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归处》 分卷阅读1 自有归处 作者:花山茶君 分卷阅读1 自有归处 作者:花山茶君 分卷阅读1 ? 文案 沫乐就是这样,受尽了人间所有苦,但却没有磨平所有的棱角。他并不乖巧,也不是很听话。在你以为他应该听话时,他却会时不时地伸出他没有攻击力的爪子,不轻不重地抓你一下,妄想保护自己。 我不忍心,也不舍得他继续在泥潭中挣扎,在他受尽世间苦楚,才遇见他,只愿一切还不算太迟…… 内容标签:年下 布衣生活 情有独钟 ☆、第一章 一个人 他穿的实在太少了,这是我会去注意他的原因,因为现在正是寒冬腊月,夕阳余晖下的雪还未消融。 街上人来人往,有些店铺已经关门了,但过年的气氛已经很浓郁了。 他站在那,目光多停留在街上男人们的身影上,见我看他,他也直勾勾看着我,毫不回避的,眼里似乎还含着笑意。 对视了片刻,我竟觉得他的眼睛说不上来的熟悉感,却又不真实。 他太瘦了,他的瘦给我很深的印象。他把原本就单薄的衣裳领口拉得极低,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刀刻般的锁骨和干瘪的胸膛。他没有穿鞋,沾满泥土的脚掩饰不住冻得通红的脚趾。 这样的他,没有丝毫美感,却吸引了我的目光。 他冲我招招手,示意我过去。 在我还没做任何反应时,洪叔就急忙拉着我走开了。 我与洪叔虽为主仆,但洪叔更似我半个父亲,一些事上,我还是听他的话的——更何况现如今已然落魄。 我回头又望了一眼那人,他也望着我。 洪叔有些生气,教训起我是不会口下留情的:“我们初来乍到,最重要的是先找到徐老爷。你真是枉读了圣贤书,事到如今还对那不三不四的下等人放眼色呢。” 我没有反驳,不是不敢,实是洪叔看着我长大,他事事为我着想,他数落我,如同父亲数落自家的孩子,我刚没了父母,洪叔便是我最后的亲人了。 我们在天黑前,终于找到父亲的旧友。仆人领着我们去见徐伯父,路上的高宅大院,依稀让我想起了我沐家昌盛时的景象。 徐伯父年纪与我父亲相仿,但看着却很显老,他支退了所有人,只余下我和他,他红了眼眶:“你父亲当真……当真……”可怜他在官场上叱咤多年的威严老人,如今却哽咽不成声。 “我……我父亲去的突然,”我被徐伯父的感情感染,失去双亲之痛与这近一年的流离颠沛之苦,一起涌上心头,我强自克制,才慢慢道,“我母亲临终让我来找徐伯父,这是母亲让我交予徐伯父的信,我也未曾看过。” 徐伯父颤颤巍巍的接过已经起皱的信,移到灯台下仔细看了起来。许久,他对我说:“简行啊,你可记得,你只有这么大的时候,还与我下过棋?” “记得,那是侄儿只有九岁,尚不懂事。”记忆很模糊。 “你从小棋就下的很好,书读得也好,九岁就能作诗咏赋。到今日,你已经这么大了。”徐伯父回忆着不禁感慨,“如今,你既来找我,我定待你如自己的孩儿一般。你望你莫怪伯伯于你父亲之事上力不从心啊。” “伯父……伯父严重了,侄儿岂是不明事理之人。侄儿不知母亲在信中如何打算,但我过了年便满十九岁了,于以后自有打算。拜请徐伯父借我些银两,侄儿以后就在茂溪落脚了,自力更生足以养活自己。” “不愧是沐广的儿子,徐伯伯都依你,只是不管何事都要年后再说。现在,你就安安心心在我这过年。” 如此,就先在徐府住下了。 那晚,我和徐伯父长谈了几乎一宿。第二天,徐府的管家就着手为我和宏叔置办了几套衣服,没有极尽奢华,却正应了我现在不想穿华服的心思。 我在街上再次看到他,是我和平儿出门给洪叔买常用的骨痛药时。平儿是徐伯父见洪叔年岁大了,另送我的书童。 这一次,我走向了他,没做什么,就站在了他面前,他微微偏着头看我,目光没有上次那般灼灼。走近才发现,他的脸色灰白不堪,毫无生气。他抬起胳膊贴近我,在我耳边呵出冷气:“一双鞋。” 倒不似一个活人的气息。 我迟疑了片刻,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我指了指尚还开张的成衣店,走去,他也僵硬地跟了过来。走路姿势,缓慢而奇怪。 小平似乎觉得不妥,但没敢说什么。 我选了一双足够暖和的棉鞋递给他:“试试,合脚不。” 他没说什么,我却能感觉到他也很中意这双鞋。他接过鞋,弯下腰想快点穿上,但僵硬的动作让他很笨拙——他快冻僵了。 我推他坐在成衣店的椅子上,拿过他的鞋,在捧起他脚的时候,我顿了很久,满是冻疮的脚沾满泥土,显然他的脚冻坏了,我像握着一块冰块似的,应该是没有知觉了。我拍了拍他脚上的泥,帮他穿上了鞋子。 出了成衣店,他领我去了他住的地方,勉强能遮风避雨的茅草房子,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几乎没其他物件。 灰白的房子一如他的主人一般。屋子里没有炭火,并不比外面暖和几分。 他笑着,试着牵引我的手,我顺着他,在走到床前时,我站住了。我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见我停住,就用冰凉干枯的手环上了我的腰。 我感受到他冰凉的气息,拉开了他的身子。我取出一些银两放到他手心,他像被烫了似的缩回手,他没有接,看了一眼脚下的鞋,说:“已经够了。” 我奇怪他的抗拒,钱不是他现在最需要的吗?我把钱扔到床上:“去买些木炭和食物,努力活下去,最迟下个月底,我会来接你走。” 我没有过多留恋,唤了门口等候的平儿走了。 ========== 过年的时候,是我自父亲那件事后,最安逸的了。 尝过了人世苦痛、世态炎凉,才会懂得如今安逸与祥和。 徐府家大业大,枝繁叶茂,其中热闹,自是不言而喻。 一些顽劣的小辈们兴奋地放着爆竹,在躲避时,有个慌慌张张的小胖子摔在了雪地上,他圆嘟嘟像个毛线球一样,惹得许久没有笑的我,也忍不住笑得扶起了小家伙。 这段时间我一直没歇着,有了父亲的那件事,我和徐伯父讲明了我的想法,此生不想再涉足官场,平淡一生就好。 我在茂溪的南郊落了脚,这处院落不算很大,但住我们几个绰绰有余。 我在前院预设开一个私塾。私塾现在还在布置,因为徐伯父的缘故,几位有小公子的富商家已经预先和我知会过了,但我并不想让简单的学堂变的复杂。 等终于正式住进南郊的房子时,已经是年后二十几天了。 一切稍稍安定下来,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自有归处 作者:花山茶君 分卷阅读2 自有归处 作者:花山茶君 分卷阅读2 我没有忘记自己说的话。我去找他,特意让平儿驾了马车。 一路上,平儿几次欲言又止。 “有什么就说,别憋在心里。” “少爷,二三两就能买个机灵的丫鬟,为什么非要买那个老相公呢?” 平儿口中的“老相公”正是沫乐,我打探了一些人才知道他的名字的,或许以前有人记得,但现在他只是人们口中的老相公,已经很少有人叫得出他的名字了。 或许,等过些日子,他死了,就更没有人记得这么一个人了。 “他没什么不好。”这是我真实想法。 “少爷,他年轻时倒是风光过几年,只怪他没攒好养老钱,现在老了没人要了,还得出来吃这碗饭。少爷你是看上他哪点了?我知你心肠好,但我看他现在,连端夜壶都不够格了。” “小子说话越来越胆大了,好好驾你车,少言语。” 平儿立即噤声。 我倒不是真生气,有些无奈,连平儿这么小的孩子都很懂得人的高低贵贱之分,更何况其他人呢。 房子依旧残破,我尚未推门,里面的呻吟急喘声就让我有些面红。 本来信誓旦旦来接人,却没想到是这般场景,一时犹豫不知如何是好。我下意识看了一眼巷口的马车,一把推开了门。 里面的人并没有被人撞破的窘态,反而大大咧咧,不遮不掩。 一人怒骂道:“哪个不长眼的!没见老子办好事呢!” 我没理会那人,沫乐被压在残破的床上,试图用被子遮掩一下同样残破的身体,他看了我一眼,就把头转向里侧。 “沫乐……” “哪来的龟儿子!快滚出去!”压在沫乐身上的人说。 我一眼也不想看那人! 我皱眉道:“沫乐我已经买下了……” “哦?买下我?”这次打断我的是沫乐,他直起身,从床里侧拿出一个精致的荷包,正是那天我留给他的,“银子还你。那天你走太快,我可没答应。拿了它,你快走吧。” 我愣住了,千思万虑,从没想过,会有这样的场面——他竟不愿意和我走! 我以自己的想法,他没有理由不跟我的——他如今过着这般不堪的生活。 但他的反应,却像是给我一记耳光。 我愤愤地拽下自己身上的荷包,丢给另一人:“你走,以后别来找沫乐了。” 那人掂了掂荷包,显是动心了。沫乐急忙拉住那人胳膊:“别走。”又不知在他耳畔说了些什么,那人顿了一下,一甩手将银子扔给我:“快给爷爷滚,这老货愿意跟我,你再纠缠,爷爷我就报官!” 我不明白沫乐为什么不愿意跟我,一时怎么也想不通。我拾起我的荷包,深深看着沫乐,他暧昧地攀在那人脖子上,却避开我的目光,不愿与我对视。 “沫乐,为什么?我虽不能允你什么,但跟着我,起码可以保你不被人欺、不受温饱之苦。” 沫乐没搭话。只有那人粗鲁地推倒沫乐,显得烦躁不耐。 我仿佛受到了羞辱,一顿足,也没再停留。 我感到生气,看他这般堕落。 不久,我对城中于我的传言也有所耳闻了。当然是我和沫乐风流的传闻了。其中不堪入耳的,惹人愤怒,自是不想多提。 料想沫乐一定也是听闻的,其中的污言秽语,不知他受得受不得。 我回去细想了很久,心中五味陈杂,不知怎么形容,只觉得还应该再找他一次,有些事,是要问清楚的。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的 请冒泡哦 有什么错处 可以指出来 大家一起捉虫~~~ 撒花~~~庆祝~~~ ☆、第二章 沫乐 这天,我听见院子里洪叔训斥平儿的声音,平儿尚小,不知是做了什么不如洪叔意的事了。 我去过问:“洪叔,这是谓何事?” 平儿低着头,洪叔瞥了我一眼,意味很明显,他也是听说了我的传闻。 有些事,我做了决定的,是没人可以改变的。 洪叔意味深长地说:“等过段日子,让徐大人为你指门亲事。现在,平儿既是贴身伺候你的,你也不要在外面胡混。机灵点,听明白没?”最后一句是对平儿说的,他拉扯了沫乐的耳朵。 平儿立刻捂着耳朵答道:“平儿明白。” 洪叔待人严苛,比起我,平儿更怕洪叔些。 洪叔在这事上有些老古板,他让平儿伺候我,是嫌我在外沾染不干净的人。只是平儿还那么小,等他长大,要怎么娶妻生子。 夜深,我坐在书房无心作画,平儿在旁边挽袖研墨。自白日起,平儿像是怕我似的,不如往日的话多。 “不用研了,取灯回房。”我对平儿道。 回到房里,我瞥见平儿耳后有些黑物,拿过他手里的灯,细一看,竟是一块小指肚大小的血迹。还没待我开口发问,平儿却一把抱住了我。 “这是做什么?”我拉开他,但心下也明了,无非是洪叔的意思。 平儿平日里算是个机灵的,但到底是年纪小,这时被我拉开,便低垂着头,羞得满脸通红:“平儿越礼了。” 这事若是一年前,我可能因为新奇就收了平儿了,但如今是不同了。 我怜平儿幼小,且对他并无那般意思,何必耽误他呢。 “这事你不用担心,我自有计较。你那伤是哪来的?”我心想,莫不是洪叔动的手? “是平儿不小心……”看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心下了然。洪叔的脾气是越来越易怒了。 “你下去直管去东厢取了伤药来擦,几日便好。” ================ 私塾按部就班的开始了,比我预想的好,附近的一些孩子也愿意来这读书,本想婉谢那些富商家的小公子的,但出乎我意料的,他们却给我带来了一个我想破头也想不到的大礼。 ——沫乐。 ——他们差人把沫乐送到了我住处。 先看到沫乐的是平儿:“这……是?怎么是你?!” 然后是洪叔,可想而知洪叔的愤怒,若不是碍于张大善人的面子,估计洪叔早就一扫帚把他们砸出门外了! 我是最后看见沫乐了的,不算迟,只是一下没认出沫乐。 第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的禁脔——从小那样的生活,已经不可能会像正常男人了。举手投足,穿衣打扮,都不会是真正公子哥那样的。 他显然是被精心打扮过的,换了干净艳丽的衣裳,头发有了光泽,脸色也不是灰白的,甚至连唇上也染了些许胭脂。整个人不止精神很多,连气质都变了——如果不是那副表情,看我的眼神。 “沐公子,明日我家小公子来府上读书,可好?”张家管事问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自有归处 作者:花山茶君 分卷阅读3 自有归处 作者:花山茶君 分卷阅读3 我。 于是,张家的小公子留下了,一同留下的——还有沫乐。 洪叔快用眼神把那管事撕成了碎片。 我带着沫乐去了客房的屋里,屋里有炭火,他的衣服虽然华美,但依然穿得太少了。 让我还有些惊讶的就是,他走路竟有些微跛。 第一次见他时,还以为他是被冻僵了,这次看得真切,忍不住多瞄了几眼他的脚下。他应该也在极力控制自己的走路姿势。 不管张家用了什么手段,沫乐愿不愿意,他都来了。总之,我不愿意再看他在泥潭中的样子。 沫乐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我能感觉出他很拘束,人都是这样的,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都会不安。 他接过手炉,我唤他坐下,他眼神飘忽,也不看我。 我又找出一件大氅给他披上:“既然来了,就安心待在这吧。平时家中除了我和你,还有洪叔和平儿,洪叔年纪大了,你凡事不要与他顶撞就好。” 沫乐似乎是缩在那的,并不十分精神。他道:“我清楚自己的身体,熬不了几些日子了,公子何必要争我这将死之物呢?” 我看着他鬓角竟然有些白发,叹了口气,并不接他的话,继续道:“你也不要觉得不自由,我是不会禁足的,你若想出去,不用知会我,天黑之前回来就好。” 沫乐听我如此说,便点头:“知道了。”很漠然的表情。 或许在以前,我还解读不了那种漠然,如今的我明白,那是多么可怕的东西,比绝望更绝望,对任何事都不抱有希望,自然就淡漠了。 细看沫乐,他眼位上挑,眼睛细长,眉梢含笑,并不是真的笑,只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似是多凡尘众生都含着嘲弄的意思。 他脸上应该是专门敷了粉的,只是细看之下,依然掩盖不住一些细小的淤紫和旧疤。 皱纹,他没有——年纪与阅历并不相符,我倒忘了,他眼睛沧桑,但他并不应该有皱纹的。 “以后,不要敷粉,像以前一样就好。” “是。” “今年多大了?”他其实年纪并不大吧。 沫乐似乎呆了呆,可能好久都没人这样问他了,他自己也不是很记得了,他模糊道:“……应该、二十有三。” 他并不老,男子这个年纪应是正值年轻风华的时候,他的身子骨还没我长得壮呢,我也是经历过风雨苦痛的人,并不比一般读书人的身体。 我暗暗打量着眼前这个人,他的手掩饰不住的满是冻疮,干瘦的手腕子上似乎还带着饰品,我不想他再做非男非女的打扮,就想抬手摘下。 却不成想,那饰品竟然还连着一根细链子,我拽了两下,这个长长的细链子竟是连着一双手上的饰品,俨然是一副手镣。 我微微惊讶。 他今日这件衣裳华丽繁琐,不细看没有办法注意到这花俏的手镣的。这大概是纨绔子弟喜用的伎俩,这回用来取悦我的。 我一时之间不知是愤怒还是伤心,替沫乐愤怒,替沫乐伤心。 “钥匙呢?”我问他。 他捉摸不定我的情绪,看不出我的喜怒,不解地看着我:“应在张家送你的东西里。” 我唤了平儿,轻松地找到了钥匙。 给沫乐开了手镣。那手镣做的精细,倒不是真的能束住人,只是乐趣而已。只有我忘了,沫乐原本只是件玩物吗? 沫乐很平静,他显然是习惯这样被对待的。 他越这样,我越有一种难言的感觉,心口闷闷的。 我叫平儿扔了手镣,再也不愿看到这样的东西出现在沫乐身上。 其实,我还有许多想问他的,比如,他的瘸腿,他以前的事,还有前些日子的闹剧,我没有问他,他也没有主动说什么的意思。 他并没有取悦我,不知在想什么。 “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以后要一起生活的日子还长着呢。 他用手指无心地描摹着手炉上的花纹:“我每个月的支出……”他没说完,但我知道他要讲什么。 “吃穿你不用担心,一个月还会有300钱,若是还有什么用钱处,再与我说。”沫乐无依无靠久了,有些银两在手,总会少些傍徨。 让平儿去请了裁衣的师傅,为沫乐置办几套暖和的衣裳。款式也不要浮华的,简单素净的最好。 我带他四处转了一下院子里,大致熟悉了一下他将来要常住的地方。 我并没有安排沫乐住在我屋的耳房,而是另外打扫了一间独立的小屋,让他住下。刚来一个陌生的环境,住在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里,会比较安心。 夜里下了一场薄雪,沫乐屋里的炭火是足够的了。第二日,我起得早,给学生上课的时候,从窗户看见沫乐在清扫院落,有几个学生看了沫乐,就相互间窃窃私语起来。 “孔然,看来你已经会背这段了。背与大家听听。” 被我点名的小家伙,刚刚还对沫乐指指点点,现在却是一脸为难:“……先生……”憋了半天,只憋出这两个字。 “谁能背下刚才讲的这段?” “先生,我能试试。”是张家的小公子张柯。正是他父亲把沫乐送给了我。 我点头应允。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张柯悠悠背完。他倒是丝毫不胆怯。 张柯虽是小小年纪,却有几分温文尔雅的意思。 中午吃饭时,家中本来就人少,我让平儿唤了沫乐来,四个人是同在一个席上。沫乐一直低着头,似乎很局促,不怪他,连我都能感觉到洪叔的不快。 沫乐只吃面前的饭,没有伸胳膊夹稍远一些的菜,他胃口小,吃的也很慢,小口小口的,没有失态。我帮他把远处的肉夹到碗里,他需要多吃些肉。 他淡淡道:“谢谢。” “这家里房屋多,”洪叔这时开口了,“我和平儿一老一少忙不过来,家里不养闲人,你多少帮衬的做些。起码一日三餐要做出来吧。” 沫乐放下筷子,皱起眉:“我不会做饭。” 这我倒是相信,他那样的生活,对食物是没有要求的。 “没事,”我笑着说,“做饭时,先给洪叔平儿打下手,以后慢慢就会了。” 沫乐点点头:“是。” 洪叔没再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收藏留言 绝对不会坑掉的 你们是我写下去的动力~~~撒花~~~ ☆、第三章 不识抬举 沫乐的脾性我也是摸清了几分,只有不去惹他,他倒是挺安分的。 我想了想,家中前前后后也只七八间房,常住的就更少了。用不着时常打扫,就让平儿出去请了两个会做饭的丫头,只过来做饭而已。 我对沫乐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自有归处 作者:花山茶君 分卷阅读4 自有归处 作者:花山茶君 分卷阅读4 是有几分好奇的,他大多时候总也不言不语的,有几分神秘的感觉。我想逗弄他几下,让他说一些自己的事,多了解他些。 “昨夜睡得可好?有什么缺的,只管和平儿说,他会帮你置办的。”我一进屋,就看见沫乐在屋里蜷着大氅,抱着手炉取暖。他似乎特别怕冷,不知他以前是怎么过的。 “托少爷的福,夜里没来找我,睡得很好。缺的东西倒是有些重要,我走得急没有带,已经和平儿说了。” 我并没有生气,反而被他一句话说的我想笑,我要他过来,只是暖0床吗。 “你只管安心睡就好了。”我道。 他话少,我不问他,他也不主动说话。他在刻意回避我。我伸手把他头上的步摇摘了下来:“以后女人的东西就不要再用了。” 他接过步摇,默默地放到梳妆盒收起来。他有一种无言的抗拒态度,这让我心中憋闷。他有时并不乖顺。 “我待你不好吗?我吃穿用度也不亏待你,你想怎样?” “少爷是希望我能献媚讨好少爷吗?”沫乐终于说话了,他抬眼看我,没有过多的表情,却一句话就把我噎住了。 “少爷,你也不用忍耐了,我这般不懂事,沐少爷一定忍我很久,只等着哪天寻着个理由,发作我呢吧。”沫乐冷笑,眼里含着一丝讽刺。似乎拿准了我要寻他错处。 沫乐就是这样,受尽了人间所有苦,但却没有磨平所有的棱角。他并不乖巧,也不是很听话。在你以为他应该听话时,他却会时不时地伸出他没有攻击力的爪子,不轻不重地抓你一下。 我想,他各色人都见识过,不是不懂的看人脸色,但偏偏要这般拗着劲儿,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 “这些事,你都懂,但你怎么就不能乖巧些呢?”我叹道。 沫乐定定地看着我,开始解自己的衣服,我一把抓住他几乎用力就能折断的手:“好了,你做什么。” “是你想要什么?”沫乐冷冷地说,“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我也只有这付肮脏的身子。少爷这么不嫌弃,真是沫乐之幸。沫乐该感激涕零,张开腿迎合沐少爷吧!” 我捂住他的嘴,猛地把他拥在怀里,手臂间的身子几乎不可察觉地僵硬了一下。 冰冷的人啊,我紧了紧胳膊,心中忍不住叹了口气:“我不会逼你,以后别这样。” 他终于安静下来,任我拥着。他不说话时,想逗他说话,但他一张口说话,就根根是刺。我抱了他很久,舍不得放手。我抱着他,安安静静的,我想用自己的体温把他暖热。 我放开捂着他嘴的手,拍拍他的背:“我不会伤害你的,我还会保护你。” 我没听见他的回答,又问他:“你不相信我?” 他别扭着,轻微的试图脱离我:“申时到了,洪管事有吩咐,我该走了。” 我放开他,“你还没回答我。” “洪管事会生气的吧。” 我权当他不愿意说假话搪塞我,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吧。 “过去做什么?”对于洪叔,我还是要小小警惕一下。 “有些换洗衣裳……” “你刚来,身体要好好调养,按时把药喝了。不该做这些活的。我去和洪叔说。”我也顺势离开了沫乐的房间,有些事慢慢来,急不得。 我尽量给沫乐自己宽松的时间,不限制他的自由。 我虽允诺沫乐可以出入自由,但这些日子,他大多待在自己屋内,除了出来收拾屋子做活的时候。 但是,我却发现并非如此。 入夜,我想起我给沫乐养的两盆花,放在耳房,虽然日渐转暖,但夜里还是怕冻坏了。 我披着衣裳起来,想挪进里屋。感觉院里有什么动静,我支开门向外看,却看见一个白色人影鬼鬼祟祟走过,我心里一惊!难不成进贼了? 如果是一年前的我,怕是弱不禁风,如今,我可是今非昔比了。我也没唤人,抄了一根称手的木棍。 那人走向大院门方向,我悄悄跟进,却越走越觉得不对劲——那人影走路并不利索,怎么那么像沫乐呢? 我又仔细辨认了一下,穿的还是新做的月白色的长褂。确是沫乐无疑! 我心中惊异,他要去哪?这是要逃走吗?想到这,不免有些难受,不知该出面阻拦他,还是佯装不知任他走掉。 为难间,沫乐支开大门,也没出去,却压着声音唤了几声,似是在叫什么人。 他还有同伙!他外面还有要救他出去的人?是什么人?以前的老姘头?我满满的愤怒和悲伤,仿佛自己受了骗一样。我这些日子可是真心实意的对他。 我倚在月光的阴影下,缓慢地移动,和他们靠近,听的更真切些。 沫乐向门外左右顾盼,问:“小木头,没有人看见你来吧?” 我没听见另一人的回答,心想,什么破名字? “你胆子也忒大了!还好早上是我扫的院子,你那记号若是被别人瞧去了,咱俩都有好果子吃了!”沫乐斥着那人,我却能觉出他并不是真的生气。 我脑中飞快的思索着,心急如焚,却不知该怎么办。要不要阻止沫乐,再晚一些,他就该走了! 我默默地看着他在月色下,淡雅的笑容,我没瞧到外面那人,却能看到沫乐注视那人的温柔眼神。 我心里不知何种滋味,自从认识他,从没见过他这样的目光,这样神情。罢了罢了,他若愿随那人离去,就走吧,快走吧! “下次千万不要再做这样冒险的事,如果没延误的话,他下个月此时还会给我月钱,我在这留着也没什么用处,你若有什么急用钱,就在在外面槐树上做上记号,夜里丑时我会出来见你的。”说着拿出一件什么东西。想来是我这月提前给他的一些铜钱。 他这是不走了吗?用我的钱接济他的老姘头?留下来,只是为了那每月的三百文吗? 我讪讪苦笑。 他能留下来便好。 送走那人,沫乐又左右看看,并没有发现隐在黑暗下的我,轻掩了门,就又瘸着步回房了。 我在冷风下站了好久,才失魂落魄地回去了。一宿没睡着,第二天早早起来,阳光难得不错,我却精神萎靡。 吃饭的事,我让沫乐自己在屋内吃就好,不用出来对着洪叔担惊受怕。这样反而也好。洪叔不明头绪的说了一句:“架子越来越大了。” 我知道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了。 今日,我专门跑来和他一起吃饭,他还是那样默默无言地吃着,中规中矩,跳不出什么毛病。 “你昨晚可睡好了?”我问。 沫乐食量小,感觉他只吃了几片叶子就已然吃好了,放下竹筷,面不改色道:“沾枕即睡,一夜无梦。” “但是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自有归处 作者:花山茶君 分卷阅读5 自有归处 作者:花山茶君 分卷阅读5 我昨夜可没睡好?”我道。 “莫不是缺个人给少爷暖床?”沫乐又开始这般腔调说话。 “我昨晚总听到院里有猫说话的声音,扰得我不得入眠。”我说着这话,留心他神色的变化。 沫乐停顿了一下,复有拿起碗著胡乱夹起菜来吃:“怎么会?哪里来的猫,我却是没听见的。少爷该不是睡梦中听岔了。” 沫乐摸不准我究竟想说什么,神色有些不自然,想要快些结束这顿饭,但我没有吃完,他也不能离席。 “哦,想来是睡梦中听岔了也说不定。”我没有再为难他,也顺着说道,“我从你第一天进院子就说过,你若是有什么难处,只管说,我是会帮你的。这话并不是说说而已。” “沫乐知了。”沫乐不知在想什么,低吟着点头。 不管怎样,我待沫乐是不会变的。 作者有话要说:  坚持日更中~~~ 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大家尽情地指出来吧~~~ 撒花~~~ ☆、第四章 误以为 晚上,平儿把熬好的药膏拿给我,我就来敲沫乐的门:“是我,简行。” 沫乐还没有睡,他平时睡得都很早。 “旧的药快用完了,这是新熬好的药膏。” “谢谢少爷。”沫乐点头,他对我还是有戒备的,他从来不对我笑,连最初的假笑都没有了。 想起第一次给沫乐上药,自己慌张的样子。面对他的光溜溜的身子,我几乎落荒而逃。回到自己屋里,心里才感叹,按道理,也不应该是我逃走啊。 我拉他坐下,他已经泡过热水了,皮肤都是润润的。我粘上药膏,轻轻涂抹在他的手指节上,指节上全是红肿的冻疮。这个药治冻疮很好,他比起刚来时,冻疮好了很多。 冻疮每天夜里发作最厉害,痒的人翻来覆去,根本无法入眠,更何况这么严重的冻伤。 我这么清楚,因为我也得过冻疮,在那些个毫无止境的跋涉的夜晚。 沫乐不光手上,他耳朵、脚、膝盖、大腿内侧都有,到处都是。我让平儿每天晚上都备足热水,沫乐晚上就可以用很热的水泡澡,再涂上药膏。不然根本睡不着。 我每次只帮他涂抹手上、脚上和一些他够不到的冻伤。 他现在很乖,很安分。我都快忘记他昨晚的行径了。 我很享受这个过程,他身上有种让我很安心的感觉,身心轻松,即使他不笑,也不说话。我没有逼他笑,等他开心自然会笑的,我要的不是一种表情。 按照以前,我已经涂完了需要我涂药的地方,但是今晚,我没有停下来。 沫乐已经解了衣裳,我把沫乐的一条腿搭在我腿上,继续帮他涂抹膝盖上的冻疮。他的皮肤并不光滑了,更何况布满冻疮和不知出处的伤痕的身体。只是刚泡过澡的身体,有一种另样的温润舒服。 他的腿也不美,干瘪的像两根麻杆,一条腿比另一条更瘦,瘦的那条膝侧有一块很狰狞的伤疤,这条腿是瘸的。 我慢慢让药膏在我手上的温度化开,渐渐地,我帮他涂抹着大腿内侧的冻疮。 沫乐低着头,帏布阴影下,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任我摆布,没什么反抗的意思。我心里很想和他多亲近些。 “这样生活,习惯吗?”我问他。 “二十年前就已经习惯了。”他可能觉出不一样,又张开了他身上的刺,徒劳地想保护自己。 “冻伤晚上还会痒吗?”我对他乖张的言语暗自无奈摇头。 “多亏了少爷照料才是。”沫乐依然是淡淡的。 我用没沾药膏的手,摸了摸沫乐的脸,我扶住他的脖子拉起他,亲吻了他的唇。我想,即使我和他现在做了什么,也没什么不行,或许再正常不过了。 他闭上眼睛,甚至主动回应我。他比我做的好。 他把手搭在我的脖颈,这是允了我的意思。 但是,我浅尝即止。 又吻了吻他额头。 我站起身,把一个手炉放到他瘸腿的那边,帮他放下帷帐,在他有些惊异的目光中和他说:“早些歇息。” 我在关上门的那一刻,我想,还不是时候。他虽言语上总咄咄逼人,但这件事上,自然不会拒绝我。但我不想不想他受伤,也不想让沫乐觉得我和以前那些人一样。我是不同的。 我最近总是有意无意在留心门外那棵老槐树,它每日那个样子,我都快记清它的每个枝杈,每个褶皱了。有雀儿在上面筑了巢,我都想爬上树,看看那巢里是不是有什么玄机。 结果,不出七日,我就发现不一样的了,有一对连着的菱形出现在树干上,是有人刻意刻上去的。我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咂咂嘴,没什么味道。我围着槐树看了一圈,再没发现什么线索了。 果然,我刚散学,沫乐就难得主动来我书房见我。 我正在“仔细”看书,并没有主动问沫乐的来意。 沫乐踌躇了一会儿,开门见山地问:“你当日之言,可还作数?” “哦?你指的是哪句?”我故意问道。 “你……说,我若有什么用银钱处,只管与你说……便应在今日了,你是到底给还是不给?” “这便是你和我要钱的态度吗?”我竟然满满的都是醋意。 “我人已经在你这了,你想要怎样,我自是都照办的。”沫乐算是软了一回。 我放下书,站起来,他为了那人,肯这般求我。那人究竟有什么好,若是真对他好,就不会放任他被别人欺辱糟践。 他紧咬着牙,鼓着气看着我,他今天用玉簪挽了头发,却有一缕不听话的头发落下了,我想给他绕回簪子上,但刚一抬手,沫乐就不自觉地闭上眼睛瑟缩了一下,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帮他他头发弄好:“你何必怕我,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拉了沫乐的手贴近自己,他手攥成拳,显是很紧张,他强自辩解道:“我没有。” 我从身上解下自己的荷包放到他手里:“够吗?” 沫乐咬着下唇,捏紧荷包:“你不问我做什么吗?” 我不用问,当然知道他要拿着做什么:“你自己的事,什么时候想和我说都可以,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的。” 夜里丑时,我早已在门外潜伏多时,我并不是想捉住那个人,只是心里总也放心不下,要来看看的。 那个人已经来了,只是沫乐没有出现,他还远远地在隔壁墙下躲藏着。今晚没有月光,更加瞧不起那人的相貌身形,只是模糊的一个影子。 我们又等了好久,沫乐才打开门出来,他这回直接走到了老槐树下面,向四面压着声喊道:“小木头?小木头?” 又是这破名字!我在心里唾弃着。 那人终于猫着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自有归处 作者:花山茶君 分卷阅读6 自有归处 作者:花山茶君 分卷阅读6 腰小跑奔到了树下。这小子是个矮子?虽没瞧真切,但隐约觉出他并不高。 没钱,还是个矮子,对沫乐也不好,怎么配得上沫乐呢?我对这小子诸多不满,浑身都是毛病。 他们俩离近了就悄声说话了,槐树周围没有好的躲藏点,我离得稍远,不能十分听清他们说什么,似乎是沫乐关心的问发生的事情。 我等了一会儿,有些焦急,不知在谈论什么,却看着那人要拉沫乐走,我一惊!这是要走?我急了,几乎要奔上前去了,牢牢抓住沫乐质问那矮子。 沫乐似乎迟疑着。 我心里千思百转,不能让沫乐离开!外面接应他的那人,若是真对他好,怎么会忍心让他在外面忍饥受冻,受人作践呢?即使沫乐不喜欢待在这里,我也要把他留下来,我一定会对他千倍万倍好的。 我咬了咬牙,平复自己的情绪,缓步走出阴影,出声叫他:“沫乐,”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却足够清晰,“夜里风大,总要多穿件衣裳再出来啊。” 我走上前,准备把自己披着的衣裳披在他身上。 沫乐看起来也不惊讶,只是防备的看着我,见我步步靠近,回头对那人喊:“快跑!” 我比那人更快一步,没两步就一把扑住那人。沫乐拼死拉住我:“你要打要罚,我一个人就够了!” 我停下来,不是因为沫乐拉住我,而是……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是个小孩!我刚才扑住的人居然是个只及我腰的小孩,此刻正咬牙死命挣脱我的“魔掌”,我力气大的很。 我呆住了,分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矮子“老姘头”呢? 沫乐激动异常,见惯了他淡然无谓的神情,没想过他还有这样的一面。他撕拽住我胳膊:“你放过他,你要怎样都行!快放开他!他只是个孩子!” 见我不为所动,竟扑通跪下来:“算我求求你!” 我有些面红,心里惭愧,忙用另一只手扶住沫乐:“你起来,我不伤害他。别把洪叔喊来了。” 那“小木头”蓬头垢面,我一抓之下能感觉出只瘦的皮包骨头了,他见沫乐为他求情,此刻也稍稍安静下来。 沫乐却不信地看着我:“那你现在放开他。” “别和我讲条件,”我皱眉道,“你们总要和我说清楚是怎么回事吧。” 我们三人进了院子里,并没有进屋。 “怎么回事?”忐忑不安了多日,原来都是我自己臆想出来的事情。 “就是你看到这样。”沫乐现在平静下来,把那小木头护在身后。 “哦?”我故作深吟。 “你当日允诺给我银两,现在想反悔不成?”沫乐怕我不承认,有些急了。 “我是说过。” 沫乐从怀里拿出荷包:“里面是你允诺我的钱,多谢你肯帮我,我这钱是要给小木头的。” 沫乐见我皱眉,以为我不悦,退步道:“如果你不高兴的话,我就不给了。只有你放他走就行了。”指了指那小木头。 那小孩并不友善,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看着我。看来我在他这印象一点也不好。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还用三更半夜出去?我也没有限制你……你、还是不相信我。”我叹气道。 “我说完了,可以放他走了吗?”沫乐现在只关心这件事。似乎我是那歹人一样。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们认识?”我继续问。 “我们是认识,我瞧着他讨人喜欢,愿意给他银两吃饭。”沫乐冷笑似的又道:“你白日给我银两时,故意说什么不会逼问我原因,你们这样的公子就喜欢玩弄别人,晚上就在这等着我,真是用心良苦啊,沐少爷。” 我自知理亏,也没再解释,另说道:“你身边也没什么人伺候,你若是喜欢他,就留下他照顾你起居。” “免了,他外面还有家人,何必和我待在这……”沫乐说到后面,声音小下去了,添了几抹不易察觉的黯然。 我从沫乐手里拎出荷包。 “你要反悔了吗?你可是读书人。”沫乐不甘心地看着那荷包。 “既然你要把这钱给他,当然是听你的了。”我把荷包递给小木头。 小木头抬头看沫乐,沫乐狐疑地看着我,对小木头点点头,小木头才接了荷包。 我说:“你可以走了。”小木头恋恋不舍地看着沫乐,狠狠攥着荷包往大门方向走了几步,停下来回过头冲我吼:“你不可以欺负沫乐!你再欺负他,等我长大以后会还回去的!”说完就撒腿跑了。 我挑眉,这孩子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沫乐了,我疼还来不及呢。等你长大?沫乐等不了了,那时,已经是我的人了。 沫乐看那孩子走远,明显松了口气。回头对我说:“谢谢你。” 哎,我到多愿他不与我这么生疏。 我没再厚颜询问关于那孩子的事,沫乐当然也只字不提了。我无奈,我拿沫乐没一点办法。只好送他回房,让他安心早些休息。 我回去又想了许久这件事,觉得自己可笑,沫乐若是知道我这几日一直这样揣测他,他是不是会感到委屈。 小木头一看就是靠沫乐在接济家里的生活,但沫乐自己的日子都是难过,他以前是怎么挪出银两给小木头的?那么多穷苦人家,为什么偏偏接济小木头呢? 从沫乐那是再难问出什么了。 我辗转反侧想了好久,才渐渐睡着。 作者有话要说:  动力动力~~~快来! 只有发文 就是快乐的 每日例行撒花~~~ ☆、第五章 爆发 我虽只短短睡了不到两个时辰,但困扰我多日的心病散去,心情豁然,人也异常的精神。 我刚到学堂,就几乎就被张柯这个小家伙难住了。 “先生,我已经将里仁篇读熟,但有一句需要先生解惑。”张柯是个不同的孩子,这几天让我对他有了新的认识。 “说来无妨。” “孔子讲‘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但君子就只能喻于义吗?为何不能有利的追求吗?那样就不是君子了吗?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那不是喻于利吗?” 我笑着看他,小小的孩童的脸却一副大人般严肃的表情。 “先生觉得你们还尚小,既然你提出了这个疑惑,我想你应该有自己的看法了。孔子这样说,未免有些以偏概全的意思,君子同样可以周旋于官场俗世,只要不被利所束缚,而超越利,就能做到喻于义了。” 张柯皱起小浓眉,若有所思。 我笑着敲了敲他的小脑袋:“这样的道理总不能是你想出来的吧。” 张柯不好意思挠挠头,显出孩童应有的慌张:“先生别生气,这确实不是我想到的。是家姐说与我的。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自有归处 作者:花山茶君 分卷阅读7 自有归处 作者:花山茶君 分卷阅读7 ” “哦?令姐?”看来也是个不俗的女子。 “家姐单名一个槿字,闺名叫……” 我立马打断他:“女子的闺名怎么能随意说给外人呢?”但我心中却记住了这个唤作张槿的聪慧女子。 下了课,依然被张柯的表现逗得心情大好。 却不想刚走近大堂,就听见了洪叔的雷声般的呵斥声,洪叔现在越来越暴躁了。 我急忙循着声音走去,竟然看见洪叔举起藤条在打人!再看,跪在地上的正是沫乐! “住手!洪叔!”我一把抓住手腕,止住洪叔的动作,“这做什么?怎么打人?” 我也有些急了,我素知洪叔平日里不喜欢沫乐轻佻,只以为洪叔最多就是训斥沫乐几句,竟没想到洪叔会举起藤条! “你若是不满意平儿,喜欢男孩,可以再找个干净乖巧的,这家中,是清清白白的家世,怎么能养这种白吃闲饭的下贱人!”洪叔也在气头上,没说明白原因,但归根结底还是十分厌恶沫乐的出身。 我扶起沫乐,他头发被撕扯得散乱,新做的衣裳也打坏了,我皱起眉,问道:“伤哪了?你是不顶撞洪叔了?” 沫乐虽然样子狼狈,但神色看不出慌张害怕,起码看起来是这样。 他冷笑着抬眼看着我:“我一个不干不净、不清不白的下贱人,怎么敢顶撞洪管事?”他就像个物件,任谁都可以把他搓扁揉圆。但他偏巧还有些软刺,这样更容易招惹麻烦。他越这般贬低自己,我心里也越闷闷的不舒服。 我拉过沫乐的手,那双手攥着拳,却是冰凉的。他没有看起来那么镇定。 “洪叔,沫乐到底做错了什么事,要用到藤条?” “你看看他那个样子!我教训一个不知孝义廉耻的下人而已,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这般金贵?南倌里出来的还有好东西不成?牙尖嘴利的,我们老爷夫人就这一个少爷,就凭白让你勾引坏了,成天捣鼓着,挑唆着简行不与平儿亲近!”洪叔说着直指沫乐。 沫乐并不看他,也不辩解,任我拉着手。 我没有沫乐好气量,听洪叔这样说沫乐,便止不住怒气攻心,替沫乐鸣不平:“洪叔,不要诋毁沫乐。沫乐并没有挑唆什么,平儿就清清白白做好书童就行,你不要瞎怂恿平儿才是。” 沫乐并没有领情:“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沫乐这个顽固不化的呆瓜。 “小人得志的丑态!你还能威风几天。简行不过年轻好奇,等简行也玩腻了,你比外面的冻死的野狗好不到哪去!”洪叔气极,话说的极重。 沫乐几不可见地在发抖。 “好了!洪叔,你先冷静一下。” “总之,府里不要闲人!”洪叔坚决的说。 “洪叔,做事人手不够,我再去买几个丫头小厮便是。沫乐并不是粗使下人。”我说。 “他不是?老仆是。他是买来暖床的,老仆明白的。”洪叔自称“老仆”,字字含着讽刺。我明显感觉到沫乐听到“暖床”两个字,手臂本能一缩。 “够了。真是沫乐错了,我会教训他的,但如果错不在他的话,洪叔也不要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洪叔显然是被我的话刺到了,“是啊,我终究是个老仆,他才是这的二主人。老仆老了!” 洪叔一口一个老仆,叫的我也难受,我示意平儿带沫乐下去。 当时家中突逢巨变,我和洪叔算是相依为命,千难万险才走到今天。洪叔虽然既固执又刻薄,但却真正是事事为我考虑,为我好。 我心中也不好受:“洪叔,你就不能听我一回吗,沫乐虽然出身不好,但本性不坏,只是命苦了些……” “你父亲在那种情况下,把你交到我手上,那是信任我,我就是没了老命,也要护你周全。我不能辜负了老爷夫人的重托,你也不能辱没了沐家的家风!事到如今,你却让个下作人勾去了魂!” “洪叔你的苦我都懂,只是我已经成人了,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这件事上,让我自己拿主意吧。” “留他不留我!”洪叔不与我辩驳,放了狠话一跺脚就走了。 “洪叔!”我站在原地,不知是气愤还是无奈!洪叔真正是在逼我啊!我心中一团乱麻,只觉的头大如斗,左右为难。 我怎么能没有洪叔?但我也绝不可能抛弃沫乐。我究竟该怎么办,才能让洪叔接受沫乐?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了。真是难煞我也! 我一回头,看见沫乐就站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我,和我对视了一眼,就转身回房去了。 我定了定思绪,还是先找洪叔。追到洪叔的房间,他正在收拾东西。 “洪叔,我早已经不是一年前那个不知人间疾苦的无忧公子了……” “是啊,你长大了,已经不需要我这个老头子了。”洪叔还在生气。 “不是的,我是说,我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了,明年开春就该是娶妻的时候了……”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仿佛不是从自己嘴里说出的一样,我只知道绝对不能把洪叔气走,总要先稳住洪叔啊。 洪叔停下手上的动作,话语是颤抖的:“明年?是啊,你还知道。” “在这之前就不要管我了,”我再说其他的,根本劝不住洪叔的倔脾气,现在只能这般违心地安抚洪叔,“我和徐伯父商量过了,他到时候会帮我指一门亲事的。” 我走到洪叔面前,像小时候那样抱住了他。 父母健在时,曾有过一门亲事。是个贵族千金,远远的见过一回,隐约记得是一个蛮狠的小姐,正怒声呵斥下人。后来,家道败落,那户人家闭门不见,亲事自是不提了。 洪叔情不自禁老泪纵横,拍拍我的手:“你啊你,我一辈子没有孩子,所有的东西全在你身上,你终于要成亲了……你终于懂事了……” 回到沫乐住处,他已经梳好头发,衣服也换好了。 “伤到哪了,我看伤的重不重。”我伸手解他上衣。 他按住我的手:“你说过,每个月都会给我三百文……” “是啊。”奇怪他怎么突然提这件事。 “我没在够两个月,这个月,你给我一百五十文就好。” “你说什么?”我一下没听懂他说的,只不过我下一刻就明白他什么意思了,“你要走?!你这是要走?!” 他不看我:“我来时没带什么东西,这身衣裳你就让我穿着吧。” 我捏住他的下巴抬起他的头:“你看着我,是因为洪叔?” “沫乐什么没见识过。”他状似无意看着窗外的竹子,眼眸被屋外的光映衬着发亮,“并不是洪管事,只恨自己罢了。” “你听见洪叔的话了,觉得我会赶你走,是吗?我会让你被别人糟践?或者冻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自有归处 作者:花山茶君 分卷阅读8 自有归处 作者:花山茶君 分卷阅读8 死?病死?还是……你不喜欢这里?” 他突然眼睛就湿了。我像被雷击中似的,猛地缩回手。心像被锤子狠狠捶了一下。 我慌乱的抹着他红红的眼睛。他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这种脆弱的表情,他的外壳一向坚固,仿佛可以刀枪不入,早就忘记他才是最善于伪装的。如今,平静的面容终于支撑不住,有了裂痕。 我措手不及。 “对不起,”他第一次主动这样说,声音黯哑,渗着不分不易察觉的苦涩,“这段时间你对我很好。我做了那几桩忤逆的事,你不仅没有打骂我,还肯帮我。我身上的伤,也是你细心照料好的。沫乐这样出身,去哪都一样。一切都是注定好了的。何必有所希冀。” 他这样说,我好似所有的付出得到了回应一般,我抱住他:“怕什么?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让我走吧,”他只一下,就极力止住了激动的情绪,努力恢复平静,泪似乎收回了眼底,什么也没流下来,“我总有一天要走的,我不想把心留下。” 如果不是他眼睛依然微红,我还以为,刚才那个沫乐是我的错觉。 “不会的,不会的。你永远和我在一起,我会爱你怜你,弥补你以前受过的苦。相信我一回吧。”我倒是希望他能哭出来,“我已经说服洪叔了,其实他并没有那么不通人情。你们谁都不用走,都陪着我。” 沫乐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里面有太多东西需要我解读。他似是叹了口气,身子放松倚在床边,转开了目光:“等到,需要我离开的时候,不要用其他理由,我会乖乖离开的。允诺我的钱也要给我。” 我好像也能感觉到他的不安与犹豫,我坚定的说:“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保证!我心中暗暗道。 作者有话要说:  这边居然下雪了 在走之前还能见一场这边的雪 开心啊 再下的大些就更好了 大家注意増衣防寒哦~~~ 撒花~ ☆、第六章 好景 洪叔和沫乐算是相安无事了,起码现在是这样。 我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让洪叔彻底接受沫乐。 晚上,沫乐的冻伤已经好很多了,我给他今天的新伤上药,看着背上和手臂上的红肿和乌青,我心疼了,恨自己白天居然还责问他:“你不懂得跑吗?洪叔打你,你大声喊我也行啊。” 沫乐静静地趴在床上,顿了一会儿才闷闷地说:“谁知道你会不会和他一起……” 我没听懂:“什么一起?”说完,我就懂了,叹了口气“呆子,我怎么会打你。” 涂完药,要歇下的时候,我说:“我想留下来。” 他把头转向床里侧:“你才是大少爷,这里你最大。”他把自己脱光,坦然地趴在那。 我把被子拉上来盖在他的身上。 他回过头看着我:“你应该想要我吧,这么久了。” 我把一个吻印在他的额上:“想,但不是现在。” 我留在了沫乐的屋里,什么都没做。我想把他圈在怀里睡,用脸颊抵着他温热的额头。这次,沫乐倒是很乖很配合。 我发现沫乐很喜欢竹子。这是相处的这么久,第一次发现他有些什么喜好。这让我有些小开心。 他的窗前正好有一小片竹子,天气越来越暖,竹子更加茂绿。沫乐常常就那么打开窗户倚靠着,看着竹子发呆,似乎会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有时候自己都会不自知的笑起来。 我偷偷的观察着,似乎发现了别人的小秘密。我请人移植了许多新的竹子,把前院后院全部装点了起来。正好春暖,竹子长势很喜人。 我在书案上,正调着墨的浓淡,一簇错落有致的竹子就跃然纸上。 沫乐似乎很喜欢,难得夸了我一句:“不错嘛。” 我心中沾沾自喜:“喜欢吗?我教你画。” 沫乐摇摇头:“我识的字有限,现在更是拿不起笔了。” “你怎的忘了,我可是私塾先生啊。近水楼台先得月,你算是捡着了。” 他抬起头,撇撇嘴,似乎很不屑。 想起他屋里有一本西厢记,我当时还心下感叹,崔莺莺和张生有情人终成眷属,不知孤孤单单飘荡在凡尘的沫乐,看了又做何感想。 如今,我们便要做那人人羡慕的有情人了。 我教他画竹子,他不喜欢墨色的竹子,非要画绿色的。我只好在墨中加了些绿色,调在一起,看起来依然雅致。 “平儿,那支霜皊你收到哪里去了?”霜皊是我前些日子闲来无事做的一只笔,现在正适合沫乐用。 平儿朝我吐吐舌头:“少爷啊,您还知道小的才是您的书童啊。自从沫少爷进了书房,我就闲下来。” 我拿笔敲了一下他脑瓜:“得,敢和我说嘴了。” 沫乐见了,道:“你连下人也管不住,把平儿交予我两天,保管整的服服帖帖。” 平儿赶忙说:“平儿闹着耍呢,这就取笔去。” 我笑了:“你倒是厉害。”这几天,沫乐话也多了,虽然性子还是那么不讨人喜欢,但这世上只要我知道他的好就够了。 我看平儿与私塾里的孩子年纪相仿,便让他也坐在里面听课,他已经和我的学生们很相熟了。 今天上课,我特意让沫乐坐在我下首,名义是我的管事,监督学生们专心听课。 “……泛爱众,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我一句。 “……泛爱众,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学生们一句,连沫乐也不动声色地跟着念,他比这帮孩子要认真的多。 渐渐地,我就发现有沫乐在课上的好处了。学生们居然都挺怕他,他课上都很严肃的样子,不苟言笑。 每到背书的时候,我会让沫乐检查他们,沫乐就手里拿一根藤条,也没有打人,但以前总在我这吞吞吐吐背好几次的几个小家伙,在沫乐那一次就过了。 看来,沫乐更有震慑作用。 天越来越热,想给一家上下做些衣服,也想带沫乐出去走走。就让平儿驾车出去。 路上,看着近日终于长了些许肉的沫乐,越发显的俊逸起来,他呆呆地看着外面,不知在想什么,我忍不住伸手搂住他腰。他想得出神,被我一搂,居然本能的全身僵硬了一下,又立马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我吻吻他的脸侧安抚他:“想什么呢?” 他回过神来,靠在我身上:“想怎么讨少爷开心啊?” 我嗤之以鼻:“就不能找个好点的理由敷衍我?还有,叫我简行。”我啄着沫乐的嘴,和他纠缠地亲吻在一起。 沫乐胆大得很,亲吻完,从来不会像我想象中那样娇羞地脸红,反而是我自己有时候会放不开。 我把沫乐的手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自有归处 作者:花山茶君 分卷阅读9 自有归处 作者:花山茶君 分卷阅读9 攥在手里,细细摩挲着,摸到不平整的地方,忍不住看那些伤痕,暗想着伤痕的来历,想当日的痛楚,为沫乐心疼的紧。 沫乐终于被我看得古怪不安,往回抽手:“喜欢白嫩的小手,去找富贵家的小姐啊。” “你的就好,我不要其他人的。”我上去把他圈在怀里。 “哼,心里不知怎的笑我呢。”沫乐嘴里嘟囔着,挑开帘子佯装看外面的春光。 “我怎么会笑你,我和你是站在一处的啊。”我拉起他的手,把唇轻轻印在上面。沫乐其实心里还是敏感不安的。 夏日到来,绿树成荫,鸟鸣相啼,心情也像天气一样好。 到了集市,就让平儿看着马车停在一边,我带着沫乐也不急着去买布匹,就慢慢悠悠这瞧瞧那看看。 “糖人,好看吗?也很好吃啊。我小时候很喜欢的。”我们来到捏糖人的摊位前,“要不要来一个?” “比起糖人,你可以送我些更有价值的。”沫乐装出一副对糖人很不屑的样子。 想要什么?糖人不如银子来得实在?我心中莞尔,挑了一个关公样子的糖人:“那好吧,只好我自己享用了。”我自顾自吃了起来。 沫乐愤愤地说:“我又不是小孩了。” 只有我能感觉出来他闷闷的小心思。我把自己的关公坏坏地塞到沫乐嘴里,笑道:“别嫌弃我,给你吃吧。” 沫乐皱着眉头,佯装勉为其难的接过来了。 到了布店,我依次给沫乐、洪叔、平儿和我挑了布料。最后临走时,看见一块淡青色的布料一角,我过去抽出来,发现是一匹印有暗花的缎子,暗花是竹子,真正是好看极了。奢华又不张扬。 “老板,这缎子怎样?” 老板过来解释:“这匹布料是极好的,五两银子一匹。” “哦?那做一身要如何?”五两银子买匹布,对于现在的我算是很奢侈的了。 “需要丈量了。” 沫乐目光也被这匹布吸引了,忍不住伸手摸上面的竹子暗纹。 我按住沫乐的手:“好,这料子我要了。” 回去的时候,我们俩都抱得满满当当的,我们还买了预备端午节的雄黄酒,想唤平儿过来帮忙,却看见前面我们的马车那有人吵闹,还有平儿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比较开心的一章 永远开心 撒花~ ☆、小番外:冻疮 这是我来他家的第三天,晚饭后,他忽然吩咐平儿烧了许多热水,拿到我房里。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吧,毕竟忍了这么久,终于把我弄到手,还是要验验自己的货值不值。 他已经是我见过最有耐心的人了。这样的人,不怕他要我身子,只怕他要我的心。 我开了窗,倚在窗口慵懒的看着夜色下的竹子,我披着他送我的大氅,抱着手炉,似乎可以隔绝外面的酷寒。 他把屋里的炭火烧旺,过来关紧了窗子:“水正好,快去泡个热澡。” 他着一身秋香色雪呢滚边罗衣,身材修长,面目温和,看着总有几分贵公子的模样,倒不像一个私塾先生。这样俊美的公子,何愁没有美人投情送怀,却偏偏招惹我这个半死之人? 我命不由我,不论在哪都是水上浮舟,随波逐流。他模样瞧着斯文,起码翻脸打起人来,总不会比卓飞羽疼。 我解了大氅,挑逗他:“少爷是要一起洗呢?” 他盯着我的颈子,咽了口口水,我心中暗笑,他却赶紧把我推到屏风后面:“你快快去洗,不要撩拨我。不然你那冻疮夜里发作,又该睡不着了。” 我心里不屑,这样的伪君子,我见得还少吗?待会还不是变着法子的折腾我。 只有抹了药,一会儿才能少受些苦楚。我问:“少爷既然这么关心我,那我就先洗了,少爷稍等就好。只是那药可拿了?” 他答的爽快:“早就备好了。” 早就?是在我没进这院子就给我备好了吗? “少爷别急,那就把药给我吧。”我伸手向他讨药。他比我要高些,我还要微微仰些头看他。 他却故意摇摇头:“等你洗完,我给你擦。” 我心中冷哼,原来沐少爷这么懂得床第间的趣味了。全部都是一样的。 不得不承认,温热的水确实有放松宜神的作用,泡在里面,浑身的冻伤似乎都已经缓解了不少。但我只草草清洗了一下,再怎么洗,也洗不干净了。我给后面做了扩张,擦了身子,就裸着走了出来。 他正坐在我的书桌前,翻看我桌子上扣着的的西厢记,不知在想什么。回头见我这般大大方方站在他面前,眼睛呆呆地看着我。我感到好笑,我这身子现在千疮百孔,怎及年少时的十之一二,怎的就看呆了?我几不可察地半转过身,掩饰着自己的那条丑陋的瘸腿。 “你这是做什么?屋里虽然烧着炭,却也不能不穿衣裳。”他片刻就回过神,急忙把衣裳胡乱套在我身上。 我忍不住讥笑:“你当自己是柳下惠?” 他似乎被我一句话有些激怒了,粗鲁地把我推到了床上,虽然没有摔疼,却把我摔醒了,这才是真正的面目吧。我已经习惯被这样对待,我一点也不想玩什么真情假意的游戏。 我本想伸手揽住他,却不料他连同我的手脚都严严实实包在被子里。 他把手炉移到床上:“你在被子里赶紧把中衣穿好,我好给你上药。” 朦胧的灯下,竟有几分暧昧的颜色。我好笑道:“穿着衣裳,还怎么上药?” 他想想,似乎也是:“那你先不要穿上衣。” 我没听他的,干脆在被子里光溜溜的躺着。他取出一个小罐,让我趴下,露出我的后背,背上的寒毛感受着气的变化,敏感无比。他一打开小罐,就有一种和以前都不一样的气味。我管这东西叫药,居然还真有一阵药味。 我强迫自己放松,起码他看起来不是一个有什么怪癖的人。到目前为止,他从来没有动手打过我。这里不会忍饥挨冻,即使受伤卧床,也能快些好起来。 我只觉得背上一凉的,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回头一看,他居然把那东西抹在了我背上,什么怪癖? “这东西还能用在这?” “啊?”他莫名其妙,“这是我精心熬的冻疮药,不用在这,用在哪?” “……冻疮药……那不是……什么嘛……”我喃喃道,这居然是冻疮药! 他看我的表情奇奇怪怪,没片刻就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呆愣着盯着他手里那罐冻疮药,我们两个都似乎明白了什么,我倒好,只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很不习惯,别扭的很。 他更是红了耳根,明显给我涂药的手有些胡乱的意思,尤其是在发现我没穿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自有归处 作者:花山茶君 分卷阅读10 自有归处 作者:花山茶君 分卷阅读10 裤子时,他把那罐冻疮药放我床边:“剩下的,你自己能够到了。”就急急走了。 看着他几乎算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我竟觉得他有些呆傻。我伸手拿过小药罐,上面还残留着他的体温。我心中一暖,不知是喜是忧。只望他别再对我好,我已经不能再搭上自己的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沫乐内心活动也是很丰富的 小插曲 撒花~ ☆、第七章 蓝茗 我见状急忙过去,只见平儿和两个护院模样的人在拉扯一个人。 那人十一二岁的年纪,小厮打扮,模样倒是唇红齿白,只是现在却满脸惊恐,泪涕齐下。 “平儿,这是何事?”我把东西胡乱放到马车上。 平儿看到我,也没松开拉着那小厮的手:“少爷,这是蓝茗,是棋少爷的小厮,你救救他吧。”棋少爷是徐伯父的独子,我是见过见面的。他的人怎么在街上遭人祸害呢? “你们是何人,为何要拿蓝茗?”我厉声质问那两个护院模样的人。 “原来是沐少爷,我们是徐府的人,听从我们家少爷的吩咐做事罢了。”其中一个黑壮的护院对我一拱手道。言语客气,却态度傲慢。我在徐府的地位不尴不尬,下人自是不会真正把我放在眼里。 “他们要把蓝茗卖到南倌去。”平儿说着冲我跪倒,“求求你,平儿知道少爷心善,您救救蓝茗吧。” 那个蓝茗是个眉目清秀的,这时也冲我跪倒:“蓝茗此生为奴为婢,愿一生侍奉少爷。” “沐少爷,我劝您别管这事,这是我们家少爷的意思,人也是我们少爷的,不听话就要好好教训。您还是多回去看看老爷,别让外面人说您什么才是。”那护院壮得很,说着一手就将蓝茗拎了起来。 我点点头,也不生气:“好得很,我这就上徐府看望徐伯父,顺道问问你家少爷,这么好的话,是不是也是他教的。” 两个护院对视一眼,另一个精瘦的护院就忙拦到我前面,对我拱手:“沐少爷,多有得罪,大人不计小人过,是我兄弟口无遮拦,您千万别告诉我家少爷。小的在这给您赔不是了。” “看来还是有个会说话的,我到不一定会记得这事,不过这次出来,也是有去拜见伯父的意思。这蓝茗,你们只管卖去。都是一样的。”我说着,招呼平儿过来驾车。 平儿向我膝行几步:“少爷,您不救蓝茗,他只有死路一条了!” “少啰嗦。”我冲他使了个眼色。 平儿不明就里,回头看看已经绝望的蓝茗,又看看我,他悄声对蓝茗说:“等我。”一咬牙跟上了我。 去徐府的路上,平儿对我很不解,心里有些怨言,连沫乐也不知想着什么,不说话了。平儿要救蓝茗是因为他们以前都在徐府做事,都是认识的,很可能还是好朋友。但沫乐也有责怪我的意思,他责备我没有救下蓝茗,他幼时被家人卖到南倌,可能看到蓝茗,更能联想到自己的身世。 就像小木头一样,小木头就是几个月前,沫乐夜里偷偷用自己的钱接济的那个小孩。 我脱人打听了那小木头一家,一家五口人,无以为生计,走投无路,只好将小木头卖到南倌去,被沫乐救了下来,他当时生活都是拙荆见肘了,却能一直接济小木头到现在。连我自己都惭愧。他是不希望有人重蹈他的覆辙吧。这条没有办法回头的路,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难走。 我拍拍他:“放心吧,蓝茗会没事的。” 沫乐没答话,估计并不相信我。 过了一会儿,他说:“我需要个小厮。” 我笑了,当然明白他的意思:“那就买一个吧。” “我觉着蓝茗瞧着就挺好的。”果然,沫乐淡淡地说。 我掩着嘴就止不住笑起来。 到了徐府,我让沫乐留在车上,只带了平儿进去。 徐伯父瞧着比年前精神的很,徐伯父对我算是尽心尽力,让我很是亲切,是一个真心可以依靠的家人。他询问了我私塾的进展,聊了些生活上的琐事,嘘寒了一番。 大约半个时辰,我就另去春晖轩找徐嵘棋,棋少爷了。 他便是蓝茗的正主子了。 嵘棋似乎知道我要来,已经备好了酒:“为兄知道简行必会到我这,早在此候着呢。” 我笑道:“堂兄真是有心了。” “说来惭愧,刚才的事我已经听下人们说过了,是我管教无方,那蓝茗本是个冥顽不化、不识好歹的石头,不必为他多费心,简行若是喜欢,为兄这有更懂事的。” 话是如此,但大抵那两人是不敢告知出言不逊的事了,我也不想多言。 “堂兄不必如此。既然堂兄已经知道始末,我就不多说了,我初来乍到,本不该厚颜来求堂兄事情的,但怎奈只觉得蓝茗十分讨人喜,还望堂兄不要吝啬,将蓝茗送与我。” “哈,好说好说。”嵘棋牵强的笑了,“但你真的不看看其他的了?保证你忘记什么蓝茗、红茗。” 徐伯父为人正派,但他儿子做的这些事,徐伯父也应该是默许的吧。在文人骚客、官场贵族中,留恋风月场所乃是风流之举,玩弄几个小厮书童是再正常不过。 最后,我还是拿着蓝茗的卖身契,从徐府领回了惊魂未定的蓝茗——他被送到南倌没一个时辰就又被带回了嵘棋住所。 我进了徐府良久,出来撩开马车的帘子,沫乐却还是精神奕奕,丝毫没有困倦,急忙问我:“怎么样?” 直到见我领了蓝茗,嘴角竟不易察觉的有了一抹微笑。 天色渐暗,马车匆匆行驶着。 “累了吧,靠着我休息一下,到了我喊你。”我对沫乐拍拍我的肩。 沫乐也不矫情,就倚着我的肩小憩。马车还算大,蓝茗坐在我们对面,泪痕都没干,惶惶的不敢看我们。这孩子怎么看,都是呆的。 我有心逗他,小声问:“你可知,上了我这马车是什么意思吗?” 蓝茗眼神游离,低垂着头,蚊子般的声音:“小的知道,小的会好好侍奉主子的。”他还没从白天的惊吓中缓过神,我仿佛自己十分罪恶,只有大声呵斥一声,估计就会把他吓得一哆嗦。 “我家家规很严的,你可乖巧听话?” “小的听话,什么都听,什么都做。”他恐我对他不满意,急急道。 “那你会劈柴吗?会做饭吗?会洗衣裳吗?每日寅时就要起床烧水,伺候主人起床,做好饭菜,你吃饭不能上桌,一天只能吃一顿,睡在外堂,随叫随到,任打任骂,决不能有怨言。如果稍有差池,就把你吊到黑屋子,饿你三天三夜。你能做到吗?” 我越往下说,蓝茗脸就越白了,迟疑着点点头:“小的、小的能。”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自有归处 作者:花山茶君 分卷阅读11 自有归处 作者:花山茶君 分卷阅读11 “胡说!”我立着眉,佯怒,“你如果都能做到,为什么堂兄会把你卖到南倌?”这蓝茗确实瞧着不像乖张之人,却不知因何惹怒了堂兄。 “小的没胡说,小的什么都听少爷的。”蓝茗急急为自己辩解,连连摆手。 “说实话!”我皱着眉,压低声音说。 蓝茗到底年纪小,说话已经有了哭腔:“他、他把他那话放在……弄得小的胀胀的疼得很。小的不想……每次都唤我去,小的跑了,又被追回来……” 不想蓝茗把事情说的这么明白,后面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沫乐也休息不成了,他拦住蓝茗的话:“好了,知道了。” 用眼睛狠狠瞥了我一眼,沫乐一定觉得我猥琐极了。 连平儿也撩起帘子,说:“少爷,你怎的这样,他胆小的很,非得吓他。” 蓝茗听见平儿为他说话,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冲着平儿的方向,擅抖着下巴,终于哭了。 我看着小家伙,忙安抚他:“没事了,别哭,在我家没人敢这样对你。” 我没有办法,也觉得自己做了坏人,就把平儿叫进车里哄蓝茗。我还把新买的酥糖拿出来示好:“是我不好,这盒糖给你,其他人我都不给。” 好不容易才哄住抽泣的蓝茗。他们俩早在徐府应该就认识了,能看出来,蓝茗比较依赖和信任平儿。 所以,我也就自然沦为车夫了。 晚上回去,免不了被洪叔唠叨:“才知道回来,这么晚了,哪里看得清路。” 对于蓝茗,洪叔叹了口气:“这么小,能做什么?又是个不中用的。” 平儿连忙答道:“有我呢,我会做很多。蓝茗有我带着,差不了。”蓝茗自从下车就一直像个尾巴一样跟在平儿后面,这时,也急忙点点头,肯定自己的存在价值。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现实中总上演小三原配大战 没有爱了╮(╯▽╰)╭ 要缩回蜗牛壳养几天了 为日更撒花~~~ ☆、第八章 害羞 自此,家里变成了五个人。因为我做过一次坏人,蓝茗对我警惕的很。我问他一些职责之内的事,他都会一一回答,再问其他的事,他就会张着两只大眼睛看着我一言不发,估计平儿嘱咐过他这样做。 上课的时候,我看见平儿拉着蓝茗坐在后面,因为没有多余的桌子,蓝茗和平儿是共用一本书一张桌子。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权作没看见。不过,洪叔肯定又要怨言几句了。 新衣服做好后,沫乐虽然没有对我说他喜欢与否,但我还是能感觉出沫乐很珍重这件衣裳——竹子的暗花,低调的青蓝色。只要沫乐不张口说话,不走路,静静站在那就是个俊美的翩翩公子哥。 “真是俊。”我忍不住真心赞道。 沫乐扭头娇嗔地撇了我一眼,好吧,娇嗔是我自己看出来的。他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他一边整理旧衣服,一边清清冷冷地说:“人人都喜欢俊俏的。” “有什么不好吗?”我察觉出一丝不一样的感觉。 “没什么,很好。” 我和沫乐在屋里等蓝茗盛饭,等了好久都没有不见蓝茗来,我说:“小家伙这么不可靠,我去瞧瞧去。” 快要走到厨房时,看见蓝茗端着满满的饭菜颤颤巍巍地走来。 我一见,忍不住道:“怎的一次端这么多?” 蓝茗只顾专心走路,没瞧见我,被我说话声一震,居然脚下一绊,眼看就要摔趴下。 “小心!”我急忙上去,一把扶住了蓝茗。却没接住饭菜,噼里啪啦全飞在地上了。 我也没责怪蓝茗,因为我还没说什么呢,蓝茗的身体就整个都在颤抖,克制不住的。 “没伤着吧?”我放开手。 蓝茗瑟缩着退离了我几步:“蓝茗知道错了。” “人没伤着就行,碧环她们还没走,让她们再重新做几个菜就行。”为了以示友好,我还佯装慈祥地摸了摸蓝茗的头。 蓝茗小心地看着我面上神色,他眸子干净清澈,回看着我,拿着食盘的手指,一根根偷偷蜷缩在袖子里。 我无奈地笑着摇摇头,不成想一抬头,看见沫乐站在后面。我的手还停留在蓝茗的后脖颈。 我收回手,开玩笑地冲着沫乐笑道:“看来我们要晚一点吃饭了。” 沫乐点点头:“不打紧。” 等了些时间,我和沫乐才吃上饭,但不知为什么,气氛怪怪的。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终于显现了出来。 “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待在我房里。”沫乐在昏暗的灯下习字。他其实是很爱读书写字的,来我这后,已经反复读了三五本书,字也写了好大一摞子。 “那我应该去哪?”我走上前,俯下身从后面轻轻搂住他,把脸贴在他脸侧,“别写了,这么暗,伤眼睛。” “好不容易把个俊俏的孩子弄回来,在我这个老家伙房里过夜,岂不委屈……” “沫乐,说什么呢?你在吃醋啊?”我居然并不生气,好笑地看着他。 “谁不喜欢俊俏的?谁能免俗?我从来不会为这个吃醋,我又有什么资格,不然当年,不用那些小姐夫人们整治,自己就把自己酸死了。” 沫乐的话,说的我心里闷闷的发疼,不是因为他不相信我,而是他这样平淡地提到自己的过去和贬低着自己。 我缓了缓:“原来,我在你心中这么不安好心?我是看着蓝茗这孩子可怜,举手之劳把他救下而已嘛。”而且,还不是你自己说想要个小厮吗? “你要那么好心,为什么一而再地和他拉拉扯扯!”沫乐“啪”把笔撂下,说完,可能觉得自己失态,又捡起笔继续写。 我看他那字,已经没什么章法了,明显心不在焉。还说自己没吃醋,鸭子嘴。其实还是在乎我的吧。 “白天是个误会,他在我眼里只是个孩子,对他,我绝对没有那种想法。” “你不用和我解释,我和你又没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摸着我的心,看着我。”我抽走他手里的笔,把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我凝视着他,“看到了吗?我的眼里只有你一个人……” “别拿这套伎俩哄我,我又不是初出茅庐的傻子,留着这套去骗别人吧!”他想把手抽走,却被我硬生生拉住,转而又叹了口气,“其实,你何必哄我呢。童儿的身体柔软,哪是我可以比较的。我本该流落街头,慢慢饿死冻死,能留在这,我该管好自己的嘴,暗自庆幸才是。是我不识抬举了。” “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你是怪我来的太晚了吧。我永远只对你一个人好,再不会有其他人,你以前吃过的苦,受过的委屈,再也不会有了。让我用下半辈子弥补这些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自有归处 作者:花山茶君 分卷阅读12 自有归处 作者:花山茶君 分卷阅读12 吧。好不好?” 沫乐呆呆的看着我的眼,微微蠕动了唇,有一瞬,我以为他会说些什么,但最终他没有发出来任何声音。 我耐心的等着。 “做不到,就不要说,说了又做不到,这种人,最最可恨。”没想到,沫乐竟然这样说,在微弱的灯下,似乎有什么从眼里滑出。 “我会让你相信我的。”我轻轻捧起沫乐的脸,吻着他的额头、鼻子,最后是嘴唇。沫乐经历太多,说什么海誓山盟,他也不会相信的,他需要的是不离不去的陪伴。 我抱起沫乐,把他放在床上,我亲吻着他,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他的手搭在我后背,我能觉察出他的紧张。 我知道他想要的不是激情,而是温柔。我们间的第一次,我想以后回忆起来,都可以是暖暖的。 我的手游离在他的皮肤上,感觉到他的战栗:“别怕,我不会弄疼你的。”他愿意把自己最隐秘羞耻的地方为你展开,他的疼痛你的快乐,我怎么舍得? 我越来越为沫乐着迷,他一颦一笑都牵着我的心。 我心疼着他的过去,心疼他的伤腿,心疼他的白发,心疼他的倔强,心疼他的隐忍……我经历了起伏生死,才懂得平淡的真谛。抛开世俗,我想好好珍惜呵护眼前这个人,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晚上我绑架了一只流浪的逗比猫先生 哄他陪我一晚上 但猫先生非吵闹着要走 好不容易他终于安静下来 在毛衣上睡着了 我怕惊醒他 脸也没洗 就蹑手蹑脚也准备睡 心想 终于一个人睡觉也不怕了 谁知道 我睡下没二十分钟 他就醒了 喵喵叫了不停 非吵着要出去 我怎么也哄不住 只能放走了猫先生 现在的流浪猫都这么任性吗 ╮(╯▽╰)╭ ☆、第九章 呆掉了 第二天,我在天亮的同一刻,就醒了,我没有睁眼,静静地享受这一刻的美好,慵懒的身体,舒服的床铺,最重要的是,身边熟睡的人。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我想,我没有比这还满足的。 以前,他并不会起很早,但只要我一动身,他一准儿也就起了。我让他多睡一会儿,他也不肯。 昨天晚上的画面清晰地印在脑海,我不断地回想着,想到自己没有做好的地方,就暗恨自己,下次要记住。想到沫乐的表现,他当时有脸红,对没有记错,是红了,心中又抑制不住的激动。 渐渐地,又想到刚认识沫乐的时候,点点滴滴,种种场景,历历在目。 想到和洪叔约定的婚期,又开始犯难,怎么样才能让洪叔接受沫乐呢?时间已经不多了。 这样反反复复的回放着,思虑着各种事情,心潮起伏,丝毫没有睡意了。 等感觉再睡下去就要延误上课时,我这才翻身支起上半身,看着沫乐安静的睡眼,用眼神细细描摹着他脸部的轮廓,怎么也不够。可能是累了,沫乐没有因为我的起身而醒来。 就说他昨晚脸红了嘛,现在还红着脸呢,一定也像我一样,还沉静在昨晚的美好中呢。强压下想要用手抚摸他的脸,亲吻他的眼睑的冲动,狠狠心,轻手轻脚地起床穿衣,感觉自己像做贼一样,竟然真的没有惊动沫乐。想让他多歇息一会儿。 我本来想吩咐蓝茗今天不要去上课,让他候在门口,等沫乐醒来,就去拿吃的。但又害怕蓝茗看出什么,惹沫乐不自在。思前想后,还是自己从厨房拿了饭,深吸一口气,悄悄潜回沫乐屋里,等他起来吃应该不会太凉。 上课还是迟到了,一天的课也上的心不在焉,终于捱到散学。急急忙忙就往沫乐屋里赶。 沫乐已经起来了,穿着中衣,身上还披着件衣裳,头发是半湿的,正在那吃早就凉掉了的菜,屏风后面应该是没有收拾的浴桶,显然他刚洗完澡。是我想的不周到。 “这菜已经凉了,不要吃了。”我说。 他脸色有些潮红。看样子,他是一直睡了很久。 我坐到他旁边:“我去催催碧环她们,让她们早点做饭。你等等再吃。” 他摇摇头:“没事,我想吃点凉的。” 我莞尔,伸手想去拉他的手,他的手冰凉冰凉的:“怎么这么凉?” 我把他的手攥在手里暖热,“你不会洗的是凉水澡吧。”又看看他潮红的脸,才觉出不对劲,我急忙伸手摸他的额头。 居然这么烫!“你发烧了?!”我惊道。 “不碍事。”沫乐淡淡的。相较于我激动,显得我大惊小怪。 “这……这都怪我……怎么会发烧呢?你到床上躺着,我去叫大夫。” “别!别叫大夫!躺一躺就没事了。”沫乐听我要叫大夫,终于有些反应了。 “那怎么行!发烧可不是小事!”我说着就想快点去叫。 “不行!那么多回我都能挺过来,情况比这坏的多,你根本不了解,我已经习惯了,我不用大夫。”沫乐一把拽住我手道,几乎算是祈求我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忽然一下明白了,我坐下来:“只是让他把一下脉,开一些散热的药。不做其他的。” “真的?”他迟疑着,微微皱着眉。 “我从不骗你的。” 我安顿沫乐躺下,又出去把平儿喊来:“沫乐前两天受寒了,正在发烧,你去叫离这最近的大夫,快去。” 我回去,拿干燥的脸布,帮沫乐快速的擦干头发,让他更舒服些。 蓝茗听我吩咐端来酒,我帮沫乐脱了上衣,用干净布子浸湿,给沫乐擦手心、脚心、腋下。沫乐一直皱着眉,似乎很痛苦,我刚帮他擦完,盖上被子,他就坐了起来。 “别乱动,躺下。” “我……我要上茅房。”沫乐艰难的说。 我呆了一下,立马给他穿好衣裳。 他在大夫来之前,总共上了两回茅房。今天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他整个人都快软了,连走路都是虚浮的。 看来,我好像还有许多东西要了解。 我给他喂了点水,好不容易躺下。 他难受的全身没有一点力气,但偏偏神志却清醒。大夫来了,他看了一眼莫大夫,就不配合起来,我把平儿蓝茗都赶出去,只余下沫乐、莫大夫和我。 莫大夫年纪不老,但一瞧便是看过这样病的。 他给沫乐诊了一小会儿脉,问了些无伤大雅的小问题。比如,这几天,吃了些什么?是否荤油?最近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等等。 我都替沫乐一一答了。 在屋里时,莫大夫只说:“无妨无妨,若是等到晚上还在发烧,就按我这方子抓药吃,不过,我看着,到晚上也该散热了。” 留下方子后,付清银两,我送莫大夫出门,走到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自有归处 作者:花山茶君 分卷阅读13 自有归处 作者:花山茶君 分卷阅读13 院子里僻静角落时,莫大夫才止住脚步,说与我:“他这发热并不打紧。只是之前,身子亏空,要好生将养,不可大意。方子我留下了,你自行抓药熬药吧。”莫大夫把方子给我,抬脚就要走。 我连忙道了谢,莫大夫却止住步子,又回身嘱咐了一句让我耳红的话:“他现在已经大不如前,经不起大风雨,房事上要节制啊。” 我红了脸连连点头,又忙问:“莫大夫可是认识沫乐?” 莫大夫看着也就三十多的样子,却老成稳重。点点头:“当年谁不识的他。” 一句话,唏嘘不已。 我左右看看无人,急忙挽留莫大夫:“莫大夫留步,在下还有一些事要请教莫大夫。” 平儿这回可是找了一个好大夫。 送走莫大夫,我去厨房取了碧环做的粥,就往沫乐的房间渡,不断地想着莫大夫于我说的关于沫乐的事情。 走到沫乐门前,才整整表情进去。 沫乐没睡,听见声响,就睁开眼睛看我。 “该饿了吧,我去厨房做了点枣粥,你喝点,不用放糖都很甜。”我扶他起来,在他身后放了薄毯,让他靠坐着。 我拿着勺子要喂他,他摇摇头:“我自己能行。” 他默默地喝着粥。 “你是不是很生气?”我说。 他抬眼看我:“为什么生气?” “我昨晚一定做的很糟糕,才让你……” 沫乐摇摇头:“不是的。你……很好。”沫乐居然红了耳朵,“我很高兴。” 我呆了呆,一下嘴拙了起来,不知该说什么好:“我……我也很高兴。” 沫乐喝了一小碗粥就没再喝了,我让他躺下,我脱了鞋和他躺在一处。 他推推我:“把门关好。” 我以为他发烧畏寒,就起身起关紧了门。 回到床上,沫乐居然伸手借我衣裳。我忙道:“沫乐,你该不会是以为我要……” 他呆了呆,把手收回来,面向床里,给我个后脑勺。 我笑着环住他,和他并排躺了:“你别误会,你还生着病呢。我怎么会只顾自己快乐,不顾你的身体呢?” 我的手有节奏的轻拍着他的肩:“这种事,你不用只看我的意愿,你不想的话,可以拒绝的。” 沫乐转过身,面对着我,把脑袋拱进我怀里,我笑着拍他的后背,像小时候奶娘哄我睡觉一样。 他需要好好休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下午 山茶君想对自己好一点 就准备买几条鱼吃 来到新城市什么都不熟悉 就打了一辆计程车 和司机说 去卖鱼的地方 不知道 是自己奇葩 还是司机奇葩 ~~~~(&gt_&lt)~~~~ tmd!居然把我拉到卖驴的地方! 卖驴!!!(??д?)b 我普通话原来这么差劲吗!?是卖鱼!不是卖驴!不是驴!~~~~(&gt_&lt)~~~~ 山茶君在寒风中摇曳…… ☆、第十章 端午 沫乐不是矫情的人。晚上的时候,我摸他已经几乎散热了,看他睡得香,也不忍心叫醒他,结果,他一直睡到第二天天亮,估计是被饿醒了。 我迷迷糊糊感觉有什么压在我胸口上,半睁着眼睛看,是个大脑袋,又看,是沫乐脑袋支在我胸口上,张着两只眼睛巴巴地看着我。 我捧起他的脸,在额头上亲了一口。终于退烧了:“你可醒了。” 沫乐也有样学样,捧起我的脸,在我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又是那种巴巴的眼神看着我,说:“我饿。” 我被他逗笑了。一直装强势的沫乐在和我撒娇呢。 “好好好,你起来洗脸,我去看看她们做好饭没去。”我穿衣裳去端饭了。 今天的饭菜做的清淡,我之前总怕沫乐吃的不好,肉类精细点心弄很多,现在被莫大夫提醒,特意做了些清淡的吃食。 吃完饭后,给沫乐吃了补药。我拉着他想让他好好休息就行,但沫乐坚称自己已经没事了,非要去和我一起上课。我是管不住他的。 平儿不知从哪搬来了一张旧桌子,把自己的新桌子给了蓝茗,自己用旧的。书和纸笔看起来也买新的了,蓝茗刚来,还没有工钱,应该是平儿给他买的。 课下的时候,我悄悄和旁边一本正经的沫乐说:“平儿给蓝茗准备的挺齐全的,自己一个月工钱也有限,全给蓝茗买纸笔了吧。我看这情谊不一般,现在还小,不知等两人长大后怎么样,还是这样的话,就让他们凑一对呗。”我自己说着,就咯咯的笑起来了。 沫乐摸着下颌认真的想了想,点点头:“这样也不错。”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蓝茗的纸笔用的是我的钱。” 啊?沫乐自己的钱?我看着完全不理睬我的沫乐,如果不是这么多人,我早就扑上去搂在怀里了。我把手藏在袖子里,悄悄地拉沫乐的手,沫乐白了我一眼,任我拉着。我真暗自窃喜的时候,一个声音把我惊了一身汗。 “先生,我有问题想请教。”又是好学的张柯,他走到我桌案前拱手问道。他总有问不完的问题。 “好,说来无妨。”其实我已经很尴尬了。想赶紧抽回手,谁知,这会儿沫乐使起坏了,死死拉住我的手不放,我也不敢大动作抽手,只能姿势尴尬的保持平常的神情。 张柯说了自己的疑问,我心不在焉,希望快点打发走这小家伙,就简要的答了几句:“那好,没有疑问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吧。” “先生,学生还有……” “等下课你留下来问我吧。”我拜拜另一只手,示意他回去。自己佯装要站起来,才从沫乐那要回了自己的手,“大家跟着我,再念一次……” 我也真是不容易。 端午临中夏,时清人复长。 端午节终于到了,今日不上课。 早上起来,我蓬头垢面地什么都没做,就先拿出前一天晚上备好的五线绳,给沫乐手腕拴上。 沫乐这几天,才把爱睡懒觉的样子尽情地表现出来,沫乐眯着朦朦的睡眼看我,正欲张口说话,被我捂住嘴:“等我系完再说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小孩子才会戴这个吧,我就是想给你戴,怕你给虫子咬了去。”这可是长命缕。 沫乐清醒了许多,乖乖的。我一处没落,手腕、脚腕、脖子,我都给他系上了。 我给他系完,他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线绳,叹道:“我这是越活越回去了啊。”又拿了剩下的,说:“我给你也系上。” 我把手递给他:“就系手上的吧,我都已经说话了,估计没什么用了。” 沫乐嘟着嘴说:“不怕,你皮厚。”一大清早就挤兑我。 我和沫乐用艾草的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自有归处 作者:花山茶君 分卷阅读14 自有归处 作者:花山茶君 分卷阅读14 水洗了手脸。沫乐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香囊来,是金玉如意样的,给我佩在腰间。是他自己缝的,笨手笨脚地赶制了好几天,虽没有以前家里丫头做的漂亮,但一针一线满满都是情谊,我爱的不行。 等我们出来,平儿洪叔他们都已经在清扫院落了。有了我和沫乐,五个人很快便把屋里屋外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碧环做的角棕很好吃,豆沙、松子仁、枣子、核桃等,很是丰富。我和沫乐还掺和着也包了几个。有昨天做好的,我只让沫乐吃了一个,糯米对现在的他来说并不好。 我却吃了沫乐包的三个角棕,再上什么菜都吃不下了。 沫乐问我:“好吃吗?” “当然好吃了。”沫乐做的什么都好吃。 “那就再吃一个吧,我又认出一个我包的角棕。”沫乐从一堆角棕里,挑出一个丑得漏了陷的角棕递给我。 你到底包了几个角棕啊!!!我发誓,我可能以后都吃不下角棕了。 吃过饭,便载着沫乐和平儿蓝茗上街上玩去了。附近的人们也纷纷都出来了。两个小孩都很兴奋,叽叽喳喳话很多。看在他们比较开心的份上,我就再次沦为车夫了。 到了集市,到底是节日,人潮涌动,热闹非凡。 我和沫乐漫无目的四处闲逛,沫乐腿脚不好,走的慢,两个小家伙见我不管,四处乱跑,蓝茗跟着平儿胆子也大了。 我们到了许多以前没去的地方,也觉不出时间长短。 看见有杂耍的,两个家伙一头就能扎进人堆,钻到最前面去。 沫乐说:“我也想看。” 没办法,只能在人们的白眼中,一边歉意一边毫不客气的厚着脸护着沫乐挤进去:“对不起,对不起啊。” 终于挤进去,再看沫乐,他却在坏笑,嘴角勾起,笑着看着我。 “好不容易进来,你看我做什么,看杂耍啊。” 沫乐看杂耍看得有趣,不愿再走,我就说:“你看着,我去买个吃食。” 我又折返回去一小段,走进玉器店,出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对龙凤佩,玉佩是各自一半,一半龙,一半凤,玉质细腻,做工很是精巧。 揣好玉佩,又顺便买了些吉祥糕。 但当我挤回杂耍的人堆里时,却没看见沫乐。奇了,我里里外外查看了几圈,也不见人,越找越心慌。能去哪呢?我急忙喊了平儿他们:“见着沫乐了吗?” “啊?沫少爷刚才还在那啊?该不是去找少爷了吧?” “乱跑什么?”我有些慌了,把吉祥糕推给平儿:“赶快散开去找,快去。” “那不是沫少爷吗?”蓝茗指着一处道。 我一看,可不是沫乐嘛!我急急走过去,他也走的急,几乎一头栽在我身上,我按住他手臂:“你做什么去了?怎么不在原地等我?” “我……”沫乐慌乱的神情没有逃过我的脸,他衣裳上还沾了些灰。 “怎么了?”我问,给他拍干净灰。 “没什么。我……我去找你了。”沫乐避开我的眼,拉开我的手,神色不是很自然,“你生气了吗?” “我当然生气了,”我叉着腰说,沫乐急忙抬眼看我,我继续说道,“你应该在原地等我,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你不在了,让我怎么办?” 我放下手看着他。 他也灼灼地看着我的眼,认真道:“我也不能。”不能没有你。 茂溪真是大啊,我们走了好多地方,都乏的很,沫乐自刚才就不太一样了,虽然他掩饰得很好。 我们找了家酒楼去歇歇脚,吃些菜。 酒楼的一层已经人满为患,雅间已然是没有的了,还好二层没有那般吵闹。 喝了些雄黄酒,平儿和蓝茗还小,没有喝。 我心想这两小家伙怎么还不走,想让他们自己去玩一会儿。就打发他们道:“吃饱喝足,给你们一人一份红包,喜欢什么去买什么,不要跑太远,申时在城门汇合。” 蓝茗傻乎乎的,平儿替他一并收下了,说了几句吉祥话,很识趣地带蓝茗走了。 “终于打发走了。”我冲沫乐笑眯眯地说。 “打发走他两算什么,有本事清场啊。”沫乐还是爱和我抬杠。他以这样的口吻说话,我就知道他应该是没事了。 我也不以为然,把玉佩拿出来:“喜欢吗?你一半我一半。”我把凤佩给沫乐,自己留了龙佩。 沫乐拿起来细细地看了半天,把凤佩退给我:“我要那个。”指指我手里的龙佩。 我抬了下眉,乖乖交出了龙佩。 我们互相带好玉佩,般配得很。 我慢慢地挪动,和沫乐坐的近些,悄悄在桌下拉住了他的手,捏在手里细细摩挲。 还没细声暖语说些什么,就感觉沫乐的手一紧,整个人僵住,我看他,却见他眼直直的望向一处,呆住了。 我也看向那处,一桌人坐了两位锦衣华服的公子,后面站着几个侍从。其中一个胖公子,白白胖胖,满面含笑地看着沫乐,那种笑不是友好的笑,令人很不舒服。另一个高瘦的公子品着茶,丰神俊逸,却并未看向我们这里。 “沫乐?”我轻唤了一声,心下已然明了七八分,并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 沫乐回过神,掩饰不住地有一丝慌乱,他拉住我的手臂:“我们走。我想回去了。”已经站起身了。 “闻的徐大人的贤侄年前来了茂溪,我看这位公子器宇不凡,应当就是了。”那胖公子渡步过来,毫不客气的在我们桌上入座。 作者有话要说:  有很多不足的地方 谢谢你们能保函 正在筹备另一篇文 这文完结后 马上就可以发了 今天 山茶君终于如愿吃到鱼了 很开心 送我鱼吃的新朋友是个大好人 撒花~~~ ☆、第十一章 意想不到的人 我一拱手:“在下正是沐简行,敢问这位公子是?” “哦,在下张柘,幼弟张柯在贵府上读书咧。”张柘咧着大嘴笑起来。一点也不及他弟弟讨人喜欢。 “原来是张大善人的大公子,失敬了。” “那这位是?”他看着沫乐问道。 “这是内子,张公子莫见笑。”我坦然地说道,明显感觉旁边的沫乐一震,看向我。我对着他一笑,安抚地拍拍他的手。 张柘愣了一下,没料到我这么说:“哈哈哈,沐公子真是爱说笑。” “我从不说笑的。”我严肃起来。 张柘偷眼看他们那桌的高瘦公子,又讪讪笑道:“舍弟顽劣,一定给沐公子添了不少麻烦。” “哪里,令弟聪慧,也肯钻研学问,将来前途不可估量。”这倒是真心话。 “舍弟再聪慧也不及舍妹的万分之一。家父正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自有归处 作者:花山茶君 分卷阅读15 自有归处 作者:花山茶君 分卷阅读15 有心想要结识一下沐公子,你见了舍妹必定永生难忘。” 想结识我徐伯父才是真吧。我捏紧拳头,张家这是想定亲事的意思。张家未必对我有什么好感,只不过是想攀徐伯父这棵大树而已,张大善人,这“善人”二字真正是名不副实。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让幼子来我私塾读书是这样,现在想要定亲亦是这样。 我站起来拱拱手:“今日内子身体不适,只得改日再拜访令尊了。” 沫乐也同我站起,他似乎更想离开这个地方,我刚说完,他比我还快就往楼梯口走。 “走这么快,可不像有病的。” 说话的人却是那高瘦公子,他个子极高,黑面皮,不怒自威,衣服下是隐隐地肌肉,他背着手挡在沫乐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沫乐,一种深深的藐视。 沫乐被猛猛地吓了一跳,几乎向后跳起。 我急忙上去扶住沫乐,对那高个怒目而视:“你莫要吓他。” “不是我吓他,是他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好事。”那人说。 张柘见了,不想得罪我,忙打圆场,用扇子指着沫乐:“是这位公子走的急了,不要误会了才是。” 我生气,面上平淡:“后会无期!告辞了!” “沐公子想要什么,尽管说,只要卓某出得起。”高个说。 我没理他,扶着止不住战栗的沫乐往外走。 “只要你给我沫乐,佳人倌儿随你挑,黄金的话只怕他不值。”高个继续说道。 “你够了!”这不是我吼的,是沫乐身嘶力竭的声音,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面色惨白,没有丝毫血色,“你够了!我已经不欠你什么了!” 没错,这姓卓的应该就是莫大夫提起的卓飞羽了。 “你欠的不是我,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卓飞羽道,而后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我,忽而嘲讽地一笑,“有什么条件都可以说。我认识沫乐六年了,他在我府上做了两年禁脔,他上上下下内内外外,我比你更了解,你根本不懂的他的卑鄙和肮脏。我慢慢说给你,你一定会同意我的看法的。” 卓公子似乎很笃定,胸有成竹,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的样子。 沫乐早已经溃不成军,不是依靠我扶着,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他原本紧紧抓着我的衣袖,此刻却慢慢松开了手,他指尖泛白,这几天养好的指甲,折断了正溢着血。 我用一只手包住沫乐冰凉的手,对卓飞羽说:“你不用说,我早就知道了。” 不光卓飞羽,沫乐也十分震惊。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神色复杂恐慌,他并不想让我知道这些。 我本想护着沫乐,让他不再受任何委屈伤害,却如今又受了伤。我心里也堵得难受,对沫乐说:“别怕,我们走。” 卓飞羽没再拦着我们,他已经败下阵来,他笃定的筹码在我这是无用的。 我扶着沫乐下了楼,走出店门的时候,我撑着他转过身子,让他靠在我的背上,我一颠,把他背了起来。 他把头埋在我背后,依然止不住战栗,我后背的衣裳透过阵阵湿意——他哭了。 他很少这么脆弱的,即使经历过那种事。 他的事,即使不明白全部,我也是知道的。莫大夫住在镇子上三十多年,都会有所耳闻,他的师傅更是卓府上的大夫,常给沫乐医病的。 沫乐十一二岁就被亲爹卖到南倌,十六七岁认识了卓飞羽,听说那时卓飞羽是个很风流的人物,只有情窦初开的沫乐才会觉得他温柔吧,我想那时他应该是喜欢卓飞羽的,很喜欢。可能卓飞羽还对他允诺过什么生死不渝的山盟海誓吧。 一年后,卓飞羽给当时正是大红的沫乐赎了身,不知道他对沫乐到底用没用过真心,但不久,卓飞羽就新婚娶妻了。卓飞羽很疼爱妻子郑氏,郑氏却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 那段时间,沫乐在府里很难度日,莫大夫说,他那时总是受伤,有房事上的,还有被毒打的,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身边也没什么人照料,卧床多日,没有一个可以来送饭的人,多亏莫老大夫医者善心,每次来都带些吃食。他那时最痛的可能不是身上的伤,而是心上的吧。 后来府上也不让莫老大夫去看病了,当然不会是病好了。 却不想,郑氏不明原因突然暴毙,他迁怒于沫乐。我不想知道卓飞羽都做了什么,但沫乐一夜白头,腿也是那时瘸的。 莫大夫说,本来腿是可以治好的,只是卓飞羽怎么能让他好。沫乐一直在卓府上苟延残喘了又一年,才流落街头。卓飞羽要让他做最下等的男娼,为了吃食和过冬的衣物,出卖自己的身体,生死不能。 沫乐应该是心死了吧。 之前,那种漠然的态度,和对一切事物都不抱有希望的态度,都是这场事情的后续吧。 我很不愿想这些,也不愿沫乐想起这些。但该来的还是躲不过。 坐在马车上等平儿他们时,沫乐长久地没有说一句话。他的泪痕干在脸上,但神态已经恢复平常。 我从水袋里倒了些水在手帕上,想给沫乐擦擦脸。 沫乐任我擦着,却说:“你不用忍着,没有男人会不介意的。” 我顿了一下,继续轻轻地擦着:“我当然介意了!我介意的要命!” 沫乐绝望的闭上眼睛:“我没什么好说的。你怎么都行。” “要我怎么样?骂你?还是打你?” 沫乐低下头:“我都能忍受。” “骂你什么?骂你怎么就生在了贫苦人家,有个狠心的爹娘?还是骂你怎么当初没看清卓飞羽的真面目呢?我打你?像卓飞羽那样吗?那我和他有什么区别?”我鼻子发酸,为沫乐心疼着。 沫乐抬起目光看着我,复杂的情绪在眼里涌动,像是在确定我是不是在说反话。 我拥着他,轻嗅着他的鬓角的白发:“你要相信我。” 我们四个在天黑之前回去了,平儿蓝茗看出气氛不对,也都安静不出声。 回到房里,准备了热水,泡一泡,我们一起去去霉气。 洗完,我们躺在床上,沫乐主动说起了那件事。 “郑氏不是我害的,是她自己撞在花瓶的碎渣上戳破了头。”他说完,回头看我相不相信他。我点点头。 他继续:“我自进了那院子,对他就没有二心,怎奈府里的奴才都非善类,他对我也渐渐不上心了。自他娶了妻,就更难容我了。我日子难过,府里奴才厉害得很,我只能委身他们……”他握紧我的手,没见我反应,不安地回头望着我。 我也回握住他的手,人心险恶,处处艰难。 “郑氏闻讯就带着人来了。我当时没法下床,哼,想整治我,随便什么理由都行,他也放任不管。郑氏平日里就是无中生有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自有归处 作者:花山茶君 分卷阅读16 自有归处 作者:花山茶君 分卷阅读16 的主,这回更是轻饶不了我。 “我当时就应该明白,就算我死了,卓飞羽也是无动于衷的。可是我还是不相信他会这样。 “那女人说了些不堪入耳的话,我躺在床上头转向一边没理她。她就命人用板子掌我的嘴……他们打我,我就骂回去,她拿了旁边的花瓶就来砸我,我躲闪不及被砸中了,但她自己也是命中该有此劫,摔在了碎片里,正好一个长的碎片插jin了她的脑袋。” 沫乐冷静地看床顶:“我知道,夫人当然是恨我的,当时院里自我来了以后,又陆陆续续来了被赎了身的其他人,夫人没有一个不恨的。可是,我何尝不恨?” 沫乐好像浸在回忆里,过来好久,他慢慢道:“当卓飞羽把我扔在下雪的街角时,那一晚,我以为自己熬不过去了,是卓飞羽的人给了我一间破茅草屋,一碗热汤,我才勉强活了下来,他不想我这么快死掉。 “这么多年,就这样人不人鬼不鬼,行尸走肉般地活下来了。我没有被饿死,也没有被冻死,伤病也都扛过去了。 “我觉得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或许在一个不经意的早上,某个恩客会在我屋里,发现已经死了多日的我。 “直到我遇见你——你让我想到了他。 “你的邀请,又像一个温柔的陷阱。我已经万劫不复了,我不想再重来一次,我尽量使自己像一潭死水,不会起任何涟漪,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我已经掉进了你的陷阱里,我现在就是一只任你宰割的羔羊,你的一句话,就可以让我再回到地狱。” 沫乐看似平静,其实隐在被子下的另一只手一直紧紧地攥着拳头。我用另一只手,分开他攥住满是冷汗的手,用力地握住:“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久,但我们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我不是侩子手,我是另一只羊,也已经掉进你的陷阱了。” 我摸到他白天断掉的指甲,有些还在出血。我找出剪刀,修正不平整的指甲,我们之间什么都没说,但气氛却坦然安逸。他能主动说出来,说明以前的事,就这样真的过去了。 我剪完,又细细地给他指尖涂上伤药:“以后不要伤害自己了,因为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你要想想我的感受。” 作者有话要说:  山茶君也是人老心不老 居然在逗比朋友的怂恿下去爬山 真正没有经过人工开凿的山 特别陡 要手脚并用扣着树根才能爬 爬到半山腰的时候 山茶君已经很怂地开始发抖了 尤其是看下面的时候 简直头晕目眩 不管朋友怎么喊 山茶君就是蹲在那 不动了 上不去下不来 僵持了半天 如果不是想着让警察叔叔来救的话 就真的是丢人到家了 才抱着必死的心爬上了山顶 在丢人和恐高之间 山茶君有生以来第一次战胜了恐高 (??д?)b ☆、第十二章 婚事 洪叔这几天咳得厉害,沫乐身体刚好点,洪叔就病了,真是让人不省心。 洪叔这病也是老毛病了,积劳成疾,是我家动荡的那年留下的病根。洪叔身体看着硬朗,其实不然。 洪叔一病起来,就开始唠叨:“我这病是好不了了,已经是半入土的人了,唯一的憾事,就是没亲眼看着你娶亲,到下面见了老爷夫人也不敢相认啊。” “洪叔,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我说。 沫乐在旁边端着食盘,我拿着药碗喂洪叔。 洪叔很挑剔,越老越像小孩子:“是嫌这药不够苦吗?这么一大碗,每天喝药就饱了。” 沫乐看在洪叔生病的份上,没有顶嘴,只是没好气地说:“知道了,下会儿少放些水。” “你那药也贵,每天不知道要喝掉多少银子。奴才的命,主子的身子,真是金贵。”洪叔病着,却依然闲不住嘴。 我忙道:“还是身体重要,银子可以再挣。” “他身体好有什么用,能传宗接代生孩子吗?”洪叔一句话触到了沫乐痛脚。 我烦躁地抓抓头,不由提高音量:“洪叔!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儿吗?我们的事,你就别管了。” “我怎么能放任不管?你们不要惹我生气才是。”洪叔说。 “沫乐好歹尽心尽力照顾了你三四天,你就不要多说了。” “出去!让他出去!”洪叔立眉拍着床被道。 沫乐并没生气,反而过来拉拉我,悄声和我说:“你不用劝我,他有病在身,我不与他一般计较。” 我不知该说什么,拉着沫乐一起出来了。 沫乐因为生活环境的影响,从不轻易对人打开心胸,总会把所有人想的人心险恶,充满敌意,刚刚他能那样宽慰我,我已经很安心了。只是怕他在洪叔面前受了委屈。 洪叔倒是并没有再难为沫乐。只是一味的提成亲的事情,我几乎不堪其扰。更让我讶异的是,居然发现沫乐也在陪着洪叔一起给我挑人选。 我从书堂上回来,去看洪叔,还未进屋,就听见洪叔说:“不一定要大家闺秀的,只有知书达理,温婉贤惠就成。孔先生的千金就不错。” “不好,那小姐我虽未见过,但他家哥哥是个流连烟花之地的混棍之徒,很能闹事。”沫乐居然一本正经的认真考虑着。 “这不好,那不好。你是看哪家清白女儿都不好。非得找个猪头呆脑的傻子才能称你的心意吧。”洪叔开始刻薄起来。 “我是真心望他娶个好女子,尽心待他。我是明白事理的,懂得分寸,自是不会无理取闹的。” “那你怎么看?”洪叔顿了顿,狐疑地问他。 “我见过张珂的姐姐,名唤张槿,并不是小家碧玉的女子,四书五经比一些男子还通熟,倒是有几分见识。她弟弟张珂以后也必成大器。” “哦?那张珂的姐姐长得可美?”我缓步走进屋里,故作感兴趣地问道。 沫乐没料到我在外面,呆了一下,就恢复神情,点点头:“沉鱼落雁之貌虽谈不上,但在茂溪也难再找出第二个了。” 我被气的狠了,拍手道:“很好,很好!” 洪叔一下子乐了:“少爷也觉得不错,就安排个婆子去说说媒。” “这事还不急,我倒是有几句话要和沫乐谈谈,和我过来。”我径直走向书房。 进了书房,沫乐把门掩上。 我翻转过他的身子,压在门上就和他吻在一起,怎么也不够,直到沫乐快被我吻得喘不上气,才被我放开。 “你看到我和别的人这样,你会生气吗?”我看着他的眼睛问。 沫乐一开始还没从吻的余味中回来,被我一问,眼神立马清明,仿佛瘦了羞辱,甩开我的手:“你何必这样问我!” “那你为何和洪叔连起来给我说成亲的事情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自有归处 作者:花山茶君 分卷阅读17 自有归处 作者:花山茶君 分卷阅读17 ?” “你好好一个人,总是要成亲生子的……”沫乐背对着我,走到桌子前。 “不,我有你……”我想说些让他安心的话。 “怎么会?你现在这般说,以后还是会娶妻的,与其现在说了承诺,到后来又反悔,不如你现在便成亲吧。”沫乐打断我,黯然的模样,“洪叔说得对,哪有男子不娶妻的,你父母总会希望自己儿孙满堂,我能陪在你身边已属万幸,只有你不要像、像他一样就好……” 说到后面,底气已经不足了。他拿起桌上的壶倒茶,低着头掩饰自己的情绪。 我一句话堵在胸口,说不出来了。在还没有说服洪叔之前,在没有十足的确定下来,我不想许诺沫乐什么。在沫乐看来,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我叹了口气,走过去拉他:“成亲的事,人选我自己会拿主意的,你和洪叔就不要再费心了。” “啪!”沫乐失手打了杯子,刚才还那般说,但真正听见我亲口说要成亲时,沫乐还是掩饰不住的悲伤和愤怒,他咬牙道:“我自然不会干涉,再凶狠也没人能比得上卓飞羽家的凶婆子了。” “别提那事了,到时候你就明白了。”沫乐一提旧事,我心里就揪的难受。我去拉沫乐的手,沫乐摇摇头走了出去。 等晚上吃饭时,他已经恢复如常了,看不出有什么心思,只是饭量较平常更少了。我把菜夹到他碗里,他笑着点头:“谢谢少爷。”他在洪叔面前,一直称呼我少爷。一句话倒是生分了。他现在心里一定难受极了。一顿饭下来,我食不知味,这件事,不是伤了沫乐,就是伤了洪叔。 洪叔这次是擅作主张了,他安排了婆子说张家这门亲事,没想到第二天,那张珂的姐姐张槿居然就找上门了,还是女扮男装,和另一个衣着朴素的人一同来的。 “你就是徐员外的侄子?”张槿毫不避讳地上下打量我。看她和张珂有几分的相似,心里就知她是谁了。是谁说她知书达理,有见识的?细眉细眼,倒是长得精细,比沫乐就差远了。 “看来,你就是张珂的姐姐了?”我也不客气地说。 “我听说,张员外的侄子也是个玩物丧志,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专专宠爱一个倌儿。”张槿也不惊讶被识破,悠悠道来。倒是旁边那粗眉男子有些不好意思。 “张小姐全说错了。我是自力更生的平常人家,不是什么纨绔子弟。我只宠爱,要和我相伴一生的人。” “沐少爷莫见怪,是瑾儿唐突了。”粗眉男子倒是客气,只是叫张槿这般亲昵,却是何种身份。 “哼!表哥你莫要让他得意!”张槿挽住他表哥手腕,表哥无可奈何地宠溺地看着她。张槿又转头冲我说,“你可不要以为我爹答应了你,我就会嫁给你!我一万个不同意!” “你不同意,我就放心了。”我点点头。 张槿莫名其妙看着我。 “我还有要紧事在身,就不送客,张小姐自便。”什么人家都有一门穷亲戚,以张“大善人”附炎趋势的秉性来看,张槿他们要经历些考验了。 张槿表哥见我没有见客的意思,也识趣的拽着张槿告辞了。 他们的事,我自是管不着,我还有自己的事情没办好呢。我自顾自地走向洪叔的房间。 昨晚,我和沫乐晚上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宿,都知道对方没有睡着,我冥思苦想了一夜,关于婚事实在是迫在眉睫,却没想有更好的法子解决。 “屋外那个叫叫嚷嚷的小子是谁?这么吵闹。”洪叔问我。 “在茂溪新交的朋友,她大惊小怪惯了,洪叔不用理她。我今日有一事要和洪叔说明。”我回身关紧了门。 “哦?” …… 洪叔还没等我说完与沫乐的事,他就拍桌子大怒:“不行不行!我就知道那男娼留下来,就不会规矩的,现在又教唆你不来成亲,一辈子守着他?!我今天非得……” 我拦住洪叔:“洪叔,你听我说完!” “等我打死了那男娼再说!” “洪叔!你打死沫乐,就是亲手打死我。简行不孝,这辈子是愧对列祖列宗了。但我今生今世只和沫乐一人在一起,我们之间容不下第三人了。我苦思冥想了许久,却又不愿骗洪叔,只望洪叔成全。”洪叔年老,怎么能丢下他?我总不能再像以前那般任性了。 “他会对你会有这种感情?你是被他迷了心窍了。他看中的是这暖和的屋子和热饭,不是你!” “洪叔,莫要逼我……” “你和他绝不可能!你要是敢不成亲,我就把这把老骨头摔碎在你面前。”洪叔立眉直指着冰凉的墙。 “你希望我和一个互相都不喜欢的人过一辈?还是和视对方如生命的人过一辈子?!洪叔,那样不是我想要的。别让我恨你……” “你真会恨我……”洪叔喃喃地倒退了两步,失了魂一般坐倒在地。 “洪叔……”我知伤了洪叔的心,跪在洪叔面前,想搀扶他起来。 洪叔摆摆手,让我出去,让洪叔想想清楚吧,还需要些时间。我既不想伤沫乐,也不能伤洪叔,我最后的办法,只能伤自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小虐一下 不疼的~\(≧▽≦)/~ ☆、第十三章 变故 “你脸色怎的这么差?”沫乐看我在门口徘徊,皱着眉看我。 “有吗?我有些乏,可能晚上没睡好。”我摸着自己的脸,和洪叔商量完那事情后,洪叔捉摸不定的态度让我几乎无计可施。 “昨晚叫你早些睡,还来纠缠我。”沫乐白了我一眼。 我看到沫乐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我笑嘻嘻上去挠他,他强装自己生气,却被我挠的憋不住笑。 我忽然觉得沫乐的笑容有些恍惚,我停住身形,一手扶额,想要让眩晕感过去。 沫乐见我停下来,以为我又想作怪,就嗔笑道:“别装模作样,休想再骗我!” 我却开始天旋地主,意识的最后,我一头砸进了沫乐怀里。 好吵啊,我似乎听见了唢呐锣鼓的吹吹打打声,好不热闹。这是谁家要娶亲了?我模模糊糊地,却看见洪叔站在我面前喊我:“还不快些,亲娘子马上就到了?” “谁……新娘?这是……”我低头一看自己身上,居然穿着红红的喜服,“这是作何?我要成亲了?” 洪叔没理我,拉我去迎亲。我看着喧闹的人群,徐族子弟、张家兄弟都在其中,连张大善人和徐伯父也在,他们依旧慈目善眉,正笑盈盈地冲我点头。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沫乐呢?沫乐在哪?”我慌了,四处找沫乐的影子。 “这时候了,你还想着那男娼。迎了张家小姐才是大事!”洪叔拉住我,压着声音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自有归处 作者:花山茶君 分卷阅读18 自有归处 作者:花山茶君 分卷阅读18 说。 “沫乐……沫乐?”我挣脱洪叔,却被人群拦着,没法去找沫乐。 某处,一双悲伤的眼睛注视着我。我迎上去,沫乐!是沫乐的眼睛。 他正在人群外的角落默默地看着这处的热闹,这里的欢喜。但我却感受到了那眼里的难以言表的哀伤。 “沫乐!沫乐,你别难过,我不娶什么张家小姐、李家小姐的,我这就过来!”我被人群隔得死死,怎么奋力也推不开,人群像堵墙一样。 我怒吼,挣扎,却听见耳边一个近在咫尺的声音唤我,是沫乐焦急的声音。我猛地睁开眼,入眼的是熟悉床帏顶。 “简行?你梦魇了。”沫乐皱着眉,用帕子给我擦汗。 我缓了缓,急急握住沫乐的手:“我终于抓住你了。” “说什么胡话,我一直都在啊。”沫乐难得这般温柔,我却觉得不寻常。 我一把抱住他,感受他真实的体温,我绝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的! 沫乐也紧紧拥住我,问我:“你到底做了什么梦?怎么一直唤我名字?” “我……我最见不得你难受了,总之你要相信我!”我拉开沫乐和他对视。 他的眸子狭长,直直看进我眼底,终还是对我点头:“我不信你,这世上就没有可以信的人了。” “我唯一想要一辈子陪着的人,就是你,谁家小姐都……” “我信你此刻说的都是真心,但以后谁又知道会如何。以后有了变故,想起此时诺言,只会徒增伤感罢了。我是看开的人,你不用为我烦恼。”沫乐这样说,我也无言以对。说说的诺言承诺,谁都可以,我不再强调什么,卓飞羽给他的伤害不是那么轻易就化开的。 我抚上他脸,他的皮肤也比以前细嫩了许多,只是怎的脸色不好?“你是哪里不舒服?” “我身体好着呢?是你莫让人担心才是。昏睡这么久,可觉得饿?”沫乐避开我的目光,没等我回答“饿”,他就要去端饭。 还没开门,门就从外面开了。是洪叔。洪叔多看了一眼门口的沫乐:“你留下来伺候少爷,让平儿去端饭。” 沫乐今天乖顺异常,又折回我身边站着。我拉他坐下来。不知怎的,却觉出气氛不对。 “你什么都不要乱想,安心养病。私塾的事,我已经替你料理好,都好好休息休息。这次的病连莫大夫也瞧不出端详,应是没什么大碍的,先将养几天。”洪叔低沉的说道,凝重着眉头。 我知道自己应该是病了,并不惊讶,只是怎么会看不出是什么病呢? “我只是这几日思虑过重,气血亏了,没甚碍事。”我想宽慰一下他们。 洪叔叹了口气:“这样最好。” 我吃过饭后,为了让他们安心,又在他们的监督下喝了药,莫大夫的方子,我还是放心的。 沫乐总是忧心忡忡,他虽掩饰了很好,难免和平时不一样。送走洪叔,我揽住沫乐躺下,与他讲了那日张槿和他表兄来找我的闹剧。想哄他笑笑。 “谁说她沉鱼落雁、茂溪第一呢?我看她就丑的很,你不是诓我吧?”我信口胡说。 “我是诓你!让你娶个丑婆娘。”沫乐鼓起嘴瞪我。 我反而笑了:“你别急,我和你慢慢说那天的事。”我姗姗说了张槿和他表兄的事情。 “咦?张小姐是心有所属,不愿与你成亲?”沫乐听完,惊奇道。 “是了,只是他父亲一厢情愿罢了,却要儿女为他受罪。” “那张小姐怎么会不愿意呢?她表兄也是没落了寄住在她父亲家的。看来还是有人不买你账的,你是吃味了吧?”沫乐笑谈。 我摇头:“我才不会吃一个书呆子的醋呢,更何况我又不喜欢那张小姐,她和谁好我才不关心呢。天下能买我账的人,也就只有你了罢。你是没见她的样子,简直活脱脱一个男娃,娶回家就是娶回只老虎一般……”我逗着沫乐。 “你是变着法子说我不温顺贤惠吧!”沫乐终于这样恼起来了。我不怕他恼,只怕他心里藏事,担心我身体。他倒也不是真恼,还偷眼看我怎么哄他呢。 “在我心里,没人能及得上你了。”我捏他气鼓鼓的腮帮子。 正说着,我却觉得自己胸口翻腾,一口血没来及就噗了一床被,是黑血! 沫乐瞬间变了脸色,眼睛瞪大,一把扑住我肩膀,力气出奇的大:“简行!!!简行?来人!快叫大夫!” 平儿在外面听见声响,立马进来,没一会儿,洪叔莫大夫就都一阵风的到齐了。 我从来没见过沫乐这么惊慌,声音都变了调。他颤抖着手用袖子给我擦嘴边的血:“没事了,没事了……大夫来了……” 我自己也惊呆了,除了有些无力,却不觉的难受,神智也很清醒。倒是沫乐紧紧抓住我的手,疼得很。我却心疼他,脸色已经比我这个病人还惨白。 莫大夫把了一会儿脉:“我那方子,你要按时喝着。你脉象平稳,却不知何因吐血晕厥。在下才疏,要回去拜查师父留下的古册,或许能寻到病理。” “我都觉着,自己不似生病了。卧床几日,应该便好了。” 莫大夫听我这么说,回头看洪叔,洪叔劝我:“你就听莫大夫的吧,不要让我们操心了。” 平儿和蓝茗也哭丧着一张脸:“少爷,我们在您昏倒后,请了那么多大夫,都看不出病因,您却一直不醒,醒来又无端吐黑血。虽然莫大夫现在看不出什么病,但有法子先用药控制着。莫大夫的话,你还不信吗?” 我无奈,只能听莫大夫的了。众人出去送莫大夫,可能莫大夫还有什么要吩咐众人谨记的事项。 送走惶惶的众人,沫乐回来,安静地关上门,给我换好被褥,被褥上的血有股浓重的药味。我自己对这突如其来的病,不以为然,但看到沫乐凝重的样子,不知怎么开口让他放心。 他走到我床边坐下,把头贴在我的胸口,终于抑制不住地颤抖:“你要是敢丢下我,我下辈子也饶不了你!” 我心疼地拍着沫乐的背:“不会的,不会的。” 因为我生了怪病,张家已经和我没了婚约,唯有张柯偷偷来看过我一次,看我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小家伙忍不住哭起来了。被沫乐喝斥,哭哭啼啼把福气也哭没了,他才止住哭声,没敢多待,走了。 事情发生的突然,我不忍心让他们为我担心,不想告诉徐伯父,洪叔也是一样的意思。沫乐没日没夜的照看了我两日,此时正一勺一勺地喂我吃药。 “我现在这个样子,估计没有哪个女子愿意嫁给我了。”我打趣说道。这两日,我几乎每天都吐黑血,身体的无力感也越来越重。 “等你病好了,我也只许你娶一个,什么三妻四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自有归处 作者:花山茶君 分卷阅读19 自有归处 作者:花山茶君 分卷阅读19 妾,想也别想。”沫乐也强打起精神和我说笑。 看他眼下浓浓的青色,我心疼地抚上他的脸:“只有你会不离不弃陪着我,我今生只娶一个。”那就是你啊。 沫乐放碗,心里也是五味陈杂,伏在了我胸前,静静地靠着我。这几日,这是沫乐最常做的动作。他说能听着我心的声音,是世间最让他安心的声音。 洪叔领着莫大夫进来了。 莫大夫看见沫乐靠在我身上,立马慌张地上前扯开沫乐:“我不是叮嘱了,不能和病人过分亲近吗?” “你可找到了医治的法子?”沫乐并不理会莫大夫的责备,紧张地反问道。 “有些头绪了,过不了多久就能……” “等不了!你不是名医吗,你再快些啊!”一向镇定的沫乐,现在已经失态了。 莫大夫拉开他的手,撸起他的袖子,把了脉,问:“还有谁和你家少爷亲近过?身上有没有出现虚乏无力,有没有呕血?” “什么意思?”洪叔紧张地问。 “这个病可能会传染!”莫大夫厉声道。 沫乐呆住了,我也镇住了。那这几日和我最亲近的就属沫乐了,我的什么事,都是经他手亲历亲为的。 洪叔道:“莫大夫,只要你能看好少爷,什么都给你!” “我尽力,还好沫乐现在还没被传染上,恐这怪病会伤命,大家最好不要过分亲近,这个病现在有些端倪了,但我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莫大夫摇头,惭愧道。 伤命?这病会要人性命?!我只觉得一股血就冲到脑子,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作者有话要说:  到底谁说不虐的 是山茶君虐点太低? 昨天那章只算序幕而已啦 小虐 不疼~\(≧▽≦)/~ ☆、第十四章 尾声 “我知道了,莫大夫快回去尽早想个法子才是。”沫乐显得异常镇定,眼睛直直地看着莫大夫,却悄悄用手在背后撑了桌子。 刚送走莫大夫,沫乐就支撑不住,“咕咚”一声栽倒在地上。 “沫乐?!”我猛地弹坐起来,却苦于无力,一下又跌回床上。洪叔赶紧扶起沫乐,沫乐睁着眼睛,眼神却放空不知看什么。 洪叔摇他:“醒转!醒转!”沫乐也没反应。 “人中!快掐人中!”我伸长脖子急着喊道。 洪叔一边道“这孩子怎么这么死性呢”,一边用了死劲掐人中。 沫乐长呻了一口气,才对过神,他抓住洪叔,央求他说:“去求求徐员外吧,京城里的大夫一定有办法。” “你可知道莫大夫的师傅当年可是京城里大名鼎鼎的神医,神医的徒弟如果都救不了,还能求谁?”洪叔看他惨然,就说,“你也不用太悲哀。真正痛苦的是我这白发的老头子啊。你放心,看在你有情义的份上,我也不会像以前那般待你。” 洪叔这几日憔悴了许多,却比起沫乐来,让我有一丝疑惑。或许是洪叔掩饰的好,他能少伤心些,不乱了方寸,我也安心。 “洪管事不要进来了,简行我照顾,让平儿他们也不要进这屋子了。”沫乐红着一双兔子眼,根本没听见洪叔后面的话,他执意送走洪叔,关了门,回头看我。 我看见沫乐嘴唇上方留着红肿的指甲印,被洪叔几乎掐破,洪叔怎么使这么大劲。 “沫乐,我一定会好的。莫大夫他、额……嗯……”正想宽慰沫乐,谁想,他却突然扑上来狠狠吻住我! 我举手想推开沫乐。“你疯了不成!这会传染的!” “我便是疯了!也都是你!”沫乐吼着,没什么表情,眼泪却大颗大颗地掉,“你要我独活吗?你以为那是为我好吗?你若独自留下我,那才是最残忍的。我虽识字不多,但我也知道什么叫作‘同生共死’。你哪里去,我就哪里去。” “呆子,我若是真不在了。叫我怎么能放心得下你,你若是受了委屈,挨了打……”我用尽全身力气拥住他,无法想象,好似自己真的要死了。沫乐这样做,我心里又是欢喜又是难受。 为什么会这样?我和沫乐才刚刚开始…… “那就带我一起走吧。你不能娶妻了,莫要嫌弃我才是。” “别说这样的傻话,我们谁都不会死的,我们才刚刚开始,你才要真正成为世上最幸福的人呢。”我看沫乐这么一心与我求死,我心口疼痛难挡。 沫乐把自己最爱的竹子暗纹的衣裳穿上,他对它爱护有加,一直都不舍得穿的。他今日还梳妆一番,不似前几日蓬头垢面的什么也顾不上的样子。我有他照顾,也是干净整洁。 这两日,我呕血没有加剧,有渐好的趋势,但无力感却越来越严重,我几乎不能自己起床站立。但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沫乐并没有被我染病。 忽然屋外传来一声欣喜若狂的尖叫:“真的?你找到法子了?真的!我家少爷有救了!”是平儿的声音。 随着莫大夫进来的,洪叔、平儿、蓝茗也都进来了。 “少爷少爷,莫大夫不愧是神医后人,他找到法子救你们了。”平儿惊喜地叫嚷着。他也懂得,救的不是我,是我们,我和沫乐。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沫乐也难掩喜悦。 只有莫大夫一脸为难惭愧:“只是这法子却不是什么正道,是损人利己之邪法也。” “这是什么意思?”洪叔问。 “唉,你们可知这要什么做药引吗?”莫大夫深皱着眉。 “要什么都好,是要南海的龙延香还是千年的树灵芝?”洪叔说。 “不不,不是这些药材。这药引说好寻也好寻,说难寻却也难寻。” “别兜圈子了?到底是什么?”众人疑惑起来。 我已经止不住擅抖起来。 “是心头热血,这里的。”莫大夫指着自己的心口,“鲜活的。” “什么心头热血?猪狗牛羊吗?”平儿急急确定,大家都蒙了。 “自然是人的了。”莫大夫无可奈何叹息道。 “!!!人的?!人的吗?活人的?!”沫乐拉住莫大夫,人像被重重打了一拳一般。 莫大夫点点头。 “这可如何寻得?!”洪叔跺着脚摊开双手。 造化弄人,这便是天意吗?真的是老天不让我和沫乐善终吗?也罢也罢,只盼我和沫乐地下也不分开。 “除非有人自愿……” “够了!”我连忙打断,“不必强求了。如此也好。只是不知我还能苟活几日?” 莫大夫摇摇头叹息:“沐先生莫要如此说。是在下才学不精,寻不到更好的良方了。依家师所留古册,最多不出三日了。” 我听见了平儿和蓝茗压抑的抽泣声。 “三日啊……”接下来,就是我和沫乐最后的三日了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自有归处 作者:花山茶君 分卷阅读20 自有归处 作者:花山茶君 分卷阅读20 。 ========================= 我觉得自己睡了很久,但感觉到身旁的沫乐不知几时不在了。我想睁开眼起身,却发现自己完全不能动了!连眼睛也睁不开。 我用尽全身力气,却感觉身体不是自己的一样。怎么回事?我梦魇了?还是已经在睡梦中死了?魂魄和身体还没有分开? 沫乐呢? 我听见沫乐和另一个人进来了。沫乐的脚步声,我闭着眼都能听出来。我想让他过来叫叫我,却无计可施,动弹不得。只能听声音。 “你可想好了?真愿意这样做?”是洪叔的声音。 他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嗯,他醒来不要告诉他,就说我携了银两逃走了,他闹几日,就让他安心娶张家小姐吧。”沫乐淡淡地道,却字字句句如尖针刺穿我的心。 这是、这是!不!不要!我几乎肝胆俱裂,我拼命大喊!挣扎!却什么也做不出。 傻沫乐!你怎么还这么傻,一旦交出了心,就像飞蛾扑火般地奋不顾身! “我知道了。简行现在服了梦药,还在昏睡,你临走有什么话就现在说给他吧。” 我感觉沫乐走到了床边,我心痛如刀绞,他伸手抚摸着我的脸,细细地,从额角、眉骨、眼睛、嘴唇,他一遍遍地描摹着,似乎想要印在心里一般。 “是我没有兑现诺言,这一世的错就让我来背。只望我来世,做一个清白人家的女儿,你还能来寻我。” 一个冰凉的物件被塞到了我手里——是我送他的龙佩。 “原谅我吧,在最后一刻还贪恋你的怀抱,死也想死在你怀里。” 有什么滴在我的脸上,是沫乐的泪吗?他又哭了。傻孩子,不是说好,我们同生共死吗?怎么是你!怎么是你?撇下我一个人?怎么能!怎么可以!这辈子,叫我怎么原谅你! “你真的愿意为简行赴死?”洪叔也动容,声音颤抖着,居然哽咽了,“简行说得对,能有你陪伴一生,也是无憾了!” “下一世吧。” 沫乐声音超脱淡然,我忽的感到寒光一闪,是刀!我的血直冲脑门,头发根根竖起,几乎肝胆俱裂,浑身要炸裂开似的! 电光火石间,我猛地弹跳起来,一把扑住沫乐手里的尖刀,紧紧握住:“你敢!!!” “简行?!”他们都没想到,我还醒着。 洪叔似乎也没料到沫乐袖中有刀,几乎在我起身的同时,也扑上来:“不可!不可!” 沫乐和洪叔愣怔地看着我,俱是一惊。 我夺过刀,大力地远远甩开:“你怎么能抛下我!你怎么能骗我!你要我生不如死吗?!”我大力地摇着沫乐,情绪难平,全身止不住地狂颤。 沫乐被我问的说不出话来,眼泪也崩溃了。 “呜呜啊————”竟是洪叔放声嚎哭,“是我,都是我这老顽固害了你们!” “洪叔——我也这么叫你了。事已至此,谁也不怨,这就是我们的因果吧。”沫乐摇摇头,安抚洪叔。 洪叔全无形象,用袖子拭泪:“不是,我对不住你这一声洪叔啊!是我骗你们的……是我要莫大夫合起来骗了你们……” “洪叔你别自责了,我们照顾不了你了,你要……什么?骗我们?骗我们什么?”我立马竖起耳朵问洪叔,难道…… “你不过是思虑过重而已,是我要莫大夫夸大其词……还配了汤药,让你以为自己吐血,得了怪病……本是想让你对沫乐死心……乖乖娶了正经人家闺女……如今,是我错了……错了……” “为什么?!我没病?我们不会死了?”我立马下床扳住洪叔肩膀,“我们不会死了吗?” “你莫要骗我们……”沫乐还没回过神,梦呓一般。 “我知道错了……可我就这么一位少爷,总不能凭白为一个男、男人断了沐家的后……我怎么有脸见老爷夫人……”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我一时接受不过来。脑子像唬住了一般,像是在做梦:“洪叔!你怎么这般狠心……” 沫乐呆愣住,泪水更多地涌了出来:“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骗得我们好苦啊……”喃喃自语着,忽然就手叉着腰,怒视着洪叔,提高音量,“谁设的局?要试探我吗?试探出来了吗?!” 洪叔知道不妙,忙忙后退,一边走一边说:“也不能全怪我……你们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能好好牢固你们的感情啊。既然你们的心结都已经打开了,我不打扰了,你们继续生离死别吧,让我一个人自责一会儿。” 我和沫乐对视一眼,一起追了出去:“站住!把话说清楚!” ================================================================= 我终于如梦中那般穿上了大红喜袍,迎娶的当然也不是张家李家小姐。正如洪叔说的,我们经历了生死,就再也没什么阻碍能把我们分开了。 “哎哎!等等!为什么是我要盖红盖头!”我看着平儿拿着的龙凤盖头,不解道。我和沫乐明明都穿男装啊。 “这是沫乐的意思,你们俩还没成亲呢,你就敢不听沫乐的话了,以后还不得欺负到他头上。”洪叔自从认了沫乐这男儿媳,心就开始慢慢偏向沫乐了,总怕我欺负了沫乐。这不是我才应该担心的问题吗? “没有!我怎么敢?当然是老婆大人最大了。”我认命地披上盖头。 “可准备好了,我的正房夫人?”沫乐早在屋外候着了,外面响起了热闹的爆竹声,我盖着盖头只能看见脚下隐约的路,被平儿扶着小心的走出来。因为我们本不被世俗所容,也没那么多规矩,我们自然是一直在一起的,没了迎亲这一环。 沫乐穿的喜袍是洪叔亲自挑的料子,专程让全溪茂最好的手艺师傅赶制出来的。 我和沫乐的意思本是简单办一场,有个小小的拜堂就好,但洪叔却不行。他跑去徐府,准备苦口婆心说服徐伯父,没想到徐伯父知道我的决定后,看得很开,只要我此生逍遥快活就行,不要像我父亲受了世俗的束缚,一切随我。 我和沫乐各抓着喜带的一端,他引着我走。外面人很多,许多学生们都来了,连张槿和她表兄居然也来了,看见我这样子,就在偷笑,我看不见为什么知道?因为你们笑的太嚣张了!大家见我这幅模样,都道:“新娘出来了。” 我满心不愿,悄声问沫乐:“为什么我要盖盖头吗?要盖也是你啊,老婆大人。” “我可是为你好,你不像我身经百炼,外面那么多人,你如果害羞红了脸,那不是给我丢人吗?还不如盖着遮住些呢。”沫乐压低声音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自有归处 作者:花山茶君 分卷阅读21 自有归处 作者:花山茶君 分卷阅读21 ,仿佛说的很有道理。 “真是郎才郎貌,妙极妙极!”这不是莫大夫的声音吗?因着前几日和洪叔合谋的事,他一直没有露面,这会儿倒是敢出来。 我撩起盖头一角,怒视着笑呵呵的莫大夫,他被我看了一眼,尴尬地咳了咳,躲到人群后面了。 我们到了大堂站定,媒人高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我和沫乐都无父无母,徐伯父和洪叔便是要拜的高堂了。我能听见徐伯父欣慰地一直说:“好,好。”他是真心为我高兴。 当听到那声“夫妻对拜”时,我不由感叹:世间最难得的就是寻觅到一个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人。今日也是要老天做证,我沐简行此生定不负沫乐,一生一世对他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我扯开盖头,沫乐也直直地对视着我,眼里翻滚着什么:“我不是在做梦吧?我终于等到这一天?” “呆子,当然不是梦。”他的眼里只有我一人,我也一样。我拉住他,俯下身子,用嘴触碰着他的嘴,他也激动地回应着我。 全场人们都倒吸了一口气,我心想,就让所有人都看见这一刻吧! 媒人适时高喊:“礼成——”连外面的爆竹声也更响了。 “嘶————沫乐,你怎么还咬我?”我忽然捂着嘴,委屈地叫道。 沫乐无辜地张着眼睛:“我只是想试一下,我是不是在做梦。” “现在试出来了吧?” “嗯————我想再试一下。”沫乐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天哪!洪叔救命啊!”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