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同僚出西皮》 正文 第1节 自古同僚出西皮 作者:动生电动势 第1节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书名:自古同僚出西皮 作者:动生电动势 文案 坑爹预警,千万别信的一句话简介 这是一个逗比受傍上腹黑攻,牵线各路cp,帮助前朝王爷走上人生巅峰的故事。 拒绝粗长的文案君 不作不死的康宁蒙后悔的事情有四件。 其一是经不起损友撺掇上了444路公交车,惨遭车祸,不慎穿越。 其二是穿越之后,整日不求上进,沦为半文盲。 其三是身为半文盲还一门心思勾搭知识分子,企图推倒。 其四是勾搭上知识分子后,和知识分子一起陪基友谋反。 食用需知 1主cp(伪)温油腹黑攻【古柏】x健气傲娇(?)受【康宁蒙】,副cp有 2作者有病,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更新 3无大纲,逻辑已喂狗,请勿纠结剧情是否合理 4感谢做封的越大攻~蹭(≧︶≦))( ̄▽ ̄ )ゞ 5感谢文案支援的呱瓜呱~蹭(≧︶≦))( ̄▽ ̄ )ゞ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康宁蒙,叶灵运 ┃ 配角:古柏,谢无涯等旭阳城众,谭诀等江湖众人 ┃ 其它:虚名冠群青,古代耽美,温柔攻,腹黑攻,健气受 ☆、一此乃旭阳城(捉虫x1) 一 【旭阳城】 “旭阳城这里民风淳朴,山清水秀,风景宜人,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阿嚏,阿嚏!阿嚏!” 扯谎说瞎话连眼睛都带不眨一下的旭阳城城主叶灵运却在皇城来使面前连连打了三个喷嚏,风度尽毁,俊俏的脸涨得通红,尤其是鼻尖,红的晃眼。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要把话说完,“我在这过得十分快活。”毕竟这话是他见客前被反反复复嘱咐牢记的,不说完岂不浪费了他记下这话所耗的努力。 皇帝派到旭阳城的使者是赵育德,皇帝宠信的宦官之一,年纪已过半百,阅人无数,眼光相当毒辣。 叶灵运把自己裹在裘衣里,不大敢与他对视。 “奴才斗胆问一句,刚刚这话是不是王爷您的真心话?”赵公公的声音和普通太监一样,尖声尖气,很阴柔。 叶灵运闻言,把嘴一瘪,委委屈屈道,“当然不是。” 叶灵运身后有一年龄与叶灵运相仿的随从,英气逼人,听叶灵运这么一答,立马变了脸色,重重的咳嗽了几声,试图让叶灵运明白话不可乱说。 这该不会是叶灵运前几日收下的门客……叫…叫,什么来着……赵公公也没太在意,他心想,反正此人并非有名之辈,也折腾不起多大的波澜。 叶灵运并不理会,自顾自继续说道,“旭阳城这地方穷苦难忍,哪比得上洛都,再加上城里有不少危险的悍民,我恨不得这一刻就回到洛都,反正在这边,我是一刻都不想多待的。” “咳咳!咳咳咳咳!!”叶灵运越诚恳,身后的随从咳得越急促越用力,恨不得咳出血来。 “只是太傅说皇帝陛下既然命我守旭阳城,必定对我是寄予厚望,我这样回答实在让皇帝陛下失望,所以教我说了之前的违心话……”说着说着,叶灵运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灰不溜秋的袋子,往赵公公手里塞,“只盼赵公公在皇上面前替我美言几句。” 赵公公自然知道,这不起眼的袋子里放着他喜欢的好东西,眉开眼笑,“好说好说!王爷放心!”正欲接过,却发现叶灵运没放开那口钱袋,还死死扣在他自己的手掌心里,没有交付给赵公公的打算。 这吝啬的! 赵公公扯了几次都没能拿下,正欲发火,却听叶灵运身后一人小声地提醒了一句“主上,赵公公是皇帝陛下跟前的红人,你这样做,实在失礼,让赵公公如何替你美言?” 叶灵运听罢,立马泄了气,不敢再心疼那些白花花的银子。 他转用双手将银袋奉给赵公公。 叶灵运与一干随从,站得笔挺,目送赵公公离开。 等赵公公走远后,叶灵运一改之前面对赵公公的蠢样,对刚刚咳得尽心竭力的康宁蒙挤眉弄眼,“你咳的真棒!” 康宁蒙正摸着自己的喉咙,回了一句,不忘往叶灵运脸上贴金,“不及主上演技精湛,让我等叹为观止。” 等叶灵运乐足三秒,康宁蒙又道,“尤其是贿赂那段,主上真情流露,把自己不想给钱但又不得不给的纠结,表现的淋漓尽致,佩服佩服。” 叶灵运闻言,笑容一垮,“就知道你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 康宁蒙还记恨着叶灵运昨晚坏了他的好事,“那也是向主上你学习,上梁不正,下梁才能歪得名正言顺。” 叶灵运共收了四个门客,除了康宁蒙是一个不干人事,天天混吃等死的混账东西,其他对叶灵运都唯命是从,讨好都来不及。 红日西斜,康宁蒙盯着那轮慢吞吞下山的太阳好一会儿,眼睛闪闪发亮。 “主上……”康宁蒙的声音有些绵软,拖长尾音时,听起来像在撒娇。 “咋了?”有些忧郁的叶灵运坚信康宁蒙说不出啥好话。 果然…… “今晚我们去吃醉仙楼的“日落西山”!”康宁蒙一提吃的就来劲,恨不得掰着手指头把醉仙楼的名菜一个个数遍,“荷叶鸡,清炒虾仁,桂花鱼,鲜菇羮还有冰糖藕!” 叶灵运没理疑似背菜名的康宁蒙,继续着心塞喂赵公公的钱袋,默默往回走,背影落寞凄苦,融在夕阳的萧瑟之中,简直让人心疼。 叶灵运也心疼自己。 一袋钱全给了赵公公,康宁蒙还想坑他在旭阳城最大的酒楼里摆一桌。 可康宁蒙是混账东西,所以他并不心疼叶灵运。 康宁蒙见叶灵运走了,也不跟上,在他后边,故意嘟囔了一句,声音不轻不重,恰好能清清楚楚一字不漏传入叶灵运的耳朵,“不想去算了,那我一个人去找太傅。” 去找太傅?去找太傅! 叶灵运回头,莞尔,“太傅请客?” 康宁蒙点头。 然后,叶灵运就把暂时把烦心事抛之脑后,高高兴兴同康宁蒙地往太傅古柏的府宅处走。 拖家带口蹭饭吃,是该被谴责的行为。 于是,叶灵运进古府前,打发掉了随从。 古柏乃当朝大儒,桃李满天下,是叶灵运的老师,也曾是太子的老师,挂有太傅的虚衔。 四年前,皇帝把叶灵运分封到旭阳城时,钦点古柏出任旭阳城副城主辅佐叶灵运。 古柏的名声威望无论是在旭阳城内还是在旭阳城外,都远超叶灵运,所以叶灵运也不指望古柏能对他倒履相迎。 古柏没出来迎客,倒是古府管家笑脸相逢。 叶灵运进古府的次数屈指可数,觉得古府的管家有些面生。 “城主。”古府的管家面白有须,长相憨厚,笑容卑谦,目光炯炯,身材高大,很是精神。 叶灵运总记错古府管家的名字,于是开口前,认真想了想。 康宁蒙并不指望叶灵运被狗吃了的记性能想起什么,更不愿叶灵运当众出丑,开口提醒叶灵运,“管家说过因为他长得高大,像一棵树,所以他叫……” 叶灵运迟疑道,“古高?” 气氛霎时间有些尴尬 康宁蒙闻言一愣,有一股想抓一把地上的泥往叶灵运头上扔的冲动,幸好还忍得住。 万幸的是管家训练有素,波澜不惊,“城主风趣依旧,小人古树,是古府的管家。” 古柏不在府内。 按照古府管家古树的说法,在一柱香前,古柏接到紧急公文不得不离开旭阳城一段时间。 不过,古柏离开前,早就准备妥了一切,康宁蒙还是有白食可以吃,叶灵运还是有白饭可以蹭,皆大欢喜。 荷叶鸡,清炒虾仁,桂花鱼,鲜菇羮,冰糖藕,康宁蒙想要的都有。 而且光凭色香就能断定这菜必然由醉仙楼大厨掌勺。 管家古树等康宁蒙叶灵运入座后,唯独帮叶灵运添满了酒,躬身退了出去,毕恭毕敬。 叶灵运见四下无人,便举着酒爵往康宁蒙身旁挪。 康宁蒙正举着筷子,琢磨先吃哪盘菜。 “这都过多少日子了?太傅还禁你喝酒?”叶灵运朝康宁蒙案前空空如也的酒杯努嘴,好奇心大作,“你那天喝醉以后到底与太傅发生了什么?” 康宁蒙挑眉望了一眼打着关心之名,多半只为了满足自己八卦心理的叶灵运,把头别向看不见叶灵运的那一边,不让叶灵运看到自己眼里的波光潋滟。 叶灵运把酒爵放在桌案上,厚着脸皮坐到康宁蒙的另一边。 “哎,你说……”叶灵运刚开口。 康宁蒙眼疾手快,夹了一筷子菜往叶灵运嘴里喂,“主上,先吃一口这个。” 吃货的本能让叶灵运闭上了嘴,开始细细品尝嘴里的美食。 康宁蒙笃定,下一秒叶灵运就会憎恨这种本能。 叶灵运此刻的感觉就像是含了两根朝天椒在嘴里,还作死地嚼碎了它们,艰难的咽下了它们,从舌头到喉咙都像被火灼烧一般,脸都变了颜色。 “水……水……”叶灵运吐着舌头,两手去捧救命的酒爵,谁料途中被康宁蒙所截。 他眼睁睁看着康宁蒙豪迈地将那酒一饮而尽,一点一滴都没给他留。 使坏完后,康宁蒙还不忘朝叶灵运得意,甚是孩子气。 康宁蒙实在不愿意把自己酒后失德耍流氓未遂这种糗事摊开来与叶灵运分享。 古树为两人,不,应该是为叶灵运一人备了一壶酒。叶灵运不管不顾提起酒壶就灌了自己小半壶。 这酒并不烈,反而入口温和醇厚,回味绵长,还带着点果子的甜味,及时安抚了叶灵运遭受摧残的舌头和喉咙。 但是这酒后劲有些大,叶灵运刚和康宁蒙并肩作战消灭完一只荷叶鸡,他便有些头晕,即使一动不动也感到天旋地转,前方一片白光。 “主上,你还记我们出车祸那天是几月几号吗?”康宁蒙酒量远不及叶灵运,才喝了两杯,就趴在桌案上,软绵无力,声音飘忽。 叶灵运似乎没料到康宁蒙会问这个,满眼迷茫。 叶灵运想了很久。 久到康宁蒙打完一个小盹,猛然惊醒,才听到叶灵运的回答。 “忘了。” 明明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叶灵运却说地很缓很慢,甚至有些沉重。 只有康宁蒙能发觉的沉重。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存稿也要作死开文了,要高考的灰机加油↖(w)↗ 我萌七月份再约约约,争取在你萌高考完后完结 下面是无聊的小剧场 叶灵运( ̄v ̄):我是个节省的美男纸。 康宁蒙( ̄▽ ̄):素哒素哒,主上只是比较抠。 叶灵运(﹁ ﹁) :蒙蒙,敢不敢不拆你家主上的台? 康宁蒙( ̄︶ ̄):嘿嘿,不敢! ☆、二叶灵运的回忆(一) 二叶灵运的回忆(一) 叶灵运无法估量自己是踩了多少坨狗屎才能换来这样的运气。 在高二升高三的那个暑假,在他还没有完全想清楚未来一年究竟是要好好读书,天天向上,还是放任自己,浑浑噩噩的情况下,一场车祸,突如其来。 他坐的那辆公交车,在交叉路口,被一辆失控重型卡车剧烈撞击。 被震碎的窗玻璃扎了叶灵运一脸,他还来不及喊疼,一大块长条玻璃直接刺穿了他左侧的肋骨。 血汩汩流到了鹅黄色的公交椅上。 叶灵运以为自己要死了,刚过了成人礼这辈子就玩完了。 谁料老天与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而且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叶灵运闭着眼睛,浑身上下的力气像是都被抽去一般。 他虚弱地连睁开眼睛都做不到,只能微微弯曲自己的手指。 他以为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可他这一动,却让原本寂静的四周骚动起来。 "动了!王爷的手动了!" "快,快叫人把张大夫请过来!" 在这两声欢雀高昂的叫喊后,叶灵运听到杂乱不齐的脚步声和交头接耳的私语声,衣料悉悉索索的摩擦声。 等他恢复了些许气力,刚睁开眼,就见一个发须皆白,慈眉善目的老者两指捻着一根银针往他前臂扎。 根据叶灵运目测,这银针至少长七寸,吓得他赶紧挣扎起身,往后挪了一些,躲开了老者的那一针。 "小王爷身手灵活,看样子已无大碍。"老者将针收进随身携带的木箱里,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十分得意,就差把"还不快谢谢老夫我妙手回春"这句话印在自己脑门上。 小王爷这老头叫他小王爷? 叶灵运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想起之前自己还遇上了一场严重车祸,立马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该凹的地方凹,该凸的地方凸,别说是碎玻璃扎在脸上留下的坑坑洼洼,连细小的伤口都摸不到,简直和剥了壳的水煮蛋一般光滑。 不仅仅是脸,就连肋下被玻璃刺穿的那个大洞也不复存在。 他居然安然无恙,毫发未伤。 叶灵运惊讶之余,不忘环顾四周。 此刻他正躺在一床软被上,软被的做工精巧,颜色夺目,上面绣着的奇珍异兽栩栩如生。 大门外敞着,门上雕刻的花纹也很漂亮。雕镂中空的窗扉古色古香,还隐隐约约现着房外垂下的芭蕉叶的绿意。 他床旁跪着一堆人,少说也有十来个,有男有女,均是古典的打扮,还是只有在古装电视剧里达官显贵家才能见到的那种奴仆打扮。 这,这叶灵运单手扶额,突然觉得头有点疼。 虽然,他也曾在无聊的时候向班里的妹子借过一本穿越看看,例如《九岁穿越小王妃》啥啥的。 但穿越这种事若真发生在他身上,一时间他未必能接受的了。 他重重地拍了自己的脑子俩巴掌,怀疑是不是自己身体的伤转移到了脑子里。 "哟!王爷您这是干嘛?"一人见状,立刻谄媚,边说边伸长脖子,将头移到叶灵运伸手可触的地方,笑容面满,"要是您真有火,打在奴才身上就好了,千万别糟践自己的千金之躯呀!" 叶灵运从小到大就没被人这么讨好过,有些蛋疼,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故意清咳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与心虚,朝那快要趴在他床上的奴才摆了摆手。 叶灵运不知道这小王爷是什么人设,只好先扮出镇定的模样,面上尽量模仿着一般纨绔子弟的张扬跋扈,朝一人勾了勾手,"你,过来。" 叶灵运不过是随意的一指,被指的那人明显有些惊讶,愣了几秒钟才上前几步,朝叶灵运一揖。 叶灵运有点近视,度数不高,微微眯着眼睛方能看清那人的衣着打扮和长相。 那人五官平凡无奇,个子不算太高,衣着朴实,虽带着书卷气却没有文人的拘泥迂腐,眉目之间神采奕奕。 这个人……不会是王府的管家吧?叶灵运暗想,顾作漫不经心的姿态,问他道,"本王刚刚怎么了?把大家吓成这个样子?" "王爷不记得了?"那人道,声音低沉。 一个太监打扮的在后边尖声尖气的替那人接着回答,"昨日圣上赏赐糕点给王爷,王爷一下子往嘴里塞的太多,竟昏死过去。" 喵了个咪……居然有因为吃东西太急而噎死的王爷,叶灵运很想骂一句:我书读的少,你们可别逗我! "去,给我拿面镜子来!"叶灵运很想知道吃东西都这么不走心的草包是何等的蠢样。 那人又看了叶灵运一眼,嘴唇动了动但没发出声音,举了面镜子照向叶灵运。 镜子是铜制的,自然比不上现代的玻璃镜。 叶灵运依稀能分辨出镜中人的模样。 熟悉的眼,熟悉的眉,熟悉的脸。 叶灵运太过专注的盯着镜中的自己,完全没注意到那人给自己举着镜子时周围奴婢惶恐的眼神。 那个倒霉蛋王爷,居然长着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叶灵运摸着自己的脸,哭笑不得。 见叶灵运许久都不说话,那人将镜子倒扣在榻上,不咸不淡来了句,"既然王爷身体无恙,那臣等先回去向陛下复命。" 臣……原来不是他的管家,莫非是皇帝的近侍……? 周围的奴婢心里各有小九九,,见那人要走,堆满笑容的目送他出门,恭恭敬敬,嘴上齐声讨好,"吴丞相走好!" 伸懒腰伸到一半的叶灵运听到"丞相"二字,动作一下子停滞了,表情有些呆傻,语气吞吐地重复了一遍"丞相"二字。 作者有话要说:  依旧无聊的小剧场 叶灵运(??w??)?:辣个王爷长着和我一样聪明的脸蛋。 康宁蒙_(:_」∠)_:对,然后吃块糕点都能噎死,简直棒棒哒! 叶灵运(→_→):蒙蒙 ☆、三叶灵运的回忆(二) 三叶灵运的回忆(二) 叶灵运还记得二十一世纪的摩登高楼,还记得二十一世纪的灯红酒绿。 还记得他家楼下的车水马龙,每次到深夜十二点都会聚集烤鸡翅膀水平一流的小吃摊子。 腌制入味的新鲜鸡翅翅中挤压着铁板上的食用油发出滋滋的声音。煎成金黄色略带点焦黑的鸡翅皮上洒满颗粒状的孜然和火红的辣椒粉,散发着对于吃货而言特别诱人的香味。 他还记得他欠着英语老师两个单元的单词默写,还记得他欠着语文老师第五课的古诗默写。 那个爱把一朵朵盛开的菊花穿在身上却硬说那是向日葵,每个星期五都在教室门口堵着他和他的损友,威胁他们如果再不默写就不让他们回家的语文老师。 这些事情明明那么清晰印在叶灵运的脑子里,却又好像不曾发生过一般。 现在,他的周围根本寻不到摩登高楼,寻不到与过去重合的痕迹。 一丝一毫都没有。 叶灵运“大病初愈”,走哪都有一大票人跟着候着,保卫他安全。 叶灵运挺烦这甩不掉的尾巴们,只好在王府里瞎溜达。 说来也奇怪,叶灵运每到府中一处,原本空白的脑子就能回忆起一些事,这些事情大多是王孙公子的风花雪月。 风花雪月里,其他人的面目都是模糊的,只有一个人的脸清晰可见。 那便是风花雪月的主角,也就是他。 这估计就是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倒霉蛋小王爷的记忆。 叶灵运眼皮一跳,屏退不了左右,只好斥退他们几尺,两手扶着庭院中的石桌,整理起脑里凭空多出的一大堆的记忆。 整整花了半个时辰,叶灵运才勉强整理完毕,他此刻的心情不易用言语描述,但可以用行为表达。 他果断对着自己,不,更准确说是对着叶小王爷竖了两个中指。 这货还真的孬种中的阿斗,阿斗中的战斗机呀! 叶灵运有点鄙夷自己长得和他一样,出生至今第一次嫌弃自己的长相。 原来和叶灵运同名同姓,长得一模一样的叶小王爷不是当朝的皇亲国戚而是前朝的遗孤。 当朝皇帝余汇帝对前朝余孽丝毫不手软,可偏偏对这个叶小王爷网开一面,不仅保留着他王爷的头衔还把他好吃好喝供在洛都,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甚至连监斩前朝犯人的任务都交给这个叶小王爷。 这位刘阿斗中的战斗机居然接旨谢恩,还屁颠屁颠地去了,并且监斩的很卖力,对忠于前朝不肯向余汇帝投诚的官员一通说教,就差没指着人家鼻子骂人家老东西愚忠不识相了。 叶灵运虽然自知没有义薄云天的盖世豪情,但也不至于畏首畏尾没心没肺去换乐不思蜀的笑话。 “叶王爷!叶王爷!”旁边的侍从喊了他两声。 叶灵运心烦,脱口而出一句,“yeah什么yeah,yeah你妹!” 侍从语噎,半晌才缓过来,“王爷,进宫面圣的时间到了。” 【洛都皇宫】 叶灵运跟在引路的太监后边。 他发誓他不紧张,只是有点腿软,直打哆嗦。 毕竟他在现代也不过是市井小民,连市长都没见过几次。没想到一穿越直接踩了狗屎运,第一天成为皇亲国戚,第二天直接进宫面圣。 他胆子小,他有点慌。叶灵运默默抹掉额角的汗。 “王爷很热?”太监见他满头大汗,越擦越多。 “不不不。”叶灵运连连摆手,他的心明明是瓦凉瓦凉的,怎么会热。 余汇帝在书房等着叶灵运,书房内还有余汇帝的两名心腹:当朝丞相吴逍遥和大将军李义存。 吴逍遥和李义存是余汇帝的同门师兄弟,也是目前最得权最得势的两个官员。 世人都道余汇帝昏庸奢靡只懂享乐,余氏皇族气焰嚣张,张扬跋扈,余姓江山能保靠的只有两个天纵才情的人物。 丞相吴逍遥和大将军李义存。 外事不决问李将,内事不决问吴相。 关于这两句坊间流传讥讽余汇帝的处事总结,叶灵运没有不信也没有尽信。 空穴来风必有因。 流言会起,说明余汇帝外事内事的确需要询问将军丞相的意见,但也极有可能被别有用心的人过分夸大。 叶灵运跟着内侍亦步亦趋的到余汇帝的书房,刚一跨进门便受到书房内三个人的视线注目。 叶灵运朝坐在首座的皇帝行礼后,目光扫过其他两人,但不敢在他们身上做太久的停留。 余汇帝比他想象中的要年轻,眉宇间没有人口相传的暴戾之色,反而让人觉得心生亲近,也不像是整日沉湎在酒色之中的样子。 吴逍遥是叶灵运之前就见过的,但吴逍遥此刻穿着官服,和旁边面无表情的英气男子一样,带着审视,打量着叶灵运。 那个面无表情的男子就是大将军李义存。 余汇帝没有吴逍遥李义存那么严肃,反而笑着问他,“小叶子,等过些年,你长大了,有没有想过要哪个地方划给你做封地,有的话,告诉哥,哥给你留着。” 余氏皇朝的嫡长子王爷都可以在成年后离开皇都得到一块封地。 余汇帝和气的问话让紧张的叶灵运受宠若惊。 小叶子是什么鬼?而且……他现在连国家有哪些土地都不知道啊…… 叶灵运的不语落入汇余帝的眼里成了犹豫与迟疑。 余汇帝不掩失望。 吴逍遥突然朝叶灵运道,“王爷忘了旭阳城?” 叶灵运没想到吴逍遥会开口,只好硬着头皮顺着吴逍遥的话,说下去。 不过,其实吴逍遥后面说的他也不是太懂,只能随口“嗯嗯”“啊啊”敷衍应和几句。 出书房后,李义存长身而立,直视着天上的残阳,表情冷冽,像是在看兵荒马乱的战场。 吴逍遥与他并肩立于残阳之下。 “有点意思。”李义存眼底烙着残阳的血色,语焉不详。 吴逍遥只是笑,直到李义存看向他,才回答:“我只保他,就此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逗比动:(?≈g≈lt?)今天母亲节,读者大大们请别忘了告诉自己的麻麻你萌爱她呦 无聊的剧场 运蒙现代 叶灵运( ̄︶ ̄):走,今天我请你次饭! 康宁蒙(~ ̄3 ̄)~:烧烤披萨还是牛排? 叶灵运( ̄▽ ̄") :一荤一素,学校食堂。 ☆、四叶灵运与康宁蒙 四叶灵运与康宁蒙 “打住!”康宁蒙听了许久,终于听不下去了,轻哼了一声,打断正喋喋不休可口齿不清思绪混乱的叶灵运,“主上又在满嘴跑火车,别以为我傻,你就能骗……”话里七分醉意三分清醒,“骗我!” 叶灵运打了个酒嗝,又想给自己倒一杯酒,可他醉得厉害,看东西都已经有了重影,提着酒壶倒酒,倒出的曲线正好完美的飞入酒爵里。 虽然,飞入的是康宁蒙的酒爵。 “胡说八道,我嘴里从来不跑火车。跑的都是飞机,会飞的那种,你造吗?”叶灵运以为自己的酒爵满了,举起欲饮。 当然,他仰着头,往嘴里倒了老半天,也没喝到酒爵中的一滴酒。 “咦,酒呢?”叶灵运往酒爵里窥,碎碎念叨,“我倒的酒呢?我的酒怎么不见了?我刚刚倒的酒呢?” “你面圣完,人都走了,怎么还能听到吴逍遥和李义存的对话?不科学,这绝壁不科学!”康宁蒙质疑。 提起这个,叶灵运略微尴尬,讪讪道,“走到一半,我肚子疼折回去如厕,然后……然后路过时听到的!”没错,就是路过!绝对不是畏缩在墙角伸长脖子竖起耳朵窃听! 而康宁蒙已经把叶灵运口中的路过等价于畏缩在墙角伸长脖子竖起耳朵窃听。 甚至康宁蒙的脑海中已经出现了这么一副画面:夕阳西下,猥琐的主上猥琐地蹲在墙角,直勾勾盯着并肩而立的李将军和吴丞相,不知羞耻的偷听人家小情侣谈情说事。 呃,等等,好像有什么奇怪的词混进来了? 康宁蒙捂着脑袋,脑袋有点疼。 “我讲完了,那个,那个面圣,”叶灵运眼中突然迸发出光芒,激动地将倒不出酒的酒爵扔到一边,“蒙蒙,听我给你讲讲我,我,我面圣之后,来来,来旭阳之前挥金如土的生活!” 康宁蒙此刻已经由中规中矩趴在桌案上改为圆润地缩成一团,窝在桌案下,脸蛋红扑扑,声音懒洋洋的,带着明显的倦意,“蒙蒙拒绝听你讲你挥金如土放浪形骸的腐朽生活。”坚决不承认自己是羡慕嫉妒恨,“蒙蒙要听关于太傅的!太傅的!” “太傅有什么好讲的,”叶灵运左手拿着酒壶,右手准备去捞瘫软在地的康宁蒙,“而且我只有挥金如土,哪有放浪形骸,”一想到自己的老师古柏,就立马哭丧着脸,“我也想放浪一次啊,你,你带我去浪啊!”可惜气力不济,反被康宁蒙拉扯,整个人踉跄一下,倒地不起。 叶灵运的老师是太傅古柏。 古柏学识渊博,德行兼备,少有逸群之才,二十岁开始授学,二十五岁桃李遍天下。 这是一个面面俱到,全身上下没有哪一处可以挑出毛病的人。 至少在世人眼中的古柏,是这个样子的。 但叶灵运并不喜欢古柏,也算不上讨厌。 余汇帝将叶灵运交由古太傅教导的时候,其实叶灵运是拒绝的。虽然叶灵运的拒绝并没有什么卵用。 “主上,主上,”康宁蒙推了推叶灵运,“你往旁边睡一点,有点挤。” 天旋地动,叶灵运屹然不动。 “主上!主上?”康宁蒙叫了几声,叶灵运都没回应他。 康宁蒙酒醒了大半,慌忙从地上起来,却因用力过猛,扭动幅度太大,腰间传来一阵刺痛 叶灵运正面朝地,趴在地上休息够了,才慢慢抬头,悠悠回了句,“不挪,这边睡的舒服。”见康宁蒙眼里水汽氤氲,扶着腰,表情痛苦。 叶灵运也慌了,有些紧张,差点以为自己酒后失德,“什么情况?你怎么了?” 康宁蒙脸憋的通红,自觉丢脸,音量极小的回答,“刚刚起来的时候,把腰扭了……” 叶灵运停滞了几秒,尔后哈哈大笑,边笑边捂肚子,“蒙蒙,哈哈哈,你又不是七老八十,居然能把腰给闪了,哈哈,你这腰力不行,得,哈哈,得!”突然,叶灵运不笑了。 他的手从捂肚子改捂在脸上。 康宁蒙见他这样,也乐了,“主上你怎么了?” 叶灵运用比康宁蒙之前还轻的音量回答,“笑得太用力…脸…抽搐了……”乐极生悲,欲哭无泪。 古树听着房里极大的动静,以为叶灵运与康宁蒙要打起来了。 端着一壶酒,推门而进后,之前的疑虑通通烟消云散。 桌案上是空的盘子和两双玉箸,桌案边是倾倒的酒壶,不远处还有一个空的酒爵。 康宁蒙与叶灵运一人扶腰一人捂脸,见到古树俱是大惊失色,就好像见到鬼一般。 古树扫了叶灵运与康宁蒙两眼,正要放下酒。 叶灵运揉着脸部的肌肉,“不用了,不用了。”说话咬字含糊不清,“现在什么时辰?” 古树停下动作,恭敬道,“更夫刚刚来过,已是子时。” 子时啊……叶灵运经刚刚那么一闹,又困又累,“该回府了,不该打扰这么久。”伸手去扶康宁蒙。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自古同僚出西皮 作者:动生电动势 第2节 康宁蒙是叶灵运的门客,但住所并不在叶灵运府上,而是离叶灵运府隔着两三条街的地方。 叶灵运打算把康宁蒙送到他府邸门前,从府里给康宁蒙拿一床破草席让康宁蒙裹着睡大街。 古树似乎看穿叶灵运的打算,对门外的人道,“还不送叶城主回府。”放下酒壶,欲去扶康宁蒙。 叶灵运警惕,“你做什么?” “康宁大人住所甚远,老爷走前吩咐若是天色太晚,康宁大人留宿府内一晚也可,给康宁大人住的厢房已备好。”古树勤勤恳恳转述古柏的意思。 叶灵运闻言,心有点累。 千里之外,还秀恩爱。 古柏与康宁蒙又是虐单身狗的节奏。 作者有话要说:  qaq 谢谢j的地雷 谢谢琦琦jhz的地雷2 谢谢aki的地雷 谢谢猪兔子的地雷 谢谢异乡的懒猫的地雷2 谢谢xhax的地雷 谢谢anit的地雷 谢谢肉滚滚的地雷 谢谢血色蔷薇的地雷2 谢谢七。的地雷2 qaq谢谢大家的霸王票,逗比动会努力滚键盘哒(= ̄w ̄=) 无聊小剧场 又是这两货的碎碎念 叶灵运:逗比动每天都在码字,还更新得这么慢,怎么回事? 康宁蒙:正常啊,像你每天都在省钱,到现在也还是那么穷。 ☆、五康宁蒙的回忆 五康宁蒙的回忆 康宁蒙承认,自己或多或少都有点嫉妒叶灵运。 明明是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同一辆车出的车祸,可叶灵运穿越成了王爷,康宁蒙穿越成了一只狗,一只短毛的棕色小狗。 那个时候,他觉得,做一只狗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这过分自暴自弃的想法,发自康宁蒙的肺腑。 那个时候,康宁蒙能以狗的形态平躺在草地上,懒洋洋地在太阳下舒展开自己的四肢,让暖暖的阳光照射在他干净柔软的毛发。 等他一觉睡醒,饭菜的香味从远方飘到他的鼻子下,他便翻滚起身,慢悠悠地走回康宁庄吃他的晚饭。 他是康宁庄三庄主的狗,享受的待遇,比康宁庄绝大多数人都要好,饭菜方面也不例外。 单凭这一点,就极让作为吃货的康宁蒙满足。 整日吃了睡,睡了玩,玩了吃,吃了再睡,睡了再玩,玩了再吃,什么事都不用烦心,这是康宁蒙一直梦寐以求的生活。 康宁庄庄主有四位,两女两男,均出自天机老人门下。 康宁蒙的主人名叫康宁凌,整日带着狰狞的面具,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康宁蒙在庄里玩耍时,最常见到的就是主人康宁凌与其大师姐的一言不合,争锋相对,唇枪舌战,甚至发展到最后,大打出手。 而康宁凌堂堂七尺男人动起手来居然敌不过康宁薇,最后还得他二师姐腆着脸赔笑,作和事佬,替他向大师姐求饶。 每次见康宁凌的小师弟安慰康宁凌,康宁凌的二师姐安抚康宁薇时,康宁蒙的脑中总跑出些奇奇怪怪的句子。 比如:自古同门出cp,一对百合一对基。 康宁庄紧挨着旭阳城,康宁蒙饱餐后,总爱自己溜着自己去旭阳城里走一走。 康宁蒙喜欢一边看着旭阳城的一切一边与现代进行比较。 他还记得卡车把公交车撞成两半时,自己坐在公交车中间的单人座位。剧烈的冲击施加在他的身上,痛苦持续的时间不长,他便失去了意识。 但在意识断线的前一瞬,他只有一个念头:还没把男神追到手就死,他不甘心。 他还没告诉他男神自己是真的喜欢他,不是一般学生对一般老师的单纯喜欢,即便他们两个都是男的,即便知道他男神定会笑着敲他的头,无奈地说一句,“你又胡闹。” 遇见古柏,是冬天第一场雪刚停的时候。 主人又没空领着他散步,康宁蒙就自己从庄里跑出来,在厚厚的积雪中滚来滚去。 棕色的短毛染上了白雪,但染得并不均匀。 过路的人总爱往他那边看。 路人们只能瞧见一团一块白一块黄的东西在雪地上滚来滚去,偶尔这团东西还会露出两个黑漆漆,水灵灵的眼睛。 这天,旭阳城副城主古柏同往常一样,走出府邸,准备巡城。 古柏没走几步,便停了下来。他发觉有一团软软的,小小的东西撞在他的脚尖。 他低头瞥了眼,发现是一团黄白相间的……雪球? 更神奇的是,这团雪球在没有任何风力的作用下还会在地上滚来滚去,使劲的撞他的步履。 被古太傅认成雪球的康宁蒙原本滚得开心,但似乎撞上了某个东西,导致他无法按着原来定好的轨迹顺利滚过去。 有雪块黏在康宁蒙的眼睛上,他懒得抹去,以为自己是撞上了小石头。 于是他朝这“小石头”的另一边滚,待滚出一段他认为足够长的距离后,卯足了劲,朝“小石头”加速滚去,欲从这块“小石头”上滚过。 结果可想而知。 失败了几次后,康宁蒙不高兴了,伸出前肢拨开了迷住眼的雪,想看看是哪块石头如此顽固,怎么滚都滚不过去。 然后,他看见了一双纤尘不染的步履,顺着步履往上,是一张他无比熟悉的脸。 古柏见到那团球里伸出两个爪子,便知道那团雪球应是某个贪玩的小动物。 他与那只小动物对视的一瞬间,居然看见了那个小动物的眼里泛着泪光。 小动物的眼睛闪闪发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像是在看许久不见的朋友。 古晓松仿佛康宁蒙的目光所打动,弯下腰,一手握着康宁蒙两个短小且肉感十足的前肢,一手拍着康宁蒙身上的雪。 拍了数十下,才看清了这个小动物的原貌。 之前裹着白雪的,原来是一只棕色短毛的小狗,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好似下一秒便会有眼泪从眼中掉下来。 “小东西,你认得我?”古柏替康宁蒙顺毛。 康宁蒙拼命点头,吐着舌头,摇起尾巴,样子有些蠢。 古柏笑了,“可我怎么不认得你?” 康宁蒙闻言,摇尾巴的动作霎时间停了。 妈蛋!男神果然没良心!明明车祸前我还是你最喜欢的学生最贴心的小棉袄呢!现在你居然说不认识我?居然不认识我?真的不认识我?!! 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是一只狗,以及及穿越的是他,而不是他男神。 在古柏继续帮他拍雪的时候,康宁蒙色心大起,冲上前几步,伸出舌头在古柏的唇上舔了一下,圆了在现代时没有强吻男神的心愿。 古晓松恪守礼教,性格又着实冷淡,不曾与人如此亲热过。 被康宁蒙占便宜之后,老半天才缓过神来。 康宁蒙舔得很迅速,而后又像是在回味,摇着尾巴,欢乐中不掩害羞,继续没皮没脸热切地看着古柏。 那热切的眼神,让古柏莫名觉得很亲近,十分亲近。 康宁蒙拿脸蹭了蹭古柏的手背,肉嘟嘟的前肢搭着古柏的手心,一副要古柏负责的样子,眼睛水汪汪的,很是让人怜爱。 一人一狗就这么对视了大概三十秒,或许比三十秒还短一些,古柏便举手投降。 古柏抱起那只“非礼”他后,得意洋洋还装可怜装可爱的无赖狗,叹气,“胡闹,”不论康宁蒙是否听得懂,道,“走,我带你去巡城。”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越家三岁美少年的地雷 谢谢催催催催更的手榴弹和火箭炮 下面是无聊小剧场 康宁蒙:主上主上,有读者说我们俩比较有cp感 叶灵运【窥了眼太傅】:胡,胡说八道,我支持古蒙,古蒙! 太傅闻言,把准备丢进火堆里的叶灵运的钱袋还给叶灵运。 古柏:既然这火起了,就不该浪费【转头问康宁蒙】你说把那只不写古蒙的逗比动烧了可好? 逗比动qaq::不好!一点都不好!!!!! ☆、六药别停 六药别停 叶灵运与康宁蒙在两个月前重逢。 甫一照面,康宁蒙就激动地想与叶灵运共舞一曲《我在东北玩泥巴》。 但他忍住了。 他并不确定这个叶灵运是不是他所认识的叶灵运。 为此,他决定与叶灵运对个暗号。可是康宁蒙太过兴奋,把要让叶灵运答的后面半句话也喊了出来,“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 叶灵运听完,完全没有产生共鸣,反而用异样的眼光盯着他。 在康宁蒙被盯到垂头快要泄气之际,才“噗嗤”一声,笑破了功,“你提啥三角函数啊,你说三短一长选最长,参差不齐就选b我倒还有点印象,毕竟每次英语考试前必背一遍。” 说罢,叶灵运伸出胳膊用力抱了康宁蒙一下。 康宁蒙从梦里笑醒的时候差点滚出床榻。 “小心。”幸好有人及时接住了他已经离开床榻的小半个身子。 康宁蒙的酒还没醒,看什么都是朦朦胧胧模模糊糊的。 他抓住那人的肩膀,企图向上攀。 无奈力气不足,松手,直接摔回床上。 “都醉成这样了还不肯老实些?”古柏调笑,“摔得疼不疼?” 康宁蒙听第一句的时候,就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听第二句的时候,恨不得整个人扑上去,挂在那人身上。 “不疼不疼!一点都不疼!”其实房间里很昏暗,康宁蒙连古柏的脸都看不清,但他的眼睛还是亮得发光,“古叔不是说你接了紧急公文走了吗?” “这次离开一月有余,所以我先出府向城内各司交付好这月与下月的事宜,”古柏点了灯,“临走前有些不放心,回府看看,” 朝康宁蒙道,“你倒真没叫我失望。” 康宁蒙当然记得古柏的禁酒令,赶紧收敛笑容,装出一副虚心认错的样子,头还是晕乎乎的。 古柏静静看着康宁蒙,没说话。 “都,都怪主上!”康宁蒙小声嘟囔,拿拳头锤了一下被子,把被子当做了叶灵运。 而被迫负起全部责任的叶灵运此刻正在自己的府邸里睡得正香。 古树为康宁蒙准备了醒酒汤,放在桌子上。 康宁蒙扁着嘴时不时窥古柏几眼。 古柏脸上并无怒气之色,反而笑意盈盈。 “看够了没有?”他回了康宁蒙一眼,问道。 康宁蒙拼命摇头,抱着被子遮住大半张脸,更加肆无忌惮,不再满足于偷瞄,而是直勾勾盯着古柏。 盯着盯着,自己的脸涨得通红。 耍流氓不可耻,可耻的是脸皮薄还要耍流氓。 康宁蒙将被子扯过头顶,准备窝进被子里面继续睡。 “出来,把醒酒汤喝完再睡。”古柏拍了拍床上的一团。 “不要,醒酒汤一点也不好喝。”康宁蒙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却开始行动起来,掀被,起身,脚刚想沾地,见到古柏手里那碗乌黑乌黑的汤,立马把脚缩了回去。 “这汤怎么长得和之前的我喝过的不一样?”机警的康宁蒙机智的发问。 “那你这次喝的酒难道和上次的一样吗?”古柏不答反问。 康宁蒙本来就不大清醒,听古柏这么一说,又顺着古柏的话想了想,发觉还真就是这个理。 古柏舀了一勺醒酒汤,对康宁蒙道,“张嘴。” 疑虑消除的康宁蒙乖乖张嘴。 古柏没有立即喂第二勺。 康宁蒙原本的表情心不甘情不愿,如临大敌,五官几乎皱到了一起。 古柏看着在他咽下第一口。 康宁蒙舔了舔唇,眉开眼笑,“好喝!和之前的不一样!” 古柏也笑了,继续喂第二口。 “我走这几日,旭阳城事务全权由丁贤代管。” 丁贤是古柏的挚友,名望稍逊古柏,但也是德高望重的大儒,同时是康宁蒙的老师。 虽然,康宁蒙拜入丁贤门下不足两个月。 康宁蒙要拜丁贤为师的时候,丁贤其实是嫌弃的,只是碍于古柏情面无法拒绝。 当朝入仕做官,想要飞黄腾达,出身很重要。 康宁蒙自己也说不清自己是从哪里来的,没有显赫的家世可言,先天条件就劣于其他人,只能靠后天努力,傍上个有名有权有势的老师做后台。 即便这样,康宁蒙也不愿意拜丁贤为师,当然,他的不愿意并没什么卵用。 现在与将来,他都将顶着丁贤门下这个头衔招摇撞骗……呸,是建功立业。 于是乎,康宁蒙和丁贤就处于类似“相看两厌”的状态。 康宁蒙咬住汤匙泄愤,“为什么是丁贤?为什么是丁贤?为什么是丁贤?!” 重要的事必须问三遍。 如果是丁贤主事旭阳城,那康宁蒙的好日子也算是过到头了。 古柏瞥了他一眼,“松嘴。” 康宁蒙很有骨气的坚持了半秒钟。 半秒之钟后,乖乖松了嘴。 醒酒汤看着挺多的,其实就小小一碗,再加上味道还不错,康宁蒙积极配合,没多久就见了底。 “还想要一碗……”康宁蒙可怜巴巴地望着古柏。 古柏原本坐在他床边,起身勾唇,将空了的碗和汤匙放置在桌上,“我吩咐厨房再做一碗。” 见古柏要走,康宁蒙重新扯过被子蒙头,将自己团成团,被子里充满了自己身上的酒气。 “安守本分,在我回来前,不许惹是生非,也不许撺掇其他人。”古柏推门前叮嘱了一句,“想要什么和古树交代一声就行。” 一直觉得自己安守本分,从不惹是生非的康宁蒙假装没听见。 他才不会撺掇其他人呢,他只爱和叶灵运厮混在一起! 房门外,管家古树候着,时时刻刻待命,“老爷,马车已经备好,停在府外。” “先叫厨房再做一碗醒酒汤送来,再去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和一桶热水,再换床新被褥。”古柏道。 “康宁大人要沐浴?”古树多嘴问了句。 果不其然,古柏走后没一刻,康宁蒙从房内探出一颗头。 “康宁大人。”古树恭敬。 “古叔,”康宁蒙犹犹豫豫,“我,我想要一桶热水和一套干净的衣服。” 古树点头,“好的,稍等。” 作者有话要说:  无聊的小剧场 逗比动:qaq今天好累,更新有点难 叶灵运→_→:滚,你每天就拿脸滚键盘滚出个短小的两千字,累毛线 康宁蒙【虎摸之】:一日不更新,日日不更新,乖,你看你这不是更新了咩(/w\) 古柏:也罢,还是起火烧死吧 ☆、七由包子引发的拉郎配 七由包子引发的拉郎配 叶灵运的封地除了旭阳城以外,还有以旭阳城为中心方圆百里的地方,其中包括不少乡镇小县。 所以,城主叶灵运的日常其中有一项就是到处寻访探查,还不是微服出巡的那种。 每次叶灵运都得起个大早,把自己捯饬的人模人样,一丝不苟后再出门。 他负手于背,慢慢悠悠走在最前头,像个二傻子,后面跟着两排脚步整齐动作划一的护卫,均全副武装严正以待。 他领着一群人来来回回路过一家包子铺三次。 包子的香味从蒸包子的笼屉中飘出,勾醒了叶灵运肚子里的馋虫。 昨晚宿醉导致今早他起的匆忙,连早膳都来不及用就出了门。 没吃早饭的结果就是叶灵运第四次转悠到包子铺前。 这家包子铺做包子和石磨豆浆的手艺是出了名的,每次包子一出笼就会引来不少食客排起长龙购买。 目光扫至长龙的尾巴,叶灵运一眼便瞧见了康宁蒙。 “蒙蒙!你怎么也来排队买包子?”叶灵运有点不高兴。他本来计划着巡视完就去古柏府上找康宁蒙蹭一顿早饭,然后和康宁蒙闲话家常,顺便再吃一顿午饭。 如果康宁蒙脸皮和他一样厚的话,留在古柏府里吃顿晚饭也未尝不可。 毕竟,能省就省,能坑就坑嘛! “因为这家铺子的包子好吃啊,”康宁蒙目光掠过叶灵运,朝叶灵运背后望了几眼,“主上好好巡城,别老是瞎晃悠。”然后专心致志的排队。 被康宁蒙无情指出老是瞎晃悠的主上撇了撇嘴,只好领着人朝一条小巷子里走。 护卫首领是土生土长的旭阳城人士,对旭阳城的路了若指掌,他见叶灵运快要走到那条小巷子的出口,快走一步,上前对叶灵运道,“城主,这巷子的出口对面还是那个包子铺,就是康宁大人在排队的那家。” 叶灵运道,“我当然知道,不然我走这条路干嘛?” 护卫首领闻言,默默退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 他在心里默默流泪:城主和城主门客的世界,他不懂 巡城之事,叶灵运草草完成,他挥手示意护卫们自行离去,故意晚了一刻钟才与买完包子的康宁蒙重逢。 康宁蒙双手捧着油纸,油纸包着热气腾腾的大包子。 而且康宁蒙居然买了两个大包子,这简直是对叶灵运的一种暗示! “蒙蒙!”叶灵运不怀好意的热切。 康宁蒙低头咬了一口包子,朝叶灵运“嗯”了一声当做回应。 包子皮薄馅大,同他想象中一般美味。 康宁蒙咽了一口包子,“主上今早肯定匆忙起床没来得及吃饭。” 叶灵运讶异,“你怎么知道?” 康宁蒙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见叶灵运流着口水在包子铺面前晃过三次,猜也能猜得出来。 好吧,流口水这一部分纯属他的脑补。 “那,你这包子是不是?”叶灵运话说得含蓄,朝康宁蒙挤眉弄眼再三。 康宁蒙嘿嘿一笑,把包子往后收了收,“不给!” 叶灵运笑容黯淡,谴责道,“你一个人早上吃两个大包子,谁允许你如此奢侈!” “那你昨天晚上吃掉一整只鸡一条鱼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奢侈?”康宁蒙反驳。 叶灵运语塞,心塞的说不出话来。 他跟着康宁蒙——手里的包子同康宁蒙一齐往回走。 “主上,我一直不懂你省钱干嘛,”康宁蒙又咬了一口包子,“以前我还能理解,现在你都穿越成王爷了,还克扣自己干什么?” 叶灵运的视线从包子转到了康宁蒙,“你觉得我有权吗?” 诚实的康宁蒙摇头。 “那你觉得我有势吗?”叶灵运又问。 诚实的康宁蒙再次摇头。 “那你觉得我该不该攒钱吗?”叶灵运自信已经把康宁蒙引入正轨。 “可是主上,”康宁蒙打量叶灵运上下,“你攒了那么久的钱还是那么穷,连包子都舍不得买。”两人说话间,康宁蒙已经解决完一个包子,他看了一眼手里剩下的包子,递给叶灵运。 叶灵运含着血泪接过包子,包子还是热的,他很满意,“谁叫我只是挂名的王爷,被架空的城主。” 康宁蒙闻言,有一瞬间以为叶灵运在试探。 “所以啊,我想过了,以后找个有钱的媳妇,这么一来,我也就有钱了!”想到这个,叶灵运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康宁蒙居然顺着叶灵运的话思索几番,把手一拍,“这个想法不错!主上你还记得缥缈阁吗?” 缥缈阁是江湖上中立的门派之一,以观星占卦之术名显江湖,阁内绝大多数都是貌美灵秀,待嫁闺中的女子。 最重要的是缥缈阁有钱!非常非常有钱!又有钱又任性! 它的幕后阁主据说是天下第一富商。 “阁主姓石?”叶灵运脑中飞快搜索过滤了一遍。 康宁蒙点头。 “我记得有个叫景虹的,是吧?”叶灵运艰难的回忆起一个名字。 景虹是现任缥缈阁阁主的弟子,江湖人称“虹仙子”,曾与叶灵运有数面之缘。 “景虹?”康宁蒙拍了拍叶灵运的肩,遗憾道,“主上你没戏的,追虹妹子的人不要太多,其中最有诚意的,也是个外姓王爷,不过人家有权有钱,比你高大比你英武。” “那你提缥缈阁作甚?”被当头泼了好大一盆冷水的叶灵运并不气馁,他知道康宁蒙还有后话。 “我说的机会是谭诀。”康宁蒙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语出惊人。 谭诀这名字乍一听很像男的,实际上也是男的。 他是目前缥缈阁里唯一的男子,虽然年纪比景虹还小,但论辈分却是景虹的师公。 “谭诀是个男的吧?”叶灵运嘴角抽了抽。 康宁蒙不解,“难道缥缈阁里有女子也叫谭诀吗?” “蒙蒙,”叶灵运淡定的吃完最后一口包子,抹抹嘴,“你家主上还是喜欢妹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  515是个好日子,萌萌哒大越就是在这一天出生的! 大越,生日快乐呦(づ ̄3 ̄)づ╭?~ 无聊的小剧场 不再仅仅是主上和蒙蒙的碎碎念,酷爱表扬我【捂头,谁扔的砖头!】 古柏:景虹与丁贤门下颇有渊源,灵运若是有意,不妨请丁贤牵线。 康宁蒙:放过虹妹子吧,她是无辜的! 叶灵运\(  ̄皿 ̄)/:蒙蒙,再拆台就来打一架! 古柏安抚康宁蒙:感情这种事,很难说的 逗比动突然蹿出( ̄︶ ̄):对啊,如果什么都谈条件,太傅怎么可能看上康宁蒙! 古柏 :既然如此,起火,继续烧逗比动 ☆、八城里人真会玩 八城里人真会玩 古代没有手机随身听之类的东西,也没有电脑电视供人消遣娱乐。 轻度电子产品依赖症患者例如康宁蒙总会不定时抽一抽风。 就像现在这样,康宁蒙盯着自己的手掌,催眠自己掌中拿的是55寸4g上网触屏手机,八核处理器,32g内置储存空间,可太阳能充电。 “滴滴滴滴滴,”叶灵运友情拟声企鹅上线提示音,“蒙蒙,快看我的扣扣是隐身还是在线,再评价一下我的新头像是帅,还是很帅!” 康宁蒙表情有些严肃,“等等,我先把这条热门围脖看完。” “别看了,”叶灵运拿手挡在康宁蒙与康宁蒙的手掌之间,“1008x提醒你,你本月套餐内的流量已经用完。” 康宁蒙一梗脖,“胡说,我流量一个月有10个g呢!怎么可能用的完?” “难道你忘了你给我开的热点?”叶灵运摊手,陪着康宁蒙疯言疯语,“我可在线看完了四部欧美大片,4g网速,不要太爽,一点都不卡!” 康宁蒙气恼,挥拳锤向叶灵运。 叶灵运不是那床被子,有手有脚,自己会跑,侧身一闪,躲开了那一拳。 没承想康宁蒙还有后招,胸口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叶灵运捂着中拳的胸口,身体慢慢倒下,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演技炉火纯青。 戏做足了后,叶灵运正想开口,却发现康宁蒙屈膝跪在他身旁,满眼都是痛苦,动作浮夸,比他还能演。 “你干嘛?”碰瓷未果的叶灵运立马起身,弹了弹自己衣服上的灰尘。 康宁蒙狡黠,“亚里士多德说过,物体间,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叶灵运啧啧感叹,有文化的理科生真可怕。 “学好数理化,遇上碰瓷都不怕。”康宁蒙闹够了,也从地上起来,拍掉身上的灰。 叶灵运看着“学好数理化”的康宁蒙,强忍着悲痛戳穿他,“可提出相互作用力的人,是牛顿啊。” 康宁蒙一懵。 “亚里士多德是用溢水法测皇冠体积的那个,”叶灵运的理科生之魂在燃烧,“牛顿是被苹果砸中脑袋的那个!” 康宁蒙阻止还想补刀的叶灵运开口,“别说了,我想静静。” “你想静静,古柏知道吗?” 康宁蒙盯着叶灵运,叶灵运连嘴巴都没张,这个段子肯定不是他接的。 “青天白日,你们当街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丁贤不知何时,在快要抱作一团的叶灵运和康宁蒙背后出现,横眉怒斥。 康宁蒙与叶灵运闻声变色,立马松手转身,不敢再做嬉闹。 古柏与丁贤两人性格差异极大,能成为莫逆之交,着实让叶灵运与康宁蒙大吃一惊。 打个现代化的比喻,古柏是学校里除了自己所授那门课,不需要担心其他事情的任课老师的话,丁贤就是全程黑面,凶神恶煞,处处都要强横插一手的教导主任兼年级组长。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叶灵运康宁蒙对丁贤怀着份敬畏,可又因为性格中与生俱来的叛逆因素简称犯贱在偷偷作祟,两人对丁贤还有着容易被诱发的抵触情绪。 不过诱发条件是什么,并没人有知道。 所以,这多余的抵触情绪,在此时此刻,起不了什么卵用。 丁贤长得严肃,板起脸来能吓哭路边玩泥巴的开裤裆孩童。 叶灵运偷偷后退了一步,推了一把康宁蒙。 谁的老师谁应付,丁贤请集中火力向康宁蒙开炮! 叶灵运心知肚明:反正古柏也得由康宁蒙应付。 康宁蒙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站在丁贤跟前,心里已经让一万匹草泥马踩踏过卖的一手好基友的叶灵运。 冤冤相报何时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山不转路转,路不转水相逢,主上,总有你接招的时候。 康宁蒙无声地碎碎念叨。 丁贤实在无法忽视康宁蒙后边嬉皮笑脸的叶灵运,费解道,“叶城主,如此高兴是为何事?” 被点名的叶灵运本还笑得跟一朵花似的,笑着笑着就萎了,把头随意转向另一边,假装在看风景,“我是为旭阳城的治安而高兴啊!” 丁贤顺着叶灵运所看的方向望去,一个恶霸才拳打脚踢一位老者,两人边上有一位貌美年轻的姑娘掩面哭泣。 叶灵运见状,感觉挥手招来一个护卫去制止恶霸。 丁贤的话语中听不出感情,“想不到城主能为这种事情而高兴。” 康宁蒙开始怀疑叶灵运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 旭阳城曾经被称为废弃之都,当朝许多穷凶极恶的犯人都关押在此,民风彪悍,乱得很,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的比比皆是,可在古柏的铁腕政策下早已改善许多。 现在路上连个拾遗的都没有,夜不闭户,鸡犬相闻,城中百姓要多和睦就有多和睦。 难得来了个欺男霸女的恶霸,还恰好被他们撞见。 丁贤看不上康宁蒙也看不上叶灵运,他只不过来是来确认一下两人是否安守本分。 走前,他忍不住多扫了几眼康宁蒙。 丁贤实在是不明白,康宁蒙到底有哪几个天大的优点,居然能让阅人无数的古柏对他青眼有加。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自古同僚出西皮 作者:动生电动势 第3节 至少目前,丁贤在康宁蒙身上一个优点都没发现,毛病倒是可以挑出一大堆。 最后,丁贤也不得不低头于人都会看走眼这个结论,毕竟古柏也是个人。 康宁蒙正在嘲笑垂头丧气的叶灵运,嘴上也没占便宜几句,就被叶灵运反讥,心塞得说不出话来。 叶灵运叉腰,得意洋洋,却见康宁蒙向他伸出一只手,白嫩嫩的手心对准他。 这个姿势是叶灵运转了转眼珠,心中警铃大作,“干嘛?” “赔钱,”康宁蒙理智气壮,“主上,你别忘了是谁烧光我10个g流量。” 作者有话要说:  无聊小剧场 因为太无聊了,逗比动正计划移除这一单元 叶灵运→_→:你为什么喜欢太傅?他有什么好的? 康宁蒙(≧▽≦):因为太傅喜欢狗啊,喜欢狗的人,人一定不坏! 运Σ(|||▽||| ):是嘛……我也喜欢狗(/w\) 蒙:嗯,我造你喜欢狗肉 ☆、九洛都有三角 九洛都有三角 【洛都吴相府】 当朝的丞相吴逍遥与皇帝余汇奕,大将军李义存关系匪浅。 余汇奕本是先帝不得宠的第四个儿子,自小不在宫内长大。 他在天机老人门下学艺时,结识了吴逍遥与李义存。 李义存入门最早,吴逍遥其次,所以,余汇奕见到两人得恭恭敬敬喊一声“师兄”。 余汇奕本来的志向是当一位游山玩水的逍遥王爷,而吴逍遥则是做一名避世的隐士,自封玄渊居士,君山上人。稍微有点志气有点理想的也就属李义存,他想要在寒州城开一间武馆。武馆规模不用太大,五六十人就好。 可惜天意弄人,先帝还未驾鹤西去,膝下子嗣就斗得你死我活,两败俱伤,最后倒让隔岸观火的余汇奕捡了便宜。 即使余汇奕并不想捡这个便宜,一堆面生的文武大臣逼着他登基继位。 余汇奕自己当逍遥王爷的梦破碎了,心有不甘,于是就拖了同门的两位师兄下水。 烂摊子吴逍遥收拾,有外敌李义存抵御,做小师弟就该这么任性! 赵育德前脚刚踏进洛都,后脚就被人请到丞相府。 吴逍遥对赵育德有礼且客气的同时,小心防范。 赵育德将自己去旭阳城尚记得的所见所闻,完完整整朝吴逍遥叙述了一遍。期间,吴逍遥没有说过一句话,面沉似水。 “还有其他的吗?”等赵育德说完,吴逍遥问道。 “老奴不敢,”赵育德见缝插针地表诚,“老奴对丞相绝无隐瞒!” 吴逍遥听完一笑,唤左右送赵育德回宫。 吴逍遥虽为一国之相,府邸倒真寒酸得很,这也多半因为他为官清廉,两袖清风,并不同其他官僚私相授受,同流合污。 赵育德走后,吴逍遥低头继续看书,桌案上茶烟袅袅,清香扑鼻。 内室里,一人拨开重重布幔,径直走到吴逍遥对面,坐下。 赵育德来之前,吴逍遥正与李义存议事。 李义存抽走吴逍遥手握的书,“你猜赵育德瞒了你多少事?” 吴逍遥看得正入迷,书被李义存夺走后,白了李义存一眼,“那你猜赵育德收了旭阳城多少银两?” 这两件事估计都只有赵育德清楚。 “几年不见,还是如此有意思。”李义存别有所指。 吴逍遥并不认同,“把我们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猜测的,不敢猜测的,都说了,任我们纠结,你当真觉得叶灵运能有如此城府?” “士别三日,理应刮目相看。”李义存不以为然。 吴逍遥轻笑,端起杯子,啜了一口杯子清茗,“为何我总觉得你对叶灵运,嗯,特别上心?”吴逍遥强调了特别二字。 李义存依旧是泰山崩于前也面色不该的样子,没有一丝松动,“我怕有人放虎归山却蠢不自知。” 被直批蠢不自知的吴逍遥大笑,笑得酣畅淋漓。 笑够了,他虚掩自己收不住弧度的嘴角,对在他笑声中淡定表情快开裂的李义存道,“你难得一次说我蠢。” 李义存闻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心里默念一串:蠢蠢蠢蠢蠢蠢。 “我担心的从来不是叶灵运。”吴逍遥盖上杯盖,似乎已经不愿再与李义存多谈这个话题。 李义存也想绕过这个话题,他扫了眼桌案上的茶具,“我以为你从不收礼。” 吴逍遥坦然,“绝大多数不收,但,总得有例外。” 吴逍遥爱茶成痴,众人皆知。 “这例外指的是茶还是人?”李义存明知故问。 吴逍遥道,“你觉得是茶还是人?” 李义存思忖,“怪不得江南沈家虽不做茶叶生意却耗费时间四处搜罗名茶。” 李义存的消息比吴逍遥想象中还要灵通。 李义存似乎看出吴逍遥心中的讶异,并不隐瞒,“我的眼线遍布天下。” “是吗?”吴逍遥听完,转了转眼珠,“那我得好好找找,看看我府上,有没有你的人。” “找到以后?” “当然,好酒好肉供着,顺便问问师兄每日关注我什么。” 两人相视一笑。 “曾经有人暗示我该克制一二,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吴逍遥突然想到什么,耸了耸肩,满脸无辜。 李义存目光一凛,“有人?古太傅?”李义存记得吴逍遥曾在古柏门下修学数年。 果真还是绕不开那个话题。 吴逍遥点头,他也是那个时候才慢慢发觉,世人口中交相称赞的古柏,不过是虚伪空泛的表象。 但吴逍遥并没胆识剥开这层表象。 李义存似乎能想象到吴逍遥被古柏训斥时候的样子,肯定比在天机老人那儿时还要怂。 “我猜他肯定没有喜欢甚至是痴迷成狂过一件事物,”吴逍遥对此颇有微词,显然一直耿耿于怀的样子,“怎么能把克制与收敛说得如此轻松容易。” 李义存想了想吴逍遥的话,完全没抓住吴逍遥话里的重点,“这倒是真的,我从没见过他对什么东西表现出过分喜爱。” 不过古柏的挚友丁贤就不同了。丁贤嗜酒如命,也是人尽皆知的,并且丁贤从不打算戒酒。 两人不知不觉聊到酉时,日落西山。 吴逍遥望了望天色,“可惜,我没有留人用晚膳的习惯。” “不怕,这个习惯也是可以培养的。”李义存道。 吴逍遥摇头,“幸好,我不打算培养这个习惯。” 吴逍遥就差开门见山的送客了。 “你真的不考虑考虑?”李义存做最后的挣扎,被吴逍遥直白且一点都不委婉的拒绝。 见李义存还是不动,吴逍遥以为他还有事态严重的事情没讲,要留到此刻说。 “师兄,可还有要事?”吴逍遥一脸严肃,压低声音。 李义存面无表情,“没,就是刚刚话说的太多,现在有点渴,要不你再泡杯茶给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  无聊的小剧场 还是运蒙的碎碎念 叶灵运 o( ̄▽ ̄)o:吴相余帝李将,洛都被恶意满满的作者插中一支三刃戟 获得逗比动剧透的康宁蒙:主上算术不好,他们还有一个神隐中的师兄弟,明明是四角恋【哦不,没有恋】 叶灵运(﹁ ﹁):那个不算,神隐没人权 康宁蒙(﹁ ﹁):余帝也不是前期神隐,后期人生赢家吗?【其实并没有】 ☆、十旭阳城里卖西瓜 十旭阳城里卖西瓜 叶灵运去古柏府邸找康宁蒙的时候扑了个空。 他拍着脑袋,纳闷不已,往自己府邸走的时候,却恰好与康宁蒙撞个满怀。 游手好闲,成天日无所事事的康宁蒙从丁贤那受完气回来,整个人阴郁得很,撞见人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有气无力地说了声“对不起”就算完事,抬腿准备继续漫无目的地晃悠。 叶灵运往后斜迈了一步,挡在康宁蒙跟前。 焉巴巴的康宁蒙抬头,见挡路的是叶灵运,理都懒的理,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叶灵运又往后退了一大步,坚持做路障。 “主上,别闹。”康宁蒙拿手去拨人形路障。 人形路障一动不动,“蒙蒙谁欺负你了?走走走,我帮你出头!” 康宁蒙与叶灵运对视了一会,被叶灵运眼中的真诚深深打动,“好!”他拉着叶灵运,“走走走,我们一起去骂他!” “对了,欺负你的是谁?”叶灵运走了一会儿,问道。 “丁贤!”康宁蒙估摸丁贤这个时候还在衙署,所以领着叶灵运往衙署走。 叶灵运一把扯住康宁蒙,“得饶人处且饶人,冤冤相报何时了,你还是以得报怨比较好。” 康宁蒙早就料到主上威武霸气不过三秒。 他挑眉,语气里满满的嫌弃,“是谁说要为我出头的?” 叶灵运把目光移到另一边,吹起口哨假装看风景。 丁贤惹不起,躲都躲不及。 康宁蒙抬腿欲走,叶灵运并肩同行。 天气晴朗,凉风拂面很是舒服,然而叶灵运总是要提令人不愉快的话题,“丁贤为何老是针对你?” 康宁蒙认真考虑这个问题,也不嫌自己脸大,“可能因为我长得俊俏吧,他嫉妒。” 叶灵运不信,“可我颜值也高,他怎么不来嫉妒我?” “主上,他如果也嫉妒你的话,那就证明和长相根本没有关系。”康宁蒙摊手,“况且哪次不是我帮你吸引仇恨值?” “哼,那是我有特殊的全身而退技巧!”叶灵运不服。 两人说话间,路过一个西瓜摊。 还没到酷夏,买西瓜的人不多,所以西瓜的价格也便宜。 西瓜摊挂着有些泛黄的陈旧白布,白布上写着“不论大小,均十五文钱,谢绝还价”。 不过除非白送,否则叶灵运都不打算瞧那个西瓜摊一眼。 卖西瓜的是个穿灰色长衫年轻人,长相老实,结结巴巴地和人交流着,难掩窘态。 康宁蒙认得那青年,于是停下脚步多看了他一会。 年轻人在买家面前有些局促不安,仿佛他的西瓜不是自家种的而是从邻居家偷的一般。 和他正在讨价还价的妇人一看就很精明,三两句就教年轻人说不出话来。 最后妇人放下十文钱,挑挑拣拣,选了单独放置的一个最大的西瓜准备抱走。 年轻人打了一个激灵,慌忙去阻,“不,不,不好意思,这,这个不,不卖!” “不卖你怎么不早说啊?我选都选了!”妇人听了,倒竖起两道柳叶眉。 “我,我把它,单,单,单独放了,不,不卖的!”年轻人虽惧怕妇人的蛮横,但坚持要将西瓜夺回来。 妇人当然不肯松手,也死死抱着。 两人陷入僵持。 叶灵运以为康宁蒙要买西瓜,正想表示自己没带钱,却见康宁蒙一个健步冲了上去,替那年轻人拿回西瓜。 “你!”妇人刚张嘴。 “十五文钱一个,谢绝还价,”康宁蒙将十文钱一枚一枚还到妇人手里,“走好不送,小本生意,做不起您这笔买卖。” 妇人气结,瞪眼盯着横插一手的康宁蒙。 康宁蒙无奈,翻兜掏了一文钱放在妇人手里,“这样可以了吧?你也算占到便宜了。” 叶灵运见状,赶紧上前。 妇人见城主来了,恶狠狠瞪了康宁蒙和卖西瓜的年轻人一眼,愤愤离去。 叶灵运惊奇的发现,卖西瓜的年轻人居然也是丁贤的学生,名为谢无涯。 谢无涯家境贫寒,人老实巴交的,而且一紧张就容易结巴。 丁贤门下的学生,世家子弟不少,家财万贯的也不少。 数来数去,也就谢无涯和康宁蒙和其他人有阶级之差。 万幸的是,谢无涯很得丁贤赏识,虽然也受同门的蔑视与排挤,但日子比康宁蒙好过的多。 “谢谢。”谢无涯紧紧抱着那个大西瓜对康宁蒙说道。 气氛有点诡异。 虽然叶灵运什么都没做,就是挪了几步,但谢无涯连他也感激在内,硬是切了一个大西瓜给叶灵运和康宁蒙吃。 康宁蒙坐在西瓜摊旁边临时搭起的棚子里,看着叶灵运吃完了一块西瓜拿起第二块准备吃。 占谢无涯便宜,康宁蒙于心不忍。 叶灵运被康宁蒙盯的不大自在,但还是道,“我出门没带钱。” “那你真好意思吃这西瓜。”康宁蒙气鼓鼓,“主上不要脸!” “行行行,那你先帮我把我钱垫了,我回去后还你七文钱,行不?”叶灵运其实也觉得羞愧。 康宁蒙不能再赞同叶灵运的提议。 可他翻了全身上下,就只找到十四枚一文钱。 那一瞬间,康宁蒙很想时间回溯,把自己妇人的一文钱拿回来。 叶灵运嗤笑。 康宁蒙幽怨的望着他。 “说真的,你刚刚的表情好像我在旭阳城里见过的一只狗。”叶灵运道,没注意康宁蒙闻言时,身体一僵。 缓了好久,康宁蒙抱起一块西瓜开始啃,啃了几口,才对叶灵运道,“主上你又黑我。” “其实,我在夸你可爱,嗯,像狗一样。”主上诚恳。 “那,那只狗呢?抱来给我瞧瞧,我倒要看看有多可爱。”康宁蒙故意说道。 叶灵运敛笑,“那狗是康宁庄三庄主的狗,半年前被一场火烧死了。” 那是叶灵运来旭阳城后,见过的最大的一场火,满天的火光烧亮了大半边的天空。 提到这个,不知为何,叶灵运多少有些伤感。 谢无涯望了望天色,抱着那个最大的西瓜对康宁蒙道,“康,康宁兄,叶,叶城主能不能帮我管一下摊子?” “行啊。”叶灵运抹了抹嘴。 “你这是给谁送西瓜?”康宁蒙笑着问。 然后,他笑不下去了。 只因为谢无涯答的那两个字:丁贤。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越家三岁美少年的火箭炮~ 谢谢前几日最佳君的地雷~ (  ̄3)(e ̄ ) 逗比动捂脸:灰机灰机,我是动动,已经码够十章了~518留 系统提示您的好友【灰机】正在努力冲刺高考中 逗比动:最近更新的可能有点慢【明明从来木有快过】 ≈lt( ̄ ﹌  ̄)≈gt拜托大家补药抛弃我【 (。_。)根本木有大家】,好辣,下面放无聊小剧场,逗比动滚去码字惹,大家掰掰?( ̄e( ̄) 无聊的小剧场 逗比动:感觉自己在下好大的一盘棋 康宁蒙:然而逗比动只是个臭棋篓子 叶灵运:然而逗比动根本不会下棋 古柏:看来这盘棋是飞行棋 逗比动( ̄e( ̄):你们知道的太多辣 ☆、十一卖西瓜的后续 十一卖西瓜的后续 康宁蒙并不相信叶灵运是直的。 他们在穿越前可是同校同班同寝上下铺的好基友。 并且,康宁蒙还在叶灵运的枕头边看到过封面含蓄但标题露骨的bl两本。 好吧,叶灵运还没坦荡荡到把这些刊物直白的留在身边,只不过是因为枕头没掩好,露出书籍一角而被好奇心旺盛的康宁蒙发现而已。 同样,叶灵运也并不相信康宁蒙是弯的,不论是在穿越前还是穿越后。 出车祸的时候,公车上的乘客除了叶灵运和康宁蒙,还有个同班的妹子叫陌千言。 陌千言是康宁蒙的同桌,与叶灵运的 前后桌。虽然和两人性别不同,但关系不错。 她从不与康宁蒙划三八线,也不会特意养长手指甲去掐叶灵运,甚至还会帮偶尔懒病发作的康宁蒙记记作业,替玩手机的叶灵运把把风什么的。 叶灵运坚信男女同桌有百分之五十点七的几率日久生情,即使康宁蒙与陌千言的相处模式找不到一点粉红。 “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重逢千言?”康宁蒙与叶灵运把西瓜吃完后,傻坐在棚里等着谢无涯回来,突然,康宁蒙问道。 这是叶灵运穿越过来的第五个年头,如果没重遇康宁蒙,他早已记不清从前那些人原有的模样。 他不奢求还能遇见谁。 只要康宁蒙还记得他,这就够了。 “缘分这种事,很难说。”叶灵运往外张望,已经坐不住了,“哎,谢无涯怎么还没回来?” 康宁蒙也觉得无聊,一手支着下巴,“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这摊子到衙署最多不过一百步路,他就是跳着去,每跳一步摔一跤,一路摔到衙署门口也出不了什么大事。”叶灵运目光转向摊子里瓤沙脆甜皮薄汁多的西瓜。 “那摔了一百跤以后,西瓜怎么办?”康宁蒙诚心请教。 “难道丁贤会和他计较一个西瓜不成?我都知道,丁贤爱酒,送东西该投其所好。”叶灵运早已看穿了一切,“当然酒比西瓜贵多了。” 看不上瓜兄你就别直勾勾盯着它们啊,口水都快留下来了!康宁蒙内心吐槽。 显然,一个西瓜完全没有满足叶灵运。 康宁蒙和叶灵运坐镇棚里,街上人来人往,却都没一个来买瓜的,难得有人面露兴趣,可只要叶灵运或康宁蒙热情的上前笑脸相迎,就立马仓皇逃开。 “主上你肯定做过很多搜刮民脂民膏的事情,”康宁蒙杵着当木头,“不然百姓怎么一见你就跑了,到现在一个瓜都卖不出去。” “明明是你比较赶客!”叶灵运有理有据,“见我的时候一个个都是笑的,你一来他们就都跑了!”他挥手赶康宁蒙,“西瓜卖不出去都怪你!” 两人都想撇开责任,正闹时,旭阳城巡视的士兵步伐整齐地走来。 叶灵运康宁蒙相视一笑。 康宁蒙提笔替布幔上十五文前添了个“二”字。 康宁蒙的字远不及谢无涯写的漂亮,“二”写的歪歪扭扭,与后边的字格格不入,充满违和感。 “城主!”为首的士兵朝叶灵运行礼。 叶灵运组织了一下措辞才开口,瞎邹了一个姓,“梁护卫。” 没想到,随口胡说,居然中了。 “城主还记得小人?”梁护卫受宠若惊。 叶灵运平易近人,笑容亲和,“天气炎热,何不买些西瓜慰劳慰劳手下的兄弟?” 凉风抚面……天气炎热?梁护卫抹了抹额角的汗。 但既然城主开口,梁护卫怎敢敢违背,只得顺着叶灵运的心思走。 梁护卫没细算摊子里还有多少西瓜,见布幔上写着二十五文钱一个,就直接给了叶灵运一吊钱,命令士兵一人抱一个西瓜走,连切都不需要叶灵运康宁蒙切开。 康宁蒙掂了掂钱,乐开了花。 “别乐了,”叶灵运把布幔上康宁蒙的“二”字补为“需”,道,“如果每个月能省着点花,你估计也能这么壕个一两回。” 叶灵运的门客不仅包吃包住,每月还有俸银,虽然不多,但若只拿来置办物件,绰绰有余。 “主上又不管账。”康宁蒙撇了撇嘴。 叶灵运接过那吊钱,“可是我会算账。” 叶灵运解开串着钱的绳子的绳头,将铜板一枚一枚移到桌子的中央。 “主上你在做什么?”康宁蒙左眼皮一跳。 叶灵运挪了四百五十文钱在桌子中央留给谢无涯,其他的五百五十枚准备收入囊中。 刚刚士兵们抱走西瓜的时候,他可是一个个盯着数的,一共抱走三十个西瓜,每个西瓜售十五文钱,所以总共是四百五十文。 “主上!”康宁蒙拍掉叶灵运的手不成反被叶灵运一把捉住。 叶灵运放下钱,仔细盯着康宁蒙的手。 叶灵运看得太过专注让康宁蒙以为叶灵运要对他耍流氓。 “你手背的疤也没了?”叶灵运松手,他明明记得康宁蒙的左手手背有一块小疤。 康宁蒙一愣,翻手看向自己的手背,白洁光滑。 “居然没有了……”康宁蒙喃喃。 “你都不关注你自己的身体吗?”,叶灵运抓狂,“记得我腹部那块疤吗?穿越后也没了” 叶灵运腹部那块疤,听说是他小豆丁时候硬要围观母亲大人做饭,被烧烫的锅壁碰撞而留下的。 简直是不作不死的典型代表。 “主上哪有腹部,不都是小肚子吗?”康宁蒙道,“而且,我怎么会知道你肚子上有块疤?难道你还撩起衣服给我看过不成?”选择性失忆的康宁蒙并不排除这种可能。 “别闹!” 叶灵运和康宁蒙的学校是住宿制高中,一个星期或两个星期放学生回家一次。 住宿楼旁边拐进去就是公共浴室,左手边男生与狗不得入内,右手边热烈欢迎任何人来洗,咳咳,如果女生不介意的话。 叶灵运和康宁蒙经常拿盆拿衣服一起去浴室洗澡,天气热的时候,就直接光着膀子,肩挂衣服去浴室,一点也不怕别人骂他们臭流氓。 “我们不是经常一起洗澡吗?”叶灵运道。 而且两人经济拮据的时候,还共用洗发水洗衣液度日。 “啧啧,”康宁蒙目光别有深意,“即使是一起洗澡我也没必要盯着你看啊,你有的我都有。”末了,又补了句,“除了小肚子。” 作者有话要说:  逗比动:大概每天晚上很晚更新,qaq逗比动拖延症懒癌晚期,么么哒 叶灵运:对,所以希望大家不要care她 康宁蒙:嗯,等地急的话,我们直接动手打就好。 逗比动( ̄e( ̄):你们快够 无聊小剧场 康宁蒙:你有的我都有,除了小肚子,有什么好看的? 叶灵运【去撩康宁蒙的衣服】:我不信,你肯定也有我的小肚子!呸,我根本没有小肚子,我有腹肌!腹肌! 然而古柏正在窥屏中 康宁蒙【推开叶灵运】:别闹,我对男人的身体没兴趣 叶灵运(﹁ ﹁):太傅的也没兴趣? 康宁蒙(﹁ ﹁):这个有! ☆、十二主上,我们煮碗面,你看我吃 十二主上,我们煮碗面,你看我吃 叶灵运的门客住所统一安排在城东一所名为西山小居的清幽别院里。 因为叶灵运的抠门,呸,因为起初旭阳城并不富裕,门客的待遇还达不到食有鱼,出有车的标准,最多一日三餐粗茶淡饭,每逢初一十五,便加只鸡吃,然后每月额外加些俸银补贴。 而现在,旭阳城繁荣昌盛远胜从前,门客们一日三餐依旧不见大鱼大肉,只是每逢月初月末都能有几天能加些好菜,每月的俸银补贴多了一些罢了。 这天,叶灵运用完午膳,摸着肚子,心满意足地从府里出来。 太阳挂在天边洒给他一身的暖意。 如此好的天气,不去找康宁蒙消遣实在可惜。 叶灵运勾唇一笑。 叶灵运本就为旭阳城的挂名城主,权利早已被古柏架空。 没重逢康宁蒙前,叶灵运的日常是吃饭睡觉扣钱,遇到康宁蒙以后,叶灵运的如此就变成了吃饭睡觉扣钱找康宁蒙打发时间。 古柏做着城主该做的事,整日忙得见不着人影,即使偶尔能闲下来,也多半会接到紧急公文出城一趟,就像这次一般,一去就是大半个月。 放着如花似玉的蒙蒙在旭阳城不闻不问,也不知道康宁蒙到底看上了古柏什么?!叶灵运暗暗腹诽,发觉自己无法理性讨论这个问题,也一点也不觉得拿如花似玉这种词来形容始终是条汉子的康宁蒙有什么问题。 他唯一的问题是:康宁蒙为何不搬到古柏府上去住。 叶灵运一天比一天更热切地盼望着去古柏府上蹭吃蹭喝还顺理成章有挡箭牌在。 然而事实总与自己所期望的与众不同。 【城东西山小居】 西山小居虽然地方偏远了些,但就是为了清幽,院里栽满了翠竹,凸现文人所爱的风雅高洁。 院里,康宁蒙房间外的环境更是一绝,简直还原了古代刘诗人陋室中“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这一句诗的意境。 只不过,康宁蒙房间里没有素琴之类修身养性的玩意儿,图册倒是有几本,有字的书也不多。 穿越之前读了十多年的语文课本,穿越之后还是成了半文盲。 叶灵运如此,康宁蒙也是如此。 不过,叶灵运经过几年的学习,已经可以捧着这个朝代的,津津有味地开始读,而康宁蒙不过是刚刚识字认字,连封像样的信都不会写。 即使是这样的康宁蒙,都能通过古柏的把关成为叶灵运的门客,叶灵运简直要质疑古柏的选人标准了。 这简直比蒙眼抓阄还不靠谱! 今日并非有加菜的好日子,下人告诉叶灵运康宁蒙正窝在疱屋不知鼓捣些什么。 古人的疱屋虽说就是现在的厨房,但厨房里的厨具可是大有不同。 叶灵运刚推开疱屋的门,就有一股黑烟窜出。 若不是下人们说看见康宁蒙买了面团与肉块,叶灵运会以为康宁蒙在疱屋里炼仙丹。 叶灵运将口鼻捂得严实确认黑烟塞进后,才敢跨进门里。 疱屋里,康宁蒙半蹲在炉灶旁边,炉灶里的木柴正在熊熊燃烧,火焰悦动,印在康宁蒙熏黑小半边的脸上。 “蒙蒙!”叶灵运从后面叫他。 康宁蒙往火堆里继续丢柴,听到有人叫他,立马扭头,神态尽是茫然。 炉灶上放置着一口大釜,釜里的水还没滚沸。 康宁蒙起身,拍了拍手里的灰,习惯性拿袖子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汗。 因为袖子也已经被熏黑,所以康宁蒙这一下抹的,反倒像是自己在脸上强行抹黑了一道炭黑,既滑稽又可爱。 “主上,”康宁蒙拿砧板边上的一碗清水洗了洗手,“你会拉面条吗?” 叶灵运盯着那团面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你家主上会切菜。” 于是,一个决定愉快的诞生了:康宁蒙拉面条,叶灵运切配菜。 康宁蒙拉的面条有粗有细有长有短,叶灵运切的菜有大有小有方有圆,所以这两人谁也不敢嫌弃谁,谁也不能嫌弃谁。 拉面拉得不知为何口渴的康宁蒙低头凑到砧板前,拿嘴叼起一块被叶灵运的刀功切地很丑陋的番茄走。 叶灵运嫌弃的看了像是刚刚挖矿回来的康宁蒙一眼,“要吃面你去古府叫人做不就好了,把自己弄成这个邋遢的样子。” 康宁蒙用力拉面,舒展开双臂,差点挥打叶灵运脸上。 叶灵运一边切菜,一边警惕着康宁蒙怕被误伤。 “主上,你怎么老叫我去古府?”古柏都不在,康宁蒙不知道去古府看谁,难道要去看古叔吗? 叶灵运尽量措辞委婉,一个不注意,差点切到手指,还好为人比较淡定,没让康宁蒙看到这一幕,“你和太傅不是已经……你怎么不在古府住?” 叶灵运的潜台词或许是:你既然都已经抱到古柏古太傅这条大长腿了,为何还要死皮赖脸占着公家我的财产,连一间陋室都不肯放过。就不能好好住进古府秀恩爱,顺便带你家主上装逼带你家主上飞吗? 提到这个话题,康宁蒙浮现苦恼的表情,说的有些吞吐,“其实,我和太傅之间,还没到你想到那一步。”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自古同僚出西皮 作者:动生电动势 第4节 叶灵运想的那一步……?还没到?! 叶灵运结舌,过了老半天才缓过神来,索性连菜也不切了,放下刀子,晃着康宁蒙的肩,问“你说的是真的?” 康宁蒙点头,“千真万确。” 康宁蒙垂帘,长而密的羽睫盖住眸光,认真拉面之余,嘟囔了一句,“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差了一点。”不知道他指的是面,还是其他东西。 叶灵运闻言,更感觉奇怪,可具体奇怪在哪,他并不能说出个所以然。 等釜里的水沸了,康宁蒙投了面和蔬菜进去,盖上锅盖。 陪康宁蒙劳动后的叶灵运有点小饿。 他本以为那面条是康宁蒙一半,他一半。毕竟自己也付出了辛勤的劳动,流了不少汗。 谁知康宁蒙抱着一整锅面,一根都不分给叶灵运吃。 “主上饿得话,可以吃那个!”康宁蒙指了指黑乎乎的一盘菜。 “那个是……什么?”叶灵运问。 康宁蒙笑得有些不好意思,“烧焦的炒蛋和烧焦的肉。” 作者有话要说:  无聊的小剧场 叶灵运:昨天逗比动没更新,打死! 逗比动:昨天520,单身狗逗比动在角落里静静看别人秀恩爱qaq这对我的伤害是巨大的! 康宁蒙:然而这不是你不更新的理由╮( ̄▽ ̄)╭ ☆、十三博学与刷脸 十三博学与刷脸 康宁蒙吃面条很少发出哧溜哧溜的声音, 安静地出奇。 可康宁蒙越是安静就越叫叶灵运眼红。 叶灵运心痒难耐,可他对着面前那盘梢桓瞿q牡俺慈?肉排,难以下嘴。 “谁给你的勇气?把肉和蛋炒在一起?”叶灵运拿筷子夹起一块焦黑,仔细地瞧了瞧。 “主上,”康宁蒙挑了根滑溜溜的面条,“你难道没听过滑蛋炒肉吗?” 滑蛋炒肉叶灵运当然听过。 可人家做滑蛋炒肉,是拿蛋和肉片一起炒,哪里像康宁蒙,拿肉排和蛋炒。 蛋可比肉容易熟多了。 康宁蒙的蛋煎成金黄色的时候,锅里的肉还是血红血红的颜色,没有一面煎得熟。 等康宁蒙的肉块好不容易煎焦了,一挤压,有肉汁流出的时候,蛋也差不多从金黄色变成了炭黑。 康宁蒙多次表示,这盘还撬级淮蔚难现厮绞c0樟恕? 他咽了一口鲜美的汤,宽慰自己,道,“老虎偶尔也有打盹的时候,我现在还没习惯古代的厨具呢!”并且再三向叶灵运强调自己在现代从没出现过这种失误。 叶灵运记得康宁蒙在现代擅长做的菜除了各种口味各种规格大小的康老师方便面,就只有酱油泡饭。 酱油泡饭,顾名思义就是把隔夜剩饭加热水泡开,然后按自己的口味往泡饭里加酱油。如果嫌只加酱油口味太单调的话,还能加甜辣酱老干妈,山西陈醋之类的佐饭神器。 叶灵运第一次提着笔记本去康宁蒙家蹭网的时候,康宁蒙招待他的中饭就是酱油泡饭,外加卖相略惨的火腿肠炒蛋。 这一顿吃得心酸,叫他印象深刻,终身难忘。 虽然说肉排是肉,火腿肠也算肉,但这两货能用一个炒法炒吗?身为理科生基本的逻辑严谨性体现在哪里?!简直是理科生之耻! 被叶灵运盖章理科生之耻的康宁蒙捧着装面的大碗,脸半埋到了碗里。 一碗面吃得都快只剩下清汤,康宁蒙一抹嘴,道,“汤有点淡,主上你是不是没放盐?” “是吗?估计忘了。”叶灵运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根本就是故意不放盐的,只拌了几勺酱油调味。 盐从古至今,都是百姓生活中的必需品,需求量极大的同时,利润也相当巨大。 因此,盐业也受到了国家严格的管制,不仅有一系列相关律法,且基本被官府垄断生产经营,或者由交重税的商人行销。 旭阳城的盐官由朝廷直接委派,有任何事可直接向皇帝报告,旭阳城里任何人包括叶灵运都不得干预。 鉴于最近官盐价格飞涨,盐官张扬跋扈一点面子都不讲,叶灵运正考虑带领旭阳城偷税漏税买私盐,发家致富奔小康。 当然,叶灵运只是考虑考虑,他就是有贼心没贼胆。 “我还以为主上是嫌盐贵,故意不放。”康宁蒙的筷子在汤里划了几下,没捞上一根面条。 叶灵运笑得心虚。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蒙蒙,此言诚不欺我。 “不过,官盐的价格的确离谱,一天一个样。”康宁蒙几日前上街,发现官盐的价格从一斗三百文飙升到一斗三百七十文,据说过几天还会涨到四百文。 大米一斗才七八文钱,三四百文价格卖盐,这和抢有什么区别? “蒙蒙,我们是不是学过制盐?”叶灵运另辟蹊径。 他就不信,凭他们两个二十一世纪新时代三好青年的智慧,还解决不了眼前这个小小的问题。 康宁蒙记得那本绿色封面的化学必修二里提过海水制盐的相关内容。 于是,他点了点头,“当然。” 叶灵运仿佛看到了希望与源源不断的财富在与他招手,“那你会不会制盐?” 这次,作为理科生之耻的康宁蒙回答地很严谨,“理论上,我们都应该是会的,但主上你懂的,我的动手能力一直不强。” 说罢,他指了指那盘无人问津的耍沼谒莱挪幌氯チ恕? “没事,你可以指导,吩咐其他人去做!”叶灵运表示这都不是事,人才才是第一生产力,只要有了正确的制作方法,接下来的事就容易许多。 从“理科生之耻”瞬间变身为“人才”的康宁蒙想了想,“首先,我们要将海水引入盐田,通过太阳的照射,使水分蒸发,得到粗盐。” “等等,等等!”叶灵运随即打断,“什么是盐田?哪里有盐田?” 康宁蒙无辜,“我也不知道,课本上就是这么写的,然后我们还得粗盐提纯,进行化合反应除去杂质。” 化学课上从高一浑浑噩噩到高二的叶灵运已经不在意康宁蒙口中的化合反应是几个意思,直言,“别卖弄了,说人话,说点我能听懂的!”还卖弄一堆压根没用的东西。 八点档少包系列电视剧骨灰级男性观众康宁蒙立即接了一句,“什么叫卖弄?这叫博学!博学不是罪。”颇为傲娇。 叶灵运从未见如此厚颜无耻的粗鄙之人。 博学就是连蛋都会炒糊,连字都认不全。 由此可见博学并没有什么卵用。 “这是最古老最淳朴的制盐法,粗盐不提纯食用,人会重金属中毒的。”康宁蒙开始胡诌。 “我书读的少,你可别骗我……”叶灵运半信半疑。 “从前也有一个人,不相信我的话,然后他吃了一盆盐,齁死了!”康宁蒙无法再严肃的编下去,自顾自地笑起来,笑得直不起腰。 “下个月的俸银,你是领不到了。”叶灵运酝酿了半天,阴恻恻地一笑。 “主上居然能未卜先知?”康宁蒙故作惊讶。 “因为你的俸银会被全数扣下。”叶灵运笃定。 康宁蒙当然不信,“太傅不会同意的!” “不,太傅会同意,”叶灵运胸有成竹,“别忘了,你想静静。” 康宁蒙一愣,问道“静静是谁?” “一个年过四十却风韵犹存的风尘女子,”叶灵运摸着下巴,“小儿子比你大一岁,你每月都拿俸银去接济她。” 康宁蒙瞠目结舌,“胡说八道!” 叶灵运伸手去捏康宁蒙气鼓鼓的脸蛋,倍觉有趣,“是丁贤的人查到的。”当然,丁贤的情报里没有康宁蒙每月拿俸银接济静静这一句,这部分是叶灵运加工上去吓唬康宁蒙的。 “丁贤这是在含血喷人!”康宁蒙打掉叶灵运的手,转念一想,觉得有点不对劲。 “丁贤查我做什么?”康宁蒙冷静的速度比叶灵运想象中要快。 “我也不清楚,他或许从来没对你放心过,”叶灵运拍了拍康宁蒙的肩,“毕竟你的颜值仅次于我,长得帅,责任也就大了,责任大了,压力也就大了。” 康宁蒙闻言,盯了叶灵运好一会儿。 叶灵运道,“干嘛?” 康宁蒙回答,“看帅哥。” 叶灵运满意,“这件事我是不会告诉太傅的。” “叶帅哥肩上的担子都这么重了,也不介意多加一点吧?”康宁蒙道。 叶灵运感觉康宁蒙正在挖个坑给他跳。 “过几日,江南最大的盐商会路经旭阳城,到时候就是主上刷脸的好时机。”康宁蒙道。 旭阳城里的盐业都被朝廷垄断,盐官加到天价也有恃无恐。 虽说盐商贩盐的价格一般比官府低,可……“你不怕官商勾结,沆瀣一气?”叶灵运问,“没人会嫌自己的钱多,也没人能拒绝有朝廷当靠山。” 康宁蒙抿唇,认真想了想,挽起袖子准备洗碗洗筷子,“主上不妨先去见见那人,再下结论。” 作者有话要说:  无聊的小剧场 康宁蒙:这一章,主上的形象突然不怂了。 叶灵运:嘘,憋说出来 然而古柏正在窥屏 ☆、十四赌坊之旅(一) 十四赌坊之旅(一) 城北的赌馆又关了一家。 城东方向来了四五人把赌馆的招牌摘掉,扔在地上,为首的一个还狠狠踩了招牌几脚,似乎与它仇深似海。 康宁蒙偷瞄了那几个凶神恶煞的人一眼,古怪的表情在脸上一闪而逝。 叶灵运侧过身为砸招牌的几人让路,压低声音问康宁蒙,道,“这已经是第几家了?” 原本客似云来的店铺门前冷冷清清,偶尔有路人经过,隔着帘子,张望空荡荡的里面。 康宁蒙算了算,答,“这个月第三家,加上个月的话,第七家。” 而且是同一老板同一招牌下的赌馆,接二连三,关门大吉。 “你说这老板是得罪了哪个了不得的人,啧啧,真惨,都快被逼得破产了吧?”叶灵运心疼那白花花的银子。 康宁蒙估摸着时候差不多,该吃饭了,对叶灵运道,“主上不如直接去问问那个老板,看他在不在乎这点银子。” 反正赌馆的老板和要来的那个茶叶商人是同一个人,康宁蒙也纳闷着其中到底有什么关系。 叶灵运一听这话,敢肯定康宁蒙知道些不全的内幕消息,而且老板肯定是个暴发户,不然怎么会连这么多银子都不在乎? 绝壁不是嫉妒的叶灵运脑中已经浮现赌馆老板的大致样子。 四五十岁,大腹便便,头顶毛发稀疏所以常年带着帽子不敢摘下示人,脖子上挂着粗到足以栓狗的金链子,左手戴着翡翠玉扳指,右手握着金烟斗,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黄牙里面还镶嵌上三枚金牙,后面着四个家丁,一个拿鸟笼,一个拿蛐蛐,一个拿银票,一个捧着装烟草的檀香盒,时时刻刻准备打开它往金烟斗里添烟草。 叶灵运边幻想边情不自禁地点点头,面露微笑,没注意到前边的形势凶险。 “主上小心!” 康宁蒙确信自己没法在短时间内一把揽过叶灵运并且拖着叶灵运往后撤退一大步,于是只好用力把叶灵运推向路的另一边,然后自己赶忙往后退。 叶灵运还处于完全茫然的状态,迷茫之中被推到道路另一边,与康宁蒙相隔数尺。 下一刻,惊险的一幕发生,使叶灵运混沌的大脑立马清醒,开始积极运作。 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嘶叫着,踏地的四肢强健有力,奔跑起来鬓毛迎风伏倒,像一团燃烧的火焰,朝来不及逃开的康宁蒙奔去。 它的速度快似一道不会曲折的闪电,气势汹汹,眨眼就到了离康宁蒙还有三尺的地方。 马突然用力拿前肢蹬了一下地面,然后整个身子跃到半空中,从康宁蒙头顶上方跳过。 心理素质就比叶灵运好一丁点的康宁蒙早被马的气势吓破了胆,半跪在地上,老半天都没从刚刚的惊险中缓过神来,脸色惨白。 叶灵运赶紧去扶康宁蒙。 康宁蒙制止他。 “别,主上别……”康宁蒙的声音有些虚,还在微微发抖。 “你先起来,别坐地上,”叶灵运心疼,“地上凉。” 康宁蒙偏头望向叶灵运,嘴唇发白,楚楚可怜,“可我腿软。” 两人在路中间,人来人往,叶灵运也不好意思抱起康宁蒙,只好陪着他,等他腿不软了再走。 “主上!”康宁蒙怯怯喊了一声,眼眶从刚刚开始就有些红。 “怎么了?”叶灵运好声好气的问。 康宁蒙朝叶灵运身上一扑,头埋在叶灵运肩窝,声音被挤压的有些低沉断续,“能活着真好!” 叶灵运会意,轻拍着康宁蒙的背,像是在给撒娇的宠物犬顺毛。 “我想吃城西铺子的桂花糕。”康宁蒙道。 叶灵运很想说没带钱,一开口就成了,“好,我们去买,买买买!” 然而叶灵运依旧壕不过三秒,没走几步他就后悔了,想赖账。 城西的桂花糕比城北的桂花糕贵上五文钱,舍近求远,舍便宜买贵,这不是有病吗?! “城西有点远,城北这边不就有桂花糕吗?走,我们买城北的!”叶灵运道。 “不要!”康宁蒙兴致勃勃,“城北的一点都不好吃,城西那家是整个旭阳城里最好吃的,做出来的桂花糕晶莹剔透,可棒啦!”说着说着,咽了咽口水。 叶灵运猛然发觉康宁蒙有碰瓷之嫌,可惜为时已晚。 【城东】 康宁蒙叼上一块桂花糕,边走边哼小曲。 叶灵运在他后边捣鼓着钱袋。 路上行人神色匆匆,朝某个方向聚集,与他们背道而驰。 康宁蒙张嘴将剩余的半块桂花糕纳入口中。 叶灵运略带好奇地看着与他们擦肩而过,目不斜视的路人。 那些人都涌到了一家赌馆里。 康宁蒙抬头望了眼赌馆的招牌。 还是熟悉的名字,还是熟悉的味道! 居然是城北那家关门的赌馆在旭阳城里的又一家分号。 旭阳城并不禁赌,赌坊之流也是遍地开花。即使是赌出人命,官府都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叶灵运撩起帘子进赌馆的时候,赌馆店小二愣了几秒,随即热情万分,“叶城主是第一次来吧?里边请!里边请!” 康宁蒙跟在刷脸卡的叶城主后边,第一次进赌场,又想起古柏告诫他的话,有些畏缩。 店小二领着叶灵运穿过了两个厅子,其间有隔着长桌摇骰子的,面红耳赤拼牌九的,围在一起都蛐蛐的,热闹非凡。 后面的厅子安静许多,叶灵运与康宁蒙正巧看到两人对坐,中间放置着棋盘,棋盘上黑白子正在交战,随着两人的执子放子,厮杀在一起。 两人旁边还有个小桌子,上面堆满金银财宝。 “居然还能有如此安静的赌法。”叶灵运奇道。 与外边的人相比,这里的下棋人一点没有博弈的氛围。 叶灵运话音刚落,执黑子那人“啪”地一下,将黑子放置到棋盘某处。 棋盘上白子大龙被屠,气数已尽。 执白子那人的手指发抖,去取棋盒里的白棋,取了几次,都没成功。 他突然脸部充血,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痉挛起来,双手暴起青筋,死死抓着自己的喉咙,头微微往后仰,挣扎了片刻,一口血喷在棋盘上,把白棋染成了红色。 叶灵运康宁蒙俱是一惊。 反倒是店小二见怪不怪,走上前探了探那人鼻息,淡定万分,“还死不了,这位大爷您先走吧,我来善后。” 执黑子者闻言,从怀中掏了一片金叶子给小二,出手十分阔绰。 叶灵运康宁蒙看着弈棋胜者将桌上那堆金银财宝纳入怀中,走时,还不忘赏叶灵运康宁蒙一人一片金叶子。 “叶城主,不好意思,”店小二扛起另一人,不知要去哪里,“接下来,再往里走就可。” 捡了便宜的小叶子还没反应过来,但身体已经先一步把金叶子藏在钱袋里。 康宁蒙伸手去推自己震惊到合不上的下巴。 两人默默往更里边走。 “主上,你真是个乌鸦嘴。” “蒙蒙,我真是个小财神。”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把话说完。 “主上你真不要脸!” “蒙蒙你给点面子!” 两人静默了半晌,又异口不同声。 我的门客和我实在没有默契老是拆我台不给我面子怎么破? 叶灵运为自己默默点起一排蜡烛。 然而这并没什么卵用。 里厅比之前几个都大,但却偏偏只放了一张赌桌。 坐庄的是个眼神犀利,手法老练的中年男人,沉默寡言。 这一桌赌法很单调,庄家摇色盅,闲家压点数,十倍赔率,一百两起压,上不封顶。 康宁蒙小心环视四周,发现闲家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穿着富贵的,也有寒酸的,一时间分不清赌馆请人进这厅的标准是什么。 反正一堆人中,自己和叶灵运格格不入,画风清奇就对了。 “开!开!开!”那堆人突然躁动起来,呼声排山倒海。 康宁蒙和叶灵运又是一惊,小心脏在胸膛里扑通扑通乱跳。 庄家一掀盅,那堆人突然寂静,随后又齐声发出感叹,仿佛可以训练过一般,默契非凡。 围在赌桌正中间的,是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从容淡漠,睥睨赌桌,十分引人瞩目。 叶灵运认得那女子,康宁蒙也认得,但康宁蒙还得假装不认得。 叶灵运与康宁蒙退到角落,叶灵运低声问,“你知道赌桌前那女的是谁吗?” 康宁蒙摇头。 “她是旭阳城边上那个康宁庄的大庄主啊,”叶灵运捂着嘴,“去年她师傅给她全天下招亲可还是嫁不出去的康宁薇啊!” 康宁蒙听罢,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主上,你脑补的太多了!小心被灭口! 与此同时,赌桌那边,嫁不出去的康宁薇一记眼刀飞扫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无聊小剧场 逗比动:太傅太傅!蒙蒙不听你的话!他进赌坊了!他学坏了!酷爱来‘爱’的教育他! 古太傅:对不起,你呼叫的用户正在角落里种蘑菇。对不起,你呼叫的用户已经被你遗忘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 康宁蒙qaq:我好想太傅 古太傅(立刻):不哭,来,我们先一起bbq逗比动 ☆、十五赌坊之旅(二) 十五赌坊之旅(二) 康宁薇虽然嫁不出去,但也是耳聪目明之人。 她一记眼刀穿越层层人墙,精准地击中在角落里窃窃私语的两人。 叶灵运汗毛倒竖,立马止了声。 康宁蒙对康宁薇熟悉得很,对康宁薇的精神力攻击根本不惧。 毕竟康宁蒙附在狗身上的时候,就能把康宁薇气得火冒三丈,跟吃了几斤炸药一般,天天追着他在康宁庄里瞎跑,一句“小畜生,你别跑!这次我一定要把你丢掉!不许师妹把你捡回来!”能每日说上三四遍。 对于康宁庄的事,康宁蒙可比道听途说的叶灵运知道的多。 康宁薇嫁不出去,和那个天下招夫大会一点关系都没有。 时间会向我们证明没有那个天下招夫大会,康宁薇也照样嫁不出去。 康宁蒙替含冤待雪的天下招夫大会表示:这个黑锅太大,我们不背!坚决不背! 其实,康宁庄开那个天下招夫大会,并不是康宁薇的意思,康宁薇也不急着嫁人。 康宁薇不急,可康宁薇的师傅天机子着急。 天机子见自己貌美如花的两个女弟子待字闺中,婚事却连一点点苗头都寻不见。 他整日整夜睡不好觉,天天按捺着想给两人找夫家的心。 荒诞的天下招夫大会,估计就是天机子按捺不住的结果。 这个招夫大会整整开了二十天,期间来了至少三十位江湖上声名鹊起,年纪适宜的少侠。 然而这些江湖新秀都在康宁庄里吃了哑巴亏。 天机子知康宁薇的暴躁性子不好左右,也不指望她能通过这招夫大会觅得良缘。可他的二弟子康宁涛品性纯良,温柔婉约,平时协助康宁薇管理康宁庄,各项事务井井有条,绝对有希望成为贤妻良母,天机子是一定要为她寻一门好亲事的,即便康宁涛也压根没想过成亲的事。 对于康宁涛的夫婿,天机子的心中早有人选。 他十分中意潜龙剑宗的少侠顾绪,为此,他还特意派自己的四弟子康宁靖去潜龙剑宗送请柬。 谁料,这位名动天下的少侠和他师傅一样不给天机子面子,连客套话都没有,直接一句“没兴趣”把千里迢迢送信的康宁庄四庄主给打发回来,虽然四庄主回来的时候,还领着潜龙剑宗另外两位名声武功更胜顾绪的少侠。 天机子对二人十分满意。 然而,天机子的满意并没什么卵用,因为那两位少侠就是他的死对头,潜龙剑宗掌门特意派来气他的,都已名草有主。 再加上康宁薇不甘自己的师妹被天机子摆布,就到处与求亲者开赌局,赌金银财宝算小,赌手赌脚甚至赌命,活生生把人吓跑了一大半。 就这样,康宁庄的天下招夫大会草草了事,康宁薇康宁涛没嫁出去,康宁庄某些方面的风评也是一落千丈。 康宁薇逢赌必赢的名声,也曾在那个时候,小范围地传播过。 可康宁蒙明明记得,康宁薇只有逢年过节才到赌场大杀四方,赚点钱补贴康宁庄一年的开支。而且康宁薇之前从不在康宁庄附近城池的赌场里赌钱,一般都改头换面去祸害洛都或者寒州的赌坊。 她自己不是说兔子不啃窝边草,也怕赌坊寻仇寻上康宁庄吗? 康宁蒙颇为费解,但也肯定了之前赌坊接二连三倒闭是出自谁之手。 叶灵运没康宁蒙想的多,揣着片金叶子在怀里就像抱着只随时随地会咬人的兔子,惶惶不安。 赌桌上,色盅已经开了十三把。 赢钱的人喜上眉梢,输钱的人垂头丧气,只有康宁薇的表情从始至终未变,甚至微妙的让人觉得她有些不耐烦。 叶灵运从刚刚就一直盯着赌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他拿手肘捅了捅沉思的康宁蒙,道,“蒙蒙,蒙蒙,我发现了一件事!”声音因为过分惊喜而颤抖。 康宁蒙揉了揉脸,迫使自己清醒,“什么事” 叶灵运指着赌桌中间的康宁薇,道,“嫁不出去的母老虎好像押什么就开什么,从我看的第一把起,到现在第十四把,她就没押错过!” 叶灵运虽然激动,但努力克制,很小声地与康宁蒙说自己的发现。 这次,嫁不出去的母老虎专注于赌桌,似乎没听到叶灵运的话。 康宁蒙见怪不怪,一不小心嘴快,“母老虎本来就逢赌必赢啊,古代女版赌圣,专治各种不服。” 叶灵运有些古怪地看着康宁蒙,“你怎么知道她逢赌必赢?你不是不认识康宁薇吗?” 康宁蒙恨自己嘴快,忙补一句,“猜的,我猜的!”干笑两声。 叶灵运将信将疑,正想追问,却听赌桌那爆出一阵惊呼。 叶灵运顾不得康宁蒙,立马凑上前,扒着人群往里边瞧,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见叶灵运吃力得想挤进人群中,康宁蒙慢慢踱步到他后边。 在康宁蒙出手前,叶灵运似乎预感到什么,突然往后退一大步,手提着自己的腰封。 叶灵运狐疑地盯了康宁蒙一会儿,肯定道,“你有问题!” 康宁蒙别回头,不肯承认,“哪有?主上又黑我。” 叶灵运太了解康宁蒙,一见他这个反应,就知道是康宁蒙干坏事前被他提前抓包。 他得意的哼了一声,道,“你每次在太傅面前撒谎时就是之前那个表情,别装了。” “谁装了?”康宁蒙不服,“我那是在逗他,逗他你懂吗?” 叶灵运撇嘴,心想还逗太傅?也不知道是谁被太傅随便一句话弄得心神不宁,整日咋呼咋呼的。 两人正斗嘴,却听赌桌那又沸腾起来。 康宁薇掏出三根金条压在二五六那一栏上,对面色不善的庄家道,“开吧,我好一把多收点钱。”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越家三岁美少年扔了一个地雷~ 感谢穆念慈扔了一个地雷~ 感谢呱瓜呱扔了一个地雷~ 感谢隐身的小梦扔了一个地雷~ 感谢乌根扔了一个地雷~ 感谢好好先生扔了一个手榴弹~ 感谢灰锡旬扔了一个火箭炮~ 感谢若凌°provence扔了一个火箭炮~ 无聊的小剧场 叶灵运:每次蒙蒙炸毛了都我来顺,这是为毛? 逗比动:因为蒙蒙看见太傅只会在内心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男神好帅!”“我要给他生猴子”之类的檀木,然后一直傻笑,直到太傅离开才逐步恢复正常。 ☆、十六赌坊之旅(三) 十六赌坊之旅(三) 几十把过后,有人已经赌红了眼。 叶灵运经不住众人鼓动,掏出收起来的金叶子,准备拼一拼运气。 “主上!”康宁蒙去拦他。 叶灵运明知故问,“你要干嘛?” “那你又要干嘛?”康宁蒙问。 “我要发财!”叶灵运坚定不移。 康宁蒙闻言,他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二十一世纪那么多抵制赌博的法制宣传片,那么多因为赌博倾家荡产的纪录片,叶灵运都是白看了吗? “主上,难道你不知道有赌必输吗?” “没有,我只听过有赌未必输,爱拼才会赢!”若不是人太多,叶灵运愿意为康宁蒙高歌一番。 康宁蒙与叶灵运推推嚷嚷间,也到了赌桌那边。 叶灵运朝着黑压压的人群发怵,偏头求助康宁蒙。 拥有特殊的在人群中穿梭技巧的康宁蒙得瑟,“那你得听我的,该收手时就收手。” 叶灵运忙不迭点头,举起四根手指头,“好!我发四!” 叶灵运跟着康宁蒙钻入人群,没一会儿,就摸到了赌桌的边。 康宁薇正思考完着什么,准备下注,见康宁蒙叶灵运挤入内圈,冷冷撇了他们二人一眼。 康宁薇美艳动人,明眸皓齿,一举一动,皆是风情。 叶灵运第一次近距离看康宁薇,他摸了摸鼻子,将视线移到赌桌之上,心想康宁薇真是一只漂亮的母老虎。 康宁蒙倒不是不敢直视康宁薇,只是担忧自己捉急的演技被叶灵运看出什么不妙的苗头,于是低着头玩自己的袖子,一副周身万物与我无关的样子。 叶灵运的发财大计只有一步,那就是跟跟跟。 康宁薇压哪个,他就压哪个。 康宁薇压多少……咳咳,那与他无关,反正钱财这方面,他不跟,也跟不起。 康宁蒙见机智的叶灵运机智地跟着康宁薇下注,他的一颗心被吊得老高,不敢有一丝一毫懈怠。 据他之前的经验,跟着康宁薇玩,最后基本被玩死。 没几把,叶灵运就赚得盆满钵满。 他乐得合不拢嘴,忍不住想当一会登徒子,去抱康宁薇的大腿。 康宁薇瞥了眼笑成一朵花的叶灵运,冷哼一声。 康宁蒙一个激灵,立马提起十二万分的戒备。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自古同僚出西皮 作者:动生电动势 第5节 “主上,差不多了,见好就收吧……”康宁蒙偷偷拉叶灵运的袖子,劝道。 “别烦我!”叶灵运一点面子不给康宁蒙,“谁会把财神挡在门外?我又不是傻!” 叶灵运挽起袖子,“啪”地一声,把自己的全身家当压在赌桌上,和其他人一样,不停喊着,“开!开!开!” 康宁蒙气鼓鼓地收回手,却撞见康宁薇的目光。 康宁薇仍是那个高冷犀利的康宁薇,眼里的嘲讽意味根本不准备掩盖。 康宁蒙不甘示弱回瞪了她一眼,力求做到至少在气势上旗鼓相当。 康宁薇又压中了一把。 对面庄家的脸色从难看渐渐变成非常难看,从铁青转为惨白。 他摸着色盅的手骨节分明,止不住地发抖。 康宁蒙担忧庄家会不会和之前输棋的人一样,口喷鲜血,昏倒在桌子上。 叶灵运聪明,其他赌徒也不傻,见康宁薇开什么压什么,他们便一窝蜂学叶灵运跟着康宁薇压。 起初,他们还有些疑虑,不敢全压,只拿出几百两,跟着康宁薇压。 四五把之后,一个一个又争先恐后追加上全部身家。 在周围人都接近疯狂的时候,康宁薇却越来越冷静。 庄家小心翼翼抹去额角沁出的冷汗,开始摇色盅。 他的动作很快,很用力,恨不得将色盅里的色子摇碎一般。 他将色盅往桌上一放,稳了稳气息,“请下注。” 周围赌徒眼睛几乎要发出绿光,一齐盯着康宁薇,不愿放过康宁薇的一举一动。 众目睽睽之下,康宁薇先把玩了她腰间的玉佩一会儿,尔后丢了一根金条压在二三六上。 康宁蒙这次没出声,直接拉着叶灵运往后退。 叶灵运讶异,使劲挣脱,“你干嘛!我要下注,你放手!放手!” 康宁蒙闷声不吭,死命拉叶灵运走。 “蒙蒙,挡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你别管我!快放手!”叶灵运在后边与他犟。 “不想输到连裤子都没有就给我收手!”康宁蒙沉下脸来。 他总算是知道古柏为什么告诫他别进赌场了。 人一旦沾上了赌,什么理智都喂狗了,根本没有正常思考的能力。 叶灵运声音嘶哑,估计是刚刚一直嚷嚷“开!开!开!”的原因。 叶灵运捂着裤子,不信“怎么可能?明明一直在赢,哪里会输掉裤子!” 他话音未落,背后在“开开开”之后,陷入一片死寂。 大家随康宁薇压二三六,而色盅开出的结果刚刚好相反,居然是一四五。 康宁薇并不意外,将一堆压在二三六上的银两推给庄家,话里居然含着笑意,“一四五,庄家通吃。” 叶灵运停滞了足足三秒钟,一手抓着死里逃生的钱财,另一手去揽康宁蒙,道,“你简直未卜先知!” 所以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康宁薇的意图掩饰的并不明显,居然还有一堆人傻乎乎跟着她下注。 没了跟风者,接下来的事情似乎好办的多。 庄家一把一把单独为康宁薇开。 康宁薇压哪个,庄家就开出哪个,好像庄家的色盅里的色子是康宁薇肚里的蛔虫一般。 叶灵运将赌赢的钱包括那片金叶子全数放入自己的钱袋里,但想了想,又从钱袋里拿出十文钱,想给康宁蒙。 然而康宁蒙白了叶灵运一眼。 叶灵运讪讪收回十文钱,忍痛拿了个金元宝给他。 见康宁蒙不要脸地收下,连客套的回绝都没有,叶灵运不高兴,“你难道不该真诚地拒绝我,然后我再坚持,你再拒绝,我再坚持,数回合之后,你勉为其难才收下它吗?” “你我之间,还需要那么客气?”康宁蒙拿袖子擦金元宝,发现,有钱的感觉真不错。 叶灵运一脸嫌弃,“真心话?” “真心话?”康宁蒙将金元宝纳入入袖中,“我怕我第一回合拒绝后,你就直接把金元宝放回自己钱袋里了。” 毕竟,叶灵运的确是干得出这种事情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逗比动首先要向大家道歉,昨天没有更新。 因为qaq这个星期逗比动要写语文论文和数学论文qaq 数学论文资料有好几本简直魂淡(ノ=Д=)ノ┻━┻ 不过逗比动会努力保持更新的,大家不要抛弃我qaq好咩 下面是无聊小剧场↓↓↓ 运蒙现代友情向独播小剧场 叶灵运发烧有福利,不服找蒙蒙 叶灵运头有点晕,一头栽到窗帘里睡了整整一节数学课。 下课的时候,他同桌叫醒他交作业。 叶灵运【抹眼睛】发现桌上有杯热水:昂?下课了?这么快? “啪”一声,康宁蒙把自己的草稿本甩到叶灵运桌子上。 康宁蒙【傲娇】:老师讲新课的例题过程我都记在草稿纸里了,看不懂我的字就去问千言,她帮你翻译。 叶灵运(?w`):哦,课间休息你不去办公室找你男神?今天星期三,有他的课。 康宁蒙Σ(っ °Д °;)っ:我帮你倒热水的时候碰到过他 叶灵运→_→:然后你见色忘友? 康宁蒙qaq:然后我就没理他…… ☆、十七赌坊后续 十七赌坊后续 叶灵运不信每间赌坊都能如此有品有德,能让把庄家裤子都赢走的康宁薇安然无恙走出大门。 叶灵运想了想,把钱都揣进康宁蒙的兜里。 康宁蒙莫名其妙,“主上?” 叶灵运居然把钱塞给他,按照叶灵运的脾气,把炸药塞给他才差不多吧…… “你比较灵活,等会出事情了,你先带着钱跑。”叶灵运目光撇了气氛剑拔弩张的赌桌几下,暗自兴奋。 康宁蒙见叶灵运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忍不住泼冷水道,“主上,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讲?” 叶灵运垮下脸,“不许讲!讲了你下个月,下下个月,下下下个月的伙食都不放肉,连油都没有一滴!” 吃肉是康宁蒙人生中排名第二的大事,没有肉的生活简直难以想象。 见叶灵运祭出了杀手锏,康宁蒙乖乖闭了嘴,心里默默唱着那首“手里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 赌桌那边,康宁薇算了算自己赢的数目,决定收手。 只见庄家眼里闪过一丝狠戾,心里早已有了自己的盘算,自然不肯也不会这样轻易放过康宁薇。 康宁庄除了有几个没皮没脸的庄主外,还有数目惊人的看庄护院,平时分散隐匿于康宁庄各处,堪称一支潜行在黑暗中的部队。 而且若是以为康宁庄只重数量不重质量那就大错特错。 这些看庄护院的身手,远比一般的习武之人要强,绝对不容小觑。 康宁蒙明白,康宁薇既然来了,就定有全身而退的十足把握,即使对家赌坊幕后大老板是江南第一富商。 庄家假意收色盅,刚想给个暗示,好让下边人动手拿下康宁薇,却见某处一人朝他摇了摇头,神色古怪。 摇头的那人正是赌坊的掌柜。 庄家惊骇,不明白掌柜为何要阻拦他。 从他那个角度自然看不到掌柜后边抵着的一把尖刀,刀刃闪着寒光,不知下一刻会不会捅进某个人的身体里。 叶灵运见又生变数,老老实实同康宁蒙规规矩矩站在一边心甘情愿当人肉背景,外加一脸纯良无害的表情。 康宁薇大摇大摆走出赌馆前,嗤笑一声,看了他们一眼,意味不明。 叶灵运愣了一会儿,问道,“这算什么?” 康宁蒙想了想,回答,“算调戏吧,你被嫁不出去的母老虎调戏了。”自动忽略康宁薇的目光里也包含了他。 叶灵运的表情比生吞了一个熟鸡蛋还精彩,“还好,是只漂亮的母老虎……” 康宁蒙安慰叶灵运道,“别怕,虽然被调戏了,但你还是可以嫁出去的。” “别闹!”叶灵运严肃地拒绝康宁蒙的安慰,“我一个大男人嫁谁?” “你不喜欢谭诀,其实我也能理解,毕竟谭诀是个傲娇,你肯定懒得每天哄着陪着,”知心基友康宁蒙自顾自说下去,“没事,我们还有沈迁,主上这次你一定要把握住机会!” “等会,沈迁?”叶灵运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不对,是非常耳熟! 叶灵运和康宁蒙边说边往外边走。 “主上可还记得明天要见谁?”康宁蒙问。 “记得,那个……!”叶灵运话说到一半,突然想通了什么。 “而且这间赌坊的幕后老板也是他,主上见了他,没准能知道很多精彩的事情。”康宁蒙窃笑。 沈迁就是赌坊老板?! 叶灵运又脑补了一遍沈迁浑身上下穿金戴银的形象,最后定格在一咧嘴笑,满口黄牙上。 他忍不住打颤,“真是个可怕的暴发户!”突然想打退弹鼓,推了明天与沈迁的茶馆之约。 康宁蒙回忆了一下记忆中的沈迁,负责任地道,“不会,我保证沈迁绝对看不出是暴发户!”学着叶灵运伸出四根手指头发誓,“而且也不可怕。”至少康宁蒙印象里是这样的。 然而叶灵运再明白不过,发誓这种事,并没有什么卵用。 他宁愿当缩头乌龟,也不要伸长脖子任人砍一刀。 他们出赌坊门拐个弯远远望见康宁薇和刚刚那个赌坊掌柜。 刚刚的赌局不会是赌坊掌柜和康宁薇联手坑钱的骗局吧康宁薇那些什么逢赌必赢,压什么开什么通通都是假的,只不过是一个圈钱的陷阱而已吗? 叶灵运怀着疑问,蹑手蹑脚与康宁蒙躲在离她们近一些的地方,竖起耳朵仔细听。 明明是被迫与叶灵运一起听墙角的康宁蒙此刻却比叶灵运还专注,脸上的表情也是八卦。 康宁薇还是那傲气的副样子,对赌坊掌柜道,“你最好告诉沈迁,情债可不是用钱就能还完的。是个男人,就到康宁庄来,把自己做的错事给认了。”罢了还添了句,“不然,此事绝对没完!”目露狠意。 赌坊掌柜忙不迭点头答应,顺带对康宁薇唯唯诺诺的道歉,很是恭谨顺从。 谁知康宁薇冷笑,“你不必对我摇尾讨好,我不需要沈迁的假意客气,只需他明晚戌时来康宁庄,给个说法。” 等康宁薇和赌坊掌柜都走了,叶灵运和康宁蒙还留在原地消化着两人刚刚的对话。 “居然是情债!”叶灵运由衷的感慨,“沈迁敢招惹康宁薇简直是名猛士。” 康宁蒙并不同意叶灵运的观点。 如果沈迁招惹的真是康宁薇,依康宁薇爱面子的性格,是宁愿打碎牙往肚里咽也不愿摊到明面上讲开的。 康宁薇这次一反常态,定是有什么重要的原因。 康宁蒙故作睿智的摸了摸下巴,基本上已经理清了这整件事的起因,顺便猜想了后续的发展,已经各种可能的结果。 最后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一出年度狗血大戏。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醉半的五个地雷 谢谢最佳君的手榴弹 又是小剧场刷存在感的时候了 叶灵运:请用一句话形容康宁庄 康宁蒙:自古同门出西皮,一对百合一对基 叶灵运→_→:为毛隐隐觉得逗比动在偷懒? 康宁蒙→_→:主上别揭穿她,直接打死好辣 ☆、十八叶灵运的书 十八叶灵运的书 该来的总是会来,该走的总是要走,躲也躲不开,挡也挡不住。 叶灵运以壮士断腕的勇气去赴沈迁之约。 走之前,他曾饱含深情地望了一眼康宁蒙。 康宁蒙一手挡着自己的脸,模仿叶灵运经常干的一件事情:假装在看周围的风景,就是偏偏不看叶灵运。 “你家主上走了……”叶灵运可怜巴巴,对康宁蒙道,但很久都没迈出一步, 仿佛步子比千斤还重。 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只要你开口,我死也不走。 叶灵运在心里边流泪边唱歌,可惜康宁蒙装作听不到,哦不,是真的听不到。 叶灵运去赴约,康宁蒙则在叶灵运的书房等着叶灵运凯旋而归。 叶灵运同他一样虽然不学无术,但书房还是挺能唬人的。 书房并不大,却凭着一桌一椅一架书一灯一壶一香炉看起颇具规模,简朴雅致。 康宁蒙置身其中,反倒有些局促不安。 他也不是不爱读书,只是半文盲这个现状教他累觉不爱,还如何与看不懂内容的书籍好好玩耍? 康宁蒙一共进过三个地方的书房。 康宁庄,古柏府上和叶灵运这儿。 康宁庄的书房平淡无奇,但三庄主康宁凌那个,机关重重。 古柏的书房也就是书架比叶灵运多了几架,还多了可供休息小憩的软榻。康宁蒙去找古柏时,古柏都在批阅文书,有事要花费上一柱香的时间,有时要花费上大半天。 康宁蒙就站在一旁,规规矩矩等着,等着等着就开始打瞌睡,一觉醒来,发现古柏坐在榻边看书,而他自己占了软榻身上还多了一床被子。 想到古柏调笑他站着都能睡着,康宁蒙就不服气。 谢无涯蹲着都能睡着呢!而且还是不会重心失衡,与大地亲密接触的那种。 这是康宁蒙特别想与谢无涯请教学习的一点,如何控制自己随时随地睡觉与不睡觉。 谢无涯是丁贤的爱徒,古柏对他兴趣甚少,有点印象的地方估计就是他和丁贤在喝酒的时候,偶尔能见谢无涯抱着自家种的瓜果蔬菜来送丁贤。 虽然这是件十分值得调侃的事,但无人敢对丁贤调侃,除了古柏。 康宁蒙常常想在古柏面前抹黑丁贤,可惜每次开个头都被古柏别有深意的目光给堵回肚子里去。 怂不可怕,怂成康宁蒙之流才叫人为之捉急。 至于谁为康宁蒙捉急,估计就是叶灵运吧。 康宁蒙无聊的时候,管不住自己的小贱手,就是习惯东翻翻,西弄弄。叶灵运的书房没什么机密文件,坦坦荡荡,任由康宁蒙翻个地朝天。 “咦!”康宁蒙惊奇的发现一处新大陆。 在《xx诗三百》,《山水志》之间居然夹了一本《龙阳风月》。 书的名字露骨,封面倒很含蓄,在一湖碧波之上,鸳鸳交颈。 主上一直强调自己是直的,性别男,爱好女,可还整日整夜看这种东西。 康宁蒙暗暗腹诽。 书上边没有灰尘,但并不新,显然是有人看过好多遍。 而这个人,不是叶灵运,估计就是鬼了。 康宁蒙粗粗翻阅一下,发现这书上居然都是图画,极少有文字,即使有,也是寥寥数语,只关情爱。 画师画工相当了得,只用寥寥几笔就能传神地画出男男赤条条相抱的场景,有几张两个人,有几张三个人。 康宁蒙还没看过如此直白□□的东西,却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一般,一页一页往后翻,并且速度越来越慢。 一抹可疑的绯红从他的脸颊迅速爬到耳根。 好不容易看完了,合上书,书中的内容像活了一般,在康宁蒙脑中不断演变,怎么赶都赶不走。 主上你这个不害臊的衣冠禽兽! 你这个衣冠禽兽! 你这个禽兽! 羞愧难当之下,康宁蒙将书往地上一砸。 焉巴巴的叶灵运回书房的时候,一本书砸在他脚边,吓了他一大跳。 “怎么了?火气比我还大?”叶灵运弯腰捡书,看了眼书的封面,顿时觉得有些尴尬,不敢直视康宁蒙。 康宁蒙也没说话,等着脸上的绯红褪去。 叶灵运向外张望,确定没人后,关上书房的门,问康宁蒙道,“你看了多少了?那本书?” 康宁蒙别过脸,喉结上下动了动,“一点点,看了一点点。”耳根持续发烫。 叶灵运捡起那本《龙阳风月》,拿袖子擦了擦。 “你还捡!”康宁蒙一指那本书,有些激动。 叶灵运厚着脸皮把书重新夹回《xx诗三百》《山水志》之间。 他有些同情康宁蒙,说,“别害羞,你总是要经历的。”如果康宁蒙和古柏继续往奇怪的方向发展的话。 纯情的流氓康宁蒙持续炸毛,“经历什么鬼?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叶灵运思忖再三,决定还是向康宁蒙解释一下,“其实我本来想买连环画的,没想到被坑了,买了这本书。” 康宁蒙道,“你当自己是傻子,还是当我是傻子?” 封面的四个大字连康宁蒙这种半文盲都读得懂,理解得了,叶灵运是得多眼瞎才会被骗? 叶灵运一摆手,“别提了,都怪那书贩子太会忽悠人了,和他的等级比起来,我简直是个渣渣。” 那书贩子看起来斯斯文文,像个清秀的读书人,谁知道居然骗他买这么重口的东西。 康宁蒙才不信,“哼,那你还不是看了好几遍。” 叶灵运喊冤,“我翻了几页就看不下去了,我买的是二手书,买不起一手的,穷!”顺便喊穷,“本来我还想找那书贩子理论的,可再也没遇见过。” 康宁蒙将信将疑,“那你怎么不把书烧掉?或者是扔掉,留着干嘛?过节吗?” 叶灵运心疼,“当然不行,我还等着遇到那书贩子,把书还他,让他赔我钱,赔双倍!” “你还记得那书贩子长相?”康宁蒙问。 叶灵运点头,“记得,当然记得,在他没赔我钱之前,我肯定忘不了,而且我买书的时候听到有人叫他大越。” 被叶灵运记住,果然不是什么好事。 康宁蒙默默为那个叫大越的书贩子点蜡。 作者有话要说: ☆、十九你猜你猜你猜猜猜 十九你猜你猜你猜猜猜 康宁蒙放弃追问书的事情,可却打起了别的主意。 他旁敲侧击叶灵运,想知道茶馆里发生过什么,自家主上与沈迁聊了什么。 当然最最重要的事,沈迁到底与康宁庄的谁结下情缘又欠了情债。 叶灵运见康宁蒙比他还八卦,朝康宁蒙勾勾手。 康宁蒙会意,立马附耳过去,脸上神采奕奕,以为叶灵运从沈迁嘴里套出许多不为人知的料。 叶灵运清了清嗓,开口只说了两个字,“你猜。” 你猜,你猜,你猜猜猜。 说罢,叶灵运整了整自己的袖子,神清气爽。 “主上,你,”康宁蒙扁扁嘴,“真没劲” “谁叫你不肯陪我去赴约,”叶灵运还记恨着,“却躲在这里,看,看,看那个□□文学!”说得含蓄。 你自己不是也看,谁会信你只翻了两页?反正康宁蒙绝对不信。 康宁蒙一想到那些图画,耳朵又开始发红发烫,一路蔓延上脸颊。 叶灵运见康宁蒙面色潮红,摸了摸他的额头,有对比了一下自己的,“不烫,没发烧啊,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康宁蒙迟钝老半天,才回答道,“其实我有病。” “嗯,我知道,这个病的全名叫不教训老实,不打一顿不舒服。”叶灵运接上。 康宁蒙没理叶灵运,继续酝酿愁苦,道,“我这个病叫不知道八卦就会拿姓叶的钱袋买买买综合症。”偏头望向叶灵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我发病起来,自己都害怕。” 叶灵运根本没与沈迁说过几句话,他就只是陪着沈迁吃吃喝喝,全程点头罢了。 沈迁的确不像个暴发户,而且俊朗不凡,举止斯文。 只是,叶灵运实在接受不了沈迁吃个饭还找来五个各具风情的貌美女子全程相陪。 且这五人都非旭阳城人士,而是沈迁一路上带着的。 以一战五,而且都是青春少艾,沈迁还真是精力十足,叫叶灵运不得不佩服,不,是千万分的佩服。 最让叶灵运不能接受的事情是,她们陪沈迁酒也就罢,还有一个席间一直往他的位置靠,媚眼如丝,笑容里隐隐有别的意思,还想挽他的胳膊,企图有更进一步的亲昵动作,让叶灵运不得不时时刻刻战战兢兢,一直不能好好吃饭。 就因此,叶灵运还遭到沈迁的笑话。 虽然沈迁后来命那五个女子退下,但叶灵运还是局促不安直到结束。 沈迁离开前,叶灵运见过的那个掌柜来与沈迁耳语过一会儿。 沈迁看了看天色,与叶灵运告别后,就带着人往一处走。 那个方向的目的地,必然是康宁庄无误。 所以花了那么久的时候,叶灵运根本没套到任何的料,不过幸好,叶灵运会脑补,而且脑洞很大,堵也堵不住。 “所以,你是说沈迁带着自己的新欢上门挑衅康宁庄?”康宁蒙听完叶灵运的话,无比震惊。 叶灵运一脸无辜,“这不是我说的,这可是你自己想的,如果和事实不符,也与我无关。”虽然叶灵运整体的描述浓缩起来就是这个意思。 康宁庄的庄主虽然是康宁薇等江湖无名之辈,可坐镇康宁庄的还有德高望重的前辈天机子。且不说天机子的徒弟中一个吴逍遥是文官之首当朝丞相,一个李义存是武官之首,掌握重兵的大将军,天机子自己就是个极其护短的人。 沈迁若真是胆大包天敢登门挑衅,那估计是嫌自己活得太舒服太痛快了。 “主上,别老是满足跑火车,”康宁蒙道,“拒绝虚假爆料,你这样根本没有八卦精神。” 八卦精神又是什么鬼?叶灵运想与康宁蒙促膝长谈一整夜,就聊聊什么叫八卦精神。 “沈迁的确带了五个女子来旭阳,也的确带着五人去康宁庄。”叶灵运坚决否认自己提供虚假消息,似乎又想起什么,道,“其中一个的锁骨下边刺着几朵杜鹃。” 康宁蒙更是讶异,“这你都看得到?” 叶灵运掩面,“惭愧惭愧,非我所愿。”是那人一直往自己眼皮底下凑的,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杜鹃花好不好看?娇不娇艳?”康宁蒙挖坑试探。 叶灵运回想,点了点头,“好看,娇艳欲滴。” “主上,你真是个臭流氓!” 穿越过来十多年,一直安分守己,没占过妹子们半点便宜的康宁蒙很心塞。 他想静静,不是那个风韵犹存的静静。 叶灵运叫冤,委屈道“不是我想流氓的,我是被流氓的。” 康宁蒙拍了拍他的肩,“我也想这样被流氓。”心塞指数持续上飙,接近临界点。 突然间,他狠狠一拍叶灵运的大腿,道,“我明白了!” 叶灵运吃痛,瞪向康宁蒙,“你要控制住你自己!”使劲揉自己的大腿,但终究扛不过好奇心作祟,嬉皮笑脸去问康宁蒙,“你明白了什么?” 康宁蒙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朝叶灵运勾了勾手指。 事实证明历史的悲剧是不断重复的,人与人之间不断互相伤害。 叶灵运乐颠颠地附耳过去,得到的也不过是康宁蒙的两个字。 “你猜。” 康宁蒙把话原封不动送还给叶灵运。 他是绝对不会告诉叶灵运那五个女子不可能是沈迁的相好,倒有可能是康宁庄四庄主,康宁薇小师弟曾经四地招引的狂蜂浪蝶们。 看来今晚康宁庄又要热闹非凡了。 康宁蒙告别叶灵运,准备回家吃饭。 夕阳西下,余晖里的西山小居里寂静非常。 康宁蒙朝自己住所走,见来往侍从们个个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他疑虑间,已至庭院。 康宁蒙回房必路经庭院。 西山小居庭院里,有一洼池塘,池水碧绿如蓝,锦鳞结伴,戏游于间。 古柏负手于背,临岸观鱼,面上窥不出悲喜。 康宁蒙咬唇,蹑手蹑脚慢慢接近古柏。 在准备扑向古柏的前一秒,却听头也没回的古柏道,“不可胡闹。” 作者有话要说:  无聊小剧场 康宁蒙:哼ヽ(≧Д≦)ノ我也要在太傅面前抹黑丁贤! 叶灵运: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康宁蒙→_→:那我夸夸他好辣,夸他帅,夸他有文化,我都快爱上他了呢! 古柏意味深长:哦,是吗? 康宁蒙qaq:并没有! ☆、二十哪里的静静 二十哪里的静静 古柏走的时候无声无息,回来的时候叶灵运也没收到一点消息。 叶灵运没有消息,自然康宁蒙也同样如此。 康宁蒙见到古柏,还是非常高兴的,即使古柏并不承认自己是特意来看他的,而是托辞于找叶灵运的另一个门客谈些事情。 谈完事情,停在池边观鱼,恰巧撞见了回来的康宁蒙。 只不过,这个恰巧,真是非常的恰巧。 半文盲与知识分子之间能聊什么,康宁蒙并不清楚。 所以康宁蒙只能一边傻笑,一边在心里默默刷着太傅好帅!来看我就快承认!不承认我也要按头让你认!等等字样的弹幕。 如果叶灵运在场,肯定会先提醒康宁蒙把下巴边黏着的那粒白芝麻给去了,再鄙夷他那副花痴的样子。 康宁蒙在城北买了个烧饼,虽然卖烧饼的店家不叫武大郎,做出的饼却比武大郎烧饼还好吃,酥脆金黄,油而不腻,回味悠长。 能拥有这样好的做饼手艺,康宁蒙衷心的祝愿店家能不像武大郎一样,娶个私通西门庆的潘金莲做媳妇。 一张五文钱的饼,物美价廉,分量十足。 康宁蒙从城北一路啃到城东,快进门的时候,才吃完。 古柏眼中笑意不甚明显,并没指出康宁蒙的不妥。 康宁蒙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觉得若是一直无言的傻笑下去,自己肯定会遭到古柏的嫌弃,绞尽脑汁,想了个话题开口,“我我和静静一点关系也没有!我是清白的!” 他料想古柏肯定先去丁贤那儿,听完了丁贤告状的片面之词。 “静静?”,古柏笑意未散,面上带了点迷惑,问道“谁是静静?” 康宁蒙脑里立马印出叶灵运的话,回答地不假思索, “一个年过四十却风韵犹存的风尘女子,小儿子比我大一岁, ”顿了几秒,才态度坚决,表明道,“我绝对没有拿我每月的俸禄去接济她!绝对没有!” 这种事情,叶灵运不能污蔑他,丁贤也不能污蔑他。 每月俸禄就这么点,康宁蒙自己花都得省着,哪有多余的闲钱去接济一个素未蒙面的静静? 古柏闻言,收敛起笑意,重新审视起康宁蒙,目光里有怀疑。 他略略一皱眉,还没开口,康宁蒙的心立马提到嗓子眼里,惴惴不安。 康宁蒙在心里无声地“问候”丁贤,第三遍刚起了个头,就听古柏突然问了句。 “是春风馆的静静,还是明月楼的静静?” 春风馆和明月楼是旭阳城最出名的两个男女寻欢作乐的场所。 康宁蒙抓错了古柏话里的重点,只觉“哐当”一下,脑子就死机了。 在古柏的注目下,费了好长的时间才慢慢恢复正常,逼迫自己的言行理性些。 可康宁蒙刚一开口,就暴露了自己低沉的情绪,“明月楼春风馆太傅你常去这些地方吗?” 康宁蒙曾数次路过春风馆与明月楼,远远望去,里面灯火通明,彻夜不灭,或略施脂粉或浓妆艳抹的女子招来恩客醉生梦死。 见康宁蒙垂头丧气的可怜样,古柏摸了摸他的头,道,“只是听人提过。”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自古同僚出西皮 作者:动生电动势 第6节 古柏不似丁贤,可以为了春风馆和明月楼里特制的酒,多番流连。 但其中原委,古柏并未与康宁蒙详说。 他还是比较喜欢看到康宁蒙现在这副样子,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因为他的一句话开始发亮,期待而且兴奋地抬头望着他,但又有些局促。 如果告诉康宁蒙那人是丁贤,康宁蒙肯定又要得意洋洋朝他批判丁贤,并且还时不时要求自己同他一起批判。 局促的康宁蒙欲言又止,打了满肚子腹稿,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古柏向来洁身自好,对于古柏的话,康宁蒙没有道理不相信。只是他比较好奇,到底是谁有胆子在古柏面前侃侃而谈那些风月之所,简直没皮没脸。 叶灵运用完晚膳,从城北健步如飞道到城东,只为找康宁蒙闲话家常,顺便商讨一下寻找书贩子还钱的事情。 他走到西山小居,移步至庭院,却听到康宁蒙一句,“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叶灵运止了步,不知康宁蒙在和谁说话,语气如此亲昵。 “别,别,不用,”又听康宁蒙吞吞吐吐,“我自己弄掉它……你!你别笑!” 叶灵运专业听墙角,躲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古柏的余光往某处稍稍一移,神色如旧。 他见康宁蒙又红了耳根,笑意更浓。 叶灵运宁愿自戳双目也不要叫那对狗男男闪瞎自己的眼。 虽然,并没有人求着他看,纯属自己找虐。 心塞的叶灵运默默往回走,找了西山小居对面酒楼视野好的一桌坐下。 叶灵运是这家酒楼的熟客,小二给叶灵运砌上一壶茶后,压根没问叶灵运要点什么。 因为他知道,叶灵运只是找个能遮风避雨,有免费茶水的地方休息罢了。 虽然这种行为很可耻,不值得提倡,可叶灵运毕竟是旭阳城城主。酒楼老板还得笑脸相迎,由衷感到万分荣幸。 叶灵运刚喝完第三杯茶,就见古柏从西山小居里出来,隔了好久,康宁蒙才从西山小居出来,直奔酒楼,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康宁蒙也是酒楼的熟客,不过是会消费的那种。 康宁蒙连招呼都没和叶灵运打就坐在叶灵运身边。 小二给他也倒满一杯茶,殷勤道,“照旧吗?” 康宁蒙点头。 被选择性忽略的叶灵运将杯子往桌上狠狠一放,怒刷存在感。 康宁蒙没精打采的看了叶灵运一眼,显然是受了很大的打击。 “怎么了?你这又?”叶灵运问。 康宁蒙指着自己的下巴,神态萎靡,“如果我这边黏了个白芝麻,你觉得是不是很可笑?” 叶灵运脑补了一下,故意咳嗽两声,“有点……蠢。”把后边跟着的萌字咽回肚里。 作者有话要说:  无聊小剧场 小叶子t_t:逗比动为何又断更了? 蒙蒙⊙w⊙:听说是去过六一了。 小叶子→_→: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二十一送西瓜的谢无涯 二十一送西瓜的谢无涯 康宁蒙想静静,于是他坐在叶灵运旁边愁眉苦脸,一语不发。 叶灵运不想让康宁蒙耳根清净,有一搭没一搭的找康宁蒙说话。 起先康宁蒙还能嗯嗯啊啊应他几声,后来耐心磨光了,索性别过脸望向酒楼外边,一边吃点心,一边目光毫无焦距的望向某处。 比被低气压笼罩中的康宁蒙更可怕的,是被低气压笼罩中还不说话的康宁蒙。 叶灵运自说自话也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就趁势偷偷拿走碟子里最后一块糕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嘴里。 康宁蒙把手上那块点心吃完,喝了口水,伸手再去往碟子里拿点心时,当然什么都拿不到。 碟子里,只有碟子的边缘部分剩下了一点碎屑。 叶灵运嘴动的幅度极小,没嚼几下,就急急忙忙把点心咽了下去,不小心噎在喉咙里。 明明知道不作死就不会死却还一直持续花样作死,叶灵运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康宁蒙盯着那空盘,眼神飘忽,似乎陷入了某种魔性的循环。 一份糕点有六块,他刚刚吃完第五块,拿第六块的时候,第六块却没了。 究竟是他一直记错了糕点块数还是他在不知不觉中多吃了一块。 康宁蒙反反覆覆纠结,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叶灵运费了老大的劲才恢复正常。 “你的眼里还有你家主上吗?!”叶灵运控诉康宁蒙。 康宁蒙一时间没能正确理解叶灵运的意思,目光惊骇,再联想到叶灵运收藏的龙阳小黄书,不禁寒毛倒竖心慌慌。 “主,主,主上,你”康宁蒙哆哆嗦嗦,吞吞吐吐,“你说什么?” 叶灵运饮尽一杯茶,板着脸,“我刚刚噎着了,都不见你紧张。” 噎着了……康宁蒙把心放到肚子里,扫了眼桌上仅有的一碟点心盘,脸上浮现嫌弃的表情,“你这是活该,谁叫你偷吃!” 店小二隔了几尺,兢兢业业擦拭着酒楼老板挚爱的金丝楠木桌,但一直有竖起耳朵听叶灵运与康宁蒙的对话。 虽然他只听清了几个词或者半句话。 比如叶灵运的“你眼里没有我”,康宁蒙的“偷吃”。 啧啧啧,真想不到,叶城主与门客是这种关系,怪不得叶灵运不近女色,整天和康宁蒙腻歪在一起。 店小二继续兢兢业业擦桌子,豆大的汗从额头渗出,十分感慨。 康宁蒙偏头支起下巴,继续看路边来来往往的行人,各色行人里,恰好有谢无涯的身影。 谢无涯这次又抱着一个饱满的大西瓜,时不时低头看看脚下的路,害怕被东西绊倒。 叶灵运眼前一亮,朝他打了声招呼。 谢无涯走了过来,一脸老实巴交的样子,向叶灵运与康宁蒙问好。 “你这又是给谁送西瓜啊?”叶灵运弹了弹谢无涯怀里颜色青绿光泽鲜亮纹路清晰的西瓜,西瓜发出“砰,砰”的清脆响声。 谢无涯怯怯一笑,“给老师的。” 谢无涯的老师,就是丁贤。 一听是要送给丁贤的,叶灵运立马打消了自己的小心思。 算了算了,丁贤的便宜还是不占为妙。 康宁蒙怏怏不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时间难以自拔。谢无涯和康宁蒙也算是同窗,难免担忧地多看了他几眼。 “康宁兄,这是…怎么了?”谢无涯小声问叶灵运。 叶灵运满脸凝重,一本正经地叹气,“唉,感情的事,不说也罢。”眼珠子转了几转,“你看他心情都这么不好了,你就把这西瓜留给他吃吧。”见谢无涯不情不愿,又添了句,“你的西瓜那么好吃,没准,他吃完就心情好了!”顺便还夸了夸谢无涯的西瓜。 机智的叶灵运笑眯眯等着谢无涯答应。 向来心思纯良的谢无涯脑中居然产生了叶城主与康宁蒙联手骗他西瓜这个荒诞的念头。 他抱紧西瓜,连连退后,道,“等,等我送完西瓜,回家给你们再拿一个。”话音未落,便落荒而逃,仿佛再多呆一秒,叶灵运与康宁蒙都会吃了他一般。 谢无涯一路小跑,跑到丁贤府邸,等把气喘匀了,才敢敲门。 丁府的管家早早就在候着他。 “老师在与太傅议事?”谢无涯望了眼灯火明亮的某处。 管家点头。 丁贤经常边喝酒边议事,一喝就是数斗酒,一醉就是一整天,谁也拦不住,谁也劝不了。 谢无涯放下西瓜,与管家闲聊了几句,闲聊内容绕不开丁贤,无非就是丁贤最近的身体怎么样,是否还是日日饮酒,下月授课时间等等。 天色渐暗,谢无涯准备拜别丁贤。 刚推门而进,谢无涯就能感受到里边不愉快的气氛。 丁贤脸色可怕,很吓人,古柏也绷着脸,抿唇不语。 两人僵持不下,似乎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老师。”谢无涯胆怯的喊了声。 丁贤见是谢无涯,脸色稍缓,勉强还有些笑意,“回去路上小心。” 古柏一反常态,一直沉默没说话。 谢无涯不敢问丁贤为什么生气,更不敢问古柏。 他只能老老实实跟着管家出府。 丁贤确定谢无涯和管家已经走远了,索性连门都懒得关,“该说的,我都说了,今晚这酒,我们也没必要喝下去了。” 他一直以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万万不能做,古柏心里会有一根分明的界线。 “你既然如此告诫我,”古柏别有深意,“那么自己是不是也该收敛一二?” 丁贤闻言起先一愣,知他所指何事后,不禁恼怒,暴躁不已,“古柏,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一拍桌子,补了句,“荒谬!” 作者有话要说:  o(n_n)o谢谢打小广告君的深水,可是你造吗,电影已经改档到625了,酷爱速速更新你的小广告! 无聊小剧场 康宁蒙:为何我貌似忧郁了一章? 逗比动:因为你的内心受到了伤害。 康宁蒙:什么伤害? 逗比动:(⊙o⊙)…被太傅嫌弃的伤害233 康宁蒙:泥垢qaq ☆、二十二莫欺老实人 二十二莫欺老实人 千万不要和老实人开玩笑,尤其是爱较真的老实人。 谢无涯回到家,挑挑选选半天,才抱出一个西瓜往酒楼走。 这个时辰,酒楼里的客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底楼的那一层就只有两三桌有人。 康宁蒙就是极少数没走的客人,坐在角落里,百般无聊地把玩着茶杯。 谢无涯环顾四周,不见叶灵运,于是问道,“城主呢?” 康宁蒙总算等到谢无涯回来,直起身来,将钱往桌上一放,示意小二结账。 他估算了时间后,回答谢无涯道,“主上半个时辰前就已回府了。” 叶灵运压根不相信谢无涯还会抱个西瓜给他们送来,早早就走了,留康宁蒙一人傻坐酒楼干等。 幸亏谢无涯来得早,要是再晚一炷香,没准就只能抱着西瓜站在酒楼门口和被赶出酒楼的康宁蒙打招呼了。 谢无涯没想到叶灵运会离开,略带诧异。 康宁蒙见谢无涯没有抱着西瓜回家的意思,就领着谢无涯去了他的住所。 康宁蒙与谢无涯同窗一场,但两人之间的关系仅仅只是熟识,就是路上遇到会打招呼,借钱的时候被排除在外的那种。 谢无涯第一次去康宁蒙的居所。 康宁蒙的起居室空旷简朴,干净整洁。这一半的功劳得归于某城主的抠门,在摆设方面,能省就省,能减就减,能不添就不添。 起居室连通书房,两者的分界处挂着两层灰色的布幔,布幔被束起,恰好能瞧见书房的一部分。 康宁蒙的书房里也摆着不少书,但那个时代的儿童启蒙读物占了绝大部分。 半文盲的康宁蒙不爱大模大样显摆自己的水平只能看懂儿童启蒙读物,也拒绝别人拿自己的无知当有趣。 所以书房是康宁蒙的禁地。 康宁蒙先招呼谢无涯坐下,在谢无涯打量四周的空档,康宁蒙从外边拿了把切菜刀进来。 “康宁兄……你!”谢无涯吓了一跳,立马收回东张西望的视线,保持一开始拘谨的坐姿。 “切西瓜啊,这刀快得很!”康宁蒙拿刀锋比了比西瓜,正琢磨该如何下刀才能将它均分成两半。 谢无涯在一旁瞅着,一颗心七上八下,就如同那颗躺在桌子上的西瓜一样。 康宁蒙的刀好几次落在西瓜青翠的皮上,但都没能顺利切下去。 终于,谢无涯看不过眼,伸手去接康宁蒙手里的刀,对康宁蒙道,“还是我来吧,我有经验。” 谢无涯挑的西瓜不大不小,刚好能管饱两人。 康宁蒙乐于坐享其成,心安理得看着谢无涯付出劳力切瓜。 康宁蒙道,“这个西瓜,你一半,我一半,刚刚好。” 谢无涯本在切瓜,同康宁蒙这么说,动作一滞,羞怯地笑笑。 等他把西瓜切成两半后,康宁蒙惊奇的发问,“这西瓜瓜瓤是黄色的?” 康宁蒙一直以为黄色西瓜,是二十一世纪文明高度发达的产物。 谢无涯答道,“这是偶然间种出来的,本来想送给老师,可怕老师不喜欢……”说到最后,有点遗憾。 康宁蒙正舀起一勺西瓜往嘴里送,突然听谢无涯又提起丁贤。 他连连摆手,心想:够了,真是够了! 为何要在自己心情稍稍好转点的时候提起这个人。 谢无涯并不理解康宁蒙为何对自己的老师丁贤有这么大的抵触,替丁贤辩白道,“其实老师人还是很好的,不像古太傅” “太傅哪里不好了!”康宁薇以为谢无涯要说古柏哪里不好,立刻炸毛,有种小型犬类护食的即视感。 若是叶灵运在场,一定会吐槽。 私底下,康宁蒙时不时向他“诋毁”古柏。只不过,康宁蒙说一百句一千句都无所谓,只要叶灵运应和任意一句,康宁蒙必然也会炸毛,极力维护古柏。 谢无涯与康宁蒙的关系自然比不上叶灵运与康宁蒙,谢无涯没见过康宁蒙不满古柏时的那副傲娇得意的样子。他以为康宁蒙对古柏又是尊敬又是崇拜,就像自己对丁贤一样,不愿别人说对方半句不好。 谢无涯连连解释,“古太傅学识人品都无可挑剔,我只是想说老师不像古太傅脾气这么好。 ” 康宁蒙听完谢无涯的话,表示非常满意。 谢无涯话可以自动曲解为古柏很好,比起丁贤来更好。丁贤脾气不好,丁贤这个渣渣! 康宁蒙由怒转喜,又可以与谢无涯愉快地一起吃西瓜。 两人面对面捧着半个大西瓜,一边吃一边没有语言上的交流,略显尴尬。 康宁蒙想找个话题与谢无涯聊聊,绞尽脑汁搜罗了一圈以后,发现他与谢无涯的交集有二:西瓜和丁贤。 这西瓜康宁蒙盯着手里消灭大半的西瓜良久,找不出一个可以开口的地方。 总不至于要和谢无涯交流交流种西瓜的心得,还有是怎么种出黄色西瓜的吧? 那剩下的话题,只有丁贤。 丁贤不假辞色,严肃刻板,康宁蒙惧怕之余,也少有调侃。 康宁蒙打量着谢无涯,比刚刚看半个西瓜要认真许多。 谢无涯本在埋头吃瓜,康宁蒙的眼神盯得他心里发毛。 “康宁兄,何事?”谢无涯问。 康宁蒙一副困扰已经的样子,开口道,“我好奇,你和丁老师,是如何相识的?” 康宁蒙是得古柏引荐,才迫使丁贤勉为其难收下他。谢无涯是通过何种途径,拜入丁贤门下,康宁蒙很感兴趣。 谢无涯犹豫半晌,才开口,“六年前,老师来我家瓜摊买瓜,没带银两,我父母就求老师让我入学抵瓜钱。” 康宁蒙等了半天,听谢无涯这么回答,不禁目瞪口呆。 这尼玛是何等的卧槽! 谢无涯怕康宁蒙不信,又补充一句,“我父母和老师都是这么告诉我的。”想必谢无涯自己也好奇过这个原因。 康宁蒙脑补着丁贤一人去瓜铺买瓜,抱个西瓜却没钱付钱的窘样,讪讪感慨,“这西瓜,值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无聊小剧场 康宁蒙抱着谢无涯挑的西瓜,兴高采烈。 谢无涯:康宁,你去哪? 康宁蒙:去找太傅! 谢无涯【老实】:太傅和老师在一起喝酒,我之前已经给他们送过一个瓜了。 康宁蒙qaq 谢无涯:你又要去哪? 康宁蒙(╯╰):我要去贿赂逗比动,叫她多发点我和太傅的糖! 谢无涯【老实】:可可那是我的瓜 ☆、二十三谢无涯才不是损友 二十三谢无涯才不是损友 自从知道丁贤因为没钱买一个西瓜而收了谢无涯入学,还爱护有加后,康宁蒙对丁贤的印象改观了不少。 或许,丁贤不严肃的时候,也会是个有趣的人。 然而丁贤私下里,即使有趣和善平易近人,就算是脸上能开出一朵花来,也并没有什么卵用。因为这和康宁蒙根本没有一文钱的关系。 丁贤每月选十天时间授课,朝九晚五,设有点名,不得迟到,不得早退。 这对于康宁蒙来说,简直是生命中不可承受之剧痛,足以禁锢他所有快乐的枷锁。 听丁贤讲为政之道也罢,可内容一到吟诗作赋鉴画评词,康宁蒙就彻底懵了。 作为一名标准的理科生,康宁蒙连白话文都没学好,如何信手拈来文言文作诗作词?用铅笔画一只老虎都被一堆人认为是在画神兽四不像的画功,如何驾驭得了景少意长,气韵生动的水墨画? 别人是以虚破实,以诗写意,以景传情,而他呢,半天憋不出几个字,好不容易磕磕绊绊凑出一句话来,句意肤浅直白不说,还做不到押韵,符合不了平仄规则。 即便如此,丁贤还特别关照他,总要单独拿他的诗他的词他的画出来取笑一番,从题目到立意再到措辞,从里损到表,由内批判到外,甚至连他写字难看这一回事都不放过。 放课后,学子们结伴而走,康宁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沉默良久。 谢无涯本想走,见康宁蒙一直没离开学堂,于是在学堂外边绕了一圈,停在门口的大树下,假作乘凉状,时不时朝里面张望。 康宁蒙足足静坐了半个时辰,等的谢无涯腿麻,不得不换一个姿势,为省力气倚靠着树。 虽说大树底下好乘凉,可谢无涯却一点儿都感觉不到凉快,时不时有汗顺着脖颈流入衣襟里。 谢无涯靠树又靠了半个时辰,就在他身体慢慢下滑,快要蹲在地上之际,康宁蒙长长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脸,一个人收拾着桌案上的书籍,准备离开。 他径直出门,目不斜视,脸上笑意稀薄。 谢无涯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愣了几秒后,才赶紧追上去。 康宁蒙走着走着,突然一个急停,往斜后方撤退一步,恰好与谢无涯并肩。 他偏头望向谢无涯,道,“谢兄,有何事?” 谢无涯压根没想过追上康宁蒙以后的事情,所以被康宁蒙反客为主的询问吓了一跳。 谢无涯挠着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康宁蒙倒是心平气和,也没有不耐烦的意思,看向谢无涯的目光温和无害。 等了许久都不见谢无涯说话,康宁蒙无奈,转身欲走,却被谢无涯所拦。 “别!”谢无涯道。 康宁蒙望着他,迷惑不解。 谢无涯开了个头,却不知该如何接下去,“我看你,今天似乎心情不太好” 其实谢无涯发现康宁蒙每次上完丁贤的课,心情都不好。 一开始的时候,康宁蒙尚能在心里忿忿不平,敢怒也敢不当着丁贤的面反嘲,可两个月之后,被嘲讽的次数多了,康宁蒙反而越来越平静,甚至是心如止水,起不了一丝波澜。 只是习惯性的在被嘲后收敛起笑意,做出一副意志消沉的样子。 连谢无涯都看得出来,丁贤对康宁蒙的确存着很大的偏见,不然也不会三番四次不给康宁蒙台阶下,甚至还主动挖个坑逼康宁蒙跳。 康宁蒙心累,他不过是想安安静静做个文盲傍上古柏偶尔抱抱叶灵运的大腿混日子过,丁贤为何就是偏偏不放过他。 康宁蒙也怀疑丁贤是不是在花式虐他中挖掘出了无穷无尽的乐趣,所以才这般乐此不疲。 “其实,老师”谢无涯本想帮丁贤说些好话,可话到嘴边,自己也觉得是丁贤有点过分了,于是老老实实闭了嘴,不愿强词夺理。 康宁蒙见谢无涯担忧的模样,“噗嗤”一笑,去揽他的肩,动作亲近许多,“别怕,我脸皮比城墙还厚,刀枪都不入!” 即便是听康宁蒙这般自黑,谢无涯也明明白白感觉得到康宁蒙笑容背后堆积起的阴郁。 “人生在世嘛,不如意的事情,十有八九,要是都记挂在心上,那岂不是要郁闷死了?”康宁蒙边走边给谢无涯煲心灵鸡汤,顺带安慰安慰自己,有不开心的事,他只要回去逗逗主上,花痴花痴太傅就能通通忘掉。 康宁蒙和谢无涯一个家住在城东,一个家住在城西。 等谢无涯走到家门口才发觉有些奇怪。 “康宁兄,你怎么走到城西来了?” 康宁蒙如梦方醒,“这是城西?”明显刚刚有些精神恍惚,强颜欢笑。 恰好叶灵运这个时候,带着人巡城经过。 眼尖的叶灵运发现康宁蒙站在谢无涯家门口,于是领着手下浩浩荡荡走来。 “城主。”谢无涯朝叶灵运作揖。 叶灵运自然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也懂康宁蒙每个月总有这么几天焉巴巴的没精神。 谢无涯把康宁蒙交付给叶灵运,总算是放了心,向两人告别。 叶灵运对康宁蒙道,“你是不是还惦记着城西的桂花糕?” 康宁蒙拼命点头,因为闻到了香甜的味道而容光焕发。 叶灵运怀里藏着一包城西桂花糕,本想今晚自己浅斟低酌,悠哉一把。 叶灵运见康宁蒙心情由阴转晴,往怀里掏了半天,掏出几文钱给康宁蒙,把那包桂花糕捂得严严实实,“这个时辰,桂花糕是卖完了,不过没关系,主上请你吃包子,这钱刚好够买一个南瓜馅的大包子。” 康宁蒙最讨厌吃的包子,就是城西的南瓜馅包子,第一次买的时候,咬完一口,就恨不得去把店砸了。 原本还是满怀期待,舌苔上似乎都蔓延开桂花糕的清香与甜而不腻口感的康宁蒙立刻气得脸鼓成包子,估计味道是比城西南瓜馅包子还难吃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  o(n_n)o为明天高考的灰机,大丁丁,我媳妇加油!你们是最棒哒! 谢谢踏雪的地雷 谢谢千航的地雷 谢谢后来的地雷 谢谢凤涟漪的地雷 谢谢爱你我们有点怕的地雷手榴火箭炮潜水 逗比动和小天使们么么哒 ☆、二十四那个书贩叫大越(一) 二十四那个书贩叫大越(一) 康宁蒙静思己过,反省了一晚上,终于下定决心,决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脱掉文盲这个身份。 他去找叶灵运的时候,叶灵运还在被窝里蒙头大睡,不知今夕是何夕。 叶灵运府里的人知道康宁蒙与叶灵运关系匪浅,也没人询问康宁蒙为何这个时候来叶灵运府上,任由他大摇大摆进叶灵运的卧房,直接把叶灵运的被子掀开,丢到一边。 “主上!主上!”康宁蒙摇晃着叶灵运。 叶灵运有轻微的起床气,没康宁蒙那么严重,闭着眼皮,一把挣开康宁蒙,碎碎念叨一句,“天气辣么好,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摸索到边上的被子,重新盖在身上,继续呼呼大睡。 康宁蒙锲而不舍,百折不挠,“天气好才该起的早啊!快起来,起来!” 叶灵运还是蒙头躺在被窝里,舒舒服服继续装死,对外界持续不断的干扰无动于衷。 康宁蒙叫好声好气叫他起床不成,立马分分钟切换成另外一种凶狠残暴的模式,开始用力拍打团成团的叶灵运,力气大到自己的手疼。 叶灵运捂着火辣辣的脊背,不耐烦地睁眼,怒目直视,“你!昨天没睡?” 康宁蒙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面容苍白憔悴。 他昨晚思索了一夜未眠,今个天刚蒙蒙亮,就跑到叶灵运府邸骚扰叶灵运。 经叶灵运一提,康宁蒙的亢奋劲头过了,倦意便涌了上来,气势汹汹。 叶灵运往里边挪了些,拍了拍腾出的空档,道“来,我们一起睡。” 于是,康宁蒙同叶灵运一起睡到日上三竿,太阳晒屁股。 康宁蒙醒的时候,叶灵运连午膳都用完了,踱步来踱步去,似乎在饭后消食。 “主上?你能不能消停些,别老晃来晃去?”康宁蒙揉眼,看着有些晕。 叶灵运似乎陷入某种暴躁状态,在原地急得团团转,根本停不下。 康宁蒙跃下床,伸手在叶灵运眼前挥了挥,唤他道,“主上?主上!”他突然发现,叶灵运手边的桌案上散放着三本书,书名分别为《龙阳风月之情天宝鉴》,《断袖逸史》,还有一本,就是之前康宁蒙看过的《龙阳风月》。 “蒙蒙,”叶灵运认命般闭眼,喟叹一句,“那个书贩的嘴炮技能实在太强了,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这件事情,要从叶灵运醒后说起。 叶灵运醒的时候,康宁蒙睡得正香。康宁蒙的起床气,叶灵运是领教过的,自然不敢叫醒康宁蒙。 于是,叶灵运用了午膳,准备从城北逛到城东。 自从上次在赌馆偶遇康宁薇后,旭阳城风平浪静,康宁庄不再生出事端,也没再见沈迁名下的赌馆继续接二连三的倒闭。 叶灵运正欣慰着,转角便撞上了极为熟悉的一幕。 数尺之外,一面容清秀的书贩子,搓着手在角落暗暗向行人推销他布兜里的书。 而那个书贩子,正是大越,坑了叶灵运的那位。 作者有话要说:  无聊小剧场 叶灵运╮( ̄▽ ̄)╭:看看这章的字数,逗比动又欠烧了~ 大越【壁咚】叶灵运:是小爷我要出场了,逗比动得体现我的特殊性,所以短小了一半! 逗比动b( ̄▽ ̄)d:你萌谁上谁下我还没想好,酷爱打一架决定吧。 康宁蒙:前排出售可乐雪碧芬达七喜这些都没有,我们只卖节操鸡汤【严肃脸】 ☆、番外假如主角团没出车祸(高考篇) 作者有话要说:  应景番外,蒙运言穿越前是高二升高三,如果他(她)们没有出车祸,刚刚好也是今年高考。 同时因为小伙伴里有今年高考被虐的,所以qaq开了我的脑洞写出这么篇番外来,和主线剧情无关~么么哒~ 简单粗暴小剧场 出卷人表示我们就是要把文科生,当理科生,把理科生当畜牲,不服?不服憋着! 叶灵运/陌千言/康宁蒙:出卷老师你过来,我保证打死你! 番外假如主角团没出车祸 高考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考试,考生们一直被洗脑考过高富帅,战胜富二代的成败在此一举。 康宁蒙叶灵运陌千言是20x5届考生。 他们天真无邪的以为,高考试卷的规律就是一年简单一年难,第一天挂科的分数第二天能通通补回来。 20x4的学长学姐迎来过史上最虐的数学,为它咬断了笔头,跪碎了膝盖,慷慨激昂地送了出卷老师一车饱含感情的深切问候,附带全家的那种。 高考前一天,康宁蒙刷空间刷到20x4届的学长曲晨几秒前发了一条说说。 20x5届的学弟学妹们,20x4届的学长学姐用生命给你们换来今年的高考数学试卷,你们要好好加油! 后面紧跟着一长串分点归类的考试须知,语气刻板严肃,一点都不像是前一届学长的温馨提示,反倒像是校长副校长之流在考前的老生常谈。 而且这条说说点赞用户的头一个,居然还是他们学校的副校长,简直是丧心病狂的秒赞节奏。 临睡前,康宁蒙分别给死党叶灵运同桌陌千言发了一条短信。 to 叶子:明天加油(ノ=Д=)ノ┻━┻ to 同桌:认真审题,明天加油。 陌千言估计已经睡了,第二天早上七点才回复康宁蒙。 叶灵运几乎是秒回了一条:你也加油,明天下午好好发挥。 高考第一天上午语文,下午数学。 像叶灵运和康宁蒙这种语文书都是崭新的人,并不指望语文能拿多少分,重点还是要靠数学和理综的发挥。 考第一门语文的时候,康宁蒙先翻面填完了古诗词填空,等翻回来时,就傻眼了。 自认还是有点文学底子,毕竟看了不少杂七杂八书籍的康宁蒙准备考完赤脚狂奔以自虐。 字音字形题生僻字一堆,不会! 病句改错题选项abcd感觉都对! 文学常识题,雾草,那古人是谁?!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自古同僚出西皮 作者:动生电动势 第7节 作文材料读完,看命题,直接崩溃! 康宁蒙很想摔笔,边骂边抹泪:出卷老师,你玩得很开心,对不对?! 语文考完,理科生尚能相互安慰,还有下午那门数学。 上午吃的亏,下午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至少,叶灵运在接到数学试卷的前一秒是这么想的。 考完以后,他愿意演绎九九八十一种花样上吊法,只求死在出卷老师家门口。 出题老师绝壁怀着毁灭银河系的恶意来出这次的高考题! 前十道选择题,两道看不懂题目,两道题看懂题目但是不会,还有两道计算量太大,便打草稿边流泪。 出卷老师你是想玩死我,还是想我死,自己二选一吧!(ノ=Д=)ノ┻━┻ 填空题遇到不会就跳过,发现自己像在嚼炫迈,根本停不下来。 好不容易挨到了大题目,第一道大题居然还是正常简单的题! 叶灵运感激涕零不过五分钟,就被第二道大题的第一小问击溃。 这尼玛是何等的卧槽! 不是说好了大题第一道第二道是送分的吗?!不是说好了去年难今年就会简单的吗?! 出卷老师你要我的膝盖就自己割走好吧?!放过我可怜的数学分数好吧?!它只是个孩子啊!而你根本不是人!!! 叶灵运心里的咆哮正是与他一同考试的学子的心声。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时间不会静止,题目的答案不会自己浮现,一波又一波跪碎的膝盖正往出卷老师地方送。 第三题的立体几何敢不敢再斜一点?!敢不敢长宽高别重合在一起?!敢不敢让学生找个地方建空间直角坐标系?! 我是个理科生,你连坐标系都不让我建?你说,你是不是想打架?! 第四道圆锥曲线,叶灵运实在不想多吐槽那图了,多看一眼都觉得心肌梗塞。 最最作死的压轴题,让叶灵运一下子以为回到了上午考语文的文言文部分。 出卷老师别以为你躲得远我就不敢骂你!别以为我长的帅就不敢打你! 你敢不敢好好出题?敢不敢说些人话?你拿文言文出高考数学压轴题,你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我们只是普普通通的理科生啊!我们只是上辈子折翼的天使啊!能不能给点关怀给点爱,让世界充满温暖了?! 我只想好好考次试,你敢不敢降点逼格,让我看懂你压轴题题目的意思?这题目里哪句是问题,哪句是数据我都找不到啊! 叶灵运考完数学之后,已经失去了面部表达感情的能力。 他就这么面瘫着,回到家,上扣扣一看,班级群里骂声一片,哀怨载道,唯有康宁蒙安静异常。 叶灵运私戳康宁蒙一句:安在否? 康宁蒙一刻钟后才回他:本人已死,用美食勾之,尚可考虑还阳。 叶灵运发过去一个哭丧的表情,问康宁蒙:数学感觉怎么样? 康宁蒙打字如飞:数学?不就是选择题要用n阶求导,填空题第三道洛必达法则求极限,大题目用拉格朗日中值定理,区间套定理,泰勒公式再加个无穷限广义积分和狭积分,连个傅里叶级数都没有,哼,嫌弃! 叶灵运看完那堆一个都不懂的高等数学相关名词,给康宁蒙打了六个无语竟凝噎的六个点点,又打了一句:不装逼我们还能做朋友,麻烦说人话。 良久,康宁蒙才回了句:运气好点及格,运气不好点刚及格qaq 叶灵运心塞,不知该如何回康宁蒙。 无论康宁蒙及不及格,反正他肯定是及不了格,而且还是离及格线差好几步的那种。 一想到明天还有万年不及格的大杀器英语,康宁蒙/叶灵运只想说:逗比动,快让我们穿越,不然就打死你! ☆、二十五 那个书贩叫大越(二) 二十五那个书贩叫大越(二) 康宁蒙是真的听不懂叶灵运手脚并用,手舞足蹈的过程描述。 因为叶灵运讲到他遇到大越那个部分,就开始不受理智控制的激动,而且还是瞎激动。 叶灵运用超出康宁蒙可理解范围内的语速花了半个时辰讲完了一件事。 这件事,浓缩起来,就是一句话:叶灵运很傻非常傻。 康宁蒙安抚叶灵运后,道,“可这也不是你买两本小黄书的理由啊……” 叶灵运傻眼。 刚刚自己义愤填膺了这么久,康宁蒙的注意力却放在那!两!本!小!黄!书上! 这一定是康宁蒙抓他话里重点的方式不对!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没有! 虽然听不懂叶灵运到底想表达什么,但是能从叶灵运手指缝里扣出钱骗走,这个大越一定不简单。 康宁蒙对素未蒙面的大越怀上了一份敬仰之情。 “我那个时候,就只记得听他吆喝多买多送,越买越便宜,赔本清仓了……然后,然后,”叶灵运委屈道,“我钱袋里的钱就不知怎么到他手里了。” 和上次一样,叶灵运与那个叫大越的书贩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后,大越就好像脚底抹上油般,一溜烟似地跑远了,任凭叶灵运再怎么叫他,都不回头,消失在街巷拐角,也不管自己少收了叶灵运五文钱,做成一笔亏本买卖。 “可你也就买了两本啊,又不是买二十本?能便宜多少钱?”康宁蒙随手翻了翻叶灵运新买的小黄书。 叶灵运伸出两根手指,洋洋得意。 “两文钱?”康宁蒙问。 叶灵运摇头。 康宁蒙神色迟疑,看了看书,又看了看叶灵运,“十二文钱?” 叶灵运大笑,觉得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沾沾自喜,“哈哈,是二十文,他说这是绝版书,单买的话,一本一百五十文,两本一起买,便宜我十五文钱,然后那书贩子又走得急,少收了我五文钱!” 听起来好像很划算的样子。 康宁蒙挑眉,匆匆把两本书都翻了一边,合上书后,表情有些古怪,想说什么又没能说出口,强忍着笑意。 叶灵运斜睨一眼,“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康宁蒙煞有介事,应和叶灵运道,“我也有这种预感。”将书叠放在叶灵运手里,“主上,拿好这两本绝版!” 叶灵运抱着书,挣扎了好几秒。 康宁蒙一直等着他开口。 “想说什么,你就说吧。”叶灵运勉强道。 “主上上次买的《龙阳风月》花了多少钱?”康宁蒙问得突兀,让叶灵运摸不着头脑。 叶灵运答,“十五文,还附赠一本《诗三百》。” 康宁蒙听完,拍了拍他的肩,“抱住你的绝版书,我可要说了。” “等等!”叶灵运冷静了几秒,道,“好了,你说吧!” “你这书,”康宁蒙故意停顿,“精彩是精彩,可也不用买三遍吧?” 叶灵运又傻眼。 他没能秒懂康宁蒙的意思。 “敢不敢直白一点,别那么含蓄?”叶灵运发现康宁蒙和古柏走的太近,连说话的方式也开始向古柏看齐,拐弯抹角,引人深思。 叶灵运想听直白的,那康宁蒙也就只能给他个直白的。 康宁蒙道,“主上你被骗了,傻不傻,一本内容一模一样的书,换个名字换个包装,就能骗你重新买两次。” 叶灵运起先不信,把怀里的两本书放置在桌案,开始一页一页对比着翻。 越是比对内容,叶灵运就越绝望。 两本书的内容居然真的一模一样,一字不多,一字不少,连图片的位置都相同。 如此简单粗暴,一点骗钱的诚意都没有。 够了!真是够了!叶灵运脑内掀桌,撸起袖管,假象着大越的样子,一顿拳打脚踢。 做生意要讲究诚信啊!诚信,你造不造?!卖小黄书你也得有尊严,你也得有人格啊!你也得对顾客负责,别坑人啊!我都买第二次了,也算熟客了吧?!杀生不杀熟这规矩你不知道吗?!就你这么不上道,怎么在旭阳城里混下去?! 你换个封面内容不换也就算了,你好歹把里面的内容顺序给打乱啊!里边的内容顺序不打乱也就算了,你好歹换个插图啊!插图不换也就算了,你好歹别排版一样啊! 千万不要因为叶灵运好骗,就认为旭阳城里只有一个叶灵运好骗。 人傻,钱多,被坑后不长记性,又能继续被坑一次又一次的那种人,旭阳城一抓一大把。 这点完全可以从大越卖光的那堆书籍里体现。 大越秉着生客熟客两手抓,一边骗完一边宰的不抛弃不放弃精神,扛着一包粗制滥造,少儿不宜的书籍,日日夜夜游走在旭阳城的大街小巷,勾栏瓦肆,勤勤恳恳,不论刮风下雨,还是打雷闪电,必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叶灵运万念俱灰,惹得康宁蒙怜爱,“主上,下次你就别和他正面交锋了,能躲就躲,能逃就逃吧。” 叶灵运和大越,明显不是一个等级的,遇上了,叶灵运只有当炮灰的份。 “可是,我不甘心!”叶灵运攥着那两本书,心疼自己空空如也的钱袋。 不甘心也没办法……康宁蒙相信短期内叶灵运在忽悠与防忽悠这一方面不可能逆袭大越。 “你想想,那可是能把连校对都没校对好的书籍卖出一百五十文天价的人,主上,我们还是别作死了吧?”康宁蒙示弱。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叶灵运郑重表示,必须和这只大老虎死磕到底 ,隔了一会儿,道,“等等,你说这书连校对都没有?!” 康宁蒙点头,“嗯,两本书里的宽衣解带都是错别字。” 叶灵运疑惑,“你认识?” 康宁蒙白了他一眼,“当然认识,前几天我才看太傅写过。” 叶灵运闻言,似乎联想到什么,表情突然凝重起来。 “主上?” “蒙蒙,我有点好奇,你是不是整天强迫太傅给你写些淫诗艳词?” 不然,康宁蒙如何瞧见古柏写宽衣解带? 作者有话要说:  无聊小剧场 大越内心os:坑了这么多人,我这次要挑战一下自己。 古柏走来。 大越【笑脸相迎】还没来得及开口。 古柏:左右,把此人乱棍打出旭阳。 左右侍卫【齐声】:是! 古柏:记得,人赶走,书留下。 ☆、二十六算术这件小事 二十六算术这件小事 听闻丁贤今日要教算学,叶灵运暗地里为他偷偷捏了把冷汗。 丁贤教什么不好,偏偏要教这个,往康宁蒙的枪口上撞。 一大早,叶灵运就见康宁蒙一副饥渴难耐的样子,眉笑眼飞,每走一步,就回头催叶灵运两声,第一次如此积极且心情愉悦的去上丁贤的课。 丁贤所授的算术课,有点类似于现代的公共课程,只要是旭阳城方圆十五里内的学子,均可来听。 叶灵运虽然在二十一世纪就已经学腻了数学,但闲着也是闲着,能白蹭一节课听听也算占了不小的便宜,况且还是丁贤之流的名师课程,多少人花钱求都求不得,日思夜想盼都盼不到。 叶灵运这般安慰着自己,顺便提醒前边快要蹦起来的康宁蒙消停会。 叶灵运仔细一想,他们只是去听课,又不是去听丁贤唱小曲儿,康宁蒙也不可能当众挑衅丁贤,与他一战算术,叫丁贤下不来台,最多放放两三支冷箭,何必那么激动。 康宁蒙的想法倒与叶灵运大相庭径。 康宁蒙自从经过三天前的整夜思索,终于大彻大悟,决定痛改前非,洗心革面,不再当为人所不齿的文盲,旭阳城里的蛀虫。 他一直想找个机会,秀一秀自己当学霸的决定,也好让瞧不上他的丁贤刮目相看。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今天你对我爱理不理,明天我要你高攀不起! 准备叫丁贤高攀不起的康宁蒙嫌叶灵运动作磨蹭,拖着叶灵运开始加速走,完全不顾想慢慢散步看风景的叶某人的感受。 如此的积极,不可谓是不好的,但往往适得其反。 向来只有三分钟热度的康宁蒙拉着叶灵运才走了一段路,就松开手,自己的步伐也慢了下来,刚开始的斗志昂扬在路上渐渐被磨光,消散殆尽。 “你这怂的也忒快了吧?”有五分钟热度的叶灵运总能有满满的优越感,表示看不起康宁蒙。 康宁蒙扁嘴,“不,是这路太长。” 康宁蒙昨晚兴奋了一晚上,比要考期末考都来得紧张,没睡好也是情理之中。 他和叶灵运最早来到学堂却挑了最偏僻最角落的两个位置入座,完全没有上大课抢前排的优良品质。 就是因为他们来得太早,康宁蒙又有点困,等着等着,就趴在了桌案上,本来只想伏桌而寐一小会儿,无奈倦意上涌地速度太快,他完全抵挡不了,只有弃甲投戈,乖乖与周公再下一盘棋的份。 叶灵运看着把头埋在两手间的康宁蒙也是无奈,既然想睡觉,又何必这么早来,难道桌子能比床舒服? 之后的半个时辰,陆陆续续有学生赶来,基本都挑前排坐,离丁贤的讲桌越近越好。 丁贤的架子还是有的,在学生几乎都坐满学堂等了半个时辰后,才姗姗而来。 在学堂众人的侧目之下,丁贤入座,而随丁贤一同前来的古柏径直走到学堂屏门后边,似乎准备旁听。 叶灵运见古柏来了,立马推醒正香甜入睡。 康宁蒙睡得很浅,几乎是惊醒,还是一副困倦的模样,朝推醒他的叶灵运露出相当懵懂的表情。 古柏路过二人时,余光一扫,唇角勾笑。 康宁蒙揉了揉眼,见丁贤已经准备开始说话,立马端正自己的态度,上半身挺得笔直,有点傻气。 丁贤正欲开口,但环视一周后,眉头皱起,头微微一低,翻开面前的书籍。 学生们也学着丁贤的样子,翻开书,均不敢揣测丁贤是何用意。 康宁蒙与叶灵运交换了一个眼神。 叶灵运眼神里的问题是:你说丁贤怎么了? 康宁蒙眼神里的回复是:肯定不是哑巴了! 叶灵运白了康宁蒙一眼,眼神示意:你这不是废话,敢不敢不说废话? 而这眼神的意思,落到康宁蒙眼里就成了:蒙蒙说的有道理,主上要为机智的蒙蒙点个赞! 至于一开始的那个白眼,康宁蒙可以理解为叶灵运因为这么简单的理由都想不到而自己对自己的白眼。 两人各怀心思,鸡同鸭讲间,谢无涯匆匆赶来。 谢无涯从来都是最积极来听丁贤上课的,今天怎么会这么晚? 康宁蒙有些奇怪。 以往,谢无涯总是早早来到学堂,坐在离丁贤最近的座位上。这次来得那么迟,只能陪康宁蒙叶灵运坐最偏僻的角落。 等谢无涯坐好,把头上的汗给抹了,丁贤才开始授课。 康宁蒙瞥了眼谢无涯,谢无涯正慌忙翻着书,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愁苦不已。 而叶灵运的目光在丁贤与谢无涯之间来来回回转了三遍,才把它收回,转到课本之上。 这尼玛是何等的卧槽!这个世界还真是不缺基情,只缺发现基情的眼睛! 叶灵运强迫自己别瞎想。 丁贤可不是古柏,丁贤明显比古柏直多了啊! 叶灵运越是强迫自己不想,就越爱胡思乱想,期间,康宁蒙支着下巴听丁贤讲完了五六道题,而且都还是他听得懂的那种。 康宁蒙突然觉得未来一片光明,学霸之路充满希望,他很快就能成为知识分子。 丁贤授完课,突然一顿,嘱咐学生翻书做完一道题,留下验算过程再自行离开。 这道题的题目共三行,康宁蒙第一行有五个字不认识,第二行有八个字不认识,第三行只有两个字认识。 他只得求助坐他左手边的谢无涯。 谢无涯小声地把题给康宁蒙读了一遍,因为声音太小,康宁蒙不得不整个人倾向谢无涯,伸长脖子,就差把自己的耳朵贴到谢无涯嘴边。 丁贤正襟危坐,目光如炬。 康宁蒙不慌也不忙,似乎刻意与丁贤作对,完全忽略丁贤无声胜有声的警告。 谢无涯以为丁贤不高兴自己的课上有人交头接耳,着急着把题快速读了遍,催促康宁蒙赶快坐好,摆正自己的姿态。 丁贤让他们做的题,出自《九章算术》,换成现代的话来讲,就是道简单的立体几何题。 从来不怕立体几何的理科生挥毫唰唰唰没几下,就把题给解了出来,验算过程龙飞凤舞,足可见窥见做题人的品性。 除了解完题开始嘚瑟的康宁蒙,其余学子有抓耳挠腮的,有苦思冥想的,还有奋笔疾书的,不过一刻钟后,三三两两差不多走光了。 叶灵运咬着笔杆,先瞥向谢无涯,发现谢无涯的纸上空白一片,只好偷偷瞄康宁蒙的答案。 “你是不是傻?”叶灵运问道,“你画个笛卡尔空间直角坐标系谁看的懂?” 康宁蒙回了句,“你啊。”尔后想想,似乎除了叶灵运,还真没人能看得懂他的过程。 丁贤闻言走过来,拿起康宁蒙的演算纸。 “答案,倒是对的。” 康宁蒙见丁贤有火也不好朝他发作,得意洋洋。 古柏接过丁贤手中的纸。 康宁蒙仰起头,眼里闪烁着星星,似乎在等待古柏的夸奖。 古柏按康宁蒙的算法心中默默推了一遍,将手放在康宁蒙头上,拍了拍,语气略显无奈,“傻蒙蒙。” 原来康宁蒙在算法的第一步就粗心把长宽的数据给抄反了,还写了满满一页的过程,算出的数字误打误撞恰好为正确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无聊小剧场 康宁蒙(/w\):主上,逗比动把你改为主角,让我们的名字紧靠惹 叶灵运_(:3」∠)_: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逗比动辣么小气,出场费不肯多给,便当里没有鸡腿 逗比动qaq:你萌够了,我不是小气……我只是穷【咬一口鸡腿】 ☆、二十七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 二十七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 康宁蒙凭着过人的第六感与没瞎的眼睛笃定谢无涯有事,而且还是大事。 他本想找谢无涯好好聊聊,可见谢无涯正被丁贤询问着。 丁贤面容冷毅,似乎很是激动,一直开口说个没完没了。 谢无涯表情灰败,偶尔回丁贤一两句。 这两人到底在说什么呢?不会看唇语的康宁蒙纳闷,心里像是被猫爪子在挠,十分难耐。 “好!又是一段缠绵悱恻的感情纠葛,旭阳城果然是个好地方,凉风有信,风月无边!”身旁突然有个声音响起。 康宁蒙猛回头,发现是一穿着长青衫的青年男子,眉清目朗,已是加冠的年纪。 那人手里有一支笔和薄薄几张纸。 他时不时看丁贤谢无涯两眼,自己思索一会儿,写些东西在纸上。 康宁蒙觉得这人行为奇怪,不禁去瞄那人纸上到底写的是什么。 他总是忘记自己是半文盲这个事实。 那人见康宁蒙要看,不遮也不躲,坦坦荡荡。 康宁蒙才费力的看完一眼,目光锁定在唯一认识的词“宽衣解带”上。 看来,这肯定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东西。 康宁蒙准备去洗洗眼睛。 谁料那人一把拉住康宁蒙,自来熟道,“你觉得我写的怎么样?”满怀期待。 康宁蒙也是自来熟的人,又不好意思告诉他自己字不认识,只好回答道,“字不错,颇有草圣张旭之风。”随后又觉得不妥。 不知道这个朝代的人,有没有听过草圣张旭? 那人听完,不好意思的笑了,“我都忘了,我灵感一来,字就写得纵任奔逸,赴速急就,大概除了我,没人能看懂。” 他抖了抖纸上未干的墨迹,“没事没事,我给你读读吧。” “某年某月某日,基阳城丁大文士与其学生幽会于…诶……”那人发觉自己的字实在太写意,连他自己都没法认出来。 可康宁蒙却听明白了,他突然语塞,盯了那人好久,才问了句,“大越?” 大越惊奇,“你怎么知道我?怪不得我看你面熟!” 康宁蒙不自觉退后几步,与大越保持安全距离,谁料大越见他退一步,就往前进两步。 主上……你在哪里?快粗来,让我们联手……被大越灭掉qaq。 康宁蒙内心呐喊。 “我,我朋友买过你的《龙阳风月》。”还有改了封面的《龙阳风月》,绝版的《龙阳风月》。 大越闻言,抬头望着天空,一脸怅然。 “其实,卖书只是因为我要养家糊口,我一点都不喜欢,写才是我的兴趣,我一辈子追求的事业!”大越握拳,“我可是要成为家的男人!” 在古代,xx家都是很厉害的。 若是叶灵运在场,一定会和康宁蒙齐声吐槽: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你家有几口人?”料想大越整日辛苦养家,到处奔波,坑蒙拐骗,康宁蒙问道。 大越指了指自己,“就一个,一人吃饱,全家都好。” 康宁蒙的笑容有些僵,他总觉得这个大越已经开始给他挖坑。 “自从到了旭阳城,我的灵感整天澎湃,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大越一脸对未来的期待,“我相信旭阳城的书局一定能慧眼识英,发行我的!这样我就不用天天自己写书还自己推销了,严重打击我的创作激情,缩短我的创作时间!” 咳咳……旭阳城的书局大多管在丁贤手里,如果大越的书真能发表,那丁贤也是蛮缺心眼的。 康宁蒙这般想着。 “你说我这个故事好不好?又是禁忌的师生关系,又是饱读诗书的大儒,再添点暧昧不清剪不断理还乱男男女女,我相信一经面世,一定能轰动整个旭阳城!” 哦,原来故事内容是这样的。 那康宁蒙相信丁贤即使是缺心眼,也会把大越的书稿烧毁,把大越乱棍打出旭阳城。 不过禁忌的关系和饱读诗书的大儒彻底戳中他某个一直压抑的地方,一个他一直不敢直视的问题。 “你可以去寒州城试试。”康宁蒙老实回答,真诚建议,“旭阳城估计没戏。” 大越不好意思告诉康宁蒙自己就是因为以寒州城边上潜龙剑宗里的段桐青箫为原型写了篇,一版再版,最后书传到了原型的手里。恰好原型之一的段桐正代潜龙剑宗掌门,下令剑宗弟子把大越带回潜龙剑宗,大越这才不得不离开寒州城,逃到旭阳避难。 “是不是因为题材不讨喜?”大越问道。 康宁蒙点头,“你这个不止不讨喜,是非常不讨喜!” “那……”大越思虑再三,忍痛割爱般,“那我只好继续城主门客这对的故事了!” 康宁蒙点头点到一半,才发觉不对劲,“你说什么?哪个城主?哪个门客?” “当然是旭阳城的城主,旭阳城城主的门客啊,我经常听说他们之间关系亲昵非常,似乎有断袖分桃的意思。”大越把自己每日喝茶听来的琐碎消息告诉康宁蒙。 “风言风语岂能相信?”康宁蒙气愤,传着流言的人实在太不负责了。 “空穴来风必有因。”大越道,他的《龙阳风月》就是以他们为原型写的,销量甚好,让他赚得盆满钵满。 可他是有艺术追求的,写文是兴趣,是爱好,才不单单只是为了坑人和赚钱! 康宁蒙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可我怎么听说是旭阳城城主的门客和旭阳城副城主关系暧昧?” 大越讶异,“副城主?你是说!古柏?” 康宁蒙煞有介事的点头。 大越也不知康宁蒙说的是真是假,但还是决定随手记下来。 他一摸腰际,慌了,“我的书袋呢?” 大越攒了好几天的素材都在书袋里,他记得书袋一直系在腰边,怎么不见了? 康宁蒙本还想长篇大论,添油加醋谈谈副城主和门客的故事,见大越这般,话到嘴巴,转为“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 至于那口书袋被古柏捡到,旭阳城展开一场轰轰烈烈的扫黄行动,那就是后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八既然为时已晚 二十八既然为时已晚 猴子请来的逗比越照着原路返回,却没能找到自己的那口书袋。 他急得满头大汗,又是口干舌燥,恰巧见到街边有一凉茶铺子,规模不大,摆了两三对桌椅,而且只有一位客人。 大越买了一大碗凉茶,径直坐到了那人旁边。 康宁蒙从来没有见过像大越这样如此理直气壮的拼桌之人,吓得他赶紧喝了一大口凉茶。 “这位兄台,我又不和你抢,喝得这么急做甚?”大越只是单纯觉得,一天能撞上两次,自己与康宁蒙有缘,十分有缘。 我只是喝口凉茶壮壮胆,你别理我啊,我随意,你继续。 康宁蒙慢条斯理又喝了一口,道,“越兄,你的书袋找到没?” 大越摇头,却道,“在下姓文,单名一个越字。” “哦,文兄……!”康宁蒙似乎联想到什么,没忍住笑意,“我还是叫你大越吧。” 文越其实不是很喜欢和别人提自己的姓,康宁蒙愿意避开那个称呼,他自然求之不得。 “既然你知道了我的名字,那么,是不是也该让我知道你的名字?”文越颇有强买强卖的味道。 康宁蒙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文越,忽然头脑一热,“我叫古蒙。”下一秒又立马改口,“我叫康宁柏!” 文越挑眉,“真名?”尾调愉悦。 康宁蒙犹豫片刻,才投降道,“好吧,其实我叫陌千言。” 文越闻言,撇撇嘴,心想,陌千言这名字有点娘,正好可以做他下本第三十三回里纠缠男主人公的男配角名字。 康宁蒙不知道,只不过用了一个时辰,才思敏捷的文越就已经把他下本书的大致内容,主人公的关系背景与感情走向想好了。 文越在仅剩的一张纸上奋笔疾书,“妙哉妙哉,这定会是一本旷世奇书!伴我流芳百世,名垂千古!”自言自语间,洋洋洒洒,写了数百个字。 文越是个不甘寂寞,又爱嘴炮的话唠,而康宁蒙只个一有心事就自动销声的话唠。 见康宁蒙并没表现出文越期待中的好奇,文越心有不甘,继续撩拨康宁蒙道,“好一段惊世骇俗的感情,丁某人和谢涯儿究竟是愿意遭受世人白眼,执手相伴到白头,还是有缘无分,含恨终生?” 文越说着说着,自己发出啧啧感叹。 康宁蒙顺着他的话,问,“丁贤和谢无涯的故事?” “不不不,是丁某人和谢涯儿的爱情故事。”文越摇着笔杆,坚决否认。 那不就是丁贤和谢无涯吗? 这简单粗暴的化用,旭阳城里也就只有傻子和瞎子看不出来,而康宁蒙既不瞎也不傻。 总不能因为他书读的少就逼他睁着眼睛说瞎话吧? 文越清了清嗓,喝了一大口凉茶润了润喉,开始对康宁蒙讲述他笔下丁某人与谢涯儿的故事。 文越的脑洞,超乎常人的想象,惊得康宁蒙忘记去合上自己的下巴。 在他笔下,谢涯儿出生的那一天,村里的油菜花成片成片的凉了,一酒肉和尚踱步到谢涯儿家门前化缘。 谢涯儿的母亲刚给和尚开门,和尚的表情就立马凝重起来。他掐指一算,直呼谢涯儿命有大劫,若干年后必须要来旭阳城这个地方,度过他的劫数。 当然,在文越的设定里,丁某人就是他谢涯儿的劫数,谢涯儿也是丁某人的劫数。 他们早在初见对方时,就已情根深种,奈何天意作弄。 男男相恋,本就有悖常伦,况且丁某人还是名动天下的大儒,和谢涯儿又是他的学生。两人自然遭受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深深恶意。 康宁蒙听着听着,总觉得文越在丁某人设定里糅杂了其他人。 因为康宁蒙从丁某人身上,发现了古柏的影子,而他在谢涯儿身上,发现了自己的影子。 他有些惶恐,又有些害怕,更多的,却是迷茫。 “那你的故事,最后是不是个悲剧?”本来一语不发,专心听文越讲话的康宁蒙突然问道。 文越自己也没想好结局,所以不知该如何回答康宁蒙,只好反问道,“你说,伦理纲常的枷锁能有几个人敢去打破?” 伦理纲常的枷锁能有几个人敢去打破,又有几个人能打破? 康宁蒙突然掩面,深深吸了一口气。 文越发觉康宁蒙的情绪里的微妙转变,察言观色,结束了之前的那个话题。 尔后他们的对话冗长且毫无意义。 天色晦暗,风雨欲来。 丁贤头顶阴沉沉的乌云去找古柏的时候,恰巧见到康宁蒙从古府出来,一路横冲直撞,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居然喊了他一句“老师”,声音倦怠。 丁贤驻足望了康宁蒙一会儿。 康宁蒙的背影本就单薄纤细,在夜风中瑟瑟。 古柏在自己的书房里整理公文,眉头渐渐拧起,面上寒意醒目。 丁贤从外边进来,也是无人通报。 他放下帘子,看了眼古柏,道“吵架了?” 丁贤的问句里没有指代,也不需要指代,古柏心里最清楚不过。 “这不正是你求之不得的吗?”古柏手里动作未停,波澜不惊,敛了寒意,话语中却暗含尖锐,答非所问。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自古同僚出西皮 作者:动生电动势 第8节 丁贤这段时间也烦心着谢无涯的事情,粗略翻阅了一遍古柏递给他的东西, 丁贤发觉,在古柏和康宁蒙这件事上,他早已失去了发言的权利。 丁贤走后,古柏望着窗外细雨延绵不绝地下落,溅起碎玉般的声音,眼里掠过一丝灰暗的阴影。 他又何尝不知道,什么该给,什么不该给,什么万万给不得。 可人有时候,总会让感情压过理智,占据上风,等清醒过来,才发现,为时已晚。 他已经无法在这段感情中脱身。 作者有话要说:  逗比动:qaq一写感情部分就完蛋【索得好像不写感情就不完蛋一样qaq】 无聊小剧场 来点内涵轻松哒~ 叶灵运【迷惑】:都是拱了学生,为什么只有丁贤一年四季都在发火? 大越【灵光一现】:这应该是谢无涯的问题。 叶灵运【害羞】:我似乎懂了什么 ☆、二十九我想看看,是谁在装逼 二十九我想看看,是谁在装逼 康宁蒙心情一不好,叶灵运就能第一时间感受到,就好像他头上特意插了一个感知这种事情的隐形天线一般,而且只针对康宁蒙。 预防碰瓷,从远离康宁蒙做起。 一切努力,只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的钱袋不再莫名其妙的少钱。 叶灵运凭着考试时坐最后一桌还能看清斜前方三桌答案的好视力,成功在距康宁蒙还有八十尺的地方拐了个弯,躲进小巷子里,边走边回头看看康宁蒙走没走。 等他快出小巷子的时候,一扭头,发现康宁蒙站在正在小巷子的尽头,东张西望,踌躇不决。 “蒙蒙你够!”叶灵运见躲不开康宁蒙,朝后退了一步,道,“旭阳城里怎么能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叶灵运的前半句话,康宁蒙没听明白,叶灵运的后半句话,引起了康宁蒙的强烈不满。 到底谁才是旭阳城里的厚颜无耻之人? 叶灵运的脸皮足以和康宁蒙战个痛快! 康宁蒙不过是因为心事重重而迷了路,停在巷子口思索该往哪里走,就迎面撞上了鬼鬼祟祟的自家主上,还反被自己主上抨击厚颜无耻,着实郁闷。 康宁蒙郁闷的时候喜欢揉自己的脸,推着两颊的样子神似叶灵运扣扣表情包里卖萌专用的那些q版猫猫狗狗。 其实对萌系生物没有抵抗力的不仅仅是妹子,还有叶灵运。 叶灵运脑海里天人交战,心情复杂。 “主上!”康宁蒙维持着神似q版萌汪的动作,开口。 叶灵运咬牙,把心一狠,打断他道,“好吧,主上请你吃蒸碗糕。” 只是想问路的康宁蒙难得没理解叶灵运的脑回路,一时间答不上话。 叶灵运以为康宁蒙不满意,试探道,“然后再去城西吃咸豆腐脑?最多再加两串糖人!” “可是我爱吃甜豆腐脑。”吃货康宁蒙天真无邪的回答。 虽然不知道主上为什么突然大放血请他吃好吃的,但康宁蒙接受地坦然。 不管叶灵运是中邪还是转性了都不要紧,只要能把账结了就行。 康宁蒙瞄了眼叶灵运腰间鼓鼓的钱袋,脸上密布的乌云瞬间消散,由忧转喜。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康宁蒙就是那么耿直! 他兴冲冲跟在叶灵运后边,把不开心的事情暂时一股脑都扔到角落里,准备蹭吃蹭喝完毕再拿出来伤春悲秋。 然后没准叶灵运能继续掏钱,请康宁蒙从街头吃到街尾。 因此,不得不为康宁蒙无意识的机智而点赞! 旭阳城的碗糕,并不是街头巷尾随处都能买到,仅在城西有一家,别无分号。 康宁蒙眼巴巴望着冒出白汽的蒸笼,咽了咽口水。 知道康宁蒙喜欢吃甜的,叶灵运特意嘱咐店家给他一个咸的包起来,还别出心裁要求店家往咸的碗糕里加重醋。 其实,城西的碗糕铺子有座位供两人坐下来好好吃,可是叶灵运怕康宁蒙吃了吃着又要求起他买别的东西。 毕竟,康宁蒙是干得出这种事,而且干过很多次的人,所以叶灵运格外机警,直接将碗糕打包带走,走时还特意取一条人烟稀少的小路返回。 叶灵运想的美,可惜事与愿违。 康宁蒙抢在叶灵运结账前,又叫店家给他包了一个甜的碗糕,美其名曰主上爱吃咸的,咸的留给主上,然后往咸的碗糕里加了整整两大勺那家店特制的蒜蓉辣椒酱。 红油油的颜色,看得叶灵运胆战心惊。 可是,自己花钱买的碗糕,即使是跪着也要把它吃完。 叶灵运觉得,跪这个姿势不太雅观,于是退而求其次,坐在卖碗糕的店铺里,边喝茶水,边吃碗糕。 主上,你为了不浪费一点粮食也是蛮拼的。 康宁蒙在心里默默为叶灵运点了三十二个赞。 康宁蒙叼着块碗糕,四处张望,发觉这个地方有点眼熟。 “主上,你说这里是不是谢无涯家卖西瓜的地方?”康宁蒙问道。 叶灵运被辣的直吐舌头,眼中雾气弥漫,点了点头。 可奇怪的事,今天却不见谢无涯家铺子的踪影。 莫非是前段时间就把西瓜卖完了?这几天休业在家歇息一会儿? 叶灵运与康宁蒙都没能得出个正确结论,倒是隔壁那一桌人旁若无人的大声闲聊给他们提供了答案。 那桌是两个精壮的青年男子,一人面黄,一人面黑。 面黑的那个转了转茶杯开口询问,“你说怎么旁边卖西瓜的铺子不开了?我还想买个西瓜回家解解渴的。” 面黄的那个一脸后怕,“你还不知道?卖西瓜的那个老头死了!就是前天,两拨人在这里聚众斗殴,那老头腿脚不利索,闪躲不及,就被人活活打得只剩半条命了,最后其中一个为首的直接往他心窝子里捅了一刀!” 面黑的那个闻言哆嗦了一下,仿佛身临其境。 “唉,没想到那个头头看起来年轻,穿金戴银,心肠倒是歹毒,白刀子就红刀子出,见老头没气了还要踢两脚才过瘾。”面黄的那个有些感慨,“看样子倒是面生,应该是外来人到旭阳办点事,居然直接和旭阳城里有名的小霸王杠上,打不过小霸王的人,就拿那个老头出气。” 面黑的那个也叹了口气,问道,“那人就不怕官府制裁?” “怕什么?”面黄的那个把眼一瞪,“那天我躲在角落围观,听到外来的公子哥捅完人把刀子一丢,说旭阳城的古柏和丁贤都得对他父亲点头哈腰,他杀了一个卖西瓜的老头算什么。” 叶灵运听完,立刻捂着眼睛。 这尼玛是何等的刺眼,他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装逼。 但康宁蒙与叶灵运一听殃及是个卖西瓜的老头,虽然难过,也没往谢无涯身边。 可是事实往往比他们想的要残酷,噩耗也来的措手不及。 作者有话要说:  逗比动:二十八章中古柏和康宁蒙的对话没有写出来,素因为逗比动水平太臭qaq驾驭不了,其中大致内容就素蒙蒙去找古柏表白【并不是】,然后被古柏的态度桑了心,大家请自由联想,不要脑补十八禁就行~么么哒~ 无聊的小剧场 酷爱围观,逗比动又在作死辣 叶灵运:听说某只逗比昨晚班级聚餐吃的很开心,消灭了满满的肉? 康宁蒙:然后半夜睡觉被热醒,跑到厕所去吐个痛快,熏疼 逗比动:你萌哪里是心疼的表情qaq,不理两只小受惹,哼(╯╰) 叶灵运:粑粑,不素答应了我是攻吗? 逗比动:鬼答应你的,掰掰,掰掰 ☆、三十快退后,有人在装逼 三十快退后有人在装逼 叶灵运有幸见到装逼之人的庐山真面目。 没错,就是那个扬言名望地位如古柏丁贤,见到他父亲都得点头哈腰,费心尽力讨好的世家子弟。 那人名叫余运川,恭亲王余舒秋的幺子。 恭亲王是当朝皇帝的亲叔叔,曾经令东夷西戎敌军闻风丧胆的铁血猛将。 虽然古柏丁贤不至于对恭亲王点头哈腰,但是礼让三分是一定的。 帝王的姓氏,叶灵运的运,川流入海的川。 一听此人名字的前面二个字,叶灵运就知道这人来头不小,反而此人名字的最后一个字相较之前面,平淡无奇。 如果这个朝代自己能改名的话,叶灵运建议他改成余运柏或者余运贤,再不济,余运蒙也可以,比余运川强多了,以后再出门装逼甩名字时,也能掷地有声,真棒! 叶灵运盘算着要不要问余运川收起名的费用。 “城主,叶城主!”盐官宋健辽一边用袖子擦拭额角的汗,一边连连唤了叶灵运两声。 叶灵运回神,望向他。 宋健辽因为是隶属于中央的官员,不受旭阳城约束,没少给叶灵运甩脸色,向来都是鼻孔朝天,下巴对人,高傲自大,这次难得朝叶灵运卑躬屈膝低声下气一次,让叶灵运能好好看看他鼻孔以上的其他五官。 啧啧啧,宋健辽还是继续拿鼻孔对着自己会比较好,至少自己的视觉不会受到如此强烈的冲击。 叶灵运决定对自己好些,把头扭向另一边,准备拿康宁蒙的脸洗洗眼睛。 他发现康宁蒙也把头转向他这边看着他,估计做着和他相同的事情。 “城主,川公子已经等你很久了。”宋健辽态度谄媚,对“川公子”三字着了重音。叶灵运一早就知道,宋健辽的这份讨好是对余运川而不是对他。 余运川虽然不是恭亲王的长子嫡孙,但因为母亲的缘故,最受恭亲王宠爱,宋健辽拼命巴结他也很正常。 叶灵运是没有实权的外姓王爷,人家川公子压根不把他放在眼里,纵然是叶灵运笑脸相迎,就差把嘴咧到眼睛边上。 余运川眼皮都不带抬一下,傲慢无比,连说句“幸会幸会”或者“久仰大名”的意思都没有,明摆着不想理叶灵运。 宋健辽及时出来打圆场,“川公子这次奉王爷之名前来,古大人和丁大人,还有城主您,送王爷七十大寿的请柬。” 叶灵运的名字紧跟在古柏丁贤后面,让他觉得有些羞愧。 恭亲王两个月后办七十大寿,广邀天下名士,自然不会放过旭阳城里的古柏丁贤,叶灵运估计是恭亲王勉为其难加上的。 请柬在余运川的衣襟里,明明只需拿出即可,可余运川却偏不,梗着脖子嚷嚷,“古柏丁贤呢?还不快叫他们出来恭迎我!”傲慢地瞟了叶灵运一眼,冷哼一声,“你,还不够资格。” 恭迎?要不要叫丁贤古柏一人拿着一束花一溜小跑过来送到你手上再给你唱首现编的旭阳欢迎你啊? 叶灵运笑容一僵,内心默默吐槽。 其实嘛,送请柬不就是图个门面光彩。恭亲王的意思传达了,真金白银的厚礼也送到了旭阳城,这请柬有没有,叶灵运根本不在乎。 可余运川一味固执地认为叶灵运在乎,认为叶灵运非常在乎。 他仰着他那尊贵的头颅,等着叶灵运来讨好他。 余运川和叶灵运差不多高,叶灵运很想一巴掌拍歪那颗头 但是忍住了。 宋健辽曾经在恭亲王手底下办过事,非常了解余运川的脾性,于是,使劲给叶灵运使眼色。 叶灵运骑虎难下,只好腆着脸,道,“王爷一番好意,运不胜荣幸,到时必定登门庆贺,祝愿王爷长命百岁,福如东海。”马屁是拍了,可拍错了对象,还压根没提要请柬的事。 余运川自然不满意,脸色铁青,姣好的五官几乎狰狞在一起,似乎没想到叶灵运会来这么一出。 “呵呵,好啊,承你吉言!”余运川终于拿正眼瞪了叶灵运一眼,咬牙切声。 向来被众星拱月,听溜须拍马之言听惯了的余运川被叶灵运激起了一小撮怒意的火苗。 宋健辽两股战战,立马再给叶灵运使眼色。 这次叶灵运没理,甚至想白宋健辽一眼。 马屁既说,拒绝重拍。余运川算个什么东西?当然是他老子比较够格。 两人这边僵持不下,府内余运川所带的王府侍卫也已经蠢蠢欲动。 叶灵运进府时就发现,自己的城主府已经被恭亲王府的侍卫重重包围,少说也有百来号人。 恭亲王王府的侍卫大多来自军营,实战经验丰富且不怕死。 怪不得余运川敢一进旭阳城就直挑地头蛇,这是给叶灵运一个下马威最直接的办法。 可惜,余运川这般大动作,甚至闹出了人命也吸引不了太多人的注意,例如丁贤。 丁贤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而古柏见到他和康宁蒙居然返身折回自己府上。 这让叶灵运相当费解,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近段时间的丁贤肯定不是平常的丁贤,刚刚撞见的古柏肯定不是正常的古柏。 康宁蒙摸了摸鼻子,即使干站在一旁,也替叶灵运尴尬。他被叶灵运推推搡搡了一路,居然就是为了目睹叶灵运拿热脸去贴余运川的冷屁股。 他本来还担心来叶灵运府上会撞见古柏,心有点塞,可环顾了一周后,发现古柏压根不在,心就更塞了。 康宁蒙这种心态,让叶灵运总结就是两个字:有病。用四个字来总结就是纯属有病! 叶灵运老早就发觉康宁蒙的状态有些不对劲,而且这种不对劲,肯定与古柏有关。 叶灵运现在回想起古柏临走前看他的眼神意味深长,迫得他浑身一颤,如针刺骨。 作者有话要说:  蟹蟹二哈的两个地雷么么哒(3) 谢谢凡尘的地雷么么哒(3) 谢谢爱你我们有点怕的地雷手榴火箭炮么么哒(3) 无聊小剧场 古蒙现代梗之qq聊天 qq上 古:在? 蒙:风花雪月,就是我想跟你谈个恋爱~ 古:你这自动回复…… 蒙:(?˙ー˙?)伦家是手打的…… ☆、三十一来日方长 作者有话要说:  逗比动:我先去晒衣服,晒完衣服再回来写qaq么么哒 无聊小剧场 蒙蒙:主上主上,有读者说把我们两凑一起算了,都怪逗比动作死把我向太傅表白的那段跳过! 小叶子:你告白有什么好看的?无非就是你对古柏说我喜欢你你喜欢吗?然后古柏say no,你嘤嘤嘤嘤到现在~ 蒙蒙【大怒】;你胡说!太傅才没说不喜欢我! 小叶子【摊手】:难道太傅承认喜欢你了? 蒙蒙【声音突然轻了许多】:也没有 小叶子:那不就得了,这不就是 古柏:还没想好如何开口说喜欢。 小叶子内心os:舞草,你们又秀恩爱!!!!! 三十一来日方长 “你恭亲王府的侍卫不好惹就以为我旭阳城里的是软柿子,任人拿捏吗?可笑!当真可笑!”叶灵运气急反笑,一甩袖,将桌案上的瓶瓶罐罐全拂落,摔地粉身碎骨。 康宁蒙看着地上那一溜文房四宝的残骸,颇为感慨:挑只挑最贵的砸,主上当真一点都不心疼钱!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你余运川什么都不是!我好歹也是一城之主!”叶灵运朝着面前那坨空气发火,假想着余运川没有离开,声色俱厉,“我要你以命偿命,五马分尸!行刑前先去死者坟前跪拜,披麻戴孝!” 叶灵运的嘴瘾没过够,搜肠刮肚出一堆慷慨激昂掷地有声的句子,准备开口。 康宁蒙突然开始哼歌,曲调激昂急促,经常出现在某部热血少年向动画片里。 “蒙蒙,你干嘛?”叶灵运推了推康宁蒙,“别老是捣蛋!” “我这是给你配战斗音乐啊,动漫里主角要放大招前,不都有背景音乐吗?”康宁蒙一脸无辜,“都快唱完副歌了。” 叶灵运想想康宁蒙的话,觉得有些道理,“那你也别尽哼日漫的,来一个国漫主角出场时的背景乐,好轻松愉快的那种,最好让人一听就笑得出声来。” 康宁蒙没有拒绝叶灵运的诸多要求,脑中已有选定歌曲的歌词浮现,他虚咳两声,示意叶灵运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叶灵运酝酿了一下情感,很快进入了状态,他刚把书往地上一扔,开始痛斥余运川,“你这个王八蛋!” 才开了个头,就听康宁蒙唱道,“八戒!嘿!八戒!嘿!心肠不坏~八戒!啊?八戒!啊?傻得可爱~”极其富有节奏感,让人忍不住随着他的歌词左右摆动身体。 叶灵运傻眼了,只见康宁蒙摇头晃脑,自嗨得高兴。 叶灵运蹲在地上,捡起那本书,连书上的灰尘都不掸掉,直接朝康宁蒙扔去。 康宁蒙一偏头,书从他脸颊旁划过一个漂亮的轨迹,准确无误落在文房四宝的残骸里,被墨汁浸染成乌黑的颜色。 “主上,我错了,我错了,我下次一定不唱天上掉下个猪八戒。”康宁蒙举双手投降。 他其实还会唱大耳朵图图的主题曲。 “别,一定没有下次了!”康宁蒙的那些坏心思,叶灵运能猜透个七七八八。 康宁蒙不唱天上掉下个猪八戒,没准就唱水里游出个猪八戒,或者是地里挖出个孙悟空。 叶灵运可是一首都不想再听到。 气也撒了,东西也砸了,想说的没说的要说的也通通一股脑对着空气发泄完了,叶灵运回头见一室狼藉,朝康宁蒙摆摆手,“走吧。” 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非一般的潇洒。 反正,叶灵运知道,他走后没多久,定会有人把这里收拾回原样。 叶灵运发火的原因简单地不能再简单,就是因为余运川。 叶灵运好歹算一城之主,即使是挂名的那种,而余运川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甚至还把他的客气忍让当做自己得寸进尺的踏脚石。 余运川倒是没再在旭阳城里闹事,可因为之前惹得事情太多,即使现在收敛了一点点,也有一堆麻烦排队找上门。他嚣张跋扈惯了,再加上身边围着上百个武功高强的王府侍卫,经常因为与人一句话说得不投机,就派侍卫对那人拳打脚踢。 把人打残的有,把人打瘸的也有,只是没再闹出人命。 旭阳城里的官员大多忌惮余运川背后倚靠的恭亲王,对余运川的行为敢怒而不敢言,甚至颠倒黑白一口咬定余运川没去过闹市斗殴地点,那个卖西瓜的老汉是死于乱斗之中,与余运川一点关系都没有,并勒令其他人不得污蔑余运川。 百姓不傻,明白什么叫官字两张口,什么叫官官相护。即使有目击斗殴过程的人,也不愿站出来。他们不是不愿真正的凶手被绳之以法,不是不想还世人一个真相以告祭买瓜老汉的在天之灵,只是没有一个人敢拿自己的细胳膊去拧余运川的粗大腿。 余运川倒是真看不上旭阳城,而且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由头彻尾自带的优越感。 他没见着古柏,反而见到了丁贤。他把请柬丢给丁贤后,急着想要赶回洛都,在旭阳城里都不愿多呆一刻钟。 丁贤出于客套与礼貌,邀余运川在旭阳城里多留几日,欣赏欣赏旭阳城的风土人情。谁料余运川的态度可比他老子要嚣张多了,连丁贤的面子都不给,直截了当的把旭阳城的方方面面给贬了一遍。在他的眼里和记忆里,旭阳城还是个未经开荒的蛮夷落后之地。 叶灵运藏匿于一角落,同康宁蒙目送着余运川的马车出城。 他是第一次如此望眼欲穿地等着某些事情的发生。比如,余运川的马车突然失控暴走。比如,城墙上突然有重物坠落,砸穿了余运川的马车。再比如谢无涯尾随余运川出城,老实憨厚的面孔浸润过恨意,眼神决绝。 康宁蒙的反应比叶灵运快,叶灵运冲出的速度比康宁蒙快,所以两人恰好同时跑到谢无涯的左右两侧,拉住谢无涯。 谢无涯眼眶又红又肿,像是已经几天没合眼,一开口,声音嘶哑粗粝,“放手!快放开我!” 康宁蒙闻言,鼻子一酸,松开了谢无涯的一条胳膊,反用自己的手紧紧圈住谢无涯,“不放!就算你打死主上我也不放!” 三人拉扯僵持着,余运川的马车跑出城门,渐渐消失在三人的视线里。等到彻底看不见马车踪迹的时候,康宁蒙与叶灵运才放了手。 失去了外力的支撑,谢无涯瘫软倒地,怀中滚出一把未尝过鲜血滋味的小刀。他脸色苍白,眼泪簌簌而下,“你,你们” 这个时辰,丁贤正在古柏府上喝酒。 酒过三巡,古柏突然问道,“人已经出城了?” 丁贤点头,灌了自己一杯酒。 古柏又问,“毫发无损?” 丁贤冷笑,“那是自然。” 古柏把玩着酒杯,表情耐人寻味。 丁贤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我听从你的建议,并不代表我认同你的做法。” “哦?” “不过你说得对,”丁贤转了几转手里的酒杯,杯中酒波光潋滟,“来日方长。” 古柏从始至终都不见表情的变化,难窥一二。 似乎故意提起般,丁贤问道,“康宁蒙,你不管管?” 古柏抿了一口酒,波澜不惊的眼底暗涌如潮。 他道,“不急,来日方长。” ☆、三十二大越不服 三十二大越不服 “把你的裤子再往下拉一些。”鲁回春声音冷淡,面无表情,甚至还有些不耐烦。 文越背面朝向鲁回春,趴在榻上,深嗅了一口药香,扭扭妮妮,把自己的裤子往下拉了一点点。 鲁回春是个急性子,脾气不好,跨步上前,一伸手,把文越的裤子拉到膝盖以下。 “叔!叔!咱们有话好好说,别冲动行吗?”文越连忙拿手虚捂着自己暴露在空气里的身体某部分,打了个冷颤。 “把手拿开!”鲁回春横眉冷斥。 文越往床榻里侧躲了躲,“不要!不拿开!”一副三贞九烈的模样。 鲁回春举了老半天的药膏,手都酸了。他问文越道,“那你这屁股上的伤口,还要不要我敷药了?” 鲁回春是大越母亲的父亲的舅妈的妹妹的弟弟的亲叔叔,简单的来说,算是他的表亲。 文越在寒州城混不下去后,就跑到旭阳城里避避风头,顺便卖惨投靠他的表亲鲁回春。虽然仅文越带来旭阳城的银子就有可能比鲁回春全部的家当还要多。 鲁回春是旭阳城的名医,只有名不求利的那种,救死扶伤赠医施药通通都是家常便饭,还时不时在城外搭个棚子煮上一大锅白粥赠给灾民。旭阳城城主叶灵运经常在鲁回春的粥棚外徘徊。 他与寒州城的刘妙手并称为“妙手回春”。文越一直想以刘妙手和鲁回春为原型写一本,名字就叫《风月满杏林》。 “还不把手拿开?”鲁回春朝文越瞪眼。 文越权衡利弊后,慢吞吞挪开了自己的手。 鲁回春手法奇特,先拿伤膏往文越屁股狠狠上一贴。 文越立马哎呦哎呦惨叫,哀嚎不止。 “叔!疼啊!疼!”文越的眼角渗出几滴晶莹的泪水。 鲁回春对文越的干嚎充耳不闻,继续手上的动作。 “叔!”文越突然拔高了声音,凄惨无比。 “你懂什么!这是祖传手艺!专治各种不服!”鲁回春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文越去咬被角,只能发出短暂急促的“嗯啊”之声。 鲁回春眼角抽搐,问,“你能不叫吗?” 文越松开被角,答,“你能轻点吗?” 结果显而易见,所以鲁回春继续用力揉,文越继续大声惨叫。 “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与官斗!不要与官斗!尤其是旭阳城的官!”鲁回春恨铁不成钢,“你啊!怎么就不能管管你自己的那支笔!” 文越觉得自己何等无辜,喊冤道,“我哪有!”而且重要的事情不都应该说三遍吗?鲁回春只重复了两遍,这叫文越如何印象深刻。 “没有?”鲁回春重重一按文越的伤口,听到文越又哀嚎两声后,道,“你没去招惹官府,那你又怎么会挨官府的板子?要不是有人把你送到我医馆门口,我看你啊,现在还躺在大街上等死呢!” 鲁回春说到这,重重叹了口气。 虽然文越与他勉强才算得上是远亲,但文越既然来了旭阳城投靠了他,他自然有责任要照顾好文越,护得文越周全。 “叔,我真没有!”文越忍着臀部的惨痛,朝鲁回春道,“我真没招惹官府,我只是去击鼓鸣冤!” 鲁回春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有什么冤情可报?你有什么冤屈能洗?” 提到这个,文越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我拿着状纸递到那个狗官跟前,那个狗官一听我要告谁,就立马把我的状纸夺去,还指使衙役打了我四十大板!” 鲁回春知道旭阳城的衙役不收钱的话,打板子打得有多狠。他上上下下来回打量文越,道,“就你这身板,能撑四十下,完全出乎我意料。” 文越当然不会告诉鲁回春他在被打到二十三,还不知二十四下的时候,就昏死过去,醒来,就发现自己趴在鲁回春医馆的石阶第三级上,费了好大的力气敲来鲁回春的门,才引起鲁回春的注意,推门来救他。 鲁回春推开门的时候,门往外大敞,将卧在石阶第三级的文越扫出老远,往外边连滚两级石阶。 鲁回春替文越敷完药,处理好伤口,舀起床边金盆里的水洗了洗手。 文越脸发绿,语气陡然一变,“这盆是洗手的水?”刚刚鲁回春没来的时候,他埋头喝了好几口! “这不是洗手的水还能是洗脚的水?”鲁回春觉得文越有些莫名其妙。 那这还是洗手的水吧文越忍痛从两个选项里选出一个他还算能接受的。 “你这又是要告谁?”鲁回春问道。 文越枕着锦被,一脸愤慨,“余运川!” 余运川聚众闹事,捅死卖瓜老人,文越就是目击者之一。 他在余运川对老人拳打脚踢的时候,就已经气愤不过,四处张望,好不容易找到一把被人遗置在角落的铁棍,准备冲上前救人。 他就见到余运川狞笑着将明晃晃的刀子捅进买瓜老人的心脏里,老人的血流了一地,身躯在血泊里弯曲挣扎。可余运川并未就此罢手,还连连朝老人插了好几刀,每一刀都极狠极深,□□时,鲜血四溅,有几滴血还溅在余运川脸上。 这是文越前二十年安逸生活里不曾见过的血腥恐怖。 文越到现在还能清楚记得老人无助而灰暗的眼神,令人揪心。 “余运川?”鲁回春点了点文越歪着的脑袋,“那可是恭亲王最得宠的儿子!你是有多不自量力?” 文越不服,“可即便天子犯法,也应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我是亲眼见到他杀人的!他必须为死者偿命!” 鲁回春知文越有些正气,也不多打击他,只是一拍他受伤的屁股,道,“他偿了啊,不过他偿的是你的屁股,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不老实!” 大越吃痛,却嘴硬得很,“不老实!我就不老实!” 作者有话要说:  无聊小剧场 谁是把大越送到医馆的雷锋 逗比动: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代,任我发散! 康宁蒙:我觉得主上很可疑。 谢无涯:对,城主很可疑。 叶灵运【惊讶】:你们怎么猜到是我? 逗比动:小叶子你素不素傻?除了你,谁会和大越有仇,又要救他把他送到医馆,又要整他把他放在石阶第三级? 叶灵运(╯╰):哼! ☆、三十三那个书贩叫大越(三) 三十三那个书贩叫大越(三) 康宁蒙觉得丁贤是个混蛋,叶灵运也这么觉得。前提是,他们默认了丁贤对谢无涯有不轨之心。 都说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丁贤学富五车,从书里没寻到颜如玉却沾染了一身傲气,从书里没找到黄金屋却丢掉了一身傲骨。 欺软怕硬,阿谀奉承,媚上压下,不该是小知识分子所为吗?他有今时今日的地位与名望,为何还要怕一个恭亲王的幺子,连为自己学生的父亲讨回公道都不敢? “丁贤是个混蛋,太傅也不能独善其身。”在叶灵运眼里,丁贤和古柏就是一丘之貉,谁也不比谁清白。 他笃定,丁贤的决定背后定有古柏的支持。 “不是说好了一起专注鄙视丁贤吗?你干嘛扯上其他人分散火力”康宁蒙越说越没底气,最后只有小声嘀咕。 叶灵运脚步不停,斜睨了康宁蒙一眼,“敢不敢不双标?” 康宁蒙别开头,心里铿锵有力的回答:不敢! 康宁蒙捂着左臂,跟在叶灵运后边。叶灵运走得又急又快,康宁蒙走得缓慢,没过多久,两人便拉开了一段不小的距离。 叶灵运偏头想找康宁蒙说话,却不见康宁蒙的踪影。 一回头,发现康宁蒙正在后边慢慢悠悠地走着。 叶灵运倒退几步,拉了拉康宁蒙褶皱的衣袖,隐约能见点点血迹外渗。 康宁蒙的衣服大多是白色或者淡蓝色,殷红的血珠犹如冬梅在素雅中绽放异彩。 叶灵运眉头紧锁,恨不得把康宁蒙拦腰抱起往鲁回春的医馆里扔。 在两人制止谢无涯犯蠢做傻事的时候,唯有康宁蒙身上挂了彩。而且一开始康宁蒙还没发现,等把谢无涯送回家一顿安抚,待谢无涯情绪稳定后,康宁蒙的左手臂才传来痛觉。 那个时候,血已经染透里衣,开始往外渗。 谢无涯有点慌乱,从衣襟里又掏出一把小刀,发现小刀刀刃上果然有血迹。 叶灵运也没想到谢无涯会带两把刀去与余运川拼命,更没想到谢无涯的两把刀中,一把没派上用场,一把割伤了康宁蒙。 “你还不快点?!”叶灵运着急,拉着康宁蒙往鲁回春的医馆里跑。 其实康宁蒙在半路上就有些晕眩,每跨一步就无力一分,只是没与叶灵运说。他几乎是被叶灵运拖着到了鲁回春的医馆。 叶灵运敲门的时候,鲁回春帮文越在换药,文越躺在榻上。每次鲁回春一开口想对文越进行一番说教,就被文越接话茬转移到其他方面。 比如,鲁回春刚想劝文越干些正事别整日游手好闲,文越就与他开始聊醉仙楼新出的菜品。比如,鲁回春刚说了句旭阳城凶险万分,文越就把话题转到了旭阳城里为何没有温泉这事上。再比如,鲁回春叫文越放弃告余运川的念头,文越刚把话题自动改为鲁回春的医术与刘妙手的医术孰强孰弱,才开了个头,一听鲁回春说这个,立马义正言辞,“休想!” 鲁回春气结,又听到敲门声,将手里的瓶瓶罐罐往桌上一扔,径直开门去了,全然不理会大越还光着屁股躺在床上等他敷药。 鲁回春与叶灵运认识,但并不熟。鲁回春朝叶灵运作一揖,“叶城主。”目光移到叶灵运身后,凝重起来。 康宁蒙唇色发紫,正是中毒的现象,而他的左臂又流血不止,怎么按压都减缓不了血流的速度。 鲁回春向叶灵运询问了一些关于康宁蒙的情况后,叶灵运为了不打扰鲁回春诊治,侧身跨进另外一个房间,留鲁回春与康宁蒙独处。 那么多间屋子他不走,偏偏一脚跨进了文越在的房间。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自古同僚出西皮 作者:动生电动势 第9节 文越在鲁回春走后,觉得有些闷热,于是松了松自己的衣领,露出锁骨与大片肌肤,正以手做扇扇风求凉快的时候,听见房间有人的走动声,以为是鲁叔叔回来了,立马抬头,道,“叔,你可算!!”定睛一看,发现不是后,差点惊声尖叫起来。 叶灵运突发奇想,上前一步,一手捂住文越的嘴,一手虚掐文越的喉咙,阴恻恻一句,“打劫!你说你是要钱?还是要命?” 叶灵运这么一凑近,文越认清了他的脸。 那是一张清俊的脸,努力挤出一个看似恶狠狠的表情。 文越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自己的屁股处传来嗖嗖凉意。于是他反问叶灵运,“要不你考虑劫个色?” 叶灵运这才发现文越没有穿裤子! 文越居然没有穿裤子!文越居然把屁股露在外边! 叶灵运被震惊了,他踉跄退后,想想不对劲,又上前几步,扯了些锦被盖在文越不该见人的部位。 文越被叶灵运的举动逗乐了,一脸无赖,道,“别盖啊,鲁叔说,我这伤口得通风,不然好不了。” 叶灵运假装没听见。 在他书钱没追回来之前,他都忘不了文越。 “既然这么巧都能在这遇见,你把书钱还我行不?”叶灵运从袖子里抽出一本书,“我府里还有二本,到时候一起拿给你。” 文越记性不错,对叶灵运这么傻的买家尚算印象深刻,然后他道,“小本经营,若无正当理由,恕我拒绝退款。” “你换个封面,骗我买了三本一模一样的书,我该不该退?”叶灵运问。 文越诚恳地道,“这不可能,我是个脚踏实地的老实书贩,绝对不会做出这样没羞没躁的事情。” “那为什么《断袖逸史》和《龙阳风月》内容一模一样,分毫不差?”叶灵运问。 文越故作惊讶,“《龙阳风月》的别名就叫《断袖逸史》,你居然不知道?” 叶灵运吃瘪,又问,“那为什么《龙阳风月之情天宝鉴》和《龙阳风月》内容一样?它的第二个别名?” “当然——不是!”文越一脸高深莫测,“难道你不知道《龙阳风月》是个不断轮回重复的故事吗?《龙阳风月之情天宝鉴》就是它的第二世。” 作者有话要说: 逗比动:事情的时间线顺序是(先后):大越告状不成被挨板子——余运川离开旭阳城——康宁蒙受伤就医 谢谢踏雪哒地雷~么么哒~ 谢谢小水哒地雷~么么哒~ 谢谢越三岁的两个地雷~么么哒~ 谢谢咪咪叫声好神奇哒十个地雷~么么哒~ 无聊小剧场 大越:你们这群混蛋!!!白看我的屁股!!! 蒙蒙【捂眼】:我中毒了,我眼睛是瞎的。 小叶子【伸手讨钱】:真是瞎了我的眼,你赔! ☆、三十四鲁回春的医馆 作者有话要说:  无聊小剧场 攻受其实尊没想好,大家阔以告诉大动动想谁攻谁受 逗比动:大越一点都不高大,怎么当攻? 小叶子→_→【抢话】:又不是种田,人高马大有什么用? 古柏丁贤李义存膝盖深深中了一箭。 康宁蒙_(:3」∠)_:主上我替你腰疼,果然是天生受命。 小叶子→_→:蒙蒙你素不素傻,我说的是我自己! 三十四鲁回春的医馆 叶灵运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文越的脸皮厚度简直约等于古柏加上康宁蒙,不!这不够!还得再加上丁贤的! 叶灵运三次讨要书钱的行为均以失败告终。 等他要发动第四次攻势时,却被突然开口的文越出其不意地夺去主动权。 于是,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叶灵运与文越一直在车轱辘究竟是《龙阳风月》名字动听还是《断袖逸史》名字吸引人眼球这类毫无营养,毫无节操的问题。 这场冗长持久的辩论,在文越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主动宣布投降并狗腿附和叶灵运观点后,以叶灵运获胜为结局告终。 可作为赢家的叶灵运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喜悦。 这种东西赢了有什么用? 答案当然是,并没有什么卵用。 叶灵运依旧被文越坑了三本书的钱,而且他与文越的帐薄上又能加上被文越调戏这一笔。 头一次为自己智商感到捉急的叶灵运准备去寻求外援的帮助,发动群众的力量,为自己讨回公道。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文越自然是比不上诸葛亮的,而叶灵运也比臭皮匠强一些。至少,叶灵运不臭。巧得是,康宁蒙也不臭。 叶灵运觉得自己和康宁蒙联手顶个文越应该……或许……可能……没有问题。 叶灵运边想边走。 康宁蒙侧身躺在床上,背对着他,一动也不动。 房间里静悄悄的,叶灵运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 叶灵运脑中瞬间闯入了某个不好的想法,让他有些害怕。 他上前,去推康宁蒙。 “蒙蒙!蒙蒙!”叶灵运叫道。 康宁蒙两眼紧闭,脸色苍白,任凭叶灵运怎么唤他都没有回应。 叶灵运探了探康宁蒙的鼻息后,愣了三秒,怒拍康宁蒙,“吓死了我,别装死!你快起来!” 康宁蒙本就觉得迷糊,脑中混乱可比一团浆糊,他听到有人在喊他,可他的眼皮很沉,没有睁眼的力气,嘴里艰难发出几个单音节的词,不情不愿。 叶灵运见康宁蒙唇色由紫红转为正常的粉色才有稍稍放心。 不过,他一直想吐槽,作为男人,嘴唇的颜色如此粉嫩,诱人犯罪,康宁蒙的确是天生弯的命。 如果康宁蒙会读心,此刻一定能气得从来床上跳起来,撸起袖管和叶灵运打一架。 可惜康宁蒙不会读心,他安安分分抱着锦被睡觉。 叶灵运觉得康宁蒙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他出门去找鲁回春却见鲁回春在门槛里边忙不迭朝外边作揖,弯腰鞠躬好几次,“太傅慢走,太傅慢走。” 看来古柏也收到消息,赶来一趟。 至于古柏为何来了又走,叶灵运只能把原因归结为近墨者黑。 康宁蒙有病,古柏也不一定正常,或许只是病症轻微,不像康宁蒙,完完全全傻缺兼自虐晚期,还是双手投降五体投地明明有救放弃治疗的那种。 鲁回春目送古柏离去,拿袖子揩去额角的冷汗。 古柏当真是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叶灵运从里边出来,瞥了眼桌案。 桌案上的笔,鲁回春还来不及收,笔边的纸上被写得满满当当,墨迹还未干。 叶灵运的视力极好,然而这视力并没有什么卵用。 原来医生开方子和鬼画符一样,不仅仅是现代医院的专利,而是数千年一代代传承的习惯。 叶灵运表示,他即使完全看得懂康宁蒙的八级狂草也看不懂一丁点鲁回春写的字。 这让叶灵运的心灵留下了阴影,阴影面积大概有半个文越。 鲁回春回身便见叶灵运,顿了顿,朝叶灵运一揖,“叶城主。” 叶灵运点头,盯着鲁回春,故意一句话也不说。 “康宁大人的毒已解,身体并无大碍,城主尽可宽心。”鲁回春道,“待我再煎一碗药让康宁大人服下,休息几个时辰,康宁大人便可回府修养。” “哦,是吗?”叶灵运奇道,“可我好像没告诉过鲁大夫求医的人姓康宁。” 鲁回春一愣,叶灵运的确连姓名都没告之,就直接喊鲁回春救人。 叶灵运似乎挖了个坑,而鲁回春乐颠颠地跳了进去。 鲁回春频频举袖抹去一头的汗。 “这天气着实不好,鲁大夫流了那么多汗。”叶灵运笑眯眯。 鲁回春连连称是,见叶灵运没有追问的意思,暗自松了一口气。 “我刚刚去看蒙蒙,发现他似乎,一直闭着眼睛?,这是怎么回事?”叶灵运问道。 “哦,是因为康宁大人太累了,所以睡着了。”鲁回春一本正经说瞎话。 他总不能告诉叶灵运因为康宁蒙比文越还能闹腾所以他只好给康宁蒙灌了安神助眠的药,让康宁蒙消停一会儿,好好休息。 叶灵运一副“你是当我傻,还是就以为我傻”的表情,开口,却变成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鲁大夫费心了。” 鲁回春嘴上说着这都是医者应该做的,与叶灵运依照普通大夫和病属的模式客套了几句。 等等,病属是什么鬼?! 疑似病者家属的叶灵运等着康宁蒙睡饱自然醒。 桌上放了碗浅褐色的药,鲁回春特意嘱咐可以凉了再喝。 鲁回春的原话是:凉了再喝,味道更好。 叶灵运很想问鲁回春是不是也是个逗比,还兼备段子手属性。 康宁蒙虽然手受了伤,可醒了后,睡眼惺忪扫了遍床边的人,习惯性边揉眼边下床,瞥见桌上的药,就端起来准备一碗饮尽。 其实喝到一半的时候,康宁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古府,药一定很难喝。 康宁蒙咽下一口,立马做出一副面容扭曲的样子。 叶灵运抱肩,静静看着康宁蒙露出夸张痛苦的表情。 咦?这药也不难喝啊……康宁蒙咂咂嘴,仰头消灭了剩下的半碗。 “好喝!”康宁蒙心满意足,评价极高。 叶灵运见康宁蒙心情愉悦,决定和康宁蒙说些事。他道,“太傅来了。” 康宁蒙立马丢下碗,躲回被子里装死。 叶灵运补完后半句,“然后又走了。” 康宁蒙听完,从被子里伸出半颗头,老半天才挤出一个字,“哦。”满满的难受。 ☆、三十五军功章你们两人一人一半 作者有话要说: 逗比动有话索: 看到此条作者有话说的人,具备下列三个条件 1逗比动爱你 2大动动爱你 3大黄黄爱你 叶灵运:这三条特么不是一个意思吗? 逗比动:哼,渣渣,这叫爱的三次方! 康宁蒙:光说不做假把式,敢不敢给读者发红包示爱? 逗比动qaq:敢! 康宁蒙【震惊】:这不是平常的逗比动。 叶灵运【震惊】:其实我也是你的读者啊,大动动~ 逗比动:红包虽然很少,但是也是渣作者的狼心狗肺【喂喂,你又乱用成语】,祝大家端午节快乐,天天开心么么哒~别忘了和粑粑麻麻好基友好姬友一起吃粽子哟~ 三十五军功章你们两人一人一半 “主上,我讨厌你!”康宁蒙以圆润的姿态盘踞在床榻上,东摇西晃,企图用贫瘠单调的语言来勾起叶灵运的愧疚后悔感。 叶灵运腆着脸回应康宁蒙重复了三遍的谴责,“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蒙蒙讨厌我,我也不会掉块肉。” 康宁蒙把自己裹得像三角饭团,只露出一张脸。 他在思考叶灵运的话,发觉叶灵运说得十分有道理。于是,康宁蒙也笑眯眯地说道,“是啊,掉不了肉,只能掉钱。” 显然,对叶灵运而言,掉钱比掉肉要可怕的多。 康宁蒙成功对叶灵运造成会心一击。 叶灵运大惊失色,赶忙去捂钱袋,道,“你颜值高,我颜值也高,看在我们两个颜值都高的份上,能不能换个东西掉?比如掉节操?”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可能根本没有节操这个东西。 可是,除了节操,叶灵运实在想不出他还有什么是不需要的。 康宁蒙嘟嘴,“主上净做春秋大梦。” 如果节操能换钱,康宁蒙愿意空手套白狼,去偷去抢去坑去蒙去拐去骗成吨成斤的节操,把堆积如山的节操换成一袋袋白花花的银子,然后仗着自己有吃不完的金山银山,整日游手好闲玩鸟斗蛐蛐。 虽然他现在也是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可惜买不起鸟,斗不起蛐蛐,钱袋里连一两银子都没有。 所以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和骨感,就像康宁蒙明明觉得自己跪在榻上安分老实近一个时辰,可沙漏里的沙子却才流走顶端的一部分,呈现一个小小的凹面。 鲁回春三令五申,康宁蒙在喝完药后,要休息到沙漏里的沙子都漏完才能走。 叶灵运弹了弹沙漏光滑的透明外壁,发出清脆的响声,与玻璃制材的回应别无二般。 “我一直以为沙漏这种洋人的玩意,至少得到清朝才有。”叶灵运奇道。 在历史课上除了闭眼睡觉就是睁眼打瞌睡的叶灵运印象里,古代的计时工具只知道日晷和刻漏,再古老点,就是结绳计日咦,好像没有结绳计日,只有结绳计数?还是结绳计时? 叶灵运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现了些许偏差。 康宁蒙没见过这么大的沙漏,居然有大半个叶灵运的高度。如果把沙漏上半部分凿开一个足够大的缺口,把里面的沙子都淘出来,那腾出的空间足够塞进一个身材矮小的人。 “它为什么能流得这么慢?”康宁蒙坐立不安。 之前他还问过大沙漏怎么能流得这么慢,大沙漏居然流得这么慢,大沙漏怎么可能流得这么慢等等问题。 叶灵运以一句话回答他百句话,“因为它任性,比你还任性。” 古代的沙漏与现代不同之处就在于它更为复杂,有各种零件与齿轮。齿轮有大有小,相互啮合转动,来保证沙漏的机械运作。 叶灵运的动手能力强,而康宁蒙理论方面的巨人。 连著名的科学家都传达过这么一个意思,想要成功,就要学会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世界。即使康宁蒙的肩膀瘦弱了点。 叶灵运卷起袖子,与康宁蒙认真探讨完这个沙漏的结构后,对沙漏伸出了罪恶的双手。 然后,叶灵运鼓捣了几个来回,沙漏成功报废。 叶灵运石化,内心抓狂:这特么和说好的不一样啊?!怎么会坏了呢?!按照正常剧情的发展不该是沙漏被他所改造,他又有一个酷炫的技能被点亮吗?! 叶灵运确认再三,沙漏停止了工作并且似乎没有重新开始工作的希望。 “蒙蒙,”叶灵运朝康宁蒙摆了摆手,“你过来。” 康宁蒙松开被子,跳下床,走到沙漏跟前,叶灵运旁边。 “你摸摸这沙漏,看看能发现什么。”叶灵运表情严肃。 康宁蒙被他唬得不要不要的,伸手摸了足足一刻钟,才开口道,“材料好,不导热,应该是玻璃,不含有色金属元素。” 无形中的装逼,往往最为致命。 叶灵运都快忘了有色金属元素是啥玩意了,被康宁蒙这么一提,赶紧把丢掉的知识捡了回来。 没准他们能穿回去呢,没准他们穿回去之后依旧是准高三,还有一年时间高考。 叶灵运脑中长期空白的某处因为部分知识被唤醒而产生一系列连锁反应。关于化学的知识开始苏醒,迅速膨胀填补空白。 叶灵运甚至还具备了朝康宁蒙背化学元素周期表里主族元素的能力。当然,在此之前,叶灵运先得告之康宁蒙一件事,“你没发现,你和我把沙漏弄坏了吗?” 康宁蒙的手还贴着沙漏外壁,一听叶灵运的话,立马缩了回去,仿佛触电一般。 “主上,”康宁蒙把头转向叶灵运,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叶灵运下巴挑了挑停滞的沙漏,不肯松口,“沙漏坏了,这个军功章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 言下之意,两个人谁也脱不了干系,要赔钱必须一人一半。 “人与人之间为何要相互伤害?”康宁蒙含冤带怒。 “抱歉,你家主上也不想这个样子。”叶灵运掩面,他是真的很心疼钱,那些已经离开和将要离开他钱袋的钱。 不过与此同时,他也寄希望于康宁蒙,希望有些坏水但不满一肚子的康宁蒙能想出个主意让两人既不破财又能免灾。 果然,康宁蒙狡黠,“主上莫慌,我有一计,偷天换日,以好充次。” “蒙蒙,说人话!” “就是我们偷偷去搬其他房间好的沙漏替换掉我们房间坏的沙漏,只要不被人撞见,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 叶灵运觉得康宁蒙简直坏透了。事不宜迟,还不赶紧去搬文越房间的沙漏! ☆、三十六吊唁谢父 三十六吊唁谢父 谢无涯虽拜丁贤门下多时,但并无功名在身。谢无涯的父亲也只是区区布衣非达官显贵。 之前已有几个官员朝谢无涯打过招呼,勒令谢无涯不得高调办理父亲的丧事,一切必须从简,也不得向他人提及父亲的死因,更不能污蔑余运川与此事有干系,否则他们只好得罪谢无涯死去的父亲,叫他死后都得不到安宁。 根据他们家乡的习俗,入殓前要行淋浴礼。 谢无涯替父亲的尸体沐浴时,用勺子从盆中舀水往尸体头上、身上浇洒,动作轻柔,但是手却一直在发抖。 他用细葛制成的稀巾细细擦拭父亲,母亲在此期间已经哭晕过好几次,幸而得妹妹在一旁搀扶才没摔到地上。 淋浴礼礼毕后,谢无涯为父亲裹上生前舍不得穿的一套衣裳,待合棺后,强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痛痛快快的流了下来,不知不觉,满脸都是泪痕。 谢无涯披麻戴孝跪在父亲的棺材前,痛哭流涕,不能自已。 出乎意料的是,来为他父亲吊唁的人很多,除了他的同门,还有形形色色他不认识的人,看打扮也是普通的市井百姓。 文越其实也来了,他在门外捂着腰占了老半天,还是没有进门的勇气。 不久前,他眼睁睁看着一条性命消失在他跟前。他和那些吊唁求心安却没一个在那时挺身而出的人一样,都算是间接害死谢无涯父亲的帮凶。 一想到这,巧舌如簧的文越就难受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康宁蒙与叶灵运也在吊唁的人当中,一脸肃穆哀痛。 康宁蒙知道,这大概是叶灵运最痛恨自己无能的时候。 因为没有交情的缘故,吊唁的人来的快去的更快,灵堂空荡荡的,只剩下跪着的谢无涯一家和从头到尾都没发一语的叶灵运康宁蒙两人。 丁贤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这在康宁蒙与叶灵运的意料之中,况且,这种时候,谢无涯也不一定有精力关心谁到场,谁没到场。 古柏同最后一批人到达灵堂,其中不乏旭阳城几个主事的官员,不知是不是假借吊唁之名行龌蹉之实。 康宁蒙和叶灵运要走时,阴沉的天空雷声隆隆,下起滂沱大雨,密集的雨点纷纷打向路上往来的行人。行人们猝不及防,被淋成落汤鸡后,四处逃窜。 暴雨仿佛连续不断的幕布,将灵堂内与灵堂外阻隔开来,划分成两个世界。而康宁蒙正踩在这两个世界的分界点,何去何从,自己也拿不定主意。 “又没带伞?”古柏的声音醇厚依旧,在他耳侧响起,“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去?” 康宁蒙习惯性地往声源处望去。 古柏待他如同平常那样,从不声色俱厉,也不生气,温温和和,就好似完全不把他那次的无理取闹放在心上。 康宁蒙内心挣扎要不要就顺着古柏铺好的台阶下的时候,叶灵运插了话。 叶灵运总是在不该插话的时候硬要挤进来体现自己的存在感,他把手搭在康宁蒙肩上,亲昵非常,“不牢太傅费心,我也带了伞,会把送蒙蒙回去的。” 古柏是那种即使不高兴,也很少把情绪写在脸上的人。他笑道,仅说了一句,“这样也好。”便离开。 这胸襟,这肚量,这份忍耐力,怎能不叫人佩服?叶灵运边感慨边撑开自己的伞,然后发现自己的伞像是被虫蛀开了一个大洞,康宁蒙巧合能从那个大洞里瞧见古柏消失在雨中的背影。 康宁蒙看看雨,担忧道,“主上,你说我现在还有机会把太傅叫回来吗?” 叶灵运收起伞,也看了看雨,答道,“依我看,并没有。” 康宁蒙与叶灵运两人加上一把破伞老老实实躲在屋檐下躲雨,虽然此举并非两人所愿。 灵堂里哭声渐息,却因为雨点急促下落发出声响的关系,没让人感觉到死寂。 “鲁大夫有没有告诉你那刀锋上沾的是什么毒?”叶灵运突然问道。 康宁蒙沉吟,“见血封喉。” 见血封喉是一种极为霸道的毒药,无需你口服或者涂抹在伤口处。即使你四肢健全,只要碰触到它,就会中毒,若抢救不及时或者触及伤口,则药石罔医必死无疑。 而谢无涯根本买不起这类珍贵毒药。 要知道谢无涯一家上下连给他父亲买一口好棺材的钱都凑不到。最后还是靠谢无涯的妹妹与城西一富家公子订下婚约,许诺给那个公子哥做妾,拿了男方的礼金来补这买棺材的钱。 若是有钱,谁会拿礼金去买棺材自找晦气? 更重要的是,谢无涯自己根本不知道那把刀上涂抹过剧毒。 谢无涯知道康宁蒙中毒时茫然张慌的反应说明了一切。 “今日过府吊唁的人里,必有心怀鬼胎者。”康宁蒙笃定,“不过他们演技实在一流,一个比一个悲痛欲绝。” 叶灵运伸手去摸斜飞入檐的细雨,细雨的凉意在他指尖化开,虽然不是冬天,但也冰冷刺骨,“人活在世,哪个不是在演戏。”只不过有些人能演自己罢了。 康宁蒙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叶灵运意味深长的话。但他清楚,叶灵运的话自己反驳不了。 两人都不再言语,沉默异常,站在同一个屋檐下,等着同一方天空的雨停。 伞虽然破了一个洞,但还是被叶灵运握在手里。因为它补上那个窟窿后,还可以用。 这场雨持续了一个多时辰还没停,康宁蒙由站到蹲,双腿酸软,再过一会儿或许就准备盘腿坐到地上。 叶灵运打了个哈欠,倚靠着门,对康宁蒙道,“蒙蒙,你家主上先睡一会儿,等雨停了,再叫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逗比动:蟹蟹花花哒地雷~么么哒 蟹蟹越三岁美骚年哒火箭炮~么么哒 蟹蟹广告君哒地雷手榴和深水~么么哒 无聊小剧场 逗比动:大越大越,你家小叶子智商上线了,你开不开心? 大越:突然觉得压他亚历山大,开心个球球! 逗比动qaq:那球球开不开心? 小叶子【傻笑】:开心! 蒙蒙:叶球球,醒醒,别犯傻! ☆、三十七蹊跷 作者有话要说:  逗比动qaq好不容易回到学校了,先睡一觉,明天补齐半章 谢谢路不近其叶的地雷么么哒(3) 谢谢广告君的深水么么哒(3) 评论不是故意不回是妈个鸡学校断网了又(ノ=Д=)ノ┻━┻ 明早有网了逗比动一定跪着回复读者大大们完评论【痴汉脸 622留 无聊小剧场 心疼谢无涯,我想吃西瓜 蒙蒙:刀子估计是那同乡妹子给大谢的,大谢是什么人设? 小叶子:不是都叫你憋说了吗!_(:3」∠)_心疼他被女人骗被男人骗 蒙蒙(_):骗他的男人是谁?丁贤? 小叶子:请不要试图洗白我们曾经骗他西瓜的行为,蟹蟹! 三十七蹊跷 刚刚办完丧礼又紧锣密鼓准备婚礼,旭阳城里,谢家是头一家。 而谢家上下还沉浸在悲伤之中,不可自拔。几天后将要出嫁的谢婵娟整日愁眉不展,憔悴非常,完全看不出一点喜悦的样子。 叶灵运与谢婵娟打过几次照面,谢婵娟的长相虽然不算倾国倾城,但胜在清水芙蓉,天然无雕饰。 丁贤授课的时候,叶灵运的思维不知发散到哪里,突然喟叹,“憔悴损,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话一出口,叶灵运才意识到自己处境不妙。 他周围安静异常,气氛压抑,片刻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好诗!好诗啊!” “叶城主果然非同凡响!” 叶灵运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热烈响应,前后左右的学生们都绞尽脑汁,竭力拍出一个清新脱俗的马屁,一点都不吝啬赞美。 叶灵运受宠若惊,唯一感受就是:原来这个朝代的人不知道李清照。那以后诗词课他就背李清照的诗,背李清照同时代诗人的诗。 可问题又来了,李清照是哪个时代的?是唐还是南北宋还是元明清? 康宁蒙支着下巴,第一次在文化方面有了优越感。 作为语文古诗词背诵小霸王牌点读机,康宁蒙有如下吐槽: 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的前面一句明明是莫道不消魂好嘛?憔悴损的后面一句明明是如今有谁堪摘好嘛?前半句来自《声声慢》,后半句来自《醉花阴》,主上你的语文古诗词填空还好吗?能拿得到分吗? 康宁蒙忘了,叶灵运可是即使古诗文填空全错语文总分也能比他高出一截的那种人。 叶灵运再不济也能唬唬人,不像康宁蒙,背古诗词充充面子的时候,一开口就是磨刀霍霍向爹娘,引得哄堂大笑。到现在,还有不少人拿这件事取笑他。 丁贤倒没责备叶灵运扰乱课堂秩序,倒是仔细咀嚼了一遍叶灵运的杂糅诗,其中滋味苦涩。 放课后,康宁蒙将笔墨纸砚收进书袋里,往叶灵运走的途中,突然想起什么,皱眉朝离门口最近的那桌看了眼。 “怎么了?”叶灵运美滋滋地将写着自己那句好诗的宣纸折叠放进书袋里。 康宁蒙对事物顺序的记忆超群,在丁贤上课点名时,他就有一种不和谐之感。现在,他终于明白这份不和谐体现在哪里了。 “少了一个人。”康)宁蒙道。 叶灵运丢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谢无涯啊,丁贤不是特批他休息的吗?” 康宁蒙摇头,“不是无涯。除了无涯,还有一个没被点名。”他指了指离门口最近的那张桌子,“主上,你有印象吗?” 经康宁蒙一提醒,叶灵运发现,居然真的少了除谢无涯以外的人,并且丁贤只字未提。 丁贤的学生里有男有女,而长期坐那张桌子的,正是一位与康宁蒙年龄相仿的女子,雪白的脖子上有一颗黑痣。 “只有主上才会关注这么下流的细节!”提到那颗黑痣,康宁蒙脸一红。 叶灵运倍感莫名其妙,他怎么下流了?他怎么又下流了?他这下流的帽子戴了还有没有机会摘下来? 叶灵运正考虑要不要把自己的名字改成叶窦娥, “我敢拿五文钱来赌,此事必有蹊跷!”康宁蒙面色凝重。 “敢不敢赌多点?”叶灵运一听,不禁嗤笑。 五文钱赢了等于没赚,输了还得心疼,所以理性讨论康宁蒙是不是傻? 康宁蒙摇头,“不能再多了,我现在全身家当就六文钱。”他总得留着一文钱傍傍身,以救不时之需吧。 “那我也赌,赌六文钱。”叶灵运挑眉,一场没有庄家的赌局就此开设,“我也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叶灵运虽然没有实权,但还能担着城主的名号到处刷脸,坑蒙拐骗,弄来丁贤学生的名册和这个月的出勤记录并非难事。 康宁蒙同他仔细对比前几日课堂出勤记录,果真发现一个赵姓女子被除了名。 这算是相当大的发现吧……康宁蒙的心扑通扑通直跳。 叶灵运合上名册,瞥了康宁蒙一眼,见康宁蒙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无奈道,“蒙蒙,我们不就是‘借’丁贤的花名册来看看吗?看完就还,你怎么这副表情?”虽然这借的手段上不了台面。 康宁蒙抓着叶灵运拿花名册的手,“我有一种预感,非常非常不好。” 联系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叶灵运也有不祥的预感。 叶灵运回府与康宁蒙在卷宗室里找出赵姓女子的卷宗。 卷宗里也无记载何特殊的事情,只不过点出赵姓女子是武州人氏,早年因为武州发生旱灾,所以随部分灾民来到旭阳城安家立业。家里父母双亡,仅有兄长一位,并且已于昨日傍晚举家迁离旭阳城。 能让叶灵运康宁蒙找出的线索,必然是经过丁贤之手确认毫无利害关系,无关紧要的东西。 幸亏叶灵运比一般人八卦一点,康宁蒙比一般人脑洞大一点。两人凑在一起,再平凡无奇的事情也能铺展成一场腥风血雨的阴谋诡计。 于是旭阳城里爆炸性丑闻初露端倪,禽兽老师道貌岸然淫行漂亮女学生不成逼女学生举家逃离事件揭开了神秘面纱。 等等……好像有些不对……运蒙二人同时摇头,这个事情展开的方式完全错误,必须重来一遍! “她是武州人,无涯也是武州人,那他就是无涯以前和我提过的同乡!”康宁蒙突然想起自己某次罚站时与谢无涯闲聊,谢无涯提到过自己有同乡在旭阳城,并且两人关系还不错。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早说?”叶灵运气结。 康宁蒙委屈,“我忘了……我也是看到武州才记起来的。” 看来这个爆炸性丑闻的标题得改了。禽兽教师人面兽心逼走女学生霸占男学生恬不知耻为哪般? 虽然很明显,这个标题的脑洞开得也偏差甚多。 “主上,我有个想法。” “蒙蒙,别说,现在我还不想知道。”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自古同僚出西皮 作者:动生电动势 第10节 ☆、三十八谢婵娟之情 三十八谢婵娟之情 康宁蒙再见谢无涯,是谢婵娟的婚宴上。 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映着谢无涯略显苍白的脸色强添几分乏味的喜庆。 显然,谢无涯并不想自己的妹妹嫁人,他宁愿毁婚约受刑法加身都不愿草率将自己妹妹一辈子的幸福交给一个素未蒙面且已有两房妻妾的浪荡子。 但他并不知道自己妹妹的真正心思如何。 叶灵运康宁蒙观礼蹭喜宴动作熟稔神态自然,不需请,自会来。 他们不请自来也罢,还不送礼。他们不送礼也罢,还诸多废话碎碎念叨。 叶灵运拨开头顶的大红灯笼,大红灯笼的灯笼穗子从刚刚就一直拂着他的脸,颇为烦人。 “情人眼里的西施,路人眼里的眼屎。”叶灵运定睛仔细看清了盛装隆重的新郎长相,感慨道。 康宁蒙横眉怒斥道,“主上,大喜之日,你怎能说如此粗俗的……实话。” 叶灵运说的再粗俗,那毕竟也是实话,对天对地对得起良心的大实话。 这事情还得从康宁蒙前几天偶遇谢婵娟说起。 康宁蒙心事重重却瞥见谢婵娟在城中最大的首饰店挑选首饰。 谢婵娟脸上忧愁未散但也盖不住喜色,尤其是将翡翠镯子金叉步摇通通纳入怀中时眼里迸发出的火光,着实让康宁蒙吃了大惊。 不过,他转念一想,也对,能有几个女子不爱珠宝首饰,能有几个女子不为珠宝首饰心动,又能有几个女子能在珠宝首饰面前神色淡定自如,不显丝毫激动。 谢婵娟的行为可以理解,不过是普通人家女子的常态。 康宁蒙发现,谢婵娟不知何时贵气到身边多了一个随从的丫鬟。丫鬟青春貌美明艳动人,眼里透着一股机灵劲,招人喜欢。 首饰铺的老板推开伙计,亲手帮谢婵娟认认真真包好她所挑的首饰,分文不收,让谢婵娟将包装华贵的首饰带走。 难道早在千百年前的旭阳城,就有刷脸卡这种高科技了吗? 康宁蒙迷惑。 谢婵娟出了首饰店,日光正烈,她便拿帕子去遮挡日光。 这帕子的手工精致,而帕子右下角绣的凤凰图案栩栩如生,必然出自旭阳城第一绣娘之手。 丫鬟抱着一堆礼盒亦步亦趋跟在谢婵娟背后,毕恭毕敬,不敢逾越半分。 谢婵娟花了近一个时辰逛了旭阳城最大的首饰店,较出名的几家布庄,还去醉仙楼吃了桌饭。 “当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康宁蒙目瞪口呆,震惊的心情不知该如何形容。 几天前的灰麻雀如今看来的确要飞上枝头变金凤凰了。 康宁蒙结舌,他倒想看看,谢婵娟这番剧变该如何面对她的胞兄谢无涯。 谁料谢婵娟回家前,把自己看起来值钱的东西都摘了下来,交给丫鬟,丫鬟会意,抱着谢婵娟今日买的和身上摘卸的东西朝另外方向离开。 站在谢家门前的谢婵娟还是朴素如莲的谢婵娟。 谢婵娟调整了自己的表情后,才跨进家门。 康宁蒙尾随丫鬟,欲图追根究底,谁知被东绕西绕,绕昏了头不说,还遇到了一只拦路虎。 “堂堂七尺男儿鬼鬼祟祟跟着一黄花大闺女算什么英雄好汉?”拦路虎拍拍自己的胸膛,“有本事尾随我啊!放过那些清白的姑娘!” 康宁蒙上下打量说话者后,道,“越兄,别闹!”说罢,径直想走。 文越又拦他,“你说你糟蹋女子算什么本事?这青天白日的!” “谁说我想糟蹋她了?你别胡说八道!”康宁蒙很想打开文越的脑袋,看看他整日都在想什么龌龊之事。 两人闹着闹着,康宁蒙远远看见丫鬟走进一高大气派的府门,金碧辉煌,一看就是非富即贵。 文越窥了眼门上的字样,朝康宁蒙使使眼色。 “怎么?”康宁蒙压低声音问。 文越神神秘秘,“你想不想听八卦?”指指那紧闭的红木大门,“关于这家人的。” 康宁蒙点头,觉得大越拦路虎的形象破灭,一下子可爱起来。 想,他非常想,卖掉叶灵运都想知道! “这家的公子,”文越说话大喘气,“娶了谢家的女儿,门不当,户不对。” 康宁蒙听完,很想打死文越。 你这不是废话?旭阳城里沿街叫卖冰糖葫芦的瞎子都知道这事了! 但他很平静,用比文越还神秘的语气回答文越,“这个,我知道。”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文越道,“你可知这家公子早与谢家小姐背地里勾搭不清,幽会过好几次了?” 康宁蒙愈发震惊,“此话当真?”在礼教社会女子的贞洁名声比一切都重要,“越兄你断不可胡言乱语诋毁谢小姐清誉!” “我敢拿我的清誉发誓,我说得千真万确!”大越怕康宁蒙不信,“我之前在醉花阴的厢房里瞧见他们两人好几次了,放浪形骸颠鸾倒凤,你说这不是背地里勾搭这算什么?” 醉花阴是旭阳城里有名的风月场所之一,也是花费相当昂贵的一个地方。 客人们必须点一个包厢,分为天地人三个不同档次。你即使什么都不做,只是在包厢里喝一杯苦茶,你也必须付出昂贵的银两。 这样的花钱之地堪比烧钱,文越居然也去。 “你去醉花阴做什么?”康宁蒙问道。 “我?”文越羞涩,“我去那边写文章。” 文越每次脑袋空空如也后,就爱去醉花阴点个包厢,听包厢左右男男女女的欢爱之声,然后细心揣摩自己文中人物的情态,挥笔成文。 状态好时,他一夜能写小半本书,并且文不加点,妙不可言。 当然,这些事,不足为外人道也,康宁蒙不问,文越也不会主动说。 赵家公子年过四十,体呈富态,且有妻有妾,谢婵娟若真与他背地里也勾搭,目的令人怀疑。 “而且,我觉得他们是真爱!”文越又发表自己的爆炸性言论。 “什么?”康宁蒙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们看对方的眼神,炙热而充满爱意。”文越道。 康宁蒙因文越的形容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问,“什么时候?” “咳咳……床上的时候。” “你连人床上的时候都能八卦到?”康宁蒙的三观正在被重塑。 文越打哈哈,“意外意外,不小心看到的。” 其实点包厢的好处了,许多包厢左右相通,文越每次想不去剧情的画面感就扒在窗户上看各种真人版。 “你是不知道,旭阳城和寒州城一样,多的是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一个个白天正气凛然晚上就原型毕露!”文越道。 康宁蒙闻言,吞吐问道,“你说的人里,都有谁?” “大官,非常大的官,在自己的领辖地里,几乎一手遮天!”文越唬道。 作者有话要说:  非煞笔动_(:3」∠)_她的校园网每天22:30准时断,我来帮忙代发新章节。 无聊小剧场 蒙蒙:主上!我又给你找到了不差钱任性还和你年龄相当的人!你们考虑在一起吧! 小叶子:谁? 蒙蒙:大越【此处应有掌声 ☆、三十九不要怂,只要干 三十九不要怂,只要干 旭阳城里,一手遮天的有谁?古柏的名字呼之欲出。 康宁蒙等得焦急。 文越憋了老半天,吊足了康宁蒙的胃口后,才道,“我说的那个人,是曹荀郭啊!” 曹荀郭是什么?魏国主公谋士谋士挚友三角排列组合拉郎配?而且居然曹操是总攻,郭嘉是总受,荀彧进可攻退可受。 康宁蒙一愣,“曹操荀彧郭嘉?” “曹荀郭,寒州城城主啊!”文越掰手指头数了数,六个字,问道,“曹操荀彧郭嘉,这又是谁?名字那么长?”而且拗口一点都不好听。 原来这个朝代连三国都不知道,康宁蒙抬头望天,天上几只营养过剩的小鸟扑凌着翅膀飞过。康宁蒙心想,把这些鸟打下来烤了味道一定很不错,嘴上说着,“辣是寂寞,辣是浮云。” “那我们吃甜的,甜的不是寂寞。”文越热络,非要拉着康宁蒙去吃银耳莲子羹,直击康宁蒙软肋。 康宁蒙喜欢吃莲子,但碰都不碰银耳。 文越见康宁蒙心事颇重,便问道,“陌兄,你怎么了?” 康宁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早把之前骗文越自己叫陌千言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并未理会文越。 文越又叫唤了两声,“陌兄!陌兄!陌千言!” 听到“陌千言”三字,康宁蒙一个激灵,立马四处张望,心里被一堆五颜六色的艺术字体版的“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有缘千里能相会”“我们居然还能再见面,可我没在佛前苦苦跪求一千年”等字样肉麻刷屏。 即使如此,也千万别误会康宁蒙与陌千言的关系。 陌千言只把康宁蒙当闺蜜,而康宁蒙把陌千言当兄弟,而叶灵运,是两人共同的朋友。 然而再激动也没个卵用,康宁蒙不仅没见到陌千言的人,连陌千言的一根头发丝都没发现。 康宁蒙颓然,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勺莲子羹。 文越此刻的表情很精彩。 他很想善意地提醒康宁蒙,依他的记性以后还是不要编假名字骗人比较好。 莲子羹半碗入肚,某些时候反射弧比十二指肠还长的康宁蒙才幡然醒悟。他抬头,问,“大越刚刚叫我何事?” 然而这个刚刚,比小半个时辰还长。 文越放下调羹,“只是偶然想起你和我说过旭阳城副城主与城主门客的事情,想听你细说一次。” 本来这是一个很好的话题,只可惜文越问的太晚,消息太不灵通,连副城主和门客现在关系岌岌可危都不知道。虽然这只是康宁蒙自己单方面将两人关系降至冰点。 “你难道觉得这个八卦有可信度吗?”康宁蒙问道。 文越奇怪,“为什么没有?往往看起来最不可能的事情,它就是真相啊!我们广大的八卦人士不就是要把真相扒出来吗?” 又被盖章成广大八卦人士之一的康宁蒙由衷觉得,文越八卦的理由太高尚,简直阳春白雪比他还没羞没躁。 “古柏吧,自身端正过了头,反倒叫人生疑,”文越自有一番见解,“而丁贤,我觉得他就是真性情真君子!” 你这么夸丁贤,谢无涯造吗? 康宁蒙头一次听说为人端正还被嫌弃的。 “过犹不及?”康宁蒙问道。 “对!就是这个意思!”文越滔滔,思维跳跃有点快,“你想想,古柏也快而立了,但是不近女色,甚至连一点这方面的消息都没有,我怀疑啊,他和丁贤,是断袖!” “太傅才看不上丁贤呢!”康宁蒙冷哼,傲娇别过头,拒绝和嘴上没把门就出来溜达的文越继续交流。 难得蹭吃蹭喝不欢而散,康宁蒙回去就把今日所见所闻和叶灵运一一道来,叶灵运显然对他后边遇文越那段没什么兴趣。 都说百闻不如一见,在婚宴上,叶灵运总算看清新郎官的长相。 “蒙蒙,想象总是很美好,可惜现实永远残酷。”作为一名颜控的叶灵运捂着自己扑通直跳额小心脏。 如果说,叶灵运之前听完康宁蒙的形容,设想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话,那么见到这对新人拜堂的情景,叶灵运只想向牛粪道歉。 他错了,他不该这么贬低牛粪。 新郎眉斜嘴歪,估计下一秒就会流出口水来,身体臃肿不说,居然比谢婵娟还要矮半个头。 比叶灵运康宁蒙更心塞的,当然还要谢婵娟的哥哥谢无涯。 可真正到两人夫妻对拜的时候,叶灵运突然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讪讪一句,“唉,的确真爱。” 新郎望向新娘时,即使新娘头上的红盖头一直没摘下来,也能透过这块薄薄的布,感受到那专注目光中的似水柔情,每分每寸皆是爱与虔诚。 的确,无论长相如何品性如何家世如何,两人真心相爱才是最重要的,况且这对新人还爱得死去活来。 拜堂之后,就是康宁蒙叶灵运最喜欢的吃吃喝喝时间,他俩与受邀观礼的古柏坐邻桌,而席间不断有待嫁闺中的女子朝古柏暗送秋波。 至少在康宁蒙眼里是这样。 “干不干”叶灵运举起一杯酒,问康宁蒙。 康宁蒙负气,夺过叶灵运的酒杯,“不要怂,只要干!” “哎,这是我的酒,你要你自己倒啊!还没醉就耍流氓!”叶灵运骂道,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因为话音未落,康宁蒙就一饮而尽了。 叶灵运故意使坏,康宁蒙还没头没脑往他的圈套里钻。 酒席散场后,康宁蒙还再一杯一杯的喝。 叶灵运一点也不意外古柏会去而复返,自己也能功成身退。 康宁蒙手里攥着酒杯,脸颊又红又烫。 古柏皱眉,“松手!” 康宁蒙乖乖听话,酒杯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康宁蒙醉成这个样子,古柏只有带他回自己府上。 天色已暗,进府门口,古柏直接将他拦腰抱起,往卧房走。 管家丁高在房内备好了一桶热水。 夜深露重,康宁蒙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古柏,便扒开自己的衣服,便纠缠古柏退至床榻。 他醉眼朦胧,不知嘴里嘟囔着什么,居然大胆到伸手去解古柏的衣衿。 古柏任由康宁蒙胡闹,左手却放置在康宁蒙腰,声音波澜不惊,和他平常说话时别无二般,“你现在如此肆意妄为,就不怕他日后悔莫及?” 康宁蒙左解右解都解不开衣衿并不气馁,反而踮脚去扒古柏的衣襟。 古柏右手捉住他不安分的两只手,目光灼灼,“为何不先回答我?不想?还是不敢?” 这样的古柏,不是康宁蒙平常所见的古柏。 “有何不敢!我不会后悔!现在是,将来也是!”康宁蒙回答的清醒,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刻都清醒。 作者有话要说:  无聊小剧场 小叶子:陌兄=摸胸,文兄=文胸,你们两个倒是挺投缘的。 蒙蒙:主上,泥垢,你居然为这种事情吃醋 小叶子:胡扯!没见我嘲讽脸吗? ☆、四十叶灵运的心很塞 四十叶灵运的心很塞 叶灵运此刻的感受就是自己日晒雨淋兢兢业业施肥灌水养出的一颗优质甜心大白菜被窥觊它许久的贼给偷走了。不,更准确的来说,是叶灵运傻不拉几地把这颗优质甜心大白菜放到贼的碗里,拿手蒙住自己的眼睛,给贼一个不声不响吃掉优质甜心大白菜的机会。 当古高再三拦着他,不让他进房间找康宁蒙的时候,告诉他古柏和康宁蒙还未起现在不方便见城主的时候,他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叶灵运坐在正对着古府府门的凉茶铺里,望着古府的红砖高墙,心想,而如今,古府是一堵高高的围墙,我在外头,蒙蒙在里头。 他为自己默默鞠了一把辛酸泪。北风吹,秋风凉,谁家主上守空房。 正值叶灵运伤春悲秋之际,文越捧着碗凉茶坐到他边上,虽然叶灵运此刻脸上明明白白写着男人女人变性人生人熟人半生不熟人都切勿靠近。 叶灵运环顾一圈发现周围几桌都挤得满满当当,就他那一桌有空位。自认倒霉的叶灵运无话可说。 文越对叶灵运印象深刻,反倒是有说不完的话。 “这位兄台,你我当真有缘,我掐指一算,这已经是我们这个月第五次碰面了。”其中两次,一次是谢无涯父亲的葬礼,一次是谢无涯妹妹的婚礼,文越远远与叶灵运打了个照面。 真是一成不变的开场白套近乎方式。 心情不佳的叶灵运只回应了两个字,“呵呵。” 呵呵在现代或许有别的意思,但是放在那个时候也是能让人听出其中包含的贬义。 出师未捷碰了一鼻子灰的文越并不气馁,反而再接再厉,“不知兄台叫什么名字?”故意撩拨叶灵运“兄台你也算是我的老主顾了。” 一想到书的钱还没得到应有的赔偿,叶灵运便立即一扫之前的阴郁不振。 他转了转眼珠,撞上了康宁蒙的脑回路,“在下陌千言,陌上花开的陌,千方百计的千,多言无益的言。” “你也叫陌千言?”大越讶异,看来陌千言真是块金砖哪里有需求就往哪里搬。 叶灵运的表情松动几分,“哪里来的也?”莫非文越认识千言? 一假设到这种可能,叶灵运就激动起来:车祸穿越团有望旭阳城顺利会师! “我在旭阳城也认识位叫陌千言的人。”文越回答道。 “是名女子?”叶灵运满怀期待。 文越凝重,“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女扮男装”毕竟凸出的喉结骗不了人。 “哦原来如此,”叶灵运基本上能笃定是谁那么缺德冒充陌千言,“我竟然与人同名同姓,真是有缘,有缘!” 编,你就继续编,编得一点都不像假的,比之前那个陌千言还真。文越嘴上应和着叶灵运,内心暗暗吐槽。叶灵运眉目间突然闪现的神采完全出卖了叶灵运那不知为何澎湃的内心。 “那兄台你又姓何名何?”叶灵运问道。 文越也不老实,“曹操荀彧郭嘉。” 叶灵运一愣,“莫非你父母是魏国死忠粉?” “当然不是,比起魏帼,我父母还是比较喜欢钟齐的字画。”大越答道。 而此魏国非彼魏帼。 叶灵运口中的是三国鼎立中雄踞北方的曹魏,文越口中的则是那个时期很有名的女文人,以诗画双绝著称。而钟齐是魏帼被休的夫君,也是个有名的诗人,名声稍逊魏帼,与魏帼曾经也琴瑟和鸣过,不过现在势同水火。 魏帼暂住南方,钟齐长居北方,两人经常写些打油诗隔着千山万水朝对方挑衅喊话,火药味极浓。 叶灵运与文越的对话内容明明风马牛不相及,还能愉快地聊下去,也是蛮神奇的。 “那为何别人要叫你大越?”叶灵运迷惑。 这的确是个好问题,文越一时嘴顺,照实相告,“因为叫我文兄总会被联想成某些不纯洁的东西啊,我又是如此纯洁的人。” 对,虽然文越写黄书卖黄书,但他仍是一个纯洁的人,请因为他真诚的表情相信他。 “那文越兄,”叶灵运放下茶碗,“什么时候能把钱还我?那三本书的钱。” 文越听罢,蒙头将凉茶一饮而尽,抹抹嘴,溜之大吉。 他只留下了一句话,“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书已售出,死也不退!” 世人皆以为他费尽心机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卖书是为了赚钱,谁又能懂他一腔热忱希望有人能欣赏他的作品传播他的文字让他像那些文人墨客一般名垂青史万古流芳。 文越跑得很快,一看就是长年累月锻炼出来的水平,叶灵运压根跟不上。 他追了几步,反倒距离越差越大。 等到完全寻不见文越人影后,叶灵运才气喘吁吁扶着墙,慢慢往自己府邸走。 与此同时,康宁蒙刚从古柏怀中醒来。 此刻的康宁蒙不仅脑瓜疼而且全身都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会盯着房顶回味昨晚傻笑。 如果叶灵运见到康宁蒙这副模样,一定会与他绝交。 大概任由康宁蒙笑足半个时辰,古柏坐起穿衣,回头望了康宁蒙一眼,问道“不起?” 康宁蒙把头缩进被子里,“不要!”其实他睡不着,只是浑身一动就疼,骨头好似散架一般,力气全无。 古柏精悍的身体线条常年被宽端庄肃穆的衣服所掩,被礼乐道义所束,而昨晚,康宁蒙有幸一窥全貌。 古柏替他把被子往上拉了一点,盖住不该春光外泄的部分。 “禽兽。”康宁蒙小声说道。 “胡说,”古柏一本正经,“我明明是衣冠禽兽。” 古柏太过坦荡,反羞得康宁蒙说不出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  蟹蟹劳纸想不出名字君的地雷~麻麻这个小天使的名字怎么辣么酷炫qaq 无聊小剧场 小叶子:我家蒙蒙被吃掉惹qaq 太傅:然而一直都是我的蒙蒙 ☆、四十一来来来,我们聊一聊八卦 四十一来来来,我们聊一聊八卦 叶灵运好几天都没能见着康宁蒙,丁贤的课倒是连续旷了两节。 这日,他巡完城,找了家酒楼,刚坐下,便见谢无涯一身店小二打扮,走过来招呼他。 “谢兄,你好巧。”叶灵运道。 “城主好巧,”谢无涯也道,“叶城主要点些什么?” 谢无涯一问,叶灵运就不好意思什么都不点,喝着免费茶水坐一上午了。 他忍痛割肉,要了一小碟这个酒楼最便宜的点心。 谢无涯不知叶灵运是吝啬,颇为奇怪地看了叶灵运一眼。 点心上桌前,谢无涯替叶灵运卖力地擦了三遍桌子。叶灵运起初有点得意,以为这是旭阳城城主享受到的特有福利,直到后来,他发现,每桌上菜前,谢无涯都会弯腰弓背认认真真将桌子擦上三遍。 如此卖力干活实诚憨直的伙计,掌柜估计该乐开了花。 叶灵运朝谢无涯招了招手,“你这干一个月得多少银子?” 谢无涯挠挠头,不明白叶灵运为何问他这个,“一钱银子。” 叶灵运早就听闻这家酒楼的老板是出了名的铁公鸡,一毛不拔,刻薄尖酸不说,还压榨伙计克扣工钱,留在店里的工作,基本是背井离乡到旭阳城里谋生却没有出路的外来人。 叶灵运又问了谢无涯几个让谢无涯摸不着头脑的问题,谢无涯照实回答。 不包吃住不包三餐,工钱还比其他同规模的酒楼整整少了一半,也就谢无涯还能怀着感恩,没有怨恨的卖力工作。 叶灵运本以为谢无涯父亲死后,虽然养家的重担理所应当落在谢无涯肩上,可他的妹妹谢婵娟嫁的夫家是名门里的豪门,谢无涯理应沾妹夫的光,高枕无忧锦衣玉食才是。 白天酒楼里的客人少,闲时,谢无涯架不住叶灵运三言两语的询问,偶尔聊上几句。 叶灵运得知谢无涯的母亲在他父亲去世后就大病一场,现已送进谢婵娟的夫家府里疗养,有二三十个丫鬟家奴围着伺候,还有由洛都十万火急请来的名医入府诊治。 叶灵运料想谢无涯孝顺,不在母亲左右侍奉必有隐情,就没再问下去。他放在银子欲走,却听谢无涯问道,“叶城主不是在等子蒙吗?这个时候,他大概快来了。” 子蒙便是康宁蒙,康宁蒙曾经嫌弃过蒙蒙这个称呼一点都不阳刚,于是便让熟识的人改口叫他子蒙,后来听着听着又觉得子蒙不如蒙蒙来的亲昵,再加上叶灵运坚决不肯换称呼,于是不得不放弃对称呼方面的执着。 康宁蒙自从知道了谢无涯在这酒楼打杂后,隔三差五便会来一趟,这几日最频繁,而且还和古柏一起。 古柏能清闲多久,叶灵运清楚得很,接下来的日子恐怕忙得连人影都难见到。 谢无涯姿势标准,给叶灵运沏满了一杯茶。 康宁蒙跨步进酒楼时,捂了一下自己的腰。看见叶灵运,康宁蒙由衷地喜悦。 像是被饱经□□的奶汪遇见比自己还好欺负的同类,满怀欣喜地迎来上去,就差眼眶含泪,生出一根短尾巴来拼命摇晃。 “子蒙,你的腰还疼?”谢无涯去扶重心不稳走路摇晃的康宁蒙。 叶灵运表面幸灾乐祸,“被鬼撞了腰,看样子到现在都好不了,估计是一只道行高深的鬼。”心里却问候了一遍古柏全家。 不过,古柏全家现在似乎还包括了康宁蒙。 谢无涯听不懂叶灵运话里的深意,以为康宁蒙是撞了邪,建议康宁蒙去旭阳城边上的金光寺拜拜佛,驱邪避凶。 康宁蒙郑重诚恳拒绝了谢无涯的建议,并向谢无涯再三表示,是叶灵运撞了邪,满嘴胡话。 迟钝如谢无涯也觉得两人之间相当不对劲,但他有职责在身,不好在他们那桌多做逗留,恰好二楼有客人要点单,谢无涯便疾步走上二楼。 “几天不见,甚是想念。”康宁蒙嘴上抹蜜。 叶灵运开始怀疑这个康宁蒙是不是他所认识的康宁蒙,不会真的被鬼上身了吧? “主上?主上!”康宁蒙叫回神游的叶灵运道,“今晚我去你府上抵足而眠,如何?”抛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叶灵运自然不会以为康宁蒙终于幡然悔悟,发现自己爱的不是闷骚的古柏而是他家英明神武的主上。 “这才几天?你们又吵架了?”叶灵运暗地里高兴。 康宁蒙想要辩解,“当然不是!”但又不好意思拿床笫私事出来细说,脸憋得通红。 叶灵运又是一阵心塞。 康宁蒙这种新式秀恩爱方式,对他造成了不可抹去的心理阴影,阴影体积大概为两座旭阳城。 “主上,”康宁蒙扫了眼周围,突然压低声音对叶灵运道,“恭亲王近期要纳妾一事,你知道吗?” 一提恭亲王,叶灵运就想起余运川那惹人憎恶的嘴脸,“恭亲王再过一个月多,不是要办七十大寿吗?” 说得难听些,一只脚伸进棺材里的人咋还想着洞房花烛夜夜春宵。 “听说是婚宴和寿宴连着一起办,反正要纳的小妾是接入王府几天了,那小妾青春貌美,年方十八。”康宁蒙道。 “恭亲王也算是一代英雄,真没想到如今愿意自毁名声,怕会落个晚节不保的下场。”叶灵运颇为感慨,“不知那小妾是哪家千金?” 康宁蒙卖起关子,“平民百姓,你我都认识。” 叶灵运皱起眉头,脑子搜罗了一圈,都没找出合适的人选。 “谁?”他问。 “无涯同乡,举家离开旭阳城的赵姓女子。” 叶灵运讶异,“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个消息的?!” 康宁蒙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从文越那听来的,后来向太傅旁敲侧击验证为真。” 叶灵运一听,又是不满又是不解,“那为何我在他地方从来听不到半点八卦?” 康宁蒙心想,你肯定一见面就伸手喊人赔钱,人家会理你也是见鬼了。 作者有话要说:  蟹蟹 爱你我们有点怕扔了一个深水鱼雷 投掷时间:20150627 20:36:41 爱你我们有点怕扔了一个深水鱼雷 投掷时间:20150627 20:38:32 爱你我们有点怕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0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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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这个名字,之前少有听闻,之后被人提起大多是因为弑兄霸嫂欺妹之事,本来就不光彩,这次还要强娶两位养母,他死去父亲的第八房和第十一房小妾。 韶秋城有流言说,关秋戎之死绝非天灾实属人祸,而且与这连同胞兄弟手能手刃的关山脱不了干系。 “幸亏我没有儿子。”叶灵运感慨。 “幸亏主上没有养母。”康宁蒙感慨。 叶灵运闻言,瞪他,“蒙蒙,你这是什么意思?” 康宁蒙道,“我在庆幸。”他一定要为中规中矩,三观正,就是很抠门又穷的自家主上点个赞。 叶灵运发觉,自从康宁蒙睡了古柏后,康宁蒙的腰虽然疼,但腰板是越来越直了,文化方面也是突飞猛进,字终于从鬼画符升级为狗爬,至少仔细看,能看得出康宁蒙写啥,而且错别字几乎没有。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自古同僚出西皮 作者:动生电动势 第11节 叶灵运鼓掌,没鼓几下,突然指着康宁蒙的墨宝,道,“蒙蒙,你这写的是什么?” “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啊。”康宁蒙不解,“主上别和我说你不认识这些字?” “康宁蒙!你敢不敢再懒一点!一首诗四句话就改个东南西北?”叶灵运内心竖起无数根中指,想了想又道,“这诗耳熟,可到底叫什么名字?” “江南,有隐喻男女欢好之意。”康宁蒙答道。 叶灵运面露惊色,因为根据线报,关山曾经抄写过一首诗给养母,名字就叫江南。 叶灵运还以为是“江南好,风景旧曾谙”那首,还纳闷过关山和他养母什么时候去过江南。 掰指头算日子,那会儿关秋戎还健在。也就是说关山背地里早就和他养母厮混在一起,给他爹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他爹至死都没能把绿帽子摘下来。 康宁蒙叶灵运一起为关秋戎默哀三十秒。 所以说,异性恋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咦,好像这个结论有点偏激? 关山谋害生父一时尚且没有足够的证据不能盖章定论,但要娶养母一娶娶俩,实在禽兽,有违人伦,简直不把礼教放在眼里。更过分的是,他婚礼在即,往各城各地发了不少请柬,偏偏没一封发到叶灵运手上,不给叶灵运见证这两段惊世骇俗的感情兼蹭饭看热闹的机会。 “太傅收到请柬了没?”叶灵运问。 康宁蒙点头,“丁贤也收到了。” “关山这胆子是够大的,连丁贤都敢请。”叶灵运挑眉,依照丁贤的脾气,保不齐会将婚宴变成丧宴。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即便最终被虎吃掉,渣都不剩,这种愚蠢勇敢的精神,还是值得歌颂赞扬的。 关山能厚颜无耻地请古柏去主婚,自然也能厚颜无耻地请丁贤去观礼。 天下名士大儒近半数都收到了关山的请柬,而且有些关山还特意派专人将他们“请”到韶秋城里。其实古柏丁贤也是这个待遇,只不过刚进旭阳城,那些送请柬的人就被当场制服,搜缴走身上所携带的武器与药具。 丁贤对关山的请柬不屑一顾,看都不看一眼就扔在了地上。 他甩袖怒极,“荒唐!简直荒唐!” 关山与养母私通行□□之事,他早有耳闻。只不过,他想不到,关山能把最后一块遮羞布都扯开,居然准备正大光明做乱|伦之事,并且告知天下人。 关山的挑衅在古柏的意料之中,甚至可以说,比古柏最初预测的时间要晚上几日,想必关山自己也惹了些麻烦,并没能干脆利落的解决。 “你不会想去吧?”丁贤见古柏一直没有表态,惊愕道,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正有此意。”古柏轻描淡写,茗了一口茶,似乎也不意外丁贤下一刻会与他翻脸。 礼教乐教不过是束缚人心的枷锁,控制思想的工具。 越是礼崩乐坏,天下越是不太平。这样一来,人人自顾不暇,哪有空闲对关心他人是否合乎礼教有无背弃伦常。 古柏走前,留了一句话给丁贤,“你该明白,怎么做,才有益无害,不止对你,还有其他人。” 丁贤想了很久,久到太阳下山,管家在外边敲门唤他。 丁贤起身,将那请柬捡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无聊的小剧场 大越:古蒙,丁谢,大小,我发现名字三个字的都是受~ 蒙蒙:大小是什么鬼? 小叶子:大叶子x小越越~ 蒙蒙:(⊙o⊙)哦,原来是大越x小叶子! ☆、四十三狗的报恩 四十三狗的报恩 古柏去为关山主婚,无论是自愿还是被迫,都让许多人讶异,这许多人里当然也包括康宁蒙。 古柏丁贤出城的那天,天空飘来细雨,连绵不绝。 “胸口闷闷的,心有点塞。”康宁蒙闻着雨中蕴含的香味,摸着自己的心口。 旭阳城里的金桂最早能在七月份开花,花香浓郁,香气诱人。 叶灵运从书房里找出把油纸伞,将它打开,确认这把油纸伞没有破洞完整无损后,才将其收起,道,“蒙蒙,看来你有喜了,我申请你孩子的干爹。” 叶灵运一提起干爹,康宁蒙脑内立马浮现的形象就是头顶毛发稀少,脸上肥肉横生,油光满面,大腹便便,左拥一个清纯可人的干女儿右抱一个娇羞妩媚的干儿子,一手夹根古巴雪茄,一手拿着数张红彤彤的毛爷爷,□□时三层肚皮会跟着颤抖。 康宁蒙撇嘴,仔细打量叶灵运的小脸蛋细胳膊长腿,摇了摇头,真诚建议,“主上,你还是当干哥哥吧,想当爹,至少得再增肥个主上出来。”完全没有考虑自己根本不可能怀上孩子。 “我和你儿子同辈,那你岂不也是我爹?”机智的叶灵运没中康宁蒙设下的套。 我的损友老是千方百计占我便宜,怎么破?急,在线等! “那可不一定,”康宁蒙笑了,拍了拍叶灵运的肩,“你还能和我女儿同辈。”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叶灵运敢打包票,康宁蒙若真敢弄出个什么女儿儿子,哪怕只有半个,古柏也敢断了他的命根子。 康宁蒙与叶灵运又胡扯了一会儿,突然端详着叶灵运的脸,不说话了。 叶灵运以为自己脸上有不干净的东西,抹了抹,问道,“怎么了?” 康宁蒙上前,凑近几步。 叶灵运举手作投降状,“太傅一走,我们就这样?似乎不太好吧?”其实内心还有点莫名的激动和小小的期待。 “不好个球球!”康宁蒙难得霸道一回,与叶灵运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到两人的睫毛刚好能相触。 “老师妻,不可欺!”叶灵运仿佛被蛰了一下,立马退后,正气凛然,“即便我们曾经有过海誓山盟,你也都忘了吧,这一世,我们注定无缘,只盼来生再与你相恋!” 叶灵运背诵了一段文越早期作品里,男主人公娶妻之前对女主人公的决绝告白。 至于他为什么会去看文越早期的,哦,那不过是为了知己知彼。 等他成功讨回自己的书钱后,他也要写本自传体,叫《论如何与不良商贩打持久战并且最终取得胜利》。 本来,按文越的剧情,男主人公接下来要把自己身上的玉佩砸成两半,一半留给自己,一半交付给女主人公,寓意他们来生以这半块玉佩为媒,寻找到对方继续相爱。 文越的男主人公是家财万贯的富贾子弟,可叶灵运是两袖清风的挂名城主,他狠不下心摔不起玉佩,只好从自己的盆栽里拔了根草,折给康宁蒙,道,“来,拿着,来世,就让我们凭着这半根草与对方相认。” 此刻,康宁蒙手里叶灵运手里都握着半根草,简称握草。 康宁蒙将半根草收进钱袋,道,“主上,平时少看些文越的,有害智商。” 叶灵运惊骇,“你怎么知道我在看文越的?” 康宁蒙内心默默挂起两行比宽面还宽的眼泪,他是不会告诉叶灵运因为他也看过那本,并且他一直觉得男主人公能把玉佩摔成一样大小的两半相当不科学,如果是换成玉镯子还有点可信度。 “我就想确认一下,”康宁蒙坦白,“一天不见,主上你居然有了双眼皮。” 叶灵运听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左右眼,“估计是我今天的起床方式有些特别。”所以得到了特别的双眼皮。 左眼眼皮数为一右眼眼皮数为三的康宁蒙表示很想尝试有双眼皮的滋味,当然,再羡慕嫉妒恨,他还是得口不对心,道,“哼,双眼皮有什么了不起,又不是有双下巴!” 叶灵运瞥了眼康宁蒙趋向圆润的小下巴,心想:如果太傅府的伙食一直这么好,拥有双下巴还真不是梦想。 而拥有双眼皮读者和双下巴读者的文越,此刻正和一只大黄躲在屋檐下避雨。 大黄趴在大越跟前,吐出舌头,直勾勾盯着文越手里热气腾腾的烧鸡,尾巴摇得欢腾。 文越移动烧鸡大黄就跟着烧鸡同步挪动。 这只傻狗似乎笃定文越会把烧鸡扔给它吃。文越也确实这么做了。 在大黄狗埋头啃烧鸡的时候,文越半蹲在大黄身边,看它津津有味地吃东西。 雨势渐微,大黄的两只耳朵竖起,动了动,突然叼起烧鸡和文越的裳角往外边跑。 文越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会和一只狗半只烧鸡在雨中狂奔。 大黄最终带着烧鸡和文越停在一棵大树下,树上金桂吐香。 文越以为大黄要围着这棵桂树抬腿小解,谁料大黄拿爪子在树荫某处刨了刨,又叼起文越的裳角,带文越过去,拿后腿蹬了蹬自己之前刨出的坑。 莫非这是狗的报恩? 文越的想象力一向非凡,他甚至猜测这地底埋着金银珠宝,而这狗为了感谢他的那只烧鸡,特意引他前来。 文越左顾右盼,就地取材,折了根粗树枝朝大黄刨的那个坑深挖起来。 然而,金银珠宝文越没挖到,密封的陶瓷坛子倒是挖到了一个。 五年前叶灵运在旭阳城的桂树下埋了一坛自己亲手酿的桂花酿,准备五年后的今日取出来。 他领着康宁蒙兴冲冲去取酒的时候,居然发现那树下早被人挖了个大坑。而挖坑之人正抱着叶灵运那坛桂花酿,蹑手蹑脚准备逃走。 作者有话要说:  无聊小剧场 大越:说好的金银珠宝呢?!你这坑爹狗! 大黄【一脸天真】又跑去另一个地方,刨了个坑。 大越撸起袖子从那个坑往下挖深。 终于,他挖到了一堆大骨头。 ☆、四十四狗继续报恩 四十四狗继续报恩 文越头顶上刻了一个特大号的冤字,可惜叶灵运视而不见。 铁证如山,叶灵运总不会以为是酒坛子自己长手长脚破土而出,威逼利诱文越捧着它,带它回家。 罪魁祸首正埋头啃咬着烧鸡,时不时从嘴里漏出些碎肉沫掉落在地。 这只蠢狗还时不时抬头望望文越,低头狼吞虎咽几口后,又抬头看看叶灵运,似乎生怕有人想要分享他口中的美味。 叶灵运指责文越偷酒,文越矢口否认。 他根本就不知道这里边是酒。本来看坛子密封的严实,以为是黄金白玉,抱起的时候发觉坛中装的是液体,他自然以为是里常常出现的那种包治百病的上古神水,或者是只要喝上一口,就有九牛二虎之力,惊天地泣佛魔之神通。 谁料那坛子里封着的居然是叶灵运五年前酿的酒,这和他期望的也差太多了! 文越斜睨了眼一脸呆样膘肥体壮的大黄,突然道,“听说刚下完雨,涮狗肉和喝酒更配。” 康宁蒙半蹲着,本在给大黄顺毛,一听文越说这句话,立马搂住大黄,捂着大黄的眼睛,不让大黄看那要吃狗肉的坏蛋,怕大黄留下心理阴影,“谁也不许吃黄儿!你走开!离我家阿黄三米远,不!四米!” 文越被康宁蒙突然激动的态度给吓着了,抱着叶灵运的桂花酿往后退。 一米,两米,三米。文越心里默默计算,快到四米的时候,成功撞上了叶灵运。 “奸商!放下我的酒!”叶灵运道。 文越将瓷器坛子抱得更紧了些,心想一不做二不休,反正已经骑虎难下了。 到自己手里的坛子,即使把脸皮全丢掉也要拿回家,“笑话,你说这是你的难道就真是你的吗?那你叫它一声,看它应不应你?” “我这酒!”叶灵运刚说出头三个字,就听见大黄朝他应了一声,“汪!” 叶灵运迟疑,又试了一遍,“我的酒。” 大黄回了两声,“汪汪!”边吐舌头边朝叶灵运摇尾巴,一派天真活泼的样子,虽然看起来有点蠢。 文越在心里已经开涮起麻辣狗肉火锅。锅底红亮,汤水沸腾,里面还加了许多菌菇蔬菜,营养美味又健康。 康宁蒙与这狗亲昵异常。 大黄就趴在地上,任由康宁蒙对它动手动脚,甚至还把自己没吃完的烧鸡拱给康宁蒙。 大黄像献宝一般将吃剩的烧鸡留给康宁蒙,还特意起身,四处张望,警惕万分,似乎生怕有人来抢走它留给康宁蒙的口粮。 见到这一幕,文越和叶灵运忍不住笑出了声。 大黄护食的样子,实在太逗了。 可康宁蒙却笑不出来,甚至有点想哭。 大黄伸舌头舔掉了他眼角又咸又烫的泪。 “这狗长得有点傻气,蒙蒙,和你一样。”叶灵运不褒不贬的评价。 文越点了点头,即便表示赞同,还是遭到了叶灵运嫌弃。 大黄似乎不懂傻气是什么意思,一脸天真无邪地对着叶灵运文越摇尾巴,时不时拿头去蹭康宁蒙,显然和康宁蒙很是黏糊。 叶灵运后知后觉发现有些不对劲,“这不会是你的狗吧?”虽然康宁蒙连自己养活自己都很困难,但在康宁蒙傍上古柏后,前途与钱途都一片光明,别说是一条狗,就是一窝狗也都养得活。 “才不是呢!”康宁蒙一脸骄傲,“阿黄是这一区的狗王,狗中之王,最厉害的那个!” 狗王听完康宁蒙的话,不停地点头,尾巴甩动的频率加快,非常高兴的样子,可还是一副蠢蠢呆呆的长相,没有半分王者应有的霸气。 康宁蒙没叶灵运的命好,车祸之后,一开始穿越到一条小狗身上,误入过野猫聚居的地盘,在二十三十只野猫的围攻下,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这个时候,就是大黄单刀匹马出现,独犬战群猫,力挫了野猫嚣张的锐气不说,还从它们手里救下了尚是一条狗的康宁蒙。 大黄驮着康宁蒙,估计本来想带康宁蒙回自己的狗窝,谁料在路经康宁庄的时候,大黄发现路上有一大块肥美的肉。因为大黄太过激动冲上前,导致卧在它背上的康宁蒙顺势滚落到康宁庄庄门前。 因此,康宁蒙才被康宁庄的康宁凌捡了去,收作爱宠,留在康宁庄,留在了旭阳城。也是因为留在旭阳城,康宁蒙才遇见了古柏,并且在一场意外失火中为他丧命,重新穿越回了人形。 大黄还是那只长相纯良无害,肚里都是坏水的土狗,而康宁蒙早已不是当初那小小一团的棕毛奶汪。 大黄踩着魔鬼的步伐,好似魔鬼的爪牙,一步一步走到文越跟前,突然张开血盆大口,作势要咬文越。 文越下意识拿手去挡它,完全忘了手里还有一坛子的酒。 于是,“吧唧”一声,瓷器坛子被摔得粉碎,从破碎不全的瓷片里飘出桂花酿特有的浓郁甜香。 大黄一脸耿直,仿佛在说:文越恩人,我只能帮你到这了!欢快地迈开自己的四肢,如同箭矢离弦般的飞速,蹿进乌黑的深巷里。 “这……”文越彻底傻了眼,徒添一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伤感,“我……” 叶灵运打断他,“一个字回答我,是赔,还是赔?” 文越很想回答一个“不”字,可惜没有这个选项。 叶灵运这回倒是没要文越赔钱,而是要求文越顺捎上康宁蒙协助他再做几坛桂花酿。当然一切原料费用,由文越支付。 他们把做好的桂花酿同之前一样密封在瓷器坛子里,将坛子埋进旧坑填补上土。 叶灵运抹了一把汗,“希望下个五年不要再有奸商来糟蹋我的桂花酿。” 作者有话要说:  紧急通知 ↓↓↓↓ 因为动仔要去被期末考蹂躏了,所以71后停止更新,考试结束后710恢复正常更新 请大家补药抛弃我qaq【尔康手】 读者g提哒灰常好哒问题~ ↓↓↓↓ 狗是怎么一边叼着烧鸡,又叼着大越衣角的? 动仔脑补:大黄用文越的衣角裹烧鸡,然后叼着被衣角包裹的烧鸡~请为机智的大黄点赞! 无聊小剧场 ↓↓↓↓ 大黄慢悠悠走到存封桂花酿的那块土上,抬起自己的左后腿。 大越/小叶子/蒙蒙:蠢狗!不许撒尿! ☆、四十五听书 四十五听书 旭阳城里的流言传播的快,散去的也快。 康宁蒙前几日听到的那些匪夷所思的消息已经过时,每早起床都有更新鲜更劲爆的内容在等着他。 旭阳城里那个说书先生,人很年轻,又高又瘦,平日说书无关名著不涉及史书,只讲些人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故事。 而且那些故事并非胡诌乱编,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很快会得到印证。 比如,他故事里的皇帝要选妃了,没过几日,余帝准备网罗天下美人入宫的消息便从洛都传到了旭阳城。再比如,他的故事讲到铁血王爷英明一世却晚节不保后,恭亲王要纳年龄比她女儿还小的妾室一事便闹得沸沸扬扬。前几日,他的故事发展到某城城主恬不知耻迎娶亡父妾室还广邀天下学士去参加婚宴,古柏丁贤就收到了请柬。 康宁蒙不得不承认这位说书先生乃是先知,全称为先知道别人不知道八卦之人。 说书先生只爱待在特定的茶馆里说书。 茶馆中开辟一角,放置一桌一椅一醒木。说书先生一身长衫,把折扇一合,又是一个故事娓娓道来,引人入胜。 文越边听书边喝茶,脸上似笑非笑。 康宁蒙坐的那桌紧挨着文越,而叶灵运当然坐在康宁蒙边上。 俗话说冤家路窄,相见无欢,对着文越,叶灵运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不过,文越不像叶灵运那般仇视对方。 他觉得叶灵运是个有意思的人,非常有意思。 说书先生今个儿讲的是位世子的故事,也不知是影射当朝的哪位世子。 故事一开场便震惊了康宁蒙。 斯文俊秀的说书先生,绘声绘色地讲了段一男一女在月黑风高夜苟合偷情的艳情故事,非逼得听众目瞪口呆面红耳赤后才切入正题。 说书先生的故事里,这位世子的母亲是风光一时的青楼花魁。 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 无数王孙公子为与她一醉春宵而争得头破血流。 后来青楼花魁的艳名也传到世子的父亲,也就是那个铁血王爷耳边。 王爷起初不在意,后来却因为胞弟痴心迷恋于花魁美色,整日沉醉在青楼的温香软玉里流连忘返,才不得不亲自登门将醉成一滩烂泥的胞弟给架回去。 王爷此一去不仅带回了胞弟,还带回了青楼花魁。 他将青楼花魁纳为妾室,宠爱有加,甚至有过把自己的王位传给青楼花魁所生的幺子的打算。 无奈幺子品行恶劣嗜杀嗜虐心胸狭窄难成大器晚成,王爷才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 可王爷并不知道青楼花魁在嫁给他的第一年,就因为王爷无法满足她的需求,开始背着他勾三搭四,给他戴了一顶又一顶的绿帽子。 甚至,连花魁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生的儿子也就是那个世子的父亲到底是谁。反正不是王爷就对了。 “这,这真是个大八卦……一个大大的八卦!”康宁蒙心里感慨,王爷简直是个痴心傻蛋,花魁不知廉耻,世子捡了个天大的便宜,“居然不出城也能知道这么多八卦,真是出人意料。” 叶灵运灵光一现,“你说,我把旭阳城更名为八卦旭阳城怎么样?以后我就叫诸葛城主。” 康宁蒙仿佛看见叶灵运往自己脸上贴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24k黄金,亮得晃眼。 “你是诸葛城主?那么我呢?”康宁蒙内心有些小小的激动,叶灵运借诸葛亮的光,自己必须是周瑜郭嘉荀彧啊! 虽然他并不指望叶灵运能堆砌出他高大威武的形象。 叶灵运想了想,道,“你是诸葛亮三弟。” 康宁蒙回忆了一下影视作品里诸葛亮三弟的形象,差强人意,毕竟也算是小鲜肉。 谁料叶灵运见他微笑,补刀道,“的书童。” 没错,就是诸葛亮三弟的书童,扎着两个冲天鬏,和小英雄哪吒同款发型,一脸稚气,逢人就弯腰鞠躬作揖,成天傻乐呵。 两人说着说着,隔壁桌的文越“噗嗤”一声,捶桌大笑。 叶灵运与康宁蒙的目光聚焦文越,俱是愤怒,只是愤怒的原因不同罢了。 偷听叶小爷讲话!你把钱还我了吗?!你把书让我退了吗?!你把你的良心捡起来了吗?! 答案是,当然没有,一个都没有,通通没有。 叶灵运从未见如文越这样厚颜无耻欠钱不还之人。 想必文越肯定也没见过像叶灵运这样斤斤计较为钱忘义之辈。 康宁蒙总结:两人不分伯仲,谁也不该嫌弃谁。 因为叶灵运嫌弃文越或者文越嫌弃叶灵运,这妥妥都是在间接嫌弃自己。 可惜叶灵运并不具备这个认知。 说书先生讲完这个故事,喝口水润了润嗓,并不准备讲第二个,开始收拾东西。康宁蒙叶灵运随其他听众们散场。 叶灵运瞥见康宁蒙衣襟里的护身符,笑问,“你什么时候求的?” 提到这个,康宁蒙就气不打一出来,“还不是因为你!” 叶灵运闻言,一脸无辜。 求护身符这种烧钱求心安的行为,叶灵运是坚决不会去做的。当然,他也不可能坑康宁蒙去做。 毕竟在这件事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要不是你和无涯说我被鬼撞了腰,他又怎么会死活要拉着我去佛寺请个护身符?”想起被那秃驴宰掉的那一笔钱,康宁蒙就有把那寺院一把火烧掉的冲动。 一张薄薄的黄纸,黄纸上添了几笔鬼画符就敢收谢无涯一两银子,也就谢无涯老实巴交,闷声不吭把钱给交了,先斩后奏,等康宁蒙把护身符收入怀中,别了寺院僧人,康宁蒙问起时,才让康宁蒙知道护身符的价钱。 叶灵运啧啧感慨,“你也别因为谢无涯人好就净占谢无涯便宜啊,我都看不下去了!”好歹也让谢无涯偶尔也找找他啊,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叶灵运强烈期待能占谢无涯的便宜。 康宁蒙一眼看不穿叶灵运里衣的颜色,但是一眼看穿叶灵运的心思还是可以的。 反正主上就是黑心,谁敢不服?不服打死! 作者有话要说:  十号爬回来的动仔:台风来袭,大家一定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么么哒! 谢谢爱看书哒地雷~么么哒~ 谢谢凡尘哒地雷~么么哒~ 谢谢鹤小神医哒地雷~么么哒~ 谢谢穆念慈哒地雷和手榴弹么么哒~ 无聊的动仔独播小剧场 运蒙现代寝室日常 蒙蒙躺在床上,艰难转身:主上,我发现我胖了。翻个身都不容易。 小叶子:那是因为床小了。 蒙蒙qaq:怎么可能,寝室床不都一样大吗?还能热胀冷缩不成?憋当我傻! 小叶子:你特么分走我的半张床睡,还嫌小!答应我,胆小以后就别看恐怖,成不成?! ☆、四十六互不相干 四十六互不相干 根据“说曹操,曹操到”定理,结合“白天不要说人,晚上不要说鬼”结论,叶灵运康宁蒙二人遇上谢无涯,绝对在意料之内,情理当中。 谢无涯没瞧见叶灵运康宁蒙二人,他的眼里现在只有赵府的府门。 赵家是他妹妹的夫家,富商巨贾,大宅建得金光碧色,彩辉夺目,华丽至极。谢无涯一身素色打扮与之极其格格不入。 谢无涯见家丁要关红木大门,急急忙忙上前,手往门缝里伸,不让他们把门关上,“我,我只想见见我娘!你们让我见一见我娘,行吗?” 两个家丁在门后边,露出小半个身子,其中一个穿蓝布长衫的,听谢无涯这么说,犹豫片刻,为难地望向另一个穿棕布长衫的家丁。 那棕布长衫的家丁显然有点地位,作威作福,仗势欺人惯了,也不管谢无涯想干嘛,直接把谢无涯推远,道,“不行不行,少爷和四少夫人说了,不能让你进府!” 赵府少爷的四少夫人,就是谢无涯的妹妹谢婵娟。 谢无涯错愕,他没想到他的妹妹会这么对他。 穿棕布长衫的家丁碎了一口,似乎碰了谢无涯就染上大大的晦气。 “你还是走吧,别为难我们这些下人了。”说罢,他关实了赵府的门,上了门闩。 谢无涯敲门,很着急,“你,你,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我是你们四少夫人的兄长,你们府里面住的是我,我我,我娘!我娘啊!” 他一急,说话便开始结巴,头几句还算顺畅,到后边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可谢无涯越着急越想说,越说越着急,见门里边很长时间都没人应他,居然冲动起来,拿拳狠狠砸向那拦路紧闭的大门。 康宁蒙印象里的谢无涯一直是温温吞吞,从未这般愤怒失态过。 谢无涯砸了近十下后,门里才传来另一个女声,应该是谢婵娟的贴身丫鬟。 她说,“门外的,再发疯就别怪我们泛翻脸,把你送到官府去,让你好好吃上几板,看你还敢不敢不消停!” “你……你!”谢无涯气极,停下手,难得硬气一回,可硬气不过十秒,又软了下来,“能不能把我妹妹叫出来,我有话对她说。” “不能!少拿你的穷酸气来沾染我家四少夫人,”那丫鬟比家丁刻薄多了,叉着腰隔着门朝谢无涯喊话,“别以为我们赵府给你几分颜色你就配开染房,也不找滩水照照你的样子,既然之前装得那么清高,现在就别朝赵府摇尾乞怜!想要占便宜啊?想要好处啊?我呸!还不有多远就滚多远!” 丫鬟骂完一大串话,喘个不停。她的嗓门大,连不远处的叶灵运与康宁蒙都听得一清二楚。 只是不知道丫鬟的话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谢婵娟的意思。 酒楼老板昨晚刚给谢无涯发了工钱,谢无涯揣着他娘平常爱吃的蜜饯果子,准备去赵府看他娘,顺便把自己大部分的工钱给娘。 他万万没想到,竟会以这样的结局收场。 别说是见他娘一面,就连赵府,他都不能靠近半寸。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懂自己的妹妹为何要这么对他。 他是真的真的没想占他妹妹他妹夫还有他娘的便宜。他只是想看看娘的病好转了没有,他的妹夫对妹妹好不好。 谢无涯慢慢蹲在了地上,抱住自己的膝盖。 康宁蒙见状,火冒三丈,撸起衣袖准备找赵府的人大干一架,“凭什么看不起人呐?他们给我等着,看我不360度无死角全方位教他们怎么做人!” 叶灵运拦住他,上下打量,“得了吧,你也是一副穷酸样,人家照样不搭理你。” 康宁蒙气结,“主上,这个时候你居然说出这种话?怪不得大越到现在都没把钱还你!活该!” 莫名其妙躺枪的文越本来在奋笔疾书,尔后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继续奋笔疾书,灵感如潮水般汹涌,他愿意溺死其中。 叶灵运本来打击完康宁蒙后,撸起自己的衣袖,准备说,“让你家主上来360度无死角全方位教他们重新做人!”可一听康宁蒙提起大越还没还他钱,脸立马沉下来,阴郁暗沉,仿佛可以拧出水。 他维持着撸起衣袖的姿势,说了句,“别逼我先360度无死角全方位教你重新做人。” 两人杀气腾腾走到赵府府门前,把谢无涯吓了一大跳。 这个时候,赵府府门开了,康宁蒙还以为自己和主上强大的合体气场终于有了用武之地:至少能吓得赵府下人开门。 谁料,一盆殷红的血水迎面扑来,幸亏谢无涯眼疾手快,将叶灵运和康宁蒙都往两边一送,自己倒被浇个正着。 又腥又臭的鸡血从谢无涯的头流到了谢无涯的脚。 “再不走,下次泼的就是滚油了!”赵府下人关门前叫嚣了一句。 这是什么仇?这是什么冤? 康宁蒙赶紧去擦谢无涯脸上的鸡血。 谢无涯一身腥红,也再不好意思待在赵府府门前,走之前,他硬是敲门问了句他娘身体可还好,得到肯定答复后,才安心离开。 只不过离开前,他又求赵府家丁带给他娘的蜜饯被扔出赵府,在赵府府门前散落一地。 谢无涯回家沐浴,洗去污秽换一身干净的衣裳。 康宁蒙越想越气,一拍桌,“简直欺人太甚!” 叶灵运纳闷,问谢无涯道,“你与你妹夫你妹妹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们要这么对你?” 谢无涯也不清楚,小摩擦小矛盾肯定是有,可绝对没有过节,他也不想与自己的家人心存芥蒂。 至于他妹夫,也就是多番邀请他离开旭阳城去永州辅助管理他妹夫茶叶方面的产业被他婉拒了而已。 他心里明白,对经商是一窍不通,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他妹夫只不过要借他老师丁贤的名气去疏通更多的赚钱路子罢了。 损害自己老师名誉,打着自己老师的旗号敛财之事,谢无涯是不愿意做的。 可他不信自己的妹夫会如此小气,为这件小事而记恨于他。 但他不知道,他的妹夫在娶谢婵娟前,就在永州筹谋好了一切,就差谢无涯点头,做个傀儡老板,让他好财源广进赚得盆满钵满。 谢无涯这一不愿意,叫他妹夫的算计功亏一篑,赔了钱不说,还因之前夸下海口而丢了面子。 他的妹夫是不想再瞧见谢无涯了,他的妹妹也嫌弃自己哥哥不识抬举,烂泥扶不上墙,再加上出嫁从夫,自然与自己的丈夫一个鼻孔出气,坚决要与谢无涯断了所有联系。 以后他们走他们的阳关道,谢无涯过自己的独木桥,互不相干最好。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路不近其叶哒地雷~么么哒~ 无聊小剧场 无涯首次小剧场露面(如果没记错的话q3q) 某天,康宁蒙在教谢无涯下二十一世纪的蒙蒙棋。 叶灵运在棋局尾声想要捣乱。 他纵观棋盘发现只有红色象棋中的帅还没被翻出。 于是,他摸着棋盘上唯一没有被翻面的棋子,对康宁蒙与谢无涯说:我接下来翻出的棋子,棋子上面的字将贯穿我的一生。 然后他将棋子翻面,发现是个“蠢”字。 ☆、四十七主上有病 四十七主上有病 谢无涯父亲仙逝,妹妹嫁人,母亲搬到了妹夫府。现在谢无涯家里只住了他一人,屋舍虽然又小又有些破旧但五脏俱全有瓦遮头,躲风避雨不成问题,就是冷清了些。 康宁蒙叶灵运送谢无涯回家,谢无涯自然热情款待他们,为他们亲自下厨。 叶灵运推脱不用,本准备离开,却被厨房里传来的饭菜香味勾起了馋虫。而康宁蒙更是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拿着筷子坐在桌边,眼巴巴盯着面前的空碗,满怀期望地等待谢无涯端上饭菜汤。 谢无涯本来的晚餐是白饭拌上番茄蛋花汤,可因为康宁蒙叶灵运的缘故不得不改成了三菜一汤。 叶灵运夹了一筷子炒蛋,仔细打量,发现那只是普通的炒蛋,不会发光发亮,吃到嘴里也没有那种人站在火山顶端感受火山喷发的震撼,反而蕴含淡淡的温情。 “好吃!”康宁蒙一脸幸福,“我最喜欢吃无涯炒的蛋了!” 谢无涯被康宁蒙夸得红了耳根。 叶灵运斜睨康宁蒙。 康宁蒙夹了一筷子拌小葱的豆腐,又是幸福洋溢,“好吃!我最喜欢吃无涯的豆腐了!” “咳咳!”在喝汤的谢无涯放下汤勺直咳嗽。 有时候,康宁蒙就是个自身浮力大于重力的人。这点在他傍上古柏后,表现地尤为明显。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 自古同僚出西皮 作者:动生电动势 第12节 反正,在叶灵运眼里就是这样的。 蹭完饭回去的路上,康宁蒙一个劲地撺掇叶灵运给谢无涯在旭阳城里挂个虚职,最好和他一样,光拿钱不干活,到哪里都能横着走。 “毕竟打狗也得看主人嘛。”康宁蒙道。 有旭阳城城主做靠山,谢无涯在他妹妹和妹夫那边受到的待遇应该能好些,至少肯定不会有家丁再敢往谢无涯头上泼鸡血也不会有家丁再敢指着他鼻子骂。 打狗也得看主人叶灵运玩味这句话,想到了什么,道,“我就喜欢你这种拐弯抹角损自己的方式,”拍了拍康宁蒙的肩,“自我认识非常深刻,给你点三十二个赞!” 康宁蒙语塞,请原谅他只是个语言贫瘠描述词汇先天不足后天失调的理科生。 他该受到的是关爱而不是赤果果,呸,是赤|裸|裸的嘲笑。 “我口误,口误,”康宁蒙服软,“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给叶灵运面子就是不给旭阳城面子,不给旭阳城面子就是不给朝廷面子。 俗话说得好,富不与官斗,赵家再死磕,那就是傻加二百五。 叶灵运长叹,他突然没明白自己在康宁蒙心中的人设是怎样的酷炫狂霸拽。他很想摇醒康宁蒙将重要的部分重复喊上三遍:你家主上只是个挂名的,没有实权没有实权没有实权! 旭阳城内官职任免升降通通要经过古柏之手。而叶灵运需要做的只是在古柏呈上名单后,点头,形式上表示赞同即可。 他知道他不点头也并没有什么卵用。反正旭阳城没他也不会停止运作,太阳明早还是照常升起。 “这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叶灵运答得含糊,“我一直等着丁贤举荐谢无涯。”可惜从春天等到了秋天,秋天等到了春天,树上的叶子都吐芽生长凋落又吐芽了好几回,丁贤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简直静如一潭死水。 “得了吧,”康宁蒙哼唧一声,嘴里嘟囔,“等丁贤假公济私,那还不得等到黄花菜都凉了?” 叶灵运很想告诉康宁蒙黄花菜都凉了三回,丁贤连个假公济私的鬼影都没有。 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希望?还有什么盼头? 叶灵运突然脸色煞白,身体摇晃不稳,难以保持平衡,不得不伸手去扶离自己最近的白墙。 康宁蒙惊讶,赶紧扶过明显状态不对的叶灵运。 起初他尝试了一下,发现自己做不到公主抱叶灵运后,只得蹲下身,让叶灵运伏在他背上,背着叶灵运往鲁回春的医馆跑。 叶灵运满头都是冷汗,滴在康宁蒙脸上,顺着康宁蒙的脸往下滑。 康宁蒙一声不吭,扛着叶灵运足足跑了十里路,腿都软了,才听叶灵运说了句,“你先停停,跑什么?” 康宁蒙为了节省体力没回他的话,接着往目的地跑。 叶灵运急了,在康宁蒙背上不安分,“蒙蒙,你要带我去哪?”挣扎着从康宁蒙背上下来。 康宁蒙本就没了一大半力气,又拗不过叶灵运,只好喘着粗气,朝叶灵运道,“带你去鲁大夫那看看啊,主上,你刚刚把我吓坏了,什么毛病这是” 叶灵运拍了拍自己苍白的脸,努力拍出了一点血色。 他与康宁蒙对峙良久,才勉强道,“你真的想听我说?” 康宁蒙斩钉截铁,“废话!” 然后接下来的两个时辰,叶灵运便把自己大破天际的脑洞朝康宁蒙娓娓道来。 叶灵运首先提出的观点是,他与康宁蒙现在的躯体均不属于自己。 为此,康宁蒙朝叶灵运丢了俩白眼,“主上你又废话,我们自己的身体不早就被车给撞残了嘛。”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现在占据的,是谁的身体?我们占据了他们的身体,而他们又去了哪里?”叶灵运问道。 康宁蒙一愣。 叶灵运的前一个问题他还能回答,后一个却是他回答不了的。 叶灵运脸色灰白,“原本,我只有睡觉的时候才会听见一个声音对我说话,看不见摸不着,每次我一醒来,声音就消失了。可自前几日开始,我不仅是晚上,早上偶尔也能听见他在说话,我感觉他每时每刻都在我的身边,从未离开过。” 康宁蒙被叶灵运说得寒毛倒竖,打了个哆嗦,问,“他是谁?” 叶灵运掩面,低低一句,“前朝的叶王爷。” 作者有话要说:  无聊小剧场 蒙蒙:无涯煮的汤好吃! 小叶子一脸鄙夷,没有说话。 蒙蒙:无涯做的豆腐好吃!! 小叶子一脸鄙夷,依旧强忍不语。 蒙蒙:无涯炒的青菜也好吃!!! 小叶子一脸鄙夷,终于开口:没品位,明明是炒蛋最好吃! ☆、四十八子不语怪力乱神 四十八子不语怪力乱神 叶灵运的表情瘆人,说出的话比他的表情还可怕。 康宁蒙此刻的感觉就好像有一条色彩斑斓的蛇吐着血红的信子攀附缠绕在他的脖颈,本来蛰伏不动却因为叶灵运话语的刺激而骤然收紧冰凉滑腻的蛇身,教康宁蒙难受地快要窒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隔了许久,康宁蒙摸着自己没断的脖子,呼吸顺畅了许多,像是摸索爬行在封闭幽暗之中,突然寻到光亮重见天日。 他讪讪一句,宁可装傻充愣也不愿往最可怕的境地去猜,“主上说什么胡话?你不就是前朝叶王爷,前朝叶王爷不就是你吗?” “我说的那个……是吃糕点噎死过去那个,不是我。”叶灵运道。 突然他的耳朵旁有嗡嗡嗡的声音,一个他经常听到的男声在说话。 那个男声说,“胡说!哪有噎死?!明明只是昏过去!你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青天白日听到这个,吓得叶灵运惊慌失措。 他青白着脸,机械地扭头,问康宁蒙,“他刚刚又说话了,你听到没?” 在康宁蒙确认自己耳朵没聋的大前提下,他摇了摇头。 从刚刚到现在,除了叶灵运的声音,其他他什么都没听到。 叶灵运这次敢肯定了,他道,“我就说是鬼!不然怎么可能只有我才能听到他的声音而你却听不到?” 叶灵运还特意朝康宁蒙模仿了一遍那个声音的腔调以及说的话,活灵活现,惟妙惟肖。 旭阳城的街市人来人往摩肩接踵热闹非凡。 叶灵运即使往再热闹再有人气的地方一站,也还是觉得周身冰冷。 仿佛有双无形的眼睛,在背后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怪力乱神,子所不语。”康宁蒙怯怯一句,在这方面,他还是挺胆小的。 “我又不管儒家那一套,到现在,老师要求我们背的论语十则我都还没背完。”叶灵运昂首挺胸,谜之骄傲。毕竟这辈子他是没有机会再见一次那个能拿胸埋死人的语文老师了。 “而且不让学生随便议论怪异鬼神之事不也正好说明了子也信这世间存在鬼神吗?”叶灵运又道。 康宁蒙发觉自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又不得不佩服叶灵运的古文理解能力,甘拜其下风。 没文化没知识的他一直以为“怪力乱神子所不语”的意思是子不相信有鬼神所以从来不提。 康宁蒙在心底为叶灵运送上了整整一年份的膝盖,衷心祝愿自己蠢成这个样子还能再活满一年。 之前康宁蒙以为叶灵运为了吓唬他,满嘴胡言乱语,故意往匪夷所思恐怖诡异的地方编,还扯得类似精神分裂,吓得他赶紧浑身上下找脑残片嚼嚼来压压惊。 “那主上的意思是,真叶小王爷与你在抢夺这具身体,目前你略占上风吗?”有了这个设想,康宁蒙莫名地害怕。 他怕上一秒他还在和叶灵运打打闹闹,下一秒就切换成了叶小王爷。 叶灵运听了康宁蒙的话,却足足愣了三秒。 他消化完这段内容,又一次万分想知道自己的人设在康宁蒙眼里是多么的酷炫?和他人灵魂抢夺一个身体这种事情,脑洞实在是太大了,也就康宁蒙敢说出来。 其实叶灵运穿越过来后,只是一直听到某个声音在与他说话,其他一点异样都没有,根本不存在抢夺与被抢夺,占有与被占有的竞争关系。 他板着脸,一本正经地回答康宁蒙,“没错,你说得完全正确。你终于能明白你家主上每天过得有多辛苦多煎熬多难受了吧?” 一开脑洞,智商就跟着从脑洞大开处流走的康宁蒙忙不迭点头,敬佩万分,“主上当然厉害,不愧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有故事的叶灵运稍受吹捧,还不至于得意忘形,他问道,“难道你没有这种感觉吗?”都是因为车祸穿越到古人身上,而且还是魂穿,康宁蒙也应该有类似的感觉才对。 康宁蒙想了想,耸肩摇头,“然而并没有。” “那你有没有这具身体以前的记忆?”叶灵运又问道,因为他也拥有着这具身体本身主人的绝大部分记忆,虽然某些片段会有记忆的白点。 康宁蒙果断摇头,“完全没有。” 叶灵运吃惊。 康宁蒙在想,自己先是穿越到了一只狗狗的身上,也没听到狗狗的灵魂在对他汪汪汪地吠叫,后来因为火灾里救古柏被烧死,又穿越到人的身上,也就是现在这个身体,和他自己本身长得一毛一样。 他从这个身体里醒来的时候,这具身体还躺在一副棺材里,穿戴整齐,裹了至少五件衣裳。 棺材没有封盖,他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时候,棺材旁边空无一人,只放置着三支高香两个苹果一只梨,应该是供奉之物。 所以饥肠辘辘的康宁蒙心安理得拿起一只苹果,也不嫌弃没洗过,直接往嘴里塞。 他似乎身处山洞里,洞里昏暗,光线不充足,又闷又热。 他闷出了一身的汗,实在憋不住,热得受不了了,就把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扒了下来,□□上身,只剩一条犊鼻裤蔽体。 那个时候他也没听见过有虚无缥缈的男声对他说话,反而是在他啃苹果的时候,有一男子进到了洞里,带着布包袱,样子看似憨厚,但憨厚中又掩不住眼角的精明与斤斤计较。 那人见躺在棺材里的人死而复活,爬出棺材,吓得连包袱都抓不住,落到地上。 包袱散开,几个馒头与卤肉在包袱中间,还有一壶屹立不碎的酒。 肉食动物康宁蒙见状,立即丢开苹果核,蹲下去抓馒头与卤肉,一点矜持也没有,丝毫不顾馒头与肉的主人同意与否。 康宁蒙也是靠着那顿馒头与肉的能量得以在吃饱后逃之夭夭,还揣着没动过的梨,一路误打误撞,来到了旭阳城,通过了古柏的把关,成了叶灵运的门客之一。 可他对这具身体的确没有丝毫的记忆,对这具身体过去的回忆白成一张空纸。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玛丽酥哒地雷(/w\)么么哒 无聊小剧场 旭阳城里~有个人~ 蒙蒙:旭阳城里,有个人很酷! 小叶子【害羞】 蒙蒙:三头六臂,霸气威武! 小叶子(/w\):憋这么夸我,瞎说什么大实话! 蒙蒙⊙▽⊙:可我说的是太傅,和主上并没有一毛钱关系。 小叶子(╯°Д°)╯︵┴┴:你走,你给我奏凯! ☆、四十九买烧鸡也能遇到 四十九买烧鸡也能遇到 纵使古柏和丁贤都离开旭阳城,旭阳城也轮不到叶灵运做主,但叶灵运还能当一只纸老虎,至少风吹三下才倒。 康宁蒙不情不愿送叶灵运回府后,叶灵运诚恳的邀请他今夜留宿自己的府邸,同床共枕给自己壮壮胆。 康宁蒙被叶灵运极度渴求的眼神所打动,然后无比艰难地拒绝。 比鬼神更可怕的是神神叨叨模式下的叶灵运,既吓坏了自己又唬住了对鬼神轮回之论半信半疑的康宁蒙。 康宁蒙要走,叶灵运一路相送,送到了府门口,还恋恋不舍。 “天色已晚,要不你就留下来吧!别客气啊!”叶灵运道,选择性眼盲,将敞亮湛蓝的天空无视。 现在,他的眼里,他的心里都只有一片灰暗,没有丝毫的光芒。,纵使有金山银山在面前,也……也只能激起一小点波澜。 “主上,我得走了。”康宁蒙道。 叶灵运见留不下康宁蒙的人,只好无奈道,“那你走吧,路上小心,别被人一只烧鸡就给骗走。” 听叶灵运这么一说,勾起了康宁蒙肚子里的馋虫。他准备去买一只迎宾楼新鲜出炉的烧鸡过过嘴瘾。 迎宾楼的烧鸡色泽金黄喜人,香味浓郁不散,皮薄酥脆,肉质一流,咸淡适中,鲜嫩肥美,肥而不腻,吃完后让人唇齿留香,难以忘怀。 康宁蒙回味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却愣是没挪动一步。 叶灵运喜笑颜开,“你是不是觉得前路漫漫,从我府上到太傅府的路又长又险,最终准备留在这过夜了?” 叶灵运的府邸与古柏的府邸隔了两个巷子,脚程慢点的,花五分钟就能到,的确是一段又长又险,漫无尽头的路。 “主上,”康宁蒙迟疑片刻,道,“你不把我的手放开,我怎么走?” 叶灵运没有松手,此刻很想拖着康宁蒙往自己的卧房走,然而却并没有什么卵用。 穿越到这个朝代,受封建贵族一流教育,练过骑马虽然还是不会,练过射箭虽然并不擅长的叶灵运手劲居然比不上之前几年都不知道在干啥子的康宁蒙,叶灵运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康宁蒙挣脱了他的钳制,蹦蹦跳跳走了几步,回头朝他家亲爱的主上挥手告别。 他家主上正倚靠门扉,含着泪怨恨天怨恨地独独不怨恨最该怨恨的康宁蒙,“蛮力啊!简直是蛮力!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的力气这么大?!我怎么就没这蛮力!” 多添加了一个蛮力标签的康宁蒙浑然不知,悠哉游哉走在街上,朝目标迎宾楼进发。 迎宾楼的烧鸡好,生意也好,买烧鸡的人早已排起了长龙。 康宁蒙排在队伍的尾巴,望着前方长长的队伍,人挤人的阵仗,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轮到自己。 他等了一刻钟,队伍才朝前挪动了半步。 排队最纠结的,莫过于,你排队位置的前边都是人,你排队位置的后边都是人,而你却在考虑要不要放弃,退出排队的长龙。 康宁蒙正陷入纠结,却见远处有故人,哦不,是故狗欢快奔来,嘴里还叼着一做工精致的钱袋,钱袋上绣着刘字。 “咦,那狗嘴里叼的不是刘公子的钱袋吗?”队伍前边,突然有人说到。 大黄叼着钱袋也不放下,朝人龙摇了摇短尾巴,居然不跑了。 没过多久,刘府的家丁追了上来,并喊道,“抓住那条不知天高地厚的土狗,我家公子重重有赏!” 刘公子有名的出手阔绰,家丁传达一句重重有赏,立马打动了排队的许多人。 烧鸡可以下次再买,近在咫尺的赚钱机会可不多得。 他们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纷纷急不可待,加入了抓狗的行列。 排队的长龙已散,排在康宁蒙前面的人数锐减。 激动的康宁蒙很想朝机智的大黄抛飞吻。大黄才不是土狗呢!大黄明明是萌哒哒的小天使! 康宁蒙踩着欢快的步子,小跑往前,没及时刹住车,撞上了前面的人。 被撞的文越回头,想看看谁与他有如此深仇大恨,居然可耻地偷袭他。 康宁蒙揉着鼻子。 “陌……蒙蒙兄?”文越尚且记得康宁蒙的假名与叶灵运唤他蒙蒙。 康宁蒙不好意思再诓文越,只好以真名相告,“我叫康宁蒙,这是真名,比我家主上叫叶灵运还真!”顺手卖了队友。 与此同时,叶灵运在书房里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主上?”文越故作迷惑,其实早就把人与脸对上了号。 嘴太顺溜惨卖队友的康宁蒙干笑,原本想装傻跳过这个话题,但他突然仔细猛瞧文越,看得文越浑身不自在。 俗话说的好,欢喜冤家不正是一段恋情的美好开始吗? 康宁蒙心里一敲锤,自发拉起了文越与叶灵运的红线。 “就是要你赔钱赔酒的那个,”康宁蒙道,“其实你不了解他,他人特别抠。”话一出口,直呸呸呸了好几声。 平常损叶灵运损惯了,现在要夸夸叶灵运,康宁蒙发现自己词穷,居然无话可说。 明明叶灵运身上满是优点啊,只要让他好好想想,好好想想,一定能想到的!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文越接过包好的烧鸡,付了钱,见康宁蒙泄了气,道“我看他人也不差,至少会酿酒。”而且傻,好骗,非常有意思。 康宁蒙听文越这么说,完全能理解为情人眼里出西施,并惊叹于文越显露的段子手属性。 如何以后能多一个人和他一起挤兑叶灵运,那一定是相当美好的生活。 他估计文越和叶灵运有戏,正想再接再厉向文越安利叶灵运,大黄扑哧扑哧跑了过来,依旧一脸蠢萌的样子,拿头去拱文越。 文越摸了摸大黄的头,给大黄扯了条烧鸡的鸡腿,一副合作愉快的样子。 大黄吠了一声,咬着鸡腿这次一口没吃,直接扭头上交给康宁蒙。 康宁蒙哭笑不得,他蹲下来与大黄目光持平,大黄提起自己的前肢伏在康宁蒙身上。 “傻狗。”康宁蒙哽咽。 大黄欢快极了,连叫两声,“汪汪!” 文越脑中已经成型了一部共八卷的苦情人狗情未了,各种难以启齿的人兽情结汇聚当中,人与狗的爱恨情仇丝毫不逊于人与人之间的感情。 作者有话要说:  无聊小剧场 古蒙现代 毫无撸点的部分古蒙qq聊天记录 古柏:我有点事,等会再聊。 蒙蒙:qaq 古柏:怎么了? 蒙蒙:你一走,我就要被偷走惹q3q 古柏:没事,我五分钟后把你偷回来。 ☆、五十庄门深深锁红颜 五十庄门深深锁红颜 文越的眼神暧昧,在大黄和康宁蒙一狗一人身上足足流连了三十秒钟,文思如泉涌。 他从随身的袋子里掏出一笔一纸,奋笔疾书。 周围寂静,唯有文越的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康宁蒙搂着大黄的脖子,大黄突然敛起咧到耳朵根的傻笑,换上一副机敏正经的模样。 “你怎么……”康宁蒙不解大黄察觉到了什么,但顺着大黄的意思,放开了大黄,分开前还替它理了理后背的杂乱的毛。 大黄很受用,撒娇般往康宁蒙身上又蹭了蹭,腻在一起片刻后,突然朝文越呲牙,怒目圆睁。 文越有了之前的经验,自然不会被吓到虽然他还是往后退了数步。 大黄的嚎叫低沉绵长,黑黢黢的眼珠子寒光闪现。 它健步如飞,快似闪电,冲上前将文越手里的纸张咬掉一半,嚼个粉碎后,吐到地上。 这哪是普通的土狗啊……必须是土狗精啊!旭阳城里的土狗都成精了! 文越盯着大黄。 大黄拿前爪刨刨刨,刨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将碎纸团拨进坑里,罢了,它昂头看向文越。 文越手里还攥着剩下半张稿子。 很明智,霸道大黄狗给文越两个选择,一是自己把纸丢进坑里,二是让大黄把纸丢进坑里,顺捎上大越握成拳头的手掌。 毕竟,大黄一口咬下来还是不费力气的,牙好胃口就好,胃口好文越就看着心寒。 明明前几日处得好好的,该喂的排骨烧鸡烤鸭一个都没少喂,怎么一见康宁蒙就与他翻脸了呢? 文越委委屈屈将纸揉成团,丢进坑里。 大黄将坑重新掩埋好,转个方向,伸后腿蹬了蹬后方,踩实泥土。 “越兄,”康宁蒙表情古怪,“这纸上写了什么?能让阿黄有如此大的反应?” “哦,就是一菜谱。”文越道,“教人如何做香辣狗肉煲,上面列明了哪几种用料,用料分量与先后放进锅里的顺序。” 康宁蒙闻言,面沉似水。 他摸了摸大黄的背,突然一揪大黄的尾巴,伸手指向文越,“阿黄,给我咬他!狠狠地咬!” 大黄得令,使出一招恶狗扑食,攻击文越,文越也不傻,立马脚底抹油开溜。 一人一狗我躲你追,从街头赶到巷尾。 康宁蒙捧腹大笑,笑着笑着,后悔万分。 他急切地想把文越召唤回来。 文越不仅带走了他的阿黄,还带走了他的烧鸡。 康宁蒙竟然无知无觉。 萌哒哒的大黄和香喷喷的烧鸡伴随着落荒而逃的文越,一齐消失在康宁蒙的视线里。 康宁蒙顿时觉得人生一片黑暗,前途黯淡无光。文越带走的不止是烧鸡和大黄,还有他全部的盼头。 康宁蒙将自己的钱袋掏空,都凑不出买第二只烧鸡的钱。 他晃晃悠悠往回走,嘴里默念“其实我已经吃完了一只烧鸡”,后来想想不过瘾,就改口成“我已经吃完了两只烧鸡”。 他一路念叨,总相信假话说上一百遍也能成为真话。 在重复第四十七遍的时候,大黄又一次撒欢着朝他奔来,后边还跟追着文越。 两人位置莫名其妙的互换,让康宁蒙二杖和尚摸不着头脑。 大黄朝康宁蒙的掌心依次吐出三颗六面玲珑晶莹剔透的色子。 文越一点都不减速,宁愿撞上康宁蒙,也要把色子拿走。 色子上还沾着大黄粘糊糊的口水,文越拿起袖子擦了擦,小心翼翼包进一方绢布里,将叠成四方形的绢布收进衣袖。 “这色子,送给康宁庄的?”康宁蒙问道。 文越讶异,没有回答。 “越兄认识康宁涛?”康宁蒙又问。 见康宁蒙提及康宁涛,文越面色尴尬,“认识认识。”岂止是认识,康宁涛本与他指腹为婚,怎料前几年康宁涛突然悔了婚约,说是什么已有意中人,宁愿被世俗偏见指责,也要和意中人长相厮守,还对他万分歉意,承蒙他家错爱。 文越以为康宁涛与这意中人爱得痴缠,难舍难分,却没料到康宁涛到现在都没嫁出去,之前还整了个天下招亲也没见传说中的意中人出现。 文越对康宁涛虽无男女之情,但曾因悔婚之事见过面,哪知一见如故,当不成夫妻却当起了笔友,气得康宁涛的师姐康宁薇天天想把康宁庄里那几只信鸽给红烧了下饭吃。 落地扎根旭阳城后,文越偶尔也会去康宁庄看看康宁涛,每次去都定被康宁薇堵在门口,冷嘲热讽一顿。康宁薇过足嘴瘾也罢,还不肯让他进门,防他比防贼还认真勤快。 日子久了,文越问过康宁涛,她是不是打算一辈子就这么半推半就下去,不朝康宁庄最大的醋缸点明自己的心意,害得醋缸整天到处找醋吃。 文越实在不想再被堵在门口,干站半天了。 康宁涛性子本就被动,连悔婚这事都是康宁薇半哄骗半威胁之下,自己才硬着头皮撑来的。 到现在,康宁薇都以为,康宁涛当初悔婚的缘由不过是信手编出的瞎话,毫无真实可考据,当然压根联想不到自己身上。 康宁涛自己觉得已经向师姐康宁薇表明了心迹,她现在只等师姐开窍的那天。 如果一直不开窍,那大不了一辈子这么耗着,反正没过几年她们就都熬成了老姑娘,到时候师傅也不会再好意思给她们寻觅亲事,滋扰江湖。 这色子就是康宁涛托文越找洛都工匠做的,准备赠予康宁薇。 文越今早刚拿到手里,原本打算买完烧鸡就给康宁涛送过去,没想到遭大黄“打劫”,烧鸡没了不说,连色子都被大黄含在嘴里抢走了。 现如今色子失而复得,文越总算能喘口气。 他决定忘记不愉快的丢色子夺色子过程,将色子送到康宁庄,先交到康宁涛手里再说。 “越兄,我的烧鸡呢?”康宁蒙发现文越两手空空,于是问道。 文越指了指大黄,“路上喂狗了。”一副你要讨就去问狗讨的无赖样。 文越正想走,突然听到背后的康宁蒙问道,“你的《庄门深深锁红颜》不会就是依照康宁薇康宁涛这对师姐妹写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无聊小剧场 第一日 蒙蒙:主上,你在干吗? 小叶子:看,你别理我 第二日 蒙蒙:主上,你在干吗? 小叶子:看,不许讲话! 第三日 蒙蒙:主上,你在干吗? 小叶子/蒙蒙【异口同声】:看 小叶子(ノ=Д=)ノ┻━┻:知道你还问? 蒙蒙【对手指】:我是想告诉你,大越又出新书了,可你连他以前的都没看完…… 小叶子qaq:累感不爱 ☆、五十一被狗坑了 五十一被狗坑了 文越越发觉得康宁蒙可以成为他的知己。 《庄门深深锁红颜》这本书,是他来旭阳城之后写的第一部,也是他换了个笔名转换了写作风格后最没有名气传播度最低的一本书。因为这本书的题材敏感结局是个悲剧,他也不敢推销太多本,生怕走漏一丁点风声让康宁薇知晓一怒之下端了自己在旭阳城里的窝。 他那个时候刚从寒州城里逃出来,苟且偷生,哪有胆子在旭阳城里到处树敌,自然为了保命而收敛一二。再说了,只有活着才能写出更多更好的作品,只有活着才能继续写《庄门深深锁红颜卷二》,《庄门深深锁红颜卷三》,《庄门深深锁红颜兄弟篇:庄门深深锁蓝颜》系列一二三四本。 所以,听到康宁蒙提起这本书的时候,文越先是一愣,尔后激动万分,心潮澎湃,恨不得给康宁蒙一个大大的拥抱。 他心里已经把康宁蒙归类划分到自己的死忠书粉那一栏,还是早期骨灰级的那种。 “你居然知道《庄门深深锁红颜》?”文越喜出望外,甚是欣慰。康宁蒙还能把《庄门深深锁红颜》的人物与康宁庄的两位联系在一起,果然是孺子可教也,佳木可雕也。 康宁蒙讪笑。 他琢磨着该如何告诉文越自己知道《庄门深深锁红颜》这本书还是因为自家主上。 他要在此义正言辞的声明,自己从来没有主动购买收藏过或者借阅过文越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叶灵运在幕后操纵,天意推波助澜而已。 要不是因为叶灵运的缘故,康宁蒙打死也不会去读《龙阳风月》这种书。 要不是因为叶灵运的缘故,康宁蒙根本不会知道《庭院深深锁红颜》这个故事。 要不是因为叶灵运向他口述这本书口述地感人,康宁蒙也不会对这个故事印象深刻记忆犹新,仿佛昨天才刚刚听过一遍般。 那个时候,康宁蒙就觉得书中的两位女主人公有点熟悉,听完故事,能在脑中大致勾勒出两人的轮廓形象。今日一提康宁涛,顺便想起康宁薇,那两位女主人公的轮廓就立马清晰可见,连长相脾气性格都能恰好代入其中。 困惑已久的问题终于得到了解密的至关重要的线索,康宁蒙却没预想中的高兴,甚至一丝喜悦都没有。 如果文越中的设定大致没有出入,康宁薇康宁涛二人当真两情相悦,那康宁庄必定要敲锣打鼓上演一出精彩纷呈的好戏,极有可能殃及误伤池鱼。 不过想想也是,康宁蒙摸了摸下巴,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薇涛二人的师傅天机子自己也与某剑宗掌门不清不白,勾勾搭搭二十余年,到现在逢年过节还有一封接着一封的书信你来我往,腻死个人,也怨不得自己的两个徒弟能看对眼。 虽说天机子与那掌门早已过了年少轻狂的年纪,但俗话说的好,“最美不过夕阳红”,秀恩爱也不是年轻人特殊的专利。 “你居然看过我的《庄门深深锁红颜》?”见康宁蒙没有回答,文越又问了一遍,脸上大写两个汉字:激动。 “其实不是我,”康宁蒙一天之内再三出卖叶灵运,“是我的朋友,他对你的书特别着迷,每本都要看上好几遍才罢休。”自动消声叶灵运为什么要硬着头皮看文越的书。 人与人之间,就该有一些小小的不能说的秘密,这样才能对彼此增加一些朦朦胧胧的好感。 果然,文越立马对康宁蒙这个“朋友”很感兴趣,他甚至提议道,“既然如此,何不把你朋友约出来与我见上一面,我可与他把酒畅谈我笔下的各个故事!” 文越美滋滋的想。 康宁蒙笑容凝固。 “这,这,这不太好吧,”康宁蒙道,“一见不如百闻,留给对方一点幻想空间多好。” “非也非也,”文越不以为然,“明明是百闻不如一见。” “可我朋友他内敛害羞,不习惯见人。”康宁蒙掩饰欺瞒。 “那可真是太巧了!”文越大喜,“我这人也是内敛害羞,对生人一句话都难开口,我与你朋友一定很投缘。” 康宁蒙想,如果文越是内敛害羞的话,那他以前认识的那个不内敛不害羞自来熟的文越一定是见了鬼了。 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到这个地步,只是为了见一面主上,文越你也是蛮拼的。 接下来,无论康宁蒙的理由是什么,文越总有四两拨千斤之法,让康宁蒙无法继续编下去。 在两人无法再继续愉快玩耍的时候,大黄挺身而出,咬着文越的衣角,开始往外扯。 文越无奈,只得踉踉跄跄跟随着大黄的步伐。 大黄的腿虽然没文越长,但数量却是文越的倍数,文越使出全力,才勉强跟得上大黄。 康宁蒙本欲离开,但总觉得大黄有些不对劲,心下不安,于是也跟了过去。 大黄穿越了四条大街两条巷子,最后停步在一个暗巷前。 巷子幽深,没有往来的行人,唯一人一狗和尾随而来的康宁蒙。 巷子里传来一个男声,叫得凄惨尖锐,一声高过一声, “不要!不要!不要啊!”还险些破音,带着哭腔。 衣帛摩擦地面的速度也急促,也正说明他离危险越近。 大黄从刚刚开始就一声都没叫,屈起前肢伏在地上,一脸无辜的望向面露震撼之色的文越与康宁蒙。 此刻好奇心压倒恐惧,压倒一切的文越,拉上康宁蒙壮胆,往巷子里走。 大黄见两人都走了,没人留下陪它玩耍,老大不乐意,无聊地拿自己的脸颊去拱地上的黄土。 天色渐渐下沉,太阳已经落山,它残留的余晖不足以支撑起整片天空的光亮,只能无力等待着黑暗的侵略吞噬。 康宁蒙与文越摸索进巷子里却见到了最恐怖最恶心的一幕。 巷子里有两个人,一个人站着,一个人坐着。 坐在地上的那人涕泗横流,一张脸哭的快变了形。 站着的那人突然笑了几声,笑声清亮悦耳,不似周围环境那么阴暗骇人。 站着的人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瓶子,除去封瓶的红布。 红布一除,瓶中液体的味道很快发散,又霸道又辛辣。 莫非是药酒?文越不着边际的猜想。 第1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3节 自古同僚出西皮 作者:动生电动势 第13节 那人手一斜,瓶中液体就倾倒在坐着的人身上。 液体一触及那人的衣服,立马发出“滋滋滋”的响声,有点像康宁蒙烤肉时候,肉在烧烤架子上快熟的样子。 手持药瓶之人带着面具,面具泛着冷冽的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地上的人发出最后惨烈的痛叫,却湮灭在了越来越响的“滋滋”声里。 液体溶解了他的衣服,溶解了他的血肉,溶解了他的骨头,只剩下一滩不大不小的血水。 康宁蒙觉得胃里有东西在翻腾,极不好受。 文越不敢再呼吸,而是拉着康宁蒙一步一步往后退,希望能顺利脱身。 谁料,快退出巷子时,深巷里飘来一句,“既然刚刚把好戏都看了,现在又何必着急走呢?” 康宁蒙文越眼前一黑,浑身无力,居然双双昏厥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无聊小剧场 接正文内容 蒙蒙:主上主上主上!!!快来救我!救我!救我! 小叶子:对不起,你求救的用户暂时不在线,请稍后求救。 蒙蒙一愣:啊啊啊啊!!那我不让在线的主上救我!我让隐身的主上救我!!主上主上! 逗比动【忍不住吐槽】(╯‵□′)╯︵┻━┻:你们以为你们在上qq啊,还在线隐身! ☆、五十二奇妙的经历 五十二奇妙的经历 文越醒的时候,皓月当空照。 他的脑袋空白,想不起之前他看到了什么,发生过什么。 他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坐在冰凉的地上,刚要从地上起来,发觉自己的四肢又麻又软,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一大半。 月明星稀,乌鸟成群结队往南边飞去。乌鸟的翅膀一只叠着另一只,黑压压一片,掠过他的头顶,粗哑起伏的叫声响彻天空,凄惨悲凉,又听着让人无端烦躁。 晚风习习,吹拂过他的脸庞,留下些许凉意,意外地舒服,教他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 文越整理完思绪,发现自己的记忆停留在他被大黄一路追赶,大黄抢了他的色子吐给康宁蒙为止。至于后边发生了什么事,康宁蒙什么时候走的,文越为什么会躺在地上一觉睡到半夜,任凭他怎么努力也回忆不起来。 就好像失忆了一样,但又失忆得特殊,重要事情都没忘,却偏偏忘了之前发生过什么。 他确认身上钱财分文未少后,突然有个荒诞的念头,自己和康宁蒙无意间发现了一件极其不好的事情,比如凶杀案之类的。杀人凶手为了不让自己泄露半点风声,于是通过某种特殊的方法让自己失去了关于那件事情的所有记忆,包括杀人凶手的音容相貌和作案手法。 文越愈是这么想,愈是觉得有意思。 至于凶手为什么不杀了他而是让他失忆,文越只能把原因归结为这个凶手放荡不羁,不同于世俗凡人的想法,他这个凡人参不透。 文越的脑中已经能顺利浮现出他想象中的场景,一幕紧接着另一幕,扣人心弦,惊心动魄,无比流畅,十分合理,甚至到最后还有点小惊悚。 “我果真天生就是个写的好材料!”文越一拍掌,乐道,“这故事写出来一定能受读者追捧!” 爱岗敬业的文越立马掏出纸笔,摸着黑全凭感觉拿笔在纸上涂涂写写,也不管这字能否被看得清。 他谨记一条:有想法就一定要写下来,不能让它溜走。 于是,寂静的深夜,文越盘腿坐在漆黑的巷子里,写写停停,偶尔活动活动酸痛的腕子。 乌鸟群不止何时又结伴飞了回来,在文越头顶盘旋鸣叫,似乎故意打扰专心致志的文越。 文越忍耐着乌鸟群的噪音攻势,本想继续写着自己的故事,可乌鸟群一直叫个不停,逼得他忍无可忍。 他随手抓了一把小石子,却听乌鸟的叫声变了调,原本整齐的鸟群队伍开始溃散。 空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大鸟,冠羽高耸闪闪发光,翅膀巨大,根根羽毛色彩艳丽,与漆黑颜色单调的乌鸟群格格不入。 它挥动巨大的翅膀攻击乌鸟群,气势汹汹。 乌鸟逃避不及,哀叫不停,黑色的羽毛纷纷扬扬,掉落在文越的肩上,手上。 文越心生怜悯,屈指一弹,四颗石子挟风破空而去,疾如星火,同时击中大鸟的眼先、腹部、翅翼与蹼足四个部位。 受到重创的怪鸟哀嚎数声,拍打翅膀飞离此地。 乌鸟灵活而又凶猛,再加上它们成群结队出现,照理说,应该没有鸟类能单独与之抗衡。 今晚这一幕,实在离奇。 文越松手,剩下的石子纷纷落在地上。 “看来是不祥之兆。”他喃喃自语,头顶上的乌鸟群还在盘旋久久不愿离去。 他本以为那些乌鸟是在感谢他的救命之恩,谁料从半空落下一滴滴白点,新鲜滚烫。 文越反应极快,侧身一躲,丝毫未沾乌鸟的鸟屎。 “这堆白眼鸟!”文越气得再去拾地上的石头。 乌鸟最后低飞盘旋一圈,从文越眼前驶过,飞向远方。 一颗滚圆的白蛋顺利着陆文越的掌心。 好吧,文越再苦再累,至少还得到了一颗蛋。 虽然……文越端详着掌心还沾着鸟毛的白蛋,这白蛋的品种不详。 比起在小巷子里安然无恙躺了一下午的文越,康宁蒙可以说是幸运也可以说是不幸。 康宁蒙一睁眼,被映入眼帘的阴森面具吓了一跳。 戴面具的罪魁祸首轻笑,“以前可不见你这么胆小。” 康宁蒙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 废话,他以前是狗的形态,天天对着那面具。日久都能生情,更何况只是习惯一个面具。 戴面具的人正是康宁蒙狗形态时的主人,康宁庄三庄主,康宁涛与康宁薇二人的师弟康宁凌。 康宁凌性格古怪,年幼时遭遇火灾,整张脸都被烧伤,故长年戴着面具,从不摘下面具示人,甚至不大愿意见人。 康宁蒙能重回人形,早在康宁凌的预测之中,但康宁凌还是上下打量康宁蒙,目光耐人寻味。 “原来你长这样……”康宁凌喟叹,“难怪……” 康宁蒙有点不自在,但又不知该如何称呼康宁凌。按照之前的关系,康宁蒙该叫康宁凌为主人,可如果真叫主人,莫名有种奇异的微妙,羞耻万分。 康宁蒙总能联系成女仆戴着猫耳朵,一弯腰露出大片白花花的肉,笑容可爱,娇羞喊出一声,“主人~”尾音必定甜蜜,如同起伏的大波浪。 康宁凌的话从来说一半留一半,特别挠心,你越想知道,他就越不肯说。 康宁蒙知道康宁凌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但也知道康宁凌从不轻易透露未来。 如果不是康宁凌的暗示,康宁蒙也无法重回人形。 康宁凌这次找来康宁蒙不过是安静的叙叙旧,单纯的大眼瞪小眼。 看够了,康宁凌回身按下桌案边缘的某个机关。 康宁蒙所躺的地方突然动了动,一部分往地底下沉,露出深入地里的石阶。 康宁凌半依半靠在椅子上,略带慵懒,“顺着石阶,一直走。” 康宁蒙懵懵懂懂走了几步,才想起什么,探出半个头,问康宁凌道,“那这路的尽头是什么?” 康宁凌嘴角噙笑,“你走到尽头不就知道了。” 康宁蒙相信康宁凌不会害他,于是准备老老实实往下走。 走了差不多二十阶的时候,他的头顶上方传来一句,“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话音刚落,康宁蒙顶上的光亮也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陪弟弟打完球以后来添加小剧场,大家么么哒(3)爱你们呦 ☆、五十三康宁三师兄 五十三康宁三师兄 康宁凌本以为,这件事情该有个干净利落的结尾,没想到下一刻就被康宁蒙蠢哭。 康宁蒙半路折回,开始敲击刚闭合的那块木板。 地底下传来一阵阵沉闷的撞击声,可惜康宁凌并不理会。 声音没持续多久戛然而止,康宁凌以为康宁蒙放弃了,却没料想到康宁蒙能靠力气直接将木板顶出一条缝隙。 光争先恐后通过缝隙涌进阴暗潮湿的地下世界。 康宁凌见状,只好按下椅子扶手底部的机关。 木板缓缓移动,开启一个正方形的光亮口。 没了木板的阻隔,康宁蒙探出半个头,用力呼吸地道外边的新鲜空气。 他见康宁凌一瞬不瞬望着他,又把露出的半个脑袋缩了回去。 地下传来康宁蒙的声音,“我,我能不能问你个事?” 康宁凌不可置否,“问谁?” 康宁蒙撇嘴,因为有求于康宁凌只好讪讪道,“主人……”把自己弄了个大红脸,感觉很羞耻。 康宁凌一愣,大笑不止,笑声放肆,听得康宁蒙有些纳闷。 康宁蒙扒着地道入口的那块板的边缘,可怜巴巴地盯着康宁凌。 这是他狗形态时,最常用的撒娇招数,要不是体型限制,他还能去康宁凌腿上滚个两三圈。 他的这个大招在康宁庄基本通吃,上至天机子康宁庄四位庄主中的三位,下至做饭的阿婆奉茶的婢女通通因为此招包容康宁蒙的胆大妄为,除了康宁薇这个游离在铁血男儿与温婉女子之间的例外。 康宁蒙决心拿下康宁凌,把头缩回去,在眼角抹上几滴“人造眼泪”后,重新朝康宁凌继续装可怜。 可残酷的事实告诉他:人!不!如!狗! 康宁蒙的眼泪打动得了叶灵运打动得了谢无涯,但却打动不了铁石心肠的康宁凌。 “你是有多见不得人?”康宁凌居高临下问道。 康宁蒙弱弱伸出整个脑袋,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任何人与康宁凌,永远都隔着一层面具,看不出康宁凌的表情,猜不透康宁凌的想法。 康宁凌赞赏康宁蒙几个月不见,演技是愈发精湛,扮起可怜来楚楚动人,教人心疼。 “你的问题关于谁?”康宁凌把之前被康宁蒙理解错误的那句“问谁”扩充完毕后,重新问了一遍。 “叶灵运!就是旭阳城城主。”康宁蒙走到半路才想起最近神神叨叨忐忑不安的叶灵运,不得不飞奔回来,找康宁凌问些事情。 康宁凌一点都不意外,反倒有些遗憾。 他的目光黯淡冷清,扫过康宁蒙满怀期待的脸。 “你确定是他?不考虑换其他人?”康宁凌道。 康宁蒙知康宁凌话里有话,肯定是知道什么又不能明着告诉康宁蒙。 机智的康宁蒙自然不想康宁凌为难,他伸出两根手指头笑得一脸天真灿烂堪比大黄,“那我能问两个问题吗?” 康宁凌断然拒绝。 康宁蒙神采奕奕的脸庞一下子变得焉巴巴,像是地里长出许久但就无人采集的老野菜。 不过,他转念一想,能从康宁凌地方捞到一个问题发问,这也是无比伟大的一项壮举。 如果他真能问上两个问题,并且康宁凌对这两个问题知无不答——这简直是不可能的神话。 占得便还宜顺便卖得一手激萌的康宁蒙把叶灵运不寻常的情况详详细细给康宁凌说了一遍,当然删减去了他们出车祸,穿越过来那一部分,只是详谈叶灵运脑海里经常有人对他说话,并且那人的长相与他一模一样而已。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末了,康宁蒙问道。 康宁凌打了个哈欠,“无关鬼神。” “你的意思是!”康宁蒙一脸热切急迫,他等待着那个呼之欲出他却期待万分的答案。 谁料康宁凌并不往下说,而是提醒康宁蒙,道,“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完了。” 能不能给你的回答打个差评!!!又是说一半藏一半!!一点意思都没有!! 康宁蒙内心咆哮,企图在幻想中吐康宁凌一脸唾沫星子,杀杀他的威风。 康宁凌见康宁蒙不愿离去,只好多透露给康宁蒙一件事。 那件事的提示只有简单的两个字:桃花。 康宁蒙一听,就高兴得立马钻入地道里,赶着去给叶灵运报喜。 桃花的意思不正是指主上的春天终于要来了嘛! 在不久的将来,叶灵运再也不能称自己是单身狗威胁康宁蒙关爱狗狗心理生理健康成长,逼他发誓此生此世再也不秀恩爱再也不欺负单身狗。 这简直是天大的喜讯,康宁蒙乐得三步并做两步,激动兴奋的心情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千言万语,都只能概括成一句话:主上有人要,世界真奇妙。 康宁蒙走后,康宁凌气血翻涌,血沿嘴角流了下来。 他的手指苍白近似透明,指尖上有白点渐渐汇聚成深紫色。 他从怀里拿出一罐兰瓷药瓶,除去红布,却因为手在发抖,无法让药瓶的瓶口对准自己,导致黑色的药丸洒落一地。 康宁凌揪着心口,慢慢瘫软在椅子上,缓了好久。 兰瓷药瓶顺势落地,像外滚了好几圈,彻底在康宁凌摸不到的距离。 疼痛像潮水般浸润过他全身又一点一点褪逝,徒留下饱受摧残的他。 康宁凌疲惫不已,这个时候,有人在敲他书房的房门。 那人与他极为默契,敲满十下后,主动推门而进。 “二师姐。”康宁凌朝端碗的康宁涛虚弱一笑。 康宁涛给他端来一碗清凉解暑的绿豆汤,因为康宁凌昨天这个时候大发脾气吩咐厨房给自己弄完冰镇绿豆汤。 康宁凌对康宁涛始终和颜悦色,极少表现乖戾的一面。 “你快喝吧,这是大师姐和我一起给你煮的。”康宁涛想借此改善大师姐与三师弟的关系。 康宁凌一听汤出自康宁薇之手,也只能硬着头皮喝上一口,心里将康宁薇骂上一百二十三遍。 康宁涛想趁热打铁,于是先问个问题做两人关系破冰的铺设,“这汤味道怎么样?师姐做的应该比我做的要清甜些。” “尚可,”康宁凌放下碗,轻描淡写,“就是把糖放成了盐。” 作者有话要说:  无聊小剧场 大越:理性讨论,康宁三师兄会养出病娇攻还是抖受 小叶子:那你说蒙蒙是病娇攻还是抖受? 三师兄【戴着面具】:那是个美丽的意外 ☆、五十四奇奇怪怪 五十四奇奇怪怪 康宁蒙曾在书里看到过一句话: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有了康宁凌那并不痛快的提示,康宁蒙就能笃定自己之前的猜想没有错。 如果非要否定叶灵运有病这个合乎情理的原因,那么唯一的解释似乎再简单不过。 有人早就知道叶灵运并非真正的前朝王爷,所以陪他玩起了猫与老鼠的游戏,从洛都作弄叶灵运一路作弄到旭阳城,并且似乎嫌之前不够刺激,开始加大游戏的力度。 但,猫不一定永远是猫,老鼠也未必变不成猫。 康宁凌之所以给康宁蒙这个提示,也是希望等猫暴露之后,老鼠与猫互换明暗位置。 他十分期待老鼠变成猫的那一刻。 但康宁蒙当然没有康宁凌想得远,也没有康宁凌想得多。 他倒是怀疑,作弄叶灵运的没准是正牌叶小王爷的追随者或者爱慕者,因为对着叶灵运那张和正牌叶小王爷长得一模一样的脸蛋下不了狠手,于是只好改为更加残忍的精神摧残。 康宁蒙掰手指头算了算,叶灵运穿越到这个朝代少说也有五六年。 能持续五六年,兢兢业业风雨无阻每天晚上按时骚扰叶灵运,这种人放到现代百分之百是个变态啊!而且还是个对同性变态的男变态! 康宁蒙想想都有点发寒,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突然觉得还是不要告诉叶灵运真相比较好。 第一,他无法向叶灵运解释自己如何肯定叶灵运身上发生的事情不少灵异现象。第二,毕竟主上是个纯纯的爷们,被冤鬼缠身也总比被色鬼缠身要好,尤其是这个色鬼可能性别男爱好男。 可故意瞒着叶灵运,康宁蒙自己心里又过意不去。 他更害怕的是,自己哪天智商下线说漏了嘴引得叶灵运误会他,到时候,真的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康宁蒙停在地道出口,后悔莫及。 早知道他就不问叶灵运这件事情了,还不如问问康宁凌有关古柏的事情,现在也不必那么纠结,纠结成一条□□花,解也解不开。 千金难买早知道,万金难求后悔药。 殊不知这个时候,康宁凌刚好合起书,嘴角上撇,说了句,“后悔太迟。” 康宁凌的地道不长,通往一间农舍。 农舍里该有的都有,锅碗瓢盆床被枕柜一样都不缺,处处简洁,朴实无华。 康宁蒙环顾一周,想,这该不会是康宁凌厌倦江湖纷乱尔虞我诈以后避世隐居之所吧? 毕竟许多电视剧里也在演,在故事的结尾英雄主人公总背对崇敬他的人们走远,眼中只有落寞,从此像人间蒸发一般,再无消息。 但康宁蒙一转念,发觉康宁凌所待的算哪门子的江湖,完全挨不上边。 他还以为地道的尽头会是金库银库之类的地方,都已经摩拳擦掌,做好了打捞一笔的准备。 现在金银珠宝是捞不到了,玉米棒子土豆胡萝卜倒是可以顺走几个,将就将就,拿回家做菜也好。 于是,康宁蒙鬼鬼祟祟东张西望,生怕有人进屋。 他先往兜里塞了两个土豆,拿起一根水灵灵的胡萝卜闻了闻,换上一副嫌弃的表情,把胡萝卜放回原位。 这玉米足有他两个手掌的长度。 康宁蒙拿起比划比划,发现塞不进自己衣服里,只好也放了回去。 今天出门一整天,丢了烧鸡“捡”了土豆,还是俩个土豆,康宁蒙也不算吃亏,还能厚着脸皮自己安慰自己。 他一出农舍,发现外边居然还开辟了菜圃和果圃,均用篱笆围着。菜圃里嫩绿一片青翠欲滴,果圃里的果树树枝繁茂可还没结果子,凭着康宁蒙的生活经验还不足以认出这些果树会结出哪种果子。 菜圃与果圃间还有一条用光滑的鹅卵石堆砌出的小路,通往未知的远方,小路两旁栽花种草,很有田园诗里的意境。 康宁蒙不知康宁凌意欲何为,越发迷惑。 康宁蒙顺着石子路走,弯弯曲曲,没过多久,就步入热闹的夜市。 场景切换太快且没有任何过渡,他表示适应不过来。 等他再回头时,却发现已经找不到来时的那条路。就好像是误入桃花源的渔人,离开后就再难回去。 实在是奇怪,奇怪至极! 康宁蒙摸了把自己怀里的土豆。 幸好土豆没有消失,不然他也许会以为之前的一切只是一场大梦。 旭阳城的夜市比午市还要热闹,人头攒动,谈笑声嬉骂声叫卖声不绝于耳。 康宁蒙无心留恋,随着人流移动,逐渐往自己的住所靠近。 他回到西山小居的时候,叶灵运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急得快成一只巨型陀螺,只会来回打转。 他见康宁蒙平安归来,又是高兴又是生气,道,“你去哪了?我都快急疯了!”甚至还脑补了数十种康宁蒙扑街的场景。 “我!我”康宁蒙咧嘴一笑,话刚开了个头,又弱弱地缩了回去,企图装聋作哑蒙混过关。 “你什么你?你去哪了?”叶灵运问道。 康宁蒙刚想编个地方例如古柏府搪塞,就听叶灵运又道,“东西南北四条街我都派人找过了,古柏府我也去过,都没见着你人影,你说说,你去哪里了?” 这年头,连编个瞎话都那么费劲,简直要命,还不如继续蹲在康宁庄的地道里当蘑菇呢!康宁蒙心里抹泪。 康宁蒙支支吾吾,不敢与叶灵运坦诚布公。 叶灵运知情况不对,又见康宁蒙兜里鼓鼓的,忍不住伸手一戳,发现居然还是硬的,个头还不小。 他压低声音问,“你,你偷了什么?” 康宁蒙的肚子突然咕咕直叫。 康宁蒙咽了咽口水,严肃道,“土豆!俩个呢!” 作者有话要说:  无聊小剧场 小叶子:有坑?! 蒙蒙:哼!主上你才有坑呢! 小叶子:我说得是你的土豆 蒙蒙拿来一瞧,傻眼:怎么坑里还发了芽? ☆、五十五誊写 作者有话要说:  无聊小剧场 蒙蒙:主上,我的字有多丑? 小叶子:天飘飞雪,恶鬼嚎哭。 五十五誊写 一阵饿意就是如此霸道不由分说地涌上康宁蒙的心头。 康宁蒙随手拿起桌上的两块糕点往嘴里塞。 等康宁蒙都塞进嘴里后,叶灵运凉凉一句, “我上个月来的时候,这两块糕点也在这碟子里。” 康宁蒙立马觉得自己嘴里的香甜变了味。 当然这只是心理作用,等他嚼第三下的时候,才是真真切切感觉到什么叫变质的糕点。 康宁蒙也不管自己渴或不渴,仰头灌了自己一大杯苦茶,恨不得提壶豪饮,以此冲淡自己嘴里糕点的味道。 叶灵运趁他手忙脚乱的时候,突然发问,“你到底去哪了?” 康宁蒙反射性回答,“别提了,又迷路!丢死个人了!” 叶灵运抑制不住,扑哧一笑,道,“我是不是该恭喜你顺利达成在旭阳城内第十五次迷路的伟大成就?” 康宁蒙放下手里的东西,朝叶灵运抱拳,恬不知耻,“别别别,骄傲自满使人落后,谦虚才能进步。” 康宁蒙一反常态叠起桌上的三个杯子,又突然把叠的杯子一个一个拿下,调换顺序后,重新依次叠起。 叠完,康宁蒙甚是满意,“这样叠看起来舒服多了。” 叶灵运笑容不改,但他看懂了康宁蒙对他的暗示。 这是曾经在听安全知识讲座的时候,康宁蒙闲着无聊与他确定的暗语,想着危机时刻或者不方便明说的时候可以用。 这动作大意为“大事不妙,小心说话,防备他人”。 “也不知道太傅什么时候回来……”康宁蒙边走边问,“主上,你说一般主婚要主持多久?” 叶灵运跟着康宁蒙往外走,回答严谨,“视情况而定。”相当于什么都没说。 如果古柏离开对于康宁蒙而言是不幸,那丁贤也跟着走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如果旭阳城里只留丁贤一人监管实在太沉闷死板,教人透不过气来。 康宁蒙提到古柏,叶灵运自然想到丁贤,还有丁贤布置的一堆作业。 一讲起这些作业,康宁蒙就头大。 叶灵运挑眉问大头娃娃康宁蒙,道,“你老师走前留的作业动过没?” 依据叶灵运对康宁蒙的了解,康宁蒙没做完的可能性接近为零,对他承认做完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康宁蒙似乎早把此事抛在脑后,随着时间在风中飘远。 因此叶灵运一提这件事,康宁蒙就显得极度震惊。 他领着叶灵运去书房,乒呤乓啷一阵东翻西找才找出一本书。 书房桌子上始终备着纸笔。 康宁蒙埋头翻书,问叶灵运道,“这次我们的作业是誊写哪五页?” 叶灵运接过书,顺手翻了翻,道,“二十 ,三十五,最后一部分剩的几张。” 康宁蒙听得认真仔细,清清楚楚,忙不迭点头。 他翻着第二十页,按压着空纸开始写字。 虽然书上内容康宁蒙可谓烂熟于心,可每写完几行,康宁蒙定要看几眼原书,以防自己忙中出错。 叶灵运偏头盯着康宁蒙写字,在康宁蒙快写满一页纸的时候,突然猛打了一个喷嚏,吓得康宁蒙手腕一抖。 密密麻麻,写满歪歪扭扭的字的纸上多了一大道墨痕。 这样的纸,誊写的再好再工整也是万万不能交给丁贤的。 若是交了这么一份作业,罚站和打手心板子肯定是在所难免的豪华捆绑套餐,必须含泪拥有。 叶灵运拿起那张被最后一笔毁得彻底的纸,啧啧心疼。 康宁蒙深深吸一口气,按压住新的一张空纸,安抚自己不急不躁,准备重新再来。 “那这……?”叶灵运两手指之间夹着康宁蒙的那张失败品,问道。 “此等黑历史,还是烧死为好!”康宁蒙吹了一口蜡烛。 蜡烛本来快要熄灭却因为康宁蒙的一口气而熊熊燃烧。 纸被火一点就燃,徒留下点点灰烬漂浮空中。 康宁蒙继续写,叶灵运继续看。 后面也迅速完成了好几张,但大多因为康宁蒙不满意,让叶灵运过目,被嘲笑一番后恼羞成怒直接就把纸给烧了。 叶灵运看不下去康宁蒙接二连三犯错,糟蹋笔糟蹋纸糟蹋墨。他索性自己提起另外一枝笔在康宁蒙的纸上写了几句话,给康宁蒙做模仿。 康宁蒙一见叶灵运的字,眼睛都亮了。 他道,“主上你的字写得好看,你快多帮我写点!”简直是厚颜无耻的金牌代言人。 叶灵运撂担子,明白告诉康宁蒙两个字:做梦,再加两个字:白日做梦。 叶灵运故意画了只小乌龟,气得康宁蒙一边骂一边烧了叶灵运糟蹋过的纸张。 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灰烬与糊焦的气味。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叶灵运与康宁蒙在书房里烤地瓜,弄得浓烟大作。 康宁蒙不能直接告诉叶灵运关于他的“恶鬼缠身”一事,唯恐隔墙有耳,事情越发不可收拾。 康宁蒙也不能告诉叶灵运有关康宁凌的事情。 康宁蒙早在狗形态的时候就被迫与康宁凌约法三章过。这第一条就是不许和任何人提及两人有关系或者是认识,否则估计会脚底生疮,头顶流脓,戴一辈子绿帽子。 于是康宁蒙计上心头,靠誊写书本这个机会,将他想说的,目前不方便用嘴说的,都写给叶灵运看,叶灵运看完后再烧掉,留不得任何痕迹。 对于康宁凌,康宁蒙并未提,他只说告诉自己这件事情的,是一位会预言未来的相知,曾经预料中过许多事情。 在叶灵运眼里,预言未来=鬼扯=瞎说=骗子,根本不值得信任。 但康宁蒙写得有板有眼,合情合理,让叶灵运不得不信这个先知没准有点靠谱。 康宁蒙怕自己与叶灵运的对话被人听见打草惊蛇于是才想出这一招。 两人纸上写一套,无声交流,嘴上说着另一套,不知所云,心里想的不知是那哪一套。 叶灵运没回府,直接夜宿在康宁蒙这边,且不给康宁蒙任何的拒绝机会。 夜幕沉沉下的旭阳城在无边黑暗中沉睡,不知何时醒来。 ☆、五十六谜之同床 五十六谜之同床 康宁蒙晚上睡觉并不老实。 叶灵运以前因为军训因为寝室的关系和康宁蒙睡过上下铺与对床,都没太大感触。 之前那一次,也是自己睡得正香,被弄醒以后,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康宁蒙自发自觉爬上叶灵运的床,而叶灵运又睡在里侧,所以叶灵运对之后发生的事情一点印象也没有。 于是,在叶灵运今天晚上第三次被康宁蒙拱下床后,开始怀疑人生。 康宁蒙的睡相怎么能如此吊炸天,康宁蒙的床怎么能如此小,房间的地板怎么能如此冰凉,简直沁人心脾,悲从中来,越虐越爽,爽到没朋友。 他甚至很想问问古柏一晚上能有多少时间睡在床上多少时间滚到床下。 当然,他不知道,古柏从来都是让康宁蒙累到没力气不老实。 叶灵运频频脑补古柏被拱到床底下的样子,发觉非常带感,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这个时候,他恰好被第四次拱下床,脸正落在前一刻掉落地面的枕头上。 叶灵运决定把头埋到枕头里,打算闷死自己,求一个痛快,总比一个晚上重复掉下床爬上床,掉下床爬上床这两个傻叉行为要好。 就在叶灵运感觉到自己不能呼吸的时候,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一直重复着某句他听不清听不懂的话。 叶灵运猛地把脸抬起来,用力呼吸好几口,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清,麻烦说清楚点!”胆子肥了不少。 可那个声音并没有回应叶灵运。 叶灵运一反常态应答那个声音,也不见那个声音有丝毫的惊讶或者迟疑,语调没有一丝起伏,丝毫无感情的波澜。 它还是重复着刚刚说的话,无限循环,不知道何时才会停止。 第1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4节 自古同僚出西皮 作者:动生电动势 第14节 叶灵运知道是有人在他背后搞鬼后,恐惧自然锐减大半。 无论那个声音再怎么阴森恐怖,再怎么诡异重复,他权当是质量不好的dvd卡了碟,还不是人工智能的那种,无法与他愉快的对话。 叶灵运越是这么想,就越胆大,脑中思路也清晰了很多。 他躺在地板上,双手合于自己的腹部前,思考着他今天从康宁蒙地方知道的事情,就好像是在抽丝剥茧。 挡在真相面前的布幔重重,在他脑海中一层一层慢慢被揭开。 叶灵运用着叶小王爷的身体得罪过谁,叶灵运再清楚不过。谁又能想出如此招数折磨他,这却叫叶灵运心存迷惑,一点都拿捏不准。 康宁蒙睡着睡着,突然醒了,坐起身来,揉揉眼睛。 他望了望自己的身旁,发现空无一人。 “主上”康宁蒙瞪大眼睛盯着躺在地上脸色奇怪的叶灵运,“你,你谁地上干嘛?” 康宁蒙没和谁同床共枕过,自然不知道自己是使叶灵运睡地板的罪魁祸首。 即使晚上他睡得再不老实,第二天还是照样从古柏怀里醒来。 叶灵运将枕头抱在怀里,脸紧紧贴着枕头,“腰不好,睡睡硬地板锻炼腰。” 作者有话要说:  请原谅这章如此短小 逗比动:嗯,今天发生了一些事,让我心里很难受很难受,没法调整好心情码字,所以这章用来过渡很短小。 但是明天保证更新一章粗长的3000字!!没错我明天一定码3000字!!!【或者两章2000字的】大家信我!!如若食言,我一定拿头去砸开六块水泥砖,直播以谢罪!!! ☆、五十七新世界的大门 五十七新世界的大门 康宁蒙与叶灵运交换里外侧后,叶灵运安安心心一觉睡到自然醒。 醒的时候,叶灵运发现康宁蒙的一只手撑在床榻边缘,正从地上爬起来,很艰难的样子。 “主上,”康宁蒙难以启齿,“我发现,我的腰也不行了。” 叶灵运的腰不好,是因为睡不到床,康宁蒙的腰不好……大概是真的不好吧。 “年轻人,不要仗着年轻就胡来乱来,很多事情,总是要有个度的,你早该节制了。”叶灵运一副我懂我很懂的样子。 “说得对,”康宁蒙耷拉脑袋,“我以后再也不连翻二十多个后空翻了。” 昨晚康宁蒙醒后就睡不着,起来笔直站在地上。 叶灵运问他要做什么,他回答他要翻后空翻,还得意洋洋自己后空翻的纪录是二十个。 叶灵运不信,于是一定要康宁蒙翻给他瞧瞧,开开眼界。 哪能料到康宁蒙这一翻,根本停不下来,居然一下子翻了二十三个,个个都是姿势标准的那种,自带风力。 叶灵运数着数着,就睡着了,康宁蒙翻完第二十三个后,早就疲惫不已,也管不住自己有没有回到床上,栽头就睡。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死,不可活。 康宁蒙为日日夜夜忙作死代言。 西山小居的早饭单一没有新意,文火熬出清粥配上三四碟小菜再加一盘九个堆成小山状的切片白面馒头就端上饭桌。 四个门客一起用餐,叶灵运硬是挤到他们当中,让气氛陡然变得尴尬。 之前,门客们餐桌上讨论的话题一般是旭阳城哪个制度不行哪个官员不行或者城主又有那些事情做的不得人心,因为康宁蒙经常不与他们一起用餐的缘故,群嘲起叶灵运一点都不嘴软。 这次,被群嘲的对象坐上了桌,他们反而一个个噤了声。 康宁蒙见怪不怪,咬着筷子等叶灵运第一个下筷。 叶灵运干笑一声,夹了笋干后,其余四人才陆陆续续开动。 这顿饭,或许是康宁蒙吃过最安静的一顿饭,或许也是叶灵运吃过最安静的一顿饭。 饭桌上五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更糟的是,不知道谁起了个头,居然开始对叶灵运,对旭阳城歌功颂德,使劲吹捧上天,那溢于言表的赞美之词让叶灵运都有点羞愧,完全听不下去。 这好歹是在饭桌上,说这些话,听这些话,还怎么吃得下饭? 放下筷子,叶灵运顿时没了胃口。 叶灵运走的时候,康宁蒙正在拿馒头。见状,他赶忙嘴里咬着一个馒头,左手右手各拿一个馒头,想要紧跟着叶灵运的步伐出门。和康宁蒙关系稍好的一个门客拉住康宁蒙的袖子,硬从康宁蒙嘴里掰下半个馒头才让康宁蒙走。 连半个馒头都不给他,还有没有一点同僚爱了? 康宁蒙想在脸上挂两行比面条还宽的眼泪。 他还饿着,叶灵运也没吃饱。两人人手一个白白胖胖的刀切馒头,边啃边在大街上走,一点形象也没有,一点气质也不要。 事实证明,一个馒头拿来垫肚子是完全不够的,至少还得加一碗热汤面,热汤面里最好有葱和西红柿再浇点辣椒油。 康宁蒙吃不了辣,没一会儿,就放弃与碗里的面做斗争,忙给自己倒茶。 叶灵运吃得津津有味,问了句,“辣不辣?” 康宁蒙吐舌头,猛点头,“辣,辣的要命。” 汤面热气腾腾,水汽笼了康宁蒙与叶灵运一脸。 叶灵运挑起一筷子面,问康宁蒙道,“你说,借助什么东西传播消息最快?” 康宁蒙不假思索,“人。” 叶灵运皱眉,“有没有再具体点?” 康宁蒙拿一根筷子去拨浮在面汤上部的那层辣油,“我觉得吧,文越的书传播消息一定很快。” 叶灵运听罢,开始考虑要不要把康宁蒙摁进面汤里,“能不能有点可行性的那种?正经一些的?可不可以有?” 康宁蒙想了想,朝叶灵运勾了勾手指头,“这个,还真有!” 叶灵运附耳过去,听康宁蒙絮絮私语 。 两人旁若无人的咬耳朵。 虽然周围也确实没有人。 快分开的时候,谢无涯正巧来这个店铺里买热干面。 谢无涯见到康宁蒙与叶灵运,一反常态没有打招呼,而是先用很奇怪的目光盯着他们,像是从来没见过他们一般,把他们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个遍。 运蒙两人才发觉自己行为不妥,立马分开,不再粘腻一处,俱是很心虚的样子。 “你,你们”谢无涯结结巴巴,指了指康宁蒙又指了指叶灵运。 汤面店老板会错意,以为谢无涯要和康宁蒙叶灵运二人拼桌,心想白腾出一张空桌子留给下一位客人也好,于是乐颠颠给谢无涯浇了两勺卤汁,端到了康宁蒙叶灵运在的那桌。 在康宁蒙叶灵运的注目下,谢无涯只好硬着头皮入座。 谢无涯与其妹妹谢婵娟和妹夫的关系在这段时间里依旧没有得到改善反而越来越恶,但又因谢无涯的母亲才托人带了口信告诉他说是一切都好,谢无涯压在心口的那块石头才放下了一点,脸上也多了点笑容,不再愁苦得像变味的腌苦瓜。 毕竟母亲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谢无涯已经不想在意。 他要恨也只恨自己不能侍奉在母亲的病床前,只恨自己无法尽孝道。 “无涯,这里的辣油可棒了!”康宁蒙一脸真诚,舀了一勺往谢无涯的汤面加。 叶灵运见了,忙放下筷子,道,“辣酱也不错!”同样舀了一勺,往谢无涯的汤面上撒。 两个坏心眼的人期待着谢无涯被辣呛到涕泗横流的画面。 想起来,还有点小激动呢! 可是,谢无涯淡定如泰山,面色不改,自己又舀了满满一勺辣椒酱和满满一勺辣油往自己的面里放。 没想到谢无涯长着一张小清新却如此重口味,居然那么能吃辣。 康宁蒙和叶灵运在心里默默给谢无涯跪了。 只有真的猛士,才敢于直面两勺辣椒酱,才敢于面对两勺辣椒油。 谁料,真的猛士只吃了一口,就连连呛声,咳嗽不止。 康宁蒙顺着谢无涯的背拍,“既然不能吃辣,你加这么多干嘛?” 谢无涯红着眼眶,声音沙哑,“我没想到今天的辣椒会这么辣。” 叶灵运无奈看了谢无涯一眼,替谢无涯倒了杯茶。 谢无涯刚想开口言谢,就听叶灵运说了句,“谢兄,你今天看我和蒙蒙的眼神有点奇怪。” 谢无涯一愣,立马摇头,“没,没有,城,城主多,多心。” 康宁蒙熟悉谢无涯的一举一动,自然知道谢无涯很慌张,甚至可以说是慌张地显而易见。 “你肯定有事!别瞒我们!”康宁蒙断言。 谢无涯听他们这么一说,更慌了,连坐都坐不住,左手颤抖个不停。 康宁蒙想劝谢无涯镇定些,谁料谢无涯居然躲开康宁蒙的碰触,赶紧缩到板凳的另一端,差点因为板凳的突然失衡坐在地上,脸也红得莫名其妙。 叶灵运若不是在场目睹整件事情的经过,没准还以为康宁蒙兽性大发要对谢无涯做许许多多惨绝人寰惨无人道丧尽天良的事情,把谢无涯吓成这个样子。 “蒙蒙,你唉。”叶灵运正想说康宁蒙几句,可又不觉得康宁蒙有什么地方做过了头,不知该如何开口,于是最后只能化为一声叹气。 康宁蒙被谢无涯和叶灵运搞得一头雾水,脸上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看自己的四肢和衣服,一切正常,寻不到不正常的地方。 这汤面店里唯一有些失常的,就是明显目光也在躲叶灵运和康宁蒙的谢无涯。 即使汤面里堆的辣椒再多,谢无涯也等不及了,埋头猛吃,即使被呛出了眼泪也不停。 叶灵运与康宁蒙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半碗面下肚,谢无涯的嘴边都是红油油的一圈,人也镇定不少,至少不会再慌张,手足无措。 “怎么了?你这是?”康宁蒙估计谢无涯已经被辣得麻木,分辨不出味道了。 “我我”谢无涯刚想说,又一阵咳嗽。 这次,换叶灵运顺他的背,叫他慢点说话。 谢无涯下意识躲开,背僵得笔直。 叶灵运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 他极少有示好还遭遇拒绝的时候。 谢无涯偷偷窥了眼面店老板,面店老板正在专心致志揉面,并不理会他们这边发生什么或者将要发生什么。 “子蒙你,你与叶城主,是不是,断袖?”谢无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吓得康宁蒙感觉喝口面汤压压惊。 可康宁蒙忘了自己的面汤也是辣的,才收住的眼泪又飙出眼眶。 被康宁蒙蠢哭的叶灵运只好将自己的面汤推给康宁蒙,对谢无涯严肃道,“我当然不是,你怎么能有这么可怕的想法?” 谢无涯将刚刚发生的一切收入眼底,自然不信叶灵运的否认。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多想,怪就怪他在路上偶遇一个眉清目秀斯斯文文的书贩,说是卖给他一本有助于改善师生关系的书籍。可谢无涯买了拿回家一看,才发现居然是本龙阳,尺度非常大的那种,从此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时之间还无法消化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无聊小剧场 小叶子:大越,你又在传播不良思想! 大越:nonono,欲使其弯,必先使其腐,懂不懂? 丁贤【不知从哪冒出来】:不懂 大越拉着小叶子赶紧跑路,边跑边说:你只管吃就行了,不管懂不懂! ☆、五十八那信那仇那郡主 五十八那信那仇那郡主 能让谢无涯问出这种话,叶灵运第一反应就是谢无涯肯定也被文越洗脑了一番。 要不是谢无涯路遇文越被骗买了几本书,要不就是谢无涯在茶馆听文越絮絮叨叨重塑了三观。 叶灵运不知道,除了文越,旭阳城里还有谁研究龙阳断袖这种东西。 谢无涯在康宁蒙叶灵运面前,显然非常的不自在。 那种不自在由内而外,从外到内。 “我,我没想到,你们是……”谢无涯吞吞吐吐,见康宁蒙脸色不好,赶紧解释道,“我,我没有在意你们这,这方面的事情,只是,只是有点震撼。”越解释越急,越涂越黑,像是心虚要遮掩一般,头上沁出密密的汗珠。 但谢无涯真的只是震惊和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康宁蒙叶灵运一看谢无涯的表情就不信谢无涯的话。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谢无涯的眉毛出卖了他的眼睛,而谢无涯的眼睛出卖了谢无涯的心。 叶灵运掰正谢无涯,再次强调“你听好了,我和康宁蒙清清白白。”虽然一身黑点。 谢无涯半信半疑的点头。 叶灵运脑内掀桌,连咆带哮:喂喂,你那是什么态度?你那是什么眼神?你信我啊!信我啊! 叶灵运怕谢无涯不但没有打消疑虑,反而笃定叶灵运这是欲盖弥彰掩耳盗铃。标准的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是灵运蒙蒙基。 若是以后谢无涯把这事无意中透露给丁贤,丁贤又添些油加点醋告诉古柏……那画面简直美,一点都不忍看。 谢无涯走后,康宁蒙没了吃面的胃口,叶灵运也是。 “主上,”康宁蒙唤了一声,“我们以后会不会被浸猪笼?” “不可能!”叶灵运斩钉截铁。 男女通奸才要被浸猪笼,先不说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即使有,也是男男通奸啊,肯定浸不了猪笼。 不过,点天灯夹脚趾什么的,没准就能算上他们一份。 毕竟我国刑法博大精深,花样百出,总有一款适合他们。 内心崩溃的叶灵运回府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关了一下午,摇笔杆挠头,和康宁蒙合谋干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一个下午,书房里陆陆续续响起此类声音,声音很轻讨论激烈。 康宁蒙道,“哎!你这地方写得不对,一点都不真情实感!” 叶灵运反击,“你行你上啊,不上就别瞎说!” 康宁蒙腆着脸,“我就不上,我就瞎说!” 或者是这样的对话: 康宁蒙道,“你这地方感情不够充沛,怎么引发共鸣啊?” 叶灵运抱头崩溃,“这还不够充沛?你逼死我得了,我都睁着眼睛说瞎话开始卖惨博同情了!” 康宁蒙补刀,“你这卖惨力度完全不合格啊,谁能同情你?” 再或者就是这样的对话: “主上!你这段写得我想哭!”康宁蒙道,“卖惨卖得真棒!” 叶灵运翻了个大白眼,“这段没卖,是真惨!” 等两人讨论出整整两页信纸的内容后,叶灵运决定以后再也不嘲文越了。 文越在编故事上面的专业素养教人敬佩,以后再遇到这种要动笔杆子的事情,叶灵运一定去找文越代笔。反正他是死活不肯再写第二次了。 叶灵运把信塞进信封里,交给康宁蒙。康宁蒙往袖子里一藏,就推开书房门,大摇大摆离开了叶灵运府。 次日,旭阳城的说书先生收到一份没有署名的信,信很长,给他讲了个新奇古怪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位前朝王爷。 看完信后,说书先生眼睛一亮。 这故事,可比他今天要讲的那个有意思得多。 说书先生到了茶馆,还没入座,听众席便已经人满为患,人头攒动。 叶灵运破天荒点了两盒糕点和一壶茶来听故事。 说书先生折扇一合,醒木一拍,朗声道,“今个儿,就由我为大家讲一讲某王爷与之前我们讲过的一位郡主的故事。” “好!” 说书先生明明什么都没讲,观众席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与叫好声。 康宁蒙边拍手,边低声问叶灵运,“哪位郡主?” 他记得叶灵运的信里从头至尾都没有提到过幕后黑手是谁,怎么说书先生就直接锁定目标了呢? “就是连续倒贴两个大儒都被嫌弃,后来把魔爪伸向比自己小的弟弟的那个。” 叶灵运道。 康宁蒙不可置信,“我一直以为那是虚构” 康宁蒙记得那个郡主是皇帝的妹妹,野心勃勃,企图拉拢各方势力实现集权。 她一开始以美□□惑朝中一个非常有名望的大儒,谁知大儒不为所动,她只好转移目标企图攻陷另一个。谁料,另一个比之前那个还要死板固执。 失败之后,她不但没有气馁,反而把目标的选取改为宗亲近亲中有望得权之辈,极尽拉拢。 “那个王爷不会是不会是”康宁蒙接近石化。 叶灵运点头,往事不堪回首,往事不要再提,就让它随风而去。 与那个郡主结下梁子的其实不是叶灵运,而是叶小王爷。 叶王爷对郡主的示好推拒明显,一点面子都不留。 叶灵运估计那个郡主是以为叶王爷心心念念想要复国推翻余帝政权才会对叶王爷格外上心。 而自己穿越过来后,郡主的恨意自然嫁接到叶灵运身上。 叶灵运在洛都的时候,一见那郡主就得绕道走,实在是害怕郡主看他的眼神。 康宁蒙听完叶灵运的叙述,道,“这算不算黑狗偷吃,白狗遭殃?” 叶灵运简直心塞太平洋。 得罪什么不好,偏偏要得罪女人,还得罪一个记仇又狠毒的女人。 两人聊天完后,说书先生已经讲完了前提要情,开始绘声绘色郡主如何勾引小王爷,小王爷又如何心性坚定不为所动。 “正常的男人,对着漂亮女人的投怀送抱,哪有不动心的?”说书先生眉飞色舞,一拍醒木,“可这小王爷就不一样!” “这是在夸你吗?”康宁蒙听着说书先生细评有点变味的话。 叶灵运掰开糕点,“如果这是在夸我,那我一定谢谢他全家。” 说书先生讲到小王爷将恬不知耻的郡主赶出门外,又提了几句郡主之前的失败经历,有些感慨,“郡主论美貌论财富都该是上上之选,为何她恰恰在男人地方再三碰壁呢?” 这个问题,在座没有一个人能回答他。 康宁蒙似乎想起什么,一脸警戒。 “主上。”康宁蒙表情凝重。 叶灵运投去迷惑的目光,正要喝水,“怎地?” 憋不住的康宁蒙问道,“你说郡主勾引的大儒会不会是古太傅?” 叶灵运没忍住,喷出一口水,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说书先生也停下来,朝他们那边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叶灵运忙拿袖子遮脸,连连向左手边右手边的听众致歉,“还请各位多多包涵,大家海量。” 作者有话要说: ☆、五十九美好新未来 五十九美好新未来 说书先生才讲了个开头 康宁蒙的思绪就已经飘到了难以追回的地方。 叶灵运想,自己有必要察看一下康宁蒙的脑回路,找找原因,康宁蒙为何会突然联系到古柏身上。 虽然古柏的各项条件都符合目前说书人故事中的大儒,可根据叶灵运的了解,那个郡主应该……根本没机会接触古柏……吧? 说书先生后半段讲的,大致剧情发展与叶灵运写的别无二般,只是添了许许多多惹人遐想的描写,极具画面感。 比如,郡主四次三番,明着暗着朝小王爷送去秋波,还主动夜宿小王爷的住所,把小王爷逼得退无可退。 再比如,大儒之一如何板着脸对衣不蔽体的郡主一通训斥,整整骂了两个时辰,但看都没看风情万种的郡主一眼。 叶灵运脸色当然不好,康宁蒙忙着捂嘴偷笑。 故事发展到高‖潮,大概就是因为小王爷的拒绝,所以郡主心存恨意,发誓定要折磨小王爷,让小王爷不得善终。 “那郡主不恨两个大儒吗?”听众席有人发问,“怎么对小王爷如此情有独钟?” 提问不举手,问题还如此烂俗,什么素质! 叶灵运瞥了那人一眼,很是鄙夷。 说书先生一愣,随后一展折扇,半掩嘴角那若有若无的笑意。 “女人的心思,不好猜啊。”说书先生别有深意。 没准郡主对小王爷是爱之深恨之切,多年都无法忘怀呢! 不过,无论这心思猜得到还是猜不到,叶灵运都是一阵恶寒。 散场后,叶灵运把玩茶杯,余光不断在四周来回扫。 康宁蒙仰头吃下一块糕点,见人都走光了,才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你要我说什么?”叶灵运问。 “那个大儒……是,是不是太傅?”康宁蒙恨得牙痒痒。 叶灵运虽然中途越听越能代入古柏,但还是道,“别瞎想,按那剧情走向,你说是丁贤也行啊,代入都没有违和感。” 康宁蒙夺下茶杯,往桌上用力一按,“所以不就是设置了两个大儒吗?他们一人一个,刚好把名额占了!” 桌子坚强勇敢接受了康宁蒙的暴力行为。 康宁蒙突然想叫谢无涯过来坐坐,好好讨论讨论此事。 “你们……”叶灵运欲言又止,没谈过恋爱的他表示只靠想象力完全想不出古柏和康宁蒙私底下如何相处。 “古柏就没和你坦白之前喜欢过谁,和谁在一起过,现在旭阳城又有谁和他关系比较好吗?”叶灵运问道。 康宁蒙摇头摇头再摇头,并且不解,“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个?” 叶灵运不想回答因为言情里就是这么写的,只好故意忽略这个问题。 康宁蒙兀自纠结好一番。 叶灵运发誓绝不是瞧康宁蒙可怜而是实在不忍心康宁蒙糟蹋糕点才出言安抚。 “其实……”叶灵运刚开口,就见康宁蒙也开口,似乎有话要讲。 叶灵运决定洗耳恭听。 “我仔细想了想,应该不会是太傅。”康宁蒙认真严肃。 “那我想问问,是什么,给了你如此大的信心?”叶灵运道。 接下来康宁蒙道出的想法,让叶灵运都不得不为古柏举个大大的“冤”字。 “如果真是太傅,”康宁蒙撇撇嘴,声音越说越小,“应该对投怀送抱欣然接受才对。”这明显与剧情不符。 叶灵运对此不得不怀疑,康宁蒙认识的太傅和他认识的太傅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抑或者说……古柏本来就是个精分? “你嘴上这么说,心里肯定不是这么想。”叶灵运不信。 因为有一句话叫做死鸭子嘴硬。 然而蒙蒙的嘴比死鸭子还硬。 康宁蒙估计两天之后叶灵运能迎来崭新美好的夜生活,而叶灵运表示康宁蒙一点都不了解旭阳城里八卦流传的速度,尤其是沾上皇室私隐的八卦。 在本朝,杀人放火犯法,谋财害命犯法,可交头接耳传话并不犯法。 并不是人人都能懂三人成虎的道理,也不是人人都能懂舆论才是杀人不见血的利刃。 谢无涯今天也来听书,并且被说书先生唬得一愣一愣的。 他随着大批听众来,又跟着大批听众走,似乎在想什么,走路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叶灵运眼尖,对着眼瞎的康宁蒙道,“我看到了谢兄,你不去打个招呼?”明知故名。 康宁蒙闻言,腿先意识一步伸了出去,尔后收回。 他朝叶灵运摆手,泄气道,“算了吧,免得无涯尴尬。” 旭阳城说大也不算太大,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地方。 康宁蒙相信谢无涯能自己想通,然后,拿下丁贤! 叶灵运对谢无涯似乎也同康宁蒙一样,寄予厚望。 当天晚上,叶灵运一夜好梦,安睡到天亮,并且,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康宁蒙去买包子的时候,与叶灵运打了个照面。 叶灵运人精神了许多,面色红润富有光泽。 这颜值极具飙升,比之前还高了一个档次。 颜值走上巅峰后,桃花还会远吗? 答案肯定是不远,没准在明天,没准是今天。 虽然叶灵运迎来的是桃花还是烂桃花,没有人知道。 “那是不是确定了?”康宁蒙问。 现在的情况似乎是说书先生直接替他们点名了幕后黑手,匿藏在旭阳城里的眼线闻声遁逃。 叶灵运排在康宁蒙后边买包子,道“不确定,但是很有可能。” 反正眼线昨晚在城门被捕,现被关在旭阳城的地下牢房,若是想要知道幕后黑手是谁,只需严刑拷打几日即可。 康宁蒙越发觉得叶灵运应该请他吃一个包子,不,应该请吃两个。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叶灵运拐弯抹角哄康宁蒙给他买了一个包子,然后领着一队人继续巡城。 康宁蒙等自己手里的那个包子下肚才猛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可叶灵运早已不见踪影。 明明从苦海里解放的是叶灵运,明明有喜事临门的也是叶灵运,那请客的为什么偏偏不是叶灵运? 作者有话要说:  无聊小剧场 蒙蒙:哼,反正太傅就是不好,哪里都不好!你萌不许惦记他!【握拳】 小叶子→_→:明撕暗秀,你快够 蒙蒙【呆】:那不是你和大越吗? ☆、六十来信 六十来信 地下牢房潮湿阴暗,终日不见阳光,伸手看不清五指。 叶灵运并不喜欢旭阳城的地下牢房,也不喜欢听鬼哭狼嚎的声音,更不喜欢别人当着他的面动用刑具看人血肉模糊的样子。 他只求一个答案,得到答案后就让人痛快安乐地死去。 出了牢房,他直接回府内的书房。 叶灵运一般都窝在自己的书房里看杂书练字,偶尔也会在书房里办公。虽然这种情况的发生概率小于百分之零点九九。 但就是凑巧,康宁蒙碰上了这百分之零点九九。 书房里肃穆万分,叶灵运的桌案下跪着一人,看打扮,应该是信使。 康宁蒙没跨进书房,在门槛外朝叶灵运一揖,恭敬道,“城主。” 叶灵运正在看信,目光沉静,低头深思,听到康宁蒙唤他,于是将信半折放下,对从刚刚就一直等着他回复的信使道,“旭阳城一切安好,你可叫老师放心。” 信使得令,起身退出书房。 “太傅来信,叫我们三日之后准备启程前往洛都。”,叶灵运敲了敲桌上的信。 恭亲王七十大寿将至,叶灵运也在受邀之列,他自然是要带着康宁蒙去蹭吃蹭喝见见世面。 虽然,目前叶灵运连恭亲王的寿礼都还没准备。 康宁蒙上前一步,目不转睛盯着叶灵运指尖下的那封信,问道,“那太傅他们?” “太傅在洛都等我们。”叶灵运刚说完,瞧见康宁蒙眼睛光亮的样子,心里默默把我们划去。 全旭阳城人民应该联合起来抵制非单身狗的花式秀恩爱! 想到秀恩爱这个话题,叶灵运突然身躯一震。 就算叶灵运是被狗吃剩下的记性,也难以忘记老当益壮的恭亲王不惜晚节尽毁硬娶了一房比他儿子年龄还小的娇妻,而且对娇妻宠爱有加。 看人秀恩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看一对老夫少妻秀恩爱。 叶灵运一脑补那画面,就心塞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康宁蒙见叶灵运的表情,就大概猜到叶灵运朝哪方面在联想。 “看来主上还不知道这个八卦。”康宁蒙道。 叶灵运一愣,连忙问,“什么八卦” 于是,康宁蒙把今早从古树地方得知的消息对叶灵运细细讲来。 洛都恭亲王府又生异变。 那个装逼很刺眼的恭亲王幺子余运川在旭阳城里杀了人没被惩治后回到洛都,不作不死,开始变本加厉,到处惹是生非不说,还因为自己的父亲娶新房而把王府闹翻了天,还不知为何愈发明显的和自己的大哥作对。 恭亲王余舒秋对余运川的一系列行为非常不喜,甚至一反常态当众把余运川训斥了一通,教余运川丢尽面子。余运川生气之下拂袖离开王府,搬到自己在洛都一处宅子里住一堆,整日整夜和狐朋狗友不省人事烂醉如泥。 余运川还在醉眼朦胧的时候,伏桌说出一句“本朝没有律法强制要求王位只能传长不能传幼”。 “我真看不出来余运川有夺兄长之权的野心。”康宁蒙老老实实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其实,我也是。”叶灵运附和,迟疑片刻,才道,“你说,能让一个男人突然改变,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第1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5节 自古同僚出西皮 作者:动生电动势 第15节 康宁蒙第一反应是金钱权力女人,哦不,没准余运川是个基佬,所以应该是金钱权力男人女人。 可余运川不愁吃穿,家财万贯,肯定对钱不为所动,而余运川活了二十多年,二十多年里也没有一点染指权力的想法,只知贪图享乐做个浪荡子,所以肯定也与权力无关。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男人女人!”康宁蒙回答满分,滴水不漏。 叶灵运正点头,突然一愣,“啥,关男人什么事?” “万一余运川也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呢!”康宁蒙为自己的机智竖起大拇指。 叶灵运突然没了和眼前这个基佬继续谈话的欲望,他挥挥手,道,“得了,我还是去选送恭亲王的寿礼吧。” 康宁蒙自然跟着叶灵运走,走前还对信的内容念念不忘。 奈何叶灵运根本没给他看信的意思。 陪叶灵运在有限的预算内挑选寿礼,是一件无比痛苦的事情。 两人从街头的店逛到街尾的店,还是两手空空。两袖清风的来,两袖清风的去,挥一挥手,作别天边的云彩。 这一路上,要不是叶灵运嫌弃礼物分量太轻或者是太老土,要不就是店家嫌弃叶灵运囊中羞涩,反正两者就没有都满意的时刻。 叶灵运走到一家药酒店前,盯着其中一缸药酒。 “哎,叶城主!”店主是位精神抖擞的老者,见叶灵运有兴趣,就迎了上去,一开口却是,“这壮阳补肾的药酒,城主你还年轻,过个十几年再用吧。” 叶灵运面无表情心里立马刷过密密麻麻一片各种外星语弹幕。 笑点略低于平均值的康宁蒙就凭着药酒店老板的那句话一直乐到回府。 当然,他这次回的是古柏的府宅,与叶灵运分路而行。 古树是古柏的管家,对康宁蒙与古柏的关系讳莫如深。 他不会去多想亦不会去多问,他只会按照古柏的吩咐做事。 康宁蒙还回味着刚刚叶灵运目瞪口呆的表情,止不住笑意。 他见古树为他开门,于是欢欢喜喜喊了声,“古叔!” 古树一愣,对康宁蒙的热情一直不太适应。 “康宁大人,小人已经按照老爷的吩咐为大人准备好三天后出发前往洛都的衣物。”古树道。 古柏也一早为两人准备好了送给恭亲王的贺礼,只待康宁蒙叶灵运离开那天带上。 叶灵运虽然觉得那缸壮阳的药酒更适合恭亲王现在老夫少妻的状态,简直是提升他们夫妻感情的神器。 但是,不花钱的贺礼在叶灵运眼里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于是,叶灵运自然对古柏准备的贺礼更加满意。 三天后,叶灵运与康宁蒙一早出发,前往洛都。出发前,康宁蒙去谢无涯当伙计的那个酒楼转了一圈,发现谢无涯不在。 两人并不知道,谢无涯早在他们出发的前一天就租了辆马车,驶离旭阳城。 谢无涯在驿站挑选马匹的时候,文越走过来,满脸笑意自来熟,“这位兄台,既然我们都去洛都,那么一路上做个伴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  炫弟狂魔今天要陪弟弟去游泳辣~(≧▽≦)/~【欢快蹦小短腿】 小剧场 小叶子:花花说本文可以叫《康萌萌和小叶子的日常生活》~ 蒙蒙【害羞】:那不如叫《大蒙蒙和小叶子的日常生活》吧~ 太傅/大越:我不准!! ☆、六十一前往洛都(捉虫) 六十一前往洛都 不知是叶灵运故意选了匹跑不快的马,还是老天帮叶灵运康宁蒙选了一匹跑不快的马。 反正两人坐在马车里,撩起车帘望向外边缓慢朝后方移动的花草树木的时候,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叶灵运轻装出城,但因为身份问题不得不带上五六位随从。 康宁蒙不怎么会骑马,便得叶灵运允许和他共乘马车。 随从们骑着马慢悠悠跟在叶灵运的马车四周,唯恐在叶灵运陷入危险时来不及施救。 车夫虽训练有素,但马儿却固执的很,硬挨了车夫数下鞭子都不肯快点走,似乎与车夫故意杠上一般。 它不但犟,而且也有个性。车夫越抽,它走得越慢,车夫再狠狠抽它的时候,直接停了下来,提起前蹄凌空,怒气冲冲,不断喷出热气。 马车滚动的木轮慢慢停止转动。 因为是叶灵运挑的马,所以作为颜控的叶灵运挑了一匹最英姿飒爽的。 即使店主告知过叶灵运这匹马不适合拉车,康宁蒙也提醒过叶灵运绣花枕头烂草包,但也并没有什么卵用,叶灵运还是一意孤行租用了它。 康宁蒙其实也是费解,叶灵运府里明明有马厩,马厩里也有马,为何还要去驿站租用马匹。 叶灵运对此回答地很无奈,他先问康宁蒙,“你忍心拆散一个美满的家庭吗?尤其是当这个家庭里母亲快要生产的时候?” 康宁蒙坚决摇头。 叶灵运的确有马,而且一匹是千里宝马,一匹是百里良驹。但是它们一公一母,王八看绿豆看对了眼,如胶似漆爱了几年不说,这个月内母马就要临盆,叶灵运当然不能遛着它的丈夫去洛都。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等叶灵运数到第九次的时候,忍不住去撩马车挡门的布帘。 “主上,你要做什么?”原本昏昏欲睡的康宁蒙被叶灵运的行为一吓,睡意消去一小半。 “我想问问那匹马,它一上午停个九次是什么意思。”叶灵运嘴角含笑。 叶灵运的笑容成功让康宁蒙的睡意全无,康宁蒙赶紧拦着他,劝道,“你可不会说马语,等会那马急了给你一蹄子,你怎么受得了?别去了,别去了。” 两人僵持不下之际,只听远远传来马的嘶鸣。 康宁蒙朝外头窥探,一队人马疾行而来,策马扬鞭,飞沙走石。 道路并不宽,叶灵运他们堵在道路前方,让后边飞驰的人马不得不急停。 叶灵运听马蹄踏地的声音由轻到响,再由响到无,淹没在呜呜的风声里,他撩开布帘也朝外望。 新来的那队人马就拉着缰绳,等在他们后边,看打扮应该是江湖人士,为首的那个高大冷峻,目光锋利如剑。 “好狗不挡道。”为首的人没开口,反倒是他左侧一个俊美的青年朝叶灵运他们喊话,极是不耐烦的样子,语调冷漠,有些高傲。 “师弟,怎能如此无礼?” “放肆!你可知这车里坐的是谁?”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来自叶灵运的随从,一个来自为首之人的右侧。 叶灵运知现在他们已经出了旭阳城的地盘,又理亏在先,于是眼神示意那个开口的随从谨言慎行。 他的随从武功多高,他自己心里有底,而马上的人武功有多高,他心里却没底。 因为在几年前有过照面,时隔已久,所以叶灵运一开始并没认出马上的几人,但青萧一开口,他的声音便立马唤醒了叶灵运的记忆。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潜龙剑宗的人。 叶灵运不知这算是他的好运还是他的晦气。 潜龙剑宗是江湖上目前最强的剑派,马上为首的那个,就是潜龙剑宗的未来掌门同时也是江湖年轻一辈里据说剑术最卓绝的段桐,他左右两侧则是他的两个师弟,先开口叫叶灵运他们别挡道的是小师弟顾绪,后开口的那个是二师弟青箫,都是江湖上声名在外的少侠。 段桐听青箫之言有责备顾绪的意思,于是偏头看了青箫一眼,若有所思。 而康宁蒙此刻,恨不得把半个身子伸出车窗外边,朝青萧边傻笑边打招呼。 蒙蒙泥垢!你这么热情,就不怕我向太傅告你小状,说你要给他戴绿帽子吗?! 叶灵运实在不忍直视瞬间兴奋值爆表的康宁蒙,企图将他伸出车外的部□□体拉回车里。 段桐沉默寡言,而且没有什么耐心。他见挡在前面的马车还不挪路,剑眉皱起,一手松了缰绳去摸挂在马腹上的剑。 康宁蒙曾目睹段桐与人比剑,知段桐一出手必定非同凡响,于是赶忙解释,“我们的马不肯往前行走,我们也束手无策,还望各位大侠海涵!” 叶灵运嫌弃突然文绉绉的康宁蒙,更嫌弃纹丝不动的马车。 青箫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朝后方某个人低语了几句。 后方马队里突然有一人腾空跃起 ,无视牛顿万有引力定律。 康宁蒙仰头望着那人在空中利落的身影,脖子发酸。 只见那人面无表情落在拉车的马匹跟前,吓得马夫浑身哆嗦。 他抚摸着马的鬃毛,焦躁不安的马似乎受到了某种安抚,居然在他手底下无比听话。 他突然拍了拍马头,开口道,“好了。”然后又把牛顿万有引力无视地彻底,靠着轻功飞回马背上。 叶灵运总觉得那人身上气息冰冷,令人毛骨悚然。 那种冷,像是觅食的野兽在撕裂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猎物。 马夫还没抽那马一鞭,那马就迈开蹄子,往前奔跑。 康宁蒙放下帘子,与叶灵运极为默契的同时长舒一口气。 叶灵运道,“突然好后悔没把文越带上。” 康宁蒙一愣,喜道,“为什么?”还以为自己的红线已经拉成。 谁料叶灵运哼哼唧唧,“把文越带上交给段桐不是正好吗?” 他翻过文越的龙阳,其中一本就差点名书里的原型是潜龙剑宗的段桐和青箫。 写得如此香艳火辣又感人肺腑让人脸红心跳,难怪段桐也容不得他留在寒州城。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花花的地雷么么哒~ 无聊小剧场 小叶子: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 大越:来了!!亲爱的~我来了!! 段桐【冷冷一瞥】拔剑 ☆、六十二冤家不相逢 六十二冤家不相逢 谢无涯发誓,能答应和文越拼车绝对是鬼迷了心窍。 一路上,文越不仅没向谢无涯解释那本号称百分之百能缓和师生关系的书为什么是一本龙阳,还反反复复和他唠嗑唠嗑家常,见缝插针向他热烈推荐另一本一听名字就不太正经的。 而谢无涯心不在焉,不是撩起帘子看马车到了哪就是牛头不对马嘴地应和文越几声。 比如文越兴高采烈讲了一堆话后,问谢无涯对不对,谢无涯回了个“原来如此,受教受教”,再比如文越滔滔不绝又说了一堆话后,问谢无涯的看法,谢无涯回了个“对,就是这样。”。 但无论怎样,谢无涯选马的眼光明显比叶灵运高出一大截。 谢无涯与文越昼夜不停地赶路,只花了两天便到达目的地洛都。 他们牵着马在洛都找客栈时,叶灵运与康宁蒙还在半路上,争得面红耳赤。 路程漫漫,枯燥无聊,叶灵运和康宁蒙自然要找些乐子。 他们就“叶灵运的千里宝马跑得快还是段桐□□那匹马跑得快”这个毫无营养的话题展开激烈的辩论,唇枪舌剑,言语攻伐,互不退让。 叶灵运秉持着颜即正义,腿长才是硬道理的原则,坚持是自家府里还在陪夫人生产马宝宝的飞电跑得快。 “我的马,又叫赛的卢,你敢说它跑得不快?”叶灵运作为一名耿直的飞电吹,必须给飞电添上些能唬人的名头。 康宁蒙一听叶灵运扯出三国来,正中他下怀。 他勾唇一笑,道,“那段桐的马还叫赛赤兔呢,你说赤兔和的卢谁跑得快?” 挖坑自己往里跳的叶灵运语塞,眼巴巴见康宁蒙得意。 他开始考虑要不要把飞电的名字改成赛赛赤兔。 他们的马车进入一段布满碎石子的路,车身一路颠簸,叶灵运康宁蒙在车里摇摇晃晃。 康宁蒙脸上还残留着谜之笑容,笑容里带着一丝淡淡的期盼。 “在想太傅?”叶灵运小声试探。 康宁蒙摇了摇头,随即一愣,赶紧点头。 叶灵运内心暗喜:这绝壁绝壁绝壁是有情况啊! 康宁蒙见叶灵运明显误会了什么,只好支支吾吾,坦白回答,“我,我在想刚刚遇见的潜龙剑宗。” 叶灵运之前听康宁蒙说过他与潜龙剑宗的青箫有些故事,但没明说是什么。 叶灵运见康宁蒙像是羞涩的样子,更加确信康宁蒙这是在吃着碗里的望着盆里的,得陇望蜀,得寸进尺。 之前调侃归调侃,叶灵运是真不相信康宁蒙有胆识有魄力敢爬墙。 叶灵运扁扁嘴,由衷感慨道“蒙蒙,你真乃勇士。”不知是褒义还是贬义。 “主上你那一脸吃了过期梅干菜的表情是什么鬼?”康宁蒙问道。 叶灵运立马严肃,严肃地回答,“瞎说,你家主上从来不吃过期梅干菜,连梅干菜都不吃!” 康宁蒙记得叶灵运以前在学校食堂里,指着康宁蒙餐盘里的梅干菜给康宁蒙讲了一个梅干菜历险记的故事,最后还主动帮康宁蒙把餐盘里的梅干菜倒掉,理由是这些梅干菜历经千辛万苦应该受我们尊敬而不是受我们□□。 那个时候,学校正由教导主任带领着进行一场轰轰烈烈的光盘行动,而叶灵运浪费粮食的行为被冷面大魔王副校长抓个正着。 为此,叶灵运和康宁蒙被罚替其他同学倒了整整一个中午的餐盘,少说也有两三百个。 自那次以后,别说叶灵运见着梅干菜退避三舍就连康宁蒙见了梅干菜也是手臂酸软作疼敬而远之。 “主上,你说大越有的原型是根据段桐青箫写的?”康宁蒙后知后觉发问,反射弧长的难以置信。 叶灵运伸手往马车某处抽出一本书来拿给康宁蒙,不慎拿错。 康宁蒙才看了眼那书的封面就见叶灵运着急上火地把书收了回去,像是吃了天大的亏。 那书的封面上只有苍劲有力的几个大字,如果康宁蒙没认错应该就是仗剑江湖行。 这明显与叶灵运平常看书的风格不符啊,这实在有点高大上。 叶灵运检查了书册的里里外外,确认没有褶皱后,才敢放回原位,重新抽了一本正确的书给叶灵运。 这个时候,对的书反而不重要了,康宁蒙更好奇叶灵运对什么会如此紧张。 看那书的样子,也该是有些年头了。 可惜叶灵运一点也没有分享的念头。 “主上真小气!”康宁蒙鼓着腮帮子嘟囔,气哼哼翻开手里的,气哼哼继续嘟囔,“有宝贝都不给开开眼,我连内容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嘟囔着嘟囔着,渐渐不说话了,全神贯注阅读起了文越逃离寒州城的罪魁祸首。 不得不说,书的剧情确实狗血,感情确实真挚,尤其是书里段某走火入魔为了不伤害师弟青某而跳崖那段。 居然两人双双跳崖后没死没得到武功秘籍只有肉肉肉肉肉肉肉,全文后面都在各种香艳的气氛中度过,翻几页就是滚床单,再翻几页就是滚地板,再往后翻几页又变成滚床单。 康宁蒙合上书,继续脸红,像被火烧着一般,遭到叶灵运鄙夷。 叶灵运心想,书上写的你和太傅肯定干过不少,有什么好脸红的? 这件事,要等到很久很久以后,叶灵运才会明白,就是因为身临其境有所感触,才会更加不好意思。 所以这个时候,纯洁的叶灵运还不懂不纯洁的康宁蒙。 而另一边,不纯洁的文越和纯洁的谢无涯正漫无目的在洛都绕了一圈。 文越眼光八方耳听四面,突然瞧见城门那边有一队人马进城。 他定睛看清马上的人后,立马脸色大变两股战战抖若筛糠,连个招呼都来不及和谢无涯打,钻入人群里,消失不见。 丁贤在某个茶馆的二楼,凭高而望,视野开阔。 他见谢无涯身边伴着其他人,不禁皱眉,似乎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等文越走后,丁贤才结账下楼。 作者有话要说:  无聊小剧场 谢无涯【扭头】【吃惊】:人呢? 文越【边跑边朝谢无涯挥手】:即使哥不在江湖,江湖也会流传着哥的传说!而且是新的传说! 丁贤【走到谢无涯身边】【冷面】:说人话 文越qwq: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六十三到达洛都 六十三到达洛都 走得快有走得快的坏处,比如段桐一行人刚刚进城,洛都便久旱逢甘霖,下起了倾盆大雨。 走得慢也有走得慢的好处,比如康宁蒙与叶灵运。两人坐在马车里上天入地的海聊,尤其谈了潜龙剑宗的许多事情。 这些事情要不是道听途说,要不是他们亲眼目睹但是添上许多个人感情加以描述。 他们的对话里,段桐是面瘫冰山练剑狂魔师弟控,并且单单只控二师弟青箫,顾绪是仗着颜好武功高天赋强根骨佳而狂妄不羁的人设,那个无视牛顿万有引力还懂马语的潜龙剑宗弟子叶灵运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不知该如何评价。而青箫虽然在他们的通篇对话里刷足了存在感但也是谜之神闪避,几乎没干过什么让叶灵运康宁蒙知道或者听说过的坏事。 这或许就是爱笑的人运气肯定不会很差吧。 青箫整日笑意盈盈与人为善,连脾气那么不好的师兄和性格那么恶劣的师弟都能相处融洽。 叶灵运这么一想,突然发觉青箫平常活得也是够辛苦的,尤其是在引起类似康宁蒙这样的痴汉狂热粉丝注目后。 康宁蒙提起青箫永远是瞎激动半天,手舞足蹈像是喝醉酒一样,可是讲话没一句重点,根本让人都听不懂他想表达什么。 当然,康宁蒙提起古柏时也爱激动,但激动着激动着就莫名其妙脸红,说不下去了,然后恼羞成怒开始顶着大红脸吐槽古柏。 叶灵运摩拳擦掌准备把喋喋不休的康宁蒙扔到马车外边。 谁知康宁蒙似乎预料到危险即将来到,突然闭嘴,用不具备丝毫攻击力却杀伤力爆表的闪闪眼神望向叶灵运。 叶灵运与他对视三秒后,讪讪收手,道,“说吧,你又想干嘛?” 康宁蒙捧脸做花痴状,哦不,是真花痴状,“快到洛都了,好激动。” 叶灵运撩起帘子问了随从后,企图对康宁蒙会心一击,“是快了,马还有一天的路要赶。” 康宁蒙继续捧脸,喜滋滋地想着,“对啊,还差一天就能见到太傅了,好棒!” 叶灵运抱肩,脑袋堪比二十一世纪计算器,道,“差一天就是差十二个时辰二十四小时一千四百四十分钟八万六千四!百!秒!”说完喘了老大一口气。 听完叶灵运以两倍速度说完的话后,康宁蒙不捧脸了,他开始捂着心口。 夸张来说,叶灵运简直是在他心口上插了一刀,白刀子红刀子出,血还顺着刀的两面往下流。 说好的兄弟呢!说好的基友呢!说好的诶,好像并没有说过什么有卵用的东西。 马车突然剧烈颠簸,随即左右摇晃,仅仅动荡了一瞬间。 马夫不敢掀门帘,只好隔着门帘对里边的叶灵运禀报,“城主,马撑不住了,可否容它歇息片刻?” 叶灵运听罢从里掀起门帘,一望,发现拉车的马果然跪倒在地,气喘吁吁,嘴里吐着白沫沫,像是精疲力竭的样子。 放下门帘,车厢里又成密闭空间,只有叶灵运与康宁蒙。 叶灵运一半感慨一半迷惑,“不知道那个能降服马儿的潜龙剑宗弟子是什么来头” 康宁蒙略带惊讶,“主上当真不知?” 叶灵运见他表情古怪,白了他一眼,“骗你作甚?” 康宁蒙想起不知谁说的那句,形容叶灵运正好。 贵人多忘事。 那降马的潜龙剑宗弟子名为司徒斌,也是前朝子民,自幼被财主与各种不同的猛兽关在一起,长年累月,没被老虎狮子咬死不说反倒练就一身类似山林野兽的本领。 一年前他被押送到旭阳城里进行人兽搏斗表演,被路过的谭诀出钱买下。 司徒斌被谭诀买下后,认定谭诀是自己的主人,一路尾随谭诀怎么甩都甩不掉。可谭诀嫌弃他武功低微,不肯领他回缥缈阁,而潜龙剑宗的人又看中司徒斌的根骨俱佳,于是经谭诀推荐,司徒斌被段桐收为弟子。 司徒斌被关在笼子里运送往擂台的时候,叶灵运还随着人群来看过一眼。 这种事,其实在旭阳城里很多见,旭阳城是唯一一个可以合法买卖奴隶的地方,而这些奴隶大多是前朝普通百姓或者是前朝不肯归顺的官员家属。 叶灵运第一次知道旭阳城有专门关于这方面的立法时,实在震撼,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见过类似司徒斌的例子越来越多后,自己的内心也麻木起来。 人兽互博,就是将两个笼子的笼门紧贴着放上擂台。 笼子大的那个装饿了几天的凶兽,笼子小的那个装上场前给予一顿饱餐的人,在奴隶主一声令下后同时打开两个笼子的门,将人从小笼子赶到大笼子里。 在叶灵运眼里,最坏最坏的结果不是人被凶兽吃掉,而是人赢了凶兽却没了四肢,被奴隶主丢弃在路边,只能静静等死。 其实死算什么?总好过痛苦地活着。 叶灵运没把旭阳城的这一面告诉康宁蒙,他实在难以启齿。 可康宁蒙未必不知道。 两人之后极有默契,就司徒斌一事缄默,不再开口提及。 只是康宁蒙也会多想,比如潜龙剑宗应该收到恭亲王的邀请函赴约,那么缥缈阁的谭诀会不会也收到邀请函? 傲娇重遇忠犬,那场面一定无比精彩。 叶灵运与康宁蒙赶了两天多的路才终于到洛都。 他们一进洛都,天气放晴,太阳不再躲云后边。虽然没能等到洛都人民夹道欢迎,但阴沉沉的天色突然好了许多也足够让叶灵运康宁蒙开心。 叶灵运都做好全程目击康宁蒙一蹦一跳奔向古柏再跃上空中来个转体三周半,可谁料古柏的反应完全击碎康宁蒙一路上的喜悦。 古柏不咸不淡地朝叶灵运询问路上有没有因为什么事情耽搁诸如此类的琐碎小事,疏离有礼,和平常时候的他完全一样,并未见任何高兴之色。 叶灵运发觉自己也被康宁蒙带糊涂了,古柏就是古柏,大庭广众之下,他怎会和康宁蒙一般,什么礼数都不顾。 作者有话要说:  无聊小剧场 大越:来一趟洛都,又可以多写三本书,值回票价! 蒙蒙:大越,放下你手中的笔,举起手来!逗比动叫我告诉你一声,你再不攻略主上,主上就被逗比动压了 小叶子:(╯‵□′)╯︵┻━┻如果我的cp是逗比动,那我选择死亡【生无可恋脸】 大越【奸笑】:那你的意思是,如果cp是我,就可以接受咯? 小叶子【挥手再见】:那我死亡两次好惹 ☆、六十四盛极必衰 六十四盛极必衰 恭亲王寿宴将至,洛都本该是张灯结彩,一副喜气洋洋的景象。 可是,喜气叶灵运是一点都没感觉出来。 第一次来洛都的康宁蒙本该处处新鲜处处好奇,可叶灵运也完全感觉不出来。 离恭亲王寿辰还有两天时间,足够叶灵运休整。 康宁蒙随叶灵运一路走一路目不斜视,头也不抬,像是被霜打焉了的茄子,甚至根本没注意到叶灵运没去恭亲王府。 恭亲王与叶灵运的关系可以说不密切,但也可以说是密切至极,但这种密切,相信没有一个人会想要。 余舒秋一生杀伐无数战功赫赫,恐怕自己也数不清楚手上沾过多少前朝皇族的鲜血。 叶灵运该不知是该感谢余舒秋那个时候没有杀他,还是该憎恨余舒秋只留他一人苟活。 康宁蒙听古柏提过叶灵运在洛都有一座别院,虽然叶灵运一年半载都住不上一次,但别院里依然有数十名家仆打理,整洁干净如叶灵运刚离开洛都去往旭阳城那会儿。 虽然受邀参加寿宴,但恭亲王王府叶灵运是住不得。 叶灵运毕竟有血有肉,也怕良心谴责,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叶灵运在洛都的别院不大但是清雅幽静,略微不符合叶灵运的风格。 有些人总是奇怪,送到嘴边的粽子偏偏不吃,可是等粽子长腿跑掉了,又有了食欲。 这种人,叶灵运不好下定义做结论,只能把他和康宁蒙归为一类,那一类的标签只有两个字:有病。 古柏老生常谈,叶灵运不胜其烦但却不敢发作,心想,太傅永远只在这个时候对他说的话最多。 嘱咐完叶灵运要注意的事项后,古柏最后惯性的笑容有些奇怪,意味深长。 叶灵运心下一个激灵,隐隐预感古柏知道某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这些不可告人的事情应该对他说不上不好,对那恭亲王说不上好。 八卦之心犹如洪水猛兽般可怕,不断令叶灵运躁动。 叶灵运脑中立马以光速刷过铺天盖地的弹幕,奇奇怪怪。 例如“喜闻乐见,旭阳城人民发来贺电!”“普天同庆,奔走相告”“绿帽你戴上头,王爷你慢慢走,恩恩爱爱做个冤大头”诸如此类的话。 此时此刻的康宁蒙还属于蹲墙角种安安静静种蘑菇的状态,对于古柏与叶灵运的谈话从头到尾都没插嘴过一句,似乎转了性子。 叶灵运觉得,这才是最佳理想状态,康宁蒙还是做个安静的种蘑菇的美男子比较好。 但然,那必须是在没有采蘑菇的古柏的情况下。 洛都今夜有灯火,古柏提议叶灵运与康宁蒙可以去逛逛。 叶灵运看了看古柏,又看了看康宁蒙。 康宁蒙看了看叶灵运又看了眼地板。 于是,叶灵运愉快的决定同康宁蒙一起去逛灯会,而且非常高兴。 可惜,他的高兴没能维持一刻钟。 因为在这一刻钟里边,他又成了电灯泡又成了炮灰,在古柏与康宁蒙之间闪闪发亮。 缘分或许就是你想见一个人的时候能见到,你不想见一个人的时候也能见到。 叶灵运正尽职尽责闪闪发光的时候,一个疑似文越的身影出现在他视线可见范围内,成功吸引他的大部分注意力。 叶灵运目光追随那人左拐右拐,不出一会儿就与古柏康宁蒙走散,再回头找人的时候,却不知自己现在身处何处,周围的人都是陌生的模样,连文越也不见踪影。 叶灵运自然懊恼后悔不已,就差捶胸仰天干嚎。 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道,“叶城主,怎么那么巧?” 叶灵运一听这声音,就立马朝声音源丢了个大白眼。 强行搭讪尴尬值满分的文越朝叶灵运越笑越灿烂。 看到文越,叶灵运就想到自己买的那些书。 所以,在叶灵运眼里,文越不得不与钱财挂钩。 叶灵运抱肩,将慌张愚蠢的表情改成冷艳高贵,道,“既然知道了我是旭阳城城主,那钱?你还?还是还?还是选择还?”步步紧逼。 文越被叶灵运突如其来的气势吓退几步,顿了顿,道,“当然是——不还!”慷锵有力,“圣人云,威武不能屈,我的书从来卖出不退,即便你是天王老子我这规矩也不能改!”说的坚毅不屈,好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 虽然这顶天立地的男儿只是个写情||色,卖盗版书籍。 幸好英雄从来不问出处。 叶灵运见文越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不禁咂舌。 他必须再次强调从未见过像文越这般厚颜无耻之徒!!从未见过! 两人正干瞪眼着,却见迎面有一人摇摇晃晃走来,锦衣华服,但浑身酒气,手里还提着壶酒,边走边往嘴里倒。 叶灵运认出那蓬头散发的酒鬼正是前几个月不可一世的余运川,于是微微侧身,给他让道。 余运川似乎堕落至极,虽然还是衣物还是光鲜亮丽,但叶灵运看得出他的内在已经悄然改变。 余运川后边还跟着几个护卫,离他大概三尺距离,既不敢靠近又不敢远离,没有一个上去阻止他烂醉如泥,横行霸道。 余运川自己喝还不过瘾,逮住一个行人便往那人头上浇一点酒,不知是故意还是没有意识。 路边坐着一个看相的术士,仙风道骨,似乎在给一对有情人看姻缘。 余运川将酒壶往地上一摔,便朝那术士走去,气势汹汹。 术士挥手告别那对有缘人后,便横遭厄运。 余运川像发疯了一般,掀翻那术士的桌案,一脚踢倒术士,拳脚相加。 周围人来来往往,居然没有一人敢上前阻止,但目露恐惧与忿恨,怕是被欺压已久。 术士虽被余运川打得鼻青脸肿但冷静异常,一直仔细端详着余运川的面庞,目光像是被钉在余运川的脸上。 突然,余运川惨叫一声,去捂流血不止的胳膊。 他的胳膊上不知何时被一颗石子击中,石子深深嵌进皮肉。 文越无声冷哼,眼里寒光一掠。 叶灵运先看了看狼狈逃走的余运川,又看了看文越那个方向,还以为有哪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雷锋做了好事。 术士在余运川走后,艰难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土灰,摇头叹道,“盛极必衰,自作孽,不可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公举的深水鱼雷~ 无聊小剧场 大越【duang】:我有特殊的吸引小叶子的技巧 小叶子:嗯,他在胡说八道 蒙蒙:那主上你脸红什么? ☆、六十五参加比赛 六十五参加比赛 文越手里其实还留着两块石子,打磨得有棱有角。 余云川实在该庆幸自己逃跑及时,不然文越自己也很难保证下一发会击中余云川的哪个部位。 叶灵运的目光一直在文越那个方向停留探索,似乎在寻找什么。 文越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其实还有些小激动,期待叶灵运对他改观,最好能用钦佩的眼神看他。 于是,文越拼命拗姿势,希望能又帅又酷炫。 他并不知道,叶灵运在寻找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雷锋同志的时候第一时间自动过滤文越以及各种姿势的文越。 叶灵运来来回回扫了好几遍,始终找不出一个疑似雷锋的人选,于是只好认定洛都里的雷锋同志轻轻地来悄悄地走,挥一挥衣袖,作别并没有屁滚尿流的余云川。 第1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6节 自古同僚出西皮 作者:动生电动势 第16节 时间一久,文越发现叶灵运的视力似乎有些问题,居然对他视而不见,如同空气。 他把手伸到叶灵运眼前,晃了晃,道,“叶城主?叶城主!” 叶灵运回神,习惯性想要拍掉那只烦人的手,可意识到眼前的人不是康宁蒙而是文越后,立马把手缩了回去。 这样一来,文越就更加郁闷了。 文越打量着自己的那只手,他可以恬不知耻德夸自己的那只手白净修长,唯一的不足怕是因为长年累月的书写所以指腹处有一层薄薄的茧子。 可这是茧子又不是虫子长得不丑也不会咬人,叶灵运在害怕什么? 叶灵运有些尴尬,僵硬机械地别过头,却见左手边有个地方热闹非凡,不断吸引人群往那边移动,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好奇不仅是女人的本性,也是人的本性。 越是人多的地方,就越有戏可看。 于是叶灵运也跟着大家去凑热闹,文越也是。 只不过文越抬步前突然瞥了叶灵运右方某处一眼,蹙起眉头。 叶灵运既然是王爷,即使是外姓皇族前朝血脉那也是当今圣上金口赐封的,出行没三五个侍卫保护实在太正常。 文越故意吸引叶灵运注意诱得叶灵运与古柏康宁蒙分散,再在叶灵运孤身一人的时候与之偶遇,调侃几句。 他一开始还以为跟着叶灵运的不可见人的小尾巴应该是保护叶灵运的侍卫,但后来一想,如果真是侍卫不该行为鬼祟也不该眼看着叶灵运与古柏康宁蒙走散,而且任叶灵运与古柏康宁蒙越离越远,甚至没有一点顾及叶灵运安危的样子。 其实洛都的灯会年年都办,灯会上说得出名字的活动年年都有,好听点是算保留传统,难听点说就是毫无新意。 可即便这样,也没能打击洛都人民积极参与灯会活动的热情,也没能打击叶灵运参与灯会活动赢大奖的热情。 活动很简单,必须两人组队参加与另外一队相互出题,哪队率先答对五道题哪队就宣告胜利。连续战胜三组的队伍,可获得神秘大奖。 文越在算术方面不太行,叶灵运对诗词歌赋不擅长,所以两人组队,恰好文武双全物尽其用。 至于耐不耐用,要比赛过后才知道。 登记参赛者报名的人用很奇怪的眼神盯着文越和叶灵运,盯得叶灵运心里毛毛的。 “再不登记,比赛就要开始了。”文越催促道。 谁料那人执笔迟迟不写,反倒对叶灵运文越说,“你们先拉个手。” 文越叶灵运一愣,不明白这是什么规定,但老老实实左手拉右手。 那人满意的点了点头,一边写一边感慨,“行了行了,我也没想到,洛都男风已经盛行如此。” 叶灵运报完名后甫一入座,就立马从位子上跳起来,质问记录报名的人,道,“你,你说什么?” 文越也是这才发现自己与叶灵运在一扎堆的报名组合里有多格格不入。 其他组合均是一男一女搭配,恩恩爱爱,蜜里调油,干活不累。 原来参加此次比赛的大前提是组队双方为情人。 幸好叶灵运和文越报名时用的是假名,不然……肯定丢死个人。 夜色浓重,却一点都干扰不了洛都晚上的生机。 叶灵运知道是情侣才能参赛后,比赛还没开始,就萌生退意,恨不得一头栽进地缝里。 文越倒比他冷静许多,以“既然人都丢了,那为了不吃亏必须赢走奖品”为理由成功说服叶灵运重燃斗志。 反正他俩不是什么名人,围观比赛的群众又不认识他们两个。 当然,他也告诉了叶灵运参加这次大赛的报名费为一两,比赛完后才交。 最先上场的一组乃是才子佳人的组合,风花雪月,诗吟浪漫。 他(她)们赢了两组后,轮到文越叶灵运组上场与之对决。 文越率先为才子佳人出题,那题目看地才子佳人傻眼。 “二狗在成亲当晚被捉去修河坝,监工勒令他们修完河坝前不许他们回家。二狗修河坝的第四年妻子生下一男孩,二狗六年修完河坝,那么请问,二狗的儿子几岁?”文越一口气说完,口齿清楚,有请对手回答。 才子一愣,似乎没想到文越会出这种题目,脱口而出“三岁!”随即又改口,“两岁或者三岁,视孩子出生月份和二狗修完河堤的月份而定。” 佳人显然很满意才子滴水不露的回答,朝才子频频送去秋波,丝毫不掩饰爱意。 谁料文越微微一笑,摇头,“不对。” 才子一愣,反问道,“怎么不对?” “二狗根本没有儿子啊。”文越一脸无辜。 叶灵运立马会意,噗得一声,笑出了声。 才子还是不解,着急上火,“可题目里明明有儿子啊,你怎么能说二狗没儿子?!那二狗没儿子,那题目里的儿子又是谁的?” “隔壁老王的呗。”叶灵运乐得合不拢嘴,顺便答了句。 文越惊讶的看了叶灵运一眼,问道,“你怎么知道和二狗老婆厮混的是二狗家邻居还姓王?” 叶灵运止笑,干咳两声,“猜的猜的。” 文越朝才子娓娓道,“二狗既然修了六年河堤,自然不可能回家,那他老婆第四年怀的儿子又和他有什么关系?所以,六年后,二狗自己的儿子依旧是零岁。” 文越语罢,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康宁蒙也在人群里鼓掌。 古柏斜睨了康宁蒙一眼,康宁蒙立马把手规规矩矩贴在腿边,身体笔挺堪比直杆。 “你先别着急鼓掌,我怕你等会高兴不起来。”古柏笑道。 古柏的话没说完多久,就得到了印证。 当叶灵运文越两人领奖的时候报出得奖者的名字却是康宁蒙与陌千言。 作者有话要说:  _(:3」∠)_动车上信号超级不好的说,q3q幸好赶得及更新,大家么么哒 无聊小剧场 蒙蒙【抱紧小叶子】:你凭什么给我家主上幸福!!? 大越:凭我们都很不要脸! ☆、六十六拜寿前夜(捉虫) 六十六拜寿前夜 似乎只需要经过一场比赛,文越就与叶灵运建立起深厚的革命友谊。 至少,文越是这么认为的。 叶灵运还沉浸在自己即将接受大奖的喜悦里。 文越正打算与叶灵运握手言和。 因钱货而起的纠纷最好解决,也能解决地最为干净最为利落。 既是文人又是商人的文越深谙此道。 他本掏出银子准备还给叶灵运,一笔勾销之前的恩恩怨怨陈芝麻烂谷子的旧帐。 可文越一见叶灵运开怀大笑的侧脸后,默默把钱收了回去。 他觉得,这样不清不楚的纠缠也没什么不好,自己的银子还是躲在自己的钱袋里别往他人地方流入吧。 本届灯会奖品丰厚,即使是第四名也获得了足足的三百两银子。 在叶灵运眼里,真金白银可远比其他奖品实际诱人得多。 第四名都有三百两银子,那他们第一名少说也该有五六七八百两吧! 叶灵运美滋滋地想,天马行空的想。 举办人在颁第一名奖品时,特意不公开,神神秘秘把文越和叶灵运叫到一边,私下将奖品发给他们。 叶灵运还沉浸在奖品太棒不能公开给予怕遭人妒忌的美梦里。 等奖品递交到叶灵运手上的那一刻,梦想照进现实。 叶灵运文越双手均捧着一小小的棕色半透明的瓶子,瓶子里流淌着粉色液体,晶莹剔透。 文越盯着瓶中缓缓流动的粉色液体,吞咽口水,结结巴巴问道,“这,这可是快活神仙散?”声音里有所期盼。 颁奖的人朝文越笑笑,挤眉弄眼,极为不正经,“看来这位兄台也是识货之人。”说罢,不顾懵了的叶灵运,将那在文越书瓶子往文越怀里推,压低嗓音不掩情‖色喑哑,颇带引‖诱之意,“收好收好,这可是促进你们感情的好东西。” 快活神仙散出现在文越写的每本书里,是一旦剧情推动不了感情就必须出场的重要道具。 只不过,文越的书里快活神仙散化名为醉生梦死仙人散。 一听这名字,就知道能让人飘飘欲仙,快活不羡仙。 叶灵运学着文越的样子,将小棕瓶塞进怀里。 可他并不知道快活神仙散千金难求的价值,所以还期待着接下来的奖品是什么。 可令他失望的是,奖品只有这一样,而且不可拿奖品折换成钱财。 叶灵运拉住发奖之人,询问再三也没能问出第二个结果,于是愤然,恨不得将怀里没用处的小棕瓶往地上砸。 “这……这个有什么用?”叶灵运自言自语。 文越见叶灵运一脸迷茫,于是道,“既然你没用,要不都给我吧?” 叶灵运闻言,眼珠转了转,轻哼一声,“行啊,给钱就行,一千两白银,谢绝还价。”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 其实一千两买一瓶快活神仙散算是捡了天大的便宜,但文越知道,一旦自己应下这个价格,叶灵运一定会坐地起价,试探价格的极限在哪里。 于是,文越嘁了一声,别过头,装作难以接受的样子,“得得得,白送我还能要,一千两?那就算了。” 反正,快活神仙散对现在尚且单身而且没有心仪对象的叶灵运一点用处都没有。 叶灵运斜睨文越,似乎窥破天机,没按照文越设想的剧本进行。 文越的钩子已经放出来了,奈何叶灵运不肯咬钩,最后只能功亏一篑。 叶灵运心情不悦,折身回府。 康宁蒙正负手等他,见他回来,没头没尾问了句,“你是陌千言还是康宁蒙?” “康宁蒙!”叶灵运很干脆,将怀里的一个东西扔给康宁蒙。 康宁蒙用双手接住,摊开,发现是一小棕瓶,棕色瓶子里装着诱人的粉红液体。 “主上,”康宁蒙举着小棕瓶问,“这是什么?” “啥啥神仙散,估计吃了能当神仙的。”叶灵运记得模糊,只有打趣,“这是我用你的名字赢来的奖品,就给你了。” “啥?”康宁蒙傻了眼,甚至还感觉到瓶中的粉色液体在泛气泡。 不会是浓硫酸稀硝酸之类的吧…… 康宁蒙越想越后怕,恨不得三步并做两步上前,把这瓶神仙水还给叶灵运。 当神仙的机会,当然还是留给康宁蒙可亲可敬的主上叶灵运了。 谁知叶灵运跑得飞快,一溜烟似的,晚启动几秒的康宁蒙根本追不上他。 “主上?主上!主上!!”康宁蒙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一次比一次更声嘶力竭。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康宁蒙没挽留住叶灵运反倒吸引来了古柏。 古柏不知为何这个时辰还在叶灵运府上。 叶灵运府里的奴仆早早被遣散,明日正午等叶灵运去往恭亲王府拜寿时再回府打理。 四下静谧,古柏的手从康宁蒙后背绕来,抽去康宁蒙手里的小棕瓶。 古柏与康宁蒙保持的姿势有些亲密,像是古柏环拥着康宁蒙。 “你怎么,会有这个?”古柏的声音在康宁蒙耳边发烫。 他像是知道什么,故意问之。 康宁蒙立马捂起发烫的耳朵,弄成一个大红脸。 他回答的细若蚊声,挣不开古柏的桎梏。 察言观色的康宁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朝古柏再三发誓自己不知道这瓶药剂有何作用。 古柏听康宁蒙表明自己并不知道那快活神仙散的用法,又思及此散可能来源之处。 于是,向来好为人师的古柏便将快活神仙散的用法详详细细教给了康宁蒙,整整折腾了一晚上。 康宁蒙并不知道,期间丁贤曾携谢无涯来找过古柏,却因府内无人通报,丁贤谢无涯隔着一层薄薄的木门听了一场活春宫。 等第二天康宁蒙悠悠转醒后,听古柏讲这件事情后,顾不得全身骨架如同散掉一般全身都疼,也硬要把自己裹紧被子里,发誓此生此世再不见人。 反正脸都丢光了,节操都丢光了,矜持都丢光了,形象……嘿,本来就没有! 古柏也随他任性一会儿,道,“你可以把自己埋进被窝里一个时辰。” 康宁蒙立马伸出头,道,“一个时辰之后呢?” “一个时辰之后,去恭亲王府观戏。” 观一出年度大戏。 作者有话要说:  无聊小剧场 太傅: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丁贤默默收下药,欲言又止:你的体力……很禽兽 ☆、六十七拖家带口强势围观 六十七拖家带口强势围观 叶灵运早一个时辰去往恭亲王府。 康宁蒙跟在叶灵运后面,时不时蹙眉,似乎每走一步都苦不堪言。 叶灵运不禁联想到小美人鱼的故事。 童话故事里,小美人鱼拿嗓音和鱼尾换了双腿后,每走一步就像走在刀片上,与康宁蒙这个时候的表情极其符合。 “说吧,你啥时候变泡沫?”叶灵运问道。 康宁蒙一愣,意识到叶灵运在拐弯抹角损他,没有立即给予否认,反而经过思考后回答,“等你娶了媳妇变成负心汉的时候。” 叶灵运倒是没急过娶媳妇的事,不过既然康宁蒙又提了,他自然也出于本能的幻想一二。 他的媳妇究竟是富可敌国好呢还是倾国倾城好呢?或者又富可敌国又倾国倾城? 哪知康宁蒙又补充一句,“主上说吧,你什么时候娶康宁薇?” 叶灵运这才知道康宁蒙剧本里的邻国公主居然是康宁庄动不动就赌手剁手的康宁薇。 他权衡再三,表示,“那,乖,你还是别变成泡沫了。” 两人有说有笑,不一会儿就到了恭亲王府。 恭亲王府喜气热闹,站在红木大门口迎客的奴仆少说也有十二三人,客人每到一个就笑脸作揖一次。 但那一团虚假笑容看不出是不是掩盖真着不可告人的忧愁。 康宁蒙还记得古柏对他说有戏可看,所以对恭亲王府和谐平静的景象窦疑丛生。 叶灵运出示请帖后,一个年纪不大的紫衣家仆为两人领路进府。 丁贤并不与叶灵运康宁蒙一路,他进恭亲王府的时候,有奴仆多心留意了几眼随行丁贤双手捧着寿礼盒的谢无涯,但碍于丁贤的身份地位,不敢有疑问亦不敢多想。 谢无涯窘迫胆怯,躲闪着蓝衣奴仆颇带审视的眼神。 丁贤走了几步,见谢无涯落在后头,不禁横眉冷斥,“磨磨蹭蹭作什么?” 谢无涯一哆嗦,赶紧加快步伐。 被丁贤夹杂冰冷的语气吓得哆嗦的不止是谢无涯还有那个蓝衣奴仆。 他立即收回眼神,不敢再盯着谢无涯看。 若是谢无涯敢给自己壮胆,回那蓝衣奴仆一眼,他大概就能认出蓝衣奴仆。 古柏反倒是旭阳城几人里最晚到的一个。 恭亲王虽然已经七十,但腰板硬朗精神矍铄。 虚扶着他的,不是王妃而是他新娶的小妾。 小妾眉似远山面如桃花,腰身纤细不盈一握,加上又是风华正茂的年龄确实很讨人喜欢,能独享恭亲王宠爱不无道理。 恭亲王与小妾后边是恭亲王的几个夫人与子女,单单缺了幺子余运川。 等恭亲王走近了,谢无涯认清了小妾的脸,惊讶地只能张大嘴巴说不出一句话来。 叶灵运和康宁蒙也是。 那小妾就是坑过谢无涯的同乡,几个月前举家搬离旭阳城的那位。 几个月前还是平民百姓,几个月后就飞上枝头,这速度着实叫人钦佩不已。 叶灵运贺寿的目的向来就是为了酒足饭饱好回家,对其他事情不做他想。 反正也不关他的事,任凭事件再怎么样演变他也不会多一块肉或者少一块肉。 其实,本来按照一般流程,大寿的恭亲王出来说几句,每位送寿礼的违心拍马屁恭维几句,然后恭亲王再谦逊感谢几句王妃出来打圆场就能成功入席了,哪知出了岔子,让叶灵运白等一场,对着宴席的饭菜望眼欲穿。 也不知是谁给哪些没点眼力劲的客人勇气,居然跳出来训斥恭亲王沉迷女色晚节不保,把恭亲王从头到脚骂了一通。 最后,他们还意犹未尽,叫恭亲王把小妾休掉,以正视听。 恭亲王明显是经常纳谏,不然借那些几个胆子也不敢朝恭亲王放肆。 观礼的宾客几个存的不是和那些直谏之人一样的心思,他们眼观鼻鼻观心,均缄默不语,等着恭亲王开口。 恭亲王面露威严之色,扫过在他面前强装硬气的几人。 空气顿时凝重。 小妾本来心情就不好,一听那些人的言语,不禁咬唇泄出几分紧张,挽着恭亲王的手止不住的发抖。 叶灵运一个眼神丢给康宁蒙,眼神意为蒙蒙你饿不饿?你说什么时候开席? 康宁蒙回给叶灵运一个眼神,意为主上主上,你说老王爷会不会当众休妾? 论思维不在同一层次上该如何用眼神愉快交流,旭阳城叶灵运与康宁蒙为大家完美示范。 恭亲王突然冷笑连连,安抚完身侧的小妾后,淡淡一句,“还不把这几人拖下去?” 王府护卫立马架刀架剑,将谏言的那几人通通按押在地。 为首的护卫半跪在地,问道,“放肆之徒该如何处置?” 恭亲王眼里抹过血色,简简单单一个字,“杀。”却不知是说给谁听。 大厅慌乱了一阵,原本大仁大义的几人通通瘫软在地,打滚求饶。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即使把身躯蜷缩成剥了壳的虾,还是一个个被拖了出去。 小妾眼里雾气氤氲,忍人爱怜,“大喜之日,这样不好吧?” 恭亲王拍了拍她的手,转头对满堂宾客道,“刚刚发生了些意外,大家毋须在意,请入席。” 因为同是旭阳城官僚,叶灵运与丁贤古柏一桌并不奇怪。 令他奇怪的是谢无涯居然也在,而且……还是因为丁贤的缘故。 至于为什么叶灵运能笃定是丁贤而不是古柏。 废话,他又不是傻子,逻辑正常,古柏与谢无涯泛泛之交,为谢无涯劳心劳力做什么? 叶灵运的左手边坐着康宁蒙右手边坐着谢无涯,但是气氛尴尬,谁也没敢动筷子。 康宁蒙不动筷子是等着叶灵运先动筷子,谢无涯不动筷子是……是还在消化刚刚发生的事情。 一切来得实在太突然。 古柏整暇以待,时不时扫过康宁蒙几眼。 宴厅没能安静消停多久,又生事端。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作者有话要说:  非煞笔动本人,代发更新 她这个坑货卡高潮,请大家谴责她!不要打死,留口气更新下面的剧情就行。 ☆、六十八滴血认亲 六十八滴血认亲 余运川总是在最不恰当的时候闪闪亮作死登场。 康宁蒙下意识偏头去看谢无涯。 谢无涯双手紧紧攥成拳头,费劲全身力气才把拳头放置在桌下紧贴着腿。 等康宁蒙瞧见另一只手在桌下伸向谢无涯的时候,康宁蒙不禁抬头揉了揉干涩的眼睛。 揉完,他再定睛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 丁贤的手覆在谢无涯的拳头之上,无声的安抚。 谢无涯渐渐松开僵硬的五指。 叶灵运余光一瞥,心里啧啧。 幸好丁贤谢无涯两人没有十指紧扣,不然叶灵运肯定自戳双目,之后,再戳康宁蒙的眼睛。 其实这一切进行的隐蔽而隐晦,若不是叶灵运康宁蒙八卦,也不会撞破。 对于余运川的出现,恭亲王的反应是吃惊多过愤怒,反倒是另一个人,表现奇怪。 那人便是恭亲王世子,余运川的同父异母的兄长余博知。 余博知似乎很不想弟弟出现,毕竟他的弟弟现在不过是个昏头昏脑醉醺醺连走路都走不出一条直线的酒鬼。 “川少爷,小心!”家奴眼看余运川要摔倒,赶紧去扶,哪知还没碰到余运川的衣袖就被余运川一闪身给躲了过去。 余运川朝他屁股狠狠踹了一脚,骂骂咧咧,“狗奴才,怎么,以为本少爷喝醉了吗?走不动到了吗?!” 恭亲王两颊肌肉抽动,似乎在酝酿着什么,风雨欲来。 “川弟你醉了,怎能在父王寿宴上胡闹?”余博知赶紧挥手,示意呆立两边的家仆去拦着乱来的余运川,“来人,还不把川弟扶回房!”边说边看了恭亲王一眼。 恭亲王隐忍不发,嘴唇却发白发抖。 那一刻,其实康宁蒙叶灵运有些同情余舒秋。 余舒秋不仅仅是手握重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恭亲王,他还是一名父亲,一名普普通通,因为儿子不争气而心力交瘁的父亲。 吩咐仆人带走余运川,这是余博知作为兄长留给余运川最后的情面与台阶。 谁料余运川实在不识抬举,没顺着台阶下不说,还对余博知大放厥词,让余博知对着一室的宾客抬不起头来。 余博知虽是长子道德品行俱佳,但并不受父亲余舒秋喜爱,余运川也不把他这个大哥放在眼里。 农夫与蛇的故事,余博知从小到大听过许多次。 他目光里的为难渐渐散开露出坚定的光芒。 血脉不明者,不可不验。 非我同族者,不可不除。 余运川与余博知对峙期间,当朝丞相吴逍遥停箸,悄无声息。 难得他应恭亲王之邀出席此类宴席,不曾想过宴会上发生的事情会比这宴会本身精彩许多,简直让人目不转睛,无暇再分心做其他事情。 恭亲王一见余博知的样子,就知余博知有事要讲,但碍于宾客们的颜面,不好开口。 余运川可管不了这么多,他内心迫切,不顾大局,要把自己刚刚得知的消息告诉恭亲王。 “大哥,”余运川冷笑一声,“你是有多害怕我揭穿你母亲与他人珠胎暗结生下你这个野种?”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听见乒乒乓乓碗筷相撞落地之声。 余博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指着余运川的手指气到发抖,“你,你,含血喷人!明明是你,你才是来路不明!” 有看热闹嫌事大者,作势偷偷要走,谁料被恭亲王一瞪,吓得坐回原位。 这样一来,叶灵运倒是看不明白了。 莫非恭亲王已经坦荡荡到可以当众讨论自己有没有被戴绿帽子了吗?他是不是傻?还是他脑子里缺根筋? 家务事当然该关上门私底下说,哪有当着十几二十桌宾客解决的。 余运川一把抓起余博知的衣领,咒骂道,“你这野种!居然还敢污蔑我?!”扬拳就要打。 谁知被余舒秋上前一步拦住。 余舒秋反手就是给余运川一巴掌,打得余运川彻底没了酒意。 余运川摸着高肿的脸,不可置信。 这是他长这么大,父亲第一次打他。 余舒秋胸膛剧烈起伏,但愣是没说出一句话。 小妾赶紧去扶着余舒秋,待余舒秋缓过一些,才转头问余运川和余博知,“你们可有什么证据证明对方不是老爷的血脉?” 余运川一愣,他接到消息一时喜出望外热血冲上脑袋,居然忘了搜集证据,倒在现在这个重要关头哑口无言。 原本争锋相对的场面因为余运川的滞停而出现倾倒。 康宁蒙望了古柏一眼,发现古柏不似其他人看戏看得聚精会神,反而与他眼神相撞。 叶灵运在一旁,觉得自己闪闪发光,无论在哪里都是合格的电灯泡。 康宁蒙看戏就看戏,为什么要半路转头看古柏? 古柏更是,戏都不看只盯着康宁蒙笑还能不能好了? 槽点甚多,叶灵运都不知该从何处开始喷起。 他此刻,只想静静看戏,目不斜视,假装自己不是高亮电灯泡。 余博知显然有备而来,他命人押出一名商贾打扮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一露面,便遭议论。 若不是余运川的母亲早逝,此时此刻她在此处见到此中年男子时的表情一定万分精彩。 要验是否有血缘关系,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便是滴血认亲。 余运川的母亲在嫁给恭亲王前,是青楼花魁,恩客无数。 余博知怀疑余运川之母与人私通,有理有据,不得不让叶灵运康宁蒙想起旭阳城里说书先生讲得那个故事。 相似度居然高达百分之八十。 他们不会知道,余博知也是因为听人提起说书先生的那个故事,才心生疑惑,开始着手调查这件事的。 余运川之前再横行霸道再无法无天,毕竟也是他血浓于水的弟弟,他颠倒是非黑白的随做随为,余博知还能逼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余运川不仅不加自制,还将算盘打在他的头上,企图让父亲废了他,立余运川为世子,这让余博知忍无可忍。 余运川的血与那中年商贾的血相融的那一刻,余运川的脸突然灰败颓然没有一丝血色。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评论有349条,留下第350条的读者可以指定一个番外,任意cp,大概三千字至五千字之间。 不食言,么么哒(3) 无聊小剧场 小叶子:我当电灯泡的生涯什么时候才结束? 逗比动:大概在旭阳城的基佬们通通被消灭之后 小叶子→_→ ☆、六十九散场 六十九散场 这或许是余运川活了这么久最难堪最绝望的时刻。 他受着四面八方宾客的议论纷纷,顶着当了自己二十几年便宜父亲的恭亲王尖锐的目光。 “这,这一定是你做了什么手脚!你污蔑我!陷害我!”余运川扑上前,撕扯余博知。 余博知早就忍他太久,一把将余运川推翻,理了理自己褶皱的衣领。 丁贤眼神阴郁灰暗,近似冷酷。 他对余运川仪态尽失的垂死挣扎一点也不意外。 他也知道,接下来余博知呈给余舒秋的只会更加精彩。 余运川的事情,余舒秋要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不是被欺瞒并不知晓。 虽然这欺瞒里,也有余舒秋自欺欺人的成分在。 余运川远的不说近的这几年做过多少荒唐事,瞒过余舒秋多少事情又伙同下边官员骗过余舒秋多少事情,自己根本数不清楚。 那些见不了光的事情被一点一点剥落曝光在太阳下。 余运川的脸像是被一层一层覆盖上白纸,几乎窒息。 杀人放火,欺男霸女放在余运川身上还真不算什么。余运川最令人吃惊的,居然是私通自己父亲的妻室。 只不过,余博知目前还没查出余运川到底是私通哪个小妾给恭亲王余舒秋绿帽从头套到脚。 叶灵运听至此,也只能为余舒秋点蜡。 余舒秋也不知上辈子亏欠了余运川与余运川亲生父亲什么,居然被连续戴了两次绿帽。 哦不,还可能不止两次。 余运川此刻像是被抽去脊梁骨一般,伏在恭亲王脚边,涕泗横流,抽泣哽咽。 一室宾客还在,余帝派来的代表还在,丞相吴逍遥还在,当朝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 余舒秋闭眼,不管余运川怎样哀求都不愿再看余运川一眼。 谢无涯想,即使余运川再可恶,毕竟余舒秋稀里糊涂养了余运川二十多年,这感情不是亲儿子也胜似亲儿子,再怎么样,也很难说断就断吧…… 第1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7节 自古同僚出西皮 作者:动生电动势 第17节 再说余运川看样子也是和余舒秋一样,对于血缘这件事,傻傻蒙在鼓里,不然哪来底气与余博知对峙,要验余博知是非为余舒秋的亲生儿子。 谢无涯想着想着,手心汗涔涔,翻手去握丁贤的手,情不自禁。 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一些。 恭亲王的小妾是谢无涯的同乡,举家搬离旭阳城之前,给谢无涯留过只言片语,零零碎碎拼凑在一起就是一句对不起。 虽然她对不起谢无涯的地方,谢无涯或许并不在意,甚至可能谢无涯根本没有意识到。 她“扑腾”一声,也跪在恭亲王脚边的时候,所有人始料未及,只有余运川先是一愣,尔后露出笑容。 可她的话却真真切切叫余运川感到绝望。 “王爷,我,我不该,我不该瞒着你,可我,可我害怕,我真的害怕!”小妾哭花了脸上涂抹的胭脂,一言一字都教人听着心疼。 八卦如叶灵运康宁蒙对于此事,都宁愿捂起耳朵自欺欺人,假装没有听过。 满堂宾客里估计只有通过特殊手段拿到邀请函的文越还能浑水摸鱼聚精会神暗暗记忆。 小妾指责余运川强行染指她,还以她家人的生命安全为威胁要她闭嘴,而且余运川还无意间向她透露要夺余博知权力的真正原因是自己找到了亲生父亲。 这内容曲折抽丝剥茧可比说书讲的故事还要精彩。 吴逍遥知现在无论去还是留,都会让恭亲王难堪。 只不过留下来,听更多的事,恭亲王更难堪一些罢了。 他起身,率先离席,与恭亲王告别。 随后,陆陆续续有宾客跟着吴丞相离开,其中就有旭阳城一行人。 作者有话要说:  占了350条的,是一个眼神充满不屑的盆友 →_→请告诉动仔,你要指定哪对cp(? ??_??)? 无聊小剧场 如果康宁庄与旭阳城去唱k 丁贤工作缺席,古柏工作缺席,天机子养老中请勿打扰。 蒙蒙小叶子大越康宁靖麦霸上身,轮番high唱。 蒙蒙:康宁庄主事的不来唱一个? 【主事的】康宁薇→_→ 【不主事但作为和事佬的】康宁涛:师姐,要不我们和唱吧? 康宁薇【内心激动】【表面冷静】【勉为其难答应】 【先知+负责点歌】康宁凌◇←v←:下一首歌,正好适合师姐们合唱! 然后,屏幕上出现的歌名为:《我们结婚吧》 ☆、七十偶像的破灭 七十偶像的破灭 康宁蒙对于谢无涯的出现,很是意外,意外之中又觉得应该惊喜。 离开恭亲王府之前,他直勾勾盯着谢无涯,想要走过去找明显处于震惊状态的谢无涯聊聊理想谈谈人生。 怎奈古柏和丁贤将两人完全隔开。 康宁蒙只能眼睁睁看着丁贤将谢无涯领走。 如果说,此刻康宁蒙的心犹如中箭的枯木的话,那叶灵运就是枯木逢春。 文越咬着笔杆,不看脚底下的路,出王府门的时候,差点被门槛绊倒。 他聚精会神不知想着什么不正经的东西,调整到使自己身体成功平衡的姿势后,继续不看路,大大胆胆往前走。 叶灵运抱肩原地不动,“不小心”与文越撞了一下。 专心致志的文越目光依旧胶着在手里那张薄薄的纸上,连头都没抬,根本不在乎是谁撞了他,那人究竟是故意还是不小心。 康宁蒙安静异常,与叶灵运一起目送文越慢慢走远。 古柏正与昔日同僚说话,背对着叶灵运与康宁蒙。 他突然像是预知到什么,转头先瞥了眼康宁蒙。 康宁蒙尚算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只是叶灵运朝康宁蒙挑了挑眉,行为略显轻浮。 当然,古柏并没看到轻浮的叶灵运之所以向康宁蒙挑眉是因为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康宁蒙先朝叶灵运挑了挑眉。 古柏的昔日同僚在府上设宴邀古柏入席,古柏没有推却。 康宁蒙见古柏也和其他人走了,先是失望沮丧,尔后看到叶灵运手里的布袋后,眼中的光亮又被点起。 “主上好身手!”康宁蒙知道是时候给叶灵运戴高帽子了。 他认得那袋子,正是文越随身装书稿的袋子。 “蒙蒙好眼力。”叶灵运坏笑,将手伸进布袋里抽出一沓书稿开始分赃。 “你一半,我一半?”叶灵运朝康宁蒙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康宁蒙看了眼手里的书稿,与叶灵运手里的调换了一次后,才心满意足。 叶灵运以为康宁蒙嫌弃自己手里的书稿不够香||艳所以才与他交换,可等叶灵运自己拿回房偷偷点起一盏灯暗暗看的时候,完全傻了眼。 这半沓稿纸的内容岂止是不够香||艳,完全是正统严肃到了极点,让人一点都联想不到居然是出自文越之手。 叶灵运越翻越是惊讶。 这书稿的风格不仅不像文越,而且越来越像叶灵运非常非常喜欢甚至说是迷恋过的一个作者。 要是放到现代,叶灵运绝对是那位作者的死忠书迷,天天蹲点排队参加签售会,握手要签名要合照一个都不能落下的那一种。 叶灵运几年前,在心情苦闷的时候,偶尔翻阅到那位家的《仗剑江湖行》后,曾有一段时间,豪情在胸中激荡,郁闷全被纾解,恨不得天天练武投身于江湖之中。 可自那本后,这位家便再无音讯,也没有任何新的作品问世。 叶灵运曾经问过书商有关那位家的消息,可书商也无法讲清楚,只是谈到利益方面的关系,说是他的书因为题材和风格冷僻并没有什么受众面,销量不佳,书商已经停止对他的书进行销售。 家并没有以真名示人,连书商都不知道他的真正名字叫什么。 所以叶灵运到现在还记得一本书叫《仗剑江湖行》,而那本书的作者笔名叫一笔行齐川。 叶灵运再震惊也没停止手上的动作,一张张往后面翻,越翻越觉得熟悉。 从行文方式到措辞再到人物勾勒,简直活脱脱是另一个一笔行齐川。 “不,绝不可能!”叶灵运将稿纸“啪”地一声摁在桌子上。 他心中的一笔行齐川绝不会是文越那个形象的,明明是有开阔胸襟有远见有深度有思想的世外高人,怎么可能放着正经文学不去写反而整天埋首于那些虚幻的情情爱爱当中? 这绝!对!不!可!能! 叶灵运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不知在着急些什么。 康宁蒙在外边敲了几次门都不见叶灵运回应,只听得到叶灵运房内的跺脚声,一声高过一声。 康宁蒙以为叶灵运中了邪,推门而进的时候,听到叶灵运碎碎反复念叨一笔行齐川。 他想了想,对叶灵运道,“一笔行齐川,不就是“字”吗?”环顾四周后,又道,“主上你在和自己玩猜字谜游戏?” 康宁蒙无意之中提醒的这一句对叶灵运造成的伤害不可估量。 若是非要把这伤害具体化,那大概就是康宁蒙当着叶灵运的面搬走了原本属于叶灵运的金山银山。并且还不止搬了一次。 康宁蒙一脸懵懂面对叶灵运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脸色。 与此同时,在洛都边角某间客栈里歇脚的文越奋笔疾书间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他望了望紧闭的窗户又摸了摸自己发红的耳朵,拢了拢衣襟,将刚刚在王府里没来得及描写完整的一段给续接下去。 这张纸写完,他一摸腰间,先是一愣,中间停顿几秒思绪飞快。突然,他捶足懊恼道,“坏了,我居然被他坑了一次!” 旭阳城的人并没在洛都逗留多久。 他们离开的时候,康宁蒙与古柏同坐一辆马车,叶灵运与谢无涯同坐一辆马车。 丁贤因有事要晚几日再回旭阳城。 康宁蒙撩开车帘朝外望,洛都依旧如同来时繁华,往来如织,并不会因为某些不愉快的事情而蒙上一层灰色。 快出城的时候,他们遇到了算是在洛都的熟人。 叶灵运见谢无涯的表情不太好,于是劝道,“别看了。” 余运川被打断手脚后,扔出王府,和其他乞丐一样,此刻正油头垢面伏在城门口最偏僻最不起眼的角落乞讨,恐怕日后也只能以此为生。 康宁蒙突然说不出话来,他的确还厌恶甚至因为谢无涯父亲之事恨过余运川,可真正瞧见余运川的下场如此凄惨,他此刻的心情怕是和叶灵运谢无涯一样的复杂。 古柏替康宁蒙放下车帘,嘴角弧度在康宁蒙看不见的地方趋近嘲讽。 作者有话要说:  无聊小剧场(一) 小叶子:我的心在流泪 逗比动:别闹 小叶子:我的心在滴血 逗比动:别闹 小叶子:我的唉,想了想,你说大越会不会有什么苦衷才不得不转型写乱七八糟的东西的? 大越qaq【埋胸】:媳妇,你太对头了! ☆、七十一在回旭阳城的路上 作者有话要说:  整理可能【就是】没写清楚的剧情 大越【不是穿越】之前有个笔名叫一笔行齐川,写过一本《仗剑江湖行》。 小叶子【穿越后】偶然买到这本书,爱不释手,成为作者的脑残粉。 可惜一笔行齐川【大越】只写过一本让小叶子入坑的文后就人间蒸发笔名自杀再无产出。 小叶子为此牵挂至今√目前无法接受一笔行齐川【大越】转型写风月√ 七十一在回旭阳城的路上 叶灵运和谢无涯的相处气氛并不算尴尬,只是两个人刚开始明显都不在状态,眼神一个比一个飘忽不定。 如果说谢无涯的思绪还停留在洛都,那么叶灵运的思绪早已一路飞奔直入旭阳城。 正所谓,地域不同如何恋爱?呸,是如何交流。 马车坐久了,叶灵运顶着一副生无可恋世界再见的样子,时不时对谢无涯撇嘴微笑,吓得谢无涯在这凉爽的天气里出了一身冷汗。 叶灵运想着有关一笔行齐川的事情,实在不情愿将一笔行齐川与文越挂钩甚至画上等号。 这,这不科学啊!这,这明显反人类思维啊! 谢无涯并不知道叶灵运在思考些什么又在烦恼些什么。 此时此刻,他的直观感受就是叶灵运笑起来很可怕,不笑也很可怕,朝着他笑简直可怕到了极点。 叶灵运脑内似乎硬生生分裂出两个自己,一个劝说自己接受这个事实,一个掩耳盗铃矢口否认。 马车通过一条远僻荒凉的小道只不过数十分钟,在这数十分钟里,叶灵运脑中已经天人交战不下二百回合,每每都以平局告终两败俱伤。等消停数秒后,又开始新一轮的唇枪舌战,不知要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 谢无涯见叶灵运脸色不好,离叶灵运近了些,小声问道,“城主是否身体不适?” 叶灵运因谢无涯的问题暂时逃离了某个没有结果的死循环,他摸了摸鼻子,发现自己的鼻梁上都是虚汗。 他摸索自己的腰间寻找白帕子,没摸到白帕子倒是也没摸到从文越身上顺手牵羊来的布袋。 这下,叶灵运傻了眼。 他记得他整装完毕出门前,环顾房内,没见到过文越的书袋。 那个时候,难道他没有把文越的书袋别在腰间吗?如果别了,那现在为什么会不见踪影? 叶灵运假设了几种可能性,可无论哪一种都让他无法接受。 他一扯帘子,想看看马车走了多远,还有没有掉头回洛都的可能性。 为叶灵运谢无涯驾车的,是经验丰富的老车夫,他见叶灵运探出头来张望,以为叶灵运是等的不耐烦了,于是安抚叶灵运道,“前面有间旅店,我们今夜可在那边休息,明早起来赶路,大概明日中午就能到旭阳城。” 老车夫说这话没让叶灵运安心而是让叶灵运死了心。 古柏康宁蒙所坐的马车与叶灵运谢无涯所坐的马车并行齐驱,但车内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 叶灵运忆起康宁蒙上车时的脸色,不禁想康宁蒙昨晚是去偷鸡还是去摸狗了?一点都不讲义气,居然不带上他! 其实马车出洛都后没多久,不讲义气而且还偷鸡摸狗的康宁蒙就昏昏沉沉睡去,睡就睡吧,还努力保持着笔挺的坐姿。 然而这份努力并没有什么卵用,还是被漫漫长路所击溃。 康宁蒙睡着睡着,就窝进古柏怀里,傻笑几声后,含糊不清地呓语了一句。 古柏替康宁蒙换了个较为舒服的姿势入睡。 他本想闭眼假寐,哪料想马车一路颠簸,颠簸之中本被层层覆盖的某样物件露出冰山一角。 古柏抽出来细看后,目光一暗。 如果他记得没错,自己曾在旭阳城捡到过一模一样的布袋,而且布袋里,也是一堆不该传阅的东西。 而睡梦中的康宁蒙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忐忑不安的叶灵运也一时间忘记了自己曾把文越的书袋随手装进康宁蒙的包袱里。 等康宁蒙睡饱醒来的时候,一睁眼便见到古柏下颚冷硬的线条。 这时,马车刚好停靠在老车夫口中所指的旅店外。 旅店规模不大,简朴素雅,就是大堂里坐着不该坐的人。 康宁蒙都不得不信替叶灵运信那一句有缘千里来相会了。 与叶灵运有缘的文越风尘仆仆,此刻刚刚入座,对店小二点菜。 文越见到叶灵运一行人,还特意与他们打招呼,目光在叶灵运身上流转,不愿挪开。 他左看右看都不见叶灵运带着他的书袋,心下一慌:莫非是叶灵运扔了还是烧了那书袋? 但幸运的是,那书袋完完整整平躺在古柏康宁蒙那辆马车里,尚算安全。 文越其实并不心疼他的新书被叶灵运给偷走了,他心疼的是,那新书里还掺杂着他以前没有示人的作品,他始终割舍不下的一份情怀。 文越最初写文写得是豪情江湖快意恩仇,可惜他的第一本书耗费了他整整一年的时间却没得到任何他期待中的反响。 原本看中他,资助他的书面市的书商也因此放弃了他。 后来文越听取了书商留下的最后建议,开始潜心研究什么题材的书才能符合当地读者的口味,才能卖出一本又一本,与他原本想要走的路渐行渐远。 文越心里翻江倒海,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他见除了叶灵运康宁蒙谢无涯三人还有个古柏,立马安分许多,也不再对旭阳城里的人投去过多的关注。 但是文越不看并不代表文越不会想。 文越一手支着下巴,一手随意夹一筷子菜往嘴里送,边嚼边想为什么旭阳城的一行人里单单缺了丁贤?丁贤又去哪里了呢? 嚼到最后,他表情一变,把误食的生姜给吐了出来,赶忙去倒茶给自己喝。 而他的邻桌,此刻正发生着一件与他境遇相似但结局不同的事。 文越的邻桌面对面坐着两个少年侠客,均带佩剑,只是一把有名一把无名罢了。 文越认得两人中的一人,就是缥缈阁阁主的小师叔谭诀。 而谭诀对面那个面容冷峻目光毫无温度的人,文越不认识,叶灵运倒是认识。 那人就是之前遇到过的潜龙剑宗弟子,为他们降服烈马的司徒斌。 康宁蒙对司徒斌谭诀那些“破”事再熟悉不过,也就见怪不怪。 缥缈阁财大气粗,一桌两个人,却点了一桌子的菜。 谭诀每盘菜动了几筷子,见司徒斌盯着他吃,于是便随意指了一盘菜,叫司徒斌也吃完。 文越叶灵运围观目睹司徒斌差点把那装菜的盘子吞下去。 谭诀猛然意识到不对劲,对司徒斌道,“你停停,盘里还有姜蒜,那些别吃。” 刚刚咽下最后一口的司徒斌闻言呆滞,与他向外释放的气场完全不符,略显呆愣,道,“我,吃完了。” 那盘子被吃得精光,连渣都不剩。 ☆、七十二一碗豆腐花 七十二一碗豆腐花 谭诀与康宁蒙旧时相识,在旅店遇见,自然交头接耳小声聊了几句,并且不希望周围人知道他们聊天的内容,包括司徒斌与古柏。 谭诀还是康宁蒙印象中那个谭诀,未曾有过变化,只不过居然开始吞吞吐吐,尤其是康宁蒙好奇他为何会与司徒斌同路的时候。 叶灵运晚上辗转难眠,披衣坐在榻上,饿意阵阵袭来。 他想了想,穿好衣服推门下了楼,本想唤小二给他沏上一壶茶配上两碟小菜,浅斟低酌,直到天明。 谁料楼下正中间的那一桌已经有人占据。 桌上摆了两三坛酒,只开了其中一坛,但在楼梯上的叶灵运仍能闻得到酒香。 文越枕着自己的一只胳膊,举着酒杯,似乎有些闷闷不乐。 至于是为什么不高兴,心虚的叶灵运绝对不会对号入座。 他刚想悄悄退回房间,就听楼下眼尖的店小二扯着嗓子道,“呦!客官!你要点啥?” 文越闻言,几乎是立刻扭头去看二楼的叶灵运,目光朦胧潋滟。 叶灵运对上文越的眼神后,突然想要尝试一下把头缩进身躯里的感觉。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叶灵运不是缩头乌龟,并不会这项特技。 倒是文越依旧热情,招呼着叶灵运过去和他一起坐。 叶灵运隔壁一间房住着谭诀,谭诀门口立着持剑为他守夜的司徒斌。 司徒斌鼻子动了动,眼神陡然犀利许多。 谭诀一向睡得晚,见自己房门外有个巨大的人影,站得笔直,像是就算风吹雨打也屹立不倒的大树。 他只好无奈开门,想叫司徒斌回自己的房间去。 司徒斌以为谭诀是因为叶灵运房内带出的那种花粉的气味睡不着,正想拔剑。 谭诀按住他的剑柄。 “有情况?”谭诀上前几步,看了眼楼下同桌喝酒其乐融融的叶灵运与文越,问司徒斌。 司徒斌点头,“鸱鸮兰的气味。” 鸱鸮兰是开花的样子像极猫脸的兰花,它的气味很淡,但是提神醒脑效果明显,能让人在夜里短暂保持的清醒,但对人体倒是没有伤害。 谭诀见楼下气氛渐入佳境,勾唇一笑,将司徒斌拔出一部分的剑完全推回剑鞘里,“旭阳城的人,果真有情‖趣。” 听得司徒斌一头雾水,眼巴巴望着谭诀,不知该如何进退。 那一夜,文越和叶灵运将两坛酒干完后,就倒在桌上,一觉睡到天明。 他们聊了些什么,叶灵运早上一起来通通都忘了,但对文越的好感度多了不止一星半点。 谢无涯起得最早,他下楼瞧见叶灵运和文越伏桌而睡的时候,眉毛莫名其妙跳了跳,就像他第一次见到古柏领着康宁蒙的时候一般。 谢无涯对此并不想评价太多,因为他第一次见丁贤的时候,眉毛也跳了跳。 根据康宁蒙的说法,这样并不象征着什么,只是谢无涯的眉毛调皮爱跳舞罢了。 对此,谢无涯一直深信不疑。 毕竟康宁蒙的歪理总是那么有说服力。 他们回到旭阳城后,古柏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力打击淫‖秽书籍阻止不良信息传播,也就是扫‖黄。 其手段之硬,雷厉风行,令文越都猝不及防。 眼见自己的同行一波又一波蹲进旭阳城的地下牢房里,又有一波接着一波被思想洗脑后出来,文越的心瓦凉瓦凉,一点底气都没有。 叶灵运曾问康宁蒙,太傅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而回答叶灵运的永远是康宁蒙一言难尽的表情和直不起的腰板。 旭阳城风声越来越紧,到了没有人敢顶风作案的地步。 文越只好被迫放下自己热爱的事业,一时消停,转行暂时卖卖豆腐维持生计打发时间。 文越的豆腐花据传是根据鲁回春的不传秘方所配制出来的,味道清甜可口不说,还能美容养颜强健体魄。 虽然鲁回春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弄过这个不传秘方,还传给了文越。 反正开门做生意,讲得就是噱头。 文越的豆腐花的确是真材实料味道不错还加了些合适的药材进去调养身体。 旭阳城里,卖豆腐花的店没有十家也有八家。 文越的店开在城西,租了间不大的店铺,放了几套桌椅后,在门口两边各挂上一大串红鞭炮,点着鞭炮,在劈哩叭啦热闹的响声里开张大吉。 文越在鞭炮的爆炸后的硝烟里昂首挺胸,不顾自己被呛得泪水都快夺眶而出。 自己也是做正经生意的人了呢!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啊! 豆腐脑店刚开张的第一天上午,文越就在自己脑补的美好未来美好生活中度过。 至于现实如何,门口罗雀的店门说明了一切。 无论路上人来人往还是行人寥寥无几,都没有一个进文越的店里坐坐,要碗豆腐花吃。 能无人问津到这个地步,在一旁扒墙角偷窥的叶灵运也只能给文越写个大大的“服”字。 眼看这一天都要过去了,文越还没赚到一文钱卖出一碗豆腐花。 叶灵运扒着墙角,见谢无涯匆匆走来,刚想叫住他,但一想起今天是丁贤回旭阳城的日子,于是止了声,眼睁睁看着谢无涯离开,默默等着第二个熟人出现。 康宁蒙总在叶灵运需要他的时候出现,简直心有灵犀。 康宁蒙心也是够大,出个门手里拿着一吊铜板,也不怕路上被劫个财劫个色什么的。 “蒙蒙,蒙蒙!”叶灵运唤了两声,成功吸引康宁蒙的注意力。 “主上?”康宁蒙望了望叶灵运的四周,奇怪道,“你在这干吗?” 叶灵运干咳两声,摆出一副顺理成章的样子,“看,这天气不错,你该去喝杯豆腐花。” 康宁蒙看见站在店门口无聊得就差和苍蝇玩耍的文越,似乎懂了什么,点了点头。 然后,他朝文越喊了声,“老板,一碗豆腐花!”顺手把叶灵运推了出去,自己逃之夭夭。 叶灵运在文越面前老大不自在,读了遍文越店门前“八文一碗豆腐花”的告示牌后,不情不愿掏了八个铜板给文越。 文越数了七个铜板,将最后一个放回叶灵运的掌心。 叶灵运一愣,迷惑不解。 “七上八下,”文越笑道“你是我今天做的第一笔生意,所以我收你七文钱。” 叶灵运觉得就是这个道理,于是想了想又从文越手里拿走一枚,“那还是收我六文吧,六六大顺,意头更好。”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 清风朗日,岁月静好。 作者有话要说:  ( ̄e( ̄)故事到这边,自古同僚出西皮就完结惹【捂头】 文案上蒙蒙帮小叶子谋反的故事根据时间线应该在后边部分,非旭阳城为主角qaq【这部分剧情并没有被逗比动吃掉鸟】 《同僚》的正文部分已经全部结束,所以先标完结,番外会在九月之前补完。 目前确定写的番外是1古蒙2大小/小大 (/w\)感谢陪伴动动写完这篇文的小天使们,( ̄e( ̄)虽然我渣可是你萌都是棒棒哒!么么哒(3) _(:3」∠)_文案上有新坑《自古江湖出西皮》的传送门,喜欢的小天使可以去看看 主cp司徒斌x谭诀,旭阳城的基佬们与潜龙剑宗的当家cp强势刷存在感 正文最后的小剧场 打开自古同僚出西皮的另一种方式 蒙运言三人在现代看到444路公车。 蒙蒙问:上吗? 小叶子:不上,这数字不吉利。 于是《自古同僚出西皮》完。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第17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