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诱惑》 正文 第1节 极致诱惑 作者:默默人生 第1节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书名:极致诱惑 作者:默默人生 文案: 他,是这个学校的主宰者,传闻他三天两头带校外人士回来过夜,传闻他读了好几年大一,到现在还在读大一,和他同一个宿舍的人不到三天就主动提出搬离,关于这个禁忌无人敢轻易谈论,提起他,害怕和仰慕交加。然而,自从那个留级生转进来,一切掀起了轩然大波ps:没那么玄乎,关键是俺不会写啥文案啦。(掩面g)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怅然若失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清浅、张天烈 ┃ 配角:穆觉、火风、以及闲杂人等 ┃ 其它:平凡清冷受x忠犬霸道攻,攻宠受,校园清水 ================== ☆、1 接过宿管阿姨递来的钥匙,林清浅礼貌象征性地点点头,拖着行李就要爬上楼。 “同学!” 林清浅回过头,看着笑得一脸不自然的宿管阿姨。 宿管阿姨打了个恰恰,“没事啊,你上去吧。”摆摆手,就低头忙自己手头的事情了,不一会儿,小声嘀咕,“514,又是个倒霉鬼,唉。” 五楼对林清浅来说,还是挺高的,别说提行李,就是这么爬上去,也累得半喘了。终于看到贴在白墙上那个红红的5f,他舒了口气,用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几乎是用尽吃奶的力气才把行李提到阶梯上头。沿着长长的廊道,林清浅按照排列情况,知道514应该在转角最后一间。林清浅家里穷,没有买别人那种带轮子的行李箱,而是自家奶奶亲手缝制的行李袋,又大又结实,能装好些东西。他是一路扶着走廊的扶手挪到514的,快到门前时,他停了下来。 这时的他犹豫了,如果里面有人怎么办?他是提前来的,不过因为家里和自身的原因,休了大半年的学业,不但换了宿舍,而且还要和大一的新生一起上课,不知能不能习惯呢。 应该不会有人这么早来的,他这么早来是想多些时间复习自己拉下的功课,毕竟多学一年就要一年的钱,他这学期要争取奖学金才是。 拿着钥匙,靠近门,可是,林清浅怔在了那里,因为从门里面好像传来了某些奇怪的响声。他愣愣地举着钥匙,一时不知要不要去开,难道有人比他还早来?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声,突然一声似乎压抑很久的低喘声透出,林清浅低下了头。 微微抬起发抖的手,轻叩门扉。 就隔着一堵门,里面却是这么不堪入耳的声音在作乱。 没有人应门,林清浅再次敲门。 门还是沉重地隔绝着他,林清浅正要准备敲第三遍时,这时,门被一股大力掀开,一瞬间站在林清浅面前的是一个裸着上半身的强健男人。林清浅没有那人高,他的眼睛对向那人的胸膛,在愣了有那么半会儿,他才缓缓地抬起头,对上对方的脸。 一秒、两秒、三秒大概有半分钟,两人处于对视状态,这时里面的主人公之一,同样光着肩膀的,一头波浪金发的女生走出来,搭在男人肩头,娇滴滴地想撒娇时,看到了外头的林清浅。 “烈,他是谁呀?”带着睥睨的眼神,女生从上到下打量了下林清浅,丝毫没有觉得现在有任何不妥。 男人看着林清浅好一会儿,闪动着那双狭长的凤丹眼,嘴角微微一动。 用手扯下女生缠上来的手,被刘海半遮住的眼睛看不出表情,但见从冰冷的薄唇里吐出一个果断的字眼:“滚。” 显然没有意会到男人话中的宾语是谁,女生还是宛若当家女主人一般,眼神高傲地看着一身穷酸的林清浅,“烈叫你滚,还听不懂吗?吓,真是的,这年头还有这么穷酸的学生,没钱来读什么大学啊?”女生话还没完,却感觉眼前一黑,白嫩的脸上多了男人无情的一巴掌。 “烈?”女生不敢置信,男人竟然会打她,那个刚上过他床的女人? “我叫你滚。”张天烈揉揉眉心,瞥见站在外头的林清浅此时已经背对着他,给他看到的是他沉默的纤瘦的后背。 “烈?烈,你在说什么,你不是叫他走吗?”女生还是没反应过来,张天烈没有耐心地将门完全敞开,指指里头那些堆落在地板的衣服,“给你5分钟。” 知道男人说话没有说第二遍的耐心,女生差点咬破嘴唇,梨花带雨的,还是转身进屋换上了衣服。 走出去时,当然还不忘给林清浅一个凌厉的眼神,林清浅站在走廊上,两手扶着栏杆,目光远眺外面风景,在他脚下,规规矩矩地放着他的行李袋。那眼神属于女生当中比较狠的,但很抱歉的是,林清浅始终没有回应她的眼神。 女生走后,张天烈光着上半身走了过去。对方没反应,张天烈用趿着拖鞋的脚碰了碰地上的行李袋,“喂,可以进来了。” 林清浅的背脊颤动了一下,身体缓缓转过来。沉默地弯下腰拿起行李袋,沉默地从张天烈身边穿过,直径走进了门里面。 张天烈准备伸出手帮忙的手停在半空,无力垂下。 “靠。”张天烈低低地咒骂了声,才跟着进去。 里面的空间挺大的,比林清浅去年住的那个宿舍大多了,而且这里的布局不像一般的宿舍,除了双人床以外,还多了张巨大型的黑色梦思床,家具、家电很多,鞋柜,衣柜,冰箱,电磁炉等等,让人觉得,好像进入了一个豪华的酒店房间一样。 空气里还弥漫着没那么快散去的绮靡之气,林清浅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自动自觉地将自己的行李移到角落的那张木质书桌上,动手开始收拾起来。 张天烈坐在自己的大床上,虽然他的床绝对不允许留下任何味道,但他突然感觉内心格外地不舒坦。看着这个来回在自己眼前晃动的人,纤瘦的身形,几乎看不到他的正脸,□□出来的纤弱脖颈套在白色衬衫里面,更显得柔弱白皙。衬衫,长裤都过长,卷了几圈,还是宽松隐约可以看出里面的骨骼和身形。从进来到现在,他没有对自己说过一句话,不,是一个字都没有。 意外地受挫,意外地不舒坦,空气里是烦躁的因子。张天烈受不住这气氛,还趿着拖鞋的脚踢向床脚的垃圾桶,几天堆积下来的垃圾全倒了出来。 没有反应,张天烈仰头倒向自己舒服的床,手枕着头,盯着天花板。 翻来覆去,张天烈发现自己还赤着上身,支起身体,套上脚下的黑色t恤,视线不由追寻到那个晃动身影。 “你”张天烈强迫自己吞下不该问的话,他怎么会想知道对方的名字呢?从来都是别人蹭过来追问他的大名,他一向有这个魅力,无论男女。可是,眼前的人从进来之后正眼都没有看过他,他真的很有本事敢这么对待他! 铺开床上桌,张天烈有史以来最无聊地一次:当着一个忽视他的人玩起他一向鄙视的游戏起来。 那边的人好像忙完了,身影微停,侧着身,不知在想什么。张天烈将手上的游戏放下来,抬起狭长的眼。 林清浅犹豫了阵,侧着身,转过头,没想到竟和床上的人对上了眼。 “我要睡在哪张床,上面,还是?”轻启唇,话如其人,轻轻的,低低的,如同飘落的雪絮。 对方没有回答,眼睛看了他,又转回自己的电脑上。林清浅等了阵,没有等到回答,他也不再做声,擅自将自己的席子和被子都放到上面的床位。本来也是,他都有这么柔软的床,怎么可能还睡木制的?何必多此一举,再问一次呢? “张天烈。”对方声音传来,低低沉沉的,像压抑着什么不满。 林清浅点点头,便要爬上去铺自己的床。 刚才他好像听到那女生叫他最后一个字,烈,连起来就是张天烈。 张天烈的动作停了,真是白痴啊,他这句话指的是自己,自报家门,真不像他的作风,最让他坐不住的是他等不到对方的交换,难道真要他亲自问,他才会回答吗? 真是纤细,张天烈流连在上床位那个整理床铺的人,个子这么矮小,就到他肩膀处,身子又这么柔,比女生还弱不禁风,但脾气蛮大的,就冲着他张天烈的名号,这破学校谁人不知道他啊? 直觉感到背后有一道炽热的视线,紧紧锁定他的身形,但又不敢确定,林清浅停下,将那双透亮的眼望下去。 第三次了,从进来到现在,第三次这么暧昧的视线交融。 林清浅将眼睛移开,低着头专注地理着自己的床单,快到10月份了,天气很快转凉变冷,摸着自家母亲亲手一针一线缝的被子,林清浅感觉自己的脸很烫,原来是又忍不住落泪了。他连忙一擦,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低头慢慢地套着被单。 那边的人手机响了,“嘀嘀”地叫着,听他“喂”的一声走了出去,一会儿进来时,是向他走来的。 “喂。” 张天烈见人不应,干脆踏上一阶床梯,高大的身子一上去,空间变得狭小几许。张天烈一下子抓起了林清浅的手,裹着衣服的手摸的都是手骨,这小子究竟是有多瘦。 “你做什么?”林清浅这才发现这人已经爬上床了,忙往后面腾空间。 张天烈放开他的手,“刚才叫你都不做声,我先出去了,晚上给我留门。”说着就下去了。 “不会多叫几声吗?”林清浅摇摇手臂,被抓的稍微有些痛了,他摇摇头。对了,叫他留门?他自己没有钥匙吗?万一他回来很晚呢? 等他回过神时,那人已经套上外套出去了。 林清浅看着偌大的空间,微微出神。 他摇摇头,又开始整理起被子。 作者有话要说: ☆、2 整理完床铺,又洗了在火车上积的衣服,林清浅坐下来开始认真看自己大一留下的课本,虽然在家里利用空闲时间看了不下三遍,但他还是很珍惜这次回来的机会,不能让她们这么辛苦了,林清浅脑海里浮现临行前母亲和祖母那双沉痛的双眼,他那一刻真想对母亲说,不读了,但是林母的眼神很坚定,无论砸锅卖铁,都要林清浅把书读下去。 “妈,奶奶。”林清浅低低地,深深地喊了声,深吸口气,认真地看起书来。 林清浅看书的时候很认真,也容易忘了时间,他不知道外面的天已经由透白变成了昏黄。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低低的声线顺着视线一字一字地读着让自己深有所感的【短歌行】,林清浅很喜欢爱古诗,历史上的曹操不仅是个善于用兵的军帅,在文学上的造诣也相当之高,他“慷慨古直”的本色文字很能打动人心。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叩叩” “叩叩” “有人在吗?” 终于听到敲门声,林清浅站起来,打开门,见是一张陌生的脸,一个长相清秀的男生。 “你”林清浅上过一个学期的课,不过没有交到什么朋友,几乎不会有人主动找来的才对。 “给你。”那男生将手上的外卖盒递上去,“这是张有人叫我给你的,他说如果你中午吃过不饿,就留着下午吃,吃不完就倒掉,还有,他还说,晚上他会早点回来的。” 那男生仿佛在背书一样,一口气复述完后,才慢慢对上林清浅。 “我说完了。”就要走。 林清浅拿着外卖,一时愣在那里。“是谁叫你拿过来的?”他还是问出来了。 那男生停下来。 “是他吧?张天烈。”他林清浅想起那人走前说留门之类的话,这人他看看手上的外卖,真的很奇怪。 听到林清浅的话,那男生表情很吃惊,转过身,“你叫他张天烈?” 这次换林清浅惊讶了,这样有什么不对吗? “知道吗?我之前也在这个宿舍呆过。”那男生喃喃地说,说完就走了。 林清浅微微侧头,很明显,他现在很疑惑,他来的时候宿管阿姨就告诉过他,因为这里空着一个床位才让他搬进来的,可是为什么这男生又说住过呢?摇摇头,林清浅走了进去。 拆开,香白的米饭,红烧牛肉,鱼香肉丝,还有一条占了不少空间的罗非鱼,尚有余温,看来是刚买不久的。林清浅在家里都没吃过这么丰盛的饭菜,他盯着这些色香味俱全的可口饭菜,不知为什么心里隐隐地觉得有东西沉着。 合上,林清浅拿出自己今天早上没吃完的馒头,配着水,慢慢地嚼起来,边嚼边继续看着之前的书。时间一点一点游离去,而旁边的饭菜也慢慢变冷变干。 外面的天翻了面,慢慢暗成一色,天上有几颗星子自成一体,聊以慰藉。 洗完澡,林清浅还是坐在书桌前,写着自己的作业,看着自己的书。 不知过了多久,林清浅刚要翻页时,门响起。 林清浅猜是那人,门没锁,也就没有站起去开门。 那人走了进来,换了身黑色劲装,脱掉外套后,露出黑色的t恤,见林清浅坐在那里学习,头都没抬,他眉头狠狠皱下去,看到没动过的饭菜后,这次眉头揪成了一团。 “喂。” 不悦的叫声,意味着说话人的不爽。 “喂!” 第二次说明,说话人已经严重不爽。 这次林清浅抬起了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在昏黄的灯光下,坐在书桌旁的人显得奇异般的恬静,不食烟火般沉静。 “我叫的快餐怎么都不吃,是不是不合口?” 张天烈走过去,一手倚在书桌旁,一手掀开快餐盒,里面早已缩水变味了。 皱起眉头,张天烈不悦地看着林清浅。 林清浅低着头,没有回话。虽然他觉得这样做也是有些浪费了,但他不想平白无故地接受别人的好意。 “不需要。”本来没什么的字眼,偏偏林清浅说起来格外轻,显得有些凉薄。 张天烈“靠”一声,两指夹着外卖盒丢到垃圾桶里。刚要坐下时,口袋里的手机又再次响起。 “靠,我有说过你可以打来吗?”没问是谁,张天烈直接来吼的,察觉坐在那边的人有些反感了,他站起来走出去听。 “喂。” “老大,你肝火太旺盛了点吧?这才几点就回宿舍,是不是宿舍有藏了什么美人啊?”电话里头贼言贼语,放浪不羁。 “你小子活腻了是吧?”张天烈打开烟盒,抽出根烟吊在嘴里,点上,吸了口,才继续说,“我就回来洗个澡而已,这天怪热的。” “老大,以前不见你这般洁癖的,都赶上那些个女人了。” “靠!”张天烈直接扯下电池,将手机壳朝栏杆外头扔下去,转身进去,进去之前,将烟踩灭。 张天烈进去,换了身衣服,这次出来没有吭声。 他出去时,重重带上门。直到关上门,林清浅才抬起头,擦擦眼睛,看钟,已经快12点钟了。 此时舞厅歌舞升平,外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这里却灯火通明。 “老大,怎么不去跳舞啊,一个人抽闷烟,搞不好我会以为你失恋呢。”一个嬉皮笑脸,染着黄紫相间头发的男生坐过来,推了把坐在沙发上抽烟的男人,男人夹着烟,神情冷漠得几乎颓废。 “老大,你看那个波霸妞,从刚才到现在,不知盯了你多少回,怎么样啊?我说老大你”黄紫头发的男生看着男人站起来,一时有些不解。 “我要回去了。”男人落下一句话,披上黑色外套就要走。 “真的如传闻所言。”一道凉凉的口吻□□来,“那个小baby漂不漂亮,有没有我这个骚?”说话的人是一个高挺、戴着黑色墨镜,穿得流里流气的青年男子,在他怀里抱着一个正如他所说的骚年,那个少年长得颇有姿色,绝不比在场的美女差,感受青年男子探过来的手,他柔柔地勾起了一个媚眼。 “小妖,你有机会了,可是我有些舍不得你呢。”深情款款地捧起怀里少年的脸。“大圣,欢迎你来到我们的世界。”说着夸张地张开了双臂。 “嗖”一个酒瓶不声不响得飞来,青年男子灵活就是一躲,酒瓶应声落下,碎不成军。 “过来。”男人折回来,朝舞池走去。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勾引他半天的波霸女郎按入怀里,旁若无人地热吻起来。 “啊,啊”青年男子眼里闪过夸张的惊讶。 舞厅继续张狂,人群宛若蜿蜒的蛇,灵活地摇摆着自己的肢体,在这个平和的夜里彻底放纵着自己。 “老大有点不正常。”喝着啤酒的黄紫头发男生神叨叨地说,还在叨念之际,手里的酒瓶被夺走。 “喂,你干嘛拿我的酒?”男生嘟囔地看着悄声无息来临的男子,那男子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痕。 “小孩子不该喝这么多。” “我靠,你真当我是小孩子啊,要不要我拿身份证给你看,你以为你是这家店老板,你以为你是我们老大朋友,你就目中无人了吗?你、你、你,靠这么近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刚才那个变态同性恋,我、我、我” 那疤痕男子闪过一道不悦的光,“阿光,给他换一杯果汁。” 男生震惊得瞪大双眼。 “凭什么,你以为我没钱吗?!!!” 同样地,舞厅上演着千篇一律的戏码,没过多久,男人就拉着舞厅贴上来的女人开房了,一切照旧,一切正常,如同每日升起的太阳。这个舞厅叫ghost,而男人则是最常来的熟客,这里是欲望的情人,是伦理的敌人。 作者有话要说: ☆、3 如果说,有灵魂的结合是怎么来的,那是一种感觉,只有感觉的主体才知道,而往往明白这个道理的人早已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再也没有抽身的机会了。 张天烈闭着眼睛,机械地在身下人的身体里驰骋,在几个有力的□□下,他抽出来,躺倒一侧。 不知为什么,脑海里闪现今早出现的那张脸。 当他打开门,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个子纤瘦的男生,他当时脑海里自动跳出一个字眼:干净,他妈的干净透了,从上到下,整个人透着他捉不到的气息,当时他差点就想伸出手不正常了,他将手放在自己的头上,压根忘了自己身在何处,旁边正躺着一个刚刚和他巫山云雨的陌生女人。 “达令,你好勇猛哦。”一只妖娆的手覆上来,那张红艳艳的嘴唇就要亲过来。 张天烈用手挡开,支坐起身,“你可以走了。” “我不说第二遍。” “现在是三点钟。”女人颤颤地提醒,他不打算留她过夜吗? “怎么来就怎么走。”张天烈掀起被子,站起来朝沐浴间走去,留给女人一个性感,餍足之后的背影。 今早起来后,男人没有回来。 林清浅起来洗漱完毕,开始整理起屋子。他环视了一下四周,自己这边的和对面那边的根本不在同一个层次,像是南北两极不知怎么地就被放在了一起,要不要顺便收拾呢?同一个宿舍的,分太清楚就不好了。 打扫完自己这边的,林清浅走过去,将昨天被男人踢出的垃圾扫进去,整理男人这边时,他感到很混乱,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不知从何开始。等到扫把伸到床底时,他一下碰到了好多东西。 “你在干什么?” 不动声色地直直□□一道人声,林清浅着实被吓了一跳。他微微抬起头,看不知何时那人早已站在门口了。 “打扫。”林清浅还在继续弄着,男人跨步走进来。 “不用了。”男人说道。 “顺便打扫一下。”林清浅回答。 “我说不用,你没有听到吗?”见蹲在床下的人还在□□垃圾,张天烈很没耐心地干脆上去扯起人。 林清浅一下被拉起来,拉到男人跟前。 “不用就不用。”落下一句,林清浅低着头,挥开男人抓着他的手。“放开。”林清浅抬起头,看到男人眼里有睡眠不足的血丝。 “好浓的酒气。你喝酒了?”看着男人,轻轻问。 “嗯。”男人喉咙里挤出一个回答,握住了林清浅的肩膀,那力度容不得他拒绝。 “别动,问你一个问题。”男人的声音听起来颇为认真。 林清浅沉默着。 “你之前认识我吗?” 回味着男人的话,林清浅还是不明白话中的玄义。 “我们之前见过吗?” 林清浅挣脱出男人的禁锢,“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没有吗?那我怎么”林天烈抬手,又无力垂下,“那,你是同性恋吗?” 这次林清浅抬起脸,脸上刻着坚决和愤怒。 “你想说什么。”又是这么没有感情的话语。 张天烈“啧啧”地两声,“你不认识我,那你都没听过关于我的一些传言吗?” “没听过也无所谓,那我告诉你,算你倒霉,和你住的是一个恶魔,人见人怕的恶魔,你出去随便问一个人就知道了,住过这里的人没有人撑过三天的,开学之前,我会让学校叫你搬出去的。” 林清浅没有回应,他转过身,背对着张天烈。 “如果不想见到我,我会尽量不出现在你面前。但是,叫我搬出去,不是你能决定的。”最后一句,林清浅声音明显提高了,他恨恨地转过来,脸上留着些湿润的痕迹,“你,不能够。”他好不容易才能够读到这里的,不能惹事,不能动气,要和同学和睦相处,不能给她们惹出麻烦来。 没有料到林清浅的反应会这么大,张天烈的声音显得就气力不足了,“你真的不搬?” 一来一往之下,张天烈也摸出了些规律,这小子沉默也是种回应,代表不否认。 “也行,但你要按照我的方式行事。”张天烈刻意不去看林清浅眼里微微的波光,“不要违背我。” 林清浅低头拿着扫把,继续扫起地来。 “回答!我需要你的亲口回答。还扫什么破地,快点回答我!”张天烈踢开林清浅手中的扫把和垃圾铲,林清浅动作安静了下来,但头依旧低着,没有什么反应。 “妈的!”张天烈踢开方才林清浅才扫起的垃圾筒,转过身,就出了门。 林清浅是带着很强的毅力才平息内心不平稳的心跳,他眨眨眼睛,嘴角动了动,看到地上狼藉的一片,咬咬有些苍白的唇,咬牙拿起扫把扫起来。 在开学之前,林清浅呆在宿舍,认真地复习自己的功课。在那扇门开的时候,他的后背都会受惊般地僵住,等到脚步声朝另一个方向时,他才强迫自己看回自己的书。 开学之后,林清浅成为a级11班的一名成员。今年本该读大二的他,要从头再来,这也没什么,对林清浅而言,无所谓。 在开学的一个星期里,林清浅没有看到那人有来上一节课。每次,他回宿舍,都没有看到那人的身影,而每次早上他醒过来,那人在对面熟睡。 很久以后林清浅都会觉得有些奇怪,人和人的相处真是奇怪,还是只有他和那人才是这样的? “林清浅,林清浅同学。” 林清浅抬起头,是这个班刚选出的班长许茜。 “还适应吗?”许茜倒是个颇为热心的人,才当上班长就关心起班上的特殊成员。“听说你留过一年,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没有一年,半个学期。”林清浅侧头回答。 “哦?我搞错了,呵呵,本来我该叫你师兄的,不过既然是我们班上的一份子,我就不特殊对待了哦。” 林清浅微微点头。 许茜扯出个灿烂的笑容,“问你个事,那个张天烈是不是和你同宿舍的?” 林清浅停下了做习题的笔。 “我也没什么意思,就是你看都一个星期了,他连一次面都没有露过,我这边不好跟老师交代,你既然是和他同宿舍的,那么就有劳你和他说声好不好?叫他最少也要来一次,缺太多次课搞不好又会留级了。” “他应该不在意的。” “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许茜靠近些,“真勤奋,一开学就这么刻苦,真是羡慕呢。” 林清浅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会跟他说的。” “真的?”许茜的口气像发现新大陆般高兴,“那拜托你了,我和她们打赌过,赌叫张天烈来上课,你一定要帮我赢,拜托了!”许茜双手合十,做出很虔诚的样子。 “嗯。”林清浅耐心地回答,“还有什么事吗?”他指指自己没做完的题目。 “呵呵,不好意思,打扰你学习了。” 许茜跑出去,和等她成果的几个女生会合。 “搞定了?”一个女生问。 “那是,不过林清浅那人真是呆板,问一句才答一句,累死了。”许茜挥挥自己的头发。“你确定那次你看到的是张天烈?” “不确定啦,我视力没那么好,在对面的楼怎么看得清楚啊?” “真是奇怪,他既然来了干嘛不直接来教室?跑到对面的楼,难道是?” “他喜欢我们其中的某个女生?” “不会是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 ☆、4 在时光的推移中,林清浅有的只是和名字般,清清浅浅,与世无争。在绚丽多姿的大学校园里,他基本上处于无声状态。人家还在大楼前热浪劲舞,在操场上施展身姿,他却默默地在图书馆看书,每天如此。除了一件事,让他有些介意,他倒认为自己没什么不好。 那人前两天都没有出席,许茜一直缠着他问,叫那人来了没有。他犹豫了很久,可是自从开学以来,和那人碰面的次数寥寥可数,他要怎么说。 这天,图书馆里还是一如既往地安静。透过玻璃窗,映衬出外面一瓦蔚蓝的天。林清浅望着那处,有些失意。那是他吗?是不是看走眼了?林清浅擦擦眼睛,这次看清楚了,真的是那人,刚好站在他看得见的地方,而且和一个女生在做那样的事情,就像第一次见到他那样。 林清浅知道自己心里头掠过一丝哀伤,也就一瞬,他告诉自己,只是看不惯这人的行为而已。那人长得高大,面目又受女生欢迎,在大学里,男女那样的事情屡见不鲜才是,可林清浅就是讨厌在自己的视线里出现这样有碍眼睛的事情。 于是,林清浅站起来,换了个位置,坐到了里边,眼不见为净。 该怎么说,那人已经无药可救了,还想着来上课吗? 为什么要这么浪费钱呢?如果没心思读,还来大学干什么? 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那人时,他旁边女生对他说的话,他是穷,但他志不穷,因为穷才更要读书,只是他疏于这么跟人家解释。也是,人和人本质是不同的,有的人可以坐在宝马上神气地走,有的人只能在泥尘里打滚。凡事少管,不该管他自是不去理会,人只要管着自己,社会就和平了。不要越界,各自遵守自己内心的标尺,社会还会发生什么大的事呢。不过,林清浅还是忽略了一点,人因环境而改变,环境迫使人改变,有时候,人还不得不做出些改变,才能适应这环境。 到吃饭的时间,林清浅很准时收拾书本去食堂。 食堂里人头攒攒,林清浅感觉有些晕眩。 这天回宿舍,因为实在犯困,林清浅想回宿舍躺一下。 谁知当他推门而入时,发觉那张大床上,那人正捧着本书,双腿交叠,漫不经心地看着。 林清浅叹了口气,准备着关门要出去。 “喂!” 林清浅刻意躲着那人,知道只要不犯界,两人自会平安无事。 “我这么可怕吗?用不着天天躲着我吧?” 张天烈从床上站起来,慢慢朝他走过来。半掩的门斜斜地落下林清浅的影子,而正好那人就踩在上面,和他的交融。林清浅习惯性地低着头,沉默着,不搭话。 如果不是确定的答复,他一般都不知如何应对。 张天烈站在他面前,足足高林清浅一个头,用气势压倒了眼前这个瘦小的人。 “你中午困了累了就回来睡,不要介意我,我只是今天提前回来,没有下次。”张天烈将手放在林清浅握住门柄的手上边,狭长的眼斜斜的,头微倚在门边,注视着眼前人。 林清浅放下手,“那我进去睡。” 他突然想起很重要的事,不说就交代不过去,“你能来上课吗?”他补了句,“班长说缺太多课会影响下学期,可能会留级。”说完他走了进去。 “你在应付了事吗?”张天烈皱眉,“不用原话照搬吧?”他跟着走进去。 “她是这么讲的,总之,你能去还是去吧。”林清浅从床上探出头,没想的是张天烈此时站在他床边,他探头,而对方仰头,两人一下子对视上。 林清浅迅速移开视线,不知为什么,林清浅不能以正常的心态和那人对视,他甚至觉得那人的眼里包含着太多他看不清的东西。 张天烈回到自己床上,看那本不知翻到第几页的书,闲暇之际,他会抬头瞥一眼对面床上的人。如果换做之前,张天烈都觉得自己彻底疯掉了,有一天他也会这么规矩地在床上看书,看来地球真的有逆转的时候。 你能来上课吗?张天烈被这句话弄得心里头软软的,他不自觉地勾唇一笑。 此时,教室里头,发生着一件前所未有的事情。那个传闻人物坐在教室第二排,自己舍友后面的位置,安安静静地翻着书。这堂课,几乎所有的女生都涌向了前面的两排,导致任课老师这堂课上得慷慨激昂,激动难以,连那个平时一面都很难见到的翘课学生都出现,威严的任课老师握着粉笔的手是颤悠悠的。 这堂课,林清浅上得颇为不安宁。 “喂。”他的后背被一只笔轻戳了下,只要他没反应,那只笔会坚持不懈地戳下去。 “干什么。”林清浅微微侧头,轻声问道,张天烈靠过去,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扑在脸上酥酥痒痒的感觉。 “没什么。”张天烈裂开嘴角,大幅度地摇了一下头。 之后,这样无聊之举还是重复出现,林清浅再怎么淡定的人都忍无可忍。 “张天烈!”林清浅尽量压低声线,侧身对乖乖靠过来的头警告式地加重语气。 这次张天烈没有捉弄他了,不过几秒之后,相同的戏码再次重演。 “原来你知道我名字。”张天烈如是道,前面的林清浅的身体变得有些僵硬。 下课之后,张天烈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女生围住,而前面一排的林清浅也不能幸免于祸,他眼前被重重阴影遮住,快喘不过气来了。 自是找张天烈联谊的事情,听说有好几班排队要和11班联谊。 “闪开,你以为我是猴子吗?”张天烈站起来,书本在桌子上重重地拍了一下,“这么无聊的戏码你们随便怎么搞,不要来烦我。” 林清浅的耳根终于清静了,他在心里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拿起书却怎么也看不下去,教室的女生都跟着张天烈跑了出去。 直到下课,张天烈都没有出现。林清浅收拾东西就要走。 “林清浅。”许茜逮到机会走过来,“我请你喝饮料,好不好?” “对不起。”林清浅低声说了句,就要走。 “哎,一般男生都不会这么拒绝女生的吧?”许茜在后面追喊。“要不你和张天烈一起来?” “如果你要邀请他,你自己可以去跟他讲。”林清浅落下一句,背着书包转身走开。 “什么嘛,这样的回答!”许茜咬咬自己的嘴唇,亏她还弄了三张电影票呢,到时候可以叫林清浅自己先回去的嘛。 “你在林清浅身上花功夫根本不起作用。”许茜闻到一股刺鼻香气,转头看到一个高挑的长发女生,“张天烈是什么人,他做什么事都只问自己的心,任何人都束缚不了他的。” 许茜从鼻里“哼”一声,“我听说某人被拒绝得很惨,差点还要寻死寻活的呢。” 长发女生面色微微一变,转过身,长发在空中洒起落下。 “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许茜的舍友兼闺蜜欧阳宓看到许茜站在教室门口发呆,走过去在她眼前挥着手,“全班女生,不,几乎全校女生都跑去看了,你怎么还在?” 许茜反应过来,“没什么,就碰见一个老相识而已,看什么?” “张天烈绝无仅有的篮球赛啊,好久没见过了呢,听说是一个脖子上有纹身的男生主动挑衅,张天烈自然不会客气了哎,哎,等等我!” 许茜听闻后像阵风般迅速闪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5 林清浅从图书馆回来,捧着几本从图书馆里借来的书,下午没课,他打算在宿舍看书,再去打饭。 刚到五楼时,远远看到一个身影站在他宿舍门前,像是等他等了很久一样。 带着疑惑,林清浅慢慢走近,看到一张熟面孔,好像是他来的第一天给他送饭的男生。 那男生见林清浅来了,抬起头,目光里带着一丝期待。 “我叫穆觉,如果你没有休学,我们可能就在同一个班上了。”那男生个子也不高,穿着身休闲服,感觉是邻家长不大的男孩,样子蛮清秀的。 林清浅点着头,知道他还会说下去。 “我之前说过的吧,我也曾经住过这个宿舍。” 林清浅再次点头,“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男生脸微红,被看出来了。 “你真厉害,都两个星期了,还没搬出这个宿舍。” “什么意思?” “知道吗?很少人熬过三天的,但最后他们都被撵了出来,我是第四天搬出来的。”男生自顾自说着,“而且很奇怪,学校饭堂没有开,那个人竟然会叫外卖,而且、而且叫我拿给你。为什么会对你这么特别?”说着男生抬起了头,仔细地看着林清浅,像是要探究出个所以然来。 “为什么一定要搬出这个宿舍?”林清浅问了句。 “什么?你不会还没听过那个传闻吧?” 林清浅屏住呼吸,等待穆觉的下一句。 “就是那个人会带不同类型的女人回来过夜,而且大多都是校外不读书的女生,不管你受不受得了,他都是这么做,没有人能坚持到三天。”穆觉接着说,“你怎么坚持得了,那样的场面,那样的声音,都过两个星期了,还是他没有这么做了?” “学校都不管的吗?” “管什么?你是说那个人的事情?”穆觉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事情,声线一下拉高,“开什么玩笑,学校怎么可能会管,没人敢管那个人,那个人在这个学校是绝对自由的。” “有钱吗?”林清浅低低地说,嘴角不由勾起一丝带着讽刺的微笑。 穆觉微惊,“你还不知道吗?这个学校就是那个人开的。” 林清浅抬起头。 “这么大的事情我一进这个学校就知道了,这个学校办学时间不长,学校的创始人就是那个人的爸爸,不过”穆觉声音低了下去,“不知是什么原因,他爸爸已经死了。” 死了,冰凉的字眼在空气里酝酿,一种没来由的悲伤气氛抓住了林清浅的心,在他眼前,满天的泥沙,朝着下面砸下,那只大手松开,顺着泥石流滑了下去,在他眼前消失,在他世界里消失,留给全家人的是寂寞漫长的悲哀,一个夜晚,改变了多少人,母亲头发白了,奶奶眼睛失明。 “你怎么了?”穆觉觉得林清浅有些不对劲,“是不是让你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 林清浅抬起眼,眼神清澈而干净,“没什么,只是我们家乡对这个字眼有些忌讳。” “这样吗?那说成老去可以吗?”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极致诱惑 作者:默默人生 第2节 “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进去了。”林清浅将钥匙□□门孔,打开门。 “没什么了。”出乎意料冷淡的口吻,穆觉遭到了些打击,摇着头回去。 回到床上,林清浅用手遮在自己头上,一想起难受的事,他就很难释怀。在他脑里弹现头发花白的母亲,年老失明,弯腰驼背的奶奶,当自己生命中最珍爱的两个人消逝,紧接着一张让林清浅有些迷茫的脸出现,而且久久不去。 “为什么会是你?” 林清浅呢喃着,那人从第一天是看他的眼神包含着让他喘不过气的压力,如同一个人在深夜里徘徊深林,猛地看到一头巨大的猛兽潜伏在前面,张天烈就是这种看猎物般带着压抑而深沉的眼神,时时准备捕捉他。他这是什么比喻,林清浅从床上坐起,将脸埋进双膝里,好像有些不正常了,最近的心绪总是跟着一个人在转。 此时,风云篮球场上玩得火炫的篮球比赛演变成一场不折不扣的打架斗殴游戏,而且形式有些古怪,对方7个人,张天烈这方1个人,以一比七,不在话下。 “再这样下去,会打坏人的。”一旁的裁判记得心急火燎,却不敢上去拦架。 “老大,好样的!”在场的人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只有一个将头发染成黄紫颜色的男生在呐喊助威。“老大,加油,老大,好样的!” 张天烈已经化成了一头兴奋的野兽,手脚不知轻重地按住地上的人狠狠地往死里揍,一拳一拳,如雨滴声噼啪落下。 “老大,小心背后!”张天烈转过头,一脚旋风般踢开迎面的棒子。 “好小子,还带了武器来。”张天烈勾起嘴角,冲过去,揪起对方的衣领,一拳打在对方的脸上,对方“呜呼”一声往后仰倒在地。 “再这样真的会打死人的!”一些胆儿小的女生看着都吓哭了,男生唯唯诺诺地不敢上去拦架。 从514走出的穆觉跟着人,来到学校后方的篮球场,看此状,他一股脑地就是重新跑回去,不知为什么,他觉得此时能够阻止那个人的只有一个人。 “林清浅,林清浅!”敲门声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林清浅还在看书,听到这么急切的敲门声赶紧下来。 “快走,快走,都打死人了!”穆觉拉着林清浅的手就要往外跑。 “什么事,你先不要急。”林清浅抽回手,看着穆觉。 “那个人打架,都快把人打死了,快点啊,快点!”穆觉顾不得什么,拉着只穿拖鞋的林清浅就跑下面跑。 等跑到篮球场时,见拦架的学校几个保安,裁判,还有几个男生都被打趴在地上。只见张天烈赤着双眼,像个失了控的野兽挥着拳头见人就揍,而且下手还很重。 林清浅白衬衫、素色长裤,外加一双拖鞋,被穆觉拉进人群,生生地挤进去。 “快去拦架啊。”穆觉的声音听起来快要哭了,“听人说有一年,那个人把人打残送医院了,这次估计要打死人吧。” 林清浅被往前推着,他踉跄了下,穿着拖鞋慢慢朝前面危险的地方走去。 “喂,你在干什么?”一个男生见瘦小的林清浅往前,忙要抓住他,“瘦不溜秋的,别去逞英雄!” 林清浅没做声,悄悄握紧拳头,当看到那人拳头猛力地就要往对方脸上揍时,脸变得死白。 “张天烈,你这个混蛋!”林清浅咬着牙从唇缝挤出话,被拉高的声线显得情绪高涨,由于情绪激动,他原本苍白的脸跟着涨红,看上去很生气,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他在说什么?” “啊他这样说啊!” 史上绝无仅有,从来没有人骂男人的份,这个禁忌在这一刻被打破。 连林清浅自己也没料到,自己会如此生气,气到口不择言,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骂出声来。骂完之后,他自己清醒过来,抬眼看着那个停下打人动作的男人。 不知是不是出现效果,场面神奇地控制了下来,男人赤着红眼,狭长的眸透射着凌光,望向这边。 松开那个被他提脖子的人,男人一步一步走过来,人群自觉往边退的脚步和呼吸一样十分絮乱和紧张。 “那个,林清浅是我拉过来的。”穆觉生怕看起来很可怕的男人拳头一落,瘦弱无比的林清浅估计要上医院了,却被张天烈一个眼神,身形抖索地退到一边。 张天烈一手挡开人群,高大的身躯覆盖住了林清浅。 手抬起,没到半空,最终落了下来。 两人就这么站着,对视着,空气仿佛也跟着沉寂了下去,就留下彼此的目光流转。 谁也没想到的是,这个时候还是有不甘心被打倒的喽啰,趁着有利的情况,给男人身后来了突袭的一击。由于警觉,男人只是被打到了额角,擦了皮血,没有伤到要处。 林清浅脸色再次变得死白,灰气。 “张天烈?”他说话的声音在摇晃。 张天烈转过身,头上的血顺着额头往下滴落,他神情冷戾地射向那个拿着棒子的肇事者。那眼神,平生的绝冷,狠虐,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只有他张天烈揍人的份,敢在背后偷袭他的阴险小人还没出生!被他眼神吓住的人倒退几步,却不敢撒腿跑。 张天烈摇摇晃晃地就要走过去,却被一只手轻轻攥住了衣袖。 “去医务处。” 淡淡的口气,却包含对他的关切,张天烈侧头看了看抓着他衣服的白净的手。 “我没事。”说着就走几步,撤离拉着他的手。 林清浅站在那里,有些无神地注视着男人摇晃的背。他仿佛在强忍着什么,身体微颤,朝前走几步,再次抓住男人,这次不是衣袖,而是手,从肌肤传来的热度让张天烈深深倒吸一口气。 “你是不是还要打架才行,到底去不去医务处?”林清浅抓住那人的手,口气加重。 男人的动作止住。 旁边看着的人越发起兴,而见识过无数回那人吼人的本事,穆觉偷偷缩缩身子,准备捂好耳朵。 谁知男人说了句众人掉下巴的话。 “那听你的。” 男人如是说,说完转过身,勾起笑容时和脸上的血格外不符。 林清浅松开,转身朝医务处的方向走,而男人则意外听话地跟在身后。 这一过程,似乎过了半个世纪,直到两人消失在众人眼线,大家双双地松了口气。 “啊,吓死我了。”许茜拍拍胸口,“我以为会发生什么事呢。” 而一旁的穆觉则瞪着天空瞪了半天,那眼神好像在像老天爷传达什么,今天不会下红雨吧? 和篮球场隔有几米远的距离,站在个脖颈有纹身,双手抱胸的黑衣男子。 “大哥,我感觉张天烈那小子刚才就是头看不见人的怪物,要不是那个小个子过去,估计我们叫去的人肯定半身残废了。” 男子幽幽的眸一转,嘴角浮现一丝诡异,不带半点笑意的笑容。 “有好戏出场了。” 作者有话要说: ☆、6 医务处,一个染着黄紫头发的男生在那张病床上像个猴子样,左窜右窜,摇得床都发出“咿呀”的声音来。 “别摇了。”林清浅拿着药走过来,就要给张天烈上药,不知为什么,平时上班的校医给他拿完药人就不见了。他一进来,见一个顶着奇形怪状的男生双手叉着床,在那里摇晃,不由轻斥声。 那男生仿佛没听到,还是得意儿地自个摇晃,好像是他寻来的现成游戏一样。 张天烈直接给了他一个暴栗,“都叫你别摇了,怎不听话呢?”然后一脸期待地看着林清浅走来。 那男生抱头哀嚎,心里却窃窃地笑了。 见林清浅在那里不动,手里拿着药递给他,张天烈不解地看向他。 “你又不是伤了手,自个擦去。”男生得意洋洋地□□话来,然后得意洋洋地转头看林清浅,“我说得对吧,林清浅?” 林清浅脸色微微一赧,递过药,转过脸去,方才他的出人意料早就消失殆尽了。 “我先回宿舍了。” “喂!”张天烈不满地拧起眉头,“刚才的气势去哪里了?”一想到自己竟会在众人面前吃瘪,张天烈面子也挂不住。 听闻此,林清浅脸色变白,转过身,一字一字认真地说,“你自己能擦,况且伤口都凝结了。”言下之意就是没他什么事了,他该回去看书了。 “我看不到伤。” 张天烈如是说道。 “老大,有镜子。”男生蹭过来,给他拿了把镜子。 张天烈脸上的肌肉开始抽搐。 等林清浅走后,张天烈再次送给那男生一个重重的爆栗。 “就你多嘴!” “老大!”男生抱头,嘟囔着蹭过来,“我觉得吧,这个林清浅比之前的那个好不只几千几万倍,这次可以叫嫂子了吧?” “嫂子,嫂子,嫂子!”男生没有等人批准,就擅自叫起来,而且越叫越甜,“嫂子,嫂子。”越叫越起劲。 “行了,行了!”男人突然不耐地挥挥手,揉揉眉心,“火风,不要随便在他面前叫。” “为什么?”火风很无辜地嘟着嘴,“以前不是也叫过那个” “够了!”张天烈从牙缝里阴沉地挤出字,“火风你今天话太多,该叫老刀好好管教你了。”说着一把扯下身上盖的被子,走下床。 火风看着他,愣了下,才跑过去,“老大,你药还没擦呢。” “我没事了。” “不行,清浅嫂子会不高兴的。” 接到男人射过来的狠厉眼神,火风低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明明喜欢得不行还嘴硬。”火风在男人背后低喃,“不过这样是好还是坏呢。”火风想起三年前那张在他脑海里驱逐不去的脸,那么美的脸,长在一个男人脸上真是白费了,火风愤愤地想。 张天烈直接是顶着张残缺美的脸回宿舍的,不过这样的伤口丝毫不影响他散发出来的魅力和俊魅,只是坐在楼下,戴着眼镜看报纸的宿管阿姨还是颤抖了一下小心脏。 果然,能够吸引林清浅的自始至终只有书,不过也就林清浅一个,读书都读得他妈的这么好看,张天烈站在门口静静地望着书桌上那个安静看书的人。 这么高大的人伫立在门口,再怎么专心的人都会失神,何况是一向魅力无边的张天烈,不过林清浅只是将眼睛瞅了眼,很快回到他的书上。 “书上是不是有黄金宝?”张天烈走过来,高大的背影笼罩着个子瘦小的林清浅。“我看看。”说着手拿起林清浅手上的书。 “哎”林清浅站起来,却和微弯腰的男人撞上,脸差点就靠在一起,接触到男人脸上那道已经凝结的血迹,林清浅下意识地就是移开视线。 张天烈放下书,“还是这么无聊。”说着走回自己那头,躺上去时,整个人立刻沉静了下来。 这样安静的张天烈看起来不像平时,他撑手望着白色的天花板,慢慢地,将自己的视线转上坐在那头的人,透明的纤弱的身子,柔软的头发安静地披在耳际,在他周围的流沙、空气都舍不得有任何动静,唯恐惊扰了他。 即使没有回头,林清浅也能感觉背后有道灼热的目光在盯着他看,他的背一下变得很僵硬,看的那行字还是那行。 感觉太过安静,安静得不对头,林清浅僵硬地转过去,却见床上的人不知何时闭上眼,好像睡着了。 要不要去看一下呢?虽然感觉不大好,林清浅还是稍微抗拒了一下自己清醒的意识,站了起来。 那人睡着了。林清浅微微倾身,想看清楚男人脸上的伤口,被那么粗的棒子一下挥过来,他知道一定很疼,不过展现给他的是他的笑容,吃力但依然保持的笑容。 还没回过神,林清浅的手就已经伸出去了。 回过神时,他的手停在男人的伤口上。 “疼吗?” 他无意识地喃喃道。 男人幽幽地张开眼,在林清浅抽回手之前,率先抓了他的手。 “当然疼,不过现在说是不是有点迟了?” 被这么突袭抓住手,加上林清浅是倾着身子的,远远看着,感觉林清浅主动压在男人身上,而男人正抓着他的手,不让他离去。 “你、你没睡着?”像做坏事被抓到的林清浅脸上一赧,抽回自己的手,此时那颗心正如擂鼓般拼命叫嚣着。 “谁叫你打架,咎由自取!”落下句话,林清浅落荒而逃。 没听到男人回答,林清浅转过身,却见男人起身套上外套,看样子要出门。 张天烈望过来,“嗯,怪闷的,我先出去一下,记得给我留门。” 林清浅动了动嘴唇,说出的声音连他自己也听不到。 在男人关上门之前,他听到自己说,可不可以不走。 林清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明明想关心,或者想狠狠地骂一下男人,他都会在自己心里反驳,凭什么,你有这个资格吗?非亲非故,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同一个屋檐下罢了,他没有任何权利去关心和去指责,他所要做到的就只是把书读好,其他的都与自己无关,这样就够了,就够了。 但是,林清浅无法否认自己的内心。 每次晚上在宿舍静静地翻书时,他都渴望听到推门的声音,他没有锁门,直接推就可以了。可是那人每晚不超过11点是不回来的,所以他总是有意识地等到11钟才上床睡觉,听到开门声,才背过身,闭上眼,等待那声音的走近,靠近他的床,他甚至听到他跨过床梯的声音。 “又睡了啊。” 然后就是放水洗澡的声响。 无数次,林清浅都很想转过身,对上那双望着自己的眼。 无数次,都是在心里想而已,而林清浅恰好是自控力很强的人,所以每次只是想,从来都不会有失控的时候。 这次又是11点过后吗? 林清浅10点半就捧着本书上床了,看了估计有半个钟的书,他抬起眼看那端墙上的钟,已经超过11点。趁着还没有那么困,林清浅对自己说在看半个小时就睡觉,这次到了12点,林清浅躺在床上的意识很清晰,而门还没有动静,他闭上眼睛。黑暗深处,寂寞得只想哭。 这个晚上,男人夜不归宿。 这一晚,林清浅彻夜未眠。 第二天,林清浅去上课,自然被围着问男人的情况。林清浅刚看会书,就被烦得不行,可是性子温吞的他,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任由脑袋发胀,再作疼。他选择一个自认为中庸的解决方式,收拾好自己的书走出外面,却没想恰是这种目中无人,惹怒了班中一些好评论是非的人。 “喂,他怎么都不说话?” “我们也不过是关心同学,用不着这样的吧?” “对了,为什么他骂那个人,他都不会生气的?” “谁叫人家关系好呢?” “碰”教室的门被用脚狠力踹得发出惊人的声响,说曹操曹操到,众人的议论对象此时一头蓬松的发,像是刚醒未梳理,眼睛没睡醒般慵懒地斜视着教室,穿着一身宽松的黑色劲装。 “你们想知道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走进来时,张天烈顺便将最靠近脚的桌椅踢开。教室没人敢出声了,很安静,沉默地看着男人的气势汹汹。 突然一声尖利的男音穿□□来,打破了此刻的沉默。 “谁知道你和林清浅有没有什么□□呢?” 这句话无疑是往狮子身上拔毛,张天烈勾起一个唇角,脸上的神情比北极的冰雪寒冷。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眯着眼,男人在笑。 “我早就看你这混世魔王不顺眼了!”那男生干脆一不管二不顾,大义凌然地站起来,“就因为家里有几个臭钱,学校是你爸开的是吧,好,老子不读了。”说着也学着张天烈那架势踢开了自己的桌椅。 此时,张天烈脸上的笑化为嘴角冰冷的弧线。 教室里人心燃起了某种熊熊烈火,有些男生被带动也跟着反抗起来。 “好,再多点人才好嘛。” 张天烈脸上出现兴奋的笑容,那是晨醒之后的躁动,一股冲动从毛细血管爬满他全身。 教室里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在教室门窗外面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快到上课时间,林清浅带着书要进去时,发现情况不对劲,进去一看,他的脸变得苍白。 “再来。”看到男人打完人之后兴奋的神情,林清浅有股冲过去在他得意的脸上狠扇巴掌的冲动。 之后,上课铃声响了,那人的劲头也淡了下来,挨他拳头的男生变得鼻青脸肿,给旁边同学扶着才勉强站起去医务室。这节课,张天烈跟没事人一样,依旧坐在林清浅后面,偶尔也会捉弄一下林清浅,林清浅僵着背,没有给半点回应。 经过这两次的见识,林清浅对那人感到心惊胆战,有意识无意识地会躲着那个人,中午也不回去了,晚上留在教室里自习,经常是留到不得不回去睡觉才收拾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7 这天晚上,月朗星稀,月色很浓,借着月光,林清浅背着书包,一个人踩着自己的影子,慢慢地在无人的人行道上走着。月光清冷,夜里湿气重,穿着单薄外衣的他着实有些凉意,不由缩了缩脖子,加紧脚步。 到宿舍楼下时,林清浅看到那人夹着根烟,对着月色吸了口,才将练成月色的脸对向他。 正犹豫着,要不要忽视那人回宿舍时,那人就跨步向他走过来,林清浅觉得月光变得清冷,夜气更浓更重了。他不免有些害怕,左右看四周的灯火差不多都熄灭了,周围没有人可以救他。 男人看起来有些恐怖,在这样的月色下,夹着烟,向他疾步走来,站定在他眼前。 “是不是害怕我?”男人松开手,让手指间的烟掉落,烟头的火花落下之前,溅起了点星火花。还是很温情的景象,男人却出手,轻轻握住了林清浅细嫩的脖子。 “害不害怕?”边动作,边靠近林清浅的身,两人的身体贴近,林清浅挣红了脸,只是月色之下,花好之时,夜下的脸变得空濛而迷离。他的身体在颤抖,两人还贴得这般之近,近得都可以听到男人强健的心跳声,摸到男人强健的胸口。男人突然将头埋近林清浅的脖间,想要汲取什么味道。 “你在干什么?”林清浅声音在夜空中轻颤,不正常了,有什么变得很不正常了,他伸手想推搡那人的头,自己的腰身被握住,扣紧无法再动弹。 “张天烈!”林清浅忍无可忍,在男人头上拍了几下,“你疯了吗?” “再一下。”男人终于还是伸出手,将林清浅彻底抱住了,头紧紧地藏入他的脖颈间,那样子,好像一个撒娇的大小孩,无助而充满依恋。 “起来,快点。”林清浅再也受不住,狠狠地一推,这次退到了好几步远,在月色下,他的神色变得有些清冷,如同他的名字。 “你在做什么?”林清浅的声音显得有些凉薄,并且微微颤抖,“你为什么变得这么、这么可怕?” “可怕吗?”张天烈侧过脸,半边轮廓看起来很邪魅,他用手遮了遮自己的眼睛,“吓坏你了吧?赶快回去睡觉,小心明天起不来迟到了,这个不像你哦,模范生。”张天烈说完转过身,慢慢往前走。 林清浅还没反应过来,他还是要出去吗?这么晚了算了,他不正想这样的结果吗? ghost里,舞曲绮靡,舞池里的人群彼此追逐欲望的本身,头顶的舞灯变得迷离而充满动感。舞池中间,男人闭着眼,让自己陶醉在无限的晕眩之中,身体随着节奏晃动自己性感的身段。在他周围,围绕着纷杂百态的红男绿女,无不倾倒在他的魅力之下,簇拥着他,摇摆自己的肢体。 吧台上,火风顶着那头黄紫头发的脑袋坐上去,而正在调酒的刀疤男人丝毫不在意,慢条斯理地调着自己的酒,仿佛那是一件无比美好的事情。 “哎,老大今晚有些不正常啊。”捧着一杯果汁,火风咬着吸管,像是发泄什么不满一样。“平时他哪会跟群人瞎混,难道是跟清浅嫂子闹矛盾了?”为自己结论吓一跳,火风从台上跳下来。 刀疤男子抬起眼,“清浅,嫂子?”他的声音如同醇香的酒,深沉而醉人。 “就是清浅嫂子啊。”火风天真地笑着,“老大看起来好喜欢那个清浅嫂子的,不过他总是惹人家生气,也难怪人家不理他了。” “火风。”刀疤男子调了杯酒递过来,“今天允许你喝一杯。” 火风吐着舌,“真的吗?老板你人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说着立马护过那杯酒,生怕男子又反悔夺回去。 刀疤男子靠过来,脸上的刀疤清晰可见,虽然已有些年头,看起来还是有些狰狞。 “不要过分理会烈的事情。” 拍着火风的脸,眼神深深地严肃,“懂吗?” 火风感到有些吃惊,“老板,可是他是老大啊。”哪有做小弟的不管老大事情的,那太不尽职了吧? “你乖乖的就好。” 为他擦拭嘴边的酒渍,刀疤男子继续忙回自己手里的活。火风捧着酒杯,眼神顺势望向舞池的魅惑众生的男人。 “老大。”火风看着跳完舞的男人走过来,蹦蹦跳跳地举起自己手中的酒,“老板请的,要不要喝?” 张天烈挥挥手,神情微显得有些疲倦。“老刀,调杯鸡尾酒。” “烈,小心身体。”刀疤男子递过调好的酒。喝完酒,张天烈跟着刀疤男子进去了。 漆黑的暗室里,男人臂膀上的肌肉隆起,只听见男人低低的□□一声,身体软了下去。刀疤男子拉下男人的袖管,将男人半抱着扶进了男人的房间,在那里,有一个妖娆冶华的尤物在等着男人。 可是没过多久,只听得房间里传来重重的惨叫声,一个衣不蔽体的人从房间里逃了出来。 刀疤男子和火风闻声进来,那个吓得面色苍白的女人支支吾吾地说,“那个男人好可怕,开始的时候不断地摸着我,喊的却是另一个人的名字,后来不知道是不是清醒了,我被重重地踢下了床对不起,你们找别人吧!”说着也顾不得衣衫不整,从舞厅里逃了出去。 从门缝里,依稀可以看到那个仰着的身躯,在他举起的手指间,有一条暗红的项链。只见男人双唇动了动,轻不可闻,似乎吐出了某个人的名字。 静驻了半晌,刀疤男子神色的暗淡终化为若有若无的叹息和无奈。 “走吧。”刀疤男子说一声,转身就要离去。 “喂,你就这么无情吗?老大看起来好可怜,我不能放着他不管。”火风就要推门进去,却被刀疤男自腋下夹起,驾到肩上,给扛了出去。 “喂,放我下来!”火风不依地死拍着刀疤男子的头,“老大一定是受的伤太重了,都怪那个死妖精,一个男人长成那样,呸,老大才看不上他呢,清浅嫂子好多了!!!” “放我下来!” “放我下来啊!!!” 声音渐远,消逝在走廊尽头。 男人在这个学校来去自如,如风如云,很少人能见上他几面,也不知从什么时候,男人出入宿舍的次数更少了,有时林清浅还能听到低低的开门声,熟悉的步伐,以及靠近的熟悉气息,可是慢慢地,连两人形成了无言的默契不知何时变成了林清浅独自一人静默的守候,他无法否认自己的内心,在他背对门闭上眼的时候,他是没有睡意的,期待的是门推开的响声,迎着月光,那人走进宿舍的身影,还有,靠近他的,那道温暖和安全感。 不过,在这栋宿舍楼的学生都发现一个奇怪的事实,男人回宿舍的次数少了,好像自从换了一个留级学生的搬入,再也没见过他带社会不三不四的人出入过。人们对一件事感到排斥,但当这样威胁他们自身的事情消失后,他们却感到不安,甚至产生不可置信的怀疑。 慢慢地,在这栋楼之间,流传着一个传闻。 听说514那个留级生是个同性恋呢。 估计是勾引了人家,人家觉得恶心才懒得再回宿舍吧。 流言如毒蛇,藏在每个人的心中,尽管没有说出,但每个人看林清浅的那种眼神绝对地,不怀好意。 连平时闲得无聊的宿管阿姨,每次林清浅很早下楼,很晚回去时,她看他的那种眼神带着探寻和微微的鄙夷,不敢确定又随波逐流。这个时代,什么怪事都不奇怪,一切皆有可能。像林清浅这样正统,穿着朴素的人,没准也是个勾人的角儿呢。 林清浅依旧按照自己的步伐行事,该去上课就去上课,该回宿舍就回宿舍,别人看他的眼神他也知道不善,但他知道人还是少惹事比较好,要求不了别人,人只能要求自己,只要做好自己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8 思念是种会呼吸的痛,藏在心底,痛在肺里,只有一个人,唯有那个人,他是痛的根源,也是痛的终结者。 林清浅自始至终都是个自私的人,所谓自私者,无非就是处处从自己的利益出发,其余的事情不在他的关心范围之内。然而,自私者也没什么不好,假设每个人都做到自己,保护好自己,社会就不需要所谓的英雄,这样的社会靠每个自律的人去维持,真的没什么不好的。 所以,那人好久没有出现在宿舍里了,果真,学校就是他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随心所欲。林清浅自是觉得有些孤单,内心有一处很失落,他总能想起在那晚月光,那人练白的眉毛,手指尖淡淡的烟草,以及抱着他无法呼吸的沉重感。那人背对他离去时,林清浅嘴角浮现难言的苦涩感。 没有回来也好,这样他就不用早早去教室又那么晚回来了。天慢慢黑了下来,显示没有挂窗帘的窗外变成黑暗的颜色,疏星点点,后来林清浅自己也意识到天真的黑了,因为他内心又开始裂开,空虚直钻他的肺,挤压着他的胸口,他无法正常呼吸和心跳。 打开残旧的灯,林清浅手指轻轻翻动书本,认真地看起了书。看着看着,他感觉眼前有些昏黑晕眩,摸摸肚子,才想起自己从中午就没吃过饭,可是这个时候也没有饭了吧?不吃一两顿是寻常的。林清浅打开水瓶喝了口热水,让肚子暖一暖,继续看起书来。 时间在一点一点过去,林清浅像以前自己的高中一样,在孤独的陪伴下慢慢地度着自己的时间,孤单中自有充实感,上大学之后,他越发感到自己的环境适应力之差,除了看书学习,他别无选择,也不会做其他的。 不知看了多久,久到林清浅开始眼皮酸涩,变得沉重无力。推开椅子,林清浅站起去拿衣服洗澡。 在洗澡的时候,他静静地伫立在阳台上看了好久,阳台很空荡,只挂了他稀落可数的几件衣服,那人一件衣服也没有,估计是有人帮着洗吧。 外面夜空静谧,星辰点点,散落在各处,没有月亮的天际看起来寥廓无比,簇拥的树丛安静无声,其中不乏有窸窸窣窣的虫叫声,这个夜晚,很是安静。林清浅一贯爱穿白色衣服,陈旧得沾着些岁月的味道,他纤瘦的身子和这样的夜色相融,就连他面容上安静的表情,泛白的唇瓣也意外的相称。没有说过林清浅长得有多好看,他的眉毛纤细,眼睛总是低垂,面色苍白,加上安静的气质,在人群里只会被无声沉没。可是,那人总爱盯着他,明知道自己的眼睛有多受女孩子欢迎,狭长里有浮光流转,被他盯得多了,林清浅自恃是个多么镇定的人,也会被弄得手足无措。 林清浅知道,自己有些不寻常了。 他是个男人,他从来没有忘记过这个事实。 浴室水光缭绕,蒸汽腾升,林清浅闭着眼睛,任由花洒里的水从自己身上滑落。 洗着洗着,听到房间传来开门的声音,林清浅手一抖,手上的花洒落了下来,砸在了自己的脚上。他微蹙了一下弯弯的细眉,迅速穿好衣服,还没出阳台,就听到了传来熙熙攘攘的吵闹声,其中还有玻璃器皿碰撞的声音。林清浅站在门边,手紧紧握着门的柄。 他不知道其实他站在那里的身影,在雕花格子的玻璃门前有多显目,而那拥有一双狭长瞳眸的男人支撑在床上,紧紧锁定着他。 当林清浅拉开门的时候,他脑袋有些晕眩,满屋子黑压压的人一下涨得他脑袋发痛,他压根没有看清满屋子的人,只感觉眼前炫得眼睛酸疼,五颜六色的人,视线不知不觉移向了床边那个人,只一眼,林清浅迅速移开了,穿着拖鞋的脚艰难地往自己的位置移动。 他无权说这些,那人回来又带回许多同类中人,但他能够做到的是自己的抽身而退。 低着头,收拾着自己的书本,林清浅没有看到闹钟已然指向12点,放回自己的书包,就要出门。 “铿”不知是谁的头撞到了什么地方,林清浅握着门柄的手怔了怔。还没拉开,他感觉背后有一道高大的身影,而率先地在他的手上边出现一双大手。 林清浅没有转头也知道是谁,他拉着门,却被那只大手按住了。有些无措,背后的身躯让他无法无措。 蹙着眉,“你放手。” “这么晚你要去哪儿?”那道嗓音没来由地低沉和性感,搁在他耳边,有炽热的气息直钻他的脖颈。 “你不要管。” “如果”那道嗓音迫近了,他感觉自己的肩膀一重,是男人将自己的头搁置了上来。 林清浅面色有些绯红,房间里那么多那人带来的,那人怎么还敢做出这么轻佻的行为? “如果我偏要管呢。”嗓音如同雨夜的露水渗入林清浅的毛细血管,林清浅因为这句暧昧的话身子变得异常敏感起来,他微颤抖着肩膀,从男人的两手间勉强出来,却还是对上了男人宽厚的胸膛。 男人的胸膛直接压着他,他推了一下,没有动静,再推一下,男人的胸膛却靠得越近越紧。 “我、我要出去。”林清浅拼命压制自己不规律的心跳和不正常的红晕,“你不要耍无赖。” “这么晚你该休息了,明天不是还要上课吗?”男人盯着他,他的头埋得更低。 “你、你管不着。” 说出这话,林清浅声音变得凉薄,他慢慢抬起眼,望向男人,“我不会让你困扰的。”打落男人的手,径直打开门,身影走出。 “老大,你还要不要来?”房里还有嬉闹玩乐的声音。 林清浅僵硬着背,抱着自己的书包,一步一步爬下楼梯。他不知道这么晚出去要做什么,他只知道在那个压抑的空间里,他呆不下去,即使一晚上不睡觉,他也不愿意回那样乌烟瘴气的宿舍。 没有去多远,就下到宿舍楼外面。林清浅拣一块石头坐了下来,他的身影被浓重的树荫遮住,给人有融入暗夜的情境。慢慢拿出书,借着稀疏的路灯看起书来。 林清浅不知道男人从宿舍走出,站在五楼的栏杆,嘴里叼着烟,一直一直,从下面俯瞰着坐在石上的林清浅,那个安静得如同月色一样的纤弱少年,直到嘴里的烟灰掉落,男人还是不知晓般地盯着那道身影。 “老大”带着满满醉意的黄紫头发男生踉踉跄跄地走出,“老大,兄弟几个都睡死了,呃,你还不睡吗?” 男人摆摆手,眼眸一直瞧着下方那掀暗淡的身影。 “老、呃,老大,呃,你不是要站在这里站一个晚上吧?” 火风眯着眼,想往下看,到底有什么引得男人移不开眼,无奈喝得太过火,他现在只想睡觉。 “那老大,我先回去睡觉了。”摇晃着脑袋,闪进门内。 男人还站在那里,拿起嘴里的烟,抖抖烟,有烟花从五楼往下落,如同一朵绚灿的烟花,不过那样的光,还没到地面有变暗,化为灰烬。 天微微亮的时候,林清浅张开眼,才发觉自己抱着双膝睡着了,在自己的肩头挂着一件温暖的黑色夹克外套,在他脚下,落了一地的烟头。 林清浅眨眨眼,站起来收好衣服,转回到楼上。 果然,宿舍人去楼空,没有昨晚的狼藉,就像男人的气息没有来过一样。林清浅将脸埋在那件夹克里,深深地汲取了些气息,才放回男人床上。慢慢爬到自己床上,再不补睡一会儿,上课就要打瞌睡了。 去上课的时候,男人依然没有来。 林清浅依旧坐在最前排,认真地做笔记,听讲。 不过,偶尔他也会做笔记低头的时候,有失神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9 想念,蔓延心头,蜷缩在心里的角落,又勇敢,又卑微。 在学校里,林清浅没有和几个人说上话,在同学眼里,他似乎又称为另一种异样的人群。不过时间总会治愈一切,也会让人忘记一切不愉快的。 只要那人不来的一天,教室,学校总归风平浪静,无风无波,安静地让人觉得,越发疲倦。 “喂,林清浅,你知道他为什么没来吗?” “是啊,是啊,他好久都没有出现了,下周不是有一个t台表演吗?如果他不来看,一切都无趣了。” “他前些时候还经常来的啊,难道他真的还打算读一年大一?” “喂,你疯了,敢这么讲话吗?” “啊,我忘了,那可是个禁忌,不过我为什么没有早点来到这个学校呢?这样我就可以亲身亲眼看到那动人的一幕了。” “算了吧,都说是禁忌,你怎么还老挂在嘴边?” 别人问话,林清浅总是摇着头表示不知道,别人见状也无趣走开。 什么禁忌?林清浅心头掠过一丝疑惑,不过很快随着漾起的涟漪散开去。 在吃饭的时候,穆觉找到了在角落里闷声吃饭的林清浅,就算是吃饭,林清浅还捧着本书看,穆觉走来一把拍掉林清浅手上的书。 “大学霸,不要总是看书嘛。”穆觉端着自己的饭菜走过来。 林清浅微抬眼,低头捡着自己的饭菜。 “你不吃芥菜吗?这么好吃的菜都不吃,给我吃吧。”说着不客气地从林清浅碗里夹走芥菜,林清浅抬起眼看向他。 穆觉一脸和气地看着林清浅。 “有什么事吗?”林清浅低低地说。 穆觉嘟囔,“你不会有人来找你,你都拿这句来搪塞吧?这样交不到朋友的哦。”穆觉嚼着饭菜,含糊地说,他也不敢太说林清浅这人的话,毕竟总觉得林清浅给人的感觉是无害而安静,不会招惹到别人,也不会惹事到自己身上,这样的人,向来对什么事都很难放在心上的。 “我下个星期就不读了。”穆觉抬起眼,望着林清浅。林清浅很罕见露出点惊讶的表情。 “回家继承我老爸的事业呗。”拼命地嚼着米饭,生怕再也吃不到饭堂的饭菜,“我那个死老爸就是那样,没读过多少书,又死心眼,因为自己是个暴发户,也以为自己儿子可以像他一样发大财,我拗不过他,其实我也不想读了,干脆就遂了他老人家的心意” 穆觉啰嗦自顾自说着,却没发觉他说话时,林清浅夹着饭菜的手一直停在那里,神情淡淡的,却在很认真地听着他的话。 “如果你觉得开心就好。” 不会发表什么离别感言,林清浅低低说出自己心里的话。 “我是这么觉得。”穆觉咬着自己的筷子,“不过我在离开学校之前,还有一个事想求你帮忙。” 林清浅抬起头,潜意识里浮现男人熟悉的面容。 “什么事?” 穆觉笑笑,低头扒了口饭,“等一下再跟你说,先吃饭。” 林清浅没说什么,也吃起自己的饭。 吃完饭就跟着穆觉走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谁知穆觉变得忸怩,耳根处沾了点红色。 天空蔚蓝,洁白的云,有黑色的鸟在天空抖落一阵翅膀,飞翔而去。 穆觉还没开口,他用手拨弄着茂密的树丛,手指被里面的刺刺到了,也没知觉。 “你,和我一样。” 嘴角露出一个微笑,“你知道吗?我刚开始觉得读这样的高价学校很不舒心,可当搬到宿舍时,我改变了主意。和你一样,我进来,那个人带了人,在房里乱搞,他告诉我,不到三天,我就会自动提出搬离宿舍的要求,他没想到我还能坚持了一天,在我离开的时候,在我额头敲了一记,说没想到我还能坚持比他想象的多一天,在我离开之前,他嘴角勾起的笑容我、我现在还记得”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搬出来后,脑里老是出现那个人的身影,我在心里千百遍呼唤,想见他,想见他,一千个一万个相见他,我这么想着就这么去做了,没想到转来了你”穆觉抬起头,眼里有些微微的敌意,很快又暗淡下去,“才第一天,那人见到了我,竟然叫我帮你买外卖,那个人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后来,我见到了你” 穆觉第一眼见到林清浅,心里就知道他永远没有机会了,就连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 林清浅站在门前,眼睛清亮得如同早晨的露珠,乌黑里透着让人移不开的灵气,一身白色的衣服站在那里,感觉就如同一个未染过任何尘气的精灵。 和三年前那个美丽的人相比,是不同的气息,另一种脱俗的味道。两种世间最美丽的颜色都聚集来,然而谁知道那个人心里深处何为爱,何为情呢,在那人眼里心里,是否只有欲呢?当然不尽然,穆觉将眼睛细细地打量起林清浅,从他的五官一直打量个遍。 “即使没有机会,我、我”穆觉吸了口气,鼻子变得通红,“你知道吗?我回家其实要结婚的,人还是要回到现实世界,可我知道我并不是其实,我喜欢他!”说完,穆觉闭上眼睛,僵硬着身体,他不敢看林清浅的表情,那张没有表情的脸让他更觉得难为情。 空气仿佛静止在一切,直到有阵风吹来,林清浅微微动容。 “我知道。” 他说什么了?穆觉瞪大眼睛,盯着林清浅不敢置信,“你、你知道?有那么明显吗?”他说完脸悄悄红了。 林清浅轻摇头,“我知道这样的心情。”说着垂下头,“我知道。”手搁在自己的胸前,静静感受自己的心跳。 “可是”穆觉声音变大,“我不能够继续,没有结果,再执着下去也是苦果,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当一个普通人,结婚生子,成家立业,这样最正常最安全。但是,我想让你帮我个忙,之前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我想请你帮我传达,我想让他知道,即使他一点都不在乎都好,求你了。”穆觉说着声音颤抖,感觉要哭出声来了。 静静地站在那里,林清浅仿佛在聆听什么重要的事情,呼吸变得缓慢和轻微。 “我不知道能不能。”林清浅低声说了句,如果能够,他会尽量,不过照目前来看,希望渺茫。“他不经常回宿舍。”淡淡地阐述事实,穆觉却觉得很羡慕。 “你知道吗?你这样说,我还以为你们在同居呢,真好,这样真好。”穆觉最后喃喃自语起来。 林清浅神情微微一转,“我会尽量帮你转达的,我并不觉得这样是可耻的事情。”说完最后嘴角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穆觉跟着笑起来,“林清浅,你就是这点让我恨不起来,来,交个朋友!”伸出手,和善的笑意。 林清浅脸微红,从来没有人主动跟他说过做朋友的话,这是第一次,让他感动的第一次。 他在裤管处悄悄地抓了把湿濡的汗,慢慢伸出手,握上穆觉的。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极致诱惑 作者:默默人生 第3节 “如果你不嫌弃。”林清浅神情有些别扭,眼睛转向别处。 “记得打电话给我,我打电话给你,你也要接。” “嗯。”林清浅轻声却温柔地说,他选择尊重一份爱的心情,尊重一份难得的友情。 回到宿舍,意外地听到了浴室放水的声音,是那人回来了。林清浅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进来,放好自己的书包,林清浅没有立刻拿出自己的书本,而是在想刚才和穆觉说的话,该怎么开口?他,开得了口吗?将自己的头埋在书包里,静静地盯着书桌里方的墙壁,留会儿神,发些呆。 男人终于洗完出来了,□□着精壮的上半身,边擦着头发,边走了进来,看到林清浅的后背,男人有一刻的一愣,随后坐到自己的大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 ☆、10 在心里给自己打着气,再做一个深呼吸,林清浅微微将自己僵硬的身子转了过去。 他看到男人一如既往,如同随时等候捕捉猎物的野兽一般,紧紧盯着他不放,这让他更紧张了。男人只下身围条浴巾,光着上半身,刚洗过的头发还在滴着水,看起来性感,诱人。 林清浅只觉喉咙被什么堵住,难以发出声音,他只能站起身,慢慢向男人走去。 张天烈擦头发的手停住,面容有一刻的僵硬,胸膛的肌肉此起彼伏,变得有些急速起来。 “张天烈。”还是平时淡淡的音调,听起来颇没有感情,但却如同羽毛在撩拨着男人脆弱的心脏。 直到林清浅走到他跟前,张天烈还处于无法反应的状态。 “张天烈!”见喊男人没有反应,林清浅再喊了一声。 还是没有反应,林清浅微微俯下身,脸色有些红,纤白的手在男人面前挥了挥,“喂!”带着娇嗔的味道,又夹杂平时严谨清冷的声色,张天烈只觉胸口像是被眼前人用白嫩的手攥住了一样,又紧致又酥麻。 张天烈手伸出来,没有抓到什么,自己率先往后没有风度地一倒,在弹力十足的大床上弹一弹,任命地大字型仰躺在床上,没有起来。他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 见男人躺在床上,半天没有动静,林清浅无奈之下,走到床边,移过眼睛,向男人伸出自己瘦弱纤细的手臂。 张天烈盯着有一会儿,才伸出手,犹豫间,还是将手搭在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上。林清浅用力要将男人拉起,拉了半天男人却纹丝不动,他一生气要抽出手,却被紧紧抓住了。 盯着那只黝黑的紧握自己的手,林清浅没有抽出来。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保持这动作有一会儿,林清浅站在男人跟前,而男人半起牢牢地握住那只小手。 “起不起来?”林清浅将眼睛转向男人。 张天烈嘴角勾勾,“你拉得动我,我就起来,你拉不动我,就这么保持着。”在心里补充一句,我乐意得很,不过没有说出来就是。 “算了。”林清浅叹了口气,面色的红晕渐渐褪去,“我跟你说件事。” 张天烈一股劲,将林清浅一把拉到了床上,坐在自己跟前,不过还是紧紧抓着林清浅的手。 “站着多累,坐下说。”张天烈一本正经地坐起来,握着林清浅的手,并调整自己的姿势,“我会认真听的。” 第一次和男人面对面,如此靠近,并坐到一张床上,手还被紧紧地攥着,林清浅低着头,将自己另一只颤抖的手垂到床下面。 开始说了,林清浅努力地抬起自己的眼,强迫自己对上男人的视线。 “你,认识一个叫穆觉的人吗?” 男人始终是锁盯着他的,甚至是每个表情,每一口呼出的气息,以及从微有些苍白的唇瓣里吐出的甜蜜字眼,男人都屏住呼吸,静静感受着。 听到从那双唇瓣里吐出了一个陌生的名字,张天烈俊逸的眉头就是一个紧皱,“穆觉是谁?”很诚实的回答,却换来林清浅不满的怒瞪,张天烈稍稍拉紧神经,“不要用这么可怕的表情看着我,容我想一想。”说着还真的正经地想起来。 最后得出的结果却是,“对不起,还是忘了,真的有这个人吗?” “你真的不记得了?”林清浅口气里满是生气,“那你记得我第一次搬进来时,你叫了一个人送外卖给我。”说到这儿,林清浅脸色又红了,感觉这样的事情提起来让他很觉得难为情。 “嗯。”从男人浓浓的鼻音里挤出一个算是回答的字。 “我做的事我当然会记得。”男人看着林清浅有些红的脸,嘴角浮现满满的笑意,“每一件。” “送外卖的那个人就是穆觉,他是大二经管系的。”林清浅低低地补充,实在是承受不住男人眼里,嘴角浮现的笑意,林清浅将自己的手死命抽出来,并快速地站了起来。 侧着身子,不去看男人,“穆觉下个星期就要休学了。”见男人半天不给一个反应,林清浅生气地看向男人,“你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应该有什么话要说?”半天,从男人嘴里吐出了已经冰凉的话语,“嗯?你教教我?” “你”林清浅转头看着男人,眼里充满失望和难掩的气愤,“你真是没良心!”他说完,面上一阵红一阵白,“我怎么还想着你可能会的,我怎么会去相信!”转过身,满是失望和生气,林清浅朝自己位置走去。 “喂”张天烈在他背后喊,“靠!你受什么刺激了?”将枕头扔开,从床上起来走向林清浅。 “你不要过来。”林清浅用手挡着他,“先、先把你的衣服穿上,坐在你那边就好。”他扭过头,不让男人看到他涨红的脸。 男人在他后背拍了一下,吓得林清浅身子陡然一颤。他转过去,深深地吸了口气。 “我穿好衣服了。”才一瞬的时间,男人就套上了他的休闲服,站在林清浅面前,俨然一个高大挺俊的男模特,“不要这么敏感嘛。”张天烈看着林清浅有些苍白的面容,想伸手触碰,最后还是作罢。 “你坐回你的床上。” “坐到那里听不到你讲什么。”张天烈义正言辞地说,“我刚才又没有说我不去送别,你不要生气了。”口气变得轻和温柔,刻意俯低自己的身躯,想要看林清浅的脸。 “你会去送别?”口气惊讶,林清浅仰起脸,差点撞上了男人靠近的脸。 “嗯,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林清浅还想说些什么,自己的脸却被一只大手轻轻托起来。 “所以,还在生气吗?”张天烈的嗓音低低的,却透露着浓浓的温柔。 “我没有生气。”林清浅躲过张天烈的手,站起来摇晃着要离男人远一些,谁知适得其反,站起来却撞上了床的下边缘,林清浅微微皱眉,轻轻□□声。 张天烈跟着皱眉,浓浓的眉毛聚拢一起,“我看看有没有事。” “没事。”林清浅左右躲避着男人伸过来的手,却被男人固定住头,“我说没有事,不小心而已,你” “痛吗?”一声温柔似水的关心,林清浅身子变得僵硬。 “不痛。”林清浅摇头。 “我去拿药。” “我说没事了。”林清浅真有些无奈,他忙走过去,抓住男人的手,“不用这么麻烦。” “可是你撞到头了。”张天烈云淡风轻地阐述着事实,眼睛却瞥向那只攀着他的纤白的手。 “我说了,没事。” “你受伤了。” “你不可理喻” “还是擦一下药比较好。” 张天烈的嘴角越勾越起,这场没有意义的对话却让他内心无比的柔软,他灵活地转过身,将林清浅按到胸前,“好,我知道了。”手放在林清浅刚才撞到的地方,轻轻地按摩起来。 林清浅还要推开时,见男人说,“我会去送他,穆觉,我记住了。”张天烈在他耳边呢喃,“是不是这个名字,我好像有些不确定?” “嗯,是这个名字。”林清浅靠在他胸前,轻轻回答。 “好点了吗?”张天烈轻轻扶起林清浅,俯身问道,见林清浅摇头,又补上一句,“不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 “好好,我知道了。”张天烈摆开手,放到两边,“你没有生气。” 退到自己的床上,张天烈随手拿起一本杂志,不过遮住的脸上还是遮掩不住他偷偷的笑意。 而林清浅则坐在自己的位置,许久等平复自己作怪的心跳和不寻常的脸红,才拿出书本。 看的时候,他还是觉得背后怪怪的,不用回头,他也知道。 男人一直在盯着他,像是要把他的背后戳出一个洞。 作者有话要说: ☆、11 头顶的树叶颜色很深,不是蓝色,却比蓝色还要深,深沉的感觉如同他的心,就是现在。穆觉一身整齐的衬衣,长裤,站在一颗树下,他个子不算高,不过那棵树也不算高,所以他触目就能望见浓重的树叶,以及透出的淡淡阳光,阳光洒到他的半边脸上,将他一张不大的清秀的脸衬得很和谐,很温暖。 穆觉望着头顶的树叶,深深地吸了口气,嘴角牵扯出一个苦涩的微笑。 不知是什么感觉,压在心里,蜷在心头,沉重得让他无法呼吸。 爱上一个人很痛苦,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也痛苦,爱上一个不能爱,爱不到的人更是痛苦到无可救药。穆觉初见到那人时,还是个阳光很好的午后。 他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兴奋地来到宿舍,却听到了里面浓重的喘息和shen y声。 当男人拉开门,不悦地看向他的时候,他却紧张地盯着自己洁白的运动鞋。 “你好,我是新搬来的,我叫穆觉,穆斯林的穆,觉醒的觉。”用少年最天真最单纯的脆弱声线大声地打招呼,穆觉睁开眼,见到的是男人鄙夷的眼神。 “你看到了吧?”男人声音低沉,性感得如同磁铁般。 “啊?”穆觉惊奇,不知男人所指何物,直到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摇着柳枝走出来,亲昵地靠在男人肩上的时候,他下一刻才像见鬼了一样,大喊一声,落下自己的东西,撒腿就往回跑。 “烈,那个人真胆小。”还能听见那个妖艳的女人哧哧地笑他,他的脸更红了。 “这次不用一天就”男人抬脚往地上的行李踢了踢,“这么丑的东西摆在这里,还真是” “烈”女人娇滴滴地靠上来,男人毫不客气地拥上女人柔软的腰线。 果不尽然,穆觉一股劲跑下去,冷静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可笑,都是个大学生了,遇到这样的事情还是临阵脱逃。他恨恨地跺跺自己的脚,又一股劲冲上去,上去后还在气喘吁吁。 没想到男人站在那里,抱胸斜视着他,脚踢踢示意他的行李。穆觉脸猛地红了,他低着头,拖着自己的行李走进去,幸亏先前那女的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不到三天,你会自动离开。”男人嗤笑,穿上自己的外套出门而去。 直到男人离开后,穆觉的脸还在拼命烧着,他按捺着自己的胸口,却止不住里面狂热的乱跳。尽管和那个高大俊美的男人相处只有短短的四天时间,穆觉却觉得,这大概是他一辈子最美丽的时光。 即使男人和其他人在房间里乱搞,他还是选择呆在宿舍里,老老实实地翻他的书,玩他的电脑,耳边传来不堪的声响,穆觉将音乐的声调调到最大。 第四天来临,是他和男人告别的时间。 “游戏结束。”男人不客气地将他的行李箱,以及其他物品丢出来,“我没兴趣被人家看自己做运动。”穆觉眼睁睁地看着男人手拿一条熟悉的东西丢在自己的脸上,那一刻他真想让自己消失。 “我不想说你有多恶心,因为你比这个字眼还来得恶心。”将穆觉的下巴抬起,男人恶狠狠地警告,“没有下次,这条nei裤就当我送给你了。” 穆觉强忍着自己的泪水,颤颤地拿起自己的东西,他知道自己很恶心,恶心到男人一眼都不想在看到他了。那一刻,心冷如灰,他躺在新宿舍里,脑里心里却无法自拔地想着男人的容颜,近乎到病痴的状态。一次就好,再见一次就可以了,即使那人还是用厌恶的眼神看着他,他不怕,他真的不怕的。 老天爷仿佛听到了自己的愿望,在宿舍楼下,他看到了男人骑着摩托车俊逸洒脱的身影。 “过来。”男人对他勾勾手指头,穆觉觉得自己真的要死在那人手上了,可是即使是刀山火海,他也要勇往直前。站在男人面前,他始终不敢真正抬起眼,对上那人的眼睛。 “拿着。”男人丢给他一个外卖盒,“你知道我的吧?他在514。” 穆觉嘴角从兴奋转为浓浓的失落,原来不是给他的。 “知道了吗?”男人给他的额头敲了一记,穆觉脸又不争气地红成一片,“是!”还是用最初热情,天真,单纯的声线回答,他想要男人完全知道他的答案和想法,全部都想要。 即使是情敌,穆觉还是很老实地当起送外卖的。他在内心里苦笑,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人情味了,住在514的人真是幸福,可是凭什么他一转来就能得到男人如此荣幸的对待呢?穆觉将自己的唇瓣都咬白了,他沉重地踏上楼梯,敲开门,却怔住了。站在阳光下的是,一张干净得近乎纯粹的脸,真的,连灰尘也沾染不得,穆觉奇怪地发现自己焦躁的心平静了下来。 思绪漫天飞舞,穆觉没发觉所想的人此时已出现在自己面前。 阳光下,林清浅柔软乌黑的发像是披上了一层金黄的面纱,柔和的面容,干干净净地站在他面前,没有一点声响,平和妥帖的气息属于不染半点烟火的精灵。 “穆觉。”林清浅叫了声他的名字,柔柔的口吻让他恍如隔世,接着一只柔柔的手放到他的脸上,穆觉这才意识到自己没风度地落泪了,湿湿的痕迹挂满半边脸。穆觉不好意思地用自己的手肘往脸上擦了擦,努力挤出一个善意的微笑。 “你来了。”穆觉笑着说。 林清浅点头,“你哭了。”云淡风轻,却是如此残酷无情。 穆觉别过脸,“想起了点事。” “我知道。”林清浅轻轻说。 穆觉抬起头,喉咙的一口气憋得他满脸通红,“你、你又知道了?”真是的,每次都是这么残酷的关心法,害得他不知道是该恨还是该感谢。 摇着头,林清浅眉眼瞬地弯弯,看起来像两道悬挂在天上的月牙,“你不要哭,不要难过。”笨拙的带着关心的口气让穆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怎么这么可爱!” 林清浅不好意思地脸红了,他看着穆觉破涕为笑的脸,心跟着头顶的摇晃的阳光悠悬起来。他不知道怎么去表达自己的关心,笨拙如他,从来只能用自己僵硬的表情搪塞过去,像这样第一次学着去安慰别人,还是第一次,所以显得笨拙,却着实可爱。 两人不说话了,站在阳光下,静默地像是想要抓住时间。 过了一会儿,穆觉开口说话了,“我飞机订票的时间在今天11点,得提前一个小时赶去机场。” “嗯,都办好手续了吗?”林清浅问。 “其实也没什么好办的,只要跟辅导员说一声,签个名就行了。”穆觉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表,指向9点半。 突然,穆觉的手被林清浅抓住了,穆觉奇怪地抬起头,却见林清浅的脸有些红晕。 “等一下吧,张天烈说会来的。” 穆觉并没有想象中的惊喜,他苦苦一笑,回答,“是吗?”只要林清浅说一句,那人就听一句吗?为什么,为什么心会这么难受?瞧着眼前这么无害安静的脸,穆觉只觉得自己的心眼真是小到家了。 “所以,你再等等。”林清浅安慰道,今早他以为男人早已忘记自己的诺言,谁知男人出门之前跟他说,等一下他一定会去,不过目前得去处理更加重要的事情,不知为什么,男人说的每一句话,林清浅打从心里都相信,男人不是个轻易下承诺的人。 林清浅还在抓住穆觉的手,同他一起等男人的出现。如果男人现在就出现,不知道穆觉会怎么说怎么做呢?林清浅清亮的眼睛望着穆觉,眼里泛着微微的光。 “林清浅。”穆觉唤道,“知道吗?你和其他人真的很不相同。” 林清浅抬起眼,一双乌亮的眼有慑人的光芒。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人对谁这么好,林清浅,真的,你算是第二个。”穆觉说着说着突然笑起来,“想知道第一个是谁吗?也就你一个人不知道而已,读这个学校的人哪会不知道那个事呢?那件事堪称是个传奇,生活只要现实就行了,传奇只会成为人们的饭后闲谈。” “是那个禁忌吗?” “你知道?”穆觉微吃惊,一般基本不见他和其他人交往,除了宿舍,教室,图书馆,没见过他去哪里,这样的他怎么可能知道呢? “我也不清楚,隐隐约约就听到了,怪神秘的。”林清浅轻轻露出点笑意,“这个学校藏有多少秘密呢?” “呵呵,我也没想到清浅你会对这些事感兴趣,不过”穆觉语峰一转,“我还是不打算告诉你。” 林清浅也没做声,只是将眼睛盯着别处。 “你会知道的。”穆觉将手搭上林清浅的,“如果你的脚步站得稳,那个人会亲自让你知道的,只有他才有这样的权利。” “啊,我该走了。和一辆的士约好10点在校门口呢,再不去真的赶不上飞机了。”穆觉指指自己的手表,手搭上自己的行李箱,“唉,回去就得被老爸催婚了,真的好想死啊。”想到回家的情形,穆觉变作苦瓜脸。 “”林清浅动动嘴唇,最终没有说出来,他只轻轻扯开嘴角,“好,被让车等急了,走吧。” 穆觉挥挥自己的手,慢慢向前走去。 穆觉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渐渐地和阳光同色,消逝成一点,林清浅再也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唇,低小的抽泣声从指缝从嘴里传出。 为什么心会如此难受,是因为一颗渴望被爱的心暴露在阳光下,彻底被撕毁了吗? 林清浅慢慢地往下蹲了下来,将自己的脸埋进双膝里。 在簇簇树丛的背后,停放着一辆华丽的摩托车,车的主人拿下头盔,露出俊美的脸庞,在那张刚硬的脸上,却透着凛凛寒意,薄如蝉翼的嘴唇里吐出有一个字眼: “shit!” 耳边传来摩托车引擎的声响,林清浅从膝盖里抬起头,望向那边。 作者有话要说:  ps:关于这章,主要是穆觉的回忆,撞见男人做那事,俺已经尽力写得委委婉婉了,可是还是被锁了,无比郁闷,话说接下来的攻受互动甜蜜情节该怎么办呢?还有,小攻那厮,必须得写得放一点,不然怎么体现得出他的性格?唉,总之,无比郁闷当中。 ☆、12 见摩托车发动,刮起阵风,灰尘而去。 摩托车的主人带着头盔,在林清浅望过来的同时,也从透视镜里回望了林清浅一眼。 林清浅拍拍裤管,站起来,朝宿舍走去。 回到宿舍,捧着本书,实在看不下去,就这么将自己的头搁置在双手间,静静地看着书桌内的墙壁发呆。偶尔,用手去触碰了下放在桌子的笔,任由圆珠笔从这头滑到那头。 直到下午,男人没有回来。林清浅看不进书,爬到床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他的手机里有一条信息:我坐上了飞机。最后一句是,但他还是没有来。林清浅擦了一下眼睛,就起身拿衣服洗澡了。 洗完澡,林清浅拿着自己的饭碗去饭堂打饭。 吃完饭回来,男人还是没有来。林清浅转向男人那张黑色的大床,踌躇了一会儿,最后慢慢地走了过去。他不安地坐在男人的床上,手无意识地抚摸着柔软的床垫。还在发愣之间,听到楼下传来熟悉的摩托声,林清浅吓得站了起来,朝自己的位置走去,拿起了那本还没翻过一页的书。 过了很久,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开门的声音,林清浅绷紧了神经,后背不知觉挺直,仿佛全身每个细胞都在期待男人的走入,靠近。 男人进来了,几乎是悄无声息的。男人只是朝这边一瞥,并没有走过来,似乎要拿什么东西,男人靠近柜子,一直在背对着他。 等了好久,没见到男人说半句话,林清浅将自己僵硬的身子转过去。 “你没有什么话要说吗?”在偌大寂静的空间里,林清浅清亮的声音显得有些突兀,男人翻箱倒柜的动作停了下来,也转过来,面对林清浅。 “你说什么。”张天烈没有听清楚,望向林清浅。 林清浅倏地涨红了脸,他放在裤袋间的手紧了紧,抬起头,声音比先前扩大,“你还不知道吗?今天中午不是说过要去送行,却迟迟没有等到你人来,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承诺的吗?” “我没空。”相对林清浅的愤怒,张天烈倒显得一脸漫不经心。 “你这个人!”林清浅生气地双肩都在发颤,“我都看到你了,你是不是一直在那里,为什么不过去?难道你不知道穆觉他一直在等你吗?” 张天烈嘴里“靠”的一声,扔下手里的袋子,站起来。 “穆觉,穆觉,穆觉”张天烈几乎是咬着牙挤出字,他慢慢向林清浅走去,“谁给你这些权利说我的,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嗯?”站在林清浅面前,张天烈扯开嘴角。 林清浅垂着头,却被男人强行抬起,“模范生,有没有跟你说过,跟人说话时要看着别人的?”林清浅被强硬地抬起下巴,那双眼睛闪着水光,硬是没有眨,只是盯着男人狭长的眼眸。 “你说出的话没有做得到,那么请你不要说。”林清浅盯着男人的眼,一个字一个字地从苍白的唇里吐出,“请放开我。”被男人的手劲抓得快脱臼了,林清浅微挣扎。 “我说过什么了,给你那个什么穆觉送行?哼!”张天烈从鼻子里冷哼几声,“等他死了我自会给他烧香祭拜。” “你在说什么!”林清浅苍白了面容,他扬起手就要往男人脸上掴,却被男人一把攥住。 “谁给你打我这个胆的?”张天烈将林清浅的手拉过去,林清浅整个身躯也被男人给围住,困在男人胸前,无法动弹,“我张天烈只有打别人的份,还从来没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靠在林清浅耳边呢喃般吐出话,却让林清浅浑身跟着一颤。 “知道这是什么吗?”张天烈从两人相贴的缝隙里抽出袋子,从袋子口露出黑色的柄,林清浅失去血色的嘴唇颤着,在张天烈怀里猛烈地挣扎起来。 “放开我,你这个混蛋!”另一只手要挥起,还是被男人禁锢在胸前。 “我就是个混蛋,你这瘦如柴骨的小手,要打我的话,不怕受伤吗?”张天烈禁锢住怀里人动荡的身体,将其按到怀里,拥得更紧,“小畜生,不要给我动来动去的了,再动我就不客气了!”说完一股劲拉起林清浅,高高地托起他的脸,自己的嘴唇近在咫尺。 “你知道我会做什么的吧?别惹怒我!”狠狠地抚摸了阵林清浅的嘴唇,才用力将怀里人拉开。张天烈转过身,朝门外走去。 “你你要去哪里?”林清浅冲着背影喊。 张天烈后背僵了僵,“今晚我不会回来,你可以安心睡觉!”落下一句,推门而出。 直到张天烈走后,林清浅还怔在那里,偌大的空间里,显得他单薄的身子更加无力。他摇晃着身体,爬上床,按下点灯的开关,屋内陷入一片黑暗,将自己的脸埋进枕头里,身子蜷缩成一团,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唇,一只手按住自己疼到涨开的腹部。 半晌,从黑暗的房间里传出低低的抽泣声。黑暗里,林清浅死咬着唇,不让自己的声音传出来。 张天烈下楼后,朝五楼望了眼,从他下楼的时候,那处黑暗代替了通明的灯火。 “老大。”叼着棒棒糖的男生丢给男人头盔,在男人跨坐上去,发动引擎的时候,也灵活地跳到了后位,“清浅嫂子这么早就睡觉,不正常啊。喂,老大,你是不是又惹人家生气了?” “啊,老大很疼哎,每次都用这一招,我不是会所实话嘛,你也知道清浅嫂子性子清冷,反应灵敏度比我差,你还想要人家迁就你吗?虽然你是老大,大家都得听你的,但是在清浅嫂子面前,你就得多担待着点,你知道,清浅嫂子” “够了”男人拉下头盔的镜。 “清浅嫂子”火风还想说什么,却听到枕着的后背传来低低的一声。 “火风,他不是你嫂子。”张天烈加快速度。 火风,他不是你嫂子,不是你嫂子,不是嫂子,夜风将男人这句压低的声音在火风耳边扩大开来,火风咬着棒棒糖的嘴一张,棒棒糖随着摩托车的进行,滚在地上好几米远。 火风动动嘴唇,最后还是吞掉嘴里咬吐出的话。 “老大,黑子哥没有事吧?” “有老大在你怕什么?” 男人低低的一语给坐在身后的火风带来无限的安慰,就像最初一样。 “所以说,老大我最喜欢你了。” 火风对着天际大吼一声。 跟在男人身边,火风从来不知道羞耻和害怕是什么,他的命是男人给的,无论上刀山下火海,他都会追随这道身影。 “喂,老大。” 夜空下,某人还是不甘寂寞地叫。 “有屁就放!” 传来男人不客气的回答。 “可是我想叫清浅嫂子嘛,清浅嫂子多好听,是不是?” “呼呼”摩托车180度一个危险的旋转,紧接着传来某人的哀嚎声。 “我不说了还不行嘛,老大,不用丢下人家嘛,老大!” 作者有话要说: ☆、13 自从那一晚,男人就没有回来过。 林清浅早已习惯这样的状况,内心隐隐的失落和难过。这些时间,他更想家了,想靠在妈妈膝盖上,让她用粗糙而温柔的手抚摸自己的头,听奶奶迈着蹒跚的步伐颤悠悠地唤着他,孙儿,孙儿这个时候,他最脆弱,在这么沉静的大学时光里,他的存在微不足道,被人遗忘,从他进入这个宿舍起,别人跟他谈论的话题永远围绕着那个人,都是他。有些人天生一手遮天,有些人天生被人遗忘在角落,如他。林清浅自是有这些想法的,沉寂的心底也有洒落的灰尘,静静地在那里转,升起一丝微微的疼痛,膨胀,蔓延,心脏,到触摸课本的手指头。 对于穆觉,他只有抱歉,就像那人所说的,他没有什么资格说别人,他是谁,只是个很普通很普通的大学生,平时他明哲保身,怎么到关键时刻就忘了本,他凭什么管人家,他呀,什么都不是。 可是,为什么他在心底还有隐隐感到男人眼神的不同,难道终归为错觉吗?可是,为什么总是用那样如同捕捉猎物的眼神紧紧锁着他,害得他平时的自保都遁形无疑。 在他内心深处,有深深的期待,被掉入万丈深渊的慌乱包围。 临到期末,大学里陷入备考状态,图书馆,教室,甚至食堂,都能看到莘莘学子勤奋的身影,又一个学期要过去了呢。由于快要考试,时间也多出来了,那几本教科书被林清浅翻得不知三遍,除了吃饭睡觉,就只剩下看书的时间。不能有什么杂乱的念头,林清浅努力将自己的思绪扯回到书本上。 午后的阳光让人昏昏欲睡,林清浅突然有种想逃离的感觉。手指间夹着的书页停住,林清浅站了起来。出去走走吧,一个学期下来,他好像也没怎么出去逛过,当然只会是一个人。 快到考试却会产生这样的想法,林清浅觉得自己很可笑,是因为明明习惯了一个人的存在,就因为宿舍里少了那个人吗?也许不是,也许,他真的是累了。休学一年,回到伤痕累累的家,妈妈,还有奶奶,就一夜之间,全白了头。他没什么本事,不能为她们分担什么,他真的很愧疚啊。 将书放到书包里,林清浅戴了一顶灰色的平顶帽,就出了门。 林清浅这个学期向学校那个和蔼的修车伯伯买了辆破旧的二手自行车,他本想骑着它好好改变自己不爱出门的习惯,最终还是因为心怠,懒于行事。 接近下午,阳光不是很大,沿着街道慢慢地骑着。 突然看到一个腰弯成弓形,头发花白的老人家正提着满满的菜艰难地走在他前面,林清浅赶紧将车停了下来。 “老婆婆!”林清浅将车停到一边,走过去,主动拿起那些东西。 老人家眯着眼,对他一直乐呵呵地笑,“小伙子,你真热情,我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了,呵呵呵。” “老婆婆,你这是要去哪里?”林清浅尽量将声音放大,即使面对头发灰白的老人,不擅长人际的他还是带着羞涩的胆怯。 老人家仰着面,露出掉了好几颗牙的嘴,“我要去,对了,我要去前面的麦当劳,这么多年,都习惯去那里坐一坐了。” “那我带你去吧。” “不用麻烦了,小伙子,你的自行车不是还停在那里吗?” “不怕,我带你去。”林清浅瞥了眼自行车,就搀扶老人家慢慢朝前面的麦当劳走去。 没想到的是,林清浅竟在那里找到了一份兼职。 走到那里,一眼看到招聘的牌子,林清浅支支吾吾了半天,总算表达自己要做兼职的意思,那麦当劳的老板也挺热情,就让林清浅留下来试工,林清浅穿上麦当劳的衣服,垂着头,走到大厅,那个老人坐在一处冲他和蔼地笑着,林清浅不由也露出浅浅的微笑。 试工四个小时,等完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林清浅从麦当劳出来,慢慢推着自己的自行车,刻意放慢自己的步伐。 城市的霓虹灯已经亮了起来,将路边的树投影到地上。林清浅仰起头,将自己的脸对上天上那轮金黄的明月。此时,星子散落,如同颗颗钻石,泛着耀眼的光辉,月色和谐,夜风伴着和谐的月光微微地吹动林清浅背后的衣服,白色的衬衣鼓起来,像展翅的白鸽。 回到宿舍,林清浅没有想到那人又站在楼下,等他。 他不确定,那人叼着根烟,眼神冷冷地看着他。 林清浅想起那一夜,男人也是这么看着他,手抓着他的脖子,下一刻将能扭断,他相信那人有这样的力量。 月光清冷如水,在偌大的宿舍楼下,男人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月的金光。 男人将自己手里的香烟掐灭,丢在地上,走过去,一脚将林清浅的自行车踢到了地上,林清浅“啊”的一声,险些摔倒,往后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 沉闷的自行车重重地落在地上,男人的脚跟着踏上去。 “去哪里了?”听不出什么口气,男人只是将狭长的眼紧紧地盯着他。 林清浅垂着眼,看了地上的自行车,弯下腰要将自行车扶好,却被男人的又一个踏脚给吓了,手怔怔地停在那里。 “我说去哪里了?”张天烈差点就想跳过去,拽起面前人的衣袖,按他平常的处理方式,给他白净的脸来一拳。当他不留情地掀开林清浅的平顶帽时,林清浅微抬起了眼,望向他。 那眼神,清冷如头顶的月色,泛着涟漪的波光,委屈,甚至仇恨。 又用这样的眼神望他,这小子总让他不好活,总让他抓狂才称他的心是不是?张天烈嘴里低低的“靠”一声,伸手,右手绕过眼前人,搭上后面细嫩的脖颈,往前一拉,林清浅踉跄地往前倒,隔着倒在地上的自行车,靠在了男人的胸前。 林清浅还无法反应过来,却听见男人压低的声线,“你不让我好活。”低低的声音传入他敏感的耳朵里,让他的心脏跟着猛烈地颤抖。 “你想干什么?请、请放开我。”林清浅在他怀里还是拼命挣扎,这样的挣扎引起男人更加牢固的禁锢。 “不要再动了。”男人的嗓音变得低哑,像在忍耐什么一样。 “不要,你放开我,快点放开我!”为什么总是这么对待他,他明明已经装作最勇敢的表情进行他的人生轨道,可是为什么总是次次撩拨他的心?“张天烈!” “你也就这个时候叫我的名字!”张天烈拉开点距离,狭长的眼眯起,审视着跟下的人,那清澈的眉眼,柔柔的嘴唇,苍白的面容。张天烈大手托起林清浅的脸,“还在跟我生气吗?嗯?” 林清浅逃不开男人强大的手劲,他尽量避开男人的眼线,“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请放开我。”一如最初的淡淡的没有多大投入的口气,清冷得让人寒心。 “你真倔。”张天烈吐出话,手指慢慢地沿着林清浅脸的轮廓一路滑下来,碰到了林清浅的嘴唇,林清浅身子“霍”地僵住了,无法动弹。 盯着眼前的嘴唇有些出神,张天烈的神情变得有些古怪,慢慢自己的脸跟着俯了下去。 “啊”林清浅双手急忙推着男人的头,将自己的头左右逃避地摆动,“不要,不要啊” 张天烈却按住他的头,面不断地靠近。两人的一按一推之下,张天烈只亲到了林清浅的侧脸,脑袋却遭到了那只白净的手一个挥打。 生平从来只有他打别人的份,第一次被人打了,而且是重要的头,张天烈皱起眉,抓住了那只作乱的手,手劲打得几乎要将那只手骨握断。 “啊”林清浅垂着头,低低地叫一声,手上的疼痛让他眼里都泛出泪光,“张、张天烈,疼,疼啊,你不要用那么大的力,好疼” 带着哭腔的口吻让张天烈慌了神,松开,拿起那只被自己捏住的手端详,借着月色,有突显的红印,估计是用太大的力了,他竟然弄哭他了。 “”想说点什么,张天烈却只能半张着嘴,看到林清浅抬起的泛着水光的清冽眼神。 “你称心了吧?”林清浅快要哭出来的口气,却张天烈心头莫名涌起无法言说的怜惜感。 “我没想到会用这么大的力。”张天烈愣了会,说道。 林清浅没有再说什么,他艰难地弯下腰,准备拿起自己的自行车。张天烈的脚还是没有移开,林清浅蹙起自己淡淡的眉毛,不悦地抬眼看男人。 “你还没说你去哪里了?今天可是周末,模范生也有逛夜窑子的嗜好?” 林清浅憋足了口劲,喉咙滚动,他颤颤地站起来,朝宿舍楼走去。 “喂!”张天烈追上去。 林清浅用肩膀挥着他靠近的手。 “你小子真是”张天烈大手按住林清浅的身子,整个高大的身躯覆盖上那个纤瘦的身子,“不要拒绝我了。”男人的口气带着无奈的妥协和认输。 半晌,听见自己从背后抱住的人说。 “放开我。”林清浅的手搭上男人强健的手臂。 “妈的!”张天烈火大地一把扯过林清浅,将他朝对自己,“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折磨我?难道我表达的还不够明显吗?” 林清浅的身体轻轻颤动起来,他摇着头,咬住下唇,拒绝回答。 “林清浅!”这是男人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林清浅摇着头,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最终男人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松开了抱住他的手。 “妈的!老子也有这么落魄的时候。”张天烈自嘲一笑,转过身,慢慢朝前,走出宿舍楼,消失在林清浅眼线。 林清浅睁大眼睛望着男人那个方向,眨眨眼,挂在睫毛上的水珠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14 ghost里,红男绿女,炫目狂乱的灯,将舞池狂热摆动的腰肢照得半明半暗,摇滚绮靡的舞曲让人沉浸其间,男人一头褐色的头发在舞灯下格外显目。 “来,再来,都来!”男人吼着,摇着自己的头,闭上眼睛,抱住送上来的各种身体,无论金发黑发,来者不拒,在偌大的舞池里,放纵着自己心头的野兽。 可是不管怎么做,徘徊在自己周围的身体让他食之无味,脑袋里,身心,都在渴望着一个人的回视,却迟迟等不到,等不得。无法满足的身和心被胸口熊熊燃起的火烧得体无完肤,半身不遂。 妈的,他什么时候没种到这个地步了。努力地,想方设法地,不断讨好那个一身白衣,带着禁欲味道的人,他真是作践自己,不知死活地将自己往死里搞啊! 胡乱地揉搓着不知是谁的身体,男人只想释放自己身下的欲望,被硬生生夹在半路的欲望。 “啊,讨厌,去房间”不知是哪个女人被男人胡乱地按在怀里,没有几块布料的衣服被撕成两半,诱人的部□□在暧昧不明的舞灯底下。女人下面的裙子也被起,男人一腿就要进去。 “老大在干什么?在众目睽睽下上演活色生香的图?”火风难以置信地瞪大自己的双眼,咬着吸管的嘴巴张得老大,“这是老大吗?我没看错吧?” 一只黝黑的大手将他的视线遮住,黑衣的刀疤男子将坐在吧台上的火风抱下去。 “唔” “你放开我啦,真是的。”好容易从逃出黑衣老板的禁锢,火风红着脸站起来,“我又不是小孩子。”他的眼睛望向舞池那边,那边的男人已然不知何者为廉耻,有的只是下半身的望,跳舞的人都停下来,津津有味地品赏起男人难得的即兴表演。 酒吧后面的帘子被掀开,一个左手缠着白纱布,上面还渗着猩红血点的平头男子走了出来,男子身形高大,面容俊冷,看着舞池那边火热的图,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黑子哥,你看,老大在做什么?”火风见到人,立马窜过来。平头男子面无表情地摸摸他的头,拿起酒吧老板调好的酒一饮而尽。 “黑子,没什么事吧?”刀疤男子递给他一块面纸。 平头男子擦擦,“那个警察奈何不了我的。” “你还是小心为妙,对方毕竟有警察后台支持着。”刀疤男子淡淡道。 平头男子点点头,望向舞池那边。 舞池此时已经有人跟着吹起口哨,还满口叫好,光着上半身的男人化身为野兽,在身下女人身体里驰骋,直到释放最后一丝欲望,男人将女人扔到地上,身体摇摇晃晃地,也跟着倒在了地上,在意识残留之际,只听男人嘴里喃喃道:清浅。 还是一脸冷酷,平头男子走到舞池,脱下自己的外套围住男人的下身,扶起男人朝里面走去。 “是谁让他堕落成这样的?”平头男子面无表情地问。 刀疤男子耸耸肩,却道,“你说呢。” “上官岚若。”平头男子口里吐出一个名,刀疤男子摇摇手里的酒杯,“不尽然。” 站在一旁的火风一脸茫然地一会儿望望平头男子,一会儿看看平头男子。 “老板,黑子哥,你们在玩什么游戏?我怎么听不懂啊。” 刀疤男子将酒杯举到自己嘴边,抿了抿,“酒精刚好,火风,这杯给你喝吧。” 火风拿过来,嘴里却嘟囔道,“明明自己都喝过的说。” 林清浅坐在宿舍里复习,这时门响了,不是开门声,是敲门声。 林清浅奇怪,坐起来,走过去开门,打开门见到的却是一张没见过的,陌生的面孔,俊冷的脸,没有温度的嘴唇,一身阴冷的黑衣,还带着黑织帽,冷冷地看着穿着一身白衣的林清浅。 “你是?”林清浅动动嘴唇,好久才发出声音,没见过的人,为什么用这么不善的眼神看着他,莫非是那人的朋友? 黑衣男子扯开自己的帽,径直走了进去。 “哎?”林清浅想要说男人不在时,那个奇怪的人已经进去了。 林清浅只得跟着进去,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坐立不安,这个人给人很大的压迫力,他究竟是来干什么的?林清浅将眼睛偷偷地打量了对面大床的人一眼,才一眼接触到对方冷峻的眼神,立马移开了。 怎么办?要不要出去复习?可是还不知道是不是男人的朋友?要是什么杀人犯之类的人闯进宿舍,那就不好了,林清浅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他抓了抓自己裤袋边的衣料。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极致诱惑 作者:默默人生 第4节 慢慢转过身,见那个古怪的人正在翻男人搁在一边的杂志,林清浅低下了头。 “那个,如果你是他的朋友,他不在,可能今天不会回来。”说完才敢抬起头,而那个男子却只是低头看他的杂志,好像没有听到他在说话。 林清浅叹了口气,收拾好自己的书本,盖好笔盖,准备出门去教室。 才刚走到门边,却听见对面那张床传来的声音。 “去哪里?”口气咄咄逼人,和那人如出一辙,林清浅的心抖了抖。 “出去。”低低地落下一句,林清浅就要拉门而出,谁知不知那个黑衣男子用什么样的速度,才在床上,一眼的功夫就出现在自己的身后,吓得林清浅的身体不敢再乱动。 “你叫林清浅?”身后那个人嗓音凉薄,没有一丝感情。 林清浅不敢转回去,只是这么背对着,点点头。 “切,真无趣。”那个古怪的黑衣男子闻声嗤笑,手慢腾腾地跟着摸了上来,一下摸到林清浅的腰线上,林清浅敏感地跳起来,转过身,却被男子按在了门上。 “做过了吗?”男子半轻半重地抚摸着林清浅的腰侧,“身子倒挺柔软的,就是没有半点肉,还有这张脸,的确有点特别,是不是在人前是贞洁烈女,在床上却是十足的呢。” 林清浅被男子的话刷白了面容,他咬着下唇,咬到泛白,才抬起眼,“如果你是他朋友,请你放尊重点,我只是他的舍友,别无其他。” “哦?”黑衣男子像是品味什么有趣的话一样眯了眯眼,强迫性地抬起林清浅的下巴,林清浅屏住呼吸,睁大眼睛,不让自己眨眼睛。 “那我验一下货可好?”黑衣男子的手放到林清浅的胸前。 林清浅再也忍无可忍,他生气地推开男子,男子压着他根本没有多少力,所以很快就将其推开,接着用自己的书包砸向男子的头,男子被砸了一下,表情有些无辜地看着他,最后勾起一个嘴角。 “变得有趣起来了。”朝林清浅走去,在林清浅低呼之前,将林清浅轻而易举地抱了起来,林清浅的反抗,推砸,对男子全然没有效果。 “你”林清浅突然俯身在男子肩上重重地咬了一口,男子懒懒地抬起眼,将他丢在了床上,手摸到自己的领带。 “原来这叫欲擒故纵,有趣,有趣。”男子嘴角又勾勾,扯开自己的领带,右膝顶到床上。 蛮力将林清浅的两手推到他的头上,身体跟着压了上去。 林清浅闭上眼睛,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 当自己身上的衬衣被扯开时,下一秒,从他的眼睛落下两行清泪。 “张天烈。”林清浅苍白的嘴唇动了动。 “你说什么?”男子将自己的耳朵靠近他的唇。他听到那张没有血色的嘴唇吐出一个名字,男子身体一怔,幽黑的瞳孔倏地变大。 “张天烈。” 无尽的缠绵和依赖,带着浅浅的低诉,却抵过世间万种风情。 接着,门传来推搡的声响,男子嘴角勾起,再接着,是脚踢开门的声音。 男子百无聊赖地从林清浅身上爬下来,还没下来,被一股劲拉过去,瞬间在俊美的右脸留下了被打的拳头印记,身体被狠厉地按在地上,头上的男人青筋突起,两眼赤红,像要喷出怒火般。 作者有话要说:  俺已经做到最委婉的用词了,那些个什么,用表示,应该可以的吧? ☆、15 “黑申望!”男人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叫出他的名字,黑衣男子勾唇,一手勉强抽出,指指床上的人。 张天烈还是给了他一拳,才松开,转身朝床上的人看去。 床上的人身体发颤,两眼怔怔地望着他,脸上还留着未干的湿迹。张天烈站起来,胸口涨得疼痛无比,朝床上人走去,坐到床边,伸手就要触碰眼前人。林清浅在他触碰上去的一刹那,留有余势的泪再次涌了出来。 “张天烈。”林清浅轻轻地喊着。 男人心如刀割般疼,用最轻柔的动作将林清浅的眼泪一一擦去,才将林清浅的脸轻轻托起来。 “他有没有对你做了什么?” 林清浅垂着眼,轻摇头。 张天烈低头看了眼林清浅敞开的前面,一股压不住的火气窜到喉咙深处,他转头看向还躺在地上的黑衣男子。 “你有什么话对我说的?” 地上的男子一跃而起,拍拍自己的裤管,才说,“你这次是认真的吗?”自己都被自己这句话弄笑了,“不对,应该说这次你打算玩多久?一年,两年,还是更长?” 张天烈揉揉自己的眉心,脸色微窘,看向还在看他的林清浅,“这不用你管。” “是吗?”黑申望也扫了眼林清浅,“和他一点都不同,才三年,你的口味完全变了呢。” “说够了吗?”张天烈示意门边,“门在那边,自个蹲去。” 黑申望耸耸肩,无谓地摆摆手,“你说过我可以在你这里躲一阵的。” “我只是叫你去蹲一蹲,没见你现在去死。”耐心完全被消耗尽,张天烈冷起眼,“现在立刻给我消失。” 再次耸耸肩,黑申望朝门外走去,临前望了眼坐在床上的林清浅。 房内,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林清浅,还有一直望着他的男人。 张天烈抓起林清浅的手,“还怕吗?”安慰状地将自己另一只手覆盖上去,没想手里抓着的小手稍一挣,撤出来。 低着头,林清浅就要爬下床。 男人微叹息,左手缠上他的前脖颈,将自己的头搁在他肩上。 “为什么?你怎么这么爱折磨我?” 林清浅推了一下他的头,没有推开,半天才小声说,“我要去复习了。” “要考试了吗?”男人在他肩上闷闷地问。 “你才知道。”林清浅回了下头,就朝自己的位置走去,他背对着男人,整理自己胸前的衣服,一个纽扣一个纽扣地认真扣上,没有问为什么,甚至对刚才的事情也可以当做没发生一样,继续看自己的书。 男人坐了一会儿,走出去和外面蹲在一处抽烟的男子说了会话,又走了进来,直接往林清浅跟前走去。 “喂。”男人蹲在林清浅跟前,和林清浅的肩膀齐平,“前晚是我的错,我不该踢你的自行车,还有前些天,你说的那个穆觉,我向你道歉,你别跟我生气了,都是因为生气的,生气才会让事情变成那样,我也不想,可是我就是没能控制,拜托,不要再跟我冷战了,我弃械投降好不好?你不要生气,再生气,我日子就难过了。” 男人絮絮叨叨地说了些话,这口气不像他平时的作风,带着他平时没有的真诚。 “我知道我混蛋,可是你也总是这么不冷不热的态度回应我,这让我有多难受,刚才也是,这个黑子平时不见他这样的,我教训他一顿就没事了,你没事就好,要是他敢动你一根寒毛,我非废了他不可。” “别生气了,跟我说说话。” 男人口气没有过的软帖,褐色头发的头靠到了林清浅的腿上。林清浅一手翻着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他低头看着搁在自己腿上的头,内心柔软得要融化掉了,颤颤地伸出翻书的手,轻轻地放在了男人头上,书因为没有手指的牵引,一下合了上去。 感受那只软绵绵的手在自己头发上一下一下地抚摸着,男人不敢乱动,生怕吓坏那只手的主人。 “张天烈。” 林清浅唤道。 张天烈仰起头,“我在。” “你要来考试。”林清浅说。 “绝对可以。” “并且不能挂科。” 男人的口吻不那么果断了,“这个有点难。”见那只抚摸自己头发的手停了下来,赶忙补充,“不过不在话下。” “你要打电话给穆觉。” “是。” “你不能经常缺席。” “好。” “你不能动不动就打架。” “行。还有吗?” “你是不是喜欢我?” 男人怔住了,他抬起头,望着那张拥有一双清澈透亮眼睛的脸。 男人笑了,没想到平时一脸清冷的人也会问这种女人家才问出的问题,他抓起跟前人的手,在林清浅的手掌心轻轻落下一个吻,“是的,王子殿下,这是微臣的心意。”将林清浅的手合起,收紧,握在自己手里。 林清浅俯下身,在男人的右侧脸上轻轻一碰,很快移开。 张天烈再次奇迹般地怔住了,他无可置信地摸摸自己的脸颊,不敢相信刚才是自己捧在手里的宝贝亲上来的,激动地抓住林清浅的手,嘴角勾成弯弯的弧线。 “还要。”张天烈耍赖地用自己的头蹭了下林清浅的手心。 林清浅用手推了下张天烈的头,说了声,“不要胡闹了,去复习。” 张天烈笑着站起来,坐到自己床上时,嘴角还是保持勾起的弧度,望着前面那端人的后背,胸口涌现丝丝的甜意。 林清浅的后背一僵,手指继续翻动书本,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他轻咬了下自己的红唇,努力让自己的视线集中到课本上去。 张天烈接了个电话,在林清浅耳边说声,“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带上外套就出去了。 林清浅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耳根处还是很烫,脸上也是,烧得厉害。 呆呆地捧着自己的脑袋,林清浅眨眨眼睛。 这样算是在一起了吗? 两个男人? 为什么会这样? 林清浅也不知道算不算,但是他知道男人在他心中已经占有无法取代的特别地位,就一次,林清浅又眨眨眼睛。不管是不是玩的,不管男人对自己认不认真,他都在自己内心里深深悸动着,喜欢上,无法自拔。 那么,抽身而退的时候,是否有撕心裂肺之痛? 没有谈过恋爱,喜欢的第一个人,却莫名其妙地却是一个同性,一个霸道而不失温柔,行为作风不收敛,张狂自如的男人。 “叩叩”门响起,林清浅回过头,以为是男人,一双眼睛清亮里透着羞怯。见到又是先前那个捉弄他的黑衣男子后,他有些失望地低下头。 “我打扰到你了吗?”黑衣男子口气里还是很冷漠,高挑的身影自外走进来。门半开,带来外面的一方阳光,将黑衣男子的影子斜射到地上,和林清浅坐的椅子投影相融。 林清浅翻着自己的书,没有作声。 “这些日子恐怕会打扰一阵子,等风声一过,我会出去的。”说完走到那边的床头,站在床边,静静地抽起烟来。 林清浅在心里深舒口气,身子还是僵得老紧。 外面响起了摩托车的声音,男人回来了。 林清浅突然觉得害怕起来,当男人拉开门的时候,林清浅还是将自己的头埋得低低的,尽量不去看男人。 “我回来了。” 弯着身,在林清浅耳边轻轻道,男人温热的气息扑入林清浅脆弱的耳根线,让林清浅身体跟着轻轻颤抖。 “嗯。”林清浅微不可闻地回应,他的声音再发抖,不知男人有没有听见,不过男人很快起身,朝黑衣男子走去。 “你的东西!”张天烈将手头的东西扔给站在床边看风景的黑衣男子,男子一手接过,看张天烈的眼神颇为复杂,最终没有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16 宿舍里无缘无故多出一个人,林清浅觉得很是别扭,特别是他想不到男人没有出去睡,而是和那个黑衣平头男子同睡张床,明明他们对话的方式很不对劲,现在却感觉他们很铁。 男人到浴室放水洗澡了,林清浅如坐针毡,不知为何,他很害怕,要是男人突然提出和他一起睡的话,他该怎么回答呢?那个平头男子在床上玩手机,却让林清浅浑身都不舒服,他咬咬牙,都快考试了,不能再这么分心下去,站起来颤颤地收拾好自己的书,想要去教室复习。 林清浅走出去的时候,平头男子瞧了他一眼,而那边的男人还在洗澡。 当张天烈擦着头发出来时,没有见到林清浅,狭长的眸子一下望到黑申望。 “妈的,你是不是又跟他讲什么了?”张天烈皱着眉头,走过去,胡乱擦了一下头发,套了上衣,拿起钥匙就要出门。 平头男子从手机里抬起眼,抓起台几喝了一半的矿泉水朝男人扔去,男人“靠”一声,直接用腿在半空拦截下来,在地上踩成扁形状。 “靠,老黑,你在发什么鬼疯?”张天烈眉头皱得更深,“我现在没空跟你闹。” 黑申望表情深沉,“烈,你不会玩真的吧?” 张天烈棱角分明的轮廓在灯光下变得有些冷峻,“这不是你该管的。” “哦?是吗?”黑申望无谓笑笑,“不是真的就好,玩玩也没事,不过要是玩真的,那个小子不是我们这边的人,你也许会死无葬身之处,这样也不怕吗?” “黑申望,如果是因为那个事,我还是以前那句话,任何人都左右不了我。”张天烈口气变得冰冷。 “包括林清浅?” 张天烈抿着冷薄的唇,拉门出去。 下了楼,见到一个纤瘦的身影坐在低矮的石墩上,接着微弱的灯光,正费力地看着书本,张天烈无言地笑了,嘴角轻轻一扯,内心也跟着变得柔软。 真想走过去,将那个纤瘦无比的身子抱在怀里不放开,不过也只是想而已,张天烈舍不得吓了那个易飞的蝴蝶。 走过去,张天烈高大的身躯一下遮住了林清浅的视线,坐在石墩上的人轻轻抬起头,望向他。 先是无言的,有十几秒的时间在无言对视,彼此像是要抓住此刻的时间,不放手,用纠缠的视线将彼此牢牢捆绑。 男人就着林清浅的位置,将自己高大的身躯压低,蹲下,静静地瞧着面前那张细细的清净的面容,五官尽是柔柔的,好像要浸出水来,当远离人群,刻意拉出距离时,那眉眼,那嘴唇,透出的却是让人不寒而栗的冰水。 张天烈将林清浅的脸放在手里,轻轻摩擦着。 “他是不是吵到你学习了?” 林清浅在他手里摇着头,“没事。”是他的问题,他不习惯宿舍里突然多了一个人,而且那个人让他莫名的害怕。 张天烈一笑,坐过去,林清浅让出位置,两人坐在一个石墩上,静静地坐着。 静默的时光很美好,特别是男人安静的时刻。男人没有看他,将烟瞅着天上的月光,不知为何,看男人的眼神,颇为落寞和孤单。 林清浅不是个好奇的人,凡事他宁愿搁在心里,也不愿意摊开人前,但是此刻他却深深为男人的表情动容。 男人的轮廓很深,刀刻般分明,俊美的侧脸如古希腊雕像般肃穆,令人沉醉。 内心微微起了波纹,林清浅用手轻轻拉了拉张天烈的衣袖,“你没事吧?” 张天烈回过神,露出一个醉人的微笑,“我想抽烟,你介意吗?” 林清浅不语,垂眼低着头。 “好了,我不抽。”张天烈摸了把他的头。 林清浅摇摇头,闷闷说,“你抽吧。”男人喜欢抽烟他是知道的,在他面前抽已不止一两次了,似乎男人急躁的时候特别需要烟的抚慰。 男人手伸过去,一把将他揽在怀里头,林清浅的头靠在男人胳膊上,任由男人抱着他。 “你真奇怪。”林清浅说。 “嗯?”男人从喉咙里滚出话音。 “就是奇怪。”男人说过的吧,喜欢的话,林清浅骨子里带着深深的自卑感,往往这种自卑让他自尊心更强,也容易对事物不敢确定,怕是自己会错了意。喜欢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如果说平凡,谁会比他平凡,如果说无趣,谁又比得上他?不会交际,脸皮薄,正经得让人开不起玩笑。他这样的人,怎么敢奢侈别人的喜欢,更别提一手遮天的男人了。 “嗯。”男人又低低地回应,抱住他,将头埋进他的脖颈里面,“你身体真香。”这句话却引来林清浅的嗔怒,林清浅拍打了一下他的头,男人微不满地抬起眼,慵懒,故作委屈地望着他。 “你在说什么呀?”林清浅就是脸皮薄,承受不了男人稍稍的一句带颜色的话。 男人没脸没皮地笑了,“香死人了,真想咬一口。” 这次林清浅干脆推开男人,用三成力踩了一下男人的脚,站起来。 “我家娘子生气了,为夫看看?”张天烈非但没有生气,抓了林清浅过去,捧起他的脸。 “清浅,我想亲你,怎么办?” 男人正经了,问出一句不正经的话。 林清浅抬起和月色一般潋滟的眼,“你确定吗?” “百分百。”男人俯下身,林清浅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男人捧着他的脸,在他呼吸清浅的鼻翼下停下来,静静感受两人气息交融的时刻。慢慢地,男人将自己的唇靠近下面,印上了林清浅的。 如蜻蜓点水般点触了一下,又不甘寂寞地再次碰碰,吮着那粉嫩汲取些许,怕人呼吸不过来,才松开。 林清浅的脸是红的,他幽幽地睁开眼,眼角漾着点水光。 “你知道我是谁吗?” 张天烈微愣。 林清浅将搁在自己脸上的大手转移到自己胸前,带着那只手往下面一点摸了摸,张天烈只觉高挺的鼻尖有什么要喷出。 “你在做什么?”这个小畜生,是在勾引他的意思吗?男人的眼神变得危险。 “你知道了吗?”林清浅轻轻问。 “知道什么?” “我、我是个男的。”林清浅咬着下唇,到现在男人先前的暧昧不足以让他对自己有自信,他害怕男人下一刻会推开他,骂他变态。 “我知道啊。”张天烈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有些好笑地看着眼前一脸紧张兮兮的人,“有什么问题吗?” “你也是个男的。”林清浅重述道,“男的和男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天烈一把抱在了怀里,张天烈紧紧抱着他,不留一点缝隙。 “小畜生,你现在才说这些吗?在我吻了你之后?”张天烈片刻才松开人,人儿的脸,清涟的眼角,都泛着诱人的淡红,“现在说不是太迟了吗?” “你不介意吗?”林清浅抬起头,一瞬眼睛被迫闭上,因为男人温热的嘴唇靠近,在他轻颤的眼皮上落下细密的吻。 “你知道吗?那些个女的男的,都比不上你,长得这么漂亮的你在我眼前,我怎么舍得看其他人呢?”张天烈好笑地在人头上用力一弹,感受怀里人身体颤动,他笑得更开了。 林清浅将自己的手缠上男人的后背,头靠在男人怀里。 张天烈没有看见,林清浅轻伸手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我知道了。”怀里人柔柔地说,张天烈抱得更紧了。 晚风徐徐,在清涟的月光下,偌大的树底下,两掀长影紧紧地纠缠在一起,细密的枝叶微微抖动,落在地上的树斑驳的影子和谐,相是要给他们做背景衬托。这时,从矮树丛里,传来声声破碎的虫声,此起彼伏,慢慢多起来。 林清浅从男人胸膛前抬起头,“知了叫了。” “是秋蝉。”男人如是道。 “秋天到了。”林清浅越发能感到那刺骨的寒意,以及满眼萧条的红叶,落满一地,等待有心人的怜惜。 作者有话要说:  甜章算是吧,为啥看的人那么少?给俺留个留言有那么难吗? ☆、17 这个城市在南北回归线之间,属于南方和北方的交际。 秋末冬初,冷意袭身,等真正的冬天到了,林清浅迎来了他大学一个学期下来的寒假。 在寒假来临之前,林清浅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他能够想象着母亲冒着重重的雪,裹紧脖间的围巾,穿行到三里地远的和财伯伯家里,和财伯一家人正在吃饭,见到一身寒酸打扮的母亲来时,粗里粗气地将电话递给母亲,母亲不卑不亢地弯身道谢,接起电话。 他告诉母亲,这个寒假可能不回去了,他先留在这边打工,赚点生活费。 电话里头的母亲轻声说好,并对他说,要好好吃饭,不要吝啬着钱,家里一切安好,奶奶的身体也算健朗。 林清浅不敢多说什么,他怕那个脖子戴着闪亮珍珠链的和财伯母催母亲,说电话要钱,交代几声,就挂了电话。林清浅还用着早几年的小灵通,只有打电话,上网要钱,所以林清浅一次也没有上过,就连打电话,也是仅有的几次。 这个城市属于发达地段,很多工业区,在寒暑假都大量招大中学生进厂打工,一个月下来有三千多,加上补贴,以及过年不回去,算下来有四千多,林清浅在之前也做过一个学期,因为家里出了事,他休学一个学期。 这个学期,和之前的不同,他认识了一个叫张天烈的人,一个总爱用捕捉猎物的炯炯眼神盯着他的人,那个人爱抽烟,也常喝酒,打架讲粗话,如果换做以前,林清浅不敢想象有一天自己会结识这样的人,在自己遵规蹈矩的生命里,出现这样一道不和谐的音符线,但是,他知道自己,不想抽身,如果可能,他想用微小的力量去争取些超乎自己范围的东西。 “什么?你要进厂?进什么破厂!是不是钱不够用了,没有钱,不是有我在吗?我还在一天,就不用由你受苦的时候,你不要进厂,那些个厂专拿人当奴隶使唤,你再瘦下去那还得了,抱起来都磕到骨头了,不行,我反对。” 和男人这样说时,男人想都没想就反对了,林清浅也只是跟他说,至于男人的意见对他而言,没有起什么作用。 各种人有各种命,有些人没有那种富贵命也罢了,但至少自己有双手,有力量去争取自己想要的,这没什么公不公平,看自己如何去理解其中的个由。 “真的要去?”男人见自己的话不起效果,口气变得酸溜起来,“是哪家破厂啊?你和几个人去?” “我不知道是什么厂,和我之前的宿友一起去的。” “你之前的舍友?”张天烈挑挑眉。 林清浅无可奈何,为什么他越来越觉得在他眼前,男人就是一爱发脾气,爱撒娇的大小孩,总爱计较这,计较那,时时弄得他无言以对。 “是真的,他估计在等我了,我要走了。” 男人还是拉着他的手,害得他拿不了那些生活用品,席子,桶,蚊帐之类的。 “那我也去。”男人想都没想就蹦出话,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有做奴隶厂工的时候,不过要是碰到变态的人怎么办?工资拿不到不说,连林清浅的节操也不保,男人此时已经往这方面想。 “不行,人家现在人都招满了。”林清浅觉得男人实在是过于缠人。 “到底是哪家破厂?告诉我,我不让它倒闭我就不姓张。” 林清浅无力闭眼,“你到底松不松手?” 见林清浅口气变得冷薄起来,张天烈挑挑眉,还是松开了手。 “妈的,你那个什么舍友在哪?我现在去找他。” 说着就要往外跑。 林清浅诧异,“你去找人家干什么?” “我要问清楚那家厂的底细,看看是不是蒙人的,要是被坑了,估计你还得帮人家数钱呢。” 林清浅没想到他也有没耐心的时候,将男人扯过来,就是一个跺脚,张天烈眉头皱得更深了。 “又用踩人这招,现在胆子都大了,都不怕我了是不是?”张天烈抬起林清浅的下巴,林清浅一脸无畏地望着他。 “不行,我要补偿,精神和肉体双重的补偿。”张天烈指指自己的脸。 林清浅被男人的没皮没脸弄得面红耳赤,幸亏是在宿舍,踮起脚,在男人脸上亲了亲,却被男人按住,嘴唇给夺了去。 “一个寒假都见不到你了,你还让不让我活。”吻完后,男人还在耍赖皮。 “你不是要回去的吗?”早前林清浅就听那个顶着头黄紫头发的男生说,男人每个寒假都要去一次美国,像是要给他公司开在美国的母亲过生日。 张天烈才放开他,“晚上不要出门,就算是白天出门,也要结伴才能出去,还有,不要跟陌生人说话,不要接陌生人东西,不要轻易相信人,手机要随时保持开着,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不准不接,记住一定要带两个电池去,轮流着换” 林清浅嘴角无声地勾起,男人每说一句,他就点一次头,这样的男人出去跟谁说是张天烈,谁肯定骂他神经病。 “干嘛这么冲着我笑?”张天烈抬手摸了摸林清浅的脸。 林清浅再次踮起脚尖,双手抱住男人的脖颈,依恋地蹭蹭男人,并拍拍男人的头。 “好了,我走了。” 林清浅挥手。 张天烈手插裤袋,一只手抬起,挥一挥。在林清浅走的时候,几步走上去,从后面抱住了林清浅。 “回来的时候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 “嗯。”林清浅拉开男人的手,径直朝门外走去。 等林清浅走后,男人想到的是第一时间拿出手机。 “喂,是我,帮我查个厂。” 挂上电话,张天烈拿上衣服,也出去了。 林清浅和前舍友陈峰碰面,两人坐上去工厂的大巴,靠窗的林清浅看到了校门口将摩托车开来的男人,男人拉起头盔的镜子,似乎在望他。林清浅将脸贴在玻璃窗上,手跟着轻轻挥了挥。 “你和现在的舍友相处得好吧?”陈锋问他。 “嗯。”林清浅收回手,放到自己的腿上。陈锋递给他一只耳塞,他笑着接过,跟着听起音乐。 作者有话要说: ☆、18 作者有话要说:  两人算是有了些波折吧,小清浅遇到危险了。。。 电话响起,男人接过,“喂?” “烈,他回来了。”电话就说了一句,张天烈握着手机,呆了很久。 在那个春风徐徐的早晨,他曾经跟个人说过,今后不要再来找他。那个人呆呆地望着他,看了好久,半天才带着哭腔喊出来,我不要分手,我不同意。 握着那只比雪还白的纤弱的手,张天烈最后还是松了手。 那个美丽的人带着恨意望着他,从他美丽的唇间落下一句,我舍不得恨你。 记忆像风卷窗帘,掀开当时的帷幕。 那时,他的第一年大一,无所谓的态度,从开学到结束,他只露过一次面,那就是在开学典礼的时候。从台上走出一个新生代表,一个绝无仅有的美丽的男人。 穿着正统的服装,面容却让在场的男生女生哗然,就连阅历无数尤物的张天烈也觉得这样的男人此生难见。如雪的面容,丹青刻画的眉眼,除了那红如血的嘴唇,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白的,白得让他心惊。 那个很美的男人从台上走下来,用红如血的嘴唇在他耳边说,就是你。 之后他们的故事被整个校园穿得轰轰烈烈,可笑的是,饱受义务教育的莘莘学子犯了一个最基本的错误,那就是性别倒错,英雄美人,才子佳人,自古以来,还没听说他们口耳相传的美人、佳人是不折不扣的男人。 这个男人是个尤物,他自乐在其中。 还是从前的生活,逛舞厅,抽烟喝酒,泡妞,可男人身边还从来没有少过这个美丽的宝贝。说没有感觉是假的,世间人皆爱美丽的事物,他也是凡夫俗子,温软绵香拥在怀里,加上一颦一蹙,都流转着勾人魂魄的神韵,他不是柳下惠,也有动心的时候。 但是,在男人眼前闪现出一张清净、脱俗的脸,只轻轻一个瞪眼,稍稍的惆怅,垂着眼,不动声,张天烈都觉得心在隐隐的痛,他舍不得对方难过,也受不了对他的忽视。 那么瘦弱,那么纤孱,白色近乎透明的衣服裹着他柔弱的身形,他甚至想用自己的手掌将其按入胸怀,如果这样可以达到血肉相融的话。 这么说,一切都是枉然。张天烈将头遮在自己的眼睛上,一手握着手机,看不清他的神情。 放好东西,林清浅接到了男人的信息: 到了没,我想你了。 林清浅摸着手机上的屏幕在发呆,他的手指还放在后面句话上,直到陈峰走过来他才回过神,脸色微微一红。 “他叫我们集合了,准备好了吗?”陈锋冲他笑笑,“一个学期不见,你还是这样。”陈锋走在林清浅的前面,偶尔回过头跟他说说话。 林清浅小步跟上去,陈锋和林清浅一样,家境贫困,但格外刻苦学习,有一点不同的是,陈锋平时在人际关系方面挺好,他已经拿过一次国家奖学金,而林清浅尽管学习成绩好,但平时鲜少参加课外活动,所以奖学金的名分也轮不到他。 这家厂比较保险,因为是陈锋的熟人,但没想到竟是陈锋的堂哥,叫陈闯堂。 在陈锋堂哥的带领下,林清浅也熟悉了工厂的流程,无非是在个生产线上重复一道流水工程,这样无聊而静止的作业队林清浅倒没有什么,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晚上休息的时候,林清浅提着水去大棚洗澡,他不习惯去人多的大澡堂,尽管同样是男人,林清浅还是不过习惯在人前露自己的身体。 打好热水,林清浅正要提进去,突然感觉有人在后面看他,他转身去看,没有发现。不止是现在,就在他从宿舍出来时,他都感觉有人在背后看他,这种感觉很怪异,又有些不安。 停了下,没有看见有什么人,林清浅提着水走了进去。 热水让林清浅劳累整天的筋骨得到放松,他闭着眼睛,让自己慢慢地洗着。 就在这时,林清浅遽然听见棚外一声响,他看到一个长长的黑影窜过去。林清浅立刻穿上自己的衣服,由于紧张加害怕,林清浅竟然扣错了纽扣,他又得脱下衣服重新穿。 一道直直的手电筒照了进来 “谁?”林清浅发觉偌大的空间里,他的声音变得颤抖而尖锐,“是谁在那里?” 人影应声进入,刺眼的电筒光让林清浅顾不得穿衣服,伸手要遮住光线,一道高耸的身躯隐现出现。 这个人竟是陈锋的堂哥陈闯堂,他拿着手电筒走了进来。 “呀,有人在里面吗?” 林清浅慌慌张张地穿好衣服,准备出去。 “等一下,你不是小峰的同学吗?是你在这里洗澡吗?刚才我还以为闯进了贼,害我吓一跳呢。”陈闯堂走进来,让偌大的大棚变得狭窄无比。 “不用害怕,你洗完了吗?这里的电灯坏了,要不要我借手电筒给你?”陈闯堂一眼看到洗过澡的林清浅,带着湿水、柔软的头发,浸过热水的身体即使穿上衣服还透着粉红,像刚刚出浴的少女一般诱人可爱。 陈闯堂没有发觉自己吞了吞口水,“你别急,慢慢洗,我在外面给你把风。平时很少有人来这里的,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会来这里,吓到你了吧?我先出去,你慢慢洗。”说着贴心状地要为林清浅关上大棚的门。 林清浅一急,忙提着桶走过去,“不用、不用,真的不用了,我已经洗好了。”说着要出去,陈闯堂的手却挡住门的出口不放。 “你去洗吧,不用急。” “真的不用。”林清浅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抬起头,看到陈闯堂,他的眼神和他的嘴巴,都在笑,笑得让他起鸡皮疙瘩。 “我不用了,是真的不用。”林清浅推着他的手,他不动。林清浅手脚如坠入了冰窖里,从来没有过的害怕。 “去洗。”这次不是建议,而是命令。 林清浅没有动身,被陈闯堂的大手劲推到了地上,在地上,陈闯堂不怀好意的眼神还在赏着他。 “你不脱是吧?我帮你脱。”陈闯堂笼罩过来,大手死死地按住了林清浅的两手,另一手也没有空闲,“嘿嘿嘿”地笑着,用力扯开了林清浅上衣的纽扣。 林清浅在他身下猛烈地挣扎,尖叫,陈闯堂怕引来别人,忙用手捂住他的手。 “我告诉你,你再叫,我现在就办了你。”陈闯堂压低粗噶的声音,在他耳边警告,林清浅被他捂住口鼻,一双清冽的眼睛泛着水光,却眨也不眨,死死地盯着身上那只猥琐丑陋的嘴脸,像是要用一生记住这张面孔。 “这就乖了嘛,乖乖的哥哥才给你好果子吃。”说着俯下身,一手拉开林清浅的衣服,露出他的粉红。“嘿嘿,我就知道,宝贝儿,乖一点,要乖一点哦。”大嘴巴俯下去。 林清浅锁紧了眉毛,此时他的胸腔里翻滚着中午吃的饭菜,他想吐,将一切污秽通通吐尽。 “你想要做什么?”林清浅在他身下剧烈地挣扎,陈闯堂不悦地看向他,“我告诉你,不要给我演贞洁烈女,阅人无数的哥哥,一眼就看出你也不是什么纯雏儿!”说完,给林清浅白净的脸一个狠厉的巴掌,直打得林清浅两眼冒金星,很快,被打的脸部红肿耸起。 林清浅还在挣扎着,“唔,我要吐,我受不了了”还没等陈闯堂应声,林清浅“哗”地一声吐得满地都是,陈闯堂的身上都沾上了林清浅吐出来的污秽。 “妈的,贱人!”陈闯堂又给了林清浅一巴掌,才皱着眉,脱掉自己的上衣,片刻又“嘿嘿嘿”地笑了,“没事儿,宝贝,等一下,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林清浅的脚被拉开,有什么要改变了,林清浅惊恐地睁大眼睛,眼角滑出蓄意已久的耻辱泪水。 ☆、19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一章让我动容的是,林清浅一个人从医院走出来,孤身迈步在孤独的大街,没有任何人,只有他,受到这样的事情,他该怎么办呢? 林清浅睁大眼睛,他死死地咬着自己的舌头,嘴角都流出被自己咬出来的血,他还是没有知觉。 “林清浅,林清浅!” 是谁在叫他,林清浅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他仰起头,想要回应,却被陈闯堂恶狠狠的一个眼神吓住。 “你敢说话,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林清浅挂着泪的脸上却勾起了微笑,“你说呢。”林清浅笑着,在男人附在他身上的脆弱脖颈上,用他生平最大的力狠狠一咬,男人拼命拍打他的手,林清浅还是死咬着不放。 “啊”陈闯堂估计脖子快要被咬出肉来了,他痛苦地喊出声来,“你这个泼妇,救命啊,救命啊,不要再咬了,死人啦” 大棚被打开,陈锋拿着手电筒,无可置信地站在那里,他的堂哥,还有他的舍友,此时正以一种不知廉耻的姿势躺在地上,陈锋反应不过来,半天才指着手指,“啊啊”地发声。 “妈的!”陈闯堂大手死死地掐住林清浅的脖子,“死贱人,敢咬我!” “哥,你在干什么,哥!”陈锋吓得赶紧去拉人,此时的陈闯堂像一头被惹怒的乱咬人的野兽,怒气冲冲地压在林清浅身上不断往林清浅脸上扇,林清浅本来好好的一张脸被扇得面目全非。 “哥!”陈锋情急之下,看到旁边的一只木棍,没有想就拿起木棍往陈闯堂脑袋上敲,陈闯堂被敲了一棍,满目赤红,慢慢起身看向陈锋。 “哥,我不是”陈锋还没说完,就被陈闯堂一把揪起,狠狠地压在身下,脸上挨了一拳。 “小兔崽子,你是哪边人,轮得到你揍老子?!”这次换陈锋被按在地上猛揍。躺在地上的林清浅无力地站起身,他摇摇晃晃地要走去,却被站起的陈闯堂狠命推到地上,脑袋撞到大棚的竹子上,额头印上了血迹。 “哥,你不要再打人了,我已经通知人,他们很快就到了,你、你竟然对林清浅做出这样的事情,我真是没有想到,你都不顾我的面子吗?哥,他好歹是我的同学!”陈锋拉着陈闯堂的粗手臂,努力劝着。 陈闯堂挥开陈锋,“小子,你真是我的好弟弟!”说完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已经无力动弹的林清浅,“装什么清纯,要不是你这小子坏了好事,我早就办了他,小子,你的同学可不是什么好人,要不是他勾引我,我怎么会不顾自己的前途在自己的厂里做出这样的事情?!” 陈闯堂摇摇晃晃地出去,走出去外面就来了两个厂里的保安,没过多久,好些人围了上来,都凑到大棚前想要看个究竟。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极致诱惑 作者:默默人生 第5节 “林清浅,你没事吧,还能走吗?”陈锋紧张地看着倒在地上,死死闭着眼睛的林清浅。 是外面来了几个人,陈锋才意识起来,搀扶着闭眼不醒的林清浅走出外面。 “可得去看医生,受这么重的伤啊。”厂里的相关负责人将林清浅抱到停在那里的车,“赶紧去医院,去医院才行。” “赵哥,那我哥呢。”陈锋拉着负责人的手,负责人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法律有没有强男人会犯罪一说,不过你那堂哥我这个厂是不敢再收留他了。” 陈锋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汽车走远。 “呀,这是谁的手机,手机响了。”不知是谁在地上捡了手机,“是林清浅的吧?要不要接?” “估计是很重要的人吧,你不接给我接。”另一个人夺过手机,按下接听键,“喂!”才听一句话,那个人握着的手机颤颤地险些摔落下来。 “这男人好恐怖,是林清浅什么人,我不敢听了,陈锋,你是林清浅同学,你听吧。” 还在原地发呆的陈锋接过手机,“喂!” “林清浅在哪里?”电话里头刻意压低的嗓音,却预兆着他下一刻准备的咆哮。 “什么?!”果然,还是咆哮了,陈锋拿开点手机,向周围的人指指电话。其他人也跟着呵呵一笑,是何方神圣,估计是相当、相当重要的人吧? “哪个医院?”陈锋一愣,“那个,是哪个医院?”周围人回答,“估计是附近最近的济世医院吧。”“对对,以前发生什么事情时,好像都是在那个医院。”其他人附和。 陈锋小心地对着电话,小心地说出医院名。 “嘟”一声电话断了,陈锋能猜得到电话里头那人以十万火急的速度,冲去那家医院的场景。 陈锋摸摸自己的鼻子,“挂了。” 一个哥们跟陈锋开起了玩笑,“就冲电话里头那哥们的口气,陈锋,你堂哥跑到天涯海角也是死路一条了,哈哈!” “唉,不知是什么关系呢。”有好事者在一旁琢磨关系。 陈锋沉着面,朝保安处走去。 黑已经完全黑了,如果将手指放在外面的夜空估计看不见自己的五指。病房的灯光昏黄得让人想沉睡不醒,可是对于刚发生过一场相当于梦魇的人来说,睡觉还不如醒着,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眼睛跟着不动,这样脑子彻底清净,再也听不见什么难听的声音,再也看不到想呕吐的事物了。 “已经平静了。”医生用平静的口气跟负责人来说,“不过估计会留下心理阴影。” “那么,是可以出院的意思吗?”负责人搔搔头,他不管人有没有心理阴影,他只管现在的医疗费,当然是相关的厂方出钱,负责人看着手上的单颤抖着小心脏。 “病人伤势不大,脸上的肿伤可能要过一个星期才能消退,就是他的精神方面可能”医生朝病床那一处望了望,无奈地摇摇头,在一个男人身上发生这样的事情,而病床上的人此时却一脸平静,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但行医十几年的医生知道,这样的心里创伤很难消除,恐怕一生都有心理阴影。 负责人还在嘟囔着算医疗费,他抬起头,“对不起,医生,我没有听清楚,您刚才说什么?那个医疗费现在就要交了吗?” 医生叹了口气,摇摇头,向病床那边走去。 “已经可以出院了,不过现在是晚上,要不要明天再出院?”医生尽量用轻柔的口吻征求病人意见。病人慢慢转过头,露出他缠满白纱布的脸,一双清亮的眼动也不动地看着医生。 “我现在就出院。”林清浅眨眨眼睛。 “要不要通知你家里人?”医生问。 林清浅摇着头,走下来穿鞋子,“医生,请你不要让我家里人或其他人知道,我现在会出院。” “哎”林清浅差点摔了一跤,被医生扶起来。 “谢谢。”林清浅换上自己的衣服,走了出去。 白纱布他让医生拆除了,为避显目,他借了盯帽子,刻意压低帽子,在前面走着。 “哎同学,请等一等!”结好医疗费的负责人在后面拦下走在前面的林清浅,站定,负责人在气喘吁吁,刚才他在二楼看到林清浅,才一眨眼功夫,这小子就走到医院门口,恢复能力也太快了吧。 林清浅按低帽檐,负责人示意手中的医疗费用单,慢慢地说,“小同学,在我厂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代表厂方郑重地向你道歉,针对此事,我想出一个对我们双方都有利的对策,我们会帮你出医疗费用,并在精神方面给予一定的补偿,这件事我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到此为止,希望你能体谅,我保证不会有人再提起这件事,希望你也早些养好病,不要放在心上。” 林清浅点了下头,继续向前走。 “小同学,你这意思是?”负责人想追上去,问个究竟。 林清浅停下身子,微侧脸,嘴低低地出声,“不会的。” 不会?不会是什么意思?负责人在一旁摸着脑袋瓜,等抬起头时,林清浅已经走出去不见了。 这里的厂设在陌生的区域,林清浅不熟悉这边的路线,走出来时,夜深了半边天,路人稀疏驶过几辆摩托车,就剩下林清浅的孤单形影。 林清浅裹紧身上单薄的外套,偶尔从深深的帽檐处抬起那双清冽如月色的眼睛,闪闪着,浸了光,嘴角浮现一抹微笑,无言的苦涩和悲伤蔓延了他的身心。 这样的脸,这样的身体,如何回家?他不想让自己的母亲和年迈的奶奶难过,他想拼命忘掉这样难堪的事情,他想让自己就这么一个人静静走在街头,任由夜风吹拂着自己,他想这条路没有尽头。这一夜,也是此刻,林清浅没有想起男人,没有想起那双狭长揶揄,总是深深望着他不放的眼眸,没有想起他的拥抱,他对自己的纵容,甚至在自己嘴上落下来的温柔轻轻的吻。 没有想起,这一夜林清浅形影孤单,男人没有陪在身边,他一个人静静地走着,走着,走到天荒地老才好。 ☆、20 林清浅回到厂里收拾自己的东西,其他人拉着他追根问底,特别是陈锋。 “林清浅,你没事吧?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林清浅戴着帽子,看不到他的表情,他急了,“怎么不回答我,我看一下你的脸?”说着掀开了林清浅的帽子,露出他那双清涟的双眼。那双眼睛不带任何感情地看着陈锋,陈锋拉下脸,说了声“抱歉”又给他戴上去。 “那你是不做的意思吗?”陈锋紧接着问。 林清浅收拾完自己的东西,转身就走。陈锋还想追上去,被一哥们拉住了。 “我说人家发生那样的事情,怎么可能还呆得下去,现在工厂搞得人心惶惶,连男人都感觉自己贞节不保了!”陈锋被说得无言以对,他耷拉着脑袋,垂下去。都怪他自己,明明知道堂哥是个同性恋,也明明知道从进厂就一直在盯着人家林清浅不放,他早知道如此,为什么还要让林清浅孤身去洗澡呢?现在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了,目前但愿堂哥能够自保,否则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对家里人说了。 林清浅没有跟任何人告别,拿着工厂补贴的,加上几天工资的钱随便拦了辆出租车,找一处旅馆先住下来。目前,最重要的是,将脸上的伤养好,才能回家。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林清浅无神地触碰了下自己脸上肿起的伤,闭上眼睛,又想起那不堪的一幕。脸色变得苍白,汗水顺着额头流下去,林清浅将自己的脸埋进枕头里,一会儿从枕头里传来他低低的抽泣声,他的肩膀跟着抽泣颤抖着。 在林清浅走后,工厂来了个男人,却引起了不得了的轰动。 男人穿着灰色带银的外套,黑色合身的牛仔裤,戴着副墨镜,开着摩托车,将工厂的里里外外观了个遍。 “林清浅在哪儿?”一进门就随便抓了个人问,被抓的人当时刚好在现场,所以一眼就能判定这拉风的男人绝对是电话里的神秘主角。 “林、林清浅走了。”那人被提起领袖,快呼吸不过来了。“我说真的!”见陈锋也走过来,忙说:“不信,你问陈锋,他们可是同一个学校的,之前还在一个宿舍呢。” 陈锋像见了鬼一般吃惊,他想过任何人来,绝对想不到这个人会来。 “张、张天烈!”陈锋半天还合不上嘴巴,指着张天烈发不出话来,张天烈松开提着的人,径直向陈锋走来。 “我说林清浅在哪?” “在、在医院”陈锋下意识地说,然后想了不对,想摇头时,却被男人抓到面前,脸挨了一个闷拳。在场的人慌了,有些人围过来,有些人则去找厂负责人。 “我现在只想见到他。”张天烈皱紧眉头,一脚踏在陈锋的身上,挥起拳头准备抡下去时,听见陈锋说,“别、别啊,林清浅真的走了,他昨天就走了” 张天烈像暴怒的狮子在地上徘徊了阵,嘴里吐出冰冷得让在场人寒心的话语,“我不炸掉这个厂我不姓张!”落下这句话,张天烈满脸怒气地转身就走。 后面闻声而来的厂负责人想拉住张天烈时,却被张天烈回旋腿给踢到了一边。 “你、你你,是谁?凭什么踢人?你怎么敢在工厂闹事?哪个岗位的?”负责人抱着自己的肚子,被人好心提醒身份时,脸刷地白了,“林清浅早走了,你现在才来太迟了。”还没说完却彻底惹火男人,张天烈直直走过来,对准负责人的肚子又补上了一脚。 张天烈环视了周围一遭,眼眸想要射出冰般,看起来很恐怖。 “他为什么会进医院?”抓住陈锋,冷冷地吐出话音。陈锋吓得摇着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你、你别问我。”他惊恐的神情却出卖了他的思想,张天烈憋足了口劲,按住陈锋,压在地上往死里打,旁人怎么拉只会跟着遭殃。 “咳咳咳”陈锋快被男人巨大无比的手劲勒得闭气了,他拼命地想拍掉男人的手,却换来男人更加使劲的一掐。 “死人啦!”负责人站起来,拉着张天烈,“你再这样,我真的报警了。” 张天烈黑色的高靴像踩蚂蚁般一按,陈锋发出让人闻声心寒的叫声。 “林清浅不是被人给总之,他不做了!”不知是谁,突然□□这句话。张天烈握紧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暴起的青筋让他看起来像一头抓狂的狮子。 见人就打,见物就踢,不知负责人从什么时候叫来了打手,那些打手手握粗壮的铁棒,将张天烈团团围起来。 张天烈狭长的眸都赤青了,他抿紧的嘴唇冷酷一勾,冲过去,直接躲过一个扑面而来的大手,回旋腿踢倒他手中的棒子,而那只踢开的棒子被男人在空中一截,直接锤向旁边倒霉的围观人群。 “哎呀,我的眼睛”被打者倒霉地抱住自己的眼睛在地上乱跳。 “来,再来啊。”张天烈勾起了嗜血的笑容,全身每个细胞都在张扬,暴怒已经蒙蔽了他判断是非的双眼。几个回合下来,十几个打手全被打倒在地上,口吐着白沫。 “来,再来啊!”张天烈踢着倒在地上的人,“没用的人!” 周围的人全吓呆了,窃窃在旁边讨论着,这男人疯了,能离他多远就多远,否则自己也会跟着遭殃。 “老大!”不知从哪个角落里传来个人声,众人看到一个顶着黄紫头发的男生正蹲在角落,舔着自己的棒棒糖。成功地吸引了众人的眼光,男生得意地将手中的棒棒糖丢掉,拍拍摩托车。 张天烈转过身,骑上摩托车,载着火风灰尘而去。 众人还呆在那里,迟迟无法反应过来。 “我们是不是惹到什么黑帮人物了?” 一个哥们怯生生地拉着另一个,悄悄地问。 停下摩托车,男人靠在路边的墙角,抽着烟。 “老大,药!”火风向男人递过药。 张天烈抓过,直接往嘴里扔,根本不用喝水,将火风递过来的水踢到几十米远。 “火风,我不能没有他。”张天烈抽着烟,对着天际。 “老大,你放心,不会有事的。”火风顶着那头注目的头发,也学着男人靠在墙角,望着天际,天际“嗖嗖”地飞过一排大雁。 男人抽烟的时候,始终看着天,似乎能看见什么东西。 他低下头,抽了口烟,掐灭在地上用力一踩。 “走!”男人转身走向车。 火风跳到车上,他以前就说过,无论上刀山下火海,他都跟随着自家老大,无怨无悔,老大是老大,清浅自然是嫂子,谁敢让他嫂子受半点晦气,他不会让他好活!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貌似时间多了些,还望见谅啊。。。不过看的人这么少,也没有留言,俺越来越没动力了。。。 ☆、21 在旅馆里呆了几天,身上的钱勉强够回家用。几天下来,林清浅脸上的伤已经消退,虽然还残留些许疤痕,但不仔细看,便看不出痕迹。 买了火车票,林清浅坐上了回家的旅途。火车上,大都是归心似箭的人,林清浅属于其中的一个,他现在只想回家,回家的心情在催促着他前进,让他暂时忘记发生过的一切,他不想再回想些什么,再也不想了。 外面已经是夜天,火车开往,看到一排排路边的树木远去,留下夜幕的深沉,远处的山峦朦朦胧胧笼罩着山气,看起来那么不真实,缭绕而恍惚。 将手指触在车窗上,林清浅胡乱地画着图案。 画着画着,他无意识地写出了一个字:烈,那个字让他悸动晃神了好久。林清浅垂着眼,暗自苦笑,他怎么还敢奢想,一切事情变得那么不寻常,他却还想着争取些什么,他是什么,全身上下,像被露着獠牙的狼狗舔过般,脏了,他变脏了。不敢再想什么,将自己的脖子围着结结实实的,林清浅缩到角落,闭上了眼睛。 火车如长龙,绵绵无边际,林清浅昏昏沉沉地睡着,知道天微微亮时,他才睁开眼睛。 从火车走出来,林清浅围紧脖间的围巾,在手里呼了口气,两手互相搓着,试图让自己的身体暖一些。 路边飘着满天飞雪,落到林清浅的头发上,衣服上,林清浅没有戴耳套和手套,只能用围巾将整个头部围住,只露了双眼睛,手放在衣袋里,在他后面,留下浅浅的足迹。 拖着行李箱,林清浅觉得格外寂寥。 他摸摸自己的脸,突然停住了脚步,临近家门,他的脚步犹如千万斤重。现如今,他还有什么脸面回家见家里疼爱的母亲和祖母!裹紧衣服,抖索着身子,林清浅放慢脚步,让自己的思绪转悠。 “咦?这不知山冈家的小子吗?”林清浅还在走着,听到后面声音响起,转过身,见到一个穿着旧军用大衣的大叔,在大冬夜里,他骑着自行车在林清浅身边停住。 “哟,小子,你是大山家的吧?放假回家了吗?”那个大伯是一条村的,性子里透着热情和爽朗,“上来,我载你一程,到你家已经还要几里路吧?” 林清浅推辞不过,坐上了车子。一路上,大叔跟他拉着家常,林清浅只是敷衍应答,在车子的颠倒中,他两眼望着夜空的繁星,今晚的夜色很美,星星点缀在天空,偶有雪絮从天际飘落,林清浅深深汲了口冷气,嘴角浮现许久没有过的微笑。 “俺家贫穷是贫穷了点,景色大大的好看!”大叔侧头看到林清浅一直仰着头看天,咧开嘴角笑着说,“你小子有出息,能够从大山走出来,日后不要忘了繁荣我们的家乡啊!”大叔骑着几里路的车,在寒风雪夜里,声音毫不含糊。 林清浅不好意思地笑了,“哪有这本事”他从来都没有这个志向,或者说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生存问题,他只知道他要让自己的亲人得到幸福,而且他始终相信知识能够改变命运,这是他自始至终勤奋学习,不改变学习态度的原因。他没有什么,只有自己的默默努力。 在三轮车的兜兜转转,一路穿行中,林清浅的思绪万千,在满天飞舞的雪花中间,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雪似乎能够将一切不安的,不好的,不快的都冲洗掉,连同他这些天来的所有难过一一冲刷干净。突然,林清浅笑了,为自己暗暗笑了,他在嘲笑自己的懦弱和不安,不就是被人当做女人扯过衣服,被压过一回吗?他是个男人,一点小小的挫折怎么可能将他打败,就像满天的雪花,尘世间所有的灰烬和污秽都包含其中,然而,它却毫不畏惧等待被彻底蒸发和升华的命运。 他要更加努力,更加要懂得保护自己,生活中哪有这么多让人倒下不起的坏事? 而且,老子不是说过,福之祸之所依,祸之福之所伏,他不能因为眼前的事情而跨不过生活的坎,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人要保护,他还有林清浅脑海里再次浮现那张让他时常失神的脸,轻轻摇摇头,他很快将自己的眼帘垂下。 “到了哦,小子!”大叔下来,见林清浅还在发呆,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怎么,在想事情吗?” 林清浅抱歉一笑,道完谢,冲自己家的方向冲去,用尽他最大的速度奔去。 “嘿,这小子!”大叔摸摸自己的脑袋勺,“果然,一个学期不见家里人了,怪想的!”大叔扭过方向,朝自家的炕窝骑去。 林清浅的家还要翻一个山头,当爬上去时,他见到从那个破旧的屋里透出的昏暗灯光,林清浅此刻的心比什么都柔软。 “妈妈!”林清浅靠近自己的家门,看到那个照在窗户上的纤长黑影,那道黑影明显颤动了下,当门开时,林清浅见到自己美丽而苍老的母亲泪眼花花地看着自己。 “哎哟,是孙儿回来了吗?素,是我的孙儿回来了”从屋里传来老人悠长而喜悦的声音,片刻一个扶着拐杖,弯着弓背的白发老人颤悠悠地跟着走了出来。 “奶奶!”林清浅放下手头的东西,将双手伸向自己最亲最爱的人。 这个雪夜,一家人守在烛火下,吃着朴素而温馨的饭菜,白萝卜,豆腐,青菜,林清浅却吃得比什么都香。 林清浅的母亲和祖母林奶奶没有问林清浅为什么会突然回来,只是拉着林清浅,在烛火下细细端详着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和孙儿。 “清浅,睡吧。”林母抱着绣有凤凰鸳鸯的被子走进来,“奶奶已经睡下了。” 林清浅在林母走过来时,撒娇地用自己的双手抱住林母的两腿,“妈妈,妈妈”地叫着,林母含着泪水拍着他的头,顺势在林清浅跟前坐下。 “孩子,让妈妈看看你。”捧着林清浅的脸,林母细细地抚摸着自己捧在心坎里的骨肉,“乖,乖!”将林清浅的头按在自己胸口,林母静静地抱着他,轻轻地叹息。 “妈妈,今晚你跟我睡,好吗?”林清浅抬起头。 林母笑了,手指轻轻戳了下林清浅白净的额头,“你这孩子,上大学了还跟小孩子一样。” “妈妈!”林清浅躺在最里边,林母靠了进来,睡在林清浅身边。 “孩子,跟妈妈说说学校的事情。”林母抓了林清浅的手在怀里窝着,还像小时候一样边拍着。林清浅没有看到林母一只眼睛在黑夜里暗淡无光,浑浊得失去了判断方向的视力。 “学校很好,宿舍很大,就两人共用,而且那些设备齐全,冬天有自动的热水器,睡觉的床也很舒服,很柔软,学校的饭堂很大,东西很好吃” “那比妈妈做的好吃吗?” “怎么能够比呢?”林清浅将头靠在林母怀里,“妈妈做的东西独一无二,是最特别的。” 黑夜里,林母的眼泪从没有光的眼睛里滑落出来。 “还有呢?”林母哽咽着声音问。 林清浅在林母怀里挪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声音带着睡意,“还有,学校教室的那些设备很齐全,老师上课都有电脑,学校图书馆也很大,书很多很好看”林清浅的声音小了下去,他睡着了。 在偌大的房间里,林母拍着林清浅的头,“孩子,你忘了说你自己快不快乐了。”林母无声地吐出叹息般的话语。 等林清浅睡着后,林母起来,为他严严实实地盖好被子,才走去看自己的婆婆。 “山冈,我还能坚持多久呢。” 在黑夜里,林母落下这句话,在夜里无言的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  俺要留言,望眼欲穿啊。。。 ☆、22 雪花纷飞,树木银装素裹,整个天地皆为另一番纯白的世界。 “小林哥哥,看招!” 林清浅还没反应过来,迎面掷来一个雪球,白净的脸沾上了雪花,林清浅无可奈何地看着拿雪球丢他的顽皮小孩,却只是轻轻擦去脸上的雪,露出浅浅的微笑。 “阿雄,捡不到柴,奶奶可是会打你屁股的!”林清浅弯腰拾起干柴,朝穿着大棉袄的小孩阿雄扬了扬手中的柴草。冬天到了,这片树林俨然光秃秃之貌,来到这里还能捡到不少离枝的干柴,供一家人烧饭用。 小孩是隔壁家的,小时和林清浅玩的很好,自从林清浅去大学后,小孩只能和年迈的祖母相依为命。在这片土地上,稀疏坐落着几户寥寥可数的人家,林清浅的家属于最偏僻的,出城一趟不容易,更不用提去上学。阿雄十三岁了,但还没有上过学,只等林清浅有空或回来时,给他补一补知识,阿雄虽然年少有智障,现在也能背基本的唐诗宋词了。 “小林哥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阿雄拉着他的手,望向他。 林清浅弯下腰,拍拍他的脑袋,“乖,天快黑了,再不捡完,小心野狼出来哦。”传说这片树林有饥饿的野狼出没,小时林清浅如果不听话,母亲总是会给他说野狼吃人的故事,这样的故事在儿时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哦。”小孩歪着脑袋,一惊一乍地应着。 “阿雄,阿雄啊!”依稀听到了老人喊叫的声音,阿雄侧脸,跑过去,“奶奶,奶奶,我在这里!”走到跑来寻他的祖母身边,阿雄被重重地打了一下屁股。 “叫你不听话,叫你不听话!”边打着边拉着小孩离去,老人走时没有正眼看过林清浅。 “阿雄,奶奶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再接近他了,你怎么说不听呢。” “可是,他是小林哥哥啊。” 老人小孩的声音远去,林清浅呼了口气,继续捡着柴草。天很快黑了下来,积雪映照着夜天,夜空很明朗,很纯粹,只有寥落的星子挂在上头,衔着一轮弯月,山尖覆盖了丝丝雪絮,浸着山气,缭绕迷离。 林清浅将柴草打包压在背上,顺着雪路,走下山去。 雪花更加浓重,不住往下落,落在林清浅的棉袄上头,林清浅没有闲暇拂去,继续走着。 走到公路上时,林清浅看到了一辆摩托车停在那里。接着,一掀高挑的人影从暗处走了出来。林清浅抬起头,一双透亮的眼睛不知何时浸满了雾气。 那人叼着根烟,手插裤袋,倚在摩托车上,动也不动地盯着林清浅。 林清浅眨了眨眼睛,在眼泪率先流下来时转过身,留给那人背压着柴草的消瘦的背。 那人还是没有动,林清浅微怔了一下,眨眨眼睛,迈开脚步试图往前走。走了几步,林清浅回过头,见那人的身影很暗,唯有挺拔的身形和棱角分明的轮廓显现,以及嘴上那根香烟的火花,在雪色里,暗暗滋生着触目的颜色。 男人只身一条外套,没有拉上衣链,露出里面的黑色t恤,下身一条不厚的牛仔裤,踏着双黑色雪地靴,身形萧条地站在那里,一动没有动。 林清浅转过身,望向男人。 男人熄灭了烟火,在暗淡的夜色中,似乎见男人促狭的低低一笑,“发动器灭了,这破车!” “你怎么在这里?”林清浅的声音有些颤抖,“就骑着摩托车?”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谁能够骑着摩托车开到好几百里远的山路,男人简直让他不敢置信。 “你以为我有这本事吗?我是老老实实搭车过来的,至于摩托车也是临时买一哥们的,谁知给我卖的是二手货,没开几里路,车子的发动器就坏了。”男人说的云淡风轻,眉眼间是洒脱,毫不做作的姿态。 “这鬼地方,可冷死我了。”男人说着抱起了自己的双手,抬眼望着林清浅,“怎么样?要不要收留我?” 没有做声,林清浅忽地冷下脸,转过身,往前走,见男人还在那里,宛若雕像般静静地站着,林清浅一下生气了,弯下腰,随手捡起一块积雪,丢向男人。男人一动不动地站着,积雪在胸前停留了阵,就落了下去。 “你要不要走?”林清浅没有耐心地喊着。 “当然。”张天烈笑了,笑得没皮没脸,裹紧身上的衣服,向前跨开几步,和林清浅肩并肩走着。 “你的车子”见那辆摩托车还停在那里,林清浅有些纳闷。 张天烈摆摆手,“不要了,还要做什么?反正目的到了不是?”说着手要搭上林清浅的肩,却被林清浅躲开了。 “你怎么这样?快点去推,车坏了还能修不是吗?” “不要了。”张天烈只是望着林清浅,口气柔柔的。 “你这个败家子!”林清浅气不过,自己擅自加快脚步,不等男人。 “喂!”喊了林清浅几声,对方还是没有回声,张天烈回头去推摩托车。林清浅在不远的前方停下,等着男人。 张天烈推着摩托车,向林清浅走来,等走近时,林清浅侧过脸,不让男人看到自己脸上湿濡的痕迹。夜风夹着雪气,吹着脸上生疼,林清浅闭着眼,吃力地向前走着。 “等等!”张天烈一手推着车,一手拉过林清浅单薄的身子,“这样的小身板还背着柴,就不怕被压垮,我来背吧!你脱下来挂到我背上,我手放不开。”见林清浅还僵硬着身子,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动静,手放到林清浅头上,轻轻一弹,林清浅抬起眼,还是不做声。 “再不快点,我们都成冰人了,我可不敢保准第二天的报纸会不会在头版登上在某某山路,发现两具不明尸体哦?快点!” “不用了,你推车,我背柴,反正很快就到了。”林清浅推辞,男人这样让他有些不安,为什么他总是会让他始料不及,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他,不值得啊。 “说什么都不听,你还真是!”张天烈随手将摩托车扔到地上,上去按住林清浅的两肩,在林清浅的左右两颊各自亲了一下,林清浅怔住了,红着脸,不敢置信看着男人。 “你你你”这个人,在这里敢对他做出这样的事情? “早就想做了,你的脸凉凉的,很好吃!”张天烈狭长的凤丹眼带着笑意,将自己的头置于林清浅小小的肩膀上,双手用力地抱住了他。 “你发什么神经?快点放开我!”林清浅由于背着柴,使不上力气,只能半拍着男人的头,“起来,快点!” “好了好了,我投降。”张天烈说着举起双手,站起身,手绕过林清浅的背,一下拿过他后面的柴草,林清浅当他没办法,只能作罢。 张天烈弯腰去抬自行车,背着一堆柴草,身躯颇有些艰难。 抬起车时,他却还有余力地腾出一只手,抱住了林清浅的腰。 威胁般地在林清浅耳边低喃,“你不要乱动,不然车子,柴草,就连我们都要栽倒。” 林清浅垂着眼,看着男人抱住他的手,没有戴手套,手指都僵了。颤颤地用自己的两手包住男人的手,微微抬起了眼。 在寒风中,他听到男人说,“要不是不能撒手,我真想扑倒你。” 将头微靠在男人胳膊上,和男人并肩走在漫天雪地中,林清浅突然想到不久之前,他也一个人走在无人的空街,夜气袭人,那时,他想要是路没有尽头该多好。而这次,林清浅同样在想,但愿这一条能够和这个人走下去,永远不要停住。 “张天烈。”林清浅抬起头,对上男人狭长的眸。 “怎么了?”男人轻柔地问。 “以后不要再神经病了。”林清浅垂着头,看自己的脚踩下的足迹。 张天烈只是将手掌覆盖在林清浅头上,使劲地摩擦了着跟前人柔软的头发。 雪夜里,两人肩并肩,一偕走在漫天的山路上。 雪花在两人头上飞转,想要使劲见证点什么,曾经的铭心刻骨,曾经的青春年少,曾经的火热,视一切不合理的为无有,只为了争取些什么,于是,就这么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无论好的坏的,你们的留言通通向我砸来吧,欢迎任何的意见和建议。 ☆、23 张天烈高大的身躯在狭窄的屋子显得格格不入,但是他只是挑挑眉,跟着林清浅坐下来。 林母为他们准备好碗筷,偶尔用眼睛扫视了下两人。而林奶奶张着掉了牙的嘴,招呼着张天烈吃饭吃饭,不要跟她们客气,张天烈会说话,时时弄得老人家很是开心。林清浅只是在一旁嚼着饭,看着张天烈。 气氛着实有些古怪,但最终林母没有过问张天烈什么。 “同学,我们这边是山,自然比不上大城市,还望你不要介意。”林母抱着一叠被子走了进来,看到了林清浅坐在床上看书,而张天烈也坐在一旁,凑近看。 “伯母你说哪里话,我天生皮肉粗,您就不要跟我客气了。”张天烈腾坐起来,接过被子,林母虽然头上有很多可以看得到的白丝,但眉目还透着遮不住的风华,这一点跟林清浅很像。 等林母出去后,张天烈在林清浅耳边说,“你妈真好看,和你一样。” 却被林清浅一个书本盖过去,生生地挨了打,张天烈依然扯开嘴角,抓了林清浅的手,放在嘴边摩擦。 “张天烈,这里是我家,请你注意好分寸。”林清浅夺过手,睡在一旁,盖好被子。 “我自是会注意的。”睡在里边的张天烈没有盖被子,枕着手,望着灰褐色的天花板,狭长的眼眸转向旁边睡着的人,那个人身形纤瘦,盖着被子只占那么点地块,张天烈张手,想触碰眼前人,最后还是收了手。 他枕着自己的手,思绪却飞扬万千,从工厂里出来后,他找遍了大大小小的旅馆,知道按照林清浅的性子不会就这么回家,然而,老天偏偏捉弄他,从他走出那家旅馆,离林清浅离开已经有好些天了。最后,他将希望放到林清浅的老家,在那条昏暗,透着雪光的公路上,他看到他背着柴从上面走下来,那一刻,他想,一切终究是值得的了。 林清浅身上发生的事,男人想起来还是生生的疼,如同千万条鞭子打在身上的感觉。 男人无法原谅自己,捧在心里疼的人,却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现在闭上眼睛仿佛都能想到自己的宝贝被人凌辱的场面,每每想到这里,张天烈的拳头就变得跟铁一般硬,那些个敢挑衅他张天烈的人,他会让他们看到真正的后果。 恨不得自己千刀万剐,恨不得让跟前人打自己个千万遍,然而自己担心的,在乎的人却始终都没有表态,张天烈此时心里腾升起一种无名的,无法言说的痛感。他终是不在乎的吗?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想换他一个纯纯的笑容,却终究无法从哪里抓到。 想到这里,张天烈平生一刻的踟蹰了。 看着跟前那个背对着他的身躯,张天烈心里扬起一股莫名的烦躁。他坐起来,呆望着还在睡着的林清浅。林清浅还没有睡着,他能感觉得到身后那紧紧锁定他的目光,如同在他背后凿出个洞,穿透他的内心。男人的动静不大,林清浅还是被惊了一下,他跟着爬坐起身,对上男人的眼。 “我想去抽烟。”男人烦躁地抓了把头上的褐发。 没等林清浅的回答,男人就套上衣服,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林清浅重新躺回床,闭上眼睛等了会儿,还是没有等回男人,想了想,还是穿上鞋子走了出去。出去看到男人一手夹着烟,一手插在裤袋里,目光寂寥地望着苍茫的夜空。 临到子夜,外面的积雪飘得更加寒烈,闭目都是风哗啦的声响,吹得耳根,脸颊生疼。 男人也看到了林清浅,却不悦地皱皱眉头,掐灭烟头,走回林清浅跟前,为他裹好脖子上的衣领,不让寒风刮进去。 “怎么不穿衣服?”将林清浅卷起的衣管卷下去,“冷不冷?”轻声问着。 林清浅没有作答,只是将清冽的眼望着男人,男人脸上的轮廓很深,五官深邃分明,怪不得学校的那些人都喜欢谈论他的事情,原来男人是一个这么出众的人。 “你也睡觉。”林清浅说着,拉了拉男人的衣服。 转身却被男人一把抱住了,男人的头就搁在他肩窝深处,两手紧紧攀着他的腰际。 “张天烈。”林清浅唤道。 “嗯?”男人懒懒地不想起身。 “起来,我们回去睡觉。” 男人笑了,看着抓住自己的那只白净的手,跟着林清浅走进了屋子。 果然,屋子比外面暖多了,特别是看到林清浅正弯腰铺着被子,还侧脸看了看他,男人方才的烦闷之感一扫而空,唯有剩下眼前温顺的人。 不知为什么,张天烈此时的心慢慢升起了莫名的感觉,想要触摸的愿望促使他伸出手,还没碰到的时候,林清浅转回头。 “夜里冷,我们铺张被子,盖张被子吧。” 张天烈终究打开了手,“过来。”他向林清浅招呼。 林清浅低着眼,咬着下唇,抬眼时带着轻斥,“你别闹了。”说着就要爬上床睡觉,却被男人从背后抱住了,一动不能动。 “别闹了。”拍了拍男人的手。 张天烈这才起身,到里边的位置躺下。等林清浅也躺下,男人大手一伸,又将林清浅给团团抱在了怀里。 “不要动。”男人低低地说,林清浅僵硬着身子,在男人怀里。 男人的大手不知何时变得火热起来,抱着林清浅愈发难耐。 当那只手带着燃烧出的火,伸到前面时,林清浅按住了男人的手。 “你干什么?”那只手直接推置他,转过身和男人面对面。男人轻轻地触碰了下林清浅柔软的双唇,抬到脸上,眼睛,鼻子,最后回到嘴唇。 “想要。”男人的嗓音不如何时变得沙哑性感。 林清浅抓了男人的手,用力按着,闭上眼睛,不敢去看男人赤红了的双眼。 “我想要。”男人带着撒娇的口气,在林清浅肩窝用脸轻轻摩擦,抬起眼时,带着掩不住的火热。 林清浅想挪开点距离,却被男人的大手紧紧地禁锢在怀里,无法动弹。闭上眼,拼命地摇着头,男人按住他的头,在林清浅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林清浅缓缓睁开眼睛,透着潋滟的水光。 又闭上眼睛,将自己缩进男人怀里,手紧紧抓着男人胸前的衣服。男人的手伸到自己的衣服里面,冰凉的指尖触碰着自己的肌肤,引得林清浅一阵颤栗,当手指碰到那点时,林清浅全身像触了电般立住,僵硬无比。 “不要,不要了。”用力猛推开男人的怀抱,脱离男人的触碰。男人还想接近,林清浅猛地坐了起来,背对着男人。 怔怔地望着窗外的雪景,看着雪花围绕窗子,在夜空下飞转,徘徊。 停留了片刻,张天烈跟着坐起来,背靠着灰墙,神情有些潦倒。 “喂!勾引了我,还想就这么撒手吗?”男人的声音在背后突兀响起,“我说你”见林清浅迟迟没有动静,男人俯过去,想要拉过林清浅,可林清浅还是坐着,在那里不动。 “对不起。”忽地听见林清浅低低地说。 男人叹了口气,以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一手放在支起的膝盖上,在高挺的鼻梁下,薄唇抿起冷硬的弧线。 过了一会儿,林清浅重新回到坑上,背对着男人,盖好被子,闭上了眼睛。男人的身躯很近很烫,他感觉有什么在抵着他的后面,当意识到时,林清浅的脸又红了。背过手,推着男人,闷声说:“你离我远一些。”却始终不敢说关于那方面的话。 “你乖乖的不动就好,我不会做什么的。”男人刻意压抑的声音带着冷薄的性感,“就这么让我抱一会,好吗?”手放在林清浅腰间,头埋进他带着香气的肩窝深处,身旁人的气息让他的身体变得火热、无比膨胀,他却不敢做出半点越界的宵小事情。 林清浅将脸埋进被子里,任由男人的火热搁在后面,而男人始终用刚硬的双臂抱着自己。 外面的雪依旧飘着,飞转着,在方寸大的窗户外面,宛若一副动态的雪景图。 不知何时,林清浅转过去,将自己的脸靠在男人的胸前,纤小的手抬起,轻轻地触碰了下男人深邃的轮廓。男人幽幽地睁开眼,林清浅嘴角浮现浅浅的笑意,白嫩如葱的指尖指了指自己微微干涩的唇。 “还说不是勾引我?”张天烈手指弹了下怀里人的鼻尖,靠上去,毫不迟疑地亲上那张渴望已久的双唇。 林清浅紧紧抱着男人,男人的手劲收紧,再收紧,直至没有一丝缝隙。 “睡觉。”最后男人低沉的嗓音在林清浅凉薄的颈间响起。 林清浅闭上眼睛,悄悄地擦了下自己的脸,手却被男人抓住,男人的唇率先印上去,将上面的泪痕一一吻尽。 “我不会让你哭的。” 夜深人静,风声起,雪花飞,林清浅挪了挪自己的身体,在男人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嘴角浮现淡淡的、满足的笑意,男人始终睁着眼,将怀里人按得死紧,唯恐他在下一刻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还看得下去吗? ☆、24 张天烈只留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匆匆离去。听那个染着黄紫头发的男生说,男人新年都会回美国,和自己在美国做生意的母亲过新年,从来没有听过男人谈论过自己的事情,林清浅不是好奇心强的人,男人不说,他自也不会去过问不该管的事情。 男人坚持不要林清浅送,酷酷地迈上摩托车,手招呼林清浅回去。林清浅看了眼男人,扯了下嘴角,转身慢慢走开。等摩托车启动,男人的身形远去时,他才颤颤地转回身,死死盯着那个消失了的背影,再也忍不住,捂住嘴巴蹲了下去。 “张天烈。”林清浅从手掌心里唤出男人的名字,搁在手心里,却是生生的疼。 回去时,母亲在张罗饭菜,林清浅走过去帮忙,林母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林清浅,林清浅将头埋得很低。 “那个同学走了?”林母将饭菜摆上桌子,随意问道。 林清浅点点头,嘴角浮现苦涩的微笑,在自己面前,母亲从来没有过问过什么,他这一次真的能够撒手吗? 林母转过身,用围裙擦了下自己的脸,才看向林清浅。 “孩子,妈只希望你幸福。” 话音落下,林清浅的头埋得更低,甚至可以藏入自己的脖颈间。 “妈,我知道。”这是每一个做母亲的心愿,他都知道,无论是为了他,还是为了自己最亲最爱的亲人。 “奶奶年纪大了,妈也老了,你也不小了。” 林母含着泪看着林清浅,手轻轻抚摸着林清浅的头,一下,一下,带着无限温情。 “妈只希望你幸福啊。” 拍着林清浅的头,林清浅将眼泪埋入林母宽厚的胸怀里,双手紧紧抱住了母亲的腰。 “他好吗?” 林母问道。 林清浅抬起头,摇了下头,倏地又点点头,林母跟着摇摇头,无奈地笑了。 “快吃饭吧,饭都凉了,去洗手,叫一下奶奶。” 林清浅点点头,走去洗了把泪,对着斑驳的镜子扯开嘴角。怎么可以这么矫情呢?他嘲笑镜子里的自己。 吃完饭,回到房间,林清浅扫了一下里边的床,仿佛男人还在挑着眉,朝他揶揄地笑着,林清浅伸手,轻轻摩擦着那边的床铺,并将自己的头靠了上去。 “张天烈。”林清浅小声,轻轻地叫出男人的名字。 “叩叩” “请进。” “董事长,这是少爷这个学期的资料。”黑衣男子弯着身,毕恭毕敬地地上一份牛皮信封。 “有劳了。” 从真皮座椅里抬起一张成熟美丽的女人脸庞,岁月的痕迹丝毫没有改变女人的容颜,年过五十的她看起来就像三十多岁的,一头乌黑卷曲的长发披在肩上,遮住了半边脸。女人伸出的手戴着黑色薄纱制的手套,就算有人进来,她的视线都没有从手中的文件移开。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她,女人的视线转到了桌上的资料。手微地一颤,拿起了资料,从信封里抖落数张熟悉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相貌俊美,宛若十几年前那张自己深爱的容颜。 “烈儿,你要妈妈做什么才肯原谅妈妈?”女人裹着手套的手遮住自己的脸,在无人的空间,她不再是人前那个刚硬,冷清,铁面无私的铁娘子,而只是个时时赎罪,等待自己儿子原谅自己的可怜母亲罢了。 突然女人被一张照片停下了目光,照片上出现了一张清秀干净的男生的脸,女人盯了好久,神情恍惚状,似乎想起了些过往。 接着有数十张照片都是关于这个男生的,有一张让女人微怔住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儿子这种表情,带着怜惜,带着柔情,这样人性的目光全都笼罩在一个男生身上,那个男生垂着眸,却遮掩不住他的折射出来的神气,儿子他,动心了。 “董事长!” 接过秘书打来的电话,尽管过了这么多年,她的孩子对她还是满怀恨意,这样的恨融入血骨,让她时时从梦里惊醒。如期地,每到新年前夕,她都会荣幸地受到来自中国的儿子的礼物,那份礼物让她觉得自己更加罪虐深重,无法原谅。 “送过来吧。”女人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将头靠后,稍作休息。没多久,秘书进来了,手上捧着一份礼物,神情不变,将礼物放在桌上就关门离去。 掀开金色的纱布,女人看到了一张慈爱的圣母玛利亚像,玛利亚怀抱着手中的婴儿,与她温柔的动作不贴合的是,像上的圣母面容呆滞,冷冰冰的表情,没有生命的气息。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极致诱惑 作者:默默人生 第6节 女人不知什么时候起,很信仰基督教,特别是尊崇圣母玛利亚和伟大的耶和华,她想用她虔诚的心为自己前半生犯下的罪过赎清,但她的儿子时时警告她,赎不了,也清不完,她知道,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儿子的原谅了,她也无法原谅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一千次一万次浸猪笼她都难赎罪过,她就是个罪人。 “iss yang,烈在那里?”拨通电话,女人的口吻恢复以往的威严和冰冷。 电话里头杨秘书的回答全在意料之中,即使回美国,自己的儿子也从来不会回到自己身边,有多久没有两人一起过新年了,久得她都快忘记了。 “董事长,少爷在金窝场。” 女人挂了电话,盖上圣母图像,手撑着自己的头,此时的头涨得生痛,她不想吃药,不想看医生,只想静静感受儿子带给自己的痛苦,如果可以减化儿子对自己的恨意,她愿用生命去赎罪。 金窝场,美国洛杉矶有名的娱乐场所,也是张天烈每次回美国必去的地方。 中国的新年在外国也很流行,毕竟来自中国的美国华侨数目不算少,那些华人从来不会忘记祖国的新年,在新年前夕,美国洛杉矶的夜空爆出阵阵绚烂耀目的烟花,人们的脸庞让烟火照得通红,有落寞的,有欣慰的,有各种复杂情绪的,在满天的烟火中簇簇升起,即使生在异国,但始终相信祖国的人也在守着同一片月亮,同样在想着自己,看着自己。 洛杉矶的金窝场,摇摆着各种曼妙的腰肢,舞灯将他们的影子投射在地上,就像互相攀援、交缠的丛枝,也像不甘落寞的蔓延的蛇,彼此寻找同样的气息和安慰,在这样纸醉金迷的场所,现实是什么,人们已全然忘记。 “joe,你怎么不跳了?”热情的女声如同甜蜜的花蕾,吐出丝□□惑的芬芳。 褐色头发的男人性感得不像话,嘴角勾引魅惑人心的笑,啄了啄女人粉唇,转身而出。 华灯初上,车马穿行。 男人靠在一电杆下,掏出自己的手机,在拨通心心念的号码前,男人嘴角先牵出一弧优美的弧度。目光留恋在自己设的备注“baby”上,想都没想,就按了下去。 没想到的是,自己拨通这部手机,另一只口袋就应时响了,掏出却是那部没有归还给人的小灵通手机。 “靠”男人粗粗地低骂声,他怎么有这好记性?忘了还手机,除了这部,他拿什么和人联系?烦躁地搔着自己的褐发,气急败坏地将自己前个星期刚买的银色手机扔到脚下,拿起手上的小灵通,打了开来。 这是一部古老,过时的小灵通,除了个发信息,打电话的功能,其他都是摆设。 盯着信息栏点开,里面没有信息,男人转到草稿箱里,看到了不少的信息。 x年x月x日 我看到一个男人,上半身没有穿衣服,我没有想到他竟然在宿舍里做那样的事情,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差到了极点。 补充:我没有想到,他会叫人给我送外卖,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甚至无法理解他的所作所为。 x年x月x日 他的眼神好像狮子看猎物的,炯炯地锁定我不放,在他的眼神下,我无处可逃。 x年x月x日 他总是出去,每次都叫我留门,为什么钥匙不随身带着呢?不超过11点钟他是不会回来的,那时我已经是我的生物钟了,可是我为了等他,总是撑到12点,每次去上课都很困,提不起精神。 x年x月x日 他又打架了,总是这样,为什么能拿打架当成这么轻松的活呢?果然遭报应了吧,他流血了,我叫他去医务室,他倒挺听话的,也跟着我去了。本来想帮他擦药,可是当时有一个头发染成黄紫颜色的男生在场,我不好意思 x年x月x日 对于穆觉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我能懂他的心情,他说得没有错,我和他一样,拥有一样的心情。 x年x月x日 好不容易找到兼职,在麦当劳里试了四个小时的工,回来很累,就想回宿舍躺着。我没有想到,他竟然站在楼下,是在等我的意思吗?可是他二话不说就踢倒我的车,抓住我,眼神凶狠地逼问我去哪里,我当然很生气,凭什么我去哪里他都要管,而他去哪里从来都不跟我说呢?这对我很不公平啊。我就是不想回答他,他力气大得可怕,靠近的气息不断地喷到我的脸上,我很不安很害怕,我害怕他会对我做什么他一直在我耳边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我很不安地捂住耳朵,后他只是看着我走开,在他走开之后,我心里很难受,真的很难受,我不知道自己彻底沦陷了 x年x月x日 宿舍来了个看起来很可怕的平头男生,我没想到那个男生看起来冷酷,说出的话却这么难听,我更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会对我做那样的事情,我情急之下只会喊他的名字,我已经擅自在心里将他的名字重复了千万遍,他真的来救我了,我靠在他的怀里哭,他笨拙地安慰我。他的头就靠在我的腿上,那么像个小孩子,我像以前妈妈拍着我一样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一下又一下,我竟然会这样大胆又不要脸地问出那样的话,我竟然会问他喜不喜欢我,而他笑了,在我手里落了个吻,是吻吧,现在的我越来越大胆,无所顾忌了 x年x月x日 我们在夜空下,这么自然地kiss这样就算是确定关系了吗?我,不知道,不敢确定 x年x月x日 寒假我和之前一样要去打工,他却像个孩子一样耍赖地抱着我,还扬言要查明那个厂的底细,有时真的对他无可奈何。他是谁,那么受欢迎,那么引人注目,对我却是这般,我还有什么不知足?要试试吗?也许吧,如果可以,我想对他说 林清浅将这个学期的心情感言用信息的方式保存了下来,所有信息的内容都只关一个人,那个人占据了他整个学期的时间,从一开始到最后,他都用心记录出自己的点滴心情。男人还想再按时,已经没有了,无奈地笑笑,似乎也能想得到自己的宝贝在想打出那些对他来说难以言出的话时的表情,垂着眼,眨眨长长的睫毛,打出了点字,又羞怯地立马删掉,盖上手机,不敢再去看,他的宝贝就是这样,纯真中带着致命的诱惑。 不知何时,耳边爆出烟花的响声,瞬时夜空点起闪闪的烟火,绚烂多彩。 男人靠着电杆,从衣袋里拿出烟盒,叼了根烟,深深地吸了口,将狭长的眸瞅着绚烂多姿的夜空。 “我他妈的怎么这么窝囊!”无力地摇着自己的头,男人的笑意充满了苦涩感,“为什么这么想他!” “新年快乐,我的宝贝。”男人对着绽放出朵朵烟花的夜空呢喃道。 作者有话要说: ☆、25 过了个寒假,林清浅在开学前一天来到了学校。他跟学校申请了转宿舍,宿管阿姨微微一愣,还是给他签上了名,接着还要跑到辅导员,学校教务处那里,没想到的是,那些辅导员,教导处主任没有问什么,只是和宿管阿姨那样,用惊奇的眼光看着林清浅,最后郑重其事地签上了自己的批准名字。 林清浅转到了四楼的411室,和两个男生挤在一块,本来是两人一窝现在变成了三人一窝。林清浅先回到514收拾自己的衣服,男人不在,他收拾得很轻松,等一切东西都收拾完之后,林清浅锁上了门,转过身,却见男人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穿着白色的长裤,配着黑色的t恤长衫,头发似乎变短了些,但眉目还是一如既往俊朗得很。 低着头,咬着唇,站在原地不动,这是林清浅惯来的动作。男人冷笑,丢开抽了一半的烟头,他早早就看到了那个来回奔波的纤瘦身影,从宿管楼一路到系办公室,再到教务处,那些个吃着私人俸禄的人却无阻而果断地给他签下了转离宿舍的申请书。 “我同意了吗?嗯?”男人侧头,虽然在笑,但冷峻的眸子里没有一丁点笑的意思。 林清浅只是低着头,死死地抓着自己手里的东西,唇咬得都泛白了。 张天烈没有耐心再等他说出话,走过去就要拉扯着他的东西,“我说过的,来到这个宿舍,你的自由掌握在我的手里,没有我的允许,你没有擅自转宿舍的权利!”云淡风轻地落下这些话,男人笑得很残酷。 “我要转宿舍,这是我的自由。”林清浅说着抬起那双清冷的眼,以无畏的姿态看着男人。 男人一步一步向他走近,“你受什么刺激了?一个寒假不见,你变得倒是大胆了?”男人没有想到,自己提前一个星期过来学校就是为了等眼前这个让他想得发疯的人,他却选取这样的方式对待,寒假那天个温情真他妈的敢情是骗人的?! “说,你知道我一向没有耐心的,谁给你这个权利?还是你变心了?”男人说出最后一句时,神情颇有些难解,伸过手想触碰林清浅,却被林清浅毫不留情地躲开。 “shit!”张天烈咆哮地喊出这句粗话,“我告诉你,我不同意!”手狠狠地拉过林清浅的行李,全都推到了地上,用脚踩着,看向一直低着头的林清浅。 林清浅咬着下唇,眼睛转着波光,低下了身,要去触碰那些行李,却被张天烈的脚踢开。 “你再不抽手,我就不客气了!”男人皱眉,看着脚下那双倔强到底,想要拿自己行李的白嫩的手,脚狠心往下踩,没有用多大力,却见地上的人咬着唇,表情流露出些痛苦的神色,男人叹了口气,蹲下去去拉他,林清浅还是躲着,不去看男人。 “你究竟受什么刺激了?还是谁欺负你了?告诉我,不要不说话!”张天烈拉住他收东西的手,林清浅停下动作,缓缓地抬起了双眼。 “我们本来就没什么。”这句话落下,张天烈觉得心底有东西在拼命往下沉。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看看!没有什么,你竟然说没有,那些天的温柔全都去哪儿了?难道你打算告诉我,你想两清了?”张天烈神情变得痛苦,两眼赤红得可怕,本来一张俊朗冷酷的脸,此时却像受伤的困兽在咆哮,在悲鸣。 “告诉我,谁欺负你了,快告诉我,谁他妈的又给你说什么了?”狠狠拽着林清浅的手,张天烈想得出答案,他不答应这样态度的转变,才过一个寒假,这个人态度竟然给他来个措手不及的打击?! 林清浅摇着头,抬□□眼睛,又低下去,收拾着自己的行李,“没有人告诉我,是我自己决定的,我和你从来没有什么,今后也不会有什么,我今后一定不会缠着你,也请你放开我,我要走了。” 站起身,林清浅拿着行李,静静地从男人身边走过,张天烈还站在那里,还处于怔住的状态。 从来没有什么吗?张天烈嘴角浮现一丝苦笑,扯着额头的刘海,靠在栏杆处,又打开烟盒,抽起烟来。妈的,胸口又痛了,闷闷地生生疼,像是有一把刀割开口子,往里面钻,钻到底。 那个411室在下面一层楼,男人勉强看得见的地方,他看到那个纤瘦的身形隐入,消失在他眼前,男人将自己的头靠在搭在拉杆上的手,抽着烟,神情恍惚。 “喂,林清浅,你家那个张天烈哥哥舍得让你转宿舍?”林清浅一进来,就有不怀好意的声音插入,皱了皱眉,还是走了进来。 “哎,怎么叫你都不应的?你可别想瞒过我们,你和那个张公子的故事比三年前那个故事精彩多了,怎么样?被抛弃了,要不要和我来一发?” 来人斜望着林清浅,神情带着讥讽,是个黑发,还长着青春痘的男生。 “钱松,你就不要开玩笑了。”走进来一个身着白衣服的温文尔雅的男生,那男生似乎刚来,听到林清浅他们的对话,进来叫住那个钱松,示意他不要乱说话。林清浅弯着背,整理着自己的内务。 宿舍里,先前住了两个人,青春痘的矮个子男生,高个子的看起来很斯文的戴眼镜男生,现在,加进林清浅,一下变成了三个人。 “彻,你终于来了。”那个叫钱松的男生热情招呼着提着行李箱走进来的程彻,程彻走到林清浅身边,搭上林清浅的肩膀,“不要介意,钱松说话一向是这样没有顾忌的。”林清浅僵了僵肩膀,微侧脸,笑笑,表示没事。 大学生活这样就算安定下来了吧,他会和现在的两个男生同舍友住三年,之后各自云淡风轻,过着自己的生活,林清浅拉下蚊帐,看了看对面的两张床,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男生陈彻冲他和气一笑。 每天这样早起晚睡,周末出去兼职,林清浅过起了普通而充实的大学生生活。 只不过,他每次晚上自习回来,都有种不想回去的心里,似乎还不能习惯吧,林清浅垂着眼想着,毕竟一个学期总是在宿舍等待一个人的归来,如今都两清了,他和那个人今后没有什么关系,他也不会再去烦着那个人,大概他会过得更好吧。 可是,林清浅将事情想得简单了,他低估了自己在男人心中的地位,或者说,他对于这方面,从来都不肯正视,他害怕自己过于沉溺,害怕那个男人是真的,对他真的如此。 林清浅虽然转宿舍了,但还是在那个班级上课,他还是会早早来到教室晨读,男人自开学就没有来过,可这次男人来了,没有梳理的褐发,却带着惑人的性感,穿着的白衬衣看起来比以往都要来得成熟而稳重,只不过白衬衫只扣了下面两个纽扣,露出男人麦色的肌肤,教室的女生沸腾得要炸开窝。 男人捡了最后的位置坐下,倒头就睡觉,周围的女生不满地瘪着嘴唇,却又不敢上去打扰男人。 下课了,男人还在睡觉,到了放学,男人依旧没有动。 “他怎么了?” “从进来都没有动过,这样不正常啊?” 周围的女生窃窃私语起来,但都不敢上去询问,男人的脾气大家有目共睹。 “喂!林清浅!”林清浅正在收拾着课本,准备去饭堂吃饭,却被一群女生被围堵住了,为首是带头的班长许茜。 许茜看了眼林清浅,又指指后面的张天烈,“你去叫人家一下,估计是睡过头了。”林清浅看向最后排的张天烈,男人还在埋着头睡觉,似乎任何声音都不能吵醒他。 “让他睡吧。” 林清浅落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这是什么人,好歹是之前的舍友吧,怎么这样的态度?估计是人家直接赶出来的,心怀怨气吧?”一些女生嘟囔着,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呀,他起来了,快,他起来了。”一个女生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地叫了起来,其他人跟蜂窝样凑了过来。 “他没事吧?没事吧” 张天烈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因为睡了很久的缘故,头上印着桌子的印迹,他的脸看起来有些苍白,却挥着手不让人扶,一些不怕死的女生大胆走过去扶他,被他低吼声,颤抖着站到了一旁,不敢再说什么。 男人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高大的身躯就像快要倒下的山,却始终保持着自己挺直的姿态。 “我知道了,他感冒了。”一个女生根据男人的症状作出了判断,其他女生也跟着附和起来。 “好像是这样的,你没有看见他脸色很难看吗?他的嘴唇都失去血色了,两眼赤红,看起来真的好像生病了。” “那该怎么办?” “我们买药给他吧?” “他又不是天天会来教室,真是可怜,生病了都没人关心。” 说话的女生惹来其他女生的不满,一女生说,“谁说没人关心的,我可是一直默默喜欢着他” “哎哎,都可以了啦,我们都关心班上每一位同学。”许茜发挥班长的组织作用,“当然最关心的是张天烈啦,不过他生病也还是张天烈,一点小病他才不会放在眼里呢。” “可是” “好了,要不你去他宿舍?” “我可不敢。”关心张天烈病情的女生支吾着不敢说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貌似转得有点快。。。 ps:为了少数看文的人,我继续坚持发下去的。感谢倾心小鹿、阿拉蕾的好评,再次感谢! ☆、26 吃饭的时候,林清浅好像看到了张天烈的身影,不真切,透着光,站在那里沉沉地看着自己,林清浅只是埋着头,使劲塞着饭。再抬眼时,人就消失不见了,大概是幻觉吧,林清浅轻扯开嘴角。 回到宿舍,见一个人在拍着自己宿舍的门板,林清浅忙跑过去,宿舍没有人,钱松和程彻在校外都有事情做,一般中午都不会在宿舍,而他有时会在宿舍,有时则在图书馆。 来人转过脸,林清浅看清楚了,竟是陈锋。见到林清浅,陈锋紧紧抓住了林清浅的手,神情很是慌张。 “林清浅,求求你救救我堂哥吧,本来家里人买通了关系,今天就可以出狱了,可是不知为什么现在又加一年,我堂叔堂婶都急坏了,林清浅,算我求求你了,你大人有大量,看在我们是同宿舍一场,原谅我堂哥吧,他发誓他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救救他,救救我们全家人吧!” 陈锋声泪俱下,差点要给林清浅跪下来,“我是真没有想到我堂哥会这么犯浑球,只要你救了他这一次,我保证会让他过来给你磕头谢罪,你救救他,拜托,救救他吧!” “你为什么要求我?”林清浅低下头,他不愿意想起那样的场景,似乎想起,他觉得自己都是脏的。陈锋为什么要来求他,他没有去告过陈闯堂,也没有想过报复任何一个人,甚至他都没有告诉家里人,这样的事情一次就够,他不愿意再回想起来了。 陈锋听着林清浅冷冷的口气,更加急了,“林清浅,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本来知道堂哥是个同性恋,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对你出手,我是真没想到他这么色胆包天的,事到如今,林清浅,要是你还当我是朋友,就请你高抬贵手,放过他这一次,我奶奶今年七十多了,她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了,我求你了,林清浅,算我求你了!”说着说着拉起林清浅的手,带着乞求和期待望着陈锋。 “你先别这样。”林清浅拉住他,“先冷静下来,我不是不愿意帮忙。”问题是他真的没有对陈闯堂做过什么报复一类的事情,即使内心有遗恨,也只能往肚子里吞,他能有什么本事去告人家?难道法律还有处罚男性侮辱男性这一说? 陈锋带着希望看向林清浅,“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帮忙?” “陈锋,我跟你说实话。”林清浅低下头,不让人看到他的表情,“我不想再提那件事了,就想忘记它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跟你发誓,我真的没有告过你的堂哥,也从来没有想过去报复。”说着抬起了眼,那双眼睛的眼角处泛着红。 陈锋的嘴角有些抽搐,“那你还说想帮忙?”脸色变得一下难看至极,“林清浅,我没有想到你是表里不如一的人,虽然我们只同了一个学期的宿舍,但你自己想想,我对你照不照顾,你生病的时候是谁给你请假买药的?你性格孤僻,是谁又主动和你交朋友,陪你谈心的?你孤单寂寞的时候,是谁想方设法地想让你开心的?这些,这些你都忘了吗?都忘了吗?啊?” 林清浅一听,拼命摇着头,他当然没有忘记,陈锋对他可谓照顾倍加,会陪他一起听音乐,一起去饭堂吃饭,一起去图书馆学习,算下来,陈锋是他大学第一个谈得来的朋友,这些他都没有忘记。 “你误会我了,我的意思是”林清浅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陈锋冷冷地打断,“算了,你不愿意帮忙就算了,现在还在假惺惺地做什么?林清浅,被男人碰过也是一次新鲜的体验,很少男人有这样的福利,你就当做平生一次刻骨铭心的回忆吧。”陈锋脸上的肌肉绷紧,鼻子里哼出不屑和讥讽,从烧着怒火的嘴唇里吐出的字却是这样的难听,像颗颗钉子钉进了林清浅的心脏,林清浅怔怔地站在那里,脸上刷白,顿时失去了血色。 “我也不想再求你,想想一个七尺男儿在这里跟个娘们样求人,是不是让你很有面子呢?我们自己想办法,林清浅,你给我记着,下次可不止一个男人,你天生就是副女人的怂样,你骨子里是不是渴望着男人,你自己心里清楚!”说着陈锋转过身,愤愤地准备离去。 “陈锋!”林清浅此时的声音像快要撕破的薄纸一般,带着濒临的痛苦,“你为什么这样说我?”林清浅此时的心都在流血,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 陈锋只留给林清浅一个带着怨恨的愤愤眼神,转身离去,留林清浅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偌大无人的走廊。林清浅只怔了一下,颤颤地拿出钥匙,准备开门,他突然想到什么,转过身,望向上面不远处的那层,最角落的那个房间,那个房间似乎关得严严实实的,仿佛阻绝了时间和空间,遗忘于乌有。 转动钥匙,林清浅推开门,走了进去。 下午没有课,林清浅躲在宿舍里,看了会书,就躺下睡觉,他将被子捂过自己的脸,泪水打湿了被子和枕头,他无声地哭得眼睛都红了。不知何时,程彻回来了,他来到林清浅的床头看看,推了推被窝里的林清浅。 “怎么了?没事吧?”程彻关切地问。 林清浅不敢转回头,他知道自己的眼睛一定肿得不像话。 感觉程彻还真在那里,林清浅从闷闷的被窝里说出一句话,“没事”以为这样说了,程彻就会走开,谁想程彻却爬了上来,手摸上林清浅盖着的被子。 “我要揭开了?”手随着试探的声音用力,林清浅吓得将被子揪住,被子的身体微微发颤着。 “不要揭开,你下去,不要理我,我没事。”说话人的声音带着声声的疲倦,是哭过之后的有些沙哑的声音。 程彻还想要拉开被子,林清浅盖得更加严实了。 “拜托。”林清浅被子里的声音带着哀求。 “我知道了。”程彻手抱住了被子里的人,“我会在这里陪着你。” 林清浅无法适应,这个程彻怎么叫都不离去,林清浅拿着被子挪开了些,从被子里露出了自己的头,还是垂着头,不去看程彻。 “还说不是哭了。”程彻将林清浅的脸按住,为林清浅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痕,林清浅怔怔地让他擦着,忽地反应过来,立刻推开他,指着床下,对程彻说,“你下去。”程彻笑得一脸无奈,还想碰碰林清浅的脸,却被他像遭临什么大敌似的躲开了。 “好好,我下去,你赶快去洗下脸,别让人家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呢。”程彻下去了,走到自己位置时,还在看着林清浅。林清浅停了会儿,爬下去,穿上了拖鞋。他没有去看还在望他的程彻,径直走到浴室洗脸。 泡了脸水,林清浅擦擦自己的眼睛,镜子里的自己眼睛还是很红,明显哭过的痕迹。他用手掌捧着水,往自己的脸上用力地喷着水,不住地擦着眼睛。镜子里多了一个身影,程彻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戴着金丝眼镜的眼睛流露出一丝怜惜的神情。 “好了,再洗下去,眼睛真的肿了。”程彻低低一笑,走过去,阻住林清浅还想洒水的动作,“擦擦手和眼睛,有什么大事至于哭得这样伤心吗?”见林清浅还是没有动静,体贴地为林清浅擦起了手。 林清浅抬起眼,对上那双戴着眼镜的眼睛,很温柔的一双眼睛,林清浅却感到很恐慌。 “怎么了?”程彻还想捧起林清浅的脸,却被他猛地躲过。 “我没事。”低低地说了声,林清浅弹跳似的走到室内。林清浅在收拾着自己的书本,想要去图书馆学习,程彻走了过来,温和地看着他,“怎么?不用睡午觉的吗?不用对自己太苛刻,大学生活应该过得丰富多彩些,光学习可不行的哦。”程彻走到林清浅耳边,轻轻说。 林清浅僵着身子,侧头笑笑,背着书包推开了宿舍门。 在林清浅走后,程彻拿下眼镜,吹了吹上面的灰尘,放到眼镜盒里,在他桌上,放着一张照片框,里面是张长发甜美的女生的笑颜,程彻笑起,手灵活地拿起那张女生像搁在一处,真正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张无比美丽的容颜,细细的眉目,虽然穿着正统服装,却遮掩不住对方的美丽,任何人都比不上他的可爱,只要对方轻轻一个勾唇,他可以为此付出一切,包括他的灵魂。程彻痴迷地将自己的唇贴上去,重重地啄了口照片上人红艳的唇。 在图书馆怎么也学不下去,林清浅强迫自己努力将自己的心神转到自己的课本上。在路上,他遇到了陈锋,陈锋正在打电话,用手护着自己的嘴,还是盖不住他着急的声音。 “叔,你先别急,我再想办法。”似乎在和家人讨论他堂哥的事情,事情真的演变成这样的地步吗?林清浅想走近和陈锋说说话,却遭到他嫌弃的眼神。 “林清浅,你不要再恶心我了,不想帮忙,就不要出现在我视线。” “陈锋,我真的不知道你哥” “不要再说了” “陈锋” 陈锋拿着手机,苦苦地笑了,他那番话还在林清浅耳边响起。 “我竟然不知道你和张天烈是那样的关系,你一出厂,张天烈就进来了,将整个工厂弄得鸡飞狗跳,好些个领导都被踢得进医院了,嚷嚷着就要见你,林清浅,到目前,你还想否认吗?你那个张天烈,一定是他,只有他才有这样的权势,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后,工厂声誉受到了很大的损害,没过多久,就倒闭了,而我哥也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这是他应得的,我知道,但是林清浅,我希望你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帮帮我,只有你,才能让那个人改变心意,只有你才能救我哥!” 原来是男人,在他进工厂的一天车上,他收到了男人的来信,信中的内容他每每想起,整个心都在发疼,男人说想他了,寥寥几个字却撩拨着林清浅,至今还在悸动。 他不知道的是,男人在他离厂后,拼命要翻了整个城市,疯狂地找他,找个没命。又想起了那个空空的夜,那时林清浅像丢了神一般,漫无边际地孤身走在空荡无人的夜街,他不知道,那时就有一个人在发了疯地找他,那时男人是什么样的心情? 想起的,都是男人带着困兽半点悲鸣声,咆哮的声音还在耳侧,让林清浅止不住颤抖和难过,他竟如此伤害了那个人,那个人对他可以做到这样,他却在伤害他。林清浅从书本里抬起头,侧着脸,仿佛男人的气息还喷在脸上。 张天烈,嘴唇无声地吐出这个名字,相见他,内心千万个细胞在呼喊,想见他,想见这个人,他不想放手,即使不该在一块,即使会让这世上某个疼他爱他的人伤心,他还是舍不得放手,男人的容颜,男人的气息,渗入骨髓,与他相融。 想见了,张天烈,他这么厚脸皮地想见男人,这么可笑得想见男人,说松手的人是他,说想见的人依旧是他,他究竟想怎么对待这份心情?如果可能,真想就抓了不放,可是现实怎么这么让人疼痛,即使如此,他,林清浅,还是很懦弱地想见那个人,想见得快要疯掉,想见的心促使他颤颤站起,在周围人不解的眼神中收拾着自己的书本,匆匆离去,他想跑去见他,那个叫张天烈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27 林清浅跑去见男人,男人不在,一连几天,男人都不在。而此时宿舍的气氛让他愈发的不安,他觉得程彻望着他的眼神过于暧昧,这样的眼神□□裸的,没有遮拦,与其说是温柔,不过说是一种追捕,程彻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处于危险的牢笼当中;而钱松,说话的口气总带着刺,让林清浅听得浑身都难受。一天下来,林清浅除了晚上回去睡觉,几乎没有回过宿舍,周末就去麦当劳兼职,而平时则总在图书馆里呆着。 当林清浅回到宿舍楼下时,已经是十一点多了,他抬眼看到了五楼最角落一处,灯火亮了。林清浅仰起脸,希望的火花哧哧哧在他心里点亮,他按捺着一颗激动难以的心慢慢地朝五楼走去。 如果像平常,他可以很习惯地推开前面那扇门,进去,睡觉,一切那么自然,而如今,他已没有那样的资格,那个空间不再属于他的了。 脚步沉重无比,内心也像有无数条锁链在绑锁着他迟钝的心,林清浅艰难地朝那扇门移动。 站在门口,林清浅抬起的手又怯懦地落下,在心里给自己鼓劲,手用重新抬起,落在门扉上。 “叩叩” 和最初来一样,执手敲着那扇门,第一遍,没有人应声。林清浅继续敲了敲第二遍,还是没有人应门。 “谁呀,这么晚还有胆来敲门?”这样的声音绝对不会是出自男人,倒像是个清亮的少年的声线,林清浅不敢让自己再想下去,只是将自己的头埋得低低的,不让自己做出下一刻逃离的决定。 门开了,出现了张不认识的脸,是个长相清秀的少年容颜,林清浅没有猜错。 “你找谁?”少年的声线还带着稚嫩,如青草的气息,清新中带着点跋扈,“没有看这是谁的房间吗?” “我找”林清浅抬眼想望屋内那人的身影,却被少年给遮住了。 “你有资格来找吗?快点给我出去,我不想赶人。”少年仿佛怕被人听到一般,刻意压低了声线,轻柔了些,口气却还是很冲。 林清浅只是低着头,垂着眼,站在那里不动。在他身后,是一处栏杆,一方夜空,一轮明月,还有稀稀疏疏的星子。 “我怎么说你不听呢。”少年声线拉高了,忽地转头看进屋里,很快转过头,“你快走吧。”说完就关上了门,林清浅只听得“砰”地一声,被隔绝在外面,外面夜风凉薄,有些湿意。 站在那里,不知站了多久,林清浅听到房间里低低的喘息和少年独有的□□声,似乎还无法理解,林清浅转过去的身子像运转迟钝的机械般,转过时,他甚至能够听得到从自己身体从来某部分损坏的声音。 “啊”从屋内传来少年收不住的叫喘声,林清浅觉得有万根箭心直直地贯穿入他的心脏,正中靶心。 柔柔白净的手攀着栏杆,将一只脚伸进栏杆间,另一只脚垫高在地面,就这么张望着外面的夜色,触目是苍穹渺渺处那一轮红黄,浸着湿晕,如同泪珠的下弦月。 站得久了,脚有些麻了,林清浅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站得太久,下面的灯火都暗了,就连四楼自己住的宿舍不知何时也陷入了一片黑暗,周围黑得可怕,面前这堵房间,也变成了冰冰冷冷的黑洞。林清浅的头沉得厉害,他站定,点点脚尖,等脚没有那么麻痹之后,扶着栏杆,慢慢往前走。 林清浅没有回宿舍,他走到了楼下,到那一块石墩上坐着,周围一片寂静,静得让他觉得整个宇宙,就只剩了他,还有旁边给他微弱光明的路灯。 昏昏沉沉地任由自己的大脑在旋转,而自己的视线保持盯着手中的课本,他没有发觉自己抓着书本的手抖得厉害,下唇咬得都要泛出血迹了,他浑然没有知觉。 何时,夜天飘起了蒙蒙的毛毛细雨,路灯的灯罩笼着层毛毛的雨丝,从路灯下面不住往下落,落在林清浅头发上,书本上,也落在林清浅心底深处。 夜风跟着来了,林清浅觉得有些凉,他抬眼看着夜空,不知何时,天空的明月被乌云笼盖了,浮现蟹青的颜色。 又不知何时,在宿舍楼下,多了个高挺的身影,站在那里,笔直得像人体模特。 林清浅只是将自己的手按住课本,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手,那人朝他走近了,没有带伞,褐色的头发也蒙上了雨的湿意。男人站定在那里,没有靠近林清浅,就这么望着,一双狭长的眼眸里带着冷冷的寒意,看着坐在石墩上的瑟瑟发抖的人。 “受教训了?”男人抱胸,冷冷地看着他。 林清浅咬着下唇,抓紧膝盖上的书包。 似乎看林清浅只是低着头,不做声,男人迈开脚步,朝这边走来,低低地俯身着林清浅。 “下次还敢不敢这样?”男人弯下身,看向林清浅,而林清浅侧着脸,不去看男人,在他耳朵里环绕着方才房间传出的不堪入目的声音,而此刻,主角之一站在了自己面前,俨然一个高贵的王子,冷酷地不露一丝温情。 “嗯?怎么不说话?”手将面前人的脸托起,搁置在手掌里,狭长的眸细细地看着这张清净的脸,似乎又瘦了些,皮肤却依旧细腻得如同婴儿的触感。 蹙着眉,林清浅将自己的下巴移开,垂着头,不去看男人。 “你做什么跟我无关。”林清浅说这句话时,没有去看男人的表情,男人抿着唇,穿着黑色t恤的身形高大性感,在夜幕下阴沉得如夜里挪威的森林。 下一刻,他听到从男人冰冷的嘴唇里挤出几个字:“你说什么?”男人的口吻沉沉的,是暴风雨要来的预兆。 “再给我说一遍!”男人一把提起林清浅胸前的衣领,将林清浅拉近,“有胆再给我说一次!” 林清浅抬起眼,嘴角跟着冷笑,“你叫我说什么?”他们本来就没有什么的,男人做的任何事情都跟他无关,即使在他耳边发出不堪入耳的动静,这都是那人自己的事,他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心心念,想要见到他,可是见到的却是男人如北极冰冷,不露半点温情的面容,算了如果真的是这样,也是他应得的,他不该叫苦,不该难受,是他自己,擅自将自己看得过分重要,在男人心目中,他可有可无,任何人都可以替代,他不算什么,真的不算个什么。 “你怎么敢这样对我,怎么敢!”男人重新捏起林清浅的下巴,目光赤红得像头失控的狮子,俊美冷硬的面容因暴躁而变得铁青,本来颜色不深的嘴唇变得过分苍白和干涩。 男人像发现什么好笑的事情,冷笑着,略微推开身旁的人,摇摇晃晃地起身,朝前走去。 “你等等!”林清浅突然想起什么,叫住男人,男人仿佛没有听到,继续向前走着。 雨下得浓重了,湿湿漉漉,蒙在头上犹如池塘边柔软的荇草。 “张天烈!”林清浅跑过去,拦住男人的去路,“你先等一下。”说着伸出手,挡住男人,不让他走。 男人看向他,眼神冷冷的,像在看陌生人一样。 “有什么事吗?”神情不变,口气冰冷之极。雨下得更浓,夜,深了。 “我还有件事。”林清浅盯着男人的脸,“关于陈锋堂哥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插手。” 男人像是没有听到,继续往前走。 “张天烈!”林清浅生气地抓住他的手,男人继续往前,他怎么也抓不住。 “你要去哪里?”林清浅看着男人的后背,穿着黑色t恤的身影看起来格外的单薄和寂寥。 男人没有回答,往前走的身影渐远。 林清浅擦擦眼睛,男人仿佛离他越来越远了,远到他无法触及。 这不是他最初所希望的吗?这真的是他希望的吗? 林清浅眨眨眼睛,眼泪还是止不住从眼眶里滑落,用手背擦着眼泪,一直望着男人消失的背影。 男人走了,没有回宿舍。 这一晚,下了一整夜的雨,林清浅缩在宿舍楼下,抱着双膝,他此时的心在泪水滂沱,呆呆地盯着外面地板的水洼,雨掉下来,在水洼里溅起了小水花。 男人没有去他疗伤的最佳场所ghost,而是漫无边际在下着雨的夜街下闲逛,嘴里叼着根烟,烟草浸着雨水清凉的味道,别有一番滋味。夜灯下,男人高挑的身形落下长长的黑影,褐色头发淋了雨,本来发烫的额头和脸庞更加红,男人却毫不知觉,继续往前走着。 前面有辆黑色的宝马车,从男人出现一直停在那里。 男人叼着烟,从嘴里吐出缠缠绕绕的烟雾,仿佛没有看见车,继续向前走着。在男人穿过那辆黑色汽车的同时,从车窗里露出一张明艳如烟火的脸,那张脸,如雪般苍白,嘴唇,如血般猩红。 “我要下车。”从猩红的嘴唇里吐出一句话,车门打开,先是出现一个轮椅,接着在旁人的搀扶下,轮椅上坐了个穿着红色外衣,黑色长裤的美丽青年。 “不要推我。”青年话落,拨动轮椅,朝男人的方向驶去。 轮椅的轮子在地下前行,发出“噔噔”的响声,前面行走的男人只是停下来,点了烟的火,又继续向前走着。 红衣青年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跟随,在男人要转角的时刻,他竟从轮椅里站了起来。 “烈!”红衣青年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轮椅的轮子转动,倒到路旁。 男人终于停下了身,高大的身躯微微踌躇了下,缓缓转过身去,触目出现了一张记忆中的容颜,那张脸在脑海深处甜甜地对他笑着,向他撒娇,向他索取,向他依靠,缠绵悱恻的身体夜里团团包围和炙烤着他的刚硬。 倒在地上的红衣青年冲他甜甜地笑着,伸出手,如从前一般。 男人没有任何片刻的迟疑,走过去,将地上的人给抱了起来,红衣青年紧紧攀着男人的脖颈,将闪着泪花的晶眸藏入男人宽厚的胸怀。 “烈。”红衣青年在男人怀里抬起头,那张雪白的面容笑得格外绚烂,“我回来了。” 男人没有表情的脸稍稍动容,脚步没有停止,朝那辆靠在路边的汽车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28 是他先说放开的,所以这算是苦果吗?或者说,他们有没有开始过?林清浅差点忘记了,和男人的点点滴滴。不过,他舍不得忘,从最开始的那捕捉猎物般炯然有神的眼眸,紧紧地盯着他,没有一丝缝隙。 林清浅去找了陈锋,陈锋因为他堂哥的事情,变得更加憔悴。一见到林清浅,陈锋眼睛窜烧着怒火。 “你还来干什么?”陈锋挡住门,一脸拒之门外的模样。 林清浅垂着眼,忽地抬起,在陈锋面前,郑重地弯下自己的身子。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林清浅道着歉,抬起双清清亮亮的眼睛,“我愿意跟你去看望你的堂哥,如果能够帮得了忙,我会尽我所能去帮助你的。”说完,林清浅带着期盼等待着陈锋的回答。 “不用了。”陈锋冷冷地回答,“发生这样的事情,家里人都丢尽了脸面,这样的处罚也算仁至义尽,现在不用你再假惺惺地上来道歉。” “是吗?”林清浅垂着眼,喃喃道,“那么,我告辞了。” 陈锋看着林清浅的背影,内心百味杂全,“明明自己是受害者,却想着如何帮别人脱身,林清浅,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了?”初见林清浅的时候,一身洗得浆白的白衣长裤,眉眼间带着清冷味道,仿佛不舍人间烟火的精灵,站在人前不卑不亢,说话低低的,垂着眼,看着很顺心,给人强烈的保护欲。 然而,不知何时,他发觉这个清冷的人,内心深处也有波澜,有渴望,有凡人的喜怒哀乐。他陈锋,自己堂哥发生这样的事情,却像泼妇骂街一般,将怒气撒在无辜的受害者林清浅身上,而林清浅始终是垂着眸,纵由他乱发的怒火烧在自己身上,什么也没说,就只是细细聆听着,没有所谓的反唇相讥和反客为主。 他陈锋的心眼子忒小,配不得那个清冷,又善良的人。 从陈锋宿舍走出来,林清浅捧着书,走到了图书馆。 不知为什么,这天图书馆闭馆当中,上面写了闭馆维修,林清浅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要回到宿舍。 在路上,听到了许多同学在议论什么,林清浅自是对这些不好奇,可是满天飞舞的气球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一只彩色气球从天空飞落,飘到了林清浅跟前。林清浅微微一怔,弯腰拾起了气球。 在气球正中,刻着一个红红的爱心,林清浅跟着仰起了头,在高处,挂着一条红色鲜艳的横幅:上官岚若,i love u,跟着放着是活泼的【今天你要嫁给我】歌曲。 林清浅只扫了一眼,紧了紧自己手上的书,从那些喧闹的场面穿过。 几乎全校的人都围到这里了吧,林清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迎面挤过来的人群给挡住了去路。 “呀,上官岚若,不就是我们x级的学生会长吗?听说只读了一年就不读了,好像生病了是怎样,还坐了轮椅。” “可是上官岚若不是男生吗?” “现在是什么时代了,没听过一句话吗?爱,是不分性别的!” “哇,好浪漫!听说张天烈为了他,连续读了三年的大一,好痴心哦!” “现在是不是又重演三年前的浪漫告白?” “好期待!” 林清浅顺着人群的趋势,来到了现场,在大型操场上,搭建了华丽隆重的舞台,操场人头攒攒,各自面上带着无比的兴奋,在舞台正中央,出现了穿着优雅庄重的主持人。 这是一场校园盛重的浪漫告白,由主持人开场白,到当事人的浪漫告白,形式十分新颖,而且告白对象不同往日,大大颠覆了传统,这将是史上让各大校园媒体大跌眼镜的告白。原因很简单,告白对象不是美女,而是美丽的男人。 在全体目光的簇拥下,耀眼瞩目的男人出场了,林清浅缓缓抬起了头。男人有别于往日,穿着隆重肃穆的燕尾服,可男人就是男人,一身西装燕尾服也能让他穿得狂放不羁,男人里面的衬衣没有系纽扣,露出胸前的一大寸麦色肌肤,外面的西装却系得严严实实的。在西装的托衬下,男人竟是犹如万人瞩目的明星般耀目。 不知为什么,林清浅总觉得男人的目光是望着这一处,像极了他平日里望着他的目光,紧锁着,想要将他生吞一般。 一如既往地,林清浅低下了头。 男人站在台前,在众人不解的情况下,一跃而起,抓下了上面挂着的鲜艳横幅,随着“嘶”地一声,横幅被撕成了两半,一半是告白对象的名字,另一半则是告白的内容属性。男人嘴角邪邪一勾,松开左手攥着的“上官岚若”,目光放回了人群的一角。 男人只说了一句话,“我英文烂得没药救了,麻烦大家帮我念。”说着举起了右手的“i love u”。 人群兴奋地欢呼,整片操场像炸开了锅一般沸腾。 下面的林清浅只觉得脑袋被热浪般的声响叫得发胀,他现在只想回到宿舍,躺在自己床上,好好看会儿书。 “挪什么挪?我都快看不见了。” 见林清浅拼命地想从人群穿过,一些人开始抱怨了。 “不想看,一开始就不要来。” “是啊是啊,推得我都看不见他了,他好帅啊!” “借一借!”林清浅始终重复着这句话,努力想从人群里走出来。突然操场想起众口一词的声音“iloveu”,林清浅被人群推得倒在了地上。 “啊啊啊!他出来了,上官岚若出来了!” 不知是哪个女生兴奋地叫了声,其他人跟着往前移,林清浅强忍着被踩疼的双手,撑着地板站起来,却被靠拢的人群推向前去,林清浅只好抬起头。 舞台上出现了一个红衣青年,不同的是他坐在轮椅上,似乎脚上有什么隐疾。 那红衣青年眉眼像丹青雕画出来,有着古典,不落凡俗的美艳,在场的女生都失去了自己引以为傲的光泽,在这样美丽的男生衬托下,再美艳的容颜也抵不过轮椅上的人红尘一笑。 红衣青年目光始终放在高高站着的笔直高挺的男人,只有他才能让他倾注所有的仰慕和爱意。 在这样般配的人身上,没人不抱着祝福和羡慕的眼神,都在为台上的人一个劲的欢呼。 “在一起,在一起!”一个人喊起,其他人跟着喊起来,全场的声音变得众志成城般有力而醒目。 红衣青年面带羞意地望向男人,而男人却是看着人群,不知在看什么,迟迟没有转移过来。红衣青年跟着望那处看,许多双眼睛往这边看来,青年更带羞意了,伸出手,抓住了男人的衣服。 男人转了过来,带了点深情。 在众目的期待下,男人弯下了身子,做出了一个绅士的姿势。 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盯着台上的男人,幻想着男人伸出手,而轮椅上的青年也伸手搭上男人的,接着来个火辣辣的kiss,这是一贯的电视剧剧情,许多看过偶像剧的青春少男少女中毒已深,脑海搬出了自动编制的剧目。 林清浅垂着眼,低着看自己手上书本的封面。 男人会做什么?他又在期待什么? 林清浅不知道自己已经将下唇咬得泛白,眼底也浸出了些湿意。为什么要让他看到这样的画面,如果这样称了男人的心,他大可不必这样,因为男人做什么,都与他无关,那是男人的自由,不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直到现在,林清浅始终这么觉得。 不知道是怎么从操场走回宿舍的,林清浅只觉得身体有一处被抽空了,无力虚浮得像要散了架。 现在,林清浅终于知道大家口中常说的禁忌是什么意思了,男人的禁忌,始终不能提的就是林清浅脑海里浮现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红衣青年满面羞涩地搭上男人递过来的手。那个禁忌果真很美好,是任何人都无法触及的,那么男人对他的只是一场梦吗?还是他从一开始就会错了意?或是他根本就是一个替身? 即使要找替身,也不应该找他的吧,林清浅心里很苦涩,面目却还是清清浅浅的,似乎没有发生什么。即使内心很疼,疼到他想捂着肚子,缩在床上,等待疼痛消逝,他却还能够一如既往拿出他的课本,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认认真真地复习。 想必这样的结果也是不错的,那个人的世界他是不可能走得进去,而自己局限的小世界男人更是不屑一顾。 林清浅歪着头,静静地想起了自己的家,美丽而苍老的母亲,腰已经弯成弓形的祖母,他的那个家才是他最想守护的,其他的,曾经让他悸动的,那些个自视是美丽的,都是可以牺牲的,只为了自己重要的人。 脑海里,闪现那副动态的雪景图,在夜空下的公路山,男人叼着根烟,静静地站在雪的影子下,雪落在了他的头上,落在了他的外套上。 林清浅想伸出手抓点什么,最终只归为海市蜃楼,昙花一现的黄粱美梦一场。 这样就可以无牵无挂地结束了,这样的结局很好,从这所大学毕业,找份安稳的工作,接家里的母亲和祖母到大城市生活,这样就是他最想要的,从来都是。 轰动整个校园的事件似乎结束了,宿舍的两个人也陆续走了回来。 “妈的,这学校真是那小子开的,想怎么弄就怎么弄,现在都搞出个非同一般的告白出来。”黑发,一脸青春痘的矮个子男生钱松走进来时,还在愤愤不平。 走在后面的戴着金丝眼镜的程彻神情复杂,脸色有些苍白,出乎意料地没有接钱松的下一句。 “我说彻才子,你怎么了?”钱松也不管宿舍的林清浅已经回来,而且坐下看书,声音依旧很大,“从那边走回来你都是这副表情,该不会” 钱松还没说什么,却换来了程彻的一个阴沉眼神。 “哎,彻你” 程彻走到宿舍,就去洗澡,他扫了旁边林清浅一眼,只见林清浅坐得端端正正的,还在认真地学习,没有说什么,就走了进去。 学了会儿习,林清浅眼睛有些酸涩,他合上书本,爬上床去睡觉。 将被子盖住身体,只露出脸部。用手擦了下眼睛不自觉流出的泪水,林清浅转过身,面对着墙。 只听下面在玩电脑游戏的钱松粗鲁地说,“娘的,又输了!” 林清浅闭上了眼睛,额头上因为被被子捂出来的热气熏得有些难受,悄悄地流了些汗,将额上柔软的头发给浸得湿作一团。 作者有话要说: ☆、29 海子说过,从今天开始,要做一个幸福的人。 幸福是什么,小时候,林清浅会对着自己的母亲数着自己的手指头,一个,两个,三个,妈妈,爸爸,奶奶,在他幼小的心灵里,这三个人占据他的全部,直到几年前,父亲因为卷入泥石流去世,家里四口变成了三口,母亲又当爸又当妈,撑起了林清浅的生活。考上大学之后,林清浅发誓,将来一定要报答母亲的恩情,接母亲和祖母到城市生活。可是,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变得任性了,心往往不受控制地想东想西。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极致诱惑 作者:默默人生 第7节 母亲说,孩子,我只希望你幸福。这是一个母亲对一个孩子的忠言,他知道,母亲这句话包含对他所有的牵挂和爱。在大学,他学坏了,他竟然会有那样不同寻常的感情,而感情让他变得更加脆弱,无能。 那个男人,对他而言,是那么遥不可及,可是他偏偏动了心,自己的内心是无法欺骗的,他所能做的就是克制,忍耐,以及忘记。既然感情是不受控制的,但意志总可以的吧,从今天开始,他要做一个幸福的人,一个知道分寸,不会胡思乱想的人。 林清浅变得更加努力了,除了周末,他的时间都在图书馆里度过。偶尔,他会抬起头,望着漂浮的云,看着云卷云舒,学校的风云事件离他很遥远,他只知道目前需要干什么,自己想要什么。 在忙碌的时间里充实自己,林清浅很少会想起男人,男人似乎更加遥远了。 “清浅,你不用对自己太过于苛刻。”程彻总是这样跟他讲,林清浅只是笑笑,现在他除了学习,不剩下什么,曾经以为拥有的现在一点都不剩。 很多次,林清浅都会看到程彻在擦拭一张照片框,认认真真地擦拭着,眼睛充满温柔和爱怜。 这次,林清浅回到宿舍,又看到程彻在擦照片,不过不同往日的是,那张照片框里没有了那个长相甜美的女生照片,是空空的黑色相框。 “回来了。”程彻看到了他,笑着跟他打招呼。 “嗯。”林清浅点点头,放下书包。他觉得,程彻这人挺好,很温和,不会冲动,除了让他不适应的眼神,其他的都很好,至于另一个钱松,平时喜欢玩电动游戏,喜欢讲粗话,心眼其实也很好。林清浅虽然不擅长跟别人打交道,但他从心底不排斥现在的舍友,如果这样相处四年,他觉得倒也不错。 “又在擦啊。”林清浅只是顺着心里的想法说了句,就回到自己的床位上,他不是个好奇的人,即使程彻不回答他,他也觉得很平常。 程彻抬起了戴眼镜的眼,稍稍一怔,从来没见过林清浅对任何事抱过任何好奇之心,虽然只是寥寥几个字,程彻内心还是微微被拨动了下。 “对呀。”程彻傻傻地笑了,手摸着空空的照片框,“他已经不再是我的了。” 林清浅微微侧脸,程彻没有说下去,他就继续忙他的事情了。 不知什么时候,程彻就突然站在林清浅的背后,也许林清浅看书太过于认真,没有注意,程彻的手放到林清浅的椅背上,跟着林清浅看下面笔记工整的书。 “啊。”林清浅回过头,被吓了一跳,“你” “吓到你了吧?”程彻推推眼镜,“这么认真,果然是考了全年级第一的优生呢。” 林清浅感到有些不适应,程彻又这样站在他身后了,不止一次,总是让他措手不及,吓了一跳。 “没事。”低低地说,想继续看书,可程彻还站在后面。 “林清浅,有没有跟你说过,你长得很好看?”程彻突然说出了一句让林清浅心陡然一跳的话,他转过脸,对上了程彻神情复杂的脸。 “我是说真的,很清秀,比女生还清秀。”程彻自顾自说着,“不是牡丹,是青莲。”他喃喃自语,像是在对自己说话,眼睛却瞧着林清浅的脸。 “你看,很干净的眼睛,很小巧的鼻子,嘴唇也很丰润。”程彻说着微微失神了,手抬起想要触碰,却被林清浅躲开。林清浅清冷着眼,从椅子站起。 “请不要这样。”林清浅躲着程彻灼热的视线,这样的视线又让他想起不想回想的事情。 “为什么?林清浅,你和我不是同样一种人吗?既然大家都失恋了,要不干脆凑合着过?”程彻说着又要靠近林清浅,“我知道你喜欢那个叫张天烈的,只要是个人,都会喜欢那种万人簇拥的人,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张天烈都在众人见证下来了场世纪性的告白,你应该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吧?” 林清浅扯了扯嘴角,轻摇了一下头。 “清浅,不,清浅,你不要想否定你的内心,我求求你跟我交往,只要是你,我相信一定可以让我忘记他的。”程彻发疯了般抓起林清浅的手,就要放到嘴边摩擦。 “程彻,你在做什么?”林清浅挣脱回自己的手,连退了好几步,“对不起。”他看到程彻带着痛心的眼神,低低地道着歉。 程彻没有再说什么,转着身,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拿起那张照片框,轻轻擦拭着。 林清浅看着,内心隐隐地有些疼痛,不知是不是感同身受,他觉得此时的程彻很像他,同样在欺骗着自己的心,想要解脱却终究无果。 “程彻。”林清浅叫了声,“你很喜欢他吧?”其实林清浅早就知道了,在那张甜美女生背后的秘密,里面才是程彻喜欢着的人。 程彻回过头,冲林清浅温和一笑,“你怎么知道?”笑意充满苦涩感。林清浅迈着脚步,走到程彻身边,在程彻微微诧异之下,拿起了那张空洞的照片框。 “在这儿,他曾经被你藏在这里,是不是?”林清浅用手指了指照片框里面空空的一块。 “你知道了啊。”程彻拿开眼镜,看向了身旁的林清浅。林清浅穿着身白色衬衣,柔软的头发,细细的眉目,看起来越发温顺得可爱。 “我能知道一下他和你的故事吗?”林清浅微转过头,看着程彻,眼神充满真挚。在不久之前,曾经也有过一个男生,矮个子,面目清秀,执着等待一个人的回首,最终却只能走向自己不喜欢的人生道路。 程彻笑了,漆黑的眼透着光,“林清浅,你真让我吃惊,坐吧。”说着指指旁边钱松的空位,林清浅也不再扭捏,拉过椅子就坐了下来。 “我有个条件。”程彻眼角绽放淡淡的波纹,“在我的故事结束之后,作为交换,你也要跟我说说你和张天烈的故事。” 林清浅放在膝盖上的手搓了搓裤料,“如果你想的话。” 程彻的话匣子像遥远古老的收音机般,幽幽地转开了 那年,是金色的九月,程彻还坐在学生会办公室,忙着开学典礼的事情。 “你好,可以进来吗?”从外面传来清脆的如同雨后青草上露珠般的光润声线,程彻放下手中的笔,抬起眼,看到一个纤瘦青年倚靠在门边,带着梨花般浅浅的笑意看着他,青年穿着一身正统的校园服装,却遮不住容颜折射出来的惊艳清丽。是的,清丽一词用在别的男性身上可能不恰当,可用在眼前这个青年身上,却只少不多。 “请进。”程彻意识到自己看得过分无礼了,顿顿嗓音,轻轻道。 青年灿烂的笑容不变,落落大方地走了进来。 “这就是学生会办公室啊。”青年眼睛充满惊奇,“好壮观。”青年的视线又落到程彻身上,让一向严谨庄重的程彻坐立不安,脸色带着掩不住的红。 “哦,对了,我叫上官岚若。”青年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有自我介绍,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你知道怎么写我的名字吗?”青年说着蹦蹦跳跳地跑到程彻身边,没有得到程彻的同意,就用了程彻刚搁下的笔,在文件空白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青年的字跟人一般秀丽,又带着洒脱的调皮,他落下的名字正中要害,落在了刚好要新生代表签名的一栏上。 “会长,知道了吧?”青年歪着脸,笑眯眯地看着一脸呆滞的程彻。 “你、你就是今年的新生代表?”程彻终于反应过来了,他慌忙地推推自己的金丝眼镜,“哦,我太大意了,竟然不知道,上官岚若”低头看着签名栏上的名字,不由唤出了声。 “我就是哦。”青年靠近了程彻,突然说了声,“会长,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程彻被一个年纪比自己小的新生给弄得面红耳燥,他忙拉开青年一下靠近后近在咫尺的距离,又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嗯,嗯!”程彻清着自己的嗓子,换成他一贯的领导口气,“既然你就是今年的新生代表,那么你的演讲稿准备好了吗?” 青年勾出个魅惑人心的笑容,“准备好了哦,会长。” 程彻的脸又是一红,“我怎么没看到你的演讲稿?” 青年摇摇头,故作老成地指指程彻,“会长真不聪明,人家真的准备好了嘛。”说着又露出甜甜的笑意,纤纤雪白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会长该知道了吧,这叫胸有成竹!” 程彻看着笑得满面春风的青年,看得又失神了。 “喂,会长,你怎么总是盯着我看?”青年又靠过来,“我,是不是很好看?” “你、你在说什么?”程彻被青年提出的话给吓到了,颤颤地拿起桌上的茶准备要喝。 “会长,难道你不觉得我很好看?”青年歪着脸,想了会儿,“这不符合逻辑啊,很多人都说了,我很好看的,所以呢,会长,我好不好看?”青年怕程彻看得不仔细,将自己如同丹青雕画的脸靠近了程彻。 程彻呆呆地看着面前这张绝美的脸,好一会儿,从他喉咙“咕噜”几声,发出了不属于他的声音,“你很好看。” “我就知道是这样。”青年咯咯咯地笑开了,“会长真可爱。”说着拿雪白的手拍拍程彻的脸。 程彻的心再次被搅得慌了神。忽地他听见青年靠在他耳边说,“会长,等一下我可能会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举动哦。”青年抬起时,美丽的眼透着狡黠,“可是现在不能告诉你。” 直到开学典礼,程彻才知道青年话中的含义。那个穿着一身正统服装的美艳青年上场,他能感觉到在场的学生都倒吸了口气,估计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美丽得不像话的青年吧。 青年第一句让全场的人呆了,包括程彻,他无可置信地推着自己的眼镜,青年所指之事就是这个?果真是意想不到的举动,不仅有悖传统,更是史上前所未闻的新生致辞。 “就是你。” 青年从台上下来,走到了最后面一排,那个点着烟火,旁若无人抽着自己的烟,放荡不羁的褐发男人。 男人抬起眼,感到如同梨花般的香气弥漫自己的周身,一瞬他听到有个声音在自己耳边说,就是你,抬眼是一张肤色比雪还白,嘴唇如血还红的美丽尤物,不过略带遗憾的就是,这个尤物是个男的。男的也能倾国倾城,男的也能魅惑众生,男人当然可以乐在其中。 “你愿意吗?”青年抬起眼,勾魂般地看着男人。 男人抖落烟火的灰,毫不客气地抱住靠上来的柔软绵香。 “宝贝,这可是你说的。” 在场的人彻底疯了,一浪接一浪的声响此起彼伏,嘴里狂呼着不敢相信。可是,只要男人的在场,一切都变得那么自然而平常,拿出手帕不住擦汗的学校领导颤颤着,却不敢说什么。谁敢说什么,说学校创办人公子在学校里接受了一场非同寻常的告白吗?说出来谁相信,谁又有本事和勇气去说?在这个学校,男人属于绝对自由的,没有人能管男人,能管男人的人早已消失到宇宙的某个角落了。 在幕后的程彻脸色变得苍白,他的心脏受不了眼前的这一幕,受不了前一刻还在温情在他耳边厮磨的人,下一刻跑到了别的男人怀里,就算那个男人再有权有势,那个笑得满面梨花的青年也不该这般作践他! 学校将上官岚若和男人的事情传得风风火火,只要再这个学校,没有人不知道上官岚若,而一手遮天的男人更不用说了,青年长得比女人还带感,而男人又貌赛潘安,两人天作之合,众人羡慕不已。 没有人知道学生会会长程彻在开学典礼那天就彻底丢了魂,那个青年从走进他的办公室起就勾走了他的魂魄,可是青年却这般的放荡,在那样严肃的场合做出那样不堪的事情,他的青年从那一天起就已属于别人。 不论在学校任何讲座型的场合,只要男人兴起,总是能搅个天翻地覆,无法收拾,而在男人身后,总能见到上官岚若的身影,穿着红色带银的上衬衣,配衬灰银的牛仔裤,和开学典礼看到的完全判若两人。 在一次学生会竞选之后,程彻退出了学生会,取代他的就是那个一脸含着梨花笑容的青年。 “会长,我比做的比你优秀的哦,所以啦,不用那么不开心。”青年还想捉弄一下敛着面容的程彻,被程彻推开,眼神有些无辜,“会长,你怎么了?难道不喜欢我吗?” 程彻彻底疯了,看着眼前这张他比谁都想拥有的脸,他每一刻都在煎熬,而青年仿佛无知般,继续给他火上浇油。 “你不要捉弄我。”程彻发疯地将青年按到门板上,眼神沉沉地看着青年,“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把你无法收拾的笑容给别人看。” “会长吃醋了?”青年继续笑着,像是没有听到程彻的话,“我可以理解为会长是爱慕着我的吗?”纤白的手就要触碰上程彻的面容,程彻任由那只如同蛇身般柔软的手触到自己的唇上,挑逗着自己嘴唇的敏感处。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你就给我抽吧,我是用文档写的,之前发的二十几章都没事,偏偏到了快结束时,你就给我来个格式不正常?! 关于这几章,容默再噜苏一下啦,那厮叫啥,对,上官岚若出场了,是个华丽无敌的情敌呢,不过,我就是不喜欢他就对了!欺负我们小清浅不说,关键是一个大男人撒娇得比女人来得自然。。。(不说了,飘走) ☆、30 那个青年是个妖精,是个蛊惑众生的美杜莎,程彻无法自拔地被他甜蜜,带着□□的歌声吸引了去。在人看不见的背后,青年始终以他的方式若有若无地挑逗着程彻的神经,程彻在接受一场致命的考验。 青年的思维他无法理解,总是漫不经心地用甜甜的笑容让周围人接受和拜倒,却又始终不回应爱慕着他的任何人的心情,他上官岚若,究竟将他程彻放置在什么位置,难道他想拨弄他就随意拨弄,想践踏他就随意践踏吗?他程彻不是个扯线木偶,他有着青年无法想象的欲望,时时渴望将青年独自占据,吞到肚子,好让青年不再去勾惑别人。 男人是什么,视感情为无物,他只要一勾手,就要一大票人靠上来,这样的人天生带有巨大的鼓动性,青年犹如一只飞蛾,擅自去扑火,得到的结果只会是自取灭亡。 大概是疲倦了吧,男人轻而易举地提出那句话电视剧里分手常用的话,我们结束。没有征求,直接是没有余地的句号,长着一张魅惑人心脸型的青年睁大眼睛,转动眼眶里晶莹的泪珠。 “不行,我不答应,我不要分手啊,烈,我不要分手。”青年放荡的心此时已经全部给了男人,男人却给他一个这样的结局。 “我累了,不想再玩下去了。”男人挥着手,忽视那张梨花带雨的脸。 “烈,烈,我不要啊,我不要分手,不要抛弃我,没有你我不能活”青年哭泣,抗拒的话丝毫没有拨动男人冷酷的心,男人推开缠在他身上的手,离去的背影如此残酷而决绝。 在一个下着雨的夜里,青年哭着跑来找程彻。面对这样脆弱的脸,程彻对他的再怎么失望,都难以拒绝他的倾近。也就是在那一次,程彻才知道,青年的心早已沦陷了,可惜不是他,而是那个人见人爱的冷酷男人。 “程彻,我不要分手,我不要离开烈啊,你去,你去跟烈说,我不要分手,他不要离开我,不要啊”青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没有像以往一样叫程彻为会长,而是直接叫了名字。青年在他怀里是如此可怜儿脆弱,程彻不由收紧手中的力度,将怀中的人以无限柔情去怜惜。 “程彻,你喜不喜欢我?”哭完的人用红肿的眼睛看着他。 程彻不语,他知道此时的青年需要什么,而他疲倦了做别人的替身,青年爱的是别人,不会是他。 “你累了,需要好好睡一觉。”程彻试图安抚他,却被青年抱住了,身下的火热被一双纤白的手包围着,程彻克制不了自己的身体,疯在青年怀里。 也就是在这个时刻,两人沉沦在身体的火热里,突然宿舍响起了重重的声响,门被硬生生地踢开了。出乎意料,男人出现了,看着抱在一起,赤身体的人,狭长的眸折下一刻就要射出破碎的冰块。 男人冲过去,将缠绕的身体分开,按住程彻,对着他的下身就是狠狠一踢,这一脚让程彻痛得神经都开始崩溃了。 “啊”程彻发出悲鸣的声音,而同样没有穿衣服的青年雪白的身子映照在灯光下,闪闪发着光。 “给你五分钟。”男人只吐出一句话,转过身,似乎怠于看这样的情况。青年没有看疼得已经泌出汗水,脸色变得苍白的程彻,颤颤地穿好衣服,用柔柔的手要去触碰男人,却被男人无情地挥开。 “贱货!”男人吐出的字眼难听至极,青年一下被定在了那里,无法动弹,呆呆地任由回音作响。 “你对岚若说了什么?”程彻撑着痛得没命的身体坐起,生气地冲向男人,男人冷冷一个回腿,将勉强爬坐起的程彻又打回了地上。 冒着雨,男人高大的身形消失在寒夜里,而青年哭着喊着,无药可救地追逐着男人的身影。 青年之所以坐上轮椅,就是在那时发生的。冒着雨,冲出去,青年哭得精疲力竭,像个悲伤的孩子,徘徊在路口,等待心狠的男人的转身。 男人的身影离得越来越远,远到几乎看不见了。上官岚若拼命地跑过去,迎面驶来一辆载满货物的货车,在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上官岚若已经倒在了地上,血,无尽蔓延。上官岚若倒在地上的时候,嘴角勾起了微弱的笑容,他看到男人坚硬的后背僵住,转过身,男人向他跑过来,之后,他闭上了眼睛 这次车祸,九死一生,上官岚若挽回了条命,却终生失去了他美丽的双腿。 病房的容颜是如此憔悴,失去了往日的生气,男人只来看过他一次,在他面前展开一张支票和飞机票。 男人对他说,“我在美国安排好一切,你去美国治疗。” 说完一切,男人转身离去,再也没有来看过他。上官岚若始终觉得,男人是喜欢着他的,不然怎么会在发现他偷腥的时候那样生气,在他出了车祸,还是舍不得将他丢弃,那时的上官岚若在心里发誓说,从美国回来,他就赖着男人不走了,男人是他的,一辈子都是。 病房窗前,程彻不休不眠地守候着痴痴看天花板的青年,为他端茶送水,尽心照顾着他出院。 出院之后,青年却要去美国了,程彻送他去机场,登机之前,青年冲他甜甜一笑,那个笑容像极了最初见到的,青年向他招手,飞机载着他的青年飞走了。 没人知道为什么,男人竟然读了三年的大一,但大家的猜测都是关于一个美丽的青年,之后被疯传,也就成为人人谈之色变的禁忌话题。从514走出了许许多多的人,都是因为住不惯,没到三天就主动提出转宿舍,渐渐的,514宿舍就变成了男人专用的房间,在那所房间里,来往的学生总能听到男喘女吟的声响,因为是男人,所以没有什么,男人的行动从来都不是凡人能想得到的。 逃课是正常的,男人来上课就不正常了,考试没有出席过,一个学期下来,上课的次数五个手指头不到,抽烟喝酒更加自然,坐在楼下的宿管阿姨总能看到时有校外人士出入514,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男人在校内名声大,校外自然也是一群和男人一样的朋友,这是宿管阿姨常常想到的,所以久而久之就不足为奇了。 第一年大一,交上了上官岚若,第二年,上官岚若已经去美国,第三年,上官岚若回来,这样的故事怎么不打动人心呢?所以,张天烈和上官岚若这样惊天动地的校园传奇爱情故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连网站都有了他们专有的捍卫小组。 不过细心的人会发现,第三年,有一个重读生走进了514,他打破了那个住不到三天就走人的惯例,很奇怪的是,男人非但没有抓胳膊让人滚蛋,反而纵容人住进了514,至于男人对这个重读生是什么样的感觉,在那个传奇人物上官岚若回来之后,早就被冲刷得没有痕迹了。 那个重读生,休学一个学期,现在重读大一,曾经以优异的高考成绩考到这个学校,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暂时休学,之后重返学校,住入了514。知道的人都知道,他叫林清浅,平时为人低调,不好事,最喜欢做的事是学习,最经常做的事也是学习,除了学习,还是学习。 和视学校规章制度为无物的男人恰恰相反,和当年那个大胆对男人告白的人也不相同,这是个很传统,遵规蹈矩,刻板无趣的人,这样截然不同的落差,完全不同性格的人,住到了一起,能够让人引起得了什么轰动呢?加上林清浅除了学习,对凡事都不好奇,这更加加深了他被淹没在人群里的程度。 除了有些细节很耐人寻味,例如说,男人打架起劲的时候,那个重读生跑过去,就一个冷冷的眼神,竟奇迹般阻止了男人狂暴的行为;男人平时不爱上课,却在一个星期之内出席了四次面;男人喜欢带校外的人回宿舍搞,可自从那个重读生住入后,住在不远处的学生耳根却清净了不少,原因自然是男人不再带人回来乱搞;还有重要一点是,只要有人说了诋毁那个复读生的任何一句话,就会被揍得半死,经过当事人一番劝解后,才算平息。 就是这个样子,这个复读生对那个暴怒,容易冲动的男人影响至深管窥一斑。 当然了,前话已经说过,自从三年前那个传奇人物再次出现时,那个容易被人忽略的复读生自然变得无足轻重,在校园内外,学生津津乐谈的都是那个冷酷的男人如何大张旗鼓,对归来的恋人告白的话题。 这是程彻的故事,也是林清浅故事的其中一半。 故事没有结束,只能称为一半。 程彻回想起和上官岚若的种种,脸上还能浮现曾经有过的甜蜜笑容,然而,当回忆结束后,留给他却是满满的苦涩。望着手里空荡的照片框,程彻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我的故事讲完了。”程彻这才想起自己在向一个面容清净的人诉说自己过往的故事,他望着那个侧脸倾听的人,清浅的眉目,流露着些许的同情,没有多少血色的嘴唇微地一动,最后自是张了张,没有说什么。 “哎哟,你这是什么表情,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该不会是在为我难过吧?”程彻重新戴上自己的金丝眼镜,恢复自己以往的温和和稳重。 林清浅只是低着头,片刻之后才慢慢抬起眼,叫了声,“程彻” 这一声让程彻差点又想摘掉眼镜擦泪了,“不用这么感伤嘛。”他抬手拍拍林清浅的手,林清浅任由他抚摸着,静静地看着眼前人眼镜里透射出的寂寞和伤感。 故作坚强是人们继续的资本,没有坚强,何来的前进,何来的以后? “所以”程彻还要说什么时,这时钱松回来了,看到林清浅竟出乎意料地站在程彻身旁,而程彻则抓着林清浅的手,一下怔呆在那里。 “你们”钱松诧异地张大嘴巴。 “你回来了。”程彻恢复以往的从容,“没什么事,方才我给清浅说了段故事,钱松,你要听吗?” “切!这把年纪了,还听妈妈讲故事吗?”钱松嘟囔着,走到了自己的位置。 林清浅也回到自己的位置,听到程彻在后面说,“林清浅,下次换你给我讲故事,好吗?” 僵着背,林清浅回过头,冲程彻轻轻一笑,跟着点了一下头。 旁边的钱松像见了鬼般,不由打了个寒颤,今天宿舍空调是不是开大了,为什么他觉得这么冷?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样调整格式挺累的,幸亏我一章就两三千字。。。 ☆、31 为什么要在乎那么多,男人已经找到自己所喜欢的了,他这个替身退得正是时候啊,可是为什么会,还是会那样难受?很久没有见过男人,从那次轰动校园的浪漫事件之后,林清浅的精神就有些恍惚。 这天,林清浅如往常去教室上课,坐在最前排是他一向的习惯。同学陆续来了,大家聊着说着笑着,而林清浅只是看着自己的书,等待铃声的响起。 在铃声响起的一刻,林清浅没有想到那个人踏着点,走进了教室。周围一阵唏嘘,估计是好些时候那人没有露过脸了吧。男人不知为什么,竟然会从前门进来,穿过林清浅身边时,带起了阵清风。林清浅死抓着自己的笔头,一直埋着脸,没有抬起头。 男人坐到了最后一排,一坐下往头上盖了本体育杂志,就大睡特睡起来,进来上课的老师当然不敢说什么,这个逃课大王能够来学校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放学后,男人依旧睡着,离男人不远处正聚着一群女生,不知在议论什么。 林清浅低头,收拾着自己的书,准备离去。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红色带银衣服的美丽青年从教室后门推着轮椅,驶了进来,林清浅没有回头,所以没有看到,他是听到后面那群女生的声音过于热烈和吃惊,微回了下头,看到了这一幕。 青年推着轮椅,来到男人身边,手轻轻触碰着男人凌乱的褐色头发,男人从桌子上爬起来,眼神带着睡醒之后的慵懒和性感,没有看旁边的青年,而是直直地盯着前面,像在看前面老师的板书笔记。最前排的林清浅一下接触到男人的眼神,慌了神,忙转过身,他的胸口在剧烈地震动起来,手颤颤地抓着自己的书包,往前走,不再去看后面的那幕。 不知为什么,林清浅总觉得后背有熟悉的视线,像要戳穿出一个洞口般紧紧锁定着他。想着,林清浅加快了脚步。男人根本没有追上来,林清浅走在偌大的走廊上,放慢了脚步。现在他算什么,为什么自己的心里所想的还是那么不切实际呢?为什么他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心里脑里想到的都是男人,以及最后看他的冷漠如路人的眼神,已经什么都不是了啊,他到底还在想什么劲! 还在走着,林清浅没有料到脑袋突然会遭到袭击,等他发觉之后,从他头上落下了一个易拉罐,“钪”地落到了地上,林清浅转过身,在他不远处站着男人,后面跟着推来了坐轮椅的青年,以及一些好奇的女生。 “我又叫你走吗?”男人的口气低低的,从渐长的刘海深处露出了那双幽深的凤丹眼。 林清浅根本没有料到男人会用易拉罐丢他,他怔怔地站在原处,抬手摸摸自己被砸到了的地方。 “哑了吗?”男人向他走了过来,走到他面前站定,嘴角邪邪地一勾,“好歹同窗这么多天的舍友,怎么现在这般冷清,见着我就拼命跑呢?” “怎么了?模范生,有没有人告诉你,和人说话时要转过身看着别人?”男人的话音似曾相识,林清浅缓缓地转过身,头慢慢往上抬起,对上了男人促狭的眸子。 “什么事?”林清浅动动嘴唇,比划了唇音,却没有真正发出声来。男人看他的眼神真的够冷漠,如同看一只不起眼的小蚂蚁般,却玩味于手掌,暂时不准备捏碎。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嗯?”男人靠近了他,附在他耳边低低地说出话,温热的气息钻入他的耳根,让他从心底猛地打起了寒战,连退着好几步,远离了些男人。 垂着眼,林清浅抓紧书包的带,没有抬起头。 “靠!”男人嘴里发出了近乎咆哮的低吼声,走向前时,将地上的易拉罐重重地一踩,踢到了走廊的角落。 “你这小子!”直接是冲过去的,男人提起了林清浅的衣领,刚要咆哮出声时,却见林清浅慢慢地抬起了那双清冽的眼,那双眼,此时浸着蒙蒙的雾气,却始终眨也不眨,就这么看着对他莫名发怒的男人。 男人一下停下了提起的手,放在半空,迟迟没有落到眼前人纤弱的身上。 那么纤瘦,那么单薄的身子,瞅着双清冷的眼,一脸无畏地看着他。 手抬起,这次轻轻落在了眼前人清净的脸上,手掌糅杂了无尽的热度,似乎要将这张始终没有表情的脸给烧个灼热成灰。林清浅跟着一颤,侧过脸,躲开了男人的触碰。 男人的手在半空弹开个大大的弧度,无力地落下。紧紧地望了眼面前人那张白净的瘦脸,张天烈倏地嘴角凌厉地一勾,“模范生,帮我买包烟!”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百元钞票,扔过去时,钱从空中滑落,落到了林清浅脚下。 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下的钱,林清浅抓紧自己的书包,还是弯下腰,捡起了钱。抬起头,将钱伸到男人面前。 “你什么意思?”男人看着面前那只攥住钱摊开的手,眉头跟着一皱。 “我不买。”林清浅又推推手中的钱,示意男人收回去,眼神清冽地看着男人。 男人嘴角扯开,抓了那只手,却没有碰钱,“从来都没有人敢拒绝我,林清浅,你也一样!”男人抓着他的手力度过大,看着他变得有些苍白的脸,男人的手劲加重了。 周围的气氛有些凝重,林清浅看到后面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红衣青年此时正一脸耐人寻味地看着他,站在他身后的女生看他的眼神也带着很深的敌意。 “放开我,我去买。”忽地听见林清浅低低的声音,男人松开了他的手。得到解脱之后,林清浅拿着钱转身就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好想逃离男人,讨厌他对自己人前的捉弄,讨厌男人后面有别人! 看着林清浅透明消失了的身影,男人眼神里露出一丝略微的疲倦感,他用手将遮眼的刘海往后撩,从裤袋里拿出了一包烟,旁若无人地抽起烟来。 身后的女生不解地小声议论,等男人转过去时,立刻噤了声。 “喂,你”男人叼着快要落灰的烟,随手指着一个女生,“你帮他推轮椅,其他人在前面引路,还有留下一个人,等刚才那小子回来,告诉他,我在这栋教学楼的天台!”说完手插着裤袋,转身隐到了楼道看不见的地方。 留下坐在轮椅上的青年,他俊丽的容颜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盯着前面男人消失的地方,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帮我推吧。”过了一会儿,只听见轮椅上的上官岚若静静地说。 被指定的女生唯唯诺诺地被同伴推上前,只能硬着头皮去推轮椅,其他女生则是为他引开路,带领着来到了学校平时不常用的通道电梯。被留下的女生站在那里,像被风吹倒的白纸,摇摇晃晃地等着买烟的人。 “真是,明明都有烟了,为什么还要捉弄人家林清浅?”那个女生等人都走去之后,小声地抱怨着,林清浅虽然在班上没有什么人缘,但也没有结过什么怨,人家平时老老实实地安静学习,好像没有招惹到那个人什么啊。即使内心有小小的不满,但终究不敢议论什么。 林清浅看起来就一好好学生,看起来压根和抽烟学生搭不上边。卖烟的大叔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见林清浅没什么反应,还是将烟给了他。 “一共94块钱。”卖烟大叔将钱数清楚给林清浅,平时有好些学生到他这儿买烟,可没见过这么正派的学生,这让他倒有些好奇了。 仔细收好钱,林清浅一路小跑到教学楼,见到男人早已不在那里了,只有一个女生站在那儿,还不安地抓着自己的衣服,慌慌张张地看着林清浅。 “那个,他叫去最顶楼的天台,他说了,在那里等你,林清浅,你快去吧。”女生一口气说完,紧张地看着林清浅,该不会那个男人叫瘦弱的林清浅上去,准备打人吧?要不要叫警卫呢? 女生还在想着,只听林清浅落下一句“谢谢”就向楼梯口走去。 男人在天台等他,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内心隐隐地,有什么要奔涌而出,带着期待,又带着慌乱不安的心情,向楼顶的天台走去。 到天台时,林清浅在角落看到了男人坚硬的背影。男人背对着他,抱着胸,触目眺望着远方的山景,被风吹乱了的褐色头发让男人看起来有些不真实。 林清浅慢慢朝男人那边走去,男人并没有转过来,还是保持背对的姿势,笔挺着,洒脱又不羁。 作者有话要说: ☆、32 男人转过来,手夹着根香烟,在他脚下,已落了一地的烟头。林清浅有些不解,他拿着烟的手踌躇了阵,还是伸了过去,递到男人面前。 “这是找回的钱。”垂着眼,将找回的零钱递给男人。 张天烈并没有接,只是抽着烟,在林清浅还不知所措的时候,男人走了过来,从冷如蝉翼的薄唇里吐出一缕烟雾,喷到了林清浅的脸上。林清浅眨了眨眼睛,强迫自己忍受着男人莫名的动作,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过来。”男人走到了一个转角,不知什么时候那里已经铺上了丰盛的美食。 “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过来陪我吃午餐!”男人勾勾手指头,径自盘腿坐了下来。 站在那里的林清浅还是觉得很诧异,搞不懂男人这些行为的含义。 “喂!”张天烈不耐地再次招呼,林清浅微微叹了口气,抓着书包,走过去。 “吃吧。”男人拿了个汉堡,往嘴里塞,看着林清浅一脸呆滞的眼神,不由弹了弹他光洁的额心,“发什么愣,快点吃,不然又会说我浪费粮食了。” 颤颤地伸出手,林清浅拿起了一个吐司,他看了男人一眼,男人的表情始终云淡风轻,似乎觉得两人吃饭,再正常不过。天空纯净得如同一面镜子,风柔柔地吹着,带起阵阵凉意。林清浅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吐司。 男人塞完最后一口,喝了口水,看向林清浅。 “喂,我累了,借你的腿给我躺一下。”在林清浅还无法反应男人这句话时,见男人已经将他的双腿按下,自己的脑袋跟着靠上去,一瞬后,男人躺在他的腿上,闭眼静静地假寐。 林清浅盯着枕在自己腿上的头,半天没有反应。 他伸手往男人的脑袋拍了拍,“哎,你怎么”实在说不出那种睡在腿上的话,林清浅的脸悄悄地红了。 “唔”男人嘀咕声,将他欲动弹的两腿按得更紧了。 “哎,你快起来。”林清浅推了推男人,没有反应。他的手覆上男人的头,手插入柔软的褐发里,熟悉的触感让林清浅的内心有些触动,眼眶跟着有些发红了。 “哎,你不起来,等会太阳就晒到这边了。”林清浅看着腿上的男人的头,有些无奈。 “真是!”男人幽幽地睁开眼睛,“没听过病人最大吗?我现在就是病人,你好歹体谅我一下吧。” “你生病了?”林清浅微微一惊,手自动自觉地摸上男人的额头,怪不得刚才就觉得男人的神色与往日不同,原来是感冒了。 “嗯”男人鼻子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将林清浅的手拉到自己的脸上,“你摸摸我的脸,前些天发完烧,这几天又跟着热起来,怪难受的。” “你都没理过我,估计我的感冒是不会好了。”男人盯着林清浅看,看着那张带着慌张和关心的脸,内心跟着柔软下来。 “不是有人吗?”林清浅低声说着。他觉得现在的状况有些诡异,男人竟会像小孩子般向他撒娇,还枕在他的头上,自开学林清浅向男人摊牌之后,两人许久没有单独说过话了,像现在这般亲密更是没有。 “你在说什么?”男人支起头,两手捧起林清浅的脸,“你是用腹在说话吗?每次说话都不出声,知不知道这样听得很费劲?嗯?” 男人起身,林清浅迅速支起腿,抱住自己的双膝。 “喂!”张天烈伸出手,想要触碰,却被林清浅躲开了。 半天,两人就这么僵着,谁都不说话。 忽地,从男人那边突然传来一句,“妈的,老子这辈子真没这么窝囊过。” “喂,好歹跟我说说话吧。”烦躁地揉揉头发,男人狭长的眸紧紧锁定林清浅。 林清浅还是没有动静,抱着自己的膝盖,沉默地望着天。 “靠!”张天烈拍拍自己的裤子,站了起来,准备再抽根烟,去听见林清浅说:“我和你还有可能吗?” “你说什么?”想要再次确定,张天烈弯下腰,捧起林清浅的脸,“再说一遍!” “我说我们还有可能吗?”一直以来,男人不都是将他当做替身来看待的吗?况且他们都是男的,这样的世界在林清浅之前是相当陌生,而自从认识男人之后,一切都变得再合理不过了。 “我已经知道了,关于三年前那个禁忌。”说着林清浅抬起眼,清冽着,有些自嘲,“我本来就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是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现在终于知道自己是个替身了,却还在期待” “你在自顾自说什么?”男人不耐地揉揉眉心。 “你等待的人不是已经回来了吗?”林清浅犹自笑了,“祝你们幸福,我应该这样说吗?” “shit!”再次低咒一声,男人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谁说你是个替身,你他妈听谁说的!”靠了近,握住林清浅的肩膀,力度快把林清浅的肩膀被捏断了。 “你别再说了”林清浅摇着头,捂着自己的耳朵,却被男人大力扯开。 “你听谁说的,他妈的我什么时候将你当做替身了?”男人捧着他的脸,“清浅,睁开眼看着我,睁开眼睛!” 林清浅缓缓地睁开自己浸着水汽的眼,望向男人幽长的双眸。 “张天烈,你不要这样伤害我,即使我什么都没有自尊我还是有的,你至少要尊重我的” “我他妈的什么时候没尊重过你的自尊心了?”张天烈没有耐心地低吼一声,“是谁造的谣,等我找到他,看我不把他捏碎!” “你还这样说话?”林清浅睁大眼睛,“大家都知道你有权有势,可是这样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说将谁置于死地吧,张天烈,为什么你总是那么目中无人?” “靠”张天烈无力地低咒,“小畜生,要不是大爷我想讨好你,你知道你说这话的下场吗?”闭了闭眼睛,睁开对上的还是带着愠怒的清涟的眼睛,张天烈在心里无力得想叹息。 “什么下场,也会那样捏碎我吗?”林清浅低低地说。 “你是在故意惹怒我吗”张天烈的话有浓浓的烟弹欲发的前兆,“你明明知道我舍不得,却总是想激怒我,林清浅,不要将自己看得过分重要了!” 冷冷地垂下眼睛,林清浅什么也没有回复,只是低着头。 见林清浅半天没有动静,男人火了。 “喂!”张天烈一怒之下,捏起他细小的下巴,磨着自己的耐心说,“听着,我自始至终没有将你当做什么替身,还有,你他妈听谁说的,我在等待什么人啊?” “够了。”林清浅挥开男人禁锢住自己的手,并往后连退了好几步,“难道你不知道这样说很对不起人家吗?张天烈,你从来都把感情当什么了,随随便便玩弄别人的感情,之后将之抛弃,难道在你眼里,别人的感情就这么不值一提,无足轻重吗?” “说得可真够精彩,我的演说家!”男人不怒反笑,“那么我这个被你批得一无是处的罪犯有没有申诉的权利?" “你没有!”不知是什么,促使林清浅喊出这句话,他的胸腔里装着一股无法释放的怒气,喊出话时,脸变得时红时青,胸口不住地抖动着,“现在我只想对你说,张天烈,请你珍惜好自己身边的人,既然已经重新来过,就要好好地珍惜,不要等失去之后再反悔!” 林清浅颤抖着身子,说话时,脸色已经变得十分苍白,失去血色,他不敢去看男人的表情,而此时男人的神情冷漠地如同北极突如其来的雪,刮个漫天地飘。 林清浅转过身,压着自己的书包,慢慢往前走。 “我他妈的怎么这么窝囊,喜欢这么一个没良心的!”男人铁青着脸,怒气冲冲地踢着地上吃得零零散散,有些狼藉的食物,踢着踢着脚停了下来。 “林清浅!”男人在后面叫他,他没有理会,继续走着。 “妈的,林清浅,你这个大法官,审问犯人都不给人回嘴的机会吗?” “老子这辈子真是有够丢脸的,本想着让他能够吃回醋,这倒换我有苦说不出了。” 用手按着自己的额头,那里的烫处还残留着方才人冰凉舒服的触感,张天烈闭上眼睛,神情有些潦倒,“林清浅,从来没有一个人这么让我动心过,可是也从来没有人让我这么痛苦!” 直至走到楼梯口,林清浅才想起口袋里的钱还没有还给男人,他踌躇了会儿,又走上了楼梯。 “张天烈!”林清浅远远地喊着男人。 “什么事?”男人没有转过身,不知在吃什么,在嘴里乱嚼一阵,揉搓着纸团胡乱塞进了裤袋里。 转过身,男人的表情冷漠得不同刚才的情景。 “还有什么事吗?”像是在刻意压制自己的声线,男人的嗓音变得很低,脸色却盖不住地变得有些苍白。 “你刚才、刚才在吃什么?”本来想还男人的钱,却变成了现在这样一副关心的口气。 “没什么。”男人径直走过去,穿过林清浅,走向前。林清浅在原地怔了怔,突然向前跑去,猛地抱住了男人的身体,男人像是被惊吓了般定在了原地。 仿佛要静静感受从后面传来的许久没有触碰的温度,男人的呼吸都变得轻微而小心翼翼。 林清浅忍受着自己狂乱的心跳,手颤颤地放到男人的裤袋里,在男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拿出了男人刚才乱塞进去的纸团。 男人要走过去抢,林清浅却拼命护着。 “把它给我。”男人的口气有不容拒绝的魄力,下一刻借着高大的身躯,和修长的臂力,男人轻而易举地夺过了那张纸团。可林清浅看到了,他清楚地看到了那个大大的英文字母,carditis。 “carditis。”林清浅拼出这个单词,对它的意思虽然陌生,但也知道是一种病,他怔怔地望着男人,“那个是什么意思?” “一种小病而已,没啥的。”男人摆着手,一脸的无所谓。 林清浅感到很不安,不知从心底哪个角落,腾升起莫名的恐惧,这是种对死亡的排斥,对生的执着和依恋。 “没什么事的吧?”林清浅抬起眼,小心地让自己的声音镇定些,却还是盖不住他的颤抖,死死地盯着男人的眼,想男人眼里探寻出些什么来。 “笨蛋,没事的。”张天烈走过去,大手重重地揉着他的头发,将他轻轻,再轻轻地拥入自己的怀里,“什么事都没有,还有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关心我的吗?”说着将林清浅半拉起。 林清浅只是垂着眼,咬着唇,一声不吭。 “真的没事,就是一种镇定剂,只要不乱发火就没事了。”见眼前的人半天没有一句话,张天烈抬起他的下巴,解释道,“我看看,都把嘴唇咬坏了吧?”拇指轻轻地摩擦着林清浅的下唇瓣,摸着摸着,手停了下来。 林清浅缓缓抬起眼,望向男人,透着光的嘴唇微张,显得很诱人。 男人狭长的眼眸眯起,手捏着他的下巴,身躯跟着往上倾。 “你”林清浅慌忙拿手要推着男人靠上来的脸,男人却压住他的手,用危险的声线低低地说,“不要乱动了。”大手有力地环住林清浅纤弱的腰身。 嘴愈来愈靠前,林清浅紧紧闭上眼睛,脑海里闪现过无数张男人的脸,停在了操场告白那一幕上,男人牵着轮椅青年的手,深情款款,两人宛若天造地设之合。 下一刻,林清浅遽然睁开眼睛,看到了男人炯炯眼眸里的自己,两人的嘴唇快要贴合。 “不要!”像吓到般,林清浅猛地推开男人压过来的身体,重重地踩了一下男人的脚,自己的身体跟着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没有等抬起头看男人发怒的表情,林清浅抓着自己的书包拼命地跑到了楼梯口。 在走下楼梯之前,林清浅偷偷地望了眼男人的背影,男人的表情看不清楚,只知道男人高挺单薄的身形就像一尊雕塑,站在那里,一动也没有动。 作者有话要说: ☆、33 林清浅是一路跌跌撞撞跑回宿舍的,今天宿舍的成员都到齐了,玩电脑的钱松和整理资料的程彻一脸奇怪地看着他气喘吁吁跑回来的样子。 “怎么了?”程彻走过来,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林清浅摇着头,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要不要喝茶?”转眼间,程彻已经走到了林清浅跟前,递给他一杯茶,“别人给的新茶叶,你试试口味吧。” “哟哟,彻,你太不讲义气了吧,有好吃好喝的总是落下我,太不公平了吧?”玩游戏玩得无聊的钱松转过椅子,不满地看着林清浅这边。 “呵呵,少不了你的。”程彻推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端着茶杯走过去。 看着面前热腾腾的茶,林清浅还是抿了口,就拿起了搁在旁边没有看完的书【边城】。虽然眼睛在看,林清浅的心却始终在想着事情,那人最后的身影,静立不动,有些冷清。 男人生病了吗?林清浅想起自己看到的英文字母,不知道是什么病,但看到男人像吃糖果般若无其事地嚼着药,林清浅内心隐隐有些不安。即使如此,林清浅也知道那人身边已经有人了,连对男人的关心都是多余的。 这个晚上,林清浅睡得有些不安稳,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阳台斜斜的薄锡上,发出清脆叮当的响声。他想起挂在外面的衣服还没有收,赶紧趿着拖鞋,悄悄地推开门,往外走。 抱着衣服,林清浅下意识地就是往对面上层最靠边的一处张望,那里灯还在亮着,现在都已接近凌晨2点钟了,那里竟然还在亮着!一手攀着栏杆,一手抱着衣服,林清浅站在那里望了好久,久得外面的雨从稀稀落落变成了雨帘,林清浅擦了擦眼睛,那里变得不真实了,无论怎么擦,都变得透明而模糊。 是否,男人此时正坐在黑色床上,摸着手机发呆呢,在他还住在514的时候,没有入睡之前,总会偷偷地望着洗完澡之后男人的身影,那时,男人就静静地靠在床上,点着手机,偶尔会扫一下自己这边。 可是,林清浅忘记了,那个传说中的人物、任何人说不得的禁忌回来了,现在他们应该会在一起 摇摇头,林清浅抱着衣服推门而入。在林清浅进去之后,对面514的灯突然黑暗一片。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更浓了。夜,越来越深,有凉薄的冷意。 第二天因为老师出差,所以上午的课改换了日期,林清浅收拾着课本,去图书馆自习。习惯地挑了个靠边安静的角落学习,可林清浅没有想到,从他靠近的这扇窗户望下去,却看到了一道鲜艳的身影。林清浅正准备收拾书本换一个位置,却停下收拾的动作,睁大了眼睛,那个坐在轮椅上红色衣服的青年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了包东西,使劲地吸着。 那个地方是个死角,偏偏从图书馆第三层靠窗的地方可以一览无余。红色鲜艳衣服的青年很享受地仰起脸,红艳的嘴唇吐出了丝丝缕缕的烟雾,吸了会儿,青年回到自己的轮椅上,从角落里走出了个悄无声息的人,那个人一身黑,对着青年流流口水,向青年身下爬去。很快,青年发出了让人浮想联翩的□□声。 林清浅看不到青年脸上的表情,只知道有个人匍匐在青年身下,下一刻,林清浅的脸变得苍白,拿着书本的手无力地垂落,书本失去引力,落了下去,滑到脚下。 捂着嘴,林清浅首先想到的是厕所,偏偏他的脑子太过于慌乱,导致方向感出现偏差,在偌大的室内乱跳,引起一些人的侧目。林清浅抱歉地垂着头,还是一个好心的同学指指厕所,林清浅才不好意思地走进厕所。 对着马桶,林清浅将早上喝的一点白粥都吐了出来。吐完之后还在干呕,抽了条餐纸擦擦嘴,林清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不敢回想起刚才看到了什么,如果换做没有认识男人之前的林清浅,他压根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情况,自从知道了自己有不同寻常的感情,林清浅对平时走在一起的男同学都浑身不自然。 刚才,那个美艳的青年坐在轮椅上,叉开两腿,而另一个人则缩在他腿间林清浅捂住眼睛,不敢让自己再回想下去,他拼命摇着头,用水拍着自己的脸,想试图忘记这一切,但脑海中的印象反而更加清晰。林清浅瞪大眼睛,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咬得都快泛出血痕了,还没有知觉。 “张天烈”林清浅泛白的唇无意识地念出他第一个想到的名字。 听过程彻说的那个故事,林清浅一直以为男人和那个长得美艳绝伦的青年是天造地设之合,美丽传奇的故事怪不住会让校园里的男男女女为之疯狂感动,甚至一传十十传百,成为人人自觉的禁忌话题。而三年之后,那个美丽的男人回来了,男人也在众人面前上演了一出校园新式的告白协奏曲,王子和骑士的故事不就是这样收尾的吗?而多余的第三者,也就是他,也会自动自觉地退出,祝福幸福的一对。 现在,林清浅的天平出现了偏差,心陷入了莫名的恐慌,他不知道在怕什么,现在只想找到男人,只想见到男人,其他的都通通抛之脑后。 林清浅是一路跑回宿舍的,跑到514时,他站在门边,却犹豫了起来。忽地又抬起头,不管怎么样,只要见到男人,他会告诉男人刚才他看到的事情,至于其他的先搁在一边,可是这样很不符合林清浅平时的作风,那个平时对什么事情都显得不好奇的林清浅,现在眼里心里想的都是一个触摸不得的人。 将所有的顾虑抛置在一边,林清浅鼓起勇气敲了门。结果敲了好几遍,都没有人应门,男人不在,已经是很平常的情况了,林清浅却在心里没来由得怨起了男人。 这些天,林清浅脑里还是出现那副让他难受得想呕吐的画面,青年那时在台上甜甜的笑容和那副图重合,让林清浅不知觉间对那个妖艳的青年多了份恐惧。 宿舍里,程彻对他还是很温和的态度,偶尔会给他泡茶喝,也会跟他开开玩笑,林清浅知道程彻对那个青年的心意,到现在虽然没有见程彻擦那张照片框了,但他看到程彻时常精神恍惚。 林清浅试了多次,还是不忍心将看到的画面说出来,在程彻心里,那个叫上官岚若的青年一定是个很纯洁,笑容甜美如女生的人,那样的形象林清浅怎么舍得去破坏。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极致诱惑 作者:默默人生 第8节 只是,对于男人,他却感到一股愤怒感无从发作,那个美丽如仙人的青年,男人是不是最初就用那双狭长的眼眸细细地打量着?想到这里,林清浅没来由地心慌,胸口堵得难受。 是夜,林清浅攀着栏杆,一脚踩在栏杆的护栏之间,静静地望着天上的明月,此时繁星点点,如同颗颗宝石,在鸿蒙的夜空璀璨地耀眼着光。是个很好的夜,那一处却始终不亮。 “在看什么?”刚洗过澡,穿着白衬衣的程彻走了出来,见林清浅一反平常,竟走出来看夜景,这让他微微惊奇。林清浅个子瘦小,穿着的衣服宽宽松松,犹如女孩子的骨架,看起来过分纤细,这让程彻不由升起了一丝对弱小事物的怜惜。走过去,主动搭上了林清浅瘦弱的肩膀,程彻的面容柔和得如同天际的一悬金黄明月。 “啊。”林清浅微吓了跳,并没有推开程彻搭上的手,“今晚的月亮很美。”林清浅的声线很轻和低,如果不仔细听,不能听清他的话语,但在这和谐的月色下,这眉目柔柔,清冷如月色的人却意外地协和。 “怎么个美法?”程彻好笑地问,感觉身边这个瘦弱的人越来越让人怜惜了。 “嗯”林清浅思考了一下,继续低低地说,“张爱玲在【金锁记】将月亮做比喻的那一段,我觉得比喻很巧,也很美。她说,年轻人看三十年前的月亮就像铜钱大的红黄湿晕,也像一朵云轩信笺上落了一滴泪珠,陈旧而模糊,而老年人看却比眼前的大,亮,白,你觉得呢?” 程彻笑得更温和了,“你记得倒清楚的嘛,要我看,月就是月,只不过不同的人看有不同的感触,即使是年轻人,如果有怀念感伤的气质,看到的月亮说不定会更加模糊,或是更加清晰” “我觉得,月亮周围蒙着一层透亮的雪花片,看到了月亮,我仿佛看到落雪的场景了”林清浅接过程彻的话,还想继续说时,突然听到下面漆黑一片的空地点起了发动车的火。 不知何时,那辆摩登摩托车停在那里好久了,只不过靠在角落,不引人注目,金黄的月亮也照不到它,只有黑暗,和它相融。 男人正要脱掉头盔,从背后探过一只雪白的手,贴心地为男人解开了头盔的系。男人抓紧了那只白净如雪的手,用尽力度,那只雪白的手被抓得生疼,却始终没有松手。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怎么说。。。有些不安呢。。。 ☆、34 林清浅只看到了那辆熟悉的摩托车,出现在月光下,下一刻,他还没来得及换拖鞋,就往下面跑,程彻奇怪地望着他,也跟着走了下去。 月光清冷如透亮的雪,潋滟着,悬在天际,冷冷地看着人世间的繁华百态。 摩托车上,穿着一身黑色劲装的男人脱了头盔,在他身后坐着一个身着雪白衣服的美丽人儿,全身上下,除去黑色如檀木的头发,无一不是雪白一片,宛若倒在雪地上的精灵。那双雪白的手始终紧紧攀附着男人的腰,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而男人也不去推开,就这么亲密地坐在摩托车上。 在宿舍楼下出现了两掀长影,在路灯的笼罩下,站立不动的人头发好像飘起了白雪,泠然戚莫。 就在这时,林清浅突然从程彻的身后走出来,站在月光下。 林清浅动动嘴唇,喊出了男人的名字,“张天烈”,脚步艰难地一步一步朝男人那边走去,男人狭长的眼眸瞬地望向他这边,沈沈地,有暗黑的颜色。 带着点期盼,多点注视,男人的呼吸不知何时变得和自己的目光一样专注而急促,那个纤瘦冷漠的人穿着过宽的衣服,落落出现在自己眼前,男人看到了他竟然穿拖鞋就出来了,眸光冷聚,天知道虽然还没入冬,夜里的冷气有多麽逼人吗,他竟然不知道保养自己的身体,这么穿着就给他跑出来了! “张天烈!”林清浅突然跑上去,拉住了男人搁在手柄上的手,“张天烈,你下来,快些下来!”他只是这么盯着男人的手,重复着叫男人下来的话语,却不敢抬眼看男人的眼睛,更加不敢看他身后的人。 男人竟让那只白弱的手碰着,身躯却没有动的意思。 坐在后面的青年身子轻轻挪动起来,手触着男人的后背,“烈烈,我还是下去吧!”青年的声音如同雨夜绽放的玫瑰般有惑人的作用,身体随着话音往下落,脚还没有点到地,就被男人按住了。 “你的脚还没有好,怎么这么随便!”男人轻斥声,跨下了车,跟着扶好青年的身体,动作轻柔而缓慢。 林清浅看着,内心掀起了苦涩的波澜,他却强忍着没有转身离去。 “张天烈,你快点离开他,他是骗你的!”林清浅再也忍不住了,指着摩托车上的人说出了实情,“他真的是骗人的,其实他可以自己走路,不用坐轮椅,也不需要人扶!” 林清浅说的这番话是如此无力,却费了他好大心力才说出口,说完之后,他的脸变得煞白,胸口不受控制地鼓动着,似乎要跳出心脏般难受。 “说完了吗?”张天烈低低地说了声,就要抱起上官岚若,“让开!”没有感情的话语,让林清浅就像打在原地,无法动弹,他动动嘴唇,却无法发出声音。 踉跄地往后倒着,刚好被走上来的程彻扶住。 “清浅,没事吧?你的脸色很苍白!”程彻着急地看着他的脸,还想说什么时,林清浅却推开了他,冲着男人抱着人的身影喊道:“张天烈,你不相信我吗?真的,他真的是骗你的!”说得已经绝望了,林清浅的口吻显得如此苍白,没有力度。他颤颤地跑上去,一把拦在了男人的面前。 “我不是说过了吗?给我让开。”先还是低低的声音,男人的表情看起来却很可怕,“给我闪开!” “我不要!”林清浅也被勾出了平时没有过的缠劲,“张天烈,你听我说啊啊”随着一声惨叫,林清浅被一脚踢到了地上,白色的衬衣印上了男人黑靴的印迹。 倒在地上,拒绝程彻走上来的搀扶,林清浅强忍着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吃力地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向男人走去。 “我说的是真的!”林清浅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虽然也知道自己和男人早已没有什么交情了,男人做什么他都无权过问,可是他不容许任何人欺骗那人,男人即使不再像以前那样爱捉弄他,在他耳边吐出让他脸红心跳的话,但他都知道自己的心,他无法抗拒自己的心。他说的都是真的啊,为什么男人不相信自己?! “你不准走!”死拖着男人的胳膊,林清浅这样的姿势固执得有些可笑,但仔细看他,在那张清净的面容上却挂着不容半点玩笑亵渎的清泪,“我再说一次,他真的是骗人的,你不信,我证明给你看” 男人停住了脚步,抱着人旋转了个身,叫怀里的人放在楼梯上,安置坐着。上官岚若也顺从地坐下来,却始终像孩子离不开妈妈一般,小手紧紧地抓着男人的衣服,两眼直直地盯着男人不放。 “好啊,有本事,给我证明证明,让我也开开眼界,一个脚下重疾的人如何在瞬间站得起来,林清浅,给我见识一下呗!”双手环胸,神情冷峻地看着面前那个哭着脸,却半点不饶人的人。 林清浅将手紧按着自己的胸口,深舒了口气,朝坐在楼梯口上的那个青年走去。 “你自己起来,不要再骗人了,你自己知道的,你能够走路!”林清浅走过去轻轻地推了一下那个穿着雪白衣服的青年,青年像受到什么惊吓般,面色惶恐,死死地抓着男人的手,朝男人身边靠去。 “烈烈,我怕,我好害怕”上官岚若抱着男人的腰际,张手要男人抱。林清浅还想说什么,张天烈一个手势示意他不要再说,蹲下身就要抱起楼梯的人。 林清浅没有多余的考虑,走过去,拉起那只雪白的藕臂,往这边用力一拉,本想让他站起来,却没想到青年跄着身子,往地上倒,身体受到了莫大的惊吓,在地上瑟瑟发抖,连□□在空气里的两只雪白小腿都瑟缩着。 张天烈此时的神情如北极星般渺远而凌冽,他走过去,抓起了林清浅的衣领提到跟前,“林清浅,老子跟你再说一次,别他妈的把自己当得太重要了!”张天烈压低着嗓音在他耳边说,只说给林清浅一个人听,说完之后,推开林清浅,径直走过,将地上的人抱起,走上楼梯。 林清浅看着男人走远,隐入楼梯,看不见了,还在盯着那处望。 “你没事吧?”程彻走过来,扶着他的肩膀,“衣服都弄脏了,刚才摔得疼了吧?” 摇着头,林清浅站起来,朝楼梯口走去。程彻静默了会儿,也跟着上去了。 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是吗? 林清浅在换衣服的时候,呆呆地想着这句话,原来是他将自己看得过分重要了,以为在那个人心目中占据很重要很独特的地位,却没想到其实都是自己想当然的,男人可以给他无限的温情,下一刻也可以毫不留情将他一脚踢开。 就着地板,林清浅用手抚摸了下被踩脏的一角,上面还留有男人给予的足迹,心莫名跟着疼了起来,仿佛男人踢的不是他的肩膀,而是他的心。用力擦着脏处,又莫名地,泪水滴到衣服上,在脸上擦了把,泪水还是止不住。 该怎么办?男人似乎完全不相信他的话,还可以不留情地推开他踢他,和别人一样。 对于那人,他毫无地位可言了,即使如此,他林清浅还是不想男人受骗,只是想让男人明白,这一切都是个谎言,聪明绝顶的男人怎么不相信他所说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35 如果可以选择,但愿他与他从不相识,不喜欢伤口,不喜欢疼痛,却没料到这是必经的路程。 林清浅换了身衣服,在程彻错愕不解的情况下,决定去514。 “清浅,你还去干什么?”程彻拦住他,“难道还不知道结果吗?” “程彻你放开我,虽然我知道你很难受,但是我一定要揭穿他!”林清浅还要走,却一把从后面被程彻抱住,“程彻” “揭穿什么?”程彻将林清浅转过来,“清浅,难道你不能将你看到的都忘记吗?你要知道,那个张天烈绝不容你受半点伤!”林清浅摇摇头,不明白程彻话中的意思。 “程彻你不知道”还没说完,就被程彻的话打断了。程彻看着他,满面痛心地说,“清浅,相信我,不要去,要是你不想再受伤,你就应该听我的话!” 林清浅被说得低下了头,半天他又抬起头,对着程彻,清楚地表达自己的意思:“程彻,对不起,我不想愧对我的心。” 程彻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忽地叹了口气,挥挥手,说道:“你要去就去吧,别怪我事前没有提醒过你,去吧!”说完推着林清浅走了出去。 在林清浅走后,程彻摘下金丝眼镜,拿起一瓶东西注视了好久,又叹了叹口气,将它放回自己的裤袋。 “林清浅,难道你不知道你已经进入了一个看不到的迷局里了吗?”对着空气,程彻喃喃出声。 那个宿舍半敞开门,里面的灯光照出来,将站在门边的林清浅拉成条长长的孤影。他看到了里面的场景,青年靠在枕头上,男人正在细心为他擦药,其他的事都不入男人的眼。 往栏杆那里退着,林清浅知道现在已经没有说的必要了,即使说结果也只是枉然,现在,男人心里眼里喜欢的人都是那个长得清丽绝美的青年。 林清浅想都没有想过,自己可以在那样的情形下走进去,出现在男人面前。多年之后,每每想起那时的情形,林清浅感到自己又大胆又幸运,如果自己没有踏出第一步,也许站在自己身边的就不是这个此时正温柔似水看着自己,看得让自己又低下头的男人了。 若无声息地出现在男人跟前,林清浅始终站着不动,咬着唇,双手紧紧抓着裤袋处的布料。 “烈”率先是那个被亲密倚着男人的青年说话了,他指指林清浅,“他又来了”说着又缩缩身子,往男人怀里钻。 “张天烈。”林清浅当做没有看见男人怀里妖精一般的青年,“你出来。”说着走了出去。 他在博一把,林清浅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意图。 站在冰凉的栏杆前,林清浅仰面望着天上悬挂着的明月,静静地站在那里,攀着栏杆张望。 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看着那个纤瘦得厉害的人,强忍着还是没有走上前。 “什么事?”男人的口气冰冷得很。林清浅慢慢将自己的身子转向他,静静地望了眼男人,然后才轻轻启开唇,“张天烈。”又叫了声男人的名字,林清浅低下了头。 “你,现在还喜欢我吗?”林清浅几乎是用喉咙说出这句话,说完之后他就将身体转过去,不去看男人,身体颤抖着,抖得厉害。 半晌,他听到男人的嗓音轻轻落下。 “再说一遍。” 林清浅缓缓转过身,闭上眼睛,做出了一个以后想起都觉得难堪得不像话的举止。只见他轻踮起脚尖,抓了男人胸前的衣服,在男人唇边慢慢吐出话语:“我,喜,欢”唇跟着贴上了男人稍嫌冰凉的薄唇。 男人定在原地,怔怔地还是无法反应过来,那张温热的唇还贴着,摩擦着,轻而易举地勾起了埋藏在他心底深处熊熊的欲望。 在林清浅要撤身而退时,男人双手环住了林清浅的腰身,不让他走。 “喜欢谁?你还没有说清楚呢。”男人的额头抵触着林清浅的,嘴角弯弯地就是一勾,“完整地说清楚,我想完全知道,全部都要。” 林清浅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自己的手缓缓的,轻轻的,抱住了男人的脖颈,用自己的颈子细细地摩擦着男人的脖子,深深地闭上了眼睛。 这个怀抱想要得太久了,久得男人的肺部都在发疼,药吃在肚子里,痛却蜷在致命的心脏位置。这样的结局来得太措手不及,也太甜蜜得让他想沉醉。 恍惚间,他感到脖子间一热,男人的心立刻揪成了一团。 “你哭了。”张天烈将林清浅慢慢拉起,捧起他的脸,用自己的唇代替手指为怀里的人擦干了泪水,“我是混蛋才会想方设法地伤害你,宝贝,我不是故意让你疼的,你如果有一丁点疼痛,我会比你更疼,这里很疼。”张天烈将林清浅的手牵引到自己的胸口处,嗓音一声长一声短,继续落下,在夜空下荡起了层层涟漪。 “宝贝,你打我吧,刚才看到你和别人站在一块赏月,我是气疯了才会没有理智,刚才踢到哪里了,快,我看看!” 林清浅抿着唇,摇摇头,推开男人。张天烈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半天,林清浅才张开唇,“不准这样说。” “什么?”张天烈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你不准这样跟我说话,我很讨厌。”林清浅微微鼓起了腮帮,可爱得傻了张天烈的眼,他哪里知道这个清冷的人会有这样的举动,想要伸手抱住林清浅,却又被他推开了。 “你不要过来,我话还没有说完。”林清浅有些羞怯地垂下头,纠结着自己的手,放在后面,“张天烈,你知道吗?我在走进来的一刹那,下了一个赌注,赌注就是,如果你没有出来,从这一刻开始,我会在你眼前消失,你知道消失是什么意思吗?” “你不要说话。”见张天烈要接上口,林清浅忙捂住了张天烈的嘴,“消失就是从今天开始,我不再认识你,你也不会认识我,在我的世界里没有出现过你,而你也没有见过我。张天烈,你相信我吗?我能做得到哦,虽然很苦,也很痛,但我保证,我我一定可以做的到,我绝对可以,让你的世界里从来没有过我,你相信吗?” “我”见林清浅又要捂他的嘴,张天烈抓住他的手,放在嘴边细细摩擦,落下一个又一个温柔细致的吻,没想林清浅抽出,又捂住了他的嘴,张天烈有些哭笑不得。 “你先别说话,我还有话要说。”不说就忘了,这些天一直堆积在心底,没法说,疼得难受,林清浅不顾一切现在只想让男人知道自己的心情,“开学那天,我不是说了吗?从此以后,我们互不相识的话,其实那是骗人的,张天烈,我害怕,真的很害怕,这个社会怎么可能有男的和男的在一起,不管是社会,还是我要保护的人,都在向我表明,这样的感情是行不通的,可是张天烈,我就是那样,我的心就要跟着你走,时时刻刻注意你的举动,我不想要离开你,即使你喜欢着别人,我也不想要离开你,我想要你知道,我” 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话,林清浅停了下来,深深地呼气,手按着自己的胸口,不断地寻找空气的灌入。 “说完了吗?慢点说。”男人心疼地为他顺气,见林清浅紧紧望着他,害怕他消失不见,男人的心又拢了起来。 顺了些气,林清浅又开始咬唇瓣了。 “轻轻轻点,每次都咬得那么用力,老婆,你知道你每次这样咬,我有多疼吗?”张天烈用手阻住林清浅的动作,轻轻地分开了些,“我看看,哎哎,都有些咬痕了,都说了不要这样咬了啊”男人还没说完,就抱着自己的脚喊痛起来,不满地瞪着又踩他脚的人。 “你你你你叫我什么?”林清浅的脸烧得不像话了,他却抬眼瞪着张天烈,一双清冽的眼眼角处泛出湿润的痕迹。 “老婆啊。”张天烈云淡风轻地叫着,“想这样叫好久了,可是每次不是怕你脸皮薄害羞嘛,老婆你都不知道,中国就是个破传统社会,赶明儿我们赶紧去加州注册,省得你总是担心这担心那的。” “你不准这样叫我” 见林清浅又要踩他,张天烈赶紧闪人,转身却见不知何时在门边站着个神色受伤的美艳青年。 “烈,你”上官岚若睁大眼睛,不敢置信,他想方设法就是要让眼前那个穿白衣服的离开自己心爱的男人,却没料到只要那个林清浅态度稍低,男人就会不顾一切地靠上前去,用尽一切讨好那个不知好歹的人,男人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是什么改变了一向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男人? “烈”上官岚若还想走过来拉男人,却被男人无情地推开。 上官岚若不甘心,他恨恨地指着林清浅,“烈,就因为他吗?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说最爱我一个吗?烈,我不要离开你,我不要离开你啊,为什么会是他,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东西,为什么会迷得你神不守舍?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烈,我在美国就一直很想你,你不知道我时时刻刻都想回到你身边,你不是说过你也很想我的吗?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烈”青年说得声泪俱下,都要去拖张天烈的腿,却被张天烈无情地推开。 “你,现在可以滚了。”从男人的薄唇里冰冷,没有温度的话。 “烈”上官岚若哭丧着脸,“可是我的腿” “到现在你还想在骗我吗?上官岚若,我不想再说第二遍,现在立马给我消失。”男人在磨着自己的耐心。 “可是烈,求求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上官岚若发疯似的抓着男人的衣服不放。 “没有。”很干脆的一句话,却将上官岚若如同打怏了的霜,雪白的脸变得更加惨白。 “你,你有,你有的!我在你眼里可以看出,你是爱我的!” “滚!”男人失去了耐心,闭着眼,努力忍住不发脾气。 “你现在叫我去哪里?”上官岚若哭了,哭得梨花带雨,却丝毫唤不回男人的回心转意。 “怎么来就怎么走。”男人没有耐心了,拉着林清浅的手走进宿舍,“砰”地一声,关上了宿舍的大门。 作者有话要说:  林清浅有些任性,喜欢着人,却不敢靠近,靠近了有慌促无主。。。 ps:倾心小鹿,绝对不是虐文,我也舍不得虐清浅,顺便地说一下,很快就完结了,谢谢小鹿子的评论,俺会努力更文啊,一起加油吧! ☆、36 林清浅坐在黑色大床上,沉默不语。张天烈用手想碰他,却被他躲开了。 这是什么状况?张天烈沈沈地看了床边的人一眼,颇有些无奈地搔搔自己的头发。 他跟着走到旁边坐下来,大手搭上了林清浅放在床边的手,却还是被躲过。 “我说你又怎么了?”张天烈走到林清浅身边,蹲下来,转过他的脸,放在手里细细地端详着,“不要生气了,我知道我错了。” 片刻,等不到林清浅的回话,张天烈急了。 “宝贝,不要这样,告诉我,你到底在生气什么?” 这话刚一说完,张天烈就被林清浅的一个瞪眼给唬住了,他半张着嘴,动动,最后不再问下去。两人就这样,一个坐在床上,一个蹲在旁边,坐在床上的人始终不理蹲在旁边的人。 不知过了什么多久,林清浅突然推开男人,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 “你去哪里?”张天烈在后面喊。 得到的回答很简单的三个字,“回宿舍!” “靠!”张天烈粗骂声,连跑过去,堵在人前面,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究竟在生什么气,总得告诉我吧?”张天烈有些生气,拳头落到门板上,“总不能让我死得不明不白吧?”声音跟着弱了下去,显得很无力。 “张天烈。”林清浅低低地叫着男人的名字,抬起眼,看向男人。 “我在。”男人回视,紧紧地望着林清浅,生怕错过半个他没有听清楚的信息。 “你为什么总这样!”说完之后,林清浅推着男人,张天烈还是不愿意让他走。“张天烈,给我让开!”口气变得急了起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天烈握着林清浅的肩膀,转个身,将他压在了门板上,“给我说清楚,不要总是让我猜!” 林清浅抬起眼,推了一下男人,没有推动,“你,以为感情是什么?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可以将一个人的感情践踏至脚底,难道你不知道对方会很难过吗?你有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 “你真的要我说吗?”张天烈眯起那双凤丹眼,手撑在门板上,“我这辈子算是玩完了,谁叫我喜欢一个没良心的,他就是个妖精,把我的魂魄吸尽,表面喜欢装清纯,却是带感的诱惑,只要他的一个笑容,他的一个动作,甚至他的呼吸,都让我全身燥热,恨不得将他融入骨血” “林清浅,你知道我在说谁吗?”张天烈将他的下巴轻抬起,“单纯得不像话,却总是莫名地让我抓狂,他的一句话可以让我让我拿药当做糖果吃,甚至为了他,我还他妈的折磨起自己,学人家玩玩吃醋的游戏,林清浅,你他妈的快将我给搞疯了,你到底让不让我活,还让不让活了?好,听着,宝贝,这辈子,我都没这么厚脸皮地对人说过呢,林清浅,你要我跪下来吗?” 林清浅沉默着,垂着眼,不去看男人。男人不乐意了,强硬地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看着那张俊美邪魅的脸庞。 “好歹在我告白的时候,好好看着我的眼睛吧?”张天烈手指抚摸了下林清浅的眼角,见林清浅看向自己了,反而弄得有些不自在了,“你知道的,我这人就是一败类,要不是冲着张家的名号,学校早就将我扫地出门了,该去上课没去过几次,考试更不用说了,吸烟喝酒打架我样样在行,学校的那些个破规矩,我也懒得去理它,如果不是因为出现,我估计还是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也就是说,我这辈子从来他妈的没有这样不正常过” “你那样就正常了?”听男人反常地道出自己一样样“恶行”,林清浅内心不由掀起微微的涟漪,不禁插了句。 “呵呵。”男人笑了,俯身将自己的头靠在林清浅额边,“你终于肯说话了?” 林清浅听了打了男人一下,转身想要开门,却被男人按住了他搁在门柄上的手。 “你的宿舍就在这里。”男人如是陈述道。 “你在说什么。”林清浅见男人还是不撒手,用些力打了一下男人的手,男人反而抓他另一只手抓得更用力了。 “至少你今晚不许走。”男人将头埋在林清浅肩窝深处,一手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腰际。 “放开我”林清浅放轻声音,低下头看着地上,嘴角浮现若有若无的笑意,“你不放是吗”脚看准男人的黑靴,没想到男人已经对林清浅这样的踩脚动作有了至高的警惕性,在林清浅出脚的时候,身躯就往后一跳,胜利地逃开心爱宝贝小小的惩罚,男人笑得一脸得意。 “天晚了,我要回宿舍了。”林清浅瞄准门的手柄,迅速转开,走了出去,男人赶紧追上去。 “清浅,林清浅!”男人并没去追他,只是在他后面喊着他的名字。 林清浅走的后背鼓起的白色衬衣宛若纯白的鸽子,在暗夜的走廊里渐远,消逝。 “靠!”张天烈苦笑着,搔了阵自己凌乱的褐发,从裤袋里摸索包烟出来就要抽,突然想起刚才说的话,加上自己宝贝特讨厌自己吸烟,张天烈忍了忍,没有点上。 回到宿舍,发现程彻不在,而钱松早就睡着了。林清浅没有想太多,去洗了把脸,准备上床睡觉。 睡觉前看书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不知怎么,思绪悄悄地来了,如同翻滚的波浪,拍打着林清浅心底的礁石,林清浅合上书,将头枕在手上侧着睡,闭上眼睛,就能够想起才见过的男人的容颜。想的大多是刚才和男人那些话,本来是该生气的,可是面对这样坦诚自如的男人,他的心里所剩下的只有翻涌的甜蜜,现在他仿佛就坐在一艘船上,心跟着船的穿梭和船下的波浪泛着波澜。 如果自己真的是男人最独特的一份,林清浅想的只会是如果,他将会世界最幸福的人。生活的现状告诉他,不能过分贪婪,生活可以给你一点甜蜜,也可以让你尝到穿肠的苦痛,就像高中所学的矛盾,生活都是如此,下一刻谁知道呢,人只要记着,不要过于沉迷现状,想要继续就得学会承受更多不想要的,这些都包括了男人的全部缺点,他记在心里,包容着,无人知晓的心底的秘密。 走出男人温暖的巢窠,美丽的红衣青年在凌晨无人的校园一角坐着,身形有些落寞和孤单。 站在他身后,是个沉稳的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人,青年不动,他也没有上前去。 “你没有办成功吧?”青年突然回了头,对着年轻人就是一个绝世的媚笑。 程彻抿着唇,没有回答。片刻他走上前,将早已准备好的衣服披上青年的肩。 “现在还有用吗?我的心冷得无可救药了。”青年低低地笑着,抚着衣服喃喃自语,“这个衣服有没有你的温度?”说着站了起来,看向绷紧身体的程彻。 “怎么?你不要我了吗?”青年用冰冷的指尖触碰着程彻面无表情的脸,“还是嫌我脏了呢?嗯,我的会长大人?” 程彻躲过青年纠缠的指尖,尽量用最平和的口气道:“到现在你还想这样?” “这样是怎么样呢?”青年绕过程彻的肩,“你知不知道,现在我好想有一只强壮的手臂拥着我,呐,你愿不愿意当这只手臂呢?”从背后抱住了程彻的身体。 程彻毫不留情地推开了他缠来的如蛇身般的身体,“你应该清楚地知道,我不是你要的人。” “呵呵,呵!”青年像是听到了什么莫大的笑话,笑了出来,笑声在风中颤抖,听着更像无助的悲泣,“连你都不要我了,这个世上就真的没有人要我了”青年颤颤地往后退,落入了后面的一潭湖里,“扑通”声很快没有了人影。 没有料到青年会做出这个举动,程彻忙拖鞋,跳下了水。 “岚若,上官岚若,你没事吧?”程彻拍着青年深闭着眼的脸,“岚若,岚若” “唔”被救上岸的上官岚若睁开眼,在那双美丽灵动的眼眸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会长大人,你中计了哦。”说着红唇紧紧贴上了程彻冰凉的。 作者有话要说: ☆、37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张天烈踩着铃声走进了教室。捡个第二排的位置坐下,整堂课就盯着前面林清浅的后背看,看得目不转睛,班里有些眼尖的女生都有些脸红了,只敢窃窃私语,不敢将声音传开。 林清浅在前面认真地做着笔记,而后面的男人突然半站起来,要去看前面林清浅的笔记,还是上课时候,弄得全班同学和上课的老师瞠目结舌,老师本着负责任的态度,低低地咳嗽声,道:“张天烈同学,现在是上课时间,不要交头接耳!” 本想着男人这么乖会来上学,还坐在前排,估计是认识到读书的重要性,没想到男人还是一如既往,老师的面子可以当做纸片在地上踩,继续我行我素地站着。 由于过于专注书本的内容,林清浅压根不知道男人在后面的小动作,等男人的头探过来,并嬉皮笑脸地凑上一句话时,林清浅才惊了一跳。 “在做什么笔记,这么认真?”男人靠在他耳边,低低地笑着。 林清浅又羞又恼,这人怎么这样,难道不知道在上课吗? “你在干什么,快些坐下来啊。”林清浅压低声音,微侧头,对男人说道。 “这样看得清楚。”这般距离,可以看到林清浅本来没什么表情的白皙面容上染上了一丝不自然的红晕,真想伸手去触摸把,无奈天时地利不对头,男人只能是忍耐,再忍耐。 “快点坐下。”林清浅闭了闭眼,颇有些无奈,为什么男人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到清早就蹭到他宿舍门前,提着学校食堂根本没有的可口早餐出现在他面前,还是清晨,男人一贯凌乱的褐发却显得清爽得很,黑色t恤,佩着修长牛仔裤,精神爽朗地出现在他面前。林清浅到现在上课时还在想着,男人原来完全可以变成老师学生心目中的乖乖形象,可是他为什么会觉得无所适从,那个目中无人,狂傲不羁的男人为什么会对他到如此? 下课后,张天烈跳过课桌,落到林清浅坐着的一排。大学课堂,一般前两排是没什么人坐的,敢于坐在老师面前的同学要么学习很好,要么是犯了神经病,林清浅不用说,学习成绩在全年级有目共睹,而没露过几次面的张天烈就不敢说了,这全然决定于男人的性情,男人有犯神经病的权利。之后的课,男人没有去捉弄林清浅,只是枕着自己的手,从双手间静静地凝视专心学习的林清浅。放学铃声响起,林清浅收拾着书本,扫了眼男人,没想男人睡着了,而且睡得特外香甜。 林清浅去食堂,男人跟着,看着林清浅吃饭,眼神溺得可以浸出水来。 吃完饭,林清浅回宿舍,男人也跟着,赖在林清浅宿舍门前不走,直到林清浅猛力地推他,他才退几步。 “你要搬回来。”像同居的人突然提分手后,又和好的口气,男人说得一脸自然。 林清浅站在男人跟前,抬起头看向男人,突然觉得恍惚得不真实。还是冷战的时候,男人和其他人亲亲热热,在众人面前上演肆意的场景,可突然间男人就这么站在了自己面前,而且更加热烈的靠近。想及此,林清浅脸微红了。 “你快点回去。”林清浅低着头,推搡着男人,虽然程彻钱松不在宿舍,但这样的情形算什么,好像依依不舍的恋人一样,林清浅为自己想出的这些暧昧字眼再次羞赧地垂了头。 男人不听话地靠上前,握住林清浅瘦弱的肩膀。 “抱一抱。”男人没有脸皮地提出要求。 林清浅恼怒了,冷着面,没有给半个应声的回答。 “我不管了。”男人说着,将林清浅一把揽到自己的胸膛处,将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嘴唇轻轻地摩擦着林清浅柔软的细发,“再不抱一下,我就要疯了。” 男人对他说的话很夸张也很火热,跟那些个向女生告白的男生一般,嘴里吐出甜蜜如火的爱语,天生脸皮薄,性子冷的林清浅最受不得这些话,男人在他耳边重复的这些话让他完全不适应。 “张天烈。”林清浅叫了下男人的名。 “嗯?”男人抱着他,懒懒地应声。 “我不是女生。”听见林清浅清冷的口气,男人抬起了头,有些奇怪地看着他。 “我知道啊,那些个女生哪有你这般的诱人呢?”男人最后一词说得暧昧,吐出的气息将林清浅敏感的耳根烧红了,林清浅冷着脸,赤着面,半天没有吭声。 “宝贝,怎么了?”见人不说话,张天烈以手提起林清浅的脸,手心的那张脸还在闪躲,男人两手固定着,“看着我,宝贝,你在在意什么?说给我听,不要再让我发疯了。” “我”林清浅刚要说,嗓音却像被卡住了,拼命才说出口,“我不喜欢你这样。”和对别人一样,男人随口就能叫任何人亲昵的称号,换句话来说,林清浅不喜欢和别人一样,这样说又太难为情,林清浅是万万说不出口的。 “你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林清浅继续说着,微抬眼,看了男人一眼,又迅速低下了头,“总是说那种话,像是对女生说的,我不是说了,我不是女生了吗?” 说完之后,闭上眼睛,脸又红了起来。 忽地听到了男人低低带着促狭的笑声,林清浅睁开眼,瞪着笑得一脸轻松的人。 “原来你是在乎这点事,宝贝,你放心,我绝对是对你真心的。”张天烈捧起林清浅的脸,正视道,“这辈子我没这么认真过,只有在你面前,我才会这样的。” 林清浅推开男人的手,转过身,“说了不要这样跟我说话。”男人还想靠近,却被他再次挥开,“你该走了。”说这句话的口气冷薄轻微,却带有硬邦邦的赌气味道。 “那我真走了?”男人好笑地摆着手,“真走了?”见人不回头,故意装作一副要走的样子。 “快点走。”林清浅落下一句,就要进入宿舍,却被人突如其来的靠近和拥抱怔住了,“张天烈。”示意他松开,他要午睡了。 “嗯?”男人抱着人不想撒手,“再抱抱嘛。” 直接拉开男人的手,走了进去,毫不留情地关上了宿舍门,关门的时候微微扫了男人一眼。 “林清浅,宝贝,老婆,心肝!”男人在门口叫了半天,什么难堪的称呼都使上来了,叫得躲在宿舍门里头的林清浅有股冲动,想立刻冲去给男人狠狠扇耳光。男人就是这样,只要他想做的事,不管何时何地!难道他不知道现在是在宿舍,随时有人走动,更何况为什么那人可以这么厚脸皮,说出这样的字眼也好不掩羞呢? 外面的声音没有了,林清浅舒了口气,看来男人走了,他刚想要转去放书包洗脸,却听到从这扇门另一端传来一声低低而撩人的嗓音。 “我真走啦?” 走就走,干嘛那么不干脆。林清浅靠在门上,摸着自己的心脏,为自己像女生那般胡乱心跳而脸红羞惭,他为何变得这么不像自己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像地球围绕着太阳般,有了一个凝固的中心点? “算了,我走了。”外面的声音低了,带着无奈和失望的口气。 等外面没有声响后,林清浅颤颤地拉开了门,果然,他走了啊,这样带着期待的心情让他情何以堪? “抓到了!”突然从背后传来熟悉的夹带着捉弄成功笑声的声音,林清浅被人从背后稳稳抱住,怔怔地由人抱着,林清浅半天没有反应,俨然不想被吓着的样子。 “怎么了?”张天烈发觉有些不对劲了,忙拉过来细看,“吓着了吗?” 林清浅没有收势,没有控制,就这样让自己脆弱的眼泪给轻易地落了下来,挂在清冷面上的泪让他看起来更加脆弱。 “啊”林清浅反应过来,挤出个笑容,狼狈地转过去擦泪,却被男人抓住了手。 “又哭了。”男人如是道,轻轻而笨拙地为他擦着眼泪,“方才还说不是女生,哪有男生这么爱哭鼻子的?” 林清浅侧过脸,躲开男人的触碰,止住了眼泪,长长的挂着雾气的睫毛微微颤动,紧跟着又盖住了眼。 男人不再说什么,将林清浅一把按在怀里。 “对不起,吓到你了,是我的错,宝贝,别哭了。”不住地拍着林清浅的头,试图安慰着已经止住眼泪的人。 “你回去吧。”林清浅支撑着男人的胸膛,推开男人,“快点回去,这次不准再拿我开玩笑。” “真回去啊?”男人被推着向前走,却还想转头,明显不想走的样子。 “要回去。” “那我回去了?”男人不再回头,手抬起挥了下,就往前走。 林清浅微抬手,在男人看不见的时候,跟着挥了挥,之后转回了宿舍。在关门的同时,男人转过了身,静静地伫立了会儿,才继续向前走。 将身子倚在床架上,林清浅用手遮住了自己的双眼,心像浸水的海绵变得柔软无力。 作者有话要说: ☆、38 喜欢,会让一个人变得脆弱,见不着会思念,见了面又局促不安。 这是近期林清浅真实的心境。其实,林清浅真不是个适合谈恋爱的人,说开始是他,说结束也是他,将这一年和男人相处下来的日子细细盘算,似乎一切都是他,那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开始知道男人对他的心情,没有确定就大胆去试问男人,喜不喜欢,在重重压力的包围下,又是由不安的他来提出结束。现在呢,又不要脸地凑上去,再次问那个让人难堪的话题,喜欢吗? 如果是问自己,林清浅知道,无可否认,从一开始他就无可自拔地被他吸引上了。那人是个魅力无边的人,长相好看,举止又洒脱不羁,是个闪亮发光,很受欢迎的人,就连他摆在眼前的缺点都让人恨不起来。这样的人,在以前的世界观里,全然排除在外,而现在除了男人,林清浅贫瘠的内心所剩无几。 思绪兜兜转转,随着日子的推移,变得越来越多,无边无际,一直延伸到林清浅看不见的地方。 这天,林清浅思绪重重,从教学楼走出来,抬头看着天,内心像漂浮的云般彷徨无措。 在亮眼的金光中,他看到一个穿着银边红衣的青年站在雕像前等了他好久。 踌躇了会儿,林清浅静静地从青年身边走过,却被青年一句轻细的话给停住了脚步。 “那个人是不会爱上任何人的。” 青年说了什么?林清浅转过身,两眼平静地看着那个站在雕像底下,从从容容的上官岚若。 上官岚若勾唇一笑,他真的很美,没有哪个男人拥有这么白皙如雪的皮肤,嘴唇像血般鲜艳无比。没有走过去,而是坐在围绕雕像的花圃前,摇晃着细细的两腿,微笑地招呼林清浅走过去。 林清浅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望着笑得绚烂多姿的上官岚若。 “呵呵。”上官岚若有些无趣地打了个优雅的呵欠,“你还真是无趣哪!”说着跳下去,走到林清浅跟前。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吧?”上官岚若靠到林清浅耳边,轻吹了口热气,“知道我为什么这样说吗?因为那个人从生下来都是个罪衍,是个不吉祥的东西。” “知道你什么地方最吸引他吗?我在你内心看到了一股黑暗的力量哦。”如约见到林清浅的脸变得死灰,上官岚若轻轻一笑,“黑暗最安全,不是吗?” 仿佛不会呼吸了,林清浅站着,让青年的话语在脑旋回荡,黑暗的力量,他的内心是黑暗的,而黑暗是安全的 “你最擅长用无辜的表情去换取他的怜惜,不是吗?”上官岚若靠在林清浅肩膀上,“你的手段不比我差哦。还有,那天你看见了吧?我吸东西的事”幽幽的晶眸暗转,像在窥探林清浅的内心。 听闻这句话,林清浅的脸色苍白无比,他退了几步,颤声应答着:“我不知道” “没事的,你知道没什么关系,一个人总得有什么支撑的,对吧?林清浅。”上官岚若步步逼近,“呐,我问你,在你内心,有什么在支撑着你,不要告诉我没有,如果没有的话,你这样特立独行的人,估计早就被自己的内心折磨死了吧。” “你说完了吗?”林清浅止不住地颤抖着,抓着自己的书包强作镇定,“没有什么事,我先走了。”说着就要移步走开。 “真懦弱呢。”上官岚若抱胸看着前面慌慌张张逃走的林清浅,“难道你还不知道吗?数学老师应该有教过吧,两条平行线是永远不会有相交的一天,你趁早要明白自己的立场,你和他,不是用一个世界的人。” “想知道那个人的世界吗?来,让我带你去见识,如何?” 林清浅真的跟上官岚若走了,去了一个叫ghost,鱼龙混杂的场所。 他从来没有去过那样的地方,以前不会,今后更加不会。 世界有界限分明的两种人,至少。一种人视大家拥护的规矩为无物,光明正大地将自己潜藏的欲望淋漓尽致地挥霍,这种人性叫“本我”,另一种人遵规蹈矩,生活平淡无奇,结婚生子,过着寡淡无味的日子,这种称为“自我”,两种对立的人种当然不是全然对等的,中间或多或少会有所交叉,但终归人本质的不同。至于“超我”,不过是社会越来越文明之后的产物以及要求。 林清浅属于何种,也许更多的是内心的自我束缚。久而久之,习惯也顺从了自己要求的人生轨道。 天渐渐暗了下来,ghost随着灯火通明,舞灯闪耀,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透出了自己的气息,低靡,颓废,自我放逐,在偌大的舞池放任自己的身体,随着劲曲的升温将自己剖解个四分五裂。 还没进来,林清浅就感觉脑袋发胀,晕眩,站不住脚。来往摆动的人群弄得眼花缭乱,林清浅感觉自己的视线变得模糊了,五彩缤纷的舞灯暗现,犹如置入了一个幽灵的,机械的空间。 长相出众的青年自行坐到一个灯光幽暗的角落,没有理睬站在一旁的,脸色跟张纸般失去颜色的林清浅。 不时有人来向青年搭讪,青年只是噙着笑,不给任何反应。 “美人,怎么坐在这里不去跳舞?”有些不死心的人端着酒,坐过来,上官岚若也不拒绝,继续微笑地应对着。 站在一旁的林清浅紧紧地闭上眼睛,他的额头沁出了细汗,后背的衣服都凉透了,双脚抽去力量,变得虚脱无比。 这就是男人经常出入的地方吗?男人之前没有回宿舍,不是上课期间都在这里排遣他的时间吗?这就是男人的世界,让他无法呼吸的世界么? 林清浅现在只有一个念想,就是离开,离开这里,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他的腿慢慢地向前移动着,低低地盯着自己的脚,不去理会别的人或物。 这时,一只陌生的手爬上了林清浅的肩膀,林清浅打了寒颤,闭上眼睛,跑起来。由于闭着眼,失去了判断方向的能力,一路林清浅跌跌撞撞,撞到了好多跳舞的人群。 被撞倒的些人物,其中有一个抓住了想要逃离的林清浅。 “哎,小子,你走路不看路是吧?” 舞厅经常有这些挑事者,借着一些鸡毛蒜皮点小事,发泄自己长期积压的压力,而现在林清浅碰到了。 “想走,没那么容易。” 林清浅被推到了地上,有好多穿着暴露的红男绿女都朝这里看来。远处,依偎在一个男人怀里的红衣青年露出了看好戏的笑容。他已经查探清楚了,这里虽然是那人的地盘,但很可惜,男人今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这里除了酒吧老板以外,男人的一切裙带都不再这里。现在就看那个平时规规矩矩,勤奋学习的乖乖学生怎么处理了! “是个高中生,啧啧。”人群中有人发出了暧昧的声音。 “小子,你找死是不是?不长眼敢撞我大爷,也不去打听打听,大爷是哪一号人物?哼!”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垂着眼的林清浅,“这小子倒是长得白白净净,手脚纤细得跟个娘们一样,哈哈!”说话的人口气变味了,蹲下去,强掰起林清浅小巧的下巴,眯着醉意的眼,不怀好意地端详起林清浅。 林清浅抬起头,一双清冽的眼失去任何表情,只是冷冷地盯着眼前放出各种难堪字眼的粗壮男子。 “吓!这小子眼神勾人呢。”粗壮男人猥琐地发出了各种奇怪的字音,“看来我捡到一个宝贝了。小子,如果你伺候好大爷,大爷不计小人过放你一马,怎么样?”一双贼溜溜的眼在林清浅纤细的脖颈处打转,跟着移到了下面,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 “奧呼”人群响起了应和的下流声,“钱爷,这小子估计还是个雏吧,钱爷真是捡到宝了。” 被称为钱爷的粗壮男子一下得意至极,大手笼罩过来,就要撕开林清浅胸前的衣服。 就在这时,还在擦着玻璃酒瓶的酒店老板,脸上狰狞的刀疤不违他脸上淡淡的平和笑容,走过来,手中还拿着要擦的玻璃酒杯。 “各位在我的酒吧里上演什么好戏呢?可否让刀某也知道知道?”刀疤老板端着空空的酒杯,拨开人群走了进来,看到地上穿着白衣,紧紧闭着眼睛的人,眼睛眯了眯。 “钱老板,你知不知道,这个少年是谁?”刀疤老板沉静着嗓音,俯身将钱老板的身体推开。 “你”钱老板有些生气,“你这家酒吧不是有那种闲杂人事不管的原则吗?现在你怎么敢管起我的闲事,还要不要经营你的酒吧了?”钱老板赤红了双眼,双手叉腰,拍拍自己的啤酒肚腩。 “呵呵。”刀疤老板笑笑,“钱老板,麻烦帮我拿着酒杯,记住不要让它摔坏,这个少年估计吓坏了,我先带他去休息。”说着旁若无人地抱起了地上的林清浅。 “啪”的一声,酒杯被狠狠砸碎在地,粗壮男子气冲冲地冲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说实在的,觉得这文太拖沓了,发展的幅度不大,有没有觉得是这样呢? ps:小鹿子,你觉得呢?有没有好的建议给俺敲出来,俺感谢你列祖列宗哪!(飘走) ☆、39 “没事吧?”刀疤老板递过一杯水,微笑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林清浅,“不要怕,没事的。”边细心地为林清浅拉了拉被子盖上。 林清浅只是静默着,怔怔地盯着空气,不语。 “只要烈不允许,没人可以动他的宝贝。”放下水,刀疤老板欠欠身,“你先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说完出去,并细心地关上了门。 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了林清浅。周围的一切都是不熟悉的,床,柜子,天花板,连他自己都变得不熟悉。怎么了?刚才怎么了?只知道他被人抱起来,失去了理会外界的知觉,脑海剩下了让他脑膨胀、晕眩的打架声音,有砸玻璃器皿的,有拳打脚踢,最后当走进一个安静的卧室之后,一切的喧嚣和吵闹都与他无关了。 这里很安静,静得让林清浅不想再想任何东西了,那个美艳青年现今何处,还有男人,经常出入这里的男人,现在在哪儿,都可以抛之脑后,脑海变得空荡荡的,很安全。 林清浅就这么睁着眼,盯着白色的天花板,静静地发着呆。 外面的天黑下来,落地窗可以照进外面繁华的都市夜景,高楼大厦,妖艳的霓虹灯,以及车水马龙,都进入了他的眼里。赤着脚,让自己的脚底感受冰凉的地面,林清浅走到了窗前。拉开窗,一股沁透心脾的带着凉意的夜风吹进来,仰起面,静静感受夜风的吹拂,连同心头也被微微吹皱,再抚平。 窗子印有另一个自己,此时自己正颤颤地伸出手指,想要触碰自己。指头在窗上用力划下一个弧度,跟着,眼眸也垂了下去。身后刮起了一丝凉意,林清浅抬起头,不知何时,窗子里多了一个身影,高长的身形,站在自己的身后,迟迟没有走过来。 林清浅将自己的脑袋搁在窗子前,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极致诱惑 作者:默默人生 第9节 身后人静静地走近,再走近,站在他身后不动,却还是让他微微地颤抖起来。 那掀身影修长笔挺,微倾身,头轻轻地埋进了他小小的肩窝里,紧跟着大手带着火热的气息灼烧着林清浅的腰际。 “你怎么来这里了?”男人用下巴磕着林清浅,嗓音散散的,有些无力。 林清浅没有作答,只是抿着唇,寒着面,静默不动,任由男人将自己从身后牢牢抱住。 “清浅”男人的声音变得悠长,扣住他腰间的手加重力度,“宝贝” 内心的冰垒被男人一下一下敲开,流出了冰莹纯净的暖流,有丝丝的暖气透进林清浅的身心,林清浅眨了眨长长的睫毛,手缓缓地盖上了男人的手。 “你的手”看到男人的手背有一道暗红的痕迹,林清浅拉开男人禁锢自己的双手,转过身,“你”转过去,看清楚了,男人的面容还是俊美无疑,但在左面上却留下了几道细长的血痕,往下看,男人胸前的衣服被血浸透,变红变湿了。 “张天烈”林清浅颤颤地伸出手,犹犹豫豫还是落在了男人面容的血痕上,“你又打架了?”口气有压制不住的失望和愤怒,在男人胸前恨恨地捶了一下。 “又打架,你又打架了!”捶一下还不够,又继续捶了好几下,每次的力度加大。 “嘶”男人的面色一变,微微□□声,“疼”男人在跟眼前这个清冷着面容的人撒娇,抓着那只纤瘦的手按在胸前。“这里好痛,帮我揉揉。”男人皱着眉,将胸前的小手按得更深。 林清浅没有看男人难过的表情,抽回手,径自穿过男人,走回了床上。 只听男人轻叹口气,跟着走过来,蹲在林清浅跟前,将头靠在他的腿上。林清浅推了下,没有推开,就任由男人这么亲密地靠着自己的腿。 “老大,老大,你还没有绑纱布就跑进来”这时突然一个十万火急的声音自外传了进来,未闻其人先闻其声,顶着一头黄紫头发的男生着急地跑了进来,见到了老大枕在嫂子腿上的绮靡一幕,脸跟着红起来,却还在自顾自说着,“老大,你先别顾着跟清浅嫂子亲热,你的伤口还没有处理呢,黑哥叫我来叫你去包扎” 火风不敢说下去,因为他看见自家老大脸变臭变黑了。 “老大,不是我说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一听那个臭老板说清浅嫂子在这,立马飞奔回去,都不顾我和黑子哥的生死了,黑子哥说你重色轻友!”怒气冲冲地喊着,火风跑了出去。 张天烈的火气很大,脸臭臭的,因为坐在床边的人不肯让他枕,也不肯看他了,更别提和他说一句话。 “喂,在生气啊?”张天烈凑过去看林清浅的表情,林清浅躲开他的视线,“真生气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打架,我也向你承诺过,不过这次是为了兄弟,即使违背诺言我都不会让他受伤的。”张天烈坐下,两手撑在腿边,“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来这里” 见林清浅还是没有说话,张天烈再次叹了口气,拍拍腿努力站了起来。 “我先去包扎伤口,你在这里坐会儿,我等一下带你回去,知道吗?”林清浅也没有回答,张天烈没再说什么,径直走了出去,走出去之前不放心地望了望坐在床边垂着眼的人。 男人走后,林清浅将冰凉的双脚放到床上,支起,抱住自己的膝盖,静静地盯着前面台几上一盆绿色植物发呆。 不知何时,林清浅睡着了,躺在床上,面容纯净得像个婴儿的脸。 已经包扎好伤口的男人坐在床头,静默地看着那张怎么看也看不够的一贯清冷的脸。 “宝贝,你让我疼”张天烈小心地伸手抚摸着林清浅细致的脸,将自己的头靠上前,“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妈的,在老子眼皮底下竟敢动你,我不会让他好过的,你放心。”说着嘴唇轻轻地摩擦睡着人的细发。 林清浅幽幽地睁开眼,望着男人的眼神有些迷茫,擦了一下,恢复先前的清冷。他推开男人,就要起身穿鞋子。 “这么晚了,就在这里睡吧,我会陪着你的。” 摇着头,林清浅站了起来。 “真要回宿舍?”张天烈拉过他的手问。 林清浅点点头,就要推开男人缠上来的手。 见林清浅要走,张天雷烈急了,火大地“靠”一声,从后抱住了林清浅的身子。 “不准走。”男人霸道地耍赖,“今晚就和我一起睡,回去就不能一起了。” “放开。”林清浅冷冷道。 “你真生气?”张天烈皱皱眉头,将林清浅使劲拖到了床上,从上往下看着他,“不要生气了,我今后一定不会再动不动就打架,不要跟我生气了,行不?” 见人还是垂头不作答,张天烈忽地漆黑的瞳孔里射出一丝冷冽的光,“难道是那个姓钱的东西,他对你做过什么了?妈的,老子非将他弄死不可!”说完拉起林清浅,紧张地端详着林清浅,“我看看你” 摇了摇头,林清浅推开男人。 张天烈火大了,俯下身,使出的力度快要按断人的肩膀:“shit!老子胸口挨了刀,听到你的事情,心急火燎地赶回来,就想立刻见到你,现在被人欺负了,却给我一声不吭,妈的,你还要我怎么对你,你才开心啊?” “你可以不用这么对我的。”林清浅轻轻地一句却点燃了男人丛烧的怒火。 “靠!”张天烈咆哮一声,直接将林清浅按在床上,将他的两手压到头上面。 “看着我,不准躲我的眼睛!”一手按住人的两手,一手捏起了下巴。 林清浅轻呼口气,睁开眼睛,直直地望向男人,撞入男人深邃的眼眸里。 “张天烈。”轻唤声男人的名字。 “我在。”张天烈压了人,说话的声音怕吓到他,轻柔得不像话。 “你喜欢黑暗吗?”林清浅突然问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张天烈一愣。 “就像这样。”林清浅从男人束缚中抽出一只手,捂住了男人的眼睛,“是不是很安全?” 忽地,听见男人这么说道:“如果你在的话。” “那黑暗是什么感觉?”松了手,男人的眼睛亮亮的,炯炯地凝视着他。 男人的大手撩起他额前的碎发,抚着他光洁的额头,轻轻落了一吻。 林清浅感觉眼角又变得湿润了,他闭上眼睛,最后没有等到应有的男人的回答。 夜风凉起,恍惚间,侧头望着窗外一处都市的夜空,在霓虹灯的闪耀下,变得如此陌生而虚幻。 作者有话要说: ☆、40 林清浅坚持回去,明天还有课,再说也不喜欢在陌生的地方安然入睡。 他这么说了,男人也不再说什么挽留的话,只是在马路替他拦了辆夜行的出租车,塞给的士司机一张百元钞票,就目送他离开。 林清浅不知道为什么男人不跟他回去,他没有问,男人也没有说。兴许是因为那人受伤了,手和胸口都缠着白纱布,血都将纱布染深染红了,估计很严重。然而,林清浅终究没有问男人打架的原因,只知男人是打架了,而他不喜欢。 在前进的道路上,他又开始迟疑了。就像那个美艳青年所说的,男人和他终究不是同一个世界,男人可以在那样他受不了的空间劲逐,抽烟喝酒,歌颂自己的青春年华,然而他呢,每天一日复一日,只会整日整日读书,除了这个,别无其他。 在平行的轨道上,也许是哪里出了差错,他竟然会和从来没接触过的人,也不会想着去接触的人相交上了,一定是上天开了什么玩笑,要不就是命运的捉弄。到现在这一步,林清浅的心卑微到无力。 黑暗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林清浅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将虚弱的身体靠在座椅上。 “同学,你不舒服吗?”亲切的司机大叔从透视镜里看到林清浅苍白的脸,不由关切地问。 林清浅摇摇头,悄悄地擦掉了眼角的湿意。 很快回到了学校,宿舍的程彻和钱松早就睡觉了,而躺在床上的林清浅呆呆地盯着黑暗的天花板,无法入睡。 第二天上课自然是没有精神的,但林清浅这样坚持惯了,和往日没有什么不同。那个红衣青年仿佛消失了般,没有在他眼前出现,而之前和青年有紧密关系的程彻对他的态度和平时一样,温和亲切,温和当中有多了分莫名的情感。有时,钱松不在,林清浅背对程彻学习时,总感觉程彻在看自己,当回头时,和程彻的视线对上,却怔怔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晚从图书馆里走回来,已经接近晚上11点钟了,林清浅抬眼瞥了瞥五楼那一处,没有灯光,男人没有回来。不知为什么,心里失落得难受,抓着书包,加快了脚步。 在宿舍楼下,他看到了程彻,程彻在等他。穿着一身白衣服的程彻,没有戴平时的金丝眼镜,个儿高高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等着林清浅走来。 “程彻”林清浅没有料到程彻会出现在楼下,“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今晚的程彻看起来面色不好,抿着唇,静静地盯着林清浅。 “等你。”程彻干净利落地说道,“我有事跟你说。” 跟着程彻走到偏僻的一角,林清浅垂着头,等待程彻要跟他说什么。 “和他断了吧。”程彻静静地落下这句话。 林清浅怔怔的,半天才反应过来程彻话中的意思。 “那个人不适合你,你也不适合他,以后不要再理他了,可以答应我吗?”程彻说着,一步步向林清浅走来,在林清浅跟前站住,继续说着,“知道吗,林清浅,你就像天上那轮皎洁的明月,任何乌云是遮掩不得的,我希望可以做那颗守护明月的星辰,保护你散发出来的光亮” “你和我是一类的人,为什么不让我守护你呢?那个整天只会挥霍光阴的纨绔子弟不会珍惜你的,三年前的例子已经够了,我不希望你再重演同样的悲剧。知道吗?过了这个假期,你就变成大二的学生了,而那个人可能还在大一,逃课旷课,整天不学无术,这样的人是不懂感情的,清浅,我虽然比你大一届,但是我们可以有光明的未来,我爸妈已经知道我的性向了,他们也没有再反对,和我在一起,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未来,好不好?” 程彻越说越激动,走上去就要抓林清浅的手,林清浅连连往后退。 “程彻,你不是” “你在乎上官岚若是不是?”程彻像从无边的空洞里传出自己微弱的声音,面倏地变白,“我已经不想再想傻瓜一样,去追求不该追求的,这个社会只有冷冰冰的现实。他,已经无可救药了,我的爱不能挽回他,现在我也累了,想找段感情重新开始,不再去过分执着” “清浅,你是个值得守护的人,我希望你能考虑我说的。”程彻说着垂下了眼。 林清浅嘴唇动了动,半天才有声音透出,“不” “你先不用着急着回答,我不会逼你的。”程彻慌忙地靠近林清浅,抓着他的手,“请不要这么果断地拒绝一个人,特别是一个感情真挚的人。” “不。”林清浅抽回手,侧着脸,低低道,“程彻,你只是想逃避,你并不想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程彻走上去,抓着林清浅的肩膀用力摇晃,“你不懂我的心,林清浅,你不知道我一开始就被你吸引了,和岚若完全不同的类型,你就像美玉纯净得不像话,只是上天没有让我早点遇到你,林清浅,我现在很痛苦,从来没有这么难受,拜托你救赎我吧,只有你才能够帮我脱离苦海,只有你才能拯救我枯涩的心海。” 林清浅还是摇着头,闭着眼,不去回答。 “清浅,林清浅”程彻变得有些暴躁,抓着林清浅的肩膀力度加重,“为什么不答应我?我哪里比不上那个人,是,他出身高贵,这学校就是他家开的,是,他权力至高无上,逃课,不来考试,看哪个人不顺眼就可以揍他,可以带外来人士来学校,也可以决定谁和他同宿舍,是,他还有一副好皮囊,学校里外的女生都争着向他献媚,可是,这样的男人无非就是个无所事事的花架子罢了,论长相我也有,论责任心我比他强,关键是他不能给你未来,而我能,我可以让你幸福,谁说两个男人不能在一起,和我在一起,我会用一辈子去珍惜你的” “你听见了吗,林清浅!”程彻说到最后情绪突然变高,本来温和的面容一下赤红起来。 “已经很晚了,我想上去睡觉了。”林清浅落下一句,就要往宿舍楼走。 “清浅”程彻喊着,跑过来,抱住了林清浅的身体。 林清浅一下挣扎,推着程彻的手,程彻却变本加厉,死死地抱住林清浅的腰身,不让他走。 “林清浅,我快要死了,救救我吧。”程彻的声音变得虚脱,像被抽走了灵魂般,全然无主状,“救救我,我不能再承受任何打击了。” “程彻,请放开” “清浅,他快不行了。”忽地程彻无力地松开林清浅,往后退着,踉踉跄跄摔到地上。 林清浅转过去,看向坐在地上,精神萎靡的程彻。 “你什么意思?” “岚若,上官岚若他现在医院,医生说他因为吃了太多安眠药,已经陷入了昏迷。”程彻的声音潦倒之极,“医生说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苏醒了” 空气仿佛停止了,连呼吸都心脏都随着程彻的话变得轻微而无力,林清浅抿着唇,转过去,“那样,你不是该去陪他吗?”喉咙像塞了铁般,又紧又痛。对于死亡,林清浅从来都感到恐惧,无论听到了谁受了什么伤,谁的生命在某一刻终结都会让林清浅难受很久。 像现在,和他素不相识,只因为一个人而联系的青年,听到这样的恶讯,他还是跟着难受起来。 “林清浅,算我求你了,将张天烈还给他吧。”程彻在林清浅跟前跪了下来。 林清浅清冷着面容,很久都没有回答。 “程彻,你很喜欢他,是不是?”不知过了多久,林清浅突然这样问。 “只有那个男人出现,岚若才肯醒过来吧。”程彻喃喃地说,“对不起,本想利用你的感情,没想到”程彻苦笑着,往后退着。 “看我都做了什么傻事?林清浅,拜托了,请你帮忙,让那个男人去医院,即使看一眼都好,他应该都会知足了。” 程彻抬起眼,紧紧地看着他。 “我可能”林清浅微启唇。 “不。”程彻走过来,将手搭在林清浅的肩上,“如果是你,一定可以。” 林清浅笑笑,推开林清浅,朝宿舍楼走去。 在冰冷的夜气下,程彻宛若雕塑般站立了很久,他慢慢抬头,仰望着苍穹的一轮清冷明月,像呼气般吐出沉重的话语:“林清浅,你过于低估那个男人对你的感情了。我如果不是先遇到他,可能也不想错过你吧。”他已经彻底沦陷,无药可救了,为了那个妖精般的青年,他可以付出一切,不顾一切代价,即使是林清浅。 朝五楼深沉地望了一眼,程彻吐出长长地叹息。 在五楼最后的一角,冰凉的栏杆前,有一道高挺的身影,借着月色,俊美的轮廓显现,却犹如撒旦般寒冷。手指间的烟草已然烧到了尽头,无尽的烟灰往下洒落,零星的火花烫着了,男人也毫无知觉。 作者有话要说: ☆、41 这一夜,男人坐在冰冷的宿舍门下,夹着香烟的手垂落在支起的膝盖上,被刘海半遮住眼睛,看不清神情,高挺的鼻梁下那张抿着的薄唇却透着冷冷的寒气,半晌只听从薄如蝉翼的嘴唇里吐出一句粗话:“妈的!”腿一踢,放置在脚边的啤酒杯应声倒下,啤酒的酒水蔓延,湿透了整个夜,也溅湿了男人冰冷的心。 夜,冷得很,悬挂在天上的明月勾着冷眼,睥睨地看着人世间的百态杂生。 这些天,林清浅试图去514找过男人,男人不在。他在这之前,已经去过了程彻所说的医院,那个曾经灵动活泼的青年此时犹如一尊木乃伊,冷无生气地躺在冰冷的床上,点滴液通过长长的细管输入青年过于雪白的手,几天下来,也唤不醒青年失去希望的心。 现在,只有那人才有可能唤醒青年吧。 不再去想其他的,林清浅只知道,现在要找到那人,带他去医院,这才是重点。 坐了辆出租车,来到前几天才去过的ghost,为避眼目,林清浅穿着件黑色、有帽兜的外套,进去之前,将自己的头盖了起来。他还是无法适应这里的环境,嘈杂,喧闹,舞灯绮靡,在男男女女的每一寸肌肤上旋成了各种五彩光环,穿着暴露的身体如同蜿蜒的蛇身,顺着空气的流动爬行,动感劲爆的舞曲随时能够将人的心脏被炸出来。而黑暗深处,正进行着不为人知的交易,在这里,人与人之间是有秘密的,身体是金钱交易的筹码。 林清浅站得不稳,摇摇晃晃得在人群里寻找男人的身影,满眼是灯红酒绿的男女,唯独没有男人英挺的身姿。由于头过晕眩,脚失去重心,林清浅吃力地挪动,找了个空位坐下来。 谁知一坐下来,耳边就传来熟悉而不堪入目的喘声。林清浅面色苍白地站了起来。 “怎么了,没事吧?”不知是谁扶住了林清浅,来人的面目看不真实,灯光太低靡耀眼,晃得他肚子反胃,只想找个地方呕吐。 “没事。”没有抬眼,林清浅推开了来人。 “我请你喝酒,好不好?”来人并没有离去,继续轻车熟路的搭讪。 “不用”林清浅推着,向前走去,身体往前倾,差点摔倒,被来人搀扶住。 “你看起来不舒服,还是休息休息吧。” “不用了,你不要过来了。”林清浅推辞不过,被人搀扶到了酒吧台,落到了一张高脚椅上。 “欢迎光临,请问要喝什么饮料?”酒吧老板礼貌地说着,擦着酒杯的手却始终没有停下。 “给我们来杯‘龙吻’吧。” “龙吻”是酒吧老板自制的,含酒精度极高,其中该包含催情的成分,是年轻人自我放纵的最好选择。 酒吧老板微抬眼,看到了在一衣冠楚楚的黑衣男子身边,有个瘦弱纤细的男孩子,只是戴着帽,看不清楚面目。 “调好了,欢迎品尝。”老板将一杯“龙吻”递过去,在上面放了朵娇艳的玫瑰花。 黑衣年轻人一见,不乐意了。 “老板,是两杯。” “是吗?”老板轻笑,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小朋友不该喝酒精度过高的酒,不然会影响明天的学习哦。” “呵呵。”年轻人了然一笑,从钱包里滑出一把百元钱票,“数数,看够不够。” 酒吧老板抬起眼,那个刻在脸上的刀疤看起来狰狞了几许。 “要不要喝果汁?”酒吧老板这句话问的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的男孩。 林清浅从帽子里抬起了眼,看向带着满脸笑意的老板。 “张天烈在哪里?” 这句话刚落下,旁边的年轻人顿时怔住了,张开的嘴巴半天没有合拢,“你、你是说那个烈哥,你和烈哥是什么关系?” 前不久在ghost里曾经发生一件大家谈之色变的事件。应该是一个星期前吧,这里来了两个绝色少年,好像都与酒吧里人谈人怕的人称“烈哥”的男人有关系,其中一个男孩被一个叫钱爷的欺负了,事情还没到第二天,当天晚上大家都流传着那个钱爷被断了手脚,下身也被踢残了,直到钱爷喊着不要再犯浑,事情才罢休。事情过后的第二天,酒吧就流传着,动任何人都不能动那个叫“烈哥”的人,如果你还想要保住自己的小命的话。 那个男人对触犯自己的人毫不留情,用男人的话说,只有男人动手的份,敢在男人头上撒野的人不是消失了,就是还没出生。 “那个,我先走了。”年轻人抖着手,收拾自己散落在台上的钱,慌慌张张离去。 林清浅只是盯着刀疤老板,等着他的答案。 “真的想要知道吗?”刀疤老板递过一杯果汁,“先喝这个吧,我会告诉你答案的。” 幽深的走道,一排看去全是散落着红色的油漆门,这些房间是提供专门服务的暂时场所,所以从里面传来的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也不足为奇了。 一路昏昏沉沉的,林清浅艰难地穿过一个又一个的门,等走到了楼梯下时,林清浅停住了脚步。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的面烧得厉害,心脏也没有章法地乱跳,要是里面真的发生什么事,他该怎么应对?男人带人乱搞已经大家已经习以为常,屡见不鲜了,可自林清浅就读时,除了第一次进门之时听到的声响,他一次也没见过男人带人回来搞,至少没有出现在他视线里。 该怎么应对林清浅带着凌乱不安的思绪慢慢地踏上了环形楼梯,上面只有一个大房间,男人专属的私人空间。 慢慢地朝前面的门靠近,在门边上,林清浅定住脚步。 似乎什么声音也没有,林清浅屈起手,停在门扉上。 正准备敲时,忽地从里面传出一声深长的,像是要捅破层纸,抑制不住的低喘声,接着声音变得支离破碎,散落开来。 林清浅屏住呼吸,面色变得苍白。他拼命咬着自己的下唇瓣,手按住自己闷得无法喘息的胸口,身子轻轻地跟着颤抖起来。 声音还在继续,声声长,暧昧交杂,那道独特的低喘声还搁在耳边,在灼烧着他薄弱的耳膜。 慢慢将自己的身子蹲下去,头埋进膝盖里,手用力堵住自己的耳朵。 如果能够消失就好了,如果没有遇见,没有相识,如果没有彼此就好了。 “啪”的一声,林清浅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豆大的泪珠滑落,狠命地摔落在地,那颗泪珠在地上形成了一团湿晕,像极了那时看到的月亮,只不过清冷,冰凉,空洞,寂寥。 在那里蹲了很久,久到林清浅觉得自己真的消失了,消失在人看不见的空间,只有无形的黑暗将他按下,他的身体跟着往下垂落,落到深不见底的地方。 不知到了什么时候,大概里面办完了事情,门突然开了。 一个前面衣扣没有扣上,脸色红润的清秀少年站在门边,看着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 林清浅慢慢从膝盖里抬起头,看到了少年的脸,很漂亮的一张脸,脱俗而清雅。 门全开后,林清浅从下面看到了坐在床上的男人的身影。 少年似乎有些慌张,忙扣着衣扣,穿过林清浅,慌忙跑了出去。大概是什么时候,男人终于注意到了蹲在地上的他,是一瞥,视线就被定住了,无法移开眼线。 扶着墙,林清浅慢慢站起,低着头,晃晃自己有些发麻的腿,等麻意过去,才慢慢向前走去。 是什么促使他走过去的呢?如果换做以前的林清浅,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第二眼看这样有污眼睛的画面,选择撒腿就跑,而现在他走进去了,直至走到男人跟前,垂眼盯着男人没有拉上裤链的下身。 嘴动动,突然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只是一动也不动地站着,垂着眼,低着头。 等意识完全苏醒时,林清浅才转过头,手轻轻地抹了抹自己的脸,坚持不让男人看见。 重新转了过来,深深闭一下眼睛,林清浅才睁开望着坐在床上,视线始终没有从他身上移开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42 不懂怎么开口,悲伤已经蔓延他的身心,现在唯独需要的是理智。 站在男人跟前,眨了眨眼睛,林清浅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 “我,想让你”明明已经习惯男人这样的行为,当看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难过,咬着牙,林清浅强迫自己将话说完,“他住院了,上官岚若,现在还没有醒过来,我希望你去看他一下。” 男人没有作答,只是漫不经心地拉上自己的裤子,径自向浴室的方向走去。 “无论如何,你都要去看一下。”林清浅冲着男人的背影喊。 男人的后背僵了僵,什么也没说,走进了浴室。 等了很久,男人还没有出来,林清浅走到床边一处坐了下来。忽地他看到在闹钟后面放着瓶装药物,林清浅拿起一看,心一惊,又是这个英文字母,carditis,触着这个字眼,微微愣神。 不知什么时候,可能在他还发呆之际,男人早就站在他面前了,穿着白色宽松的浴袍,胸前袒露着一大片麦色胸肌,未干的水顺着刘海落下,滑过胸前的肌肤,落入衣服里面。男人这样的姿态颇有些慵懒和性感,狭长的眸半眯起,有种审夺猎物的炯炯神光。 “张天烈,我希望你能够好好珍惜别人对你的感情,如果不能,就不要给别人机会。”话语落下,林清浅垂着眼站起来,却被男人大力按下去,大手固定着他的肩膀,使他动弹不得。 “他吞了很多安眠药,虽然已经即使脱离危险了,但是现在他依然未醒。”刻意忽视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林清浅继续说着,大手的力度加大,抓得他的肩膀生疼,疼到快要脱臼了。 “你去看他,只有你才可能让他醒过来。”疼到快无法呼吸了,林清浅皱着弯弯的细眉,忍住没有叫痛。 男人松开了点力度,手却没有撤离,“说完了吗?嗯?”口气懒懒散散的,带着调侃的味道。 “我说完了。”他自是知道自己没法替男人做任何决定,男人有自己的意志,他无从左右,他都知道的。“所以,请放开。” 手上的力度并没有丝毫的减弱,反而随着林清浅的话加重,下一刻林清浅仿佛能听到自己骨骼断开的声音。 “刚才看到了吧?”男人没有正面回答的问题,反而反问起他。 林清浅垂着眼,沉默不答。 “怎么?没有看到刚才走出去的男孩吗?他是不是和你有些相像,不过他可比你风情得多,也比你懂得如何挑逗一个男人。”男人说着,嘴角勾起个弧度,“宝贝,现在心情如何呢?” 林清浅是最自己最大的力气推开男人的,男人还在挡着他,他拼命得捶打,踢踩男人,男人却环住了自己的腰身,任由他的拳头挥在自己胸前。 “放开。”林清浅闭上眼睛,声音已经虚弱到放空。 “我就是要你尝到撕心裂肺的痛苦。”男人咬着他的耳朵,放出一句残忍的话,“胸口是不是很痛,宝贝,你要知道只有我才能给你任何快乐和痛苦,任何人都不行,不要妄想逃离我,你也知道,我从来都受不了你一丁点的诱惑,你就是个妖精,比任何人都放dang!” 胸前猛烈地颤抖着,想要汲取多些氧气,微张唇,努力不让自己□□出声。眼睛蓄积了许多泪水,却始终停留在眼眶里,硬是没有落下来。 “是。”林清浅挤出一个字,嘴轻轻一勾,犹自笑了,“我就是这样的,从来都是这样,所以,张天烈,你现在明白不是太迟了吗?” 本来是想逼怀里的人落泪,向自己求饶,谁知怀中人却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口气冷冷的,像一阵凌冽的寒风从雪地里刮过去,剩下无边的荒漠。 “不准备向我求饶吗?”男人沈沈地望着那张清冷的面容,声音低沉了几许。 “我的话已经说完了,没有其他的要说。”直接推开男人的围困,林清浅就要往门边走去。 “现在就要回去?不准备继续你的长篇大论了吗?还是你其实的意图本来是想来看我,想我了,却拿别人充当你软弱的借口?” 林清浅已经走到门边,正要拉开门时,手怔住了。他微侧头,让自己的声音在偌大的房间里清晰地放映。 “张天烈,我很喜欢你,但是真的不能再喜欢了,不可以喜欢,也无法再去喜欢,我曾经说过的,我能够在你的世界完全消失,让你的世界你从来没有我,而我也从来不认识你,你不相信我能做得到吗?” 抓着门柄,轻轻旋转,就要出去。 就在这时,只听到后面传来砸东西的声音,男人踩着拖鞋,一个箭步冲过去,在林清浅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林清浅打横抱了起来,朝屋里走去。 林清浅看到了各种瓶罐,圆长形的绿色胶囊倒得满地都是。那个柜子被男人直接扯出来,里面装了许许多多的药,满地的狼藉,男人却熟视无睹,踩过瓶装药物,径直走到床上。 男人是直接将林清浅没有半点怜惜地丢到床上,手一扯,自己的浴袍从身上滑落,露出自己精壮的身躯。 林清浅瞪大眼睛,看着男人面无表情地压上自己。 “我是不是对你太放任了?”男人压着身下人,捏起人小巧的下巴,“导致你从来不明白我对你的欲望,你知道吗?我的宝贝,看到你,我就想侵犯你,想让你在我身下承欢,想要你想得快疯了。你挑起的欲望不能总是这么不负责任,让别人替你收拾残局,这可不是一个好老婆的体现。现在,亲爱的,该由你来了。” 大手一挑,林清浅胸前的几个纽扣都松开了。 男人眸变得深沉幽暗,透着丝丝燃烧的火光,大手按下去,轻轻地扯着林清浅的衣服,往旁边拉开,露出他纤瘦光滑的肩部,胸前的大寸白皙肌肤,以及胸前的红润都一览无余。 男人的呼吸加重了,胸口猛烈地挤压着,汹涌咆哮着,快要蹦出来。 手变得有些古怪,摸着瘦弱却无比诱人的肩的肌肤,却像触到了一股电流,手迟迟不敢真正落下。 男人望向林清浅,此时他闭着眼睛,像失去了呼吸一般,一动不动。面容苍白,当男人看到一道细细的血丝从那张憔悴的嘴唇流下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在犯了什么浑事。 “张开嘴!”男人无比着急地触到那张弧线优美的唇,“不准这么咬。” 手指硬掰着,勉强探进去,触碰到了那条被咬得失去知觉的舌头。 “shit!”男人低吼声,落下的拳头深陷入柔软的床上去,“他妈的谁叫你这么伤害自己的,我允许了吗?你有经过我的同意了吗?睁开眼睛,我叫你睁开眼睛看着我。” “睁开眼睛,宝贝,我不会再犯浑事了,你睁开眼睛,看着我,看着我啊,宝贝!”男人像一头手上的野兽,无助地咆哮着,想得到身下人的原谅,“我竟然会像那些个畜生般,对你做这种事情,我真他妈的欠扁!” 男人边说,铁一般的拳头往自己的脑袋落下,一拳比一拳重,最后砸向了自己的胸口。身下人还是没有动静,男人无力地垂下自己的头,背对人坐着。 恍惚间,听到有声音响起,那么微弱无力,却揪起他的心,揉成一团,狠命敲击。 “张天烈” 林清浅睁开眼睛,男人转过头来,见人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 “我不想再喜欢你了” “我累了没有力气了” 有什么从心底深处支离破碎,悬空落下,毫无预兆,张天烈听到自己心脏最后跳动的声音,胸口疼得无处可逃,挤着推着要奔腾而出。 “可以吗?”当男人的嘴唇贴近他时,林清浅微弱地问,嘴角还是扯着一抹难看的笑容,没有一点笑意。 张天烈沈着脸,忽地按住林清浅的头,靠上去,用力吮吸起那张毫无血色的嘴唇,想要探寻什么,不断往内,直至勾起那条灵活的舌头,追逐了纠缠,松开,林清浅的嘴唇变得红肿起来,像颗成熟的樱桃,满满是男人的痕迹。 “你说可以吗?”男人轻抚着那张被吸吮红肿了的嘴唇,一只手跟着摩擦着人细腻的面容,眼神瞬地又变火热。 将头埋入林清浅带着独特香气的肩窝深处,男人用力环紧他的腰身,深深地汲取属于身下人的气息。 “听清楚,你这辈子都只会是我一个人的,是我的。”深叹了口气,男人用力地吮了下人脖间上的细嫩。 林清浅嘴角的弧度慢慢变小,直至消失不见,他的眼神仿佛失去了焦距,无神地盯着一处发呆。 “也许”他真的不适合跟男人在一块,两个不同的世界很难达成共鸣,这个时候,他还能够像之前以为的抽身而退吗? 肩膀被男人用力摇晃着,而林清浅却看不到眼前真切的脸。 “你是在嫉妒吗?”张天烈强迫人转脸看向他,“是讨厌我刚才那样的事吗?是不是,回答我?” “张天烈,我们”林清浅微抬起头,眼神蒙着层未知的迷茫,“我和你,不合适的。”是真的不适合,他无法去习惯和包容男人的所有,而男人也不能在他狭小的空间存活,与其这样痛苦,还不如不要继续下去。 许久,没有听见男人回答。 男人也是这么认为吗? 这样就算达到默契了?也许这样是最好的结局,对他,对自己都好。 林清浅站起来,朝门走去,离开了男人的视线。 床上,男人耷拉着头,忽觉胸口一阵揪心的疼痛,心底被挖开个缝,寂寞,以及无尽的黑暗朝他涌来。 黑暗,黑暗安全吗? 在那个宛如棺木般的小屋里,有个小男孩目光阴冷,盯着前面柴门的缝隙,通过从外面射进的光线,他看到一只脏头脏脑的黑老鼠潜伏在光线之外,只一双贼溜溜的眼露在光线里。 老鼠和人,都按兵不动。 在男孩背后,巨大的犹如野兽般的黑暗,赤着眼,张开大口,等待男孩对他的畏惧,匍匐于他的脚下哭喊求饶,这样他就可以利用人脆弱无比的心,将他吞噬,沉没于虚空。 不知道在黑暗深处度过了多少个时辰,男孩刚开始充满抗拒和畏惧的眼神,渐渐变得沉静,像一潭黑色的湖水般,只剩下无尽的寒冷和漠然。 门“吱呀”声开了,金色无比温暖的阳光斜射进来,有很多温暖的双手和面孔向他迫不及待伸来,男孩嘴角扯出一丝讽刺而无害的笑容。 黑暗很安全啊,男孩在心里回答自己刚才提出的问题。 人哪,不知道世上最温暖的莫过于黑暗了。 只有黑暗,杜绝了一切虚伪的,戳穿满口仁义道德的虚假面孔,将一切世上认为该与不该的都一一粉碎。 黑暗,不是让你狼狈爬下,就是让你冷漠爬起,什么伦理道德,只不过是社会自保的一种牵强的理由罢了。 靠在床上,在男人脑海闪现一张清清冷冷,拒人于千里之外,却在不远处静静等着人跟上脚步的面孔。 他的宝贝,和那只可爱的小老鼠像极了,愿意和他坠入万劫不复之中,愿意和他跌落于黑暗,等待黎明曙光到来的人啊,就是那个人,极致诱惑他的心,他无法拒绝,也拒绝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 ☆、43 拒绝,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因为过分喜欢。 自从林清浅对那人说了那句“我和你,不适合的”之后,距今已经过了好些时日,林清浅没有再见过男人,或者只能说男人没有再出现在林清浅面前。 临近期末考试,林清浅心想,这个学期,除去学习的时间,大半就剩下和那人兜转的时光,有过些许的甜蜜,有过酸楚的苦涩,终究都是他和那人的回忆,全部都是,满满地装在他心里。也许,这样大概就够了吧,毕竟生活需要理智和现实,这个社会从来都是这样,至少在林清浅的理念里,他是这么认为的。 林清浅不知道男人有没有去医院看过那个叫上官岚若的青年,碰到程彻在宿舍,他也不好开口去问,只是怔怔盯着那个下巴长了些胡渣的温和男子。 这天,林清浅在宿舍复习时,钱松回来了。林清浅瞧了他一眼,这一瞧怔住了,钱松的脸不知被谁人打了,下巴浮肿,左眼角也有块淤青。 林清浅想问,人钱松没有看他半眼,径自走到自己座位,他火气似乎很大,坐下的时候发出了“砰”的响声。钱松走到自己位置,拿出把镜子看自己挨揍了的脸。 “妈的,下巴都脱臼了!”钱松“啧啧”地摸着自己的下巴,咒骂声。 再也忍不住了,林清浅转过身,看向钱松。 “钱松,你怎么了,被谁打了?” 钱松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走去浴室放水洗澡。林清浅听到浴室水滴的声音,钱松已经在里面洗澡了。 等钱松走出来时,见林清浅杵在自己座位前,似乎在等他出来。 “哎,你在看什么?” 见林清浅要碰自己桌子上的东西,钱松忙走过去,扫过自己的游戏机,通通塞回抽屉里。 “你的脸” 林清浅盯着钱松的脸,动动嘴唇。 “切!托你的福!”钱松鼻子哼哼,没有正面回答,“还有事吗?没有事的话,麻烦你给我坐回你的位置。” 不知道钱松今天吃了什么炸药,平时他虽然也不爱搭理人,但也不会这般态度对林清浅。 林清浅僵硬着身子,默默地走回自己的位置。 “真他妈的晦气。”钱松在背后低低地说了句。 等林清浅回到自己那边时,钱松狠狠地将自己的拳头砸在床梯杆上,忽又吃痛地抱拳喊疼。 “妈的!” 坐在位置上翻书的林清浅又听见那边的钱松发出句粗话,究竟出了什么事?林清浅手顶着书,微微出神。 直到林清浅去图书馆,碰到前舍友陈锋,林清浅才知道事情的由来。 碰到陈锋,纯属偶然,很久没有见过陈锋了,林清浅低着头,静默在那里。 陈锋向他走过来了,关于陈锋堂哥的事情,两个人都不提,陈锋只是像以前那般,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林清浅跟着点点头。在陈锋转身就要离去时,林清浅喊住了陈锋。 “那个,陈锋,你堂哥” 最后还是触及那道伤口,也许就因为愧疚,虽然自己是受害者。 “我没有跟你说吗?我堂哥一个星期就出来了。”陈锋对他笑了下,“听说有人保释他出来,林清浅,我堂哥他以后绝不敢再犯浑事了,希望你也不要放在心里。” 林清浅点着头,他早已释然了。原来陈锋的堂哥已经出来了,他还以为 “对了,钱松是你舍友吧?” “啊?”林清浅抬起头,“钱松他怎么了?” “好像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我那时刚好经过篮球场,见到他被一群人带到了别的地方,之后我就不知道了,怎么,他发生什么事了吗?” “哦。”林清浅应着,“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只听陈锋一个吃惊的笑,“林清浅,你不会不知道吧?很少有人敢公然骂那个人的坏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他应该挨揍了吧?在你来这个学校之前,也发生过这样的情况。” “你看到”林清浅始终在人前说不出那人的名字,“可,为什么会这样?” “你是说为什么一讲那人的坏话,就会引来群殴吗?”陈锋惊诧地反问,“你还不知道吗?似乎是已经形成的规则,特别是那些女生亲卫团更是了不得,呵呵,有些说多了。” “”林清浅脸色变得苍白。 一路上,他摇摇晃晃地回到宿舍,钱松还在玩游戏,即使临到考试,有些学生还是如此,游戏可以玩得不亦乐乎。 “杀!”钱松按着键盘,嘴里喊着叫着,当他看到林清浅回来时,声音突然吞到肚子里去。 “真是晦气。”钱松又这样说,收拾着电脑,准备出门。 “钱松。”林清浅突然从背后叫住他,“你” 钱松不耐烦地回头,“有屁快放,老子没空。” 林清浅的脸色刷白,他动动嘴唇,最终没有说什么,摇着头,无力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神经病!”钱松嘀咕着走了出去,门没有关,敞开个口子,苍白的白光寂寞得让人想叹息。 为什么会这样?他刚才想问什么呢?问是不是有关那个人的事情? 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是这么恋恋不舍吗? 可是,那人,为什么总是这样?利用权势去欺负弱小同学,真亏他那么理所当然地做得出来! 努力翻开书,强迫自己的心神回到书上,过两个星期就要考试了,他怎么还可以为外事分神? 只不过林清浅盯着那本书,眼睛却定定的,思绪飘到了很远很远。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极致诱惑 作者:默默人生 第10节 林清浅这几天心神不定,睡眠不足,这天他起晚了。没有吃早餐,他就急忙赶到教室。 出乎意料地,男人竟然比他还早出现在那里。睡在最后一排,有几个穿着超短裙的浓妆女生为他扇着风,没有人敢大声说话,生怕扰醒男人的清梦。 林清浅拿着书包,一如既往坐在前排,虽然最后一排和最前面一排隔着十几张课桌,不知为什么,林清浅还是如坐针毡,仿佛男人下一刻从睡梦中醒来,眯起惺忪的睡眼,直直地望着前面第一排,他坐的位置。 这一堂课,老师虽然有划重点,林清浅却不知道台上在讲什么。很罕见的,林清浅出神了。 下课后,林清浅还坐在那里看书,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响起,他的心倏地停了一刻,似乎在期待脚步的靠近。 “喂!”熟悉的声音,“和你换个位置。” 说话人不给对方说话的余地,直接抓起人的书包丢到最后一排,坐在第二排的男生颤颤的,虽然心里生气,但不敢对刚睡醒的狮子说什么,乖乖地跑到了最后一排。 感觉前排坐得笔直的人背脊突然变得僵硬,男人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接下来的几堂课,男人睡得特别香甜,枕着头的手离林清浅后面的脖颈不远,仿佛呼出的热气还能喷到前面人白嫩的脖子上。 下课之后,男人自动自觉地醒了,擦了擦眼睛,见前面的人在慢腾腾地收拾东西,男人又是一抹浮现的笑容。 “下课了吗?”男人不经意地问。 “是,现在下课了。”坐在不远处的徐茜发挥班长的积极作用,应答着,却被男人抬起的慵懒却带着警告的眼神给吓了一跳,她僵僵一笑,跟着同伴,慢慢走了出去。 林清浅收拾着书,站起离开。 男人只是枕着头,静静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在走到外面窗户的时候,林清浅阴差阳错地望了眼里面的男人,刚好和男人没有移开过的眼神交汇,他惊了一跳,脸变微红,加紧脚步离开。 不知是不是刻意停留了会儿,平时这个时候林清浅早就吃完饭到宿舍进行午休了,而此时,他正走在通往食堂的路上,这条路平时就有些寂人,荒草萋萋,在下面是早已荒废的旧篮球场,很少有学生去那里打球,特别是临到吃午饭的时间,中午的时光沉沉的,是个适合睡觉的时间段,学生更是不会傻傻去那边盯着太阳打球。而就在这时,林清浅听到了一阵声响,紧接着,一声揪心的惨叫从密密的草丛里传了出来。 林清浅陡然一惊,脚步不由自主地朝那里走去。 躲在草丛里,拨开叶子,林清浅看到了一群男生围成一团,不知在做什么。 之后,他看清楚了,在男生群中间,有一个矮小的男生坐在地上,其中一个男生狠狠地用脚踩在他的肚子上。 林清浅捂住了嘴,不敢让自己发出声音。就在那男生尖尖的鞋底就要用力一踩时,他怔怔地望着中间被围的男生,看清楚了,竟然是钱松!林清浅再也忍受不住了,破碎的声音从指缝里溜出,身子跟着发抖起来。 “谁?”被发现了,全部男生转过这边,林清浅颤颤地站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44 “钱松!”林清浅向前跑去,刚要碰到钱松时,却被一个男生一个反手扣住了。 “他是谁?”为首的男生问。 “是这小子的同伙吧?”说话的男生加重脚力,地上的钱松闷哼一声,脸色泛白,冷汗从额头落下。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打钱松?”林清浅挣脱着,想要去救林清浅,却被人拉回去。 “哈哈,既然是同学,话就好说了。”为首男生染着黄发,嚼着口香糖,靠近了林清浅,“同学,你是这个小子的同学吧?”脚尖踢了下钱松的肚子,钱松又是闷哼一声。 “你们要干什么?”林清浅尽量平稳自己的声音,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些,可是过于苍白的脸色却出卖了他的内心,其他人见状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这小子真有趣,哈哈!”黄发男生拍拍林清浅的脸,“小脸倒挺白嫩的,告诉哥哥,你涂了什么护肤水?”说着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周围的小喽喽也跟着大笑不止。 “瞧瞧,他害怕了,哈哈哈!” 林清浅气得脸都白了,他忍着气息,望向那男生脚下的钱松,此时的他已经奄奄一息了。 “钱松,钱松!”林清浅喊着,想要喊醒闭眼的钱松。 “喂喂喂!”为首男生不乐意了,将林清浅的头转过去,“同学,你的重心偏了吧?”见林清浅一双乌黑的眼不怕死样地瞪着自己,他笑得更欢了。 “老大。”旁边有一个小喽喽好心提醒还在大笑的男生,“这里是学校,我们正事要紧,正事要紧啊。” “铿”他猛挨了黄发男生的一个暴栗,“我还不清楚过你?”说着又一脸阳光灿烂地面对回神情冷清的林清浅。 “同学”又是阴阳怪气地叫声,“你知道你同学犯了什么错吗?老师要没有讲过,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啊?”说着脚重重地往脚下钱松的肚子猛力一踢,这下钱松吃痛的声音变得微弱不可闻了。 “够了,不要再踢他了!”林清浅挣脱着,在还是耍酷的黄发男生发愣之际,重重踩了他一脚,接着就要扑向地上的钱松。 “这小子吃了豹子胆了,是吧?”一男生要替为首男生出气,却被拦住了。 黄发男生走过去,大手落下,扯起林清浅的头发,将他拉到自己跟前。 “小子,敢踩我?啊?”对着刚才还夸过的脸用力扇去,林清浅原本白净的脸瞬间印上了一道红印,“也不去打听打听你庄哥是什么人物?啊?”对着林清浅的耳朵就是用力一吼。 “敢踩我?”黄发男生将林清浅的头扯到后面,“知不知道你同学为什么会被我们遇上?” 林清浅清冷着眼,恨恨地瞪着。 “吓!还用这样的眼神?!这小子,真是不解气,啊?”对着林清浅的肚子猛力一捶,这一捶差点让林清浅落出泪来。 “这点小惩罚,你就给我哭啊,还有的你受,小子!”说着,大手紧紧地掐住林清浅的脖子,看到林清浅的面色变得赤红,青筋都凸起,他就笑得越欢。 “怎么样?现在知道药可以乱吃,脚不可以乱踩人了吧?”在林清浅耳边轻轻说着,看着那双漆黑发亮的眸里,带着点水光,他更是得意了。 “老大篡改人家的谚语。”一小喽喽捂住嘴巴,在一旁偷偷地笑了,“应该是药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黄发男生微笑地转过来,“是谁这么聪明啊?”眼神闪过,准备寻找那个自作聪明的小兔崽子时,突然,他的脑袋被重重砸了一下,看到一个书包落到他脚边。 “妈的!”一声如雷鸣般的吼声轰炸过来,在他耳边扩散,黄发男生看到一道高挺的身影阴森森地朝自己走来,就一句骂人的话,其他话不说,直接揪起黄发男生的衣领,拳头如雨淋般落下。黄发男生被打得往后退,边捂住右颊的伤,边喊着:“这小子是谁?什么时候出现的,怎么没有人告诉我?” “老大,我们也不知道啊,他就这么‘咻’地一声出现了!”说话人还是刚才那位文明的小喽喽。很快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暴怒声掩去。 “谁打的他!”一头褐发,面目俊魅的男人将脖颈前的领带扯下,夹带着风雨欲来的狂躁和暴怒,冲过去,对着前面几个小喽喽就是猛踢,“我说谁打的他!”男人挟着几个男生来个过肩摔,“不说是吧,不说是吧?”冷笑着,却不带半点温情,直直走过去,将那个看男人打人如捏蚂蚁般动作一气呵成,看得目瞪口呆的黄发男生揪起,“是你吧?” 接着,黄发男生捂住肚子,摔倒在一旁。 “老大,你没事吧?” “老大。” 其他人蜂拥而上,满目是拳打脚踢的场景。 男人仿佛被调动了什么神经,一股兴奋的因子从毛细血管慢慢爬起,他满眼通红,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见人就打,见人就揍,不打半天功夫,十几个男生应声倒下。 “你说!”走过去,黑色靴子踏在那黄发男生的腹部上,“谁打的他!” “打谁呀?”黄发男生好好一张脸瞬间挂彩,到处是淤青,像被一副色彩诡异的水彩画,“好好的怎么就打人了呢?不就是因为那小子买了我们帮的高利贷,现在他总该偿还吧?” 男人眯起狭长的眼眸,像是要折射出吃人的火芒,“你不说是吧?”冷冷地勾起嘴角,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没耐心了!男人对着脆弱的肋骨部分准备一个致命的打击。 忽地,耳旁传来微弱的劝阻声,在他打人过程中,这个声音似乎也重复过好几次,只不过男人被怒火点燃,无法控制自己的意志,被满身的怒气致使着,打架让他失去了理智和判断能力。 “张天烈!”那声音清晰了,越来越近,一只手颤颤地抓住他的衣服,“不要再打了。” 男人转过身,赤着红色怒火的眼眸腾出一丝柔意,“是不是他打的?”林清浅微弱地想说什么,身子却支撑不住,倒在男人伸出的胳臂里。 “shit!!!”男人见怀里的人面露苍白颜色,双眼难过状地紧紧闭着,嘴里狂躁地发出一声怒吼,“我要将你们这群东西一一收拾掉!” 对着林清浅轻柔地说一声:“等我。”就直接冲过去,再次上演起刚才那副惊心动魄的打架场面,早被打趴的男生忽地再次被抓起,嘴里喊着求饶,男人的拳头却丝毫不松弛,如雨点般落下。 “够了!”林清浅撑着疼痛的身体站起,努力向男人走去,“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不要啊!” 男人还想挥拳时,被林清浅拉住了胳膊。 “不要。”对着男人,艰难地摇了下头。 “他打了你。”男人眉头皱起。 “我痛,肚子好痛。”林清浅弯下身子,抱着自己疼痛难忍的肚子,这个举止才让男人真正清醒过来。 “我真该死!”张天烈心疼地触碰着林清浅印着痕迹的脸,将他打横抱起来,腾出手按了个电话交代几句,就要匆匆将林清浅抱去医院。 “还有钱松!”林清浅吃力地指了指地上躺着不动的钱松,“他受的伤更重,你快点去救他!” 张天烈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抱着林清浅继续走着。 “张天烈!”林清浅无力地拍了一下他的头。 男人余光望了眼地上的钱松,“他死不了的。” “去救他,快点!” “我重要还是他重要啊?”男人按住林清浅欲动的身子,“为什么总见你那么关心别人,他有比我重要吗?” “什么?”林清浅有些无力地想叹气,“你去不去?” “不去,你不说我就不去。”男人摆过脸,却听林清浅吃力地□□声,忙转过头。 “怎么了?”男人慌张地摸着他的肚子,“马上去医院!” “你先去救钱松!”林清浅受的伤没有地上钱松的重,在某些问题上,据理力争,林清浅显得很固执。 “那你说我最重要。”男人嘀咕地说。 无力地叹了口气,林清浅艰难抬起手,“你独一无二”在他心中,谁人比得过这个在某些事情上像小孩的男人呢,虽然不是最满意的回答,男人也满足地勾起了个笑容。 “我已经打过120,等一下会有人来的,我先带你去医院。”说着抱着林清浅,朝前迈去。 地上刚被打趴的人嘴里嘟囔地艰难爬起。 “刚才我怎么好像听到了一对情侣在你侬我侬?”黄发男生恐惧地搔搔自己的头发,刚才化身为撒旦的男人怎么可以在那个穿白衣,眼神比较特别的小子面前变成了那么诡异的小绵羊? 小绵羊?这个词让黄发男生浑身打了个战栗,“我们走!” “老大,那小子怎么办?欠债不还啊!”一个小喽喽指着地上的钱松。 “下次再收拾。”黄发男生艰难地说,摸着自己的右颊,想起刚才那男人打人,眼神凶狠得像要射出火,不由再次打了个战栗。 “老大,你不觉得刚才那个褐发男的有点眼熟吗?” “对,我也想起来了,上次那个叫黑申望的不是抢我们少帮主的女人吗?就是那个人带个几个兵马,将我们的人打了惨败!” “就是他吗?果然有几下子!” “老大,你知不知道,那个男人,好像叫做什么,张天烈,对,是张天烈!” “你是说” “对,我们现在帮主夫人的前任!” “哎哟,老大,你怎么又打我?” 一行人马浩浩荡荡地离去,留下受伤的,倒地不醒的钱松。几分钟过后,救护车来了,将钱松及时送往医院,至于林清浅呢,有男人在,他当然会受到更大的待遇,男人请来了私人医生,肚子受的伤不重,还有脸上的伤敷点冰块就可以消退,可是坐在跟前的男人神情却有些难看,久久地看着床上睡着的林清浅,嘴唇抿着条冷硬的弧线。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好长时间没更了。。。 ☆、45 作者有话要说:  张天烈那厮发情了。。。 男人坐在他跟前,抿着唇,不言一语。 躺在床上的林清浅仔细地看着男人,久久地没有移开视线。忽地男人眸里的瞳孔和他对上,他慌乱地转过视线。 男人只是看着他,还是没有说话。 坐了会儿,林清浅有些不自在了,他挪了挪身子,再次抬头看向男人。 “张天烈?”试图唤男人的名字,男人的沉默让他感到不安。 男人还是将眼紧紧得瞅着他,并未回应他的交唤。 不知为什么,看到男人这副沉默不语的样子,林清浅有些难受。他习惯性地垂下头,盯着自己抓着被子的手指,下一刻,仿佛在心里做了一个重大决定,他再次仰起头,看向男人。 “张天烈,你为什么不说话?”轻轻的口吻,眼睛澄澈而透亮。 男人挑挑眉,终于动金口了,“怎么,知道我不说话了吗?” 不懂男人话中的意味,却隐约听出点火药的味道。林清浅眨眨眼,又垂下头,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我先回去了。” 落下一句,林清浅穿鞋就走,没想男人还坐在那里,身躯犹如尊雕像般屹立不动。 不说挽留他的话吗?林清浅摸摸自己有些红肿的脸,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又重新走了回去。 男人这个样子,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看起来好像在耍脾气的小孩一般,用不开口来表示自己的不悦。 抬起手,轻轻地落在男人的肩上,背后的口气跟着轻轻的。 “张天烈,你怎么了?” 明明可以做到不理的,可是林清浅心里却有一处很柔软,这样的地方需要一个人的填补才能变得充实。很多年以后,林清浅才意识到,那人对自己原来是真的很爱,只要他的微微服软和靠近,男人的冷漠和咆哮面具下的脆弱便会无处可藏。 现在就是这个情形,感觉有一只柔柔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力度不大,似乎在等着他的回应,不安又执着。 “知道我很生气吗?”男人终于有反应了,将肩上的手拉过来,身后的人跟着被拉到靠背的位置,紧紧贴着男人的背,“我是在我自己的气,他妈的我为什么没有早点过去,等人将你欺负成这个样子才出现,总是让你陷入危险之中,没能好好地保护你,我他妈的” 那只手捂住了他的嘴,林清浅微倾身,靠在男人的脑袋上。 “不要总讲粗话了。” 张天烈的心被这句话激荡地软成海绵,一脑劲的驱使下,将林清浅拉到了前面。 林清浅踉跄不稳,坐在了男人的腿上。 “哎”要起来,却被男人按住了动弹的身子。 “不要动。”男人两手固定住林清浅的腰身,头靠在他的肩窝处,发出深深的叹息,“让我抱一下,我快想疯了,宝贝。” 一个男生坐在另一个男生的腿上,这样的姿势让林清浅的脸红得不像话了,他挣扎着,男人的力度却越收越紧。 “张天烈。”他的腰被紧紧地禁锢着,传来隐隐的疼痛,林清浅蹙着眉,拉了拉男人的手,没有拉开,“不要这么紧,我很疼。” “嘶”忽听男人深深地□□了声,嗓音变得沙哑低沉,“不要给我乱动了。” 不明男人的声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突然察觉两人紧贴的身体传来异样的热度,下面有什么悄悄地昂起来,林清浅“轰”地脸跟烧了般,身子变得僵硬,不再敢乱动弹。 “张天烈!”林清浅轻声叫着,“你你你” 打死他都不敢说出抵着他的东西,以及现在这样的情形。 即使如此,林清浅还是不敢再乱动,深怕男人会变得更加冲动起来。 “啊”感到身下抵着自己的物体膨胀了,林清浅尖叫声,羞惭之极,死死地闭上了眼睛,手跟着紧紧捂着眼。 挣扎着就要从男人腿上下来,却被男人给强硬地按住了。 “放开我,我要下来啊。”林清浅闭着眼睛,推搡着男人紧贴过来的胸口,“不要再” 张天烈在他耳边,重重地吮吸了下他敏感的耳垂,声音沙哑得如同盘控制不住的乱沙,“不要什么?嗯?”知道怀里人的脸皮薄,男人却故意挑逗他,按住他的腰,身体摩擦了一阵。 “唔”林清浅捂住自己要吟出声的嘴,“张天烈!”手重重地在男人的头上拍了一下,“你放不放开?放不放?”手继续拍了几下。 “难道你没有反应吗?”张天烈眯着眼,一手环在他的腰间,一手伸到他下面。 第一次,林清浅有史以来第一次会有这样的反应。他像受了什么莫大的耻辱般,从男人怀里难堪地弹跳起来,脚重重地踩了一下男人的脚。 “宝贝!”怀中失去柔软的身子,张天烈被身体的yu望折磨得快要炸开了,手无力地伸向林清浅,却被林清浅躲开了,“过来,我难受,清浅,过来,宝贝!” “张天烈,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林清浅气得脸都红了,“我不是你怀中的那些人,你找错人了。” 说着难堪地转过身,走向门,拉开时,却一下牵引出躲在门外的好几个人。 重心不稳的几个人倒在林清浅跟前。 “哎,黑子哥,你压死人了!”赤着黄紫头发的男生抗议地推着压在他背上的平头男子。 等偷听的一行人站定,看到林清浅一双清冽的眼变得愤怒,各自摸着鼻头。 “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的。”火风不好意思地摸着头,“可为什么不继续做下去”这句话还没有说话,就被黑申望重重地敲了一记。 “哎”火风要发飙时,黑申望已率先走了进去,他看了林清浅一眼,也跟着走进去。 出来时,林清浅看到正在擦酒杯的老板。现在还是白天,酒吧里的客人没有那么多,来的人有别于晚上,都很斯文地喝酒聊天。 酒吧老板瞥了他一眼,“伤好些了吗?” 林清浅点点头,要走时,被酒吧老板接下来的一句停住了脚步。 “烈一生气就会很兴奋,当愤怒达到无法排解时,就需要泄yu。” 见自己的话起效应了,刀疤老板暗暗地露出个老狐狸般的笑意,扶着自己手中的酒杯,却在卖关子。 知道林清浅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他这才继续下一句。 “我没有见过他这样慌张的表情,只有最需要保护、生命最珍视的人才能让他变得有人性,林清浅同学,你不愿意当这个人吗?”摇着酒杯,深藏着蕴意,“这个脆弱的男人需要你,只有你,才能拯救他。” 林清浅僵着身子,低着头,悄悄地咬起了自己本来没有多少血色的嘴唇。 “烈,没有碰过你吧?” 身子被定住了般,等意识完全反应回来时,林清浅才咬着唇往外走。 刚踏出门槛时,酒吧老板的话近了,回过头,见不知何时他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你想想,哪一个男人对自己心爱的人没有欲望?” 酒吧老板愈逼愈近,将林清浅推到外面,林清浅往后仰,快要摔倒,被他及时托住。 “不要将他推开了,你也不想的是不是?” “不要低估了他对你的渴望,他只是在忍耐,为等待你的回应而已。” 回到宿舍,钱松已经回来了,只是不同往日,此时他正躺在床上,无力地盯着天花板。 林清浅也没说什么,放好书包,将脸搁置在自己的手上,静静地躺着。 宿舍很安静,程彻没有回来,只有林清浅,还有刚从医院回来的钱松。 不知什么时候,钱松从床上打坐起来,看到趴在桌子的林清浅。 “喂,林清浅!” 林清浅侧过头,望着他,等待他的下一句。 “你是不是同性恋?!” 一句如雷轰顶的话,让林清浅定坐在了那里。 好久,林清浅都没有回答。 “啧啧,我们宿舍出了两同性恋,这社会怎么了,同性风这么盛行了?” 自顾自说着,没有看到林清浅变得苍白的脸。 “我不就是说了句,你是个同性恋吗?妈的,白白的就被揍了一顿,你说冤不冤哪?” “我就想不透了,张天烈那样拽的人,怎么会喜欢上你这样呆板的乖乖牌学生呢?阿勒,难道林清浅,你有什么勾引别人的绝招啊?” “不说话是吧?也就那样,长得阴沉,又不合群,和那个叫上官的,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怎么就中了那个公子哥的眼?还是人家只是玩玩你而已?” 钱松一句一句像鞭子般打在林清浅的后背,林清浅沉默着脸,咬着下唇,眼睛浸出了水光。 钱松还准备说的时候,这时程彻推门回来,他才闭上自己的嘴。 见程彻还是很多时候的沉默,钱松不由又插了句。 “程大会长,从绵软香体那里回来了?” 程彻射来一个眼神,钱松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巴,之后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整个宿舍,陷入一片沉寂。 钱松看着天花板,不知陷入了什么沉思,青春痘的脸上有以往没有的复杂情绪。 程彻整理着自己的书,当碰到一张照片框架时,眼睛就停在了那里。 而林清浅,从手里抬起脸,接着进度复习,不过一行字还是那一行。 ☆、46 作者有话要说:  小烈子继续酒疯中。。。比较温馨的一章,算是吧。 在宿舍还陷入一片安静的气氛中,大家相安无事地过完一天,各自躺在自己的床上,想着自己的心事。天黑不见底,只有天上的月儿悬在那里,将自己冷冷的光辉照给大地。 夜深人静之时,林清浅枕在自己手上,昏昏沉沉地睡着,忽然从外面传来拍击门板的声音。 刚开始,林清浅以为只是风在吹动,发出的响声。 但是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响了,一下一下,重重地拍着门。 林清浅仿佛感到从门那边传来了沉重的叹息,内心的不安和害怕源源不断,从心底深处悄悄地暗涌上来,无声无息地侵袭着他,挑动着他的神经。他有些害怕,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头,只感到自己的心跳随着门的响动跟着剧烈地乱跳。 外面拍门的声音不断,可能以为没有人开门,忽然从拍击的动作变成了踢门的声音。 宿舍睡得迷糊的人终于被吵醒了,钱松火大地掀开自己的被子,冲门那边喊叫:“妈的,大半夜的是谁在外面鬼嚎鬼叫的,小心老子一个拖鞋拍死你!”说着拉着被子捂住自己的头。 外面的声音依旧在继续。 脚踢门的声音。 还有玻璃器皿破碎的落地声响。 接着,夹杂着粗暴的咆哮低吼声。 “妈的,开门!” 脚重重往门板一踢,估计门被踢得半身不遂,离寿终正寝为时不远了。 “是谁在外面叫啊?”钱松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见旁边床位的程彻还在睡着,他瞪眼望着黑暗处,这小子竟然睡得这般不知觉,知不知道外面都闹鬼了? 看到对面床位的林清浅已经坐起来了,呆呆地望着门那边,钱松一个“靠”字直接掷过来:“我说林清浅,你那么靠近门,去看一下是哪个鬼在外面吼,看老子不拍死他!” 外面的声音突然停了。 这声音停得让人有些不安,果然只听门重重一个闷响,有摇摇欲倒的预兆。 “林清浅!” 听到自己的名字,林清浅的心停了半刻,见钱松像见鬼般盯着自己,他咬咬牙,掀开被子,踏出一只脚。 走到门边,就要开门时,外面的动静停了,林清浅伸手触着门板,将头靠在那里,静默了好一会儿。 黑暗处,钱松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睡着的程彻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停了下,林清浅转开门柄,拉开了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外面空荡荡的,只看到悬挂在夜空的一轮清冷明月。 林清浅心里凉飕飕的,正准备进去时,又听到一声含糊的叫声,林清浅顺着声源看去。 他觉得自己的心此刻真的停住了。 呼吸仿佛也止了。 靠宿舍的墙边,蜷缩着一个男人的身影,在他脚边,是破碎的啤酒杯碎片。 男人抬起了眼,看到是林清浅,对他笑了一下。 “林清浅,你终于舍得开门了?” 继续笑着,就要站起来,歪歪斜斜地准备走进去,林清浅赶紧将他拦住。 男人的头发很乱,眼睛赤红赤红的,身上的黑色衬衣几乎没有扣起,手摇着就要触碰林清浅。 林清浅怔着身子,任由男人触碰自己。 “不反抗吗?”男人将自己身体全部压在林清浅肩上,炽热的呼吸扑着他的脸,“快点反抗我,不然我可要侵犯你的!” 男人明显喝醉了,说话时眼睛却像平时般,炯炯地盯着林清浅,见林清浅没有生气,手又不老实地摸了一下林清浅细嫩冰凉的脸,“真好摸,让我亲一下。” 眼眸邪邪的,带着些不正经的流氓气,“真亲了?”见林清浅不打他,男人试探着口气,嘴微微靠在林清浅的嘴角边。 林清浅没有穿鞋,外边湿气重,他觉得有些凉。 男人这样让他觉得 有些心疼。 真的很疼。 这样在人前威武的人对自己竟然这般,怎么不让他感到怜惜? 想着林清浅伸手摸了摸男人凌乱的褐发,口气变得轻轻凉凉的。 “张天烈,你走错宿舍了。” 男人斜着眼,望了门牌一下,忽地又望向林清浅。 最后什么也没说,男人推着林清浅,擅自走了进去。 宿舍里,黑漆漆的,黑得吓人。 随着“啪”的一声,灯火通明,钱松看到一个顶着头疯子样头发的人站在那里,眼神凌厉,很是吓人。 “你要干什么?乱闯人家宿舍,我可以去教务处举报你的!”钱松支吾着,话中没有半点威胁力,当他看到男人射来一道狠厉的目光时,吓得还要说的话赶紧吞回自己的肚子里。 “你,还有你!”男人眯着眼,似醉非醉的样子,看起来着实邪气,指着钱松和程彻,“立刻给我滚出这个宿舍!”说着胡乱掏出一串钥匙,仍在地上。 “凭、凭什么?”这又不是你的宿舍!钱松瞪着眼睛,看到男人吃人的眼神,还是选择转移了视线。 程彻坐起来了,什么都没有说,就坐在那里,看着林清浅这边。 没想到男人如此借酒发疯,林清浅有些气急。 他走过去,抓过男人的手,使劲将男人往门外拉。 而男人冲他一笑,指指地上的钥匙。 林清浅叹了口气,弯腰拾起那把钥匙,叹气地冲钱松和程彻抱歉一笑,扶着男人往外走。 “切!拽什么拽!”见人走后,钱松瘪瘪嘴,“他妈的这学校真是他家开的,想去哪里睡觉就去哪里睡觉吗?” 见旁边床的程彻从那个人进来,到和林清浅走后还是这样呆呆的样子,钱松有些气闷。 “我说彻,你咋都没反应的?” 程彻回过头,面色不变,“你还没看出来吗?” “什么?”钱松不知道他话中的含义。 “从一开始,我们就是这场独角戏里的观众。” “啥?”钱松脑筋不好使,还想要程彻进一步解说时,程彻却盖被睡觉了。 “什么嘛。”钱松嘀咕着,“都当我是个笨蛋吗?”说着也拉被入睡。 想起没有关灯,钱松嘟囔一阵,跑下去关灯,拉门看到上边最角落的514掌起了灯,钱松摇着头,将门给反锁上才上床睡觉。 “真是的,小两口闹别扭都闹到别人跟前了!” 睡梦中,钱松嘀咕一声。 514宿舍里,林清浅吃力地将男人扶到那张黑色梦思大床上,才稍微喘了口气。正想起身去洗把脸时,他的手却被抓住了不放。 “宝贝,别离开我。”男人闭眼,呓语着。 盯着男人的容颜,林清浅微叹口气,将男人的手反握在手里,放在自己胸口,静静地重温自己的心跳声。 周围的摆设不变,还是那张铁质两人床,一张木质桌子,而男人这边,电饭锅,微波炉,冰箱,一切和第一学期一般,没有改变。 重新回到男人脸上,那张脸,怎么看怎么好看,棱角分明的轮廓,高挺的鼻梁,薄如蝉翼的嘴唇。手不知何时,触到了男人的脸,顺着男人的五官一路下滑,最后停在了男人的嘴唇上。 “张天烈,你真的很喜欢我吗?” 林清浅靠在男人嘴边,轻轻地说了那句很早就想说的话。 如果是爱,请勇敢接受。 如果喜欢,请勇敢说出。 如果两厢情愿,请贴在嘴边,说出自己想说的。 那一句,林清浅酝酿了很久。 第二天,一缕金色的阳光照在男人的脸上,外面的晴天正好,男人望着怀里熟睡的人,勾起了一抹满足的笑容。 一会儿,林清浅也醒过来了。 见到男人的第一句话,“要迟到了。”说着要从男人手臂爬起,却被男人翻身,压在了身下。 “今天是周末,我的模范生。” 撩起林清浅额前的发,男人印下早晨醒来的第一个额头吻。 轮到林清浅沉默了,他看着男人压着他的身体,眼睛眨了眨,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推开男人,就要下床。 张天烈有些费解地跟在他身后,见他去浴室漱口,洗脸。浴室的台几上,摆放着男人可以准备好的牙刷牙膏,以及新的面巾,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有问,林清浅默默地拿起了这些东西。 在镜子上,他的身后出现了男人高大的身躯。 直接是将头搁置在林清浅肩窝处,男人深深地汲取了身下人独特好闻的气息,舍不得离开。 “宝贝,关于昨晚的问题”男人的嗓音有些酥麻,扫在他耳朵旁有些痒,“答案就是,我爱你。” 他听见什么了,男人跟他说什么了,不是喜欢,而是用了一个比喜欢程度更深的词。 他听清楚了,男人跟他说,他爱他。 林清浅垂着眼,眼睫毛在发抖,不断地眨着,还是止不住的,眼泪流了出来。 将林清浅掰过去,按着他的脸,难惹将他脸上的泪一一吻尽,最后深深地吻上了那张苍白的嘴唇。 “张天烈,还没有漱口” 林清浅挣扎着,却又被男人给夺去嘴唇。 男人双手从后牢牢抱着林清浅的身子,嘴唇不住摩擦着他脖子侧细腻的肌肤。 什么也不想说了,在这个人怀抱里,有的只是男人不尽的火热和爱意。 林清浅转过身,深深回抱住了男人。 ☆、47 隔天,林清浅自动自觉搬回了男人的宿舍,没人敢说什么,倒是同宿舍的钱松彻底松了口气。 “林清浅,你早该回去了。”钱松在他背后嘀咕着。 林清浅的背后一僵,又听见钱松小声地讲着,“那个大魔王就该要你这样的人收服。” 走的时候,程彻从床上探头看了他一眼,目送他离开。 爬上楼梯,顺着长长的弯廊,直至角落,就是他要归根的地方了。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极致诱惑 作者:默默人生 第11节 林清浅突然想起,上个学期,刚开学的时候,他也是这么提着行李袋,顺着走廊,慢慢往前走。时过境迁,中间发生了这么多故事,终究还是要回到原点。他,无法拒绝自己的心,这他一直都知道。 在尽头,他看见了男人抱胸的姿态,穿着一身黑色t恤长裤,长眸紧紧盯着自己,像等待猎物归笼的野兽般,炯炯得令人心惊。 不知带着什么心情走近,靠近了男人,停住脚步,就这么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 有那么一会儿,两人是挺立不动的,空气仿佛沉寂在这一刻,只等着下一刻的目光流转。 缓缓地,林清浅将头抬起来,美好的脖颈在空中划开个优美的弧线,眼睛望向男人,看了几眼,很快将视线移开,慢慢又将视线对上去。 这次没有转开,而男人正死死地看着他,看得他无法动弹。 忽地,男人神经样地笑了,嘴角勾勒出一道邪魅的笑容,在林清浅无法反应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走几步,将愣在原地,还拿着行李袋的林清浅打横抱了起来,林清浅低呼一声,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男人。 男人可不顾这些,将人跟行李袋直接抱回屋里,脚顺势带上了门。 “砰”地一声,门关上了,室内,空气局促,林清浅被搁置在床上,莫名来得很紧张。 男人又在用那样的眼神望他,看着他浑身如电流划过,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 静静感受自己如雷的心跳,林清浅的面色也跟着红润起来,慢慢朝男人爬去,在男人跟前停了下来。男人站在床头,林清浅侧坐在床上。 看着男人支在床上的手指,林清浅无比缓慢地将自己的手指覆盖到男人上面,抬起头,试探性地望着男人,男人面色没有变化,倒是呼吸有那么一刻的迟滞。 林清浅笑了,慢慢爬坐起来,手顺着男人的手臂,胳膊往上爬,攀到了男人的肩膀,手往后,抱住了男人的脖颈。 “张天烈。”见男人没有反应,林清浅试唤了一下男人的名字,看到男人近在眼前的喉咙“咕隆”发出难耐的声响,他轻轻触碰了下他的喉咙,男人抓住了他的手。 灵活地从男人手里滑出来,林清浅将自己的身子贴近男人,轻轻靠在了男人的胸前。 “张天烈。”又叫了一下。 男人终于耐不住了,哑着嗓子提调,“嗯?” 林清浅推着男人,将男人推到了床上。 张天烈大字型地仰躺在床上,任由林清浅坐在自己身上,身体传出的火热让他快要炸开了,可他舍不得这一刻身上人难得的一回主动,虽然搞不清楚林清浅到底想做什么。 那只作恶的手回到自个身上,看到手笨拙地在解自己的衣服,张天烈顿时目瞪口呆。 “你,你在做什么?”张天烈的声音沙哑得吓人,喉咙咕噜阵,眼睛却死死盯着那只手,第一颗纽扣解开了,露出了脖颈下一寸胸的肌肤,他在呼吸燥热地等待下颗纽扣的松解。 林清浅垂着眼,继续和自己的纽扣做斗争。 又成功解开一颗,接着,第三颗,第四颗,胸前的两枚樱红暴露在男人眼前。 还要继续解着,剩下最后连着裤子的一颗,他的手被男人抓住了。 “行了,不要再脱了。”男人禁锢住他的手,皱着眉头,眼睛闭了又闭,呼吸明显地不畅。 “还有一颗。”就剩下最后一颗,他就可以脱掉身上的衣服了,林清浅挣脱出来,想要继续解放自己最后一颗纽扣,谁知男人“嘶”的一声,将他从身上扯起来,背对着他,用力搔了阵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忽感到身后人在轻拉自己的衣角,张天烈转过脸,一向见惯各种姿色的他,没脸没皮的面容第一次挂上了让人生疑的红色。 林清浅前面的上衣完全拉开了,全部袒露开来,对着男人。 从脖颈到锁骨,到胸前,到腹部,每一寸肌肤都让他yu火喷张。 下一刻,张天烈狼狈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侧着脸,“你、你赶快穿上衣服,感冒了什么会很麻烦。” 这摆明了是男人笨拙的借口,他只不过是被轻轻诱惑了一下,身上的火气变想方设法地喷发。 该死,身下胀痛得要命啊,张天烈将手重重遮住了自己的眼。 衣角又被拉了一下,身后人的声音带着些委屈,“你不喜欢吗?”甚至有些颤抖。 没听见男人的回答,林清浅咬咬唇,爬过去,将不着衣缕的上半身靠上去,贴在了男人的后背。 张天烈睁开眼,用力按住爬到自己前面作恶的手。 “怎么了?”回过头,奇怪地看着林清浅,还是无法正视那光滑,空无衣物的前胸,张天烈手忙脚乱地拉扯着,帮林清浅合拢好衣服。 “不喜欢吗?”林清浅抬起眼,眼里带着潋滟的水光。 “说什么呢?”张天烈轻抬起了他的下巴,“怎么了?”看到闪着光的眼,张天烈一下慌了神。 “你不喜欢。”林清浅垂下眼,准备系好自己解开了的衣服。 “谁说不喜欢?!”张天烈急忙将他的手拉过来,按在自己胸前,“喜欢,喜欢得不得了”口气直冲直冲的,生怕林清浅听不到,不断重复着。 “就是喜欢才这样。”张天烈的手开始有些不规矩了,拉开了点人挂在肩上的衣服,露出那洁白如玉的肩胛,老天,呼吸又严重不畅起来,张天烈干净拉上,将自己的头移开。 “张天烈!”被林清浅口气不顺地叫唤声,张天烈赶紧转过头,看向他,谁知林清浅将面靠了近,那口红艳之极,诱惑之极的嘴唇近在眼前,就要贴上自己的。 主动这般的人是极其紧张的,眼睫毛不断在打颤,嘴唇也微微颤抖,动作却固执想要他半条命。 “宝贝,看着我。”张天烈捧起他的脸,不住地唤着,“清浅,乖,睁开眼,看着我。” 林清浅迷茫地睁开自己的眼,刚才,他,他有没有贴上,好像触着了那道火热的气息,男人的鼻息都扑打在他面上,可是又好像没有触到该有的柔软触觉。 “告诉我,怎么了?”张天烈轻轻摩擦着林清浅细嫩的肌肤,声音变得温柔无比,“是不是谁欺负你了,谁教你做这些的,告诉我,我一定不让他好活!” 林清浅摇头,继续重复先前那句话,“不喜欢吗?” 张天烈感觉自己的鼻子又有什么要流出来了,忙捂住,头却果断外加确定地点着。 “那”林清浅说不下去了,他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很难堪,光裸着上半身,像个女人般去贴近男人。 “你不喜欢就算了。”口气又淡了下去,林清浅拉拢好衣服,准备下床,男人在后面拉着。 “怎么了?没有不喜欢!”张天烈一把抱住人要离去的身子,“很喜欢,很喜欢,真的喜欢得要命,你在要我的命,知道吗?” “不要说假话。”林清浅推了男人一下,没有推动。 “老天!”张天烈将林清浅的身子硬转过来,面对着他,“是谁教你这么诱惑我的?嗯?” 林清浅摇了下头,眼跟着垂了下去,“没有人,可是我想证明我可以做得和那些人一样好,只要你不嫌弃,我可以和他们一样的”声音很小,带着哭腔,让男人心惊之极。 此时张天烈真想狠狠抽自己几巴掌,这就是所谓的自作自受吗? “清浅,你听我说!”赶紧拉过人着急解释,“宝贝,你不用学别人,那些个人根本不值得效仿,你要记住,他们只是在学你,一脸卖笑想要取悦我,却不知道从来只有你,只有你才是我想要的,你的存在对我来说,才是那个最大的诱惑!” 林清浅睁大眼,眨了下睫毛,吸吸鼻子,又垂下眼睛。 “那你以后”抬起头,努力让自己发声,“以后只准看着我,不要再去碰别人,我不喜欢”真的不喜欢,很痛,心里有一块很痛啊,明明那么喜欢,明明不想要离开男人,可是每次碰到这样的情况,他都会想逃,他也不想这样的,想靠近男人,想对他说喜欢啊,可是他很难让自己开口 “我他妈真是混账东西!”从张天烈嘴里爆出句粗话,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将林清浅的手也贴上自己的脸,“清浅,你也打我,宝贝,打我,我他妈的真是自个找揍啊!” 林清浅眨眨眼睛,嘴角挤出了点微笑,“不打。”他轻轻说,手慢慢覆上男人的头发,像抚摸小猫般抚摸着男人的头,笑容变得大了些。 “该死。”张天烈低咒声,看着自己越发膨胀的下半身,用平生最大的心力拉开林清浅,虽然这样像摸宠物般的动作他也很爱,可是目前这样的情形真的很不妙啊。 “尿急啊,我想去一下厕所”张天烈努力扯开嘴角,用眼神安抚不解的林清浅,小心翼翼地拉开他,走下了床。 林清浅继续不解地盯着他的背影,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跟烧着了般,烫得厉害。 咬着下唇,慢慢走下床,去整理自己的行李。 忽看到自己光裸的身体,林清浅面色又红起来,赶忙扣上,才下去整理行李。 回来了,这次他想要紧紧地抓住那只温暖的大手 手按住自己狂跳要出来的心脏,林清浅为自己从来没这么厚脸皮的想法给羞惭了番,低着头,手指交缠,又打结了一阵子才松开。 作者有话要说:  小清浅从半拍子受化为诱受(应该算是吧),不过因为是清水文,所以,你们知道了啦。。。 ☆、48 期末考快到了,林清浅叫男人用心复习,男人满口应承。男人真的说到做到,这几天都在宿舍,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床上看着林清浅给他划的重点。那人认真看书的模样不同往日,沉静得像印在模子里的画像。 林清浅坐在自己的书桌边,静静地看书,留给男人读书的背影。很多时候,男人就一直盯着他透明的后背发呆,这样的感觉男人很少有,幸福原来是如此安静和祥和。 突然听到背后有声音响起,男人许是下床了,脚步声朝这边移来,林清浅有些紧张,捂住书页的手指微微发颤。 “我要坐在你这边看书。”男人坐了过来,林清浅只得腾出些位置。 这样的情况让他越发地不安,男人高大的身躯让空间显得很局促,林清浅僵硬着身子,感觉男人越发地靠了过来。 “这样看书真的没什么劲头!”男人嘀咕声,将身体往后压,盖着书,仰头看天花板,见林清浅没什么动静,男人边打着呵欠,边将一只胳膊伸到林清浅的肩头上。 林清浅的身子僵得厉害,还是强迫自己看书,眼睛死死盯着白纸黑字。 “书中真有黄金宝吗?”男人将头凑了过来,呼吸喷在他的脖子侧边。 林清浅挪了挪身子,却甩不掉男人压过来的胳臂。 “怎么都不说话?”男人说着头靠上了他的肩窝,似深深吸取了些气息,说话时鼻息很浓。 “清浅”刻意拉长声音,男人干脆两手直接抱住了林清浅的腰侧,“你理理我,好不好?” 林清浅深深吸口气,低头看着搁在自己腰间的手,微叹了口气,“理什么?”现在是复习阶段,不是应该将所有心思放在书本上,那人还想叫他说什么? 男人不说话了,动作却只紧不松,像个耍赖的大小孩样缠着林清浅不放。 这时,男人的手机响起了。这几天都有响过,不过男人直接拆了电池了事,现在新换的手机再次响了。男人愣了愣,最后还是站起去接电话。 不知为什么,林清浅有些不舒服。或许男人真的不适合像他那样,坐在书桌前安安静静地看书,那样的男人也想象不了,他何苦这样强迫呢? 两条平行线是不会有相交的一天,不知是谁跟他说过这样的话。林清浅本来也以为是这样,可是他却在执着,不想再放手,不敢结果如何,他很想 男人出去又回来了,神情有些窘然。 “找我吃饭的”见林清浅在看他,男人忙解释。坐下准备老实看书,林清浅却将他的手拿开,一下合上了书。 “张天烈。”林清浅叫道。 “我在。”张天烈盯着他的眼睛。 “和我在一块,会不会很无聊?” 张天烈搔搔头发,“怎么说呢?”见林清浅的眼睛冷了冷,忙继续,“不会无聊,真不会!” 林清浅垂了眸,“不要骗我。”口气很轻。 “是有些无聊啦。”张天烈两手撑着脑袋,脚差点要放在书桌上,意识到才不敢任意妄为,“成天坐在这里看书是有些闷,怎么样?要不要带你出去吹吹风?” 林清浅抬起眼,深深地看了男人一眼。 张天烈被他看得有些心悸,手差点又不规矩了。 前天的诱惑他怎么这么没种,成了最让他鄙夷的柳下惠了呢?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张天烈开始有些神飘飘了。 “你去吧。”忽地听到林清浅说了句,张天烈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去哪?” 林清浅声音大了些,“如果你不想看书,我不会强迫你,你去吧,别人都打了这么多电话” 低着头,眼睛还是没有离开书。 张天烈呆了会儿,站起来直冲地踢开椅子,朝自己床边走去。 “他妈的我们现在到底算什么?!”男人落下一句,将自己的身躯重重地压向自己的大床,在富有弹性的床上用力一弹。 还是没有回话,张天烈烦躁起来,突然想抽根烟,这时口袋的手机又应时响起了。 “他妈的你有完没完?”冲着电话就破口大骂。 “老大!”电话里头的人一点也不受影响,“小心肝火过剩得出毛病!打给你这么多遍了,你怎么还是不出来?还是因为守着嫂子舍不得温柔乡?” 张天烈“靠”一声,就要拆电池,只听电话里头继续说道:“老大,以前不也是这样吗?每年的这一天我们都一起的,老大你不是也说好了吗?” 拿着手机,男人闭了闭眼,耐心听完才将手中的手机扔到床上。 发完脾气的男人将视线转向坐在前面的白色身影。 “喂!” 林清浅轻颤了下,他转过头,微侧着脸,“什么事?” “我今天可以出去一下吗?”男人在用征求的口气跟他讲话,“就今天,之后我会留在宿舍看书的。” 只听林清浅万古不变的一句话,“你做什么都可以。” “我在问你意见。”男人走了过来,“想得到你亲口的同意,你应该这样对我说‘你去吧,早点回来,我会等你的’,知道吗?” 手刚要触碰到面前人的头发,却被人接下来的话给僵在了那里。 林清浅面无表情,没有感情地重复他刚才模拟的话,“你去吧”只是没有了后文,他最期待的。 “我真去了?”张天烈手放下,眼神闪了闪,口气不顺。 林清浅没有再说话,只是低着头,看他的书。 “shit!”张天烈低低地咒骂声,拿起自己的外套,将钥匙塞进裤袋里,直直地朝门走去。 临走之前,他回头看了林清浅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火大地拉门而出。 等没有动静之后,林清浅将头机械地转向门,看了会白色无声的门,眼睛跟着头垂落下去,安静地埋进自己的两手里,靠在书桌上,静静地看着墙的内壁。 房间很安静,有听到放在床上的闹钟“滴答”、“滴答”的响声。 一下,两下,安静极了。 林清浅眨眨眼睛,强撑起自己,准备看书。 忽然从门外传来重而响的推门声,林清浅有些迷茫地从手里边抬起眼,瞧着门外那个高大,方才走出的人。 两人静静的,都不说话。一个站在门边,一个靠在自己的手上,静静地注视着对方。 好久好久,见那人迈开步伐,艰难地向自己走来。 当张天烈快走到他身边时,林清浅突然睁大眼睛,尖叫声,“不要过来!” 张天烈还想迈开脚步时,林清浅用手阻挡着他,“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男人静静地用两只手紧紧地,再紧紧地环抱住了他。 “不要过来” 林清浅还在重复着那句话,男人的力度收紧,再收紧,紧得没有一丝缝隙。 什么也不说,就这么安静地抱着,将坐在椅子上纤弱的身子紧紧地缩入自己强有力的胸怀里。 过了好一会儿,才感觉怀里的人身子在发抖。 “张天烈?”连说话的口气都在发颤,“你去吧,你有你的朋友圈,我不该” “不要再说了。”张天烈沙哑了声音,“我不会去,只会留在这里永远陪着你。” “你去。”林清浅抬起眼,望着他,“真的要去,算我求你了。” “不去。”张天烈也拗了,紧紧看着那双红了的泛着水光的眼,“我不去。” “要去”林清浅抽噎着嗓子,“要去的” 强硬着抬起他的下巴,男人看到那双透红的眼,心跟扎了般难受。 “你快点去啊”林清浅推着他,挣脱男人的怀抱,“我没事的,快点去吧。”嘴角挤出点笑意,林清浅侧脸,跟男人挥了挥手,“不要让人等急了。” “你跟我一起去。”虽然始终不想让林清浅在抛头露面,但见到那张笑得比哭还难看,红皱皱的脸,张天烈的心没来由地烦躁,“走,跟我一起去。” 林清浅摇头,却被男人一下拉离了座位。 “我不去。”死命推着男人,挣脱了就要落回自己的位置。 张天烈火大了,却没处发作,背着人,声音压得低低的,还是掩不住他全身的烦躁和不耐,“妈的,究竟要我怎么对待你,什么都不说,就只会哭,你这不是在要我的命吗?” 林清浅听了,握住笔的手轻轻发抖,刚眨回去的眼泪又要被逼下来。 “为什么总是将我推开?”张天烈转过身,“不要总是沉默,不说我怎么知道?” 过了好一会儿,没等到林清浅说话,男人“妈的”一声往外走,这次带门的声音就是他内心狂风暴雨的宣泄。 “砰”门彻底关上了,屋子终于彻底安静了。 林清浅无神地抓起自己的笔,努力扯出个难看的笑容,就继续盯着自己的书。 没什么的,如果这就是自己想要的,那么就没有权利难过 这就是他想要的,那人不该束缚那么多,他天生不该束缚,所以他不该这么自私 所以,不要难过啊,眼泪,不要,不要落下来了 “啪”的一声,豆大的眼泪浸湿了页面,林清浅再也忍不住将自己深深地埋入了双臂里。 男人出去有会儿,到了下午,外面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像毛毛虫般,将偌大的地面浸湿,浸透。 林清浅才想起要去收衣服,放下笔,走到阳台那边,驻足在栏杆前,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透明而朦胧的雨丝。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鹿子对俺这么热心的回复,感动得俺泪流满面!!! ☆、49 雨渐渐大起来了,从淅淅沥沥到噼里啪啦,声音响亮而直畅,直至听到一阵沉闷的雷鸣声,林清浅才停下了笔。 “轰隆隆”又是一声巨大的雷鸣声,林清浅的心一颤。 想要继续学习,可是身子却跟着颤抖起来了。 “轰隆”、“轰隆”阵阵雷鸣声划破天际,林清浅再也坐不住,光着脚跑到了阳台。 “哧哧哧”闪电划过,带起阵阵雷鸣,紧接着倾盆大雨瞬间即下。 那雨点比以往来得迅猛,来得响亮,直射而下,像针针利剑要快地面穿透,地上水花成洼。 “呼”风声夹杂着雨珠拍打在林清浅的脸上,林清浅踉跄往后退几步,天空“哧哧”燃着闪电,照亮了他苍白的面容,他仿佛又看到泥水滑落的声响,伴随着巨大的石块摔落声,以及消失了可亲的面容。在一个晚上,奶奶的眼睛失明了,母亲苍老了容颜和头发,就一个晚上的功夫,曾经拥有的一切瞬间被击碎。 呆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林清浅任由冰冷的泪水从脸上滑过。 怒吼的风雨像张口的怪兽将自己可怕的力量压制于人世间,世间的事物显得如此脆弱而无力。 “刮台风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林清浅站起来,踮起脚尖往下处看,见一个撑着蓝雨伞的男生,伞架已经被折弯了,那男生干脆放跑已经坏掉的雨伞,拼命往宿舍楼跑。 “下雨了,刮台风了!”忽地很多男生跑出来,跟着起哄,声音兴奋和激动。 大自然的力量是可怕的,在未见识过他力量的善良人们有的只是孩子般的兴奋和憧憬,然而在未知的地点却发生一幕又一幕令人心惊肉跳的事件。 这个时候,林清浅异常不安起来。他想都没想,穿着拖鞋往楼下跑,跑到411,拼命敲着门。 “清浅?”开门的是程彻,看着一身单薄的林清浅,程彻首先将他要拉回宿舍,“怎么这样就跑下来了?快,进来!” “不用了。”林清浅有些冷,拼命压制着自己颤抖的身子,“程彻,可以、可以借你的手机吗?” “发生什么事了?”程彻也跟着着急起来了,进去给他拿手机。 “我想给我妈打个电话。” “你先进来吧。” 硬是被拉着进去,林清浅只得走进去,也住过些时候的宿舍显得很冷清,室内灯火显得苍白而昏暗,林清浅注意到钱松不在宿舍。 “钱松呢?” “他啊,从昨晚出去就没见人回来” “嘟”拨了好几遍,终于拨通了,林清浅抓着手机,颤抖着声音,“喂?”接电话的自然是和财伯母,那样尖细的女声让林清浅禁不住再次发颤。 “喂,是我,小林。我想问一下,我妈现在还好吗?” 家里就那一方瓦房,估计是禁不住这样的风吹雨击,现在林清浅最担心的就是自己亲人的安危。 “是小林啊。”里面的女声说话了,“问你妈呀,嗨,没事,你家那房子被台风刮走了,不过你放心,你妈寄到了村长那里去,没事的,啊。” 电话里头始终没有提及到林清浅奶奶的事情,这让林清浅心里异常不安,隐隐地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吓!你那瞎眼的奶奶啊,你还不知道吗?在你去学校的那段时日,她不知撞到了哪里,来不及送到医院就这样喂,喂,你有在听我说话吗?还是信号不好?真是,又浪费我的电话钱了” “嘟嘟嘟”电话不知挂了多长时间,林清浅一直站在那里,直至脚底冰冷,也没有知觉。 “清浅?林清浅?”程彻摇摇他,见他不对劲,慌忙用力摇他,“林清浅,你怎么了?” 林清浅终于回过神来了,“啊,你的手机还给你,谢谢你。”说完就走,像个木偶般,直直地往前走,撞到了墙壁也不知晓,就这么一直一直往前走,好像前面是个冰冷的空间,他就这样往前,永远都没有尽头可言。 “林清浅?”程彻用力拉了他一下,“怎么了?不要吓我啊,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林清浅摇晃着头,神情难看,忽地咬死下唇,不让自己的哭声传出,他慢慢蹲在地上,将自己团团抱住,身子还在那里瑟瑟发抖着。 “林清浅!”程彻走过去,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告诉我,快点告诉我啊!”抬起他的下巴,见到满脸的泪水,心跟着刺痛起来。 “程彻,程彻!”林清浅忽然叫了声,用力地抓住程彻的衣服,“我奶奶,我奶奶她她去世了我竟然不知道我竟然会不知道”身体再也支撑不下去,快要滑下去的时候,程彻急忙托起了他,将那具虚弱的身子牢牢地按入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给予他安慰。 “我奶奶她”林清浅还在说着,眼泪拼命地流,最后像个孩子般,在程彻怀里狠命地哭了起来,“我奶奶死了,她不在了,永远不在了” 怀里的人眼泪摔落在程彻的肩膀上,浸透了他的衣服,程彻收紧自己的手臂,不住地安慰着他,“不要难受了,不要太难受,小心自己的身体” 林清浅哭累了,睡倒在程彻怀里,这是第一次,林清浅如此顺从,倒在一个陌生怀抱里,这么脆弱,这么让人怜爱。程彻神情复杂地小心抱起他,将他安置在自己的床上,为他细心盖上被子,在一旁端详着他的容颜。 这个面容冷清的人没有在人前这么脆弱过,哭过的双眼一定很红,深深的泪痕还凝固在脸上不去,程彻抬手,用指腹为他小心地擦干了。 看到那张苍白,缺血的嘴唇,程彻难耐地将脸移开。 林清浅在睡梦中一直叫着“奶奶”,双手伸出,想要抓住些什么,汗水顺着额头不住往下落,程彻刚想为他拭去汗水,谁知被林清浅抓了手。 “张”睡着的人动动嘴唇,程彻没有听清楚,俯下身去,听到那个名字,一道闪光划过自己的金丝眼镜。 林清浅在睡梦里除了叫自己奶奶,还在一直叫着那个名字:“张天烈” “够了,不要再叫了。”程彻拍拍林清浅的脸,“好好睡,不要多想。” 外面风雨大作,路边的树木被吹得东摇西倒,树叶哗啦啦作响,被吹落的树叶飘到地上的水坑里,满路一片狼藉,水淹上了人的膝盖,车路难行。 “老大,你喝醉了。” “我没醉。”男人眯着眼,拒绝别人的搀扶,摇摇晃晃地还想要去开摩托车。 “外面刮台风了,你不知道吗?” “别拦我,我一定要回去。”男人口气强硬,眯眼勉强发动车子。 “老大” 一道黑影火速走出来,二话不说直接推倒了那辆摩托车,并在上面踩了好几下。 “shit!”张天烈虽然醉酒了,意识却还很清醒,“老黑,你这个混蛋!” 黑申望抱胸,冷冷看着倒在地上的摩托车,“还想要回去吗?我已经叫人放掉你的汽油了!” “你”男人摇晃着,要去揍那个面色冷酷的黑衣男子,“你他妈的做什么?啊?谁叫你这么干的?!” “老大”顶着一头黄紫头发的火风拉着他,“今天真刮了12级台风,连汽车都不敢通行,你的摩托车还是算了,听黑子哥的话,明天再回去!” 男人没有直接回答,挥着手,拒绝他扶,“火风,现在几点钟了?” “快12点了。” 男人没有再说话,直接往雨里面冲。 “哎,老大!” “别拦我!”男人火了,“老子没醉!我一定要回去,都刮这样的台风了,我他妈的真不是人,才会丢下他跑出来!” 没人问男人口中的“他”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有那个面容清冷,话不多的少年才有这个本事,让现在这样状况的男人还为他牵肠挂肚,不过冰与火是否可以交融呢?或许还会划出绚烂的痕迹? “我说老大!”火风一时没辙,看着里面那个悠哉擦酒杯的酒吧老板,那老板只是冲火风一笑,并未有什么表态。 “切!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火风嘀咕着,老大做出的决定从来就没有人能够阻拦他,这次他准备冒着12级台风跑回去吗?虽然说放清浅嫂子一人在宿舍挺什么的,可也不能做出这么冲动的决定啊! “放不放?”男人口气冷了,直盯着火风抓着他的手,狠甩一脚。 火风吃痛叫一声,“老大好没良心,真踢啊!黑子哥,你怎么都不来拦一下?” 黑申望眼神幽幽一转,“烈,你不是从来都不把生日当回事的吗?这次想这么回去到底是为何?还不能超过12点?” 张天烈被勾起了踢人的欲望,他松开火风,径直走过去,对准黑申望就要毫不客气地来一拳。 “怎么?被说中了吗?恋爱啊,真是令人憔悴!”闪过张天烈的拳头,忽地眼神射出一道寒光,“出来!”黑申望的口气凌冽,躲在暗处多时的男子抖抖索索地走了出来。 张天烈的面容透着如同外面狂乱的暴风雨,冰冷、不寒而栗。 “妈的,浪费我时间!”张天烈踢开旁边的障碍物,向那个手拿铁棒的男子走过去,直接就是一脚,那个握棒的男子吃痛地蜷缩在地。 “烈,小心!”黑申望突然喊一声,从不远处掷过几个铁棒。 “shit!”张天烈险些被扔中,妈的,真是不得安宁啊!他烦躁地搔搔自己的褐发。 在张天烈一行人后面,即将迎来一场腥风血雨的洗礼。 作者有话要说:  即使寥寥可数的点击,俺还是会加油的!加油! ☆、50 狂怒的暴风雨,夹杂着干脆利落的拳打脚踢声,在空荡的只有风雨声的夜里,显得格外寂寥、瘆人。 男人一头褐发已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凌乱不羁,黑色衬衣被鼓起了一个大口子,站在沉沉的寒夜里,狂躁得像要杀人的阿修罗。 平日歌舞升平的ghost,现在因为台风的缘故,暂停营业,本来霓虹闪烁的街面,零零散散点着些慑人的灯火,见证了那个牌名ghost,可以让你像入了天堂般飘飘欲仙,也可以让你瞬间感觉疾风暴雨的打击。 在这里,即将有一场腥风血雨的狂扫,这是一场少比多的游戏,对方将近有五十多个人,而张天烈这边,包括从酒吧里出来的刀疤老板,一共才有五个人。试问,以五敌五十,哪方的胜算大? 男人只是擦一下不小心被磨伤的嘴角,露出他一贯自信而嗜血的笑容,张开双臂。 “来呀,都来上啊!” 仰面吹着浸透寒意的狂风,男人的面容像结了层冰般,瞬间变冷,凌厉得可怕。 几十个人都冲了上来,男人一行人撩开架势准备来场硬碰硬。 “呼呼”台风狂扫地面,却扫不完人心的燥乱,却阻挡不住此刻发生的你死我活。 在这条街,或者来过ghost的人都听过男人的名号,这毫不吹嘘,男人在暗街以干脆利落的拳头而称名,即使没和男人交手过的人,听到男人的名号都畏惧三分。更有这样的传说,听说惹了男人的家伙,在悄声无息中被处理了干净,连到死都不知道是被谁埋的,又听人说是被几个穿着黑衣服,衣冠楚楚的男子围堵,没几下便送到了阎罗王那儿报道,至于憋屈和抱怨的话,混这条道子的人哪个敢提自己的没种?敌不过就要甘拜下风,这才是生存的基本原则。 没一会儿,对方有很几个家伙都被撂倒在地,动弹不得了。 忽地,在惨败,冒着尖雨的夜空划破刺耳而惊心的响声,“砰”的一声将对峙的双方暂时暂停在那里。 “老大”风太大了,雨也跟着噼里啪啦,火风的声音显得遥远而模糊,他吸吸鼻子,努力说着,“他娘的带带家伙来了老板”转过身,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面刻刀痕的凌厉男子。 刀疤男子将他护过去,用黑色的长衣将他裹在了怀里。 “老板”火风还想说什么,却见刀疤男子面露微笑,温情里夹着寒意,“放心。”他听见老板这么对他说,火风“嗯”一声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了。 很快,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钻出了个瘦瘦干干的男孩子,他面黄肌瘦,眼神却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郎平哥”火风唤了声,叫郎平的男孩作个手势,随后有十几个带刀的人出现在他身后。 火风望着头上那道触目惊人的刀疤,那个曾率领几十个兄弟冲锋陷阵的帮派老大,即使退出了帮派,众兄弟还是至死不渝地愿意跟随着他,那道疤就是为救盯着一头黄紫头发的火风而刻上的。 他的老板,他的老大,都是他最重要的人,无论上天入地,他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在两方即将要冲上去的同时,又是一声枪响。 “砰”的一声,从冰凉的夜里透过凉薄的嗓音,“都给我停下!” 拨开人群,一个拥有与星辰相媲美面容的红衣青年从远处静静地走了出来。 他走过来的时候,眼睛紧紧地盯着那道高挺的身影,即使在这个时候,他的心始终不受控制,只为一个人跳动。 红衣青年被簇拥过来,在男人不远处停下。 男人狭长的眼眸闪了闪,嘴唇抿成条冷硬的弧线。 红衣青年勾起梨花般的微笑,“烈”亲昵地叫着男人,眼神慵懒地眯开线,“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在众人还没回过神的时候,红衣青年手一拍,不知从哪里传出凌晨12点钟的最后一声钟响。 “咚咚”红衣青年继续媚人地笑着,“12点钟,来呀,拿过来。” 听到红衣青年清脆的声音,几个人从后面抬出了个巨形蛋糕,上面插着二十三根蜡烛。 红衣青年手沾了上面正中心的樱桃,放入自己的嘴里,慢慢地嚼着,“烈,喜欢我送的礼物吗?” 今天是男人的生日,男人自始至终都不让人给自己过生日,自从九岁那年之后,男人就再也没过生日。九岁那年,还是小男孩的男人失去了自己高大的父亲,九岁那年,男人见证了一幕让他今生无法忘怀的丑陋画面 自从九岁以后,男人视自己的生日为最痛恨的伤疤,生日是什么,生日的意义又在哪里,男人已经早已忘记,或者再也不想承认了。 而现在,那个诡异巨大的蛋糕像极了冥间的蛋糕,抬蛋糕的几个男子则向粉妆白面的小丑。 男人眯了眯眼,不知被触到了哪根神经,反胃得厉害,弯下腰,想要吐,却吐不出来。脑海深处,在这一刻,浮现一张他现在最想见到的人的面容,那么清冷,又那么惹人怜惜。 即使最不想承认的生日这一天,他都想拥着他的宝贝静静度过,而不是现在,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让他作恶的场面,这张让他范围的脸! “怎么?不喜欢我送的礼物吗?”美艳青年舔了舔自己沾到奶油的手指,“没有关系,我还有礼物要送给你来人” 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被几个人架出了一个瘦弱的男孩子,受了极大的痛楚,男孩子的脸已经又青又肿,整个人耷拉下去,像失去生气的木偶。 “怎么样?喜不喜欢我送的礼物?嗯?”青年踱过去,用两根葱般的手指挑起高肿的下巴,“认识他吗?对了,他叫什么?”歪着脑袋,漫不经心地问手下一个男子。 男子战战兢兢地回答,“叫钱松。” “对了,瞧我这记性。”青年眸里一转,转到男人身上,“钱松,听过吗?好像是和清浅一个宿舍的?” 见男人寒着面,没有任何反应,红衣青年摇摇手指,“哎呀,烈还真是冷清薄意啊,既然他没有什么用处,那么借我练一下枪法也没什么紧要的吧?” 一手下递给他一把银色的□□,青年继续笑着,枪口漫不经心地堵上伤痕累累的人肚子的洞,“就从这里下手吧?这里正好可以塞一颗子弹!” 漫不经心的声音,却隐藏着让人听着寒气袭身的威力。 站在男人身后的平头男子寒着面,想要走上去时,却被男人拦住了。 从男人嘴里吐出一句没有半点感情的话,“可以。” 他仿佛看到那双清冽的眼,闪闪着光,带着斥责和失望,男人闭了闭眼。 “哦?是吗?”青年声音带着失望,“烈真是不可爱啊。”拆了□□的子弹,旁若无人地向前走,一手下想要拦他,他却勾唇回眸一笑,那手下就只是傻着眼,不动了。 “那么”青年走近,靠了上去,手没有规矩地触摸着男人的胸膛,“林清浅呢?” 话刚说完,男人就扣住了他柔弱无骨、雪白的手,紧紧地禁锢着,仿佛下一刻就可以轻易捏碎。 “你敢?!”男人几乎是挤出字眼来的,他低沉的声音隐藏着内息和愤怒和咆哮。 “烈不知道吗?程彻现在和清浅在一起呢。”毫不理睬男人对自己使出的蛮力,红艳的嘴唇快要贴上男人的,“烈应该还没有碰过吧?哎呀呀,程彻真是占了一个大便宜呢” 没有说话,就被男人狠狠地踢到在地。夺过旁边的一把小刀,男人俯身压着地上的人,声音低沉得可怕:“你要是敢对他使半点坏,我就割破你让我恶心的脸!” 倒在地上的青年闪着眼,没有半点被吓到,将手连男人的手一并握住,搁在自己雪白的面容上,“真的很恶心吗?烈你又不是不知道,别人都说我长得好看,如果你不喜欢,这张脸也没有价值了呢,所以,如果你想要割就割,不过要轻点,我怕疼的” “妈的!”张天烈快要被搞疯了,他狠狠地踢了地上的人一脚,刀子被扔到了几米远,斜斜地插在泥地上,转过身,想要快速离去,奔到那个有自己宝贝的地方。妈的,要是那个姓程的敢动他半根寒毛,他非踢爆他的命根子不可! 在男人转身要走的时候,坐在地上的红衣青年突然做出一个出乎意料的举动。 离男人最近的火风睁大了眼睛,眼里包含着深深的恐惧 在场的人都失去了呼吸,盯着那一幕,定格在那里的一幕 青年将地上的刀子拔起,在男人史料无及的情况下,跑过去,将刀子从自己的后面捅入,男人的脚步停住了,手触到那个不住落血的地方,手狠狠地挥开了从后抱住自己的青年,青年像张白纸般飘飘地落到了地上,只剩下一把锋利的刀还停留在男人的身上 风声呼响,像是要将世间的万物给撕毁扯碎,雨噼噼啪啪,融入地上的一滩血,地上,血流成河 男人什么都看不见了,眼睛闭上,从虚弱的嘴唇里却喊出他心心念念的名字: 清浅 林清浅 宝贝 想要继续向前走,身体却控制不了,往前倒,摔落在地上。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 极致诱惑 作者:默默人生 第12节 周围呼喊,叫骂的声音都听不见了,那张清清浅浅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远,男人无力地垂上了自己的眼眸。 “老大”火风哭着喊着跑上去,其他人也奔涌过去,从黑暗的角落,伸出几个铁硬的枪口,将对面几十个带家伙的人撂倒在地,几个穿黑衣服的男子奔了出来。 一个拿起电话,畏惧地向远在美国的人报告情况:“少爷” 只听电话里头一声惨叫,就失去了联系。 长长的空街,躺着十几具人体,有受重伤躺着的,有永远沉睡着的,在那处,静静地躺着一具红衣的身体,他始终保持着睁眼的姿态,嘴唇微张,却什么也喊不出来 从墙角走出一个身形瘦长的男子,他手里拿着一把刀,“哧”地顺着墙壁划出条长长的痕迹,慢腾腾地走了过去,在那具红衣身体面前停了下来。 蹲下去,戴着鼻梁间的眼镜被雨水模糊了视线,男子擦了擦眼镜,静静地注视了好一会儿地上始终不肯闭眼的人。 “我在你身边,你怎么看不见?” 将手中的刀狠狠地往地上的人胸口扎,喷出的鲜血溅满了他的脸。 “我一直在你身边啊” 男子嘀喃着,嘴唇迫不及待地印上青年失去血色,变得青紫的嘴唇,嫌弃那双始终明媚的双眸,男子手替他盖上。 “安息吧” 将头靠在那具停止了心跳的身体上,脑海再次浮现初见的场景 “会长,我叫上官岚若,你知道怎么写吗?” 初识的那一刻永远印在男子心头,那青年笑得一脸灿烂,像极了照进来的早晨晨曦,美丽中耀眼十足。 不知过了多久,在刮着12级台风的夜里,从远处传来“呜呜呜”的救护车声,以及“滴滴滴”的警车声 这个寒夜,刮着风,下着雨,地上的血久久不去,散发着让人寒心的气息 风更大了,雨变得更冷,夜,越来越深 作者有话要说: ☆、51 刮过台风的校园满目狼藉,到处是残败的枝叶和树条,地上到处是坑坑洼洼,人踩上容易弄脏裤脚。台风过后的洗礼,有什么事在随之改变,但对于莘莘学子而言,改变不了的是接下来的期末考试。大学的期末考试相对而言是轻松的,只要有复习资料,背一背抄一抄就能应付批卷老师,期末考后就迎来一个月的寒假。 那晚之后的早晨,林清浅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床上,衣服是裸开着的。 似乎又能想起那一夜,有个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它轻轻呢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一直一直的道歉,不断地重复,如同魔咒般,像濒临危机垂死挣扎的困兽,最后的悲鸣。 关于那一夜,林清浅想不起什么,慢慢地将自己的衣服扣上,就开始自己周而复始,千篇一律的复习,准备隔天的应试。 考完试后,林清浅就收拾行李,准备回家。 回到宿舍,开门见一道修长的人影屹立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接着。” 在林清浅走过来的时候,丢给他一部手机,正是林清浅丢的那一部。 完成了任务,那个平头黑衣男子走下床,就要走出去。 林清浅喊住了他,等人停下来的时候,他又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那个” 等了半天,身后那声音还在支吾,凑不齐完整的话语,黑衣男子脚狠狠踢开半掩的门扉,走出门外。 见那道身影走出,林清浅再也忍不住,放下书,跟着跑了出去。 “哎,等等!”他使劲喊着已经走到长廊前面的身影,那道身影只是怔了下,继续往前走着。 林清浅咬着唇,跟上去。 “等等!”他跑过去,抓住了那黑衣男子的衣服,“你先等一下。” 黑衣男子终于停了下来。 两人伫立在那里,一时不动,温暖的阳光顺着栏杆悄悄地爬了上来,将林清浅瘦长的影子拉到后面。 “我想问” 关于那人,他最想问的,想问的太多,却表达不清楚。 “那个,他为什么不来学校?”虽然男人之前也没有参加期末考,可男人跟他保证过的,他心里也隐隐地期盼能够再次见到他的身影。 黑申望转过来,沈沈地望着他,“你不知道吗?” 林清浅望上去,期望从那张凉薄的唇里能吐出些许温暖的语言来。 “烈,他挨了一刀,现在被送到美国了。” 见跟前人没有一丝一毫恋人该有的反应,黑申望那张冷酷的脸再也受不住了,冷冷道: “我说烈他快死了,你还没有反应吗?真是该死,他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东西!” 林清浅还是没有反应,就静静地盯着地板,黑衣男子对他失望了,转身离开,他还杵在那里,宛如一尊被风化了的雕像。不知是什么时候,也许一会的功夫,也许有好一会儿,从那双乌黑清楚的眼睛里暗暗落下了两行晶莹的液体,顺着面颊滑落下去,“啪”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就这么站着,等眼泪蒸发,等身体可以动了,林清浅才慢慢转身,朝宿舍走去。 美人鱼为了能够见到王子一面,不惜用自己美丽的歌喉换回一双人腿,是否她强忍走路也是这般疼痛,腿像不是自己的,失去了自己所能控制的引力,每走一步,就是钻心的痛楚。 终于走到宿舍了,林清浅透着灰蒙蒙的眼帘望过去,似乎可以望得到在那张大床上,躺在一掀修长笔挺的身躯,他狭长的眼眸正直勾勾地望着自己,一会儿嘴唇勾起了抹优美的弧度。 颤颤地走过去,手抚摸着那张黑色大床,顺着床尾摸上,整个人跟着坐了上去。 “张天烈”喃喃地叫唤着,头靠在了男人靠着的枕头上。 仿佛还能感觉到男人的气息和温度,林清浅两手抱着枕头,久久没有离去。 “张天烈,你一定会没事的,是不是?”林清浅一下一下抚摸着那个枕头,不断重复着,“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他一定会没事的,男人这么强壮,一定没事的,林清浅强颜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手开始掐住枕头,陷进枕头柔软的里面。 “你一定没事的”声音变得微弱,已经开始颤抖起来,“没事的” “你要是有事,我不会、一定不会原谅你的”用手背擦着自己脸上的泪水,一瞬间新的眼泪又再次滑落,“啪啪”地滴在了自己的手背上,“不可以啊不可以有事” “不可以啊”从微弱的颤音变成了努力压抑的抽泣,林清浅的身子抖得厉害,久久没有缓过来。 突然想到了什么,林清浅跑到自己座位,拿起那部过时的手机。 点开通讯录,除了自己家里联系的号码,还有一个增添的号,上面的备注写着:老公。 林清浅哭了,握住手机,狠狠地落下了泪水。 努力擦去泪水,林清浅颤颤地按了那个号码,从来没有按过的,通往男人的方向。 电话拨了好几遍,都是显示无人接听的状态。 之后,林清浅按着拨打的键,坐在男人的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很奇怪,白色的天花板变了形状,扭曲得像毕加索不同寻常的画像,林清浅恍惚间,又看到了男人熟悉的面容。 只不过是幻觉,林清浅却盯了好久,直至湿漉漉的眼睫毛变得酸涩厚重,林清浅才任由自己没有生气地躺倒在那张床上,闭上眼睛,眼泪止不住地落。 那么,就这么一直落吧,如果痛苦没有尽头,那么就让它一直蔓延下去,直到他可以找到勇气站起来的时候。 不知是带着什么心情,林清浅还是收拾行李,走下了宿舍楼。 无论哪个地方仿佛都有男人的味道,曾在那个宿舍楼下,男人高高地伫立在那里,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在路灯下拥抱过,接吻过,也争吵过,无论是什么,现在都让他怀念得打紧。 提着行李袋,林清浅努力仰头凝望东方升起的那轮太阳,踏上回家的路途。 奶奶没有了,那人也失去了,林清浅不知道自己还剩下什么,脑海又浮现出那张苍老而美丽的面容,步伐不由加紧了。买火车票的时候,林清浅差点买错了,被售票员瞪了阵子,才回过神来。 终于可以回家了,林清浅坐在靠窗的位置,将自己的脸摁在了窗户上。 火车宛若蜿蜒盘旋的长龙,一路长驱之下,林清浅任由自己昏昏沉沉地睡着,偶尔想起了些难过的事情,在眼泪要流出的时候,赶紧将之擦掉。 坐在林清浅旁边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她一直望着林清浅,神情带着悲悯和怜惜。 “孩子,跟婆婆说说,发生了什么事了?” 即使林清浅努力将自己的心情掩藏,还是透不过那双洞察人生几十年载的苍老目光。 林清浅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矮小的老人,正用亲切的声音招呼他,“孙儿、孙儿” 不能再这样了,林清浅挤出点笑意,摇摇头,闭上了眼睛。 在睡梦中,林清浅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双温暖粗糙的老手紧紧地包围住。 再次,林清浅的眼睛感觉湿润,将自己的脸藏入外套里面。 林清浅回去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山村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先是由山路变成公路,再是先前荒芜的草丛地带都变成了美丽的花园,在他走的一段路径,都高高低低地坐落着不一的房子,有美丽的小豪宅,也有简朴干净的平瓦屋。 顺着脑中的方向感,林清浅踏上通往自己家门的路,先前的小路已经被沥青公路所取代,走着走着,在自己面前出现了一所两层楼高的平瓦房,先前的泥水房屋去哪了,周围的环境也让林清浅感到陌生,这是怎么回事? 心中的不安让林清浅放慢了速度,再走着的时候,林清浅突然看到了前面那道熟悉而又陌生的喂鸡的妇女身形。 林清浅站住了脚步,静静地看着那个身影。 直到那个身影也发现了他,颤巍巍地转过来,和林清浅对上。那一刻,从年老妇女面上滑落了浑浊的泪水,之后是明媚而心酸的笑容。 林清浅扔下包袱,跑过去,将自己投入了那个宽厚的包容的怀抱里面。 “妈”他用力地喊了声,昏厥在林母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52 在林清浅很小的时候,他就遭到了其他同龄人的嘲弄和白眼,他们叫他“狗杂种”,那时林清浅委屈地跑回去问林母,林母将他拉到跟前,问他:“清浅,你有妈妈吗?”林清浅不解,还是点点头,林母又问他,有爸爸吗?林清浅又点点头,在他回答之后,林母笑了,对他说:“有爸爸和妈妈的孩子怎么会是杂种?你可是爸爸和妈妈爱的结晶,你是在我们的祝福和呵护中长大的。” 虽然是在山村长大,吃得也是青菜萝卜,但林清浅从小就知道感恩的道理,他是自己的父母超越世俗狭隘的目光,将他生养长大的,他拥有全世界最伟大的父母。 这是一个很俗烂的有钱小姐和穷小子的罗曼蒂克故事,年轻的林母是个有钱家的小姐,虽是新世纪了,但她的父母门第观念还是很深,所以当林母爱上林父时,遭到了全家人的反对,性格刚烈的林母选择了和林父私奔。那时,林母的父母对她说,如果她选择跟那个穷小子私奔,就再也不要回到那个家。林母跟着林父来到了偏僻落后的山村,山村里的人思想落后,认为还没结婚就怀了孩子的林母不洁净,因此很多家长都教导自家的孩子不要靠近这户人家,生怕会沾染上不洁之气。 也就是嫁过去之后,林母才懂得烧饭炒菜,劳作来支撑这个家,林清浅的祖父读过点书,认为林母娇生惯养,早晚会丢下林清浅父子跑回城市,所以很多时候都对林母挑三拣四,很多时候,林母只是吞声忍气,什么都不说,林父是个老实的山村好汉,话少但是活干得多,疼老婆体贴父母,常常是帮人家干活干到深夜才回来,这样劳累一天的丈夫回到家,林母怎么还舍得跟丈夫抱怨呢? 林母是在林祖父逝世之前才得到自己家公的认可,被拉着手到跟前,一生死要面子的林祖父第一次留下了老泪,他只留下一句话,就撒手离开人世。 他对林母说,孩子,我对不起你啊,希望你以后能够和山岗幸福快乐一生。 林奶奶是个性子温和的老人,和林祖父不同,她认为能够有勇气跑到山村来生活的林母必定是个孝顺体贴的好儿媳,果然,这个吃苦耐劳的儿媳里里外外,将几个人凑成了一个温暖的家。 四口人本来可以过着清贫但幸福的生活时,没想到噩运发生了。 这就正如托尔斯泰所说的,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也许世界幸福的人太少,太过于幸福也会让人沉醉,灾难往往发生在措手不及之间,这次降临在林清浅家中。 在林清浅上大学之前,他还是个衣食无缺的孩子,即使饿到大人,都不能让还在成长中的孩子和需要疗养的老人缺一口饭,还是孩子的林清浅不知道,林父从工地回来常常是他们剩下的半口白粥,有时和林母两人饿着肚子,两人却无怨无悔。林清浅考上大学,这是个天大的喜讯,山村人文化少,大学生更是凤毛麟角,因而考上大学的林清浅成为了全村人的骄傲,林父林母心里也高兴,在饭食方面,给林清浅添得更多了。有偏见的村里人渐渐少了,他们认为能够教出大学生的城市女人有文化,必定是个了不得的人,还有人打趣着叫林清浅毕业要回到乡里给大伙当老师,还是个融洽的时刻,林清浅也在全村的祝福中,迈上了大学之路。 上了一学期之后,林清浅得到家里传来的消息,因为暴雨的缘故,林父被泥石流冲了下去,捞上来时林父再也没有睁开过眼睛,林清浅跟学校提出了休学申请,回到了家乡。 林父的死讯给全家笼罩上层阴灰的死气,林清浅回去时,趴在床上哭了几天几夜。 一夜的功夫,林母的头发花白了,林奶奶的眼睛也瞎了。 林清浅赖在家里,死活不肯再去学校,他再也承受不住第二个这样的噩耗了。 林母第一次对林清浅发脾气,跑到外面,折了根树枝,对着林清浅的屁股就是用力一挥,“你去不去学校,去不去?” 林清浅也许是秉承上了祖父的倔气,无论林母怎么打,就是一句:“不去!” 林母打得心灰意冷,打在孩子身上,做母亲的哪能不疼呢? 可是林母性子也刚烈,棍子这次不是落在林清浅身上,而是转到了自己身上,力度比刚才打林清浅的还大,还用力。 “妈,你干什么?”林清浅慌忙跑过去拦。 林母挺直了腰板,声声俱厉,“你不去,我就打死自己!” 看着棍子一下比一下重,落在瘦弱的林母身上,林清浅使出牛力夺过林母的棍子,也往自己身上抽起来。 林母气不过,跑过去跟林清浅抢棍子,母子两人你来我往,发出了好大声音。 那时,林奶奶虽然因为失子弄得眼睛失明,但她眼睛瞎,耳朵不聋,听到屋里弄出好大声响,拄着根拐杖颤悠悠地跑过去,用拐杖在地上用力一顿,生气地喊道:“都给我住手,给我住手!” 用拐杖在大人小孩身上各自打了好大力一下,才住了手,刚停完手,林奶奶就哭了起来。老人家一哭,母子两人心里也不好受了,林母拉起林清浅,走过去安慰林奶奶。 “小孩不懂事,大人也跟着瞎搅和,以为我这个老婆子眼睛瞎了是不是?我告诉你,我眼睛是瞎了,但我耳朵还没有聋,素珍啊,你打孩子难道你不疼的吗?” 老人的声音沉沉的,听得比什么都难受。 林母擦干自己的眼泪,叫林清浅在林奶奶面前跪下。 “给奶奶磕头谢罪!”林母严厉地命令道,林清浅含着泪水,在老人跟前跪了下来,严肃地磕了三个响头,在老人含泪搀扶的时候,林母却不让他站起来。 “给奶奶保证,不准再说不去上学的浑话!” 林清浅吸了吸鼻子,用颤抖的声音向家里最亲最爱的两个女人面前下了保证,才站起来,抬高腰板。 “奶奶,妈,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提不去上学的事情。” 得到了儿子的保证,林母才含泪欣慰一笑,她在林清浅瘦弱的肩膀上用力一拍,“你要记住,无论砸锅卖铁妈都让你读书,你要知道你就是妈妈和爸爸,还有奶奶爷爷的骄傲,爷爷和爸爸在天有灵也会保佑你的!” 两个女人,一个儿子,三人相拥哭泣。 到要去学校的日子,林母给老人换上了新年才穿的衣服,自己也穿上了嫁给林父时的新装,陪着老人到车站,亲自将林清浅送上了车。 直到车开走,林母才忍不住落了泪。 人可以痛苦,可以哭泣,但不可以因为痛苦而就此一蹶不振,要知道生活还要继续,人生还要进行,这也是人们看淡挫折得出的经世之道。 因而,在学校,林清浅发奋学习,往往因为学习而忘记了吃饭;而在家,林母帮人家干农活,帮补家用,林奶奶也会去一个人住着拐杖跑到树林那边,砍柴挑草,很多次都是林母回家后亲自带老人,两人才一起回家。 人老了,终有一天会不在你身边,那时你是不是还依旧可以坚强地笑着? 林清浅回到了家里,和林母两人坐在灯火下,吃着青菜和瘦肉,很多次,两人都是默不作声,只是互相为对方捡菜送入碗里。 “妈,这次我回来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借着吃饭的时间,林清浅抬眼问道。 林母塞了口青菜,才缓缓道:“听说是有心人士赞助了,才改善我们的生活。” 林清浅点点头,继续吃饭,刻意忽略林母眼中的闪烁。 他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可是他也情愿这么接受,如果可以不疼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53 在重重困难面前,人为什么还可以坚强地活着,总有一个理由是,需要善意的谎言来伪装,生活就是如此,假如活在一个没有任何谎言的世界里,是的,这个世界可以彼此真诚,可是也正因为如此,彼此总会被折磨得痛苦不堪,需要更多的救世主,例如耶稣的降临。 林清浅这里,冬天总会飘着鹅毛雪花,将整个道路,房屋铺得像西方里圣诞老人般洁白无瑕。 村里有好心人士的赞助,每家每户都有津贴帮补,林清浅家里也新添了台煤炉,不再冒着严寒的雪气,去砍柴捡草,也可以和林母两人守在煤炉旁边,暖着手,彼此说说贴心话。 林母去厨房给林清浅弄南瓜饼,林清浅就坐在炉火旁,借着灯火,看一本外国。 南瓜饼烤好了,热气腾腾地摆在饭桌上,林清浅笑得眯起了眼。 “小心烫啊!”林清浅拿起一块,烫到了手,被林母斥责声,他咧开嘴傻傻地笑着,林母带他去用冷水洗,用毛巾擦干了才手才放心。 晚上的时间,虽然家里有了电视,但林清浅更情愿坐在炉火下,静静地看着自己的书,林母坐在旁边,修补着林清浅的衣服。炉火的光摇晃着,映衬着林清浅不大的脸,显得半明半暗,那双透亮的眼睛偶尔拍打着长长的睫毛,沉静得让人安心和温暖。 林母修补着衣服,偶尔还抬眼看看林清浅,又继续缝补衣服。 看了一会儿书,林清浅将自己的身体挪到林母跟前,靠在了林母的膝盖上。 “这孩子都多大了”林母笑红着脸,任由林清浅的孩子气。 林清浅蹭了蹭林母的膝盖,“妈,问你个事” 林母停下手中的话,望向他,“什么事?” “你爱爸爸吗?” 林清浅知道自己问这句话是毫无意义的,如果林母不爱林父,她就不会抛下自己的荣华富贵,跟着他来到这里受苦,如果她不爱林父,在林父走了之后,她绝对可以抛下所有,远离林父的弱子老母,如果她还不够爱林父,试问世上的爱情该如何定义?可是林清浅问了,他想知道母亲心中的感觉,关于恋爱,关于爱情,还有关于他 林母先是愣了下,随后随口回答:“都老夫老妻的了,还有什么爱不爱的。”说完继续缝着衣服。 林清浅不满意这个答案,“爸爸走了之后,你难过吗?” “傻孩子。”林母拍了下林清浅的头,“怎么会问这样奇怪的问题呢?” “妈,如果”林清浅停下了话,林母看向他,两人静默了会儿。 静了会儿,林清浅手支起自己的下巴,笑笑说道:“妈,我现在很想一个人,想得难受” 话刚落,林清浅的心又开始难受起来,塞得慌,红红的眼泪又有些湿润了。 林母不说话,只是摸着林清浅的头。 “他可能”林清浅将自己的眼睛埋入了手指里面,“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会很难受,真的很难受,爸爸离开你,你也会这么难受吗?” 林母眼神复杂地扫了林清浅一眼,声音变得幽幽的,“在你爸走后,我曾经也会问自己还坚持得住吗?如果不是因为你和奶奶,我可能会追随你爸去了” “那时我和你爸正是年轻时候,我们可以义无反顾,用力去追求我们想要的结果,即使所有的人都反对也改变不了我们的决心,是这份决心让一个人变得坚强那时的我们因为年轻” 林清浅没有接着问下去,他早已知道结果,林父和林母的爱情在他眼里变得如此鲜活,他呢?回家的这段时间,林清浅始终在逃避自己的心,他告诉自己那人只是去美国治疗了,很快到下学期就可以见到他了,很快的,他相信 回到室内睡觉的时候,林清浅又想起了那人来到他的家的场景。 在那条铺着雪的公路上,雪落在上头,在半空旋转,他背着柴草,下来时看到了那人,站在公路上,身体僵硬得像个雪人,头发都沾上了雪花,还在那里不动。 很多年之后,林清浅将这所有的一切回想一遍,心底还是深深地悸动着,那人给他的实在是太多太多,而他所能做的就是接下来的余生,用自己的笨拙去回报那人。 躺在床上,仿佛那人还睡在自己旁边。 迷迷糊糊地睡着,感到自己的身体一暖,是林母为他盖上了第二层被子,见睡梦中,林清浅的眼角湿湿的,林母叹了口气,俯身为他拭去。 林母没有告诉林清浅,在林清浅去学校的那段时间,有一群黑衣人来到了他们房屋前。 在人群中,一个衣着华丽的乌发女人走出来,将手中的一个信封塞给了他。 “谢谢你。”女人握住她的手,“谢谢你让我的儿子爱上了你的儿子。” 林母不傻,在那个褐发小伙子冒着严寒冰雪来这里时,她早就察觉到冥冥中有什么不该发生的事发生了,一个做母亲的最想要的是自己的孩子幸福,而那个女人在跟她道谢,虽然面容冰冷,口气也僵硬,她却可以看出那个女人真的很疼自己的孩子。 说不惊诧,那是骗人的,这个社会的规则实在是太多,其中一条就是法律只承认异性双方可以结为连理,而现在,她生养出来的儿子竟会喜欢上一个同性,心中的苦楚是难言的,相信对方的母亲也有这样的心理吧。 可是,那句“谢谢”让林母思考了好久,也许,爱本来就是合理的,没什么允许不允许,如果是爱,即使不被承认的爱情,它都可以在它可以生长的地方茁壮生根发芽。 这一晚,林母守候在林清浅床边,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也见证了一份年轻人该有的爱情的力量。 睡梦中,林清浅颇有些不安分,他偶尔从棉被里伸出手,在空中挥了挥,没有抓到什么就落了下来,偶尔还会嘴里喃喃地叫唤着一个名字,偶尔也会轻轻地抽泣,将棉被盖得更紧。 在自己儿子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有他们的爱可以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吗? 做母亲的应该将这样不被承认的恋情置于何处?她的孩子该如何才会得到她希望的幸福? 恍恍惚惚,思绪飘转,在林母要打瞌睡的时候,她听到了一阵手机的响声。 林母走过去,拿起手机,里面发来了一条信息,林母看了一眼,就匆忙将它删掉了,出于第一反应的感觉,直至删掉后,林母才反思这样做的合理性,将手机放到原处,林母关门走了出去,离去之前,申请复杂地看了林清浅的睡眼好一会儿。 后来林清浅才知道,原来,男人一直都在,无论是在刀口之下,还是在病房之中与死神做抗争,他都是男人心中的信仰,男人赖之依存。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子:喜欢你那句话,“有些事情是因为喜欢才会去做的”,我会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的,谢谢你!我就喜欢这样简简单单地表达自己的心情,文如我的心情啊。。。 ps:可能要停更几天,俺要去学校了,小鹿子也是上学党吧,嘻嘻! ☆、54 “夫人,少爷没事了。” 杨护士拉开病床的帷幕,一缕阳光从八层楼高的地方照射了进来,将淡淡的光辉投影在病床上睡着的男人脸上。男人闭着眼,静静地睡着,俊美的轮廓棱角分明,安详得犹如古希腊雕像般肃穆,静美。 连一向料理男人的杨护士看得都微微失神了,祖籍是中国的她,还是很少见到像joe这么俊美的男人,年纪不大,却长着一张成熟而性感的面容,这样的人一定迷惑了不少青春少女吧? “杨护士。”从病床前面传来威严的女声。 杨护士赶紧反应过来,“是,夫人。” “joe不会留下疤痕吧?” “夫人请放心,我们有美国最好的处理伤疤的药,一定不会让少爷留下一点痕迹。” “那就好。” 见女人说完就要走,杨护士奇怪地紧问道:“夫人,您不用看少爷一眼吗?” 临到病床,为什么不去看睡在病床上的人一眼?杨护士觉得很奇怪。 “我下午还有一个会议要开。”女人落完话,接过秘书递上来的衣服,就走了出去。 杨护士讪讪地转过脸,却见病床上的男人幽幽地睁开了眼。 “啊!”杨护士微吓了一跳,“少爷,您什么时候醒了?” “在她走之后。”男人面无表情地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哦,天哪,少爷您不能下床,您还没有痊愈,少爷”男人硬是要下床,杨护士拦不住,只得摇床前的警钟铃。 听到了铃声,没到一分钟,就有几个穿着黑衣服,戴着墨镜的男子跑了进来,几个人架着男人不让他下床。 “少爷,您真的不能下床”杨护士哭丧着脸,拦着男人的黑衣保镖也一脸无奈。 其中一个摸摸自己的眼镜,“张少爷,您就听听劝,回到床上去吧。” “shit!”只听男人低低地吼声,伸手推开靠上来的一堆人,“该死!”由于过于用力,他触及到的伤口又开裂了。 “少爷,你没事吧?”杨护士见状,赶忙靠近。 “都给我闪开!”男人刚醒过来的口气很冲,惹恼了他就如同往狮子身上拔毛。 “这”杨护士和几个保镖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办是好,商量的结果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杨护士站在离病床不远的工作台旁,而几个黑衣保镖则守在门外,这样的守卫男人纵然有三头六臂,也插翅难飞。 坐在床上的男人冷冷地注视着屋内的情况,眼神冷冽地扫过一群人,让病房内的空气瞬间下降了好几度。 知道暂时无法离开这里,男人倒也冷静了下来,他坐在床上,拿起遥控器,旁若无人地打开了电视机。 电视机的声音开得很大,男人抬手顺势往往台上一摸,没有摸到手机,火气又大了。 “我的手机呢?” 男人忍住火气,眼神沈沈地扫了杨护士一眼。 杨护士接触到男人的眼神,不由打了个寒战,她摇摇头,却见男人向她勾勾手指,她摇得更厉害了。 “你过来。”男人的口气不大,但明眼人都听得出男人在生气,而且火气不小。 最终,杨护士还是认命地走了过去。 “少爷,夫人说住房期间不能用手机,所以您的手机暂时由我们保管” 还没说完,男人就垄断了她的话,“我再说一次,我的手机去哪了?” 她不是说了吗?见男人眼神都快冒火了,杨护士抖了抖身子,她朝病房门前看,想要向守门的保镖求助。 “该死!”男人脸色突然变得苍白,捂住自己的胸口,靠在了枕头上。 “少爷!”杨护士差点要尖叫了。 “不要靠近我。”男人手挡过,捂住自己的胸口,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 “可是少爷,您应该是牵扯到胸口的伤了,您忘了您有轻度的心脏痉挛症吗?” “我不是说了不要靠近我吗?”男人终于咆哮出来了,还没结婚的杨护士被吓到了,怔怔地站在那里,不再敢乱动。 受不了这样的气氛,男人手一挥,“算了,你们都给我出去,看着碍眼!” “可是” 男人的眼神实在很恐怖,杨护士稍稍挣扎下,往门边退。 “给我关上门!” 几个黑衣保镖摸摸鼻子,和杨护士一同老实地站在门边。 “我从来没见过脾气这么坏的少爷。”一个保镖嘀咕着,却被杨护士一把反驳了,“你知道什么,这叫男人的魅力!” 果然,女人就是口是心非的物种,众保镖捂额汗颜。 “吃饭了。” “哦。”林清浅深深地看了眼悬挂在静谧夜空上的明月,才转过身走回房间。 吃饭的时候,林清浅一直低着头,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怎么了?”林母夹一块瘦肉递到他的碗盘里。 林清浅抬起眼,笑了笑,“没什么。” 之后两人就静静地吃着饭,偶尔互相帮忙夹菜。 夜深时分,林清浅悄悄走到母亲的房间,偷看母亲睡觉的身影,见房内黑暗,且传来林母低低的鼾声,林清浅垂着眼,动动嘴角:“妈,对不起!” 说完,转身毅然决然地走出了屋子。微亮的月光照在大地上,连地上的碎石、沙子都染上了月的银色,那一掀落入荆棘灌丛的黑影颇为孤单和黯然。 在林清浅走后的屋子,瞬时掌亮了橘黄的灯火,林母静静地立在门前,呆呆地望着幽暗的路面,即使林清浅的身影已然消逝望不见了,可林母还是望着,那双透亮的眼里面,突然涌起了蒙蒙的湿气。 除了去学校,林清浅还没有真正出过远门,可何况还是去国外,对于之前的他更是不可想象。 可是,他违背不了自己的心,一想到男人可能会身陷不测,他就突然陷入无尽的焦虑和害怕,他无法想象假如真的有一天,那人不在了,不会再用那样炯炯的眼神盯着他,他会如何?人一旦习惯了一个人的存在和他炽热的温柔,就会上瘾,想要更多,无法摆脱。 还在想着,林清浅已经到了飞机场。 售票员告诉他,他很幸运,还有最后一班通往美国的飞机。 林清浅踌躇了一阵,将积攒了好久的钱递了过去。 等坐上了飞机,林清浅才真正开始害怕起来,一个人孤身去国外,那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请您戴好安全带,飞机现在开始起飞!” 没有时间再害怕,也没有机会去退缩,林清浅闭上眼睛,感受飞机起飞,冲入云霄的强烈震感。 在机舱里,林清浅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有一天去找那人了,紧紧闭着眼,将左手扣入右手心里面去。 张天烈,等着我,不要有事。 林清浅在心里祈祷。 那一夜的狂风暴雨差点让他承受不下去,先是奶奶去世,再者张天烈受伤被送到美国,如果那人真的有什么不测,他还能够坚持下去吗? 不知什么时候,飞机到达美国洛杉矶机场。 林清浅背着书包,站在宽阔畅朗的飞机场上,一时不知道身去何方。 这才想起手机,拿出了,毫不犹豫拨通男人给他留下的号码。 “嘟嘟” “嘟嘟” 拨了好几遍,都显示无人接听的状态,直到现在林清浅才察觉自己做了一个冲动的决定,还没有和男人联系好,甚至手机都还没有拨通成功,他就已经擅自决定,来到了陌生的地方。 林清浅一会望望飞机场的四周,一会发呆,他这样不同寻常的举止很快引起了飞机场工作人员的注意。 “hello!”一个高大年轻的男保安走了过来。 见林清浅一双乌黑的眼,漆黑如墨的头发,黄皮肤,个子矮小,标准的中国人形象,不由露出了满口的白牙。 “whati do for you?” 见到有人来搭讪,林清浅一时傻了眼,虽然都接受过十几年的英语教育,但到真正派出用场时,林清浅还是不知所措。 那个白人保安还在津津有味地看着他。 林清浅在脑海里努力拼凑着单词,“yes,i wa to look for a person” 见林清浅这样结舌,那白人不禁笑了出来。 “嘿,不介意我说你们的中文吧?” 这次换林清浅傻眼了。 “你、你会讲中文?” 那白人笑得灿烂,八颗白牙闪闪发亮。 “你想要找什么人?” “我找”林清浅刚要说,突然那白人男子被人叫了过去,林清浅只得等在原地。 白人男子回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便装。 “怎么样?酷吧?哈哈,对了,我叫汤姆,你叫什么?” 这样就能遇到好心人士,林清浅内心受到了极大的感动。 “我叫林清浅。” “林清浅?好听的名字哟!” 这么一来一回之下,林清浅选择跟那个叫汤姆的白人走,选择以最快的途径找到男人。 “我想要去警察局,可是” 林清浅刚才已经跟汤姆说过自己要去的地方了,可是车开了好长时间,地段越来越偏僻了。 “别着急嘛,怎么样?要听什么音乐?” “我不要听音乐,你让我下来吧。”林清浅着急了。 “到这里了,先进去坐一坐吧,好不好,天都这么黑了,你也没地方去是吧?” 汤姆转过头,露出了个让林清浅害怕的笑容。 “走吧。” 汤姆绅士地为林清浅拉开了车门。 作者有话要说: ☆、55 这天,在豪华病房里,发生了一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那就是,男人竟然消失了,从八楼的房间人间蒸发,当保镖护士破门而入时,已经来不及了。 八楼啊,不是个小概念,从八楼的窗户望下去,下面没有什么屏障,是荒草萋萋,乱石横行的荆棘丛地,再往下面,就是一片看起来平静,实则暗藏玄机的海面。在这样的部署下,男人还有办法逃出去,这让杨护士和一群保镖慌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杨护士跟在看文件的女人报告,乌发女人却是静静地扫了她一眼。 虽是平静的一眼,却让杨护士感到莫大的羞惭,她保证过不会让少爷出去,可是如今还让夫人失望了! “他有留下什么线索吗?” 女人静静地问。 第1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3节 极致诱惑 作者:默默人生 第13节 “哦,少爷倒是将放在柜子里的手机拿走了,还有窗户下面挂着一条扭成细绳的棉被,估计是少爷自己弄的”杨护士不安地说,“夫人,现在要不要去追少爷?”但是掉到下面很难保证少爷不会受伤,况且出去就是漫无边际的海面了,少爷难不成还要游过去? “杨护士,知道海的那一边是哪里吗?” 杨护士回过神,“夫人,是您的故土中国!” “joe在中国有个关切的人。”女人淡淡地解释。 杨护士内心不由激起了羡慕之情,像少爷那样出众的人,竟然名草有主了呀。 “但是他们不可以在一起。” 女人的下一句话宣布了男人的罪刑,也让杨护士对女人莫名的敬畏起来。 “是。”杨护士小心翼翼地关好门,退出去,对着旁边站成一字型的保镖说,“夫人叫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为什么?”一保镖问。 “不知道。”杨护士送给他一鄙夷的眼神。 林清浅只能跟在汤姆身后,就在这时汤姆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叫汤姆出去玩的人打来的,汤姆却借口有事推辞了。他的手机还在响个不停,汤姆看了旁边林清浅一眼,不耐烦地接起手机。 电话里头传来一声磁感的男性声音,低沉沉的,让人心惊。 汤姆一听,脸色变了,唯唯诺诺地回应着,关掉电话,还在害怕。扫过旁边的林清浅,突然又笑了起来。 “嘿,跟我一起出去吧,让我们一起快活。” 林清浅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清楚,就这么被汤姆推上了车子。 “我要去警察局!”林清浅还在喊着叫着,汤姆却不理睬,刻意放大了音乐声响。 最后,林清浅绝望地瘫坐在座位上,车来人往,原来美国的夜灯也是这么让人寂寞,美国的月亮也能让他勾起莫名的情思。 从后视镜见他安静了下来,汤姆得意一笑。 “就说东方宝贝是最温顺的。” 这句话汤姆是用英语说的。 等车子停下来,林清浅听到了喧闹杂乱的声响,到处是叽叽喳喳的英语交流,还有让他头昏眼花的摇滚劲曲。 林清浅不知道,他来到了美国最有名的娱乐场所金窝场。 一进去,林清浅就被各种白色人花花绿绿的装扮给弄得眼花缭乱,人们在交谈,在跳舞,在做各种各样的事情,这样的场景有些熟悉,还是不久之前,林清浅也曾到过这样的地方去找男人。 “汤姆,你终于来了!”一个尖细的女声插入,林清浅闻到了刺鼻的香水味道。 汤姆热情和来人拥抱亲吻,等热络过后,那女人扭过那双擦着紫色浓妆的碧眼看向旁边的林清浅。 “呀,你从哪里弄来的,这可是绝世宝贝哦!”女人突然眼睛亮了,特别是看到林清浅眨眼垂下的动作之后,声音变得娇滴腻人。 “嘿嘿。”汤姆跟着笑,“对了,梅森哥呢。” “在里面等着呢,你要小心点,他今晚可是火气很大。”女人交代一声,再次撇过林清浅,才去招呼其他客人。 汤姆和这个女人谈的内容林清浅听得云里雾里,在学校,要数他的听力最差了,所以方才两人的谈话他听不懂,也不知道他们的交换传眼是什么意思。 之后,林清浅跟着汤姆来到了一个高级包房,在那个华丽红色沙发里,坐着一个高大强壮的男人,由于灯光昏暗,林清浅看不清楚,但他还是看到那男人左右各拥着个女人,行为放荡。 “汤姆,你终于来了。” 那男人说了句英语,这次林清浅听懂了,不过让他最在意的是,那男人的声音很有磁性,让人着迷的声线。 “梅森哥”汤姆卖着笑脸,凑过去给那男人点烟,“我这不是手头急吗?您就不能缓和几天?” 那男人身躯真的很强壮,结结实实的,就像一堵高墙。 他眯眼审视了一下前面站着的林清浅,享受地吸起了汤姆递过的香烟。 “这就是你说的东方宝贝?” 男人继续眯着眼,像在品味般,慢慢地咋舌,“的确有些滋味。” “那梅森哥”汤姆嬉皮笑脸的,“可不可以用他来抵过我这次?” 男人眼神还在扫着林清浅,他强壮的手臂推开坐在自己左右腿的人,“你,过来。” 是在叫自己吗?林清浅呆在那里,不知该做何反应。 “梅森哥叫你过去。”汤姆在一旁小声提醒着。 林清浅还是没有动静,却是在瞪着汤姆,他感觉越来越不对劲,先前几次的遭遇让林清浅对男人都开始恐慌了。 “我不要。”林清浅死命摇着头。 汤姆可不理,他不耐烦地上去推林清浅,见林清浅还在扭捏,更是用撞的了。 林清浅被这么一撞,踉踉跄跄地上前了几步。 “不要这么粗鲁。”那男人手一挥,转头叫坐在沙发上的两个美丽宝贝走人,坐在沙发上拍拍自己的两腿,“上来。” 林清浅像在听火星语一般,瞪大眼睛,毫无反应。 “我说你怎么这么迟钝?”汤姆还想踢林清浅时,被男人的眼神给吓到了。 男人是在警告他,汤姆有自知之明,在金窝场,梅森算得上是个大人物,要不是他痴迷于药物,他也不会和这些黑道人物纠缠不休了。 见林清浅没有反应,那强壮如山的男人也不着急,示意汤姆先走人,汤姆如获大赦,赶紧溜人,走得急,还差点转上了转动的门板。 “宝贝,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男人笑着,慢慢向林清浅走了过来。 林清浅开始往后退。 “知道吗?我最喜欢东方人了,你们是这样说的吗?小家碧玉?”从强壮男人丰厚的嘴唇里吐出了个蹩脚的中文字眼,“现在,你就是‘小家碧玉’。”男人压上了林清浅,在男人强壮的手臂里,林清浅就是一只可怜的雏鸟,无法逃离。 “我也喜欢你们中国,a,你们都很漂亮。” 男人继续用他富有磁性的嗓音挑拨着。 林清浅低着头,使劲推打着男人,可这男人就是西方男人典型的代表,健壮得就像一头牛。 “你可不可以放开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挣扎无效,林清浅有种被骗的临危感,原来汤姆骗了他,他想找到男人,却让自己首先陷入了危险之中。 “知道吗?宝贝儿,你现在就像一只可爱的小鸟,知道小鸟吗?吱吱吱的,哈哈!” 男人笑完之后,毫不客气地捏起了林清浅的下巴。 林清浅眼神像是要杀人般,死死瞪着眼前这个壮如山的高鼻白人。 “你叫什么名字?” 得不到回答,捏着的力度犹自变大。 半天林清浅才回答,“我叫林清浅,我来这里是想要找一个人,他叫张天烈,你可不可以放开我,我现在真的要找到他!” 林清浅说完,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算了,如果真的再次发生那样不堪的事情,他会选择一了百了 “什么?你说你叫林、清、浅?”那高壮男人遽然声音提高,“林、清、浅,我这样念对吗?那你就是joe的” 男人没有再说下去,却没有再压着林清浅,倒退几步,深深地审视着林清浅。 “原来你就是joe的爱人。” 林清浅惊奇从男人口中跳出的英文“lover”,“你说的joe”难道是 “原来joe藏起来的东方宝贝是这样子的,哈哈。”男人在他周围转了几圈,不断地打量着他,“有机会我也去中国逛逛,说不定也能发现像你这样漂亮的宝贝。” 那男人叽叽喳喳说了一大串英语,林清浅模模糊糊听懂一些,他忽地猛抬起头,紧紧地抓住了男人的衣服说:“你知道他吗?他现在在哪里?可不可以带我去见他?” “想见他吗?”梅森挑挑眉,“不过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林清浅心动地抬起了眼。 “我的伙伴被我赶走了,现在就剩你一个了,怎么样?要不要伺候一下我?” 林清浅听不懂男人口中的话,但从男人带颜色的眼神中,他也可以猜出些什么来。 死死咬着自己的唇,一声不吭地低着头。如果这个男人强迫自己,就像先前的经历,他一定拼死不会让这个男人得逞! “不要过来。”林清浅瞪大眼睛,虽然这么想,当这男人靠过来的时候,他的口气已经泄露了他的害怕。 “哈哈。”梅森像碰到了什么有趣的游戏,手臂一抓,被林清浅躲过了。 “真的不肯伺候我?”梅森收起不正经的笑容,“不让你见joe也可以?” “死都不要。”林清浅低低地说。 梅森垂着眼,看起来很受打击的样子,在林清浅还没反应的时候,扑过去,一把抱住了林清浅。 “啊”林清浅惊叫起来,害怕地挣扎着。 “抓到了。”梅森闪过笑意,“让我也来尝尝joe爱人的滋味。” 丰厚的嘴唇命中地贴在了林清浅颤抖的唇瓣上。 作者有话要说: ☆、56 男人从八楼高的窗户跳下来,只擦伤了些皮肉,拨开荆棘丛,纵身跳入了茫茫无际的海面里。 不知在水里浸泡了多久,男人的精力有限,人开始虚脱,就在要沉下去的时候,他的身体被麻绳套中,一用力被脱到了一架潜水艇上。 “老大,你还好吧?” 火风在男人胸口处拼命按着,没有看到男人在拼命吐水。 “啪”黑申望直接给他一暴栗,推开火风,将张天烈扶了起来,并用毛巾擦了擦男人的面。 慢慢地,男人睁开眼,望见了灰蒙蒙的天底,到处是海水,他刚才就吞了好几口水,到现在还在难受。 “你们总算来了。”张天烈无力地说。 “老大,对不起嘛,我们潜伏在这里好几天了,幸亏附近没有人,不然老大你也不会成功逃出老巫婆的手掌心的!”火风一向称张总夫人为“老巫婆”,男人对此没有异议,却是被黑申望又敲了一记。 “黑子哥”火风不满地回瞪。 “我只是在替你家的主持公道而已。”黑申望将眼睛望着天,快要下雨的天,蒙蒙地像张垂丧的脸。 这次,平安逃出来的男人没有插足兄弟们之间的玩笑,浸着水的俊美脸庞有些蒙蒙的迷惘。 “烈。”黑申望在他面前用手挡了一下,“回神了。” “老大,你是在想清浅嫂子吗?” “嗯。”男人回答得相当干脆,换旁两人面面相觑了,男人这样的神情活像一个相思许久而不得的示意男子嘛。 “老大。”火风又说话了,“你现在想去哪里?” 男人不答,而是扫了他一眼,明摆着他在明知故问,男人懒得再回答没意义的问题。 “我知道你是想找清浅嫂子啊。”火风用愉快的声音说,“黑子哥快开吧。” 见潜水艇的方向不是向前,而是逆方向,重新回到男人刚才想方设法离开的地方。 “你们几个吃了错药吗?”男人火大地站起来,“老黑,给我来开,这都能开错,真是!” 黑申望不置一词,耸耸肩让起来,男人一屁股坐下,卵了劲,马达全开,往前冲,没几秒就冲出了好几米远,掀起了一波白色的水涛。 “老大!停住啊!”突然火风喊起来了,“错了错了!” “什么错了。”男人不耐烦地回过头。 “我说方向错了。” “我说什么方向错了。”男人相当有耐心地接着问。 “老大你不是想找清浅嫂子吗?应该往这边开,清浅嫂子去美国了。” “什、么?!”男人急转个势头,坐在挺边上的两人差点要摔进海里面去了。 “火风,我真想一脚踢你下去喂鲨鱼!”男人低吼着,加大了速度,往回开。 “我同意。”黑申望抱胸,冷冷地看着笑得灿烂的火风。 包厢里头,梅森被推倒在地,他两腿大喇喇地撑开,躺倒在沙发前,神情却是愉快的,嘴角勾起了个贼贼的笑容。 “呼,你的力气还真大,到现在还没有几个能够推得倒我的人呢,真是不可小觑啊!”梅森撑起地板,坐到沙发上,“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林清浅还是一脸防备地看着他,没有动静地站在那里。 “请不要骗我。”忽地抬起眼,那双眼挂了点湿意,狠狠擦着自己的嘴唇,像沾上了什么恶心的味道,不断地擦着擦着,“如果你不想帮助我,请不要再捉弄我!” 见人如此一本正经,梅森也收起了自己一贯的笑容。勾着眼,嗓音散散的,磁感十足,缓缓道:“我也不知道现在joe在哪里?” 这次林清浅听懂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梅森。 “你是说你也不知道?” 梅森不知是听懂了没,模糊地点着头,继续道:“我只知道,joe逃了。” “escape”这个词林清浅听得懂,但他不明白,何来说男人逃了,为什么要逃,难道是被禁锢了?禁锢?男人吗?这让林清浅不可想象。 “joe被她母亲禁锢了,就是锁住了,锁,明白吗?” 梅森见林清浅还是一脸迷茫,只得继续解释:“joe差点死了,幸亏的是,那把刀没有插中,不过我听说暗恋joe的那个宝贝死了吧” 林清浅努力听着,但是梅森说得太快,当听到“dead”这词时,习惯性地一惊。 “你说什么?死,谁死了?”林清浅开始着急了,难道是 “该死的!”梅森无力地抹额,“等等。”说着他掏出了手机,按了个号码说:“喂,ac,帮我找一翻译,要最快的速度,对了,是中文翻译。” 包房的气氛有些局促,梅森倒是没什么感觉,放开自己,斜坐在沙发上,细细地打量着林清浅。 纤瘦的身形,中国男孩都长得这么小巧玲珑吗?干净的面容,朴实的上衣下裤,梅森的视线落到了林清浅那双漆黑的眼睛上,嗯,对了,是这双眼睛最特别,瞪着人的时候,有种禁欲般的挑逗之意,呃,挑逗,似乎用在这么清纯的人身上过重了 林清浅压根级不知道此时梅森作了什么心理活动,虽然坐了几天的飞机,他身心都疲乏,但他还是努力地睁大眼睛,死死盯着坐在沙发那处的高壮白人,谁知道下一刻这男的会不会再扑过来呢? “宝贝,放松一点嘛。”梅森亮出笑容,才起身就被听到林清浅的惊叫,只得又落入沙发里。 “我不介意就这么坐着看你漂亮的小脸,可是你这么站着不累吗?” 突然,林清浅向前走了几步,梅森以为他要走过来投怀送抱,胸口开始兴奋起来。 谁知,林清浅只是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 “你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吗?”林清浅的口气像是要哭了般,眼睛垂着,刻意不让人看清楚。 “嗯,不知道。”梅森莫名涌起了一些怜香惜玉的感情,站起来要过去时,那双眼猛地抬起,带着警惕看着他。 “你一直对人这么警惕的吗?”梅森摸摸自己的鼻子,“放松,放松,知道吗?翻译快要到了,到时你想问什么,我都清清楚楚地告诉你的,好吗?” 林清浅兴许是站着太累了,眼睛酸涩得很,他扫了眼周围,看到一个安全的角落,慢慢走过去抱膝坐了下来。 “不要过来。”都没抬眼,就知道梅森可能要过来。 果然站起来的梅森再次坐回去。 包房里安静极了,梅森都想象不到自己这么一个呼风唤雨的人,有一天会这么安静地看着一个人,还是以这么奇怪的姿势坐在地上假寐,就连服务员进来提醒说翻译到时,梅森都竖起食指,示意她小声,不要吵醒那个累得睡着的人。 林清浅坐在那里,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好几遍。他觉得是在做梦,直到梅森走过来的时候,他才吓得坐起来,瞪着面前高大的男人,那白人手里多了条毛毯。 “只是给你盖被子,还有,你的手机响了。” 林清浅低头去摸手机,身上一下变得温暖,是梅森帮他盖上了毛毯。 “谢谢。”林清浅冲他道谢。 “没什么。”梅森走了出去。 林清浅接过手机,只一听,他就差点摔下了手机。 “喂!”这声音多久没有听过了,熟悉的声线让林清浅眼眶盈满了泪水,蓄意待发。 “喂?宝贝?”电话里头见没人应答,又叫了遍,连叫了几遍,都没有听到声音,在林清浅就要张口说话的同时,掐掉了手机。 林清浅“喂”地回答,电话里头早就断了线。他呆呆地拿着手机,眼泪不知什么时候落了出来,挂在脸腮上,刚才他确信听到了那人熟悉的声音,温暖中带着性感,是他,没有错的! 内心万分欣喜,林清浅颤抖着按了回去。 拨了好几次,都没有再次能听到那个声音,林清浅扯着笑,继续拨着,不知道拨了多长时间,电话还是呈现未听状态,林清浅疲倦地挪开手机,深深地闭上了眼睛。 “妈的,谁给我乱摇的,火风,给我跳下去捡!” “老大,你之前不也一星期换一次手机的吗?反正都用了那么长时间了,也该买新的了。”火风颇有些无辜地说着。 男人被气得没有力气再骂人了,坐在艇边上,思绪随着海水一阵涌起。 不是没有打过手机,都打了n遍了,那部手机给他难道是用来装饰的吗?这是活活气死他了,即使手机没有掉进海里,张天烈也早就想掐掉了手机,妈的!下次给他买手机干脆镶在他脖子上,好让他随时都拿着! “老大,黑子哥,你看!” 在他们前头,等着排站着笔直的黑衣保镖,是的,在等着瓮中捉鳖,除了这里,他们无路可去! “老黑,别停下来,继续开!” 男人脸色阴沉,妈的,那个老女人就这么不想让他好过是吗? “夫人。”从保镖群里走出一个穿着黑裙的乌发女人,她的眼紧紧地盯着海面那辆潜水艇,神情有些复杂。 除了这里,她的孩子无路可去,自古以来不都是这样的吗?孩子是母亲的心头肉,是为他靠岸的避风港。 张天烈面色沉沉地走下艇,保镖靠近的时候也不挣扎,就被架着往前走,而黑申望和火风也顺着男人的姿势,乖乖地跟着向前走。 突然,张天烈在俩保镖没来得及防备的时候,给他们重重一击,就开始向前跑。黑申望、火风自然也如此,人逃脱了,保镖的义务自然是跟着往前追,就这样,场面变得无法控制。 男人是谁,学习可以说不在行,可是论起打架,那不在话下,几个身手不错的保镖都被他打趴在地,被打倒的保镖顽强地站起来继续攻击男人,男人的拳头和腿脚毫不留情地回击。 在男人还在扯着一保镖的衣领抡拳头的时候,女人插入了自己威严的声音:“都给我住手!” 男人扯开嘴角,动作只会更加重更加猛。 “我说都给我住手,你们听见了没有?” “我耳朵没聋!”张天烈冷笑一声,将拳头砸向了一保镖的鼻子,那保镖“啊”的一声往后仰倒,躺在女人跟前。 “住手!”女人踩着尖细的高跟鞋,往前走,两手拉住了张天烈还在抡人的拳头。 “放手。”张天烈低低地说了一句。 “给我住手!”女人毫不畏惧。 “我说放手,你听不懂吗?”张天烈反握住了女人的手,“你以为我不敢打你吗?啊?” 女人看着他,像是在看一场好戏,面色平静地犹如一弯湖水。 “妈的!”张天烈推开女人的禁锢,狠狠地踢了脚旁边掉在地上的乱枝。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女人声音很平静。 “吓!”张天烈嗤笑声,“亲爱的妈妈,你做的事不足以用讨厌一词来形容,你,让我感到恶心!” 女人被那句“恶心”给变了面容,平静的面具下掀起了惶恐的神情。 “你就以为你难道可以见到那个叫林清浅的男孩吗?” 张天烈斜眼,道:“你什么意思?” 女人为反客为主的主导身份而露出了笑容:“joe,我没有告诉过你吗?我可以轻轻一动,你那个叫林清浅的男孩立刻回不了中国,我完全有这个权利!” “你敢?”张天烈咆哮出声,“你敢这样?” “你可以试试。”女人继续不愠不火地说。 “妈的,你这个女人是疯了!”张天烈在地上抓狂,“想让我再恶心一次吗?我告诉你,如果你敢动他一根寒毛,我会跟你拼到底!他死了,我也不会活。” “哦?他有这么大的价值吗?”女人手一动,几个保镖奔了上来,这次男人垂眼,没有反抗。 “你们不该在一起的,如果他是个女孩还可以,关键是他是男孩,社会不会承认你的!”女人以做母亲的口吻对张天烈劝导道。 “那是在中国,我亲爱的妈妈,也就只有你这个中国老古董的死脑筋才会这样看,我告诉你,即使不会结婚,我都不会让他离开我,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带走。”女人落下一句,不顾男人凌冽的言辞,往前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57 没有地方去,没到开学,又找不到男人,林清浅不想回去。因而,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怎么了?上来睡觉。”梅森光着臂膀,招呼林清浅。 “不用了,我睡沙发就行。”林清浅趿着拖鞋,朝沙发前走。 “joe知道又该说我在虐待他宝贝了。”梅森掀开被子,露出他精光健壮的身材,“一起睡床嘛,大家都是男人,没什么好怕的吧?” 林清浅刻意低着眼,不去看梅森强健□□的身躯,没听懂但也知道他的意思,不再说什么,在沙发上躺好。 梅森走了过来,俯身看着闭上眼睛的林清浅。 正欣赏着的时候,林清浅突然睁开了眼睛,直直地盯着梅森,忽地脸红了,每一刻眼睛立马又闭上去。 “你赶紧穿好衣服。” 梅森全身无一物,特别是下身更显得雄赳赳、气昂昂,虽说是男人,可林清浅未经人事,他甚至连自己的也是在洗澡的时候才含糊地弄几下子,可现在梅森却这么不知羞耻地光着身子,他难道不知道这样会长针眼的吗? “原来是介意这个啊。”梅森哈哈笑着,“你不是也有的吗?让我也看看,看谁的比较大?” 说着就要掀开林清浅的毛毯,林清浅吓得惊叫起来。 “你在做什么?”他站起来,却以高高的俯视姿态看到了梅森萎缩在下身的小兄弟,林清浅急忙有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拜托你,快点走,我就在这里睡,你快点回到你的床上。” 梅森根本不知道林清浅在大叫什么,却也知道他在介意什么,伸手拿起林清浅盖着的毛毯,将自己的下身包裹了起来,冲林清浅笑着:“现在可以了吧?睁开眼睛。” 林清浅半信半疑,从指缝里露出眼睛,见梅森还是说话算数,才舒了口气。 “怎么这样紧张,你和joe都没做过的吗?” 梅森纳闷地坐在他身旁,见林清浅又露出云里雾里的表情,灵机一动,拿出了自己的手机,随手翻开本手机电子字典。 “这样就可以了。”梅森指着手机屏幕,在上面用中文显现他所想表达的意思。 却没想的是,林清浅脸变得更红,闷着脸,什么也不说。 毕竟是外国人,中国人含蓄的心理还是很难懂的,梅森也跟着纳闷了,没事好好的脸红干什么? 就在这时,门铃响起来,梅森露齿一笑,这笑容笑得有够暧昧。 一个穿着暴露的外国少年走了进来,在门口那一处抱着梅森就接吻起来,那吻声绮靡无比,传入屋内林清浅的耳朵里。 当林清浅走出去看到那惊人的一幕时,一时呆了,张大嘴巴,半天没有声音,只是手指着,不敢置信。 “你不肯当我的伙伴,我只能找别人了。”梅森拥抱着少年,偕同进入了房内。 房内,瞬间响起了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貌似梅森在说着什么调笑的话,那少年很夸张地笑了起来,一时低吟深喘贯穿了林清浅的耳膜,林清浅蹲在地上,将耳朵捂了起来。 以为等一下房内的声音就会停止,没想到声音更大了。似乎还有被贯穿的撕心裂肺般的叫声,少年稚嫩的声线显得特别撩人,林清浅只知道他是呆不下去了,无论怎么样,他都要出去。 林清浅拉门时,门铃响得厉害。 梅森听到了,想要拔出自己的东西去追林清浅,却被身下的少年直接堵了嘴,身下的柔软让他发胀发痛,也顾不得其他事情了,拉着少年的两腿,横冲直撞进去。 出去的时候,外面下着雨,又是淅沥沥的小雨,在异国他乡的夜雨别有一番滋味,总能够撩动林清浅敏感的心。 一个人在路上走着,身上的钱已经所剩不多了,仅够回家,可是林清浅不想回去,现在他好想哭,雨蒙在他的头发上,打在他的包上,长长的影子托在后面显得异常落寞。 不知走了什么时候,突然后面有辆车,打开车灯,直直地照向他。 车灯太过于刺眼,林清浅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那辆车朝他这边开来,意识到什么危险的事情,林清浅赶紧加快脚步,向前跑去。 可是车子毕竟有四条腿,很快林清浅被追了上来,他被车子横截住,林清浅又往后走,却被快速走出的黑衣男子拦住了。 “林清浅同学,请等一等。” 林清浅站住了,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他慢慢转过身,见到几个站在他面前的黑衣男子。 “我们夫人有请。” 一黑衣男子不卑不亢地做出了个“请”的手势。 林清浅知道自己逃不过,最后选择走进了车子。 是夜,在落地窗前,站在一个高挺的身影,只身一条宽松的裤子,站在那里静静地抽着烟,手夹烟草吞吐的姿态格外潇洒和不羁。 美国的月亮也是这般,都是圆圆的,黄黄的,张天烈自恃自己没有什么情趣可言,可是自从认识那个小子,纯净清冽的脸,不知为什么张天烈爱跟他和月亮作比,每次看到了月亮,总容易联想起他。不知要被囚禁到什么时候,不是没有本事逃跑,可是那个老女人的话太狠了,他没在自己宝贝身边,没法去保护他,到现在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最后见到自己的宝贝是什么时候的事呢,久得张天烈都想不起来了。 对了,是那一次,那天正好是自己的生日。 这辈子张天烈最不想承认的事情是自己竟然会是这样的女人生的,所以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别人生日请朋友吃蛋糕,他只想抹杀这一天,如果能够在这天堕落那就最好不过。 然而,他想陪在林清浅身边,即使什么都不做,就这一次,他想让自己最喜爱的人对自己亲口说一句,生日快乐,不是为了生日的喜庆而说,而是想让林清浅去重视他,能够像他这么喜欢他的感情一样去付出。 你去,你快点去啊 妈的,究竟要我怎么对待你,什么都不说,就只会哭,你这不是在要我的命吗 不要总是沉默,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拉门而出,张天烈在那时仿佛还能听到屋内那低低啜泣的声音,如果、如果那时他能够再决绝些,其他的什么都不管不顾,就只陪在他身边,那么就不会发生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之后,他被突袭了一刀,被送到美国抢救,妈的,他怎么就不干脆流血身亡了,被这么威胁着,张天烈有种莫名的感觉,如果不是林清浅,换做是别的人,他估计也不会这么窝囊被囚禁到这里了。 “老大,联系到了。”火风从外面传入的话打断了男人的思绪。 男人转过头,皱皱眉:“妈的,你小子在乱嚷什么?” “老大!”火风特别委屈地瘪嘴,“不是你叫我联系金窝场的那个大个子吗?” “你联系到他了吗?” “嗯,我也把你的意思说给他听了,不过你还是自己说吧。”火风将电话递了上去。 “what?!”男人猝不及防的一句咆哮让火风抖了抖身子,“what do you a!fuck you !” 男人直接将手机摔倒了地上,仿佛这样能够发泄心头的怒气。 “火风,我要去找他!” “老大,你要干什么?” 张天烈出去到外面,外面守备重重,这次换了新的保镖,都是专门的练家子,几次下来,男人被弄得牵动了伤口,直接被护送到了房间里。 躺在床上,男人呆呆地望着天护板。 “妈的,老子非得出去不可!” 忽地从男人凉薄的嘴角吐出低低的话语。 林清浅很不安,坐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身着黑裙的乌发女人。 很久,那个女人只是深深地审视他,没有说什么。 最后,还是林清浅打破了僵局。 “请问您找我来有什么事情?”林清浅用询问长者的口气问。 “我是张天烈的母亲,我叫徐敏。” 当女人自我介绍完之后,林清浅变得相当局促,在他面前就坐着那人的妈妈,相当年轻和漂亮的妈妈,只是口气里透着让他害怕的威严。 “是。”林清浅低着头,悄悄地紧握着自己的手。 “我知道你是烈特殊的朋友,这次请你来是让你做好心理准备。”徐敏拍拍手,一个秘书提着一个公文袋,训练有素地站在那里,听从侯令。 “这个钱,你拿着,我希望,你能够离开烈。”徐敏接过秘书递上来的公文袋,“这里有五百万,够你母子两人用半辈子了,烈之前受了很重的伤,这次我打算让他在美国读书,之后继承张家的事业。” 林清浅静静地听着,没有去接过钱。 “他怎么说?”最想知道男人的反应。 “这件事我没有告诉烈,不过我有办法让他接受。” “我只想知道他怎么说。”林清浅抬起眼,虽然眼里还含着畏惧,但还是勇敢地直视着徐敏的眼,“只要他不说,我不会离开他的。” 虽然这样有些抬高自己的身价,但这次林清浅想抓住男人的手不想放弃,假如男人还要他的话。 “这些钱你真的不要?”徐敏没有直接反应,只是用手指拍了拍公文袋。 林清浅摇摇头,不吭声。 “你难道不想让你妈妈过上好日子,你也不想往后的生活过得舒服些?”徐敏抬起眼,露出生意人一贯的神情。 林清浅只是默默地低着头,他何尝不想让自己家乡的妈妈过上好日子,不过如果是选择这样的方法,他不会原谅自己,他的母亲也不会原谅他。 “怎么?不打算回答么?” “张伯母,这样的钱我无法接受,我想说的是人的感情永远是物质无法替代的。”林清浅抬起了眼,努力让自己将话说完。 “是么?”徐敏不再说什么了,挥挥手,秘书走了出去,就陷入了沉思之中。 “烈这孩子没喜欢过什么人,我以为这孩子不会爱人了。”忽地从徐敏口中发出幽幽的长叹,“我没想到的是这孩子原来是有感情的人,他对我的恨和对你的爱一样深,他在恨我啊,你知道吗?” 林清浅抬起眼,静静地聆听着。 “我是有个有罪的人,他恨我也是应该的,他以为他不是他亲身父亲生的,他一直以为是这样,所以他才会恨我,深深地恨着我,这辈子他大概是不会原谅我了” “可是,张家基业是他爸爸和爷爷一辈创造起来的,除了烈,没有谁可以继承这个事业,我只是暂时替他保管,我想等到他成家立业之后,再转手还给他,可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喜欢一个男人” “但是”徐敏的话锋一转,回到林清浅身上,“如果烈喜欢的是你,我只能是认了” 这句话在林清浅心里漾开了丝丝波澜,他不知道徐敏口口声声的恨指的是什么,哪来会有一个孩子天生恨他的母亲,像他,他最爱最敬重的就是自己的母亲了所以 “伯母,虽然我不知道你所说的恨是指什么,但是我想没有一个人天生会恨自己的母亲,我想他也不会。” “是啊,他不会,在他九岁之前他一直很依赖我的”徐敏仿佛回到了遥远的过去,神色有些恍惚,忽而回过神,“我有些说多了。”徐敏轻轻抓起了林清浅的手,慢慢地摩擦着。 “现在你有一个选择。”徐敏说话的口气就像在生意场上,只论输赢和选择,“我不是个死板的人,我甚至觉得你做我家媳妇没什么不好,只不过我想让你帮我张家留个后代。” 这句话有些歧义,对还是白纸的林清浅而言更是难堪,什么叫要他留个后代,他是个男的,又不会生孩子什么的 “哦,不是。”见林清浅的脸红了,徐敏犹自笑了,“我的意思是要你们共同的精子,你应该知道人工繁衍吧?只要精子和卵子就可以生出一个健康的后代,所以这需要你们共同的努力,你知道吗?” 徐敏是个不笑则已,一笑别有一番滋味的人,林清浅红着脸,低下头。 见林清浅是这般生涩姿态,徐敏很快反应过来,自己五十多岁的老脸也挂不住了:“该不会是你们还没有” 林清浅的身体彻底僵住了。 徐敏也意识到自己在问什么,神情一赧,很快收住话。 气氛变得尴尬,尴尬当中又有些微妙。 有什么在悄悄地改变了,比如说,人与人的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58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下几章,带着相当含蓄的微h,不知道能不能逃得过网审君的法眼呢?(不安地揪衣角中) 第1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4节 极致诱惑 作者:默默人生 第14节 心在噗通、噗通乱跳,林清浅跟着人穿过数不尽的虫廊,来到了一个转角的房间,带路的人退下之后,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站在门前,心狂跳而欢喜地作响。 他知道,他在害怕,害怕中又夹杂着无言的激动,只要推开这扇门,就可以见到那个人,这是一件多么让他狂喜的事情,他可以想象得到那人见到他时候的表情 手指在发颤,努力地拿起感应id卡,对准感应栏,随着“嘀”的一声,门缓缓地移开了。 林清浅慢慢走进去,他以为还在穿过几道重卡才能见到,没想只进去,在客厅的沙发上就看到了男人,男人横着身子,交叉着双腿,在闭眼睡觉。 林清浅屏住了呼吸,无比缓慢地向前移动,朝沙发处慢慢靠近。 刚一靠近,他被吓到了,只见这时男人打开了那双狭长的凤丹眼,略带迷茫地看着他。 眨了眨眼,男人也止住了呼吸,以为是在梦中,什么也不敢乱动,生怕打破这个美丽的画面,就一直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林清浅。 莫名地,林清浅眼睛一湿,好像又想哭了。 林清浅忍住眼眶的泪水,在男人面前蹲下,紧紧地看着男人的面容。 还是和从前一般好看,高挺的鼻梁,深抿的薄唇,下巴很坚硬,多了一些胡髭,那双凤丹眸在深深地看着他。 眨着眼,林清浅含着泪水轻轻抿起了嘴。 “张天烈”他终于叫出声了。 男人似乎一动,然后忽地爬坐起来,刚想要碰到他,却狼狈地摔倒了沙发下。 “哎”林清浅伸手去扶他,却被男人紧紧抓了手。 男人在古怪地看着他,动动嘴唇:“我没有看错吧?你是真的?”伸手去触碰林清浅,却触到了他的泪水。 林清浅哽咽着声音,却在说:“嗯,你看错了,你是在梦中。”说完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那一笑别有风情,眼角还挂着泪,更令人心悸。 “该死,你是真的,我不是在做梦!”张天烈咒骂声,将在恶作剧的林清浅一把揽到了怀里,深深地拥抱着,像是在确认他的真实性。 “是真的,宝贝”一会儿拉起林清浅,轻轻触着了他的脸,“清浅,宝贝儿,你真的在我面前出现了” 男人一声长叹,让林清浅忍不住回抱了他。 “没有错,我真的在你面前,是真的。”林清浅在男人耳边轻轻低语。 两人就这么抱了好长一段时间,彼此在感受对方的呼吸和心跳,空气在这一刻也像静止了一般,只为守候和保留这个迟来的拥抱。 突然男人将他一把抱在自己的腿上,以无比亲密的姿势看着他。 这次林清浅很安静很温顺地搁在男人肩膀上,和男人的双眸对视。 “你怎么会在这里?”男人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 “张天烈,你变瘦了,看,下巴都长胡子了。”林清浅没有回答,伸手只是在触碰男人有些扎人的胡髭。 “那是因为我更加有男人味了。”男人抓着他的手指,放着嘴唇一根一根轻轻摩擦,眼神带着深情看向他。 林清浅任由男人在轻吮着自己的手指,眼神带了点迷离。 在不经意间,那双清亮的眼又蒙上了一层湿气。 “怎么哭了?”张天烈笨拙地拭去林清浅的泪水,“告诉老公,谁敢欺负我老婆,我不废了他” 没有说完,被林清浅捂住了嘴,男人顺着他的动作,将林清浅抱得更紧了,生怕他在下一刻会消失掉。 “你欺负我”过了一会儿,只听林清浅在他怀里闷声说。 男人刚要接话,又听林清浅在说:“我好想你,我以为你会出事,我不应该叫你走的,都怪我” 林清浅在他怀里又抿住嘴轻声抽泣起来。 这一哭让男人心底又难过了,他赶紧抱着林清浅安慰:“没有的事,我没事,真的就缝了几针而已,看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在你面前吗?” “别哭了,好吗?你哭,我也会难受。”张天烈拉起林清浅,指腹轻擦着他红红的眼角,“瞧,眼角都哭红了。” “你没事就好,我好高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林清浅破涕为笑,将手放在男人的胸口,感受男人强健的心跳在自己的手掌心里,这样触摸得感觉真好 “真的,我好高兴”之前的担心受怕在见到男人的那一刻全化为乌有,林清浅将自己更加挪入男人的胸怀,“张天烈,张天烈”不住地叫着男人的名字。 男人声声听着怀里人叫唤着自己的名字,手摁地更紧,不留一丝缝隙。 怀里的人安静了下来,没有再听到他的声音,张天烈往下一看,才知道林清浅哭累,睡着了。 小心翼翼地抱起人,朝屋内走去。 将林清浅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自己则侧着身,温柔而紧密地凝视着那张干净的面容。 手指不止一次停留在林清浅的五官上,当移到林清浅的嘴唇上,男人的呼吸一沉。 俯下身体,轻轻地将自己的嘴唇贴紧了身下的。 在触到那粉嫩些许时,张天烈知道自己又硬了,身下像根柱子般,火热发胀得不像话。 不想去厕所自行解决,忍受着欲望的折磨,甚至呼吸都变得凌乱和狂热,张天烈还是舍不得离去。 如果离开,又不见人了,他会后悔一辈子,痛苦一辈子。 静静地审视怀里人的同时,张天烈又想到了一个最基本的问题,那就是这里是美国,怀里人是怎么来到这里,又怎么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天杀的,难道他是只身一个人来的?让他知道还不如干脆死了算,如果发生什么事,那可是好? 自己深深念念的宝贝会出现在自己面前,这里可是那个老女人的地盘,他怎么会进来的?除非 不可能!张天烈一断否决这个绝对不可能的猜测,那个老女人怎么可能会让他这么顺利地见到自己的宝贝,她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事到如今,张天烈也没什么可想的了,只要怀抱着的人是真实的就行,其他的让它暂时去见鬼!他现在只想要抱着林清浅,感受他的真实,一解自己多日的潦倒和痛苦之情。 林清浅是在男人怀中醒来的,男人也睡着了,但是手却紧紧环抱着他的腰身,让他动弹不得。 想去洗个脸,刚要推开男人时,谁知男人嘟囔一声,更加搂紧他。 林清浅脸红红地再次拿开男人的手,终于顺利挪开了,刚要踏出去的时候,谁想男人的腿横挂了上去,将自己的两腿夹在了中间。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林清浅才知道睡梦中男人的欲望有多强烈。 那个东西在顶着他的腿根,林清浅咬着唇,脸跟烧着了般,身子僵在了那里。 身为男人的他,也知道些关于那方面的事情,可是林清浅毕竟未经人事,他在那方面还是白纸一张,他只知道男人在努力忍着自己的欲望,男人在压抑自己。 如果、如果男人真的想要,他也不会拒绝,只是 想到那样的事情,林清浅薄如纸皮的脸还是红了,耳根都在发烫。 这种事情难以启齿,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想到之前徐敏跟他说的话让他更是不自在,叫他和男人做、做那样的事,之后他们就有自己的孩子了吗? 可是,在他接受过的所有关于那方面的知识,从来都是男女□□,才能共同繁衍后代,他和男人都是男的,两个同性怎么去交合,又怎么会 林清浅为自己的所想之事给闹了个大红脸,眼睛不自觉地往男人的下身一瞄。 不瞄不要紧,这一瞄,让林清浅往后想起都觉得恐慌 男人下面的休闲裤顶了一个大窟窿,林清浅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也可以这么大 他也不敢再稍微移动,就任由男人的腿插在他的两腿间 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又将自己的眼睛埋入自己的手肘里面。 不知在那里坐了多久,男人的下面还是高高地隆着,没有丝毫地知觉。 等到男人睁开眼睛的时候,林清浅要推开男人的腿,却被男人扯到了身下,高高地压着他。 “在偷偷地想坏事了吧?嗯?”男人从上往下俯视他,带着调侃的味道。 林清浅红着脸,瞥到那一处,赶忙将自己的眼睛紧紧闭了上去。 男人勾起一个笑,压下去,将自己的头靠在了林清浅的脖颈间,深深地汲取独特的气息。 男人能说自己方才没有睡着吗,他甚至有些坏心眼,想让人知道,其实他早就想了,可是他的宝贝这么单纯,连□□都没打过,这么纯洁的小白兔他怎么敢轻易去触摸他? “张、张天烈,你不要压这么近,好重” 林清浅推搡着男人的身躯,想挪开点,男人却压得更用力了。 下面潜伏的东西昂得更高,紧紧贴着林清浅的腹部。 “宝贝” 男人的嗓音压抑得难受,像快要挑断的琴弦,一触即发。 “我想要,快死了” 林清浅咬着自己的唇,他也快被男人的欲望弄得喘不过气了。 “嗯”过了好一会儿,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支出一个字眼。 “你说什么?!”男人一听,快被突如其来的狂喜被掀翻了,重重地压上去,狠狠地抱住了林清浅。 “宝贝,看着我,再说一遍!”男人捧着林清浅的脸,欣喜若狂地说。 林清浅缓缓地睁开眼,对男人吐出了一个字眼。 “是。”林清浅以无比缓慢的语速吐出这个让男人栽倒的字眼。 是的,男人真的栽倒了,没有想到他竟然有这么想死的一天 在得到自个宝贝答应的一天,某个野兽彻底乱了方寸 由于□□焚身,他倒先承受不住,体内的血逆流,顺着自己的鼻腔,狼狈地流了出来 “张天烈,你!” 男人难过地躺倒在床上,大字型地看着天花板,任由林清浅慌乱地为自己止血。 由于身上人来回忙活的动静,男人感觉自己快要被胀死了 那个地方,高高地隆着 有一天,男人也会对着天花板,向自己竖食指: 张天烈,草泥马的! ☆、59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问我是谁,我是一枚可爱滴fu女~! 到了快开学的时候,林清浅跟着男人回到了中国。 在飞机上,林清浅打了个电话报平安,电话里头母亲的声音低低的,只是在吩咐他要注意身体之类的。 林清浅收完电话,有些出神地望着飞机外面的景色。 手一热,是男人抓了他的手,林清浅回过头,对男人轻轻一笑,男人顺势将他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这一幕刚好被飞机上路过的空姐看到了,她红着脸,快速跑到后面跟自己的姐妹分享这令fu女血液倒流的一幕。 “你说这是什么属性?”空姐甲兴奋地嚷嚷,“要我说,一定是强大攻和温柔受,他们长得好般配哦!”空姐甲边说着边捂住了自己绯红的脸。 “才不是,要我说啊,一定是忠犬攻和傲娇受,你看”空姐乙眉眼尖尖地示意。 刚好是这一幕 “在飞机上呢。”林清浅小声嘀咕着,推开男人的怀抱。 “怕什么,他们爱看就让他们看好了。”男人可不顾这些,坚持要抱着林清浅。 林清浅感觉好些人都在看着自己,他更加不自在了。 “不要。”说着坚持推开男人怀抱住自己的手,男人还想说什么,林清浅就板起了面孔,拍了一下男人的头,男人没再说什么,但还是将毛毯盖在两人交握着的双手上。 这次,林清浅没有再反抗了,柔柔地冲男人一个笑容。 张天烈回过一个温柔的微笑,魅惑得让人感觉春天真的到了。 “啊啊啊!”空姐甲受不住状地拼命按着自己发烫的两腮,“我快受不了啦!”边喊着边推空姐乙。 “嗯嗯嗯!”机长悄无声息地在她们身后出现。 “是。”两空姐垂首丧气地走了进去。 回到了久违的校园,在偌大无人的校道上,张天烈一手拉起林清浅的手,一手推着行李箱。 九月的校园别有一番滋味,高大的榆树树叶的颜色似乎更深了。 脚下的校道在蔓延,两人的脚步并行,在向他们共同的方向走去,那就是他们的未来。 偶尔,林清浅会抬起头,看着男人走路的头上褐发随风轻起又落下,他有种想触碰的感觉。 一束阳光斜斜地往这边射过来,那样的褐色染上了温暖的光芒,看起来金光闪闪,耀眼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怎么了?”见人走落了,张天烈回过头,拉过林清浅,将他按在自己的胳膊边上。 “没事”林清浅才不会说自己看男人的面容看得出神了,那样出众的外表连自己也忍不住被吸引了过去,忽而意识到男人在一手抱着自己,林清浅赶紧拉开男人的手。 “怕什么,都还没开学,不会有人看到的。”张天烈说着,手顺势又爬到了林清浅的腰际。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驶来了一辆车,“呼呼呼”地从两人身边开过去,见他们这么亲密的姿势,一路暧昧发着口哨声开了过去。 “你看!”林清浅脸红红地拍掉了男人的手。 “妈的。”张天烈皱着眉头,有种不要让他知道方才那个小子是谁!张天烈在心里暗暗想着,要是让他知道,他一定揍得他认不出自己的爹娘! 两人边走着,都不说话,路边的树林郁郁葱葱,弥漫着股苍郁的香气。不知从哪个簇丛,传来一声沙哑的虫鸣声,“嘶嘶嘶”拉开嗓子喊起来,接着这样的声音变多变密了。 “知了叫了。”林清浅抬起眼,看向男人,“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你听。” 果真,一声声,是知了在扯着自己破碎的嗓子眼将自己的声音撒在万丈晴空,那声音破碎沙哑当中,带着生命的悲壮。 “是秋蝉。”男人如是道,将林清浅拉了过去,按在了一棵老树下。 一手搭在林清浅脑勺边,一手环住了林清浅的腰际,冲林清浅痞痞地笑着。 “像不像在歌颂我们的爱情?”张天烈满眼带着笑意。 林清浅垂眸一笑,轻轻启唇:“听老师说过,蝉只能活一个夏天,秋天一到就意味着它们生命的终结。” “用生命去歌颂我们的爱情,听起来也不错!”张天烈靠近了林清浅的唇,“为了不让它们白白牺牲,因此我会用一辈子去珍惜你的。” 林清浅只是抿着嘴,垂着眸。 “不正经。”林清浅低低地轻斥道。 “我没有听到。”张天烈的声音跟着低了,慢慢靠近林清浅近在眼前的唇瓣,在林清浅未回神知己,攥住了他诱人的嘴,似乎那张可口的小嘴微张了,张天烈更是探入了自己的舌头,揪了里面那条,互相追逐。 唇分,林清浅的嘴唇变得有些红肿,微不满地瞪着男人。 男人本来就受不住林清浅一丁点诱惑,光是这带感的眼神,就足以让他立地化为野兽了。不过知道怀里人面皮薄,受不住半点沾染,男人也舍不得那双透亮亮的眸子出现点雾气,这双眼,天生该是纯洁,不受污染的。 “走吧,亲爱的老婆大人。”张天烈笑着拉起林清浅,“要不要我背你?” 被林清浅又是一瞪,男人的心更加柔软了。 那只手没有再拒绝他,乖顺地任由他握着。 之后,两人静静地朝自己的宿舍走去,在宿舍楼下,正好碰到了在打瞌睡的宿管阿姨。 以为是在做梦,宿管阿姨使劲地擦着自己的老眼睛,不管怎么擦,还是看到了一对牵着小手儿的有情人从她面前穿过,她没有看错吧,他们都是男生啊,不过宿管阿姨看到了那个褐发不羁的高大男子,很快收住了所有疑惑,这个校园风云帅哥什么事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已经屡见不鲜了,唯独奇怪的是,被他牵手的那个小男孩,好像在哪里见过 在宿管阿姨还在陷入无限的遐想中,两人已经走到了宿舍楼里面。 站在那个熟悉的门板前,林清浅看着男人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门。 见林清浅一直在望自己,男人好笑地轻触了一下他的鼻子。 “进去了。” 林清浅回过神,正要跟男人走进去的时候,谁知男人耍了个坏心眼,在猝料未及之下,突然转过身,将林清浅抱起来,打了个旋转,直直地走了进去。 林清浅吓得低呼了一阵,见男人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到床上,随后跟着压了上来。 “你想干什么?”林清浅的眼神在羞涩地闪躲,推着男人的手柔软而无力。 “我就想做你现在想的事情。”男人反给他一击,将林清浅的两只手压到了头顶上,嘴唇印了上去。 “唔”林清浅快有些承受不住,呼吸不畅地拍打男人,男人的吻丝毫没有减少,落在了林清浅的嘴唇,脸,还有一切可以吻得到的地方。 “不行啊”见那只手都要探入自己的衣服里面,林清浅打了个寒战,两只腿无力地挣扎着。 男人停了下来,抬起他的下巴,眼眸亮亮地看向他:“有什么不行,不是要努力生出我们的孩子妈?” 忽地被林清浅打了一下头部,男人略微有些委屈地看着他。 “是谁跟我说他愿意的!”男人可不管这些,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将林清浅的两手反握着,一只手腾出来,伸入林清浅的衣服里面,林清浅的身子由于男人火热的触摸禁不住发着阵阵颤抖。 当自己的胸前的一枚被男人坏心眼地含住时,林清浅再也忍不住轻声□□出来。 男人在那一点轻柔地吮着,啃着,林清浅让自己闭上了眼睛,深深地沦陷在男人给予的柔情里面。 突然想起什么,林清浅低喊:“被子,被子,啊” “大热天的盖什么被子啊”男人继续在林清浅身上开垦。 似乎受了什么巨大的颤动,林清浅弓起了身子,那纤瘦的身体如同羊脂,光滑得不像话。 即使受到这么大的刺激,林清浅还是拍着男人叫盖被子。 男人掀过床单,将自己光裸的身躯给遮了住。 屋内,春光无限,偶有遮掩不住的泄露出来的□□ 不知什么时候,满山头传来了蝉声阵阵,沙哑的声音穿破寂静的林地,仿佛在涵盖住什么 是啊,秋天快到了,这就意味着它们生命的终结,即使用生命,也想要执着追求点什么,不惜一切代价 蝉的这点意义就在这里吧,人呢,不也一样吗? ☆、尾声 四年后 提起张氏集团,了解金融方面知识的人都不由肃然起敬,从一个无名的小公司逐渐扩展,目前已经成为亚洲屈手可指的首龙,坐落在美国有名的城市洛杉矶,由来自全世界高级精英人士组成,已经连年被美国纽约杂志评选为最有前途的集团之一。 不仅如此,张氏集团的创建史还带有吸人眼球的神秘感,相传是张家祖辈就已经创建,后来落到了父辈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有各种各样的说法吧,相传张家两代都是得了一种神秘的病而死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或许是心脏病突发,或许是其他,医院也没有给一个具体的说法。 张家只有一个脉络,不过年纪尚小,这个重担就落在了张家女当家头上,女一辈也毫不输人,她经营产业的手腕甚至比男人的还要坚硬果断,曾被有“张氏铁娘子”一美誉。不过这都是在张家少爷接掌之前的说法,在继承人继位之后,“铁娘子”正式让贤,前不久媒体传出“铁娘子”病危的消息,不由让人扼腕叹息,好在张家年轻的继承人头脑也精明,遗传了祖父辈的经商手段,就连在商场上称王称霸的巨头也不敢小觑这个初生牛犊。 让人们跌破眼镜的是,还尚且年轻的张家公子公开出柜,目前已经为自己的小男友戴上了结婚戒指。 怎么说呢,有些打破常规,但这些都是人家的私事,而且美国早已经通过了同性结婚的法律条文,在背后议论的人很多,在媒体面前表示祝福的人也不少,总之各家有各家的说法吧,这些都是后话。 相传张家公子张天烈以前在学校呼风唤雨,目中无人,后来被现在的小男友收服了,从此以后“改邪归正”、“浪子回头”,这样的话题大街小巷传了好几个版本,都聊得津津有味,就连对帅哥喜闻乐见的年轻高中女生都将它纳入了课前前后的必谈的娱乐新闻之一。 “呀,你看你看,好帅啊!比韩国欧巴还要帅几倍!” 一女生指着杂志上版面人物的高大男人对同伴说。 “我就说你怎么会看这种报纸,原来是见到帅哥了啊。”她的同伴边鄙夷边去打量,不一会儿也开始流口水。 “切,你不也是见到帅哥就犯花痴嘛。”方才说话的女生一鄙视自己的同伴,“要是我也能交到这么帅又这么有钱的男朋友就好了。” “不用想了。”她的同伴给她泼冷水,“人家早就名草有主,你看杂志不都登着了吗?” “呀,真是!”突然,那女生“啊啊啊”地叫了起来,“他、他、他竟然是gay!” “宇宙人都知道的道理。”她的同伴相当淡定地回答。 “你怎么都不激动?” “我这叫有内涵地欣赏。”同伴继续瞄着,看到了记者拍到了站在高大男人身边的纤瘦身影,“真是登对啊,小受水灵灵得好想让我咬一口!” 从旋转的玻璃门走进一个穿着正装的瘦长男子,他手里提着一个保温瓶,里面正是今早特意熬的人参鸡汤。 “啊!”前台小姐回过神,见到那张清秀的面孔,张嘴想打声招呼,却一时不知该怎么叫好,那个瘦长清秀男子只是冲她温和一笑,就坐上了电梯。 直到男子消失,前台小姐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是我们总裁夫人来了。”前台小姐甲悄悄地脸红了。 “哎呀,弄得人家好难为情,都不知道该怎么叫比较好。”前台小姐乙接着说,“对了,赶紧通知陈秘书啊!” “对对!”前台小姐甲也反应过来了。 陈秘书在办公室外面训练有素地站着,忽见一个瘦长男子提着东西向这边走过来,她刚想说没有预约是不能进来的,谁想那男子抬起眼,陈秘书就脸红了。 是总裁的 这可怎么办? 总裁只在上班第一天带过夫人给大伙认识,夫人现在来还是第二次,不过已经给陈秘书印象很深了,毕竟,哎呀呀,夫人这个词变得好生羞涩呢。 “夫人好。”陈秘书一脸慌张地招呼,“总裁还在里面招呼客户。” “啊。”瘦长男子也反应过来,他稍微被那个“称呼”给吓了一跳,脸跟着红红的,“那我在这里等他好了。” “夫人请跟我到总裁休息室等他吧。” “好。” 坐在高级休息室,面前还放着热气腾腾的咖啡,林清浅还是和四年前一样,没有多大长进,除了在男人面前能自在些,换了个环境他就立马怕生了。 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摆放才好,小心地将林母熬煮的汤放在高级透明的台几上,生怕汤突然会洒下来,弄脏了台几。 其实,林清浅在心里不知纠结了多久,才答应林母前来送鸡汤给男人喝。 自从男人接管了自己的家业,就变得很忙,不过不管怎么忙,男人都坚持每天回家,将工作放到两人休息的床上,一边搂着他,一边看手头的文件。 林清浅性子就很安静,他喜欢看男人工作认真的劲头,似乎男人比四年前更多了分成熟和理性,穿着黑色笔直的男人英俊得不像话,林清浅在早上给男人戴领带时,常常是望着男人看半天,直到男人又凑过来亲他,他才脸红红地推开。所以,他不但不讨厌这样每晚上只是被男人抱在怀里的感觉,相反是很喜欢,喜欢每天早上从男人手臂里起来的感觉。 林清浅坐在沙发上,静静地任由自己的思绪飞扬,他没有发觉此时在门前已经立着一个高大的身躯。 男人的视线代替自己的手指早已经将他抚摸了千万遍,见自己的宝贝还在发愣,轻笑声,迈开两条长腿走了过来。 “怎么了?难得老婆今天主动来找老公我了?” 林清浅被吓了一跳,抬起眼,印入了男人满眼的笑意。 还没做出反应,张天烈已经率先将他抱起来,坐在他先前坐的位置上,林清浅则两腿叉开,跨坐在男人的腿上。 “你、你快放我下来,会有人看见的。” 林清浅还是改不了自己容易害羞的本性。 男人霸道惯了,搂过他的腰际,将头轻轻地靠在了林清浅的肩窝处,深深地汲取属于他特有的清新气息。 男人这样很安静,一改之前的压迫和霸道之气,在自己面前,男人容易做出种种孩子气,四年的功夫可不容易改变一个人的习惯,男人亦如此。 “怎么样?很累吗?”林清浅轻轻地抚摸着男人已经染成黑色的头发,“我妈煮了鸡汤,叫我带过来给你喝” “你喂我。”男人从他肩窝处抬起狭长的眸,促狭地望着他,“我知道你一定不肯用嘴喂我” 男人没脸没皮惯了,林清浅也懒得去生气了。 他打开盖子,保温瓶里的鸡汤还是温热的,看起来很可口。 舀了一口,递到男人嘴边。 “喝吧。”林清浅看着男人。 男人就着他的手,喝了口温热的鸡汤,又抬起眼看他。 “今天是妈的忌日。”林清浅又舀了勺子。 男人的动作停了下来,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即使过了一年,男人还是对过往难以释怀,在家族当中发生这样不伦的事情,到现在男人还是很难去原谅那个怀胎十月生下自己的亲生母亲。 “再来一口。”林清浅见男人还是不应,叹了口气,将鸡汤含在嘴里,以嘴喂哺男人。 男人紧紧索取林清浅口中的汤汁,忽然一把将他按在了沙发上,粗鲁而快速地堵住了林清浅的嘴唇。 “唔”林清浅推着男人,示意他还要喝鸡汤。 男人却将他紧得严紧的衣扣全部解了开,吻心急火燎地落在了他的每一寸肌肤上。 很多次,男人都选择与他肌肤相亲来逃避自己不想面对的事情,这件事是男人心中的痛,林清浅也从来没有去逼过男人,他所能做的就是答应徐敏尽心用力去拥抱面前这个高大却脆弱的男人。 他爱这个男人,无论他想对自己做什么,他都愿意去给他,他的所有。 连下面的裤子都被褪了去,林清浅用手臂遮住了自己的眼睛,男人却霸道地拿过他的手,将火热的吻无尽地倾泻在他的眼睛,脸,鼻子,还有嘴唇上。 “你是我的!”男人重复这句话,将林清浅的两腿拉了开,放置自己难耐的欲望。 很快,休息室内响起了努力压抑却怎么也止不住的□□低喘声。 幸亏是防声设备,不然站在不远处,不断看时间的陈秘书可就要脸红了。 下一个会议的时间就要到了,可是室内大门还是井然关闭着,似乎在透露着什么讯息,陈秘书不敢在自我猜想下去,这可是人家总裁私密的事情,恩爱也是人之常情,可是时间啊,总裁可是个很重视时间的人,这次怎么就 也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才从自己的身体里退出来。 林清浅看到沾在自己腿根部那些白色液体,脸跟烧着般,红着脸,瞪着男人。 男人轻笑,拿了纸巾去擦。 “老婆别生气嘛,一看我都这么多天没做了,你不也积累了很多吗?” “你还说!”林清浅有时觉得男人的脸皮真是有够厚的,做完那种事后总是能够神清气爽,而他却又累又痛 “怎么了?还是很痛吗?”见林清浅的脸色不对,张天烈要去查看林清浅的身体,却被阻止了。 对于这样的话题,林清浅从来都是闷声不作答的。 忽然,想到了什么,林清浅爬到男人的腿上,按着男人的脸,认真地看着他。 “张天烈,跟我去拜祭好吗?” 男人没有吭声,呼吸却率先不畅了。 林清浅终于意识到自己下面是没有半点遮掩的,光溜溜的,一只不安分的手摸到了自己的后面,林清浅赶紧拍到那只作乱的手。 “你听见我说话了没有?”林清浅将男人的手安置到自己胸前,“答应我,好不好?” 男人被勾得心又开始痒了,吐出的话也变得不干不净了:“那,你试着勾引我一下,让老公我舒服舒服,我再考虑你!”还没说完,就被林清浅重重地拍了一下头。 林清浅被气红了脸,他跳下男人的腿,将枕头用力地砸向男人。 “你你你,怎么总是在想那种事情?!” “好啦,老婆,都是逗你玩的呢,过来,我不逗你了。” 逗自己的宝贝还是要有一定限度的,特别是遇到像林清浅这么认真的人,他更加倍加珍惜和呵护。 “我不过去。”林清浅在某些事情上相当坚持,特别是在看到男人那处又昂起了头。 “真是的!”张天烈按按自己的眉心,走过去,林清浅却避瘟神一般躲闪这他。 “我说!”张天烈被气得想笑了,“虽然没有人,我也不想让我家老婆光着屁股啊!还是这就是勾引我的方式?”男人的眼神变得直溜溜起来,带着欣赏和调侃。 “张、天、烈!” “好了,不气你了。”张天烈走过去,用毯子将林清浅光裸的身子包裹了起来,抱起走到沙发处坐下,“瞧我老婆怎么这么不禁逗呢。” “你才知道。”林清浅将自己的脑袋放在张天烈的怀里。 舒服地窝在张天烈的怀抱里,一会儿林清浅又抬起了头,眼睛乌黑发亮地瞅着他。 “张天烈。”又在这么严肃地叫着男人的大名,从以前就没有变过。 “我在。”张天烈拂过林清浅额前的湿发,在上面印下一个轻轻的吻。 没有说什么了,就这么看着男人。 男人自然也知道这纯真的眼神在期待什么,不由叹了叹口气。 “好,我去,不过你别期待我这么快就会原谅那个女人” “知道了。”林清浅终于舒开颜,开心地一笑,将自己的嘴唇靠了近,轻轻地舔了一下男人的唇瓣,又舒展开一个柔柔的笑容。 男人的呼吸又变得不畅了。 屋内迅速洋溢起又一波□□,春光无限好,只是年华少,我们就不打扰他们之间的你侬我侬了。 过了一会儿,陈秘书终于开窍了,里面大概一时半会是出不来的 “总裁有事,下午的会议暂停。” 有人欢喜有人怨,陈秘书还在忐忑不安,虽然到她下班的时间了,她还是不安得很。 总裁应该是这么决定的吧。 她相信自己这么做事明确的。 在总裁心里,什么最大,也比不过总裁夫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  在宿舍里几天狂写,一口气,呼~~终于完了,谢天谢地,自个撒花!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第14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