架到孙竹令的脖子上,冷声说道:“如果我的耐心用完了,你的命也就完了。” 孙竹令鄙夷地一笑:“笑话,我孙竹令见过多少死亡,还会怕你这一点点威胁?” “你不怕,没关系,我总归会让你怕,因为我有的是手段。”耶律俊才将剑放下,并顺手扔给明浅,道,“去,把袁婆婆叫来。” “将军,你真的要这样做?”明浅将剑放回剑鞘,他不忍地问道。 “我倒要看看,他的骨头有多硬。” 孙竹令虽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但是他相信绝对不会是好事,想必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卑鄙伎俩,虽然他的目的是将自己的计划一点点的渗透给耶律俊才,但是不到痛苦不堪的时候,是绝对不能妥协的,现在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压紧牙关挺着,想当初张园对他施毒,希望从他口中得知布阵图的时候,他不是一样挺过来了,跟那些相比,这又算得了什么? 袁婆婆其实就是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年妇人,想要说这个人还能折磨别人,那孙竹令还真不相信,但是最终他相信了,只不过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惨了。 袁婆婆的方法很简单,她会先用十根绣花针刺穿犯人的十根指头,然后将身上的皮肉一点点地割下,并在伤口涂上蜂蜜,她养了一种很细小的虫子,这种虫子喜欢吃掺血的蜂蜜,高兴的时候还会在伤口上多加两口,所以只要是被此虫子食噬的人,没有一个人最后不妥协的。 耶律俊才确信孙竹令也会妥协,而自己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一般那些意志不坚定的人,被剐上几刀就会缴械投降了,但是孙竹令不是普通人,他硬是咬着牙挺过了两天,当他妥协被人带到耶律俊才身边的时候,已经浑身是血,完全看不出人样了。 耶律俊才来到奄奄一息地孙竹令身边说道:“怎么样,孙先生,你现在可愿意跟我说说。” “没想到堂堂大将军,也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孙竹令有气无力地说道。 耶律俊才站起身,俯视他说:“为达目的不折手段,这句话,孙先生没有听说过吗?” “哼。”孙竹令转过头不再说话。 “不知道孙先生你那本军事布阵图现在在哪里?”耶律俊才坐到椅子上。 孙竹令抬头看着他,眼里有不可思议的神情:“不知道是将军笨,还是聪明过了头,我被西夏押解来大辽,作为大礼送给你们,怎么你们还觉得那本书会在我身边吗?” “你的意思是在张园身边?”耶律俊才警觉地问道。 “在哪里我不知道吗,反正被他们拿走了,现在我哪知道在哪里?”孙竹令苦笑一声说。 耶律俊才不再说话,如果说被张园拿走了,这次他又怎会亲自来大辽,难道他不怕被大辽搜到吗?看来只有一个可能,在李元昊手中,不过没关系,他有书,我们有人,只要让他再写一次就行了。 他思定之后,笑着说:“既然书不在了,那就要麻烦孙先生辛苦一下,将书里的内容再写一份吧。” “人老了,你就不怕我记性不好,写错吗?”孙竹令瞥了他一眼。 耶律俊才换上一个假意地笑容说:“没关系,你是否是真心投靠我们大辽,我一下子就能看出来。” 说完,他走到地图边,指着太原府说:“比如说现在我们要攻打太原府,你有什么好建议?” 孙竹令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攻打大宋,你们可是有澶渊之盟的,你怎么能背信弃义?” 耶律俊才愣了一下说道:“说了,是假设嘛。” “假设?哼,我看根本就是你们的野心在作怪。”孙竹令自言自语地说道。 “将军说了,只是假设,你难道听不懂?”明浅上前,踢了孙竹令一脚。 “明浅,这孙先生就剩半条命了,你还这么用力,小心他一命呜呼啊。”耶律俊才假装很生气的样子责怪明浅。 明浅低下头,退到一边,心里已经对耶律俊才的计划有数了。 孙竹令从地上爬起来,不知道为了让耶律俊才更信任自己,还是疼痛确实难忍,他额头豆大的汗珠,不断的滴落,脸色也更加苍白了。 “孙先生,怎么样,如果你说的对,我就相信你,以后我们之间的仇恨一笔勾销,但是如果你说的不对,那可就不能怪我们不客气了,袁婆婆有的是时间可以跟你耗。”耶律俊才转头不看孙竹令,而是淡定地坐到椅子上。 孙竹令感觉火候已到,于是他摸了摸脸上的汗水,看着耶律俊才说:“先给我喝口水再说。” ☆、幽竹被捉不想明浅气短 耶律俊才很满意孙竹令的表现,他让明浅给他倒了一杯水,他此刻最大的兴趣就是孙竹令会如何帮自己解决这个难题。 “如果你想要背弃澶渊之盟,攻打太原府,那么只有一个办法可行。”孙竹令喝完水,擦干嘴角的水渍说道。 “什么办法?”耶律俊才急切地蹲到他身边。 “假扮西夏人。”孙竹令盯着他眼睛说道,“你们只能假扮西夏人,这样就算跟宋军相遇,他们也只以为是西夏军迂回偷袭,绝对不会想到是大辽的兵力。就算他们心底认为你们是辽军假扮西夏军,但他们也没有证据。” 耶律俊才起身,沉思起来,假扮西夏军确实是个不错的点子,但是会不会就此跟西夏结仇呢? “将军的担心,根本没有必要。”孙竹令突然说的一句话,让耶律俊才吓了一跳。 “你怎么知道我担心什么?”耶律俊才一副小心思被猜中的表情。 孙竹令微微一笑:“将军不是担心会被西夏怀恨在心吗?” 耶律俊才没有说话,仿佛默认一般,他沉思片刻说道:“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不会被西夏怀恨在心?” “因为现在西夏正跟大宋打的如火如荼,如果此时大辽进攻大宋的后方,那么大宋军肯定应顾不暇,那样西夏想要夺取大宋又有何难?就冲这一点他们也不会怀恨在心。”孙竹令信心满满地说。 耶律俊才为难地说:“可是……” 孙竹令又呵呵一笑:“我知道将军顾虑什么,西夏能否得到大宋天下还是一件未明之事,试想大宋如此广阔的幅员,如此众多的人民,岂是他一个小小的西夏所能灭的?” 耶律俊才不再说话,他直盯盯地看着孙竹令心想:这个人确实可怕,如果他要算计大辽,恐怕自己也难逃。 “那先生能否帮助大辽攻的大宋的天下?” “不能。”孙竹令回绝的坚毅。 “为什么?” “因为我是大宋人,我就是死也绝对不会为你们谋得大宋的天下,否则我不就成了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卖国贼?”孙竹令的语气急切,情绪高亢。 耶律俊才也没想过他会帮自己去攻打大辽,孙竹令之所以愿意帮助自己,怕也是因为对西夏的报复,毕竟现在能在背后捅刀子就只有他大辽了,而这刀子可以捅给大宋,自然也可以捅给他西夏。 “谢谢孙先生的建议,果然是极好。”耶律俊才转身对明浅吩咐道,“给孙先生准备一个干净的房间,他还需要养足精神帮我们写下那些军事部署和各种各样的布阵图呢。” “将军相信我写的?”孙竹令怀疑地看着他。 耶律俊才低下头,离孙竹令的脸只有一寸的距离说道:“孙先生,我不是笨蛋,我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明浅送孙先生回房。” 明浅将孙竹令送回屋,他寻思着是现在去找幽竹,还是等晚上再去找,就在他出神的时候,一个将士从他身边匆忙跑过去,差点将他摔倒。 明浅急忙拉住来人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行刺太子的刺客找到了。”将士说完,甩开明浅的手,急忙跑向后院。 明浅心里觉得很奇怪,行刺太子的刺客不就是自己吗?怎么会又找到个行刺的人,怀着满腹的疑问,他也跟了上去。 他做梦都没想到,那个被抓住的行刺太子的刺客竟然会是她---幽竹。 明浅看到幽竹被一大队的士兵包围着,她的眼里没有任何恐惧,好像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耶律文才站在她面前,正色问道:“你居然隐藏的如此之深?这是我没想到的。” 幽竹瞥了他一眼,轻蔑地说道:“我也没想到耶律将军这么快就找到了我。” 耶律文才刚要说话,却被人高声地打断:“三弟,你怎么能这样对你二嫂?” 来人正是耶律俊才,他几个快步就走到幽竹身边,右手轻轻地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 “她是西夏的卧底。二哥你清醒清醒。”耶律文才高声说道。 “她是西夏人,但是她绝对不是卧底。” 听闻耶律俊才的话,耶律文才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哥,你早就知道她是西夏人?” “是的,我早就知道了。”耶律俊才深情地看着幽竹,眼里有无尽的信任。 “哥,你知不知道太子就是被西夏人暗算的。”耶律文才的话倒是让耶律俊才有些意外,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想着出兵太原府的理由,对上次太子被刺一事,他居然都忘记了。 “你怎么知道的?”耶律俊才问道。 耶律文才将袖口里的羽箭扔在地上,气愤地说道:“这是西夏李元昊所特用的羽箭,箭的羽毛不是用普通的羽毛做成的,而是用一种很小,但是飞的却很快的鸟的羽毛做成的,这样的箭除了李元昊,这个世上没有别人会用,你说是不是西夏人所为?不仅是西夏人做的,而且还是跟李元昊关系很好的人做的。” 耶律俊才不死心的说:“会不会是有人嫁祸?” “嫁祸?哥亏你想的出,这种箭李元昊每次用完都会回收的,他是一个极度小气之人,不要说是给别人用,就是给别人碰一下那也是绝无可能的。” 耶律俊才的手慢慢地松开,他走到耶律文才身边说:“绝对不会是幽竹,她虽是西夏人,但是她跟李元昊不共戴天,她绝对不会帮助李元昊的。” “哥,这些都是她跟你说的吧?”耶律文才盯着幽竹说,“我想如果是她自己的说的,那么可信度就太低了。” “不,我相信她。”耶律俊才没有回头,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是被害者,她是被冤枉的。 “耶律将军,就仅凭一只箭,就想定幽竹的罪,这多少让人觉得不服。”幽竹恨恨地说。 耶律文才听闻,嘴角微微一笑说:“我会让你心服口服的。” 他说完,右手一挥,身后的士兵就递过一个红色的香囊,上面绣着一些高山流水,看上去很普通,但是却让明浅大吃一惊。 “这个,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吧?” 耶律文才扔到她面前说道。 幽竹心里一紧,这东西怎么会被他捡到,但随即又恢复原样:“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这是我的香囊。” “你终于承认是你的东西了?”耶律文才说,“光凭这一件东西,我就可以下定论说,你就是刺杀太子的人。” 幽竹哼哼说道:“我的香囊早就丢了,我怎么知道会被你捡去。” “你的巧合也未免太多了吧?”耶律文才说道。 耶律俊才满腹矛盾的站在幽竹身边,他知道此时此刻能支持她的只有自己,但是这一切一切的表现又让他不得不存有疑虑,可是不管怎样,他现在只能选择相信她,否则一旦刺杀坐实,自己也会被连累。 “三弟,你不能仅凭这两样东西就说幽竹是凶手,试问她如果是西夏人的话,她又为何要刺杀太子?”耶律俊才一副不信任的样子对耶律文才说道,“卧底这个罪名可不小,没有真凭实据,绝对不能随便给人安。” “哥,你是被她给迷惑了,所以才会如此护她,”耶律文才愤怒地看着耶律俊才,他二哥以前不是这样的,自从把这个女人带回来之后,他就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意气风发,头脑敏捷了。 耶律俊才顶上弟弟的眼神,同样不高兴地说道:“只要你能找到任何一个证据可以坐实她的罪名,我对她都绝对不会手软。” “果然如此?” “肯定如此。” 耶律文才大声喝道:“既然哥你这样说,那么文才一定会尽快把证据交给你,不过二嫂就要委屈一下了,来人。” 两个人高马大的士兵上前准备架住幽竹,却被耶律俊才一掌打趴在地,他瞪大眼睛看着弟弟说:“干什么?难不成还要关押?” “哥,为了安全起见,我觉得还是关起来比较稳当。”耶律文才为难地说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人为难她的。” “不行,坚决不行。” 幽竹看着面前的俩兄弟冷冷一笑,淡淡地说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关就关吧。” “幽竹。”耶律俊才心里一酸,她又变成那个冰冷冷,毫无感情的幽竹了,他一直希望俩人之间能有更好的突破,可就在关系稍有缓解之时,她又变了。 幽竹看着耶律俊才苦笑一声:“将军的好意,幽竹心领了。” 明浅在士兵中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他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儿,幽竹没有说什么,显然她还不希望这么早就暴露自己,但是自己跟她比起来,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可是她还是在有意图保护自己,明浅觉得自己很没用,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丢在暗算现场呢?而且还这么无巧不巧的被耶律文才给捡到了,这真是见鬼了。 明浅恨不得上去拉下幽竹,自己顶替她去,但是幽竹那坚毅的眼神却直直的盯着他,阻止了他所有的想法。 ☆、心生一计但愿得偿所愿 红色的香囊外表并不特别,但是对他们二人的意义非凡,那是幽竹的母亲在他们成年的时候做给他们的,幽竹的父母膝下只有幽竹和她姐姐二人,父母俩一直想要一个儿子,无奈幽竹都10岁了,也不见母亲怀孕,于是在她十岁生日那天,父亲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小男孩,六七岁的样子,身上很脏,就像一个小乞丐,之后的好长时间,幽竹都叫他小叫花子,这个小男孩就是明浅。 明浅和幽竹的关系最好,也许是因为幽竹总是护着他,保护他,所以他小时候就发誓,日后一定会拼尽全力呵护她,不让任何人欺负她。 但是他发过的誓并没能兑现,当明浅学成归来时,养父养母已死,幽竹也踪影全无,他发了疯似得到处寻找,辗转反侧终于俩人在兴庆府的大街上遇到了,也许是缘分未了,也许是亲情使然,幽竹在人群中也一眼就看到了他,可是苦于身边的耶律俊才,当时才没有相认。 之后就是幽竹买通了几个养猪的男人,演了一场好戏想将他混进了将军府,混进耶律俊才身边,其实这一切除了有幽竹在暗地里的功劳之外,明浅自身的武功底子也帮了他很大的忙,所以这几年,他才会得到耶律俊才越来越多的赏识,觉得他明浅是个人才,但是即便如此,进攻大宋这样的大事,耶律俊才还是没有告诉他,这才不得不逼幽竹出手。 明浅看着幽竹被士兵带走,他的心里翻江倒海不得停,头脑里只有一个想法,他一定要救她,哪怕是赔上自己的性命。 幽竹看着明浅,眼里的神情很复杂,她不希望明浅救她,因为这样他就会暴露,那么这么多年来的努力也就白费了。 她被带走了,耶律俊才看到她头也不回的离去,心情也是五味杂陈,一来他不希望她是卧底,二来如果一旦坐实了她卧底的身份,那么自己又该如何为她开脱罪名? 大辽现在是暗波汹涌,然而在京城,平静的天空下,暗波更加急促。 经过之前那次的刺杀,赵祯知道在宫里有人对自己不利,但是他让赵将军暗地里寻找刺客,却是迟迟没有结果,这一晃都好久过去了,再找不到的话,说不定哪天晚上自己就要做了刺客的刀下之鬼了。 赵将军已经在殿门前跪了一天了,现在外面天色已黑,皇上似乎还没有想要他起来的样子,他不得不摇晃起来,膝盖实在是太痛了,估计再跪下去,待会儿也就站不起来了。 就在赵将军左右腿换着跪的时候,傅公公笑呵呵地来到他身边说道:“赵将军,起来吧,皇上叫你呢。” 皇上终于想到自己了,赵将军实在是太兴奋,他艰难地站起身,果然双腿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根本迈不动步伐,刚走一步就差点摔倒。 傅公公赶紧扶住他,担心地问道:“赵将军,你还好吧?” “没事。”赵将军有些尴尬,身为武将,跪了一天就跌跌绊绊的,说出去岂不是让人耻笑。 赵祯正在批阅奏章,对刚走进来的赵将军没来由地问了一句:“怎么样?现在头脑清晰了吧?” 赵将军脸色苍白,为难地说道:“全寝宫都找遍了,就是没有找到那个刺客躲在哪里啊?就连荒废多年的后院冷宫,臣都没有放过,就差把每一寸的土地都翻个底儿朝天了。” “那你倒是翻啊。”赵祯将手中的奏折往案桌上一扔,没有任何表情地说道。 赵将军摸不清楚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他只得闭嘴不再说话。 看到赵将军一副丧失斗志的怂鸡样,赵祯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个刺客如此难抓,看来除了引蛇出洞这一招之外,别无他法了啊。 赵祯意味深长地冲着赵将军笑道:“赵将军,今夜可愿意于朕博弈一宿?” 赵将军疑惑地看着皇上,自己根本不会下棋,这皇上是知道的啊,现在怎么要跟自己下棋啊,难道皇上也变傻了? 赵祯的这句话让傅公公也不明所以,皇上今儿晚上倒是唱的哪一出啊? 赵祯的心思是细密的,庞统的心思也不差。 他很快就查出了潘晨亮的死因,不过就在他知道的那一刻,他不禁感叹道:西夏也有如此聪慧之人,真是难得。 “将军,没想到,这个潘晨亮原来武艺这么好啊?我们都被他给骗了。”吴用感叹道。 “一个看上去安静淡定的男人,居然能做出这么巧妙的安排真是……”朱雀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想了半天都没想出来,索性也就不说了。 庞统倒是很淡定,他微笑地看着自己的两个手下,说道:“怎么样,对我打探回来的消息大吃一惊吧?” “将军,属下真是佩服。”俩人都一起拱手说道,这才是他们心目中的将军,心如明镜,才思敏捷。 “好了,别拍马屁了,现在潘晨亮自杀了,那就说明他们已经选好了接替他的人,所以你们从今天开始一定要加紧巡查任何一个可疑的陌生人。” “是,将军。”俩人很是爽快的答应下来,反正目前大辽和西夏的卧底还没有全部找到,乘这个机会好好巡查一番也是应该的。 朱雀和吴用很快就退了下去,庞统不禁回忆起今天白天他所做的事情,现在想想还是心有余悸。 自从上次跟朱雀说,西夏的组织说不定在城外,对于这一点庞统觉得可能性非常大,否则潘晨亮不用每次都用河水来传递消息,还有也不可能每次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都是音信全无,想来应该是被这些人软禁甚至是杀害了。 庞统决定今天假扮打探之人,只身出城去,临出城之前呢,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朱雀,他就穿着普通衣服,骑着兵营里的一匹普通的马匹,出城而去。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可是走到土凹坡的时候,突然从旁边的山渠里窜出十几个人,穿着宋军的衣服,手上拿着长矛,见到庞统高声喝道:“来者何人?” 庞统一看这些人虽然都穿着宋军的衣服,但是浑身上下充斥着的都是野蛮民族的气息,想必不是大辽人就应该是西夏人了,不过他们装扮成宋军的样子,短时间之内还是能迷惑一部分人的。 “我乃是庞将军手下的先锋,奉命去前方打探敌情。”庞统翻身下马,快步走到那些人面前,客客气气地说道,“不知道你们是哪个的部下?” “我们是……”其中一个人刚想说,但是却被旁边高个子男人拉到背后,不再让他说话了。 “我们是范将军的手下,也是在周围巡视,正好巡到这里。” “原来是范将军的人,那真是太好了,难道范将军在千里之外也知道我们这里有情况?”庞统一边假装高兴,一边寻思,范忠炎的队伍离此还有好些路程,怎会巡视到这里,想到这里他可以确定,这些人肯定是西夏的密探,现在他要做的事是,如何才能打入内部,彻底瓦解他们。对于只身深入敌营,庞统还是很有信心的。 对方显然没有料到庞统会这样问,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吱吱唔唔的。 “既然都是自己人,我看我们就一起吧。”庞统一手拉着马匹一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对方有些尴尬地互相看了一眼,其中高个子男人说道:“既然大家都是在查探敌情,要不就先去我们那里看看吧,我们那里的人都被打发出去了,说不定他们会有好消息。” 第1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8节 [庞策]江山美人 作者:灵落红尘 第18节 庞统心里暗自笑笑,然后故作镇定地看着俩人说:“好啊,我真愁自己一个人不一定能完成任务呢,有你们的帮忙这就好了。” 俩人带着庞统来到一处偏僻的山坳里,此时正有几个宋军装扮的士兵在生火烧饭,看到他们三人,都疑惑地盯着看。 对方一个看似首领一样的人,见到庞统,眼底的高兴一闪而过,他上前假装关切的问道:“这位兄弟是?” “将军,这位是庞将军的人,他跟我们一样也是为了打探西夏的军情。”庞统身边那个高个子的男人答道。 那个首领高兴地将庞统拉过去,亲切地说:“原来是自己人啊,那我们也就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一下子从旁边涌上来几十个士兵,他们都拿着□□,一副临阵对敌的样子,庞统见到心里不由的暗自笑道:就凭这几个人? 首领松开庞统的手臂,呵呵一笑道:“既然是为了刺探我方的敌情,那么我们也就不能留你了。” “你觉得,凭你们几个,就能对付得了我?”庞统鄙夷地看着他,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你可以试试。”首领样的人,正色的看着他,这个人跟以往的人不一样,以往那些人一看这样的架势,早就开始求饶了,就算不求饶,最起码也开始双腿打颤,可是这个人却如此镇定自若,仿佛已有必胜的把握。 不过担心虽担心,可自己人多,就算不会全身而退,但怎么着也不会吃亏的。 西夏军首领的想法是好的,可是结果却是自己始料未及的。 首领刚刚说完,周围的几十个士兵就一起冲上前,眼看着那些□□就快抵到庞统的脸颊,可是就在这一瞬间,却见他凌空而起,轻松地站在那些人的□□之上,并从腰间快速的抽出一把软剑。 ☆、破灭诡计终得展昭归来 首领看到他轻松自如的站立在长枪上,就气不打一处来,他也拔出自己的佩剑,飞身跃上,给庞统一个正面的袭击。 庞统嘴角微微上扬,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就这样还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密探,真是可笑。 面对迎面而来的剑,庞统轻轻一个翻身就缓缓地落到地上,那些拿着长枪的士兵都被他一脚震开,大家拿在手上的长枪不由地抖动起来,庞统这一记将他们的手震得深疼,有些人甚至因为疼痛已经将长枪扔到了地上, 首领看着那些面面相觑的手下,心里更急了,这今天看来是碰到厉害的角色了,既然如此就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他走。 只见他侧身翻转,将剑抵到庞统的腰间,正面袭击不能,看来只能偷袭了。 庞统看到他的意图,笑意更深,见过笨的,没见过比这个更笨的。 庞统一个急速转身,顷刻滑到对方身后,手中的剑如长蛇般缠绕着对方的身体,一路直上,直到剑尖抵到对方的下巴。 西夏的首领目瞪口呆地看着庞统,这样敏捷的身手,他还从未遇到过,只见他脸色苍白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庞统还是那深不可测的微笑,不过这次倒有些调侃的意味:“你猜。” 话刚说完,身后有人急切地喊道:“将军,终于找到你了。” 庞统不用回头也知道来者是什么人,他轻轻地摇摇头,看来自己从一出城就被他们跟踪了。 吴用急切地跑到庞统身边,将从腰间抽出的剑架在西夏首领的脖子上,威风地说道:“你们这次落在老子手里,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哼哼。” 吴用等这个机会等好久了,这帮西夏蛮夷,就知道每次都折磨大宋子民,看这次自己怎么百倍千倍的折磨他们。 庞统转身看着迎面走来的朱雀,不高兴地问道:“你们一直跟着我?” 朱雀感觉到庞统的不悦,立刻惶恐地说道:“不是的,其实是因为将军出城了,军士来报,我们才出城寻找的,这个山坳我们也是找了好久才找到的,没想到将军一个人就将他们都打发了。” “不用你拍马屁。”庞统的脸色缓和了很多,转身看着吴用兴奋的脸颊,不由微微笑道:“去吧,把这些人都带回去,我想当初我们派出去的一队又一队的人马,八成都是被他们给灭口了。” “是,将军。” 吴用压着西夏首领从庞统身边走过,突然庞统一伸手拦下他问道:“潘晨亮是不是你们的人?” “是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对方的态度恶劣。 庞统笑着说:“不说没关系,那么我问第二个问题,你们是怎么知道哪些人才是我派出的密探?” 对方脸歪向一边,不看庞统,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反正他抱着一个信念,打死也不说,只要自己不开口,庞统就一定抓不到他们联系的方式和暗语。 庞统一挥手,让吴用将他带下去,然后转身对朱雀说:“你们要注意方法,在审问的时候,重点问清楚这样的几个问题,一:杀死潘晨亮是什么人,他在城里卧底的目的是什么?二:他们的联络方式和暗语是什么?还有潘晨亮已死,他们接下去找谁来接替他的任务?”庞统沉思了片刻说道,“这个人也许不会什么事情都知道,但是一定要将他知道的所有的事情都撬出来,这样对我们以后对付西夏想必是有利的。” 朱雀拱手说道:“是。” 吴用那百倍千倍的折磨办法还真是好,从抓到那个首领,到撬开他的嘴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只不过得到的信息并不多,除了知道潘晨亮是西夏明理堂的人,并且武艺高强之外,别的线索几乎无用。 不过知道潘晨亮是自杀而非他杀,这倒是让庞统坚信了,那个新入的卧底此时大概还没有就位。 至于那些联络的方式跟暗语,随着潘晨亮的死,都全部废弃了,想来就算知道了对他们的意义也不大,而最最重要的那个新入的卧底,这些被抓住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因为那个卧底直接属于西夏最高层的领导,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而他们的任务本就是配合潘晨亮在延州城里的工作,以及及时将上级的指示传达给他,现在他死了,那他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之所以一直没有撤离,原因就是因为自我感觉良好,确定宋军绝对不会知道他们的存在,所以他们还可以继续拦截去西夏探听消息的密探。 还有要在众多出城的人中间,找到一个宋军的密探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幸好潘晨亮生前就已经将方法教给了他们,他们只要记着这个标志,那么任何宋军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这个方法就是马蹄印。 宋军的马蹄印是一个特殊的图案,半月圆形,中间是一个用象形字写出来的一个宋字,一般人看不懂象形字,自是不会知道那个字是宋,最多也就是把它看作是一幅图而已。 对于这一点,庞统却是没有料到,这每次出征他们也都是骑战马,哪里会想到有人从马蹄印入手,看来以后军中也要常备一些不打马蹄印的普通马匹,省的到时候又被有心之人所利用。 既然端掉了西夏的卧底,那么现在是不是可以再遣人去西夏打探公孙策的消息,这一晃又是好多天了,他不知道再这样等下去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就在庞统和朱雀他们商量是不是要再派人去的时候,城门口传来一个好消息——展昭回来了。 庞统立刻起身走到门外,只见展昭快步跑了进来,一见庞统,就兴奋地说道:“庞统,终于找到你了。” 展昭一脸风尘仆仆,浑身灰尘乱飞,脸上还有一些尘土的痕迹,他看到庞统比之前他们刚来时那会儿瘦了,脸色也更憔悴,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庞统从来不计较他直呼他的名讳,反而有时候被他喊作将军会不习惯。 庞统拉着展昭急切地问道:“你怎么回来的?” “公孙大哥救了我。”展昭憨憨地看着他,嘴角一个得意的笑容。 “公孙策?”庞统的心仿佛漏跳了几下,他的心情此时已经凝结,他不知道该怎样来形容那份复杂,等待多日的焦急突然间得到了回应,他反倒不知如何是好。 庞统沉默了很久,身旁也没有任何人开口说话,大家都凝神看着他,看他慢慢转身走到桌旁,轻轻地坐下,脸上透着各种奇怪的表情,似有无限话语想说出口,但却不知从何说起,片刻之后才从嘴间冒出一句话:“他好吗?” 展昭有些不忍心,他皱起眉头看着庞统慢慢说道:“公孙大哥很好,就是比以前黑了也瘦了。而且他体内的寒疾似乎……” “他生病了?”庞统突然站起身,一把拉住展昭的胳膊,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似乎想将他捏碎。 展昭并不介意庞统如此对待自己,毕竟他也是因为担心公孙策,不过疼痛却是无法忽视的,他还是忍不住摇了摇手臂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啦。” 庞统许是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于是他尴尬地放开展昭的手臂,咳嗽两声说道:“那你又说他的寒疾?” 展昭一边摇头一边疑惑地问道:“虽然公孙大哥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但是以往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的啊,你们看现在都已经春暖花开了,可是他还穿着棉衣呢。” 庞统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原因,没有当初千里迢迢来到延州,他就不会加重寒疾,再加上后来又是好水川一战让他的病更是重上加重,而且他还固执的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去了西夏,这一切的一切如何不会加重他的病,当初大夫就说过,他的寒疾只能控制却无法根治,庞统想到这里,心里的痛瞬间上行眼角,原本就布满红血丝的眼眶更添红色。 “将军。”朱雀不忍地问道,“你不用太担心,只要多加时间将养身体,公孙公子的病一定会好的。” “是啊,是啊。”展昭跟着附和道,“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啦,我都是胡说的,都是胡说的。” 展昭不是故意要让庞统伤心的,虽说在曹州的时候一直觉得怪怪的,但是从未想过这样的事情,今天看到庞统的表现,听到朱雀的话言,就是傻子也应该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以后他再也不敢在庞统面前乱说话了。 庞统惨淡地一笑,看着大家,言语哽咽地说道:“我没事,对了,他有没有交代什么事情?” 展昭猛然想起什么,他急忙从胸前拿出一封信递给庞统说:“这是公孙大哥要我给你的信,公孙大哥说了,要你接到信之后,赶紧部署,以为西夏那边估计上过几天就要行动了。” 庞统急忙接过信,一目十行,他只想在信里行间寻找他的心,他那颗托别人带给自己的心,但是结果却是……。 庞统失望地说:“他没有再交代别的吗?” “没有。”展昭的声音越来越低,他真的不忍心再一次伤他的心,但是公孙策除了这封信别的确实真的什么都没有说,而关于梁仲轩的事情,展昭觉得还是不说为好。 庞统终于死心地坐在桌旁,他觉得心很痛,可是头更痛,他不断按压自己的太阳穴,希望能让头脑清醒一些,但是心里的感觉却怎么都挥之不去。 “我想先休息一下,至于部署的事情,等晚上大家再一起讨论。”庞统头也不抬的打发身边的人,他真的需要一个人好好静一静,静下心来想一想,他为什么不给自己任何消息,难道在他心里,自己真的比不上包拯? “庞统,你要快啊,公孙大哥在西夏日子可不好过,那个李元昊一直打他的主意。”展昭心里一急就把秋儿跟他说的事情,“上次居然把公孙大哥的衣服给撕了。” 什么?李元昊撕他衣服?他想干什么?难道…… “展昭。”看到庞统的脸色越来越差,朱雀立刻阻止展昭继续说下去。 展昭这才注意点庞统极其不自然的脸色,他捂紧自己的嘴巴,慢慢地走到朱雀身后。 庞统越想越气愤,右手忍不住重重地锤在桌上,下次有机会他一定会将李元昊碎尸万段。 看到此种情景,朱雀知道再下去,说不定就迁怒展昭了,于是他拱手对庞统说道:“属下告退。”转身拉着展昭就快步走出房门。 此时此刻展昭最想找到吴用,向他打听梁仲轩在哪里,现在也就只有吴用知道了。 庞统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难道那李元昊也看上他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的处境就太危险了,可恨现在不能去西夏找他。 正想着,门口又飞进一个鸽子,庞统看着扑腾的鸽子,软弱无力的起身去抓住,又是她的信,计划又变了,唉,他觉得心力交瘁。 ☆、自绝死路只为将军铺路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几章写的不太顺利,感觉有些崩,唉! 幽竹的处境并不秒,当明浅借耶律俊才的名义来看她的时候,她正倚在牢房的柱子上发愣,明浅轻轻唤了一声:“夫人。” 幽竹抬头看他,嘴角一个凄惨的微笑,缓缓走到他身边,隔着栅栏说道:“你怎么来了?” “将军让我来看看你。”明浅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幽竹,因为都是他的疏忽才会让她待在这里受罪的。 “不管你的事。”幽竹岂会不知他的想法,但是这一切本就跟他无关,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 “可是……”明浅还想说什么,但是却被幽竹打断,“你先听我说。” 幽竹看看四周,那些看守牢房的兵士,此时正聚在一起喝酒,根本无暇顾及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她压低声音说道:“怎么样,计划知道了吗?” “已经知道了,我都记在头脑里呢。”明浅指指自己的脑袋,忍不住的晃起来。 “好了,你的任务就此结束,以后的事情交给我。”幽竹淡淡地说道。 “什么?”明浅不明所以地问道,这么多年他们都是并肩作战,怎么这次她说散就散,她有什么打算? “你只要告诉我他们的计划就行了,而你的任务就是继续跟在耶律俊才身边。”幽竹似乎下定了决心,这一次孤注一掷,她的语气没有半点妥协。 “为什么?”明浅疑惑地看着幽竹,心里的担忧之情不由爬上脸颊。 幽竹看着明浅,这个弟弟是她最不放心的,以前有自己在他身边提醒还好,可是如果以后自己不在他身边了,有任何事情都只能靠自己,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做事不稳容易冲动吗? “明浅,你要记住,以后遇事一定要冷静,多看多想,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对耶律俊才一定要多个心眼,这个人的城府很深,现在他好不容易有些相信你了,你就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知道吗?”幽竹的语气跟交代后事一样,听的明浅心里颤抖不已,她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姐,你不要吓我,你想干什么?”明浅不禁握住幽竹的双手,一种不详的预感从心里升起,他已经失去了义父义母,他不能再失去这个从小对自己最好的姐姐。 幽竹苦涩地一笑,宛如一朵娇艳的花朵即将绽放自己最后的一丝美丽。 “姐姐有一个可以让耶律俊才对你更信任的方法,而且这个方法还可以加深西夏跟大辽的矛盾。”幽竹的眼里有灿烂的光芒,她知道为了他必须要这样做。 “姐姐,我不准。”明浅大概知道了什么意思,她这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这么做的。 幽竹拉着明浅的手说:“明浅,你长大了,不用姐姐再在身边提醒你了。你赢得耶律俊才的信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姐姐已经暴露了,不能再连累你,而你的任务也是极其重要,有你在,他就会对大辽有一份把握,可是如果连你都不在了,那么他又如何能取得的胜利?” “姐,你为什么总是替他着想,却从来不会想到你的自己啊?”明浅一着急,声音不由的高起来,惹得那些喝酒的士兵都朝他们看。 幽竹拍拍他的手背,给他使了一个眼色,明浅立刻压低声音,脸上担忧的神情却一点都没有消失:“如果你什么时候自私一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幽竹嘴角一歪露出一个惹人心疼的微笑,是的,但凡她能稍微自私一点点,他和她的关系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尴尬,上次她那样站在他面前,他还不是淡淡的给她披上衣服,最后什么都没发生。现在她不求他能真正接纳自己,因为自己的路只有一条,但是她希望在他心里能真正记得自己,不管何年何月他都能想起自己曾经为他无悔的付出过,这样也就够了。 “算了,一切都过去了,我的决定,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幽竹的眼神开始恍惚起来。她淡淡的说来,就像在回忆一般,“你不会忘记父母是怎么死的吧?” “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明浅从怀里拿出几根羽毛,递到幽竹面前,恨恨地说道,“就是这些箭,它要了父亲的命,一根我将它射进了大辽太子的胸膛,还有一根我要留给李元昊。” 想当初为了得到李元昊的这些箭羽,明浅却是冒着很大的危险,去皇宫里盗来的,李元昊每次都会把这些箭羽藏的好好的,也亏得明浅有决心,终是被他找到了,当初偷盗没想过要嫁祸他,只是想将来用这些箭射死李元昊,为父亲报仇,不过后来幽竹的建议让明浅发现,原来这箭羽还有这样的用处,于是他自告奋勇去暗算太子,其实幽竹本可以自己动手,因为她从小习武,本身也是武艺高强,但是明浅的报仇决心太大,幽竹也就不好跟他计较什么了。 幽竹将羽毛塞进明浅的手中,坚毅地看着他说道:“记住,父亲的仇还没有报,你千万不能有事知道吗?” “可是姐姐你……”明浅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幽竹的头摇的急促,他只得止住了自己接下去的话。 “明浅,姐姐和你之间总要有人暴露,因为我们要把情报送出去。而且我们要挑拨西夏跟大辽的矛盾,就一定要有人站出来。现在你的身份还没有暴露,只要我承认刺杀太子是我做的,那么你肯定就是安全的,再加上耶律俊才对你的信任,攻打大宋之事他都会告诉你的,你的意义比姐姐重要,所以你千万不能有闪失。”幽竹盯着明浅的眼睛说,“为了父母的仇,为了大宋的百姓,你一定要记得今后不管碰到什么事情,你都要把自己当做真正的大辽人,就算是对自己的亲人也必须毫不犹豫的动手。你答应姐姐。” 明浅听幽竹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他却不懂到底哪里有问题,以前不管碰到什么事情都是姐姐在前面提醒自己的,有时候就算她仅仅一个无意眼神也会让明浅觉得心里踏实,可是现在姐姐的话,他真心不懂,又如何能答应? “你答应我。”幽竹有急切地问了一句。 “可是……。” “不要可是,你只要答应我就行。” 明浅看着幽竹期待的目光,他虽觉得不妥,但是最后他还是说了一句:“好的,我答应你。” “那姐姐就放心了。”幽竹深深的松了口气,只要明浅能答应自己,那么事情就成功一半了。 “好了,现在我们抓紧时间把情况说一下,我怕晚了就来不及了。”幽竹终于将问题引导了核心上,目前对她而言,计划知道的越详细越好。 明浅疑惑地看着幽竹,对那句晚了就来不及了,他又是一怔,难道说她的计划就在最近?虽然急切的想知道,但是他不能问,很久以前幽竹就提醒过他,该他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他,不告诉他的就肯定是不能让他知道的。 “姐姐,不管你决定了什么,明浅都要告诉你,为了你,明浅什么都愿意做。”明浅说完不等幽竹回话,他就开始将耶律俊才的计划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幽竹。 就在边境各自筹备自己的计划之时,京城宫里抓住了一个刺客,可当赵祯从刺客脸上将黑布揭下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一副无比惊讶的表情,因为这个人赫然竟是包拯。 包拯眼神空洞,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远方,身体一动不动就像一个木偶。 赵祯生气地叫道:“来人,包拯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昏迷不醒的吗?” 傅公公手下负责照顾包拯的太监连滚带爬地来到赵祯面前,结结巴巴地说道:“奴才真的不知道,包大人确实一直昏迷不醒啊,奴才刚刚还去看过的。” 赵祯上去就使劲地踢了一脚,将太监踢趴在地上,气愤地说道:“那你说他是谁,难道是鬼魂啊?” “奴才该死,奴才真的不知道。”小太监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胸部都要贴到地,颤抖地说道。 傅公公看此情形,知道皇上是真的生气了,为了避免小太监被牵连,他赶紧上前劝说道:“皇上息怒,我看包大人有些不对劲啊。” “这还用你说。”赵祯走到包拯面前,将手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可是他的眼神依然没有改变。 赵将军此时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他走到皇上身边,疑惑地问道:“包大人好像是被人控制了。” “被人控制?”赵祯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包拯,不明所以的问道,“会被谁控制啊?” 赵将军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他转头对赵祯说:“属下当年在师傅手下学艺的时候,就曾听说过,在四川有人会这种邪术,辅以一些药物,以及一些咒语,就能在千里之外控制被下毒的人,属下当时觉得神乎其神的,难以置信,可是今天看到包大人的表现,属下却坚信包大人肯定是被人下毒了。” 赵祯看着他的眼神里有明显的不信任,这世上还会有如此厉害的□□,那为什么太医都没有找出来呢? “这种□□是不容易被大夫把脉找到的,但是它却有一个办法可以测试一下。”赵将军拿出一把小匕首。 “你干什么?”赵祯呵斥道。 “皇上,你马上就知道了。”赵将军将手中的匕首刺向包拯。 ☆、刺杀失败无奈国主大怒 赵将军用匕首刺进包拯脑后的脖颈,顿时紫褐色的鲜血喷涌而出,赵祯觉得有些眼花,这人怎么可能会流紫褐色的血呢。 赵将军指着那些怪异的鲜血说道:“皇上,这就是证据。” “这算什么证据啊?”赵祯不明所以地问道。 赵将军收好匕首,拱手说道:“皇上,卑职跟随师傅时曾听他老人家说过,中这种蛊毒的人,浑身的血液都是紫褐色的,尤以后颈最为厉害,刚刚卑职已经刺给皇上看过了,这就证明包大人中毒了,而且中的是四川的蛊毒,这种毒除了施毒的人能解之外,别的可能没人能解,除非是能医圣手。” 赵祯围着包拯走了一圈,他依然还是两眼无神,一副呆滞的样子,难道真的是中毒了。 “那怎么办?”赵祯盯着包拯却向赵将军问道。 赵将军想了一会儿之后说道:“目前只能暂时将包大人关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卑职如果没记错,包大人好像应该是庞将军送回的?也许他能知道解毒的办法。” 赵祯转头看了一眼赵将军,他忍不住呵呵一笑。 包拯是被庞统送回来的,他中毒了,庞统应该是知道,可是他还是将他送回,这目的已经再明显不过了,但是证据,证明庞统知道的证据怎么找?这才是最困扰他的问题。 赵祯转身走到案桌前坐下,一挥手对赵将军说:“你在宫里给安排个安全的地方,多派点人手,加以保护。还有再找太医商量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是。”赵将军带着包拯离去,赵祯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今天如果不是早做准备,自己恐怕就死在包拯之手了,刚刚他的短剑离自己的胸膛只有两根手指的距离,如果赵将军再晚片刻,今晚自己就归天了,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 傅公公看到皇上发愣,他不禁往前走了几小步,小声问道:“皇上,你说这庞将军知不知道包大人中毒了啊?” 赵祯抬头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良久之后,他才站起身,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你说呢。” 赵祯说完,就朝后面走去,今晚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庞统,你果然好计谋,不过我赵祯也不是好惹的,咱们就看看最后到底鹿死谁手? 兴庆府的皇宫里,崔明祥深夜求见,李元昊是极度的不满,他看着崔明祥焦虑的脸说道:“这么晚把我吵醒,你最好能有个好的说辞。” “皇上,属下真的不是有意要惊动你的,实在是事情紧急啊。”崔明祥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说。”李元昊慵懒地陷进座椅里,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我们的刺杀任务失败了,包拯被抓。”崔明祥急切地说道。 李元昊突然从座椅里站起身,声音有明显的不满:“你说什么?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 “国师是说万无一失的,只要属下多注意控制包拯的情绪和他昏迷的时间就行,但是汴梁毕竟离我们太远,有时候心有余而力不足”。 “推卸责任,明明就是你没有尽心尽力,还敢有别的理由来为自己开脱罪名。我看你是不想要脑袋了。”李元昊走到崔明祥身边,手指着他的脑袋愤愤地说道。 “是属下失职。”崔明祥吓得一下子跪在地上说:“求皇上饶命,属下还有办法补救的。” “说。” 崔明祥不敢抬头,他战战兢兢地说道:“卑职去汴梁一趟,离的近,对他的影响自然能强烈一些,说不定事情就成了。不过这次虽然失败了,但其实我们还是胜了一把的。” “怎么说?”李元昊看着跪在地上,头恨不得贴到地面的崔明祥,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起来吧。” 崔明祥慢慢地爬起身,抬头看着李元昊那阴沉的脸,神秘地说道:“当初国师给包拯下毒,本就是想挑拨赵祯跟庞统的矛盾不是吗?” 李元昊这才想起,当初好水川之战前,张园确实跟他提过这个计划,一方面机会刺杀赵祯,另一方面就算不能刺杀赵祯,最起码也能挑拨赵祯跟庞统之间的矛盾,那样对他们的战局同样也是大大有利的,现在看来这第二个目的似乎是达到了。 崔明祥看到李元昊的脸色缓和了很多,于是又说道:“这次虽然包拯刺杀失败了,但是赵祯跟庞统的矛盾肯定也加深了,如果这时候我去汴梁一趟,安排包拯多刺杀几次,就算不成功,我想赵祯的耐心也应该给磨光了,对庞统肯定自然会有所行动。” 李元昊心想,这也不失一个好办法,说不定运气好,事情就成了。 “你准备何时动身?” “今晚就动身。” “要不要等你任务结束了,再出发定川寨?”李元昊本想着最近这几天就启程出发去定川寨,因为前两天张园来信说,大辽也准备最近就出兵太原府,他寻思着双方不能一早一晚的出兵,否则在后出兵的人必然会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自己如果走的早说不定倒是成全了他辽国,可是如果自己迟迟不出兵,想那辽国也不会答应。 崔明祥沉思了片刻说道:“属下觉得,这个倒是无碍,汴梁的计划跟你们出兵应该没有什么关系,想那庞统一开始估计不会向赵祯要求援兵,毕竟他刚要过没多久,赵祯也不笨,经过了这次包拯的事情,他应该不会轻易增兵。” “那你尽早出发吧,有任何事情发信给我,我好安排下面的事情。”李元昊对崔明祥一挥手,示意他离开。 崔明祥一走,李元昊就寻思着这次出征要带着孙竹束,他不是一心想要当国师的吗?他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厉害。 公孙策看着夜空中那颗最亮的星星,突然暗淡了很多,他心里不由一紧,难道是皇上出事了,会不会跟庞统有关?再看庞统的那颗星,此时好像比之前明亮了许多,这是什么意思? 秋儿从屋里走出来,将一件薄披风披在他身上,道:“公子,你身子骨不好,这么晚了就不要再出来受凉了啊。” 公孙策转身冲着秋儿露出一个感动的微笑,秋儿虽然小,但是有时候比他自己都要细心。 “我没有那么娇弱。”公孙策紧了紧披风,转身走进屋内。 秋儿关好门,跟公孙策一起坐在桌边,轻声说道:“展昭走了好久了,应该已经找到庞将军了吧?” 公孙策微微一笑,笑意里有许多无奈,道:“应该找到了,不过秋儿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李元昊一直都没有提起展昭失踪的事情? “会不会还不知道啊?” “怎么会到现在还不知道啊?但是他却没有说,也没有差人去找。”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公孙策陷入了沉思,他不知道李元昊又是唱的哪出戏,但是这人城府极深,一般人根本猜不出他的真正想法,现在也只能祈求,他不会怀疑到自己了。 “公子还在担心什么?” “我现在担心的是,不知道孙竹令那里的计划进行的怎么样?如果他的计划万一不成功,那我们不是功亏一篑了?” 秋儿给公孙策倒了一杯热水说道:“公子,你不用太担心,我相信孙先生的计划肯定进行的很顺利,不过秋儿实在不明白孙先生去大辽到底是干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危险。” 公孙策浅酌一口放下水杯,深深地叹口气说道:“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毕竟知道太多的东西就会为自己带来更多的危险。” 秋儿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公孙策坚决的脸色,他还是咽下了想要说出口的话。 公孙策沉思了片刻说道:“不知道那个李元昊到底什么时候出兵定川寨?” 秋儿不再说话,也陷入了沉思中,就连公孙策将手在他眼前划过两下,他都没有回过神。 “秋儿,你怎么了?”公孙策推了推秋儿的手臂,疑惑地问道。 “哦,没什么。”秋儿恍惚地回过神,尴尬地笑道,“就是又点困了,所以……” 公孙策笑着说:“那你先去睡吧,我再看会儿书。” 秋儿打着哈欠朝床铺走去,一躺到床上,就发出了轻轻的呼噜声。 公孙策不禁笑着摇摇头,年轻人就是睡眠好,他拿起桌上的兵书看起来,这次攻打定川寨,李元昊一定会带自己去,因为他要借助这件事情探一探他。 也许是困了,也许是空气中太多让人不舒服的气息,他觉得今晚看书自己总是心不在焉,心里似有无限烦恼,他只得放下书,听到秋儿均匀的呼噜声,他站起身走到门边,将房门推开一条缝儿。 门外依然是银光满地,微风吹过,他感觉有些冷,秋儿已经是单衣单裤,可是自己穿着秋衣秋裤还是觉得冷,今年的春天对自己来说完全没有一丝温暖,有时甚至仿佛有一股阴冷的风吹过自己的身体,想必自己的大限快到了吧。 ☆、密谋算计希望挑拨离间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放过,新文绝对不会写这么挫 记得在曹州时,庞统曾经告诉过他,他的那颗星星光芒太弱,每时每刻都有要熄灭的危险,现在自己又安全的过了两三年,想必光芒更弱了吧? 说真的,他不想死,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他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去过,他还有很多心愿没有实现,……,现在就这样死了,他不甘心。 前面的路对他来说变数太大,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到底是什么,死亦或生,他都不能掌握,但是如果一定要死,他只希望能在死之前再见他一面,他希望告诉他,在他心里不是包拯最重要,而是另有他人,然后再独自寻个去处,了此残生。 公孙策深深地叹口气转身进屋,只见秋儿已经将被子踢到地上,他笑着摇摇头走过去将被子再一次盖到他身上,秋儿撇撇嘴,转过去继续睡觉。 不知道李元昊决定了没有,何时出兵定川寨,他不能去问,只能等他来主动告诉自己。 就在西夏大规模准备出兵定川寨的时候,大辽出了一件大事,一件对耶律俊才来说天大的事情。 狱卒一早来报,幽竹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耶律俊才疾步走到狱卒身边,愤怒地问道,“她不是一直在狱里,你们不是一直在看着她的吗,怎么会不见了?” “昨天我们几个明明是看到她趴在地上睡着了,半夜还巡视过几趟她都在的,可是今天天刚亮我们再去看的时候,牢里一个人影都没有了。”狱卒战战兢兢地说道。 一旁的明浅脚下不稳,差点摔倒,幸好耶律俊才已经跑出去才并未发觉。 上次就觉得不对劲,幽竹的功夫并不比自己差,那个简陋的牢房根本就困不住她,可是她一直都没有逃出去,想必已经有了更好的计划,可是她的计划为什么不告诉他,如果她说的话,自己也一定会帮助她的。 明浅边想边跟着一起跑出去,他不相信姐姐就这样逃了,她不会不管自己的。 牢房跟他上次来看时没什么两样,只是牢房里少了幽竹,但是空气中却还是留有她的气息。 明浅沿着牢房四周走了一圈,并未发现可疑之处,他不免失望起来,难道姐姐真的就这样丢下自己走了? 突然狱卒指着地上的草垛说道:“将军,昨晚她就是躺在这里睡着了,我们巡视了好几次她都是躺在这里的。” 明浅感觉有些怪异,于是他蹲下身子,轻轻拨开那些稻草,一个熟悉的图案映入眼帘,那是他们小时候在西夏时玩耍的暗号,每次紧急召唤对方的时候,就会留下这个标记,看到的人会去他们约定好的湖边小屋见面,这个暗号自从来到辽国之后,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用过了,也从来不知道哪里有什么湖边小屋。 耶律俊才也蹲下身子,低下头看地上的图案,不明所以地说:“这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也许原本就有,也许根本就没什么特别含义。”明浅缓缓站起身,他寻思着该怎么才能找到幽竹。 “明浅,你多带点人出去给我四处搜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耶律俊才吩咐道,他不会让她平白无故就这样消失的,不管她是不是密探,他都一定要弄清楚。 “是。”明浅转身准备离去,却正好跟准备进来的耶律文才撞了个正面,他只得歪到一边,让他进来之后再出去。 “哥,我说过她就是西夏的卧底,你还不相信,现在怎么样,跑了吧?”耶律文才摇着扇子,高傲地说道,“我看我也不需要再去找什么证据了,她逃了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耶律俊才现在很后悔,让她住在这么破旧的牢房里,如果当初自己对她有一丝坚持,那么现在她也不至于要逃走。 “哥,你不是说她是个弱女子的吗?为什么能逃出这戒备森严的牢房啊?”耶律文才似乎没有听到他哥的训斥,继续诉说着自己的疑惑。 这也是困扰耶律俊才的问题,从认识她到现在,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她还有这么好的身手,想想在她身上自己知道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包括那些家人和姐姐的事情,他也都是听她自己说的,现在看来那个故事是真是假还是值得怀疑的。 看到耶律俊才不再说话,耶律文才用扇子在他眼前晃动几下说道:“哥,你发什么呆啊?” 耶律俊才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他推开他的手臂,转身离开了牢房,身影是那样的落寞那样的孤独。 耶律文才等他哥一走,就扇子一挥对手下说道:“你们去跟着那个叫明浅的,务必要赶在他们找到之前先找到,我不想再出任何意外了。” “是。”手下说完,一个疾步跑了出去。 你以为你真的能跑的了吗?这可是在大辽,而不是在你西夏。 要找到幽竹并不难,因为原本就已经有图案留下了,所以明浅只要沿着水域周围寻找就行了,但是他不能保证找到的时候身边没有别人,因为那些寻找的士兵一个一个的都跟在自己的身边,让自己无法脱身。 明浅行到一处幽静的竹林处,一条清澈的小溪自上而下,欢快的流淌着,溪里时不时的有小鱼小虾愉悦的跃出水面呼吸,这里确是一处休养生息的好地方。 大家都沿着竹林慢慢的往山下寻找,明浅突然看到溪水里一条浅绿色的帽带顺水而下,他记得很清楚,那是幽竹的帽带,以前她女扮男装的时候总喜欢穿绿色的,她说绿色是小草的颜色,男人就应该像小草一样护住娇艳的女人花。 明浅突然停住脚步,既然帽带顺流而下,那么幽竹肯定在上游,他压抑碰碰乱跳的心,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你们继续往下游寻找,我去上面看看。” “将军,上面我们刚刚都看过了,没有问题啊,这条路是通向西夏的必由之路,王妃在我们之前很久就逃出来了,我们都走到这里,她怎么可能还会在上面啊?”一个士兵挥动手中的佩剑说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一切还是小心为好。”明浅说完就往山上走去,突然他好像想起什么,转过身冲着身后的士兵硕大,“找到王妃不准伤害她,只要抓住她将她带去将军府就行了。如果谁敢动王妃一根毫毛小心将军对他……” 明浅不用再说什么,因为大家都知道耶律俊才的手段,没人敢得罪他。 “是。”大家伙儿爽快的答应后,继续往下走去。 明浅一路走来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他确定幽竹肯定就在竹林里的某个地方,刚刚也许是发现他身边人很多,所以才没有露面,现在就剩他一个了,相信她一定会出现的。 正想着,明浅就感觉到身边气氛的异样,他抬头看着不远处的高处,幽竹正站在一片翠绿的密林中间冲着自己笑。 明浅急忙飞奔过去,但是幽竹并没有等他,而是见到他跑过去,她也转身向后跑起去。 明浅一看,急忙说道:“站住。” 幽竹显然并不想站住,她越跑越快,快到明浅必须要用上百分的力气才能勉强跟上她。 明浅不懂为什么要跑,现在就他一个人,还有什么不能说清楚的。 就在明浅跑的快要断气的时候,幽竹突然慢了下来,她一个闪身跑进一个破败的小庙。 明浅跟着她一起跑进去,可是一进破庙幽竹就将已经腐朽的大门推倒在他身上,明浅一个没有留意,居然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姐,你干什么?”明浅挣扎着从门后站起身,不高兴地问道。 “嘘。”幽竹做了一个小心说话的姿势,她凝神注意听外面的动静,确定确实没有人跟来时她才深深地松了一口气,转身抱歉地看着明浅,说道,“你终于找到我了。” “姐,你给我留着那么多线索,我就是再笨也能找到你啊。”明浅掸掸身上的灰尘,这才得空打量起幽竹。 几天没见她瘦了一圈,眼睛里有深深的血丝,想必这几夜都没有好好睡觉,四处躲藏,相信没有人能安安稳稳地睡觉。 “姐,你憔悴了。”明浅不忍地拉住幽竹的手,担忧地问道,“你为什么要逃啊,如果不逃你还有机会出去的,我本就已经在耶律俊才面前给你说了很多软话了。” 幽竹眼神盯着他,凌厉地问道:“他有没有怀疑你?” “姐,他没有,现在他的所有心思都在你身上,我说什么他根本就听不进去,而且我没有那么笨,会正面跟他说你的事情。” “那就好。”幽竹松了一口气。 “可是姐,你为什么要逃啊?”明浅还不明白,为什么明明马上就可以脱罪了,她偏偏要找这个时候逃呢? “还记得姐说的那个计划吗?现在姐就准备将它做完。”幽竹走到门边,看着他们刚刚跑掉的方向,轻声说道,“你以为刚刚在溪边真的只有你一个人吗?” 明浅警觉地走到幽竹身边也同样看着那边,不解地说:“难道还有别人?” 幽竹呵呵一声冷笑:“当然还有,不过那些人不是耶律俊才的人,而是耶律文才的人,我要等的就是这些人。” ☆、姐弟反目只为计划顺利 “姐,你什么意思?”明浅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她到底打什么主意? “来了。”幽竹突然说道,她的嘴角泛起一个轻蔑地微笑,一边往后退,一边对明浅说,“还记得姐姐有一个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吗?” 明浅越来越糊涂,她有什么跟别人不一样? “在姐姐的胸膛里。”幽竹提醒道。 明浅突然想起来,幽竹的心跟普通人不一样啊,她的心比别人的往左偏移半公分,就是这半公分,有一次还救了她的命。 “刺我。”幽竹突然说了一声。 明浅还是不明白,他愣在原地,不知该做什么。 幽竹感觉到对方的人越来越近,看来再等下去明浅暴露的危险会越大,于是她一下子撞进明浅的怀里,将他的佩剑拔出,放进他的手中,并指着自己的胸口说:“刺我。快点。” 在明浅还没有明白过来的时候,幽竹已经用她的剑刺伤了他身上多处,鲜血一下子飞溅出来,让他觉得这一切都真实的摆在了自己的面前,而这一刻他也感觉到了庙外的人越聚越多,看来耶律文才的人来了。 “明浅,刺我,你是我计划中最重要的一步,姐姐命令你必须要听我的,刺我,快。”幽竹声音虽低,但是却充满坚决的霸气,震得明浅不由一怔,突然明白了事情的急迫性。 明浅拿起佩剑,装作恶狠狠地说道:“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 “坚决不回去,除非你有本事杀了我。”幽竹也提高声音冲着门外说道。 “是你逼我的。”明浅的剑刚刺出去,就听到身后有人说道,“将军请住手。” 但是一切都太迟了,明浅的剑不偏不倚正好刺中幽竹的心,幽竹跌跌绊绊地往后退了几步,嘴角一股鲜血喷涌而出。 身后叫唤的士兵,疾步走到明浅身后,惋惜地说道:“将军,怎么这样就把她给杀了呢?” “你们看我身上,也是被她刺的体无完肤,难道你们要我被她杀死吗?”明浅气愤地看着来人,声音烦躁地说道,“既然你们也一起跟来了,那为什么不出来帮我?” 士兵支支吾吾地说道:“你们刚刚跑太快,把我们给甩了,我们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的。” “那你是指责本将军的不是了?” “属下不敢。” 就在两人还在为此事争吵时,幽竹用手按压胸口极速流淌的鲜血,并用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一步一步往后挪去。 她特意挑选这个破庙,就是因为这个庙里有一个密道,这个密道一直通向西夏的国境,这条密道正是她在几年前找人挖好的,除她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包括明浅也不知道。 幽竹提足所有的真气,一口气跑到堂后的密道边,扯了一下佛脚,密道就打开了,她一个闪身进入密道,密道的门在她进入后立刻就关了起来。 幽竹忍住疼痛,转身拉下一个圆形拉环,这个东西一旦拉下,外面的人就算找到开关也打不开这个密室了,这样可以为她赢得更多的时间。做完这一切,她柱着佩剑一步一步往前走,身后的鲜血落了一地,她要赶紧找东西包扎,否则再这样下去,她同样也会流血而死。 等到明浅他们发现幽竹不见的时候,才有人说她逃进了密室。于是大家都跑去寻找打开密室的方法,只留明浅一人呆立在原地,刚刚就是他用手中的那把剑刺进了自己最爱的姐姐的胸膛,他到现在都不能相信,自己会做这样的事情,他的心里如十万只蚂蚁撕咬般疼痛,他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 明浅,以后姐姐不在了,你一定要记住,李元昊是我们的仇人,你一定要处处小心提防,千万不要暴露自己,有你在姐姐就能放心的走了。 明浅的眼角有浅浅的泪花,他直到这一刻才知道姐姐为什么要逃跑,为什么要他刺她,她是将自己没有完成的任务寄托在自己的身上,正如姐姐所说,自己一定不能暴露,一定要给李元昊最沉重的打击。 想到这里,明浅擦干眼角的泪花,姐姐绝对不会死的,因为他并没有真的刺中心窝,而他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这件事情之后他就会跟幽竹--这个西夏的密探彻底划清界限,姐姐的计划本不就是如此吗? 明浅想的没有错,但是他却忽略了,耶律文才并不是那么容易相信幽竹已死,听闻手下人回来的汇报,他嘴角微微一笑说道:“继续在西夏边境寻找,我相信她肯定没有死。” “可是,我们都看到了,明将军的那一剑直接刺进了心里,就算不会立刻死,但肯定也活不成了。”手下说道。 耶律文才沉思片刻后说道:“这样吧,你们分两路,一路人去寻找密室,实在打不开就给我砸了它,总之不管怎样一定要找到她的尸体。还有一路人在西夏边境寻找,如果她果然没有死,那么回去西夏必然是她的唯一选择。” “是。”手下说完就转身离去。 想要诈死来骗我,这未免太幼稚了点,不管你死了还是没死,我都一定会找到你。 展昭在延州并没有待太久,庞统觉得让他去汴梁保护包拯比留在这里要有用的多,虽然展昭并不愿意回去,他担心公孙策的安危,但是无奈包拯的情况更加紧急,而且他也已经打听到了梁仲轩的住处,所以他必须回去。走之前他一再要求庞统保证,一定会救出公孙策,让他完完整整的回京,虽然庞统保证了,但是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还能再见到公孙策。 经过好多天的秘密部署,虽然表面看来似乎是万无一失,但是庞统觉得好像还是缺点火候,也许在延州城里再给他们加把火,这样就达到了。 就在庞统思量着该如何添柴加火的时候,朱雀和吴用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 “将军,城里的西夏和大辽的卧底都找到了。”朱雀兴奋地说道,吴用在一旁补充道:“这帮兔崽子居然把人都派到我们眼皮底下来了,真是可恶。” 庞统站起身,在原地转了几圈,突然停住脚步,神秘地说道:“机会来了。” 朱雀跟吴用对看了一眼,不明所以地看着庞统。 第1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9节 [庞策]江山美人 作者:灵落红尘 第19节 “说说看,西夏的是怎么找到的?”庞统高兴地坐下来,端起一杯水,慢慢喝起来。 吴用一个跨步走到庞统身边,得意洋洋地说道:“这多亏了我,没有我还真发现不了。” 朱雀笑着说:“还确实是这样。” “说。” “前段时间,延州衙门的捕头老于不是告老还乡吗,李大人就跟我商量选谁来接替他的位置,我就随口一说,让老于自己选,将军你知道老于选的谁吗?”吴用故作神秘地让庞统猜。 庞统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是自己说,还是要我给你加点佐料然后再说?”说完,庞统讲手伸进衣袖,他的衣袖里一直放着一把飞刀,这样面对敌人的时候可以出其不意。 看到庞统的动作,吴用咽了咽口说,结结巴巴地说道:“我自己说,就不牢将军费力了。” 朱雀看到这一幕,在一旁不由地笑出声,但是却迎来吴用一记白眼。 “那个老于将他侄子从太原府给叫了过来,这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叫吕子龙,长的比我还黑,不过却是很勤快,听说在太原府的时候,也是做捕快的,也曾立过一些功劳。”吴用一边说一边比划着,“这人来了之后吧,大家伙儿还是挺喜欢他的,也不多话,只知道一面埋头苦干。” “能不能挑重点的说?”庞统放下水杯,瞥了他一眼说道。 “好好,我尽量言简意赅。”吴用咳嗽两声继续说,“本来我对这个人也没什么可怀疑的,毕竟他没做什么坏事,但是自从展昭回来之后,将军让我们通知太原府的范将军,要提高警惕,我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个吕子龙不就是从太原府来的吗?于是我就准备去试探他,将军应该知道吴用的祖上就是太原府的人,所以对太原府的方言还是能说上几句的。” “不错,”庞统用眼角瞄着他说道,“难道你就是用方言来试探他的?” “正是,将军我很聪明吧?”吴用又一次得意洋洋地说道。 “继续。”庞统没有回答他,继续端起水杯喝水。 吴用没有得到庞统的一句好话,大失所望,一转头正好看到朱雀笑呵呵地看着自己,他瞪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我有意无意地在他面前鼓动几句太原府的方言,一开始他并不在意,完全是一副听不懂的样子,但是后来属下又用将军教的西夏语说了几句,他虽然也不在意,但是属下从他眼睛里看出来,他听懂了。” 庞统不由地笑道:“你什么时候也会察言观色了啊,可喜可贺啊。” “那是,这看人的本事也不是只有朱雀他才会,属下也不赖的。”吴用的脖子昂的更高了,终于得到庞统的赞誉,这是多么不容易啊。 朱雀的笑声更重了,这个吴用就是这么脑子不会拐弯,直来直去。 “你有没有惊动他?”庞统最关心的就是这件事情,因为这关系到计划能否顺利实施。 “当然没有,在没有将军的命令之前,属下绝对不敢轻举妄动。”吴用坚定地说道。 “那就好,那朱雀你那边怎么说的。”庞统转头看着朱雀问道。 朱雀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的就没有吴用的那样惊心动魄了。” 吴用听到心里就更开心了,笑的宛如一个被大人给糖吃的小孩子般高兴。 庞统看着他忍不住摇摇头,然后又转头看着朱雀,一言不发地等待着朱雀的汇报。 ☆、香消玉殒只为将军多情 “其实我发现那些人是一个很偶然的机会,这个大辽的密探叫源伯,他是一个叫同源福的掌柜,这是一家药店,店里的药也很丰富,几乎天南地北的草药他那里都有,所以城里人都喜欢去他那里抓药,但是就在一个多月前,有人来告诉我,这个源伯还卖毒*药,但是不是所有人他都卖,他只卖给城里的巨商大贾,可是这次他卖出去的毒*药惹麻烦了。”朱雀神秘地说道,“其中一家买毒*药的商家,大儿子被同样的毒*药毒死了。” “是不是他老子买回来没放好,被儿子误食了啊?”吴用插嘴道,这次庞统没有说话。 “当然不是,那个商家,他很确定买的毒*药一点都没有少,所以儿子绝对不是死在自家的毒*药之上。”朱雀肯定地继续说,“其实他儿子是被他的对头给害死的,他的对头也是买的源伯的毒*药,这样一来,死了儿子的商家肯定不依啊,因为当初买毒*药的时候,源伯就曾说过,这种毒*药就只卖给他一个人,可是他儿子却是死在这种毒*药之下,试问他怎么可能罢手。” “接下去怎样?”庞统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就在他们争吵不息的时候,属下正好路过,听到他们争吵什么毒*药的事情,就停下来仔细的听起来,我越听越觉得,这事有蹊跷,于是属下就留了一个心眼,让身边一个会说辽语的士兵去他那里买毒*药,当那个士兵回来的时候我很确定这个源伯就是大辽派过来的密探,但估计上大辽对澶渊之盟还有所忌惮,所以这个源伯除了买毒*药赚点外快之外,似乎也没做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情。”朱雀说完,看着庞统不再说话。 庞统沉思了片刻说道:“不管他们是否有企图,反正只要还没有惊动他们,那我们就可以互相利用。” 庞统说完,一招手将二人招至自己身边,压低声音吩咐着什么。 说完,只见朱雀和吴用站起身,一边点头,一边笑着说道:“属下立刻就去办。” 朱雀跟吴用说完,转身疾步离开,庞统看着他们消失的地方,嘴角一歪,露出一个嘲弄的微笑,看李元昊和耶律俊才会如何决定。 第二天起床之后,满大街都张贴着告示,具体告示的内容如下:为了更好的对抗西夏的进攻,自即日起,捕头吕子龙带队增援太原府,防止西夏迂回攻击延州后方。并酌令同源堂的源伯监制各种草药,以备战争到来后的不时之需。 这些告示并不是给老百姓看的,而是给吕子龙和源伯看的,庞统相信,生性多疑的李元昊和耶律俊才一定会有不一样的想法,而自己需要正是这个。 吴用将吕子龙送出延州城,并在队伍里安插了自己的亲信,防止他图谋不轨。就在吴用将吕子龙送出延州之后不久,就有人来报,他们在大辽,西夏和大宋的边境救了一个人,一个深受重伤的女人,这个女人指名要见庞将军,还说有万分紧急的军国大事,要见了庞将军才能说。 幽竹,不应该叫她凤翎,被抬回来的时候,已经浑身是伤,胸口被明浅刺伤的伤口也因为连日的颠簸裂开,此时鲜血已经染红她的大半个身体,庞统看到她的时候,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几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说:“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上次说计划有变,后来就一直没有信息,这是怎么了?” 凤翎睁开眼睛,看着面前这个让自己付出生命的男人,她不由凄惨地笑道:“凤翎回来了,凤翎终不负将军的重托。” 她的笑是那样勉强,那样惨烈,在那布满血迹的脸庞上,让人看着心里不忍,仿佛就像最鲜艳的花朵绽放尽自己的最后一丝美丽。 “我早就说过,只要你不想做,我绝对不会勉强你的。”庞统的心里也忍不住流血,躺在床上还剩最后一丝游气的女人,为自己做了这么多,可是自己却什么都不能给她。 “可是凤翎知道,将军希望凤翎去。”凤翎的声音越来越沉。 庞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这句话,是的,这么多年凤翎确实帮了自己不少忙,如果没有她的帮助自己又如何能这么快知道大辽的动向,他的心里是希望她去的,但是看到此时她的生命一点一点的小事,而自己完全无能为了,他又开始责怪自己当初的执着。 “将军,这一切都是凤翎愿意做的,自从在湘山被将军所救,就下定决心,这辈子为了将军就算赔上我的生命,也在所不惜,现在我做到了,我真的很高兴。”凤翎的笑意更深,庞统拿过一条湿毛巾将她脸上的血迹擦去,这才让她那美丽的脸庞显现出来。 “你一定会没事的。”庞统安慰道,虽然他知道这根本就不可能,但是他只能用这句话开安慰对方,也安慰自己。 凤翎用颤抖的右手将袖中的几张被鲜血染红的纸递给庞统,有气无力地说道:“这里记载的是,大辽这次的出兵计划,还有凤翎为将军在大辽安插的另一个卧底的资料。” 凤翎艰难的从头上拿下一个木质的头毡,也顺手递给庞统说道:“将军以后去找他的时候,就带这个去,他一看就会明白了。” 庞统瞪大眼睛看着手上的两样东西,他不敢相信,凤翎居然又为他安排一条暗线,这些他从来都没有让她做过,可是她做了。 庞统的眼角泛红,感动,除了感动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凤翎看着庞统,用已经非常微弱的声音说道:“将军能在凤翎死之前,亲亲我吗?” 庞统转头盯着凤翎的眼睛,他的头缓缓的低下,此时此刻他想不到任何理由可以回绝她,特别是他知道她是为自己而战,最后又为自己而死之后。 凤翎轻轻地闭上眼睛,她希望能在最后一刻好好品味这个自己等了许久的吻,但是命运却总喜欢捉弄世人,她撑不住了。 庞统跟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两寸,一寸,当他的嘴唇快要碰到她的嘴唇时,凤翎的头轻轻地歪向一边,她永远都等不到这个吻了,但是庞统还是缓缓的亲了上去,为她的执着也为她的付出。 她的嘴唇有淡淡的血腥味,庞统感觉到它慢慢的变得僵硬,变得毫无生气,他抬起头,看着那美丽的脸庞,深深地叹了口气,一个生命香消玉殒了,庞统心里的自责多了几分。 他还记得当初在湘山边看到她的时候,自己并没有多想,心里无非只是想救人而已,但是从她醒来之后,她就一言不发,眼神呆滞,庞统想了很多办法希望能唤醒她的记忆,但都以失败告终。 在一个清风掠影的早晨,她居然会看着他笑,自此之后她每次看到他都会非常开心,就这样半年之后,她突然恢复了记忆,她告诉他,她要去大辽,一来为父母姐姐报仇,二来为大宋做密探,说实话,那时候他对她的提议是很赞同的,因为自己急切需要有人打入大辽内部,刺探更多的情报,现在想想当时自己真的很自私,让一个弱女子孤身一人深入敌营,庞统看着手上的两样东西,他的心里有深深的悔意。 朱雀进门的时候,庞统正在发呆,他轻轻走到他身边,微微问道:“将军,她是?” 庞统突然回过神,看着朱雀说道:“一个死人。”他说完站起身,将手中的东西放进衣袖,踱到桌边对朱雀说道,“找人厚葬。” “是。”朱雀知道将军不愿说的事情,没人能强迫他说。 不管是西夏还是大辽,他们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为了大宋的百姓,也为了千千万万个跟凤翎一样牺牲了的烈士。 就在凤翎被宋军所救的同时,耶律文才正在耶律俊才的房里争辩着什么。 “哥,我早就说过,她西夏的密探,你就是不信。” “她都已经死了,你就不要再提旧事了。”听闻明浅回来说的事情,耶律俊才已经好多天没有睡着觉了,此时他正憔悴地坐在桌边。 “哥,她没有死啊。”耶律文才的一句话让耶律俊才的眼睛一亮,抓住他的手臂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耶律文才乃是一介文人,哪禁得起耶律俊才这一抓啊,他痛的咧着嘴说:“她逃回西夏去了啊。” 耶律俊才听闻,手上的力气小了很多,他失望的垂下手臂,深深地叹了口气,原本他还希望所有的事情能随着她的死烟消云散,可是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幻想。 “那些被派出去搜寻的人回来说,他们在西夏的边境看到王妃的影子,当许多人想要截住她的时候,没成想她从湘山上跳了下去,大哥你应该知道湘山属于西夏了,我们不方便有很多人去搜寻,所以只派了几个人去到山下寻找,找寻的人回来说,山下没有人,也没有尸体,只有很多马匹的脚蹄印,如果愚兄猜的不错,这些西夏人早就在下面等她了,以她的功夫,再加上下面有人接应,她跳崖肯定是不会死的。但不过由此也说明了在山下的是西夏人,这点确认无误。这些人以为用这种方法就肯定能让我们以为王妃已经死了,可惜我不是个轻易相信的人,除非让我看到尸体,否则我永远都不会相信她已经死了。”耶律文才说完,将扇子扇的呼呼作响。 ☆、公子思念怎料未能如愿 “死又如何,不死又如何,你又何必执着于此?”耶律俊才哀叹一声之后说道,“现在对我们而言最重要的是出兵太原府,而不是为一个西夏的密探消耗更多的人力物力。” “哥,你不觉的很奇怪吗,既然我们已经同意出兵,那他们为什么偏偏挑选此时让她刺杀太子?他们为什么不等到一举攻破太原之后再动手呢?难道他们就不怕我们会反悔不进攻太原府了吗?”耶律文才执着于此,似有不弄清楚誓不罢休的样式。 耶律俊才没有说话,他也在思考耶律文才的的这句话,现在想来,是时候跟他联系了,从上次他送消息回来至今也有好几个月来,不知道现在他那里情形如何。 思定之后,耶律俊才瞥了一眼弟弟,眼里平静地说道:“这件事情就让我来查吧,你现在去练兵场通知明浅,随时做好出发的准备。” “哥,你还要攻打?就不怕这其中有诈吗?”耶律文才焦虑地问道,当初什么都不知道他也许还同意攻打,可是现在明明有诈,难道还要去冒险? 耶律俊才没有立刻回答,他转身走到桌边坐下,淡淡地说道:“这件事不许你再插手,我自然有办法知道结果。你只要给我好好看紧了他们的操练和准备,不准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可是,哥……”耶律文才的话被耶律俊才打断,“不要可是可是了,你是南苑大王,难道还要我教你怎么做?” 耶律俊才显然很不耐烦,他的语气有一丝隐含的不耐烦,耶律文才不笨,所以他什么都没说,气愤地转身离去。 看着耶律文才渐行渐远的身影,他站起身,走到案桌前坐下,研磨,摊纸,提笔,落字。 汴梁,赵祯正在为庞统送过来的六百里加急而神伤。 傅公公看着赵祯紧皱的眉头,小心翼翼地试探道:“皇上,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赵祯抬起头,看了傅公公一眼,平静地说道:“哦,没有。”沉思片刻之后,他突然对傅公公说,“去,叫葛将军来见朕。” “是。”傅公公弯腰退出大殿。 当葛敏进宫的时候,赵祯正在殿上不安的走来走去,看此情形,他就猜中了半分,皇上深夜招自己进宫的目的大概跟西夏的战事有关。 “皇上。”葛敏进殿跪下说道。 “起身。”赵祯看也没看他,直接就对傅公公说道,“你们都先出去。” 傅公公对周围的太监宫女一招手说道:“走。” 傅公公跟在那群人身后,直到他们尽数走出大殿,他随后也踏出大殿,并顺手将门关上。 “你可知道,朕今天找你来所谓何事?”赵祯走下殿,来到他面前,看着葛敏阴沉地说道。 “臣不知。”葛敏低下头,他不想看赵祯的眼睛,因为这双眼睛好像随时会把自己看穿一样。 “那我们就好好说说。”赵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然后别有深意地看着他。 就在庞统因为兵力不足头疼时,李元昊已经准备出发,此时他正在练兵场点齐兵力,分派任务,徐浩楠站在一旁,默默无语。 公孙策跟秋儿站在练兵场外,看着眼前的一切,终于就要结束了,就要回家了。 “公子,你说李元昊他真的会按照你的想法去攻打渭州吗?”秋儿看着那些意气风发的将士们,心里不由担心起来,“还有啊,现在都要发兵了,可是那个张园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公子你说大辽会不会也想借这个机会在庞将军背后捅他一刀啊?” 公孙策微笑地看着秋儿,神秘地说道:“这些不是我们要操心的事情,现在我们只要操心如何打败西夏就好,至于那个张园,你觉得我会希望他回来吗?” “可是公子……”秋儿的话被公孙策不高兴地打断,“秋儿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不是啊,秋儿只是担心而已。”秋儿脸色一红,尴尬地说道。 公孙策微微一笑,缓解尴尬地气氛,他摸着秋儿的头说:“你还小,还有很多大好的前途,我真心希望你能在这次战争结束之后,还能全身而退,你要知道,你将来还要成亲生子的。” 秋儿好奇地看着公孙策问道:“那公子你为什么不娶妻生子啊?” 公孙策本是想缓解尴尬的气氛,没成想却被秋儿的一句话给堵住了嘴巴,这不是自己找难堪吗? “咳咳咳。”他佯装咳嗽了两声,不自然地说道,“我的事情我自有打算,你个小孩子懂什么?” 秋儿咩着嘴笑道:“公子我不小了,而且我也知道为什么。” 公孙策用眼角瞥了他一眼,说道:“你知道什么啊?” “不告诉你。”秋儿也转头不再看他,可是嘴角却忍不住暗笑。 公孙策没有继续问下去,他不明白,难道自己的事情周围的人都已经知道了不成,否则就凭一个半大的小毛孩子又怎能说的自己无法反驳。 他的心里有隐隐的不安,感觉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当初说好的逃的离他远远的,为什么自己后来没有做到?当初下定决心让他死心,为什么最后自己却首先动了心?当初明明可以不用交集的,为什么最后还是纠缠不清?这一次倘若自己战死沙场,那么一切就都结束了,但是如果自己侥幸而回,那么又该如何面对大半年未见的他? 公孙策觉得心烦意乱,他忍不住甩甩头,希望能让头脑清醒一些,秋儿疑惑地看着他,不明所以地问道:“公子,咋了?” “没事。”公孙策看着练兵场上的李元昊说道,“这布置任务看来也是力气活儿啊。” 秋儿没好气地说道:“你又不是第一次见。” 公孙策本想转移话题,避免尴尬,没想到却被秋儿损了一句,他只得又假意咳嗽两声,不再说话。 入夜时分,夜幕降临,公孙策在昏黄的烛光下准备着什么,秋儿在一旁看他将平时写写画画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收进一个小巧的檀木盒子,,他不知道那上面的东西代表什么意思,但是看到公孙策那样认真的样子,他知道这些东西对他而言视若珍宝。 “公子你干什么呢?”秋儿看到他一张一张叠放整齐,并将那些已经弯曲的纸角都细心的压平,宛如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般细致。 公孙策低头看着这些纸张,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秋儿,等明天大队伍出发,你就找机会离开吧,留下来太危险了。” 秋儿诧异地站起身,不解地看着他问道:“为什么?我是不是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所以你要赶我走?” 公孙策慌忙解释道:“不是,当然不是,你看我收拾的这些东西都是要带回家的,你不逃出去,又有什么人能帮我送回去?” 秋儿看着那个小小的檀木盒子,小巧可爱,上面的景色栩栩如生,他忍不住伸手抚摸,公孙策将他所有的希望都存进了这个盒子里,所以他一定不能死:“公子,这个盒子还是你自己带回去吧,秋儿无能为力。” “秋儿……”公孙策哽咽,不知道该说什么,秋儿的意思他懂,但是前途未知生死未卜,自己又如何带回去。 “秋儿不会让你死的。”秋儿坚定的语气没有半点迟疑,他说完,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只留公孙策一人在原地看着盒子发呆。 盒子里是他这段时间以来对他的所有思恋,除非他战死沙场,否则他是绝对不会让他看到的。 公孙策有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他满满的思恋。可是相比较庞统却没有,他将自己对他的所有思恋都刻在门前的那棵大树上,过一天他就刻一道线,不知不觉,刻痕已经有一人多高了,他如果再不回来,自己怕是站着也无法刻到了。 庞统站在大树前,抚摸着树上那密密麻麻的刻痕,他觉得心里暖暖的,就像他在自己身边一样,他忍不住抬头看着天上的星辰,除了那颗紫薇星比之前更黯淡了之外,别的都没有大的改变,他还是那样微弱,仿佛就要熄灭。 今天收到赵祯发来的旨意,葛将军已经出发,想必到来还需要些时间,赵祯明明早就收到他发过去的六百里加急,可是他却迟迟没有安排人支援,他知道原因,看到那颗紫薇星,他就知道他离危险越来越近了,这还要感谢包拯,没有他,他的计划又如何能如此顺利。 庞统嘴角一撇,汴梁已经不需要担心,现在担心的是,挑拨大辽和西夏矛盾的告示到底有没有奏效? 正想着,朱雀就快步走进院内,兴奋地说道:“将军,动了,都动了。” 庞统抬眼看着朱雀,不高兴地说道:“你是怕别人不知道是吗?” 朱雀不禁尴尬地停在原地,不再说话,刚刚一脸的兴奋,一下子就烟消云散。 “慢慢说,什么动了?”庞统转身往房里走去,他最讨厌手下毛毛躁躁的。 朱雀跟在他身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较正常:“他们都动了。” “西夏和大辽?”庞统站定脚步,疑惑地问道。 “是的,这几天属下发现,城里很多人出城,属下就派人去跟踪了几个可疑的人,发现他们都是朝大辽而去,我估计应该是回去送信的。”朱雀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还有太原府的吕子龙,范将军来信说,他一直神神秘秘的,好像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属下想,他的目的应该也跟那些大辽密探是一样的。” “范将军那边能不能控制好局面?” “肯定能啊,范将军也是久经沙场的人,更何况你不是说大辽绝对不会大规模进攻太原府的吗?”朱雀看着庞统问道,“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实施计划不想有人阻止 庞统坐到桌边,一副沉思的样子,片刻之后说道:“很简单,大辽跟西夏之间因为兴平公主本就有间隙,现在大辽还扣留了西夏的国师,其实他们无非也是为了自保,怕如果自己不出兵的话,西夏会对他们不利,所以有人质在手会安全很多。” “可是大辽本就想跟西夏联合的,可为什么西夏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反而来这一手呢?”朱雀不明白。 庞统看着朱雀的表情笑着说:“你怎么知道大辽原本就想跟西夏合作啊?他们因为澶渊之盟,日子过着舒服,干吗还要在大宋跟西夏之间的战争横插一脚呢?那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 “可是大辽那个皇帝好像野心很大啊,他说不定也想打败大宋独霸天下呢?”朱雀解释道。 “呵呵。”庞统笑意更深,“那就更不可能了,不要说现在大宋的军力还很雄厚,就算大宋现在兵力贫乏,他们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把大宋给吞了的。更何况就算把大宋给吞了,你觉得西夏会放过他吗?” 朱雀不再说话,似乎是在思考庞统的话有几分可信度。片刻之后他又问道:“那这跟出兵太原府有什么关系?” 庞统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继续说道:“太原府是离大辽最近的军事重地,大宋在这里本就安排了重兵,西夏希望大辽能进攻太原府,原因就是希望能在后方拖住大宋的兵力,让我们应顾不暇,为西夏进攻内地做有力的后盾,当然他还有一个更为阴险的目的,那就是将大辽拖下水,用大宋的兵力来削弱大辽的兵力,自己坐收渔人之利。” “耶律俊才不是笨蛋,他当然知道想要夺取太原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他还是要出兵太原府,因为他一旦不出兵,那么就必然要引起西夏的愤怒,搞不好调转矛头对付他们,那也是为未可知的,所以兵一定要出,只是出多出少那就是他大辽自己的事情了。” 朱雀这才恍然大悟,他一拍脑袋说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果然是这样。” 庞统笑着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多难的军事战略,就是最普通的分析罢了。” “将军,那你说大辽会进攻哪里?”朱雀好奇的问道。 “秘密,现在还不能说。”庞统盯着朱雀问道,“上次让你准备的人,东西准备好没有?” “早就准备好了,就等出征的时候,一起带出去呢。”朱雀又不明所以地问道,“这我们是去对付西夏军的,带那些东西干什么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庞统转身看着地图,幽幽地说道,“这一仗将是我们跟西夏之间的最后一仗,我们要彻底将他们打回兴庆府,永远无法出来骚扰大宋。” “对。” 庞统的预测一点都没错,耶律俊才确实并不想派很多人去攻打太原府,其中除了他说的那几点顾虑之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背叛。 耶律俊才今晚心情非常糟糕,明浅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他不敢问,怕会问出祸事。 他今天收到西夏密探的回报还有延州城的回报,感觉自己被人耍了这么久居然一无所知,心烦意乱地他不由地发起牢骚:“明浅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 明浅不明所以,他不敢随意说,想了片刻之后才说道:“当然不是啊,将军打了那么多胜仗,怎么会失败呢?” “可为什么我会被一个女人骗了这么久?”耶律俊才将头埋在双手间,一副苦恼的样子。 “将军说的是王妃?”明浅小心的试探道。 “唉,没想到她真的是西夏的密探。” “将军怎能如此肯定?” 耶律俊才没有说话,他就是能肯定,因为有人已经给他飞鸽传书,说明了西夏李元昊确实曾有一个非常喜欢的女子,只是那个女子后来失踪了再也没有回来过,但是最近有没有回来,不清楚。 他想那个女子就应该是幽竹,她不是失踪了,而是来到大辽做卧底了,他真恨自己,这么多年他居然都没看出来。 照今天得到的情报来看,西夏想要对付他大辽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就连在延州城里的密探居然都被庞统派遣到太原府,准备来对付自己了,如果不是不是李元昊说,庞统又怎会知道谁才是西夏的密探?即便是这样李元昊居然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想跟大辽合作,这就是想要合作的态度吗? 此时此刻耶律俊才已经想不到为什么幽竹会挑这个时候行刺,为什么延州城的密探会被庞统调去太原府,因为他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只想报复。 “二哥。”耶律文才一边冲进屋子一边急切地叫唤着。 “什么事?”耶律俊才正在心烦,听到那恼人的声音他觉得烦上加烦。 耶律文才一进屋子就指责起他哥:“哥,是不是说明天就出兵了?” “是,怎么?” “不行,我们对西夏和大宋的计划都还不清楚,怎么能轻易出兵?”耶律文才知道阻止出兵是肯定不可能,他只能尽量做到了解清楚情况之后再出兵,最起码能保证不会有太大的牺牲。 “现在已经很清楚了,怎么你还有什么疑问?”耶律俊才面无表情地看着弟弟,这个弟弟就是考虑的东西太多,一点都不干脆。 “第一:那个幽竹为什么挑现在刺杀太子,为什么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挑我们愿意跟他们合作的时候?第二:那个吕子龙我们都知道他是西夏的密探,那个庞统如何不知,可为什么他居然会将这个人派往太原府?第三:庞统命令源伯监制草药,又是为何?哥,你不觉得我们更像是掉进了大宋的阴谋里吗?”耶律文才挥着扇子,急切地说道。 “那么你的意思是幽竹是大宋的密探?”耶律俊才站起身,看着弟弟的眼神有些不信任。 耶律文才收起扇子,摇头说道:“我没有说幽竹是大宋的密探,至于她的身份,我们还需要调查清楚,不能光凭臆断。”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耶律俊才显然被弟弟刚刚的一番话给说动了,明浅不免暗暗着急,这样下去,大辽会不会放弃进攻太原府啊?如果是那样姐姐的一番计划可算是太不值了。 “愚弟觉得可以暂缓一段时间,先看看西夏的动向再做考虑,反正现在我们跟大宋之间还有澶渊之盟,想那大宋也不敢对我们怎样。西夏既然已经准备进攻,那么估计也无暇顾及我们。”耶律文才说道。 “明浅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明浅听出了一点意味,想来这耶律文才不是不想进攻大宋,只是觉得时机还未成熟而已,那么自己倒是可以帮帮他。 “说。”耶律俊才简短地说了一个字,现在他正是不知如何是好,听听倒也无妨。 耶律文才打开扇子,饶有兴致地看着明浅,他倒想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话来反驳自己。 “明浅觉得南院大王说的没错,我们现在对大宋和西夏的计划都不明了,所以轻易出兵必然对我们不利,不管我们现在是掉进了西夏的彀中,还是中了大宋的计策,我们对西夏要进攻大宋这一点却是肯定的,所以明浅觉得,上次孙先生的计划其实是可行的,我们假扮西夏人,既不违背澶渊之盟,又无法让西夏抓住把柄。”明浅在两人面前走来走去,他除了想表示自己真的在思考之外,其实最主要的是想掩盖自己心里的紧张,“试想,如果西夏已经出兵,而我们还在观望,那么就算现在西夏没有精力对付我们,却也难保将来他们不会给我们来个暗里偷袭,到那时我们就后悔莫急了。” 耶律文才也不容置疑地点头表示赞同,明浅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想那李元昊是有仇必报的伪君子,所以有何事做不出来? 耶律俊才似乎拿定了主意,他站起身说道:“好,我决定了,明天所有出发的兵士全部都着西夏的服饰,骑有西夏蹄印的马匹还有用西夏人的兵器,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开口说话,违令者斩。”沉思片刻后他又补充道,“为了防止意外,我决定将上次决定的三万人减至5000了,由明浅你负责。” 耶律文才这次没有提出异议,只是在耶律俊才说完之后说道:“那么就由我来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西夏搞的鬼,还是大宋捣的乱。” “好,你留在家里,我跟明浅一起去。不管查到的结果如何,都不准声张,等我们回来再说,反正我们这次也只是做做样子,终不会跟自己的命过不去的。”耶律俊才说道。 明浅的心里深深地松了口气,果然做任何事情都要动脑筋,不能一味的等别人来告诉自己该怎么做。 夜更深,为了明天的出兵,大家都很早就休息了,可是夜幕下却有人还没有睡觉,只见一个黑色的影子在屋顶上忽掩忽现,速度快的人看不清楚到底是男是女。 突然他在一处屋顶停下,屏住呼吸,似是在等着什么事情。 ☆、偷换情报终得离间主仆 很快从屋里飞出一只信鸽,灰白色的羽毛在夜幕下不算很明显,但是他的速度并不比它慢,只见他朝着信鸽飞去的地方飞奔而去。 城外的土山丘上,一个黑衣人手中拿着一只灰白色的信鸽,他熟练地从信鸽的脚上解下一个红色的袋子,并顺手将信鸽压在腋窝里,将红色袋子里的纸条小心的拿出,在月光的照映下,纸条上的文字清晰可见。 大辽消极怠战,并假装西夏人进攻太原府,怕会引起大宋的震怒,望主公能审时度势,不要被耶律俊才利用。 黑衣人哼哼笑道,并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另外一张纸条,轻轻地放进红色袋子,小心翼翼的重新绑在信鸽的腿上,一切都做好之后,就又一次将信鸽放回天上, 他看着鸽子消失的地方,缓缓地将脸上的黑布揭下,赫然是明浅,此时他的嘴角正挂着鄙夷地微笑,偷换情报,模仿笔迹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以及在市集上散播出去的各种谣言,他想李元昊对张园必将要恨之入骨,姐姐的计划就快要成功了。 好几天之后,李元昊的军队齐集天都寨,他们要在这里分兵两路,公孙策隐隐地觉得李元昊这几天的表现有些怪异,他并不急切的想要全力出击,却反而像是一路观望。 中午在点兵场,公孙策忍不住问道:“不知皇上准备何时出发?现在我们已经全都备齐,难道皇上还想等什么?” “孙先生,你好象很焦急啊?”李元昊看着场上的将士面无表情地说道,“难道先生想迫不及待地充斥朕的后宫?” “孙某想尽快做国师,并救回家兄。”公孙策也同样冷漠地说道。 “想必没那么容易吧?”李元昊神秘地看着他说,“大辽不仅扣押了你的哥哥,现在还扣押了朕的国师,但是你可曾看到他们派一人一行来跟我们解释为什么?” “难道皇上知道?”公孙策表现出颇有兴趣的样子。 李元昊冷哼几声,摇头说道:“朕怎么会知道,不过聪明如先生,难道你也想不出原因?” 公孙策沉思起来,他其实对于大辽扣押孙竹令倒是知道原因的,无非是为了得到他手上的那本对大宋而言很重要的兵书,同时也想一雪前耻。但是为什么扣押张园,他觉得很奇怪,大辽找这个时候扣押张园,不是明摆着跟西夏不和吗,或者是张园想主动留下来刺探情报? 公孙策轻轻地摇头,他不自觉地说道:“孙某真的不知道,难道是为了自保?或者是为了什么别的原因?” 李元昊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孙先生你知道的,只是你没有说。” “我们都以为他是被大辽人扣押的,可说不定是他自愿的呢?” “自愿?”公孙策不明白地问道,“这怎么可能。” 原来张园一开始的目的真的是想刺探大辽的情报,但是他忘记了大辽也有一个很厉害的角色耶律文才。 李元昊从衣袖里拿出好多张纸条,一一递给公孙策。公孙策接过之后发现,原来张园的目的真的不简单。 从纸条上看,张园的情报似乎没什么问题,因为他一直都在通报大辽的准备情况,有说抓紧操练的,有说准备出发的,有说集齐数万大军,不日将进兵的。 公孙策不明白地说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就是因为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李元昊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头也不回地说道,“我一直都觉得他的情报有些问题,大辽既然如此配合的出兵,那么又为何要扣押他呢?所以前段时间我秘密派人去大辽打听,结果是大辽根本就没有集齐数万大军准备进兵,而是只有寥寥5000人,试想太原府如此重镇,区区5000人如何能攻破?除非他们有必胜的把握,孙先生,你觉得是什么必胜的把握?” “我哥的布阵图?”公孙策声音高起来,他知道这根本不可能,孙竹令绝对不会将书里的内容泄露出去的,可是为什么张园的情报跟李元昊调查的情报完全不同? 李元昊又冷哼几声,继续说道:“除了这个,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理由让他们只派5000人去攻打太原府。” “可是这根本不可能啊,我哥的兵书已经交给大宋朝廷了,他绝对不会再有兵书交给大辽人的,更何况他跟大辽人不共戴天。”公孙策气愤地说道。 李元昊转头看着公孙策因为气愤而涨红的脸色,微微一笑说道:“孙先生,我真以为我们相信你哥身边只有一本兵书?而且我也没有说是你哥将兵书送给耶律俊才的。” “你的意思是张园?”公孙策沉默片刻之后,意外地说道,“不可能,他怎么会有?” “他当然会有,因为他是张园,如果他对你哥没有把握的话,他又怎会在去大辽的时候执意要带上他?”李元昊深深地叹了口气。 “可是……”公孙策不相信张园能有能耐对付孙竹令,那可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张园是你的国师,他又怎会背叛你?” 李元昊拿过公孙策手中的那些纸条,气愤地说道,“这些就是证据,就凭他跟我说的这些完全不相符合的情报,试问我又如何能再相信他,而且密探回来之后还跟我说起,大辽市斤之人都在谈论的那些听起来像谣言,但却又有几分真实的传闻,大辽的皇上已经承诺张园,待攻下大宋之后,许他以丞相职位。且不论别人说的是不是真的,就冲着他这么久一直给我提供假情报这一点,我就绝对不会再相信他的话。” 公孙策心里不由嘀咕起来,事情怎么会这样?难道在大辽也有大宋的密探,说不定这些李元昊拿在手中的证据也已经被人偷梁换柱了,还有那些谣言,看来这个密探的职位还不低。 看着李元昊愤怒地脸庞,公孙策心里不免欣喜,情形现在对自己非常有利。 “那现在皇上准备怎么办?”公孙策平静地看着他问道。 “还能怎么办?大辽那边这两天就要出兵,我看我们准备一下也可以出兵了,不过我们还是要提防大辽他们说不定暗地里有一手,如果他们真的得到你哥的布阵图,那么他们战胜宋军就易如反掌,我担心的是,过后他们一定会调转矛头来对付我们,到时候一切都靠你了。” “皇上既然许我国师之位,那么孙竹束自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公孙策仿佛发誓的样子,虽然他知道这根本就不可能。但是随即又低下头,不安地说道,“我希望皇上到时候能帮我救出我哥。这么久了,我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李元昊看着公孙策焦虑地神情,笑着说:“放心,他还没有死,如果条件允许,我一定会帮你救出他,不过鉴于我们明天就要出发了,你是不是可以跟我们商议一下,定川寨的攻占计划?” 公孙策早就防着他这一招了,所以他将已经酝酿许久的计划和盘托出。 “皇上知道,定川寨是一个不大的寨子,但是地理位置却是极佳,前可退其狙击,后可防守自保,可以说是占一地可窥一方也。这么好的地方大宋不会没有驻军,但是我想就算有,大概也不会像太原府那样集齐重兵,毕竟它的地理位置太好了。我们如果想一举歼灭他们,必然要将其前路和后路都堵死,这样才能保证将他们困在其中不得生还。”公孙策继续说道,“所以我的计划就是大股队伍直接去袭击渭州,只留一小股去攻打定川寨,毕竟我们只要困住他们,十天半个月之后,他们弹尽粮绝,自然会投降。” “可是既然地理位置这么好,我们又如何能困住他们?”李元昊疑惑地问道。 公孙策神秘地一笑说道:“我是大宋人,只要我假扮大宋官兵,混入城中,在一旁添油加醋,计划自然能成功。” “有那么简单?”李元昊鄙夷地看着他。 这么个文弱的书生,居然想扮作武将,这不管什么人都会看出破绽的吧? “皇上别忘了,我还有秋儿,”公孙策微微一笑,“就算我不能扮作将军,秋儿总应该可以吧,而且一个大将军,怎么着也应该有个军事吧?” “你确定他们一定不会看出来?”李元昊似乎有些心动。 “皇上,竹束料定定川寨绝对没有大部队,所以想要骗过他们还是很简单的,他们不见得所有将军都见过。”公孙策定眼看着远方,朦胧的眼神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你也是用这种方法混进我们西夏的吧?”李元昊突然说了一句,公孙策心里虽然一颤,但是随即就冷静下来,他看着李元昊笑着说,“我是否是真心想帮皇上,等定川寨一战之后自然明了。” 李元昊看着公孙策没有说话,虽然现在确实也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但是从心底来说,他真心不希望他是密探,不管怎样他都是一个不可多得人才,如果能得到他,那么对西夏的前途必然是有利的。 公孙策也看着李元昊没有说话,他知道面前这个男人疑心病太重,如果想要给他最沉重的打击,那么自己还必须要付出更多,这样一来最后说不定就搭上自己的性命了,但是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只要能扳倒他,也是值了。 ☆、再次见面怎料相对无语 明天就要出发了,虽然已经什么都安排好了,但是庞统还是觉得有些坐立不安,夜幕降临之后,他在房里走来走去,烦躁不已。 朱雀刚刚在拐角就看到将军神色异常,他不知道该不该去打扰,思量片刻之后他还是决定进去跟将军说说自己的想法。 “将军”。朱雀轻轻唤了一声,这才让庞统停住脚步,转身看着他说,“什么事?” 朱雀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说。” “说。”庞统边说边在桌边坐下,端起水杯浅酌一口放下,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朱雀不敢看庞统的眼神,他低头颤巍巍地说道:“属下想代替将军去守渭州。” “为什么?”庞统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最得力的手下。 这时朱雀才慢慢地抬起头,眼里有很多看不懂的情愫:“定川寨一战,公孙公子肯定会去的,将军不是很久都没有见过他了吗?” 庞统深深地叹了口气说:“是啊,他一定会去,这是赢得李元昊信任的关键一步,但是李元昊的目的是渭州,他绝对不可能去定川寨的,所以我又如何能弃渭州而走定川呢?” “不是要将军弃渭州,而是要将军去定川见公孙公子一面,属下觉得,李元昊就算要进攻渭州,必然也要等定川寨胜利的消息,所以属下可以先代替将军去渭州稳住他,待到将军一到,我们再一举歼灭他们。”朱雀说的一本正经,看来他是相当认真的。 庞统没有说话,他陷入了沉思,朱雀说的他都能明白,而且也确实可行,但是他真的不知道他是不是希望在定川寨见到自己,他甚至不知道一旦真的见面的话,他又该如何再拉近跟他之间的距离。 “将军去吧。”朱雀轻轻地说了一句,庞统抬起头,看着朱雀真切地眼神,嘴角一扬笑着说,“好,去。” 此时此刻他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焦虑不安,当主意一旦拿定,他感觉一身轻松。 第二天早晨,吴用带兵去了唐隆镇,他们准备在大辽去太原府的路上先给他点“甜头”尝尝。 庞统整理完队伍之后,对朱雀吩咐道:“虽说渭州离我们并不远,但是你也不能大意,待我们出发之后就也要过去了,防止被李元昊捷足先登。” “将军放心吧,城里的事情我会安排陆虎的云骑来防守,陆虎带着他们闭关训练这么久了,怎么着也得有点长进吧,等他们到位之后,我们立刻就出发,”朱雀好像突然想什么似得:“那个葛将军过段时间就要到了吧?” “你派人去给他送信,让他直接去渭州,仅凭我们这些人还有渭州的队伍,怕不是李元昊的对手,所以肯定需要支援。”庞统思量片刻说道。 “是。” …… 定川寨出现在眼前,徐浩楠一挥手,队伍都停了下来,他转身看着身后说说笑笑的公孙策和秋儿。 “秋儿,等战争胜利之后,我给找个媳妇吧?”公孙策笑着捉弄起秋儿。 “不要,秋儿还小呢,要找也应该是公子你先找吧?”秋儿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好啊,那我的幸福就拜托秋儿啦。”公孙策哈哈笑道。 秋儿看着公孙策莫名其妙地说道:“公子你真想要秋儿帮你找啊?” “当然啊。” “那……”秋儿没有再说下去,他转头看着身边的西夏兵士,小心翼翼地吐了吐舌头。 公孙策当然知道秋儿的意思,但是他却选择不懂:“怎么你不愿意啊?” “当然不是不愿意啦。”秋儿慌忙解释道,“只是秋儿以为公子不想娶媳妇呢。” “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可能不娶妻生子啊?你不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道理吗?”公孙策一本正经起来。 “秋儿当然明白,只是秋儿以为公子你……”秋儿又一次停住话语。 “以为我怎么了?”公孙策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秋儿不知道该怎么说,弄的他在马上坐立不安,浑身别扭。 公孙策看着秋儿尴尬的样子,觉得很是好笑,忍不住高声地哈哈哈大笑。 秋儿不明白今天公孙策有点奇怪,跟平时一点都不像,他这是怎么了? 公孙策岂会不知道秋儿的疑惑,但是他却不能说,李元昊会这么轻易的让他带一队人马去攻打定川寨吗?当然不可能,除了徐浩楠,队伍里必然还有他留下的眼线,所以他只能跟秋儿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以削弱对方对自己的戒心。 “孙公子,定川寨到了。”徐浩楠高叫一声。 公孙策看到前方离自己不远的一个小寨子,眼里有复杂的神情,他不知道庞统布置好没有,不知道那些在城门之上的士兵会不会放自己进去? 公孙策从马上来,对徐浩楠和身后的将士说道:“好了,大家都下来吧,我们先部署一下接下去的行动计划。” 计划是早就定好的,所以要部署起来也简单,关键是,他的进城,这一点他没有跟庞统事先说,不知道待会儿会不会露出破绽。 公孙策想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只是他没有想到庞统来了。 城门之上,庞统看着城下军师装扮的公孙策,心里不由一紧,他瘦了黑了,关键是苍白憔悴多了,跟在秋儿的身后,倒反而像比他还小的样子。 “请打开城门,我们乃范将军手下龙将,有重要书信需当面呈交王将军。”秋儿冲着城楼大叫道。 其实他们主要是进城,至于那些个理由根本就不需要考虑多少,毕竟什么范将军,什么龙将,什么王将军,那些跟在他们身后的西夏兵本就不知道。 庞统看到公孙策在秋儿身后一本正经的样子,微微一笑,他还跟以前一样,一样会装。 “庞将军,我们要不要开门?”守城的将军问道。 “开。”庞统深沉地说道,“那些跟在两人身后的士兵一进来就给我抓起来,只要留下前面两个人就行。” “是。” 吊桥缓缓放下,大门徐徐打开,公孙策反而心存疑惑,这门怎么这么顺利就开了啊? 秋儿转头看了看公孙策,只见他微微点点头,于是自己一夹马肚子,往前走去。 刚进城门,只见许多士兵一下子涌了上来,将身后所有的士兵捆起来,并押走了,公孙策感觉事情怪异,他慌忙在后面大叫:“谁让你们抓人的?” “是我。”庞统说着从城楼上缓缓走下来,公孙策听到熟悉的声音,忍不住回过头,只见那熟悉的身影正踱下城楼向自己走来。 “庞将军。”秋儿一见庞统,立刻从马上跃下,疾步走到他面前,低头拱手说道,“秋儿不辱使命,终护得公子周全。” “很好。”庞统这句话虽然是跟秋儿说的,但是眼光却从未离开过公孙策,那柔柔的眼神,仿佛泛光的涟漪想要彻底将公孙策吞没。 公孙策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见到庞统,他还没有做好思想准备,还没有酝酿好情绪,还不知道该如何开启他们之间的对话,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他觉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看着他一步一步靠近,而自己却呆若木鸡地坐在马上。 他的眼里有太多复杂的情绪,庞统看不懂,但是他心里的思念此时却满的快要溢出,他没想到,已然见到他了,可是思念却会如此汹涌,原本为了忘却而筑起的堤坝此时已然完全崩溃,心里横冲直撞的情愫最终汇成了一句话:“你还好吗?” 公孙策低头看着他,但却没有说话,不见他才短短大半年,眼前的人仿佛疲惫不堪,眼里有红色的血丝,难道他都不睡觉的吗?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飞星将军为何会消瘦到如此地步? “你想一直让本王这样仰视你吗?”庞统抬头看着背对夕阳的公孙策,他看上去是那样恬静,那样温润,那样暖心,仿佛一不小心的涉足就会打破这原本和谐的画面。 公孙策这才注意到自己还坐在马上,于是他尴尬地一笑,身子一歪,准备从马上下来。 第1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0节 [庞策]江山美人 作者:灵落红尘 第20节 突然一双温湿的双手在背后握住他的腰,他敏感的知道是他,这双手的感觉是他从曹州到延州,从绝情谷到汴梁都无法忘却的,而现在也许一辈子都忘不掉了。 他没有逃脱他的帮助,而是任其帮助自己安稳的落到地上,站定之后,他转过身,看着庞统,嘴角挤出一个笑容:“你瘦了。”话语刚落,他就觉得自己说的话根本就是多余,这人人都看的出来,哪用自己客套啊。 “你也是。”庞借着他的话题说了下去,他也瘦了,这是事实,而且他还穿着厚厚的衣服,难道他的寒疾发作了吗? 许是觉得话题有些沉闷,公孙策看着庞统忍不住噗哧一笑:“庞将军也会注意别人的胖瘦?” 庞统没有笑,他伸手拂过他的外衣,淡紫色的长绸衫在他手下慢慢有了温度,他盯着腰间一朵淡淡的兰花,问道:“为什么穿这么多?” ☆、不欢而散无奈公子病发 公孙策疑惑地看着他,实在弄不懂他的意思。 秋儿快步走到庞统身边,低头说道:“公孙公子一直就比我们穿的多,冬天最冷的时候睡觉他要盖三层被子啊。” “秋儿。”公孙策瞪了他一眼,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然后尴尬地瞥了一眼庞统,发现他的脸色越来越差。 庞统仰头长叹一声,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淡的没有半点感情的话:“先回去。” 公孙策心里忐忑地跟在身后,也同样沉默不语,秋儿见此情形也是浑身不自在,搞不懂这俩人到底唱的哪出戏。 定川寨守将杨浩将军的府中,他是一个看上去粗犷的高个子壮汉,这让站在一旁公孙策觉得倍感压力,于是他假装不经意地走到一旁说道:“这次进攻定川寨的计划其实很简单,由我先混入城内,诱使你们出兵,城外的军队前后夹击先歼灭大股部队,然后切断你们的粮食供给,断绝水源,迫使你们投降。” 杨浩不解的说道:“想要迫使我们投降怕也是没那么简单吧?” “杨将军,目前为止我实在想不出你们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可以抵抗他们的计划,你别忘了单单切断水源这一条,你就没法解决。”公孙策指着门外那一片沙土说道,“这里本就干旱,水对你们而言至关重要,试问将士没有水喝,他们又如何能抵抗外敌?” “这……”杨浩被问的哑口无言,连连摇头站在一旁。 “那你的具体计划是……”庞统在一边盯着他问道。 “我要的东西都带来了吧?”公孙策问。 “带来了,你要……”庞统只知道当初信里他让准备那些东西,可是自己却摸不清他为什么要他准备。 “那就好,我们明天就按计划行动,要给他们准备演一出好戏。”公孙策眼神发光,脸上也因为兴奋而飘上红晕,这让他看起来才稍有些生气。 公孙策将身边的人聚拢到一起,低下头,悄悄的吩咐着明天大家的任务。他刚说完,杨浩就叫了一声:“这计划真他妈的好。” 公孙策着实吓了一跳,杨浩的声音就在自己耳边响起,震得他耳膜生疼,让他忍不住要捂住自己的耳朵。 杨浩一看尴尬地说道:“我是个粗人,可别吓着公孙公子了。” “你还真吓着了,我看你还是早点去准备的比较好。”秋儿一把扯过杨浩,并将他拉到自己身后,然后转身对公孙策说道,“公子,我跟杨将军下去准备了。” 秋儿说完不等公孙策回话,拉着杨浩就跑的无影无踪,公孙策想再说点什么,也只得作罢,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不禁摇头说:“真是个小孩子。” “那你呢?”庞统没来由地说了一句,让公孙策不知该如何回答。 “难道你不是小孩子?试问一个大人又怎会把自己的身体拖累成这样?”庞统走到他身边,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有不忍,有愤怒,有担忧……。 “我身体怎么啦?我觉得挺好啊。”公孙策绕开他,走到桌边坐下,他就是不想跟他对视,因为他害怕。 “好?如果好的话,为什么临近夏天,你居然还穿的这么厚?”庞统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他不跟自己抬杠就浑身不舒服是吗?一回来就跟自己对着干,难道就不能好好的说说话吗? “我喜欢,关你什么事啊?”公孙策随口一说,他并没有细想这句话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庞统沉默了,公孙策好像感觉到自己说的话有些太过分,心里急切地想要说点别的,来掩盖自己的尴尬。 “包拯呢?他好吗?”公孙策装作没有发现庞统的异样,他倒了一杯水整理一番杂乱的思绪之后继续问道,“他有没有好一点?” “你很关心他?”庞统在他背后冷冷地问道。 “他是我朋友,我当然关心。”公孙策不知道该怎么打破两人之间的尴尬,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岔开话题,殊不知此时庞统的心已经凉透了。 “这延州城里除了包拯,难道就没有别的需要关心的朋友吗?”庞统的声音就像从冰窖里传来,让公孙策从头冷到脚。 “有,当然还有,比如朱雀,还有吴用,他们都好吗?”公孙策终究没有说还有你,庞统嘴角微微一歪,苦笑一声说道,“原来这么久,我一直是自作多情,不过也难怪,他李元昊敢做的事情,而我却一直不敢做。” 庞统转身走出屋子,虽然天气渐渐炎热,可是这间屋子里却让他觉得寒意深重,他怕再待下去,自己也会像他一样,身冷心也冷了。 公孙策站起身,看着庞统落寞的身影,他的心里一痛,他明白,展昭跟他说的那些话,让他误会了,但是自己现在能解释吗? 不是他不在乎,不是他不思念,不是他不牵挂,只是,现在这一切还远远没有结束,最终他是生是死都是未可知的,现在还不是他们重聚的时候,这场战役中他不能分心,一点都不能。 庞统以为就算他害羞不好意思说,但最起码也能给他一点点表示,但事实证明,自己真的是想多了,因为他不仅没有一点表示,甚至连一句窝心的话都没有,他开始怀疑,自己这么久的等待到底值不值得? 直到庞统的背影消失在黑夜里,公孙策才从口里轻轻吐出几个字:“还有你。” 庞统走到门外,看着天上暗淡的星空,脸上拂过凉爽的东南风,在这样的夜里让他觉得头脑清醒了一些,不过这几天一直闷热,怎的现在如此凉爽,难道…… 他一个箭步跑到秋儿身边急切地说道:“抓紧时间,快下雨了。” 秋儿抬头看了看天空,随后转身跑开去准备。 庞统没有回房休息,他知道反正睡不着,便坐到凉亭里,面前的池塘因为气候的原因,已经干涸了,他不想回房,是因为他觉得房里比外面还要寒冷,此时此刻他真想喝酒,最好能把自己喝死,什么都不要想,不要烦恼。 他听到外面有嘈杂的声音,那是秋儿他们正在准备明天的事宜,如果他记得不差的话,他刚刚似乎有说,待定川寨事情一定,他还要跟秋儿一起去渭州,希望能从敌方背后瓦解他们的势力。 他觉得他是什么人?如此危险的事情,他又如何会让他再去,上一次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可是这一次他绝对不会放手,不管他对自己的态度如何的冷淡,自己都不会让他再冒险,但是……。 公孙策不放心秋儿他们的准备,索性也是睡不着觉,所以他干脆就去亲自督促起来。 走到大门边,他看到庞统正坐在凉亭里,两眼直直的看着池塘,仿佛那里会有什么怪物随时出来扑向他一样。 正想着,天上突然一个响雷,炸的公孙策汗毛都竖起来了,他寻思着大概快要下雨了,所以准备工作要快,想到这里他赶紧跑出去加入了秋儿一伙儿。 “公子,这快下雨了,你怎么出来了?小心着凉啊。”秋儿关切地说道。 “我就是来看看准备的怎么样了?”公孙策看着周围忙碌的人,焦急的说道,“马上就要下雨了,要找东西来遮盖,否则淋雨了就不好了。” “公子,我们能做好的,你快回去吧。”秋儿继续催赶他。 回去?回去就只会胡思乱想,还不如在这里忙碌来的自在。 “没关系的。”公孙策一边应付着秋儿一边跟那些将士一起找东西遮盖, 突然又是一声巨雷,震得公孙策不由地停下忙碌,抬头看着黑色的天空仿佛要被闪电劈开般狰狞。 又是一个响雷过后,公孙策感觉好像有一滴雨水露在他的额头,他忍不住用手去摸,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如倾盆大雨般掉落,公孙策还没来及躲雨,身上就已经全都湿透了。 “公子,你看你衣服都湿透了,赶紧回去啊。”雷声过响,害得秋儿只能提高自己的声音,才能让公孙策听见,不过他没料到除了公孙策之外居然还有一个人也听到了。 庞统越过池塘,在假山上轻轻一点,身子就轻盈的跃过围墙,稳稳地落在公孙策的身边,而公孙策在晕倒之前见到的是一张模糊的影子,他不知道到底是谁,只知道了落进了一个温暖怀抱,感觉到很舒服,很安心。 看着公孙策苍白的脸庞,刚刚一肚子的气,此时都已经烟消云散,他为什么不知道爱护自己,这么晚了在房里休息不好吗?身体明明不好还要淋雨,他是存心跟自己也跟他过不去吗? 当公孙策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庞统和秋儿都趴在桌上睡着了,他强撑着坐起身,但是却发现头痛的厉害,浑身没有力气,外面滴滴答答的,好像还在下雨,难道这雨下了一夜吗? 他想下床,但是却使不上劲儿,只能身子一歪靠在了床桅上,看着两个熟睡的人,嘴角露出一个歉意的笑。 庞统做了一个梦,他梦到寒疾带走了公孙策,他想要救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生命一点一点的消失,最终化成一缕青烟,消失在自己眼前。 梦,一个噩梦让庞统惊醒,他擦擦额头的冷汗,这才发现公孙策正瞪着疑惑地眼神看着自己。 庞统面露喜色,快速地站起身,来到他床前坐在他身边,抓住他的手臂说道:“你醒了。” 此时秋儿也被吵醒,他抬起头揉揉朦胧的眼睛,看到公孙策醒了之后,快乐地跑过去说:“公子你醒了,太好了,我去告诉马大夫。”秋儿说完就跑出了房间。 ☆、寒疾顷体恐怕根治无望 “什么马大夫啊?”公孙策看着秋儿的背影问道。 “昨晚给你看病的大夫,他昨天说了,今天如果你醒了,就去叫他。”庞统想将他扶好睡下来,“你还很虚弱要好好休息。” “我没事的。”公孙策确实觉得不舒服,但是他不想让他认为自己太脆弱,所以拒绝躺下,而是倔强地坐直身体说,“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庞统拗不过,也只得由着他,他一直都是这样,自己拿定的主意,任何人都不能改变。 “好,确实是好,好到昨晚淋了一场雨就晕了,幸好我及时抱你回来。”庞统站起身,向桌边走去,他想给他倒杯水。 “是你抱我回来的?”公孙策隐约想起,昨晚似有一个模糊的影子把自己抱进怀里,不过没想到真的是他。 “否则你以为是谁?”庞统边倒水边问道。 公孙策低头沉默不语,他没想是谁,只是没想到真的是他而已。 “为什么不说话?”庞统已经来到床边,将手中水杯顺手递给他,然后不解地坐到床边。 他总是这样,心里想什么从来都不说,难道自己就这么不值得他信任吗?或者他根本就不想告诉他。 “马大夫来了。”秋儿人未至,声音就已经到了。 公孙策看看手中的水杯,再看看坐在床边的庞统,淡淡一笑,将水杯递给他。 他的笑容看上去并不自然,仿佛是从嘴角硬挤出的那样惨淡,庞统没有说话伸手接过水杯,然后起身离开床铺。 秋儿拉着马大夫进门时,庞统正走向桌边,准备将水杯放下。 已经年过六旬的马大夫被他拉的健步如飞,刚进门就差点摔倒,他一边调整自己凌乱的步伐,一边气喘吁吁地说道:“将军,你这是要老朽的命啊。” “好了,好了,别多说了,快看看公子怎么样啦。”秋儿将他拉到床前,完全不理会他的感觉。 公孙策看着面前这个满头大汗,一头银色白发的老人,尴尬地说道:“不好意思,有劳马大夫了。” “公孙公子客气了,你也是医圣高手,小老儿只是略知皮毛,不值一提啊。”马大夫对公孙策很是敬佩的样子。 “好了,别客套了,快看看吧。”秋儿觉得这俩人在这里客套来客套去太耽误时间了,所以他索性将马大夫按到床边,急切地说道,“等看好了,再慢慢说吧。” 马大夫执起公孙策的右手,搭在他的命脉上,霎时房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每个人都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良久之后,马大夫放开公孙策,盯着他的脸问道:“公子可是曾经受过重寒?” 庞统也觉得好奇,不由的走近一些。 公孙策的记忆深处确定自己曾经受过寒疾,但是自己不能说,因为庞统已经忘记,只有他还记得。 “没有。”公孙策因为说谎,忍不住低下头,他怕被别人从脸上看出破绽。 “那就奇怪了。”马大夫疑惑地皱起眉头,目光却还直直地盯着他说道,“你身体里明明有多年未解的寒症,现在它已经深入骨髓,一般草药是根本无法治愈的。” “你最近是不是经常觉得冷,有时候哪怕是棉衣棉被也让你觉得身体无法暖和?”马大夫继续问道。 “马大夫,你太神了,公子从今年开始就一直是这样。”秋儿不等公孙策回答就抢快说道。 公孙策抬头瞪了秋儿一眼,看的秋儿不由自主地低下头。 “马大夫,我就是伤寒发作了,别的没什么事情。”公孙策准备起床,他掀开被子说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知道吗?” 马大夫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他起床,他甚至拦下了想要帮忙的秋儿和庞统,他倒想看看,现在四肢无力的他如何起身。 公孙策挣扎着从床上下来,但是腿脚无力,他不得不扶着床框,也勉强站直,可是想要走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他只得依偎在床边,尴尬地看着面前的三个人。 “公孙公子,现在寒疾已经蔓延你的四肢,我想没有药物调理是绝对走不了路的。”马大夫笑着说道,“你自己就是大夫,应该知道我此言是否属实。” 公孙策已经无力再支撑身体的站立,他松开手,任由身体滑落到床边。是的,马大夫说的他都懂,身体的疾病他心里明白,但他不愿意承认,更不想表现出软弱,特别是在他面前,但是现在一切伪装都已无用,他感觉心力交瘁,也许就这样倒下也就是了,倒省去世间一切烦扰。 “公孙公子,你的病很麻烦,想要根治几乎不可能,除非出现奇迹。但是老朽有一味药方却是可以帮你克制寒疾的蔓延,虽然它不能根治你的病,却可以缓解,不知你可愿意一试?”马大夫坐在床边扶住他冰凉的身体,关切地问道。 “愿意,当然愿意。”秋儿兴奋的摇着马大夫的手臂。 他知道痊愈无望,也不惧怕死亡,但是他最怕的就是让他面对自己死亡,上一次已然见过,他不希望这次又要让他再一次面对。 “公孙策相信先生,就请先生下药吧。”公孙策有气无力地说道,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路只能是救命,因为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既然自己已经无法自救,那就只能靠别人了。 庞统看着他更加憔悴的脸庞,心中有深深的自责,他现在这样,难道自己没责任吗? “马大夫我跟你去抓药。”秋儿见马大夫写完,他立刻就从他手中将药单抢过去,拉着他极速跑出门。 “将军,你慢一点,老朽可不比你们年轻人的体力啊。”马大夫喘着气说,刚刚就是跑过来的,难道还要再跑回去,如果那样的话,怕是还没有治好公孙策自己就已经西归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秋儿这才觉得自己有些着急了,到反而忘记了对方乃是花甲老人了。 马大夫就这样被秋儿搀扶着离开了房间,庞统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受了重寒的?” 公孙策眼神四处闪躲,低头轻声说:“没有,从来都没有过。” 庞统转身走到他身边坐下,嘴角弯起一个勉强的微笑:“你连我都不愿意告诉吗?” “不是……”公孙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不确定庞统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样想起了过去,还是只是试探自己。 “你不用说,我都明白。”庞统眼神没有任何焦距,他不想再去猜测他的想法,如果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那么自己一定会放手。他仿佛下定决心般的,眼睛看向别处轻轻问道,“告诉我,是不是我会错意了?” 庞统的话,让公孙策一愣,他不知该如何回答,会错意?会错什么意?自己对他的意思吗?难道这么久了,他对他什么意还用明说吗? 许久没有等到公孙策的回答,庞统忍不住转头看着他,眼神有些忧郁,他不回答是因为没有还是因为有?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不说话?”庞统盯着他问道,他需要得到回应,而不是一直靠自己的想象,他要得到更多,而不是看着他在身边,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 “不知道该怎么说。”公孙策不敢看他的眼睛,因为他怕自己心软,他怕一不小心沦陷其中,却忘记了自己的使命。 “你难道连你自己的心意都不知道?”庞统鄙夷的一笑,淡淡地说道,“可能吗?” “我真的不知道。”公孙策不喜欢他的笑,总感觉俩人之间越来越疏远。 庞统站起身,叹口气说:“算了,既然不知道就算了,我也不勉强。” 他说完准备朝门外走去,但显然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定在原地,头也不回地问道:“你一定要去找李元昊?” 公孙策看着他落寞的背影,鼻子有些发酸,哽咽到:“一定要。” “到底什么人才能让你改变心意?包拯?”庞统继续问道,害怕听到真相,但是此时此刻他不得不选择听,因为只有这样才会让自己死心。 公孙策不明白他为什么又说到包拯,上次这样,这次又这样,上次他可以忍,但是这次绝对不行。 他挣扎着站起身,但是虚弱无力的四肢又一次将他摔倒,庞统听到后面的动静,赶紧转过身,看到他此刻正跌倒在床边,脸色更加惨白,仿佛全身的生气都在被一点一点的夺走。 他一个箭步上去,轻松地抱起他,并将他慢慢的放到床上。 他的怀抱一直是那种非常非常温暖的感觉,这种感觉除了他,似乎从来没有任何人曾给予过自己,他贪婪地感受着那片刻的温馨。 “你还在生病,为什么要下床?”庞统不高兴地让他躺下,语气责备地问道。 “没有人能改变我得心意,包拯也不行。”公孙策看着他的眼睛,坚定地说道。 庞统看着他的眼神充满着不可思议,他是什么意思?是告诉自己他的心不在包拯那里吗? ☆、如果可以但愿一觉不醒 “庞统,你有你的责任,有你的战役,而我也有我的责任,我的战役。”公孙策眼神坚毅地看着他,“任何事情在战争面前都是渺小的,你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信念吗?” “是的。”庞统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他心里很清楚现在跟李元昊之间的战役最为重要,这个男人不仅想夺得大宋天下,现在还想将他从自己身边夺走,他转头看着公孙策小心翼翼地问道,“李元昊是不是对你……?” 庞统还没有说完,公孙策就打断,坚决地说道:“你不相信我?”难道在他心里就如此不相信自己可以保护自己? 听闻公孙策的话,庞统有些尴尬,他立刻辩道:“当然相信。” “既然相信,那你就更不应该阻止我去。”公孙策说道。 “可是没有你,我一样能解决李元昊。”庞统的语气不容半点怀疑,从来在战场上他还没有怕过任何人,现在他跟李元昊之间可不仅仅是国仇了。 “是,没有我,一样胜,但是由此损失的兵力有多大你算过吗?”公孙策当然相信他的军事才能,当然相信他一定会胜利,但是自己既然已经选择做了,就一定要做好,更何况包拯的解药还没有找到,他必须要回去。 “从古至今,有哪次战争是没有人伤亡的,身为军士,能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这是一种荣耀。”庞统站起身,双手一摊,激情高昂地说道,“不要说他们,我也随时准备着为胜利付出自己的生命。”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阻止我?”公孙策轻轻地说道,他没有他那么大的志向,他只知道,自己答应过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自己能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尽力。 “你不一样。”庞统转过身温柔地看着他,眼里的涟漪差一点又将他沉沦。 “你是一介书生,本就不需要掺和在战争中。” “书生怎么了?”公孙策不高兴地说道,他不知道自己最讨厌别人说他是书生吗?难道书生就不能凭借自己的智慧,取得战争的胜利吗?难道这一切都只能武将去做? 庞统知道他讨厌别人说他是书生,到好像显得他很没用一样,但是他真的是心疼他才这么说的,见到公孙策别过去的脸,他嘴角上扬,微微笑道:“好好好,书生当然好,特别是公孙公子这样的书生,既聪明又能干,既会机关算尽又会军事谋略,跟你相比,我们这些人都是百无一用了。” 公孙策忍不住噗嗤一笑,随即又换上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问道:“包拯他怎么样了?他中毒了,你有没有找到好大夫查清楚他到底中什么毒啊?” “这个不用你我费心,留给他赵祯就行了。”庞统显然很不喜欢他总是提包拯,语气也淡漠了不少。 公孙策疑惑地看着他,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我送他回汴梁了。”庞统并不想隐瞒他,虽然他知道告诉他真相,他肯定会生气。 “你怎么能送他回汴梁啊?咳咳咳”公孙策急切地想要坐起身,奈何身子虚弱,庞统见此只得坐到他背后扶起他,并将他靠在自己的胸口,轻抚他的后背。 “你这是陷我于不忠不义之地啊?”虽然这个动作让他觉得有些尴尬,但是想要逃离却是绝无可能。 “怎么不忠不义了?”庞统义愤填膺地说道,“你帮他找到了包拯,是为忠孝,你为了救包拯深陷陷阱,是为仁义,我不明白这样还叫不忠不义,那么忠义又是什么?” 公孙策实在找不到别的理由来反驳他,只能在那里干着急的叹了一口气。 “好了。不要再唉声叹气了,等你身体好了,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绝对不拦你。”庞统在他头顶轻声说道,“只要你能平安回来。” “为什么不阻止我了?”公孙策不由抬头下巴,疑惑地问道。 庞统低下头,看着自己怀里的人,那样轻盈,那样虚弱,仿佛自己一放手就会让他随风而逝,他不由地将他拉近自己的身体,手上的力气也重了不少,似乎只有这样才让他踏实的感觉到他的存在。 “因为任何人都无法阻止,包括包拯。不是吗?” 公孙策感觉到他的变化,特别是手上的力气,虽然觉得有些痛,但是他却不希望他放手,因为这样的感觉,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两年?或者永远都不会有了。 “庞统,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想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公孙策小声地说了一句,他希望不管未来如何,他都要阻止他的计划,他那个可怕的计划。 “什么事?”庞统将下巴轻轻地顶在他的头顶,这是他们之间到目前为止为近的距离了。 “我希望你不要再想那件事了,就算是为了我放弃行吗?”公孙策小心翼翼地开口,就怕一个不小心会让他不高兴。 “可以。”庞统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谋朝篡位其实他并不想真做,只要皇上能对的起大宋,对得起平民百姓,那么皇帝谁做不是做呢?更何况做皇帝就能救他吗? “你说真的?”公孙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真的这么爽快就答应了?这真有点出乎他的预料。 “真的,”庞统的再一次低下头,严肃地说道,“可是我是有条件的。” “条件?” “只要赵祯做到以民为本,做到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我放弃又何妨?” “会的,会的,他一定会的,他一直都是好皇帝。” 公孙策觉得这么多次两人的谈话,数今天说的最顺利了,他心里的开心不由的转到脸颊,笑意仿佛深深地镶在他的脸上,抹也抹不掉。 庞统看着在自己怀里偷笑的人,嘴角一歪,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 就这样两人似乎都忘记了,他们的姿势是多么的暧昧,直到杨浩到来,才让庞统站起身,将他轻轻地靠在床桅上。 公孙策看了杨浩一眼,再看看庞统,不由脸上一热,苍白的脸颊竟有了些许红晕。 “庞将军,看来今天我们是不能出城了,外面一直下雨,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啊。”杨浩并没有感觉到异样,毕竟一介武夫,心思也没有那么细腻。 庞统走到门边,看着门外淅淅沥沥的小雨,这样的天气对他们的出行确实困难,更何况公孙策现在有病在身,不要说出城,下地都难。 “你觉得他们今天会行动吗?”庞统看着外面的天气,对公孙策说道。 “不知道,按理来说,他们的计划跟天气无关,下不下雨都没什么大的影响,不过没看到我出去,他们应该不会轻举妄动,毕竟他们不知道城里的具体情况。”公孙策凝神静听外面的雨声,这样的雨势想必今天是无法出城了。 “可是你的身体……”庞统转头看着倚在床边的他,他从内心深处希望他不要再离开自己。 “没关系,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休息一天就好了。”公孙策冲着他露出一个安慰的微笑,此时此刻他除了能做这些之外,他真想不到还能做什么。 “公孙公子啊,你放心,马大夫一定会治好你的,他可是我们这里的神医啊。”杨浩走到公孙策身边,俯下身子,骄傲地说道。 公孙策尴尬一笑,想不出应该怎么回话,想他平时一个巧舌如簧的书生,此时居然也哑口无言,他不禁摇摇头。 中午时分秋儿送过一次药,公孙策喝完之后觉得头脑发昏,浑身冰凉,盖好多条被子也无法祛除身上越积越多的寒意,最后他只得蜷缩起身体,躲在被子下,借此来温暖自己的身体。 庞统来的时候,看到床上盖那么多被子,一时性急,跑过去掀开被子,只见公孙策脸色惨白,正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他惊慌地抱起他,只觉得他浑身犹如从冰窖里捞出的一样,没有一丝暖意。 “怎么会这样的?不说可以缓解的吗?怎么会越来越凉?”庞统一边用自己的身体为其取暖,一边埋怨道。 公孙策感觉到庞统身上的暖意,他忍不住往他怀里靠的更近,贪婪地希望能汲取更多的暖气,否则他真怕自己就这样冻死了。 庞统从身后扯过被子,顺手盖在他的后背上,并将他抱的更紧,他多么希望能将身上的热气多传点给他,让他不要再这样颤抖。 秋儿带着马大夫来时,庞统正将公孙策紧紧的抱在怀里,就怕一个不小心他就这样走了。 “马大夫来了。”秋儿看到这样的画面,不免有些尴尬,但是很快他就恢复了正常。 庞统一看马大夫就急了,他放来公孙策,从床上跳下来,气愤地看着他问道:“不是说会缓解的吗?为什么现在他越来越冷?” 马大夫微笑地看着他,再看看裹紧全身的公孙策,道:“这就是这副药的作用?” 庞统一听,脸色柔和了一些,看着他疑惑地问道:“什么意思?” “公孙公子体内的寒气太重,我的这味药可以帮助他祛除还未深入骨髓的寒气,但是对那些已经根深蒂固的那就没用了。”马大夫走到床边,拉过公孙策的手,搭在命脉上继续说道,“可是祛除寒气的过程却很危险,因为这些寒气会经过他的皮肤散发出去,如果他不能抵制住的话,那就会有生命危险。” ☆、逃过一劫不想又遭一劫 “你说什么?”庞统走到他身边,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他,“不是说可以救他的命的,为什么现在又说有危险了?” “老朽正是在救他的命。”马大夫放下公孙策的手,站起身看着他说道,“能不能活命,就看今晚了,如果你熬过来了,那么明天我可以保证你一定跟正常人一样。” “如果熬不过来呢?”庞统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他问。 “那就是死路一条。”马大夫也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过话音刚落,他就神秘地一笑,看着庞统说,“如果你还关心他,就不要让他死。” 马大夫说完,转身离去。秋儿感觉自己在这里好像也有些多余,还不如跟马大夫一起走,看能不能让他收自己做徒弟。 庞统慢慢地走到床边,心里一阵泛酸,难道还要再看一次他的生命一点点的流逝吗? 不,这次一定不。 庞统扶住公孙策的身体,将他再次抱进怀里,他深叹一口气后问道:“你不准死。” 公孙策此时意识有些模糊,只听到说不准他死,他眯着眼睛嘴角轻轻一歪,说道:“这次我一定不会死,你放心吧。” 公孙策说完就昏迷过去,头歪在一边,此时庞统什么都不想,他只想绝不能让他的身体再继续冷下去,无论如何,自己都要护他周全,哪怕是搭上自己的性命。 就这样庞统将公孙策抱在怀里整整一夜,他的手臂酸了,他不敢放手,他的脚麻了,他不敢乱动,他就这样一动也不动的抱着他。 窗外的雨已经停止,想来明天应该会按计划行事了,庞统看着怀里昏迷的人,右手抚上他苍白的脸颊,一丝寒意从指尖传来,刺的他觉得指尖深疼,为什么他会得这么严重的寒疾,在他的记忆里,他也只不过就受过那么几次风寒而已,何以寒疾会如此严重,为什么他要逃避自己受重寒的事情,在他面前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的吗? 庞统的手划过脸颊落在他的脖子上,停顿片刻之后,继续划过脖子,落在了胸口,公孙策穿着纯白的内衣,胸口随着他杂乱的呼吸起伏不已,庞统眼里闪过一丝欲望,他的手一直停留在胸口,心里却犹如翻江倒海般的矛盾。 突然公孙策往他怀里钻了钻,吓的他立刻将手从他胸口移开,他一边抱紧他,一边自责道:“庞统,你在想什么呢?” 公孙策醒来的时候,正窝在庞统的怀里,这种熟悉的感觉,好久都不曾有过,温暖的感觉让他不想离开,当他抬起惺忪的眼眸,只见庞统也正盯着自己看,嘴角微微的笑意,看的他有些不好意思,他赶紧脱离他的怀抱,咳嗽两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庞统看到公孙策的脸色好了很多,料想他应该已经没事了,他想起身,可是却发现,手臂跟脚都已经麻木,仿佛不属于自己似得。 公孙策发现他的异样,不好意思地问道:“怎么了?” “麻了。”庞统一边揉搓手臂脚踝,一边说道。 “活该。”公孙策没好气地说了一声,然后掉过头说道,“谁让你占我便宜。” “你就是这样对你的救命恩人的?”庞统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不过随即又换上一副调侃地语气说道。“公孙公子,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占你便宜了啊?” 公孙策脸不由一热,尴尬地看着他说道:“什么救命恩人啊?”公孙策显然对昨晚的事情已经记不清楚了,难怪那时候他头混脑涨的,哪知道庞统做了些什么事情。 “算了,不说了。”感觉到脚稍微好了一点,庞统就下床,试着走了几步。 公孙策这回不答应了,他也跟着下了床,走到他身边问道:“不说不行,什么救命恩人啊?” 庞统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嘴角上扬着说道:“公孙公子病好了,就有精神跟我斗嘴了?” 公孙策被他看的心里毛毛的,不过他转念一想:是啊,自己昨天不是生病的吗?怎么现在好像跟没事人一样啊? “看来马大夫的药,还真的管用。”庞统走到桌边坐下,让脚适应走路的感觉。 “他的药真的这么厉害?”公孙策好奇地坐到庞统对面,居然有这么厉害的大夫在这么个偏僻的地方,这还真是出乎公孙策的预料。 “你说呢?反正你昨天吃了,今天就有精神来气我了。”庞统瞥了他一眼。 “谁有空跟你斗嘴啊?今天我要出城。”公孙策站起身,他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你真要出城?”庞统的语气突然黯然下来。 “对,你知道的。”公孙策轻轻地说道。 “行,那我跟你一起去。”庞统站起身,准备往外走。 “你不能去,你还要帮助城里的将士隐蔽呢,我看就让杨浩陪我去好了,这一去难免死人,所以……”公孙策也站起身,站在原地说道。 “你也知道会死人,你说我如何舍得……”庞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顿了顿再说,“舍得那些士兵去送死。” 公孙策走到他身边,抬头看着他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白白送死的。” “你……也要小心。” “我会的。” 两人都沉默不语,他不想他去,可是他一定要去,他知道他不想他去,但是他必须要去,这是责任是使命,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承诺负责,武将也好,文人也罢,都不能成为自己逃避的理由。 清晨,当第一缕朝阳照耀大地的时候,公孙策他们已经准备完毕。他坐在马上,低头看着站在前面的庞统,微微点头,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然后夹紧马肚子,慢慢向城门走去。 等我! 我等你! 庞统目送着他越走越远直到视线模糊,他不知道这次的选择是否正确,不过不管结果如何他都已经下定决心,同生共死,不离不弃。 公孙策的队伍,果如当初计划的一样,刚出城就被西夏军伏击,大部分兵力尽数损失,杨浩将军按照公孙策的计划,从侧翼逃脱,公孙策也为他的脱逃准备了一番说辞。 就在收拾战场的时候,西夏的徐浩楠将军,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些死去的士兵除了外面穿着大宋的铠甲之外,里面居然穿着辽国的衣服,绣着辽国的标记,还有他们手中的兵器也进行过改造,将原本的记好用烙铁烙去,又印上了新的宋军的标记,徐浩楠将军觉得事有蹊跷,于是找到公孙策,想一问究竟。 “孙先生,你看这些东西。”徐浩楠将军将所有的东西都扔在地上,疑惑地问道。 公孙策假装弯腰去捡,看着这些自己让庞统做的证据,他觉得还不错,像那么回事。 观察片刻之后,公孙策看着徐浩楠反问道:“徐将军,你觉得这是什么?” “不知道,反正我觉得这东西不像是宋军的,倒想是辽军的。”徐浩楠抓起一把□□,看完之后又重重地扔在地上。 “将军,我看你是多虑了,这怎么可能呢。”公孙策假装反驳他,“我在城里为什么没有觉得他们是辽军。” 秋儿一见徐浩楠上当,也跟着公孙策的话语说道:“是啊,徐将军,我看是你想多了,这些人明明就是宋军,又怎么会是辽军呢。” “我看我还是去问问那些被抓住的士兵。”徐浩楠说完准备离去。 公孙策立刻制止了他的行为,笑着说道:“徐将军,你觉得他们会告诉你真话吗?” “这……”徐浩楠有些为难。 “这样吧,孙某倒有个好主意,不知道将军愿不愿意听。” “当然愿意。” “此时城里人马并不多,所以不管他们是大宋人,还是大辽人,我都觉得想要撬开他的嘴很难,因为我们并不知道他们到底哪句是对的那句是错的,那么从根本上来说还是要攻下定川寨,如果他们是大辽人,那么此时此刻在城里的就一定是大辽的军队,只要我们攻进去,自然能知道答案,现在何必跟他们费口舌,最后还不一定能得到答案。”公孙策笑吟吟地看着他。 徐浩楠不再说什么,他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深,看来这事情还是要报告皇上知道才行,否则如果真的是辽军在他们背后捅他们一刀,那后果不堪设想。 公孙策看到徐浩楠不再说话,心里思量对方可能是已经将今天的袭击归为辽国所为,接下去必然会寻思着向李元昊回报,这样一来多疑的李元昊估计会对大辽有些猜忌,而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夜幕降临,城里开始忙碌起来,人头攒动,似有大事发生。 “庞将军,密道已经挖好。”吕亮跑到庞统面前汇报。 “昨天下大雨有没有影响?”庞统平静地问道。 “幸好将军提醒的早,大雨没有造成任何损失。” “那就好。准备疏导大家。”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心里想道:但愿你的计划有用。 公孙策原本就已经计划好了,杨浩得手之后,庞统将城里人都隐藏起来,留给西夏军一座空城,待到西夏军进城后,再慢慢从内部击溃,这样既可以麻痹李元昊,又可以拖延时间,为渭州之战做准备。 但是计划终归赶不上变化,就在庞统将人都安排进密室之后,定川寨来了一队人马——葛敏。 葛敏的到来彻底打乱了公孙策原先的计划,甚至差一点将他推向死亡的边缘。 ☆、空空如也难怪将军疑惑 葛敏进城之后发现,城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他疑惑地看着寥落的街道,这定川一直人迹罕至,他是知道的,但是不至于连守城官兵都没有啊。可是这天都大亮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将军,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副将赵洵疑惑地看着周围问道。 “不知道,难道西夏军已经来过了?”葛敏猜测道,但是不应该啊,这一切看起来都不像是被屠城的样子,而且刚刚在城门喊叫了那么多声都没有人来开门,最后还不得不出动云梯才进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刚我们来时在长城边击破的那些西夏军不知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赵浔突然想起昨晚在壕桥边杀死的一干西夏军,可惜那些人负隅顽抗,最后都死了,如若不然,现在还可以问出一二。 “不知道。” “将军,还是让属下四处看看的好。”赵洵带着人向四面八方走去。 当公孙策集齐所有人来到城下的时候,居然在城墙之上看到有军队的影子,他不由一惊,难道庞统他们还没有弄好吗?他转过头跟秋儿使了一个眼色,秋儿会意的上前喊道:“楼上人听清楚了,我们乃西夏孙将军麾下,你们识相的就打开城门迎我们进城,否则顷刻之间便叫尔等化为齑粉。” 突然城墙之上骚动起来,其实公孙策本是想由此提醒城里人,快点躲避,他们已经来了,可是看那些将士手舞长枪的样子,似乎是想决一死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公孙策越来越奇怪。 “孙先生,不用跟这些人废话,我们直接让泼喜军砸开他们的大门就够了。”公孙策身边的西夏将军徐浩楠恶狠狠地说道。 公孙策听他这么一说,鄙夷地一笑,心想:你又想祸害我们多少大宋人? 见公孙策没有松口,徐浩楠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他转过头,愤愤地看着城墙之上,恨不得立刻就上去杀个痛快。 很快,大门打开,城桥放下,出来一个陌生的将军,公孙策从未见过,秋儿回过头看了公孙策一眼,却见公孙策也轻轻地摇头。 陌生将军,手拿长到,骑马站在长桥边,高声喊道:“我乃大宋葛将军手下副将赵洵,来领教你们孙将军的能耐,能胜了我手中的长刀,我便让你们进城,如若不然,那就恕我们不能开门进狗了。” 葛敏常年驻守边疆,这次因为父亲的事情才回汴梁,所以他并不认识公孙策,自然他的手下也就不认识公孙策,这在公孙策看来是有惊无险,可是这跟之前的计划完全不同了,此时此刻他一下子慌了神,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徐浩楠将军一听这话,火冒三丈,不等公孙策发号施令,他就骑马上前,气势汹汹地对赵洵说道:“你说谁是狗?” “谁答应就是说谁。”赵洵微微一笑看着徐浩楠将军说道。 “你……”徐浩楠将军气的脸涨的紫红,恨不得上去就结果了对方。 公孙策听到赵洵的话想笑,但是却不能表现出现,他只好忍住笑意对徐浩楠将军说:“徐浩楠我看就由你试试看这位赵将军的能耐吧。” 得到公孙策指示的徐浩楠,立刻抄起手中的铁戟,夹紧马肚子向赵洵冲去。 赵洵看着来势汹汹的徐浩楠,嘴角轻蔑地一笑,拿起长刀也冲了出去。 要说看俩人的出手,谁更厉害,谁更弱,公孙策是看不出来的,但是这是他第一次真实的感受敌对双方在战场上一较高下,直到此时他才真真切切地明白为什么战争是残酷的,为什么庞统就算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护百姓周全。 公孙策骑马走到秋儿身边,轻轻地问道:“你看他们之间谁会赢啊?” 秋儿一边盯着俩人的战况,一边轻声说道:“我看那个徐浩楠将军大概悬,刚刚看着好像还占上风的,但是现在几个回合下来,他对赵洵的攻势已经快招架不住了,我看那个赵洵一开始应该是诱敌,无奈这个徐浩楠将军太好胜,自然会中了对方的全套。” 秋儿的话语刚落,只听到那徐浩楠尖叫着从马上落到地上,浑身已经血流不止,回头再看那赵洵,虽也见红,可是都是外伤,无伤大雅,这样的情形,谁胜谁负一目了然。 看到徐浩楠将军被打败,公孙策心里不由叫了一声好,但是他现在既然是西夏人,自然不能表现出来,于是他装模作样的冲着后面的士兵喊道:“冲啊。” 西夏军一拥而上,霎时场面混乱无比,公孙策在秋儿的掩护下,逃到一边安全的地方,看着眼前的这一场厮杀,他是希望大宋的军队可以多杀一些西夏军,但是又不希望西夏军死太多,他怕到时候李元昊不相信他。 正看着,徐浩楠将军浑身是血连滚带爬跑到他面前说道:“孙将军,我们人太少,根本不是宋军的对手,我看还是先撤吧,待我去给皇上送信,看能不能多派援兵来。” 公孙策当初没有向李元昊要太多的兵力,本就想着按照自己事先计划好的行事,但是现在看来,这个计划要泡汤了,因为那些曾经让徐浩楠怀疑的盔甲兵器,此时此刻都变成了大宋的挑拨离间之计,害得公孙策想让大辽和西夏结仇的计划毁于一旦。 公孙策不得不撤兵,一来他要好好想想接下去的计划,二来他不知道庞统在城里接下去会怎么做,会不会跟葛敏的队伍起冲突,可是如果真的起冲突的话,那就麻烦了。所以他要想想,他要好好想想,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他不明白那个葛敏怎么会来定川寨,按理来说这些事情庞统应该已经安排好了,可是这些援军怎么会来定川寨这么个小小的地方? 公孙策不明白,庞统也不明白,此时他正在密室里听吕亮诉说外面的状况。 “将军,属下看清楚了,是葛将军和赵将军。” 第2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1节 [庞策]江山美人 作者:灵落红尘 第21节 “他们不是去渭州了吗,怎么会来定川寨?”庞统听了不由一惊,他站起身心里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这属下就不明白了,也许是朱将军的信没送到,或者没说清楚?”吕亮猜测道。 “不可能,朱雀不会这么马虎的。”庞统坚决地摇摇头,他对朱雀太了解了,他绝对不会犯如此致命的错误。 庞统一边在密室里踱起步,一边思考接下去的办法,他不明白葛敏来此的目的,但是他知道此时此刻他一定不能出去,否则不仅会坏了公孙策的大事,而且还会落个消极抗敌的罪名,现在赵祯正愁没有借口杀了自己,如果现在让他得到机会,那自己就是死路一条了。 当然没有人知道葛敏来此的目的,因为这个目的是赵祯亲口对他说的,除了他没有任何人知道。 …… “我希望你能屯兵定川寨。”赵祯看着葛敏平静地说道。 “为什么?现在不是应该增援渭州的吗?定川寨只是一个小地方,根本不可能让大军屯兵。”葛敏疑惑地问道。 “我看过地图,定川寨是一个易守难攻过的城池,有它在,那么渭州就会安全很多,所以它也算是渭州的一道屏障,我想李元昊不是笨蛋,他肯定也会想要去攻打,如果按照现在的驻军来计算,他们肯定不是西夏的对手,你去了一来可以支援定川寨,二来嘛……”赵祯突然停住话语,看着葛敏沉默不语。 “二来什么?”葛敏不明所以。 “二来我希望你看情形增援渭州,必要时候也可以消极怠战,让那庞统自生自灭。”赵祯眼看着远方,意味深长地说道。 “皇上是想要……”葛敏这才明白赵祯的意思,原来屯兵定川寨除了要对付西夏李元昊,还要用来对付庞统。 赵祯看了他一眼,转身向龙椅走去,边走边说:“我希望这次的事情,你知我知,如果别人一旦知道,你该知道后果。” “臣明白,臣一定严守秘密,并确保完成任务。”葛敏拱手说道。 “葛老将军还好吧?”赵祯坐到龙椅上,随口问了一句。 “托皇上鸿福,家父身体还算朗健。”葛敏说道。 “那就好,等你凯旋,我会跟葛老将军一起给你接风洗尘。”赵祯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你就不用担心老将军了,待你出发之后,朕自会将老将军接进宫中,会有专人照顾,你就放心上路吧。” 葛敏不笨,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想来如果自己失败的话,父亲估计也就命不保了,但是圣旨如山,他又如何能违背? 思及此处,葛敏深深地叹了口气,站起身往外走。 皇上跟庞统之间的矛盾已非一天两天,就是在这国恨家仇之时,他们还不忘互相算计,从包拯刺驾到现在屯兵定川,照情形可见这场争斗一时半会儿怕是结束不了了。 葛敏并不想掺和他们之间的争斗,他只想太太平平,顺顺当当的养老送终,所以他并没有将多数兵力一起带来,一来定川寨太小不适合大军扎营,二来自己对皇上和庞统之间的矛盾不感兴趣,他关心的是如何布军才是对战役最好的。 “将军。”赵浔叫了一声将葛敏从思绪中惊醒,他抬头看着赵浔关切的目光,尴尬地笑道,“怎么样?” “西夏军已经被打跑了。”赵浔汇报着白天的战绩,他没有丝毫喜意相反担忧之情却跃然脸上,他皱紧眉头问道,“将军,你说这件事情怪不怪,我们前脚刚到,后脚他们西夏军就来了,而我们刚来之时这里却是个空城,你说奇怪不奇怪?” 葛敏抬头看看他,嘴角扯起一个怪异的微笑。 ☆、后路已断不想皇上刁难 “姑且不论这是否奇怪,现在却是我们在城里,这有什么可怕的?”葛敏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可是如果西夏军再次来袭,那就凭我们这点兵马怕是要吃亏啊。”赵浔焦虑地说。 葛敏起身深深地叹了口气,赵浔说的一点都没错,当初只因定川是个小地方不适宜大股部队屯兵,所以他就让大部分兵力前去渭州,本想着跟来定川将将士安排好之后他再去渭州,没成想这一来就走不了了,现在思量一番,怕是这一万多人难敌西夏的大军。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定川还是有其优势的,起码前有深沟险水,后有高山峻岭,西夏军想要短时间之内突破还是很困难的。”葛敏自信的说道。 “可是将军你别忘了,他们有泼喜军,我们这次过来又没带弓箭手,这肯定会很被动的。” 赵浔的考虑不无道理,葛敏沉思起来。 “我看这样吧,你带一小队试试看能不能突围,如果能突围出去,我们前后夹攻,应该能击退西夏军。” “好吧,我看我们要快,今天我出战明显感觉这不是一只尖锐的队伍,而且人数也不是特别纵多,就怕晚了李元昊得到消息会派兵增援,到那时候就麻烦了。” “那你赶紧去准备。” “是。” 葛敏他们想到的,公孙策当然也想到了,所以为了防止宋军偷袭,他将大部分兵力留下,他自己则组织小股队伍出发,准备绕道去定川后方的长城壕,那是定川的粮道和水源地,前两天已经派人去破坏了,但是却未见一人回来汇报情况,想必已经被葛敏他们给解决了。 公孙策和秋儿走在最前面,徐浩楠已经去给李元昊送信,所以此时正是这支队伍最薄弱的时候,不过即便如此想来要切断长城壕的桥,应该不是难事。 秋儿看看身后,压低声音说道:“公子,怎么会这样的啊?” 公孙策沉默不语,他此时也是一头雾水,不明白这葛敏怎么就进城了,而且就在这么不早不晚的时候。 “公子,我们接下去要不要继续啊?去断了壕桥对葛将军会不会……”秋儿害怕会对宋军不利,他试探性地问道,“要不要趁机会放他们走啊?” “你以为我们不去,李元昊就不会派人去吗?”公孙策深深地叹了口气,“计划早就定好了,现在出现这样的状况谁都想不到。” “放他们走,那我辛辛苦苦在李元昊那里取得的信任岂不付之东流?” 现在放也放不得,打又打不得,实是为难。 这次葛敏能否坚守定川,公孙策不得而知,但是他相信如果李元昊得到消息,那么葛敏的处境就危险了。 公孙策猜的一点都没错,这么好的机会,李元昊又怎会放弃。 李元昊的主力此时正行至莲花堡,距离定川寨并不远,想要回援亦非难事。 当徐浩楠汇报完之后,他觉得一个好机会摆在面前,于是他留下五万安营扎寨,带领余下的人马星夜赶程向定川寨奔去。 葛敏此人,李元昊曾遭遇过多次,对他的布阵技巧了如指掌,所以他断言这次一定可以重重的挫一下宋军的士气。 当李元昊他们赶到的时候,正值赵浔偷袭西夏军,因为赵浔英勇善战,所以西夏军节节后退,死伤无数,李元昊一到立刻就将所有人围了个水泄不通,赵浔的处境堪忧。 不过李元昊并不想为难他,所以特意在东北给他留下一个破绽,最后赵浔才得以脱身,逃回定川寨。 徐浩楠不明所以地问道:“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他?” “我需要有人给葛敏报信,只有这样才会让他心神大乱,躁动不安,我们也才有机会赢。”李元昊看着赵浔逃跑的方向,轻蔑地一笑。 李元昊见到公孙策的时候,他正在定川河边,看着河上架着的壕桥,寻思着该如何去破坏它才能既达到目的又不伤害大宋军队。 “先生似乎有所犹豫?”李元昊轻轻地走到他身边,公孙策不由一惊,差点露出破绽。 “我知道皇上绝对不会放弃这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定会亲自来一趟的。”公孙策转身向后走去。 “先生睿智,但是对行军打仗的技巧似乎还有待修炼啊。”李元昊不爽地说道,“在这点上,你似乎没有得到你兄长的真传啊。” “不要把我又跟他相提并论,我就是我,孙竹束,而不是孙竹令的弟弟。”公孙策生气地转头对李元昊说道,“我是否有真本事你一定会看到的。”说完转身向桥上走去。 李元昊站在桥下,饶有趣味地看着公孙策指挥士兵去点齐火把,看样子似乎想要就壕桥一把火烧了。 事实证明他确实这样做了,大火烧了几个时辰才将桥烧的一干二净,随后李元昊走到定川河边,指着湍急的河水说:“先生可知道这条河流向哪里?” 公孙策看着被自己亲手烧毁的桥梁,心里难受不已,这等于将葛敏的军队置于死地,而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主意。 他低头看着定川河,若有所思地说道:“我记得应该是流到定川寨吧。” 李元昊从衣袖里掏出一个木盒子,神秘地看着公孙策问道:“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公孙策觉得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扑面而来——玉玲珑。 “这是……”公孙策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李元昊这是要下毒。 “这是我们西夏第一奇毒,至今无人能解?”李元昊打开盒子,玉玲珑的味道更重了。 “皇上是想……”公孙策疑惑地看着他问道。 李元昊将盒子递给公孙策,笑着说:“烦请先生投入河中吧。” 公孙策心里颤抖的接过盒子,表面上虽平静,但是心里却翻腾不已,矛盾重重。 就在公孙策犹豫地时候,李元昊淡淡地问了一句:“怎么先生舍不得?” 公孙策嘴角扯出一个轻蔑地笑意,无所谓地说道:“舍不得?他们又不是我的亲人,我如何舍不得?我犹豫的是,皇上是不是有一天也会用这种毒/药来对付我?” 李元昊看着他,微微一笑:“孙先生是聪明人,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想必孙先生还不需要朕用这种方法来对付。” “但愿如此。”公孙策说完将手中的盒子抛进河中,只见盒子打了几个翻转,瞬间河面上就被白色粉末覆盖,不过河水太过湍急,那些粉末一下子飘的很远,沉没在河水中,消失在视线里。 公孙策知道这一抛将丧失多少大宋将士的命,但是他无从选择。他只希望这些为此丧生的将士能死得其所。 “看样子,张园对用毒这一行确实得心应手啊。”公孙策淡淡地说了一句。 “哼哼,”李元昊冷哼一声,转身走向马匹,“我想这一点孙先生应该早就知道了。” “是,我确实早就知道,但是却不知原来他的本事已经如此了得了,想来皇上你怕也是没有那些所谓毒/药的解药吧?”公孙策冷笑一声。 “何以见得。”李元昊的脸色稍有变化之后又恢复了正常。 “就从皇上对他如此忌惮就应该知道了。”公孙策看着李元昊,不紧不慢地说道,“如果皇上不是那样忌惮他,那我又怎会如此认为?” 李元昊不再说话,想当初张园刚来那会儿,也仅仅是个满怀抱负的文人而已,不过自从跟唐妍一起研究毒/药之后,他的私欲越来越大,经常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但是碍于他的能耐,李元昊也不敢多得罪他,毕竟宫里几乎所有人都直接或者间接被他下过毒,自己也不例外。 “怎么皇上也怕了?”公孙策鄙夷地看着他。 “不知孙先生对毒药可有研究?刚刚那味毒药你可曾见过?”李元昊转头看着他问道。 “孙某从未见过,不过孙某从小就对药理很感兴趣,也曾治愈过一些疑难杂症。”公孙策一直认为李元昊必是有把柄落在张园手中,现在看他的表现,他便猜出了一二。 “既是如此,那朕手下有一将士身中奇毒,孙先生能否为他诊治一番?”李元昊停住脚步,冲着远处唤道。“徐浩楠。” 徐浩楠听闻召唤,立刻疾步赶来,他低头哈腰地说道:“皇上有何吩咐?” “让孙先生给你把把脉,看能不能治疗你的毒症。”李元昊说道。 公孙策知道他是想试探自己,不过无妨,他相信自己的能力应付还是绰绰有余的。 徐浩楠的脉象让公孙策觉得很奇怪,体内似有一股激流想要冲破而出,但是又好像被另一种毒物所克制,这种奇怪的现象他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放开徐浩楠的手臂,思量片刻之后,终于想起,这种脉象是在曹州时被青青把脉时见过,两者虽有些不同,但都是大同小异,公孙策估计他应该是中了九蜍蟾之毒,可真是这种毒,除了青青的血液之外并无解药,现在让自己如果救治徐浩楠,当初自己中毒也是幸得青青喂血相救才会脱险的,不知道自己的血能不能治疗,想到这里,公孙策有了一个主意。 ☆、解毒成功不想被人试探 公孙策装作为难地看着李元昊,担忧地说道:“徐浩楠将军的毒很是怪异,孙某从未见过,所以对这种毒的草药自然不得而知。” “我早就知道你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这是我们西夏第一奇毒,连张园都无法解毒,你又如何能得治。”李元昊转过身,继续向马匹走去,他知道如果没有人能解这种奇毒的话,那么他的一生中将永远离不开那种药草,可是那种药草只有张园会种,现在如果他真的叛变西夏,那么等待他的自然就是死路一条,这也是他为什么总是非常忌惮张园的主要原因。 “皇上,也许孙某可以一试。”公孙策在他背后轻轻地说了一句。 “你真的有办法?”李元昊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不过随后有恢复平静说道,“算了,你没有可能会成功的。” “皇上,试一试又何妨?”公孙策笑着说道。“也许碰巧就解了呢?” 李元昊还是想活的长一些的,还是想脱离张园的控制的,还是不会心疼手下人的,于是他同意了,就在徐浩楠战战兢兢地颤抖中同意了。 公孙策知道想要解毒,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除了青青的血,现在他的血液里也混有青青的血,虽然他不知道能否成功,但是他一定要试。 他先象征性的要了一些清热祛毒的草药,最后才为难地对李元昊,还缺少一味药引。 “什么药引?”李元昊问道。 “人血。” “这个我这里有的是,要多少有多少。” “这个血不是一般人的血,而必须是阴年阴月阴时之人的血。” “那这去哪里找啊?” “这里就有一个人。” “谁?” “我。” 李元昊直勾勾地盯着公孙策看,眼里满满的不相信。 看到李元昊的不信任,公孙策从身边秋儿的腰间抽出一把长剑,用左手抓住锋利的剑身,轻轻一拉,霎时血流如注从他手心流出。 李元昊呆呆地看着这一切,他不敢相信,公孙策就这样将自己的血滴进了下面的空碗里,刚刚流出的鲜血还带着他的体温,像一条细线连接着手和碗之间的距离。 “公子,你怎么能这样做啊。”秋儿上前紧紧地抓住公孙策的手,面对他突然的举动,他一下子也蒙了。 “在这里只有我是阴年阴月阴时之人,除了这样还能怎样?”公孙策的脸色苍白,话音也有些有气无力。 他本就是大病初愈,现在再加上失血过多,血气大亏,身体自然会大打折扣,但是他却获得了更大的利益,那就是不管最终能否解毒,李元昊将会更相信他。 就在公孙策给徐浩楠解毒之时,赵洵还有曹鹰等人正和葛敏商讨着如何逃过眼前难关。 李元昊带领大半兵力现在就屯集在定川寨的周围,如果硬攻那肯定是死路一条,现在想来还是要先突围才行。 赵洵却提出了不同的意见,他摇摇头否决突围这一说:“我觉得还是应该先坚守城池,毕竟李元昊想要攻下定川寨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我们能坚守在此的话,十天半个月之后,他们疲乏了,我们说不定就有机会了。” 曹鹰看了赵洵一眼,鄙夷地说:“难道赵将军害怕了?” “这不是害不害怕的问题,而是能否胜利的问题。”赵洵辩驳道。 就在葛敏想要说话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人来报,出大事了。 葛敏三人跟着士兵一起来到将士的住处,却发现好几个士兵已经死去,面上平静,没有任何伤痕,葛敏觉得很奇怪,就转身问道:“他们三个怎么会死的,你们可知道?” 士兵沉思片刻后说道:“我只知道,今天吃完晚饭,因为天气太热,所以他们说去定川河洗澡吧,我们因为忙着收拾东西,所以就没有去,谁料想他们回来之后,躺在床上没有多久就……。” “走,去定川河看看。”葛敏带领手下,向定川河奔去,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觉得将有大事发生。 定川河的尽头便是定川寨,一直以来大家都是靠这条河在维持基本的水源供给的,虽然它的上游很是湍急,但是到了这里它就犹如小绵羊般温顺,但是今天葛敏站在河边,看着定川河,他觉得这头小绵羊却犹如一头饥饿的野兽,随时随地想要吞噬生命。 “就是在这里洗澡的吗?”葛敏向身边的士兵问道。 “是的。” 葛敏抽出宝剑,在水里搅拌了几下,对赵洵说道:“去抓只鸭子来。” 赵洵好像明白了什么,他转身飞快的离去,没多久就抓住一鸭子来到河边。 “扔进去。”葛敏冲着赵洵说道。 只见赵洵将手中的鸭子扔进河里,鸭子在水了做了一个潜水之后,浮了上来,双腿欢快的扑打着水面,甚至悠闲,但是这样的情形没有持续很久,鸭子就奄奄地趴在水面上一动不动了,赵洵一个蜻蜓点水,将鸭子从水里拎了上来,一个甩手将它扔在地上。 葛敏上前一看,鸭子已死,很明显,定川河的水已经被人下毒了。 几人恼火的回到住处,曹鹰第一个憋不住,气愤地说道:“肯定是李元昊这个龟儿子做的好事,看我们严防死守,他没法钻空子,就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想要将我们都毒死。” 赵洵跟葛敏都沉默不语,各自想着各自的心思。 “将军,我看我们不能再等了,现在□□里的水都不能喝了,再死守城池我们也是死路一条啊。”曹鹰继续说道。 葛敏自然知道曹鹰的顾虑不无道理,但是现在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能帮助他们脱险。 赵洵知道明天之后,大家就都知道了水已经不能喝了,到那时候兵心不稳,正是行军打仗的大忌,所以必须立刻想出一个好办法安慰兵心。 赵洵想了想说道:“我看这样,突围是肯定要突围的,但是突围的目标我们一定要商量好了。” 曹鹰指着地图上的镇戎军说道:“这是离我们最近的城池,我觉得应该去那里最为安全和保险。” 赵洵看着地图,忍不住摇摇头说道:“这个镇戎军既然离我们这里近,那么李元昊必然会派人重点防守,我觉得那里未必安全。” “我到觉得还不如去笼竿城,那里虽然离我们有些远,但是李元昊未必会在那里布下埋伏,对我们而言应该是最安全不过的。”赵洵指着距离较远的笼竿城说道。 “赵将军,你笨啊?笼竿城离我们这么远,还没等我们到那里,就被李元昊的队伍消灭殆尽了,你这是让我们去送死啊?”曹鹰不赞同赵洵的建议,他还是坚持应该去镇戎军来的安全些。 葛敏最后走地图前,寻思片刻之后仿佛下定决心似得说道:“好,镇戎军就镇戎军,明天突围。” “可是将军……”赵洵的话被葛敏打断,他转身对曹明说道,“明天你和赵洵为先锋,刘河、许思醇为左右翼,李治和、王宝、汪文殿后,结阵一路向东,突围镇戎军。” 赵洵明白此时再说什么也是枉然了,他也只得深深地叹了口气,接受了军令。 很快定川河被李元昊下的毒的消息传到了庞统耳朵里,他坐在密室里,思量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先是公孙策出城诱敌,后是自己将士兵转入密室,再来就是葛敏队伍的到来,彻底打乱了公孙策和庞统的计划,庞统虽然对葛敏突然到来的目的不是很清楚,但是他隐隐觉得应该跟自己有关,所以他更不能出去,但是看看葛敏他们白白送死,他又做不到,这几天他每每为这件事烦恼,手下人就让他放宽心,可问题是如何才能放宽心,现在定川河又被下毒,他估计葛敏沉不住气了。 可是现在李元昊正在等他沉不住气了,突围出城,只有这样,他才能打野战,这不正是李元昊最拿手的吗? “将军,你就不要再为葛将军担心了,他毕竟也镇守边疆多年,自然有很多经验。”吕亮在一旁安慰道。 “正是因为他镇守边疆多年,跟李元昊也不是一天两天的遭遇,所以他的个性肯定是被李元昊摸准了,这样才更危险啊。”庞统站起身,在密室里踱起来,此时此刻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可以帮助葛敏,也许真得只能希望他能自己救自己了。 “将军,现在我们万万不能出去,否则定然会被他抓住把柄的,到时候将军就被动了。而且公孙公子的计划也就失败了。” “我知道。”庞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如此焦虑,如果少了这层顾虑,自己早就带兵冲出去了。 希望葛敏能避开被李元昊设下埋伏的镇戎军,而转去别处,千万千万不要走镇戎军,因为那里已经没有退路了,壕桥此时此刻应该已经被公孙策他们毁了,而李元昊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他们逼进镇戎军,因为那里前无退路,后有追兵,必死无疑。 ☆、分道扬镳估计个个击破 半夜时分,徐浩楠口吐鲜血仰躺在床边,李元昊平静的看着这一切,冷冷地说道:“孙先生,这是?” 公孙策将手搭在徐浩楠的命脉上,不露声色地回答:“治病救人,总不可能包准治好,更何况现在还没到绝境。” “是吗?”李元昊瞥了他一眼,在布阵图前站定,如果估计不差,这一两天葛敏就该沉不住气了。 公孙策记得当初他解毒的时候,似乎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想来自己的血有效果了。 东方渐渐升起一丝光亮,紧接着越来越高越来越亮。 公孙策一夜未睡,他在等一个结果,一个自己预知的结果。 李元昊也一夜未睡,他也在等一个结果,一个自己猜想的结果。 床上的徐浩楠跟当初的公孙策一样,当阳光照耀进营帐时,他缓缓的睁开眼睛,疑惑地看着眼前正盯着自己的俩人。 “皇上。”他轻轻说了一声,显得有气无力。 李元昊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切,他确实不敢相信,徐浩楠昨晚还奄奄一息,而此时居然醒了,并且是完全清醒了。 公孙策再次搭住徐浩楠的命脉,良久之后笑着说:“你要感谢皇上,如果没有皇上,你这条命可就不保了。” “先生,你的意思是他完全好了?”李元昊指着徐浩楠,惊讶地说道。 “是的,完全好了。” 李元昊脸上呈现复杂的表情,他的心情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但他能确定的是,自己终于可以摆脱张园的束缚,不用再忍受他的白眼和鄙视了。 公孙策没想到结果会这么顺利,当初也只是猜测,但是现在他却可以肯定,他看着李元昊那瞬息万变的脸庞,心里安心不少,看来取得他的进一步信任已是指日可待。 李元昊没有打算立刻就让公孙策治疗自己,他知道什么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他召集了所有人,准备布阵对敌,他先迁一路堵劫去笼竿城的去路,防止葛敏往笼竿城方向突围,还有一路埋伏在去长城壕的路上,葛敏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壕桥已断,所以如果不能去笼竿城,那么他们肯定会向镇戎军突围,这样他们就可以堵住他们的退路,将他们一网打尽。 李元昊的计划很周全,公孙策在一旁听的心里胆战心惊,不免为葛敏担心起来。 秋儿看着公孙策越来越阴沉的脸,知道事情大概很是棘手,于是他压低声音问道:“公子,是不是很麻烦?” 公孙策没有说话,麻烦,何止是麻烦,根本就是要人命啊。 秋儿见公孙策没有说话,他似乎想起什么似得,神秘地对公孙策说道:“公子啊,你真的是那个什么阴什么的人啊?” 公孙策笑着转过头也神神秘秘地反问道:“你说呢?” 秋儿知道,这是他不想说的表现,每次都这样,自己想要八卦一下,他就开始正经起来了。 秋儿甩甩脑袋,自己安慰自己道:“不说算了,我还不想听呢。” 公孙策笑意更深了,拉着他的手臂说道:“等这些琐事都结束了,我会原原本本的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你。” 不是公孙策不想告诉他,关键是如果要说,必然要牵扯出曹州的事情,但那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在现在这样紧急的时刻,哪有时间坐下来话家常啊,所以还是留待以后慢慢再告诉他吧。 李元昊带领公孙策秋儿他们亲自督促在去往镇戎军的路上,徐浩楠则带领小股队伍埋伏在前往笼竿城的路上,说实话,公孙策是不想跟在李元昊身边的,毕竟他不想看着葛敏白白送死,他现在只希望葛敏千万不要出城,就算城里已经没有了水源,也一定不要出城,只要不出城李元昊就拿他没有办法,毕竟想要攻下定川寨这座易守难攻的城池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是希望总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公孙策和庞统的希望终究没有实现,葛敏动了。 曹明和赵洵先带领一小队先锋部队,首先出城,赵洵和曹明都有各自的小九九。 曹明希望尽快杀开一个口子,到达镇戎军,这样就安全了。 赵洵希望能先行向笼竿城前进,用自己实际行动来告诉葛敏,什么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俩人出城之后,却发现一件怪事,那就是西夏军居然只剩下屈屈五千多人,而且还都是些老弱病残,根本不值一提。 曹明心里暗自高兴,想着,难道李元昊知道城池难攻,已经撤兵远去了? 赵洵却觉得很是奇怪,这定川河的□□,肯定是李元昊放的,可是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会放弃呢?难道认为他们已经通通被毒死了,所以不用继续攻打? 俩人都寻思着自己的计划,毕竟五六千老弱病残对他们来事还是很好解决的,没多久,就打发干净了。 可是两人却为接下去的去向,起了争执,曹明极力要去镇戎军,可是赵洵却偏向笼竿城,最后无奈,只得各自带领各自的兵马,向自己心属的方向行去。 葛敏站在城楼上看到赵洵往笼竿城去,不紧摇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好了,外面已经安全了,我们出去,刘河、许思醇为左右翼,李治和、王宝殿后,汪文你带一小队留下,防止西夏军会乘我们都出去来偷袭城池。” “是。” 葛敏最终也跟着曹明一起向镇戎军进发,他的失败已经注定,但是赵洵呢?他会成功吗? 徐浩楠是一个莽夫,上一次就已经在赵洵手中失败过,但是这次他不一样,他的兵马比赵洵多的多,当他看到赵洵的队伍出现自己眼前的时候,心里虽有些恐慌,但是立刻还是被得意所笼罩,1万人对3000人,怎么算也是自己占了上风,想到这里,他的嘴角不由飘上一抹淡淡的笑意。 赵洵看着拦住自己去路的徐浩楠,轻蔑地笑了笑:“手下败将,还想来自取其辱?” “这一次恐怕不是我要自取其辱了。”徐浩楠一招手,身后出来一片。 赵洵看着如此众多的人,他倒是觉得无所谓,但是他还是感觉出了队伍里有些骚动,想来军心不稳才是自己最终失败的根本原因。 徐浩楠这次学乖了,他不再跟赵洵单打独斗,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敌方的对手,所以他看到赵洵的队伍人心不定,于是高声喊道:“谁能取主将项上人头,赏银1000两。”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手持长枪,向赵洵奔来,而他的部下还没有跟西夏人对战,有些就已经跪在地上投降了。 这些番军就是这样,有好处的时候,一个一个的都会冲上前,可是一旦性命攸关,就一个个的倒戈相向,真是风吹墙头草。 赵洵拔出自己的长刀,向黑压压的西夏军冲去,既然手下已经无力依靠,那么现在也就只能靠自己看了,杀出一条血路来,说不定还能侥幸逃脱。 几个轮回下来,赵洵身上已经鲜血淋漓,好几处都已受伤,甚至还有一处被人从背后刺出一个深深的口子,鲜血直流,他手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小,在这样下去,他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徐浩楠看到在马上摇摇欲坠的赵洵,得意的撇嘴一笑,高声喝道:“停止。” 只见那些将士们立刻收起长枪,站在赵洵周围,将他团团围住。 徐浩楠上前,鄙夷地笑道:“赵将军,怎么样,现在你说到底是谁自取其辱啊?” 赵洵浑身无力,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身体上的疼痛已经无法跟心中的疼痛相比了,自己生死无所谓,但是不能杀死这些西夏狗,他觉得心有不甘,一股血气涌上喉头,他忍不住重重的吐到徐浩楠的脸上:“呸,以多欺少,算什么好汉。” 徐浩楠被喷了一脸血,心里的愤怒一下子窜上来,他用手抹去脸上的血,生气的唤道:“来人,把这个人给我绑了,留给皇上发落。” 赵洵未死,但却被俘,这让他心有不甘,他希望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 葛敏的命运比赵洵好不了多少,只不过他的结局却跟赵洵截然不同。 李元昊看着葛敏的队伍越行越近,转头对公孙策说道:“孙公子,你觉得这次葛敏的命运会是什么?” “皇上已经都计划好了,想那葛敏必然是有来无回。”公孙策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也是宋人,看到宋军如此牺牲,你难道就不想为他们做点什么?”李元昊直勾勾地看着他,仿佛要看进他的心里。 公孙策迎上他的眼神,没有丝毫畏惧,笑着说道:“这句话,皇上也问过张园?” “没有,我知道他是真心想要帮助我西夏的。”李元昊的眼神有些闪烁,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平静。 “既然皇上如此放心一个给你施毒的宋人,为什么就不能相信一个可以救你的宋人呢?”公孙策轻蔑地看着他,眼里有浓浓的轻视。 “先生早就知道了?”李元昊露出一个奇怪的笑意。 “很早,刚刚来西夏就已经知道了,否则我又为何想做国师?”公孙策完全不理会李元昊的眼神,一应一答都让李元昊无法抓住把柄。 “行,这次定川寨取胜之后,我就封你为国师。”李元昊肯定的说道,“只要你好好辅佐我,将来我也同样可以让你做西夏国的宰相。” “谢皇上。”公孙策弯腰一个拱手。 宰相。这个李元昊的野心确实是大,小小的一个弹丸之地,居然妄想要吞没大宋泱泱国土,公孙策心里不由暗暗偷笑,这样的野心迟早会让他吃亏,毕竟窥视大宋这块肥肉的可不仅仅是他李元昊一人。 ☆、镇戎灭军无奈救援无望 终于葛敏进入了李元昊布置的圈套,李元昊站起身看着葛敏行来的方向,提醒士兵不要轻举妄动。 葛敏终于看到前面不远的长城壕,不由深深松了口气,只要走过那座桥,他们就可以到达镇戎军,终于一路行来有惊无险,一直没有碰到西夏军,这一点值得庆幸。 曹明打发人上前去巡视壕桥的情况,然后坐在马上对葛敏得意的说道:“葛将军,看吧,还是我们的计划是正确的,想那赵洵大概此时已经被灭了吧?” 葛敏没有说话,这个赵洵也是一直都跟随自己,这一次他单独去笼竿城,说实话,他心里确实有些不忍,但是他一意孤行,自己也没有办法,只能希望他自求多福了。 巡查的士兵急匆匆地向他们奔跑而来,边跑边惊讶万分地喊道:“桥断了,桥断了。” 葛敏惊魂未定的从马上跃下,一把拉住士兵的衣领问道:“你说什么?” 士兵因为恐惧已经说不出话了,谁料想此时突然从两旁的山坡上,站起许多人影,高举旗帜欢呼着:“哦,哦,哦。” 李元昊从上而下俯视着葛敏,得意地笑道:“葛将军,朕已经在此恭候多时了。” 葛敏嘴角一歪,轻蔑一笑道:“想你西夏从唐至今一直臣服于我中原,竟也不过弹丸贫瘠之地,你们何曾想过没有我泱泱中原,你们的子民能如此安逸?没有我大宋皇恩,你们能有安身立命之所?怎料你们居然不思隆恩,妄想称王称霸,在本将军面前居然也敢自称朕,真真是寡廉鲜耻,不自量力。” 公孙策听闻不由地对葛敏充满着敬佩,这才是一个堂堂大宋将军该说的话,明知会输,却绝对要输的有骨气。 李元昊哈哈大笑,缓缓从山坡上下来,走到葛敏对面,呵呵冷笑一声说道:“葛将军,现在逞口舌之快是没有用的,但看最后胜负握于谁手吧。” 说完李元昊一抬手,两旁的士兵都从山坡上冲了下来,将葛敏的队伍团团围住,曹明跟葛敏背靠背,他懊悔万分地说道:“早知道就应该跟赵浔一起去笼竿城了,那样也不至于前后受敌这么被动。” 葛敏一边防守一边说道:“赵将军说不定也已经惨遭毒手了。再说现在没有什么可后悔的,既然已经如此还不如多杀几个西夏人,也不枉自己最后终有一死的结局。” “将军说的对。”身边的将士跟着附声道。 也许是有了葛敏的激励,也许是想通了,反正活不了,还不如破釜沉舟,大家的士气都被激起来,一个一个就像地狱里的恶鬼,完全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口,红着眼睛劈向西夏军。 公孙策站在李元昊身边,看着下面已经被染红的地面,他分不清哪些是宋军的哪些是西夏军的,看着寥少的大宋军在众多的西夏军面前犹如一只只待宰的羔羊般无力,他的心里在滴血,这些人原本都不会死的,只要自己放弃自己的目标,放弃待在李元昊身边,这些人都不会死,但是现在他却选择了前者。这才造成了这些人的悲剧,他自觉身上的罪孽又添了几分。 “孙先生,这一仗都是你的功劳。”李元昊看着下面唾手可得的胜利,满心欢喜。 “皇上,这可都是你的计划,跟孙某有何关系?”公孙策面色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却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惴惴不安。 “看来,孙先生也是铁石心肠啊。”李元昊看着公孙策,怪异地笑道。 公孙策扭头看着他,轻蔑地一笑,说道:“皇上,真是慧眼如炬啊。” 俩人相视一笑,各有各的打算。 突然人群中一人叫唤起来:“将军,我掩护你从西面出去。” 公孙策看着下面的葛敏,此时已经血迹斑斑,看不清楚五官,手中的长/枪却还是虎虎生威,让人望而生畏。 葛敏清醒的明白,逃脱已经无望,李元昊根本不可能让他们活着出去,那些看似无意的破绽其实只不过是更阴险的深渊罢了,他不怕死,但是他怕的是所有的将士要跟自己一起死。 宋军躺下的人越来越多,他们有些就算已经被西夏军将长枪刺/进体内,还仍然顽强抵抗,虽然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但他们仍不放弃。 葛敏看着周围跟自己同生共死的将士,不由仰天长笑,一双恶狠狠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李元昊说道:“有如此众多忠心耿耿的将士与我一起战死沙场,葛某今生足矣。” 话音刚落,一只长/枪重重的刺进他的胸膛,顷刻之间,鲜红的血水顺着伤口流出,浸湿衣裳,染红胸膛,并顺着长/枪,一滴又一滴地落到地上。 紧接着,一枪,两枪,三枪……,很快葛敏的身体就被刺的千疮百孔,但是他依然没有倒下。 曹明痛心疾首地呼喊道:“将军。”随着一声惨叫,他也没能幸免那恐怖的长/枪。 公孙策看着葛敏,他被深深的震撼了,那触目惊心的鲜血,每一声滴落都宛如天雷重重的捶打在自己的心头,他将欲夺眶而出的泪水硬生生地缩了回去,他不可以流泪,也不能流泪,只有这样他才能将加注在宋军身上的痛十二万分的还给李元昊,也只有这样眼前这些殉国的将士才能死得其所。 李元昊走到葛敏身边,此时葛敏已经奄奄一息,他已经无力再说什么,因为他所有的力气都用来支撑他那摇摇欲坠的身体。 “我很佩服你的气魄和胆量,如果不是你忠心你们那个所谓的皇帝,说不定你我也能成为君臣。”李元昊惋惜地看着他,对于忠臣,他一向非常欣赏。 葛敏抬起虚弱的眼眸,对他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并朝他身后的公孙策看去,神态复杂的闭上了双眼。 恍惚间,公孙策仿佛觉得葛敏是认识自己的,那个奇怪的眼神,在临死之前居然充满期盼,似乎死亡是他本来就寻求的目的一样。 “孙先生你认识他?”李元昊显然也感觉到了怪异,他转过身眼神充满着试探。 公孙策瞥了他一眼,无所谓的转过身,笑着说:“反正我不管做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不是吗?” “当初皇上答应过,只要攻下定川寨,就会封我为国师,现在如果想反悔,我也不会觉得奇怪。”公孙策边走边说。 李元昊呵呵一笑,快步上前,笑着说哦:“孙先生说笑了,朕乃金口玉言,哪有反悔的道理。” “你放心,等攻下定川寨一定封你为国师,不过,那个毒……”李元昊欲言又止。 “如果皇上能兑现,那么孙某自然也知道自己的责任。”公孙策高傲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带着秋儿离开。 李元昊看着公孙策离去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就在定川寨的战役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吴用在唐隆镇也取得了胜利,他站在山顶,看着山下的辽军,一点一点的收拾战场,并将那些宋军的尸体堆放在一起的时候,他嘴角微微一笑,暗暗想道:看你们怎么去攻打太原府。 耶律俊才今天遭到了宋军的埋伏,损失惨重,不过最后还是将宋军杀了个痛快,看着面前像小山一样的尸体时,心里暗暗高兴。 他接过明浅递过来的火把,准备一把火把这些尸体都烧了,可就在他准备点火的时候,却发现宋军的衣服很怪异,于是他将火把递给明浅,撕开一个宋军的外衣,却看到里面穿的居然是西夏的军服。 明浅不明所以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啊?” 耶律俊才将尸体重重的摔在地上,恨恨地说了一声:“果然是你。” “是谁啊?” “李元昊。” “这怎么可能啊,这明明是宋军啊。”明浅假装不经意的拿去他们的兵器说道,“你看,他们的兵器上也是印的宋军的字样啊。” 耶律俊才抢过兵器,看到那些浅浅的疤痕,呵呵一笑:“小小伎俩也想骗我?” 明浅看着耶律俊才的误会越来越深,又加了一句:“难道王妃真的是西夏的密探,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哼,因为他想赢。”耶律俊才冷笑一声,“不过他忘记了,我耶律俊才也不是省油的灯。” “可是我们现在是帮他攻打太原,是帮他们的啊?他们为什么要偷袭我们?”明浅继续问道。 “因为他们知道我们带了5000人?”耶律俊才眼神一亮,“京都有西夏的密探。” “不可能吧,那个张园,我一直都派人盯着呢,绝对不会是他的。”明浅想了想说道。 “你能盯得住他人,还能盯得住他的鸽子?”耶律俊才说道。 “将军的意思是,信鸽传信?”明浅问道,“那还真没想到。” 明浅的话音刚落,一只信鸽就飞落在耶律俊才面前,他一个箭步上前将鸽子抓住,递给耶律俊才。 耶律俊才熟练的拿出小纸条,只见他的神情越来越兴奋,看完之后,已经激动无比,他断断续续地说道:“赵祯死了……死了。” 这句话就像一个魔咒一样,让明浅愣在原地。 赵祯死了,怎么可能会死呢,耶律俊才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到底是什么人给他送信。 耶律俊才决定回去整肃队伍,继续向太原府进发,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只带5000人了。 赵祯怎么可能会死,包拯已经被关起来,再说了就算他出来了,有展昭在,他也绝对不能伤害赵祯一丝一毫,但事实是,他确实伤到了赵祯,也差一点让他命丧黄泉。 ☆、拆穿伎俩引出更大阴谋 展昭看着面前呆若木鸡的包拯,他有些恍惚,这是又回到了双喜镇了吗?可那时他虽然也神志不清,但最起码还会说会笑,可是现在他跟一根木头有什么区别? “大娘,包大哥一直就这样吗?”展昭紧皱眉头,心有不忍的问道。 “一直就这样,现在还好一点,刚回来那会儿,就只是昏迷。唉。”包大娘深深地叹了口气,走到桌边给展昭倒了杯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把脉也完全看不出问题,可就是不太正常。”包大娘将水递给展昭,在包拯身边坐下,右手抚上他的脸颊,还是那样冰,冰的人心灰意冷。 展昭疑惑地问道:“难道就没清醒过?” “唉,清醒过,不过却犯下了弥天大罪。”包大娘现在想来还是觉得胆战心惊。 “大娘说的是刺杀皇上?”展昭虽然回来时间还不长,但是一路上也听到有人议论包拯刺驾的事情,原本自己是坚决不相信的,但是现在看来是确有其事了。 “唉,是啊,我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竟然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包大娘忍不住泪眼朦胧,当初那个对大宋死心踏地,对皇上忠心耿耿的包拯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大娘,你不要伤心,我相信这件事情背后肯定有人操纵,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把这个人找出来,让包大哥恢复正常的。”展昭坚定的说道,虽然他没有公孙大哥和包大哥那么聪明,但是他有武功,说不定也能打探出一二来。 展昭的想法是好的,但是真正做起来确实不容易。 梁仲轩出外云游了,最近根本找不到他人,所以展昭只能在京城打探情况。 第2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2节 [庞策]江山美人 作者:灵落红尘 第22节 他几乎走遍了汴梁大大小小的店铺,酒楼,驿站,甚至连妓院都去过了,可惜还是一无所获,那些个老板伙计,老鸨妓女的,见到他都跟见到了祖宗一样,恨不得鞠躬磕头,只希望他不要再去打扰他们做生意了。 展昭在找幕后黑手的事情,被赵祯知道了,他自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他将展昭招进宫,准备来一场瓮中捉鳖的好戏。 月到十五分外圆,今夜星辉满地,明月高悬,赵祯站在殿前看着满天繁星,嘴角微微一扬,今晚真是一个夜观星相的好日子啊,庞统你能算到我今晚会如何吗?想到这里,他轻哼两声,走进殿中。 “皇上,天色不早了,还是安寝了吧?”傅公公试探地问道。 “那么多奏章没有批,还有边关的军情急事,朕哪有时间休息啊?”赵祯走向案桌,心里寻思着到底是先解决边关的军情,还是先处理长江的水患? 傅公公不敢再说下去,听闻赵祯的话,他只得乖乖的站到一旁。 “傅公公,你好象好久都没有跟小九他们玩骰子了吧?”赵祯坐在案桌旁,一边提笔批阅奏章,一边不经意地说道。 傅公公赶紧跪下,头点地,惶恐地说道:“皇上,老奴再也不敢了。” “朕又没说什么,为何如此惶恐不安?起来吧。”赵祯头也不抬地说道。 傅公公不安地站起身,因为不知道皇上的意思,所以他不敢抬头,一直紧张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不知道包拯现在怎么样了?你上次去看他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赵祯突然放下笔,抬头问道。 “皇上,奴才没有看出什么问题。”傅公公依然低着头,不敢抬头看赵祯。 赵祯微微一笑说道:“傅公公,我看你现在年纪也大了,要不朕就让你告老还乡,可好?” 傅公公听闻又立刻跪下说道:“奴才是不是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只要皇上说了,老奴一定会注意的。” 赵祯站起身从案桌前走下来,踱到傅公公身边,轻轻的拉起他笑着说:“你太多虑了,你没什么做的不好的,主要是朕觉得你年纪也挺大了,应该享受一下晚年。” 傅公公依然低头不敢抬头,惶恐地说道:“皇宫就是老奴的家,伺候皇上对老奴而言就是享受晚年,所以……” “那好吧。”赵祯转身走开,继续说道,“你跟朕也有好些年了吧?” “是啊,好多年了。” “朕还记得,几年前一场大雨让朕昏迷了好多天,那些天你衣不解带的在朕身边照顾,现在想想,朕都觉得满是感激。”赵祯不经意的提起好几年的事情,但是傅公公居然没有接话,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赵祯突然转过身,看到傅公公怪异的脸色,笑着说:“还记得那时候,你为朕试药,差一点把自己的命给丢了,还记得吗?” “老奴年纪大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傅公公突然有些不自在,依然弯腰不敢抬头。 “那也是。”赵祯随口说了声。 可是话言刚落,就自门外飞进来一个黑影,顺着赵祯周身游走之后,只见赵祯的龙袍就被割开了许多口子,见此情景,傅公公赶紧冲着门外叫道:“护驾,护驾。” 赵将军即刻从外面跑进来,高喊道:“刺客在哪里?刺客在哪里?” 黑衣人果然站在离赵祯不远的地方,这次手上拿的是短剑,赵祯身上的龙袍也丝线般的挂在身上,他一动不动地看着黑衣人,轻蔑地一笑:“包拯,你终于还是来了,既然我们都已经心照不宣,那又何必还要用黑纱蒙脸呢?” 黑衣人就像根本没有听到赵祯的话,他一点一点往前挪动,对于持刀站在一边的赵将军,不屑一顾,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样,黑衣人的眼里透着浓浓的杀机,直勾勾地盯着赵祯。 赵将军一个跨步挡在了黑衣人的面前,高声喊道:“有本将军在,你休想伤皇上一根毫发。” 黑衣人好像根本看不见他,还是不紧不慢的往前挪动,此时已经有一堆人将他围住,可是他还是不停步。 赵将军看到黑衣人还在走,他立刻一挥手,所有的人都一起拿刀砍上前,经过前几次的教训,知道黑衣人力气很大,所以至此以后,皇宫的将士就多派了一倍的人,今晚的人数绝对比前几次要多的多,不过能否打倒他,不得而知。 赵祯冷冷地看着黑衣人跟士兵之间的纠缠,很明显,人数再多也不是他的对手,不过就是顷刻的功夫,所有的人都倒在了地上,不过黑衣人似乎目标不是地上的士兵,所以他并没有将他们杀死,而是握紧短剑,再一次向赵祯袭来。 赵将军突然跃起,举起长剑向黑衣人刺去。 黑衣人仿佛是料到了一般,他一个转身就避过了赵将军的长剑,但是赵将军一个急转再一次向黑衣人刺来,这一次他的运气可没有那么好,只见黑衣人转动手中的短剑,不仅打掉了赵将军的长剑,而且还将他推到在地,赵将军坐在地上感觉浑身软弱无力,站不起来,转头看看四周,大家也都是如此,虽然挣扎着想站起身,无奈浑身无力。 黑衣人再次转身向赵祯走来,不紧不慢,一步接着一步。 赵祯看着他越走越近,好奇地问道:“我能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派你来的吗?庞统?李元昊?还是耶律俊才?” 黑衣人依然没有说话,脚下的步伐却一点都没有停,很快就走到了赵祯身边,他将短剑架在赵祯的脖子上,哼哼笑了两声。 赵祯心灰意冷地闭上眼睛,既然已经无力反抗,那么就只能听之任之了,大不了就是一死罢了。 可是奇怪的是,黑衣人迟迟没有杀赵祯,就这么一直将短剑架在他的脖子上,眼看着时辰一点一点过去,地上的将士也快要恢复,黑衣人却还是没有动手,他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但是此时却有一个人急了,急得诡异,急得不太正常。 他快步走到赵祯身边,恶狠狠地说道:“你为什么不动手,难道还要等我亲自动手吗?” 黑衣人盯着他看,赵祯也盯着他看,地上所有人都站起来盯着他看,这时候他才知道中计了,想要夺门而逃,却被黑衣人一个跃起,堵在了门边。 “你到底是谁?” 黑衣人慢慢的将脸上的黑布揭去,那根本就不是包拯,而是展昭。 “为了试探你,我们可是准备了好久啊。”展昭将手中的黑布扔去,笑着说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 展昭看着他,玩味的笑了笑:“不是在西夏对吗?” 他移开自己的眼神,不再看对方,但是心里却不禁疑惑起来。 “你真是好本事啊,隐藏的如此之深,就连朕也差点被你骗了。”赵祯转过身,看着他说道,“难怪让你告老还乡,你不愿意,难怪跟你提以前的事情,你都想起来了,因为你根本就不是傅公公。” 傅公公转过身,完全没有了那种卑微的表情,而是一副气势凌人的样子。 “我确实不是傅公公。”傅公公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没想到你一点都不笨,居然看出来我是假冒的。” 赵祯看着他轻蔑地一笑:“哼,怪只能怪你自己不够细心,否则也不会被朕看出破绽。” “我到底哪有露出了破绽?” 赵祯一边走向他,一边叹了口气说道:“傅公公从小就在朕身边,所以对朕的情况了如指掌,他知道朕什么时候需要什么,这些根本不需要朕跟他明说,可是你不知道。” 傅公公呵呵一笑,好奇地看着他。 “朕每天早起都会有一个习惯。” “什么习惯?” ☆、误会解除落的间隙稍小 赵祯看着傅公公,忍不住笑笑说:“朕每天早起都会先沐浴,然后才上朝,所以傅公公他总是将所有的事情准备停当之后,才会叫朕起床,可是你没有。” “想来,因为你是蛮夷,所以对沐浴这种事情,从来都是可有可无的吧!” 傅公公嘴角一歪,哼哼两声后说道:“你们中原人就是麻烦。” “也幸得朕的这个麻烦,否则还真就这样被你给蒙混过去了。”赵祯凌厉的眼神看着傅公公,厉声喝道,“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设计包拯来行刺于朕?” 傅公公怪异地一笑:“赵祯你不是很聪明吗?难道你还不知道我是谁?” “皇上,我想他应该是西夏人,展昭曾经被关在西夏许久,这人想必应该是知道的,否则刚刚看到我的时候,他也不会如此恐慌。”展昭边说边回忆自己在西夏的经历。 那段时间,自己就一直被他们用银针封住穴道,无法运功,如果不是公孙大哥让秋儿救出自己的话,现在也许还在西夏不能回来呢,可是那个李元昊迟早会发现他已经逃脱了,不知道会怎样对付公孙大哥。 想到这里,展昭不由地一阵冷汗,他急切地问道:“如果你们发现我逃脱了,会怎样?” 傅公公脸色复杂地看着展昭,然后神秘地说道:“你本来就是一颗棋子,一颗牵制包拯和试探卧底的棋子。” “你说什么?”展昭心头一惊,他的意思难道是李元昊已经发现公孙大哥是卧底了? 赵祯听的有些糊涂,他不禁上前一步问道:“展昭,这是什么意思?” 展昭看了赵祯一眼说:“这些事情,容展昭以后再跟皇上详说。” 傅公公仰天大笑:“你们完了,你们都完了,展昭,包括你赵祯,你们都会死在我主的手中,你们就等着被你们的子孙后代唾弃吧,哈……” 傅公公话音刚落,一股黑色的鲜血从口中喷出,然后仰天大笑:“哈哈哈……”,身体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赵将军惊愕地走到展昭身边说道:“这人怎么跟傅公公长的一模一样啊?” 展昭蹲下身子,在傅公公那张奇怪的脸上观察起来:“奇怪,真奇怪。” “展少侠,什么奇怪?”赵将军问道。 “皇上,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展昭头也不抬的说道。 “是很奇怪。” “到底哪里奇怪啊?”赵将军还是不明白,他看着赵祯问道,“皇上,到底哪里奇怪啊?” 赵祯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难道看不出来他是中毒而死的吗?可是为什么他的脸上神色却如此正常?” 赵将军这才觉得奇怪,那傅公公的脸上一点都没有中毒的迹象,他忍不住想要上前去摸,但是却被展昭一把拉住:“等等,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展昭自腰间拿出一块罗帕,然后小心翼翼地在傅公公的脸上摸索起来,很快他发现了破绽,一块稍稍翘起的毛皮,展昭轻轻地将它揭开,一张看似熟悉的脸,映入他的眼帘:“崔明祥!” “你认识他?”赵祯一个跨步走到展昭身边,看着地上已经面如死灰的陌生男人问道。 “是的,他是李元昊身边人,我和包大哥被抓的时候,他就站在李元昊的身边,我听到有人叫他崔明祥,可是他具体是干什么的,我却不得而知。”展昭站起身,将手中的罗帕扔到崔明祥的身上。 “皇上,这次真的不是庞将军要刺杀你,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李元昊的计策,他抓包大哥和我,就是为了这次的刺杀行动。”展昭转身看着赵祯说道,“幸亏这次皇上早就看出了破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终究没有找到包拯的解药。”赵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难道他就要一直这样下去不成?” “皇上,想这崔明祥也不会将解药随便带在身边,就算他不死,我们也一样找不到解药,不过皇上请放心,公孙大哥现在就在李元昊身边,他一定会想到办法就包大哥的。”展昭坚定地说道,在他心里没有公孙大哥办不到的事情。 “但是刚刚这人说什么卧底,难道就是指公孙策?”赵祯看着展昭疑惑地问道。 展昭不由皱紧眉头,从刚刚崔明祥的话里听出,那李元昊似乎是在试探公孙大哥,自己这一走,不知道会给公孙大哥增添多少麻烦,最主要的是,到底会不会威胁到他的生命? “是的皇上,公孙大哥一直在西夏做卧底,这也是他在救了展昭之后,展昭才知道的,当时事关紧急,为了给庞将军送信,展昭就只得一人转回延州,公孙大哥为了渭州之城的战役,就留在了兴庆府,但是展昭没想到,原来自己也是李元昊用来试探卧底的一颗棋子,展昭现在真不知道公孙大哥到底怎么样了。”展昭心里有满满的悔意,早知如此,他就算拼上性命也一定会带着公孙策一起逃生。 赵祯沉默不语,这些情况他怎么都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庞统的奏章里对公孙策去做卧底只字未提,他每次除了请求援军之外,从来不多说关于战争的事情,现在延州的情况危机,这他是知道,兵马不够,他也是知道的,可自己上次居然让葛敏那样去算计庞统,难道自己真的错了? 看着赵祯不停变换的神色,展昭以为他是在担心公孙策的安危,于是安慰道:“皇上放心吧,公孙大哥那么聪明,他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赵祯看着展昭,尴尬地一笑,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来自己真的要好好想想接下去要做的决定了。 “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突然外面两个小太监,一前一后跑进殿内。 “慌什么?”赵祯满脸怒意地看着俩人,道,“说。” “包大人不见了。”其中一人惶恐地说道。 “不见了,不是有很多人看着的吗?”赵祯不由地慌了神,他一下子冲到小太监面前,急切地问道。 “是有很多人,而且包大娘也一直是寸步不离地坐在他身边,可是刚刚我们听到包大娘的叫声,冲进去的时候却发现……”小太监不敢继续说下去,而是互相看着,你推我搡。 “说,发现什么?”赵祯吼了一声,把两个小太监吓得双腿打颤,“发现,包大人不见了,可是我们也没见到他出房门啊。”两个小太监对刚刚发生的事情还是想不明白。 展昭不等小太监说完,就一个箭步冲出了殿门,向包拯住的地方奔去。 赵祯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转头对赵将军吩咐道,“去,多找点人手帮助展昭。” “是。”赵将军说完,带着手下,抬着崔明祥的尸体,走出了大殿。 一下子大殿里就安静了下来,赵祯觉得头有点痛,他缓缓的走上案桌,此时此刻他需要静一静,好好的想想自己曾经的决定到底会给这场战役带来什么,还要好好想想,如何做才能最大限度的挽救这场战役,他不想输,也不能输,满朝文武在看着他,天下百姓也在看着他。 天高月黑夜,正是杀人时。 突然外面开始狂风乱作,天上黑暗无星,仿佛一下就天地间都沦为地狱,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殿门被大风吹的狂舞,一个小太监看了看赵祯又看了看殿门,还是决定过去将殿门关好,但是刚走到门口,他就被一把短刀滑过喉咙,救命都没来的及说鲜血就喷涌而出,溅在大殿的朱色门梁上,显得那样的触目惊心。 赵祯一个激灵,站起身,平静地说道:“包拯,你还是来了。” 黑暗中走出一个人,他浑身杀气,头顶的月牙已然看不出清正廉洁的痕迹,而是宛如一把尖刀,准备时刻刺入对方的胸膛。 包拯还是没有说话,他盯着赵祯,一个飞跃,稳稳的落在他身边,手上的短刀立刻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赵祯转头看着他,但是却见到了一个完全陌生和充满寒意的眼眸,那里没有热情,没有生气,跟一个被人提线的木偶一样,没有任何思想。 包拯的短刀犹豫了一下,并没有立刻滑过赵祯的脖子,而是紧紧地盯着他那惋惜的眼神发愣,他的眼底有一丝怪异的神奇掠过,但是很快就消失,有重新变成被人操纵的傀儡。 展昭他们赶到的时候,包拯的短刀已经刺进了赵祯的胸膛,鲜血从他嘴角溢出,慢慢的滴落在案桌上,胸膛被染成红色,就像一朵刺眼的牡丹花,包拯的短刀上,手上都沾上了赵祯的血,而他还仿佛没有杀够一样,将短刀拔出,准备再次刺进胸膛,幸得展昭一个飞起,将已死的小太监踢向包拯,才得以撞开他的身体,并顺势跌倒在地。 赵祯缓缓地瘫倒在龙椅上,鲜血染红了身边的一切,胸膛的红色还在源源不断地向外涌动,展昭飞身上前,迅速点中包拯的穴道将他制服住,然后跪倒在赵祯身边,封住赵祯胸口的几处大穴,满含愧意地说道:“皇上,展昭中计来晚了,你一定不能死啊。” 宫殿里一下子忙碌起来,赵祯被人抬到后殿,宫里的御医都疾步赶来,看着龙床上奄奄一息的赵祯,展昭悔意更浓,他恨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着了对方的道,他不停的走来走去,不时看看御医的脸色,一个一个都只会摇头,可是越是摇头,展昭就越恨,他抑制不住内心的狂躁,疾步奔向茫茫黑幕里,他需要发泄。 ☆、继续前进同时布下疑阵 定川寨汪文的守军根本就不堪一击,李元昊只用了区区两千擒生军就打开了定川寨的大门,汪文和一干将士无一人幸免。 徐浩楠看着苍夷的定川城,疑惑地说道:“怎么就只有这几个人啊?” 李元昊笑着说:“也许都藏起来了吧。” 公孙策心头一惊,难道他知道了? “定川寨就这么大,能藏哪里啊?”徐浩楠环顾四周,说道。 “孙先生,你觉得呢?”李元昊不回答,反而转头对公孙策说道。 “在下不知,因为在下只关心皇上曾经答应过在下的事情。”公孙策面无表情地说道。 “是吗?”李元昊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转头不再看他。 公孙策弄不清楚,他到底什么意思。 前天刻意告诉自己赵祯已死,这不应该是机密吗?为什么要告诉自己,难道……。 公孙策不动声色的跟在李元昊身后,看着眼前熟悉的情景寻思着庞统到底躲在哪里? “徐将军,你暂且留守定川,我跟孙先生明天去渭州。”李元昊转过头对公孙策说,“孙先生意下如何?” 公孙策平静地看着他说道:“可以,不过皇上说过的话总是要算数的。” “没问题,朕今晚就宣布你为西夏新一任国师。”李元昊高声说道。 公孙策沉默不语地跟在李元昊身后,淡淡地看着远方。 今晚的夜色很好,不仅有漫天繁星,还有一地星辉,公孙策现在已经是西夏的国师,他用自己的鲜血救活了李元昊的命,他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就为了渭州一战,牺牲这么多值得吗?公孙策不知道,他现在心里想的就是要尽快找到解药救包拯,不管李元昊告诉他,赵祯已死是真的还是假的,他都觉得这件事情刻不容缓,越拖下去事情的变数越大。 “公子,回去吧,明天还要早起去渭州呢。”秋儿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身后,轻声说道。 公孙策看了看天空,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回房。 房里很热,但是公孙策一点都不觉得热,他本来身体就不好,再加上两次施血救人,现在的脸色就更加苍白了。 他坐到桌边为自己倒一杯水,刚刚浅酌一口,突闻床帷后有响动,于是就站起身忐忑不安地走向床边。 突然从床后面蹿出一个熟悉的身影——庞统。 公孙策惊讶地看着庞统,难道每次都要这样搞突然袭击吗? 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他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每次离开自己都会把自己弄得如此憔悴?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公孙策知道他又要问什么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话,庞统知道他不喜欢自己管的太多,因为不管需要经历什么,他都绝对不会放弃。 “你……” “你……” 两人突然同时开口,听闻对方的话言,两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你怎么从床后面出来了?”最后还是公孙策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我知道你一定会住这里,所以就来了。”庞统往前走了几步,渐渐地靠近他。 “他们呢?”公孙策探出头往他身后看到。 “你是想见我,还是想见他们?”庞统没有停止自己的脚步,但是眼神却从未离开他,微微一笑问道。 公孙策抬头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他,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吱吱唔唔的说道:“那个……” 许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尴尬,他转身快步走到桌边,勉强装出一个笑容看着庞统说道:“喝水啊。” 庞统看着他的样子,笑意更浓,他就是喜欢看他被自己捉弄的无处可藏。 “喝。”庞统几个大步就坐到了桌边,端起他面前的水杯一口喝尽。 公孙策想要提醒,但是已经来不及,等到庞统将见底的水杯放到桌上,他才又尴尬地说道:“那是我喝的。” 庞统低头看着面前的空水杯,沉默片刻后说道:“怎么?你我不能共饮吗?” 公孙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看到公孙策被捉弄的不知所措,庞统轻声笑了两声后说道:“好了,不说了。我今天来找你是有急事的。” 公孙策一听有急事,赶紧坐了下来,一本正经的问道:“是不是有什么麻烦?” “其实也不能说是什么麻烦,”庞统盯着公孙策问道:“我只是担心那个李元昊真的相信你了吗?要不这次你不要跟他去了?” 公孙策白了他一眼,不说话,他明知道这根本不可能,还来跟自己说。 “我也不知道。”对李元昊是否信任自己,公孙策心里也不能确定,虽然自己已经救了他的命,但是他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赵祯已死呢?难道真的仅仅是表示对他的信任吗? 公孙策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他抓住庞统的手臂焦虑地问道:“你不是会夜观星相的吗?帮我看看紫微星现在怎么样了?” 庞统没有起身,脸色深沉,声音幽幽地说道:“不用看了,紫微星已经黯淡了。” “什么意思?” “赵祯有麻烦。” “为什么?” “不知道。” 公孙策看到庞统逃避自己的眼神,他知道肯定出事了,而庞统肯定知道,但是却不告诉自己,他站起身,不高兴地说道:“既然不说,那你走吧。” 庞统知道他生气了,但是当初做的时候,本就知道他会生气,可自己还是做了,既然做了,他就从来没有后悔过。 他没有起身,而是又倒了一杯水,说道:“既然想知道,那为什么还站着。”说完也顺手给他倒了一杯水。 公孙策慢慢地坐下来,并没有端起水杯,而是静静地听他怎么说。 “你知道,我已经将包拯送到了汴梁,可是你知道包拯他已经变了吗?”庞统喝了一口水,冷笑一声。 “变?他中毒了而已,怎么会变?” “他在延州的时候,曾经行刺于我,幸好我警惕,否则我怕也要死在他的刀下了。” 公孙策没想到包拯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他一直都以为他应该是中毒之后昏迷不醒而已,只要找到解药了,他就会醒来,继续做他的大宋第一聪明人。 “既然你都差点死在他的刀下,那你为什么还要将他送进汴梁?”公孙策话言刚出,他就明白了一切,然后转头用不可思议地眼神盯着庞统说,“你答应过我,不会再想那件事情的。” “是的,我是答应过你,可是把包拯送去汴梁是你一声不想去西夏以后不久发生的,那时候你没有任何音讯,你让我怎么想?”庞统无辜地看着公孙策,“可是当展昭回来之后,我知道了你的消息,知道你为了这场战役付出了很多,所以我立刻就让展昭回汴梁,希望能阻止包拯的行动,没想到……” “你没有我的消息,你就让包拯去刺伤皇上?”公孙策一下子接受不了,他的心很乱,虽然他早就猜到了庞统可能会这样做,但是听他亲口说出来,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 从好水川之战开始,其实就是一个圈套,一个设计庞统和包拯,谋害皇上的圈套,这个圈套是李元昊设计的,当然也许是张园提议的,总之他们想好了每一步,估计了每一步可能出现的问题,他们将庞统和皇上的心理摸得透透的,这才让这个圈套得以进行,并最终成功了。 现在如果皇上已死,那么摆在李元昊面前的一切障碍就将被一扫而空,包拯谋害皇上,死。庞统和包拯勾结,死。 好一个一石三鸟的计策,公孙策不由心头一惊,果如当初自己所料,幸好展昭回去了,一切还有变数。这个李元昊的确不是一般的人物,他现在已经开始怀疑,他并没有相信自己,说不定也是在利用自己,但是到现在为止自己还不知道他到底要利用自己什么? “公孙策。”庞统轻轻地唤了一声,将公孙策从沉思中惊醒,“你是不是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难道你也觉得有问题?”公孙策转头看着他。 “是的,我就是觉得有问题,我总觉得这像一个阴谋,一个李元昊设计的阴谋。”庞统说道。 “是的,这本来就是一个阴谋,一个针对你和皇上的阴谋,当然他也利用了我,哼哼。”公孙策心里觉得很不舒服,帮他人做嫁衣裳,不是他公孙策会做的事情,可是这次他偏偏就做了,而且还自觉很厉害。 “没想到,你我都中计了,真是……”庞统苦笑着说。 “哼,我公孙策是那么好骗的吗?”公孙策眼神盯着房门,眼里有神秘的神情一闪而过。 “你想怎样?” 公孙策挑头看着庞统神秘地说:“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找到马大夫。” “我带你去。” 直到这一刻,公孙策才万分肯定,李元昊现在应该已经知道自己就是宋军的卧底了,但是既然他不相信自己,但是却又要将自己留在身边,原因虽然不清楚,但是目的很明确,肯定是为了渭州一战,李元昊想赢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他不仅仅是想赢渭州一战,他还想继续往中原进攻,最后直捣黄龙。 ☆、机会临前难料敌方心思 第二天,公孙策一如既往地跟着李元昊往渭州而去,他一路上依然跟秋儿有一塔没一搭的闲聊,他知道定川寨里的人已经动起来,他也知道有庞统在,这件事情会很快就被摆平,但是关键是摆平之后,他怎么去往渭州? 一路走来,李元昊默不作声地安排下一路又一路的埋伏,公孙策没有问原因,因为他知道这是用来对付庞统的,李元昊安排了一路,公孙策就跟了一路,他已经是国师了,但是李元昊对他却是可有可无,做任何事情也从来都不会关心他的决定。 就在李元昊一边防守后敌,一边向渭州进发的时候,耶律俊才也点齐了将士,准备向太原府进攻。 这天一早,耶律文才急冲冲地跑进将军府,逢人便询问耶律俊才去了哪里? “将军去校场了。” 当耶律文才赶到的时候,耶律俊才正在鼓舞士气,他一下子上去就扯住二哥举起的右手说道:“你真的要去?” “那当然,现在赵祯已死,多么好的机遇,我如何能放弃?”耶律俊才一下子甩开弟弟的手,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是弟弟总胆小怕事。 “你怎么知道赵祯已死?就凭你的人给你的所谓的密报?”耶律文才还想继续劝导,但是现在的耶律俊才根本听不进去,他知道胜利就在眼前,绝对不能放弃。 见耶律俊才没有说话,耶律文才继续说道:“哥,你就不觉得那些西夏兵在唐隆镇袭击我们很奇怪吗?我们明明是去帮他们攻打宋军的,他们为什么又要偷袭我们?” 耶律俊才听闻弟弟的话,这才想起来在唐隆镇时,那些被杀的穿着宋兵衣服的西夏人,这确实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看到哥哥有些动摇,耶律文才继续说:“先是幽竹刺杀太子在先,后是西夏人偷袭我们在后,哥,你真觉得这些都是李元昊所为吗?” “你什么意思?” “经过这么多天的探查,我可以肯定幽竹并不是西夏的卧底,应该是大宋的才对。”耶律文才一席话,让耶律俊才惊讶不已,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弟弟,不确定地说道,“你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我已经找人去兴庆府秘密查探过,李元昊确实有个非常喜爱的女人,但是这个女人已经失踪很久了,而且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所以这个女人绝对不会是幽竹。”耶律文才在哥哥不在的时间里,做了很多事情,而且这时候正好也是李元昊离开兴庆府的日子,他很庆幸一切都是这么顺利。 耶律俊才沉默不语,告诉自己幽竹就是西夏密探的人就是他,难道他也背叛自己了吗? “还有。” “说。” “既然说幽竹不是西夏的密探,那么她就肯定是大宋的密探,既然如此,那么庞统肯定已经知道我们要偷袭太原府,那么在沿途设伏对他而言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那些所谓的西夏人肯定是大宋人假扮的,目的就是为了挑拨大辽和西夏的矛盾。”耶律文才说道。“试问如果那些人真是西夏人,看到我们同样也是西夏人的装扮,他们为什么还要对我们动手?” 耶律俊才又一次陷入沉思,这一切难道真的是庞统的阴谋诡计,幽竹难道真的是他派来的卧底? 他不想相信,但是弟弟的一番话让他不得不信,如果幽竹不能相信,他不能相信,自己还能相信谁? “哥,这个兵,你不能出。”耶律文才转过身看着台下操练的士兵说道,“且不论你密探对你说的赵祯已死到底有几分真实性,但就现在庞统已经知道我们要进攻太原府,他会没有准备吗?你觉得我们真的有胜算吗?” “我们还有孙竹令。”耶律俊才抱住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哼,孙竹令?他已经死了。”耶律文才淡淡地说了一句,却让哥哥忍不住大惊。“死了?什么时候?” “就在昨天夜里,我也是今早才知道的。”耶律文才叹了口气道,“想必是听有人说赵祯已死,所以觉得活着无意,还不如一死了之。” 听到这里,耶律俊才觉得真的是出兵无望了,事情完全朝向自己不利的方向发展,太原府是范忠炎的地盘,他出了名的骁勇善战,足智多谋,不比庞统差,既然庞统已经知道他们要进攻太原府,那么又如何没有防备,而且现在澶渊之盟还在,自己总不能明目张胆地出兵,再说宋军已经知道自己冒充西夏军,又如何还会让自己继续冒充,如果这一仗最后胜利了,那还好,可是万一失败了呢? “哥,这兵真的不能出。”耶律文才继续劝解道。 耶律俊才仰天长长的叹了口气,也许弟弟说的对,现在大宋跟大辽并没有任何冲突,自己又何必去趟李元昊这滩浑水,而且当初李元昊那样虐待耶律燕,甚至死后很久居然都不告诉他们,由此可见这个人根本没有情意,现在帮了他,指不定什么时候他还会倒戈相向,既然如此还不如干脆罢手。 “将军,他们都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出发?”明浅风尘仆仆地赶到,急切地说道。 “唉,让他们都撤了。”耶律俊才轻轻地挥手,脸色看起来异常疲惫。 “可是……”明浅还想说什么,却被耶律文才打断了,“没听懂吗?将军让都撤了,不打了。” 明浅疑惑地转身走开,他不住的回头看俩人,心里不由嘀咕起来:刚刚还说这次要直捣黄龙,现在突然就不打了,到底什么意思?不过这个消息要尽快通知庞将军才行。 明浅和吴用的接头,在偷袭唐隆镇的时候就开始了,他们交换了所有的暗号,接头的方法,以及更加保密的传信方式。 从唐隆镇回来之后,明浅向耶律俊才讨了一个差事,教太子练武,这对耶律俊才来说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明浅的要求。 “太子,你喜不喜欢放风筝啊?明浅明天带你去放风筝好不好?”明浅一边陪太子练剑,一边讨好地说道。 “明将军,可以去放风筝啊,太好了,我要去我要去。”太子毕竟是小孩子,一听说可以放风筝,他一脸的憧憬。 明浅一把将他抱了坐到马上说道:“那么我们明天去买风筝好不好啊?” “好啊,好啊。”太子拍手叫好。 明浅拉着太子乘坐的马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他已经想好了,明天会先带太子去买风筝,然后再去绿迎湖放风筝,那里离大宋的边境最近,只有在事情紧急的时候他才要放风筝,这样就会有人带着密令尽快跟自己联络,这次的事情紧急,他必须要尽快通知庞将军。 李元昊并不知道耶律俊才已经放弃了攻打太原府,他更加没料到他们在唐隆镇遇袭的事情,他依然在思量到底是应该自己主动出击先攻打渭州,还是等太原府那边先动手。 公孙策看着月下沉思的李元昊,悄悄地走到他身边,道:“在皇上心里对竹束还是不相信?” “孙先生何出此言?”李元昊头也不抬地说道。 “如果相信竹束,为什么不告诉我,那些埋伏到底什么意思?”公孙策假装不高兴,既然他想演戏,那么就配合他一起演完这出戏,只是现在对结局的预料谁也说不准。 李元昊起身,怪异地看着公孙策,笑着说:“这个孙先生应该知道吧?” “是吗?”公孙策轻蔑地看着他,笑着说道,“难道张园在的时候,你也是这样让他猜的?” 李元昊呵呵笑道:“他根本不用猜,因为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安排的。” “你的意思是,我没有为你出谋划策?”公孙策鄙夷地一笑。 “孙先生,不知道你觉不觉得自己的名字很奇怪?”李元昊不经意地说道,“竹束,这两个字加在一起就是个策字,孙策。你的名字倒是跟大宋的那位公孙策的名字很像啊?” 公孙策知道他已经知道自己是大宋的密探,但是他没有想到他居然已经猜到如此之深,但是既然已经决定陪他将戏演到最后,那么自己又怎么能轻易地自露马脚。 “皇上的想象力真是丰富啊,居然能想到这一层关系,是啊,我就是公孙策。”公孙策半真半假的说道。 “是吗?”李元昊定眼看着他,露出一个神秘地笑容,“我还真希望你就是公孙策,那样渭州就好打多了。” 李元昊说完转身离去,留下满腹疑问的公孙策站在原地,琢磨着他这句话的意思。 “公子,我们回去吧。”秋儿慢慢地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 公孙策愣了一下,转身笑着说:“好,回去。” 走进营帐,公孙策突然说了一句:“秋儿,你的家乡在哪里?” 秋儿不禁一怔,随后说道:“公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因为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公孙策的眼神有淡淡的伤感和无奈,看得秋儿疑惑不解。 ☆、真相揭发总是心怀伤意 他们离渭州越来越近,公孙策知道李元昊此时突然说这样的话,肯定是已经为自己安排好了结局,只是自己还没有猜到这个结局是什么,现在支撑他的只有包拯的解药,他需要想尽一切办法知道这个解药到底在哪里,否则他真不知道等待包拯的会是什么? “公子……”秋儿对他的话完全不明白,现在这个时候提到他的家乡有什么意义。 “你不是曾说过,你的家乡在西夏跟大辽的交集处吗?”公孙策看着他说,“我有一个任务想要你去帮我完成。” “什么事情?”秋儿好奇地看着他。 “我要你去大辽找张园,并设法从他的口中知道包拯的解药在哪里?”公孙策略微有些不好意思,他走到秋儿身边,手搭在他的肩膀说道,“我知道这很为难你,而且也很危险,可是我必须要知道包拯到底是中什么毒了,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可是公子,你的安危?”秋儿的任务就是来保护公孙策的,可是如果现在他离开,那么公孙策的性命恐怕就堪忧了。 “你放心,李元昊现在还不会杀我,他留着我说不定还有更重要的作用。”公孙策继续说道,虽然他不敢肯定李元昊到底知道了多少,但是自己的性命暂时无忧这是肯定的,否则李元昊也不会轻易让他留在军营里。 “朱将军要我必须要保证你的安全,我现在一走,不就是违背军令吗?”秋儿犹豫不决。 “秋儿,”公孙策定眼看着他说道,“你一定要去,因为我还要验证一件事情,一件对你,对我都很重要的事情。” “公子。”秋儿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公孙策的眼里有很多复杂的情愫,他看不懂,但是那份坚持却牢牢地印进了秋儿的眼里,他知道公孙策是绝对不会改变意见的。 “秋儿去,只要是公子要秋儿做的事情,秋儿一定义无反顾。”秋儿重重的点点头,虽然他不知道结果如何,但是他还是肯定地说道,“秋儿一定会把解药给公子带回来的。” “谢谢。”公孙策的感激之情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只得冲着秋儿重重地点点头。 一转眼,渭州就在眼前,李元昊一路行来,不仅消灭了许多宋军的小股队伍,而且还掠夺了不少的民脂民膏,他已经下定决心,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攻下渭州,打开进军内地的大门。 李元昊在距离渭州城不到2公里的地方扎营,天气已经开始进入深秋,空气中漂浮着浓重的湿气,自从秋儿走后,公孙策感觉得身体不如从前,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他都觉得已无任何东西可以让自己觉得暖和,也就只有在正午时分,他才能从耀眼的阳光中感受到丁点暖意。 对于秋儿的失踪,李元昊好像根本不在意,他既没有表现出任何好奇,更加没有向公孙策询问,似乎这个人本就应该消失一样。 站在营帐前,远眺渭州,公孙策心里开始琢磨:他准备好了吗?如果李元昊到时候以自己为威胁,他会退缩吗?如果…… 有太多太多的疑问在心里翻腾,他不敢再想下去,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候马上就要到了,而他却对此一无所知。 朱雀站在城楼看着远处李元昊的大军,心里也不免焦急,已经这么久了,为什么庞将军还没有过来?葛敏遣来的援兵都已经到达很久了,可是葛敏也是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定川寨出事了? 朱雀深深地叹了口气,从城楼上走下来,并对身边的将士吩咐道:“要加紧巡视,李元昊随时都有可能会进攻,我们要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 “是。” “庞将军来了。” 朱雀听到有人叫了一声,忍不住加快脚步,在街道的拐角处终于见到了他--庞统。 朱雀看到许久不见的将军,心里一热疾步上前,忍住激动说道:“将军,你可来了。” 庞统看了一眼朱雀,却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径直向城楼走去:“情况怎么样?” “情况不是很好,之前有人回报,李元昊这一路已经取得了大小好几场胜,而且也虏劫了不少东西,所以情况对我们很不利啊。”朱雀一边跟上庞统的脚步一边说道。 庞统神秘地一笑说道:“我就是要他取得胜利,虏劫民众,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有机可趁。” 朱雀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很显然他对庞统的话完全不明白。不过将军不想说,自己也不敢明问,只是他觉得到现在葛敏都没有来,这实在不太正常。 “将军,那个葛将军,自从前段时间他让手下的费将军将援军带来之后,他自己本人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他到底在搞什么鬼啊?”朱雀忍不住发了句牢骚。 “他不会再来了。”庞统淡淡地说道。 朱雀疑惑地看着庞统,希望可以等到庞统的答案。 庞统转头看着他疑惑的眼神,笑着说:“怎么?觉得奇怪,我怎么会知道?” “属下可不会觉得奇怪,这世上就没有将军你不知道的事情。”朱雀也淡淡地说道。 庞统的笑意更深,一边继续往城楼走去,一边说道:“等看完了回去,我慢慢跟你说。” 李元昊一路行来,一路的暗哨埋伏,何以庞统能够完好无损地来到渭州,而他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密报?一切看起来都像一个迷,但是真正的战役才刚刚开始,最终谁胜谁负,现在下定论看来还为时过早 庞统看着满天的星星,今晚虽然若隐若现,但他还是勉强能看到那颗紫薇星的亮光已经越来越强烈,果然天子的生命力就是强大。 “将军。”朱雀轻轻地唤道,他知道将军在夜观星象的时候,是最讨厌被人打扰的,当然除了一人以外。 “进屋吧。”庞统转身走进屋内,他知道朱雀有很多的疑问,需要他来解答。 “将军,朱雀不明白为什么你白天说葛将军不会再来。”朱雀是个急性子,为了知道结果,他已经强迫自己憋了很久了。 “因为他死了。”庞统叹了口气说道,“就在定川寨之战中战死了。” “他怎么会去定川寨的啊?”朱雀觉得很奇怪,他不是应该来支援渭州吗?当初给他送的信里说的很明确啊。 “哼,我想这应该是赵祯的鬼主意,希望他能安营定川寨,窥视我们的后方,伺机出兵而已。”庞统笑着摇摇头说,“葛将军,是一个正直的人,他也许不想在这国难当头之际,还在我背后捅我一刀,所以他应该是想去探知一下情况,也好向赵祯复命,可惜他没想到定川寨此时已经成为战场,所以……” “将军,你的意思是皇上想要对付你?”朱雀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你说呢?”庞统转头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朱雀有些尴尬,脸色也有些异样,小声说道:“这件事会不会跟当初把包拯送进宫有关啊?” 庞统又叹了口气说道:“是的,他是想报复我。” “将军,那怎么办?”朱雀不由紧张起来,如果皇上真的想要对付他们,那么这次的渭州一战,他们的命运会怎样还真不好说。 庞统走到桌边,轻轻坐下,倒了一杯水说道:“放心,他想要对付我还没有那么容易。” “将军,那个费将军会不会也有问题?”朱雀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说道。 庞统斜了他一眼,沉思片刻说道:“应该不会,赵祯给葛敏下达的密令肯定是保密的,手下人知道的可能性不大,否则他也不会只带了屈屈一万人去定川寨。” 第2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3节 [庞策]江山美人 作者:灵落红尘 第23节 “不过,也不能不妨,总之一切小心为好。”庞统将水杯里的水一口饮尽。 “那现在定川寨的情况如何?” “定川寨现在很安全,我让吕亮在那里,就目前情形来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庞统说道。 听闻定川寨很安全,朱雀忍不住深深的松了口气说道:“那就好。”话刚说完,好像又想起什么,转头对庞统说道:“不知道吴用那里怎么样了?” “放心,大辽暂时不会攻打太原府了。”庞统站起身,走到案桌边,看着桌上的地图,若有所思。 “这是为什么?”朱雀不明白。 庞统抬头跟他说道:“这个原因还是等吴用他们到了,再跟你解释吧。”说完继续低头研究地图。 现在看来,战役似乎已经很简单,只要打败西夏军对渭州的围攻就行了,但是庞统心里明白,这次的战役对自己是一个挑战,因为公孙策在他手里,虽然自己已经极力想要劝阻他不要再跟李元昊去,无奈他决定了的事情,任何人都劝阻不了。 现在战役在即,李元昊会如何利用他,自己不得而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李元昊绝对会在面对失败的时候,牺牲公孙策,他最怕的就是这个,牺牲自己可以,但是绝对不能牺牲他,现在天气越来越寒冷,他每时每刻都在担心他的身体,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 黑色的夜幕下,公孙策紧了紧身上的棉衣,他心里疑惑不解,围城好几天了,为什么李元昊还是没有要攻城的迹象,他到底在等什么? 公孙策向李元昊的帅帐走去,他要去问问原因,至于方法,当然就是直接了当。 ☆、阴谋托出唯求战役全胜 “孙公子,这么晚了,还有空来看朕?”李元昊坐在案桌上头也不抬的盯着地图说道,他好像已经猜到公孙策回来,一点都不惊讶。 公孙策理了理思绪,咳嗽两声说道:“竹束不知道为什么皇上这么久了还不攻城?” 李元昊抬起头,眼里有隐现的红血丝,像是好多天没有睡觉的样子,道:“孙公子觉得朕为什么不攻城?” “竹束不明白。”公孙策没好气地回道。 “想孙公子这么聪明的人居然也不知道朕的想法,”李元昊别有深意地看着他说道,“孙公子,你这段时间好像越来越笨了,难道是被什么人刺激到了?” 公孙策笑着对上他的眼神,平静地说道:“皇上果然是心细如发,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李元昊从案桌上下来,慢慢地踱到公孙策身边,道:“孙公子,你不是也一样吗?朕在你面前还有什么隐私吗?” 公孙策不明白李元昊的话,他不解地看着他说道:“竹束跟皇上相比,那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了,否则现在在下又怎会在皇上的营帐里。” “哈哈哈。”李元昊莫名其妙地大笑,然后定声说道,“这等待耶律俊才先攻打太原府,不应该是我们首先要考虑的事情吗?” 公孙策当然知道耶律俊才一旦攻打太原府,绝对会降低渭州对他们的抵抗,取得胜利自然容易很多,但是现在张园已经无法再给他送信,就算可以他似乎也已经不相信了,那么又有何人会再给他送信呢? 想到这里公孙策突然一怔,既然李元昊已经肯定自己就是大宋的密探,那为什么还要将张园背叛他的事情告诉自己?难道……。 看到公孙策突然变白的脸颊,李元昊微微一笑说道:“这一点本就是孙先生你提出的,怎么现在反倒忘记了。” 公孙策想明白了李元昊的用意,他自然也不需要再掩藏什么,严肃地说道:“皇上真是好计谋啊,竹束佩服佩服。” “孙先生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竹束告退。” 公孙策退出李元昊的营帐,他的心里犹如刀绞般疼痛,一路跌跌绊绊地行来,当走到营帐的时候,他已经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一下子瘫倒在床边,双手紧紧地抓住胸口的棉衣,脸上露出哀怨的表情。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一切的一切李元昊都算计好了,张园不重要,他也不重要,包拯同样不重要,他觉得最重要的就是挑拨大辽跟大宋的矛盾,而要达到这个目的,除了安排一个大宋人去救西夏国师之外,还有更好的吗? 这个可悲的计划,居然是公孙策亲手帮他做的,想想自己都觉得心寒,不过秋儿你会让我失望吗?会吗? 未来的路谁都看不到,只要尽力了那就无愧于心。 那么战役的结局也是同样无人知晓,耶律俊才不知道,庞统不知道,公孙策不知道,自然李元昊也不知道,因为李元昊没有等到耶律俊才发兵,太原府安然无恙,而渭州的驻兵却是越来越多,这让李元昊很是烦躁。 “难道到现在皇上还不准备发兵吗?”公孙策看着面前高高在上的李元昊,淡淡地问道。 李元昊的脸色不太好,他盯着公孙策,疑惑地问道:“为什么?” 公孙策嘴角上扬微微笑道:“皇上如此聪慧难道还要竹束说的更明白吗?” 李元昊走下案桌,来到公孙策身边,他已经好多天没有睡觉了,眼里满是红血丝,脸色也异常憔悴,他站在公孙策面前,声音略微沙哑地问道:“为什么我明明已经安排好了,可是却什么都没有发生,为什么?” “皇上,你这就叫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公孙策挑过头不再看他。 “是你,我知道是你。”李元昊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于是他一把扯过公孙策,恶狠狠地说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皇上如若要杀我,又何须等到今天?”公孙策面不改色笑着说道。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公孙策刚说完,外面就有士兵进来回报,“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李元昊将他使劲推开,走到士兵面前惊讶地问道:“什么被包围?这怎么可能?” “皇上,现在后翼的六盘山,左翼的好水川,右翼的原州,都有源源不断的宋军向我们袭来,我们被包围了。”士兵眼里的惊恐一览无遗。 听闻噩耗,李元昊深深地叹了口气,步履蹒跚地走到一边重重地坐下,面容沉重地问道:“现在你是不是可以把事情说清楚了?为什么会这样?” 公孙策踱到他身边,也坐了下来,淡淡地说道:“在我说清楚之前,你是不是也可以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既然现在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开了,那么李元昊就是西夏的皇帝,而不是他孙竹束的皇帝。 李元昊冷哼两声说道:“从你让你的小随从去解救展昭开始。” “跟我想的倒是一样。”公孙策思前想后,自己一举一动还算谨慎,何已他会怀疑到自己,后来终于想明白,除了展昭这件事情之外,也就别无他处的破绽了。 “你千不该万不该,让你的随从去解救展昭,因为他本身就是朕用来钓鱼的诱饵,特别是你。”李元昊看着公孙策,有些惋惜地说道,“你帮赵祯也无非是荣华富贵,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公孙先生,为什么不能帮我?” “公孙策从不为个人私利而牺牲自己的性命,也从不为荣华富贵而败坏自己的名声,所以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公孙策慷慨地说道,“我乃堂堂大宋人,如若入你朝堂,那就是不忠不孝,为世人齿寒之人,想我公孙策饱读诗书又如何会让自己做此买主求荣之事?” “展昭乃是我兄弟,为了救他就算牺牲我自己的性命那也是义不容辞的。”公孙策看着李元昊说,“而你,倾尽兵力进攻中原,掠夺民脂民膏,世人哪有能容于眼中的。对内,你牺牲百姓是为不仁,对外,你攻打大宋,是为不忠,像你等不忠不仁之人,大凡正义之士又有几人会愿意帮你?” “公孙先生,任你说的再好,赵祯已经死了,你又对谁忠对谁义?”李元昊瞥了他一眼说道。 “你真这么认为?”公孙策轻蔑地笑道,“你真以为皇上是这么容易死的吗?” 李元昊不由的警觉起来:“你什么意思?” “你会用皇上的死,来迷惑我,让我自露马脚,难道我就不能反过来试探你吗?”公孙策神秘地笑道。 李元昊更加疑惑,他不懂公孙策的意思,难道他已经先自己一步为赵祯安排好了一切? “皇上,宋军来叫阵了。”突然帐外又一个士兵急冲冲地跑进来。 “谁来叫阵?”李元昊快步走到士兵面前,怒沉着脸问道。 “大宋的皇帝,赵祯。”士兵的话犹如轰天雷,震的李元昊头脑发晕,身体跌跌绊绊地歪向一边。 “再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元昊已经快要奔溃,他不知道自己每一步都安排的很精密,他确信不会有人知道的。 “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不应该将展昭放手,因为他一旦走了,事情的变数就大了,而这个变数绝对不是你能控制的。”公孙策说道,“展昭不仅带走了我给庞统的信,而且还带走了我对包拯的安排,而这个安排也正好帮助了皇上,我想这应该是你绝对想不到的。” “你到底如何安排包拯的?”李元昊好奇地看着他。 “大宋人才济济,想要解包拯的毒那简直是轻而易举,展昭回去的第一个目的就是要找到一个叫梁仲轩的人,此人人称鬼医,连鬼都能医,何况是人,第二个目的就是跟包拯还有皇上一起合演一出戏,我料想你绝对不会放心把包拯一个人放回皇上身边,所以皇上身边肯定有你的人,那么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你的人发现皇上已死,让你放松警惕,而这样做我还有一个目的。”公孙策突然停住,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什么目的?” “拆穿我身边的卧底。” 李元昊不明白的看着公孙策,他的身边哪里会有卧底? “现在我问你,当初展昭被救,你为什么没有拆穿我?” “当初选择不拆穿你,原因有两,一是留待日后为挑拨大宋和大辽的关系用,二是希望能在最后关头为自己留一个可以让自己全身而退的筹码,难道这也有错?”李元昊此时感觉到欲哭无泪。 “你这样做并没有错,特别是第一个原因,你差一点就成功了。”公孙策无奈地说道,“只是时不待你,你的计划毁在了大辽的卧底手中。” 李元昊沉思片刻,恍然大悟,随后就是深深的懊悔:“我怎么没有想到他会是卧底。” “不要说你没想到,我不也一样没有想到。”公孙策露出一个凄惨的笑意,“谁会知道一个时常陪伴在我身边的人,居然是大辽的卧底。” ☆、卧底揭穿不想心痛如血 秋儿,秋儿居然是大辽的卧底。 这完全出乎李元昊的预料,他也懊悔自己的计划就因为这个人毁于一旦。 公孙策更加不愿意相信,秋儿会是卧底,他曾经像展昭一样保护过自己,也曾经体贴入微的关心过自己,在心里他早就将他视为自己的亲弟弟,但就是这个亲弟弟,却一直在为耶律俊才做事。 耶律俊才看着跪在地上的秋儿,脸色沉闷地说道:“你说说你,在大宋待了这段时间,到底对我有什么帮助?每一次送回来的情报没有一次是真的,我说你是不是不想要你家人的命了?” 秋儿要紧嘴唇,他不敢说话,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耶律俊才,就让家人性命不保。 耶律俊才走下案桌,走到他面前,蹲下恶意地说道:“现在更好,还让别人把你给送回来了,你丢不丢人啊?” “秋儿还可以去的。”秋儿争辩道。 “算了吧,你以为公孙策是个笨蛋吗?”耶律俊才不高兴地说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公孙策也混进了李元昊的身边而不是你一个人?你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 秋儿的心思被耶律俊才看穿,他忍不住声音高起来:“没有,绝对没有,当初不说是因为……” 秋儿的脑海中不断的思索着该如何去自圆其说,但是不等他想到,耶律俊才就说道:“算了,你不说我也明白,唉。” 没人知道耶律俊才心里到底知道什么,因为他选择不说出来,只是秋儿的过错不能原谅,他决定将秋儿和张园关在一起,一起送还给李元昊,当初扣押张园本也是秋儿的意思,原因为了他方便行事,但是现在想想,大概是为了公孙策好方便行事吧。 耶律俊才决定从此之后都不会再掺和大宋和西夏之间的战役,他觉得累了,想好好休养生息,为将来的战役做好充足的准备,而秋儿和张园就算是为了这次失信没有攻打太原府,向李元昊赔礼道歉吧。 耶律俊才的想法是好的,可惜他派去押送的人却是明浅,这也许就是铸成后来西夏跟大辽战役的首要原因吧。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公孙策对陷入沉思的李元昊说道,“战役已经开启,我想你大概也没有很多时间再去筹划什么了吧?” 李元昊抬头看着公孙策,脸上流露出赞许的神色:“你确实很聪明,只是你怎么知道秋儿是卧底?” “其实很简单,我们每天/朝夕相处,他总会露出破绽,而这些破绽却是你无法得知的。”公孙策开始回忆之前,“秋儿总喜欢有意无意地向我打听孙竹令去往大辽的目的是什么,而这本不是他应该知道的,他还喜欢经常夜深人静的时候出门,而每次出门前都会先看看我有没有睡着,最关键的是他身上的气味,他身上总有一股辽人所特有的气味,从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就闻出来了,而你们西夏人跟大辽人本就相连,所以你自然闻不出来。” “只知道公孙先生聪明,没想到鼻子也很灵。”李元昊语气中带有讽刺,“我想孙竹令去大辽也是你们计划好的吧?” “当然,”公孙策笑着说,“这一切早就已经计划周详了,孙先生去大辽本就是挑拨耶律俊才跟你的矛盾,比如假扮西夏人出兵太原府,还有……” “还有什么?”李元昊好奇地看着他。 公孙策本想说,还有孙竹令假意投靠大辽,从而让李元昊以为耶律俊才已经拿到布阵图,从而更加激化俩人的矛盾,但是他没有说,原因就是李元昊曾经给他看过的张园送回来的信,那些信明显已经被人改动了,这说明在大辽有大宋的卧底,现在公孙策还不了解状况,所以他当然不能将这个秘密透漏给李元昊。 “还有就是,庞统会派人在唐隆镇设伏,留下西夏人偷袭的证据,从而让你们互相猜忌,挑拨离间。”公孙策说道。 李元昊站起什么,走到公孙策身边说道:“我就知道你们的目的不简单,找人在定川寨设伏,不也是想让我中计吗?可惜我没有。” “幸好我一路行来也杀了你们不少大宋人,就算是报答你这么久将朕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代价吧。”李元昊的眼神透着杀机,他不相信有他在自己手上,自己还不能跟赵祯谈判? “可惜没能杀了庞统,让他逃脱了。”李元昊恨恨地说道。 “你不可能杀得了他。” “你似乎对他很有信心。” “是,我对他充满信心,同时我也对我们的计划充满信心,否则你现在也不会被包围对吧?”公孙策倒是很得意,当初幸好早就发现了问题,抢先一步跟庞统制订了另外一个计划。 从定川寨到渭州不是只有他跟李元昊所走的这一条路,还有一条路。这条路除了路程较远之外,还有地势险峻,所以甚少有人会去攀。 在定川寨的西面有一座高山,因为地势危险和毒蛇猛兽出没而几乎无人攀爬,但是绕过这座山,就能到达好水川,这样也就离延州城不远了,庞统留下了所有士兵,只身一人翻山越岭爬过高山,来到好水川,在驻兵的帮助下,他顺利的回到了延州,虽然一路上艰险无比,但是幸好他武艺非凡,躲过了一切灾难。 延州城里在陆虎的管理下,一切都井然有序,而庞统这一次要兵行险招,他将陆虎的所有云骑全部调出,只留下一个小股兵士驻守延州,而陆虎云骑的任务就是从好水川翻山越岭绕道李元昊身后,将沿路的所有暗哨和埋伏都一一清除,然后和定川寨的人汇合之后从后方打击李元昊的二十万大军。 至于朱雀就带领大队人马绕道好水川,从右翼包抄李元昊,而左翼的兵马,就是吴用带领的少数人马对李元昊形成包围,因为左翼靠近延州成,所以庞统认为李元昊会顾及延州城的兵力,不会轻举妄动。 庞统原想自己镇守渭州,因为兵力不足,所以他本想着也跟诸葛亮一样,唱一出空城计,谁成想,这时候赵祯居然亲自带兵出征,一下子就解除了渭州之困。 赵祯看着坐在下面的庞统,平静地说道:“如果朕不来,你也不准备向朕要兵了?” “哼,没有你,我一样能赢。”庞统不屑一顾地看着他。 赵祯也不再说话,庞统不在乎他为什么没有死,因为他现在只想能把公孙策救出来。 “庞将军,我公孙大哥呢?”展昭没有看到公孙策,不免心里疑惑。 “还在西夏。”庞统叹了口气说道。 “什么?你怎么能让他再回西夏呢?”展昭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不是答应过我会保护他的吗?” “他一定要去,我能怎样?也许包拯在会不一样。”庞统神奇黯淡地说道。 “包大哥因为身体还很虚弱,所以留在京城休养了。”展昭心里明白,公孙策决定了的事情,就算是包大哥在也是无法劝阻的。 “公孙大哥原本可以不用再去的。”展昭的眼角泛红,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见到公孙策了。 “他说还有事情没有做完,所以……。”庞统第一次在赵祯面前无言可对,这跟他以往的表现截然不同,赵祯看着他嘴角居然微微的扯出一个微笑。 关于这个没有做完的事情,公孙策没有告诉任何人,而李元昊似乎认为已经知道了。 “你之所以一直没有离开,而是留在我身边,并不是为了包拯的事情,而是为了秋儿的事情?”李元昊这时候才知道,自己其实一切计划都已经被他看在眼里,算记在心里了。 公孙策露出一个惨淡地笑容,脸色更加苍白,道:“虽然他是大辽的卧底,但是毕竟曾经保护过我,让他继续留在宋军里给耶律俊才提供情报,我做不到,但是将他送给耶律俊才,我也做不到,所以我只能留在西夏,等耶律俊才将他送回来。” “你就不怕我会杀了他?”李元昊好奇地问道。 “不怕,因为你绝对不会杀他。”公孙策肯定地说道。 “为什么?” “因为他是耶律俊才的卧底。而且他绝对不会自己一个人回来,如果我预料不差,应该还有张园,张国师。”公孙策神秘地说道。 李元昊现在对公孙策已经完全不了解了,这个人一切看起来好像都不关心,但是心思却细如尘丝,任何你完全想不到的东西,在他看来都是那么简单的几句话就能联系在一起,所以他绝对相信张园一定会跟秋儿一起回来。 西夏跟大宋的战役无可避免,因为赵祯的到来,宋军的士气一下子高涨起来,李元昊预感到这一仗自己肯定逃不过失败的命运,于是他想打出自己手中的最后一张筹码——公孙策。 ☆、两军对峙不想落入圈套 双方对峙,庞统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李元昊身边的公孙策,现在天气渐冷,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了,身上的棉衣说明,他身体里的寒疾又开始骚动不安了。 救下他,这一次一定要救下他。 “赵祯,你以为仅凭你这区区十万将士就能打败朕的二十万军士?”李元昊高声说道。 “成败如何,我们不妨试试,更何况你现在已经被团团包围,又如何能逃出去?”赵祯淡淡地说道,这是自己第一次跟李元昊对峙战场,他是臣,自己是君,无论如何都不能输了气势。 “是吗?”李元昊一挥手,手下的将士叫喊着向前冲去。 两军纠缠在一起,分不清谁胜谁负,也看不清楚到底哪方死的人比较多,庞统现在关心的不是胜负问题,他关心的是如何在数十万军中救下公孙策的性命,而李元昊则关心的是,如何最大限度的利用公孙策来牵制庞统的进攻。 一个要救,一个要护。 庞统骑马急速向前,朱雀见此情景也跟着冲了上去。庞统就是冲着李元昊而去的,一路上他不断砍杀近身的西夏军,等来到李元昊面前的时候,他已经满身是血,看不清楚样子了。 “朕知道你一定会来救你们的大宋第一聪明人,这样聪明的人,死在我手里也着实可惜了。”李元昊将长剑架在公孙策的脖子上,一脸不在乎地说道,“不过他死了对朕可没什么损失。” 公孙策冲着庞统微微摇头,希望他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但是此时的庞统根本听不进去,他一心一意只想救他,根本没有考虑后果。 庞统身边的西夏人越来越多,朱雀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他跑到庞统身边担忧地说道:“将军,我们还是先撤吧,要救公孙先生有的是机会。” 此时公孙策突然说了一句话:“不要为了我耽误大事,一切以大局为重,不要忘记你曾经答应过我什么。” 庞统一怔,不由地愣在原地,是的他曾经答应过绝对不会涉险救他,绝对不会弃天下于不顾。 他盯着公孙策充满期待的眼神,突然拉紧缰绳跟朱雀一起准备杀出重围,只不过战马跑到一班路程的时候,庞统突然一个转身,右手一抬,极速地射出一把匕首,直直的向李元昊刺去。 李元昊身体一歪,将匕首稳稳的抓在手上,他看着庞统跟朱雀在万军之中安然离去,只身出战居然来去自如,对西夏军视若无睹,试问李元昊如何能忍下这口恶气,他看着手中的匕首,一条计策涌上心头。 白天的战役,李元昊跟赵祯的士兵都损失惨重,特别是铁鹞军,几乎损失了将近一半,这是西夏最精锐的队伍,现在损失如此惨重,李元昊一心想着要报仇,他将公孙策锁在营帐前的柱子上,然后派人去给庞统送信,说今晚要将公孙策活活冻死。 公孙策有寒疾,这一点李元昊早就看出来了,一年到头他总是穿的比别人多,可还是比别人冷,就算是傻瓜也知道他的身体不好了,之所以要选择将公孙策绑在柱子上,为的就是刺激庞统,让他来自投罗网。 现在围困在东南西北的人马都是庞统的人,李元昊相信,只要能活捉庞统,那么这场战役他还是有一丝胜算的,他想的并没有错,但是错的是,他低估了庞统的真正实力。 庞统站在城楼上听闻下面的西夏军说,今晚要将公孙策活活冻死,他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朱雀紧张地说道:“将军,这公孙公子本身就有寒疾,能经得起夜晚的更深露重吗?” 庞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当然不能,不过我们也没有办法。” “为什么?我们可以晚上悄悄的去把他救回来啊。”朱雀小心翼翼地劝说道,“白天西夏军太多,我们不能硬拼,可是晚上月黑风高的,谁能看得见啊?” “这本就是一个陷阱,你难道不知道吗?”庞统转头瞥了他一眼说道,“你我如何能自投罗网?” “可是公孙公子的身体?”朱雀有些不忍心,他虽然没有看到公孙策上次在定川寨的情况,但是公孙策刚来延州时,大夫说的话他还是记得的。 “放心吧,再等等看,说不定可以等到机会。”庞统将手背在身后,他没有任何行动,他在等一个机会,一个既可以救出公孙策,又可以打击李元昊的机会。 天色越来越暗,空气中的湿气也逐渐加重,天上的星星此时也是忽闪忽闪的,今天是月初,月亮光亮忽明忽暗,公孙策那颗星星的光亮渐渐微弱,庞统在心里默默的祈祷:你一定要挺住。 许是因为今天死伤众多,李元昊头有些痛,他揉了揉感觉好点之后,就走出营帐来到公孙策身边:“公孙公子,如果你现在愿意帮我,那么我立刻就可以放了你。” 公孙策虽然脸色苍白,但还是淡淡地说道:“现在大宋胜利在即,你觉得我会吗?” “那就不能怪我了。”李元昊贴近公孙策的脸颊,凌厉地说道,“你不用怕,就算到了黄泉之后,也会有秋儿去陪你的。” “呵呵,你还是想杀了秋儿。”公孙策好像一点都不担心,依然平静地说道。 “你觉得呢?” “你就不怕你自己的命也已经危在旦夕了?” “你放心,赵祯不会杀我的,因为凭他还没有能力统治我党项族人。” 李元昊说的一点都没错,如果赵祯杀了李元昊,最终只会激起西夏人更大的仇怨,这样一来,边境就真的永无宁日了,所以这一仗的目的只是为了让李元昊称臣而已,而他的性命是绝对没有任何威胁的,反倒是公孙策他的性命已经悬在刀架上了。 “呵呵呵。”公孙策轻蔑地一笑,转头不再看他。 突然李元昊觉得头疼的厉害,甚至有越来越厉害的迹象,他转身想向营帐走去,谁料走到半路他就支撑不住,幸好旁边的士兵及时扶住,才没有摔倒在地上。 公孙策平静地看着这一切,嘴角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留在他身边的原因可不仅仅是为了秋儿。 李元昊躺在营帐的塌上,军医正在给他把脉。 片刻之后,军医起身说道:“脉象平和,想必是偶然染风寒,待我开点去湿解寒的药。” 李元昊知道这绝对不是风寒,因为风寒头绝对不会这么疼,可是现在自己几乎头疼欲裂,仿佛是要将自己的大脑彻底从自己身体里剔除出去。 就在李元昊痛不欲生的时候,庞统正在渭州城中悄悄准备起来。 “将军,我们现在去能不能救下公孙公子啊?”朱雀疑惑地问道。 现在怕已经是三更时分了,真希望那李元昊和那帮西夏军都能睡着了,那样的话救公孙策也就容易多了。 庞统看着天上忽闪忽闪的星星,深不可测地说道:“现在自是最好的时辰,他李元昊不仅会打开营门迎接我们,而且还会将公孙策完好无损的还给我们。” 朱雀的疑惑更深,他根本弄不懂庞统到底是什么样的计划,能让李元昊主动开门迎接他们。 一切果如庞统所料,当他们到达西夏营帐的时候,李元昊已经将营门大开等待庞统而来,同时将公孙策放开,并细心的给他披上棉衣,。 朱雀看着这一切简直就跟做梦一样,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庞统,小心翼翼地边走边问:“李元昊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啊?我们还是小心为妙啊。” 庞统看着朱雀警惕的样子笑了笑,径直走向公孙策,他最担心的还是他,特别是现在他又再一次受到寒疾的侵蚀。 庞统仿佛没有看到站在一旁呆若木鸡的李元昊,双手扶住公孙策的双肩问道:“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只要计划能成功,我的病也就好了一半了,咳咳咳。”公孙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庞统轻拍他的后背,安慰道:“放心吧,一切都结束了,我会找全天下最厉害的大夫治好你的病,而且马大夫也来了。” 公孙策看着,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终于一切都结束了,而自己还活着,这样就已经很好了,想着想着,他的意识开始模糊,晕倒之前他听到的是庞统焦急的呼唤。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公孙策睁开朦胧的双眼,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为什么觉得这个地方如此熟悉,如此让人难以忘记? 他下床走到门外,走到外面他才发现,刚刚他睡得地方是一个山洞,而山洞外面,一个看上上去偌大的谭面,此时无风,谭面亮的就像一面镜子。 远处的山丘上传来几声爽朗的笑声,公孙策顺着山坡走了上去,只见两个模糊的影子相拥着坐在柔软的草地上,虽然他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人,但是他能切实地感觉到俩人的快乐,这一切看上都是那么和谐,那么美丽,让他不忍打破。 ☆、顽疾缠身怎料阎王索命 “好了,累了,休息一下吧。” “我不累,这里好美,真不想离开。” “怎么,你觉得我们还能出去不成?” “唉,是啊。出去谈何容易。” “你后悔吗?” “什么?” “当你纵身跃下的时候,你后悔吗?” “不后悔,如果当时我绝尘而去,才会后悔。” “……” 为什么这俩人的对话听起来这么熟悉,熟悉到好像是对自己说的一样,公孙策继续往前走,他想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人。 当他真正看清楚的时候,忍不住摔倒在地,跌坐在柔软的花朵上。 眼前两个人嫣然就是庞统和他自己,他抬起头看着头顶那一片不大天空,他终于想起来,这里就是绝情谷,一个将庞统和自己的命运紧紧拴在一起的地方。 突然头顶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道:“公孙策你快醒来吧,只要你能够醒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是庞统,他在叫我。 公孙策知道如果一直这样待下去,自己说不定就永远都无法醒来了,于是一个混沌,他悠悠地睁开眼睛。 床前坐着憔悴的庞统,公孙策轻声唤道:“庞统。” 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他立刻转过头,看到公孙策已醒,他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结结巴巴地说:“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倒杯水给你?” 公孙策挣扎着坐起身,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说:“我很好,什么都不要喝。” 庞统扶住他,将他依偎在床桅上,眼里有喜悦的泪花,激动地说道:“你已经昏迷十多天了,我们都已经回京城了。” 公孙策没想到自己这一睡居然睡了这么久,甚至错过了西夏跟大宋的战役。 “李元昊呢?”公孙策有气无力地问道。 “早就已经回去西夏了。”庞统不想他考虑太多,只希望他好好休息,“你刚刚醒,所以还是不要太劳神了。” “马大夫也去了?”公孙策淡淡地问道。 “去了,你计划的成败不都是靠他吗?”庞统露出好奇的表情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马大夫很厉害的啊?” 公孙策微微笑道:“他能缓解我的病情,甚至能将我置之死地而后生,你不觉得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大夫能做到的吗?” “我怎么可能会花心思去琢磨他到底是不是很厉害,我只在乎你。”庞统布满柔情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公孙策,就怕一个眨眼他就消失了。 公孙策苍白的脸庞染上了丝丝红晕,他不经意地逃避他的眼神,虽然战役已经结束,但是自己着实无法给他任何承诺,所以内心矛盾的他不知如何是好。 “这个计划果然是最好。”公孙策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之后,抬起头岔开话题。 “确实是最好的,既没有大的伤亡,又能够一举拿下西夏。”庞统真诚地说道,他从未从心里佩服过任何人,但是唯独对他,他总是能够在危难之中找到一个最好的办法来获得最大的胜利。 “这一切都要感谢李元昊,如果不是他让包拯中毒在先,我有怎会想出这样的办法?”公孙策淡淡地说道。 “如果不是你想到马大夫,计划又怎会成功?难为你为了给李元昊投毒,一直卧底在他身边。”庞统站起身朝桌边走去,他想给公孙策倒杯热茶,他脸色苍白,双肩微抖,显然是感觉到了凉意。 “你的飞刀也帮了大忙啊,如果不是飞刀的毒又如何会让他体内的毒充分发挥出来?”公孙策不由想到他去找马大夫的情景,那次的谈话,仿佛历历再现,“马大夫这样一个绝顶聪明的人,居然从此之后就要流落西夏,想来真真是我们对不起他啊。” “你不用自责,”庞统将热水递给他,关切地说道,“他临走之前让我告诉你,这条路虽说是你为他选得,但是却也是他最想去做的,如果能牺牲自己一人的性命,而保大宋万世的太平,他觉得那就是人生最大的幸福。只是,他说没有办法帮你解了体里的寒症,他觉得很过意不去。” 公孙策接过水杯,眼里带着疑问的神情,俨然就是在对他的话言表示怀疑。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过段时间西夏就要跟大宋和谈,到那时马大夫也会来,你可以亲自问他。”庞统无奈地摊手说道。 “和谈?”公孙策试着将身体坐直,好奇地问道,“什么时候和谈?” “时间还没定,等双方都商榷好了,自然就会水到渠成。”庞统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说道,“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问题,现在你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休息,展昭去找梁仲轩了,估计这几天就快回来了。” “我的病很麻烦?”公孙策自己本就是大夫,他的身体他心里有数,自从上次被李元昊绑在柱子上再次造寒气侵身之后,他觉得身体越来越虚弱,这次甚至差一点醒不过来,也许自己真的无法逃脱死亡的命运了。 “梁仲轩一定有办法救你的,你别忘了,包拯的毒也是他解的。”庞统不懂到底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 公孙策露出一个假意的微笑,梁仲轩能解包拯的毒,却也未必能解自己的病,当初在绝情谷被冰水浸泡后留在血肉里的寒气,不是任何药物都能解的。 当初哄骗他,自己的寒疾已好,不过是为了让他放弃自夺天下而已。 俩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尴尬,直到展昭的到来。 展昭一进门就看到公孙策歪在床边,他兴奋地跑上前叫道:“公孙大哥,你醒了。” 公孙策微微抬起头,见到欢喜雀跃的展昭,心里也不由的高兴起来:“你回来了。”可是声音却软弱无力。 “公孙大哥,你放心,我找到了梁仲轩,他一定能治好你的病。”展昭立刻站起身,快步跑到门口朝外叫道,“你快点啊。” 梁仲轩和吴用一起走进房内,不高兴地说道:“催什么催啊,好不容易见到吴大哥,怎么着也得让我们多聊两句,你的那个什么公孙大哥,不会这么快死的。” 话刚说完,就见庞统阴沉着脸瞪着自己,梁仲轩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公孙策见到进门的俩人忍不住笑出声,显然那个梁仲轩已经是半百之人,头上已经是花白,可是他居然还叫吴用大哥,这吴用也就三十不到,这如何能做大哥? 听到公孙策的笑声,梁仲轩转过头好奇的上下打量起来:“小子,你的寒疾不轻啊。” 展昭听闻立刻上去拽住梁仲轩的衣服说道:“你好厉害一眼就能看出来,你一定可以治好公孙大哥的是不是?” “我不行。”梁仲轩摇摇头,深叹一口气说道,“他的病已经深入血肉,灶入骨髓,就算是大罗神仙在世,也没人能救得了他。”说完,转身准备离去。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你连包大哥的毒都能解,怎么不会治公孙大哥的病呢?他只是普通的伤寒而已啊。”展昭再也忍不住心里的伤痛,他将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梁仲轩的身上,可是此时此刻就连他也说公孙策没救了,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梁仲轩转过身说道:“他可不是普通的伤寒,他的身体是被千年的冰水所浸,不要说他是文人书生,就算是像展少侠你这样的或者是像庞将军这样的,你们都未必能逃脱一死的命运。” “梁兄,你能不能再试试,说不定有别的办法。”吴用看到庞统越来越沉默的表情,忍不住说道。 “吴大哥,不是我不想帮,这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绝症,我从来都不沾手的。”梁仲轩很是为难,他是一个大夫,他可不想因为医治公孙策而坏了自己的名声,所以还是不治为好。 “算了,你们都下去吧,”庞统的声音听上去异常平静,这反而让周围的人觉得很不寻常,“展昭去叫包拯来,告诉他公孙策已经醒了。” 所有人都看着庞统,只见他慢慢地走出房门,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公孙策一眼。但是走到梁仲轩身边的时候,他突然问了一句:“他还能活多久?”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少则十天,多则一个月吧。”梁仲轩小心翼翼地说道,此时庞统虽然没有激烈的言辞,但是这周身透露出的寒气却让人望而生畏。 庞统离开了房间,他心里所想没有任何人知道,而公孙策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在自己离开人世之前,他一定要让他放弃心里那愚蠢的念头,哪怕是为了让自己的灵魂得以安息。 包拯也没有料想到,自己一觉醒来,身边的一切都变了,当他还在慢慢适应的时候,公孙策却将不久于人世了,这个噩耗是他醒来之后最不想听到的,但却又是无法去回避的。 “包拯,以后不要总是光顾着破案了,有时间多陪陪大娘,有时候她一个人是很孤独的。”公孙策微喘着说道,“还有你啊,这么聪明不要再让人利用了。” 包拯抓住公孙策冰冷的双手:“我会的,可是你也要快点好起来,娘不仅需要我,也同样需要你。” “我想这一辈子我是没有机会在对大娘尽孝了。”公孙策惨白地笑道,继续说道,“不要告诉大娘。” 包拯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想紧紧的抓住他的手,就怕松手之后,他就离开了。 公孙策躺了好几天,庞统一直都没有出现。晚饭时候,他起床让展昭将他扶到院子里,他说想看看星星。 ☆、序幕落下果然公子如竹 “展昭去给我倒杯热水吧,我觉的有些冷。”坐在院子里的石桌边,公孙策披着棉衣看着天上闪闪发亮的星星,觉得生活真美好,可是自己将要看不见了。 展昭走进屋内才发现,水壶里的水已经冰凉,于是他拎着水壶说道:“公孙大哥,我现在就去烧水,你等一会儿。” 公孙策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他不是有意要支走展昭的,只是他觉得是时候要跟庞统说清楚了,因为他觉得自己越来越虚弱,他怕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庞统此时正待在书房里,他心里明白想要从书籍里找到解救公孙策的办法,几乎渺茫,可是自己还是倔强地一坐就是好几天,他不敢去见他,他怕看到他死在自己的面前,他已经经历过一次,不想再痛苦第二次。 公孙策被朱雀搀扶着走进书房,本来他不想惊动任何人,但是途中差点摔倒的时候,是朱雀及时扶住了他,也是朱雀告诉他,庞统在书房。 “将军。”看到案桌上极速翻书的庞统,朱雀轻轻唤了一声。 庞统抬起憔悴的脸庞,他已经好几天都没有睡觉了,下巴下面长出了很多细小的胡渣,眼睛里有明显的红血丝,当他看到公孙策被搀扶着走进房内,急忙从案桌上奔下来,从朱雀的手中将他拥进自己的怀里。 朱雀见此情景,悄悄地转身走出房门,并细心的将房门关上。 公孙策任由他抱着自己走到塌上,慢慢坐下。只是心中存有的疑问还是让他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什么没有来看我?” 沉默了许久之后,庞统抬头看着他,苦笑着说道:“怕。” 虽然只有一个字,但是已经让公孙策忍不住眼圈泛红,他知道他怕什么,对自己而言死也许就是解脱,可是对他而言呢?他不敢想象。 “怕什么,怕我吃了你?”公孙策强装出一个笑容,狡黠地说道。 “如果真能吃了我,那就好了。”庞统转过身给他倒了一杯热茶,白雾袅袅让他觉得一片暖意。 公孙策接过热茶,将它捧在手心,突觉一股热流从手中逐渐蔓延到全身,最终到达已经冰凉的心。 “吃了你,我可舍不得。”公孙策随口一说。 “那你就舍得留我一人在这尘世?”庞统坐到他身边,眼里的情愫复杂难懂。 公孙策浅酌一口,感觉一股热气顺着喉咙慢慢地流向身体的边边角角,他将杯子继续捧在手心,抬头看着庞统说道:“你不会一个人的,以后总会有人能陪你走过一生。” “执手天涯的如果不是那个命中注定的人,那又何苦留恋这人世?”庞统伸出双手,小心的捧起他那苍白的脸颊,声音哽咽地说道,“如果不是你,那我又何苦存有执念?” 公孙策苦笑一声,将脸歪向一边,逃脱他那温湿的手掌,虽然它是那样温暖,它是那样沉迷,可是自己不能再贪恋,否则不久之后的离去,只会徒增烦恼。 “纵有千情终寥落,”公孙策轻轻地说道,“情既聚,自然也就会散,你我终是凡人,求不得,怨不得。” “为什么别人可以,我们就不可以?难道是我付出的还不够,还是你希望的本就是如此?”庞统站起身,他不甘心,为什么明明一切都已经守得云开见月明,却又要将希望掩埋于层层黄土之下? 公孙策掩口轻轻地咳嗽起来,庞统立刻拍打他的后背,希望他能舒服一些,但是语气却透露着极度地不悦:“我听说你根本就没有吃药?” “既然结局已经注定,那又何苦弄那些什劳子,我只想带着一身的平淡慢慢地死去,而不是浑身药味,还落得地府阎罗的嫌弃。”公孙策边咳嗽边说道。 庞统知道再说无意,索性就闷闷地坐着不再说话。 “我最后还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公孙策咳嗽稍好一些之后,轻声说道。 “你不用说了,我答应过你的就绝对不会反悔。”庞统知道他想说什么,既然自己已经答应,那么自然也就不会再提及此事,只怪他自己要死了,还有这许多的烦恼。 公孙策深深松了口气,他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走也走的安心了。 可是庞统看到他的样子,压在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窜了上来,他不高兴地说:“为什么你总是要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为什么就不会担心你自己,不会担心我?” “他赵祯就算想死,也没那么容易死去,上次紫微星那样黯淡,他都能起死回生,你还要去担心他?可是你呢,你的星星永远都是暗淡无光,而现在就更好了,已经快灭了,你高兴了?这就是你想要的?”庞统的语气越来越尖锐,越来越气愤。 “庞统。”公孙策带着深深地歉意看着他说,“我不想你在我走后,还……” “你以为你不担心就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庞统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太过激烈,他平复了下情绪,继续坐到他身边,执起他的左手说道,“相见犹如咫尺天涯,思念仿佛天涯咫尺。”他将他的左手贴近自己的胸膛,一滴晶莹的泪滴从公孙策的眼角滴落,掉在他的湖绿色的长衫上,慢慢晕开一个美丽的水渍。 庞统轻轻地将他拥进自己的怀里,右手轻轻拍打他的手臂,淡淡地说道:“不管你的结局是什么,我的结局亦是如此。黄泉路上如若孤单,那就执朵彼岸花在原地等我,这样也可护你走过奈何桥,同饮孟婆汤,记住不要喝太多,因为那样会把我忘了。” 公孙策就这样静静地凝听他胸口的心跳,心里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放松,他轻轻地闭上眼睛,希望这种感觉永远不要消失。 你以为我真那样大逆不道想要做皇帝吗? 你为什么如此执着于我的结局,而不问我原因? 我曾经那样小心的呵护于你,就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让你看出破绽,可你终究还是想起了所有过往。 如果再让我做一次选择,那么我还会那样做,夺天下,续你命。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 公孙策的身体越来越凉,庞统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不敢乱动,就这样紧紧的抱着他直到天亮,他没有流泪,没有心痛,也许对他而言,这样离去就是最好的结局。 展昭带着公孙策的檀木盒子来到书房,只见庞统还紧紧的抱着他坐在塌边,他小心翼翼地唤道:“庞将军,公孙大哥要我今早把这个盒子送给你。” 庞统微微撇过头,看到展昭手中的盒子,淡淡一笑,将怀里的人儿轻轻地放躺在塌上,并尽量让他躺的舒服一些,虽然那人已经没有感觉了。 展昭看到公孙策,强忍的泪水不禁喷涌而出,他疾步上前,紧紧的拽住公孙策那已经冰凉的双手,声音嘶哑地说道:“公孙大哥。” 第2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4节 [庞策]江山美人 作者:灵落红尘 第24节 庞统接过檀木盒子,缓缓地走向案桌,坐定之后,迟迟不敢打开,他怕。 许久之后,等到所有人都在为公孙策的离去而伤心欲绝的时候,庞统轻轻地打开盒子,盒子里有许多画,还有一封他从未见过的信,他犹豫片刻之后,最终小心的打开信封,直到这一刻他的情绪再也无法掩饰,他边看信边任由那心痛的泪水肆意挥洒。 庞统: 百尺冰泉,纵身一跃,自此心眸相许。寒庭密室,轻轻相挽,而今朝朝暮暮。月下相酌,款款深情,往后心心念念。边关塞外,天涯咫尺,方知相思入骨。 念,入骨血,实已灵药难医。思,入心扉,恐那情关难渡。 不曾想过,终有一天也会为情所伤。从未料到,百转千回竟是如影相随。也许经过了方知情深,爱过了才知缘浅,如果重回谷底,你还会轻身跃下,取我真心?如果不曾相识,你还会跋涉千里,暖我情意? 重逢是怨,倾情是债,怨也好,债也罢,既已知晓缘由,何苦久久纠缠。进不得,退不得,既知无望长久,然只能泪眼相忘。 缘起缘灭,终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分分合合,到头来也逃不脱凡世俗情。虽有千般唯愿,万般不舍,终落得天上人间,人鬼殊途。如百年之后,岁月安好,只求能香茶一盏,青烟一缕,慰藉那黄泉之下淡薄轻鬼。 望来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保重! 公孙策。 他从未亲口承认过对他的情,原来并不是他无情,而是他已经知道了结局,但是他却不知,自己也已然知晓结果,可仍对他情难自禁。 他知道他有很多顾及,礼教,人言,道德……,但是他可知,为了他的顾及,他可以抛弃所有,只求他能回应自己。他要的并不多,只求同进同出,相濡以沫,但是现在一切的梦想都已破灭,他后悔自己没有霸道地将他留在自己身边,并将他深深地囚禁在自己的心海,让他挣不脱也逃不走。 庞统看着手中的信,泪如雨下,此时此刻他才真切的感受到他的心意,那份对自己的情,那份隐忍时的痛,他将信紧紧的贴近胸口,看着塌上逐渐失去生气的脸庞,心里的痛如决提般喷涌而出,侵蚀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和血肉,并深深地扎进骨髓。 自此之后,世间再无飞星将军庞统,有的只是被人夺去了魂魄的冢中枯骨。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放后记和番外。 ☆、后记 明浅并没有将张园一起送回西夏,张园如若回到西夏,必然还会引起西夏跟大宋的又一场战役,于是他半路就解决了他,并造成是耶律俊才授意的假象,成功的挑拨了西夏跟大辽的矛盾。 秋儿在到达西夏的第二年就郁郁而终,他辜负了公孙策,辜负了朱雀,每时每刻他都生活在深深地自责里,他后悔当初回大辽找寻自己的亲人,如果那时候他没有回去,那么他还是朱雀身边那个傻傻的孤儿,也不会落得客死异乡的结局。 公孙策死后,庞统带着公孙策的尸体一起失踪了,朱雀则被派往边境着手与西夏的和谈 庆历四年,李元昊同意和谈,日益虚弱的马大夫见到朱雀,就知公孙策已死,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也将不久于人世,他担心一旦仙游,李元昊便不受控制,那时候大宋怕又要祸起边疆。 朱雀知道庞统和公孙策想看的是国泰民安,老百姓安居乐业,于是他决定终身镇守边疆,完成他们的遗愿。 同年大辽与西夏在河曲大战,西夏胜,大辽败。 庆历六年,马大夫卒,至始至终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认识他的人都叫他马大夫。 李元昊于同年性情大变,荒淫无度,滥杀无辜,终于在庆历八年初被儿子杀死于内殿,自此一代备受争议的枭雄黯然落幕。 完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篇番外,一个小时后放出 ☆、番外篇 公孙策感觉自己睡了好久,久到让他觉得醒来后浑身精神,他看着外面耀眼的阳光,觉得身心都是暖暖的,既然身体恢复的如此好,那么自己应该去找庞统跟他说清楚了吧? 一转身,只见庞统歪倒在案桌上,轻轻地抽泣,他觉得奇怪,就站起身向他走去。 “庞统,庞统。”可是不管公孙策如何叫唤,庞统都好像听不见一样,依然趴在案桌上一动不动。 公孙策想要将他推醒,但是却发现不管自己如何用力,都无法触摸到他,手划过他的身体,缓缓掉落,再试一次,还是如此,正在纳闷地时候,外面有人叫道:“将军,灵堂已经设好,你……” 庞统缓缓地抬起头,憔悴的脸颊让公孙策心头一痛,他真想开心地告诉他,自己没有死,自己就在他面前,但是接下去来人的一句话,却让他怔在当场,不知所措。 “既然公孙公子不能死而复生,将军你也要节哀顺变。” 死?我死了吗? 公孙策不敢相信的伸手去拉庞统,但是自己就像幽灵般始终无法触摸他的身体,难道自己真的是留恋尘世的一缕魂魄? 直到他看到那躺在棺柩中的自己时,他才确信自己真的不过是死前那一点点对人世的痴念罢了,终究是要被黑白鬼带去走奈何桥,喝孟婆汤,也终究会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但是他不想去,他不想一个人去。 于是他为自己寻了一个好去处,一个既可以让自己跟庞统在一起,又不违背道德礼教的好去处,只是他不知道,当他去了之后,还能不能记得他,记得他们之间的一切。 …… 张家二小姐今日成亲,张府欢天喜地,张灯结彩。 张婇兰是城里最漂亮的女子,但是因为从小身体不好,所以一直待字闺中。 城里的人没人相信,原本奄奄一息的张家二小姐,居然一夜之间奇迹般的好了,跟常人无异,为了表示对治好女儿病的袁大夫的感激,张老爷宣布将二小姐嫁给袁大夫的儿子袁皓。 张婇兰虽然从没见过袁皓,但是也曾听人说过,他是一个风度翩翩,知书达理的儒生雅士,想必自己嫁过去也能夫妻恩爱白头到老。 袁皓果如张婇兰所想的,对她宠爱有加,言听计从,转眼他们的一双儿女也已二八年华,大儿子袁卿祖偷偷地跑去军营,并跟随大军亲赴边疆,致使袁皓心生自责,几年之后就撒手人寰。 袁卿祖回乡的时候,已经是庞统身边的一员将军,虽未能见父亲最后一面,但是功成名就,也算是福泽袁家。 张婇兰第一次见庞统的时候,就觉得他有些奇怪,他总是用一种怪异地眼神看着自己,且还莫名其妙地问她,身上为何有兰花香气? 这香气自从自己病好之后就一直都有,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自身散发香气,这也没什么不好的,所以这些年来她也习惯了。 庞统第一次见张婇兰的时候,他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这是他身上的,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忘记过,但是为什么现在会在一个陌生女人的身上出现?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自此之后他对袁卿祖就更好了。 随着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他不再去边疆,而是留在汴梁休养,他不时会让袁卿祖将他母亲接进王府,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她身上的气息,还有每次跟她聊天时的那种熟悉。 “如果你是一个男人,想必也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吧?” “我才不做什么将军,靠打打杀杀取胜算什么本事,我要是去边疆,那就用智慧,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原来你只想做个百无一用的书生啊。” “什么百无一用的书生啊,偏见,纯粹的偏见。” …… 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个人跟你如此相像,但是我希望她真的就是你。 晚上庞统做了个梦,梦里公孙策来见他,告诉他,自己并没有死,只是换了一个皮囊而已,聪明如他,一定会找到自己的。 第二天庞统没能起身,他的身体已经消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他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对袁卿祖说道:“把你母亲叫来吧。” 他支撑着最后一丝气力,等到张婇兰的来到。 “我知道你是谁,但是你却不知道你自己是谁,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但是我欣慰的是,最后终究是我先去奈何桥边等你。” 张婇兰不明所以地看着庞统,心里升起一股浓重的酸痛,为什么自己就算是看到袁皓的死都没有看到他的死来的伤心?他的话为什么自己听来是那么的奇怪? “公孙策,我会一直等你,一直等你……”庞统没有说完就安详地闭上了双眼。 公孙策?为什么这个名字这么熟悉?他到底是谁? 张婇兰觉得自己头痛欲裂,她忍不住双手抱头,往事一幕一幕涌上心头。 他记得自己为了跟庞统在一起,占据了张婇兰的身体,虽然那时候她已经没有任何生气。 他告诉自己一定不能忘记他,但是当他隔天醒来的时候,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他要他,他要他们在一起。 黄泉路上,庞统回头看着来路,一个模糊的影子,越走越近,近身之后,发现他还是自己当初见到的模样,两人相视一笑,牵手走过奈何桥,走过三生石,走过忘川河,走过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作者菌的另外一个脑洞,本想让他们成双成对,可惜最后还是写崩了,求轻拍。 本文还没有结束,还有一卷前卷,写的是公孙策和庞统失忆之前的事情,那里面有描写绝情谷的故事,前卷攻受的互动会多很多,希望小伙伴们不要放弃我,虽然作者君写的不太好,但是好在坑品很好,求大家的支持 ☆、噩耗传来果然公子意乱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卷模式开启,但愿到这个时候还有人愿意跟随! 二月的天气,虽然已经开春,可寒冷里依然透着一股子湿气,让人觉得很不舒服,漫天的风沙一阵急似一阵的猛烈,有时候刮得人睁不开眼睛。 自从离开刘府,大家断断续续地走了半个多月了,一路走来原本相安无事,可是小蛮却因为一句玩笑话,跟小风筝一样,不辞而别。 “小蛮姐姐,我看到那天庞统从你房间里出来,他是不是看上你了啊?”骑在马上的展昭没心没肺地问了一句。 包拯忍住笑意说道:“展昭,这还用问吗?肯定是呀,就指望着小蛮做将军夫人,将来提携提携我们呢。” 公孙策看着小蛮的脸色越来越暗,知道她生气了,于是轻轻嘘了一声:“喂,别说了。” 包拯这才发现小蛮的脸色铁青,自知自己说错了话,只得咳嗽两声掩盖自己的尴尬:“天色不早了,要不我们找个客栈落脚吧?” “好啊好啊。”展昭也附和着说道。 …… 展昭给公孙策拿晚饭的时候,他正坐在窗边,盯着手中的那枚咸挂陷入沉思,展昭不敢打扰他,只因他知道,公孙策的心里此时正心心念着的是那个不辞而别的小风筝。 小风筝走了,公孙策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自己也理不清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也许是习惯了她跟自己拌嘴,也许是真的爱上她了?公孙策不由地摇摇头,自嘲地一笑,爱,自己怎么可能会爱上她呢? 展昭感觉到特别无聊,他想去包拯房间聊会天,他们是要去寻天芒的,可是在这么个小镇子里,都已经住了三天了,难道包拯也不着急找天芒吗? 包拯不在房中,此时他正坐在凉亭里满怀心思。 不就是前天早上自己一句话说的不好吗,至于拍拍屁股就这么走了吗?以前让她不要跟着自己,她偏偏要跟,现在可好,自己明明已经习惯她跟在身边了,她倒又走了,真是不明白女人的心思。 展昭没找到包拯,回头却见包拯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凉亭里,忍不住叹口气想道:现在三个人,就剩自己一个人还是正常的了。思及此处,他不禁摇摇头就回房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一行三人准备继续上路,这天芒的影子还没见到呢,总不能因为两个女人而弄得自己心烦意乱的吧。 当大家都收拾妥当的时候,门外有人求见,说是从天水镇来,要找公孙大人。 公孙策不由一怔,天水镇不是自己姨夫林保荫做县官的地方吗?这么多年他一直跟自己没什么来往,这次怎会突然差人来找自己? 来人一见公孙策就泪如雨下,断断续续地说道:“公孙大人,我家大人……”来人突然哽咽说不下去。 “怎样?”公孙策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们全部都死了。”说完,来人就嚎啕大哭,眼泪鼻涕流得袖子上到处都是。 公孙策脚下一个踉跄,差点站不住,幸好展昭在他后面适时的扶住了他,才没有摔倒。 姨夫虽然这么多年一直跟自己没有联系,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亲人,突闻噩耗还是让他不由心里一痛,他站直身体对来人说道:“什么叫全部都死了?” “一家老小无一人幸免。”来人哽咽着说道。 无一人幸免,全家灭门。 听到这里,包拯也不由心里打起寒颤,这是有多大的深仇,才会做如此决绝之事啊? “公孙策,要不你去看看吧。”包拯走到公孙策身边,看着他面无血色的脸庞,担忧地说道,“我跟展昭也可以跟你一起去。” “是啊,公孙大哥,我们陪你一起去,一定能抓住这帮坏蛋。”展昭扶着公孙策的双臂,恨恨地说。 “你们不用去继续寻找吗?”公孙策知道寻找天芒才是最重要的大事,而他姨夫的事情也就只能留待自己一个人去解决了,“这样吧,你们去陕西府继续寻找,我姨夫的事情,就由我一个人过去看看吧,幸好这天水镇离陕西咸阳并不远,想必等我抓住凶手,再去找你们应该还是来的及的。” “可是……”展昭愁着脸还想说什么,却被一脸平静的包拯打断道,“那好吧,我们先去咸阳等你。” 在去天水镇的路上,公孙策从来人的口里大体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林保荫是天水镇当地的县官,这么多年来克己奉公,上对的起朝廷,下对的起黎民,真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人跟他有如此深仇大恨,要灭他全家。 前些天林保荫一直没有去衙门,捕快们都觉得甚是奇怪,于是差人去他家看看,没成想刚砸开他家的大门,只见满院子的尸首,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而原本青白的地砖,此时也被鲜血染成红色,空气中漂浮着浓重的血腥味儿,大家惊讶于眼前的所见,呆立片刻之后才想起林保荫,于是立刻在屋子里搜寻起他的人影,搜寻一番之后终于在房门前找到两具无头的尸体,从衣着和身形可以看出,此二人乃是林保荫和他的夫人,进屋之后的床上还有一具无头的孩童尸体,蜿蜒的血迹将白色的床单染成触目惊心的鲜红,进屋的几个捕快都因为受不了浓重的血腥味儿和这样凄惨的场景,快步走到院子里呕吐起来。 就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时候,有人提议找公孙策,林保荫毕竟是他姨夫,现在姨夫姨母被灭门,他身为礼部侍郎一定会来主持公道,还林保荫全家一个公道。 公孙策面无表情的听着来人的叙述,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找他来本没什么问题,但是何以会有人知道到哪里去找自己?他和包拯还有展昭的行踪,一直都是保密的,除非有人像庞统那样跟踪自己,否则又怎会在一个小小的镇甸上找到他? 公孙策带着疑虑跟着来人一起前往天水镇,但是心里却多了好几分的警觉,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天水镇并不大,从进镇的那一刻起,公孙策总觉得有些怪异,大白天的很多人家的门前都挂着符咒,而且进进出出的人都会向符咒拜上两拜,难不成这里还有鬼魂作怪?笑话,世间本无鬼,庸人自扰之。 公孙策第一站就是去林保荫的家,因为死过人,所以林家的围墙上被乡间邻里贴上了许多符咒,许是觉得这座房子里会有鬼魂出来作祟,所以想用这些无用的黄纸镇邪吧! 他轻轻的揭开贴在门上的封条,缓缓地推开门。 门里已经没有了尸体,空气中的血腥味儿也已然散去,翠竹还是那样碧绿可爱,淡黄色的紫荆花此时也悄悄绽放,淡雅含香的迎春花在清风里轻轻的摇曳,一切看上去都是那样的和谐美好,很难想像,几天之前,这里却是尸体横陈。 公孙策走过正堂,走过偏厅,走过后院,走过花园,一路走来只有一个感觉,清冷。 没有了生气,没有了人声,没有了欢乐,没有了孩子那穿梭的身影,总觉得这里就如死灰一样的寒冷。 如果自己的记性不差,林保荫应该有一个八岁左右的儿子,想必当初那个躺在床上的无头尸体,就应该是他无疑了。 “唉。”公孙策深深地叹了口气,转眼好几年了,还记得当初自己十几岁时,姨夫和姨母回老家探亲,那时候他才真正对这个姨夫有些印象,但也只是流于有些印象,却并不深知,没想到现在竟然已经是天人两隔了。 “他们的尸体在哪里?”公孙策抬眼看着渐渐昏暗的天空,看这样子要不了多久,夜幕就要降临了。 “在停尸间,不过今天天色已晚,是不是明天再去?”跟在公孙策身边的人,语气有些恐惧,小心翼翼地问道。 “为什么?”公孙策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今晚看和明天看有什么不一样吗? “因为,因为……”那人局促地看了看四周,然后低下声音在公孙策耳下说道,“最近镇上闹鬼,天黑之后就没有人再在外面走了。” 闹鬼?公孙策嘴角轻蔑地一笑,真好,自己还没见过鬼呢,今晚就姑且跟鬼会会面。 “那就明天再去看吧。”公孙策环顾四周,满意地踱到大厅,扫了一眼内设之后说道,“今晚我就在这里下塌了,你们都回去吧。” “可是……”跟随他的衙役显然有些担心,他恐惧地看看四周,战战兢兢地说道,“可是这里死过人的,大人你就不怕……”说完,不由地摸摸自己的手臂,好像那些看不到摸不着的鬼怪已然接近了他的肌肤。 “怕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公孙策一挥手将衙役打发下去了。 “你们也下去收拾一下吧。”公孙策对自己的随从吩咐道。 很快大厅里就只剩下公孙策一人,此时他才得空巡视四周,林保荫家里的布置并不奢华,都是一些简单实用的家具,正堂当中的那幅猛虎下山图,不仅有气势而且眼里充满正义,公孙策盯着这幅图,陷入了沉思。 ☆、猛鬼夜行公子不宜出门 入夜后的天水镇果然没什么人行走,家家户户似乎也早早的熄灯睡觉了。 今晚夜色并不好,月光昏黄,投射在地上的光线也是悠悠的黄色,为这个诡异的小镇增添了更多的阴冷,公孙策走在月光映射下的街道中间,一袭浅白色的长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从古墓中走出来的魂魄,不由让人心头一颤,额头冒出冷汗。 看着凄凉的街道,就连妓院酒楼这样的地方,此时也是大门紧闭,看样子这里人被吓的不轻,不过到底是什么人要吓他们?这个人又有什么目的?会不会跟林保荫的灭门有关系呢? 公孙策陷入沉思,对身后越行越近的黑影浑然不觉,突然巷子里传出一声猫叫:“喵。”在人迹全无,昏暗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刺耳。 公孙策吓了一跳,当看清楚是一只野猫的时候,忍不住深深地松了口气。真是的,这样倒显得自己好像很害怕一样,他不由地呵呵笑了两声,轻声说道:“大惊小怪。” 说完继续往前走,只见前面不远处的一个破败茶寥里此时居然坐着一个喝茶的人,从背影还有着装来看应该是个男人,公孙策心里暗暗一喜,不禁加快脚步向茶寥走去。 喝茶的男人,优雅地执起茶杯,浅酌几口之后又缓缓放下,看上去像个儒雅之士,公孙策边走边寻思着该如何去打招呼。 男人仿佛警觉到背后有人,他浑身散发着警惕的气息,公孙策感觉到空气中一股危险的味道,他立刻停住脚步,心想着该如何开口问话。 “先生真是好雅兴,一个人在此喝茶?”公孙策放缓了脚步,依然还是向他走去。 只见那人头也不回,悠悠地说道:“你怎知我喝的是茶?”声音没有一丝人气,就仿佛从地府传来的一般。 “先生坐在茶寮,自然是在喝茶,难道还会喝酒不成?”公孙策不由地冷笑一声。 “那你可知我喝的是什么茶?”又是同样阴冷的声音传来,公孙策打了一个冷颤,这鬼天气还真冷,而此人身上的寒意却比这天气还冷三分。 “想必这茶寮里此刻也不会有什么好茶,毕竟此时已经夜深人静,大家都已无心喝茶了。”公孙策继续往前走,他很好奇这个人在此喝茶的意图。 “哈哈。公孙大人,我这可不是普通的茶,这叫夺命三盏。”此人突然笑道,那不自然的笑声在这昏暗的夜里更显诡异。 对于此人突然喊出自己的名字,公孙策并不觉得奇怪,此人在此的目的想必就是为了等他,只是现在他还不清楚此人是友是敌,由此看来,自己还确实胆大了点,居然对此情此景没有任何惧怕之意。 “想必是不能喝超过三盏,否则必然命丧当场吧?不过如果我记得不差,阁下大概已经喝了两杯了。”公孙策停止了脚步,因为自己距离喝茶人只有五步远的样子,他觉得这样的距离已经够了,如果此人有敌意,自己可以转身逃脱,如果此人是友人,那么往前一步也可以表示自己的善意。 原本他想的并不错,但是他忽略了,此人能孤身一人在此喝茶,又岂会是等闲之辈 “不错,我确实已经喝了两杯。”喝茶人还是没有回头,淡淡地为自己斟上了第三杯,然后高高地举起,冷漠地说道,“可是这第三杯不是为我准备的。” “那是为谁?” “为你。” 喝茶人话音刚落,就将水杯高高抛起,而自己则一个转身,极速飞到公孙策身边。 公孙策只觉眼前一道黑影闪过,而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只见喝茶人还是好端端地坐在茶寮里,右手稳稳地举着掉落的水杯,而左手却拿着…… 一枚咸卦。 那是小风筝临走前留下的,他一直视若珍宝的小心收藏着,此时怎会到了他的手中?难道是那道黑影,可是这也未免太快了吧? “偷窃非君子所为。”公孙策愤怒地说道。 “在下从未说过自己是君子。”喝茶人依然背对着他,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还我。” “呵呵,见大人对此物如此看中,想必是某个女子送的定情之物吧?”喝茶人放下水杯,把玩起那枚咸卦,并没有打算还给他的意思。 “真是多管闲事。”公孙策越走越近,他现在一心只想拿回那枚咸卦,至于危险,他已经完全忘记了。 公孙策做梦也想不到,眼前这张脸会是一个人的脸庞,因为他已经完全没有人样,也许说他是鬼还更贴切些,公孙策见此狰狞的脸庞,也不由地往后倒退两步。 此人的脸上已经基本看不清楚五官,眼睛一只很大,眼球仿佛要突出来一样,一只很小,小的就像一条细线般。鼻子,其实他根本没有鼻子,因为那原本该长鼻子的地方此时却是一马平川,公孙策很好奇他如何呼吸?嘴唇,其实他也没有嘴唇,那原本应该是嘴唇的地方,俨然已经被很细的线缝合起来,而在他的右边脸颊上却挖了一个小小的洞,想必是为了进食和喝水之用,他的脸色煞白,就像被抹了一层白色的面粉般,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诡异非常。 “怎么?吓着了?”此人用一只很大的眼睛,凌厉地看着公孙策,眼里一闪而过的自嘲还是被公孙策不小心捕捉到了。 “什么人这么狠?”公孙策不免对此人产生了同情,他反而觉得自己刚刚的表现是对对方的一种不尊重,心里升起一丝自责。 “公孙大人,劝你不要心生怜悯,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此人又喝了一口水,但是因为洞太小,每次都只能喝一点。 “为什么你会说话?”公孙策不免疑惑起来,既然他没有嘴巴,为什么他可以说话? “因为这是地府的声音,每一个听到的人都只有一个去处。”此人有阴险的发出一声怪声,“而我就是那个送你的人。” “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要你来取我性命?”公孙策此时已经顾不得心里的疑惑,他知道自己逃脱无望,但还是想在临死之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要自己死,是不是跟林保荫的事情有关,“是不是你们杀了林保荫全家?” “公孙大人,你不觉得自己的问题太多了点吗?”喝茶人话音刚落,就从凳子上一跃而起,张开那只枯骨似的手爪向公孙策袭来。 公孙策不禁急急向后退去,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到了这个时候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他开始后悔出门时没多带几个人,那样最起码自己还有机会可以逃生。不过他不知,就算他带着那些个随从,在此人面前那也是不堪一击,此时需要的不是随从,而应该是一个可以真正救自己性命的人。 很快这个人就出现了。 喝茶人的枯手顷刻之间就已经缠上了公孙策的脖子,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公孙策被压地快喘不过气来,只得使劲用自己的双手去拉扯对方的手臂,无奈自己文人一个,力气相去甚远,不仅没有缓解自己的疼痛,反而让对方的手劲越来越大。 喝茶人将那张毫无人气的脸颊,贴近公孙策,想笑却无法笑出来,只听到呵呵两声。 公孙策发现他原来嘴唇的地方以及那个被挖出来的小洞,都没有任何动作,但是他却真真切切地听到了那两声冷笑,难道他真的是鬼? “再多的疑问,就去地府向阎王打听吧。或者向你姨夫询问也行。”喝茶人不由又加重了力道。 公孙策的脸庞因为脖子被掐而泛起紫红,眼里的血丝清晰可见,眼白开始犯上,嘴角也开始变黑,他已经不能说话,头脑也不能思考,他感觉想要晕过去,手上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而喝茶人还没有放松的迹象。 突然一个飞刀在黑暗里一闪而过,喝茶人似有警觉,头微微一侧,凝听着飞刀飞来的方向,就在飞刀从他耳边飞过的一瞬间,他拉着公孙策急速的一个转身,避开了飞来的寒刀。 “什么人?”喝茶人心里一惊,还从来没有人能接近自己如此之近,还不被自己发现,显然来人也是个高手。 虽然心里惊讶,但是他手上的力道却一点都没有松懈,眼看着公孙策就要没命了,突然从一旁的巷子里飞出一个黑影,直冲着喝茶人而去,速度之快,让喝茶人都觉得惊愕,手上的力道不由地松了几分。 脖子上得到暂时的解脱,公孙策不由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感谢老天爷,自己居然还没死,不过这次也算真真领教了什么叫做濒临死亡。 黑衣人并没有继续冲他们而来,而是突然一个急转,稳稳地落在屋顶之上,眼神默默地盯着喝茶人,这让喝茶人摸不着头脑,对方不是应该要自己性命的吗?怎的看起来好像是那么的漫不经心? “你想救他?”喝茶人轻蔑地说道,语气里有着浓浓的鄙视。 公孙策斜眼看了一下喝茶人,心里不由一哆嗦,这人到底怎么说话的呀? “我跟他没什么任何关系,你要杀就杀好了。”黑衣人哈哈笑道,“我不过就是来看看热闹的。” 黑衣人的声音听起来很熟悉,公孙策觉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但是刚刚差点死去,让自己的头脑变得有些迟钝了,到底是哪里呢? ☆、将军出手怎料公子生气 喝茶人不信任地看着黑衣人,手上的力气却并未加大,谁会相信刚刚射出飞刀的人会仅仅是为了看热闹? “你到底是什么人?”喝茶人暗带不满地问道,这么久了,他还从未失败过,总不能因为今晚而坏了自己的名声,否则回去怎么交代? “闲人。”黑衣人玩味十足地说道。 “管闲事的人?” “你很聪明。” 喝茶人慢慢的松开公孙策的脖子,被释放的公孙策觉得轻松许多,于是跑到一旁,轻轻地咳嗽起来,一边咳一边看着屋顶之上的黑衣人,心里寻思起来。 “既然如此,看来你我之间免不了一战。”喝茶人说完就剑般飞了出去,公孙策看的目瞪口呆,展昭的速度也不过如此吧? 黑衣人显然已经料到对方会突然出手,所以不等喝茶人近前,他就已经一个跃起飞到别的屋顶,只见两人在屋顶之间飞速地跳跃,不远也不近,就这么僵持着,当喝茶人反应过来时,才想起公孙策还留在茶寮里,但是待他返回之时,公孙策却已不见人影,他不由恨恨地说道:“上当。” “哈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上当。”黑衣人挑衅地说道,“我走了。” 话音刚落,黑衣人一个转身,消失在小巷尽头,喝茶人并没有跟上去,因为他知道今晚自己是遇到对手了,就算跟上去,自己也不是对方的对手,什么时候天水镇有这样的高手了,看来要早点通知首领才行。 公孙策气喘吁吁地跑到小河边,刚刚没注意,本以为,小巷尽头会是另外一个大道,没想到居然通到河边,这自己今天第一天来,对镇上的大道小道根本不熟悉,等咳嗽停歇之后,他转身看着自己面前的三条小巷,深深地叹了口气,这到底那一条才是自己刚刚来时所走的啊。 黑衣人站在屋顶看着下面着急的公孙策忍不住笑出声,这个公孙大人此时知道着急了?当时孤身一人来探什么鬼的时候,他怎么一点都不畏惧? 公孙策感觉到了空气中的异样,他屏住呼吸,慢慢往后退,那个偷窥自己的人到底在哪里?公孙策四处张望,可是黑夜里什么都看不见,刚刚还有些昏黄的月光,此时居然也害羞的躲到云里去了,他不由抬头看看天空,突然一个黑色的身影映入眼帘,刚刚那个人! 公孙策心里一惊,弄不清楚对方是敌是友,突然他脚下一个踉跄,身子一歪,结结实实地扎到了小河里,冰凉的河水让他不由倒吸了一口气。 黑衣人无奈地摇摇头,提身从屋顶飞下,看着在河水里扑腾的公孙策,笑着说道:“公孙大人,你确实是个人才。” 公孙策一边扑腾着避免河水喝进肚子,一边挣扎地说道:“要杀就杀,不用啰嗦。” 黑衣人呵呵笑道:“我可不想让你就这么死了。” 说完,黑衣人一个蜻蜓点水,将公孙策拧起扔到河边的草地上。 突然接触到冰冷的空气,那原本已经湿透的衣服让公孙策不由地颤抖起来,他终于忍不住抱紧身子,故作镇定地说道:“谁要你救?” “你以为我想救你?”黑衣人转身向小巷走去,“如果你想冻死,那我也不介意你一直坐在那里。” 公孙策可不想就这样英年早逝了,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他还没有娶媳妇生儿子呢。于是他歪歪扭扭地站起身,跌跌绊绊地跟在黑衣人身后,他现在只想立刻离开这里,至于是回林府,还是找个别处烘烤衣服,他还没想好。 很快他们就回到了原先的那条大道上,此时喝茶人已经消失不见了,茶寮里留下一个已经空了的水杯。 公孙策颤抖的更厉害,他已经无法再控制身体的抖动,嘴唇也因为寒冷而泛白,现在这个样子如果回林府的话,不知道那帮随从会怎样笑话自己,于是他决定还是先找一处落脚,烘烤干了再回去。 “请问,这附近可有什么地放能让我落脚?我快被冻死了。”公孙策的声音也不由抖动起来,牙齿上下打颤,让他说话很不自然。 “有。”黑衣人说完,快步向对面的小巷走去,公孙策见此情景,就怕被丢下,环顾四周之后紧赶慢赶地追了上去。 城外的一处破旧建筑,阴森恐怖,这会儿公孙策有些后悔跟黑衣人一起过来了。 外表看起来破旧的房子,可是里面却别有洞天。 花岗岩的地面,红木雕刻的房梁,汉白玉的回廊,岁寒三友的国画,王羲之米芾的书法随处可见,公孙策不由看傻了眼,他似乎忘记了身上的寒意,心里升腾起一股兴奋不已是激动。 他看的深沉,看的入神,完全没注意到背后的黑衣人已经将面上的黑纱揭下,然后坐到桌边将手中的黑纱轻轻放下,并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浅酌几口后说道:“公孙大人,难道不想换一下衣服?” 公孙策突然回过神,他的脑袋此时好像也清醒了很多,身子忍不住紧绷起来,他听出来这个声音,刚刚自己太害怕,居然没听出来:“庞统。” 庞统哈哈笑道:“公孙大人终于想起来我是谁。” 公孙策缓缓地转过身,警惕地看着庞统,为什么这个人总是阴魂不散的跟着自己,他不是应该跟随包拯去找天芒了吗?此刻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公孙策脸色苍白地看着他,虽然进屋之后感觉温暖了很多,但是湿衣服带来的寒意却还未退去,公孙策不禁抱紧微微颤抖的身体,他绝对不会在这个人家里换衣服,打死也不会。 “公孙大人,我看你就不要再硬撑了,后面的房间有干衣服,你可以先换好衣服再来跟我谈。”庞统眉角上挑,嘴角浮现一抹玩味的笑容,上下打量一番说道,“公孙大人这身子骨怎么跟个女人似得。” “你说谁像女人啊?”公孙策最听不惯这种话,说他身体单薄,说他弱不禁风,庞统明显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怎能一笑了之。 “公孙大人,你再不去,我可就要休息了。”庞统站起身,脸色疲惫地准备向后屋走去。 “你先等会儿。”公孙策突然叫住他,心里的思想瞬息万变,去换还是不去换? 庞统就听话地站在原地,慢慢等公孙策在挣扎中下定决心。 半个时辰之后,换好一件白色绸衫的公孙策正和庞统坐在一张桌上喝茶。 这天实在太冷了,刚刚换衣服的时候他觉得简直跟冰窖的感觉一样,这庞统也不知道给自己准备一些热水洗洗,真是小气。现在虽然换上来干净的衣服,不过还是觉得冷,喝点热茶估计就好点了。 公孙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跟庞统同桌喝茶,一个月前,他还当着自己的面将玲儿杀死,这样一个冷酷无情的男人,又怎会好心的救自己。 “说吧,你到底打什么主意?”公孙策放下水杯,开门进山地说道。 庞统呵呵一笑,直视公孙策说道:“公孙大人,你就是这样对你救命恩人的?” “你会好心救我?谁信啊?”公孙策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庞统无视公孙策的表情,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忽明忽暗的夜色,淡淡地说道:“你为何而来,那我也就为何而来,不管你相不相信。” “我为我姨夫,难道你也是为他?”公孙策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现在对庞统而言,不是寻找天芒最重要吗?这种小事又怎会要他亲自赶来? “现在我不方便说的太多,公孙大人机智聪慧,自然能查出事情真相。”庞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从今晚的事情看来,自己来的正是时候,对方已经开始动起来了。 庞统转过身,脸色平淡地说道:“后面有一间厢房,我看你今晚就在那里休息吧,现在回去也不安全。” 公孙策迟疑地看着门外,如墨的黑色,让他感觉随时随地都会有一张血盆大口将自己活活吞噬。也许庞统说的没错,自己应该等天亮了再走,那样肯定安全很多。 思及此处,他立马站起身,环顾四下,并在屋前屋后看了几眼说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啊?” “本来就是我一个人。”庞统对公孙策一不小心撞上的身体并未回避,而是低头看着他惊慌失措地脸庞,微微笑道,“公孙大人,就算只有我一个人,也一样能护你周全。” 公孙策心头没来由的一动,赶紧将身体从他身边挪开,咳嗽两声说道:“就算没有护卫,婢女总应该有吧,否则由谁来照顾你的起居饮食?” “我自己就可以。”庞统说完头也不回地朝屋后走去。 公孙策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他为何要救自己,他为何只身一人来到天水镇,他明明有能力抓住那个喝茶人,却为何没有抓,他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是为林保荫而来?还是说为了更大的阴谋? ☆、发现疑点不想将军刁难 停尸间里,虽然是白天,却也阴森地吓人,一个个裹着白布的尸体,就像随时会突然站起来,将活人硬生生地吓死,好让自己在赴地府的路上多一个陪伴。 公孙策站在一具无头尸体前,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他姨夫,因为他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但是所有衙役都说不管从身形还是从着装,都百分百肯定他就是林县令,那自己也就姑且相信他们吧。 尸体身上没有明显外伤,唯独只有头颅的切割处参差不齐,想必所用的兵器并不锋利,公孙策无法断定这具尸体的具体死因,因为没有了头颅,很多线索也无从查起。 公孙策执起尸体的双手,仔细地观察起来。 手上有很多老茧,不过那些老茧都在掌心,让公孙策觉得有些奇怪,指甲缝里有一些黑色的粉末,公孙策将它小心的剥落在白色的娟帕上,放在鼻前轻轻一嗅,一股浓重的檀香味,随后将娟帕小心翼翼地折叠好放进自己的衣袖。 转身看着另外一具尸体,这是一具女性的尸体,大概年龄在40岁左右,这从她的着装还有身上的肤质可以看出来,而且此人也没有任何表面伤痕,一切看上去都跟林保荫的尸体差不多,只不过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玫瑰香,就算已经死去多日,这种味道在掀开白布的那一刻还是被公孙策感觉到了。 公孙策再一次走到一具小孩的尸体边,同样也是被人砍去头颅,手段何其残忍,让他不得不捏紧拳头,才能平息心里的愤怒。 孩子的尸体跟大人的有些不一样,尸体除了切口处皮肉翻出之外,他的身上还有许多被虐待的痕迹,四肢青一块紫一块,看样子不像一天两天造成的。 “林县令对他儿子好吗?”公孙策头也不回地向身后的衙役问道。 “好的不得了,捧在手上怕摔了,衔在嘴里怕化了。”一个衙役争着说道。 “是吗?”公孙策说了一个问句,但是他却没指望有人来回答。 “公孙大人,这……有什么问题吗?”身后一个衙役试探性地问道。 公孙策好奇地转身看着这个衙役,灵活的眼神左顾右盼,眼底里有淡淡的精明一闪而过,这不像一个普通的衙役,他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禀大人,小的名叫容桂,大家都叫我小容。”容桂低头说道。 “小容是吧?”公孙策转身向门外走去,对他低头不见的脸庞不敢任何兴趣,“这能说的事情,我就一定会说,至于不能说的事情,我又怎会随便乱说呢?这一点我希望你不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 “小容明白。”容桂嘴角微微一撇,发出微弱地轻蔑声。 离开停尸间,公孙策径直朝衙门走去,国不可一日无君,城不可一日无主,无论如何他都要安稳人心,切不可因为这件事情引起大家更多的恐慌。 自己是礼部侍郎暂代县令之职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只是朝廷终归是要派人下来的,不知道昨天送出去的八百里加急何时才会有回音。 公孙策坐在堂上,让衙役去将城里的达官显贵都请来了,他要先从这些人入手,说不定能打开一个突破口。 “由大宋第一聪明人来调查林县令被杀一案,肯定能尽快将案情查个水落石出。” “是啊,这真是我们天水镇的造化啊。” “公孙大人,你一定要留在天水镇,受我们天水镇百姓的供奉啊。” …… 公孙策看着下面七嘴八舌拍马屁的人,他就觉得心里烦,这些人什么时候能真正体会百姓疾苦,那么世间就会少很多人祸了,可惜他们除了溜须拍马之外,哪会顾别人的死活。 “好了,别再说了。”看到他们没完没了的叽叽喳喳,公孙策声音不由高起来,果然镇住了所有人,厅堂里一下子就鸦雀无声。 “今天找你们来所为何事,你们知道吗?”公孙策站起身,走到他们中间。 一个头发光秃身体微胖的中年男人站起身,笑着说:“公孙大人肯定是为了林县令的事情吧?” 这个男人是城里福记米行的老板,名叫邱福,平时里专横跋扈,鱼肉乡里,这次公孙策顺带将他一起找过来,就是想找个理由整治整治他。 “看来邱老板知道内情?”公孙策玩味地看着他,好奇地问道。 “我听说啊,这林县令得罪了鬼魂,那些个孤魂野鬼纠缠才会引致杀生之祸,而且间接的把鬼带到了天水镇,大家现在天一黑都不敢出门了。”邱福神秘地说道,仿佛那些鬼怪他也曾见到过。 “来人啊,把邱福关进大牢。”公孙策突然厉声说道。 衙役们立刻就将邱福架起来准备投进大牢。而邱福呆呆地看着这一切,不明所以地问道:“凭什么抓我?” “就凭你在这里妖言惑众,不抓你抓谁?拉下去。”公孙策一挥手,衙役们在邱福撕心裂肺地叫喊中将他拖走。 “公孙大人,他在京城可是有关系的。”孟记绸缎庄的孟老板站起身,小心翼翼地观察公孙策的脸色,然后淡淡地说道。 “怎么,孟老板觉得公孙策会害怕?”公孙策瞥了他一眼,呵呵一笑,“有关系如何,有后台又如何,难道还会比皇上大了去?” 孟老板赶紧说道:“当然不是,当然不是。”边说边往后退,一直退到椅子边吗,缓缓地坐到椅子上,抬起右手不着痕迹地擦干额角的汗水。 “还有什么人再说说的?”公孙策转头不再看他,而是冲着所有人问道。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摸不清楚这个公孙大人的秉性,所以都不敢开口说话。 “这样吧,既然你们都客气,那就各写各的吧?”公孙策对着手下抬了抬手,手下就将早已准备好的笔墨纸砚端了上来,公孙策指着这些东西说道,“就将你们眼里的林县令是怎样一个人写下来,还有你们觉得会是什么人干的这件事。记住我不想看到有人又写什么鬼魂作祟,听明白了?” 话音刚落,那些笔墨纸砚就都整齐的摆在了每个人的面前,大家面面相觑,没有人敢提笔写,公孙策看着这一切,微微一笑:“小容,我看这些人既然这么不识抬举,那么我们就将他们关个十天半个月的可好?” “这……”小容露出尴尬地笑容,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小容,眼神里有深深的不高兴,公孙策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心里明白了几分。 “公孙大人,他们肯定会写的,一定会写的,多给他们一点时间。”小容惨白地脸庞在公孙策看来特别舒坦。 不知道是公孙策的话有震慑力,还是小容的话有效果,这些达官贵人互相客气了一番之后,就开始飞笔疾书了,公孙策看着这一切,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等到天色渐黑之时公孙策回到林府,他要好好看看白天这些人都写了些什么东西,说不定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公孙大人真是为了破案废寝忘食啊。”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公孙策站起身,不高兴地说道:“你不知道这是我的卧室?怎能随便进出?” 庞统缓缓地从黑暗中踱了出来,手中把玩着公孙策的那枚官印,笑着说:“公孙大人,你将自己的官印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摆放在卧室的窗台下,你就不怕会被人盗走吗?” 第2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5节 [庞策]江山美人 作者:灵落红尘 第25节 公孙策一个快步走上前,从他手中将官印抢回,斜了他一眼说道:“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好好的人不做,却要做鬼?” “我如果是鬼,那么公孙大人此时此刻怕也没有机会跟我斗嘴了。”庞统笑着坐到他的案桌前,随手拿起桌上的那些写满字的纸翻起来,“这些人就说了这些废话?”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不知道不经主人同意,就随意翻动别人的东西,是一件特别不礼貌的行为吗?这一点难道庞太师没教过你?”公孙策从庞统手中将纸抢了过来,这人真是的,他最讨厌别人随便翻自己的东西,特别是被一个讨厌的人翻。 庞统索性坐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唉,有些人就是会恩将仇报,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是无礼的很啊。” “什么救命恩人啊?”提到昨晚的事情,公孙策自然不乐意,自己那么狼狈地被他像拧小鸡一样的扔在地上,还没跟他算账呢,现在倒有脸来跟自己说什么救命恩人。 “算了,既然不记得就算了。我也懒得跟你磨嘴皮子。”庞统站起身在房间里环顾起来,疑惑地问道,“我只想拿回你今早穿回来的衣服,可是我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你把它放哪里去了?” “一件破衣服,至于吗?”公孙策一边调侃地看着他一边向床边走去,他记得那件衣服他今早回来的时候就顺手放在床边了,但是显然现在已经没有了。公孙策将床上所有的棉被都扔到地上,就差将床给拆了,还是没有找到,这是怎么回事? “不对啊,我就放在这里的?你没见到吗?”公孙策反过来问庞统,弄得庞统哭笑不得。 ☆、蛛丝马迹同时证人出现 “公孙大人这应该是我要问你的话吧,怎么反过来是你在问我啊?”庞统苦笑一声,站到公孙策身边。 “可是明明记得就放在这里了,不对,等等……”公孙策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他立刻打开门朝门外跑去。 庞统不禁摇摇头,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这就是堂堂的礼部侍郎,就这么个丢三落四的家伙居然也会屡破奇案,看来他这脑子都用在破案上了,别的事情一概不顾。 正想着公孙策快步跑进门,微喘着将衣服扔到他手中说:“找到了。” 庞统立刻起身将衣服整理好,毕恭毕敬地捧在手心,沉脸说道:“就算你不喜欢,也不要这样对它。” “不就是一件破衣服,至于吗?”公孙策瞥了一眼那件白色的衣服,很普通嘛,没什么特别。 “对你而言,它也许是一件极其寻常的衣服,可是对我而言,它的意义重大,希望你说话时也能尊重一下你的救命恩人,虽然你一直否认,但是事实不可改变,我确实就是你的救命恩人。”庞统凝重地说完,走到门边,头也不回地说道,“我还会来找你的。” 公孙策面对突然改变的庞统,他有些不适应,刚刚那个神情忧郁,眼里充满温情的人,真的是飞星将军庞统吗?再说了他还来找自己干什么?自己可不想跟他扯上什么关系。 庞统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黑夜里,公孙策这才关上门,准备将白天那些人写的东西再研究一番,转身突然看到,在刚刚庞统坐过的椅子上留下了一个红色棉线拴着的玉佩,公孙策好奇地拿起玉佩,只见玉佩之上刻着“玉缠龙”几个字,这肯定是庞统刚刚坐在这儿的时候不小心留下的,公孙策心想,这次自己一定要好好收着,他可不想下次他来找的时候又给机会他来羞辱自己一番,想着就将玉佩放进衣袖里,转身坐到案桌前,摊开那一张又一张写满墨字的白纸。 第二天一早,天色阴了下来,空气中一股窒息的感觉,压的公孙策觉得很不舒服,他现在有些后悔没有带展昭一起来,可是包拯也同样需要展昭保护,而且寻找天芒何其重要,自己怎么能因为私事而耽误大事。 可是现在这时候连个心腹都没有,有些事情实在没办法去做,只得自己亲力亲为,比如说今天他想去找找这个叫孙红娘的女人,可是自己已经在她店对面站了半个多时辰了,就是没有进去。 昨晚好像有人提起说,这个孙红娘是林保荫的姘头,平日里得了不少的好处,公孙策就是想打听一下情形,可是这女人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个正经女人,短短半个时辰,她的店里就陆陆续续的来了好几个男人,各种献媚,眼神荡漾,勾肩搭背,风骚撩人,怎么看都不适合自己亲自去打听啊。 公孙策就这么一直僵持着,他寻思要不要让衙役来将她带去衙门,那样最起码也能避免尴尬,正想着,孙红娘就走出了绣庄,看着公孙策身边的悦来客栈,眉毛一挑,伸手理了理衣服和头发,就扭着腰向客栈走去,许是因为注意力都放在客栈里那个黑黑的掌柜身上,所以对一旁的公孙策倒反而没太注意。 公孙策不由地又看了看那个掌柜的,黝黑的皮肤,一脸的憨厚,见人也是一副傻傻的模样,他就不明白了自己跟这人一比差了吗? 孙红娘一进门就快步走到牛大川身边,右手很自然的搭在他的肩膀上,完全忽视他那厌恶的眼神,挑逗地说道:“大川啊,我家里还有些料子,可以帮你做件衣服,要不你去试试?” 牛大川厌恶地打开她的手,不客气说道:“不必了,还是留给别的男人吧。”说完,走到柜台后面,将隔板重重的关上。 孙红娘好像根本不在乎自己被拒绝,还是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依在柜台边,将手中的白色绢帕舞的妖娆,继续妩媚地说道:“川哥哥,别啊,你知道我总是把最好的留给你的嘛。” 牛大川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个女人什么时候不缠着他,那自己叫烧高香了,他将手中的算盘摇地脆响,重重地敲在桌上,厉声说道:“我说孙老板,你还是顾顾你自己的生意吧,别总是有事没事往我这里跑,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啊哟。时间久了自然就习惯了,说不定啊,这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嘛。”孙红娘不好意思的将绢帕依在嘴边,呵呵地笑道,仿佛这一切已经成为定局。 牛大川再也忍不下去了,每天都来这样把式来招惹自己,她也不嫌烦。 他将依在柜台前的孙红娘使劲推开,然后用手掸了掸柜台说道:“算了,你这样的人,我还怕脏了我这客栈呢,我看啊还是让那些达官贵人收你吧,旁人怕是没人敢要啊。” “川哥哥,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性格,有什么说什么,不像别的男人总是说什么,你好美啊,你真漂亮啊,你愿不愿意陪我上床这样的话。”孙红娘还想继续说,但是却听得对面绣庄传出叫喊身,“红娘,你在哪里呢,我都快想死你了。” 孙红娘身子一歪,看到对面的人,不禁一声叹息说道:“真是阴魂不散。”说完转身又挑逗地对牛大川说道,“川哥哥,红娘一定会为你守身如玉的,你一定要等我啊。”说完,急匆匆地走出悦来客栈。 刚出门就看到不远处的公孙策,孙红娘又露出一个妖媚地笑容,走到公孙策身边说道:“哦,哪里来的帅哥啊,要不要来我店里坐坐?”说完就去拉公孙策的衣袖,并将他往店里拽。 “你放手啊。” 公孙策使劲地想挣脱她的双手,但是却没想到一个女人,力气竟然如此之大,公孙策的任何挣扎都是徒劳,只得任由她拽着自己来到店前,店里的人转头看到公孙策的身影不由一怔,随后一堆上一脸的谄媚笑容走上前说道:“公孙大人,原来你也好……” 公孙策看着眼前这个人觉得有些眼熟,似乎是昨天找来的那些人中间的一个,但是因为人数挺多的,他还真没注意看,这个人到底是谁,不过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难不成自己也跟他一样是个好色之徒吗? “马老板,你认识他啊?”孙红娘松开了手,她心里打起鼓:这个人是公孙大人,那个来调查林保荫之死的礼部侍郎公孙策吗? “红娘,他就是公孙策,公孙大人,刚来我们天水镇,你怎么能对他如此无理呢?”马老板看出公孙策脸上的不高兴,急忙将孙红娘从公孙策身边拉到自己的身后,冲着公孙策不自然地笑道,“公孙大人,红娘不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才会……” 公孙策不想跟他们在这里磨叽,于是咳嗽两声说道:“算了,我只是来调查案情而已,没想到却在这里碰到马老板,真是幸会啊。” 公孙策的话暗含讽刺,马牙虎不是听不出来,不过现在他是暂代县令,自己总不能跟他这么快就撕破脸,否则以后得事情就不好做了。 “公孙大人是来找红娘调查案情的?”马老板疑惑地看着他,好奇地问道。 “咳咳,当然不是。”公孙策总不能说自己已经盯她盯了半个多时辰了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的脸面还怎么放啊? 孙红娘从马老板的背后探出头说道:“公孙大人,冲你这么帅,我还真的有关于林县令的事情要告诉你呢。” “红娘。”马老板转过头,厉声训斥她,“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给我闭嘴。” 孙红娘委屈地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公孙策却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他笑着对一脸怒容的马老板说道:“既然这里不能说,那要不就请孙老板跟我去一趟衙门?” “红娘什么都不知道,公孙大人,我看就不必了吧?”马老板继续帮孙红娘掩饰,但是显然她并不领情,马老板话还没有说完,孙红娘就从他背后走了出来,一个跨步到了公孙策身旁,挤出一个丝清纯的笑容说道,“那就去衙门吧。” 眼看着公孙策就要将孙红娘带走,马老板一下子慌了神,急切地说道:“红娘,去了衙门你可不能随便乱说话,否则会被杀头的。” “马老板,我想你有所误会,如果红娘姑娘提供的事情可以帮助我们破案,那她就是大功一件,何来杀头的道理?”公孙策瞥了一眼挨自己越来越近的孙红娘,正色说道,“但是如果徇私护短,甚至是胡言乱语,那么我也绝对不会手软。” “公孙大人,你放心吧,红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完还不忘对公孙策抛了一个媚眼。 看着两人越行越远,马老板一跺脚,一副懊悔的表情,转身离去,他要为红娘有可能会说的那些不能说的事情安排好后路。 牛大川依在门边,盯着公孙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摸清情形不料将军造访 一回衙门,公孙策就听到很多人在他背后议论纷纷,面对如此情境他当然知道该怎么办,于是他将小容找来。 “今天这衙门里,怎么到处都是叽叽喳喳的声音?”公孙策端起水杯,喝了两口之后放下,不安地问道。 小容有些局促,似乎不知道自己当不当说,犹豫了片刻之后,抬起头说道:“公孙大人,这也怪我没有事先提醒大人,早上你带回来的那个叫孙红娘的,她是我们这里的有名的花花女,所以一般正经男人都不会去她店里的。” “花花女。”公孙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不明白的是,她既是妓/女又为何会开店? “她不是有正当的生意吗?又为何要做妓/女?”公孙策喝了两口茶之后继续问道。 “大人有所不知,这个孙红娘是一年前来我们天水镇的,听人家说,她以前是做妓/女的,因为赚了点钱想从良,所以才来我们镇,可是婊/子就是婊/子,她虽然有正经的店铺,但是无奈手艺不佳,所以不得不重操旧业,养活自己。”小容看了看四周,神秘地说道,“我还听人家说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个男人夜里来找她,你说不是姘头是什么?” “当然,也有人猜测是我们林大人,不过我相信,我们林大人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小容又加了一句,说的斩钉截铁,让公孙策不由地多看了他两眼。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把孙红娘带过来。”公孙策放下手中的水杯,不管那个人到底是谁,现在要做的事情都是先听听这位孙姑娘会告诉自己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孙红娘妖艳地走进正堂,公孙策瞥了她一眼,平静地说道:“说吧,你都知道什么?” “公孙大人,我要是说出来,你要怎么感谢我啊?”孙红娘扭动着身躯,摇到公孙策身边,挑逗地问道。 “这里是衙门,我希望孙姑娘你能自重,”公孙策凌厉地瞪了她一眼,转头说道,“还有,你最好弄清楚,现在对你说话的,可不是平时光顾你的那些男人,所以你的这一套对我没用。” “如果你不能给我任何有用的信息,那么我就只能找人送你回去了。”公孙策厌恶地躲开她。 “啊哟,开玩笑嘛,别当真。”孙红娘看情形不对,于是只得乖乖坐到椅子上,四处张望起来,“这衙门也不过如此嘛。” 公孙策重重地放下水杯,一脸的不耐烦。 “好了,好了,我说,我说就是了。”孙红娘看气氛越来越凝重,只得坐直身体说道,“其实我知道这个镇上很多人的秘密,就是不知道公孙大人想要听谁的?” “说跟林县令有关系的事情。” 孙红娘看了他一眼,沉思了一会儿说道:“那个我听说的也是从那些臭男人那里听来的,我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啊。” “你只管说,真假我来判断。”公孙策又喝了一口水说道。 “刚刚你看到的那个马老板啊,他是我的常客,都是他告诉我的。”孙红娘妖艳地挠了挠额前的刘海,不自然的扭动了一下身体,继续说道,“姓马的是一家钱庄的老板,他们好像是在背后密谋什么事情,每次都神神秘秘的,这件事情,林县令估计也有参加,因为有一次我发现他们在钱庄前的那个巷子里吵架,那一次还吵的特别凶啊。” “知不知道,他们吵什么?” “不知道。” 公孙策盯着孙红娘,但是从她的脸上去看不出任何问题,这个女人到底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她掩藏技术高超,公孙策还不得而知,不过他估计这只是时间的问题,他一定会抓住她的把柄。 “那么,他们密谋什么事情,你知道吗?”公孙策继续问道,虽然他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得到答案。 “不知道,这些事情,那个老头儿是绝对不会告诉我的,每次他来找我都是为了跟我那个。”孙红娘瞥了一眼公孙策,装作一副纯情的样子说道。 “那个经常在半夜去找你的男人是什么人?”公孙策装作喝水的样子,不经意地问起。 孙红娘好像事先知道他到底要问什么,所以平静地说道:“有些男人怕老婆,自然要等半夜去我哪里,否则容易被老婆抓住,这些没用的男人。” “但愿如此。”公孙策放下水杯,说道,“你可以走了。” 孙红娘听闻此言,站起身,再一次扭到公孙策身边,伸手摸到他的胸前,但是却被公孙策适时的弹开,孙红娘不由笑道:“公孙大人,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不收钱的。” “请你自重。”公孙策怒斥道。 孙红娘讨了个没趣,只得离去,不过离去之前还不忘冲公孙策抛了一个媚眼。 公孙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由对这个女人充满了怀疑,一个看上去像妓/女却做着正当生意思的女人,一个眼神里完全找不到任何畏惧的女人,一个对所有事情都应付自如的女人,如果说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他也太笨了,虽然自己不知道她的来历,但是就凭这几点,都说明你这个女人不简单。 他苦于自己手下实在找不到一个得力的助手,现在想找人盯着她都找不到,公孙策不知道该怎么办。 公孙策花了一天的时间,让小容把天水镇上的事情都说了清楚,虽说现在自己还有很多疑点,但是最起码已经弄清楚了各种关系,这对自己理清案情十分重要。 马牙虎,王天霸,商仇,梅彪龙四人是天水镇上的四恶霸。 马牙虎,经营钱庄,不过好像生意不是很好,但是非常有钱,经常花天酒地,流连烟花之地,也经常光顾孙红娘的绣房,是四恶霸里的老大。 老二王天霸,经营一家赌坊,在天上镇上但凡是喜欢赌博的人,没有一个人不曾被他剥削过,直接间接死在他手上的人,也是不计其数,在天水镇上被人人唾弃,但却没人敢惹他,因为他是一个非常记仇的人,如果一旦被他瞅上,那么全家都没有好日子过。 老三商仇,经营一家书院,因为他本人有些学问,所以经常以孔明自称,书院里的学生很多,除了一些地痞流氓家的孩子还有一些富商巨贾家的孩子也会去,因为这个商仇自恃四弟的镖局在天上镇上的名声,如果有人敢不送孩子去,第二天就会去家里闹事,所以那些巨商们,怕影响自己的生意,也只得低头认栽。 老四梅彪龙,经营一家镖局,表面看是一家镖局,其实背地里干着打家劫舍的勾当,哪家需要打手可以找他,哪家需要报复可以找他,哪家需要劫个色抢个钱也可以找他,但是他不保证劫到或者抢到都一定会给雇主,有时候他也会自己独吞。镖局豢养着许多打手,任何武力可以解决的问题,他都能帮你,所以四人之中,数他最暴力,最招人恨。 跟着四个人都有关系的一个人就是孙红娘,这个女人非常厉害,能在四个人中间游刃有余,而且还相安无事。当然也有人怀疑跟着四个人有关系的还有林保荫,但是小容一再保证自己绝对不相信。 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最后都指向一个人,孙红娘,也就是说如果能搞定这个女人,那么一切就有可能真相大白了。 昏黄的烛光下,公孙策正在沉思,门外庞统又来了,他知道想要理清楚这些事情,他目前还要靠公孙策,虽然他自己也不想靠他帮忙,但是两个人处理总比一个人来的容易很多。 公孙策在案桌前不停摇头,似有许多烦恼。庞统见状笑着摇摇头,轻轻地推开门,公孙策听到门声,忍不住抬头看着门外,平静地说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庞统对他那平静的表情倒是觉得很意外,一边往里走一边笑着说道,“你好像早就猜到我要来?” “你是堂堂的飞星将军,哪里不能去啊?”公孙策转头不再看他,继续思考自己的问题。 “你倒是很了解我?”庞统在桌子边坐下,一副玩味地看着他。 公孙策从案桌前站起身,走到庞统对面坐下,将袖中的玉佩拿出来,放他面前说道:“你不就是来找这个的?” 庞统拿起玉佩,一边把玩一边笑着说道:“公孙策果然是公孙策,知道这是我留下来的一个诱饵而已。” “我才没有你那么无聊。”公孙策站起身,走到门边,将头探出门外四周看了看之后将门关紧,随后深深地松了口气。 “你怕什么?”庞统看也不看他,继续玩弄手里的玉佩说道,“你的那些手下,此时怕是已经呼呼大睡了,而且周围我都看过,安全的连个鬼都没有。” ☆、将军相邀于是公子顺水 “要你说。”公孙策继续坐到庞统对面,表情有些局促,他不知道现在这种时候,他能不能要求他的帮忙,于是他立刻假装平静说道,“不知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公孙策,你听着,现在你我是分不开的。”庞统将手中的玉佩放下,正色说道,“你身边没有可用之人,我身边也同样没有可用之人,所以你我必须联手。” 公孙策疑惑地看着他问道:“你的飞云骑呢?” 庞统低头为自己倒了一杯水,眼里似有无限烦恼,说道:“他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而且这次的事情我不想告诉任何人。”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跟你合作?”公孙策瞥了他一眼,他以为他是什么人,要我帮忙我就帮忙,这样我不是很没面子? “公孙策,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你我的目的是一样的,在这件事情上,虽说最后你我想得到的不尽相同,但现在的情形却是,你我都无法单独完成这个案子,我想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庞统突然站起身,走到公孙策身边,低头说道,“所以说的简单一些就是,你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你。” 公孙策抬头看进庞统的眼底深处,那里一片清澈,难道他说的是真的吗?但是让自己跟一个对皇上不利的人一起查案,他还是觉得很不自在,虽然对方也许是出于一片真心,可是自己呢? 公孙策不敢再看庞统的眼睛,因为他觉得自己心里有些闹腾不太平静,这种感觉还从未有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懂。此时此刻,他不由想起小风筝,为什么想起小风筝,他也不懂,难道是因为天气转暖,人心开始浮动吗? 庞统看着公孙策低垂的双眸,有些恍惚,眼前这个男人有着比女人更俊美的外表,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经常让他有奇怪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今晚最甚,他觉得浑身都有些燥热,难道真的已经快是夏天了啊? 公孙策看庞统没有要离开自己周围的样子,他只得站起身,绕了一圈,坐到原先庞统的座位上,轻咳两声说道:“你这是想跟我合作?” “对。”庞统也不禁转过脸不再看他。 “行。”公孙策没有任何犹豫,爽快的答应倒是让庞统一怔,“你确定?” “当然,怎么说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更何况,你也知道,我身边确实没有可信任之人。”公孙策实话实说,既然一切都已经说开,他觉得就应该知无不言。 “那就一言为定。”庞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只要公孙策愿意帮忙,那么解决这件事情就指日可待了。 “我看这样吧,你就待在我身边,明天我把那些手下都打发去咸阳,这样就没有人认识你了。”公孙策思考一番后说道。 其实他完全可以不要打发那些手下走,但是他在眼前一切还不明朗的情况下,他觉得多一个人知道就第一份危险,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他只能冒险。更何况他需要包拯和展昭的帮忙,原本他也是想最近几天差人去给他们送信,这样一来,还不如干脆都打发走的好。 “你要我给你做手下?”庞统绕有趣味地看着他,其实目前看来这个办法是最好的,但是他没想到公孙策居然想都没想就提出来了,难道他就不怕自己会对他不利吗? “怎么?你不乐意?”公孙策斜眼看了他一眼。 “你说呢?” 面对庞统越来越不正经的话语,公孙策觉得浑身不舒服,这人不仅眼神怪怪的,就连语气也是怪怪的,真是后悔将他留在身边了。 “公孙大人,我为什么做你的手下,我就做我自己不是更好吗?”庞统不明所以地问了一句。 “你既然一直在暗处,那么自然不希望别人知道,试问你又如何能做你自己?”公孙策白了他一眼,这人是不是认为自己也像他那么笨? “呵呵,那退一步。公孙大人,难道就不怕我会耽误你的好事?”庞统突然又说了一句让公孙策莫名其妙地话,惹得他不依不饶地问道,“什么好事啊?” “孙红娘,孙姑娘呀。”庞统的一个名字,让公孙策的脸庞突然染上红晕。 他怎么会在知道孙红娘的事情?难道他监视自己? “公孙大人跟孙红娘在街道上拉拉扯扯,我想这天水镇的人想必都知道了。”庞统坐了下来,无视公孙策越来越惨白的脸色。 公孙策记得当时好像没有很多人吧?怎么到他的嘴巴里说的就这么夸张啊,公孙策怀疑地问道:“这,不会有很多人知道吧?” “这我估计吧,应该比你公孙大人心里的那个数字大的多,要不你明天去集市打听打听。”庞统不客气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脸色平静地说道。 曾几何时,自己居然以捉弄面前这个白面书生为乐?庞统希望借助那从喉咙缓缓落下的热水,来压制自己那颗躁动不安的心,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也不想知道原因。 公孙策才不上当呢,他看着面无表情地庞统,咳嗽两声说道:“谁那么无聊去打听这个。” “不过我还真有一件事想让你帮我去打听打听。”公孙策突然想到留下庞统的原因,此时不利用更待何时? “我想你的疑惑,我暂时还能解。”庞统继续说道,他轻轻地摇摇头,妄想甩掉那凌乱不已的情绪。 “真的?”公孙策没想到庞统居然如此懂自己,他不由兴奋地站到他面前,急切地说道,“那你说说看,经常夜里去孙红娘的到底是谁?” 面对突然接近的距离,庞统有些不适应,他站起身,绕开公孙策走到门边,黯然说道:“说实话,那个人的真面目我还没见到,此人每次来时都骑一匹汗血宝马,凭我的脚程暂时还跟不上。” “汗血宝马?”公孙策重复了一句,若有所思地坐到庞统刚刚坐过的位置。 “我知道你想到了什么。”庞统转头看着他,心里大约猜到了他的想法,相信此时他们俩人的想法应该是一样的,“汗血宝马本就是非常名贵的品种,所以除了赵祯的御马房有两匹之外,就连我也没有,此人拥有如此名贵的马匹,想必是跟赵祯有关。” 公孙策突然抬眼看着他,眼里的犹豫一闪而过,然后镇定地说道:“庞统,你这话就太绝对了,说不定民间也有呢,不一定都得是跟皇上有关系的人才有。” “公孙策,你真这么认为?”庞统不再称呼他为大人,此时此刻,一个是窥探大宋天下的将军,一个是维护大宋江山的臣子,庞统不知道该如何跟这个一直跟自己作对的人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公孙策敏感地觉察到庞统的抵触,跟刚刚的语气完全不同,他知道为什么,但是却不能明说。 公孙策不再说话,端起桌边的水杯喝了一口,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公孙大人,你喝的是本将军的茶。”庞统几个跨步走到公孙策身边,将那杯已经快见底的水杯端起一口仰尽。 公孙策看着庞统的动作,心里不由一阵火热,他感觉到一丝热气从脚趾头升起,不知道要运行到身体什么位置,总之这股热气冲撞着自己的内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感觉到庞统没有离开的意思,公孙策不免觉得尴尬,这今晚自己到底是怎么,总是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搞得心情也不得安宁,看来不能再让他待在这里了。 公孙策走到门边,缓缓地打开门,四处看了看说道:“乘着现在没人,你快走吧。” “你要赶我走?”庞统似乎没有想要走的迹象,他反而在桌边坐下,调谐地看着他。 “你不走,留在这里干什么?”公孙策一看他居然坐下来,焦急地说,“我这里可没你休息的地方。” “怎么没有,那不是床吗?”庞统站起身向床边走去,完全无视背后公孙策恐惧的脸色。 居然想要登堂入室,还要抢占自己的床,这如何能忍。 公孙策一个箭步上前,拦在了庞统面前,傲娇地说道:“这可是我的床,你怎么能霸占?” 庞统微笑地看着他,那一脸的不乐意,以及眼神中瑟瑟的颤抖,让他不由哈哈大笑:“有趣真有趣。” 说完转身快步离开房间,消失在黑夜里。一切都是那样的突然,那样的悄无声息,快的让公孙策不禁恍惚,刚刚庞统是否真的来过,可是空气中他的气息还依然存在,那样浓烈,那样醇厚,久久的不能散去。 公孙策无力地坐在床边,刚刚到底是怎么了啊?为什么自己会有怪怪的感觉?为什么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不由又想起那个古灵精怪的小风筝,今夜你在哪里?你知道吗,此时此刻我比任何时候都想你。 他想从衣袖里拿出那枚咸卦,这才发现,当初那枚咸卦被怪人抢去之后并没有还给自己,此时此刻它已经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 公孙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直挺挺地倒在床上。 ☆、潜心合作终获一丝曙光 庞统一路飞奔回到自己的房子,他心里很清楚,今夜无论如何都不能留在林府,但是为什么自己刚刚差一点就真的睡到他床上去了?为什么? 就在庞统沉思的时候,门外闪进一个黑影,此人站在黑暗里轻声唤道:“将军。” 庞统回过神来,平静地说道:“怎么样?” “孙红娘应该就是他派过来的密探,前几天夜里我看到有京城的人来找她,而且我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将军曾经留意过的那个人,我看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出现过,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属下还没有探听清楚。”黑衣人的嗓音明显是经过了变声,完全听不出本来的声音。 庞统站起身,在屋里踱起来,这个孙红娘已经盯着她很久了,她居然还能不露马脚,看来是个厉害的角色。 “你继续监视,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庞统好像突然又想到什么似得,继续说道,“还有那个外面传言的她跟林保荫的关系,务必要确保真实可靠,我不想听可能,也许这样的词语。” “是。”黑衣人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了。 庞统寻思着明天怎么去见公孙策,他不能一直躲在暗处,现在是时候走到明处看看周围的情况了,不过为了防止被人认出来,他今晚要好好给自己装扮装扮。 公孙策一晚上都没有睡好,他梦到庞统刺杀皇上,梦到小风筝为了保护皇上被庞统刺死,他被噩梦惊醒过无数次,最后干脆坐起身,不再睡觉。 眼瞅着窗外的光线由暗到明,而他此时居然有了睡意,可是不能睡,因为他今天要将所有的手下都打发去咸阳,既然要打发这些人走,那么自己就要好好给这些人派个任务,原本他会觉得这个任务不好找,但是昨晚庞统的一句话,让他觉得任务来了。 他撑着疲倦的身体,走到案桌边,执笔分配这次的任务。 公孙策就这样顶着黑眼圈,安排了大半天的任务,早上和中午都还没吃饭,等到正厅里终于安静下来之后,他觉得肚子开始咕咕叫,刚刚真是的,把所有人都打发走了,自己这肚子饿了谁给做饭呢? “好饿啊。”肚子饿的公孙策不由高声叫道,他觉得浑身无力,眼皮发重,这到底是要先睡觉呢还是先吃饭呢? 话音刚落,外面就想起了敲门声,已经无人可指使,看来只能自己去开了,他心里不由恼怒地说了一句:活该。 大门打开,一个老年男子站在门前,灰白色的胡子,微驼的后背,手里拿着一个食盒,公孙策觉得此人甚是古怪,而且他肚子很饿,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于是不乐意地问道:“你什么人啊?叫门干吗?难道给我送吃的?” “正是大人。”老年男子说着推开大门,他身上力气真大,根本不像一个老年男子该有的力气。 公孙策狠狠地关上门,拦在他面前,疑惑地眼神上下打量起来:“你什么人?” 一个眼里炯炯有神的老男人,一个剑眉星目的老男人,怎么看都跟他的年龄不相当,难道他…… “大人,吃饭了。”老年男子绕开他,径直向正厅走去。 “庞统。”公孙策在他背后轻轻说了一句。 老年男子没有回头,片刻之后才哈哈大笑:“你怎么知道是我?”说完之后转过身,站直身体,完全没有了老年男子的那份颓废。 “因为你的眼睛,还有……”公孙策突然不说话,这倒是让庞统觉得很奇怪。 他往前一步,拉近了跟公孙策之间的距离,他低头看着公孙策,好奇地问道:“还有什么?” 公孙策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告诉他,还有因为他身上那独特的气息吗?因为那种怪怪地感觉吗?他不好意思说出口。 看到公孙策微红的脸庞,庞统心里也不禁打起鼓来:为什么自己非要知道还有什么?我到底是在期盼什么? 俩人就这样一直站着,谁也没有动,那种怪异的气流在俩人之间涌动,冲向都不平静的两个心灵。 公孙策因为没有吃饭,此时心里更是发虚,冷汗不由地从额头掉落,再不吃东西,怕是要晕倒了。 庞统感觉到了他的奇怪现象,慌忙上前扶住差点摔倒的他,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了?” “饿的,没事。”公孙策有气无力地说道,虽然自己想表现出坚强,但是可惜身体不争气,就是那样软弱无力的攀住庞统的手臂。 “这没人做饭给你吃了,你就准备一直这样饿着?”庞统他扶到桌边坐下,并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一层一层的放到他面前,调侃地说道,“你这身子骨也够弱啊,饿两顿就要晕倒?” 公孙策斜了他一眼,不高兴地说道:“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这饿久了会晕跟身子骨羸弱有什么关系?你也太孤陋寡闻了。” 酒酿圆子,桂花糕,玉竹脆糕,都是自己最喜欢的,他立刻拿起一个桂花糕,充满感激地看着庞统,不好意思地说道:“谢谢,我就不客气了,饿死我了。” 看着他狼吞虎咽,庞统不由微微一笑,眼前这人就跟好久没吃饭一样,想当年自己刚去军营那会儿,饱一顿饿一顿,也没像他这样。 公孙策抬眼看了一眼庞统,说实话这男人的眼睛甚是好看,只是三十好几了还不成亲难道真的是因为玲儿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还算痴情,这在那些王公贵族中可不多见。不过上次展昭说他喜欢小蛮,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这份装扮,也值得让你如此入迷地看了这么久?”庞统在一旁坐下,调侃地说道。 “其实我就是好奇一件事情,但是怕问了,你又会不高兴,所以正在犹豫该不该说。”公孙策喝了一口酒酿汤圆,吐词不清地说道,“不过我想你乃堂堂飞星将军,应该不会太计较吧?” 庞统没有吱声,寻思着这跟自己是什么身份有什么关系? “你是不是喜欢小蛮啊?”公孙策又喝了一口说道,既然对方没有说话,那肯定就是默认了,自己自然可以问。 庞统不可思议地瞪着公孙策,直到看着他将一碗圆子都喝完才说道:“你怎么知道?” 这次轮到公孙策不可思议地瞪着他,就连挂在嘴角边的一滴汤汁他都懒得去擦拭,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承认喜欢小蛮了?那小蛮是怎么想的?包拯怎么办? “你真的喜欢她?”公孙策惊讶地问道,他可不希望有人跟包拯抢小蛮,这个黑炭好不容易找了个自己喜欢的女人,怎么能看着别的男人将她抢走呢? “你不能喜欢小蛮。”公孙策站起身,宛如一个发号施令的长者,“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包拯吗?”庞统优雅地给自己斟满一杯水,轻轻执起之后慢慢摇晃起来,半响之后说道,“那你可知道小蛮喜欢谁?” “不管她喜欢谁,反正不是你?” “何以见得?”庞统说完,仰头将水饮尽。 “因为……”公孙策真想不到任何理由可以说明小蛮喜欢包拯。 她说过吗?没有。她表示过吗?没有。她…… 直到这一刻,公孙策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只不过是自己的想法。小蛮愿意跟着包拯,所以自己自然就认为她喜欢包拯。小蛮会因为包拯而情绪低落,所以自己就将她想象成喜欢包拯。 “那她也没有跟你说,喜欢你啊。”公孙策眉梢挑了他一眼,反驳道。 “你怎么知道没有?”庞统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反正当时在房里只有他跟小蛮,谁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公孙策完全不相信,小蛮会跟他说喜欢他,这怎么可能,小蛮明明就是抵触他的,怎么可能会喜欢他,不相信,不相信啊。 他转头恨恨地看着他,眼里充满着不信任,这个男人太危险,对皇上如此,对包拯也是如此,他不仅要夺皇上的天下,还要夺包拯心爱的女人,自己怎么这么糊涂居然妄想他会真的愿意帮助自己。 庞统看到公孙策的眼神,心里不由一怔,试探他跟包拯之间的感情,终归不是一件明智之举,他们之间的感情又岂是自己一个外人可比,他轻咳两声说道:“小蛮的事情我不想再谈,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多花点时间探探林保荫的案子。” 心虚,心虚了吧。 公孙策一看庞统的表现,他就知道对方心虚了,肯定是小蛮没看上他,却在此炫耀。不过这关自己什么事情,现在最重要事情确实如庞统所说的那样,林保荫的案子。 “我要去衙门一趟,你这造型恐怕不太适合跟在我身边,要不你就先待着这里?”公孙策说完,转身准备离去。 庞统眼瞅着外面渐西的夕阳,这天色马上就要黑下来,他此时去就不怕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 “我无所谓,反正天快黑了,只要公孙大人不怕再遇到上次那个人就好。”庞统继续坐着,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小小收获落得两人心依 公孙策看着天色,心里不禁犹豫起来,要不明天再去?可是今天一天没去,他还真不放心。或者带他一起去?可看他这样子,根本就不想跟自己一起去,怎么办? 他转过身,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悠悠地说道:“不是我不带你去,主要是你这造型,跟在我身边,别人会觉得怪怪的。” 庞统将脸上的装饰一一卸下,一张干爽纯净,英朗俊气的脸庞再一次呈现在自己眼前,还是这张脸更好看一些,公孙策看着他,不禁又思考起一个问题:小蛮会喜欢他吗?最起码他长的还不错,比黑炭好看多了。 “这样总可以跟你一起去了吧?”庞统微笑地看着他,公孙策的脸上表情瞬息万变,让自己弄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 “走。”公孙策立刻转身,向门外走去,今天他要去衙门弄清楚,这段时间林保荫都在理什么案子,或者都做了哪些事情,说不定就是这些事情才让他惨遭全家灭门的。 衙门里此时已经几乎没人了,小容也不在,公孙策熟悉的来到文案房,这些年所有的卷宗都放在这里,一直想来看看,可是一直都没有时间,现在是时候仔细探查探查了。 庞统看着满屋子的卷宗,他一边慢慢走过,一边疑惑地问道:“这么多不是今晚全部都看完吧?我们可就只有两个人。” 公孙策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谁让你一个晚上都看完了啊?再说了,你不是堂堂的飞星将军吗,怎么这么点卷宗就把你给吓怕啦?” “我是无所谓啊,就怕有人晕倒。”庞统一语双关地说道,公孙策不笨,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不过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晚上还要靠他帮忙查找呢。 “别在这里磨叽了,赶紧的吧。”公孙策走到一旁,查看了一下排列的方式,好像都是按照时间来排列的,先找距离现在时间最近的肯定错不了,“你从外面开始,我从后面开始,找到了就叫一下对方。” 面对公孙策着急的走远,庞统不由提高声音问道:“找什么啊?” “找你觉得最可疑的卷宗。” “这也太难了吧?” “不难,找你来干吗?” 庞统被公孙策问的哑口无言,只能无奈地摇摇头,不是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吗,怎么到自己这里,一切都变了? 很快外面的天色就暗了下来,文案房里除了翻书的声音,却听不到任何人声,偶尔传出一两声打哈欠的声音,公孙策已经困得不行了,眼皮也快睁不开了。 庞统实在忍不住了,他站起身走到公孙策身边说道:“我说公孙大人,你这是多久没睡觉了,困成这样?” “要你管?”公孙策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这人还真是多管闲事,自己什么时候睡觉关他什么事情啊? 庞统叹了一口气坐到他身边,将他手中的卷宗强行放下,然后指着外面说道:“很晚了,你不回去休息吗?” 公孙策抬头看着外面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色,也许回去睡一觉,明天再来看兴许就找到有用的线索了。 “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吧?”庞统站起身,准备向门外走去,突然门被推开,小容一脸诧异地看着庞统,厉声说道,“你什么人?” “我的随从。”公孙策人未至声先到。 “哦,是大人的随从啊,”小容越过庞统向公孙策走去,“我在外面看到有灯,以为是有什么坏人偷偷溜了进来呢,没想到是大人你。” “现在知道不是坏人了,那还不快走?”公孙策怒斥了一声。 小容讨了个没趣,只得低头走出文案房。 公孙策走到庞统身边,看到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不由好奇地问道:“不是说去吃饭,怎么不走啊?” “你要小心这个人,此人是有功夫的,而且还不错。”庞统压低声音说道。 公孙策早就知道小容不简单,但是没想到他也是有功夫的,如果说自己现在已经发觉小容的怪异之处,那么当初林保荫活着的时候,难道就没有发觉吗?或者他的死根本就跟此人有关? “有你在,我怕什么?”公孙策无所谓地回了一句,“武功再好,还会比你好?” 庞统上前一下子拉住公孙策的手臂,急切地说道:“我又不会每时每刻都在你身边。” 公孙策抬头望向庞统的眼底,那份急切不是装的,曾几何时,他对自己的生死如此关心,如此在意? 许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失礼,庞统放下被自己紧拽的手臂,尴尬地说道:“我的意思就是,你现在已经没有别人在身边了,所以你最好能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我当然会自己保护自己,你别忘了,我可以大宋第一聪明人。”公孙策也装作没有发现庞统的怪异之处,说完之后轻快地走出文案房,只留下一句让庞统忍不住发笑的话,“走,喝酒去。” 醉仙楼里,庞统跟公孙策坐在二楼的窗户边,俩人相向而坐,桌上有酒有菜。 庞统提了一个很久就想问的问题:“这个林保荫为什么不住在衙门,而是另外建府居住?” 公孙策扔进嘴里一个花生米,神秘地说道:“你猜。” 庞统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干吗还让自己猜啊? 公孙策见自己的一个玩笑话,居然变成了冷笑话,他也只得尴尬地说道:“这个问题我问过小容,不过我不能保证他说的就一定是真的。” 他放下筷子,继续说道:“林保荫的祖上就是天水镇人家,我们住的那个房子就是他祖上留下来的,这个林保荫虽说是我姨夫,但是我也只见过他两次,而且都是在我还小的时候,所以根本没有印象。” “从他来天水镇之后,衙门里就总是出事,一开始好像是有人说看到鬼,后来居然还有人发疯,所以他从来没有住过衙门,总是白天去衙门,天不黑就回家,但是没想到最后还是不得善终。” “见鬼?”庞统重复了一句,又是见鬼,这个天水镇的鬼还真多,哪天自己要将这些真鬼假鬼都抓个干净。 “我们回去吧。”公孙策看着外面的黑夜,今晚夜色很差,月亮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早知道不应该下午出门的。 “你怕?”庞统看到公孙策盯着外面的黑幕,眼里有一丝恐惧一闪而过。 “你试试被一个怪物抓住脖子,那种濒临死亡窒息的感觉,看你会不会怕?”公孙策白了他一眼,自己就是怕死怎么了? 庞统摇摇头,笑着说:“你这个感觉我还真没试过,不过我试过被人砍了几十刀,昏睡一个月未醒的感觉,虽然没有你说的这么可怕,不过在我昏迷前的那一刻我还真看到了黑白鬼。” 公孙策不可思议地看着庞统,他不是飞星将军吗,为什么还会被人砍了几十刀?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岔开话题说道:“对了,你知道那个人为什么没有嘴巴,还能说话?” “腹语。”庞统喝了一杯酒说道,自己曾经听说过江湖上有人有这样的技能,但是却从未见人使用过。 “腹语。”公孙策好像明白了什么似得,不过这世上真的有人会这项技能吗,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公孙大人,看来你不知道的事情也同样很多,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孤陋寡闻啊。”庞统忍不住感叹道,惹得公孙策白了他一眼,这人怎么这么小气,容易记仇啊? 公孙策突然没有了胃口,站起身说道:“走了,不吃了。” 庞统看着一桌子的菜和酒,惋惜地摇摇头,只要是在军营,指不定让他的那帮手下开心多久呢。 所幸一路走来太平无事,公孙策躺在床上回忆这一天发生的种种,简直就跟做梦一样,他居然让堂堂的飞星将军做了自己的手下,而且居然还可以对他吆五喝六的,这如果让包拯知道的话,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庞统依在窗边看着公孙策房里的灯,陷入沉思,这样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他不知道。此时他应该跟踪的本是包拯,但是他居然将这件事情扔给了属下,自己一个人跑到这个小小的集镇,结果居然无巧不巧的碰上了他,这一切看上去是那么奇怪,但好像又是命中注定般让他束手无策。 第二天,天空飘起绵绵细雨,公孙策晚上睡了一个好觉,当他起身的时候,外面的天色依然昏暗,看样子一场大雨就要来临。 说好的今天去衙门,所以公孙策希望能在大雨到来之前,到达衙门,否则在路上淋雨的话,他会觉得浑身不舒服,他坚决不会给庞统任何一个可以继续嘲笑自己的机会。 庞统起身的时候,公孙策正站在门前左右观望着,并不时的抬头看看天空那淅淅沥沥的小雨。 “再不走,怕是雨就不会这么温柔了。”庞统知道他担心什么,看到他担心的样子,他觉得好笑。 公孙策瞥了他一眼,只身走进了雨中。 庞统无奈地摇摇头,那把雨伞跟着一起出门去。 ☆、理清关系希望有所进展 两个男人,一把伞。 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协调,但是在朦胧的雨中它还是那样的温馨,只是不知道伞下的两个人是否也同样心灵相通。 …… 经过好几天窝在衙门理的探查,他们终于有所收获,看来曾经让那些富商巨贾写下的东西还是有用的。 公孙策摊开那些白纸,并将找到的卷宗和它们放在一起。 “你看这里,很明显,林保荫曾经审理过这些人的案件,而且就在他被杀前不久。”公孙策指着纸上的字说道。 庞统看着纸上的字,一排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 马牙虎,王霸天,商仇,梅彪龙…… 这些人都是天水镇上有头有脸的人,但是听说他们当年都是以抢劫偷窃发家的,后来发现这一行无法再维持下去,所以一个个的都做起来正当生意,但是匪徒的心态是永远无法改变的,来到天水镇后不久,他们就原形毕露,经常鱼肉乡里,以致林保荫一直想治他们,总是苦于没人敢出来指证他们。 第2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6节 [庞策]江山美人 作者:灵落红尘 第26节 “我知道这些人。”庞统淡淡地说道,“不过我觉得他们应该不会杀林保荫。” “为什么?”公孙策不解地看着他,“你怎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了解他们。”庞统站起身说道,“这些人还没本事对林家实施这么大的杀戮,他们不过是些经常敲诈勒索小打小闹的人罢了。” “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些卷宗最后都是因为证人无法作证而不了了之,你说这些证人会不会都是被他们杀了,所以才会让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得逞?”公孙策看着那些卷宗,提出自己的疑虑。 庞统看着公孙策一脸的疑惑,不经意地笑出声:“公孙大人,你都是靠猜测办案的吗?” 公孙策瞥了他一眼,不高兴地说:“不过就是说说而已。” “不过这些卷宗里都牵扯到同一个人,这一点就奇怪了。”公孙策正眼盯着庞统说道,“孙红娘。” 确实是个麻烦的人,自从她一年前来到这个小镇,天水镇就没有安宁过。 “唉,这个麻烦的女人。”庞统不经意地说了一句。 “你也知道她?”公孙策放下卷宗,走到他身边,这个人还有多少事情是瞒着自己的? 庞统无奈地笑道:“你别忘了,我比你早到这个地方。” 公孙策白了他一眼,早到知道的事情就一定多吗? “好了,好了,我们都将自己手头知道的事情说一说,这样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做,不能一直这样像没头的苍蝇一样,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公孙策拿过一张新的白纸,并将笔墨放在一旁,说道,“首先你先说。” “还是你先说吧。” 公孙策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这也要斤斤计较。 “那我先说好了。”公孙策边说边在白纸上记载起来,“目前我手头的疑点就是,为什么那些人要砍下林保荫一家人的头颅,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还有那个孙红娘跟这个镇上的人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桩桩案件都牵扯到她?还有那个夜晚总是去找孙红娘,并骑着汗血宝马的男人到底是谁?这个人跟林保荫一家的灭门到底有没有关系?” 公孙策说完停笔看着庞统,用眼神告诉他,该你了。 庞统笑着说道:“我知道的也跟你差不多,只不过我还知道一件你不知道的事情。” “什么事情。”好奇地看着他,希望能从他口中知道更多的真相。 “我虽然不知道骑汗血宝马的男人到底是谁,但是我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庞统神秘地说道。 “哪里?” “咸阳。” 公孙策不再说话,咸阳,包拯此时正在咸阳,当初自己也是觉得此人大概来自咸阳,所以才修书让他帮忙查找这个人,只是不知道现在结果怎样了。 “你为什么如此肯定此人来自咸阳?”公孙策抬头看着他说道。 “因为我跟踪过他。”庞统悠悠地说道。 “不是说骑汗血宝马,追不上的吗?”公孙策疑惑地看着他。 庞统微笑地看着他说道:“追不上,我可以半路等他。” 公孙策自然知道什么意思,像庞统这样的身手想要摸清楚一个人的行踪是很简单的,汗血宝马虽然脚程很快,但毕竟是还受人控制的,只要掌握主人的意图,那么守株待兔有时候也是一个好办法。 公孙策回给庞统一个会意地笑意说道:“既然庞将军这么厉害,那么想必前几天晚上袭击我的人,你也是知道来历的吧?” 想诈我啊? 庞统转过身,在桌边坐下,拿起公孙策刚刚写下的那些可疑之处说道:“想必是公孙大人在别处招惹的野狗,来寻仇了吧?” 公孙策听到庞统不客气的回驳,脸色阴沉下来:“野狗?你见过这么厉害的野狗吗?” 庞统放下手中的纸,不解地看着公孙策,疑惑地问道:“公孙大人,这要问你啊?我怎么知道那个人是谁,又为什么要袭击你?” “你不是飞星将军吗?你不是会占卜星相,要不你给算算。”公孙策一脸激动地坐到庞统身边,说实话自己虽然也懂一点点八卦星相,但是跟眼前这个男人比起来,那实在是鸡毛蒜皮,不值一提。 庞统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没带。” “不给算就不给算吧,干嘛这么凶啊?”公孙策站起身,将桌上的纸收拾整齐,依次放到案桌上,然后冲着庞统怒气冲冲地说道,“我要睡觉了,你请便。” 庞统缓缓地站起身,轻轻地说道:“善易者不卜,善卜者不问。” 公孙策怔在当地,好熟悉的一句话,小风筝也曾说过 ,他看着庞统转身离去的背影,心里一股说不出的情愫慢慢升起。 庞统将卦象散乱地扔在桌上,他并不是没有带,而是他不想算,没有诚心自然卦象不准。他曾见过上次那个怪人将他身上的一枚咸卦偷过去,他那惊慌失措的表情,而那枚咸卦此时却在他的手中,他寻思着这个卦象应该是小风筝留下的,看到公孙策对此如此看重,个中的情由他已然猜中了几分。 为什么是咸卦,这个卦象有什么特别,为什么他会如此在意,仅仅是因为这是小风筝的吗? 庞统将所有卜卦都收拾整齐,慢慢地在桌上摊开,他的手指在上面一一扫过,却终究没有抽出其中一枚,为什么临了他还是退缩了,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他心烦意乱地收拾好所有的卜卦,看到手中的那枚咸卦,寻思着也许应该还给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双手却紧紧地抓住,不想松手。 此时在马牙虎的钱庄里,王天霸,商仇,梅彪龙四人正在灯下密谋着什么。 “我看孙红娘那个臭□□,肯定在公孙策面前将我们的事情都捅出去了。”王霸天气愤地说道,此人脸上有一个从左往右的大刀疤,看着很是吓人,眼神里流露着的都是浓浓的杀气,一看就是曾经双手沾血的恶徒,从良之后开了一家镖局,听说曾经无数次吞并主客的私银,因为他人高马大,恶贯满盈,所以没人敢向他讨要。 商仇的样子看上去要文气很多,不过眼里一股子的精明算计,虽有满肚子的学问,却从未用到正途上,实属读书人的耻辱,他看了一眼王霸天说道:“我可不这么认为,这个女人不简单,绝对不会现在就将我们的事情和盘托出的,否则她也知道,我们不会放过她。” “是不是因为你跟她有一腿,所以才维护她啊?”一双三角眼的梅彪龙用怀疑地眼神上下大量起他来。 “你们都说说,这个女人表面看的骚,可是你我有谁是真正得到过她的吗?”商仇不服气地说道,“还是大哥说的对,这个女人不简单。” 马牙虎不做声地看着三个兄弟,孙红娘不简单,大家都是知道的,在她身上花了那么多的时间,那么多的金银,他们几个人愣是没有打听到一丝消息,可想而知她的厉害。 “好了,不要再瞎猜了,我之前已经问过孙红娘,她说的很清楚,绝对没有将我们的事情捅出去,从公孙策目前的行动来看,我们暂时还是安全的,只不过现在要想办法如何才能不让公孙策怀疑,让我们的生意还继续做下去。”马牙虎轻声喝道,“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 “大哥你怕什么?大不了最后我们也用对付林保荫的办法对付他,还怕摆不平他?”王霸天瞪着一双铜铃般大的眼睛,恶狠狠地说道。 “你以为他这么好对付啊?”商仇轻视地瞥了他一眼说道,“他可不是林保荫。” “怕什么,他不是将随从都打发去咸阳了吗?现在不是就剩他一个人?”梅彪龙说道。 “你们相信,他没有留人在身边?”马牙虎责备地看着三个兄弟说道,“一切都等探听清楚了再计划,不要轻举妄动,防止出什么差错。” 话音刚落,外面就有人敲门说道:“老爷,外面有人求见,说是捎来了老家的家书。” “我马上就来。”马牙虎高声答应着,回头又对三个兄弟轻声吩咐道,“记住我说的,千万不能轻举妄动,否则谁捅的篓子,谁自己擦屁股。” 送信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脸的风尘仆仆,想必是昼夜兼程,身子骨怕也是累坏了。 马牙虎从他手中接过书信,笑着吩咐道:“马福,带他下去吃饭,再找身干净的衣服让他换上。” “谢谢马爷。”少年跟马福一起下去。 马牙虎将信件小心翼翼地打开,一目十行,很快就将信件读完,他走到蜡烛边,拿下罩子,点燃了书信,这些东西还是看完之后就焚烧,这样比较安全。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可是没想到林保荫这件事情居然引来了公孙策,将他们原本就计划好的事情全部都打乱了,也许最后实在没办法,真的就只能用王霸天说的办法了。 ☆、无意之中不料收获颇丰 天水镇迎来了一年一次的雨季,这几天因为没法去衙门,于是公孙策一直待在府中,将林府上下翻了个遍,他要弄清楚,为什么林保荫的指甲里会有黑色的粉末,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而且还有一股檀香味,他也仔细的查看过林保荫跟夫人的房间,他想弄清楚,那股玫瑰香,为什么会出现姨母的身上,而且死去多天都没有散去。 林保荫的卧室很简单,没有那么多奢华精致的装饰,都是普通得体的家具,一点不像做官的人家,倒是跟普通百姓家有些相似。 卧室里都翻了个底儿朝天,还是没有任何发现,公孙策此时已经累的趴在桌边喘气,没想到只不过是搜寻了一番,没成想把自己累成这样,幸好庞统不在,否则被他看到肯定又是出言讽刺。 “我说,你是想把这里拆了吗?”庞统突然出声,把瘫坐在桌边的公孙策吓了一跳,他条件反射地站起身,疑惑地看着走进门来的人说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去查探消息的吗?” “我说公孙大人,我从天没亮就出门了,你现在再看看外面,天都快黑了,我不回来,你准备自己一个人待着?”庞统的身上因为雨水的关系,已经淋湿,只见他的外衣正淅淅沥沥地往下滴水,他无奈地看着公孙策说道,“再说,外面下这么大,难道我不要换一下衣服吗?” 公孙策这才发现外面居然不知不觉已经暗淡了下来,他咽了咽口水,感觉有些饿意,刚刚一直在忙碌也没注意到这个,现在闲下来,他感觉快饿晕了。 不过看到庞统狼狈的样子,他还是不好意思地说道:“你还是赶紧换衣服吧,小心着凉。”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弱不禁风?”庞统边说边往自己屋内走去。 公孙策一听不乐意了,凭什么说自己弱不禁风,凭什么瞧不起自己? 他紧跟庞统的步伐一起进了屋,不高兴地说道:“你什么意思啊?什么弱不禁风啊?我什么时候弱不禁风了?你说说。” 庞统对公孙策跟他进屋,并言语激动的声讨一点都不意外,他转过身,嘴角微微上扬地一笑,眼神怪异地看着公孙策说道:“公孙大人,我要换衣服,难道你也想看?” 公孙策抬头看着庞统调侃地眼神,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莽撞地跟他进屋,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弄得现在留不得走不得。 庞统看着公孙策纠结的脸色,心里不觉好笑,但是又不敢笑出声,只得装作平静地说道:“其实当公孙大人的面换也无所谓的,要不你先等会儿,等我换好了一起去找吃的。”说完就准备脱衣服。 公孙策一个激灵赶紧站起身,尴尬地转身说道:“我出去等你。” 看着公孙策冲似地跑出房门,庞统这才开心地笑出声,心烦之余逗逗他倒也是不错的消遣。 跑到门外,公孙策才反应过来,这是被庞统给耍了,但是静心想一想,自己到底在怕什么?两人都是男人,当着面换个衣服有什么关系?这集市上不是还有澡堂子,是男人一起洗澡的吗,怎么没见那些人不好意思啊? 吃饭的时候,庞统问道:“你在这里搞什么啊?怎么翻的到处都是乱糟糟的?” 公孙策翻了一天没发现什么问题,于是转念一想,何不两人商议一下,说不定能知道原因,于是他放下筷子说道:“我这里有样东西给你看看,看你认不认识?”说完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娟帕,小心翼翼地打开,这是当时从林保荫指甲缝里挑出来的。 “你觉得这是什么?”公孙策指着那些黑色的粉末问道。 庞统拿起放在鼻下嗅了嗅,不解地问道:“这是哪里的?” “从林保荫的指甲缝里找到的,我闻着有股檀香味,你觉得呢?”公孙策指着说道。 庞统又闻了闻,这味道有些熟悉,但是却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他不由摇摇头说道:“不知道是什么。” “那你说在什么情况下,一个死人身上的香气会久久地都不散去呢?”公孙策继续问道。 “什么味道的香气?”庞统看着公孙策问道。 “玫瑰。” “玫瑰。”庞统陷入了沉思,玫瑰香气还能有什么地方有啊? “怎么样?你是不是也觉得很奇怪?”公孙策看到庞统的反应,觉得好像有希望了,但是接下去庞统的一句话又让他失望至极:“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干什么装着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你这不是骗人吗?”公孙策气愤地说道。 庞统对公孙策的怒意一点都不在乎,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得说道:“你有没有注意到院子里似乎有一个玫瑰花园?” 公孙策好像明白了庞统的意思,玫瑰园,虽然现在玫瑰已经凋谢,但是那些枝条根系还都在,说不定能给他们带来意外的惊喜。 等他们想要冲出去的时候,才发现外面依然是倾盆大雨,庞统抬头看着黑暗的夜色说道:“这个淋雨对我而言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不知道公孙大人你这小身板能不能挺得住?” “你说谁小身板啊?”公孙策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都这个时候,还要斗嘴吗?”庞统笑着说道,“还是想想下这么大的雨,我们怎么去看那片玫瑰园吧?” “打伞。”说完就从里屋拿出一把伞。 两人男人,一把伞。 玫瑰园里到处都是残枝败柳,根本看不到玫瑰花的影子,但是走到这里就能闻到空气中一股玫瑰花的香气,虽然此时此刻正在下雨,但是味道却丝毫没有减退,公孙策疑惑地问道:“庞统,你闻到了吗?” “公孙策,我闻到了。” 公孙策抬头跟庞统对视,两人相视而笑,会心地继续寻找起是否有任何可疑地地方? 一把伞,遮不住两个人,庞统将雨伞的一大半都给了公孙策,自己的大半个身体都被雨水打湿,可是公孙策只顾低头寻找,对此浑然不觉。 看着低头寻找线索的人,庞统心里也有无限疑惑,他找不到答案,当然也许自己原本就没指望他找到答案。 “找到了,找到了。”公孙策突然高兴地叫起来,庞统不由一惊,“找到什么?” “你看。”公孙策指着一株玫瑰花根茎处的奇怪按钮说道,“就是它。” 说完,不等庞统说话,公孙策就赶紧去按下按钮,庞统惊呼不好,但是已经来不及,因为随着一阵巨大的响声,地上出现一个大坑,而庞统和公孙策俩人就这样径直掉了下去,大坑也旋即闭合,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只是人不见了。 坑洞里伸手不见五指,公孙策心头一惊,轻声地换了一声:“庞统?庞统?” 身边鸦雀无声,公孙策心里更加慌乱,他没有带火折子在身上,因为根本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按理来说两人一起掉下来,应该离的不远才对,为什么他一丝响声都没有?难道出事了?他可是飞星将军,自己都没事,他会有事? 良久之后,身边还是没有任何响声,这到底怎么回事,公孙策又心虚地叫了两声:“庞统,庞统你在哪里?” 突然,一丝亮光出现,庞统点燃了火折子,坑里一下子就明亮了起来,公孙策忍不住闭紧眼睛,这突然的亮光,让眼睛觉得很不舒服,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坑里已经亮堂很多了,原来庞统将坑里所有的蜡烛都点亮了,这时候公孙策才将眼神转向庞统说道:“我叫你,你怎么不回答啊?” “怎么?公孙大人害怕?”庞统打量起这个大坑。 坑不算很大,但是四周的墙壁上却布满了蜡烛,红的透亮,而且还有淡淡的玫瑰香,一张桌子四把椅子,还有一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竹床,竹床的旁边一个偌大的书柜,里面满满当当地排放着各种各样的书籍。 公孙策瞥了他一眼不再说话,这话一听就知道肯定是故意装作不理自己,让自己觉得害怕,哼,我公孙策可不会上当受骗。 “好香啊。”公孙策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玫瑰香,他四周张望起来,这股味道好浓烈。 庞统指着那些红亮的蜡烛说道:“是它。” 公孙策顺着庞统手指的方向走去,果然是蜡烛散发出来的玫瑰香,这味道好浓,这些蜡烛想必都是用玫瑰花的精油炼制而成的,否则怎会有如此浓烈的味道。 庞统走到书柜旁边,顺手拿起一本书翻阅起来,随着他手指不停的翻动,他的脸色越来越暗,最后已经宛如死灰般的沉寂。 看到庞统的表情,公孙策突觉那些书籍肯定有蹊跷,于是他快步走到庞统身边,将他手中的书籍接过翻阅起来,而他的脸色也越来越昏暗。越来越气愤。 ☆、查明原由无奈公子羸弱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章写的跟狗屎一样,求不要喷啊!!!! 庞统在一旁的桌边坐下,一手支撑着额角沉思起来,自己来到天水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虽说也知道些许人暗地里的勾搭,但是那毕竟都是面子上的事情,可是今天这发现对自己而言,说是惊天雷一点都不过分,真没想到这小小的天水镇居然藏着如此重大的秘密。 “庞统,你说这是真的吗?”公孙策捧着书坐到庞统旁边,一边翻阅一边阴沉着脸说道,“这些人真的如此大胆,敢做这样的事情?” “唉。”庞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次他来的目的可不是这个,但现在这情形看来,原先自己的计划,怕是要有所改变了。 他转头看着公孙策手下的书,轻微地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是林保荫有意将你引进这个洞里,那他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想要你知道,这……,也许就是他希望你看到的。” “可是私自采矿,这本就是朝廷所禁止的,更何况他们还私炼金块,这更是谋反大罪,这样隐秘的事情,林保荫如何会知道?他会不会也参与其中,所以才引致灭门之祸?”公孙策放下手中的书,担忧之情溢满脸颊,如果林保荫也参与其中,那么这就是诛九族之罪,到时候不仅会连累自己,更会连累整个家族,思及此处,公孙策不由一阵冷汗,心里此起彼伏。 庞统看着他纠结的脸色,嘴角无奈地透出一丝苦笑,公孙策的心思,他岂会不知,任何跟谋反有关的人,不管是直接参与还是间接参与的,最终都逃不脱砍头台上一刀,现在这样敏感的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又怎能不担心。 庞统站起身继续走到书柜边,他相信既然这里的书上记载的是这样隐秘的事情,那么就肯定不会只有一本记载了,也许找到更多的记载,他们能对整件事情有更明确的了解,现在既然已经如此被动,那么就必须寻找突破口,但愿这里就是他们的突破口。 林保荫记载得很隐秘,庞统接连翻了好几本都是普通的书籍,而没有任何别的记载,他不由怀疑,难道没有了吗? 公孙策也站起身跟他一起寻找起来,但很显然这些秘密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他们将书柜里的所有书籍都翻出来,也再没找到任何跟这件事情有关系的记载。 两人找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不免有些失落,公孙策抬起怀疑的眼眸,无奈地看着庞统说道:“难道是我们想错了?” “不会的,一定还有我们没发现的地方。”庞统盯着那个书柜,眼睛一眨不眨,好像能从中看到可疑的地方,但是结果还是失望。 “唉。”公孙策站起身,绕开刚刚他们翻书时扔到地上的书籍,走到桌边,再一次拿起那本记载机密的书籍说道,“也许我们应该好好研究一下这些数据,还有这些人。” 庞统最终放弃,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找到有用的线索,所以同意公孙策的意见是目前做好的想法,他也再一次坐到公孙策身边,歪过头看着那本记载书说道:“这些人对我你而言一点都不陌生,关键是他们真的是靠炼金起家的吗?还有这个所谓的金矿到底在哪里,我们根本无从知晓,还有这个……”庞统指着书上的那个地图说道,“这些人炼了这么多金子,最终都到了谁的腰包里,这我们也不知道。” 公孙策也是一头雾水地看着,书上除了记载有马牙虎,王霸天,商仇和梅彪龙参与此事,还有就是炼金的数目了。除此之外,他们不知道金矿在哪里,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别人参加。而且按理来说这么大一件事情,居然能做到别人一无所知,对于一般人来说基本不可能,公孙策能肯定这背后一定是有一个身处要职的朝廷官员,在帮他们欺上瞒下,否则事情不会做的如此顺利,可是这个人会是林保荫吗? “是啊,不知道具体的位置,对我们很不利。而且又不能直接那他们抓起来,唉。”公孙策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没想到这天水镇的水这么深,早知道会跟谋反扯上关系,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来的,现在倒好,弄的自己进不得退不得,左右为难。 “不过索性,我们现在又有了新的线索,只要小心利用,相信一定会有所收获的。”庞统安慰道。 公孙策看了庞统一眼,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是啊,终于有了重要的突破,且不管这是不是林保荫要告诉自己的秘密,但就庞统在为难之际安慰自己的话,这对他而言都是一种收获。 “谢谢。”公孙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心里还是很乱,既想知道结果,又怕知道结果。 庞统看到他勉强的微笑,并不想再继续这样敏感的话题,毕竟对自己而言,造反也曾经就实实在在发生在自己的心里过。 “这样吧,我看就让我明天先去看看这几个人的具体动向,说不定能打探到更多的消息。你也不用太担心,毕竟现在死的是林保荫,别什么事情都往他身上揽。”庞统站起什么身,在洞里四处查看起来,这洞显然没有出口,现在他们该如何出去呢?难道飞出去不成? 听到庞统的话,让公孙策心头稍稍松了口气,但是看到他在洞里转悠起来,不由好奇地问道:“你在干什么?” “找出路。” 公孙策这才想起来,此时他们是在地底下啊,怎么出去呢?这如果不能出去,那么所有的计划都是白费,想到这里,公孙策也紧张地跟在庞统身后,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是不是要从上面飞出去啊?” 庞统转过什么身,只见公孙策正头仰朝上,盯着头上那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圆圈,从地面看上去,离他们并不近,但是庞统有自信能跃上去,可是公孙策呢?如果那里真的是出路,那么公孙策是绝对不可能上去的,所以那里肯定不是出路,因为林保荫知道公孙策不会武功。 “不用看了,你觉得你能上去吗?”庞统再一次在洞里观察起来,但是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只得失望地做到桌边,叹口气说道,“难道真的没有出路?” 公孙策低头看着摊在地上的那些书籍,也失落地说道:“还不错,知道我爱看书,还能让我死在书堆里,这也不错了。” 说完坐到书堆里,拿起脚边的一本翻看起来。庞统此时倒是忍不住笑道:“你不是很怕死的吗,怎么这会儿又不怕了?” 公孙策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什么我很怕死?你记错了吧?再说了,就算我怕死,那我就能不死了吗?” “反正怕也是死,不怕也是死,那还不如就这样踏踏实实地死在书堆里,这也不错,”说到这里,公孙策突然眼神暗淡,口气无奈地说道,“更何况出去之后说不定会死的更惨。” 庞统看着他那消极的表情,有些不高兴,他站起来坐到他身边,两眼盯着前方说道:“人最怕意气消沉,因为这样你不仅会失去生活的勇气,而且做任何事情都无法成功,你不要忘记了,此次你的任务查清林保荫的死因,全家十几口人死于非命,试问你公孙策如果破不了案,你会觉得心安理得吗?” 公孙策看着庞统那刚毅的侧脸,不由心里一阵感动,他从来不知道庞统的心里居然也有一份正义,一份义气,今日他才开始慢慢了解这个男人,原来他并不像别人口中所说的那样霸道,那样坏。 “不用这样看着我,我说的都是实话。”庞统虽然没有转头,但是似乎能感应到公孙策心里所想,他笑着说道,“如果我跟你一样,那么我早就在战场上死去过无数次了。” 公孙策有些不好意思,他也搞不清楚,这次为什么表现的如此消极,以前他不是这样的,那个对案情敏感,对生活热情的公孙策到底是怎么了? 突然庞统转过头,正对上公孙策盯住自己的双眸,两人先是一怔,随后相视一笑,原来默契真的很重要,此时此刻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因为有些情意只能意会。 “好吧,我也陪你看看书,反正也出不去,说不定这书里真的有颜如玉呢?”庞统也随手捡起脚边的一本书,翻阅起来。 公孙策看了一眼书名,笑着说道:“我看你那本书里估计没有颜如玉,不过黄金屋说不定还真的有。” 庞统不解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翻过书一看,不由哈哈笑起来。 《鲁班班经》 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蜡烛将要燃尽,此时室内已经充斥着浓重的玫瑰香气,公孙策忍不住咳嗽起来,原来香气不是越多越好,现在他就觉得胸口烦闷,心跳加速,感觉头昏脑涨。 ☆、真相探头希望合作共赢 庞统好像感觉到了他的不适,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我觉得很不舒服,这个味道……”公孙策觉得口干舌燥,他想起身看看是不是有水,但是尝试过两次,都无法站起身,他觉得腿脚都已经麻木,根本不听使唤。 庞统见他欲起身,但似乎不是很容易,于是他站起身问道:“你要什么?我帮你。” “我想喝水。”公孙策嘴唇干裂地说道。 庞统环顾了一番,然后确定无疑地说道:“没有。” “啊。”公孙策终于绝望的将手中的书扔到了地上,难道他就这样要死在这里吗?不行,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还有很多案子没有破啊,他不能死的。 公孙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脱困的,但是当他醒来之后的第一眼却看到的是自己的床顶,在做梦吧? 他伸手在眼前幌了两幌,似乎有些不太相信,突然一个声音说道:“还没死呢。” 闻声,公孙策立刻坐起身,只见庞统正悠闲地坐在桌边喝酒,空气中飘着浓厚的酒气,他怎么出来了? 面对公孙策疑惑的眼神,庞统微微一笑:“昨晚神仙降临,见你我二人可怜,于是救了我们一命。” 公孙策斜了他一眼,从床上起身,慢悠悠地踱到庞统身边,说道:“你骗小孩呢?” “真的是神仙。” “是吗?” “唉,不相信就算了,我去睡觉了。”庞统说完站起身,准备离去。 “庞统,你这是不准备说了?”公孙策有些生气,他就准备这样敷衍自己? 庞统愣了片刻,继而又坐到桌边,继续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笑意更浓地说道:“公孙大人,要不要也来一杯?” “不喝。” 酒杯虽然被斟满,但是庞统并没有喝,而是一直拿在手上,看着公孙策说道:“我说过了是神仙,这一点肯定没有骗你。” “你……”公孙策的怒意渐浓,这分明是把自己耍着玩啊。 “你别生气,我说的神仙,是它。”说完,庞统放下酒杯,从衣袖中拿出一本书,摊在公孙策面前。 《山海经》 公孙策不相信的拿起那本书,语气疑惑地说:“就是它?” “对。” 公孙策翻开书,一本不算很厚的书,被分成两大部分,山经和海经。 山海经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看过,但是这本经书却有些不同,在五臧山经的南山经,西山经,北山经,东山经和中山经之前都有一幅插图,自己以前看过的版本虽然还会有插图,但是那些图无非都是画了一些奇异的怪兽,或者是一些奇怪的花草,可是这本书里的图却画的跟地图似得,而且根本跟经书没有任何关系。 “这是……”公孙策有一个想法,但是却不知道正确与否,所以只得疑惑地说道。 庞统接过书,并拿过纸笔摊在桌上,将那五幅图片都拓了下来,然后递给公孙策。 接过庞统的拓写,一幅完整的地图就展示在公孙策面前。 这是一幅走出密室的地图,原来出口就在林保荫的书房,难怪他们能脱险。不过自己怎么会对此完全没有印象? “好,就算你说的神仙相救的是正确的,那么我怎么又会睡在床上啊?”公孙策一甩手问道。 “你晕倒了,你不知道吗?”庞统似乎也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 “晕倒?”公孙策不相信地说道,“我怎么可能会晕倒啊?” “唉,你说要喝水,可是密室里根本没有看到水,于是我就四处寻找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点,可是当我失望地回头时,你已经晕倒在地上了。”庞统无奈地说道,“最后还是我抱你回来的。” 一听是被庞统抱回来的,公孙策有些尴尬,脸颊泛起淡淡地红晕,他真是没用,怎么就晕倒了呢?难道是那些玫瑰精油炼制的蜡烛? “你当时没觉得口干舌燥,头脑发涨吗?”公孙策好奇地看着庞统问道,“我记得我当时觉得很不舒服。” “没有。” 为什么自己会头晕眼花,可是庞统却不受其影响呢?到底是那些蜡烛,还是有别的原因? 公孙策自己都摸不着头脑,只想着有机会要把那些蜡烛拿过来研究一下。 “好了,你休息吧,我也要去休息了。”庞统说完,放下酒杯走出房门。 酒杯里还是满满的酒,庞统虽然倒了,但是他却没有喝。 公孙策看着那满满的酒杯陷入沉思。 庞统呆呆地坐在床边,不由回想起刚刚将他抱回来的情形,他是那样轻那样弱,仿佛一阵风就会将他吹走,难怪总是动不动就晕倒。 沉思片刻之后他将怀里的一张纸小心翼翼地拿出来,刚刚他并没有将这张纸给公孙策,因为这张纸上有一个对他而言很重要的名字---鸿都门。 经过这么多天的查探,终于有消息了,这一张纸上虽然只有三个字,但是这对他而言已经足够了,最起码他已经确定林保荫也是知道鸿都门的,甚至他也曾深受鸿都门的骚扰,那么由此说明林保荫的死可能性反而更多了,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将他置之死地? 第二天一早,公孙策就带着庞统一起去到衙门,将小容和手下的一干衙役都召集起来。 “大家都知道,距离林县令惨遭灭门已经过去好几天,但是一直没有任何突破性的进展,这确实是我们做事不利,不过我们不能因为这样就消极懈怠,不问世事,我们既然在衙门做事,那么就应该做好衙门的事情,从今天开始衙门里接受任何官司,你们去跟镇上的百姓说,林县令虽然去世了,但是还有我公孙策。”公孙策站在衙门面前意气风发地说道,他不希望看到一个为民办事的衙门县衙就这样一直颓废下去。 “公孙大人,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这样做,否则麻烦会很多。”小容好意地提醒道,“光是四恶霸的事情就让你头疼了。” “是吗,那我倒想见识见识。”公孙策瞥了他一眼,“你去文案房里将那些没有破获的陈年旧案都找出来,接下来我要一个一个的解决。” 庞统眼梢不由又打量起眼前的小容,脚步轻快没有任何声音,印堂饱满,眼神凌厉,关键是他一直按在佩刀上的手,似乎随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这样的警觉,这样的功力,绝非一个普通的衙役所比,此人肯定也是一个厉害角色,只是自己现在还不知道他到底是敌是友。 郊外一座隐秘地庄园,此时马牙虎正在庄内,他站在荷花池边,看着那破败的池塘发愣。 突然下人冲进凉亭内,急切地说道:“老爷,衙门来信,说是公孙策已经开始接案子了,而且还说要将那些陈年旧案都找出来解决,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马牙虎没有说话,而是呆呆地盯着一处,不过很快他就兴奋地说道:“他既然这么喜欢破案,那么我们就给他多送点案子去,看他有没有时间再管别的事情?” 说完将下人拉近自己,在他耳边轻声地吩咐道。 看着下人飞速的消失在眼前,马牙虎一脸的得意,他自言自语道:“公孙策,我看你还有没有时间来管我们的事情。” 话刚落音,梅彪龙从身后的假山后走了出来,他看到沉默地马牙虎,疑惑地问道:“大哥,怎么了?” 马牙虎转身看到梅彪龙,一屁股坐到桌边,说:“还不是那个公孙策,不过我已经都安排好了,不用再担心他了。你呢,你那边怎么样了?” “大哥,你放心,一切都按原计划行事,不出意外,再过两三天就可以给他送去了。”梅彪龙自信满满地说道。 “那一切都要小心。” “放心吧,这么多年都没事,现在又会出什么事?而且林保荫都死了。” “那也不能大意,这个公孙策也不是省油的灯。”马牙虎对公孙策还是有些忌惮的,倒不是因为他是林保荫的亲戚,主要还是因为坊间流传的那句,他是大宋第一聪明人。 “放心吧,没事的。”梅彪龙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公孙策,虽然他没有真正接触过他,但是有一次在街上远远的见过一次,他就觉得像他那样的小身板,翻不起什么大浪。 马牙虎的方法很简单,他让自己的手下天天都去市集上闹事,每天都有很多鸡毛蒜皮的小事会闹上衙门的公堂,公孙策面对这些事情,却也是乐于接受,而且还一本正经的审理起来,这让小容觉得很奇怪,不是要找杀害林县令的凶手吗,怎么每天都将时间用在这些小事情上了? 小容自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因为公孙策不让他出衙门半步。不过他却将庞统派了出去。因为他知道自己出去根本不可能知道任何有用的信息,但是庞统就不一样,他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做起事情来会更简单,而他要做的就是让对方放松,让他们认为自己已经忙到没有时间再去探查林保荫灭门的事情了,只有在敌人放松的时候,自己才能有机可乘,这个道理公孙策明白,庞统自然也明白,否则现在他绝对不会出现在梅彪龙镖局的门口,不过为了防止被人认出来,他还是稍加修饰了一番。 ☆、设下计谋坐等敌人来袭 安泰镖局 名字取的倒是吉祥,可惜安泰镖局却并不安泰。庞统不由嘴角上扬,哼哼地笑了两声,抬步走上石阶,今天他有趟镖要麻烦安泰镖局给送送。 庞统来的时候,梅彪龙正躺在偏厅的躺椅上抽水烟,咕噜咕噜的声音从手中流出,沉醉的眼神蒙蒙雾,吸一口放下,只见口中吞云吐雾煞是享受。 “大当家,大当家,生意来了。”突然一个长着癞痢头的十七八岁小男孩从门外冲进来,红仆仆的脸颊充满兴奋。 这都好久没有生意上门了,今天这是刮的什么风,居然有客到。梅彪龙一个激灵从塌上站起来,高兴地说道:“走,去看看。”说完快步走出房门。 庞统看着面前这个高大魁梧的男人,约摸三十岁左右,一脸的麻点,还有那红色的酒糟鼻,让庞统觉得有点恶心,不过他并不在意敌人的相貌,关键是确定对方是否会成为自己的劲敌,这一点很重要。 “就是你要护镖?不知道要护什么?”梅彪龙的语气不太客气,因为他不喜欢长的太丑的男人,特别是庞统这种不敌自己十分之一的男人,他最讨厌,但是再讨厌总不能跟钱过去去。 “是的。”庞统笑着从袖中拿出一个袖珍小盒子,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上说道,“就是这个。” 梅彪龙走到庞统身边,将脸贴近那个小盒子,不屑一顾地说道:“就这么个破东西?还用护?” “梅老板不想做这个生意?”庞统有些厌恶地走到一旁,将盒子放在桌上。 “有生意自然要做,不过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值不值钱?”梅彪龙一直盯着那个小盒子,心里琢磨着里面到底放了什么东西? 庞统再一次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重重地摆在桌上说道:“你别管里面到底是什么,只要帮我送到目的地,那么这些钱就都是你的了。” 梅彪龙怀疑地看了庞统一眼,慢慢地挪到桌边,谁知桌上一张1000两的银票一下子就把他给镇住了,不过很快他就拿起银票哈哈大笑起来:“果然爽快,不知道兄台怎么称呼?” “在下,展浩天。”庞统随口说了一个名字,他相信对方肯定不会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原来是展兄,”梅彪龙挥手对手上说道,“快点给展兄上茶,你们怎么这么不开眼啊?快去。” 那个十七八岁的小男孩应了一声,立刻转身离去。 “展兄快坐。”梅彪龙指着庞统身后的椅子说道,“坐下来再说。”说完将银票不动声色的放进自己的衣袖。 庞统往后退一步,慢慢地坐在椅子上,然后笑着说道:“钱,你已经收了,那么我有个条件就一定要提。” “展兄尽管提,尽管提。”梅彪龙原本想坐下,但是一听有条件,立刻又站起身。 “梅老板不用这么紧张,其实条件很简单,那就是我希望贵镖局无论如何都不要打开我这个盒子,要原封不动的给我送到目的地。”庞统伸手在盒子上缓缓划过,仿佛是一件珍贵无比的的稀世珍宝般爱惜。 梅彪龙眼里一丝贪婪一闪而过,随即又换上一副诚恳的嘴脸笑着说道:“规矩我们都懂,所以交给我们,你放一百个心就是了。不过这个要送到哪里去啊?” “咸阳。”庞统放下手,站起身,继续说道,“记住送到咸阳桂花巷福记客栈就行了。” “不用具体到什么人吗?”梅彪龙小心地试探道。 “不用,只要你送到了,自然有人去取的。”庞统说完又强调了一遍,“千万不能打开。”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梅彪龙心里有些疑惑,但是却没有说出口。 “我先走了,过几天我再来。”庞统说完转身离去。 “给我送送展兄。”梅彪龙冲着刚进门的癞痢头说道。 “不用了。”庞统的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去。 看着庞统离去的身影,梅彪龙斜眼看看还在桌上的小盒子,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盒子,但是在他的眼里看来,却充满着无限诱惑,但是想想衣袖里的1000两,他又有些犹豫。 咸阳离天水镇并不远,为什么这个展霸天愿意出这么多钱护镖?更何况这个镖只是一个小小的盒子而已,梅彪龙有些想不明白,他决定带着这个小盒子去找商仇。 庞统没有回县衙,因为他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人跟踪自己,他必须要确定自己是安全的才能回去找公孙策。 他先去醉香楼吃了点饭,然后又去镇上的赌坊赌了两把,看到天色快黑了,他才慢悠悠地来到澡堂,他要进去为自己换一身行头,不管有没有人跟踪,他都需要变回自己,因为公孙策应该还在衙门,没有他,天黑之后他绝对不敢回林府。 庞统赶回的时候,公孙策果然还在衙门,他已经累瘫在县衙公堂的椅子上,一旁小容和几个衙役还在他身边啰嗦者:“这是明天要办的案子,公孙大人,你看要不要先看看。” “好了,好了,你们烦不烦啊?先放着,我过会儿看。”公孙策已经被炸了一天,头都炸晕了,现在好不容易把那些告状的人都打发走了,本想清净清净,没想到这些手下又来烦自己,难怪没有好语气跟他们说话。 大家都听出来公孙策的不耐烦,一些人只好没趣的转身离去,可是小容却没有任何想要离去的意思,他依然拿着一份卷宗说道:“大人,你别怪我啰嗦,这件事情,明摆着就是四恶霸有意整你,你如果再这样下去,明天过后的案子会更多。” 公孙策瞥了一眼门外,他知道庞统回来了,于是转头对小容说道:“我心里有数,你先回去吧。” “可是。”小容还想说什么,但是却被公孙策打断道,“我说了我心里有数,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小容无奈地放下卷宗,边摇头边转身离去,突然看到站在门边的庞统,他不由一怔,眼里一丝疑惑,不过很快他就快步走过庞统身边,礼貌性点了点头,走出大门。 庞统站在原地并没有动,他在凝听,他自认耳朵还是很灵敏的,一般靠近自己二十步远的动静,他都能听到,但是此时却没有任何响声,他只感觉到有沉稳的脚步声越走越远,于是他松了口气,向公孙策走去。 公孙策满脸憔悴,经过一天的折腾,他快精疲力尽了,不过当他看到庞统回来的时候,却很是兴奋,高兴地从椅子上起身,迎上庞统问道:“怎么样?” “回去再说。”庞统小声说道,公孙策好像意识到什么,于是他接着庞统的话言说,“走,回去。” 许是知道公孙策没有吃饭,经过醉香楼的时候,庞统进去给他包了两斤牛肉,外加两壶酒,他准备带回去跟他一起吃。 林府书房里,庞统正跟公孙策面对面坐着。 公孙策最关心的是庞统今天去安泰镖局的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他接过庞统递过来的酒杯说道:“怎么样?” “你觉得我出手,还会有什么问题吗?”庞统也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公孙策放下酒杯,好奇地问道:“那个梅彪龙没有怀疑?” 庞统故作神秘地端起酒杯,浅酌一口说道;“1000两放在他面前,他还会怀疑什么?” "1000两?”公孙策不禁张大嘴巴,他钱可真多,“不是说好了,200两的吗?” 庞统抬眼看了公孙策一眼,然后又喝了一口说道:“我说公孙大人,你觉得像梅彪龙这种人,屈屈200两会看的上眼吗?” 公孙策撇了撇嘴说道:“果然是大将军,1000两就这样白白送给别人,自己却一点都不心疼。” 庞统不由呵呵一笑:“改天,我也给公孙大人送点?” “不用,谢谢,”公孙策转头不再看他,“我可不想落个受贿之污名。” 庞统继续执起酒杯,眼角偷偷地打量了公孙策一番,然后将杯中之酒一口饮尽,并重重地放下酒杯,准备再倒一杯。 “好了,别喝了,跟我说说今天的事情吧。”公孙策站起身,一把拦住他准备倒酒的手臂,并从他手中将酒壶抢了过去。 庞统抬起头,莫名其妙地看着公孙策说道:“你确定这个方法一定管用?” 公孙策对上庞统的眼神,坚定地说道:“你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只是确定一下。”庞统低下头,对他,他一直都是自信满满的,特别是这一次。 “那你现在相信了?” 庞统沉思片刻并没有回答,而是淡淡地说道:“事情还算顺利,我想今天晚上,那个梅彪龙一定会去找其他三个人,商议那个小盒子的事情。” “东西你都放好了吗?”公孙策问道。 庞统抬头无奈地笑道:“当然,难道你也不相信我?” 公孙策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你我也勿需彼此互相猜忌,这样容易被对方利用。” 庞统瞥了他一眼,不再说话,一下子两人之间的气氛变的尴尬无比。 ☆、蠢蠢欲动恰逢计划开启 郊外一处隐秘地山洞,几个黑衣人正在巡逻,突然一个身影闪过,巡逻的立枪问道:“什么人?” “是我,”来人并未停步,而是径直越过巡逻人,向洞内走去。 “九哥。”巡逻人恭敬地说着让开一条路。 黑衣人走进一处宽敞的大殿,台阶之上有一个红木雕刻的龙椅,此时有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歪着身体躺在上面。 第2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7节 [庞策]江山美人 作者:灵落红尘 第27节 “怎么样?查了这么久查到他是谁了吗?”面具男冷冷地问道。 黑衣人略显尴尬,沉默片刻之后才说:“那天本来天色就暗,属下真没看清楚他到底长什么样子,只知道他武功很高,堂子里的兄弟,大概没人是他的对手。” “那就是没查到喽?”面具男一下子坐起身,转头看着他,不高兴地说道,“我最讨厌用一大堆的理由来掩盖自己的无能。”说完踱下台阶,来到黑衣人身边继续说,“我希望你下次回来的时候能给我带来好消息,你可是我们堂口武功最高的。” “是,属下一定竭尽全力查清楚此人的来历。”黑衣人拱手说道。 “你先下去吧,下次没有我的通知,不准再到这里来。”面具男转过身,将双手背在身后,冷漠地说。 “是。”黑衣人说完,转身疾步离开。他知道这次堂主没有惩罚他,主要还是因为只有自己跟这个人较量过,所以只能靠自己将这个人找出来,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自己这次恐怕无法全身而退。 黑衣人刚走,面具男一挥手,从黑暗中走出一个人,一个女人,体态婀娜多姿,走路妖娆随柳,穿着一件墨绿色的长裙,衬托的她更加靓丽,只是那原本应该美艳绝伦的脸上却蒙着一层薄薄的面纱,将天妒人羡的面容藏起来,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引发人间悲剧。 “明天跟我一起回去。”面具男哼哼两声说道,“该是我们走出去的时候了。” “堂主。”女人淡淡地笑道,“你想让我跟你一起去?” “当然。” “可是,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去呢?留在这里不是更好?”女人转了一圈说道,“外面那些事情你去做就可以了,还用的着我吗?” “你放心我一个去?”面具男挑逗的抬起她的下巴说道,“你不怕我去找别的女人?” “堂主,你如果想找,那我也没办法,你现在在众兄弟之上,将来说不定是万人之上,我一个小小的女人又如何能左右你?”女人将他的手轻轻的打开,妖艳地走到一边,在石凳上坐下。 “你真不想去?”面具男突然正声问道。 “不想去。”女人平淡地说道。 “好,那我一个人去。”面具男恨恨地走到她身边,低头在她耳边说道,“下次想去,可别来求我?”说完拂袖而去。 女人在嘴角露出一个轻蔑地笑意,看着面具男离去的方向,轻声说道:“我要去,还要跟你一起去啊?试问在这世上还有什么人能拦住我?” 庞统和公孙策的计划很成功,因为天色擦黑之后,梅彪龙就带着那个小盒子,来到了他们在郊外的秘密庄园,四恶霸围坐在桌子边,盯着桌子中间的那个小盒子,开始争辩起来。 王霸天伸手拿过小盒子就准备打开,却被马牙虎一把拦住说道:“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鲁莽行事,就你这个性格早晚会坏事。” “我性格怎么了?要不是我,你们会有现在这样的安稳日子过吗?”王霸天不高兴地说。 “好了二哥,你别再说了,我们今天是四弟叫过来商量事情,所以别的事暂且放在一边,先听四弟怎么说。”商仇按住王霸天激动的身体,让他乖乖坐在桌边,然后冲着梅彪龙说,“说吧,这到底怎么回事?” 梅彪龙将白天的事情简单的说了说,大家都陷入了沉思,突然商仇首先开口说道:“你确定那个人你从来都没见过?不是我们天水镇上的人?” “绝对没有,那么丑的男人,我从来都没见过。”梅彪龙斩钉截铁地说。 “他愿意出这么多钱,仅仅就是要将这么个小东西送到咸阳?这事确实……”马牙虎感觉事情有些奇怪,忍不住开口。 “谁说不是呢,而且他还千叮咛万嘱咐说千万不能打开。”梅彪龙看着桌上的小盒子,眼里流露出贪婪的神色,“他越是这么说,我他妈就越觉得好奇,白天他一走,我本就想打开,可是突然想起大哥说的话,所以这不晚上就来找你们了。” “大哥,你说能不能打开啊?”梅彪龙猥琐地走到马牙虎身边,咽了咽口水说道。 “不能打开。”商仇突然说了一句,并将那个小小的盒子一把抓了过去,“这个盒子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还是尽快送去咸阳的好。” “咸阳。”马牙虎没来由地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不由一怔。 “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这咸阳离天水镇本就不远,哪怕就是走路也不过一天的脚程也就到了,可是他为什么非要老四给护镖呢?这不是多此一举?而且为什么一定要送到咸阳呢?”马牙虎站起身,绕着大家走了一圈。 王霸天一拍桌子说道:“考虑来考虑去,还不如让我把它砸碎了,那就什么事情都不用烦恼了。”说完,捏起拳头就准备从商仇的手中将小盒子抢过来砸碎。 商仇使劲呵护着,才没有王霸天得逞,他发出怒火说:“你每次除了用这种方法还有别的办法吗?” 王霸天讨了个没趣,只得愤愤地做到一边,不再说话。 商仇转头对马牙虎说道:“那大哥你觉得该怎么办?” 马牙虎沉思片刻后说道:“现在我们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我看这样吧,先把这趟镖压着,他不是说过几天还会来吗?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 商仇附和着点头,并将怀里的小盒子拿到面前说道:“我看这个小盒子就先放在大哥身边吧。”说完将小盒子递给马牙虎。 梅彪龙不乐意地阻止道:“这是我们镖局的东西,怎么能放在大哥那里?如果那人过几天来,发现东西不在我那里,他会怎么办?” 马牙虎伸出去的手,突然停在在了当空,他不知道该接还是不该接,环顾了番身边的兄弟之后,将手缓缓放下说:“我看还是先让四弟带回去吧,由这次他首先来跟我协商,而不是直接打开就说明,他已经改掉了以前鲁莽的恶习了,所以我相信他。” 梅彪龙从极不情愿地商仇手中将小盒子拿过去,商仇不高兴地说:“大哥,你一定会后悔的。” “好了这件事情我们姑且放一放,现在最重要的事是,眼前的这批货怎么运出去?他们那边到现在还没有人来接头,这不像他们以往的作风啊。”马牙虎担忧地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会不会跟这次林保荫全家被灭门有关系?” “大哥,你就是太过于担心,这能有什么事情啊?你别忘记了,现在货在我们手上,应该是他们来求我们才对吧?”王霸天道。 商仇看了一眼王霸天,转头对马牙虎说道:“大哥,这次的货比以往都要多的多,所以他们说不定也在观望,怕有任何闪失吧?” “大哥,其实这些东西,完全可以我们自己留着,你看这么多,足够我们花好几辈子的了。”梅彪龙将盒子放进衣袖中,他已经下定决心,待会儿回去之后他一定要看看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马牙虎深深地叹了口气说:“没有官印的金子是不能流通的,如果我们现在将这些金子拿到市场上去买东西,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官府的人查到,这么多钱,够你我死几百次的了。” 梅彪龙心里一惊,这一点他还真没想到,幸好自己一直以来都没敢动手偷,否则早就暴露了。 “大哥,我看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将这些货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原本收藏的地方不一定安全。”商仇说道。 马牙虎没有说话,他知道原先的地方确实不安全,特别是在林保荫死后,那里就更不完全了。可是送到哪里去,他有些为难,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实在不行,要不就冒险用梅彪龙的镖局给他自己送一趟镖? “三弟,明天你跟我一起去一趟,确保这批货是安全的,然后再寻思着接下去如何处理的事情。”马牙虎探身对商仇说道,四个人里也就只有商仇还能帮自己的忙,而另外两个,往往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梅彪龙的心里乐的不用找他一起去,因为现在他满脑子都是怀里那个小盒子,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了。 回家之后,他立马躲进书房,将蜡烛的光挑的亮亮的,静心凝听之后,才缓缓地从衣袖里拿出小盒子,放在案桌上,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心想能看出点什么,但是终究还是失望了。 ☆、突遇惨案无奈公子棘手 盒子并没有上锁,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动作,就可以将其打开,梅彪龙心里不由疑惑起来,为什么那个展浩天没有给盒子上锁,难道是想让自己中计?梅彪龙那原本想要去打开的手,突然愣在空中,最后慢慢地缩了回去。 也许大哥他们说的对,这盒子不能轻易打开,如果打开的话,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这样想着,梅彪龙起身走到书柜一旁,顺手将书柜里的一本书拿下来,书后面突现一个按钮,他重重的将按钮按下去,旁边一个小暗格突然出现,他将手中的小盒子放了进去,并将它关好,放好书,让一切看上去都那么自然。 梅彪龙转身慢慢地踱出书房,边走边思量着暗格里的小盒子,突然他停住脚步。 第二天一大早,外面天还没亮,林府的门就被敲的震耳欲聋,公孙策因为昨晚睡的很晚,所以此时还是睡眼惺忪,听到扰人清梦的敲门声,他不由深深地后悔,想当初真应该留个下人在身边,否则像烧火煮饭,开门迎客的事情又何须自己亲力亲为?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起身准备去开门,谁料想来人已经跑到他房门前,继续敲门道:“公孙大人,你快去衙门看看吧。” 门外说话的是小容,听语气很是着急,而且还带有一丝恐惧,公孙策立刻披上床边的外衣,急切地打开房门问道:“出什么事了?” 小容有些语无伦次,他激动地说道:“公孙大人,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快点。”说完,他转身就准备离去。 公孙策走出房门一眼就看到依在回廊柱子上的庞统,于是他转头对小容说道:“你先去,我随后就到。” 小容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林家,庞统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公孙策穿好衣服,走到庞统身边说道:“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庞统没有看他,而是一直盯着小容消失的方向道:“现在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林府。 公孙策莫名其妙地跟在他身后,心里寻思着:他怎么了,态度不冷不热,不阴不阳的,自己好像没得罪他吧? 因为天色还早,所以路上并没有很多行人,空荡荡地街道,就只有公孙策和庞统俩人,他们一前一后走着,却并无言语,这让公孙策觉得很压抑,这种感觉一点都不好。 很快县衙就到了,公孙策抬头看向大门,县衙门口正围着很多人,骚动的人群让公孙策觉得事情估计很严重,他两步并做一步,越过前面的庞统疾步向大门走去。随着他越走越近,他心里的担忧越来越重,因为空气中的血腥气越来越浓烈,公孙策推开围观的衙役,一幅骇人的情形,让他忍不住口中泛酸。 县衙门前的石狮子下面躺着一个人,一个已经被割去头颅浑身不着寸缕的人,不,不应该说是人,应该说是尸体,而这具尸体跟林保荫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他还被开膛破肚,鲜血流了一地。 公孙策瞪大眼睛慢慢地挪到尸体旁,他盯着尸体,轻声问道:“是谁发现尸体的?” 小容推开衙役,快步走到公孙策身边,他手中提着一个人的脖颈说道:“就是他。” 公孙策抬头看了一眼那人,此人许是被吓的不清,被小容提着居然不知道反抗,而是浑身颤抖地不知所措。 公孙策站起身,好奇地看着他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尸体?” 那人翻着白眼,语无伦次地说道:“我……我……。” “好了,还是我来说吧。”小容将他重重的甩了出去,然后转身看了一眼尸体,不敢相信地闭了闭眼睛说道,“早更天的时候,卑职正带着赵元他们巡逻,突然他跌跌绊绊地跑到我们面前。”小容指着浑身发抖的男人说道,“他是个打更的,我们见到他狼狈的样子就觉得很可疑,于是拦住他想问清楚缘由,没成想他居然已经被吓的说不出话了,而只是一味地指着县衙大门,卑职觉得肯定有事,就跟他们一起跑过来,这才发现这具尸体正挂在我们县衙的大门上。那场面真是……”小容哽咽地说不下去。 公孙策能想象当时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在夜里看到此情景确实会让人觉得浑身不舒服。 他走到大门边,看到门梁上正拴着一个粗绳子,上面还是血迹斑斑,地上一大摊的鲜血,已经呈现黑红色,旁边也有深深的血痂,公孙策用手指沾起一点血液,近前想看清楚,这时他才发现东边的天空已经慢慢地升起朝霞,于是他站起身,对台阶下的衙役说道:“将尸体运去停尸间,再派两个人将门前洗刷干净,记住,务必在大家都起床之前打扫干净,千万不要让大家看到,免得人心不稳。” 公孙策走到庞统身边,从来到现场到现在,庞统没有说一句话,他一直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是他没有想法,也不是他已经心里有数,而是因为他实在想不出将尸体挂在衙门前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示威?警告?还是单纯的复仇? “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公孙策看着衙役将尸体抬上板车,转头看着庞统说道,“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庞统看了一眼公孙策,笑着说道:“再奇怪也没有公孙大人你奇怪。”话说完跟着板车一起走了。 公孙策莫名其妙地愣在原地,奇怪,自己哪里奇怪了? 县衙的停尸间里,一边放着林保荫一家三口的尸体,一边放着今天刚刚送来的尸体,林保荫家的尸体因为时间久了,所以已经开始发出浓重的尸臭味儿,熏的庞统刚进来那会儿,头脑发涨。 公孙策倒好像一点都没闻到,他径直走到今天的尸体旁,将尸体上的白布掀开,一具令人作呕的样子立刻映入眼帘,停尸房里此时除了庞统跟公孙策外,已经没有任何人,大家都因为恶心,通通跑到外面去了。 庞统不由地嗅了嗅自己的鼻子说道:“这里的味道可真是……?” 公孙策抬头鄙夷地看着他说道:“怎么,我们堂堂的飞星将军,连这点味儿都受不了了?” 庞统无奈地一笑,他总是能抓住任何一丝机会调侃自己,大概这样他才会觉得自己心里好受一点。 “你发现什么了?”庞统没有接公孙策的话茬,而是一个跨步走到公孙策对面,看着肚肠外露的尸体问道,“知不知道是什么人?” 公孙策看着尸体摇摇说道:“我现在只能肯定是个男人,年龄估计不大,介乎30到40岁之间,而且此人抽了很多烟,”公孙策指着肺部说道,“你看,这里已经几乎全黑了,我想他就算不被人杀死,大概也命不久矣。” 庞统看着这一具肚肠外露的尸体,这样的尸体,他在战场上看多了,但是每一次都不会像公孙策看的这么仔细。 “还有吗?”庞统继续问道。 公孙策低下头,在尸体周边仔细的观察起来,脚底有明显的尸斑,头上脚下致死是肯定无疑,但是他却不能判断就一定是在衙门大门前死去的,还有剖腹的刀很是锋利,看的出来是个老手,下刀没有一丝犹豫,而且伤口整齐,血肉平缓,不像是死前造成的,突然公孙策发现尸体的脖子上有一个小小的针眼,公孙策用手捏了捏,一股墨绿色的液体从里面溢出,难道是中毒了? 公孙策掏出银针,试探之后发现,尸体果然中毒了,公孙策将银针放到鼻下,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无奈地摇头说道:“不知道是什么毒。” 庞统也走到他身边,凑近闻了闻,不动声色地别过脸,看着那具尸体。 “你知道是什么?”公孙策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庞统淡淡地说道,但是却没有看公孙策。 庞统仔细地观察起尸体,按照身长,这肯定是个男人,可是尸体中毒了,怎么会中毒?这种毒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才有的吗?而且这次出来,自己根本没有将它带出来,可是它为什么会出现在天水镇,出现在衙门之前的尸体上? 公孙策见庞统没有说话,而是呆呆地看着尸体,好奇地问道:“你看出什么了?” “没有了,”庞统抬头看了看四周说道,“走吧。”说完转身离去,谁料到脚下却踩到一滩水,惹得他只得抬脚甩掉,一下子水花四溅。 公孙策看到庞统浮躁的表情,心存疑惑,但是当他看到庞统脚下的一滩水时,他立刻疾步越过庞统,走到林保荫一家尸体边,他定定心神,然后一作气将尸体上的白布掀翻,白步下的尸体也同样让人恶心。 尸体已经发涨,头颅的切口处不停地向外渗透着尸水,绿色的尸水从红色泛白的人肉处流出,不禁让人起鸡皮疙瘩,而且尸体已经肿胀的发白,尸水也已经从皮肤里面渐渐地渗透出来,让人觉得恐怖。 公孙策知道,尸体已经不能再放了,可是头颅还没有找到,现在就将尸体处理了,那如果到时候找到头颅该怎么办? ☆、收留良人不想将军离去 “我看这尸体已经不能再放了,要不还是先处理了吧?”庞统厌恶地看着自己的鞋子,看来回去之后,这鞋子是肯定不能穿了。 公孙策没有说话,他将白布默默地盖到尸体上,然后转身走出停尸间,对门外的衙役吩咐道:“把林县令的尸体埋到他家的祖坟。我有空会去看。” “是。” 庞统紧跟着走出停尸房,他能明白公孙策此时的想法,那毕竟是自己的亲人,虽说感情不深,但是毕竟是亲人。 公孙策跟庞统想的一点都不一样,现在林保荫的头颅没有找到,光凭一具无头的尸体就将他看做是林保荫,他做不到。一直以来,不管碰到什么事情他都要弄个清清楚楚,对别人如此,对亲人更是如此,一天没有看到林保荫的头颅,他就一天不相信他们已经死了。 公孙策和庞统回县衙的时候,衙门前正围着一大群人,吵吵闹闹的人群,正被衙役们驱赶着。 公孙策快步走上前,这才清楚的看到,原来是一群乞丐,正围着衙役吵闹着什么。 “把你们县令大人叫出来,叫花子就不是人了啊?” “就是,难道你们也想把我们赶尽杀绝吗?” “对,对。” 公孙策不明所以地走到衙役面前说道:“到底怎么回事?” 衙役立刻将公孙策拉到一边,悄悄地说道:“他们来报案说是他们的老大失踪了。” “失踪?”公孙策好奇地说道,叫花子还会失踪吗? “你就是县令大人吧?你要为我们做主啊?”突然从乞丐群中窜出一个人,跑到公孙策面前,一下子跪了下来,一个劲儿的磕头。 公孙策什么时候看到过这样的情形啊,他赶紧将那人拉起来,尴尬地说道:“为民做主本就是公孙策应该做的事情。快请起。” 那人缓缓地站起身,这才让公孙策看清楚,约摸十七八岁的他长的并不难看,只是脸上因为沾满灰尘和泥土,掩盖了他原本清秀的面容,英挺的浓眉,月牙般的眼梢,高挺的鼻梁,还有此时正微微颤抖的嘴唇都让人觉得,如果好好整理一番,此人必将是美男子一个。 “你叫什么?”公孙策轻轻地问道。 “黄小北。”那人不好意思地说道。 公孙策见此人还算伶俐,于是转头对下面的一干乞丐说道:“你们就先回去吧,堵在大门口终归不是正事,我看就让这位黄兄弟留下来,把事情说清楚,如果确实是失踪了,本官一定会帮你们找回的。” 门前的乞丐一哄而散,一下子就消失了人影,公孙策把黄小北请进了衙门,并让小容去给他准备饭菜,想必此时他应该已经饥肠辘辘了。 庞统看着面前这个狼吞虎咽的黄小北,心里不禁疑惑起来,为什么自己在天水镇从未见过此人,难道是自己疏忽大意了吗?看这人的气质跟那些乞丐完全不一样,怎么看都不像丐帮的弟子。 公孙策看着黄小北却完全是另外一种心情,年纪轻轻就要沿街乞讨来养活自己,他不禁同情起他,看他谈吐还算得体,想必应该读过几年书,说不定自己可以帮帮他。 “小北,你读过书的吧?”公孙策淡淡地问了一句。 黄小北突然将手中的鸡腿放了下来,有些局促地说道:“以前在老家的时候读过几年,可是后来老家遭遇洪水,家人都死了,我也只得沦为乞丐。” “那你不如留在衙门帮忙吧,反正我也需要一个读过书的人帮忙看看卷宗。你觉得如何?”公孙策对这个叫黄小北的很有好感,不由地希望他能留在衙门里帮助自己。 “大人。”庞统在一旁突然高声说了一句,想借此提醒公孙策谨慎,但是却落得公孙策一记白眼,没好气地说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黄小北也抬头好奇地看着庞统,这个人居然想左右公孙大人的决定,这真是自己想不到的。 就这样黄小北顺理成章地留了下来,虽然庞统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无奈公孙策高兴,他也没有办法。 在黄小北的叙述中,公孙策他们大概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秋程虎是天水镇上这一帮乞丐的老大,因为他为人正直,对兄弟又多加照顾,所以大家都非常尊敬他。秋程虎有一个习惯,每天在天黑之前都会将大家召集起来,每个人都汇报一下当天乞讨的情况,好一点的人会非常自觉的给差一点的人送点福利,正因为这样所以也就不存在什么人会饿肚子的情况。但是从三天前开始,秋程虎就没有再出现过,原本大家以为他是因为临时有事耽搁了,但是一连三天没有露面,大家不由开始担心,也是黄小北建议让大家来衙门报案的,他觉得仅凭他们自己去寻找不一定会有结果,还不如让官府的人一起寻找,说不定很快就有消息了。 公孙策站起身在室内踱起步子来,片刻之后,他停下脚步好奇地问道:“这个秋程虎有什么特别的爱好没有,比如喝酒,抽烟或者是其他什么?” 黄小北思考片刻后说道:“爱好我还真没觉得有什么,不过就是喜欢抽旱烟,经常一抽就是一整天。” “喜欢抽烟。”公孙策又重复了一句,眼神却不经意地扫了扫庞统,而庞统也正惊讶地看着自己。 公孙策立刻恢复平静,笑着对黄小北说道:“这样吧,你今天就睡在衙门里,反正我不住这里,你就当是为衙门守夜了。” 黄小北激动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一味地重复道:“真的可以,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待会儿我让小容给你准备几件衣服,你洗个澡,把身上这套脏衣服给换下来。”公孙策指着他身上已经破烂不堪的外衣说道。 “谢谢公孙大人,谢谢公孙大人。”黄小北突然一下子跪倒在地上,使劲磕头。 “好了,别动不动就下跪,男儿膝下有黄金。”公孙策将他轻轻扶起身,然后转头对庞统说,“ 走,我们先去大堂,让小北换换衣服。”说完,跟庞统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庞统眼角瞥了一眼黄小北,然后跟在公孙策身后走出去,他要好好问问他,为什么要留下这个叫黄小北的人? “将他留下,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下?”等到走远之后,庞统才在公孙策身后不高兴地问道。 “我只不过留个孩子而已,为什么要跟你商量?”公孙策头也不回地说道。 庞统一听不乐意,他疾步越过公孙策,找到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神情怪异地说道:“小孩子?你看他像小孩子吗?” 公孙策抬头迎上他那奇怪地眼神,好奇地说道:“是小孩子如何,不是小孩子又如何,这会妨碍我留下他的决定吗?” “你……”庞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的,既然他已经决定了,又有谁能左右他的决定? 公孙策绕过他,继续往前走,口中淡淡地说道:“我希望你明白,现在我是主,你是仆,你什么都要听我的。” “公孙大人,这一点倒是分的很清楚啊?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奉陪了。”庞统说完,转身一个跃起,轻轻地落到三丈开外的荷塘边,然后疾步打开后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公孙策并未转身,他知道庞统已经离去,他的心里如烧开的热水般,沸腾不已。听到后门打开又合上,他不由苦笑一声,继续往前走,迎面碰到小容,他将黄小北的事情吩咐一番,就径直走去大堂,今天不知道又有多少案子在等着自己,现在这种时候,他更加不能分心。 庞统不明白为什么公孙策对自己的态度会发生什么这么大的转变,他一直在寻思着自己是不是什么地方做的不对,让他生气了?他一边思考,一边否决自己的结论,就这样不知不觉走到了悦来客栈。 牛大川此时正在焦急地应付孙红娘,他现在真心后悔,当初把店开在她家对面。 “大川哥哥,你就收下嘛,人家可是绣了好多天的呢。”孙红娘拿着一个荷包,在柜台前跟牛大川拉拉扯扯,无奈孙红娘太过执着,牛大川居然一时没了主意。 庞统进门的时候,牛大川正在躲闪着孙红娘,一不小心居然撞上了庞统,他转过身,尴尬地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孙红娘看到有人来了,她也不好太过纠缠,没办法,只好将荷包放在柜台上,道:“给你放这里了啊,我先走了。”说完,腰身扭动着离开了悦来客栈,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对牛大川抛了一个媚眼。 庞统想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牛大川拿起抹布上前将靠窗的位置抹干净,然后对庞统说道:“客官,你是打尖呢,还是住店?” “吃饭。”庞统不客气地坐了下来,环顾四周后说道,“你这店里人不多啊?” “客官,我这一般都是做过路生意,这不自从林县令死后,这天水镇就没什么人敢来了,生意自然清淡很多。”牛大川不好意思地说道,“再这样下去,我怕是连水都没得喝了。” 庞统笑着说道:“给我切点牛肉,外加两壶酒。” “好呢,客官你稍等片刻,马上就来。”牛大川说完,转身立刻向厨房跑去。 ☆、明察暗访不想公子中招 庞统看着极速离去的背影,不由摇头笑了笑,这店里好像就他一人,估计也是因为生意不好,请不起打杂的吧。 庞统从窗户看向外面,这扇窗户正对着孙红娘的店铺,此时她正无聊的躺在店里的躺椅上,磕着瓜子,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庞统来次的目的并不仅仅是为了吃饭,他想来看看孙红娘才是正事,今天衙门前发生命案,如果跟她有关系的话,她绝对会露出破绽,他坚信只要时间来的对,细节注意的好,他一定会发现问题所在。 但是庞统最终还是失望了,因为他坐了一天,从早到晚,他居然没有发现孙红娘有任何问题,她的店里一天都没有生意,最后当天色擦黑的时候,她从躺椅上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并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她不是一天都在睡觉吗?怎么现在还会犯困? 牛大川也好奇地看着庞统,此人在店里坐了一天,光吃东西也不说话,偶尔才会朝窗户外看几眼风景,难道他是好心来给自己送钱的吗? 事实证明牛大川想的还真是那么回事儿,因为最后庞统留下来50两之后,就大摇大摆的走除了悦来客栈,而此时外面已然全黑了。 牛大川看着庞统消失的背影,眼里有无限感激之情,他双手捧起50两,寻思着终于又有饭吃,不用着急关门大吉了。 庞统来到他原先的家,今晚他要见一个人,一个故人。 今夜又是一个无月的夜晚,天色黑的如同墨汁般,让人伸手不见五指,同样的地方,同样一个黑衣闪过,同样站在阴暗里,沙哑着嗓音说道:“将军让我来是……?” “我想你帮我查清楚,乞丐帮派里面那个叫黄小北的是什么来历?”庞统终究不放心这个人的来历,现在无论如何不能让那些不知底细的人接近公孙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黑衣沉默片刻之后说道:“黄小北?这个名字听着陌生,不过我从来没跟丐帮打过交道,不知道他们内部的具体情况。” “那你明天就开始帮我查探一番,你来天水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想必应该有办法查清楚。”庞统冷冷地继续问道,“还有让你查探孙红娘跟林保荫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属下已经查清楚,这个孙红娘跟林保荫确实曾经有过交集,至于说是不是有那种关系,这一点没有任何人知道,只知道每次林保荫去,孙红娘都会将他带到楼上,实在无人知道到底做过什么,而且这个林保荫每次去,都是从后门进去,所以知道的人甚少。”黑衣人继续说道。 庞统沉默不语,半晌之后,又问道:“那个每次都半夜离开的可疑男人呢?” “一直未曾出现。”黑影继续说,“不过我却发现,这个孙红娘前几天夜里好像深更半夜偷偷溜出去过。” 庞统一听兴趣来了,他好奇地问道:“可知道她去哪里?” “不知道。” “为什么?” “因为没有跟踪过。” “为什么?” “因为她轻功很高,属下……”黑影尴尬地止住话言。 她居然会武功,这一点倒是让庞统始料未及,他自认看人还是很准的,特别是会武功的人,但是他居然没发现那个孙红娘会武功。 “她出去过几次?”庞统问道。 黑影沉默片刻说道:“好像就一次,其余的时间,我还真没发现她出去过。” “你盯紧了,看看她最近会有什么动静?”庞统吩咐道。 “是。”黑影说完,立刻消失在黑暗里。 庞统寻思着今夜要不要去林府,公孙策早上那番言语,依然堵在他心里,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但是如果不去,他又不放心,去,他又拉不下面子,真是左右为难。 公孙策在林府书房坐立不安地走来走去,今天一天都看到庞统,他知道他生气了,但是他自认并没有做错什么,奈何庞统误会。此时此刻不知道他在哪里,没有他陪自己吃晚饭,他还真有些不太适应,总觉得好像少了什么似的,曾几何时他居然会如此依赖他了? 林府花园里,一个黑影一闪而过,跃过玫瑰花园,跃过小池塘,稳稳地停在书房窗外,黑影从窗户外看进去,公孙策正在不停踱步,显得心事重重。没有任何预警,也没有停留,黑影就从窗户外急速的飞进屋内,悄无声息地落在公孙策身后。 公孙策感觉到身后的异样,他心里一惊,难道是他回来了? 他缓缓的转过身,原本已经想好了一番说辞,想先说为快,可是对上的却是一张熟悉,但自己又最不想看到的脸庞,那天晚上那个怪人。 还是那张恐怖的脸庞,还是让公孙策觉得快要窒息,他知道自己逃走无望,庞统此时也不知在什么地方,这一次怕是想要逃过这一劫也是难上加难了,但自己真的就要这样死了吗? “你想杀我?” “当然。”怪人果然是用腹语说话,因为公孙策完全看不到他那个所谓的嘴在动。 “为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说完,一双枯瘦如骨的双手,霎时擒上他的咽喉,那晚的恐惧一下子又涌上了公孙策的大脑,难道这次真的要命丧于此吗? 随着咽喉上的手越收越紧,公孙策觉得自己的头脑越来越昏沉,眼前的一切也开始模糊起来,他感觉自己已经快不行了,那攀住那人的双手也开始渐渐失去力气,并缓缓的垂下。 怪人呵呵一笑,心里暗自高兴,没想到等了这么多天,今天居然如此简单的就完成了任务,回去之后一定会有赏赐的。 就在怪人高兴地放松警惕之时,又一个黑影跃进屋内,此人带着黑色的面纱,看到被困的公孙策,想也没想就一个箭步跑上前,硬生生的给了怪人一刀,无奈怪人武功高,很轻易地就闪过那一刀,只不过手上的力气却小了很多。 怪人看到公孙策已经昏迷,于是一挥手将他扔在地上,厉声问道:“你什么人?” “仇人。”话音刚落,突然一记快刀又对着怪人砍去。 虽说怪人的武功很好,但是赤手对抗黑衣人削铁如泥的宝岛,他还是有些心有余悸,所以一直在闪躲,一直在防护而没有进攻,他在等机会,一个对自己有利的机会。 怪人左右闪躲,上下翻转之后,突然发现了一个黑衣人的破绽,他的左手好像曾经受过伤,一直都使不上劲,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彻底消灭对方的好机会。于是他专攻他的左手,黑衣人只能疲于应付,因为他刚刚已经使劲了全力,想要打败怪人根本不可能,但是他以为自己想好了退路,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用。 怪人的几番进攻之后,逼得黑衣人连连闪躲,心想再这样下去,不仅不能救公孙策,估计自己的小命也要搭上去了,于是他轻轻地扣动了衣袖中的一个机关,顿时从胸前射出万道细针,冲着怪人就刺去。 怪人一个翻身,一串细如牛毛的暗器重重地射在地上,黑衣人不等怪人反应过来,继续拉动机关,暗器如密雨般一个接一个的射向怪人,因为不知道有没有毒,所以怪人只能消极躲避,但是后面马上就要到墙壁,已经避无可避了,怪人只得从近身边的窗户跃出去,希望能躲避那些密密麻麻的暗器。 黑衣人的暗器似乎使不尽,源源不断的射向怪人,他只得懊悔地看了看屋内的公孙策,如果刚刚自己不是要掐死他,而是给他一刀,那么事情何至于会如此麻烦,看来下次自己一定要注意,拖的时间越久,变数就越大。 怪人和黑衣人一前一后,消失在林府的屋顶,一下子林府就安静了下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公孙策却是倒在桌边,昏迷不醒。 庞统回到林家的时候,不管如何敲门都没人来应门,心里不由咯噔一声,难道出事了? 他从围墙边的歪脖子树上轻轻一跳,就稳稳的翻过围墙,落到院内。 书房的蜡烛还在跳跃地燃烧着,庞统快步走到书房,却见公孙策正躺在桌边,一动不动,他心里一紧,疾步上前轻轻试探他的鼻息,随后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幸好还有气。 他又一次抱起他,走出书房,向卧室走去。 他还是那样轻,轻的就像很久没吃饭一样,他还是那样安详,就像沉沉入睡的小孩,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殷红的嘴唇稍稍敞开,庞统有些恍然,这躺在自己怀里的人真的是那个名满天下的公孙策吗?为什么自己会觉得他是那样好看?好看到不想挪开自己的目光。 庞统将他轻轻地放在床上,然后走到桌边,想倒杯水却发现水壶空空,他转过身看看公孙策,无奈地笑道:“唉,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照顾自己?” 当庞统将水烧好,提来的时候,公孙策已经醒来,正坐在床边陷入深深地思考。 ☆、意乱情迷不知原因为何 “你在想什么?”庞统将水壶慢慢放下,为他倒了一杯热茶。 公孙策一个激灵,立刻站起身,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庞统,吞吞吐吐地说道:“你……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难道就让你那样躺在地上吗?”庞统微笑地看着他说道。 “躺地上?”这时公孙策才想到自己刚刚差一点就命丧黄泉,于是他快步走到庞统身边,不高兴地说,“你怎么不晚点回来,这样就可以为我收尸了。” 庞统心头一颤,收尸?为什么要收尸?难道……。 “什么情况?” 公孙策重重地坐到桌边,将庞统倒满的一杯水尽数饮下,然后瞥了他一眼说道:“还不是上次在茶寮遇到的那个怪人,他又来了,我差点就被他掐死。” 庞统忍不住捏紧拳头,手指甲被深深地刺进掌心,但是他感觉不到疼痛。 看到庞统那有些可怕的脸色,公孙策心有余悸,于是又加了一句说道:“幸好被人救了,才没死。”他隐约记得在昏迷之前,有一个黑色的身影引开了那个怪人,才让自己留下了这条小命。 公孙策又偷偷地看了一眼庞统说道:“是不是你啊?” 庞统看了公孙策一眼,他心里清楚那不是自己,可是现在这些在他看来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那个人如此执着的想要公孙策的性命,这也提醒了自己一刻都不能离开他,否则他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庞统转过身笑着说道:“公孙大人福大命大,自然有高人庇护,估计想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公孙策不喜欢他避重就轻,答非所问,于是他倔强地又问了一句:“我问那个人是不是你?” “那你希望是我,还是不希望是我?”庞统调侃地问道。 又是这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公孙策知道想要知道答案那是绝无可能了,每次他都用在这一招来搪塞自己,这次怕是也不会说了。 公孙策用眼角扫了他一眼,打着哈欠说道:“我想睡觉了,你出去吧。” “我看今晚我就跟你睡吧,省的那些个打你主意的坏人还会再来。”庞统说完,提步向床边走去。 公孙策这一下急坏了,他立刻跑到庞统面前说道:“谁同意你跟我睡了?” “你不是害怕吗?”庞统高兴地连眉梢都充满笑意。 “谁……谁跟你说我害怕了?”公孙策有些不自然,嘴巴有些不听使唤。 庞统看着他微红的面颊,笑意更浓,他低头凑近公孙策暧昧地说道:“怎么,公孙大人竟会如此害怕跟一个男人同床共枕?” 公孙策的心跳的狂乱,面对越来越浓的男人气息,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虽然怪怪的,但是他并不讨厌,特别是当对方是他的时候,可是为什么会这样?目前还原因未明。 他不自如的往后倒退一步,希望能逃脱他气息的桎梏,但是空气中那浓烈的气息,却是他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的,他只盼望能借助跟他之间保持适当的距离,来平静自己的心灵。 “谁说是害怕了,明明就是不习惯,不习惯你懂不懂?”公孙策傲娇地抬起自己的头,虽然心虚,但是气势上他绝对不能输给他。 庞统眼角连同眉梢都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他紧紧地盯着公孙策的眼睛,说道:“那你什么时候才会习惯?” 公孙策不解地看着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着公孙策一脸茫然的表情,庞统不由心头一怔,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对一个男人做出如此轻浮的举动? “你睡吧,我也回房了。”庞统觉得自己需要冷静地想一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公孙策疑惑地看着庞统走出房门,而且还很贴心的将门关上,留下自己一个呆呆的站在原地寻思着,他到底怎么了? 他走到床的对面,那里地上有一排暗器,公孙策小心翼翼的拔下来,仔细地放进手帕中包好,站起身走到案桌旁,拿出一个小盒子,慢慢地放进去,现在他只能断定这些暗器并没有毒,但是是何人所用他却不得而知,留着它们也许将来会有用处。 庞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只知道心里有一个念头,想清楚一切,弄清楚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他不想过的不明不白。 可是感情岂是你想想清楚就一定能想清楚,你想下决心就一定能下决心的。 第二天一早,公孙策不想通知庞统,想自己一个人去衙门,无奈打开房门的时候,庞统正在院子里练剑。 公孙策不懂剑,更加不懂什么才叫好,但是他就是觉得庞统很厉害。 爧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公孙策不由地看痴了,连庞统剑罢走到他面前,他都浑然不觉。 “怎么了?” 公孙策恍然醒悟,尴尬地说道:“没什么。我们去衙门吧。” 庞统收起自己的剑,淡淡地说道:“你还希望我跟你去衙门吗?昨天你不是……” 公孙策瞄了他一眼,心里暗笑,原来他还在为昨天的事情斤斤计较啊。 他笑着绕开庞统,缓缓地走向大门,语气淡然地说道:“怎么,难道堂堂的飞星将军也会因为这么一点点小事而斤斤计较?” 庞统快步都到他面前,正色看着他说:“这对我来说可不是一件小事。”说完转身走出大门。 公孙策愣在原地,他什么意思? 一大早的,衙门前又站了很多人,公孙策和庞统对看了一眼之后,无奈的摇摇头,看来今天又将是一个不平静的一天。 黄小北看到公孙策,高兴地蹦到他面前,乐颠颠地说道:“公孙大人,你可来了,今天这一大早的又是好多人啊。” 公孙策笑看着他,一身明黄色的长衫,脸上也干干净净的,看上去比昨天的叫花子样要好看多了,他不由一直盯着他看着。 庞统用手臂轻轻地碰碰他,公孙策这才恍然醒悟,然后尴尬地笑着对黄小北说道:“看,这样多好看,省的弄得像个叫花子似得。” “这都要谢谢公孙大人的照顾,小北才能活的像个人。”黄小北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 “你本来就是个人,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公孙策伸手将他胸前的衣服整理一番说道,“走,我们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说完,转身走进衙内。 庞统别扭的跟在他身后,一股疑惑总是在心里盘旋,对于公孙策的言行,他实在没有办法去解释,对一个刚刚认识的人,他就会如此的付出真心,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公孙策给黄小北一个繁忙而又简单的任务,每天都这么多人排在衙门口等着县官大人做主,他就算有再多的精力也没办法一个个都管到,所以黄小北的任务就是记载所有来人的诉状,为诉状分类统一,小偷小摸的一起审,败坏伦理的一起审,打架斗殴的一起审,至于杀人放火,这一类好像每天都没有。 公孙策的办法真好,不仅让自己觉得轻松很多,而且还让黄小北有事可做,看到他那开心的模样,公孙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 庞统一边看着黄小北在忙碌,一边疑惑地问道:“你为什么让他做这些工作?” 公孙策也目不转睛的盯着黄小北说道:“因为他很闲嘛。” 庞统不明所以地瞥了他一眼,他什么时候眼里也容不得闲人了? 中午休息的时候,公孙策交给庞统一个任务,查找无名尸身中的是什么毒,想来他飞星将军结交天下,这点事情肯定不难。 庞统心里很清楚那是什么毒,但是如果告诉了公孙策,势必会把自己牵扯进去,无奈之下,他只得同意,离去之前,他一再承诺,天黑之前一定会回来。但在去查毒之前,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梅彪龙的那趟镖,现在该是时候去看看他到底怎么说了。 安泰镖局 装扮一番的庞统已经坐了很久,但是梅彪龙还是没有出现,他不耐烦地说道:“你们梅老板到底什么时候有时间来见我?” “展兄是吧,不好意思,令弟有事脱不开身,所以只好让我来见你。”伴随着声音进门的是一个身材魁梧,脸色黝黑的中年男子,他正是马牙虎,他看着庞统笑着说道:“这次展兄前来,怕是为了上次的护镖一事吧?”说完在庞统一旁坐下。 庞统转头笑着说道:“我想上次我已经跟梅老板说的很清楚了,这次过来只是想知道我的镖是否已经安然到达?” 马牙虎尴尬地一笑说道:“不好意思,这件事情,我暂时还不是很清楚,不过你放心,他一回来我就会帮你问清楚,到时候会亲自到您府上通知你。” 庞统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随后鄙夷地笑道:“我想不用麻烦了,我过两天就要回咸阳,到那时候一切就都清楚了。”说完,站起身准备离去。 马牙虎立刻跟着站起身,走到门边,笑着说道:“展兄对自己的住处如此小心?难道是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吗?” 庞统走到他面前跟他对视,轻轻的哼了两声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说完转身准备走,突然又停住脚步说道,“我希望你明白,镖是我要你们护的,钱我已经给了,我要的只是一个结果,如果这个结果不能让我满意,那么我也一定会索回我该得的。” 看着庞统极速离去的背影,马牙虎对手下挥手说道:“跟上。 ☆、兄弟失踪难敌诱人利益 想要跟踪庞统并非易事,果然,三绕两绕跟踪的人就再也找不到庞统,等到庞统卸下伪装,走出小巷的时候那人还在原地焦急地四处张望。 庞统微微摇头笑着转身走远,现在他要回去见公孙策,因为他为那个毒/药找了一个好的说辞,相信公孙策会愿意听的。 听到跟踪的人回来说跟丢了庞统,马牙虎并不觉得意外,此事如此蹊跷,此人如此怪异,他感觉到危险正在一步一步靠近。 梅彪龙已经失踪几天了,自从那天带着盒子离开山庄,他就再没出现过。问遍了安泰镖局里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人见过他,甚至那天晚上他有没有回来也没人知道,马牙虎预感到事情有些怪异,于是当那个托镖的展浩天再次来到镖局的时候,他才会立刻赶来,希望能从此人身上了解一些情况,毕竟那个小盒子是他所托,而此时这个盒子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马牙虎又找来了王霸天和商仇,想一起商量一下关于梅彪龙失踪的事情,没成想那个王霸天一脸的不乐意,他气愤地说道:“我说大哥,你也不用为他操心了,我看啊,他大概是偷偷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价/值/连/城,所以心动了,此时怕是已经拿着盒子远走高飞了。” 商仇却有不同的意见,他瞥了王霸天一眼之后,淡淡地说道:“我觉得四弟不会这样的,眼看着我们的利益也快到手了,想来不会比那小盒子里的东西逊色多少,他又怎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携镖私逃呢?” 马牙虎赞成商仇的说话,他点点头说道:“我也同意三弟的说法,虽说四弟有些贪财,但是在大事上,我们一直都是站在一条线上的,他绝对不会背弃我们。” “大哥……”王霸天还想说什么,不过却被马牙虎打断了,“好了,二弟你不用再说了,当前最重要的事情还是那批货,其次才是四弟的事情。” “是啊,大哥说的对,这批货一直放在我们这里终归是个祸害,越早将它送走,我们越早安心啊。”商仇同意地点点头。 “那边来消息了,说是这几天就会有人来跟我们接头,将这批货从我们这里运走。”马牙虎叹了口气说道,“等他们一走,我们也就能松一口了。” 第2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8节 [庞策]江山美人 作者:灵落红尘 第28节 “大哥说的是。”商仇附和着,但却见王霸天在一旁一声不吭。 “等货一送走,我们就有时间去好好查找下四弟的下落了。”马牙虎说道。 “怕是到时候,我们只能去给他收尸了。”王霸天没来由地说了一句,让两人不由愣住。 “为什么?”商仇不明所以地问了一句。 王霸天从桌边走到他们身旁,神神秘秘地看着两人说道:“你们有没有听说最近镇上发生了一件命案,死者被人砍去头颅,还被剖腹开膛?” 马牙虎和商仇对看了一眼,命案却是听说,不过毕竟公孙策没有将过多的细节透露给百姓,所以只知道的情况有限,只是不知道这跟梅彪龙的失踪有什么关系,难道…… “你是觉得……”马牙虎欲言又止,最后看了一眼商仇继续说道,“你认为那是四弟?” 王霸天伸个懒腰,淡淡地说道:“我可不知道那是谁,我只知道他失踪的当天晚上,衙门前就发生了砍头案,只是死的是不是四弟,这我就不知道了。” 马牙虎没有时间再去思考王霸天说的话,因为此时来了一个人,一个对他们而言至关重要的人。 …… 庞统见到公孙策的时候,他正准备回林府,他站在衙门前对黄小北说道:“晚上你多留点心,注意一下衙门里的情况,有什么事情要及时来找我。” “大人,你就放心吧,除了我还有守夜的衙差,估计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黄小北的脸色有些憔悴,今天马不停蹄的干了一整天,说不累那是骗人的,现在如果有张床,他立马就能躺下睡着。 公孙策一抬头看到不远处的庞统,不由会心一笑,低头继续说道:“小北,麻烦你了,我就先走了。” “不麻烦,大人路上小心。”黄小北腼腆地笑道,公孙策的客气让他觉得有些不太习惯。 公孙策跟他客套完,然后头也不回地向庞统走去,回家的路上有他,他才会觉得安心,踏实,还有那道不清说不明的温馨。 两人一路无语,走到林府的时候,外面已经大黑,公孙策偷偷地瞥了庞统一眼,不明白他今天是怎么了,一本正经,寡言少语,跟平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书房里,公孙策实在忍不住,他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你今天出去查的怎么样了?” 庞统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小酌了一口说道:“我先问你个问题。”说完放下杯子,眼神盯着他问道,“收黄小北那天,你的态度为什么那么冷淡?” 公孙策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这会儿他突然要问如怪异的问题?难道当时自己的态度有什么问题? “因为……”公孙策停顿了一声继续说道,“因为我怕小容会怀疑,所以……”显然不管是从语气还是从态度,他都透露出一丝尴尬,庞统对此半信半疑,“真的?” 感觉到了庞统的不信任,公孙策不由站起身踱到庞统身后,有些紧张地说道:“当然是真的,你没看到小容当时就在我们前面吗?” 小容在他们不远处,这是事实,但是何必用如此激将的方法来跟自己说话,难道仅仅是为了打消小容的怀疑?庞统还是不相信,他转过身,抬头看到公孙策逃避自己的眼神,他知道,他在说谎。 庞统站起身,往前一步,拉近了与他之间的距离,虽然感觉到了异样,但是心乱的公孙策却仍未发现两人之间的尴尬。 “堂堂的公孙大人,连说谎也学不会?”庞统淡淡地说了一声。 公孙策惊讶地抬头看着他,眼里的神情他不懂,只觉得让自己有些心悸,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但是此情此景却是跟当时的情形大相径庭,他不愿意相信。 庞统盯着他疑惑的眼神,心头一紧,内心深处有股欲望慢慢的升腾,为什么是对他? “算了,姑且相信你吧。”庞统不得不转移自己的视线,他不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还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让自己无法左右。 公孙策也感觉到了尴尬,他不禁绕过他,走到他对面,慢慢坐下,同时心里也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错觉,一切都是错觉,没事的。 “咳咳,那现在你可以说说看,今天你的收获了吧?”公孙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 庞统这才缓缓地转过身,嘴角一抹无奈的微笑:“你想要先听什么?” “先说说梅彪龙的事情吧。”公孙策一边倒水,一边掩饰自己的情绪。 庞统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梅彪龙没出来,今天是马牙虎出来见我的。而且今天我没看到我的盒子。” “梅彪龙没出现?”这个消息对公孙策而言确实是一个惊天的消息,本想着能利用梅彪龙找到他们的老巢,现在看来怕是要费一番周折了,“那你怎么说的?” “那个马牙虎一直说梅彪龙因为事情脱不开身,我的镖一定会帮我安全送到咸阳,”庞统哼了两声说道。“我已经说了,过两天会回咸阳,到时候就知道结果了。我倒要看看,他们接下来怎么办?” 梅彪龙没出现,想必那镖应该还没有送出城,但是有什么道理庞统都出现了,他还没有出现?难道是出什么事情了? 看到公孙策沉思的表情,庞统轻咳两声说道:“你不想听听我探查毒/药的线索?” 公孙策这才回过神,好奇地问道:“怎么样?有结果吗?” 庞统从袖子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放在桌上,顺手推到公孙策面前说道:“就是它。” 看着幽蓝色瓷瓶,公孙策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虽未说话,但是眼神里充满疑惑,庞统看着他,平静地笑了两声说道:“怎么好奇,为什么在我这里?” “你说呢?” 庞统站起来转过身,走到书柜边,随手拿起一本书说道:“它一直都跟着我,从三年前开始。” “你是知道玲儿的。”庞统突然将书一扔,心烦地说道。 玲儿,这跟玲儿有什么关系,玲儿已经死了,死在他的剑下,虽然他很爱那个女人,可是女人的心一旦变了,那就永远都不可能回头,他又如何能忍受一个心里有别的男人的女人继续留在自己身边,也许对玲儿而言,能跟自己心爱的男人一起死,这是一种幸福。 “毒/药是玲儿带来的。”庞统又一次拿起一本书,心不在焉地翻阅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提起玲儿,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悸动了。 “玲儿怎么会有这种毒/药的?”公孙策疑惑地问道。 “我不知道,当初她也没说。”庞统又将书扔在一边,继续拿起第三本书,他不知道该如何缓解自己的心烦,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翻书的动作,希望能让自己内心平静下来。 “好了,你能不能坐过来说啊,站那么远,说话不累啊?”公孙策冲着庞统唤了一声。 ☆、一波未平奈何一波又起 庞统将第三本书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放下,转过身走到桌边坐下。 公孙策看到庞统异样的神情,知道提到玲儿,他的心里也不舒服,毕竟曾经相爱过,不是说忘记就能忘记的。 “那玲儿带毒/药给你的目的是?”公孙策小心地问道,尽量避免引起他的愁绪。 庞统叹了口气说道:“目的很简单,为了在适当的时候,帮我达到我想达到的目的。”说完他转头看着公孙策,眼里的神情一目了然。 他想…… 公孙策看出了他的野心,看出了他深深地欲望,知道他有野心,有欲望,但却不知道原来已经如此强烈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会对那个陌生人下手?”庞统问道,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先不谈这个,你先跟我说是这个毒/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公孙策对那个被开膛破肚的人真的越来越感兴趣了。 庞统看了看那个瓷瓶,平静地说道:“其实这个毒/药跟普通的毒/药没什么分别,一滴就会让人失去知觉,然后心跳骤停而死。” “中/毒的人都有什么表现?” “表现?”庞统思索着之前用过的几次,说道,“表现就是没有表现。” “什么意思?” “就是中/毒的人,从表面看不出任何迹象,跟常人无异,而且死后银针也验不出来。”庞统说道。 “可是那天我明明挤出紫色的血迹。”公孙策不明白地问道。 “那是因为,这个毒/药虽然中/毒之人死后验不出任何中/毒的迹象,但是死后十二个时辰,全身的血液会变成紫色,而且还有一股非常浓烈的血腥味道,不知道的人会以为是尸体变质,引起的味道。”庞统说完,看了公孙策一眼,然后转头不再说话。 “除了你有,还有旁人有这种毒/药吗?” “应该没有了。” “你怎么知道?” “因为玲儿说没有了,我相信她。”庞统的眼神没有一丝怀疑,对这个曾经背叛过自己的女人,他还是深信不疑。 公孙策缓缓地站起身,看着桌上的瓷瓶,陷入了沉思。 毒/药是庞统的,外人一概没有,这一点他还是相信的,因为玲儿的族人一辈子都没有跟外人接触过,那么毒/药也就不会落入旁人之手,而且玲儿已死,想来从她那里得到的可能性也不大。那么为什么现在这个毒/药却在一个已死之人身上发现,而且庞统早就知道,却一直没有说,今天让他出去找寻毒/药信息的时候,他提也没提,这是为什么?仅仅是因为怕他怀疑他吗? 庞统见到公孙策没有说话,他也没有吭声,而是直直地盯着瓷瓶不说话。毒/药确是玲儿的东西,但是对于毒/药的真正用途,他却没有说实话,因为他不能说。 “庞统,是你吗?”公孙策试探性地问道。 “公孙策,你觉得呢?”庞统直勾勾地看着公孙策,他不想他怀疑自己。因为那样他会距离自己更远。 “我觉得并不重要,关键是你有没有做?”公孙策迎上庞统的眼神,那里有淡淡的忧愁,还有一丝渴望。 “对我来说,你的感觉最重要。”庞统不由地说了一句让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话,说完,他不由愣住。 公孙策听到庞统话中的异样,但是他却装作什么都没有听懂,他不想懂,当然他也不能懂:“咳咳,你就说你做没做吧。” “我说没有,你会相信吗?”庞统无奈地笑道,现在事情对自己如此不利,他本就对自己存有芥蒂,试问如何会相信自己。 “只要你说没有,我就相信。”公孙策也说了一句让自己就得惊讶的话,今天是怎么了,感觉完全不对,到底怎么回事? 庞统微张开嘴唇,他并没有接着公孙策的话题继续说,因为他的心更乱了,从小到大,从来没什么事情让自己感觉到心乱如麻的,就算当初看上玲儿,并将她圈于自己的身下,他都没有这样失态失神过。 两个都没有说话,气氛更加尴尬起来,公孙策不敢再说话,今晚说什么都错,不能再说了。 庞统也不再说话,今晚心里如此混乱,也许应该回房睡觉,也许睡完一觉,明天就什么都恢复正常了。 “那既然这样,我先回房睡觉了。”庞统说完,站起身准备朝门外走去,却被公孙策叫住,“那个嗯……嗯……算了,明天再说吧。” 公孙策没有说,因为他虽有话到嘴边,但还是没有说出口,因为他也同样心烦意乱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头脑里一片空白,就连白天想好的要跟庞统商议的事情,现在也被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庞统没有回头,而是径直走出了房门,向自己的卧房走去。 一路上,他不由从衣袖中拿出一枚咸卦,这是公孙策的咸卦,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直都没有还给他,为什么还是这样贪婪的留在自己的身边,这对自己而言到底有什么用处? 第二天一早,两人吃早饭的时候都没有说话,各怀心思。 公孙策的衣袖里装着庞统昨晚留下的那瓶毒/药,他要找个合适的机会还给庞统。 庞统的衣袖里装着原本该属于公孙策的那枚咸卦,他也要找个合适的时机还给公孙策。 对方的东西留在自己身边越久,对它的依赖就越重,公孙策不想,庞统亦不想。 今天衙门又是很多人来告状,黄小北忙得不亦乐乎。近中午的时候,来了一帮女人告状,这些女人都是忆湘园的风尘女子,一个个浓妆艳抹的,让公孙策觉得头疼。 老鸨一副尖嘴猴腮的样子,眼角还有一个黄豆大小的黑痣,一见到公孙策就满脸谄媚地笑容,道:“公孙大人啊,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公孙策看着黄小北那里已经忙做一团,那些个风尘女子全都簇拥在他身边,让他尴尬无比,见此情形,公孙策也只得无奈地说道:“什么事情,你倒是说说看。”虽说对风尘女子他并不很是厌恶,但是像那些动不动就往身上贴的人,他还是很头疼的,当初在风月楼他已经领教过了,所以今生他不想再次领教。 老鸨见公孙策如此好说话,于是就贴的更近了,只可惜公孙策那凌厉的眼神阻止了她更过分的距离。 庞统在一旁忍不住暗自发笑,如此狼狈的样子,他觉得很受用,怎么着也得好好看看。 “大人,那个园子里吧,前天来了一个新人叫岚竹,可是这个岚竹真是难伺候啊,昨天接了第一个客人,她居然把人给捅伤了,今天早上起来,我发现她房前的地上有一大片血迹,推门一看,那人啊,正躺在门后的地上呢。”老鸨紧张地说道。 “那人怎么样了?”公孙策站起身,赶紧问道。 “已经找大夫看过了,说是失血过多,不会死的。”老鸨瞥了公孙策一眼,尴尬地说,“不过那人要我们赔偿损失,否则就要报官,你知道吗,这个岚竹我可是花了很多钱才买下来的,现在还没给我赚钱呢,就要这么一大笔赔偿,所以我寻思着,让他报官,还不如我自己来报官呢。”老鸨又偷偷地瞄了一眼公孙策。 “他需要多少钱?”公孙策平静地问道。 “5000两。岚竹的初夜我也没卖到这么多钱啊。” “什么?” 一开口就是这么多钱,不是耍赖就是闹事了,他可以不管,差个人衙役直接去一下就可以了,但是他不放心,这镇上接二连三的出事,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一丝线索。 “走,我们去看看。”公孙策一挥手,准备跟着老鸨一起去忆湘园,只是庞统却愣在原地,怪异地看着自己,“怎么了?” “你真想去?”庞统语气暧昧地说道,“哪里可是妓院。” 公孙策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是就算自己不去,他就不会去了吗? “我知道。”公孙策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衙门。 庞统在身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一抹玩味的笑容,这个公孙策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想着,他也紧跟上去,再不放他离开自己的视线,这是上次他就已经下定决心的事情。 大概是因为临近正午,所以忆湘园里并没有多少人,公孙策和庞统一起走到岚竹的门前,那一滩血迹还在,看样子不是很多,想来那人应该伤的不是太重。 推门进房,一个背对着房门的女人坐在桌边,一袭粉红色的长裙,鸳鸯戏水的绣花,虽然知道有人进门,但是她却并未转身,而是轻轻拿起水壶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优雅地端起茶杯,浅酌一口放下,淡淡地说道:“请进。” 公孙策抬脚先行,他慢慢地走到女人身后,在缓缓地走到她对面,不由一愣。 她很漂亮,不是风尘女子的那种媚态,而是大家闺秀般的宁静,骨子里完全没有青楼女子的轻浮,而是矜持,端庄,嘴角弯起的弧度让她看上去是那样的迷人,难怪老鸨要花很多钱才能把她买下来。 岚竹见到公孙策也不由一愣,随即又恢复了正常,她起身稍稍弯腰一个作揖,大方地说道:“岚竹见过公孙大人。” ☆、又发命案不想更有蹊跷 “你怎么会认识我?”公孙策颇感意外,自己是第一次来这里,而她又是前天刚刚来的,试问如何会认识自己? 岚竹笑着站直身体,脸上飘上一抹淡淡的红晕,道:“姐妹们都说公孙大人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而且妈妈刚刚去衙门报官,岚竹就算在笨,自然也猜到了您就是公孙大人了。” “请坐。”公孙策一挥手,对岚竹尴尬地一笑说道。 庞统将两人的一言一行都深深地看在眼里,原来他也是一个看到漂亮的女人就会腿软的普通男人,原以为他会有多清高,多了不起,没想到一个女人就轻易地摆平了他,庞统没来由的心里一酸,原因,不明。 他想装作平静的站在他身边,但是心里却如万马奔腾般的起伏,头脑无法思考,对他们之间的谈话根本没有听进去。于是他只得说自己心里闷的慌,想出去到处看看,希望眼不见心不烦。 公孙策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他,最后还是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岚竹眼角怪异地瞥了一眼庞统,旋即恢复平静。 待到庞统走后,公孙策对岚竹问道:“听说是姑娘将人捅伤了?” 岚竹有些气愤,她脸庞也因为生气而变成红色,眼里擒有淡淡地泪花道:“他居然想跟我……想跟我……”话还没说完,眼泪就哗啦啦的掉落。 公孙策当然明白她想说什么,但是既然是来妓院,本不就应该那样吗? 他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道:“那个……那个……” 公孙策的话言被老鸨打破,她弯着腰假笑着走到公孙策身边说道:“那个公孙大人,我们岚竹是卖艺不卖身的。” “卖艺不卖身?那你刚刚还说,她的初夜卖了多少钱?”公孙策一下子就抓住了老鸨话言的漏洞。 “妈妈,你……”岚竹大概是没想到自己居然被骗了,于是她瞪着泪眼不相信地说道,“妈妈,你原本不是这样说的。” “我……我……”老鸨变得手足无措,她在原地绕着圈子,大声地哀嚎道,“这来了妓院不就是给男人玩的嘛。我又没做错。”说完也开始嚎啕大哭,“不是给男人玩,我花那么多钱买你回来难道是给人看的吗?” 公孙策一听到她的哀嚎,脑袋一下子就炸开了锅,他最讨厌女人的嚎叫,每次听到他都觉得浑身不舒服,于是他高声叫道:“好了,别哭了。” 老鸨立刻停住了哭声,眼里并没有任何泪花,她抽泣地看着公孙策说道:“公孙大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岚竹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眼里的情谊浓的化不开,可是这一切却都让公孙策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厌恶,早知如此当初真不应该过来。 “好了,我想先去看看那个受伤的男人。”公孙策站起身,准备向门外走去。 刚走出房门就见庞统迎面走来,他默默无语地跟了上来。 见到那个受伤的男人时,他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公孙策上前问道:“就是你说要报官的?” 男人依然一动不动,庞统感觉到不对劲,于是快步上前,探了一下他的鼻息,然后惊讶地说道:“死了。” 公孙策震惊了地看着庞统,眼神瞪得圆圆地问道:“死了?” 老鸨已经在背后吓晕过去,忆湘园里此刻突然炸开了锅。 公孙策慢慢地走上前,将男人身上的棉被掀去,一具直挺挺的男尸呈现在自己面前,死因很清楚,胸前的伤口,一刀致命,只是此时刀已经没有了,公孙策不禁皱起眉头,又是一件凶杀案,前面的还没有破获,现在又增添新的。 “大人。”庞统看到公孙策的恍惚和心不在焉的样子,轻轻地唤了一声,“你没事吧?” 公孙策脸色苍白地看了庞统一眼,无奈地笑道:“没事。” 原本只是一件普通的伤人案件,现在却演变成杀人的案子,岚竹和老鸨都被带回了衙门,公孙策吩咐黄小北,让他做好别的案件的归类工作,自己则一心一意地问清,这件悬案的来龙去脉。 老鸨和岚竹都跪在公孙策面前,许是觉得既然不在大堂,那么完全可以自由一些,于是公孙策让她们都站起来。 现是老鸨战战兢兢地说道:“大人,我们真没杀他,在来衙门之前,我真的找人看过,大夫真的说他没有大碍的。” “可是他死在你们忆湘园,这一点你不容抵赖。”公孙策凌厉地说道。 “大人,死在我们忆湘园也不一定是我们杀的。”岚竹平静地说道,她的眼里没有一丝恐惧。 “看来岚竹小姐好像有自己的想法?”公孙策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岚竹轻声咳嗽一声说道:“岚竹愚笨不懂什么破案的方法,但是我却明白,任何事情都讲求证据,既然公孙大人说人是我们杀的,那么就请大人拿出证据。” 庞统在一旁对这个女人的反应有些惊愕,这是一个妓院里的□□该有的表现?一个普通的女人看到像公孙策这样的大官,通常的反应应该是羞涩害怕,但是眼前这个女人完全没有,庞统忍不住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黄小北,这天水镇上不管是乞丐还是□□果然都是跟别处的不一样。 “岚竹姑娘,公孙策并没有说人是你们杀的,”公孙策瞥了她们一眼说道。“我只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至于凶手,我自会查明。” “啊呀,原来大人是想知道这件事情啊,这个我知道,”老鸨一下子站到岚竹的面前急忙说道,“这个大爷叫许崇山,以前也来玩过几次,好像是做什么生意的,挺有钱的样子,这不前天晚上他一眼就看上了我们的岚竹姑娘,花了2000两买了她的初夜,我原本是答应了岚竹卖艺不卖身的,可是这么多钱,我就……,为了怕她反抗,我还准备了迷药的酒让这位许大爷给她喝,可是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妈妈,没想到你这么卑鄙。”岚竹气愤地上前抓住老鸨的手臂就打,边打边说道,“幸好我没喝那杯酒,否则的话不就让你得逞了?” “好了,你们之间的恩怨,就等回忆湘园之后再算吧,现在你说说后来到房间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公孙策不耐烦地说道。 庞统见二人扭打在一起,于是上前将其拉开,老鸨手臂上已经被捏出了深深的手印,一旦脱离了岚竹的禁锢,她不禁轻揉起自己的手臂,见此情形,庞统不由疑惑地看了岚竹一眼。 岚竹的怒气还没有消,她重重的喘着粗气说道:“我希望大人能把她抓起来,这也算是欺诈罪了。” “是否犯罪入狱,这我会判断,现在就请岚竹姑娘将当时的情形说清楚吧。”公孙策的性子快要被磨光,跟女人说事儿,永远都是这么麻烦。 岚竹整理了番自己的情绪,将当时屋里的情形慢慢道来。 “因为妈妈说,我是卖艺不卖身的,所以许老板进来的时候,我以为只是听我弹唱的,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话,但是几曲过后,他开始手脚不老实,总是对我动手动脚,我很严厉的斥责了他,没想到他居然变本加厉,想将我拖到床边,我只好使劲反抗,最后他见我情绪激动,也就不好再继续,然而态度突然转变,说是要我陪他喝酒,还给我倒了一杯,但是我从小就不会喝酒,每次一喝酒就全身起疹子,所以我从不喝酒,但是他总是想灌我,为了怕得罪客人,我只得不停躲闪,到后来不知道是他的性子被磨光了,还是时间拖得太久了,他开始对我用强,我拼死挣扎,但还是挣不脱,我后来想起来,我的衣袖里一直都放着一把匕首,为了防身之用,于是我将匕首掏出来,对他刺了过去,而他也一巴掌打的我头昏眼花,等我醒来的时候,妈妈她们都已经来到了房间了,而许老板却倒在血泊里了。”岚竹说了一大段,让公孙策和庞统都大概地知道的情形,她最后还不得不加了一句,“公孙大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我确定我并没有刺的很深,真的不深。” “你的刀呢?” 岚竹从衣袖中拿出一把沾染了血迹的匕首,十分小巧,很适合像她这样的女孩子用,公孙策接过她递过去的匕首,许崇山到底是不是这把刀刺死的,他还需要看看尸体,才能决定:“你就是用这把刀刺伤他的?” “大人,我真的只是刺伤了他,绝对没有杀他。”岚竹有些急切,跟刚刚在忆湘园的时候截然不同,许是因为看到许崇山被杀,心里的恐惧倍增吧。 “这个我自会查明,”公孙策一双厉眼直勾勾地盯着岚竹说道,“老鸨她们来报案的时候,忆湘园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岚竹想了想说道:“那时候我心里很乱,根本就没注意到发生什么事情了。” 公孙策嘴角微微一歪,怪异地看了一眼岚竹,心情很乱,又如何会那样安静的等自己主动上门?心情很乱,又怎会对他提出的问题对答如流? 庞统眼角瞄了一眼公孙策,只见他一直盯着岚竹,不悦之情又悄然攀上心头。 公孙策并未发现庞统的神情,他此时只想尽快去看看那个许崇山的尸体,到时候一切的答案就会浮出水面,于是他平静地说道:“那个,你们就先回去,待在忆湘园哪里都不要去,我要随传随到。” 老鸨和岚竹都欠身说道:“是。”说完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衙门,边走还边计较着什么。 待到两人刚走,公孙策便唤来小容,为他安排了一个工作:“小容,你去打听打听,这个叫岚竹的是什么来历。” “大人,你刚刚怎么不问她自己的啊?”小容疑惑地问道。 “怎么大人做事,还要向你解释原因啊?”公孙策瞥了他一眼说道。 “不敢。” “那还不去?” 小容不敢懈怠,转身立刻离开了衙门。 黄小北的事情还有很多,看来是没有办法陪他去验尸,于是他冲着庞统说道:“走吧,陪我去趟停尸间?” “我说公孙大人,这几天我陪你去过几趟停尸房了?”庞统看也不看他,不屑地说道。 “你不乐意?” “……” ☆、心存疑惑终究亲身验证 公孙策看着许崇山的尸体,仔细的观察起来。 胸前的刀伤已经表明,他是一刀致命,公孙策沿着刀伤慢慢看过去,他的胸前除了这一个刀伤,别的并没有外伤,那个岚竹既然说她当时刺伤了许崇山,那么伤口呢? 手臂上没有,背后没有,不管哪里,公孙策都没有看到伤口,最后只有一个结论,许崇山只有一个伤口,而这个伤口就是致命伤。 公孙策轻轻的翻开他的嘴唇,没有发现中毒的迹象,难道真是那个岚竹杀了他?正想着一抬头却看到庞统在发愣,不由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庞统微微摇头道:“说不上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公孙策走到他身边,沿着他的视线看下去,一张死尸的脸,暗沉灰色,没有人气,没有中毒迹象,嘴角没有血迹,他抬起头继续问道:“哪里怪怪的?” “不知道。”庞统挪开眼神,看着许崇山的胸膛说道,“这就是致命伤吧?” 公孙策指着伤口说道:“就只有这个伤口,岚竹说的刺伤我并没有发现。也没有中毒。” “岚竹?”庞统重复了一句,然后紧紧地盯着公孙策,眼神变得怪异。 公孙策被盯得不舒服,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 公孙策如此亲切地叫她的名字,庞统还是有些不适应,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已经如此熟识了,自己怎么不知道? 庞统转头继续看着许崇山的尸体,沉思片刻说道:“好像又是一件棘手的案子。” 公孙策摇摇头,神秘地一笑,转身看了看四周说道:“这可不一定。” 听闻话言,庞统微微抬起头,眼神里充满疑惑,但是公孙策却并不解释,而是从衣袖里掏出岚竹的那把匕首,递到庞统面前,嘴角轻轻一歪,庞统立刻接过匕首,仔细地端详起来,脚下也平移到尸体的刀伤前,悄悄比对起来。 庞统手中的匕首比较小巧,一看就知道是女孩子用的,但是再看尸身上的伤口明显比匕首要大的多,一看就知道肯定不是岚竹的匕首杀的。 “你还看出什么了?”庞统将手中的匕首小心地递给公孙策,问道。 公孙策接过匕首,并没有放进衣袖,而是拿在手上端详片刻说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上面的篆刻很特别?” 庞统斜眼看了一眼匕首,说道:“没觉得,跟我的差不多。”说完从衣袖里拿出他自己的匕首,端看起来。 庞统的匕首比岚竹的匕首要大一些,公孙策瞥了一眼他的匕首,不由一愣,快步走到他身边,从他手中将匕首抢过去,跟自己手中的匕首对比起来,一大一小,外形竟然完全相同,只是大小不一。 公孙策看了看尸体的伤口,意外地看着庞统说道:“我想有人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 庞统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淡淡地问道:“就因为上一次尸体中的毒只有我有,这一次人又死在跟我匕首相同的凶器之下?” “你不觉得,暗中好像有一双手,总是将杀人案引向你吗?”公孙策提醒他。 庞统轻蔑地一笑,无奈地说道:“是又怎么样?我没做过的事情绝对不会承认,但是如果是我做的,我也绝对不会逃避。庞某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被人冤枉。” 公孙策轻轻地说道:“没人说是你做的。”说完将匕首递给庞统,转身准备离去。 “可是你在跟岚竹姑娘说话的时候,我确实出去过。”庞统在他身后试探地问道:“公孙策,你还相信我吗?” 公孙策没有回头,愣在原地许久之后才淡淡地说道:“相信。”说完疾步离开了停尸间。 庞统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居然因为他的两个字,有了感动的心悸,幸福的回味,自己到底是怎么了?难道真的对他跟对别人不一样吗?人生第一次,他对自己的感觉产生了怀疑。 一边走出停尸间,庞统一边思量着:要知道是不是错觉,只要今晚去一个地方就行了。 当庞统和公孙策两人回到衙门的时候,外面天已经黑了下来,庞统站在公孙策身边笑着说道:“今晚去一趟忆湘园吧?” 公孙策不屑地瞥了他一样,别有用意地说道:“你是想借查案之名,行私人之事吧?” 庞统微微一笑,暧昧地说道:“公孙大人倒是说说看,什么叫行私人之事?” “你心里明白。”公孙策走进衙门,一边寻找黄小北的影子一边说道,“那地方,晚上我可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好了。” 庞统在他身后轻笑两声说道:“大人,你放心我一个人去吗?” 公孙策突然止住脚步,转过身一副好奇的表情问道:“你那么厉害,我怎么会不放心呢?”突然对上庞统那怪异的眼神,他不由心头一热,脸颊发烫,立刻转身。 “得,原来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以为大人一个人不敢回去。”庞统无奈地笑道,“那大人晚上回去多加小心了。” 公孙策忍不住想笑,不过还是没有笑出声:“我今晚不回去。我还要跟小北讨论今天没有审完的案件,哪有时间回去睡觉?” 原本想要离去的庞统,突然转过身,疾步走到公孙策面前说道:“你要跟他待一晚?” “你不是也要去温柔乡待一晚?”公孙策对上他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他要去妓院,自己心里居然会有点不高兴,可是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他愿意去哪里,本就不是自己能左右的。 “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庞统的眼神突然变得柔和,盯得公孙策觉得浑身不自在。 “我才不去。”说完绕过庞统,极速走向后院,他不喜欢跟他靠的这么近,这样的距离让自己觉得窒息。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庞统陷入深深地沉思,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去,为什么刚刚拿定的主意,居然会因为他的几句话就想反悔,不行,不行,他使劲的摇头,今晚他一定要去,不管结果如何,他都必须给自己一个准确的交代,而不是一直在自己猜测。 入夜的忆湘园非常热闹,并没有因为死过人而清冷,庞统到的时候,正看到门前一排招客的姑娘,一个个浓妆艳抹,他一直不喜欢女人身上那浓烈的胭脂气息,所以除了玲儿之外,他几乎从不逛窑子,从不将这些风尘女子带进自己的生活,但是今天他必须要证明一件事,一件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事情。 “客官您来啦。”一个紫衣女人一下子拉住庞统的衣袖,他厌恶地掸开那个女人,不客气地说道,“我找岚竹。” “哟,找岚竹的多了去了,我看排队的话,今晚也轮不到你。”女人不屑地挥了挥手中的绢帕。 “我看不管今晚她有多少客人,怕都要排到我后面去。”庞统抓住她的手腕,使劲的扔进大堂内。 紫衣女人知道庞统的厉害,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叫唤道:“妈妈,妈妈。” 老鸨听到叫唤,从楼上快步走下来,一见是庞统,立刻堆满笑容,屁颠屁颠地跑到他身边说道:“原来是公孙大人身边的人啊,快,快,快来人招呼啊。” “我找岚竹。”庞统一挥手,差点将老鸨挥倒在地,他快步跑向楼上,他记得岚竹在哪里房间。 重重的推开岚竹的房门,里面的两人不由一惊,莫名其妙地看着庞统。 庞统走进房内,一手提起那个男人,轻轻地往外一扔,道:“你可以滚了。” 男人从地上爬起来,跌跌绊绊地向楼下跑去。 老鸨看到那人狼狈的样子,无奈地边摇头,边跑进岚竹的房间说道:“大人,你这样会把我的客人都吓走的啊。” 庞统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在老鸨面前晃了两晃,立刻惹得老鸨喜上眉梢:“你随意,你随意。”说完立刻转身离开房间,离去之时还不忘细心的关上房门。 岚竹上下打量起庞统,白天光顾着看公孙策,她还没有细心看过这个男人。 庞统长的跟公孙策截然不同,也许是因为成年累月都在战场,他比公孙策黑多了,但是五官分明,眼梢微微上扬,不笑也媚,高挺的鼻梁,透着一股子男人所特有的英气。 见岚竹一直盯着自己看,庞统微微笑道:“岚竹姑娘这是在……” 岚竹脸不由染上红晕,他的笑容就像春天的微风,吹开了一地鲜花,也吹开了她那悸动的心灵。 “请坐。”岚竹不好意思地说道,并给庞统斟满一杯酒,道,“不知道大人来找岚竹想听什么曲子。” 庞统在他身边坐下,看着她给自己斟酒,并未阻止,虽然他知道喝酒会误事,但是今晚他什么都不想想,只想随着自己的性子来。 “你会弹什么曲子?”庞统端起酒杯一口饮尽。 “高山流水,阳春白雪,十面埋伏,平沙落雁,我都会弹,不知道大人想听什么?”岚竹走到古琴前坐下,抬头微笑地看着庞统。 “会弹凤求凰吗?”庞统淡淡地说道,听什么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对面前的这个女人是否会有欲望? ☆、熬夜办公怎料将军失魂 “会。”岚竹说完,手下就开始撩拨琴弦,一阵悦耳的曲调,缓缓地飘进庞统的耳朵。 她果然弹得一手好琴,时而轻缓,时而急促都拿捏地恰到好处,庞统很少会夸人,但是对她,他真是不得不夸,弹得好。 一曲罢了,庞统已经是几杯下肚,他有些微醉,平时他很能喝的,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不中用。 “大人,你喝醉了。”岚竹走到庞统身边,将酒杯从他手中拿去,淡淡地说道,“借酒浇愁愁更愁。” 她不笨,看到庞统不停的喝酒,她就知道他有心思,有不足为外人道的烦恼, 庞统没有去争夺酒杯,因为他不想再喝了,他歪歪扭扭地站起身,一把抱住岚竹,将头埋进她的脖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的味道跟门外那些庸脂俗粉果然不同,淡淡的清香,跟公孙策身上的味道很像。 庞统一个激灵,逃离她的脖子,为什么会想起他,此时此刻佳人在怀,自己怎么可能会再想到他? 岚竹面对庞统突然的动作,先是一阵惊愕,随后就平静下来,她并没有逃避,虽说卖艺不卖身,但是她并不讨厌这个抱着自己的男人,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自己的初夜是献给他的。 “你为什么不逃脱?不是说卖艺不卖身吗?”庞统放开她,不明白地问道。 岚竹脸色更加绯红,无奈地笑道:“不知道为什么。” 庞统抬起朦胧的双眼,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外面有多少人想要这样的待遇,想要她的一个怀抱,而自己居然轻而易举就得到了,但是自己真的想要这个拥抱吗?他觉得头痛欲裂,为什么今晚要如此虐待自己? “如果我说,我想要你的初夜,你会如何?”庞统闭着眼睛沉浸了一番自己乱遭的思绪,然后淡淡地说道。 “我……”岚竹突然止言不说,沉思片刻之后才轻轻地说道,“我想我会愿意。” 庞统缓缓地站起身,眼神一直盯着岚竹,不可思议地问道:“为什么?” 岚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当他冲着自己笑时,她的心就已经沉沦,沉沦在他那深深的眼眸里,当他将自己抱紧怀里时,她就已经倾心,贪婪地留恋着那让人着迷的怀抱。 见岚竹没有回答,庞统反而觉得有些心虚,他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简单就答应了自己,原本想她肯定会有一番挣扎,一番推辞,但是现在居然什么都没有,她甚至心甘情愿,这到底是为什么? 虽然岚竹很漂亮,但是庞统此时对她却是一点欲望都没有,可是自己明明是来求一个结果的,难道一切都已经一目了然了吗?他不相信。 庞统一个横抱将岚竹拥进自己的怀里,她很轻,曾几何时,他的怀抱里也抱过别的人,虽说那是个男人。 他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身体重重地贴了上去,岚竹害羞地别过脸去,面对一个娇羞可人的美女,他居然提不起任何兴致,心里反而觉得越来越烦躁,他使劲地甩甩头,伸手想要撕扯她的衣服,但是手刚刚接触到她的衣服,却突然停止了动作,他居然不想再继续下去了,为什么,为什么? 岚竹见庞统一直没有动静,于是转过头,却看到庞统那自责的眼眸,她抬起右手,轻抚他的脸颊,柔声说道:“我绝对不会怪你的。” 庞统知道她误会了,于是他慢慢地坐直身体,平静地说道:“对不起。” 岚竹也慢慢坐起身,在他背后紧紧地抱住他,轻声说道:“不要说对不起,是我自愿的。” 是的,对方已经自愿,如果是在以前,他一定会毫无顾忌的扑倒她,但是为什么现在却没有这种感觉,难道自己真的对他……,他不敢再想下去,如果那是真的,那么他自己将无法原谅自己。 他慢慢地挣脱岚竹的双手,无奈地站起身,深深地叹了口气走到窗边,一弯新月悄悄爬上枝头,在树荫间若隐若现,天上的星星并不多,今晚的夜色不够美,他生平第一次并非因为观察天象而抬头看天,心里的思绪五味杂陈,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也许考虑父亲前段时间给自己的建议也不错。 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亲了。 父亲的唠叨还在耳边,之前总觉得提及此事还很遥远,但是今天他却特别想成亲,特别想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小蛮算吗? “大人。”岚竹悄悄地走到庞统身后,疑惑地问道,“是岚竹不够好吗?” 庞统突然警觉,立刻转过身,岚竹正优雅地站在自己面前,他尴尬地说道:“不是你的原因,是我自己……” “那大人,今晚……”岚竹的语气充满暧昧,脸上也因为害羞,从脸颊到耳根都染满桃红。 庞统轻轻地咳嗽两声说道:“算了,还是下次吧。” 岚竹失望地看了他一眼,她不明白,外面那么多男人想要得到自己,为什么面前的这个男人却要推脱,难道真是自己不够漂亮,不够动人,无法让他心动吗? “陪我喝几杯吧。”庞统走到桌边,为自己和岚竹都斟满了酒杯,然后将岚竹的酒杯顺手递给她,她并没有立刻就接过去,而是眼神发直的看着庞统,犹豫片刻之后,慢慢地接过去。 庞统将自己酒杯里的酒一口仰尽,酒真的是个好东西,它能帮人们忘记那些不想记得的事情,它能浇灭心头那恼人的烦愁,今晚他什么都不想想,只想一醉方休。 岚竹看着庞统一杯接一杯的喝酒,根本不给自己喘息的机会,她不忍地看着他一口接一口,她想阻止,但是她心里明白,阻止也是无用,还不如让他就这样彻底喝醉,也许真的能什么烦恼都忘记了。 此时在衙门里,黄小北刚刚把白天的案件都一一交代清楚了,公孙策不由深深地松了一口气,有他帮忙,自己真的轻松不少,他笑着对黄小北说道:“今天你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大人,那你呢?”黄小北疑惑地看着四周,并没有发现庞统的身影,于是转头对公孙策问道,“龙护卫呢?” 当初庞统刚刚跟着自己的时候,他给他编了一个假名字:龙允。 庞统当时还笑着说,这个名字他喜欢,龙允,真龙允许。 “他?”公孙策笑着说道,“他出去喝酒了,不过我今天反正不回去,他在不在也无所谓。” “大人,今晚不回去?”黄小北问道。 “是的,你看还有这么多要看,我不想拖到明天,所以你先回去休息吧。”公孙策头也不抬地看着桌上的案卷。 “要不我陪您吧?”黄小北原本想站起的身子又重新坐了下来。 公孙策抬头看着他,笑着说道:“不用了,你在这里我反而不能静心。” “可是……” “好了,先回去休息吧,明天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你今天也累坏了。”公孙策对他一挥手,示意他离去。 “不累。” “整理了这么多卷宗,怎么可能不累,快回去休息,否则我不高兴了。” 黄小北这才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往外走去,边走边回头看着公孙策,虽然他已经不再看自己了。 待到黄小北悄然离去,公孙策不禁抬头看看四周,空荡荡地大堂里,就剩下他一个人,按照以往,本应还有庞统,但是此时他却在忆湘园的温柔乡里,公孙策心头一酸,男人找女人,本就是很自然的事情,为什么自己会觉得浑身不自在,他忍不住笑着摇摇头,肯定是是累坏了,所以才会这么敏感。 第2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9节 [庞策]江山美人 作者:灵落红尘 第29节 他继续低头查阅起案卷,时光就在他那一张一张的纸张中慢慢流逝了,当他看完之后才发现,已经是三更天了,要不了多久,东边就会出朝霞了,他从案桌前站起身,踱步走到院子里,夜色不好,地上没有那许多的星辉,公孙策抬头看着已经西斜的月亮,原来今天还是月初,那浅浅的月牙在云彩里穿梭,羞羞答答。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公孙策轻声吟道,他不由想起包拯,虽然咸阳离此并不远,但是他还没有时间去看他,上次的书信,包拯一直没有回信,难道因为很是难找,所以才会拖了这么久吗? 正想着,突然门边重重的一击,一个黑色的人影踉跄着走进门内,公孙策不禁警觉起来,他盯着人影一动不动。 昏暗的夜色根本看不清楚来人,但是公孙策却觉得很是熟悉,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庞统?” 黑影没有回答,只是突然上前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满身的酒气,闻的公孙策觉得鼻子难受,他想推开黑影,但是无奈那人力气太大,不管他如何用力都无法将其推开,他想开口叫人,但是刚想开口的时候,他就明白了他是谁。 ☆、感情模糊搅扰双方心灵 庞统抱着公孙策的身体渐渐的往下滑落,很快就躺到了地上,公孙策蹲下身子,轻轻地推动他,说道:“庞统,庞统,你怎么样了?” “喝,再喝。”庞统嘴里模糊不清地叫道。 公孙策看着他的身体,深深地叹了口气,就凭他的力气根本不可能把他扶到床上,可是也不能让他就这么躺着啊,他为难地看看四周。 很快公孙策就找到守夜的衙役,在他的帮忙下,才勉强将庞统弄到后面临时铺设的床铺上,当他们将一切安顿好的时候,门外已经响起鸡啼声,天亮了。 公孙策吩咐衙役去前面开门,自己则留在庞统身边。 他坐在床边,看着庞统红通通的脸颊,以及全身浓浓的酒气,公孙策自言自语道:“你不是去温柔乡了吗?怎么回来了?” 庞统没有说话,只是翻了一个身,面朝里面,又睡着了,并传来浅浅的打鼾声。 公孙策就这样一直盯着庞统,直到朝霞照进房内,他才警觉天已经大亮了,他需要开始一天审讯了。他站起身,准备朝门外走去,突然又站住脚步,转头看了一眼庞统,这才轻轻地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霎时房间里静悄悄的,只听到庞统轻微的鼾声。 衙门里的案件还是很多,但是公孙策今天却有了一个意外的收获,展昭来了。 “公孙大哥,你一个人在这里这么危险,要不我留下来陪你吧?”展昭跟公孙策寒暄几句之后说道,“我听说你这里还留了一个护卫?” 公孙策拉着展昭的手臂,走到一处没人的环境,悄声说道:“不是什么护卫,是庞统。” 展昭意外地甩开他的手臂,说道:“公孙大哥,你怎么能把他留在身边呢?你知不知道留他在身边有多危险啊?” 公孙策做了一个小声说话的手势,继续说道:“我也知道危险,但是他救过我。” “他救过你,他会好心救你,别是另有所图吧?”展昭一脸的不悦,他不高兴地说道,“他在哪里,我跟他谈谈,从今往后,有我呢,不用他假惺惺。” “他喝醉了,我看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醒,等他醒了,你再去说吧。”公孙策无奈地说道。 “既然你来了,跟我说说包拯那边的结果咋样了?还有你来这里,包拯那边的安全怎么办?”公孙策急切地问道。 展昭将巨阙放在石桌上,笑着说道:“公孙大哥你的问题还真多,我要先回答哪个啊?” “一个一个回答,一个都不准漏。” 展昭的眉角上扬,眼里的笑意更浓,他说道:“包大哥说你的事情比较重要,所以他暂时会在咸阳的府衙等我们去跟他汇合,二嘛,你让包大哥打听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只不过……”展昭神秘地看了公孙策一眼说道,“不过,我要等将庞统打发走了,再说。” “为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也。”说完站起身一个箭步就逃的离公孙策远远的。 “你去哪里啊?”公孙策在他背后高声叫道,无奈展昭已经跑远,根本不理会他的喊叫。 傍晚时分,夕阳照进房内,庞统已然醒来,他觉得头痛欲裂,口干舌燥,环顾四周,一个陌生的环境,他立刻从床上跃下,但却腿脚无力,差点摔倒,幸好扶住桌子才没有倒下,他踉踉跄跄地打开房门,走到院内。 公孙策此时正从前院走来,他估计这会儿庞统应该醒了,没成想,还没到后院,就看到庞统的身影,于是他立刻上前,一把拉住正四处张望的他,不高兴地说道:“你怎么起来了。 “水。”庞统见到公孙策,轻轻地说了一句。 公孙策将他扶了坐在回廊边的凳子上,然后嘱咐道:“我现在就去拿水,你稍微等一会儿。”说完转身疾步离去。 庞统看着公孙策的背影出神,脑袋里空空如也,除了还记得在岚竹那里喝了很多酒之外,别的事情他一点都不记得了,他使劲的揉搓自己的太阳穴,希望能减轻欲裂的头痛。 很快公孙策就将水壶拿来,并顺手给他倒满了一杯水。 庞统拿起水杯就一口饮尽,然后将水杯重重的放在石桌上,公孙策自然地给他又倒满一杯,但是庞统却没有再继续喝,他示意公孙策坐下,然后说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公孙策看着他清澈的眼眸,看上去不像撒谎的样子,于是他也放下水壶说道:“你喝醉了,昨晚是我和守夜的一起把你搬到床上去的,你可真重,搬的我手都痛死了。” “是你?”庞统盯着他说道,旋即又将眼神挪开。 公孙策感觉到他的怪异,疑惑地问道:“你不是在忆湘园过夜的吗?怎么会醉成那样?” 庞统神志不是很清醒,总觉得有些片段一闪而过,不知道是现实还是梦境,他微微地摇头说道:“不记得了。”说完使劲的揉搓疼涨的太阳穴。 公孙策担忧地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低头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庞统感觉到公孙策的接近,他突然抬头正好迎上他那关怀地眼眸,他本应该立刻抽身,离他远远的,但是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根本无法移动半步,只是一个眼眸就已经让他不忍拒绝,不舍离去,难道自己注定会被他左右? 庞统的眼神充满矛盾,这让公孙策觉得更是奇怪,他拿过石桌上的水杯,递到他手上说道:“先喝口水再说吧。”他很自然将庞统这一切反常的举动归为,他喝醉了。 再一次一仰而尽,但是手中空空的茶杯,他却一直没有放下,庞统盯着空空如也的茶杯默默无语。 公孙策觉得今天他怪怪的,昨天在忆湘园玩的不高兴吗?还是查出了什么情况,不愿意跟自己说? “你昨天在忆湘园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公孙策小心地试探道。 庞统惨淡地一笑,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说道:“能有什么事情,妓院嘛,自然是去找快活。” “你也找了?”公孙策吐口而出,但是说完他就后悔了,为什么要这么问,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庞统抬起头,看着公孙策平静的眼神,笑着问道:“找啦。下次公孙大人想去的话,我可以帮你挑个好点的女子。” 公孙策尴尬地转身,走到回廊边,背对着庞统说道:“我才不去那种地方,寻花问柳岂是君子所为?” 庞统在他背后淡淡地说道:“我庞统从来就不是什么君子,所以自然去得,自然寻得。” 公孙策不再说话,话题太过尴尬,以致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于是轻轻地说道:“我先去前面,你好好休息,有事情你就叫小容。”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去。 看着他越行越远的背影,庞统深深地叹了口气,为什么非要弄得这样尴尬,难道自己跟他之间已经没有办法好好说话了吗? 公孙策必须要离去,因为他觉得有些心痛,好像原本埋于自己心里的东西,正被慢慢地剥离,一点一点的游移到一个叫做心房的地方,那个东西是什么,他不知道,但是他却深深地体会到当庞统说找了的时候,自己心头的颤抖。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想找女人原也是自然的事情,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自己要如此在意? 他不敢再想,因为他怕。他也不想再面对他,因为他怯。 展昭看到公孙策惨白的脸色,关切地问道:“公孙大哥你怎么了?” 公孙策这才回过神,窘迫地说道:“没什么。” 展昭走到公孙策身后,朝他来时的路上看去,轻声问道:“他醒了吧?” “是的,”公孙策拉住展昭的手臂说道:“别在衙门里说,晚上回林府再说。” “可是……”展昭还想再说什么,但是却被公孙策拉走,眼看着天色将晚,展昭也就顺从了。 天色很快就黑了下来,庞统真不想回林府,但是他还是站在了林府门前,看着熟悉的大门,今天却有不一样的感觉,他就在里面,但是自己却不敢进去。半晌之后,他才犹豫着推开大门,缓步走了进去。 展昭正和公孙策坐在正堂中间的八仙桌边,看着庞统走进来的身影,展昭一个箭步就冲上了前,将手中的巨阙顶在他的胸口问道:“你跟在公孙大哥身边意欲何为?” 庞统并未想到展昭居然来了,他无奈地笑道:“我说为什么今天敢踏着夜色回家呢,原来是有人相陪。” 公孙策赶忙走到展昭身边,一手搭在他的巨阙上,说道:“展昭,别总是一副与人为敌的样子,有话好好说。” “哼。”展昭放下巨阙,气势汹汹地说道,“如果让我发现你有什么图谋不轨,我一定会放过你。” 公孙策拉着展昭的衣袖,疾步走进屋内。 庞统看着两人的背影,突然意识到,也许是自己该离开的时候了。他慢慢地走进屋内,倚在门边,看着愤怒的展昭,还有一直不看自己的公孙策,强装出一丝笑意说道:“今晚这是要对我开堂审理?” ☆、将军离开落得心灰意冷 展昭突然又站起身,怒视他说道:“现在我回来了,你走吧。公孙大哥自有我保护,不用你费心。” “展昭。”公孙策突然打断展昭的话,他转头瞥了一眼庞统说道,“你不是还要回包拯那里?” “公孙大哥,包大哥那里根本就不需要我。”展昭激动地拉住公孙策的手臂说,“而且临行前,包大哥说了让我一定要保护你的安全。”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公孙策轻轻地拍打他的手背,安慰地说道,“不管有什么事情,我们先坐下来再说,行吗?”公孙策挥手示意庞统坐下,但是他却好像根本没有看到,还是倚在门边,未挪一步。 展昭气呼呼地坐下,眼神却一直盯着庞统。 自从上次看到庞统从小蛮的房间里出来,他就对他看不顺眼,把持朝政不说,还想要抢包大哥的小蛮,这样的人,试问他展昭又如何会有好感,现在更好了,居然明目张胆地待在公孙大哥身边,也许一切都像公孙大哥说的那样,他也是想查明真相,但是此人阴险狡诈,谁知道他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企图? 公孙策看着展昭那气鼓鼓的脸颊,不由笑道:“好了,别再生气了,让他留在我身边,当时也是我的主意,你就不用太计较了,还是说说包拯查出了什么?” 展昭一直盯着庞统,不高兴地说道:“有他在,我不会说的。” 庞统嘴角微微上扬,苦笑一声说道:“既然展少侠来了,这里自然没有庞某什么事情,虽说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最起码的察言观色我还是懂的。”说完转身一步踏出屋门,轻轻提了一口气,他想早点离开,这里他一刻都不想待,特别是每天都要面对他。 公孙策快步走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要去哪里?”他不能让他离去,因为他走了,自己就更难抓住他,更难知道他在做什么。 庞统抬头看向远方,他悄悄地收住气息,淡淡地说道:“怎么,公孙大人有了展昭,还需要关心我要去哪里吗?” “我……”公孙策看到他忧郁的侧脸,心里一沉,什么时候他变得这样多愁善感,这一点都不像飞星将军,难道说是因为昨天晚上去忆湘园的事情,他爱上□□了?想到这里,公孙策的心情就更低落了。 公孙策低下头,小声地问了一句:“如果我要找你,是不是还是去上次那个地方?” “如果公孙大人还相信庞某,那么自然知道去哪里找我。”庞统说完,提起一口真气,嗖一声就窜到门边,一眨眼消失在门后。 公孙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他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徒留空气中那醉人的气息。公孙策的心有些疼,疼得他觉得好像失去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而这个东西他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找到了。 展昭坐在公孙策面前,看着呆呆发愣地他,好奇地问道:“公孙大哥,你怎么了?” “没事。”公孙策回过神来,假意平静地说道,“包拯是不是查出了什么问题?” 展昭笑着说道:“包大哥,其实查到的也不多,毕竟他现在在咸阳,而事情有又发生在天水镇,所以他能做的也就是尽量帮你把咸阳那边的人给找出来。” “那汗血宝马的事情呢?”公孙策急切地问道。 “这个,我和包大哥都曾打听过,对于这种绝品好马,确实不多见,在咸阳也没见谁骑过。”展昭说道。 公孙策失望地应了一声:“那就是没什么收获了。” “那可不一定。”展昭调皮地一笑。 公孙策立刻来了精神,他高兴地问道:“那是什么?” “其实说来也巧合,上次我和包大哥去陕西都督府上,却发现了蛛丝马迹。”展昭看着公孙策明亮的眼眸,笑着说道:“那个叫沈丛良的陕西都督,在他家的马厩了,居然有一匹汗血宝马。” “什么?沈丛良?”公孙策对这个名字听的有些耳熟,总觉得好像曾经在哪里听说过。 “是的,当时我和包大哥可高兴了,还特意向他打听了这匹马的来历。” “什么来历?” “他说是先帝赏赐给他父亲的。” “他父亲?” “他父亲就是前翰林院大学士沈翰籍。” “是他。” 沈翰籍是至道二年的恩科进士,那年因为宋真宗非常赏识他的那篇科举文章,特令其担任翰林院大学士,因为公孙策对沈翰籍的文采很是佩服,所以对他的事情也格外留心,直到明道二年,沈翰籍一场大病被夺取生命,赵祯为了安抚家人受伤的心灵,所以将他的儿子调到陕西,至于当时做的什么官,公孙策已经不记得,只记得那个熟悉的名字,沈丛良。 沈翰籍是公认的清官,为官多年两袖清风,最后临死的时候也未曾为家人留下一钱一米。对沈丛良公孙策不熟悉,不过想来有一个正直的父亲,那儿子也不应该会有多坏。 “包拯认为那个半夜经常来天水镇的人就是沈丛良?”公孙策疑惑地问道。 “是的,”展昭面有难色地看了一眼公孙策说道,“不过我还没有证据。因为我监视过他几个晚上,他都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后来……” 公孙策突然好奇地问道:“后来怎样?” “后来我发现他除了处理衙内的一些小事情之外,别的也是没什么大事,甚至有好几次手下要他盖印,他都吱吱唔唔地说要等等。”展昭说道。 公孙策陷入了沉思。 庞统没有回去当初带公孙策去的房子,他乘着夜色来到了悦来客栈,轻轻一跃,他就稳稳的站在了客栈的屋顶上,今晚他有的是时间,回去也是睡不着,还不如索性来看看这个女人今晚的动静。 孙红娘的房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亮光,庞统坐在屋顶,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家的窗户。 月芽悄悄地越升越高,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庞统的头顶,他抬头看看月亮那微弱的亮光,不由嘴角一歪,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就在庞统发呆的时候,孙红娘那里有了动静,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窗户,一个极速的黑影在黑夜的掩护下,向北飞奔而去。 看到孙红娘的身影,庞统心头一惊,他慢慢地站起身,看着孙红娘离去的方向,呵呵一笑,随后就提气跟了上去。 孙红娘的轻功很好,这是庞统没想到的,他自认自己的武功还不错,不过已经用了六分的力气,却还是无法拉近与她之间的距离,只能勉强保持住这样的距离,如果孙红娘的功夫也不过如此,那么自己还能应付,但是如果她并没使全力,那么吃亏的就将是自己。 很快他们来到一处隐蔽的山坳,孙红娘在庞统前面不远处,一个闪身就没有了踪迹。 庞统不甘心地上前,左顾右盼,希望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但是却什么都没有发现,突然一个黑衣人从草丛中窜出,庞统不禁警觉起来。 “将军,你怎么来这里了?”一个熟悉的沙哑之声响起,让庞统松了一口气。 “那你怎么在这里?”庞统将他拉到一边的草丛轻声说道。 “我这几天晚上,一直埋伏在这里,就是想找到她的去向。”黑影也压低声音。 “找到没有?” “找到了。” 庞统心头一喜,抑制不住兴奋地说道:“在哪里?” 黑影四处张望了几眼,然后站起身,走到一处平常的山坡旁,指着说道:“就是这里。” 庞统上前仔细观察,奈何夜色太暗,又没有火把,所以他失望地看着黑衣人说:“什么都没有。” 黑衣人走到一旁,在墙壁上摸索起来,不料真的摸到一个异样的凸起,他轻声唤道:“在这里。” 庞统立刻上去,他伸手一摸,确实有些怪异,黑衣人想要使劲的按下去,却被庞统阻止:“现在先不要打开它,”他将黑衣人拉过去,说道,“你在这里继续盯着,看她什么时候出来,等她出来之后,你就来见我。” “是。” 庞统看了看四周,确定了自己来时的方向,就快步走开。 还是郊外那座庄园,庞统回家的时候,庄园里漆黑一片,他轻轻地推开大门,走到正堂点燃蜡烛,顿时室内就明亮了许多,他坐到桌边,感觉头又开始痛,不知道什么原因,自从昨晚喝醉酒之后,他这头就总是不由自主的疼痛,抬手揉揉太阳穴,希望能减轻点疼痛。 许是感觉到稍微好了一点,他寻思着回到后面去休息一会儿,说不定天亮之前,他就会来了。 突然从衣袖里掉出一个卜牌,庞统凝视片刻之后,还是将它捡了起来,一枚咸卦,他的咸卦,一直想找机会还给他,可一直都没有机会还的咸卦。 他又一次坐到桌边,翻看起这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卜牌,就因为他是公孙策的,所以它就变得不再普通,庞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之后将咸卦放在桌上。 ☆、亲身相邀奈何身陷险境 他真的想将它还给他,他真的不希望再跟他有什么联系,现在他只想将这次的计划完成好了,为自己的将来做好更多的准备,至于他,这是一个意外,只要自己能尽快脱离他的身边,那就一定会恢复正常。 庞统想的并没有错,只是他忽略了,自己曾经跟公孙策说过的话,他们之间,是你离不开我,我离不开你的,这句话当时曾带给公孙策怎样的震撼,就算庞统忘记了,公孙策也绝对不会忘记, 公孙策坐在床边,看着窗台下,庞统留下的那瓶毒药,他也想将它还给庞统,但是一直都没有机会。 展昭明天一早就要走了,他必须去找他,不仅是为了这件案子,也为了……,也为了……,也为了什么?公孙策使劲的摇摇头,他不知道到底还为了什么。 他还会在上次他带自己去的那里吗?可是上次是晚上去的,加上他身体不太舒服,许是已经记不清到底在哪里了,那怎么办?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轻轻地拿起那个瓶子仔细的端详起来。 “玉缠龙” 熟悉的三个字再一次映入眼帘,为什么感觉这么熟悉? 公孙策想起来,上次庞统留下的那枚玉佩,上面也有这三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完全弄不清楚意义所在,所以他也就不再想,而是将瓶子放进自己的衣袖,突然他觉得好像少了什么?摸索片刻之后他才苦涩地一笑,早就已经掉了,现在又如何还在原来的地方? 公孙策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残月,小风筝离去有些日子,跟之前相比,现在他倒显得更加平静,回想过去的这几天,他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情了,但是自己曾经为她伤感过,为她心乱过,可是现在为什么会如此淡然,难道说真的是自己变了? 他觉得心烦意乱,不知道该如何来缓解自己的烦躁,一向控制力极佳的公孙策什么时候也会莫名其妙的心乱如麻?想当初小风筝的离去,自己也未曾如此。 他不禁摇了摇头,向床边走去,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明天去找他。 庞统一夜未睡,因为一个重要的人来了 “将军。”黑衣人还是原先的装扮,依然沙哑的嗓音。 庞统让他坐到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酒问道:“怎样?” “就在将军走了没有多久,她就出来了。”黑衣人轻轻地说道,“她什么东西都没带,而是急冲冲地回了天水镇,我本想着冲进去看看里面的情况,不过在她走后没多久,就有一队人马从里面缓缓的驶出来,我怕被发现,就只得躲在一边,看他们要去哪里。” 庞统浅酌了一口,饶有兴趣地看着黑衣人,笑着说:“真是有趣。” “说来也怪,那队人马行驶的并不快,我想跟上去看他们到底去哪里,但是无奈天色将亮,我没敢跟上去,不过我估计那个洞穴里大概是没什么人了。” “为什么?”庞统好奇地看着他。 “因为最后一个出来的人问,里面还有没有人,里面没人回答,所以我想应该是没人了。”黑衣人推测道。 庞统没有说话,他轻轻地拿起酒杯,却并未喝下,而是又极速地放下说道:“天快亮了,你先回去,这件事情我自会查明。” “属下告退。”黑衣人说完,就快速跳到门口,乘着东边刚刚泛白的朝霞,极速消失在远处。 庞统将桌上的一杯酒一口仰尽,是该自己去看看的时候了,不看就永远不知道对方到底在搞什么鬼,还有这女人到底是不是他派过来的。 庞统决定立刻出发,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决定却让自己后来后悔了许久。 展昭天不亮就走了,他在公孙策门外站定片刻之后,终究还是没有敲门,转身一个跃起,就轻松地越过墙头,稳稳地落在墙外,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件事情耽误不得,唯有快才能取胜。 公孙策没有去衙门,他准备去找庞统,因为展昭走了,他又有了可以留下的理由。 公孙策凭着模糊的记忆,来到一处荒凉的山坳,印象中自己好像来过,但是再看看四周,好像又都差不多,到底是哪里,他开始糊涂。 他并没有停住脚步,而是继续往前走去,因为他相信,一定能找到。 道路越来越荒凉,脚边还不时有些毒虫异兽出现,虽然自己闪躲及时,但是心里却越来越胆颤,如果能找到屋子,那么自己也就安全了,可是这放眼看去,根本没有任何房子的踪迹,他甚至怀疑自己肯定是走错了,但是来时的路他也忘记了。 公孙策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虽然自己已经开始后悔,但是却没有任何别的办法。 走到一片树林里,浓烟漫布,袅袅烟绕,眼前完全白茫茫一片,自己上次来过这里吗?为什么没有印象? 偶尔传来几声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叫声,每一次都会让公孙策觉得心惊肉跳,他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往前走,现在他只想尽快走出这里,在这里他觉得呼吸都快要窒息了。 突然从浓雾深处走出一个黑色的阴影,从身形上看,不太像是人,因为一会儿高一会儿矮,公孙策想定眼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时候,突然从背后冲出一匹不算很大的狼,它瞪着绿色眼眸,紧紧地盯着公孙策,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扑倒,而此时公孙策已经看清楚那个不像人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那是一只大黑熊,这会儿正一摇一摆地向他走来。 这真是被前后夹攻,逃不得进不得,看来他公孙策必定是要命丧于此。 狼好像也看到了黑熊,虽然它往后退了两步,但是并没有要离去的迹象,它还是不想放弃就要到嘴边的肥肉。 眼看着黑熊将要越来越近,狼一个跃起将公孙策扑倒在地,不停的撕咬他的衣服,最近天气不是很冷,他穿的并不多,虽然自己不断用手臂抵挡狼的进攻,但是无奈一切都是徒劳吗,很快他身上的衣服就被狼撕咬的支离破碎,一股刺骨的寒意让他的心一紧,身体不由蜷缩起来,但是狼注定不想放过他,于是不断撕扯着他的四肢,胸口,很快血腥之气就弥漫开来,血腥之气刺激着狼的大脑,他变得更加疯狂,公孙策不由发出一个声嘶力竭地叫声:“救命。” 血腥之气让黑熊的脚步越来越快,就在狼想要继续撕咬下去的时候,它也已然近前,一个挥拳,就将狼从公孙策的身上掀开,公孙策突觉身上轻松很多,于是他转过身,使劲全力向外爬去,现在他迫切地想要离开这里,一刻都不想呆下去,他祈求上天能派个人来救自己。 狼的行动很是灵活,它一边跟黑熊周旋着,还一边找机会继续攻击公孙策,此时他的四肢已经血肉模糊,疼痛铺天盖地地袭来,公孙策觉得身躯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除了在地上爬,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拼命求生的公孙策不知道身后的两只畜生到底谁赢谁输,这一点对自己一点都不重要,现在他只想它们最好能被对方打死,就算不被打死,最好也能多拖延点时间,这样自己逃脱也就有望了,因为他突然想起来,就在刚刚进林子之前,在山脚边好像有一个小小的山洞,现在他只想去那里,但是血流了一地,并在他身后形成了一条长长的血迹,他觉得自己的力气越来越小,再这样下去,他真怕自己坚持不下去了。 公孙策的意识开始模糊,他后悔为什么要来找庞统,如果不是自己被什么魔障给迷惑了,绝对不会来找他,可是……,自己恰恰就来了。 庞统探查过密室之后,寻思着应该让公孙策去看看,也许他能看到他看不到的东西,但是他却不敢去,已然下定决心不会再跟他有任何关联,不会再去依靠他来帮助自己,为什么还是会想起他,不行,从现在开始除了自己,他不能再依靠任何人。 正因为这样想着所以他准备回去收拾一下,既然选择逃离他,那么那里就不能再住了。 走到屋后的时候,庞统听到林子里传来一声黑熊的怪叫,这里一向鲜有人迹,为什么会听到黑熊的叫声?庞统好奇地走进林子,却见一个血迹斑斑的身体旁一个几乎一人高的黑熊正在试探着什么,他不知道那人到底有没有死 ,但是他还是下意思的抽出软剑,将恐怖的黑熊赶走了。 当他回过头来查看那个血迹斑斑的人,当他将他翻过来的时候,惊诧于自己怀里这个人,居然是他,他为什么来这里?难道是来找自己的? 公孙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他发现自己正身处陌生的环境,身上因为疼痛,根本无法动弹,他只得微弱地说道:“有人吗?” 庞统正在桌边配药,听到公孙策的叫声,他立刻转身,极速走到她床前意外地说道:“你醒了?” ☆、情缘易懂怎奈世俗难容 公孙策不禁张大嘴巴,为什么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自己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庞统慢慢坐到床边,温柔地问道:“要不要喝水?” 公孙策怪异地看着他,好奇态度怎会发生改变了?他这样自己还真不习惯,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心跳似乎也快了一些。 “谢谢。” 庞统立刻站起身,走到桌边为他倒了一杯水,但是公孙策无法动弹,于是庞统坐到床边,将他慢慢地扶起,依在自己的胸前,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水倒进他的嘴巴。 公孙策一个不小心,被水呛着,忍不住咳嗽起来,可是这一咳嗽却将全身的疼痛都牵扯起来,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庞统轻轻地拍打他的后背,心疼地说道:“慢点喝,看又痛了吧?” “是你救了我?”公孙策忍住疼痛,轻轻地问道。 “否则你以为是谁?”庞统继续说道,“为什么会在这里?” 公孙策没有说话,自己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被两只猛兽袭击的时候,他就暗暗的后悔过,他不应该来找他,因为他就是一个祸害,任何与他有关系的人,都会受到伤害。 “是来找我的吗?”庞统在公孙策背后依然不死地问道,他一边不想跟他太亲密,一边不由自主的被他左右,他甚至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想怎样? 公孙策一愣,眼睛直直地看着一点,突然感觉浑身有些不自在,这样的姿势总让自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他小心翼翼地扭动了一下,想要逃离他的怀抱,但是身体上的疼痛却让自己有心无力。 庞统感觉到怀里人的抵触,他好像也突然感觉到有些不自然,于是站起身,将他慢慢地依在床桅边,自己则起身将水杯拿到桌边又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到床边,再次递给他。 公孙策没有看他,虽然接过水杯,却再也没有喝,一种异样的气氛在两人之间酝酿起来,俩人都没有说话。 “那个……”庞统首先打破尴尬,站起身,走到桌边看了看自己配的药说道,“不知道这些药对你的伤有没有好处,我这里就只有这些,别的也没有了。” “给我看看。”公孙策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 庞统拿起装草药的纸,走到公孙策身边,顺手递给他看。 公孙策抬起虚弱的右手,一个一个的仔细查看一番说道:“挺好的,没问题。没想到庞将军也有这个能耐。” “我们这些总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人,就算一开始什么都不懂,也会被战争的残酷教会很多东西,否则等待着自己的就只有死路一条。”庞统拢了拢草药,转身准备去给他煎药,他相信这一剂药下去,再加上过一会儿给他上点外伤的药,明天,症状就应该有所缓解了。 “谢谢。”公孙策小声地在他背后说道,声音小到不注意完全就听不到,但是庞统却听到了。 庞统并未转身,但是在离去之前,在门边他却淡淡地说了一句:“要说谢谢的应该是我。”说完不等公孙策说话,就疾步走了出去。 公孙策依在床边,淡淡地叹了一口气,刚刚从虎口中脱身,对自己来说不知道是坏事还是好事,现在自己这么躺着,估计又要耽误很多时间了,而现在对自己而言,时间却是最重要的。 很快外面就暗了下来,庞统刚刚喂公孙策将草药喝下,但是看到他还是疼的浑身冒冷汗,他只得放下药碗,来到了书房。 他走到书房橱柜边,慢慢地打开柜门,一排药瓶突现眼前,他仔细地看了一番之后,拿过一个紫色的瓶子还有一个红色的瓶子一起放进袖中,然后轻轻地关上柜门。 公孙策躺在床上,只觉得嘴巴里还残余着药渣的味道,而身上的疼痛,并没有因为药的关系而有所缓解,反而痛的让自己无法休息。 庞统静悄悄地走到公孙策身边,只见他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缓缓滴落,他知道他肯定很痛,于是他坐到床边,小心翼翼地问道:“要不要我给你上药?” 公孙策突然睁开眼睛,要上药,这怎么行啊,很多伤口都在身上,如果上药,那不是要脱衣服,坚决不行。 “不用了,你去休息吧。”公孙策强忍着疼痛说道。 看到他惨淡的笑容,还有那为了掩饰自己的无奈,庞统觉得心头一痛,好像是有根针轻轻戳了一下。 “药汤虽然可以治愈你的伤口,但是肢体的疼痛却不容易这么快就消失,原本我可以乘你睡着了给你上药,但是……”庞统停顿片刻之后,轻轻咳了一声说道,“现在既然你已经醒了,那要不你自己上吧。”说完,将衣袖中的药瓶放在他手边,然后站起身,向门边走去。 公孙策没有挽留他,因为他的自尊不允许自己这样做,他感觉到庞统离开了房间,于是闭上眼睛,思绪却不断飘移起来。 自己是男人,他也是男人,上药而已,又有什么问题,难不成还要让女人来给自己上药吗?他不懂自己到底是想怎样,但是心里就是不想让他给自己上药,至于原因,他不想去想,或者说不敢去想。 许是疼痛太过激烈,最后他还是决定自己给自己上药,也许背后是上不到,但是前面应该没有问题,于是他忍住肌体的疼痛,然后挣扎着坐起身,拿过庞统留下的药品,轻轻打开,一股清淡的香气瞬间充斥着周身,他觉得头脑也清醒不少,忍不住又闻了一口,香气越来越浓,他觉得心情特别舒畅,然后……,然后他就睡着了。 庞统在门外看的一清二楚,他知道公孙策不会同意自己给他上药的,其实在他睡熟的时候,自己已经给他上过一次药,只是他的伤势太重,无法一次见效,所以晚上还必须要再上一次,但是庞统知道公孙策的性格,无奈之下,只得出此下策。 他轻轻的推开门,看着床上熟睡的公孙策,忍不住摇摇头,如果他不是太过执着,自己也不需要用这样的办法,这样虽然是为了救他,但是怎么看手段都有点卑鄙,曾几何时他庞统也会在乎手段的是否正派了,一直以来他不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吗?他公孙策不就是一直这样想的吗? 他上前慢慢掀开他身上的棉被,一身破烂的衣服依然穿在他身上,昨天为了上药方便,他就没有给他换衣服,不过今天再上一次,应该能缓解很多,也许待会儿上完药,可以考虑为他重新换件衣服。 他缓缓地解开那已经破烂的衣服,寻思着上药前还是先帮他把衣服先脱了,这样待会儿一上完,就可以给他穿上干净的衣服。 庞统小心翼翼地将公孙策的衣服脱下,每每碰到他的伤口,就见他的眉头紧皱,睡梦里依然很痛是吗? 很快公孙策就身无寸缕,庞统看着熟悉的身体,他觉得眼前发晕,头脑开始不听使唤,甚至无法集中精神准确的给他上药,右手忍不住微微哆嗦,庞统撇过头,稍稍定神之后,才回头继续给他上药。 他很白,所以那些外翻的伤口就显得更加触目惊心,他很瘦,感觉腰身可以盈盈一握,他很小,但是却不是所有地方都小,庞统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不要看不该看的地方,否则心思将会再难集中,这样下去,不知道要拖到什什么时候,他必须要尽快做完,因为他不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会怎么办?还能否控制住自己心底不断升腾的燥热。 庞统几乎是在目不斜视和微微闭眼的情形中给公孙策上完药,看着他沉沉地睡去,脸上都是安详的样子,他知道疼痛已经有所缓解,于是他起身拿过自己的一套衣服,并在自己战战兢兢地动作中,将它穿完,但是一穿完,他立刻就给他盖上被子,逃也似地离开了他的房间。 他几乎是飞奔到自己的房间,使劲推开门,并大口大口的喘气,心已经快跳出嗓子眼,他使劲压制自己的情绪,希望能平复自己的心悸。 他坐到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冷水,并一口仰尽,然后重重地放下水杯,感觉到心跳似乎缓慢了很多。 此时此刻他已经完全能肯定,自己对公孙策到底是什么感情了,但是他却对这样一种感觉,充满着自责,自己怎么可能会对一个男人产生一种原本应该对女人才会产生的感情呢,难道自己一直都不正常吗?那为什么以前会喜欢玲儿? 庞统完全不能自己,他一边害怕这种畸形的感情,一边却有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于是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水,也许是自己头脑发热,多喝点冷水就会好一些了。 一杯接一杯,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杯,只知道当他想再倒一杯的时候,水壶已经空空,什么都没有了,但是他的心却还未能安静下来。 他放下水杯和水壶,站起身走到门边,看着天上的月牙,今晚虽然月亮并不圆,但是夜色还是挺好的,照的庭院里熠熠生辉。 叹气一个接一个,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感情还能不能收回来,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如果他是来找自己回去的话,那么自己的心已经变质,还能回到过去吗?如果还要再单独面对他,自己的心还会清澈如一弯明月吗? 他轻轻关上门,走到床边,心情稍事平静之后,一头倒在床上。 有人一夜无眠,有人一夜好眠。 ☆、将军逃离只为理清情缘 庞统起床的时候,满脸的憔悴。 公孙策醒的时候,觉得浑身的舒服,疼痛小的多,甚至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他想试着下床走走,但是一掀被子,却发现自己居然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他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种异样的感觉悄悄爬上眉梢。 庞统轻轻地推开门,外面的天色还早,他怕公孙策还没醒,但是进门一看,却见公孙策正看着自己的衣服发呆。 “是你帮我换的?”公孙策没有抬头,但是他知道是他来了。 庞统愣了片刻,不知道该说什么,事情已经如此明显,他为什么还要问? 公孙策从床上一步步挪了下来,庞统见状立刻上前扶住他,但是却被他巧妙地躲开了。 庞统失望地看着自己伸出去的双手,难道自己对他而言已经是一剂□□了吗?连沾手都会觉得害怕? 公孙策缓缓地坐到桌边,虽然疼痛已经好多了,但是虚弱的身体还是让自己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他轻轻地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但是语气却越发的冷淡,说道:“为什么要给我下毒?” “那不是下毒。”庞统不喜欢他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让他有一种虽在眼前但心却在远方的感觉,这样的距离让他觉得不安。 公孙策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请问庞大将军,这都不算下毒,那是什么算?” “我是怕……”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现在任何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既然他已经认定了,那自己任何的说辞在他看来都是狡辩。 庞统转身走出房间,背对着公孙策说道:“我去给你煎药。” 公孙策没有挑头看庞统,因为他的心里此刻也不平静,他知道庞统为什么要让自己睡着之后才给自己上药,他的所有好意,他都明白,但是这样的感觉让自己很不舒服,为什么以前都是他在保护别人,可是现在却处处被他保护,处处被他照顾,他不要他觉得自己很弱很没用,所以他必须坚强。 庞统煎完药来到公孙策的房间,但却见此时已经人去屋空,他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这样不辞而别,徒留空气中那淡淡的清香,他将药放在桌上,慢慢地坐了下来,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可是还是硬撑着虚弱的身体走了,难道他就这么讨厌自己,可是为什么他又要来寻自己,公孙策你到底什么意思? 庞统觉得头又开始痛,这样的感觉一点都不好,他从来都是拿的起放的下的人,为什么唯独对他,却总是犹豫不决,疑神疑鬼。 去找他?还是不去找他? 他不知道,他不想知道,他想回汴梁,这里再待下去只会让自己越来越沉沦,计划还有时间可以实施,但是他的心已经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公孙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林家的,好像中途有问过别人怎么走,好像回到镇上之后,还被人搀扶过,但是这些都是些什么人,他已经不记得了,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逃离,逃他逃的远远的,至于原因,他选择忽视。 庞统回到了汴梁,他遇到了一个曾经希望相守,可是现在已经不想再见到的人。 天黑之后,公孙策拖着疲倦的身体,起身开门。 黄小北赫然站在眼前,他一脸担忧的情形,见到公孙策急切地说道:“公孙大人,你可回来了,我们都找了你两天了,你去哪里了啊?害得我担心死了。” 公孙策惨然一笑说道:“出了点事情,不过都过去了。” 黄小北这才发现公孙策的脸色不对,他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焦急地说道:“大人这是怎么了?龙护卫呢?”他环顾四周并未发现庞统的身影,这个时候他做护卫的怎么能不在大人身边呢? “他……”公孙策没有再说什么,就让这个人从自己的生活中永远的消失吧。 黄小北搀扶着公孙策走到桌边,帮他慢慢坐下,不死心地问道:“龙护卫呢?”说完沿着到处找寻起来。 公孙策并不阻止,而是任由他四处走动,反正他根本不在这里。 最后黄小北再次走到公孙策身边说道:“大人,龙护卫不在?他去哪里了?” “不知道。”公孙策轻轻地说了一句,然后没再说话。 “那算了,看来还是要让小容哥去一趟好了。”黄小北的一番话,让公孙策不禁疑惑,他看着他说道,“什么事情?” 黄小北这才想起公孙策还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于是他毕恭毕敬地站在公孙策身边说道:“大人不在的时候,有人举报,在林大人的府上藏有他谋反的证据。” “什么?”公孙策心头重重的一击,谋反?林保荫怎么可能会谋反呢?这谋反是何其大的重罪,一个不小心就会抄家灭族,弄不好最后还会连累自己。 “大人,你不相信啊?我们都找到证据了。”黄小北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证据?”公孙策又是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不过才失踪两天,他们居然已经进展的如此之深了。 “是啊,小容哥根据别人举报的情况,在林府的地下密室里找到了他跟庞统密谋的证据。”黄小北兴奋地说道,“大人,你肯定不知道,这里居然还有密室啊。” 密室,他自然知道,但是当初自己跟庞统深陷密室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翻阅了几乎所有的书籍和信件,根本没有什么庞统跟林保荫之间密谋的证据,如果真有的话,庞统也应该早就销毁了,怎会到现在还留在那个地方呢? 看到公孙策没有说话,黄小北以为他不相信,于是抓着公孙策的手臂说道:“我带你去看看吧。” 公孙策手臂被拽,觉得疼的刻骨,他不禁咧嘴倒吸一口凉气,从牙缝中间挤出一句话:“等我稍微好一些再去。” 黄小北发现公孙策伤的不轻,只得放下手臂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公孙策将手臂放在桌上问道,“我不在家,你们是怎么知道林府有密道的?” 黄小北不好意思地瞟了一眼公孙策,吞吞吐吐地说道:“那个……那个……,就是因为好几日都未见大人,所以小容建议我们先翻进来查找。不过我们真不是故意的,主要是怕迟则生变,所以才……” “没关系。”公孙策不知道除了这三个字,他还能再说什么,“那又是什么人举报的?” 黄小北思量片刻之后说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是小容哥收到的消息。” 又是小容,为什么总是跟他有关系? 公孙策陷入沉思,这一切感觉就是一起针对庞统的计划,从他来到天水镇的那一天开始,就一直在有人算计他,不是没有人认识他,而是那些躲在暗处的人都已经知道他是谁了,现在感觉到庞统失踪几天未露面,他们就急了,急切地想要把他挖出来,将他暴露在阳光之下,到底会是谁设下了这个歹毒的计谋? “你刚刚说只有让小容去,到底是什么事情?”公孙策抬头看着她问道。 “当然是去抓庞统啊,他很有可能就是杀死林县令的人啊。”黄小北说都,“他肯定是想杀了林县令,然后再找到他那些信件,最后毁尸灭迹。肯定是这样。”他说完之后不停地点头,就怕公孙策不相信似得。 显然他们又想将林保荫灭门的罪过,加到庞统的头上,哼,果然是一群别有用心的人。 可以阻止他们不去吗?不行。可是去了,带不回庞统也就算了,万一要是带回庞统,那么他就是龙允的事情就会被拆穿,自己果然太小瞧对手了。 公孙策左右为难,他知道想要让小容不去,那是绝无可能,但是结果会是怎样,他实在难以预料。 “公孙大人,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明早小容哥要起早去汴梁,我要跟他一起去呢。”黄小北说完就准备告辞。 “你也去?”公孙策瞥了他一眼。 “是啊,小容哥说他觉得我挺聪明的,可以和他一起去。”黄小北一脸的得意。 “你先回去吧。”公孙策心不在焉地打发着黄小北。 黄小北转身微微然离去,这公孙大人,今晚是怎么了,原来还以为他会兴奋呢,可看样子他似乎很不高兴。 第2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0节 [庞策]江山美人 作者:灵落红尘 第30节 公孙策没有起身,因为他知道有人来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公孙大哥,你怎么会这样?”展昭待到黄小北一走,就从黑暗中闪了出来,看到公孙策虚弱的身体,关切地问道。 “没事。”公孙策简单的打发他的问题,继续问道,“这几天怎么样?有什么收获?” 展昭在公孙策身边坐下,为公孙策倒了一杯水,神秘地说道:“当然有收获,而且还不小呢。”说完将水杯推到公孙策面前。 公孙策没有接过水杯,而是着急地问道:“快跟我说说。” 展昭不由弯起一个开心的笑容,看着公孙策说道:“公孙大哥,每次都这样,不管身体如何不舒服,只要案子有进展,你就一定会开心无比。” “那还不赶紧说。” “是。” ☆、将军涉案难料公子心愿 庞统看着太师府门前的小蛮,心里并没有原先的那份悸动,难道自己已经对她没有感觉了?可是这怎么可能,自己曾经那么喜欢她,可是现在却…… 小蛮看到庞统,脸笑的像朵鲜花般灿烂,她蹦跳着走到他身边说道:“终于等到你回来。” 庞统平静地走上前,淡淡地问道:“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去双喜镇了吗?” “你怎么知道我回双喜禛了啊?”小蛮盯着他目不转睛地说道。 他当然知道,她回双喜镇去了,他还知道,她跟包拯闹别扭了,而且还跟自己有关,他也知道小风筝走了之后,公孙策很伤心。 为什么又想起他,不是说好了要忘记的吗? 庞统看着面前的小蛮,她还是当初自己见到的样子,还是那样美丽,也许将她选做自己的王妃,也是一件让人舒心的事情。 下定决心之后,他笑着对小蛮说:“既然没有回双喜镇,那就在我这里住几天吧,你还没有来过汴梁吧?” 小蛮看看周围,好奇地说道:“我还真没来过,没想到这么繁华,跟我在双喜镇见到的市集,完全不一样,这里好吃好玩的东西太多了。” “改天我带你好好逛逛。”庞统说完,轻轻地挽住小蛮的手臂说道,“今天就住太师府吧。” 小蛮虽然想挣脱,奈何庞统的力气太大,只得任由他拖进了太师府。 庞统没想到自己刚回汴梁,后面就有人追了上来,看到小容出现在太师府前时,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是认识自己的,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就是龙允,而且一直在天水镇,就在公孙策身边,不知道他会不会认为公孙策和他是一伙儿的,如果真是那样,陷害自己事小,连累公孙策事大,他绝对不能冒险,必须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才行。 小蛮躲在庞统身后,突然问道:“那人是找你的?” 庞统被吓了一跳,刚刚沉浸在思绪里,居然没发现小蛮已经如此接近自己了,他心里不禁有些惊愕。 庞统拉着小蛮,消失在前院回廊的拐角处,走到静谧幽深的花园,将她使劲扔到石桌边的凳子上。 “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要管啊?”庞统的语气含有淡淡的不悦,小蛮不笨,她自然知道庞统的不高兴,只是她不知道,他的反应会如此激烈。 看到小蛮低头不再说话,庞统的语气平淡了很多,他也坐在石桌边继续说道:“我的事情,不喜欢别人过多的干涉。” “我没干涉,你求我干涉,我还不乐意呢。”小蛮轻声说道。 庞统听到她的回话,忍不住哈哈笑了两声,说道:“好了,我们不谈这些不高兴的事情了,下午我带你去郊外的临山寺去转转怎么样?” “去和尚庙啊?我才不去,和尚有什么好看的?”小蛮抬头看着庞统,不屑一顾地说道。 “去寺庙就是看和尚啊?”庞统笑着说道,“听说临山寺的普济和尚,解签非常准确,你不想为自己求一签吗?比如运气,还有爱情。” 小蛮的眼神游移闪烁,让庞统弄不懂她是什么意思,只得说道:“要不就不去?” “去,当然去。”小蛮突然接口,不过声音却越来越低,“就是去随便看看,随便看看。” 庞统嘴角微微上扬,眉梢顺带着笑意,她还是那样有趣,也许这就是自己当初喜欢她的原因,他觉得很欣慰,毕竟自己是正常的,还是会对一个女人产生正常的好感。 临山寺并不算大,但是却也古朴静谧,下午寺里人并不多,香火也不是特别旺盛,见庞统到来,寺里的小沙弥立刻将他领到住持的禅房,普济正在禅房里打坐,听到庞统到来,立刻就迎了上来。 “不知庞将军到来,老衲有失远迎。”普济深深地一躬身。 庞统朝他挥了挥手,径直走到圆桌旁重重地坐下说道:“大师太客气了,是庞某突然造访,打扰了大师清修。” 小蛮跟着庞统一起走进去,一间几乎什么都没有的禅房,只有一个打坐用的蒲苇放在冰冷的地上,左手边是庞统坐着的圆桌,不是很大,但是浅灰色的花岗岩却也是古朴,右手边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到底是什么书,小蛮不懂,不过她就好奇,这和尚他都不睡觉的吗?怎么没有床? “咦,床呢?”小蛮四周环顾了一遍说道。 庞统呵呵笑了两声,看着普济大师。 普济也淡淡地笑道:“这位女施主,贫僧从来不在床上睡觉。” 小蛮更好奇了,她走到普济面前,更加疑惑问道:“那你睡哪里啊?地上吗?那多冷啊?” 庞统站起身,拉住小蛮,微笑地看着她说道:“大师从来都不睡觉的,而是打坐。你呀就别问那么详细了,既然来了,就让大师给你解解签吧。” 普济看着俩人之间的情形也知晓了一点,他笑着从蒲苇后面拿出一桶卦签,双手捧住递到庞统面前说道:“既然她是来解签的,那总要先抽才行啊。” 庞统接过卦签,递给小蛮,一声不吭。 小蛮看着俩人,犹豫着接过卦签,可是嘴里去却说道:“我其实就是来玩的,觉得无聊,所以顺便解解闷而已,别的没什么意思啊。” 庞统惹不住笑着摇摇头,她还是那样嘴硬,心里想的东西,总是颠倒着说出来。 小蛮拿着卦签走到远远的地方,背对着庞统他们轻轻摇起来,她不想别的,她只想知道自己的姻缘到底在哪方? 突然一根卦签落地,小蛮不懂卦签该怎么解,她慢慢地蹲下身子,捡起卦签捏在手中。 二十九签! 是好?是坏? 普济接过卦签,看了一眼笑了,道:“姑娘想要求姻缘是吗?” 小蛮突然脸上泛红,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庞统好奇地走到普济身边,看着卦签说了一句:“二十九?” 普济拿着卦签,走到桌边将它轻轻放下,一脸虔诚的表情,道:“姑娘,这乃是一只随缘签,也就是说是一只中签。多少缘分不必求,总然成败有何忧,前程尽有桑榆路,明月清风满玉楼。” “什么意思大师?”小蛮好奇地走到他身边,急切地问道,“中签,是不是不好?” 普济笑着对她说道:“其实也不能说不好,但是也不能说好,就是一切都要随缘,不必强求。” “随缘。”小蛮若懂似懂地转过身,走到门边,陷入沉思。 庞统跟普济对视了一眼说道:“大师,这卦签有没有说何时她才会有自己的姻缘?姻缘又在何处?” “将军,这位姑娘的姻缘不算很顺当,多少缘分不必求,总然成败有何忧,说明姻缘已经天注定,就算自己想要挣脱,最后也是于事无补。”普济淡淡地说道,“虽然老衲不知道姑娘的缘分到底在何处,但是想必应该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眼前?”小蛮转过身,眼神飘忽地看着普济,若有所思。 庞统眼神呆呆地看着小蛮,普济说近在眼前,是指自己吗? 离开临山寺的时候,普济看着庞统的眼神怪怪,但是他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因为刚走出庙门就被小容拦住了。 “原来你就是庞将军,在天水镇的时候,还真是我们眼拙。”小容一脸的鄙夷,但是却又不好多说什么,“属下奉公孙大人之命,来请将军去天水镇一趟,不过将军之前一直都在天水镇,想必应该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 小蛮意外地问道:“公孙大人?是公孙策吗?” “正是。”小容好奇地打量起小蛮道,“姑娘是?” “我是小蛮,跟你公孙大人可是最好最好的朋友。”小蛮高傲地说道,看来这次自己也免不了去一趟天水镇,只是不知道包拯在吗? 小容没有再看小蛮,而是转头看着庞统说道:“将军,请吧。” 庞统自然知道所谓何事,但是他不明白的事,他不是不愿意看到自己吗?为什么又要遣人来找自己,是为了公事还是私事? “现在就出发?”庞统还有些事情要办,他寻思着能在出发之前把事情解决好。 小容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不高兴地说道:“我们已经耽误时间了,人命关天的事情,一刻也耽误不得。” “你们也太霸道了,仗着自己个小小的官吏,居然跟将军这么说话?”看到小容气焰嚣张的样子,小蛮都看不下去了。 小容瞥了她一眼,不再看她,而是盯着庞统,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庞统无奈地一笑,这就是公孙策要给他的下马威,如果换做别人,他早就发怒了,可是这一次他却完全没有火气,只是寻思着,再见面的时候,他们还会跟以前一样吗? 小蛮根本不能理解,庞统这样就跟在小容后面回天水镇了,他的霸气,他的高傲都去哪里了? “我说,你还是飞星将军庞统吗?”小蛮看着他疑惑地问道。 庞统苦涩地一笑,没有说话,现在任何理由都无法解释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庞统一路上想了很多跟公孙策见面之后的情形,但是他却完全没想到这次跟上一次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将军驾到怎料软弱遭禁 展昭站在公孙策身边,一脸鄙夷地目光看着庞统,公孙策的眼神则飘忽不定,让人无法捉摸。 原来展昭一直都没走,难怪他根本不需要自己对他的保护,态度也变得冷漠。 “大人,人已经带到了,只是他……”小容原本是想说,他居然会是龙允,但是看到公孙策的脸色还是咽了下去。 “你先下去吧。”公孙策一挥手,打发了小容。 “展昭。”小蛮见到展昭,高兴地跑过去。 “小蛮姐姐,怎么是你啊?你不是回欢喜镇了吗?”展昭也是万分意外。 公孙策看着小蛮,倒是冷静很多,他不介意她有没有回欢喜镇,他好奇的是,她为什么是跟庞统一起来的? 展昭和小蛮在一旁亲亲热热地叙旧,庞统则上下打量起公孙策。 他的身体显然已经康复了,脸色也红润很多,只是为什么眼里总是有抹不去的一层雾,他是在担心什么? 公孙策被庞统看的心里毛毛的,转头翻开面前桌上的卷宗说道:“庞将军,因为您跟林保荫灭门事件有关,所以才请人叫你过来一趟,鉴于您是将军,所以没有在公堂审理,而是在后堂由我个人向您询问,希望您能如实回答。” 什么时候,自己跟他之间已经如此生疏了,就连说话都透着一股子官腔,说实话,他不喜欢。 “既然是公孙大人问话,庞某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不知大人是否也跟外人一样,怀疑我说的话?”庞统走到一旁坐下,他想看看他准备怎么向自己讨伐? “只要将军所言非虚,公孙策自然相信。”公孙策没有抬头,而是一直在看着面前的卷宗。 他已经连跟自己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了,想必心里也已经将自己永远的剔除出去了吧。 公孙策咳嗽两声说道:“小容他们找到你留在林府的一些信件,我觉得有必要给你看看。”他说完,从卷宗里抽出几封新放在桌边,等待庞统自己去拿,可是许久之后,庞统并没有要去拿的意思,于是他只得抬头疑惑地看着他。 庞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眼神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说不上来,总之就是怪怪的,让他不忍直视。 “我想我不用看也知道,信里都说了什么,公孙大人还是直接明说的好。”看到公孙策躲闪的眼睛,庞统心头一沉。 “嗯……”公孙策停顿片刻之后说道,“信里写明是你拉拢林县令,要他跟你一起密谋造反,可是他不同意,所以你……”公孙策不再说话,他知道庞统明白他的意思。 “公孙大人认为是我杀了他?”庞统不想知道别人怎么想,他只想知道他怎么想。 公孙策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这是诬陷,但是他不能说出来,因为他做过龙允,他在自己身边待过,如果自己依然相信他,那么最后自己也会被连累,这不正好中了敌人的阴谋吗?现在他能做的就是自己跳出来,也只有这样才能还他一个清白。 “庞将军,现在不是公孙策认为的问题,而是证据确凿,我也没办法。”公孙策淡淡地说道。 “你想将我抓起来?” “您是飞星将军,自然不能随便抓,不过限制人生自由还是有必要的。”公孙策说完站起身,冲着外面叫道,“小容,带庞将军去后堂。” 小容听到叫唤,赶紧走进屋内,来到庞统身边,弯腰得意地说道:“将军,请吧。” 庞统看了公孙策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往后堂走去,既然想要禁锢,那么他倒想看看,他公孙策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展昭和小蛮说的开开心心,可是公孙策的心里却是翻江倒海,他不知道怎么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有些失望,也有些懊恼。 “小蛮姐姐,你怎么会跟庞统在一起啊?”待到庞统离去之后,展昭终于问道。 “纯属巧合,就是碰到了。”小蛮淡淡地一笑说道。 “小蛮姐姐,这个人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千万不能跟他在一起,否则会很吃亏的。”展昭提醒道。 小蛮尴尬地笑道:“我知道了。” 对于小蛮所说的碰巧,公孙策根本不相信,她怎么可能会跟庞统碰巧在一起,难道是…… 晚上夜凉如水,月色皎洁,映照着大地一片银辉。 公孙策没有回林府,那里已经被人围起来了,而且衙役们日夜寻找,就希望能找到更多的证据,可以指控庞统。 公孙策站在屋内的窗户边,从缝隙里看到庞统的房间依然闪烁着光亮,他知道自己不能去找他,虽然他有很多事情想问,但是为了避免别人对自己的猜疑,他只能忍住。 展昭突然推开房门,一个箭步跨了进来,可是没看到公孙策,他不由高声叫起来:“公孙大哥。” “知道你来了,干吗这么大声,怕我听不到啊?”公孙策轻轻的关紧窗户,现在已经是春暖季节了,但是他一点都不觉得暖和,晚上睡觉必须要关窗。 听到公孙策的声音,展昭松了一口气,走到桌边坐下,倒了一杯冷水,一口仰尽,然后将水杯重重地放在桌上说道:“真舒服。” 公孙策走到他身边,看他抹抹自己的嘴角,不由笑着说道:“这么晚了,来找我干什么?” “刚把小蛮姐姐安顿好了,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展昭说完,冲着对面庞统的房间说道,“公孙大哥,这个庞统你一定要小心啊,上次不辞而别,不知道安得什么心思,说不定啊,早就想到逃脱的办法了。” 公孙策瞥了一眼,立刻低下头,无奈地说道:“看看情形再说吧。” “对了,那些人的证据,你收集好没有?”公孙策好似突然想起什么,抬起头好奇地问道。 “都差不多了,就差他们这一次的行动,只要他们行动我就一定能抓住把柄。”展昭神秘地笑道,“他们肯定想不到我们这一次会这么快。” “知不知道这次他们什么时候行动?”公孙策轻声问道。 “三日之后。”展昭也压低自己的声音,然后继续说道,“对了,包大哥还让我告诉你,他觉得你最近可能有麻烦,因为那个陕西都督好像要上呈皇帝关于你的罪证,不过具体是什么,包大哥没说清楚,他说最近就应该会呈上去,要你做好准备。” 公孙策不由一愣,关于自己的罪证,自己能有什么罪证,他自认自己一向光明磊落,绝对不会有什么不合理不合法的事情。 展昭离去之后,公孙策还是不住的思考这个问题,他想来想去,除了这次将庞统留在自己身边,他还真没做过什么越格的事情,到底会是什么,会不会就是这件事情呢?如果是这样,那自己就真的麻烦了。 突然一声轻轻的敲门声,将公孙策惊醒,他转眼看着已经快燃烧殆尽的蜡烛,此时夜深人静的,会是谁? 他站起身,感觉腿脚发麻,坐的太久,让他感觉每挪一步都有无数根芒刺在刺激自己的脚板,他忍住难受走到门边,慢慢地推开一条缝隙,庞统的身影立刻映入眼帘,原本他可以毫不犹豫的关上门,但是沉思片刻之后,他还是将门打开,让他进来。 庞统在桌边坐下,公孙策走到蜡烛旁换上一根新的,蜡烛已经燃尽,说明此时已经夜深,他来是为了什么? “公孙大人,这么晚还没有睡觉?”庞统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紧蹙。 “庞将军不是也没有休息。”公孙策没有回头,淡淡地说道。 换完蜡烛,公孙策转身看着庞统,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跟平日里那个叱咤风云的将军还真有些不一样。 公孙策坐到他对面,给他倒上一杯水说道:“不知道庞将军,这么晚找公孙策有何事?” 庞统接过水杯,并没有喝,而是拿在手上晃悠了两圈说道:“就是找公孙大人聊聊天,这不会给大人带来不便吧?” “你觉得呢?”公孙策看着他,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 庞统放下水杯,抬头看到他的眼神,一片平静,相比较之下,自己倒显得不自然多了。 “咳咳。”庞统咳嗽两声,低头看了一眼之后又再次抬头说道,“庞某相信,公孙大人一定会还庞某一个清白。” 是的,他是清白的,但是自己现在又能做什么,他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而且现在自己也自身难保了,又如何能救他。 公孙策无奈地一笑,低头说道:“但愿我能做到。” 庞统眼神一亮,他这句话是什意思,什么叫但愿,案子本就是他在审,还有什么是做不到? “他们也要对你下手?”庞统眼神充满着愤怒,看来自己一味的忍让,并没有让对方对自己心存感激。 “你知道他们是谁?”公孙策对庞统的表现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因为现在只有他知道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庞统定眼看着公孙策,微微笑道:“你是想从我嘴里知道,他们到底是谁?” 公孙策撇开脸,不再看他,讨厌自己一眼就被他看穿。 ☆、亲身试探不想竟被丢下 庞统决定不再瞒他,不管等待自己会是什么,他都不想再这样下去,不要让他觉得自己对他还有所保留,于是他突然上前,拉起他的手,就准备奔出门。 公孙策突然被拉,心里一惊,想要挣脱已经全无可能,他只得跌跌绊绊地跟在他身后急切地问道:“我们去哪里?” “去找答案。”庞统头也不回地拉着他跃过衙门的墙壁,稳稳地落在墙外。 公孙策被庞统的动作吓得一身冷汗,手心也有些潮湿,庞统笑着将他拉进怀里说道:“抱紧我,否则你就找不到真相了。” 公孙策象征性的抱住他,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因为庞统的步伐越来越快,最后他不得不紧紧抱住,才能不让自己拉下。 庞统突然觉得对这种感觉很是享受,心居然有些轻微地颤抖,内心贪念着他的气息,沉迷于他的给自己带来的感觉,甚至不希望他离开自己的怀抱。 一路行来,公孙策只觉得耳边的风呼呼吹过,但是却无力去思考到底走了多久,又行了多远,只知道当庞统的脚下渐渐慢下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身处一处幽静深谧的大山深处,眼前没有一丝亮光,四周死气沉沉,宛如已经坠入地狱,只有那突然响起的鸟鸣,才让人觉得有些生气。 “这是哪里?”公孙策茫然地问道,但是身体并没有离开庞统。 庞统的神情在黑暗里看不清楚,但是他的声音却有些不自然,沉默片刻之后才深沉地说道:“他们的老巢。” “他们?”公孙策转头满脸疑惑地问道。 庞统突然拉着他的手躲到一棵茂盛的树丛身后,那双手温热潮湿,跟自己终年不得暖和的手相比,他反而弥补了自己的不足,所以公孙策不由地贪念起这份温暖,并没有矫情地去甩开他,而是任由他拉着。 远处出现了一个一闪一闪的亮光,公孙策使劲地盯着看,发现那个亮点越来越近,越来越亮,当他终于看清楚的时候,兴奋地转头说道:“是马车。” 也许是太过兴奋,完全忽略了庞统的头正跟自己的头靠在一起,当他转头的时候,他的脸颊擦过庞统那火热的双唇,充满凉意的脸庞突然被一阵炽热烫了一下,让他那原本已经兴奋的心跳更加狂乱的杂乱起来。幸得夜色暗淡,这才很好的掩饰了他已经红透的脸颊。 庞统原也是想让他躲在树后看看具体的情形再说,没成想他会如此兴奋,而当他感觉到他那冰凉的脸颊时,他的手握的更紧了,他很冷吗?手上跟脸上都跟浸泡在冰水里一样,感觉不到丝毫热气。不过,让他始料未及的是,对于刚刚那撩拨脸颊的一撇,他居然不讨厌,甚至还有点渴望。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庞统轻轻笑了两声说道:“是马车,因为他们要出去。他们有很重要的东西要运出去。” “很重要的?到底是什么很重要的?”公孙策不明所以地问道。 “呵呵,金子,无数的金子。” 公孙策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恍然大悟地说道:“这就是金矿里的金子?原来他们是在这里炼制的。” “不是在这里炼制的,只是从某个地方,运到这里来,然后再运去咸阳。”庞统看着那一匹一匹的马车,驼着沉重的金子,缓慢的前行。 公孙策转头看着庞统的侧脸,轻声问道:“你知道是什么人?” 庞统转过头,淡淡地一笑,眉梢稍稍上扬,眼里溢满异样的情愫,道:“我当然知道,否则我怎会带你来这里。” “谁?” “沈丛良。” 公孙策大吃一惊,沈丛良乃是陕西都督,而且他一直在咸阳,又怎么会是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呢? “不可能。” 庞统轻蔑地笑道:“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他是皇上亲封的陕西都督,怎么可能做这样欺师灭祖大逆不道的事情?”公孙策反驳道,“你有什么证据?” 庞统站起身,看着越行越远的马车,松开公孙策的手,走到路边,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没有证据我就不会带你来了。” 庞统突然松手,公孙策不觉手心一空,心里也随着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么。 “他不仅是陕西都督,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身份,所以他做的这一切,不一定是为了自己,也许是为了别人。”庞统并未转身,语气沉重地说道。 “还有更重要的身份?为了别人?还能有什么人能指挥陕西都督?”公孙策走到庞统身边,疑惑地看着他。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而是直直地盯着远方,又叹了一口气道:“你觉得呢?”说完他转头看着公孙策,眼里的伤痕一览无余。 公孙策别过脸不再看他,而是盯着马车消失的方向问道:“我们要不要跟上去?” “不用了,我知道他们送去哪里。”庞统转身面向那幽暗的深处说道,“我们今天要去的是那里。” 公孙策看着他面对的方向,不解地问道:“就凭你我?” 庞统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他一介书生如何能独闯龙潭啊? “不是我们,是我。”庞统目不转睛地盯着黑暗说道。 “你一个人去?”公孙策不明白他带自己来,却又要将自己一个人留下。 庞统转头平静地看着他说道:“你在外面等我。” 公孙策看看四周,一片死寂,如果是平时,这对自己来说根本不成问题,可是上次经过被怪人的袭击之后,他越发的害怕黑夜,总觉得暗处每时每刻都会伸出一只追魂手,在自己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要了自己的命,虽然他也不过贱命一条,生或死本也无人在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来到天水镇他竟然越发的害怕死亡,害怕这茫茫无际的黑夜。 虽没月色的映照,但是庞统还是感觉到了他的害怕,那种充斥全身的颤栗,让他的心也忍不住颤抖起来,他转过身,紧紧地抓住他那微弱的手臂说道:“放心吧,只要藏好了,不会有危险的。” 公孙策不自然地挣脱他的手,用一种压抑地语气问道:“这,你本来就想好了?” 庞统默然,他没有回答,因为一切回答对他来说都是掩饰。 虽说这一切原本都是自己的想法,但是突然之间庞统又感觉到了后悔,也许先将他送回去,然后自己再来也是可以的,也许自己有能力将他带在身边,也许……,他想了很多可能,但是最后只留下一种方法,藏好他,自己一个人进去。 根据他以往的经验,此时肯定是有他们组织里面的重要人物在里面,每次这种大型的转运,沈丛良就一定会派亲信前来,但是一旦转运成功,这些人就会立刻消失,所以刚刚马车已走,那么里面的人,肯定也快走了。 送公孙策回去,时间来不及。 带在自己身边,那也是未可料的,因为有些什么人,自己不知,这些人的能力如何自己更不知。 庞统飞快地转身,拉着他的手,像密林深处奔去。 还是那样的温热,当庞统执起右手的时候,他的心漏跳了一拍,眼前一片眩晕,可是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进了树林。 好不容易脚下跌跌绊绊地跑到林子了,公孙策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他甩开庞统的手,不高兴地说道:“你想……你想累死我啊?” “怎么公孙公子连跑几步也不行吗?”都这个时候了,庞统还是不放过嘲笑他的机会。也许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愧疚,也许是为了消除自己内心的恐惧,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次来此调查,他还从来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害怕。 “你……你说呢。”公孙策弯下腰,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 “好了,你就躲在这里吧,他们马上就要走了。”庞统透过茂密的丛林向外看了一眼,转头看着他说,“你没事吧?” 公孙策这才直起身子,环顾了一下四周,满眼看去都好像是齐腰的杂草,在外面不注意看,是肯定不知道有人躲在这里的,也许暂时躲一下也无所谓。 “好了好了,你去吧,啰嗦。”公孙策说完,重重地坐在地上,声音突然变的很轻很轻,“但愿你还记得来找我。” 庞统不由苦笑,他到底在想什么?自己当然会来找他,难道他认为自己会将他一个人丢在这里吗? 庞统没有吱声,他轻轻地一个跃起,就已经到了好几步之外,他不断调整自己的步伐,朝着那个未知的地方奔去。 公孙策从脚边扯下一根枯草,无聊的放在手心里玩弄,时间对他而言此时就像蜗牛爬过树下的落叶般漫长,可是除了等待,他着实不知道该如何来打发这大把的时间,因为思绪已经不由他做主的飘到了庞统身边。 突然一阵索索的细微声响传入公孙策的耳朵,在这没有一丝亮光的夜晚,听觉倒显得灵敏了很多,他不禁抱紧手臂,仔细地聆听起来,很快就发现,这不是幻听,真的有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很快就来到了自己面前。 ☆、公子遇险不想连累将军 一个娇小的黑影罩在公孙策的头顶,熟悉的声音自头顶飘来,让公孙策大吃一惊:“公孙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岚竹。 很快周围就火光冲天,一大群黑衣人人已然将自己围住,公孙策慢慢地站起身,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女人,不可置信地说道:“真的是你?” 此时岚竹一袭黑衣,跟忆湘园的装扮完全不同,她微微一笑,带着几分嘲弄的表情说道:“怎么公孙大人,一点都不意外?” 公孙策无奈地撇了一下嘴角,扔掉手中的枯草,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说道:“之前只是猜测,可是现在却是肯定。” “哦,公孙大人一开始就怀疑我了?”岚竹看着公孙策,装出一副很好奇地样子问答,“我对公孙大人的怀疑充满了好奇,不知能不能给岚竹解释一番?” “其实岚竹姑娘,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我想杀人,应该就是你接近本官的第一步吧?”公孙策走到她身后,看看那些黑压压,纹丝不动的黑衣人,公孙策心里充满疑惑,既然这里有这么多人,那么庞统去的地方呢? 岚竹呵呵两声冷笑道:“没错,要接近你,当然需要花点本钱和时间。”说完转过身,看着公孙策说道,“传言公孙大人对许多悬案疑案都特别感兴趣,我嘛不过是投其所好吧了。” “我看未必吧。你除了想要接近本官,难道就没有别的目的?”公孙策一双凌厉地眼神射向她。 岚竹转过头,不再看他,语气却变的有些难以捉摸:“没有。” “嫁祸庞统不正是你们一直想做的事情吗?” 岚竹突然不再说话,她低下头,内心好像在挣扎着什么,很久之后才淡淡地说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公孙大人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别的人和事就不劳你操心了。”说完,对着身后一挥手,立刻涌上一群黑衣人,将公孙策团团围在里面。 庞统出来的时候,外面依然是一片黑暗,没有一丝光亮,他觉得奇怪,难道这些人已经离去了吗,为什么里面一个人影都没有,也同样是漆黑一片,他要立刻找到公孙策,也许是自己忽略了什么问题,他寻思着还是等天亮之后再来寻找有用的线索。 他来到公孙策藏身的地方,但是此时哪还有公孙策的人影,他心头一慌,总感觉到周围有一些不对劲,刚刚他们来的时候,这些草明明还长的很好,可是现在却都歪七扭八地躺在地上,看样子这里曾经聚集过很多人,庞统不觉惧意更深,他在四周使劲地砍砸荒草,他妄想公孙策会躲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他希望他是安全的,但是一切都是徒劳。 突然从旁边的一个草丛中窜出一个黑影,飞快的向东奔去,庞统一个激灵,收住软剑,提气跟了上去。 当庞统到的时候,公孙策正被岚竹捆绑着,吊在悬崖断臂之间晃悠,见到庞统,公孙策忍不住叫道:“你怎么这么笨啊?” 庞统没有看公孙策,而是定眼看着岚竹,不可思议地问道:“怎么会是你?” 岚竹的表情很不自然,她的眼神开始躲闪,不敢直视庞统,片刻之后才悠悠地抬起苍白的脸颊说道:“本来就是我。” “可这是为什么?”庞统不相信,那天晚上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假的。 “因为你我本就敌对。”岚竹眼里有隐隐的泪花,但是庞统看不见,他的眼里只有公孙策那摇摇欲坠的身体。 “你也是鸿都门的人?”庞统眼神就像万道光芒射向她说道,“听命于沈丛良的命令?” 公孙策此时已经不耐烦,他高声说道:“庞统,你快走啊,不要管我。” “你闭嘴。”庞统没好气地冲着他吼了一声,公孙策这才静声。 岚竹撇了一下嘴角,苦笑地看着庞统,心里犹如针刺般疼痛,她往前走了一步,眼神游移地说道:“今天谁都走不了。” “是沈丛良的意思?”庞统盯着她问道,“我奇怪,他怎么会知道,我今天会跟公孙大人一起来?” 岚竹呵呵笑道:“庞将军,你用不着套我的话,我是不会说的,现在只要除去了你和公孙策,那么皇上那里可以交差,而我们也可以继续进行我们的计划。庞将军,如果你愿意跟我站在一起,我会非常乐意将你介绍给门主,相信他对像你这样的人才一定也是爱不释手的。” “你觉得这可能吗?”庞统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心里寻思着该怎么去救公孙策, 悬崖下面到底是什么,他不得而知,而公孙策悬挂的地方又太危险了,弄不好就会直接摔下去,现在他必须冷静,想一个两全齐美的办法,既能救他也能脱险。 岚竹看着他发愣的眼神,不悦地说道:“你想救公孙策?” “你说呢?”庞统微微一笑,神情自若,让人看清他到底想干什么? 岚竹看着庞统眼角的笑意,心里咯噔一声,就是这样的眼神,让自己当时意乱心迷的,但是此时此刻自己必须清醒,绝对不能再被他迷惑了,于是她转过头,看着公孙策飘摇的身体说道:“这叫绝情谷,当地人都说,它深不见底,每年夏天都会从谷底冒出很多的冷气,将周围的河流小溪都变凉了,所以当地人都喜欢在夏天来此避暑,不过现在好像还没到夏天,不知道公孙策能不能抵御这样的寒气?” 庞统忍不住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但是他仍然感觉不到疼痛,心里的愤怒和懊悔让他心内沸腾,甚至想要不顾一切上前将他救下,但是面对百来号黑衣人,还有一个不知深浅的岚竹,他知道自己不能轻易出手。 他装作平静地说道:“难道你不知道,我跟他本来就是对头吗?他和包拯处处妨碍我的计划,你觉得我会在乎他的死活吗?”说完转身准备离去。 突然黑暗中冲出一个人,极速的拦在他面前。 庞统定神一看,就是上次救公孙策时遇到的怪人,那个跟自己武功不相上下的人。 “原来你也是鸿都门的人?”庞统对这点显然有些意外,他不知道公孙策刚来那会儿,为什么沈丛良会对他下手。 “庞将军,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今天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乖乖的跟我们门主,我保你能登上皇位,还有一条嘛。”岚竹没有说话,但是她知道庞统能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我想选第三条呢?”庞统转过身看着岚竹,又露出那个迷人的笑意。 “第三条?”岚竹疑惑地看着他,自己刚刚有说第三条吗? “我既不想入你们门,又不想死。”庞统说,“看样子,为了做到第三条还真是要好好谋算一番。” 岚竹的警惕性突然显现出来,她浑身上下都是随时准备战斗的气息,手不由按到腰间的佩剑上,佯装平静地说道:“你如果敢轻举妄动,我就一刀砍了绳子,让公孙策掉下去。”说完将佩剑从腰间抽出,一副想要砍断绳索的样子。 “我早就说过了,他的死活与我无关,你要砍就砍,我就在这里看着好了,权当是看场好戏。”庞统摊开手说道。 岚竹愣在当场,有些不知所措。 身后的怪人突然跃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臂说道:“砍呀,你发什么楞啊?不要被他影响你的判断,他根本就是在诓你。” 岚竹抬头看了怪人一眼,眼神里有淡淡的忧愁一闪而过,抓着剑的手也软弱无力的垂了下来。 怪人见她已经放弃,于是转身走到公孙策的绳索边对庞统说道:“你如果现在改变心意,还来的及。”说完抽出岚竹的宝剑,架到公孙策的绳索边。 庞统知道,这样的方法已经不能再用,既然如此,那么自己也就只能拼死一搏了,于是他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然出手,从腰间抽出软剑,冲着岚竹和黑衣人扑了过去。 公孙策知道庞统的想法,但是看到怪人突然劈向绳索的刀剑,他还是免不了有些绝望,自己终究还是死在这这帮人的手中,但是他们两人之间,只要有一个人能逃出去,那也是件好事,毕竟除了他公孙策之外,还有一个更厉害的人会破案,这就是包拯。 “庞统,不要管我,你快逃出去。”公孙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完想说的话,虽然他还想再说什么,但是已经没有机会了,他看着自己的身体飞速的下落,很快就看不到任何光亮了,绳索终于还是被砍断了。 庞统看着公孙策消失在悬崖边的身体,他的心更加气愤焦急,手中的剑居然有些杂乱无章,完全没有了昔日的壮气,怪人和岚竹合力进攻,也让他有些心有余悸,这样下去,自己估计也会命丧他们的剑下,他已经下去了,自己也应该随他而去了。 庞统和岚竹他们纠缠到悬崖边,庞统一个箭步看到那深不可测的谷底,心想此时此刻公孙策怕已经被摔成一堆肉泥了,模样自己也看不出来了,他苦笑一声说道:“你们何苦要杀死无辜之人?” “庞统,只要是跟我们鸿都门作对的就绝对不是所谓的无辜之人,我看你也下去陪他吧。”怪人一个转身,将剑抵在庞统的胸前。 虽然这一剑他本可以躲过的,但是他没有,而是一个跃起跳到悬崖的半空中,道:“既然坟你们已经挖好,那么我就随了你们的心愿就是。” 话音刚落,他也跟公孙策一样,落入了深深的谷底。 “不。”岚竹撕心裂肺地叫唤起来,但是庞统已经听不见了。 那一剑他明明可以躲过的,可为什么不躲? 怪人拉住岚竹在悬崖边的身体说道:“门主早就说过,他如果喜欢你,肯定会加入我们的,但是如果他不愿意加入我们,那肯定就是不喜欢你,你现在该死心了吧?” 岚竹一句话都没有说,而是任由眼泪哗哗的流淌,她听不到怪人的话语,她只知道,自己的心也随着他坠入了深深地谷底,再也回不来了。 ☆、深陷谷底不想情意两难 绝情谷底 公孙策掉下绝情谷的时候一直在幻想着,自己最终的灵魂将归向何处,他从未想过这一次会生还,也从未料到这个谷底对自己会有那么重要的影响。 被束缚着手脚,他觉得很不舒服,难道死也要让自己死的这么难受吗?还有待会儿到底是脸先落地摔倒面目全非呢?还是脚下落地,摔的脚骨断裂?还有庞统不知道能不能逃脱,岚竹还有那个长得怪怪的男人,不知道武功怎样? 他要担心的事情太多,以致已经落入谷底他还浑然不觉。 “扑通” 公孙策并没有摔得头破血流,也没有断手断腿,他是跌入了一个冰冷至极的潭水中,那种刺入骨髓,融入血液的寒冷,让他差一点就昏厥过去。 他不会游泳的啊,没想到最后不是摔死,居然是淹死,估计这世上再没有人比自己更倒霉的了。 公孙策因为被束缚着手脚,所以他只是挣扎了两下就沉入了深深的潭水中。 当庞统稳稳地落在铺满树叶的谭边时,谭面上正在泛起几个小小的气泡,而公孙策已经没有了人影,庞统没有犹豫,他一个跳跃,重重地落进潭水里,冰冷的感觉让他也不禁打了几个寒颤,但是他并没有停留,而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潜入了冰水里,这种寒冷让自己都觉得心肺快被冻住了,想他那柔弱的身体又如何能抵挡的了? 公孙策已经失去意识,身体宛如一根针飘飘悠悠地沉入谭底,庞统拉住他的时候,他的气息微弱,身体冰凉,甚至已经开始有些僵硬,就像一具没有生机的尸体,庞统心里一惊,恐惧一下子充斥着全身,心里不断默念着:不要离开我。 他将公孙策紧紧地抱近怀里,用自己还算温暖的胸膛给予他一丝暖意,妄想这样可以让他感觉舒服一些,他极速游到谭边,小心翼翼地将公孙策托举起来,然后放在谭边的树叶上。 庞统紧跟着也跳上岸,急切地解开束缚他的绳索,摸着他已经没有暖意的脸颊,他心颤地喊道:“公孙策,公孙策。” 但是他却没有任何反应,还是一副生命垂危的样子,庞统弯下腰,将耳朵贴在他的胸口,非常非常轻微的跳动,让他又燃起了一丝希望,他忍住身体的寒意,四处观察起来,他想生点火,这样也许能让他暖和一些。 谷底看上去很大,周围还有很多一闪一闪的小虫子,在夜里看来特别美丽,脚下的落叶有些已经枯黄,而有些还是碧绿的,庞统将脚下的落叶都堆在一起,拿出怀里的火折子,幸好还没有被冰水打湿,他轻轻的吹了吹,火苗一下就冒了出来,很快他就点燃了那些干树叶。 他将公孙策放在火堆旁,这才能稍微看清楚自己所处的环境,近处是各种各样的鲜花和小草,崖壁上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树木,有些已经长到了自己的头顶上,难怪刚刚他摔下来的时候,被这些树木挡住了,四周崖上的树木挡住了除寒谭之外的几乎所有地方,难怪有人说这个山谷深不见底,远处有一个微微凸起的小山丘,看上去也是鲜花满地的,庞统觉得奇怪,在这个极寒的寒谭边,居然能有长势如此好的植物,这实在不能不说是一件奇事,幸好自己下来的,才能目睹这一切,也幸好自己下来了,才救得公孙策的性命。 庞统蹲下身体,他寻思着要帮公孙策将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否则就算有火堆取火,那湿衣服上的寒气依然会不断侵蚀他的身体,此时此刻他已经顾不得再多的世俗礼教,也容不得他有任何的心思杂念。 他的身上有许多上次受伤时留下的疤痕,这次看到让庞统觉得依然触目惊心。 庞统又生了更多的火堆,并将公孙策放在极软的干草上,并用干草将他的身体深深地埋了进去,心想这样他总应该会觉得有些温暖吧。 处理完公孙策,庞统也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坐在火堆边细心的烘干起来,他不求别的,只希望明天天亮的时候,公孙策能醒来,不要再让自己担心了。 公孙策并没有如庞统所料,在天亮之后醒来,甚至在庞统找到一个洞穴,将公孙策搬进去之后,在庞统帮他穿上烘干的衣物之后,他还是没有醒来。 庞统不知道等了多久,他只知道,每天他都会在他身边不停的呼唤他,但是每次除了那微弱的呼吸声之外,他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他甚至连身体都没有翻过,就这样直挺挺地躺着,就像一个快要辞世的病人。 公孙策醒来的时候,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只觉得四周黑暗,暗的让自己觉得大概是来到地狱了,但是嘴巴的干燥却让他不得不怀疑也许自己还没死,他下意识的喊了一声:“水。” 坐在床边的庞统突然一个激灵,立刻站起身,看看乌黑的环境,不悦地说道:“怎么又灭了。” 第3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1节 [庞策]江山美人 作者:灵落红尘 第31节 公孙策听的很清楚,这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了,可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庞统点燃了灯光,公孙策正躺在草席上,呆呆地看着他,庞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一个箭步跑到公孙策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草席上那苍白而憔悴的人儿,眼角有些湿润,良久之后才笑着说道:“你终于醒了。” “水。”公孙策从嘴角挤出一个字。 庞统用花朵给他舀来一杯温水,并将他慢慢地扶起身,依在自己的胸前,缓缓地喂他喝水。 温热的水,顺着公孙策的喉咙,慢慢的滑入身体的各个部位,这时他才觉得身体有了些暖意。 “谢谢。”一杯下肚之后,公孙策轻轻地说了声。 庞统将花朵放在一边,再一次将他扶了躺下,担忧地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公孙策看着他那清澈见底的双眸,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又怎么会在这里的?”说完,他打量起山洞来。 洞里几乎没什么东西,除了自己身底下的一张草席之外,别的几乎没有任何东西,只有角落了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也能像蜡烛一样燃烧,只是没有蜡烛那么亮而已。 “这里就是谷底。”庞统坐到他身边,仔细的观察起他来。 “谷底?”公孙策更加迷惑,他转头继续看着庞统问道,“那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我记得我好像掉进什么冰水里的吧?怎么现在会躺在这里?” “公孙大人,你的问题太多了,需要我先回答哪个?”庞统满眼笑意地看着公孙策说道。 他终究没有离开自己,也许他现在还很虚弱,也许他们永远都不可能逃出去,但是只要他活着,这对自己而言就是最开心的事情。 “先说,你怎么会在这里?”公孙策担心他留在这里,那么外面那些人就要无法无天了。 “被他们打下来的啊。”庞统无奈地一笑。 “你骗谁啊?就凭那两个人,怎么可能会是你的对手?”公孙策才不相信他的一番说辞呢。 “如果是平时,他们也许不是我的对手,可是这次不同。”庞统的脸色突然变的严肃起来。 “这次有什么不同?”公孙策问道。 庞统拉住他冰冷的手,低头看着那纤长的手指说道:“这次因为你,我的心已经跟随你一起坠入谷底,试问我又如何会是他们的对手?” 公孙策的脑袋一下子空白一片,他忘记了从庞统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也忘记了思考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庞统没有抬头,依然悠悠地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受委屈我就会心痛,看到你身陷险境,我就会失魂落魄,看到你对我不理不睬,我就会懊悔自责,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会这样?”说完,他抬起头,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紧紧地盯住公孙策,道,“特别是看到你的眼睛,我总是无法抑制心里的狂跳,你说这又是为什么?” 公孙策听着他的一番话语,眼神不禁飘忽起来,脸颊也不由开始泛红,身上的燥热也于悄然间慢慢地爬到了他的额头,侵蚀着他那原本就不清醒的大脑。 “公孙策,你说,我到底是怎么了?”庞统抓住他的手越来越紧,仿佛心里有巨大的伤痛无法发泄。 “为什么,我对岚竹这样美丽的女人产生不了任何的欲望,而对你……”庞统没有再说下去,他知道自己说的太多了,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让他知道,因为除了现在,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告诉他了。 公孙策心跳加剧,他转过头,不再看庞统,因为他不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会不会崩溃? 庞统没有停止感慨,虽然公孙策没有看着他,但是他的手却并未从自己的手中抽走,他又一下子有了信心。 “听闻公孙大人聪明绝顶,慧眼如炬,我想请教公孙大人,我这是怎么了?”庞统再一次将话题扔给了他,不管是对还是错,他都希望能从他的口中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 公孙策默默地沉思起来,他没有说话,但是他知道庞统在等他的回答,可是自己能回答他什么?怎么回答他?他真的不知道。 “公孙策。”庞统的声音透着浓浓地哀怨,还有深深地情意。 ☆、寒疾发作不料将军心悸 面对庞统这甜入心扉的感动,他没有办法拥有,因为他知道,自己要不起,也绝对不能要。 一想到他必须要言辞激烈的打击他,拒绝他,公孙策就觉得心痛难耐,为什么自己也会跟他一样,为什么当初那颗思念小风筝的心,此时此刻却装满了别人?他不甘心,他相信自己只是一时的眩晕,只要小风筝站在自己面前,那么自己一定会像以前一样。 庞统从衣袖中拿出那枚咸卦,他将它放进公孙策的手心,强做平静地说道:“这个原本就是你的,现在还给你,以后我们各不相欠。”终是没有得到公孙策回答,他突然觉得也许默默不语也表示一种回答,既然他无心,那么自己又何必将他的东西收在身边,徒增烦恼。 话语刚落,庞统就放开刚刚紧握公孙策的双手,其实早就应该放手了,只是自己一直不死心,才会落得如此境地,事已至此,他觉得在跟他纠缠在一起也已经无意,于是他站起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走出了洞穴。 公孙策感觉到手中的东西,他已然知道那是什么,但是那对自己而言,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他缓缓地抬起手臂,看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咸卦,心里泛起阵阵涟漪,此时此刻到底谁才能来救自己,救那颗深陷其中的心灵。 庞统坐在谭边,看着深不见底的潭水,谭面上一层薄雾慢慢地升腾,虽然这里会感觉到寒冷,但是他觉得现在唯有那冷彻心骨的烈气,才能让自己的心里平静下来。 自己说的已经够多,够明白了,难道他还不懂?既然对自己无意,大可以直说,自己不是一个死缠烂打的人,男子汉大丈夫,拿的起放得下,绝对不会拖泥带水,如果能够逃出生天,两人还可以各奔前程,互不相见,就算不能逃出生天,最起码也能相互扶持,走完一生,可是现在这样一直僵持的,算怎么回事? 庞统抽出腰间的软剑,在昏暗的映照下,剑身发出幽蓝的光芒,以前在汴梁的时候,他不开心就会舞剑,对他而言,只有两样东西可以缓解烦恼,一个是酒,一个就是剑。 洞外庞统将剑舞得虎虎生威,洞内公孙策已经挣扎着起了床。 “咳咳咳。”公孙策控制不住地咳嗽数声,他觉得体内好像有一股横冲直撞的寒气,正侵蚀着身体的每一寸骨血。 咳嗽越来越剧烈,身体的寒意也越来越明显,公孙策感觉自己就像当初掉进寒潭的感觉一样,那温热的血气仿佛也要被冻成冰柱,他不由抱紧身体,蜷缩起来,但是依然无法抵御那侵入心灵的冰凉。 他嘴角也因为寒冷,不禁颤抖起来,苍白的嘴唇,让他看起来是那样的憔悴,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晕厥过去。 身上的寒意越来越重,公孙策不受控制地歪倒在草席上,身躯忍不住抽搐起来。 庞统并未发现公孙策的异样,他还在谭边舞剑,只是他越舞越觉得奇怪,这样一个千年寒潭,里面的寒意几乎无法让任何鱼儿生存,可是为什么旁边却长着如此众多的鲜花与小草,这些生物到底是如何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生存的? 他停止了舞剑,蹲下身子,凑近那些植物,嗅着它们散发出的独特气息,不由心底升起一股热浪,拍打着身体里的寒气,渐渐地融入到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果然感觉到温暖不少。 这些植物想必就是用自己的特殊条件跟这座寒潭互相较量着,同时又互相依附着,早知道这些小东西这么有用,当初救上公孙策的时候就应该将他放在这些不知名的小草和鲜花里,那样说不定他早就醒了。 想到这里,庞统不由心头一喜,现在还来的及,于是他收起软剑,向山洞走去。 庞统进洞的时候,公孙策正抱着草席,颤抖不已,因为寒冷,嘴角已经开始冒出很多的白色液体。 看到这一幕,庞统的心不禁战栗起来,他一个箭步跑上前,想要扶住他那颤抖不停的身躯,但是一股寒意却刺得他的手指尖有些麻木,庞统不可思议地看着已经昏迷不醒的公孙策,为什么他这么冷? 庞统冲出山洞,很快就将寒潭边的小草和野花都摘了回来,一趟又一趟,直到将公孙策的身体完全埋住,不知道是不是这些植物的作用,公孙策的颤抖明显微弱了很多,庞统不敢有任何怠慢,他一步不移地守在公孙策身边,就连天色已经渐渐大亮,他也未曾发觉。 庞统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对不让他离开自己,一刻也不行,绝对不会让他死,哪怕就是赔上自己的性命。 此时此刻,庞统心里居然没有了恐惧,他平静地看着公孙策,等待着那个决定自己,也是决定他的命运的时刻的到来。 绝情谷很深,要等太阳照到谷底那最起码也是正午时分了,公孙策醒来的时候,正是谷底遍撒璀璨的时候。 公孙策缓缓地推开身上的花草,他觉得好多了,身体也不似昨晚那般寒冷,于是坐起身,想要舒活一下,却见庞统正蹲在对面,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见他没有任何表情,公孙策反而觉得有些担心,他问道:“怎么了?” 庞统悠悠地说道:“你终于醒了。” 公孙策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也蹲下问道;“我醒了,那你呢?” 庞统抬起憔悴的脸庞,直直地盯着公孙策,半晌没有说话。 在公孙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庞统突然伸手,紧紧地将他抱进怀里,公孙策一下惊呆了,他忘记了挣扎,忘记了回应,就这样任由他抱着。 庞统将头埋进他的脖颈间,贪婪地吮吸那熟悉而又让自己迷恋的气息,他差一点就失去了他,那种心痛,那种绝望,他这辈子都不想再有了,于是他轻声说道:“不要离开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当公孙策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想要挣脱几乎已经没有任何可能,庞统的手臂宛如坚韧的蒲草,紧紧地缠住那坚硬的磐石,不管怎么挣脱都是徒劳。 “你真的吓死我。”庞统还在诉说着自己的恐惧,手上的力气却一点都没有放松,反而有越来越紧的迹象。 公孙策觉得胸口发闷,呼吸困难,再这样下去,怕是不被冻死,也被他抱死。 “你放手……,快放手啊,我喘不上气了。”公孙策在庞统耳边断断续续地说道。 庞统这才察觉到自己刚刚的激动,他从公孙策的脖颈间抬起头,手上的力气也小了很多,但是却并未松手。 俩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让公孙策觉得压抑,他看着庞统近在咫尺的脸庞,不由耳根一热,这样的姿势他还从未跟任何人做过,包括小风筝。 庞统宠溺地看着他,眼里的柔情浓的能化开公孙策那颗冰冷的心。 公孙策的心跳加速,脸色绯红,最后他不得不转开自己的脸颊,这样的直视,他终究没有办法做到。 庞统苦笑一声说道:“真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说完放开手臂,缓缓地站起身,向洞外走去。 公孙策看着他落寞的背影,不禁怀疑自己的选择,难道是自己做错了?两个男人之间又如何会有跟女子一样的感情,就算有,那肯定也是不正常的,他庞统一介将军,要什么有什么,他自然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可是自己呢?接受的起吗?面对世俗,如何解释,面对亲人,如何解释?所以对于他公孙策而言,做不得。 公孙策也跟着庞统身后走出了洞门,正午的阳光,正暖洋洋地照射着谷底,那从繁茂的枝叶间投射下来的片片斑驳,让整个谷底看上去一片安宁,祥和。 庞统站在条条光线里,更显得无助和憔悴,公孙策心里不忍地想道:也许任性一次,就一次,自己也就心满意足了。但是转念一想,任性一次之后呢,如果出去了,俩人又该如何面对面? 他看着这绝美的谷底,不禁对庞统说道:“我们还能出去吗?” 庞统抬起头,那斑驳照在他那刚毅的脸上,显得很好看。 “我不知道,”庞统低头看着地面,深深地叹口气说道,“不过,我希望永远都不要出去。” 公孙策转头看着庞统低垂的脸庞,心里哽咽不知该如何回复,只能装作没听懂说道:“你舍得放弃你的心愿,我还不愿意放弃我毕生的抱负呢。” “是的,为了你,我愿意。”庞统轻声说道,他知道自己已经万劫不复,但是他依然不想逃避。 此时此刻,公孙策已经无法再继续装愣,他转身准备离去。 “你愿意吗?”庞统突然问了一句,让公孙策不由愣在原地。 他愿意吗?这也是公孙策想要问自己的一句话,但是这样的情境之下,他能知道自己的真实心境吗?长久以来,他选择忽略那些对他来说怪异的感觉,为的无非也是回归正道,符合伦理罢了,但是如果真的出不去了,他会让自己任性一次吗? 俩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许久之后庞统苦笑一声道:“终究还是没能等到你的勇敢。”说完,他径直向远处的土丘走去,这样的结果其实早就已经注定了,可是自己却还是无法控制地泥足深陷,心里的痛怨不得别人,只是至此之后,他又该如何面对他?谷底的生活又将如何继续?他不知道。 公孙策的心在滴血,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他相信一定可以出去的,只要存有信念,外面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在等着自己,他终有一天会明白,他们之间这样的感情是任何人都要不起的。 一连很多天,庞统再没有跟公孙策说过话,但是他还是会给他做吃的,还是会用谭边的小草和鲜花给他铺设床铺,但是却再也不看他,公孙策则一心一意想要出去,他几乎寻遍了谷底的任何一个边边角角,但是终没有找到出路。 他仰头看着那碗口大小的天空,难道必须要从这里爬上去吗?可是这样陡峭,这样湿滑,就算是庞统那样的高手都不容易爬上去,自己一介书生又如何爬的上去,但是时间一天一天的流逝,林保荫的案子不知道怎么样了? ☆、迷雾重重无奈公子决绝 正当公孙策在谷底踌躇不展的时候,天水镇上来了一个人,一个让有些人害怕的人--包拯。 公孙策和庞统失踪好多天了,展昭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看到包拯就滔滔不绝的叙述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听完展昭的叙述,包拯已经基本理清事情,他一边在公堂上慢踱起来,一边在心里抽丝剥茧。 现在有好几个疑点都还没有答案,也许知道答案之后,一切也就真相大白了。 林保荫一家为何人所杀,原因为何?真是因为他知道的太多,被人杀人灭口的吗? 那个在衙门前被杀死的人是谁?为什么要被杀? 忆湘园被杀的人又是谁?不是妓女所为,那又是何人所为? 这一切的一切都有一个与之联系的人,那就是庞统,到底是真的庞统所为,还是被人陷害? 四恶霸私采金矿,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但是为何展昭跟踪之后却发现,四恶霸并没有将这些金子据为己有,那么这些金子最终又去了哪里? 还有,公孙策失踪前告诉展昭,梅彪龙失踪了,好多天都没有出现,那个庞统用来引蛇出洞的盒子也消失不见了,这又是为什么? 秋程虎也失踪了,这会不会跟梅彪龙的失踪有关系? 还有那个一直都想要公孙策性命的黑衣人,到底是谁? 孙红娘是什么人,她跟陕西都督沈丛良到底是什么关系? 沈丛良来到天水镇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还是说他的汗血宝马被偷,以致被别人利用来陷害他的? 包拯感觉到一个巨大的阴谋正在天水镇上悄悄地展开,林保荫被灭门只是开端,这之后的一幕幕才是大戏, 展昭看着包拯走来走去,不耐烦地说道:“包大哥,你能不能不要再走来走去了,我头都晕了。” 包拯脚下并未停步,但却抬头看着展昭说道:“你还查到什么事情?” 展昭随口说道:“不都跟你说了嘛。” “你再想想,还有什么没有说的。”包拯在他面前停住脚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不死心地问道。 展昭真的静下心来,慢慢地回忆起来,突然灵光一闪而过,他拍了拍自己的头颅说道:“我想起来了,有一次我跟踪那个孙红娘,找到他们的一处隐蔽地,但是因为当时是晚上,所以我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了。” “没关系,我们慢慢找,一定能找到的。”包拯仿佛看到一线曙光,也许这就是突破口。 包拯话音刚落,小蛮就从里间走了出来,当她看到包拯的时候,原本满面笑容的脸颊突然露出尴尬之情,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展昭却是开心的上前,拉住小蛮,笑着说道:“小蛮姐姐,早上不知道你去哪里了,都没来得及跟你说包大哥来了。” 包拯见到小蛮也是一愣,她不是回欢喜镇了吗?现在怎么会在这里? 见到包拯和小蛮都没有说话,展昭将小蛮拉到包拯面前说道:“包大哥,你肯定不知道,小蛮姐姐这次是跟谁一起来的。” “展昭。”小蛮急切地想要阻止展昭再说下去。 包拯却是充满好奇地看着两人,他想知道,他迫切地想知道。 展昭看到小蛮因为焦急而涨红的脸颊,他不禁愣住,这原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为什么在小蛮看来却好像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刚刚自己提出的问题,本来无非是想缓解他们二人之间的尴尬,没成想却让事情越变越复杂。 “算了,我看我们还是去找你上次去的那个地方吧。”包拯知道想要知道答案是绝无可能了,最起码在小蛮面前,展昭是肯定不敢再说了。 “好好好。”展昭终于找到一个台阶可以让自己下,于是他赶紧跟着包拯说道。 小蛮白了两人一眼,转身绕过他们向后院走去。 包拯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发愣,直到展昭走到他面前大声说道:“包大哥,包大哥。” 包拯回过神,不好意思地看着展昭说道:“听到了,没聋。”话语说完,只见黄小北正在远处的凉亭里在跟衙役说着什么,于是包拯指着他问道:“那人是?” “哦,就是上次秋程虎死的时候,被公孙大哥留下来的,叫什么黄小北,名字也是够怪的。”展昭看了一眼,转身不在意地说道。 “黄小北。”包拯重复了一句,然后又不自觉地看了他一眼之后才跟着展昭一起离去。 就在包拯还在寻找隐蔽地的时候,公孙策和庞统的冷战还没有结束。 连续几日,天空总是飘着绵绵细雨,谷底就越发显得潮湿阴冷了,公孙策一直没有出山洞,每次都是庞统给他寻吃的,还有那被细雨淋湿的鲜花小草,他也细心的烘干之后才给他垫着身下,每次看着他默默无语地做着这一切,公孙策都想告诉他,真的不需要这样,自己身体已经痊愈,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但是每次话到嘴边总是被硬生生地咽了下去,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打破两人之间的尴尬。 庞统走进山洞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个刚刚被烹煮好的一只兔子,公孙策见他捧在手上,兴奋地说了一句:“有兔子,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出去了。” 庞统疑惑地看着他,看看他再看看手中的兔子,最后盯着他,想要听他的解释。 “你看吧,这既然兔子能进来,那肯定就是有洞穴通向外面啊,以前你总是摘些野果子什么的,那就说明,这里肯定原先是没有兔子的,现在能抓到兔子,那肯定有路,只要找到我们就能出去了。”公孙策完全忘记了他和庞统之间的尴尬,一心只想能找到出路,离开这里。 庞统面无表情地看着公孙策,无奈地说道:“它是从上面掉下来的,许是因为道路湿滑,它不小心才会掉落谷底。”原本不想打消他的希望,但是他的表现却让自己失望。 “你就这么讨厌跟我在一起?”庞统放在手中的兔子,转身离去。 公孙策满心欢喜却落空,但是他却没有任何失望之情,可就在他听到庞统那心酸的语气之后,他才觉得心里仿若被掏空,看看兔子再看看庞统的背影,他言语梗塞,脚步迟钝。 很快他就听到洞外传来舞剑的声音,这声音对公孙策来说已经毫不陌生,因为他几乎每天都能听到,只是今日外面飘着细雨,他不怕淋湿身体吗? 公孙策走出洞穴,外面昏暗无比,头顶那碗口大小的天空,此时也是乌云密布,想必一场大雨将至,可是庞统却毫无感觉的越舞越快,以致公孙策难以分辨,他到底在哪里? “庞统,快下雨了,你还是进山洞躲躲吧?”公孙策不自觉地说了一句,说完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出乎意料。 庞统没有停止舞剑,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公孙策的叫喊,身边的一起仿佛都跟他无关,天地一切的存在都在剑里。 很快豆大的雨点就已经淅淅沥沥地砸在了地上,也砸在了两人的身上。 庞统依然没有停止的迹象,连续的雨滴也被他的剑劈成点点细线,公孙策同样没有躲雨,而是倔强地站在原地,看着雨中凌空跳跃的庞统,惊讶于他片雨不沾身,虽在雨中飞跃多时,可是衣衫却依然没有潮湿,反而是自己已经被淋成落汤鸡,暴雨打湿他额前的头发,顺着他的脸颊和长长的睫毛滴落下来,身上的衣衫也已经开始滴水,但是他却浑然不觉,直到他感觉到意识模糊。 就在公孙策的身体将要瘫软在地的时候,庞统一个转身飞向他,并接住他那软弱的身体,冷,冰入心底的冷,庞统心里一沉,抱起他快速走进洞内。 公孙策醒来的时候,庞统正在一堆火焰边发呆,他两眼无神,身体微蜷,脸上都是焦虑的表情,公孙策轻轻起身,也同样蜷缩在床边,虽然身体依然感觉到寒冷,但是心里却有一股暖意在慢慢的升腾,说不出为什么,可就是觉得这样淡淡的感觉很好。 “如果这次是我晕倒了,你也会像我这样焦急吗?”庞统没有抬头,淡淡地说了一句。 公孙策呆呆地看着他,低垂的脸颊,在火焰的映衬下显得憔悴疲惫,突然心里没来由地深痛脱口而出:“会,当然会。” 庞统突然抬起头,一脸的不可思议,他疑惑地看着公孙策,不明所以地问道:“为什么?” 公孙策无法直视那让自己心乱如麻的眼神,他随即低头轻声说道:“不知道。” 庞统轻声笑笑,站起身走到洞口,外面已经不再下雨,寒谭里的水更深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离开这里,外面的世界也许以后就不会再跟自己有任何交集了,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淡淡地说道:“公孙策,我已经没有精力再去琢磨你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拼尽全力送你出去,哪怕是赔上自己的性命,但是如果不能出去的话,我也不希望你我之间一直这样下去,因为我会受不了。” ☆、冰释前嫌顺道互诉衷肠 公孙策看着庞统凄凉的背影,他的话言里有深深的无奈,自己许是伤他太深了,才会让他如此消极,想当年在京师提起飞星将军,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可是又有谁曾见过此时此刻的庞统,他心内的愧疚更深。 公孙策站起身走到他身边,微笑地看着洞外,说道:“如果能出去,自然你我一起出去,难道你不想为自己洗刷冤屈吗?如果不能出去,那我也就认命了,让自己放纵一下,也未尝不可。” 庞统歪过头看着公孙策,语气平淡地说道:“你就确定我一定是被冤枉的?还有……” 感觉到庞统的犹豫,公孙策立刻说道:“我确定。” “呵呵,”庞统转头看着洞外,一个慢步踱了出去,他抬头看着洞外的天空,还有那不知名却在闪闪发光的虫子,笑着说道,“其实我现在更想留在这里,因为我更想知道,公孙公子你说的放纵到底是什么?”话音刚落,他一挥手,将眼前的一堆发光虫抓进自己的手心,并慢慢走到公孙策面前说道,“送给你。” 庞统展开双手,只见那些一闪一闪的虫子慢慢自手心升起,公孙策默默地看着,脸上无意识地露出欢喜的笑容。 在一闪一闪的映照下,公孙策的脸上更显妩媚,庞统忍住想要攀上的双手,捏紧拳头之后,放于自己的身侧,慢慢地转过身,将软剑自腰间抽出,本想继续借用舞剑来平息自己内心的翻腾,但是握剑的右手却被公孙策抓住,在昏暗的环境里,公孙策轻轻地说了一句:“不要再舞了,我有话跟你说。” 庞统盯着他那诚恳的眼眸,心里一处柔软的地方被轻轻撩拨起涟漪,他轻轻放下握剑的右手,露出一丝苦笑道:“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他不知道公孙策所谓的说话,到底是要说什么,说他的放纵,还是讨论所谓的案情,不管是要说什么,只要是他的要求,自己都无法拒绝,只能默默的承受着那内心煎熬的痛苦。 公孙策拉着庞统走进洞穴,身体一下子被温暖所包围,他也跟庞统一样,微蜷到火堆边,只是半晌却没有说话,庞统站在一边,也没有说话,他在等,等公孙策愿意敞开自己心扉的时候,也许那时自己才不会心痛。 “庞统,你说我们会万劫不复吗?”突然公孙策没来由地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让庞统心里微微一颤。 万劫不复! 他没有想过,他只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怎样就怎样,从来不会考虑身后事,可以重生为人如何,不能重生为人又如何,他只在乎今生今世,不在乎来世。 “如果你我不是同为男子,是不是就会好很多?”公孙策的声音更低了,小到自己都快听不见,但是庞统却偏偏听到了,他一个箭步走到公孙策身边,一下子将他抱进怀里。 他的拥抱一直都很温暖,不是那种表面的炙热,而是内心里那火火的热情,总能在不禁意间滚烫他的心灵,总让他忘记挣脱,忘记避嫌。 “不管你是男子,还是女子,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你,公孙策。”庞统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可是我……”公孙策没法再继续说下去,他知道这时候不应该打击他的热情,但是自己真的能抛开一切的世俗约束,跟他一样不顾一切吗? 庞统放开他,看着他纠结的脸庞,强装出一丝笑意说道:“你不用现在就表态,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并不是逼你一定要接受我,只要你不抗拒我,那么这一切对我而言也就足够了。” 公孙策歪着头,看着他略微激动的神情,疑惑地问道:“你不会逼我也接受你?” “不会。”庞统诚恳的眼眸直直地看着他,嘴角一歪,笑着说道,“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也会跟我一样,所以我不急于一时。” 公孙策挣脱他的拥抱,走到火堆边,将一根细枝扔进去,抬头看着庞统笑着说:“你太自信了,也不怕会失望。” “不怕,因为我了解你。”庞统也露出会心的笑容,继续说道,“就算是包拯,大概也没有我了解。” “包拯。”公孙策的声音突然变的深沉,他再一次想起那个让自己焦头烂额的案件,于是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唉,这次如果是包拯在的话,也许案子早就破了。” 庞统走到他身边,拉起他冰凉的双手,扶他坐到床边,说道:“如果说包拯会让你想起案子,我肯定无论如何都不会提的,不过既然提了,那我也要为你说几句公道话,总不能让所有的风头都被包拯给抢了去啊,跟他想比,你也不差。” 公孙策慢慢地坐到床上,无奈地笑道:“有他一天,我就永远屈于他下,这是世人都明白的道理,怎么庞大将军反而不明白了?” “谁说的。”庞统的声音不免高起来,他在床边寻了个坐处坐了下来,继续说道,“姑且以前就算我不知道吧,可是这次的案子却是我一直看在眼里的,你做了那么多事情,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公孙策好奇地看着他,玩味地问道:“你都知道什么?” “我看还是先说我觉得最奇怪的地方吧。”庞统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觉得最奇怪的就是那个黄小北,你是不是觉得他很可疑,所以才将他留在衙门里的?” 公孙策略微惊讶地看了一眼庞统说道:“你也猜到了?” “我只是猜到了皮毛,还要你给我继续解释。”庞统同样玩味地看着公孙策道,“让我看看你公孙公子的真正实力。” 公孙策忍不住笑出声,低头说道:“你就捧吧。” “其实那天那么多乞丐围在那里,我就已经觉得他跟别人不一样,别的人都是闹哄哄的,只有他默不作声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后来他又突然上前表示出对找到秋程虎的决心,我就知道他是有目的的,所以顺水推舟就将他留了下来,一来是为了摸清楚他的底细,二来也是为了给他多多的做事,才让他没有时间干别的事情,这样如果他真的是有目的,自然也就会露出破绽,到那时候,我们也能一击即中。”公孙策眼睛看着远方,轻轻地说道。 庞统附和着说:“我当时也有这样的感觉,只是没有你那么强烈罢了。” “天水镇里的□□,在这个小小的镇子上,各式各样的人,都是来头不小啊,只是不知道他们来到天水镇的目的是什么?”公孙策转头看着庞统,眼角微微上扬说道,“这个是不是应该让我们的庞大将军说说看啊?” 庞统微微地摇头,嘴角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道:“你早就知道,我有事情没有告诉你?” “是的,比如孙红娘,比如牛大川,还比如你来此的目的,以及那个你宠幸过的岚竹,你是不是有很多话要跟我说?”公孙策盯着庞统,悠悠地说道。 庞统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敢情他什么都知道,但是好像又什么都不知道,看来自己还是太低估他了。 “公孙公子,你还真是厉害,看来我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啊?”庞统不由地感慨道,“你这样,我以后可是不敢再有什么事情瞒你了。” “不难看出来啊,”公孙策摇着头说道,“你比我早到,那自然比我知道的要多,连我都知道那个孙红娘有问题,你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而孙红娘又总是有事没事的要跟牛大川调情,这根本就不正常,所以你肯定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还有那个岚竹,我想你应该是觉得她可疑,才去宠幸的吧?”公孙策笑意深厚地看着他说道。 庞统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眼里有着怪异的神情,让公孙策摸不着头脑。 “你真觉得我宠幸过她了?”庞统问道。 公孙策终于明白他的意思,原来他计较的是这个,其实自己只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谁承想他居然当真了。 “是你自己说的啊,你不是说还要给我介绍的吗?”公孙策不高兴地说道,当初就是他,说什么要给自己介绍什么更好的女人,这一次自己怎么着也要为自己讨个说法。 庞统想起来,当时为了气他,所以才口是心非地说了一大通有的没的,谁想他也记在心里呢,报复到这里来了。 “好好好,算我说错了,”庞统摇手解释道,“不过我真没宠幸她,当时就觉得她可疑,而且也想找个女人试探一下自己,所以才会选中她的。” 公孙策不笨,他自然知道庞统为什么要试探自己,但是他没有借口继续嘲弄他,因为如果是自己在当时的情形下,搞不好也会用这样的方法。 为了避免尴尬,公孙策问道:“既然你去试探过她,那为什么没有发现她的问题?如果你早发现的话,也许我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了。” “唉,当时因为喝了些酒,而且心里有些烦躁,所以真没发现她有什么问题。”庞统懊悔地说道,自己当时一心在公孙策身上,对那个主动对自己投怀送抱的岚竹,还真没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 公孙策突然语气变得很奇怪,他看着庞统问道:“那个……,那个岚竹是不是喜欢你?” 庞统也盯着他,眼神有些飘忽,心虚表现明显,他结巴地说道:“她喜欢我吗?不知道啊。” ☆、探讨案情可惜迷雾依旧 公孙策突然高兴地笑起来,眼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道:“她喜不喜欢你,你自己最清楚了,还要来问我吗?”说完,脸色突然一红。 “咳咳。”庞统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继续说道,“好了,不要再讨论她了,还是说说你感兴趣的孙红娘和牛大川吧。” 公孙策也不再继续纠结岚竹这件事,因为如果能出去,他自然能弄清楚,她的真实想法,如果不能出去,那么知道或者不知道都已经不重要了。 “说说看。” 庞统走到火堆边拿过放在那里烘烤的兔子,顺手递给公孙策说道:“你先吃点,我才说。” 公孙策随手撕了一小块放进嘴里,说实话自己还真是饿坏了,肚子早就咕噜咕噜叫个不停了。 庞统看着他将兔肉扔进嘴里,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继续说道:“先说牛大川吧,因为我对他比较熟悉。”他顿了顿之后继续说道,“不过说之前,我要先说一件事,一件你和天下人都不知道的事,而这件事却是赵祯一手办起来的。” “皇上?” “三年前,赵祯秘密的成立了一个组织鸿都门,这是一个以收集各地官员违法犯罪为主要的特务组织,这个组织非常庞大,分布在全国各地,为赵祯收集各种各样的所谓证据,这几年因为这个组织而丧生的人,不计其数,有些是罪有应得,有些却是惨遭冤枉。”庞统说着,朝公孙策看了一眼继续说,“林保荫的死应该就跟这个组织有关系。” 公孙策张大嘴巴,完全不敢相信,他问道:“你是指他是被鸿都门灭口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也许收集到更多的证据之后,应该就能知道答案了。”庞统继续说,“牛大川是我安插在鸿都门里的一个探子,他自从鸿都门成立以来,就一直在组织里面,为我提供了很多的情报,这次来天水镇是因为鸿都门里出了奸细,赵祯要求必须要彻查,所以孙红娘就来了。” “孙红娘是皇上的人?”对于这个消息,公孙策的震惊就更大了。 “这一点毋庸置疑,只是我现在还怀疑,这个孙红娘估计跟鸿都门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我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联系。” “不会吧?既然鸿都门是皇上秘密设立的,那么这个孙红娘会不会就是鸿都门里的人,也许就是门主呢?”公孙策放下兔子,好奇地问道。 “孙红娘绝对不是鸿都门里的人,否则她也不会不认识牛大川,从她跟牛大川调情就知道,她对牛大川也充满怀疑,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罢了。”庞统摇摇头,继续说道,“但是她是赵祯的人,这一点是肯定的,因为牛大川曾不止一次看到京城的人来找她,虽然她极力掩饰,但是对牛大川而言还是会露出破绽。” “为什么?” “因为牛大川在卧底鸿都门之前,在我京城的府衙中已经待了很多年,基本上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官员,他都认识,只是别人到不见得都认识他,特别是他改装之后。”庞统笑着说道。 “你看你都到哪里找了这么些奇人啊?”公孙策不由感叹道。 “那是,我就是有双能辨别奇人异事的眼睛,否则也不会看上你啊。”庞统还不忘调侃一番。可是得到的却是公孙策的白眼。 “你安插牛大川的目的是什么?”公孙策问道。 “你应该知道。” 是啊,他确实知道,庞统的野心由来已久,跟赵祯明里暗里的争斗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只有能抓住一个机会,他就绝对不会放弃,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那你这次来天水镇的目的是什么?”公孙策继续问道。 庞统站起身,心事重重的踱起步来,许久之后才说道:“我知道,鸿都门的门主这一次会在天水镇出现,因为鸿都门的内奸就是在天水镇这件事上暴露的。” “内奸为什么会暴露?”公孙策的好奇心更重,没想到这天水镇上的事情,这么复杂,如果庞统能早一点跟自己说清楚,也许就能得到更多有用的线索了。 “你知道这次鸿都门要调查的人是谁吗?” “林保荫?” 庞统看了公孙策一眼,继续低头说道:“是的,就是林保荫,但是结果却是……。” 公孙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急切地问道:“结果是什么?” 庞统看了他一眼,有些为难地说道:“结果是,他确实贪赃枉法,而且数额巨大。” “不可能。”公孙策激动地辩驳道,“他绝对不会贪赃枉法,在天水镇,大家都知道他两袖清风,爱民如子。” “你也知道不可能,但是鸿都门就是有本事能将不可能变成可能。”庞统无奈地笑道,“原本是为了约束各地官员,希望大家都能恪尽职守,到头来却变成了诬陷忠良的手段,我想这是赵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好,就算是诬陷了林保荫,那么那个内奸又是如何暴露的?”公孙策心里觉得万分痛心,做这样一个为祸官员的机构,怎么能再继续存在下去,如果继续存在,不知道又有多少人会被他们陷害致死。 “这个内奸名叫吴明宝,他是鸿都门的掌事,听说跟你叔父也是旧识,就是他冒死从鸿都门给林保荫送信,让林保荫多加提防,可是没过多久,就传出了林保荫全家被灭门的消息,所以鸿都门里的人都认为,这是林保荫的缓兵之计,肯定是留下替罪羊,自己则逃出生天了。”庞统说道。 公孙策从来都不相信,那几具没有头颅的尸体就是林保荫全家,如果是林保荫,那么为什么要将头砍去,现在听庞统这么一说,他就更坚信,林保荫还活着,但是他现在到底在哪里呢? “那那个吴明宝人呢?”现在只有这个人才知道林保荫到底在哪里了,如果能找到他,也许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就在林保荫被灭门的同一天,他也失踪了。” 线索又断了,公孙策忍不住摇摇头说道:“唉,这是一波三折。” “你来天水镇,不会也是为了查找林保荫和吴明宝的行踪吧?”公孙策扭头看着他问道。 庞统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已经有人向赵祯举报,这次林保荫灭门,吴明宝失踪的事情都是我一手指使的,试问我如何能心安理得地坐在京师,等赵祯来找我?” 从三件杀人案都跟庞统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就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个对他精心设计的圈套,正等着他来自投罗网呢。 公孙策不免无奈地看着他,对他有冤无处诉的难处,深表不舍,他说:“我一定会帮你洗刷冤屈的。” 庞统苦笑一声道:“那就谢谢公孙大人了。” 公孙策实在笑不出来,他好像又突然想起什么问道:“那我们那天晚上去的那里,你又是怎么发现的?” “我见孙红娘去过两次。”庞统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哪里,现在他心里有深深的悔意,如果当初不是自己一意孤行将他带去那里,现在又怎么掉落谷底,进退两难的境地?不过自己倒是不担心这样的境遇,也许对自己而言却是好事那也未可知。 “天水镇上的四恶霸私自开发金矿,这也是我上次跟你在密室时才发现的,原先我一点都不知道,只是跟踪孙红娘去过几个隐蔽的地方,可是这些地方具体是干什么用的,我却完全不清楚。”庞统说道,“后来我联系前后细想之后,才发觉,其实这些地方都是中转金子的地方,至于运去哪里?我想应该是咸阳吧。” “咸阳?”公孙策又重复了一句,然后一本正经地问道,“你也觉得这件事跟沈丛良有关?” “很显然,展昭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你了。”庞统会意地笑道。 公孙策反而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淡淡道:“是的,不过却一直没告诉你。” “如果我猜的不错,展昭一直在背地里帮你收集证据吧?”庞统看着他低垂的双眸,心里一丝不悦一闪而过。 公孙策抬起头,诧异地说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猜测。” “那你还真是很聪明。这么隐秘的事情,我自认已经做的很小心了,你居然还是猜到了。”公孙策无奈地苦笑一声道。 “对你的事情,我一直很聪明。”庞统低头看着面前的火堆悠悠地说道,“除了……” 庞统的话语戛然而止,公孙策不知道他的意思,弄不清楚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事情,所以也不敢轻易地接过话题,只得默默无语地假装没听到。 沉默片刻之后,庞统轻声咳嗽两声说道;“说说吧,展昭都找到了什么线索,说不定有些却是我没有发现的。” 公孙策也沉淀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再一次理清头脑中那凌乱不堪的线索。 “他发现沈丛良家里有一匹汗血宝马,而且包拯觉得他在都督府见到的那个沈丛良有些问题,谈吐举止都不像一个正三品的官员,所以包拯认为,这个沈丛良应该是个假的,可是这就有一个问题了,真的沈丛良在哪里?”公孙策疑惑地看着庞统,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个问题你应该能回答吧?” ☆、事情紧急怎料互相算计 庞统露出一个淡淡地微笑,看着公孙策默不作声,直到公孙策觉得气氛怪异,不得不转移自己的视线,他才说道:“公孙大人,你这是在套我的话啊?”沉默片刻之后,他继续说,“不过我愿意。” 公孙策听到他的话,忍不住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道:“其实,你也可以不说。” “为了你,我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更何况现在这种情形,将来的路都未可知,还不如乘我现在头脑还清楚的时候,将事情交代清楚。”庞统不知道他们的处境将会如何,从心底深处来说,他希望一切就这样下去,只有他们俩人就够了,但是他知道他不是这样想的,否则他也不会套自己的话。 “你别这样说,现在还没有到绝境,一切说不定还有转机,我们不应该自暴自弃。”公孙策听出他语气中的懒散和消极,这不应该是他飞星将军应该有的情绪。 “呵呵。公孙大人看来已经有必胜的把握了啊?既然这样,我就更要说了。”庞统看着公孙策笑道,“我没有你的包拯那么有本事,能看出那个沈丛良的破绽,但是说到对鸿都门的了解,我想除了我,大概也就只有赵祯能给你们线索了,不过他会给你吗?” 公孙策微微地摇头,他心里很清楚,皇上是绝对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一个组织的□□告诉自己,现如今也就只有庞统才能告诉自己那些有价值的线索了,也许他们两人综合一下手头的信息,说不定案件就能有重大的进展了。 “鸿都门的门主一直都是神神秘秘的,牛大川也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每次有任务的时候,他都是带着面具出现的,但是我记得一个非常准确的时间,明道二年沈丛良被调到咸阳做陕西都督的时候,一个秘密的组织鸿都门成立了,牛大川就是那个时候被我安排进去的。”庞统背着手在洞内踱起来,眼神时不时地撇一撇公孙策,道,“我从未见过沈丛良的样子,其实很多人都没见过,因为沈翰籍对这个儿子管教甚是严格,他在世的时候从不准儿子外出,后来他死了,加上很多知情人也都被遣散回老家,那些人根本就找不到了,所以其实沈丛良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迷。” 公孙策对沈翰籍父子并不了解,更不要说知道他们的长相了,不过听庞统的话意,难道那个沈丛良就是鸿都门的门主? “我也怀疑过这个门主的身份,只是一直没有证据显示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也一直搁置着,一切也都成为了猜测。”庞统无奈地说道。 公孙策抬起头看着庞统,眼里透着不解的表情,问道:“那你说那些金子是运去咸阳的,你所指的就是沈丛良?” “是的。” “他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公孙策继续问道。 “不是他要,而是他要。”庞统别有深意地说了一句,然后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公孙策。 公孙策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一个名字---赵祯。 显然这些钱都是给皇上的,可是皇上要这么多钱干什么,难道是要做什么大事? “公孙策,我想你应该知道,现在国家的国库已经空虚,他想要做任何事情都很困难,而且国库的钱毕竟不是他个人的,有时候如果要做的什么私事,想必也没有那么简单,但是如果他自己的钱库里都堆满了自己的财产,那么他想做任何事情都轻而易举,比如说除去我。”庞统自嘲地说了一句,他心里很明白,在赵祯的心里,巴不得他早点死掉。 公孙策眼里一丝不忍一闪而过,当他抬头的时候,又恢复了平静的表情,看着庞统说道:“你如果不是有自己的小心眼,他又如何会想要对付你?” “你也觉得我功高盖主?”庞统不悦地问道。 “难道不是?” 面的公孙策的指责,庞统无奈地摇摇头,道:“我承认自己确实有些野心,但是,我并没有想要做大逆不道之事,只是他一直觉得我会那样做而已,所以处处针对我。” “你真不想?”公孙策今天亲耳听到庞统的回答,着实也是让自己感觉到意外。 “你不相信我?” “……” “算了,我就知道说真话反而不会有人相信。”庞统站起身,准备向洞外走去。 “你去哪里?”公孙策在他背后唤道。 “茅厕。”庞统头也不回,走出了山洞。 公孙策的脸却突然变得煞红,这人怎么这么粗鲁,说话一点都不文明。 第3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2节 [庞策]江山美人 作者:灵落红尘 第32节 就在公孙策和庞统冰释前嫌的时候,包拯和展昭也有了不小的进展。 包拯站在当初庞统站过的地方,看着四周那冰凉的墙壁,还有脚下凌乱的马蹄印,道:“这里是?” 展昭查看了一下四周说道:“就是这里,上次我跟踪那个孙红娘的时候,她就是来到了这里,然后就有好多辆马车从这里驶出去,我有跟踪那些马车,只不过马车在一个山洞的拐角处就没有的踪迹。想必是有密道的,但是我没有找到。” 包拯蹲下身子,看着地上深深的车印,对展昭说道:“你觉得马车上装的会是什么?” 展昭也蹲下身子,观察起那些车印道:“我看应该是很重的东西,否则车印不会这么深的,难道是……” “是什么?”包拯绕有趣味地看着他,看的展昭反而不好意思地说,“我就是瞎猜的,当不得真。” “包大哥,会不会是四恶霸私自开采的金子啊?”展昭看着站起身的包拯说道。 包拯眼里的赞许之情一览无遗,他笑意满满地说道:“哟,我们的小展昭现在也变厉害了啊。” “真的是金子啊?”展昭激动地说道。 包拯拍打着展昭抓住自己的双手,道:“我想应该是的。”说完转身在洞穴里打量起来,片刻之后才说道,“只是不知道四恶霸到底是为谁在炼金?而且还是数额如此巨大。” “这一点,公孙大哥在失踪之前就没有查出来,现在连他也……”展昭忍不住眼圈泛红,他心里一直都很自责,总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太过疏忽,公孙策也绝对不会遭坏人毒手,可是他自认为自己还算警醒,怎么可能有人潜入府衙掳走公孙策,自己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呢?这太不可思议了。 包拯停住脚步,转过身拍拍展昭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他的。” 这番话,包拯不仅是说给展昭听的,同时也是说给自己听的,他相信以公孙策的聪明才智,一定会安然脱身的。 包拯在洞穴里仔细的观察起来,墙壁上有许多破烂的小洞,里面还有一些未燃尽的蜡烛,除了一个很大的正厅之外,似乎还有一些侧厅,只不过这些侧厅现在也几乎没什么东西了,除了一些破烂的衣服,和东倒西歪的靴子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别的事物,看到这里狼狈的样子,想必这帮人撤退的很仓促,是什么原因让他们撤退,又是什么人给他们传递情报的? 展昭不敢发出任何响声,包拯思考的时候,最忌讳被人打扰。 许久之后,包拯才不得不放弃地说道:“这里我看是没什么有用的线索了,要不你带我去上次马车消失的地方看看?” 展昭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说道:“好,不过上次我也是夜里跟踪的,现在需要可能要多花点时间才能知道那里的具体位置。” “没关系,我们边走边找,总会找到的。”包拯说完,拉着展昭冲出来山洞。 此时在天水镇上也发生着一件重大的事情,公孙策失踪了,衙门里又一次失去了主心骨,所有的大小事务都是小容在安排,但是今天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前几天跟黄小北大吵了一番,直到今天,这口气还没有咽下去。 自从公孙策失踪之后,衙门里的案子一下子就少了很多,有时候甚至一天都没有一个人来报案,黄小北自是闲暇了很多,小容看不得他总是无所事事,所以总是给他安排一些事情,可是小北除了公孙策给安排的事情会做之外,对小容说的,他一概不理,于是两人一拍不和,自然吵的不可开交,最后还是衙役们多加劝解,才暂时缓解了他们的矛盾,但是从此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任何交集。 这一天,四恶霸的老大马牙虎来到衙门,说是他四弟梅彪龙已经失踪很久了,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希望衙门里的人能帮忙寻找。 小容心里暗暗思量,这秋程虎失踪还没有找到,现在梅彪龙又失踪了,这天水镇里有人喜欢抓人吗?还是说有人拐卖青壮年? 为了帮自己出口气,小容这次让黄小北去调查梅彪龙失踪的事情,原本以为他一定又是诸多理由不去,可是这次却出乎小容的意料,黄小北居然一声都没吭,就带着人出门寻找去了。 小容看着他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和脸上都堆满了疑惑,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黑夜汇合共商绝密诡计 入夜之后,黄小北还没有回来,小容心里暗自高兴,他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城外一座破庙里,几个黑衣人正围在庙前东张西望,突然从黑暗里跳出一个人,熟悉的声音响起:“门主来了没有?” “还没有。” 岚竹从黑暗中走出来,一身夜行衣衬托着她的脸色越发苍白,自从庞统坠崖之后,她憔悴了不少,许是觉得内疚,才会心神不安吧。 “岚妹妹,你就这么着急想见门主啊?”又是一个熟悉的女声悠悠地响起。 “孙姐姐,我可不像你。”岚竹没有回头也知道是孙红娘来了。 “我怎么了,我有背叛门主吗?”孙红娘突然从黑暗里跳出来,冷漠地看着岚竹那比自己还要美丽的脸庞,每次看到她,她都觉得快要窒息了,为什么这么美丽的女人会待在自己的爱人身边? “我也没有背叛。”岚竹等大眼睛,不甘示弱地顶撞道。 “好了,你们都一人少说两句吧,待会儿门主又不高兴。”刺杀公孙策的怪人也来了,想来她们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吵架了,从他的语气中可以听的出来,门主不喜欢自己的手下相互攻击。 “仇九,你不知道。”孙红娘还想再说什么,但是却被一个低沉地男声打断,“红娘,你说的够多的了。” 一个蒙面的男人从他们身后的破庙里走出来,只见三人都毕恭毕敬地唤道:“门主。” 蒙面男人背着手走到他们身后,语气慢沉地说道:“事情都进行的怎么样了?” 岚竹一个步伐上前,懒懒地说道:“我在妓院没发现什么问题,吴明宝想来不是一个贪色的男人。不过我却从一个客人那里听说了一件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什么事?”蒙面人没有转身。 “他说林保荫根本没有死,而是找了个替代品,而真正的林保荫却是躲在暗处,想要伺机翻身。”岚竹平静地说道,“不过这有可能吗?” “不知道。”蒙面人淡淡地语气,让人摸不清楚他的真实想法,突然他转身盯着岚竹问道,“你在那里有没有吃亏?” “当然没有,虽然有些人总是毛手毛脚的,但是我是什么人,岂是他们能碰的?”岚竹高傲地看着蒙面人,自信满满地说道。 “当初让你跟我一起来天水镇,你嘴上说不愿意,背地里却给我来这一出。”蒙面人显然还对当初岚竹自己私自的决定感到不高兴。 “你说没有就没有啦?”孙红娘瞥了岚竹一眼,挖苦道。 “好了,你就少说一句吧。”蒙面人打断孙红娘不怀好意地话言道,“你那里情况怎么样?” 孙红娘不高兴的撇撇嘴,旋即还是故作做镇定地说道:“吴明宝的情况还没有摸清,四恶霸里的梅彪龙好像失踪好多天了,具体情形不知。还有就是那个牛大川,我发现他总是鬼鬼祟祟的,暗地里跟什么人有联系,不知道是谁?” “牛大川是我们的人,你为什么会注意到他?”仇九疑惑地问道。 “是我让她注意的。”蒙面男人突然说了一句,“这么多年来,我们在做的事情,总是有人在皇上得知情形之前就知道我们的计划,我考察过很多人,最后觉得就是这个牛大川比较可疑,所以才让红娘住到他对面的,顺便也是为了试探他的真假。” 仇九诧异地看着蒙面人,然后又看看孙红娘,却见她一副厌恶的表情,于是他低声问道:“那可是找到他的把柄了?” “把柄还没有找到,不过我知道他总是背地里跟踪我。现在看来,他应该已经知道我也是鸿都门的人了。不过他和他的主子应该都在疑惑,为什么一个皇上派来的密探却成为了鸿都门里的人了?”孙红娘的得意之情表现的过于夸张。 蒙面人咳嗽两声,制止了她的张狂,然后淡淡地说道:“当初请求孙大人向皇上举荐你的时候,我可是下了赌注的,这一次因为吴明宝的事情,皇上肯定会对我有所怀疑,也必然会派人来调查我,与其让别人来,还不如让你来,最起码可以为我们争取时间为自己洗刷冤情。” 孙红娘突然没有声音,她闷闷地退到一边,看了看在一旁事不关己的岚竹,心里不由一动,抬头看着蒙面人说道:“门主,你说这次的事情,会不会是庞统在背地里捣鬼的?借皇上之手,将我们铲除?” “不会的,绝对不会是他。”岚竹突然高声说道。 蒙面人盯着她那涨红的双颊,冷冷地说道:“你忘记我当初跟你说的话了,我们和他不是一条路上的,你最好能摆好自己的位置,不要动不动就对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动心。” 孙红娘在一旁洋洋得意,终于报了一口恶气,心里觉得舒坦很多。 蒙面人转过身,走进破庙里,他没有说一句话,跟在他背后的人也是一声不吭,只是默默地跟随着。 破庙里有一个已经破败不堪的泥菩萨,面前的蒲草已经烂如稻草,一盏蜡烛发出悠悠的光芒,蒙面人走到蜡烛旁,轻轻地撩拨一番,屋子里一下子就亮堂了许多。 “暂时先不管那个背后算计之人是否是庞统,现在对我们而言找到吴明宝也是正事,只要能找到他,那么皇上面前,我们也就好交代,那样也能保住鸿都门了。”蒙面人转过身,看着岚竹问道,“马牙虎他们那边的事情是不是都办好了?” “差不多了,还有最后一次转运,他们的任务也就都完成了,到时候,岚竹知道怎么做。”岚竹轻蔑地一笑,眼里满是杀机。 “那就好,我希望不要留下任何一丝线索让别人找到我们。”蒙面人道。 “门主放心,他们有把柄在我们手上,就算被抓,想必他们也不敢供出我们,而且一直都是我跟他们单线联系的,到时候就算是他们被抓,自然也不会牵扯到门主。”岚竹冷冷地说道。 “我也不想失去你。”蒙面人不再看岚竹,而是低头说道。 孙红娘的眼里顿时喷出火花,自己跟着他这么多年,到头来还不及一个跟他仅仅两年的女人,她心有不甘,这对她不公平。 岚竹没有说话,她也没有看蒙面人,而是转头看着庙外那深邃的黑暗,对他说的话,她没有任何感动,也许是因为自己心里已经有别人了,再也无法装下他,虽然那个占据自己心灵的人,跟自己仅有一面之缘,但是感情就是这么奇怪,有些人天天相看,自己没有感觉,但是有些人却只要见一面,就会自己念念不忘一辈子。 气氛就在这样怪异的时间里慢慢的流逝着,几个人最后终是没有继续就刚刚的问题讨论下去,当他们各自离去之时,蒙面人又吩咐了一番,大家也都会意地相应离去。 就在外面在为了各自的计划相互算计的时候,公孙策和庞统的日子却是过的相当逍遥。 这几天公孙策终于见识到寒谭的厉害,难怪自己当时掉进去的时候会失去了意识,看着那袅袅升起的白雾,虽未近前,但也已经觉得寒意侵身,冷的有些受不了了。 “你当初救我,也不怕会跟我一样丧命啊?”公孙策盯着寒谭,语气不悦地说道。 “为了救你,我已经顾不得了,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庞统总觉得自己不会说那么些甜言蜜语,不会对女人表示过多的好感,一直都觉得,只要是他想得到的,那么就顺其自然的拥进怀里,根本不需要说太过的好话,但是这一次他却对公孙策说了自己一辈子都没说过的话。 公孙策转头看着他,眼里有满满的感动,一直以来他都告诉自己,他是一个男人,一定要保护自己喜欢的女人,对木兰如此,对小风筝更是如此,但是自己在面对他的时候,却总是成为被保护的那人,而自己好像也不排斥这样的感觉。 “事实证明,只要想做,就一定能做到。”庞统俯下身子捡起一朵已经枯败的花朵,拿在手上摆弄起来。 “这是什么?”公孙策看着他在摆弄的花,疑惑地问道。 庞统笑着举起那朵已经泛黄的小花,掂量之后说道:“别小看它,这就是救你命的解药。”说完将花递到他的手心,一股淡淡的清香弥漫开来,公孙策感觉心里暖暖的,就像升起一团火炉。 “这真是神奇。”公孙策也不禁摆弄起这朵奇怪的小花,头并未抬起,说道,“是你发现的吗?” 庞统没有说话,而是蹲下身子,观察起寒谭边的花草,他不明白之前不是一直都长的挺好的吗,怎么这几天反而出现了衰败的迹象,到底是什么原因? 感觉到庞统的心不在焉,公孙策也不禁蹲下身子,看着周遭的一切,很快他也发现了不对劲,那些原本应该生机盎然的花草,现在却有些耷拉了下来,完全失去了原先该有的精气神,公孙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甚至都没有想到自己也许会因此而丧命,可是庞统在一旁却是忧心忡忡。 “怎么了?”公孙策觉得不太对劲,他忍不住问道。 ☆、暗探山洞似有一线收获 黄小北他们天色已经全黑却还未归,小容见也没啥事,早早的就将衙门的门关上了,他慢悠悠地向后院踱去,一路上心事重重的样子,脚下也因为不小心差点摔倒。 后院的池塘边坐着一个人,看不到正面,只见此人后背宽厚,穿着一件衙役装扮的衣服,似乎正在等小容的到来。 不等小容上前,他就张口说道:“事情怎么样了?” 小容沉着脸坐到他面前,半晌之后才说道:“你不应该杀梅彪龙的。” “不杀他?难道让他中庞统他们的计策吗?”那人不屑地说道,“现在他死了,又有谁知道那个在停尸房已经腐烂,不得不埋进泥土的无头尸身就是梅彪龙呢?” “虽然说公孙策他们现在不知道,但是包拯来了,难保他查不出真相。”小容面色凝重,语气有深深的不满,道,“不就是怕他们知道你的事情吗,方法有很多,不一定要杀人。” “怎么,你现在倒是变得心软不少啊,是不是跟在公孙策身边,你也变得跟他一样了。”那人言语里有淡淡的恨意,良久之后却变得有些愤怒,“那人是怎么对我的,你比我更清楚,怎么现在变得犹犹豫豫的,难道仇就不报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容面有愧意,手足无措地说道,“我从来没有说过不报仇,只是,方法是不是可以不要这么血腥?” “他们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和加注在荣恩将军身上的伤害,我都要一并讨回来。”那人突然站起身,语气激动地说道,“以后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那人说完,径直绕过小容,向池塘后走去,徒留小容在原地自怨自艾。 自从梅彪龙失踪之后,四恶霸每天都在天水镇和四周的山头寻找,可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万般无奈之下,他们只得来衙门报官,之前为了给公孙策制造麻烦,他们每天都找人来衙门报官,现在公孙策已然失踪,这件无聊的事情也就不用再继续做了。 岚竹来找马牙虎的时候,他正跟两个弟弟探讨如何继续寻找梅彪龙,见到岚竹,马牙虎立刻将两个弟弟打发走,然后将她请进书房。 “我想知道,最后一次的货,你们准备什么时候交给我们?”岚竹边说边在桌边坐下,然后盛气凌人地看着他。 马牙虎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寻找梅彪龙,根本没有时间去理会运金的事情,听到岚竹的话,他一下子慌了神,立刻说道:“我们尽快,尽快。” “尽快是什么时候?我希望能有个确切的时间,因为这里我也不会呆太久了。”岚竹盯着他,眼里的不满显示出自己的不耐烦。 “你们又要走?”马牙虎有些意外,他关切地问道,“那当初答应我们的事情……” “放心,我说到做到,只要你们也能说到做到。”岚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眼角瞥了他一眼说道,“我希望下次我再来的时候,你能给我一个确切的消息。” 岚竹说完刚准备转身离去,突然又转身对马牙虎说道:“我觉得你们没有必要再去找梅彪龙了,我想他大概已经死了,再继续找只是浪费时间。” 马牙虎愣在原地突然问道:“是不是你们……” 岚竹并未转身,笑着说道:“我们?试问杀了他对我们有什么好处?”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 马牙虎看着岚竹消失的方向,气急败坏地一锤手自言自语道:“做完这一回,看你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其实货已经全部准备好,但是因为这是最后一次,马牙虎和商仇都觉得,如果让岚竹轻易的就将货带走,那么他的要求和条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真正兑现,所以他们一直在拖时间,希望能拖到岚竹她们的耐心用完了,到时候才可以站出来谈条件,原本这样想也是无可厚非的,但是他们却不知道岚竹的背后其实有一个更狠的角色。 黄小北没过几天就又回到了衙门,当小容再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心里不由一怔,脸上装出一个欣喜的表情问道:“怎么样,找到了吧?” 黄小北垂头丧气地坐到一边,拿起桌上的水杯就一口饮尽,叹口气说道:“没有,把周围的山头都翻遍了都没有找到,妈的,这人难道人间蒸发了啊?” 小容沉下脸,不高兴地坐到他对面,摸摸自己的指头,轻蔑地说道:“找了这几天,就这结果?现在公孙大人不在,这里我说了算,我看你还是继续寻找吧,找不到就别回来了。” 小北恨恨地看了他一眼,极不情愿地说道:“你一直都看我不顺眼,我想请问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你乃不详之人,先是秋程虎失踪,现在又是梅彪龙失踪,这一切都是你来了以后才发生的,试问我该如何想?”小容瞥了他一眼,继续摆弄自己的手指。 “你……”小北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以前有公孙策一直在帮自己,现在公孙策也失踪了,他的日子真是越来越不好过了。 黄小北虽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是他还是不得不继续寻找梅彪龙,只是这次又多了一个任务,那就是寻找秋程虎。 展昭带着包拯找到秘密山洞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以后的事情了,包拯一眼就看出门边一个凸起的地方就是暗门的机关,所以很轻易的就打开了密室的门。 跟上一次相比这个密室要大的多,想必曾经住过很多人,地上也是凌乱不堪,有用的没用的东西扔了一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许久没有打开,密室里一股怪异的味道,展昭掩着鼻子走在前面,包拯小心翼翼地跟在其后,当展昭证明确实无一人之后,包拯点燃了残存的蜡烛。 密室里一下子亮堂了很多,包拯相信,在这里他一定会有所收获,于是仔细的观察起来。 “展昭,你上次来的时候,有没有进来过?”包拯一边查看四周,一边不经意地问道。 展昭跟在包拯身后,也四处看看,道:“没有,那时候这里还有很多人,我确实没机会走近,就是远远地看了看而已。” “有很多人。”包拯自言自语道。 地上凌乱的车辙印说明,这里曾经停过很多马车,而是驶出去的马车从印记上来看,似乎比他们在上次那个山洞看到的印记要浅很多,难道说那些金子是在这里被分开几个车装的吗?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大费周章呢? “包大哥,你快来看。”展昭的声音在另外一边响起,包拯立刻扔下拿在手中的破靴子,向他跑过去。 展昭手上拿着一张被烧的只留下一角的碎纸递给包拯道:“包大哥,你看。” 包拯结果那张所剩无几的碎纸,凝神寻思起来,纸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而且又因为被火熏过,所以原本还可辨的文字,此时此刻也变得几乎无法再见了,包拯将纸拿出洞门,在阳光的映照下,勉强看清楚几个字。 “十五日,速,竹。” 包拯边看边读,展昭跟在他身后,不禁问道:“这什么意思啊?” 包拯将碎纸小心翼翼地放进衣袖,转身对展昭说道:“你在哪里找到这个纸条的?” 展昭将包拯带到一个火盆前,指着已经燃烧殆尽的一堆黑色灰烬说道:“就是这里,我用剑挑了两下,就看到这个掩藏在最下面的半张纸了。” 包拯蹲下身子,用手拨弄着那些灰烬,直到确定肯定没有别的留下之后,才站起身,掸掸的手说道:“我们再去看看别的。”说完向一张案桌样子的桌子走去。 桌上也是凌乱不堪,看样子,这些人撤退的时候也是仓促,可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些人如此狼狈的撤退呢?上次的那个山洞,还有这个山洞,显然他们都已经放弃了,但是这大山中还有多少这样的山洞,自己还不得而知,丢弃了这里,他们又会去哪里啊? 包拯翻看那些看似无用的纸张和地图,他每一张纸都反反复复地观察,突然一个红色的标志引起了他的注意,看样子这张地图应该就是天水镇和周边群山的标示,这座山似乎很大,不认识的人,确实很容易迷失方向,有一张地图想必会给自己带来很多方便,既然这些人也需要地图,显然他们肯定不是当地人,那么他们会是哪里人? 红色的标示在一座悬崖的峭壁处,这些人为什么要将这个没有任何关系的地方标这么显著的符号?包拯不由陷入沉思。 “包大哥,还有一个密室啊。”展昭突然叫道,将包拯一下子惊醒,他赶紧收好地图,找到那个掩藏在密室中的密室。 展昭在前面小心翼翼地探路,很快就走到一处不是很大的房间里,这个房间的四周都有一个像烟囱一样的东西,通向外面,地上筑有一个很大很大的熔炉,看样子曾经有什么人在这里炼化过什么东西,包拯沿着熔炉四周看了看,在环顾四周说道:“展昭你觉得这里原本应该是干什么的?” “不知道。”展昭看着眼前的一切,疑惑地问道,“会不会是炼兵器的啊?” 包拯将头伸到熔炉的里面,仔细地看起来,如果是炼兵器的,根本不需要这么大的熔炉,虽说自己也不是很懂,但是索性在京城的时候,曾经见过宫里的炼金房,他们似乎就是这么大的炉子,难道这些人是在这里铸黄金? 看到包拯的表现,展昭不解的地问道:“包大哥,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现在还不好说。”包拯抬起头,看了看四周说道,“走吧,我们出去,这里大概也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包拯和展昭经过一天的查找,却再也没有发现什么有线索,于是包拯最后下了一个决定,回天水镇,事情是在镇上发生的,现在只有回去,因为所有的对手都隐藏在天水镇,公孙策既然不在,那么自己就代替他,帮他找到这些人。 ☆、花草枯败奈何公子临危 就在包拯和展昭正找的晕乎乎的时候,公孙策的情况急转直下。 寒谭边的花草不知道什么原因,几天的时间就全部都枯萎了,原本借此保命的公孙策面临着一生中最大的挑战。 看着庞统一遍又一遍的将那些花草抱进山洞,公孙策坐在床边淡淡地说道:“别忙了,都枯了还有什么用啊?” “可以在你危急的时刻,保你一命,我可不想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命,最后又倒在我面前。”庞统边走边说,眼睛根本就不看公孙策,心里只寻思着救他的命。 “我哪那么容易就倒下啊?”公孙策轻蔑地一笑。 庞统停在洞口,回头看了他一眼,终是没有说话又走了出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庞统好不容易将那些花花草草的都抱进了山洞,公孙策却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堆得高高的花草,道:“你真觉得我会死吗?” “不准说那个字。”庞统走到他身边,使劲地抓住他的双手说道,“有我在,绝地不会让你死的。” 公孙策看着庞统,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无奈地说道:“你说不会就不会吗?你以为你是地府阎罗吗?” “阎罗很大吗?有没有皇帝大?”庞统说道。 公孙策看着他的眼神,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不是说你不会大逆不道吗?” “为了你,也许我会破了自己的规则。”庞统低头感受着公孙策那冰冷的双手,叹口气说,“好冷啊。” 公孙策轻轻地抽出自己的双手,不悦地歪在一边,眼神里有很多复杂的情愫,道:“你知道我现在怎么想?” “我知道,不过我不想说,”庞统执意地抓起他的双手,低头说道,“现在我们能否出去都未可知,我又如何能谋朝篡位?” “万一出去了呢?” “我从来不想万一的事情,我只看眼前。” 公孙策转过头,严肃地看着庞统说道:“我不希望自己成为那个祸国殃民的罪人?” “呵呵,就算是祸国殃民,那也是我庞统,跟你公孙策又有何关系,夺天下,坐天下的是我,又不是你。”庞统笑着说道。 “你确定?” “我确定。” 公孙策坐直身体,低头看着自己被握紧的双手,淡淡地说道:“答应我,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情,你都绝对不会做千古罪人。” 庞统低头沉思,没有回答,公孙策抬头看着他,急切地说道:“答应我。” “我答应你。”庞统的声音很低,低到都快听不见了,公孙策知道他心有不甘,但是只要自己还活着,他就绝对不会让他走上不归路。 公孙策深深地松了口气,咳嗽两声说道:“我饿了。” 庞统抬头看着他苍白的没有一丝红润的脸颊说道:“我现在就去准备。” “我跟你一起去。” “算了,你还是休息吧,我一个人就可以了,现在外面比白天的时候要冷的多。”庞统说完,放开他的双手,转身又扔了一根木头进火堆。 谷底吃的东西并不多,偶尔会有一些小动物从上面掉下来,那时候他们吃的就好一些,但这种时候并不多,如果没有这样的运气,那么庞统总是去山丘边的树林里摘一些野果子,或者挑一些能吃的野菜,庞统参军的时候,学到了很多在危急时候能让自己活下去的技能,他从没想过做将军之后,居然还有一天会用到。 吃的倒是好解决,可是喝的水就比较困难了,寒谭里的水是肯定不能给公孙策喝的,之前要喝水,他都是从悬崖边接溪水,无奈那些从悬崖边渗透出来的溪水毕竟有限,索性前段时间因为下雨,庞统就挖了几个深坑,储存了一些雨水,想必短时间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以后呢?如果再找不到出路,就算公孙策不会因为寒疾而死,他们也会因为饥渴而死。 这些,庞统不敢告诉公孙策,就怕一个小心说出口,会让他丧失生存的勇气。 …… 夜色已深沉,包拯还没有休息,他将收集来的线索都摊在面前的案桌上,从今天早上回衙门之后,他就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仔细的研究那张看起来有些怪异的地图。 这个悬崖边被红色标注的记号到底是表示什么意思? “包大哥。”正想着,展昭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吧。”包拯想的头有些痛,于是他站起身,冲着门外叫道。 展昭高高兴兴地端着一盘子饭菜走进来,顺手放在桌上说道:“包大哥,你一天都没吃饭了,快来吃点吧,小蛮姐姐做的呢。” “小蛮。”包拯重复了一句,就从案桌边走到桌边坐下,看着面前的饭菜,笑着说道,“真的是她?” “当然是真的啊。”展昭昂起头说道,“看吧,小蛮姐姐还是对你最好了吧?那个庞统不知道到底要掺和什么?” “庞统?”包拯抬头疑惑地问道,“这跟庞统有什么关系?” “包大哥,你不知道,这次小蛮姐姐居然是跟庞统一起来天水镇的呀,你说这是不是很古怪?”展昭抓起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不高兴地说道。 “小蛮是跟庞统一起来的?”包拯放下筷子,盯着展昭问道,“她自己怎么说这件事的?” “她就说是偶遇,谁信啊?”展昭端起水杯又放下。 “也许真的是偶遇呢?”包拯不再吃饭,而是看着眼前的饭菜发呆。 “这怎么可能,哪有这么巧啊?”展昭反驳道,可是当他看到包拯那不自然的脸色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于是舌头打结地说,“那个……,那个……说不定真的是偶遇,是偶遇。” 展昭看到包拯没有吃饭,心里觉得不是滋味,当他看到案桌上的地图时,高兴地站起身,走到案桌边,拿起地图问道:“这是什么啊?” 包拯这才回过神,看到展昭手中的地图,也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指着地图上的红色标注说道:“你看这倒是什么地方?这些人将这里画出来,肯定就说明这里非常重要,你知不知道在哪里?” 展昭看了又看,最后才肯定地说:“没去过,我还真没去过。” “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展昭放下地图,看着包拯说道。 包拯站到案桌前,再一次拿起那张地图,左右看起来,有了地图像找到那里肯定很简单,关键现在是要不要带人一起去? 最后包拯还是下定决心,带着展昭一起去看看,既然对手将它标出来,那么不管是陷进还是线索,他都不能放过。 就在包拯跟展昭准备离去的时候,黄小北回来,他还带回了秋程虎的尸体,已经腐败不堪,面目都无法分辨。 包拯观察着尸体,一眼就看出他是摔死的,应该是被人推下悬崖的,包拯一边检查尸体,一边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秋程虎的尸体?” 黄小北眼里还有淡淡地泪花,语气哽咽地说道:“他是我们的大哥,我当然知道就是他,比如这身衣服,比如他手上的指甲,都表明这就是秋大哥。” “他指甲怎么了?”包拯抓起秋程虎的手,仔细的检查起来。 “大哥的十根手指甲都跟别人不一样,你看它们都是灰色的,而且大哥应该很爱干净,所以指甲总是剪的特别特别短,再有他是九指,右手的小指因为年轻的时候喜欢赌博,被家里人砍掉的,这些不都说明他就是秋大哥吗?”小北指着尸体的右手解释道。 包拯看着尸体上的指教确实犹如小北所说,于是轻轻地放下手,再一次看着那没有人形的尸体,叹口气说道:“看来,这真的是秋程虎无疑了。” 包拯围着尸体转了两圈说道:“从表面来看,此人是坠崖而亡……” “包大人,你可真是厉害啊,居然一眼就看出来了,我们真的是在望风崖底发现他的。”黄小北一脸钦佩地看着包拯。 “其实这很简单。不过这尸体我要好好检查,你们都下去吧。”包拯再一次蹲下身子,继续仔细的检查起尸体来。 待到所有人都离开,展昭这才低声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去那里?” “等我看清楚这一切之后。”包拯说完,不再开口,他相信尸体也同样会说话。 …… 第二天又是一个晴朗的天气,现在空气中的暖意已经越来越明显,夏天快到了。 公孙策和庞统失踪已经是好多天了,牛大川的客栈也好几天没有开业了,门主给他的任务,他一直都没有完成,而这几天,门主又差人来催,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原本只是来监视林保荫,并收集他贪污受贿的证据的,可是现在这一切都随着林保荫的死,而无处可查。 但是门主要求他找到林保荫家里藏着的当初双方往来的信件,他也没有找到,林府是曾经进去过很多次,甚至有一次还顺便救了公孙策,但是却还是对林保荫收藏信件的秘密场所,不甚了解,眼看着鸿都门在天水镇的任务即将完成,可是自己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这一次怕是门主也不会放过自己了。 孙红娘是鸿都门的人,这一点他却是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皇上派来的密探会变成鸿都门的人,这到底是皇上在搞鬼,还是门主在搞鬼。 上次庞将军明明已经安然回转京都了,可还是被公孙策给请了回来,到底是什么人将嫁祸他的信件放在林府的,会不会跟门主又关系? 以前鸿都门不管有什么事情,门主都会叫上自己,可是自从来到天水镇,门主就不经常找自己了,是对自己完全放心,还是对自己完全不放心? 牛大川坐在自己的床边一遍又一遍的寻思着那些不合理,还有回忆自己是否哪里做的不对,越到最后关头,自己越不能出错。 ☆、终有所获不想公子病倒 正午太阳照耀谷底的时候,庞统将公孙策扶出洞穴,初夏的太阳已经开始散发威力了,晒着太阳,让公孙策觉得浑身暖洋洋。 “真舒服。”公孙策抬起苍白的脸庞,闭上眼睛,正对着太阳,庞统站在他面前,不由地看呆了。 在太阳的照射下,公孙策周身都散发出独特的魅力,一股子灵气让他看上去就像不沾染世俗尘气的仙人,庞统有些恍惚。 “怎么了?”公孙策睁开眼睛,看着庞统发呆的表情,笑着问道,“你不觉得很舒服吗?” 庞统面露些许尴尬,转移视线,看着远处说道:“我又不冷。” 公孙策呵呵笑道:“你的意思是我太娇弱吗?” “当然不是。” “来,去那边坐坐吧。”公孙策主动地拉住庞统的手,向远处的山丘走去。 庞统挑选了一处最柔软的地方,公孙策慢慢地坐下,面前是一片不大的树林,看上去都是一些自己不认识的树木,他不由淡淡地笑起来,原来他公孙策也并非博学,最起码这谷底的这些个花花草草的,他一个都不认识。 “好了,你也累了,休息一下吧。”庞统拉着他的手,将他拥进自己的怀里。 公孙策并没有拒绝,他自然的将头依在他的肩头,笑着说:“我不累,这里好美,真不想离开。” “怎么,你觉得我们还能出去不成?”庞统看着远方,不禁笑出声,他总是这样充满希望。 公孙策知道自己确实是太乐观了,忍不住叹气说道:“唉,是啊。出去谈何容易。” “你后悔吗?”公孙策突然抬起头,正色地看着庞统问道。 “什么?”庞统不明所以地转头看着他。 “当你纵身跃下的时候,你后悔吗?” 庞统眼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满眼都是温柔的笑容,道:“不后悔,如果当时我绝尘而去,才会后悔。” 公孙策感动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庞统似乎已经从他的眼里读懂了一切,他的手不禁搂的更紧,就怕一个闪失,他就这样消失了。 两个人很自然相拥到一起,公孙策心里明白,自己的心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沦陷,只是今时今日,他才真正放开了一切,不再为自己的矜持,为那些人伦礼教所束缚,因为那样对他也不公平,为了自己,他付出了很多人都无法付出的代价,他不应该辜负。 “庞统,就让我们一直待在这里直到终老吧。” “好。” 谷底的阳光越来越暗,最后完全暗了下来,公孙策趴在庞统的肩头睡着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总是天一黑就会犯困,一犯困就会睡着,难道是要将以前没有睡足的觉都补足吗? …… 包拯很快就发现了尸体上的秘密,他没有任何表情的叫人将尸体抬走,然后转身对展昭说:“好了,我们现在可以去了。” “包大哥,你看出什么问题了?”展昭小声地问道。 “现在不可说,我们还是先找到那个红色标注的地方吧。”包拯拿出衣袖里的地图,展开看了两眼之后说道,“走。” 有了地图的指示,包拯和展昭很快就找到了,原来红色标注的地方正是绝情谷。 包拯看着地上一排凌乱的脚印,还有悬崖边绳索留下的痕迹,他不禁眉头紧锁,看样子,这里曾经打斗过,他转过身对也在观察的展昭说道:“这里是不是跟我们上次找到的山洞离的挺近的?” 展昭看了看远方,旋即点头说道:“是的,离得不远。怎么了?” “没什么。”包拯继续低头寻找着,他相信如果这里就是他出事的地方,他肯定给自己留下了线索。 他慢慢的向前探索,仔仔细细的查找起来,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不觉就走到了悬崖边,展昭立刻上前,拉住包拯说道:“包大哥,小心。” 崖边的碎石哗哗地掉落,包拯感受到了一丝凉透心谷的寒意,让他不禁打了个寒战,说道:“好冷啊。” 展昭也感觉到了一股寒气,忍不住探出头去看着谷底问道:“是啊,现在都六七月了,可是这里怎么还这么冷啊?” 包拯紧了紧领口,远离崖边,刚刚他看到下面一处翘起的树枝上挂着一截翠绿色的布带,仿佛是公孙策上次来天水镇时多穿的那件衣服,但是他不敢确定,于是他叫过展昭说道:“展昭,你看看,下面那棵树上的布带能不能拿到?” 展昭探出头看了看,然后笑着说道:“小意思,你等着啊。” 很快展昭就将一个长条布带捡上来,刚跃上崖边,他就忍不住哆嗦地说道:“好冷啊。” 包拯赶紧接过布条说道:“你看,这像不像公孙策的?” 展昭仔细地看了又看,不确定地说道:“好像挺像的,不过我不确定。” 是啊,光凭一根布条根本无法断定是不是公孙策,但是这里如此寒冷,对于公孙策那种畏寒的体质,如果真的掉下去的话,还会活命吗? 可是地上的绳印,还有这凌乱的脚印,都让他不得不这样去想。包拯从怀里拿出地图,将它摊在地上,仔细的察看起来。 “包大哥,还要看什么?”展昭也移到他的身边,蹲下身子,看起地上的地图。 “我也不知道。” 包拯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要找什么,如果公孙策真的被奸人陷害而掉下去的话,他肯定已经死了,可是自己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他会死。 “展昭,上次你说,庞统也失踪了是吗?”包拯突然抬起头,问道。 展昭吓了一跳,脱口而出:“是啊,一起失踪的啊。” 公孙策和庞统一起失踪,他们两个人会在一起吗? 庞统武艺高强,这地上凌乱的脚步会不会是他跟那些人打斗的时候留下的?公孙策如果掉下去的话,他会不会也掉下去了?他们会死了吗? 包拯突然站起身,走到崖边问道:“我们能下去吗?” 展昭立刻走到他身边,也看着崖底说道:“包大哥,我没有这个能力啊,这山谷都不知道到底有多深,就算是我会武功,可还是不敢轻易下去,你看这崖壁上,如此陡峭,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真的没办法下去,不过你为什么要下去啊?难道……” “我怀疑公孙策和庞统都掉下去了。”包拯平静地说道。 “包大哥,这不可能。”展昭立刻反驳道。 “为什么?” “如果公孙大哥真的跟庞统在一起的话,那么绝对没有人能近公孙大哥的身边,庞统的武艺非常高强,我想这世上能胜他的人真的不多,就算是我也估计就是勉勉强强打个平手,而且我还必须出尽全力。所以他们怎么可能两人都一起掉下去?”展昭虽然并未跟庞统交过手,但是就凭他那几次无声无影的靠近自己,这一点在现今江湖上能做到的人几乎已经没有了。 包拯不由沉思起来,他收起地图,沿着崖边,慢慢地走来走去。 为什么会有绳索的痕迹,为什么这个痕迹如此之重,为什么崖边上还有被倒砍打的痕迹,难道…… 包拯好像突然想清楚什么,他兴奋地说道:“如果那些人以公孙策做威胁呢?庞统会就范吗?” 展昭不再说话,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现在包拯提出来,他还是不能相信:“包大哥,那庞统是什么人啊?用公孙大哥威胁他,他就会就范?这绝对不可能,我想就算是用他老子庞太师威胁,我估计都没用,他的心里只有他自己,在他眼里别人的生命都如草芥一般。” 庞统绝对不是一个自私自利之人,这一点当初在欢喜镇跟辽人对峙的时候,包拯就已经知道了,他相信为了救公孙策他一定会出手,而且一定会不顾一切。 “好了,我们先回去吧,明天多找几个人来看看,想想办法,看能不能下去看看。”包拯说着,看了看谷底之后跟展昭一起离开,他要好好寻思一个好的方法。 公孙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寒疾越来越严重,庞统几乎已经不能离开他半步,枯黄的花草几乎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而外面寒谭的寒意似有越来越烈的样式,公孙策已经不再出洞,除了惧怕寒谭的寒意之外,他也已经没有力气再挪动半步了。 庞统将自己的衣服全部都披在公孙策身上,但是他还是冷的发抖,庞统没办法,只得将他紧紧地搂紧怀里,担忧地说道:“你说该怎么办?” 公孙策挤出一个笑意道:“放心,死不掉,我还这么年轻,这么聪明,肯定不会死的。” 庞统实在无法笑出来,他只能不断加重自己手臂的力气,恨不得将他挤进自己的身体。 公孙策感觉到他浓浓的担忧,但是却无能为了,只好顺口说道:“既然这些花闻着已经没用了,要不就煎药喝吧。” 庞统感觉灵光一现,他立刻放开他说道:“可是如果有毒怎么办啊?” “喝也是死,不喝也是死,还不如试一试。”公孙策笑着说,“喝死了也省的我活受罪。” “不许胡说。”庞统抓紧他冰凉的双手道,“你一定不会死的,我绝对不会让你死。”说完,他站起身将枯黄的花草都收集起来,向火堆走去。 不管这是不是一个解救他的方法,他都一定要试试,如果失败了,那自己也就跟随他而去,绝不苟活人世。 看着面前庞统煎好的药,公孙策迟迟没有伸手,反倒是庞统利索地端起药,自己喝了一口,道:“嗯,还不算难喝。” “你怎么就喝下去了,如果有毒怎么办?”公孙策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公子获救不想将军失踪 “如果有毒,那就让我死在你前面吧,省的你死的时候我心痛。”庞统苦笑地说道。 公孙策端过庞统递过来的药,强挤出一丝笑意说:“怎么,你认为你这死在我前面,我就无所谓了?” 庞统听闻他的话,居然无话可说,因为话音里那淡淡的哀伤,让他觉得心情低落,为什么事情总是要发展到这种时候,才会让人觉得活着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那些太平无事的日子里为什么不知道珍惜,他心里默默发誓,从今往后他会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 经过多天的修养,公孙策觉得身体好了很多,他也能每天陪庞统一起坐在山丘上,看那可怜的阳光从自己眼前急速飘过,然后又看着谷底渐渐暗沉下来。 “你说,这片小树林的尽头是什么地方?”公孙策指着不大的一片林子问道。 “是又一个悬崖。”庞统淡淡地说道,“如果我们头顶没有这许多的树,我想这里会暖和很多。” 公孙策抬头看着那些崖璧上长出来的浓密的大树,将他们的头顶几乎遮去了一大半,他不由地感叹道:“好繁茂啊。” 第3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3节 [庞策]江山美人 作者:灵落红尘 第33节 “你的武功不是很好吗,可以上去吗?”公孙策笑着抬头说道。 “不行,太高,我试过了。”庞统站起身,也抬头看着那些茂密的树枝,看上去似乎离自己并不远,但是他试过好多次,每次都是差一点就可以,可最后还是掉下来了。 公孙策也站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潮湿光滑,显然不容易借力,但是就这样腾空,似乎确实是难了点,他不由低下头,沉思起来,如果能有根绳子是不是会好一点,可是那跟绑自己的绳子似乎短了点。 “算了,别想了,顺其自然,不要强求。”庞统将手搭在公孙策的肩头,似乎安慰道,“能不能出去,真的不重要。” “是的,不重要。”公孙策附和着,说完转头看着庞统笑了。 时间悄悄地流逝着,用一种公孙策和庞统都没有察觉到的方法,谷底的生活让他们觉得身心愉悦,特别是在公孙策的身体越来越好之后,公孙策不再抗拒他,庞统的内心坦然了很多,他们几乎每天都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甚至忘记了尘世的烦心事,忘记了案子,忘记了野心,他们的眼里都只有对方,但是幸福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当公孙策看到包拯和展昭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忘记了兴奋,忘记了回应,仿佛听到自己心里咯噔一声似是什么被砍断了,流出不多不少的鲜血。 “公孙大哥,你果然没有死啊。”展昭看到公孙策,开心地上前,一把抱住他。 包拯平静地站在他面前,看见不远处的庞统,似乎明白了什么。 “包拯,展昭。”公孙策不信任地看着面前的两人,他们终于来了。 想当初刚刚掉下来那会儿,他几乎每天都盼望着能有人来救自己,但是现在他已经心灰意冷,安于现状,他们为什么又来了? “公孙大哥,我们来救你出去。”展昭开心地放开公孙策,然后拉着他的手准备离去,对不远处的庞统视而不见。 当庞统看到包拯的那一刻开始,他知道那些心灵相通,快乐无忧的日子一去不回了,此时此刻他都能想到,出去之后公孙策会怎样对自己,态度会怎样转变,这是自己觉得最最心痛的地方,所以他抗拒被人救,抗拒自寻出路,可是救星还是毫无预兆地到来了,现在除了接受,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包拯走到庞统身边,微笑地说道:“这么长时间,谢谢庞将军对公孙策的照顾,以后就由我们来照顾他吧。”说完,微微躬身之后离开。 公孙策被展昭拉着,却不时回头看向庞统,他还站在原地,没有离去的表现,他不禁停住自己的脚步,想去叫他,却被包拯拉住,道:“不要去,他离开不离开,不是你能左右的。” 公孙策看着包拯的眼神,那里一如荡起涟漪的水面般难解,他的意思是让自己跟庞统不要有任何联系吗? “公孙大哥,你管他走不走啊,最好啊,他别走,就老死在这里算了,省的出去祸害百姓。”展昭拉着公孙策向来时的山洞走去。 公孙策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包拯的眼神,他还是咽下了自己想说的话,只得任由展昭拉着自己,仿佛木偶般的向前走去。 他心里感觉到空落落的,好像一个特别珍贵的东西被人丢弃,并且离自己越来越远。 庞统看着被展昭拉走的公孙策,唇角稍稍上扬,无奈地一笑,跟能出去相比,自己又算的了什么,对他而言,自己只不过是他寂寞时候的一颗棋子罢了,现在寂寞不再了,自然可以甩他甩的远远的,庞统冷哼一声,自言自语道:“既然你有自己的重任,那我也就绝不放弃自己的野心,我倒想看看,你将如何为我脱罪。”说完,他一个跃起,轻松地跟了上去。 站在包拯他们来时的山洞前,公孙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周围自己找过很多次了,从来都没有发现有这个暗门啊,现在怎么平白无故多了这么个门啊? 包拯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将他领到门内,指着一个拇指大小的凸起说道:“这个暗门是从里面打开的,你当然找不到。”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啊?”公孙策忍不住问道。 “这个啊……”展昭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包拯打断道,“好了,等出去再说也不迟。” 公孙策又一次走到门边,看了看眼前这美如画的景色,心里有些不舍,在这里他有过很多的第一次,不管将来时光如何转变,他都绝对不会忘记,不会忘记这里的一景一色,不会忘记这里的一人一情。 但是很快他却发现,庞统并没有跟上来,为什么,难道他不想离去吗? “公孙大哥,走吧,以后如果有时间,你还可以来的。”展昭拉着公孙策一头扎进山洞。 山洞里很黑,不过幸好,展昭带着火把,他在前面一步一步的领着公孙策,小心的向前走去,一路上都很湿滑,一不小心就会摔倒,公孙策虽然很小心,但是还是不可避免的摔了一跤,这一跤改变了以后得一切。 当公孙策爬起来的时候,包拯发现,他们身后的山洞在坍塌,只觉得那震耳欲聋的声音让自己的耳朵听着生疼,于是他急切地说道:“要塌了,快。” “可是庞统……”公孙策不由地向后跑去,但却被展昭拉住,紧锁眉头地看着里面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说道,“公孙大哥,危险,我们先出去再说吧。”说完,拉着公孙策极速跑出山洞。 当他们跑出山洞,公孙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的时候,他们面前的山洞已经全然被碎石盖住,再也进不去了。 庞统,庞统还在里面。 公孙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一定要找到他,不管是死是活,他爬上碎石,一个接一个的扔掉脚下的石头,嘴里不断地重复着:“你千万不能死,千万不能死。” 他的眼微微泛红,心里的痛让他无法复加,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压制自己内心的疼痛,这一切来的都太突然,突然到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刚刚还是相视而笑,可现在却有可能天人永隔,这一切实在太快了,如果自己能执意带着他一起出来,是不是结局就会完全不一样了。 “你别再这样了。”包拯上前一把扯过他的手,气愤地说道,“不管,你到底跟他经历过什么,我只希望,你不要忘记了,你是公孙策,那个以天下人的安危幸福为己任的公孙策。” 展昭站在一旁,傻傻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样的公孙大哥,他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包大哥,他却经常看到,但是却从未见他对公孙大哥发过火,他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怎么了?” 包拯甩开公孙策的手,转身冲着展昭说道:“没事,我们走。”说完,越过展昭走了。 展昭上前,扶住有些踉跄的公孙策,看着他那憔悴的脸,还有眼里的红色,不禁问道:“公孙大哥,你没事吧?” “没事。”公孙策有气无力地说道。 “公孙大哥,你就别再执着了,他庞统死了还好呢,省的为祸人间。”展昭扶着他走下碎石。 公孙策回了展昭一个凄惨的笑容,展昭看不懂,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那个曾经熟悉的公孙大哥,变得有些陌生。 虽然被展昭搀扶着,但是公孙策还是不由地转头看着那已经被碎石封住的洞口,仿佛庞统随时随地都会从那里出来一样,但是直到他们远到已经看不见洞口,公孙策还是没有看到他,他的心仿佛被一个大锤重重的敲打着,直到不再跳跃,直到那滚烫的鲜血开始变凉,直到寒彻心骨。 ☆、心痛如绞奈何案情继续 公孙策跟随包拯他们回到衙门的时候,黄小北兴奋地跑过去,一把抓住公孙策的双手高兴地叫道:“公孙大人,你终于回来了啊。” 公孙策强装出一丝笑容,拍拍他的手背没有说话,转身对包拯说道:“我好累,想先休息一下,什么事情,我们晚上再说吧。”说完不等包拯说话,他就独自一人向卧室走去。 “包大哥。”展昭担忧地看着公孙策的背影,不安地说了一句。 “让他好好休息吧,也许一觉醒来,他就什么都想通了。”包拯丢下一句话之后也转身离去。 想通,到底要想通什么? 展昭不明所以地摇摇头,也跟在他们身后离开,留下黄小北和小容在原地傻傻的,不知所措。 公孙策如僵尸般躺在自己的床上,他的心里一片空白,似乎已经被完全掏空,他终于忍不住轻声抽泣起来,心里那么多的委屈,那么多的难舍,此时此刻才一股脑地都发泄了出来,他为什么不能跟在自己身后一起离开,为什么山洞要倒塌,以后就算想再去,也已经没有可能了,那里有他跟庞统的所有美好的回忆,可是现在都随着轰塌一声全部烟消云散了,他那满满的思念,将来该如何去排解,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以后再也无人能打开自己的心房,因为他已经沉睡在绝情谷底,永远再也无法醒来了。眼角的泪水打湿他的衣袖,他的长衫,也打湿他渐渐冷漠的心灵。 他一头倒在床上,将脸深深地埋进棉被,虽然已经是夏季,可是他还是觉得冷,冻住心房的冷。 就在公孙策心力交瘁的时候,包拯正坐在房里思考着今天在绝情谷底看到的那一切。 他虽然对感情总是后知后觉,但是这一次他却看的清清楚楚,公孙策和庞统之间那若有若无的感情,那是一种违背伦理,违背世俗的感情,也许是因为在谷底那样的绝境里,才让他们之间产生了这样一种不溶于世俗的感情,但是现在回归世俗,那么这样的感情又如何能存在,如果公孙策不能自我放弃的话,也许这一切就需要靠他来帮忙了,为了自己最好的朋友,有时候做做坏人,那也是必须的。 展昭轻轻敲门进来,看到包拯若有所思的表情,忍不住问道:“包大哥,那个,公孙大哥怪怪的,你怎么也怪怪的啊?” 包拯笑着抬起头,看着坐在桌边的展昭道:“有吗?我这是在考虑案情呢,哪里怪怪的?” 说道案情,展昭兴致来了,他拉着包拯就准备出门。 “去哪里啊?”包拯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不高兴地甩开展昭的手,他就是不喜欢展昭这冒冒失失的表现。 “去找公孙大哥啊,他不是最关心案子的吗?”展昭并未察觉到包拯的不高兴,又准备去拉包拯的手。 包拯躲开他,继续坐到桌边,不再说话。 “怎么了啊?”展昭莫名其妙地看着包拯。 “现在天还没有黑啊,等晚上再说。”包拯看着展昭急切地表情,笑着说道,“你有这么多时间,还不如去给公孙策准备洗澡水,我想他肯定很久没有洗澡了。还有,准备点吃的,我想他大概也饿坏了。” “你说,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给忘记了,满脑子都是案情。我现在就去。”说完,展昭立刻跳出门去。 看着展昭蹦蹦跳跳的背影,包拯忍不住摇摇头,这根本就还是个小孩子嘛,一点都没长大。 公孙策真的睡着了,但是他的梦却是接连不断,从绝情谷上掉下去,虽然是在梦里,但那寒谭的冰冷,还是让他真切地体会到了死亡的恐惧,梦到他为了自己的病情,几天几夜不眠不休,梦到他那毫无犹豫的试药,梦到他温暖的胸膛,每次都能让自己那狂乱的心渐渐平息下来,梦到离开之时,他眼里的困惑,还有山洞崩塌之后的绝望。 当他被惊吓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满头大汗,梦里的绝望还没有消失,他又忍不住眼睛泛红,至此之后,他要学会坚强,学会适应没有他的生活。 看着窗外已经暗下来的天色,公孙策从床上爬起身,虽说睡了一觉,但是他还是觉得四肢无力,勉强将门打开,却发现,展昭正坐在门边打盹儿。 他上前轻轻地推他,并轻声唤道:“展昭,展昭。” 展昭听到叫声,立刻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公孙策,开心地说道:“公孙大哥你醒啦,真是太好了,我给你准备了洗澡水,还有吃的,你是先吃饭还是先洗澡?” “先洗澡。”公孙策感动地看着展昭,笑着说道。 展昭一个跃起就到了数步之外,他边跑边叫道:“我现在马上就去准备。” 公孙策直起身子,看着展昭蹦蹦跳跳地背影,摇摇头,转身走进屋内。 当他刚在桌边坐定,包拯就来到房间,看到公孙策的脸色越发的苍白,他心里有些不忍,自己是来点醒他的,到时候会不会对他更残忍。 “公孙策。”包拯小声的说着走进屋。 听到包拯的声音,公孙策并未起身,而是淡淡地说道:“来,陪我喝杯茶。” 包拯坐到他面前,声音有些哽咽道:“其实我来是有话要跟你说。” “虽然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还是想听你说出来。”公孙策没有抬头看他,而是为自己倒了一杯水,一杯冷水。 “这个,虽然我说的也许不中听,但是,公孙策我希望你明白,这些切都是为你好。”包拯抬头盯着他苍白的脸,还有眼角残留的淡淡红色。 “我知道。”公孙策抬起头,眼里一片平静,“说吧。” “不管你跟庞统这段时间到底是经过了怎样的惊心动魄,我都希望你明白,他想的,你想的,这都是不可能的。”包拯转过头,不再看他,“这不用我明说,公孙策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公孙策苍白的脸上突然染上淡淡的红霞,他不知道包拯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自己已经表现的如此明显了吗? 他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一直在抗拒不是吗?但是……。 庞统是庞太师唯一的儿子,他又怎会让自己唯一的儿子成为断袖之人,否则难道就任由庞家就这样断在了庞统的手里吗?娶妻生子对他而言是必然的,不管他愿不愿意,这都是必须去做的事情,他和他又怎会在一起,更何况现在他还生死不明,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自己,他如何能原谅自己? “公孙策,你要明白,现在对你而言,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包拯见公孙策一直默默无语,他站起身,走到门边,平静地说,“庞统不重要,你我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要如何做好你的礼部侍郎,如何对天下黎民百姓和皇上交代。” “我知道。”公孙策轻轻说道。 “既然你都知道,那么你就振作精神,现在这种时候,你不能倒下。”包拯突然转过身,看见到哀怨的眼神,他不知道眼前这个憔悴的人,这段时间到底都经历过什么,但是他却清楚的记得当初小风筝离去后,也没见他如此失魂落魄过。 包拯话音刚落,展昭就蹦跳着跑进屋内,高声说道:“公孙大哥,洗澡水准备好了。”突然看到一旁的包拯,他不由停下脚步,拉着包拯说道,“包大哥,你也在这里啊?” “洗好澡,吃过饭之后,我们好好将案情理一理,希望能尽快破案,耽误了这么久,我们已经没有再多的时间可以耽误了。”包拯没有理会展昭,而是转头准备离开房间,只是刚刚踏出房门,他好像又想起什么,于是停住脚步说道,“过会儿来书房吧。” 公孙策确实需要好好泡个澡,因为他身心俱疲,而身体也冷的有些可怕,他希望泡完澡之后,他能收拾自己的心情,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当公孙策收拾停当,走到书房的时候,展昭和包拯正在一张地图前商量着什么。 展昭的耳朵好,公孙策一进屋他就知道了,赶紧转身看到公孙策之后,立刻跳到他面前,拉着他说:“公孙大哥,你终于来了。” 包拯也从案上走到他的面前,经过一番整理,眼前的公孙策才稍稍恢复了有些生气,眼里也不再是哀怨,而是精神了很多,包拯知道,他终于还是明白了自己身上的责任,知道眼前什么才是最紧迫的。 “你回来了。”包拯一语双关地说道。 “是的,我回来了。”公孙策看着包拯,露出一个欣慰的微笑。 展昭看着他们莫名其妙地问道:“你们打什么哑谜呢?” 包拯和公孙策相视一笑后,都同时说了一句:“你个小孩子,不懂。”说完,又都哈哈笑起来。 ☆、理清线索不想公子心乱 三人围着圆桌坐了下来,包拯将地图摊在桌子上,指着那个红色的标注说道:“公孙策你知道这里是哪里?” 公孙策仔细看起来,片刻之后突然说道:“绝情谷。” “是的,绝情谷,我想那就是你掉下去的地方吧。”包拯盯着公孙策说道。 “是的。”公孙策直到现在都能感觉到当时心里的恐惧,那一切仿佛是一场噩梦,将自己原本正常的生活打的支离破碎,他估计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展昭看着公孙策有些不自然的神色好奇地问道:“公孙大哥,那个庞统怎么会跟你在一起啊?当初是不是就是他将你拐出去的?” 公孙策脸色越来越不自然,他略显尴尬地看着展昭,支支吾吾地说道:“其实……其实也不算是被他拐出去的啊。当时为了追查线索,是我主动愿意跟他走的。” “公孙大哥,你怎么能相信他呢,庞统本就是个奸险小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展昭愤恨恨地说道。 包拯看着公孙策一声不吭,他想知道公孙策会如何回答。 果然公孙策听到展昭的话,急切地辩解道:“不是的,要不是他,这次我就没命再见到你们了。” 看到公孙策的表情,包拯突然插话:“好了,不要再说了,我们还是先说说,怎么找到那个山洞的吧。” 公孙策看了包拯一眼,突然又将眼睛看向别处,他有些心虚,怕包拯看出来。 包拯沿着红色的标志向下指去,一大片的重山峻岭,突然指到一处山丘边,他停了下来说道:“其实我们对这里也不熟悉,不过幸好我们遇到了一个当地的猎人,他告诉我们,他的祖父曾经在山上无意中闯进了一个世外桃源,只是后来再想去找的时候,就再也找不到了,那时候我就留了一个心眼,跟他打听了大概位置,叫上展昭一起去了。” “是啊,是啊,那个猎人还一再向我们表示,他说的都是真的呢。”展昭在一旁插嘴道。 “你们是怎么发现那个山洞的?”公孙策看着地图问道。 “有包大哥在,什么事情不能解决啊。”展昭高傲地说了一句。 “其实无非就是一些暗门和机关,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真的找到了你。”包拯再一次将地图摊平,指着他们找到的几处密室说道,“还有这几处的,都是展昭带我去看过的,应该是对方用来转运金块的密室。” 公孙策看着那几处标志,突然指着其中一个说道:“这里就是庞统当时带我去看的地方,我就是在这里被人抓住的。” “你知道是什么人抓住你的吗?”包拯问道。 “一共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曾经暗算过我,但是也是庞统救了我。”公孙策还没说完,就偷偷斜眼看了一眼包拯,然后继续说道,“还有一个我认识,就是忆湘园的岚竹。” “是她?”展昭突然叫道。 包拯轻轻呵斥了一声:“你是想叫的人尽皆知?” “对不起。”展昭吐了吐舌头,恹恹地坐到一边。 “这些人为什么要抓你?”包拯看到他耷拉着脑袋,不由忍住笑意,转头对公孙策说道,“还有那个庞统怎么会不在你身边保护你的?” “当时他去密室里查看,不方便将我带在身边,”公孙策面色一沉,不安地说道,“那些人一来是想将我除去,二来应该是想利用我来引出庞统的,并且威胁于他。” “抓你能威胁到庞统?”包拯眼神一条,看了公孙策一眼,却见他低头默不吭声。 为什么抓住公孙策就能威胁庞统,难道那些人也看出他们之间的问题吗?庞统一个野心十足的阴谋家,能有何人可以威胁到他? “不知道。”公孙策轻声说了一句,“也许……” “包大哥,你这有什么好讨论的嘛,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说说那些公孙大哥还不知道的事情啊?”展昭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他转头对着公孙策手舞足蹈起来,“公孙大哥,你不知道,就在你失踪的这段时间,我跟包大哥可是有了很大很大的收获啊。” “是吗?我也有些收获,看看是不是跟你们说的相一致。”公孙策笑着抬起头,终于一切就快要真相大白了吧?庞统也应该能洗刷冤屈了。 “是不是庞统跟你说的?”包拯突然说了一句,让公孙策有些措手不及,他抬头看着包拯那复杂的眼神道,“是的,因为他比我早到这里,所以他知道的情况比我多的多。” “公孙大哥,这种人的话,不能信,他还不是在为自己脱罪。”展昭不乐意地打断道。 “听听也无妨。”包拯确实兴趣浓厚地说道,“我看你就先说说吧。” 公孙策将庞统曾经地自己说过的话,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包拯,话言刚落,展昭就迫切地说道:“没想到这个沈丛良这么阴险啊?” 包拯在屋子里踱起步来,他心里将公孙策的话和自己的疑惑联系起来,一条清晰的线索一下子就跃于自己的眼前,公孙策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一场针对庞统的阴谋,只是这个阴谋真的只是针对庞统吗? 包拯突然站定,看着面前两个同时看着自己的人,说道:“林保荫没死,这件事大概是真的的,但是他为什么这么做,还有他到底在哪里呢?这却是个棘手的问题,我觉得,他有两种选择,一个就是找个隐秘的地方躲起来,这个地方应该靠的比较近,这样方便他随时知道案情的进展,还有一个选择就是他有一个眼线,也许是在镇子上,也许就在我们衙门里,可以随时给身在远方的他送消息。” 公孙策连连点头,附和道:“是的,如果他一开始的死就是个阴谋的话 ,那么他肯定迫切的希望知道案情的进展,这样他才会知道接下去要怎么做。” “是的,”包拯继续说道,“另外还有,那个沈丛良,当初在咸阳的时候,我就怀疑那个沈丛良是假的,完全没有一个朝廷命官的样子,倒是跟地方上的地痞流氓一般,所以我想那个沈丛良应该是个掩人耳目的摆设,真正的沈丛良估计已经来到了天水镇,可是你我都没见过他,如果知道他躲在哪里呢?” “是啊,沈丛良是个难题啊。”公孙策感叹道。 “不过还有一个突破口,那就是你说的那个鸿都门,我想如果能够知道这个组织里的情况,应该就能知道沈丛良的身份了。”包拯疑惑地看着公孙策道,“可是真的有这个组织吗?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姑且不论是否真的有,现在对我们而言,最迫切的应该是先去找那个岚竹吧?”展昭在一旁提醒道。 “不用去找了,肯定不在那里了。”公孙策轻蔑地一笑说道,“不管我死没死,她都不会冒险待在那里的。” “我倒是觉得,目前最重要的是去找那个牛大川,他如果真的是庞统的亲信,那么现在庞统被鸿都门的人所害,他肯定会出来帮助咱们的。”包拯兴奋地坐到两人中间说道,“现在对我们而言,也就只能找他,才能知道更多的内幕了。” 公孙策抬头看着包拯,眼里有着淡淡的哀愁,他轻声问道:“我可以不去吗?” “可以,你就在衙门里整理案情吧。” 包拯当然知道他在顾忌什么,现在任何一个跟庞统有关系的人或物都会让他想起他,虽然他尝试着将那份感情埋藏起来,可是说的容易做起来难,包拯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身边的人总是跟庞统扯上关系,公孙策如此,小蛮也是如此。 突然,展昭做了一个禁言的动作,然后凝神听着门外的动静,高声喝道:“什么人?”话言刚落,他就一个疾步冲到门外,却见寂静无声,未见人影。 包拯和公孙策也跟着一起走到门边,四周看了两看说道:“什么人?” “没看清楚,不过我肯定刚刚有人。”展昭继续环顾四周,黑暗的夜色给了对方很好的掩饰,他终是没有发现问题所在。 展昭的功力他们都知道,所以他如果说有人,那就肯定有人,但是此人能逃的如此迅速,想必也是武功高强,虽然没有抓到是什么人,但是却让他们坚信了,衙门里有内鬼,至于这个内鬼是敌是友,他们现在还不知道,不过至此以后,他们行事就更加要小心了。 展昭将公孙策送过房,关切地问道:“公孙大哥,我看今晚我还是跟你一起睡吧。” “不用了,你知道我一直不习惯跟别人同床。”公孙策立刻阻止道。 “我就在椅子上窝一个晚上就可以了,不跟你争床。”展昭跳到床边的椅子上,将身体陷了进去。 “那哪行,有人在旁边,我也睡不着。”公孙策将展昭拉起来,想要推出门去。 “可是,你跟庞统在谷底的时候,是怎么睡觉的啊?”展昭见自己被赶出去,当然不乐意。 公孙策突然停止了动作,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展昭的问题,只得为自己解释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说完,又将他往外推。 “什么小孩子啊,已经不小了,你就糊弄我吧。”展昭一边被推着往外走,一边无力的辩解着,但是尽管如此,他最终还是被公孙策给赶了出去,站在门前,忍不住摇摇头,离去。 公孙策无力的关上大门,心里的伪装此时被完全卸下,眼框不禁泛红,心痛果然没有任何缓解,还是那样让自己无法承受。 ☆、案情渐析不想姑娘记挂 岚竹果然已经离开了忆湘园,不过幸好牛大川被展昭带了回来。 看着在自己面前来回踱步的公孙策,他一脸的无辜与茫然,仿佛一切都发生的莫名其妙,甚至他们根本就抓错人了。 “牛大川,你知不知道,”公孙策顿了顿,看了看四周之后继续说道,“庞统失踪了。” “什么庞统,大川不知道。”牛大川一脸无辜的表情,装的还挺像。 “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如果不是庞统告诉我,我又怎会知道你是他的人?”公孙策笑了笑,走到他身边道,“不管你承不承认,对我而言其实都不重要,现在我只想告诉你,庞统是因为鸿都门而失踪的,不知道,这样你还认不认识他?” “什么?”牛大川瞪大眼睛,完全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我希望你能帮助我们找到沈丛良在哪里,还有能找到鸿都门的所在。”公孙策直接说道。 “鸿都门没有固定的场所,每次都是门主给我们发消息,让我们去找他,而且我们也从来没有见过门主,他每次出现都是蒙面,所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沈丛良。”牛大川松了口气,恹恹地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是这一年才被分到天水镇的,目的是为了收集林保荫的罪证,门主每次都是目的明确,有些人该死,有些人该充军,有些人该流放,他都分的清清楚楚的。” “林保荫该怎样?”公孙策好奇地问道。 “该死。” “为什么这么重?” “我不知道。” 公孙策看了他一眼,感觉他并没有撒谎,于是又继续问道:“你说你是最近一年才来的,那你的意思是,鸿都门其实很多年以前就已经在天水镇安插内线了?” “是的。” “为什么?” “不知道。” 展昭不乐意地叫道:“问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将军了,既然将军什么都跟你们说过了,那么又为何要来问我?”牛大川一副毫不惧怕的表情,眼里都是轻蔑。 展昭气愤地上前,就想抓住他的衣领,但是却被公孙策拦下来,说道:“我想他是真的不知道。” 包拯此时上前,走到牛大川身边,打量了一番,笑着说道:“大川,庞统失踪有一段日子了,你没有联系上他,难道你就不着急?” 牛大川瞥了包拯一眼,然后低头说道:“将军曾经告诉过我,越到这个时候越要小心,因为这一切说不定都是敌人对你的试探,你只有沉着冷静,对方才不容易抓住把柄。” 包拯点点头,认同他的说法,然后又继续问道:“那么据你的观察,鸿都门的人有没有开始怀疑你?” 说到这个,牛大川的心不由一怔,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暴露,于是他抬头看着包拯和公孙策说:“说实话,我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怀疑我,但是门主确实已经很久没有来找我了,而且……” “而且什么?”公孙策上前一步,好奇地问道。 “而且,那个孙红娘确实前几天有出去过,上次我就跟将军说过,她可能也是鸿都门的人,但是我却没有证据。其实这一切都不应该啊,因为孙红娘是皇上的人,这我是知道的,可是现在她又是鸿都门的人,这有些说不通。”牛大川的额头皱成一个川字,这个问题确实已经困扰他很久了。 公孙策抬头看着包拯说道:“孙红娘,是个不简单的女人啊,我想跟岚竹相比,她更难对付。” 岚竹现如今已经暴露了,可是她却还毫无顾忌地待在天水镇上,原因不就是因为公孙策他们至今还没有掌握她的犯罪证据吗,现在看来只有拿下她,才能让案子趋于明朗。 “这样吧,大川,你看下次门主找你的时候,你能不能来通知我们?”包拯看着牛大川说。 牛大川抬头看了看包拯,无奈地一笑道:“今天如果我安全回去,你觉得他们还会再相信我吗?” 公孙策三人不再说话,牛大川说的没错,如果他毫发无损的回去,那么传到门主的耳朵里,这肯定是不会放过他的,到时候他这条线索也就断了。 包拯看了公孙策一眼之后,转头笑着说道:“我看这样吧,我们就以有人报官说你店里的东西吃了之后拉肚子为理由,先扣押你两天,然后再放回去,这样应该就没有人会怀疑了吧?” “对啊对啊。”展昭在背后附和着。 牛大川想了想,最后只得默默地点头,也算是默认了这样一个理由。 待到牛大川被人带走之后,公孙策不安地在屋子里转起来,好不容易才停住脚步,展昭就上前说道:“公孙大哥,你不用担心,我会时刻注意他的安危的。” “是啊,我想应该没事的,别自己吓唬自己。”包拯也说了一句,就在桌边坐下,轻轻叹了口气。 公孙策坐到他身边,依然不安地问道:“怎么了?你是不是也觉得这样不太好?” “唉,是啊,可是现在只能这样,难道你还有别的办法?”包拯抬眼看了看他,又继续低头沉思起来。 公孙策听闻也不得不深深地叹了口气,利用牛大川并未自己所愿,但是为了案情的更明朗,这似乎已经是最好的选着了。 “公孙大哥,包大哥,你们不用担心,我会保护他的。”展昭在一旁安慰道。 “但愿如此。”公孙策说道。 公孙策说完,站起身走出书房,来到院子里,天色异常的晴朗,大家都已经着薄衫,可是自己此时却还穿的严严实实的,火红的太阳照在自己的身上不是嫌热,而是磬人心脾的暖意,让他能真实的感受到自己的生命。 远处黄小北走近,看到公孙策稍微红润的脸色,高兴地说道:“公孙大人,今天气色不错啊。” 公孙策转过头,看到满头大汗的黄小北,也是眼睛上弯,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说道:“是啊,今天气候温暖啊。我觉得身心都很畅快。” “大人,这可不是温暖,根本就是炎热啊。”黄小北用手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汗水,继续说道,“那个小蛮姑娘一直都担心大人你,不止一次问过我了,但是我知道大人你身体欠安,在休息,所以她才没有打扰你。” “小蛮,她还在这里?”公孙策对小蛮依然在此地感觉到很是奇怪。 “是啊,这会儿她正在厨房,给你做饭呢。”黄小北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急冲冲跑过来的小容打断,“你怎么还在这里,大家都在等你呢。” “哦,我马上就去。”黄小北说完,也急冲冲地跑走了。 公孙策拉住想要离去的小容问道:“你们这是……” “去找庞将军啊,包大人吩咐的。”小容疑惑地看着公孙策问道,“大人不知道吗?” “哦,我知道,你去吧。”公孙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 待到小容离去,公孙策头也也不回的说道:“为什么你派人去找庞统,却不跟我说一声?” 包拯在他背后呵呵笑道:“公孙大人,这么点小事,也要跟你说吗?”说完,转身离去。 公孙策心情复杂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屋子里一股寒意,迎面扑来,让他不禁打起冷颤,他缓缓地移到桌边坐下,嘴角有些微微颤抖,心情仿佛跌落寒谭谷底,完全提不上任何情绪,就在这时候来了一个人。 “听说,你没有吃午饭,现在我亲自给你送过来,你不应该不吃吧?”小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才让公孙策回过神来,抬头看着依然美丽动人的小蛮,露出一个淡淡地笑容。 “是你啊,小蛮。”公孙策看着小蛮将饭菜放在桌上,然后坐到自己的对面,定眼看着自己,一动不动。 “怎么了?”公孙策好奇地问道。 “你比以前更憔悴了,那还有油头粉面的感觉啊?到像是闺中怨妇啊。”小蛮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 “胡说八道。”公孙策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羞红,随即他就站起身走到衣架边,用潮湿的毛巾擦手擦脸。 “开玩笑而已啦。”小蛮不再发笑,而是冲着他的背影叫唤道,“好了,快来吃吧。” 公孙策转过身之后,脸色已经平静,他慢慢的走到桌边坐下,看着小蛮做的饭菜,有些感动地说道:“谢谢啊。” “好了,吃饱了再谢谢也不迟啊。”小蛮将筷子递给他。 虽然小蛮做的并不算很好吃,但是公孙策还是吃的津津有味,时不时地抬头看看她,也不忘夸她几句,这不是为了夸赞她的手艺,而是夸赞她对自己的用心,这份关心,不是一个夸赞就可以表达的。 “那个……嗯……”小蛮支支吾吾的,好像又什么话不好说出口。 “有什么话,直说无妨。”公孙策放下筷子,他也吃的差不多了,只觉得有些口渴,于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我听说,跟你一起掉进绝情谷的还有庞统,是不是啊?”小蛮小心翼翼地问道。 公孙策放下水杯,不解地看着小蛮,曾几何时,她对庞统的事情如此上心了?还是说,她有别的什么想法? 公孙策淡淡地说道:“是呀,你想知道什么?” ☆、又发命案于是线索突现 小蛮有些不自如,她显得手足无措,不知怎样为好,她站起身,遍地走来走去,终于还是在公孙策面前站定说道:“我就是想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难道包拯带你出来的时候,唯独将他落在了那里吗?” 公孙策也有些尴尬,他低头喝了一口水,说道:“我们都有让他一起出来,可是他……” “那你的意思是,他再也不会出来,是吗?”小蛮语气有明显的不悦,这让公孙策觉得很是怪异,他看着面色扭曲地小蛮问道,“你为什么对他这么关心?” “关心,我怎么可能会关心他,他算什么人。”小蛮说完,转身准备离开,突然又回到桌边,将公孙策吃完的饭菜一股脑都收拾走了,临走时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公孙策明明感觉到她的不高兴,而且是深深的不高兴,但是却不知道她为什么不高兴,她应该关心的不是包拯吗?怎么现在变成庞统了? 很快牛大川就被放了回去,公孙策叮嘱展昭,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他,特别是入夜以后。 同样的夜晚,衙门里的角门边,两个黑影也在悄悄地密谋着什么。 “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你就不怕是陷井吗?”一个黑衣人说道。 “哼,我可不是去杀他的,我想到现在这个时候,他们比我们更着急,所以根本不用我们动手,他们自己就会乱起来,我不过是去看一场好戏而已。”另一个黑衣人说道。 “既然如此,你还是别去了,反正明天就知道结果了。” “不行,我一定要去,试问我忍辱负重地待在衙门里,为的是什么,这么好的机会,我如何会放过。” “可是……” “好了,我都说过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出事情,我自会向大哥请罪。” “就怕到那个时候,连大哥都会被你连累了。” “不跟你多说了,我先走了。” “唉。” 说完,一个黑衣人,乘着夜色的掩护,消失在角门后面。 牛大川坐在床边,他估计今晚应该会通知自己,门主肯定想要见自己了。 果然一个鸽子停在他的窗前,他一个箭步上去抓住它,小心翼翼地从它脚上解下一个红色的纸条,打开之后之后五个字。 城外小树林。 牛大川松手将鸽子放走,看来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出城一趟了,但是这一趟是福是祸他还不知道,想必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了吧?为了将军,为了自己当初的承诺,这一趟是不管怎样都要去了,但愿自己还能有性命等到将军归来。 很快他就来到了小树林,这里昏暗一片,没有一个人影,他忍不住小声叫唤道:“门主,我来了。” 依然是空无人迹,除了夜晚的虫鸣,这里没有任何响声。 牛大川在四周转了一圈,确定没有人之后,他索性坐在了地上,既然门主已经留书,说明他肯定会来,但是到底还有没有别人,他还真不好说。 就在牛大川的性子快要被磨尽的时候,林子的深处突然走来一个人,一个曾经袭击过公孙策的怪人。 牛大川看着来人,他的出现似乎在他的意料之内,于是平静的问道:“阿九,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大川,我看你是等不到门主了。”阿九淡淡地说道,“其实门主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投靠庞统?” 大川哈哈笑起来,好不容易才停下来说道:“阿九,你错了,我不是背叛门主,而是我本来就是将军的人。” “这不可能,当初选门人的时候都是经过精心细选的,绝对不可能让身世不清白的人混进来的,你是怎么进来的?”阿九吃惊地看着他,语气含有不相信。 “我是怎么进来的,我想就算我死,我都不会说出来的,你们不是很有能耐吗,怎么还要我来告诉你们?”牛大川轻蔑地看了阿九一眼,只见他胸口因为激动有些起伏不平。 “好,既然你不说,那我也只能让你带着这个秘密去见阎王了。”阿九说完,飞身向大川扑来。 牛大川左右闪躲着,他的功夫还不足以对付阿九,所以他只得从衣袖里掏出一个暗器,冲着阿九不断的发射。 阿九几个飞身之后,落在远处,他有些惊讶地看着牛大川说道:“那天晚上你是救了公孙策?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正好碰上了。”牛大川收回自己的暗器,看着远处的阿九笑着说道,“今晚就让你看看我这暗器的真正厉害。”说完又是冲着阿九一通狂射。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在牛大川的身后又出现了一个身影,此人身材轻盈,轻轻地一个跃起就来到了牛大川的身后,就在他准备出手的时候,展昭出现了。 虽说展昭的武艺高强,可是想要应付两个高手,他还是觉得有些吃力,现在唯有将这两个人引开来,这样才能让牛大川脱身,于是展昭将巨阙往身后一放,徒手跟他们对打起来,并示意牛大川找准空隙,赶紧脱身。 牛大川当然了解展昭的意思,于是他一边自卫一边寻找机会。 展昭看着牛大川消失的背影,心里的担忧不禁小了很多,现在他只要专心对付眼前这个两个人都就可以了,那个叫阿九,长的还真是难看,还有一个蒙面的,看着像个女人,如果能揭下她的面纱就好了。 一般人看来,三个高手对决,那肯定是危险重重的,但是又有何人会想到,其实真正的危险却是隐藏在更深的夜色里。 当展昭带着牛大川的尸体回来的时候,公孙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昨天还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今天就成了躺在地上的一具冰冷的尸体, “怎么会这样?”公孙策蹲下身子,仔细地查看起牛大川的尸体。 展昭懊恼地拍拍自己的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原本以为让他一个人逃走肯定就安全了,没想到当我回头去找他的时候,就发现他倒在路边的草丛里。” 公孙策从牛大川的衣袖里掏出一个暗器盒子,拿在手上自己端详起来,这东西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很是眼熟。 “这是他的暗器。”展昭告诉公孙策道,“他是不是曾经用这个暗器救过你的命?” 救过他的命?眼熟的盒子。 公孙策终于想起来,那天晚上在林府,怪人想要杀自己,确实是有个人发射暗器救了自己的性命,没想到居然是他,牛大川。 他看着牛大川苍白的脸庞,伸手将他嘴角的鲜血抹去,心里充满对他的感激,可是此时此刻已经无法再亲口告诉他了,现在唯有找到害死的人,才能让他死的有所价值。 正想着,突然小容从外面冲了进来,看到牛大川的尸体,他不由一惊,旋即又恢复了平静,问道;“大人,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了,你先下去休息吧,等天亮了,找人来把尸体运去停尸房。”公孙策看了他一眼,不露声色地说道。 小容看看尸体,片刻之后才转身离去,但是步伐却透着深深的犹豫。 直到小容离去,公孙策转头对展昭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今晚去了两个人,一个叫阿九的,长的有够丑的,还有一个,公孙大哥你绝对想不到是谁。”展昭神秘地说道。 “孙红娘吧?”公孙策头也不抬地继续观察尸体。 “公孙大哥,你真聪明。”展昭兴奋地蹲在公孙策身旁说道。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啊?”包拯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他也是睡不着,不知道牛大川那里的情况如何,所以才出来瞧瞧,没想到一出来就看到了他的尸体。 “包大哥。”展昭站起身,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包拯,你来看看,这是什么造成的伤口?”公孙策依然低头查看尸体。 包拯立刻走到他身边蹲下,看着公孙策手指的地方,一个好像花朵一样的伤口,看上去很美,包拯也从未见过这样的伤口,只得仔细观察之后说道:“不知道,好像是一种像花一样的武器造成的,不过不知道是什么。” 展昭也好奇地倚到一旁瞥了眼伤口,不过他突然震住,伤口的形状好熟悉,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展昭,你有没有看过什么兵器能造成这样的伤口?”公孙策说完看着展昭若有所思的表情,好奇地问道,“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公孙大哥,这个伤口我确实见过,但是却忘记是在哪里见过的了。”展昭不由拍打自己的头颅,一副恨恨的表情。 “没关系,今天想不起来,你可以明天再想,总会能想起来的。”公孙策用手轻抚他的头,安慰道。 展昭一边说一边走到桌边坐下,一手托着下巴,毫无旁忌地沉思起来。 公孙策转头看了看还在查看的包拯,也是同样的表情,不知道他又发现了什么,于是他在包拯对面蹲下身子,低头看了看尸体问道:“怎样,你又发现什么了?” “没有发现什么,”包拯头也不抬地说道,“我就是在想,如果不是鸿都门的人杀他的,那会是什么人杀的呢?我们让他做内应,这件事情如此机密,就我们四个人知道,怎么会有别的人知道的?” 第3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4节 [庞策]江山美人 作者:灵落红尘 第34节 “你的意思是?”公孙策没有直说,但是他的意思已经表示的很明显,衙门里有内奸。 对于衙门里的事情,公孙策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有内奸这是肯定的,但是他一直以来都不知道,这些人是敌是友,所以他也一直没有惊动他们,这次借助牛大川的事情,稍稍试探了一番,没想到就让对方露出来这么大的一个破绽。 包拯抬头看了看公孙策,眼里一丝兴奋一闪而过,他觉得该收网了。 ☆、行踪暴露不想暗影飘过 孙红娘知道自己已然暴露,想要再继续在天水镇上待下去,那是绝无可能的,于是她连夜给门主去了一个消息,果然夜深人静之时,门主来了。 外面天空中昏暗无光,夏夜的萤火虫也飞来飞去,照的四周忽隐忽现,更增添许多神秘之气,孙红娘站在不远处的一片林子里,身边的夏虫正在欢快的叫唤着,可是她的心里却翻江倒海,不得平静。 “不是说过了,没有大事不要找我。”门主还是面带黑纱,踏着无声的脚步出现了。 “我知道没别的事情,我不应该打扰你,但是这次你也知道刺杀已经失败,而且展昭也已经发现了我,我……我已经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孙红娘焦急地走来走去,心里的烦躁一览无余。 门主淡淡地走到她身边,拍拍她的肩膀说道:“越是这种时候,越是忌讳心浮气躁,这一点我说过多少次了,你还是学不会。” 孙红娘在门主的安慰下,才终于稍微平静下来,她担忧地说道:“我看现在我们的处境也是不妙,除了我们,似乎还有别人要刺杀牛大川,门主你说会不会是林保荫他们?” “现在还不得而知。”门主步子变得凌乱起来,他踩踏着脚下的草丛,却并没有留下任何印记。 “门主你说我什么时候离开的好?”孙红娘在门主背后急切地问道,那个天水镇,她一刻都不想待了,总觉得有什么人在暗地里监视自己似得。 门主突然停住脚步,侧耳听声,然后哼哼一笑,平静地说道:“我想,你已经不能离开了。” “什么?”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你走不了了。”展昭从暗处走了出来,跟在他身后出现的还有小容他们,一群人都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孙红娘心里一急叫了一声:“门主。” 门主转过身,因为面罩的关系,大家都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不过从他那不急不慌的动作看来,此人必然武功高强,对这样的阵势自是不怕的。 “红娘,这样就把你给吓着了吗?”门主语气里有明显的轻视,他眼角微微上扬,看的出他在笑,道,“展昭,我还从未跟你过过招,看来今天是免不了一战了啊。” 展昭大踏步地向前走去,手中的巨阙被他不经意地握紧,面前这个人自己不能轻视,否则吃亏的只会是自己,待走到二人面前时,展昭开口说道:“门主看来也是高手,展昭怕不是您的对手啊。不过在交手之前,展昭有个问题,不知道门主能不能给我解惑?” “愿闻其详。” “你就是陕西都督沈丛良吗?” 门主听后突然不说话,不过片刻之后,他就呵呵笑了两声,道:“我看,这还需要看你的本事。” 展昭明白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于是将巨阙从剑鞘里抽出,拿在手上说道:“看来只能各凭本事了。” “显然如此。” 话音刚落,门主就飞起朝展昭袭来,他没有用任何兵器而是徒手而来。 展昭看着他飞来的方向,嘴角露出一个轻蔑地笑容,这样看不起自己,怕也是要吃亏的。 展昭的武功无疑是高强的,更何况还有手中的巨阙,但是跟门主交锋之后,他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根本无法在他的攻势下全身而退,因为他就像一个没有任何破绽的密封罩将自己牢牢的圈在他的功力之下,想逃,逃不脱,想反抗,可是手中的力气在接触到他的那一刻,仿佛就已经消失殆尽,根本无法回击,展昭心里明白,这次是真的碰到高手了,但是门主似乎并不想要他的命,因为就在展昭觉得应付不暇的时候,他突然退到一边了,拉着孙红娘的手臂,跳到几丈之外,嘴里高喊着:“后会有期。”然后消失在黑夜里。 小容他们还想去继续追击,但是却被展昭拦下,就凭他们这几个人根本就不够他小指头一直,所以还不如早点回去向公孙策他们汇报的好。 …… 公孙策他们听到展昭回来的回报,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对方这样厉害,就连展昭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孙红娘是肯定无法抓到了,看来这条路走不通,那么还有哪条路能走呢? 没有抓到孙红娘确实为他们侦破案件带来了很多不便,而且还打乱了他们接下去的计划,所以包拯和公孙策不得不改变计划,决定找另外一条线来突破。 “公孙策,四恶霸的梅彪龙不是失踪了吗?”包拯看着公孙策坐在院子里的石桌边,小声地问道。 展昭去后院寻找黄小北去了,刚刚小容他们一起去抓孙红娘的时候,小北睡得跟死猪一样,怎么叫都叫不醒,现在他有时间了,就算是将他扔进水塘,也要把他给唤醒。 公孙策看着展昭离去的背影,也淡淡地说道:“是啊,你想……” “是的,不过这件事还要你亲自去一趟。”包拯神秘地说道。 公孙策转头看着包拯,眼角一个会意的微笑,然后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包拯离开回房休息去了,可是公孙策还坐在院子里的石桌边,这里是当初庞统从忆湘园回来之后,他跟他吵的地方,他还清晰地记得,当时他那绝情的态度,他那冷淡的眼神,一切都是那样历历在目,只可惜已经物是人非。 公孙策抚摸着石桌,手心淡淡的寒意袭来,果然还是这些石头最是无情,冷冷的,不带半点感情。他抬头看着夜空,一两只萤火虫飞过,煞是好看,天空中一如墨汁般的夜色,也衬托着夜凉如水,他觉得身上渐渐冷起来,于是站起身准备回屋。 突然一个黑影从眼前一闪而过,好像是从自己屋里出来的,公孙策高叫一声:“什么人?” 但是黑影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等到展昭听到声音赶来的时候,公孙策正依在门前的石桌边若有所思。 “公孙大哥,什么事?”展昭跑到他身边,四处观察起来。 “刚刚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公孙策随口说道,不过很快他又解释道,“也许是我眼花了。” 展昭不放心地四周跑了一圈,还跃到屋顶四处看了之后才跳下来,说道:“没人。” “你去找小北的,怎么样?他醒了吗?”公孙策再一次在石桌上坐了下来。 “公孙大哥,你身体不好,还是回屋吧。”展昭扶起公孙策向屋内走去,“还是睡的跟死猪一样,我明天再去找他。” “他还小,贪睡是正常的,你也别对他太凶。”公孙策替小北解释道。 “我知道了。”展昭将公孙策扶进屋内之后,嘱咐道,“公孙大哥,你早点睡觉,我也回去休息了。” “去吧。”公孙策在床边坐定,对展昭说道。 展昭轻轻地关上门,转身离去。 突然屋顶一个角落里,一个黑衣人慢慢地站起身,看着公孙策的房间一动不动。 公孙策没有休息,他一直坐在床边,不敢休息,不敢睡觉,这几天每晚他都会梦到庞统被巨石压死,或者被碎石砸死,每晚他都会从噩梦中惊醒,浑身都被冷汗浸湿,所以他决定今晚绝对不睡觉,因为他怕,心里有深深地恐惧。 黑衣人在角落里一直盯着公孙策房间,眼看着东方已经渐渐泛白,可是他的房间里依然烛火未熄,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之后一个跃起,迅速消失在屋顶。 公孙策一夜未眠,待到展昭来找他的时候,只见屋里还燃着蜡烛,而他正眼眶发黑,眼里布满红血丝地坐在床边。 见此情景,展昭立刻跑到他面前,摇晃着他的双肩说道:“公孙大哥,你为什么不休息,干吗如此折磨自己?。” 公孙策抬起憔悴的脸庞,看着焦急地展昭,露出一个凄凉的微笑,道:“没什么,就是睡不着而已,没事的。。” “是因为庞统吗?”展昭心痛地看着公孙策。 公孙策挣脱他的双手,缓缓地站起身,走到门边,看着东方的朝霞,笑着说道:“从今天开始,我要忘记过去。庞统,就让他从我的生命力彻底过去吧。” 展昭看着他那被朝霞映衬地稍有些生气的脸,哭笑不得地说道:“要忘记过去,也不需要这样啊。” 公孙策回过头,笑意更深道:“什么叫恍然大悟,你可懂?” 展昭不再说话,他走到公孙策身边,笑着对他点点头。 黄小北一大早就跌跌绊绊地跑到公孙策面前负荆请罪,他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说道:“大人,小北昨晚睡的实在太死了,展少侠叫我,我一点都没听见。” “你根本就是头猪,亏你还好意思来请罪。”展昭上去冲着他的额头就重重的点了一下。 “是,是,我是猪,”小北连连点头,自怨自艾地说道,“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做猪了。” 展昭上去就是一拳,轻轻地打在他的胸前道:“还想做猪,看我不煮了你。” 公孙策笑着看他们打打闹闹,片刻之后才叫道:“好了,别闹了,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办呢。”说完他走到小北面前,笑着说道,“你跟我去找马牙虎。” “四恶霸?”黄小北不明所以地问道,“为什么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公孙策说完,大踏步地跨出衙门。 小北这才反应过来,紧跟上去急切地说道:“等等我啊。” ☆、公子试探终得对方信任 马牙虎看着坐在正堂的公孙策,心里暗暗一惊,不过随即换上一张假意的笑脸,冲着公孙策走去,边走边说:“啊呀,公孙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公孙策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马牙虎迈进正堂,他也笑着说道:“公孙突然造访,还望马老板不要见怪啊。” 马牙虎径直走到公孙策身边坐下,怒气冲冲地对手下人说道:“公孙大人前来,怎么能用这么劣质的茶呢,去,去换上龙井。”说着就将手下人打发出去了。 公孙策看着下人离去的背影,客气地笑道:“马老板太客气了,公孙策并不是来喝茶的。” 马牙虎好奇地转头看着他,问道:“那公孙大人今天来是有事?” 公孙策别有用意地看了马牙虎一眼之后就环顾了一下四周,声音明显低了下来,笑着说道:“确实是有要事要跟马老板说。” 马牙虎不明所以地看着公孙策,不知道该放在什么地方的手,也不得不端起那杯已经凉了的茶杯。 “马老板上次来衙门不是说,令弟失踪多日了吗?”公孙策将手放在桌上轻轻敲打起来,他知道马牙虎对这个会感兴趣的。 果然,马牙虎听到公孙策的话,突然放下手中的茶杯,急切地问道:“公孙大人找到了?” “那倒不是,”公孙策继续敲打着,不过节奏却是越来越快,道,“不过也差不多吧。” 马牙虎的心情更加急切了,他忍不住抓住公孙策的手臂问道:“在哪里?” 小北在一旁不乐意地看着这一切,突然看到马牙虎的动作,他立刻上前制止道:“你干什么啊?”说完把马牙虎的手一下子就打掉了。 马牙虎怪异地看着小北一动不动,但是片刻之后他就移开了自己的视线,转而盯着公孙策问道:“不管四弟是生是死,我都希望公孙大人能把他还给我们。” 公孙策将自己放在桌上的手臂收回,他站起身,走到正堂的画匾之下说道:“梅老板大概是活不成了,虽然我们没有找到他的尸体,但是我们却知道是什么人杀了他。” 马牙虎突然站起身,快速走到公孙策身边问道:“到底是什么人杀了我四弟?” “马老板不要激动,公孙策自会慢慢告诉你,”公孙策转过身,冲着小北说道,“小北,你刚刚不是说要上茅厕的,怎么现在还要吗?” 黄小北好像听懂了公孙策的话,于是装着肚子疼说道:“大人,你不说我都忘记了,我确实肚子疼啊,”小北的脸紧皱,好像已经憋不住的样子问道,“马老板,不知道你们这儿茅厕在哪里?” “福伯,你带他去。”说完从门外走进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伯,毕恭毕敬地说了一句,“是,老爷。” 福伯领着小北走出了正堂,马牙虎这才转头看着公孙策说:“公孙大人,现在没人,你可以说了。” 公孙策尴尬地一笑,再一次坐到桌边,将手臂放在桌面上,淡淡地说道:“我知道马老板你们正在跟人做黄金生意。” 马牙虎显然没想到公孙策会知道这个,更加没想到公孙策会这样就说了出来,他有些意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接这样一个敏感的话茬。 公孙策转头看着马牙虎忽白忽灰的脸,笑着说道:“马老板,我之所以将人都打发走,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现在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想,我知道的并不比你们知道的少。所以你千万别想骗我,也别想瞒我。” 马牙虎有些结巴,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一再地说:“那个,那个。” “好了,你也不用害怕,如果我想抓你,现在也不会只身一人前来找你,”公孙策又一次敲起桌面说道,“这次我之所以来,就是告诉你到底是什么人杀了梅老板,希望你能跟我们一起抓住这个人。” 马牙虎这时候到有些怀疑地看着公孙策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公孙策不由哈哈笑道:“就凭我知道梅老板是什么时候失踪的,知道他为什么会失踪的,这一点,你就不得不相信我。” 马牙虎再一次端起茶杯,用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平静,而语气却装作平淡地问道:“那我就听听公孙大人又都知道什么?” 公孙策呵呵低声笑了几声,然后正色说道:“数月前,有一个姓展的人来找你们帮忙托一趟去往咸阳的镖,此人出手阔绰,而且所托之物甚是奇怪。” 马牙虎惊讶地放在茶杯,眼神里有明显的不相信,这样的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 公孙策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梅老板因为觉得事有蹊跷,所以找你们商量,你们认为此事也是有些怪异,就让他自己斟酌,此次之后不久,梅老板就失踪了对吗?” “是的,确实如此。”马牙虎此时心里的戒备已经小了很多,他极力掩饰自己内心的急切,但是脸上却还是表露无遗。 公孙策看到他有些乱了,心里不禁暗暗高兴,但是脸上却还是装作一本正经地说道:“难道至始至终你们都没有怀疑过这个人吗?” 利用庞统当时乔装的身份,公孙策也不想的,因为当初让庞统来托镖是为了找出他们炼金的所在,但是后来随着梅彪龙的失踪,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可是现在却又变成了公孙策可以利用的借口,公孙策心里也不免有些不忍 “怀疑过,但是却并不知道此人到底是谁?而且咸阳这么近,又何须来托镖,自己带过去就可以了。”马牙虎不止一次想到过这个人,但是自从梅彪龙失踪,他来过一次之后,此人就再也没有来过了,好像是知道梅彪龙已死,再来也没什么意义了。 公孙策微微一笑,说道:“既然你都能想到,那么令弟自然也能想到,那个跟他一起神秘失踪的盒子,你们不觉得也有些怪异吗?” “你的意思是?”马牙虎不明所以地问道。 “马老板做生意的人,自然弄不懂这里面的蹊跷,我看还是由公孙策讲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吧?”公孙策不再敲打桌面,而是深深地叹了口气之后说道,“其实私炼黄金本就是死路一条了,但是看在你们也是被人胁迫的份上,我们倒是可以网开一面的。” 马牙虎突然不说话,他默默无语地坐在一边,手足无措的样子,表示他的心里已经杂乱无比了。 公孙策继续说道:“梅老板是个贪财之人,这是天水镇上的人都知道的,我想他肯定也曾经不止一次说过要独吞那些黄金,最后估计都是被你给阻止的吧?” 马牙虎抬头看了一眼公孙策,不过还是没有说话,而是继续低头无语。 “既然对方知道他是个贪财之人,那为什么还要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们做,你真以为他们放心了吗?”公孙策又看了一眼低头不语地马牙虎说道,“也许他们对你们几个人是放心,但是对梅彪龙是肯定不放心的,所以试探一下也是应该的。” “你的意思是,那个人是来试探四弟的?”马牙虎终于不再沉默,他情不自禁地问道。 “这是肯定的,否则什么人会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一个小小的盒子,值得那么多钱去托镖吗?”公孙策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而且别人就算是想要杀梅彪龙,干吗要将盒子一起拿走,他们怎么知道这个盒子值钱的?” 马牙虎若有所思地低头沉思起来,公孙策说的没错,那次四弟将那盒子带回去之后就失踪了,而且连带着盒子也找不到了,想必那晚,四弟还是将盒子打开了,说不定还想据为己有,既然对方存心试探四弟,那么肯定是有人在监视他,也许那人正是因为看到四弟打开了盒子,所以才痛下杀手的。 “马老板,不管跟你们合作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单凭他们可以威胁你这一点,他们就绝对不会是真心跟你合作的。”公孙策看到马牙虎瞬息万变的脸,继续说道,“梅彪龙必然是死在他们之手。” 马牙虎突然抬起头,疑惑地盯着公孙策,片刻之后才问道:“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公孙策知道他会这样问,说辞已经准备好,不过他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完全相信自己,只能姑且一试,他笑着说道:“马老板果然小心,不过你好像忘记了,我乃是礼部侍郎,现在还是天水镇的父母官,更何况林保荫是我的姨夫,你真以为我这段时间什么都没做过吗?” “可是我记得公孙大人好像也是失踪了好多天的呀?”马牙虎继续盯着公孙策,妄想能从他脸上读到更多的信息。 公孙策此时却有些神秘地看了一眼马牙虎说道:“正是因为我也失踪过,所以才知道很多外人不知道的。” “比如?” “比如,我知道你们在私炼黄金,之后还运给一群神秘人,而这群人正是将黄金运去了咸阳。” “你说什么,运去咸阳?”马牙虎惊讶万分,他想过很多种可能性,却从未想过,这些黄金居然是运去离自己如此之近的咸阳。 “再比如,我知道总有一个女人跟你们接头,每次都是她将黄金带走的。”公孙策对于这一点是猜测的,既然庞统和展昭都说过,跟踪孙红娘的时候发现了运金子的马车,那么跟他们联系的就应该是孙红娘了,但是这一次他却猜错了,跟马牙虎他们联系的一直都是岚竹,幸好她也是女人。 “你连这个都知道?”到这个时候,马牙虎对公孙策的信任又更近了一步。 ☆、计划成功无奈公子酒醉 公孙策呵呵笑道:“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还有关于令弟的事情。” “还有他的什么事情?” “我想当初因为知道令弟贪心,所以对方才派人来试探他,后来发现他居然想真的将黄金据为己有,于是对方派人将他给杀了,至于说为什么要装作是失踪了,原因就是想要你们继续为他们运送黄金,只有装作失踪,你们才不会怀疑。”公孙策继续解释道,他知道越解释马牙虎就会越相信,后面的事情就会越好办。 马牙虎将拳头重重地砸在桌面上,倒是吓了公孙策一跳。 “这群畜生。枉我为他们炼金那么多次。”马牙虎咬紧牙关说道,“还想有下次接货,做梦。” 马牙虎的话让公孙策一怔,下次接货,看来他们之间的联系还是很紧密的,这步棋果然是下对了。 “不过,这些公孙大人是如何在失踪的时候知道的?”马牙虎突然又转头厉眼看着公孙策问道。 公孙策随即自然的说道:“你以为我失踪是被关在哪里?” “哪里?” “我的遭遇跟令弟一样,只不过他们没敢杀我,所以只是一直囚禁,后来因为包拯跟展昭找到他们其中的一个密室,才将我救了出来,所以我自然知道他们的很多事情。”公孙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说道,事已至此,唯有淡定神闲才能不被对方怀疑。 终于马牙虎深深地叹了口气,显然对公孙策的话有了□□分的相信,至于后面的事情也就好办多了。 “你想不想为令弟报仇?” “当然想。” “那何不跟我合作,我正好也想为姨夫报仇。” 马牙虎转头疑惑地问道:“如何合作?” 公孙策笑而不语,看着马牙虎一声不吭。 …… 当公孙策和小北回到衙门的时候,包拯和展昭正坐在公堂,激烈地讨论着什么,看到公孙策回来,两人都同时站起身,向他走来。 公孙策转头对小北说道:“你先下去吧,有事再找你。” 小北拼命地点头,然后开心地向后院跑去。 公孙策看着他消失的背影,不禁微微摇头,但是当他看到包拯和展昭的时候,不由地笑道:“什么大事,让你们如此水火不容啊?” “我们在打赌,这次你去找马牙虎,能不能成功?”展昭突然高声说道,“我说一定成功,可是包大哥却说,肯定不会成功。” 公孙策无奈地摇摇头,这么点事情,他们居然也能吵起来,他甩甩脑袋向公堂走去。 “我说,你们无聊不无聊啊?有时间还不如陪小蛮说说话,现在从早到晚我都听不到她说话,看来她比以前沉默多了,这让我真不习惯。”公孙策无意识地说道。 包拯突然定住脚步,展昭也不禁拉扯着公孙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公孙策不解地回头看着两人,突然看到包拯不自然的脸上,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说错话了,于是他只得又说了一句:“其实,现在我们这么忙,哪有时间闲聊啊。” 即便公孙策将话题转移了,但是包拯心里还是不舒服,自从来到天水镇,自从知道她也在衙门里,他们之间也就只见过几次面,每次还都是尴尬无比,弄的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话,所以虽然他来天水镇也好些天了,但是他们两人之间的话加起来没说到十句,这要是以前,小蛮完全是个话唠,可是现在为什么变得如此陌生? 公孙策在公堂边的椅子上坐下,示意展昭拉包拯也坐下,于是展昭跳到包拯面前,突然说道:“包大哥,快坐啊。” 展昭这一声高喝,将他吓了一跳,身子不有自作地被他拉着坐到椅子上,看到面前的公孙策,他不得不收回自己的心智。 “怎么样?这次去找马牙虎情况怎样?”包拯慢慢的恢复了脸色,公孙策心里也略微轻松了一些,他笑的很神秘道,“秘密,不能说的秘密。” 展昭原本还想听听具体情况的,没想到听来的却是这个,他一下失去了兴趣,耷拉着脑袋说道:“都这时候,还什么秘密啊?” “正是因为到了这个时候,所以才是秘密。”公孙策在展昭的头顶重重的敲了一下道,“我什么人都告诉,就是不告诉你。” 展昭使劲揉被打痛的头,不高兴地说了一句:“公孙大哥,你也不知道心疼我?” “好了好了,晚上请你吃饭,这样总行了吧?”公孙策笑着给他揉揉,安慰道。 …… 公孙策请吃饭,当然要去,包拯和展昭都一起跟了过去,公孙策在离开衙门时去叫小蛮,原本想让她也跟自己一起去的,但是小蛮一听说包拯也去了,她就说什么都不愿意去了。 他不懂原本这两个人不是很好的嘛,何以会发展成现在这样的局面,是包拯的原因,还是小蛮的原因? 聚香阁里人头攒动,公孙策要了一个临窗的雅间,既可以看着外面明亮的月光,又可以跟朋友对月相啄,他不由觉得心旷神怡,多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心情舒畅了。 展昭给公孙策倒了一杯酒,然后也给自己和包拯倒满了一杯,放下酒壶之后说道:“今天我们要不醉不归。”说完将自己的酒杯一口仰尽。 公孙策看着展昭将酒杯喝空,他却是有些为难了,自己是一杯倒,从来都是喝一杯就醉的,现在还要不醉不归,那不是折磨自己吗? “喝呀,喝呀。”展昭拿起筷子对着公孙策和包拯舞道,“你们喝呀。” 包拯是无所谓的,反正他也从未喝醉过,今天喝醉一次,说不定也能让自己忘记一些烦恼。 公孙策为难地看着包拯将自己的酒杯喝空,他一鼓作气也将自己的酒杯饮空,辛辣的酒,顺着他的喉咙缓缓流下,带着浓烈的呛口,让他忍不住咳嗽起来,说来也怪,那原本冰冷的酒流到自己体内之后,居然变得灼热起来,很快他就觉得身体变得燥热,衣服仿佛成为累赘。 他拉了拉自己胸口的衣服,想让自己觉得舒服一些,但是热气还是不断从身体里往外涌,让他觉得口干舌燥。 展昭又给他倒了一杯,开心地说道:“公孙大哥,再来一杯。” 公孙策盯着眼前的酒杯,感觉有些恍惚,这是一杯呢还是两杯呢?自己大概不能再喝了吧?头脑里虽然这样想着,但是他还是拿起酒杯,又一口饮尽,只不过这一次酒已经不再辛辣,而是淡淡的香甜,原来这酒也不是很难喝的呀。 他感觉到一股热浪从腹部往上涌,流过胸口来到喉咙,然后是口里,他想将它再一次咽下去,但是却无能威力,突然毫无征兆的他吐了。 展昭和包拯看到公孙策吐了,都傻了眼,公孙策一直不喝酒,这个他们是知道,但是却不知道原来他不喝的原因是因为容易醉。 展昭上前一下子扶住东倒西歪地公孙策,关切地问道:“公孙大哥,你怎样?要不要紧啊?” 公孙策满脸通红,开始语无伦次地说道:“好,当然好啊,再喝。”说完又准备去拿桌上的酒杯,但是却被包拯拦下了。 “我看,我们还是先送他回去吧?”包拯建议道。 展昭点点头道;“好,我来扶他。” 公孙策在展昭的搀扶下走到楼下,刚走到楼下,他就突然推开展昭向茅房跑去。 展昭紧跟他的身后,只见公孙策推开茅房的门,又开始吐起来,霎时,一股浓烈的酒味开始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展昭看着包拯也是一副无奈的样子,说道:“我看,我还是先去向掌柜的要点水吧,最好能有醒酒汤,公孙大哥喝的太醉了啊。”展昭说完就飞奔出去,留下包拯一人在原地等着公孙策。 如果是包拯去找醒酒汤,展昭留下的话,也许公孙策就不会又失踪了。 当展昭将醒酒汤拿来的时候,包拯正躺在地上,而茅厕里的公孙策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 公孙策觉得身体里翻江倒海,不知如何是好,头也是疼痛欲裂,原来喝醉酒是这样难受,下次他再也不会喝醉了。 他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这是哪里? 满屋都是竹子做的,相当简陋,除了门上一个弯弓之外,也就只剩下一张竹床了,他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有人吗?”他一边叫唤道一边下床准备走到外面,他有些口渴,不知道能不能找点水喝一下。 当他推开房门,只见外面坐着一个浑身黑色的男人,从背影看去倒是有几分眼熟,不过他没有细想,而是轻声问道:“请问,这是哪里?” 男人没有说话,而是端起水杯,轻轻喝了一口之后又放下。 公孙策扶住墙壁慢慢的向前走去,很快就看到那个人,他用黑纱蒙面,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人,但是他身上的气息,公孙策觉得很是熟悉。 ☆、将军出现不想踪影难寻 黑衣人看了一眼面前的公孙策,很快就将眼睛移开,他再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公孙策忍不住摇摇头,想要将头脑中的混沌通通甩到,但是头脑还是觉得疼痛欲裂,他闭上眼睛,轻声问道:“有水吗?” 黑衣人倒了一杯水推到他对面,示意他坐下,公孙策脚下一趔趄差点摔倒,黑衣人见此情景原是想上前去扶,但是犹豫之后,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好不容易拿到茶杯,公孙策一仰而尽,并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他不知道原来喝醉酒会这么难受,早知道他坚决不会喝酒,但是现在他头脑还是浑浑噩噩的,对如何来了这里,没有一丝印象,还有展昭,还有包拯,他们都去哪里了? 公孙策抹了抹自己嘴角的茶水,抬头盯着黑衣人的眼睛问道:“你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展昭和包拯呢?去哪里了?” 黑衣人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而是低头继续喝水。 公孙策又问了一句:“你到底什么人啊?” 话刚说完,黑衣人居然站起身准备离去,公孙策一看就急了,他立刻站起身,可是因为头脑还在眩晕,眼前发黑,他不得不扶着桌子,防止自己晕倒,很快当他适应之后,立刻踉踉跄跄地走到黑衣人面又问道:“你抓我来到底干什么?”说完身子一摊,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公孙策终于还是熬不住,晕倒了,黑衣人将他抱在怀里,眼神里露出深深的不舍,那是一种熟悉的眼神,熟悉到公孙策一看就应该知道他是谁,可是他偏偏晕倒了。 当东方的太阳光,照射到公孙策脸上的时候,他终于清醒了过来,完全清醒了过来,他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环境,心里不由一惊,原来昨晚所见的并非是梦,黑衣人是真实的,拥抱也是真实的,可是此时此刻他人呢? 公孙策下床走到屋外,果然已经人去楼空,那人到底是谁?他默默的感受着空气中的那份熟悉,恍惚间,他仿佛觉得又回到了绝情谷底,那个熟悉的人,那个熟悉的气息,那个让自己永远都无法忘记的情愫,公孙策在心里默默的说道:庞统是你吗? 当展昭和包拯找到公孙策的时候,他正坐在竹屋前的池塘边沉思,展昭远远地就叫唤道:“公孙大哥,可找到你了。” 公孙策突然一惊,从沉思中明白了过来,看到展昭越来越近的身影,不由露出欣慰的笑容。 很快展昭就近前了,他眼里的喜悦感染着周围所有的人,他笑着握住公孙策的手说:“让我看看,有没有什么缺了。” 公孙策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笑着说:“缺什么啊?缺心眼吧?” 包拯没有展昭走的快,好不容易他才走到公孙策身边,正好就接下了他的这个话茬道:“你别说,你还真是缺心眼,自己一个人躲到这里来清净,害得我们担心了一夜,恨不得把整个天水镇给翻过来了。” 公孙策一听包拯的话,不由好奇地问道:“那就奇怪了,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啊?” 展昭又赶紧接过去说:“这都靠我呀。” “靠你?是靠鬼吧。”包拯接着后面说了一句。 “什么意思?” 包拯看着展昭在一旁恹恹旳,他只得接下去说:“有人给我们送信了,说你在这里,所以我们才找到的。” 公孙策心里有隐隐的期待,他急切地说道:“那信呢?” 展昭从胸口的衣服里拿出一张不大不小的纸条,公孙策立刻打开,那原本充满希望的脸上立刻就变了颜色,不是他,不是他的字迹,难道真是自己的错觉吗? “公孙大哥,你怎么了?”展昭感觉到了公孙策的失望,他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样的期望。 包拯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回去吧。” 公孙策回头看了一眼那孤零零的竹屋,他感觉那人就躲在某个地方,正在看着自己,他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出来见自己,如果真的是庞统的话,难道他真的不想自己吗?可是自己却有那么多的话想要对他说,想要告诉他。 公孙策迈着沉重的步伐跟在包拯他们后面,他想回头看,但是最后还是抑制住了自己内心的渴望。 竹屋后的山坡上,当包拯他们转身离去之时,一个黑衣人从树丛间冒了出来,他看着公孙策离去的方向,缓缓的抬起右手,将脸上的黑纱揭去,庞统那刚毅英朗的脸立刻露了出来,眼里的依恋是他对公孙策的情,但是此时不再是在绝情谷底了,现在他是飞星将军庞统,而他是礼部侍郎公孙策,他们本就应该水火不相容,又如何能相敬如宾,相亲相爱,但是他无法抑制自己对他的思恋,所以昨晚才将他劫了过来,可是当他那样近的看着他时,他才知道,纵有太多的不舍,自己也应该学会放手,唯有这样,在世俗才能风平浪静的过下去,他应如此,公孙策更应如此。 他走到竹屋前,一步迈了进去,屋子里还有淡淡的兰花香,那是他味道,庞统环顾了一下四周,看着他曾经睡过的床,抚摸他曾经喝水的杯子,真的都过去了,他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意,慢慢走出了竹屋。 很快他就点燃了一个火把,看着眼前的一切,终是要将它付之灰烬的,想到这里,他将手中的火把向竹屋扔去,嗖的一声,就见熊熊的大火迅速的蔓延开来,看着竹屋一点一点的被烧成灰,他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密林里。 公孙策感觉到身后的异样,所以当他翻过一个山头的时候,忍不住向后看了一眼,只见火焰通天,那个自己曾经睡过的竹屋,此时已经被大火团团的包围住。 展昭看到这一切,也不禁疑惑地问道:“怎么会这样?” “是他,我就知道是他。”公孙策说完就准备回头,但是却被包拯拦住,他眼眶微红地看着包拯,问道,“为什么拦着我?” “你知道是他又能怎么样?难道你觉得会有结果吗?”包拯语气严厉地说道,“他已经将它烧了,本就是想断了你的念头,你又何苦要自己为难自己?” 公孙策愣在原地,眼神飘忽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是的,包拯说的一点都没错,就算知道是他,自己又能怎样?一旦离开了绝情谷,他们就只能做回自己,他是飞星将军,自己是礼部侍郎,水火不容,难怪当初他说什么也不想离开。 展昭楞楞地看着他们,不明所以地问道:“包大哥,你什么意思啊?” “没事了,都过去了,我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不是吗?”包拯看着展昭,但是话语却是对公孙策说的。 公孙策平复自己杂乱的情绪,刚刚差一点就冲下去了,自己果然还是意气用事,现在这种事情怎能心存旁骛,而忘记了自己最重要的事情。 一行三人回到衙门的时候,小蛮正站在门前左右顾盼,看到公孙策,她不禁笑意涌上眉梢,高兴地上前说道:“你终于回来了,昨晚一宿没回,担心死我了。”她说完,仿佛没有看到包拯般,拉着公孙策就跑进衙门里去了。 展昭看着小蛮欢快的背影,别有用意地对包拯说了一句:“看来,小蛮姐姐还是生你的气啊。” “就你懂得多。”包拯在展昭头上轻轻敲了一下,然后留下他一个人站在原地叫唤。 …… 公孙策在马牙虎那里撒下去的网,终于就要开始收紧了,但是他不知道这次结果会怎样。 昨天夜里马牙虎给公孙策来消息,对方要他们在大后天夜里将货运到山里的七环岭,会有人去接货。 七环岭顾名思义就是那里有很多岔路,一环套一环,根本无法弄清楚到底走哪条路,对方既然将地点选在这么一个难搞的地方,必然已经想好了对策,公孙策看着地图上的七环岭,他眉头紧皱,感觉到这次的事情有些棘手。 包拯轻轻地走进书房,看到公孙策还在研究那张地图,于是他小声地咳嗽一声说道:“不用再看了,这个地方想要布置暗哨,几乎是不可能的。” 公孙策踱下案桌,走到桌边,好奇地看着满脸疲倦地包拯问道:“那该怎么办?” “怎么办是基于我们到底是要抓人,还是要保住货。”包拯坐在桌边,觉得头痛,这几天夜里他一直睡得不好,小蛮还是跟他什么都不说。 “最好是既能保住货,又能抓到人。”公孙策看着包拯不断按压自己的太阳穴,他知道他肯定不舒服,于是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头很痛?” “没事,就是夜里睡得不太好,过会儿躺会儿就好了。”包拯淡淡地一笑看着他说道。 “小蛮还是不跟你说话?” “唉,是啊。” 原来是为了小蛮的事情,包拯才会如此憔悴,感情果然还是最伤人。 ☆、计划实施不料对方识破 衙门开始忙碌起来,好像是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小容今天似乎有很多心思,从早上起来到现在,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错,小北远远地看着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下做的事情也是乱糟糟的。 公孙策和包拯走到院子里想看看大家准备的怎样,却没想到撞见了这一幕,他们相视一笑,谁都没有说话,只是边走边调侃道:“你看今晚的行动能否成功?” “肯定啊,我们准备这么充足。”包拯附和着。 小北看着公孙策和包拯打面前走过,微微低下身子,眼睛看着地面没有说话。 公孙策在他面前站定,笑着说道:“小比,今晚你就跟我们在一起吧,太危险,我怕你不安全。” “小北也要去?”黄小北显然没想到自己今晚也要一起出去,他又不会舞刀弄枪,跟着后面去还不是添乱,于是他腼腆地说道,“我就不去了,去了也帮不上忙。” “谁说帮不上忙的呀?”公孙策笑意更深,有些宠溺地看着他说道,“把你一个人放在衙门里,我也不放心,就怕你睡得跟猪一样,别人把衙门拆了你都不知道,我看你还是跟我们一起去吧,就这么说定了。”公孙策说完,不容小北反驳,就跟包拯一起去看大家准备的情况了。 七环岭的地势很是崎岖,而且岔道太多,让人弄不清楚,对方到底会从什么地方上来,又准备从什么地方下去。 公孙策让手下的人,将准备好的障碍物埋伏在每一条路边上,但是这显然还是不够的,他看着七环岭的南边,那里黑暗无边,而且通向一个不知名的深山,不要说普通人,就算是山里的猎户,晚上进去,也未必能出的来。 包拯和他都认为那里应该不需要派太多的人去,毕竟他们也怕引起过多的伤亡。如果那些人真的从这个地方进去了,那么他们大不了就死守着,等天亮了再进去搜寻。 因为所带的障碍物比较多,当他们都安排就绪了之后,已经是夜半一更天了,可是马牙虎他们还没有来。 公孙策拉着小北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躲了起来,展昭则在地势较高的地方观察着周边的一切,依然夜深人静,没有一点动静,但是他不敢懈怠,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黑暗处。 突然原本宁静的夜晚突然响起了一声急促的蛙鸣,一声急似一声,展昭一个跳跃,径直来到公孙策身边,压低声音说道:“来了。” 马牙虎他们来了,虽然他一早就将这次的行动告诉了公孙策,但是他还是不能肯定他有没有准备好,这次的瓮中捉鳖的计划,但愿能万无一失,他们也指望着能逃脱对方的桎梏呢。 王霸天和商仇这一次也一起来了,以前他们都是在背后,所有的送货接货的事情都是马牙虎挡在前面,但是这次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的交易,怎么着也不想错过了。 “大哥,你说他们会不会不来啊?”王霸天突然问道。 “小声点,就是嗓门儿大,让你别来,你偏要来。”马牙虎不高兴地训斥了一声。 “其实二哥说的也没错,这是最后一次交易了,他们应该会把那些证据还给我们的吧?而且我们的金矿金子都越来越少了,否则这次也不需要这么久啊。”商仇瞪了一眼王霸天,但是天色太黑,他并没有发现。 马牙虎不由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我也希望他们真的能说话算话。” 他并没有将梅彪龙是他们杀死的事情告诉王霸天和商仇,否则的话,今晚他们肯定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而来,誓要跟对方决一死战的,但是只有他明白,不要说他们现在只有三个人,就算是梅彪龙还没死,他们也绝对不会是对方的对手,与其做无谓的牺牲,还不如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将对方一击即中。 两人见马牙虎没有说话,都疑惑地问道:“大哥,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 “没事。”幸好天色很暗,商仇他们才看不清楚马牙虎那难看的脸色,否则一定会引起他们的怀疑的。 终于将马车停到了七环岭的山顶,可是一眼看去却是漆黑一片,根本没有半个人影,王霸天再一次沉不住气,他气鼓鼓地说道:“妈的,怎么没来?” “稍安勿躁,以往,也都是我等他们的,先等等再说,相信他们一定会来的。”马牙虎默默地训斥着。 马牙虎他们在等,公孙策他们也在等,还有一个人也在等,那就是岚竹。 她已经收到消息,这次的交易是一次对她的围剿,上面已经下了死命令,金子也要,她也要,一个都不准少。 可是公孙策几乎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要逃脱谈何容易?不过幸好,她是岚竹,自然有的是办法可以让自己脱身,只是难题是那些金子,虽说只有一辆马车,但是被沉重的金子压着,任何车子都无法轻快起来,所以她要想一个好办法,可是时间也不能太久了,因为要不了多久,天色就要亮了,到那时候想要脱身就更难了。 岚竹大概知道公孙策在哪些路上布了障碍想要拦截自己,所以自然也知道那些路上是安全的,只是那些路,要不是通向悬崖峭壁,要不就是通向未知的大山深处,到底该如何将这些金子带回去呢? 展昭肯定也跟公孙策一起来了,自己一个人对付他还是有些吃力的,幸好临走前,门主让阿九也跟她一起来了,有了他,事情就简单多了,既然每条路看上去都像死路,那么还不如挑一条稍微有些胜算的路走。 岚竹轻轻地挥手,后面的人就都跟着她一起向马牙虎他们走去。 “马老板,真是好守信啊,说今晚,就今晚。”岚竹一边说话,一边一步步接近马牙虎他们。 听到岚竹的声音,马牙虎他们不由警觉起来,三人都紧张地做好准备,预防意外事情的发生。 “既然我们守信,那我也希望你们能守信。”马牙虎走到岚竹面前说道。 “当然,东西我已经带过来了,只不过……”岚竹欲言又止。 马牙虎突然警觉起来,难道对方还有别的想法,于是他强装镇定地说道:“什么意思,难道你们要反悔?” “那倒不是,只是我们希望,你能让公孙策他们撤了,放我们安全下山。”岚竹开门见山地说道。 公孙策听闻之后,并未表现出惊讶,好像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他拉着小北和展昭一起从暗处走了出来。他边走边说:“岚竹姑娘,真的是你。”话音刚落,四周就架起了无数的火把,照的周围一片光亮。 岚竹微笑地看着公孙策,她还是那样美丽,只是身上褪去了华丽的衣裳,而是穿了一件黑色的夜行衣,她似乎对自己的处境一点都不担心,依然笑眯眯地对公孙策说道:“公孙大人,你果然厉害,岚竹真是佩服。” “你隐藏的如此之深,我总要用点特别的方法才能将你引出来。”公孙策也笑着说道。 岚竹倒是有些害羞,她腼腆地一笑,道:“公孙大人太抬举我了,你看我还不是被你给发现了?” 第3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5节 [庞策]江山美人 作者:灵落红尘 第35节 “发现了却也无法阻止你的逃跑是吗?”公孙策问道。 “是的。” “这一车金子,你们不想要了?” “金子也要,人也要。” “好大的口气。” 岚竹笑意更深了,她边点头边说道:“且看我能不能做到吧。” “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公孙策看着浑身戒备的岚竹,急切地问道,“你在忆湘园杀死那个人的目的就是为了接近我,对不对?” 岚竹放下戒备,摇摇头说道:“你好聪明,我真没想到,这一点你也想到了。”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后来又放弃了接近我?”公孙策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如果他记得不错,她的改变应该是从庞统去过忆湘园之后才发生的吧,他要验证一个上次在绝情谷就觉得奇怪的问题,他要听她亲口说。 岚竹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下来,好像想到了一个让她觉得心痛的过往,她语气哽咽地说道:“因为我没想到,庞统居然埋伏在你的身边。” “跟庞将军有什么关系?” “我刚刚不是说了,公孙大人你如此聪明,又怎会不知道岚竹心里所想?”岚竹抬头看着公孙策,嘴角一个无奈地笑容,此时此刻她的心碎了一地。 “既然你喜欢他,那为什么在绝情谷你为什么会跟别人一起逼他摔了下去?”公孙策恨岚竹,既然她那么喜欢他,又如何会忍心将他逼到绝境,甚至跟他一起掉下绝情谷。 “我没有逼他,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我想救,可是一切都晚了。”岚竹眼里有淡淡的泪花,那种想救人却终究没法救的感觉,没人会懂。 公孙策愣住了,他一直都以为庞统掉下绝情谷是打不过他们所致,没想到他居然是义无反顾的追随自己而去,到底他当时是想跟自己同归于尽,还是想抓住他一起同生死? “庞统。”公孙策轻轻说了一声,短短的两个字道出了自己心底深深的感激和沉重的感情。 ☆、公主寻回无奈疯癫不已 “为了你,他居然能如此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全,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唯独对你跟对别人不一样?”岚竹锐利的眼神看着公孙策,虽然心里不愿意相信,但是他们之间这种怪怪的感觉,还是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你永远都不会懂。”公孙策眯起眼睛,强忍住心底的疼痛。 岚竹用一种看不懂的眼神看了看公孙策,笑着说道:“公孙大人,我看天色也不早了,要不就这样放我们走了,怎样?” 公孙策这才回过神,他也看着岚竹笑着说:“岚竹姑娘真是觉得自己已经有十拿九稳的把握了?” 岚竹上前一步,走到马牙虎他们身边,笑意更深了道:“马老板你觉得我们能走吗?” “走之前,先把证据给我们留下。”王霸天一下子挡到马牙虎面前,恶狠狠地说道。 “证据,”岚竹轻蔑地一笑道,“证据必须在我们安全离开之后,我才能给你们,否则……” “否则怎样?”这次换商仇不高兴了,今天他们来本就是为了要拿回对自己造成性命攸关的证据,如果东西他们带走了,证据也不给,那么今晚就亏大了。 “否则我只能将你们的证据送去京师了,我想皇上会对它感兴趣的。”岚竹淡淡地说道,身体却不自然的扭动着,似乎在做着什么准备。 “大哥。”商仇不安地转头看着马牙虎,眼里的担忧之情,让公孙策肯定,他们的证据必然危及他们家人的性命安全,甚至搞不好还是诛九族的大罪。 马牙虎咬紧牙关,良久之后才说道:“好,我就让你们安全离去。” “马老板,这里现在好像不是你说了算吧。”展昭不高兴地感慨道。 “哼,你们不是想要知道金矿在哪里吗?”马牙虎不看展昭,而是转头看着公孙策说道。 公孙策为难的沉思起来,他看看岚竹又看看马牙虎,还看了看他们身后的那几车金子,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行,只要马老板说话算数。” “我们自然说话算数,绝无虚言。”马牙虎好像发誓似得说道。 岚竹带着马车安全的离开了,马牙虎让王霸天和商仇跟她一起去拿证据,自己则留在原地等待,公孙策让展昭也跟在后面一起去,留下了小北和小容他们。 岚竹一走,公孙策就对马牙虎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证据被他们握在手里了?” 马牙虎看了公孙策一眼,眼里有明显的不信任,他一声不吭地继续低头坐着。 小北显然不耐烦,他跳上前,一把抓住他的领口问道:“公孙大人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小北。”公孙策上前拉开小北,脸色也同样不好看的问道,“我知道这对你们而言是绝密,也是最不能为外人道的,不过我公孙策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们这次能帮我们抓住这些人,那么不管那些证据对你们而言到底是如何致命的,我都可以当做不知道这件事,但是现在我需要知道证据到底是什么?” 马牙虎感觉到公孙策语气的尖锐,心里寻思着,不帮他,那么他们犯的这些事情也够他们死好多次了,帮他们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于是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希望公孙大人能说话算话。” “那是自然。” 马牙虎站起身,慢慢地踱到一边的松树边,语气深沉地说道:“五年前,我和几个兄弟一起打家劫舍,干尽了坏事,但是我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次竟然打劫的是皇家的送亲队伍,那个送亲队伍并不隆重,反而有些像是大户人家嫁女儿,要知道我们这些整天在刀尖上舔血的人,什么时候才见过女人啊?所以大家想都没想就将他们一股脑全端了,杀了人,新娘被我们拉到山上去……。”马牙虎顿了顿,但是公孙策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听到这个事件,他似乎隐隐约约知道了是什么事情了。 “那是送去大理的荣平公主,听说当年失踪了,原来是被你们打劫了。”公孙策嘴角一个不高兴的笑容道,“没想到皇家的队伍你们都敢打劫,难怪会害怕。” “后来我们才知道出大事了,这时候皇上已经派了很多很多的人,在附近开始搜寻荣平公主,我们几个都担心死了,因为荣平公主被我们抢回来没过多久,就失踪了,我们翻遍了整个山头都没找到她人,我们害怕如果先被皇上找到的话,那我们不仅是死路一条,而且要株连九族啊。”马牙虎懊悔地将手捶向松树,顷刻就见许多叶子开始飞舞。 “如果我猜的不错,荣平公主是被他们找到了吧?当然说不定,原本就是他们将她救走的。”公孙策说道。 “是的,这件事情过后,我们立刻解散了山寨,来到天水镇,一来是想逃避搜寻,二来是我们也厌倦了那种打打杀杀的日子。”马牙虎继续说道,“可谁曾想,两年前,突然有人来找我们,并且还准确无误的说出我们那次打劫皇家迎亲队伍的事情,这下我知道麻烦来了,不过那人却告诉我们,只要帮他们做好一件事情,他们就会将荣平公主送给我们。” “于是你们就开始为他炼金?” “是的,虽然我们知道这也是死罪,但是横竖都是死,还不如赌一把。”马牙虎突然转身,眼里露出杀机,“但是如果四弟真的是他们杀的,那么我们就是拼着一死,也要揭发他们,让他们也尝尝抄家灭族,株连九族的滋味。” “是不是他们做的,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公孙策笑着说道,他相信要不了多久了。 当展昭他们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他们带着荣平公主,但是这个公主因为长时间的折磨,此时已经是疯疯傻傻的模样了,看见谁都一脸的傻笑,公孙策不由心里一痛,这个皇家公主,居然会落到如斯地步,着实让人心酸。 马牙虎他们想要将荣平公主领会,却被公孙策拦住,他紧盯着她,担忧地说道:“你们会怎样对她?” 马牙虎转头看着她疯癫的模样说道:“都是因为我们她才会这样的,从此以后,有我马牙虎一天,我就都会照顾她一天,公孙大人,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但是事情结束之后,如果我们还活着,我想跟两位弟弟一起退隐山林,也希望公孙大人成全。” “公孙策答应你。”公孙策看着面前这个汉子,完全一副真诚的模样,他相信他必然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对荣平公主来说,这也是最好结局了,否则带她回皇宫,说不定为了保全皇家的面子,最后就不得不牺牲她了。 马牙虎他们走了,公孙策看着大家说道:“这次辛苦你们了,我们走吧。” 小北不明所以地看着公孙策说道:“大人,我们就这样把他们给放走了?” 公孙策神秘地笑道:“这是秘密,不可说,不可说。”说完转身召集衙役,准备回衙门而去。 展昭突然插口道:“哈哈,你以为他们走的了,还有更厉害的在后面等着他们呢。” 小北脸色微微一变,不会瞬间就又变得正常,他呵呵笑道:“原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展昭哈哈笑着跟在公孙策身后走了,留下小北一个人在原地沉思起来。 当公孙策他们回到衙门的时候,都快累瘫了,他本来身体就不好,这次在外面一夜,他感觉身体又有寒意开始上涌,不知道这寒疾会不会再次发作。 自从回到衙门后,展昭就一直跟小北黏在一起,睡觉也要跟他一起睡,小北不管如何拒绝,他都是死皮赖脸的跟在他身边,说他睡觉跟猪一样,如果衙门里出什么事情,他也不能帮忙,所以展昭说,为了衙门的安全,为了公孙策的安危,他一定要跟他睡。 小容见这次设伏没有任何效果,他有些不高兴地发起牢骚:“大人,我们为什么不能跟踪他们,找到他们的老巢啊?” “你以为凭你我就能找到他们的老巢?”公孙策白了他一眼,端起桌上的热茶,浅酌了一口,虽然有些烫,但是他觉得喝下去之后觉得身体舒服多了。 “我不相信,我们这么多人,还找不到?”小容轻蔑地说道。 公孙策放下茶杯,抬头看着他说道:“我知道你心急,不过一切都要慢慢来才行,否则欲速则不达。” “可是……”小容急切地还想说什么,但是却被公孙策不客气的打断道,“好了,你先下去吧,让小蛮来一趟。” “是。”小容恹恹地转身离去。 公孙策抬头看着他的背影,嘴角一个不易察觉的笑意,很快就回复了正常,他再次端起茶杯,心里不禁担忧起来,这寒疾千万千万不能发作啊,最起码现在不能发作,否则真的是无药可医的。自己真的不想就这样死不瞑目,如果非要死,那么就让他将这些人都抓到后再死吧。 ☆、感情外露怎料公子不解 小蛮沉着脸走进屋内,公孙策正将热茶端在手心,苍白的脸色,看上去好像是大病初愈。 “你怎么了?”小蛮担忧地坐到他身边,伸手一探他的额头,好冷,冷的她不禁缩回手,叫了一声,“好冷。” 公孙策笑着放下茶杯,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说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昨晚感染风寒,所以身体才会如此寒冷,只要喝点姜汤就没事了。” “可是,你也太冷了,就跟冰块一样。”小蛮在他面前坐下,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哪有,明明就是你太热了,所以才会觉得我冷。”公孙策伸手摸摸自己的脸颊,确实有些寒冷,他的心里不免担心起来。 小蛮还是不相信的看着他,疑惑深深的印在眼底,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公孙策看了她一眼,面上的笑意更深,他看看四周无人,就说道:“小蛮,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和包拯会闹得这么僵,但是他喜欢你,这我们大家都只看在眼里的,想必你也应该是觉察到的,而你也一直都很喜欢他,不是吗?那为什么会弄得现在连话都不说了?” 小蛮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她苦笑一声说道:“我以为你知道原因的。” “我知道?”公孙策不解地看着她,自己应该知道吗? “你不是公孙博学吗?怎么这么小的事情,你居然都不知道?”小蛮白了他一眼说道。 公孙策的疑惑更深,他真的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他们之间这样深得误解,这跟自己有关系吗?他不能肯定,但是他肯定一点,小蛮是跟庞统一起来的,为什么她会跟庞统在一起,这一点他一直没有机会问他,也许只有他才能回答自己。 “是因为庞统吗?”公孙策轻声地问了一句,心里却不确定的打起鼓来。 小蛮突然用一种完全不懂的表情看着公孙策,看的他心里七上八下,会不会会错意,让她误会自己了? 很快小蛮又恢复了平静,她深深地叹口气说道:“公孙,你说一个人可以同时喜欢两个人吗?” 公孙策突然一愣,不由想起衣袖中的那枚咸卦,虽然对小风筝的思恋已经几乎消失殆尽,但是他一直没有丢弃它,他自己也弄不清楚,是否对她还有情,自己是不是也像小蛮说的那样,同时喜欢两个人。 见公孙策一直没有说话,而是在一旁盯着外面池塘里的荷花发愣,小蛮又不由加重了自己的声音问道:“你说会不会啊?” 公孙策突然转过头看着正盯着自己的小蛮,眼里不由流露出尴尬,他动了动身体,轻咳两声说道:“我不知道,这种事情,不是当事人才最清楚吗?难道你还喜欢别人?” 小蛮心里喜欢的第二个人到底是谁?会不会是庞统? “我没那么说啊,我不过就是这么一问罢了。”小蛮似也有尴尬之情,她立刻站起身,背对公孙策走到门边,看着眼前的花花绿绿说道,“夏天来了,荷花开的好美啊,只可惜,过完夏天,它们就要凋谢了。” 公孙策也感慨地接过去说:“是啊,美好的东西总是昙花一现。” 他走到小蛮身边,看着她低垂的眼眸说道:“所以,聪明人都会在消失之前抓住。” “你觉得我不聪明?”小蛮呵呵一笑,头也不抬的问道。 “你说呢?”公孙策一迈步走出了屋子,此时外面已经是太阳高照,火辣的太阳,照在他的身上,却没有任何灼热的感觉,反而觉得身体很舒服,很温暖。 小蛮跟着他一起走出屋子,抬头看了一眼刺眼的阳光,禁闭双眼说道:“公孙策,我告诉你,我也是聪明人,只是你不知道而已。”说完,她转身低头离开。公孙策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克制了自己想要再叫住她的想法,因为他觉得如果她懂了,那么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如果她不懂,那么自己说再多的话,她也不会听。 站在正午的烈日下,他身体没有流汗,身上的寒意也褪去不少,他心里明白要来的终究要来,只是他不知道在自己走之前,能不能挽回小蛮对包拯的心,还有,能不能再见小风筝一面,将咸卦还给她,自己想来已经不需要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今天他第一次有一种强烈的渴望,再见庞统一面,就算是死,他也希望能任性一次,不要道德,不要伦理,不要压抑,只想要尽情的发泄自己内心的感情。 连续两天都没有见到包拯,衙门里已经有些人开始议论纷纷,公孙策今早起床的时候,在房里就听到门外有人在说包拯的失踪,跟这次的计划有关系。 公孙策正在发神的时候,展昭突然推开房门,一个跨步就跑了进来。 “公孙大哥,你醒了啊。”他的声音如雷贯耳,炸的公孙策刚起床就觉得头疼。 他觉得头有些晕晕的,于是就用热水洗了一把脸,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就你咋咋呼呼的。” 展昭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笑着说:“我不是觉得有些奇怪嘛,你居然这个点就起床了。” “说的我好像经常睡懒觉似的。”公孙策将毛巾挂好,慢悠悠地走到展昭身边说,“走,去院子里说话。” 院子里一阵凉风习习,这对公孙策而言不是什么好事,但是早晨那新鲜的空气,却是不可多得,这能让自己头脑清醒,而且这几天每天喝姜茶,还有中午的时候都晒太阳,他觉得身体好了很多,没有那天的冰凉了。 展昭都热死了,能在凉亭里吹着清晨的凉风,这对自己而言也是一件惬意的事情。 公孙策在池塘边坐下,看着那长势茂盛的荷花,笑着对展昭说道:“你说,我们明年还能看到长得这么好看的荷花吗?” “当然不会。”展昭想也没想就答道。 公孙策心头一惊,语气却装着自然地问道:“为什么?” “这案子结束之后,我们就走了,怎么可能还会看到。”展昭说道。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害得公孙策还以为他知道了什么,他不由摇摇头暗暗地笑话自己,真是太过敏感了。 展昭突然快步跳到公孙策身边,嬉皮笑脸地说道:“公孙大哥,这几天,你晚上睡得可好?我都快热死了,那个小北每次睡觉的时候都不安分,还经常翘到我身上。” “很热吗?我怎么不觉得。”公孙策抬头看着展昭的黑眼圈,看样子这几天夜里他确实是谁的不太好。 “天这么热,你居然说不热。”展昭不可思议地看着公孙策,果然看不到他流汗,难道他的体质怪异? “反正我不觉得热,还有啊,既然小北睡得姿势不好,那你就别再跟他睡了,自己一个人不就不会觉得热了?”公孙策说道。 周围的人都是满头大汗,满脸通红的时候,公孙策也是一丝汗意没有,而脸色还白的可怕,就像冬天里被冻伤的苍白。 展昭一直都没太注意这一点,今天听公孙策这么一说,他不禁疑惑起来,心里不免担忧,难道公孙策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展昭看了公孙策一眼,语气里牢骚满腹道:“今晚不跟他睡了,再睡下去,我就没命了。” “没那么夸张吧?”公孙策好笑地问道。 “公孙大哥,你不知道……” 小容看着池塘边正在说笑的两个人,他眼里也是复杂的情愫看不懂,突然一个衙役装扮的人,低头在他身后问道:“你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没有。”小容轻声说道,他尽量装作自然的样子,免得被别人看出端倪。 “不知道我们在衙门里散播的谣言,能不能起作用?”那人继续问道。 “他那么聪明,估计难,”小容没有回头,但是却忍不住低头说道,“而且我觉得他应该察觉到我们了,只是没有找到证据,如果我们还继续在刀尖上走的话,难保不会露出破绽,我觉得……” “就算露出破绽,我也要打倒他,任何人都无法阻止。”那人突然打断他的话。 “你做的这一切,大哥都知道吗?”小容突然问道。 “这个与你无关,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够了,别的我自有安排。”说完,那人一个闪身就没有了踪影。 小容依然没有回头,就像从来都没有外人在过,他继续看着展昭和公孙策在说着什么,至于是什么,因为离的太远,他听不太清楚,好像是跟小北有关系。 既然无法知道具体的情况,那么自己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小容转身离去。 公孙策看着小容消失的地方,笑着对展昭说道:“你看到他没有,他动了,终于还是憋不住动了。” “公孙大哥,你说这次我们的计划能不能成功?”展昭也站在他旁边,看着池塘对面,刚刚小容站的地方。 “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找出鸿都门的门主,这个我倒是有把握,只是如果庞统在就更好了。”公孙策转过身,再一次在亭中坐下。 “公孙大哥,你也太小瞧我了,没有他庞统,我也能将他们抓住。”展昭不乐意地在公孙策的肩头捶了一下。 ☆、计划败露怎料皇上驾到 终于展昭还是决定不跟小北一起睡觉了,天色刚刚昏暗下来之后,他就卷着自己的铺盖跑回自己的房间,小北却是一脸的不乐意,道:“展大侠,你这就走了?” “那你还要我怎样?”展昭抱着铺盖,头也不回地跑了。 小北在他背后叹息地摇摇头,自己被闹腾了这几个晚上,今晚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炎热的夏天,就算是入夜之后,还是热的够呛,公孙策坐在院子里喝茶,无奈地看着星空,满天繁星,今晚的夜色真好,微风中传来一阵阵蛙叫蝉鸣,萤火虫也开始打着灯笼出来觅食,展昭早早的就上床睡觉了,小蛮因为几天前的事情,也在跟自己怄气,这样美丽的月色也就只能自己一人独享了。 如果他在,肯定愿意跟自己邀月饮茶,可惜…… 公孙策浅酌一口之后放下,不由回想起那天被烧毁的竹屋,他既已脱险,为什么不来找自己,当初不是说好了,逃出生天之后,自己一定会还他一个清白,为什么现在他连面都不露了,是对他不满,还是对自己不满?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将热茶一口饮尽,这几天喝了小蛮做的姜茶,他觉得身体比之前好多了,也许是因为天气热的缘故,这样也好,最起码自己能有时间还他一个公道,也了结了此案,这样就算寒冬来临,自己走的也无怨无悔。 距离公孙策不远的屋顶上,一个黑色的影子一闪而过,迅速消失在墙后,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公孙策自然不得而知,只见黑影刚消失,紧接着又是一个黑影追了上去,而他还在对月独饮。 衙门的后门边也隐藏着两个黑影,他们同样一前一后跃出院门,向远处奔去。 …… 今晚的月色很美,但是岚竹却在秘密的山洞里,急得团团转。 “小竹,你别着急,说不定门主是被什么事情给耽搁了。”阿九看她着急的模样,不忍心地安慰道。 “说不定是怕了你吧,怕你把什么不干净的人给招惹了来。”孙红娘在一旁冷嘲热讽道。 岚竹白了她一眼,不高心地说道:“上次要不是门主救你,你怎会如此轻易就逃脱?现在我可是安全离开,这一点门主也是知道的,跟你相比,我可没有你那么有能耐需要门主亲自出面救你。” “你。”孙红娘的脸急得一阵红一阵白的,恨恨地瞪了她一眼。 “好了,你们别一见面就杠,门主不喜欢你们这样。”阿九一个快步挡在她们的中间,就怕一个小心,会让他们打起来。 “哼。”两人都哼了一声之后转身不再说话。 阿九走到洞门口,左顾右盼之后再一次回到洞内焦急地说道:“既然门主知道你已经安全脱身了,那为什么这么久还不跟我们联系,做完这一单我们就要走了,总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情。” “不会吧?”岚竹好像也有些不自信地应了一句。 阿九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不知道。”说完再一次走到洞口。 洞外寂静无声,他们的手下都躲在了隐秘的地方,防止随时发生特殊情况,所以就连蛙叫也几乎听不见了,只有那烦人的蝉鸣。 三人都沉默不语,对他们来说,今晚要么就接到门主的通知,转往安全的地方,要么就又是一个无事之夜。 时间慢慢地流逝着,眼看着月亮已经来到头顶,已近深夜,他们想来,今晚怕又要白费力气了,阿九想让她们去休息,自己再等等,看能不能等来门主,谁知道,一个黑影从洞门前闪过,即刻闪入洞内,阿九他们不禁吓了一跳。 “门主。” 待三人看清楚来人之后,都兴奋地唤道,等待多时的烦躁一下子烟消云散,终于还是等来了结果。 门主没有回话,而是走到马车边巡视一番之后说道:“这次的数量有没有差错?” “回门主,没有任何差错。”岚竹低头说道。 “那就好。”门主转身对阿九说道:“阿九,这次的任务就归你了,直接送去咸阳,中途不能有任何差错,而且时间也不得耽搁。” “可是,我们不是每次都……”孙红娘突然说了一句,但是立刻就迎来了门主凌厉的目光,吓得她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阿九知道了,今晚是不是就出发?”阿九问道。 “是的,即刻出发。”门主说完,看了看岚竹,眼里似有无限不忍道,“你也跟阿九一起走,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回天水镇。” 岚竹上前,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门主转过头,看着洞外的一点,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我不能走,因为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所以走不得,”说完,看了看孙红娘说,“你也不能走,你别忘了,皇上交代的事情,你还没有办好,如果被皇上知道的话,你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 “可是,这当初也是你把我拖下水的,难道现在就让我在前面顶罪吗?”孙红娘不乐意地说道。 “谁说你一个人顶罪了,我不还在这里吗?”门主再一次对阿九说道,“你跟岚竹尽快动身,我不能出来太久,必须要回去了,否则他会起疑心的。” “可是……”岚竹还想说什么,但是终是没有说出口。 就在他们准备离去的时候,包拯来了,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庞统。当包拯堵在洞门的时候,洞里的所有人都不禁惊愕地张大嘴巴。 阿九迅速的掏出腰间的佩剑挡在门主的面前,满脸的警觉。 “你怎么会在这里?”岚竹惊讶地问道。 “我一直都跟在你后面,只是你没发觉罢了。”包拯笑着说道,“不过这还多亏了,我们的庞大将军,如果没有他,那么我们又如何能轻而易举的跟踪,还不被你们发觉呢?” “为什么?”岚竹看着死而复生的庞统,眼里的情愫复杂,说话的语气哽咽。 庞统看着她一眼,又看了看门主,淡淡地说道:“既然想要诬陷我,自然应该知道我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门主推开阿九的身体,走到庞统面前,说道,“你觉得就凭你能拦住我?你别忘记了,岚竹和阿九俩人联手就能将你逼跳绝情谷,更何况是我。” 庞统眼角一个深深的笑意,轻声哼了两声道:“你觉得我需要动手吗?” 门主饶有趣味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哈哈笑道:“你觉得不动手,你们能控制住我们四个人?” “当然。”庞统的话音刚落,从洞门外走进一个人,让门主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赵祯冷冷地看着面前跪着的人,没有任何示意,没有任何表示,而是慢慢的走到傅公公准备的椅子边坐下。 “皇上。” 门主的话,让在场的三个人都吓得跪倒在地上,这样的突然急转,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鸿都门门主的武艺高强,想要强取那自然是难上加难,要问世间还有什么人能拿下他的话,那除了他赵祯,怕是没有别人了。 包拯知道这一点,公孙策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们早早地就给皇上去了密函,只是迟迟没有回信,想来是因为这件事情一旦揭发出来,必然有损皇家的尊严,所以他一直未曾应允。 赵祯知道,鸿都门里出了叛徒,但是他一直都不知道是谁,派出去的人回报也总是事有蹊跷,待查。他知道不能再等了,而且前几年,鸿都门的情报让自己错杀了不少人,所以他早就想找个理由将他们给废去,但是他当初挑选的人,这么些年在全国各地笼络了不少亲信,自己想要废除他们还不是那么容易的,不过现在可好,展昭终于将理由给他送来了。 赵祯盯着下面下跪的门主平静地说道:“现在是不是不用再用什么黑纱遮面了,也给大家都看看你的真面目嘛。” 门主抬起头,眼里一股杀气闪过,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了,他站起身,缓缓地揭去脸上的黑纱。 小北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 庞统不禁倒吸了一口气,道:“你就是沈丛良?” 小北,不,应该叫他沈丛良。 沈丛良白了他一眼,不屑地说道:“对,我就是沈丛良。” 包拯看着他问道:“那咸阳的那个是谁?” “那是我的替身,这一点皇上当时是默许了的。”沈丛良说完,看着赵祯又问了一句,“皇上,你说是吗?” 赵祯尴尬地别过头,不再看他,也不再说话。 见此情形,沈丛良眼里的恨意更深了,完全没有作为小北时的那份天真无邪。 “既然,皇上来了,那么我就要把事情说清楚了,”沈丛良背过手,在洞里踱起步来道,“你们能想到要让皇上来,那么你们肯定对我们的事情也已经摸清楚一二了。想必也知道,鸿都门原本就是皇上授意的,跟我可没有关系?” 包拯一个踏步走到他身边,不悦地说道:“难道也是皇上授意你捏造事实,为非作歹?还有私炼黄金的吗?”他指着沈丛良身后的马车说道。 “这?”沈丛良哈哈哈大笑起来,“这自然也是皇上授意的。” “我看未必吧?”包拯淡淡地说道。 ☆、和盘托出不想情形变异 “何出此言?”沈丛良不明所以地看着包拯,此时他完全信心满满,因为他自认为没有任何把柄落在他人手里。 “也是皇上让你私吞黄金,弄虚作假的?”包拯突然说了一句,“你以为你将这些黄金分成两个部分的事情,没人知道吗?” 赵祯听到这话,立刻警觉起来,这是他从未想到过的,沈丛良从自己的黄金中竟然私扣一部分,他居然如此胆大妄为? 沈丛良也不由一惊,没想到包拯会知道这件事情,他自认为做的很隐秘,不会有人发现的啊。 包拯似是看出来他们的疑惑,于是转身说道:“我曾经跟展昭也到过一个跟这里差不多的山洞,无意中在山洞的密室里找到了一些冶炼的灶台,一开始不知道,可是当我发现,密室里运出去的马车有好多辆,而且每一辆都比之前轻了很多,所以我就怀疑你们要将黄金分开的原因,直到公孙策告诉我,你有可能是陕西都督沈丛良,那些金子都是运去咸阳的,我的怀疑就更深了,试问咸阳这么近,为何还要劳心劳力将黄金分成好几份,除非是为自己留下一份。” 沈丛良转头盯着孙红娘,歇斯底里地问道:“你不是说都收拾干净的吗?” 孙红娘愣在原地,一声不吭,身体因为恐惧有些颤抖。 包拯笑着说道:“我看,她估计是认为反正是个密室,不会有人发现的,自然也就不会去管它。” “可是跟你们这些人打交道,任何小的细节都要注意,不是吗?”沈丛良转头看着包拯,恨恨地说道。 包拯看着愤恨的身沈从良,继续说道:“当然除了这个之外,我还有更出乎你意料的事情想说,不知道沈大人可有兴趣知道?” 沈丛良抬头看了他一眼之后,还是低头一声不吭。 赵祯装作不经意地说道:“说来听听。” 包拯看了看身边的庞统,此时他正一脸的无谓站在一旁,似乎这一切都跟自己无关,不过他还是笑着对他说道:“这一次的计划都是为了庞将军,公孙策说了,我们这次不仅要将鸿都门一网打尽,而且要为庞将军洗刷冤屈。” 庞统听后,身体微微的动了动,脸色的神情瞬息万变,原本不想再继续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居然让包拯找到了自己,说要为自己沉冤得雪,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不要为别人着想,而是为自己多想想呢? 他不需要什么沉冤得雪,反正世人对自己的误会又何止这一件事情,他庞统不在乎。 但是他还是来了,一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好像就是这样鬼使神差的过来了,想看看他,可是一直都没有看到,为什么这么重要的时候,他居然不在。 包拯见庞统没有任何表情,他微微一笑,转过身,看着赵祯说道:“皇上,我知道,这次您过来也是因为庞将军牵扯其中,想要弄清楚真相,其实现在包拯就可以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赵祯看了他一眼,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 “鸿都门这次在天水镇的行动,表面上是为陷害林保荫,实则是一件陷害庞将军的行动,”包拯转头看着沈丛良说道,“你将所有伪造庞统和林保荫密谋的信件,准备交给林保荫,期间大概也许诺要给他什么高官厚禄,而且保他全家平安,可是林县令知道,这是诛九族的大罪,所以他害怕,另一方面他也害怕鸿都门会报复自己,所以他策划了一次假死事件,一来可以逃脱罪责,二来可以保全家性命。” 沈丛良冲着包拯哼哼地笑了两声,不过包拯却装作没看到。 “林保荫在一个朋友的帮助下,不仅全家安全出逃,同时他还给公孙策留下了一连串的线索,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死去,公孙策肯定会出面的,毕竟他是他的姨夫。”包拯继续说道。 “他给公孙策留下线索了?”沈丛良不相信的问道。 “当然,”包拯神秘地笑了两声道,“首先,林保荫的尸体有一个很大的破绽,那就是那个尸体的手指间没有老茧,要知道读书人因为经常写字,所以手指关节间一定会有厚厚的老茧,可是那个人却没有,还有他夫人身上的玫瑰香气,这让公孙策找到了暗藏在玫瑰园下的密室。从而知道了四恶霸私炼黄金的事情,由此也牵扯出了你,鸿都门,只是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你就是鸿都门的门主。”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公孙策感觉到,林保荫可能还没有死,于是要找到他装死的原因,就成为了公孙策要做的首要工作。”包拯转头看着庞统说道,“首先,他要将这个突然出现在天水镇的庞将军留在自己身边,因为他不会无缘无故出现,而出现了就一定有目的,只有留在自己身边,他才有可能会知道,他想干吗?” “原来他也是在利用我?”庞统冷冷地一笑。 包拯没有反驳庞统的话,虽然他知道公孙策并未完全是这样想的,但是他不能看着他越陷越深,这也是为什么事情明明是他查清楚的,可最后却偏偏是自己来解释这一切的原因。 “其次,他要打草惊蛇。”包拯继续说道,“既然马牙虎他们是目前为止知道的唯一一条线索,那么利用他们的弱点也就成了自己的计划。” “庞将军去梅彪龙镖局托镖就是这个计划的第一步,”包拯说道,“所有人都知道梅彪龙贪财,但是你们却一直没有将其除去,那是因为你们觉得这还没有危急到你们的安全,可是当庞统去托镖的时候,你们自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公孙策的计谋,于是杀死梅彪龙是最好的方法。可没想到,你们还没动手,就有人捷足先登了。” “我一直想不通梅彪龙到底是谁杀的。”包拯看着沈丛良疑惑地问道。 “当然是我们啊,那天带给你看的不就是吗?”沈丛良冷笑一声说道。 “我想那应该真的是你们老大秋程虎的尸体,”包拯呵呵笑道,“你为了来到公孙策身边,自然是想尽了办法的,其中杀死一个人,让公孙策注意你,那也是可以用的,这个方法,岚竹姑娘不也用过了吗?” 岚竹看着庞统,脸色不由红了一大片,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觉得一些闷热。 “你凭什么说那真的是秋程虎的尸体?” “很简单,杀死秋程虎,你应该小心行事的,不应该在他尸体上留下你杀人灭口的证据。”包拯继续笑着说。 沈丛良疑惑地看着他,唇角轻轻一扯道:“什么证据?” “伤口,一个细如发丝的伤口,我想那应该是你的软剑造成的吧?”包拯说道。 沈丛良默默无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似得。 “那衙门前的尸体呢?”沈丛良嘴角上扬,鄙夷地问道。 “我想那就是梅彪龙的尸体了,你的仇家想用这样的方法来陷害你,从而挑拨你和马牙虎他们的矛盾,这样他才有机可乘。”包拯深深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当然还有陷害庞统。” “可是那尸体如此血腥,他们又如何陷害我?而且他们又为何要陷害庞统?” 庞统在一旁不安地踱了一步,在洞门一旁站定。 “他们不是要公孙策认出那具尸体,他们只是要马牙虎认出来就行了,只要将马牙虎他们叫来一辩,自然能达到目的。”包拯说道,“至于庞统,会有人说清楚的。” “但是他们并没有去,不是吗?” “当然没有去,因为你来了。”包拯看了看四周淡淡地说道,“他没想到你会来到公孙策身边,只得改变计划。” 赵祯一直都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用心凝听着包拯的分析,不敢有任何疏漏。 “看来我对他们还是存在威胁的。”沈丛良轻蔑地说道,显然已经默认了这一切,“他们是什么人?” “还是那句话这个问题待会儿自然有人解释。”包拯顿了顿之后继续说道,“我想知道,你来之前的那段时间,衙门里总是那么多案子,是不是也是你们做的鬼?” “不是我们,却是我们授意马牙虎他们做的,不过没想到公孙策居然要我整理案卷,害得我白天根本没时间去做我想做的事情。”沈丛良狠狠地说道。 “你当然会很忙,因为那时候公孙策就已经怀疑你了。” “不可能。”沈丛良显然不相信自己一开始就露了破绽。 “为什么不可能?”包拯忍住笑意道,“首先,如果你是一个读书人,又怎么屈就做一个乞丐?二来,你读过书的,那么手指间总归会有些老茧,可你的却很淡,三来,你既是乞丐,又如何会有武功,你手掌心里厚厚的老茧,说明你经常拿兵器,这一切还不够他怀疑吗?” 沈丛良看看自己的手心,轻声叹了口气。 “将你留在身边,不过是加以监视罢了,而你居然毫不知情。”包拯笑着说道,“就像另外一个埋伏在身边的人一样,同样也是蒙在鼓里。” “另外一个?”直到这个时候,赵祯才突然问道。 “这一点就让公孙策待会儿自己说吧。”包拯不经意地说道。 庞统听闻此话,心里一惊,难道他过一会儿也会过来吗? “现在才来说这些废话,殊不知,你们还不是要将皇上请来,才能破案。”沈丛良不屑地说道。 包拯看着他笑得更深,笑的其他三人心里毛毛的。 “你什么意思?”孙红娘装作平静地问道,“我们都是为皇上办事情,你能将我们怎样?” “光是私吞皇上的黄金一件事情,就够你们株连九族的了,更何况你们还假传密件。”包拯说道。 沈丛良不明所以地看着包拯,再看看赵祯问道:“你什么意思?” 包拯看了看赵祯,有些为难地说道:“皇上,这……” “你说吧,朕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赵祯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扳指,淡淡地说道。 “是,皇上。” ☆、公子解密奈何将军心酸 包拯看着沈丛良说道:“从半年前开始,鸿都门送给皇上的情报都是假的,由此连累了很多无辜之人,这一点皇上被蒙在鼓里,可是你们是知道的,但是你们却一直在蒙骗皇上,蒙骗天下百姓,试问这样对皇上不忠,对百姓不义的人,留之何用?” “情报的真假,我们一开始真的不知道。”孙红娘急切地狡辩道,殊不知皇上的脸色已经越来越差。 “就算你们一开始不知道,那为什么后来知道也是不告诉皇上?”包拯冷笑地看着面前的几个人,继续说道,“甚至后来,皇上已经有所察觉之后,你们也是沆瀣一气,居然将孙红娘推到了皇上面前,试问皇上如何知道她也是你们的人?” 孙红娘脸刹的就红了,低头不语。 沈丛良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古怪地看着包拯没有一句反驳的话。 “我想你们原本是想自己找到那个给皇上提供假情报的叛徒吧?”包拯不置可否地说了一句,却让岚竹吃惊地瞪大眼睛,这么机密的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 沈丛良轻轻哼了一声,转身踱到一边,不再说话,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包拯的话似得。 岚竹却是按不住性子,她急切地问到:“你怎么知道的?” “这应该要牵扯到一个人。”包拯神秘地说道。 “什么人?” “吴明宝。” 眼前的四个人都不再说话,因为他们知道,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是无用了。 赵祯呵呵笑了两声,语气平静地问道:“包拯,你倒是说说这个吴明宝又是什么人,让我们在坐的也清醒清醒。” “这个大概就不用我来说了,自然有人来说清楚各中的关系。”包拯笑着走到一边,似乎在等什么人。 突然洞外一阵骚动,不过很快就安静了下来,紧接着一个黑衣人走进洞内,身后跟着公孙策和展昭。 黑衣人并没有用黑纱遮面,脸上一个从额头到嘴角的刀疤让人看了不寒而栗,即便被抓住,那人眼里的精明却丝毫未退。 公孙策绕过庞统,好似根本没看到一样,走到赵祯面前就准备下跪,却被他制止道:“好了,别跪了,还是把事情说清楚吧。” 公孙策直了直身子,看着沈丛良四人之后笑着说道:“今天人好全啊,真是个好日子。” “我看对你而言才是好日子吧?”孙红娘瞥了公孙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对大家而言都是好日子。”公孙策的眼神至始至终都未曾在庞统身上停留过,好像洞内根本就没有这个人似得。 第3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6节 [庞策]江山美人 作者:灵落红尘 第36节 庞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就是在这样的炎夏夜晚,他的脸色依然很苍白,许是体内的寒疾又要发作,这一次自己又该如何为他挽回性命? 公孙策走到黑衣人面前,盯着他的脸说道:“你们知道此人是谁吗?” 大家都默不作声,头脑里寻思着到底是什么人,沈丛良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起来,良久之后才摇摇头,再次退到一边。 公孙策笑着看着四周的人,他知道这样确实很多人不知道他是谁,但是如果将他脸上的面具揭去,那么认识的人就不在少数了。 他冲着展昭微微点头,展昭立刻会意地走到黑衣人面前,提手将他脸上的那一块疤痕揭去。 沈丛良突然叫起来:“吴明宝。” 眼前这个黑衣人正是失踪了许久的吴明宝假扮的,他看着沈丛良呵呵笑道:“门主,你没想到吧?” 沈丛良有些激动,他一个箭步上前就准备抓住他的衣领,却被展昭拦下,他笑着说道:“沈大人,你这还想杀人灭口?” “所有的事情皆因他而起,跟我有何关系,我何须杀人灭口?”沈丛良无奈地一摊手,似乎这一切跟自己没多大关系似得。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的。”展昭说完走到公孙策身边。 公孙策默默地看着沈丛良的表现,然后转头对赵祯说道:“皇上,此人原本也是鸿都门的人,只是他的职位特殊,所以沈丛良才会对他如此忌惮。” “他是……”赵祯好奇地问道。 “此人原本是鸿都门的记事掌簿,想必沈丛良的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他都知道。”公孙策盯着沈丛良那不自然的脸色说道,“比如私造刑罚,强抢民女,还有与皇上共分钱财等等,沈大人,我说的对吗?” 沈丛良的脸色更加不自然,他言语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有什么证据?” “他就是最好的证据。”公孙策指着吴明宝说道,“我想听完他说的话,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吴明宝恶狠狠地盯着沈丛良,眼里的仇恨仿佛要将他燃烧殆尽。 “你可记得四年多前,你从余兰乡抢来的一个女孩子叫小香的?” 沈丛良似乎在自己的记忆里搜寻起这个人,但是良久之后,他只得无奈地摇摇头道:“不记得。” 看到沈丛良那无所谓的表情,吴明宝不由上前一步,咬牙切齿地说道:“她是我女儿,她才16岁,就被你给糟蹋死了。” “她是你女儿?”沈丛良惊愕地看着吴明宝,这怎么可能。 “20年前,我还是一个意气风发的书生,一心只想要取得功名,有一次逛街,我看中了一把扇子,但是却不想有人也看中这这把扇子,那是一个长的跟天仙一样的女子,我被她深深地迷住了,誓要娶她为妻,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她是一个□□,父母根本不同意我娶一个个烟花女子,于是在与她海誓山盟之后,我被父母赶去京城参加科举考试,原本想着等我高中之后,仍然可以来找她,可是那一次我名落孙山,最后没有脸面回乡,就在京城漂泊了两年。”吴明宝眼神有些空洞,似乎一切又都已经回到了过去,“当我两年后回乡时候,她已经不在那里了,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向很多人打听她的下落,但是结果都是无果,就在我想要放弃的时候,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四岁的女孩子来我家找我,当时我不在家,家人因为怕这件事情对我有影响,于是就将她打发走了,等我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是十年以后了,她给我写了一封信,将女儿小香托付给我,因为她已经不久于人世了。” 洞内没有一点声音,安静极了,吴明宝突然轻声地抽搐起来,那段往事本应该烟消云散,但是面对自己的仇人,他还是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痛苦,稍事平息之后,他继续说道:“当我找到小香的时候,她根本不愿意认我,不管我如何劝说,她总是不停的逃跑,我不能总是在家里看着她,再加上父母本就不同意将她留下,所以在一个无月无光的夜晚,她彻底的跑了,后来我再也没有找到过她,直到你的出现。”他说完瞪大眼睛看着沈丛良。 “那时候,鸿都门才刚刚成立没有几年,你在全国各地为皇上收集证据,其实无非是举着鸡毛当令箭,做着人不人鬼不鬼的事情,你来找到我做掌簿,原本我是想拒绝的,但是你却带着一件根本不属于你的东西。” “什么东西?”沈丛良言语有些焦急,似是未曾预料到事情竟是如此。 “那就是你手腕上的那串佛珠。”吴明宝指着沈丛良手腕上的佛珠说道,“那不是你的东西,那是小香妈留给小香的唯一一件东西,是我年轻时送给她的定情信物,每一颗佛珠上都可有一首小诗,那都是我找人按照我的笔记一刀一刀刻出来,绝对找不到第二个。” 沈丛良将佛珠一下子扔到地上,眼里有太多让人不懂的情愫。 吴明宝立刻上前将佛珠捡起来,就像至宝般护近自己的胸口,他闭起眼睛,过去的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还不曾离去。 公孙策突然淡淡地说道:“我想沈大人当时应该也是喜欢小香的吧?” 沈丛良转头看着公孙策,似有话说,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吴明宝突然激动地说道:“他喜欢小香,就不会让小香曝尸荒野了,而且还是一尸两命,她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啊。”说完他哗哗地哭起来,一个大男人哭的像一个小孩般无助,让所有的人都为之动容,除了一个人。 “孙红娘,难道你不想说点什么吗?”公孙策看着没有任何表情的孙红娘问道。 “跟我有什么关系?”孙红娘的眼神一闪,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难道小香的事情,不是你一手策划的吗?”公孙策脸色一沉,说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凭什么说是我做的?证据是什么?”孙红娘的语气尖锐起来。 “阿九,你说呢?”公孙策突然转头冲着阿九问了一句。 阿九哪会想到公孙策会将矛头指向自己,一下子慌了神,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默默无语。 “关阿九什么事情?”孙红娘不依不饶地问道。 公孙策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孙红娘,是不是你做的,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就算阿九不说,鸿都门里的人都不说,但是大家都知道,却唯独瞒住他沈丛良。” 沈丛良缓缓地转过头,一双冷漠的眼神看着孙红娘说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公子解谜不想造人刁难 孙红娘被人抓住痛脚,她的脸色阴沉,表情扭曲,仿佛隐藏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被人挖掘出来似得,她眼神充满杀机,看着公孙策就像要一口将其吞进肚子:“是,就是我害死的,你能拿我怎么样?”说完,一个疾步上前,就要掐住公孙策的咽喉。 于此同时,展昭和庞统一前一后快速上前,但是展昭终究是慢了一步,庞统抢先一步将公孙策拉到自己身后,并一把抓住孙红娘的手,轻轻一挥,就看到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沈丛良面无表情的看着跌倒的她,又问了一句:“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孙红娘眼圈红红地看着沈丛良,眼前这个男人还是以前的模样,虽然已经老大不小,但是岁月的痕迹在他脸上一点都没体现出来,为了这个男人,她付出了自己的青春,付出了自己全部的感情,但是他的心却从来没有在自己身上停留过,可是自己呢? “我想应该是出于嫉妒吧。”公孙策轻轻地推开庞统,走到沈丛良面前说道,“怪只怪你从来没有爱过她。” 庞统看着他从自己身后走出,但是却从始至终没有看过自己一眼,心情也不免失望了不少。 “啊。”随着孙红娘的一声惨叫,大家立刻转身,却见吴明宝手中一把带血的剑,被他扔在地上,孙红娘则死不瞑目的歪在一边,嘴角和胸口都是鲜血,触目惊心,霎时大家谁都没有说话。 良久之后,吴明宝才有气无力地说道:“小香,爹终于替你报仇了。” 公孙策深深地叹了口气,走到孙红娘身边,心里不由有些可惜,她长的并不算难看,爱上沈丛良也不是错,可是她终究还是走错了路,落得如此惨绝的境地。 沈丛良盯着孙红娘片刻,对于这个为自己无怨无悔地付出的女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好像已经习惯了她言听计从,习惯了她无论腥风血雨总是在自己身边,所以他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对自己的感情,等到他明白的时候,自己的心已经在别人身上了,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宁愿十五年之前的那个荒郊野外,他没有遇到她,那样她的命运也许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他抬头看着吴明宝,眼里的凌厉之色也是深露,事已至此,他倒想听听这个人会如何来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既然你在这里,那么你是不是能将为什么皇上总是收到假情报,说清楚了?”沈丛良说道。 吴明宝看着眼前的一群人,周围安静的出奇,就连皇上也歪着头准备听他的一番说辞,此情此景,似乎已经容不得自己反驳了,而且如果能让大哥逃出一劫,那么自己丢了这小小的性命又有何可惜? “不错,情报是我换的。”吴明宝突然说道,赵祯不悦地冷哼了一声。 大家似乎都松了一口气,特别是沈丛良,只要吴明宝承认了,那么这件事情就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 “那就请你跟我们说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公孙策淡定地说道,看了包拯一眼之后又转头看着他。 “原因,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吴明宝头挑到一边,仿佛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 公孙策笑着说道:“哈哈,你说是因为要报复沈丛良?” 吴明宝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地微微点头。 “不,我想听的是你另外一个原因。”公孙策走到他面前,面朝皇上说道,“这个原因是你跟皇上说呢,还是我跟皇上说?” “什么原因?”吴明宝不明所以地看着公孙策,又说了一句,“我怎么不知道?” 公孙策对他摇摇头,又慢慢踱到皇上面前,低头说道:“看来,只能由公孙策来说了。” 赵祯冲着公孙策挥一挥手,示意他可以说了。 “吴明宝和林保荫是至交,他们一同去京城参加京试,虽然吴明宝最后名落孙山,但是跟林保荫的交情这么多年都一如往昔,这一点我想沈大人是不会知道的,”公孙策看了沈丛良一眼,看到他眼里的疑惑,看到他眼里的不解,不由微微笑道,“吴明宝虽然名落孙山,但是他的能力很强,没过多久,就被沈大人看中了,做了鸿都门的掌簿。” “吴明宝来鸿都门除了想伺机杀死沈大人之外,他还有一个目的,这个目的才是他将假情报传给皇上的原因。”公孙策顿了顿,看着吴明宝,脸色突然不再平静,而是略有激动地说道,“正是因为这个目的,你害死了林大人。” 吴明宝肩头微微颤抖,脸色变得诧异,不过他并没有再继续纠结下去,而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小声哼哼了两句。 “林保荫真的死了?”沈丛良突然说道。 “是的,当然死了,否则他的计划如何实施?目的如何达到?”公孙策苦笑着说道。 赵祯瞥了公孙策一眼,眼里的神情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倒好像是在听一件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闲事罢了。 “可是不对啊,刚刚包拯明明说林保荫是假死,”沈丛良不由走到公孙策面前,疑惑地问道,“怎么你跟包拯说的不一样?” “因为我也是今晚才知道他真的死了。”公孙策脸色阴沉,他的语气明显沉闷起来,“他做了这么多事情无非也是为了让我相信他假死,最后帮他申冤,为他解除困境罢了。” “可是包拯刚刚分析的可是有理有据,你凭什么说他死了?”沈丛良还是不相信。 “林保荫因为痛风已经很多年不能提笔了,所以指间自然没有老茧,而且他一直有一种怪病,每次发病都必须要闻特制的檀香才能缓解,所以他的指甲里总是有一层黑色的檀香,这些难道还不够吗?”公孙策盯着沈丛良的眼睛,轻轻呵呵两声继续说道,“更何况,他的夫人喜欢玫瑰花,经常会用玫瑰花瓣泡澡,所以才在院子里种了那么多玫瑰花,那具女尸就算死了身上都有很浓的玫瑰花香气,这难道还不能说明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吗?” “可是这些你们原本不就应该知道吗?”沈丛良白了公孙策一眼。 “有些我之前已经知道,可是有些却是今晚才知道。”公孙策的声音明显低了下来。 “为什么?” 公孙策面对沈丛良的质问,不由看一眼赵祯,只见赵祯微微戏抬头,看着沈丛良平静地说道:“好了,这个问题待会儿再说,现在还是先说说案情吧。” 公孙策看了一眼不甘心是沈丛良笑着继续说道:“是。林保荫一死,皇上必然会引起重视,明察暗访都是少不了的,本来鸿都门里出现了叛徒,皇上早就想找到此人,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挑拨皇上和沈丛良之间明里暗里的争斗,”公孙策瞪着吴明宝,脸色纠结地说道,“除了这个原因之外,我想你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拖一个人进来,让你们的目的更容易获得。” “什么人?”赵祯忍不住问道。 “庞统。”公孙策平静了一下心情之后说道,“包括杀死牛大川,怕也是挑拨他们之间关系的一步棋吧?” 吴明宝歪头看了公孙策一眼问道:“你怎么知道牛大川是我杀的?” “因为你用的暗器,”公孙策上前从他怀里搜出一枚梅花暗器,拿在手上说道,“你就是用这枚暗器杀死牛大川的,而且还在他身上留下了相应的图案。” “这个暗器是柳州吴家的梅花镖,而你就是吴家的传人。”展昭突然说道,“我说当时为什么看到这个标志那么眼熟,原因就是我曾在江湖上看见有人用过。” 吴明宝愤愤地低头不在说话,此时任何语言都无法说出自己内心的半点情愫。 当听到公孙策的分析之后,庞统心头一沉,但是他并没有出声,这里的一切仿佛都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一味地看着他,看着他回避自己的眼神,看着他不看自己的表情,原来他装的还真的挺像的,自己差一点就被他给骗了。 公孙策感觉到庞统的目光,心里扑通扑通地跳的厉害,可是自己的案子还没有解释好,心思怎能想别的事情,于是他看着皇上,轻声问了一句:“皇上,后面的事情,我可以继续吗?” 赵祯莫名其妙地看着公孙策,对于他知道的事情,他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是否能将所有的事情都和盘突出,如果他已经了解到核心,那么现在这种情形就会对自己很不利,但是如果嘎然而止,那么好像又说不过去。 包拯感觉到了赵祯的为难,于是他站出来,拱手说道:“皇上,草民觉得洞里有些发闷,所以想出去透透气,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想要一起出去透气的?” 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都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不说一句话,幸得展昭机灵,他一个疾步走到岚竹和阿九身边说道:“我看,你们肯定也闷坏了,跟我们一起出去透透气吧?” 虽然两人都不愿意,但是最终还是被展昭架着走出了山洞,岚竹走到庞统身边的时候,不由停住脚步,眼角偷偷地看了他一眼之后,依依不舍地跟随展昭离去。 沈丛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知道岚竹的心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因为那种眼神正是自己看她的眼神。 顿时山洞里就只剩下五个人,五个跟此事秘密相关的人,公孙策环顾了四个人,却唯独间隔了庞统,此时此刻,他不能分心,否则那自己也可能会背上杀头之罪。 “皇上,公孙策现在就将整件事情原原本本的说来,想必大家听完之后,就会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公孙策转过头,看着洞外昏暗的月光说道,“事情要从一年多以前说起,那时候吴明宝还只是想要找机会杀沈丛良为女儿报仇,但是一封信却改变了他接下去的所有计划。” “什么信?”沈丛良问道。 “别急,听我慢慢说来。”公孙策不由笑道,“这封信是一个曾经的故人寄来的,信里请求他帮忙,要鸿都门来调查自己,因为自己被庞统威胁,他不敢告诉皇上,可是又担心家人的性命,所以唯独以鸿都门的借口来调查自己,自己才能逃过庞统的威胁。” 庞统还是没有说话,对于这样的谎言,他不屑于反驳什么,因为他知道什么叫越抹越黑。 “庞统跟林保荫勾结,这是铁板上钉钉的事情,难道还有假?”沈丛良理直气壮地说道。 赵祯还是一副平静的表情,让人看不清楚他的想法。 “真的铁板上钉钉的事情吗?”公孙策转头看着赵祯,嘴角微微一歪问道,“皇上,你也觉得是这样吗?” 赵祯看了公孙策一眼,莫名其妙地笑着说道:“公孙大人,你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 “既是如此那么臣就有什么说什么了。”公孙策转过头看着不发一言地庞统说道,“庞将军,你说,这件事是你做的吗?” 公孙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虽然他的心里已经开始不平静,但是还是不希望让他看出来。 庞统雾蒙蒙地看着公孙策,这些事情对自己而言,根本不重要,现在他心里唯有他是最重要的,于是他轻声说道:“公孙大人,庞某绝对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公孙策立刻转移自己的眼睛,语气稍稍尴尬了稍许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到底是谁呢?” ☆、阴谋拆穿终于挽回将军 赵祯和吴明宝都没有说话,反倒是沈丛良尖声说道:“他当然不会承认,谁会愿意承认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公孙策微微笑着看着沈丛良,道:“到底是不是他,我们还是要看证据的。” 沈丛良白了他一眼,不屑一顾地转过脸,不再看他。 “刚刚我们说到,林保荫给吴明宝来信,于是一个新的计划在二人的秘密会面中,悄悄地产生了,我想这一切应该是有幕后主使的。”公孙策眼角看了一眼赵祯,他正平静的凝视着自己的玉扳指,仿佛一切都跟自己无关系。 洞里的人都看着他,谁也没有说话,似乎都在等他说出这个人的名字,可是公孙策犹豫了一番之后,还是没有说出口,他只是淡淡地笑道:“鸿都门急切的需要有新的情报,因为上几次的失败,如果再出任何差错,那么皇上怪罪下来,就算能留下自己的性命,但是鸿都门这个机构的门主怕是要重新易主了。” 沈丛良挑眉头看了看他,嘴角一撇,再一次转过头。 “就在这个时候吴明宝得到一个内部消息,天水镇的林保荫与庞统勾结,他说的有理有据,沈丛良不得不相信,而且林保荫还有一个亲戚叫公孙策,素闻此人跟大宋第一聪明人包拯关系很好,如果勾结之事一旦被揭发,那么必然会将此二人牵扯在内,以他们的性格绝不会让此事就这样不明不白,但是如果最终勾结之事一旦坐实,那么庞统阴谋叛国的罪证必然让他不得好死。”公孙策看了一眼庞统,虽然在这件事情上,他一直是受害者,可是他从未害怕退缩过,每次都是这份平淡无奇,哪怕事情就算成真,他也绝不妥协。 他微微地摇摇头,轻叹一口气说道:“林家从灭门开始就是为了引出一个人,那就是公孙策,因为他们相信,公孙策一定会知道庞统和这件事情的联系,他们想了一个两全齐美的办法,一个是他们一点点的将庞统设计进那一个又一个的谋杀案里,因为公孙策怀疑所有的细节,比如杀死妓院那个人的匕首,还有那瓶杀死梅彪龙的□□。二是将所谓的证据放在林家的密室里,从而嫁祸庞统,可惜……” “可惜什么?”吴明宝这时候忍不住开口问道,身体不由往前走了两步,凌乱的步伐说明他开始心虚。 “可惜你们没想到我来到天水镇之前,庞统就已经来了,更没想到的是,庞统居然被我留在了身边,以致想要嫁祸庞统的事情只得往后搁置,我一直在想那个放在密室里陷害庞统的书信到底是什么人放的?”公孙策的眼神在沈丛良和吴明宝的脸上转来转去,笑着等待回答。 “什么书信?”沈丛良疑惑地问道,然后转眼看看吴明宝,一切都已经明白了。 “你怎么知道是陷害他的,说不定那就是真的呢?”吴明宝还在狡辩。 “是吗?”公孙策走到他身边说道,“我就是知道那是陷害,而且我还知道,是你指使小容做的。” 吴明宝不由一惊,转头盯着他的眼睛,断断续续地说道:“你怎么知道?” “我早就知道你和他之间的事情了,从密室里发现那份陷害庞统的信后,我就知道在天水镇里有两股力量,都想置庞统于死地,试问如果想要让他背上杀人的罪名,又何须要用谋反来栽害,反之亦是如此。只不过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到底是谁,这一切还要感谢展昭,每晚都秘密监视小容,才发现你们的秘密。”公孙策又向前走了一步,来到沈丛良和吴明宝之间,盯着皇上说道,“当我发现你的秘密之后,我就联想到吴明宝,没过多久小北的身份也被揭示出了,我就更知道你们之间的勾搭了。” “你说这个人和衙门里的小容有关系?”沈丛良不解的看着他。 “不仅有关系,此人还经常在衙门里走动。”公孙策白了沈丛良一眼。 “可是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他?” “你的心里只有陷害庞统和你的黄金生意,其他又岂会注意?”公孙策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更何况,小容想要在衙门里藏个把人,你能保证你都会认识?而且他在衙门里时的容貌未必就是现在这个样的。” “你的意思是,他一直都知道我是沈丛良?” “没错。” 沈丛良冷眼看着吴明宝,不想也迎来他的一记白眼,真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公孙策,你说来说去,无非就是说庞统是被人陷害的,可是你自始至终都没有拿出确实的证据,而在林府中搜出的那份书信却是真实的。还有你到现在都没有说清楚,他们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你要朕如何相信你?”赵祯突然说了一句,然后缓缓地抬起头看着他。 “书信是否是真实的,我想皇上比我更清楚,而至于他们身后的那个人,我想皇上不会要我明说的。”公孙策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赵祯的反应是他早就想到的,自己一味的帮庞统开脱,他自然不高兴,但是除此之外,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帮助庞统,那份信上确实是庞统的笔迹,至于为什么,他想来无外乎是找人临摹庞统的笔迹,或者他确实曾经向别人发出过这样的信,但是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如果让皇上赦免他,最后他能想到的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做交换。 “那信是否是我写的,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庞统气愤地一步上前,走到赵祯面前,抬起头,轻蔑地说道,“想我庞统如果想要做如此谋反之事,还需要拉拢林保荫这样的小人吗?也不怕他会坏了我的大事?” 赵祯低头并未看庞统,一旁傅公公反而有些不自在地轻轻说了一声:“皇上。” 赵祯这才抬起头,看着大义凛然的庞统,呵呵笑了两声:“飞星将军,有时候非常时期总是要用非常手段的。” 大家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知道皇上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皇上能否摈退周围的人?”公孙策盯着赵祯说道,他不能让他们两人杠起来,否则事情会很麻烦。 赵祯盯着公孙策良久之后轻轻地挥手说道:“你们都下去。” 庞统不乐意地站在原地,并未离去,公孙策不得不上前,拉着他的衣袖说道:“你也出去。”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在这里的,我说过,绝对不会放弃你。”庞统轻声说道,他不能在这样危险的时候,将他一个人留下。 “你留下就能救我了吗?”公孙策瞪大眼睛看着他,眼里的期望让他看着心头一紧。 最后山洞里终究只剩下公孙策和皇上两人,待所有人都走后,公孙策也不再隐瞒开门进山地说道:“皇上,我知道林保荫还没有死,而且我也知道他在哪里。” “知道又这样?”赵祯无奈地说道。 “因为皇上就是他们背后的主使之人,公孙策没说错吧?” “是又如何,难道你想用这个跟我谈条件?” “是的,我就是想用林保荫跟你谈条件,因为小容已经死了。”公孙策淡淡地哀叹道,“我答应过他一定会还他一个公道。” “小容死了?”赵祯面色阴沉,语气也有些颤抖。 “是的,他将林保荫的藏身之地最终告诉了我,现在只有我知道林保荫在哪里。就连吴明宝也不知道。”公孙策笑着说道,他相信,这个信息,赵祯愿意用任何条件来交换。 “他怎么会死?朕知道他的武功很好。”赵祯在椅子上忍不住动了一下身子,一切都显得不自然。 “他自杀了。”公孙策又不由低下头,“皇上应该还知道,两年前的容恩将军,他就是因为鸿都门而死的,小容知道容恩将军是忠孝炽烈的忠臣,可是最后还是被沈丛良的假情报给毁了,所以他发誓要给将军报仇,他全国各地寻找鸿都门的影子,终于在一年前来到天水镇,机缘巧合之下,来到了林保荫的衙门,因为他武功高强,很快就被林保荫重用,而且也成为了他为数不多的几个信任的人。”公孙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次林保荫参与的事情如此重大,他本不想残害忠良,但是一切已经身不由己,只得帮林保荫在衙门里做眼线。” “现在沈丛良被抓,他已经没有任奢望再继续活下去了,当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喝下了毒酒,我也无回天之力了。在临时之前,他将所有的事情都对我和盘托出,他也知道庞统是被冤枉的,所以他将林保荫的藏身之地告诉了我,说到最后的时候,能救庞统一命。”公孙策说完,看着赵祯那张苍白的脸色,他知道这一切管用了。 “就算他出来作证又能怎样?”赵祯惨白地脸色更显阴沉。 “皇上应该知道包拯的脾气,他认准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认为如果他知道的话,他会怎样?”公孙策呵呵笑道。 赵祯心头一怔,包拯是出了名的死缠烂打,而且他现在在全国都有很多人拥护他,如果被他缠上,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庞统的事情今后有的是机会,不在于这一时,更何况他现在拥有重兵,就算是定他阴谋造反,他的那帮手下,估计也不会善罢甘休,还不如就此停住,也算是给了他一个小小的教训。 “既是如此,那么公孙策你觉得接下去应该怎么办?”赵祯好奇地问道。 “如果皇上相信卑职,大可将事情交由卑职完成。”公孙策拱手说道。 “那林保荫?” “皇上放心,公孙策知道该怎么做。” ☆、真相大白怎奈各奔前程 赵祯走了,他带走了沈丛良,留下来阿九,岚竹以及吴明宝,事情总归需要有人来顶罪。 公孙策知道赵祯不会杀沈丛良,因为他还需要他帮自己做更多的事情,鸿都门不会消失,唯一消失的只有眼下这些,他希望消失的人。 庞统的冤屈已经被洗刷,他原本可以默不作声地离开,但是他没有,因为他心里还有很多疑惑,需要一个人为自己解开,于是他留了下来。 朱雀,杨佑他们也来到了天水镇,他们的到来并没有缓解庞统脸上那份忧虑,反而让他的眉头愈加紧锁。 悦来客栈,自从牛大川死后,庞统就一直住在这里,他不知道公孙策是如何知道自己停在这里的,因为包拯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这里,并且说服自己跟他一起去面对赵祯,自己到底还有什么事情他是不知道的? 他端起一杯酒,慢慢地踱到门边,他们回来三天了,公孙策一直对自己避而不见,不管是朱雀去递帖子还是杨佑去,他都是看也不看就回绝,难道他对自己已经无情了,还是说需要自己亲自去一趟? 朱雀悄悄地行至他的身后,他虽未转身,但是已经知晓,于是低头浅酌一口之后说道:“什么事?” “将军,为什么我们还不走?不是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朱雀不解地问道。 庞统缓缓转过身,看了一眼朱雀,嘴角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微微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 朱雀看着庞统那陌生的脸,心里的疑惑更浓,自从三年前玲儿离去的那一个晚上,他才如此失魂落魄,怎么今时今日又见?难道将军有了心爱的女人? “京城里的各方面关系都疏通好了,还有各个将军也都答应了我们提的要求,既然都准备好了,是不是就赶紧回去,这件事情耽误不得呀。”朱雀再一次提醒庞统,事情是他离开京城前就已经吩咐好的,自己和飞云骑的弟兄们,这段时间大江南北的奔走,好不容易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就差他回去振臂一呼了。 对于朱雀说的,庞统怎会不明白,计划早就在实施,现如今既然已经进行的如此顺利,自己又怎能因为这莫名其妙,甚至根本不可能有结果的感情而耽误时间? 庞统一口将酒饮尽,仿佛下定决心般地说道:“好,我们明天就出发。” 夜色很快就笼罩着整个天水镇,自从案件明朗之后,晚上的天水镇又开始热闹起来,那些所谓闹鬼的传闻只不过是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的恶作剧罢了。林府里此时灯火辉煌,但却只有公孙策一人,他走过书房,走过卧室,走过花园,这里的一切还一如往昔,空气中仿佛还弥漫着熟悉的气息,但是他知道一切都过去了,自己也该跟包拯他们上路了,可是为什么心里的疼痛却如此明显? 他答应过包拯,明天就会跟他一起去寻找天芒,这里的一切都不会成为牵绊自己的理由,但是今晚他还是没有忍住,来到了林府,因为只有这里还会感觉到他的气息。 阿九和岚竹甚至是吴明宝,他们都死了,虽然他知道他们也是被逼无奈,但是杀人偿命,这是亘古不变的律条,他只得遵守,而这个结果也正是皇上需要看到的。 至于马牙虎他们此时怕已经隐居山林,过起了普通人的生活了,他们这么多年搜刮掳掠的金银财宝让他们的日子过起来也不会清贫。那个隐藏在大山深处的金矿,因为几乎已经被采集枯竭,也让他给封掉了,他相信皇上还会找到像马牙虎这样的人,还会寻到像天水镇这样的地方,还有一口新的金矿等着他去开采,沈丛良还会有一个新的身份,一切还会跟以前一样,唯一改变的是,他不知道皇上又会怎样去算计庞统,自己这条命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魂归西天了,他没有精力再继续帮助他。 公孙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夏天的夜晚也未让自己觉得温暖,这几天似乎又有症状加重的样子,那些姜汤看来也快要失去效用了。 他身子一歪在一旁的石桌边坐下,用手掩口小声的咳嗽起来,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越行越近的身影。 庞统看着他的背影,每一声咳嗽都仿佛捶打在自己的胸口,一拳重似一拳,心都快被捶碎了。他快步走到他身后,犹豫片刻最终还是伸出双手,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希望能缓解他的咳嗽。 公孙策突然一个激灵,他猛的站起身,立刻转过身,那个曾经然让自己在无数个黑夜里失眠的人,此时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而自己除了惊讶,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这么多天自己的坚持在顷刻间就崩塌的四分五裂。 庞统看着苍白的面颊,心里如无数根芒刺在刺,眼眶不由湿润起来,他往前跨了一小步,突然伸出双臂将他紧紧地抱进怀里,公孙策忘记了挣扎,他的头脑一片空白,就这样任由他紧紧地包裹着。 他的身体好凉,在这炎日的夏季,让他不忍心放开,他只想用自己的炽热燃烧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散尽体内那叫嚣的寒气。 时间慢慢的流逝,除了夜晚的虫鸣蛙叫之外,就剩下他们的呼吸,庞统将自己的脸深深地埋进他的脖颈,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这么久了,他却从未忘记这种气息,但是他却没想到,当自己还能再如此近的感受时,自己居然如毒瘾复发般的贪婪,甚至希望永远都不要失去。 庞统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一份燥热正在升腾,如此急切,如此快速,在身体里四处乱撞,似乎想找到一个出口释放,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拥抱越来越紧密,仿佛想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 “公孙策。”庞统动情地说了一句,让头脑空空的公孙策感觉到不对劲,仿佛一切都将要失去控制,于是他开始挣扎,可是跟庞统相比,自己的这点力气就如同蝼蚁一般,说不定还会让他误会,无奈之下,他只得拼命叫道,“快放开我,放开我啊。” 庞统手上并未放松,他仿佛没听到般,在他的脖颈间摩挲起来,公孙策只觉紧张,好像他马上就会加重自己的进攻,除了拼命地挣扎,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改变这种几近失控的状态。 “庞统,如果你不放开我,我就咬你了?”公孙策气急败坏地叫道,说完他就朝庞统的肩头狠狠地咬了一口。 许是感觉到肩头的疼痛,庞统不得已放开公孙策,掀开自己的衣领,这才注意到,公孙策在自己的肩头留下了两排深深的牙印,他盯着看了良久之后,终于忍不住哈哈笑起来:“这就是你留在我身上的记号,我一定会好好保存的。” 公孙策白了他一眼之后,在石桌边坐下,虽然他的拥抱很温暖,但是如果一旦失控,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而他自己也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他能接受心灵上的相爱相惜,但是却无法接受真正意义上的互相交好,不管他高兴与否,自己的坚持永远不会改变,除非他死了。 庞统感觉到自己刚刚的失态,他轻咳一声之后也在公孙策面前坐下,看着公孙策不悦的脸色,也察觉到自己刚刚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但是他……真的无法控制自己。 “不好意思,刚刚我……。”庞统本想道个歉,让他不要为刚才的事情挂怀,但是却被公孙策打断道,“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 “没事,我想你了。”庞统轻声说道,看到他略有红润的脸色,又继续说道,“为什么避我不见?” “有吗?”公孙策转头不看他,而是盯着茫茫夜空道,“今晚月色真好。” 庞统知道他在转移话题,但是他也忍不住抬头看着夜空,今晚夜色真的很好,是个适宜夜观天象的夜晚,他在天上寻找他的那颗星,不经意地问道:“你是何时的生辰?” 公孙策不明所以地看着庞统,这句话问的莫名其妙,让他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庞统见他许久没有说话,于是也低下头,看了一眼他疑惑地表情,笑着说道:“放心,我不是要合生辰八字。”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那就是,就算想合,怕也没有机会了。 公孙策更加震惊,他没想到庞统会开这样的玩笑,合生辰八字,只有要成亲的两人才会去找人合生辰八字,自己和他又如何会走到那一步,想到这里他还是觉得有些伤感,虽然这一切两人都是心里清楚的,但是却从未正面说出来,而此时此刻说出来之后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是很在意这件事情的,也就是在这一刻,公孙策心里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如果自己是个女子,那么这一切是不是就不是问题了。 他不由地苦笑,自己何时会有这样荒唐的想法,心里虽然就得沮丧,但是他还是微微蹙眉说道:“我就出生在这样一个炎热的夏天,也许是因为我出生的时候天气就很热,所以我从小不怕热,就怕冷,一到冬天,我的手脚都会冰凉,吃了很多药调理也没有效果,而且每年秋冬交替之际,我必定会伤寒发作,唯有细致的保养才会在来年的春天,身体无恙,否则伤寒会一直持续到下一年的冬天。” ☆、将军探望正遇公子心意 他体内的寒疾由来已久,并非是因为这次掉落绝情谷才会发作的,只是这次的寒谭让他的寒疾更重了,重到他快没有精力再过到明年春天了。 庞统抬头看着夜空,他在寻找他的那颗星星,公孙策说的这些已经足够让他找到他的星星了。突然一颗昏暗无光的星星映入眼帘,庞统心头一紧,为什么这颗星星会这样暗淡,难道说他的生命……。 他不禁握紧他放在桌上的双手,然后低眉盯着他说道:“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公孙策没有抽出自己的双手,而是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说道:“我不怕死,我只怕自己事情还没有做完就死。”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命中注定,还能人定胜天?” “别人不可以,但是我可以。”庞统手上的力气加大,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信心都传给他,让他也能感受到自己的决心。 公孙策没有说话,而是盯着他紧握自己的双手,这让庞统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他再一次强调道:“求你,一定要相信我。” 面的庞统几近哀求的声音,公孙策再也无法淡然,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次抬头看着他,嘴角挤出一个强装的笑意说道:“相信,我当然相信你。” 不管公孙策所说的这句话是真是假,庞统都暗暗决定,无论要付出怎样大的代价,自己都不准他年纪轻轻就丢下自己西去,这绝对不可以。 公孙策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只是自己着实不能答应他什么,所以唯有淡然一笑,以宽慰他那焦虑的心情。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悦来客栈?”庞统突然问道,手却并未放松。 “感觉。”公孙策抬起雾蒙蒙的眼神看着庞统,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知道他在悦来客栈,反正就是知道了,不过他也有疑问,“你为什么烧了竹屋?” “烧掉自己心里的念头,一了百了。”庞统别过脸,他知道自己当初的那个决定,今天已经被自己打破了,虽然自己曾经努力过,但是仍然敌不过他的一声呼唤,一个微笑,他知道今生今世,自己已经无法再逃脱,而他也不想再逃脱了。 公孙策大体也猜到了他的意思,他们一直都在逃避,逃避那原本不该存在的感情,但是现在他还能像当初那样意绝的跟包拯一起去寻找天芒吗?完全放下对他的感情?如果说在没有见到他之前,自己也许还会为这件事情做努力,可是现在……,双手被他紧握,自己的心也开始倾斜,崩塌,他不知道如果不悬崖勒马,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跟我回京城吧?”庞统轻轻地试探了一句,他不知道这样说,他会怎么理解这句话,特别是他已经知道自己也想找到天芒。 公孙策先是一愣,然后就将手从他的手中极速地抽回,眼神里有浓浓的惊讶,显然对庞统的这个提议,他从未想过。 回京城?他明明知道自己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现在要自己跟他回京城,这怎么可能,就算是自己的生命已经不久,但是他也希望自己寻找天芒的路上,而不是庞府后院的厢房里。 公孙策将手突然抽出,庞统感觉手心空荡荡的,连带着心里也空荡荡的,两人之间的距离仿佛在慢慢拉长。 “我会跟赵祯说我们之间的事情,我想他同意的。”庞统急切地解释道,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仿佛越来越陌生般遥远。 公孙策突然站起身,眼里的惊讶更深,他的声音有些急促,略有喘息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庞统也跟着急切地起身,想要靠近公孙策,但是却被他伸手挡在远处,他心里有点乱,他需要足够的空间,理顺这些事情。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庞统的脸色突然变得纠结,他紧皱眉头,继续说道,“我只想要你。” 公孙策抬起愕然的眼神,盯着眼前这个忧郁的庞统,他居然这样轻而易举地就将这句话说了出来,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现在跟他的立场水火不容?要他?那根本绝无可能,抛开伦理道德不说,但就皇上那一关,包拯那一关,天下人那一关,他们也绝对过不去。 要!多么奢侈的一个字眼啊,就算他庞统要的起,他公孙策却要不起。 庞统见公孙策一直没有说话,他完全摸不懂他的意思,但是看到他那复杂的脸色,心里已经凉了一截,虽然自己这次不想逃避,但是这一切似乎不是自己想怎样就能怎样的,现在横在他和他之间的障碍,已经不仅仅是伦理道德了。 “如果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去,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包括放弃我所有的计划,甚至隐居山林都可以。”庞统最后又添了一句,他知道他,打动他需要勇气,需要魄力,还需要牺牲自己现在已有的和将来会有的一切的一切。 “隐居山林?”公孙策嘴角微微一笑,无奈地问道,“你愿意,你父亲愿意吗?你是庞家唯一的男丁,你觉得庞太师会愿意让自己的儿子跟一个男人隐居山林吗?” 庞统突然默不作声,公孙策的一句话直指自己心里最脆弱的地方,自从大哥死了之后,父亲一下子老了很多,最近几年他的野心小了,担忧却重了,他不知道如果父亲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他会有怎样的反应。 “你说什么都愿意答应我?那你愿意放弃江山,放弃将军之位?你别忘记了,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你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你真愿意说放弃就放弃?还有,你也想置大宋百姓于不顾了吗?”公孙策又激动地问了一句。 庞统的脸色更加难看,他依然没有说话,心情随着公孙策的话,越来越低落,他们终究是无法在一起。 他慢慢地踱到公孙策身边,猝不及防将他再次搂进怀里,语气哽咽地说道:“我舍不得,我真的舍不得。”说完,公孙策感觉肩头有些凉意,他知道那是什么,虽然他眼眶也湿润了,但是他终究没有让泪水滚落。 舍不得!是啊,他舍不得,自己也同样舍不得,但是现实就是如此,他和他之间只是月老牵错了线,等到月老发现之后,还会将这条线解开的,他们原本就应该有自己正常的生活,娶妻生子,白头偕老,公孙策应该这样,庞统更应该这样。 “庞统,答应我,不要再跟皇上斗了,这次我可以救你,但是下次,我可能就没有机会再救你了。”公孙策轻轻地说了一句。 庞统突然放开他冰冷的身体,问道:“为什么没有机会?” 公孙策惨淡的一笑,然后慢慢地脱离他的怀抱,身上的寒意已经开始叫嚣,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抵抗多久,他缓缓地看着夜空说道:“你已然知道又何必问我?” “我不会让你死的,天下名医那么多,总能找到人治好你的病。”庞统跟随他的身后,轻声说道。 “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我当然希望真的能有这样的人,不过……”公孙策还想再说,但是却被庞统打断道,“没有不过,一定会有这样的人。” “可是你知道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又如何有时间去遍访名医?” “我去。”庞统突然说了一句,让公孙策不由转过身,意外地看着他,片刻之后才说道,“想确定?” “我确定。”庞统的眼里有坚毅的目光,让公孙策不禁为之动容。 公孙策轻轻地咳嗽两声,不自觉地将身体向他身边靠了靠,他的身体是那样火热,对自己而言就像一团永不熄灭的火堆,每时每刻都在温暖自己的身心。 庞统知道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幸好他离开绝情谷的时候,将那些风干的花草也一并带回了不少,想来暂时保他性命是没问题的。 “记得要定时吃药,不管有没有用都要吃,还有小蛮煮的姜茶也要喝,知道吗?”庞统嘱咐了一句,没想到却引来公孙策猜疑地目光,他盯着他的眼睛,让他的心跳加快。 “你怎么会知道小蛮煮姜茶给我喝了?”公孙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想似要从他眼里看到一丝一毫的不对劲。 庞统知道相瞒是瞒不下去了,索性就敞开了说清楚:“绝情谷带回来的花草我都交给小蛮了,否则你以为单凭那些姜茶就能让你身体恢复的如此之快?” 公孙策没想到一切居然是这样的,当初跟包拯一起离开绝情谷,他根本没有想过要将花草带回,而只有他想到了,想到自己赖以生存的救命草药,所以他才会没有跟上他们的步伐,害自己以为他已经命丧黄泉了。 “你是怎么逃离绝情谷的?”公孙策感激的面容,夹杂着些许的疑惑。 庞统再一次将他拥进怀里,语气平淡地说道:“不管我当初是怎么逃离的,你只要知道我出来了,安全出来了,从此以后,我的心会一直跟你在一起,不管我是否在你身边,这就够了。” 公孙策没有说话,此时此刻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自己心里的那份感激,除了那紧紧的相拥,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夜空里的虫鸣蛙叫似乎越加吵闹,但是他们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完全忘记了周遭的一切,甚至妄想着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切,永远不要天亮。 …… ☆、尘埃落定不想又出意外 公孙策最终还是走了,跟包拯,展昭他们一起去寻找天芒。庞统也准备跟朱雀一起回到京城,只不过在回去之前,他出去溜了一圈。 绝情谷 庞统站在山洞前,此时的山洞已经被碎石完全覆盖,想要再经过这条密道进去绝情谷已经绝无可能,但是他不死心,他相信一定还有别的出路,只要他想办法,再次进去是有可能的。 他爬上碎石,随手抠掉其中的一个,远远地抛了出去。随后盯着那个小小的洞口说道:“不敢将来的结局怎样,这里永远只属于你我,我希望将来你我能携手走进那世外桃源,如若不然,我也绝对不会一人苟活人世。” 庞统也离开了天水镇,他改变了原先的计划,因为他要帮公孙策去寻找名医,虽然朱雀和杨佑他们很不甘心,但是将军决定了的事情,他们也只得遵照,虽然这样会白白放弃一个大好的机会。 公孙策跟随包拯一路上经历了凤凰勾魂的案件,遇到了雪医金匮,虽然他医术高超,但是依然无法治愈他的寒疾,无非也是用药缓解他的疾病。 也许是为了考验自己对小风筝是否还有情,在凤凰镇,公孙策又一次遇到了她,他尝试着再次接受她,可是一切都不是自己当初的感觉了,无论如何用情,如果逼迫自己,他都无法再在她身上投掷感情,一切就那样平平淡淡地过去了。 在此期间,庞统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开仓赈灾,减免赋税,终于让他这个大宋历史上唯一一个外姓王爷得到了所有人都认可,而他也将中州王这个身份又利用了起来。。 当公孙策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他百思不得其解,中州王也就是京城封地的王爷,天子脚下所有的土地都册封给了他,显然他是想造反的,可是他曾答应过自己,绝对不会跟皇上作对的,可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得天芒者得天下,当公孙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才知道为什么一路上这么多人都想要这个东西,而皇上更是心心念地惦记着,原来都是为了这个原因,想必庞统当初也是希望能靠天芒得天下的吧? 幸好,公孙策和包拯很快就将天芒从土城带回京城,只是他不知道在京城等待自己到底是什么? 一回到京城,公孙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见庞统,可是包拯却一把将他拦住。 “我希望你想清楚,现在你可是皇上身边的人,怎能跟他走的这么近?”包拯一边拉住他一边不平静地说道。 公孙策去找他,并不是为了私人感情,他只是想要弄明白,庞统为什么要做中州王,他答应过自己绝对不会跟皇上正面起冲突的,可是现在为什么会这样,而且他当初为什么要骗自己? “明天我们就要进宫将天芒送给皇上,在这个时候,你还要去见他吗?”包拯甩开他的手,语气尖锐地说道,“你明知道跟他是不可能的,难道还要坚持?” 公孙策深深地叹口气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过既然明天就要进宫了,那过后再说。”说完,转身离去。 包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微微摇头,却不知展昭已经悄悄地走到他身后,突然说道:“公孙大哥怎么了?” 包拯吓了一跳,差点摔倒,他踉跄了两步说道:“能不能不要像个鬼一样。是不是跟小狸时间长了,也将她那个鬼把戏给学会了?” 小狸是东瀛忍者,跟展昭一般大,在他们寻找天芒的路上相识,展昭终于第一次尝到了爱情的滋味,但是他却不愿意别人明说出来,所以包拯说完之后,他就脸色一红,反驳道:“什么跟她时间长了啊,我们不是都一起的吗?还有小蛮姐姐。” 提到小蛮就轮到包拯不自然了,这一路上小蛮对自己总是不冷不热的,让他捉不着头脑,他在想明天进宫要不要带她一起进宫? 包拯后来总是在想一个问题,如果当初没有将小蛮带进宫,她是不是就不会死? 赵祯觉得小蛮在这一路上寻找天芒有功,于是就册封她为郡主,本来是一件喜事,可是事情却往往难以预料。 庞统经过许久的寻找,也知想要救公孙策已经无望,但是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样死,他又做不到,有一天夜观天象,他看到紫薇星耀眼无比,而他的那颗星星却黯淡无光,于是他有了一个想法,如果让公孙策做皇帝,那么紫薇星的阳气是否能续他的命?不管最终结果如何,他都决定试一试,于是他回到京城展开了他的第一步计划--做王爷。 公孙策回到京城之后,他一直避免见到他,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不想面对他质疑的目光,不敢看他失望的眼神,虽然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虽然他一直在逃避,但是该来的终归要来。 小蛮死了,而他的玉扳指又在她死的地方被发现,于是他自然而言成为怀疑的对象,这还不是最让他心痛的,最让他难受的是,审理这件案子的居然是他,公孙策。 “传中州王庞统。” 随着公孙策的一句话,庞统轻轻得推开屋门,虽然许久未见,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相见,却是他万万想不到的,门外就是他,原本重逢对他们而言应该是喜悦的,但是他相信,此时此刻他的心里跟自己的想法是一样的,时间还是早些流逝的好啊。 经过许久的筹备,现在他在京城百姓的心中已经变得仁义无比,这次他不仅要让京城百姓看看自己的仁义还要看看自己的委屈,这是一件好事,想必接下去的计划实施起来会简单很多。 “设座。” “他是犯人,他凭什么坐?”展昭在人群中气愤地说道。 可是周围的百姓却异口同声地说道:“中州王不会杀人的。” 庞统看着那些激动的人群,心里不由感叹道:百姓要的并不多,无非是温饱的生活而已,谁做到,他们就会拥戴谁。 公孙策看着台下的庞统,许久未见,他越加的英气了很多,虽然自己曾预想过很多重逢的情形,但是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却是他从未想过的,心里虽有很多很多的话想对他说,但是此时此刻,他是嫌犯,自己是辅审,一举一动都被别人看在眼里,他又如何能做到心如止水? 第3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7节 [庞策]江山美人 作者:灵落红尘 第37节 庞统逃避着公孙策的目光,他只看着正座之上因为小蛮的死而浑浑噩噩的包拯,纵然想要辩解,奈何一切的解释都将成为他为自己脱罪的借口,但是既然自己已经来了,那么他不仅要封住天下芸芸众生之口,他还要封住赵祯的口,他不相信自己清白之身还会沾染如此恶罪? 朝堂之上,公孙策跟庞统一番唇枪舌战,最终庞统负气的甩袖而去。 说什么玉扳指掉在现场,他就有嫌疑。 说什么晚饭时候曾经过去后山的竹寮,他就有嫌疑。 他说的那样恳切,说的那样咄咄逼人,庞统的心凉了半截,曾几何时,他们之间变得如此冷漠,他看着公孙策那淡漠的表情,完全看不懂他的心,看不清他的情,短短几月,俩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如此疏远了吗? 公孙策看着逃避自己眼神的庞统,想是他因为心虚才逃避自己,他答应过自己不会跟皇上作对,可是他还是做了中州王,虽然他的玉扳指不会无缘无故掉在竹寮里,但是他和小蛮之间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让他也觉得事有蹊跷。 “请王爷留步。”公孙策在庞统背后高声呼喊,但是庞统却是头也不回地绝情而去。 公孙策知道他不能再继续观察,继续等待了,于是第二天,他堂而皇之的来到王府。庞统虽然不想在事成之前见他,但是无奈理智终究敌不过感情。 书房里,杨佑看着公孙策那气愤地脸庞,手里的佩剑不由紧了几分,不过,庞统却转头对他说道:“你先下去吧。” “可是……”杨佑还想再说什么,但是看到庞统坚毅地表情,他还是拱手说了一句是,然后就退下了。 杨佑刚走,庞统就疾步走到公孙策身边,他苍白的脸,总是让自己的心焦灼着,不过他很快就不会这样了,很快。 公孙策不由地往边上靠了靠,有意地逃避庞统的亲近,脸上的表情更是冷漠了不少。 “中州王真是大好的架子,自从回到京城,您可是从未接见过公孙策,枉我还眼巴巴地等着你能来找我。”公孙策嘴角轻轻抽动了几下,然后苦笑着说道。 “我知道你来找过我,但是我确实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庞统又一步上前,想要靠的近一些,但是还是被公孙策避开了。 “重要的事情?”公孙策抬起憔悴的眼眸,眼神沮丧地看着他说道,“寻思着做中州王,寻思着如何夺皇上的江山,寻思着如何置小蛮于死地?” “你知道,小蛮不是我杀的,为什么要将这样的罪行加在我身上,当初在天水镇那个相信我,信任我的公孙策去了哪里?”庞统声音不禁高起来,任何都可以冤枉自己,唯独只有他不可以,他不行,不被他信任对自己而言是一件比任何事都残忍的事情。 ☆、再次相见不想心有间隙 “我相信的是那个兑现了诺言,信守了承诺的庞统,而不是那个为了谋夺皇位不惜威逼利诱的庞统。”公孙策也恨恨地说道,“你说你是冤枉的,可是你做的这些事情,如何让别人相信你是被冤枉的?” “不,你不可以不相信我。”庞统再一次上前,将他紧紧搂在怀里,再一次重复道,“别人都可以,唯独你不可以。” 公孙策使劲地挣脱,他拼命捶打庞统的后背,妄想能挣脱他的怀抱,但是一切都是徒劳,他边打边说,“凭什么别人能,我就不能?你太霸道了。” “我霸道?我如果霸道,你早就是我的人了,何苦弄成现在这样?”庞统手上的力气并未放松,但是公孙策却好像忘记了挣脱,他僵在了原地。 是他的人?他什么意思?他也曾想过要对他……,可是自己为什么一点都没有察觉?公孙策感觉到这样的姿势太过暧昧,特别是在他将话说的如此露骨之后,他更觉得要跟他保持距离,他怕他,但是他更怕自己。 许是感觉到公孙策的安静,庞统反而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他手上的力气明显小了很多,但是公孙策却突然挣脱了他的拥抱,一下子逃到几步之外,脸上有些微红地说道:“你太不可理喻。自己明明就是嫌疑,可是还偏偏我要相信你。” “我不可理喻,我不值得信任,”庞统愤恨地看着他,眼里的失落一览无余,他想要上前,但是公孙策却仿佛知道他的想法般,瞪着他阻止了他的前进,他只得叹口气说道,“你真的不知道,我到底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你是那样聪明,可是为什么这次你却一点都不了解我?” 公孙策疑惑地看着他,说实话,他不知道庞统为什么要做中州王,他不知道为什么玉扳指会在竹寮里,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在答应之后还要做皇帝,这一切的一切他都不明白,现在他唯一明白的就是,他要做皇帝,而且在京城里他还为自己铺好了路,而这恰恰是他最不能容忍的。 庞统再一次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在桌边缓缓地坐下,有气无力地说道:“好了,我们不要再吵了,你可以坐下来我们好好说说话吗?” “不行。”公孙策坚决地说道,“现在你是嫌犯,我是辅审,我跟你如何能坐下来说话?” “那你为什么来找我?”庞统紧接着他的话语,问了一句。 公孙策一下子被问住了,他愣住不知该如何回答,片刻之后,转身准备离开房间道:“对不起,我不应该来。” 庞统一把抓住从他身边走过的他,将意欲离去的他一下子圈进自己的怀里,贪婪地吮吸他身上淡淡的兰花香道:“既然来了,哪能如此轻易就离去?” 公孙策敏锐地感觉到一丝危险,庞统那沉重的鼻息声,还有胸口急剧地起伏,让他不得不紧张地想要挣脱,他今天根本就不应该来,更不应该跟她讨论什么信任与背叛,否则又怎会落地如此尴尬的境地? 被庞统囚住岂是那么容易挣脱的,更何况此时此刻的他,头脑里只有一个念头,而这个念头无论自己如何压抑,如何克制,仿佛都只是让这种欲望越来越膨胀,越来越失控。 “放开我。”公孙策不客气地在他耳边叫了一声,就差没一口咬下他的耳朵来让自己脱困了。 庞统仿佛没有听到,虽然已经是初秋,但是他的身体跟心灵,此时都已经火热无比,只想找寻一片冰凉的所在,为自己浇熄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他迫切地在他脸上寻找起来,渐渐地找到那原本应该同样火热的唇角,但是公孙策却是冰冷无比,他想用自己的难耐去燃起他全部的热情。 冰冷的唇角突然被一抹火热野蛮地附着上去,公孙策惊讶万分地瞪大眼睛,他的脑袋一下子轰的空白一片,任由庞统急切地索取,而忘记了挣扎,那份剧烈燃烧的火苗,从他的唇角快速的游遍全身,让他全身所有的寒意都不知不觉的退却,仿佛似有什么东西要从体内窜出,缓解那份渐渐升腾的烦躁。 感觉到公孙策身体的变化,庞统心里一阵喜悦,他不由加大了力度,想要得到的更多。 公孙策感觉到庞统那不安分的双手,一步一步的撩拨起自己身体的叫嚣,不能,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他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他猛地一推,终于脱离了庞统的怀抱,他没想到自己的力气居然也会如此巨大。 庞统没想到他会突然挣脱,怀抱里没有了他,让他觉得有些失落。 “你怎么能这样?”公孙策满脸羞红,眼神飘忽地叫道。 庞统盯着他那桃花满面地脸孔,笑着说道:“为什么不能?”他的脸色终于有着些许红润,跟之前那常年苍白的脸色想比,这样看上去好看多了。 公孙策快速地扫过庞统的眼神,然后转身快步走到门边,言语结结巴巴地说道:“因为……因为……”说了两句之后,他才发现根本找不到词语来解释那个原因,于是他摇摇头仿佛是辩解地说道,“你有病。” “是,我是有病,”庞统快速地接过话茬,并慢慢地踱到他身后道,“身边那么多女人不爱,偏偏爱上了你。”苦笑一声继续说道,“我不仅有病,而且还病的很重。” 爱!公孙策头一次听到庞统在自己面前说这个字,以前无论他们之间如何亲近,如何默契,他都从未对自己说过这个字,可是今天他却很轻易地就说出了口,从这一刻开始,公孙策明白了,他想要的更多。 “公孙策,不要走了,我希望你能留下。”庞统在他背后轻声说道,仿若是在试探他,也像是在恳求。 公孙策不由地下头,发生的事情太过太过,已经不是他能接受的了,他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考虑这些问题,但是目前他最缺少的就是就是时间。 留下?那如何可能,包拯那里需要自己,皇上那里需要自己,现在最不需要自己的就是这里,他已经为自己的将来铺好了路,虽然这条路一直都是自己反对的,但是他还是一意孤行地做了,从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开始,他们就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在一起的可能性了,难道他不明白吗? “王爷,公孙策现在是小蛮案的辅审,留下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你不用再说了。”公孙策慢慢地转过身,他已经恢复了平静地神情说道,“原本今天来,我只是想为自己信任你,再找一个理由,但是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了。王爷,以后你我之间只有对立,没有共识。”公孙策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出书房,留下惊愕地庞统在原地一动不动。 庞统默默地看着公孙策决绝地背影。没有共识,只有对立。他是在隔离自己跟他之间的关系,想要彻底摧毁他努力了许久才得来的这个结果,他觉得只要自己放弃了,就能跟自己一刀两断了吗?不可能,他庞统想得到的东西从来都没有得不到过,天下如此,他亦是如此。 “将军。”杨佑突然从门外闪了进来,脸上的表情复杂,眼里的尴尬表露无遗,他不敢直视庞统的眼神,而是左右闪躲着。 庞统转身不看他,慢慢地走到桌边,淡淡地说道:“你都看到了?” 杨佑轻咳一声,声音更低道:“是的。” “你说我是不是有病?”庞统为自己倒了一杯水,无奈地笑着说道。 杨佑突然不说话,这龙阳之好古来有之,本不是什么神秘之事,但是他们的将军一直都未曾有过这样的情形,今日一见,果是让自己吓了一跳,将军何时沾染上这样的习气?难道是在天水镇的时候,这公孙大人到底需要多大的本事才会将他们的将军彻底的改变过来?杨佑不由对他充满了好奇。 见杨佑许久没有回答,庞统轻轻地放下水杯,站起身,看了一眼低头的他说道:“看来我真的有病。” “不是的,将军,你当然没有病,只是……”杨佑急切地抬头辩解道,但是他却找不到任何词语再继续说下去。 庞统慢慢走到门边,盯着公孙策刚刚站的地方,许久之后才说道:“如果我真的有病,那就让我最后再有病一次吧。” 杨佑不明所以地看着庞统,眼前的飞星将军,是他不认识的,那个在外敌面前能以一敌百的将军,此时却因为一个男人充满了忧郁,这一点都不像他以前的样子,就算是三年前面对玲儿的离去,他也表现的大度隐忍,可是这一次他的感情居然表现的如此外露,几乎任何人都能一眼就看穿他,这哪像飞星将军? 庞统下定了夺天下的决心,不为自己,只为他。 公孙策下定了这一次一定要扳倒庞统的决心,不为自己,只为天下。 自从在王府的那次见面之后,公孙策就未再见过庞统,经过包拯的一番寻觅探查,终于将小蛮一案查了个水落石出,他们决定在太庙进行最后的审判。 ☆、太庙审案奈何绝情不舍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篇番外。 太庙的审理对包拯,公孙策来说是煎熬的,对赵祯和庞统来说也同样不好过,天下人在看着,满朝文武在看着,而自己也在看着。 没有人想到,小蛮其实并没有死,竹寮里的那场鲜血四溅的情景,只不过是她自己做的一场戏罢了,原因仅仅是因为,小蛮就是柴郡主,也是皇上青梅竹马的爱人,她奉皇上之命监视包拯,寻得天芒之后,她就会功成身退,安心地做皇后。 赵祯恨庞统,就算是在小蛮假自杀这件事上,他都没忘记要算计庞统。 既然小蛮还活着,那么庞统杀小蛮这件罪案,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他自然是清白的。 小蛮坐在轿辇里,眼角的泪水缓缓滑过,她自己都不知道这颗泪水到底是为谁而流,为皇上?为包拯?还是为庞统? 庞统并不在乎自己的罪名是否成立,他真正想知道的是,如果最后证实小蛮是自己杀的,公孙策是否会对自己大义灭亲?但是他已经没有机会再知道了。自从站在太庙下,他就一直盯着公孙策,他希望能从他的眼里看到一丝一毫的不舍不愿,但可惜,他一直都没有看到,哪怕是一闪而过,难道他真的对自己已经死心了? 小蛮一案,牵扯到赵祯和庞统两人,所有在座的人都想看看包拯最终会怎样为这件事情想一个圆满的办法。 赵祯是皇帝,虽有错,但是杀不得,罚不得。 庞统是王爷,被冤枉,同样杀不得,罚不得。 小蛮是郡主,被利用,一样杀不得,罚不得。 表面上看,这件事情似乎这样就结束了,但是三人各有心思。 赵祯是皇上,他要稳固江山,要真正亲政。 庞统是王爷,他要夺得天下,要名至实归。 小蛮是郡主,她只想要一个爱自己,而自己也爱他的男人。 赵祯和庞统之间的矛盾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好了,他们会互相算计,互相拆台,互相胶着,但最终谁胜谁负,无人知道。 但是得天芒者得天下,这句话却是赵祯和庞统都知道的,所以太庙的这次审案,最终还是免不了要回到一个问题上来,天芒既然找到了,那该如何打开它?谁最终能真正得到天芒? 包拯很快就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他从天芒得守护者送给自己的陶瓷罐里找到了一枚小小的十字型钥匙,唯有用这个十字型钥匙才能最终打开天芒,包拯和公孙策都屏住呼吸,所有的人都在紧紧地盯着这个装着天芒得盒子,庞统和赵祯也是各怀心思。 太庙公审之前,包拯曾和公孙策说过,这个盒子里已经没有天芒了,因为已经被人捷足先登。包拯为什么这么说,公孙策不知道,也许是希望通过他告诉庞统,不要再争了,也许只是一句安慰自己也安慰别人的话罢了。 天芒一出,天下必然血雨腥风,这根本不是一件福事,而是祸及百姓殃及无辜的祸事,但是他们又必须要打开,而且必须是在所有王公贵族,所有京城百姓面前,唯有这样才能将伤害降到最低。 庞统低声对杨佑嘱咐着什么,公孙策虽然听不清,但是从眼角瞥见的神情里,怕是跟他这次的计划息息相关,而他的计划是什么,公孙策此时已然全部知晓,他必须努力避免那样的事情发生,因为他虽不能跟他在一起,但他也不希望他就这样命丧黄泉。 太芒的盒子缓缓打开,一道耀眼都彩光顷刻间就布满大地,彩光里有一股甜甜的花香,让所有在场的人心旷神怡,大家都忍不住盯着这突然出现的奇异现象,仿佛想看清这是否就是传说中的天芒,但是没有一个人跑上前去抢夺包拯手中的天芒,大家似乎都忘记了得天芒者得天下的这句话,心里的那份不安与骚动,也开始渐渐平息。 突然一道强烈的白光刺得所有人都不禁闭上眼睛,但是当须臾之后,当一切都已经恢复平静之后,太庙里没有一个人,那刚刚在场的百姓,文武百官,庞统,包拯,赵祯,公孙策都不见了人影,他们都去哪里了? 宝元二年 公孙策和包拯因为皇上放弃寻找天芒,他们跟展昭一起回到了庐州,看到包拯平安归来,包大娘很高兴,在药炉免费送药三天,街坊四邻还有远道而来的病人都排起了长队,除了公孙策会跟大娘一起施医赠药之外,包拯和展昭却躲在阴凉的树荫下,互相说笑。 小蛮回双喜镇了,小风筝也走了,小狸也回东瀛了,剩下三个大男人,每天不是无所事事就是无聊的躺着闲聊,包拯觉得他自己都快被闷出病了。 “展昭,要不你去找小狸吧?”包拯试探地问道。 “我干吗去找她呀,我和她有什么关系?”展昭对感情的理解还没有包拯他们来的那么深刻,他只知道自己不讨厌小狸,至于对她是什么感觉,他还说不上来。 “你不是喜欢她吗?”包拯已经做好了展昭发毛的准备,随时都可以逃到他的三尺之外。 “喜欢她?”展昭并没有发毛,而是歪着脑袋寻思着,什么叫喜欢?突然他转身说道,“明白了,就像你喜欢小蛮姐姐一样?” 展昭这一说,让包拯不乐意了,什么叫他喜欢小蛮,自己什么时候说自己喜欢她啦? 公孙策老远地就看到包拯和展昭在一旁哈哈大笑,隐约听到小狸和小蛮的名字,不用猜也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突然门外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包公子和公孙公子在吗?” 公孙策一下子就听出那是傅公公的声音,他立刻放下手中的草药,走到门口,只见傅公公坐在马上,身后还有一辆马车。 “包拯,包拯。”公孙策冲着门里高声叫唤着。包拯听到公孙策的声音,他一下子站起身向门口跑去,展昭在他身后急切地叫唤道,“等等我,等等我。” “包公子。”傅公公一拱手对包拯客气道,“皇上有令,请包公子,公孙公子和展少侠进宫觐见。” “傅公公可知是何事?”包拯走下台阶,跺到傅公公面前道。 “老奴不知。”傅公公淡淡地笑道,“马车已经带来了,皇上希望三位能即刻进宫,耽误不得。” 包拯和公孙策对视一眼,似乎询问,也似乎是下定决心,微微点头之后说道:“那就请公公稍事一会儿,我们进去收拾一下东西。” “是。” …… “今天中州王成亲,大家都去雀鼎门那儿领银子啊。” “有银子可以领,那我也要赶紧去。” 包拯一行人进城的时候,大家都乱做一团,展昭拉住一个奔跑的行人疑惑地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 全文完 ☆、番外篇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已经结束了,这就是最终的结局,写的不好,但是都是我对庞策满满的爱,虽然没什么人看,但是我还是很欣慰有人跟我一起走到现在,谢谢你们,最近不会开新文了,需要时间来平息心里的这份不舍,不过要不了太久,还是会开新文的,这一次会是原创,依然耽美,依然小清新,依然存稿足才开文,所以希望到时候还会有人愿意跟我在一起,喜欢我就收藏我的专栏吧。╭(╯e╰)╮ 天芒现时间退! 当日天芒闪过,所有人的记忆都退回到三年前,康定二年回到宝元二年,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赵祯放弃了寻找天芒,所有的历史都在天芒出现后有了重大的改变,但是大家没人知道失去记忆前的所有事情,除了公孙策和庞统。 公孙策死后,庞统悲痛欲绝,他不想永远守着他的坟墓过日子,于是他带着他回到绝情谷,出谷的路已经被封死,但是进谷的路却并未消失。 当庞统带着公孙策缓缓落在谷底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那些救命花草又开始生机勃勃的生长着,那样茁壮,那样美丽。 庞统将公孙策放在柔软的花草上,他还记得当他奄奄一息的时候也是靠这些花草救回的一条命,他知道,此时他已经没有了气息,花草再也无法救治他的性命了,但是他还是希望他就算是死也能够不落丑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体内极强的寒气,还是他不忍离去,公孙策的尸体并未像普通人那样腐败,而是栩栩如生,宛若活着的一般,让庞统不忍将他一个人埋进那冰冷而孤寂的棺木。 庞统采集了许多花草,将他深深地埋了进去,而自己则呆呆地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已经没有任何生气的人儿。 如果当初天芒没被打开,你我是否能真正走到一起?如果当初没有从这里出去,你我能否白头到老?如果我能一开始就想起这些事情,你能否跟我一起隐居山林,不问世事? 现在想什么,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因为你死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活在这人世到底所谓何因,此时此刻,你在地府肯定是孤单的,你的身子骨本就虚弱畏寒如何能承受那冰冷的阎罗殿? 庞统环顾四周,这里的一切还是那么熟悉,自己在这里度过了人生中最幸福和快乐的一段日子,可是现在没有了你,我又如何能快乐?如何能幸福? 庞统呆呆地一坐就是好几天,他不吃不喝,身体已经极度虚弱,眼神一味地盯着公孙策不曾离开,仿佛一旦离开,他就会消失般让他无从去寻。 天空中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但是庞统却没有任何感觉,他眼睛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公孙策,直到睫毛被打湿,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慢慢地滴落在他的脸颊,眼眶还有那单薄的湖衫,他依然没有移动半步,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他两个人。 雨越下越大,庞统的眼前开始晃荡,开始模糊,但是他还是倔强地坐着一动不动,直到他晕倒在公孙策身边。 梦里他感觉到公孙策在自己面前,可就是抓不到,他就像轻烟般从自己的手指间穿过,他越是着急,他就走的越来越远,他脚下的步伐越快,他就变得越来越模糊,他惊恐地叫道:“不要离开我。” 突然浑身一阵冷汗,他慢悠悠地醒了过来,还是那个熟悉的山洞,还是那个熟悉的火堆,只是此时睡在床上的是他自己,他疑惑地一跃站起身,如果他记得不错,刚刚他应该是在洞外才对,他记得下过雨,下过一场好大好大的雨。 “公孙策。”庞统一个激灵,立刻飞身跃出山洞,极速地来到公孙策所躺的地方,此时却是花草已干,而人却不见踪影。 庞统的心里好像看到了一线曙光,他立刻敞开嗓门叫道:“公孙策。” 远处的土丘上站起一个人,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庞统立刻快步跑过去,当他看清楚他的样子,一下子愣住脚步,他实在不敢相信,他居然活生生的站在了自己面前,此时此刻他已经无法抑制那份狂乱地心跳,一下子上前抱住他,深深地附上他那冷冷的嘴唇。 只有这样他才能真实的感觉到他的存在,虽然嘴唇还是很凉,但是他依然能在唇齿间感受到他那温湿的炙热,这对他而言就已经是最好的证明了。 公孙策一下子愣住,他没想到庞统居然如此急切,如此直接,直接到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而他已经将自己心里的那份火热轻易地撩拨起来,虽然想推开他,但是无奈手脚无力,头脑空空,只得任由他不断地索取着。 良久之后,庞统才放开他那已经红润的嘴唇,但是手中的拥抱却并未放松,他在他耳边轻轻地说道:“以后再也不准离开我了。也不准再吓我了。” “这里已经没有出去的地方了,我如何能离开你?”公孙策调侃地说道,语气里有明显的捉弄之情。 庞统放开他的身体,低头看着他因为心动而绯红的脸庞,神情却慎重地说道:“这次不管有没有人来找你,我都绝对不会放你走了,因为你是我的,任何人都不能带走你,除非我死了。” 公孙策突然抬头看着他,眼神里一丝恐惧闪过,他颤抖地说道:“不准说死,你不准死,我也绝对不会死,我们都不准死,知道吗?” “好。”庞统右手拂过他的脸颊,停留在他胸口的衣服上说道,“我们都好好活着,不过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人,我要的是不不仅仅是心,还有……”庞统看着他的眼眸,手却越来越往下滑去,最终停留在他腰间的带子上。 公孙策当然知道他还想要什么,可是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心和身都没有准备好,他不安地低头看着庞统的手,身体不由僵硬在原地,庞统仿佛感觉到他的不适,他抬头看着他低垂的眸子道:“我可以等,但是我已经等了太久,再等我也不知道还能等多久。” 公孙策的脸更红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将头低的更低,心情纷繁复杂,不知如何是好。 “不如你跟我说说看,你是什么时候记得我们之前的那段记忆的吧?”庞统不想逼他,只得转移话题,他扶住他的肩膀,一起坐在山丘上。 “在曹州的时候就已经记起了,但是没有完全记起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从西夏回来以后得那次昏迷,我才全部都记起来的。”公孙策转过头好奇地问道,“你呢,听你这么说,你也记起来了?” “我比你早,我在曹州中毒的那次就已经全部都记起来了,但是我不敢说,因为我不知道你是否也跟我一样全部都记起来了。”庞统忧郁地看着远处,语气哀怨地说道,“我必须每时每刻都压抑对你的感情,不能让你看出来,不能让你记起来,不能让曾经的错误再重来一遍。” “庞统,过去的已经过去了,重要的是,我现在在你身边。”公孙策安慰地看着他,高兴地地说道,“我知道你之所以一定要做皇帝,是为了治我的病,天芒虽然能缓解我的寒疾,但是却也无法根治,这一点你在延州的时候就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庞统淡淡地一笑,转头说道:“是的,我早就知道了,不过我谋反是为了给你治病,这件事情我可从未对你说过,你是如何知道的?” “朱雀告诉我的。”公孙策眼神暗淡地看着远方说道,“在你还没有行动之前,朱雀就已经告诉我了,那次太庙审案,我也是带着刀去的,就藏在我的衣袖里,如果你当场谋反的话,我就会立刻自刎。”说完,他转头看着庞统惊讶地眼神道,“怎么样,堂堂的飞星将军,预料到这样的事情了吗?” “你真准备这样做?”庞统不可思议地盯着公孙策,这件事情他一直都不知道,原来是天芒救了他和自己的一条命,因为如果他死了,自己也绝对不会苟活人世,幸好包拯打开了天芒,幸好所有人都失去了这段记忆,也幸好,他们还记得。 “是啊,我真准备这样做,你差一点点就失去我了。”公孙策调皮地看着庞统,这一刻他就像一个小孩子,看到被自己吓傻的大人,不由喜上眉梢。 庞统紧紧地搂紧他的肩膀,深深地叹口气说道:“幸好,幸好。” “为我这颗差点吓傻的心灵,你准备怎么补偿我啊?”庞统突然别有用心地说了一句,眼里的神色让公孙策看的有些心虚,他到底想干什么? “补偿,什么补偿啊?” 庞统一手撩拨起他的衣衫,一手楼住他的腰,嘴角上扬,翘起一个坏坏的笑意,眼里火光四射道:“干脆今晚我们就洞房吧。” 公孙策一听立刻站起身,逃的远远地说道:“你开玩笑吧?” “我才没有开玩笑。”庞统追上前,公孙策继续四处逃窜。 “你到底答不答应?”庞统的声音越发急切。 “不答应,以后再说。” “什么以后,我就要今晚。” “不行,绝对不行。” “不行也行。” “坚决不行,就是不行,肯定不行。” “你别跑,看我抓到你,你还这么嘴硬?” 到底行还是不行,到底有事没事,我们已然不知,我们只知道绝情谷下住着两个幸福的人儿,生生世世,白头偕老。 完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第37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