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雕师》 正文 第1节 玉雕师 作者:顾申 第1节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书名:玉雕师 作者:顾申 文案: 文案 这是一个玉雕师和大侠的故事。季珩说,遇见顾随禹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顾随禹说,季大侠是他的奇迹。一句话简介:玉雕师和大侠的蠢萌日常~平平淡淡的凡尘间穿衣吃饭的故事,用以博君一笑尔。作者菌文案废技能满点_(:3」∠)_求忽略↓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顾随禹、季珩 ┃ 配角:很多~ ┃ 其它:这是正经文~ ================== ☆、第 1 章 今年江南入梅格外早些。 “公子好运道,这时节碰到这么好的天可不容易。”老艄公一边摇桨一边同青衫船客搭话。 季珩笑笑,只是问:“老人家可知道这附近住着一位顾姓玉雕大师?” “玉雕大师?”老艄公停下动作,似是在沉思,“我们这里到的确有位雕玉的顾姓后生,不过……”是不是什么玉雕大师就两说了。 后生?季珩忙追问,“那老人家可知道那位住处?” “住处?”老艄公想了想,“他住在……西林巷?对,没错,就是西林巷!” …… 江南,三水镇,西林巷,一座不起眼的小院子前。 季珩在门口站定,伸手去扣门上的铜环—— “太初门下季珩前来拜访。” 过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开门,季珩倒也不急只是默默等着。 过了半晌,便有位青年男子远远地朝季珩走来。 以季珩的功夫和目力自然是早早的发现了青年。只不过,这位,“顾大师”和他想象中差别颇大。 “您这是?”顾随禹从街上打酒回来便看到自家门口站着位门神,恩,还是位英挺的门神。 “在下太初门季珩,此行是有求于顾随禹顾大师。”季珩顿了顿,“敢问您是?” “我?”顾随禹眯眼笑,他提着酒,衣衫又不甚整洁,这一笑便颇有些落拓不羁的模样。顾随禹绕着季珩转了好几圈,一手提酒一手摸下巴,还带着笑。 被这般打量也难为季珩没动怒,甚至眼角眉梢都不曾动弹半分。顾随禹却是突地站定对着季珩又是一番打量,一会儿眉梢一挑,留下句“进来吧。”便径自开门去了。 院子不大,季珩只轻轻一扫就能将整个院子纳入眼中。 “季某叨扰了。”季珩这会儿心下有些了然了,这位顾师傅手底下应该是有几分真本事的,如此他此行所求…… “说吧,什么事情?”顾随禹刚刚把手头一个摆件完成这会儿心情还算不错。 “原来您就是顾大师?”季珩脸上就透露出一点吃惊的神色。 顾随禹笑笑,这位装模作样倒是厉害。不过左右是和他没什么关系的人。“我是顾随禹,不过,我可算不上什么大师。”他顿了顿,“倒是季大侠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不知这次前来所为何事?” 说季珩赫赫有名并非顾随禹的讽刺,事实如此。三年之前季珩和毒龙吴峰麓山一战,季珩仅仅是一剑便挑断气手筋。一时间江湖哗然。毒龙是谁?江南第一恶,武功极高,行事狠辣,多少江湖人命丧其手,居然被一个少年人挑了手筋! 季珩这个名字从此扬名武林——尤其是大家知道他是太初门掌门首徒、季家堡的少堡主之后,太初门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门派,季家堡的实力也不容小觑。难怪季珩如此辣手。 “名师出高徒。”“颇有其师之风。”江湖人评价季珩总是少不了这类句子。他们,不如的是太初门掌门。 “听闻季大侠相貌堂堂,”顾随禹请季珩坐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一身臭皮囊不值得说道。”季珩倒是不否认自己相貌之说。 “还听闻季大侠品行端方、武功高强,家世出众。”顾随禹诡异一笑,慢慢拖长了调子,“是不少江湖豪侠心中的,乘龙快婿呢。” “……”这位可真不按常理出牌。这话季珩有些不知如何作答。 “倒是我的失礼了,让季大侠就这么干坐着。”顾随禹一边如此说着一边为季珩斟了杯酒。“我们这里的酒很有特色,尝尝。” “的确是好酒。”季珩笑笑,“明人不说暗话,季某这次前来的确是有事相求。”说着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中取出一幅画。 “顾小师傅请看。” “这是……”顾随禹一看那幅画眉头便皱了起来。 “是家母。”季珩苦笑,“顾小师傅应当知道我娘去世之后我爹为了睹物思人花了大代价请人雕了一座我娘的玉像出来。” “当然,”灵芸夫人顾随禹自然是没见过的,可是灵芸玉像在玉雕界的名声半点不低于季珩手中那把太初剑。灵芸玉像是鬼雕陈光穷尽两年登峰造极之作——玉料之讲究自不必说,就陈光的雕工而言真真可以用鬼斧神工来形容。 “灵芸夫人玉像用料讲究,雕工精湛,据说和真人无异。”说到玉雕顾随禹的精神立马振奋起来,“陈大师的雕工堪称巧夺天工,我也曾有幸见过陈大师的‘秋蝉’。那蝉线条流畅,体态自然,原来玉中两道青痕却巧妙的被大师运用到蝉的翅膀上更添了几分生气呢。心思之巧,用刀之奇,不愧为鬼雕!” 眼见顾随禹说到玉雕就有滔滔不绝的趋势,季珩虽然有些哭笑不得却也不好打断。 “貌似我说太多了。”顾随禹这会儿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这和季大侠来此有何关系?” “自然是有关系的。”终于说到正题,季珩面色严肃了许多,他抿抿唇,面上闪过一丝苦涩,“那玉像碎了。” “碎了?!”顾随禹颇有些大惊失色,“怎会如此?” “此事说来话长,季某此行就是想让顾小师傅帮我重新雕一座玉像。”季珩不欲多谈此事,若不是陈光早在三年前便与世长辞,他也用不着如此麻烦了。 顾随禹闻言眉梢一挑,然后又紧紧的拧了起来。 “季大侠这是在拿顾某开心不是?” “怎么会!”季珩忙道,“季某是诚心请顾小师傅帮忙的。” “我没这本事。”顾随禹一口把话说死了,他虽自认雕工尚可,但和鬼雕比起来……他还没那本事。 “顾小师傅季某这也是不得以而为之,”季珩也没打算一下就能说服顾随禹,“自玉像碎了之后家父身体竟是每况愈下,我也曾遍访名医,可大夫们却都说是心病难医。”季珩满脸苦涩,母亲早逝,他和父亲感情极为深厚,见到父亲如此,他心里自然不好受。 “……论雕工我可不是最好的。” “季某自然不可能只寻了顾小师傅一人,只是……”鬼雕那份手艺,谁能说自己比他雕的还好呢!万一落了下乘…… “……”顾随禹沉默,季珩的未尽之意他能理解,可,这份活,要下定决心接下来可不容易呢! 作者有话要说:  蠢申开新文了哦~有存稿!!!!2333我也是有存稿的人啦!!!欢迎大家来戳~我会努力写好哒= ̄w ̄= ☆、第 2 章 一大早的张兰花便提着菜篮去买菜,才将将出门就见着从对门里走出来一个拎着菜篮子的小伙子。小伙子模样挺俊,可提着篮子的模样实在走着滑稽 “季公子也去买菜?”张兰花忍笑问道。 “嗯。”绕是季珩心性坚定这会儿面上也有些薄红,这位顾小师傅可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当然这不是他第一次作此感想。 那日顾随禹沉默许久,久到季珩以为顾随禹打算拒绝他时,顾随禹却突然笑了,问了一句—— “都说君子远庖厨,却不知,季大侠如何看待的。” 季珩怔忪,这个问题……出现的似乎有些不合时宜呢。 “……圣人所言本意是君子不忍心看到被宰的牲畜,倒是后人曲解了。”季珩虽然奇怪,但还是回答了顾随禹的问题。 “季大侠真是知识渊博。”顾随禹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既然这样,季大侠对烹饪一事……” 季珩反应很快,虽然他觉得事情的走向有些奇妙却不妨碍他抓住机会,“季某粗通庖厨之术。” 顾随禹眼睛亮了下,随即矜持的表示,自己很佩服季大侠的孝心,愿意帮这个忙。 “不过,灵芸夫人像从玉质到雕工要求都极高,怕是要耽误季大侠一段时间了。” 所以,耽搁一段时间的结果就是,季大侠现在要拎着篮子去买菜……对此,季大侠只能表示,人生只是奇妙无比。 不管怎么说,顾随禹肯出手帮忙,季珩便已经是心怀感激了,何况顾随禹不过是要求“几顿”饭而已,连刁难都不算。 季珩拎着满满的收获回来的时候顾随禹正在剥皮。 玉料,尤其是经过河水磨蚀过的砾石玉料,其表面往往都带有一层皮。时人所谓赌石赌的得便是表皮未曾去除的原石。原石中是否有玉,玉质好坏便是输赢关键。因此一夜暴富者,有,却少;一夕倾家荡产者,亦有,多。 而将表皮去除的过程就叫做剥皮。当然,剥皮也不是能乱剥的。若是剥皮时稍有不慎就会损伤其中的玉质;再次之,表皮也有好坏之分,好的表皮是可以帮助玉雕师雕刻造型的,自然不能随意除去。 季珩见顾随禹一脸专注的模样心中对他是否能胜任重新雕刻玉像的信心多了几分。 “看来季大侠真真是长了一副好模样呢。”顾随禹忙里偷闲看了眼季珩调侃道。 “……”季珩看了眼自己满满的篮子,心中也是无奈。他买豆腐,王大娘便松了他不少豆干;他去买菘菜,张大娘又送了他许多小葱大蒜;他去买鱼,李大娘就说买一送一……他也只能在付钱的时候多付一些了。 中午季珩做了清蒸鱼、炒菘菜、麻婆豆腐,其实以季珩的身份地位能把东西做熟已经是不易了,哪里称得上有多好的手艺呢,能入口罢了。当然比起生个火都能把房子点着的顾随禹来说已经是极好了。 “季大侠的……”顾随禹话还没说完就被季珩打断了。 “荀明。”季珩不知怎的,觉得顾随禹口中的“季大侠”有些让人不舒服。“顾小师傅称我荀明便是。” 顾随禹略一怔忡,神色有些奇怪,“在下字谨之。” “谨之?好字。”就是有些名不副实,这位可是随性的很呢。 顾随禹看眼季珩大概也知道这位大侠心里转悠着什么念头,倒也不以为意,反而另起了个话题。 “我虽然应下了你,可灵芸夫人玉像却不是我现在能动手的。”说到自己的老本行顾随禹严肃了许多。见季珩似欲开口,顾随禹摆摆手,“灵芸夫人玉像的玉质极为名贵,乃是顶级的羊脂白玉,而且,以玉像的大小来说,找到大小、玉质都符合要求的玉料,很难。” “何况……”顾随禹看了眼季珩,见他眉头紧缩的模样,心中一顿——何况有些事情,大约不是那么简单的。 “何况什么?”季珩忙追问。 “哦,没什么,”顾随禹笑笑,“何况灵芸夫人玉像雕刻技术也是极高的。” “那,依谨之兄所言……” “目前首先要解决的就是玉料的问题。”顾随禹沉吟道,“其次我一个人怕是无法完成灵芸夫人玉像。”毕竟这玉像是个大工程。 “这一点谨之兄无需担心,若是只需手艺平平的匠人,我自有办法。只是,这玉料……”季珩还真觉得有些棘手。当年的玉料可是鬼雕自备的,他爹也仅仅是出了银子而已。 “过六个月在锦城会有一场玉雕大赛,胜者自有奖励。” “你的意思是……奖品就是羊脂白玉?” 顾随禹点点头,他本来就打算参加此次比赛,这会儿自然提出来了,“不过是否能得胜就两说了。所以兵分两路为好,荀明兄只管去寻玉,我自去参加比赛。”若是两边都落空……那就再说。 “也只能如此了。”季珩觉得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顾随禹说了这么多心中却还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可既然接下了这活儿他自然要用心,现在只盼望能早早了结此事了。 “谨之放心,不管你是否能完成我娘的玉像,我必不会亏待你。”季珩这话不像是利诱到更像是承诺。 “……如此甚好。”顾随禹倒是没想到季大侠也会说出这般与利诱无二的话,“不过季大侠的人品是众所周知,顾某,自然是深信不疑的。” 既然话说开了,季珩和顾随禹之间的相处也轻松自然了许多。 “锦城距离此地甚远。我们怕是要提前出发了。” “我们?”顾随禹讶异的看向季珩,难不成这位也要跟着他去锦城不成? “锦城地处边疆,路途遥远,途中必定会遇到很多心怀歹念之人。谨之你……” “……”所以你的意思不就是我手无缚鸡之力吗?! “十日之后出发,”季珩带着微微的笑,侧首询问,“谨之觉得如何?” “……”都决定了还问他如何?!算了,当是多个免费打手吧。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第二发~话说蠢申写完第一本信心完全木有了……心塞塞(┳_┳) 这本蠢申会好好写的……希望大家也能喜欢,多给蠢申一点点鼓励。 ☆、第 3 章 既然决定了十日后出发,有些东西就要提前准备了。两个都是大男人,行李自然没多少,可人走了房子却还在那儿呢,少不得归置归置。连忙了两三日,这日季珩却被顾随禹拖上了街。 “谨之的东西不是说都已备齐?怎的今日……”季珩和顾随禹在人群中奋力挣扎着,正值重午,街上人群分外汹涌。 “今日我做次东,请你吃些好的,算是对荀明兄‘几饭’之恩的报答。”顺便,拿些东西。 “……不必如此。”季珩微微皱眉,“谨之肯出手相助季某已是感激不尽……” “季大侠既然我要做东您老人家跟着就是。”顾随禹今儿个心情不错,眉宇舒朗。 “如此,那便麻烦谨之了。”季珩到底不是扭捏之辈。 “荀明兄果然爽快!”顾随禹狠狠的拍了拍季珩的肩膀。 见顾随禹虽面色淡然却快步向前的模样,季珩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然不过转瞬他又成了端方的季大侠。 顾随禹带着季珩七拐八绕的终于在一家挂着“张”字幌子的小酒肆面前停下了。今个儿正是端阳节,大家伙儿都去看龙舟赛去了,这家店由着地方偏僻倒还有不少位置。 “呦,这不是小顾师傅吗!”店小二年纪小小的却是耳聪目明,一对招子贼闪闪的亮,两人才到门口他便开口招呼,“您可是贵客,快请进、请进。” “小家伙倒是越发会做生意啦?” “这还不是瞅着您和善吗?”小二赔笑,“要是其他人我哪敢嬉皮笑脸的。”边说着便领着顾随禹和季珩到店中坐下。 “季大侠可莫小瞧这家店。”顾随禹还是不甚习惯唤季珩的字,“这家的老卤牛肉极是地道,今个儿正好重午,牛肉配上雄黄酒堪称一绝。” “小顾师傅果然是我们这里的常客。”店小二可不会放过做生意的机会,“不过今个儿端阳节,我们老板娘还专门裹了粽子,您二位不来点儿?” “重午节自然是要吃粽子的。说说你们都有哪些口味儿的?”顾随禹这次没看季珩直接问了小二,总归几只粽子值不了多少钱,季珩却要付他一大笔银子的。 “晓得了您看看还要不要别的什么?” “再来三斤牛肉一壶酒,再把你家的包子拿上来一碟子。”顾随禹也不是第一次来了,这家店哪些东西味道好他心里门清。 “得嘞,您看看对不对——两只芝麻粽子、两只豆粽一只白粽,再来三斤牛肉、一壶酒、一碟包子。” “知道你记性好,赶紧给我上菜去。”顾随禹笑骂道“就知道卖弄。” “小的这就去、这就去,您二位,慢聊、慢聊哈。” 季珩看了看酒肆的格局又瞅了瞅顾随禹,笑了:“谨之是这里的常客?” “嘿,凭我那手艺可不得成人家常客吗?”顾随禹嗤笑,“不过我倒是好奇季大……荀明兄这一手手艺是怎么练出来的。”按理说季大侠的厨艺应该比他更糟糕才是啊。 “一言难尽。”季珩倒了杯茶水,看那模样似是无奈又似是感慨,“大师兄总要懂得多一点的。” 瞧这嘚瑟的,顾随禹拿起茶杯把玩起来。 …… 饱餐一顿之后顾随禹想想道:“我准备去铁匠铺子那些,你……”话音未落便有个男子跌跌撞撞从两人身边路过,一个踉跄竟是要撞到顾随禹身上了。 季珩皱眉,身形一动便站到了男子与顾随禹之间,将两人隔了开来。 “干、干嘛!”那男子像是喝多了酒,言语之间多有含糊,“嗯……,想、想打架啊,你!”说着一把推开季珩:“你、你给老子让开!”男人正想走的档口上,季珩抬脚一迈,便已经站到了男人的面前。 “你、你干嘛!小心我、我揍你!”男人色厉内荏的模样让顾随禹觉得不太对劲儿,低头一看……自己腰间的荷包居然不见了,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好吗,敢偷我的东西!”顾随禹眯了眼睛,神色有些让人难以分辨。 “交出来。”彬彬有礼也是要看人的。 男人绕过季珩拔腿就跑。季珩却并没有追上去,他轻轻挑眉,抬手、曲指,一粒花生米从指间激射而出,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击中了疯狂奔跑中的男人。 “季大侠果然厉害!”顾随禹看着姿势诡异还不能动弹的男人啧啧称奇,武功的确神奇。一边说着一边不忘从男子怀里掏出荷包,顾随禹想着该怎么处理这位——大街上人来人往的看到的人可不少。 “该说是这酒肆的花生米好。”季珩瞧着倒是不骄不躁,“谨之可是有事在身?” “其实也无甚大事,”顾随禹老老实实道,“只是让石匠帮忙打了只刻玉刀已,算算今个儿正好去拿。。” “说来惭愧,玉雕器具季某大多竟都是不识得的。”季珩面上含笑,眼中却流露出一丝遗憾。 “……你我同去便是了,我只当季大侠觉得这些无趣呢。”你又不是玉雕师,有什好惭愧的?顾随禹越发觉得这位季大侠辣手至极,“不过此人……” “自当交由官府处置。” …… “这刀倒是颇为奇特。”季珩还是第一次看到石头制成的刀。 “刻玉刀多是特殊石材所制,多用于软玉,因为即使是软玉却也只相对翡翠之流而言,本身还是十分坚硬的,所以较易磨损。”顾随禹耐心解释。 “原来如此。”季珩做恍然大悟状。顾随禹斜一眼季珩,笑了笑,不再言语。 …… 把白粽子丢到河里,顾随禹也算是松了口气,在那么多人里挤来挤去委实不是什么好经历。 “回吧。”顾随禹扭头对季珩道。“或者季大侠还想再看看龙舟赛?” “不用了。”季珩也不是那喜好热闹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前面写的很开心……后面好痛苦……(┳_┳) 打戏不擅长神马的……我会加油的!!!握爪! ⊙▽⊙这章改了一下……因为发现有大bug……果然查资料也要查全……总之不会影响阅读哒~对不起大家啦╭(╯e╰)╮ ☆、第 4 章 “今晚估计得在这破庙呆上一晚了。”顾随禹和季珩都不是什么计较的人,再说一天赶路下来也实在有些累了。 “什么?!”突如其来的尖叫声音让两人都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 顾随禹和季珩没有选择两个人上路。而是选了个信誉好,规模大,近期要到押镖去锦城的镖局,两人交了些钱和这些镖师一起上路。 这样,一则人多免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凭着季珩碰见些蛇鼠之辈倒是不怕,不过能少费些功夫自然是好的。二则,虽说有地图,但是季珩也好,顾随禹也好都不曾去过锦城。跟着有经验的镖师走自然要少走不少弯路。 两人最后选了威风镖局,也的确少了不少麻烦;比起来偶尔耳朵受受摧残就当是,下酒的小菜吧。 “你居然敢让我们小姐住这样的地方?!” 顾随禹抬眼望去就见着围着青幔的马车边上领头的洪镖师正和穿着红色衣裳的小丫鬟说些什么。顾随禹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眯起眼笑了。 “谨之因何发笑?”季珩琢磨着生堆火。 “哦,”顾随禹上去帮忙,“想到个笑话。要我讲给你听吗?” “却之不恭。” 顾随禹:“……。” “夏荷姑娘您看这附近也没什么客栈,又是这么个天气,万一中途下了暴雨……”洪对待夏荷这类人似乎很有经验,半点没有上火的意思。“我们这些糙汉子倒没什么,可要是林小姐淋出个好歹来呢。” “我呸呸呸!”夏荷倒是很有几分泼辣的模样,双手叉腰,一脸的娇横,“你敢咒我们小姐!要我说就是你们太没成算了,不然怎么会碰不到客栈?我不管,反正我们小姐不能住这种地方!……” “是是是,夏荷姑娘说的都对,”洪镖师陪着笑,其他镖师有些看不过眼,可是他们又不是二当家的,连狠狠的瞪几眼夏荷都是不敢的——威风镖局的规矩还是很重的。“是我们的错,可这不也是为了林小姐着想?” “哼,说的好听,还不是……” “夏荷。”一只手从马车里伸了出来。 “小姐!”夏荷跺跺脚,见那只手还没有缩回去的意思,只好上前准备扶手的主人下车。 女子穿着鹅黄色的夏衫,带着素纱帷帽,身形娇小,体态窈窕。她微微侧身向洪镖师颔首:“洪镖师,是我这小丫鬟太过无状了。”一出口便是莺鸣雀啼,虽是娇声莺啼却带着淡淡的骄矜。可没关系,像是林姑娘这样的女子怎么能不骄傲呢? “无碍的、无碍的,夏姑娘也是为了林姑娘。她也是护主心切,护主心切,呵呵呵呵。”洪镖师忙道,心里却是松了口气,这位林姑娘比这位夏荷姑娘讲理的多。 “夏荷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林姑娘顿了顿,“对于我的事情总是要紧张些,还希望……洪镖师莫介意。”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洪镖师笑,“只是今晚……” “这寒窑虽破亦可栖身。”林姑娘笑,“不过,我和夏荷毕竟是女子。” “林姑娘放心,这破庙后面另有一个隔间,我瞧着虽然破旧了些将就一晚却是没什问题的。” “如此麻烦洪镖师了。”林姑娘一直戴着帷帽谁也瞧不清她是何种表情,不过这温文有礼的态度就让一众镖师心生好感——走镖这么些年也护送过不少人,倒是难得遇见这么好说话的。 “洪镖师,火已经生好了。”顾随禹跑了过来,眼睛下意识的往林姑娘身上带了一圈。 “看什么看!”夏荷似乎是把顾随禹当成觊觎她家小姐的登徒子了,口气格外的坏。“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了!” 好在顾随禹也不至于和一个小姑娘计较。他朝那洪镖师笑笑:“让大家都进去暖暖吧,这天越看越阴沉了。” “诶,那可真是谢谢小顾师傅了。”洪镖师对顾随禹挺客气。事实上他对所有的客人都挺客气。 “不妨事的。”顾随禹摆了摆手,返身去找季珩了,心里难免嘟囔几句,有趣,有趣,真有趣。 “谨之,对那位林姑娘……”季珩似乎漫不经心的拨弄着火堆,似是不经意的开口问道。 顾随禹却没有立马回答季珩的问题,而是略带奇怪的看了眼季珩,“你怎么会这么想?” “若是平常你生完火便生完火哪里还会专门跑去和洪镖师说一声呢?” “季大侠倒是了解我。”顾随禹似笑非笑道。 “……” “噗哈哈哈哈。”顾随禹头回见季珩那么变扭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见季珩有恼羞成怒的趋势才渐渐止住了笑意。“怎么了,季大侠还真生气了啊?”他玩笑似的给了季珩一拳头,一边说,“行了行了,不逗你了。我去找洪镖师纯粹是觉得那群镖师呆呆的站在外头挺可怜的。 季珩虽然是半点都不信顾随禹的话的,却还是没有继续问下去,只默默的继续拨弄火堆。 这厢,夏荷正同她家小姐告状呢。“小姐,你听那姓顾的笑的多可恶!” “夏荷,不可无理!”林姑娘虽然身娇体弱、体态风流,可声音沉下来的时候倒也有几分架势。 “小姐!” “休要再闹,你还当这里是家里不成?”林姑娘一个甩袖,声音里一僵隐隐带了几分怒气了,“便是在家里也没有你这样没规矩的,莫非是我素日太宠你,到让你失了分寸不成!咳咳咳……”说道后来竟是咳嗽起来了。 “小姐、小姐,我、我错了。”夏荷见林姑娘咳嗽起来脸色立马变了,一张粉面上尽是惊惶无措,“您、您别气啊,我,我日后定不会这样了。小姐,小姐你别吓我啊……”话说到最后竟然隐隐带了哭音。 “还在这里丢人现眼作甚!还不扶我进去。”林姑娘又朝洪镖师点了点头,“洪镖师若无其他事情,我便先进去了。” “无事、无事,当然无事。您赶紧进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林姑娘写的有点多……但素!!林菇凉是个挺重要的妹纸后面还会粗来的_(:3」∠)_~唔断网之前写粗来的~大家晚安么么哒 ☆、第 5 章 暴雨如期而至,好在众人提前做了准备,倒也不至于狼狈。 “喏,尝尝。”顾随禹递了个水壶季珩,自己拿了个冷馒头烤。 “多谢谨之。”季珩也不做那矫情状,接过水壶狠狠地灌了一口。 “味道如何?”顾随禹一边留意着馒头一边问。 “酒香绵长,入口清冽,回味甘甜。”季珩说着又喝了一口,“好酒!” 顾随禹听的高兴却也不忘心疼自己的酒:“诶诶,你可少喝点,我可就带了这么一壶!”季珩却是看着顾随禹心疼的模样心里暗暗发笑,顾谨之其人,有趣,真的有趣。 “这雨下的可真大!”年纪轻的镖师忍不住探头看了看,却又被轰隆的雷声吓得缩了回来。惹得其他镖师一顿笑话。 “莫笑他,咱们这是运气好,若是像我和老镖头那次一样,走到半山道上碰到那大暴雨……”年纪大的镖师说起过往的经历依旧是心有余悸。 “这话说的对,”林姑娘坐了最里面的位置,旁边自然是夏荷。“路上慢些便慢些,性命最是重要的。”说话细声慢气的。 “林姑娘这话说的好!”洪镖师也见过不少大家闺秀,像林姑娘这样通情达理又好说话还真是少见。他们做镖师的风里来雨里去的,虽说是做的是刀口舔血的生意却不意味着他们不惜命。不必要的危险自然是能避则避。 “哪里,各位镖师都是见过大风浪的,自然比我有见识。”林姑娘手不着意的拍了拍夏荷,“只是我们主仆二人一路上还劳烦各位多多照顾了。” “各位镖师,这些点心虽然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却也是我们小姐的一番心意。”夏荷适时接上话。 “这,这怎么好意思。也太麻烦林小姐了。” “是我们麻烦了众位才是,”林姑娘并未取下帷帽,“这点子东西诸位当然不会放在眼里的,不过要是不收下我难得心安呐。” “既如此,我也就不客气厚着脸皮收下了。”洪镖师笑笑,“林小姐放心,我们威风镖局一定会将您安全送到锦城。” “威风镖局的本事我自然是相信的。”林姑娘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夏荷一边将点心递给洪镖师一边没忘记狠狠给了顾随禹一眼。顾随禹哂笑,往嘴里倒了口酒,用袖子抹了唇,动作却是洒脱又自然。 “顾师傅和季师傅要来点儿吗?”点心味道如何暂且不说,却绝对比干巴巴的干粮来的吸引人。 “不用了。”顾随禹觉得烤馒头可比点心味道要好,而且要是自己真的下口了那位夏荷怕是要咬自己一口。 夏荷见顾随禹这样又给了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季先生不来点儿吗?” 恩,这女人变脸可真是快啊!顾随禹摸摸鼻子,很是好奇季珩会如何回答。 “多谢,不用了。”季珩平时总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不过却并不是多语之人,倒是在顾随禹面前话多些。 …… 一夜的磅礴大雨到了次日终于是放晴了,顾随禹他们却没能立刻成行——离官道尚有一段距离,昨日因着下雨本来尚算平坦的道路如今一片泥泞很是不好走。洪镖师便和顾随禹等人商量下午在出发,顾随禹和季珩自是没有不应的。夏荷虽颇有微词但有林姑娘,她便也没甚好说的了。 好在接下来几日都是艳阳天气,顾随禹一行人速度便快了不少,不过到底顾及着两位姑娘沿途多有歇息。即便到豫章郡也不过是三四日的功夫。 “不愧是都会,端的繁华。”镖队中有人感叹,赶路赶了那么些时间,大家都已将是风尘仆仆了,洪镖师赶紧的领着一众人去了相熟的客栈。 “镖队要休整休整,后个儿个早上方才启程,季师傅和顾师傅尽可好好领略领略这豫章的风采。这里是同福街的南陵客栈,二位一问便知。”洪镖师先是对顾随禹和季珩叮嘱了些注意事项,又对林姑娘说:“林姑娘自然也是能出去逛逛的,只是,为了两位姑娘的安全着想在下免不了派两人跟着。万望姑娘见谅。” “洪镖师也是为了我们着想,我怎会不识好歹。”林姑娘当下表示完全不介意有人跟着。 一众人洗漱一番过后方觉得精神有些恢复,便有了心思好好游玩一番,当然客栈还是留了人看守的。 本来季珩是来过豫章郡的,加之他本身对所谓热闹无甚兴趣,对于到处走走可有可无;谁知却让顾随禹打着“多看多思方能得妙想”这种光明正大的理由将他带了出来。 不过…… “我瞧着谨之所谓多看多思不若改成多闻多食。”季珩面容沉静口中却不乏挪揄之意。 “季大侠你不懂。”顾随禹随意的摆摆手,“民以食为天,我这等升斗小民天天为衣食所苦,亦为其所乐。掌柜的,六两米线,再来份薏米老鸭汤。”南昌的米粉和瓦罐汤可是鼎有名的呢。 “诶,好嘞,这就来啦。” 季珩有些介意那声“季大侠”,出门在外季珩的名声不是什么坏事,可自然也算不得什么好事,为了减少麻烦顾随禹自然不好再称呼“季大侠”。 “哦,我倒不知道顾小师傅见解如此之深刻呢。”季珩在顾随禹旁边坐下,“掌柜的这里也要米粉六两汤一份,要茶菇排骨汤。” 顾小师傅?顾随禹一愣,这称呼可是好久没听见了呢。唔,这么说来,季大侠这是……闹别扭了?!顾随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结论了。可是,突然觉得这位季大侠,挺有趣的呢。“怎么荀明兄也想尝尝?” “人间烟火谁能少的了呢?”季珩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懊恼的很,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如此之小家子气了呢?即便是心里有甚么想法也该直说才是,现在这样子……怕是这位心里要好好笑话他一番了。 “我想着吃完了先去豫章的古玩店看看。”顾随禹吃饭向来不兴劳什子“食不言寝不语”,“雕工这东西总归是要多看多学的。若是还有时间便去游游那滕王阁。你呢?” “我?”季珩顿了顿,似是思忖,“我倒是没甚特别想去的地儿。” “如此,荀明兄可愿同行?” “荣幸之至。”季珩唇角微微上翘,显然心情不错。 “那赶紧吃吧。”顾随禹觉得比起米粉来他还是比较喜欢汤。 作者有话要说:  ……由于剧情改动了……完全脱离大纲……(┳_┳) 我已经预见之后……卡卡卡的噩梦了嘤嘤嘤,我要重新顺大纲惹~ 介章季大侠是不是傲娇啦~ _( ̄0 ̄)_[哦~] 蠢申是不是……没说这个是架空啊……唔,介是架空文哦!!架空!架空!重要的事情讲三遍~ ps:豫章郡是南昌的旧称~ 晚安大家~(  ̄3)(e ̄ ) ☆、第 6 章 “滕王阁的确值得一观。”林姑娘感叹道。 “小姐好眼光!”旁边的小摊贩笑的一脸自豪,“多少人来了咱豫章不夸这滕王阁大气壮观的。” “哦?”顾随禹挑挑眉,似乎是有些不相信。 “真的,您看那滕王阁旁边不是还有家滕王酒家吗?里面可不少读书人题字呢!都是说咱们滕王阁的。”小摊贩说着说着不自觉的挺了挺胸。 “这样我们不去看看那滕王阁倒似乎是白来了这豫章郡一趟了。”顾随禹笑着说。 顾随禹原本打算着先去古玩街上的,不过“偶遇”林姑娘一行,林姑娘又一门心思想着去滕王阁看看。“不知,两位公子可愿与小女同行?” 季珩和顾随禹对视一眼,顾随禹摸了摸鼻子,讪笑:“林姑娘相邀我们哪有不应的。” 这般,几个人才会都出现在滕王阁这一块儿。 顾随禹是个玉雕师傅,比起等阁赏景,他更关注滕王阁各处雕刻装饰。季珩虽说江湖上人称赞一句“文武双全”本身却不是一个喜欢附庸风雅的人。因此林姑娘一句:“果然不愧‘秋水共长天一色’果然名不虚传。”一时竟是有些冷场。 这回倒是季珩是个不喜给人难堪的性格,便微微笑着接上了一句:“林姑娘好文化,王子安的确大才。” “我这半桶水哪敢在众位面前晃荡,”林姑娘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羞怯,“是季公子谬赞了。” 季珩这次便不再接话,只是微微笑了。倒是一直跟在林姑娘后面的两个镖师对视了眼,心中不乏懊恼之情,早知道就该多读些书才是,这会儿倒好!人家林姑娘说的是什么他们是半分不懂的。 林姑娘到底是个细腻的性子,不消一会儿她便觉察到了其余两人对这滕王阁并无多少趣致。她便体贴地说:“这滕王阁倒是不大这么会儿功夫便转完了,两位公子可还有想去之地?” 季珩和顾随禹又对视一眼,这次依旧是顾随禹开口:“我们原打算榕门路瞧瞧,林姑娘若不介意不妨跟着我们一起去瞧瞧,说不准能碰上些合心意的小玩意儿呢。” “那就麻烦两位了。”林姑娘不知怎的并没有拒绝顾随禹的提议。 榕门路是豫章郡最为出名的古玩一条街,因此即使几人没来过豫章郡,寻了个路人问上一问也不难找到。 “这里人多路窄,还望林小姐和夏荷姑娘跟我们跟的紧些才是。”顾随禹这话说到还挺认真的模样。 榕门路和大多数古玩街并无多大差别,街两旁全是一个接一个的古玩摊子,摊子后头才是其他铺子——虽说是古玩街,这铺子却也不全是古玩铺子,还有些卖文房四宝之类的物件儿的铺子。嘿,怪不得又有人称这榕门路为雅街呢。 “公子放心,小女省的的。” 那两个镖师听了这话心里头却是有些不舒爽,他们两个才是总镖头派过来保护林姑娘的,这两位倒好了让林姑娘跟他们跟的紧些算是个什么意思? 榕门路还挺长,顾随禹是打算好好逛逛看看的,便按下心来一个个摊子的看,一家家古玩铺子的赏。 “怎么,谨之瞧着颇为失望的模样呢。”季珩对于字画鉴赏还算的上能行,可对于玉器却是一窍不通了,最多也就能判断判断这玉质如何了。 “哦,没什么。”顾随禹随口接道,一边同季珩说话,一边继续在小摊上搜寻着。“没寻着甚么心仪的玉罢了。”特别是没寻着些雕工十分特色的玉。 “公子,这可是前朝古玉啊,您瞧瞧多好的玉质啊!您再看看这雕工,没的说的。”小贩手里拿着块玉佩极力向顾随禹推荐。 季珩站在一旁没甚言语,却也是眉目含笑,纵使他于玉上所知甚少也不会相信这般粗制滥制的玉会是劳什子前朝古玉。他有些好奇顾随禹该如何回答。 “多少银钱?”出乎季珩预料,顾随禹居然真的打算买下这玉佩。 “诶,一看您就是识货的。”小贩笑的两眼都眯了起来,“我也不多赚您银子,二十两如何?” 二十两?!这还叫不赚人银子?季珩这会儿到没甚看热闹的心思了,倒是担心顾随禹被骗了。 “四十文。”顾随禹看了眼那小贩,笑眯眯的说。 “四十文?”小贩一下苦了脸。“客官您这不是为难我吗!四十文这,这也太少了吧!这可是前朝古玉啊!” “不卖?”顾随禹直起身子,“不卖那就走了。” “诶诶诶,客官您、您等等!”小贩忙道,见顾随禹和季珩回转身子过来这才松了口气。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玉雕师 作者:顾申 第2节 “真是怕了您了!这么好的物件儿四十文我是万万不能卖的,您要是诚心想买,二两银子如何?”小贩笔画了个二的模样。 “二两?”顾随禹一笑,“好,二两就二两,这玉我要了。” “我跟您说,这样的东西二两银子小人真的是亏本亏大了!要不是您诚心想买……啊?”小贩将将才反应过来顾随禹居然真的二两银子就肯买下这玉佩。 “怎的,二两银子不卖?” “卖!怎么不卖!”小贩这会儿在心里窃喜,这个哎头,二两银子买这么个东西回去!这次真的是赚了赚了。 “谨之这玉莫非还真是前朝古玉?”顾随禹如何都不是个任人欺骗的人,季珩觉得这玉大概是真的有什么特殊之处。 “呵呵,你说呢?”顾随禹笑的很是开怀。 “谨之明明知道在下对玉是半点……”季珩话方说到一半眉头便拧了起来,“林姑娘呢?”刚刚两人看的仔细,却是把这位给抛到一旁了。 “欸。”顾随禹一愣,随即拍了拍脑袋他还真是忘记了林姑娘了!“在碎玉轩那会儿林姑娘还跟在咱们后边呢,赶紧回碎玉轩看看。”这会儿两人倒是庆幸洪镖师派了两个镖师跟着,不然就两个弱女子这事情恐怕是真的要麻烦了。 顾随禹和季珩还未到跑到碎玉轩就见着一群人在门口围着。两人对视一眼,眸色发沉,希望不是林姑娘一行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看文的小伙伴!尼萌嚎!下一章小顾要用技能碾压众人啦~~~2333 话说……没有评不开森,不收藏蠢申不开森(┳_┳) 萌萌哒尼萌多留言多收藏我喵~ >▽< ☆、第 7 章 “麻烦让让、麻烦让让。”季珩和顾随禹拨开周围的人群好容易才挤进碎玉轩。 碎玉轩里头正在两方对峙呢,碎玉轩的掌柜的和伙计们站在一边,另一边却是两个镖师已经是抽出刀护在林姑娘两旁了。 “怎么的,你们这是砸了人家东西还不想负责啊!”那掌柜的却不太像是怕了那两个带着刀的镖师,“今个儿无论如何你都要赔钱!” “对,赔钱!”一旁的伙计也不甘示弱的为自家掌柜的助威。 “林小姐真真让人好找,我还当你已经先回去了呢。”顾随禹当做没有看见店里的剑拔弩张似的,“眼下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先回吧。”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示意两个镖师。 “呦,谁啊这是,你说他们能走了他们就能走了?”掌柜的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的瞧着祸害自己店里物件儿的人离开。“今个儿不把我这玉摆件赔了就不算完!” 顾随禹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又笑了:“却不知是个什么模样的摆件价值几何啊?” “哼,什么摆件?价值几何?”掌柜的冷笑,“昭陵六骏你可知道?我这便是前朝留下的青骓玉马!!”掌柜的说这话时神色十足的傲然。 季珩在一旁暗暗称奇,感情这一条街上全是前朝的古玉啊? “劳烦掌柜的能不能把那碎片给我瞧瞧?”顾随禹对待掌柜的态度还挺礼貌。 “呵呵呵,你这是说我设局坑你们咯?”掌柜的冷笑。 “岂敢岂敢,只是我想好好见识见识这青骓马罢了。” “哼,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小三子把那马拿过来!” “林姑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顾随禹那厢和掌柜的交涉,季珩这里就想着弄清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来说,我来说。”夏荷忙道,“那会儿我家小姐见季公子和那姓顾的离开碎玉轩了,就把手里的摆件放回多宝阁了,准备也跟着出去了,谁知转身的时候居然把那玉马给碰了下来。那玉马摔断了一只腿,这家掌柜的便拉着我们家小姐不依不饶的要陪一千两!这不是讹人吗!” “玉马被碰了下来?”季珩皱皱眉头,若真像那掌柜的说的那般如此珍贵的玉马怎么会随随便便摆在多宝阁上?另外,他看了看碎玉轩的多宝阁,放梅瓶都是绰绰有余,一匹玉马而已若是好好摆放怎么会被林姑娘一碰就落到了地上?这事情,不简单。 “看吧,就是这匹马。”叫小三子的伙计没好气的把玉摆件递给顾随禹。 顾随禹接过断了腿的马,仔细的看了又看,笑了:“烦请掌柜的换个地方谈如何?” “你什么意思!”那掌柜的眼睛一瞪,最为魁梧的那伙计立马上前准备好好招呼招呼顾随禹。 一只拳头将将要落到顾随禹身上却怎么也下不去了——正是季珩站在顾随禹侧前,五指张开,那伙计一拳正好落在季珩的掌心。伙计长了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生平又有股子力气,还从未遇到过对手。见季珩一只手便挡住了他牛脾气便也上来了;可不管他如何使力气,拳头就是半分不能动的。他抬头,便看见季珩微微笑着的模样。 “有事好好说才是,动手伤和气。” “你!你!”掌柜的气的脸色发白但似乎又忌惮季珩,不敢放什么狠话。 “掌柜的咱们私下谈谈,如何?”顾随禹这才感觉到一个身边有个武艺高强之人是多么必要——看看这省了多少口舌? “跟我来!”掌柜的恨恨道。 “有什么快说!”掌柜的将几人带到铺子后头的小间里,“砸了我的东西还想不赔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 “掌柜的,赔当然要赔,只是……”顾随禹话还没说完便被夏荷一声“姓顾的!”给打断了。 “只是赔多少却还是有待商榷的。”顾随禹压根儿懒得理会夏荷,“先说一样,您这马可不是前朝的物件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凭什么他就不是前朝的。” “我这么讲当然有我的道理。前朝民风开放,多以意写形,常见夸张。您这玉马似乎太过细腻写实了些。当然您也可以说前朝不乏写实风格的物件儿。只是,前朝玉雕的纹饰雕琢细致,质感强烈,您这摆件却是太显琢磨痕迹,转折之间多见生硬。便是前朝的也不是甚大家手法。” “哼,强词夺理!”掌柜的冷着脸色不为所动。 “当然也不只这些,前朝古玉的沁色和现在的玉当然是不一样的。” 顾随禹顿了顿才又道:“掌柜的这玉看着是倒像是水坑玉。不过,在下记得,王先生的《玉纪补》中就有记载:用质地松软的玉制成器物,然后用乌梅水煮,时间长了玉质松软处就会被乌梅水抽空,然后用提油法上色,冒充‘水坑玉’,但这种玉器的沁色极为不自然。” 何况,您这玉马可是摔断了一只腿的,里面玉质疏松总归不是假的吧。” 掌柜的心中暗道一声晦气,自己这是遇到懂行的了,本来还以为能宰他一笔呢!“那又怎样,即便是假的你们就可以坏人物件不赔吗?” “哼,你个奸商用假货讹人,还叫我们赔钱,休想!”夏荷是个不愿吃亏的自然不愿吃这个亏的。 顾随禹说完了可就不管了,默默退到一旁。 “夏荷!”林姑娘比夏荷想的多多了。“掌柜的,这次是我们不对在先,银子自然是要赔的,您看十两银子如何?” “……”这种事情说出去掌柜也是没脸的,十两就十两,总好过一个铜板都拿不到。 “小姐你干嘛还拿银子给那奸商!” “这里是豫章郡,敢光明正大的设局骗人的怎么可能没后台。”顾随禹拿着二两银子的古玉,仔细的看了又看,脸上越发满意。 “哼,你还说!要不是你我和小姐怎会被坑,要我说,这十两银子就该你来付!” “夏荷,不得无礼!”林姑娘向顾随禹道歉,“顾公子抱歉,我这丫鬟无状了。” “无碍无碍。”顾随禹不甚在意的挥挥手,“我和荀明还要到处逛逛,林小姐是……” “哦,顾公子和季公子自去便是,我和夏荷先回客栈了。” 作者有话要说:  萌萌哒尼萌晚安~我去睡啦 ☆、第 8 章 “谨之可是不习惯?”也难为季珩了,顾随禹翻来覆去半天,他现在才开口问。 “你还没睡?”顾随禹打小到大还真没试过和人同床而卧滋味儿。“尚可,只是,未曾试过。” “幼年时,太初门下弟子都是睡通铺的,我原本在家中也是单人独卧,初到师门很是习惯了一段时间才适应过来。” “……倒是很少听你谈及师门。” “并非刻意避讳,只是……” “只是也不会刻意提起?”顾随禹话中的笑意。季珩听得分明。 “太初门算得上大门派。” 这是谦虚了,太初之名,江湖上谁人不知?顾随禹虽然是这般想却并未出声,只静静的听。 “……世人都以为太初门收徒最重资质,却不知想要进太初门最重要的是品行,便是绝世不出之才,若是人品低劣太初门决计不会收入门下。也因着如此,太初门虽然门人众多却没出过伤天害理之事。” “你呢?” “恩?” “我是说,你呢?”顾随禹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太初门如何如何却没有你是如何如何嘛?”太初门的厉害他又不是没听过。 “我?我入师门之时,师傅还不是掌门。”季珩双手枕在颈后,似乎是在认真回想,“那时家母刚刚去世,我爹忧思过甚,无力顾及我便把我交给了师傅。师傅兴许见我年幼失怙,资质也并非低劣不堪,只是考校几句便收下了我。” “……其实师傅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成为掌门,当初太初门上下都以为师祖会将掌门之位传给大师伯,谁知……”季珩说起那时的事情似乎还有些恍惚。“我原本是师傅的大弟子,这下却成了太初门的大师兄,心中虽不说是惶惶而不知所措,不安却也是难免的。师傅见我这模样却并未开导我,只是叫我去江湖上‘混迹’一番。” “混迹……周掌门定然是个很有趣的人。” “师傅,私底下有些像个老顽童。”季珩的声音里添了些笑意,还有淡淡的无奈之感。“不过大面上总是让人抓不到错处的,师门中那些长老每每被师傅气的吹胡子瞪眼的,却是半点奈何不得师傅。” “有这么个师傅想必你一定是乐趣多多。“顾随禹说不清是羡慕还是幸灾乐祸。 “呵呵,师傅虽说外向,收的几个徒弟却都是端方持重之人,每每提及我们几个,师傅都后悔收错了徒弟,竟是一个说的上话的都没有。” “听你这般说,我也想去太初门看看了呢。” “自是有机会的,不过我说了半天却不曾谨之说起些什么呢。” “我?我么,我……”顾随禹沉默了好一会儿。 “是季某唐突了,若是谨之不便开口……” “没有,我只是在想,该怎么说罢了。唔,我也有个师傅,不过,这个师傅可不是什么老顽童。他是个挺严厉的小老头儿,不过也要谢谢他了……要不是他这会儿我连吃饭的手艺都没呢。我那师傅狡猾,他老说我赢不了他,等到我觉着自己能赢过他了。他倒好,不在了。” 季珩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行啦,时间不早了,睡吧。” 隔日,顾随禹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哟,季公子这日子可过的够清闲呢。”夏荷见到顾随禹照例是没甚好脸色的。 “小二,来壶茶。”顾随禹没理会夏荷,“再来碟子包子。” “你、你……”夏荷指着顾随禹气的直跺脚,她哪里见过这般视她若不存在之人。 “别挡光。”本来顾随禹晨起时脾气便有些暴躁,昨个儿晚上又梦见了那些有的没的,心情便格外郁躁。夏荷,是正好撞到枪口上了。 夏荷暗暗咬牙,直接将手上的汤碗朝顾随禹甩了过去。 顾随禹依旧自顾自的坐在那里喝着茶,半分没有躲避的意思。 “啊……”反而是夏荷,见那滚滚的热汤直冲顾随禹脸上飞去吓得惊叫起来。 季珩将将进客栈便瞧见一个碗迎面向顾随禹砸来,偏偏顾随禹半分没有躲闪的意思。情急之下,季珩只得将手里的东西随手一丢——那用油纸包便稳稳的落到了桌上,同时脚下辗转腾挪间,眨眼的功夫便到了顾随禹跟前,伸出手稳稳地接住了那碗。他这会儿才发现那碗里装的是热羹。 “夏荷姑娘,下次万不可如此鲁莽了。”季珩语气虽平淡,但是夏荷就是有种感觉,面前这个人真的生气了。 “啊,夏荷姑娘,林姑娘在上头叫你呢。你赶紧上去啊,上去。”旁边的洪镖师赶忙打圆场。等到夏荷精神恍惚一步一挪的上了二楼,洪镖师又转头劝起顾随禹来。“顾小师傅也见谅见谅啊,夏荷姑娘年纪小不经事儿,人家姑娘家家的可不就是要面子嘛、” 顾随禹这会儿还是有些懒懒的不太愿意接洪镖师的话,季珩见了顾随禹的模样也知道面前这人是懒得应酬了,他冲洪镖师抱拳一笑:“洪镖师多虑了,我二人虽算不得甚大人物,却也不至和个姑娘计较些什么。” “那就好、那就好,出门在外大家都不容易,不容易。我先回房收拾收拾东西,您二位慢聊啊。” “客官,您这包子和茶还上不上啊?”小二和掌柜的也是心有余悸,这姑娘瞧着桃花面白的,怎的下手这般恰噶。 “要,怎么不要。”顾随禹打了个哈欠,“给我送到房里去吧。” 季珩见状无奈的摇摇头,拿着油纸包跟上了顾随禹。 “如何?”将将进门,顾随禹满脸的懒散之意霎时不见了踪迹。 “手很稳、快,力道足,”顾随禹明明只说了两字,季珩却好像知道他在问什么,“是练过些功夫的。” “唔,只凭这个吗?”顾随禹搔了搔下巴。 “当然不是,她走路的声音很轻,下盘稳。天赋异禀之人手稳当、力道足是可能的,但若如此走路声音自然要比常人大些。且听她说话气息绵长,走路下盘稳当,必是练过的。” “……”说话?这个已经有所领教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介章素不素有些无趣喵~o( =nwn= ) ,不过是必须写的喵~ >▽< ,话说大家想到没~夏荷是练家子哦。蠢申是不是很厉害啊┗|`o′|┛ 嗷~~ ps:恰噶是南昌话厉害的意思~ 对了……求多评多收藏嘤嘤嘤,蠢申需要萌萌哒尼萌给我力量! 最后!!愚人节快乐~不要像蠢申一样被骗去找辅导员(┳_┳) ☆、第 9 章 “原来如此啊。那那位林姑娘呢?” “听声音该不是个体弱多病的。”季珩言简意赅。 顾随禹继续摸下巴,这话的内涵倒是颇为丰富呢。 “谨之。”季珩顿了顿,复又开口,“你,是故意引夏荷拿那碗砸你的?” “恩?哦,是吧。”顾随禹的心思还在季珩刚刚那句话上,这会儿回答季珩的话便有些心不在焉,“不过我才起床的时候是比较容易发火。” “顾随禹。” “额……”顾随禹这回有点听出不对味儿来了,“我不是以身试险啊,只是那夏荷姑娘正好撞到我火头上来了罢了。” “谨之,你可曾想过,若是我脚下手上慢了一步,或者晚回来了点你该怎样?” “咳咳,我会躲开的,会躲开。”他还不至于连一碗汤都避不过。 “……”季珩深吸一口气,“顾小师傅,季某自知在您眼里算不得甚,这些话我理应是没甚资格说的,只是季某觉得无论如何,您放在心上那些人是看不得您以身试险的,您说是不是?季某还有事,再会。” “……有这么严重吗。”顾随禹睁大了眼,无措至极,他再怎么好奇也不会和个傻子似的自己冲上去啊,他有把握能躲过去的啊。“可真小气。” 季珩出了客栈,直奔滕王阁,一路上并不停歇,直到他登上了滕王阁,凭栏远眺是才缓下了心中的那口气。季珩到底是个江湖人,见过多少江湖厮杀,太初剑也不是没在他手上沾过血,但也许正是这样,季珩尤其不喜不惜己命之人。 季珩在气顾随禹不注意保护自己却不曾想想,他虽厌恶不惜命的人,但是往往视之不见便是,怎的这回碰上了顾随禹倒是气成这样。 “二当家您看,那季公子……” “诶,无碍,不管他是何人我们只要安安全全的把人送到锦城就是了。”洪镖师不在意的摆摆手,“何况人家手上功夫好那是好事情,起码不会拖后腿。”他自诩也见过些世面,到不觉得季珩会惹什么麻烦。 “这次咱们运气不错,林姑娘可比以前那些大小姐好说话的多,脾气还好。” “恩,是好说话。”洪镖师低着头擦刀,其余的镖师看不清他脸上什么表情,“不过你可别打人家主意。” “二当家瞧您说的,我李思别的没有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人家是大小姐,哪里会看到上我这样的。” “知道就好。”洪镖师也没想着安慰手下,有些事情长痛不如短痛,早点死心早点好。 …… 次日,天气很是照顾继续上路的一行人。 不过好天气却并带来好心情——至少对于某些人来说如此。 “咳咳,季大侠,我知错了我知错了还不成?”顾随禹和季珩这会骑着马还缀在镖队后头,惹得前面的镖师不时回头看两人。 “谨之说笑了,”季珩目视前方,微微含笑,“昨日是我太过自以为是了。说教他人,却忘了季某混迹江湖倒是比谨之更不惜命了。” “……”话这么多还不是生气了?顾随禹凭借自己对季珩为数不多的了表示——季大侠一话多肯定是生气了。“我不是上赶着让她泼的,我知道自己能躲的开才想着试试她的。” “呵呵,谨之向来思虑周全。” “……”能不能别这么说话啊,顾随禹越发觉得不舒服。“我保证,再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他伸出三根手指做发誓状。 “我自然是信谨之的。只望谨之莫忘记今日所言才是。” “如果真的信我后面一句理应去掉才是。”顾随禹可算尝到了被人噎的一口气不上不下的滋味儿了。“不过总算肯和我正常说话了。走吧,已经落下如此距离了。” 季珩的心情却并没有因顾随禹的“低声下气”、百般道歉而变好——并非气消,只是突的发觉竟无立场发怒。 “季珩想什么呢?”顾随禹早就跑到了前头,他冲季珩扬扬马鞭。“还不快追上来?” “来了!”季珩一声应和,自己也纵马向前。 …… 打从晨起时夏荷便不太对劲儿了,这会儿她窝在马车的角落里,双手环膝,头埋得低低的。她是第一次知道,笑容竟是能给人如此兢惧之感——那汤碗直直的砸向那姓顾的时候,他居然冲自己笑了!“是我自视甚高,只是一个笑而已,我竟如此兢惧,从前所作所为怕在那人眼里都是个笑话。” 虽然夏荷瞧着便不对劲,林姑娘却并未说些什么,一时间车里静的有些吓人。 镖队不紧不慢的走了十来日,一路上倒是顺顺当当没遇着什么情况。为了安全着想一行人尽量走官道,且也没贪快冒进半夜赶路,自然风险大大降低。便是有那些不长眼的,瞧见这么些体格魁梧的镖师,也得好好掂量掂量自己会不会硌了牙齿。 这日,洪镖师见天色已晚,唯恐再赶路下去便要抹黑前进,又恰好瞧见路边有间客栈,忙令众人停下。 “今晚便在这里打尖儿吧。” “二当家的,这……”稍微有些年纪的老镖师只是一眼便觉得这客栈不对劲——这里不过是一条土路,旁边便是林子,且不说人烟稀少,便是那林子里跑出来只黑瞎子、大猫诸如此类就够那店主喝一壶的了。尤其是,这客栈还建的如此豪华。 “欸,李叔不必多说我自有考量。”洪镖师抬手示意老镖师多说无益。 “哎。”总归自己不是二当家。老镖师纵使忧心如焚也不好再说什么,心里却是暗自警醒——千万不能让大家着了道。 顾随禹进去之前抬头看了看客栈的招牌——金玉客栈,金玉?倒是名副其实。 作者有话要说:  ┗|`o′|┛ 嗷~~ 介章字数素不素很神奇……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_┳) ,正好卡到这个数,萌萌哒尼萌求不介意~ 好嘛,尼萌来猜~酷爱来猜~在这个奇葩的金玉客栈会发生什么~会发生什么~猜对有奖哦~蠢申会送红包哒~~ ☆、第 10 章 “季大侠,你见过的世面多,你可住过这样的客栈?”顾随禹碰了碰季珩的胳膊,言语间多有调侃。 “莫说这客栈了。”季珩难得有心情和顾随禹玩笑,“我连皇宫都去过。” 皇宫?那么厉害啊!顾随禹夸张的张大嘴。 “那这位公子看,我这金玉客栈比起那皇宫如何啊?”一位穿金红衣裳的姑娘从二楼缓缓下来,眉眼含笑,她生的颜色极好——旁人穿这衣裳极容易衬的华衣丑人,她穿却更显人比花娇又多了分凌厉气势。这位真真算的是媚骨天成了,难得丝没让人感到丝毫庸脂粉味。 不过,季珩和顾随禹关注的此女样貌如何,两人对视一眼,刚刚他们说话声音并不大,何况这女子刚刚可是在楼上的……此人,深不可测。 “若说皇宫我是没见过的,不过姑娘这金玉客栈在某看来真是豪奢精致。” “呵呵公子真会说话。”那姑娘掩唇而笑,和林姑娘似黄莺出谷的声音不一样,这位的声音要娇媚许多。“这么会说话的公子,我金玉当然要好好招待一番了。”金玉拍了拍手,“来人啊。”原本空无一人的客栈正堂中立马涌出二十余人,步伐虽快,却是有条不紊不见丝毫混乱。原本空荡荡的正厅空间一下子局促起来。 “金玉姑娘我们不过是打个尖罢了,哪里用那么大的排场呢。”洪镖师脸上赔笑。 “呦,这不是威风镖局的二当家吗,怎么,今个儿有空来我这坐坐?”金玉倚着楼梯柱,只是一眼看了洪镖师,那眼神便转向了别处,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 “金玉姑娘竟是知道我这等小人物的名头?”洪镖师也是男人见到美艳如金玉声音也不禁放软了几分。 “哈哈哈,洪大侠可真是谦虚!这‘水波掌洪泽’的名头在江湖上谁人不知哪人不晓呢?” “诶,往事如烟消云散,金玉姑娘何必再提。”洪镖师虽说面上带笑,心里却是惊涛骇浪,竟是连他十几年前的名头都查了出来,这金玉,非同一般! 听着金玉和洪镖师的对话,季珩面色越发凝肃,这回怕真的是碰上硬茬子了。顾随禹见季珩面色不对,心中倒也有几分猜测,不过他虽担心,但是比起另二位起来就要好上不少。一则顾随禹对江湖事了解甚少,二则……总归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的。 “我说金玉姑娘您这里是客栈难道就没些吃的什么的吗?”顾随禹真的有些饿了,“赶紧的叫小二上些吃的上来。” 顾随禹一句话倒是让金玉有些发愣,不过她原本就是心思敏捷之辈,转瞬便反应过来。只听她说:“这位小哥倒是心宽,就是,不知这上菜了……你可敢吃啊?” “这却有甚不敢?总归金玉姑娘不会下毒毒死我咯。”顾随禹言辞间神色一片坦荡颇为人所侧目。 “哈哈哈,好!这位公子爽快!甲一甲二上菜!”金玉一声令下便有两个小二模样的人出来应话。 “哼,油嘴滑舌!”这会儿夏荷倒是不记顾随禹有多可怕了,不过她还不至于蠢到把这话说出口,不过是腹诽罢了。 不知何时,正堂中央摆上了一大圆桌,随着菜一道道的上来,镖师中间却是越发骚动。 明眼人都知道现在这状况不对,但奔波一路众人已是饥倦交加,这会儿见到一桌子菜好饭……人倒是忍得住,可肚子忍不住啊!好在威风镖局的纪律严明,二当家洪泽没说话其他人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大家都坐下吃啊,这么一桌好饭我一人享用怕是要浪费不少呢。”顾随禹招呼众人坐下吃饭,好似这是这是路边小摊,没有半分不自在。 季珩看了眼顾随禹,并不多言,只是挨着他坐下了。 “二当家的,这……”不少年轻的镖师见顾、季二人吃的香甜,心中早就有些蠢蠢欲动了,不过到底是顾惜自己的性命,不敢动作罢了。 夏荷似乎是觉得太过不可思议,伸手捂住了嘴,动作中甚至不小心碰到了她家小姐。 “小姐对不起,我、我是无意的。” “无碍。”林姑娘主仆二人这话倒也并未掩人耳目,“看顾公子和季公子的模样,想必这饭菜味道上佳了。” “怎么林小姐要尝尝吗?”季珩正自斟自饮,上好的状元红让他的心情很不错,还有心思和林小姐搭话。 “又有何不可?”虽林小姐并未摘下帷帽,但声音中却不乏莞尔之意。 “小姐!你,你!”夏荷生怕自家小姐着了道满心的不情愿,可她同样了解林姑娘——话既然出口了那必然没有反驳的余地。 “好,没想到这位姑娘瞧着柔柔弱弱的模样,倒是豪爽性子。”金玉眼睛意有所指的扫了一眼诺诺不为的镖师们。“洪大侠,旅途奔波您倒是忍得住呢。” “哈哈哈,金玉姑娘都这么说了,我岂能不给姑娘面子!”洪泽盯着金玉看了一会儿,突然哈哈大笑道。“不过,就这么一桌饭菜可不够我这些老伙计们造的。” “好,洪大侠果然豪爽!您只管敞开肚皮吃就是,饭菜管够。” “既如此,”洪泽冲金玉抱拳,“我代我这一众兄弟向金玉姑娘道谢了。”说罢以眼神示意其他镖师可以开饭。 既然二当家的都说没问题了,那就吃!便是死饿死鬼总好过饱死鬼。威风镖局的镖师都是鲁直的汉子,没那么些花花心肠,说吃饭便一门心思吃饭——喝酒误事,押镖时是不许碰的。 “这群人吃起来比我还厉害。”顾随禹几乎是目瞪口呆,以前这些镖师胃口是大,可也没见的吃的这般狼藉啊!他那里知道,镖师们早就把这当做最后一餐了呢! 酒饱饭足之后,那金玉又道:“各位旅途奔波想必早已风尘仆仆疲累至极了。客房里已经备好了热水,大家尽可洗漱休息。” 镖师们面面相觑,又一致把眼光转向洪镖师。 “给金玉姑娘添麻烦了。”意思是让镖师们可以去休息。 顾随禹“不知者无畏”也没得那么些顾忌,金玉说可以去休息,他当然拉着季珩就上了二楼——这么豪华的客栈,不知客房可有所不同? …… 豪奢的客栈客房也不过一张床、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一壶茶和几个杯子罢了。 “茶是上好的碧螺春,还是热的呢。”顾随禹掀开紫砂壶的壶盖,言语中颇有惋惜,“可惜晚上不宜喝茶。” “谨之喜欢碧螺春?”季珩想问的却并非是这个,顾随禹不过是一玉雕师罢了,他年纪又轻又无甚名气,可瞧着衣食住行,却并不像个穷匠人。上好的花雕、碧螺春一闻便知,二两银子买块“古玉”眼睛也不眨,身上穿的衣服虽说不见什么纹饰却也是舒适贴身的好料子……可季珩并未问出口,此事似乎太过隐私,自幼的家教让他做不出窥探他人隐私之事。 “噗,这问题倒是不痛不痒。”顾随禹似乎知道季珩心中有所疑惑,“不过我的挺喜欢碧螺春的,最最喜欢的却还是那猴魁,价格虽不是最贵的,难得茶叶有趣,茶味平和。大红袍倒是得了颇多人的喜欢,我却不喜茶味儿太浓……”知晓是知晓,可是说不说那便是我的事情了。 “……”季珩沉默里些许时间,“我却不知谨之对茶了解如此之深呢。” “哈哈,我忙起来那还记得喝什么茶呢?拿些白水解渴足以。” 这厢季珩和顾随禹聊得痛快,心中却也知道不是任何人都能像他两这样半丝压力也无的。 ……今晚注定了,是是非之夜。 次日清晨,阳光大好,可除了顾随禹和季珩之外,竟是人人挂上了黑眼圈。——谁能知道呢,竟是一夜无事! “多谢金玉姑娘款待。”洪镖师这回挺客气,“昨日真是对不住,怕是给姑娘添了许多麻烦了。” “洪大侠这是哪里话。”金玉挥了挥手怕,带起一阵香风,“能招待洪大侠这样的人物也是金玉的运道呢》”说罢一阵娇笑花枝乱颤。 “金玉姑娘严重了,那在下这便告辞了。” “诶诶,慢着!”金玉姑娘一句话让气氛又冷凝起来。 洪镖师脸上虽还带着笑,眼神却已经沉了下来,“却不知,金玉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唉,洪大侠真是半分不知情趣呢。”金玉的帕子一挥扫过了洪镖师的脸,“罢了罢了,便当我这次自作多情了一回,甲一,把干粮和水囊拿上来。” “是在下无状了。”洪镖师面上似是十分尴尬。 “行啦,我还不知道你们这些人!”金玉一个娇嗔的眼神就扫了过去,“快快启程吧,莫误了时辰,下次,再来啊。” 作者有话要说:  ……唔,发生了神马?事实上……就是啥都没发生……23333好吧好吧,介个金玉还会粗线哒~金玉客栈神马的_(:3」∠)_窝不会告诉萌萌哒尼萌最开始是打算叫龙门客栈哒~麻麻,金玉的原型就是金镶玉~不过……蠢申果然没那份功力就是啦(┳_┳) 握爪~窝要加油! ……→_→蓝后!!!!压根就没人猜!我受伤了!!嘤嘤嘤! 啊蟹蟹辰家大少的地雷⊙▽⊙么么哒~ ☆、第 11 章 “加快速度行进。”虽说离开了金玉客栈,洪泽的表情却是越显严肃,他又侧首冲季珩和顾随禹道:“非常时期,万望二位见谅。”说罢一挥马鞭率先上前。 其余镖师不用说,二当家的都发话了他们听令便是,顾随禹和季珩对视一眼,也自发跟上了步伐——只是苦了林姑娘主仆了,小路不平,坐马车本就颠簸,这会儿又加快了速度,更是受罪。 金玉看着镖队远去带起的滚滚烟尘,脸上倒是带了抹妩媚至极的笑,这姓洪的倒是和传闻中一样是个谨慎奸猾之辈;季珩吗,胆色不差,却不知其他如何了。还有那位,顾公子,也是个趣人呢,金玉虽说这么想却并未把顾随禹放在眼里。 “回去吧。”金玉扭着腰肢进了客栈,“咱们的贵客快要来了呢。”因着那些子人耽搁了一天的生意可不知道要损失多少银子呢! 抬头看,那金玉客栈的匾额不知什么时候竟换成了——日进斗金。 …… “停。”洪镖师暗自思忖,狂奔了半个白日,想必此处离金玉客栈有段距离了,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在此地休整一番,一个时辰之后再走。” 等到夏荷扶着被颠的浑身无力的林姑娘下了马车时,洪镖师还不等夏荷抱怨便迎上前去:“林小姐真是对不住,只是我瞧那金玉客栈实在是太过奇诡,想着早早离开才是,倒是忽略了小姐了。” “无碍,洪镖师以大局为重并无错处。”林姑娘的声音里还透着虚弱。 “不在那里停留不就好了?”虽然自家小姐发话了,夏荷还是免不了嘟囔几句。 对此洪镖师也只能苦笑以对了,到了那个地方哪里是你说不进就不进的。 “好了夏荷!去把水囊拿下来。” 顾随禹这会儿有些酒瘾上头,掏出水囊抿了一口。季珩走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却不知谨之何时对林小姐如此关注了。” “莫不是,心悦于林小姐?”语气中不乏调笑之意。 “噗,心悦?!”顾随禹一口老酒喷出半尺远,“你想到哪里去了?”他只是好奇!好奇懂吗! 季珩是头次看到顾随禹炸毛的模样,觉得颇为有趣。“怎的被我说中心思了?” “季大侠可真闲,若是无事不如去看看天练练剑,莫来拿我寻开心。” …… 过了金玉客栈镖队再没遇到其他意外,倒是行进速度快了不少。 不过,这日,天色还早,洪镖师却早早的找了客栈,定了房间,付了两日的银钱。 “接下来大约是要走水路了吧?” 前面的路虽偶有不平,但南方地界起伏总归不大,又多官道,路还算好走。又因走旱道总是要比水道快些,洪镖师为了节约些辰光,便走了旱道。 不过这后边的地区可就不一样了,崇山峻岭众多,若是走旱道怕是一年功夫也到不了。且此地此地环境较为封闭,民风彪悍又多排外,走水路能省不少是非。 果然接着洪镖师便说接着要走水路的事情。 “此次亦是后日起行,三位若是有些什么缺的不妨多购置些,咱们后头走的是水路,上岸可就不容易了。” “应当的应当的。”这时离玉雕大赛还有些将将三个月左右,时间尚算宽裕。 后日,才将到渡口,便见一条宝船、一条货船静静泊在渡口。见顾随禹一脸惊叹的模样,难得的脸上露了几分自满之色。“顾小师傅,觉得这船如何?” “江南多水,船到常见,不过多细流少大江大河,倒是难得见到这样的宝船。”顾随禹这话说了一半留了一半,江南少大江大河是真,然不少地方都是直接与大海相连——出海的宝船自然比眼前这船气派的多。 “那可不是,这可是我们威风镖局的船!”有镖师立马自豪的说。顾随禹适时表达了自己的崇拜之情。 “果然不愧是威风镖局!” “这是当然,这样的船我们镖局还有不少分散各处以方便我们镖师即使调用。” “李思!”洪泽回头呵斥,见那青年镖师悻悻道的闭了嘴,这才对顾随禹道:“哪里那么夸张,不过是江湖人混口饭吃罢了。” “洪镖师过谦了过谦了。”顾随禹笑着同洪泽打哈哈,心里头倒是觉得是件好事,起码这镖局越大,他们也就越安全不是?比起洪泽的话,他反倒对这条船更感兴趣。 这条船和顾随禹所见过的宝船颇有几分神似,不过船身窄了许多。船有两层,但高度和宝船完全无法比肩。兼之宝船出海多多少少代表朝廷颜面,其用料之考究、做工之精良、刻画之仔细……皆是这船所不能比肩的。 但这船却也有好处,比起宝船那般的大块头,显然这船更加适合在江流中穿行。 “这船平时不用的?”瞧这木头颜色却不像。 “哪里有好好的船放在那里不用的道理,平时若不用,这船会拿来运客的。”洪泽笑着应道。 “原来如此。” 不多时等着船工帮着把东西装上货船一众人便上船了,从礼县渡口出发一路向西。 虽有两层,但实际房间极为有限,顾随禹和季珩自然被分到了一间。 “林小姐的东西都装上货船了,有镖师押运,一天一换,小姐大可放心。” …… “果然没猜错,这房间可真小。”顾随禹说不上多失望,不过地方太小两个人有时都转不过身来就实在不怎么和他心意了。 “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谨之多多忍耐吧。” …… 真的不是谁都能适应船上摇摇晃晃的感觉的。这点是顾随禹切身之感——这世间并没有江南人定能适应船只的道理。所以,顾随禹有轻微的晕船之症并不是件见不得人的事情。 当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只是难免被嘲笑罢了。 “没想到顾公子除了油嘴滑舌之外,晕船也是一把好手。“夏荷不知怎么的,对顾随禹极是看不顺眼,没事都要刺上两句,何况好容易抓住了顾随禹的一个“弱点”。好在,顾随禹晕船并不十分严重,在船上呆习惯了反倒是治好了这晕船的毛病。 不过,晕船的时候他整日昏昏沉沉,一天到晚昏昏沉沉的到不觉得日子难熬,反倒是好了之后觉得日子愈加漫长了。 闲得无聊时顾随禹便拉着季珩下棋,两人棋力不相上下一局棋够他们磨上半天了。 “谨之技高一筹,季某输了。”季珩投子认输。“可还要再下?” “总算赢了一回了。”顾随禹伸了个懒腰,神色轻松愉悦。“不下了不下了,下棋可是个累人的活计。” “再过十日,这船也就该靠岸了。” “你问过洪镖师了?”这些时日顾随禹多多少少有些晕乎,哪里还会管船什么时辰靠岸呢! “嗯,洪镖师说,不过十日必然能到的。”这一路来风霜不断,天天盼着早些到锦城,快要到了,却有些恍惚了。 “玉雕大赛啊……”顾随禹摸了摸下巴,心里还是挺期待的,不过,“若是我没拿到擂主,咱们估计就要跑一趟忻城了。不过,要是真去忻城那来回……怕是‘去时翩翩少年郎,归来已是满头霜’了。” “这……”季珩到没去过忻城,但却也听过他的鼎鼎大名——一是玉,二是地势。忻城产最好的玉,有些最险峻的地形。 “其实我一直好奇来着。”顾随禹这会儿却低着头没看季珩,“你家就没有你娘的其他异物了?还有,凭我的技术,即使是有人相助,完成灵芸夫人玉像至少需要一年时间……如此还真的有必要非要这玉像吗?”顾随禹心中最大的疑问却并不是这个——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既然季珩下定了心思要重现灵芸夫人玉像,季家堡的势力和财力不至于找不到雕工比他更好的,鬼雕不在人雕却尚存人间呢。 然而当初纵使疑问重重他依旧答应了季珩,如今要问,也不是想要个答案。 “谨之,我……”季珩欲言又止,他想告诉顾随禹自己并非存心欺瞒,所言也并非全然是假,但,说谎始终是说谎,再怎么解释也抹不平。 “啊,外头天气似乎不错的样子,我要出去晒晒太阳。”顾随禹伸了伸懒腰,颇为慵懒。 “谨之,”就在顾随禹离开客房的一刹那,季珩叫住了顾随禹,“季某是有所欺瞒,然实在情非得已,眼下并非解释的时机,但某保证,总归有日子会把这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你。” “唉,最近天可真热。”顾随禹听了季珩的话,面上倒是有了些笑意。 总归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作者有话要说:  ……好几件事情……让我慢慢说。 第一……恩古代喝水的东东貌似叫水囊……我前面写成水壶了……懒得改大家知道就好_(:3」∠)_ 第二……作者是个地理废……对,文科生也可以是地理废的……本来锦城代指新疆……但蠢申稍微计算了下……发现,除非,季珩全程用武功,且不眠不休才能三个月到达……只能说……幸好我写的是架空_(:3」∠)_萌萌哒尼萌发现不对劲是正常的……不过请大家默念这是架空架空架空━┳━ ━┳━ 第三,唔这章因为是过渡章蠢申有些不在状态……但素又写不出更好的……于是就这么写了……(┳_┳) 萌萌哒尼萌不要吐槽求……啊。宝船那个是我瞎编的大家带入明朝的宝船就是……当然是缩小版的,额微缩版的就好~ 第四打滚卖萌求作收+文收…… 还有啥……好吧我不记得了萌萌哒尼萌晚安(owq))oo 困,揉眼睛…… ☆、第 12 章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玉雕师 作者:顾申 第3节 船行一月,再次站在结结实实的土地上顾随禹倒是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谨之,你……”季珩有些担心顾随禹,一副恍恍惚惚的模样真的没问题吗? “不过是一下不适应罢了。”顾随禹对天翻了个白眼。 “呦,我们顾公子除了油嘴滑舌之外身娇体弱倒也是个有优点吗。”夏荷不知怎么的看顾随禹万分不顺眼,逮着机会便要刺他一句,何况如今抓到了顾随禹的“痛处”。然一向谨慎说话小心的林小姐却对夏荷的言辞毫无反应,她的全副心神都被远远的迎面而来的一群人给吸引了。 “夏荷……”林姑娘这会儿声音有些飘忽,“你看那是,那是……” “老爷!老爷竟然亲自过来接你了!”夏荷兴奋的脸都涨红了,“我就说吗,老爷心里头还是惦记着小姐的!” “……”林姑娘不说话,握着夏荷的手的劲儿却大了许多。 季珩和顾随禹见状,对视一眼,一齐向洪镖师抱拳:“这一路上亏了洪镖师多有照顾。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洪镖师咱们后会有期。” “二位保重!”洪镖师也是个疏朗性子,并不惺惺作态。 至于林姑娘那边,二人自然不会想着去道个别……让人家爹看到了成什么样子! 就见着,阳光两个男人,背着包袱向远方走去。 “谨之,离玉雕大赛还有段时间,我们……” “先找个地方休息吧,明天去找房子。”有些路是自己选择的,旁人哪有资格说些什么?顾随禹这会儿突然有些意兴阑珊……有些时候,长久渴望的物件儿到了手边上反而没了什么感觉。 他们是要在锦城待一段时间的,如果说要是天天住客栈未免太傻了。 不过,“谨之瞧着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啊,刚刚下船不太适应吗。”顾随禹随意的挥了挥手。 季珩抿了抿唇,不言语。 两人走着走着,顾随禹突然停下来指着一间客栈的牌匾说:“这家客栈名字倒是有趣,就这家吧。” 季珩抬头一看,有客来,名字的确是有趣,只是……季珩微微一顿抬脚跟着顾随禹进了客栈。 顾随禹看了看人满为患的客厅,微微挑了挑眉。 “掌柜的来两间上房。”以前那是条件不允许,情非得已,现在有机会了当然要舒舒服服的睡个觉了。 “嘿,客官您来的不巧,咱们这里莫说上房了,连下房都只剩一间了。” “怎么?”顾随禹一挑眉毛,“什么时候君见笑连两间上房都拿不出来了?”这话一出倒是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 季珩在一旁听的一愣,谨之,并非第一次来锦城? “客官,打开门就是要做生意的,要是有上房哪里会不给您呢!”掌柜的也是苦着脸,生意多了他当然开心,不过,要是老是来些江湖人士动不动就把刀剑驾到人脖子上可就让不怎么让人开心了。“最近锦城来了许多江湖人士,客栈都快被他们住满了。”这话是掌柜的附在顾随禹耳边说的声音还放的极小——就怕惹了那群江湖客便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季珩的耳力自然是听到了掌柜所言。 “那掌柜的可知这附近有无甚可租赁的房屋?” “……这个,”他是开客栈的,又不是开牙行的哪里知道这些。 季珩塞了个银块给那掌柜的。 “这、这……哎我就直说吧,锦城能租的房子都给租了,剩下的那些不是太差就是价格上……”掌柜的收了银子脸上便多了笑意,“不过我倒是知道个地方,阿生,你过来。” “欸,掌柜的,什么事儿?”阿生本来在收拾东西的,听见掌柜大声喊他便立马跑了过来。 “这是我们店里的伙计,他有个表姐有房子要出租。”掌柜边和顾随禹季珩二人解释,边让阿生和说说具体情况,“我知道的不多,让阿生和你具体说说。” “那个,要我说我也不怎么会说,要不这样。”阿生是个长得挺精神的小伙子,人也憨厚。掌柜的一直拿眼刀飞他,阿生却也是憨憨的笑,只说让两人去看看房子再说别的。 “那就,去看看?”顾随禹大概自己不是个老实人,对阿生这样的老实人便格外的欣赏。 “嗯,去看看吧。”季珩也比较喜欢和老实人打交道。 “那掌柜,我……”阿生朝着掌柜呵呵傻笑。 “怎么?店里这么忙,你还打算这时候带人去看房子不成?!”掌柜狠狠瞪了眼阿生,语气很是不善。 “那,二位客官咱们等等再去?”阿生有些为难,不过答话的速度却不慢,“掌柜我先去忙了。” “瞧你那副模样,哪还有做事的心思。赶紧去吧,要是耽误店里的事情看我怎么收拾你!”对着顾随禹和季珩就又是另一副模样了。“二位多多包涵哈。我这伙计脑子有些笨,不太会说话。不过他人很实诚,不会说假话的,要是他说了什么不中听的,二位……” “我倒是更喜欢和老实人打交道呢。” …… “二位请进。”阿生拿钥匙开了门,“就是这家了。” 顾随禹和季珩进去一看便有了几分满意。 院子的确是不大,难得却是收拾的很是齐整,还用鹅卵石铺了条小道直接通到屋子。还有鹅卵石旁像是两块菜地,不过早就没了菜。最最难得就是有棵年纪颇大的黄金桂,这时又正是碎金飘香的时候,整个院子里都是桂香。 再到里头屋里头看看,到没太多东西,不过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 “一个房间,一个厨房你们总应该尽够的。”阿生见两人脸上颇有意动忙说。 “这不是有两间厢房吗?”顾随禹指了指另一个上了锁的房间。 “那是我表姐的闺房,怎么能让你们进?”阿生倒是理直气壮,“再说这房里的床够大,你们又是两个男人哪有住不得的。” 顾随禹思忖了半天还是觉得这房子不错,决定问问季珩的意见:“季大侠,你看这房子怎么样?”他怎么都不习惯叫季珩为荀明。 “不错。”季珩言简意赅,他现在也不太在意顾随禹唤他什么了……嗯,季珩也是个挺骄傲的人,让他老是提醒顾随禹自己的称呼问题,他总归有些说不出口。 不过一个称呼罢了,哪里值得费多少心思呢?季珩很大度的想。 “这么好的房子怎么就没租出去?” “我表姐只是暂时回乡下了,她还是要回来的。要是把房子随随便便租给了人,等到她回来,看房子糟蹋的不成样子不得心疼死。要是找不到好人情愿不租。”本来阿生也是不同意把这院子租出去的,可是表姐偏说房子放在这里也是放着,不如租出去多添几个银钱。见表姐坚持阿生也只能暗暗叹气,尽量帮表姐找个靠谱点的租客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两个不会糟蹋房子?”顾随禹听出了几分趣味。 阿生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靠眼睛,我们掌柜的那双眼睛可厉害了!什么人什么脾气性格、是好是坏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顾随禹和季珩本来都以为阿生是说自己,谁想到他居然说的是掌柜?两人具有些哭笑不得。 “这房子我们租了,只是这租金?”季珩最终拍了版。 “你们打算租多长时间?”阿生也是爽快人。 “大约一个月左右吧。” “三两银子。”阿生伸手比出一个三,“被褥需得自备。” “你们掌柜说你是个老实人我瞧却不是呢。这也太会做生意了。” 阿生便一笑:“我虽不聪明却也不傻。这个价格正合适。” 这的确是个再合适不过的价格。这位哪里是有些愚笨的人呢,明明是再聪明不过的。都是大男人,价格又合适也没必要再讲价。 “我再给你一两你帮我们弄两床被褥来如何?” “这个不成问题。”有银子什么都好办。 房子在之前已经被打扫过,但想今晚就能住还是不太现实……于是,顾随禹和季珩最后还是不得不重新找了家客栈定了两间厢房。当然他们也累的不清就是。 “锦城的玉雕大赛并非第一届了,人多是正常的,但是这么多江湖人士滞留锦城却不太正常了。” “……谨之,并非第一次来锦城吧?” “嗯?”顾随禹眨了眨眼,“我没和你说过?我以前和师傅来过一次。那会儿我还小呢,嗯大概……七八岁的样子吧。他那时候就是个糟老头了。”顾随禹不屑的撇撇嘴,眼角却藏着一抹怀念之色。 “他都不想想,我那会儿才多少岁!他又多少岁了!一老人一孩子骑着马就来了。末了还把那些人批得一无是处,让人家气的不轻……” 季珩是第一次见顾随禹这么复杂的表情:怀念,遗憾,感伤,愉悦……,突然的,他就很想见见顾随禹的师傅……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今天累累的……这一章是第二稿可能要好点_(:3)∠)_……蓝后……嗯阴谋开始露了一点点头了…… ☆、第 13 章 “当下可不是追忆过去的时候!”顾随禹想想就觉得头疼。 锦城现在的气氛极为紧张,就好似一栋被浇了桐油的木头屋子,稍微来点火星子就能让整栋房子起火崩塌。 “到底是什么缘故让一群江湖人对锦城如此趋之若鹜?” “练武之人,最在乎的莫过剑谱、刀法、内功心法诸如此类,再无非就是神兵利刃了。” “……总不会玉雕会的奖品除了玉还有武功秘籍吧?!”顾随禹随口道,语气不乏调侃,“或者还附送上好的兵器?” “明日好好探问一番也就是了。”这会儿打听点消息也不是什么难事儿,毕竟这么多人来锦城就说明消息传开了。“早些休息吧。” “你也早点休息。”天大的事情也让他先好好睡一晚才是。 一夜无话。 次日,阳光如金子似的撒满了整个锦城。 这一觉顾随禹睡了个天昏地暗,睁眼的时候已经是烈日当头了。所以说其实觉得睡的时间太长了也并不是什么好事,顾随禹揉揉额角,觉得头疼的厉害。 “谨之?” “哦,进来吧。”将将洗漱完,季珩就来敲门了。 “昨晚睡得可舒服?”季珩自然知道顾随禹是喜欢睡懒觉的,可是睡到午时也太过了些。 “……”顾随禹瞪了季珩一眼,继续揉额头。 “呵呵,谨之理应明白,万事皆有度。” “合着季大侠来找我就是为了挖苦我?”顾随禹是有起床气的。“有什么事情快说!” 谈及正事,季珩的表情便严肃了许多:“我找了几个小乞丐问了问,今年玉雕大会的奖品的确是玉,但是……” “别告诉我那玉上刻了什么绝世秘籍。”顾随禹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季珩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而且玉换了。” 顾随禹握紧了拳头,头上青筋猛跳:“为什么会把武功秘籍拿出来做奖品?” “本来不是,可是有人知道了,它就不得不是了。”季珩自觉身负心法不弱于人,对劳什子武功心法没有半点兴趣。但是,这和他们的计划完全冲突了啊。 “还是不对,玉上刻字那不是只要一看谁都能学会吗?那块料子可不轻,就是拿到手了一个人也弄不走啊!” “玉上刻的并非中土文字,与其说是文字倒不去说是图画。”季珩的眉心也皱了起来,“而且,不是说过吗,玉换了。” “等等,玉换了?那么,别告诉我这次的头奖是玉贴书这种之类的吧?” “对,就是玉贴书。这次的头奖是玉贴书。”季珩现在也是头疼的很。原本计划的好好的,谁能想到事到临头了,反倒出了变故。 “……”顾随禹想了想,“其实这也算是好事,我们可以直接用银子把那块玉买下来啊。”他虽自认雕工尚可,但是却没有十成的把握自己一定能赢得比赛。倒不如把玉买下来来的万无一失。 “若是这般我哪至于如此苦恼。”季珩脸上露出了某种奇怪的神色,“有人把原来那块玉买去了,说要那块玉必须拿玉贴书来换。” “……”顾随禹沉默了一会儿,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谨之你这是……” “收拾东西去忻城。”顾随禹的声音冷静而克制,“我知道你武功好,但双拳难敌四手,我又没有必胜的把握,不若我们现在就去忻城。”顾随禹此刻有些后悔,早知道就直接去忻城了,能省多少事情。 “谨之,你冷静冷静。”若是有人刻意针对便是去了忻城一样无所获。但愿是巧合,但愿是他多想了。 “……”房间里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你是不是怀疑,有人针对我们?”顾随禹从来不是傻得,季珩能想到的他自然不会想不到,“也是,大家都冲着玉贴书去了,谁还在乎原来那块料子呢?”就是有玉雕师拿了那玉贴书也必然会为武林人事所抢夺,哪里能用它交换那块料子呢! “……可这位偏偏让人拿了玉贴书来换,自己却隐在暗处。”季珩苦笑,“希望只是巧合吧。要说是做局,也似乎太明显了。”说不定某些玉雕师就是武功高强又看中那块料子想拿玉贴书来换呢。 “但愿如你所说。”顾随禹抿唇。 不管怎么说,最后二人还是决定了要参加玉雕会。 “季珩,谢谢你。”顾随禹突然说道。 “怎么突然说这话?”季珩讶然,“我该谢谢你才是。” “谢谢你肯陪我参加玉雕会啊。” “……应当的,再说你是为了我娘的玉像。”虽然顾随禹不说,但季珩心知肚明,玉雕会必然有许多奇工巧匠,顾随禹肯定想和这群人好好比试比试。 “嗯,其实那个人也挺厉害的不是吗?那么大的一块玉料却没人看到他运到了哪里去,甚至没人看见他运。”顾随禹伸了个懒腰,“饿了,我们去找些吃的好了。”像是完全没看见,季珩奇怪的脸色。 “谨之,果然有七窍玲珑之心。”季珩心想,也许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瞒不了他。 “喂,季大侠,快点。锦城好吃的可不少。” 顾随禹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来了。”季珩边走边想,若是心知肚明的事情彼此却并不说破,那这事情还算秘密吗? 算了,先去吃饭。谨之来过锦城必定知道不少美食。 …… “味道如何?”顾随禹见季珩的俊脸涨得的通红,忍俊不禁,“锦城天气多湿热,所以这边的百姓嗜辣,口味亦是偏重。” “咳咳咳,味道不错。”季珩平时吃的清淡,这几日在锦城倒也体验了一番重口味,“只是我不太习惯,咳咳。” 顾随禹逗够了季珩这才叫来店小二。 “来份时蔬,清淡点。”转头又对季珩道,“今个儿这些好饭季大侠怕是无福享用了,吃些青菜好了。” 盐包肉、水煮鱼、麻婆豆腐、双椒鱼头、麻油鸡……满桌子只能望见一片红色,只看着就知道多辣了。 “谨之莫小看我。”季珩鼻头红红的,脸上却带着畅快的笑,“早有听闻锦城重油重辣,在客栈里还以为徒有虚名。今日才尝的其中几分真味。” “季大侠可别逞能,这辣吃多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虽然这么说着季珩,顾随禹下筷子的动作可是半点不慢。 …… “没想到你这么能吃辣。”顾随禹喝了口凉茶,撇撇嘴,水煮鱼一大半都被季珩吃了。 “都说了吗,谨之不该小看我的。”季珩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大概是有些狼狈的,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心情愉悦。 …… 晚上,锦城三里巷中。 “已经按您的要求吩咐下去了。”李奇被绑的很紧。在男人脚边滚来滚去,肥硕的身子不住的颤抖,声音也有些不稳,“您看,您看……” “吾辈岂是杀人不眨眼之人?”中等身材看着敦实厚重的男人偏偏带了个狐狸面具,让人瞧着不太舒服,声音也有些奇怪的沙哑似乎是故意放粗了声音。“你放心就是。” 李奇松了口气:“那您帮我松绑吧。”男人一只脚却踩上了他的头。 “大、大、大大爷,您,您不是说好的吗,只要,只要我……”话还没说完男人便蹲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一把杀猪刀,拍了拍李奇的脸,手起刀落带出一股飞溅的艳色。 “吾辈闭着眼杀人啊,吾辈最重诚信啊!”说了这两句话,他把狐狸面具摘下扔了,离开了。 让他死的如此之痛快,难道不是放过他吗?世人如此贪心妄念,吾辈着实痛心! …… “咚!——咚!咚!”这都三更了,王二困得不行,“呵……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赶紧弄完赶紧回去。 …… “他呢,不用……” “不用。死太多会很麻烦。” “能确保不会说出来?我们可没清理干净。” “嗯。” “所以说就不该找那个疯子过来!弄成自杀是有多难!害得我们大半夜不能睡觉跑来给他善后。” “快做事。” 这一夜注定了不平静,不过这些事情暂时和顾随禹季珩无关。 锦城无缘无故少了人,若是乞丐、流浪汉当然不会引起多少人注意,偏偏,李奇是锦城的首富。 仅仅一夜,关于李奇离奇失踪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锦城。 “李奇?”顾随禹一边吃早餐,“那是哪位?” “锦城首富,做玉石生意起家的。”季珩喝了口豆浆,“外头已经有在传李奇和外室私奔了。” “噗……”顾随禹一口豆浆都快喷出来了——什么时候季大侠会关注市井八卦了?! “我只是觉得,李奇失踪的时间有些……微妙。”季珩皱皱眉。 “微妙?”顾随禹摩挲着下巴,似有所悟。 现在,有些关系了。 作者有话要说:  _(:3)∠)_对不起昨天没更新……因为蠢申……今天,额昨天经历了很痛苦的返校之行……所以忘记发文了……三个小时车程,但是我坐了……七个小时,之后还要转车……全身湿透qaq真的是糟透了!!! 哦对了,其实这章两只想错了哦!不是他萌想的那样⊙▽⊙问题来了,那是哪样呢→_→ 泥萌来猜猜看吗⊙▽⊙ 麻麻安安我碎了……头疼g ☆、第 14 章 “李奇的事情先放到一边,咱们先去有客来看看。”顾随禹嘴里咬着油条说话含含糊糊的。 “找阿生?” “对啊,客栈能早搬一天是一天。”钱要花在刀刃上。 “好,那就吃快些。”季珩淡定的用筷子敲了敲顾随禹的手腕,准确的说是顾随禹再次伸向盘子的手——就六个包子,他都吃了四个了。 “咳咳,那我们赶快走吧。”真小气不过几个包子罢了——顾小师傅你忘了你还吃了四根油条和一大碗豆浆吗? …… 有客来,大门口。 “两位客官里面请。”小二们的眼睛通常都很尖。 。“两位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顾随禹就笑眯眯的看着那小二:“我们不打尖,也不住店,我们找人。” “找人?那真不好意思,我们掌柜的出门了。” “我不找你们掌柜的。”顾随禹看到了小二尴尬的表情,总算觉得饱了,“我找阿生,他在吗?” “哦哦,您找阿生啊,他在的,在后厨,我这就给你叫去。” “不用了,我们自己去就好。喏。”顾随禹给了那小二几个铜板。 “那、那小的就先去忙了,您二位请便啊,请便。”虽说只有几个铜板总好过一毛不拔。 “阿生。”顾随禹拍了拍正在洗菜的阿生。 “哦,是季公子和顾公子啊。”阿生猛的扭头,眉眼间划过一丝凌厉,见是顾随禹和季珩才又换回了那副笑模样。 顾随禹便也做没有看见阿生神态变化,依旧笑眯眯的:“今天是不是该带我们去看看那院子啦?” “昨天就给您二位收拾好了。两位直接去住进去没问题。”阿生站了起来,拍了拍胸脯。 “那就好,咱们,这就走吧。” “诶诶,好嘞等我擦擦手。” 三里巷内,阿生、顾随禹、季珩。 “二位你们看,怎么样?” 顾随禹和季珩对视一眼,季珩便知道顾随禹是满意的,他自己也觉得不错,便点点头:“可以。” “那我这就交钥匙了。”定钱是已经付过的,阿生交了钥匙,季珩和顾随禹便麻利的补足了剩下的银钱。 “二位好好休息,我先回店里了。” “好好,你自去忙你的。” …… “这阿生,挺有趣是不是?”顾随禹撞了撞季珩的肩膀。 “阿生虽然有些表里不一,但我瞧他目光清正,眉眼平和不像个奸狡之辈。”季珩细细思忖了一番才说出自己的见解,“却不知,他为何会留在有客来了。” “为什么?”顾随禹轻笑,他拿眼睛斜季珩,“谁知道为什么,咱们不过租他房子罢了。” “……”不是你说他有趣的吗? “十日后要去领号,我要闭关。”见季珩沉默,顾随禹幽幽的来了句。 “嗯?领号?”季珩难得怔忡。 “嗯,玉雕会五年举办一次,每次参加的玉雕师都很多。于是有了这么个要求,参赛要拿着以前的作品,只有作品入了评委的眼的才能拿到木牌真正参加玉雕会。” “原来如此。”季珩倒是头一回听见这样的规矩,“只是十日够吗?而且现在哪里去寻玉料呢?” “……”顾随禹现在开始怀疑了,天下人说季珩天资聪颖到底是不是开玩笑的,他怎的完全没看出来。“这里是锦城!玉雕大城,哪里会找不到玉料呢。” 见季珩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顾随禹又忍不住刺了季珩两句:“天下人武林人都说季大侠聪明绝顶,今日我倒是好好领教了一番。” 季珩完全当做没听到:“那便去选料子吧。”让他刺两句总归能消消气吧。早上东西都是重油的,也不怕吃多了吃坏肠胃,季珩也只能在心里摇头了。 季珩被顾随禹拖出去选玉料,却不知太初门人已经在来锦城寻找他的路上了。 好在一路上季珩都留有本门暗记,两少年寻找起来倒也不是那么麻烦。 “你说,这武林大会怎的就提前了?”还提前那么多时日。 “不管提前多少总归有师兄压阵就是了。” “也是,有师兄在我就放心了。” 和一般的门派不一样,太初门掌门其实并不太在乎这所谓的武林大会。但是总也不好在其他门派争得面红耳赤头破血流之时作出一副端坐云端的模样平白惹人厌恶。既然自己不愿出面,那徒弟无疑是最好的代表人选了。而季珩成名早,名气大和他带着太初门参加数次武林大会不无关系。 现在既然原本定于一年之后的武林大会提前了四个月举行,总要提前给自家徒弟打个招呼的。掌门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好师傅,善解人意。 “我倒不是怕,就是觉得有些恶心,这一看就知道是其他门派摆了我们一道——暗地里商量好了时间就是不告诉我们,等到只剩下两三个月了倒是跑出来了。还反咬我们不懂变通、不够宽宏大量。” “谁说不是呢。”张捷苦笑,“不过最倒霉的该是大师兄吧。” “这倒是。”林子聪也是心有戚戚然,改时间的事情不是只要送封信就行了吗?偏要把他两丢出来,不就是为了给大师兄添麻烦吗? 虽然承认自己属于麻烦这点让两人有些不好意思,但事实的确如此。 “不过,那可是大师兄!”张捷眼睛都在发亮。“你说我们要是跟着大师兄,时间长了能不能和他一样厉害!十五岁就打败了三师叔、十八岁就杀了江南第一恶人,更别说每届武林大会上打败了多少青年俊杰了。” “有大师兄在他们哪里配称青年俊杰呢!……不过,张捷……咱两都二十三了……”所以别想着能和大师兄一样了,能有大师兄一半也是好的! “……” 不管如何加油吧,少侠们。 锦城,瑶玉街。 “我已经想好要做什么了。”顾随禹想了想对季珩道,“我想买块山料,价格上会便宜不少。” 季珩就默默的拿出了荷包,“够吗?” 顾随禹就很认真的看着季珩,然后摇摇头。 “不够?” “不,我的意思是,不用你来付银子。”顾随禹径直走进了瑶玉街,“真正进了玉雕会后的玉料会由锦城统一分配的,用来拿入场卷的东西用不着太好的料子。”简而言之不会很贵。 “谨之是为了帮我的忙,那好叫你……”季珩的话在顾随禹似笑非笑的目光下到底说不下去了。 “去挑料子吧。” 玉瑶街是锦城最大的玉料集散地,明料、原石,“三玉四石”自然是不缺的。除此之外玉瑶街还卖些玉雕刻刀、玉石摆件等。 可以说只要是和玉石有关的就没有在玉瑶街找不到的。 顾随禹旁的不说,对于玉的了解却是极深的,店家想要把他当做冤大头来骗根本是不可能。他的看东西的速度也快,不过半个时辰左右的功夫便挑好了玉料,不过却不是和田玉,反而是…… “这是……翡翠?”季珩平时对玉了解不多,但基本的还是知道的。 “对,有点儿金丝红翡的意思。”可惜金丝不够多啊!顾随禹眼带可惜的看着手中馒头大小的翡翠。“水头足,颜色正、纯,东西不错。” “翡翠我倒是见过的,不过金丝红翡连听闻都不曾听闻过。” “正常,翡翠多产于南疆,咱们这里喜欢翡翠的又不多,有些特殊的翡翠就难见。尤其翡翠硬度高雕刻难度大就更少见了。”许是挑到了自己喜欢的玉料,顾随禹心情好的不得了,耐心的给季珩解释了原因。 “那十天之内……”这么短的时间内真的能把这块料子做出来吗? “所以我才多拿了一块料子。” “我瞧着这翡翠似乎要比阗玉便宜些。”这问题一看便是外行的问题。 “玉什么价格不是瞧什么品种,关键是什么等级,你拿老坑种和山料比肯定是老坑种贵啊。”顾随禹到没有嘲笑季珩,“不过整体上阗玉是要贵些。” “原来如此。”季珩一边说着一边顺手就把背后的剑抽了出来。 顾随禹却并不奇怪他的动作,反倒是一下子就跳到了季珩的身后。 “呦,两位小哥这是要回去啊?”突然闪现在两人面前的彪形大汉,虽然面容凶恶但这会儿脸上刻意露出谄媚的表情,便有些逗趣了。“这可真是巧,恰好我也要回去,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啊哈哈哈,再聊再聊。”话音刚落拔腿就跑。 一阵风吹来,卷起了地上的一片落叶。 “……这位,性子倒是活泼。”很艰难的,顾随禹才吐出这么一句。 “……江湖人士多有性格奇诡之辈。”半天季珩才冒出这么一句。 “啧啧,倒也是可惜呢,我还没瞧见你使过剑招呢。”顾随禹状似遗憾的说。 “这有何难,”季珩莞尔,“季某每日晨练都是要练习剑法的,谨之大可一观。” “还是先让我把这玩意儿给琢磨出来吧。走吧,今天要买的东西还不少。”解玉沙是肯定要的,就是不知锦城有无旋车钻筒可供租借了。 …… “呼呼呼,累死老子了!”彪形大汉一手撑着墙,一手叉腰,不停的喘着粗气——赫然是刚刚逃跑的中年汉子。 “爷爷又不是不要命的,手里拿着太初剑的,除了那位还有哪个?!”原来这汉子本来是奔着顾随禹去的,原因不言自明。谁知道碰上了季珩!偏偏这位是去过武林大会的,季珩长什么样儿他不记得,但那柄寒光闪闪的太初剑他却不会忘记! “欸,也不知道爷爷这是什么狗屁运气!” 作者有话要说:  从前有人告诉我武侠很冷= ̄w ̄=我就想……也许还好吧……结果我就发现了……我当初真是太天真了!?_? 我的读者除了!只看不收藏之外!还有一个打死不留评的“美好”习惯……嘤嘤嘤……为毛嘞!!!!为毛嘞!泥萌不收藏也就算了!!!!为毛不留评_(:3)∠)_不造蠢申是有评才有动力的人嘛!……好吧我觉得知道了泥萌也不会留评……泥萌可以多像辰少学习咩= ̄w ̄=不造讲啥来了晚安也是极好的。 ☆、第 15 章 一块明料到一件精美的玉饰到底要经过多少步骤? 相玉、划活、琢磨、碾磨,其中琢磨又分了十二个步骤,又因玉料、制成品不同各有不同而工序有所变化。管中窥豹,工艺之复杂,过程之繁琐可见一斑。 “谨之,先吃饭吧。”所谓不疯魔不成活,自打店家把另一块料子送来之后,季珩就见识到了顾随禹有多疯狂。 “等等就来。”顾随禹选了块山流水青玉,青玉算是和田玉中最常见的一种,价格算不得特别高昂,不过这块玉颜色匀净,质地也细腻,沁色又恰到好处。用顾随禹的眼光看,算的上可造之材。 十天的时间用来雕琢一块料子还是有些紧的。 顾随禹几乎是整天整天的扑在旋车旁了——脚下不停的踩着旋车,手上也是时而摆弄玉料时而用铊琢磨玉料。 “顾谨之!”季珩的声音大了许多,旁的什么事情哪有身体重要? “这不是来了吗?”顾随禹以前疯起来的时候哪还记得吃饭呢?多数是饿到自己察觉了胡乱塞口吃的又疯回去了。 “那青玉你打算雕个什么物件?” “啊?”顾随禹停下往嘴里扒饭的动作,有些茫然。 “我是说你打算用雕个什么。”季珩无奈,看来谨之这是忙糊涂了。 “哦哦,这个嘛……”顾随禹反应过来却是笑了笑,“到时候你不就知道了?” “……那谨之进展如何?”季珩也不和他纠结这个。 “进展?嗯进展啊……”顾随禹疲惫的笑了笑,脸上隐约可见一丝骄傲,“快到最后关头了。很快你就可以看到了。” “但愿如此。”季珩夹了筷子牛肉送到顾随禹碗里,“谨之对玉雕必是真心喜爱。” 顾随禹愣了楞,还是把牛肉吃了:“哪里有什么喜爱不喜爱的,好歹也是吃饭的手艺,自然不能砸了饭碗。”从前师傅就对他说过,做玉雕这行苦,凭着喜爱是支撑不下去的。 “你只要记着一件事,这些个玉是你吃饭的本事,若是把这些本事丢了,你就没饭吃了。这么一想啊你就肯定能学好。” 兴趣不是最好的老师,生存才是。 顾随禹难得酸上一把,正感慨时,却听见有人敲门。 这个时辰怎么有人上门呢?两人对视一眼,季珩起身去开门。 只是谁也没想到,来的竟然是衙役。 “差大哥,您这是……”顾随禹赶紧放下手里的碗筷,站了起来。 “八天前,晚上三更时你们可曾听到什么声音啊?”赵盘也是头疼,死谁不好,偏偏死了李奇!若是旁人死了也就死了,这位死了他们查不出个二五八六出来……只是想想他就心里发寒。 “八天前?”顾随禹和季珩面面相觑,季珩忙道:“八天前我们还未曾搬过来呢。” “真的?”不用赵盘开口他身后便有人发问了,脸上全是怀疑。 “这房子是从有客来伙计阿生手里租的,差大哥不信自可前去相询。”季珩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样倒是一点都不怕。 “若是发现了什么,要及时向衙门反应情况。”赵盘估摸着这两人也不知道什么,冲身旁两人使了个眼色就打算离开了。 “差大哥,不知到底是何事……”顾随禹见人要走忙问。 “不该你知道的就别问!懂吗?”赵盘双眼一瞪直接抽刀架到了顾随禹的脖子上。 “嘿嘿,差大哥,这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哪里知道什么是情况啊。”顾随禹倒是不怕,脸上还带着笑,眼睛却偷偷瞪了季珩好几眼。 “大哥,人家说的有道理啊。” 赵盘一想也是,再一想这事儿也瞒不了多久说了也没甚,便收回了刀。“你来说。” “李奇知道吧?他的尸首在城北乱葬岗被发现了。有人说看到李奇死之前鬼鬼祟祟的来了三里巷。” “你们有什么消息要及时汇报,我们走。”赵盘挥了挥刀。 留下来一院子的寂静——李奇,被杀了。在这么敏感的时候死了…… “我先回房了。”顾随禹放下了碗筷,有些事情,不查清楚怕是这位不会安心的。 三里巷因为位置偏僻,住在这儿的人家很少,且又都是独门独院。若是个老手在这杀个人又不被人发现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季珩仔仔细细的把三里巷从头到尾走了好几遍。突然他蹲下身来,捻起了一小撮沙土仔细嗅了嗅——血腥味儿,很淡很淡的血腥味。若不是三里巷是沙路,这几日又并无雨水,这么点痕迹早就没了。 这里定然是被清理过了,季珩的眉紧紧皱了起来,他总是觉得,这林奇的死和这次的玉雕会有关系。 “也许是我想多了。”季珩思忖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结果,干脆丢到一边。他打算晚上熬些粥,再去周记买些包子——谨之尤其喜欢这家的早点。 再拍个黄瓜好了。季珩边走边想。 …… 一百来年前,锦城有家名不见经传的古董铺子,名为古入林。东家倒是精明强干,做生意也尚算厚道。但无奈锦城多贫,那些达官贵人又不愿屈尊来这小小的铺子。所以任这东家费尽千般心思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铺子倒了下来。后来这东家见锦城玉雕盛行,擅玉雕者人数众,便狠下心来卖了店中一批古董,改换门庭做起玉雕生意来,取名为赏玉楼。又狠狠贿赂了把锦城的父母官,这才有了如今五年一度的玉雕会。 如今赏玉楼闻名天下赚的盆满钵满不说,锦城人也多有以玉雕为生者,锦城成了名副其实的玉雕大城。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玉雕师 作者:顾申 第4节 今次五年之期又到,锦城赏玉楼又一次迎来了玉雕盛会。 赏玉楼门前有很大一块空地,摆了五张桌子,每张桌子后都有位玉雕界赫赫有名的人物:北派王庆石、南派封四叔、玲珑玉张媛、画匠李亮和,人雕姜黎。 “大家不要挤,排好队。”赏玉楼的少东家站在桌子上嗓子都喊哑了。“我们请来的大师们都是赫赫有名的一定会给诸位的作品一个公平的品评。”人头攒动中隐隐约约倒是能听见这位的声音。 …… “谨之无需紧张,我多多少少也见过些玉饰,你的雕工的确是再好不过的。” “……”明明是你紧张吧,季大侠?有本事手上别冒青筋啊!顾随禹也懒得戳破他,一心一意的排队。 …… 姜黎看到顾随禹的荷叶青玉洗,脸上微微动容:“这是新作吧?”明明是心亮手稳的玉雕大师,拿起顾随禹的荷叶青玉洗时手竟然微微发颤。 这青玉荷叶洗整体为青灰色,有明显的褐色沁。叶边内外翻卷,洗柄是一束折断荷茎,流在与柄相对处,荷叶面碾琢成平直状成流。洗壁内外均刻琢凸起的叶脉,洗壁外侧还有浮雕的荷叶、枝干做装饰,纹饰主从分明。洗内底部高浮雕琢一只青蛙,青蛙前肢伏,后肢屈蹲,有蓄势待发之态。 “……器形大方典雅,生气勃勃又不乏精致细美。功夫于细微处见长。最为难起承转合之处浑然天成,不见半点造作痕迹。当为甲等。”姜黎给了顾随禹一块甲等的牌子。 “多谢大师。”顾随禹想打木牌从姜黎手中拿出来,却发现这位……为什么不放手?! “你、你师傅他还好吗?”到底姜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死了,那个糟老头早就死了。”顾随禹脸上的笑意突然收了起来——这也是第一次,季珩看到顾随禹面无表情的样子。 “死了?”嘈杂的声音突然褪去,“他居然死了?就这么死了?”姜黎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下,手上的木牌一下子就掉到了桌上。 顾随禹拿起了木牌:“多谢黎大师。” 拿了木牌就跑的顾随禹自然不知道,今次的玉雕会上出现了一位他的熟人。 “王大师好,这,这是小女的作品,白玉缠枝竹节佩。”亭亭如立的豆蔻少女头微微低着,时不时抬头怯怯的望桌子后头神情严肃的中年男子。 “怎的说话这般不干脆!抬起头来!” 少女如同受惊的小鹿,身体微微一晃,耳朵浮上一丝丝粉嫩。她,慢慢的、慢慢的抬起头来了,一张俏生生的脸,天真烂漫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就像是要把人看化了——赫然是金玉客栈的掌柜的,金玉是也。 “把你手伸出来!”王庆石却是黑着脸吩咐,这模样像是会侍弄玉的?!真当他是傻子不成?人家玲珑玉那张脸蛋也不比谁差,可是再瞧瞧她的手,你绝对不会相信那是一个女人的手!没有女人的手会关节如此粗大,手上全是老茧,甚至还有不少伤口! “是、是。”金玉就怯怯的伸出了一双白……不对!王庆石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怎么这女娃娃也是一手的茧子! 感情自己弄错了啊!王庆石也是个汉子,当下道:“东西足够好,甲等。” “多谢王大师。”金玉像是忍不住喜悦似的,嘴角抿出了了一个小小的梨涡,看着就清甜可人。 “呵呵,不谢不谢。”自己错怪这女娃子了……王庆石搔了搔脑壳,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唔,貌似申榜字数到了? 好吧,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只有两章存稿了……_(:3」∠)_突然觉得心好累肿么破嗷嗷,我的存稿菌不要抛弃我……嘤嘤嘤(┳_┳) ☆、第 16 章 “此次玉雕盛会真可谓人才辈出。”玲珑玉以巧闻名,作品小而精,风情万种。只见他掩唇而笑。“听闻李大师的关门弟子也参与其中了呢,却不知……是哪位呢?” “我那劣徒顽劣不堪,哪里能成什么大器!”李亮,最擅精雕细画、以玉面作画为长,尤擅玉屏。他中年蓄须,一把胡子很是不短,加上他身着儒衫广袖,时而抚须,不乏几分儒雅之气。虽是说自己徒弟不成气候,眼中却笑意满满,一瞧便知对自己徒弟满意至极。 显然这态度让有些人不那么爽快。 “死画匠,你再炫耀试试,不就是个徒弟吗!你给老子等着!”勃然佯怒者正是北派代表人物王庆石,风格硬朗,大气开阔。常见大件。 “王大师,您这话可不对你那大小石头也是不依的。”天下人皆知封四,却无人知晓这人的具体姓名。南派玉雕多“小桥流水”以细微处见长,风格委婉细腻,雅致动人。 “封四胖你就知道说风凉话,我家那两傻小子那是玉雕的料子吗?!”说起这个王庆石就生气,人家发愁没儿子,他发愁儿子没用!两个儿子每一个是能静的下心来安安静静侍弄玉的人。 “诶,王大师你这就不对了,我这可是在安慰您,您怎么不知好歹呢。”封四说话向来慢条斯理,偏偏王庆石是个炮仗脾气一点就炸,每每遇见李三叔都免不了吵上几句。 “你你你!你这个……” “好了一人少说两句。”姜黎被这群人吵得头疼,加之刚刚碰到了那人的徒弟,他更是心绪烦杂。这心情不平之下难免说话就冲了些。可偏偏莫说其他人,就是爆碳性子的王庆石也都噤了声。 玉雕界和武林说白了别无二致,都是谁的实力强便服谁,这次赏玉楼请来的五位虽然都是玉雕界赫赫有名的人物,但私下这五位也有排名。 张媛和李亮在王庆石和李三叔之后,而姜黎在这四人之上。玉雕界有三大传奇人物,鬼雕陈光、人雕姜黎、神雕江然。以神雕为首,鬼雕、人雕紧随其后。然,当下鬼雕身死,神雕袅无踪迹,唯有人雕每隔一两年还会件东西出来。是以,当下姜黎实为玉雕界无冕之魁首。 “话说起来,今个儿我倒是遇到个不错的苗子。”王庆石挑起了另一个话题,“和媛丫头你一样是个姑娘家,小丫头片子手底下活儿不错,东西既稳健又有灵气。” “哦?怎么没让我碰上这么有灵气的小姑娘呢。”张媛妙目一闪,笑意盈然。 “哈哈哈,这不是碰上我了吗。”王庆石笑的很是豪爽。 “果然王大师运气好。”张媛笑着接话,“姜大师我可听说今年您发出去一张甲等牌子呢。”姜黎这已经是第三次来这玉雕会了,可是甲等的牌子却是第一次给出去。 “哦?”这下剩下的三人都来了些兴趣,连姜黎都给了甲等的牌子,看来这小家伙手上功夫定然不弱 “我好像也听说了这么一回事情,黎小子你和我们说说呗。”这五人里头,王庆石的年纪最大,和姜黎关系最好,所以他才这般称呼姜黎。 “哦,那小子拿来的是一个青玉洗,看成色该是最近的新作,不过东西确实不错,也有了些自己的风格。”姜黎对顾随禹的青玉洗评价颇高,“不过这才是刚刚开始,往后看吧。” “我今天遇到的那丫头也是,瞧着年纪轻轻的,那东西出来和几十年的老师傅有的一拼,我本来还不相信让人把手拿出来呢。”王庆石是个爽直之人,这会儿也说了刚刚自己错怪了他人。 “莫不是你想占那姑娘便宜这才故意这般说的?”封四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言语之中几多挪揄,眉眼间一丝淡淡的讥讽一闪而过。 “你这是什么意思?!”王庆石脸一下便涨红了,“你当谁都和你一样不成?” “我怎么样了?”封四将茶碗重重的磕在桌上,“王庆石你这话甚意思?” “欸,几位有话好好说怎么改吵起来了?”赏玉楼的少东家一进门就见王庆石和段四已经快动起手来了,李亮却只顾着在一旁喝茶,张媛说是在劝其实是火上浇油。倒是姜黎站在一边不知想些什么。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怪不得他爹当初说姜黎是最好对付的,还让自个儿离张媛远点——这分明是个搅事精! “我给各位分别准备了厢房,这一日忙碌下来想必几位都累了,不如回房梳洗一番如何?”少东家陪着笑心里却直骂娘,怨不得老头子把这事情推给他还美名其曰是为了培养他!明明是折腾他。“我和家父略备了些薄酒,权做答谢各位帮忙了。” …… “谨之,你师傅他……”季珩觉得自从顾随禹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儿。 “你可听过鬼雕、人雕、神雕?”顾随禹倒也不避讳,他躺在屋顶上看看满空繁星。 “自然听过,你的师傅难道是……”季珩倒是没多少吃惊,今天他也不是没见过姜黎的表情,自然会有所推测。 “你可知道这三人乃是师出同门?”顾随禹却没有回应季珩的猜测,他灌了口酒,“谁能料到一个默默无闻的玉雕匠人能教出三个玉雕大师呢。也是,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自己天赋高又努力的话有甚不可能呢?” “那,那位师傅如今……”季珩小心翼翼的探问,不会这位师傅才是谨之的师傅吧? “哦,他啊早就去世了。”顾随禹歪过脑袋看季珩,“他不是我师父哦。” “那,谨之你师父到底是……”季珩这会儿其实心思没在顾随禹的师傅身上,谨之,是不是喝多了?脸,好红……眼睛泛着水光,还一眨一眨的。睫毛很、长,还有、还有什么…… 顾随禹翻了个身,胳膊支起头,离季珩越发的近:“你、你猜啊。”说完便闭眼睡了过去,胳膊一松眼,眼看脑袋就要砸到季珩的脑袋上。 …… 季珩一伸手扶住了顾随禹的头,顾随禹的半个身子也随着压在了他身上。 季珩慢慢的放下手,顾随禹半个人都倒在了他的身上,头正好卡在他的肩窝。 “谨之、谨之,谨……”季珩轻轻扶了扶顾随禹的肩膀。顾随禹却半分反应也无。 “睡着了吗?”他的声音干涩的不行。于是……于是季珩闭着眼也睡了。 次日,赏玉楼内。 “此次玉雕会,共发出甲牌五张,乙等牌十张,丙等牌十六张。” “玉雕大赛虽不是第一次举办,然在下还是在此再重复一遍赛制,比赛分为三轮,各位拿到牌子都是第一轮中脱颖而出的胜者,然而接下来的比赛将会更加严苛。” “各位手中都拿有标有甲乙丙的牌子,其中甲牌记五分,乙牌记三分,丙则记一分。而这第二轮,”赏玉楼的少东家以极为严肃和认真的目光环视一周,“和诸位眼前的籽料有关,这里一共有七块籽料,我们便来赌一赌,这料子是真是假。答出最多最全者记五分,第二名记三分,第三名记一分。” “由甲等开始,必须在两个时辰之内完成,违者出局。闲话少叙,我与诸君共勉。”少东家冲众人一拱拳。 顾随禹既然是甲等,自然是最先出列的。 “这小子的牌子就是姜黎给的?”封四眯着眼看了看顾随禹,突然笑着对玲珑玉道:“诶,张家妹子,我瞅着今年女玉雕师却是要发达的模样呢。你瞧瞧,这七个里头可有两个是女娃娃呢。” “若是能多几个能撑门户的女子我自然是开心的。”张媛笑的一脸爽朗,“总没得玉雕这块儿地方全被男子占咯,半点不许女子碰的道理。” “多几个女娃娃当然是好的,我们这些老家伙也能瞅着点鲜亮色儿,不过,你这玲珑玉的地位吗……”封四察觉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忙转移话题,“看,那个粉裙子的女娃真水灵,听说她就是王大师觉得挺灵气的那位呢。” “是吗,那我可要好好看看。”张媛这话说的有些意味深长。 五个人坐的挺近,说些什么话其他人怎的可能听不清不过是懒得管罢了——心术不正,不足与谋。 七个人分别站在七块籽料面前,顾随禹站在最中间,旁边是一虎头虎脑的青年,青年旁边便是金玉。金玉自然一眼就发现了顾随禹,不过她倒是在心里暗自奇怪,这小子怎的好像没认出自己似的。 另一个女子瞧着也是二十来岁的模样,皮肤偏黑,但眉眼生的清秀,且目光清正。再有两个男子,皆是弱冠之年,一个眉清目秀,另一个却是五大三粗。眉清目秀的名唤夏子元,正是李亮之徒。 作者有话要说:  尼萌要不要猜一猜,谨之的师傅是谁……唔,还有,蠢申对于玉雕零了解都是靠百度和书籍来的……要是有错欢迎童鞋萌指出来。只要和剧情不相悖的我一定改 么么哒大家晚安 哦,对了……大家有空收藏一下我的专栏吧~ 胖子都是潜力股 ☆、第 17 章 和田子玉外表分布的一层褐红色或褐黄色玉皮,因此习惯上称为皮色子玉。有秋梨、芦花、枣红、黑等等颜色,琢玉艺人多以以各种皮色冠以玉名,如秋梨皮子、虎皮子、枣皮红、洒金黄、黑皮子等等。世上自然不止和田玉一种玉,自然也不会只有和田玉有皮色。但像和田玉皮色如此之美丽的,却没有。利用皮色可以制作俏色玉器,自然成趣,称为得宝。 因此自古以来,同等的带皮色的子料价格要比不带皮色的仔料贵得多。自然灿烂的皮色,是和田玉子料特有的特征,也是真货的标志。然而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不少玉石商人以次充好,将次等的山料以绿矾烧之玉料变色成为“皮色子玉”。然这样这样的玉却又有缺陷。真皮色有过渡的渐变。有自然的色根。色泽自然、由内而外。假皮却是浮于表皮面且色泽死,缺乏过渡色,行家一眼便知。这种手法不过骗骗常人罢了。就又有那厉害的“大家”想出了新的法子,称其为沁色法。据说是通过特殊工具使颜色沁入玉内部,使其更加自然。又有甚补色法、飞挑法等等,不一而足。只是造假始终是造假,或多或少都能找出些许破绽,端看个人眼光了。 现在摆在七人面前的分别是:一块秋梨皮子、两块糖皮、两块虎皮、一块洒金皮和一块芦花皮子。 其中以秋梨皮子最大,洒金皮次之。那两块枣皮颜色最是亮眼,虎皮过渡自然,斑纹较为清晰明显,若是真的籽料价值定是不菲。不过顾随禹却最看好那块芦花皮料。不过现在说这一切都是为时尚早。 顾随禹走上前去,本欲先看看那块秋梨子,可是旁边憨厚青年却是提前上前一步。他倒也没觉得什么,脚步一转就想去看旁边那块枣皮。可是,这次却是被金玉抢先了。 “顾、顾公子,你要先看吗?”金玉捧着玉石可怜兮兮的看着顾随禹。 “姑娘先请便是。”顾随禹就和完全不认识金玉一样,微微一笑便转向了那块虎皮子——这次截他的却是另一个青年男子了……所以说,这是故意针对他?顾随禹面上倒没显出啥来,心里却是好笑,真当他是好欺负的不成?自己的手都碰到那块料子了,居然这样还要来夺? 顾随禹也没废话,直接把料子从那男子手中夺了过来。 “你、你怎么能这样!”那青年见顾随禹斯斯文文的模样哪里会想到,竟是这么个霸道脾气。 “我就这样了,你待如何?”顾随禹眯着眼微微笑了,他向来是礼尚往来之人,既然对方都不讲理了,他又何必守着那一套。 “你、你……”那青年脸涨得通红,指着顾随禹除了“你”之外也说不出别的什么。 “我劝你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七块料子却只有两个时辰呢。”顾随禹将料子放到了眼前细细的看,同时手不停的配合转换角度,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曾给男子一个。 倒是男子听了他的话面上立马变了颜色。 赏玉楼内比赛如火如荼,楼外却也是人潮汹涌。 季珩不过随意在大街上来回走动了一番,便发现街上的武林中人越发的多了,且多有武器随身——玉雕大赛结束后这锦城想必是要乱了。 但愿幕后之人不会拉整个锦城下水。等等,会不会……会不会,这个局根本不是针对自己和谨之的?季珩走着走着速度突然慢了下来,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们是到锦城以后才知道玉雕会有变,之前却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在此之前他也未曾察觉到有任何不对之处——若真是针对他们,幕后之人隐藏如此之深,想下手并不难,又何必设这么大的局还打草惊蛇呢? 季珩越想越觉得这解释不开。他抿了抿唇,可以确信的是,锦城之事,背后必有人操控,但是,若不是针对他们,那么,又为什么要设这个局呢? “你他妈瞎了眼啊!”季珩虽说正百思不得其解,身体反应却是在的,下意识把避开了迎面来人。 季珩目光一冷,对于这种故意找事,还辱人父母之人,季珩半点和他废话的心思都没有。 “呦,你小子胆色不小吗!还敢盯着老子看?”这年头似乎脸上没几条疤痕都不好意思横着走似的,男人脸上一道蜈蚣疤横贯了整张脸。背上背着一口九环大刀,长得精瘦精瘦的。 季珩没有抽刀,脚步都没动,一个直拳那精瘦的汉子的身子就像一只破风筝飞远了。原本站在一旁看笑话的人这下脸上的笑都维持不住了,忙离开了。 “呦,季大侠好大的脾气哦。”一位眉目俊秀的男子却在这时候从人群中拍着手走到了季珩面前。 季珩见到他却是眉头一皱:“张翰书?你怎么来了?” …… 顾随禹盯着这块虎皮料子已经有段时间了,皮肉一体,颜色艳而不妖,过渡自然且有层次,油润度也极好……便是作假,到这种地步也是巧夺天工了!如果是假的,看看能不能找赏玉楼买下来。顾随禹越看这石头越是喜欢。 “现在我到有些情愿你是假的了。”顾随禹嘟囔了一句,到底还是把手上的料子放下了,打算去看看那块儿他开始中意的芦花皮子。 “顾公子,您……”这次还是金玉。顾随禹总不好和个女子计较,微微一笑:“我换另一块好了。” “这怎么好意思,我刚刚已经……”话说到一半,金玉便红了脸,“这块便先让公子看看吧。”说完把石头往顾随禹怀里一塞,捂着红彤彤的脸跑开了。 顾随禹抬头望天,既然人家给了就看看吧。 …… “停一下。”林小姐掀开了马车 “小姐,今天是玉雕会,赏玉楼不做生意的,咱们还是去美玉阁看看如何?”夏荷利落的说。 “好。”落下了帘子,林姑娘想,也许他连块牌子都没拿到呢? …… 顾随禹刚才看好的芦花皮子真到了手里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他将那块料子仔细摸了摸,唇抿的紧紧的,眉宇间刻成了一个“川”字。这块皮子其实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可是……这润度似乎有些不对。这料子感觉太,干涩了。顾随禹心里犹豫的很,这,真的是块假的?心里虽然存了犹豫,但这可有七块料子呢!顾随禹放下了芦花皮子,拿起了另一块红枣皮——诶?这回居然没人拦了?顾随禹眨眨眼,倒是有些不可思议。 …… “说吧,此行所谓何事?” 季珩被张凌拉到了酒馆美名其曰:“好久不见叙叙旧、叙叙旧。” “我为什么来?你为什么来我就为什么来咯。”张凌,字翰书,亦是武林赫赫有名的少侠,别号玉面书生,手中一把铁扇不知收割了多少少女心。当然虽然此人言辞之间“颇为轻佻”,但行事还算的光明磊落,季珩和他关系还不错。 “我”季珩眼中闪过一道幽光,“我来这里是因为陪友人参加玉雕会。” “哟,您这速度比我快啊。”张凌往嘴里丢了颗花生米,“老头子只是叫我来探探情况的,你居然已经找人参加玉雕会了,怎么,对那玉帖书感兴趣?” “玉帖书?”季珩疑惑道,“那是何物?” “呵呵,装傻是吧!和我还装傻。”张凌就笑了,有些嚣张跋扈的感觉。“我还不知道你。”这模样想必外头的怀春少女是没见过的。 “什么玉帖书,我是真的不知。”季珩眯了眼。“你最好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 “咳咳,你还真的不知道啊!”张凌一脸的惊讶,“不会吧,我还当你是想拿那玉帖书呢。” “快说。”季珩懒得和他废话。 “我说就是了。”张凌郁闷的嘟囔,“那群说你气质温润,端方正气的肯定没看见你现在这模样。” “这不是突然武林上就突然传起了锦城这里有个什么玉帖书吗,记载了甚绝世武功,只要练成了就能天下第一。这传言弄的江湖人心惶惶的,我师父就派我来看看什么情况。” “……很多门派都派人来了?”季珩皱眉问。 “你自己不会看啊。”张凌没好气,“这玉帖书的事情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门派不太在乎,又不想别人抢了便宜,自然要派个人来看看什么情况。小门派和那些无门无派的却想指着这玉帖书一飞冲天呢。总之现在这锦城里是龙蛇混杂,到了玉雕会结束那天怕是有大乱子咯。” “……”季珩又喝了口酒,却并不接话,他原以为张凌知道的多些,却不想他知道的也并不多多少。 “话说最近事情真多,唉,武林大会都提前了。”张凌也是个七窍玲珑心,锦城这边事情不对他自然是有所察觉的,但要说查出甚线索却是不能了。 “武林大会提前了?我怎么不知。”季珩这次是真的不知道了,“提前到什么时候了?地方可有改动?” “诶?你师父没告诉你?”照季珩的性子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你莫不是在逗我吧?” “……”依着自己师傅的性子,怕是不会用飞鸽传书这么简单又“毫无创意”的方法通知自己了。季珩正头疼着呢,就听见了自己两道自己极为熟悉的声音—— “大师兄。” 作者有话要说:  当姨妈痛遭遇口腔溃疡……尼萌说,我是喝红糖呢还是不喝_(:3」∠)_因为喝了红糖水,已经预见到明天舌头会更疼了……心梗大家晚安【咬着小手绢挥手 ☆、第 18 章 “你们怎么来了?”季珩颇为头疼的看了看了看林子聪和张捷。 张捷和林子聪就有些不知所措,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林子聪懦懦:“大师兄,掌门叫我们过来同您说一声武林大会改期了。” 季珩无奈扶额,师傅他老人家还真是劳师动众啊,不过是一个消息罢了,竟然专门派人来知会他。 “……呵呵、呵呵,”张凌干笑两声,“贵派掌门倒真是不按常理出牌。”貌似这位比自己的师傅还不靠谱。 “师傅他还说了什么?” “他让我两跟着您。” …… 太初门,掌门静室。 “掌门,咱们就这么把那两傻小子丢给季珩,季珩会不会……” “不会不会,我还不清楚那小子吗?别瞧着他话不多,可心里清楚的不得了呢。”白眉毛、白胡子、白头发的太初门掌门人得意的抚须,“再说,我那徒弟了解我,自然知道我这举动不是无意为之。” “……”掌门,您能说说您这“意”到底指的是什么么?男人语塞,也只能心中为季珩叹气——碰到这么个师傅也算是季珩走运了。 舟掌门并没有忽略男人眉眼之间的不以为然,然他却依旧只是抚须而笑,只是那笑容怎么显得有些,意味深长起来。 …… 不管怎么说,既然人都已经来了季珩总不好完全不管人家。玉雕会尚且有段时日才结束,总得先给两人找个落脚的地方。可三里巷只有一间房间,怎么着这两人也是塞不下了。锦城的客栈又多爆满,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什么落脚的地方。 “我看不如这样,这两位小兄弟干脆就跟着我住段时间好了。反正我一个人住套院子也是浪费。”最后还是张凌“无私奉献”了一把。 “多谢张少侠。”两人拱手道谢。 “诶,客气甚,这位不还和我是本家吗!”张凌已经和人勾肩搭背了。 季珩瞧着摇摇头,这个张凌还真是……恩,不知道现在谨之怎么样了,第二轮进行的如何了。 …… 赏玉楼内。 顾随禹的动作还算快,不过他并不是第一个看完全部料子的人,第一个,是金玉。接着便是顾随禹,而夏子元紧随其后。另顾随禹暗地里有些吃惊的是,皮肤黝黑的女子速度倒是要比其余两人快上不少,而且观其言行,似乎把握还很不小。 顾随禹大概打小身上就有逆骨,明明是玉雕户,其他人即使看完了一遍料子,总会为了保险再保险一点再看一遍。他不,唤来了比赛司仪,让人取了纸笔。顾随禹随手将自己的答案写了下来,便干脆的离开了赏玉楼……是的!!他直接走了!其余六人见他一脸淡然的模样心里都暗暗咬了咬牙。 一群还没轮到开始的乙等和丙等人士看到顾随禹时那个表情着实精彩。“应给可以娱乐自己很久了。” 才刚刚出赏玉楼的门,顾随禹就敏感的感觉到不少探究的视线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带着揣测和恶意,这让顾随禹的心情差了很多——如果让自己揪出幕后那个人一定要好好睬他几脚!无事生非最是可恶。 因着昨晚上喝了些酒,今天早上顾随禹便起的晚了些,又为了赶上玉雕会连早饭都不曾用过。而且,他现在心情很是恶劣,于是顾随禹决定好好犒劳犒劳自己。锦城最最出名的暖锅这会儿正是可以吃的时候了。顾随禹想到热气腾腾的锅子心情总算是好上了几分,一心想着待会儿就去吃暖锅。不过顾随禹可不打算去找季珩……谁知道季大侠这会儿在哪呢? 锦城,一锅王二楼厢房。 顾随禹要了个鸳鸯锅底,又点了不少涮菜还要了一壶酒,总归结果玉雕会最后一个环节要大后日才开始,不会耽误什么事情。 “来咯,客官这是本店自酿的猴儿酒,您尝尝。”大概是因顾随禹点的东西多,小二的态度很客气,还送了果盘点心。 美食之能使人身心愉悦,但遇着败坏胃口之人,口中龙肝凤髓也没甚味儿了。 “顾、顾公子,您,您……”少女似乎是跑过来的,额头上有薄薄的一层汗,双手放在两侧,手指不停的搓着衣角。模样局促的很。 “哦,那到没有。”顾随禹请金玉坐下,“只是拿不准的终究是拿不准,一直呆在那里反而心慌。” “嗯,顾公子果真是心胸开阔呢。”金玉不过坐了个凳子边儿。 “还好。”顾随禹说完这句就呆坐着默默看地上,也不说话,瞧着……像是害羞。 金玉欲言又止,但是看顾随禹的模样,最终还是勉强挂上笑:“那我就不打扰了,顾公子慢用。” “嗯,金玉姑娘慢走。”顾随禹漫不经心的给自己倒了杯酒,一丝余光都不曾分给金玉。 金玉离开雅间的那一刻轻轻笑了笑,这笑,又变成了风情万种的客栈掌柜。 金玉走了有一会儿了,顾随禹那杯猴儿酒还是没下肚。暖锅里的肉都有些老了,都不那么好吃了。 世间之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顾随禹饮尽杯中酒,心里想着船到桥头自然直,无论什么事情总归打扰不到他现在这顿饭就是了。 啧啧,肉都老了。”幸亏虾滑和毛肚还没下下去。勉强把肉咽下去顾随禹面无表情的决定回头就让季大侠多多注意注意金玉。不知民以食为天么? 锦城是玉雕大城,手艺绝伦之人不知凡几,可是顾随禹因为琐事烦扰居然没好好逛逛。唯一一次去瑶玉街也光顾着看玉料去了。 锦城,瑶玉街。 顾随禹一家家铺子的看过,却没有动心之感——精致有余,灵气不足。 玉乃石之灵,古人亦有云:“玉在山而木润,玉韫石而山辉。”《谭林乱记》载:“昆山有玉,闻仙家道法,成精。高九尺,白面红唇,色若春花。性善,为众仙所喜。” 且先不论是不是真的有那玉精,顾随禹本身还是很相信玉石有灵这种说法的。 玉雕师的工作该是小心翼翼雕琢玉。让他的灵性更加充分的展示,而非刻意炫技,用精美细致的花纹深深绞死了玉的灵性。 “大拙若巧,大简至道。你手中的刀也好、□□也好,该几下就是几下。”这是顾随禹的师傅曾经告诉他的。 “老头子废话那么多,难得有几句有道理的……”顾随禹在心里嘟囔着,突然他的目光像是被什么吸住了似的。他拿起一块仿汉青玉司南佩。 “这块玉是从哪里哪里来的?”顾随禹很少露出这副声急色厉的模样,那伙计都有些被吓坏了,哪里还说的出什么话来。 “说,到底哪里来的玉佩。”顾随禹眉头皱的越发紧。 “我、我不知道啊。”小伙子结结巴巴的说,“这是掌柜的拿来的。” “……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顾随禹深深吸了口气,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我有事问他。” …… 三里巷。 “谨之今日怎么……”回来的那么迟?玉雕会不是早结束了吗?季珩的话还没说完,见顾随禹面色奇怪,便识趣的住了口。“厨房里给你留了吃的。” 原本季珩打算同顾随禹商量些事情,但,季珩叹了口气,还是改日再谈吧。 三日后,赏玉楼。 “上次辨料的结果已经出来了。”这次出声的却不是赏玉楼的少东家而是姜黎,他面容冷肃,声音沉着有力,“头名:金玉,第二顾随禹。第三夏子元,余者不计分数。” 这样的结果让一众人大吃一惊,先且勿论这届居然是个女子得到了头名,单单就是顾随禹三日前提前那么些时间走就有不少人等着看他的笑话了,没想到这位居然是第二。 “另有此外几人不能参与玉雕会第三轮。王伦、蒋青……” 每逢玉雕会总会有人想些歪门邪道——只不过往年是一两个,现在却是一大群罢了。这不是,今年的头奖特殊吗。那日打劫不成转身就逃的大汉摸摸鼻子,颇为不甘心。 作弊的法子无非是用别人的作品来拿了木牌。说不定自己的气运加身就能赢了比赛呢!抱着这样的心思的人怎么着都不可能不存在。 而第二轮除了考验玉雕师们的眼力之外就是为了筛去这些沙子。第二轮除了头三名有分将来之外,却还有个额外的规矩——若是七个中四个都猜错了,那么无论首轮拿到是哪一等的牌子都将失去第三轮资格。 至于,第一轮作弊,第二轮又运气逆天的人……那还有第三轮等着他们,单人单间,一人一机,所差无几的玉料,十五天时间,玉雕师们将拿出自己的作品。 “玉雕会还真是一年比一年严谨呢。”不过顾随禹倒没怎么在意,他疯起来的时候十天又算什么呢? “这十五天之内的各位匠师的饭菜将由太白楼提供,住宿将在有客来客栈。诸位在这期间不能离开太白楼。第三轮明日开始期望各位好好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下一章就是……小顾大杀四方?(?)……好吧,玉雕的具体过程可能略无聊……不过这是玉雕师吗╮(╯_╰)╭尼萌要坚持看哦么么哒安安。 ☆、第 19 章 “谨之,你还好吧。”这几天顾随禹的情绪一直很不对劲儿,今日就要最后一轮了,季珩很担心顾随禹的状态。 “无碍无碍。”顾随禹吃了包子油条还喝了一杯豆浆,摸摸肚皮,觉得挺满足。三天来就数今早吃的最多了。“你呢?那两位师弟……”顾随禹想起张捷和林子聪就好笑,原来名门正派也有这般,恩,实心眼的人物。不过,这两位对于季珩倒真是恭敬有佳,那模样简直就像是学生见到了夫子似的。 “他们两个……”季珩提起来便是扶额,师傅派谁不好,派这么两位过来,简直是一根筋。 季珩虽然这么想,可对两位师弟却真的没话说。这几天没少给他们喂招。令季珩欣慰的是,两位师弟虽然脑子有些一根筋,但是为人十分踏实。太初门的入门心法、拳法、剑法等等张捷和林子聪都是下了苦力气学的,因而基础十分之扎实。内力虽不强但是颇为醇厚绵长。往日里太初门门徒众多,他们两个又不是甚天资出众之辈,哪有人愿意细心指点?这几天季珩一边给两人喂招一边为他们纠正某些招数,倒真的让两人功夫长进了不少。 “你是大师兄吗,多多担待、担待啊。”顾随禹忍笑拍拍季珩的肩膀,“我先回去了,你,保重。” …… 锦城,有客来客栈,天字一号房。 “怎么样,交代你的事情都办好了?”男人进来的时候金玉刚刚洗漱完,脸上还带着晨起的慵懒。掩唇打了个哈欠,金玉皱了皱鼻头,模样娇俏又迷人。“总不会告诉我这么点小事你都办不到。老家伙明明那么夸你的。” “金玉姑娘放心,万无一失。”自始至终这男子都盯着地上瞧,半分也不曾看金玉。 金玉见男人这样,倒是觉得有些意思,她歪着脑袋想了想——那模样居然很有豆蔻少女的娇俏。她站起来走到男人面前站定,一只手指挑起男人的下巴。 “你……”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男人古井无波的眼神,金玉却立马放下了手,她撇撇嘴。“啧啧,你还真是无趣。” …… “梓涵啊,你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李亮拍了拍爱徒的肩膀,“这次玉雕会高手云集,你拿不到魁首也没甚的。” “你年纪还小,大不了五年之后再来过便是了。”李亮是真的喜欢自己这个小徒弟,虽然人有些呆,但侍弄玉的时候倒是灵气逼人。最最关键的是待人真诚没什么花花肠子——就是嘴笨了点。不过他这个年纪什么没见过?越是见得多倒是越不喜欢那最甜如蜜的了,倒是这样性子呆憨的更如他的意。 “师傅,我想看看那个顾随禹的玉雕。”夏子元很认真很认真的对李亮说。“我觉得他很厉害。”说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 “……”李亮一噎,他哪里去找顾谨之的作品啊!“十天之后不就看到了吗。你急什么。我都说了放平常心,就算是输了师傅……” “师傅,我觉得他好厉害,不知道他这次准备弄什么呢。”夏子元对这个提前离场还能拿到第二的人简直佩服的不得了,至于金玉……小动物的直觉告诉夏子元这位很危险,要离的远一点。“我又要做什么呢?玉蝉怎么样?其实我觉得玉洗也很好,不过据说顾谨之第一轮做的就是玉洗啊……” 李亮拉这个脸。他觉得自己不得不承认自己徒弟还有个毛病——话太多! 隔日,有客来正厅。 “金玉一号房、顾随禹二号房、夏子元三号房……”安排了众人的住房,还有专人查看行李。 “这都快赶上科考了。”虽然有些抱怨但到底也只敢在心里说两句,众人还是不得不接受了查看行李的要求。这一查,还真有几个运气逆天混过第二轮的。这些人自是淘汰不提。 送走了几位“智慧过人”的匠师,玉雕会便正式开始了。 顾随禹进了二号房,不出意外的看到房间里已经有了旋机、各种□□子和解玉沙以及磨笔等等工具。而玉料也踏踏实实的放在桌上。 料子是上好的山水料。气质温润、质地细腻,灵透动人。 可顾随禹却抿了抿唇,很有些苦恼的样子这沁色…… 玉本身是白玉,但他的沁色却是非常难能一见的艳红色。若是这样倒罢了。白红的搭配若是配的好一样能十分的出彩。但是…… “这沁色怎么是一丝一丝的,还不少。”这才是让顾随禹最最头疼的地方。这块白玉上沁色不少,但全是一丝一丝附在白玉上居然有些吓人。 “也算是运气好了。”这种沁色毕竟难见呢!顾随禹自嘲般的想着。也的确如此,一般像这种沁色独特而又不好做的玉,其收藏价值依然不低,少有人会将其拿出来做的。 …… 锦城城北小树林。 “嘿嘿,你们两个别和你师兄打了。”张凌灌了口水,摸了摸嘴巴,“今天季荀明肯定没心思给你们喂招。” “大师兄这……”林子聪和张捷就停下了动作,一脸无辜的看着季珩。 季珩一看到两人这样的表情就头疼,他面无表情的瞥了眼张凌。“今日就先这样吧,接下来,让他给你们喂招。”季珩冲张凌抬了抬下巴。 “噗、咳咳咳,季荀明你故意的是吧!”张凌一口水呛着,脸憋的通红。 张捷和林子聪面面相觑,脸也是通红,憋笑憋的。 “那不知,张少侠卖不卖季某这个面子了。”季珩这会儿不是面无表情了,人家温文尔雅的笑了。 张凌倒是更觉得变扭了。他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双手撑地,一个使劲儿便从地上弹了起来。“给,当然给了,你季大侠都发话了我能不给吗?”说话间他便拿剑朝张、林二攻去。 …… 顾随禹想了半天,决定干脆玩笔大的。他仔细看了看料子的大小,又用墨笔再玉上比划了几下,心下稍安——按照自己的想法这玉料应该是够用了。 顾随禹算计这时间眼下时间紧需得用那木通软玉法了。 叶尔宽来旬甫《摹印传灯卷下》:“用茡荠数枚木通,同玉入水煮一昼夜。复用明矾三厘,蟾酥三厘,涂刻处炙干。又涂,药尽为止。又法取虾蟆肥者,煎膏涂之,则柔软可刻。”这法子虽说方便,但顾随禹却并不常用——总归有时间的,慢雕细琢不是更有趣吗?好吧,这种想法也和顾随禹的师傅有关。 顾随禹叫来小二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那小二应下了,顾随禹才算松了口气,回到桌前继续在纸上涂涂画画——第一次挑战这样的题材,除了紧张,于顾随禹来说更多的倒是兴奋。 …… “顾公子,您要的东西买来了。”这声音让顾随禹一愣……这不是…… “阿生?”顾随禹略有些呆滞的看着把东西端进来的小二,“怎么是你?” “顾公子莫不是忘了这里可是有客来。”他是有客来的伙计不在这里又在哪里呢? “瞧我这记性。”顾随禹拍拍脑袋,“你、要不要进来喝杯水。”恩,在客栈里这话说的有些奇怪啊。 “噗,不了不了。”阿生也能看的出顾随禹这会儿全心都牵挂着那块玉,连话都不怎么会说了。“下面还有事情呢。我先下去了,您忙吧。” 软玉法需要泡整整一晚方能起效。顾随禹有足够的时间涂涂抹抹,不过这时却只能在纸上而非玉上了。 …… 金玉呆呆的看着厢房里一应工具,傻眼了,她金大小姐连桌子都没擦过,那里会什么玉雕啊!想了想,金大小姐干脆坐在椅子自斟自饮起来——可惜是茶不是酒,而且……金大小姐环顾四周,眼角眉梢都忍不住挂上了嫌弃的表情——连金玉客栈的十分之一都及不上金玉客栈,所以到底她是为什么要来受这份罪的。 “金姑娘心系何人咱们楼里还有谁不知道的不成?”还是那个男子,不知什么时候就飘进了房间,有客来那么多人竟然也不曾注意到他……不,也许有人是注意到了的。 阿生给客人送菜是抬了抬眼睛,很快,又低下了头。这些事情和有客来无关,和掌柜也无关,那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他脸上还挂着憨憨的笑,心中漠然。 …… 二号房旁边便是三号房。房里,夏子元正团团转。 “做什么呢,做什么呢,到底做什么呢……”他拿到的也是一块山水料,不过他是青玉黄沁——单从做玉上来看,这块玉比顾随禹那块好处理的多。 “做貔貅摆件怎么样?不好不好,这个太常见了。那也做一个玉洗?这当然不行,人家已经做过了啊!那到底弄什么啊啊啊!”夏子元半点武功都不懂自然听不见隔壁的隔壁发生了些甚么事情,当然屋顶上有人他自然也不知道了。 张凌本来是打算来看看那个叫季珩心心念念的小顾师傅到底是个什么样,谁知道这还没见到小顾师傅呢,倒是先让他遇到了这个傻小子。 “嘿,这小子真逗。”张凌趴在屋顶上看着夏子元在屋里转来转去,看的特别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唔,好困(owq))oo 困,揉眼睛…… 新的一章~ ☆、第 20 章 季珩其实有些担心顾随禹的——已经见过顾随禹疯起来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了,要是这十五天中也疯起来…… “我说你要是实在担心干脆去有客来去看看好了。” “……不用。”季珩眯着眼道,“我认识有客来的伙计央他多多照顾一下谨之便是了。”季珩觉得顾随禹不会喜欢自己在这个时候去打扰他。 不过,金玉……季珩想起顾随禹曾经叫自己多多注意点的女子眉头皱了皱,金玉不是客栈掌柜?什么时候又变成玉雕师了?而且,还赢了谨之。 “我说,你想什么呢?”张凌见季珩面色凝重,不由得好笑。“拜托好歹他顾谨之也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儿了,不过十五天罢了。你怎么……” “金玉客栈,你可知道?”季珩干脆打断了张凌的话。 “金玉客栈?”张凌一愣怎么突然换了话题了,不过……“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怎么你知道?”季珩虽说微微笑着,眼神却全都是知道就快说。 “喂喂喂,你别吓我哦。莫以为我武功不如你便怕了你!”张凌梗着脖子死鸭子嘴硬。见季珩面上表情不变,眼神却越发犀利,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讪讪一笑。 “那个、那个别急,说、我说就是了。” 金玉客栈江湖上知道的人其实不少,但是大多都将其描述成一个不归之地。 “不归之地?”季珩一怔。 “对,不归之地。”说起正事的时候张凌还是很认真的,“说什么只要进去了就回不来了。” “但,实则不然,金玉客栈那是给外人看的牌子,那个地方,实际上叫——日进斗金。”张凌之所以知道这些事情也多亏了他那包打听的性格和极为厉害的轻功。张凌的轻功却是有些来头的,影无形,江湖轻功榜中排第二,速度虽然不是最快的,但是论潜行跟踪轻功之能,天下轻功莫有出其右者。不过张凌却不太喜欢这个名字,影无形一点都不霸气。 言归正传,金玉客栈实为日进斗金,说白了其实是个销金窟,里面赌坊、青楼……一应俱全。“日进斗金只有拥有拜帖的人才能进。最为关键的是,出入来往日进斗金之人多是达官贵人和一方巨富。” “……达官贵人、商贾巨富?”张凌的未尽之言季珩自然不会不明白。日进斗金和朝廷中人有关,然日进斗金明面上的掌门人现在却来了锦城玉雕会。……若之前种种都为巧合,那么再加上这件事情,总不可能也是巧合。 “走吧。”季珩拍了拍张凌的肩膀,“去吃饭。” “……季荀明你……”话题能不能转的不要那么快啊!即使是作为一个少侠,他依旧跟不上啊。“刚刚不还是再说日进斗金的事情吗?不对,你到底因何突然问起日进斗金的?” “不吃饭吗?我请客。”季珩直接站了起来,“去找两位师弟一起。”事情再复杂那也是要吃饭的不是? “喂喂,你不是性格端方,以大局为重的季大侠吗?!”怎的反而想要去吃饭了呢?“吃什么?去太白楼如何?那里的暖锅极其正宗。更有言道:‘不食太白锅,哪解锦城味。’之说呢。”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玉雕师 作者:顾申 第5节 “太白楼?”季珩笑了笑,谨之也说过太白楼的值得一尝呢。“就太白楼吧。” …… 十二个时辰之后软玉法功成。 古书有言:“用此法可软玉如泥。”这终究是夸张,然木通软玉法确有妙用,玉的硬度的确下降了不少。 因着顾随禹的计划,第一件事情便是解玉——将玉分成大小不同的玉料。若是没有软玉之法,仅仅这一道怕就要花去顾随禹上十天左右的时间。顾随禹在解玉的时候脑子里一直不停闪现着最终成品的模样。他格外小心的操控着錾铊,努力让玉料按照他脑中的想法走。 …… 夏子元最终还是决定做一个青玉貔貅玉炉——墨玉黄沁的料子用于貔貅不可谓不适合。因为只是做一件东西,从工序上来说,夏子元就要比顾随禹少了许多。 …… 夏子元旁边便是辨料时给顾随禹下绊子的憨厚青年,他拿到的也是一块儿白玉,但沁色并不多亦不像顾随禹之沁色那般奇特。青年一看到那玉料心中便有了想法——没有比青玉更适合做观音玉净瓶的料子了。且这料子沁色不多,若是弃之不用想必几位大家亦不会有甚不满。 …… 顾随禹曾言,玉雕于他只不过是吃饭的工具没甚喜不喜爱,不做就没饭吃,然他必是看不到自己现在的模样,不然又缘何会说出这般模样? 顾随禹的面容平静,然唇抿的极紧,眼神半分没有从手中的料子上错开过。他坐在旋机旁,饭摆在桌上连半分热气都不冒了 有人敲门,顾随禹却像是没听到似的,手中动作半分不停……手中虽然还是錾铊但是手早就换了角度,时不时的还要往玉料上加些水。突然顾随禹眉头一皱,从旋机旁离开了。 他快步跑到房门便,一把拉开房门就准备喊…… “诶,阿生?你怎么在这里?”顾随禹眨眨眼,他只是打算找人要些水而已。 “看来季公子说的果真没错,顾公子疯起来真的是不管不顾的呢。” “季荀明?”顾随禹眨眨眼睛拔下了耳朵里的软木塞,还是不太明白情况。“此话怎讲?” “季公子说您忙起来肯定记不起来用膳,叫我提醒提醒您,这不人家都把碗筷都放到门口了,您这里还没甚动静我就猜您肯定没用饭。” ……饭还在桌上呢。顾随禹讪讪一笑,“这就吃,这就吃。阿生我这里需要水你能帮我弄些过来吗?” “好嘞您稍等。”水也是玉雕不可缺少的工具——用来给玉料和铊降温的。不过,顾随禹还是第一个要添水的。 饭已经冷了,米粒很硬,青菜有些老了,肉放多了盐。而且,还没有热汤。顾随禹漫不经心的吃着已经冰凉的饭菜,有些怀念季珩的手艺。和味道无关,只是他吃着舒心。 随随便便扒了几口饭,顾随禹又坐到了旋机旁,两日之内他必须要把这些与给解出来。不然他实在是很怕会赶不上进度。 完整的玉料一点点的被解开,顾随禹额头上的汗也一滴滴的冒了出来,玉雕不仅仅是体力活更需要全神贯注,半点精神都不能错。 阿生端水进来时皱了皱眉,只觉得这玉雕的声音还真是大了些,怪不得顾随禹要带上软木塞子,不然怕是早就聋了。 阿生放下水,将饭菜收拾好又端了出去,大概是因为他放轻脚步顾随禹又太过全神贯注的原因,竟是完全没注意到有人进出。 “季荀明以后怕是要操不少心咯。”阿生在心里想着,轻轻地合上了门。 “阿生,过来下。”楼下的掌柜大声喊着。 “来了。”阿生大声的应了一句。 …… “这是是不是应该下重一点?不对不对,轻点比较好,等会儿还能改。恩,这里呢?要不要补上一下?还是算了,有些画蛇添足之感呢。”夏子元的确是话多之人。“那这里呢?来个云纹好了。恩这个不错。”他还未曾开始动作,正在纸上涂涂画画,力求画出一个较为完美的貔貅香炉。 张凌趴在屋顶上听得很是开心,这傻小子怎的话那么多?一个人自言自语那么有趣?他怎么就不知道呢?张凌摸摸下巴,决定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会会这位,恩玉雕师。 张凌看了个痛快正欲离开,却突然面色一凛,他没有离开,反倒是向着金玉房间的方向飞檐走壁而去。 …… “金姑娘,您看这件东西如何?”男子从怀里拿出一件东西,“弄到他可要废不少力气呢。” “这东西不错。”金玉懒懒的瞥了眼男子手中的物件淡淡道——这副模样要是被其他玉雕师看到还不知道要怎么痛心疾首呢!不说这料子如何,单单论这玉洗的雕工便称得上真正的巧夺天工。没错,这也是一个荷叶碧玉洗。若说顾随禹的荷叶碧玉洗精致动人的话,这玉洗便是栩栩如生,顾随禹的玉洗还略带些生涩,而这玉洗却已经达到了收发自如,浑然天成的地步! “那就这件如何?”男子声音一贯如此,不过金玉不知怎的却从中听出了一丝愉悦。 无非就是觉得自己完成了一项任务罢了,金玉在心里撇撇嘴还以为多与众不同呢,也不过如此么,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呢。 “就这个吧,你把东西放下就赶紧走吧,万一被人发现了呢。”话虽然这么说,可金玉脸上一丝丝紧张之感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蠢申买了相机……像素太差要退……京东退货……已经不能用麻烦形容了_(:3」∠)_麻麻不说郁闷的事情了,大家要不要猜猜看,小顾要做的到底是什么?有提示的哦,上一章~ 来猜猜看吧~ 最后晚安么么哒 ☆、第 21 章 紧张些什么呢?难道有人能从男人手里逃出去?金玉厌恶的看看房里的玉雕工具,只嘟囔着:“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早知道她哪里回来呢?她看了看外头的日光,决定还是先睡上一觉再说。 …… 玉解的十分和顾随禹的心意,于他接下来的工序十分有利。他伸了个懒腰,略略活动了下,便又回到了旋机旁,他抬了下头,原本喜悦消失殆尽,脸上的表情就仿佛凝住了一般——刚刚他绝对没看错,那是张凌!那么,张凌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为何像是逃命一般?顾随禹抿了抿唇,怎么想都不明白啊。他想了想唤来了阿生。 “你怕是也不想有客来出甚事情吧?顾某这也是不情之请,还望阿生能走上这一趟。” “……”阿生沉默了一会儿,“顾公子真是聪慧过人。” 顾随禹知道他这是答应了,不由得松了口气,忙说:“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顾随禹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来处理才是上策。比如说,三里巷的季大侠。 还是錾□□,却是另一个大小,顾随禹取出其中一块料子置于旋机之上,手腕微微提起,向外拱起,手成拱形,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控制着錾□□。他的头埋得很低,目光紧紧的盯着玉料和錾□□,很显然外物这会儿已经和他无关了。 …… “呼。”张凌松了口气,“总算甩掉他了。”张凌从墙拐角处伸出了脑袋,往外探了探见人没了踪迹这才是松了口气。 “甩掉谁?”一只手突然搭上了张凌的肩膀。 “吓!!”张凌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手肘向后顶去,一只脚已经向外迈去,看着便是要拔腿就跑的模样。 “你看看我是谁再跑不好么?”季珩无奈。 “……?”张凌脚上一顿,什么情况?他转过身来,见果然是季珩,精神这才彻底的放松下来,他三步并两步很快到了季珩的面前,冲季珩的胸口狠狠地来了一拳:“你吓死老子了!” “若不是你自己胆小如鼠怎的会让被吓到?”季珩半分不给张凌面子。 “喂喂,给爷爷留点面子成不?”张凌有些恼羞成怒,然后又奇道:“你怎的在这里?” “谨之看见你了,便找人给我报了声儿信。” “诶,被看到了啊。”张凌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不然你以为呢?”季珩无奈,不过……他面容转而严肃:“你到底碰见了什么人?逃得如此仓皇?”张凌的功夫他是知道的,实力不容小觑,且性子最是不服输,能让他一心逃跑而完全不想反击的人…… “我才刚刚人的屋顶上就被人发现了你说我能不跑吗?”张凌本来听小傻子碎碎念听的不知道多么开心,但是谁让他好奇心太强? “屋顶?你可记得是哪间房的屋顶?”莫不是他想的那样? “一号房啊,怎么了?”张凌有些摸不着头脑,“我也住过有客来的,那个位置应该是原来的地字一号房,不过这不是玉雕会吗,可能名字改了也说不定呢。”张凌虽说是被他师傅派来看看玉帖书的情况的,可自始至终张凌都觉得这是个圈套压根儿懒得管。“要么回去随便编点东西给老头子好了。”一直这么想着的张凌自然没怎么注意玉雕会的事情了,自然也不知道最后一轮都是哪些人参与了。“我好似还听见女子的声音了。怎么这届玉雕会还有女子不成?” “两位,”季珩淡然道,“其中一位名唤金玉,且住在地字一号房。” “咳咳咳,金、金玉?!”张凌挖了挖耳朵,这是自己幻听了?“你说谁?金玉?” “对,日进斗金,金玉。”季珩肯定道。 “怎么可能,就她……”张凌自觉失言,话到一半就咽了下去。季珩却不是傻得,自然能从张凌的话音中听出些什么,但是他却并未开口询问。 “诶,你怎么不问我啊?”张凌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也没甚好瞒的。” “哦?”季珩挑了挑眉毛。 “就是……”张凌正欲说话却被两人的到来打断了。 “师兄,你没事吧?”张捷和林子聪跑的气喘吁吁,出口的话一模一样。 “你们怎么也到这里来了?”张凌看着两人,满眼狐疑。 两人面面相觑:“师兄本来在给我们喂招,突然跑来一男子说是张少侠出事了,大师兄就跑了,我们想着也许能帮上些忙就……”不过,现在看来他们果然是拖后腿的,这两人在,哪里还需自己呢?两人都由些自怨自艾。 “好了,既然都没甚事情,那便回去吧。” “那大师兄,喂招……” “回林子里去。”季珩看着呆憨的二人,眉目总算舒展开了些。心里却还在惦记着要不要给师傅去封信好好查查这日进斗金。 …… 玉雕是个水墨功夫,软玉法又非长久之功,待玉的硬度上来之后,要费的功夫肯定更多,顾随禹只能尽量加快自己的速度了。 顾随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从旋机旁起身,活动活动了手腕、脖肩,即使是他,这么长时间的高负荷运转也让他有些受不住了。透过窗子远眺一番,顾随禹这才又回到旋机旁坐下。 然而他手中的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成了湾□□。所谓湾□□实际上是一根钢丝下端成弯曲状,专门用来制作口小膛大的玉件如鼻烟壶等。玉雕师们在旋转湾□□时会形成内膛形带动解玉砂消磨内膛使之成形。这一过程又称之为掏膛。掏膛之后,内膛会留下环形磨砂状痕迹,很是漂亮。 但世间哪有那般容易的事情?但凡美丽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掏膛的难度不小,操作不当很容易受伤。顾随禹受伤现在还有一道铁丝留下的伤痕。 掏膛不讲求速度却要求手要稳使得劲儿要匀——玉雕过程中极少有讲求速度的,大多要求都是稳的。但是现在受时间限制,这会儿顾随禹想要慢慢磨也不成了。好在他基本功够扎实,即使是加快了速度,手上的劲儿却一直是这个大小不曾变过,节奏也好似没甚变化。 顾随禹有双很典型的桃花眼,和微微上挑的眉梢。他身形削瘦,穿起衣服来很有些衣袂飘飘之感。他的皮肤有些苍白,这和他经常关在屋子里侍弄玉有关。旁人总觉得他是俊美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只是这些旁人总没有看过他的手。顾随禹的手,老茧、伤痕这便是全部。 然而不管怎样,有些时候在他人眼里顾随禹有些缺乏男子汉气概的,定然,这些人没有见过顾随禹养家糊口的时候。 汗从额角滴落,微微上挑的眉梢这会儿却平顺了起来;桃花眼,认真的,执着的,全神贯注的盯着手中的玉;那张过薄的唇,抿的很紧……所谓男子气概绝对不是长得五大三粗,言行举止毫不顾忌。世间男子,有男子气概者,总该是为人处世大方磊落,行事全力以赴。身担责任之人。 …… 夏子元这会儿在使錾□□,他虽说话多,但是真正进入状态之后专注程度丝毫不弱于顾随禹,玉早就解成了自己要的大小,然而距离貔貅玉炉却还是差的太远——这也是一个需要掏膛的作品。不过难度较顾随禹要低的许多,因着香炉的开口要比顾随禹那件东西大得多。 …… “做玉净瓶真的好吗?会不会太简单了些?”男子眉头紧蹙,玉净瓶要做好其实也并非易事,但男子却觉得这难度太低了些。 “算了我还是做仲翁吧。” 无论是顾随禹还是夏子元听到这男子的决定怕都是要皱眉的,玉雕师最忌中途改换注意,玉料来之不易,下刀之前须得好好规划设计才成,怎能半路改换?尤其是,这位已经解了玉。 “幸好幸好,做个仲翁还是够的。”因为玉净瓶所需玉料不多,所以剩下的料子做个小仲翁还是够的。个人选择不同,非要到最后结果才能出来。 …… 金玉从床上起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她掩唇打了个哈欠,眼角泛出泪珠。“真是的这日子到什么才是头啊。”金玉撇撇嘴,早知道这么无聊她才不会来呢。 “算了,权作修身养性好了。”她到完全不担心男人会抓不到人,男人的武功她也曾听闻过的,再怎么着也不至于追不上一梁上君子。 “诶,我回去定要好好和那人理论一番,莫不是真把我当成块石头不知倦累?”金玉心中暗道,完全忘了是自个儿非要掺和这趟浑水的。 作者有话要说:  恩,先和大家说声对不起,尤其是每天留言的辰辰(づ ̄3 ̄)づ╭?~,但是蠢申的大纲完全裂了……这几天努力硬写……啥也写不出……明天要顺顺大纲(┳_┳) 而且明天满课还有讲座,另外还要写演讲稿_(:3」∠)_所以……明天大概是真的要断更了……灰常抱歉大家……/(ㄒoㄒ)/~~ 窝发誓!!后天一定会恢复正常的……嘤嘤嘤 最后大家晚安(づ ̄ 3 ̄)づ 刚刚知道……这章被锁了………好想问……为甚……我要去天台冷静下Σ(っ °Д °;)っ ☆、第 22 章 世间趣事儿何止千千万,有那幸运之人尝试许多,在从中找出自己喜爱的来。凭借己只之喜爱养家糊口。 “你运气就比较差。我只会玉雕这一样,不学就没饭吃了。”顾随禹的师傅一开始就是这般同他说的。小小年纪又哪里懂得其他,他只觉得学玉雕就是苦,实在是太苦了——手上水泡好了又长长了又好,很快就磨出了老茧。铊并不是容易控制的东西,稍不小心就会弄伤手,顾随禹偶尔也会看看自己的手,心里想有哪些伤是已经好了疤痕去了的,又有哪些一直留下来了。 做玉雕师和有钱人家公子哥儿玩玩雕刻自然不同——起码后者不用在大冬天里折腾。顾随禹那双手没少在大冬天里泡冷水。好在老天眷顾,他那双手从来不生冻疮。 顾随禹当然想过放弃啊,他这还不如讨饭的呢!起码讨饭的不用背了整袋的沙子一点点到的磨、甩折腾许久才弄出那么些解玉沙。可是放弃能行吗?不行啊,有师傅在哪能放弃呢? 大概他骨子里就不是个安安分分乖乖听话的小孩儿。因为“天生逆骨、生性顽劣。”顾随禹没少挨过师傅的打骂。小时候他天天除了练玉雕就是想着将来长大了一定要报仇!让老头子也尝尝被人“打骂欺负”的滋味儿。 可是真的有一天他长大了,老头儿却不见了……怎么就不见了呢?顾随禹压根儿不愿意相信,那个老头子不是昨天还嫌弃他做的玉洗太过死板僵硬,怎么今天就不见了呢?什么又叫“只当我死了”?! …… “这东西哪里来的?”顾随禹面无表情的看着金玉手中的玉洗。 “啊,你、你放开!顾公子你,这是干嘛?!”金玉被顾随禹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她捧着一个荷叶碧玉洗,脸上又惊又怒。 “我说,这东西哪里来的。”顾随禹脸上虽然没甚表情,目光却意欲噬人。 “当、当然是我做的啊,顾、顾公子你这话什、什么意思?!”金玉涨红了脸。“你赶紧把手放开!给我放开!” “我再问最后一次这东西哪里来的?!”顾随禹额头的青筋跳了跳,手上的劲儿也加大了几分,“金姑娘,有些事情我不说并不代表我不清楚,如果您不想捅篓子的话,最好告诉我,这件东西到底哪里来的。” 金玉眯了眯眼正欲开口,却突然听见姜黎的声音。 “我不管你们私下有甚话要说,眼下是玉雕会第三轮,请二位带着自己的作品放在有客来正堂中。” 原来顾随禹刚刚拿着自个儿的作品出了房门就见到金玉手里拿着的玉洗,顾随禹目光一紧,下意识的拉住了金玉的手腕。这才有了二人的一番对话。 “顾公子,您的手……”金玉动了动手腕。 顾随禹却不肯放手,金玉见众人都走到前边去了,突然笑了,脸上再也找不到半分惊怒之色。 “你猜啊,你猜这是哪里来的。”感受到胳膊上的力度,金玉鼻头一皱,“你要是再用力我松了手这玩意儿要是砸了……” 顾随禹下意识的就放开了手。他见金玉一脸得意的模样,只觉得心中有把火在烧。 “金姑娘此物是家师之作,只因其行踪不定,在下许久未曾与其相见了。还望姑娘大人大量,告知在下此物到底是何处得来的。” “你的意思是我作弊咯?”金玉依旧是笑呵呵的模样,“好在我大人大量,我不介意。”见顾随禹一副隐忍的模样,金玉觉得更有趣了,她好好的欣赏了一番顾随禹的表情,脸上的笑越发明显了。 “赢我啊,赢了我我便告诉你。” “……”顾随禹深吸一口气,他总归会想办法知道的。 十五日的雕琢,璞玉成器,玉雕师们却不知受了多少罪,一个两个的都有些目光呆滞。琢玉灰尘、噪声对玉雕师们来说都是个不小的考验。 “琢玉讲究匀速、手稳,此次大会我们要求各位十五日之内必须成器,想必对在座诸位都是一场不小的考验。”这种场面话当然是留给赏玉楼少东家说的,“不过诸位都经过千挑万选才能走到这一步,想必对大家来说所谓困难也应该不成问题才是。闲话少叙咱们这就请各位将自己的作品拿出来。让大家好好品评一番。”说罢少东家朝着站在身侧的中年男子示意。 “下面请在下叫到名字的匠师将您的成器放到桌上。” “五位前辈将会对玉器打分,最后三轮分数最高者将成为本届玉雕会之魁首。” “第一位,李甲。”便有一位身材敦实,面容憨厚的汉子捧着一座渔翁垂钓香插端上了桌。 此香插渔翁端坐于窄舟之上,双臂上抬,两只手呈交握状,交握处有一小孔可供插香。窄舟却并无多少描绘痕迹,但是造型流畅,触之光滑。窄舟之上又有一鱼篓,香灰正好落入其中。 “构思巧妙,做工精细,难得一见的精品。”姜黎和众人商量了一下给出了八分的高分。 “渔翁造型生动但限于时间关系,细节之处还需加强。” 八分!正堂里不禁想起一些窃窃私语,第一个上场便给出了八分的高分,这让场内其余匠师有了不少心里压力。 李甲捧回香插,脸上有抑制不住的笑容,他前面的分数并不高,夺魁的希望并不大,但是有了这样的评价他这回就不虚此行。 “下一位王夏。” …… “你竟也会跟丢了人?”男子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似的,“我却不知乾一居然有天也会跟丢人。” “属下无能。”乾一低着头没人看的清他什么表情,“那人轻功极高,我虽未跟上他,但依属下推测,此人使的是影无形。” “影无形?那不是李道人的绝学吗?难道他也去了锦城?”男人眉头一拧,李道人可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要是中途自己的计划露了什么马脚…… “大人放心,若真是李道人哪里会让属下发现呢?属下推测此人应当是李道人之徒,张翰书。”乾一的声音冷而沉,但却充满了说服力。 男人闻言眼睛一眯:“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这张翰书怎的突然做起梁上君子了?”他猛地转过身来,盯着乾一盯了好长时间,才开口说:“乾一,你是我最信重之人,此事便算了。张翰书一事你给我好好查!若还是查不出些,那便莫怪我不通人情了。”语意中满是意味深长。 “属下领命。”乾一抬起头似是不经意的看了眼男人,就赶忙低头弯腰、抱拳。 “行了你下去吧。”男人似乎很满意乾一的态度,朝他挥了挥手。 “你这是甚态度?”又有一白衣男子从屏风后头绕了出来。“乾一对你可是忠心耿耿,你就不怕寒了他的心?” 男人便一把搂过白衣男子的腰引得他一声惊呼。“是他自己办砸了事儿,难道还要我对他软言细语不成?”语罢在白衣男子耳边吹了口气:“我的软言细语不该对着你来么,恩?”说着用胯部轻轻顶了顶白衣男子的臀。 “你、你这是何意?这、这可是大白天呢。”白衣男子的脸爆红。 “呵呵,跟我还来这套恩?”男人故意用气音在其耳边言语,另一人就有些受不住了软了腰…… …… 京城,司西胡同,四合院内。 顾斯正捧着一大碗面蹲在门槛上慢条斯理的吃着——大约真的是相貌问题,这般举止一般闲汉做来定然要被嫌弃个够,这人却偏偏带了股仙气。 “手别放下来!”吃着吃着他突然冲院子里喊了句,“偷懒可没饭吃。” 院子手腕上吊着麻袋的小男孩儿。额头上已经全是汗了,脸也涨得通红,可就是梗着脖子一句话也不肯说。 “这死小子和那个大的脾气一样一样的,真是的,老头儿年纪那么大了也不知道尊老爱幼。” “半个时辰到了!我要吃饭!”男孩儿将手腕上的东西一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冲顾斯喊。 “要吃自己不会去盛啊!”顾斯依旧吃着那碗面,心里头感慨,果然还是要找个会做饭的徒弟才是,起码不能找个不会做饭还烧厨房的。 “……”男孩儿看着顾斯看着看着眼睛就红了,心里头不停地骂:“死老头、死老头,就知道欺负他,天天练这练那的!还要自己给他做饭吃!自己吃着还不让人吃!坏老头。看我长大以后怎么收拾你!”不过不管心里怎么想饭总是要吃的,男孩儿吸了吸鼻子,跑到厨房里头了。 倒让顾斯看着一愣,“哟小屁孩儿心气还挺大吗。”说话间顾斯站起身来,腰间的一块儿玉牌却不小心露了出来,这玉牌做工极为粗糙,一看便是初学者之作,然勉强却还能看出这上头刻着一个“禹”字。 若顾随禹在此必能一眼认出,这是自己第一件作品。 顾斯,便是顾随禹之师。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断更但是……我忘记我申榜了……所以……我还是滚来更新了……_(:3」∠)_写的有些匆忙来着╮(╯_╰)╭尼萌不要介意才好~~滚去写演讲稿,安安(づ ̄3 ̄)づ╭?~ ps基友说玉雕大赛太现代了……于是改成玉雕会了orz,但是前面的我还没改来着……那啥尼萌知道就好……抽个空我去改改 ☆、第 23 章 有时候顾斯也会想那傻徒弟还记不记得自己。 “哪里能记得呢?怕是早就忘咯。”就是没忘了,也是在想怎么报复回来。顾斯自嘲般笑笑,人活一世像他这样,窝囊到怕徒弟的恐怕不多。 …… “下一位,齐梓菲。”便有一女子眼红手抖的拿了一座观音像上来。众人甫一见此物皆是皱眉,此等水平也能进入玉雕会第三轮?莫不是玩笑!尤记得此女子在第一轮可是拿到了甲等呢。 女子自然不会感受不到投射其身得刺目眼光和各色闲言碎语,可偏偏她又毫无办法,只得握紧双拳,双目泛红任人打量。 姜黎面色倒是如常,其余四人面上就不是那么好看了。张媛更是直接翻了脸。 “这位齐姑娘莫不是把姜大师和我等当做猴儿戏耍不成?这等东西也敢拿出来?”言罢柳眉一纵很有几分气势。 “我、我没有……”齐梓菲忙开口辩解,然而她又说不出些什么,一时间有些赤急白脸。 “此观音玉像器形工整,但观音表情过于僵硬,细节之处雕琢痕迹太重。另外观音衣饰等不流畅不自然,为下品。”姜黎细细看过那玉像,也不管张媛面色有多尴尬。 其余四人面面相觑,王庆石干脆道:“姜黎你说这姑娘多少分吧,我是评判不来的。” “对,姜大师你说吧,多少分数。” 姜黎倒也不推辞他沉吟一番才说:“四分,依在下之见四分最为恰当。” “中,那就四分。” “齐梓菲,四分。” 齐梓菲不知该松口气还是该哭,事情到这里,总归快要结束了。她抬眼看了看姜黎,拿着观音像离开。 姜黎却没看她反倒叫来了赏玉楼的少东家。姜黎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少东家听完眉头便皱了起来,忙跑了出去。 少东家的举动引起不少注目,但是玉雕会还在继续进行,其他人最多也就是看看罢了。 “下一位,顾随禹。” 顾随禹深深吸了一口气,捧着木质的盒子走上前来。姜黎见状不自觉的挑挑眉,什么东西竟然还给装起来了。 顾随禹将木盒放到桌上,缓缓打开盒盖—— 王庆石一时间竟没了言语。姜黎亦是目光一凝,不过众人之中反应最为激烈的却是张媛。 “这、这是……”她睁大了眼,看向盒中的东西。 这是一套酒具,一个酒壶加上两只酒杯。 一般酒壶都是肚大口小,顾随禹此次所做亦是如此,但并不似一般酒壶上细下粗那般明显,且酒壶个头偏矮。 初观这酒壶便觉惊艳——粗粗一看这酒壶极似一朵含苞待放的山茶,从壶底慢慢绽开的花瓣到了壶顶却渐渐收拢,杳无踪迹。虽然只是一小小的酒壶却采用了高、浅浮雕,隐起等多种工艺。 “底部采用高浮雕,茶花花瓣立体动人,然渐渐又转为浅浮雕与隐起——花瓣从有到无、从到隐约可见再到似有若无,姿态鲜妍。过渡自然却丝毫不显余赘。此外这酒壶讲求细节,造型流畅生动,起承转合不见半分滞涩之处。是难能一见的绝佳之作。” 壶盖顾随禹干脆雕琢成了一朵茶花,两只杯子也是茶花形状,不过乃是盛放状态的茶花。 这套作品最最出彩的地方还在于俏色。白玉茶花配上红丝沁色,恰恰合了那“抓破美人脸”,使得玉器更上一层楼。 茶花山间自在开,金生妙笔动人间。 抓破美人脸原本并不为众人所知,直至大才者在书中多有描绘这抓破美人脸,这花才算是一夜天下知。 “…这!这,顾公子,你这料子是从何而来?!”少东家匆匆赶回却见一众人围着桌子啧啧称赞,他本想说几句恭维话,却在第一眼见到顾随禹的成器就变了颜色。 “怎的?莫非这玉料有问题不成?”顾随禹微微挑眉,心中却是有数的,这等特殊沁色的玉一般多做收藏,肯拿出来雕琢的却少。一是怕玉雕师一刀错下毁了料子,再者也是顾惜其天生天养难得,又有璞玉归真之说。因此异性玉多有人收藏原料者。而顾随禹的这块料子沁色尤为特殊若是拿来做玉雕会之用未免太过奢侈。 不过心中有数是一回事儿,但该不该说出口又是另一码事情了,顾随禹骨子里的倔劲儿又犯了——你不是想坑我吗?那便来吧。顾随禹向来觉得人家都把李安伸过来了你自然要一巴掌打过去才是。 “不可能吧,这、这料子可是我在、在厢房里头找到的啊。”顾随禹呐呐,“少、少东家,这可有不妥之处?” “没、没有,顾公子大才怎会不妥。”少东家的牙都快咬碎了,“在下亦觉得这是巧夺天工之作呢。”这还有哪里不明白?定是出了内贼了!到底是谁偷偷把料子换了?少东家眼中闪过一抹阴狠,待此事之后他定要查个清楚明白!他到没有想着是不是顾随禹知道知道这个局还故意跳进去的——又不是有病,谁明知道脚下有坑还跳进去不成? “水准极高,十分。”五人一致同意。 “下一位,金玉。”金玉的玉洗一端上来五人便默了——这水平比他们还高,还有甚可评判的?金玉的东西一上桌顾随禹的瞳色便深了,掩住面上的表情。 姜黎看了眼玉洗,又拿起来看了看,笑了:“十五天,这么个东西也是不容易呢。” “本届魁首便是金玉大家可有意见?”姜黎环顾四周大声问。 其余人哪敢有甚异议呢?此玉洗雕工之老道,器形之自然非几十年之功不可得。而现在,这手功夫现在确实个豆蔻少女表现出来的!众人除了面面相觑也做不出别的表情。不敢置信归不敢置信,众人却对金玉夺魁并无异议。 玉雕说到底还是看技术的活儿。 “此届,玉、玉雕大会的魁首便是金玉姑娘。”少东家由于太过震惊说话还有些磕磕绊绊的。 “下面请姜大师为金玉姑娘……” “咱们这行出个女中豪杰不容易,就让玲珑玉来吧。她比我适合。”姜黎笑着说。 “这,也好!”少东家和其他三人想了想倒是觉得这主意不错。 “乐意之至。”张媛的脸僵了下,很快笑着说道。姜黎将刻着“巧夺天工”的玉牌和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玉帖书递给了张媛。 而张媛转交给了金玉…… “多谢张大姐,我定然不会辜负您的一番心意的。”金玉挂着恰到好处的甜蜜的笑,张媛一肚子气却不能发出来,脸上的笑便有些僵硬。 …… 这一届玉雕会便这么莫名其妙的落下了帷幕——有史以来第一位女魁首! 整个锦城都沸腾了,大街小巷全都在议论此事。不过顾随禹却没心思管这些。 “金玉姑娘现在可否告知在下这玉洗到底是从而来?” “欸?我有说过要告诉你吗?”金玉歪着脑袋一派天真善良。 “……”顾随禹隐忍的握了握拳头,“金姑娘,我曾说过的吧,有些事情并非我全然不知的,你要是想任性一把……我也许就跟着任性了呢?” “你什么意思?!”金玉眯了眯眼,她倒是没想到,这是只有爪有牙的老虎。 “您说我是甚……”顾随禹话没说完,便被人打断了。 “谨之,你……”季珩是专门出来找顾随禹的——这玉雕会结束了有一会儿,顾随禹却不见回来。季珩也知道了顾随禹没有夺魁的事情,生怕他心里会有不舒服。 季珩见顾随禹正和金玉谈论之间忙停住了脚步,心中苦笑——这,算的上关心则乱吗?他摇摇头,金玉给他的感觉十分危险,谨之还是该离她远点才好。 “小伙子,想知道?想知道就来找我啊。”金玉咯咯笑着。 顾随禹微愣,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金玉便被一阵烟雾笼罩了。他下意识伸手去抓金玉的胳膊,却抓了个空。 季珩见状微微眯眼,忙跑到顾随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人已经走了,我们先回去吧!” …… 齐梓菲跨进门槛的那一刻,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是语带哽咽了。“梓菲,你终于回来了!” 也直到这一刻齐梓菲浑身才松懈下来——幸好、幸好…… 原来齐梓菲压根儿就没打算参加所谓玉雕会,后来有那投机取巧的武林人士见齐梓菲一家都是好欺负的,硬是拿她一家人威逼齐梓菲不得不参加。 齐梓菲惊惧之下只得同意,她不敢向人求救,生怕那歹人躲在暗处会伤害自己的亲人,只得在玉雕上刻下了救命的字眼。 姜黎看了玉雕就知道齐梓菲的意思了,这才叫了少东家帮上一把。 好在能打这种主意的也不是什么能人,少东家叫了几个打手也就吓跑了。不过这家人受些皮肉之苦就免不了了。 作者有话要说:  ……恩,今天提前一点发……话说真想让尼萌看看抓破美人脸有多美……我放张图好了手机党萌估计看不到的说 是不是美美哒!!!┗|`o′|┛ 嗷~~ 我老喜欢了……但……买不起_(:3」∠)_ ☆、第 24 章 玉雕会结束后,玉雕师们歇歇了,武林人士却忙起来了——别忘了今年魁首可是能拿到绝世之武功秘籍的! 一个玉雕师要武功秘籍作甚?莫不如物尽其用便宜了他们才是。只是,这些人似乎慢了一步——金玉早就消失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男人沉着一张脸,“废物!简直是废物!”一个窝心脚就朝自己的手下招呼过去——十几个大男人居然找不到一个一个姑娘!这不是废物是什么? “大当家的,不止是我们,现在锦城所有的武林人士都在找这丫头片子可就是没人能找到他们。”这男人下脚太重,一旁便有人辩解了几句。不过男人一个恶狠狠的眼神过去那人便没了声息。 “真的?你确定谁都没找到那女娃娃?”男人摸了摸下巴,没被人找到那就说明他还有机会。 “没有。我昨天还碰见了虎头帮的阿星,他还同我抱怨说一直找不到人呢。” “哦?抱怨?”男人眯眼冷笑,“你恐怕也没少抱怨吧?” “大当家明鉴!属下不敢!”那人一听这话腿一下便软了,一下子便跪到了地上。“我胡三一向对大当家的忠心耿耿哪里会有抱怨呢!” “哼,但愿如此!”男人看都不看一眼被他踢得直哼哼的手下,面目阴沉的对一众手下道:“我们天狼寨能否成为关西第一寨就看咱们能不能拿到玉帖书了。”他顿了顿,顺便看了看地下人的表情,脸上突然有了爽朗的笑。“当然我天狼可不是甚忘恩负义之人,谁能帮我把这丫头片子抓到了,谁就是咱天狼寨的二当家,可要是……想从中浑水摸鱼的话……呵呵,那就莫怪我不客气了。”语毕脸上又是一片阴狠。 众人纷纷称“是。”不过心里头怎么想大概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 锦城三里巷。 “照你这么说,金玉极可能知道令师所在?”季珩关切的问。 “我,”顾随禹低下头,把玩着茶杯,“我不知道。”他总觉得老头子不会那么容易受人摆布,可问题是若不是,那金玉手中的玉洗又是哪里来的?顾随禹是从小和顾斯学玉雕的,对顾斯的作品可以说是熟到不能再熟,是以只是轻轻一瞥他便知道这是自家老头儿的作品。 “那,你准备如何?”季珩沉默半晌,问。 “金玉客栈,再去一次金玉客栈。”顾随禹抬头定定的望着季珩,“金玉是这客栈的掌柜的,现在玉雕会结束了她肯定是要回金玉客栈的,我们再去一次便是。”话一出口,顾随禹便察觉到了不妥,他似乎有些得寸进尺了……  他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对不住,是我唐突了。”声音艰涩。 “谨之何处此言?”季珩笑的如同春暖花开,“谨之为了家母之事四处奔波,如今有了令师的消息季某岂能袖手旁观?” “欸,你……”顾随禹变扭的扭过脸,“你,不必如此的。”他们都心知肚明,季珩来找顾随禹根本就不是为了灵云夫人玉像——起码不全是因为这个。 “难道谨之不愿季某跟着么?”季珩温柔的问,语音中带着丝丝笑意。 “咳咳咳,既然你这么说了,我若是再不答应未免有些不近人情。”顾随禹梗着脖子,一脸“你求我我才答应”的表情,眼里却不自觉地闪过笑意。 “谢谢你,荀,明,谢谢你,季荀明。”顾随禹喃喃道。 季珩却像是没听到似的,笑着问:“今日去太白楼好好吃上一顿如何?权作为谨之庆祝。” 太白楼?当然可以了!顾随禹想起自己那顿被打扰的大餐了——没想到到头来还要和季珩一起去,果然不能吃独食吗?顾随禹暗地里撇嘴。 “怎么,谨之不愿意?”季珩却并未忽视顾随禹的小动作。 “有美食我怎会不愿?乐意之至、乐意之至!”顾随禹傻笑几声给糊弄了过去,心里倒是有些愧疚感,啧啧人果然不该做“亏心事”。 季珩却是看着顾随禹心中暗笑,谨之果然是心软的人呢。 …… 锦城,太白楼,二楼雅间。 “我说老季你可真不够意思,来太白楼吃饭居然也不叫上我们!”张凌将一双筷子使得出神入化,上下飞舞间消灭了不少好吃的,倒让顾随禹看了有些甘拜下风——果然有武功就是不一样,抢起吃的来比自己厉害多了! 张凌一边吃一边说,大有痛斥季珩的“罪行”之意v。但是林子聪和张捷在一旁听的很有些尴尬,这位张少侠怎么不太靠谱呢?尴尬归尴尬,该吃的还是要吃的,两人干脆当做没听到埋头吃东西。 季珩心想没叫你,你不是也来了吗?他对暖锅兴趣不大,倒是酒喝的多些。他看看吃的一脸满足之状的顾随禹,觉得心情还算愉悦,然后……又看看喋喋不休的某人和埋头吃东西的某两人他,季珩默默的继续自斟自饮。 “怎么,太白楼的东西不和你口味吗?”顾随禹见季珩几乎没怎么动筷,忙咽下口中的食物问了句。 “没有,这家东西很不错……”季珩话没说完,顾随禹便“哦”了一声之后继续投入“战斗”。 季珩哑然,也只能心中苦笑了。怎么有些,不甘心呢…… “好吃那就多吃点。”顾随禹给季珩捞了个牛肉丸子。奇异的,季珩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起来。 …… 说要去金玉客栈却也不是立马能去的,起码房子要退了、马匹要重新买——两人的马匹早在来锦城的路上时便卖了出去,这会儿肯定是要重新买马的。还有……顾随禹看了看放在角落的旋机,这个也得还回去呢。 …… 锦城,有客来。 “你们真的不租了吗?”阿生觉得有些遗憾,这么好的租客也挺难找的,最关键……他们不继续租下去自己似乎很难找到理由赖在有客来了呢。 “不租了、不租了。”顾随禹笑着摆手,“说好的一个月眼下却是远远超出了呢,还希望阿生莫生气才是。” “你们付了银子的。”阿生言简意赅,“锦城是个好地方欢迎你们下次再来。” 顾随禹和季珩相视一笑:“嗯,有机会一定会来!” 本就不是熟人,说了几句场面话,顾随禹和季珩便打算告辞了。只是临走之前顾随禹突然来了句:“我瞧你们掌柜最近心情不太好。” “……”阿生沉默了,顾随禹都看出来了他自然不会不知,但是他又实在不知掌柜的为何生气。 “锦城最近风多雨急,又多有江湖人士。你们掌柜一人守着有客来不知安全与否呢。”顾随禹觉得有必要推上一把,他笑眯眯的说。“不过我瞧你们掌柜的是个口硬心软的,即使是怕也不一定会说出来呢。” 阿生就沉默的看着笑眯眯的顾随禹,半晌拱了拱拳,冲他特别诚恳说了句:“多谢。” 季珩沉默的看着顾随禹心中,既好笑又失望——于别人的事情上如此敏感怎么轮到自己却似懵懂孩童呢? 可顾随禹己身又有何事呢?季珩还没想出来个所以然出来顾随禹便拉着季珩走了。 “走啦走啦,去和你那两位师弟还有好友道个别。” “道别?”季珩面上不显,心里却是苦笑,哪里是能说“别”就“别”的呢?且不说张凌了,就是两位师弟,师傅派他们跟着自己他们怎么会半路离开?但是,让顾随禹一人去金玉客栈季珩肯定是做不到的。 唉……季珩在心里叹口气,希望能劝服两位师弟吧。 …… “甚么?!”张凌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你们还要去金玉客栈?”他瞪了眼季珩——不是告诉过你吗?那地方轻易去不得,你倒好偏偏要趟这一趟浑水! 季珩冲张凌无奈一笑:“金玉很可能知道谨之师傅的消息,这趟我们不得不去。” “当真?” “当真。”季珩笑应,并打断了张凌的话:“不但当真还果然、一定。”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玉雕师 作者:顾申 第6节 “咳咳。”张凌挠了挠脸颊,“我还是觉得你们还需要考虑考虑。”说到后来他神色严肃了不少。 “金玉,她真的不是容易对付的。” 顾随禹和季珩对视一眼,皆是无奈——能拿了玉帖书从一众武林人士中全身而退怎么会是简单的人物?但是…… “多谢,但是这趟,我们得去不可。”还是季珩,声音温柔却坚定不移。 张凌沉默了一段时间无奈的叹了口气,“……既如此,我随你们去。”有什么办法呢?他认了这个兄弟。 “我们是师傅派来跟着大师兄的!亦当同行。”张林二人对视一眼忙说。 “不行,你们不能去!”季珩和张凌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 “先不说别的,就你俩那武功,去了出了事绝对是拖后腿的!”这时候张凌根本不给两人留面子——面子?面子算个甚! “你二人先回太初门同掌门禀报锦城之事。”季珩沉声道,“我怀疑这是有心人故意为之,若真是如此便要好好查查了。”看看幕后之人到底是何意图。 张捷和林子聪面面相觑,皆是不甘,然而终究是个知道轻重的,还是应:“是,大师兄。” 季珩又打算劝张凌,却不想张凌直接就是一挥手:“欸,闲话莫说,只要你还当我是兄弟这趟我便去定了!”起码他对金玉客栈了解多一点。 “……大恩不言谢。”从进门便沉默的顾随禹看了眼张凌沉声道,“日后若是有用得上我顾随禹的地方,任张少侠差遣。” “欸,别别别,你可别这么说再说季荀明该瞪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非常抱歉~因为昨天木有更新今天就放早一点。恩这几章都算是过渡来着,马上要换地图啦~~ 大家好好看文吧~灰灰ヾ( ̄▽ ̄)bye~bye~ ☆、第 25 章 十日后,一片树林旁。 “金玉客栈明明在这里为何不见了?”顾随禹愣了愣,他还不至于记错路,金玉客栈确是在此无误的怎么,突然就不见了?而且,这林子旁怎的雾气那般大?他现在瞧着季珩的脸都是模模糊糊的。 “那日是不是天气异常炎热且日光极盛?”张凌肃着一张脸问。 “……额。”顾随禹想了想,“那日的确是个艳阳天。” “那便是了。”说话间张凌间张凌翻身下马,“这金玉客栈有高人布了阵,若不是有人引路,或者是极好的艳阳天旁人根本见不到这客栈的真面目。” “那眼下我们该如何?”季珩亦是翻身下马,动作自是潇洒帅气不提,顾随禹虽然会骑马,但骑术并不精湛,下马的时候就有些小心翼翼,动作实在称不上甚优雅。 。“我怎会知道该如何。”张凌无奈耸肩,若是他师傅在那还好,可是偏生他对于奇门遁甲一窍不通,这下好了莫说是找金玉了,就是进这客栈都不容易。“既然进不去咱就回去吧啊,回去好了。”说到底张凌还是不希望顾随禹和季珩进这金玉客栈。 “奇门遁甲吗?”顾随禹沉吟了一会儿,缓缓道,“我来看看。” 季珩和张凌都惊讶的看着顾随禹,随即张凌又看了眼季珩——哇,这小子还会奇门遁甲?你怎么没告诉我? 季珩无奈,他也并不知情好吗?他现在自己心里还郁闷呢,谨之居然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自己,难道是觉得自己不值得信任吗? “你想到哪里去了?”顾随禹也无奈,“我只是粗通皮毛罢了,又不曾用过,难道你让我突然跑到你跟前说自己会奇门术数?” 季珩的心情就好了些,张凌看他眼,诶这是和你解释,可没和我解释呢。季珩的心情就更好了。 顾随禹也没理两人之间的眉眼官司,他绕着一个圈子走了又走。好半晌张凌都有些不耐烦了,顾随禹却依旧没停下脚步。 “我说要实在不行,咱们还是别去了。”张凌道。“说不定小顾的师傅不在……” “你们过来帮我一下,挪一下这几块石头。这两块向左那一块向右。”顾随禹指了指几块儿大石。 季珩没说什么就挽起袖子动手,张凌倒是抱怨了句:“搬石头有啥用……”, 不过他话还没说完便嘴都合不拢了——随着挪动那几块石头,林子里雾气渐渐消散,一栋辉煌的建筑渐渐先出了模样,那建筑上赫然挂着“日进斗金”的牌子,这便是金玉客栈了。 “你、你这还真是有一手!”张凌惊得合不拢嘴,“这还叫粗通?这阵法可是赫赫有名的奇门贾贾启门布下的!” 季珩眯了眯眼就知道这小子没说全,他怎么知道这阵是谁布下的?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等到此事了结了定要和他好好计较一番。 “其实这阵法并不难破。”顾随禹笑,“说白了也就是个障眼法罢了。”他拍了拍手上的土,这是刚刚破阵的时候挪动石块儿留下的。 “说的好,不过是障眼法罢了。”这话却不是二人说的。金玉带着一众人从日进斗金中缓缓走出。 季珩和张凌皆是皱眉,季珩是觉得这女人不好对付,而张凌却是和金玉打过交道的,比起季珩对金玉的“不好打交道”倒是更有体会,也因此而更加头疼。 顾随禹倒没这两人的心思,他定定的看着金玉,眼睛半分不错。这让季珩心里头有些不太舒服,饶是此时不是计较此事的时候,季珩还是轻轻拉了拉顾随禹的衣角,他挪了步子挡在了顾随禹面前。 金玉眼睛尖,没忽视季珩的小动作,她在心里撇了撇嘴,这世间真是不公平。“顾公子到还真是说到做到呢,真找上门来了。” “金玉姑娘现在能否告诉我,那玉洗,到底是何处得来的。” “既然顾公子您都找上门来了,我金玉虽然只是区区一介弱女子,但信守承诺这点我还是懂的。”金玉似笑非笑道。 “那便多谢金玉姑娘了。”还不等顾随禹说话季珩便把话头截了过去。 “呵呵,这位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季少侠吧?”金玉将视线转移到季珩身上。 “在下正是季珩,还请……”季珩话还未说完,金玉便道:“好久不见了,小书咱们可是好久不见了。” 小书?季珩微微皱眉,不过禹现在一门心思都扑在玉洗上,即使是注意到了金玉的称呼他也毫不在意。 “都说了别这么叫我!”张凌涨红了脸,他张大侠一向怜香惜玉,但是……金玉这个女人绝对不在所谓“香、玉”范围之内。这个女人时间内,这女人都是他的噩梦。 见了张凌的模样,金玉就掩面假泣:“好歹我们也是订过娃娃亲的,你怎么能这样对人家!” 娃娃亲?!季珩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顾随禹也将心思从玉洗上拉回了一些。他迟钝的将视线移动到张凌身上。 “娃娃亲?!” “你们别听她瞎说!”张凌一脸郁躁不平,“哪里有甚娃娃亲!喂,姓金的你赶紧的把那玉洗从哪里来的说出来!” “玉洗?”金玉歪了歪脑袋,“你们怎么那么关心这玉洗哪里来的呢?这当然是我精心雕琢出来的啊。” “你真当我傻吗?认识你这么多年我怎么不知你还会玉雕,水平还如此之高?”张凌嗤之以鼻。 “哼,你未曾问起,我不曾提起,你自然是不知的。”金玉也没甚好脸色。“怎么的,既然我们没甚关系我还要事事告知你不成?”这倒有些少女和情人赌气的味道了。 好在三人都不是好糊弄的,也不去理会金玉说些甚,顾随禹直奔重点:“还望金姑娘告知在下那玉洗到底从何而来。” “你们烦不烦?!都说了是本姑娘自己的作品,为何你们就是不信呢?” “金姑娘你……”季珩的话被顾随禹打断了。 “原来如此,耽搁姑娘这么些时间真是过意不去,吾等就此告辞。”说罢顾随禹深深的看了眼金玉,接着一拱拳示意季珩和张凌离开,这会儿他脸上挂着微微就像真的是误会了金玉一般。 季珩只淡淡的看了眼顾随禹,不问原因便打算和顾随禹一起离开。 “呦,感情我这日进斗金是你们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地方啊!”金玉眉梢一挑便带出了一股子凌厉之感。 “你待如何?”张凌沉声问。 “我待如何?”金玉冷笑,她双手一挥:“上。” 霎时间顾随禹三人便被包围了。 季珩一把抽出身后的剑,另一只手将顾随禹拉到身后:“在我身后,待着。”顾随禹一怔,却并没有反驳,而是如季珩所愿紧紧跟在他身后——不能帮忙尽量少拖后腿。 “喂,金玉你是不是太过……” 张凌的话还没说完,一群人便攻了上来。当下他便明白,金玉这是动真格的了。也不用废话,张凌自腰间掏出一把扇子,一脚点地凌空跃起,同时手中扇子一挥,一瞬间自扇子中射出无数根黑色钢针。 “乾坤扇?!”金玉看见张凌手中的扇子,双眼霎时一缩:“你爹倒是疼你把这都给了你。” “呵呵,你这不是笑话,我家的东西不给我难道给你不成?”扇子一出,一瞬间张凌身边的人都后退了不少,压力骤然小了不少。 季珩要护着顾随禹,打斗起来颇有几分束手束脚,好在金玉派出的并非甚高手,他倒也还应付的来。 只见季珩单手执剑,银光闪动间已经有不少人倒地不起。 “太初剑果然厉害!”声音是从头顶传来的。季珩自然不会忽视四面八方的动静——他身后有顾随禹。 抬头一望,一男人已经凌空跃起,手中的大刀直直的劈向顾随禹。 季珩瞳孔一缩,他猛地转身,一把拉过顾随禹,脚上微微使力,跃起,一剑送向了空中之人。 哪知这人实力颇为不俗,轻轻一晃,硬是在空中避开了太初剑。口中还道:“原来闻名天下的季大侠不过如此,当真闻名不如见面哪!”说话间他已经是稳稳落到了地上。手中大刀再次像顾随禹砍过去——季珩转身将顾随禹带到一旁,以手中之剑挡住了刀。但这时旁边的人却一拥而上向顾随禹攻去。 季珩想脱身去救顾随禹,男人却拖着他让他不得脱身。眼看顾随禹就要被人刺中,季珩不管不顾的抽剑而出,正打算先去处理顾随禹身旁的人却见—— 顾随禹轻轻叹了口气,也不见他如何动作,身影便如烟一般在原地消散了!下一刻他人居然出现在金玉身旁! “真的不考虑考虑金玉姑娘的安全吗?”顾随禹没办法忽视季珩难以置信又略带受伤的眼神。唉……他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可现在也不是解释这些的时候,玉刻刀紧紧的抵着金玉的脖子,“我这玉刻刀只碰过玉,就不知道玉硬还是金玉姑娘的脖子硬将了。” “顾公子你可真是不懂怜香惜玉呢。”难为金玉这会儿还能笑的出来。 见这模样众人几乎都停了手,除了…… 拿着刀的男人见季珩放下了剑,狰狞一笑,手中的大刀直直的向着季珩砍去…… “荀明!”张凌大叫。顾随禹手里的刀差点扎进金玉的脖子,他的视线直直的盯着男人的大刀只觉得自己的脖子被紧紧的扼住了,千万、千万不要有事…… 季珩反应极快,他迅速弯腰,那刀便险险从他身上擦过。见状顾随禹和张凌才算是松了口气。 “这位壮士莫不是真的不顾金姑娘的生死不成?”顾随禹松了松手中的刀——说到底他不愿意伤害一位姑娘,虽然这姑娘凶残了些。 “坤一!你是想死吗?!”虽说金玉有把握顾随禹不会要她的命,但是不管怎么说她不想冒这个险。 “放他们走。”金玉沉声道。 顾随禹劫持着金玉一步步靠近季珩。 张凌也忙跑到季珩身旁,三人带着金玉狂奔起来,而其他人顾忌着金玉并不敢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三人跑了。 “该死的!”坤一一把将手中的刀扔到了地上。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浪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嗯嗯,……这两个人有娃娃亲_(:3」∠)_尼萌绝对没想到对吧……好吧原谅窝一生放荡不羁脑洞大……额这两个不是一对哦,只是因为剧情【其实是作者脑洞大o__o "…。 麻麻大家看文愉快多多留言就更好啦安安 ☆、第 26 章 “金姑娘,现在可否告知在下,家师到底身在何处?”跑了大半天,确定绝对安全之后顾随禹才有心思继续盘问金玉——纵使希望不大。 “我都说了是我自己细心雕琢的啊!难道这天下好的玉洗就只有你师傅能做吗?”金玉瘪着嘴愤愤不平的说。 “好。”顾随禹心平气和的说,“既然如此,金姑娘我们就此别过,望江湖不见。我们走吧。” “喂喂喂,你们就忍心把我一个弱质少女一个人放在这里?!”金玉不敢置信的说。 “得了吧,你还弱质少女?”张凌嗤之以鼻,“这天下的弱质少女该哭了。我们走!” …… “大师兄他们……” “有大师兄在一定不会有事!”张捷干脆利落的截断了林子聪的话。 “……嗯,希望吧。”接着便是长时间的沉默。他们只能用埋头赶路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再强一点,要是再强一点就好了,就能帮上师兄的忙了…… …… “咱这是要去哪儿啊?”张凌拉了拉缰绳。 “回太初门。”奇异的,这回季珩抢在顾随禹之前开口了,而且连看都未曾看顾随禹一眼。 顾随禹默默的看了看季珩,撇过头去,不说话。 张凌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的转,讪笑:“既然现在都没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啊。”心想你们慢慢折腾吧,我不掺和了。 “后会有期。”顾随禹朝张凌笑。季珩压根儿就不说话。 “后会有期啊,后会有期呵呵,呵呵。”张凌抽了抽马鞭,越发觉得自己该先走。 马蹄带起一阵灰尘,顾随禹和季珩却在原地不动。 “……我并没有内力。”顾随禹好一会儿才说,声音有些艰涩。 “呵呵,这些事情谨之不必告知季某。”季珩看着顾随禹笑的一脸温和。 顾随禹看着这样的笑却只觉得心气不顺:“我没有内力,轻功只能用来逃命……而且之前并没有要用到轻功的地方所以……”他无奈道。 轻功是顾随禹压箱底的保命法子,之前也没有,用的机会,他总不能突然就和季珩说自己有轻功吧? “……”季珩沉默了,顾随禹说的他并非不懂,可是……,“谨之多虑了,季某并非那等小肚鸡肠之人,何况这。是谨之私事,我更不会干涉了。” “……”所以说话要这么阴阳怪气是作甚?顾随禹抿抿唇:“我只是瞒着你而已,你可是骗过我的。”灵芸夫人玉像的事情你也没和我解释好吗? “……这确是我的不是了。”季珩沉默了许久才说,接着他又说:“我要回太初门,谨之可愿同行?” “……”刚刚给人甩完脸子现在又问别人要不要和你走?顾随禹很想,很有骨气的回答:“我不去!” “乐意之至。”顾随禹最后还是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刚才就能看出,金玉那群人是冲自己来的,和季珩在一块儿好歹能保障自己的安全。 刚刚一阵狂奔,这会儿顾随禹早就不知这是什么地方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压下心中不平,压低了声音,问:“眼下我们该何处去?” 季珩看了看天色,沉吟道:“眼下天色不早了,不如我们先找个村落借宿一晚,明日再做打算。” “好。” 两人驭马而行,气氛并不见几分尴尬。仿若顾随禹并没有隐瞒季珩,而季珩也并未欺骗顾随禹一般…… …… “欸,都这么晚了我去哪儿啊我!”张凌拍拍脑袋,郁闷至!极,老季也真是的,人家不就瞒了点事吗!至于吗?想起顾随禹使出轻功时季珩的脸色…… “我说徒儿你抖甚?”一白髯花发的道士突兀的冒了出来。 “吓!”张凌被吓的拍了拍胸口,定睛细看后,他禁不住翻了个白眼:“师傅你怎的到这儿来了?” “来看看你啊。”老道摸了摸胡子,“徒儿我说为师站在地上你却骑在马上,这不妥吧。” 张凌立马翻身下马,双脚就要落地时,那老道却使出了手中的拂尘。只轻轻一挥,便带起一股风尘就要将张凌掀翻倒地。 张凌无奈只得在空中翻了个筋斗,硬生生的转了落地的方向,可是他在空中的速度可没他师傅快。 老道的轻功似乎和张凌不是一个路数——张凌的影无形素有“轻若清风,潜行无踪。”之美誉,尤其是后一句,更是充分说明了影无形的特点。张凌本身亦是天赋出众之辈,影无形已经被他练至臻境。若是不是内力高出他许多之人察觉到他并非易事。 而这老道却又不同,他并未特地走出什么步伐,亦未使用甚特殊姿势,只是平平往旁边一跨,又往旁边走了几步,张凌筋斗未曾翻完,老道便到了他身边,又要使出拂尘…… “喂!还来?”张凌无奈,干脆不想着好好着地了,干脆在空中出掌像老道攻去——总归自己师傅自己知道的,自己这点功夫伤不了他。 见张凌出掌,老道收起拂尘,亦出掌相对。 “欸,好小子我还以为你最近偷懒了呢。”老道挑挑眉,“不错不错,这武功倒还有长进了。” 张凌翻白眼,心想天天给人喂招武功能不长进吗?“师傅,我快坚持不住了!咱们不玩了成不?”说罢一撤掌,向后翻腾。这次老道倒没想着继续为难张凌,只是站在原地他稳稳落地,捻须而笑。 “师傅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来这里了?” “不是说了吗,我来看你啊。” “你又骗我!不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吗?您到好尽说假话。” “欸!”老道的拂尘敲上了张凌的头:“你个不孝徒!你师傅是和尚吗?” …… “坤一,你是何意?!”金玉回到日进斗金第一件事情便是唤来了坤一。 “明明见我被人所挟持,你不救我便罢了还故意挑衅。”金玉紧紧的盯着坤一,“你,就那么想我死不成?” “金玉姑娘想多了。”坤一沉着脸,也不看金玉。 “呵呵,我知道你是觉得我拖累了你们主子。”金玉冷笑,“可别忘了要不是我日进斗金有没有现在的样子!” “……”坤一还是沉默不语,眼里却闪过一丝不屑。 “呵呵……”金玉冷笑,“你信不信我死了,你主子一定是先拉你去给我陪葬!” “你……”坤一终于正眼看金玉,然而眼里全是愤怒。 “你什么?不信?要试试吗?”金玉个头不高,此刻的气势却半点不弱于高大健硕的坤一。 “金玉,咳咳,莫要放肆。”江莫离一出现,金玉的目光便没离开过他。 有些人会因容貌而被人忽视其气质,还有些人因气质被人忽视容貌。 江莫离便是这样一个人。他约莫四十来岁,发中已经有了些花白。然而他仅仅是站在那里便绝对没人会忽视他。 江莫离个头很高,然身形却单薄,一套白衫在他身上就仿佛套在了竹竿上,风一吹,宽大的衣袂上下翻飞若蝶——整个人就像是要羽化登仙一去不回似的。 身在此间,神若天外。 金玉有时候,不经常就在担心,这个男人,会不会什么时候就这样消失不见了,甚至没有人知道…… 不不不,一定不会的。金玉猛地摇摇头,拒绝这个念头。 “你怎么来了?你的风寒不是还没好吗?怎么又只穿了这么点?……”一大串的疑问从金玉口中冒出来,她不敢去抓江莫离的衣袖,双手垂在两边几次想抬起最后却都又放下了。 “无碍咳咳……”江莫离那张及其清俊的脸因为咳嗽染上一层绯红,金玉这下再也忍不住上前抓住了他的衣袖—— “有甚事情以后再讲,你现在需要休息!小希跟来了吗?” 江莫离笑,他看了眼金玉的手,脸上表情未变……金玉却像是被他的眼神烫着了一般,猛地放开了手。 他和她无关的啊,金玉苦涩的想,可是,就是放不下这个男人啊……明明他从来未曾给自己半点希望,偏偏就是放不下。 金玉低头笑了笑,放不下,那就不放了。 “无碍,咳咳,坤一兄弟莫忘了我和咳咳那位可是一条船上的。”江莫离咳的很厉害。 金玉看着却不敢去扶他,索性说:“你们聊,我去泡茶。” 江莫离对着金玉微微一笑:“去吧。” “坤一兄弟,既然是一条船上,金玉是我的人,是不是该给几分面子?” 走到门口听见这句话的金玉停下了脚步,脸上微微泛了红,接着连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坤一看了眼金玉,对江莫离说:“江公子好手段。” 江莫离却只是笑而不语,过了会儿,他道:“既然已找到了那人的徒弟,眼下就该布局引他出来了。” “若不是金玉我早就抓了那小子了!”坤一眼中闪过一道凶光。 “呵呵,不急不急,心急哪能吃的了热豆腐呢?”江莫离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意,那么多年等下来了总归不差这么点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_?终于成功了!!!!!新的一章_(:3」∠)_大bosd之一粗来了(?? ??)对的,就是病娇大叔江同学话说你萌好不好奇当年到底发生了啥? ☆、第 27 章 二郎村,村头东,李大爷家中。 “家里穷没得甚好招待客人的,还望两位公子莫嫌弃才是。” “不嫌弃、不嫌弃。”顾随禹一边帮着妇人将菜碗端上桌,一边说。 “欸,那你们吃,你们吃啊。”妇人搓搓手掌,笑的局促。 “你这婆娘,那么些话作甚!快回灶台边边去。”男人嫌弃的说。 “欸,我说……好,我这就去。”妇人走之前狠狠的瞪了男人一眼又看看桌上的酒壶,到底是回灶间了。 男人被妇人看的浑身紧绷,他大声咳嗽了几声:“咳咳咳,不是我曾立吹牛,我叫她向东她就不敢向西;我叫她杀猪她就不敢捉鸡!我别的不敢说,这村上哪里还有比我婆娘听话的女人?”曾立胸脯拍的震天响。 顾随禹和季珩相视一笑,也不言语。 “怎的,你们还不信不成?”曾立给自己的粗瓷碗中倒上了满满一碗酒,正准备一饮而尽,一直默默坐在旁边的小男孩儿忙道:“爹你又喝酒!小心娘回头说你。” “小孩儿瞎说甚呢!”曾立尴尬的敲了下孩子的头,“我跟你们说这过日子呢还就得两个人相互体谅。有甚事情也要摊开了说,老憋在心里头两个人都不痛快……” …… “你睡了吗?”这不是第一次顾随禹和季珩躺在一张床上了,但这是顾随禹第一次觉得……不能安眠。 “没有。”季珩手枕在颈后,眼睛虽然闭了起来却是怎么都不能入梦。 “金玉那边的人大概是想抓我回去引我师傅出来。”顾随禹突然冒出一句。 “嗯?谨之怎的突然说起这事来?”季珩微愣,声音有些僵硬。 “现在,你还要带我回太初门吗?”顾随禹翻了个身面对季珩道,“估计接下来一路……没甚太平日子了。” “莫不是我季珩在你眼里便是这么一个贪生怕死之人吗?!”季珩皱眉问。 “怎么这么说,”顾随禹好笑,“我只是,不希望拖累你罢了。” 季珩沉默了一会儿,说:“……既然是季某将你带出来的自然要将你安全带回。” “那,多谢你了,荀明。”黑夜中,顾随禹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笑意,可是季珩听着这一声“荀明”却觉得浑身不舒服。 “怎么,突然唤我荀明了?”季珩问完之后就后悔了,初时可是自己叫人这般唤自己的,怎的,谨之这般唤他他倒是…… “欸?”顾随禹一愣,随即笑了笑,“不过一个称呼罢了,季大侠何必如此计较?”他心里其实也暗暗松了口气——比起荀明,果然是季大侠更顺口呢。 “嗯,谨之言之有理。不过,你怎能断定那金姑娘并不知令师下落呢?”季珩只想赶紧揭过一页。 顾随禹想了想,开口却是,“我师傅很喜欢喝酒。”季珩却并没有打断顾随禹,只是默默听着。 顾随禹又翻了个身,眼睛看着屋顶,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脸上带了些笑:“很喜欢喝,却不能喝,酒品又尤其的差。最关键的,他喜欢说醉话。”所以我知道其实并不少。 “今天你没见着金玉那些手下全是冲着我来的吗?”顾随禹淡淡道,“估计是想拿我引我师傅出来,再不然就是拿我威胁我师傅。但若是后者,金玉怎会不告诉我我师傅在哪儿?”他向金玉多次询问顾斯的下落,金玉定然知道若是她说出顾斯的下落即使明知有诈自己也不会坐视不理。她大可守株待兔,何必如此煞费苦心? “言之有理。”季珩想了想,说:“我瞧着那名叫坤一的男子似乎并不十分在乎金玉的生死,要么是这两人不和,要么他们背后不是同一个人。” “怎么觉得事情越发复杂了……”顾随禹虽说听过他师傅几句醉话,但对于事情来龙去脉并不十分清楚,季珩知道的就更少了。 “这么晚了先睡吧,车到山前必有路。” “嗯。” 黑夜沉沉,多少人不能成眠…… 夜凉如水,江莫离和坤一不过说了几句话便被金玉催着去休息。 “你的身体难道你自己还不知道不成?能着凉吗?”金玉气急,又偏偏不敢碰他。 “放心,我还死不了。”江莫离笑,“当初捡到你我就这模样了,这么多年我不还是这模样?”他看了眼金玉,心中叹息,当初那么小的娃娃也长成大闺女拉。 “我还等着看你嫁人呢。” 金玉面上也没甚变化,干脆让坤一先下去:“你们有什么话说明天再说就是了,现在天晚了他要休息了。” 坤一看了眼金玉,又看看江莫离道:“那坤一就先告辞了,但愿江先生所言,一切顺利。” “我先回去了,小希,送你家先生回去。真是今天这么一闹,又没有开张,还不知道要损失多少银子……”金玉一边嘟囔着一边离开了正堂,她没有回头看江莫离。 江莫离看了眼金玉,敛目道:“回去吧。”旁边的小厮忙过来掺他。 金玉想想也是奇怪,怎么就有人能那般不动声色的说出那么伤人的话。不过也难怪,总归不是自己他心仪之人,凭甚叫他口中留情呢? “说到底也是为我好。”金玉想,这个男人无论怎样,在她心里都是好的,叫她嫁人不也是为了不让她白等吗?“就算白等也要等下去啊。”要是这家伙死了她就给他守坟,要是自己死的早点……“那就更好了,我死了那就是解脱咯。” 早睡早起,今天没赚着的钱,明天要补回来。 张捷和林子聪因着担心季珩,一路上可谓披星戴月。 两人将将回到太初门,便被带到了明德厅——这是太初掌门人与其他长老议事之地。 “你们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掌门人舟一横往二人身后看了看,“你们大师兄呢?” “掌门,大师兄、大师兄他……”林子聪话没说完就被张捷用后肘撞了下肚子——不记得大师兄之前怎么说的了吗? 林子聪揉揉肚子,讪笑:“大师兄还有事情,叫我们先回来了。” 舟一横心头一跳:“你大师兄怎么了?”他直直的盯着林子聪,“你快说啊!” “说啊!说啊!你倒是快说啊!”旁边几位太初门长老亦是连连催促。 林子聪和张捷面面相觑,怎么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儿呢? “掌门,您这是……”张捷有些迟疑的问。 “我问你大师兄怎么了!”舟一横平时看着慈眉善目的,但到底是一门之掌,真正声疾色厉起来还是挺吓人的。 “大师兄,大师兄他……”林子聪这会儿也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儿了,掌门他们表情不太对。 “大师兄和顾公子去找他师傅了。” “……”一众人除了无言以对也不知说什么好,既然无事你吞吞吐吐作甚?害的自己白白受惊……或者白白惊喜了一场。 “真是的,会不会说话?”二长老是个急脾气,这会儿面色实在是不太好看。 “就是,说话这般吞吞吐吐的,害的我们以为荀明发生什么事情了呢。” “我……弟子知错。” “好啦,既然荀明平安无事便好。”舟一横倒是觉得人平安无事便好,“你俩一句奔波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慢着!”五长老突然开口,“这顾公子又是哪位?荀明放着武林大会这般重要的事情不管,反倒要陪他去找甚师傅?” “顾公子是大师兄在外结识的好友,这次也是听说有他师傅的消息两人才过去的。” 张捷和林子聪对顾随禹的种种并不清楚,一来二人都是耿直之人,知道太多反而不妙,二则……二则连季珩对顾随禹也是所知不多。 “哦?那那位顾公子……” “欸,人平安就好,人家师傅一条命还比不上一武林大会吗?”舟一横打断了五长老的话。“你们一路奔波想来也是累了,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俨然慈祥和蔼的老者哪里还有刚刚的模样。 “是,多谢掌门。” 舟一横心中叹息明日你二人怕是不会这么说了。 …… “掌门,那顾公子来历不明,武林大会又突然改期,若是……” “好了,难不成你还不相信荀明不成?”舟一横对当年之事有所了解,也知道是季霸天让季珩去找顾随禹,自然不会有多少不安。而且,舟一横自认还算了解季珩,武功不说,单就他那脑子来说也不是寻常人能对付的了的。 “可是……” “欸,莫要可是了,你们都先下去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办。” 众长老面面相觑,到最后也只能依言离开。 “荀明,莫让师傅失望啊” 远在太初门的舟一横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徒弟正遭遇了“极大”的危险…… 作者有话要说:  ?≈lt_`明天出去耍……存稿又没了=_=……我会尽力更新哒 ☆、第 28 章 对于顾随禹来说,眼前的情况让他觉得好稀奇……也是,第一次遇到打劫可不稀奇吗? “你居然还笑得出来?”季珩无奈,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谨之是这么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呢? “怎么,我这性子怎么了?”顾随禹挑眉。 季珩这才惊觉自己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谨之的听力可真是厉害。” 顾随禹抿抿唇,不曾言语。 季珩话一出口便知不对,他张了张口想解释一番,然而最后他也只能面无表情的低下头。 这两人各有虽说各有心思,但劫道的山匪可不管这些。一群人拦在两人马前。为首的是个络腮胡大汉,眼角有一道刀疤,手里拿着大刀,身量不高,模样却凶恶。他旁边是个精瘦精瘦的汉子,长的有些贼眉鼠眼。为首之人尚未开口就见这精瘦的汉子一把跳了出来道——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嗯?”那刀疤汉子看了眼贼眉鼠眼的男人,那男人忙改口:“山是老大开,树是老大栽,财是老大家。” “本以为话本不可信,没想到原来这天下打劫的竟然都是样的词儿。”顾随禹在心中默默的想。 “还不快交出银子来!”刀疤脸大汉并没有骑马,低两人何止一个头?可人家愣是气势冲天,声洪气足。 没被金玉派来的人追击居然被山贼打劫了……这要是让这帮人得逞了……季珩估计也是无颜相见太初师长兄弟咯。 季珩拉拉缰绳,勒住有些躁动不安的马匹。顾随禹朝他使个眼色:速战速决吧,莫要浪费时间。 季珩想了想,并未下马,抽出背后减少的剑对顾随禹道:“你退后。”说罢长剑一挥——太初剑并未出鞘,然而一众山贼还是感受到一阵剑气扑面而来。随即他们便被一阵气浪掀翻在地。 顾随禹睁大了眼,季珩武义高强他是知道的,却不知季珩厉害到剑未出鞘便能制敌的地步。 季珩却在此时回头:“还不快走?”说罢也不管一群躺在地上哀哀叫唤的山贼,纵马扬鞭便向前冲去。顾随禹亦不远落于人后,只听他说:“这便来了。”同时一扬马鞭,正欲紧跟季珩的步伐,却不料正在这时——那山贼头头拿了落在地上的大刀,一刀向顾随禹身下的马匹的腿上砍去。同时,其他山贼也十分有默契的朝两边一滚。 季珩听见身后传来马的嘶鸣声,心中一紧暗道不妙,当下从马背上跃起,自半空中转身,然后便见到了令他肝胆俱裂的一幕—— 马腿被砍,马自然受惊,只听那马长嘶一声,前腿跪地,顾随禹一下子便被甩到了半空…… 季珩用了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赶到顾随禹旁边。 近了!近了!!就要碰到了!季珩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已经碰到衣角了…… “刺啦”这是衣服撕裂的声音——季珩只抓住了他的衣角。 ……风过树梢,沙沙作响,一时空寂无声。 “季大侠莫不是忘了谨之轻功不弱?”顾随禹哭笑不得的看着季珩脸上惊惧交加的表情,心情有些复杂,这个男人明明对他信任不如前却依旧将自己的安危看的极重。该如何面对他?顾随禹默默想着。 “我们走吧。”季珩深深的看了眼顾随禹,刚刚他真的想杀了那群山贼……他从未有过如此浓烈的杀意——甚至引动了太初剑,直到现在他背后的太初剑都在微微颤动。 山贼们早就四散奔逃了,即使有几个没能跑掉的季珩和顾随禹也顾不上他们了。 季珩急于带着顾随禹去看大夫,没有确定顾随禹的确无事之前他都不能安心。 顾随禹被季珩扯着向前,只得暗暗摇头,这会儿自己最好还是安分一些为妙,不然怕是甚好果子吃。 季珩先将顾随禹扶上了去,随后自己才跃上马。 马行了一段,顾随禹终于有些忍不住了:“荀明兄,你……” “怎么了?”季珩双手圈过顾随禹,拉着缰绳,尽力让马走的平稳些。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季珩发现一件事情,比起顾随禹的安全来说,他根本不在乎顾随禹会不会轻功又还有什么事情瞒了他——没有什么比他的安全更重要了,再没有了…… “那个,你不会觉得这样怪怪的吗?”说着他动了动身子,好歹一堂堂男子汉,被人圈在怀中,这其中滋味……还真有几分难解。 “如今只有一匹马。”季珩大概也知道顾随禹心中所想,不过他心中倒是觉得这副样子很是合他的心意。“难道你要下地走不成?此地离城里怕是还有段距离呢。”只有把这人牢牢圈在怀里他才能安心。 “……那还是这样就好了,不过能不能走快些?” “不能,你刚刚才受惊,还是小心为妙。”季珩想也不想的说。 “……”他像是受伤的模样吗?顾随禹在心中摇头,有些鸵鸟的想,爱怎样便怎样吧,总归也只有这一回了。 又是一阵沉默,许久季珩突然道:“待到了太初门,我在与你演练演练轻功。”最好再学些拳脚功夫。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顾随禹一怔,原本不是还生气自己身负轻功却不曾相告么?怎的…… “你既然有轻功刚刚反应怎的如此之慢?”季珩握缰绳的手紧了紧,若是顾随禹速度再慢一点,他简直无法想象会发生些什么!即便如此,离地面如此之近,轻功也是不易施展开的,若是顾随禹稍稍有个不小心…… 无论是哪种假设都让季珩不寒而栗,这会儿他倒是真的情缘顾随禹又绝世之武功,他便也不用如此之担心了。 “你说什么?”张捷不可置信的紧紧抓住面前之人的胳臂,“我、我弟弟,我弟弟他离开太初门,另投师门了?!” 与此同时,林子聪也惊诧无比的发现自己的师傅突然没了踪影。 “这到底怎么回事?!”两人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张捷更是打算直接冲下山门去找自己的弟弟问个清楚明白。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玉雕师 作者:顾申 第7节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先发两千明天再补……恩,当然这不算在明天的更新里啦`_(:3」∠)_主要是蠢申今天爬山太累了……完全写不下去了~~灰常抱歉,明天一定会补上哒 滚去睡晚安么么哒 ☆、第 29 章 “大夫,他真的没受伤?”季珩忍不住追问。 “你们莫不是在拿老夫消遣不成?”老大夫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的,“若是不相信在下不如去找其他大夫!何必如此羞辱在下!” ‘诶诶,您这话说的是啥这铭阳镇谁人不知萧大夫无论是医术还是医德都是人中龙凤万众挑一的呢。”顾随禹忙道,暗地里狠狠的瞪了眼季珩,怎么这么不会说话的? 老大夫看了眼顾随禹:“你也莫同我说甚好话,你这回确是并未受伤,不过我可没说过你身体毫无大碍。” 季珩闻言色变,他看了眼顾随禹,双手抱拳沉声问:“萧老大夫,小子无状,若是有甚地方得罪了您老人家,我季珩先给您赔罪了。”顿了顿,他问道:“还请老人家告知在下,我这,小兄弟身体到底有何问题?”言罢保持着低头弯腰抱拳的样子久久不变。 萧老大夫就看了看季珩,有看看顾随禹,也不说话。 “还请萧大夫告知在下。”季珩的姿态摆的很低。 顾随禹自己倒还没甚,倒是有些被季珩的举止吓到了,心中说不上来是甚感觉。 “唉……”老大夫一开口就是长叹一声,季珩心中顿时一紧,莫不是已经十分严重了? “这位小兄弟肝火躁盛,内火极旺。” “这不是上火吗?”顾随禹嘀咕了一句。 却不想萧大夫虽说年纪大了耳朵却好使,他看了看顾随禹,接着对季珩说:“你这位小兄弟倒是活泼有趣。我瞧他面相,合该是个倔强执拗之人,若是遇见自己喜爱之人、事、物,必是容易魔障的。长此以往损精气、伤心神,是要影响寿数的!” “哪里有这般严重?”顾随禹对于自己的身体状况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影响寿数什么的还不至于。 季珩淡淡的撇了顾随禹一眼,顾随禹立刻没了言语——瞧这正在火头上的,他还是别上赶着触霉头好。 “那依您所见,该如何是好?” “他元气已经有所亏损,精气有所不足,但是他内火旺盛,不宜大补。人参鹿茸之物于他并不适用。”老大夫抚须,神色间对顾随禹的“冒犯”之语似乎没甚反应,“我开张方子,一日一次吃个十帖之后再来看看。” 季珩刚刚要一口应下,顾随禹又抢在季珩面前开口了:“大夫,这恐怕真不成。我们有要事在身,在这铭阳镇怕是也不能停留的。” 季珩想起武林大会也无法在坚持下去,只能沉默的看着老大夫,希望他能提出个解决的办法。 “要事?”难道比身体还重要不成?萧大夫皱皱眉,终于还是开口问,“你们这是去哪里?” “项厘山。”这回季珩抢在了顾随禹前头,“项厘山,太初门。” “哦?”老大夫闻言,眼睛一眯,“你二人是太初门人?” “在下正是太初门下。”季珩脑中一转当下承认了自己是太初门人,却并未提及自己是何人。 老大夫听见这话微微一笑,倒也并未纠缠于此,反而说:“如果是项厘山,我还有个师弟在那里,姓顾单字一个安。他的医术之高超非常人所及,我给你们写封信,他一看便知。” “神医顾安?”季珩一愣,“您说的可是神医顾安?” “正是。”老大夫提起这个小师弟时亦是满脸自豪。 顾随禹怎么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神医顾安的师兄居然蜗居在铭阳镇这么一个小地方。 所以说自己的运气真不错,不过时瞧个大夫,居然还碰上了高人了。 “那劳烦您了。” “欸,无碍无碍。”老大夫摆摆手,“只是这药原本只需吃上十帖的,现在怕是要多吃上几帖了。另外,这位小兄弟,切记不可仗着年轻便毫不顾忌。熬夜、过饮、暴食皆不可取。”说话间老大夫龙蛇走笔已经写好了方子,又另取了纸写起信来。 季珩接过方子仔细看了看,才小心翼翼的吹了吹墨迹,仔细叠好放进怀里。“多谢您了,只是不知除了这些还有无甚忌讳?” “不饮酒、不食辣、忌腥膻。”老大夫一边写一边说,“鱼羊之类就莫要再吃了,饮食已清淡为主,注意休息,不可太过劳神费力。”他抬头看了看季珩见他面色迟疑,心中也明了他的忧虑。 “你也莫太过小题大做,只要多多休息,注意饮食,并无大碍。且适当的活动对他有好处。” “那敢问多长时间是适当?” “……”老大夫被这一句话给噎着了,将信递给季珩,干脆的赶人,“我怎么知道多少时辰是适当?怎么那么多话呢!东西都到手了赶紧走,赶紧走!” 锦城,有客来。 “你、你要走?”有客来的掌柜的从来没有这么失色过——即使是几年前有人拿刀子架在他脖子上要他交出有客来他也没变过脸色。 “你也要走了啊……”掌柜的失魂落魄的说,“走了好,走了好,大家都走了才好……”他用手掌撑着桌子,眼中尽是迷茫。 阿生看着掌柜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我不走了,我留下来!” “你,好好照顾自己。”阿生的声音艰涩的不行,“我会回来的。”说罢转身离开。 掌柜跌坐在长凳上,第一眼见到阿生他就知道这个人不简单——半夜浑身是血的躺在他门口能简单吗? 掌柜想那时候自己怎么就那么蠢呢?干嘛收留他任他自生自灭不就是了? 可偏偏,那时候他该死的心软了。 “我叫阿生,住在下集村,有个表姐住在城里。”阿生醒了之后是这么告诉他的。 “我是来投奔她的,谁知道半路遇上了劫匪……” 那时候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呢?哦,好像自己说“好了好了,不用说了,你需要好好休息,明日我陪你去找你表姐。” 后来……阿生知道自己的表姐回乡了。 “没想到我们居然错过了。”阿生说的一脸苦涩。 ……再后来,有客来多了个伙计阿生。 知不知道阿生是骗自己的呢?掌柜问自己,当然是知道的。怎么会不知道呢?那么深那么狠的刀伤,刀口又那么整齐怎么可能是山贼所为呢?何况后来阿生的话并非毫无漏洞的。一开始是因为怕阿生会杀人灭口自己才干脆装作甚么都不知道。 可是后来……掌柜的低头,苦笑,后来他就真的相信了——阿生是乡下人,阿生有个在乡下的表姐,阿生是有客来的伙计……还有阿生永远不会离开…… 假的就是假的,怎么他就偏偏当真了呢! “各归各位。也好也好。”掌柜的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 “没想到你天一还是个多情之人呢。”带着面具的男人,语音低沉,好好的轻慢之语竟由着等低沉喑哑的声音说出实在有些……变扭。 “用不着拿这种话来刺我。”阿生……不该说是天一眉毛都不曾动一下。 “不过是个玩笑罢了何必介怀。” “……”天一漠然无言。 “别板着一张脸。”男人拍了拍天一的肩膀,“这大概是你最后一次任务了。” “最后一次?”天一心中一颤,“不是骗我?” “当然不是。”面具后那张脸的表情谁也瞧不见,只是这人的话听着格外真诚,“这次过后你便只是阿生不是天一。” “……说吧。”天一不知男人的话是真是假,可是他知道无论是不是真的自己都会拼尽全力一试。 天一想起第一次见到那个人,他明明怕的要死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还配合自己演戏……后来还真的把自己当做一个伙计了,差使起来毫不手软。 天一从来没有抱怨过自己为什么是天一,但是这次,天一很庆幸自己是天一——如果不是天一就不会遇到他了。 掌柜的,阿生会回来的。 “季大侠,咱们赶路可以快一点吗?”顾随禹无奈道,自从瞧了大夫之后,两人再次上路时季珩便小心了许多,他干脆的买了辆马车,彻底让顾随禹绝了骑马去太初门的念头。 “已经够快了。”季珩早就记住了一路的城镇,现在的速度一方面能照顾顾随禹,另一方面也能保证能找到客栈投宿。至于武林大会…… 季珩抿抿唇,时间是足够的。 突然,季珩喝住了马匹,从背后抽出太初剑,高声道:“各位既然来了,怎么又藏头露尾的不敢露面呢?”话音刚落,一群黑衣人便从路两侧窜出攻向马车。 顾随禹吓得赶紧缩回了马车,心想,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说好的补上的……这下是办不到了(┳_┳) 这周一定会补上的么么哒 大家安安我太困了滚去睡……恩照常求留言、求收藏来一发……虽然知道尼萌不会留言_(:3」∠)_ ☆、第 30 章 黑衣人是冲着顾随禹来的,自然全冲着马车去了,然而他们很快就意识到,季珩并不是好对付的,无奈之下黑衣人不得不分出一大部分人来牵制季珩。 几个黑衣人对视一眼,举起刀像季珩攻去,另外几人却奔着马车去了。 季珩不是吃素的,岂能让他们如意?他从马车上一跃而下,手中的太初剑在阳光下反射出一道寒光。 季珩单手执剑,另一只手却牢牢的抓住了缰绳。 “莫要出来!”这话自然是对顾随禹说的,说话间黑衣人已经近在咫尺了;剩下的黑衣人一路飞奔凌空跃起袭上马车车顶,这一切季珩尽收眼底,脸色丝毫未变。他一边使劲拉了拉缰绳,同时自己也转了方向——也不知他是有多大劲儿,伴随着马的嘶鸣声,马车硬生生的彻底转了方向。半空的黑衣人只得扑了空。 季珩手上也没停着,太初剑随着他的手纷飞舞动间带起一阵阵银光,凌厉的剑气让黑衣人不敢靠近。 因着季珩的动作,顾随禹也是遭罪不少,就差在马车里翻起跟斗了。不过也差不离了,东倒西歪头上磕了无数次。 “不成,这样不成。”顾随禹一边揉脑袋一边想,他待在马车里实在太被动了,再怎么说护住一个人总比护住一辆马车容易些。正是想着,头又撞上了马车。 “啊。”这下撞的有点狠,让顾随禹更加坚定了要出去的想法。也不管马车还在动,顾随禹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顾随禹突然出现让季珩怔了怔,黑衣人却抓住了这个机会,兵器立刻招呼了上去……只是一瞬间季珩胳膊上便添了一道极深的伤口。 顾随禹看着有些发愣,竟是完全没注意到黑衣人已经与他近在咫尺。 季珩自然是时时刻刻都注意着顾随禹的动静的,见到着情景瞳孔不禁微微一缩,他赶紧放了手里的缰绳,凌空一跃竟然足足三丈之高!其他黑衣人自然不会让放过季珩,亦是纷纷跃起,然而季珩实在太快太高,即使是黑衣人拼尽全力季珩还是脱离的黑衣人的包围。 季珩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顾随禹身边,一把把他拉到身后,“跟紧。”现在他可算明白了顾随禹对敌意识实在太差,虽身负绝世轻功,遇敌却依旧不知所措。等到了太初门……季珩心里想着心思,下手依旧利落。他用受伤的那只手拉着顾随禹,太初剑已经换到了左手。 有武功绝伦之大能曾言:“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然而季珩一手已经受伤,且还要护着顾随禹,出剑速度自然慢了些,索性季珩换了路子。 见顾随禹已经从马车上下来了,所有的黑衣人都聚集起来朝二人攻击而去,近了、近了、近了——黑衣人动作十分之迅速,季珩却依旧没有动作。眼见黑衣人的就要到眼前了——等的便是这一刻!季珩突然轻飘飘的平挥一剑…… 然而这看似毫无力道的一剑出去,一众黑衣人却像是被重拳击中一般,背向后弓,口喷鲜血,有那实力不济的竟是直接飞了出去! 顾随禹惊呼一声,眼中慢慢的羡慕,大抵天下男儿都有个快意恩仇,酒剑江湖的梦想吧。不过在季珩身后的他却没发现,这一剑使出来之后,季珩的脸色白了些。 “快走!”季珩带着顾随禹飞奔至马车边上,一剑斩断绳子,紧接着翻身上马。这一系列动作皆是在一眨眼间便完成了,待黑衣人反应过来,两人早就扬尘而去了。 “追!” 顾随禹和季珩这一路,注定不会太平。 “吁……”季珩狠狠的拉了拉缰绳,这才让这匹已经彻底被下掉胆的马停下来。 “你没事吧?”两人一下马,顾随禹就抓了季珩的手臂看,一看便是一愣,季珩这伤口极深,直到现在依旧血流不止。 顾随禹紧紧的抿着唇,他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儿来将季珩的伤口仔仔细细的包了。 “此地不宜久留。”直到顾随禹包扎好了季珩才开口说,“我们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嗯。”留在这里的确不安全保不齐什么时候黑衣人就会追上来。 太初门,议事堂。 “掌门今日唤我们来,不知所谓何事?”三长老率先开口,舟一横做了这么些年的掌门,长老们对他也还算了解,如果不是大事他是不会将所有长老都召集起来的。 “欸,三找老莫急、莫急。”舟一横端起茶杯喝了轻啜了口茶,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番众人的表情,这才慢悠悠的说,“今日请诸位前来的确有要事相商。” “到底是何事?”长老中不乏性子急的,这会儿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了。 “锦城玉帖书之事想必大家都该有所耳闻吧?” “是曾听闻,原本我还想要不要派个人去看看,后来掌门您不是说荀明在那里就不用了吗。”太初门并不缺武功秘籍亦不缺甚绝世之内功心法,所以太初门上下对于玉帖书一事并不十分关注——这便是太初门的底蕴和骄傲了。 “是,可我却没想到这玉帖书居然牵扯如此之大。”舟一横叹了口气,这才缓缓将季珩的猜测说了出来。 “如果真如荀明所言,这次玉雕会从头到尾都是个陷阱,玉帖书不过是鱼钩的话,这背后之人到底是何目的?” “不管是何目的,此人都是用心险恶。”舟一横面沉入水,“这一谈浑水是他总归是他搅起来的。” “没错,只是不知这背后之人到底是何人。” “这便是我唤各位来的原因了。”舟一横抚须道。 “掌门是想让我们去查查这幕后之人?” “嗯。” 众长老面面相觑道:“谨遵掌门指令。” 舟一横和众长老商量了之后让三长老和五长老留下来——有些事情不得不防,尤其是……他暗叹一口气,什么时候才能将这担子放下来啊?荀明,你要快快成长起来才是啊。 而引起江湖骚乱的玉帖书现在正在金玉的手里安安静静的呆着。 作者有话要说:  〒_〒不管了这章只有2000了……实在是太困了……争取明天多写一点……先睡了=_=安安大家么么哒 ☆、第 31 章 “我怎么瞧也没瞧出这玩意儿上有甚武功秘籍啊。”武林人强破头的玉帖书在金玉眼里也不过是件造型奇特的摆件罢了。 “若是让你瞧出来这玉帖书哪里还有甚意思?” 金玉一听见这声音面皮便绷了起来,她将玉帖书妥帖的收好,暗自握紧了拳头,又很快放开。 “你怎么来啦?” “怎的,不欢迎我吗?”江莫离笑了两声,“如此我便不进去了。” “没有没有,你、你进来吧。”金玉耳朵悄悄红了,低头给江莫离倒茶——茶是不久前才上来的,还热,江莫离喝着没问题。 “说吧要我办什么事情?” 金玉拒绝不了江莫离,她亦不愿拒绝,但金玉实在是个太过清醒的姑娘——清醒的知道江莫离对她没有半分旖旎心思。 而最悲哀的莫过于正因为这份清醒,江莫离才允许金玉在他身边呆着。 “知我者莫过金玉也。”江莫离轻笑几声,“我这次的确有事请金玉帮忙呢。” …… “你,让我去武林大会?”金玉惊讶的睁大了眼,“我并无武功。” “自然会有会武功的人跟着。”江莫离微微一笑,“我要你带着玉帖书帮我去接触各个门派。” “什么?”金玉眉头一皱,“玉帖书?” “对,玉帖书。我要你用玉帖书彻底把这谈水搅得更浑。” “可是……仅仅一张玉帖书而已……” “呵呵,小姑娘你小看了江湖人对武林秘的执着。”江莫离笑了两声,话语中透着说不出的玩味,“江湖人,亡命徒。” “可是毕竟……” 江莫离却是一挥手打断了金玉的话:“这玉帖书我们都看不懂,总要找人来看懂的,那边我来说你不用担心。” “……是。”金玉到底还是答应了江莫离。 三门镇,承桥客栈,二号房内。 “你没事吧?”顾随禹心中不乏愧疚之情,若不是他自作主张从马车上跑了下来季珩也不会因此受伤了。 季珩看了顾随禹一眼,道:“怎么没事?严重的不得了。” 顾随禹闻言立刻紧张了起来,他眼睛错也不错的盯着季珩的胳膊:“真的很严重?金疮药没作用吗?要不要我去请个大夫过来看看……” 顾随禹盯着季珩的胳膊,季珩却看着顾随禹,看着看着他的嘴角便微微上扬,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笑弧。 顾随禹也不是傻的,季珩这一笑他还有甚不明白?到底碍着季珩这伤多少因为自己的缘故,顾随禹到底忍下了这口气。 端起水盆顾随禹准备换些水,心中不免叹了口气,伤口这么深,怎么可能不严重? “先别走。”季珩一把抓住顾随禹的手。 顾随禹一怔,季珩这是……他转过身扯了个笑,“我就是去换个水。” “其实你不动手。下马车我受伤估计会更厉害。”季珩扯了个笑,马车那么沉,他武功在厉害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那伙儿黑衣人估计也是想拖到我脱力之后动手。” “果真如此?” “我又何必在此事上欺瞒于你?”季珩放下了手,声音中微微带着笑意,谨之为他担心他,他开心,可是他并不愿谨之因为他而自责。 这真是奇怪而复杂的情绪,季珩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我去换水。”顾随禹莫名觉得有些热。 且不管这两人如何腻歪黏糊,别人可没他们这般闲情逸致。 …… “没抓到人?”端坐案首的男人把玩着酒杯,唇角上扬,情绪不辨。 “……属下无能。” “呵呵,可不是无能吗?这么多人,抓两个人都抓不住?嗯?”最后一字尾音上扬,略显滑腻,莫名让人觉得阴冷。 “属下无能!”一身黑衣的男人们身上都不由自主的出了一身冷汗,像是除了这句话就说不出别的似的。 “我要你们何用!”男人猛地将酒杯摔到地上,怒气显而易见。 “属下无能、属下无能……” “你们都是只会说这一句话了吗?!追不到就继续追啊!直到给我把人抓住为止!”男人咆哮着,整个正堂都回荡他的声音。 “是,属下领命!” “慢着。”男人突然说,“乾一呢?让乾一过来!”说完便紧紧盯着一群黑衣人,直叫众人身上刚刚干的冷汗又冒了出来。 “大人。” “你陪着他们去把顾谨之抓回来。”男人这才转移了视线,“记住我要活的!” “是,属下领命。” 不少黑衣人心中不是滋味儿,难道这乾一就这般厉害不成?怎么大人就那般信重他?亦有人在心中腹诽也许大人就是看中了他那张脸——毕竟大人那点爱好也算是“众所周知”了。 看着一副清高的样子,谁知道背后甚么模样?说不定人家就是靠庭花艳艳才这么受重用的呢! 闲人多碎语,是非似等闲。 乾一多多少少也知道这些闲言碎语,却是半分懒得理会,越是无能庸碌之辈越是喜欢做那长舌妇之态。去和那些闲言碎语计较简直是浪费他大好光阴。当然背后说是一回事,要是被乾一听到了…… 呵呵,他乾一的鞭子可没少沾过血。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男人挥挥手,“记住,我要活的!” “属下谨记。” 男人再次挥挥手,示意一众人下去。 …… “乾一,等等。”为首的黑衣人叫住正欲离开的乾一。 “哦?黑衣卫的大人今个儿怎么屈尊将贵了?” 男人尴尬的笑笑:“哪里哪里,今后还希望你多多帮忙了。” “放心有大人的吩咐我自然会尽力。”乾一似笑非笑的眼神扫过一众人,却没有一个黑衣人敢和乾一对视。“只不过,我不希望有人给我拖后腿。”说罢转身潇洒离去。 “头,这乾一也……” “闭嘴!我们走。”黑衣人,不黑衣卫首领自然也是满腔怒火,然而此时此地并不是发泄怒气的地方。 乾一,咱们来日方长! “真的要这样?”顾随禹看着摊在床上的两套衣服,有些瞠目结舌。 “不然呢?”季珩面露无奈,“金玉那伙人一击不中,难道会就此作罢不成?” “可是,就算要乔装打扮,也不至于让我……”顾随禹捡起摊在床上的一件鹅黄长裙,面色纠结。 “咳咳,这是最不易被发现的法子了。”季珩面上保持着严肃,心里的小人却已经在打滚了,谨之穿女装……竟然莫名期待呢。 “你怎的不穿?!”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要去穿红戴绿?他绝对不要! “谨之,”季珩的声音中满是无奈,“我的个子穿起女装来才更显奇怪,反倒会引人注意呢。” “……”总之顾随禹就咬准了一句话,不穿!就是不穿! 一时间风声很是明显,过了一会儿季珩退步了,的确,是他有些强人所难了。“这事的确是我有些思虑不周。” “对不起,但我真的……”顾随禹并非不识时务之人,眼下他们的确处境危险,但是还没到非要乔装打扮成女子的地步。 “无碍。”季珩倒是暗地里松了口气,还好谨之并未怎么责怪他——乔装打扮可不是只有办成女子一途,买下这件裙子多少有些神是鬼差。“我们走水路太初门便是了。” 由水路到璃州再由璃州到太初门——这才是季珩最初的计划。每日都有大量的物资通过水运运往京城。而官船是可以带旅人的。当然,船资不菲。金玉的胆子再大也不敢对官船动手。 “……”顾随禹的沉默让季珩有些紧张。 “谨之你……”没等季珩话说完,顾随禹一拳便冲着季珩的肚子去了,到底顾忌着这人还受着伤,力道不是很重。 “你小子是故意的吧?”顾随禹咬牙切齿的在季珩耳边说,“明明不用乔装打扮还偏偏买了女装回来,就打算看我笑话不是?” 季珩受了一拳头却半点不敢有甚异议,这事本身就是自己不对在先。 看着默默,不光明正大的发着火的顾随禹,季珩有些小心翼翼的说:“谨之今日还未曾吃药吧?萧大夫可说了这药得天天吃呢。” 一提起这个顾随禹的脸更黑了,他还以为萧大夫大度不计较他的“胡言乱语”谁知道全在药方上等着呢!加了那么多黄连不是摆明要苦死他么! 季珩虽说心虚但在顾随禹吃药这件事情上却异常坚持。“影响寿数”这四个字一直刻在他心里,微微一碰就疼。 “谨之,你该吃药了。” “你自不也没吃么?”顾随禹皱眉,季珩受伤不轻,“这么重的伤居然还不愿意看大夫。” 季珩哑口无言。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完毕……血槽空了……滚去睡 ☆、第 32 章 果然季珩的判断没错,黑衣人不敢对官船动手。 “这官船果然是要气派些。”最近顾随禹和季珩之间氛围有些古怪。每每对视间几多无言,要不便是搜肠刮肚也找不到甚话题。 “嗯,确是如此。”说完,季珩便陷入了沉默,顾随禹也没甚话说,气氛越见尴尬。 “我/我……”两人同时来咯开口,彼此对视一眼,双方眼中都是讶然。 “你先说/你先说……” …… “噗,还是你先说吧。”顾随禹忍俊不禁道。 “你先说吧。”季珩亦是笑。 “……好吧,我先说。”顾随禹也不再谦让。“第一次去太初门你总不能让我两眼一抹黑的就过去吧。” “太初门……究竟是个甚模样?你的师傅,师弟,师伯……他们又是什么模样?” 季珩闻言笑了,谨之,你…… “太初门位于项厘山巅,那里终年云雾缭绕……”季珩很详细的和顾随禹说起了太初门的事情——太初门的云海、太初门的松林、他的师傅、师弟,长老们…… “……三长老性子很急,但是却是最好说话的,我小时候调皮被他撞见了,假哭两声就没事了。”季珩说起这些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温柔的光,他在太初门待的时间比在家的时间还要长……而现在,他要把这个他视作第二个家的地方介绍给……他喜欢的人。 是的,季珩喜欢顾随禹,非常非常喜欢。 要承认这个事实并没有想象中容易,可是一旦承认了……季珩在心中默默发誓,绝对,绝对不会放手。 “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顾随禹正听的津津有味时却被季珩的眼神吓到了。 “嗯,没有,我说了那么多,却不曾听你说过幼年之事呢。” “……我的幼年吗。”顾随禹面上闪过一丝恍惚。 “怎么?谨之不方便讲吗?”季珩面上微带尴尬,“那季某怎好勉强,还是继续讲太初门的事情吧。” “也没有啊,我只是在想如何说,嗯我的童年可和你不一样。” 顾随禹想了想说:“其实我的童年挺单调的,不是看师傅琢玉,就是自己练习玉雕,再不然就是在去找玉料的路上。小时候我其实并不喜欢玉雕,但是师傅说他只会这个,要是我学不会就没饭吃了。” “想必谨之小时候很是辛苦吧?”季珩心里有些发疼。 “你练剑辛苦不辛苦?”顾随禹白了季珩一眼,“这世间有哪样不辛苦的?可总不能因为辛苦就不去做了。” “……我师傅很喜欢喝酒,但是他的酒量实在是太差了,最关键的是他喜欢说醉话。” 季珩心中一跳,便听见顾随禹低低的笑了,“呵呵,所以其实我知道的可能比你要多。” 许许多多的夜晚顾随禹躲在门后看着顾斯在院子里喝着酒,说着一些支离破碎的,关乎曾经的事情。 “师傅……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顾斯直接拎起酒坛往嘴里灌。他的小徒弟躲在中门背后呆呆的看着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顾斯。 “你说、你说……嗯……我有哪里不对?”又灌了一口,“还有大师兄,我……嘅……我,我顾斯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二师兄,师弟,我、我对不起你们……”说着说着顾斯突然哭了起来,“懦夫,我顾斯就是个懦夫!” 当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武当山,武当派议事厅。 “今日在下邀请各位前来实有要事相商。”慈眉善目的老道手持拂尘,面露忧色,“玉帖书一事大家都知道吧?” “张老道你武当还缺秘籍不成?区区玉帖书罢了。”黑面络腮胡的汉子朗声道。此人正是罗天门掌门郑罗拳,也算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就是,谁人不知武当太极剑、八卦掌、纵云梯等等等等冠绝天下,你还缺这玉帖书不成?”立马有人接话道。 “欸,童掌门、郑掌门此言差矣,这秘籍吗谁会嫌多?且据说这玉帖书上记载的可是绝世武功呢!” “对对对,这绝世武功谁不眼红?” …… 一时间会客厅内人声沸扬,大家各说各的,张掌门居然是无人理会了。无奈之下张掌门只得一章大喝一声:“诸位!”这一喊自然是含着内力的,若是毫无内力的耳朵怕是会震出血。只是这里都是一派之掌,内力自然不消说。张掌门这一声无非也就是提醒罢了。去练深 “大家都知道,练武练到我们这个份上,想要去练甚绝世武功纯属无稽之谈。” 的确如此,张掌门这类人练了几十年的功夫,现在想要重新换个功法……除非是自废武功,要不就等着走火入魔吧! 天下内功不知凡几,不同种类又有所区别,若是自身内功不强重新练也就罢了。但是若是己身内功高深在不废去原来的内功的前提下还想着去练甚么绝世武功……若是同源同根的内功也便罢了,若是相克的……莫说走火入魔了,就是直接爆体而亡也不是甚怪事。 而到了张掌门这地步……若是真的自废武功要去练甚神功,谁知道能不能还能练到现在这地步呢?张掌门他们,年龄可都不小了呢。而且,已经习惯了作为武林高手的自己要重新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并不容易。 但这并不意味着武功秘籍并不重要,自己不能练这不还有徒弟吗!一个门派的延续最重要的因素之一也系在弟子的培养上。 “原本老夫并不在意这玉帖书的,直到……”张掌门顿了顿,“直到昨日,有人将玉帖书送上门来,老夫这才知道,这玉帖书,牵扯颇大啊!” “到底什么牵扯你倒是说啊!”还是郑掌门先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  =_=困死了,先发两千(?? ??)今天还有一章不过要晚上才发。晚安么么哒 ☆、第 33 章 “什么?送上门来?!”议事堂中顿时一片哗然,就连一开始似乎置身事外的少林主持静远和峨眉派掌门灵渊师太面上都变了颜色。他们并不见得有多在乎玉帖书,然而内心中他们一定不愿玉帖书落入其他人手中——尤其是落在地位相当的门派中。 “这么说,玉帖书现在在你手上?”灵渊师太不比静远方丈沉的住气,当下便开口问。 张掌门苦笑两声道:“的确如此。” “不对啊,张老道你怎么这么好心?玉帖书要是到了你手上你能告诉我们?!”这些掌门彼此之间打过多少交道?相互之间多少有些了解——张老道就不是一个会把武功秘籍拿出来大家分享的人! “萧老弟啊,实不相瞒,在下、在下这也是迫不得已的啊!”张掌门脸上苦涩之意越发明显。 “不得已?”众人皆是一愣,难道还有人把刀架到他脖子上不成?还有,到了张掌门这个地步还有多少人能威胁他? “我做什要骗大家?”张。张掌门想了想唤来了手下人:“去,把玉帖书拿来!” 语毕,厅中又是一阵小小的骚动。 “……这便是玉帖书?”等到玉帖书端上了桌,却令一众人大失所望——这玉帖书就长这副模样? 原因无它,只是这玉帖书实在是不像载有武功秘籍的样子。 只见这玉帖书半尺见方的模样,封面上刻着不少“蝌蚪”文,玉料是上等的羊脂玉,雕工亦是精细非常,浮雕运用的炉火纯青,还掺入了阳刻、阴刻。顾随禹要是见了必是要好好赏玩、鉴别一番的。 不过……只有两页的“书”能记载多少字?再说在玉上刻字和在纸上写字又有不同……若说一页纸能写上千字左右,一页玉页吗……百八十个字就是不易了。这两页……就能把武功心法记录下来?实在不怪众人不相信。 “嗯?萧老弟莫不是怀疑张某拿了假的玉帖书不成?” “当然不是这样,张大掌门请说、请说。”萧大山也算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萧门也算不得寂寂无名。不过和武当掌门比起来还差的太远,萧门更是没有和武当相比的底气。 “哼。”张掌门白了萧大山一眼,继续道,“前几日武当门人救了一位重伤的伤人,商人无以为报于是将玉帖书赠予了他,并说出了一个关于玉帖书的大秘密。” “你这老道,好生喜欢吊人胃口!有甚还不赶紧说出来!”灵渊师太忍不住说。 “欸,师太也太过心急了,在下这便说到重点了。”张掌门捋捋长须淡然道。 灵渊师太闻言心中便有些不快,静远方丈向他使了个眼色,她这才按耐住了心中不忿。 神仙打架,小鬼急躲。张掌门和灵渊“争执”,其它门派掌门半点不敢说些甚,一个个低着头专注无比的喝茶——嗯,茶叶不错。 不过,有几人虽然表情和其他人没甚区别,一双眼睛却活络的不得了,一看便知小心思不少。 “玉帖书上记载的根本不是武功秘籍!”张掌门环视四周,一字一顿的说。 此言一出,顿时一片哗然。 “什么?不是秘籍?那到底是什么?”有人立刻问。 “就是、就是!张掌门你快说啊!玉帖书上到底记载的是什么?” “张某既然拿出了玉帖书自然不会在此事上语焉不详了。”张掌门倒也痛快,“玉帖书上记载并非武功心法,而是……地图,还是一份藏宝图。” “藏宝图?!”这三字一出,不亚于将火药投入了火中。 能当上一门之掌的人就算是再怎么醉心武学也不会是半点俗物都不通的,相反他们大多是精于算计的人物,而能被称之为藏宝图的……若真找到那将会是多大一笔财富!所谓财帛动人心,武功秘籍或许还有适不适合之分,可这银子可不会择主。 不过…… “张掌门怎会如此好心?将藏宝图一事告知我等?” “唉!说来惭愧。”张掌门无奈一笑,“说句老实话在下何尝不想将这笔财富没下,只是……”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玉雕师 作者:顾申 第8节 “只是甚么!你倒是说啊!” “只是这玉帖书,我武当上下竟无一人能看懂啊!迫于无奈之下,在下这才将诸位请来共同参详。” 灵渊师太脸上犹有几分狐疑之色,静远方丈却口颂佛号:“我弥陀佛,张掌门高义。” “不敢不敢,在下这也是迫于无奈之举。将玉帖书拿出来大家共同参详也是我同武当长老商量许久才定下的。” “那,依张掌门所言……” “依我看这样,不久之后便是武林大会了。前面这段时间莫不如我们大家共同参详,武林大会之后再一同寻宝。” 说罢张掌门看了看一众人的反应,面上没甚变化,心中却是冷嗤,所谓江湖豪杰还不是见财心起的小人? “当然若是大家提前找出了这玉帖书的秘密,想要提前寻宝……”张掌门微微一笑,“当然亦无不可,不过莫怪我没有提醒诸位……这宝藏不是好得的,里面怕是有不少机关毒物……若是没得到宝藏便罢了,要是丢了命才是得不偿失啊!” “这是当然啦!”立马有人附和,“我严老三可最是惜命的。” “是啊、是啊。”一时间众人附和不断。 “好啦,最后再附送各位一个消息,经过仔细比对,这宝藏应该在西川一代。”所谓西川并不是指某个州郡而是指包括景城,蔚州,禹州等等六七个地方。说是川,但其实这几个地方地形起伏并不小。 “我将这玉帖书的文图都复刻下来了,待会儿大家自可领的一份。”张掌门笑呵呵的说。 “掌门,你看那老道的话可不可信?” “呵呵,那老道的话能信怕是母猪都能上树了!”男人冷笑,“不过也不是全然没有可信之处,他一定是隐瞒了些什么!不过寻宝的时候我们紧紧的跟着他们就是了!” “那这玉帖书……” “拿地图来!我就不信了,我一点点的照着比对还找不出这么个地方。” “是。” ……一时间同样的对话发生在许多个门派。 “掌门,这样真的好吗?万一真的有人破出了玉帖书的秘密又提前去找宝藏,那咱们……” “无事。”说话的是张掌门,他撒下一把鱼食引得不少锦鲤围聚。“你看看这锦鲤,只要放一点点饵料就能引得他们大打出手了。”找到了更好,他正缺人给他探路呢。 “掌门……” “看,这锦鲤真是好看不是?”张掌门笑的意味深长。 不管发生了什么顾随禹和季珩此刻还是一无所知的,不过两人此刻心情都还不错——总算是可以上岸了,心情能不好吗?尤其是顾随禹,他的晕船症一直没好,这次坐船也算是遭了罪了。 “总算能脚踏实地了。”顾随禹狠狠的吸了一口气,“这便到了璃州了咱们接着怎么走?” “先去看看吧。”季珩心里头有个想法,然而并没有十分的把握。 “也好。”累日坐船,顾随禹也想着好好休息几天再重新上路。“先找个地方休息吧。” “嗯。” 璃州素有花都之城,风景秀丽不似人间。这都接近深秋了,可璃州依旧是绿树成荫百花烂漫。 “这里可真美,老死在这里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呢。”话本里可没少有葬身花海的桥段。 “莫要瞎说。”季珩一听这话便黑了脸,“你才的多大,说什么老死!” “额……好吧我不说了。”顾随禹干脆的退让,心中倒是有些不以为然,人总归是要死的,早晚罢了。 “我陪你。”许久季珩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欸?”顾随禹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脸便有些红了,咳嗽两声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季珩。 季珩看了眼顾随禹,有心说:“我是认真的。”到底没有开口,他轻轻叹了口气,自己,不想逼他,慢慢来吧。 他,总不会让到手的鸭子飞了的。 莫名的,顾随禹觉得身上有些凉。“阿嚏。” “天凉了多穿些衣服,别染了风寒。”季珩皱着眉头说。 “知道啦,知道啦!”顾随禹觉得季珩越来越往老妈子的方向发展了,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心中涌上一股暖流——自从师傅不见之后,再也没人如此关心他了。 “欸,季大侠你说你怎么不是个女的?” “为何这般说话?”季珩眉头拧的更紧了。 “你要是女的我肯定娶你。”顾随禹没脸没皮的说。 季珩心中一跳,脸上却淡定的不行,他说,“是男的也没关系,你嫁过来不就是了。”话虽说的平淡,可是心中的紧张大概只有季珩自己知道了。 “欸那边似乎在卖糖炒栗子欸!我们看看去。”顾随禹也不知有没有听到这句话,指着不远处的小摊很兴奋的说。 季珩却也不气馁,慢慢来,慢慢来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更新完了,从今天起恢复日更……嗯我努力。 论玉帖书为什么从武林秘籍变成藏宝图?因为剧情需要……好吧后面会写的……事实上我打算六月之前就把这本完结了的……因为他实在太冷了……收藏我到无所谓……但是木有留言……经常让我觉得压根儿美人看我写的东西……挺难过的。 不过,这本书……剧情其实有点复杂……五月完结有点困难=_=总之我尽量加快速度吧…… 最后知道没用还是来求一下留言和收藏 ☆、第 34 章 日进斗金,二楼。 “所以说啊,这武功秘籍哪有财帛动人心?”金玉听了手下人的汇报,冷笑着说道。 “……”男人低着头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金玉见他这样也不在意挥挥手便让他出去了。自己却又重新坐在妆奁前,描眉、敷粉、上胭脂、抿口脂……插上金钗,金玉披上了大红夹金的褙子、带上了纱巾。她微微侧首望向铜镜,眼波流转之间便带起了一股子风流媚态。 这会儿她又是风流天成、娇媚无比的日进斗金女掌柜了。 金玉下楼时便带起了一阵香风,熏的路过的人都有些魂不守舍。 “呦,这不是王大人吗?今个儿您可一定要吃好玩好。” “哈哈哈,那金掌柜可一定要让我满意哦!”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抓住金玉的手摸了又摸。 金玉却是面不改色的笑道:“当然、当然,今日啊包您满意!”同时使巧劲儿把手从那对油腻腻的猪蹄中把了出来。“您先去坐,我去迎迎其他大人们。”该死的老色鬼,不过一个兵部侍郎还敢吃老娘豆腐! “李大人今日来的可真早啊,瞧瞧这不是张大善人吗?” …… 日进斗金发展到今日这个地步,很多时候都不用金玉出面了,金玉自己也不喜欢跟这群人虚与委蛇,然,今日不同……今天是个顶顶重要的日子。 多年经营,如今正是关键时刻,金玉自然不愿意出半点差错。 这次日进斗金举办的“琼林宴”请的都是些达官贵人,在不也是富贾豪商一方巨富之类的人物。莫说金玉了,日进斗金里每一个人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出了甚差错,招惹了贵人……怕是连小命都没了。 “师傅,你说,这金玉到底是要作甚啊?无缘无故找了这么多人来。” “哪里来的那些废话!好好盯着便是。” 说话二人便是张凌师徒。这师徒二人自成一派,也无人束缚,超喜欢天宽地阔到处乱跑。 话说那日张凌遇到了自己的师傅,他还想着两人一起去塞北好好瞧瞧这大漠风光。要知道他张凌读过东边书,赏过北国雪,听过南边调,就是没看过西边沙,实在让他引为大憾。 谁知他师傅却干脆的敲了敲他的脑袋:“成天就想着到处玩儿,有没有点出息?你看看人家季荀明!在瞧瞧你,半点作为也没有,到时候有哪个闺女愿意嫁你!” 张凌听了却是敢怒不敢言,心道,你徒弟好歹也是江湖有名的少侠,哪里就不如季珩了?不过凭着他对自己师傅的了解,这会儿要是犟嘴后果更严重。“那您说吧,我们干嘛去?” “去日进斗金。”张凌师傅一改平时散漫闲淡的模样,说起这话来格外严肃。 “什么?!还去啊!”张凌忍不住哀嚎,“这前段时间我才去过的啊!”他一点都不想面对金玉那个女人好吧。 “这可由不得你,不去也得去。” 如此,师徒二人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两人趴在屋顶上看了半天都没看出什么稀奇的——怎么瞧都是一次很“正常”的宴会而已。 不过,请的人有些特殊罢了。 这头师徒二人正认真听里头的说话,那头宴会才刚刚开始。 “诸位都是日进斗金的常客了,日进斗金如今的样子也离不开各位倾力相助。我敬诸位一杯!”说罢金玉微微掀开面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好!金掌柜好气魄!”其他人还是很给金玉面子的——一则金玉是美人,男人对美人总是有些不同的;二则,也是因为金玉背后的靠山了。 “金玉不过一弱柳浮萍,哪比得上诸位英雄盖世呢。”只要金玉愿意,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就能比蜜还甜。只可惜,那人不爱吃蜜……金玉面上笑语嫣然,心中却忍不住划过一丝悲苦。 “金掌柜的这话可不对!这么大个日进斗金你可打理的头头是道,哪里是甚弱女子,要我说明明是女中豪杰。” “对对对,女中豪杰、女中豪杰。” …… 又听了半晌,张凌还是没发现有甚不对劲儿的地方。 “我说师傅,咱要等到啥时候啊?”张凌压低了声音问,“我听了这么长时间也没甚可疑的啊。” 还不等张凌师傅回答,便有人一声轻喝:“谁?”这声音里头听不见,张凌师徒却是听的真真的,无奈之下只得遁离,万一打草惊蛇怎么办? “师傅你倒是告诉我啊,没事儿咱们盯着日进斗金干嘛?”张凌虽然口中这么说,心里却也有几分猜测。 “你说呢?”一叶道士白了张凌一眼,自己这徒弟也不是甚么傻子,他就不信他猜不到些什么。 “我、我哪知道呢!”张凌心中一紧,无论如何他也算和金玉有份香火情,并不愿意她掺和到这些事情里来。 “你啊你哦!”一叶道士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徒弟,然而此事关系重大,不能因为自己徒弟就误了事。“我却不信你猜不出来,她金玉一个弱质女流结交那么多官员干嘛?且还有不少要员!” 一句话就把张凌堵的说不出话来,不论什么原因,金玉背后之人所图不小。 “不过师傅你怎么知道金玉她……?” “哦,老头子路过某个地方的时候顺耳朵听了几句,觉得有趣就来看看咯。”一叶道士不以为意的说。张凌知道肯定没这么简单,但是要从自己师傅嘴里套话比登天还难,他干脆就不说。 金玉啊金玉,你那般聪明,可切莫自作聪明啊! 最近江湖盛传一则消息,玉帖书原来压根儿不是什么武林秘籍!而是一张藏宝图! “切,甚玩意儿,一会儿武功秘籍一会儿藏宝图,莫不是把我们当傻子耍不成?”这是个阴谋论的,“这里头定然有什么阴谋。” “嘿,你还别不信了!没听人家张掌门都说了吗,武林大会之后去寻宝呢!” “就算寻宝也是那些大门派的事情,和我们这些小鱼小虾有什关系?” “欸,这话却不是这么说了。”另一个人有加入了话题,“咱们这些人虽然是小鱼小虾但是要是紧紧跟在那些大门派后头捡个漏也不是甚难事啊。” “对对对,到时候咱们就跟在大门派后头!”又有人忙点头。 拥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这年头什么传的最快?消息,特别是江湖消息,那速度和长了翅膀似的,不到十日就连京城的顾斯也听说了这件事情。 “什么?你再说一遍?”顾斯抓着小徒弟的手,满脸震惊,“玉帖书?你是说玉帖书是藏宝图?” “对、对啊,外头都是这么传的。”小徒弟被吓得说话都有些打磕绊。 “江莫离,你莫不是还不肯放过我!”小徒弟还从来没见过自己师傅这么咬牙切齿的模样,心中对那江莫离也有了丝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能让师傅这般,痛恨? 而顾斯口口声声念着的江莫离正在京城。 京郊一农庄。 “委屈江先生了,只能呆在这小小的农庄。” “这庄子没甚不好,大人多虑了。”江莫离笑的温文儒雅,真真好似神仙不沾烟火气。“我倒是觉得这庄子远离车马喧嚣,乐的清静呢。” “江先生果然大才,不过……”男人露出了略显迟疑的表情。 “大人可是为玉帖书一事?”江莫离文音知雅,他笑笑说,“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大人移步,容江某为大人细细说来。” “如此甚好。” …… “什么?玉帖书一事是假的?”男人惊讶的问。 “大人请听在下慢慢说来。”江莫离心中暗道老狐狸!口中、面上却依旧是恭敬而不失风骨——从这个层面上来说,二人不过五十步笑百步。 “这玉帖书其实并没什用处,不过是那顾斯的家传之物,在下当初只是拿出来诱他入笼,谁知道这人竟然不入套。” 江莫离顿了顿,“后来我便让人将藏宝图一事放了出去,只为请君入瓮。再者,藏宝图一事一出,朝廷必然无暇他顾,这不正是大人的好时机吗?” 男人深深的看着江莫离,接着缓缓笑了:“果然江大人智记百出。” “若是这玉帖书真是甚藏宝图,在下恐怕早就私吞了怎会光明正大的拿出来呢?”江莫离一脸坦然的看着男人。 “江先生多虑了,在下当然是相信江先生的。”他拍了拍江莫离的肩膀,“等我成就大事定然不会忘了江先生的!” “那江某便指着这一天了。”言罢两人相视而笑。 “走走走,我这农庄别的不说,果子酒倒是臻品,今日便和江先生痛饮一番!” “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作者有话要说:  ……相信我我只是忘记发了………写了居然忘记发……这记性………_|| 对了解释一下上一章为毛那么多人去了就是没有舟一横………很简单人家根本没请他 ☆、第 35 章 远远的,从官道那头有两匹马慢慢的走过来。 “这玉帖书到底是甚东西?一会儿是武功秘籍,一会儿是玉帖书的。” “这中间的确有些不对劲儿。” 这两人便是顾随禹和季珩了,自上岸之后两人略略休息了两日,便又买了马直奔项厘山。 两人一路上没少听说玉帖书的事情。玉帖书,又是玉帖书到底这玉帖书后隐藏着什么秘密?还是根本就只是一个饵?顾随禹和季珩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莫想了,总归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总有天会知道的。” “也是。”顾随禹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因为顾忌着顾随禹的身体,季珩本来还打算买辆马车的,却被顾随禹一句话给堵了回去:“难道你还想出现上次那种情况?出了事跑都不好跑。” 季珩沉默一阵果然没有再买马车,只是还是挺注意每日赶路的时间,每日都尽力在客栈休息。 不过事有例外。 “看样子咱们今天大概真的只能在这里呆着了。”顾随禹其实倒是无所谓,能找个山洞已经是不错了——总归要比天为被地为炉来的轻松了,尤其是,天色那么暗,谁知道啥时候就要下雨了。 “嗯。”季珩抱着着干草打算生个火,“这湿气真重”草都有些湿了,生火大概不容易。 “嘿,亏得我眼尖,不然咱们估计得淋雨了。”顾随禹眼见季珩摆弄那干草半天都没生起火来,忍不住凑过去说,“欸我来试试,我来试试。”小时候是师傅生火,大了压根儿没怎么出去过,他还没生过火呢! 季珩看着顾随禹跃跃欲试的模样,笑着将干草递给顾随禹:“你来吧,我见这山洞里还有些干柴,你先把火生起来,我去看看能不能打到些兔子山鸡之类的。” “知道、知道,你赶紧去吧。”顾随禹掏出火折子,一脸的笑,“去吧去吧,嗯别走远。” “放心,我会很快回来的。”季珩以为顾随禹怕了,心中倒是有些好笑,没想到谨之胆子这么小。 “嗯,眼看外面就要下雨了,外头不安全。”顾随禹试着引火,“打不到便算了,早些回来。” 季珩闻言一愣,缓缓的笑了:“嗯,知道了,会早些回来的。”谨之,若能得你心许,必是季某一生之幸。 锦城,林府。 “小姐,你真的要去吗?”夏荷跪在地上苦劝,“您一个弱女子,若是在外头碰到了甚么,那可怎么办啊!” “你是在咒我不成?”林小姐淡淡的说。 “小、小姐!婢子怎敢!婢子是担心小姐啊!”夏荷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这次我一定得去。”林姑娘坚决道,好容易得到了玉帖书的消息,她绝对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可是小姐,万一……” “没有万一。”林姑娘坚定的说,“为了我娘,我一定得去。” 见林姑娘铁了心要去,夏荷只得擦擦眼泪,从地上爬了起来。 “夏荷,你……”对于这个从小到大一直跟着自己的丫鬟,林姑娘心中复杂的很。 “我去给小姐收拾行李。”夏荷的声音有些瓮声瓮气的。她看的清楚的很,若是小姐走了,自己在林家哪还有立足之地?怕第一个不放过自己的就是老爷!所以自然不会放林姑娘一个人走,而且……若是小姐一个人出去,万一遇到什么可怎么办! “夏荷……”林姑娘感动的看着夏荷,但还是说,“此行必然艰难,你还是别去了。” “小姐要是走了,老爷能饶了我?” “这……”林姑娘一噎,无话可说。 “小姐可想好了咱们怎么去?还雇镖队吗?” “不行,那太显眼了,咱们自己去。” “……”夏荷本想说那样不安全,但想想本来出去就不安全,小姐又是不听劝的何必呢,“全听小姐吩咐。” “那好,你先去弄两套男装过来。” 这林姑娘为何对于玉帖书这般执着? 只因她母亲也姓顾,正是顾斯的亲妹!不过这林姑娘的娘亲却是幼年就被拐带了,幸被好心人收养嫁了林老爷。 虽说林母被拐走的时候年纪小,但对于家中祖传的玉帖书还有印象,去世时还曾遗憾未曾亲眼见过这传家宝,这才让林姑娘对这玉帖书如此执著。 “娘只说玉帖书是传家宝,可却并未说过这玉帖书是甚藏宝图啊!”林姑娘心思缜密,自然会有所怀疑,“难道是有人故意拿这玉帖书做饵?” 可无论如何,她必须去一趟! 项厘山,太初门,朝阳殿。 “掌门,这武当派到底是何意思?”莫怪三长老口气不佳,实在是这武当派欺人太甚!玉帖书一事,武当派除了不入流的门派,几乎把所有的门派都请全了,偏偏漏了太初门!这不是故意是作甚! “是啊!这武当派莫不是把我们太初门不放在眼里?”自古至今,凡举大门大派便没有不在乎名声的,这武当派把太初门的面子往脚底下踩。 “欸,此事先不提,你们莫不是忘了那玉帖书实为藏宝图一事么?”五长老观察入微,明显感觉到此事有些不对头,“掌门前些日子便叫咱们去查查这玉帖书一事幕后可有甚人指使,这会儿这玉帖书又莫名其妙的成了藏宝图,这其中……” “老五说的对,这事儿不对劲。”太初门内尽是些人老成精的人物,“武当派这么不给咱面子肯定得讨回来,但是,当务之急是先查清玉帖书一事。” “说的容易,咱们怎么查?” 正当众人吵闹的时候,舟一横一直不曾言语,这会儿他却突然开口了:“金玉,从金玉查起。” 金玉?众人面面相觑,那是谁? “此届玉雕会魁首,”舟一横面沉如水,“从她开始查起,顺便查查赏玉楼。”舟一横透过张捷和林子聪二人知道的比长老们多些,自然能很快的找准切入点。 说不定,打从一开始,玉帖书这事便是金玉和她背后的人弄出来的。 “掌门,那武当派他们……”有人小心翼翼的问。 “呵呵,这不过段时间便是武林大会了么?”舟一横突然笑开了,“咱们有的是机会和他们好好交流交流。” “毕竟这武功就是要多多切磋才能有所长进啊!”这话说的格外的意味深长。 先莫说这些,且说季珩提着已经昏迷兔子正准备离山洞还有段距离时便觉得不对劲儿!他赶紧放下了手中的兔子纵起轻功往山洞里去。 山洞里头很黑,看来顾随禹并没能把火生起来。 “谨之?谨之你在哪?”季珩一边问一边准备踏进山洞,正这时!山洞里头银光一闪,便有人朝季珩攻来。 季珩身形微微一动便躲开了刀子。同时他手中的剑朝着暗地里的那个影子刺去。 “噗。”这是剑刺入肉体的声音——这次季珩半分没有留手,但是却也不是草芥人命之人,只是刺中了来人的肩膀。同时他能感觉到,山洞中有个不亚于他的高手,速战速决才能找到机会救下谨之。 一人倒地,另一群人补上,十来个人同时拿着兵器直奔季珩。季珩却连眉毛都不曾动过,太初剑在他手里像是活过来一般,“刷刷刷”一团银光爆开,又有几人被刺中了肩膀,再没能力动武。 渐渐的,渐渐的,季珩能感觉到自己离那个高手越来越近了,也是离顾随禹越来越近了。此时还有四五个黑衣人缠着他,让他脱身不得。 “呦,太初剑果然名不虚传吗!”此人便是乾一了,他笑笑,“若不是要抓的是你,我倒是想好好会会他。”说着他便带着顾随禹往洞口掠去。 但是,一柄剑突然横在乾一和顾随禹面前—— 此人自然是季珩,黑衣人中亦有几个好手,季珩摆脱他们并不容易,尤其是几人还是长期配合的,默契极佳。但偏偏这时他又感觉到乾一的气息,知道这是那高手要带着顾随禹离开了,无奈之下硬从几人的包围中闯了出来。 当然,代价也不是没有的,季珩背上的两道刀口便是证明。 季珩一言不发便朝乾一攻去,乾一微微挑眉,将顾随禹往旁边一甩,抽出腰间的鞭子和季珩战到了一起。 而顾随禹被一个黑衣人接住了,几人犹豫了下,并未接着向季珩下手,掠了顾随禹便往洞口冲。 季珩有心去救,然而乾一却不是好对付的,缠的季珩根本无暇他顾。 这头顾随禹都快要被带出山洞了总算把捆着他的绳子给割断了,当下也使出轻功往山洞外头一飘——这会儿回去绝对是给季珩添乱。 人在他们手里居然眼睁睁的就给弄丢了!几个黑衣人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追!”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 而这边两人自然是注意到了洞口附近的动静,季珩送了口气——这次换成他要缠着乾一了。 作者有话要说:  (?? ??)这架还没打完……话说……最近这两天更新会有…!字数就不确定了,因为…!最近蠢申是真的好忙?≈lt_`要做结课ppt还有班上要参加比赛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事情=_=大家见谅哈么么哒╮( ̄▽ ̄")╭ 滚去睡大家晚安~话说你们可以猜猜玉帖书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第 36 章 却说顾随禹跑出出了洞口并没有往远处跑——他的内力太弱,轻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与其想着跑远,不如……顾随禹抬头往上看了看,心下便有了决定。 视线再转回到乾一和季珩这处来。 季珩刚刚便受了伤,伤口还不浅,这会儿在乾一手下便有些力不从心了,不过缠住乾一一会儿并不是问题。 但是,却不防那群黑衣人见见找不到顾随禹干脆回来合力攻击季珩——抓住了他不怕顾随禹不现身。局势再一次发生了变化,这次变成了几人合力围攻季珩,其中以乾一为主,其余几人为辅。 可这反而给了季珩可乘之机。前面因为几个黑衣人配合默契才让季珩难以脱身,这会儿多了个乾一,事情便完全不一样了。 黑衣人出刀,乾一出鞭子却正好挡住了黑衣人的刀,乾一使出的鞭子却又被黑衣人的刀挡了,无奈之下乾一干脆大喝道:“你们这群废物!还不赶紧让开!”黑衣人愣了下,似乎有些犹豫,这…… 就是现在!季珩手中的随着他的前进飞速旋转着。几个黑衣人一时没反应过来,见到剑光下意识的躲闪。虽然只是小小的一道缝隙,但对于季珩来说,足够了! 只见他猛地往外一扎,便从几人的包围圈中挣脱出来,足下生风,飞速向外蹿去…… 这些看着惊心动魄的场景其实只是发生在一瞬间!乾一倒是立马就追上去了,可是季珩早就潜龙入海,不见踪迹了。 “该死的,我就知道你们这群拖后腿的!”乾一将鞭子狠狠的往地上甩,浑身弥漫着愤怒的气息。 “……”黑衣人敢怒不敢言,他们还说是乾一拖了自己的后腿呢! “乾大人,不论如何,先将我们的弟兄送去就诊吧。”有人硬着头皮说。 “这是你们的兄弟可不是我的。”乾一不耐烦的说,他带上蓑帽,径直走出山洞闯入雨中。 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黑衣人。 季珩和顾随禹一样也并没有想往山下跑,反而朝着山上奔去——凭借他对顾随禹的了解,上山的可能性要比下山大得多。下着这么大的雨,他必须尽快找到他,不然…… 季珩拒绝想象一切有关顾随禹的不好的结果。 所以,看到顾随禹的那一刻,他只觉得老天垂怜。 顾随禹见到季珩亦是松了口气,可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 两人进了顾随禹另找的一处山洞,位置还比较隐蔽,更为难得的是这山洞大概是以前猎人打猎时留宿过的——干柴、火折子甚至还有一口锅! “你这是怎么回事儿?!”山洞中季珩已经生起了火堆,顾随禹自然不可能忽视季珩极度苍白的脸色。尤其是,季珩背后的伤口并未止血。 “无碍的,不过是擦伤罢了。”季珩倒是不以为意,再怎么说他也算是闯荡江湖多年了,比这严重的伤他也不是没受过。 顾随禹却是狠狠地瞪着他,说:“给我转过来!” “……”季珩无奈,“真的没事的。”山不就我,我来就山,顾随禹干脆跑到季珩背后去了。 顾随禹见了季珩的伤口,嘴上一句话没说,直接把季珩的衣服扒了下来。 “谨之!你……”季珩吓了一跳,但随后他就明白了,“嘶……可以轻点吗” “你也知道疼的?”顾随禹虽说口中这么说,手上的动作到底是轻了点,他,愧疚的厉害,季珩到底是因为他才受伤的。 “别多想。”季珩像是知道顾随禹的想法,“得遇谨之实属在下之幸。” 顾斯的小徒弟正在解玉,解玉沙是他用麻袋一点点摔出来的,他折腾出这么点解玉沙胳膊肿了三天。 “真是比不上你师兄哦!”顾斯端着个紫砂茶壶还在一旁抱怨,“他第一次甩解玉沙可比你强多了。”只躺了两天半。 小徒弟肯定不服气的,怎么自己就比他差了呢?“你怎么不叫他出来和我比比啊!” “……”顾斯沉默了,他那大徒弟大概是记恨他记恨狠了吧,“说你不如他就不如他,哪来那么多话呢!”他把眼睛一瞪,这是光明正大的耍赖皮。 “哼,我就不信他和我这么大的时候能比我好!”小徒弟梗着脖子和顾斯犟。 “你这混小子!一点都不懂尊师重道的。”顾斯觉得自己真的是作孽!一个两个徒弟收的,全是这样,一身犟骨头,半点不晓得低头。 “对了,准备下,我们要出去一趟。”顾斯突然说。 “出去?”小徒弟周周眉头,他们在京城都呆了三年了,这是顾斯第一次说要出去。“去哪里?” “哪来的那么些废话,叫你准备你就准备就是了。”顾斯其实这也是不得已,小徒弟到底年龄还小,他不太放心把他丢下,只能带着他一起去了。 只期望,此行一切顺利了,若是……顾斯想想自己安排的后手,倒也不那么担心自己的小徒弟了。 只不过要是顾斯知道这次会遇见自己的大徒弟还会不会去?大概是会的,祖传之物岂能容他人觊觎?尤其是,玉帖书牵扯甚多,若是真落到那人手里又被他破解了其中奥秘……后果不堪设想。 “天一那里怎么样了?” “天一那里还没有回话,估计事情有些棘手。” “棘手?全然没有消息不成?”穿着明黄色衣物的男人虽然这么说,可动作并不见多少急躁。只见他将馒头掰的碎碎的撒进了河里,一群漂亮的锦鲤见有东西撒下来,忙朝着那一块儿游过去。 可能是这群鱼日子过得太好了,察觉到是馒头这群鱼全都居然又都游走了。 “你瞧瞧,这鱼呀要是不下点好饵压根儿不吃呢?”男人笑着指着这些鱼,“所以说,钓越名贵的鱼越要舍得下饵是不是?” “……是!” “传旨下去,王叔智勇双全,忠心耿耿,朕要将上三营交给王叔。” “陛下,这、这不妥吧,万一……” “呵呵,不舍得下重饵鱼怎么舍得上钩?”皇帝弃了馒头重新捻起一些鱼食撒进河里。“瞧瞧。这鱼不就蜂拥而至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咳,相信我……一开始这真的只是个小白文……鬼知道我为毛越写越复杂=_=好吧其实现在也是小白文…… ☆、第 37 章 “上三营?!”男人大吃一惊,“于公公,皇上这是何意呀?我萧宇何德何能……” “欸,王爷过谦了,”太监笑着说,“皇上可是说您文武双全,智勇天成。还说您是老天赐给他守疆护土的能臣呢!” “皇上果然这么说?”萧宇大喜,“这、这可真是,唉,承蒙皇上厚爱,我保证不负皇上重托,一定还皇上一个固若金汤的京城。”他冲天边拱了拱拳头。 “既如此,老奴的旨意已经传到了,就先回去了。” “公公慢走。” …… “依先生看,这皇帝是何意图?”萧宇脸上还有丝掩不住的喜悦,上三营既然到了他的手里,他的把握就更大了! “若不是皇帝对您起疑了便是十分信任您了。”江莫离笑着说,“不过便是皇帝起疑了约莫也不会拿上三营来试探您。”言下之意是皇帝十分信任萧宇了。 “你说的对!上三营那可是护卫京城的主要力量,皇帝就算是怀疑我也不敢把他拿出来试探我。”萧宇高兴的直搓手,“看来功成之日指日可待啊!” “皇上英明。”江莫离立刻站起来垂首拱手说,“皇上定然马到功成!” “哈哈哈哈,好说好说!”萧宇笑的格外开怀,“等朕登基,先生便是第一大功臣把。” “多谢皇上。”江莫离微微一笑,遮住了眼中的晦暗不明。 日进斗金附近。 “师傅你到底想干嘛?”张凌实在不明白自己师傅到底是要作甚,为何就是盯着日进斗金不放! “干嘛?”一叶道士笑笑,“有趣啊。” “师傅……”张凌无奈,他觉得自己还算了解自家师傅的本性,喜好热闹是的,却也不会盯着某件事请不放。一般这种情况他早就看更热闹的去了。 “你个不孝徒!”一叶道士跳起来打张凌的头,张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将心中所想讲了出来。他尴尬一笑,就听见一叶道士说:“你师傅是这么肤浅、这么无聊的人吗!” “难道不是?”张凌低声嘟囔道。 “你说甚呢?”一叶道士白了张凌一眼,也不等他回答,便说:“你当为师我愿意趟这趟浑水不成?” 原来不久之前,一叶道士“路过”某位朝中大员的家中时,“不经意”间听到了某些事情。 “什么事情?”张凌皱皱眉,能让他师傅这么上心的绝对不是小事。 “私、造、兵、器。”一叶道士一字一顿的说,“你觉得这事大不大?”如果不是要谋反,那兵器是打来过家家的不成? “师、师傅,你不是开玩笑的吧?!”张凌结结巴巴的说,“而且,就算是私造兵器这又和日进斗金有甚关系?”说到底他还是不希望将金玉牵扯进来。 那女人不是很聪明吗?怎么会掺和进这种事情来? “呵呵,有甚关系?”一叶道士冷笑,“当然有关系!这位大员可是日进斗金的常客!” “这、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啊,说不定是、是那群人故意拿日进斗金做掩护呢?” “嘿,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喜欢上金玉那丫头了?”一叶道士狐疑的问。 “怎么可能!”张凌愣了下,随即哭笑不得,“我喜欢谁也不会喜欢她啊!纯粹是看在小时候的交情上才……”说这话的时候他脑袋里不经意飘过一张圆圆的笑脸…… “我也没说一定是和金玉或者日进斗金有关,我这不是盯着看吗!” “……”张凌无言以对,只能继续配合自己师傅盯着日进斗金了,万一真的有什么……说不定自己还能劝劝那位…… 不具名山洞中。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玉雕师 作者:顾申 第9节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顾随禹的状态,大概没有比焦头烂额更适合的词了。 山下被黑衣人团团围住了,季珩却发着高烧…… “该死的!”顾随禹现在压根儿不怎么敢出山洞,生怕被黑衣人抓住了,但是…… 顾随禹伸手探了探季珩的额头,眉头皱的更紧了,头那么烫,烧的很厉害呢!他需要看大夫,顾随禹十分确定的想。 “咳咳咳,把我怀里的瓶子拿出来。”季珩挣扎着说,“里面咳咳,有药。” “哦哦,我这就拿、这就拿。”顾随禹在季珩怀里一阵乱摸,总算是能找到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是这个吗?” “咳咳咳咳是……是的。”季珩又是一阵咳,“一、一粒。” 顾随禹倒出一粒药丸有些为难……这、这也没水啊,虽然山洞里有锅,但是也不能拿锅给人家喂啊! “你自己能咽下去吗?”顾随禹问,然而这时候季珩再次陷入了昏迷。“季珩?”顾随禹拍拍季珩的脸颊。 季珩却毫无反应。 顾随禹沉默了下,接着一只手将季珩的头微微抬起,用手捏着季珩的下颌,让他张开嘴,可季珩的唇就像是上了锁一般,任凭他怎么动作都不肯张嘴。无奈之下,顾随禹只得,将两颗药丸塞进了自己嘴里,然后,低头…… 唇与唇的接触让顾随禹有些僵硬,然而出乎意料他的,两人的唇瓣只是刚刚碰着,季珩便张开了嘴。顾随禹有一瞬间的疑惑,但并未多想,到底还是将伸出柔软的舌头将嘴里的药丸抵进季珩口中……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顾随禹惊讶极了,下意识就想往后退,但季珩怎么可能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伸出两只手,牢牢将顾随禹的头按住,不让他离开半分。 出了名的温润公子季珩其实是个很霸道的人物,且既然别人送上门来,他自然不会拒绝。 吮吸、舔、咬……季大侠这辈子大概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品尝“食物”。 别人的舌头扫过口腔的感觉很奇怪,尤其是轻轻划过上腭的一瞬间带来的麻痒……顾随禹很想干脆咬断他的舌头,然而到底他还记得季珩是病人……牙齿轻轻的磨了磨季珩的舌头,季珩却像是得到了什么允许,动作越发激烈…… “咳咳咳咳……”季珩到底还是个病人,心有余而力不足,还不等到顾随禹“面色通红、双目含泪”他便不得不因为咳嗽而停下了动作。 顾随禹狠狠地擦擦嘴,拳头在空中挥了又挥,顾忌着季珩的伤势到底也没敢下手。 “哼!”顾随禹冲季珩比划了两下跑到山洞另一头去了。 季珩倒没觉得失望——起码谨之还会顾及自己的伤势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咳,绝对是因为风太紧的原因!!绝对不是我不会写亲吻……好吧我就是不会写………嗯嗯今天继续短小~明天不加课的话我会多写一点?_≈gt`现在…………我还是滚去睡吧?_?大家安安 ☆、第 38 章 “他们怎的突然撤走了?”顾随禹皱着眉头问,黑衣人一共围了他们五天,正当二人撑不住打算硬冲出去时却突然撤离了。 “这里虽然偏僻些,可并不是什么人迹罕至的地方,估计他们也怕被人发现吧。”季珩说道,可连他自己都不怎么相信这种说辞。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黑衣人无暇顾及他们。 “也许吧。”顾随禹勉强一笑,还有一点也让他疑惑不已……这五天之内黑衣人只是在山下围着他们却并未上山搜寻,按理说他们一个病另一个压根儿没有武功,怎么不趁这个机会来抓自己呢?顾随禹实在是不明白。 “算了想不通便别想了。”季珩安慰道,他的高烧已经退了,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他们退了对我们只有好处。”季珩心中有些猜想,但是还需要证实。 “也是。”顾随禹也算是松了口气,不管如何季珩总算是能去看大夫了。他看了眼嘴唇发白的季珩眸中闪过一丝担忧。 季珩突然戏谑一笑道,“谨之莫不是当日还……”话没说完,顾随禹的拳头已经落到了季珩的身上了。 “你给我老老实实待着!”等你好了再跟你算账!顾随禹端着个锅气鼓鼓的跑出山洞打算弄些水来。啊啊啊啊!怎么突然那么热!烦死了!顾随禹耳朵冒烟的想。 太初门,掌门静室。 “查处些什么了吗?”舟一横一边挥毫一边问站在旁边的两位长老。 “这……”二人对视一眼,皆有些犹豫。 “怎么?有什么不好说不成?”舟一横手中的笔半分停顿也没有,口气也是平平淡淡的。 “这倒没有。”六长老率先开口,“只是掌门玉帖书一事实在是诡异的很。” “哦?”舟一横搁下笔,“这话怎么说?” “我们发现金玉其实是日进斗金的掌柜。”江湖上知道日进斗金的人其实并不多——那虽然是个销金窟却也不是谁都能进的地方。 “日进斗金啊……”舟一横意味深长的念了念这名字。 “对,就是日进斗金。”五长老皱皱眉,“不过可惜我们压根儿没找到日进斗金在哪里。” “没找到?”舟一横这次倒真是有些意外了,凭借五长老、六长老和他手下那些人居然找不到一个日进斗金? “的确没找到。”六长老沉声说,“据说日进斗金外头布了阵法若不是有专人带领根本进不去。”便是那些达官贵人也是要蒙了眼才能进去的。 “……”舟一横闻言也是拧紧了眉毛,他想了想,面色突然奇怪起来。 “你们有没有查到武当派是怎么拿到这玉帖书的?” “据说是从一位商人手里拿到的。” “商人?”舟一横面色一沉,“我就不信太初门能查到的事情武当派会查不到,姓张的更不是省油的灯,那么明显的蹊跷他会没察觉到?!” “这……”两人面面相觑,也有些想不通。 “不只是武当,少林、峨眉等等这些大派全都掺和进来了……”舟一横越说两位长老越是心惊,这玉帖书是甚魔物不成?三番两次将江湖搅得一团糟。不过……两人对视一眼,与其说是玉帖书是魔物,不如说这背后之人不安好心! “武功秘籍、藏宝图,藏宝图、武功秘籍……”舟一横将这两词翻来覆去的念,突然心中一动。 “这背后之人大概是被人拖累了!”舟一横捋捋胡须,露出了些许笑容,“先前玉帖书在锦城虽然说引起了些风波,可要说达到引起整个江湖震动却谈不上,这次怕是又要故技重施想借玉帖书引起更大的动乱才是。不过……” “不过,可能是觉得这玉帖书作为武林秘籍的吸引力不够大这才努力将武林秘籍说成是藏宝图。” “掌门果然英明!”两人小小的拍了个马屁,“那眼下我们该如何?” 舟一横沉吟了半晌,道:“眼下局势不明,玉帖书又牵扯太多……”他顿了顿,继续说:“通知下去太初门紧闭山门专心备战武林大会,令门下弟子谨言慎行少出去。”并不是舟一横胆子小,而是玉帖书一事的确牵扯太大,而且他还有很多事情没弄明白,此时还是小心谨慎一些好。 “是。”两位长老对视一眼,也觉得这种做法比较合理。 “那掌门,要不要将这推测和武……”六长老犹疑的问,说不定说出去还能免去一场江湖浩劫呢? “不用。”舟一横却是打断了六长老的话,见二人面露奇怪之色,他苦笑道,“便是通知了这些门派你当他们肯信么?这会儿他们满脑子都是宝藏,若是贸贸然和他们说起,他们怕是要以为太初门不怀好意了!” 两位长老一想,果然如此,不由皆惭道:“掌门果然心思缜密,是我等太过大意了。” “没有的事,你们也是好意。”舟一横摇摇头,“你们去查查那玉帖书的出处,怎么就到了玉雕大会的,另外日进斗金那里也不能放松,找机会看看能不能找到其所在……”舟一横人老成精说话办事自有自己的套路。 “谨遵掌门指教。” “行了你们下去吧。对了,帮我把张捷和林子聪叫来。”他需要再次了解一些事情…… 玉帖书到底是什么?当初拿出玉帖书和如今放出消息的是不是同一个人?金玉和这幕后之人到底什么关系?当初在锦城玉帖书明明能引起更大的风暴,却为何虎头蛇尾了?而现今为何又将玉帖书放了出来?还有……顾谨之的师傅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幕后之人到底意欲为何?总觉得不仅仅是搅乱江湖……还有,总觉得这人还有后手啊…… “所以说一定要让荀明早点当上掌门!”舟一横胡子都扯下来好几根,“在这样下去我一定得秃头了!” 先且不论舟一横这会儿抓耳挠腮,金玉这会儿其实也不好过。 “谁让你散步玉帖书是藏宝图这消息的?”金玉还是第一次看到江莫离发这么大的火。 “你不是要我把这潭水搅得越乱越好吗?”金玉强笑着说。 “可是我没叫你乱说话!”江莫离目光森然,他一只手扼住金玉的脖子,手上青筋暴起。 “我咳咳,我、我不是咳咳故意的……”金玉被掐的喘不过气来,面色潮红,眼角泛出了泪花,眼里全是恐惧……和淡淡的悲哀。 “……”江莫离一甩手,金玉一下子被甩到了桌子旁边,腰狠狠的磕到了桌角。她闷哼一声,也不敢喊疼。 “这次我便饶过你,再有下次……”江莫离轻轻的捏着金玉的下巴,“你知道的,我,脾气其实没有那么好的。”言罢转身便走出了金玉的房间。 “小姐,您、您没事吧?”金玉的丫鬟等到江莫离没了踪影才敢进来,连房内一片狼藉,金玉瘫坐在地上满脸泪痕的样子吓了一跳。 “小梅。”金玉惨笑着看着自己的丫鬟,声音沙哑至极,“他没有心啊!他没有心……” “小、小姐,我,我还是先给您上药吧。”小梅看到金玉的样子也知道江莫离刚刚有多狠,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不敢说啥。 “江先生可真真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情呢。”穿着大红纱衣的男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行走间多有婀娜之态,脸上更是媚意横生。 “白公子果然消息灵通。”江莫离笑着说,眼中却闪过一丝阴霾。 “您这是何意呢?”白公子手指暧昧的划过江莫离的胸膛,“我可是关心您不是?” “那在下多谢白公子了。”江莫离不动声色的退后了半步。 “呦,还害羞了啊。”白公子掩唇而笑,“行了行了,我也不逗你了。我找你是有事情的。” “请说。” “也没甚大事。”白公子顿了顿,“这不是金姑娘病了吗?我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帮帮您的忙好了,日进斗金给我管两天如何?” “江某自幼多病,金玉又的确身体不适,白公子能帮忙自然是好的。”江莫离微微挑眉,笑着说。 “江先生果然是爽快人!”白公子笑了,“既如此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要是管的不好,江先生可莫怪我啊。” “自然不会。”江莫离和白公子相视一笑,心中所想怕是只有自己知道了。 与此同时,日进斗金外,张凌和一叶道士守了那么长时间总算有了收获,师徒二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愉悦之意。 “师傅,咱们不能进去看看么?”张凌想不通凭借自己师傅的本事为甚么只能在日进斗金外头转悠。 “里面机关太多。”一叶道士似乎在想些什么,回答张凌的话有些心不在焉。 “机关?”张凌对这个回答很是不满意,“我还不知道您?什么样的机关能拦住您?” “走,去太初门。”一叶道士突然说。 “啊?太初门?”不用监视日进斗金了?! “嗯。去太初门。”和那个老头子好好商量商量。 作者有话要说:  ′_≈gt`相信我,这是脑残片小白文……嗯嗯嗯就是这样的!话说……换地图换了这么久我也是醉了=_=不过下一章就能到太初门了!我以我的坑品保证!对了=_=这本完结了了打算写美食文(?′?`?)希望大家捧场 ☆、第 39 章 项厘山附近,睿安草庐。 “他的底子好,多多调养一阵便是了。”顾安给季珩把了脉眉目舒展的说,接着转过头对顾随禹说,“反倒是你……” “他怎么了?还望顾神医有话直说。”季珩挣扎着从病床上爬了起来——连日赶路加之之前又受伤发烧,这会儿季珩已经有些熬不住了。任凭季珩如何辩解,顾随禹都认定了季珩该躺在床上休息。 “欸?”顾安一愣,“放心他的病只需好好调养便是,并无大碍的。我师兄开的药正是对症,接着吃便是了。不过……” “不过怎的?有什么不妥吗?有什么要注意的?……”季珩压根儿没让人家把话说完,一连串的疑问都把顾安给问傻了。 “你好歹让我把话说完成吗?”顾安失笑,“我只不过想说这药虽然还得继续吃下去,但是却不必天天吃了,三日一次即可。” “大夫您别理他。”顾随禹在一旁的听的尴尬,心想这季珩说的都什么啊! “没事,让他先休息,你随我去把药煎了吧。”草庐结构简单,但是该有的却一样不缺。这塌本来是供顾安休息用的,这会儿倒让季珩占了些便宜。 “嗯。知道了。”顾随禹帮季珩掖好被子便和顾安出去了。 季珩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居然也真的找回些睡意,不久便睡着了。 …… “早就听闻太初剑季珩文武双全,人品超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怎么顾神医没见过季大侠吗?”按理说和太初门离得那么近不至于完全没照过面吧? “我来这里时日并不长,平时又多呆在医庐里是以并没有见过季大侠。”顾安笑着说,一边随手抓起一些草药。 “原来如此。”顾随禹看着顾安随意的动作有心想说却又怕犯了忌讳,可可是,这药难道不用过秤不成?万一,万一哪味药材多放了些又该怎么办?这抓药可不是做菜放盐,多点少点无非咸淡,这药的份量不对可是会吃死人的! “小安这空手抓药的功夫十几年来从未失手过。”淡淡的却不容置疑的声音自门边传来。 “林睿?你怎么来了?”顾安惊讶的看着倚靠在门槛旁的男人,不过脸上的惊讶很快转化为纯然的喜悦。 “快到用午膳的时间了你还没回去。”林睿走过来揉揉顾安的头发,竟然是把顾随禹生生从顾安旁边挤开了。 顾随禹愣了愣,觉得自己略多余。 “咳咳,那个啥,药配好了吗……” “小安空手抓药的分量从未出过错,你要是不相信大可不来找他。”林睿瞥了眼顾随禹声音中带着淡淡的不满。 “我,我并非有意冒犯……”顾随禹尴尬的笑,“不过……” “呵呵顾公子的担心也不无道理,”顾安倒是没想那么多,“小心点总归没错的,也怪我,一心想偷点懒这才没过秤。”他边说边拿出称药材的小天平将刚刚随手抓的药材一一过秤,果然分毫不差。 “顾神医果然厉害,是在下小人之心了。”顾随禹倒是坦然,“那我便先去煎药了,先告辞了。”不管怎样,季珩的安危总是第一的。 “林睿人家只是担心罢了,你又何必……” “谁让他不信你的?”林睿从后头环住顾安的腰,头搁在顾安的颈窝。 顾安哭笑不得,他拍了拍林睿的胳膊,说,“不是说回去吃饭吗?那快走吧。” “饭都冷了,再等会儿吧。”林睿依旧不依不饶的抱着顾安不肯撒手。 “既然都冷了还不快回去?”顾安被林睿弄的没脾气了。 “我叫他们重新做了一桌。”林睿无所谓道,“你胃不好,不能吃太冷的。” “……嗯,那就再过一会儿好了。”顾安到最后总是拿林睿没办法的。 “林睿?”财神林睿?他怎么会在这里?季珩一边喝药,一边想。 “顾神医在这里啊。”顾随禹倒是没觉得不对,他眼睛不瞎,林睿和顾安的关系一瞧便知。 什么叫顾神医在这里?季珩心中一动,这可能是个契机,让谨之彻底接受自己的契机……不过到底如何去做,他还得仔细想想。 与此同时,张凌师徒正在赶来项厘山的路上。 张凌和一叶道士一路走来心情越发沉重,这江湖要变天了! “老人家您小心!”张凌说话间身形一动将快要摔到老太太扶了起来。 “身为武林人士,不行侠仗义便罢了,怎的还欺凌弱小了?!”张凌怒视着横冲直撞将老太太的小摊撞翻的壮汉。 “个老子的,老子做事还要你管不成?”壮汉眼睛一瞪就要抽刀像张凌砍过去。 “欸,这位壮士,随便出手可不是江湖人该做的哦。”一叶道士不知怎的突然冒了出来伸出两只手指牢牢的夹住了下落的刀。 “你这老头还不让开!小心小爷给你好看!”说着就想把大刀从一叶道士手中拔出。“呦呵,你这老头倒是有几分本事啊,怪不得敢惹小爷呢。”他想着既然这老头子找死自己又顾及啥,干脆使了死力气把刀往下劈,偏偏这刀就是纹丝不动。 壮汉脸都憋红了刀也没下去半分,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这回是碰到硬点子了。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老前辈有何要求便说吧。”这壮汉却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物,当下就放下了手中的刀冲着一叶道士说。 “将这大妹子摊上的东西都买下便是了。”一叶道士的要求倒也不难做到,他又扭脸问老太太,“大妹子,你这摊子上的东西一共多少钱啊?” “十、十两银子。” 壮汉就掏出了十两银子递给那老太太,心里头肉疼的狠,可是又不敢违抗一叶的命令,脸上怎一个复杂了得。 辞过老太太的道谢师徒二人再上路的时候都沉默了许多。 类似的事情他们不是第一次遇见了,这次他们来得及阻止,却也不是没碰见过来不及阻止的……甚至说有许许多多的类似事情他们根本碰不到…… “不管是谁,此人其心可诛!”张凌沉声说道,一张玉帖书,搅得整个天下都不太平,许许多多魑魅魍魉也借机浑水摸鱼,若让他逮到这人定然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作者有话要说:  _(:3」∠)_感觉主角负责谈恋爱……配角们负责秀智商……打boss这存在感也太低了=_=嗯,接下来是季大侠的show ti啦┑( ̄Д  ̄)┍ ps关于短小菌因为作者菌今天跑去逛博物馆……累的半死_(:3」∠)_不过真的很棒就是了!比起地质馆果然还是喜欢文史馆=_=高中最讨厌地理!!!!没有之一╮( ̄▽ ̄")╭ 因为窝是文科生 ☆、第 40 章 当季珩在太初门见到自己的亲爹的时候,其实他是惊大于喜的,因为……他看了看身边的顾随禹,目光晦涩。 “这便是谨之了吧?”季霸天的眼神让顾随禹觉得很不对劲儿,却偏偏又说不出什么来,他只得干干的笑:“在下的确字谨之,伯父好。”管他呢没有恶意就行了。 “我们家荀明在信里提过你好多次了呢!”季霸天名字虽然霸气,但人倒是长的温文儒雅,一把长髯打理的极好。说话也是温温和和的。 “呵呵呵呵,是嘛?”顾随禹除了傻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很是有些尴尬。 “行了行了,没看着这位小兄弟被你吓到了吗?”舟一横此话一出倒让顾随禹更尴尬了。 “……”你说顾随禹能说啥呢?还好这时候季珩插了进来—— “爹、师傅你们可知道玉帖书一事?”这基本属于废话,但还是得问。 “……”珩小子还是一样难搞!/傻儿子还是一样讨厌! “怎会没有听说,现如今莫说是江湖了,便是那朝堂估计都知道玉帖书的存在了。”虽然两位老人家都有些不靠谱,说起正事来还是很严肃的。 “若朝廷真的对这所谓宝藏起了甚心思,那就更麻烦了。”季霸天皱着眉头说,江湖事江湖了,但若是朝廷掺和进来那还算江湖事么?到时候武林人士和朝廷都想要这批宝藏,那…… “这是要挑起武林和朝廷的矛盾。”季珩沉声道,“怕是幕后之人想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呢。” “这局设的并不高明,可偏偏就抓住了人性本贪这才让众人前仆后继。” “无本之利自然有的是人争抢。我估摸着不少人都是想着跟在武当少林后头捡便宜。”事实也的确如季珩所言,除了几个大门大派之外多数江湖人都打算着浑水摸鱼的主意。 “所以当务之急是要查清楚查清楚为什么武当派到底是为了什么做出这些事情来。”玉帖书一事季珩想了很长时间了,也算是有了些思绪。 舟一横和季霸天对视一眼,多少有些老有安慰的意思。 “我和季堡主也是这般想的……那张宝成个好相与的,他会看不出这其中有诈?” “不只是武当,少林峨眉也掺和进来了。”这也是季珩实在是想不通的地方,灵渊师太暂且不说,但是依着他对静远方丈的了解他不像是会…… 顾随禹看着两老一少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痛快,越发觉得尴尬,怎么看这种情况不适合自己出现啊。 “顾小兄弟可是累啦?”季霸天倒是体贴,顾随禹心中一喜刚刚准备应承…… “谨之得留下。”季珩突如其来的强势让三人很是不解,尤其是顾随禹,他觉得季珩有些强人所难了,明明这种情况自己并不适合出现。 “我怀疑你师傅和这次的事情有关。”季珩这才补充说。 “我师傅?”顾随禹一怔,玉雕大会、金玉、玉洗、玉帖书……这么一想理应如此之感油然而生。 “顾林夕?”舟一横倒是听听张捷和林子聪说了些玉雕大会的事情,但是于细节并不清楚。不过他倒是知道顾随禹的师傅是顾斯——林夕是顾斯的字 “……舟掌门认识家师?”顾随禹紧紧盯着舟一横,七年整整七年,这是七年来他第一次听到听到他师傅的消息。 “这,这个……”舟一横尴尬的笑笑,貌似不小心说漏嘴了,“的确有过几面之缘。” “那家师现在何处?可曾留下甚讯息?有没有说过会不会回来?……” “谨之,此事回去我在同你细说。”季珩干脆利落的同两位长辈道别同顾随禹出去了,“师傅、爹,我和谨之先退下了。” 这两孩子……季霸天和舟一横相视苦笑。 “你怎么看?”舟一横边摇头边问。 “今天的糖醋鱼味儿不错。”季霸天望天。 “别装糊涂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舟一横可不管季霸天怎么打花腔。 “……我不说了吗挺好的。”季霸天沉默了会儿不耐烦的说。 “你不介意?”舟一横挑眉,“我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开明大方了?” “……”他不同意有用?季珩那小兔崽子是我能把握住的么?季霸天憋的脸红脖子粗,呼哧呼哧喘气硬是说不出话。 “怎么了?”舟一横横他一眼,“我看你不是开明大方,是压根儿管不了你儿子。” “呵呵呵,我年纪也大了,季家堡事情又多我瞧着还是让荀明回去帮帮我好了。”季霸天也不是好惹的,当他不知道舟一横惦记他的儿子不成?哼哼哼趁早断了他的念想! 于是两个年纪加起来年级超过一百岁的人大眼瞪小眼瞪了瞪了半天。 ……这还真是,童心未泯。 项厘山脚下。 “师傅咱真上去啊?”张凌看着高耸的项厘山,面露苦色。 “既然来了自然要去的。”一叶道士压根儿不理自己徒弟是怎么想的,他来又不是逗闷子的。“此事关系重大,我得和那两个老家伙商量商量。” 两个? “季堡主也来了。”一叶道士淡淡的说。那两个老鬼嗅觉可不比他差,季霸天要不是察觉到了不对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季、季、季堡主?!”说来奇怪张凌不怕他爹不怕他师傅偏偏怕这季堡主——明明叫霸天却长的斯文儒雅典型的表里不一啊。 “嗯,怎么了?”一叶道士斜了眼张凌,他知道自己张凌最怕的就是季霸天,偏偏就是这点让他郁闷的紧——自个儿的徒弟不怕自己居然怕别人!“赶紧的。” “老头我们这是去哪里啊?”小徒弟看着觉得不太对劲儿,这是要到哪里啊,他们这都走了那么长时间了! “去项厘山。”顾斯淡淡道。 “项厘山?!难道是太初门?”小徒弟惊讶的睁大眼,心中难掩激动,小孩儿吗总归向往快意恩仇的江湖的,也总是会崇拜举世无双的大侠…… “对,去太初门。” 作者有话要说:  (?? ??)这章过渡………下章人基本都齐了估计会比较肥……要是所以我可能会花两天写……最后……其实大家应该都看出来了……这文快要完结了_(:3」∠)_希望大家多多支持一下……不然我完结半价都不行(?╥w╥`)安安大家 ☆、第 41 章 最近锦城很热闹——比玉雕会那会儿还热闹。不过这热闹也有好坏之分,不受欢迎的人,来的越多越讨厌。 锦城有客来。 掌柜的心不在焉的拨弄着算盘,心里头烦躁的很,他瞥了眼大堂,一眼过去心里就更不得劲儿了——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说甚锦城有宝藏。  呸!他在锦城那么些年了怎的就没听说过锦城有宝藏?还说干脆把武林大会设在景城,谁允许你在景城开这劳神子武林大会的?正郁闷呢,大堂里出事儿了。 “大、大爷,您、您手下留情,小、小老儿不、不是故意的……”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的,老汉看着是吓坏了。 “你、你说!明明看、看到我了,还、还撞上来,是、是不是瞧不起我!”这位说话也是磕磕绊绊的,却是灌多了黄汤!这壮汉抓着老汉衣领生生把老人家给拽腾空了。 “我、我哪敢啊!”老汉急的不行,生怕自己一个说错了壮汉就要了自己的命。 掌柜双眼一眯,欸在老子的地盘还敢撒野?他从柜台后头跑了出来…… “这位大哥,你看这老人家也不是故意的,您看这样这顿我请了当给你赔罪好不好?”掌柜心里也窝囊,可是谁让他不会武呢?这会儿只能低声下气的赔礼。 “少、少说废话!”壮汉一把挥开掌柜,“谁、谁稀罕你、你这一顿饭!老、老子就是,就是看他不顺眼!” “哦,看谁不顺眼啊?”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声音一出,倒让大厅里静了须臾。“我倒想知道,谁敢在我治辖之内闹事的!”伴随着声音进来的是两队士兵和,县太爷。 大堂中多是江湖中人,虽说背地里都有些瞧不起朝廷中人,但当面和他们作对却是不敢的——武功再好不也有双拳不敌四手之说么? “诸位都是武林豪杰,来我景城所为何事我也大概都知道,也乐意和各位交个朋友,不过……要是碰上那刻意闹事的……”县太爷微微一笑,“就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这一翻连削带打倒是让一众江湖中人老实了不少——彼此对视一眼,这县太爷是个硬茬子,还是小心点好!大局为上,大局为上。众人都说自己肯定老老实实,谨守城规,一时间倒也一派和谐。 …… “多谢大人。”掌柜的觉得这个新来的县太爷还挺靠谱,上一位可就不一样了,见了江湖人就和见了他爹差不多啥都不敢管。 “本就是我分内之事何须言谢。”县太爷挺和气的,但不知为何掌柜老觉得他在打量自己,大概自己想多了吧。掌柜自觉也没啥好被别人惦记的,他笑了笑:“那也是我们运气好遇见您这样的好官。我让阿九备了些薄酒大人可要尝尝?” “阿九?”县太爷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阿九这名字不错啊,不错、不错,酒就不用了。本官还有公务在身,先走了。” “恭送大人。” 阿九的名字好?好在哪里啦? 项厘山,太初门。 顾随禹过得还挺滋润的,太初门因为海拔关系常年云雾缭绕,又有绿树林海、花丛枫林掩映其间美的恍若仙境。“在这样的地方肯定要多活几年的。”顾随禹感叹般的说,活在画里,吃的是灵蔬仙果,饮的是清风晨露,哪还有甚别的想头呢? “也就是你这般胸无大志了。”季珩笑,“众人嘻嘻皆为利来众人嚷嚷皆为利往,这满目苍翠在他们眼里远没有名利场来的吸引人。” “也不能这么讲。”顾随禹倒有不同意见,“这天下总归要有人去忙着争名夺利的,不然事情给谁做?个个都做了隐士了那朝廷怎么办?国家大事又怎么办?”顾随禹摇头晃脑的说,他向来不觉得争名夺利是个贬义词,你有那能力干嘛不去争不去夺?世间多少路没由来你选了这条就说别人走那条是不对的。 “……”季珩哑然失笑。“也是。” “行了,回去吃饭吧。”顾随禹拍拍身上的草屑,站了起来,“王师傅今个儿不知道会做什么菜呢。对了咱们这是太闲了才在这里说风凉话。哪个忙人会有心思想这些呢?” 季珩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顾随禹渐渐远去的背影,微微一笑,心中略略放松了些。自那日季珩和顾随禹说明自己师傅和他师傅到底有何牵连之后,顾随禹便再也美提起过他师傅。季珩怕他冲动之下做出些什么来这才天天跟着他,好在这些天顾随禹安分的很,瞧着过得还挺开心,季珩这才松了口气。 那究竟,两人的师傅之间到底有何纠葛呢?其实说来也简单。 舟一横曾经叫顾斯琢过一件玉。 “我不要你的钱,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顾斯没有接舟一横递过来的银票,“一件就好。” “这……”舟一横有些犹豫,万一是甚令人为难的事情…… “放心,不会让你为难的,更不会让你违背良心道义。”顾斯也知道舟一横怕的是什么,说话也爽快,“我要你帮我护住一个人。” “护住一个人?”舟一横愣了愣,“谁?” “我徒弟。”顾斯笑笑,“不过不是现在,嗯,到时候我会给你去信的,你派人保护他就是了。” “你呢?”作为一个老狐狸舟一横觉得顾斯说的话不太对劲儿,这怎么和托孤似的? “我?”顾斯笑笑,“我有我要做的事情啊,不方便带着他……”他的面色很复杂,有破釜沉舟的决心,又有着怅然与不舍,甚至还带着淡淡的迷茫。 “欸,你废话那么多你倒是帮不帮我啊?” “帮怎么不帮。” 于是九年之后,舟一横接到了顾斯的书信,在于是季珩碰见了顾随禹。 …… “喂,发什么呆呢?”顾随禹转过头来喊季珩,“再不回去饭菜要被张大侠给抢光啦!” “来啦,这就来。”季珩回过神来,笑着追了上去。他想谢谢顾随禹的师傅。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罪……我有罪_(:3」∠)_我错了不该断更的……可是最近太忙了嘤嘤嘤,今天晚上还有一章……保证绝对粗长!!!!!!跪求原谅qaq 锦城被写成景城了……_(:3」∠)_已经改过来了 ☆、第 42 章 太初门,掌门静室。 “舟掌门,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顾斯笑呵呵的同舟一横寒暄。那小徒弟则睁大了双眼好奇的看着舟一横,眼里尽是崇拜与好奇,这就是传说中的武林第一高手么?感觉就是个很和蔼很慈祥的老爷爷呀。 “别来无恙、别来无恙。”舟一横吩咐弟子给两人倒水你 两人都是混迹江湖已久的人物,场面话一个比一个会说,虽然只是数面之缘,倒也聊的热火朝天。 “实不相瞒,顾某这次其实是有事相求。”说了半天废话总算是进入正题了。 “顾大师不防直说。”舟一横笑着说,他不着痕迹的看了看一直站在顾斯身边的小徒弟,心里有了些许猜测。 “呵呵呵,那顾某也就不客气了,”顾斯笑了笑,“顾某人有一故交在景城,最近他家闺女花嫁,便邀我去喝杯喜酒。不过,我这一老一少的……” “原来如此,顾大师和我们同行便是了,总归我们也要去景城的。” “那便多谢舟掌门了,还有一事……”顾斯有些犹豫的说,“这一去路途遥远,兼职我这徒弟年纪还小,想着能不能……”说到后头他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的意思。 “当然当然,令徒瞧着便是机灵懂事的,我巴不得他在太初门多呆些时日呢。” 顾斯像是松了口气,忙说:“多谢多谢。” 小徒弟一直站在顾斯旁边,这会儿也没说话,低着头别人也不知道他什么表情。 京城城郊一庄子内。 “江先生,玉帖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不怪萧宇这般疑心了,别说这江湖上已经传的有模有样了,就是朝廷上都已经有人说起关于景城宝藏的事情了。甚至有人上了折子说这宝藏应该由朝廷收回来。 “王爷稍安勿躁,我不是早就和王爷说了玉帖书一事是假的么?”江莫离不动声色的说。“而且王爷大可借此机会将朝廷的注意力转移到宝藏一事上,我记得成州还有不少兵马呢,若是将这些兵马都调去寻找宝藏……只要他们去了,在下一定能保证他们有来无回。”成州是京城门户,若是京城发生什么变动,成州是能以最快的速度调动兵马护卫京城。 “江先生果然大才,只是……我那皇侄虽说材质平平,却也不是个傻的怎会将成州的兵力调去找劳神子宝藏?”萧宇自认十分了解自己的皇侄,资质平平不说,性子还很懦弱,但是却不是真傻,怎么可能将成州的兵马放出来? “呵呵,王爷事在人为,我记得前些日子才有传言说这边疆不甚太平。据说北蛮这次有大动作,怕是原本的那点兵力不够呢,”江莫离自顾自的喝茶,“今冬格外严寒,蛮人说不定便要南下,王爷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先生的意思是……”萧宇眉头一动然后又摇头,“纵使北蛮南下,却也不至于要动用成州的兵力。” “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偏偏最近几年天灾人祸颇多,国库早已入不敷出。 “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萧宇也是个老奸巨猾的人物,这计策虽说漏洞颇多,倒也可一试,但是之后呢?宝藏是假的,两国之间却已经开战,他拿什么来做军饷?难道干脆让北蛮夺我河山?萧宇心中摇头,他虽然是想做皇帝可是还不想毁掉祖宗基业。 “先生可还有什么其他法子?”萧宇心中有些怀疑江莫离了,提出此等诛心之计…… “这是下下之策,王爷帝王之才,自然不会做这受人唾弃之事。”江莫离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如今最好的办法便是王爷主动提出到景城寻宝,然后……” “善,大善!”萧宇拍了拍江莫离的肩膀,“先生大才!我之遇先生如玄德遇卧龙啊!”江莫离不可否置的笑笑,这两位可都是含恨而终呢。 太初门下牙峰。 “怎么还在这里?”季珩是特地来寻顾随禹的,“快开饭了呢,不回去用膳么?” “……”顾随禹没回答,就呆呆的看着半山腰,季珩也没有催,他在顾随禹身边坐下,陪他一起看那片松林。 “我想做个屏风。”顾随禹突然开口了说的却是这个。 “嗯。”季珩也没问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了,他就轻轻的应了一声,似乎顾随禹无论作什么他都会支持一样。倒是顾随禹转过头来看着他道:“项厘山的景色很美,我想记录下来。”用他最擅长的方式。 这是在解释了。季珩唇边含笑,“好啊,我也想看看这玉屏风做出来会是什么模样,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要为了做这玉屏风太过废寝忘食。”两位神医的的叮嘱他都记得很清楚。 “……你看着我,我不就不会了么。”顾随禹摸摸鼻子,半晌抛出这么一句话。 季珩愣了好一会儿,欣喜慢慢就从眼底漫了上来:“好啊。我,看着你。”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可是顾随禹还是听的很清楚,他悄悄红了耳朵。 “咳咳咳,回、回去吃饭吧。” “好。”季珩觉得顾随禹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不禁低低的笑出了声:“呵呵呵……” 顾随禹的耳朵还挺灵走的越发的快了。 顾随禹和季珩最近都是跟着太初门其他弟子一起用膳。 “他们很尊敬你。”顾随禹由衷的说,一路上走过来,几乎所有的弟子都恭恭敬敬的和季珩打招呼——眼神不会骗人的,顾随禹能察觉的到,那些人对季珩不但是崇拜、尊敬,还很信赖。 季珩笑而不语,他也为自己有这样的师弟们而感到自豪,他想了想问:“谨之,你师傅他……” “今天的排骨烧的真好。”顾随禹简直是庆幸,幸亏这太初门不禁荤,不然他估计真的要做错事了。 “谨之,他毕竟是你师傅。”季珩没让顾随禹逃避,当他没瞧出来么?这几日顾随禹一直在躲着顾斯。这一日两日便罢了,可他们师徒难道真的要这么下去么?季珩很有些头疼,他自认还算了解顾随禹的性格,越是了解便越是知道身边这位有多倔强。 “……明明,是他不对啊。”顾随禹突然开口了,“明明是他不对但是为什么不敢见他的却是我?你看他还是会为自己徒弟打算的啊,他年纪小……可是当年我比他更小啊。”明明自己比他更小不是么?怎么当年就放下自己一个人走了呢?“我总是告诉自己他是有苦衷的,不是故意离开的,可是什么苦衷能让一个人近十年都不回来看看自己的弟子呢?”顾随禹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抛下他那么些年。 “当年我的确是有原因的。”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顾斯苦笑着说。 “唉顾小兄弟,当年之事的确有所隐情,不如坐下来好好谈谈如何?”又是突然冒出来的慈眉善目的舟一横,他也很好奇当年的事情,而且这次玉帖书一事怕是跟这位顾大师脱不了关系。 “……”顾随禹沉默了会儿,“好。”有些事情总要面对的。 “我师父是个手艺平平的玉雕师,可是他却教出了四个好徒弟。”顾斯淡淡的说,“不过他运气不太好,大徒弟手艺好,人品却太差了些……” “……江莫离从小和我一起长大,他自小身体很弱,大夫说他活不过二十岁……后来他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玉帖书的事情,跑来问我,我也没多想,就把这件玉帖书这事儿给说了。” “顾大师言下之意,这玉帖书还真是确有其事不成?”季珩敏锐的从顾斯的话中找到了关键点,“可既然是宝藏,那位……为何会把这个消息放出来?还将玉帖书拱手让与他人?” “玉帖书乃是顾家祖传之物,先人也的确曾经说过这玉帖书上刻画的是一张藏宝图。不过顾家并不当真也并未派人寻找。江莫离问了,我便答了,谁知道竟会招来杀身之祸。”顾斯面上闪过一丝痛苦,最最令他难过的是,自己一时嘴快还累及了家人……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玉雕师 作者:顾申 第10节 “至于他为何会将玉帖书拱手让与他人我也不知。”顾斯转头看向顾随禹,“当年为师离开是因为发现镇上有人在寻我,我怕是江莫离那厮派来的人……怕连累你这才……” “那之后呢?”顾随禹盯着桌子,缓声问,“那之后近十年镇上一直有人埋伏?” “……”顾斯哑口无言,近乡情更怯,他当初离开之后是怕回去之后顾随禹会不认自己这个师傅。 “谨之……”季珩担心的看了眼顾随禹。 “你告诉我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啊?我是不是还该感谢你记得让季大侠来保护我啊?!”顾随禹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你倒是告诉我啊!现在你是不是又打算把他扔下了?”顾随禹一指站在角落的小徒弟。 “我、我……”顾斯面色颓唐,无言以对。 作者有话要说:  唔……所以……玉帖书其实是真的宝藏哦~大家猜到没?这章……算是粗长了么_(:3」∠)_ 顶锅盖滚去睡啦 ☆、第 43 章 离武林大会召开的日子越来越近,太初门的气氛也越加紧张起来。 太初门,掌门静室,舟一横和太初门所有长老。 “掌门,咱们太初门真的要让人放到脚底下踩不成?!”五长老气的不行,武当派摆明了没把太初门放在眼里,当初玉帖书一事还没过呢!现在又弄了个什么寻宝盟,还是把太初门抛到一边了,这不是将太初门放到脚底下踩是什么?! “掌门,若是在不做出个反应,人家只当我太初门无人了呢。”大长老嗓子粗噶难听,平时很少说话,这回也是觉得太初门的确被伤了面子了。 “……”舟一横作为太初门掌门自然也不会允许武当派一次又一次的将太初门不放在眼里——门派声威重于泰山。他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一会儿给武当派去封信,就说咱们很期待武林大会的时候和武当派切磋切磋。”太初门凭什么被称为武林第一大派?不单单是因为舟一横是当今武林绝顶高手,更是因为就整体而言太初门弟子的武功要高出其他门派好几倍,每次武林大会都虐的其他门派不要不要的。 “哼,仅仅这样就成了么?”大长老冷嗤一声,“难道宝藏的事情就不管了?”舟一横是知道真相了——可问题在于他能把这事情到处乱说么?最为关键的是,不管真相如何这宝藏确是存在的啊! “那师兄觉得该如何是好?”大长老便是舟一横的师兄,当年应该来说他是掌门的,不知怎的,上一任掌门直接跳过他,将掌门之位传给了舟一横。大概也是为了避嫌,这些年大长老很少管门内事物,这次人家开口了舟一横还真不好无视。 “当然是将玉帖书抢过来,我们自己寻宝,同时再向张掌门……”大长老不用开口自然有人说话,当然他们自然不会觉得张掌门将所有的底牌都拿了出来 “那我们与强盗何异?”二长老有些不同意。 “呵呵呵,难不成空求名声倒不管实惠了不成?” …… 所谓针锋相对不过如此,好在舟一横还沉得住气,静静的看着他们吵闹,良久,屋里才静了下来,舟一横都喝了好几杯茶了。 “不吵了么?”舟一横笑着说,“那我可以说话了么?” “先且不说这宝藏是不是真的,即便他是真的,朝廷会放过这批宝藏不成?” “哼,我太初门何时变成畏首畏尾的们门派了,区区朝廷鹰犬有何可惧?”大长老一挥袖,脸上竟是不屑之色。 江湖人对朝廷总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反感心思的。大长老这话一出,其余人眼神皆是有些复杂起来,他们是江湖人要是真的怕了朝廷说出去…… “呵呵呵,那朝廷大军压境大长老可有把握一人力退万敌对?!” “我可没说只我一人,我太初门多的是少年英才,我相信他们都愿意与我为了门派浴血奋战!”大长老这话说的倒是漂亮,实际上这话一出舟一横的眉头便是一皱—— 大长老这话倒是说的冠冕堂皇,但是实际上若真的如他所言,便是将整个太初门拉到了朝廷的对立面。这是何心思?舟一横眼中闪过幽光,?师兄,你可莫让师弟失望哦! “你、你、你这是何意?”三长老虽然脾气火爆但是却不是个迂腐的,更不是没脑子的。“照你所说被朝廷通缉才是我太初门弟子不成?!”若是为民请命、盛世太平奋起反抗不说别人,他汤老三必然是第一个起来响应的!可是现在呢?为了一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宝藏便要搭上太初门弟子,这怎么能行?!何况不论这些弟子本身,他们身后的家人呢? “呵呵,说到底你们如何知道朝廷会对这批宝藏下手?你们又如何断定这宝藏是假的?” “别的不说我就知道张老鬼不是会把到嘴的鸭子拿出来分的人。” “我却不知你何时与张掌门如此熟悉了。” “你……” 且不论这边的唇枪舌剑,单说武当这边并不好过。 武当派,掌门房间内。 “该死的!”张掌门忍不住爆粗口,早知道他就不该答应那人的法子!这下到好,平白惹得一身骚。原本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捞上一笔顺便挫挫太初门的威风,却不想现在各门各派都在“怀疑”武当私藏了什么秘密,尤其是峨眉那个老道姑!天天逼着他交出甚通关密语!他哪里知道什么通关密语啊,他还等着别人带他进去呢。 “还有太初门……”张掌门狠狠地拍了拍桌子,居然敢威胁他,真当他不敢拿太初门怎么样么?不过想着想着他又觉得得意起来——任你太初门高手再怎么多又怎样?我就是不带你玩,你舟一横又能拿我怎么样?呵呵,真当我武当是软柿子不成?思及此,张掌门大喊:“来人啊,去请乾大人!”有了乾大人和他背后之人我还怕你小小一个太初门不成? 天一进日进斗金并不容易——这是个看似松散无序实则制度严明的地方,奉行轮班制,还时不时的调换岗位,除非是呆够了一定时间生面孔连进入大堂的资格都没有。 天一知道建起日进斗金的人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然而能在日进斗金里埋下钉子却能隐忍到现在才启用的皇帝又何尝是个简单人物呢?自己真的能回去么?他不禁有些怀疑,不过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只有完成了这次任务他才有资格考虑其他…… “王大人果然小心谨慎,怨不得皇上如此信重您。”这是娇滴滴的女声。 “不敢当、不敢当,不过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罢了。”这是男人故作谦虚。 “您这般劳心劳力却吃力不讨好,我看着也是心疼呢!” “哈哈哈哈,有金掌柜这句话,老夫再累也心满意足啦!” “诶,话可不是这么说!王大人可要为自己的家人考虑考虑呀,我这里有笔好生意介绍给您呢……”声音渐渐低不可闻,天一却已经得到了想要的消息便如同鬼魅般从屋顶上飘走了,半分没有惊动其他人,包括,守在厢房门口的两个守卫。 玉帖书一事彻彻底底将江湖朝廷搅成了一潭浑水,而顾随禹因为顾斯的关系又没法子忽视不管,这几天拉着季珩从玉雕大会开始一点点的顺,倒是也从中的了些线索,但是…… “这中间一定有些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顾随禹皱着眉说,“不过到底是什么呢?” “……”季珩也不言语,就看着顾随禹笑。顾随禹被他笑的浑身发毛:“你、你笑什么?” “谨之倒是心口不和呢,明明还没有原谅顾大师这会儿就已为在为他操心了。” “咳咳咳,我、我是为了武林的和平,才、才不是因为他!”顾随禹强撑着说。 季珩摇摇头,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操之过,总归谨之心里还是记着他师父便是。“慢慢来就是了,我们总会查出来的。” “我当然知道有天会差出来啊,问题是,万一来不及了怎么办?”等到人家阴谋得逞了再知道不就晚了么? 季珩也只能沉默,他其实比顾随禹好不到哪里去,玉帖书一事太过诡异,加上前段时间师门中那两位另投他派的人,师门中某些人诡秘的态度……容不得他不多想。 两人正相对无言时,有人来了。 “喂,你天天在一块儿不觉得腻味么?”张凌瞧着顾随禹和季珩天天黏在一起就不爽,凭什么这两人都一对了,风流倜傥的他却还是形单影只?不公平好吧!脑袋里不期然飘过一张圆圆的傻乎乎的脸,张凌更不平衡了。 季珩压根儿就没瞧他一眼,依旧低着头想自己的心思,倒是顾随禹侧首看了他一眼,问了句:“怎么了?” “当然是有事找你们啊。”张凌没好气的说,他才不愿看这对狗男男呢!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能自己察觉到这两位是对儿“狗男男”的张凌本身也有了某种特殊的潜质…… “顾神医来了,掌门要你们过去见见人家。” “顾神医?”两人对视一眼,他怎么来了? …… “师傅/舟掌门。” “恩,来见过顾神医。”舟一横抚须而笑,能和神医有交情自然是让人开心的事情。 顾随禹和季珩第一眼瞧见的却并不是顾安,而是……林睿。 “谨之、荀明,你们好啊。”顾安伸出个脑袋笑眯眯的和顾随禹和季珩打招呼。 顾随禹和季珩对视了一眼,最后季珩开口说:“上次我二人还未好好谢过顾神医呢。” “诶,没事没事。你们本就不算大病何况治病救人是大夫的天职。” “顾神医果然是宅心仁厚。”舟掌门说。 “咳咳,不用叫我神医了。”顾安脸上闪过一抹赫然,“这次过来,是小睿有事要和你们说。” 林睿有事要说?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比较忙……_(:3」∠)_所以更新比较不稳定~不过还是会尽量更新哒~滚去写报告大家安安么么哒 ☆、第 44 章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林睿微微挑眉,“但是我觉得可能会和你们现在在查的东西有关。” 和他们现在在查的东西有关? “玉帖书?不,不是,应该是日进斗金才是。” 林睿诧异的看了眼季珩,觉得这小子还算有点脑子。“没错,就是日进斗金。前几日我接到了日进斗金的帖子,邀我去个宴会。” “结果那位女掌柜说有笔特的生意想介绍给小睿。”顾安笑眯眯的说,其实林睿和季霸天差不多年纪,四十多的人了还被称之为小睿……几人听的都有些变扭,倒是顾安和林睿自己倒是自然的很。 “的确是比很特别的生意。”林睿放下茶盏,“他们要烟火,大量的烟火。” “烟火?”顾随禹一怔,烟火有什么问题么? “火药,烟火里面里有火药。”季珩面容冷肃,“请问林先生日进斗金要了多少烟火?”他心中隐隐有个猜测,如果是真的话……季珩心里一沉,事情怕是比他想象中更麻烦了。 “呵呵呵,大概能把京城城门给炸开的量。”林睿笑着吐出这样一个答案。 “那您……”顾随禹刚想问答应没答应,但是仔细想想若是林睿没答应估计现在也没发站到这里了。 “我当然答应了。”林睿挑挑眉,“不过一时之间我可调不出这么多货,我需要多些时间。”有钱不赚是傻子,日进斗金都捧着金子来了,他没理由不赚啊。 “那金掌柜怎么肯让林小友回来?”舟一横也觉得此事非同小可。 “哦,她给我下了毒,还派了人。”林睿没所谓的说。顾安闻言瞪他一眼:早就告诉你不要去了! 林睿拍了拍顾安的手懒洋洋的笑了:“不过那位金掌柜大概是不知道我身边有位神医吧。” “……不,不是的。”张凌突然开口让整个房间都静了下来,“金玉,她,她是在提醒我们。”他了解那个姑娘,火药这件事情她若是真心想做,她可以做的毫无痕迹,如今却直接和林睿摊了牌…… “可是她又怎么能确定林小友会听出他的弦外之意呢?更别说会知道林小友会将此事告诉我等了。”一叶道士不太愿意自己徒弟和金玉掺和在一块儿。 “……”他怎么知道?张凌挠了挠头,“反正我就是觉得金玉是故意这么做的。” “冥顽不灵!”一叶道士怒视自己徒弟。 “……”张凌也不接话,可脸上挺倔强。 “一叶,翰书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你先别急么!”舟一横忙打圆场。 “日进斗金要那么些火药干嘛?”季珩对于金玉半点不了解,自然也就没了张凌的纠结心情。 “我在那里还碰见了不少官员,其中不乏六部要员。”林睿这会儿才悠悠然又抛出另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六部要员?”季珩喃喃,心中那一条隐隐约约的线越发清晰,那些繁杂的线索也终于能串联起来了。 “那看来是这样了,金玉背后应该是江莫离,然而江莫离身却有另外一人,此人必定是朝廷中人。最最开始玉雕大会将彩头换成玉帖书就是想引顾大师出来,可是没成想顾大师没引出来倒是引来了谨之。”季珩顿了顿,“接着玉帖书莫名其妙的变成了藏宝图,估计也是为了找到顾大师……和引起江湖朝廷对这宝藏关注,等双方两败俱伤之时,那人便好渔翁得利。” 渔翁得利?得的是什么利?设下这么大的一个局,拉了那么多人下水,这利还能小了不成?再加上日进斗金需要的大量烟花和出入其中的各色官员——背后之人的目的几乎已经昭然若揭了! 顾随禹和张凌皆是倒吸一口冷气……皇位!那人想要的是皇位! 季珩看了眼面色淡然的舟一横和一叶道士,见他们面色淡然便知道这两位之前应该就猜出些什么了,忍不住咬牙,果然老狐狸! 两位老人家自然瞧见了季珩的眼神,却也是八风不动,笑话,多吃了那么些年的盐也不是白吃的好么!不过,他们也没想到事情已经这般严重了——这件事情单单牵扯太大,太初门兜不下来了! “当务之急是赶紧联系朝廷!” “……可是师傅,我们连幕后之人是谁都不清楚怎么和朝廷的人说啊?难不成告诉他们有个人要谋反,可是我们也不知道是谁。” “这还不简单?看谁蹦跶的最欢就是谁了。”顾随禹这次倒是一针见血。 日进斗金,厢房内。 金玉正在回信,回江莫离的信——火药易潮,提前准备容易出事;林睿已经答应供货;下了药、派了人跟着。 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他还不够信任他罢了……不信就不信吧!金玉无所谓了,谁让她跳进了江莫离这个坑,又爬不上来了?而且这次…… 金玉苦笑,人家怀疑的也没错,她的确有了自己的小心思。罢了罢了,眼下这种情况也不是管这些事情的时候…… 那个王猪头还要继续接触,还要安排人来处理烟火,不过……日进斗金好歹不用她来经营了——本来金玉也是瞧在江莫离的份上才硬接下这份担子的,如今卸下了倒觉得有些不自在。 “唉,果然人不能太闲了啊!”金玉忍不住感叹。 “金姐姐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太过无聊了?” 金玉瞥了眼衣着艳丽的男人,懒得说话,她瞧不起这男人。若说开这日进斗金也有段日子了,也算见过些市面,自然也见过不少只爱蓝颜、不喜红妆的。金玉本身对此倒没什么偏见,不过,她却最是讨厌这种明明是男人却偏偏要涂脂抹粉,做出一副妖娆姿态的娘娘腔。 尤其这位白公子,才从自己手里把日进斗金“抢”走了。还是靠着那位才抢走的!金玉不爽的想,哪怕是真比她厉害也就罢了,偏偏是个走后门的! “金姐姐要是有甚不开心何不同我说说?”白公子倒也不在乎金玉的冷脸——好歹这还是当面给他脸色的,那些背后捅刀子的才是真正想杀人嗜血的呢!“小弟虽说不一定能替姐姐解忧,好歹姐姐说出来能替姐姐分担分担呢!” 金玉看了他一眼,突然就笑了:“拿酒来!” “金姐姐这是……?”白公子依稀猜到了金玉的想法,“你莫不是……” “欸,甭废话!不是说要替我分担么?那就陪我喝酒!”金玉拍了拍酒坛子,“喝不喝?” “喝,当然喝。”白公子无奈的笑了,“金姐姐有话哪敢不从?” …… “喂!姓白的,你、你没事,跑、跑到锦城来做什么?!”金玉有些喝多了,大大咧咧的问,“这,这里可没有、没有王爷!” “唔……王爷让我来,我便来了么。”白公子喝的双颊生晕,便是金玉一个女人瞧了也觉得魅惑至极。 “那、那么听话啊。”金玉大着舌头感叹。 “不听话,那就只有死了啊……”白公子眯着眼睛笑,说的漫不经心,好像那不是自己的命一般。 金玉还有几分清醒,听了这话免不了对白公子多了几分同情,“谁、谁让你是男宠呢!” “对啊,我是男宠么。”白公子还是不以为意的模样慢腾腾的喝着他的酒。 …… 两人喝着酒说着话,气氛居然算得上融洽。 “白公子,不是个简单角色啊!”一回房金玉便感叹,她探问了半天,硬是啥都没发现。 与此同时,白公子也在感叹金玉是个硬点子,“装醉装的那么像也是不容易哦。”金玉在探他的底,他又何尝不是再探金玉的底呢? “怎么样?问到些什么了么?”这人便是天一了。 “没有,金玉,很厉害。”隔了半天白公子才说出这样的话来。 知道没有消息之后天一便立马离开了,日进斗金人多眼杂,还是小心为上比较好。 “唉,也不知选择合作是利是弊!”白公子到现在已经是有些茫然了,他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走这条路,可是偏偏他已经没有后路了,不管怎么样他都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了。 太初门,演武场。 季珩正带着师弟们练武——武林大会将近,尤其是今年舟一横还给武当派下了“战书”,若是赢不了……季珩表示太初门一定是最大的赢家。 “荀明很精神是不是?”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正在聚精会神看着季珩舞剑的顾随禹吓了一大跳…… “伯父?!”顾随禹好半天才缓过来,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虚,毕竟,他拐了人家儿子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可以去睡了…… ☆、第 45 章 冬天的项厘山是最美的,尤其是下雪的时候,放眼望去,整个世界几乎都是白的,偏偏松树微微有些绿意……只是看一眼,就像是整个人都被洗干净了一样——干净、通透的不得了。 “这儿真美。”顾随禹看着漫天飞雪说,他并没有回头,可是他知道背后那个男人是谁,他们熟悉彼此的气息。 “不仅仅是冬天,春夏秋冬都各有特色。”季珩给顾随禹披了件长衫。“若是你想,我们回来之后多在这里住些时日,好好瞧瞧这里的风景。” “没问题啊。”顾随禹答应的很痛快,“这里那么美,我巴不得多住些时日呢。”他望着天空恍恍惚惚间他又想起了同那男人的对话。 “我本来是不同意的。”季霸天沉沉道,且不说季家多少代都是一代单传,两个男人在一起就是唾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 “……”顾随禹就不说话默默听着,两个男人哪里弄得来孩子呢?他是孤儿便也罢了,季珩可是季家堡的少堡主呢。 “可是……”季霸天突然转了脸色,一脸的无奈……和咬牙切齿,“可是我家那小兔崽子偏偏不是肯听老人言的。”自己根本压不住他!作为一位父亲还管不住自己的儿子……季霸天的心情之复杂,大概也只有自己才知道了。 “……”顾随禹还是沉默,他怕自己随便说点啥就让人家恼羞成怒了,那场面估计就更好玩了。 “既然你是荀明认定的人……我也没甚可多说的了。只一件,虽说你们是两个男人,”季霸天沉吟了一会儿,“但是既然决定要在一起了,便要好好过日子,别想甚其他的花头!”这顾随禹一看便是一个心思活络的,他儿子可别一头栽进去还被人给甩了! 这便是传说中的关心则乱了。季霸天只想着顾随禹是个心思活络的,却忘了自己儿子也是个不好相与的,说不定两人在一起该担心的不是季珩而是顾随禹。 “伯父,您放心,我们会好好的。”这是顾随禹给季霸天的承诺,也是他自己信念。 “哼,但愿如此。”季霸天袖子一翻便霸气的离开了。 …… “那日,我爹到底同你说了些什么” “恩?没什么。”顾随禹笑笑接着看漫天的雪花,“真美是不是?”季珩深深的看了眼顾随禹也不再说些什么,一时间两人之间静默无声,但却半分不觉尴尬反而别有一番温暖、暧昧之感。 “大师兄。”明显的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这气氛,“师傅寻你有事儿。” “师傅?”季珩自然早就听到了来人的脚步声,心中却有些疑惑,这会儿师傅唤他干嘛? “说是要谈谈上回的事情。”来人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 上回的事情?季珩心里头隐隐有了个底,估计师傅是想着和朝廷联系了,当下也顾不得儿女情长,忙跟着那人便去了。倒是,来人偷眼看了看顾随禹面露不屑。 顾随禹眯眯眼,哟,感情这位行情还不错么?他决定回头好好和季大侠谈谈如何和师弟们相处的问题。 “明远,你不是说师傅找我么?”季珩没有跟着自己的小师弟走下去,刚刚他便有所察觉,却并不曾言明。 “师傅。师傅,他、他……”崔林想了半天也找不出什么理由,干脆实话实话了,“大师兄,我不喜欢那个人,你能不能离他远点啊?” “你可以离他远点呀。”季珩笑眯眯的说完这句话,也是袖子一翻离开了——从这个角度说他和季霸天果然不愧是父子。 崔林十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怎么、怎么和想象中不一样呢? …… 万众瞩目中,武林大会还是来了。季珩一行人提前了两月出发——这回大部分都是会武的,顾随禹和顾斯这两个拖后腿的,虽说不会武功,却也不是白斩鸡,体力很是不错。赶起路来快了许多。 “咱们还有多长时间到?”顾随禹弯了腰摸了摸马脖子问季珩。 “怎么,累了?”与上次去锦城不同,这次他们路上休息的时间可是少了不少。 “这倒没有。”他还不至于这般无能,“这回我们还有坐船么?” “不用。”去锦城倒是有近路可抄,不过地势险峻且道路狭窄,他们骑马没什问题,可上次却是有马车的自然不能走那条路。 崔林看着走在前面窃窃私语的两人,眼中不自觉流露出一抹嫉妒,凭什么,明明他才是和大师兄从小一起长大的,为什么、为什么大师兄偏偏要他!如果是女子也便罢了,偏偏那人和他一样是个男人!如果是男人那为什么他不可以? “……小师弟,你、你怎么了?”注意到了崔林的不对劲儿,旁边的师兄吓了一跳,小师弟的眼神怎么那么吓人? “恩,没什么。”崔林低了头掩下了所有的情绪,“师兄我们走快点,快追不上大师兄了。” “哦哦,那快点好了。”两腿一夹,马儿便“嘚嘚”的跑了起来——应该是自己看错了吧,不过小师弟还真是最喜欢大师兄了,天天跟在他后头跑。 这次武林大会除了舟一横没来,季霸天和一叶道士都来了,就是为了防那背后之人出什么花招。顾斯更是不能不去了,他和江莫离之间还有许许多多的帐没算完呢!舟一横倒是对这届武林大会有些兴趣,可惜他得守着太初门,最近多事之秋,太初门也多了不少魑魅魍魉,有他在才不会出什么乱子。 季霸天看着言行举止毫不避讳的顾随禹和季珩,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这两个真是、真是……真是有辱斯文! “噗。”一叶道士笑了,“人家小两口光明正大的怎么了?再说人家也没出格啊,而且你不是都答应了么!” 季霸天气的脸红脖子粗,答应归答应,他看着这两人在一块儿就是不爽!怎么了! “还真是……”一叶道士摇摇头。觉得这人有些不可理喻,他不知从哪里摸了粒花生往前面的张凌头上一扔,“徒弟,和季小子说一声儿,我这老骨头熬不住咯,休息休息再上路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只有这么多字了_(:3」∠)_因为突然发现职业测评没写……可是周一要交……虐……我都干嘛去啦!!! ☆、第 46 章 饶是季珩他们速度不慢,待到了锦城离武林大会也不过堪堪三日的功夫了,城中大小客栈都住的差不多了——这届武林大会比过去可要热闹多了,比起看漫天剑雨,宝藏可是更加吸引人的存在。 “这几日大家好好休息,武林大会在三天之后等着我们呢!”季珩这话说的平平无奇,可是一众太初门弟子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大声应道:“是!”顾随禹在一旁啧啧称奇可真高! “嘿嘿。”一叶道士突然笑了,他看了眼季霸天,很有些同情之色,“我说季堡主,你瞧着你这儿子还能回去老老实实的当那季家堡的少当家么?”别说姓舟的那老匹夫答不答应了,就是这些弟子们怕是也不答应哟。 季霸天黑着一张脸不说话,儿子太优秀也是错! “小……公子怎么他们也来了锦城?”夏荷忐忑不安的偷偷望着站在有客来门口的季珩一行人。 “呵,他们也是江湖中人呗。”林姑娘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一惊,她是认识太初门的弟子的衣服的,自然知道季珩也是太初门一员。“听说太初门参加武林大会都是掌门大弟子领队,那这季公子……”林姑娘微微眯了眯眼睛,果然露相不真人,真人不露相啊!“小夏咱们走快点。” “是,公子。”夏荷大概知道自家小姐是不愿意同季珩等人碰面的。 “喂,你看什么呢?”顾随禹拍了拍季珩的肩膀。 “哦,没什么。”季珩让太初弟子们各自去活动,“只是觉得刚刚有人在看我们。” “有么?我怎么没察觉到?”顾随禹歪头。“再说了,这么多人在这里人家看一眼不是很正常么?” “也是。”季珩笑笑,“你不是同我说过么?锦城有诸多美食,上次没能吃上多少,这次倒是可以多尝尝。” 顾随禹斜了季珩一眼:“不怕辣啦?” “偶尔尝尝也不错。”季珩依旧是淡淡的微笑。 “喂喂,我们中午吃火锅去吧,太白楼的火锅我可是想了好长时间了。”张凌跑过来一下子搭上了季珩的肩膀。 季珩也没说啥,就淡淡的瞥了眼张凌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张凌猛地一下就把手收了回来,还附送一讪讪的笑:“呵呵,你们觉得怎么样?” 顾随禹和季珩都没甚问题,但是总归还要顾及两位老人。 “久闻太白楼,今日倒是要好好尝尝。”一叶道士笑眯眯的说。季霸天虽然黑着一张脸倒也没反对。至于顾斯么……他看了眼顾随禹,说自己还是就在客栈吃好了。 顾随禹也没理顾斯,反倒是想了想,然后悄声对季珩说了几句话。 季霸天见状又是一哼,可惜没人理他就是了。 “不用,人多了容易闹事。”季珩摇摇头,这次与往常不同,太初门明显被各大门派联手隔离了“让他们顺道打探打探消息也好。” 太白楼,二楼雅间。 季珩一行人要了个鸳鸯锅底,叫了不少的涮菜——都是男人,肉食居多。还要了两壶郎酒。 “郎泉水酿琼浆液,天保洞藏酒生香。果然好酒!果然好酒!”季霸天没怎么吃菜酒倒是喝了不少。季珩自然是知道自己父亲爱酒如痴的性子的,无奈的摇摇头。 “爹,别光顾着喝酒了,好歹吃些东西。”季珩劝了句。 季霸天看他眼,没说话。 “呦呦呦,我们的季大侠怎么出个门儿还得带上爹呀?莫不是没断奶的孩子不成?”突然冒出来的男子说完这话,身后跟的几个狗腿子一阵儿哄笑。 季珩无奈的搁下了筷子,他都暗示了季堡主在这儿怎么还是有人上赶着找麻烦呢?不知道他爹脾气比他差太多了么? 那男人还欲说些什么,季霸天已经不耐烦的挥了挥袖子,男人一怔,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躺在一楼了。 “你、你……”男人话还没说完,就见他口中慢慢溢出鲜血…… 太白楼瞬间安静下来,接着便是一片恐慌:“啊死人了!死人了啊!”这会儿正是饭点,太白楼的人实在是不少,不少人都是老老实实的老百姓,哪里见过场面?一下子全往外挤,有那年老体弱的干脆被挤到在地。 顾随禹探头看了看楼下,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他看看季珩,就见季珩对他安抚一笑。 季珩也没做别的,就坐在座位上淡淡的说了声:“各位别挤了。”也没多大声儿,可是却像是在众人耳边炸响的一般,一时间,太白楼鸦雀无声,也没人敢动了。 正这是,一群人却径直冲上楼来,为首的那个满脸悲愤,瞧着就是要与人拼命的架势“是谁?!是谁打死了我师弟!” 见其他人都不说话,张凌摸摸鼻子,无奈之下才开口道:“你怎么知道你那师弟死了?” “……”那男子一时语塞,后面立马有人接话:“你这是转移话题!我看压根儿就是你害死了王师弟还赖账!” “对!肯定就是你们杀了师弟的!”几人纷纷附和。 “……”张凌倒抽一口冷气……见过不要脸的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自说自话真是厉害,这么会演…… “呵,怎么不去唱戏?”顾随禹摇着头冷嗤一声,还真当人是傻子不成? “你、你……”男人恼羞成怒的就要冲上来动手,倒是被旁边的人给拦了下来:“没想到太初门里头也有这种杀人如麻的武林败类!季珩我们比武擂台上见,到时候一定让你们好瞧!师兄我们走。” 此话一出,整个太白楼一片哗然,人是太初门的人杀的? “……”杀人如麻又是什么鬼? “慢着!”季珩知道真让这群人走了,太初门人杀人如麻这事便有了定论了。“这人死没死还不知道呢,就算是死了,这事儿难道不该由官府来查?什么时候轮到你们给人定罪了?” “哼,那么多人都瞧见你爹把我师弟打下楼去,难不成还有假?!” “就是、就是!” “这是不是,可不由你们说了算。” “县太爷来了,县太爷来了……”锦城的老百姓对于这个新的父母官还是很信赖的,都觉得这是个真心为民的好官——起码人家对上江湖人不怂啊! 县太爷不过一个眼色自然有人替他探躺在地上之人的脉息:“大人此人的确已经身故。” “仵作呢,给我好好验验。” “我看谁敢!”二楼的人急了当下大喝一声。 “哦,我到想试试,若是我非要验尸又如何,仵作!” “是,大人。”有这么多官兵在,仵作自然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当下蹲下身从随身携带的小箱子里拿出工具来…… “大人莫不知江湖事江湖了?”有人咬牙切齿的说。 “我却不知在本官辖内居然连人命案都不能管了。”县太爷笑的温文儒雅,下一秒却又声疾色历起来,“若是再敢妨碍公务,全都给我拿下!” 正巧这时,仵作站了起来,道:“启禀大人,此人乃是中毒而死。” “哦?”县太爷脸上就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不是被人打死的?不是摔死的?” “绝对不是,大人请看,在下用银针刺了他的喉管,银针已然变色。”仵作顿了顿,“因而此人必定是被毒杀的,至于究竟是何种毒在下还需回去仔细查验。” “嗯,来人呐,把……” “慢着!”又一中年男子走进了太初楼,季珩看了他一眼,心道:死的这人大概就是这刀剑门掌门的侄儿了。 “又怎么了?!”县太爷明显是不耐烦了,这群江湖人天天没事找事儿,惹是生非已然很惹他生厌了。 “大人,这孩子乃是我的侄儿,他身首异处已经让我这做叔父悲伤不已,草民实在是再让他的尸身被毁。”这王掌门一脸心痛郁愤之情不似作假,“还请大人高抬贵手,让我带这孩子回家……”话说到最后几乎语不成声。 “那这几位诬陷他人之事……”虽然这话说的动情,县太爷却没多少多少被打动的意思。 “季堡主、一叶道长、季小友,张少侠是我王祥管教不当,这次的事情还请你们多多担待了。” “王掌门严重了,此事不过是误会罢了。”季珩冲着王祥拱拱手,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微笑,颇有些一笑泯恩仇的意思。 “多谢各位了!”王掌门把视线转向县太爷,“那……” “既如此,便随你吧。”他正好省事儿了,本来他也不是该管这些事情的人。 “还不走?”王掌门低喝一声,他怎么会不知道育儿的死有蹊跷,但是育儿已经死了,他不能再让刀剑门毁在自己手里!至于这些怂恿育儿的人,还有……这些浑水摸鱼的,他自然会想法子收拾! “掌、掌门……” “我说的话你们没听到么?” …… “好好的一餐饭,又没吃成。”顾随禹摇摇头,被这事一搅谁还有胃口呢? “我们在锦城还要待段时间,再来就是了。”季珩安慰道。 “哼!”这声自然又被忽视了。 几人草草吃了些东西就又都回到了客栈,有些事情他们要好好商量商量——这锦城的水可不是一般的深啊! “季大……荀明。”顾随禹突然唤季珩。 “季大侠,谨之还是唤我季大侠便是。”季珩柔柔一笑,“谨之喜欢唤什么,就是什么。” “额?”顾随禹脸上腾的一下红了,“咳咳咳,季、季大侠,你有没有觉得,这县太爷特别的……” “嗯,我也觉得有些。”季珩这会儿面色也严肃起来,“不过总归他向着我们是好事。” “你俩说啥呢!还不快跟上!” 两人相视一笑,无奈的人只得加快了步伐。 作者有话要说:  唔……今天比较早呀 ☆、第 47 章 三天时间过的很快,还没等顾随禹反应过来,武林大会已经是到了。 “人还真不少。”顾随禹看了看,挺大的场地这会儿乌泱泱的全是人。 “江湖人,多重名。”顾斯突然来了句——他今天是来找江莫离的,当然这还只是初选,估摸着江莫离是不会出现的。 其实往些年太初门弟子对于来武林大会比赛并没有多少热情,每回都是第一他们也都有些腻味了。可是,这一次不一样。 不说其他门派,那武当摆明了把自己门派的面子放在地上碾了又碾!不弄死你丫的还真当爷爷是病猫啊!这次太初门来的人多了不少……总归年轻人要年轻气盛些的,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太初门果然人才济济,这次来的人可是不少呢!”张掌门要笑不笑的说。 “呵呵,张掌门过誉了,这次随季某来的都是些年轻气盛的师弟们,怎么比得上武当派的师叔伯们,经验丰富。”季珩说这话的时候笑眯眯的,张掌门却是脸色发青,这意思是说他武当派后继无人么?! 太初门的弟子听了胸脯一挺,眼角眉梢皆是笑意,大师兄果然厉害,一下子就找回场子来了。 这次武林大会其实没多少看头……大多数人心里都想着宝藏呢,有多少人放心思在比武上呢?不过,大约太初门是例外了。其实他们的心思还挺明显的——踩武当派,把武当派往死里踩!凡举武当派的人上了擂台了,太初门二话不说,立马有人上去将武当弟子一通好打,等到赢了下一人上了擂台,太初门弟子却又干脆的认输。 “才疏学浅,比不过。”这是太初门弟子。你们事先统一好的口径,他们就是针对武当派了,那又怎样?有本事来咬爷呀! “太初小儿实在是欺人太甚,吃老夫一掌!”擂台上的太初门弟子还没下来,武当派大长老已然凌空跃起,掌风直直的冲向站在擂台上还有些呆愣的太初门弟子…… 说时迟那时快,季珩纵起轻功一下飞上了擂台,将那小弟子往旁边一推,自己也疾步往后退去,“我却不知武当派如此喜欢以大欺小!” “哼,明明是你太初门欺人太甚!” “呵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比武本就有输有赢,怎么偏偏就你武当那么多事儿?!”武当大长老这一掌让太初门弟子极为不满,当下就嚷嚷开了。 “就是就是,自己不要脸还有脸说别人!”“简直为老不尊!”…… 这群未来的武林英才损起人来也是人中翘楚,个顶个的阴损。 大长老听了越发气闷,越发觉得非要给季珩一掌不可。而这时季珩亦是无路可退,他也不想再退了。他腿上贯劲一下凌空而起,然后干脆向大长老出掌。 两人双掌隔空相对时,擂台便有些撑不住像是要散架似的。 来参加武林大会的都是各门各派的精英,见二人交起手来,脸上一时间都有些复杂——武当派大长老成名已久,实力如何自然不用多说。但季珩与他交手居然能不落下风……他们与他差的实在太远了。 大长老心中亦是一惊,早就听闻太初门季珩武功高强,他虽然没参加过武林大会,不过季珩出手的次数实在不多,因而他并不了解季珩的实力如何。当然他并未轻视季珩,却也没想到季珩的内力如此之精纯。不过,大长老眯了眯眼,凭这点功夫想要赢他还嫩了点!心中这么想,大长老手上又加重了几分内力 季珩微微皱眉,毕竟是武当派的长老,实力的确不俗,自己和他对上若是拼内力定然没有胜算。他心念一转,不退反进,直冲武当长老而来。 大长老眉头一皱,心道,好,既然你季珩要找死老夫便成全你!当下使了十分的内力,亦是直冲季珩而去。 “大长老,这季少侠可是小辈,切记点到为止、点到为止啊!”张掌门在那里装模作样的说,引来了太初门弟子的怒目而视。刚刚擂台上的太初弟子也早就擂台上逃了下来,这会儿自责的不行,要不是他大师兄也不会和那臭道士对上。这会儿听那张掌门冷嘲热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打定了主意要想个法子把这场子找回来。他担心的望了望半空,大师兄能赢么?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玉雕师 作者:顾申 第11节 不仅仅是他,整个太初门弟子都抱着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 却说这擂台上,眼见着季珩就要和大长老对上了,他却突然消失了!大长老一惊,然而只是眨眼他便立马回身——他的内功到底比季珩来的深厚。 不过一瞬的时间也足够了,趁着大长老转身的功夫,季珩却又是转到其身后…… “这、这是神出鬼没!!”突然有人失声道! “神出鬼没?”有人惊讶不解,有人却是脸色一变,竟然是神出鬼没! 神出鬼没正是江湖第一轻功,单单听名字便知这轻功的霸道厉害之处。神出鬼没,不问邢总。 顾随禹看着半空的季珩微微一笑,心道幸好自己将这功夫交给了季珩,不然这会儿他怕是要吃不少的亏。 太初门一众弟子也是看的眼睛发亮,就知道他们师兄是最厉害的,武当长老又怎样?还不是被他们师兄溜着玩? “神出鬼没?你竟习的了如此神功?难怪了,不过,要是仅仅凭这便想赢我,你未免太自不量力了!”大长老略带嫉妒的说。 “是不是自不量力还是要试试对不对?”季珩笑着回答,光这样怎么够呢…… 顾斯看看擂台,又看看顾随禹,面色复杂……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徒弟已经成了别家的了,而且,还是和一个男人。 顾斯想说这是不对的,你应该娶妻生子,儿孙满堂才是。更甚者顾斯想打骂顾随禹让他“反省、改错”。可是不行,他已经把这权利给丢了,而且已经丢了十多年了…… 擂台上比武已经接近尾声,大长老到底是被季珩打败了——季珩故布疑阵,让大长老再次以为他是要到自己身后,却不想季珩居然干脆的拔剑而起…… 这意想不到的结果让太初门弟子一个个喜不自禁,武当派一个个的脸色却是比炭还黑……其他门派么,心思可就多了。但是,无论如何,季珩如此耀眼都是他们不愿看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  ……武侠不擅长=_=写打戏实在是太差了了……晋江抽着抽着……崩了,啧啧啧,程序猿不造昨晚是不是通宵~麻麻完结倒计时了,真的不出来冒个泡? ☆、第 48 章 季珩居然能赢了武当长老!沸腾的可不仅仅是太初门而已。 “大师兄你真厉害!”崔林红着一张脸挤进人群就想单独和季珩说说话,可惜的是,季珩的视线大多集中在顾随禹身上。 “多谢你了。”季珩知道如果不是顾随禹的神出鬼没,自己要想赢了武当长老不付出些什么代价是决计不可能的,哪能赢得这般轻松呢? 顾随禹看了眼季珩,想想觉得他的气息不太对。“你还是先去休息休息吧。”他皱着眉头如是说。 季珩就看着顾随禹默默笑了:“不用我还不累。” “可是……”顾随禹想了想季珩不是没分寸的人,也就没在说什么。毕竟在这样的场合里,他说到底其实是个外人。 “不用担心,我真的没事儿。”只是脱力了而已。季珩像是知道顾随禹的想法,再一次向他保证。 崔林很快被其他是兄弟挤了出去,可他还是呆愣愣的看着季珩——为什么?为什么就不看他呢?哪怕只一眼呢?为什么就是不看他?! “……小师弟?”男人迟疑的看了眼崔林,怎么觉得这小师弟不太对劲儿啊…… 崔林看男人一眼转身便跑。弄的那人一头雾水,心里觉得大概是崔林身体不太舒服。 大长老输了武当那边自然对他没什么好脸色——输了也就罢了,还是输给一个毛头小子!太初门那边更是一个个得意洋洋,望向他的眼神都是鄙夷之色。大长老只觉得一股热血直接冲进了大脑,想也不想冲着季珩就道:“小儿吃我一掌!”同时凌空一掌朝季珩拍去。 刹那间,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因为大长老的无耻和输不起惊呆了,武林大会讲究的便是一个点到为止,以和为贵。当然要是在擂台上将人打死打残了那最多也就是句下手没有轻重罢了。 可是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人在双方都下了擂台之后还向人出手的。何况出手之人还是武林尊长,还是武当派的大长老! 无耻!简直无耻至极!不过要是季珩要是被一掌拍死了就太好……可惜了,好好的一个后起之秀就这么被毁了,唉!显然,其他门派都认为这一掌一出季珩必死无疑了。 而此时太初门也愣了,看到大长老袭来下意识的避开,季珩倒是想着躲开,但是刚刚比试的时候他已经脱力了,又何况这掌大长老用了十成功力,对他来说几乎避无可避。 顾随禹完全这会儿也傻了,下意识就冲到季珩面前…… 大长老这会儿已经顾不得其他人的嘲笑了,满脑子就是一定要洗刷季珩给他带来的耻辱,就在他的掌风已经要扫到季珩之时,一柄拂尘突然出现了! 只是轻轻一挥拂尘,大长老便向后倒去,直直的摔在了地上…… “以大欺小未免太不公平了吧。”一叶道士的话没有半分烟火气,但是要是张凌在,就知道他师傅是动了真怒了。 大长老被这一拂尘拍的直接吐了血,他一手撑地,一手捂住心口,面色灰败,完了,一切都完了!他做出这等事情武当哪能容得下他呢? “一叶真人,这毕竟是武当和太初的事情,您贸然插手不太好吧?”张掌门也怨大长老不争气,一开始和一个小辈计较也就算了,居然还输了!输了之后还玩偷袭,武当的脸都被他丢尽了!不过好歹是自己门派的长老,在怎样轮不到其他人来教训。为了不让武当派其他人寒了心,为了作为掌门的尊严,张掌门都不能不说话。 “呵呵,难道张掌门不知道贫道已经是太初门的客卿长老了不成?”一叶道士老神在在的道。 顿时一片哗然,什么时候舟一横和一叶搅在一起了?这两人是当今武林武功最高之人!一叶加入了太初门,这太初门定然会更上一层楼了么?这让在场的掌门们都皱起了眉,觉得太初门的威胁更大了。 “再说了,你武当派以大欺小,先是大长老无故朝我门下无辜弟子下手,后又和荀明比试,输了之后竟然直接偷袭!”一叶可不管太初门弟子是不是无辜,但是武当长老就真的是无耻又可恶了。“遥想张真人一代英豪,要是他泉下有知看到后人居然尽做些小人行径不知做何感想。”一叶表示虽然他平时话少,但这可不代表他不会说话。而且要是季霸天在这里……呵呵,一叶冷笑,季霸天要在这里那还会和你们废话!直接一掌打过去了。 季霸天在哪里?季霸天正和静远方丈“谈经论道”呢! 今日才是武林发大会的第一日,静远方丈让弟子去了。自个儿却在房中参禅,谁曾想却迎来了不速之客。 “我说大和尚你没事儿趟这趟浑水干嘛?”季霸天和少林的静远方丈算是老熟人了,关系不错,因而就更不能理解了——静远不是个贪慕虚荣的人,何况这和尚比谁都精怎么可能瞧不出来这里头有问题? 静远方丈倒是不慌不忙,他边整理袈裟边道:“季施主,如果这批宝藏真的是真的的话,这可不是比小数目,老和尚虽然是出家人却也要为肚皮考虑,无奈之下只得打这宝藏的主意咯。” “哼,我却是不信你瞧不出来这里头有猫腻。”季霸天也懒得和这和尚废话,直接问。 静远沉默了会儿才道:“红尘凡世,世人皆苦。季堡主本是英雄人物何必拘泥于此呢?” “好、好,好个何必拘泥!没想到倒是我季霸天识人不明,看错了你!”言罢摔门而出。 静远方丈沉默了会儿,又敲起木鱼念起他的经来。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 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 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 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 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 无无明,亦无无明尽; 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循环往复,天天日日年年……只要他在一天,这经就得继续念下去,少林的钟也要继续撞下去。 “什么?!”季霸天猛地一拍,梨花木的桌子直接被他震碎了。“姓张的莫不是不把我季家堡放在眼里不成?!”他气的到不是大长老找季珩比武的事儿,当然了这也挺可恶的。可是你输了还偷袭?要不要脸了? “……”就知道会这样,一叶道士抽了抽嘴角,武当派真的应该庆幸,刚刚要是季霸天在那儿,这会儿就真该给那位长老收尸了。“放心吧,你儿子没事儿。对吧顾师傅?” 然而顾斯却并没有回话,他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师傅?”一叶道士见过几件顾斯的作品,也佩服他的财气。 “……我,好像看见江莫离了。”顾斯有些迟疑,毕竟离的远,他看的并不十分清楚。 “什么?你看见了江莫离?”一叶和季霸天这会儿都紧紧的盯着顾斯,这么多事儿都是这个男人弄出来的,他们真心好奇这到底是个怎样的角色。 “嗯,不过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顾斯苦笑,“毕竟那么多年过去了,他和以前肯定不一样了。” “你在哪里看到的?”一叶却是不信,顾斯和江莫离之间可是有着血海深仇的,怕是江莫离化成了灰,顾斯都能认出他来。 “……似乎是在武当弟子里面。” “我说呢,怎么姓张的折腾出这么些事儿来,原来是和姓江的勾结到一块儿了。” “呵呵,张掌门也是为了门派着想。”一叶笑的讽刺,“想必张掌门的威名会世代流传下去吧。” 张凌今天没去武林大会,反正这才第一天,后面有的是时间。他想买块儿玉……听说赏玉楼的不错。 “我听说你们这儿有个姓夏的玉雕师是不?”张凌上半身都趴在了柜台上,和伙计搭话。 “姓夏的玉雕师?”伙计傻了眼,他是新来的怎么知道有没有个姓夏的玉雕师。更何况就是有他也不能说啊!万一这人是来挖墙角的呢? “这位公子是……”掌柜的见伙计一脸无措,瞪他一眼,自己跑上前来。 “哦,我想买个玉……送人,送人。”张凌不太自然的说。 “那是送男送女?送长辈或者孩童?有没有特殊的意义?喜欢什么样的样式?要什么料子的……”古代送玉是有讲究的,送不对别人收不收倒也罢了,人家会和你拼命的! “……”张凌傻眼了,他哪里知道这些啊!买个东西怎么这么麻烦,“我就想找夏子元给我雕块儿玉!” 掌柜的一瞧,得感情这位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不过瞧着也不是来找事儿的,当下说:“可巧呢,夏师傅正在我们这儿呢,我去帮您唤他。” 作者有话要说:  六一快乐~虽然我们都不是孩子了_(:3」∠)_这真是悲伤的故事~话说最近更新真的很坑……但是请相信窝真的不是故意的~最近忙着考试……虐 ☆、第 49 章 夏子元跟着掌柜的进来的时候心情不太好——他正琢磨着一件新的玉器,关键时候被人拉了出来,怎么可能开心?不过他到底是在人家手底下做事情的,总归要给掌柜几分面子。 “您是……”夏子元自然没见过张凌的。 “咳咳咳,我,我是来买玉的。”张凌想着不能操之过急了,免得吓坏人家。 “买玉?”买玉不该找掌柜么?找他干嘛? 张凌见夏子元一脸疑惑,忙摆手:“我是想找你定做一件……玉、玉屏!对,我想要件玉屏!”这东西够大,难度够高,那他不是有更多机会…… “玉屏?”夏子元摸摸下巴,觉得挑战性还蛮大的,“可以一试,不知这位公子喜欢什么样式的,要多大的……” 先且不论张凌这边抓耳挠腮的想和夏子元搭上话,季珩那边的氛围可就没这么轻松咯。 因为顾斯发现了江莫离的身影,一时间季珩等人都有些紧张起来,不得不抓紧时间商讨应对事宜——不能怪他们大惊小怪,一个能折腾出这么多事情的人怎么能够轻视?但是顾随禹并没有参与进来。 “我觉得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休息。”顾随禹说。季珩瞧了他一眼,颇有些无奈,他怎会不知顾随禹对顾斯还存着变扭的心思?但是此事的确是急不来的,季珩只能无奈作罢。 说实话,季珩他们这会儿其实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江莫离在暗,他们在明,便是要防备都有些无从谈起之感。 “不管怎样,总归他不会放过我就是了。”当然,自己也不会放过他。顾斯说。 一众人沉默了,当年至交,如今却是恨不得饮其血噬其肉,其中滋味大概只有顾斯自己知道了……不过其他人不用想也知道这感觉怕是不好过。 “我觉得我们应该先从武当入手。”季珩年纪最小,率先打破僵局,既然江莫离都已经混在武当派里面了,要再说武当派毫不知情未免也太过勉强了些。 “这倒也是。”季霸天觉得儿子随自己,脑子活泛。季珩也觉得自家爹挺好说话的,起码不为难人,嗯,主要是不为难谨之。 “武当那里我和翰书去盯着好了。”一叶道士毫不在意的把自己徒弟卖了,反正张凌这小子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让他干点正事儿。 “那我跟着顾大师好了。”季霸天对顾斯还挺尊敬的,确切的说,对于大才者他向来是尊重的。 派人保护顾斯是必然的,不论是想了解两人之间的恩怨还是想了解更多关于宝藏的信息,江莫离绝对不会放过顾斯的。 季珩想了想:“那我便去查查各门各派私下的动作好了。”和另外几人不同,季珩还是此次武林大会太初门领队人,单独行动并不是十分容易,不如让他乘着比武的机会好好查查各个门派的情况。 至于顾随禹……被大家选择性无视了,谁让他半点武功都不会呢?轻功也不过勉勉强强自保罢了。 “行了既然都谈的差不多了,那大家就都先回去休息吧,养足精神才好干活。”一叶发了话。 季珩本想找顾随禹好好谈谈不过却发现顾随禹并不在房间,只当顾随禹因着顾斯之事心中烦闷出去走走罢了,然而等到月上柳梢头却也不见顾随禹回来,季珩这时才觉出了些不妙忙向师兄弟打听顾随禹的去向。 问遍了众人居然无人知晓顾随禹的去向!季珩心下一沉,正要往外冲赶巧儿碰上了有客来的伙计阿莱。只听他道:“这位大侠可是要找那位姓顾的公子?”因着顾随禹和季珩之前来住过有客来,又赁了阿生的房子,这伙计对两人印象倒是深刻。 季珩闻言眼睛一亮,忙抓住了阿莱的肩膀,追问:“小哥可是知道谨之在哪儿?” 阿莱肩膀被他抓的生疼却也不敢发作,只能将自己所见道出:“今个儿下午还瞧见他来着,后来有人约了他出去,之后却是不曾见过了。”阿莱那会儿正在院里给马匹喂草料,正巧儿瞅见顾随禹跟人出去。 “那是谁约了他?”季珩眼中几丝怒意,心中虽然有个影影约约的猜测却不太愿意相信。“我若在让你认认,你可能认得出来那人?” “这……”阿莱有些犹豫,若是让他认他自然是认的出来的,可要万一这人恼羞成怒了怎么办?季珩他们武功在身,又是大门大派的自然不惧,可是他阿莱只是个小伙计,人家一个掌风扫过来他可就没命了! 季珩一看阿莱的表情便知他心中所想,当下道:“你只管说便是了,我保证谁都不敢动你分毫。”说话间眼神扫过太初门众人。 季珩极少发火,平日里也总是温文有礼的模样,太初门弟子见多了他文质彬彬的模样,还道他是个没甚脾气的人。这会儿一个个对上他的眼神却都有些噤若寒蝉的意味,心中不约而同的意识到,他们的大师兄可真真儿不是什么好惹的,平时不过没人触到他的底线罢了。 阿莱还有些犹豫,这时掌柜的也开口了:“你便说了吧,总归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那人还能害了你不成?” 阿莱一咬牙,指了指太初弟子中的一人。 “不会吧?!”“怎么可能是他?!”“伙计不可能的,绝对是你看错了!”一时间大厅内一片哗然,季珩倒是心里早就有了准备,这会儿倒是不惊奇。 “崔林,谨之呢?”季珩直直的走向崔林,眼中怒意翻腾。 “大师兄莫不是弄错了吧?”“就是,就是怎么可能是小师弟呢?说不定这伙计一时走眼也是有的呀!” “我问你谨之在哪里?!”季珩压根儿不管旁人怎么说,直接逼向崔林。 崔林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慌乱,随即强自镇定:“大师兄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知道顾小师傅在哪呢?你别被小人所迷惑了。”说罢还狠狠的瞪了阿莱一眼。 阿莱被那目光刺的缩了缩脖子,有些后悔,早知道不趟这趟浑水了,可要是这会儿自己要是不解释怕是有理说不清了。 “我绝对没看错,我亲眼瞧见你带着顾小师傅出门的!” “谨之在哪里?”季珩还是只有这一句话,他现在真的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恩恢复更新终于_(:3」∠)_,第一天找找感觉,字数有点少,大家将就看看 ☆、第 50 章 所以说,还是关心则乱啊。顾随禹在心中扶额,明明知道崔林不太对劲儿,可是听到季珩受重伤的消息他是是跟着人走了……他微微哂笑,季荀明,小爷这回可真是栽在你手里咯。 正思忖间,有人进来了。 来人冷冷淡淡的丢下句“吃饭。”,放下一碟包子、一碟子青菜便离开了。 顾随禹摸摸鼻子,无奈极了,小哥,您是不是忘了还给我喂了药啊!别的不说能不能把这托盘放近点儿,他好拿东西吃吗。无奈之下,顾随禹只能看着包子咽口水。 怎么顾随禹就落到这个地步了呢?……恩还是那句关心则乱。当时顾随禹正在房里休息呢,突然崔林就来了,冲进门便大喊:“顾小师傅,你快去看看,大师兄吐血了!” 顾随禹一惊,忙追问:“怎么回事儿?不是说没事儿的么?!怎么突然又吐血了?” “还不是那该死的武当长老!”崔林一脸恨恨之色,见顾随禹白了脸,又忙道:“哎呀我一时也说不清楚,顾小师傅你还是跟我去看看吧。” 原本顾随禹也是不是这么容易被骗的人,实在是季珩和武当大长老一场比试下来脸色着实难看了些,所以即使是心中闪过一丝不安,到底还是对季珩的担心压过了一切,他跟着崔林就出去了……然后,然后就被敲了闷棍又喂了药丢到这里来了。 这么一想顾随禹越发嫌弃自己的智商,但诡异的心里还有丝莫名的轻松之感——崔林说了谎,季珩应该没事儿。至于他自己,顾随禹倒是不怎么担心自己的安危,对于是谁绑了他,他心里倒是有些想法,也吃准了对方暂时不敢拿自己怎么样。要是真落到崔林手里他才该头疼。 “江先生,这人我已经抓回来了,现在您能告诉我这人有什么用了么?”坤一挑挑眉,眼中没多少对江莫离的尊敬,本来么他是王爷的人,又何须在意一介书生? 江莫离对坤一的挑衅不以为意,他笑着说:“如果可以我自然是想将顾斯抓来的,只不过……”他脸上的笑意加深,“据说顾斯旁边是一叶道士守着,不知道坤一大人可有信心从一叶道士手中将顾斯带出来。” “你!”坤一到底顾忌着这人是萧宇的上宾没敢对他怎么样。“你且走着瞧!”丢下这么一句,便气势汹汹的离开了。 “咳咳咳。”咳嗽声怎么都压不住,很快江莫离脸上便泛起了一层潮红之色。 “老爷。”侍立一旁的小厮面上有些吓怕,老爷的身体越发的差了。 “咳咳。”江莫离收起帕子道,“无妨无妨,去把那川贝枇杷蜜给我冲一碗来。” “这……”小厮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 “怎么了?”江莫离皱眉,他还不至于连个小厮都使唤不动吧。 “回老爷,这川贝枇杷蜜早就没有了,前个儿给您冲的已经是最后一回了。”小厮也是无能为力,这川贝蜜是金玉姑娘秘制的,旁人压根就做不出来啊!别的不说,就是那里头十几味药材是什么旁人都是不知的。 “……”江莫离恍惚间竟然又想起了那个小丫头得意洋洋的举着瓷罐对他说:“别看只有这么一点点,这可是我花了好多功夫才弄出来的!有了这个保证你的咳症一定会好的!”他还记得小丫头信誓旦旦的模样,可惜他的可不是单单咳喘之症,反而咳喘不过是表象罢了…… 这小小一罐川贝枇杷蜜自然是治不好他的病的,然而对于他的咳症却是不小的缓解。效果没有想象中好,但总算聊胜于无,金玉这样安慰自己,给江莫离弄这枇杷蜜的习惯倒是留了下来。眼下金玉…… “咳咳,那便算了吧。”江莫离清咳两声,挥退了小厮,小丫头不在还真是多了不少麻烦呢。江莫离笑了笑拿起书翻看起来。 “该死的!”坤一狠狠的锤了锤桌子,要不是,要不是看在王爷成就大事还需要他的份儿上,他绝对要弄死那姓江的!眯了眯眼睛,他心里的那股子邪火实在是压不下去。 姓江的,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大人。” 坤一微微皱眉,脸上的情绪很快收拾一空。 “进。” “什么事?” “大人,我们抓到了一名形迹可疑的女子。” 形迹可疑的女子?坤一皱皱眉,连手下人都越来越没用了么?连这种事都要问?“杀了便……慢着,把她给我也丢到柴房里去,和姓顾的那小子关到一块儿去。” “是!” 这么巧顾随禹刚刚被人抓了就有形迹可疑的女人也被抓了?!要说这两者之间完全没关系……坤一可不相信,把两人关在一块儿,说不定能套出点特别的。 “是!” “夏荷姑娘?”顾随禹惊讶的看着突然被丢进来的女子,她怎么也被抓了? “顾、顾公子,好巧哈,好巧……”夏荷讪讪,“顾公子好眼力,这样都能认出我来。”手还不忘揉揉肩膀,该死的那群人下手可真重!肩膀都快被卸下来了的感觉。 “夏荷姑娘貌美如花,气质出众,如今不过换了身儿衣裳,顾某哪里会认不出来呢?”顾随禹有心调笑两句,不过到底身上的药劲儿还没过,这几句话显得轻飘飘的,实在是太无力了些。 “呵呵,这话要是被季大侠听到了不知要作何感想了。” 顾随禹一怔,季荀明……现在大概快急疯了吧。 “顾公子不饿么?我看这些东西都没怎么动呢。” 顾随禹苦笑,“实不相瞒,在下被下了些东西,眼下实在是没力气了,也只能望菜兴叹咯。” 夏荷眼睛转了转,“我说呢,还真当顾公子人品坚贞,不愿意受这嗟来之食呢。” 顾随禹无言以对,夏荷的性子还是这么…… 崔林被吓到了,他料到了知道顾随禹不见之后季珩会生气,却不知道他会这般暴怒,甚至连同门情谊都不顾了。 “崔林,我最后问你一遍,谨之,他在哪里?!”季珩面无表情的问。可是就是这样的面无表情的模样,冷硬的声音让一众太初门弟子都狠狠的打了个寒颤——他们大师兄不发火便罢,发起火来却是能吓死人的。不过,瞧这大师兄的模样……莫不是顾小师傅失踪真的和小师弟有关? “大师兄,你怎么能不信我呢!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崔林还是咬死了不肯说实话。 “崔林是么?”一叶道士突然开口了,“我劝你还是说了吧,否则……” “否则我一定会掐死你!”一叶道士话音未落,季天霸的手已经碰上了崔林的脖子——季珩到底是太初门的弟子,有些事情他并不好动手,可是季天霸就没这种顾及了。 要不是看在那死小子的份儿上!季天霸心中愤愤不平的想,他才懒得管姓顾的会怎么样呢!想是这么想,季天霸手上的力道倒是一点没放松,反而越收越紧。 崔林的脸色渐渐的有些发青,他会死的!这个人真的会掐死他的!他将求救般的眼神递给了季珩,却对上了季珩森寒的目光…… “咳咳咳,我,咳我说!我说!”崔林两只脚都离了地,手不停的扳着季天霸的手。 季天霸闻言立马将手收了回来,啧啧这么个货色,简直脏了手。 “怎么样都准备好了么?”萧宇竭力维持着作为上位者的矜持,但是喜悦还是从他的眼角眉梢漫了出来。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坐在至高无上的那个位置上…… “回王爷的话,都已经准备就绪了,只等着王爷振臂一呼便可举事。”低着头的男人看不清面容,说出来的话中却透着一股狂热。这一天他等的够久了! “哈哈哈哈,好好好!”萧宇连说了三个好字,终是忍不住大笑出声,“杨大人果然厉害,待本王事成定然不会亏待于你。” “能为王爷效劳是下官的荣幸。”杨大人的头低的更厉害了,“王爷要不要到处看看?这地方可是藏了不少有趣的玩意儿呢。” 空气中就能闻到淡淡的硝烟味儿,萧宇满意的笑了,这玩意儿可是为他加了另一层保险呢。“如此甚好、甚好。” “王爷请随下官来。”杨大人低眉顺眼的为萧宇带路。 “这是怎么了?”张凌见了心上人才回来正是满心欢喜的时候,一回来却见着一屋子人脸色沉重,季珩的脸色更是难看,心中一个咯噔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了。 “谨之,被江莫离给抓了。”季珩的喉咙里像是被灌满了沙子,说起话来粗噶而低沉。 “什么?!”张凌吓了一跳,“怎么可能!”依着季珩对顾随禹的重视怎么可能让人在他眼皮底下把人给抓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他忍不住追问。 “是我害了谨之。”季珩抹了把脸,他心里很清楚,江莫离抓顾随禹是为了威胁他们,因此顾随禹暂时性命无虞。但是,性命无虞和会不会受伤却又是两回事儿了。 坤一进来的时候顾随禹的药劲儿已经下去了,人身上倒还有些疲软,不过总算没有大碍。 “顾小师傅?”坤一居然笑了,“是这样称呼对吧?” 顾随禹看他一眼,没说话,不知道是没力气还是不屑。 “呵呵,顾小师傅,我是个有些讲究的人,您这模样,可不招人喜欢呢。” “……称呼而已。”顾随禹到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哦,顾小师傅果然豁达。”坤一笑的越发……热烈。“既如此,我这里有些小问题要问顾小师傅,想必顾小师傅也一定乐意为我答疑解惑咯?” 见顾随禹不说话坤一也不以为意。只是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问题,我就是想问问……玉帖书的事情。” 打从一开始坤一就不相信这玉帖书就是为了引起江湖纷争好让王爷渔翁得利——若真的是这样,那江莫离未免对这件事情太过上心了。尤其是,还让他把顾随禹给抓回来了……怎么看都觉得里面有猫腻啊! “玉帖书?不是什么藏宝图么?”顾随禹疑惑道,“还是什么?” “……”坤一眯着眼睛紧紧的盯着顾随禹,“顾小师傅,有些事情你我心知肚明,你最好还是乖乖说实话的好,不然……” “……”顾随禹也是无言以对,对于玉帖书他就知道是张藏宝图,这叫他说什么好? “怎么?顾小师傅还需要考虑考虑?” “想知道玉帖书的事情么?”夏荷却突然开口问。 “哦这位小姐莫不是有什么更好的见解?” “你放我们走,我告诉你。” “哈哈哈哈,小姐好会做生意,只是可惜……”坤一的脚突然就踩上了顾随禹的手,狠狠的碾了下去。 “啊!”顾随禹疼的直接叫了出来,头上冷汗直冒。 “可惜你们现在没有选择的余地呢。”坤一满怀恶意脸上却带着一丝丝歉意,整个人看着都有些扭曲的样子。 “你、你……”夏荷从来都没遇到过坤一这般病态的人,有些慌了手脚。 “夏、夏姑娘,你、你知道些什么,就、就快说,说吧。”顾随禹的手还被坤一踩着,冷汗源源不断的从头上冒出——这种手指快要被碾断的感觉。 随着顾随禹的话,坤一脚上使得劲儿又重了几分。惹得顾随禹闷哼一声。 “我、我说,我们家小姐是顾氏后人,那玉帖书亦是顾家祖传之物。”夏荷咽了咽口水,“我听小姐说过,那玉帖书关系着一个大宝藏。但是因为太太去的早,她对玉帖书知道的也不多。” “真的?你没骗我?”顾氏后人?他怎么不曾听说过。 “真的!真的!”夏荷忙说,“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我便姑且信你一回,要是让我知道你骗我……哼,想必你也不愿意见到那后果。” 说罢坤一不忘再狠狠的碾了碾顾随禹的手这才离开。 顾随禹这会儿已经疼的有些麻木了,倒是没有那么难过了。 “我说,夏姑娘,你、你家小姐真的顾家后人?” “当然了!我家太太小时候是被拐卖到张家的,因着老太爷没有一儿半女便收了太太做女儿。这才许了老爷。”夏荷顿了顿,“不过小时候太太已经记事了,顾家那些事情都是她告诉小姐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顾随禹低声道。季荀明那个家伙,有没有发现是谁抓走了自己啊? “先别说话了,你的手怎么办?”夏荷皱着眉看着顾随禹血肉模糊的手。 “你,试试找他们要些清水。”别的是不用想了,起码先清洗清洗伤口。他怎么混到如今这个地步的。都怪你!季珩你要是再不来救老子,老子的手可就废了。 “现在还有什么别的线索么?” “有。”季珩的声音越发沙哑,“顾大师在武当派见过江莫离。”季珩的眼珠子都红了,都怪自己!居然把眼皮底下的人弄丢了…… “你先别急,顾大师不是说了看到过江莫离么?我们去武当把江莫离找出来不就成了?” “……不行。”这才是令季珩最痛苦的地方明明知道心上人在哪里却偏偏没法搭救他。“没有和武当派翻脸的理由。”如果是他自己他早就冲上武当派要人了!可偏偏他还是太初门的带队师兄! “……”张凌想了想也知道问题在哪儿,“那我就先替你去武当看看能不能找到江莫离。” “不行,你不能去。”一叶道士突然出现,他上去就揪张凌的耳朵。 “哎呦、哎呦,师傅疼!疼疼疼,快放手啊!”张凌张牙舞爪和只猴子似的。 “呵呵,你还知道疼?我还以为你天下无敌不知道疼呢!”一叶冷笑,“真当武当没人了怎么的?就你这种货色也就是给人送上门的。” “那,那你说怎么办吧。” “怎么办?”一叶笑笑,“我去不就得了。”他虽不敢说自己天下第一,但是武当……还真没有什么能拦得住他的人。 “你早这么说不就完了么。”张凌揉揉发红的耳朵嘟囔着。 一叶摇头,到底年轻了些,这次事情可不是抓住江莫离就能了结的——起码,江莫离身后那人肯定不会让他们这么轻松。 而且……顾随禹,真的在太初门么?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坤一冷冷的盯着江莫离,倒是打的好算盘想利用王爷自己独吞宝藏。还敢骗王爷说玉帖书拿出来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江莫离压根儿不在乎坤一说了些什么。他平静的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又喝了口茶,这才缓缓道:“大人这是急什么呢,有事情慢慢说不好么?玉帖书一事的确有些隐情却并非大人所想。” “哼,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宝藏一事属实,可大人可知道这宝藏里都是些什么东西?”江莫离继续不紧不慢的说。 “什么东西?这藏宝的地方你又没有进去过。难道还知道里头有些什么不成?” “呵呵,我自有证明,大人请看这是什么。” 项厘山,太初门。 这个早上原本和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一众弟子都在晨练,直到太初门的大钟被敲响。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太初门的弟子匆匆赶向正阳殿——太初门的大钟并不长敲响,但是每次敲响都要求所有门内弟子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正阳殿。 等众人匆匆赶到正阳殿,却发现掌门和所有的长老都在,甚至连久违露面的太长老都出现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这么大阵仗。 好在舟一横不是个喜欢吊人胃口的人。“今日召集诸位前来确是为了关乎我太初门生死存亡的大事!” “大长老、五长老,你们可知错?” “掌门这是何意?”大长老不动声色,五长老却是一脸愤愤之色,似乎受了天大的冤枉。 “我既然开了这个口自然不会是信口胡言。”舟一横不怒自威的表情让五长老心中一紧,这关怕是不好过了。他强自镇定:“掌门说这话何意?若是我做错了甚么,你不妨直言这般阴阳怪气,我却是不服了!” 舟一横也不和他废话,只是挥了挥手,三长老便走上前来:“昨夜亥时你在何处?” “我昨晚睡的早,亥时肯定是在房中熟睡咯。” “四时你出来。”三长老面无表情的唤出一个人名,“昨晚亥时你在干嘛?” “回三长老,昨夜,昨夜……”叫四时的男孩脸有些红,也有些欲言又止。 “你自放心大胆的说便是,掌门与我们都在,定会护你安全。”三长老面色缓了缓,以为四时是怕五长老。 “不、不是的。”四时忙道,“昨夜、昨夜,弟子半夜饿醒了,无奈之下便想着去厨房找找有没有甚果腹之物,不曾想这吃的没找到倒让弟子看到了三长老。” “五长老,你不是说亥时你在房中么?” “我……” “诶老三,不妨让我先问几句再下结论如何?”大长老干脆的打断了五长老的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叫四时?” “是、是,弟、弟子确是唤作四时。” “呵呵,别急你只需照实说便是了。你,昨晚看到了五长老?” “弟子的确看见了五长老。”四时微微平复了下情绪。 “好,那五长老手里可曾提着灯笼?” “并无。” “那你可记得你离五长老有多远?” “约莫一丈左右。” “哦,一丈啊……”大长老微微一笑,“老夫依稀记得昨夜无月无星,兼之又是亥时,夜色浓厚。你二人又相隔一丈之远,老五又没有提着灯笼……” “那,你怎么能确定所见之人就是五长老呢?” 作者有话要说:  嘛,这章还是蛮肥的,有小天使担心会弃坑……咳咳咳作者菌人品虽然差,节操还是有点哒~更新么不能保障,但是绝对不会弃坑就是啦~~~~~ 不知道这个还有没有人看,有的话蟹蟹尼萌容忍作者菌啦~ 好了,今天废话完了,不造作者菌明天会不会失踪……大家看吧么么哒 ☆、第 51 章 “这、这……” “怎么说不出口了,莫不是你也不确定自己瞧见的是不是五长老?”大长老依旧是笑着的,不过这笑却让四时有些不寒而栗,“即是不确定之事,四时你刚刚的话可就是污蔑了。” “才、才不是污蔑!”四时一时间气的涨红了脸,“我是听到了五长老的声音才这么说的” 四时这话一出大殿中顿时一片安静,大长老似乎也没想到四时竟是听音辨人。“自小我的听觉便格外厉害,那晚我正从厨房出来,模模糊糊见有个人影,便想上去瞧瞧。五长老大喝一声‘谁’这才让我认了出来。”听见是五长老的声音,他又怕自己偷吃被长老发现了,这才连忙跑了。 “如此,你二人还有何话可说?”三长老面色沉重,他从来没有想过从小一起长大、以太初门为己任的师兄弟怎的变成了如今的模样!他们难道不曾想过么?玉帖书、宝藏、朝廷,这是太初门避也避不及的祸事啊! “这和我又有甚关系?”大长老笑了,“且不说老五不过是晚上出去了下,就算他真的做了甚不该做的事情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五长老看了眼大长老,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然而最终他也只是颓然的低下头。 “单单把你二人提出来自然不会是无的放矢。”舟一横淡淡的瞥了眼大长老,“五长老是要我说还是你自己说?” “我,我在信中踢到了你……”原本不过是打算给大长老上上眼药的,却不成想……不过也好,五长老冷笑,说白了他们都背叛了太初门,凭什么大长老就是高高在上的?又凭什么瞧不起他?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大长老恼怒的甩了甩袖子,又对舟自横说:“我不是输给你,我是输给了他!” “不管你是输给了谁,但是你拿上一整个太初门做赌注,有没有想过万一失败了太初门会怎样?”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大长老傲然道,“不过成王败寇,既然我输了便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大师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三长老颤着嗓子问。 “为什么?”大长老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哈哈哈哈,你居然问我为什么?” “总归逃不出权钱二字了。”舟一横淡淡道,“把大长老和五长老带下去。”这件事情已经不单单是太初门的“家事”了。舟一横想想自己接触的那位便是心中一叹,古人言莫欺少年穷,正理也。 “今日之事希望大家都能铭记在心,”一直沉默的太长老发话了,“我太初门之所以能立足江湖百年,靠的便是门内上下一心,门人俯仰无愧天地!若是还有再犯者绝不容情!” “从今日起至玉帖书一事完结,太初门弟子不得下山!若有违者,定不轻饶!”舟一横未免无辜弟子被卷入此事干脆下了禁山令。 玉帖书一事门内也有争议,太初门内不乏热血的青年弟子,对于宝藏十分向往。但是舟一横曾经召齐了所有弟子,将玉帖书一事仔细同众人分析了一通。如此下来即使是弟子们对于宝藏再怎么向往也都冷静了下来——宝藏虽好但还是要有命享,何况这次玉帖书一事实有针对太初门之嫌。纵使个人安危不置于心中,但是宗门安危总不能不顾。 前段时间太初门上下突然戒备森严起来,今日又干脆揪出了大长老和五长老,掌门甚至还下了禁山令!虽没明说,但众弟子心中都有数,这和玉帖书定脱不了关系!众人不禁心中一寒,越发肯定玉帖书一事不简单,对宝藏的向往之情倒是更少了一分——也算是大长老和五长老做了件好事儿。 景城与太初门相距甚远,大长老一事暂且传不到季珩一行人的耳里。 事实上就算传到了季珩现在也没心思理会这些,好几天过去了,依然没有顾随禹的踪迹,一叶道士和张凌那里半点消息也无…… 景城,有客来正堂。 “我今晚再上武当派那边找找。”没找到顾随禹张凌心中也挺愧疚的。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 玉雕师 作者:顾申 第12节 “不用了。”越是到这时候越要冷静!季珩不停的告诉自己:谨之还等着我去救、谨之还等着我去救……“江莫离大概是不会把谨之放到武当派那里的,毕竟谨之现在是他最大的护身符,自然要藏得好好的才是。” “那你说该怎么办?”张凌想想也是,这找了几天人却还是不见踪影他也有些焦躁了。 “季大侠!”突然冒出来的男装女子让两人皆是一愣。季珩总觉得自己该是听过这个声音的。 “姑娘,你是……” “季大侠真是贵人多忘事。”那女子苦笑一声,“可还记得来参加玉雕大会之时……” “你是……林姑娘。”季珩也想起来了。 “正是小女子。”林姑娘脸上划过一抹焦急,“实不相瞒,小女子此次实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季珩和张凌对视一眼,张凌忙道:“林姑娘是吧?有事不妨直说便是,能帮的莫说老季了,便是在下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林姑娘眼下也是病急乱投医了,当下也不管张凌话中的漏洞:“是夏荷!夏荷她、她不见了!” “夏荷姑娘?不见了?”季珩一愣,“怎么回事?林姑娘不妨慢慢说。” “那日,我们主仆不小心撞见顾小师傅被人抱上了马车……” “什么?!你看到顾谨之被抱上马车了?!”张凌激动的一下打断了林姑娘的话。 “是、是啊。”林姑娘似乎是被吓了一大跳。 “翰书!你让林姑娘说。”季珩虽然心急如焚,但是他更知道现在只有冷静才能救下顾随禹。 “那日。我和x……夏荷路过有客来,正好瞧见顾小师傅被一名男子架上了马车,我看着顾小师傅全身软绵绵的模样,觉得有些不对劲。等到他们离开了,便想着通知你们一声,可谁知夏荷偏要自己追上去看看……现在这都两天了!可是夏荷还没回来,我、我急的不行,便来找你们想想办法……”说到最后林姑娘已经是双眼含泪,她和夏荷情同姐妹,自然万分担心夏荷的安危,等了两天已是极限了。 “你可曾看到那马车往哪里去的?”季珩忍住内心的焦躁,沉声问。 “西边,我瞧见那马车往西边去了。”林姑娘忙说。 西边……季珩想了想,说:“可否请林姑娘移步,带我到你看到马车的地方去看看。” “好的好的。” 这边三人自去有客来后门不提。 热、好热……顾随禹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火海之中,热的他全身发痛。 “热……”他忍不住□□出声。 热?夏荷看了看顾随禹的脸色,心中已觉不妙,又伸手摸了摸顾随禹的脑门,随即顾随禹吓得手一抖,脑门怎么那么烫!“喂喂喂,顾小师傅?顾小师傅!”她拍了拍顾随禹的脸颊,果然也是飞烫的。夏荷赶忙跑向房门。 “有人么!快来人啊!”夏荷一边拍门一边大喊,“这里有人快死了,快来人啊!” “怎么回事?”来人的速度倒是很快。 夏荷咽了咽口水:“他、他烧的很厉害,你们是不是要给他找个大夫啊?” “找什么大夫!老子还腰疼呢!我都没找大夫,他急什么?!” “不是,大哥你知道的这人可是你们老大亲自抓回来的,指不定留着他有大用呢!万一他在你手里死了,到时候你……” 男人也有些犹豫,万一这人真死在自己手里他可不好交代。 “依我看啊,请大夫这事儿吧,你最好还别跟你老大说,万一你们老大因为你没看好人要治你的罪呢?” “……这,不好吧。”男人有些犹豫,万一没治好死了那老大不是更要扒了自己的皮? “要是真没治好,你推给大夫不就是了?再说风寒这种小病哪有治不好的呢?可你要是现在就说了免不得还得受顿磋磨。” 男人想想,觉得还挺有道理,对夏荷道:“那你等着我给你找大夫去!” “诶,多谢大哥多谢大哥!”夏荷心下一松,总算找到空子了。“不过眼下还麻烦您弄点水来,我给他降降温。” “真是麻烦!等着!” 夏荷等着等着,就等到了……江莫离。 “听说,他病了?”江莫离笑的挺温柔。 “……”夏荷心里一慌,不是说不告诉别人么!可她哪里知道在这大院里,有什么可以瞒过江莫离的呢?夏荷清了清嗓子:“恩病的挺严重的,烧的都说胡话了。” “哦?这么严重啊……”江莫离笑的越发温和,回头对身旁的小厮道:“谷雨,你给他瞧瞧,开些药。” “是先生。”谷雨便走到顾随禹身边蹲下,替他把脉,略略沉吟了会,心中便有了方子,只不过…… “怎的?可有什么为难之处?” “别的倒也没甚,就是这方子里头的一味药材我这里刚好用完了。”“我还当什么大事,不过一味药材罢了,没有去买就是了。”江莫离笑笑,“这位……夏姑娘是吧?这次倒是我们招待不周了,不过总归你是顾小师傅的朋友,照顾起他来定要比下人精心些,就劳驾夏姑娘在我这里多待上一段时间了。” “呵呵,应该的、应该的。”夏荷僵着脸道,“不过,顾小师傅的手……” 江莫离看了眼谷雨。谷雨会意忙道:“顾公子高热如此严重其实乃是伤口感染所致,眼下既然是要治好他自然不会忽视他的手伤。姑娘大可放心。” “呵呵,那就多谢、多谢了。”夏荷还真的挺担心顾随禹的手的——便是对玉雕一无所知,但是手对于雕师的重要性还是可以想象的。再说了顾随禹后面可还有个季珩呢!她可不想被迁怒。女子在某些事情方面总是要敏感一些的。 “两位好好休息吧,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见谅。”江莫离从头到尾都是温文有礼、笑容可掬的模样,可偏偏夏荷见到他就觉得心里发寒,巴不得他立马走了才是。 “就是这里了。”林姑娘带着季珩和张凌来到了有客来的后门,“我瞧见他们往那边去了。”她指了指西边。 景城天气湿热,土壤水分高,若是马车驶过车极容易留下印子来,有客来后门就是一条小巷,路窄又偏僻很少会有马车从此处经过,按说这车辙印也是个极大的线索。可偏生昨天下了场大雨,所有的痕迹都被雨冲掉了…… 季珩狠狠的锤了锤墙,可恨那崔林怎样都不肯透露谨之的下落,只说自己负责把人骗到地方便离开了。天知道他有多想手起刀落结果了他,可偏偏,不行!谁让他还是太初门的大师兄!谁让这崔林说不定还有用! “除此之外呢?”张凌忍不住问,“除此之外林姑娘可有其他线索?” “……”林姑娘低头思忖半晌,终究懦懦道:“夏荷自小十分机灵,这次也不例外,沿途都有留下暗记,方便我寻到她。” 此言一出季珩张凌二人皆是喜出望外:“如此劳请林小姐赶紧带着我们去找那暗记吧。” “两位先莫急。”林姑娘苦笑不已,“若是事情这般简单我自己就寻上门去了何必劳烦二位呢?” “林姑娘这是何意?” “实不相瞒,那晚我见夏荷半天没有回来已经是十分着急了,便出去寻她,也发现了她留下的暗记,可谁曾想这暗记却是半路便断了!” “……不管怎样,林姑娘还是带我们过去看看吧。”季珩哑着嗓子道。 林姑娘便领了二人来到了正林街上,这条街道乃是景城的中轴,连通四面八方……暗记在这里断了,难怪林姑娘找不到人。 世间最残忍的事情不是没有希望,而是在于给了你期望,又硬生生的将他切断。季珩“有幸”品尝了这种滋味,心痛不言自明。 “老季、老季!”突然张凌拍了拍季珩的肩膀,“能找着你家那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打算双更……可是家里的网坏了!!!现在开的是热点……算了吧那就 ☆、第 52 章 顾随禹被抬回来的时候高烧还没退,面颊通红,嘴唇干裂。 “大夫……他怎么样了?”季珩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发颤,他不通医理却也知道顾随禹目前的状况很不好。 “季大侠放心,老夫开些药,这位公子喝了退了烧便没什么大碍了,不过……”老大夫抚须,面色有些犹豫。“不过什么?”“不过,我刚刚瞧了瞧这位公子的手,这手骨可是生生被踩裂了!又没有及时接骨治疗……日后便是好了,这手的灵活性也难说了。” 季珩瞳色一深,他自然知道一双灵活的手对一位玉雕师来说有多么重要……“大夫您尽心便是,若是、若是谨之的手真的出了问题,也是天意。”这句话季珩说的艰涩无比。 “诶,老夫自当尽力而为。”瞧这手上的茧子便知是手艺人的手,也不知是谁下手这般狠辣!这是要断人生路啊! 张凌拍了拍季珩的肩膀,带着大夫去开方子拿药了——他知道现在季珩只想好好陪陪顾随禹,唉他也想去看看他家子元啊。 那日张凌在途中发现了去药铺买药的谷雨,偏偏巧合的是,在张凌盯着日进斗金的时候曾经见过那谷雨,自然的顺藤摸瓜就找到了顾随禹所在之地。 “我们进去吧。”张凌正准备往里冲,却被季珩拦下了——事关谨之,他绝不容半点有失。“我在这里看着,你去找一叶大师。” 张凌闻言也知道是自己鲁莽了些,也不多话,只轻轻一纵身便掠向半空。 “唉,可惜了,没抓住江莫离。”这人倒好像早就知道他们要去就顾随禹似的,居然提前离开了。不过,倒也网住了一尾大鱼。张凌正想着呢,就听见有有太初门弟子跑了过来。 “张、张少侠。”那弟子跑的气喘吁吁的,“有、有人来了。” “谁来了?”“是、是……”“是谁你倒是快说啊!”“是,是县太爷。县太爷来了!”那弟子终于缓过气来,说话也顺溜多了。 “县太爷?”张凌下意识眉头一皱他来干嘛? “草民见过大人。”张凌虽然是武林中人,官面上的事情倒也不是完全不懂。 “呵呵张少侠多礼了,实不相瞒,在下乃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此次前来是听说太初门找到了绑架顾小师傅的人?” 张凌眼睛一眯,笑了:“果然是一方父母官,消息真是灵通。”“张少侠过奖了,这顾小师傅好歹也是玉雕大会之榜眼,却偏偏又在景城出了事,本官自然不得不多注意些。” “大人的意思是?”“此等穷凶极恶之人当然是要交管县衙才是!”县太爷说的大义凛然,“总不能放虎归山吧。” 县太爷亲自来提人,张凌总不能说不给吧?何况这也算是名正言顺,无奈之下,张凌只得将坤一交给了县太爷——所谓大鱼便是这坤一了,要不是一叶道士去了,他们想将顾随禹救出来恐怕不容易。 “多谢张少侠。”县太爷笑着冲张凌拱拱手。“不过最近这景城可真不太平,等我哪天腾出手来可得好好收拾一番。在下还有公务在身,张少侠再会了!” “再会、再会。”张凌笑呵呵的将县太爷送走,转身就去找他师傅一叶道士了——这景城可不是个久留之地,要走要留得找人拿个主意。 皇宫文渊阁。 “回皇上的话,已经按您的意思吩咐下去了。”男人低着头,看不清脸。 “好!”皇帝虽然年少老成,但事情进行到这一步,他心中也难免激动——等了这么些年终于等到这天了。“尉迟大人果然不负朕的期望,可曾探听到我那王叔打算何日起事?” “回皇上,臣探听到的消息是十日之后。”“哈哈哈,好!好好好!尉迟大人果然厉害这般消息都能谈天发达的到。” 尉迟不言语,脑中却不期然闪过一张面孔。 王叔,朕可就等你十日之后的表现了,可别让朕失望啊!年少的天子脸上的表情甚为奇怪……像极了猛兽遇见了猎物时的表情,兴奋、期待,还带着一丝战栗。 “皇上若无其他事情,臣便先告退了。”“哈哈哈,无事、无事,对了替我给白公子带个好啊。” 尉迟心中一沉:“皇上。”皇帝挥挥手:“诶,你们这些人啊,就是喜欢多想,朕叫你带个好,你就带个好就是了哪里来的那么多话呢!行了下去吧。” 这位少年天子有些意兴阑珊的样子。 “……臣告退。” “唉,朕就真的那么可怕么?怎么一句问候也让尉迟大人吓成这样?”皇帝摸了摸下巴百思不得其解状。 景城。 各门派这些日子一直在打探玉帖书上的地形图到底是哪一块的,大大小小的门派就差在景城掘地三尺了,别说还真让他们找到了一地方还真挺像玉帖书上所画的地方——景城西北侧临山脚下。 “既然如此我们不如约个时间大家一起来探探这地方便是了。”张掌门率先提出来。“不管怎样咱们都得先找到宝藏不是么?至于找到之后怎么分配……那就得看各门各派的本事了不是?” “张掌门说的有礼,不过这时间么……”人群立即有人附和。 “自然是宜早不宜迟,平日里大伙儿都是忙人,这宝藏的事情自然是越早解决越好,我看三天之后怎么样?大家都做好了准备,也不会太过浪费时间。” “成,三天后就三天后!”一个个嘴上应的倒是痛快,就是不知有多少人能耐得住这三天了。 “我弥陀佛,我少林弟子皆是出家之人,当四大皆空才是,这次寻宝之旅,我少林便不参加了。”少林方丈淡淡的说。 众人顿时一片哗然,张掌门顿时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其他门派的掌门倒是心情愉悦的很——少了少林可是少了很大一个竞争对手。 各门各派散了各去准备不提。 “方丈这是何意?”张掌门质问,“说好了我们两人联手,不怕这宝藏落不到我们手里。” 方丈摇了摇头,道:“张真人,少林弟子本应四大皆空六尘不染,上次我们所谋之事本就违背我少林一派立足之道,老衲岂能一错再错?” “说白了,你就是不肯和我联手咯?” “哦弥陀佛,善哉善哉。” 送走了少林方丈张掌门立刻摔了茶碗,“该死的老秃驴,什么六尘不染,我看明明就是六根不净!” “掌门,这少林突然反悔,我们该如何是好,而且眼下江先生也不见了踪影……会不会这根本就是个套?” “不可能!”张掌门拒绝相信这个说法,“再说了即便那姓江的是骗人的,王爷的九龙印总不会是骗人的。”他为这次的事情付出了太多,甚至堵上了武当一派的命运——无论如何这一次他不能输。 “那,我们……” “按原来计划行事,少林临时退出也好,少了人来分羹。” 不管景城因为玉帖书闹得多么乱七八糟,太初门已经准备启程回去了。眼下太初门的弟子都能看出来,这景城是个是非之地,要是他们不想搅和进去还是尽早走的好。 因着顾随禹身上还有伤,现在也不太适合移动,季珩自然是要留下来照顾他的。顾斯也留了下来,他刚刚认了个外甥女正是想好好尽尽当舅舅的责的时候,另外他总觉得江莫离就在景城并没有离开。此外一叶道士和张凌也都留了下来,为了保证太初门弟子的安全,无奈之下季天霸只得接下了带着这群弟子回太初门的任务。 “拜托现在病的人是我,你怎么看着比我还难受?”顾随禹笑话季珩,“别人看了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呢。” 季珩不语,只是紧紧的盯着顾随禹,突然他开口:“你一定会好的。”声音沙哑的不行。顾随禹听了一愣,然后就笑了说:“恩,我肯定会好的。” 顾斯打算到街上逛逛,给她外甥女买点东西,再给他徒弟买点补品。诶,也是没想到,他这把年纪了居然还能找回个亲人! “顾斯……”一听这个声音,顾斯的面色立马变了。 江莫离! “呵呵,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果然都老了啊。”江莫离笑着说。 顾斯看着他,面无表情。 “好了,老朋友见面不该笑呵呵的聊聊过去、聊聊从前么,你怎么倒是这幅表情?”江莫离给顾斯倒了杯茶。 顾斯简直不敢相信,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别这么看我,当年我也不想那么做的。”江莫离笑了笑,“总归也不过是无奈之举罢了。”说着他脸上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我是不是还应该感谢你放过了我?” “……你要这么想也不是不可以。”江莫离“宽容”一笑。 顾斯疲惫的揉了揉额头:“我不想变成你一样的人所以我会把你送到官府去,国法自然会制裁你。”说话间一叶道士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将江莫离一把提起,诡异的是江莫离居然一边咳嗽一边冲着顾斯笑! 顾斯疲惫的叹了口气,一切都结束了,他和江莫离至此再无瓜葛! 作者有话要说:  倒数第二章……恩明天完结~ ☆、第 53 章 “集庆四年,景王睿行谋逆之事、事败。隔年,帝改年号元嘉。” ——《夏实录》 历史上那么多的惊心动魄,在史官笔下也不过是一行行或圆融或刚硬的字迹。 萧睿原本打着出其不意的主意,可是他没想到他所谓“奇袭”在别人眼里宛若掩耳盗铃一般。 “王叔,莫在挣扎了,早些结束,于你于我都少费些功夫。” “我怎么会输!不!我一定不会输的!”萧睿此刻风度全无——任谁辛辛苦苦的谋划了十几年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也会难以接受,“上三营呢!赶紧给我扔火雷啊!给我扔!” “王叔别白费力气了,我是给了令牌,可这上三营可不是有了令牌就能调动的!” 萧睿听了这话眼睛充血,直愣愣的盯着站在城墙上的皇帝,突然!他直接跑到装有炮弹的车上,直接抱起炮弹往墙上扔,状若癫狂:“我是不会输的、我是不会输的……”然而在他看到火药扔到墙上却没有激起半点火星的时候,萧睿彻底崩溃了。 “哈哈哈哈,笑话!原来一直都是个笑话!” 江湖有时候离庙堂很远,有时候又实在太近了。 萧睿谋反一事就和江湖牵扯牵扯颇多,又以武当派首当其冲。 当日一众人正准备进入那所谓藏宝洞时,却被一大群装备精良的官兵围住了……寻常老百姓都奉行民不与官斗,而江湖中人虽面上不显,但是这点却更为突出——少有江湖人愿意跟朝廷扯上关系的。 接下来的事情……不言自明,而作为玉帖书一事的发起者张掌门连带整个武当派自然会被各个门派所迁怒,更有那阴谋论者会想到所有这一切根本就是武当派为了称霸武林设的局!武当的声誉大大下降,张掌门的掌门之位更是被武当长老联合起来罢免了。 然而这其中最最可笑的是……玉帖书的确是张藏宝图,宝藏曾经也的确是价值连城——只是曾经,玉帖书实际上画的是张玉矿路线图。 顾家先祖发现了一条小玉矿却没有公诸于世,而是请人将路线刻在了玉牌上以期为子孙留一条后路。可是世事变幻莫测,这条玉矿在百年间已经快被开采殆尽了……换言之,玉帖书所谓宝藏根本就不存在! 玉帖书一事,终于至此告一段落,然而今天出了玉帖书,明天就会有金帖书、银帖书、石帖书…… 贪,人之本性;乱,江湖之长存。 不过这些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景城有客来。 最近客栈的不算特别好,但是没了那些讨人厌的江湖人掌柜的心情反而好上许多。 “掌柜可是遇见什么喜事了?见天儿见你乐呵呵的。”有熟客问。 “没了那群耍刀的玩剑的,可不就是乐呵呵的麼!”掌柜的笑眯眯的,心情很好的样子。 旁边收拾桌子的阿贵笑着凑趣:“我看是阿生回来了我们掌柜的才那么开心!” 阿生在一旁默默的给掌柜送了一杯水,这回他脸上没了木讷而憨厚的笑,反倒显得有些面无表情。不过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出卖了他。 “笑什么笑,还不去做事!”掌柜的就吼阿生。 阿生也不反驳,也不说话,默默的就往厨房跑。 “记得把菜洗干净点。阿生!”是阿生,不是天一。 “知道了,掌柜。”天一已经死了,现在只有阿生,陪着掌柜的阿生。 “欸,掌柜你还真是看中阿生啊,”熟客感叹,“不过这回回来了就不走了吧?” “他敢?打断他的腿!”掌柜故作凶狠。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阿生:“不走,这辈子都就在这里了。” 日升月落,在景城有客来,有着这样一个掌柜,他身边有个伙计叫阿生。 景城赏玉楼 夏子元看着面露无辜之色的男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你怎么又来了?” “嘿嘿、嘿嘿,我,我来买玉。”张凌舔着脸笑。 “哪有人天天买玉的?”夏子元嘀咕着,但还是带着张凌到处看。“这块玉佩的沁色很特殊,雕工麼……比我差点,不过还算上乘。这一块呢,玉雕师造型很厉害啊,配色明艳而不俗……” 张凌时不时的“哦,这样啊/嗯挺好看的……”眼神却直勾勾的盯着夏子元。 “你看什么呢!”张凌的眼神太过放肆,夏子元便是想装作不知都没办法。 “嘿嘿,没,没什么!”张凌讪笑,“这块玉真好看。” 夏子元皱了皱眉: “你要不是真心喜欢玉,天天来干嘛?玉不是轻浮的物件!若没有一颗诚心,赏玉楼不欢迎你!” “你明明知道我是来看你的啊!”张凌倒是觉得自己挺委屈的。 夏子元听这话一下子脸就红了,“给我滚!” 张凌就面露遗憾的离开了,还留下句:“那我明天不来了啊。” “哼,像你这种对玉一知半解的人当然不喜欢玉了!你明天过来我给你好好讲讲。”夏子元扬着头,神情别提多高傲,耳根子却红了。 至于张凌,这会他除了傻笑啥也不会了。 和张凌初见光明的恋情相比季珩当然要幸福很多,不过他也不是没有烦心事。 “顾谨之!我说最后一次,出来吃饭!”也不知顾随禹是怎么惹了季大侠,这会说话都用上内力了。 很快的,从房里跑出来一名蓬头垢面的男子。 “顾谨之,如果你再不按时出来吃饭我就把你那些东西全给烧了砸了!”季珩是真怒了,顾随禹身体底子本就说不上好,偏偏做起事来废寝忘食,完全不顾身体这怎么能行?! 顾随禹舔着脸求饶:“别介别介啊,那啥我发誓,我发誓好了吧?从今以后我绝对按时吃饭、按时吃药!” “这已经是你第五十四次誓了。”季珩面无表情,“我说到做到,再有下次,季某人绝对会砸了那些玩意。” 顾随禹知道这是真发火了,也不敢说什么了,乖乖扒饭。唔,今天有茄盒,他喜欢。因为有神医在顾随禹断了的手还是接回来了。灵活度和正常人差不多,然而顾随禹是玉雕师,和正常人一样远远不够…… “别老是盯着我的手了。”顾随禹无语道。“我小时候是左撇子后来才被师傅硬掰过来的,别好像我没饭吃了似的。”不过还是要多练就是了。 季珩给顾随禹乘汤,不说话。 顾随禹看不惯他那模样就逗他:“你在我这里待这么长时间不要太初门啦?” 季珩闻言,给顾随禹加了块茄盒,然后才说:“江南人杰地灵,我需要休养,这里正好。”最重要的是,这里有你。 “咳咳咳,项厘山也是的,人杰……地灵。” “江南真是人杰地灵的好地方。”男人着着白色绸衫,约摸四五十岁的模样,体态消瘦、面色苍白,然眉目疏朗端的一副好模样。 “江南多湿冷,先生还是批件衣服好。” 完结!!!!!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第12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