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一拆一个准》 正文 第1节 [快穿]一拆一个准 作者:贱先森 第1节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书名:一拆一个准(快穿) 作者:贱先森 文案 当大红大紫却突然猝死的巨星遇到心灵鸡汤又爱拆散的系统…… 【系统:食物会变质,化妆品会过期,爱情也是。所以,我们要及时拆散那些本来就不应该结合的爱情!】 李一白:…… 【系统:没有不散的宴席,没有拆不散的兄弟!】 李一白:…… 【系统:其实这是有情人终成兄妹的梗。】 李一白:wtf! 又名系统君干了这一碗鸡汤>??人艰不拆……>,拆散吧,少年>,拆魂>,十万个拆拆拆>_(:3」∠)_ 郑重声明:此文虽然快穿,坚持1vs1路线不动摇! 前方深情、霸气、说情话像呼吸一样自然的玛丽苏攻出没!!前方傲娇、炸毛、偶尔无脑受出没!非战斗人员请撤离!! 内容标签:快穿 励志人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一白;荣琤 ┃ 配角:心灵鸡汤系统君 ┃ 其它: ☆、重新开始 李一白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四肢随意的摊开,如同濒死的青蛙一般一动不动的盯着天花板。 吊灯上的灰尘积的有点多了,一只小虫正努力的朝着光源一次又一次的飞扑;房顶上因为受潮剥落下来一块贴纸在光影的效果下如同一个人的侧脸,此刻正冰冷冷的瞧着躺在床上的李一白。 这里不是他熟悉的家。 他甚至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家。 【喂,你要这样躺多久。】 脑海里那个毫无人气的机械化声音又响起来。 【我救活你,可不是为了让你摆脸色给我看的。如果你再不接受任务,我完全可以再把你回炉重造。】 李一白懒洋洋的嗯了一声,没有理会它的威胁。 还有什么比死了之后再醒过来,发现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脑海里还突然多了这么个诡异声音更加让人无法接受的事呢。 李一白‘生前’是个呼风唤雨的明星,长相优等,甚至可以说毫无瑕疵;演技超群,首次触影就一举斩获了国内几个大奖,甚至扬名海外;最让人艳羡的就是他还有一把好嗓子,发行过的ep也是销量可观。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自恃高傲,为人跋扈,跟他超高的人气比起来,这些缺点也就微不足道了。 而这一切,随着他的‘猝死’戛然而止。 谁能想到,如日中天的他,竟然会丧生于一场车祸。 李一白握紧拳头,心里的不甘和苦涩一股脑涌上来。 这算什么,天妒英才? 床前的电视机突然亮起来,新闻里仍旧在说他去世的消息。 粉丝们疯狂的聚集在他死去的那条街道上,鲜花照片铺满了一路,每个人都泪眼模糊,甚至有过激的‘白|粉(李一白|粉丝名字)’尖叫着昏倒在地。 四周救护车,安保人员,记者,各方人士齐聚一堂,简直比他‘生前’还要热闹。 【你已经死了,】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不管你接受与否。】 “你还是把我回炉重造吧,”李一白抬手按灭电视,声音有些嘶哑。 【……】 那声音沉默了许久,突然间说了一句让他心胆欲裂的话。 【就算陈竞轲喜欢上别人也没有关系?】 “他不会的。” 陈竞轲,跟李一白同期走入大众视野的另一颗新星,不同于李一白俊秀爽朗的邻家气质,硬汉英武的形象也是深入人心。 二人一文一武,在一次警匪片合作中擦出了亮眼火花。 李一白饰演的警方在黑帮之中的暗线,眼神邪佞阴沉,行事刁钻;而陈竞轲饰演的黑帮在警察之中的卧底,一身正气,凛然异常。 二人斗智斗勇,最后李一白饰演的角色通过自己的死亡才证实了自己清白,电影最后他略带绝望又释然的眼神赚足了观众的泪水,也让陈竞轲深陷其中。 “陈竞轲,他不会的……”李一白喃喃说道:“他那么喜欢我。” 【系统识别宿主脑脑电波混乱,是否选择强制接受任务。】 【死亡是人类没有办法回避的现实,】那个冷冰冰的声音似乎是在安慰他,也像是在蛊惑他,【回忆也是最没有说服力的爱情。】 李一白的神情动摇了几分。 【系统识别宿主脑电波持续混乱,是否开始读取记忆。】 现在想想,他跟陈竞轲有几天没见面了?三天?五天?一个星期?还是一个月? 李一白伸手捂住眼睛,那些不愿想起来的悲伤和倦意如同潮水一瞬间就将他淹没。 他不记得两个人从什么时候由合作同事的关系变成了情侣,也许是因为陈竞轲的告白太过打动人,也许是因为他的心里其实也在渴望着这样一个能给他安全感的人。 恰好,陈竞轲就出现了。 爱情来的时候,二人都心满意足的接受,同时又都小心翼翼的守护着。 陈竞轲是个完美的恋人,满足他的一切需求,喜欢浪漫,费尽心机的准备了各式各样的惊喜给他。 他虽然感动异常,心里的骄傲却让他矜持的故作姿态。 每次惊喜揭开之后,陈竞轲看着他一脸平淡,表情虽然隐藏的很好,他却总是能察觉到他浓浓的失望。 李一白的心里猛的一抽。 如果那个时候就回应他,说不定现在也不会这么后悔。 不,他才不会后悔,陈竞轲喜欢他,为他付出就是应该的! ……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追逐战就互换了位置。 “竞轲,今晚有你想看的电影,我已经买好票了,我们一起去……” “小白,一会儿再联系你,我现在有个饭局,就这样,乖。” “竞轲,你不是很想见魏导吗,恰好今晚我们一起吃饭,一起来吧。” “一白,今晚我有个采访要录……最近参加真人秀好累,我先睡了,你吃完饭早点回家。” “竞轲……” “竞轲……” “竞轲……我们分手吧。” 那边传来的只是长久的沉默,而后他听到的就是挂断电话的声音。 之后回家路上,他因为屡次失神,撞上了停在路边的大货车。 他引以为傲的跑车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浑身的骨头被打散又重组,血液猛然间比平时上升了好几度,滚烫又难耐,将他害怕的眼神与世界阻隔开来。 李一白咬紧牙,他以为自己会恨陈竞轲,会恨得牙根痒痒,可是现在看来,竟然是不甘多于愤怒。 他甚至有些想知道陈竞轲知道自己死的瞬间,是什么表情。他那一贯平静,面对自己总是有些乞求的眼睛里又会是什么样的光彩。 是后悔?绝望?还是悲痛欲绝? 李一白越想越是快|慰,止不住的开始笑起来。 他对陈竞轲究竟怀着什么样的感情? 【时机成熟,请向宿主授予任务。】 “你说的任务是什么?”李一白突然主动问道。 既然这个脑海里的家伙会问到陈竞轲,说不定它所谓的‘任务’会跟他有关。 李一白的心里狂躁的跳起来。 【请确认你已接受任务,接下来将进入考核期。】 “考核?”李一白略微的皱起眉头:“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通过考核,就能持续性接受我授予的任务,对你的益处,恕我暂时不能相告。】 “如果考核通不过呢?我就会,灰飞烟灭?”李一白笑着问。 【你果然很聪明。】 被这样冷冰冰的声音夸奖,李一白竟然感到有些高兴。 【你现在的身份是xx周刊的记者,代号蜂鸟。】 李一白哼了一声。 xx周刊,一个盛产狗仔和八卦的集合地,其敬业与锲而不舍的不要脸精神令人谈其色变。他们曾经不休不止的偷拍过自己一周,最后如愿以偿的拍到了自己和陈竞轲热吻的照片。 有什么用呢,最后还不是被钱摆平。 “所以呢,我的任务是什么,”陈墨白伸展了一下身体,终于从床上爬起来。 信步走到穿衣镜面前,镜子里映出的是一个长相一般的青年,从发型到穿着,怎么看都是让人一眼就忘的普通人。 唯一让李一白满意的就是,‘他’的四肢修长有力,肌肉匀称漂亮,应该是经常锻炼的结果。 【去采访陈竞轲。】 不知道为何,李一白从这冰冷的声音中听出了几分笑意。 他的心随着这声音被勒紧,揪住。 “啊,想不到这么快就见面了,”李一白故作轻松:“完成这个就算考核完成了?你还真是草率。” 【这次的终极任务,是拆散陈竞轲和周涵。】 李一白忍了许久的眼泪突然间想掉下来。 周涵。 陈竞轲确实不会喜欢上别人,除了周涵。 作者有话要说:  初来乍到,大家么么哒,袭胸啥的,等熟了再说,大家憋着急!夺大事儿! …… 皮埃斯,这次只是改了个名字,没有改别的……面壁去 ☆、真相如此 发布会尚未开始,整个大厅里已经是人头济济,他们的xx周刊虽然为人不齿,却仍旧得到了不错的位置和较多的提问权。 陈竞轲向来守时,李一白进来的时候他正在跟几个记者聊天。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重生到一个‘理智’陌生人身上,李一白发现自己竟然比平时理智得多。 他以为再次见到陈竞轲,就算不是痛哭流涕也是心痛难忍,却没想到此刻内心竟然如此平静。 他也以为陈竞轲会因为他的死悲痛欲绝,形容消瘦,却没想到此刻的他仍旧风度翩翩,应答如流,甚至还冲着他的摄像机展露了一个迷人的微笑。 这个世界,果然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警告:切勿暴露自己身份。】 “知道了,”李一白收回自己逡巡在陈竞轲身上的探究目光,心里却止不住想到,如果他知道此刻站在面前的这个陌生人究竟是谁,这笑容还能不能维持得这么好。 哼,还真是讽刺啊…… 随手拍了几张照片,李一白心里竟然有些发堵。本来他也该继续享受闪光灯下光鲜亮丽、万人追捧的生活,而命运却开了个如此残酷的玩笑。 昔日他那么看不起呆在台下一脸艳羡望着自己的痴傻之人,如今自己也成了其中一员。 发布会终于开始,一番流程化的介绍之后,终于到了媒体提问环节。 “今日上午李一白葬礼上为何您没有出现?” “有同行拍到您那时正在与周涵亲密进餐……” 呵,一上来就问这么刁钻的问题。 李一白敏锐的察觉到,陈竞轲的脸色白了几分,不过一瞬又恢复了刚才的神采:“我平日与一白交情很好,直到现在还不能接受他,”话到此处竟然有几分哽咽,眼中也是泪光闪闪:“他已经离世的消息……” 众人一见他这副样子,又怎么忍心再问下去。 还真是会避重就轻。 李一白原本满心期待看见陈竞轲失态的样子,此刻不知为何竟然有些作呕。随手把摄像机扔给边上的同事,迈步走出了发布会大厅,把满室的嘈杂抛在了脑后。 门口巨大的支架上摆放着陈竞轲和周涵的海报。 周涵笑得有些腼腆,陈竞轲注视着他的目光温柔又疼惜。 就像平时看自己的眼神一样。 看到这样的海报,李一白的心里竟然比看到陈竞轲真人还要难受。 这感觉,就好像自己不要的玩具看到别人拿在手里把玩一样。 他不要东西可以扔在路上,但是别人不能随意乱碰! 表情凶狠的李一白并没有注意到此刻自己边上还有一个高大的身影,那人看见他的瞬间眼睛里闪过一抹亮光,了然地呢喃了一声:“你还真是聪明,怪不得一直找不到你。” 【忘了告诉你要求,】脑海里的声音突然响起来,【不允许暴露自己身份,也不许直接介入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否则完成任务也视为无效。】 李一白恩了一声,又转身回了大厅。 采访仍旧在火热进行,陈竞轲的眼眶虽然还有些发红,但是语气已经恢复了正常,回答问题也是妙语连珠,采访气氛不仅丝毫没有受影响,反而还融洽了几分。 这个人,还真是个天生的戏子。 人群中突然掀起一股搔动,李一白仰仗着身高优势,毫不费力的就看到了舞台侧面正走过来的周涵。 闪光灯迅疾如雷的响起来,李一白在同事的白眼下,认命的拿起来摄像机胡乱的拍了几张照片。 周涵的脸色有些发红,一来就深深的鞠了一躬。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周涵极其真诚的说道:“刚才去参加了李一白先生的葬礼耽搁了几分钟,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瞬间交头接耳的都是夸赞之声,李一白的嘴角浮上一丝不明意味的微笑。 跳出对陈竞轲的‘迷恋’,以客观的角度来看,这两个人还是挺配的。 一样的虚伪和令人作呕。 他可是一等一的演员,又怎么看不出来别人什么时候在演戏。 李一白心不在焉的熬完了采访,眼看发布会要结束,赶紧找了个借口猫着腰朝厕所走去。 他知道陈竞轲有发布会结束马上就去厕所的习惯,直觉告诉他,他能捞到一笔大新闻。 果不出李一白所料,三分钟之后,他就听见了陈竞轲磁性的声音:“你来这么晚,肯定不是去参加了一白的葬礼吧。” “你明明知道我去做什么了,”周涵满是笑意的声音传来:“递给我一支烟。” 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周涵说道:“他终于死了,你是不是松了口气。” “我本来以为他提出分手之后就会安息几天,结果没想到,”陈竞轲的声音听不出来是喜是悲,却让李一白的心里一颤。 “你还当真为他心疼了么,”周涵打趣一般的说道。 “你连死人的醋都要吃么,”陈竞轲的语气带着一贯的宠溺,不过之前,他以为只有自己会听到。 “如果李一白知道,他给你打分手电话的时候,你正在跟我缠绵,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自己死的那么早。”周涵的语气嘲弄里甚至带着几分惋惜:“他也真是傻,竟然以为你是真的喜欢他么。” 李一白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心如止水,听到这句话时还是如遭雷击,心神一瞬间有些恍惚。 等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厕所里已经没了声音。 【宿主违反规定,任务时间缩短为一个月。】 李一白摇摇晃晃的出了厕所门,竟然不小心撞入一个人怀里。 “小心,”那人扶住他的肩膀,手掌有力又温热:“你脸色很不好,得病了吗?” 如此温柔的语调,简直像极了陈竞轲。 李一白一把甩开他的手:“我没事,不用你担心。” “阿初!”那人铁钳一般的手拽住他手腕:“我已经找到你了,你还要逃吗?” 李一白诧异的抬起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荣琤! 他怎么会认识现在的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重遇旧爱 【请注意维持好与荣琤关系,此人将会成为以后任务中最重要的助手。】 李一白诧异,荣琤? 【人类常说有备无患未雨绸缪,他其实是……对不起,因宿主违反规定在先,此刻无法告知重要情报。】 “wtf,”李一白止不住爆了句粗口。 猛然间知道陈竞轲对自己不过是虚情假意这件事已经够让他恼火,现在这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鬼玩意儿还这样‘挑|逗’自己后又欲言又止…… 盛怒之下的李一白全然忘记了身边还有荣琤的存在,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乱七八糟的要求还真多,当你是我妈吗?!” 【某些方面来说是的,】冷冰冰的声音说道,【我重塑了你。】 “……” 荣琤看‘阿初’先是对着空气咆哮了几声,而后又面色苍白得如同白纸一般,担忧之情溢于言表,攥着他的手也紧了几分,关切的问道:“阿初?你没事吧?” 李一白这才想起来身边还有这么个人,眼看荣琤抬手就要摸上自己额头,急忙后退了一步:“我很好。” 荣琤的神色霎时间变得极其哀伤:“阿初,我知道你还是为了之前的事耿耿于怀,我的道歉迟到这么多年,你生气也是应该的……” 李一白听得一头雾水,看着喃喃自语的荣琤,猛然间想起来一件事。 他跟荣琤相识是在一次酒会上,那之后也曾礼貌性的来往过几次。 结果一次酒局中,荣琤不知道为何竟然喝得烂醉,趁着醉意时他曾经说过,他有个喜欢了十几年的人,无意中发生了关系之后,他的心头肉竟然就此消失…… 不会这么巧,这个人就是,现在的自己吧? “阿初,这次我绝对不会让你逃走了,请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补偿你。”荣琤猛地伸手将他拽到自己怀里,如同呓语一般叫着他的名字。 李一白心中如同雷击,一时间竟然也忘了挣开他的怀抱。 【荣琤,传媒界内一手遮天的重要人物,】李一白脑海里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果想要完成此次任务,必须需要他的帮助。】 李一白转念一想就知道了它的话是什么意思。 一个新闻就让红得发紫的明星身败名裂的事情绝对不少见,既然不让他直接介入这两个人的感情…… 李一白转念一想就有了个绝妙的办法。 【‘你’和荣琤n年之前曾经有过一段露水情缘,而后‘你’不告而别,荣琤成为通讯传媒界头领,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寻找‘你’。】 李一白猛然间觉得心里有些发苦。 不知道是这身体原本残留的意识对这件事有了反应,还是因为他刚知晓了陈竞轲的‘背叛’,对于这样用情至深的举动,有些艳羡。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人真是好打发。】 李一白没有在意它调侃一般的语气,极其小声的问道:“这个阿初,平时是什么样的人。” 既然决定要利用荣琤,那就应该小心不露出马脚才好。 【抱歉,此项资料不在整理之列。】 “……” 【你可以随意发挥,毕竟这二人,都……好久没见了。】 “阿初你好像变化了很多,”荣琤开着车‘随意’的跟他交谈着,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有些发白,脸色看起来也有些僵硬,似乎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合适,努力压抑着开心又紧张的样子让李一白有些想发笑。 这还是那个气场强大,说一就是一的荣琤么。 “不过说起来也是,我们都有十一年没见了,”荣琤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 “嗯。”李一白淡淡的应了一声。 十一年…… 人生有多少个十一年,他竟然还能这样不放弃的保持着初心,寻找着‘阿初’。 他和陈竞轲不过十一个月而已,就这样单方面的画上了句点。 “阿初你成为记者这件事,真是吓了我一跳,”一谈起这件事,荣琤似乎又重拾了自信:“怪不得我一直找不到你……” 话没说完,荣琤脸色又有了几分不自然:“你,向来聪明,找到这样躲避我的办法……若不是今天碰见你,给我一辈子时间,我也不会想到在记者里找你……” 交流又陷入僵局,李一白只能礼节性的抿嘴笑了笑,心里却犯起了嘀咕。 要是以后两个人都是这样的相处模式,荣琤动不动的就提之前的事,他迟早会暴露出来他根本就是‘阿初’的这件事。 “你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发布会,据我所知,这次的合作单位里没有荣成公司吧?”李一白转开话题,把重点转移到了他身上。 “嗯,”荣琤的语气低沉了几分:“原本投资公司里是有荣成的,一白去世之后,我就把之前的投资撤了回来。” 李一白心里一惊,他跟荣琤不过是点头之交而已,他竟然会…… 看来自己的人格魅力果然大啊。 “周涵今天还来找过我,请求我不要撤回投资,”荣琤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方向盘,笑着说道:“我希望今天的谈话不要泄露出去。” 荣琤的相貌算不上一等一的好看,却有一种难以描述的吸引力和魅力。略带侵略性的男子气概和平易近人的性格在他身上糅杂的极其平衡。 而此刻他一笑,竟然有李一白突然有了窥破了他另一面的‘成就感’。 李一白不自然的咳嗽了几声:“那你不说给我听,不就好了?” 荣琤的笑声大了几分:“阿初你还是一样的别扭。” 李一白知道他这话的意思就是默认了自己可以将消息散发出去,刚要问其中细节,荣琤已经踩下了刹车:“到了。” 李一白的心里猛地一跳,一下车脚步就有些不稳,扶住了车门才没有摔倒。 真是不可思议,他竟然来参加‘自己’的葬礼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个评论和收藏来~ 大家么么哒~ ☆、一鸣惊人 李一白木然的盯着自己的‘遗相’,照片里的他笑得灿烂异常,仿佛人们来参加的不是他的葬礼,而是一场愚人节的好玩聚会一样。 荣琤极其庄重的鞠躬、献花,而李一白实在不能接受要给自己上香的举动,只能找了个借口四处溜达。 李一白是孤儿出身,所以葬礼的主持大权就落在了粉丝手里。殡仪馆里来回走动的大多都是胳膊上贴着白|粉标志的粉丝,李一白看得心里有些发酸。 自己还真是可怜,原本以为圈内人缘挺不错的,没想到死了以后,陪伴他的竟然是完全不了解自己真面目的粉丝们。 眼下重要的不是伤春悲秋,而是赶紧完成自己的‘拆散大业。’ 李一白凑到登记处,看她正在整理资料,装作随意的问道:“你这里有今天上午来参加葬礼的人名单么。” 女孩有些怀疑的看着他:“对不起,这属于隐私。” 李一白再如何说也是得过几届影帝,演技得到各界认可的存在,转瞬间就想到了应对之法,举了举手里的相机说道:“我是阿飘(阿飘次名在白|粉中出现几率甚高,一次都未曾露过面,谣传其是身价甚高的企业家)。” 女孩眼里的怀疑更浓:“你如何证明你就是阿飘?” 李一白此刻无比庆幸之前他总是喜欢在自己的贴吧和论坛里瞎逛,毫不费力的就说了几件非常有代表性但是别人又少值的事,轻而易举的说动了她。 “我是唯白,”女孩大方的伸出手:“刚才怀疑你了,对不起。” 李一白摆摆手:“你这样谨慎也是应该的,越是这样的机会,黑粉出现的机会越高。” 唯白点了点头,掰过电脑屏幕来给他看:“今天上午所有来的人,我们这里都有登记,白大的圈内好友来了不少,当然来的最多的是白|粉。” 看他开始举起相机拍照,唯白有些诧异的说道:“我一直以为阿飘你真的像谣传的一样是个企业家呢,没想到你竟然是个记者。” 李一白只能苦笑,貌似不经意的问道:“周涵来过没?” 唯白的脸色马上有些鄙夷:“哼,他倒是有脸过来。” 李一白耸耸肩:“演艺圈嘛,有些面子上的事总是要维持一下。” 唯白有些诧异的上下打量着他:“你要不是阿飘,我都有些怀疑你是别家派来的黑粉了。” 李一白没有在意她的奚落,反而夸下海口:“明天看新闻,你就知道我到底是不是白大的粉了。” 回去路上,李一白有些开心的摆弄着刚才拍到的照片,冷不丁的听到荣琤说:“阿初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嗯,”李一白心情大好,在荣琤面前也忘记了掩饰:“你要不要买我的独家新闻?” 荣琤猛然间踩下刹车,眼眶有些微红的盯住他。 车厢里陷入一股诡异的沉默,许久之后李一白才反应过来气氛不对,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看荣琤,发现他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额……” 荣琤的手攥得发白,长叹了一口气又启动了车子。 “对不起,很久没有看过阿初你在我面前这样放松的样子,感觉又回到了很久之前一样……” “……”李一白不知道回答什么,只能继续低头翻看自己拍摄的照片。 也许是因为刚才的一段小插曲,荣琤送他回到家之后连寒暄着说上楼坐坐都没有,带着一股落荒而逃的气势消失在李一白视线里。 “这个家伙,好像也不是那么惹人讨厌……” 【你果然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那个冷冰冰的声音突然说道。 李一白一回到家就兴高采烈的开始撰稿,也幸亏他之前扮演过记者的角色,对此也不是一知半解。 等他写好稿子之后,已经是下午五点,匆忙的把稿子发给主编,李一白的心里止不住的开始雀跃。 既然知道了陈竞轲是欺骗自己的,那他就没有必要再对他存着一丝丝仁慈。 【原来你也不是那么笨,】脑海里冷冰冰的声音想起来,【为了奖励你的进步,每月可有一个小时时间选择关闭系统。】 “嗯?什么意思?” 【方便你行房|事。】 “……”李一白怔住,许久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我,应该,不是性冷淡吧……” 第二日一大早,一篇名为‘新晋小生周涵:我爱说谎,可我是个好孩子’的报道猛然间红遍网络,xx周刊又一次成功的吸引了大众眼球。 在众新闻媒体都将目光转移到陈竞轲与周涵的新片,或者是李一白的葬礼上之时,xx周刊却反其道而行之,大肆报道了李一白葬礼上出现的明星们。 其中笔墨最重的,就是在发布会上说‘参加李一白葬礼而迟到’的周涵。 报道曝光了所有参加葬礼的人名单,周涵的名字,却始终没有出现其上。 “李一白逝世,几家欢喜几家忧。据悉,周涵与陈竞轲合拍电影最大投资商,荣成影视已撤股。 如此,不来参加李一白葬礼也是意料之中,毕竟,此电影之前的主演,就是李一白。” 荣琤看着这篇报道,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头。 阿初是在故意给自己找麻烦吗…… 决定撤掉对这部电影投资一事,原本就是他自己一意孤行,董事会至今没有同意他的做法,所以这件事,如今就是处在悬而未决的阶段。 可是阿初的这篇报道一出来,不是逼着他要做抉择么。 李一白喜滋滋的看着自己报道下面一群跟帖的周涵脑残粉,笑得乐不可支。 这群笨蛋不知道这个时候越说话,就越是给周涵招黑么。 “蜂鸟,行啊你。”同事甲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能跟我透露透露,你是怎么得到这内部消息的吗?” 李一白的脑海里浮现出来荣琤的脸,摆手说道:“七分蒙,三分猜。” “切……” 电话突然响起来,看着那个熟悉的号码,李一白瞬间有些发蒙。 这号码,他记得滚瓜烂熟。 是陈竞轲的私人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峰回路转 李一白面上看起来平静,脑子里却早已经刮起了大风暴。 这样的事不应该是周涵的公关团队第一时间出来解决么?陈竞轲操的什么心,竟然敢给自己打电话?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快穿]一拆一个准 作者:贱先森 第2节 犹豫了几秒钟,李一白心一横,手略微有些颤抖的接听了电话。 “冒昧打扰,我是陈竞轲。”不等自己自我介绍,那边的熟悉的声音就传过来。 李一白蹭的站起来,朝着茶水间走去。 这是他跟陈竞轲的正面交锋,一定不能示弱! “久仰大名,”李一白沉着应对:“是有什么新闻需要我来写么。” “这是我的私人电话,”陈竞轲突然说道:“这次冒昧联系你,也是有件私事想要拜托你。” 李一白不知为何心里一凉,面上却还是笑着说道:“哦,我不知道我身价什么时候这么高了,竟然需要影帝先生来拜托我事情了。” 陈竞轲猛然间陷入了沉默,好像手机突然间断线了一般。 许久之后,他才缓缓说道:“实不相瞒,是因为你的报道一事。” 李一白装作恍然大悟一般的说道:“原来是要感谢我增加了你们新片的曝光率么?你太客气了,再怎么说,我也不过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而已……” 【喂,笨蛋,你说太多了,小心暴露身份!】 李一白这才一个激灵,他怎么会这么得意忘形!现在他是阿初,不是李一白! 也幸亏陈竞轲没有发现他的异常,李一白装模作样的咳嗽道:“不妨直说吧。” 陈竞轲的沉默竟然比上一次还要久。“程先生,不如我们来谈个条件怎么样。” 李一白此刻听得也是不耐烦了,他之前怎么不知道这个家伙是个这么磨叽又优柔寡断的人。“陈先生所谓的私事,不是我的报道那么简单吧。” “是。”这次他倒是大方承认了。 李一白的手里确实还攥着一些隐秘的新闻没有曝光,他这次不过是在试水,一是为了看陈竞轲的反应,二则是为了…… 看荣琤能对自己容忍到什么地步。 他以为最先忍不住的会是荣琤,结果没想到先联系自己的,竟然是陈竞轲。“影帝先生你跟新晋小生关系还真是好,他不过是犯了个小小的错误而已。难道以后不管什么□□,你都要拦截下来吗?” 陈竞轲幽幽叹了口气,似乎是抱怨一般的说道:“也许是之前给人收拾烂摊子习惯了吧。” 几乎一瞬,李一白就知道他所谓的收拾烂摊子,就是指的自己。 之前总觉得他这是爱自己的表现,现在才听出来其中蕴藏的不情愿与……厌恶。 李一白最终也没有答应陈竞轲修改报道的要求,即便他提出的条件很是诱人。 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就是天上月,朱砂痣。 现在我不爱你,我们互不亏欠。 不过一会儿,同事甲突然大惊小怪的叫道:“阿初!新一轮话题刷上来来了!你快看!” 李一白冷哼了一声,不过是陈竞轲搞得鬼罢了…… 结果一打开新闻,他的自信就荡然无存。 新闻里出现的竟然不是陈竞轲的花边新闻,而是荣琤。 “撤资的事,不过是捕风捉影罢了。荣成最近打算与金牌娱乐公司联合,众所周知,金牌娱乐现在最引人注目的新星就是……” 看到这里,李一白啪的关掉了页面,气呼呼的喘着粗气。 不知为何,他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他以为荣琤会联系自己,以为荣琤会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保持沉默…… 他还真是幼稚! 同事们虽然诧异这个平时好脾气的阿初为什么会突然发火,不过身在这个行业,大家都有小隐私。 李一白听着大家的窃窃私语,知道现在大多数人都是在暗暗的看他笑话。 他能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出幸灾乐祸的味道。 同事甲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的说道:“又不是第一天写娱乐新闻,难道还真想凭这一件事来一鸣惊人么。” 李一白点了点头,突然拽上自己的相机就出了门。 他一走,办公室的低气压才有所缓和,众人这才大着胆子开始讨论起他来。 议论内容无非是他自恃狂妄,本来已经在周刊杂志里当了这么多年小兵,难道还想凭着这次报道咸鱼翻身么。 就在众人讨论的兴致高昂之时,主编突然冲进屋子里来:“阿初呢?” “刚,刚走……” “他刚走,啊,什么?你已经接到他了?好好好,有时间上来坐坐吗?” 众人看着他走远,新一轮的讨论又开始。 这次无外乎是说这个善于拍马屁的老家伙不知道又赖上了谁,不过他刚才说的阿初……谁会来找他? 同事甲冷冰冰的说道:“别猜了,是荣成集团的老总,荣琤。我刚才看见他接走阿初了。” “难道是想告他诽谤的事?” 一石激起千层浪,同事甲这次也没有解释,反而皱起了眉头。 阿初跟荣成老总的关系,看起来,好像是情侣…… “对不起,我知道你此刻肯定在生气,”荣琤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阿初……” 李一白确实在生气,不过看到荣琤这样大狗一般的样子,气竟然消了几分。“我只是,觉得你在欺骗我而已。” “世界上任何一个人我都可能去骗,除了你。”荣琤深情说道。 李一白不适的别过脸去,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 荣琤的神色有些难受,却还是笑着说道:“你现在能这样陪在我身边,就已经很好了。” 巨大的楼体外立面上挂着闪耀异常的led屏幕,夜色降临,四周都被它照得流光溢彩。此刻播放的广告恰好是陈竞轲代言的男士香水,李一白心里一颤,突然问道:“是陈竞轲拜托了你?” 荣琤沉默的点了点头。 一股无力感袭上心头,李一白苦笑着说:“你还真是个好商人,他不过是把金牌娱乐的合作权给了你,你就这样出尔反尔了?” 荣琤叹口气:“你什么都不懂,阿初。” 车子在一幢别墅前停下,李一白看着站在门口等待的陈竞轲,将手攥得死紧。 作者有话要说: ☆、扳回一城 荣琤沉默的为李一白打开了车门,连解释的话都没有说。 李一白即便再生气,也不好当着陈竞轲的面表露出来,只能隐忍着怒火,每走一步就觉得自己如同经受炮烙之刑一般。 荣琤突然间伸出手来拉住了他,李一白一惊之下急忙将手甩到一边,动作之大险些打到前面陈竞轲的背上。 陈竞轲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回头就看到面色发红的‘阿初’和有些尴尬的荣琤。 “看什么看,”叫‘阿初’的记者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仿佛自己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般。 陈竞轲礼貌的点了点头,转身的瞬间眼里却划过一丝精光。 这个‘阿初’,为什么会那么像那个人。 之前打电话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有些怀疑,如今见到真人,这种怀疑更加得让他心惊肉跳。 长相、语调,不管是什么都完全不像的两个人,为什么又会在他的身上看见一白的影子…… 李一白不过是被陈竞轲看了一眼而已,就觉得这一瞬简直难熬到极致。 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带着温和,其中却隐隐闪着内敛的光,仿佛是一只觅食的鹰隼,不过一眼,就知道了自己的‘猎物’究竟几斤几两。 “阿初,”荣琤又拉住他的手,李一白用力的甩了甩,这次倒是无济于事。 荣琤的声音低沉又蕴含着几丝痛楚:“以后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李一白此刻不知道他所谓的‘这样的事’究竟指的是什么,潜意识告诉他,这件事绝对不是他看起来这么简单。 三个人沉默的坐在沙发上,就好像彼此之间能通过脑电波交流一样。 李一白自得其乐的拿出手机来刷新闻,丝毫不关注这两个人之间一触即发的火花。 门吱呀一声响,打破了沉闷。 一个熟悉的轻快声音传进来:“竞哥,那个老头子果然对我存着不轨之心,不过喝了几杯酒而已,竟然就想把我拐上床……” 声音戛然而止,李一白不用抬头都能想得到周涵此刻究竟是什么样‘精彩’的表情。 陈竞轲压低声音,似乎带着几分恼怒:“家里来客人了,不要胡说。” 李一白知道他所谓的‘老头子’是谁。 就是本来他要接拍的那部电影导演。 陈竞轲也真是胆大,不仅放心让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恋人去陪酒,他回来诉苦的时候不是先安慰,竟然是训斥。 一瞬间他的心里竟然有些同情周涵。 李一白把手机揣入兜里,跟着荣琤直起身来,略微的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周涵今天穿的可真是惹眼,怪不得人家会对他起歹心。 李一白的嘴角弯得弧度刚好,一副无害又纯良的样子,心里却是打起了别的算盘。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险些将他吓得惊叫出声。 周涵猛地扑过来,考拉一般的挂到了荣琤身上:“琤哥!我还以为只能在合作发布会上见到你了呢……” 荣琤不动声色的推开他,眼神有意无意的往李一白这边瞟了两眼:“我今天来找你们是有正事要谈。” “当然要谈正事了,”周涵的脸色突然间变得有些奇怪:“我们的私事不都已经解决完了么。” 突然间他的眼神往边上斜了一眼,仿佛这才看见李一白的存在似的,语气间满是鄙夷的说道:“呵,我怎么没看见一夜闻名的记者也在这里,真是蓬荜生辉啊。” 陈竞轲猛然间把他拉在身后,有些歉意的对着李一白说道:“对不起,这是个误会,我替他……” “不用你替他道歉,”李一白抢着说道:“我还得谢谢周涵让我一夜闻名呢,希望你以后多出一些新闻,我们也算是互惠互利。” 这话说得呛人异常,周涵的脸色气得都有些发白,撇开陈竞轲的手,怒意满满的吼道:“你今天叫他过来难道就是为了让他羞辱我的吗?!” 陈竞轲急忙把他拽到一边安抚,李一白看了一眼松了口气的荣琤,突然间问道:“你跟周涵有什么过往啊?” 荣琤如遭雷击的转过头,李一白摊了摊手:“你不说也无所谓。” 李一白只是感觉周涵与荣琤之间的‘气场’有些不对劲,才会这么一问,本来也没想让荣琤回答,结果没想到荣琤竟然坦白相告。 “周涵在影视学院的时候,有次参加广告海选……我……我看他实在很像你,就止不住……” 李一白心里一顿,面上却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所以,你包|养了还是大学生的他?” 荣琤眼神里透露出几分痛苦来,不知道是为了李一白的话,还是为了自己当初的作为。“不是的,阿初,我只是,太想你了……他只是每个星期陪我吃一次饭而已……” 李一白看荣琤的额上都沁出汗来,鬼使神差的抬起手来擦去了他的汗:“你是眼睛瞎了吗,他哪里像我了?我可是比他要可爱万分的……” 荣琤一瞬间由低沉变成了狂喜,眸中精光大盛的样子险些吓到李一白。 他正要说什么时,陈竞轲已经带着不大情愿的周涵走了过来。 “对不起,荣总,给你添麻烦了。” 荣琤许是心情好,摆了摆手,道:“没什么,我也是了解阿涵。” 不知为何,李一白听了这话只觉得心里不大舒服。 荣琤不等他们二人说话,继续说道:“我现在后悔了,我收回之前的条件。阿初不会做周涵的专题报道。” 李一白这才知道陈竞轲为什么会把自己也叫过来,无非是看到自己的报道之后周涵的人气暴涨,让自己跟着做他的专题。 他倒是想得美。 斜眼看了一眼荣琤,怎么之前没发现,这个人,还是挺帅的。 陈竞轲似乎是料到如此答案一般,周涵却是冷哼了一声:“哼,我还不打算让这个刻薄的家伙来报道我呢。” “彼此彼此。”李一白笑着说道:“晚饭可以开始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懒癌患者贱贱,每天都是9点打开电脑,写着写着就开始玩,玩着玩着就10点了…… _(:3」∠)_ ☆、钓到大鱼 回去路上李一白一直很沉默,只是盯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荣琤以为他在为了自己跟周涵是旧识的事生气,心里有些雀跃,却又有些害怕。 十几年之后再遇到阿初,他已经完全褪去了之前那种青涩之气,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傲娇的感觉。 荣琤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得险些将刹车踩成油门。 之前的阿初是这样的吗? 虽然说人的个性都是会变的,但是阿初的转变,与其说是剧变,不如说是换了个人。 之前的阿初温柔又体贴,现在的阿初,却是暴躁又锋芒毕露。 再重逢的时候,阿初对自己冷淡又漠然,他能理解,毕竟自己犯下了那种不可饶恕的错误。 可是阿初跟周涵完全没有过节,他又为什么会这么针对周涵? 如果仅仅是因为自己而吃醋…… “不可能的,”荣琤甩了甩头,小声说道:“阿初难道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么……” “呆子,一个人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李一白瞥了他一眼。 李一白此刻倒不是真的在发呆,满脑子想的都是刚才周涵说的话。 这个魏导演好色,爱潜|规|则演员且男女通吃的事,早就是圈内公开的秘密,只不过大众一直被蒙在鼓里,以为他是个乐善好施的慈善家。 李一白灵光一闪,或许从这个伪善的导演身上入手,也是个好办法。 如果真的能从他身上扒出来点什么猛料,说不定这个电影都受此影响而搁浅。 陈竞轲混迹影坛已久,就算这次电影黄了也没什么;而周涵不过是个新人,第一次接触大导演就这样马失前蹄,想来以后的日子,就算有陈竞轲提携,也不会很好过。 人人都爱锦上添花,雪中送炭的事,做一次也就够了。 对待爱情,也是一样。 陈竞轲绝对不是无偿为别人付出的伟大之人,若是事情真的朝着他的假设发展,这俩人肯定会分手,他的拆散大业也就完成了! 李一白越想越觉得这种方法可行,精神都为之振奋。 【不要高兴的太早,】脑海里的声音突然间想起来,【荣琤也有可能会帮周涵。】 李一白心里一惊,这才想起来还有荣琤的存在。 “他,不会吧,你不是说,他以后会成为我的助手吗……”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他还跟周涵有一腿。而且你们人类向来都是,唯利是图。】 李一白有些气闷:“……你难道不是之前把所有的事都调查好的吗?!” 【该知道的迟早都会知道,这也是锻炼你刺探情报的能力。】 “阿初,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很不好。”荣琤把车停在一边,关心的问道:“是晕车了吗?” 李一白身子往后一靠,有些疲累的说道:“没事。” 荣琤张了张口,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所以这次的电影,你还是会投资,周涵也会成为你力捧的偶像?”李一白轻描淡写的说道。 “嗯。”荣琤重新启动车子:“一白去世之后,新生代里能接他衣钵的,也就只有周涵了。” 李一白鼻子里哼了一声,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会暴露身份的可能,几乎有些口不择言:“李一白就算死了还要接受这种侮辱,真是可怜。” 荣琤略微有些怀疑的看了他一眼,李一白转过头无视他的目光。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荣琤这么形容周涵,一股无明业火就从心底烧起来。 他从小演员摸爬滚打的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岂是周涵一个凭着靠山和脸蛋就火起来的家伙能相比的?! 本来他还以为荣琤是个有血有肉,有最起码鉴别能力的人,结果没想到他也不过是俗人一个。 荣琤却突然笑起来:“原来你是一白的粉丝,怪不得那么看不惯周涵。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 李一白斜眼看了看他,荣琤脸上的羞赧明显异常,把‘自作多情’四个字诠释的淋漓尽致。 李一白又不是笨蛋,荣琤话里的意思他当然明白。 不过此刻他也算是安下了心。 荣琤会帮他的,而不是周涵。 既然如此,他也应该让荣琤得到点‘好处’才是。“一部分原因吧,”李一白大方承认道:“你也不用太抱歉,答应帮我一个忙,就可以了。” 几天之后,李一白埋伏在酒店外围的草丛里,一眨不眨的看着里面的状况。 虽然之前有些不耻所谓的狗仔,此刻他倒真的有些乐在其中。 酒店奢华又隐秘,但外墙却做成了四面透明的玻璃,充分满足了某些人变|态的暴|露|欲。 “幸亏这个魏导是个暴|露|狂,要不然我还不能偷拍呢,”李一白小声嘀咕道:“不过牺牲了同事甲,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既然不好意思就记住人家的名字。】那个冷冰冰的声音说道。 采访过了将近半个小时,李一白越发觉得里面的气氛有些不对。 他让荣琤帮忙约魏导出来的时候,话语就说得有些暧昧,这个老|色|鬼肯定知道是什么意思,才会这么迫不及待的答应下来。 可是现在这个老家伙竟然规规矩矩的坐着,一点毛手毛脚的迹象都没有显示出来。 难道改邪归正,不食荤腥了? 还是说,同事甲的颜值不够?…… 李一白正在胡思乱想,经脑海里的声音一提醒,这才发现同事甲的采访已经结束了。 此刻二人正亲切的握手告别,魏导的手不动声色的摸向同事甲的屁股。 而后二人之时拥抱了一下,同事甲便红着脸朝着酒店门口走去。 “恩?怎么会这样!”李一白诧异之极,下一秒却了解了为何这个老狐狸不会偷|腥。 从正门口走向沙发区的人影,熟悉又让人厌恶。 魏导一看见他,浑身的肥肉简直都要飞起来。 那个人,竟然就是周涵。 作者有话要说: ☆、轩然大波 李一白整理着拍好的照片,几乎要忍不住仰天大笑的冲动。 这些照片只要一发出去,肯定会引起爆炸效应。别说这电影会黄,只怕这两个人从此以后都会消失在影坛。 收拾好行装的李一白悄悄的溜出了酒店,没有注意到迎面驶过来的一辆黑色轿车。 车划过一个漂亮的弧线停在酒店门口,走出来的人正是陈竞轲。 陈竞轲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看‘阿初’的身影,嘴里小声说道:“这个人,真的是狗仔么,这么明目张胆……” 陈竞轲此行来原本只是要来谈工作,却没想到竟然遇见了周涵和魏导演。 二人这时正拥着朝电梯走去,周涵欲拒还迎,魏导一副了然的样子将他揽在怀里。 陈竞轲冷冷的瞥了一眼,几分钟前他刚跟周涵通电话的时候,周涵回复的是:“我在参加一个杂志的采访,今晚可能会比较晚,你不用等我了。” 此刻陈竞轲的心里倒是没有太多的气愤和难堪,毕竟身在这个杂乱的娱乐圈,没有谁是出淤泥而不染,他只是不能忍受这种谎言。 一瞬间他竟然感觉自己有些……后悔。 一白是绝对不会对自己说谎的…… 第二日,整个娱乐圈又掀起了轩然大波。 李一白这次倒是没有傻到直接就把自己的新闻爆出来,反而别出心裁的玩了一招“周日见”。一时间整个圈内甚至有些人心惶惶,生怕这样的屎|盆|子扣到自己头上。 陈竞轲听助理幸灾乐祸的念着报道:“xx周刊最近真的是胆子越来越肥了,竟然敢这样报道,还真是吊足了别人的胃口。” “恩。”陈竞轲低低的应了一声。 助理还以为他生气了,急忙带着讨好的语气说道:“这新闻肯定不是跟竞哥有关的……” 陈竞轲打断她的话:“要准备采访了。” 采访的间隙,陈竞轲拿出手机来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有拨通电话。 自从那晚之后,他跟周涵已经进入了诡异的‘冷战’阶段,虽然还是会交流,但是都默契的保持着距离。 “也许那篇报道不是关于他的呢,”陈竞轲喃喃道。 周日,这篇报道终于‘面世’。 ‘影帝李一白’的突然逝世早已经是小半个月以前的事,人们急切的需要其他的猛料来娱乐。 新闻一经报道,不过短短的几分钟,点击率已经上万,一时间甚至造成了网页瘫痪。话题热度节节飙升,魏导的名声一瞬间已经降到了谷底。 办公室里的人虽然有些眼红,此刻却不得不佩服李一白的‘水准’,如果说上次的报道不过是捕风捉影,那这次的报道简直堪称业界的楷模。 照片里魏导肥胖的身影清晰异常,甚至在不知情的动作下对着镜头做了几个‘笑脸’。坐在他身边的少年跟他嬉闹、亲吻,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两个人举止轻浮,有几张甚至不堪入目。 少年的脸虽然被打了马赛克,不过几分钟,早就有缜密的考据党开始跟帖。 “这个人绝对是周涵,照片为证。”下面对比了一堆手表、耳钉、纹身的图,李一白越看越是觉得心惊胆战。 接着下面的跟帖就开始由讨论变成了粉丝之间的骂战,一时间好几个无辜小生都被卷入了这场风波。 李一白自从新闻发出来的时候心里就有些忐忑,生怕再发上上次那样的截胡事件。结果等了许久,他工位上的电话,私人电话,都没有响起来。 这下他倒是真的有些纳闷了。 这一切,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就算荣琤不会联系自己,陈竞轲为什么又会沉默? 正在他纳罕之际,荣琤的电话已经打过来了。 “阿初,你这次的报道很成功啊。”虽然是恭喜的话语,可是李一白竟然听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你,你从这次的电影里撤资了吗……” “这个不需要你担心,”荣琤此刻正揉着发疼的眉心,站在会议室外面放松。“我是第一个恭喜你的人么?” 李一白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来:“又不是第一次做报道,还用什么恭喜……你在忙么?” “此刻就是想听你说话,”荣琤声音带着疲惫的笑意:“下班之后我们一起吃饭怎么样?” 挂断电话,荣琤长长的舒了口气,转身进入办公室继续开会。 一坐定,就有人迫不及待的开了口:“一定要取消跟金牌娱乐的合作!就算那个照片上的人不是周涵,他也已经是腥味满身,我们没必要再跟这样一个没价值的人合作。” 荣琤没有着急打断他的话,静静的等他说完之后,冷声问道:“那我们之后又跟谁合作呢?” 董事之一装作深沉的样子,报了另一个公司的名字。 荣琤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投票决定吧。”看众人又交换目光不确定的样子,荣琤的声音又冷了几分:“当初我说从这次电影中撤资,你们都犹豫再三,现在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还是赶紧找办法弥补吧。” “是。”众人此刻竟然都有些抬不起头来,本以为荣琤不知道他们暗中拿了魏导演好处的事,可现在看来,他只是不愿意说罢了。 陈竞轲怔怔的看着报道,心里竟然升腾起一个诡异的想法。 搜索了一下这个‘阿初’之前的报道,他的写作手法、方式都跟之前如同天壤之别,而现在的这个‘阿初’,竟然十分的像,一白…… 再想想之前跟‘阿初’相处的短暂瞬间,陈竞轲如遭雷击。 虽然他不相信世界上有如此诡异、怪力乱神的事情,但是这一切,未免也太巧合了。 此刻的李一白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要陷入一场大危机中,仍然在积极的寻找周涵的过往史和这个魏导演的‘黑历史’。 有了同事甲的帮助,李一白简直如虎添翼,两个人越查越觉得不可思议。 同事甲拍了拍李一白的肩膀:“阿初,做完这个报道,你都可以获普利策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周一见的恶搞先深深鞠躬 对普利策奖的恶搞深深鞠躬 ☆、单身汪汪 晚饭的氛围沉重异常,两个人陷入了一股诡异的尴尬当中。 李一白看着对面有些木然的荣琤,终于忍不住问道:“我……是不是给你惹了大麻烦?” 荣琤仿佛这才回过神来,笑着说:“何以见得?荣成公司还没有虚弱到就凭你一个新闻就打垮的地步。” 李一白不仅没有松口气,反而心里更加沉重。既然不是因为这个,那就是说,荣成公司里出了更大的事? 此刻的李一白都没有发觉,为什么自己突然间会对荣琤的事如此上心。 “我似乎不该告知你,”荣琤说:“可不知道为什么,一面对你,我就有些忍不住。” 李一白正要问他是什么事,电话猛然间想起来。 来电显示的号码,正是他等待了许久的陈竞轲。 “我去接个电话,抱歉。”李一白几乎有些迫不及待,如果顺利的话,这次的电话他就可以探知到陈竞轲到底是什么决定,他的拆散大业,是不是能完成。 电话一接通,听到对方声音的一瞬间,李一白就感觉脑内一空。 “一白,”对方低沉的声音如同在他耳边,如同二人缠绵时刻的温柔语气。只是此刻,李一白感觉到的只有彻骨的恐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好像有点害怕那个冷冰冰声音所说的,灰飞烟灭。 “我是程亦初,影帝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李一白装作轻松的样子,笑着说道。“我跟一白先生可是一点都不相似呢。” 对方的沉默对李一白来说,无异于等待被判刑的囚徒。 对方原本打算说些什么,突然对面传来一股尖叫声,陈竞轲低声说道:“抱歉,随后我再联系你。” 李一白虽然好奇他那里出了什么事,能让一向冷静自持的陈竞轲连说话声音都有些慌乱,不过此刻还有更大的问题在等待着他。 他一回到座位上,就发现荣琤的眉头皱得比刚才还要紧。 “怎么了?” 荣琤递过来自己的手机,李一白看了几眼,突然间开始发笑。 没有想到自己重生之后竟然还能有机会登上新闻头条。 “从默默无闻到一举成名,幕后支持者究竟是谁?”李一白浏览着新闻,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 李一白猛然间觉得手心一热,余光一瞥才看到是荣琤拉住了自己的手。 抬头就看到他有些脸红的看着自己:“这件事由我而起,我不会让你受一丝非议的。” 语气坚定又温柔,李一白感觉心里划过一丝暖流。 他本来不相信自己会这么快再次坠入爱河,再说荣琤喜欢的只是“阿初”而已,可是不知为何,自己竟然会越陷越深。 李一白有些骄傲的说道:“这群人,不过是眼红罢了,我自己能摆平。”反手握住荣琤的手,看着他变得更红的脸,心情大好。 这个家伙,之前谈过恋爱吗? “现在可以跟我说,你刚才是为什么在烦心了么?” 荣琤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是为了谁能接替周涵的位置而已…” 李一白撇了撇嘴,故意说:“上次不是还说他是李一白的继承人么,怎么现在这么快就变卦了?” 荣琤抬手捏了捏他的鼻子:“还不是得益于某个小坏蛋。” 李一白突然觉得心碰碰跳了两下。 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李一白简直有些没话找话:“那,电影呢?” 荣琤嘴角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某个小坏蛋做了坏事,现在还要问我他有没有得逞,真是不乖。” 李一白的心跳的更厉害,耳朵都有些发烧,心想,这个男人怎么可能没有谈过恋爱,自己是眼瞎了才会觉得他纯情!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521快乐… ☆、真相大白(一) 李一白没有想到会这么快的第二次来陈竞轲的家里作客,自从上次那通不明所以的电话之后,他对陈竞轲总是存了一股无法言说的恐惧,仿佛他身上藏着可以引爆自己的炸弹。 索性那个冷冰冰的家伙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说起来,它已经好久没有出现了…… “你来了。”陈竞轲开门的瞬间眼里有些惊喜。“只有你自己么?” “恩,”李一白努力的让自己保持冷静:“主编知道我要来找你的时候还寄予厚望了,想要让我从你这里挖出来什么独家新闻。” 陈竞轲把他引进门,语气有几分欣喜:“独家新闻,那就是我的感情生活了?” 李一白心里一颤,坐下的时候动作都有些僵直。“怎么没有见周涵?” 陈竞轲淡淡道:“他已经搬出去了。”随后的眼神有些狂热,却又努力的压抑着不让它泄露出来。“我叫你阿初介意么?” 李一白猛地回过神来一般:“啊,不介意。” 陈竞轲递过来一杯香醇的咖啡,‘特意’照顾他口味的没有放糖:“也许这问题有些唐突,我看过你之前的报道,发现跟你现在的文章截然不同……” 他才说到一半,李一白就有些心惊肉跳,急忙打断了他的话:“我之前一直不温不火的,所以才会被主编要求换一个风格。今天主要是来私人采访你的,还是不要问我的问题了。” 【陈竞轲对宿主身份有所察觉,任务时间缩短至三天。】 李一白险些从沙发上跳起来,看着面前有些惊讶的陈竞轲,苦笑着说道:“开始采访吧。” 真个采访李一白都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道陈竞轲究竟看出多少不对劲来。 “有件事,我感觉不说出来你似乎一直会误会。”采访要结束的时候,陈竞轲突然说道:“周涵搬出去,是因为他觉得我已经,无利可图了。” 李一白慌乱的按掉录音笔:“你……没有必要这样诋毁他吧……” “那晚我看见你了。”陈竞轲闭上眼睛说道。 李一白略一反应就知道了他说的是什么事。那就是说,陈竞轲看到了周涵和那个魏导演的暧昧行事?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快穿]一拆一个准 作者:贱先森 第3节 怪不得这次陈竞轲没有给自己打电话,这个人还是跟以前一样,冷血的可怕。 “周涵被我撞见之后,当场就跟我说了分手的事。”陈竞轲的声音低沉的似乎听不见:“他已经攀上了魏导演这颗大树,自然就不会跟我有瓜葛了。”陈竞轲长吁了一口气,说:“不过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那么巧,他从我这里搬出去的第二天,就爆出了那样的新闻。” 李一白皱眉看着陈竞轲,眼前的人,看起来似乎有些庆幸,一点都没有失恋后该有的失落。 刚成为‘程亦初’,得知陈竞轲是为了周涵才跟自己分手之后,他的心里如同撕裂一般难受,想要一探究竟,想要知道陈竞轲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可是如今,看到他们两个人真的被拆散,突然间像是被挖空了一部分。 这个任务,这么简单的就完成了? 陈竞轲欺身而上,把他困在沙发和自己身体之间:“一白,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么?” 李一白回过神来就看到陈竞轲的脸与自己不过交睫的距离,他的呼吸温热的喷在李一白脸上。 这次李一白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做恶心大起,反而抬起陈竞轲的下巴,笑着说道:“怎么,影帝先生为了我的专题报道,难道想要潜规则我么?” 陈竞轲一愣,颓然的坐回了沙发上。 李一白才出了陈竞轲的门,就看到荣琤的车停在面前不远处。 “你每天都这么闲,公司不会倒闭么。” 荣琤笑着看他:“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能养得起你的。” “真是大言不惭,”李一白也忍不住笑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本来是去你们周刊谈公事的,恰好知道你要来这里采访。”荣琤启动车子,有些担忧的说道:“一想到你跟陈竞轲在一起,我总觉得有些担心。” 李一白此刻倒是有些惊讶于他的敏锐察觉。“我这次也不算是白来,得到了很多独家新闻哦。” “魏纯的新闻,你不要接着跟了。”荣琤突然说道:“太危险了。” “恩?”李一白疑惑:“你什么时候还开始干涉我的工作了。” “这是个秘密。”荣琤的表情竟然有些狡黠:“做饭给我吃,我就告诉你,怎么样?” “原来是这么廉价的新闻,我不要也算了。” 二人闲谈间,车子平稳的朝着李一白家里驶去。 谁都不知道,巨大的变故在等着他们。 “阿初你真的改变了很多,”荣琤放了一口菜到嘴里:“做饭竟然这么好吃。” 李一白心说,这一切还都要得益于陈竞轲,要不是为了他,自己怎么能忍受在油烟味刺鼻的厨房呆下去。 一想到陈竞轲,他的心里又涌上来一股说不清是什么的情绪。 荣琤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阿初,你总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只是在想你有什么秘密要告诉我而已。” 荣琤盯住他的脸,突然间笑出声来:“我早该知道的。” 李一白心里一沉。 “关于魏纯的后续报道,你做的很好,现在相|关|部门已经介入了,所以我让你不要再调查了。” “果然,这个老家伙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少男少女了,总算是……”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荣琤递过来一碗盛好的汤:“他的背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几年之前就曾有过类似的报道,最后都是不了了之。包括我这里,都有过不少比你的爆料还要劲爆的素材。” “你……”李一白简直有些咬牙切齿:“为什么……” “有光就有暗,光越强,影子就越黑暗。”荣琤说道:“我们不过是萤火之光,投射的影子,不过一瞬间,就会被吞噬。”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上班摸鱼……我有罪 ☆、真相大白(二) “如果所有的人都这么想,黑暗只会越来越强大,而像我这样原本可以发光发热的人,最后都会销声匿迹。”李一白把筷子放在桌上,一瞬间没了食欲。 看着欲言又止的荣琤,李一白突然觉得有些词穷。 他只是关心自己而已,只不过这种关心,让李一白觉得自己像是个弱者一样需要被呵护、被照顾。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李一白往荣琤碗里夹了一块肉,说道:“你也不要反应太强烈,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导演而已,他难道还有翻云覆雨手吗?” “不……”荣琤叹口气,有些无奈的说:“有什么麻烦,随时跟我说。” “好好好,”李一白忙不迭的答应,希望赶紧止住这个话题。 李一白送荣琤下电梯的时候,脑海里那个冷冰冰的声音重新又响起来。 【任务即将完成,请再接再厉。】 李一白心里猛的一空。 他之前不过是抱着玩票的心理,再加上对陈竞轲的一股怨气才会接受这个任务。 可如今任务完成…… 不知道他以后还能不能以“阿初”的这个身份继续存在,也不知道他跟荣琤会如何。 抬头看了看荣琤的侧脸,一瞬间竟然有些不舍。 荣琤仿佛感觉到他的目光,默默的握住了他的手,温柔的摩挲了两下:“舍不得我就别让我回去了啊。” 话里的意味再清楚不过。 李一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脸红,恰好电梯到了一楼,开门的瞬间,一把将荣琤推了出去。 荣琤大手拽住他的手腕,略一用力就将李一白拽入了怀里。 温热的气息吐在耳边,李一白觉得整个脸都烧了起来。 下一句话,却让李一白猛的清醒过来。 “阿初……” 二人最终不欢而散,李一白也没想到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验证了自己之前的想法是个多大的错误。 同事甲的电话来的及时又让人感动:“阿初,你看了新闻了吗?” 李一白正懒洋洋的收拾碗筷,一听他声音不对,急忙蹭了蹭手打开网页。 “狗仔记者一步登天,天时地利人和!” 李一白越看越觉得好笑,荣琤才刚走,这报道里就已经登上了他和荣琤亲密拥抱的图片。“没想到我都成了个普通人,还有机会这样登上头条。” 同事甲却不像他这样淡定,反而有些试探性的问:“这新闻,是真的吗?” 李一白此刻终于忍不住笑起来:“你也是做娱乐新闻的啊,竟然还要问我真假。” 同事甲松了口气,担忧的说:“阿初你就是太锋芒毕露了才会招人嫉妒。” “不是嫉妒,是要让我身败名裂。” 李一白自然知道这件事是谁搞得手脚,他没想到这个魏纯被调查着竟然还有这样的胆量。 也幸亏这件事牵扯到了荣琤,李一白就丝毫不用担心。 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件事,此后,陈竞轲竟然也助了自己一臂之力。 第二日李一白一到单位就觉得气氛不大对。 自从他报道了周涵的第一篇新闻开始,这种怨恨中带着艳羡的目光就一直追随着他,只不过这一次,他能清晰的从这些人的目光中读出来鄙夷。 荣琤还真是害惨了自己啊…… 李一白还没坐到座位上,就听到那个冷冰冰的声音突然响起。 【任务完成,宿主即将消失,请隐匿行踪。】 李一白一愣,这任务为什么会结束的如此莫名其妙? 还有,消失又是什么意思? 就在他惊魂未定的时候,猛的感觉手臂一麻,低头一看,左手已经有些透明。 李一白慌乱的跑到厕所里,喘着粗气关上了门。 再低头看的时候,不仅是左手,整个左肩都已经趋于透明。 科幻片一样的场景竟然会出现在自己身上,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死而复生这件事,原本就已经够奇特了,现在再突然消失,也是见怪不怪吧? “能不能告诉我,这次的任务究竟是怎么完成的,你界定任务完成的标准又是什么。” 【其实从周涵从陈竞轲家里搬走的时候,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不过我们也有不能触碰的条例,所以我才多留了你几天作为观察。】 李一白了然:“原来你们也害怕得罪权贵。” 【我们要遵循人类社会的原则,可以加速进度,却不能更改。】 “这么说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陈竞轲和周涵会分开了?” 那声音默默的嗯了一声。 “我和荣琤呢。”李一白突然问道。 那声音却沉默了。 李一白的身影最终消失在小小的厕所隔间,而这一次,荣琤却是再也没能找到他。 几个月后,魏纯已经因涉嫌嫖/娼锒铛入狱,周涵也如同一场闹剧谢幕一样从大众视野中消失。 荣琤每日下班之后就急匆匆的赶到“阿初”的公寓里,呆坐到清晨再去上班。 这日在楼下他却看到了陈竞轲的身影。 他知道陈竞轲对“阿初”没存着什么好心思,看到他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陈竞轲看到荣琤的瞬间有些吃惊,他知道荣琤痴情的举动时还有些不屑一顾,此刻见到荣琤真人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昔日意气风发的荣琤,如今看来,甚至都可以用未老先衰来形容。 陈竞轲拦住他的去路,小声说道:“我猜你没等到一白对么。” 荣琤略微皱起眉头,仿佛听到了什么疯言疯语一般。 “不要装傻了,”陈竞轲的表情甚至有些悲天悯人。“你早就知道了他不是阿初了吧。” 荣琤平静的看着他:“如果有公事明天跟我助理约时间就行,我也不想跟你谈私事。” 陈竞轲耸耸肩,说:“我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够不成熟,为了周涵放弃一白,却没想到你比我更懦弱,连自己喜欢的是谁都……” 他的话没说完已经被荣琤一拳揍翻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 ☆、任务结束 陈竞轲揩了揩嘴角的血,笑意越发明显。“被我戳破心事恼羞成怒了么?” 荣琤背对着他,语气里带着几分警告:“惹怒我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 “我要是你,绝对不会这么守株待兔。”陈竞轲在荣琤身影消失之前吼道。 若是他知道自己会为这些冲动付出什么代价,也许就不会在荣琤面前这么嚣张。 【不必再等了,他不会出现了。】 荣琤一进门就听到一个诡异的声音响起,那声音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倒像是直接从他脑海里传过来的。 【考核合格,请进入下一任务。】 荣琤舒了口气一般,双腿猛地脱力瘫倒在地。 从脚尖开始,一股难以忍受的刺痛顺着腿肚爬上来,让他如遭电击。 荣琤原本以为这是疲劳过度的表现,不过动弹了一下手指,刺痛就如同放大了千万倍,向来持重的荣琤也忍不住低低的呻|吟了两声。 终于这股剧痛占据了大脑,不过一瞬他就没了意识。 李一白正坐在所谓的‘监控室’,看到荣琤昏倒的瞬间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为什么?!” 【他本来就是跟你一样列入考核的人选,】脑海里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什么?”李一白此刻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被蒙在鼓里的笨蛋一样,气呼呼的又坐到椅子里:“那现在呢,你们把他也弄死了?接下来怎么办?” 【你们自然还有其他任务,】冷冰冰的声音带了几分调|戏,【这次不过是开胃小菜,真正的好戏,永远是留在后面的,是么?】 门咔哒一声响,李一白抬眼就看到了走进来的荣琤。 荣琤的眼神里除了熟悉的温柔之外,还带着一股审视。李一白这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已经恢复了真身,不再是‘阿初’的脸,一时间有些窘迫:“那,那个……我……” 荣琤却猛地将他搂在怀里,力道之大险些让李一白流出泪来。“你是阿初也好,是一白也好,我喜欢的只是你。” 猛然间听到这句话,李一白心里竟然有些……膈应。 没有人会轻易简单的放下心里的执念,更何况这执念已经延续了十年。有了和陈竞轲失败的恋爱经验,他也没有自信,荣琤这么快就能喜欢上自己。 荣琤似乎看穿了他的担忧,紧盯住眼前的人,沉声说道:“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给我机会,让我表现我对你的爱呢。” 李一白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随即就感觉唇上一软。 这个吻就像他的人一样温柔,丝毫没有侵略性,反而满是怜惜。 一番温存之后,二人就‘被迫’坐在椅子上,舒舒服服的‘观看’了在他们消失之后乱成一锅粥的娱乐圈。 荣琤握住李一白的手,李一白小声问道:“你后悔吗?” 荣琤的嘴角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李一白仍旧如同第一次看见他笑容一般吃惊。一向冷面的人,流露出这样发自肺腑的笑时,总是动人万分。 他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只是紧了紧李一白的手。 体温真是一种奇怪的感知,李一白禁不住想到,他好像已经听到荣琤的答案了。 荣成集团在荣琤消失之后,虽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是也已经有了颓势。 李一白捏捏荣琤的手,荣琤反而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就算我一直盯着,荣成也注定会被那群只认钱的人败坏掉。这样也好,我不用看着自己的心血付诸东流。” “听你这么说,我都不知道该安慰还是……” 【安静。】那个冷冰冰的声音传过来。 李一白听话的闭了嘴。 ‘程亦初’和荣琤的同时消失,自然是掀起了轩然大波,不过在那之后,更让人吃惊的自然是陈竞轲突然召开了发布会,说自己要退出娱乐圈。 李一白瞪大了眼睛,发布会上陈竞轲仍旧一副沉稳的样子,精神略微有些颓靡。“他,竟然……” “他还是很喜欢你的。”荣琤似乎叹了口气。 李一白不解的看了他一眼,若是在他还是真的‘李一白’的时候,听到别人这么说,自然是高兴万分。 可是现在他已经经历这许多事,此刻再听到这样的话,无论如何都感觉讽刺多一些。“是么,你们两个谁喜欢我多一些?” 如此凉嗖嗖的语气,任谁都能听出来他生气了。 偏偏荣琤还不知死活的继续说道:“你消失之后,他曾经找过我。” 李一白翻了个白眼:“我看到了。” “在你不是阿初之前,他也曾经找过我。” 李一白的白眼翻得没有那么夸张,眼黑微微斜下来看着他。 荣琤捏了捏他的手:“你还不懂么。周涵……” 李一白下意识的止住了他的话,他有种预感,如果听了这些话,他对陈竞轲渣男的印象就会完全逆转。“难道你想要让我回心转意么?”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曾经被怎样的一个人爱过而已。” 荣琤接下来的故事,确实让李一白完全颠覆了对陈竞轲的认识。 他认为的巧合和陈竞轲不经意的照顾,原来都是陈竞轲的刻意为之,等到两个人终于‘修成正果’,陈竞轲还专门拜谢过给他良多帮助的荣琤。 而此后出现的‘程咬金’周涵,一开始是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为了能出名自然是使尽了浑身解数。 他的目标,竟然是如今在娱乐圈巅峰的男人,陈竞轲。 在他终于拍到陈竞轲和李一白的亲密照之后,威胁着二人分了手。随后让陈竞轲没想到的是,李一白竟然对自己用情至深,竟然选择了自杀…… “我才不是自杀,”李一白咬牙切齿:“他未免也太自大了!” 怒火无处发泄的李一白,自然不会想到为何周涵出现的如此及时,为何陈竞轲会害怕周涵的威胁,为何每一件事都有荣琤的出现。 【拆散李一白与陈竞轲,任务完成程度:优秀。】 荣琤脑海里的声音响起来,他的嘴角,又弯起那个迷人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贱贱:荣琤先森,如果一白知道你的任务是拆散…… 荣琤:呵呵,下一个任务可以拆散你和你们家呆呆。 贱贱:额……我闭嘴,我会让你们在he的路上越走越远的,相信我,握拳! 贱贱:诶,不对啊,呆呆只是我暗恋的人而已,你怎么拆散?喂喂喂,那意思就是说我们俩会谈恋爱是么?哇哇哇哇……(o) 哇~不要理我,让我狂吼两小时!!!!!!! ☆、前尘往事 身边的人紧握了握自己的手,荣琤转头给了李一白一个安慰的笑容,说:“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的。” 【我要不要告诉他,你们两个不管接什么任务都是一起的,他根本就不用被你找?】脑海里的声音带着几分调笑的意味。 “为了任务完成度,我想你不会给自己制造不必要的麻烦。”荣琤不甘示弱的回应。 【这个笨蛋还真是可怜,】冷冰冰的声音竟然能听出来几分同情,【落在你这样一个有心计的人手里。】 荣琤看这李一白有些紧张的脸,心里也泛起一股柔情来。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下去,瞒他一辈子也未尝不可。 荣琤遇到系统的时间比李一白要早出许久,彼时荣成公司刚有了起色,但是远没有达到日后只手遮天的地步。 他那时还需要事必躬亲,也就是那时,他第一次接触到了来公司参加平面模特甄选活动的李一白。 他从来不相信世界上所谓的“一见钟情”,只不过在看到李一白的瞬间,他恍然间有些理解。 第一次感觉到胸膛里心脏的跳动,也是第一次有了自卑的感觉。 李一白那时虽然不是大红大紫,但是他的身上天生就带了一种巨星的气场,一举一动仿佛都在牵引着众人的视线。“他是谁?” “荣总,这就是xx杂志推荐来的模特。” 荣琤的眉头不自觉的皱起来,他太了解这个行业里的肮脏,几乎有些不假思索的说道:“重新新找人。” 助理的表情显然有些惊讶,但还是点了点头。 “侯导演不是有部警匪片需要推荐角色么。” 助理了然的点了点头,看荣琤的目光中带了几分敬佩。 这个李一白运气还真是好,碰见荣总这样惜才的伯乐。如果真的让他在平面模特的路上走下去,只怕不过几个月,这个一身灵气的帅哥就会‘泯然众人矣’。 只不过当时荣琤也没有料到,自己这样一个无心之举,把将要到手的李一白推给了陈竞轲。 李一白和陈竞轲凭借侯导演的电影崭露头角,电影不仅卖座,还给两个主演带来了无数关注。 荣琤看着屏幕里笑得灿烂的李一白,还有站在他身边一副守护者模样的陈竞轲,心里五味杂陈。 【想要得到他么,】脑海里猛然间钻进来一个声音,【只要你完成我的任务。】 电影庆功宴,作为给侯导演推荐了李一白这样优秀的演员,荣琤自然是座上宾。挂断电话,一想到可以见到李一白,心里竟然诡异的有些紧张。 再一次相见,李一白仿佛比之前更加耀眼,没了之前那种盛气凌人的感觉,反而多了一股清雅之感。他身边的陈竞轲深沉如水,两个人当真是相得益彰。 荣琤不过看了一眼,酸涩的感觉就涌上来,既有后悔又有不甘。 如果当初他没有多此一举,现在站在李一白身边的,肯定会是自己吧。 “一白,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伯乐,”侯导演拉着荣琤走到李一白面前,仿佛相亲一般的介绍道:“要不是他,我这老眼昏花的,怎么能发现你这匹黑马呢。” 李一白黑白分明的眼睛望过来,荣琤心里一颤,有些慌乱的伸出手来:“荣琤。” “啊,是你!”李一白显然有些惊喜,几乎是唐突的两只手握紧荣琤伸过来的手:“我还记得当时去荣成公司的时候,远远的看见过你呢。当时还以为你也是跟我一样来面试的平面模特……” “一白,”陈竞轲适时的止住他的胡话:“不要乱说。” “啊,是,对不起,”李一白放开荣琤的手,眼里的笑意却没有消减:“请你喝两杯,走。” 荣琤的心情仿佛过山车一般,在听到他说见过自己之后有些欣喜,看到他跟陈竞轲如此亲密又有些懊恼,他说要跟自己喝两杯的时候,心里又重新恢复了雀跃。 “你好像看起来有点不开心,”李一白貌似不经意的开口,递过来一杯调好的鸡尾酒。“啊,我太冒犯你了……” “你没猜错,”荣琤沉稳的回应:“不过抱歉,理由恕我不能直言相告。” 李一白看他的眼神猛然间有些同情:“以后心情不好,可以跟我说,我别的不会,陪你喝两杯还是可以的。” “多谢。”荣琤掩饰住心里的高兴:“我尽快约你,要不然以后你通告太忙,只怕我在你的日程上就是排在最后的了。” “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李一白有些自来熟的揽住他的肩膀:“我就算拒绝了所有人,也不能拒绝你呀。” 不过是一句礼节性的回敬,荣琤却如同拿到了天下大赦的圣旨一般,拿捏着尺度又约了几次李一白,胡编乱造了一个‘暗恋十几年却毁于一朝’的悲惨故事,对于李一白的关怀照单全收。 【你还真是……有计谋,】脑海里的声音响起来,【宿主请注意,你无法直接介入这二者之间的感情。】 “我只是喜欢他而已,”荣琤摩挲着李一白送给自己的签名ep,有些难受的重复道:“我只是喜欢他而已。” 而后,荣琤利用自己公司之便,选拔|出来一个各方面很符合陈竞轲口味的周涵。 男人都是这样,如果爱慕者过于热情,他就会对自己的魅力判断失常,而后就会做出一些让他后悔莫及的事。 陈竞轲和周涵正是如此。 【我还真是小看了你,不过你想过,如此过激的举动,会把李一白刺激成什么样子吗。】 荣琤的脸色有些发白,反而笑着说:“难道我不比陈竞轲这个始乱终弃的家伙好么。” 结局却让他再也笑不出来。 李一白竟然出车祸了,抢救无效死亡。 荣琤无法回想那时候的自己是如何的绝望,心脏仿佛被割成两半一般,每一次呼吸都让他备受煎熬。 【我可以复活李一白,】那个冷冰冰的声音说道,【不过之后你要完成我的每一个任务。】 “好。”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小虐虐,大家轻拍…… ☆、王爷侍读 一声声砸东西的巨响从厢房里传出来,同时还伴随着几声怒吼:“快放我出去!出去!” 过往的仆人们一听见这声响都缩短了脖子,脚不沾地的飞速跑开。 王爷虽是下了禁令不许私下议论此事,可这又如何能堵得上 “王爷脾气当真是好,碰见这样无理取闹的侍读不治他的罪也就罢了,竟然还好生好养的给他找郎中。” “怪只怪我们没生个好命,若是你的爹也替老王爷挡箭死在沙场上,哪怕你是个瘸子瞎子,此刻也是衣食无忧。” “你才是瞎子瘸子,平白无故诅咒我作死么?” 两个小厮嬉戏打闹着,正要走出耳院,蓦然觉得眼前一黑,抬头就看到了面色阴沉的玉王爷。 他的目光虽然没有看向这两个小厮,这二人却如坠冰窟,浑身哆哆嗦嗦抖个不停,冷汗早已将后背浸湿。 扑通一声,二人都跪在地上不敢出声,彼此交换了一个惊恐的眼神。 在王府乱嚼舌根,可是要被逐出去的…… 正在两个人头皮发麻之时,就听到玉王爷柔和的声音:“快些去百花园吧,母妃等着你们呢。” 二人如临大赦,慌忙的从地上爬起来,飞快没了身影。 玉王爷对这二人的无礼举动丝毫没有生气,反而朝着厢房走去。 仔细看,他的神情里竟然带着几分宠溺。 厢房里的大吵大闹仍旧在继续,玉王爷略带无奈的摇了摇头,深呼吸了一口气,伸手推开了门。 砰的一声巨响,玉王爷被迎面而来的花瓶击中,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门内的李一白眨了眨眼,看着大开的门,犹豫了一下到底要不要出门。 自从上个‘任务’完成之后,他就跟荣琤分开,来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囚徒一样的被关到现在。 脑海里那个冷冰冰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荣琤也没有消息,除了窗外的小虫鸣叫,他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如今他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也幸亏三餐有人按时来送,他也不至于饿死。 越是这样,李一白越是气愤,一个人影都看不见,他不会要被关在这里一辈子吧? 二日前,李一白心生一计。 砸东西。 如此砸了一天,屋子里已是一片狼藉,李一白的手都开始酸痛,仍旧是无人理睬他。 隔日醒来,李一白就看到屋子里被他摔烂的东西,全都置换一新。 李一白故技重施,继续砸。 他不信这人家有钱到每晚都会换新的来。 果不其然,第三天就有人来开门了。 只是李一白没想到,这人竟然会被自己扔出去的花瓶砸中…… 许久,地上的人都没有动静。 “不会是死了吧?”李一白心里一凉,嘴里不住的念叨着抱歉,蹑手蹑脚的向门外走去。 只见那个人仰面躺在地上,一身黑色华服此刻凌|乱不堪,面目不甚清楚,额头还在不断的冒着血,狼狈异常。 李一白的心猛的一跳。 越是走近,心跳的越厉害。 二人的距离只有一步之遥时,那人猛的一把抓住李一白。 李一白猝不及摔倒在地,那人借机翻身把他压在了身下。 李一白这下吃惊异常,几乎是拳脚相加的拜托身上人的桎梏,结果那人笑道:“一白,是我。” 李一白猛地停下动作,定睛一看,眼前这人果然就是荣琤没错。这下他当真是又惊又喜:“你你你……” 脑海里冷冰冰的声音猛然间响起来,【此次任务中,你为玉王爷荣琤侍读。】 李一白了然的看了荣琤一眼,凉嗖嗖的说道:“贿赂了多少钱,竟然给他安排这么好的差事。” 【若对本次任务有异议,可选择放弃。】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李一白也知道了这冷冰冰的东西不好惹。“没有异议。” 【此次任务中,李家是王府家奴,老王爷在奉命西征中被你父亲所救,为了感激他的救命之恩,老王爷特许将你的奴籍解除。】 李一白越听越觉得可怜:“那我为什么会被关起来?” 【……】那声音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玉王爷想让你做他的贴身使唤小厮,你宁死不从,所以才会被关起来。】 李一白瞟了一眼正在自己处理伤口的荣琤,啧啧了两声说道:“还真是孽缘深重啊。那我这次的任务是拆散谁?” 【见了自然知道。】 包扎好伤口的荣琤看起来有几分滑稽,若不是他沉稳气质,李一白早就笑出声来。 荣琤瞥了他一眼,突然欺身而上,在他唇上一吻:“一白你真是穿什么都好看。” 李一白之前听过无数个人夸奖自己身材好,粉丝们更是用词放|荡,可是一万句话加起来都不如荣琤的这句让人心肝发颤。 荣琤的大手在他腰上揉捏了两下:“走吧,跟我去百花园。” 李一白任由荣琤牵着自己的手,脑袋里晕晕沉沉的,被风中的花香一熏,反而更加迷糊。 为什么他会突然间有一股恋爱的感觉呢? 终于抵达百花园,精巧别致的亭子里早已经坐了三个人,一见荣琤的身影都直起身来。 坐在中间的少年跟荣琤一样一身玄色华服,眉目间也有些相似。看荣琤头上此刻竟然包扎着绷带,紧张万分:“二哥,你怎会受伤?可是又有刺客?” 犀利的眼神望向李一白,恶狠狠的说道:“还是这个家伙又发疯了?” “无碍的,三弟,”荣琤道:“是我自己不小心而已。” 【这个人就是荣琤的三弟,荣珏。】 荣珏恨恨的瞪了李一白一眼,他身边一个戎装少年见状,抱拳道:“晚生凌楚,久闻玉王爷沉稳如玉,剔透如晶,今日一见果然。” 站在荣珏左边的少年也抱拳说道:“凌越,拜见玉王爷。” 这二人,穿戎装的说话文绉绉的,一身儒装的人倒是爽快异常。 更让人惊奇的是,这二人除却装扮不同,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凌楚在西军征战中崭露头角,御赐将军,这次任务,就是拆散他和荣珏。】 作者有话要说: ☆、凌家兄弟 李一白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凌楚和荣珏,心说这俩人看起来一点也不般配啊…… 荣琤入座之后,荣珏仍旧是虎视眈眈的盯着他身后的李一白,即便李一白习惯了在他人热切的目光中过活,不过这个荣珏的眼神,也太露骨了吧…… 仿佛要把他衣服扒光再喝干他的血似的。 “二哥,李叔家在城郊有处院落,清静可人,对于一白来说委实是个养伤的圣地。依我看来,不如让他回去,一来那里毕竟是他家;二来,”荣珏阴冷的眼神扫了李一白一眼:“二哥你也可免去不少风言风语。” 李一白脑中一个激灵,荣珏为什么这么急切的要把自己从这里赶出去? 该不会是,喜欢荣琤吧?! 荣琤沉吟了一会儿,才说:“李叔才身故,我们若立刻将他的遗腹子送出王府,免不了落人口实。” 李一白看荣珏的脸上似乎有几分不服气,梗着脖子刚要说话,凌楚突然伸手拍了拍荣珏的小臂。 荣珏仍有怒容,却闭了嘴。 李一白纳罕,这样看来,这俩人,还是有点配的。 凌楚抬头对着李一白抱歉一笑,道:“小王爷关心则乱,口不择言,还望李公子海涵。” 李一白只觉得凌楚的眼睛黑得发亮,一瞬间他仿佛被勾住了心魄一般,愣愣的点了点头。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快穿]一拆一个准 作者:贱先森 第4节 “今天原本是小王爷邀我们过来赏花,这园中尽是些枯花败草,”凌越抚着扇子直起身来,忽然挑起李一白的下巴:“难不成,小王爷是说王府中秀色可餐么?” 李一白一惊,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调戏。 抬手就要拨开他的扇子,凌越早就看穿他的招数一般,伸手拉住他的手:“唔,香气袭人……” 【这人眼瞎了么……】偏巧这时候那个冷冰冰的声音又响起来。 李一白又羞又愤,抬脚就要踢上去的时候突然被人揽入怀里,就听到荣琤低沉的声音:“凌越。” 不过是两个字,凌越一瞬间就如同斗败的公鸡,摸了摸鼻子,笑嘻嘻的坐到了石凳上。 李一白原本以为他会收敛一些,却没想到他突然间仰起脸来:“美人儿,若是玉王爷伤了你的心,记得来找我。” “你是不是特别开心,”荣琤拉着李一白逛花园时,笑着问道。 李一白拿捏不准他究竟有没有生气,咳嗽了一声说:“当然,看来我的美貌古今通吃。” “是是,”荣琤拉住他的手,二人信步走到一片竹林外,荣琤玄色的衣衫被这翠绿衬得好看异常,他的脸也在明暗的光线中诱人异常。 李一白止住心里的悸动,只是定定的看着荣琤。 荣琤起先还笑眯眯的与他对视,不过一分钟,他的脸就有些泛红:“一白,咳咳,你再这样看着我可是要出事的。” 李一白慌乱的转开眼,甩了甩荣琤的手没有甩开,几乎没话找话的说道:“你看起来好像跟楚家兄弟关系不好的样子。” “他们其中有个可是我的情敌,”荣琤的声音里仍旧带着笑意。“这次的任务你知道了吧。” “恩,”李一白揶揄道:“比起来凌楚,你的宝贝弟弟似乎对你更上心。” “本朝本就重武轻文,当真说起来,楚家只怕比我这个王爷的地位还要高。”荣琤看着有些迷糊的李一白,突然叹了口气,道:“算了,以后你就会知道为什么了。” “琤儿,”一个柔媚的声音传来,李一白转头就看到了一个贵妇,姣好的面容此刻有些嗔怒,更增添了几分姿色。“你此刻不应该陪凌楚凌越么,为何……”一眼扫到荣琤身边的李一白,眼神里掠过一丝嫌恶。 李一白方才的好感荡然无存。 为何他来了这个鬼地方每个人都没给过他好脸色? “母妃恕罪,”荣琤行礼道:“有三弟陪着便已够了,我若是再去,只怕适得其反。” 李一白倒是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就是荣琤这里的‘娘’,看起来不过三四十岁,古代的女人还真是会保养。 “对于令尊的遭遇,很是抱歉。”王妃用丝帕擦了擦本就不存在的眼泪,对着荣琤道:“既是一白已无碍,琤儿你尽快给一白谋个好差事,如此也不枉李叔忠烈。” “是。” 王妃眼波流转,装作不经意的打量了李一白一番,漫不经心的道:“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如今开了一处勾栏,我看一白条件也是上等的好,不如就去帮我那弟弟几天忙如何?” 李一白这下当真是瞠目结舌,这女人跟自己什么仇,竟然要把自己卖到那种地方? 荣琤脸色如同结了一层冰一般,冷冷道:“有劳母妃惦念,一白去处我自有安排。琤儿先行告退了。” 说完就要拽着李一白离开,走了几步,又突然回过神来,道:“母妃,皇叔虽对此事不加管教,却总不会是坐视不管。” “哼。” “你这样跟你的,妈妈,冲撞,没关系吗?”李一白忍不住问道。 “无碍。”荣琤盯住李一白的脸,喃喃道:“看来得想些什么办法,遮住你这张惹祸的脸才是……” 李一白闻言笑得简直直不起腰来,猛然间听到背后一声咳嗽,吓得他险些背过气。 “二哥,你怎会如此糊涂!”来人却是荣珏。“你知道惹怒了那个女人,对我们都没有好处的!” 李一白纳罕,他所谓的‘那个女人’,该不会就是王妃吧? 抬头看荣琤仍旧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缓缓道:“她若是想找我麻烦,即便再小心也是会被挑出毛病来的。” “哼!”荣珏仿佛一个撒娇的小孩子一般,一把拽住荣琤的胳膊:“二哥,我不想陪那两个兄弟!尤其是那个凌楚,你走了之后他,他,他……” 他了半天,荣珏的脸只是越来越红,接下来的话却是没有说出来。 李一白忍不住笑出声来,真是恶人自有恶人治。 荣珏皱眉瞪了他一眼:“我看凌越很喜欢这个家伙的样子,不如把他送给凌越吧,反正我们家现在用得着凌家,就等皇叔……” “珏儿,”荣琤打断他的话:“这样的话以后少说。” “是。”荣珏听话的低下了头,突然间又抬起头来道:“二哥,我听凌楚说,皇叔已经不行了,恐怕熬不过这个月了。” “恩。” “到时候,皇位就是二哥你的了!” 李一白诧异的看着荣琤,眨了眨眼睛。 皇位?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啊,praprapra…… ☆、风波乍起 李一白啧啧了两声,看着一表人才头上包着绷带的荣琤,笑眯眯说道:“想不到我还傍上了一个潜力股。” 荣琤斜了他一眼,心里却总觉得有些后悔。 要是知道任务会这么艰难,他从一开始就应该拒绝。如果只是自己也就罢了,可现在又牵扯上了一白… 这是人命贱于草芥的古代…稍有不慎就可能亡命。 权力越大,风险越高这件事,他再清楚不过。 “一白,以后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要离开我三步远。” “有那么夸张吗,”李一白瞥了他一眼,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你的那个母老虎妈妈,不至于真的把我扔到,扔到,妓/院里吧。” 荣琤松了口气,突然间觉得脑子不好使,也未必是件坏事。 从那之后,李一白几乎每日跟在荣琤身边,二人食则同桌,卧则同寝,甚至是方便之时,荣琤都恨不得李一白在边上。 【任务进度过慢,请宿主注意把握节奏。】 李一白哼了一声,他倒是想外出刷副本,可是这个荣琤把他拴在了裤腰带上。 “玉王爷,凌越求见。” 李一白一听见这个名字,浑身止不住开始哆嗦。 这个凌越他后来也见过两面,不仅不知道收敛,反而越来越肆意妄为,甚至都不把荣琤放在眼里,调戏之词简直……不堪入耳。 荣琤听到他求见,面上却是流露出几分喜色来,看了看如临大敌的李一白,笑着道:“你躲在屏风后面吧,待他走了再出来。” 李一白虽然不情愿,也只能躲了起来。 凌越一进屋,粗粗的施了个礼,狗鼻子一般的嗅了嗅,道:“久居芝兰之室,自不闻一白之香。” 李一白打了个寒颤,险些打出来个喷嚏。 “一白不在,”荣琤淡淡道:“你找他有何事,我替你传达也无妨。” “这倒不用了,”凌越坐到椅子上,视线若有似无的朝着屏风看了两眼,道:“其实主要还是来找玉王爷您的。” “直说无妨,”荣琤仍旧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倒是凌越有些抓耳挠腮。 “王爷可知道,我舅舅在朝歌开了个,嗯,欢娱之所?” “嗯。”荣琤应了一声,心里已经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故意不戳破,反而问道:“如何,难不成你要带我去看看么?” “这也不是不可以,”凌越的笑带了几分揶揄,道:“只要王爷把一白赐给我,那桂兰坊里没□□的雏儿要几个有几个。” “若是来谈此等无聊之事的话,恕不奉陪。” 凌越一听他要送客,急忙说道:“自然不是。王爷想必还没去过兰桂坊,若是去了,自然就知道我今日来,到底想说什么了。” 无奈之下,荣琤只有跟着凌越动身去兰桂坊,而一开始就托辞不在家的李一白此刻自然不能从屏风后面钻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二人远走。 模糊间听到凌越说:“王爷那琉璃屏风瞧着不错!其上倩影逼真异常……” 李一白气呼呼的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忽然间心生一计。 这几天一直没有机会好好调查容珏和凌楚,今天这不就是天赐的好时机吗?想到做到,李一白急匆匆的就出了门。 结果刚走出荣琤的庭院,他就犯了难。 这庭院深深的,平时都是荣琤带着他,现在让他从这里找到一条路,简直难如登天。 既然已经出了门,就不能犹豫路怎么走。李一白心一横,随便选了一条看着顺眼的路,抬脚朝前走去。 也不知道他走了什么好运气,竟然误打误撞的走到了百花园里。 精巧的亭子里此刻坐着两个人,身边没有一个奴仆,李一白凭着天生的敏感心思就知道其中必定有诈。 小心的隐藏着自己的行踪,慢慢的朝着亭子摸索前进。 风儿温柔,恰好把这二人谈话的声音传过来。 “皇叔既然病重,为何不马上立遗旨?他膝下既无子孙,甚至连远嫁的女儿都没有……” 听这声音,果然就是跋扈的荣珏。 “王爷稍安勿躁,此事毕竟非同小可,事关国本,皇上多加考虑,理所应当。” 这声音听起来倒有几分像是凌楚…… “西征之战方才结束,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若是此刻提出立储一事,委实不合适。”他话锋一转,突然道:“此事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接下来却故意沉吟了许久,李一白都有几分不耐烦,荣珏也止不住道:“你倒是快说!” “你若亲我一口,我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荣珏的声音猛的提高了几分,瞬间又努力的压低:“别以为现在王府需要靠你这个破将军!” “在下并无此意,”凌楚声音清冷,此刻听起来却带着一股笑意:“只是对王爷心生爱慕。” “本王,本王若是亲了你……” “在下言而有信。” 李一白忍不住抬起头来悄悄的瞄了两眼,只见荣珏俯下身吻上凌楚嘴角,凌楚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只是握得发白的拳头出卖了他的内心。 “好了,快告诉我吧。”荣珏脸色有些泛红,咳嗽了一声说道。 “很简单,”凌楚一字一顿的说道:“逼宫。” 李一白显些惊呼出声,然而在这之前,他早已被砍中颈侧,昏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 ☆、身陷险境 李一白悠悠转醒之时,天色已经大晚。 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李一白开始环顾四周。这里似乎不是荣琤的王府,屋子里的摆设又简单,却诡异的给他一股奢靡之感。置物架上的瓷器颜色艳丽夺目,若凑近了看,就可以察觉出,那上面所描画的,都是一些不堪入目的春|宫|图。 床头的烛火发着暖黄色的光,将四周的一切衬托的暧昧异常。 案几上一个造型诡异的香炉,此刻正袅袅的飘散着香味。 李一白的心里猛地升起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问道:“喂,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兰桂坊。】 李一白险些跳起来,怪不得他觉得这四周总是弥漫着一股诡异的香气,这,这是催|情的香吧?! “我怎么会在这里!”李一白脑子有些发紧,他记得之前是在偷听荣珏和凌楚谈话,然后就被人敲晕了…… 可思来想去,他始终不明白,谁会对他下手呢? 【笨蛋,现在要紧的不是想谁把你打晕了吧,】那个冷冰冰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有些着急,【你不应该先想着怎么逃跑吗?!】 “对对对,”李一白这才回过神来,猛地掀开床帘,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现在穿的衣服,跟现代的透视装有一拼,只是把敏感部位稍微的遮掩了一下,其余的部位暴露无遗。 翻箱倒柜的找了许久,别说一件合适的衣服,这屋子里连让他遮羞的一块布都没有。 李一白猛地转身,一把撕下床帘,三下两下的就把身子裹了个严严实实。 悄悄的走到门边,将门推开了一个缝隙,看四下里无人,正打算出去,猛然间从对面走出来一个熟悉的人。 李一白脑子里轰的一声,看那人衣衫不整的样子,只觉得比看到刚才几近赤|身|裸|体的自己还要难受。 走出来的人,正是荣琤。 他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他不是说过喜欢自己的么?难道是因为两个人没有亲热过,所以才来这里发泄的? 不管找什么理由,李一白总觉得心里有些疙瘩难以解开。 【你怎么又走神!】那声音简直有些气急败坏,【快准备溜出去!】 门外站着的似乎是王府的侍卫,荣琤正转身与他交谈着什么,李一白瞅准时机,推开门刚要出去,对面又走出来一个让他头皮发麻的人。 凌越。 凌越一把搂住荣琤,带着几分醉意道:“玉王爷,方才那美人儿你竟然不喜欢么?我可是专门找了个跟一白有些相似的人呢……” 荣琤摆了摆手将那侍卫支开,道:“即便再像,他也终究不是一白。” 李一白听得心里一暖,瞬间就将刚才的不快忘了个干干净净。 “可惜了,”凌越口舌不清的道:“那个小娃儿还想一步登天攀上王爷你这高枝呢,看来是所托非人了。” 这时一个小厮悄悄溜到凌越身边,跟他耳语了几句,凌越的眼里猛地亮起光来:“当真?” 那小厮点了点头,凌越努力忍住笑意,道:“既是王爷你无意留恋此处,我也就不勉强了,你们,去把王爷送回去吧,可别让姨母担心,是我把王爷带坏了。” 荣琤简直是飞一般的就转身下了楼,李一白刚想要跟上他的脚步,却惊恐的发现,凌越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一白!”凌越满身酒气,将他抱了个满怀。“姨母真是懂我的心思,竟然将你送过来……” 这下李一白知道是谁做的好事了。 他早该想到的,除了那个王妃,还有谁会这么大胆,从荣琤身边把人劫过来! 凌越醉眼朦胧,愣愣的看着李一白:“你是一白么?为何都不挣扎的……” 李一白此刻倒是想动,都怪自己作茧自缚,那床帘把他裹得死紧,连打眼前这个醉汉一拳都做不到。 “还是说,小一白你终于想开了?”凌越轻松的把他抱起来,笑着说道:“既然两情相悦,春宵苦短,我们还是赶紧……” 话没说完,他已经歪歪扭扭的倒了下去,而李一白也到了另一个人怀里。 抬眼看正是去而复返的荣琤。 李一白又是惊讶又是感动,语无伦次的问道:“你怎么会来?” 荣琤阴沉着脸,将床帘一扯,蒙住了李一白的头,接着就像扛一袋大米一样把他扛下了楼。 一路上李一白数次张口想问怎么回事,都被荣琤怒气满满的脸色吓了回去。 最后终于忍不住,小声问道:“你……” 结果一个你字刚说出口,荣琤的话就如同机关枪一般扫射过来:“我跟你说了几遍不许乱跑,你把我的话都当成了耳旁风吗?” “我……”李一白原本对荣琤的出手相救还有些感激,此刻被他这样一骂,不甘示弱的回复道:“你有你的事要忙,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忙!”看荣琤的脸色更加黑,李一白也觉得有些害怕,小声嘀咕道:“我可不像某个人,明明有任务在身,还要去逛,逛,逛妓|院。” 荣琤长叹一口气,把李一白揽在怀里,说:“我没有忘,我也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李一白的瞬间感觉脸色有些泛红:“谁,谁,谁问你有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了!” “好好,你没问。”荣琤的脸色缓和了几分,斟酌着问道:“一白,你为什么会跑到百花园去?是谁把你打晕的,你还记得么。” 李一白惊讶至极,怪不得荣琤会返回来救自己,原来他在王府有眼线,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中! 不过经荣琤这么一问,李一白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得到了非常重要的线索:“荣珏要逼宫!” 荣琤的脸上不仅没有表现出来一丝一毫的震惊,反而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神色。“你就是为了偷听这个,才会被打晕?” “这,这个难道不是件大事吗?” 荣琤咳嗽了两声,实在不好意思打击他的积极性,勉强说道:“这个,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了……” “wtf!”李一白又忍不住爆了粗口。 “我知道也是因为系统提供的线索,”荣琤几乎是哄着他说道,却不料这句话让李一白更加炸毛。 “为什么没有给我提供这样的线索!” “……”荣琤一时间也有些语塞,他确实不知道系统对于他们两个还有差别对待。他以为既然这次要完成一个任务,那两个人得到的消息最起码应该是互补的。 “这不就相当于你已经知道了游戏的bug,我还要往坑里跳吗?!”李一白恶狠狠的瞪着荣琤,脑袋外面包裹着床帘,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此刻看起来竟然有些像……外星人。 荣琤被自己的这个联想惊得险些笑出声来:“是我的错,我应该一开始就跟你共享的……” 李一白在荣琤的安抚下终于平静了下来,下一瞬间又跳起来说道:“既然他们要逼宫,那就是说最后坐上皇位的不一定是你了?” “本来就不会是我,”荣琤揽住他,说:“这一切不过是个骗局而已。” 李一白此刻也忘了生气,诧异的问道:“骗局?” “从一开始根本就没有病重这件事,皇帝罢朝不过是因为想要连根拔除凌家在朝中越发稳健的势力。” “直接把他们流放不就得了,何苦来这一招,”李一白说道:“闹得整个朝野人心惶惶的。” “有关人心安定的问题,我觉得现在的办法要比你说的好上许多,”荣琤耐心说道:“毕竟刚西征完毕,就像是你能留在王府一样,如果现在就流放凌家的人,肯定会让大臣们寒心。” “恩……”李一白原本就对这些事不感兴趣,此刻确认了逼宫不会发生,心里也算事放下了一块石头,迷迷糊糊的就要睡着。“那这么说来,我们就是安全的了?” “未必,”荣琤叹了口气。“别人没事,你就不一定了。”荣琤故意吓唬他一般的说道:“我已经说过不让你乱跑,你看,你今天不过是去了趟百花园而已,就能被劫持到兰桂坊,要是我恰好没有得到你被劫持的消息呢?只怕你现在就已经□□开花……” 李一白却丝毫没有被他恐吓到的样子,梗着脖子说道:“反正有你呢,我不怕。“ 荣琤只能默默的叹口气,心说不知道我们两个是谁被谁吃定了…… 回到王府,惊吓过多的李一白早就沉沉睡去,荣琤轻柔的将他放在床上,转身却又出了门。 信步走到百花园内,白日里荣珏和凌楚幽会的亭子内,此刻竟然坐着一个人。 那人对月饮酒,听见响声回过头来,笑着说道:“玉王爷好兴致,不知道有没有兴趣陪我饮几杯?” “本王此刻正想小酌几杯,却不曾想这般凑巧,竟然遇到你。” 这人,竟然就是凌楚。 作者有话要说: ☆、嘴炮胜利 李一白半夜突然从沉睡中惊醒,发现身边竟然没有荣琤的身影,略微有些吃惊。 毕竟刚发生了那样的事,他的心里免不了有些……害怕。 李一白自然不会承认这个现实,小声的叫了几次荣琤的名字,四周一片死寂,连小虫的鸣叫声都有些沉闷。 李一白的心里骤然紧张起来,荣琤绝对不会把自己单独扔下,如果这样的情况发生,那就是说…… 荣琤有危险! 担忧最后还是战胜了害怕,李一白猛的从床上爬下来,赤脚就要往外跑。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个跟荣琤声音很相似却带着一股阴鸷的声音。“二哥就是被你这样的无能之人连累,才会这般畏首畏尾!我今天就要杀了你,为二哥截断后路!” 这人赫然就是荣珏。 此刻他的手上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迈着步子朝李一白走过来。 李一白听他嘴里一直碎碎念,就知道“杀人”这件事对于这小王爷来说还是头一遭,要不断的对自己进行心里建设,才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本来他还有些害怕,此刻却忍不住有些想笑了。 这个小王爷也是死脑筋,既然已经知道荣琤不愿意当皇帝了,为什么不自己去做呢? “你笑什么!”荣珏的手已经有些颤抖了,早知道就该听凌楚的,派个杀手过来,一干二净! “小王爷不要太紧张,”李一白往前走了两步,荣珏却退了半步。“想必小王爷已经知道,荣琤是绝对不会坐上皇位的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荣珏的怒火又被点燃,向前走了两步,匕首架在李一白脖子上,恶狠狠说道:“就是因为你!” “那就算小王爷杀了我,又能否如愿呢?” 荣珏眯起眼睛看着他,黑暗中仿佛一只饿狼。“若是杀了你,自然就没有后顾之忧。” “小王爷还不知道被人利用了吗。”李一白感觉匕首已经划破了他的脖子,情急之下声音不自觉有些提高。 荣珏皱眉,道:“什么意思?” “小王爷虽然嚣张跋扈,但是却不会歹毒到想取人性命,所以这招不是王爷想出来的对不对?” 荣珏的匕首又用力了几分,几乎有些气急败坏:“不是又怎样!今天你就要死到这里!” 李一白极其诧异此刻的自己竟然还能保持冷静,不急不躁的说:“要是我死了,只怕小王爷也命不久矣。” 荣珏一愣,旋即冷笑道:“二哥怎么会把你看得比我还重,我杀了你便杀了,你休想挑拨离间。” “我说的自然不是荣琤,”李一白谎话张口就来。“要杀你的人,就是给你出这个馊主意的人,你还不懂吗?” 荣珏自然不相信他的鬼话连篇,但是李一白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变了脸色。 “那个人武艺比你高强许多,进出王府也不是什么难事,为何会要你来杀我呢?要是你当真把我杀了,荣琤也不会因为我的死坐上皇位,这只会让他更反感,对不对?” 荣珏忍不住点了点头,对,二哥很厌恶别人胁迫他。 “那你说,他坐不上皇位,谁会是皇位最佳继承人呢?” 荣珏愣了半晌,他一心想着让二哥坐上皇位,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自然是小王爷你!”李一白语气加重了几分,演技爆发,语重心长地道:“我死了,荣琤不会坐上皇位,你会是下一任皇帝,而那个出主意的人,因为跟你关系密切,自然是朝中重臣,况且他手中还会握着你杀人的这个把柄。听闻他的叔父已经是半个摄政王,在这样的条件下当上皇帝,你觉得,你还活的久吗?” 当啷一声,匕首掉落外地。 李一白看着小王爷发白的脸色,简直有些不忍心。 作者有话要说:  贱贱这里目前打雷闪电的,真是恐怖……也不知道谁给雨神求雨了 ☆、好戏开场 自从那次成功躲过荣珏的‘刺杀’过后,李一白的日子简直有些寡淡如水。 荣琤整天也不见踪影,问他在忙什么,他虽然没有支支吾吾,李一白也总觉得他是在隐瞒些什么。 这样古代的日子真是不爽…… 【离任务结束时间还有一个星期,请加快进度。】那个冷冰冰的声音久违的响起来,【果然人类沾染上爱情之后就会变得懒惰。】 “我又没忘了这件事,”李一白有些不服气:“我每天都跟囚犯似的被关在这里,有什么办法?” 话音未落,荣琤已经走了进来。 “今天跟我一起去觐见皇上,这个任务,今天就要结束了。” “啊?”李一白大吃一惊。 他在这里连炮灰都算不上,简直就是一个打酱油的! 他还想跟荣琤一样跟这些人勾心斗角,斡旋到底呢,结果没想到还没来得及施展开拳脚就已经被告知这场戏已经结束了! 【呵呵。】那个声音极其奇怪的笑了两声,【你也算是圆满完成任务,没有什么好气愤的。】 “……”李一白简直怒不可遏,他在这里只不过是每天坐着看窗外的鸟而已! 【你此次的任务,就是扰乱敌人视线,让荣琤更好完成拆散任务而已。】 “……”李一白干脆蒙上被子准备睡觉,两耳不闻窗外事。 结果午后,他还是乖乖的跟着荣琤乘上了去皇宫的马车。 荣琤看出来他没什么兴致,柔和的握住了他的手,道:“对不起,我隐瞒你是我不对。但是这里毕竟跟现代不一样,要是有一个闪失……我怕我承受不了失去你的后果。” “哼。”李一白的鼻子里哼了一声,面上的表情却有所缓和。 荣琤继续说道:“我之前就跟你说过,皇帝早就知晓了楚家的阴谋,所以才会故意称病。现在大鱼就要上钩,我不想让你错过这场好戏。” 甫一到皇宫,李一白就被眼前的场景震撼了。 他原本以为荣琤的王府已经是极尽奢华之事了,等看到真正的皇宫,才知道在现代看的古装剧里的‘皇宫’,简直就是在欺负三岁小孩。 古人还真是奢侈啊,穷尽物力,不过就造一个人的宫殿而已…… 夕阳已经有些西斜,整个皇宫内一片肃杀气氛。 风声呼呼,其中隐隐还藏着几声凄厉的哭喊。 李一白止不住绷紧了脸,跟在他们身后的侍卫此刻也都是一脸紧张,似乎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一般。 拐过一处角楼,李一白才发现自己真真的想错了。 里面此刻正在大宴宾客,抚琴、鼓瑟、吹箫的伶人,翩翩起舞的歌姬,迷离的灯光已经燃起,要不是边上还站着荣琤,李一白简直以为自己误入仙境。 荣琤一到场,方才还嬉笑玩乐的大臣们都紧张兮兮的直起身来,一时间四周寂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各位无需惊惶,”荣琤朗声说道:“此次本就是小王宴请大家,无需拘束。” 话虽是这么说,大家都有些拘谨的坐下,音乐声又起,却似乎比刚才多了几分庄重。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威信的,”李一白笑着道。 荣琤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满是柔情,李一白的脸瞬间有些发红。 他都不看看这是什么样的场景吗,更何况他又是这样的‘大人物’! 荣琤拉着李一白走向高台,坐在他们边上的一个老迈大臣略微躬了躬身,犀利的眼神看了李一白一眼,略微带着几分蔑视说道:“李家公子果然风流倜傥,名不虚传。” 李一白还未来得及反唇相讥,就听到那老人身边一个声音有些不服气的说道:“叔父你羡慕就直说,何苦拐弯抹角的。” 这人说完还像李一白抛了个媚眼,李一白嘴角撇了撇,算是给他打了个招呼,心里却是止不住的开始抱怨。 他怎么这么傻,这样的场景,这个登徒子怎么会不出现! 宴会进行到将近一半,荣琤忽然说道:“今日邀请大家来,其实是有重要之事要告知大家。在此事宣布之前,”荣琤举起方才宫人呈上来的酒杯,朗声道:“不如我们先共饮了这杯酒。” 李一白感觉身边的荣珏身子晃了晃,脸色都有些发白,眉头略微皱起来。 直觉告诉他,这杯酒,有问题。 还没来得及阻止,荣琤已经喝了进去。 不过一瞬,荣琤手里的酒杯已经掉落在地,嘴角沁出了血丝。李一白心里一抽,猛地扑上去握住了荣琤的手,声音都有些发颤:“你,你……” 耳边只听得叮铃啷当作响,方才还生龙活虎的大臣们,此刻都已经捂着肚子,口吐鲜血的跪倒在地。 此刻站着的,除了李一白,还有那个老头子、凌家兄弟。 李一白徒劳的擦着荣琤吐出来的血,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了下来。 荣琤咬着牙撑起身子,看着一边发呆的荣珏,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三弟。” 荣珏如遭雷击,眼眶发红的说道:“我,我……” 凌楚站到他身边,从玉带里掏出来一个玉瓶来,对着众人说道:“皇帝陛下缠绵病榻久矣,朝中大事虽有我叔父做主,却总是惹小人妒忌。既然玉王爷不愿迎难而上,不若今日趁着大宴群臣之际,将皇位禅让给德行品质不输于玉王爷的小王爷,如何?” 凌楚见众人脸上多有不服之色,慢悠悠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手中这解药,自然就是为了俊杰而备。” 荣琤勉力道:“众位……本王确无称皇之心,王弟……原是适合……” 他每说一句话,李一白就觉得仿佛在心上剜了一刀,看他流的血越发的多,脑中也是一片混乱:“你有没有办法可以救他?” 那个冷冰冰的声音却是没有回应,徒留下惊恐又无措的他。 众大臣起先还有些犹豫,可朝中早就布满了凌家的附和之虫,他们一伸手要解药,众人便纷纷放下脸面开始苦苦哀求。 凌越小心的记下每一个索要解药的人,嘴里小心翼翼的念叨着:“这些人都留不得留不得,叛变一次就会叛变第二次。” 凌楚嘴角的笑容却是越发明显,看一边的荣珏仍旧是苍白着脸,脸色又有些阴沉:“小王爷,您……” 荣珏抬起头来,定定看着他:“你会不会杀了我?” 凌楚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猛然间伸手将他拉入怀里,声音有些痛苦:“我就算杀了全天下的人,也是舍不得动你一根汗毛,你懂么……” 荣珏却是没有回答他的话,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身影。 那个人,一身玄色衣衫,面上带着熟悉的威严和压迫感,稳健的踱着步子朝他们走过来。 荣珏努力忍住心里的害怕,声音却还是有些颤抖:“皇,皇叔……” “寡人若是再不出现,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将寡人这皇宫掀翻!” 这人,赫然就是‘缠绵病榻’、‘不久于人事’的皇帝,荣膺。 作者有话要说: ☆、闹剧结束 李一白感觉到荣琤悄悄的握紧了他的手,诧异的抬起头,就看到荣琤俏皮的对他眨了眨眼。 这是怎么回事?! 荣琤悄悄翻过他的手掌,在他手心写下几个字:“看戏。” 李一白这才想起来荣琤跟他说过‘看好戏’的事,电光火石间就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看来荣琤‘中毒’的事不过是逢场作戏,为的就是引出来凌家兄弟的险恶居心。 荣琤还真是胆子大,竟然敢拿自己当小白鼠!万一刚才端上来的真的是毒酒,那他现在还能这么嚣张吗! 这是跟荣琤相识以来,第二次有这种背背叛的感觉。这次李一白不但没有习以为常,反而更加难受。 之前荣琤的欺骗不过是为了利益,而现在他反而变本加厉,竟然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李一白原本还心如止水,结果越想越是气闷,一股无明业火冲天而起,蹭的一下站起身来,拔腿就要离开。 荣琤尚未来得及拽住他,他已经迈开长腿,眼看就要走下高台的时候,荣膺的手下已经拦住了他。 这个一直称病的帝王此刻看起来精神奕奕,面上带着让人胆颤的威严,沉声道:“此事都是寡人之意,琤儿亦是奉命行事。你莫要迁怒于他。” 从来没有人对李一白用这样命令性的口吻说话,就算是荣琤也是轻声细语,这个不过第一次见面的荣膺,一副天下唯我独尊的样子,语气虽然很是温和,话语间的霸道还是让李一白浑身不适。 李一白冷哼了一声:“你可以掌握天下生杀大权,难不成还能管我开心不开心吗?” 荣琤生怕李一白有什么惊人之语,听到他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也顾不得伪装,慌忙起身把李一白护到身后:“皇叔,他是无心之语……” 荣膺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他的脸上不但没有怒意,反而大笑着道:“不错,寡人确实没有这般权力。在这一群虚情假意的人里,你倒真实的可爱。” 李一白一听这个,脸也有点挂不住,咳嗽了两声也就乖乖呆在荣琤身后沉默不语。 荣膺手下的人不愧是训练有素,不过一瞬间已经控制住了局面。凌楚原本还想负隅顽抗,最终还是不甘的被制服在地。 荣琤此刻正担忧着李一白,荣膺也沉着老练的指挥着现场,一时间几个人似乎都忘记了本来要等上‘皇位’的荣珏。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快穿]一拆一个准 作者:贱先森 第5节 荣珏原本就觉得这一切都像是梦境一般,昨晚和凌楚缠绵之时,他才跟自己说:“其实一开始,我就没有想要让荣琤登上皇位,在我心里,适合一统天下高高在上的人,只有你。” 当时荣珏的心里如遭雷击,可是当时的震惊也不如现在来得让人招架不住。 荣珏此刻就如同一尊蜡像一般,愣愣的看着这一场闹剧。 刚才还伸手乞讨解药的大臣现在都如同斗败的公鸡一般,任由侍卫们牵引着走出庭院;凌家的死士在皇宫带刀侍卫的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始作俑者凌家兄弟,摄政王此刻都被侍卫们压制在地,动弹不得。 荣珏梦想破裂,说没有丝毫惋惜那是不可能,但是此刻更让他心里难受的,是颓然的凌楚。 从认识凌楚开始,他就一直是个意气风发的人,虽然他的‘梦想’和野心有些让人恐惧,但是他能感觉到,凌楚是真心的喜欢自己。 此刻他锦衣华服上沾满了酒,整洁的衣服也凌乱不堪,虽然被人压制在地,却还是一副傲然的样子,倔强的扭过头看向荣珏的方向。 对上荣珏视线的一瞬间,荣珏敏锐的察觉到,凌楚的眼眶泛红了。 他是因为对不住自己,还是因为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梦想破裂了,才会这样呢。 凌楚定定的看了他许久,最后不舍的转过头去。 荣珏心里猛地一痛,握紧拳头,不假思索的跪在荣膺面前。 荣膺还未来得及问为何他会这样做,就听到荣珏语带颤抖的说道:“皇叔,此等不忠不义之举,全是侄儿一人所为,与凌楚毫无关系。侄儿愿白骨埋山,望皇叔从轻发落他人……” 话音一落,不仅荣琤,连凌楚都大吃一惊。 凌楚胸口如同被击中一拳,痛的他呼吸不畅,连鼻子都有些发酸:“珏儿,你……” “此事寡人自有定夺,”荣膺沉下脸来,这个侄子真是被凌楚的花言巧语冲昏了头脑!伸手刚想搀起来荣珏,荣珏却快了一步,一把夺过身边侍卫的刀。 荣膺猛地后退了一步,以为荣珏要刺杀自己,他身边的侍卫也急忙把他护在身后。 却没想到,荣珏将刀猛的刺向自己胸膛。 血红的刀刃穿胸而过,不过一瞬,鲜红的血已经将白玉的高台染得一片狼藉。 李一白脑中一片混乱,仿佛又回到了自己车祸丧生的那一天。 眼前都是粘稠的血,遮住了眼也糊住了耳朵,凌楚绝望的吼叫把他唤回了现实。 荣琤神情诧异,一遍的荣膺只是愕然的叹息了一声,低声道:“此事不得外传,厚葬珏儿。” “他,他,死了吗?……”李一白的嗓子里干涩异常,说出的话也如同锯木头一般沙哑。 “来不及了,”荣琤闭上眼睛叹息:“傻孩子。” 李一白脑海里那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恭喜,任务完成。】 李一白此刻不仅没有高兴,心里犹如被掏空了一块。 他以为任务不过是拆散两个人的爱情而已,怎么会想到,爱情这件事,如果牵扯到家国仇恨,就严重到要让人阴阳相隔呢。 荣琤握住他的手,安慰的道:“如此也是没有办法,你也不要太自责了。” “恩,”李一白机械的回答道。 现在最需要安慰的,也许不是自己,是那个连哭都哭不出来的凌楚吧……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那天是去参加婚礼了,在婚礼上偷偷写的……所以很短,今天补完了…… 么么哒大家! 快来留个言吗,不要只是看嘛~ ☆、原来如此 李一白自从任务结束之后,精神一直不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和荣琤一直停留在这个诡异的地方没有动身。 下一个任务是什么,两个人至今也是毫无头绪。 【等你想清楚究竟为什么会执行这个任务的时候,自然会离开这里。】 那个冷冰冰的声音是这么说的。 荣琤对于这样不合作的李一白也是无计可施,他知道一白只是需要适应。 两个人的交流现在越发的少,荣琤自然知道原因。 一是因为他的隐瞒,二是因为他现在已经对这个所谓的拆散任务有了恐惧心理。 虽然一白在戏里演绎过许多生离死别,可是真实的见证到这样的事,任谁也不能一瞬间就接受。 如此,荣琤也只能让一白顺其自然的接受,这样的事,还是不能操之过急。 结果这天他下朝回来,发现李一白竟然没有待在王府中。 原本以为一白不过是去花园中散心,结果下人跟他说,李公子领了几个下人,去逛集市了。 荣琤一听这个,心猛的提起来,虽然现在凌家的势力已经基本被拔除,但是仍旧有一些“死士”,暗中想要做一些动作。 荣琤平日里对稳重此刻都被担忧占据,急躁的要出门去寻找李一白,刚走到王府影背前,面色有些奇怪的李一白已经出现在他面前。 “一白!”荣琤一把拽过他,上上下下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发现他没有受什么伤才安下心来。 幽幽的叹了口气,荣琤郑重说道:“以后再想出去,一定要等我回来,知道吗!” 李一白盯着他看了许久,猛然间红了眼眶,小声说道:“对不起。” 荣琤有些诧异,随即明白过来,他上街之后肯定是看到了什么让他震撼之物。 伸手把李一白揽入怀里,柔声说道:“就算你不知道我的苦心也没关系,现在知道了,也不需要对我感到抱歉。” 李一白一听这个,眼眶一热,止不住的流下泪来。 两个人牵着手走到百花园,一路上李一白抽抽噎噎的说完了自己的行程,荣琤也算有了个了解。 原来一白是听从了那个冷冰冰声音的意见,“故地重游”的去了兰桂坊。 昔日繁华的地方,不过几天的时间,几乎已经成了鬼屋。 李一白问了四周的人,他们一听他竟然不知道这里发生的大事,七嘴八舌的就开始说,在凌家失势之后,玉王爷当晚就带着人包围了这里。 起初人们不知原因,早有知情者说,这兰桂坊面上是个勾栏之所,其实他的主人是玉王爷‘母妃’凌妃的哥哥。 他平时用这里当做跟朝中大臣联络的秘密场所,所以才会封锁。 结果没想到,不过一炷香时间,侍卫们竟然从这弹丸之地抬出来十几箱足可以炸毁整个皇城的炸药…… 荣琤苦笑着听着这些话,简直有些不知如何作答。 兰桂坊里确实是搜出来炸药没错,不过威力远没有大家形容的如此夸张,让凌家走入万劫不复之地的,自然也不是如此简单的因素。 “其实,兰桂坊里,最危险的倒不是这个,”荣琤笑着说道:“炸药不过是为了让大家知道凌家险恶用心的一个手段而已。最主要的是,我在其中的密室里发现了凌家跟西风国的通敌文书。不仅是我和皇叔欺骗了他们,他们也一直在做戏。” 李一白讶然:“你,你的意思是……” “没错,西征胜利之事,原本就是假的。我的父王,你的父亲之死,根本就不是因为战斗,是因为军中哗变。主使者,自然就是凌家兄弟。” 荣琤沉声说完这些,李一白觉得身上阵阵发冷。 原来他还有些可怜荣家兄弟,现在看起来他们不过是咎由自取!要不是荣琤告诉他,此刻他还是被蒙在鼓里的傻瓜,还埋怨着荣琤的冷血! 荣琤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说道:“他们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或者容珏坐上皇位,他们想要跟西风国建立所谓的友好合作关系,然后他们做上这个国家的真正领导人。” 李一白此刻竟然有些佩服荣琤,问道:“那你们,又是怎么知道他们的阴谋的?” 荣琤一笑:“我本来不知道,是你提醒了我。” “我?”李一白诧异,他从来没有跟荣琤讨论过这个呀。 “你还记得有一天晚上,容珏来刺杀你,我恰好不在。其实那个时候,我是收到了密信,去百花园中找了凌楚。我回来的时候,听见你跟容珏说,就算他坐上皇位也会受要挟的事,豁然开朗。” 李一白自然没有办法理解他的脑回路,但是却听到了其中最主要的部分。“这次的任务我也是出力不少吧?” “是是,”荣琤深有感触,要不是凌家一直把注意力放在这个会威胁到自己“登上皇位”的一白身上,他的计划也不可能如此顺利。 两个人将心事说开,一时间也觉得这危机四伏的陌生地方,也满是温情。 【这次的任务主要是让你们学会合作,虽然误打误撞,不过也算完成了任务。】荣琤正在读兵书,脑海里那个声音说道。 荣琤幽幽叹了口气,有的时候,他宁可不要李一白这样的搭档。 虽然关键时刻会帮上他的忙,但是更多的时候,他还是担心一白的安危更多一些。 “奖励呢,”荣琤挑眉问道:“我们两次都是超额完成任务,我记得你之前答应过我奖励的事。” 【凌家伏诛,此次任务才算完成。】那个声音里带了几分慌乱。 “我们只是负责拆散,不负责扫尾。” 【真是冷血的哥哥,完全看不出来是刚死了弟弟和母亲的人。】 “让我真的吃到了一白再说这些吧。”荣琤看了一眼睡着的李一白,喃喃道。 此次任务终于是有惊无险的完成,下一个任务,‘拆散!学霸≈学渣’,即将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皮埃斯,这一章也是补的,追求细节的小伙伴可以再看看…… 我不骗更新,今天的新章节下午奉上! ☆、闯祸高手 “荣主任,就算李一白是你的心腹,你也不能袒护的这么夸张,这次不仅仅是犯错的问题了,这是教育事故,教育事故!” 发际线堪忧的冯主任努力的压抑下自己的激动,却还是忍不住站起来说道:“我现在来找你,就是说这件事还有私下解决的可能,不要等到我真的去找校长,一切就都晚了!” 荣琤不动声色的坐在椅子上,对冯世宽保持着最起码的尊重,没有打断他的话,但是在他说完之后,却又沉默许久,很显然是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心里去。 冯世宽这下如同被点燃的炮仗一般,冷哼着说道:“我看李一白不是对自己的学生有什么不轨之心,而是跟荣主任你有一腿吧?” 荣琤暗暗叹了口气,心说一白还真是会给自己惹麻烦,沉声道:“冯主任,这话说得有失偏颇吧。一白的错误,在学校领导还没有给出处决方法之前,我们这样私下里讨论,恐怕不妥吧?” 冯世宽这才想起来荣琤的背景,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有些发白。“我只是不想给学校抹黑而已,又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冯主任的用心跟我一样,”荣琤道:“不过这件事,还是不要操之过急的好。” 冯世宽恨恨的叹了口气,心有不甘的出了荣琤的办公室。 荣琤揉揉发紧的眉头,自从接了这个任务之后,他几乎每天都要面对这样的情况。 这次他和李一白的任务竟然是在校园内,负责拆散一对学生情侣。按理说这样的事,再简单不过,却被李一白搞得一团糟。 李一白是那两个学生的班主任,每天千方百计的出些鬼点子要把这两个学生拆散,结果适得其反,这两个学生的感情更加坚固。 他这么做,荣琤也不是没有办法来挽救。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倒不是任务这么简单的问题,而是他越来越发现,李一白的大脑构造,实在太过简单。 在学校这样的工作环境里,其实更需要站队。而李一白,第一天接受任务来,就暴露了他和荣琤关系匪浅,如此他们两个空降兵简直成了众矢之的。 群起而攻之倒也不至于,只不过每天都会有冯主任这样的人过来,打小报告,威胁……“唉,什么时候能省点心。” 放学铃声回荡在校园内,高一高二的学生们一窝蜂的窜出教室,整个学校瞬间沸腾起来。 而此刻李一白的班里,一片死寂。 他带的是今年的高考班,虽然这群学生先天优势已经甩了其他班一大条街,但是好学的心却丝毫不输给他人。此刻他们仿佛都被黏在了座位上一般,对窗外的热闹无动于衷。 李一白满意的看着这群可爱的孩子们,突然间说道:“为了奖励大家在上次的摸底考试中取得了优异成绩,这个周日,李老师请大家去河边烧烤!” 原本预想中的掌声雷动、欢呼连连不仅没有出现,迎接他的反而是几声嗤笑和白眼,漠视。 “李老师,我们可是快要高考的人,万一食物中毒了呢。”任务对象之一的苏冉卿说道。 “就是就是,”他话音一落,班级里此起彼伏的都是附和之声。 李一白看着他倔强的脸,一瞬间仿佛看到了年幼的自己。当时他也以顶撞师长为乐,如今再看就知道当初的自己是多么的幼稚。 虽然自己也是从这样的阶段过来的,可是要用什么样的办法来应付这群刺儿头……要是跟当年自己老是处理的办法一样,要等到这群小崽子们到了自己这个年纪才知道什么是‘师长如父’。 略一思索,李一白就找到了办法。 “既然苏冉卿不愿意参加,那我也不强求。这次的烧烤呢,不如这样来执行。上次成绩排在全校前一百名的,可以第一批去参加,我也会邀请荣主任陪大家一起去。排名在一百名开外的,就第二次去,这样正好分为一半一半。 “好,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卓斐你分一下组,上一次的成绩单在我办公室,一会儿跟我……” 话没说完,果不其然的被苏冉卿打断。“李老师你这是歧视!” “我歧视谁了?”李一白明知故问:“你既然不参加,我这样分组,别人又没意见,对吧,卓斐?” 卓斐悄悄的给了苏冉卿一个眼神,苏冉卿梗着脖子说道:“我就算不去,也不能让你这样歧视我们排名一百以外的!吃个东西还要三六九等,简直匪夷所思!” 李一白一笑,班里的许多女生已经开始招架不住:“苏冉卿,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平等,为什么你可以坐在这里跟我犟嘴,而有的小孩子却还要哭着在街上乞讨因为上不起学呢?” “我……” “李老师,不如大家就一起去吧,班里最近气氛是有些太紧张了,我们一起出去玩玩也挺好的,”卓斐适时的打断他们,柔声说道。 “这个我没有办法做主,”李一白意有所指,道:“你商量好了给我结果就好。放学吧,同学们。” 夕阳西下,白日里的炎热不仅没有消退,反而有些变本加厉。树上的知了叫个不停,听的人更是烦躁。 路上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同学,卓斐推着自行车等在树荫里,隔着很远就看到了朝他跑过来的苏冉卿。 “着什么急,”卓斐递过去一瓶水,说道。 “我一想到你等着我,就恨不得飞过来,”苏冉卿甩了甩头上的汗,恨声说道:“那个可恶的李一白……” “李老师也是为了你好,”卓斐笑得有些揶揄,把车子让给他:“你们都谈了些什么?” “还能有什么,无非是冷嘲热讽,刺激我这颗学渣心,”苏冉卿蹬起自行车,等着卓斐跳上来。 “你也是脸皮厚。” “我要是脸皮够厚,早就把你推倒了,”苏冉卿叹了口气,幽幽说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毕业啊……” 卓斐抬头看着被夕阳染红的天,突然说道:“我觉得李老师说得也对,咱们俩看到的世界都不一样,在一起的可能性实在是小。” 作者有话要说: ☆、小肚鸡肠 荣琤看李一白的办公室仍旧亮着灯,就知道他肯定还是在加班。 起先他也是有些不适应,可是一白每次都会用“上个任务的时候你不也是这样,我都没表示异议”之类的理由来反驳,荣琤自认理亏也只能让步。 再说现在两个人都已经住到一起了,为这些小事争吵,实在不值当。 荣琤走进办公室的瞬间,李一白抬起头来对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马上埋头开始写东西。 荣琤又自豪又无奈,没话找话一般的问道:“最近还留下苏冉卿谈心吗?有没有什么效果?” 悄悄的走到李一白身后看他正在忙什么,惊讶的发现此刻他正在写的竟然是一份菜单。 ……这家伙,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没有什么效果啊,”李一白叹了口气,有些头疼的说道:“这任务真是丧心病狂,我自己都早恋……”感觉到荣琤询问的目光,急忙做贼心虚的低下头去开始划拉自己的菜单。 荣琤的目光锐利异常,就算他低下头还是可以感觉到他在盯着自己。 李一白干脆开始逃避现实的想,这次的烧烤一定要办好,最好能发生点意外什么的…… 荣琤对于李一白刚才说漏嘴的行为倒是没有深究,心里早就掀起了万丈狂澜。 他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对于陈竞轲,他千方百计的让他远离一白;凌越则是被他整治的身陷囹圄。 对于这两个人,他几乎算是不费吹灰之力,可是现在从李一白嘴里听到“初恋”这个词,却让他莫名的有些紧张。 这个人,是男是女,是死人还是活着,既然能让一白提起来,想必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顺手拿起李一白的教案随意的翻着,希望借此来排遣心里的不快,结果被一白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逗得哭笑不得。 李一白的教案里写的全是些无厘头又让人无法反驳的歪理,荣琤注视着仍旧伏案奋笔疾书李一白,嘴角止不住的有些上扬。 这个可爱又傲娇的家伙。 李一白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份市政地图,摊开桌上勾勾画画了几个地方,突然抬起头来问荣琤:“下个星期陪我们班一起去吃烧烤怎么样?” 荣琤这才明白他的菜单是干什么用的。“你在教师团队里已经够特立独行了,不要再做一些……” 李一白不理会他的说教,只是盯着荣琤。 他的眼神里丝毫没有乞求的意思,平静如水,又仿佛看透了荣琤的心思。 不过一分钟,荣琤就举双手投降:“好好,我也知道你是为了完成任务。” 李一白如愿以偿,破天荒的要求今天他来开车让荣琤休息。 二人的车刚走出校门,不过两分钟,就在出学校的主干道和市体育馆交汇的路口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苏冉卿的自行车扔在一边,卓斐被摔在地上,苏冉卿不但没有伸手拉起来他,反而恶狠狠的盯着卓斐。 二人对峙着,猛然间苏冉卿扬起手来,仿佛下一瞬间就要打到卓斐脸上。 李一白猛的踩下刹车,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 荣琤急忙拦住他:“先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冲出去只会适得其反。” 李一白看了看荣琤,又看了看苏冉卿和卓斐,有些不快的点了点头。 李一白从来不觉得自己可以称得上为人师表这四个字,这次也不过是误打误撞,主要还是为了完成任务。 但是现在面对着自己的&039;学生&039;,他竟然有了一股无法言说的责任感。 他如果这样坐视不管,良心真的过意不去。 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卓斐竟然直起身来,拍了拍衣服冲着他的车走过来。 苏冉卿跟着跑了两步,随即又返回去,骑上自行车没了踪影。 卓斐敲了敲车窗,说道:"李老师,我能不能搭你们的顺风车回家?" 他仿佛没有看到副驾驶座上的荣琤一般。 一路上三个人都是沉默异常,李一白好几次想打开话匣子,后视镜里一看到卓斐阴沉的脸和发红的眼眶,无奈之下也就闭上了嘴。 一直到卓斐下车,李一白才忍不住问荣琤:“我们的任务不会就这样完成了吧?” 【每一次恋爱总要有分分合合,要不然怎么会需要你们。】 脑海里久违的嘲笑声音说道。 李一白听了这话早就憋着一股子火,结果荣琤的一句话彻底点燃了他的愤怒。 “回想一下自己的初恋,谁都会因为一件小事翻脸,以后还不是一样和好如初么。” 李一白哼了一声,把车开的飞快。 不就是不小心说了两句初恋的话题吗,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 你跟你的初恋和好如初去吧! 荣琤看了一眼黑脸的李一白,心里却有些高兴。 既然一白会为了自己吃醋,那就是说他还是喜欢自己的了。 卓斐浑浑噩噩的回到家,饭也没吃,脸也没洗,无精打采的趴到床上开始发呆。 其实他现在他的大脑里一片混乱,苏冉卿的那句话就像一个黑洞一般,把他身心都拉扯进去。 “卓斐,别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要说不合适也是我来说!” 他根本就不知道,苏冉卿在他面前早就没了自尊,听到他那句玩笑一样的话,几乎来不及反应就当了真。 “笨蛋……”卓斐喃喃说道。 他喜欢苏冉卿,就算两个人都是男生,就算苏冉卿什么都比不上自己,就算别人都知道他喜欢苏冉卿,那也没关系。 可是为什么,苏冉卿自己就没有自己这样的自信呢…… 卓斐枕着自己的烦恼,慢慢的进入了睡眠。 他不知道的是,苏冉卿这个笨蛋却是害怕担心的一夜没睡。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通牒 李一白渴望已久的烧烤日终于来临,而此刻的他却有些手足无措。 一切的开始还要回到几天前,任务目标的一次争吵。 苏冉卿和卓斐吵架的第二天,李一白满心期待的想看看这两个青春期的幼稚家伙能闹出什么花样来,结果一早就接到了卓斐母亲的电话。 “小斐今天发烧了,本来他是想要去上学的,但是我看他路都走不稳……” 李一白心里虽然有些沮丧,还是安慰着她,嘱咐了几句在家就好好养病之类不痛不痒的话,挂断了电话。 荣琤看他呆傻的表情就想笑,这个家伙把什么都写在脸上,之前是怎么当上影帝的。“怎么了?” 李一白深深的叹了口气,自然的拉过荣琤的领带帮他系起来。 荣琤受宠若惊,‘你要求我什么事’的问话简直要脱口而出。 “我要是去家访会不会太夸张了,”李一白嘀嘀咕咕的说道:“现在才发现当一个老师真难。” 就在他为了这件事烦心的时候,学校里的苏冉卿惹起了更大的风波。 第一节课恰好是他的语文课,下课铃一响,苏冉卿蹭的就从座位上蹦起来,拽着李一白就向外走去。 李一白原本想要保持一下自己的师长形象,无奈苏冉卿这个四肢发达的家伙力气大的像蛮牛,他也就只能被牵着鼻子走。 也幸亏现在老师拖堂现象严重,要不然让大家都看到他这副样子,脸还往哪里搁! “你昨天是不是跟卓斐乱说什么了!”苏冉卿开门见山,要不是因为现在身处学校,李一白简直以为自己碰上了打劫的小混混。 “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你和卓斐的感情很坚固,我完全没有机会可以动摇么,”李一白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服,慢悠悠说道。 苏冉卿的反应却出乎李一白的意料。 他有些颓然的靠在身后的墙上,嘴里念叨了两句不知所谓的话,随后竟然蹲在地上开始哭起来。 平日里看李一白不顺眼的冯世宽恰好经过,这样的事自然以‘体罚学生’作为噱头,报告给了学校领导。 这次冯世宽没有再去找荣琤,反而直接找到了校长助理。 他知道荣琤和李一白的关系,如果想要把李一白这个异类逐出学校,就先要打压荣琤的势力。 李一白正处在‘苏冉卿哭了’这个让人惊讶的现实中,丝毫没有注意到冯世宽的身影。 “那,那个,冉卿……”李一白蹲下身来,安慰的说道:“你是跟卓斐闹了什么不愉快吗?” 苏冉卿抬起头来,李一白这才发现他的眼睛里满是红血丝,眼眶都有些浮肿,一看就知道昨晚没有休息好。 此刻这样一双无神又让人怜惜的眼睛盯着李一白,让他的心里忍不住猛地一跳。 原本李一白还有点看好戏的想法,看到这样的苏冉卿,他的心瞬间就柔软下来。 【不要忘了你也是有任务在身,】那个冷冰冰的声音提醒道,【你难道连一点卖萌都招架不住吗?!】 李一白咳嗽了两声,硬下心来说道:“你不跟我说清楚,我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还是你想让我这样陪你在这里坐一上午?” 看得出来苏冉卿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决定了敞开心扉。 李一白越听越觉得苏冉卿太过幼稚,不仅完全误会了卓斐的心意不说,叙述起来也是一副‘不关我事,都是他的错’嘴脸。 卓斐真是瞎了眼了啊,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家伙…… 知道了事情来龙去脉的李一白,倒真的有点同情卓斐。 病倒在家不说,还要这样被人腹诽。要是别人也就算了,偏偏说他坏话的还是苏冉卿。 这样看来,拆散两个人,势在必行。 【原来之前的拆散你都觉得是没有必要的么,】冷冰冰的声音带着笑意,却让李一白打了个寒战。【看来以后任务的难度要增加啊,也只有让你认识到必要性,才更能激发你的潜能,对吧?】 自那之后,李一白采取了见招拆招的办法。 一方面,‘不经意’的对生病在家的卓斐透露苏冉卿的抱怨;另一方面又隐晦的对苏冉卿说卓斐之所以不愿意来学校,并不是因为身体不适,更大的原因就是有他不想面对的人。 他不担心这样的居心被戳破,毕竟,这两个年轻气盛的家伙,谁都不会拉下脸来道歉。 荣琤知晓他的做法之后,有些赞扬的说道:“要是只有你自己一个人完成任务,说不定会事半功倍。” 李一白骄傲的点了点头,没有捕捉到荣琤眼里的戏谑。 时间眨眼间就到了烧烤之日,卓斐病了一个星期,禁不住李一白的纠缠,最后还是决定来参加这次的集体活动。 紧张的不只有苏冉卿,还有李一白。 苏冉卿害怕卓斐还在生自己的气,这几天他一直心惊胆战的,连电话都不敢打,生怕一听到卓斐的声音自己的防线就全面崩溃。 而李一白害怕则是因为他刚接到的消息。 班级出发之前,荣琤面色不快的找到了他。 李一白之前见过荣琤生气的神色,那也只是因为自己不听话,他有些怒其不争,而这次,他能明显的发觉,荣琤身上已经带了气场。 “李一白。” 如此正式的称呼他的名字,也是第一次。 “我不介意你惹麻烦,我甚至有点开心看到你闯祸,最起码那样你还是需要我来解决。” 李一白心里一颤,马上开始反思自己这几天究竟做了什么错事。 越是紧张大脑里越是一片空白,甚至飘出了几句歌词。 “你知道冯世宽看你不顺眼就离他远一点,”荣琤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过激,叹息一般的说道:“刚才校长室下了最后通牒,下次模拟考试如果班级过线人数达不到四分之三,你就要离开学校了。” “什,什么?!”李一白不明所以:“冯秃子又搞什么幺蛾子,为什么突然间会有这样的通知?!” 作者有话要说: ☆、意外溺水 李一白虽然怀疑过自己的教学能力,但是一直怀着侥幸心里,从来没想过学校竟然真的会这样残酷的对待他。 只有他挑别人毛病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别人对他指手画脚了?! 荣琤急忙按住要发火的李一白,柔声劝慰道:“你带的班级就算失常发挥也肯定会达到这个标准的……” 李一白怒目圆睁,咬牙切齿的说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气愤!这完全体现不出来我的能力!” 荣琤失笑:“我还帮了倒忙了,是么?” 之前冯世宽跟学校提的要求可是这次摸底考试百分之百过线,众所周知,第三次的模拟考试是出了名的难,这样强人所难的事摆明了就是要把李一白驱逐出校。 荣琤当然不会容许冯世宽这样明白了欺负李一白,温柔中带着威胁的跟助理谈了次话,条件也就降低到了四分之三过线。 荣琤自然不打算跟李一白说这些,在他有能力护一白周全的时候,他不想让一白受一点委屈。 不过以后,冯世宽只会看李一白更加不顺眼…… 荣琤暗暗给自己鼓了鼓劲,这次的任务一定要赶紧完成,免得点燃一白这颗随时会爆炸的炮筒。 晚上的烧烤原本就是为了让学生们放松自己,结果到后来已经演变成了篝火□□大会。 也不知道是谁开了个头,学生们纷纷把矛头指向了活动发起者李一白。 “李老师,你长得这么帅,平时为什么总是板着脸呢。” “李老师,你脾气太差了。” “李老师,你连烤串都能烤糊,这串还没熟,你是存心给我的吧。”苏冉卿的语气怪异异常,还带着夸张的咳嗽,他话音一落,大家已经笑成一团。 “我……我……”李一白气急败坏的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反了你们这群小兔崽子了!” 荣琤含笑看着跟学生们闹成一团的李一白,不时翻着手上的几串鸡翅。 抹上了蜂蜜的鸡翅烤的焦黄,芳香四溢,再撒上香料,更是香气扑鼻。 “荣老师你好厉害!”几个女生凑过来,小心翼翼的看着这个平时冷面的教导主任。 平时穿着西装制|服的时候就觉得他极具吸引力,跟自己班上那个只知道板着脸,缺根筋,除了脸能看的班主任一对比,高低立下。 没想到穿着休闲服的荣琤,竟然还多了一股另类的吸引力。 荣琤递过去几串烤好的鸡翅,嘱咐道:“小心烫。” 温柔的荣琤魅力更是提高了几个档次,几个女生脸红扑扑的接过鸡翅,还没来得及吃就听到李一白的怒吼。 “苏冉卿,你站住!” 一声巨响过后,几个守在河边的女生已经发出了尖叫,荣琤心里一紧,急忙站起身来。 刚才还跟苏冉卿在河边胡闹的李一白已经没了身影,只剩下呆愣的苏冉卿看着仍旧泛着涟漪的河面。 荣琤马上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伸手脱掉身上的t恤,对着卓斐说道:“看好大家,离河边远一点,不要再有人落水,马上打120。” 卓斐没来得及回答,荣琤就如同一条银鱼一般窜入了河里。 被吓坏的学生们此刻也顾不上吃饭,都守在河边神情紧张的望着河面。 虽然对李一白颇有微词,但是不得不说,大家对于这个傻呆呆的班主任,心里还是喜欢的。 比起他们来,荣琤更加紧张。 他知道李一白是个旱鸭子,掉到水里肯定紧张的乱扑腾,这样一来肯定更危险。 河水干净,天色尚早,按理说很容易就能看到李一白的身影才对,可是荣琤找了许久,仍旧是一无所获。 他的心里越来越紧张,简直到了度秒如年的地步。 他不是个悲观的人,此刻却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突然有人从身后抱住了他,荣琤一惊,呛进来一口河水,沁凉又难受。 没来得及转身,身后的人已经绕到了他面前。 李一白笑嘻嘻的看着他,突然嘟起嘴来吻上他。 荣琤从来没想过两个人身上会发生这样浪漫的情节,心跳的如同擂鼓一般,两个人互相交换着呼吸,空气,如果不是在水下,他很确定这件事不会这样简单的结束。 看到他们两个终于露头,学生们不自觉的发出了一股欢呼。 李一白拽着荣琤上岸,马上就有人递上来毛巾和水,苏冉卿被卓斐拽着走过来,哑着嗓子说了句对不起。 “没关系啦,”李一白大方的摆了摆手。 苏冉卿更加不好意思,脸泛红的说道:“为了表示我的歉意,请李老师一定要吃一串我烤的肉。” 李一白苦了一张脸:“饶了我吧。” 学生们都被他俩活宝一般的对话逗笑,气氛一瞬间又活跃起来。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快穿]一拆一个准 作者:贱先森 第6节 不过也因为这一个小小的意外,这次的烧烤也就不欢而散。 李一白和荣琤因为带着学生来这样危险的地方烧烤,自然挨了一顿警|察的教训。要是平时的李一白早就炸毛与人争论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他格外安静。 大部分学生早就已经被‘遣散回家’,如今等在原地的就剩下了苏冉卿和卓斐。 “荣老师,我能跟您谈谈么。”卓斐笑着说道。 李一白原本还想质问他为什么不找自己的班主任谈心,早就被一边的苏冉卿拽走。 “荣老师,您和李老师,是我想的那种关系吧?” 荣琤略微皱起眉头,他不是不想承认,只是诧异为什么他会这么问。 “我没有别的意思,”卓斐坦然道:“我知道这样的关系维持下去会很难,我想向您取取经。” “两个人相处总是有个人要付出的多一些,”荣琤道:“但是没必要让对方知道你的付出。这对他而言,是种压力。” 卓斐吸了吸鼻子,说道:“不让他知道,他又怎么会了解我的内心呢。” “相信。”荣琤道。“他相信你,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死灰复燃 二人回家路上,李一白一直欲言又止,眼睛一会儿看着窗外一会儿又盯着荣琤,手不安分的在安全带上抠来抠去,身体也不停的扭来扭去。 荣琤用手指头想都知道,一白肯定是想问刚才卓斐为什么会找他聊天,俩人又聊了些什么。 作恶心理突起的荣琤这次并不打算善解人意的回答李一白的疑问,反而开始岔开话题:“你头发怎么都没有擦干?晚上风还是很凉的,小心明天头疼。” 李一白啊哦的应了两声,悻悻的低着头,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你没有什么事想跟我说的吗。” 荣琤失笑,李一白还真是没有改变,什么时候都这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我感觉任务就要完成了,”荣琤不想再折磨他,说道:“苏冉卿还很幼稚,但是卓斐比他成熟的多。等他想开了,就知道现在耽溺于这件事,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恩?!”李一白从椅子上跳起来,头嘭的撞上车顶。 兴奋过头的他完全顾不上自己的疼痛,反应却不是荣琤想象里的激动。“为什么!在我不知道时候你都完成任务了还有什么意思!” 【人类在做一件事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规避对自己不利的因素,】那个声音说道,【我想荣琤也是这么想的。】 李一白咬牙切齿,气呼呼的坐到椅子上,恶狠狠说道:“既然这样,你们一开始就找他一个人完成任务不就好了!” 荣琤没有料到这件事会触动到李一白敏感的神经,根据他对李一白的了解,在他气头上的时候绝对不能再火上浇油,只能采取迂回的策略。 “一白……” “哼。”李一白干脆闭上眼睛不理会他,一副入定的样子。 荣琤看着他的样子,止不住弯起嘴角来。 一白愿意对着他表现出怒容,这说明他已经真正的把自己当做亲近的人了。 “一白,我只是辅助你完成任务了而已,要是没有你之前的探路,卓斐也不会发现他和苏冉卿之间有这么大的矛盾。”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李一白坚硬的线条有了几分松动,脸却没有扭过来。 “我相信卓斐会想开的,也许过不了几天时间,我们就能完成任务了。不过你自己也要收敛一点,”荣琤还是有些担忧那个冯世宽,他对李一白成见如此之深,所以一定要赶在这次考试结果出来之前完成这次的任务。 这样不会长期相处下去的人,实在没有必要让他继续给一白找麻烦,让一白受委屈。 李一白悄悄的斜过眼来看了看面带笑容的荣琤,嘴里又哼了一声,却也止不住笑起来。“那群兔崽子竟然说你比我的魅力大,哼,要是他们知道我是全民偶像李一白之后,不知道要多后悔没有要我的签名。” 这话一说完,李一白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眉头就皱起来,问道:“我现在有点搞不懂,究竟之前的李一白是李一白,还是现在的李一白才是李一白了。” 荣琤之前也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此刻只能浅显的解释道:“就当是每个次元里都有个叫李一白的人吧,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在地球上。” “那每一个李一白身边都有个叫荣琤的么。”李一白笑眼看着他。 “当然,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找到你。”荣琤丝毫不脸红的说道。 李一白听到这句话,脸上的不快才算是一扫而光。 荣琤却是暗暗皱起了眉头。 他之前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李一白问了,他才猛然意识到。 他们不可能一直停留在这个年纪,执行这样的拆散任务。 那老去之后的他们,又会停留在哪里呢。 【这件事,你不用考虑太多,】那个声音钻进荣琤的脑袋,【穷极人类目前的科技也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的。以后你自然会知道。】 不同于此刻两个人的甜蜜,苏冉卿和卓斐之前却是充满了尴尬和忧伤。 苏冉卿隔了一个星期再见到卓斐,心里猛然间发觉跟他相隔甚远。 之前的卓斐总是会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语气温柔,可是现在的他好像是一堵冰墙。 这样的卓斐让他害怕又担心,他甚至连最擅长的傻笑都没有办法维持。 “你……”只说了一个字,苏冉卿就觉得喉咙干哑的厉害,鼻子都有些发酸。 路灯下卓斐仿佛发着光,一点都不像他,眼眶发青,头发蓬乱,下巴乌青地冒着胡茬。 “你怎么像个落拓的诗人一样,”卓斐笑着说道。“我绝对不相信你是因为复习才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当,当然不是,”苏冉卿笑得干涩,他觉得两个人更加疏远了。 伸出手想拉住卓斐,他早跳开到一边:“回我家的公交车到了,你路上小心。” “啊,恩。”苏冉卿左拳握得死紧,右手还是若无其事的挥了挥:“回家了给我发短信。” 公交车刹那间就没了踪影,苏冉卿总觉得它也带走了自己痛苦的爱恋和自尊一般。 他有些站立不稳,最后腿一软蹲在地上,鼻子一酸止不住的哭出来。 上一次在李一白面前哭出来,是因为他那股骄傲的语气像极了卓斐,他当时以为卓斐不会再理自己,两个人就要结束了,所以才会落下男儿泪。 这次,他发现卓斐真的已经不要自己了…… 早知道那次他开玩笑说两个人不合适的时候,自己就不要当真啊。 这个时候再跟卓斐道歉,是不是有点晚了…… 牵动着李一白命运的模拟考试终于到来。 李一白虽然没有跟班里的学生明说这次的成绩对他至关重要,但是学生们都感觉到这个平时不靠谱的老师突然间开始关心他们的学习成绩,也就卯足了劲。 上次的烧烤还是卓有成效,最起码现在学生们对着李一白不再是翻白眼和冷嘲热讽。 而究其原因,最大因素可能就是最刺儿头的苏冉卿已经没了气力,每天像是幽魂一样,一上课就睡觉,一放学就不见踪影。 李一白满意的观察着苏冉卿和卓斐,生怕他们两个死灰复燃。 明天就是最后一次模拟考试,学生们一放学都早早的回了家,教室里除了当天的值日生就剩下了仍旧趴着没睡醒的苏冉卿和卓斐。 苏冉卿猛然间惊醒,看了看四周,暗暗骂了一声可恶,拎起包就打算走。 早有一个身影站在了他面前。 卓斐定定看着他,语气里带着几分命令。“你站住。” 苏冉卿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突然间笑着道:“怎么班长大人,放学了不让走,你是又想跟以前一样留下跟我,补习功课吗?” 卓斐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冷声说道:“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好啊,谈什么。“苏冉卿大长腿随意的舒展开,坐在临近的凳子上。 “我们出去谈,”卓斐突然俯下身来,贴在他耳边说道:“如果你想让大家看见我吻你的话,我也没有意见。” 这话一说完,苏冉卿马上就从座位上弹起来。 跟在卓斐身后,苏冉卿止不住想到,自己还真是没出息。 明明都已经决定不道歉也不理卓斐,也不管他跟自己说什么,都当没听见,为什么身体还是这样不听话呢。 两个人走过熟悉的小路,卓斐突然说道:“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从这里毕业了,很可能再也不会回来。” 苏冉卿贪婪的看着他的背影,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这句话。 卓斐转过身来,眼睛清亮,嘴角带着熟悉的笑意。“苏冉卿,我们约定好怎么样。如果这次考试,你能考进全年级前一百名,我们就还维持之前的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祝高考的妹纸汉纸们考试顺利!!!! 学渣贱贱送上诚挚的祝福! 今天嘴贱的贱贱惹怒了呆呆,嗷呜…… 赶紧下班回家道歉去了 ☆、考试作弊 考试一开始,李一白就不自觉的有一股紧张感。 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命运被赌在这场考试上的原因……可是之前面对比这些更让人棘手的问题时他都没有这种感觉,这次又是为什么? 他的第六感向来很准,这次他也是丝毫不敢大意。 开考不过半个小时,李一白的思绪越飘越远。 就在他胡思乱想不得其解的时候,冯世宽阴沉着脸走进了教室。 李一白一看见他,一股厌恶感就袭上心头。原本打算直接无视,没想到他身后竟然跟着荣琤。 这下他真的是吃了一惊,诧异的直起身来。 一般考试,领导都会下来检查没错,冯世宽和荣琤来检查也是无可厚非,但是李一白敏感的从荣琤眼神里读出来几分警告的意思。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李一白不好的预感终于成了真。 冯世宽一进门就站在苏冉卿身边不挪步,好像是在解苏冉卿试卷上的题一样。 李一白的心却嘭嘭跳个不停,直觉告诉他现在的情况不对劲。 苏冉卿该不会是在作弊吧…… 李一白心一横,就算苏冉卿作弊也不能被这个混蛋抓到! 抬脚还没走下讲台,冯世宽已经笑吟吟的从苏冉卿试卷底下抽出来一张写满字的纸。 就算那上面写的不是答案,现在也已经说不清了。 “李老师,你们的班级没有清场吗?”冯世宽得意的语气简直隐藏不住,说出来的话却又像是在为李一白开脱。“我知道这次不达标,你就要走的现状很残酷,但是也不能出此下策呀。” 好啊,这只老狐狸,原来是想把这黑锅让自己背了。 不明所以的学生们许多都停了笔,静静的观看这场闹剧。 李一白知道此刻就算自己受委屈也不能把事情闹大,倒不是说他有多在乎到底留不留在学校,他只是觉得这件事事关苏冉卿的未来。 他不能在最后的关头让这个孩子留下什么污点。 于是一向爱吵闹的李一白竟然选择了息事宁人的态度,反而带着几分讨好德说道:“冯主任,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说吧。” 任谁一看见李一白这样的脸上出现哀求的神色都不忍心拒绝,他很懂得把握自己的资源。 冯世宽咳嗽了两声,不自觉的把威胁的话咽到了肚子里。 趁着他发呆的档口,荣琤已经伸出长胳膊拿过来冯世宽手里的那张“小抄纸”。 只是瞟了一眼,荣琤的脸色已经有些微妙的变化。 第一场考试只是语文而已,完全没有打小抄的必要。但是现在这张纸上,却偏偏抄着几句诗,还有几个不明所以的abcd选项。 对照苏冉卿的试卷,明显的看出来这就是那几套选择题的答案。 荣琤微微的皱起眉头来,随后还是小声说道:“冯主任,这件事还是妥善解决的好,不能因为这件小事耽误了大家的考试。” 冯世宽仿佛这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办了什么糊涂事,含糊着说道:“那就麻烦这位同学跟我们出来一趟。其他人,乖乖的考试!” 荣琤温和的跟大家道了歉,抄起桌子上苏冉卿的试卷就出了门。 苏冉卿听话的站起来,行尸走肉一般的跟在他们身后,仿佛这根本就不是平时那个随时会炸毛的学生。 这三个人的身影一消失,班级里已经炸开了锅。 身在这样的班级里,自然不屑于作弊、玩弄这些小伎俩,偏偏在最后的紧要关头,竟然有人越了这样的雷池。 更让人吃惊的是,这次作弊的竟然是平时视成绩如粪土的苏冉卿。 学生们一下子炸了锅,却没想到让他们吃惊的还在后面。 李一鸡冷下脸来训斥了几句,学生们才乖乖地埋头开始重新考试。 看情况已经稳定下来,李一白跟另一个监考老师耳语了几句,起身就要出门。 他没想到的是,他还没来的及出门,卓斐就猛然间站起身来。 “李老师,是我传的答案,跟苏冉卿没有关系。” 李一白诧异的回过头,惊讶的张着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 学生中间又一次炸开了锅,班级里出现作弊的现象已经是够耸人听闻的事情,现在班长竟然说事他偷偷传的答案。 这次考试还真是好戏连连啊。 作者有话要说: ☆、开除学籍 李一白诧异的看着此刻从座位上起来的卓斐,仿佛没有听清楚他的话。“你,你刚才说什么?” 卓斐抬起头来看着他,丝毫没有一点羞愧的意思:“是我给苏冉卿传的答案,他还没有来得及打开看。这件事是我自己想好的,提前没有跟苏冉卿商量。” 教室里的混乱越发夸张,冯世宽听到嘈杂之声,心里的怒火更加严重,猛地一推门就看到站着的卓斐。 一瞬间他有些迟疑,随后又把目光转向李一白:“又出什么事了?” 李一白此刻真的有点不知所措,干咳了一声,说:“卓斐你跟我出来一下,其他同学继续考试!” 学生们终究还是看重自己的考试成绩,李一白和卓斐的身影消失之后,大家又重新回到了考试的气氛之中。 学霸卓斐这次竟然参与作弊,那他的成绩岂不是作废了? 这次的年级第一又会花落谁家? 荣琤看着李一白竟然带着卓斐出来,一瞬间明白了这场闹剧究竟因何而起。 冯世宽阴沉着脸,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李一白还没来得及回答,卓斐已经抢先回答了问题。 冯世宽越听脸色越是阴沉,间或用犀利的目光瞥李一白一眼,发现他不但没有丝毫害怕的样子,反而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态,怒气更加严重。“好了,我知道是什么情况了,你们两个的成绩全部取消,全校通报批评。” “冯主任,”李一白拦住要走的冯世宽,镇定的说道:“这件事为什么只听卓斐的一面之词?难道因为他是优等生,他的话就该百分之百相信吗?” “你什么意思?”冯世宽怒视着他。 “冯主任,”荣琤急忙拦住剑拔弩张的两个人,说:“一白身为一班的班主任,当然更了解他们班的学生,既然他觉得有异议,不如我们再问问这两个学生究竟是怎么回事吧。毕竟这是至关重要的一次考试,怎么处置倒是小事,如果影响了学校的声誉就是大事了。” 李一白有些鄙夷的看了荣琤一眼。 荣琤却仿佛没看见他的目光,眉头稍微的皱起来几分。 几个人跟着冯世宽朝着办公楼走去,一路上李一白都小心的观察着卓斐和苏冉卿的神色,这两个人面对着可能取消本次考试成绩的危险,表现却大相径庭。 苏冉卿的脸色紧张万分,手指一个劲的绞着自己的衣角,额头和鼻尖上也是爬满了汗。 卓斐却是一脸轻松,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中。 李一白原本想要跟着进入办公室,荣琤拽住他,劝慰道:“你回去吧,没事了。” “我一路跟过来,难道是当保镖的吗!”果不其然,李一白一听到这个就炸毛了。 “一白,你现在还想不清楚吗?为什么冯世宽会一开始就去你的班级巡视?又为什么会专门站到苏冉卿面前?” 李一白倒吸一口凉气:“你们看到卓斐传小纸条了!” 荣琤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叹气,只能说:“这件事就交给我,你放心吗?” 李一白看着他的脸,本来还想硬下来心肠说几句狠话,却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软弱的说出来一句:“你也不要正面冲突。” 荣琤笑着捏了捏他的手,转身就进了办公室。 李一白回到教室之后,简直是度日如年。 心焦的等到考试结束前十五分钟,那两个被带走的学生丝毫没有回来的迹象。 不知为何,他的心跳越发得快,虽然冥冥之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却还是期待着事情能有转机。 幸亏这次不是高考,李一白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门吱呀一声开了,走进来的只有一脸轻松的卓斐。 卓斐一看见满脸紧张的李一白,笑着说道:“李老师,虽然这一科我的成绩是0分,但是剩下的科目我还是能参加考试的。我回来就是跟你说一声,不要太担心。” 学生们听到这消息,都止不住的在心里叹着气。 李一白同样叹了口气,他的叹气却是因为满足,同时心里还涌上来一股温暖感觉。 这样的关怀不同于荣琤,却同样让他感到幸福。 卓斐还真是不简单,智商高也就算了,情商也高。 注定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啊。 李一白暗暗想到。 不过一瞬间他又想到了跟他一起出去的苏冉卿:“苏冉卿呢?怎么没有跟着你回来?” 卓斐的嘴角闪过一个奇异的笑容,说:“他已经被开除学籍了。” “!” 李一白脑中嗡的一声响,接着就是一片空白,双腿都有些坚持不住。 交卷铃声响起,一块来监考的老师看他状态不对,自觉的负起了责任。 几分钟后,教室里又恢复了一片寂静,偌大的考场里只剩下李一白和苏冉卿。 苏冉卿走到他身边,眼睛闪烁着泪光,忏悔一般的说道:“我也是迫不得已,李老师……” 李一白脑子里此刻还是嗡嗡作响,当然也就没有听懂卓斐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冉卿虽然有些让人头疼,但是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他竟然得到这样的处分…… 就算是曾经看他极其不顺眼的李一白也有些痛心。 这就是一切以成绩为主的弊端吧? 他早就该想到,学校权衡利弊都不会留下这两个学生,而成为炮灰的,肯定会是苏冉卿。 之前他处心积虑的想要拆散这两个孩子,可是现在看着眼泛泪光的卓斐,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 这就是自己想要得到的吗? 这样扼杀一个孩子的未来? 就在他心乱如麻之际,荣琤已经来到了教室里。 此刻只沉浸在自己内心世界的李一白没有发现,此刻的荣琤不同于之前的温柔神色,他的神情竟然有些严峻。 卓斐面对他的眼神,竟然有些抬不起头来,唯唯诺诺的说:“荣主任再见。” “恩。”荣琤几乎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看都没有看落荒而逃的卓斐一眼。 “你已经知道了吧?”荣琤拍了拍李一白的肩膀,叹息道。 “恩。”李一白此刻早就忘记了两个人是来执行任务的事,满心记挂的都是苏冉卿这个麻烦被这所学校开除之后,又该去哪里。 眼看就要高考了,他还能参加吗。 【任务完成,恭喜!】 脑海里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来。 要是之前,李一白听到这个肯定会欢呼雀跃,此刻这声音却像是在嘲笑他一般。 李一白猛地站起身来,气恼的对着荣琤说道:“你这个冷血的人!之前完成任务是杀了自己的亲弟弟,这次又让一个孩子陷入这样的困境……你简直……太让人害怕了……” 荣琤面对李一白的责骂,脸色发白,却是没有反驳。 因为李一白说的都是实话,他确实有些冷血。 他的一腔热血都用来关心李一白了,哪里还能匀出来其他的闲心来关注别人? 不过这样的话,他绝对不会对李一白说。 就算说,也不会是现在。 “我不会给自己找借口推脱,”荣琤说:“就算这件事的决定权不在我手里,但是我只是做了旁观者,没有为苏冉卿争取。” “不过我道歉的却是另一件事,”荣琤揉了揉李一白柔软的头发:“卓斐之所以这样做,始作俑者肯定是我。就算不是我直接出的主意,他肯定也是从我这里得到的灵感。” “恩?”李一白如坠五里雾,不明所以的看着荣琤。 荣琤的手捏了捏他的鼻子,说:“不过我这里也不都是坏消息,我已经替苏冉卿联系好了他要去报到的学校,你放心。” 李一白惊讶的张大了嘴,同时又有些后悔。 荣琤这样完美的人,怎么会出一点纰漏呢? 面对自己的责难,他丝毫没有反驳,肯定是在照顾自己的情绪吧…… 究竟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变得像这个人一样成熟呢。 “我……对不起……” “不用对我说对不起,我之前就说过的吧。”荣琤搂住他,脸上浮现出几分笑意来。 他的一白真是直率的可爱,就算他再骂自己,最后还是会理解自己,心疼自己。 “到底是怎么回事,”李一白窝在他怀里问道。“不让我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们肯定还会留在这里。” “李老师,我来回答你吧。” 苏冉卿的声音突然间出现,李一白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猛地从荣琤的怀里挣脱出来,脸色有些泛红,结巴着说道:“啊,啊,我听说你的事了,真是,可惜啊……那个,你,你要去哪个学校啊……” 苏冉卿咧嘴一笑,笑容里却带着几分不符合他年纪的苦涩。 李一白听完他的话,不仅是吃惊,已经有些愤怒了。 他刚才竟然还觉得卓斐这个孩子不错,现在看来,他根本就是另一个周涵! 不,比周涵还要可恶! 作者有话要说: ☆、再见青春 直到苏冉卿离开,李一白浑身还是气得发抖。“他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而已,为什么会,这么心狠?!” 【面对威胁,选择保护自己是天性。】 荣琤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着脑海里的声音‘说’:“他已经很受打击了,你闭嘴。” 【哼。】 看来相处得久了,连这个冰冷的东西都已经学了几分李一白的傲娇习性。 “你还记得你组织大家去玩的那个晚上,卓斐找过我的事。”荣琤半抱着他走出教室,一边给他解释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当时你问我,我没有给你明说,就是觉得卓斐如果想开了,肯定会有利于我们的任务完成。不过当时我也没有预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所以我说这件事我也应该负责任。” “某些方面来说,卓斐是以你为榜样,”李一白突然间说。“不过你比他还多了几分人性。” “听到你这样的夸奖,我是不是该开心啊?”荣琤苦笑着说道。 “就是可惜了苏冉卿……” “到了一个新环境,对他来说也不一定是件坏事。谁又会在意之前的你是什么样呢。”荣琤安慰地说道:“就像我们一样,谁能想到之前的你是举世闻名的巨星呢。” “少来拍我马屁了,”李一白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听到恋人如此夸赞自己还是有些开心,刚才的不愉快也消散了几分。 荣琤嘴上虽然这么说,此刻对于苏冉卿的悲惨遭遇,却是有些庆幸。 万一卓斐不想现在就把这件事说清楚,要等到很久的以后呢?到时候受伤害更深的,无疑还是苏冉卿。 那日苏冉卿和卓斐跟着冯世宽进入办公室之后,卓斐的‘证词’突然间就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他说他和苏冉卿已经约好了,如果这次他的考试成绩进入全年级前一百名,两个人就还能保持现在的关系。 就算他没说清楚‘现在的关系’是什么意思,冯世宽也已经明白了。 学校里出现早恋的情况都不允许,更别提两个男同学!冯世宽气得脸色有些泛白,几乎是威胁一般的问道:“是不是苏冉卿威胁你了?我知道他平时就不是什么好苗子!” “没有。”卓斐表现的异常镇定,镇定得让荣琤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故意为之。“我害怕他考不进前一百名,自作聪明的给他传了答案。” 一边的苏冉卿却是笑起来,说:“冯老师您别问了,是我逼他传的答案。他说的关系什么的,都是编的,是我威胁他的。” 荣琤诧异的看着苏冉卿,又看了一眼表情释然的卓斐,一瞬间有些了然。 “李老师您应该知道,我的语文是唯一强项。就算没有他的‘小抄’,我也有把握能考得高分。从他扔过来纸条的瞬间,我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卓斐是个很狠心的人,再这样的紧急关头,怎么会让我左右他呢。从他提出条件的时候,我就应该明白……” 苏冉卿踏着自行车,走在熟悉的路上。 夏日的风依旧有些炎热,树上的知了还在叫个不停,夕阳还跟之前的一样,漂亮得如同一幅油画。 所有的都没变,只是之后,他就不会来这个熟悉的地方了。 回身看了一眼熟悉的校园,苏冉卿嘴里哼着小曲,风驰电掣的就消失在大道上。 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卓斐之前跟自己说过,只不过那个时候的自己,天真的以为这个世界上会有一种东西不会变。 那就是他对卓斐的感情。 “青春为何总是烦恼,而我又是如此渺小。”苏冉卿几乎有些佩服自己这个时候还能这样潇洒的‘吟诗’。 “再见啦,青春!” 只有他心里知道,这一次留下的伤痛,恐怕要等到好久之后才能恢复。 卓斐虽然有一科没有参加考试,成绩依然名列前茅。 李一白的班级也达到了之前冯世宽立下的条件,只不过现在他也用不着担心这个了。 他的任务早就已经完成,就算被赶走也没关系。现在他仍然呆在这里,不过是那个冷冰冰的家伙给他和荣琤的奖励而已。 眼看就要进行高考,班级里也不再上课,老师们也卸下了平时呆板又严厉的面容,反而跟学生们打成一片,回顾着自己的光荣历史。 这样的‘讲座’中,呼声最高的自然是李一白。 毕竟他是在娱乐圈内呆过的人,又跟着荣琤穿越了一回古代,讲起来自然比其他人生动又吸引人。 “你来了,”荣琤没有抬眼就知道走进来的是李一白,眼看要进入高考,他这个教务主任开始忙起来,反倒是李一白每天来等他下班。 “恩。”李一白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胳膊支着脸,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的荣琤。 他发现工作的男人最帅这句话真的没有说错。 荣琤抬起头来看着他,用眼神问道:“什么事?” “我感觉卓斐的状态有些不对劲,”李一白说道。 “你之前不是还说他铁石心肠,再也不打算关心他了吗,为什么现在又突然这么说。”荣琤倒是没有故意呛他的意思,一白这么说,那就是说明卓斐很不对劲了。 “我觉得,他是背的包袱太重了……毕竟用那样诬陷的手段来赶走自己的恋人,这样的事放到谁身上都会有压力,更何况他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孩子。” “恩,但是有的人心智成熟的比较早,依我看来,最起码他现在比你要成熟的多。”荣琤合上笔记本,笑吟吟的说。“既然你担心他,不如我们晚上就把他和苏冉卿约出来吃个饭怎么样?也算是高考之前给他们俩加油打气了。” 李一白惊讶的看着他,几乎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万一他们俩死灰复燃怎么办。” “就算卓斐想,苏冉卿也不会答应了。他虽然不如卓斐优秀,但是比卓斐付出的要多得多,现在俩人的关系这样惨淡收场,就算他再傻,也不会再回头了吧。” “就怕你弄巧成拙了,”李一白和荣琤走出办公室,楼外已经是一片星光。 作者有话要说: ☆、和平聚餐 李一白长舒了一口气,说:“真是难以想象,几天之前我还在为拆散他们俩的事急得头昏脑涨,现在竟然就这样解决了。”看了一眼身边的荣琤,一股莫名其妙的感动涌上心头:“你说是我的运气太好,还是因为每一次都是你做了最难的事?” “二者兼有,”荣琤毫不避讳的拉过他的手,说:“不过这次的事,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我们碰上了一个,极其成熟的任务对象。” “成熟?”李一白对这个形容词嗤之以鼻。“真正的成熟是为喜欢的人考虑,不让他未自己担心,而不是在这样取舍的关头把他当做棋子。” 荣琤很庆幸李一白的三观没有被大染缸一样的娱乐圈污染,反而一直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就连面对自己的敌人,也能有一颗怜悯之心。 虽然这样也可能会给他带来灾祸,但只要自己在他身边,就绝对不让他受一点委屈。 “所以我才说苏冉卿成熟啊,”迎着李一白诧异的目光,荣琤笑着说道。“在知道自己不被爱人需要的时候,果断的选择退出,这某些方面来说,也超过了同龄人的认知吧。” 李一白眼珠乱转,一看就是在找借口反驳荣琤,最后还是不乐意的承认。“恩……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回事。” “一白,我想吻你。”荣琤突然说道。 李一白笑着印上他的嘴唇,含糊着说:“这算是你的私有物,不用给我打招呼。” 聚餐的氛围还算是愉快,李一白也就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 本来他还担心苏冉卿会忍不住怒气把卓斐揍一顿,可是现在看来,苏冉卿仿佛已经把这件事当成了过眼云烟,反而是卓斐有些唯唯诺诺的。 人啊,真是种奇怪的动物。 “李老师,听说高考结束之后你就卸职了,”苏冉卿自然的递给卓斐一块蔬菜,说:“你的指甲里都有小白点了,平时都不吃蔬菜的吗?” 卓斐愣了愣,猛的低下了头,一瞬间,李一白看得出来,他的眼眶已经红了。 有些人就是这样,在手里的时候不知道珍惜,等真的成了过往,又开始惋惜。 【真是不知餍足的动物啊,人类。】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快穿]一拆一个准 作者:贱先森 第7节 “不只是他要辞职,”荣琤如同跟朋友聚会一般,轻松的替李一白回答道。“你们都看出来我跟一白关系非同寻常了,再待下去只怕会惹大麻烦。”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任务完成他们要消失,所以要提前做好准备。 “那敬李老师和荣老师一杯,”苏冉卿举起装满果汁的杯子,笑着说。“祝你们旅途愉快。” “预祝你们高考取得好成绩,”荣琤和李一白也举起酒杯,一瞬间李一白有些莫名感动。 聚餐完毕,苏冉卿和卓斐默契的选择了走回家,也许李一白本来就是故意的,选了一个离他们两个人的家都不是很远的地方。 “你……新学校怎么样?”卓斐最终打破沉默问道。 “我本来就是特长生嘛,文化课成绩怎么样,无足轻重。倒是你,心里不要有太大压力。” “我……”卓斐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的就流下来。 他之前一直看不起苏冉卿,就算青春的悸动让两颗心撞在了一起,不同于苏冉卿热情如火一般的付出,他一直是处于被动的状态。 原本他以为是自己不够喜欢苏冉卿,后来才明白,一开始他就把自己放在了高姿态,把苏冉卿当做课余时间的消遣,像是养着一只忠心的宠物一般,逗弄他成了每天的习惯。 而后他惊恐的发现,自己竟然开始为这个“宠物”上心。 苏冉卿开心的时候他心里也会明媚几分,看到别的班里不长眼的女生来向苏冉卿告白他心里也会气愤,苏冉卿训练受了伤他比任何人都要着急…… 一切都朝着不受他控制的方向发展。 这其中最让他心惊的,就是一次模拟小测试。 以往来说,不管什么样的考试,只要卓斐参加,他永远不会是第二名。而那次,他竟然落在了别人的后面。 老师找他宽慰了半天,说这次的成绩不能代表什么,千万不要因此就灰心丧气。卓斐出了办公室的门,腿一软显些昏倒在地。 在这之前,早有一个坚实又温暖的怀抱接住了他。 对,罪魁祸首就是眼前的这个人! 苏冉卿担忧的询问他完全没有听进去,只因为当时的他心里早已经翻起了滔天巨浪。 再这样下去,苏冉卿肯定会对自己的影响越来越深,他不想让自己变成被人左右的笨蛋。 那怎么办? 现在就停止这个游戏?苏冉卿的心口竟然疼了一下,震惊之余,却让他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从那之后,他不动声色的开始跟苏冉卿划开距离,苏冉卿在这件事上意外的聪明,怕影响他学习,也就自觉的不再缠着他。 李一白的到来,无疑是两个人决裂的催化剂。 这个呆笨的老师眼光却异常尖锐,似乎一眼就看出来苏冉卿和他的关系,每天放学之后有意无意的留下苏冉卿谈话。 卓斐有时候会等,有时候直接自己回家。直到有天他说了两个人确实不适合的话,却没想到在他面前百依百顺的苏冉卿突然炸了毛。 自行车一丢,泛着血丝的眼睛盯着卓斐,咬牙切齿的说:“你再说一遍?!” 卓斐心口突然又一股抽痛,扭过头不说话。 苏冉卿扬起手来,最后还是软弱的伸到他眼前。 还有那次,去河边吃烧烤,他能感觉到苏冉卿的目光一直在注视着自己,一股无法言说的酸楚涌上来,似乎要将他淹没。 众人散去之后,看着浑身湿淋淋的苏冉卿,卓斐心里止不住想到。 如果刚才掉进去的是苏冉卿,他会去救吗。 答案无疑是会。 卓斐握紧拳头,暗暗对自己说道:“不能再让他影响你!总有一天他会要了你的命!” 面对爱情,有人甘愿为之牺牲生命,也有人害怕失去自我,选择自我保护。这本来就是无可厚非,没有谁对谁错之分。 所以,他可以对苏冉卿受伤的眼神视而不见,可以对苏冉卿的示弱采取毫不理会的态度。 然而他还是忍不住会去想,一到教室里就止不住的想要回头看看苏冉卿在做什么,是不是又在偷偷的看连载的漫画…… 最终他终于想到一个好办法。 也许不见面,他心里的渴望就会停止叫嚣。 他要让苏冉卿离开自己身边。 “不要哭了,”苏冉卿拉过卓斐,让他像以前一样窝在自己怀里。“我都说了你不要想太多。” 卓斐抽噎了两声,原本打算说对不起,此刻却如骨鲠在喉。 “你还要好好备考呢,”苏冉卿拍拍他的肩膀,说:“如果这次的状元不是你,我就……我就……”憋了许久,才威胁道:“我也就不理你了。” 卓斐本来想笑,却比哭出来还难看,心里却是轻松了很多。 他喜欢的人,是跟他一样优秀的人。 苏冉卿,你可一定要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 ☆、妖王一白 今日一大早,李一白就遣散开了身边的奴婢们,鬼鬼祟祟的跳窗而出。下人们都熟悉了他这一套掩耳盗铃的做法,也都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继续做自己手头的事。 “妖王”混到这样的地步,也是令妖唏嘘。 李一白双脚一蹬便飞入了空中,雪白的衣衫被风吹动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白鹤,只一瞬便没了踪迹。 他身影刚消失,暗处便走出来两个人。 一个面色忧郁,对着另一人说道:“尊上总是这般往外跑,也不知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另一人的面色比他更加愁苦,低声说道:“若是人,倒也罢了……唉……” “右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左使阳澄诧异的看着右使阳澈,随后仿佛明白过来一般,哆嗦着说道:“难,难不成,尊上是又看上了什么凶猛的妖物,要捉回来做宠物?” 阳澈的脸色更加忧愁,道:“不是人,不是妖,你猜猜还有什么?前几天我跟在尊上身后的时候,听到他嘴里一直在念叨一个名字。” 迎着阳澄翠绿的眸子,阳澈咳嗽了一声,说:“尊上大人自言自语地说,‘荣琤,你到底藏在哪里啊……’” 阳澄一听这话,腿一软就跌倒在地。 荣琤上仙,剑下杀妖无数,北梼杌,西穷奇,鼎鼎大名的凶兽都被他收服……现在,自不量力的尊上想找荣成上仙…… 这不等于是把他们硬生生的送到了死神的口袋里吗…… 李一白徜徉在风中,仍旧觉得这一切不真实得可怕。 他原本以为拆散任务是基于现实情况的,就算再脑洞大开,也不会想到他会成为玄幻里才出现的“妖王”。虽然这称号有些老土,不过此刻像一只鸟一样这样自由的飞翔在空中,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毕竟在他真实生活的世界里,完成这些可是要吊威亚的。 “今天不知道能不能碰见那个家伙,”李一白身形停在城外树林里,一转身就变作一个风流公子的模样,摇着扇子进了城。 来了这个地方一个星期之久,没有接到任务也就算了,更让他心慌的就是,荣琤还没有出现。之前是出现过一次这样的情形没错,只不过那个时候他隐约的能感受到身边有荣琤的气息,这一次,他完全白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 难道这次的任务是要自己一个人完成的吗?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脑海里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来。 【没事多去城里逛逛,说不定你会遇到想见的人。】 自那之后,李一白每天天不亮就来城里瞎逛,掌灯时分才慢吞吞的回到自己的‘基地’。只是可怜了他的下属阳澈,跟在他身后充当影卫,逛了几天才发现尊上大人真的只是在漫无目的的逛而已。 今日一进城,李一白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 空气中仿佛藏了几分压力,不仅让他的身子有些变沉,就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直觉告诉他,这可能就是阳澄说过的‘修道之人身上臭气’,再呆在这里肯定会出事,拔腿就要往城外走。 一转身就发现自己面前多了一个笑吟吟的青年。青年开门见山的说道:“兄台胆子可当真是大,修为如此之浅,就敢只身闯入龙临城。” 李一白敏锐得察觉到那股压力就是从眼前的人身上传来,再看看他一身打扮,这人果然是个捉妖的道士! 真是不走运!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李一白装傻。 “兄台既是听不懂,那就随在下前来,在下慢慢解释给你听,可好?”话虽是这么说,青年早就一手扣住李一白的手腕,剑指一划,虚空中便出现了一把通体幽兰的宝剑。 李一白还未来得及惊呼,就被这人拽上了剑身,一声利响,二人便破空而去。 停落的地方恰好就是李一白方才‘变身’的树林内。 李一白身子一扭,挣脱了青年的桎梏,有些怒意的说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平白无故的就把我捉起来?” “兄台可是一只修炼了千百年的锦鲤?”青年皮笑肉不笑的打断李一白的话,说道:“即使你无害人之心,也不可频繁入世,这本是三界之规定。” 李一白都不知道自己的真身是一只锦鲤,听到他这么说还是吃了一惊。 “在下无华,今日多有得罪。若是阁下不听劝告,那在下也只有一战。”这个叫无华的一看就是个急性子,每次话没说完,身体就先有了动作。 之间他已经把宝剑握在手中,仿佛只要李一白一句话,他就会马上刺过来。 李一白真想理直气壮的跟他说:“我做什么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可现实是他不知道自己这‘修炼了一千年’的功力到底有什么威力,能不能打得过眼前这个臭道士。 无华看他一副为难的样子,脑海里自然想起了师父的话。“妖都是诡计多端,包藏祸心”,此刻的李一白简直把这两个词演绎的淋漓尽致。 无华丝毫没有犹豫,祭起手里的宝剑就冲着李一白刺过去。 李一白大惊失色,本能的躲到一边,这才发现自己的速度快得惊人,就连这个小道士都有些吃惊。 “哼,果然是只不容小觑的精怪,”无华咬牙道。“若是今日不除了你,只怕整个城内百姓都要遭殃!” 李一白见无华浑身竟然跟他的剑一样发出幽兰色的光芒,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这个小道士是要放绝招! 正要准备逃跑,却感觉浑身被蛛丝黏住一般,动弹不得。 “天罗地网!” 李一白瞬间感觉如同千斤压顶,全身的骨头都要碎裂一般,喉咙里涌上一丝甜意。 就在他以为自己真的要丧命于此时,一道白光从天而降,他熟悉的声音传来。 “修士不可鲁莽。” 作者有话要说: ☆、自不量力 无华诧异的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天罗地网,在这人面前竟然如同儿戏。只见来人轻松的一挥手,灵力凝结成的丝线便如飞絮一般飘散,他再想凝结起来,只能是徒劳无功。 更让他惊讶的是,他的龙吟剑此刻竟然泛着强烈的白光。 师父说过,龙吟剑原本就是神仙之物,由仙石淬炼而成,对于仙气自有感应。 难道说眼前这个人,是仙家之人?!也对,除了仙家之人,他自信这世间没有几人能解开他的天罗地网。 除却师父和十几个师兄…… 就在无华陷入自己沉思之时,李一白早就扑入了荣琤的怀抱。 荣琤见他没有受伤,面色也有些缓和,有些嗔怪的轻声问道:“你怎么会跟修道之人打起来?” 李一白嘴角一撇:“你哪里看到打起来了?明明是他在打我好吗……” 荣琤失笑,这就是令仙界谈之色变的‘锦鲤王’么? “你的修为比他要高出十倍不止,不过是体内灵力不会运用罢了,要不然,十个他也不是你的对手。” 荣琤的安慰让李一白的脸色稍稍好转,再加上现在有了这么一座靠山,李一白‘小人得志’的感觉涌上来,疾言厉色的对着无华说道:“小道士,我问你,是谁让你来捉我的?!” 无华显然被他这前后的转变吓了一跳,本能的跳到荣琤身后,探出头来说道:“是人间正义让在下来捉拿你这妖物!” 李一白听他这么诽谤自己,嘴角咧起一个诡异的笑容:“既然你把我想的这么恐怖,那我不做点实事,岂不是辜负了你的期待。听说修道之人的心,对于修为长进是最有利不过的……” 一边说一遍作势要挖出无华的心。 无华额上渗出冷汗来,想要提起手里的剑,却又觉得整个胳膊都沉得如同灌了铅一般,浑身都动弹不得。 这个妖物修为竟然如此之高,自己真是自不量力,竟然想要把他杀死! 无华脑海里闪现过师兄们的脸还有师父的音容笑貌,一瞬间浑身又充满了力量,“我还不能死,天下正义还要我来匡扶!” 可眼下,他只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这个半路杀出来的上仙。 却不料上仙莞尔一笑,拉住了这个妖物的手,哄逗情人一般的说道:“一白,不要胡闹了。” 方才还为非作歹的妖物哼了一声,竟当真饶过了他。 无华似乎不相信眼前看到的情景,对于自己获救的现状也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完全没有意识到那两个人早就已经御风而去,没了踪影。 李一白笑吟吟得把荣琤拉回自己的基地,完全没觉得此事有什么不妥,却没想到他们二人一踏进这‘锦鲤池’,湖中之水就如同煮沸了一般,千百条鱼虾都开始翻腾,连清澈的湖水都搅得有些浑浊。 “这么热情……”李一白咋舌。 “尊上!”阳澄离他丈八远,隔空喊话道:“您可是被身边这,这位上仙俘虏了?” 李一白脑中一团雾水。 “上,上仙!虽然我们修为不如尊上精纯,但是我们平时都在时时刻刻像尊上学习!绝没有做过一丁点的坏事!若是上仙不分好歹硬要出手,那我们也只有决一死战!”阳澈看起来镇定得多,此刻竟然还能说出这样大义凛然的话。 “决一死战?”李一白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以为自己是被荣琤俘虏了,他带着自己回来就是为了将这里的虾兵蟹将完全剿灭。 “你们误会了,”李一白有些哭笑不得,却又不知道如何来解释他跟荣琤的关系。“额,这位上仙,其实是……啊,其实我跟这位上仙是旧识,他这次来,不是为了锦鲤池,是因为……” 荣琤接到他求救的眼神,不慌不忙的说道:“本座此次前来,主要是因为人界修仙门派大都误入歧途,与妖界多有争端,许多无辜生灵亦牵扯其中,若长此以往,必酿成灾祸,故而才会前来查看,此事究竟缘何而起。” 众小妖一听,这上仙不仅不是来杀他们的,竟然还是来为他们伸冤报仇的,一瞬就放下了武器。 锦鲤池湖面翻涌,偌大的湖面分成了两半,湖底庞大的庄园此刻才露出了冰山一角。 “走吧,欢迎你来我们家做客。”李一白也不敢太亲昵的拉住荣琤,只是引着他向下走去。 “为什么这次来了这么久还没有任务呢,”李一白一边走一边小声问道。 “这次我也没有得到情报,”荣琤情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心里又升起一股无法言说的担忧来。 这次他和一白身份的身份对立过于明显,要是两个人总是出现在一起,免不了会引起什么变故。他倒是想一个人去完成任务,可到时候一白肯定会闹脾气…… 一白从来不想让自己把他当成弱者看待。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李一白笑着说:“我总感觉我们相处的时间很短。” 荣琤心里一热,眼神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两个人许久不见,自然是有好多话要说,正在两个人谈天之时,阳澈面色有些尴尬的走进来,支支吾吾的说道:“尊,尊上,湖边来了琼霄派的弟子,叫叫嚷嚷的说要让您出去跟他决一死战……” 李一白刚想问琼霄派是什么派,荣琤生怕他露出马脚来,打断道:“定是方才与你在树林里打斗的那个弟子。” “这个死心眼的……”李一白有些愤懑,“都已经饶了他一次了,还上赶着来送死吗?!” 阳澈咳嗽了一声,说:“不是一个,是来了一群……” 李一白的怒火迎风而起,拍案而起道:“这群臭道士真是蹬鼻子上脸!走,跟我出去……” 阳澈又咳嗽了一声,眼神止不住的望向荣琤。 作者有话要说: ☆、一见钟情 荣琤原本就不打算让李一白独自去面对这样的危急情况,现在有了阳澈的‘求救’,自然就顺水推舟。“琼霄派建派已久,修为以及影响力在人界都数一数二。近来掌门人不问世事,派中事物全由弟子管辖,如此免不了有偏激之事,如此说来,此次倒是个好时机。” 李一白没心情听他科普这些过往,直接拽上他的手,朝着湖面飞去。 阳澈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尊上和这个过于热心的上仙,眸中闪现过几丝精光,随即跟上他们的脚步。 李一白尚未出水面,便听到激烈的打斗之声。 他手下的虾兵蟹将如何打得过那群修为高深的修士,现在湖面都已经被染红了几分,湖水中不断飘过各类鱼虾的尸体。 李一白原本还想心平气和的谈话,看到这样一边倒的战况,禁不住火冒三丈。 荣琤急忙拽住他,说道:“一会儿由我来交涉,你不要随意出手,好么。” 李一白滔天怒火被他这两句话浇得只剩下星星点点。“要是那群臭道士不知好歹,也就别怪我出手了!” 荣琤把他的手握紧了几分,说:“要真是那样,我肯定会替你先解决了这群人。这世界上,除了我,没有任何人能欺侮你。” 李一白此刻倒不知道自己是该感动,还是该破口大骂。 无华一看见李一白的身影,立即就开始大叫:“就是他,师兄,这个人就是锦鲤王!” 琼霄派的门人们立即收起了自己的法器,面带恭敬地行礼。 如此看来,倒不是无药可救。 其中一个看起来修为颇深的弟子道:“在下乃琼霄派大弟子无痕。此次我等亦是无可奈何,才会出此下策。原本琼霄派与贵族可谓是井水不犯河水,只是不知道这次为何,锦鲤王竟然出手打伤我师弟。索性此刻已经见到了锦鲤王,若是此刻还没见到您,只怕这锦鲤池当真要尸横遍野……” 话音未落,一道水剑便飞一般的击向他胸前。 “师兄小心!”无华惊叫道。 无痕面色也是微变,脚尖一点便腾空而起,堪堪躲过攻击。 这个锦鲤王当真是不容小觑!方才都没看见他如何出手,竟然来这么一个狠招!还有他身边那个面如冰霜的人,修为之深,连无痕都无法探查清楚。 “管好你的嘴,要不然我就血染整个琼霄派!”李一白这话说得霸气异常,他身后的阳澈却笑出声来。 平日里见惯了吊儿郎当的尊上,他这么一正经起来,竟然这么惹人发笑。 无痕一落地,犀利的目光便朝着低笑的阳澈望过去。 只是这一眼,他的心却猛然间如同被揪住一般,疼得发紧。 天地之间仿佛就剩下他们二人一般,他就这么怔怔的看着阳澈,动弹不得。 修道之人虽然讲究心如止水,但也有人定力不够,半路逃跑,又入得尘世。他向来不屑与这种人为伍,此刻却突然有种还俗的欲|望。 不过一瞬,无痕便清醒过来,这样绝对不行。 他还俗之后,琼霄派无人领导,定会四分五裂。这几百年来辛苦攒下的基业在自己手中毁于一旦,他如何敢下这样的赌注! 更何况,面前这个让自己感觉到心跳的,不是人,是一只妖! “师兄,”无华轻轻的叫了他一声,无痕这才反应过来。“师兄,跟在那个锦鲤王旁边的,便是荣琤上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会勾搭,啊,不对,是一起出现,可我觉得这其中必有蹊跷。” 无华的话犹如炸雷一般响在无痕耳边。 他说什么! 站在那个锦鲤王边上的,便是自己崇敬的荣琤上仙?! 他不是除魔卫道么,为什么又会跟妖物在一起?! 这件事,带给无痕的不仅是震撼,更多的却是一种激励。像是一颗掩埋许久的种子,瞬间破土而生,见风便长,霎时间便遮天蔽日。 此刻,无痕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一句话。荣琤上仙都能跟妖在一起,他又为何不能?! “几位修士,”荣琤打破僵局,说道:“此事原本便是有些误会,眼下双方都未得到什么便宜,不如心平气和的谈上一谈,如何?” 锦鲤池的妖族把荣琤当做自己人,听他说出这样的条件,心中自然以为荣琤是为了它们着想;而琼霄派的人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自然也就不敢造次。 如此一来,双方只能派了代表,由李一白做东,心不甘情不愿的进行“谈判”。 李一白分开水面的一瞬间,琼霄派的弟子一时间都张大了嘴。 原本以为琼霄派已经是巧夺天工,在昆仑之巅的冰雪世界,都可以将门派修建得令人叹为观止。这群妖物竟然比人还要厉害,竟然能在湖底造出来这样令人惊诧的‘宫殿’。 锦鲤池内常年没有客人来访,自然也就没有会客厅,现在李一白只能带着这一帮子‘异教徒’站在广场之上,虾兵蟹将们早就撑开避水珠,偌大的一片水下广场,此刻竟然如同陆地一般。 无痕几人带着诡异的敬意,略微有些不自在的坐在了李一白对面。 李一白冷哼一声,说:“你们家这个笨师弟是伤到哪里了?竟然让你们这样大动干戈!” 无痕一愣,他这才想起,自己不过是听师弟说了一句‘我被锦鲤王打伤了’,就头脑发热的杀到了锦鲤池。 无华不敢跟无痕对视,梗着脖子对李一白说道:“我就是受伤了,你个妖物先出手伤人,此刻还有理了!” 无痕对无华了解甚深,一听他这般胡搅蛮缠的话就知道这件事绝对不像他说的那样简单。“无华,门规你是不是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无华浑身一哆嗦,这才唯唯诺诺说道:“不敢。” “门下弟子教导无方,给几位添麻烦了。”无痕起身就要走,却被李一白拦住。 “把我锦鲤池搅得天翻地覆的,一句教导无方,就想一笔勾销吗?!” 作者有话要说: ☆、害了相思 无痕停住脚步,看着眼前盛怒的李一白,拱手说道:“方才在下已经认错,不知道锦鲤王还有何指教?” 李一白当真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近乎咆哮的说道:“你以为是来我这里做客了么?!” 无痕瞥了一眼阳澈的表情,只见他震惊中带着几分不屑,心仿佛一瞬间就开了窍,明白了这个锦鲤王为何会生气。 意识到自己错误的无痕还没来得及道歉,无华却抢了先。“这群妖物被我们杀死,只是因为修为低下而已,反正它们早晚都会死,死在我们手里,也算是功德一件……” 李一白的怒火一瞬间就无法遏制,身形如闪电一般的就窜到了无华身前,猛地掐住他的喉咙,威胁地说道:“反正你修为低下,早晚都会死,不如就死到我手里,如何?反正在你们看来,我们都是无恶不作的坏蛋,对吧?” 无华感觉到他的杀气,原本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马上怂了下来,后背爬满了冷汗。 二人僵持不下,李一白的手越收越紧,倒是没有真的要杀了他的意思。 无华身在这样的恐怖气氛中,除了浑身哆嗦之外,哪里还有机会思考李一白只是为了吓唬他。 无痕自然察觉到李一白的意图,他心底里其实也是想让这个飞扬跋扈的小师弟收到一些惩戒,所以也就没有出手阻拦。 荣琤见李一白目的已经达到,拉住他的手,说道:“住手吧,他已经知道错了。” 李一白有些气闷,甩袖而去。 荣琤急忙追上他的身影。 无华此刻有些伤心,师兄们竟然会放任自己被这个妖王欺侮还不出手相救。 难道说他们是害怕这个妖王?! 不,他们肯定是害怕贸然出手伤到自己。 无华越想越是难受,干脆也一转身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连招呼都没有打。 一时间整个广场上的虾兵蟹将都已经撤退完毕,就剩下琼霄派的几个弟子还有锦鲤池的右使,阳澈。 阳澈走到几个人类身边,撑起了避水珠,说道:“贵派人士若是已无事,还是赶紧离开锦鲤池的好。这里虽然不是是非之地,若你们久留于此,也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无痕听到他这几句话,心开始剧烈的跳动。 此刻的他猛然间明白了陶净师叔在逐出师门的时候对自己说的话。 “妖和人一样,都有好坏之分,若是始终不明白这个道理,琼霄派只会误入歧途,为天下人所不齿。” 他当时还想,被师父器重的师叔怎么能说出这样离经叛道的话,可是今天见到阳澈,他突然间明白,师叔的话是对的。 若是没有遇见阳澈,没有听到他这番话之前,他也是笃信‘妖心可诛’。 仅凭阳澄这几句话,竟然就将他信奉了几十年的话,瞬间推翻。 果然,妖物都是有可怕的能力…… 沉浸于自己的幻想之中的无痕,完全没有明白,阳澈这几句话,不过是逐客令而已。 “喂,你的师弟们都走了,你还要傻呆呆的在这里呆多久?”阳澈不忌讳的拍了拍无痕的肩膀,说道。“在下一会儿还要去巡视锦鲤池守卫,以免又无耻小人趁机而入,恕不奉陪了。” 无痕就算再笨,也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拱手说道:“叨扰了,在下这就告辞。” “诶,等会,”阳澄叫住他,递给他一颗避水珠。“阁下既然不识水性,以后还是少闯这深潭的好。” 无痕接过避水珠,这凉凉的透着蓝色幽光的珠子,却暖热了他的心。 自那之后,回到琼霄派中,无痕总是手捧着珠子发呆,连无华都看出了不对劲。 “师兄,这珠子是锦鲤池的东西吧?” 无痕急忙塞到衣襟之内,几乎有些慌不择路。 “师兄你怎么会有避水珠呢,”无华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上次我们不是都跟他们闹僵了么,难不成这群妖物知道了自己的错误,想求我们绕他们一命,才会这样不择手段?” 无痕想到阳澄的脸和他不计前嫌的‘关切’神情,再看看这个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师弟,竟然说出这样不知好歹的话来,脸色马上沉下来。“去抄写门规一百遍。若是以后再听到你说这样的话,就不是如此轻罚了!” 作者有话要说: ☆、灾祸将成 荣琤在锦鲤池呆了几日之后,总算是想起来自己还有任务在身,依依不舍的跟李一白告别,第一个目的地就选在了琼霄派。 真是让人不可思议啊。 荣琤一边御剑而行一边想到。 云层在他身侧翻滚,仙鹤飞鸟自他脚下飞掠而过,烈风吹拂在脸上,如此远看山川河流,真有一股莫名而生的豪情。 高空的空气虽然稀薄,确让他的头脑更加清醒。 一开始来到这个诡异的世界时,他虽然没有表现出来自己的吃惊,但是内心也是跟李一白一样。 第一次‘穿越’回古代的时候,他就已经萌生了担忧的念头,那时候就已经觉得之后的任务会越来越难,结果没想到竟然回到了校园内,麻痹了他的思想之后,竟然又接到了这样的任务…… 这个可恶的系统还真是喜欢玩弄人啊。 【你要是继续腹诽我的话,下一个任务会更加危险的哦。】那个声音突然出现,带着笑意说道。 “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公布我和李一白的任务呢,”荣琤问道。“这次总不是让我们来玩的吧。” 【这次我很一视同仁,给了你线索也给了李一白线索。代价就是,这次的任务要靠你们自己猜。】 荣琤听它这么说,就知道自己完全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于是就怪怪的闭了嘴。 琼霄派与锦鲤池虽然相隔甚远,但是有了御剑术,须臾之间便到。 荣琤还未到达琼霄派,派中仙物早就对他身上的气息起了反应。琼霄派几百年前迩衡登仙时曾经有过这样的异动,此刻也算是驾轻就熟,各弟子急忙御剑而起,朝着天空飞去。 只见一道道蓝光冲天而起,荣琤面前猛然间多了御剑而来的身影,对着他恭敬行礼。 “琼霄派弟子恭迎荣成上仙。” 为首的自然就是那天已经打过照面的无痕。无痕道:“不知上仙今日有何吩咐。” “无他,仙界对于琼霄派修炼之法颇有意趣,今日我也是替迩衡散仙来重游故里。” 众人早已知晓锦鲤池一番恶战时,荣琤上仙竟然偏心于妖族,对他自然没有什么好感,可是今日一见,上仙竟然如此和蔼,一时间好感顿生。 无痕引着荣琤,带着一丝丝激动,问道:“方才听上仙谈到迩衡散仙,不知迩衡散仙在仙界,所司何职?” 荣琤沉稳答道:“迩衡散仙原本便喜爱锻造仙器,如今仙界里的仙石也算是物尽其用,只因迩衡散仙在仙界开了一家营生仙器之物。他所锻造的法器,威力形状都属上乘,在仙界内口碑颇佳。” 无痕听了这话,心中自然是开心莫名。 迩衡师祖是人界万千修士之中历尽天劫,终成散仙的寥寥几人之一。他几乎是听着迩衡散仙的事迹,从一名最低等的弟子成长为如今的首席,激励他的,自然就是迩衡散仙。 关于迩衡散仙的各种轶闻他简直倒背如流,可听别人说了那么多的夸赞与向往,倒不如听荣琤上仙这一句话。 荣琤虽然脸皮厚,最起先的他也是经营着个不算小的公司,但是面对这数千人的“赤|裸”目光,一时间还真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他既然来到了琼霄派,自然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一边跟这些人漫不经心的讲着话,心中却止不住的开始想李一白此刻在做什么。 李一白此刻的状况跟荣琤倒是有些异曲同工之妙,他被无数个手下盯着,后背都有些发凉。“你们这就究竟是什么意思?” 之前跟琼派谈判的广场上此刻挤满了虾兵蟹将,它们的脸上满是慷慨赴死之色,而李一白一直觉得很沉稳的阳澈此刻站在最前面,几乎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一般的架势。 阳澄站在李一白身后,被这阵势吓得哆嗦起来,小声的问自己‘同卵生’的哥哥阳澈。“这,这是干什么?” 阳澈义愤填膺地道:“尊上,想必您还记得几日之前围攻锦鲤池的那群道貌岸然之徒。” 李一白木然的点点头,心里有些明了。“你想让我带着你们,去围攻琼霄派?” 阳澈有些纳罕,平日里看起来呆呆的尊上,为何今日反应如此机敏。 如此正好,他原本还有些担忧要如何跟尊上解释清楚,如此看来他远比自己想的要大义的多。 “是。此次我们既是已经结下梁子,若不将琼霄派铲平,只怕锦鲤池,迟早会被那群臭道士屠戮殆尽。” 李一白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知道该训斥他没脑子,还是该说自己教导不当。 可是现在不能当着大庭广众训斥阳澈,只怕一个说不好就会引起哗变。他虽然自信自己能打得过这群小喽啰,可再怎么说它们也是自己的族人,他总归是下不去手。 “右使大人,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天下有多少个修仙门派?” 阳澈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约摸有七十几个。” “昆仑山上,除却琼霄派,又剩下几个?” “还有十几个……” “这十几个修仙门派,琼霄派是其中最强的么?” 阳澈此刻已经有些明白尊上的意思,头上也开始沁出冷汗,还是咬着牙说道:“不是。” “那我再问你,若是我这般贸然带着手下去攻打琼霄派,那十几个门派可会袖手旁观?” “不……” 李一白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说道:“我的这千千万万手下,可有一个对昆仑山了如指掌,超过那群道士的?做最坏的打算,若是我们输了,那白雪皑皑之地,又如何能让我们这群离了水便无法存活的灵物躲藏?” 阳澈被说得双腿打颤,他身后的众妖也是议论纷纷。 “想不到右使大人竟然想让我们去送死……” “一开始就不应该相信他的鬼话!还是尊上大人最疼我们!” 阳澈止不住的跪倒在地,连连说道:“属下知错,求尊上惩罚。” 李一白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也是为了锦鲤池着想,只不过眼下还不是复仇的好时机。再怎么说,我们要等到荣琤上仙回来,看看……” 他若是不说荣琤倒也还好,一说荣琤,阳澈心里的怒火又被点燃起来。 阳澈刚修炼成人形时,就被修士狠狠欺侮过,对于他们原本便没有什么好感,甚至连带着开始讨厌仙家之人。 而这次尊上竟然招惹来了令妖物谈之色变的荣琤上仙,甚至还把他和那群沐猴而冠的修士带进锦鲤池做客。 尊上大人究竟有没有把自己当成是一个妖! 阳澈先是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随后脑子却止不住的开始想‘证据’。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快穿]一拆一个准 作者:贱先森 第8节 尊上大人果然是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妖来看待! 既然尊上不愿意去,那他就自己去完成这个使命! 阳澈原本便已经打算好孤身一人先去琼霄派探查个究竟,所以才会送给无痕避水珠。这东西虽然贵重,可如今看来,用它抛砖引玉,继而覆灭琼霄派,实在是再合适不过。 李一白此刻正庆幸着自己的嘴炮又一次胜利,完全没有注意到阳澈阴沉的脸色。 而后发生的一切,自然是让他追悔莫及…… 作者有话要说: ☆、反咬一口 荣琤在琼霄派呆了几日,发现这里存在的问题不仅仅是与妖界之间的关系紧张,甚至连派内的弟子们之间也是争端不断,为了提高修为简直是不择手段。 呆在琼霄派不过短短三日,荣琤就见到五次弟子们为了争夺一把好剑或者是一颗灵丹,打得头破血流。 无痕对于此事自然是脸红不已,嗫嚅着说道:“上仙见笑了,琼霄派本不是如此……” 见荣琤的面上没有什么怪异之色,才继续说道:“自从迩衡师祖渡劫成仙之后,天下拜入琼霄派的修士简直如同过江之鲫,师父秉着救济天下的慈悲心肠,自然是来者不拒……可如此一来,也给琼霄派带来了大灾祸。” “这些弟子来自五湖四海,习性更是千差万别,许多人还未练好心经便迫不及待想要渡劫成仙,故而才会如此,如此冒失。” 荣琤点头,一进琼华派便觉得这里闲散人员甚多,原本还以为是请的‘临时工’,却没想到原来是因为如此。 听闻此言,心中也是有些感慨。 人有追求与梦想固然是件好事,可若几千个几百个人,怀揣着与自己一样的梦想时,大多数人的心思便不在如何努力,让梦想实现一事。想得更多的,反而是如何阻碍他人,生怕他走在自己面前,挡住了自己前进的路。 殊不知,这样反而让自己前进的脚步更加缓慢。 “凡事都有利弊两面,迩衡散仙若是知道,他心心念的琼霄派问题竟然是因自己而起,想必心内亦是十分不忍,唉。” 无痕见荣琤上仙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心中也是有些吃惊。 他一直以为仙者是脱离了凡夫俗子的喜怒哀乐,却没有想到原来他们也是跟普通人一样…… 二人正谈着话,就看见远远地跑过来一个身影。 琼霄派正殿前就算再紧急的事也不允许御剑而行,因此这弟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却也不敢坏了规矩。 “明德师弟,何事如此慌张?” 被唤作明德的小弟子一见荣琤还有些紧张,结巴着说道:“门,门口来了两个说是锦鲤池的妖怪,跟此刻值守的无华师兄打起来了!” 荣琤一听这话,就知道肯定是李一白来了。 不知为何,他的心里反而有些开心。 “莫要紧张,此刻既是我在琼霄派,定是会主持公道。”荣琤话一说完,身形一淡便没了踪影。 明德止不住惊叹道:“这可比御剑术快得多……” 无痕急忙跟上荣琤的脚步,心中隐隐的有些期待。 不知道阳澈有没有跟着过来。 此刻在琼霄派门口‘胡闹’的,正是李一白和阳澈。 自从那日不成功的动员之后,阳澈就采取迂回的办法来激起李一白的怒火。他深知自己打不过琼华派那群臭道士,既然李一白不愿意用整个锦鲤池来犯险,那就让李一白自己出手。 阳澈‘送’给无痕的避水珠此刻发挥了重大的作用。 李一白冷静的时候精明的可怕,但更多的时候是处于一种一点就着的炮火无脑状态。也许是之前的明星身份给了他许多特权,后来荣琤对他也是有求必应,更加增长了他这种脾性。 因此在知道这所谓的正派弟子竟然‘偷盗’了锦鲤池的避水珠时,马上就火冒三丈,带着阳澈就杀到了琼霄派。 好巧不巧,此刻守卫的竟然就是无华。 仇人见面,自然是分外眼红。 二人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就开打。 无华就算使出了浑身解数,对于李一白来说仍旧是如同班门弄斧,李一白渐渐的也就失了兴致,就在他打算一招解决这个缠人的小虫时,手腕却被人捉住。 李一白自然是没想到琼霄派的弟子竟然有这么好的身手,一时间还有些吃惊。熟悉的低沉悦耳声音传来。 “一白,不要胡闹了。” 李一白这才恍然大悟,他竟然忘了,荣琤此刻还在琼霄派呢! 既然荣琤已经开了口,他自然乖乖的收了手,却还是气鼓鼓的说道:“你不要被这群道貌岸然的混蛋骗了!” 荣琤就算想问清楚他想说的是什么,但也不能如此明目张胆的在如此多的琼霄派弟子面前询问,只能装作两个人不是甚熟悉的样子,使着眼色对李一白说道:“锦鲤池之时双方不是已经握手言和了么,锦鲤王这次来,难不成是来做客的么。” 众人见荣琤上仙一出手,简简单单的就解决了这个让人头疼的锦鲤王,此刻又问出这样的话来,很明显就是站在琼霄派这边,不知道那群参加了所谓锦鲤池恶战的人,为何会说出荣琤上仙偏颇妖精的浑话来。 李一白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上次冰释前嫌,我自然不会再来寻琼霄派的麻烦。只是我有一事要问问这位无痕道长,”李一白身形如同鬼魅一般,一眨眼便从无痕衣襟内掏出来一枚幽兰色的珠子。 “不知锦鲤池的圣物,为何会在无痕道长手中?” 无痕自跟随荣琤到达山门,看见阳澈的那一瞬起,心内便开始鼓噪不停。 这几日修炼之时,他就始终无法静下心来,满心想的就是阳澈的音容笑貌,此刻见到他才发现自己的思念更加厉害。 恰好荣琤上仙与那锦鲤王正在交谈,他钻个空子,可以将阳澈看个仔细。 只是没想到,正在自己出神之时,李一白竟然突然闪身到自己面前,自衣襟之内掏出了他最为珍视的宝物。 无痕又是惊诧又是羞赧,不自觉的看向阳澈,却见他的眼神里满是戾气。 “尊上,先前听闻琼霄派内为了提高修为不择手段的四处搜刮宝物,却没想到他们竟然把注意打到锦鲤池身上。” 无痕自心底升腾起一股凉气,牙齿几乎有些打颤。“你,你说什么?” 阳澈的眼神丝毫没有畏惧,反而对上他的目光。 “我说,是你偷了我锦鲤池宝物!” 无痕浑身力气都被抽去一般,脸色马上变得惨白。 他原本想再见到阳澈之时,便将这枚避水珠交还给他,若是他不想要,自己也可赠予他琼霄派的宝物;他原本想再次见面时一定要好好谢谢阳澈,他隐藏如此多年的秘密,如此轻易的就被阳澈识破,而他不但没有笑话自己,反而将避水珠送给自己…… 他想了很多种两人见面之后的情景,却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众弟子见大师兄面色惨白,还以为是他受了这妖物侮辱的缘故,一时间整个琼霄派如同炸开了锅,有人亮兵器有人打嘴仗,噼里啪啦的声响好不热闹。 “安静。”无痕咬牙说道。“只怕我此刻如何辩白,也无法洗脱冤屈。不过我想知道,锦鲤王想如何处置此事?” 李一白见他如此爽快,说道:“自然是还给我们,就没事了。” “尊上!”阳澈急忙打断他的话,说道:“这枚避水珠乃是锦鲤池水脉,锦鲤池内一切生灵都与它息息相关,您没有发现这几日锦鲤池内的异变么?全是因为缺少了此珠的缘故!” 李一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荣琤的眉头却微微的皱起来,他已经料到这次的任务是什么了。 “所以这件事不能如此轻易的结束!”阳澈愤恨异常,疾言厉色的说道:“应当让琼霄派交出雪魄珠,才能免去此事!” 话音一落,众人的面色都变得十分难看。 作者有话要说: ☆、暗度陈仓 雪魄珠,据传是昔日女娲补天之时,不慎将其中一枚掉落在雪山之巅,而后这枚珠子吸取天地精华,后又经琼霄派历任掌门人以自身修为养珠,其中蕴含的灵力自然非同小可。 如此说来,也不怪乎众人吃惊。 雪魄珠如今说来,已不是一颗普通灵珠,乃是琼霄派的镇派之宝,其珍贵程度,只怕十个避水珠都抵不上。 而此刻阳澈竟然敢狮子大开口,要用雪魄珠来抵避水珠。 李一白原本也想要符合几声,可是看众人的脸色都变得严峻异常,就连荣琤都对他悄悄摇了摇头,他也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无痕长叹一口气,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可怜异常。 只见他恭敬的行了个礼,不急不躁的说道:“避水珠既已经完璧归赵,还望锦鲤王网开一面。雪魄珠事关琼霄派基业,我也实在不敢简单应承……” 众弟子见平日尊敬异常的大师兄竟然对着这两个妖精俯首求饶,一时间群情激奋,暗暗的都开始摩拳擦掌。 李一白自然也感觉到四周的气氛不对劲,说道:“这也算圆满解决了,没事没事。” 阳澈原本便不是什么笨人,此事既然已经到了这地步,那李一白的利用价值也算用尽。 他原本以为李一白会为此大动干戈,却没想到竟然会这样雷声大雨点小。 如此更加坚定了他要毁灭琼霄派的决心!暗中起誓的他偶然间追寻到了无痕望过来的目光,一瞬间他显些呕吐出来。 那眼神他熟悉不已,却又让他无比恶心。 虽然已经过去百年之久,可阳澈仍旧记得那些丑陋的面孔和满是欲望的眼神。 那些肮脏的过往他原本已经淡忘,可如今又被无痕的这一个眼神勾起来那些回忆。 阳澈努力压下自己的不适,猛然间又有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他为什么不利用一下这个人的“好感”呢?既然如此,这件事就不能如此轻易的解决! 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荣琤竟然说道:“此事恐怕是个误会。不知道无痕你是否记得,这枚避水珠,究竟是如何到了你这里的?” 阳澈敏锐的察觉到,荣琤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他。 这个上仙还真是不简单啊。 他倒是不担心无痕会将自己贼喊捉贼的事告发出来,就凭无痕刚才看他的眼神,他就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果不其然,无痕沉声说道:“记不大清楚了。” 荣琤眼神里闪过几丝精光,他此刻已经将这件事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只是不知道,为何阳澈会如此痛恨修士? “师兄!这二只妖物一看就没有安什么好心,若是放虎归山只怕后患无穷,不如现在直接将他们二人伏诛,岂不是快事一件!” 无华的话犹如利刃一般,一刀一刀的割在无痕心上。 若是前几日,他还可以义正言辞的指责师弟,不能这样糊涂,妖虽然是妖,却终究有品行善良的妖物。 可如今自己就被“品行善良”的阳澈明目张胆的捅了一刀,他又怎么敢再这样大放厥词。 众弟子一听这话,早就暗暗的布好了阵,就等无痕一句话,只怕李一白和阳澈二人,就算不死也会重伤。 “众位稍安勿躁,”荣琤适时说道。 李一白此刻当真有些看不懂事态走向,本来大家都说的好好的,为什么一瞬间又开始剑拔弩张? 荣琤看李一白打算开口,生怕他说出来什么激起群愤的话。“琼霄派以除魔卫道为己任,此刻深明大义,不追究此事已算是仁至义尽。既然锦鲤王如此识大体,不如这件事就此了结。” 他的话双方都没有得罪,还将琼霄派的地位拔高了几分,众弟子也不好再以多欺少,只能放任这两个妖物离去。 然而此事带来的风波,却远没有停息。 “在山门口放走妖物,这真是琼霄派奇耻大辱!”无华气愤的将龙吟剑抽出来,刷刷刷几下便将满山竹子砍得一片狼藉。“既然师兄不愿意去杀那两个妖物,我去!” 下定决心的无华决定当晚就偷偷溜出琼霄派。 月光如水,月色下的锦鲤池泛着白晃晃的月光,不时有虾兵蟹将浮出水面,尽职尽责的守卫着这片湖泊。 无华到了这里,才为自己一时头脑发热感到后悔。他修为不够,自然不能像锦鲤王一样将偌大的湖面一分为二,而他的水性又不是特别好,只怕还没潜到湖底,自己就先没命了。 这可如何是好?守株待兔?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竟然听到前方传来隐隐的交谈之声。 无华虽然没有偷听人说话的习惯,但是听其中一个声音实在像极了大师兄,就忍不住隐藏了踪影,悄悄的朝着声源走过去。 这一看,他显些惊叫出声。 月光下交谈的两个人,尽然是师兄和那个跋扈的妖怪,阳澈! “我,我不知道你会约我前来……”无痕的声音里满是紧张。“今天为难你了……” 阳澈的笑带着几丝温暖,但仔细看能发现其中的冷漠。“我那日给你的时候也未发现那珠子竟然是……原谅我,我实在是害怕尊上怪罪于我……我故意提出雪魄珠的事,就是为了让他相信,我……” 无痕打断他的话,说:“无碍,你没事便好。” 无华惊讶的看到师兄竟然跟那只妖物搂抱在一起,气愤的一时间也忘记了隐藏自己的气息。 下一瞬,迎接他的,却是一柄贯穿胸膛的水剑。 李一白:今天都没有我的戏份,伐开心。你还记得主角是谁吗?! 荣琤:看来上次提过的事,有必要提上日程了啊…… 李一白:就是!这个家伙自从恋爱以后,对待什么都这副德行了!看来只有让他恢复单身狗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贱贱:我发誓,明天就让荣总你吃掉小白! 荣琤:嗯……可以考虑一下,我比较喜欢这个姿势…… 作者有话要说: ☆、血口喷人 昆仑之巅,摘星阁上,一个傲然身影迎风而立,月光下,这人仿佛要随风而去一般。 今夜的月光亮的出奇,金黄色的月晕边上,却总是环绕着几团红云。 这样的凶兆琼霄派自然不会无人注意,可是为何这偌大的派别之内,仍旧静谧如同往日,除却守卫的弟子之外,其余人早就安然进入了睡眠之中。 荣琤打心底里不大喜欢这里,他之前也不是没有拜访过道观佛寺,得道高人虽须发皆白,但一双眼睛里满是睿智与洒脱,全然不像琼霄派中人,一双眼睛里藏的多半都是算计。 说到底,这里跟普通人世,完全没有什么区别。 即便不大喜欢,荣琤也是发现了这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好处之一。也许是昆仑山上凝结灵气过多,到了这里之后,稍微打坐一番,甚至是凝神闭眼三分钟,神志就能完全恢复清明。 荣琤闭上眼睛正要进入打坐,突地心里一跳,几乎是心有灵犀一般的,他就知道李一白肯定出事了。 此刻他就这般贸然飞出琼霄派自然不妥,权衡之下只能让自己的神识脱离出壳,朝着相隔千万里的锦鲤池掠去。 然而他的神识还未飘出摘星阁,一股怪力便冲击而来,直直将他神识又撞回了体内。 荣琤闷哼一声,五脏六腑如同被翻了个个,喉头也涌上一股血腥之气。 顾不得自己的伤势,荣琤勉力就要站起来,琼霄派里竟然有这样厉害的人,他更不能大意! 一股沁凉之息钻入脾肺之间,他的痛苦瞬间便好了大半,睁开眼就看见李一白笑嘻嘻的站在自己身前,周身泛着幽兰光芒,灵气如同水波一般,荡漾着朝他涌过来。 果然是他在给自己疗伤。 荣琤猛地想起一件事来,伸手就要护他在身后。 这里可是有个说不定比他还要厉害上几分的人物在! 李一白仍旧是笑着,只是脸色有些许泛红,就势倒入荣琤怀里,伸手在他喉结上画着圈,有些撒娇的说道:“你在害怕什么,笨蛋。” 荣琤浑身一个哆嗦,他知道在这样的时候动情,绝对是最差的时机,然而身体还是不受控制的有了反应。 李一白浅笑了两声,说道:“刚才是我想跟你开个玩笑,结果没有控制好力道,你没受伤吧?” 原来是虚惊一场…… 荣琤松了口气,同时又涌上来一股想要作恶的报复感。“胸口好疼,你刚才要是再用力一点,现在就看不到我了。” 李一白不明所以的哼了一声,温凉的手顺着他的小臂向上抚摸,极具有挑逗性的摸上他的胸口,揉了两下说道:“现在还疼么?” 月光照进窗阁内,朦胧泛红的月光让李一白看起来更加诱人。 荣琤这才发现他浑身都在滴水,身体虽然冰凉凉的,气息确实滚烫得吓人。 “鱼还会感冒吗,”荣琤打横抱起来他,朝着床榻走去。 李一白的气息滚烫,荣琤甚至已经感觉到些许的不对劲,然而他的需求又是如此急切,荣琤只能顺着他的意思,亲吻抚摸着他。 他倒是不想让两个人的第一次发生在这样不浪漫的地方,然而‘情况所迫’,他只好顺水推舟,吃干抹净。 终于等到李一白气喘吁吁的瘫倒在他怀里,荣琤吻了吻他的鼻尖,这才问道:“出什么事了?” 李一白的声音带着些许鼻音,说:“我也不大清楚,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在琼霄派外围了。我想现在就算回去也是无济于事,倒不如先来找你……” 荣琤讶然,他这才明白,自己原来是‘自作多情’了。“我……” “你什么你,”李一白张口就咬上他的喉结,说:“我不过是引逗一下你,谁知道你竟然这么把持不住。” 荣琤俯下身来压上他,威胁着说道:“原来你是觉得不够,那不如就让你再体会体会,我真的把持不住是什么样的,如何?” 李一白的脸猛地红起来,结结巴巴的说道:“现在不着急,不着急,还是先解决锦鲤池的事情要紧!” 荣琤见他提起这件事,也就没了兴致。“你留在这里吧,明日一早再回锦鲤池。” “不要,”李一白蹭的半坐起来,略微不适的揉了揉腰:“我要陪你一起去!” 荣琤暗暗的叹口气,伸手捞过一边的衣服开始替李一白穿起来。看着他发红的脸,荣琤一瞬竟然有暂停时间的想法。 二人穿好衣服,荣琤半抱着李一白,轻轻的揉着他的腰,说道:“要是锦鲤池真的出了什么大事,你也不要紧张,一切有我呢。” “知道了,荣婆婆。”李一白笑着说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越来越依赖荣琤了。之前还因为他什么事都自己去犯险不带着自己,可现在觉得这样也不算什么坏事。 荣琤只是想保护自己而已,想开了也就觉得没什么大事。 天色仍旧是昏昏暗暗,后半夜的月光仍旧泛着红色,连粗线条的李一白都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离锦鲤池越近,他的心揪得越紧。 刺鼻的血腥味传来,一片薄云飘过,二人就看到偌大的锦鲤池,如今已经被无数鱼虾尸体填满。 李一白脑中轰的一声响,险些坠落云端。 荣琤查探一番,发现并无任何一物存活。 湖边的树林里走出来两个人影,李一白匆忙飞至他们身边,急切的问道:“阳澄,阳澈,这是怎么回事!” 阳澄一看见他,吓得马上躲到阳澈背后,浑身止不住的开始发抖。 李一白诧异:“怎么了?” “尊上……您真的是好狠的心……”阳澈咬牙说道:“大家都是因为向往您,才会选择在锦鲤池修炼,却没想到,您竟然会依此作为诱饵,将大家屠戮殆尽!” 李一白脚步有些不稳,幸而他身后的荣琤将他稳住。荣琤按了按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说话,冷冰冰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阳澈通红的眼睛盯住荣琤:“无非是他想要讨好你,位列仙班,与你这伪仙双宿双飞!才会,才会将锦鲤池一切活物,都,都杀害……” “如此含血喷人,你的胆量倒当真是大。” 阳澈冷笑一声,猛然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不知道此人,锦鲤王是否认得。” 黑暗中走出来的,正是琼霄派大弟子无痕。 此刻他怀中抱着一具尸体,赫然就是无华。 “杀死小师弟的这枚冰刃,精巧绝伦,放眼天下,似乎只有锦鲤王才能将水用得如此臻入化境。他手中的这枚珠子,不知道锦鲤王可否认得。” 无痕掰开无华的手,一枚乳白色的珠子便掉落在地。 那珠子当中,正写着一个‘荣’字。 作者有话要说:  啊哦,已经补全了本章节 ☆、助攻出场 这珠子一掉出来,连荣琤都吃了一惊。 这灵珠是他灵力所凝结而成,对于修炼之人来说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珍宝。 更为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从来都没有将这东西送给过李一白。那眼前的这两个人,又是从哪里得到的这枚珠子的呢? 荣琤略一思索,再不动声色的看了看这个所谓‘被锦鲤王杀死的琼霄派弟子’,一瞬间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既然他们打算用这个来入手,贼喊捉贼,那不如就陪着他们玩下去。 为了防止李一白穿帮,荣琤急忙握住他的手,略微带着气愤的说道:“这东西,你们是从何而来?!” 阳澈冷眼看了一眼他们握住的手,笑容里带了几分了然,说:“上仙还是先想想这东西先送给谁的好。” 荣琤回过头给了李一白一个眼神,李一白心领神会的挣开他的手,后退了一步,虽然没有说话,倒是比说千言万语都要有说服力。 “既然尊上您以后打算与上仙长久相伴,这贴身之物相互交换,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可惜了这个窥破秘密的小道士,竟然就这样枉死……” 无痕的脸上闪过一丝痛楚来,似乎不忍心听到这样的消息。 无痕眼眶含着泪,沉痛的对着荣琤说:“上仙,事已至此,还望您有个公平的评判。师弟既然已死,希望您不要再让他死不瞑目……” “你所谓的上仙恐怕早就跟锦鲤王沆瀣一气了,你此刻这不是所托非人是什么?”阳澈语带讥讽的说道。 “他到底还是上仙,”无痕咬牙说道:“恕在下告辞,我还要回琼华派处理师弟的后事。” 话音一落,他身形便幻化为一道光束没了踪影,仿佛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呆。 无痕一消失,这四周已经没有了外人。 李一白鬼笑了一声,脱去了刚才伪装的外衣。慢慢的踱着步子走向阳澈,见他想要逃离,马上困住他的身形,笑着说道:“你这是在害怕什么?刚才那么大义的检举我,难道你的勇气只能支撑这么一会儿么?” 阳澈冷哼道:“你用不着来威胁我。” 李一白脑子里此刻竟然莫名其妙的想到,这次的任务肯定是拆散这两个谎话连篇的臭道士和这个不安好心的鲤鱼精。 “你还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李一白一想到任务,整个人都有些精神焕发:“从你撺掇我去琼霄派的时候,我就该知道你不会善罢甘休的。现在你竟然想出这么一招来。” 阳澈倒是胆大,即便被戳中心事,也仍旧没有变色,冷冷道:“我兄弟二人自是敌不过你们,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李一白忍不住笑起来:“那方才加上琼霄派的无能家伙便能敌得过我二人了么?你故意当着无痕的面说那些话,又把他放走,啧啧,我都要开始佩服你的大义了,更别说那个一心迷着你的无痕。”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阳澈不为所动,道:“你若是想杀人灭口,便趁早灭口。锦鲤池只剩下我们两个,也……也不可能会再振兴起来了。” 他这话说的有几分懊恼,知晓他真面目的李一白自然不会相信。“放心吧,我可不是你,我可不会杀了阳澄,让你来安葬他的。” 之前的冷嘲热讽没有奏效,偏偏这句话让阳澈红了眼睛。看来这个妖也不算是冷血,最起码他的眼里还是有兄弟之情存在。 荣琤见李一白过了瘾,他手头的事也已经处理完,把李一白揽入自己怀里,对着阳澈说道:“既然你已咬定此事乃是李一白所为,不如便来一场审判。到时锦鲤池由你与阳澄出面,地点就选在琼霄派,如何?” 阳澈狐疑的看了荣琤一眼,心想事已至此,若是不答应更为自己落下把柄,只能道:“好。那李一白……” “此事自然无需你挂怀,”荣琤身边闪过一道紫光,自紫光当中走出一个丰神俊朗的‘人’来。 那人面目清朗,声音更是清冷。“为何每次总是你碰见这样的大事,”一伸手,偌大的锦鲤池便缩小成了一粒芝麻一般落入他掌心之中,连方才落在地上的那枚珠子,他也笼入了怀中。“不如此事成了之后,你便将这灵珠送予我可好?反正你之后也用不到了。” 荣琤自然知道他说的‘以后用不到’是什么意思,点头道:“送予你也不是不可。只不过,你要防止这位,这位小妖说你是收受贿赂,故意偏袒。” “呵呵,小妖你可听过清蘅?” 阳澈这下当真吃了一惊,面前这人竟然就是清蘅!掌管天下刑罚,知晓一切善恶的清蘅!被他的眼神扫一眼,阳澈只感觉自己一切秘密都已经暴露,自然不敢再说谎。“我……知道……” “好,那你还敢说,我是收受贿赂么?” 阳澈此刻心乱如麻,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好,没你们事了。” 他话音一落,阳澈和阳澄早就没了踪影,荣琤笑着说:“你骗人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迩衡。” “闲来无聊骗骗这群小妖,也是好玩。再者说,我也是想回琼霄派看看。你这个小鬼还真是鬼精灵,叫我回来,我就不可能偏颇琼霄派的了……唉,可惜琼霄派竟然出了这么一个孽徒……” 作者有话要说: ☆、总有意外 李一白与荣琤也算是清闲了几日,终于等到了“审判”的日子。原本李一白要和荣琤一起出发,无奈迩衡死缠烂打,三人只能同行,前往琼霄派。 让李一白没料到的是,迩衡甫一出现在琼霄派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远远的望见皑皑白雪上富丽堂皇的琼霄派,迩衡嘴角便止不住的有些上扬。“此刻我终于明白为何古人会写,近乡情更怯。哎呀,看来这里除了那几个不肖的徒弟之外,倒也不是无一是处。” 李一白有些好笑的指了指琼霄派大门口矗立的巨大玉石雕像,道:“之前没有注意过,这雕像,好像跟你还挺像的。” 迩衡失笑,心中有些惊讶,又有些唏嘘,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复李一白的调侃。 琼霄派此次为了这场“审判”造势了几日,这天昆仑山上大大小小的修仙门派都聚集到了琼霄派内,都想一睹荣琤上仙与清蘅上仙风采。 整个琼霄派包括无痕在内,都以为此次来负责审判的是清蘅,却没料到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竟然是门派引以为傲的天之骄子,迩衡。 这下当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无痕甚至眼泛泪光,激动得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荣琤对于他来说是毕生追赶的目标,而迩衡对于他来说却是另有一番意义,而此刻见到他竟然当真出现在面前,这股激动,自然旁人无法理解。 阳澈见众人如此,此刻亦是有些明白,他竟然是被骗了。一股无明业火袭上心头,止不住的暗骂道:“原来所谓得道成仙的人,也有这种劣根性!” 李一白此刻自然没有心思去看这‘师徒相逢’的热闹场景,他心里反而有些厌恶。 那么多条生命丧生在剑下,无痕竟然还能笑得出来……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还真是脸皮厚…… 做了那样天理不容的事,竟然还敢这样大大方方的出现于人前。 荣琤看李一白眼神凶神的盯着无痕,急忙拉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冲动坏了事。这几天他寸步不离的‘监视’着李一白,就是怕他做出来什么追悔莫及的事,现在已经到了这紧要关头,没有必要功亏一篑。 李一白冷哼了一声,咬牙切齿的说道:“简直令人作呕!” 荣琤虽然安抚了李一白,对于他的愤恨,却是有些不理解。 一白作为‘妖王’不过短短月余的时间,对那群妖物能产生多深厚的感情呢? 他在这方面实在是比李一白冷血的多,他知道不会在这里停留太长的时间,自然也就不用对这里的人太过上心。 对他而言,最重要的还是李一白。 然而李一白跟他不一样,他似乎把每一站的人都当成了是会陪伴许久的朋友。 这样的人对别人倾注的感情太多,所以才会感伤更深。 荣琤越想越是心疼,不动声色的揽住他的肩膀,叹息一般的说道:“你再气恼也是无济于事,还是想着怎么让这两个人虚伪的真面目大白于天下,也算是祭奠了你的手下吧。” 李一白的眉头皱得更紧,恨恨的看了他一眼,对他说出这样冷血的话来有些嫌弃。 迩衡跟弟子们寒暄完毕,这才叫过荣琤来,道:“原本我不该插手此事,可听闻此次殉道的竟然有吾派弟子。” 扫了一眼无痕,意有所指的说道:“这位小妖一口咬定,乃是锦鲤王狂性大发,将所有手足屠戮殆尽,还杀害了我派弟子。” 无痕的手握得死紧,眼眶也有些泛红,似乎是想起了当时的惨状。 “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子尸体,还有那可怜的锦鲤池,我已收于此处,此刻不妨让大家再看看,可是有什么蹊跷。” 迩衡手掌一挥,偌大的锦鲤池竟然就从他手中放大,悬浮在半空中。 无华的尸体存放在冰棺之内,此刻也呈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对于他这般高深的法术自然是惊奇不已,不过一瞬,众人的目光已经聚集在满是尸体的锦鲤池,还有这个面色苍白‘睡去’的小师弟身上。 之间锦鲤池内泛着肚皮的鱼虾们皆是被一剑毙命,其出手之狠厉令人发指,即便是恨妖入骨的琼霄派弟子此刻看起来也有些不忍。 而他们那个平日里虽然飞扬跋扈却暖心的小师弟,此刻就静静的躺在冰棺里,整个胸膛被一把冰剑贯穿而过。 李一白转过头去,眼眶有些泛红,这挥散不去的血腥味,还是传到他的鼻子里。 荣琤原本便没有指望李一白能发现什么异状替自己翻案,此刻看他这样,既是心疼又是无奈。毕竟这件事一白还属于‘嫌疑犯’,他就算再包庇他,也不能做得太过分。 “小妖,不知我派弟子被杀死之时,你可见到了?”迩衡冲着阳澈问道。 阳澈不慌不忙的将‘李一白杀人经过’说得清清楚楚,大家仿佛身临其境一般,此刻众人仇视的目光都盯着李一白,仿佛要把他剥皮抽筋。 “那不知道,这小弟子被杀,是在锦鲤王屠戮了锦鲤池之后,还是在那之前呢?”迩衡继续问道。 阳澈一愣,道:“自然是在那之后,只因为,贵派弟子见到了他狂性大发之后,出手制止,二人交战正酣,修士不慎被他杀死。” “如此说来倒是有些奇怪了,”荣琤接过他的话,道:“若是那时你也在场,为何不会出手相救呢?还有,无痕道长那夜原本该在琼霄派当值,为何又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锦鲤池呢?” 无痕见他竟然将矛头指向自己,一时间有些慌乱,支支吾吾说了两句却也是不成章法。 他早就准备好了如何应对诘问,可没想到这一刻来临之时自己竟然如此慌乱。那些死在剑下□□的妖物仿佛都复活了一般,翻过肚皮,用狰狞可怕的眼神盯着他。 无痕的手竟然有些颤抖,额上冷汗不止。 在场每个人都看出来他的慌乱,甚至其他门派里好事的弟子们已经传来了唏嘘之声。 若是平时众人见自己大师兄被欺侮,定然会群起而攻之,可是今天指责他们的竟然是荣琤上仙,众人也由不得开始怀疑。 “我,我……”无痕下意识的把眼光投向阳澈,阳澈拧着眉头,似乎有些不满他的目光。 无痕看阳澈如此,心下一横,道:“我那日擅离职守,委实该罚,只是当时情非得已……小师弟被我责骂了几句,便怒气冲冲的下了山,我生怕他再惹出什么祸端来,才会来不及嘱咐他人便急匆匆赶上……终究却还是晚了一步……” 他这话自然是谎话,可如今能给他作证的,只有这个已成为尸体的无华。 李一白冷哼了一声,道:“小道士,我问你,如果你想快速的杀一个人,你会用什么招式?” 无痕有些琢磨不透他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下意识的回答道:“自然是用自己最擅长的招数。” “那修士可知道,我最擅长什么?” 无痕此刻已经有些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问,身上止不住的开始出冷汗。 锦鲤池的那群妖物是被无痕杀死的,他最擅长用剑,明眼人一看,便知道那群妖物所受的是剑伤;而这个锦鲤王最擅长的是水,他若是想杀死这群妖物,只需要把整个锦鲤池凝结成冰便可,何苦来费这些无用功。 “这只怕是你想栽赃他人的手段,”阳澈冷冷说道:“若是他人一眼都看出来都是你杀死的,今天便不用费这些周折。” 李一白有些气愤的看向这个昔日的手下,他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他猛然间就背叛了锦鲤池,处处跟自己作对? 看着他疯狂的神色,李一白突然间有了个大胆的设想。 也许,他是想用自己做诱饵,把整个琼霄派颠覆。 不不不,这想法太过匪夷所思,再说阳澈能跟琼霄派这帮臭道士能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要把自己也这样搭进去呢。 【此次任务,揭穿阳澈阴谋即为成功。】 脑海里的声音猛然间想起来,李一白着实吓了一跳。 阳澈的阴谋? 他此刻连阳澈的出发点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他的阴谋! 众人因为李一白和阳澈的一问一答,此刻又陷入了一场讨论之中。 好巧不巧,此刻负责守卫琼霄派大门的弟子慌张的跑过来,脸色惨白的说道:“大事不好了,昔日被逐下山的弟子听闻迩衡师祖在此,竟然集结前来闹事了!” 迩衡冷笑一声,道:“这帮孽徒竟然没有遭天谴,当真是可惜。” 他话音刚落,就听一个人狂笑着说道:“你这般资质与肮脏心思的人都能成为散仙,没道理我要遭天谴。” 李一白听到这声音的瞬间还觉得有些耳熟,再看那人面貌却是吃了一惊。 这人竟然跟此刻的大弟子无痕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残忍真相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快穿]一拆一个准 作者:贱先森 第9节 无痕惊诧的看着来人,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有两个人可以长得如此相像,更何况这人还是跟自己一模一样…… 他的心里不可遏制的升起一个可怕的猜测。 这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叛徒,莫非是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正在他这么想的时候,这个与自己一般模样的人也已经注意到了他。 那人的眼神先是有些怀疑,随后笑得更加猖狂,道:“这孽子还不是被收入琼霄派中?唔,看他的模样,似乎还是个高级弟子呢。可真是想不到,如今的琼霄派竟然要靠我这样的叛徒之子来撑门面了。” 无痕一听这话,脑海里霎时间一片空白。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自己难道不是师父捡到的弃孤么?为何突然间会冒出来这样一个叛徒之父? 迩衡不动声色的挡在无痕面前,平静如水的道:“向善皆可成道,无痕既是入了琼霄派,自然就已经与一切前缘毫无瓜葛。清城,不妨直说,你此次前来,究竟意欲何为。” 被唤作清城的人对迩衡的威胁不为所动,反而笑吟吟的瞥了一眼阳澈,道:“听闻你们今日竟然公开审判阳澈,我自然不能坐看你们欺侮我昔日相好,我此次前来,自然是要助他一臂之力。” 话音一落,所有的人都指不出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本想来一睹上仙风采的其他门派人士,此刻早就忘了自己原本来的目的,甚至一副看热闹的姿态,想知道琼霄派如何解决这一桩丑闻。 弃徒重返旧派,原本便是令人耻笑之事,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这弃徒竟然是为了一个妖物来‘讨公道’,而且这弃徒的‘儿子’此刻竟然是琼霄派大弟子! 其他门派的修士仿佛已经看到经此一事之后,琼霄派一蹶不振颓势,都兴致勃勃的看着接下来的事态发展。 李一白此刻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个叫清城的人一来,整个琼霄派犹如一张被拉满的弓,随时都要把清城碎尸万段。 【清城是上一辈中最有望成为琼霄派接班人的弟子,下山修道途中偶遇阳澈,被阳澈蛊惑心神,二人越了雷池,清城才会被逐出琼霄派。】 李一白止不住低低的惊叹了一声,此刻就连他都已经忘记了自己本来是被人怀疑的嫌疑犯。 【人妖相恋原本就是天理不容,况且他们已经有了肌肤之实。清城原本是天之骄子,一瞬间成了被天下修士不耻之人,性情大变。而后他狂性大发,将阳澈内丹取出,阳澈千百年修行毁于一旦,非但如此,他还任由爱慕阳澈之人,与阳澈行苟且之事……】 李一白还没听完就觉得自己的认知已经崩塌。 他能料到阳澈之前肯定有什么不可告知于人的过往,完全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悲催。 怪不得他会对修道之人如此愤恨,也怪不得他会利用这个叛徒的‘儿子’无痕来报复…… 李一白猛然间回过神来,问道:“不是你说让我戳破阳澈的阴谋任务就算完成么?现在你已经把这些都告诉我了,那我的任务算不算完成了?” 【……】那声音沉默了一会儿,带着几分无奈,说:【我只是可怜你笨而已。毕竟有些事,是你穷极一生也不会得到答案的。】 【这任务还是交给荣琤靠谱,这个笨蛋……】 李一白此刻无心计较那个声音的侮辱,瞪大了眼睛环顾四周,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迩衡不动声色的与清城对峙,虽是面上沉静如水,只不过熟悉他的荣琤知晓,他此刻定是动了怒。 一边阳澈的脸色更是臭得难看,若不是身边有荣琤和迩衡坐镇,只怕他早就上前把清城扒皮抽筋了。“厚颜无耻!”即便如此,阳澈依旧不改本色,咬牙切齿的说道。 清城见阳澈仍旧如此愤恨自己,脸上不但没有悔恨之色,反而笑得更加开心。“你这小妖倒是重情重义,此事都过去几百年之久,竟然还记得如此清楚。” 无痕甫一回过神来,就听到清城的这句话,心里舒了口气。既然他说这件事发生在几百年之前,那就是跟自己没有关系了。悄悄的瞥了一眼阳澈,见他目露凶光,恶狠狠的盯着清城,似乎周遭的一切都不放在眼里,无痕的心里止不住的涌上来一股嫉妒和愤恨之情。 清城仍旧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道:“原本以为我的心魄凝结成形的胎儿尚未存活,没料到琼霄派的道法当真是令人叹服,竟然能将他救活。” 这下当真是唏嘘声四起,无痕更是痛苦万分。 “我方才已然说过,不管之前是妖还是何物,只要一心向道,便可修成正果。即便无痕出于你之身,但他……” 清城打断他的话,指着悬浮在半空中的锦鲤池,道:“你当真看不出,这些妖物是谁杀死的么?你若是看不出来,我可是对这剑法熟悉万分。普天之下,除了我,还有谁能使得出如此霸道凌厉的剑法呢?” 他这话虽然说得狂妄自大,却没有一个人反驳。 “澈儿你这一招棋却是下对了,你知道我不会任由你如此为非作歹,将琼霄派毁于一旦。” 阳澈握紧拳头,面容上却隐隐有几分凄楚。“你未免太自作多情了,我怎么会为了你这样不识好歹的人谋划如此费心之事!” 清城笑道:“你敢说不是么。” 他二人这一问一答,丝毫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荣琤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二人中间,沉声道:“过往如何,此刻还是不要计较,如今要紧的事,是要将锦鲤池与这位无华道长惨案之凶手找到。” “这还用问么,”清城大手一挥,无痕犹如被攫住心口一般跪倒在地。只听他厉声喝道:“孽徒,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自己所犯之罪孽么?!” 无痕咬紧牙口,心中空荡荡的,却又止不住有些刺痛。 他原本就知道阳澈接近自己是有目的的,也知道他绝对不会对自己付出真心,可是他未曾想到,知晓真相的这一瞬竟然如此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 ☆、如此结束 无痕惨白着脸,苦笑道:“我早该知道这一切瞒不住的,也早该知道,你是打了别的主意。阳澈,我如今只有一句话问你,你让我做这些事的目的,可是真如他所说,只是为了激他出来?” 阳澈张了张嘴,最后只是点了点头。 李一白转过头,有些不忍心看无痕可怜的脸色,禁不住叹了口气,心道:“真是可怜,这世界上有什么比喜欢上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更悲惨的事呢。” 迩衡见状,此刻也顾不得会丢琼霄派脸的事,幽幽叹了口气,道:“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件事是无痕你所为呢。我不是想偏袒琼霄派,只是我觉得此事暗中肯定另有隐情,却没想到,竟然与清城有关。” 清城咧嘴一笑,完全没有对此事表现出来遗憾或者后悔之情,那些被无痕杀死的锦鲤池妖物似乎也与他完全没有关系一样。“我不能白白的被琼霄派辜负,迩衡散仙。此刻看着琼霄派在天下修士面前身败名裂,我的心里也算是舒坦几分。” 迩衡心中暗叹了一声,这都是冤孽。面上正色道:“琼霄派弟子无痕,心术不正,罔顾纪律,身为大弟子无法以身作则,逐出琼霄派,惩其东海泉眼之中禁闭三百年。” 无痕的面色更加苍白,却还是谢过了迩衡的不杀之恩,最后深深的望了阳澈一眼,化作一道蓝光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阳澈不敢与他对视,直到他身影消失,才敢抬头看那道消散的光芒。 李一白此刻不知道如何来形容心中的烦闷之感,他越来越觉得任务让人厌恶了…… 各门派中弟子见无热闹可看,正打算从琼霄派告辞,猛然间听清城道:“如此做不过是缓兵之计,待无痕思过之后,只怕性格更加乖僻,做出更出格之事来。” 迩衡皱眉看着他,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清城叹息了一声,道:“散仙可知道,为何这几百年来我一直没有出现么?” 迩衡上下扫视了他一番,诧异道:“你的修为竟然全消失了?!” 清城的笑容里带了几分苦涩,现在看来,无痕倒当真与他十成十的相似。“彼时我对琼霄派都是憎恨之情,一心想要报复,所以才会想出用自己心魄凝结出‘另一个我’这等匪夷所思的法子来。” 荣琤凑到李一白身边,反正此刻大家都在聚精会神的听着清城讲故事,也没有注意他们俩。 荣琤拉住李一白的手,悄悄说:“用心魄凝结出来另一个形体的事,在这个世界,是违背天道的事。” 只听清城接着道:‘“结果没想到,我的修为竟然大半都跑到了那个小子身上,这事虽然始料未及,不过我一想到之后他可以帮我覆灭琼霄派,便觉得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李一白小声道:“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疯狂的人。” 【为此送命的也不在少数,你这样生活在象牙塔里的人自然不明白。】 李一白有些怏怏不乐,按略一回想又觉得它说的再理,也就没有反驳。 阳澈仿佛这才回过神来,看向清城,道:“所以你才用那样肮脏的手段,故意把我从你身边撵走么?” 清城的眼神里仿佛带了几分温情,道:“你跟着我也没有什么好处能得到了,我实在想不到用什么办法才能把你赶走,只能出此下策了。” “我早该明白的……”阳澈的眼眶红起来。“你不是这样的人……” “还有一事我没有说清楚,”清城的眼里掠过一抹精光来。“彼时我曾经看管琼霄派密卷之所,曾偷偷修习过其中一门仙法……” 迩衡的面色剧变,颤声道:“分,分神术?” 这下不止迩衡,众人的面色都有些变动。 □□术几百年前曾是琼霄派独步天下之仙术,修炼此仙法不仅可以将修为拔高许多档次,还能令人心神澄澈,早日列入仙班。 这个琼霄派叛徒竟然修炼过此种仙术! 如此看来,定然是他修炼之时走火入魔,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师祖当真是厉害,正是此法。”清城道:“虽然分神术听起来神乎其神,究其根本,不过是将体内邪气逼出体外,我修行之时便觉得这邪术不可取,可已是箭在弦上,无痕正是此时产物。” 迩衡听到这里才当真是吃了一惊。这个后辈不过是偷偷练习罢了,竟然当真能修炼出来实体! 也是,方才他听到清城说这是他的孽子时,便该想到这一层的。“如此说来,也就不怪无痕会受阳澈怂恿,做出这等残忍之事了,只因他本身,便是一团邪气凝结而成。” 荣琤生怕李一白听不明白,跟他解释道:“分神术修炼虽然能事半功倍,但是风险很大。像清城这样,把浑身邪气逼出来,但是自己丢失全身修为的还算是轻的,要是再严重一点,连他自己也会死。所以琼霄派才会把这仙术列成禁术。” “原来如此……那这么说来,无痕也会喜欢阳澈这件事,其实就是清城遗留下来的感觉吧?” “额……”荣琤没有想到李一白竟然能如此举一反三,说道:“嗯,是。” “那照这样来说,无痕根本就不算是人啊,把他囚禁在东海,能管事吗?”李一白此刻早就忘了自己的任务,还担忧着两个人走了之后的事。 荣琤此刻也皱起眉头来,虽然清城没有了修为,但是说不准他还藏着什么后招。 清城突然抽出来一把通体闪耀着红光的宝剑,道:“想必再做的人都知道炎龙的威名,出鞘必见血。” 荣琤急忙把李一白护在身后,轻声道:“不要轻举妄动。” 清城慢悠悠的将剑抽出来,道:“人一生总是会犯许多错误,哪怕在临死之前知道悔过,也不算晚。我这一生当琼霄派叛徒已久,只希望师祖能在最后时刻,将我再收入门派之中……” 炎龙剑幻化成一条怒吼的红龙,龙吟声震耳欲聋,红龙在云中盘旋了几圈,猛然间朝着清城袭来。 迩衡一惊,被清城用剩余法力凝结成的结界阻挡在外。 阳澈想要扑上去,结果被阳澄拽得死紧。“不!” 清城倒在一片血泊当中,阳澈满面泪痕的扑上去,只来得及听到他最后的几句话。“我喜欢之事,从来没有骗过你……我后悔,却抵不上对琼霄派的歉意。对不起。” 阳澈捏着清城发凉的手,喉头如同被堵住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远在千里之外的东海,无痕的身影也消散在海水当中。 【恭喜,任务完成。】 “如果阳澈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还会怂恿无痕杀害锦鲤池所有的生灵么。”李一白喃喃道。 “这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对爱人撒谎。”荣琤意有所指的道。“一白,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李一白想要问他是什么事,整个人突然一软,倒在地上就没了意识。 “这是怎么回事!”荣琤带着怒气问道。 【李一白任务完成,你还要继续完成自己任务。】脑海里的声音带着几分得意,说。【阻止阳澈自杀,你们之后就会遇到。】 荣琤知道跟它讲道理也是无益,倒不如赶紧完成自己的任务。 直到广场上围观者散尽,阳澈仿佛才回过神来一般,抱起清城的尸体就要走,被荣琤拦住。 “荣琤上仙还有何事?”阳澈冷淡问道,似乎完全没有将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荣琤递过一颗珠子,道:“曾经你用它来陷害一白,此刻我将它送给你。虽然没有起死回生之效,固住他的三魂七魄倒是没有问题。” 阳澈的眼眶猛地红起来,眼神里有惊喜又有疑虑。 “我也是为了自己,”荣琤将珠子塞入清城嘴里,道:“余下来的事,你自然知道该如何做。” 阳澈知道此刻再问他此事违反天道,为何他要帮助自己的话委实有些不合适,只是点了点头,黯然道:“谢谢。” “待清城清醒过来之后,你们可去南海,此处我已用灵力隐藏一座小岛,天神知晓此处乃是我修炼之所,也不会有人打扰。” 阳澈咬牙,默默的说了句对不起就没了身影。 【什么任务对你都是没有难度啊,】那个声音笑着说道。【警告你,不许跟李一白泄漏任何之前之事,刚才的事不过是小小的惩戒一下,要是你再冲动,恐怕惩罚就不止如此了哦。】 荣琤暗暗握紧了手,道:“好。” 【此次任务原本便没有什么难度,只是要让你和李一白知道,有些时候,并不是所有出现的人物,都是目标。】 “这个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荣琤略微有些不耐烦,道:“以后这样的事告诉我,我自然会转达一白,还请你们以后不要再用这样的方法了。” 【啧,真是可怕,好好好,下一个任务,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军装荣琤 “一白,快准备,那群狗又过来咬人了!” 逼仄的挟办公室’里马上引起一阵骚动,李一白轻车熟路的将材料塞进书包,其余的学生也有条不紊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等‘狗腿子’走进门时,看到的只是一群学生正在讨论问题,重点监视对象李一白此刻正拿着粉笔在灰白的黑板上写画着。 “辅助线做在这里,这道题自然就迎刃而解……” 学生们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其中一个人回过头来,仿佛不经意般的看到门口的人。“哟,马组长,今天又来视察啊?” 被叫做马组长的人忿忿不平的用鼻子喷出一口气来,怪腔怪调的说:“你们这群学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算盘,给我搜。” “慢。”李一白慢悠悠的说道:“祁大帅前几日还颁布了告示,我们有幸被学校选中去参加全国竞赛,现在我正在培训大家,搜查倒是不打紧,要是耽误了学习,到时候没有好成绩,大帅问起来,我们该如何回答?” 马组长愣了一下,悄声问身边的人:“这个穷学生是不是又在诳我?” “组长,大帅今日还念叨着一定要在这次的竞赛中弄个状元回来呢……” “哦,”马组长小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道:“哎呀,我也是奉了大帅之命,你瞧瞧你们学习这地方,破落成这样,不如这样,你们收拾收拾东西,跟着我去总督府,那地儿大着呢,什么拳脚都施展得开。” 马组长话音一落,学生们后背都有些僵直。 他们的手里可是带着一堆‘定时炸弹’,如果跟着去了总督府,肯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李一白也知道现在是生死存亡的时刻,这拼的不只是演技,还有这七八个学生的性命。电光火石之间,他已经想出了解决办法。“多谢大帅和马组长关心,只是我们约了城南一所高中在此见面讨论学习,要是现在换地方,就怕……” 马组长一听城南中学,小眼睛更是亮得出奇。“这个更简单了,三儿,你去跑一趟腿,去把城南的学生也请到总督府去。” 学生们面上甚至已经流出冷汗来,心里都开始埋怨李一白。 他们落入敌人的手中不可怕,为什么还要把城南的同胞们也拽下水!城南高中跟他们中学,向来是这个祁大帅的眼中钉肉中刺,他巴不得一举把这两个学校弄垮! 李一白仍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道:“劳烦马组长在外等候几分钟,等我讲完这道题,我们就跟着您走。” 马组长料想他们也不敢再出什么幺蛾子,派了几个兵把守门口,一来监听这几个学生的谈话,二来怕他们偷偷溜出去。 其实溜出去更好,这不就是做贼心虚吗,马组长抽着烟想到。 不过五分钟,李一白带着几个学生走了出来。 除了带头的李一白之外,其他几个人都是哭丧着脸,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李一白也不敢跟大家多做交流,只是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在前头,心中隐隐祈祷着。 城南的学生们,一定要听懂他的潜台词啊。 眼看威武气派的总督府就在门前,仍旧没有什么意外出现,李一白心慢慢的沉下去,一股悲观的情绪涌上心头,他止不住的想到,这次难道就要这样结束了? 连荣琤的面都没有见到,还真是让人不甘心……这几个学生也是可怜,跟着他就这样不明不白的丧命了。 就在他愤恨不平之时,抬头就看见总督府气阔的红色大门里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五官俊朗气质沉稳,一身军装更把他衬托的出众拔萃,仿佛全身都闪着光一般。 一瞬间李一白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会喜欢制|服|诱惑,这简直就是犯罪。 那人一看见他的身影,虽然竭力绷住脸上的笑容,最后还是忍不住弯起了嘴角,迈着大步从台阶上走下来,恍惚带着阳光。“早就听闻你们地区选拔出来几个出众的学生,是他们几个么?” “荣帅!”马组长惊喜的语调险些破音,急忙鞠躬又点头的,慌里慌张的说:“是是是。”说完就踹了身边的李一白一脚:“还不快跟荣帅打招呼!” 李一白猝不及防险些摔倒,这才回过神来。“见过荣将军。” 荣琤的眼里闪过一抹怒意来,他都没舍得动手打过李一白,现在竟然有人如此大胆当着他的面如此动手动脚。 “行了,学生们见到我这样舞刀弄枪的,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还讲究什么礼数。这个带头的,我看着不错,让他陪我去吃个饭,剩下的,”感觉到李一白警告的眼神,荣琤急忙改口道:“正好这次我也是带了我区的学生来的,让他们交流交流,马组长,不知道你能不能同意?” 马组长虽然惦念着查抄这几个学生手里的东西,转念一想,他们落入了荣帅的手里,下场只会比落在自家主子手里惨一百倍,急忙点头称好。 几个面色惨白的学生被塞进一辆车,李一白和荣琤同时进了另一辆马车。 “你,你们觉得,我们会,会不会被杀死?”其中一个学生战战兢兢的问道。 “应该不会吧,看一白那么从容……” “你什么时候见他慌过?”一个学生马上提出反驳的话来。“与其被那些肮脏的军阀杀死,倒不如我们自己殉义。” 这话虽然大义,只是说这话的人,却止不住的开始哆嗦起来。 马车猛然间停下,几个学生都被吓得魂飞魄散。 平时他们交流之时一个个都义愤填膺,恨不得与将这土地祸害的生灵涂炭的军阀决一死战,可一到事头上,大家都止不住有些害怕。 “不,不管谁进来,我们都要跟他决一死战!” 进来的有两个人,一个是面上带着傻笑的李一白,另一个却是刚才将他们‘劫持’的荣琤。 李一白努力忍住笑容,向大家介绍道:“这位就是在江东地区闻名的一霸,荣琤将军。” 荣琤虽然对他的介绍略微有些不满,还是点头称是。 学生们早就听过这个魔头的威名,此刻见到他竟然是这样好看的模样,都禁不住的开始感叹,真是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大家不用害怕,他也是我们同道中人,”李一白道。 荣琤这才开口说道:“祁宏此次约我前来,最主要的目的是在竞赛的时候,将全国你们这样的学生分子一网打尽。为了安全起见,你们最近还是不要做得太过分为好。” 学生们自然不会相信,这个闻名天下的大魔头竟然是‘同道中人’,荣琤话音一落,马上就有人反驳道:“既然你是我们同侪,为何又会答应祁疯子来此?” 荣琤暗暗叹口气,脸上表现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来,道:“若我不答应,又怎能解救你们?此时我们还是在祁宏的地盘上,一切还是小心为妙。等会到了吃饭的地方之后,你们看我颜色行事,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切莫慌张,一切有我担当。” 学生们本来不想点头,可荣琤身上就是有一副让人忍不住去相信的气质,于是都不约而同的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身陷囹圄 几个学生虽然被荣琤打了保票,心里仍旧打着鼓。马车停下的时候,几个人的心仿佛也顿了一下。 战战兢兢的下了车,抬眼看见面前的酒店时,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富丽大酒店,这可是城里数一数二,非官即富的大人物们才能去的地方! 要是没有荣琤,只怕他们一辈子都只能站在门前远远的看一眼,憧憬又痛恨着里面的纸醉金迷,还有这把人们都唱得毫无斗志的靡靡之音。 学生们惊恐的发现李一白丝毫没有恐惧之情,反而像是出入这样的场所已久一般进退有度。 酒店的老板显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一个穿着燕尾服管家模样的男人走过来,恭敬的对着荣琤施了一个可笑的洋礼,道:“荣先生的到来真是让鄙店蓬荜生辉,黄老板早就准备好了雅间,这边请。” 学生们努力的收起自己好奇的目光,他们虽然是新时代的进步青年,在思想上早就跟这群落后的,只知道享受的社会蛀虫不同,可是面上仍旧抹不开,一进入这样的场所,下意识的就感觉到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甚至有几分羞涩和不知所措。 李一白和荣琤走在几人面前,见四周没有人,他小声的问荣琤:“你准备好什么后招了吗?万一那个祁大帅再追过来怎么办?” 荣琤不动声色的捏了捏他的手,李一白感觉到他手心的热度透过薄薄的手套传过来,一瞬间直达他的心底,担忧和恐惧都减少了许多。 只要有荣琤在,他就感觉自己是安全的。 【请继续刺探情报,任务稍后下达。】 李一白忍不住的开始吐槽这个有些看好戏的家伙,但是心里还是打起百分百的注意来,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几个人跟着服务生穿堂过廊的,终于走到一个精致的小院落内。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很难相信外表那样富丽堂皇的酒店里竟然还有这样‘悠然见南山’意境的小院。 学生们有些拘谨的坐定到座位上,酒店里的服务生都交给了荣琤去应承。 李一白正打算跟大家讨论一下接下来该采取什么行动,就被荣琤用眼神制止住。一刹那李一白就知道他的意思是‘小心隔墙有耳’,于是也就转而开始跟大家讨论这次竞赛的问题。 小屋的角落里不古不今的堆砌着一个大壁炉,里面的火柴将熄未熄,冒着星星点点的光。 荣琤的脚步声被厚实的地毯吸了个干净,他一边语气轻松的插|入到话题当中,一边轻手轻脚的从他们书包里掏出来那些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李一白了然的从他手里接过来,随手就扔进了火炉之中。 就在他丢进火炉的一瞬间,门砰然间被人踹开。 进来的人跟荣琤一样一身戎装,五官虽然也是俊朗万分,整个人却给人一股阴鸷可怕的感觉。 学生们后背上都爬满了冷汗,打着哆嗦直起身来。“祁,祁大帅好。” 祁宏先是扫视了一番众人,随后把目光停留在壁炉之中,阴涔涔的说道:“荣将军把我的学生们请来,该不会是想把他们也收入麾下吧?这群笔杆子斗士,可是不能替你打江山的。” 荣琤急忙走上前,亲热的说道:“祁兄明鉴。不过是我那个地方穷乡僻壤的,除了刁民,什么都是稀罕物件,所以我才会想跟你这里的人巴结巴结。” “嗯,马二已经跟我说了,”祁宏绕过荣琤,走向壁炉的方向,不经意的问道:“我还听说,荣兄你看上了一个学生?” 马二的眼睛虽然不大,对于祁宏的一切指令倒是看得清清楚楚。方才他看见主子的手暗暗指了指壁炉,仿佛狗嗅到猎物一般,急冲冲的就要从壁炉里掏出来那些刚开始燃烧的纸。 李一白见事态危急,突然间伸手给了荣琤一巴掌。 荣琤猝不及防,疑惑的看着李一白。 接受到一白的眼神,荣琤这才明白过来,迅速的出手将他的双手反剪到背后,整个身子压到了桌子上。 李一白咳嗽着说道:“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从了你的!” 荣琤虽然知道李一白这不过是权宜之计,但是不知道为何听见这句话心里竟然有些难受。尽管如此,荣琤还是很配合的演着这场戏。“你不从,我自然有的是办法。你是想在我这温柔的手段里同意了,还是要我把你送到祁大帅府上,调|教个十天半个月的再说?” 李一白的眼角瞄到马二已经捡起来了一部分纸张,虽然知道马二不识字,他的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 李一白猛地身子一拧,整个人犹如一个旋转的陀螺一般朝着壁炉滚过去。 荣琤一惊,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听到马二一声惨叫。 李一白脑子一热,一股刺鼻的烧焦味传来,他也没了知觉。 李一白再醒来之时已经是三天之后,一睁眼就看到面前一个有些慌乱的男人。 男人似乎被他猛然间睁开眼吓了一跳,随后拿起听诊器来检查。 李一白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干净整洁的衣衫,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药物清香,整个人仿佛一个板正的老学究。 “没什么大碍了,你头上的伤恐怕要过一段时间才好,这段时间禁吃辛辣之物,酱油也是要少沾,男子虽不以面貌取重,脸上落下疤痕终究是不好看。”见李一白只是傻呆呆的盯着自己,男人这才想起来自我介绍。“我是庄芃。” “庄医生你好,”李一白一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嗓子疼得如同割裂一般,呲牙咧嘴的模样引得庄芃弯起了嘴角。 “你先稍微喝点水,真是想不明白你这么怕疼的人,当时怎么就那么狠心的要钻进壁炉里呢。” 李一白一听这话才想起来,自己是带着任务的!接过庄芃递来的水,小心的吞咽了一口,问道:“庄,庄医生,我的同学们……” “你放心,”庄芃道:“他们都没事。” “不知道荣将军他……”李一白一问这话,庄芃的脸色马上变得很难看。 李一白的心猛地提起来,顾不得自己的疼痛,急切的问道:“他怎么了?!” 庄芃叹了口气,房间的门又被人从外面踹开,走进来的人仍旧是那个令人生厌的祁宏。 祁宏如蛇一般的眼神扫了李一白几眼,伸手把庄芃拉到自己怀里,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小鬼。荣琤有没有事,现在决定权都在你的手里。要是你乖乖的说了这次比赛你们有什么目的,你们到底在跟城南的那群穷学生商量什么,荣琤自然会安然无恙的从我的监牢里出来,要不然,呵呵……” 李一白浑身打了个冷颤,荣琤竟然被抓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故意为之 李一白脑中此刻反复回想的只有那句,荣琤已经被我抓起来了,他的命就掌握在你的手里。 祁宏见李一白许久都没有反应,眯起眼睛来,语带威胁的说道:“怎么,难道我想错了,你跟荣琤,根本就没有关系?” 李一白仰起脸来冷笑了一声,道:“祁大帅真是爱拿学生开玩笑,荣将军跟您平起平坐,就算借您一百个胆,只怕您也不敢把他捆到自己的监牢里吧?” 祁宏咬紧牙,面容有些扭曲,随后突然爆发出一股大笑来。 庄芃也咧嘴笑道:“我就知道你骗不过他,怎么样,大帅你要不要愿赌服输?” 祁宏鼻子里哼了一声,听起来如同撒娇一般。“小芃你之前也那么多次说话不算数,我都大人有大量的不计较了,不如这次你也学学我,不跟我计较怎么样?” 庄芃眼神一冷,道:“小人言而无信也就罢了,大帅你可是一州之长,竟然也说出这样大言不惭的话来!” 祁宏仍旧一副讨好的样子,道:“小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从地痞无赖混起来的,现在只不过算是重操旧业罢了,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你成天还说我,要多向穷苦的百姓学习学习,我这是以身作则……” 就算是李一白,也被他如此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惊呆了。 “别胡说了,”庄芃的脸色有些泛红,说道:“我该去给荣将军检查了。” “不过是得个小感冒而已,犯得着你每天这样殷勤的去给他看病啊?怎么我得病的时候也没见你这样……还是说你又饥渴难耐了?” 后面几句调情的话听起来不甚清楚,不过祁宏的出格动作也就让人知道他刚才出口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他们两个走了之后,李一白才缓缓的叹了口气。 要是刚才自己上了这个祁狐狸的当,口不择言的乱问,只怕现在已经脑袋分家。随之带来的后果只怕更严重…… 既然现在自己能在总督府养伤,那就是说,□□已经清理完毕了? 李一白倒是想打个电话问问同学们现在情况怎么样,可是无奈身处这样的时代,连电灯线路都如此紧缺,唯一的几条电话线肯定是被这样雄踞一方的军阀占领。 【请尽快与荣琤会和,】冷冰冰的声音突然响起来。【放心吧,你不会死的。】 李一白闻言干笑了一声,心道这保票打的还真是轻松。 缓慢的从床上爬起来,李一白的脑中嗡嗡嗡响个不停,要不是扶住床边只怕现在已经一头栽到地上了。“真是奇怪,刚才坐着的时候还完全没感觉呢,”李一白缓慢的挪着步子朝门边走去。 好不容易捱到门边,他猛然间发现了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 他不知道荣琤现在在哪里养伤! 要是再乱跑,万一再发生之前在荣王府发生的惨案,只怕一棒槌他就可以一命呜呼了。 “喂,你知道荣琤在哪儿吗?”李一白小声的询问脑海里的声音。 于是向来高冷的系统这次竟然充当了gps,一路把李一白送到了荣琤身边。 庄芃和祁宏刚走,房门又被打开,荣琤以为是前来伺候的下人,头都没有抬起来,语气冷淡的说道:“东西放下,你先出去吧。” 李一白见荣琤穿着白衬衫,袖子半挽起来,军装随意的披散在肩膀上,面容有些苍白,只是这样看起来更有一股奇异的吸引力。 他的心砰砰的剧烈跳动了两下,连头痛都忘了不少。“我才刚来你就要撵我走么?” 荣琤诧异的抬起头来,看见把头包得跟木乃伊一样的李一白,蹭的直起身来,动作迅速的把门关上,拉着他坐到自己身边,语气虽然有些严厉其中的温柔还是很明显。 “笨蛋,你不知道好好养伤吗,乱跑什么?这里可不是我的地盘,万一你……” 李一白打算他的话,道:“好啦好啦,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是担心你的病……” 荣琤皱起眉来,一白这几天一直在昏迷,他几次提出要探望的事情都被祁宏搪塞过去,如今一白一醒过来就知道自己病了的事…… 这个祁宏还真是不简单,随时随地都在打算盘。 现在他担心的,倒不是这个家伙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他和一白的关系,而是他打算用一白来做什么…… 不过借此他也算是知道了,一白是真心实意的担心自己。“我没事,不过是有些感冒罢了,倒是你的伤,你就这样随意的跑出来,没有人被你吓到吗?” “才没有,我这一路上都没看到什么人……”李一白回答完问题也觉得不对劲,拽起来荣琤的手在他掌心悄悄写到:“故意的?” 荣琤点点头,道:“看也看过了,你还是回去好好养病,要不然过几天考试,你这个样子可怎么去参加?” 翻过李一白的手掌,荣琤悄悄写道:“你先回去,不过三天,我肯定会把你接出去。” “大帅,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发现,才是最异常的,”祁宏砸着嘴,冷笑着说道:“这个荣琤还真是不简单,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霸占那么一块风水宝地。要不趁着这次机会把他弄死,只怕我连睡觉都要做噩梦。” 捏了捏庄芃的腰,祁宏吻上他□□在外的脖颈。 二人的呼吸重了几分,祁宏咬上庄芃的耳唇,问道:“小庄,有没有能让人力气全失,还让人看不出来异样的药呢?” 庄芃忍住难耐的快|感,道:“有……” “好,明天放到李一白的药里。”话一说完,祁宏就直起身来,整理好自己的衣衫,道:“晚上我有个局,估计会回来很晚,你要是困的话就先睡吧。” 庄芃勾住他的脖子,献上一个吻,道:“我等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一环一扣 荣琤不过是小小的感冒,再加上本来就体格健硕,不过是吃了几天药,就恢复了正常。 他身为‘江东大元帅’,来到祁宏这里,本来就是为了寻找李一白,现在已经见到了李一白,也知道他虽然处境凶险,但好在性命无忧。 按理说了却心事的他应该离开总督府,偏偏这个节骨眼上,早就该痊愈的李一白却迟迟不见好,甚至有病情加重的迹象。 荣琤急得团团转,庄芃也是担忧的每天守在李一白身边照顾,荣琤也找不出丝毫借口来指责他,更别提要把李一白借走治疗。 这日一进屋,就听到祁宏和庄芃在吵架。 祁宏的语气有些埋怨,道:“我怎么感觉你对这个小家伙比对我还上心?你看看你的眼睛都发青了。唉,果然你这样见过大世面的,就是喜欢这样有学识的穷学生……” 庄芃略微有些怒容,道:“在我眼里什么病人都一样!” 即便是祁宏,也被他如此爆发的情绪吓了一跳,随机又换上一副无赖的腔调,道:“小庄,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不要太认真啦……” 两人被荣琤推门而入的动作吓了一跳,庄芃的脸有些泛红,直起身来说道:“一白刚才醒过来了,你守着吧,我先走了。”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还有意无意的加了一句:“省得某些人吃飞醋。” 祁宏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对着荣琤略微的点了点头,急忙追了出去。 荣琤缓慢的坐下,说不上来为什么自己总是有股不好的预感。但为了照顾李一白,刀山火海他都有勇气去闯。 李一白睁开眼睛,见眼前的人是荣琤,舒了口气,道:“荣将军你平时都这么闲啊,也不怕你的士兵们反水。” 荣琤听他还有心情跟自己开玩笑,嘴里有些苦涩,道:“为了你,那些人都不算什么。” 李一白夸张的揉了揉自己的脸,道:“酸死我了。” 荣琤勉强的笑了笑,眼神里免不了泄漏出来几丝担忧。 前几天的时候,李一白还能断断续续的跟他说几句话,现在基本上全天都出在昏迷状态,荣琤虽然着急,但是对于这种状况,也只能手足无措。 此刻他竟然有些后悔为什么当初自己不是学医的。 一想到医生,荣琤的脑海里闪过一丝怀疑来。 祁宏让他留在总督府,自然不是为了所谓的‘百校竞赛’那么简单,可是让李一白留下,恐怕也不仅仅是因为一白是激进分子这么简单。 李一白的伤势一直是庄芃在照顾,是不是他们暗中做了什么手脚? 他也算了解祁宏这个人,为了达到目的,他是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的危险人物。 荣琤越想越觉得心里发寒,此刻他不仅仅是担忧李一白,更多的是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想通这一点,为什么不早点把李一白拯救出这个火坑! 李一白暗暗的拉紧他的手,悄悄说道:“你别担心太多,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荣琤看李一白的神情不仅没有病态的苍白,反而神采奕奕,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 李一白狡黠的眨了眨眼,道:“我早就感觉那两个人是一丘之貉了,所以庄芃开的药,我每次都没有吃下去。偶然有一次实在瞒不过去,就喝了下去,结果我就没意识了半天。所以我就知道,他给的药里肯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 荣琤又是惊又是喜,忍不住俯下身吻了吻李一白的额头。“一白你真厉害。” 李一白的脸红了红,嘀咕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才不会听你的夸奖。” 话虽然这么说,李一白还是顺从的窝到荣琤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迷迷糊糊的说道:“什么时候才能从这个魔窟里逃走啊……”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快穿]一拆一个准 作者:贱先森 第10节 荣琤抚摸着他的后背,安慰地道:“很快了,很快。” 就在荣琤紧锣密鼓的寻找让祁宏离开的机会时,发生了一件让他意想不到的事。 城南学校的学生那天本来已经准备好了去‘营救’李一白一行人的,等他们组织好到达约定地点时,才知道他们早就被祁宏的狗腿子们带走了。 城南的组织者方木是个沉稳不输荣琤的人,当下就决定:“大家回校,免得那群走狗再反扑回来,我们慢慢商议,一定要把一白救出来!” 留在小教室边监视的学生不过一个小时就满带兴奋的跑回城南学校,一脸崇敬的对着方木说道:“方师兄猜的没错,我们刚走,那群狗腿子就回来了!幸亏我跑的快,要不然,嘿嘿……” 方木的却没有因为自己‘料事如神’而感到高兴,此刻他更担心的却是几分钟之前,另一个学生传回来的情报。 “李一白没有被抓进狼窝,反而被荣琤带走了!” 方木简直心乱如麻,本来让他们这几个毫无组织纪律的学生对付一个手握重兵的军阀头子已经是难事一件,现在竟然又加进来了另一个更为可怕的军阀。 这可如何是好…… “方师兄,我有个办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方木揉着有些发疼的眉心,说:“现在这样的紧要关头了,不管什么方法都要试一试。一白是我们的同侪兄弟,肯定不能抛下他不管……” 刚才提出解决办法的学生听方木说的这样郑重,一时间还有些犹豫。自己的解决办法是不是太幼稚了?…… 没想到方木听了一半他的话,眼睛就开始放光:“好!就这样办!” 这项活动紧锣密鼓的准备了一个星期之久,大家都提心吊胆,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又是兴奋又是害怕。 如果失败了,他们肯定会死。 死了又能怎么样!这样污浊又混乱的现状,总是要有几个清醒的人来敲醒警钟! 于是几十个群情激奋的学生,怀着对祁宏的不满,打着口号就上了街。 一路上群众们先是稀罕的看着这群不知道又在胡闹什么的学生,在听到他们呼喊的条件对自己有利时,也就加入了队伍。 本来不算大的队伍不断有工人、小商小贩加入,逐渐汇聚成了一个上千人的队伍,呼号着聚集到了祁宏的总督府前。 李一白虽然在庭院深处,也隐约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声,刚要起身去看,就被荣琤按在床上。“你现在不要轻举妄动,一会儿自然有人跟我们说出了什么事。” 荣琤话音刚落,马二就冲了进来。“荣,荣将军,外面来了一群闹事的学生,祁将军正好不在,还请您主持一下大局。” 荣琤点了点头,略微眯起的眼睛里显然是在思考这件事是不是祁宏一手安排。马二怎么说也算是祁宏的得力助手,这样的大事他总不会连马二也瞒过去。可是为什么今天这么恰好的,祁宏和庄芃都不在? 马二见荣琤只是应承了一声,却不见他有任何动静,急得抓耳挠腮的道:“荣将军,我求您了,要是这群学生闹出来个好歹的,祁将军回来肯定会大发雷霆……” 荣琤对着李一白使了个颜色,李一白从床上爬起来,披着外套就跟着他朝外走去。 马二虽然疑惑这个病怏怏的学生怎么突然间这样生龙活虎,眼下情况危急,也顾不了这么多,只能随着荣琤的脚步冲着大门口走去。 “为什么学生们突然间会闹事?这几天不是一直有人监视着么?”荣琤一边整理着手套一边漫不经心的问,李一白却因为他这个动作心跳快了好几拍。 “我,我也不清楚啊,那群学生好像突然间中了什么邪一样,嘴里喊着什么民主和平的,聚集了一大堆人,现在已经包围了总督府了……”马二心有余悸,鼻尖上都冒出汗来。 李一白心里一跳,下意识的觉得这件事跟自己有关。 荣琤回过头看他,漆黑的眼睛闪着柔光,道:“你先找个安全的地方,悄悄的看就好。” 李一白刚找好容身之处,就听到外面一声怒吼:“祁将军有时间去陪不知廉耻的官员,却没时间来见我们吗?!” 这声音,果不其然是方木。 大门吱呀打开的声音过后,人群平静了一刻,随后又爆发了更为激烈的吵闹。 突如其来的一声枪响惊出了几声尖叫,刹那间外面又如同一汪死水。 荣琤沉稳的声音道:“我希望大家是来和平谈条件的,不是来送死的。” 方木盯着荣琤看了许久,突然间嗤笑道:“怎么,祁将军吓得不敢出门了,竟然要找荣将军您这样的煞神来挡我们么?” 荣琤正要说话,却发现这群闹事的人身后已经团团围上了一群拿枪的士兵,自他们当中走出的,恰好就是‘失踪’的祁宏和庄芃。 作者有话要说: ☆、暗生涌动 猛地一声枪响,人群中马上炸开了窝。 马二一见祁宏的身影,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身边的小兵急忙扶住他,马二止不住的开始念叨:“幸亏啊,幸亏,没有酿成大祸……” 不过一瞬,马二就换了一副嘴脸,拔出腰里的枪又朝天来了一下,破锣嗓子威胁道:“谁,谁还敢动!有本事来跟小爷我的枪过过招!” 人群马上后退了几步,就连一开始兴致高昂的学生此刻都开始打退堂鼓。 祁宏的手下将人群分开,祁宏迈着长腿,冷笑着环视了一圈,说道:“本帅就知道你们这群学生会闹事,哼,你们还真是胆大包天啊,今天要不是荣将军替我守着,只怕现在我这总督府,就要被你们这群刁民砸烂了!” 众人止不住打了个哆嗦,甚至不敢直面盛怒的祁宏,刚才对他的那股怨气和不甘,就在这两声枪响中已经烟消云散。 【活着才是要紧事,没有人会跟自己的命过不去的。】 李一白闻言,暗暗叹了口气。 之前在琼霄派的时候不就是这样,人群是最容易被点燃,用哲人的话来说,就是愚昧的存在。 站在人群前面的方木脸色有些发白,李一白能看得出来,他现在的状态,其实比身后那群打算逃跑的人好不到哪里去。 之前他还期望方木能来救自己,可是看到这样的他,心里竟然有些心疼。 他不像自己一样,有荣琤保护,还有这个完成任务就可以撤退的免死金牌,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有理想的学生而已。 李一白暗暗握紧手,下定决心。 如果事情有变,要赶紧去救方木。 反正有荣琤给他做后盾。 方木此刻不知道自己要救的李一白就在门后观察着自己。 如果知道李一白在,说不定他心里的羞愧会更加严重。 从一开始制定□□计划开始,他就成了这个团队的主心骨,学生们也愿意相信他,等他看到队伍猛然间壮大到如此地步时,心里有一丝丝的担忧。 然而一想到被逮走的李一白,他的心里又充满了勇气。 正是这股勇气和对这片土地的热爱,促使他一步步的走到总督府门口。 他以为自己已经够勇敢,也以为自己能够漂亮的击败荣琤和祁宏,把李一白救出来。 没想到,只是听见祁宏的声音,他的身体就止不住的开始发抖,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能感觉到,祁宏的眼神犹如盯上猎物的蛇,带着讥讽和嘲笑,看着自己。 僵持的尴尬气氛中,荣琤走下高高的台阶,道:“还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不要太早下结论。” 祁宏收回了逡巡在方木身上的目光,冷笑更加明显,似乎是听见了什么可笑的话一般。“荣将军,不知道你听过一句话没有。越是温顺的东西,其实心里的反抗更大。别看你眼前这个学生现在吓得连哆嗦都不敢打,其实在心里,他早就已经把我们两个,”祁宏做了个杀头的动作,咧嘴笑起来。 方木被他这番话吓得险些惊叫出声,浑身一颤,终于张口说道:“祁将军,请您释放李一白,竞赛马上要开始,缺了李一白的辅导,大家都……” 祁宏啧啧了两声,道:“这么说来,大家都是为了请愿的?我怎么不知道,这次经死啊的全民参与度这么高啊。” 方木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直视祁宏,语气坚定的说道:“请您释放李一白,否则我有的是办法,来让你不得安宁。” 这话一说完,李一白马上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听起来真像做鬼都不放过你…… 祁宏的笑意更加明显,他眯眼看着这个眼神发亮的小鬼,心里暗自琢磨,真像一只不知道轻重的小老虎,看荣琤身边跟这个学生还怪眼馋的,不如我也玩玩。 心思一动,祁宏就有了办法,道:“放了李一白还不简单,只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方木看他的眼神,就知道这条件肯定不简单,但还是问道:“您不妨说说看。” 祁宏走到他身前,低头俯视着方木,突然间发觉这小鬼的眼睛近看亮得更吸引人,尤其是配上这副生人勿进的表情,几乎一瞬间,祁宏就感觉到自己身体已经有了反应。 “条件么,也是简单,只要你陪我一个星期。” 方木哑然,似乎没有听懂他的意思。 祁宏看到露出茫然表情的方木,反应更加剧烈,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不同意也行,过段时间,我就让你们给好同学烧纸去。” 这句话强烈的刺激了方木,他连李一白是被荣琤带走的都忘记了,慌忙的答应道:“好!” 李一白猛地从门后跑出来,方木一见到他,眼里闪过惊喜的神色:“一白!你没事么?” 祁宏的眼睛眯起来,不经意的瞟了一眼身后的庄芃。 庄芃鼻尖上冒出一丝丝的冷汗来,猛然间冒出来一个符合大帅胃口的臭学生已经让他倍感压力,现在连自己最擅长的医术都被大帅怀疑…… 别怪我,臭学生,这都是你们自找的! 【授予任务,拆散方木与祁宏。】 荣琤幽幽叹了口气,他早就该知道,不是一开始出现的就是目标任务的…… 学生们没了战斗主力,见李一白也是健康无事,都默默的散了去。 被拽进来充数的小商小贩们自然不敢公然跟祁宏作对,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的□□竟然又这般戏剧性的结束了。 祁宏生怕方木要逃走,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后,看他眼里只容得下李一白,略带警告的看了荣琤一眼,小声道:“快把你们家倒霉蛋领走!” 荣琤失笑,道:“还是你先把你看上的这个小家伙带走吧。” 祁宏绷住嘴角,最后还是忍不住笑着了然的拍了拍荣琤的肩膀,迈着步子就朝着李一白和方木走去。 荣琤尚未来得及跟上,就听身边一个声音道:“荣将军,我知道您的目的,不知道你敢不敢跟我合作?” 作者有话要说: ☆、地下接头 荣琤略微有些诧异,从接受任务以来,这还是第一个提出要跟他们合作的外人。而同时他还稍微的有些震惊,因为这个人,正是祁宏的左膀右臂,庄芃。 荣琤喜怒不辨的盯着庄芃看了一会儿,既没有说同意,也没有拒绝。 庄芃的神色有些着急,虽然极力的掩饰着,还是被荣琤看出来几分。“我知道,荣将军此刻肯定是在怀疑我到底有没有诚心,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的。” 说完,庄芃又恢复到平时人畜无害的样子,带着浅浅笑意,冲荣琤点了点头转身就走。瞬间,荣琤闻到他身上有着淡淡的草药味。 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生,其实杀起人来更容易。 荣琤后背上爬过一丝凉意,再想想一白这几天的‘昏迷不醒’,暗自思忖,跟庄芃合作,总比把他变成敌人要好得多。 李一白和方木算是共患难的兄弟,俩人自见面起就说个没完,先是从躲避祁宏的追捕开始说起,一直谈论到将来如何应对这个全国的大型竞赛,丝毫没有把边上背着手散步的祁宏和苦笑的荣琤放在眼里。 祁宏终于忍不住,蹭到荣琤身边,说道:“你说这俩穷学生,该不会是背着咱们,在讨论革命的事吧?” 荣琤摇了摇头,道:“恐怕他们没那么大的胆子。”再看祁宏脸上略微失望的神色,心下了然。 祁宏简直像个情窦初开的学生,想跟人搭话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还是自己给个台阶下吧。 荣琤沉吟了一会儿,面上有些犹豫,道:“不过也说不准,还是派个人偷听一下为好。” 这话说到了祁宏心坎上,他几乎眉飞色舞地道:“对!不过,还是自己人去偷,监视比较好。”说完就背着手踱来踱去,似乎是在为了让谁去监视比较好。 荣琤叹口气,心想,这还真是要好人做到底啊。“不如,祁将军你自己去?这件事事关重大,交给别人,我到底是不放心。” “我看这样好!”祁宏面色潮红,嘴角忍不住撇的老高,道:“那,我这就是,去看看了。” 祁宏刚凑到二人身边,就被警觉的李一白发现,急忙止住了方木的口,把他挡在自己身后,道:“多谢祁将军大人有大量,不与我们这群学生计较。” 祁宏见方木亮晶晶的眼神望着自己,一时间有些失神,道:“应该的,应该的,你是荣琤相好,方木是我看上的人,我自然不会为难你们。” 李一白原本还纳闷为什么祁宏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了方木,他们两个谈条件的时候声音小地可怜,李一白只来得及捕捉到方木剧变的神色,刚才问方木,他也是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出原委来。 原来如此。 方木神色有些尴尬,不敢对上李一白的视线,脸也涨得通红,咳嗽着说道:“祁,祁将军玩笑话……” 祁宏原本就是个戎马将军,自然不会像方木这样肠子拐几个弯。见他这样拒绝,还因为他是不乐意,拉着脸说道:“本帅向来不开玩笑,怎么,你是反悔了?” 方木既不敢说是,又不能说不是,只是垂着头。 李一白有些纳罕,这还是平日里那个意气风发的方木么?怎么看起来跟坠入爱河的小姑娘似的…… 不,不会吧,这俩人难道还真的,对上眼了? 沉默的气氛更加点燃了祁宏的怒火,他把拳头攥得咯吱咯吱响,方木不用抬头,都可以感觉到他要吃了自己一般的目光。 此刻只能先应承下来,等到以后有机会了,再跟一白说明他的打算了。 “我……” “大帅,”庄芃打断方木的话,道:“这一日折腾下来,都没察觉到该吃午饭了。您看……” 祁宏面色不见缓和,突然间伸手拉过方木,撂下一句“我们出去吃”就没了踪影。 庄芃虽然有些气急败坏,可如今也不好发作,只能愤恨的出了门。 “一白,看好你的那个同学,”荣琤有些担忧的说道。“我总感觉,他好像有同归于尽的打算。” 李一白的想法与荣琤不谋而合,虽然有些心有灵犀的喜悦,转瞬间就被这沉重的现实压了下来。 “我一开始以为,拆散的任务就是让两个人分开呢,”李一白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怅然。“怎么越到后来越发现,还要有人牺牲才能完成任务。” 荣琤谁不知道如何安慰他,抬手把他搂入自己的怀抱当中,有些感慨的说道:“不管什么目的的达成,总是要有牺牲。” 李一白闷闷的恩了一声,之前还觉得荣琤是个冷血到可怕的人,越是相处的久,他发现自己也耳濡目染的三观不正了。 【跟踪方木和祁宏。】 李一白猛然间听那声音说道。 刚才还跟荣琤讨论过方木可能有玉石俱焚的打算,这任务更是让李一白心惊肉跳。 他怎么会这么大意,万一现在方木就打算做傻事可怎么办! 荣琤显然也接受到任务,道:“先不用着急,方木不是笨人,他肯定是做过详密的计划之后才会实施行动。这个任务,说不定只是让我们去探查情报而已。” 既然是要去探查情报,就不能穿得这么惹眼。 荣琤先带着李一白出了门,雇了辆人力车,七拐八拐的甩掉身后的跟踪人员,这才进了一个裁缝店。 裁缝店长抬眼看了看来人,刚要起身,这才发现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不咸不淡的说道:“长官是要布料,还是来裁衣裳啊。” 荣琤笑着道:“老顾,他不是外人。他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一白。” 店长老顾慌忙换了副神情,热情的引着他们两个朝后堂走去,还不忘回身吩咐店里的伙计:“老规矩。” 精明的伙计笑着道:“放心吧老板,有人问,就说您去十里庄进货去了。” “这可真是跟地下党接头似的,”李一白诧异的看着老顾拉开一个暗门,闪身进了密室,禁不住感叹道。 “隔墙有耳隔墙有耳,”老顾须发皆白,在暗室昏黄的灯光照耀下泛着金黄色。“大帅您这次来,怎么没提前跟我打招呼?” “这次原本没打算过来,但是我接到密报,担心这里出什么差错,就过来看看。” 老顾点点头,道:“幸亏大帅你过来了。今天上午闹得那样凶,不少人已经来我这里,我怕已经引起人怀疑了。唉,长此以往也不是个办法……” “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采取行动就在这几天,你先准备好撤退的工作,不要被人抓住把柄。” 老顾的眼睛里冒出精光来,似乎一下子年轻了几岁一般。“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 荣琤和李一白换好衣服,神采奕奕的出了门。 李一白整了整头上的圆帽,按捺住内心的好奇,问道:“你知道去哪儿找祁宏么?” “祁宏这样的暴发户,能去哪里呢。尤其是带着新上手的猎物。”荣琤看着从街角拐过来的一辆漆黑轿车,扬了扬头说道:“上车。” 轿车停在富丽大酒店门口,服务生弯腰鞠躬,连欢迎光临都没来得及说就被荣琤塞到怀里为数不少的小费。 受宠若惊的服务员张大了嘴巴,结结巴巴的说道:“谢,谢谢……” “带我去你们这最安静的包间就行,”荣琤压低声音说道:“必须要你带我去。一会儿还会有你的好处。” 服务员喜笑颜开的引着荣琤朝小院走去,一路上李一白止不住把有些敬佩的目光投向荣琤。 这个家伙,还真是有做狗仔的天分。 大堂经理算是荣琤的熟人,更是祁宏的熟人,如果被他看见,那这次刺探情报的事就没有意义了。 上次李一白和荣琤来这里的时候,是被祁宏半路杀出来拦住,这次他们竟然又来‘堵截’祁宏,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二人坐下之后,荣琤随意点了几个耗时比较长的菜,看服务员出了门,李一白猛然间想起一件事来。“祁宏真的在这里吗?确定这里能偷听到?” 荣琤摆手,道:“当然不能,我们只是来吃饭的而已。” 李一白之前的崇敬之意一下烟消云散,吃个饭而已,有必要也搞得跟地下接头一样的吗?! 荣琤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示意李一白不要担心太多。 李一白无聊之中也只能看窗外的竹林。 虽然是第二次来这个饭店,他还是忍不住有些惊艳。 这样的闹市里辟出来这样一块世外桃源,虽然来这里吃饭消费的大多都是俗不可耐的人,可到了这小院中,仿佛都变得知书达理,再没有任何高声叫嚷的人。 李一白深呼吸了一口气,刚想说话,就听到隔壁一声闷响,而后就听到祁宏气急败坏的声音。 “你个穷学生太不识好歹!我……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虚与委蛇 祁宏恶狠狠的盯着方木,发现对方不仅没有惧怕,反而仰着头看着自己,脸上坦然的如同赴死的士兵一般。 那亮晶晶的眼神,倔强得可怕,就像是自己一次走夜路偶然碰见的小狼。 祁宏心一软,就放开了抓住方木头发的手,叹息一般的说:“你真不怕我一枪崩了你?我身边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像你这样对我说话!” 方木冷哼一声,说:“说不定他们私下里说的只会比我更难听。” 祁宏这次却没有动怒,反而笑起来,说:“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穷学生。你这样三番五次的激怒我,不就是想把自己当砝码么。” 方木脸上有种被戳破的尴尬,低头开始摆弄桌子上的茶具。 “这想法是不错,但你别忘了,对我来说,你不过是一只小小的蝼蚁而已。就算我现在在这里杀了你,你觉得,会有人知道吗?” 方木脸色白了几分,头低得更厉害。 祁宏见他如此反应,心里不但没有开心,反而涌上来一股心疼。 不过是第一天相见罢了,怎么自己会这么失态呢。祁宏抬手掰起来方木的下巴,说:“怎么,被我戳中心事了,一下子就泄气了么?” 祁宏突然间张口咬上他的手指,直咬到鲜血淋漓也没有松口。 祁宏丝毫没有挣扎,反而像享受一般。这头小豹子,看来自己刚才给他的怜悯还真是种错误!“学生,你知道敌人是怎么称呼本大帅的吗?” 方木呸的吐出来他的手指,满嘴鲜血的他看起来仿佛是地狱里的修罗一般。 “本大帅身上的伤只怕比你这个学生认识的字儿都多,你刚才这几下,”祁宏拽出方木口袋里的手帕,一边擦手一边漫不经心的说:“对我来说,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方木一下子有些气馁,看来自己之前做的一切计划都毫无用武之地。祁宏看起来像是个粗人,但是心里转的弯弯,丝毫不比那些官场上勾心斗角的人少。 祁宏见方木脸上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忍,突然间印上他的唇。 方木没有料到祁宏竟然会对自己做出来这样的事,失神间,就被祁宏得了势。 他的舌头在自己唇齿间攻城略地,甚至想要纠缠住他的舌头来互动,方木有些厌恶的推开他,拿起桌上的杯子就开始漱口。 祁宏看他的反应就知道这是方木第一次被人如此亲近,笑着舔了舔舌头,说:“原来我的血到了你的嘴里,也是甜的。” 方木的脸腾的红起来,他早就过了情窦初开的年纪,而现在,面对着这个杀人如麻的军阀头子,竟然一瞬间有了心跳的感觉。 “好了,闹也闹够了,吃点东西吧。”祁宏随手捏了捏他的胳膊,眼神阴沉下来。“怎么这么瘦。” 方木知道自己就算挣脱也会被祁宏逼迫着吃下去这顿饭,干脆乖乖的坐着等待上菜。 一顿饭吃的如同嚼蜡,祁宏选择性无视了方木的拒绝神色,一个劲的往他的碗里夹菜。 方木盯着面前的碗,喉咙里仿佛堵上什么东西,眼眶也红起来。 就算此刻在自己面前的是这个无恶不作的军阀,他的心里也不可抑制的泛起来几股被关怀的柔情。 方木竭力的压下这股情绪,机械的往嘴里扒着饭,暗自告诫自己:“方木!你难道忘了家人是怎么死的吗?” 一想到妹妹死时的惨状,还有在战场丧命却连一丝体恤都得不到的兄长,方木的拳头握得死紧,刚才的感激之情也瞬间烟消云散。 不能因为这一点施舍就忘记了自己的本分! 虽然方木一直板着一张脸,祁宏也注意到了他脸色的微妙变化。看来方木也是有什么过往啊…… 祁宏当下就决定要好好的调查一番,调查结果让他大吃一惊。 李一白偷听了许久,丝毫没有听到对面的动静也就选择了放弃,无视荣琤脸上有些嘲弄的神色,李一白哼了一声,突然问道:“你跟那个裁缝店的老板,是什么关系啊?” “他是我在这边的线人,原本就算没有得到这个任务,这里的‘荣琤’也是要来这里的。祁宏的□□已经引起了大家的普遍不满,大家都生怕他这里学生闹事,星星之火总会成为燎原之势。”荣琤夹给他一口菜,看李一白神色有些疑惑,继续说道:“所以这次的拆散任务,极有可能有人丧生。” 他知道李一白不喜欢这样的事,所以提前给他打好预备针。 “是不是不久之后,你的兵就会围攻这里?” “不仅是我,”荣琤说:“我这次来最主要的任务就是代表联军来探查祁宏的兵力,没想到他奸诈的可以,我不仅什么情报都没有得到,还险些把你葬送进去。” 李一白的后背却爬上了一层冷汗。“你的意思是,如果你这次没有来阻止,我们也会被联军的人搞定,是么?” 荣琤叹息,在这样的时候李一白的感觉总是灵敏的可怕。 确实,祁宏如果没有镇压住这次学生闹事,那联军自然会找借口来祁宏的地盘,到时候鲸吞蚕食,学生们的状况自然也就不会好到哪里去。 “我这不是来了么,”荣琤说:“现在你要想的就是,怎么在联军到来之前,把这一对拆散。要不然到时候这里燃起战火,受难的,可就不是一个人了。” 李一白郑重的点了点头,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肩上的任务有这么重过。 “为了任务完成,现在我还是要暂时先住在总督府,你还要上课,还是从这里搬出去吧。先不要着急拒绝我,”荣琤说:“你留在这里我还要兼顾你,到时候反而更容易分心。” “哦,好吧,”李一白闷声说。“我会尽量安稳住学生们,你放心的去做你的事,有什么意外我们随时联系。” 作者有话要说: ☆、内忧外患 自从祁宏将方木带到了总督府之后,越看越是喜欢,恨不得时时与他呆在一起,甚至连机密会议都想让方木出席。 祁宏手下的人自然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如今城内危机四伏,四周的军阀们也是盯上了这块肥肉,就连那个荣琤说不定也是带着什么鬼心眼来的,这样外忧内患的时刻,大帅怎么还有心思跟学生厮混在一起,这样下去迟早是要出大事的! 祁宏好男风的事,平日里大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之前为了一个庄芃已经差点让大帅和众人翻脸,可现在看来,这个学生只怕比庄芃要可怕上百倍。 大帅怎么不像荣将军学习呢,玩玩就是玩玩,学生这么危险,怎么能像宠物一样带在身边。 忌惮于祁宏平日的心狠手辣,大家都敢怒不敢言,只有默默的想着法子,怎么把方木弄死,让大帅才会恢复正常。 回到学校的李一白境地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一出现,自然就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究其原因,无非是被荣琤捉走了还能这样安然无恙的返回来。 类似‘其实李一白和方木是军阀头子安插在学校的奸细’、‘他们一开始就想要通过这种手法来控制舆论’,甚至还存在着比这些更肮脏的猜测。 李一白自然没有心思去解释,即便有人当着他的面讨论,他也视而不见。 这样被人孤立的境况对他来说未免不是一件坏事,最起码这样他就可以安心考虑怎么配合荣琤,让这个城市安然无恙的度过这次战火侵袭。 学生们见他丝毫不解释,还以为他是心虚所致,更加坐实了他就是叛徒的事实。 这日放学之后,李一白的课桌前就聚集了一大堆学生,李一白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抬头就看到了之前‘学习小组’的成员。 他心思一转,猛然间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既然那几个军阀头子生怕这里学生□□闹事,他何不反其道而行之呢?!事情闹大了之后,周遭的几个军阀自然不会视而不见,到时候祁宏内忧外患一起袭来,哪里还会有时间管风花雪月之事! 李一白被这个想法振奋了精神,起身就要出去见荣琤,却被这几个学生团团围住动弹不得。李一白冷下脸来,问:“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李一白,你还是不要装傻的好。”其中一个学生冷冰冰的说道:“之前假惺惺的组织我们说要推翻起祁宏,我看,你根本就是为了他在收集情报吧?” “怪不得每次我们聚会的时候都会被逮到,原来早就有人暗度陈仓了!” “枉费我们如此信任你,简直狼心狗肺!还有城南的那个方木,恐怕跟你是一丘之貉吧?” 这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李一白原本还能忍受,在听到他们也将方木搅进来时,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怎么,现在知道发火了?你们两个人后出卖我们,人前难道还要立牌坊吗?!” 李一白猛地站起身来,那几个学生吓得后退了两步,却见他只是平静的走出了教室。 “他肯定是去跟那个军阀报信去了,快派几个人跟踪他!” 【放弃你的想法吧,】脑海里的声音响起来,【这是最不可行的办法。我虽然不应该提示你,但如果你死了,我也会很麻烦。】 李一白愣神了一下才知道这个声音所谓的放弃是什么意思。“为什么?” 【你觉得你还能领到他们么?】 李一白一怔,对,他怎么会没有想到这一点?他和方木现在恐怕已经成了过街老鼠,这些人不对自己拳脚相向就算了,怎么还会乖乖的听自己的号召呢? 失去信心的李一白颓然地回到了宿舍,躺倒在床上,硬硬的床板硌得他浑身都有些不舒服。“唉……” 之前他还会怪罪荣琤什么都瞒着他,现在想想,他不告诉自己也是应该的。照自己这样,除了拖后腿,恐怕没有别的作用了吧。 真不知道刚开始为什么会让自己复活。 李一白猛然间从床上坐起来,急忙把这个消极的想法甩出脑中。 现在可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 努力的回想之前学过的近代史想要从中得到几丝启发,李一白懊恼的发现,这些东西早就还给了历史老师。 发呆的李一白将目光聚焦在墙上的日历上,猛然间想起来,再过不到一个星期就是竞赛了! 这是个绝好的机会! 全国各地的学生们都会来这里参加竞赛,各个军阀头子肯定会担心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大事,到时候如此多的人聚集在这城里,不怕没有机会引起什么大动乱。 既然已经没有人相信自己,那他靠自己也未尝不可。 就在他踌躇满志的准备要借这次机会来一展宏图的时候,却被意外告知,竞赛取消了。 学校内流传的风言风语说是因为祁宏的根据地遭到了偷袭,他一气之下已经封锁了城门,外出与进来之人都要有严格的检查,一时间城池变作了围城,大家简直如同瓮中之鳖。 李一白一听这消息,下意识的就觉得这些小动作肯定是荣琤搞出来的,本来要去找荣琤询问清楚这件事,却发现校门也已经被封了起来。 守卫着门口的是一堆扛枪的士兵,看来他们也很清楚,这样的情况下,最容易闹事的就是这群仗着自己有几分知识,肆意煽动群众的学生。 李一白叹气,想了想还是转身回了宿舍。 他现在要是真的出了校门,只怕更麻烦,倒不如乖乖的当一个普通学生。 刚转过身就听到马二熟悉的声音:“臭小子!叫你呢,快过来!” 李一白诧异的转过头,指了指自己的脸,马二忙不迭的点头:“对对对,快过来!” 李一白刚走近,就被马二粗鲁的通过打开的一丝门缝拽出了门,那群想趁乱闹事的学生们一见士兵们闪闪发光的刺刀,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放弃。 马二急切的拽着李一白朝一辆黑色的车走去。 车上等着他的人却不是荣琤,而是一脸焦急的祁宏。 李一白一见他吓了一跳,这才隔了几日而已,怎么感觉祁宏苍老了这么多? 祁宏见他进来,摆了摆手示意开车,随后就眯眼休息,仿佛李一白是空气一般。 李一白自然也是沉默不语,直到车子走到总督府附近,祁宏才哑着嗓子说:“方木病了,他想见你。” 李一白恍然大悟,定睛看了看胡子拉碴的祁宏,心里涌上来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原本以为祁宏对方木不过是,玩玩而已可是如今看来,事情似乎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不过此刻更让他担心的是方木的病情:“方木他怎么病了?” 祁宏抚着眉头,说:“我也不清楚,就是每天昏昏沉沉的似乎总是睡不醒……我以为他是因为初经人事才会这样,可是……” 祁宏察觉到自己说的话有些多,咳嗽了两声,又恢复了平时那股暴戾神情,说:“你要是把他惹得更不开心了,我可不管你的后台是谁,照样把你的头拧下来!” 李一白耸耸肩,心道,果然这个家伙一点都没有因为爱情改变,还是一样的招人烦。 一进到方木的房间,李一白就闻到了浓烈的药味,许久不见的庄芃坐在床边给方木检查身体。 几乎一瞬间,李一白就知道了方木的病情因何而起。 他一个大步走上前,夺过庄芃手里的药摔在地上,恶狠狠的说:“你给他吃了什么?!” 庄芃没有料到李一白会过来,脸色白了几分,不过一瞬就调整过来,眯眼说:“你胡说些什么?” “那你敢不敢把剩下的药喝下去!”李一白护在方木身前,怒视着庄芃。 祁宏仿佛明白了几分,阴沉的拉过庄芃,把剩下的药递到他面前,生硬的说:“喝。” 庄芃的眼泪扑簌簌落下来,几乎瘫倒在地:“大帅,你就相信这个臭小子的话,不相信我么?我可是……” 祁宏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喝!” 庄芃颤抖着接过祁宏手里的药,一仰头便喝了下去。 苦涩的药水比不上他内心的痛楚,即便他知道此刻的药里并没有加上太多的麻醉剂。 庄芃将药碗稳稳的放在桌子上,说:“大帅,您可满意了?” 祁宏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忍,摆手说:“你出去吧。以后不用来照顾他了,我自有安排。” 庄芃听完这句话,脑中霎时一片空白,整个人也如同在云中一般漂浮不定,踩着软绵绵的步子,还未来得及出门便脚下一软昏倒在地。 李一白看着祁宏,眼神里带着几分嘲弄。 祁宏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咬牙说:“把他抓起来,押入地牢!” “慢!”荣琤猛然走进来,说:“祁将军三思!” 作者有话要说: ☆、庄芃之死 祁宏虽然是给足了荣琤脸面,没有当面发出火来,说出来的话却是扎耳异常。“怎么,荣将军是在我这里住的久了,不知道这总督府是跟谁的姓了么?!” 荣琤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说,“在下只是不忍心让祁兄就这样落入敌人的圈套而已。” 祁宏最见不得别人说他思虑不周,欠缺打算,而他本人也是以工于心计著称,要不然也不会稳坐这兵家必争之地这么些年。此刻一听荣琤如此说,自然是激起了他心里的好胜感,“哼,能算计本帅的人,只怕还没出生!” 荣琤笑着指了指自己,说,“如果打算将大帅推入火坑的是我呢?” 这话一说出来,不但祁宏,就连李一白都吃了一惊。 李一白自然是担忧,这个家伙是疯了吗?竟然敢这样大摇大摆的再在祁宏面前这样说。 祁宏却是心里开始打鼓,确实他之前就怀疑过为什么在这样风口浪尖的时候,荣琤会突然来自己的地盘,而且好像跟这里好多敏感人物交好…… 庄芃虽然爱吃醋,但以前也能乖乖的跟别人和平共处,为什么这次会如此大胆的行害? 祁宏瞟了一眼扶着方木的李一白,一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快穿]一拆一个准 作者:贱先森 第11节 方木和李一白原本就是荣琤的暗线,只怕他们跟庄芃也脱不了干系。这次是害怕方木事情败露,荣琤才会想让庄芃来执行这样的杀招! 祁宏定定看着荣琤,说,“如此说来,我是不是要感谢你,让我提早知道自己的处境?” 庄芃对祁宏了解甚深,一听他这样的语气就知道事情不妙,再看荣琤一副要咬出来自己做垫背的情形,急忙爬向祁宏,拽住了他的裤腿,“大帅明鉴!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简直算是不打自招了。 祁宏冷笑,任由庄芃拽着他的裤腿哭诉。 猛然间伸脚将庄芃踹到一边,说,“我还真是感谢你替我揪出来一个内鬼。来人,把庄芃带下去,一定要问出来,看看他的背后,除了荣大将军之外,还有什么靠山!” “大帅!”庄芃脸色苍白,坐倒在地,似乎不相信刚才听到的话。 士兵们虽然听到了祁宏的命令,一时间也都拿不准主意。 虽然这个叫方木的学生来了之后,大帅对于庄芃的态度有所转变,可再怎么说,他之前也是大帅面前的红人,要是真绑出去,万一以后又有什么变故,这可不是他们能承受的。 “都杵在这里干嘛?!等着我送出去吗?” 祁宏一声爆喝,吓得这群士兵们忙不迭的凑上来,刚要伸手押住庄芃,就见庄芃冷笑着站了起来。 “许久之前,我就该知道大帅你是这样喜新厌旧,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可我竟然觉得你能被我改变,哼,我还真是把自己当回事,可笑……罢了,今天这样的果也是我自己种下的,我又能怪谁呢。” 庄芃凉凉的看了荣琤一眼,眼中没有愤恨没有怨怼,反而有几分解脱之意。 “多谢荣将军成全。” 荣琤心里一紧,他本来想以这件事做引子,没想到庄芃爱祁宏如此之深,就算死也不要帮他。 祁宏皱紧眉头,还没来得及说“上去拦住他!”就看见庄芃猛然间从口袋内掏出一包粉末来咽了进去。 不过一瞬他就抽搐着躺在地上没了声息。 祁宏的嘴动了动,而后说,“把他扔出去,喂了银光去吧。” 荣琤心中懊恼异常,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失策,更多的是对自己无能的痛恨。 也许是因为之前的任务都太容易,养成了他这种骄傲到近乎自负的品行。 就算在那样动辄就会魂飞魄散的修仙世界,他也是毫发无伤的完美完成任务,但是他没想到,自己会折在这样的地方。 虽然心有不甘,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护好庄芃的尸体。 可是现在自己这样的身份,如果为庄芃求情,只怕适得其反。 “祁大帅,原来你是个这样的胆小鬼!”李一白的声音打破了寂静。“虽然我不齿庄芃的做法,可是就他为你求死这件事上,我觉得你配不上他。” 李一白这番话说得不像平日里那么激愤,可其中的愤怒却是谁都听的出来。 祁宏原本就怀疑他们几个的关系不正当,可是见李一白如此说,又开始思忖,是不是之前自己过于武断了,难不成庄芃他…… 不管如何,他现在已经死了。 “哼,本帅如何做决定,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祁宏转身斜了一眼地上庄芃的尸体,“还不收拾起来埋了?!膈应我么?” 祁宏阴森森的看着手下的人将庄芃的尸体收拾出去,转而又将蛇一样的目光转向李一白和荣琤。“你们两个,还要没眼的待在这里吗?” 李一白虽然担忧方木的病情,还是被荣琤拽着走出了门。 “你也不要太难过了,”李一白握紧荣琤的手,安慰的说,“变故总是有的,你也不是故意要让庄芃送死的。” 荣琤诧异的看着李一白,有些不相信这话竟然是李一白说出来的。 李一白也有些羞赧,小声说,“之前都是你安慰我,我想这次也应该为你做点什么。你放心,这次我一定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荣琤感动的拉住他的手,猛然间听到脑海里那个许久不出现的声音说道。 【请尽快完成任务,此次能量不够支持你们二人停留太久。】 荣琤抚摸着怀里李一白柔软的头发,心里却忍不住泛起了嘀咕。 为什么之前他从来没有听这个冷冰冰的声音提过能量这回事呢? 他之前也曾思考过为什么每次到来的地方时间都正好卡在要拆散的节点上,每次到了新的地方之后身体和整个人都会快速的融入到每一个不同的世界里。 荣琤以为,他和一白都是属于只占据每个“时空”里这个躯体的魂魄而已,所以躯体记得之前熟悉的一些事物和人也是无可厚非。 但刚才那个声音竟然说能量……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请快速完成任务,请快速完成任务。】 荣琤见它如此急切的打断自己的思路,更加确定其中有猫腻。 既然它现在不说,那他就慢慢等,或者自己找答案。 “一白,你还是继续回学校去吧,”荣琤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几天不要乱跑,知道么?” 李一白点点头,说,“你也要小心。” 经过了这么多次的任务,再加上今天庄芃的死,李一白隐隐察觉到,就算自己不承认,有些时候他确实是在拖荣琤的后腿。 荣琤送走了李一白,强压下心里的不适,朝着老顾的裁缝店走去。 现在困扰他的,还有另一个问题。这次闹出动静来的,究竟是谁的手下?他明明没有示意动手,怎么会在这样的敏感的档口出现这样的问题…… 原本打算用庄芃来引发祁宏对周边同盟军阀的不信任,他调查过,庄芃暗地里确实跟外人有过联系。这次如果利用得当,很可让祁宏明白自己四面楚歌的境地,这样也好说服他不要负隅顽抗。 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庄芃竟然以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荣琤猛的停住脚步,庄芃的死,究竟是为了证明自己对祁宏的忠心,还是为了隐藏什么秘密?! 如果为了表忠心,他完全可以在下了深牢大狱之后,用更加有效果的苦肉计。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荣琤转身朝着总督府走去。 他要看看,庄芃的尸体上,是不是隐藏了什么秘密。 李一白一回到学校,就发现学校之内几乎空了一半。 教学楼前,一张土黄色的纸上用斗大的字写着听课通知。 李一白有些费力的认着潦草的字迹,“二十日之前必须搬离学校,否则后果自负。” “这又是出什么事了,”李一白小声嘀咕道。 “你不知道吗,同学,今天中午祁将军刚发了战备动员,我们也要……”那学生发现这人竟然是李一白,转身就跑。 “话都没说完,真是不礼貌。”李一白幽幽叹了口气,说,“没人了倒好,这学校就是我的了。” 小剧场 荣琤:我以为这样的脑残里是不会死人的,结果没想到,作者下手还挺狠。 李一白:他对你是亲妈已经够仁慈了,还是不要要求太多。 荣琤:如果对我是亲妈,就应该日夜写啪啪啪! 李一白:这里有个可以全部河蟹的主角,我可以举报吗?话说也可以改设定的,为什么非要1vs1,你看人家的小受都是前呼后拥一堆攻喜欢…… 荣琤:呵呵呵,这里有个可以跟我一起和谐的家伙。 李一白:荣总,荣大帅,荣哥哥~我错啦~ 荣琤:卖萌可耻,无用。 作者有话要说: ☆、突发灾难 李一白原本想绕着学校走走,希望还能找到一点别的消息,可是走了大半圈,才发现每个布告栏上贴的都是一样通知。 字迹潦草,仿佛执笔的人遇到了什么大麻烦。 他本来想仔细的看看这通知,从中找出来几分端倪,看了许久,连这几个字都开始不认识,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算了,我根本就是不是名侦探的料,还是再看看有没有别的蹊跷的地方。” 李一白遛弯似的转了大半圈,除了学校里没人开始活跃起来的流浪猫狗,连半个人影都没见到。 不过半天的时间而已,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竟然让整个学校的人都撤退了? 李一白看着夕阳,猛然间有了一股壮士迟暮的愁绪。“啧,真是搞不懂,这个祁宏到底在耍什么花招,也不知道荣琤准备的怎么样了。” 荣琤原本想要去查看一下庄芃的尸体,结果还没有走到总督府,就被半路驶出来的一辆车拦住。 车窗摇下,这人却是祁宏。 祁宏扬了扬头,身边早有人跳下来打开了车门,荣琤只好钻进车内。 车拐到一个街角处,没有再挪动,街上纵使人来人往,也没有人敢朝这里看一眼。 “荣将军,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祁宏说,“我开门见山,希望你也不要有所隐瞒。” 荣琤隐约间猜到了祁宏的条件,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形也由不得他拒绝,“你说,如果我可以答应,自然不会推辞。” “如果你真的这么好说话,只怕他们早就招出你来了,”祁宏摆了摆手,车窗外一个蒙着头的人被架过来。 荣琤心里一个激灵。 那人被摘下来头套,果然是老顾身边的小伙计。 祁宏也真是厉害,竟然能找到老顾的裁缝店。那伙计看见荣琤,眼里闪过一丝希冀来,随后又垂下头去,没有说话。 祁宏冷笑这说,“呵呵,还真是个护主的好仆人。既然这样,走,去城北的顾记裁缝铺。” 一路上荣琤都闭目养神,仿佛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都成竹在胸,祁宏几次想开口,还是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他知道就借此机会扳倒荣琤简直是痴人说梦,可是说不定这次能让荣琤露出点马脚来。反正学校里的学生们都已经撤退完了,只留下荣琤的那个心头肉。如果这件事不成,他还有下一招。 一想到学校,祁宏又忍不住想到了至今还昏倒未醒的方木。 他一定要找出来,究竟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对他看上的人下手!如果庄芃背后的人真的是荣琤,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车子拐过几个弯,刚一驶到顾记裁缝铺门前,祁宏就愣住了。 铺天盖地的大火,不仅烧毁了顾记裁缝铺,就连它边上的几家小店此刻也没有幸免于难,几个店主哭天抢地的坐在门边。 那几个负责在此监视的士兵一见祁宏的车过来,马上站直了身子,脸上的表情却都凝重又带着几分害怕。 看到祁宏下车,甚至有人吓得哆嗦了一下,几个年长的士兵凑到祁宏身边,有条不紊地报告。“将军,我们确实是一直在这里守着的,这半天来,只有这一个伙计出了门,这后半日还没有一个人出来,可是几个兄弟交接的瞬间,这里就起了大火,弟兄们扑了半天,这火势也没见小……” 祁宏捏紧拳头,心内的愤恨和不甘一瞬间几乎要将他淹没。回头看了一眼仍旧坐在车上气定神闲的荣琤,怒吼道,“挖!我就不信这大火还能把所有的东西都烧得一干二净!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老头给我挖出来!” 荣琤暗暗皱起了眉头,虽然他知道老顾肯定会安然无恙,但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忧。 这个地方既然已经被祁宏知道,那接下来问题只会更麻烦。 看来要提前解决这个问题了。 荣琤还未来得及与城外的人联系,城内就爆发了另一场大灾祸。 祁宏封城的事,原本是为了找出来城内的奸细,结果没想到事与愿违,不仅没有达到目的,反而先激起了民愤;随后为了方木昏迷一事更是大动干戈,让各大学校都放了假,学生们闲散在家,当然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 偏偏这种敏感时候,还赶上了大瘟疫。 这瘟疫来得迅猛又剧烈,不过三天的时间已经死了几十个人,一时间人心惶惶,闹事的学生也不敢出门,小商小贩也不做生意,大家只是等在家里,整日心惊胆战的看着窗外搬过去的一个又一个的尸体。 “祁将军真是作孽啊,本来好好的世道都让他搅乱了!” 这样乱成一团的时刻,荣琤接到了老顾的秘密来信。 李一白在学校内也是终日无聊,听闻这几日外面闹起了大瘟疫,他更是不敢出门,也幸亏学校食堂里有之前剩下的食材,他胡乱也能凑合。 这日正躺在床上看书,宿舍门一阵响动,走进来的人却是几日不见的荣琤。 荣琤的脸色有些发青,看到他安然无恙舒了口气,说,“你没事就好,好几日不见你了,我还担心你出什么问题。” “你才是更让人担心,”李一白拉住他的手,说,“我就是在学校里呆着而已,能出什么问题。” “你知道外面现在闹瘟疫了么,”荣琤说,“我今天来就是想把你送走。这里恐怕过不了一段时间,就要闹出灾祸来了。” “……”李一白怔怔的看了他一会儿,才说,“荣琤你好像越来越过分了,之前只是瞒着我不让我知道,现在竟然要直接把我送走。” 荣琤没有想到他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好言相劝道,“之前是我不对,只是这次真的很危险,稍有不慎就会丧命。” 作者有话要说: ☆、半路休整 荣琤和李一白僵持了许久,最后还是荣琤认输。“好,我答应你,让你也留下来。但是你要答应我,不管遇到什么问题,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不要冲动。” 直觉告诉荣琤,这里的情况越来越麻烦。 他不会一举就消灭祁宏,反而说不定会搭上自己。把李一白留下,实在是走了一步险棋,那接下来要把他放到哪里呢…… “好,”李一白忙不迭的答应。“你是从总督府来的吗?方木现在怎么样了?” 荣琤看着他希冀的眼神,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几天他一直在忙着反扑祁宏的事,还有如何把李一白送出去,早把方木扔到了脑子后面。要不是现在一白提起来,他早就忘了这个倒霉的学生。 “没有大问题了,”荣琤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谎,“祁宏为了他已经请遍了城内的名医。” 李一白松了口气,说,“这个祁宏对方木还真是上心,要不是他们两个身份悬殊,我都想撮合他们两个了……啊,不对不对,我们的任务是拆散他们两个。” 荣琤止不住笑起来,抚摸着他柔软的头发,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保护李一白安然无恙。 【任务结束,任务结束。】 那个冷冰冰的声音猛然间想起来,把李一白吓了一跳。“什么叫结束?” 荣琤显然也接受到了这个信息,皱紧眉头,不知道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就在二人疑惑之际,猛地一股刺痛感传来。 荣琤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子一软就瘫倒在地。昏倒之前,他伸手拉住了李一白,让他摔倒在自己怀里,不至于直愣愣的跌到地上。 二人再次醒来之时,眼前的场景熟悉万分。 这里分明就是李一白第一次以自己的真实面目跟荣琤见面的地方,也就是他们两个接受拆散任务的地方。 两个人交换了个眼神,都读懂了彼此眼里的不解。荣琤拉住李一白的手,柔声说,“别紧张,什么事都有我呢。” 李一白点点头,反握住他的手。 二人静默着等了许久,始终没有人进来,周遭也安静的让人感觉到恐惧。 李一白叹了口气,终于忍不住起身查探四周。 荣琤生怕他遇到什么危险,也跟着站起身来。 二人绕着这个圆弧形的屋子绕了三圈,李一白搬动了每一个看起来可疑的东西,甚至趴下来看面前的这个乳白色的金属制桌子下有没有窃听器。 这屋子里摆设本来就少,李一白翻动了不下三遍,荣琤也仔细检查了每个角落,随后二人泄气的发现,这里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屋子,最可疑的地方就是,这里不仅是门,连窗户都没有。 李一白瘫倒在沙发上,两只眼睛出神的盯着头顶上的灯,灯光惨白,照得李一白的脸色也苍白异常。 “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很不对劲,”李一白颤声说,”我,我记得上次我们来的时候,好像有个门,难道我们要被关在这里了?……” 话音刚落,屋子里就响起来那个久违的声音。【以这种方式跟你们见面,我很抱歉,但是实验偏离了轨道,如果不这样扭转,只怕你们已经送命了。】 李一白诧异的问,“送命?这是怎么回事?” 荣琤却是眯起眼睛,说,“我之前就觉得很诡异,现在听了你的话,更感觉到不对劲。我问你,实验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那个声音被如此厉声质问,依旧用冷冰冰的声音不慌不忙的解释道,【拆散系统需要有志愿者来参加,你们是我们选中的第一批。为了考验你们的能力,我们设置了很多情形,很高兴你们两个都很出色的完成了任务。】 李一白越听越觉得离奇,随后想到自己死而复生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光怪陆离了,现在有个所谓的‘拆散系统’也不是不能理解。 荣琤的眉头舒展了几分,说,“那这次的任务又是什么意思?我们算是完成了么?” 【没有,】那声音里带着几分可惜,【实验里每个模拟人物都是我们提前设计好的,情节虽然有好几个选项,但是也不能偏离主线路太多。但是这次,从顾记裁缝店被发现的那一刻起,任务已经偏离了我们设置的轨道。】 荣琤也隐隐察觉到它的意思,问,“你的意思是,本来祁宏的设定是没有发现顾记,不久之后他也会送命?” 【对,我们没有料到的是,祁宏的人物超出了我们控制,他对方木的执念太深,所以我们需要重新设置。】 李一白有些唏嘘,不知道该懊恼没有完成任务,还是该佩服祁宏对方木的爱能超过系统的控制。 二人再询问什么,那个声音都闭嘴不谈。 许久之后,那声音才说道,【重新设置完毕,请继续完成任务。】 作者有话要说: ☆、结盟如何? 李一白重新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学校,此刻的他躺在床上,头顶上是宿舍有些发黄的屋顶。 李一白忽然间有些想笑。 想想第一次被复活过来,接收到这所谓的任务时,他睁开眼看见的,跟这个情形何其相似。 如今看到的虽然不是同一个屋顶,他对于未来的迷茫却是如出一辙。 那个声音说说的“任务重新开始”究竟是什么意思,它究竟是什么存在,为什么会选中他和荣琤?如果他们把所有的任务都完成之后,又会怎么样?…… 无数个问题钻进脑子里,让他本就混乱的脑袋更加痛苦不堪。“算了,该知道的总会知道,不该知道的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你好像看开了不少,】那个声音突然间冒出来。【这次任务难度会有增加,我们也会根据各时段来下达不同的任务,但终极任务不会改变,就是拆散祁宏和方木。】 李一白恩了一声,见识到这家伙匪夷所思的能力之后,他自然也就不敢再放肆的乱说话。 本来想从床上爬起来,一动身体,这才发现自己胳膊上竟然趴着一个脑袋。“荣琤?” 荣琤睁开眼睛,似乎是反应了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谁。“你醒啦。” “恩,那个什么系统说接下来的任务会加大难度,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啊。”李一白有些担忧的说道。 荣琤握紧他的手,柔声说,“有我呢,你放心吧。” 【接下来的任务,请尽快与祁宏结成联盟。】 荣琤听完这句话,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 “这应该就是这个家伙说的阶段性任务,”李一白解释道,“它刚才说,最终目的不变,但是中间会有其他任务。” 荣琤点点头,有些担忧的想到,跟祁宏结盟,这意思是不是说,任务的方向已经转变?也许是因为身在这样年代的原因,荣琤先入为主的就想到这次的任务完成,肯定是伴随着某个人的牺牲。 可是现在既然要跟祁宏联盟,就不一定是他所想的那种结果了,毕竟条条大路通罗马,最后能完成任务才是要紧事。 【必须要两个人一起完成才可以,】那个声音强调道。 李一白闻言笑起来,这样挺好,荣琤总不能再找借口撇下自己。 二人一出校门,才发现如今街上已经彻底变了个模样。 不知道他们在那个奇怪的地方到底呆了多久,再看到这条街,竟然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们仿佛离开了几个月,又好像是过了几年之后,原来繁华的街道上几乎已经看不到人影,之前人满为患的小书馆也早就已经关了门。 李一白诧异道,“这次的瘟疫竟然这么厉害?” 荣琤闻着空气里有淡淡的的火药味道,说,“可能不只是瘟疫这么简单,只怕这里已经遭受过战火了。”抬手指了指街角那座半塌的建筑,说,“那里之前应该是个教堂吧?” 李一白点点头,脑海里一阵灵光闪过,说,“我记得祁宏是最讨厌这种神神鬼鬼的东西,这说不定是他自己干的!” 荣琤心里也是一动。李一白的猜想也不是没有可能,一个人被逼急了,做出来什么出格的事也不是不能理解。 这座城市里信奉宗教的人不在少数,平时这座教堂里也是人头攒动,遇到这样瘟疫横行的情况,自然会有更多的人来做祷告,可是如此也会造成人口密集,势必会让瘟疫蔓延的更加厉害。祁宏这样做,从大义上来讲是为更多的人好,只是对于他自己来说,无疑是自断后路。 本来就内外忧患的城市,这下只怕更加危险。 二人闲聊着朝总督府走去,只不过彼此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阴影。李一白为了缓解气氛,开玩笑说,“不会我们走到那里发现,总督府已经不复存在了吧?” 荣琤极力配合他,咧嘴一笑,说,“还不至于,这座城市再怎么说也是被祁宏攻下来的,这里的人就算再群情激奋,也知道祁宏究竟有多少实力,只怕不会这样贸然出手。” 李一白想到方木组织的那次示威,禁不住捏了一把冷汗。 如果当时不是因为祁宏阴差阳错的看上了方木,当真要武力解决,只怕他的学校就跟这座教堂一样了。 终于走到总督府门口,李一白担心的情形不但没有出现,反而与他所猜想的整个相反。 整个总督府戒备更加森严,持枪的士兵绕了一圈,只不过这些人表情都木然如同死人。 看到这样的情形,不但没有让人感觉到禁地的可怕,反而更加让人看出来祁宏是强弩之末。 荣琤心里也有些疑惑,祁宏已经是这样的境地,那个系统还要自己跟他联盟,难不成是要上演力挽狂澜的戏码吗。 李一白见荣琤就要大摇大摆的走进去,急忙拽住他的衣袖说道,“你不需要先带一个护卫什么的吗?我感觉着一进去,简直像自投罗网。” 荣琤笑着摇摇头,说,“放心吧,一白,我有自信,我们肯定可以安然无恙的走出来。” 见他这样说,李一白也只能跟着他朝大门口走去。 守卫的人一看是荣琤,神情马上变得戒备异常,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发现他身后没有跟着别人,挺直腰杆厉声道,“怎么,荣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荣琤这一路上已经把情况猜了个大概,见这个守卫这样问自己,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推断,柔声说道,“劳烦兄弟进去通报一声,就说荣琤负荆请罪,前来讲和。” 守卫眯起眼睛,似乎是在斟酌他这话的真假。 正在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大门打开,马二走了出来,一看见荣琤的身影也吃了一惊,随后马上点头哈腰的说,“不知道荣将军竟然会来,小的怠慢了,怠慢了,您请进。” 荣琤点头,拉着李一白就朝里走去,轻车熟路的朝着祁宏的议事所走去。 一进来就发现,内里的守卫远不如外面那么森严,甚至都可以用松懈来形容。李一白小声说,“果然,祁宏不过是做样子给人看。” “嗯,”荣琤突然笑起来,说,“我发现你好像变聪明了不少。” 见二人的身影走远,马二拔出枪来朝着守卫的脑袋上来了一下,“笨蛋,都知道他是荣琤了,为什么不把他放进去!” “我们现在跟他不是对头么……” “对头你个鬼!真是目光短浅!”马二鄙夷的看着他,说,“怪不得这么多年你还是个小队长!你想想,既然现在我们大帅跟荣琤是对头,那我们把他当做人质握在手里,嗯?” “哦~还是马副帅你厉害!这就叫擒贼先擒王!” “哼,还总算不是很笨,”马二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行了,我要去给大帅办一件事,你盯着这里,有什么问题记得及时通报。要是出什么问题了,我回来再找你算账!” 守卫带着崇拜的目光看着马二离去,有些自豪马二给了自己这样一个艰巨的任务。 如果他知道接下来要面临什么难处,只怕打死他都不会同意。 荣琤和李一白一见到祁宏,都禁不住吃了一惊。 祁宏比上次见到二人的时候更加沧桑,胡子拉碴,眼圈乌青,手里夹着一根眼看要烧到烟蒂的烟,听见声响连头都没抬起来,沙哑着嗓子说道,“出去,今天不见人。” “祁兄这是在为了什么事儿伤神?”荣琤坐到他身边,带着笑意问道。“如果是因为鄙人,那实在是没有必要。你看,我已经来自投罗网了。” 祁宏猛地抬起头来,眼睛里闪过狼一般的贪婪,瞬间又压制下来,说,“许久不见,荣兄还真是厉害,不懂一兵一卒的就快让整个城市崩溃了。” 荣琤听他的意思,就知道他已经明白了这里的瘟疫是如何来的一事,苦笑道,“这件事其实不是由我左右,毕竟你也应该知道,你这地方是块香饽饽,就算我不出手,也总是会被别人盯上。” “呵呵,这点我怎么不知道,”祁宏把烟蒂扔在地上,狠狠的用脚捻灭,说,“直说吧,你自己一个人过来,肯定不是来嘲笑我如今悲惨境地的吧?” “自然不是,”荣琤说,“我之所以一个人过来,就是想跟你谈个条件。” 祁宏咧起嘴角笑道,“总不会是来跟我说,你打算撤掉在城门外严阵以待的士兵吧。” “撤军不撤军,自然是看祁兄的意思。如果祁兄想跟我合作,这些士兵成为你的手下,也不是不可能。” 祁宏眯眼看着他,似乎是在考虑他这话的真实性。“哦?不如你仔细说来给我听听。”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办法 荣琤看祁宏并没有对自己所为的联盟产生太大的兴趣,心里反而更有把握了些。 看来那个系统说的没错,难度确实是增加了,若是放到以前,只怕祁宏早就上钩了。 “一白,你先回避一下,等我们谈完事了我就去找你。” 李一白虽然不愿意,但是想了想,还是转身出了门。 “城区内的瘟疫闹得越来越厉害了,祁将军你手下可有得力的医生研制出疫苗来了?” 祁宏摇了摇头,说,“染病的不过是老弱病残而已,于大局无碍。” “不过城内人心惶惶的,终究不是件好事,若是长久拖下去,只怕当真会惹出什么大祸来。”荣琤随手捏着自己的袖扣,说,“我倒是有个好办法,不知道祁将军会不会采纳了。” 祁宏眯着眼睛看他,不置可否。 “好,我们暂且不说这件事。” 荣琤倒是不着急,继续问道,“不知道祁将军在顾记裁缝店有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东西?” 这事不提倒还好,一提祁宏的脸色就有些发白,语气更加冰冷。“此事荣将军既然已经安排好,我自然是寻不到蛛丝马迹。” “老顾虽然短暂受雇于我,但我相信以祁将军的能耐,不会看不出来他背后的人是谁吧?” 祁宏冷哼了一声,也没有接过话茬来。 “方木的病情怎样了?”荣琤丝毫没有受打击,继续问道,“看祁将军这样失魂落魄的,想来他的病情应该没有好转吧?” 祁宏一直冷漠的神情有些松动,恶狠狠的说,“不知道庄芃这个混蛋到底给方木喂了什么毒|药!” 荣琤听闻,心里有些庆幸李一白不像方木这样愚笨。如果当初他没有存了个心眼儿,也吃下了庄芃的药,只怕现在黯然神伤的就不只有祁宏一个了。 “如此看来,祁将军当真是内忧外患,我有个法子,可以替你暂时解了燃眉之急,之后如何,还是需要祁将军你自己来主持大局。” 祁宏狐疑的看向他,更加拿不准他心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从他一来了,祁宏就开始琢磨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可是交谈了这两句,他越发不明白。荣琤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来讲和的,偏偏讲话又故意找自己的软肋来说,任谁看起来这都是故意来挑刺的。 可是荣琤这人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他问的这几个问题虽然很让自己伤脑筋,却确确实实是现在所遭遇的最大问题。 尤其是方木的病情最让他挂心。 思虑再三,祁宏叹息一般的说,“好,你有什么法子,说出来看看吧。“ 荣琤知道,对于祁宏这样疑心重的人,就应该反其道而行之,如果一味的顺应着他的意思,只怕他会更加怀疑自己,倒不如这样欲扬先抑。 “法子很简单,”荣琤说,“庄芃死了之后,不知道祁将军有没有去过他的房间内?” 祁宏的眼神里重又燃起愤恨的目光来,说,“我厌恶死了他的为人,一想到之前竟然跟这样的人同床共枕就感觉到恶心无比,自然是不会再踏足他的房间一步。” 荣琤此刻忍不住笑起来,说,“也不知道这个庄芃究竟是个聪明人还是个笨蛋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祁宏皱起眉头来。 随即想到什么,喝道,“来人,搜查庄芃屋内,有什么可以的东西一律上报!” 搜查一开始,祁宏就忍不住的从椅子上直起身来开始来回踱步,几次想要出门亲自去监督现场,但是转身一看荣琤又是这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坐在椅子上,无奈又坐回去。 几次三番之后,荣琤才开口,“既然祁将军放心不下,不如我们二人一同去看一下,如何?” 祁宏几乎迫不及待的出了门。 荣琤看着他的背影,止不住的叹息了一声。“果然,陷入爱情的人都是可笑又让人敬佩的。” 荣琤到达庄芃生前所住的小屋时,就看到祁宏已经怒发冲冠的开始训斥这群仆人,荣琤本来以为是因为这群人办事不利,等他走进门口,才发现祁宏的气愤不是没有理由。 庄芃的小屋可以看出来是西洋风的设计,之所以说看出来,是因为这屋里的东西几乎已经全被人搬走了。 剩下的不过是些难以挪动的大件,或者是那些普通人难以欣赏的抽象油画。 荣琤也是吃了一惊,抬脚朝着屋里走去。 转过巨大的落地窗帘,后面便是一个颇有中国风的书柜,书柜上的书倒是没有被挪动多少,想来这群手短的奴仆们不知道,真正值钱的正是这些孤本。 “我怎么不知道,总督府里竟然养了一群家贼!”祁宏的声音不大,却让人听着寒毛直竖。“你们哪些人是新来的?” 十几个人中颤颤巍巍的站出来两个。 “你们是新来的,不懂我这里的规矩也无可厚非,”那二人一听还以为自己有生的希望,扑通就跪倒在地。却不料祁宏接着说,“你们既是想偷我这里的东西出去显摆,不如我就给你们个好东西,让你们真正的出去显摆显摆。来人,把门口的石狮子给我绑到他们身上,若是不能绕城一圈,就直接扒了他们的皮!” 那二人一听这话,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就开始求情。 祁宏却是不为所动,剩下的几个人感觉到祁宏扫视的目光,早就吓得跪倒在地,更有甚者直接吓得昏死了过去。 荣琤走出来及时解了围,“祁将军,你看这是什么?” 祁宏冷哼了一声,撂下一句,“等会再过来收拾你们!”转身就进了屋。 荣琤手里拿着一本已经泛黄的书,虽然看起来很旧,但是平整洁净,翻开一看里面密密麻麻的记满了笔记。“看来庄芃经常翻看这本书,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肯定会在这本书里留下什么秘密。” 正向后翻动着,书的夹页里掉出来一张纸。 祁宏捡起来一看,脸色大变,愤怒的把纸攒成一团扔在地上,“本来以为这个家伙不过是心肠歹毒罢了,现在看来,他早就是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荣琤大概猜到了那纸张里写的是什么东西,等他捡起来一看,也是吃了一惊。 这纸条上很简单的写着几个字,“实验已成,静待用于虎躯。” 祁宏当初成名便是因为赤手空拳打死一只老虎,所以天下许多人不知道祁宏真名,却都称呼他为虎将军。 至于这个实验的意思,恐怕就是能让人昏迷的药物。 荣琤看祁宏气得脸色通红,就知道他也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庄芃通过在李一白和方木身上做实验,知道了这药确实能用。 如果他没有死的话,那下一个这样莫名其妙昏过去的,就会是祁宏。 荣琤原本就厌恶庄芃假慈善的面目,现在知道他竟然是拿李一白做实验,心中的怒火绝对不会比祁宏少一分。 现在让人看不懂的就是,这封信的收信人究竟是谁,庄芃为什么没有把这封信寄出去?“祁将军,您这般心思细腻的人,平日里该不会没有人监控庄芃吧?” 祁宏咬牙说,“他是跟着我从影都来的人,我……我一直很相信他。” 荣琤一边翻看着庄芃的藏书,一边说,“事已至此,再生气也是于事无补。如今看来,如果庄芃不是个老谋深算的人的话,那就是说,有人想要陷害于他。” “哼,陷害?那药难不成不是他亲手喂下去的么?!再者说,陷害他能有什么好处?” “那从他一开始接近你,难不成就打着杀死你的主意么?”荣琤回身问道。 祁宏语塞,气恼的坐在椅子里,神经质的开始揉自己的手。 他不愿意相信庄芃是这样的人,更不愿意承认自己被他的‘爱意’蒙骗了这么久。 荣琤扫视着这占据了半边墙壁的书柜,希望在其中找到什么线索。 果不其然,他看到了一本不应该出现在庄芃这里的书。 这是一本介绍本城名胜古迹游览的小册子,这种书装帧精美,定价又高的离谱,里面都是写无关痛痒的介绍,除却刚来这座城的冤大头和埋头故纸堆的老鸿儒之外,恐怕不会再有人买。 庄芃绝不属于这两种人。那就是说那这本书肯定有猫腻。 “祁将军,看这是什么。” 祁宏接过荣琤递过来的书,这本书崭新异常,纸张还有些割手。祁宏来回翻看,终于在其中一页上发现了蹊跷。 “广弘楼”三个字上画了大大的圈。 “这是除了顾记之外,另一个敏感地方。”荣琤道。 作者有话要说:  贱贱目前正在存稿的新文,欢迎大家收藏!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 [快穿]一拆一个准 作者:贱先森 第12节 预计在8月份发文! 贱攻x武林高手受(大雾),天天一贱,不打不恩爱! 程颐:只有够贱的人才会写出来这样的攻。 裴俭:喂喂喂,你说他就算了,干嘛还捎带上我? 程颐:恩? 裴俭:老婆大人说的对! 程颐眯眼:你叫我什么? 裴俭:我刚才没说话呀。我要是说了我是小狗,汪汪! 总之就是这样了,希望大家喜欢这一对耍宝又无耻的新组合。 要是喜欢的话,请小手点击收藏哟~ 点我收藏点我收藏 ☆、一身轻浮 祁宏原本有些怀疑荣琤话里的真实性到底有多少,随即想到,若是荣琤想要欺骗他,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更何况现在李一白也在总督府中,还不在荣琤身边。只要荣琤耍花腔被发现,一声令下,李一白还不是乖乖的束手就擒。 祁宏倒是想看看,荣琤到时候还能不能这么自信。 此刻的祁宏没想到,一会儿他要面临的,远比他想象中荣琤遇到的窘境可怕的多。 人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困境,所以才能在当下笑出来。不过也正是因为困境,才显现出来乐观是多么的不易。 此刻的祁宏一门心思想着怎么让荣琤出丑,不知怎么,本来还焦躁不堪的内心平静了几分。 既然荣琤说要帮自己,那不妨给他个机会。反正现在他自己有的是时间,大不了鱼死网破。 祁宏打定主意之后,重新坐到椅子上,笑得高深莫测,“你的意思是,庄芃是你那边的人?” 荣琤看他重新又恢复了自信,心里的把握更多了一分,说,“此刻我也只是在怀疑而已。要是祁将军相信我,不妨让我去这个地方先探查一番。” 祁宏皱起眉头来,“你的意思是,你没去过广弘楼?” “自然。想必祁将军你在别的地方也安插了些眼线,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如果这地方能任意让人出入的话,又怎么能当做秘密基地。”荣琤直视着祁宏的眼睛,说,“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把李一白留在这里。” “好。”祁宏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下来。 于是当天晚上,荣琤一副英勇就义的神情出了总督府,李一白就被“囚禁”在了这里。 祁宏仍旧像之前一样没有控制李一白的行踪,甚至连他走进方木的屋子里也只是淡淡的抬头看了一眼,仿佛是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一样打了个招呼。“你来了。” 李一白嗯了一声,随即目光就转向躺在床上的方木。 不过是过了几天而已,方木已经瘦的完全脱了形,全身仿佛只剩下一个骨架。 李一白愣愣的注视着床上的方木,猛然间红了眼眶。 方木是为了救他才会答应祁宏,来到这龙潭虎穴之中,深陷险境。如果没有这个插曲,方木原本可以当一个成绩优异的学生,然后安心毕业,找一份踏实的工作。 可是现在的他,就这样像“植物人”一样,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醒过来。 李一白默默的走到床前,动作轻柔的坐下,心里又是后悔又是懊恼。猛然间看到床边的碗,问,“方木还在吃药?” 祁宏沉吟了一会儿,说,“恩。” “你难道不担心还有另一个庄芃出来吗,”李一白的眼里满是担忧。“你不怕酿成什么难以挽回的灾祸吗?” “你要相信,我比你更关心他的安危。可是照他现在的情况,如果不吃药,只怕连现在都撑不到,”祁宏叹息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痛苦,说,“我之前还挺讨厌你们这群臭学生,三天两头的给本大帅闹事,现在……唉,想想这都是报应。如果我一开始对你们好一点,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一番麻烦事了。” 李一白没想到祁宏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瞬间心中五味陈杂,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到祁宏对方木如此情深意重,李一白也忍不住有些后悔,如果这次的任务不是拆散他们的话有多好。 【你不要对每个任务对象都怀着怜悯之心好么,】脑海里的声音说道。【你已经够拖荣琤后腿了,难不成还要被任务目标策反吗?】 “当然不是,”李一白小声说道。“任务还是要完成的,况且我也知道,方木跟着他不会有好结果的。” 【继续保持理智和铁石心肠吧,只有这样你们才有可能回到正常的世界里。】 李一白本来还想问它这话是什么意思,猛然间听到一声踹门的剧烈响声,祁宏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犹如利剑出鞘一般。腰侧拔出枪来,一个箭步把李一白箍到了怀里,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李一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成为了他的人质。 进门的却是荣琤,见到祁宏如此对待李一白,拧起眉毛来,有些不悦的说道,“没想到祁将军竟然紧张到这种地步,还是说这就是祁将军的待客之道么?” 祁宏收起枪,抬手把李一白推进荣琤怀里,笑着说道,“我的府上也没有过你这样毫无素质的人,敢这样踹我的门直接进来。” 荣琤拉过李一白,看他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 “我以为你会在那里丧命呢,没想到你竟然活着回来了。”祁宏的冷笑带着几分敬佩味道,说,“不知道荣将军你有什么收获?” “收获颇丰,”荣琤指了指身后被五花大绑带进来的人,说,“也许祁将军你该去算算生辰八字。” 祁宏原本还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再看到带进来的人是马二时,目眦欲裂,抬起一脚就把马二踹得滚了几个圈。 李一白诧异的看着眼前的情景,小声的问荣琤,“这是怎么回事?” 荣琤说,“方木之所以至今昏倒在床,甚至是庄芃的死,都跟他脱不了关系。” 祁宏怒气哄哄的转过身来,“什么?!” “恐怕他从一开始就这么打算的,我们都想错了,最老谋深算的人是他。”荣琤说,“我还没有进广弘楼,远远的就看到他大摇大摆的走出来,一副餍足的模样,我心里很诧异,就悄悄的走近了些,这才发现跟他说话的,竟然就是江西元帅的得力手下。” 祁宏原本还有些怀疑荣琤这话的真实性,但是看马二在一边抖成筛糠的模样,冷笑着道,“你自己说。” 马二抬眼看了一眼祁宏,冷酷的眼神让祁宏浑身一震。自己什么时候养了这么一条吃里扒外的狗! “哼,事到如今,傻子都看得出来大帅你不行了,古话说,良禽择木而息,我马二虽然不敢自诩为好鸟,但好歹比你个心里坏的家伙好几万倍!” 祁宏咬牙切齿,连连叫了几声好,转身就将桌子上的茶杯掼在地上,恶狠狠的说,“老老实实的给我招出来,我还能饶你一条狗命!” “我不用你可怜,”马二笑着说,“你要是想死个明白也可以。” 祁宏气得浑身发抖,荣琤急忙挥手把那些想看好戏的士兵赶了出去。“好了,现在没有外人了,你可以说了。” 马二施施然的坐在地上,再也没有平日里卑躬屈膝的样子,说,“祁将军也许是在穷地方过惯了,猛地一见这里,早就把原来的雄心壮志忘了个干净,就想着怎么玩女人,养小叔子,哼。” 祁宏的脸一阵白一阵红,手捏得死紧。 “庄芃是跟着大帅从影都过来的人,这孩子本来是把大帅你当成恩人一样对待的,你个禽兽不如的家伙对他做了什么!” 祁宏眯起眼睛来,冷笑着说,“我倒是为什么,原来你是心有所属。哼,不过是癞□□想吃天鹅肉,我身边的人,岂是你这样的人能觊觎的!” “你个混蛋!”马二想要从地上窜起来,早被荣琤按倒。 荣琤凑到马二身边,小声说道,“你要是想达成自己的目的,就好好的忍这一时的屈辱吧。如果你想让这多时的努力付诸东流,不妨接着闹。” 马二一听这个,虽然还是呼呼喘着粗气,不过不再冲动的想要殴打祁宏。 “继续说啊,本大帅听得正有意思呢。”祁宏仍旧是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看得马二更是怒火三丈。 “我看庄芃这孩子可怜,就想让他找个机会从你身边逃走,没想到这孩子早就被你糟蹋得不像个人样,天天就在想着怎么除去你身边那些莺莺燕燕,好把你目光重新吸引回来。于是我就只好没事给你找点事儿,不让你多在总督府呆着,少见面这孩子魔怔也还少点……没想到,这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那群危险人物联系上,他已经不再想着怎么除去你身边的人,反而想要杀了你了。这孩子怎么斗得过那群心眼儿比蜂窝煤的家伙,早就被利用了还不知道……” 祁宏心里一凛,转而又想到那张纸条上的字,他知道庄芃是想杀了自己,却不知道他竟然是为了如此荒谬的理由。 祁宏的目光转向躺在床上的方木,猛然间升腾起一股厌恶来。 庄芃…… “我没想到,还没来得及阻止,这孩子就这样撒手去了……” 祁宏此刻没有听进去他到底在说什么,脑海里回想的只有庄芃这个名字还有他笑得纯洁灿烂的脸。 如果当时自己不这样见异思迁,对他好一点,他是不是就不会起杀心,也不会这样把自己赔进去? 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他再怎么想也只是徒增后悔而已。 门外想起噼里啪啦的枪声,祁宏了然的说道,“马二你最了解总督府的情况,你带回来的人手足够把这里包围吧?” 马二低头不说话,算是默认。 “呵呵,没想到,我最后会落在你这样的人手里。”祁宏说完,又猛然间否认道,“不是,我是死在小庄手里的……小庄……” 荣琤看他已经接近疯魔,急忙把李一白的眼睛捂住,一声枪响过后,祁宏已经瘫倒在血泊里。 【恭喜,隐藏任务,抓取祁宏身边叛徒完成。任务进度完成度,60,完成下两个任务之后就可以回到原本生活的世界,请继续加油。】 李一白诧异的听着这个声音,这么煞有介事的重新把他们送回来,他还以为这个任务会很困难呢,结果没想到这么简答的就完成了。 【我也以为此次任务会耗时很长,没想到荣琤瞎猫碰上死耗子,原本任务是要等他带兵攻打下来总督府才可以完成。不过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敬请期待下一个任务。】 作者有话要说: ☆、荒唐遇神 【这是最后一个任务,你们如果完成出色,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李一白原本还为能回去有点高兴,转念想到自己在原来的世界已经是一具尸体,有些迟疑的问,“原来的我,不是死了么,还能回去?” 【我如此厉害,自然能有办法,这你就放心。要紧的还是执行此次任务,此次难度增加,请保证在不丧命的基础上完成拆散任务。】 荣琤还没来得及探查跟这次任务有关的消息,那股熟悉的刺痛感传来,转眼他又没了知觉。 再次睁开眼,他的眼前一片黑暗。 “一白?”荣琤如此呼唤了五六声,四周仍旧是一片寂静、黑暗。 荣琤诧异的站起身来,发现身下的地面也是凹凸不平,安全起见,他还是小心翼翼的环视四周。 眼睛稍微适应了四周的黑暗,他这才看见远处有一道隐隐的亮光透进来。 看来只有朝那里走了。 荣琤缓慢的挪动着步子,不时被脚下凸起来的石头绊到,越是朝着那道光亮走去,他越能感觉到两边的路越变越窄。 荣琤停下脚步,略微的喘了喘气,这路看起来不长,他却感觉自己已经走了好久。 也许是在黑暗中,人都会不自觉的把自己的感官变得更敏锐,也越容易产生错觉。 离那道亮光越发的近,荣琤已经能听到轰隆隆的水声。 这外面难道是一条水流湍急的河? 荣琤脚下突然一崴,半个身子险些滚下去。 荣琤稳了稳身形,仔细辨认这才听见脚下也有潺潺流水的声音,看来这里应该是连接外面水系的一道暗河。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现在他的身份又是什么? 揣着这些疑问,荣琤继续朝着光亮的地方走去。 他的身上完全没有任何一个计时的工具,耳边听到的除了哗啦啦的流水声之外还有自己有些忙乱的脚步声,如果不是心理素质过硬,只怕此刻的他已经有些崩溃了。 不知道李一白现在怎么样了…… 再担心他也没有用,他总不会跟自己一样在这样诡异的地方。现在要紧的是赶紧从这地方逃出去,要不然连李一白在哪里他都找不到。 又走了大概十几分钟,荣琤才看到面前被蓊蓊郁郁的树枝遮挡住的洞口。 拨开洞口,就看到下面几米处是一条宽阔的河面,沿着山洞下去的河岸不过几十厘米宽,河边也尽是稀碎的小石子。 河面不远处就有一座桥横跨两岸,河的对面是宽阔的平野,隐约的还能看到有几栋小屋子,此刻正袅袅的升着炊烟。 荣琤这才感觉到肚子已经开始咕噜噜的叫唤,这山洞中完全没有能果腹的东西,看来也只有从这里爬下去去对面的小村庄里讨口饭吃了。 荣琤放慢动作,这峭壁虽然不是很高,却陡峭的可怕,稍有不慎就会掉落下水。他的水性倒是不差,只是这水流太过湍急,既然那个系统之前就告诫过他们要在保全性命的前提下完成任务,就要处处小心。 好不容易到达了河岸上,荣琤这才发现这河岸能容脚的地方不过十厘米,别的地方一踩就会塌陷下去。 离近了还能看见河里有奇形怪状的鱼在游来游去,甚至不断的跳出水面来咬荣琤的裤脚。 这鱼虽然个头不大,力气却大得可怕,荣琤好几次都险些被拽紧水里。 终于走到桥边,荣琤这才发现自己的裤脚已经被咬得稀烂,甚至脚踝的地方也被咬的出了血,此刻泛着乌青。 这鱼难道有毒? 荣琤不敢耽搁,快步走上桥,待走到桥中央时突然间一阵薄雾飘过来,同时伴随着一股轻柔又渗人的声音。 “你是谁?” 这声音出现的过于突兀,荣琤都被吓了一跳。“你是谁?” 对方的声音里也满是惊讶,“你能听到我说话?” “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能……”荣琤的脑袋开始思考,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来,对方,难道不是人么? 果不其然,对方悄声回答道,“真好,我以为再也不会有人听到我的声音了。我是在此修炼的石像,绾如,”薄雾散去,荣琤这才看见石桥的尽头矗立着一座雕像。“每座桥被建成之时,都需要有生灵来镇压,否则过桥之人半夜都会遇到呼灵鬼怪,我便是被当做镇灵之人灌入石像之中的人,在此呆了已经有几百年了。” 看来这次是到了个鬼怪的世界了。荣琤暗暗想到。 “刚开始的时候,人们都还记得我,我也时常帮助半夜回家的人,所以贡品不断,我的法力也很强盛。” 荣琤皱眉,问道,“河对岸不是悬崖峭壁么?” “呵呵,那悬崖峭壁乃是障眼法,是我为了防止外来人侵入所做,此刻你再回头看,可还有?” 荣琤闻言回头一看,果不其然,方才他爬了许久的山洞早就不服存在,河对岸也是一片平原。“这里是发生了什么灾祸吗?为什么你会这么做?” “灾祸倒是没有,此地本来就偏僻,与外界沟通之所在只有我守护的这一座石桥罢了。我之所以如此做,完全是因为如今的人们给我的供品越来越少,我的法力越来越弱,越来越不能护他们周全……” 荣琤哑然,看自己这身装扮也就知道这是接近现代的时期,这个时候的人们又哪里会相信世界上还有神明存在。 可是这修炼之物也当真是可怜,一片拳拳之心无人能解…… “你这样做,人们也不一定会理解,”荣琤叹息了一声,说,“今天要不是碰见你,只怕我也不会相信世界上竟然真的有保护神存在。” “呵呵……”那声音笑得有些温柔,说,“有人相信就好。” 远处传来踏踏踏的脚步声,绾如笑着说,“他来了。” 荣琤的心跳也跟着紧张起来,等这个身影慢慢走近,他才明白为何自己会这样紧张。 这个提着满篮子贡品的人,分明就是李一白! 作者有话要说: ☆、镇压之神 荣琤刚想要上去打招呼,就见李一白向桥上扫了一眼,有些失望的说,“今天还是没有人来,唉,石神啊石神,你说,这里真的再也不会有外人来了吗?” 荣琤诧异之极,自己明明就站在他面前,为什么一白会说一个人都没有? 李一白已经开始默默的往外收拾自己带来的供品,嘴里止不住的开始念叨,“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哥走了,二哥也走了,明明说会带信儿回来,这都快一年了还什么消息都没哟,石神,你要是知道他们在哪里,就告诉我好不好?” 荣琤伸手拍了拍李一白的肩膀,果不其然,他的手直接从李一白的肩膀上穿了过去,李一白凭空打了个哆嗦,说,“咿,今天好冷。” 荣琤急忙收回自己的手,心里乱成一团麻。 原来这就是自己能听到这个诡异声音的代价?那自己现在究竟是人是鬼? “你现在只不过是暂时灵魂出窍而已,如果你答应我的条件,我究竟还回你的身体。如果不不答应,七天之后,你就会灰飞烟灭。”绾如的声音没了一开始的温柔,反而有一股凌厉的威胁感。 原来这个家伙一开始就是打定了主意的。 可现在看来荣琤完全没有拒绝她的资本,也只能接受。“好,你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我的条件很简单,”绾如说道,“这个人的身上附着我心上人的灵魂,你只要把他呼唤出来就好。我修炼如此之久,就是为了等待他的转世,如今他已经出现,我也就没有再呆在这里,守护这群冷漠之人的理由。” 荣琤问道,“那被抽出来魂魄之后呢?他会怎么样?” “自然是会死。”绾如说,“虽然我也感到很可惜,但是没有办法,他的存在只是为了给文公子的转世提供一个躯壳而已。” 荣琤听闻他如此说,气得浑身都有些发抖,“这世上从没有任何一个人存在是为了别人的。至于你说的这件事,我办不到。” 【此次的任务,拆散绾如和文悦,就是她所谓的文公子。】 荣琤咬牙,这任务真是棘手。 有没有什么既不伤害李一白又完成任务的办法…… “你……”绾如的声音里含着怒意,更多的却是不相信。“你为了这么一个陌生人,竟然放弃自己的性命?” “石神你方才不是还说,曾经保护过这里的人们么,我只是被你的大义所感动。我既然不能救人,也不能存着害人之心……” “呵呵,我果然没有看错人。”绾如笑着说道,“方才只是为了试探你一下罢了,文公子的魂魄到了李一白这一世其实残存的已经不多,只要取回这几丝便可,我自然可以重塑他。这事对于李一白没有大碍,不过是会昏睡几天罢了。” 荣琤这才放下心来,转眼却又开始担心别的问题。 他刚来这里,许多问题还都弄不清是怎么回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你的躯体就藏在桥洞下,我也知道这件事有些强人所难,但是为了文公子,我也是没有办法……” 荣琤急忙朝着桥洞底下走去,果不其然看到了自己的“躯体。” 身体的右脚踝位置还有着被鱼咬破的痕迹,也有些发青,看来这段经历倒不像是杜撰的了。 荣琤重新回到自己身体里,刚走上桥就听见李一白一声尖叫,指着他哆哆嗦嗦的说,“你,你不是已经被献祭给河神了吗?怎么又……见鬼啦!” 荣琤见他转身就要跑,急忙拽住他。此刻让他心惊的倒不是李一白说自己被献祭的事,而是他根本就不认得自己! “你,你要干嘛……我听说水鬼只会在水里吃人的,你,你怎么能……” 荣琤打断他语无伦次的胡说,拽着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胸膛,沉声说,“感觉到我的心跳没有?” 李一白起先还有些害怕,转而就冷静下来,狐疑的看着荣琤,说,“奇怪了,明明看见你被扔进河里,还被河鱼吃了个干净,怎么又会这样毫发无伤的回来?” “我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不过我在河里泡了这么久,好多事情都已经记不清了,小兄弟你能跟我说说,我为什么会被扔进河里的么?” 李一白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我们这个地方从我爷爷记事开始就没有外人来过,大家都说外人会带走我们这的灵气……” 荣琤一听这个就明白了些许,说,“看来我是误入贵宝地了。” 李一白看着他,说,“你不是误入,你是故意来到这里的。你第一次出现在这里时,我恰好在这里上香,当时你就劫持了我。” 荣琤心里一跳,这是怎么回事? 李一白继续说道,“我虽然没有见过外人,但是也知道你是为何而来。你们这群盗墓者,无非是看上了村子里的古墓,” 古墓? 荣琤掩饰好心里的惊讶,心说他这次的身份当真是诡异,原本他以为不过是个通灵者而已,却没想到竟然是个盗墓的…… “幸亏河神保佑,你脚上被河神咬中中了剧毒,所以才没有得逞。”李一白皱眉看着他,“奇怪了,我怎么觉得你跟当时来的那个人,不一样了?” 荣琤诧异于李一白敏锐的观察力,但是此刻也不能说破,只能顾左右而言他,说,“之前的恐怕都是误会,小兄弟,你可曾见过盗墓的人穿成我这幅样子的?既然我没有被河神吃掉,那就说明我身上自有神明保佑……” 李一白听得连连点头,说,“对对对,我大哥就曾经说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这次来,其实是有十分隐秘的事要办,至于这事是什么,恕我现在不能告知小兄弟你,只是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伤害这里一分一毫。” “嗯,我看你也不像是坏人,”李一白看他身上黏答答的衣服,说,“我给你回家找一身衣服去,你在这里待着别乱动!不过幸亏这里平时也没什么外人来,要是被发现了就不好了。” 李一白边说边利索的收拾篮子里的东西,“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记住,千万别乱跑啊,就在这里等我!” 荣琤看着一边跑一边招手的李一白,心想你这样不是招人来是什么。 不过这样的李一白也让他感觉有些新鲜,平时的李一白虽然也很善良,却也不至于这么容易相信人。 也幸亏他遇到的是自己,要不然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样的灾祸来。 荣琤走近矗立在桥边的雕像,心想一定是她救活了自己。荣琤看雕像下面雕刻着一堆小字,便俯下身来仔细查看。 那字歪七扭八的,像是小篆又不是,若是放到平时,荣琤肯定一个字都认不出来,然而此刻他竟然顺畅的读了出来。 “癸巳卜,冢凶盛,乃以极阴女殓,镇。” 看来这个婠如就是极阴之女,她在这里也不是为了祭桥所用,是为了镇压古墓。 “我回来啦,”李一白跑的气喘吁吁的,把衣服递给他,说,“我拿的我大哥的衣服,也不知道你穿着合适不合适。诶,你在这里看什么?” “没什么,”荣琤说,“只是等的有些无聊,所以才会看看,这石像,是什么来历?” “听我们村里老一辈的说,这石像已经有几百年了,当时是为了祭桥所建。很让人叹为观止吧,几百年前的先辈们就已经有这么高超的技艺了,你看这雕像多么栩栩如生……” 荣琤看李一白伸手要摸上石像的脸,他的瞳孔里也泛出一丝丝红色的光芒,一想到婠如说李一白的身上带了几分她心上人的灵魂,心里就一阵不爽,急忙拍掉他的手。 李一白眼睛恢复了清明,傻笑着说,“呵呵,我对河神大不敬了,多谢你及时制止我。” 荣琤哼了一声,不避讳的就开始在李一白面前脱衣服。“你知道河神为什么看起来这么逼真吗?” 荣琤一心想要让李一白离这石像远一点,故意问道。 看李一白摇头,荣琤笑着说道,“既然你们这村子存在了几百年,那你肯定听说过殉葬的事。” 李一白脸色变得有些害怕,说,“知道……” 荣琤见状又有些不忍,但是看他这么害怕倒是正好。“这石像,不像你想的那样只是做了个衣冠冢,这里面,其实是有一具死尸的。” 李一白浑身打了个寒战,哆嗦着说道,“你的意思,该不会是,河神是,用……” “古时人们为了让死尸具有慑人力量,除了用符咒之外,就是让她死的奇冤无比。这种镇压之神,用的便是第二种方法。有的地方是用水银灌入躯体之中,只不过这种方法耗费大又不易成功,这具石像所用的办法,恐怕就是先用她的躯体大小做好模具,然后让她躺入其中,再以石灰等覆盖之……” 李一白听得脸色更加难看,荣琤急忙住了嘴,同时心里还有些疑惑。 这些东西现在的他怎么会知道?这记忆难不成是之前的那个“荣琤”留下的? “怪不得娘不让我总是接近这里,”李一白颤声说,“这里……” 李一白话没说完就已经瘫倒在地,荣琤急忙扶住他,一团薄雾飘过来,其中隐隐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没有害他的心思,你若是再如此胡说八道,我定是会先取了你的性命!” 荣琤咬牙,“好,那我问你个问题,你可否如实回答。” “我知道你是想问文公子身世,此事还是要你自己去找答案,恕我不能告知。” 薄雾猛的散去,荣琤听到远远的传来声音。 “一白!李家小三郎!快回答!你在哪儿?” 作者有话要说: ☆、歪打正着 荣琤深知现在的自己不适合出现在人前,但是又不能如此扔下李一白不管。更让他担心的是,这个所谓的‘河神’不知道究竟安了什么心…… 眼看那个人的身影越走越近,荣琤无奈之下只能转身钻入了刚才找回自己躯体的桥洞中。 来人是个三四十岁上下的粗壮男人,看到地上瘫倒的李一白大吃一惊。上前拍了拍李一白的脸,见他没有醒过来,脸上的担忧表情更严重。“诶呀,这个小三郎,没事就爱往这危险的地方跑,这哪里是活人来的地儿啊……” 荣琤听得越发觉得迷惑,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猛然间朝着石像跪下来,哽咽着说道,“河神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小三郎吧,这村子里已经够闹腾了……您要的祭品我们马上就送过来,求您放过小三子,要是再丢了这么个儿子,李大娘的眼睛可就哭瞎了……” 荣琤想想刚才李一白说的,大哥二哥都再也没有回来的事,再看看这个一动不动的雕像,心中的疑团更加旺盛。 这个大汉说的‘祭品’又是什么意思? 这座雕像既然是被当做镇压之物来用的,为什么又会用到祭品? 直到男人搀扶着李一白走远,荣琤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夜幕降临,远处的小村庄都有些看不真切。旷野的风有些凛冽,远远的还能传来一阵阵野兽的呼号声。 荣琤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在这里呆一晚上,感冒倒是小事,如果碰到几只凶残的怪兽,他肯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他又能躲到哪里去? 河对岸的山不过是绾如的障眼法而已,此刻早就夷为平地,回头就是冰凉的河水。 如此看来,只有偷偷溜入村子这一个选择了。 荣琤不知道是不是这具身体里原本残存的“荣琤”的直觉,他不但没有感觉到丝毫害怕,反而觉得有一丝丝的兴奋。 他向来不是个喜欢冒险的人,但是这一次却觉得必须应该去。 打定主意之后,荣琤就朝着村子的方向走过去。 走了没几步才发现李一白的篮子丢在了路边,捡起来一看里面还剩着几个冰凉的馒头和几个发黄的苹果。 有点吃的总比没有好,荣琤捡起来揣进怀里,想了想还是留下点‘贡品’,说,“我先借用点你的吃食。” 一团薄雾飘散至他面前,“没关系,你能帮我找回文公子的魂魄就行,这些贡品对于我的修为其实是无济于事。能借给你,解决一时燃眉之急也是好的。” 荣琤揉了揉早就饿得发酸的肚子,啃着馒头就上了路。 走了大概一个小时,隐约看见前方影影绰绰的,似乎是一片树林。 树林中怪叫森森,月夜下更添加了几分恐怖之感。荣琤原本想要绕过这片树林,毕竟身处这样一个奇怪的世界,发生什么事都有可能。他要完成任务,前提是要保全自己的性命。 偏偏这时候,荣琤看到迎面走过来一个人影。 荣琤躲避不及,正面跟这人打了个照面。 白惨惨的月光下,荣琤马上认出来这人就是白天的时候来接回李一白的壮汉。李一白此刻正伏在他肩上,仍旧昏睡未醒。 那壮汉也看到了荣琤,惧怕的神情十分明显。 荣琤原本想说句话来打破这沉默,不料这壮汉突然间开始大哭,“大郎啊,快救救你二叔和三弟吧,我们碰上鬼打墙了……” 荣琤看了看身上的衣衫,这才明白了这人将自己认成了李一白的大哥。 索性将错就错,荣琤说,“二叔,您别害怕,把三郎交给我,我带着你们走出去就是。” 那大汉一听荣琤要接手李一白,神情马上又警觉起来,装作不经意的扫视了两眼荣琤的脚和他身后的影子,这才把李一白从肩上放下来,问道,“这么些年不见,你怎么回来了?” 荣琤胡诌了一堆,心想反正这里的人也没有外出过,他说什么估计这伙人也会当真。 迎着对方从怀疑转为崇敬的眼神,荣琤把李一白接过来。 一摸到他的胳膊荣琤就忍不住有些心疼。这里是多缺乏营养,一白不仅胳膊瘦弱的可怕,脸色也是灰土土的,全然没有平时的风采。手从他的腋下穿过,清楚的能数清他的肋骨。 要赶紧完成这个任务! “二叔你怎么会大半夜的跟三弟出现在这里?三弟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副关心‘幼弟’的口吻在大汉耳朵里听起来再正常不过,大汉也没再表示怀疑,打开了话匣子说道,“唉,自从你走了之后,二郎的心也野起来,三个月前他也走了……你俩走了之后,你娘整日就跟失了魂一样,一白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去求河神有用。” 荣琤马上装作吃惊的样子,说,“求河神?她……” “唉,可不是吗。那东西可是镇压邪祟用的,哪里是什么河神……”大汉幽幽叹了口气,说,“罢了罢了,这都是命。” 看来村子里有人知道这石像根本不是什么河神,而是用来镇压的。“二叔你这是什么意思?”荣琤皱眉说,“一白只是去上香而已,怎么又会昏倒的?” “这事原本该告诉家里主事的你,但是你这一走就是几年,没办法就告诉了老二……谁知道老二知道这事就狂性大发,说是出去找法子……” 荣琤试探性问道,“二叔,现在我这不是回来了,您该说的,还是跟我明说吧。” “你娘苦啊……”大汉似乎不急着说道重点,唏嘘了一大堆,眼看走出树林,大汉猛然间将李一白拽入自己怀里,三步并作两步的就朝着树林外跑去。 荣琤被这变故惊的没反应过来,还未来得及追上去,就听到大汉诶哟一声摔倒在地。 荣琤急忙把李一白搀起来,轻柔的拍着他身上沾上的脏东西,拧着眉毛问道,“既然你一开始就不相信我,何必要做这么多戏?如果我想将几门二人杀害在这树林里,可还有第二个人知道?” 大汉嗫嚅着,最后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反驳。心想这个人可真是理直气壮,但转念一想他说的确实在理,也就咽下了这口气。 荣琤伸手将大汉从地上拽起来,说,“大叔您现在也知道我没存什么坏心眼吧?” 看大汉点了点头,荣琤继续说道,“我对您刚才说的事十分好奇,不知道您能不能跟我详细说一下?” 大汉拍了拍屁股上沾的草屑,说,“这件事是我们这里的秘密,我不能告诉你。” 荣琤倒也不强求他,说,“好吧,这事是我强忍所难了。不过此刻夜也深了,不知道大叔能不能收容我一晚上?” 大汉瞥了他两眼,揉了揉刚才不小心崴到的脚,说,“俺大汉好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你跟我来吧。只不过不能让村里的其他人看到,你还是在祠堂凑合一晚上吧。明天一早就赶紧走,也别跟人说你来过这里!” 荣琤忙不迭的点头,心里那股熟悉的激动又传上来。 祠堂,这里可是探查消息的好地方。 三人又走了大约半个小时,才看到了村庄的影子。 大汉指了指不远处的黑影,说,“就是那里了,你把小三郎给我,自己去吧。” 这祠堂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投入使用,蛛网燕巢遍布,里面堆积了一层厚厚的尘土,一脚踩下去险些被扬尘呛到。 也幸亏今晚的月光明亮,荣琤可以大概的看清楚这里。 祠堂里正位上摆放着的就是天地之位,其下陈列着的就是这村子里的祖先。 荣琤凑上前想要看看绾如所谓的‘文公子’之名,猛然间被一声怪叫吓了一跳。 那怪叫又响起来,荣琤抬眼向房顶上看去,才发现房梁上吊挂着一只像是蝙蝠又像是猫头鹰的动物。 它的眼睛泛着金黄的光芒,带着几丝戏谑,似乎一点也不害怕闯入的荣琤。 看他盯着自己,又怪叫了几声。 荣琤不理会它,继续朝着牌位走去。 那怪鸟突然间从房梁上飞下来,带着一股劲风朝着荣琤飞过来。 荣琤急忙躲过,结果这怪鸟动作十分敏捷,一次攻击没有奏效,灵巧的转过身子又冲着他咬过来。 荣琤看它爪子锋利异常,也不敢再怠慢,身子一沉,翻滚了几圈就躲到了桌子下。 怪鸟扑闪着翅膀,长长的尾巴在荣琤面前晃来晃去,看来它是停到了桌子上,就等着荣琤走出来再次发动进攻。 荣琤无奈,只能暂时躲在桌子下,等着它离去。 原本想要放松一下四肢的荣琤猛然间睁大了眼睛,他分明从地面上摸到了一处机关! 按照本能按动了这机关,咯吱咯吱响声中,荣琤右侧就出现了一个暗道。 作者有话要说: ☆、四幅图画 “这里竟然有密道!”荣琤讶然道。 荣琤探过身去看了看黑黝黝的密道,其中不仅没有一丝光亮,还隐隐犯上来一丝丝凉气。“估计下面的情况也不会比上面好到哪里去……” 原本犹豫着到底要不要下去这密道中一探究竟,没想到一股剧风迎面而来,荣琤急忙护住脸,这才发现,刚才自己只顾着思考问题,全然没发现那只怪鸟已经扑闪着翅膀朝自己袭击过来。 怪鸟的叫声如同婴儿啼哭,又像是猫叫,让人抓心挠肺的难受,更让人害怕的倒不是它的叫声,而是它那锋利的爪子。 桌子下的空间小,荣琤再躲也是无路可退,索性心一横,朝着密道凑过去。 在他掉入密道的前一瞬间,荣琤明显看到那只怪鸟身上竟然长着一张人脸。 也许是怪鸟身上的羽毛与众不同罢了,荣琤安慰自己道,可是心仍旧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虽然荣琤掉进来之前下意识的护好了自己的头部和柔软的腹部,但是失重的感觉很久才缓过来。 荣琤确定那只怪鸟没有跟着自己飞下来,这才缓慢的从地上直起身子,揉了揉身上发疼的骨头,有些庆幸这密道是做成了斜坡,要不然他这一摔下来肯定非死即残。 许久眼睛才适应了周遭的黑暗,荣琤看了一眼向上的通道,又回身看了看自己身后黑漆漆的密道。 一想到祠堂里那只怪鸟,荣琤忍不住身上一寒,“还是朝着这密道深处看看吧,毕竟这密道可是在祠堂下面,说不定这里面藏了什么秘密。” 第1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3节 [快穿]一拆一个准 作者:贱先森 第13节 身上没有什么照明工具,荣琤只能凭着本能朝前走。 双臂小心翼翼的测量着四周,荣琤能感觉到,这密道不是很宽,恰好容一个人通过。四周的黑暗比之前在山洞里见到的更让人可怕,荣琤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小心朝前走。 拐过一个弯之后,前方竟然有了隐隐的亮光。 荣琤一见这诡异的亮光,心中就有些犹豫。下意识的,脑海里的声音又响起来,“看样子那不过是墓道中常用的长明灯罢了,说不定这一次能发现什么大墓。” 向前走了一段距离,果不其然,发亮的正是做成鲛人献珠模样的长明灯。 奇怪了,难道这里真的是个墓? “这里本来就是绝佳的好风水,四周环山,前方还有水环绕而过,这里恰好就是莲心……” 荣琤无意‘听’自己脑海里蹦出来的这声音,四下看了看这鲛人的右臂都指着一个方向。 向前走了一段距离,果不其然发现了一个分岔路。荣琤回头看了看鲛人,决定朝他们胳膊所指的方向前进。 在地下虽然不辨方向,荣琤大致也能感觉出来那是北方,正是村子的方向。 通道越来越宽,荣琤心里的疑惑也越来越厉害。 如果真的像那个声音所说,这里是个墓,那如此看来,这墓绝对不会比村子的规模小。如此大规模的墓,葬的到底是什么人? 难不成自己下来的那个通道,恰好是个隐秘的盗洞? 可如此大类型的墓,应该是有殉葬坑才对…… 一堆乱七八糟的问题涌入荣琤的脑海之中,让他的思绪越发的烦乱。看来之前的这个‘荣琤’占据的空间太大,连他的思维都开始影响了。 不过这种先入为主的看法很有可能是错误的,荣琤越往前走越觉得如此。 如果真的是个墓,不可能一丝阴森之气都没有。 果不其然,拐过一个弯之后,荣琤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广场’。 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雕像,荣琤一见就觉得有股莫名的熟悉感。走近了看才发现,这座雕像竟然跟桥边看见的那座一模一样。 这又是怎么回事? 荣琤本来以为到了地下之后会看出来几分端倪,却没想到走到这里之后,疑问会越发的多。 原本以为的大墓没有出现,反而是这么一个大广场。 更让人摸不透的是,这偌大的广场上,只有这一座雕像。 荣琤走了许久,腿早已经酸疼不已,本来想要蹲下身休息,一低头就发现了这雕像的底座有些不对劲。 这广场上的雕像,无论是素材还是模样,看起来都跟桥边的那个‘绾如’一模一样,唯一有区别的就是底座。 广场上的这座雕像底座上并没有刻字,但是它的周围也摆着些许祭品。 盛放祭品的篮子已经有些腐朽,看起来已经有段时间,想来这篮子里放的贡品也已经腐坏,但是这四周却没有闻到任何异味。 难道是因为这里温度低的缘故? “现在倒是能确定一件事,这个雕像跟河边的那座性质一样,都是镇压邪祟,所以才会有人来供奉,”荣琤扫视了一眼广场四周,这一看却让他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刚才没有仔细观察,这一下他才发现广场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上都摆放了一个绞刑架。 这四个绞刑架的方位过于奇怪,仿佛在上面吊死的人在朝着这副雕像朝拜一样。 这心念一动,荣琤就急忙直起身来,后背也泛上来一丝凉意。 因为与绞刑架相隔甚远,荣琤只能模糊的看到绞刑架背后的石壁上有不甚清晰的画。“绞刑架背后的画?”荣琤嘴里念叨着,就朝其中一个绞刑架走去。 绞刑架上已经落了些灰尘,看来已经有些时日。 凑近了看,才发现绞刑架的背后不是自然形成的山壁,是经过人力堆砌而成的墙壁。这画看起来年头更久,已经有些掉色,大概可以分辨出来画中是个妙龄女子,身穿大红色嫁衣,虽然只是寥寥几笔勾勒,却是第一眼就让人觉得这是个绝世美人。 而在这个美丽新娘的背后,就站着一个浑身白衣的人,看身材和勾勒的方法,应当就是这个新娘本人‘死’后成为的鬼。 这一人一‘鬼’脚下,还有一个漆黑的棺材,棺材上画着符咒一样的东西,整个棺材被锁链紧紧缠绕着。 这样的场景下,莫名的就看到这样的一幅图画,荣琤显然被吓了一跳。 这画虽然简单,其中传达出来的阴森气息却是经年不退。 荣琤皱眉,脑海里那个声音复又响起,“看来这确实是个镇压邪祟的所在。” 荣成闻言,心念一动,继续朝着下一个绞刑架走去。 这绞刑架背后的影壁上也有一幅画。 画中间也有个女子,只不过她身着的却是一袭白衣,也没有遮住脸庞,侧着身子,面目虽然有些不清晰,荣琤却能很清楚的感觉到,她是在‘看’着自己。 这个认识让荣琤有些惊惧。 “不过是一幅画罢了,”荣琤安慰自己,随后又定睛开始看。 这幅画的中间是这个白衣诡异女子,身边围绕的是湍急的流水,她的身后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这样整体看来,仿佛这女子是从山洞中走出来的一般。 更引人注目的是,她的脚下还有一个半开的棺材,看模样正是第一幅画中的那具。 “这是古书中所讲的山息精怪,看来是这女子在大婚的时候猝死,死后怨气不化,就成了怨鬼。” 荣琤回身看了看这幅画正对着的绞刑架,意外的发现,这绞刑架上的麻绳竟然如同新的一般,连上面坠落的灰尘都不如第一个多。 继续朝着下一幅画走去,荣琤的心猛的一跳。 倒不是因为这幅画比前两幅更害怕,而是这座绞刑架看起来更新,上面竟然还沾染这几丝血迹,看起来仿佛不久之前就有人在这里被吊死了一般。 荣琤回头看向身后的壁画。 这幅画的内容更加让人咋舌,那白衣女子看起来修为暴涨,变成了为祸一方的鬼怪,一个道士模样的人在跟她斗法,地上有两座半成型的雕像。 女鬼敌不过这道士,精气一分为二,各自朝着雕像飞去。 荣琤咋舌,刚才他就觉得有股莫名的熟悉,如此看来,这画中的主人公,分明就是绾如。如果这画所言非虚,那就是说,绾如说的话都是假的,都是在哄骗自己。 但是这三幅图里虽然没有提到绾如所谓的“文公子”,答案恐怕就在第四幅图里了。 第四幅图正对的这个绞刑架看起来最腐朽不堪,仿佛随时都要散架。 而它正对着的壁画却格外的鲜艳,仿佛跟那几幅不是作于同一个时期一般。 这幅图所画的内容正是绾如精气一分为二之后,一个矗立在河岸边,一个就被埋到了地下。 从这图看来,河岸恰好就是绾如变成精怪的那座山,而这地下的背景,看来颇像是第一幅图里那个棺材停放的地方。 这个道士真是厉害,知道这样来镇压她的戾气。 不过更引人注目的就是,这幅画与前几幅不同,是因为它上面题了字。 整幅图看起来鲜艳异常,偏巧就这几个字剥落得看不清原本面貌。 荣琤本想凑近了仔细查看,结果脚下一沉,竟然掉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幻境迷踪 这次掉下来有些猝不及防,荣琤还未来得及护住自己的头,就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真疼啊,”荣琤揉着仿佛摔碎的四肢,龇牙咧嘴的说道。此刻的他甚至有股想笑的冲动,这近一个小时来摔的跟头,只怕比他前二十七年摔的都要多。 艰难的环顾了一下四周,荣琤才发现自掉下来的地方离上面不是特别远,抬头就能看到上方昏暗的灯光。 只是地穴四周的墙壁都近乎垂直,也没有梯子可以攀爬上去。虽然看起来不是特别高,但是要想爬上去,肯定还是要费一番力气。 荣琤正在想着找个什么办法爬上去,突然间听到一声怪笑,仿佛是那只在祠堂里作恶的鸟。 他心里一凛,手恰好摸到身边一截木头,紧紧的攥在手中,警觉的看着头顶,生怕那只怪鸟猛然间冲着自己袭击过来。 然而他紧张戒备了许久,都没有看到什么异常,就在他稍微放下心的时候,那股怪笑又响起来。 猛然间感觉头顶一黑,荣琤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冲着自己笑了笑,他的手中拿着一团黑漆漆的东西,昏暗的灯光下看得一点都不真切。 荣琤感觉后背一瞬间就被冷汗沁湿,自从来到这个诡异的地方之后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现在他的这股感觉更是更上一层楼。 这个世界里存在的究竟是些什么东西?刚才那个黑影是什么,是人?还是鬼怪? 那个模糊人影只是盯着荣琤,许久没有什么动静,荣琤握紧手中的木棍,心想,不管它是什么东西,现在要紧的还是找到地方爬上去。 索性手里的木棍有些锋利,恰好可以当成匕首,四周的墙壁也不是特别坚硬,荣琤就这样一步一步的向上爬去。 就在荣琤力气殆尽,眼看要爬上地面的瞬间,猛然间听到吱嘎一声响,地穴里能透进来的光猛然变少。 此刻他能清楚的看见那个模糊鬼笑的人影手里拿着一个机关一样的东西,随着他的动作,地穴的“门”被渐渐合上。 荣琤急忙加快速度,手脚并用的开始朝上攀爬起来。无奈越是着急,动作越是凌乱,他本来就是靠这根木棍才能找到下脚点,现在一着急,没等到木棍插|入就急切的朝上爬,结果只能是掉落下来。 如此反复几次之后,荣琤干脆躺平在地面上,无动于衷的看着渐渐闭合的“门”。 他虽然不想死在这样的地方,可是也已经没有办法了。 他已经努力过,不管结局怎么样,他都不会后悔…… 此刻的他忘记了李一白,忘记了任务,整个天地间似乎就剩下了一个将死的他。 这样消极的想法还是第一次出现在荣琤的脑海中,他本来想要把这个想法驱逐出脑海中,但是这等死的想法一经出现就根深蒂固,他发现自己完全找不到机会冷静下来。 黑暗越发得厉害,荣琤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和如同擂鼓的心跳。 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刻,猛然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有人在吗?” 荣琤心一跳,这是一白的声音! “有,有!一白,我在呢!”荣琤几乎是狂吼出来的这几个字,他第一次发现自己是如此强烈的渴望活着,渴望见到李一白! 他为自己刚才的放弃感到羞愧,他怎么能忘记,自己还有一白,还有任务要完成! 地穴的门重新被打开,昏暗的光又招进来。只是一眼,荣琤就确定这个人影是李一白没错。 李一白发现这个人竟然是今天在河边碰到的那个人时有些吃惊,随即还是礼貌性的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荣琤几乎要喜极而泣,说道,“麻烦你把我拽上去吧。” 李一白虽然有一大堆问题想问,但还是忍住了自己的好奇,甩下来一根麻绳,说,“我把它绑在石墩上,等会我告诉你好了的时候,你就拽着它往上爬。” 荣琤看了一眼这麻绳,心中一动,免不了的想到了刚才看见的绞刑架。随即又听到李一白说石墩,这里光秃秃的,哪里来的石墩? 窸窸窣窣的响声过后,荣琤感觉手里的绳子一紧,随后就听到李一白说,“好了,你上来吧。” 荣琤拽着绳子,很轻松的就爬了上来,结果这一下,他就发现外面已经是“物是人非”。 这四周哪里还有什么绞刑架,刚才看到的瘆人壁画也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地窖。 地窖里泛着淡淡的清气味,靠着墙堆着的,是一堆白菜。 李一白见他一直发愣,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你是怎么来到我家地窖的?刚才要不是我听见奇怪的声响下来看看,只怕你就要自己在这过一晚上了。” “我……”荣琤此刻头脑也是一片空白,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经历了什么古怪离奇的事,更别提要跟李一白解释了。 “看来那个是那个绾如搞的鬼,”脑海里的声音又想起来,“既然桥上面见到的那个雕像有让人坠入梦境的能力,这个被埋在地下的肯定也会有相应的能力。只不过这个雕像的能力显然比桥边的那个要强得多,她能在现实世界里幻化。如果刚才不是这小子救了咱们,只怕你自己就被自己吓死了。以后要小心这个家伙。” 荣琤安静的听完了这番话,没有再选择无视。他已经没什么脸面来辩驳,毕竟对这个世界,这个‘荣琤’比他了解的要多得多。 “你还没跟我说,你是怎么跑到我家地窖里来的呢。”李一白显然有些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看荣琤没回答,就又问了一次。 “我……也是因缘际会,本来我是要去你们村子的祠堂过一晚上,但是阴差阳错的,不知道怎么就来了这里。” “祠堂?”李一白的脸色变了变,说,“肯定是里二叔让你去的吧?他心眼真是坏,明明知道祠堂里闹鬼,还把你支到那里。幸亏你没事,要是你出个什么毛病,看我不去找他算账。” 荣琤心里一热,但是转念又意识到现在的自己对于他来说只是个陌生人而已,就算自己真的出了事,他也不会知道,心里又有些不大痛快。“一白,你刚才说,祠堂里闹鬼,是怎么回事?” 李一白看了他几眼,似乎是在斟酌着到底该不该说给他听,随后又忍不住说道,“祠堂原本已经荒废了好久,最近村子里一直不太平,有人说是因为我们没有给老祖宗上香的原因,所以祠堂又开始投入使用了。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有人去上香,回家之后肯定会大病一场,甚至有的人回了家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有活的久的老人说,他变成的这个样子,分明就是已经故去的某某某……” “难不成祠堂里是有什么蹊跷,所以祖先们才会无法安歇,这样出来闹事么?”荣琤沉吟道。 李一白咳嗽了一声,说,“怪不得李二叔会想让你去祠堂,一看你就是练家子。” 荣琤脸一红,说,“见笑了。不过现在让我纳闷的一点就是,为什么我刚才还在祠堂里,转眼间就到了你们家地窖中?难不成,你们家跟祠堂之间是有什么密道?” 李一白拍了拍嘴,打着哈欠说道,“密道什么的,反正我是不知道。要查等到明天天亮了再看不是更清楚吗,现在大半夜的……你刚才都已经吓到我了,现在还是安安稳稳的睡一觉,明天再说吧。” 荣琤本来想要一查究竟,听李一白这么说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李一白起身要出地窖,看荣琤还是坐在地上,诧异的说,“难不成你还想在这阴凉的地方睡一晚上啊?跟我上去吧,我家里正好有空的房间。” 荣琤心说我更想跟你住一个屋,但是现在不是调情的时候,只能乖乖的应了声好,跟着他朝外面走去。 现在更重要的是要先弄清楚这两个雕像之间的关系,还有那个绾如所谓的文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二人出了地窖,荣琤一看到满院的星光竟然有股恍如隔世的感觉。 李一白指了指院子东面的屋子,说,“你先去那个屋子里凑合一晚上吧,我平时都有收拾,屋子里也不脏。要是洗脸的话,就自己打水吧,我好困,先去睡了。” 荣琤本来想要点头说好,在李一白转身的瞬间,竟然看到了他的背后一片不甚清晰的白色。 那是什么东西?! 这个地方隐藏的秘密太多,而这次的任务又是如此的让人摸不到头脑…… 【请注意李一白的性命。】 提醒刚过,荣琤就听到李一白一声大叫,随后李一白就直挺挺的在他面前昏了过去。 而那团白影,如同烟雾一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作者有话要说: ☆、临行书信 自从执行拆散任务以来,荣琤从来还没有害怕到这种地步,也没有经历过让他如此心慌的绝望。 就算之前两个人在执行拆散王爷和将军的任务时,他知道稍有不慎李一白就会丧命,可是那时候的他有权;即使他面对的是散仙之列的人,也没有如此胆怯,因为那时的他有的是修为来护李一白周全。 可是现在的他,不过是个普通人,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李一白受难。 “一白,一白?”荣琤心焦的呼唤了许久,李一白仍旧处在昏迷的状态中。 就在荣琤急得团团转的时候,猛然间他的灵光一闪,‘问’自己脑海里的另一个‘荣琤’,“他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么。” 那声音沉吟了许久,才说道,“我也拿不准。不过看起来,这小子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所以才会这样。盯上的他东西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古话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说不定这小子身上是带了什么东西,我看他也不像是什么有灵根的人……” 这番话倒是提醒了荣琤,他急忙开始在李一白身上翻找,希望能发现什么。翻遍了李一白的口袋,甚至连亵衣都仔细检查过,不仅连可疑之处没有发现,反而点燃了荣琤对李一白的渴望。 不行,这可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荣琤强压下心里的冲动,有些怀疑是不是这个家伙想错了。 “你看看这家伙的屋子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那声音又说道。 荣琤把李一白抱到床上,这才发现靠着床有一个不甚显眼的小桌,桌子上供着一幅图,图下的香炉上正插着几支香,此刻正袅袅的飘着烟。 荣琤心里一动,急忙凑近了去看。果不其然,那图里的人分明跟桥上的和地底的那尊雕像一样,或者说,她就是绾如。 看来这次的事情,又跟她脱不了干系了。 荣琤越发觉得疑惑,既然她想要荣琤伸手帮助她,为什么又要三番五次的弄出来这些幺蛾子呢。先是在祠堂的秘密通道里想要把自己关起来,然后黑手又伸向了李一白。 “你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荣琤对着这幅图喃喃说道,“有什么事你当面说清楚不就好了么,为什么非要通过这样的方式。” 然而那幅画还是静静的接受着李一白的供奉,没有回答他的自言自语。 荣琤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犯傻,苦笑了几声之后,还是决定坐到李一白床边。 李一白呼吸微弱,满脸都是冷汗,看起来比之前任何一个时期的他都要瘦弱。尽管如此,还是不难看出来他身上的出尘气质。 荣琤轻柔的擦拭着李一白身上的汗,有些心疼又有些庆幸。 幸亏他现在不认识自己,要不然照他的性格,肯定会跟着自己去“冒险”。现在他自己都说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再扯进来以李一白,只会让他分身乏术。 他没有把李一白当成累赘,只是关心则乱,免不了会把他当成自己需要保护的人来对待。 李一白在荣琤的注视中悠悠转醒,睁眼一看见他正在给自己擦拭身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是不是又昏倒了?给你添麻烦了……我现在没事了,你快去睡觉吧。” “又?”荣琤的眉头皱起来,难道之前的李一白一直在遭受这样的境遇? 李一白苦笑了一声,说,“我自小就有这样的毛病,村子里的赤脚医生说我是因为身子太弱了,所以才会这样。我娘偷偷的去问了村里的老道士,他说只要供上这个娘娘情况就会转好。在那之后我的身体确实有些好转,所以这么些年,就一直供着。” 荣琤的眉头皱得愈发厉害,他总觉得事情在朝着诡异的方向前进。 看来绾如是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李一白说不定真的是那个什么“文公子”转世,要不然绾如也不会这样煞费苦心。 既然如此,绾如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接近李一白,那李一白家的地窖会跟祠堂会连起来也就说得过去了。 “既然你家里都已经供上这个娘娘了,为什么还要去桥边跪拜呢?”荣琤问道。他心里怀疑,李一白去祭拜桥边那个雕像,到底是出自自己的真心,还是被绾如控制了。 “我……”李一白有些难堪,说,“我其实是为了我两个大哥。” “你是想让他们回来么?”荣琤问道。 “我大哥平时喜欢看书,他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我的病这样根本治不好,就留给家里一封信,说出去找能治我病的医生去了……他去了没多久,二哥放心不下,也出去找他了,但是这都半年了,一个都没回来……” 荣琤不知为何想到了祠堂里的那四座绞刑架,心里一寒。 绾如这样看重李一白,说不定真的是她先把李一白的大哥二哥杀死,然后再引他去祭拜自己…… “我每天拜这个神,发现没有什么用,忘记从哪里听说,只有桥头的那个神仙才是最灵的,所以我才会……” “哦。”荣琤了然,看来自己的推测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你大哥留下的书信,我能看看么?”对着李一白狐疑的眼神,荣琤笑着说,“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就不看了。” “没什么,”李一白起身从画下面的小抽屉里拿出来一封信,信纸有些泛黄,看起来时间已经不短了。 信里写的内容无非就是他出去给三弟寻找医生,这个山村里的医术太落后,这样下去只会耽误三弟的病症云云。 引起荣琤注意的,是最后那句类似警告的话。 “切记,不要让一白再靠近那座雕像。” 一白的大哥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才会这样警告?“你大哥临走之前,可有跟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秘密通道 李一白努力的想了想,摇头说道,“没有。大哥二哥走的都很匆忙,只是给我留下了信就不见了踪影。” 感觉到荣琤看自己的眼神里还存着几分怀疑,李一白急忙解释道,“刚才骗你是我有些不对劲,毕竟你也是外人,我不能什么都告诉你。” 荣琤看李一白这样急急忙忙的解释,竟然有些想笑。 不知为何,他感觉有些稀罕,像是自己从小教到大的孩子突然间学会了为人处世一样。 荣琤看李一白越解释越着急,脸色都已经有些泛红,呼吸也有些急促,急忙说,“我知道你没有骗我,这问题我也是问的有些鲁莽了。天色晚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 李一白这才打了个呵欠,说,“你还是不要乱跑的好,我们村子里的人可不是都像我一样这么大方的,啊,能接受你的。” 荣琤点点头,看他乖乖的躺到床上开始睡觉,这才放下心来出了门。 自从来到这里之后,诡异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荣琤坐到院子中间的碾盘上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 两个一模一样的雕像,地下广场里诡异的壁画,莫名互通的两个地方…… 荣琤瞥了一眼院子角落里不甚清楚的地窖入口,微微泛白的天空把这里照得如同异次元入口一般,漆黑又带着几分诱惑。 “总是在这里想,还是什么都弄不清楚,就算再担心一白,也不过是徒劳无功。倒不如从这里下去看看,说不定能一举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下定决心,荣琤就开始行动,还没来得及走到地窖边上,他的手腕猛地就被人拉住了。 “你这是要干什么?先是从我家地窖里莫名其妙的跑出来,问了一大堆有的没的,现在又要钻进去消失吗?你到底是什么人?”李一白的语气带了几分严厉,跟刚才那个柔弱的人大相径庭。 荣琤虽然想把事实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可是如今李一白既然已经开始怀疑自己,要是再说出来实情,只怕会适得其反。 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清楚。 “你既然想知道我是什么来历,我也就不隐瞒你了。”荣琤半实半虚的说道,“实不相瞒,我是做死人营生的,这次来,主要是想看看,你们这村子的地下究竟是不是有我想要的东西。” “死人的营生?地下?”李一白显然不明白他的意思,“村子里的地下都是地窖而已,能有什么东西?” 荣琤一笑,说道,“你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生人有生人住的地方,死人自然也有死人住的地方。” 李一白瞪大眼睛,诧异的说道,“原来你是盗墓贼!” 若是别人这般称呼,荣琤肯定会生气,但是这话是从李一白嘴里说出来的,荣琤也只有苦笑着接收了他的“鄙夷”。 “可是你为什么会看上我们的村子呢?”李一白有些不解,“我们村子有年头的东西不过是村头的那个雕像而已,可是它也不过几百年……更何况,这里如果有古墓,为什么长辈们从来没有对我们提起过呢?” 经李一白这么一说,荣琤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这时他脑海里的‘荣琤’也提醒了一句,“说不定这个村子的存在就是为了看住那个绾如,毕竟你也见过雕像了,这女的肯定不是什么好来头。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知道真相的人肯定就会很少。像你眼前的这个小娃娃,不知道自然能是应该的。” 荣琤听他这么一解释,心里也明白了几分。只不过这样说来,李一白的两个哥哥,恐怕不是为了给李一白寻找治病的药。再想想他在树林里碰见的那个“二伯”,荣琤有些怀疑,一白的大哥二哥,说不定是这件事的知情人,所以才会死。 “你怎么不说话了?既然你不说,那我就陪你一起去。”李一白说道,“再怎么说这也是我的村子,我不能让你这个外乡人随便折腾。” 荣琤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点点头。 再怎么说李一白也是这里长大的,对这里肯定会比他熟悉的多。说不定有什么当时他没注意到的,李一白看到之后能解释清楚。“有你的帮助再好不过了,你放心,我绝对不是个贪心的人,只要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多余的我什么都不带走。” 李一白点点头,说,“看你也不像是个坏人。不过你确定还要下我家的地窖吗?我可是从小就开始在地窖里玩,那里面要是有什么密道,早就被我找到了,哪里还轮得到你。” 荣琤摇摇头,说,“既然是密道,肯定是不容易让别人发现的。还是下去仔细查看一下的好。” 李一白听他这么说,眼睛里闪现过几丝兴奋的光芒来,“好好好,你等我回去拿油灯。” 荣琤看着他匆忙的背影,不自觉笑出了声。看来他还是一点都没有改,还是这样,没脑子又笨,还一股让人不知道心疼还是该骂的热心肠。 两人准备完毕,荣琤先下了地窖。 一下到地窖就感觉到一股凉气扑面而来,荣琤下意识的把李一白护在身后,说,“把油灯给我,要是有什么不对劲,你就赶紧上去。” 李一白倒是没有再跟他较劲,不知道是被他的紧张气息感染了,还是自己也察觉到这里的气息不同寻常,小声说道,“嗯,我会注意的,你也小心。” 荣琤提着油灯仔细的把地窖查看了一遍。 这地窖不过十几平方,因为处于地下,稍微的有些潮湿。之前醒来的时候没注意,这次发现地窖的正中间有一口小井,井沿高出地面二十厘米左右。看的出来,这井沿刚做了没多久,上面的石灰没有经历过岁月的打磨,还有些粗糙。 井水早已经干涸,探头看的时候还能听到隐隐的水流声。 荣琤心里一动,说,“你可有下井玩过?” 李一白摇头,“小的时候,这井盖是封死的,直到后来才启封。” “我看着井沿上的痕迹还很新,是不是你大哥出门的时候才新做的?” 李一白有些惊诧,“对,你怎么知道?” 荣琤此刻更加确定李一白的两个兄长绝对不是简单的去给李一白找药如此简单的原因,但是此刻又不能跟他说明,只能搪塞着说,“推断出来的而已。” 李一白却有些兴致勃勃的凑过来说,“照这么看来,你要找的宝贝,难不成就藏在井里?这井看起来也不深,不如我们下去看看吧。” 荣琤此刻当真有些佩服他的鲁莽,急忙拉住他说,“你还是先从家里找些结实的麻绳过来,等我固定好了我们再下去。这井虽然看起来不是特别深,但这样下去,万一有什么闪失呢?如果你受伤了,我肯定会过意不去的。” 李一白也为自己的冒失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说,“那你稍等一下,我去院子里找找,马上就过来。” 临爬上地窖,李一白还有些不放心的回过头说,“你可别自己先下去了,一定要等我!” 荣琤趁着李一白出去的间隙,仔细的查看了一下四周。 这地窖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他确定这里没有什么密道。这样一来,唯一诡异的地方,也就只能是这口井了。 李一白气喘吁吁的爬下来,说,“家里的麻绳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丢了许多,真是奇怪,只剩下这些了,不过着看起来也绝对够用。” 荣琤听到麻绳丢失的时候,忍不住就想到了地下的那个诡异广场。心里隐隐的有一股预感,说不定这里通着的,就是那个地方。 荣琤仔细的固定好麻绳之后,对着李一白嘱咐道,“我先下去,等我跟你发了确定信号说下面安全之后,你再下来,可好?” 李一白嗯了一声,既然荣琤说自己是盗墓贼,那他的经验肯定是比自己要丰富的多。他答应了会带自己一起去,那就肯定不会骗自己。 荣琤不敢动作太大,在腰间系好麻绳之后,动作轻缓的荡下来。 井里的阴凉气息比地窖更盛,井壁上还稍微的有些潮湿,荣琤不得不又放慢了速度,同时也没忘了用煤油灯照着井壁。 如此还没有下到井的一半,荣琤就发现了蹊跷的地方。 风猛然间凉起来,荣琤急忙提起来油灯,这才发现井壁的一处留出来个缺口,正好容一人通过。荣琤往里照了照,发现里面像是个通道,荣琤把绳子一荡,就落在了这通道里。 通道里虽然不是很宽敞,但是可以容一个人通过,他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发现越走越是干燥,前面也影影绰绰的看出来有光亮。 就在这时,荣琤听到李一白一声尖叫,急忙转身往回跑。 作者有话要说: ☆、无奈之举 荣琤动作迅速的拽着绳子朝上爬去,连手被磨破了都没有察觉,大声说道,“一白,你别害怕,我这就上来了!” 回应他的只是一片寂静。 “一白?”荣琤动作又加快了几分,爬上来之后才发现这小小的地窖里哪里还有李一白的身影,只有那盏油灯倒在地上,滋滋的冒着昏黄的光。 荣琤深呼吸了几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查看四周。 从刚才听见李一白的尖叫声到他爬上来,时间不过一分钟,地窖里完全没有挣扎过的痕迹,地窖的顶也没有被掀开…… 虽然李一白身形瘦小,体格又弱,但是在一分钟之内制服一个成年人,还要带着他毫发无伤的逃脱,这完全是人力不可能完成的事…… 除非出手的,不是人类。 荣琤身上止不住的开始冒冷汗,转身又看了一眼那口井,脑海里的声音响起来,“笨蛋,快去那个地下广场看看!” 这句话当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给毫无头绪的荣琤指了一条明路。 “不知道这里离那座祠堂近不近,一白,你可一定要撑住……”荣琤刚想朝着地窖出口爬出去,那个声音又响起来。 “笨蛋,你要是想救他,现在还是从这口井里走比较快。” 荣琤犹豫了几分,最后还是选择提起那盏油灯,下井。 与其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无头苍蝇似的乱转,倒不如相信这个人的直觉。 最起码从‘合作’到现在,他还没有欺骗过自己。 井底下的路曲折又幽深,稍有不慎就会误入歧途或者滚入一边的暗河当中,若不是‘那个人’好心提醒,只怕荣琤早就殒命于此。 如此走了一会儿荣琤就感觉一股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 这股阴冷又让人心生寒意的气息,跟那个地下广场如出一辙。 果不其然,又经过一个弯道之后,前方赫然就是那天他经过的长明灯甬道。 荣琤抬头看了看,上方就是那个祠堂的入口。 “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一白的家为什么跟这里是相连的?之前下来的时候,我怎么没有注意到这里还有另一个方向?” “你当时被摔的七荤八素的,怎么还会注意这些细节,”脑海里的声音带着几分嘲弄。 【快去,李一白要遇害了!】 荣成心里一紧,急忙朝前跑去。 前方巨大的广场仍旧如同初见一般诡异,四个绞刑架仍旧矗立在四个方向。只是其中一个绞刑架上,模糊的有一个人影,脸色苍白,头无力的垂在一边。 不过一眼,荣琤就确定这人是李一白无疑。 荣琤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去,颤抖的抬起手准备解捆绑住李一白的绳子,偏偏这绳子打的又是死结,他越是着急越难解开。 满头大汗的荣琤好不容易解开了绳子,急忙抱住虚脱的李一白。 就在李一白倒在他怀里的瞬间,荣琤余光瞟到一白身后的画像恰好是那天他没有看清楚的那一幅。 那幅画里的内容也是让他吃了一惊。 画中的白衣女子被一个道士模样的人收服,将立在河边的那座雕像凿烂,那道士身后跪拜着一群弟子模样的人。 “看来这女妖怪已经被人收服过了啊,”脑海里的声音说道,“怪不得一见这村子就让人感觉不舒服,我本来以为是这村子墓中的阴气所致,现在看来,恐怕是因为这个女妖怪的怨气太重……” 荣琤此刻倒是没有太在意他说什么,让他惊讶的是,这道士的模样竟然有几分神似李一白…… “诶,你看,这道士的模样是不是跟这个小鬼有点像?”看来这个人也发现了这一点。“快跑!” 荣琤还没来得及动身,就感觉肩膀上传来一股剧痛,同时还听到一个凄厉的女声说道,“坏我好事!” 荣琤听出来这声音正是绾如,急忙抱着李一白滚到一边,这一动更感觉疼痛难忍,悄悄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势,这才发现贯穿自己肩膀的竟然是一条麻绳,止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脑海中的声音说道,“别鲁莽行事!快问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荣琤原本被这重伤惹的神智都有些不清楚,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李一白,咬牙问道,“你不是说要集齐你心上人的灵魄么,可是我刚才看你,分明是在害人性命。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绾如冷笑一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手一挥,方才缠在绞刑架上的麻绳便如同蛇一般舞动起来。“死人不需要知道太多。” 荣琤知道凭借自己现在的战斗力想要跟绾如过手简直如同痴人说梦,急忙说道,“既然我要死了,那总该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死的吧。” 麻绳如同有生命一般朝着荣琤袭击过来,一瞬间便将他的手脚缠住。 “你要知道,也不是不可以,”绾如飘过来拍了拍他的脸,说,“聪明人总是活不久,尤其是你这样,喜欢上笨蛋的聪明人。” 荣琤心里一寒,嘴上却还是笑着说道,“我如果真聪明的话,早就看透你的真面目了。” 绾如大笑了几声,说,“我修炼了几千年,如果真的一下子就被你看穿,岂不是笑话。实话跟你说,这小娃儿,是那个道士最后一世,若是将他杀死,我便可不受拘束,夺回这里的主宰权。” 麻绳又紧了几分,荣琤感觉快要喘不过气来。 “我本来不打算杀你,把你留在身边,可是既然你喜欢这小娃儿,我就不能如此冒险了。”绾如叹息了一声,说,“我知道,爱情是这世上最毁人的东西。” 语气哀怨又沉重,如果不是因为她如此毒辣的手段,连荣琤都要为她感到伤心绝望了。只不过这句话又提醒了荣琤,他原本混沌的脑袋因为这句话瞬间又清醒了几分,几乎一刹那就明白过来。 绾如说的心上人没有骗自己,她喜欢的就是这个道士!再想想刚才的那幅画,答案更加清晰明朗。 绾如错付了真心,被道士降服之后,心怀怨恨,想要将道士的转世也赶尽杀绝。 “没错,我现在才看清楚,这广场上有个镇魔的图案,想来当初那道士就是把她镇压在这里的。后来这女妖怪灵力恢复,就开始想用这毒辣的招数,把这道士托生的每一世都在这里绞死。”脑海里的声音说道,“既然如此,这小娃儿我看也是救不活了。不如你找几个借口,我们逃跑吧。” “我不会丢下他。”荣琤坚定的说道。 “呵,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脑海里的声音说道。“这女鬼既然这么怕这个道士,我们手里又有这道士托生的人,不如把他叫醒,这里的事说不定就能解决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迷雾重重 若是之前,荣琤肯定不会相信这个人的话,但是现在两个‘人’也算是同甘共苦,对于他的建议自然也是相信了七八分。“要是真的如此,不能这样简单的叫醒一白吧,”荣琤一边躲避着绾如的攻击,一边问道。 “你还是挺上道的,”那个声音称赞道,“他现在已经散了几丝魂魄,得用镇魂的东西……这个绾如几百年精魂不散,肯定用的就是这样的法器。” “难不成你现在让我跟她借么?!”荣琤肩膀上的伤势越来越重,现在半边身子都已经陷入了麻痹状态,躲避的也越来越慢。 “当真是关心则乱了,”那个声音笑道,“你随便找个借口唬住这个女妖怪,不就得了。” 荣琤听他这么一说也反应过来,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受伤过重还是当真关心则乱,连这么简单的方法都没有想到。 电光火石之间,荣琤已经想好了办法。 “可不可以先请你暂时住手,”荣琤出声道,“你可清楚若是真的打散了他这一生的灵魂,之后会怎样?” 绾如神情一如之前一般冷峻,说,“你不必找借口来拖延时间。” “我自然知道此刻不管我想什么办法都是蝼蚁撼大树,我此刻只是在担心,你如此做,究竟有没有用。” 第1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4节 [快穿]一拆一个准 作者:贱先森 第14节 绾如神色一凛,冷哼了一声。 荣琤感觉到怀里的李一白体温越来越低,虽然心急如焚,大脑里却是从未有过的清明。“毁灭当时那个道士转世之后的灵魂便可让你重获自由,如此你不觉得蹊跷么?这道士是用了什么办法将你禁锢在这里,你可知晓?” 绾如起初还不想听荣琤的话,听到这句话时,眼睛稍微的眯起来,说,“你如何得知他是用了什么办法。” “如此看来,你也是不清楚明白。既然这样,为何你又会打定主意,待你消灭了他的灵魂之后一切便会如你所想呢。” “好小子,你还真是厉害,”脑海里的声音想起来,“我要是有你一半的聪明,就不会剩下那么多墓盗不出来了。” 荣琤此刻自然无暇顾及他的称赞,他正聚精会神的看着绾如的反应,不放过任何一个小细节。 绾如的神色有些慌张,却还是掩饰的很好。“她不会骗我的,她是我的……”话没说完,绾如猛然间反应过来,又闭上了嘴。 “看来他是你至亲的人,你才会如此相信他了。”几乎一瞬,荣琤的脑海里就浮现出狗血的桥段来。 能让女人在这个时候还想要为‘他’保守秘密的,除了亲近的恋人,就是她所视为的好姐妹。“那个人,不会是你的姐妹吧?” 绾如手中的麻绳又开始狂舞,没命的朝着荣琤身上袭来。 荣琤却是不躲开,果不其然,绳子在距离他眨眼之距时,突然间软下来。 “我不信她会骗我,”绾如痛楚的说道,“这世上唯一不会骗我的人就是她……她可是我的姐姐……” 荣琤听到这话也是吃了一惊,脑海里的声音喝道,“趁着她发疯快去找镇魂的东西!” 荣琤放慢了脚步朝着雕像底座爬过去,才走了不到一半就感觉眼前一黑,绾如已经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是谁,究竟是在打什么主意!别以为三言两语的我就会相信你的诡计!”绾如显然已经发怒,衣衫发丝无风而动,更显得诡异。 荣琤一笑,道,“你不说出自己的心里话,知道我是为何而来又有何用?你方才不是已经笃定我不可能活着出去了么,知道一个死人那么多事,又有什么用。” 绾如显然没想到荣琤会如此回复,冷笑道,“我若是都告诉你了,又如何?” “我若是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不定可以帮你。” 绾如思索了一会儿,说道,“罢了,告诉你也无妨。你若是帮不到我,我直接将你杀了便好。” “我与姐姐修炼许久,从未涉足过人界,而后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们二人经过这里,见这里灵气弥漫适合修炼,便决定留在这里。结果没想到,这里竟然是一处道观。我们二人当时不知道道士是何人,还妄想与他们和平共处……结果没想到这群道士当真是狼心狗肺,见我对其中一人动心,便将此作为诱饵,将我诱入陷阱…… “我姐姐当时拼尽全力才救下我,但是她却被那群道士抓住了。而后那群道士就用镇压之数将姐姐埋在了地下,这群道士的法力太过高超,我根本就没有办法接近……于是就眼睁睁的看着姐姐被他们打得重伤后镇压在这里…… “我后来收拾姐姐的遗物时发现,她给我留下了一封书信。原来她早就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信里嘱托我要耐心等候时机,她通过秘密的观察已经知道了这群道士的弱点所在,我总是比这群人活的时间长,只要我下定决心,肯定能帮姐姐报仇。” 荣琤听完她的话,突然间问道,“你姐姐修为比你高么?” “不,”绾如摇头道,“她天赋不如我,虽然我后来耽溺于糊涂之中,她的修为也一直没有高过我。” “如此说来便奇怪了,”荣琤道,“若是如此,那当日被道士围攻的时候,若是没有你姐姐帮助,是不是你也能顺利逃脱出来?” 绾如似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思考了一会儿才点头。 “既然如此,为何她明知自己要死,还会用这样的办法呢?她既然已经发现了道士的弱点,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你,非要等到自己死了之后才告诉你?若是真的只是为了给你个教训,未免也太过偏激了。” 绾如咬牙,对于荣琤如此的评价显然有些动怒。 “嗯,我大致可以想到你姐姐给你留下的书信里写了什么东西了。”荣琤胸有成竹的道,“无非就是让你耐心等待镇压她的道士转世,哪怕其中只是蕴藏了他的几丝魂魄也要将他打得魂飞魄散,只有这道士不得超生之后,她才能从苦难中解脱出来。” 绾如皱起眉头来,“你们人类当真都是心思比鬼怪还要刁钻。” “那就是我猜对了,”荣琤道,“几百年来你没觉得可疑么?虽然你涉世不久,但是也应该知道,若是当怎用人的精魂镇压,他又怎么会转世?” 绾如一愣,愕然道,“你的意思是,她在骗我?” “是不是骗你,这样看了就清楚了,”荣琤已经走到了那个雕像下面,道,“如果这里当真是镇压你姐姐的地方,那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你被骗了。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镇魂之物,甚至连符纸都没有。你的姐姐,要么是没死,要么就是当时已经魂飞魄散。” 怀里的李一白突然间动了一下,荣琤诧异的发现,这雕像正泛着奇异的光,光缓慢的汇聚成河流一般,朝着李一白身上涌去。 荣琤都能感觉到这股热流,再看绾如一是吃了一惊。 “姐姐!”绾如诧异的道,“这气息分明是姐姐……” 那雕像缓慢裂开,其中竟然走出来一个与绾如一模一样的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 ☆、结局万岁 “绾如,这么些年,你还是如此,了无长进。”这人长相虽然跟绾如一模一样,但是气质沉稳了许多,言辞凌厉,甫一出现便将绾如说得无言以对,只是讷讷的叫着姐姐。 “你可是在吃惊,为何我又会出来么。”女人冷笑道,“你妄想将我杀死之后独自一人修炼,你可曾知道,我们二人本就是同声同死,今日我便是回来取你性命的!” 绾如听了这话,脸色马上变得苍白可怖,转身就要逃走。 女人一伸手,绾如便被禁锢住,兀自挣扎,却还是动弹不得。 “你们受惊了,”女人将李一白救治过来,对着荣琤说道,“此地原本便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快些回去吧。” 荣琤道,“那他之后……” “你们二人自是会回到该回去的地方。”女人似乎对这一切都一清二楚。 “恐怕此刻不行,”荣琤说,“还是要等到这段公案了结,我们才能了无牵挂的回去。” 女人点了点头,“让你们看看也无妨,只是此事牵扯甚多,还望你们以后不要将此事宣扬出去才好。” 李一白才醒过来就听到女人这段话,再看看两个一模一样的绾如,心里也是吃了一惊。再看看荣琤脸上讳莫如深的神情,聪明的选择了闭嘴。 “姐姐,我是无心之举,怪我太贪恋能力提升了,我是无意的,求你放了我吧……”绾如满脸泪痕,看起来可怜异常。 “我之前便是存了一心善念才会被你利用,”女人冷冰冰的面容丝毫没有因为绾如的痛哭流涕而改变,反而更冰冷了几分。“事到如今才认错,你不觉得有些晚了么。” 绾如又求饶了一番,见女人还是这副样子,冷哼了一声,说,“我不过是看在昔日姐妹情分上想要放你一条生路,没想到你如今还是这般不开眼。你当真以为我会怕你么。” 话音未落,绾如就挣开了束缚朝着女人攻击过来。 李一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刚想提醒女人小心,只见她微微一笑,不费吹灰之力的便将绾如又控制在鼓掌之间。“这话,还是说给你自己听吧。” “你!”绾如怒目圆睁,拼尽了全力挣扎,结果还是无济于事。 “你可知道,你修炼的办法,从一开始便是错的。”女人冷眼看着仍旧挣扎的绾如,说,“邪不胜正,这件事你理当从一开始就知道的。你妄想通过吸人精气来提升自己,不过是耗费自己阴元。若当真想有所建树,踏踏实实的修炼才是王道。” 李一白听了这话才明白过来,颤巍巍的问道,“你刚才的话,可是说,我的两个哥哥都是被她害死的?” 女人回头看了李一白一眼,说,“是。这话原不该告知你,只是她孽障太多,偏巧又受了你的祭拜修为有所增长,却还是不知餍足。那祠堂里的孽畜可是你养的?!” 绾如知道自己已没有反攻胜利的机会,见姐姐问什么也就一字不落的回答什么。“是。” “此刻认错为时不晚,”女人手中泛出点点星光来,“这几百年来你无恶不作,若不是我求情亲自来处罚你,只怕此刻你已经魂飞魄散,修为尽毁。” 绾如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姐姐……” “不过你放心,既然我是你姐姐,自然会给你一些宽容。” 绾如感觉自己身上力量逐渐散去,惊恐的说,“姐姐,你不是说会放过我……” “此事已经是为你做的最大宽容了。”女人将绾如身上的修为尽散,说,“之后你还是脚踏实地的修炼吧,若是你再有任何邪念,只怕当真是要魂飞魄散了。” 李一白听说自己的哥哥是这个女人害死的,而自己还傻呆呆的把她当做可以帮助自己的神明,当真是可笑之极! 气愤之下,李一白萌的说道,“她残害了那么多人名,只毁去浑身修为就没事了?如此作恶多端之人,抽筋扒皮都难泄我心头之恨!” 荣琤听他说的如此恨之入骨,也知道他实在是厌恶这个无恶不作还欺骗了他的绾如,问道,“当真这样解决这件事便没问题么?” 女人说,“万物皆有其定数,此刻你们再在这里叫嚣也是于事无补,不如回去吧。” 说完女人的手一挥,荣琤和李一白就失去了知觉。 等二人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回到了原本的世界里。 李一白仍旧是万众瞩目的明星,荣琤仍旧当着自己的老板。 李一白并没有着急去找荣琤,荣琤也默契的没有来找他。二人终于在某次颁奖典礼上相遇,李一白握手的瞬间,笑着问他,“任务完成了?” 荣琤一愣,点点头。 “没有人来拆散我们吧?” 荣琤一笑,握紧了他的手。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第14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