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分卷阅读1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 书名: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文案: 1764年,一切的开始。当黑门绽放第一束光芒的时候,没有人想到这是上天降下的第一道闪雷,人类落下的第一滴眼泪。——“同神抗争的人类,他们贪吃、酗酒、娱目、肉/欲、虚荣、爱财、吝啬、贪婪、牟利、投机,那人类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呢?不如放弃抵抗,让神力完全笼罩这个世界,然后——置之死地而后生!”——“不,不对,不是神创造了人,而是人创造了神。”——“这个世界没有英雄也不需要英雄,它只需要两个人,一个聋子,一个瞎子。”五项全能人/妻少女攻x不明材质看起来像攻的受轻松校园睡前小萌文= ̄ω ̄=信我 内容标签:幻想空间 奇幻魔幻 美食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覃政,杨砚 ┃ 配角:胖哥,后桌,宋瓷,陆巍明等等 ┃ 其它: ================== ☆、一、香蕉牛奶 2004年9月1日星期三阴 今天是我出生以来二十多年,所见过最好的天气。 即便是阴天,那层层叠叠的乌云也像饱吸着汤汁的冬菇,似乎随时会滴下鲜美的热汤来。 今天是“出芽计划”启动的日子。 我们美丽神秘古老的星球,所急切盼望着的——神圣而又伟大的“出芽计划”。 本来我作为新晋的研究员,是没有资格靠近终端操控台的,然而在这个狂欢的日子,我和我的同事被特许在玻璃看台后面观看! 真让人兴奋! 我们为此等待了多少年! 终端控制台确实很大,大概有半个足球场那样大,连着顶上的天花板都是显示屏,显示屏上的数据让人眼花缭乱。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度过那一个小时的,它似乎矮着身子跐溜一下就过去了,又像十年那样漫长,总之,一个小时之后,播报员的声音响起——她开始用她字正腔圆的甜美嗓音,播报各种准备。 “十、九、八、七……四、三、二、一……各实验员准备完毕,船舱检查完毕,黑门即将开启。” 黑门! 你知道有多少人呕心沥血的研究它,你知道我们等待了多久,我们付出多少的代价才触摸到它的边角! 黑门! 然而今日它终将臣服。 我屏住了呼吸,同时我抬起头,看着前方的巨大显示屏上,有一张黑底红线的峰图,在剧烈的抖动着,我的耳边响起了女播报员抑制不住激动的声音:“船舱开始进入黑门。” “滴答、滴答” 我听见时针在敲我的胸口,那张颤抖的峰图逐渐趋于平和。 “黑门关闭,船舱完全进入成功。” 同一瞬间耳边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我和我的同事禁不住拥抱在一起,我们紧紧的贴着,又高举起手臂大声尖叫,我看见玻璃外研究员们的兴奋,我虽然听不到外面的声响,然而我似乎还是能感受到那种令人浑身颤抖的吼声,震耳欲聋。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见了一丝尖利的不和谐的声音,然后我的视野——上下左右,同时被红色浸满。 终端控制台的警示灯同一时间亮起。 耳边还有那啊呜啊呜的警示音。 我的同事突然间抓住了我的手,攥得青筋都爆出来了,我顺着他的视线向紧急通道那看去,突然一阵腿软——紧急通道那里有许多副白色的担架被抬了出来。 担架上的还算人吗? 我看不见他们的脸,只有个依稀的四肢轮廓,他们的肉全都翻了出来,血肉模糊。 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我那时候脑子一两秒是空白的,然后我反应过来,惶急的去寻找什么凭证,我抬头,去看大屏幕。 红线以自由落体的方式急剧下降,几乎是垂直的,于横轴紧密的贴着。 我们的战士我们的勇士我们的英雄,我们的八万条人命! 我们吃了多少苦才走到的今天! 我张望着四周,一片死一样的静寂,人们脸上只有茫然和悲愤,我看着他们,看着那血一样刺眼的峰图,突然捂住脸,像个小孩一样放声大哭起来。 只在一瞬间。 只要一秒。 只要一秒,八万条人命。 这根本不是失败,这连失败都算不上,我们连成功的喜悦都还没有品尝到! 这是杀戮,是屠杀! 2004年9月1日,我永远记住了这个日子。 我们的惨败。 ——摘自某研究员日记 ☆、二、酸萝卜老鸭汤 大头第一次注意到杨砚是在一张照片上。 大头的真名当然不是大头,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头有一个可以挡住半个镜头的大脑袋。 和大头一样抢镜的是胖哥。不过虽然胖哥有宽广的胸怀,但他总觉得自己的吨位会被一阵轻风像林妹妹似的吹走,同认为自己是美男子的大头格外惺惺相惜。 大头问:“你是哪个学校的?” 胖哥说:“实验的,明天把毕业照拿来,给你瞧瞧我大实验的风采!”说完挤了挤成缝的小眼睛,使劲抛出了个媚眼。 大头高深莫测的微笑:“话不能这么说,小日本也老说自己是大日本帝国啊。” 胖哥听罢,朝地上极富感情的“呸呸呸”三下,明天一早,就把毕业照扔他书桌上。 大头展开来长长的一卷,不可抑制的小小嫉妒了一下,心想还真是大,又大又新,圆弧顶亮玻璃,还弄个仿的西洋圆柱子,第一任老校长晚上出来乘风凉,十有八九要被气得重新蹦回地里去。 学校大,学生多,为了方便找人名字就印在照片下面。大头的目光随着手指一排一排划过去,胖哥没找着,却找到了一个名字,“杨砚。” 大头愣了愣,心里头还有点小期待,对着名字往照片上找,结果找来找去就是没有一个养眼的,不由得痛苦叹道:“哎呦娘!” 胖哥嘿嘿一笑:“不要悲伤,‘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啊小伙伴,环境的艰苦是为了造就你们坚韧的品质!” 大头沉默了一会儿:“可是我们一走学校就装修扩建……” 胖哥:“……” 大头叹了口气:“算了,反正我们永远不是亲生的。”他往“杨砚”的名字一点,“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胖哥稍微俯下身,将丰满紧致的肚皮一丝不苟的贴着书桌,眯着眼睛过了会儿,才指着一个人说:“就是他。” 把像囚服的校服穿成丧服,目光呆滞,眼睛半下垂,显得两个黑眼圈格外浓厚。 大头“啧啧”两声,捂住自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2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2 己的小心肝哀嚎:“欺骗老子感情!” 胖哥在一旁摇头晃脑:“现在什么都是假的,老子喜欢的女主播是整的,lol的软妹是人妖扮的,就连隔壁楼的学姐也是p啊卧槽!” 大头一针见血的指出:“你怎么有学姐的自拍图?不会是窥屏搞来的吧。” 胖哥一巴掌就扇少年奇异的大头上了,那硕大的脑袋在纤细的脖子上险险欲坠,似乎随时就会“嘎啦”一声,断了。 他扇了之后仍嫌不够,又揣着不可捉摸的心思,在头上猥琐的摸了几把,才说:“大头娃娃,闭上你的嘴去喝三鹿奶吧。” 大头微笑道:“被学姐嫌弃了吧,还说人家,真是失败的一生啊,胖~哥~哥~” “胖哥哥”的腔调用念人生赢家的宝哥哥念出来,更是无比苍凉寂寞。胖哥一听嘴里喃喃着“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大头儿子爸爸分分钟教你什么叫做人的道理”一边利用体重优势,朝大头扑过去,大头嘻嘻的让开了,当胖哥还陷身于翻到的椅子和散落的课本时,“跐溜”一下蹿到教室外面去。 胖哥吃力的弯腰拣着课本,心里头默默的以大头娘为圆心,完完整整的用脑内丰富的词汇画了个圆,问候了一下他的七大姑八大姨和二老舅。 话说大头逃到走廊上去了,顺道去趟厕所,结果就撞见一小子。头发长长的,但不是那种小屌丝为了增加身高,特意吹的蓬蓬松松的长,而是很自然的垂着,阳光从半开的玻璃窗里飘进来,欢天喜地的扑到那人乌黑的头发上,显得分外油亮。 大头心想这发质真好,我天天洗完头用养发素按摩十分钟,怎么就没那风一般安静的美黑发呢。 可能是他盯人盯太久,那人就转过来,冷淡的回头看了他一眼。 好大的黑眼圈! 大头被他的眼神噎了一下,顿觉得无巧不成书——妈蛋不会真的是本书吧,作者你湾湾的狗血小言看太多了! 这不就是杨砚嘛。 看来杨砚爹妈还是靠谱的,这小子白白净净的高条子,如果不是那么浓厚的黑眼圈,估计还挺招小女生喜欢的。 杨砚收回自己的目光,面无表情的洗手离开了。大头洗了手,把水往裤子上擦擦,就活像个猴子似的脚尖着地,溜回教室要和自己的小伙伴分享这狗血的奇遇。 结果回来一看,不见胖哥那极具存在感的身躯。 “胖哥呢?” “被王老板叫走了。” 哦,王老板据说是本体为眼镜的新吧唧的关门弟子——呸,不对,是严肃活泼的班主任。 没过一会儿,胖哥来了,后面跟着王老板。 王老板立在讲台上,把俩胳膊一撑,说:“高二文理分班了,寝室也要换,你们今天中午赶紧吃完饭去搬寝室,别像七老八十的,做什么都拖拖拉拉。”又顶了顶鼻梁下滑的眼镜:“原先4207的寝室人太少了,我们11班和隔壁12班要合并寝室,搬到4617。” 有学生默默举起小手:“老师,搬寝室如果晚了,能不能中午睡在寝室啊。” 王老板目光如炬的望着他,半响,方神秘莫测的一微笑,说:“滚犊子吧你。” 大头是南方人,虽然知道大概意思,但总有些懵懵懂懂的,于是扭头问后桌的胖哥:“什么意思啊。” 胖哥怜悯又不屑的斜视着他,决定用委婉的语气保护他天性中的蠢萌,说:“roll calf.” 大头:“说人话。” …… 胖哥:“翻滚吧,牛宝宝。” 中午,11点45分。 大头艰难的两手抓着两桶泡面和一包辣条加豆干,还要小心自己的大头别被推搡着磕到别人,从小卖部挤出来,脑门上全是汗,像淋过一场雨似的。 大头蹭了蹭袖子说:“哎呦娘,装修的再新也改变不了它是小卖部的事实。” 胖子接过泡面,走去开水房,边走边说:“凤姐穿上抹胸裙也不是范冰冰啊——快点,还要搬寝室呢。” 泡面泡完之后把盖子盖着,由大头拿到新寝室去,身强体壮的胖哥先去搬一部分行李。 默默数着楼层,等爬到六楼,又是一脸耀眼闪光的汗水,大头远远就看见寝室门半掩,心里正纳闷谁来这么早,推开门,没看见人,却闻见了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定睛一看,摆着和手里一模一样的泡面桶,香味在热气的蒸腾下化为实质,扑飞进鼻子里把馋虫勾的蠢蠢欲动。 但是馋虫就是不肯出来。 为什么呢? 因为大头仔细的抽动鼻子,发现那香味有些特别。 走近一看,泡面的汤是前所未见的白色。 难道泡面又出新品种了?不可能啊。 大头正打算仔细琢磨琢磨,背后忽然有只手搭在他肩上,白兮兮的,吓了他一大跳,连忙回头,只见有个十分面熟的家伙站在身后,面无表情。 杨砚说:“借过。” 大头赶紧侧身,让他把热水瓶提到盥洗室去,又按捺不住好奇心,亦步亦趋的跟在人家屁股后头。但大头见杨砚总有些怵,趁背对着摆热水瓶的时候问他:“你泡面怎么回事。” 杨砚说:“什么怎么。” “用什么泡的啊,还白的。”大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用丰富的肢体语言表达自己的震惊。 回答短小精悍:“牛奶。” 大头:“……” 杨砚直起背来,补充道:“香蕉味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三、剁椒鱼头 杨砚有个秘密。 对于他来说,被三个女生甩过,不算秘密;不打篮球只玩电脑上的篮球游戏,也不算秘密。 他的秘密是——喜欢逛天涯的八卦板块。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但如果被人知道,就会被说“真不知道这种人怎么想的”“男人看八卦不是很恶心吗”“只有娘炮才喜欢看八卦”之类的话。 不是不可能的,他初二的时候喜欢前排扎马尾辫的女生,头发很长,扎得很高,人也很有精神气,整天笑嘻嘻的。 杨砚玩手机的时候她老是凑过来,有次,点进去一个《婆媳过招千百回》的帖子,小姑娘笑嘻嘻的把头挨过来,在看清标题的时候,脸瞬间僵了。 后来他们几乎再没有讲过话,而且这件事也悄无声息的传播开来,现在想起班上那些桀桀的笑声,仍感到恶心。 但是杨砚并没有改变爱好的想法,只是他知道了这种事还是瞒着别人点好,省得相看两厌。 上午最后一节课,教政治的老头在那边天南海北的扯,口水从烟熏黄的龅牙里喷出来,像机关枪似的,嘟嘟嘟嘟嘟,开口闭口都是拗口的文言文,要不就是一大串中国腔洋文,怎么乱怎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3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3 么扯。 覃政坐在他旁边,端端正正的,桌上还摊个批发部7块钱的带皮软面抄,一本正经的在抄老头嘀咕的句子。 杨砚心里头使劲翻了个白眼,觉得身边的同桌散发着一股“学渣莫近”的气场,瞧瞧,连字也是端庄的正楷。 杨砚的妈老是抱怨说,这小兔崽子,名字取得好好的,人却这么邋遢,字也潦里潦草,狗都看不懂,劈死侬个小棺材算了。 杨砚不怕死的回嘴说,妈,狗本来就看不懂字的好伐。 于是被杨砚妈攥着拖鞋追着家暴…… 覃政这厮,就是传说中上不了清华也是北大的,别人家的孩子,干脆跑去杨家给杨女士当儿子算了,她一定乐意的,估计连更年期综合征也能治好了。 当然,杨砚脑子高速运转,手上也不闲着,娴熟的在桌肚里摆弄着手机。 覃政放下黑笔,拧开水杯盖喝了几口,压低声音凑过去,紧张兮兮的说:“别玩了,老师往这边看好久了。” 覃政名字不但文绉绉的,人也长的好,阳光帅气,眉峰挺拔,眼睛乌黑水亮,说话的时候一动不动的盯着你,看起来极其真诚。 被这么个大帅哥看着,杨砚也不好恶语相向,只能“啧”了一声,说:“没事儿,你帮我看着点。” “做点笔记吧,不然考试怎么办。” 杨砚摇摇头:“你说我们都是理科生了,学什么政治,还讲什么马克思,这又没人听,不如给他基友讲去。” 覃政愣了愣,有些迷茫的,用他变声期的微哑音线轻轻“啊”了一声。 杨砚看着人家睁着大眼睛,那长长的眼睫毛像把小扇子似的一闪一闪,不由得把在舌尖的恩格斯咽回肚里,答:“没什么。” 覃政没有再问,只是有些担心的瞥了他一眼,就重新投入课堂中。 杨砚伸出自己热乎的手掌捂住眼睛,叹了口气,学霸啊。 天涯上什么帖子都有,杨砚刚退出一个先买房还是先买车的帖子,和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这类古今之争总是容易挑起战火,帖子后面已经自顾自骂的欢快。 这时,他被一个帖子吸引了注意,标题非常浅显易懂,《方便面的101种奇葩吃法》。 在板蓝根这些黑暗料理中,他找到了希望的曙光,正是牛奶芝士味泡面。 没有芝士,没关系,正好牛奶零点就要过期了,拿来煮方便面,也不浪费。 杨砚买了方便面,把调料全扔了,倒了香蕉牛奶进去,还怕味道淡,又舀了两勺蜂蜜,仔细搅了搅,一丝甜腻腻的味道在空气中化开,他赶忙乘着泡面的时间去拎热水壶,没想到寝室来了个大头娃娃,还一脸好奇的要刨根问底。 面上不显,他端着自己毫无波澜的一张脸,果然把大头娃娃娇嫩的小心肝吓得碰碰乱撞。 大头听见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清脆的碎了一地的声音,结巴着说:“哎,那,那你觉得味道怎么样,好……喝不?” 杨砚说:“还没吃,你要尝尝吗?” 大头连忙表示不不不,在下作为视□□为偶像的新一代好好少年从不白拿别人的东西同学你快吃吧不用管我。 杨砚勾了勾嘴角,在大头一脸沉痛的表情中壮烈的捧起泡面桶,喝了口牛奶。 味道可以。 又叉了口泡面,有点油,还行。 大头默默拿着同一款的泡面,海藻头的汪涵在上面怪笑。他含着满嘴的泡面和辣条,无端的感到胃部在阵阵抽搐。 还好,这时候寝室门“吱呀”一声开了,有个人大步流星的走过来,腿修长而笔直。 覃政惊讶道:“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早,别的寝室门都还没开呢。” 大头迫不及待的同他讲:“我们没吃饭,你也挺快的。”又腆着脸,笑嘻嘻的说:“我是11班的林海,你是12班的覃政吧,学霸啊!” 覃政和他熟络了几句,再走几步坐到杨砚床铺上,歪着脑袋,盯着杨砚手中难以言喻的泡面,用好奇的眼神望着他。杨砚早就习惯了,自然的递过泡面桶。 覃政就是那种模板上的三好学生,真正的正人君子,你可以把一切适用在青少年上的阳光词汇按在他身上。当然杨砚在几年之后才发现,这家伙切开来是黑的! 覃政接过,仰头咕隆喝了几大口。 大头的脸皱成了一个干核桃,痛苦的在心中哀嚎着“哎哟娘!” 喝完了,仔细回味了一下,覃政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拿出一袋水果麦片,撒了一把进去,一边言简意赅的评价说:“单调,油,不好。” 杨砚“哎哎”着接受了他的建议,又让麦片在牛奶里泡了会儿,捧起泡面桶开吃。 胖哥过了会儿也气喘吁吁地来了,等他们吃完泡面,开始打扫和安放行李寝具。附近的寝室人声也多起来,忙碌着,大头便不再纠结这对蛇精病的行为,鼓励自己,毕竟还要和他们同寝两年,呢。 心里头想想真是有点小悲伤。 约莫一点一刻,整理的差不多了,四人回教室上午自修。 午自修好了就是按部就班的三节课。 最后一节是自修,胖哥正戴着耳机听女神miku的洗脑歌,一边做着数学作业。 大头在对着化妆镜理头发,他甩了甩头,瞄了眼胖哥,不屑道:“这么认真干嘛,我才是数学课代表啊。”心里却在琢磨着,等明天收作业的时候临摹一段。 胖哥停下笔,叹了口气,比妹子还挺翘的胸部一抖,说:“你有没有发现,每次上数学课的时候都好像在看科幻片。” 大头答:“灾难片。” “对对对!就是这样!教数学的那个纳米比亚小王子,他虽然只有一米六五,但在我心中无异于是巨人!比进击里的巨人还要高!” 大头也叹了口气:“算了算了,实在不行明天抄抄呗。不说这个了,你现在担忧一下我们的晚饭比较好,我饭卡没钱了。” 胖哥一听,一把抱住他的大头,差点把祖国那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从花杆子上揪下来:“;the fuck!我卡里也没钱啊,岂可修!冲卡处的队伍可是从北面一直排到门外!岂可修,他们为什么不早点冲卡!”末了,他用一个高冷的词语总结了这个难以接受的事实,“愚蠢的人类!” 大头无奈摇摇头,想了会儿,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后说:“我订外卖了,等下你小心点,去篮球场那里拿。” 胖哥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我要到外面去吃。” “哈?” “我要买点西瓜,现在围墙在重装,篮球场那边还没安栏杆,咱们出去吃。” 大头还准备说什么,恰巧这时候下课铃响了,胖哥用与他体型不相符的速度,一个燕子抄水轻快的飘出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4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4 教室。 大头无奈嘱咐了胖哥一句,飞奔上楼去拿钱包,下来的时候见着杨砚和覃政。 覃政手足无措的立在一旁,不安的瞥着另外两个,在做最后的努力:“还是别去了吧,这样……不大好。” 大头对这长手长脚的傻大个感到十分欣慰。 杨砚连正眼都没看他,只说:“那你别去。” 覃政马上闭嘴,像只受训的小麻雀夹着翅膀缩着脑袋,一声不吭。 大头:“……” 胖哥还在那边一脸兴奋的“go go go !”欢快的哆嗦着脸上的肥肉,绘声绘色的讲那家小餐厅味道如何如何的好,自己如何如何的慧眼识英雄。 也许是那天格外的饿,也许是胖哥有独特的推销才能,以至于在那之后,他们经历了一些匪夷所思的、可怖的事,杨砚闭上眼睛,似乎还是能见到一碗热乎乎,飘着一层黄澄澄鸭油,清香直暖到胃里的酸萝卜老鸭汤。 然而这一切现在并没有人知道,他们四个人或是兴奋难耐或是忐忑不安,唧唧喳喳的走在去饭馆的路上。正如夕阳与命运,缓慢而坚定的走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四、蛋炒饭 小店不大,装修也是一清二白——□□的墙白瓷的砖,除了一桌四椅的深色配件,其余一律是白,连朵娇滴滴的小红花都没有。 但是人家名字取得好,在一堆xx饭店,xx餐馆里,“莼鲈之思”龙飞凤舞四个大字,自显出一段风雅。 杨砚他们不管这些,只有覃政在走进去前赞叹了一声,立马被胖哥打着震天雷的肚皮给盖下去了。 胖哥熟门熟路往桌上一坐,扯嗓子喊道:“点菜点菜,饿死啦。” 服务员似乎对他那超出平均值的腰围记忆犹新,笑着跑过来:“来了,和同学一起吃饭呀,”递过菜单,又去端来一壶茶给人加满,“现在学生读书辛苦了,我们这边刚杀了鸦片鱼,有新鲜的鱼头,要不要补补啊。” 服务员是长着俩酒窝的小姑娘,胖哥见到漂亮女生脑子就当机,大头怀疑他来这的目的就是见姑娘的。 胖哥果然不负众望的点点头:“好啊,烧个剁椒鱼头,其他要什么大家自己点,千万别客气。” 覃政连忙摆手:“不能让你一个人请。” 胖哥:“本来就是aa制。” 覃政:“……” 杨砚一把夺过菜单,上下瞅了瞅,似乎没什么中意的,随便点了个“清炒芦蒿”。 大头报了“苦瓜炒肉片”,只剩覃政一个菜,胖哥猴急的灌了杯茶,又被茶热的一脑门的汗,催促他:“快点,我们都饿着呢,拖时间无异于谋财害命啊兄弟!” 覃政又点了个店里的招牌,酸萝卜老鸭汤。他们时机来的刚好,老鸭汤本来就在熬,菜上的很快。 趴在圆盘里被斩首的鸦片鱼,和胖哥同样的肥头大耳。但比起胖哥那黄乎乎的脂肪,他的同族更加有食用价值。用筷子轻轻化开嫩皮,是半透明的胶质,又厚又滑,在筷子上还自顾自的哆嗦,却不油腻,入口只有柔软与丰腴。 大头只能说出三字:“哎哟娘!” 这时候芦蒿和苦瓜肉片也上来了。 芦蒿清爽可口,苦瓜肉片是苦瓜脆肉片嫩,就像小姑娘圆润白皙的胳膊上,戴着一只翠绿的翡翠镯子,清中带油。 四个人发挥了“食不语”的传统美德,只顾埋头撅筷子扒饭,等吃到一半,缓了那劲饥饿感,才慢悠悠倒杯茶来喝。 大头和胖哥点了两听可乐。 算账的老板娘亲自送过来,老板娘笑着夸他们有眼光,运气好:“这酸萝卜老鸭汤真是招牌了,我们店的熟客都要点的。可惜不能时时有,昨天正好出了批泡萝卜,你们来的巧,马上就上来了。” 说着端菜的小姑娘走近,两颊挂着浅浅的酒窝,手中的托盘上是一个土色的陶锅,正冒着湿润的热气。 杨砚万分好奇,但是在外人面前向来习惯了一副冷淡的面孔,只能不动声色的悄悄抬高下巴,离香味之源再近一点。 老板娘往后退开,姑娘探前一步俯身放下汤锅,但不知道是老板娘脚没来得及收回呢,还是上菜的姑娘太心急了,总之,姑娘被绊了一下,手里的热汤就全撒了出来。 方向是对着餐桌,但还是有一些汤溅到离陶锅最近的人身上。 杨砚这下不能淡定了,“嘶”一声弓缩着背推开椅子。 酒窝姑娘当场吓傻了,连声说着对不起,眼泪扑棱棱的掉。 老板娘一怔,立刻把杨砚带到后方那里去冲凉,走前还恶狠狠的瞪了呆立的可怜姑娘一眼。 杨砚呆在后方冲凉,撩起t恤衫,舀着水往肚皮上甩,水淋了一会儿,覃政却按住了他的手,店里的人递来了一管芦荟膏,覃政拧开,在他被汤撒到的地方,仔细的抹了抹。 他的手已经有了成年人初步的轮廓,皮肉均匀的附在未完全长开的骨骼上,杨砚低下头,看的很仔细,甚至观察到了常年握笔的关节留下的茧子。 从始至终,他没有说过一个字。 等涂好了芦荟膏,覃政洗了洗手,才说了第一句话:“先这样,等他们烫伤膏买好了再换。” 杨砚看着他,心里微不可闻的跳了一下。 这时候胖哥挤过来,后面是大头、老板娘还有一些看热闹的人,配的烫伤药通过十八道弯,层层险阻,终于传递到杨砚手里,正儿八经的像传火炬一样。 杨砚这下什么感觉都没了,气也不大气,十分随便的摆摆手说:“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老板娘十分不好意思,把他们的饭钱也免了,道了许多个歉:“真是对不起,我们的人太不小心了,严不严重?先用药膏涂点看看。” 覃政接话说:“没事。”把那一群卯足劲的人关在外面,涂完药膏之后,让他把衣服脱了两人对换一下。 杨砚忙说“不用”,溅到他身上的汤不多,衣服勉强能穿。 见他坚持,覃政没再说什么,开了门叫胖哥大头回去。 在路上,胖哥和大头对此表示了极度的惋惜之情,惋惜不是对他的,是对那锅酸萝卜老鸭汤。 “你你你——你们知不知道上次我去吃还没吃到,刚刚都端到我面前了啊!岂可修,热乎乎,油澄澄的肉香味——想想我又饿了!” 胖哥说着说着,哈喇子滴到肥嘟嘟的肉掌上。 大头痛心疾首:“我闻到了萝卜的清香和鸭肉的酥香,这正是自然与人类和谐相处的最高证明,如此美好的文明建设毁于一旦,呜呼,痛哉,憾哉!” 杨砚忍啊忍就是忍不住,终于成功的撕破了高冷的表皮,两巴掌往他们脑袋上招呼。 杨砚说:“你妈逼。” 晚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5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5 上九点三十二分,晚自修的铃声迟迟不响。 教室里黑压压的同学都想早些回去,这下都急红了眼,过了约有五分钟,不知道是谁起了头,杨砚听见楼上楼下四处纷乱的脚步声,像一波巨浪,猝不及防席卷而来。他霍的一下站起身,催促覃政快点。 杨砚一边爬楼梯一边骂道:“怎么这么高,六楼再加底层的车库明明是七楼的高度。”又走了几步,想起什么似的提起,“明天估计是起不来了,帮我买早饭吧,就蛋炒饭。” 覃政说:“好。” 他们爬到寝室,意外的发现大头和胖哥已经在了,胖哥扭着自己曼妙的腰身,笑嘻嘻的说:“杨砚啊,哥哥我有几部里番,第一天,不如我们兄弟深入浅出的交流一下感情,怎么样啊?” 自从杨砚被热汤泼了之后,他在大头和胖哥的眼中,终于变成了一个肉眼凡胎。 大头对胖哥说,内心再怎么变态,肉体还是会被烫伤,可见他还没有进化成刀枪不入的终极体,不足畏惧。 胖哥觉得杨砚两个黑眼圈很有内容,本着关爱新同志的想法,大方慷慨的拿出了自己的压箱底货。 党说了,为人民服务! 却不曾想,杨砚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兰兰才是我女神。” 胖哥被噎了一下,又高兴起来,热切的拉着杨砚的手,在一旁嘀嘀咕咕的探讨问题。 大头坏笑着看了眼覃政。 覃政的脸蹭的一下就抹上了一层薄薄的红,像小媳妇似的,扭捏着放下书包,走近浴室关上门,单独冲澡去了。 在昏暗的灯光下,那乌黑的眼珠子里映照着一抹清澈的秋水,杨砚觉得覃政从哪个角度看都散发着治愈天使的光芒,就不大想谈这种事,早早睡了觉,临睡前还不忘吩咐覃政别忘了早饭。 第二天早晨,却是被粗暴的广播叫醒的。 广播里的宿管大妈,用中气十足的嗓音大吼:“现在是六点五十分,还没有离开的寝室的同学请加快速度,注意,七点将要进行早读!” 杨砚心里咯噔一下,把覃政骂了个底朝天,手上动作也不含糊,飞速穿戴好衣服,从柜子里叼了盒牛奶,三步并两步奔下楼。 到了教室,覃政正坐在位子上,见他来了,一抬头,惨白惨白的一张脸,那时刻微笑的眼睛耷拉着往下,简直像死了一样。 见他的凄惨模样,杨砚有再多怨言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安静的坐下来,往牛奶盒上插了吸管,权当今天的早饭。 覃政突然转过头,死死盯着他的牛奶,似乎要把它盯出个洞来。杨砚甚至有瞬间感到了身旁一股暴戾的恨意,像把薄到极致的刀刃,即便只有一眼也能凉煞到心里去。 快的几乎是错觉。 杨砚无论如何是喝不下去了,放下牛奶,开门见山的问:“你怎么了?” 覃政没有回答,却问了他一个问题:“你的牛奶是哪来的?” “我自己的啊,”杨砚把包装面对准他,“我买的,香蕉牛奶……”他突然间意识到一个荒唐的事实,香蕉牛奶已经被煮泡面用掉了。 杨砚顿了顿,才找了个合乎情理的理由:“大概是别人的,我拿错了吧。” 覃政发出了一声难以捕捉的轻笑:“你不知道早上我醒来,却没有看见你,寝室牌号也是高一的时候……”在杨砚吃惊的目光中,他别过脸,拿出一盒蛋炒饭,说,“吃这个吧。” 杨砚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你玩我?!”虽然他知道覃政从来不会搞这种无聊的恶作剧。 他飞快转过头去问后桌:“今天几号?” 后桌看他俩神经兮兮的也被吓了一大跳:“开学第一天,当然是9月1号啦。” 杨砚顾不得了,把口袋里的手机翻出来,屏幕上赫然写着“2014年9月1日星期一 6点58分”。 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三秒,直接摔了手机从教室里跑出去。 “杨砚!” 覃政被他吓了一跳,追在他身后跟着跑了。 只留下莫名其妙的后桌,心中好生佩服他们的勇气。 杨砚一路跑到学校的人工湖边,抹了把脸,湿漉漉的不知道是汗还是泪。 “杨砚!” 覃政还在背后喊他。 杨砚听到他的声音,却仿佛是火焰,是毒蛇,是尖刺,突然间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冷意从指尖一直传到头发丝上——少年微哑的声音把他飘渺的思绪定住,刀刃翻出了血肉模糊的真实——回去了!他真的回到了六天前! 覃政走过来,却缩了缩手,这才牵住他的袖子,在那充满血丝的眼白里,杨砚捕捉到一抹小心翼翼的温柔。 “回去吃早饭吧,饿坏了不好。” 而覃政是他惟一的凭证。 杨砚艰难的张开嘴,喉咙里滚出几个模糊的音节,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出话来,却依然带着颤音:“只有我们两个?” “嗯。” “真的只有我们两个?” “嗯,”覃政摇了摇他的袖子,“我们回去上课吧。” 杨砚沉默了几秒,摇了摇头。 最终他们还是逃掉了第一节课,杨砚缩在医务室的床上,嗅着消毒水古怪的味道,瞪着雪白的天花板,似乎要绘出一朵花儿来。 覃政给他倒了杯热水,自己也捧了杯水默默发呆。 “我到现在也不敢相信,”杨砚说,“如果不是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我真恨不得给你两拳。” 覃政低声嘀咕道:“你打不过我。” 杨砚恶狠狠的看着他,覃政立刻垂下了头。 杨砚却叹了口气,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我小时候有一次,夏天,早上起来把放床头柜的眼镜戴上,然后给我妈倒了碗绿豆汤,玩了会儿又滚回去睡回笼觉。 “当时随便把眼镜往地上一扔,趴在被子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从头到脚都盖着被子——跟早上一样被热醒的,眼镜也折好放在床头柜上。 “我问我妈她怎么给我把被子捂这么严实,你猜她怎么说的?”覃政忽然抬头,看着对面人似笑非笑的比了个手势,眼中出现了道不明的极其可怕的神色,“她说:‘谁给你盖被子。’于是我就问她:‘家里就我们两个,不是你难道是我自己把被子铺身上,自己把眼镜拾起来的?我长这么大你怎么没发现我有梦游症呢?’我妈说:‘你根本没起来过。’我说:‘怎么会,我还给你倒了碗绿豆汤。’ “她电脑桌上确实摆着个喝空的碗,但她不记得我来过,也没有帮我盖过被子放过眼镜。” 杨砚说完,极疲惫似的,用指甲掐了掐眉心,放下杯子又躺了回去。 覃政没有说话,看他蜷着腿,像个未成形的小孩儿缩在母亲的子宫里一样,内心柔软成一片,眼睛却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6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6 慢慢湿润起来。 他绝望的想,一无所知不是很好么,你什么都知道,你又什么都不知道。 他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扑过去,狠狠勒住他纤细的脖子,放声诅咒;也会跪在他的脚边,痛苦流涕。 然而他所做的,只是伸出手掖了下被子。 杨砚却难得笑了一笑,一把掀开被子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第二节课是王老板的课,王老板教11、12班的物理。 但是来的却是个高颧骨的男人,长手长脚,走路的模样显得滑稽又不自然。 他在黑板上写了个“居”字,说:“我姓居,开学的第一堂课由我代上,你们的物理老师王老师,要去处理一点事情。” 杨砚正浑浑噩噩的趴在桌上,却听见后桌突然凑过来,用一种尖声尖气的古怪腔调说:“你们知不知道,隔壁11班死了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五、鱼香肉丝 “听说早读读到一半,突然摊在桌子上浑身抽搐,可吓人了!赶紧叫了警察和救护车,但是来的时候已经——”竹竿条似的后桌压低了声音道,“死啦!” 杨砚想起了外面的警察,眼皮忽的不受控的跳了一下。 覃政问:“是谁?” “不知道,好像叫林什么的。” 覃政愣了愣,有个名字悄然淌到嘴边:“林海?” “对,就是他,你说这小子倒不倒霉?!开学第一天!别是我们学校阴气重吧,早知道就不来这儿了……”在杨砚逐渐冰冷的目光下没了声响。 杨砚微微侧头,捂住自己抽筋的眼睛,剩余半只一眨不眨的盯住覃政。 覃政同他对视了一秒,那双极其明亮的眼睛就被眼皮轻轻盖住,徒留下一个微颤的美好剪影。 过了几瞬,睫毛才随着嘴唇的张合而分离:“林海——大头死了。” 杨砚也说不清是什么反应,只觉自己倒霉透顶的心,先是被从楼上摔下,骨折内伤,仍嫌不够,再被人狠狠的碾上两脚,那火苗似的的惊恐被无限的疲惫给吹灭了。 他的黑眼圈似乎更加浓重了一点:“你确定只有我们两个?” 覃政不做声。 杨砚深吸了一口气,姓居的物理老师捏着只粉笔走近,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们,静了有一会儿才离开。 后桌“啧”了一声,老实缩回去听课。 杨砚捧着自己那颗印着蹄印的心,操蛋的叹了口气。 下了课,杨砚杵在转到空教室的11班的门口,见了这么大波探头探脑的人,脑袋一时有些晕乎乎的。 覃政发挥自己勇无畏的高尚品质,逆流而上,奋力挤进看热闹的人群,用自己一本正经的面孔欺骗同学,套取第一手现场资料。 杨砚两手交叉在胸前,心里琢磨着,怎么以前没发现覃好同学能说会道的一面呢? 其实这并不对,他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他会欺骗会隐瞒,然而这都带着一种真诚与坦荡,甚至让人觉得他对不起你,也是有万不得已的苦衷。 有些人天生便有这样的本领,有一颗不受迫害的赤子之心。即便后面是万丈深渊,也能让人心甘情愿的跳下去。 覃政回来的时候已经打响了预备铃,他们只能先去上课。 上课没完没了。 斜飞的雨丝抱住玻璃窗,留下一个个湿湿的不引人注意的口水印。 数学老师粉笔头一丢,学生就像训练有素的猎犬,听到号令,拿着早已准备好的饭卡奔出教室。 杨砚在底楼伸出手,细密的雨鞭在手心上,他回过头抱怨道:“早跟你说了雨不小的。” 覃政说:“我上楼去拿伞。”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落地,人已经跑上了楼梯。 等他上楼的时候,杨砚随意走了几步,却看到空教室里只有胖哥一个人,佝偻着腰,像个小胖老头,默默的吃着泡面。 红辣的泡面汤与阴冷的湿雨。 覃政在身后拍上了他的肩,轻声说:“走吧,食堂去晚了就没饭吃了。” 大概高二都是抢不过高一那群如狼似虎的新生的,哪怕他们后来跑去食堂,面对挥舞着饭勺的食堂大妈,也只有豆腐青菜。 杨砚点了个相对来说比较荤的番茄炒蛋,却丝毫没有食欲,巴拉着饭米粒。 覃政咽下口饭,说:“中毒或是突发性疾病。” 杨砚半掀着眼皮瞧了他一眼:“你这不废话。” 覃政沉默了良久,才说:“在尸检出来之前,还是不要想太多。” 杨砚叹了口气:“无知是福啊。”又眯起眼,用筷子提起一块炒蛋,“不能怪我想多了,你不也不确定这件事只发生在我们两个身上吗?” “如果大头真的是……” “一定是人,”杨砚叼着筷子说,“这世界上没有神。” 覃政听了这话,却笑了一笑,面孔坚毅的线条因为上翘的嘴角变得近乎可爱起来。 “管他呢,吃饭吃饭,我看你在这之前要先被饿死了。” “杨砚,覃政!” 后桌正如凤辣子,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不过比之只显猥琐,贱兮兮的屁股往他们位子上一挪:“你们两个刚才笑的有够贱的啊!杨砚,你可别带坏你纯洁的同桌,”然后一提嘴角,露出雪白的牙齿,“你刚才在说什么?苍老师?还是兰兰?” 覃政别扭着偏过头去,咳嗽两声,见杨砚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我们在聊圣母。” “诶?!那是我女神!” …… 后桌唧唧喳喳了一会儿,慢半拍的意识到什么,随口提起:“你们怎么在这吃饭,刚刚经过篮球场的时候有人说你订了外卖。” 杨砚半张开嘴唇,松开的筷子在唇上画了半个圈,落到饭块上。他用筷子支着下巴,浅浅一抬眼看向后桌:“外卖?我们没订。” “那就是别人弄错了呗,不吃白不吃啊,”后桌咽了咽口水,“肯定比这猪食好吃多了!” 覃政同杨砚起了身,提着盘子和筷子走向倒泔脚的地方,任凭孤单一人的后桌面对着咸菜豆腐,思念炸猪排成疾。 他们迅速的下楼,撑伞,行路,一语不发。 夏天的雨,却戴了秋的扁帽子,瑟瑟的微风鼓舞着雨丝扑过去,那湿气一点点啄在臂上,仿若一阵微有波澜的海浪与一个缱绻缠绵的亲吻。 杨砚眯了眯眼,看见在树阴掩盖下的摩托车,还有摩托车上一脸烦躁的人。 他们走近了,闻到了一股劣质皮革淋过雨后散发的古怪气味,送外卖的瘦小男人瞥了他们一眼,开口道:“你们是是11班的覃政和杨砚吗?” 覃政:“是。” 男人拧了一下眉毛,说:“你们的外卖。三十六加十块外卖,总共四十六。” 覃政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7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7 摸了摸口袋,杨砚已经抢先翻出了钱包,递了过去。 等皮革味的男人混着汽油的味道扬尘而去,他们也走远了,选了远离教学楼的凉亭下,摆好盒饭。 两个饭盒相叠,中间的一张小纸条就被巧妙的盖住了。 杨砚从折叠式餐巾纸里抽出两张,小心的捏住纸条的边缘,端详着上面用黑色水笔写的字。 “莼鲈之思 新安路241号102室” 反面是一串涂改过的手机号码。 覃政凑近瞧一会儿,接过纸条,对着光线又打量了半响,摇了摇头。 杨砚问:“他们给的地址和电话号码对不对?” 覃政:“你用手机查查看。” 杨砚听了轻笑了一声,大刺刺的拿出手机说:“你胆子也是越来越大了,被查到带手机可是要回家一个礼拜的。” 覃政看着他手指在屏幕上灵活的滑动,也牵起了嘴角:“没关系,我陪你一起退。” 杨砚不由得顿了顿,抬起头,却见覃政像只呆头鹅,睁着眼睛,似乎不太明白自己怎么能说出这一番话来。接触到他的目光,快速的投到别处去,全神贯注的盯着亭外带水珠的嫩草。 杨砚心里头嘿嘿了一声,伸出手把胳膊从下方穿过,看起来就像揽着他的手臂那样,晃了晃手机:“喏,没错。” 覃政:“……哦。” 亭外就是人工湖,杨砚把纸条拍了照片,撕成几分,搓成个丸丢到湖里头。覃政细心的把那两盒盒饭打开,用一次性筷子翻腾着检查了一遍,再重新包好。 鱼香肉丝酸溜溜甜丝丝辣蓬蓬的香气一个劲儿的往鼻子里钻,在里面撒下一颗丧心病狂的种子,迅速滋养成参天大树,结出无数诱人的果实。 杨砚看着覃政把盒饭往垃圾桶里一丢,瞬间哈喇子暴增,展开手臂自然而然的揽住覃政的肩膀,咬牙切齿的说:“走!咱们去大一中的现代化小超市里腐败一把!” 看着他们逐步远去,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我的r……为什么会变成这幅样子了呢……“ 男人穿着白大褂坐在沙发上,和他靠在一起的是个少年,长了两颗虎牙,笑起来的样子非常可爱。 只是他不笑。 他似乎连男人的话都没有听见,只是伸出手去摸上了墙。 他的眼神既温柔又疯狂,摸着摸着就把脸也贴了上去,脸和胸口,心脏紧紧的贴着冰冷的墙。 那面墙不是普通的墙,连着天花板和旁边两面延伸开来的白墙,都贴满了照片,密密麻麻的,只有一个人,一个女人。 “妈妈……”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 ☆、六、薯片 从新粉刷过的小卖部里出来,杨砚掂了掂手中的薯片,有些肉疼的皱了皱眉,说:“团支书啊,咱们商量个事,能不能把我的薯片给报销了。” 覃政挑了一下眉毛。 杨砚一本正经的拆开包装,递来一片——还是碎了大半个身体的:“你说我为了人类健康发展的事业,牺牲自我,对垃圾食品进行艰苦卓绝的尝试,难道这样的伟大功绩还不能换来一点小小的要求吗?” 说完又叹了口气,摸了把饭卡,把它塞裤兜里:“九块钱啊!” 覃政拧开农夫山泉那个两块的水瓶盖子,轻轻的笑了一笑,没有说话。 杨砚一手夹着薯片吃,一手捏着小包的旺仔小馒头,不时弯下腰去,把嘴凑到瓶口,啜几口水喝。连他的黑眼圈似乎也变得可爱了些,小日子过的悠闲得意,让人恨不得往他屁股上踹两脚。 大概老天也看不惯这幅贱样,在水泥地上突然凭空产生了一个黑色的小点,并不断放大,降落点正对着杨砚的脑袋。 杨砚像条竖着的小蛇似的,一有风吹草动,就以一种极不协调的动作,快速而无声的往后面退了几步,篮球堪堪擦过他的袖子。 覃政的一个踉跄,顿时洒出了不少,他也没有在意,大跨步过去查看杨砚的情况,紧张的拍了拍他的背:“受伤了没有?!没事吧?” 杨砚无所谓的摆摆手,把从篮球场飞出来的篮球一脚踢进去,天空划过一道圆润的弧线。 接篮球的高个子用球衣摸了把脸,提高声音道了声谢:“谢谢!你没事吧!” 杨砚回了句没事,转过身去神秘兮兮的说:“吓了我一大跳!幸好我反应快,平常我跑个一千米都跑不动,上次还差点不及格了!” 覃政皱了皱眉,把他手里的薯片拿过来:“路上专心走路,回教室再吃。” 杨砚应了一声,手上却不老实,似乎做惯了熟练工,爪子猛地探出去,两指一夹,塞进嘴巴里,又怕有人追,抢先一步趁覃政反应不及的时候,跑了起来。 覃政叹了口气,慢悠悠的跟在他的身后。 等覃政回了教室,杨砚正全神贯注的盯着后桌,似乎在观赏着什么精美的艺术品小心而期待。 虽然后桌人看上去就是个猥琐屌丝,却有一手削苹果的好功夫,和杨砚说着话手中仍不停的转动,皮薄却没有间断。 削完了,一切二,一人一半。 后桌含了一大块进去,舌头艰难的搅动,依旧坚持不懈的开口:“说话算数啊,帮我搞定物理作业。” 覃政奇道:“今天物理不是复习上个学期的东西吗?” 后桌点点头:“对呀,但是老子物理期末只考了二十二啊二十二!真他妈二! 杨砚插嘴问:“那你怎么还选理科?” 后桌的面上浮现出一股悲痛欲绝的神色:“理科排名702,文科排701,你说我该选哪个。” 杨砚默然。 过了会儿,才安慰性的开口:“没事,我帮你做物理。”覃政抬眼看了他一眼,他立马又补了一句:“附解答过程。” 说是这么说,上午布置的物理一点都没动,上课一节接着一节,作业量还是高一的两倍。 最后的一节自修课,英语老师穿着十公分的高跟鞋蹬蹬蹬的走进来,讲:“过半小时听写上本书的单词,错了……抄你们的班次。” 哦,他们是12班…… 妈蛋。 晚上三节自修课被填的满满的,杨砚做完了自己的物理作业,瞄了眼挂钟,九点十分,再过二十分钟就结束了。 他朝外面张望了一番,确认没有神出鬼没的值班老师,才把物理作业递到后面去:“不帮你做了,你自己看一下,都写在这。” 后桌压着声音骂道:“擦!你妹!我看不懂你的字啊!” 前面的人已经转过去了,他在后面甩了几下水笔,却又不敢真戳上去,只好眯起眼睛琢磨那些鬼画符。 二十分钟也就做了四道题,后面还有十二道。 杨砚已经抓起书包和覃政走去寝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8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8 室了,后桌手忙脚乱的整理书包,卷子乱塞了一通,拉链也不知道拉好没有,三步并作两步跳下楼。 高二刚开学,寝室还是原高一的寝室,五号才搬过去,恰巧后桌和杨砚的寝室却离得很近,只隔了三个寝室。 后桌蹦跶到杨砚的寝室,感叹着寝室人真少,羡慕嫉妒恨的摸了把他的床铺。 杨砚不耐烦的问他有什么事。 后桌的气势微妙的弱了几秒,又像某种喜欢没事吐泡泡的呆子,丝毫不长记性的贱兮兮笑道:“我?别急啊,先帮我把物理给搞定了。” 杨砚翻了个白眼:“你抄一下不行吗?” 后桌笑着露出两颗大板牙:“你吃了我的苹果。” 杨砚哎哎着叹了口气,心说早知道就不吃这金苹果了,吃了还硌牙,任命的接过来抄。 他俩在寝室里碍手碍脚的,就被赶到阳台上去。 杨砚低头抄着作业,后桌却是没事张望着对面的女生宿舍,试图发现一些令人兴奋难忍的秘闻。 如果杨砚知道的话,一定会告诉他,这些胸部平坦的姑娘即使有什么看头,大半夜的也只会像贞子小姐和禁婆一样。 但是晚了。 后桌突然戳了戳杨砚的手臂,声音有些奇怪:“喂……你说她们在干吗?” “别烦。” 杨砚皱着眉抬起头来,对面的阳台没有开灯,只有屋子里透出白炽灯惨淡的光,阳台一片阴暗。 杨砚眯了眯眼,他的隐形眼镜是配到1.2的,比旁边假性近视又不戴眼镜的人视力好的多。对面阳台上挂满了晾洗的衣物,一个女生背对着他们,另一个就立在那堆挂着的衣服下面,也不管裤脚管会扫乱头上的发型。 因为她已经没有发型了。 或者说,她没有头了。 那个女生的头顶上被削掉了一块——脑壳里那些红的白的东西飚了出来,似乎是心理作用,衣服上沾染的一点一点的脑浆,隔着老远好像就能闻见那股子腥臭味,还有不停的淌下来弄脏了姑娘看不出原型的麻花辫。 杨砚当时脑子就当机了,大概过了一两秒,突然面色惨白的反应过来,什么都不想,也不管后桌便秘的脸色,“哇”的一声就往地上呕。 晚饭吃的少,只吐出一点酸水,杨砚颤抖着抬头,恰好看见背对着他们的女生侧过身子来,在月光下,嘴角上翘到一个人类绝对不可能到达的弧度,嘴巴下面挂满了涎水——不,不对!是那红红白白的脑浆,女生一边笑一边机械的鼓动着嘴边的肌肉——她在嚼! 杨砚忽然明白过来,那个脑子根本不是别人削掉的,是活生生咬掉的! 鸡皮疙瘩一下子爬上他的背,后桌伸出只手小心翼翼的,才刚碰到,杨砚立马转身打掉了他的手。 后桌脸色难看的再没有了,他咕咚咽了下口水:“真……真的?” 杨砚没说话,却突然上前一步扇了他一巴掌,“啪”的一声,特别响,打的他整个脑袋都跟着扭过去。 “怎么样?”杨砚问。 后桌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肿了起来,他却呆住了,木然的摇了摇头,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对面阳台的姑娘似乎看到了他们,走近了几步,直到走无可走的时候才停下,张开了还没有咀嚼干净的嘴巴,那舌头一直,突然发出了一种可怕的笑声。 像一个少女的尖叫和一个鹰钩鼻老太婆的桀桀怪笑;一个尖锐的锥子戳进肉里和一把生锈的柴刀咯吱咯吱的砍进肉里,飞出肉末的声音。他们从来没听过这样两种极端的声音糅合在一起。 恶心!真的,简直牙齿都要被酸掉了! 杨砚也跟着跪下来,夏天的裤子很薄,沾上的酸水透过布料,就像一条大舌头舔过留下的湿印子,他四肢的力气被瞬间抽离,碰的一下倒在阳台的玻璃门上。 然而随着那个女生的大笑,似乎是一个信号,笑声此起彼伏,响在夏天湿热的夜里。 杨砚感到背部一阵颤动,他绝望的转过头,见到同寝的人,嘴角咧开到眼睛下面,鲜红的舌头黏糊糊的贴在玻璃上,叫着笑着,似乎要隔着玻璃一口咬掉他脆弱的脑壳。 作者有话要说: ☆、七、半个苹果 “妈呀——!” 后桌靠着阳台的边上,目瞪口呆的看着不断震动的玻璃门,两手无意识的拍打着水泥地面,面色灰白,扯开喉咙就喊。 同时两个字塞满了他空空如也的脑袋——卧槽卧槽卧槽! 杨砚一下子弹跳起来,也跑到阳台的边沿,往外看,寝室已经变成了屠杀场,笑声像涨潮的海浪一阵高过一阵,激得他们情绪更加高昂。 杨砚的两个室友蜘蛛一样贴在上面,脸已经贴得变形,不断拍打着玻璃门,那薄得像小镜子的玻璃门不堪重负,哗啦一下连着门框整个都倒了下来。 玻璃屑飞溅了一地,那扑在玻璃上的两个怪物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一时间傻呆呆的趴在地上。 其中一个位置靠前,一下子摔在了后桌的脚上。 后桌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也许是惊吓过度,也许是破罐子破摔,立即抄起身边的水桶往他脑袋上扣,然后挥舞着拖把,仿佛手里拿了把尖矛,死命的往他身上戳。 杨砚单手提着缺了个脚的旧椅子,手上抡圆了就砸在另外一个怪物的头上,那怪物吃痛,“啊啊”的叫起来,两只手扣着地面试图爬起来。 杨砚赶忙一脚踩在椅面上,手里握着另一把拖把,狠狠的抽打在他背脊上。 那人顿时发出了一声沉闷的钝响,却不是从嘴里,而是透过皮肉,骨头不堪重负的惨叫。 杨砚定在地面上的那只脚提起来,一个大跨步直接跳到怪物的背上,只听轻微的“咯噔”一下,怪物的脊椎错位了,再也没法挺直。 后桌在那一边英勇的舞动着拖把,一边“啊——!”的尖叫,涕泪横流,哭到一半似乎被自己的鼻涕噎了一下,哭声弱了几瞬,用拔高嗓子叫喊:“救命啊!——他他他、他起来了——救命——!” 怪物一把掀掉了头上的塑料桶,但似乎对身上的拖把有些不耐,铁掌似的握住,脖子转了至少180度,咔一口咬掉了拖把头,老式拖把的毛露出半截在嘴巴外面,一动一动的像虫子在爬一样。 后桌开始踩怪物扭曲的脖子,但脚底下硬邦邦的一块,怪物反倒被激怒了,面露凶光,张开自己填满拖把头的嘴,就要咬上后桌的脚。 “艹!别过来!你他妈滚开!去死,别过来!” 杨砚从那断了腰的家伙身上跳下来,一脚踢开他,拿着拖把的空心杆子,眼疾手快的把它塞进旁边已经张开的嘴里,狠狠的一捅,直接戳破喉咙捅进肚子里。 拖把柄将拖把毛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9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9 也一起塞进咽喉深处,还在不断搅动动,伏在地上的怪物身体抽搐了几下,呕出了几口血,血沫子吐满了整个嘴巴,一边吐还在坚持不懈的笑。 笑声是“赫赫”的,听上去极其明显的含着东西,仿佛一把锈刀轻轻刮过皮肤,激起背脊一阵战栗。 后桌似乎终于从疯狂中脱出来,恢复正常模式。看了一眼翻倒在地,摊着肚皮的怪物,又瞄了眼被捅得半死不活的怪物,打了个寒战,一屁股坐在地上。 杨砚听到声响,回头看见浑身脱力的后桌,又瞥了眼在地上呼哧呼哧吐血的怪物,面色忽然一白。月亮把亮光撒到他脸上,看上去不像是活人,反像张薄薄的纸面画了个浅淡的五官,似乎随时都会羽化登仙奔嫦娥去了。 他僵立在那里,胸口却剧烈的起伏,简直要把肺都给呼出去。 过了良久,t恤紧紧的黏在冷湿了的后背上,他伸出手,扶着阳台的边沿,一点一点机械的坐到地上,当他的两瓣屁股贴到水泥地时,才深深吸了口气,人也才终于有了点烟火气。 “我……我杀人了……” 后桌突然攥住杨砚的手,那营养不良的爪子青筋都爆了出来,他哆嗦的像得了帕金森病。 杨砚垂下头,看着后桌把他攥得生疼的手,顿了顿才说:“他们不是人。他们怎么会是人呢?” ——他们怎么会是人呢? 开学第一天,他早上吃了冷掉的蛋炒饭,中午调戏了覃政,蹭了半个苹果,傍晚去食堂的时候和高一抢饭。 虽然作业很多,那个穿着高跟鞋的英语欧巴桑更是让人见了就想跪的抖s女王。 但是,他们都是鲜灵活跳、浓墨重彩的活生生的人。 他的室友会在晚上买一个好丽友派给他当夜宵,而不是想把他生吞活剥吸允脑髓的怪物。 是的,怪物。 今天应该是9月6号,中午就该放学,大头和胖哥应该去逛ktv,而自己会呆在家里刷新番。 杨砚眨了眨眼睛,心里的情绪像一个小气球,不断膨胀胀到他胸口又闷又疼,喘不过气来。 后桌听了他的话,似乎得到了某种力量,哭哭噎噎的说:“对,你说的对……他们不是人,人怎么会想要吃我呢……嗝……” 杨砚拍拍裤上的灰,爬起来,将目光投到外面,宿舍楼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腥臭从四面八方传来冲击着鼻腔,铁丝网外面却没什么人迹。 他回过头,以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对后桌说:“我们到学校外面去,一定会有收容所的。” 后桌停止了抽泣,呆呆的望着他,好半天才卷了下舌头:“我们怎么走?” “跳下去。” 这里是三楼。 后桌瞠大眼睛,嗫嚅着抖动嘴唇:“跳……?” 杨砚点了点头,看着他那副熊样颇是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摔不死人的。” 后桌走到阳台边上,狠狠咽了口唾沫,在杨砚刀子一样的目光下缓慢的把一只脚架到边沿上。 “我……我去了啊……” 他把第二只脚也放在边沿上,蹲了下来,最后又回头依依不舍的看了杨砚一眼。 杨砚对他临终一般的郑重告别没有回话,只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他的屁股。 后桌就顺势跳了下去,风中还夹杂着他划破天际的尖叫,紧接着“噗通”一声暗响,同时响起了杀猪的嚎叫,那发育时期的嗓子却像指甲在黑板上使劲挠一样,又尖又利:“痛痛痛痛痛痛!妈的我手断了,艹,杨砚!” 杨砚不管他,深吸了一口气,把两只脚缓慢而坚定的放到了边沿上,看着地上的草皮,两手微微颤抖,在边沿上留下两个湿印子。 但是没有人推他一把。 他半抬起身体摆出一个助跑的姿势,正蹲下来准备纵身一跃的时候,突然有一只手攥住了他的手腕! 妈的! 杨砚两只脚已经凌空了,脚底下就是尖叫的后桌,他费力抬头,看见被他弄断骨头的那位兄弟坚持不懈的爬过来,紧紧抓着他的手。 杨砚现在这个姿势不敢用力也不能用力,他看着怪物拖着背停顿了一瞬,然后摔到阳台边沿上,张开有半个脸大的嘴巴,仔细的用舌头舔着他的手。 不知道他晚饭吃的是什么,可能是鸡腿,杨砚闻到一股非常明显的腥味,简直恶心的要吐了!那口水滑溜溜的涂满了整只手,连指甲缝都不放过。 杨砚开始使劲的抽手,但是单手用不上力气,身体像在风中飘一样,不停的扭动。而怪物似乎也不急于吃掉它,等完完整整的舔过一遍之后,歪了歪头,艰难的表达出困惑这样高难度的表情。 然而杨砚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简直快疯了。 他试着绷紧全身的肌肉,把另一只手臂抬起来,然而试了两次都没有成功。太难了!试过引体向上的人都能明白,全身的重量压在手臂上,对于他这样一个不运动的人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杨砚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比刚刚面对怪物的时候还可怕,他的手中没有武器,他就像条失水的鱼,被丢在案板上屠杀殆尽。 杨砚逐渐感到被吊着的那只手臂的酸痛。 “杨砚!跳下来!” 在后桌歇斯底里的叫声里,覃政的声音就像是——一道希望,一道光,或者干脆明白点说就是一个巴掌,把他打得清醒过来。 紧接着,他感到手中一松,身体以自由落体的方式掉到了草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八、驴打滚 杨砚突然对后桌的哀嚎有了点理解。 他比那倒霉蛋运气好,并没有摔断手肘,但那是三楼啊! 当双脚落地的时候,就像肩上突然压了块大石,要把他钉到地里去。他站起来,两条腿却使不上劲,他能感到腿骨脱离了血肉,在嗡嗡的震动,一直传到脑子里。 覃政跑过来扶住他,把他的手臂架在肩上,紧张的问:“受伤了没有?” 说着就用空余的另一只手拍了拍他膝盖上的灰尘。 杨砚摇摇头:“没事,就是腿麻了。” 后桌这时捧着自己骨折的手臂,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杨砚!杨砚!” 简直就像见了救世主一样满含深情的呼唤着他的名字。 杨砚对这条疯狂摇着尾巴的哈巴狗视而不见,皱了皱眉头说:“我要洗个手。” 覃政从底楼阳台上拎了个水桶,杨砚连忙把手伸进去,使劲的搓着皮肤。 才洗了没几下,覃政却突然一掀水桶,同时拉着杨砚快速的往后退。他退的很快,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贴着地面飘,杨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水桶一翻,哗啦一下浇在怪物的头上。 “艹!” 被像小鸡一样提着衣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0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0 领的后桌尖叫了一声。 怪物不闪不避,毫不在意的甩头甩开了水桶,以极快的速度再次朝他们扑来。 覃政腾开了拎着后桌的那只手,弯下腰拿起了一块砖头——天知道这里怎么会有砖头,他直直的就像摔拖鞋一样拍在怪物的脸上,同时提起腿,收腹,刷的一下伸直腿踹上了怪物的肚子。 涕水潺潺的后桌顿时收声,嘴巴还没来得及合上,呆呆的看着这一切。 还没完,那只伸出的脚落了地,另一只又飞上去勾了下怪物的脸,把他整个人都摔到地上。 后桌的脖子像生了锈一样,咯吱咯吱艰难的转过去看了覃政一眼,毫无骨气的一把抱住他的大腿:“覃政!” 覃政及时的抽回腿,避免了被鼻涕糊一裤子的命运,却不分半点眼神看他,抬着自己那双在黑夜里闪闪发亮的眼睛,认真的盯着杨砚说:“这里不安全,我们快走。” 杨砚心想这不废话嘛,不过显然刚才覃政露的一手深深的震撼到了他,老实的点了点头,任凭覃政拉着他的手一路狂奔。 后桌在他们俩屁股后头跑得要死要活的,大口喘着气,眼泪和鼻涕因为会噎着也不大有了。他拭掉了脸上风干的鼻涕,感觉胸口像有把小锤子咚咚咚的敲,肋骨一阵阵的疼,自己的脚步似乎慢了下来。 后桌脑子里警铃大作,看着速度丝毫不减慢的两个人,又一咬牙,干脆连眼睛都闭上了,也不管会不会撞上树,大吼一声,愣是跟上了他们的脚步。 跑着跑着心里又没安全感了,后桌眯开条缝,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跑得位置离大门越来越远,惊恐的喊了起来:“我们走错路啦!” 覃政没回头,声音却从前方飘来:“翻墙出去更快。” 他们宿舍后面就是郊区,有零零散散的几户农家。 这个后桌当然知道,但是宿舍外的是水泥墙,大概两三米高,水泥抹得油光水滑的怎么也爬不上去。 他心里不温柔的问候了一下对方的娘,露出俩大板牙准备劝劝他们的时候,前面的两个人却已经停了下来。 难道他们真的准备爬上去吗?!擦! 杨砚也不大明白,但是覃政看起来简直就是少了反射弧那样的镇定,他的慌乱不安在他面前似乎都变成了无关紧要、可有可无的东西。 杨砚紧了紧握着的手,却没有说话。 覃政立刻就注意到了,安抚性的笑了笑,眼睛一弯,那眼里承载的万千月光像一条流动的河淌到他的心尖上。 杨砚不说话了。 他是无话可说。 覃政像清风,像鲜花,像这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在阳光下沉默的注视着你,然而那目光却沉重又黏稠。杨砚的心里突然胀满了酸涩的液体,同时有一个声音轻飘飘的浮了上来:他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好像看了很久很久似的。 像太阳,像月亮。 覃政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背你跳过去,好不好?” 杨砚一怔,明显脑子没跟上,“啊”了一声。 这玩意儿是能跳过去的吗,别说还带了个人。 覃政蹲下来,转过头说:“快点,我背你。” 杨砚在惊讶之余摇了摇头:“不用。” 覃政似乎有点小伤心,过了一会儿才直起身轻声道:“好吧,那你自己小心一点。” 杨砚还是没琢磨明白怎么过去,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顿时就后悔了,抬头看了眼水泥墙,暗自咽了口唾沫。 后桌也不能理解学霸奇葩的脑回路,如果不是刚才那一手余威犹在,估计早就扑上去把他晃清醒了。 后桌捏着覃政的袖子,小心翼翼的问:“怎么过去啊?” 覃政答:“跳过去。” 后桌:“……” 覃政见他们有疑惑,又解释说:“退开几步,助跑,跳到墙上的时候再蹬一下。” 然后亲自做了个示范,在那灰塌塌的水泥墙上留下一个脚印,跳了下来,回头看着他们,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后桌简直要跪下唱征服了妈蛋! 覃政对杨砚说:“你先跳,我在后面帮你。” 杨砚顿时觉得口干舌燥:“我体育不太好……”话音未落,他就听见一种毛骨悚然的声音,对,就是那怪物发出的,像滑溜溜的蛇一样,发出“嘶嘶”的声音。 “来不及了!快走!” 杨砚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尤其清晰的是把那怪物剁成十块八块。他往后挪了几步,一鼓作气——他这辈子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跑的这么快过,像一阵风一样,刷刷几脚就蹬上了墙面,然后再狠狠一踩,同时腰上有一把力向上推了他一下。 他见到了只可仰望的墙头,在脑子反应之前双手已经攀上,死命把力气往下压,将身体提了起来,两脚翻过墙面,顺势跳了下去。 他那饱受摧残的腿被这么一蹦,啪的一下直接软倒在地上,然而杨砚没有注意,看着覃政提着后桌单手就轻轻松松的翻过,脑子里还有个声音在大喊:我翻过了!我居然翻过了! 这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吗?! 杨砚觉得体能有了质的飞跃,奈何自己双腿暂时性罢工,不能分享他的好心情。 覃政一落下来,就紧张兮兮的跑到他身边,担忧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从善如流的把他背了起来,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杨砚问他现在去哪儿。 覃政停了停,给他调整了一个比较舒适的姿势后轻声说:“乡下他们有电瓶车。” 后桌亦步亦趋的跟在他们后面,听到这话又奔溃了一次:“学霸你还会开电瓶车吗?!” 覃政没有接话,似乎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找了最近的一户农家,拿出饭卡开了大门的锁。 杨砚:“……” 后桌:“……” 奇怪的是虽然挨着学校,这间宅子却没有什么声响,人们睡得很熟,甚至连院子里两条大黄狗都蜷在一起,对他们这群不速之客毫无反应。 就算是再迟钝的后桌也感到了异样,然而覃政似乎毫无所觉,从人家车库里找着一辆电瓶三轮车,把杨砚小心的放下来,像对待个漂亮的瓷娃娃似的,整的杨砚一身鸡皮疙瘩,不禁开口说点什么来驱散这诡异的气氛。 “为什么他们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我在做梦?” 后桌爬上电瓶车,翻了个白眼:“你扇了我一巴掌,要不我也还你一巴掌清醒一下?” 杨砚立即动手,往他完好的面颊上扇了一耳光,又端详了片刻才道:“很好,有对称美。” 后桌敢怒不敢言,哼了一声,心里头拿着小针把他这张可恶的面皮戳了个稀巴烂,边戳边想:死基佬。 覃政不管他们胡闹,用神奇的饭卡开了锁,爬上了三轮车的坐垫,像载小猪似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1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1 的,三轮车在乡间凹凸不平的泥地上嘎吱嘎吱开着,月光笼罩下的驾驶员浑身散发着英雄的光辉。 作者有话要说: ☆、九、面包 现在是2014年9月1日,11点25分。 地点……未知。 挨着学校,郊区另一边发展出了一连串的商店,再远一些是高层小区,沿着这条路一路前行,大概过个二十来分钟就能到市中心。 然而学校在城东,医院在城西,要想去医院还有很长一段路。 后桌的断臂被简单固定住了,他用另一只手捂着眼睛,哀叹道:“其实我觉得打个车效率更高。” 杨砚听了这话微微的笑了一笑,那张眉清目秀的面孔因为刀锋似的唇,突然显出几分刻薄来。 他说:“你就不怕司机突然转到后面,咬掉你的头,”说着还比划了个生动的拟声词,“‘嗷呜’一口。” 后桌别过头去,骂了一句娘。 覃政却突然开口:“下来吧,我们打车去医院。” 后桌大概也就是随便一说,听到这话不由得愣了下,扭头过去望见了杨砚眼中同样的疑惑。 “我……我开玩笑的。” 覃政斯斯文文的停了车,然后又斯斯文文的抱杨砚下来——当然被拒绝了,用小媳妇的眼神瞅了杨砚半响才解释:“不会再有他们追过来了,这里打车快一点。” 杨砚心里头气上血涌,不禁想:“这哪里是反射弧长啊,分明是块豆腐脑。” 然而覃政斯斯文文的模样,动作却不含糊,很快招手找来辆车,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是把不敢言的后桌塞到副驾驶座,然后和杨砚挤进了后座。 “人民医院。”他喊。 后桌露着可怜巴巴的小眼神,捂住自己的小心肝儿,时不时瞄司机一眼,等到医院的时候,面色发白好像要昏厥了。 偏偏覃政那货还一脸疑惑的问杨砚,是不是他晕车。 擦!你才晕车,你全家都晕车! 虽然后桌看上去病怏怏的,但是伤的不严重,去外科挂了个单子,医生在那里凶残的替他固定。他在里面嗷嗷叫,覃政和杨砚却在外面算医药费。 杨砚翻了翻自己日益憔悴的钱包,心也跟着一起揪了起来:“我们没这么多钱吧。” 覃政毫不在意:“打给家长。” 杨砚翻动钱包的手指停了下来,半抬起眼,目光在他的眉宇间滴溜溜打了个圈儿,沉默片刻,终于问出心中的疑问。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问题?” 他坐在医院的长凳上,看着白炽灯上一只蛾子不住的扑闪,迷惘却又热烈,然而它就是副鲜灵活跳的画,在灰塌塌白墙的背景下,被钉死在灯上了。 覃政垂着眼想了会儿,那睫毛像把小扇子,一闪闪的扇出风来挠着心底的痒。最终他却说:“我不能讲,但是他们不会再出现了。” 杨砚忽然笑起来,心里存了逗弄他的心思,说:“真的假的?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 覃政死咬着牙不肯透露,然而又想急急忙忙的解释,嘴巴张张合合了不知多少次,就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 杨砚看他眼睛都急红的样子,笑嘻嘻的说:“ 和你开玩笑,别当真。” 又顿了顿,收敛了笑,那声音像长途跋涉的旅人疲惫的一声叹息,自远处飘来:“我信你,别骗我。” 覃政心中正如一片广阔暴躁的大海,怒嚎着拍打岩石,浪潮如沸腾般翻滚,然而,一瞬间,风平浪静。这大起大落让他不禁愣了愣,等明白过来,只觉这份喜悦从尘土中破出,伸展出枝条来,勒住他的脖颈,欣喜的让人喘不过气。 其实杨砚这句鬼话连自己都不大信,做梦也想不到覃政会当了真。他不管他在那儿像烧开了的水壶一样呜呜的激动,大气的一挥手:“去买点吃的。” 覃政当然依了,还十分贴心的问他要吃什么。 “烧烤吧,来十串羊肉串,两串烤鸡翅。”光是一说,想到那油光灿灿的表皮,哈喇子就淌了下来。 谁知覃政一本正经的拒绝了他,理由还挺对:“你晚饭吃的少,夜宵不能吃这么油腻的东西。” 杨砚有点想抽他,当然没有表现出来,反正也拧不过,只好在心中使劲吻了吻自己的烤翅,叹气道:“那你说吃什么。” 覃政皱着眉头,自动贩卖机的泡面和香飘飘奶茶在脑中挥之不去,过了会儿才说:“医院外面有面包,我去买。” 说完又叮嘱了一番,诸如不要和陌生人随便讲话之类的,杨砚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唇皮,心想,这可是和“接吻会怀小宝宝”一个级别的杀伤力武器啊。 杨砚向后桌要了电话号码,手机那一头的父母心急火燎的正赶向医院,他打完了电话却无事可做。 后桌绑了石膏,捧着自己那张白兮兮的脸,越发觉得自己虚弱金贵起来,于是用一种与之前截然不同的语气对杨砚说:“我嘴巴干,帮我买瓶水去。” 杨砚从游戏中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后桌:“……” “好吧,请、你帮我买瓶水可以吗?”后桌细声细气咬牙切齿道,“谢谢!” 杨砚又盯了他五秒,犄角旮旯里指甲盖大小的良心冒出头来,想到这货还是因为他摔的,恰巧他自己也渴了,于是大发慈悲的点了下他千斤重的头颅:“我去。” 自动贩卖机在大厅。他在电梯前等了半分钟,期间有组织有纪律的不停戳着按钮,却不肯从四楼的楼梯走下来。 等电梯来了,他正准备进去呢,却被一个匆忙跑来的人撞了一下。 那人回头,在大夏天捂着个口罩,戴着顶宽檐帽,潦草的道了歉,点了一下一楼,又默默的缩到角落里。 杨砚多瞧了他几眼,觉得这厮不是传染病患就是抢劫犯,当然在这里前者居多,于是也默默的缩到另一个角落,离他远些。 之后进来了一个抱着孩子的大妈,穿着地摊十块一件,若隐若现露出些肉色背心的驴脸老头,电梯才缓缓关上。 他在底楼买了水,戳着电梯,当空无一人的电梯下来的时候,又有个人撞了他的肩膀。 杨砚心里有些烦躁,浅浅的抬了下眼皮,却在下一瞬瞪大了眼睛——又是那个捂得严实的人! 杨砚被折腾的有点神经衰弱,见到这人第一秒就是满满负面情绪的阴谋论。 后来他在角落里站着,安慰自己,大概是想多了,没有规定人家不能和自己上同一座电梯。 紧接着又进来了抱着小孩的大妈,穿着清凉的驴脸老头…… 杨砚吃惊的瞪着眼睛,却没有大叫,连嘴巴都没张,只是靠着墙上的背一下子绷直了,双手慢慢的挪到身后的墙上,擦了一手的汗。 他心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2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2 里紧张,非常紧张,那根崩到极限的弦只要再轻轻一拉就会崩溃,然而没有人撩拨这个人,他在巨大的恐慌之下反倒异常的冷静,目光不引人注意的从他们身上擦过。 戴着口罩的人伸出食指点了下楼层,一楼。 杨砚扫了一眼电梯外,正是四楼。 惨白的灯光下眼前突然一黑,他眨了眨眼睛,强行按下内心翻滚的情绪,点了三楼。 几乎是立刻电梯门就开了,那小铁笼外面也不是空旷的大厅,杨砚深呼吸一口气,快步走了出去。 然而——不知道是什么情绪在作祟,这简直就跟抄了作业再跑去办公室忏悔一样傻逼,他心中有个细细的却不可抵挡的声音叫他回头看一眼。 只要一眼。 于是他回头了,半只脚已经踏出了电梯外,视线从那些人的脸上一一掠过,最终停在戴口罩的人身上。 戴口罩的人似乎感到了他的注视,抬头朝他微微笑了一下,眼睛不变,只有面部肌肉僵硬的上提,同时,在那一瞬他突然动了! 那是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但是杨砚脑中对每个细节都记忆的格外清楚,他突然朝他扑过来,手中多了一明晃晃的把水果刀。 杨砚哆嗦了一下——也可能没有,在电光火石的刹那间他并拢五指,拳头打在那个人的小腹。 像木头一样僵硬的面罩人剧烈的颤抖了一下,手中的刀掉在了地上,他扭曲着五官缓缓缓缓的低下头,肚子破开了一个大洞,洞里正塞着一个血淋淋的拳头。 他下一秒就痛的整个人都蜷缩起来。 然而杨砚轻轻的张开手指,轻轻的搅动了起来。他的感觉非常奇妙,那个人身体的内部是非常温暖的,他可以轻易的捏住内脏,柔软,舒适,他非常留恋这种温暖,简直不愿意抽离。 洞口抑制不住的鲜血像大坝开闸一样疯狂的涌动,那个人感觉力气正一点点被抽离,身体在痛苦下痉挛,他攒起最后一点气力,张大嘴巴像失水的鱼,喉咙呼哧呼哧的话语却分外恶毒:“你会后悔的……你……你永远……都在赎罪……” 杨砚抽回了手,他就脑袋一歪,倒在了地上。 杨砚看着自己被鲜血包裹的手,没来由得感到一阵伤心,他不知道为什么,然而空气中浮动着密密麻麻的细针全数扎上了心口,他疼得喘不过气来,那人临死前的话语把他推进了无底的深渊,恐惧与无助包围了他。 血淋淋的手捂住了眼睛。 杨砚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十、皮蛋瘦肉粥 血水弄脏了他的脸,他也不管,他慢慢蹲下来,把身体蜷成一个安全的姿势,将脸贴在裤子上,那滚烫的热泪把他激的一个激灵。 杨砚迷迷糊糊的想:我哭什么呢? 然而这个念头很快就被痛苦冲散了,他惟一知道的是自己蹲在一个新鲜死人的旁边,旁若无人的大哭起来。 …… 覃政小心翼翼的摸着他的脸,轻轻拍了拍,只有话中显出急切:“杨砚?杨砚?” 杨砚推开沉重的眼皮,又被灯光刺了一下,眯着眼见到视野中出现了熟悉的面孔,怔了怔才道:“覃政?” “你做噩梦了?”覃政举起手中的面包晃了晃,拆开包装递过来,“饿着肚子容易睡不好。” 杨砚抹了把脸,发现两颊湿漉漉的,连忙别过脸去胡乱擦了下。 他虽然拿着面包,却完全没有食欲,那种黏稠的血味儿似乎还在鼻子周围,简直有一种立刻扔掉面包的冲动。 覃政坐到他身边,见他木木的发呆,担心的看着他:“面包不喜欢吃吗?” “不是,没什么胃口,给你吃吧。”杨砚勉强咬了一口权当吃过,递给他,随意问起:“胡志文怎么样了?” “你说我呀,我很好,比哭鼻子的小姑凉好多了。”后桌窜出来,顶着一张格外欠揍的脸笑呵呵的看着他,还不怕死的挤了个媚眼:“小姑凉啊小姑凉,卖报纸的小姑凉。” 杨砚面色不变,心中却默默念叨:我想打死你。 让后桌避免了这出惨剧的是他的父母,从电梯上匆匆下来,见到儿子一副活蹦乱跳的样子放下了心,劈头盖脸一顿骂,一边骂一边牵着他那只完好的手。 后桌从这一个悲剧落到了另一个悲剧,听着太后的唠叨,连背也不敢直,腆着张脸,奴颜卑膝的望着她只知道说是是是,就差跪下高呼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战斗力强大,连太上皇也插不上话。 于是太上皇咳嗽两声,硬是装出一副一家之主的模样,转过头对他们俩进行亲切友好的问候。 “小同学你们辛苦了,多亏了你们,谢谢啊。” 不客气不客气。 “他怎么受的伤?要不要紧啊?我们家小孩就是调皮,不让人省心,麻烦你们了。” 没事没事。 无话可说了。 他爹又咳嗽两声,跑去找医生,这才避免了冷场的尴尬。 太上皇刚走,太后便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他们的存在,又是好一阵感谢,满是歉意的要开车送他们回去。 杨砚想起学校就汗毛泠泠,连声拒绝,于是他们用钱开了个宾馆,大半个晚上的狼狈,哪怕楼下那对小情侣锲而不舍的摇了一夜的床铺也不能阻挡他睡觉的决心。 早上是被饿醒的。 外面是阴天,窗帘拉开小半条缝,房间里还是和晚上一样有着使人疲乏的昏暗。 杨砚睁开了眼睛,却连手指都懒得动弹,恨不得继续蒙上被子睡个回笼觉,但是胃已经饿得隐隐作痛了,他在床上做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郑而重之的爬起来套鞋子。 这时房门“吱呀”一下开了,进来的是一早就消失的覃政,手里捧着个塑料碗。 杨砚扑到他面前,满心满眼都是那碗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拆开塑料袋就举着碗直接仰头喝了几大口。 等他觉得自己活过来了,才翻出勺子斯文的喝起来。 覃政坐到身边说:“慢慢吃,小心烫。” 杨砚在那边正奋力寻找肉末,听了模糊的应一声,等吃完了才用纸巾抹着嘴巴,问他:“现在几点了?” “九点不到。” “艹!”杨砚条件反射就是去找书包,走了几步突然想起那鬼哭狼嚎的学校,又缩回了脚,“学校那边怎么样?” “已经请过假了。” 杨砚抚着额头叹了一口长气:“我不是问这个。” 覃政看着他的脸色才慢半拍的醒悟过来,“哦”了一声:“学校没事。” 杨砚想起被咬掉半个脑壳的姑娘,他面目狰狞的室友,感到早饭在胃部翻腾。 “那些……那些人呢?” 覃政迟疑了一瞬,老实答道:“所有人都没事。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3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3 ” 一切如常。 当他们回到学校,沿海的风带着熟悉的咸腥味飘来,赭色的建筑在青光白日下显得格外精神。 保安放下报纸,懒洋洋的扫了一眼他们的学生证,就放行。 班级里的同学大多像只瘟鸡一样趴在桌上,见他们来了,也就随口问几句,又贴着桌面睡觉去。 杨砚看着一个个毛茸茸的脑袋,有一种强烈的荒诞感在脑海中盘旋。 那可怕而黑暗的夜晚,那流血与厮杀的夜晚,就在昨夜,然而在天光下,所有的面目狰狞都被隐藏起来,杨砚怀疑自己做了一真实的噩梦。 他看了眼面色如常的覃政,睫毛微颤了下。 覃政已经拿出课本来背单词,顺便好心提醒他:“下节英语课,要听写单词的。” 错了抄12遍! 杨砚急急忙忙拿出铅笔在桌上作弊,把脑子里的伤春悲秋全部甩不出,开始了他平淡而忙碌的一天。 在学校里时间被赛得满当当的,不知什么时候肚子又饿了,杨砚转头一看挂钟,十一点,又饿又烦实在对高深莫测的数学课没兴趣,偷偷摸摸拿出手机在下面刷天涯。 《老公在睡觉的时候喊别的女人的名字肿么破?!》 《我是异地恋,我到底该不该和他分手》 《来818我那个极品婆婆,有图有真相》 《我是个包子,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 …… 这才是正常的生活啊! 《世界上绝对真实的灵异事件!!》 杨砚愣了愣,心想这里怎么会有这玩意儿,但手指却不受控制的点了进去。 那里面配了许多衬托氛围的图,但在杨砚看来没什么比他晚上见得更可怕了,无趣的关了手机。 其实他心里有许多疑问,然而,杨砚的目光在覃政身上滑过,却没有人能回答他。 杨砚觉得在有一瞬间自己是恨覃政的,他也不知道怎么会生出这么极端的情绪,可他看着覃政干净帅气的侧脸,却奇异的与那些血盆大口的怪物重合了。 他什么都知道,却又什么都不说,光明磊落的让人无力。 下课了,覃政和杨砚从书包里翻出饭卡赶去食堂。 他们在拆了铁丝网的操场上走,远远就看见有个男人坐在树下,骑着摩托车,下面还放着外卖,一脸的半死不活。 男人今天穿着件发白的长t恤衫,宽宽大大的,但也许是初次印象,杨砚总觉得自己闻到了一股劣质皮革和草木混合的奇怪味道。 他就是送外卖的男人。 杨砚那只睡眠不足的眼睛开始和心脏一阵狂跳,覃政掏了钱接过外卖,再到教室打开。 两碗皮蛋瘦肉粥。 中间夹着一张熟悉的纸条。 杨砚翻出照片,一边寻着不同,一边冷笑:“真是会做生意,莫名其妙就赔了笔钱,多来几次都倾家荡产了!” 覃政没吭声,翻来覆去的看纸条,除了第一眼就发现多了个日期之外,其他地方都一样。 他把手机拿过来,比着照片又看了会儿,突然说:“第一张的电话号码有改过。” 杨砚连忙放大照片,电话号码被两横划掉,重新写了一遍。 那串被改过的电话号码,开头不变,只有最后的21变成了31。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一、芒果老酸奶 覃政做了个梦。 其实也不是梦,他吃完晚饭在寝室里躺了会儿,可能是昨天没睡好的缘故,眯着眼睛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的。 这时候,他突然听见了一个声音。 那是个人的声音,非常好听,就像大珠小珠落玉盘,第一次听见的人不免被这个清脆滚动的声音所惊艳。 然而覃政在触目可及的黑暗中,连眉毛也没有挑一下,只是压低了音线冷淡道:“怎么现在这个点找我。” 他身上裹着的温暖被剥离,露出死一般的沉寂与肃杀,这使得他那秀气的线条意外的冷峻起来。 那人微微笑了一笑,说:“有急事。” 覃政等了他几分钟,那个人却牢牢闭上嘴,黑暗中破开的声音遁形,仿佛从没有存在过。 覃政不耐烦的开口:“有事快说。” 声音笑嘻嘻的回道:“不如你先说说你这边怎么样。” 覃政拧起眉头“啧”了一声,思绪片刻说:“不知道,没有接触。” 那人用着一贯油腔滑调的笑了些时候,随着他的笑声,这仿佛是一个信号,在一片黑暗虚无之地凭空产生了几株藤蔓,它们张牙舞爪的挺直了腰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出了花苞。 花苞盛开,花朵里绽放出一种奇异的淡蓝色的光,像那漫天飞舞的萤火虫,花粉带着暗淡的光彩四处飘散。 也许搁在荒野也是美景,然而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它们没有照亮任何东西,黑却更黑,像动作迟缓的怪物,那一点点的碎光是它们的眼,正流着涎水贪婪的凝望着这片虚无。 那人笑着说:“今天晚上你得听他们的,和你的小同学一起出去一趟。” 覃政听到杨砚,神色一沉,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举起了手臂,食指凭空一勾,从指尖起突然出现了一束灿烂到极致的火焰。 火像无数条细密的丝线被弹射出去,它吐着猩红的信子,似被压抑了许久一见到蓝光就猛扑上前,不管不顾的疯狂吞噬着,没一会儿,这深不可邃的黑暗就被金黄鲜红的火所包围,正如十日并出,焦炎遍地。 笑声还在滚落着,当贪吃的火蛇扑上了通天的藤蔓,硕大的花朵霎时狰狞着张大嘴,把火焰吞了进去,甚至还听到清楚的“咕噜”一声,那笑瞬间拔高,震耳欲聋,视野中刺瞎双目的光亮却逐渐黯淡。 覃政睁开了眼,他醒了。 他披了件外套下楼,又老老实实坐在教室里上了两节自修课。 等第二节自修课催命似的铃声一响,覃政像安了机器那样,合上只差两个字的作业本,慢悠悠的把撩高的袖子掳下来。 杨砚抽了张餐巾纸擦了擦手心的汗,瞥了他一眼,凑过去低声道:“我们现在走?” 覃政点点头:“现在去正好九点。” 他们顺着没有开灯的楼道走了下来,像夏夜最不引入注目的一阵轻风,穿过了重装围栏的校门,步入一片幽蓝陶醉的黑暗之中。 他们要去的地方就是“莼鲈之思”。 那纸上写得再明显不过了,莼鲈之思2014.9.2 21:00. 清楚明白的像个连落叶都不遮掩的陷阱。 杨砚在震惊之余不由得提出了一探究竟的想法,被覃政一口否决了。 然而他却在惶惶不安中坚持:“我不会有事的。” 覃政歪着头,眨了眨眼睛,盯了他半日才说: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4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4 “你哪里来的自信呢?” 杨砚被他盯的有些怵,心想我哪知道啊,但他还是一定要去,凭借自己那准得可怜的直觉。 没想到晚自修回到教室,覃政一反之前的态度爽快的答应了,只是强调一定要和他在一起,看他的眼神恨不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起来,不露出一点皮肉。 杨砚抬头望着那月亮隐在云中,只显出一段引人遐思的身段,忽然像个小老头似的叹了口气。 覃政立刻紧张兮兮转过头看向他问:“怎么?” 杨砚轻轻的一掀眼皮,有气无力回道:“你以为每个人的胆子都和脑袋一样肥啊。” 覃政愣了愣才说:“要不我们回去吧。” 杨砚却摇了摇头,一勾嘴角:“来都来了。” 之后便不再说话,沉默着走过那些泻出灯光,同人一样困倦不堪的店铺。 “莼鲈之思”很快就到了。 店里的生意却很好,透过玻璃门能看见店员行色匆匆的走来走去,神情严肃的像在打一场无声的战役。 杨砚和覃政站得离它有了一点距离,沉默的看着柔白的灯光下,冒着热气的菜氤氲了人们流油的嘴。 杨砚吞了吞口水。 他在瑟瑟的风中哆嗦着,有些不大乐意了,不禁唾弃起自己没事找事。 大概无脑的不止覃政一个,他也是,拼了小命来这儿,也不知是死是活,还在嗅着排气扇扇出的热浪香味,迎风流泪成傻逼。 杨砚拿出手机一瞧,八点五十一。 他干脆一屁股蹲下来,百无聊赖的用手指抹地上的碎石子玩儿。 覃政一直有分目光给他,当他蹲下的时候干脆正大光明的盯着他看了。 覃政左看右看,将他在黑暗中影影绰绰的侧脸在心中描摹成一段流畅的线条,继而数起他的头发丝儿来,还是没能弄明白为什么这人能这么淡定。 淡定的可以算是没心没肺了。 这有点冤枉杨砚,他懒洋洋的蹲在地上,呆愣愣的看着地上的小石头与绿的极其猖狂的杂草,心里头不知转了多少道弯。 他伸手揪下一把草,在手上随意搓了搓,把掌心的汗水和泥沙一起抹掉,跳起来动了动有些酸麻的腿。 杨砚往口袋里摸出一叠零钞票,在月光下眯眼数了数,对覃政说:“我去买点吃的,你要不要来点。” 覃政一时没有思考,睁着自己的眼睛呆呆“啊”了一声。 “你要什么?”杨砚问。 覃政:“……哦。” 过了几秒似乎才恢复运转,尴尬的舔了下嘴唇说:“不用,不用——你喜欢吃什么?” 杨砚:“我要去吃烤鸡翅。” 覃政:“现在几点了?——五十八,等一下再去吃吧。” 杨砚皱着眉头,话语在喉道中滚了几个圈,才落到舌尖上:“那我也要喝点水,现在就喝。” 覃政在四处张望了一番,近里只有“莼鲈之思”有饮料卖。 他提起脚刚落下一步,杨砚却已经往前跑了几米,回过头来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在这等着,我去买水。” 于是覃政就不动了。 他看着被杨砚推开的那扇玻璃门犹自晃了晃,微微敛眉,那面孔的下半部分却机械的往上一提,显出一副经典的皮笑肉不笑来。 他在那刹那间忽然明了,杨砚是在给他一个机会,在买水的空当,他这个怀有秘密的人可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被人打扰。如果杨砚在买水的时候受到了什么袭击,他救还是不救,什么时候救,怎么救,又是一番试探。即便杨砚平安无事的出来,他们之间必然也存了隔阂。 他在给他一个机会。 覃政笑了一笑,那淡棕色的瞳孔却变得粘稠与黯淡,吸收着天地仅存的一点光亮,而眼底如深渊漆黑一片。 他快步上前,推开了玻璃门。 杨砚连眼皮都没掀,他大步走过来,笑着对老板娘点头招呼:“好久不见,来两碗老酸奶。” 杨砚张口欲言,又被他截了下来,笑着看向对面的人,手亲昵又自然的搭上肩膀:“我要加芒果的,你要什么?” 杨砚顿了顿:“一样。” 老板娘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打了几下,又抬头看了眼柜台上的水:“你们的水还要不要?” “不用了。” “好,十八块。” 覃政掏口袋付钱,杨砚已经捡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 待覃政走来,他便皱着眉,那双薄厚均匀的唇瓣迅速的一张一合:“我只是买水而已,你干嘛。” 覃政坐到他对面,轻轻柔柔的开了口,叫人发不出脾气来:“别喝水了,喝点酸奶,他们自制的,很香。” 杨砚把手机扔到桌上,往柔软的靠垫上一躺,舒服的轻哼了一声,紧接着又想起什么似的直起腰来拿手机。 “现在几点?是不是九点钟?应该快到了吧。” 覃政毫不在意:“店里店外等没什么区别。” 他那话音散在空中,杨砚却没有接话,覃政狐疑的朝他看去,只见杨砚死死盯着手机屏幕。 2014/9/02 20:50 杨砚的脑袋登时像被人用榔头敲了一下,他清楚听见咣铛一声,眼前一黑,而头脑却十分清醒,只有手脚冰冷。 那些在店里面唧唧喳喳吃的满嘴流油的顾客,那些行色匆匆总是抿着嘴唇的服务员,在这一刻都被隔上了一层清晰而深刻的膜,他们化作了时间虚伪的潮流,模糊了面目,成了面目可憎的怪物。 然而——谁,有谁!——杨砚猛地抬起头,看向对面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二、奶茶 覃政看到时间似乎也吃了一惊,随即立刻端正了眉眼,以一种非人的速度冷静下来。 杨砚看着他的脸,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大概也有了个底,呼吸逐渐平稳。 他凑过身去,压着嗓子道:“你说我们怎么办?” 覃政把目光投向墙上指着10的挂钟,摇了摇头。 杨砚皱着眉,烦躁的往后一躺,盯着天花板默默发呆。 他两手翻后,枕在脖子下面,看着白乎乎的天花板上有一道不引人注目的细缝,像一颗小树苗抽芽,无限的延伸开来,更近,更近,似乎随时会奔溃分离落入眼中。 耳边有一阵高频率的脚步声近了。 杨砚转过头,只见老板娘端着两碗老酸奶走来,她的步子很奇怪,说不出来,但就是有一种奇怪的不协调感,像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一个使劲遮掩自己缺陷的瘸腿。 杨砚一下子挺直了背,手在背后握成了拳。 老板娘走到他们面前,笑了一下,把两碗酸奶从托盘上拿下来,不发一言的转身走了。 杨砚的视线再不能从那碗酸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5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5 奶上移开。 谁见过透明的酸奶呢? 他瞠目结舌的望着酸奶,以至于错过了覃政一瞬间错愕与阴沉的表情。 酸奶摆在一个白陶的方碗里,旁边配着同样的白调羹,切好的芒果丁就这么空空荡荡的没在透明的液体里。 是水? 不,不是,在第一时间他就否决了这个想法。他终于抬起头来,那目光小心翼翼的探出,环顾四周。 有一个脑满肥肠的男人,正用筷子夹起一块长着绿毛,黑乎乎的像果冻的菜;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玻璃杯中的啤酒成了血淋淋的红色;还有一个小孩,舀着一勺子透明的几乎能看清勺底花纹的,正兴高采烈的往嘴里送…… 他们在高谈阔论,在大声嬉笑,在浓情蜜意,在阖家欢乐。 杨砚感到自己每个毛孔瞬间都张开了。 他那沉寂下来的心又躁动起来,飞快的弹跳着,咚咚咚咚咚,同时有一个又尖又细的声音从缝隙里挤进来,钻进脑子里,怪声怪气的对他说:“看呀看呀看呀……” 看呀,怪物。 汗一下子就湿透了t恤衫。 覃政却捏起勺子柄,轻轻搅动起来。 勺子撞到了碗壁,发出脆灵灵的一声,激得人一个激灵。 杨砚收回目光,看着覃政的面孔,长睫毛垂下,投射出一片清凉的阴影。 杨砚做了一个深呼吸:“喂。” 覃政抬起眼来,轻轻应了一声。 “我们走吧。”杨砚说。 覃政舀了一勺,仔细的看了半响,方点了点头。 他们离开的时候,还听见老板娘温温柔柔的说了一句“再见”。 杨砚正站在玻璃门前,听到这话就像一窜小火苗落到身上,急急忙忙毫无形象的踹开门,一不小心踢了个脚板,屁滚尿流的逃了出来。 覃政在他身后,用手抵住了门,见他这样子不由得笑了笑,两只脚稳重的踏上土地。 杨砚站在街道上,望着橘黄的灯光下团聚着扑闪的飞虫,深深的吸了一口芬香的车尾气,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我居然在那里呆了那么久!” 杨砚回过神来,不禁对自己肃然起敬。 覃政在他身后,笑着弯了弯眼睛:“不要怕,他们没有攻击力。” 杨砚听罢脚步顿了一顿,没有回头:“你知道什么?” 覃政不说话了。 “不能说?”杨砚问。 覃政从鼻子里轻轻“嗯”了一声。 杨砚的目光微闪,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快走。” 覃政老老实实的跟在他身后,他们沉默的走了段时间。 杨砚硬着头皮,保持着匆忙的步调一路走,覃政隔着两步的距离不紧不慢的跟。 杨砚心里骂了句卧槽,终于停下脚步,看着覃政陈恳的低着头,一脸逆来顺受的样子就想发疯。 他脑袋里绕了十七八个弯,最终只是千辛万苦的按捺下去,幽幽的叹了口气。 “我们现在去哪儿?” 覃政一愣:“不知道。” 杨砚:“你不知道?!” 覃政想了想,用软绵绵讨好人的语气说:“你决定。” 杨砚也不知道去哪,环顾四周,决定去隔壁的小公园。 他们俩站在十字路口等绿灯,突然间,一个东西伴随着某个人的尖叫从天而降,啪叽一下掉在杨砚脚边。 杨砚在那东西在上空的时候就发现到了,极快的躲闪开,于是它就孤零零的和大地来了个直接亲吻。 它是一本杂志。 上面有个似正似邪似男似女的人物,正一脸魅惑的盯着杨砚看,杨砚只瞄一眼就一身鸡皮疙瘩。 事情还没完,他回头,身后有个人用他那公鸭嗓子“嗷嗷”的叫,一边叫一边朝他们扑过来。 杨砚和覃政往后一仰,躲开了。 于是那人又和杂志来了个直接亲吻。 他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半个眼神也不分给他们,抱着自己的杂志就嚎啕大哭起来。 一边哭一边嚎,哭得惊天地,泣鬼神,杨砚皱着眉头心想这比得上生化武器了。 杨砚:“喂。” 那人睁开湿哒哒的睫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抽抽噎噎的说:“对不起。” 覃政弯下腰,伸出只手,把他扶了起来,那人又苦兮兮的加了句谢谢。 杨砚本来是打算拔腿就走的,然而在这种情况下,他不能不多想,于是他轻声咳了咳,问道:“怎么了?” 他大约急于找一个宣泄自己悲惨命运的出口,听了这话抹了把泪,远离斑马线几步,一哭三啼的讲述起自己的悲剧。 他的话冗长又无趣,总结起来就是一个单身十八年的男人,今生第一次和姑娘约会,还特地给姑娘买了喜欢的杂志和饮料,结果姑娘不要他了。 “本来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都怪我嘴贱,她手里的奶茶灰不溜秋的,我劝她别喝,对胃不好,”说着他咬牙切齿的揩掉了鼻涕,“那种黑心的店家,用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结果,结果她说没事……” 杨砚抬头,目光与覃政撞在了一起。 还有人和他们一样能看见那种东西? 覃政眨了眨眼,劝慰那人:“你这是为她好。” 那人听了这话立刻捂住心肝儿心绞痛起来:“对啊,但是,但是我和她吵起来了……” 杨砚直觉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我问她侬拎得清伐……” 覃政:“……” 杨砚翻了个白眼心想:活该单身十八年。 然而这一切都是面上不显,覃政等他的情绪稳定下来了,才试探性的问他:“那个饮料是什么样的?” 那人微微张开了嘴,不太明白他们怎么这么问,但很快反应过来,恨声道:“灰不拉几的,还像果冻一样黏糊糊的——哪有奶茶这样的!” 说着说着不禁悲从中来:“可是她一定说这个没事……” 杨砚眼疾手快的打断了他的发言,插话说:“别伤心,快去给你女朋友道个歉,你这是关心她,她会体谅你的。”顿了顿又问:“哪家奶茶店啊,麻烦告诉我们,下次小心点不去买他们家的。” 那人报了个名字和大概的位置,又是沮丧又是气恼的走了。 杨砚眯眼看着那拖拖拉拉不成人样的背影,等他被人群淹没瞧不见了,才一掀嘴唇:“你说他说的真的假的?” 覃政想了会儿说:“真的。” 杨砚“哦”了一声,也不知听进去没有,随口说:“我们回学校吧。” 覃政自然没有反对意见。 他们沿着来时的路走,夜风从高楼的缝隙间穿过,给人带来一种寒毛竖起的清凉。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三、土豆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6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6 炖牛肉 今晚的月亮是朦胧的,像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人。 当然朦胧也好,犹抱琵琶半遮面也好,这都是褒义词,要是说得损一点的,那就是暧昧,就是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杨砚在冷风里抖着,这当然不是心理作用,今天的夜实在是凉,只穿了件薄薄的t恤,大风猎猎把那小身板吹得一晃三摇。 杨砚在心里骂娘,一个宅男只要手速快就行,为什么还要皮糙肉厚五项全能。 覃政走在街道外侧,无意识的做着一个维护的姿势,见他冷得满手臂的鸡皮疙瘩,便把手从一只袖子里拿出来,对他说:“要不要我把外套给你。” 杨砚摇头:“不用。” 覃政又把手套回去,过了一个红绿灯,实在看不过去还是强硬的把格子衬衫脱了下来。 “给你。” “不用不用。” “给你。” “真的不用,我不冷。” “给你。” “你穿吧,我不要紧。” “给你。” “……” 杨砚默默接过外套,默默穿上。 但是人倒霉起来,就是喝凉水也能塞牙缝,老祖宗说的话大多都是对的,这月亮朦朦胧胧的光线也不好,杨砚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找不到肩膀那处袖子的口子,他在原地转了个圈儿,还是没找到。 杨砚在嘴里含糊的骂了一句。 覃政走上前,捏着他的袖子,打算把胳膊肘给套进去,但大概是男子汉尊严作祟,杨砚一扭身子,死活不肯,一边摇着头一边走。 悲剧就是在人们意想不到的时候发生的,他低着头拽着袖口不看路,前方正好来了个人,那人见到他倒是避开了,但是这位是遛狗的,那绳子另一头的狗兄弟脾气大得很,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愣是不肯让他就这么直直的撞了过去。 “哎!” 狗主人叫了一声。 杨砚定睛一看,自己正踩着我们人类最友好的朋友的前爪子。 杨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回脚,然后万分陈恳的朝二位道了个歉,同时不着痕迹的迅速往后挪。 那狗是金毛,看上去一副又萌又蠢的样子,被人踩了也没多大反应,就眨着自己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罪魁祸首,搞得杨砚都不好意思了,偏过头去。 覃政也在那边道歉,狗主人随和的一挥手,然后弯下腰把自家的狗宝贝抱起来,捏着它的前爪,用比哄儿子还耐心的语气说:“我们家茜茜囡囡才六个月,脾气最好了,从来不咬人的,对不对啊?” 原来是狗闺女呢。 杨砚看着那主人抱着呆呆的狗走近,探出爪子好像要做个亲民握手似的,装模作样的咳嗽两声,把自己那点没出息的样子盖住了,一本正经的伸出手来,和姑娘进行一番友好的交流。 姑娘张开嘴,那小牙白白的,轻轻的“汪”了一声。 杨砚摸着那蓬松柔滑的毛,眼睛都要眯起来了,但要矜持嘛,稳了稳,看了风情万种的姑娘一眼。 就在看的那瞬间,他连脑子都没过,迅速的抽回了手! 那只金毛的眼睛是红的! 他可以肯定刚才这只狗眼睛是正常的黑色! 还未满一周岁的狗,那小嘴突然间张大,臭烘烘的口水连接着上下牙齿,发出了一种桀桀的笑声。 像一个少女的尖叫和一个鹰钩鼻老太婆的桀桀怪笑;一个尖锐的锥子戳进肉里和一把生锈的柴刀咯吱咯吱的砍进肉里,飞出肉末的声音。 “茜茜!” 狗主人僵立在那里,当狗从他怀里跳出去的才反应过来似的尖叫一声。 那只狗像突然发现什么,在空中硬生生的扭转了姿势朝它主人扑来! 杨砚反应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溢出的口水滴在他的衣服上。 覃政却忽的出了手,杨砚甚至没有看清他的动作,就看到一双手突兀的横在眼前,手中拎着不停挣扎的怪物,一扬手就把它扔到了五米远。 “茜茜——!” 那人整个人都呆了,只能张嘴喊了声那只金毛的名字。 “跑!” 覃政言简意赅的下命令。 杨砚看了一眼这倒霉蛋,就拉着那人的手腕说了句傻逼快走,拖着他一路快跑。 这一路很静。 静得简直不正常。 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只有他如鼓的心跳,咚咚咚咚。 月亮在云层之后,若影若现,只投下高深莫测的目光。 被他拖着的人终于反应过来了,发出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声音,他的胸膛像一个有弹力的气球一样剧烈的起伏着,那声音十分沉重,自胸口发出,一直震荡到握着他手腕的杨砚胸口。 他张大了嘴巴,冷风从嘴里灌进去,牙齿不住的打颤,压下了即将泻出的喊声。 杨砚觉得自己左胸跳动的那颗心突然变得火热起来,而背上却被凉风一吹感到尖锐的寒冷。 不知道跑了多久,杨砚对路程与时间已经没有了概念,好像听到脑子里血液涌流的声音,眼前的景物隐隐有了重叠。 这不是跑步比赛,没有终点,只能不停不停不停不停的跑,跑得人精疲力竭,这跟弦只要一松就会无力的瘫倒下去。 覃政慢慢的停住了脚步。 杨砚立刻没出息的跪了下去,两手撑着地,像缺水已久的鱼,肺部感到刀割般的火辣疼痛。 心里念叨了句我擦。 在他旁边的那人虽没有这么狼狈,但也吃不消,抵着膝盖大口的喘气,背上一片湿痕。 半点月光直直的垂了下来。 地上有一个影子。 一个人的影子,四肢躯干加一个脑袋,再正常不过的人的影子。 然而他影子的脑袋上却有一个黑点,像翻溅的墨汁,黑得浓稠。 杨砚看着它,没有动。他动不了,他感到一阵来自深渊的寒冷,而那黑点也静静的凝视着他。 突然他听见针扎般尖锐又恶毒的声音。 它在笑。 同时响起的是那人痛苦的哀嚎声,杨砚的影子在光线下瑟瑟发抖,谁都不知道人能发出这样可怕的声音,可以看见那薄薄的头皮下胀裂的静脉,突然裸露在外的脑浆,黏糊糊的搭在睫毛上,被迅速膨胀的黑点伸出一条舌头似的细条卷起来,舔舐干净! 那人瞪大了眼睛,他的放声大哭或大声尖叫都被堵在喉咙,发不出声音来了,黑点无孔不入——从耳朵里鼻孔里嘴巴里钻进去,他的脑袋在几秒之内就干瘪的像个干核桃一样。 看一眼都觉得发疯。 这真的是世上最可怕的疼痛,是语言难以形容的,说一万个痛字也不能描绘出其万分之一的痛苦。杨砚面色惨白的看着那人伸出的一只手,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四肢发软眼睛发黑,喉咙痒的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7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7 止不住的想吐。 杨砚死捂住嘴巴,瞪着那个人的一只手。 手的关节扭曲到不可思议的地步,生动的挣扎着,他刚刚还握着的温暖的手。 他是活的! 在三秒前他还是个活的人! 杨砚想发疯像呕吐想抓着自己的头发告诉自己是个梦,或者什么都不想,然而他想什么,有没有想都不重要了。 黑点已经长成了有两三米高的怪物,但它犹不满足,拖着自己硕大的身躯突然朝杨砚扑过来,像一片叶子一样轻盈。 “刷”的一下,黑点无数拉长的黑影被一簇火焰阻断了。 那像崩溃天地的太阳突然把滚烫的身体贴到地面,这是一簇无法直视的光亮。 杨砚疼痛的眼流下了泪,却呆愣着忘记闭眼。 “杨砚!” 覃政在他身后向前滑了几步,眼疾手快的用手捂住。 杨砚的视野仍被淋到了白光,但即便是这样他也能感受到那灼人的温度和一股腐败已久的腥味,在熊熊燃烧的烈焰中抽打耳膜的惨叫。 杨砚颤抖着把手举起来,一点点向上挪摸上了覃政的手,在胸口滚了半天才憋出一句颤音:“卧、卧槽!” 这都他妈是些什么东西?!怪物?! 这时覃政却松开了手。 杨砚眨了眨眼睛,他被强光刺激过的视网膜一片酸胀的白,却突然感到腰间一紧,一阵头重脚轻,他被轻轻带离了地面。 杨砚不假思索的抱住覃政,覃政浑身上下瞬间就僵硬成一块木头,笨拙的紧了紧腰间的手,脚下却不含糊快速的移动着。 冰冷的风从头皮堪堪刮过,还有一种硬邦邦的死气,等他眼前终于出现了景象,他发现面前有两个庞然大物。 它们都是有手有脚,有个人类大小的头和比之极其巨大滚圆的肚子,头顶能碰到三楼的阳台。 然而它们没有五官,它们浑身都是漆黑的,像刚才那个怪物一样。 杨砚张了张嘴准备开口问什么,那黑影却一挥手,无数的黑点像泼天而下的墨雨直逼头顶,覃政食指在空中做了一个虚勾的动作,一串笔直的明火忽的在半空中炸开,分成无数的火星点着了污墨。 每一个火点似乎都在叫嚣着杀了它杀了它! 覃政在这百忙之余还分出一个温柔的眼神给杨砚,轻声说:“抓着我,小心点。” 杨砚没听见,他被那怪物痛苦的惨叫声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那怪物尖叫哀嚎着在地上打滚,它像水肿一样的大肚子逐渐干瘪下去。 一个黑球悄然无声的划破了天际! 作者有话要说: ☆、十四、果冻 那球融于夜色之中,却因高速摩擦而在周边产生了一些噼里啪啦的火花,杨砚还没有反应过来,覃政已经把伸直的手臂一弯折,形成一把满到极致的弓箭。 他的手指略微勾了一勾,那双又黑又大的眼睛沉寂下来,尖利薄刀已露出雪白刀刃! 只听空中连发三下响声,刹那间迸发出灿烂的火,把那黑球又迅速射了回去。 这是另外一只怪物吐出的,它的嘴巴还没有合上,巨大的黑球又噎了回去,它痛苦的呜咽着,紧接着是第二第三只箭。 箭是一颗随风漂流的种子,当落到怪物身上的那一刻,像落到肥沃的土壤上,深深的扎了根生长出无数明艳的火冠,风簌簌的声音一响,怪物已经成了一个火人,在火焰中嘶吼。 杨砚抽动着鼻子,往肺里狠狠压进一口气,又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才梦幻似的看了覃政一眼问:“我们……结束了?” 覃政皱着眉摇了摇头,压低声音“嘘”了一声。 杨砚的脑袋在高速运转下烧的晕乎乎的,听了覃政的话老老实实的闭上嘴,又朝覃政身上贴得紧了些。 覃政的话仿佛是一个暗示,半空中不知何时起弥散着一股黑气,它很轻,轻轻的笼住月光下的大地。 就在这时候,那飘渺的黑气陡然化为无数只小手,像水蛇一样从一个刁钻的角度探出头,咬了下来。 风似乎都停滞了。 覃政把杨砚往地上一按,同时自己举起手来狠狠一划手臂,手臂像是有灼人的温度,他划的那一段弧线立刻响起一阵让人牙酸的声音,同时还有一股呛人的焦味。 杨砚半睁开眼,正见到一副血肉横飞的场面。 覃政捻了捻指尖,像是搓掉一些灰尘,然而他的动作越来越快指尖也越来越亮,“哗啦”,他一挥手,那点光就被甩了出去,像吸水的海绵一样膨胀开来,发出暴烈的白光。 怪物歇斯底里的吼了一声,它在垂死之际的肚皮突然像气球一样鼓起来,无数的黑气从它的四肢它的每一个毛孔——如果它有的话,散发开来,那黑气携着一阵阴冷的风扑上了白光。 白光一时被遮掩了。 它上面密密麻麻的有无数黑蚁,覃政抬了抬手指,白光伸展出手脚,杨砚听到一阵濒死的惨叫声,只觉脑袋一震,立刻闭上眼堵住耳朵,然而他还是感受到了扑天的热浪和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那声音不是一个人的声音,杨砚听着,突然发现那是由无数个人无数张嘴巴一齐发出的哀嚎,它们每一个都在受着皮开肉绽的酷刑! 无数个笑声不合时宜的涌进脑海里,那笑声又细又甜,与那些惨叫重叠在一起,笑嘻嘻的一唱一和的说:“杀了他呀,杀了他呀。” 杀了谁? 笑声脆生生的像小姑娘发出的一样,越来越尖越来越急到最后简直听不出来是人的声音,成了一根根尖刺,一同扎进杨砚的太阳穴。 杨砚听着那些声音,眼前的电线杆子突然一晃,他心口一缩几乎要昏了过去。 覃政扶住了他。 杨砚用手撑着覃政的肩,就是不肯老实靠着他,慢慢的呼吸镇定脑子,过了会儿才轻轻瞥了覃政一眼,说:“我没事了。” 覃政点点头,却并不放开揽住他肩膀的手。 杨砚又垂下头,愣愣的想了会儿心事,忽然抬头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你冷么?” 覃政看了眼衬衫,却没有回话,他把杨砚的肩膀又朝自己那扳过来一点,竖起了耳朵。 杨砚也不说话了。 在这静寂的街道里响起了轮胎驶过地面的声音。 沉默与黑暗如附骨之疽。 他们正站在一个怪物的身体里,那错综的街道正是它的肠子,而它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四周一片寂静。 这时候却突然有一辆汽车,它的照明灯就像一把尖刀剖开肠胃,让人欣喜的同时惴惴不安。 白色车门被打开,跨出了穿着牛皮凉鞋的两只小脚,再往上是雪青色的碎花连衣裙,一顶系着粉色绸带的宽檐草帽。 是一个多么不合时宜的女孩子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8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8 。 女孩子见到他们微微笑了一笑,两个藏在嘴边的梨涡若影若现,她偏了偏头,带着天真瞅着他们。 “我来晚了吗?”她说。 杨砚觉得现在没什么事能让他再吃惊了,但见到她眉毛还是止不住的一挑。 覃政面色不变,只是冷淡的望着她。 女孩子似乎一点都不生气,笑着说:“上车,我们走吧。” 杨砚侧头去瞧覃政,只见覃政的眉间深深挤出褶皱来,见他的注视,才微微放松了一些,握着杨砚的手紧了紧,拉着他走近车子。 杨砚坐上后座,见驾驶座上端坐着一个一身黑的男人,透过后视镜能窥见他如雕塑般纹丝不动的面部,紧接着覃政也朝杨砚那边挪了过来。 杨砚往里靠了靠,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团黑红的不知名的东西朝覃政那边半开的车门飞来! 他甚至听到了这团东西咿咿呀呀的叫声! 那东西像果冻似的,却浑身长满了发霉的毛,极其凶恶的朝他们扑过来,覃政在瞬间反应过来,抬起了手臂。 比他更快的是一道线。 穿着十公分高跟鞋的女孩子手里正握着把小巧的手枪,炫耀似的朝他们晃了晃,那被子弹击中的东西剧烈的翻滚着,像放在烧红的锅子里那样滋滋作响,它发出惨绝人寰的尖叫声,又很快衰弱下去,化为一摊血红血红的污水。 也许是错觉,比起之前乌黑的怪物,这摊血淋淋的尸体却有一股奇异的甜香。 不待他思考,女孩子利索的钻进车里,关上了车门,还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 “真讨厌啊,我最讨厌这种东西了,黏糊糊的,像虫子一样。” 话音散在一片沉寂的车里。 只有马达发动时轻微的声音权作回应。 女孩子把帽子一丢,转过去,笑嘻嘻的戳了戳杨砚的脸:“都是你的错,害我被老板娘从店里赶出去了呢。” 杨砚贯彻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精神,目不转睛的正视前方。 她又戳了戳,在覃政轻轻掠过的目光下讪讪缩回了手,有些不服气的扁扁嘴:“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上次一不小心把汤泼你身上了。” 杨砚轻轻“哦”了一声。 大概觉得这群男人无趣得很,女孩子转回去,头靠着玻璃窗那一面,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杨砚当然不可能不认识她。 她就是在“莼鲈之思”胖哥朝思暮想的女服务员,还一不小心把汤泼到他身上,痛得他呲牙咧嘴的。 但是,还真没想到…… 应该说高手在民间吗。 杨砚微不可闻的扬了扬嘴角,偏头过去看窗外的风景。 外面是普通的街道,普通的人,他们那场死去活来的世纪大战并没有影响到人们,广场舞的大妈依然在跳舞,玩滑板的小孩依然在摔跤,买衣服的女人依然拎着大包小包。 他们与这个世界已经有了一层不可逾越的鸿沟。 即便是在同一月亮下,呼吸着同样的尾气,他们还是和那些人不同了。 杨砚的眼角余光里覃政老老实实地坐着,端正得就像在什么重大会议上一样。杨砚想嘲笑他像等着老师奖励大红花的小学生,张开了嘴却突然又没了兴趣,目光如有实质,随着地心引力沉沉的垂了下来。 他那不知是什么做的心,仿佛黑暗料理似的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什么酸甜苦辣凡是能说的都沾上了点儿边。 他瞧着覃政那双安静搭在腿上的手,心里像有只小爪子轻轻的挠了一下,不禁操蛋的想,谁知道学霸还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五项全能呢。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五、核桃仁 离街区越来越远了。 霓虹灿烂的光也越来越远,只有发黄的路灯,依偎在它身旁半死不活的蛾子,显得迟钝又疲累,惹得人也昏昏欲睡。 当杨砚那层薄薄的双眼皮刚合上的时候,汽车却停了,在副驾驶座窝了一路的酒窝姑娘精神倒很好,甩甩头发,自顾自打开车门先走了。 覃政拉着杨砚也下了车。 驾驶座上的男人最后一个出来,他们跟着酒窝姑娘在前面走,杨砚不知怎的,却突然回头看了那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一眼。 男人同他对视,那目光像一把泛着寒光的刀,从他赤裸的皮肤上刮过。 杨砚看着他隐藏在黑暗中的半个身影,心中有什么微微的一动,却似被吹起的尘埃刹那间无影无踪。 覃政见到他回头,不由紧了紧握着的手,杨砚这才感觉到他俩的尴尬,急急忙忙的抽出手来还要安抚自己那牛逼哄哄的同桌。 同桌变得又是傲娇又是面瘫,反正说得口干舌燥也不搭理他一个字。 这下杨砚也无奈了,挑个不引人注目的位置老实的跟在他后面。 酒窝姑娘那高跟鞋“蹬蹬蹬”的响,他们进了一个小区之后,又乘电梯准备到十二楼。 杨砚见到电梯寒毛全部炸开。 我累个擦! 杨砚攥住覃政的袖子,覃政回头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他坚持不懈的又摇了摇覃政的袖子,瞪着眼睛尽量把自己的恐惧表现得生动一点。 覃政叹了口气,放柔了声音说:“不乘电梯?” 杨砚点点头。 “不乘电梯要走到什么时候。” 杨砚在心底默默翻了个白眼,脸上却十分谄媚的瞅着他说:“那当然那当然……但我就是不想乘电梯。” 覃政看了他一会儿,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对另外两人说:“我陪他,你们乘电梯先上去吧。” 酒窝姑娘目光又猥琐又内涵的在他们身上徘徊了几圈,笑着答应了:“好啊。” 杨砚见这姑娘的眼神几乎是落荒而逃。 他同覃政在那边慢悠悠的爬楼梯,爬个三四楼就歇两分钟,这么一算花了八分钟才到十二楼。酒窝姑娘已经很不耐烦的在那走来走去,高跟鞋死死的踩在地砖上,恨不得是杨砚那张脸皮。 “哟。”杨砚上来打招呼。 “哟你个头,”酒窝姑娘狠狠剜他一眼,朝在一旁沉默的男人点点下巴,“开门。” 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细细的好像是掏耳勺的东西,十分熟练的对着锁扣捣鼓,过了几秒门就打开了。 杨砚不禁朝覃政望了一眼。 覃政倒是十分坦荡荡的,一点也看不出不久前就干过类似的事情。 “进来进来。”酒窝姑娘脱了鞋子,在玄关喊他们。 杨砚走过去也脱了鞋,问:“这是你的房子?” “不是。”她回的倒很爽气。 杨砚心说估计也是,不过:“这是别人的房子,我们就这么进来了不好吧?” 酒窝姑娘听罢,忽的咬着嘴唇笑了笑,深深的看他一眼说:“没事,进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9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9 来。” 杨砚识相的不再问。 酒窝姑娘进了屋,直奔冰箱和零食柜,拿了四听啤酒三包薯片两盒巧克力一罐核桃仁……还笑着递给了杨砚。 杨砚谢绝了一切吃的,尤其是核桃仁,看到它们油腻腻的一点胃口都没有。 酒窝姑娘这下心安理得的夹着薯片,在那清脆的响声中开了口:“事情比我们想的还要严重,不可控加快了。” 覃政眼角斜斜一挑:“从一开始就不可控,是你们过于愚蠢与狂妄,这些事情不要来找我商量。” 酒窝姑娘嚼着薯片的嘴微微蠕动着,看起来像个讥诮的弧度,她张开了嘴,却被立起的杨砚打断。 杨砚说:“我去厨房,你们继续——厨房在那边?” 酒窝姑娘点了点头,他就似阵风似的极快的走了过去,还拉上了门。 一直沉默的男人抬起头看着被关上的厨门,缓缓的开了口:“你完了。” 覃政听了这话一笑,那笑却晦暗不明。 他点点头,似是自言自语的说:“我完了,我早完了——这点我比谁都清楚!” 他说到后来是每一个字都在舌尖上滚一圈,吐出来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带了几分咬牙切齿。 酒窝姑娘呷了口啤酒说:“不讲这些,现在‘魑生’越来越多了,平衡根本就维持不下去,申请的人手也迟迟没有下来。” 覃政垂着头思索了半响方道:“没有办法了?” 酒窝姑娘看着他,答非所问:“平衡破裂的地点在你们学校,时间是2014年9月1日7点14分。” 覃政猛地抬头看她。 她却笑着掰下一块巧克力来,递过去,歪着头,那眼神十分天真可爱:“大头死了。” 那句话像一柄刀,扎进他胸口最脆弱的地方,覃政面色有些发白,然而紧抿着嘴唇不发一言。 酒窝姑娘看着自己手里被冷落的巧克力,“啊呜”一口吃掉,站起来拍了拍手,笑嘻嘻的说:“我去看看他,你们慢慢聊。” 只留下两个沉默的人坐在那里,四周包围着黑暗与孤独。 杨砚见她进来,似乎吃了一惊,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 又觉得不妥,改口说:“你们商量完了?” 酒窝姑娘摇了摇头,给自己接了杯矿泉水:“不是,我来看看你。” 他听着饮水机咕噜咕噜的泡泡与她那甜甜的嗓音一同浮了上来:“总是对着这样两个糟老头一样的人,我会老的很快的。” 杨砚听了不禁一笑:“很古板的人吗?还好吧。” 酒窝姑娘两个浅浅的酒窝立刻就飞上两颊,她笑着说:“还好?他让不让你吃零食吃夜宵,他有没有叫你早睡早起努力学习?good good study, day day up !” 杨砚不得不点点头。 “对吧,”她直起身开始大口大口的喝水,喝完十分不淑女的抹了抹嘴巴,“简直烦死了!” 杨砚只是笑。 她又发了会儿牢骚,忽的对他说:“你要不要也来点水?” 杨砚忙说不用。 但酒窝姑娘已经重新倒了一杯水,递到他跟前。 杨砚说了声谢谢去拿,拿的时候无意中摸到了她的手指,那手像绸缎似的光滑,杨砚不免有些心神荡漾,偷偷瞧了她一眼。 紧接着,他感到她嘴边凹下去的小窝开始不断旋转放大,他头似乎有些发晕,睁大眼睛看了酒窝姑娘最后一眼,就头一栽,失去了意识。 酒窝姑娘抱着倒在身上的人,伸手摸了会儿他的头发,突然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她哭了起来。 然而她却没有泪水,大概在数不清的夜晚早已经流干了,她抱着他,张大嘴,像缺氧似的呼哧呼哧的用嘴吸着气,眼眶红得发艳。 “哗啦”,厨门被拉开,后面站着沉默寡言的男人和覃政。 覃政伸手接过了杨砚。 她呆立了会儿,似乎自己也觉得无趣,朝玄关处一言不发的走,换了鞋又站住,深深的看了一眼覃政,嘴唇一掀露出一个十分欣喜的笑容,那笑容像一把雪亮雪亮的刀子,横在他的面前。 “我恨你。”她说。 覃政只是谦卑的垂下头:“谢谢。” 酒窝姑娘没有再回头,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蹬蹬蹬的快步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十六、团菜鸡蛋面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又苏又雷又矫情,请自带避雷针 现在是北京时间……几点来着? 杨砚睁开眼睛,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顶上还装着个印着淡紫花朵的扁圆灯罩,发着幽白的光。 杨砚一把撩开眼前的碎发,扶着脑袋想了想,那杯水,那个女人……艹! 他一下子跳起来,结果因为力道过猛又跌了回去,他低头看着陌生的房间,心里陡然不安起来。 杨砚来不及穿戴衣服,随随便便套了个拖鞋,也不管是不是同一双,急急忙忙的拉开门,见到客厅里叽里呱啦的电视机,沙发上的人转过来瞧了他一眼。 杨砚:“……” 居然是那个摔断手臂的后桌! 后桌见他一副半眼微睁红唇微启的销魂模样,一瞬间脑子也没多想,就十分顺口的招呼了一句:“哟,被哪家姑娘糟蹋了呀!” 却不知道这句话正好戳中了杨砚的死穴,杨砚一个猛虎落地式扑到他面前,极其不要脸的开始扒他裤子,后桌尖叫一声在沙发上打了滚躲开,提着裤子就直奔厨房哀嚎:“卧槽!救命啊!” 厨门被打开,覃政捏着菜刀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 后桌:“……早上好。” 覃政眨了眨眼睛说:“早上好。”然而目光始终落在杨砚身上。 杨砚见了他还是有些尴尬,僵硬的点了点头。 覃政面色平常,甚至比昨天更加好些,冲他晃了晃亮闪闪的菜刀,笑着露出两颗小白牙。 杨砚的小心肝不禁一哆嗦。 后桌见学霸提着把凶器也不敢靠太近,没事找事的说:“那什么,早饭吃什么?” 覃政又摇了摇菜刀说:“团菜面加荷包蛋。” 后桌其实不太喜欢吃面条,但还是轻轻“哦”了一声,缩回沙发去看电视了。 杨砚满脑子的疑问,硬着头皮走到厨房,把门给一拉,关上了,抵着门默默看覃政在那剁团菜。 覃政穿着个小熊维尼的围裙,一本正经的举着菜刀,手起刀落间团菜被切得更细了,但他犹不满足,仍在那边剁,意图让它们分尸的更彻底。 杨砚看着盛满灯光的睫毛随着动作微微颤动,像只可爱的蝴蝶捂在手里,细细搔痒手心,忽的笑了。 杨砚说:“我不喜欢吃流黄的,我要全熟。” 覃政没有回头,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20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20 低低的应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覃政把菜刀放水槽里,甩了甩手腕,拧开水龙头冲菜刀,一边吩咐:“去冰箱里拿三个鸡蛋过来。” 杨砚依他的话拿来了,问:“就这么放着,还是先在碗里打好?” 覃政说:“不用了,放着吧,你先出去。” 杨砚又恢复他先前的姿势,双手交叉横在胸前,他低下头看着自己长长了一些的指甲。 过了半日,他方开口说话:“我们从昨晚上起一直待在胡志文家里,难道他就不奇怪?” 覃政煎荷包蛋的手顿了一顿,给蛋翻了个身说:“我们昨天不是说好了去他家玩的吗?昨晚吃的零食还在垃圾桶里。” 杨砚瞥了眼垃圾桶,就是昨天酒窝姑娘吃的几包零食。 覃政又道:“今天正赶上暴雨,全市停课,可以好好的吃顿早餐了。” 杨砚牵着嘴角笑了一笑:“是啊,食堂的饭真难吃。” 说完便立刻离开,厨门阻断了飞溅的油滴。 后桌一见他走近,浑身都僵硬着从沙发上弹起来,跳到另一个单人的沙发椅上。 “你别过来!”他悲愤欲绝的抓着自己的裤子朝杨砚大吼。 杨砚屁股一坐,霸占了三人的沙发,翘起二郎腿抬着下巴轻幽幽的斜了他一眼。 后桌马上闭了嘴,但还是恶狠狠的用黄花闺女瞪登徒子的眼神看着他。 杨砚拿着遥控器转了几个台,又嫌无聊把遥控器一扔,叹了口气:“这么个天气我怎么出去啊。” 后桌:“你怎么还想着出去。” 杨砚呵呵的翻个白眼:“不是说停课吗?我得回学校,再不然也得回家,要不然杨女士会生吞活剥了我。” 后桌从联想中得到一种愉悦,又遗憾的摇了摇头:“覃政帮你请过假了。” “我们晚自修里逃出来,这能用什么借口。” 后桌一摊手说:“谁知道,人家是学霸啊。”说着从电视下面的抽屉里巴拉出游戏机,“再来一局?” 杨砚道了声谢接过,在那傻乎乎的后桌看不见的角度,汗浸湿了他的后背。 他用右手轻轻按住自己的胸口,那颗时常被他忽略的心脏还在跳动着,噗通噗通,然而他却觉得这胸膛里的东西空了,那血花四溅的屏幕一阵阵的发黑,耳边的机械声也极其遥远似的,有一堵看不见的墙把他给围了起来。 世界空了。 电光石火间不知道转过多少主意,然而就像突然间烧断的电线,蹦的一下,他突然什么也不想,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昏黑的世界,一股凉意像条小蛇一样从脚跟一直蹿到他脖子上。 杨砚徒然的伸出手,却抓了空,他的手又在空中虚晃了几下,突然被抽离了力气摔了下来。 后桌觉得他有点不对,停下瞧了他一眼。 “杨砚?!” 杨砚没听见也没看见,他浑身都僵硬的像块木头似的,站起来迈开步子走,后桌心惊胆战的看着他,每走一步都好像能听见骨头摩擦的嘎啦一声。 杨砚的小腿撞上了茶几,他也没反应,就这么直直的踢了个脚板,头朝地倒了下去。 “杨砚!” 后桌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这才没让他的脑袋砸在玻璃上开花。 覃政听到动静从厨房里跑出来,赶忙扶起他,把他带到沙发上,轻轻拍了拍他的脸:“杨砚?!” 杨砚过了好一会儿,那黑布隆冬的视野里有了几片模糊的白光,他眨了眨眼睛,推开了覃政的手。 覃政看了眼自己的手,又看了眼杨砚,忽的整个心脏都疼得皱缩起来。 他曾经无数次的问自己:这样值得吗? 回答是:谁知道呢? 那些在黑暗中疯狂叫嚣的魑魅魍魉,那些在阳光下肆意欢笑的志士仁人,他都恨他们,真恨,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扒其皮抽其筋。 他时常在想,人这一生,也就这么短短几十年,每天瞌睡着虚晃一眼,也就过去了。像他这么个遭报应的人,兜兜转转浪费了这么多的光阴,又还有几次能站在阳光雨露下同人携手的机会呢? 可是他是真恨我,覃政在心里对自己说,我恨他们,他恨我。 他恨我的隐瞒,他恨我不干净的手脚,他恨我虚假的力量。 最重要的是,他恨我我爱他。 杨砚那黑洞洞的俩骷髅眼像拂晓终于破出一束光,他看着覃政面无表情的脸和冰冷的泛着死人气的手,突然有些心软。 可是下一秒他就被巨大的恐慌席卷。 覃政是真的吗? 这发白的日光灯,这哗啦哗啦响的狂风暴雨,这荷包蛋的油香都是真的吗? 他的十六年的记忆,邻居家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刀子嘴豆腐心的杨女士,温柔又可靠的同桌都是真的吗? 甚至是,自己是真的吗? 不知道。 什么是真实? 不知道。 他看着覃政,看着他甚至露出一点苦楚的笑来,而那目光又深又沉,泛着滚烫的热浪。 杨砚禁不住的想,即便是在远处浮光掠影的瞥一眼,也能感受到他那裹得严严实实的隐忍。 他为他感到不值。 杨砚不知道是心软还是别的情绪作祟,就是觉得这几天折腾的好像过了半个世纪,心累身累,实在是没有心情玩你猜我猜的游戏,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用手肘撑着身子起来,覃政立马伸出手扶住他,他摇了摇头说:“低血糖,老毛病了,有吃的没?” 覃政连说面好了,把面端过来。 后桌用筷子卷着面条呼哧呼哧的吹,一边吹一边大惊小怪的瞪着杨砚:“你吓死我了!你说你有低血糖怎么不吭一声啊!吓死人了!” 杨砚撩起面条,看它细细软软的发着香味儿,听着后桌的聒噪声,实际却是两眼放空。 他的眼前徘徊着覃政那双幽黑又深邃的眼睛,那是绷到极致的一根弦,那就像一个饿了三天三夜的人盯着白纸上画的个圈儿画饼充饥……就万分欣喜了,极致的温柔与渴望,是看过一眼就绝对不会忘记的眼神。 有这样一个眼神的人,又怎么会对他做出这么可怖的事呢? 那许久不动的心与脑子轻轻的嘎达动了一下。 他忽的发觉了有什么不对。 ☆、十七、红蛇果 刚才他被覃政在厨房那一番话给结结实实的唬住了,满脑子都是生与死,人为什么活着,证明自己存在过的意义这些折腾死人的玩意儿。 当他捧着这碗热乎乎的面条,瓷碗烫着手心的时候,他的绝望与恐惧被稍稍抽离了一部分,这让他不禁怀疑起覃政的话来。 ——在胡志文家玩了个通宵,第二天暴雨停课。 天气先不论,记忆呢? 如果真的更改了后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21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21 桌的记忆,那至少这一段记忆是以他们相遇酒窝姑娘为基础的。 如果改变的是他的记忆,那在同学家玩游戏才是真实的。 但不管哪一个,往前推过去,都要解决他为什么要从晚自修里出来。 那是因为他们拿到了一张纸条。为什么会拿到纸条?拿到纸条之前他们又经历了什么,才会去理睬这一张莫名其妙的纸条? 这就像找毛线头一样,只找到一根,就能扯出整个毛线团来。 除非从出生开始记忆就是假的。 那么他之后再去接触记忆中的人,为了不穿帮,与他有关的人的记忆都要被重新制造。 这个人与那个人的接触,他们匆匆一瞥,撞一下肩膀,踩一脚鞋子都要伪造。 也就是说,全世界的记忆,都是假的。 有谁能做到? 除非是神。 杨砚经历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政治老师苦口婆心的那点唯物主义观点,估计也不剩多少,但这时候怎么着也得坚守马克思,说声唯物主义万岁。 最重要的一点是,神是无所不能的,连整个世界的记忆都可以捏造了,他的痛苦又从何而来。 覃政不是神。 不论覃政和胡志文是什么身份,他们都只是诱导出一幅可以肆意改变记忆的景象。 至于他们想警示或提醒什么,杨砚反倒不太在意,双脚终于踏实的贴地,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高兴。 后桌还在那唾沫横飞,间隙吹着面条,突然瞄了眼杨砚。 “你笑什么?” 杨砚一愣,看着清汤面里的倒影,自己嘴角抑不住的上翘,有些恼羞成怒的把脸一板,又觉得太过做贼心虚,索性大方的笑着说:“没听过‘笑一笑,十年少’吗?” 后桌用看某种生物的眼神斜视他:“你再笑一次就可以回娘胎了。” 杨砚只是痛心疾首的摇了摇头:“ 连修辞手法都没学过啊,小学生。” 后桌心想搞得好像你比我有文化似的,仔细一琢磨,擦,真的学习比我好! 能不能好了! 杨砚还在那边补刀:“一个女人一台戏,你怎么就不口干呢,多喝点汤吧。” 后桌:不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吗…… 思及至此,他偷偷扫一眼覃政,就老实缩起来真的听话的把汤喝了个彻底。 杨砚饿得很,吃掉了一整碗的汤面,甚至连碗壁上粘着的团菜也用筷子捞起来吃干净。 等他们三个都吃完了,后桌在那摸着肚子半死不活的嚎着撑死了撑死了,杨砚见不惯他那样,踢了他椅子一脚。 后桌从吃饱喝足飘飘欲仙的享受中拉回来,未免有些恼怒的瞪着杨砚,呲着牙说:“干嘛!” 杨砚:“去洗碗。” 后桌:“你怎么不去洗碗?” 杨砚:“我是客,你是主,你要尽地主之谊懂不懂啊。” 后桌看杨砚这个厚脸皮的小碧池大概是不会去洗的了,覃政他也不敢让学霸全包了,只好含着一泡热泪去洗碗。 覃政往沙发上一坐,手里正把玩着果盘上红彤彤的红蛇果,用与之前相差甚远的平静,轻轻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你没吃饱?”覃政问。 杨砚盯着手中转动的苹果,点了点头。 覃政拿了两个苹果,抓在手里,起身去厨房洗苹果。 结果却是后桌被赶出来了。 杨砚走近厨房,见覃政用手指捏着瓷碗的边缘,不可思议的提着它左看右看,后桌像个鸵鸟似的只恨自己脖子不够长,不能钻进地里。 杨砚稀罕的“嘿”了一声:“怎么了?” 覃政递过那油光可鉴的白碗,同时嘱咐:“小心点。” 杨砚一接过,就觉得有点微妙的不对劲,手里的碗意外的滑,他低下头去嗅嗅,闻到很明显的一股青柠檬的香味。 杨砚:“……” 桌上的洗洁精就是青柠檬味的。 覃政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是洗好的碗。” 他挪着视线示意杨砚,杨砚跟过去,看见垃圾桶里堆积的白色残骸。 杨砚:“……” 覃政对后桌说:“我来洗碗,你去削苹果吧。” 后桌像是发条被一拧,僵硬的“哦”了一句。 等他一声不吭的坐上沙发,一声不吭的削苹果的时候,杨砚那名为良心的营养不良的小黄芽从土里探出头来,思考这件事是不是对他的人生造成了巨大的打击。 会不会对自己的学习能力感到怀疑,从此一蹶不振,从七百名堕落到九百名?考了九百多名就意味着只能上布鲁弗莱学院或者牛伊斯顿大学,上布鲁弗莱学院或者牛伊斯顿大学意味着做不成高富帅,做不成高富帅意味着勾搭不成白富美,勾搭不成白富美意味着不能走上人生巅峰,不能走上人生巅峰意味着只能成为穷屌丝,穷屌丝意味着只能娶同样的穷屌丝,娶同样的穷屌丝意味着生出同样的屌丝的孩子,生出同样的屌丝的孩子意味着孩子又要走他的老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代复一代…… 杨砚向后桌投出充满了同情和歉疚的一眼。 后桌当然不知道他丰富的内心想法,如果知道一定冒着被覃政杀掉的危险,分分钟掐死他。后桌正在和他的红蛇果较劲。 后桌:“这死苹果怎么这么滑啊。” 后桌拿餐巾纸把红蛇果皮上的水擦干净了,再次拿起水果刀,用拇指抵着,轻轻一划,划出一层半透明的腊。 杨砚:“……” 难怪这苹果亮得能当镜子使。 后桌也觉得无语,换了一个红蛇果一扒拉,还是一样。 后桌:“……” 坑爹呢这是?! 后桌不信邪,决定和这盆苹果死磕到底,又拿起一个红蛇果撸高袖子摆开架势,就在这时候,突然传来了火灾报警器急促的一声短调子! 后桌猛地一哆嗦,差点把水果刀戳自己手上。 杨砚霍的一下站起来,同时厨门被打开,覃政穿着小熊维尼的围裙跑出来,拉过杨砚的手就跑。 “艹等等我啊!” 后桌还在那边套鞋子,覃政用自己腾出的另一只手一把揪着他的领子推开房门,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跑起来再说。 房子外楼道里没有人。 后桌见这么大仗势就要慌,脑子飞速旋转结果负荷太高给烧崩了,看到电梯冲的比谁都快就要把脸贴上电梯门,被杨砚眼疾手快拽回来了。 “你傻啊,谁会坐电梯!” 后桌手舞足蹈的笔画着动作,嘴巴不停的哆嗦像抽筋似的:“我我我我、我们要下去……” 覃政已经在楼梯口朝他们挥了挥手:“这边。” 不知哪家屋子里已经传出了焦烟,有些呛鼻,又黑又灰像只饿红了眼的狼,扒拉着土弓着背蓄势待发,随时准备朝这群脆弱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22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22 的人群扑过来,咬断他们的脖颈。 覃政和杨砚已经往楼梯下三步并两步的蹦了,后桌哆嗦着明显不协调的双腿,像鸭子似的艰难迈出自己的俩长腿,一边抖一边喊:“等等等等!” 杨砚连头也不回,跳过三层台阶才喘了口气说:“等什么,快跑啊!” 后桌心想妈的老子不是在跑吗?!他妈你们跑这么快怎么不去参加奥运会为国争光啊英雄好汉们! 覃政是五项全能的学霸,他认了,他妈杨砚这日御后宫的黑眼圈和那削尖削尖的下巴,像个抽大烟的瘾君子,怎么看都不是个体育的好料子吧?!凭什么,上天太不公平了吧,我也是大长腿啊! 然而突然有一幕景象不合时宜的滑过脑海,是他们在寝室的那个晚上,杨砚轻轻松松的跳过了两米多的水泥墙。 后桌的冷汗一下子就飚出来了,他的脚步他的心和他那浆糊似的大脑整个哆嗦起来,像得了帕金森症:难不成杨砚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他每天还贱兮兮的逗着玩笑的人,原来是和团支书一个战斗力级别的sss级危险人物?! 他能活到今天也真是不容易。 不管后桌那从洞里长出来的脑袋在疯狂脑补什么,杨砚一个大跨步又跑下半层楼,突然后知后觉的有什么不对:“你们楼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后桌“啊”了一声,在他们身后远远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怎么可能没有呢? 不及杨砚多想,他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忽的听见一阵呼啸的轻风,他抬起头,见到半空中有一个急剧下落的高压锅和随着它下落飞出来的焦黑物体! 这场景太过诡异以至于一时间没人反应过来,覃政愣了几瞬突然意识到什么,用力一扭脚脖子,朝杨砚那面扑来。 但是晚了。 杨砚在他后面两三米的距离,他直觉这些不是什么好东西,向后一蹬脚跟就要后仰,避开了高压锅的锅盖,却没有注意到落上手臂的焦块! 咔哒,他听到那硬邦邦的东西砸在胳臂上震痛骨头的一声,紧接着他感到那螺旋的楼梯开始不断旋转旋转旋转并且越来越快,他从被触碰到的那个点延伸开来,整个人都被旋转着吸了进去。 覃政的焦急杨砚的吃惊,没有人注意到那个咧着大嘴能塞下一个拳头的后桌。 只有后桌知道那些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 是隔壁阿姨昨天说好给他做的梅!菜!鸡!爪! 作者有话要说: ☆、十八、梅菜鸡爪 杨砚被吸进去之后,覃政像是放弃抵抗,一动不动的任凭那焦黑的梅菜鸡爪落到他身上碎成渣渣,把他给吸了进去。 后桌也没有动,在梅菜鸡爪以自由落体式掉下来的时候,他脑袋中只有一个念头:如果他不让隔壁阿姨烧鸡爪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件事了? 鬼晓得。 反正那香喷喷软qq多汁有嚼劲的梅菜鸡爪是没了,只有一块乌漆抹黑的东西,散着鸡爪的余香,结结实实的落在他脑袋上,后桌“啊”的尖叫了一声,踉跄几步,身影随上至下快速的消失了,在最后一瞬,他感觉自己听到了吸果冻时“啵”的一下。 杨砚被吸的天旋地转,就像小时候自己绕着原地转个十圈二十圈,整个视线都在晃荡,脑子晕乎乎的,还恶心的想吐。 他闭上了眼,捂着嘴巴,深呼吸气。 约莫过了十几秒,他半睁开眼,不禁眉梢一吊,探出手来半是迟疑的摸上了雪白的墙壁。 硬邦邦的。 他又跺了跺脚。 应该是真的。 环顾四周,还是与之前毫无变化的楼道口,就是没有从头而降的高压锅和其他两个人。 杨砚扶着墙壁重新走上了十二楼,每一户人家都大门紧闭——不!有一户人家半掩着门! 他将身体紧贴着墙壁,把脑袋凑近门边,借着门缝观察里面的景象。 玻璃茶几、沙发、沙发上的女人…… 女人似乎在沙发上看电视,然而她的背挺得笔直到难受的地步,杨砚注意到她那双纤细雪白指甲鲜红,看上去保养得十分精细的手不断绞在一起,左手掐着右手的大拇指,右手的指甲又嵌在左手的手背里。 她的手像两个近乎癫狂的人在那边激烈的交战了一会儿,只听“砰”的一声,把杨砚的心都吓得咯噔一下,在看不见的角度屋内传来了摔门的巨响。 “你他妈疯啦!” 女人刷的站起来,从茶几上拿起一个烟灰缸就往地上摔,摔了烟灰缸之后仍嫌不够,她把茶几上的果盘茶杯还有沙发上的靠垫全部扔到后面,扔了之后疯狂的伸出脚来踩它们,也不管自己穿凉鞋的脚被尖利的碎片弄得鲜血淋漓。 杨砚皱着眉,又朝门那边趴紧了一些。 过了些时候,似乎那被摔得险些半身不遂的门打开了,杨砚注意到女人的眼神瞬间瑟缩了一下,棕黑的瞳孔里很快倒映出一个高大男人的身影,她揪着靠垫上的软毛磨蹭着向后退了几步,被男人一个箭步冲上来就是一巴掌。 “啪!” 杨砚他妈都有点看不下去,男人扇了女人一个耳光之后那横肉微微向上一提,似乎感到了快意,趁女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挥着手连往她脸上招呼,光听着那声音就知道用了十足了力道。 “婊/子,”男人喘了口气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说,“你就是这么贱!没人打你几下你他娘就浑身不舒服!你就是这么贱!” 女人被男人扇歪脸的那刻似乎惊呆了,脑子整个都空荡荡的,然而这句话就像一把刀狠狠的捅进她的肉里,她被痛的清醒过来,随手抓起个垫子就朝男人脸上扔,男人不当回事的一挥手。 她一边扔一边站起来,把手里七零八落的玻璃碎片都撒出去,挥舞的手臂弄散了精致的发型。 杨砚看女人那样就觉得是挺漂亮的,不过再美丽的女人一旦歇斯底里的尖叫,无论如何也赏心悦目不起来了。 “我贱?!”她重重的咬了下这个字,点了点头,“对,我贱!全天底下就我最贱!我犯贱才上赶着要嫁给你个废物、人渣!” 她到后面几乎是哄的,哄得嘶声力竭两耳嗡响。 男人终于不再笑,似是被激怒了,他撸高了袖子,一把揪住女人的头发就往墙上撞,只听“噔噔噔”连响三下,白墙发出沉闷的响声,女人惊恐的伸出手来乱舞着,那长长的指甲在男人脖子上挠了一下,他猛地把女人拎起,拽着她的头发往门口走。 “你放开我!你快放开我!” 女人扭动着身体,双手抓着自己的长发痛呼,男人却笑着快步把她拖到门口。 杨砚心想不好,后退几步,眼皮一掀看向周围,快速的跑向楼梯,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23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23 然而似乎迟了,他刚跑到楼梯口男人就把女人甩出了门。 男人却根本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一心一意的对付自己的妻子。 他站在门口居高临下趾高气扬的点了点下巴说:“看你那贱样!你和小嘉怎么比?!啊?!你比得上吗?!”最后他似乎是十分嫌弃的啐了一口,“贱货!” 女人已经被折腾的没力气了,但那个甜腻腻的称呼无疑是在她身上捅了一刀后又悠悠的转了个圈儿翻出血肉,她抬起头来,探出自己又长又尖的指甲攀住男人的手臂。 她仰头,那美丽的眼中射出恶毒的光:“罗嘉妍这个贱人!不要脸,你们这一对狗男女都不要脸!”顿了顿,又神经质桀桀的恨声笑了起来:“这是我的房子!”她说,“这是我爸妈给我买的房子!你给我滚出去,这是我的房子,你和罗嘉妍一对贱人滚一边儿去吧!这是我的房子!” 男人本来被女人那尖指甲掐得很不舒服,连手都举起来了,听了这话却放下手,提着嘴角两边的肉微微一笑:“你的房子?这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 女人呆若木鸡。 男人轻松的甩开了女人的手,冷笑着关上了门。 女人看着那结实的防盗门半响,突然跪下贴着地,放声大哭起来。 杨砚站在楼梯上一时间都忘了下去,他看着这荒诞的一幕,自己被卷了进来,莫名其妙的看了一场因为小三导致的家庭暴力,哦,还有个渣男骗房骗色。 杨砚对女人有些同情,然而让他在这种诡异的状况下堂而皇之地站出来安慰别人,他也没这么好心肠,杨砚心里还惦记着覃政和后桌,深深看了女人一眼,迈开了下楼的腿。 就在那一刹那间!他的脚尖刚点上台阶,从脚尖那个位置,一阵急促的电流就像一阵巨浪突然淹没了他。他感到浑身都在疼,不是钝钝的痛,而是像一把把锋利的小刀在他骨头上咯吱咯吱的磨着。 无数把刀在刮他的骨头! 那真是痛,他这辈子从没这么痛过,真是难以形容的,让他整个人都立刻跪在地上打滚的痛! 就在他贴上地的一瞬,那痛却消失了。 然而他觉得还有隐约的余痛在,他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气,等那发黑的视野清晰了些,杨砚小心翼翼的探出自己的指尖。 “唔——!” 他一旦越过十二楼这个楼面,想要触碰楼梯,那股钻骨噬髓的疼痛又席卷而来。 杨砚在大脑都不过的情况下,已经条件反射的先一边缩回了手,然后胸口一闷,口腔里弥漫着铁锈味儿的腥甜。 他的身体突然不堪负荷的哆嗦起来,杨砚等这阵痉挛过了之后,吃力的撑开眼皮,望向在那哭的喉咙发哑的女人。 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 杨砚深呼吸一口气,那空气过到他胸口的时候又是一阵刺痛,他缓了缓,朝女人走过去。 “怎么了?”他问。 女人还是跪在地上旁若无人的哭。 不,不是旁若无人,而是对于她来说旁边根本就没有人! 杨砚抚着自己依旧不好过的胸口,把那喉道里黏稠的腥味给咽下去,另一只手伸出去摸向了女人的头发。 手轻易就穿过了女人乌黑的发。 他勾了勾手指,过了会儿又把手缩了回去。 不知道在想什么,杨砚立在女人身边听了一会儿她一唱三绝的哭喊,就这么直直躺在了地上,双手枕在脑袋后面,闭上眼睛,和着女人的哭声当摇篮曲似的入了黑甜乡。 作者有话要说: ☆、十九、椒盐虾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时间放错了所以来晚了,我这么蠢请原谅我qaq 关于他的睡功,还得从高一说起。 高一的时候班里的学生个个都像挠虱子痒的猴子似的,平常上课打岔下课闹腾,也就算了,最不能忍的是午自修也在那边聊天。 聊天就聊吧,奈何女人多,俗话说两个女人千张嘴,她们张开嘴巴男生可是望尘莫及,一到中午就开始嘀嘀咕的讲话,还时不时的发出哈哈哈的爆笑声,话题从这个欧巴好帅到将来生个什么样的孩子,从数学题的解法到套子的一千种用法,从隔壁班的情侣到地中海校长的夕阳红之恋,贯穿古今,横跨雅俗。 比起来女人那凄凄惨惨戚戚的哭声算什么呢? 杨砚迷迷糊糊地时候还在想:老子他妈什么没见识过?! 于是他就结结实实的睡了一觉。 杨砚醒来的时候自己也在诧异,居然能在这样未知的环境下睡的如此之深,难道是因为太没心没肺的缘故? 不论怎样,他现在是睡饱了,而女人也哭不动了。 女人在那里哭了足足两个钟头,哭得嘶声力竭四肢发软耳朵轰鸣,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哭了,才缓缓的收了哭音,扶着墙站起来。 然而站的也是磕磕碰碰的。 她的腿早麻了,一动就像针扎蚁噬,那眼眶中的泪滴隐隐又有脱出之势。 等她好不容易站直了,摸出手机,杨砚走近,见她拨号的屏幕上,赫然写的是“罗嘉妍”。 然而迎接她的只有冷冰冰的机械音。 女人咬着牙又愤恨的拨了一遍,结果还是一样。 她咬着牙,咬得腮帮子都疼了,浑身剧烈的哆嗦起来,扬起手就把自己的手机给投到门上。 “砰”,防盗门的质量很好,不见一丝痕迹。 她的手中再没有东西可供她发泄了,女人蹲下来,把脸贴在自己的裙布上,没有眼泪,只是整个人都在发着抖,而心却一阵阵的发冷。 这时候那空荡荡的走廊,四面的白一下子变得面目狰狞起来。她把头埋在黑暗里,感觉到有无数双目光,失望的揶揄的,它们都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她,像在看一个早已知晓的结果,目光中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怜悯与恶毒。 活该。 她听见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声音说。 不!不是!我不是! 那声音瞬间凭空放大了无数倍,不依不饶的贴着她的耳朵,一字一句,穿过了她的血肉之躯,在她那场盛大的婚宴上,每一个人,恭贺的亲朋好友都转过身来,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说:“活该。” 你活该。 她的面色瞬间就涂上一层死沉沉的灰。 这压抑的空间让她几乎要发疯。 女人后知后觉的想起她的手机,像荒漠的落难者见到一壶凉水,她不顾形象的扑到地上,手哆嗦着拿起来,小心翼翼的用袖子擦了擦屏幕,摁了开机键。 没有反应。 手机被粗暴对待之后就非常自然的罢工了。 然而这是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的嘴唇微弱的蠕动了几下,那眼中满含着泪与巨大的恐慌,在这个封闭惨白的空间里,她面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24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24 色骇人的再一次痛哭起来。 嗓子像是把钝了卷了的锈刀刮过的声音,嘶哑难听,又惊心动魄。 杨砚的眉宇间形成一道深深皱痕,他冷漠又焦躁的看了她一会儿,最终还是把自己心里的念头给使劲按了下去,千言万语都化为一声重重的叹息。 “作孽啊,”他说,“这他娘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杨砚在抱怨的时候,覃政正身处于一个奇怪的巨大建筑物之前。 他简直不像是人,被吸进去滴溜溜滴溜溜的转了十几二十几个圈,背依旧笔直的像一条直线。 覃政飞快的看了那建筑物几眼,然后似是嫌弃似的,撇过头,把目光投向旁边稀稀拉拉的常青树。 那建筑物非常大,有十几层楼高,然而却不是中规中矩的写字楼,墙壁上的玻璃窗排列没有规律,散漫着,密度却很高,若是一个不幸患了密集恐惧症的倒霉家伙见了,怕是得一头栽倒在地上。 建筑物是扁圆的,正对着人的大门处却凭空凹进去一块,像一张不怀好意的大嘴。色调也是灰塌塌的,那灰色在滚烫的烈日之下,硬是挤出一分黏稠的阴冷,连那数不清的玻璃窗在太阳光的反射下,扭曲着看来也仿佛是洞察人心的眼睛。 它们好似都有灵魂一般。 即便是点缀的常青树也是无精打采的,恹恹的垂着叶子,稀薄的绿色像是一点微弱的无法抵抗的呻/吟。 覃政讨厌这个地方。 那扇大门在他丝毫不在意的情况下打开了,走出一个穿着粉色衬衫的男人,衬衫的下摆塞在裤腰里,勾勒出一段极美的腰身。 一个男人会穿粉色衬衫,大抵是因为骚包,而且骚包的好看。 男人是二十出头的年纪,面色有一种纨袴膏粱特有的软绵绵的白,他用他那只又细又长的手指推了推眼镜,眼角一弯,未语便有三分笑意。 “你倒是难得肯回来一次。”他说。 这种男人即便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也是满脸的假正经,然而覃政对这骚包的男人没有露出一丝表情,若是仔细研究的话,反而会在他眼里瞧见些不耐烦。 他敷衍的点了点头说:“我回来了。” “跟我来。”男人似是知道他的性格,也不多话就转身回去,覃政跟在他身后。 这奇葩的挑战人类视觉极限的建筑物,内里却装修得很有水平,让人不敢相信这是同一个设计师干的。 这确实也不是同一个人。 大门进去就是非常空旷的大厅,这是常规的做法,然而大厅竟意外的宽广,左右且不论,单单是视线循上却只能模糊的看到一个天花板的小点,就足够让人瞠目结舌了。 这其实也有些奇怪,如果只是十几层的楼,怎么会望不到顶,而这暴雨连绵的天,又哪来的骄阳? 覃政眼皮都没掀,垂着眼默然跟在他身后,他们经过一间间房门紧闭的小办公室,乘电梯来到了地下三楼。 地下三楼比起一楼要寒酸的多,同样是一间间小屋子,这里像个四角方正的监狱,墙是灰扑扑的白,有些地方似乎还掉了几块粉漆,一条窄窄的过道毫无情调的贯穿楼底。 粉衬衫的男人熟门熟路的走过去,敲了敲一紧锁的房门。 过了一会儿,房间里才慢吞吞的传出一个声音,有气无力的问:“谁呀?” 男人又敲了敲,抵在门上笑道:“我,我带覃政来了。” 话音刚落,那门就往里“刷”的一下开了,而男人却保持在倚靠在门边的姿势,仿佛这空落落的空气中有一堵看不见的墙。 他把身子侧过来一些,让覃政走进去,这才关上了门。 房间里有些七七八八的古怪仪器,像医院一样还有股熟悉的消毒水味儿,房间里正儿八经的站着个穿白大褂的老头,那一副昏昏沉沉,时常耷拉在一起的眼此刻却射出无比热烈的光。 这老头万年不肯离开宝座的尊臀总算挪了一下,他上下打量着覃政,仔仔细细的从脚尖一直看到头发丝上,最终托着下巴点了点头。 老头说:“很好。” 粉衬衫的男人给自己倒了杯茶喝,在老头那舒服的皮椅子上懒洋洋的一躺,还翘着二郎腿,听罢轻轻“嘿”了一声。 “黄博士,”他捧着个冒着热气的玻璃杯,朝杯面悠哉悠哉的吹了一口气后说,“这又不是买猪肉,你能一眼就看出几斤几两吗?再说了,人家买猪肉还得过称,还要担心注水呢,哪能这么随便啊。” 黄老头听到自己变成屠夫,很不高兴的把面孔一板:“什么乱七八糟的?买猪肉?你会买吗?就你这样个小白脸,一看就是会被宰个半斤的家伙。” 覃政:“……” 黄博士后知后觉的记起了他的存在,笑着点了点头说:“我一直对你最满意——来来来,过来先做个检查。” 覃政毫无反抗的被拉到那千奇百怪的仪器旁边,黄老头把其中一个打开,这玩意儿有点像ct,但它是竖着的,而且有个玻璃门。 覃政走进去,被固定住四肢,老头在关门前那张老不正经的脸忽的叹了口气,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目光像一种难以言喻的锐利物体刺破了他自以为是的外壳,这才关上了玻璃门。 覃政听到玻璃阻断的那句轻飘飘的话。 “疼你就……” 说出来吧。 ☆、二十、糖炒栗子 覃政当然没有说话。 他连嘴都没张,只是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上下两排牙齿死命抵着,抵得牙根都酸了,唇皮显出一丝不近人气的青白色。 然而在剧痛之下,他的嘴角轻轻往上一翘,显出几分真情实意的快乐来。 这种久违的痛楚……有多久了呢? 十年了吧。 那像ct一样的机器不知道发出了什么东西,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有一种无力的酸痛感,就像刚跑完三千米一样,然而这台机器却把这种痛苦无限制的延长了。覃政眨了眨眼睛,只觉有无数只手在拉拽着他的四肢和神经,似针扎一般细细的尖锐的疼痛,还有那潮水般蔓延开来无力的叫嚣。 他那层薄薄的血皮之下,有什么要汹涌而出。 粉衬衫男人又抿着唇喝了几口水,皱着眉吐了吐舌头:“黄博士啊,你那是茶梗子吧,这么苦。” 黄老头明显没有理睬他的兴趣,隔着玻璃目不转睛的盯着覃政看。 粉衬衫搭讪却讨了个没趣,不由得讪讪的摸了摸鼻子,眼睛无意中瞄了一眼电脑的显示屏,那懒洋洋的软骨头一下子坐直了。 “黄博士,”他说,“你不过来看看?!” 黄老头不知道听见没有,有气无力的搭了下眼皮。 “他的测定值……αυx粒子……67,68.93,70.5——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25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25 72!” 粉衬衫对着像指数函数一样一路飙升的数值惊讶的说不出话来,那动作幅度一大,满当当的热水撒到手上也顾不得了,他把脸几乎贴在了幕上。 黄老头看了眼覃政,耸肩微微笑了一笑,那双浑浊的眼睛却没有笑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是我们s级的实验员。” 显示屏左下角有个小小的数值,作为平均值,它无论如何也显得太寒酸了一些。 αυx粒子:26.77. …… 哭?哭又有什么办法呢? 杨砚蹲在女人旁边,围着她绕了不知几圈,细细的数了她那保养精细的头发中为数不多的分差,又看了会儿指甲上贴的雪花的棱角,女人的声音还是没有停。 直到太阳高升上头顶,女人才停了声音。 这时候她的嗓子已经哑了。 连哭声也止不住,哭着哭着音慢慢缓了下去,又似乎被哭嗝给噎住了,肩膀一跳,连廊里又响起了沙哑的哭声。 人家说女孩子哭是梨花带雨的,那她就是鬼哭狼嚎了。 女人抬起那张灰白的脸,目光怔怔的在天花板上打了个圈儿,然后像是发条被一拧,她捏着手机挺直了背,抹了把脸,走下楼去。 杨砚站在电梯口看着她。 奇异的事发生了,像是漂浮,虽然他没有动,然而身体却不由自主的,随着电梯“叮”的一下到达了底楼。 杨砚看着这瞬间跳脱的场景,并没有很意外。 他只是伸手摸了把底楼大厅滑溜溜的玻璃门,皱了皱眉。 女人立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目光追随着不知来去的车辆,飘忽不定。 阳光在她身下投下一个阴凉的影子,细长细长像条绳的腰身,小的有个拳头大小的脑袋,整个人就像支削尖了头的铅笔,看起来极其的荒诞不真实。 女人机械似的举起了手,无力招了招,那在十字路口穿梭的出租车眼却尖得很,看见了她小幅度的动作,赶忙加了油上前,唯恐被别人抢了先。 车窗还没有摇下来,女人就打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杨砚摸着硬邦邦的车门,幸亏她开的是后车门,乘她动作迟缓的时候,跐溜一下钻进去,这才避免了被出租车带着跑的命运。 女人挨着他坐了,司机转过头问她去哪儿,连问三声,女人似乎才反应过来,然而张了张嘴,又把滚到嘴边的地址咽了下去,随便扯了个偏远的地方。 杨砚在后视镜看了眼司机。 司机是个女人。很老的女人。 这种老并不是说有多大的岁数,而是那永远疲惫的眼神和耷拉的眼皮,给不了人生气。 如果有人见过的话一定不会忘记。 杨砚以前去超市的时候见过相似的眼神,也是一个女人,四十多岁的年纪,腰间别着呼叫机百无聊赖的站在那里——说百无聊赖也许不够准确,更像是一棵掉光叶子的树,一颗孤零零的石头,只有眼睛能显出一点人的迹象来。 ——因为太恶毒了。 她的目光追寻着每一个出现在她视野里的人,那目光厚重的黏稠的黑暗的钉进你的身体里,像集尽世间的诅咒,又像什么都没有。 只有裸/露着的死。 女司机似乎因为能跑这么长的路程有些高兴,嘴角两边生硬的拧出一个微不可闻的弧度来,从下面抽了张餐巾纸给女人。 女人的眼睛肿得不像话,比她指甲上血淋淋的颜色还要红,她道了声谢接过,又心不在焉的转过头去透气。 杨砚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司机在后视镜里瞥了眼女人,叹了口气劝道:“年轻人,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女人愣了愣,在脑子反复的咀嚼了这句话,轻轻“呵”了一声:“只是觉得自己真傻。” 司机听了不禁扭动了一下身子,她笑了笑,盯着后视镜里垂着头泫然欲泣的女人,把脸贴近了一点,似乎要看清楚她脸上的神情。 “傻?谁不傻?”司机的笑一点点扩大了,“难道我不傻?每天起早摸黑的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一套房子呗。我那房子不好,老是晒不到太阳,虫子又多,一年到头的关窗户,屋里头的臭气散也散不去……” 女人眨了眨眼飞快的看了眼司机。 “我老听别人说,人没必要买房子——不买房子哪行啊?住别人的房子,哪天指不定就被赶出去了,养老连个地都没有——我看车才是没必要的东西,”她拍了拍方向盘,“半个家都在车上了,还贷款买了辆汽车,现在天天还贷,像我们这种赚钱过日子又是不稳定的……” 女人用纸巾狠狠的擦了擦鼻涕和眼泪,那悲伤被转移了一部分,她不禁开口询问:“为什么……要买车?” 杨砚注意到女司机的表情瞬间剧烈的扭曲了一下,她的笑容又收了回去,两只空洞的眼直愣愣的望着前方。 “别人都买车子,我们不买,行吗?” 女人的眼皮抖了一下。 在她富足的生活里,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 为了一个装饰品,歇斯底里的。 她过了良久也只是摇了摇头,不知道在感伤什么。 女人的目光终于冷静下来,然而那面上的灰败却弥散不去,她说:“只有感情才是真的,家里人好,比什么都好。” “我老公死了。” 司机说。 女人猛地抬头去看她,在后视镜撞上了司机的目光,漫不经心的,甚至还带着一点不讨人喜欢的微笑。 女人张开了嘴,司机却摆了摆手,表示不必在意。 “就是开的新买的那辆大众,那天高兴,晚上多喝了点酒,我不在,我在开车,开到一半接到个电话叫我来领人——” 女人不说话。 然而司机却语调一转,那口气像在谈一个新鲜热乎的八卦一样,只是从她的嘴里滚出来不免蒙上几层冰冷。 她近乎冷淡的说:“买车就是他想出来的鬼主意。男人啊,年轻时还好些,现在就知道打牌喝酒搓麻将,小孩也不管,连今年几岁都不知道——女人还得靠自己,没人靠得牢,只有靠自己。” 杨砚的衣角虽然穿过了女人的身体,但还是感觉到了她一瞬间的颤抖。 那番语重心长的励志的话从司机嘴里说出来,显得分外的恶毒。 有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冒了出来,杨砚瞧着后视镜,向前探了探身,在她的瞳孔里寻了半响,找到了一丝麻木的快乐。 她想他死。 一个每天烧饭做菜的女人,一边唠叨埋怨一边接过碗碟洗碗的女人;去超市给小孩买零食,冬天的时候还要记得给家里的两个男人带保暖内衣的女人;在一起十几年了,能大刺刺的顶着乱头发和男人贫嘴的女人。 她想他死。 杨砚的心猛的颤了一下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26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26 。 那大幅度的波动震得他胸口都疼了。 杨砚轻轻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冷汗从背里钻了出来,滑到腰上。 车经过一个转弯口,那弯道上贴了个交警的温馨提示,司机瞥了一眼,用她那平板的声音缓慢的念了出来。 “车前一滴酒,亲人两行泪。” 这声的尾音微微翘起,像一首失败的荒野小调。 坐在驾驶座后座的女人突然笑了一下。女人的眼线很深,笑起来格外的好看。 她笑完眯着眼看了眼醒目的大红提示牌,不再低头,直着脖子,目光却飘忽又悠远。 “你说……男人都是这样的吗?婚前婚后两个样。” 不待司机回答,她又自顾自的说了下去,那声音轻轻柔柔的:“当年我嫁给他的时候我妈是反对的。我妈说:‘我们什么人家?他又是什么人家?’那时候他们真是不肯啊,要死要活的就是不肯,我是求也求过绝食也绝过,还是没办法,于是我就对他说:‘我们分手吧。’ “他听了二话不说跑到我们家楼下,等了两个多小时。 “我当时看那秒针一圈又一圈的转悠,晚上,风很大,他就胡乱套了件衬衫——蓝的,我现在还记得,很急,扣子也没扣整齐,一直仰着脖子等啊等等啊等。” 女人陷在回忆中,露出一个瑟缩的笑:“后来我妈把他给叫上来,他什么也没说,进了我们家门就直接跪地上,给我爸妈磕了三个响头。我爸妈半天没说话,最后还是同意了。 “那时候他待我真是好,每天早上起床给我烧好早饭,再送我去单位。家里的衣服他不喜欢让人洗,我又懒得动,一直是他洗的,难得洗一次就把我赶开,连声说舍不得,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我嫁了一个好老公。” 司机垂着眼看着方向盘。 “所有人都以为我嫁了一个好老公,”她又重复了一遍,“所有人,包括我。他做好老公做了整整三年。 “后来就变了,洗碗洗衣服我也不在意,只是早晚不大肯接我了,回来也越来越晚。我和人出去逛街的时候,看见他……和我闺蜜挽着手走在一起。” “一个是在一起三年的丈夫,一个是做了十三年的闺蜜。” 女人扬起嘴角,扭出一个像刀锋般刻出来的笑容。 “我为了他哭过,绝食过,跪在地上求过。” 我多么喜欢他。 我托付终身的良人。 司机在后视镜里凉薄的看了她一眼,满足的叹惜道:“男人靠不住啊,靠男人还不如靠自己。” 女人放在腿上的手握成了拳,指甲深深的卡进肉里。 “我妈身体本来就不好,现在被气得住院了——我被骗了——他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都是假的,他当年对我的好,那么喜欢我,连内衣都帮我洗,每天早上连酸奶都放在热水里捂好,怕我喝了胃疼,现在却敢动手打我!”女人的嘴里发出了凄厉又尖锐的一声叫喊,“他凭什么?!他为什么?!——” 那直线拔高的尖叫被一阵咳嗽声硬生生的掐断了。 她的委屈愤懑怨恨像一块极其锋利纤薄的玻璃,被人推了一把,彻底摔了个粉碎。 女人抚着使用过度的喉咙,两只肩膀瞬间塌陷下去,她的情绪不可思议的平静下来,只有胸口在剧烈的起伏。 就在这个时候!杨砚却看见司机的后脑勺探出一根又细又长的管子,搭在女人的后脑勺上,那管子看上去黏糊糊的一团肉色,似乎是从身体里抽离出来的肉。 肉管在搭上女人后脑的一瞬间登时发出“咕嘟”一声,那管子的一端凭空鼓出一块,并迅速的朝女人那边移动,像食物滑过肠道一样。 杨砚闻到了一股极其恶心的腥臭味。 他立马伸出手预备捂住嘴,电光石火间那手却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中,另一只手滑进了裤子口袋,握住了一柄水果刀。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一、红烧牛肉 “咕嘟——咕嘟——” 那是一种黏哒哒的水声,发出这种声音的是一团活泼的肉,那肉不断鼓动着,艰难的咽下可以撑死它的一块块东西,并且速度越来越快,几乎肉管的每一段都被胀大到了极限。 杨砚的汗一下子就淌下来了。 他深深一吸气,感觉有人扼着咽喉,直到那汗津津湿漉漉的手指摸到了裤袋中的折叠刀,他才感到一点新鲜空气的流入。 但还是恶心。 真恶心。 那肉管不但白花花的一团,而且还流淌着粘液,像口水,然而比口水味道更臭,像猪肉摊头风韵犹存的猪肉成群结队的堆积在眼前。 杨砚看着它饥渴的汲取养分,突然,司机一个转弯,那团白肉就直直的甩到玻璃窗上,留下一个涎水印子。 司机说:“人都是这样,命苦哦。” 她那平板的声调弥散在空中。 “咕嘟——” 杨砚从口袋里小心翼翼的取出水果刀,把它的刀刃抽出来,正对着肉管。 肉管似乎分食完毕,愉快的打了个腥气的饱嗝,发出轻轻“啵”的一声,它的一端从司机那离开,然而另一端还紧紧连着女人,张牙舞爪的竖立在半空中。 杨砚瞬时心口一紧,呼吸一停,他整个人保持僵立着不动的姿势,脑子在一片静寂中只听见嗡嗡嗡的声音,还有那把凉到心坎儿上的水果刀。 恐慌。 那肉管似乎是有意识的,微微晃了晃身躯,朝杨砚这边缓缓的挪过来。 杨砚没有动,他不敢,刀柄烫着他的手心,心跳得整个胸口一阵阵的痛,神经像一把满弓一样被剧烈的拉扯着,他心里却格外清晰的有一个念头:过来就杀了它! 机会只有一瞬间。 而他早停了呼吸。 只有女人的呼吸轻轻热热的吹在这片狭小的空间里,杨砚突然觉得有些睁不开眼,然而他撑住了,瞪着眼睛看它试探性的一点点伸出自己的躯体来。 杀了它! 在十厘米左右的距离它突然加速,以让人意想不到的凶横朝他扑来,杨砚的意识发着楞,然而他的身体却十分娴熟的举起刀刃迎了上去。 下一刻,一股腥风扑面而来,那还带着滚烫的热浪,他被激得眼睛一疼瞬间就流下泪来,然而动作却不含糊,直劈向上,“撕拉”,那是划开肉质的声音。 内里却什么都没有。那肉管里干干净净十分光滑。 它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声,被杨砚一劈二的肉段迅速的聚集起来,蠕动吸气,又重新融为了一根肉管。 杨砚的手却后知后觉的发着抖。 他用门牙狠狠一抵,咬了下舌尖,那痉挛似的震动才稍稍镇定。 肉管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它空心的一端边缘急剧的收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27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27 缩化为尖刃,从高处像眼镜蛇一样跃起,俯冲下来。 杨砚的手腕像是有意识似的轻轻一别,四两拨千斤的转了它的方向,然后那反应迟钝的主人狠下心捏着刀柄,猛地从下方贯穿了它,斩下一端肉管。 肉管疼痛的明显缩了起来,惨嚎一声。 下一刻它又迅速的膨胀延长,变得更加巨大,管子一收一缩的蠕动着口子,被挤出许多腥臭的透明液体,滴滴答答的流到座垫上,张开那像篮球一样的血盆大口直逼下来。 杨砚的水果刀瞬间被吞噬了。 他的右臂一下子被咬住,只听“噗”一声,那被卡住的地方有什么,像一把锯齿深深的嵌进他的肉里。 痛! 仿佛有人拿了玻璃线箍着肉,手臂的下半段一丝一丝的痛。 人说十指连心,事实上哪个地方都连着心,他艰难的握紧拳头,水果刀在一片虚无中挥舞着,杨砚感到那肉管有一阵强大的吸力要把他整个身体都吞噬进去,然而他的手中却没有武器! 没有武器意味着什么? 鬼使神差之间杨砚听见了一阵飘渺的铃声,在熟悉的音符响起的瞬间,一阵熟悉的头晕眼花再度袭来,他感觉自己被旋转了十圈二十圈,视线中一片模糊的白。 他的脑子已经搅成一团浆糊,然而在这瞬间人不禁还是一个激灵,同时内心有一阵极大的悲痛如洪流汹涌。 我要死了。 他想。 我就要死了,我还没有和队友打够lol,没有赚很多很多的钱买个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大房子,没有娶一个漂亮的老婆生一个足球队的小孩——我就要死了。 就像人类碾死一只蚂蚁,贪狼撕碎一块鹿肉。 那墨水不多的脑子终于憋出一句话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年华正好,未满十八。 下一秒,杨砚和他满腔的伤春悲秋一起摔了个狗吃屎。 同时耳边炸开一声阴阳怪气的叫声:“哎呀!” 杨砚艰难的顶开眼皮,眼前有两个模糊的人影,他自己则整个人都趴在冰冷的地面。 覃政见杨砚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连忙扑过去扶住他,把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 杨砚昏昏沉沉的站住了,站也站得不大稳,思绪还停留在生死关头,乍一见团结友爱的队友,脑子不堪负荷,轰的一下就烧断了。 他过了半响,才撸直了舌头,颤颤巍巍的张了口,结果——他觉得自己十分清醒,但实际身体机能正处于一个拖后腿的微妙阶段,一张嘴,嘴巴里就迅速滋生了许多酸涩的唾液,他隐隐的想吐。 正是脑中万马奔腾,胃里翻江倒海。 不让人安生的是,杨砚的手机正欢乐的像小儿多动症似的抖个不停,《大魔法师进行曲》的旋律从口袋里飘出来。 覃政帮杨砚把手机拿出来,摁了接听键。 通话中的另一头传出一个温温柔柔的声音:“杨砚?” 覃政感觉到杨砚的肌肉一下子紧绷了,低眉顺眼的应了一声:“……是。” 后桌觉得他更像佝偻着背喊了声“喳”。 电话另一头那温温柔柔的女音等了两秒,继续温温柔柔的说:“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还不回家,你要在外面浪到几点?真当家里都是死人啊,啊?” 杨砚:“……我在同学家,外面刮台风。” 杨太太听了只是笑了一笑:“台风警报解除了两个多小时了,雨也不下了。” 杨砚:“……” “给你买了糖炒栗子……” 杨砚:“……” “蒸了四只螃蟹……” 杨砚:“……” “烧了一锅红烧牛肉……” 杨砚:“妈……你等等,我马上回家。” 后桌流着哈喇子羡慕的看着他:“妈!亲妈!我能跟你回家吗?” 电话那头的杨母端着自己温柔如水的声音说:“好呀,欢迎。” 于是杨砚就带着覃政和后桌俩拖油瓶,火急火燎的回了家。 后桌坐出租车的时候,见杨砚那副火烧屁股的模样还当家里是个母夜叉,内心不免有些惴惴。 然而开了门,杨母穿着件浅绿的衬衫,乌发至肩——后桌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黑的头发,真的像泼墨似的,黑的发亮,笑的时候睫毛扑闪,弯着一对月牙。 后桌愣愣的喊了声阿姨好,进玄关拖鞋的时候糟心的看着杨砚说:“身在福中不知福。” 杨砚那副表情实在是很想拿起拖鞋,在他脸上印上新纹路。 杨太太把他们领到客厅里,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说:“现在三点多了,你们别客气,吃些小零食,我去做饭了啊。”说着又踹了脚杨砚,微微抬高下巴:“怎么来人了都不知道倒茶,一点规矩都没有的,平常和你说了多少遍,每次都是左耳朵进右耳的出的,什么脑子呐。” 杨砚听了立刻把自己包成一个球,圆润的滚去端茶递水,直到送来了饮料水果糖果饼干若干,杨母才大发慈悲的点点头,让他玩儿去了。 杨砚抹了把脑门子的汗,坐到沙发上重重的叹了口气。 后桌叼着鸭脖子在撕薯片的包装,见杨砚那副模样,小人得志嘿嘿的笑了两声。 “杨同学,辛苦啦。” 杨砚半死不活的,虽然很想打他,但还是勉勉强强的忍住了,只是重重的翻了个白眼:“凭什么你要到我家蹭吃蹭喝。” 后桌:“你还在我家睡了一晚上了呢!以后人家就是你的人了,怎么才这么几天,你就不要我了,嘤嘤嘤……” 杨砚:“……” 沐浴在某人有存在感的目光下,后桌顿时收声,老老实实继续去拆薯片的包装袋。 覃政看了眼说:“拆不开就拿把剪刀剪一下吧。” 后桌见学霸笑得如沐春风,手上不禁一哆嗦,颤颤巍巍的“哦”了一声,更加撕不开了。 杨砚虽然是个懒货,但在杨太太的监督之下,十分热情好客的起来了,去电视柜那翻剪刀。 结果没找着。 “可能放在阳台那边了。”他说。 覃政跟在他身后去拿剪刀,他们俩一到阳台,覃政就自然的把玻璃磨砂门给带上了。 覃政立在门边,看着杨砚低头打开那旧柜子,里面又深又暗看不大清楚,他伸手巴拉了几下,带到阳光下,都不是,干脆自己整个手臂都探进去摸索。 覃政见他那样,有些担心刮伤了手,蹲下去拉开他的手,把那沉重的柜子给抽出来。 杨砚也没反对,在一堆的老虎钳十字刀里翻找着剪刀,没话找话的说:“对了,那什么,你猜我刚才看见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二、花蛤蒸蛋 覃政翻找东西的手一顿。 杨砚连头都没抬,覃政看着他头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28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28 顶蓬松乌黑的发漩,大概是遗传的缘故,发色比一般人深得多,在微弱的太阳下显出一点尖锐的不近人情的黑。 他听着少年的声音懒懒散散的飘了上来:“真是吓死我了——有个玩意儿,肉呼呼的,像个管子,还一动一动的——啧——” 说完意犹未尽的咂咂嘴,回味了一下那场景。 覃政张了张嘴,却没接话。 杨砚拿起一把扳手,目光在那上面徘徊了一会儿,丢了出去:“这个没用了。” 覃政看着他,突然心狂跳起来。 杨砚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你说这怎么办?我整天被吓得要死要活的,这可活不长久,说不定哪天,也许刚刚参加完成人式,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都还没来,十八二十的就——” 覃政忍无可忍的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对付杨砚这个贱人就得简单粗暴,直接有效。他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 在沉默中其他都格外明显,覃政的手上有一股金属凉丝丝的气味,像两条小蛇从鼻子钻进口腔里,还在嘴里安了家,正不安生的闹腾。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覃政似乎意识到什么,口中温温热热的气息喷在掌心,手瞬间一僵同时胳膊肘迅速往回收,老实的贴着裤线。 覃政皱着眉头,一本正经的看着他说:“没事别咒自己。” 杨砚笑了一笑:“我没咒自己,是真的。” 说完又低下头去翻柜子。 覃政看着他,觉得心里头难过得要命,同时又有许多忐忑不安的念头从脑海里冒出来,一半叫嚣着死,一半哀嚎着活。 他抓着自己的裤子,那布面被搓揉得一片狼藉。 杨砚半抬眼皮,状似不经意的看了他一眼说:“你看见什么了?” 覃政想了会儿,还是诚实的回答:“一栋灰漆漆的房子,没什么好看的。” 杨砚心想:我还看见鸣人和一护参加圣杯争夺战,最后当上海贼王了呢。然而他面上却“哦”了一声,兴致缺缺的低下头。 覃政看了他一眼,继续说:“胡志文他大概就看见了一个通道,不过无所谓,记忆已经被消除。” 他仔细盯着杨砚,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杨砚却只是叹息着摇了摇头:“可怜啊。” 覃政惴惴不安的看着他,看着他乌青的眼圈秀气的睫毛,心里摸不准他的意思,他现在就像黑夜中若影若现闪闪呼呼的一盏灯,并不能照明,反是恰到好处的在不安的心尖儿上重重一点。 那单纯恐惧的杨砚似乎不见了。 他发现了什么?发现了多少? 其实杨砚的手心一阵阵的冒汗,汗水把金属浸得光可鉴人,他瞅着自己影影绰绰的样子,觉得挺人模狗样臭不要脸的,站起来把汗水不动声色的抹到裤子上,嘴里念叨着“剪刀呢剪刀呢”,一把拉开玻璃砂门。 “砰”的一声,声音不大,覃政伸手就把门给带上了。 杨砚瞧着玻璃门上依稀的轮廓,嘴角轻轻一提,笑着问:“干嘛?” 覃政在他身后,注视着他脑袋上的漩涡,觉得一阵晕眩,心里头陡然一软,对自己有些无奈的说:就这样吧,听天由命。 鬼使神差的从手腕上解下手表,递过。 “你带着它。” 杨砚爽快的接过,像是怕他反悔似的连忙揣兜里,扯开高深莫测的面皮,欢脱的蹦到厨房去寻杨母。 覃政:“……” “妈,”杨砚探出半个头来,“剪刀在哪里?” 杨母头也不回,忙着颠了一下勺才回道:“电视柜那边有吗?” “没啊,阳台那我也找过了。” 杨母听了放下勺子,抛来两个冷飕飕的白眼:“你傻啊,谁会把剪刀放这种地方。而且我什么时候把剪刀放柜子里了?长点脑子行不行啊?” 杨砚:“……” 这大抵就是现世报。 杨太太又用勺子给菜翻了个身,目光在料理台张望了会儿,用目光一点:“喏,在那边,我用来撬玻璃盖了。” 杨砚哆哆嗦嗦神速无比的拿走了剪刀,背对着太后娘娘十万八千根绣花针似的眼光,滴溜溜的走了。 后桌见到剪刀,那三急的脸色才好转,欢呼一声,抢过剪刀就开始凶残的剪包装袋,一边剪还一边面目狰狞的说:“杨砚,你个叛徒!居然买那什么凹凸薯片,不能好了!” 杨砚呵呵一笑。 此人不常笑,笑起来却不是副好面孔,遗传母亲的眉眼却比之凌厉得多,眼线直入鬓角,笑起来眉梢一吊正如一把阴测测的小钩子。 他说:“爱吃不吃,滚吧。” 覃政对他这种胡乱撒气的行为视而不见,后桌则是敢怒不敢言,况且他的嘴已经被薯片塞满了,也没有空余去骂他,只能愤恨的把薯片咬得喀拉响,似乎是在吃某人的肉。 杨砚沐浴着那怨恨的目光,自顾自打开电视机来刷频道。 他们把能接收到的频道都翻了一遍,连塑形内衣的广告也盯了十分钟,杨母才姗姗来迟的把菜端上餐桌说:“洗个手,吃饭了。” 虽然时间拖得有些晚,但看到满桌子的丰盛菜就觉得,再等两个钟头也值了! 后桌见着花蛤蒸蛋,脸上咧开一道笑容,就像张着嘴仰天的花蛤似的,拿起勺子舀了一块进碗里,说:“我最喜欢吃花蛤蒸蛋了!” 杨母含着笑,把蒸蛋的碗朝他的方向挪了一点:“不要客气,喜欢就多吃点。” 后桌当然点头应声,杨母又转过去看向拘谨的覃政:“吃呀,多吃点,螃蟹喜不喜欢?早上刚买,可肥了。” 覃政“哦”了声,连说两遍谢谢,拿出一个膏肥蟹美的螃蟹,掰开它的壳,蘸了调料,默默推到杨砚面前。 杨砚连忙摇着筷子说不用。 后桌咬着牛肉上咯吱咯吱的牛筋,歪着头看他们俩,心头不禁一颤,竖起拇指:不愧是学霸,公然打情骂俏! 杨砚看后桌那猥琐的眼神就猜得到他在想什么,内心万分不爽,喝了口热乎乎的番茄汤,把那番刻薄话包装的圆润一些,上下嘴唇一碰,开口问:“你们家火灾要不要紧?” 餐桌上顿时一片沉寂。 杨母隔着两个位子,狠狠的瞪了杨砚一眼。 后桌有那么一瞬间脑子是空白的,他低头咬了口饭,缓缓的抬起头,然后那嘴随着仰起的头慢慢张大,同时还有他瞪大的眼。 他后知后觉的尖叫起来:“卧槽!” 说完又立刻捂住嘴,把目光投向杨母。 杨太太恍若未闻。 他轻吁了一口气,说:“不知道,应该没事,物业会打电话给我爸妈,他们在单位里。” 杨砚点点头,十分善解人意的宽慰道:“对对对,应该没事。” 后桌:“……”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29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29 后桌愣是被搞得食不下咽。 好吧,也算不上食不下咽。 后桌的脑子天生不同与常人,人家说心宽体胖,他瘦瘦条条的像根竹竿,缺的心眼儿却大得很,捧着饭碗忧郁了两三秒,见着满桌子扭捏着身姿的香味儿,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筷子先吃饱再说。 他们这顿饭吃到七点多,整整一个钟头。 后桌吃完正餐打算回去了,杨太太却对儿子的不慎重有些歉疚,又给他塞了个皮薄的柚子,对覃政也一视同仁的装了些橘子,这才立在门口,把碎发撩到耳后,笑着送他们走。 “路上小心点啊。” 今天虽说是台风放假,然而台风却似乎过了境,晚上的西方天空有着几层姹紫嫣红的色彩,烧至云梢的金黄,一点浓墨重彩的火红,层层叠叠的天蓝,最多的是大片大片涂抹的绛紫色,格外的浓稠,像一团黏糊糊甜腻腻的果酱,随时会掉下来,砸个满脸果香。 杨母的睫毛长,微微低着头的时候,夕阳的光辉在睫毛上摔开零星的光,“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她抬起头端着自己贤妻良母的脸瞪了一眼杨砚。 “吃饭的时候你在胡说什么呢。” 杨砚弓着背,摸摸鼻子:“没什么,我就是关心一下,毕竟我也刚从那儿出来。” 他一说完就知道要坏事,果然,杨母眼角一挑,急急抓着他的肩膀左看右看:“你、你火灾?!什么火灾?你怎么不跟我说呢?怎么会发生火灾,你要不要紧?……” “不不不不不不我没事真的我没事妈你放心……” 杨砚坐在沙发上,垂着头,像面对正义的警察叔叔的坏人一样低下惭愧的头,一五一十把能说的都说了,连早饭是什么都交代了,杨母这才放下心来,翻来覆去的嘱咐他小心点。 杨砚连连应是,看他哈气连天的样子,杨母想到他被火灾一吓,估计也累了,放他回房间休息。 杨砚回了房间,那副恹恹的面孔一下子精神起来,他嘿嘿笑着从兜里掏出覃政给的手表,左看右看端详了半响,最后戴在了自己手腕上。 手表是普通的黑色,从外壳到指针,都普普通通的,秒针还在任劳任怨的转着。 然而覃政给的一定不平凡。 杨砚就像个第一次收到心上人情书的小姑娘,在房间里激动的团团转,来来回回走了半宿,等到实在困了,他才倒到床上,把表面贴着心口的位置,被子一摊,心满意足的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三、爆米花 这次学校因为听了天气预报的话闷声吃了个大亏。 然后更年期的老头子们恼羞成怒,连发三条短信,像十二道金牌似的玩命催,让学生明天就滚回来上课,周六再补掉放了的那一天。 学校有命,学生不敢不从。 于是这群苦逼孩子就滚回来,连暑期的余韵都没有享受到,开始上课了。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两个礼拜。 毛里求斯的小国王——毛里求斯有没有国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曾经感叹过:“你们不痛苦吗?嗯?学也好,不学也好,每天都是七点到,九点半退,人家学习还能够过日子,你们睡觉整整睡九节课你们就不难过啊?” 虽然数学老师说来说去就是想让他们好好听课,但理却是这个理,对于学渣,在学校的日子是很痛苦的。后桌每天掰着手指数离国庆的假期。 “今天几号了?”杨砚问他。 后桌把脸压在桌面上滚成了一张鸡蛋灌饼的薄面皮,抬起头迷迷惘惘的看着他:“哦……今天18号了,还有十二天。” 说完就又继续趴到桌上,把胳膊肘一叠,权当临时的枕头。 杨砚看了下班里,第一节晚自修下课,至少有三分之二都昏昏沉沉的倒在桌上,萎靡不振。 他向隔壁奋笔疾书补作业的姑娘借来一面小的化妆镜,瞪着眼睛瞅了半响,发现自己的黑眼圈似乎淡了不少,自我感觉良好的换了个角度,又照了照,越发觉得自己清俊脱俗。 覃政从隔壁班灌热水回来,保温杯里一股浓浓的咖啡味。 他们已经搬了寝室,杨砚本着关心室友的念头,看了一眼说:“晚上没睡好,困啊?” 覃政的表情看不出一丝疲惫,他摇头笑了笑说:“没有,喝惯了牛奶换个饮料。” 杨砚看了他一眼,毫不在意的应了一声。 快月考了,功课多的死去活来,那个英语抖s女王强横的霸占了一节课,还布置了一张4k的卷子,而且还是造句的卷子。 那字体密的呀,瞪瞪瞪都能瞪出斗鸡眼来。 杨砚心想自己近视多半都是他们的错。 第二节自修课打铃的时候,英语课代表用自己平坦的和胸部一样的声音说:“第二节课下课收英语。” 忘了一个实验还是调查研究证明:狗和主人会越来越相似。 杨砚不厚道的想,英语课代表和英语老师也越来越像了。 作为一条理科狗,当然应该先做理科。 毛里求斯国王又说过:“最后一节课才做数学,还想考个一百五?门都没有!” 杨砚没做数学,滚去做物理。 做物理简直就是跪在神父面前接受新生。 杨砚磕磕绊绊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做完了前面的选择和填空,一见最后一道计算题傻眼了。 光题目就有八/九行,里面的轨道什么形状都有,电场还是斜着的——这些都能忍,不能忍的是题目最后一句写:0.1s后电场方向向右偏转九十度。 妈了个蛋。 能不能好了! 但是杨砚有个特点,是所有自诩聪明的男生都有的,简单的题不屑去做,反而要对难的死磕。 这一死磕就是半个钟头。 时间掐得再准没有了,下课铃叮铃铃一响。 “收英语了。” “纳尼?!”杨砚眼皮一跳,手忙脚乱却又十分熟练的拿过覃政的英语试卷开始抄,字迹端正,正确率高,这就是极品的作业范本! 杨砚埋着头正抄呢,那头顶的日光灯却突然爆亮,然后眼睛一酸,灯光一闪,只听轻轻的“噗”一声,日光灯全灭。 杨砚一愣,抬头朝窗外看去,发现隔壁的教学楼也是一片黑压压的。 他呆了呆,然后反应过来,没有什么能阻止他抄作业的决心,于是拿出手机,开启照明,凭着这点微弱的光奋笔疾书。 虽然光线暗,但手腕动的却很快,似乎早在艰苦的环境下尝试过许多次。 杨砚抄着抄着,覃政却突然伸出手来盖住了他捏着手机的那只手。 杨砚立马停笔,动作迅速的把两张平摊的卷子叠在一起,然后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30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30 小心翼翼的转过身看向窗外。 居里夫人正戴着那副圆底的眼镜,目光深邃又悠远,让他想起了“此题略”“全文背诵”和……躲在柱子后面的容嬷嬷。 居里夫人是英语老师的美称。 新世界的恶意铺天盖地而来。 居里夫人朝他点了点下巴,杨砚立刻缩着脖子垂下眼睛,站起来悲伤的看了覃政一眼。 覃政只是伸出手勾了勾他的手指。 杨砚恋恋不舍的和他分开了,一步三回头,后桌被整的鸡皮疙瘩掉满地,朝着杨砚的背影陶醉大喊:“罗密欧啊罗密欧,你为什么是罗密欧呢?” 杨砚回头对他竖了个中指,然后又在居里夫人如有实质的目光下安安分分的像个小媳妇似的低下了头。 居里夫人的办公室在底楼。 杨砚胆战心惊的跟在她身后,这时候电路恢复正常,灯又亮了起来。 直到她在办公室坐定,他才轻吁了一口气。 居里夫人拧开保温杯喝了口水,目光在他的脸上滴溜溜的打着转,迫使杨砚把头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衣领里。 居里夫人看了他半响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你说你该怎么办?” 杨砚不说话。 居里夫人又说:“你知不知道我们这个学期要会考?现在会考和高考挂钩,难度也加大了,你说你该怎么办?你数学你理综可以考到一百五三百分吗?不行吧,既然不行就老老实实的做英语,英语和语文不一样,英语能把分数拉得很大……” 杨砚听她口水乱喷叽里呱啦的说着,思绪不禁神游起来。 那天他从后桌家里跑回来,回自个儿家的时候就在想: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无时无刻不在想这些事,然而那些所谓的线索如今乱成一锅粥。 他是被一个乌漆抹黑的东西给击中,然后像媒介一样传递到了另一个空间。 但这是不是个空间还有待确认。 毕竟一个电话就能给拖回来的空间,未免也太弱了些。 这更像是一种……思维的欺骗。 但是在后桌家吃早饭的那天,杨砚就验证过,覃政是不能改变他的记忆的,相反,他甚至害怕他拥有那一段记忆,从侧面证明了那段匪夷所思的记忆的真实。 杨砚自认为从小到大记忆力极佳,如果不是觉得政治的内容实在恶心,大概也能成为文科班一根鹤立鸡群的独苗苗,坐拥后宫,独霸一中。 覃政后来“不经意”的透露说能够消除记忆。 他问后桌的时候,确实是不记得被莫名其妙吸进去的事,但这是不是装出来的还是个未知数,杨砚觉得自己的记忆很连贯——这时候他能相信谁呢,也就只能相信自己了。 现在问题是,怎么才能从它那里逃出去。 打蛇打七寸,得研究明白它是由什么构成的。 那就得说到那个电话。 打破那个空间——暂且称之为空间,打破它的是什么。 是通讯电话或者铃声。 铃声,也许是某个音符触动了空间的结构。 但杨砚记得他是听到铃声的一瞬间就开始旋转着回来,这点未免有些站不住脚。 似乎还是通讯电话可靠一些。 通讯电话中的电磁辐射。 手机是一直有辐射的,他的放在口袋里一直待机,如果是电磁辐射的话,那就是量大到某一值,才打破了空间…… 但这些都是毫无依据的假设不说,他也没找到电磁辐射和思维有什么深厚的革命友谊,况且还有以前吃人的室友,迪迦奥特曼一样大小的怪物…… 杨砚痛苦纠结的眉毛都缠住一起,眉头打了十七八个结。 居里夫人一看他那样,朽木不可雕也的长叹了口气:“听的不耐烦了吧?啊?就你这样还想考一本呢,你想考211考918吗?” 杨砚条件反射的回了一声:“想。” 然后眼神慢慢聚焦,落在居里夫人脸上,又不敢直视圣颜似的低头。 女王呵呵一笑:“就你这样还想考918,算了吧,”杨砚垂着眼看着自己的脚尖,漫不经心的等着老师对他的人身攻击,却听见那更年期的女人轻悠悠的说,“考二流的大学,做一流的学生。” 杨砚不太敢问为什么,但又按捺不住好奇心,半抬眼看了她一眼。 居里夫人似乎知道他的疑惑,一挑眉梢,厚厚的镜片儿也不能阻挡她锐利的目光,她说:“名校自杀率高呀。” 不等杨砚感动她又说:“但你一本总归要考的,我替你班主任说吧,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要用功读书,人家在开party的时候你得学习——不过看你那样,一定是第一个跟在别人屁股后面玩的,估计那些玩法地方还是你出的馊主意。” 说罢她又摇摇头道:“狗头军师。” 杨砚无语凝噎,不大明白怎么会被按上这么个名号,他想了想,得有所抗议,于是呆木木硬邦邦的说了声:“哦。” 居里夫人又抿了口看上去就很苦的浓茶水,在乱成狗窝狗也嫌的办公桌上找到了一张空白卷子:“把手机交上来,还有这张,就你刚才抄的那张,你把它从头到尾抄一遍,包括中文。” 杨砚磨了磨牙:“……” 说好的温情牌呢? 他双手捧着那种密密麻麻的试卷,感觉口干舌燥头晕眼花,他舔了舔嘴唇,正准备说些什么讨饶的时候,“啪”,灯再一次灭了。 夜幕四合,魍魉顿生。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四、粽子糖 “哎哟喂!” 隔壁那北方来的老师,操着一口浓厚的鼻音,瓮声瓮气的叫了起来:“这咋回事儿啊,还让不让人待啦!” 旁边的几个老师也纷纷附和,抱怨起学校来,其中一位拿出手机,像杨砚一样开了照明,晃了晃办公室。 “今天又停电,上上个礼拜也停了一次——哎——什么东西?!” 那老师猛地把手机探近,然而却什么都没有,她转了个身,皱着眉一脸迷惑,似乎是自己弄错了。 大家也没把她的话当回事。 办公室是很乱的,乱得老鼠下脚也得踢个脚板。 杨砚手里攥着英语试卷,环顾四周,他右手边的那一套试卷却陡然剧烈的抖动起来,发出簌簌的响声。 杨砚心里一直绷着根弦,在发现不对劲的那一秒,连大脑都没过直接抱头弯下腰,有一个东西擦着他头皮飞过,又阴又冷。 “艹!” 在他隔壁的老师尖叫起来。 杨砚眯着眼抬起头,什么也没看见,只有暗洞洞的白墙。 他身边的老师气息不稳的喊着:“那那那那那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有什么东西在?!” 回答她的是此起彼伏簌簌的声响。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31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31 手机到处乱晃,墙,天花板,突然在远处的桌子上照到了它,它尖叫一声顶着试卷跐溜一瞬就逃开了。 老师的手一抖,手机被摔着了地上。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还是看得清清楚楚,它是一只老鼠,一只有人手臂长大腿粗的老鼠,油光水滑。 杨砚一个侧身躲开了被老鼠撞翻的茶杯,热水涓涓的流,那些老师开始骚动起来,他们推挤着朝门口出去。 “让开!”“你踩到我了!”“快走啊快出去啊!” 杨砚对于这些事有种麻木的恐慌,所以虽然他的汗从毛孔里分泌出来,他的大脑却是十分镇静的。他看了眼办公室,决定从窗口跳出去更快。 刚要走,杨砚的手却被一只温暖的手牵住了。 他低头,看见英语老师握着他,她的手上还有一只有些旧了的铂金戒指,在窗外钻来的月光下,自显一股清华之气。 居里夫人看了他一眼说:“不要发呆了,快出去。”拉着他就朝门口走。 杨砚摇摇头,点着下巴示意窗外:“能跳窗吗?” 居里夫人瞬间就反应过来了,她皱着眉却点了点头,快步走到窗边。 杨砚把玻璃窗拉到最大,然后侧过身让她先走。 “你……” “老师先走。” “咯吱、咯吱” 老鼠窸窣的声音再次响起,而且越来越密,杨砚看见有一只蹿到空调上,又有一只从饮水机冲上去和它扭打在一起。它们撕咬着对方的尾巴,爪子互挠,然而几乎立刻胜利者就产生了,它用爪子把对方的头按在地上,然后抬头看了杨砚一眼,十分通灵性的好像在笑,低下头去一口吞掉对方的脑袋,那嘴上挂着稀稀拉拉的红白脑浆。 “快点!” 听着杨砚的催促,居里夫人干脆脱掉了十公分的高跟鞋,两腿伸长跳了下去。 杨砚看了下面一眼,两脚一蹬爬上了窗台,然后双腿向上收,落地。 居里夫人落地的时候姿势不大对,脚腕处有些疼,她把手伸过去拧了拧脚腕,却被一声惨叫激的抬头。 “救命啊!——” 被推攘到后面的老师摔了一跤,一只大老鼠就蹦下来落在她的腿上,张嘴就是一口,只听“噗嗤”一声暗响,那牙尖嘴利的,竟生生咬下一块肉来! “救命救命救命救命!快救救我!救救我啊!” 还算有个有良心的拉了她一把。 那女教师惨叫起来,一边叫一边嚎啕大哭,杨砚眼疾手快“唰”的一挥手把窗台上的那小多肉植物一扔,然后伸出手扶住居里夫人往外走。 他们走了两三步,却听耳后一阵清脆的响声,同时一股让人头皮发麻的腥凉堪堪擦过,杨砚浑身像只猫似的炸开,他一侧身,然而似乎有些晚,腰间还是被擦到了,火辣辣的疼。 朝他袭击的那只老鼠气势汹汹的立在地上,前爪抬起,像个人一样站着,它似乎就是在冰箱上厮杀的胜者,嘴边一圈毛是血色的暗红。 它张牙舞爪的挥了挥自己的前爪,露出尖牙,“吱”一声一个跳跃,居高临下的俯冲下来。 居里夫人张大嘴似乎打算大喊大叫,被杨砚一把推开没有实现。他右腿往腹部一收,脚背绷直,出脚——鞋尖一侧勾把它给踢到了地面上。 大老鼠哀嚎一声,翻了滚又重新站了起来。 乘这点时间,杨砚从口袋里摸出了弹簧刀。 弹簧刀,虽然是管制器具,然而班上总有那么几个无所事事混日子,喜欢把头发烫成鸡窝黄的人,他们似乎总有渠道能弄到这些东西。 不过是一把把小小的水果刀而已。 杨砚在后桌家吃饭的时候,听到火灾警报的瞬间,第一反应就是把水果刀揣兜里,虽说最后险些被吞了个儿,但总比毫无武器的好。 看着杨砚的弹簧刀,那极聪慧的老鼠有些忌惮,在他面前来回的走动着,突然,它仰起头尖锐的叫了一声“吱”。 下一刻背后就有无数声“吱”仿佛海浪拍打而来。 杨砚微微扭头向后望了一眼,办公室似乎成了老鼠窝,密密麻麻的老鼠或立或趴,拥挤在窗口,都抬着头,用同一个眼神望着他。 杨砚心中顿时一寒。 那是一种极其黏稠的,恶毒的眼神。 它们灰黑的小眼睛化为无数柄刀把他钉在原地,那像深海,又像苔藓,更像怪物黏糊糊的舌头,他听到了它们仰头的合唱,又尖又细,每一只老鼠都在诉说着鼓舞着煽动着。 “杀了他呀,杀了他呀。” 杀了谁? 那声音像可怕的小蛇钻进耳朵里,杨砚觉得昏聩发黑,他那只握着弹簧刀的手剧烈的抖动起来,他攥得青筋迸出才总算没有把它给掉下去。 他的身体麻木,然而他的脑海中却有一个声音告诫他:“不能这样。” ——不能这样。 那只老鼠似乎是领头的,抓住这一空隙“吱吱吱”的助跑,然后飞跃起来,亮出自己的爪子和两颗尖利的牙,那牙缝中还满是新鲜的粉嫩的同胞的血肉。 杨砚的身体终于动了,然而他动得太晚,哪怕弹簧刀捅到了老鼠,他也不可避免的会被它的尖爪挠到。 杨砚往后仰同时眯起眼,紧咬着后槽牙等待它扑来的那瞬间。 但是它失败了。 只听清脆的“咣当”,这只趾高气扬的老鼠被陶瓷花盆撞到在地,那脆崩崩硌牙的瓷片准确无误的插/进它的身体里,还有厚实的土壤,让它连伸出虚弱的爪子哀鸣都做不到。 杨砚抬头,看见居里夫人满头大汗,朝他勉强的笑了一下。 是她捧起花盆干掉的老鼠。 这一招来的太过突然,把在窗口的老鼠都给镇住了,杨砚一看过道那儿两排都是花花草草,手指一攥收了弹簧刀,提起花盆,就摔它们脑门儿上。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老鼠哀嚎着到处乱窜,也不敢往他们那边逃了,从四面八方散开,好不容易挤出办公室门口的老师们又是一阵尖叫咒骂。 杨砚不认识他们,也不想管他们,用自己那沾着灰土的手抹了把脸上的汗,问:“老师,我们现在怎么办。” 居里夫人愣了愣,抖了抖嘴唇:“去行政楼校长室那儿……”还没说完她又改了口,“先去稳定学生……” “稳定学生,怎么稳定?” 居里夫人脑子也在发慌,在她快五十年的人生里只有对付各种刁钻古怪学生的经验,她忽的想起什么似的说:“手机,你手机呢,快点打电话报警。” 杨砚已经掏出了手机,然而他把耳朵贴在屏幕上,眉宇间的沟壑却越来越深,最终他只是把手机滑进兜里:“打不通。” 居里夫人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惨白惨白,这让杨砚把后面半句话给咽了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32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32 回去——不在服务区内。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五、糖醋排骨 杨砚低着头想了想,看见居里夫人在冰凉的地面上,两只脚趾头难过的蜷缩着,于是说:“老师,把鞋子穿上吧。” 居里夫人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处境凄惨的脚,向前走了几步来到窗口边,弯腰捡起高跟鞋,却提在手中,不肯穿戴。 “这鞋子不行,不行……”她朝窗口张望了会儿,说,“严老师那边有双运动鞋,就放在桌上的袋子里……” 杨砚会意,不等她说完,就单脚跨上窗台,回头看了眼居里夫人指的位置,翻了翻,拎出一双运动鞋来。 居里夫人弯腰在那儿系鞋带,却听杨砚不急不躁慢悠悠轻飘飘的开口说:“老师,我得回教室一趟。” 她猛地抬头:“回去!不行,这太危险了!”看着杨砚不变的脸,又道:“算了算了,你去吧,在教室反倒安全。” 居里夫人换了只脚系鞋带,办公室的老师后知后觉的发现有人拉了队,这才从门口涌到他们身边,嘘寒问暖。 那被老师咬掉一块肉的女教师几乎哭死过去,血拖了一地,被一个男老师拖着,才不至于掉下去。 “我们要叫救护车……” 话音未落,杨砚就正大光明的把手机从兜里掏出来,在他们面前晃了晃,漫不经心地说:“打过了,不在服务区内。” 这下也没人追究学生带手机这个大处分了,他们面色难看的商量着把受伤的老师和几位女老师送去医务室,其他几个去安抚学生呆在教室。 英语办公室也就只有两个男老师,而且在女人堆里养得细胳膊细腿的,看上去大抵靠不住。 其中一个男教师已经进了底楼的教室,另一个去把受伤的老师送到医务室,没有空余的人手来管杨砚他们。 “你们行吗?”那人皱着眉忧心忡忡的看着他们,那眼神十足像看着老弱病残。 杨砚翻了个白眼,应付的点点头,立即拽着居里夫人上了三楼。 二楼有个巨大的平台。 杨砚才刚上到二楼,印着走廊微弱的灯光有一团灰黑的东西朝他埋头冲过来,杨砚条件反射一蹬脚,却踹了个空。他定睛一看,那只老鼠只管竖直往前冲,边跑还边跳——然而它跳得似乎十分艰难,一只肉爪子已经不见了,徒留血淋淋的一截,那一点点白骨似乎裸露在外,随着它的动作晃荡着。 真他妈恶心! 杨砚回头,看见居里夫人脸上一片灰白,忙说老师没事快走,推攘着把她推上了台阶。 杨砚跟在后面,他们快步走,杨砚在走时偷偷瞄了眼底下,三三两两的老鼠低着头横冲直撞。 又有一只老鼠从三楼狂奔下来,这只不大,浑身却是漆黑漆黑,杨砚见了又想避开又想踩死它,然而它见到杨砚,突然来了个急刹车,整个肚皮都贴在凉如水的台阶上了,杨砚再走近一步,它就急剧的一抖。 杨砚让居里夫人侧身让开点,饶有兴致的抬起脚尖,隔着半空点了点。 它直起身来,那绿豆似的黑眼睛盛满了惶恐,杨砚也不明白怎么能从一耗子身上看出这么多情绪,似乎是它表现得太明显了,随着杨砚脚缓缓的接近,它就抖的更厉害,几乎克制不住的痉挛着。 人类的脚更近了。 鞋子上耐克的斜勾像一个讥诮的皮笑肉不笑。 杨砚的鞋尖几乎快碰上它的两只爪子了,大约在半掌宽的距离,那抖得像风中落叶的耗子突然爆发出一声嘶声力竭的尖叫声,只听它短促而凄厉的哀嚎着,身子止不住的向后倒去。 然而就在它的皮毛贴上台阶面的那一刻,它瞬间跳了起来,像贴在一块烧红的铁板上,那俯冲力又使它碰到了杨砚的鞋。 它有那么一秒是愣住了,不抖了,只僵立着。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它抖动得越加厉害,连尾巴尖儿也在瑟瑟抖着,似乎还能听到它骨头卡拉卡拉的作响。 杨砚没想到的是,它崩溃了。 它开始仰着头大叫,那声音比在黑板上用指甲挠尖锐百倍,它尖叫,歇斯底里的尖叫,咳心咳肺的尖叫,叫得人心烦气躁几乎要把这卑贱的生命一脚踹开。 它却没有给人类这个机会。 它,这只黑老鼠,探出自己的前爪毫不犹豫准确无误的插入自己的腹腔,往下拉往外扯,这真是毫不留情,几乎是眨眼睛腹部的肠子内脏就流了出来,混着腥气的血水,落在它自己的脚上,给那如夜般黑的毛色添了一份光亮。 杨砚整个人都呆滞了。 他看着自己的脚尖,冷汗唰的从背后静静滑落下来,他的牙齿磕磕绊绊的相互打着架。 这是……怎么回事? 居里夫人却抢先一步回过神,攥住了他的手腕,把他硬生生从楼梯上拖了下来,那力气大得他骨头也生硌硌得疼。 杨砚张了张嘴:“老师……” 居里夫人看着脚下飞窜的老鼠几乎跳起来,狼狈的点着脚:“我们……我们换一面楼梯上去。” 杨砚看她,英语老师那极粗的像男人似的眉毛因为冷汗搭在一起,唇色发白,表情却是一本正经,连眉头也不曾皱一下。 这让杨砚不禁笑了起来。 何止是微笑,简直是大笑。 他一边笑一边苦中作乐的说:“老师,你这幅样子……” 居里夫人停下看了他半响,最终勉强的笑了笑:“没什么好笑的,快回你班级去。” 杨砚应了声是往上走。 他们刚上楼梯就听见一声稚嫩嗓音的吼叫。 “滚——!” 中气十足,杨砚却只觉耳熟。 他们从后面的楼梯绕上来,直接就是12班。班主任已经呆在那儿,然而一直高深莫测扮阎王爷的班主任,今天却很无力的立在座位的过道里,随意的用手揩去额际的汗。 居里夫人敲了门。 班主任似乎一愣,然后赶去开门,杨砚却盯着大扫除刚擦过的那片方玻璃,他没有看错,那时他看到班主任皱了皱眉。 班主任开门开得急,关门也关得急,杨砚半个身体才踏入呢就冲过去关门,险些把他脚后跟给夹住。 他深深的看了杨砚一眼,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杨砚回来了,你们两个差不多也可以消停一点了。” 杨砚看着站在过道里的两个人,皆是面目赤红,气喘吁吁,被覃政架着胳膊的后桌看见杨砚,提了提嘴角:“杨砚,你回来晚了。” 那声嘶吼就是后桌发出的。 后桌这人说好听些是随和,尖酸点就是缺心眼,皮糙肉厚你削他一句两句,他也从来不生气。 杨砚默不作声走近,覃政放开扣着后桌的胳膊,握住了他的手,杨砚觉得掌心被他的拇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33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33 指狠狠的搓了一通。 过了会儿才放开,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覃政从下层桌肚抽出一玻璃杯,给杨砚冲了蜂蜜水。 覃政把水杯塞他手里:“喝。” 杨砚心道这又是哪一出,然而他面上不显,只是盯着水中自己的倒影。 覃政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又说:“这个能助眠,喝。” 杨砚听罢,老老实实地抬起杯子,一口气干了个彻底。 等他喝完,他一抹嘴巴,坐在座位上,睫毛扑棱棱的一闪,语气幽幽的问:“怎么了?” 后桌瞬间切换模式,委委屈屈的添个手绢就能当被登徒子摘了花的黄花姑娘。 后桌说:“你怎么不看看你桌子上少了什么。” 少了什么? “你英语书被人当打耗子的棍棒使,哎哟喂,”说着阴测测的斜了对面那人一眼,“我就说句‘你怎么这样?’这算过分吗?这不算过分吧,说过对不起也就没事了,你还以为真会有人不要脸到可惜这么十来块钱啊,我呸……” 后桌嘀嘀咕咕了半天却没抓住什么重点词,覃政在他耳边言简意赅的解释:刚跑出老鼠的时候那人顺手用了他的英语书,后桌说了他一句,那人却说:“估计也是死在外头了,我用他的书有什么关系。”然后他们就杠上了,甚至直接对掐起来。 杨砚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那人不熟,坐在角落里的一个男生,是全班最高的那个,然而一直弓着背,又不怎么有话题聊,几乎没什么印象。 后桌说起来连骂带叹,一个声调能整出三折,正说到兴头上,班主任走近他们,严厉的喊了声后桌的名字。 “胡志文!闭嘴!来,朱俊豪你过来,给杨砚道个歉。”说着把手放到杨砚肩上,安抚性的拍了拍。 名“朱俊豪”的男生抿着嘴不发一言,胸口却剧烈的起伏着,他瞪了杨砚半响,才缩了缩他本就弯着的背,硬邦邦的挤出一声:“对不起。” 班主任又回到讲台上,边走边说:“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同学,我们是一个大家庭,有什么不愉快的事说开就好,男孩子气量大,不会计较的。” 居里夫人就站在教室门口,看了眼坐着的学生,清了清喉咙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玻璃窗却传出撞击的声响。 靠窗那一面的女生“啊”的一声尖叫起来。 她不但尖叫而且还跳了起来,连滚带爬重心不稳的往过道迅速退去。 没有人嘲笑她。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扇特别的玻璃窗,窗外有只蹦跶的老鼠,它不断的蹿着把自己的肚皮贴在玻璃上想要进来,同时它的爪子也让人牙酸的挠着玻璃。 然而还远不止此。 它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到最后近乎疯癫的摇晃着头扭动着身体,“噗嗤”一声暗响,它不动了,然后剧烈的抽搐了一下,身子倒了下来,顺着它的身体流下一道黏腻的血线。 它的身后,是一只两米高的老鼠,正低着头,囫囵的吞着手中的尸体,目光却在窗内的人类身上舔过。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六、鸳鸯火锅 那是一种贪婪的直接的尖锐的像一把刀的欲/望。 我就是要吃了你,没有任何歧义的,只是吃了你。 它口中老鼠的尸体大半个已经塞进嘴里,只有那老鼠粉嘟嘟的尾巴还露在外头,垂挂下来,随着咀嚼微弱的起伏着生气。 连滚带爬的小姑娘似乎腿软,那只撑着桌子的胳臂力气突然弥散,她腿脚又一绊,直接扑在了一个男生的怀里。 男生闻着小姑娘洗发水味香喷喷的头发,突然扭到一旁掩着嘴浑身抽搐,秽物从他的指缝里黏糊糊的淌了下来。 小姑娘推着他的胸口站起,穿着紧身裤的腿在发抖,瞪着眼睛,突然跪在地上放声大哭。从来没有见到人这么哭过,哭得这么用力,每哭一次她的胸膛里就发出“赫赫”的声音,像有一把小锤子在敲,理智被击得粉碎。 那哭声像落在干柴上的火星,瞬间烧了起来,坐在窗边的人也开始放声大哭,他们哆嗦着身体手脚并爬的朝最里面冲去。有许多人在墙角边呕吐,也有女生蹲着地上抱着头疯狂的摇,一边摇一边喊着妈妈。 “老师!老师!” 第一个哭的小姑娘像是发现了什么,手脚并用的爬到了班主任的身边,仰着那张披头散发涕泪横流的脸:“老师救救我!救救我!” 然而她抓着的身体是那么僵硬。 她逐渐的反应过来,那股恐惧悲伤与绝望淹没了她,她攥紧了班主任的裤管跪在地上痛哭,拿头死命撞着他的膝盖,喃喃喊着老师。 杨砚也觉得恶心和恐慌。 但让他恐慌的是,当怪物真正的进入世界的时候,这个世界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对于他来说那些可怕的存在只属于夜晚,像一个荒诞的噩梦。 然而噩梦成真。 杨砚当时整个人脑子都是懵的,他没有动,覃政也没有动,他看着那些贴着最里面白墙的同学,他们一刻不停的发着疯。 有谁能明白那种感觉? 这是整个世界的绝望。 所有人所有人所有人都在绝望的嘶吼,他们像油锅里翻腾的鱼,却见那只人样大的老鼠把爪子贴在玻璃上,所有人顿时被掐住嗓子眼。 大家都惶恐的注视着它。 那只两米多高的老鼠——可以看见它的小眼睛,尖爪,嵌着粉色肉末的牙齿,它把爪子轻轻贴在玻璃上,似乎掂量着敲了敲,然后高举起爪子,击碎! “啊——!” 脆弱的玻璃一下子飞溅开来,许多人捂住了眼睛失声尖叫起来。 杨砚瞪大了眼睛,玻璃碎片飞向了他,他也不避,他那一刻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却听一阵清脆的响声,玻璃摔在了两米开外。 几乎是同时覃政给的手表发出了一道绚丽的光,光越来越亮越来越亮,时针和分针消失了,从表面突出化为一团灼热的火,照得杨砚手腕隐隐发烫。 “啊!” 不知是谁又发出了一声尖叫,随着亮度,他们发现了覆盖着整个教室一层薄膜,那薄膜十分坚硬,巨大的老鼠一挥手没有打破,它焦躁的走来走去,仰天一吼尖爪子直劈而下,也只是留下一道让人牙酸的噪音。 “你你你你……”那个摊在桌子上吐得像半死人一样的男生,手指隔空戳中杨砚,眼睛浑圆,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杨砚好心的递过一张餐巾纸:“兄弟,擦擦手。” 男生手指哆嗦了半天才接过纸巾,颤巍巍的说:“谢谢。” 和天然呆的这个男生不同,那些把鼻涕眼泪糊对方一脸的同学欣喜的拥抱在一起,时不时的抬头匆匆掠过杨砚。 杨砚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34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34 就坐在位子上,黑眼圈淡了,清清秀秀斯斯文文,看着姑娘们就会生出无限泛滥的母爱想拥他入怀。 但是没有人敢动。 教室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 还是班主任醒悟过来咳嗽了两声,却被居里夫人抢了话:“同学们不要慌张,把桌子推开,排好队,站一块儿。” 这时候只需要有一个明确的指令,哪怕是最想反抗最讨厌的人的,大家也都眼神空洞呆愣愣的,一个指令一句话的照做了。 他们把桌子推过去,密密的挨着。 杨砚站起来也把自己的桌子给推了过去,离他最近的那个人身形明显的一抖。 杨砚瞥了眼他,他受惊似的垂下头,杨砚又扫了眼立在中间空地里的同学,他们欣喜的眼中夹杂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也许是畏惧,也许是别的。 总之这不是看着人该有的眼神,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有虔诚如跪在硬垫子上磕头供奉着神明,也有藏在眼底的惶恐,像是看着……海中仰出头来的海怪。 杨砚觉得头又隐隐作痛起来。 他手心的汗现在已经凉透,又湿又黏极其不舒服,这让他的心情也不大好。 他回头看着坐在座位上安之若素的覃政,覃政正盯着那杯喝完的蜂蜜水,随着杯子的晃动,玻璃上映出了那团艳丽的火,从他的角度看上去是绚烂的带着一点粉嫩的火红,又热又凉,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覃政发现杨砚的注视,笑了一笑,拿着玻璃瓶的手一晃,杨砚手表上的烈焰就飞到了瓶子里,多出来的一团在瓶口蓬松着,欢悦的舞动着,像一朵活生生的花。 对这朵奇葩的花有人禁不住说了声:“卧槽!” 杨砚一看,就是缩在人群中的后桌。 后桌靠近了覃政,然而还是有所忌惮的站得远了点,小心的瞅着问:“这什么玩意儿?!” 覃政言简意赅的说:“火。” 后桌:“……哦。” 后桌顿了顿正打算再说什么,闷闷的一声“砰”,把他舌尖的话语吓得滚回肚皮里。 人们抬头,只见那有两米高的老鼠竟扑上了这层薄膜,因为薄膜是一个球面,滑的很,它扑在薄膜上不断伸出指甲来攀住,听着一阵咯吱咯吱又尖又硬的声音,后桌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看着似乎随时会压到他身上的巨型老鼠,颤巍巍的站起来揉着屁股,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了个去!” 如果只有非人的覃政和杨砚在,后桌估计早就大洪决堤了,但现在还有这么多女生看着,他不好意思哭,但眼泪已经隐隐的有脱出之势,鼻子酸的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把。 那些蹲在空地上的姑娘们还是在哭,看到锲而不舍的老鼠她们的啜泣声又大了起来。 班主任咳嗽得像把肺也给咳出来,他说:“大家不要慌张,不要慌……” 说是这么说,其实谁不害怕谁不慌张呢? 刚才居里夫人已经走过去低声告诉他,他们没办法和外界取得联系,这让班主任的心瞬间就沉入湖底,在半夜冻得透心凉。 “那我们……” 居里夫人看了他一眼说:“我们要出学校。” “但是人太多了,这么多学生……” 班主任的嘴唇蠕动着,那干裂发白的唇上附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然而居里夫人退开几步,不说话了,他抚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最终开口对学生说:“大家、大家不要慌,排好队,我们要出去。” 学生们面上立刻显出了惊恐之色。 “不要!”“不要!”“为什么要出去?!”“你他妈想出去自己出去啊?!”“去死为什么要带上我们?!你自己滚出去!”“我不要!”“我绝对不要!”…… 班主任不禁后退了两步,他看着他学生的面孔,那是他所不熟悉的,尤其是那些听话懂事,喜欢来办公室问作业的女生,她们好看的脸狰狞着,甚至比外面的老鼠更可怕。 她们每一个每一个都嘶声力竭歇斯底里的质问他:“你怎么不滚出去?!” 班主任的脸白得几乎随时会倒下。 这时候居里夫人却皱起眉严厉的大喊了一声:“给我闭嘴!” 那歇斯底里的人都一抖。 “你们都给我闭嘴!不要吵,不要叫!吵有用吗?啊?!”她把头转到覃政和杨砚那边,“你们……” 覃政明白似的点了点头:“没问题,空间是以火为中心的,可以移动。” 说着他站了起来,把手中的瓶子塞给杨砚,杨砚捧着玻璃杯尽量把手臂伸直,覃政见了不禁微微一笑:“不要紧的,不会烫伤你的。” 他捉着他的手,试探性的伸进去,杨砚只觉抓着他的那只手力道重的能留下淤青,然而火很温暖,很耀眼也很温暖,鲜艳美丽的像朵怒放的花。 后桌皮糙肉厚的蹭过来:“我能碰不?” 覃政没说话,只是随手拿起一张卷子,火焰在接触到卷子的一瞬陡然腾高三尺,那团火伸出巨大的舌头灵巧的一卷,卷子弹指间便化为灰烬,只有火焰自顾自的抖动着,似乎在打着愉快的饱嗝。 有人不禁发出了“嘶”的抽气声。 覃政不看他们,他侧过身去眨了眨眼睛。他眼睛很大,鼻子很挺,杨砚看着那亮堂的火光给他面孔镀上一层近乎金色的光。 覃政笑了起来,眼睛弯的很深,好像杯子里的蜂蜜水一点一滴淌到心上。 他轻声对杨砚说:“我走了,你小心点。”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穿过了空间,那无可奈何气急败坏的老鼠一见到他瞬间从上至下的猛扑过来,覃政没有抬头,笔直的目视着前方,只伸出左手,在他的手心凭空产生一道金白的光芒,仿佛一支飞箭瞬时贯穿了老鼠的喉咙。 老鼠从空间上跌落,爪子刨着地,喉咙发出了古怪的“赫赫”的声,每发一声口中就涌出一口鲜血,血染红了它肮脏的毛色,很快就不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七、橘子 后桌短促的叫了一声。 他叫的时候还踢了个脚板,不知是有意无意就往一个蹲地上的女生身上倒。 女孩子倒很机灵,错开几步躲开了,可怜后桌以一个极其不雅观的姿势摔倒在地,还是杨砚瞧他可怜过去扶了他一把。 后桌抓着杨砚的手在抖,等杨砚把他拉起来的时候,他那肩膀抖得像筛子一样,杨砚吃惊的看着他的脸,那张脸上全是泪水,在看到杨砚的一刻终于喊了出来:“我我我我想回家!” “我想回家,”他哭哭噎噎的说,“我……我要回家,我不要呆在学校了,我要回家……” 他颠三倒四的说着要回家,班里的同学又开始大哭起来。 “我也想回家…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35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35 …”“我要妈妈!我要妈妈!”“回去,我要回去呜呜呜呜……” 那面色苍白的班主任抖着嘴唇轻声说:“排好队,我们……我们下楼去。” 那些嚎啕大哭的姑娘们瞬时就哑了嗓子。 她们看着班主任,班主任就立在那里,被她们的语言戳了千百个孔,伤痕累累的站在那儿。 大家默不作声的排好了队。 居里夫人领队开了后门,从后面的楼梯下去,他们经过那具尸体的时候仍有不少人捂着嘴,含着泪,闭着眼跑过去。 班主任断后。 他作为最后一个,在离开之前看了眼那个刚刚粉刷布置好的教室,又回过头,看着学生一个个后脑勺。 人头攒动。 这就是他的学生。 这就是他带的班级。 这就是他的……他每天来十几次,像全职保姆一样劳心劳力照顾的学生们。 他们怎么说来着的? ——滚出去! 班主任觉得自己今天汗出的格外的多,他用袖子抹了一把脸,衬衫全湿了,好像有风经过,身体颤颤的发冷。 班主任离开教室没几步,就听见一阵不安的躁动自后方发出。 那躁动来自于人。 12班是最后一个班,也是靠近后方楼梯的那个班,他们回头,11班10班9班——其他班级里的人都跌跌撞撞的朝他们冲过来! 有开门的有跳窗的,只要动作慢一点就会被后面的人蛮横的推开。 “你挡路了!” 有个明显不擅长跳窗的人,略显迟钝的把脚一只一只架上窗台,立刻被后面的人给推下去。他惨叫了一声,跪在地上被后来人踩了一脚,小腿上留着半个鞋印。 在下一瞬学生的洪流把这个可怜人淹没,只有若有若无的呻/吟声。 杨砚班的人被这阵势吓得反应不过来,一时间都僵硬着立在楼梯口,也不管居里夫人冲他们喊着快走。 全部是人,本来就有很多人,现在一下子汇集到楼梯,连挪动一步都困难。前,后,左,右,人,人,都是人,他们都喘着粗气面色凶狠的接近,强悍的抢走最近的那一口空气,空气都是浑浊的,滚烫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的。 “你们要干什么?!” 已经有人惊慌失措的叫起来,然而话声顷刻间便被其他杂七杂八的声音所掩盖。 机灵一点的人拼命的朝杨砚那边挤,即使那亮堂的火危险的竖着毛,他们也丝毫不怕烧伤似的拼命挨近。 离开的时候人们似乎都选择性的忘记了隔壁班。 因为,在这个时候带上别人,是多麻烦的一件事啊。 但还是被他们发现了。 那巨型的老鼠从后面的楼梯上来,早就有别的班发现了,然而他们看到的却是那怪物轰然倒下的尸体——这意味着什么?! 他们有救了! 他们就像急红了眼的饿狼,朝12班扑来,杨砚抱着的那团火红在黑夜中格外的显眼,有已经被吓得不清醒的步履蹒跚的推开身边的人墙,粗声粗气的吼着滚开,近乎癫狂的踮起脚尖探出手想要抓住杨砚。 杨砚站在中心,有无数双手从无数个角度拉扯他的衣服,仿佛鬼的影子,有一只手一不小心碰到了冒着热气的火,顿时发出一阵惨叫。 他立刻抽回手,那只手痉挛着,他的面部扭曲着发出了让人耳朵发痛的惨叫声。 拉扯着杨砚的人声势顿时弱了不少。 有人在旁边被吓得不行,这下见了忍不住冷笑道:“你们碰了会被烧成灰的!你们!我们!只有杨砚不会被烧,你敢动他试试,我们全部完蛋!” 杨砚的不少同学这时大脑才恢复运转,他们后知后觉的记起,覃政曾说过,这个空间是以火为中心的,就是杨砚手中的那团火! “对!别碰他!”“你们他妈找死啊!”“滚开啊你们!”“别碰他!” …… 杨砚第一次受到众星拱月般的待遇,静了一会儿,装模作样的咳嗽两声,在一片万籁寂静中轻声说:“同志们……我们可以走了吗?” 人群中有稀稀拉拉的回应声,直到这时,才有其他班狼狈的班主任出来维持纪律。 “大家排好队,不要推,不要挤,我们下楼了。” 还是居里夫人领队,杨砚跟在她后面,他的右手边是那哭哭啼啼的后桌,身后是漫无边际的同学。 他站在台阶前偏头,目光从他们模糊的面孔上飞快闪过。 谁都不知道他那只伸进口袋里的手,正握着弹簧刀,刀身狠狠的嵌进肉里才不至于发抖。 他的同学他的老师,后面两百个不到的人,和夜色融为一体,然而又好像不止两百个人,似乎一千个一万个所有的人类都站在他的身后,他们都有同一张脸,眼睛耳朵鼻子嘴巴,他们都那么的害怕那么的惊慌失措和……那么的面目可憎。 他们的表情是那么那么的生动和扭曲。 让他有一种立刻抛开他们逃走的冲动。 然而他没有逃。 不但没有逃,反而挺直背,坚定的走了下去。 呼啦啦,后面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跟在他身后。 杨砚不禁自嘲的想:这也算是一呼百应了吧,可比校长还威风。 从三楼下来就是二楼。 因为那畸形大老鼠的存在,那些小老鼠都逃到了二楼,二楼的连廊上全是它们撕咬斗殴的痕迹,地上一滩一滩奇形怪状的血迹,有一些学生被咬伤了,他们肩头耸动着大哭,还有一些人挥舞着所有可以拿来当武器的东西。 凳子拖把扫把书包水杯…… 那些说现在中学生体质弱的真应该看看,在这个关头,人有多大的潜能。 他们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怎样与老鼠厮杀,也许技术还不够娴熟,但是他们的狠劲已经在眉宇间显露。 二楼加入了队伍。 再下面是一楼。 那维持秩序的英语男老师见了杨砚,吃惊的一时间竟合不拢嘴。 “你……” 他看着杨砚,艰难的咽了咽唾沫:“你……” 居里夫人在月色下面孔与月一样雪白,她瞧了男人一眼说:“别废话了,快跟着。” 细胳膊细腿的男教师连忙跟上,这个队伍已经庞大的有些畸形,幸而队伍不算乱,人们低头沉默的走着。高一高三的学生见了也冲下来,但在途中不时的有惨叫和哀嚎还有尖声的哭泣。 老鼠们大的小的不住的乱窜。 在办公室见到的老鼠只是冰山一角。 它们这时候全都跑出来了,夜晚是它们的隐身衣,这是它们的王国,如同潮水般吱吱呀呀的朝这群人的脚底冲来,还有不少的老鼠一个跳起凶狠的俯冲。 有许多人害怕的捂住眼,尤其是站在边沿的,他们奋力的往里面挤,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36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36 无力的摆动着手臂。 “滚开!滚开!滚开!——啊!——” 但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空间似乎是无限大的,能容纳无数多的人,只要进入了这仿佛玻璃一般的空间,那些老鼠——哪怕只有一纸之隔,它们也只能“咣当”一声徒劳的掉下来。 看到了这个,就像看到了神迹! 即便是身上带伤,也要拖着自己流血的胳臂小腿,和“吱呀”的老鼠厮杀,两眼赤红充血的爬进空间! 三千多个人,再加上两百多个老师,慢慢的接近了校门。 这时候不知道是谁,十分不识相的问了句:“校长呢?” 周边静了一瞬又响起了许多唧唧喳喳嘈杂的声音。 已经有眼尖的人发现了,不止校长,在行政楼的那几位都没有出现。 有个人偏过头去,对同伴低声说:“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自己作孽,谁管他们。” “运气不好吧?” “讨厌,”那是个八卦的小姑娘,笑着耸了耸肩,“我还挺喜欢地中海校长的啤酒肚呢。” “为什么?”另一个问。 “他的肚子让我想起了我爸爸啊……”那张笑的面孔一下子忧伤起来,她用自己沾着老鼠血的袖子擦了擦掉眼泪的眼睛,“爸爸妈妈,我想回家,他们……” 她一下子哭起来,掩藏在笑容背后的脆弱像岩浆一样爆发了,她一边走一边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那比命还重要的刘海中分了她也不在乎,只是喊着爸爸妈妈。 “今天早上送我来的时候我还在和他们吵架……其实,其实他们对我挺好的。每天早上我妈叫我起床:‘起床啦,起床啦’然后我迷迷糊糊的起来,她给我梳头,梳完头吃早饭,推开房门就是一股早饭的香味儿,有时候是面条粥有时候是面包牛奶,吃完了我爸就开车送我上学……” 那些犄角旮旯里蒙灰的记忆突然翻新。 它们都那么的温暖温柔,触手可及。 在她边上的小姑娘眼眶也红了,抹着眼泪说:“没事的,我们……我们出去就回家去。”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八、白斩鸡 但是看看这天吧,出去就没事了吗? 似乎黑夜是这可怖事情发生的最好时间。 ——黑暗是一块遮羞布。 它就像一个傻乎乎爱打扮的小姑娘,往自己坑坑洼洼的脸上抹了半寸厚的粉,再在眼底涂上一丁点儿明亮的眼影,看上去像个面黄肌瘦的饿死鬼。 但这不是个笑话。 无论多么可笑多么令人艳羡的事情,放大就足够令人毛骨悚然。那些男生喜欢金手指开遍天下,女生喜欢来一段悱恻缠绵的血腥之恋——现在他们实现了,但是这几乎让人发疯! 谁会救你?凭什么救你? 杨砚手中的那杯蓬松的火,在暗夜中发出耀眼的光,人们看着它,像看着最后的一根稻草,眼底映照着鲜红一片。 离校门越来越近了。 人跟在杨砚后面汇集起来。 杨砚握着个杯子,他没出息的满手都是汗,玻璃杯几乎滑得拿不住,连忙换只手稳当当托牢了。 居里夫人看了他一眼,嘴角扯出一个失败的笑容:“马上就能出去了呢……” 杨砚不说话。 居里夫人迅速把目光挪回:“出去后你……你打算怎么办?” 后桌满脸期待的看着他,似乎能看见在他身后摇得欢快的短尾巴。 杨砚垂着眼睛沉默了会儿,他的目光自那又黑又翘的睫毛下映出,定定的看着学校的伸缩门。 他说:“不知道……先回家去看我妈,再去找警察——有那什么?防空洞?对,到时候去防空洞。” 居里夫人轻轻的扫了他一眼,仰起头,看着今日被云层束缚着的朦胧月亮。 杨砚其实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对于他们来说,今天的这一切都太超乎常识了,整个人都处在崩溃的边缘线上,而覃政所展现的那种非人力量,让人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他们身上。 可惜覃政跑了,不然把这麻烦事甩给他。 杨砚脚下步调不变的走着,却听见手边的后桌忽的深深倒吸了一口气,“嘶”的人牙疼。 杨砚一听,整个背都绷直了,定睛一看,他手中的那团火陡然变成了一根又细又长的红线,从杯口探出来,拼命朝后方钻。 后方哗啦一下散开,人群中一片窸窣和咒骂之声。 杨砚晃了晃杯子,那线抖了一下,继续锲而不舍的朝着后方。 它成了近乎可笑的形状,像个弓着背的人,弯着身使劲伸长了手臂。 见到了那团圣火的异状,大家开始不安起来,旁边有老师们在努力的安抚,然而没用,那根细长条的火线软塌塌的身躯突然挺直,一个箭步像一道光一样垂了下来! 它利用重力,凶狠的削尖冲了下来,人们开始发出撕心裂肺几乎要喊坏喉咙的尖叫,然而即将要被它捅个对穿的人却灵敏的躲开了。 那人一个侧身,头一甩,脚尖一点,身体半腾空,火焰堪堪擦过衣服,瞬间生出一个难闻的焦味。 杨砚猛地回头,看见那是个高高瘦瘦的个儿,那似乎老是驼着的背挺直了,他仰起了头——然而那角度太大了,几乎要把脖子给折断! 只见他的脸沐浴在月光之下,人们争先恐后的散开,那张毫无表情的面孔上浮现出一股深深的憎恨。 黑色的瞳孔不掺一点杂色。 他就是朱俊豪。 但是他也不能称之为人了。 杨砚看见他张大了嘴巴,那嘴角一直咧到眼角下面,面部的肌肉因为过度的撕裂,流下两道像泪水似的血痕。 等他的嘴巴到了极限的时候,他开始说话,但是没有人能听得懂他在说什么,只看见他的嘴巴夸张的一张一合,血和黏糊糊的口水流下来,挂在唇上,看起来格外的恶心和可怖。 那团火迅速的卷土重来,这次它改变了形状,像空气中无数根浮动着的细针,顺着风的种子飞来,在接近他的那一瞬间迅速膨胀爆炸,发出滚烫的热浪。 学校的地面砖爆裂开来,在尘土中学生教师的哭喊哀嚎声震得人耳朵发疼,所有人都禁不住的腿软发抖,已经有人疯狂的朝杨砚扑过去要抢他手中的那团火。 “给我!” 那是个烫了头发的小姑娘。 她瞪着眼睛,恶声恶气的踹开杨砚身边的人,抬手就是一巴掌,拼命的探出手去:“把那东西给我!” 这句话就像是一把尖刀,就像是一把钥匙,就像是投入水中的一粒石子,人群瞬间沸腾起来,那些争先恐后要保护他的同学们开始争先恐后的抢夺他手中的杯子。 杨砚已经从兜里掏出了弹簧刀,明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37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37 晃晃的刀刃对着他们。 人们推攘挤压践踏着同伴,哪怕在看到刀的一瞬间下意识停了一停,又被狂乱的思绪扇昏了头脑,已经有人抓住了杨砚的袖子,有人攥住了他的手腕,还有紧抱着他的脚后跟,他们的无数张脸无数声音都重合在一起,一切都朦朦胧胧,那些赤红的眼睛,咧开的嘴角,白晃晃的牙齿,还有黑得发渗的天空,这些融合在一起像一个黏糊糊的迅速蠕动的怪物。 给我! 把那东西给我! 杨砚一个抬腿险些下盘不稳,他艰难的挥了挥手中的刀子,锋利的刀刃在一个人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线。 那人凄厉的吼了一声。 然而在下一秒,似乎是这吼声惊动了那团火,它们的一部分迅速的飞了回来,毫不客气的洞穿了那个人的胸口! 胸口的心肺像一团饱胀鲜血的海绵,轻轻的“噗”一声,血液瞬间溅开三米远,喷了人群一脸。 最先开始想要抢杯子的小姑娘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她几乎是慢动作的,小心翼翼的摸上了自己的脸,然后看向她沾着暗红血液的指尖,她“哇”的一声吐了出来。秽物黏到了她垂下来的头发,和疯狂的眼泪混在一起。 她在疯狂的作呕,而她身边的人也在呕吐,他们的喉咙像被扼住了发出一声古怪的惨叫,然后四肢发软的瘫在地上,有的人甚至在一边吐一边手脚并用的往后退去,地上一片湿痕。 他被吓到了失/禁。 杨砚也被吓到了。 他的胃酸似乎在口腔泛起,喉咙发痒,浑身都是鸡皮疙瘩,他觉得心口一缩,有一桶冰水从头淋了下来,浑身都在发冷。 杨砚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茫然的想举起手来,总共两次,都没有成功,当第三次抬起手的时候,因为抖得太厉害,“咣当”一声脆响,他的弹簧刀落地上了。 那声音给他脑袋上重重一锤。 “现在重要的不是他,不是他……”杨砚对自己说。 他的嘴唇轻微的蠕动了一下,在远处的人还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在地砖爆裂时产生了一片灰烟,人们都在惊恐的朝四周散开。 幸而有那团燃烧着的火光,它一个接一个的爆裂,在爆炸之后又重新聚拢,不断压制着朱俊豪。 朱俊豪从头顶炸裂开来,他的脑壳已经空空如也,轻而易举的分成两半,一个黏糊糊湿漉漉的东西从他脑壳中爬出来。 “那是什么?!” 人们的五官扭曲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那是一团白花花的肉,浑身都是脑壳中那湿/滑的液体,然而它在接触到外界的同时就迅速胀大,像个气球似的,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肚皮滚圆,有个尖尖的脑袋和细长的尾巴。 有人已经认出来了:那是一只没有皮毛的老鼠! 在这里有老鼠意味着什么? 然而在老鼠胀大的同时,那球状的空间顶端突然产生了一种强大的引力,把那只白肉老鼠给吸引住,并且吸力随着它的膨胀而增大,那只老鼠都快被吸的变形了,那爪子死命的抓着地,尾巴高高竖起,似乎是空间要把它吸出外面。 那团明亮的火还在不断的爆炸。 尽管这只恶心的老鼠把自己蜷起来,那白花花的肉竟十分厚实,能抵挡几分,但还是不行,肉团里发出了又尖又利像两面刀刃相撞的尖叫声。 “吱呀——!” 它发出濒死的惨叫声,蜷缩的肉团展开了,尾巴被猛地一吸,整个身体倒挂着,空间顶部拱起一块眼看着就要把它分离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只巨大的黑老鼠突然窜出,它腾跃而起,准确无谓的落到了拱起的空间上方,把那即将被空间吸出的老鼠又踹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九、酱蛋 在这一瞬没有尖叫声。 只有人们瞪大的眼睛,慢慢张开的嘴巴,叫声堵住喉咙里还没有发出的一瞬间,那只在半空中的白肉老鼠突然出爪,一把勾住了一个人的脖颈! 几乎是同一刻,它张开嘴气急败坏的含住了那人的头,然后轻轻一咬,脖子里的大动脉破了,血飞溅两米高,淋在了它身上,它连忙歪过头去拼命的吸食,哪怕狼狈的摔倒在地上也不在乎。 极富有弹性的空间一震。 紧接着一声轻悠悠的“啵”,那白肉老鼠被吸上了顶端,巨大的黑老鼠立在空间上,两只前爪高高抬起,似乎等待着空间再一次变形的瞬间。 但是没有人关注这个。 已经有不少人捂住了脸,但还是有愣愣的在看着那地上残缺的尸体。 少女的尸体。 美丽而青涩的,少女的身体。 她摔倒在空地上,围着她的人中也有一名少女,她正呆呆的看着她自己的手。 她是班里的体委,是长跑比赛的第一名,是校队的一把好手……而她刚刚就用这双手,把一直牵着她手的闺蜜给推了过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突然,她的脸上并不悲伤,尸体——那被咬掉了头的尸体也不悲伤,刚刚她们在讲一个毫无笑点的冷笑话呢。 真的。 那是她最好的朋友。 她就只有这么一个朋友,每天和她一起去食堂吃饭,体育课选修课也报一起,甚至还为她拒绝了父亲上学放学的接送,就为和她在公交车上多聊一会儿…… 但就是她杀了她。 可她们确实是再好不过的朋友了。 真的。 没有人会分出心思管一个少女,人们相互尖叫推攘,那空间十分的有张力,只要进入了空间,里面的人们分散开来,空间的覆盖面积也会随着增大。 可没有人感到庆幸。 空间中也出现了老鼠!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杨砚手中的那团火焰不会说话,但它们继续锲而不舍的攻击那只白肉老鼠,然而老鼠的身体似乎变得更加硕大了些,它一挥爪,肉上立刻浮现出一片焦痕,但也只是焦痕而已。 一颗颗火种焦急的不断爆裂自己,这才让那只老鼠发出了有些凄惨的哀嚎声。 杨砚看着在头顶的老鼠,它变得更强大更恶心了,而外面又有一只虎视眈眈,准备随时再来踹一脚的黑老鼠。 怎么办? 他环顾四周,身边的人大多已经被吓傻了,居里夫人靠在一边呕吐,后桌哭得睁不开眼,而覃政也不见踪影。 击杀了人类的那团火并没有和它的主体合并,它老老实实地落回了杯子里,在杯子里蜷缩着发光。 杨砚试探性的把手伸进去一捞,并没有触碰到什么,然而那团火却落在他指尖,在指甲上舞动。 杨砚抬起了手,他皱着眉想着覃政做的,食指轻轻一勾,围攻白肉老鼠的那团火焰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38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38 像受到了指令,突然化为无数根又尖又细的长矛,直插进白肉老鼠的肉里! 白肉老鼠痛苦的尖叫一声。 它一缩脖子,把脑袋紧贴着滚圆的肚皮,两爪子抱着头,蜷成一个球“吱呀”“吱呀”的惨叫。 杨砚五指迅速的一弹,它的身上又多了不少火红的长矛,远看像一只刺猬。 它腾空痛苦的翻滚着。 杨砚盯着他,胸口的心脏砰砰砰的跳动。 浑身上下全是冷汗,整个背部都和衣服黏在一起。 那老鼠又叫了一声,突然抬起头深深看了杨砚一眼,似是疯癫的疯狂甩着头,那头甩的越来越快越来越疯,几乎能听到它脖子不堪负荷的声音。 它一边甩头一边哀嚎,然而杨砚却发现,随着它的动作,那扎进它身体里的火矛往外挪了一截! 它的小眼睛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杨砚。 杨砚只觉胸口一闷,血液在身体里涌动而他浑身发抖。 时间无情的溜走,他手中的汗并没有浇灭那点亮光。 杨砚却忽的垂头,他面无表情的盯着指尖的那团火,轻轻的搓了搓,而远处的长矛们毫无反应。 这玩意儿虽然温暖,但不是他的东西。 杨砚深吸了一口气,举起手臂,猛地挥下,手指在空中划出一道流光溢彩的弧线。 他不知道怎么使用这火,不过是试试看凑运气罢了。 果然没有反应。 除了刚刚第一次听了他的话,它们像是在安静的沉睡,且再也不肯醒来。 怎么办? 白肉老鼠又仰头发出了指甲挠黑板的尖叫声,它趾高气扬的一甩头,火矛又被逼出了一点,就在那一瞬间,它身上插的密密麻麻的火矛开始膨胀爆炸,那肉上烧焦的痕迹陡然发出光亮,腾出三尺高的火焰! 里应外合。 一直沉默着黯淡着的烧痕像是一片肥沃的土地,从那里生出的火光疯狂的汲取着养分,在黑夜中爆发出耀眼的白光,一口就把老鼠给吞噬了进去。 白肉老鼠发出了歇斯底里撕心裂肺的惨叫哀嚎。 有不少人捂住了耳朵和眼睛。 杨砚眯着眼睛看着它,轻轻的吐了一口气。 恐惧和疲惫一点一点的漫了上来,杨砚忍不住掐了眉心。 他回过身去,往居里夫人那儿走了两步:“老师……” 在外面的巨大黑老鼠突然一跃而起,直朝杨砚扑过来。 更可怕的是,空间碎了。 没有人会猜到,空间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化为尘埃。 杨砚直愣着看那老鼠从头而降,手中的火焰突然熄灭,一股腥风直逼头顶,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往地上一滚,硬生生躲开了砸下来的老鼠。 那老鼠不知道有几斤重,居然把砖地给砸出两个浅坑。 “啊——!” 在他身边的人发出了濒死时不甘心的喊叫声,他们面带惊恐,手脚并用的逃离杨砚身边。 然而稍微晚一点的,已经被抓住了脚,拖了回去,成了那老鼠的腹中餐。 到处是推攘和挤压,他站了起来,在人群中被推来推去,反而推到了那老鼠的面前。 怎么可能?! 然而不待他思考的时间,那只黑老鼠已经放下手中的血肉,朝杨砚扑了过来! 杨砚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手臂,他手中的弹簧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雪亮的光,下一秒,就出现在老鼠下颚。 他一抬手腕,那黑老鼠上下牙齿相撞,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恼羞成怒的挥舞着巨爪要抓住这作乱的人类。 杨砚连忙一弯腰,这才堪堪夺过了那尖利的爪子,同时,他迅速的抬起右脚,收腿,踢,往那囤满了油膘的肚子上狠狠一脚。 黑老鼠和他的距离瞬间拉开了一米多。 杨砚在这简短的空隙里不住的喘气,他牙齿一抵,重重的咬了咬舌尖,这才让发昏的脑子清醒了些。 他的体能是很差的。 长跑不及格是夸大了说,但也是跑步的后几名。况且整天宅在家里,对着手机电脑,也没有运动的机会。只还依稀记得,自己小的时候皮得很,整天和邻居家混小子们打架,也许是这原因,现在打起来还算比较机灵。 黑老鼠又拖着自己硕大的身躯朝他扑来,明明那么重,却意外的轻巧。 杨砚两脚往地上一点,躲开了,不等它再有反应,立刻迈着双腿逃开。 空间一破,人们四处逃散,那些在空间外的小老鼠们这下得意了,它们一个个的朝毫无防备的人群扑来,有些反应快的,徒手拎起它们的尾巴,勉勉强强的甩开了,而反应慢的只能被咬上几个血淋淋的窟窿,才尖叫着拼命的甩开它们。 杨砚不敢去人多的地方。 他一转身就往操场那个方向逃。 黑老鼠继续追着他,他跑到了操场外围却有围网拦着,没办法了,他用手扣住网眼,一只脚也点着网眼,另一只蹬上了网面,一鼓作气,只觉眼前有一阵风,他跃过了围网。 杨砚才刚落下,跑了没几步,就见那只黑老鼠以不同于人的熟练,刷刷几下,一个跟斗翻过了围网。 太快了。 杨砚在操场的草地上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开始狂奔,他感觉到了血液从胸口流向四肢,耳中有轰隆隆像大风吹过的声音,喉咙已经发出了不堪负荷的沉重又古怪的喘气声,但是不能停。 他在操场毫无意义的和那只黑老鼠兜了会儿圈子,最终咬了咬牙,还是决定翻网出去。 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人的速度和老鼠的速度没法比。 他勉勉强强的比那老鼠跑快了一点,然而当他伸出手抓住网眼的时候,他感觉到了老鼠那腥热的鼻息喷上了他的脊背,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杨砚一手抓着网,一手握住弹簧刀往上一削,那锋利的刀刃直戳进老鼠的掌心,血涓涓的冒。 老鼠仰头凄厉的叫了起来,另一只大爪子携着疾风朝他扇去。 杨砚没有避,却是松开了一直握住网的手,随着重力而自由落体的瞬间,那尖爪擦过了他的肩膀,留下三道抓痕。 伤口不深却很疼,肉都被翻了出来。 杨砚身体一僵却闷声不吭,干脆利落的把带着血沫的弹簧刀抽出,肘部一顶,让那老鼠不禁疼的后退了几步。 杨砚乘这时机,再次两脚一蹬,双臂往上一提,肩膀一阵刀刮似的锐利疼痛,然而他的双足却已经立在了围网的顶端,他连忙顺势跳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卤猪蹄 这命运多舛的双腿不禁有些发软,他勉强的抹了把脸上的汗水,看了眼教学楼前的广场,人已经稀稀拉拉的了,连忙返回,走直线去行政楼,那是刚刚覃政去的方向。 跑了没多久,杨砚就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39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39 看见居里夫人赤着脚,手里甩着运动鞋狼狈的和老鼠厮杀,一边不住的往后退去。 杨砚再提速,经过居里夫人身边时顺手拿了运动鞋往后狠狠一甩,“吱呀”一声哀嚎,一只小老鼠被击倒在地。它捧着肚子翻滚了一会儿,竟见状不妙,识时务的溜了。 没想到有老鼠临时叛变,它的同伴们一时有些呆愣,杨砚就乘这点空隙握住居里夫人的手腕,连拉带坠的把给她拖跑了。 居里夫人一边跑一边喘气,眯着眼睛似乎在寻找什么。 “和你经常在一起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覃政?”杨砚皱着眉挑了条人少的路来走,他微微侧身,那只黑老鼠对路过的人不感兴趣了,一心一意的追着杨砚。 “现在就往他那边跑,覃政是去行政楼了对吧?” 居里夫人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她的胸膛里发出了一种空心的,像是有一把小锤子在敲击的喘气声:“不,不知道……也有可能是去实验楼了。” 杨砚再一次痛恨起学校的大来了。 第一次痛恨是去食堂吃饭的时候。 他们两个人,带着个常年不劳动的老师,速度不自觉的慢了下来。 杨砚看那老鼠竟开始左顾右盼起来,它跑得健步如飞,有几个小碎步的女孩子见了它,不禁吓傻了,“哇”的一声捂住脸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或是瘫在地上手脚并用毫无章法的爬,眼泪和鼻涕糊满了稚嫩的脸。 还有老师。 有人眼尖发现了居里夫人,顺带瞄到了杨砚,那细胳膊细腿的男老师指着杨砚激动的说不出话,只一个劲儿的叫着:“你你你你你你你……” 他把那双绿豆眼瞪到了极限,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了杨砚的手,杨砚当时就感觉骨头有“喀拉”一声脆响,那力道重的像要捏碎一样,他眼皮一跳就使劲儿抽,却没想到这人有这么大力气,反而攥得更紧了,几乎要把骨头变形。 居里夫人嘴唇一抖:“你……” 然而她才刚说了一个字,那个男教师就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他两只手都钳住了杨砚的胳臂,像水中的最后一块浮木,眼白满是血丝,发着红,疯狂的点着头,咽口水,不住的说着:“你你你……” 妈的! 杨砚拼命往回抽,手纹丝不动,那只黑老鼠悄然接近,在近五步的距离突然脚尖一点,一个探身,一股又阴又冷的气息直钻鼻中! 几乎是一瞬就到了跟前。 杨砚在这一刻展现了非人的协调性,他抓着居里夫人的手一松,被钳住的那只手放开弹簧刀,另一只连忙接住,然后拇指一抵刀柄,往下一拉,刀锋在月下闪出一道白光。 黑老鼠头一偏,然而它扑来的瞬间腾在空中,偏的也有限,它只能挥出自己比人类大两倍的手掌,那尖爪避无可避的和刀相抵,一阵“呲”的尖锐响声像游蛇般窜出。 杨砚的肩膀因为这大幅度的动作一阵剧痛。 不是普通的痛,他觉得这痛得都有些麻了。 然而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男教师,俩火柴棍似的手臂却缠他缠的格外的紧,被这阵势一吓更加用力,好像肉都被挤出来了,同时抖着身体瘫在了地上,杨砚一个重心不稳当场就摔地上了。 眼前顿时一花。 下一秒,他就被结结实实的压在地上。 趴在他身上的是一具温暖的躯体。 杨砚勉勉强强的仰起脖子,居里夫人就趴在他身上,背上开了一个大洞,血浸透了她的整个背部。 黑老鼠的巨爪轻轻一转,压在他身上的身体就剧烈的哆嗦一下,那绷紧的肌肉简直不像是一个人,像一块铁。 杨砚当时就懵了。 他紧紧的咬着后槽牙甚至感到了满嘴的腥味,胸口有一股滚烫的灼热的,以燎原之势要烧光他思绪的火焰,他的胸口在剧烈的起伏。 居里夫人那张时常皮笑肉不笑的脸狠狠的扭曲了一下,露出了一个极小的微笑,她缓缓的,缓缓的伸出手,刚张开嘴,就咳出一大口血在他胸前。 她探出手,碰了碰杨砚的脸,吐出血后开始缓慢又艰难的说了什么。 然而杨砚却突然发现他听不见。 不但听不见,他的视野也开始模糊颠倒。 只有那只有些旧了,显出一股清华之气的戒指反射着月光,月光烫着他的脸。 杨砚偏头看着那只戒指,脑海里模糊的掠过几个片段:那个信誓旦旦说着一定要考年段第一的老师,那个笑着给他们发棒棒糖的老师,那个说“考二流的学校,做一流的学生”的老师…… 总有那么一个你恨的咬牙切齿又巴不得他们活成老王八蛋的老师。 但是……她,她怎么就没了呢…… 那么温暖温柔的人,那么好的老师……她…… 杨砚又再一次抬起头,这次他拼命的抬起头,似乎想要看清楚居里夫人的脸,他身形狼狈,近乎疯癫,然而居里夫人的脸痛苦的扭了一下,紧接着被黑老鼠甩到了一旁,成了一堆残破的肉块。 杨砚当时就觉得心口被人狠狠的碾了一脚,他止不住的想:别说是一张英语卷子,就是十张二十张的英语卷子我也愿意抄啊。 但再没有那个罚抄他的老师了。 杨砚头昏眼花,有一种超乎他想象的沉重和悲痛铺天盖地的把他溺毙,他觉得他呼吸困难,胸口有一种撕心裂肺的力气在增长——黑老鼠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微笑了一下,朝居里夫人走近几步,一口咬住她的手臂,垂下头津津有味的啃了起来。 杨砚当场就觉得脑子里有一根弦断了。 他整个人,浑身,每块肉每个细胞,从头发丝儿到脚尖都在发抖。 他的青筋一点一点爆了出来。 同时有一个念头,如鬼魅一般钻进他的脑海里,迅速膨胀,甚至压过了他的悲伤。 ——杀了它! 杀了它! 杨砚慢慢的坐起身来,他睁着眼睛看着那蚕食的一幕,他咬紧了后槽牙,那牙被咬得又酸又疼,体内有什么在疯狂的滋长。 恨意,像毒,一点一点的渗进他的骨髓里。 那进食到一半的黑老鼠突然看了他一眼,仰头尖锐又凄厉的“吱”了一声,这声音像是从悠远的深处破空而来的歇斯底里的惨叫声。 那声音又可怖又熟悉。 它看着他,突然开口发出了桀桀的怪笑:“你在哭吗?真稀奇。但是你——还有资格哭吗?r。” 就在它说完的刹那,杨砚觉得像是当头一棒,他的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同时耳边涌现出无数的密密麻麻的声音,他们争先恐后的涌进他的耳朵里哭泣尖叫。 那是无数的,你所想象不到的一片人海所一齐发出的哀嚎和尖叫。 杨砚顿时觉得浑身骨头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40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40 一阵剧痛。 他的每根骨头都在咯吱咯吱作响,还有无数的又尖又细满是绝望和痛苦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求求你不要! ——杀了它! 别杀我!不要——! ——杀了它! 啊!不要啊——! ——杀了它! 救命救命救命! ——杀了它! 我我我不想死——! ——杀了它! …… 他们争先恐后的裹着一股阴森森的寒意在他耳边炸开,先是一个,然后是两个,无数个惨叫越来越响越来越密,每一声都像一只小手无处不在的拉扯着他的神经,杨砚的心脏突然剧烈的弹跳起来,他的太阳穴忽的一缩,一阵尖锐的刺痛剖开了他眼前的一片黑暗。 他觉得天旋地转,同时有许多片段涌进他的大脑,近乎残忍的,坚定而冷酷的随着他的视野逐渐清晰。 那个抓着他手臂的男老师此刻还是紧紧攥着他的胳臂,他头发散乱,疯癫的恶狠狠的晃着他的手臂高声尖叫:“救我救我救我你快救救我啊!你不是神吗?!你不是无所不能的神吗?!你——” 他未说完的话卡在喉咙里,且再也不可能说出来了——杨砚的两指插/进了他的喉咙,轻而易举的捏碎了他的脖子。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主角变nb了…… ☆、三十一、烤红薯 夜色沉静如水。 在这一片死一般的静寂之中,突然窜出一道腥风,携带着一个漆黑的身影破风而出! 覃政往后退了两步,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突然直劈而下,在他手臂所接触到的一瞬间空气发出了“兹兹”的滚烫热气,同时那近乎白色的光辉爆裂开来。 那黑影在碰到白光的那刻突然哀嚎起来,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滚到了一旁,那巨大的身躯不住缩小。 然而在它滚到一边的那刻,有另一束更加轻盈的身影飘过。 就是这个时候! 覃政背在身后的手指轻轻一勾,那明晃晃的火像鞭子一样鞭笞在黑影的身上,它惨叫一声,侧开身子,发出垂死的怒吼,那火鞭又高高昂起,狠狠的往下一抽。 电光石火。 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中,忽的窜出了一束白光。 这光不同于覃政的来势汹汹,是很温和的白光,却一下子照得亮如白昼。 覃政眯起眼往后几步,光逐渐暗淡下来,那乌漆墨黑的怪物尸体不见了,包裹它的是——一个骰子! 对,就是一个骰子! 骰子那正中的红点像只不祥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他。 骰子慢悠悠的一转,从一点转为六点,那方方正正的盒子才瓦解,从里面走出一个人。 他穿着件宽大的t恤,头上戴着顶鸭舌帽,压得很低,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只见他伸出手,高高举起,做了一个收的手势,那些不断从黑暗中冒出的魍魉立刻像阵烟似的散去了。 他往前走了几步。 一不小心踢到了滚在一旁的花盆,那可怜的多肉植物蜷缩在里面,傻愣愣的看着一贫如洗的天空。 行政楼被覆盖了空间。 这空间又与杨砚建立的空间不同,是非一人之力所能建立和破坏的……想到这,覃政忍不住皱了皱眉。 从骰子里的人走近几步,他就退后几步,距离精准的似乎用标尺量过。 那咕噜咕噜翻滚的花盆停下了。 从骰子里走出的那人也停下,毫不介意的蹲下身子捡起花盆,手指轻轻抚上它肉嘟嘟的小叶子,甚至发出了一声愉快的轻哼。 覃政忽的打了个响指。 在他手指摩擦的瞬间,火光像无数条密密麻麻的游蛇从各个角度窜出,凶狠的咬了下来! 那人还是蹲在地上,依旧低着头,他身后碎着的骰子突然飞出一道白光,在空中腾高昂头,覃政发出的无数火光都冻成冰针,碎在地上成了粉末。 覃政没有再动作,那人却缓缓的站了起来,挺直背,抬起头,泪流满面。 覃政的瞳孔不禁一缩。 然而他下一秒就反应过来,轻轻的摇了摇头,只在沉默中叹了口气,那一点情绪却在空中迅速弥散。 覃政又是这么冷静自持的。 那人却不像他,眼泪像河水的纹路止不住的流淌,大颗大颗的砸在地上;胸口也发出了一种沉闷的、被捶打着的呼吸声。 他忍不住用手抹了把眼泪。 “你一直这样……”他说。 “你一直这样!不哭也不笑!我真的不明白你这么多年是怎么想的!你到底还是人吗?!你——” 覃政举起了手,把他满腔热情的话语掐在喉咙里,他瞪着眼,看着覃政轻轻的摇了摇头。 覃政说:“我很难过。” 说完便立刻垂下头去看着自己的脚尖,那一点点的局促似乎是他人性的证明。 那人顿时就觉得被人狠狠的锤了一拳,有一块乌青在胸口聚集,让他喘不过气来,他的胸口剧烈的起伏,嘴唇不住的抖,过了半响才咽下那口闷气,低声说:“我受够了。” 覃政抬眼看他。 他却飞快的别开眼去:“我已经受够了,日复一日的生活。每天我睁开眼就明白今天会发生什么——我会看见楼上的衣架掉到地上,出了门去食堂的时候被人踩一脚摔一跤,再赶去排队买早饭,上课,睡觉——每天每天,每天每天,我一睁眼永远还是躺着学校的床铺上!等我能回家的时候——” “所以你杀了林海对么?” 他死命的瞪大了眼睛,表情突然变得极度惊恐,他极度膨胀的情绪像一个被细针戳破的气球,似乎能听到“砰”一声,他突然止不住的大笑起来。 “对啊,对啊——所以呢?!那又怎么样?!你能拿我怎么样?!就是我杀了大头!是我!你不应该感谢我吗,不然你要把自己的生命耗在这永无止境的循环里!” “还是,”他笑岔气似的咳嗽两声,“你对这永远循环的五天充满了感激之情?因为杨砚?在这里演着小孩子的过家家很有趣是吗?!” 覃政看着他,忍不住开口:“胖哥……” “不,不要这么叫我!我不是他!永远不是!” 他突然疯狂的甩起头来,手中的多肉植物被他连根拔起,那陶瓷花盆落在地上,脆灵灵一声,把他吓的一激灵,他才停下了癫狂似的动作,慢慢的抬头看着覃政。 他整个眼睛都红了,似乎眼圈也肿了,然而覃政呢,覃政一点都没变。 他只觉一阵无力像海水泡发四肢,他禁不住的又再次大哭了起来。 覃政从来没见他这么哭过。 这么嘶声力竭的哭声,震耳欲聋。 覃政当时就觉得自己心中咯噔一下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41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41 ,他看着胖哥像个小孩儿似的哭得这么伤心,他,这个世界,似乎都隔着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影影绰绰的,他怎么也不明白他们的伤心处。 “可是……你背叛了基地,却不高兴吗?” 胖哥的面孔瞬间剧烈的扭曲了一下,他静默了一会儿,最终闭上了眼睛:“我很高兴。” 覃政摇了摇头:“骗人。” 胖哥睁开眼看着他,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我自由了,不再受拘束了,我很高兴。倒是你,被他们当做狗一样利用的干干净净,再怎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下场也不过是当做一堆垃圾。别说百年之后……就是这辈子,都快乐不起来。” “我早就明白这些事。”覃政盯着他的眼睛,最终还是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于是转了话题:“为什么要杀了林海?” 胖哥眼皮一跳。 他垂下头沉默了半响,才艰难的张开口,那些话语在舌尖滚了许久,险些都化了,这才磕磕绊绊的吐了出来:“时空莫比乌斯带的形成是由于时空线的极限跳跃……你知道的,但是你不知道吧,怎么打破这个循环?” 覃政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儿道:“链位点?为什么林海是链位点?” “不,”胖哥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不止他,你,我,我们都是。因为黑门的影响,我们的存在对于这个世界是异端,时空线本身就有排外性,自然形成了时空莫比乌斯带。然而只要链位断裂,莫比乌斯带也就不复存在了……”他摊了摊手,“就是这么简单,但是基地呢?!他们永远不会告诉我们这些!他们只等着我们一点一点熬干了血,耗光了命,好为后来人铺路!” 覃政立刻就明白了。 这是恶魔的诱导。 这是盘旋在脚踝处毒蛇的诱导。 诱导他的人正是那蠢蠢欲动了许多年,基地一直想要消灭的组织“gardeners(园丁)”。 但是……“为什么组织会找上你?” “直接杀掉不是更方便么?”胖哥接上了他的话,“他们派出他们最优秀的杀手,却是惨败而归,你难道忘了?他们杀不掉你啊,s级的实验员。只能用这种见不得光的小计俩,对付我们这两个次品,居然、居然还成功了!” 胖哥大笑起来,笑得气喘吁吁泪流满面。 他往后退了几步,一挥手:“那些人真蠢,认为我能杀了你,可惜,我还不想这么早送命,再见了。” 在他有动作的瞬间覃政的火已经跐溜一下钻出,贴着他鼻尖爆炸,然而那碎成一片一片的骰子更快,已经重新聚集成一个方方正正的骰子,那如血的一点发出雪亮的光芒,覆盖行政楼的空间逐渐褪去。 覃政皱了皱眉,却是毫不犹豫的一个大跨步,同时收腿纵身一跃,跳到了附近花坛的树冠上。 然而下一秒,他还没来得及站稳,脚下的树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 地震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二、手撕牛肉干 尖嘴猴腮油光水滑的老鼠看着杨砚。 它细声细气的奸笑声被人像用一把快刀,一刀斩断。 它瞪大了眼睛看着沐浴在血中的杨砚,瞪的瞳孔剧缩,眼角欲裂,喉咙里发出了细细的还未出口的尖叫声。 “不可能!” 它大喊。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你这怪物!——” 只觉眼前一闪,杨砚已到了眼前,他不给它再说的机会,弹簧刀的光刃自下方射出,直直捅穿了它堆满油脂的胸膛。 拔出,又是一刀。 这刀从下颚直钻而上,像最狡猾的捕猎者,干脆利落的结果了它的生命。它最后看到的景象是杨砚面无表情的脸和黑得可怕的眼,那副景象立刻被冒出的血水所覆盖。 杨砚拔出了刀,“噗嗤”一声暗响,黑老鼠轰然倒下,化为一摊腐烂的肉泥。 杨砚看也不看,一脚踢开挡路的尸体,走到居里夫人的面前,忽的走不动,只觉身上被填满了冰渣子,一动就刻骨的冷。 他看着血肉模糊的老师半响,最终蹲下身,探出手去寻找那只泛旧的铂金戒指。 这里那里,这里那里——都没有?!在哪里? 杨砚身形一顿,他记起那只黑老鼠……一口咬掉了居里夫人半个手臂…… 那只旧戒指,在它胃里面。 杨砚回头,看着黑老鼠的尸体,觉得心里翻江倒海有什么化作火焰,燎烧的他胸口一阵阵的闷疼。 杨砚忍不住抬头看了眼天。 又黑又冷,不见一点光亮。 生者不能息,死者不能眠。 凭什么?! 他们有什么资格,他们凭什么,他们——杨砚举起尖刀对着黑老鼠的腹部一划,血水如溪水潺潺流了一地,内脏和肠子也流了出来,杨砚跪下来,血水浸透了单薄的布料,他在这一片腥臭的血肉中摸索着。 不知找了多久,两只手连着手腕上面,全部被鲜血染红,上面一点的已经凝固变黑,他终于找到了那只铂金戒指。 杨砚把它挖出来,连忙用衣服的下摆擦了擦,那戒指狼狈的闪着光。 虽然微弱,但终究是光。 杨砚想起了居里夫人在课上说起她那读大学的女儿,终于露出了一点柔软,目光骄傲又思念,手不自觉的在戒指上抚过,而他呢,正在英语书上画居里夫人的素描,被发现了之后让他画五十张给她…… 杨砚握紧了戒指,冰凉的戒指烫着手心。 然而立刻的,他又松开手,把那戒指套进中指里,有些宽,但还算合适,杨砚举起手来,对着月光,那戒指发出的微弱光线晃着他的眼。 他还没有欣赏够,突然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水泥地开始震动。 杨砚的手下意识的一蜷,拇指抵着戒指,同时两腿条件反射的开始动,一路飞奔直到学校门口的广场。 等到他脚步停下,理智似乎才在那一刻回笼。 他低下头看着套在自己手指上的旧戒指,似乎戴了很久,有些磨损,然而保存的很好,是时光不能抹去的美丽。 居里夫人…… 杨砚狠狠的吸了一口气,那口气呛的他肺部一阵火辣的疼痛。居里夫人已经死了,在那里躺着的不过是一摊毫无意义的烂肉……而已。 只是累赘。 在他耳边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喊声。 “救救我救救我!救命啊,谁谁来救我啊!” 杨砚猛地抬头,见到一个少女的半个身体被一棵大树压倒,那半个身体已经开始往外渗血。 她昂着脖子疯狂的大喊,然而这里的人几乎都逃光了,只剩下为数不多的老鼠,见到她两眼赤红的扑上前,啃食她的血肉。 “救——啊!——救救我!” 她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42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42 一只手扑打着老鼠,那手却被老鼠叼住,活生生咬下半个手指,只剩一截血淋淋的骨头翻在外面。 杨砚走了过去。 随着杨砚的走近,那些老鼠见机不妙连忙逃开,逃的晚的连尾巴尖儿都在发抖,矮着身子就怕杨砚注意到它。 这都是“gardeners”豢养的小宠物。 杨砚太了解他们下三滥的手段了,连眉毛也不抬,笔直走至少女面前,蹲下身,善解人意的用一只手就抬起了树干,丢到一边,扬起一阵尘埃。 少女因为疼痛和恐惧几乎睁不开眼,汗和泪在眼眶里打转,愣愣的看着杨砚半日,才哆哆嗦嗦的伸出她那只没被压到的手——却不是朝杨砚伸出手去,而是摸上了身边的尸体。 是的,无头的尸体。 还记得吗?这个流血厮杀的夜晚,有一个少女被一只白肉老鼠咬去了头,孤零零的躺着地上。 不记得也没有关系,没有人会关心一个死人,只有她,只有我,那躺在地上的少女心想,只有我记得你。 是我把你给推了出去啊。 我最好的朋友。 杨砚一愣,轻声说:“不要乱动,等救护车来了再……” 少女摇了摇头。 她觉得身体开始发冷,然而被树干压倒的那一半又开始发热,冷热交替的她不停的哆嗦——当然这是她以为,在杨砚看来她的身体只是僵直着,微微摇了摇头。 少女的力气似乎都在刚才的嘶喊求救中用完了,她声音嘶哑的对杨砚说:“谢谢……” 这两个字开始时发音古怪又缓慢,然而越来越快越来越轻,到后面几乎细如蚊呐,她眼神空洞的看着杨砚不住道谢,但那目光却涣散的,望向更远的前方。 泪水爬满了她整张脸,和那渗出的血迹混在了一起。 地震又开始了。 杨砚这次早有准备,并不惊慌,而这余震威力也不是很大,教学楼摇摇欲坠然而终究是顽强的挺立着,没有倒下来。 很快震感就减弱了。 少女被这么一震,似乎伤势更重,唇色发白,显出一股死气来。 杨砚掏出手机,拨打了120,第一时间就拨通了。 果然…… 学校被拖进了空间,导致失去信号,但现在空间解开,马上就会有救护人员来。 他不知道这时候他能做什么,只好盘腿坐到少女身边,看她满面泪痕的念着谢谢,不禁掐了掐眉心,叹了口气道:“姑娘,你可别死了啊。” 120一路闯着红灯,急冲冲的赶来了。 在他们来之前,老鼠如潮水般退去,退的一干二净,医护人员以为是地震,忙着搜救人员,根本没空注意这些学生们惶恐的眼神。 好在地震震感并不强,受伤的人只有几个,反倒是在地上的尸体,有一个新来的医生,只看一眼,就跑到一旁撑着膝盖大声呕吐。 没有头。 怎么会没有头? 外面闯来的人不禁背脊发凉。 他们把那瘫在地上的少女搬上担架的时候她剧烈的挣扎起来,像一条滑不溜秋的鱼,一边挣扎一边用破风的嗓子哭喊,喊得撕心裂肺,到后面都要咳出血来,听的人头脑阵阵发晕。 他们拿她毫无办法。还是杨砚走过去,简单粗暴的一记手刀,让她立刻老实起来。 那群医护人员却不感激,反而瞪着眼睛,身体忍不住发着抖,清了清嗓子才手忙脚乱的把她给抬上去。 “同学你也跟着进来。”有人劝他。 杨砚却摇了摇头,在下一秒,他就像阵风似的溜走了,只剩一干医护人员,瞠目结舌仿佛刚才只是一个错觉。 “快,快,”有个资历深的最先回神,“快上车。” 杨砚逃到行政楼背面才停下。 然而也无处可去。 他向前走了几步,忽的有一只手从他背后探出,杨砚条件反射的一抬肘,同时亮出刀刃,只听覃政闷哼一声,却不闪避。 杨砚立刻把刀给收了回去。 他皱着眉看着他:“你做什么?” 覃政面色灰白,在月光下映的没有一丝人气,只有两只黑洞洞的眼,像两口枯涸许久阴森森的枯井,显出一点瘆人的幽光。 杨砚看的心里发毛,忍不住抬起手去:“覃政……” 话音未落,被抱了个满怀。 这可真是疼,杨砚当场就听到“喀拉”一声,他的肩膀后知后觉的这才发出不堪重负的酸痛抗议,那两只手臂箍得他一动也不能动,力道大的乌青瞬间就出来了。 覃政伏在他肩窝里,一声不吭,但杨砚能看见他低下的脖颈,上面细细的一层绒毛在不住的发颤。 “你……你是谁?”他闷声闷气的发问。 杨砚顿了一顿,笑了一下,又好像没有:“我是r,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覃政垂着眼睛,细长的睫毛扫过他的皮肤,带来一阵轻柔的瘙痒,然而在他发颤之前覃政就忍不住战栗起来。 幸福是什么呢? 覃政想,我尽心竭力机关算尽,就是为了追求幸福,但幸福到底是什么呢? 固执的,尖锐的挑开真相不是幸福。 虚伪的,粉饰太平的平淡生活也不是幸福。 他拼尽全力,就是为了不让杨砚恢复记忆,好让这段摇摇欲坠的太平多延长一些时日。 可时间与命运,它们是王是神是审判,它们是绝对的公正和良心,把所有谎言一并压碎。 覃政探出手去,抚上了杨砚脆弱又蕴含着巨大能量的脖颈。 “你什么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我是‘清道夫’吗?”杨砚的脸看不清神情,但也足够听出他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腔调,“你就因为这个瞒着我?我没有这么脆弱吧。” 覃政太阳穴一跳。 他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三、咸菜黑鱼 他居然不知道! 他不是恢复了受创的记忆了吗?!他…… 杨砚被箍得太紧,覃政那层紊乱的呼吸就贴着他的脖子,带来一种轻微的像是猫尾抚过般的温热。 这温热的呼吸刚扑在皮肤上,变凉一点,又马上加重,杨砚眼皮一跳,不自在的扭了扭。 覃政后知后觉的身体一僵,然后迅速的放开手,两只手贴着裤线端端正正的,像个死板的机器人似的。 杨砚左眼皮刚跳完,右眼皮又开始坚持不懈的跳,他当时就觉得心里嘿了一声,暗搓搓的冒出个声音来:他不会真喜欢我吧? 世风日下,班里头含羞带怯摸大腿的男生多了去了,导致杨砚被人搂搂抱抱也不怎么敏感。 但现在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他已经从“人类”或者说“人群”这个单位里脱离出来,而覃政还是那副扭捏的含羞带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43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43 怯小媳妇的样子,他不禁想起了在后桌家的那天,他的眼睛里,有藏得很深的感情。 不是肤浅的爱,恨,喜欢,讨厌,愤怒,悲伤,而是像沉淀了许久,酝酿了整个冬天开出的第一枝蓓蕾,沾着露水与阳光的芬芳。 杨砚觉得不大好,头一阵阵的疼。 他不自觉的往后退两步说:“现在回基地吗?” 覃政转了转眼睛,最终点了点头,伸出右手,比了一个奇怪的手势,杨砚立刻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瞬间一片白,他睁着眼,并不像第一次那样头晕难受,只是轻微的有些晕,覃政伸出手来,杨砚顿了顿,最终握住了他的手。 转瞬就到了基地。 基地和上次的不一样,上次是个凹陷进去的大嘴巴,灰漆漆的,这次却是米色的俄罗斯建筑,上面有大块大块的砖红,那具有代表性的战盔式穹顶上还有鲜亮的牛油黄和果酱蓝。 杨砚怔怔的看了会儿:“基地……是这个样子的?” 覃政:“……” 那大门很快就打开了,走出来个女孩子,头发披在肩上,穿着件天朝不常见的水手服,身子抵着门边,正冲他们微笑。 杨砚条件反射的朝她袜子上那一截白腿上瞅。 姑娘笑的更欢了,酒窝深深的陷进去,她赤着脚柔柔的走过来,挑衅似的勾起嘴角给杨砚一个大大的熊抱,虽然、虽然没感受到胸前的丰腴,但红丝带还是带着一阵清香飘到了他脸上。 覃政不说一字,只是冷冷的看着。 姑娘抱了会儿才离开,捂住自己的脸丝毫不羞涩的嘤嘤嘤了会儿少女情怀,这才正经的伸出手去,做自我介绍:“我是宋瓷——不是唐诗宋词,是陶瓷的瓷——当然了,也可能不是,这没什么重要的。” 杨砚伸出去握住了她柔软的手,张了张嘴,那些话在嘴内滚几圈,最终还是忍不住摇了摇头。 宋瓷侧身让他进来。 覃政跟在他身后。 酒窝姑娘关上了门,双手背后,恰巧覃政此刻回头,他们的目光撞在了一起,她嘴角机械的往上一提,洁白的贝齿在灯光下闪着珍珠般温润的光泽,覃政却觉得是刀锋上反射的寒光。 她缓缓的张开了唇。 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口型,对覃政那些拙劣的隐瞒伎俩发出了赤/裸/裸的嘲笑。 覃政看了她几眼,不发一言的转过头去,向前几步继续握住了杨砚的手。 杨砚知道他们有什么话要说,这时装傻充愣的眨了眨眼睛:“干嘛?” 覃政看了他一眼,还是不说话。 杨砚最受不了覃政这眼神,眼睛大,睫毛长,上下俩一搭谁见了好像都有负罪感,他忍不住举起双手:“我错了我错了,我们下面去哪里?” 宋瓷快走几步接话:“黄博士那儿。” 地下三楼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美感,白凄凄的墙,似乎空气里也存在着一种灰扑扑的粉团。 黄博士那的门早就大敞着,杨砚走进来,立马闻到了一股呛鼻的香烟味儿,非常重,在一堆杂乱的桌子上有个塞满烟头的烟灰缸。 黄博士半眯着的眼现在满是血丝,两眼充红,他看了杨砚他们一眼,言简意赅的说:“坐。” 但这房间里只有他尊臀下的一把廉价人造皮革椅。 杨砚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他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又烦躁的坐回去,一挥手说:“好了好了,不管这些,你们站着听吧。”他转过去对键盘迅速敲打几下,三人眼前就浮现出巨大的投影屏幕,分割成四块,第一块是杨砚的学校,第二块是那些怪物的图片,第三块是一张峰线图,第四块是——杨砚的照片。 黄老头搭着的两指一分直,第一块的学校就被放大了,那些在地上的血迹在月色下发着黑。 看到这幅景象,焦躁的老头突然平静下来,他眯着眼深深的看了眼杨砚,忽的叹了口气。 “很抱歉让你知道了这个事实,”他说,“你不是人类。” 杨砚只静静的听着。 黄老头别开脸去:“当时我们派出去的卧底全部被gardeners剿灭了,人类开发αυx粒子的速度实在令人吃惊,我们只能对你下达了最基层的机械命令——监视,储存,而没有让你拥有完备的整套知识——当然了,你也是我们做的最好的一位,成了gardeners的核心人物‘清道夫’。” 他说着自己忍不住笑起来,那松松垮垮的老皮挂在面颊上,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现在时间紧急,但我还是想让你了解这些,不是通过机器的强行灌输,而是——”他又一挥手,景象立马变成了十八世纪末的伦敦,高高蓬起的烟雾氤氲了人们的眼,“通过口述做个大概的介绍,这是尊严,我们应有的尊严。” “地球纪年1764,珍妮纺纱机被发明,从此地球进入工业革命,一直持续到今天,人们所经历的顺序是——蒸汽时代、电气时代和信息时代。而我们,α因斯特兰星球发展的顺序是——黑门时代、电气时代、信息时代和黑门时代。 同样是1764年,在一个偏僻的小镇上,突然落下一个巨大的陨石,在陨石坑旁生活的人们发现,时间回溯了一个小时。这个现象普通人并没有怎么关注,连政府机构也没有。然而紧接着,一个母亲发现平底锅的煎蛋变成了一种透明的黏糊糊的物质,而她儿子的玩具正浮在空中,她那未满岁的孩子操纵着玩具,非常开心。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覃政垂着眼睛回道:“αυx粒子,黑门引起的电磁辐射导致基因突变,激发出人脑以深层边缘系统为中心的潜能,并实体化。” 黄老头似乎对这僵硬的回答不满意,摇了摇头:“是情绪,情绪的实体化。” “到现在我们仍不能准确的定义黑门到底是什么,然而它带来的作用是巨大的。之后那里的人,有的能操纵火,有的能操纵水,空气,等等,然而他们的操纵都是非常微弱的,并且很快就消失了。 但政府立刻派人开始研究。 我们的前辈们,利用非常简单的规律,开发出人类的潜能。这是非常微弱的,有些人终其一生也不能展现出来的能力。但当他们把那些能力采集,精炼后,就可以直接用于生产,并且没有任何的副作用。” 他咬重了“任何”两个音:“这使得我们比地球更快的进入了高等文明。” 杨砚听到这里,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学着政治老师唾沫飞溅的样子一字一字的说:“这是唯心。” 用唯物的一切来解释唯心,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这又确实是真实。 那些不合常理的怪物,荒诞如噩梦,都真真实实的存在着,手指上套着的戒指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44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44 冰冷的贴着皮肤,都在提醒着他: 是真的。 你不是人类。 十六年来的一切,鲜花与腐泥,欢笑与眼泪,女娲千年前挥溅的泥点,在历史长河中呜呼纵歌的先辈,墙脚处晒太阳的肥猫或是老妈颤颤巍巍端来的那碗热鸡汤……他们都不属于你。 杨砚忍不住伸手捂住了眼。 下手的力道很重,挤压的眼球很不舒服,能感觉到血管在倔强的跳动着,连的太阳穴也忍不住一动一动。 杨砚的视野突然出现一片橘红。 覃政掰开了他的手,他修长的手指挤进指缝里,杨砚睁开眼,看见他垂着头,微微别开去,那些道不明的神情隐藏在秀气的睫毛下,投下一片浅淡的阴影。 黄老头依旧说着,声音里满是叹息:“2004年,地球人在机缘巧合之下,通过黑门,进入了我们α因斯特兰星球。很遗憾的是,他们与我们不一样,他们无法控制那股庞大的力量,人心中的情绪被无限膨胀——他们确实是很有天赋的,但正因为太有天赋了,他们出现暴走。 αυx粒子说到底就是构成物质的微粒。那些粒子聚集在一起,拥有无限的可能性,形成了不合常理的怪物——魑生。 通常开始时是寄生在动物脑内(尤其是人,但此时还不算魑生),然后吸食动物的情绪逐渐可以控制动物,最终成为魑生。 低等的魑生没有意识,高等魑生有意识智商和记忆,受gardeners控制。 当我们对他们进行剿灭的时候,黑门——”那昏昏欲睡的眼眨了一下,他顿了顿才接着说,“黑门就像要保护他们那样,时空线剧烈的跳动,把他们又送回了地球。 我们跟着进入了黑门,但迎接我们的是什么呢? ——八万条人命的瞬杀。 剩下一些苟延残喘的,就是我们,但对于地球来说属于高等文明体的我们因为排外性,处在一个中介的空间,受到了大大的限制。比如覃政他们,就陷入了时空莫比乌斯带。幸好,那些回来的地球人,他们也比地球高出了许多,不能直接实体化,只能在人类睡眠时,对他们的情绪进行吸收。 但长此以往,这层‘规则’会越来越衰弱,到时候地球会面临灭顶的灾难。我们费尽心思,终于和地球政府取得了联系,在交涉之后,他们同意协助我们追捕gardeners。 但没想到的是,‘规则’被提前打破了。” “因为林海的死?” 覃政抬头看了眼黄博士。 黄老头不置可否的扫了他一眼: “不被规则所束缚,必然也不会被规则所保护。”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四、炸酱面 “作为时空莫比乌斯带的链位点,他的打破导致了整个空间的失衡。 我们唯一能做的,是在空间完全融合之前,把人们的αυx粒子提炼精粹,使它变成一层防护盾一样的东西之后,再通过电磁反射给人群——知道为什么前段时间总是停电了吧?” 杨砚忽的笑了笑:“这样也不能阻止空间融合。” 黄老头点点头,用从口袋掏出一支烟,那好像是劣质烟,烟味很浓,空气中似乎都浮着淡淡的古怪绿雾,宋瓷一手握拳,放在面前重重的咳嗽了两声。 黄老头凉凉的瞥她一眼:“怎么啦,小姑娘得感冒啦?谁让你晚上穿这么少,老了以后小心得关节炎哦。” 宋瓷看了看自己的短裙,低声说:“我不会感冒的。” 覃政不禁皱了皱眉,后退两步:“到底会怎么样?” 黄老头似乎这才回过神来,装模作样的一拍脑袋,两指间夹的烟一抖:“对对对,刚才说到哪儿了?防护盾对吧。它的作用是抑制和稳定。gardeners吞噬生物是需要媒介的,他们通过媒介可以控制或寄生,当积攒到一定值时甚至可以创造,在学校里的小老鼠就是他们αυx粒子的寄生,那些长着个西瓜肚的怪物,就是创造出的产物,而防护盾会抑制这种媒介。” 他喝了一口冷掉的茶水,舔了舔嘴唇接着说:“好了好了,就是这样,我们得不停的投射αυx粒子,给人类续命——嗯,说完了,你们可以去楼上休息去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杨砚看着第四块屏幕上自己毫无表情的证件照,伸直手指,隔空一点:“我……” 黄博士从狼外婆讲故事的状态里出来,就显得非常的不耐烦,简单粗暴的一挥手:“你啊,你是我们未开发αυx粒子的实验员,我们消除了你的记忆,让gardeners把你给拐去了,就这样,明白?” 杨砚:“……” 其实他想问的是,他怎么会失去了在gardeners中做清道夫的记忆,他现在能回想起的,似乎是在和覃政接触之后……然后一段空白,跳到了现在。 宋瓷非常会看眼色,连忙把杨砚给推了出去,关上门,撅着嘴吐了吐舌头。 “死老头就是这样,你不要睬他,他就是个地痞流氓。俗话说的好,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哼!” 杨砚:“……” 刚说完,她话题一转,朝他露出两个酒窝微笑:“跟我上楼去,食堂24小时供应,现在正有刚出锅的夜宵呢。” 杨砚举了举自己已经凝结血迹,像戴了副黑手套的手。 不单单是手上,衣服裤脚,发丝上,都黏着新鲜的血。 宋瓷在他胸前的血迹上毫不避嫌的摸了一把:“这个?我以为你习惯了,原来你有洁癖啊。没关系,先去房间里洗个澡好了,这边空房间多得是。” 说着就拉他往电梯里挤。 之后的一切手续,全都是她办的,蹬蹬蹬,即便不穿高跟鞋,也是脚下生风,让人忍不住跪下,大喊一声:“女王大人万岁!” 杨砚站在淋浴的莲蓬头下发呆。 他过了会儿,才拧开了水龙头,水是设了温度的,冷热正好,杨砚垂着头,热水携着重力冲向他的头发,发丝贴在耳边,水声泠泠。 清道夫,是gardeners最重要也是最肮脏的工作。 α因斯特兰星球的人,可以说与地球人体质和构造上有微妙的不同,开发αυx粒子的程度缓慢但稳定,极少会出现暴走。 但αυx粒子对于人类来说就是毒/品。 只要沾染上一点点,就无法再控制了。 他们并不是没有了它就活不下去,但是他们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他们需要不停的吞噬情绪来满足自己,得到精神上的力量。 对于gardeners来说,精神高于一切。 那些鸡鸭鱼肉已经无法满足他们的精神力,然而gardeners无法直接使用他们的能力吃人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45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45 ,他们通过间接的吸食情绪,但对于一些极度脆弱,濒临奔溃的人,“规则”对此的界限是非常宽松的,gardeners会把他们从城市的各个角度掠来,分食了他。 如果说情绪像米饭、面条那样的主食的话,人的肉/体就是充满了维生素蛋白质的营养品。 gardeners天天清汤寡水,个个都是饿昏头的狼,杨砚还记得把一具尸体拿回来之后的样子——像鸡鸭一样的牲口处理好,脑子归谁,肝脏归谁,肠子归谁,大腿肩胛肉归谁,都有非常严格的规定。 大家都非常的珍惜,而且地球人实在是一种非常会吃的生物,红烧油炸煲汤轮着来。那些人生前再落魄,即便沦落到和野狗抢食,总的也比动物享用的更好,人肉,吹弹可破的人肉,美味的不可思议,简直舌头都要化掉了。 况且对于他们来说,不单单是味觉上,那些人肉能有效的增强他们αυx粒子的活跃度,是精神和身体上的双层享受。 也有生吃的。 非常难啃但是最珍贵的人脑,通常由老大来吃。 吃前小心翼翼的把骨头给一块块卸开,然后在脑浆流出之前歪头急急的一吸……甚至有人因为这个原因还搞过篡位呢。 那些被吸吮得干干净净的骨头,有时候会因为疏忽残留一点肉。 在很难啃的地方,有粉嫩的,每个细胞都还泛着活力的肉。 …… 杨砚深深的吸了口气,把那些记忆在脑海中赶出去。 他潦草的擦了擦,随便套了衬衫牛仔裤就出了门,宋瓷靠在墙上啃着指甲等他。 “好慢好慢,”女孩子用有些撒娇的腔调白了他一眼,伸手揽住他的胳臂,杨砚却不着痕迹的挪开了。 她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杨砚不喜欢被人这么碰来碰去的,显得太过轻浮。 不过……覃政对他搂搂抱抱就没问题,果然是堕落了吗? 杨砚忍着捂住脸的冲动,在心里操蛋的叹了口气: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她的脸色只沉了一瞬。 宋瓷眨眼间又笑了起来,当然没有再对杨砚动手动脚,她细长的手指一指:“我带你吃夜宵去。” 杨砚点点头。 食堂就是那种一看就让人走不动的食堂。 食堂分为卤菜区、面食区、快餐区、汤区和甜点区。 卤菜通常都是基地闲的蛋疼的家伙,回去自己再加工一下,而懒货们直接吃食堂的快餐,反正也很好吃嘛。 宋瓷蹬蹬蹬一路杀到卤菜区大喊:“我要卤牛腱牛腱啊师傅!还有牛腱吗?” 食堂师傅意外的长的挺帅,闻言波澜不惊的抬眼瞧了她一眼说:“有,今天大家都忙着。” “我知道,突如其来的融合,杀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呢。”宋瓷把自己的头发撩到耳后,“来八两卤牛腱,再来一点泡椒凤爪。” 然后才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望向刚来的杨砚:“你吃什么?” 杨砚思索了会儿说:“炸酱面吧,也来点泡椒凤爪,打包。” 食堂空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两个人,似乎其他人都跑去忙着人类的生死存亡,只有他们两个,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接下来有的忙了。”宋瓷看着杨砚在呼哧呼哧的吃面,忍不住去甜品区要了份芝麻布丁一起吃,勺子点着点着却迟迟不下手。 杨砚拨开面上的黄瓜丝胡萝卜丝,把下面的豆瓣酱和肉糜翻出来,在面上搅啊搅。 “对地球……还真是执着。” “刚才没有讲,他们似乎窃取了不得了的东西。” “黑门到底是什么?” “这个……也说不太清楚啊,”她咬了口布丁,“明天你去资料室吧,会把资料传给你的。什么人的尊严啊,没效率,人在黑门面前,可是连性命都保不住。” 杨砚不知怎么的,却忽然想起了他的老师,居里夫人直到最后一刻都是挺直了背。她的一生毫不夸张的说都给了学生,直到最后一刻,她都维持住了她作为老师的尊严。 “尊严……不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吗?” 说完的下一秒杨砚就觉得矫情的想要捂脸。 果然,宋瓷忍不住大笑起来,直到食堂师傅朝她淡淡一瞥,她才辛苦的收住。 “真是小孩子的话,一副被洗脑了的可怜样子,少看看热血漫和那些哈七搭八的名著吧。”她的酒窝很深,像要把人吸进去似的,“我们没有尊严。” “你给我记住,我们没有尊严。” “别把人命看的很轻贱的样子,尊严——尊严能给你饭吃让你不饿死吗?连下饭都嫌没味道!当然了,就算你只追求精神上的满足也是无用的,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尊严嘛。” 她像是突然被刺了一下,近乎失控的摊手,咬紧唇平复着自己的呼吸,杨砚注意到她的指尖也在发抖。 食堂师傅优哉游哉的端了杯柠檬水过来:“少说两句吧。” 他把玻璃杯放下,那杯底触到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宋瓷一怔抬头看他,充满了人生智慧的食堂师傅却不看他,只是深深瞧了眼杨砚,轻笑着摇了摇头。 “不知道是谁看多了那些哈七搭八的名著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五、泡椒凤爪 覃政见宋瓷和杨砚出去,眼皮也未曾抬动一下,依旧笔直的站着,沉默不语。 黄老头也不说话,慢悠悠的抽完了烟,那只烟几乎烧到他手上,他才不紧不慢的把烟屁股摁到烟灰缸里,然后装模作样毫无诚意的咳嗽两声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习惯这烟味吧。” 覃政只是摇了摇头。 他又静默的立了会儿,眼睛陡然出现了一丝道不明的情绪,那秀气的薄眼皮一眨,轻轻的说:“他不知道那件事。” 黄博士为老不尊的笑了笑说:“你不想让他知道,他永远也不会知道。” “不,”覃政顿了顿,似乎在思考什么,“他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就像现在这样,我瞒不住。” 黄老头说:“我其实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瞒着他?” 覃政垂着头又想了一会儿,微微的偏过头去低声道:“我……不想他难过。” 黄老头意义不明的冷笑几声:“是吗——好吧,不说这个了,你见到胖哥了吧,他说了什么?” “我们是时空莫比乌斯带的链位点,只要打破,时空莫比乌斯带就会解开……” 黄老头忍不住一撇嘴角:“他说的没错。gardeners因为规则无法杀了你们,就连我们也没法动手,只有你们自己。不过——他们忘了吗?一切为了人类啊。”说着他叹了口气,“我们还没有做好准备,现在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了。”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46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46 覃政却闭紧了嘴,不愿接话。 黄老头自顾自的哀叹了一会儿,朝他一挥手:“你走吧,明天带杨砚去资料室,以后可轻松不起来啦——还没有加班费,唉。” 覃政不接他无聊的牢骚,只是轻轻合上了门,门内传来老头的话:“杨砚在食堂,要去快去。” 于是他默不作声的去了食堂。 食堂也是一片沉默。 宋瓷似乎觉得失态,老实吃起布丁来,杨砚当然也尴尬,低头吃面,只是偶尔的发出细碎的响声。 覃政进来的时候,正看见他们仨,食堂师傅捧着本杂志在看。 杨砚见他来了,把泡椒凤爪一推:“给你的。” 覃政似乎没想到,愣了愣,瞧了半天才终于说了句谢谢,挨着他坐下。 食堂师傅给自己倒了杯柠檬水:“还有些吃的,要吗?” 杨砚心里咯噔一下。 他买泡椒凤爪确实是为了给覃政,然而……怎么说呢,这事动机不纯——覃政自然会买吃的,要他买什么? 那食堂师傅这么一问,似乎覃政不喜欢吃的样子。这不但多此一举,甚至有些拙劣了。 覃政却摇了摇头说:“这很好。” 杨砚却不看他们,一心一意的盯着碗,卷了卷面条说:“你喜欢吃什么?不好意思,我只是随便买的。” 覃政只是重复了一声:“这很好。” 他们吃完了东西,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宋瓷给了杨砚房卡,覃政轻轻浅浅的瞥了她一眼,却不发一言。 覃政今天似乎格外的沉默。 杨砚实际是不大想管他的,他回去忙着捋一捋思路,然而覃政跟着他进了房间的时候,杨砚不禁眼皮一跳。 他侧着身子看着覃政:“你……你房间呢?” 覃政言简意赅的说:“和你睡。” 连主语都省了…… 杨砚想问你不是有房间吗,然而不待他说,覃政已经跑去浴室,十分理所当然的把门一关,不一会儿,就传来了一阵水声。 杨砚看了一眼那双人床,忍不住滚到床上捂住自己的脸,指缝中漏出眼睛看着昏黄的台灯。 杨砚的心里已经不是暗搓搓的而是剧烈的像地震似的晃动起来,同时有个声音从大地裂开的深渊里传出来: 要死了!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老子不是地球人就可以随便泡吗?! 覃政闷闷的声音突然响起:“衣服在柜子里,帮忙拿一下。” 杨砚帮他拿了换洗衣物,然而门却只开了一条缝,仅够一只胳膊出入,拿到衣服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碰”的关上了门。 杨砚:“……” 他认命的开始铺被子。 刚铺完被子覃政就出来了,脸红得让人担心他发了高烧,覃政看了那床一会儿,忍不住轻声说:“我……我是不是该换个房间?” 杨砚却一拍床褥:“睡!” 覃政“哦”了一声,然后直挺挺的躺下,刚好沾着床边,一动就会掉下来似的。 杨砚已经缩被子里头了,他关了灯躺下,房间里黑压压的,弥漫的却不是恐慌,而是尴尬。 杨砚突然开口:“这房间是谁的?” 覃政似乎翻了个岌岌可危的身,才说:“我的。” 杨砚狠狠的磨了磨后槽牙,心里把宋瓷骂了个狗血淋头。 “不过我也是第一次住。” 杨砚一怔,他想起黄老头说的时空莫比乌斯带。 他被gardeners选中,作为清道夫的时候,他就发现了那些莫名其妙的限制。 然而“规则” 相对来说对他们还是很宽松的,毕竟是地球人。 “规则”,可到底什么是规则呢? 为什么恐龙会突然的消失,为什么人类只会长这么高,为什么大象永远没有鲸鱼大? 因为规则。 到现在恐龙的灭绝还有许多的说法,然而杨砚忍不住唯心的开始猜测:那是因为它们的存在不符合规则。 时代要发展,一定会发展,即便它那时还不能被称之为时代。然而恐龙的存在是对高等文明体的威胁,它们有超凡的武力却没有足够进化的空间——苍蝇一万年了不还是苍蝇么? 但苍蝇至少还改变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恐龙不能适应,它们达不到规则的要求,所以只能死。 杨砚轻轻的一转眼珠,视野似乎变清晰了些,同时有个念头也从脑海中不可抑止的冒了出来。 ——那么黑门和αυx粒子不科学的存在,也是为了考验人类吗?不论是α因斯特兰星球的人还是地球人。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他没有对α因斯特兰星球的记忆,那就像一幅朦胧的水波荡漾的国画,意境在,却让人摸不着头脑;而地球呢,地球是亲切的,是肮脏的,是讨厌的,但当撕离了那层骨肉相贴的关系,地球也就像是一则哭笑不得的新闻,即便是真的,也只能做茶余饭后的闲谈了。 覃政见他没有声响,心头一紧,觉得自己实在是矫揉做作,一边想着杨砚的宽慰,一边又期待他能掠过这件事,永远不再提。 可这件事,偏偏又是他主动提出来的。 覃政急急忙忙的从被窝里伸出手,探出去胡乱的摸着,突然摸到了柔软又冰冷的皮肤,手不禁一抖,连忙缩了回去,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了。 杨砚被覃政碰了一下脸,他觉得覃政的反应实在是好笑,忍不住就笑出了声:“干嘛,手那么烫,我脸都要长冻疮了。” 覃政在黑夜中成了一座塑像,一动不动。 杨砚这次收敛了笑:“你在时空莫比乌斯带里……呆了多久?” 他听到覃政翻了个身,被子一阵窸窣。 有一个声音从被子里闷闷的透出来。 “……3631天。” 3631天,约等于十年。 十年这个数字,听上去遥远又可怕,然而覃政不知道,3631天,这种冷冰冰的数据,更让人心底发寒。 那就像一把钝了锈了卷了的刀,轻轻在你皮肤上割掉一层,然后告诉你,已经3631刀了。 新的一刀已经高高举起,只等时候一到,便熟练的再削掉一层皮肉。 杨砚这个人,他没有那么多纤细的情绪,以前没有,现在更没有。他只是觉得被人从床上拖起扔到雪地,一股刻骨的寒冷从脚掌一直蹿到头皮。 人的一生,有几个十年? 更别说这十年里什么都没做,连虚假的安慰自己,有个圆满的青春都做不到。 覃政把被子蒙在头上,呼吸和说话时的热气喷在被子里,那狭隘的空间里空气变的湿热且稀薄,他忍不住重重的吸了口气。 “我已经……二十七了啊。” “是个大人了。” 杨砚却把他的被子一撩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47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47 而下:“这么缺氧会变笨的,老实睡觉。” 覃政闭上嘴,悄悄把身体蜷缩起来,却是背对着杨砚的方向,心里一直模模糊糊的惦记着等杨砚睡着后转过来,然而不知不觉中,就这么睡了一整晚。 睡的很沉,一夜无梦。 覃政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杨砚不在,床头柜那边留了一张其丑无比破破烂烂的纸条,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吃早饭。 似乎再多加一个字会要了他的命似的。 覃政一眼就看明白了,杨砚是去食堂吃早饭。 食堂的饭菜二十四小时供应,而且质量相当好——虽然他没吃过。 覃政爬起来洗脸刷牙,他对着镜子面无表情的吐白沫的时候镜子里突然窜出个人头,把他惊得险些把泡沫吞进去。 覃政一回头,杨砚正朝他微笑,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覃太阳穴忍不住一跳。 杨砚探着半个身子,变魔术似的把一个热气腾腾的塑料袋从背后掏出来。 “我听人说……你不会吃鸡爪和猪脚啊。” …… 那塑料袋里的,赫然是他最喜欢吃的,被剔了骨头的,鸡爪和猪脚。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六、蹄冻 仔细一看的话,是一个大塑料袋里套两个小塑料袋,一个冒着热气,一个没有。 那个热腾腾的塑料袋里是鸡爪,而另一个则是蹄冻。 覃政瞬间背都直了。 他实在不太擅长吃这种东西。 鸡爪什么的只要他放进嘴里一嚼,就只能吃到一节一节的骨头,还有猪脚,最多吃到上面那一层薄皮,以前还吃过芒果,手上剥的全是汁水餐巾纸堆了一桌……而且吃的时候也没剩几口果肉了。 之后他就很少吃那种东西。 但是不常吃反而更馋,杨砚给他买泡椒凤爪的时候他就吓了一跳,瞬间回想起来鸡爪富满弹性的味道。 覃政默默的吐掉了泡沫,漱了几口水,却不肯回头,飞快的看了眼镜子里的杨砚说:“稍微有点……” 杨砚笑嘻嘻的摇了摇头:“可是宋瓷说你完全不会啊,食堂的大叔也给了我蹄冻哦。” 覃政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的抬头,目光和杨砚撞在了一起,他忍不住垂下眼去,看着地上的白瓷砖发愣。 尴尬。 而且感觉有点羞耻。 杨砚却说:“别发呆了,来吃饭啊。”然后回头走掉,并没有怎么样取笑他。 覃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皱起了眉。 什么都会,什么都行,无所不能,这才是他的样子…… 他磨磨蹭蹭的从盥洗室里出来,杨砚已经把早饭摆在餐桌上了。 基地的单人房间都有配套独立的卫生间、厨房和小客厅,杨砚拉开了窗帘,外面青光大好,正朝他扑了个满怀。 早饭有皮蛋瘦肉粥和温热的卤鸡爪,蹄冻也淋上了酱汁切好放在盘里。 覃政默不作声的吞了口口水。 十年里,他日复一日的吃着学校的早饭,哪怕后来胖哥和大头逃出去吃外卖,他也克制着自己,一直在照顾学校的生意。 那时候他和基地的联系一度断绝,后来又断断续续的联系上了,但也只能是在浅度睡眠的时候说几句话,后来大头身死,时空莫比乌斯带被打破,他能进入基地,却只有非常短暂的一段时间,根本没心思吃饭。 而如今,两个空间完全融合。 覃政心想,也许事情未必有那么糟。 他走过去,自然的拉开椅子坐下,基地的阳光终于不是那种虚假的恶心玩意儿了,杨砚坐在他对面,马克杯里是杯温牛奶,他正低着头轻轻的啜。 看见他来了,杨砚抬起头:“这个酱汁是我去调的,你还吃得惯吧?” “很好吃。” 杨砚看了眼还没有动过的筷子,又低头喝了一大口牛奶。 “慢慢吃,我先去资料室了。” 覃政脸色瞬间僵了一下,他掩饰性的舀了勺粥。 “等一下我陪你去……” “不,不用了,你慢慢吃吧,”杨砚已经喝完了牛奶起身,“宋瓷带我去。” 覃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杨砚离去的背影,他刚刚触碰的门把,目光久久在上面停留。 覃政眼睛很大,当盯着什么的时候目光款款,撩起一片水色,尤其显得专注和温柔,然而他的眼神却很古怪,那无法曝于青天的疯狂都被死死藏匿在墙角。 又是她,又是宋瓷。 她到底想做什么? 宋瓷在房外等他。 一见到杨砚就审视似的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好,继续保持。” 杨砚:“……” 宋瓷把他领到了资料室。 资料室,在去之前的印象里应该是书气很重的地方,当然不排除有机器之类的东西,但是没想到全是机器,白色的,那些工作的人瞥了他们一眼后又低头干各自的事情,机器就零零散散的分布在他们周围,其中有一些像牙科医生的小玩具。 “幻灭了吗?” 宋瓷绕着头发,笑嘻嘻的瞧了他一眼。 杨砚摇了摇头,同样笑着说:“这个,当然是因为我没见过世面嘛。” 宋瓷不再和他玩笑了,走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身边,轻声说了几句,那人看了眼杨砚,点点头,把他领到一个单独的小房间。 房间里有一个ct一样的东西,是平躺着的,杨砚还没研究明白,那人就用手指一指,让他躺上去。 杨砚躺了上去,心里却不怎么安稳,他看了眼黑洞洞的小房间,闭上了眼。 几乎是下一瞬,就有一种头皮发麻的痛! 不是单纯的痛,而是密密麻麻的像针扎似的痛,又像有无数只不安分的手在扯他的神经,脑子里一点一点沸腾起来,太阳穴涨得酸痛。 他能感觉到有什么在狠狠的不安的跳动,那股躁动自脑袋发出,一点点的,像要造反似的狂跳起来。 杨砚咬紧了牙,然而逐渐的,他觉得似乎缓了许多,每一根造反的神经都浸满了什么色彩斑斓的东西,逐渐安稳下来。 无数的信息在他脑中爆炸。 其实他恢复了作为清道夫的记忆之后,对那些事就了解的差不多了,现在只是系统的梳理一下,但杨砚在这之中发现了关键的两点。 一点是αυx粒子。 αυx粒子是个统称,就像原子一样。 然而原子里面有各式各样的元素,αυx粒子也不例外,它由情绪产生,也由情绪划分。 色彩鲜艳的,比如红橙黄这类的暖色调,象征着积极的或者说非常激动的情绪;而那些灰黑的,是负面消极的情绪。 任何情绪都可以攻击,可以融合,并且在一定条件下可以相互转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48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48 化。 当在人类身上投放的防护盾减弱的时候,有一部分人可以看到,那些人身边的食物会直观的反应他们身上的情绪。 因为食物可以说是媒介的一种。 然而那个“一部分的人”是怎么划分的呢? αυx粒子中一种特殊的性状:无色。 无色代表的是纯洁。 毫无疑问,小孩子拥有的更多。 纯洁之下当然还有其他的情绪,生气、开心,过一会儿又不开心,但都是非常坦率的,丝毫没有遮掩。 杨砚想起了在“莼鲈之思”吃的芒果老酸奶。 如果说覃政是纯洁,他是信的,但他自己?不可能。杨砚想起了手机里的几部深夜番,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是个怎么样的人,是当今再普通不过的一代,勇气正义和梦想都不够的一代,更不要说他还记得自己的那双手,是怎么伸进那些人的肚子里,拉扯着那些柔软又温暖的内脏。 还有一点是关于地球政府的。 基地和联合国取得了联系并获得了支持,同时基地也为地球的“d基因改造计划”提供资源力量,但这一部分匆匆带过,非常模糊。 再有一些就是关于空间完全融合之后的三百多套方案了,基地投放αυx粒子保护人类,同时会侦查,在gardeners活跃着吸收人类情绪的时候予以打击。 简单来说就是不痛不痒的游击战,换一枪打一洞,是非常温吞的政策。 毕竟αυx粒子的投放量十分巨大,不能保障所有人都完全被保护,基地也不敢激怒gardeners,如果引起他们的疯狂反扑,平民会有巨大的损失。 …… 杨砚睁开眼的时候只觉眼睛一阵刺痛,他眨了好一会儿眼睛,眼球才放松下来。 面无表情的白大褂手里捧着像平板似的一玩意儿,在上面迅速的戳戳点点,最后才扯出一个细微的微笑。 “双向传送完毕,下面我们做一下αυx粒子的检测。” 他那笑容像是手术刀在面皮上一割,又生硬又怪异,杨砚觉得他还是不笑的好。 然而这时候,却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们要回去了,有什么事情改天再说。” 是覃政。 覃政走了进来,坐到小房间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背仿佛站着似的依旧挺得笔直。 覃政说:“我们在基地待得太久了,现在学校因为空间融合产生了地震,有一部分的学生受了伤,都在医院。”他看向杨砚:“你妈正在朝医院赶来。” 杨砚听了不禁眉毛一跳,立刻蹦下地,拉起覃政的手就出了房门,步伐飞快得仿佛个球似的奔跑起来。 “走走走,我们得快点走——对了,我手机呢?!我手机在哪里?!” 覃政及时掏出手机给他,电池满格,四十多个未接电话。 杨砚当时觉得眼前一片乌漆抹黑。 之前电不够关机了,还好基地也有丧病电信的信号,他来不及说什么,连忙拨了母上大人的号。 “喂?妈,是我……” “你你到底在哪里?你在医院吗?受伤了没有?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到底在哪啊你——” 杨砚深吸了一口气:“我没事,妈。” “放屁!你没事你会不接我电话!你站着不要动,我马上过来,我马上过来啊——” “不,不是,我手机没电了而已,你别来了,我在医院,没受什么伤,真的……” “没受伤会在医院?你唬我啊你?!……” 他们已经到了空间特定的传送地点,覃政把他拉了进去,摁了开关,那手机顿时发出一种沙哑的哗啦哗啦的声音,一阵熟悉的旋转,就到了医院急诊部的门前。 空间完全融合,杨砚的体质得到了质的飞越,别说不会头晕眼花了,再跑个两百米加急赛都不成问题。 医院不知刮了多少油水,建得跟个充满精英范儿写字楼似的,而且还不止一栋,零零散散的分布着,急诊部离主院部比较远,四面环着树,本来是比较清静的地方,但今天却很吵闹。 杨砚皱着眉推开了玻璃门,堪堪让开了一位面带杀气的护士小姐,覃政已经先一步去挂号区排队,回头嘱咐杨砚让他老实坐着。 哪儿来的座位啊? 杨砚百无聊赖的靠着灰塌塌的白墙,看了会儿扭曲的队伍忍不住开口:“那什么……我有什么病需要挂急诊吗?” 覃政平淡的瞥了他一眼:“你的肩膀上有伤。” 这纯粹是胡扯。 在空间融合前地球上的物理攻击,和αυx粒子对他的伤害是不同的,修复也是不同的;然而融合之后,αυx粒子可以修复物理攻击,要知道αυx粒子的能量是惊人的,肩膀那些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层淡淡的血痂,再过两三天就会褪掉。 不过杨砚也明白覃政的意思,虽然基地消除了学校和医护人员的记忆,但防止gardeners有什么动作,还是在医院浑水摸鱼的好。 排了老半天的队,杨砚趁机给太后打了个电话歪腻了半个多钟头,他们这才好不容易挂好号,一去急诊那儿,是比刚才更加肥大的千足蜈蚣…… 杨砚眉毛一挑,顺手就把那张挂号单给塞垃圾桶了:“走走走,去看胡志文去。” “他受伤了?” “不……我也不知道……” “……” 后桌……后桌腿骨折了。 上次是手臂折,这次是腿骨折,估计在下次就得脊椎骨骨折了。 “滚滚滚!你给老子滚!妈蛋碰到你就没好事!上次……上次……卧槽上次什么事来着?!反正都是你的错,你个幸运e的王八蛋!” 后桌虽然吊着石膏,却是中气十足,杨砚默默的往后退了两步,避开了他飞溅的唾沫。 他退后的同时也轻轻扫了一眼覃政,覃政正偏头来看他,皱着眉。 后桌的潜意识里还有学校大屠杀的记忆,毕竟受众面太广,基地消除的不够彻底。 “妈蛋别滚开啊!你他妈要死哪儿去啊?!给老子拿个苹果啊我想吃苹果!” 杨砚不为所动,倒是覃政,走到床头柜旁把里面的苹果巴拉出来,还洗了洗,将它同一把没有鞘的尖刀递给了他。 “小心点,别削到手。” 后桌面无表情的看了覃政三秒,接过:“……谢谢。” 杨砚嘴角一抽一抽的,微微别过身去,不让那悲催的病人看见这一幕。 房门突然开了。 杨砚的神经告诉他躲开,他也这么做了,然而下一秒他就放松了身体,是杨母,那齐肩的乌黑秀发有不少打了结,肩膀不自觉的塌下,满眼都是血丝,红的让人不安。 杨砚一愣,张开手臂,走过去给杨母一个拥抱。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49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49 但她没有接。 “啪”的一声脆响,掷地有声,她给了他狠狠的一巴掌。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七、抹茶蛋糕 病房里顿时一片寒冬萧瑟般的沉寂。 杨砚当时就愣住了。 他觉得脸上有一种又麻又辣的疼痛,疼的他大脑当机,只能看杨母缓缓的伸出手臂,却不能挪动分毫。 然而那只手却是温柔的,她摸了摸他被打的脸,低声问:“有没有哪里受伤?” 杨砚:“没……没有。” “真没有?” “没有。” 她就再也不说话了,直直的看着杨砚的眼,这眼神……说不出来,就像世上最尖锐的矛与最牢固的盾,狠狠的纠缠在一起,那黑白漩涡,竟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杨砚心口突然一跳。 他有些狼狈的微微侧过脸,说:“妈,你别担心,我真没事,你看我活蹦乱跳的,我……” 杨母打断了他:“我打的痛不痛。” 杨砚一呆:“不痛。” 杨母看着她,扯了扯嘴角。 “真不痛,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嘛。” 她依旧不说话,怔怔的看了杨砚片刻,突然扑过去狠狠的抱住了他,几乎是同一时刻,杨砚觉得肩头就湿了。 杨砚不是没有见到人哭过。 他那些在绝望中嘶声力竭的同学,哭得喉咙带血,天昏地暗,都比不上女人的一滴眼泪。 在杨砚的记忆里,从来没见过她哭过。 他很小的时候她就离了婚,男人是个混蛋,两口袋空空,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痞子样,从那时起,她就开始用她纤细的肩膀撑起一个家。 住在阴暗潮湿的租房里她没有哭过,最穷的时候每天只吃青菜煮面的时候没有哭过,肺炎咳嗽咳得全是血的时候也没有哭过。 他从来从来没有见到女人掉过一滴眼泪。 她带着鼻音的话闷闷的传了上来:“你怎么连句话都说不清楚,你……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 杨砚觉得心被泡在一缸陈醋里,酸的想哭。 他不敢想,不愿想,她当时有多么焦急心慌和绝望。 她就只有他一个儿子,人也到了中年,没有丈夫,孩子是她唯一的依靠,如果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他突然想起了那破烂的出租房里的一盏台灯,许多年前换了漂亮的新房子,那台灯早扔了。然而他到现在还记得,台灯橘黄色的亮光。 他小时候特别喜欢听故事,什么童话故事寓言故事听着能一动不动坐两小时,他妈就讲两个小时。有时候喉咙哑得声音都变了调,才无奈的对他说:“我们能不能不讲了?妈妈累了。” 那是他亲妈,抱着那么温暖与真实。 可他不是她亲儿子。 他是个无耻卑鄙的骗子,他让她活在她有个儿子的幻境整整十六年,这个事实让他禁不住战栗起来,如果让她知道了真相,会怎么办? 杨母紧紧的抱着他,自然感觉到他的颤抖,连忙抬起头抹了把眼泪:“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我去叫医生来……” “别去,你先坐着,”杨砚拉过一个椅子,“我给你倒杯水你休息下吧,我好得很。” 杨母坐在椅子上,喝了一杯温暖的热开水,似乎才反应过来,忍不住又抹了把脸,低声咳嗽了几声。 “妈,你感冒啦?” 杨母摇了摇头,把碎发挽到耳后:“应该不会吧,”又眉毛一扬,“都是你的错,也不给我来个电话,我都急死了,我以前怎么跟你说的,回家晚了也要给我打电话,不然我要担心的。结果你呢,这么大的事,一个人闷声不吭的!” 杨砚没位子坐,只好靠在墙上,但也不敢挺直背,缩着脖子老实的挨训。 “我这不是手机没电了嘛,电一充满我就打给你了。” 覃政在边上默默削了个苹果,还贴心的切成小块放在碗里,上面插了牙签。 “谢谢谢谢,你太客气了,”说着又转向杨砚,“你要是有人家一半懂事就好了。不过也真是,怎么会有地震啊,我正好在外地出差,通外地的那条路堵死,不然我一早过来收拾你!” 杨砚只管垂着头说是是是。 其实地震并不强烈,除了学校那几具被老鼠猎杀的尸体,被地震伤亡这借口给搪塞过去,其他地方只是有轻微的震感,最多受点皮外伤。然而这个城市已经几百年没有过地震了,这次地震让许多人都慌了手脚,医院才忙成一团。 杨砚什么事都没有,活蹦乱跳的,让杨母放下心来,她后知后觉的这才关心起吊着条腿哼哼唧唧的后桌。 “年轻人骨折没什么的,而且地震中只是骨折已经很幸运了。”她安慰一脸半死不活的后桌:“你爸爸妈妈呢?” 后桌在吃猕猴桃,猕猴桃涩的舌尖都麻了:“他们有事,先回去了。” 杨母听了忽的站起来,理了理白衬衫上的褶皱,杨砚一脸惊恐的看着她,怕她学后桌那对坑爹娘拍拍屁股走人。 还好…… “你们饿了吧?我去给你们买点吃的。” 后桌对于父母在不在没什么感觉,倒是自从杨砚那有一身好厨艺的妈出现之后,后桌的眼珠子就一直跟着她转,这下激动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谢谢、谢谢阿姨!” 杨母草草的撩了撩头发,回头抿唇,风情万种的笑了一下,说:“乖。” 等杨母走了,杨砚明显的放松下来,他坐到了那张椅子上,覃政刚给他切了个橙子,他便埋头吃起橙子来。 后桌:“……这好像是我的慰问品。” 杨砚半抬眼盯了他一会儿:“哦……” 果盘里已经只有一片片的皮了。 后桌仰头去看覃政,覃政又给杨砚倒了杯水,还是温度调好的,在塑料杯里骚包的晃荡晃荡,后桌禁不住绝望的捂住了脸。 妈了个蛋的! 和后桌同一病房的是一个同学和一个大叔。 大叔皮糙肉厚,似乎没什么人来探望,他又是闲不住的性子,拖着自己绑了石膏的手臂到处晃悠,现在他在阳台上偷偷抽烟。 “诶呦喂!” 伴随话声的是阳台拉门被“唰”的一下打开,大叔叼着根烟含含糊糊手舞足蹈的喊道:“领导啊领导!刚刚医院外面停了好几辆高档车,贼贵贼贵的,车外一批黑西装的,像黑社会似的——绝对是领导!领导来探望啦!” 杨砚不知怎的,眼皮轻轻的跳了一下。 他和覃政来到阳台上,楼底徒留一批部曲大臣呼啦啦的在外面,头儿连个影子都不见。 覃政的手指突然勾了下杨砚的小拇指。 杨砚一眨眼看他,他又别过脸去,似乎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然而背却是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50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50 僵直的。 杨砚:“……怎么了?” 覃政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这句话说的巧。 一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二是不知道政府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派他们过来。 政府他们,太心急了。 大叔还在那边叽里呱啦:“诶哟我的个亲娘啊!我还没见过活的领导呢!是中南海来的吗?这得多大的官儿啊,老子连县政府大楼都还没去过哩!” 后桌自己剥了个香蕉吃,在那边语义不明的哼哼两声。 没见识。 当然那大叔听不懂,不然肯定得把他的另一条嘚瑟的腿一并打折了。 在病床上玩手机的学生连头也不抬:“是吗?进来了也不一定见得到啊。” “这熊孩子怎么说的,你见过?没见过还这么不稀奇啊?” 也许大叔还活在主席万岁的时代,估计抽屉里囤了一抽屉的胸章,就像杨砚那外婆一样。然而杨砚这类的年轻人对这种人形活体大熊猫不感兴趣,反而觉得不来的好。 但麻烦说来就来。 躺在床上玩手机的学生不安的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姿势,同时他那贴着脊梁的小肚皮也开始咕噜咕噜的叫,余音绕梁,还分高中低。 后桌抛过去一水果:“同学,要不要吃点啊?” 那位手指麻溜的仁兄立马又把它扔了回来:“不不不,我不吃水果,我等我妈给我送饭呢。怎么这么慢,都几点了。” 后桌被他说的也开始喉咙发紧,口腔泛酸,心里忍不住嘀咕:这么久了,怎么吃的还不来。 房门突然被推开。 后桌满心欢喜的仰长脖子,努力做到蛇精一样的柔韧度好先瞧一步是什么好饭菜,却被突然起来的闪光灯闪瞎了眼。 “卧槽!”他大叫。 那摁着闪光灯的手顿了一顿,又更加凶猛的摁起来。 后桌似乎这才反应过来,他看着面前笑得如沐春风的西装男,深深、深深的捂住了脸。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八、牛肉生煎包 他第一个反应是:活的领导! 第二个反应是:我刚刚好像说了啥? 第三个反应这时才后知后觉的飘了上来:吾命休矣! 后桌捂住了脸,又有点小期待,偷偷从指缝里看西装男,男人长得很帅,鼻梁高而嘴唇薄,微微抿着的样子似乎无时无刻不在微笑。 他走到后桌床边握住了后桌的手,后桌一愣,这人脸张得白白净净,手上却有很深的茧子。 不待他反应,那人便离开了,又逐一对在场的人握了手。 其他人无论如何都挤出了笑脸,只有覃政,冷淡的看了他一眼,思索半响方道:“你好。” 那人不但不介意反而笑得更深,细长的眼睛轻轻一弯:“坐坐坐,别我来了大家都拘束。” 当然没人敢坐,哦,除了覃政,他坐到了后桌的床沿上。 跟在男人后面一批的记者从进来开始就不停摁着闪光灯,还有的开着视频,不是面无表情就是两眼赤红。 男人最终还是坐在了椅子上,先叽里咕噜的代表党代表政府代表谁谁谁致以深切问候和美好祝愿,然而一一询问了他们的伤情,家庭情况,又是一番安慰,杨砚听的直想打呵欠,但他不敢,老老实实地站着,偷偷瞄一眼覃政。 覃政的表情万年不变,那些记者识相的也不怎么拍他,主要集中火力对着涨红了老脸的大叔,大叔被这么多灯光一晃,更加哆嗦了。 平易近人的领导关心完他们之后,呼啦啦的走了,听说是要去看在地震中的遇难者。 大叔还涨着老脸在激动,而后桌和那玩手机的同学在床上不安的挪动着屁股,有气无力的呻/吟着饿死了饿死了。 覃政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背笔挺的坐在后桌床边,目光自长而密的睫毛下映出,直直的打在灰暗的白墙上。 杨砚瞧他一动不动的,忍不住走过去,微微俯下身,覃政却陡然探出了手,那细长有力的食指搭在了他的手腕。 覃政眼珠转了转,轻声说:“都这个点了,阿姨再不来就随便去下面吃点吧。” 杨砚当然说好,后桌嘤嘤嘤了一会儿,也万分不情愿的拜托他们去食堂带些饭菜。 他们侧身避开了那些行色匆匆的医生护士,躲到了住院楼外的树荫底下。 “刚刚那人,就是陆巍明?” 覃政随手掐下一片嫩叶芽给杨砚:“对,‘d基因改造计划’的负责人。” 嫩叶是一片艳丽的鲜红,生动的仿佛随时会渗出血来。 “不过,”覃政顿了顿才道,“他自己也是‘d基因改造计划’的实验对象之一,是非常成功的一例。地球政府的能力不可小觑,刚刚大概就是来警示我们的吧。” 杨砚用手一搓,那叶片就有鲜红的汁水染上了手指:“我看他们自己就先乱了阵脚——算了,不管他,反正那老头子会处理的。” 覃政和杨砚又走了会儿,他们这才溜去了食堂。 医院的食堂饭菜很差,自从吃过了基地的食堂,杨砚和覃政就对这种大锅饭不太看得上眼。 “我们还是去外面买点东西好了。” 杨砚这么说着,把准备忍辱负重吃食堂的覃政给拽了出去。 结果出去没多久,就撞上了杨母。 她提了大包小包,十里飘香,杨砚眼尖一眼就瞧见了她,连忙飞扑过去,殷勤的把东西接过来,偷偷打开看看是什么好吃的。 抹茶和哈密瓜小蛋糕,牛肉生煎包,炒年糕,乌骨鸡汤。 杨母明显很了解自家儿子是什么货色,朝覃政笑笑,不客气的打了下杨砚的屁股,然后在杨砚惊恐的眼神下把袋子拎了回来。 “待会儿你们把炒年糕和生煎包给吃了,一荤一素的,还有汤,也不口干。蛋糕放着等肚子饿的时候垫垫胃,别把它当正餐吃,听到没有!” 杨砚连连点头说那是那是。 杨母似乎又恢复了她以往精明干练的样子,快步走回了病房。后桌急得像猴子似的直往嘴巴里塞煎包,煎包不知怎的还烫得很,里头还带汤,轻轻一口,噗嗤一声汤就全部灌嘴巴里了。 还有那年糕,是素炒的,然而炒的却非常烂,一点都不硬,软软糯糯的,还有喷喷香的乌骨鸡汤…… 幸而杨母买的多,不然还不够这群饿死鬼吃的,他们吃完了还抢着要去吃蛋糕,被杨母给阻止了。 杨母在病房里又坐了一个钟头不到,被催命符似的电话给催了回去,走之前十分不放心杨砚那小子,来来回回叮嘱了他好久,最后还冷煞煞的瞪了他一眼,这才离开。 后桌吃饱喝足就开始犯困,他扯了扯身上的被子,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杨砚在一旁玩手机,覃政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51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51 在看一副毫无趣味的报纸,后桌却突然开了口。 他的声音很轻,又沉,调子缓吞吞的,不像他平常说话的腔调。 “我们学校……出事了没?” 覃政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一愣才道:“死了八个,受伤的更多,五十几个人。” 杨砚明显感觉到后桌的身体僵了。 就连那一直玩游戏不抬头的学生,手指也停在了屏幕上。 学校是最先融合的地方,想要瞒过去很不容易,基地投放了大量的αυx粒子来稳定,消除了相关人员的记忆,不能解释的地方政府也动用了各种手段:诱导性暗示、强制性命令,然而终究还是会让人觉得不舒服的。 ——这么多条人命,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那是你的同学,也许你不认识他,但可能有一天擦肩而过;也有可能是你最亲近,形影不离的好友,他永远的死了,你摸不上他的脸,牵不上他的手,听不见他利落干脆的骂娘声,只有一堆冷冰冰的骨灰——或许连骨灰都没有。 学校停课了一周,当然那些脑满肥肠的行政楼领导没有死,并且在十天后,为逝去的同学和老师举行了追悼会。 这个追悼会开得很随便。 然而怎么说也算是开过了,真正悲痛的是少部分人,大部分人痛骂了学校,说它们是违章建筑,但一个月过去了,那些细微的恐惧被冲淡,照样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十月中旬是艳阳天。 学校似乎是为了冲喜,也是为了回到正常的轨道,打算下礼拜办运动会,体委哭着张脸,捧着张要求单,哀声下气的求同学报名。 后桌是体委。 后桌看三千米长跑死活没有人参加,心一横,垂着头戳了戳杨砚的背。 “干嘛?”杨砚转过来白他。 “那……那什么,这里有个三千米的,你报不报?” “好啊。” “就算你不肯也没关系,你让覃政……你你你你你你你肯报啦?!” 后桌激动的一把抱住杨砚,险些把口水印子都印他脸上了。 杨砚刚挣脱他热情如火的怀抱,后桌又一个猛虎落地式重新扑了上来,八爪鱼似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自己的辛酸史。 他一会儿嘤嘤嘤,一会儿呜呜呜,一会儿哇哇哇,旁边坐的小姑娘对着面镜子装模作样的梳头,杨砚心想你别装了,拿着梳子的手抖的像帕金森症,哈喇子都淌桌子上了。 再这样不但引起围观,而且可能会有传闻,杨砚实在是忍无可忍,狠狠的把手臂从他怀里抽了出来,然后从善如流,顶着同学们一脸“哦”的表情从教室溜了出来,像极了……咳,拔吊无情攻。 覃政刚从办公室里回来,轻飘飘的瞟了眼杨砚,又看了眼不能自拔的后桌,走过去,在那张单子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样就该齐了吧。” 后桌一吸鼻涕一瞧,五项全能下面写了两字“覃政”,三千米长跑下面也是“覃政”,那一捺要飞到天际去。 后桌呆了呆,然后反应过来,果断抛弃了杨砚,激动的握住了覃政的手:“团支书你真是个大好人嘤嘤嘤……” 覃政:“……” 学校不管是期待不期待,但还是风风火火的准备着运动会,这次排场大,买班服,编出场式,租服装,一片朝气,然而在学校的相邻城市里,有个终年不见阳光的废工厂,却是一片死气。 其实那里太阳很好,空地上有许多胆子大的麻雀,在地上迈着小短腿跑来跑去,然而那工厂似乎永远紧闭着大门,拒绝哪怕一丝的阳光。 有个人,穿着医生常见的白大褂,胸前挂着听诊器,拎着个黑皮箱,面带微笑的推开了铁门。 几乎是一瞬间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但当那咯吱咯吱的铁门打开之后,却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像怪物巨大的嘴,那黑暗中还散发着一股又阴又冷的味道,像怪物令人毛骨悚然的鼻息。 那些呆头呆脑的小麻雀都飞上了树,远远的逃开了。 然而男人似乎什么都没感觉到,依旧保持着他精准的,一丝不苟的微笑,踏出了脚。 皮鞋落在地上,毫无清脆的响声。 就在那一瞬间!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男人被扭曲着吸了进去,只留下一群小麻雀歪着头,似乎在惊奇这件事。 男人始终微笑着,即便是转了二三十圈,他也好像没事人似的,低头理了理衣服的褶皱。 “刘医生,你来啦?” 男人不接话,却是微微偏过头去,一道白光堪堪擦着他闪亮的头发飞过,深处忽的传出了桀桀笑声。 那笑声又尖又细,让人很不舒服,像指甲刮过黑板,能想象出他的声带是怎样拉的又细又长,崩到极致,沁出一丝一丝血来。 刘医生没有生气,微笑着把那凶器拣了回来,是一个骰子,就是普通文具店就有的那种,丝毫不起眼。 他把它放在手心里端详了一会儿,笑着摇了摇头:“这么贵重的东西不要随便乱扔,基地可是一直在找它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九、香辣鸡腿堡 话音刚落,那一片泼墨似的暗从四面八方退去,白色如潮水般涌来。 只有白色。 白色的墙白色的地面白色的天花板,那些白色从上下左右狂奔,直至融为一体,看得人头晕目眩,似乎踏着虚空,随时会摔下去。 刘医生站在那里,提着个黑皮箱,看上去非常突兀怪异,比他更怪异的是坐在十米开外打游戏的人。 那人穿着冬天才穿的加厚t恤,手里拿着个psp,坐在红蓝相交的毛毯上,抬头笑了一笑,露出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没关系,他们进不来的。” 刘医生朝他走近,在两米左右的距离拢了拢衣领:“真冷啊,能不把温度调这么低吗?外面还是二十几度呢。” 听了这话的少年扔下手中的psp,突然双手交叉捏住下摆,迅速的把衣服撩起,脱下来,随意丢到一旁。 “这样忽冷忽热的,小心感冒。” “不会的不会的。” 在说这话的同时,少年身边的空气似乎扭曲了一瞬,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大概是三十摄氏度左右。 他笑嘻嘻的跑到男人身边,抱住了黑皮箱:“今天又是什么好吃的呢?是老人还是小孩?我喜欢老人,那种老的快死的那种,炖汤最鲜了!” “闭嘴!”远远的有个人朝他们招了招手,中气十足的大骂道,“又不是你做饭,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这个空间似乎是无限制的大,有许多人零零散散的分布着,远远望去只能是一个一个的点。 他们走了一刻钟才走到那人身边,他那儿弄的有模有样的,有卧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52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52 室,客厅,浴室,厨房,餐厅,充满生活情调的主人是个四十岁上下的大叔,穿着个围裙挥舞着锅铲。 他的客厅三三两两的已经聚集了许多人,但听说还有不少的人正朝这边赶来。 刘医生似乎拥有崇高的地位,有不少人见他都点头打了招呼,炒菜的男人走上前接过了黑皮箱。 “不是很沉啊……是什么样的人呢?” 刘医生脱下白大褂,坐到沙发上,喝了口茶才道:“少女。一个患了忧郁症的年轻女孩。” 人群中刹那间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起丰盛的晚餐。 “好久没吃年轻女人了!”“好香好香,隔着箱子就闻到了香味!”“真想再尝一次女孩子的手,这可是下了大力气保养的啊!”“那有什么,果然是少女的乳/尖才更……” 那个赤着膊的少年挨着刘医生坐下了,他看着镇定自若喝茶的医生,飞快的笑了一下。 “医生是怎么杀死她的?这个工作以前一直是杨砚在做的啊。” 少年的话犹如一桶冰水,把众人高昂的情绪浇了个透心凉。 大家神色各异的看着他们。 刘医生慢悠悠的放下了茶杯:“大家不必担心,我是用αυx粒子杀了她的,新鲜度没有问题。” 如果用刀用药也可以杀了许多人,但对于gardeners来说,用普通方法杀死的人只是肉体消亡了而已,他们不能享用到他的精神。 “不是说这个啊,”少年毫不知趣的也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又嫌苦似的吐了吐舌头,“现在基地盯的那么紧,有没有被他们捕捉到αυx粒子的波动呢?” 已经有不少人神色冰冷的瞪着少年了。 刘医生丝毫不介意他的失礼,微笑着说:“在杨砚来之前不就是我担任‘清道夫’的吗?只是六年没做了,还不至于手生。” 说完又摸了摸少年染成栗色的头发:“穿衣服去,小心着凉,”等少年满屋子的找衣服的时候他又想起什么补了一句,“把温度调回室温。” 少年乖乖套了件宽松的t恤衫,然后坐回他身边,拿出psp玩了起来。 他好像不怎么关心晚饭该怎么做,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这个拥有豪华单人房的大叔是做菜的好手,尤其擅长处理人肉,完全不需要担心。 果然,很快的,一道道菜就被摆上了餐桌。 餐桌是又窄又细的一长条,流水宴席,每人面前都放一份份小菜,防止为吃菜大打出手。 拥有最高地位的人坐首位,毫无疑问的是刘医生,再旁边是那个虎牙少年,做饭的男人,还有几张一本正经的老面孔,再下面是胖哥。 胖哥瞧了一会儿辣油爆炒的内脏和小腿炖汤,还有几盘热气腾腾的小菜,突然把它们往前推了推,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纸盒,上面写着三个字母:kfc。 打开一看是蛋挞,他又拿出一个,是汉堡。 “您不吃吗?” 刘医生偏头看着毫无表情的胖哥,忍不住皱了皱眉。 胖哥不发一言的低下头去,咬了一口香辣鸡腿堡。 前排的人物还能镇定自若的看着他吃饭,那些排在末尾的,已经开始愤愤不平起来。 gardeners有近乎苛刻的等级制度,根据αυx粒子的开发度和能力排行,αυx粒子测定值大的人,是贵族,天生享有一切;而那些αυx粒子测定值小的人,他们平常拼命打工干活,回来还得做牛做马,上缴金钱和珍贵的东西。 即便如此,他们的汤里也只有手指脚趾这种零碎的肉块,清汤寡水的,然而那个人居然不要! 他们低头嘴唇快速的蠕动,又快速的闭合,那发泄的不满却如风般迅速飘散。 他们不敢。 曾经有过反抗的人都在被铁血镇压之后,被大家分来吃掉了。 刘医生十分惋惜的看了眼胖哥说:“真遗憾。”说完便低下头去享用人肉。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当他动筷之后,别的人才陆陆续续的举起了筷子,这白的瘆人的空间内响起了一片欢声笑语。 大家都吃得很尽兴。 倒是胖哥对此恹恹的,半闭着眼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他身旁你来我往杯觥交错,好话和谄笑,大爷和孙子,轮番演了场好戏,个个把角色刻画的入木三分,刘医生这才站起来,走至胖哥身边。 “那个骰子的事……” 胖哥睁开了眼:“有进展。”说着站起来,和他到房间里密谈去了。 胖哥把骰子放在手心,那骰子的每个点都开始发亮,几乎是在眨眼间,只听“碰”一声,那骰子仿佛气球般迅速膨胀,一口便把他们两人都吞了进去。 刘医生看着眼前的场景,还是卧室,忍不住微微的挪动了脚。 电光石火间! 他的脚底突然窜出两米高的火焰,幸而他眼疾手快躲开了,然而那新落地处又如毒蛇般窜出一条绿油油的藤蔓,狠狠的缠住了刘医生的脚,那鲜艳的火焰也吐着芯子俯身冲来! 刘医生握住了拳头,当他准备做什么的时候胖哥突然轻声念了一句什么,那些烦人的东西倏的一下没了。 无影无踪,无声无息。 刘医生拍了拍裤子,微微张嘴,突然脚底一个踉跄,他觉得自己瞬间被绞了起来,肌肉酸痛,当他视野清晰的时候发现正站在一片草地上,草地边就是清澈的小溪,夕阳的万丈金光摔下来,仿佛一条熠熠生辉的华美腰带。 他没有急着问什么,却是深吸了一口空气:“真漂亮。” 胖哥没有欣赏景色的闲情:“这是能探索的空间,别看这样,其实只有房间的大小。” 刘医生微微一笑:“很不错了,以前我们连打都打不开呢。”说着他话锋一转,“从α因斯特兰星球里得到这个东西之后就一直在研究,但是我到现在都不明白,这东西有用么?” 胖哥忍不住冷笑起来:“星球里的人也没有打开过,他们恐怕做梦都不会想到,在地球上才能打开它。” “为什么?” “我不知道,”胖哥摇了摇头,“也许是因为两个空间完全融合,它又正好和我的能力‘骰子’相似吧。” 刘医生又说了些什么,然而胖哥自那之后便不再开口,他说了一会儿也觉得无趣,和胖哥从骰子里出来,各自散伙休息去了。 刘医生在离开前留下了一个消息:周六晚上,发动总袭。 空间完全融合,gardeners却一直没有出手,那些人已经跃跃欲试好久了。 杨砚和覃政知道这个消息是在周四。 吃过晚饭覃政在寝室里打扫,而杨砚躺在床上补觉。 睡得迷迷糊糊地时候,突然被一个脆生生的嗓音叫醒了。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53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53 “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哦。” 杨砚睁开眼,发现他正站在基地门前,还有覃政,宋瓷卷着头发笑嘻嘻的看着他。 “现在是晚上。” “这里无所谓白天晚上。”她把他们领进了门,带到了二楼的一个办公室。 办公室里坐着黄博士和一个穿着挺括西装的男人,男人西装里套了件粉嫩的衬衫,下摆塞在西装裤里,露出名贵的闪着光的皮带。 他见了杨砚和覃政站起来,却是朝杨砚伸出了手。 “你好。” 杨砚意思性的握了握,握完男人便立刻抽了回来,连眼神也不分给覃政半个。 覃政泰然自若的立在那儿,眼皮不曾掀动一下。 男人把监测到的情况说了,最后黄博士一个总结:“周六晚上七点,花园广场。” 男人坐在皮椅上低头擦眼镜,他擦完眼镜把眼镜布折好规规矩矩的放进眼镜盒里,这才微笑着再次伸出手去,对着覃政。 覃政盯了他的手一会儿,估摸着他手酸了,才伸出手握了握。 男人脸上依旧挂着笑容:“我是陆巍明。” 杨砚不知怎的,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笑容不变慢悠悠的说:“这次行动我和你们一起,希望我们相处愉快。”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乌龙茶 这次行动分四人一小组,覃政杨砚宋瓷和陆巍明一组。 陆巍明代表地球政府,虽说是监视,然而派出了他们的最高负责人参加这次行动,诚意也足够明显了。 但覃政和杨砚都不会觉得舒服。 周六晚上吃过晚饭,杨砚随便向杨母扯了个慌,和覃政溜了出来,陆巍明早开了汽车在楼下等着,副驾驶座上坐着宋瓷姑娘。 不论见几次,他们都是一个西装一个连衣裙。 连衣裙还可以换换款式的话,陆巍明那挺括的黑西装,蹭亮的皮鞋和头发,还有烫浆的粉衬衫,无一不显示着他的骚包。 他看到杨砚和覃政笑了笑,一脸轻松:“要不要去吃点什么?” “不用,刚吃完晚饭。”杨砚说。 陆大帅哥调了调后视镜,把自己那张完美的脸映在镜子里,拿出梳子理了理发型:“那就喝点饮料吧,待会儿打起来可没工夫吃东西。” 后来杨砚还是和宋瓷姑娘去隔壁的奶茶店买奶茶去了,陆巍明看了眼表,还不忘嘱咐他们带杯乌龙茶。 事情就发生在那时候。 陆巍明那辆形状奇特,贵得离奇的跑车停在奶茶店的对面,宋瓷去奶茶店刚点完四杯饮料的时候,突然停电了。 不是一家店,而是整个城市,触目之处,灯光全熄。 杨砚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进入了某个怪物胃里的错觉。 他努力吸了吸鼻子,好像真的闻到了一股子腥味。 这个星光灿烂,灯火辉煌的城市突然间盖上了一块黑布,黑暗像泼像倒像凶猛的浪席卷了整个城市。 这时候一切都意外的安静下来,仿佛城市睡着了似的,黑夜里的脚步声格外的清晰。 “趿拉——趿拉——” 他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走来,有气无力的。 然而那零零散散的脚步声忽的变响起来,它们开始变得密密麻麻密密麻麻,轻微却又不可忽视的,仿佛暴雨打下的雨点。 来了。 身后的奶茶店老板一无所觉的伸出手:“你的零钱。” “谢谢。” 杨砚侧过身去抬起手臂,他的手在夜色中突然闪出一束光,像蛇一般,轻柔的抹过老板的脖子,血水瞬间飚出两米高。 杨砚毫不犹豫的矮下/身,又往他的胸口狠狠踹了一脚,那可怜的老板飞到墙上,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然而几乎是同一秒,他仿佛一支离弦的箭扑了回来,远方响起了短促的哨声,他几乎是贴着地面昂起头就要咬上杨砚的膝盖。 “滚!” 宋瓷闪电般的扣下了扳机,那店老板在接触到子弹的瞬间疼的皮开肉绽! 他一下子瘫倒在地上,仿佛一滩烂泥滋滋滋的作响,那濒死的惨叫扭曲又尖利,像削尖的指甲狠狠的挠着人的神经,他的五官轮廓,还有他的四肢正迅速的融化。 宋瓷皱了皱眉:“真臭。” “趿拉——趿拉——” 那人融化时冒出的黑烟仿佛一个信号,吸引着无数如鬼魅的人们。 他们化为一道道黑影,以肉眼不可捕捉的速度朝店老板的尸体冲来。 几乎是眨眼间,杨砚的视野就被一群黑色所占据,那些似人非人的怪物们忽然仰天咆哮了一声,蹭的一下逼近杨砚。 杨砚听见了他们的咆哮。 “杀了他!”“杀了叛徒!”“杀了r!” 杨砚惯用匕首。他的匕首横在胸前,当有人冒冒失失的杀近,那把匕首就会精准的甩出去,在他们脑袋上扎下一个血窟窿。 对付gardeners的人,只有直接破坏大脑才是最有效的。 第一个扑过来的人,脑壳像切西瓜似的被轻松划开,他的脑浆尚未流出就有同伴扑了过去,埋头啃食起来。 但还有虎视眈眈盯着杨砚的人,他们放弃了毫无效率的单挑,一群人围住杨砚后脚一蹬,凶狠的俯冲下来。 杨砚飞快的耍了个刀花,一束晶莹剔透又耀眼万分的光从刀尖开始发亮,那光覆盖了薄薄的刀面,危险的呲着牙,杨砚高高举起匕首,却有一束比它更明亮的光束截断了月光。 是火。 熊熊的大火。 杨砚没来得及回头就发现身边贴了个人,覃政正牵着他的手,还小心翼翼的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挤进他的指缝。 杨砚一愣。 覃政没有看他,火光映照的他脸色有些发红,他把食指放在唇上轻轻的嘘了一声。 “我们把他们引到广场入口,后面有四小队包抄。” “宋瓷……” “她跟着陆巍明。” 覃政一挥手,那本就亮堂的火瞬间腾高,并且像流星似的朝四处投掷,杨砚耳边瞬间响起了歇斯底里的哀嚎声。 这惨叫声太真实了,并且一张嘴不只发出一种惨叫,那是无数的,被他们吞噬的人类的惨叫,绝望,愉悦,他们的声音经肺部挤压,猛地爆发出来,像一把小锤咚的一下打在杨砚胸口。 杨砚觉得胸口有一把火在烧,他的指尖都怀念的战栗起来。 覃政紧紧的握住了杨砚的手。 杨砚一个激灵,看着覃政修长的手指,忍不住低头笑了一下:“真是变态。” 覃政瞬间脑子都僵了,连忙张开嘴准备解释,却突然一皱眉:“趴下!” 杨砚立马趴下,然而他的脊背好像还是被擦掉了一层皮,火辣辣的疼。 覃政已经爬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54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54 了起来,但却是半蹲的姿势,他一只手臂横着似乎要拦住杨砚,杨砚却不顾他的阻拦慢吞吞站起来,挺直了背。 一股劈头盖脸的劲风划来,杨砚不闪不避,他的刀刃飞快的画了个圆,当那股来势汹汹的恶风撞上时,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尖锐响声,那声音像一把钻子狠狠的戳进耳朵里,被火焰灼烧的人仰头哀嚎惨叫。 那风最终还是败了。 它往四周弹射开去,几乎是瞬间那艳丽的火便不见了踪影,但那群人的悲剧并没有结束,被风刮到的刹那间他们的肉就被卷了起来,扬起了一阵血红的风。 当这次出大风过去,几乎有不少都躺在地上呻/吟,有的徒愣愣裸/露着一段带血的白骨,粘连着闪光的嫩肉。 伤势轻些的扑上去折断了他们的骨头,迫不及待的送进嘴里大口咀嚼起来,那还剩口气的可怜人拼尽全力打了回去,几人扭作一团。 始作俑者看着他们,冷笑了几声。 杨砚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皱了皱眉:“是‘贵族’:‘厨师长’。” 厨师长就是能把少女做成一道道美味菜肴的大叔。 覃政脸色沉了下来:“真是大手笔。” 杨砚嘴角一弯,笑了一笑:“没办法,第一场战役,一定要赢得漂亮啊。” 那远方的大叔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们半响,才吐出两字。 “叛徒。” 杨砚只是微笑。 “刘医生真是看走眼了,会选了你这个家伙!——不过不要紧,你们的a级实验员也是在我们这边呢。” 大叔的目光逐渐聚集起来,露出了一个不屑的斜勾,然而他那副松弛的面孔摆出阴阳怪气的表情实在不太适合,杨砚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大叔恼羞成怒的又一挥手,风刃自指尖飞出,直劈面上,覃政搓了搓手指,忽的一甩,一大片的火花被他甩了出去,贪婪的扑上了风,就像吸水的海绵那样迅速膨胀,只听“砰”的一声,火花炸裂开来。 “啊——!” 那些在地上斗作一团的gardeners近乎狼狈的蜷缩起身子,扑在地上满地打滚,然而火却越来越旺,几乎是眨眼间就吞噬了他们,火舌愉悦的跳动着。 “废物!” 他横着眉毛厌恶的看着脚底下的人,伸脚把哆嗦着扑上来的人踹开。 杨砚笑着吹了个口哨,微微后退两步,就在这时候,异变突生!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它们无声无息,陡然向道影子般窜出,杨砚只觉后颈一烫,身后忽的冒出一团安心的火焰。 覃政皱着眉轻轻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小心一点,别得意忘形了。” 杨砚毫无诚意的应两声,一刀反削身侧,只听那墨团似的怪物吃痛,又嘶声力竭的啊啊叫了起来。 杨砚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一刀捅进怪物的喉咙,轻轻一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然后用刀尖在空气中画了个圈。 那圈标准的似圆规画出来的,在月光下映照着一层淡淡的蓝光,又似乎没有,它还在稳步的扩大着,一边扩大一边下降,那些怪物见着了,突然尖叫起来,一边尖叫一边疯狂的甩着头,拼命向外逃去,它们的声音又尖又细,仿佛无数的尖爪刨着地板。 那些在地上自相残杀不亦乐乎的gardeners动作都停了一瞬,在下一秒,他们争先恐后手脚并用的向外爬去! 那些瞪大的眼睛,那些合不上的嘴巴,那些嘶声力竭的惨叫,那些踉跄着奔跑的动作…… “快逃啊!”“会……会被杀了的……”“死……会死的,快逃!”“快逃!” 厨师长脸色凝重的举起了右手,然而只是举起了手,并且很快就无力似的放下了。 天上浮着一层淡淡的薄雾。 覃政甩出一条火鞭,把他们都卷了进去,杨砚出手迅速的扭断了一人的脖子,把他往圆圈下面一丢,那圆圈这才不紧不慢的降下。 “不要!” 有个尚且剩半口气的,突然回光返照似的弹跳起来,疯癫的往外扑,然而那外面似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他出不去,他开始疯狂的挠着这层东西,那力道大得把指甲撬开,手指已经一片血肉模糊。 圆圈缓慢的降下。 那圆圈里的空气陡然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就像开水烧开时呜呜着剧烈扭曲的水汽,同时有什么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从天上地下每一个角落里钻出来,地砖冒泡似的突然崩裂,土地不断往上翻,腾起了一股灰烟。 他甩起了头,面目扭曲的嘶喊起来,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响:“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住手!我不要!——” 覃政忍不住侧头去看杨砚。 此时圆圈落地。 什么都没有。 只有两个来不及散去的字飘在空中: “天谴!”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一、清炒螺狮 这一刻几乎是寂静的。 远处基地的人和gardeners打得不可开交,但在他们周围,那瞬间没有声音。 因为什么也没有。 魑生——由情绪所产生的怪物,gardeners中毫不值钱的平民,那些被圆圈困住的,他们都消失了。 曾剧烈翻滚的土地,地砖却牢牢的贴在地上,不见一丝裂痕。 扬起的灰烟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 覃政偏头看着杨砚,杨砚还维持着那个高举着手的姿势,他缓缓的放下了,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忍不住微笑了一下。 一切如初。 只有魑生和gardeners仿佛蒸发般消失了。 厨师长面色凝重的盯了他一会儿,冷笑道:“干得好。” “不过没关系,我们有的是魑生,而且还有你们的老朋友。” 他打了个响指,两指间窜出一道罡风,覃政一甩火鞭,却听那鞭子在空中闷响了三下,并没有挥出什么火星。 覃政忍不住皱起了眉。 几乎是在这下一刻,地上凭空产生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大骰子。 胖哥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还是低着头,把帽子压得很低。 “你们慢慢叙旧吧。”厨师长笑着挥了挥手,杨砚抬起手臂拦住他卷积的大风,看他冲向了广场的另一边。 胖哥连头都没有抬,两指放到嘴边,发出了奇怪的口哨声,那是gardeners特有的信号,无数的魑生从地下钻出,他们可笑的摇了摇自己奇大无比的肚子,呆呆的看着两人。 杨砚眯起了眼。 他一挥刀就削掉了一只魑生的半个脑瓜,那魑生吃痛,脚步不稳的倒在地上,杨砚忙一个翻滚躲开了。 覃政摊开手勾了勾手指,大拇指叠在手心,其他四指每一勾,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55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55 广场的一角就窜出一团火焰。那四团火焰框住的地方竟没有死角,只响起一片惨烈叫声。 杨砚滚到魑生的脚下,魑生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下去,他猛地跃起,然而有东西比他更快,一团飞火击中了魑生,接下来又是好几团,它瞬间成了个火球。 覃政把他拉了过来,仔仔细细的瞧了瞧,心疼的把他衣服上蹭到的灰给拍下来,说:“没事吧。” 杨砚深呼吸一口气:“没事。我们不能被他们困着,突围出去。” 说话间魑生又至,覃政本是拉着他的手,这么一折腾杨砚自然把手给抽了回去。 覃政看着自己的手掌,虚握了一下,脸色忍不住一沉,手中的火突然化为一柄火刀,身长刃薄,他对着不速之客直劈而下。 那魑生倒很机警,忙避开了,堪堪砍进了肩膀,一股腥臭从伤口处冒了出来。 覃政乘它一个趔趄,左手挥鞭,又是狠狠一抽,直把它抽的四分五裂。 不远处有个一身艳红的魑生,它比那些笨头笨脑的黑色魑生灵活的多。 它同杨砚周旋了一会儿,刚避开杨砚的匕首,又不怕死的用甜腻腻的声音喊道:“r!” r是杨砚在gardeners的代号。 杨砚当然不喜欢这个称呼,然而脸上却是没皮没脸的笑,他后脚一蹬踹开一个魑生,又踩着它的头借力上蹬,眨眼间就冲到了那红魑生身边。 紧接着是一连串让人看花眼的动作,那匕首仿佛和他融为一体,刺和收都那么自然又狠厉,红魑生连连后退,最终“啊”的一声惨叫起来。 覃政掌心的那团火千变万化,还有他在四角钉死的四团火帮忙,他很快就甩开了身边的魑生,掌心突然发出了红光,那团火凝成了一只火红的箭。 只听当一声闷响,空气中留下一道烧焦的痕迹,杨砚只听“噗嗤”一声,那火箭穿过魑生的胸膛擦过他的耳边,只觉有一股滚烫的气息使寒毛都战栗起来。 杨砚有那么半秒的晃神,他的耳边充斥着热流的轰鸣。幸而覃政及时的握住了他的手。 杨砚垂下眼去看,覃政的手掌大手指又格外修长,他怔怔的想: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没脸没皮了? 覃政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说:“我们不必突围出去,把他们引到广场的出口那边,有小组接应。” 杨砚怒骂:“这什么破计划?!瞧那老头子头上稀薄的头发,就像被驴子啃过似的,能有什么好主意!” 覃政张了张嘴要说什么,杨砚打断了他:“估计门口的接应小组也被困住了。” 覃政看了眼广场密密麻麻的人与魑生,显然接应他们的分组自顾不暇。 他一挥手,扬起的火焰像一波海浪把近处的魑生统统卷了进去,腥臭与香甜在火焰中爆裂开来,混合成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覃政攥紧了杨砚的手:“我们去找陆巍明。” 陆巍明和宋瓷在广场的西南边,已经很靠近边缘。 覃政和杨砚在广场中心,要去他们那边也不怎么容易,一时半会儿的竟挤得过不去。 所以他们不知道陆大帅哥的处境并不乐观。 西装已经被他脱下来了,揉成一团,在报销之前还精准的砸中了一名gardeners,让接下来的一枪顺利的洞穿了他的胸口。 宋瓷往后退了两步,靠住了陆巍明的背,她回头看见他微喘着气的脸。 “不对劲,为什么你穿着高跟鞋也这么灵活?”陆巍明受不了的抱怨。 宋瓷笑了一笑,两个酒窝若隐若现:“那是因为一直穿着的缘故,要不你也试试?” “消受不起。” 他也笑了,摇了摇头,在话音落地的瞬间扣动扳机,子弹弹出,两个gardeners一并倒地。 宋瓷笑眯眯的还想说什么,忽的猛一别手腕,朝外开了一枪。 那子弹显然是特质的,它的加速已然到了可怕的地步,一阵烧焦的兹响,弹头迸发出一点暗红的光,和对面的气流猛然相撞! 是厨师长。 厨师长对αυx粒子的控制是风——气体的流动。但他不能把气体抽离。 风离他们尚且还有段距离,但还是北风一样割着人的脸,还有那零零散散的gardeners和魑生,凶狠的扑了上来。 宋瓷现在不能分心,所以对付杂鱼的工作就交给了陆巍明。 陆巍明枪法意外的准。因为数量的缘故,他手中的两把枪几乎是连续的开着枪,但几乎是一打一个准,偶有落空。 有人远远的喊:“陆队!” 陆巍明一扬手,顺手又解决掉一个。 那人也是枪兵,准确来说基地绝大多数都是枪兵。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将背上的步枪递给了陆巍明。 是非常典型的突击步枪,但又和普通的步枪不一样,这是对gardeners专用。 陆巍明颠了颠手里的步枪,却被宋瓷抢了过去。 厨师长停了手,宋瓷可以分出心来对付其他的成员了。 她抿着唇看了眼赶来的枪兵,问:“南边处理干净了?” “是,增援也来了。” 她忍不住皱了皱眉,低声骂了两句。 陆巍明来不及问宋瓷,厨师长的食指在可笑的转着圈,而随着他转圈的手指,竟被转出了旋风! 荒唐! 其实这种风并不能维持很久,然而破坏力极大,他们不得不避开。 陆巍明扯了扯紧贴脖子的领带,咽下了骂声,跟着宋瓷他们跑了起来。 不期然的撞上了杨砚和覃政。 还有他们后面穷追不舍的魑生。 前有旋风,后又魑生,然而不知怎的杨砚却有些想笑。 他举起了匕首,在天空中缓慢又精准的画着圆。 却听“噔”一声脆响,一道白光闪过,杨砚瞳孔剧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回了手,然而那白光更快,他在收手的途中硬生生改变了手势,才没被打到,只是匕首被弹飞出去。 杨砚握住自己的手,被震的一阵阵的麻。 白光出自厨师长身边,却不是厨师长。 厨师长身边不知什么时候有一个大的出奇的骰子,就这么安安静静的放在那儿,骰子突然裂开,胖哥从里面走了出来,总算抬头看他们。 厨师长笑眯眯的拍了拍胖哥的肩膀,和蔼的仿佛邻家大叔似的说:“去吧。去杀了他们。” 胖哥以胖子特有的慢,慢吞吞的挪近了一点,挥了挥手。 他身后的骰子开始滴溜溜的转,越转越快越转越快,只转的人眼花缭乱,突然停了,是六点,上面排的整整齐齐的六个点突然放出六束白光,当白光接触到空气的一刻就炸裂开来。 “趴下!” 宋瓷大喊。 他们条件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56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56 发射的趴下,然而杨砚在趴下的一瞬就觉得不对劲,手脚触底发软,使不出力气,肌肉却猛地紧缩,他只觉一阵晕眩,抬起头来看他们,只见到胖哥和厨师长目瞪口呆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二、木芽田乐 广场上有个看上去格外蠢的金属雕塑,意义不明,毫无内涵。 虎牙少年穿着sao的套头衫,蹲在那一堆奇形怪状的金属管上——奇怪的是,没有人注意到他。 他在胖哥和厨师长目瞪口呆的那瞬间跳了下来,忽的抓住一个gardeners,那个gardeners连惊恐的表情都来不及做出,就被他用一只手指戳爆了眼球。 他的另一只手拖住了那个gardeners成员的脑袋,空气剧烈的扭曲了一瞬,那脑袋猛地扬起,嘴巴张大,身体不管不顾的扭动着,像一条放在烧热铁锅上翻滚的鱼。 大概只有十几秒的时间,他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把薄刃的小刀,娴熟的划开那人的脑袋,低下头去吸吮起来。 脑袋切开的时候冒着热气,脑髓像豆腐一样咕噜咕噜的滚着泡,他舔了舔嘴唇,像个急于吃热豆腐的馋小孩似的,一口气吸了个彻底,然后吐着舌头散凉。 他吃的非常仔细认真,对周遭的环境漠不关心,然而吃着吃着他却仿佛想到了什么伤心事,眼泪哗啦哗啦的掉了下来,溅到了脑浆里。 “妈妈……”他举起小刀,掷了出去。 “你回来给我烧饭吃好不好?妈妈……”虎牙少年一边哭一边如是说。 …… 杨砚对这种莫名其妙的眩晕感有种无可奈何的熟悉。 他勉强的睁着一只眼查看外面天旋地转的环境,一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每一根神经都紧紧的绷了起来——因为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很快的,不转了,他的视野清晰起来,入眼是一片白,以至于他一时间忘了覃政和陆巍明宋瓷他们仨。 准确来说并不是白色。 他们到的地方就像是百货大楼的底层,门口空空荡荡的空出一块来——然而这里不是,它被无限的放大了!无论是把头左右摇晃还是仰上甩下,全都是空落落的一片白,像是还没有装修的大厦。 只有盘旋而上的楼梯和眼前小成拇指大小的玻璃门,才隐约的辨析出了边界。 覃政走了几步,停下来仰头看了会儿,轻声说:“是‘火籽’。” “火籽”,其实就是刘医生手里的那个骰子。也就是一个独立创造的空间。 那是当年gardeners在α因斯特兰星球得到的东西,也是α因斯特兰星球要追杀他们的最主要原因。 “火籽”,α因斯特兰星球曾不屑一顾现在又奉若神明。 在场的四人都知道“火籽”的重要性,陆巍明啧啧了两声,说:“真厉害,独立的空间要耗费不少αυx粒子吧,那个博士是怎么做到的?” 空间的形成需要大量的αυx粒子,别说是一个gardeners,就算是十个,也未必能创造出如此稳定的空间。然而“火籽”是由α因斯特兰星球一位博士,一位传说中一样的人物所创造的,他仅凭一人,就创造了一个色彩斑斓的世界,却拒绝所有人的窥探,但今天,他们不小心推开了那扇未知的大门。 然而这个世界,是吉还是凶? 他们没有办法弄破那几扇该死的玻璃门,墙壁也打不破,在这白晃晃的地方呆了一会儿,宋瓷和陆巍明决定爬楼梯上去看看。 覃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无限制的盘旋。” 这个楼梯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盘旋楼梯,它是两个,从大楼的两端开始,在高不可攀的最终点交错,距终点约莫二十米上端有一个小小的窗户,远看上去只像一片薄薄的冰糖。 陆巍明眯眼瞧了瞧,意义不明的哼笑两声,然后叹了口气。 那个盘旋的楼梯构成了一个莫比乌斯带,正面和反面交错。 但是这根本毫无意义,因为他们即便爬上了最高点也够不着那扇窗户,更不要说他们永远爬不上最高点。 宋瓷看着他们,露出漫不经心的微笑:“我们可以到最高点翻上去——虽然不怎么容易,但还是可以用你的火试试架成一座桥。” 覃政叹了口气:“力量被限制了,我做不到。” “真的不行?” “不行。” 宋瓷看向杨砚,杨砚爱莫能助的耸了耸肩。 杨砚的能力硬要说的话说“隔绝”,本身不见得有什么攻击性和塑造性,他们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为难他。 突然眼前一黑。 那无处不在的白似乎被割断的黑袍子罩住,杨砚一愣,真的是黑,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覃政朝杨砚那儿走近了一点,杨砚感觉到他离他离得很近,一种温热的属于人的呼吸就在耳边,他能嗅到覃政头发青柠檬洗发膏的味道,那是他的洗发膏,然而覃政用了似乎香气格外的重。 他心里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有点怪,他忍不住抬起手去碰覃政,然而覃政还没碰到,却见啪一声响,一道白光直直的落了下来。 那光源像舞台的聚光灯,站在灯光下的是只猫。 加菲猫。 还是只没有眼睛的加菲猫。 覃政:“……” 杨砚不禁眼角一抽。 比杨砚眼角抽的更厉害的是陆巍明,陆大帅哥用手指摁着太阳穴,像是在缓解头痛,又像是在把那爆出的青筋一点点按回去。 “你是个什么东西?” 加菲猫目不斜视:“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声音……并不是中年大叔的磁性嗓音,而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子,掏着耳朵懒洋洋的问一声“啊”的调调。 “你管我是个东西还是不是个东西,你明白东西的意思?一只猫你懂人类的世界观吗?” “一只会说话的猫还不够颠覆你们的世界观?年轻人,不赖嘛。” 那只大饼脸的肥猫就这样撅着肥臀蹲着地上,不动如山。 宋瓷看不下去了:“你闭嘴!”她回头瞪了一眼陆巍明,又挂上两个小酒窝“其实我想问一下……” “闭嘴,平胸女。” 宋瓷:“……” 覃政侧过头去,杨砚忍不住捂住了眼睛。 在酒窝姑娘变脸之前,陆巍明眼疾手快的抱住了宋瓷姑娘的腰,顺便吃了口豆腐,被宋瓷用高跟鞋狠狠的踩了一脚,嘶嘶的抽着气。 那只无眼的加菲猫脑袋偏了偏,如有实质的目光扫过他们四人。 “你们几个谁手气比较好?” 杨砚想了会儿,大言不惭的说:“我。” 大饼脸带着俩空洞洞的眼瞧了他半响,点了点头,然后挥了挥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57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57 那只猫爪。 几乎是同一时刻,杨砚全身肌肉被绞紧,不但天旋地转而且神经突然躁动不安的跳动起来,太阳穴仿佛针扎似的疼,他咬了咬舌尖,一个深呼吸,硬生生睁开眼,他们已经到了一片草地上。 绿草如茵,柔软的像是针线编制的草地,他第一次踩到这么柔软的草地上,脚步一时不稳,被覃政扶住了。 杨砚道了声谢,预备抽走那只被莫名其妙握住的手,然而覃政握的很牢,第一下竟没有抽走。 杨砚一怔,覃政也一怔。 他急急忙忙的松开了手,然后遮掩似的摆着手说不用谢,一边慌乱的转过头去。 杨砚反倒大刺刺的盯着他的后脑勺看,硬生生把覃政的头给盯得低了下去。 杨砚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覃政不知所措的瞥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杨砚忍不住摸了摸鼻子,靠过去轻声说:“喂。” 覃政垂着头,默不作声。 杨砚心想,你好意思拉我手却不好意思看我,这是哪门子道理? 当然他没有说出来,他只是轻轻拍了拍覃政的肩膀:“我们走了。” 那只脸平得能与墙面完全吻合的大肥猫不知发了什么疯,把他们送到了这么个鬼地方。“火籽”里面有独立的空间,然而现在看来这空间还不止一个,这个青山绿水鸟不拉屎的地方就是最好的例子。 根据经验,他们一路顺着河流走。 山并不见得多高,然而丘陵起伏,有几棵不知名的奇怪树木就横在悬崖的断面上,旁人看的辛苦,然而它自己却觉着很是滋润,枝桠上长出一朵一朵的葱绿,远看像是一把把大蒲扇。 应该是春天,他们望见有片粉色的樱花林,在稍高的地势上,隐藏在一片明快新绿的大树中,像姑娘家轻纱袖子挽起,露出的一点旖旎。 天近黄昏。 陆巍明不得不佩服起女人来,穿着高跟鞋走了这么久的路也不喊脚疼,于是他自以为体贴的假装理了理衬衫领子,又从口袋里变戏法似的掏出梳子梳了梳头,对走在前面的宋瓷喊:“停一下吧,等我梳个头,发型乱了。” 宋瓷姑娘笑嘻嘻的翻了个白眼说:“娘炮。” 陆巍明皮糙肉厚不嫌疼,耸了耸肩,心中估摸着这姑娘也就是嘴上这么说,心里十有八九惦记着他的好,傲娇都这样。 覃政和杨砚坐下来休息,陆巍明走到河边,把梳子沾了沾水,细细的梳起头来,然而梳到一半,他的手却一抖。 “喂!你们看!——” 三人走过去,只见那清可见底的河水,陡然流下一抹浓的化不开的血水来。 紧接着,只听咕咚一声,上流突然掉下个东西来,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总共七个人头。 七个女人的人头。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三、炸鸡 陆巍明的手一抖,那梳子就被他丢水里了。 水并不深,刚好过膝盖,他咬了咬牙还是跳到水里去把梳子给捞了起来。 宋瓷在那边嗤笑道:“男人啊……” 其实她想说:“这真是个阴盛阳衰的世界。”顺便再嘲笑嘲笑陆巍明这样的高干。 然而她才刚感叹完,还没有发表她的长篇大论,有一个声音附和着她响起来,紧接着又是一声,密密麻麻密密麻麻的挨着。 “男人啊……” “男人啊……” “男人啊……” 在水里的人头睁着眼睛,张着嘴巴,一唱一和的说:“男人啊……” 没出息的男人一个手抖,刚捞起来的梳子又掉水里去了。 七个女人的人头,她们仿佛咏叹般的念着:“男人啊……” 陆巍明楞了两秒突然鬼叫一声,一个箭步跳上了岸,抖着嘴唇看了她们半响才说:“哎哟我操……” 宋瓷走近了一点,隔着清可见底的水看着她们。 “你们是谁?”她问她们。 “我们是谁?”一个人头问。 “不知道。”另一个人头回答。 “我们是死人。”还有一个人头回答。 “死人怎么会说话呀?” “死人怎么不能说话了?” “被丈夫杀死的女人就可以说话哦。” “丈夫啊……” …… 宋瓷听她们唧唧喳喳的聊着天,一时竟插不上话。 覃政走到河畔,犹豫了一会儿说:“……要不要把她们捞上来?” 陆巍明像看个鬼似的面色惨白的看着他。 覃政忍不住摸了摸鼻子:“一直泡在水里……不是会不舒服的吗……” 杨砚在他身后叹了口气,甩掉了鞋,卷起裤管就把一个人头抱了起来,放到了岸上。 “谢谢。”那个人头说。 覃政也下水去捞,还有宋瓷,只有陆巍明默默的后退了两步,看着七个整齐划一的人头摆放在岸上,只觉胃里翻江倒海。 七个人头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起自己来:她们的丈夫是个山贼,今天他捡了一个漂亮的女人回来,在女人的指使下把她们全杀了。 宋瓷撇了撇嘴说:“人渣。” 陆巍明抽着嘴角,狠狠的按着太阳穴,斟酌了半响才说:“你们就不关心……那什么,人头会讲话吗?” 宋瓷白他一眼:“在这个世界还有常理可言吗?” 没有。 这是被创造的世界。 它有它自己的一套法则和常理在运转,在原有世界的逻辑根本无法套用在它身上。 人头的头发很长。她们也许以前也是美人,但是在穷乡僻野待的久了,没有脂粉精妆,更何况她们现在作为人头,脖子那不平的切口已经发白往外卷,能看到惨白的肌理,还有如小蛇般涓涓流着的鲜血,实在是美丽的有限。 就是这样古怪的人头听到宋瓷的那句话,突然出了声:“有哦。” “有常理哦。” 其中一个人头拼命想把头往上抬,但是没有成功,只好把眼睛翻上,露出大片的眼白,激得陆巍明一声鸡皮疙瘩。 人头说:“如果你们看见一只猫头鹰,请友好的和它打招呼,它是这个世界的常理和法则。” 杨砚眯起了眼:“猫头鹰?” “是的,猫头鹰。” 另一个人头低声叫了起来:“哎呀,我们怎么说了这么多话!我们可是死人呀。请你把我们埋起来吧。” 其他六个人头也陡然不安的喊着“埋起来”“埋起来”,似乎再晚一会儿会有什么糟糕的事发生似的。 其实杨砚现在脑子也不是太清醒,但他看着覃政的侧脸,覃政的侧脸在夕阳的照耀下勾勒出一个金光闪闪的轮廓,高挺的鼻梁,嘴唇,还有眼睛。 覃政的眼睛很大,太阳光这么打过来,仿佛瞳孔中有个金色的小球在兹兹的燃烧,直到化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58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58 成一滩光芒四射的水,一点一滴淌到他心里。 太奇怪了。杨砚看着覃政处变不惊的侧脸想。 他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覃政有什么事情瞒着他,这是杨砚早就知道的事。然而是人都有隐私,更何况像他们这种满是故事的人,杨砚对窥探他的秘密并没有过多的兴趣。 但是今天不一样。 也许是流金般的日光太耀眼,也许是七个人头唧唧喳喳说话的场景太荒诞,杨砚心中那种不可忽视的不协调感被无限放大了。 不单单是覃政,而是更大的,更庞大的东西在瞒着他什么。 就在他觉得自己快想破头的时候,覃政回头看了他一眼。 “你怎么了?” 覃政把手背贴在他额头上,突然放大的手吓了他一跳,让他更吓一跳的是覃政把他的额头给贴了过来。 杨砚:“……” 在下一秒两颗毛茸茸的脑袋就分开了。 覃政一脸莫名其妙的说:“你脸很红,我还以为你发烧了,没事吧?” 杨砚把心中的“呵呵”咽了下去,状若淡定的说:“是太阳照的,你看错了。” 然后他淡定迅速的把身子给转了过去。 迎面是笑的一脸诡异的宋瓷姑娘。 宋瓷姑娘挂着两个酒窝,拍了拍手:“打情骂俏够了?” 杨砚:“……” 覃政:“那些人头……?” 宋瓷哼笑一声:“都已经埋好了——在你们犯花痴搞基的时候。” 陆巍明仍惨白着一张脸,似乎丢了梳子和面对人头对他造成了惨无人道的精神打击。 他看了他们三人一眼,无精打采的说:“走了,前面有房子。” 果然有房子。 是个小木屋。 木屋前有个男人在劈柴,在见到他们的一刹那灵活的转了个身,狠狠往陆巍明那边一抽。 陆巍明矮身躲开的同时还嘴贱的喊道:“好灵活的胖子!” 男人听懂了,他大喝一声抡圆了斧子对着陆巍明直劈而下,却被屋内的声音制止了。 “住手!” 随着话音落下的是拉开的木门,一个穿着华丽和服的女人站在屋内,皱着眉头看着男人。 女人长得真漂亮,不单单是陆巍明,就连宋瓷见了都不禁一愣。 女人的目光在他们每一个人身上扫过,她见到杨砚的时候眼角一挑,风情万种的笑了一下,跑出来拉住了杨砚的手。 “这是我的客人,”女人回头又皱着眉头对男人大声呵斥道,“要是你对我的客人不客气的话,我就不做你的老婆!” 男人愣了愣,像个不知所措的小孩子似的低下头说了声好。 “他们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女人拉着杨砚的手进了屋,剩下三人连忙跟上。 女人给他们每人发了一个垫子,杨砚跪坐在垫子上,觉得十分怪异,忍不住换了一个姿势,然而盘腿坐也不舒服,只好再换一个。 女人给他们倒了茶,微笑着说:“初次见面,我是花叶。” 不待别人同她问好,女人忽的把头凑过来一点,低声对杨砚说:“您就是那个手气比较好的人吗?” 杨砚一愣:“……是的……大概……” 女人却撑着下巴叹了口气:“最好的手气?明明是最差的手气吧。你们不该来这里的——至少不该第一个来这里。” 说着她自己咯咯笑起来,又靠近了杨砚一点,覃政眼疾手快的牵住了杨砚的手,女人楞了一瞬掩住朱唇,眼波微转。 陆巍明连忙插话客气道:“在这住什么的,麻烦你了。” 女人笑着摇了摇头,拉上门去做饭了。 他们四人相顾无言。 宋瓷推开了窗,嫌弃的瞥了他们一眼扭头去看风景。 覃政已经老老实实地收回了手,杨砚却盯着自己的手掌兀自发呆。 陆巍明看着他们这幅样子,深深的叹了口气,似乎总算明白了他爹当年看他的无奈眼神。 他握拳放在唇边咳嗽了两声,见他们都看向他,这才压低了声音说:“别这么优哉游哉像个退休的……你知道我们在哪里吗?” 宋瓷:“不是在‘火籽’里面吗?” 陆巍明:“当然在‘火籽’里面。但这个世界不是随机不可预测的,它有一个模板,而这个模板恰好是一篇小说。” 覃政猛地抬头看他:“《盛开的樱花林下》?” 杨砚看着覃政,总觉得他们俩显得自己很没文化似的。 陆巍明点点头:“对。小日本鬼子的东西。讲的是一个山贼抢了一个漂亮的女人来做老婆,对她言听计从甚至杀了本来的六个妻妾——还剩下一个作为女佣,但女人渴望京城的生活,于是他们搬去了京城,山贼每天割下各式各样的人的头颅来共女人玩。 和尚的首级、美少女的首级、花花公子的首级……女人每天抱着人头玩过家家。后来山贼决定回到山里去,女人不得已也跟着回去。” 陆巍明顿了顿,似乎想起不好的事皱起了眉:“然而在经过樱花林的树下,山贼突然发了狂,把女人当成恶鬼给掐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盛开的樱花林下》内容简介: 古时樱花树下曾是恐怖的所在。如果你要去铃鹿岭,就一定要穿过半山腰的樱花林。据说樱花盛开的时候,过路人经过花下就会发狂。当这里渐渐绝了人迹之后,就有一个山贼在此地居住下来。他有七个抢来的妻子。山贼本是杀人不眨眼的,居然也会对那片樱花感到恐惧。他一直惦记着那些樱花,每年花开的时候,他都会刻意避免走过那片樱花林,就这样一年年过去了。 有一次山贼打劫一对夫妇。本来他只打算抢走包袱和女人的,然而在他踢倒那个男人的瞬间,看到了那女人的脸。那是一个美得像女菩萨一样的女子,不知为什么,山贼就把那男人杀了。女人要他杀掉其他七个妻子。在血光飞溅的静寂之中,山贼也感到了恐惧。女人淡然伫立,面对她的美,恐惧消失得无影无踪。这种感觉跟在樱花林中是那么的相似——山贼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怎样的相似,他只能感觉到这些。这是一个任性的女人。她对梳子和发簪的要求是那么苛刻,连食物都不许差过京城。山贼对她精心雕饰的美貌叹为观止。他成了魔术师的助手,并愿意为这魔法奉献一己之力。女人说:“如果你真是本领高强的男人,就带我去京城吧。”于是山贼决意迁往京城。然而他有他的心事:两三天后,樱花就要盛开了。女人提出要他一同带自己去,但是被他拒绝了。山贼一个人动身去樱花林。盛开的樱花下,寒意自四面八方围攻而来,在一片虚空之中,他哭泣、祈祷、挣扎,最后狂奔逃走。山贼在京城住了下来。 女人要求他为她杀人越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59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59 货,并割下人的首级带给她。女人用这些首级过家家:首级带着小厮出门散歩了。别的首级携家眷来探望首级了。千金小姐的首级被大纳言的首级欺骗了。头颅上爬着蛆虫,肌肉腐烂脱落可以看到骨,女人咯咯的笑了。和尚的首级、美少女的首级、怕少女首级寂寞而找来的年轻公子王孙的首级。当京城不再令他感到新奇之后,剩下的只是不习惯。山贼百无聊赖,连杀人都让他感到厌倦。他好像理解了女人的心情:这些京城的人们,与其跟他们共同生存,还不如和他们被割下的头颅生活呢。女人的欲望乘风轻舞飞扬,而男人却成了沉重笨拙的鸟。山贼站在山顶眺望京城的天空。天空亮了又暗了,它的尽头却是一片虚空。杀掉这个女人,就能阻止天空这无尽头的明暗交替,而他就可以释怀。莫非那个女人就是我吗?轻快掠过天空的那只小鸟就是我自己吗?那杀掉女人不就等于杀掉我自己吗?山贼在山中彷徨数日,最终决心回到山里去。他告诉女人要回到山里。女人想留在京城,因为她已视不断收集的头颅为命,然而能给她带来首级的只有山贼,因此她答应随他回到山里去,直到山贼的思乡病痊愈。 眼前就是昔日的群山。抢到她的那天,山贼也是这样背着女人的。但今天的幸福较当初更加丰盈。山贼并没有忘记樱花林的盛开,但只有在今天,盛开的樱花并不能让他感到害怕。山贼走进盛开的樱花林。女人的手渐渐变得冰冷,山贼不安起来。突然他知道女人原来是魔鬼——紧紧贴在他背上的,是一个全身紫色的大脸盘老巫婆。他发狂般的紧紧扼住魔鬼的咽喉。 当山贼发现自己扼死的不过是那女人时,他的力气和意念同时凝滞了。一直以来的恐惧和不安消失了,他第一次在盛开的樱花林下坐了下来。他可以一直坐到随便什么时候。 因为他已经无处可去。没有人知道盛开的樱花林下的秘密。也许那就是所谓的“孤独”,因为山贼再也没有害怕孤独的必要。他环视四周——充满着无尽空漠的虚空。过了一会儿,他感到了一个温凉的东西——那是他自己胸中的悲痛。他想为她拣去脸上的花瓣。然而花瓣拣之还有,渐渐看不到她的身体,为她拂去花瓣的他的手和身体也消失了。 ☆、四十四、味增汤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温情章!!情人节福利么么哒~话说掉收藏了好伤心qaq姑娘们请不要大意的点收藏吧! 宋瓷想起了那些花团锦簇的樱花,在传说中,樱花是能引人发狂的。 一行人不说话了,陆巍明慢悠悠的喝着茶,然而杨砚似乎喝不惯,喝了一口就放到一边去。 他躺在榻榻米上,看着那昏暗的灯光,早春傍晚的小飞蛾摇头晃脑的围着灯罩转悠,好不容易扑进去了,就见灯油一闪,轻轻的“噗嗤”一声,它们的尸体炸裂开来。 杨砚看着灯光有些心灰意冷。 他想:“我为什么要被困在这种地方,听一群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家伙瞎唠叨呢?我又不是地球人,为什么要为他们的存亡而战?至于那犄角旮旯的母星,这辈子睁眼的时候就没见过,又有什么好在乎的呢?” 陆巍明为了地球,宋瓷和覃政为了α因斯特兰星球,那他呢? 杨砚觉得自己的人生毫无价值,先是做一个平凡又愚蠢的小鬼,然后被gardeners挑去,成为清道夫,替他们处理人类的残尸剩骸。 “我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杨砚想。 这样的人生毫无意义。 他歪着头仰视覃政,覃政正襟危坐的跪在座垫上,捧着茶杯慢慢的啜。 有一句话突然福至心灵,他伸出手去拉了拉覃政的袖子,覃政睁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疑惑的回望他。 杨砚低低的笑了起来:“你这家伙,喜欢我吧?” 覃政没有应声,他惟一的反应是手一抖泼了自己和杨砚一身的茶水,杨砚“嘶”一声跳起来,笑嘻嘻的跑出去找花叶要毛巾了。 徒留覃政呆在屋里,手足无措的面对陆巍明和宋瓷,垂着个头像只犯错的小麻雀。 宋瓷姑娘在那边捂着脸,“嘤嘤嘤”的□□:“节操呢节操呢?你们考虑过单身狗的感受吗?” 陆巍明顺势摸上了宋瓷的手:“我也单身。” 宋瓷挑了挑眉毛:“陆少还缺女人?” 陆巍明笑道:“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了——如果你非要自贬身价的话。” 宋瓷忍不住笑起来,任凭陆巍明牵住了她的手,两个人自顾自的秀恩爱。 直到杨砚回了房间覃政还是默不作声的低着个头,耳朵红得像东边烧红的晚霞。 杨砚一拍他肩,发现他整个人都是僵的,忍住笑装作一本正经的说:“吃饭了。” 花叶站在后面,风情万种的朝他们微笑。 晚饭是木芽田乐、炸鸡、味增汤和不知名的野草,还有梅子饭团。 他们四人勉勉强强的吃了,不算特别合胃口但也不太差,味增汤杨砚吃不惯,但炸鸡沾了乡下一种特殊的香料,吃起来很香。 吃饭的时候覃政一直浑身僵硬的跪在垫子上,背绷的笔直笔直,好像随便戳他一下他就会紧张的跳起来似的。 杨砚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不敢去闹他了。 乡下的夜生活非常无趣——或者说完全没有,等天一点点黑下来后,哪怕是那盏昏暗的油灯也无精打采的,仿佛在催他们早些睡。 山贼其实对他们非常不满,但在花叶的威胁下也只好老实安排他们的睡处。 陆巍明大刺刺的坐在地上,喝着浑浊的小酒,挑起的桃花眼带着骚红的水雾。 只听那骚包精英男说:“我和宋瓷睡一间好了。” 宋瓷歪着头看他,嘴角两个甜甜的酒窝,却不反对。 还剩下一个本来作为杂物间的房间,自然是覃政和杨砚睡。 杨砚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两人的被子已经铺好,覃政把整个人包括脑袋都藏到被子里,看上去像一个拱起的小山丘。 杨砚想起了在基地的那天,他们还睡在同一张床上呢。 他叹了口气,心里也弄不明白覃政的态度,走过去把他的被子撩起来,看覃政瞪着双眼睛瞥了他一眼,又飞快的挪开了视线。 “把头闷在里面会缺氧的,缺氧了就会变笨了。” 杨砚像是解释的喃喃了几句,覃政却背过身去,不睬他。 杨砚搞不懂,也只好缩进被子里,睡觉去了。 山谷中的夜色格外清凉。 杂物间没有装灯,没有人造的灯光,只有浅浅淡淡的月色,从那半掩的窗子中窜进来,欢快的四处乱跑,照的人心慌慌的。 覃政被一阵细碎的声响给弄醒了。 他迷迷糊糊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60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60 地往身边一摸,空的,覃政不禁心头一紧,刚醒时的迷糊被吓醒了一半。 抬头却见杨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站在窗前,不知站了多久。 他瞧见覃政醒了,笑着打了声招呼,转身推开木窗,用支架把它们给撑起来。 覃政没想到今晚的月亮竟是这样的亮。 月亮那么亮,那么圆,高高的挂在碧蓝的天上却又仿佛触手可及,倾泻的月光一股脑儿的泼到杨砚的睫毛上——从覃政的角度,他恰巧能看见杨砚似笑非笑的斜睨着他,月光落在睫毛上一路往下坠最后斜飞着出来,隐隐约约的仿佛是闪亮的泪珠。 覃政觉得脑子迷迷糊糊的。 他从床褥里爬起来,走到杨砚身边,只觉什么都怪,然而他还是靠近了杨砚,杨砚微笑着看他。 覃政别开眼去,低声道:“在看什么?” 杨砚不回话。 覃政等了半响,终究忍不住回望他,却发现杨砚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他喉咙一紧,心跳如雷,然而他还是强作镇定的问道:“你在看什么?” 杨砚缓缓的摇了摇头,在覃政莫名其妙的当儿忽的凑了过去,覃政怔怔的看着突然放大的脸,还有杨砚轻轻的像是猫挠的声音。 “我喜欢你。” 覃政只觉脑子轰一声,黄昏那恍恍惚惚的灿烂光辉中,杨砚笑着说的那句“你喜欢我吧”和它混在了一起。 他觉得口干舌燥,舌头僵硬,覃政花了半天的时间才把唾沫咽下,张了张口,正预备说什么的时候杨砚抱住了他。 “我……” 下一个瞬间,覃政觉得胸口突然剧烈的跳动了一下,一股寒意从脚底仿佛蛇般窜到头皮。 冷。 非常的冷。 覃政瞪大了眼睛几乎是慢动作的,缓缓缓缓的低下头去,他的胸口,他心脏的位置插着一柄匕首,匕首在月光下泛着银白的光,刺的他眼疼。 覃政伸出手去,然而这都是徒劳的,他伸到一半就觉得浑身没力气了,杨砚还是抿着唇微笑着看他。 “我喜欢你,”他听见他低低的说,“去死吧。” 覃政“噗通”一下倒在了地上,地板很凉,然而伤口却突然滚烫起来,杨砚看着突然尖叫了一声。 “杨——” 杨砚用他这辈子没见过的惊恐表情尖叫起来,他歇斯底里的尖叫,抓着自己的头发不住的往后退去,忽然间,似是被什么东西绊倒,摔在了地上。 伤口那处似乎连血液也滚烫的灼伤着他的肌肤,覃政几乎痛的睁不开眼,然而他还是艰难的拖着身体挪到了杨砚身边。 “别碰我!” 杨砚打掉了他的手,又抓着头大声呻/吟,整个人都剧烈的哆嗦起来,覃政几乎摁不住他的身体,杨砚突然猛的抽搐了一下,“哇”的一声吐了一大口血,然后在覃政惊恐的眼神中不动了。 “杨砚!” 覃政去探他的鼻息他的脉搏他的颈动脉,都不动,它们都不动! 杨砚死了。 覃政当场就觉得自己疯了——不,他疯到连自己疯了都没有意识到。 他抱住了杨砚的尸体,手臂不断收拢但力量还是一点一点流失,过多的失血已经让他的视野不清,如果不是αυx粒子的帮助,他估计早就晕了过去。 但又有什么用呢? 杨砚死了呀! 覃政觉得自己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沉了下去,他的神志已经恍恍惚惚,一种比悲伤恐惧和憎恨更强大的力量摄住了他的心,几乎把他的心撕成两半,眼泪止不住的淌了下来。 如果……如果…… 如果什么他不知道,迷迷糊糊中有人推开了门,宋瓷一脸焦急的冲到他身边,对他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覃政猛的睁开眼,入目是杨砚放大的脸,那一刻他几乎弹跳起来,然而杨砚看见他只是瞠大了眼,下一秒又恢复了平常的神情。 覃政觉得有些尴尬,想推开杨砚起来,却发现杨砚死盯着他,陡然伸出手,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忍不住闭上了眼。 只觉睫毛处一阵瘙/痒。 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杨砚正举着那只手指,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手指上盛着他的一滴眼泪,反射着光仿佛晶莹剔透的露珠似的。 覃政这才发觉,抹了把脸满面的泪,尴尬的不行,一掀被子把头埋了进去,用被子死命的擦着眼泪,被杨砚眼疾手快的阻止了。 覃政低着头不说话,但泪水掉的太厉害,一段沉默之后他觉得鼻子堵得厉害,忍不住吸了一下。 太明显了。 一片沉默之中只有他吸鼻子的声音,覃政羞的想找个洞把头埋进去。 杨砚听见他带着轻微哭腔沙哑的说:“别看了……” 于是杨砚抱住了他。 抱住他的一瞬间覃政近乎痉挛的抖动了一下,之后便归于平静,仿佛死了般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树梢的圆月掉了下去被枝桠割成无数瓣,覃政觉得自己肩膀都麻了的时候,突然响起了一阵声音。 仿佛婴儿的哭声。 杨砚放开他,回头,只见窗口上立着一只猫头鹰。 ☆、四十五、牛筋 人头说:“如果你们看见一只猫头鹰,请友好的和它打招呼,它是这个世界的常理和法则。” 但这本身就是件不合常理的事。 常理和法则,它们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就像头顶闪烁的繁星,可望而不可即,把这种自然强大的东西寄托在脆弱的生物体内,是非常不合理的。 没有人搞得懂那位了不起的博士在想什么。 杨砚看见有一只褐色的猫头鹰缩着翅膀立在窗栏上,羽毛柔软,然而那只奇大无比的眼睛却泛着金色的光,让人不寒而栗。 “你好。” 覃政斟酌了会儿还是打了声招呼。 然而那只猫头鹰却一动不动的立着,仿佛没听见似的。 杨砚也盯着那只猫头鹰,那只猫头鹰又立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才慢吞吞的开了口。 “你们想出去吗?” 杨砚瞳孔紧缩了一瞬:“当然。” 那只猫头鹰突然扬起翅膀,掩住自己的扁脸,大笑起来。 以前老人常说:“不怕猫头鹰叫,就怕猫头鹰笑。” 杨砚看着猫头鹰用一个奇怪的姿势捂住嘴,像人一般毛骨悚然的大笑,等笑够了,才把翅膀收起来。 “你们知道这个世界——这个故事的结局吧?” 覃政:“女人被在樱花树下掐死了?” 猫头鹰点点头:“对。你们想要出去,就得避免女人的死亡,不过你们不能跟着去京都,必须留在这里。” 杨砚皱了皱眉:“凭什么?” 他的手不禁滑向了口袋,刀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61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61 永远不止一把。 猫头鹰又笑了起来:“这是规则!永恒的规则!而我就是规则!” 杨砚脸色沉了下来,覃政只觉眼前一花,杨砚的匕首已经出鞘,兔起鹘落间匕首逼至猫头鹰的脖颈。 却听“咣当”一声,在刀刃割到它光滑皮毛的刹那间,匕首突然断成了两截。 “真是嚣张的小鬼啊,那些人头没有教你礼貌吗?”猫头鹰说。 杨砚想要摸匕首的手被覃政拉住,覃政把他拉到身后,谨慎的盯着那只该死的猫头鹰。 覃政:“抱歉。” “不,”猫头鹰摇了摇头,“你没有做错什么,我要那小鬼亲自给我道歉。” 覃政皱起了眉:“我代他不行吗?” 猫头鹰怪笑道:“你是他什么人?丈夫还是妻子?你们有结婚证书吗?没有关系的话我可不接受。” 杨砚只觉火气上涌,恨不得拔了那死鸟的鸟毛,开膛破肚串起来烤了吃,但是覃政拉着他的袖子,他深呼吸一口气,硬生生把粗口全都给咽了下去。 覃政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个歉吧。” 杨砚板着张脸。 覃政叹了口气,用比刚才更加柔软的语气说:“道个歉吧,嗯?” 那个尾音几乎要颤到天上去。 杨砚看着覃政就有些心软,最终点了点头,干巴巴的道了歉:“不好意思。” 就是死活不肯说对不起。 那只猫头鹰哼笑了一声,算是接受了:“十日后,他们会去京都,再过半个月,他们会回来。” 覃政听了不禁太阳穴一跳,那猫头鹰像是知道他的担心,接着补充道:“放心吧,无论你们在这里呆多久,对于外面来说,也只是一瞬间。” 说完就潇洒的拍拍翅膀走了。 杨砚不动声色的看着那贱兮兮的猫头鹰离开,脑内已经详细的描绘了如何过水拔毛炖了吃,而覃政却不知所措的看着杨砚。 “真是丢脸啊。”覃政想。 为了这么点小事就大惊失色,像不会控制情绪的普通人一样掉眼泪,还被看到了。 杨砚并不知道覃政心中作何想,也许知道,但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回被窝睡觉。 之后的夜晚很平静。 山谷中有小麻雀和布谷鸟,清脆的嗓音伴着曦晨的露珠滚落,摔开万丈金光。 覃政醒过来,发现自己又没出息的睡死过去了,他想起晚上杨砚抱着他,觉得脑袋晕乎乎的有些发烫,但真是温暖呢。 这么发呆的时候杨砚拉门进来,手里拖着个陶碗,另一只手拖着个小碟子,筷子颤颤巍巍的放在碗上,似乎随时会滚下来。 覃政连忙起来接过。 “野菜粥,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加了肉末,无肉不欢嘛,”杨砚把碗碟摆到矮桌上,“还有这个,是牛筋。” 覃政忙道谢谢。 杨砚看着他跪坐吃东西的样子,想起在基地的早上,覃政一本正经的喝粥,忍不住微笑起来。 覃政被杨砚看的心里发毛,也想起那个阳光灿烂的早上,被发现不会吃猪脚鸡爪……什么的。 真是……羞耻。 覃政默不作声的喝着粥,耳朵却悄悄的红了。 吃完早饭,杨砚被覃政拉去晨间散步,顺道叫上了陆巍明和宋瓷。 他们说起昨晚的猫头鹰,杨砚想起什么似的问陆巍明:“那只死鸟……总感觉装神弄鬼的成分多一点。昨天晚上有发现那两人做了什么吗?” 陆巍明正在卷自己的袖管,闻言笑了一下:“昨天吗?叫了一整晚算不算?” 覃政发现陆巍明低头的时候脖子上一连串吻痕,尴尬的偏过头去。 宋瓷随手折下了一支花:“既然人头可以说话,为什么猫头鹰不能装神弄鬼?暂且信它的好了,就当休假。” 其实再焦躁不安也无用,陆巍明借着出去打猎的空当往京都的方向走了好几次,每一次都迷路着绕了回来,就算和山贼在一起也一样。 倒是宋瓷是真正的悠闲。 她是一点都不担心,每日出去挖些野草,偶尔也学男人猎几只兔子山鸡,和花叶在一起插花,穿漂亮的和服。 宋瓷日子过得十分滋润,然而花叶的不满却越来越多。 山贼和陆巍明负责主要的伙食,当他们把那些饭菜摆到花叶面前,女人掀翻了那盆菜。 在陆巍明发火之前,女人已经开始哭泣:“你知道京城里吹的是什么样的风吗?你把我和京城的风隔开,我有多难过,你根本就不知道。你把京城的风从我这里夺走,而你给我的却只有乌鸦和猫头鹰的啼叫。你难道不觉得可耻,不觉得无情吗?” 陆巍明看着那盆菜,冷笑一声走开了。 山贼不知所措的看着女人,在猫头鹰出现的十天后,如它所说,他们打算去京城住一段时间。 山贼拜托他们帮他看家,而女人则说这房子是送给他们的礼物,陆巍明抱着手臂靠在树上,没有任何表示,倒是宋瓷笑嘻嘻的同女人告别。 “这些日子承蒙照顾了,对了,你们回来的时候,不要走那片樱花林。” 女人掩着唇吃吃的笑:“我不会回来的。就算真的要回来,也一定要去樱花林看看,这样的美景我还没有赏过呢。” 宋瓷又劝了几句,她还是这样漫不经心的语气,挥着手向他们告别。 陆巍明本来靠在树上闭目养神,待他们走了,却忽的睁开了眼。 “那个女人大概是活不了了。” 宋瓷在收拾茶杯,闻言手一顿。 “女人的欲/望,或者说人类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那个山贼已经离不开她了。” 女人。 女人是什么呢? 女人是对她百依百顺的山贼,女人是绑在脚上的重石,女人是不断冲上天空的飞鸟,女人是樱花林下光怪陆离的妖怪……女人到底是什么呢? 山贼和女人来到了京城。 “他们的家中,已经堆放了几十户人家的人头。屋里的四面用屏风隔开,堆着人头,还有些人头被吊挂着。人头的数量实在太多,男子早已辨不清哪个是哪个,女子却一一记得。即便那些人头毛发脱落,肌肉腐烂,化作白骨,她仍清楚记得哪个人头是谁。若是男子把人头放错了位置,女子便会大光其火,喋喋不休地讲述这是哪户人家,而那又是谁的家人。 女子每天都拿人头来玩。比如人头带着家仆出门散步,一户人头到另一户人头家去玩。人头与人头坠入爱河。女人头甩了男人头,又或是男人头抛弃了女人头,女人头整日以泪洗面。 千金小姐的人头让大纳言的人头给骗了。 大纳言的人头在一个暗无月光的夜晚,装扮成小姐人头所爱的人头,偷偷潜入,与小姐人头订下了山盟海誓。订下盟誓之后,小姐人头这才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62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62 察觉情况不对。小姐人头无法,对大纳言人头怀恨在心,整日为自己的悲哀而哭泣不已,最后出家为尼。大纳言的人头追到尼庵之中,强/暴了已经做了尼姑的小姐人头。 小姐人头想要寻死,结果却听信了大纳言人头的甜言蜜语,逃离尼庵,跑到山村里蓄发还俗,做了大纳言人头的姬妾。 小姐人头和大纳言人头都已毛发脱落,皮肉腐臭,蛆虫横爬,露出了森森白骨。两个人头把酒合欢,坠入爱河。齿骨之间相互咬合,嘎吱作响,腐臭的肌肉黏附在骨头上,鼻子塌陷,眼珠耷落。* ” 女人喜欢人头。 女人喜欢口红和头饰。 女人喜欢京城脂粉的风和鲜亮的欲/望。 陆巍明笑嘻嘻的拿过宋瓷的茶杯,喝了半口残茶:“杀了女人,杀了男人,杀了欲/望,这个世界还剩下些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出自原文,山贼的七个妻妾留下一个作为奴婢,而在本文中为了集中笔墨则是全灭= =所以有和原文出入。 内容简介见四十三章的作者有话说,或者你们更愿意看看原文? ☆、资料总汇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包涵严重剧透! 本章包涵严重剧透! 本章包涵严重剧透! 慎入! 给看到这里的小伙伴做一个梳理,没看过的把前面完整看一遍再来! 其实都写过,但是内容多,又比较零散,可能有的没人注意,所以单独写出来,以后大家忘了的就看看这里吧。 还有!不许跳!跳了以后剧情会看不懂的哦→_→ 大背景篇: 地球: 再熟悉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对于高等文明体有自然的排外性,比如时空莫比乌斯带就是一种保护手段,不过现已失效。 α因斯特兰星球: 杨砚、覃政、宋瓷等等基地的母星。比地球更快的进入高等文明。 2004年地球人在机缘巧合之下进入。 黑门: 1764年出现于α因斯特兰星球,激发了人体的αυx粒子。 2004年,阻碍了α因斯特兰星球的时空跳跃——起本身就具有时空跳跃的能力——或者说是能够时空跳跃的舞台。 αυx粒子: 构成物质的一种微粒,黑门引起的电磁辐射导致基因突变,激发出人脑以深层边缘系统为中心的潜能,并实体化。 ——【简单来说就是情绪的实体化。】每个人都有这种潜能,但不一定能运用。可集中开采提炼用作生产,也可由有能力的人操纵,其中有的能操纵火,有的能操纵水,空气,等等,待人物篇做详细介绍。 αυx粒子的划分:由情绪产生,也由情绪划分。 色彩【鲜艳】的,比如红橙黄这类的暖色调,象征着【积极】的或者说非常【激动】的情绪;而那些【黯淡】的,是【负面消极】的情绪。 任何情绪都可以攻击,可以融合,并且在一定条件下可以【相互转化】。 当在人类身上投放的防护盾减弱的时候,有一部分人可以看到,那些人身边的食物会直观的反应他们身上的情绪。 αυx粒子中一种特殊的性状:无色。 【无色】代表的是【纯洁】。 防护盾: gardeners吞噬生物是需要媒介的,而防护盾会抑制这种媒介。 防护盾的来源:把人们的αυx粒子提炼精粹,使它变成一层防护盾一样的东西之后,再通过电磁反射给人群。 基地: α因斯特兰星球在地球的基地,为围剿gardeners已与地球政/府联合,杨砚覃政宋瓷等皆属于该基地。 因其文明程度高于地球,被地球所排外,处于一个类似中介的空间,行动大大的受到限制。 现空间已完全融合,限制解除。 时空莫比乌斯带: 本文中特指时空循环,由地球的排外性造成,覃政胖哥和大头就陷入了时空莫比乌斯带。 时空莫比乌斯带有链位点:即造成时空莫比乌斯带的关键点,通常是人或物,它们处在一种平衡状态,而大头的死打破了平衡,时空莫比乌斯带也就不存在了。 gardeners: 2004年进入α因斯特兰星球的一批成员,也因此开发出了αυx粒子的能力,随后偷走了α因斯特兰星球重要的“火籽”而被追杀。 gardeners有严格的等级制度:根据αυx粒子的开发度和能力排行,αυx粒子测定值大的人,是贵族;αυx粒子测定值小的人,除了做牛做马,还得上缴金钱和珍贵的东西。 清道夫: gardeners的核心成员,任务是把城市中濒临奔溃的人拐来,分食。 gardeners急需吸食情绪,而濒临奔溃的人那些人肉能有效的增强他们αυx粒子的活跃度。 魑生: 由αυx粒子组成的一种不合理怪物。通常开始时是寄生在动物脑内(尤其是人,但此时还不算魑生),然后吸食动物的情绪逐渐可以控制动物,最终成为魑生。 低等的魑生没有意识,高等魑生有意识智商和记忆,受gardeners控制。 火籽: 火籽”是由α因斯特兰星球一位博士于60年前创造的独立空间,独立空间需要大量稳定的αυx粒子来维持,至于他如何以一人之力创造出的,尚未得知。 d基因改造计划: 地球政/府开发人体αυx粒子的计划,与基地合作。 人物篇: 杨砚: α因斯特兰星人。被基地作为未开发αυx粒子的成员,放在普通家庭中培养,后被gardeners选中,作为清道夫,代号“r”,是gardeners的卧底。 失去了与覃政相遇后的一部分记忆。 αυx粒子所形成的能力是“隔绝”,即隔绝一切事物。 覃政: α因斯特兰星人。基地的sss级实验员,时空莫比乌斯带的链位点之一,αυx粒子形成的能力是“火”。 刘医生: gardeners的首领,在杨砚前作为“清道夫”,在杨砚暴露后也担任此职。 αυx粒子形成能力……暂不剧透。 虎牙少年: gardeners中的贵族。喜欢穿sao的套头衫,有中二病娇黑化倾向,重度恋母,说话带刺容易得罪人,姑娘们千万不要嫁给这种人= = αυx粒子形成能力为“温度”。 厨师长: gardeners中的贵族。擅长做人肉的居家中年大叔。 αυx粒子形成能力为“风”。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63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63 大头: α因斯特兰星人。乍看是主角结果死的比谁都快的悲剧人物。时空莫比乌斯带的链位点之一,被胖哥所杀。 胖哥: α因斯特兰星人。时空莫比乌斯带的链位点之一,也是基地的a级实验员,现已叛变,投靠gardeners。 αυx粒子形成能力为“骰子”。 宋瓷: α因斯特兰星人。 αυx粒子形成能力依靠“αυx粒子机/枪”。 陆巍明: x二代,d基因改造计划的总负责人,同时也是d基因改造计划成功的实验对象之一。 αυx粒子形成能力依靠“αυx粒子机/枪”。 黄博士: 老头。α因斯特兰星人。为基地的博士。 后桌: 真名胡志文,但老是被忽略。卖蠢卖萌,娱乐大众。 居里夫人: 杨砚的英语老师,刀子嘴豆腐心。为保护杨砚而牺牲。 杨母: 悲剧性人物,生下的孩子被掉包,换句话说,杨砚并非其亲生。 ☆、四十六、红烧狮子头 春天的风带着各式奇奇怪怪的花粉,不知是什么名字的花开了,鲜红鲜红的颜色,有一股甜腻腻的味道,扑进鼻子里只叫人想打喷嚏。 杨砚转过头去打了个喷嚏。 覃政听了陆巍明的话,一本正经的坐了下来,拿起宋瓷新泡的热茶。 “意思是,这个世界由欲/望组成的,是吗?” 陆巍明不知想起什么皱了皱眉,反倒是宋瓷接了他的话:“本来就是αυx粒子构成的‘火籽’,这么说也不为过。” 杨砚摸了摸发痒的鼻子:“照你们说,杀了他们就等于欲/望的消失,所以不能杀了他们?” “但是……”她话锋一转,“这个世上的人类无穷无尽,即便失去了人类,还有花鸟鱼虫,永无止境的欲/望,只要这个世界一天不毁灭,欲/望就一天不会消失。 “山贼和女人也只能算一种典型的病/态,不能以偏概全。” 陆巍明从他的西装裤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烟,里面只有一根了,他一脸心疼的点燃,靠在一旁翻云吐雾自在的不得了,宋瓷看着来气,也只好喝口热茶把那番冷嘲热讽压下去。 花香实在是太甜了。 杨砚这么想着,一连打了四个喷嚏,覃政被他吓了一大跳,一本正经的摸上了他的脸,被杨砚嫌弃的打掉了。 杨砚说:“这个结局不太对啊。最后山贼杀了女人之后,终于克服了对樱花林的恐惧,也就是所谓的‘孤独’,然而当他拂去女人身上的樱花的时候,女人消失了,山贼也消失了。” 杨砚接过覃政递给他的野苹果:“矛盾。樱花林下的恐惧是‘孤独’,那他杀了女人之后呢?他不感到恐惧,但他也陷入了孤独,樱花林的本质怎么会是孤独?” 覃政道:“作者一直在追求‘绝对的孤独’。在班级中没人缘,生日没人陪,情人节落单一个人,这种孤独是表象又肤浅的;作者追求的是抛弃所有的一切,在虚空中无限的孤独。” 杨砚咬了一口苹果,“咔嚓”一声,清脆无比:“这世上哪来绝对的东西?” 宋瓷向陆巍明招了招手,待陆巍明走近了,才泄愤似的把苹果丢他脸上,被他眼疾手快的接住了。 宋瓷说:“绕来绕去的,还是说回来吧,山贼和女人是典型,但不能代表全部。倘若他们代表全部,那由欲/望组成世界这一条就得推翻——孤独也是欲/望的一种,无论是表象的孤独还是绝对的孤独,他们有欲/望的支撑就不会消失。” 陆巍明笑嘻嘻的接过苹果,搂住了宋瓷姑娘的肩膀,斜觑着眼卖弄风骚:“什么是孤独?什么是表象?什么是绝对?难道人在感受表象的孤独的时候,这份感情是假的么?这个定义太模糊了。” 宋瓷默不作声的带着两个小酒窝白了他一眼:“怎么模糊了?放下一切才是‘绝对的孤独’。” 覃政听着听着戳了一下杨砚的腰,杨砚当时觉得头皮都炸了,又痒又麻,害得他差点从地上跳起来。 “你干嘛?!”口气凶巴巴的。 覃政盯着他手中的苹果:“好吃吗?” 杨砚第一反应是酸,然后又吃了几口带着点甜,但他被覃政折腾的语气不善,言简意赅的说:“酸。” 覃政眨了下眼睛,长睫毛轻轻一扫。 杨砚心里头咯噔一下。 “这苹果是谁弄来的?” 覃政低声说:“我。” 杨砚立马就觉得不好意思了:“嗯……挺不错的,带点甜,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敲桌子的声音打断了。 宋瓷高高的抬着下巴,精心保养的手指有规律的敲击着桌面,露出一副鄙夷的模样。 “你们啊,”她叹了口气,“你们在听吗?” 覃政:“……” 覃政垂下头,盯着自己茶杯中的倒影,仿佛要描绘出一朵灿烂的花儿来,就是死活不肯看他们。 杨砚沉默两秒,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笑笑:“继续。” 宋瓷摇了摇头,觉得这三个家伙真是让人绝望。 陆巍明啃着苹果说:“不要从正常角度看待他们。谁说女人就一定是人类呢?她作为一种典型,只是把一些典型的特征安放在她身上而已,一种具象化的表现。到最后的时候,女人的身体不是消失了吗?” 宋瓷反驳道:“象征性手法。” 杨砚听了会儿忽的问:“这些到底和αυx粒子有什么联系?应该是更深层次的东西,不然把这个故事放到‘火籽’里面,就没有意义了。” 一时间都沉默了。 覃政轻轻的摇了摇头:“六十年前,博士发明了‘火籽’不久后就去世了,死前并未留下一字——高层都对此讳莫如深,不过我听说那位博士是极力反对人类对αυx粒子的依赖,‘火籽’被作为毁灭世界的终极武器而存在,虽然不知怎的gardeners就轻轻松松拿走了。” 陆巍明眯起了眼:“反对αυx粒子的开发?” 覃政对上了他的眼睛,顿了顿才说:“是的。那只猫头鹰说的话,不一定能作为基准。” 杨砚眼睛闪了一下,不着痕迹的按住了自己的左胸口。 又来了。杨砚想。 就是那种不对劲的感觉,不真实,不协调,说不出来讲不清楚,但就是那种扎根在心底近乎潜意识的感觉。它们仿佛密密麻麻的小虫啃食着心脏,从血管往无数个地方涌出去,冲上你的头皮,爬上你的脚尖,布满你的骨膜,然后剧烈的撕扯着,推攘着,尖叫着:“杀了他呀!” 杀了他呀! 杨砚忽的浑身一个激灵,咬了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64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64 一口苹果冷静着调节自己的呼吸,背上被汗水浸湿了。 他忽的站了起来,恹恹的把苹果核给抛了出去:“到时候再说吧,把他们给五花大绑的抓回来,再看情况该不该杀。我先去睡一觉,等晚饭的时候叫我。” 说完就无比潇洒的抛弃苦思冥想的一干人等,睡觉去了。 他不在三人也没心思再多说什么,覃政总惦记着杨砚是感冒了,而宋瓷则要烧晚饭。 “今天吃狮子头,你帮我。”她对陆巍明说。 陆巍明当然说好。 覃政拉开房门,杨砚正背对着他,没盖被子,露出少年坚韧瘦削仿佛野狼一般的背脊。 覃政本是急急的赶来,然而真正看见他,却又不着急了,静静的在门口立了半响,青光之下连影子都一动不动。 谁知道覃政在想什么呢?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脑中走马观花的过了那么多,这个世界的,那个世界的,α因斯特兰星球的,天空,云朵,雨水,空气,土地,植物,动物和窗外亮如明镜的小溪,它们最后都化为心中最柔软的一部分,安静的沉淀下来。覃政看着他弓起的背,心道,那就是我所喜欢的人啊。 有一个喜欢的人,而他还生动的活着,这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覃政走近,发现杨砚还是一声不吭的趴着。 杨砚早就发现覃政站在门外,但爬起来打招呼总觉得有些尴尬,于是保持着姿势一直到覃政走过来。 覃政走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被子给他盖上去。 “山里的春天也不怎么暖和,更何况你还感冒了。” 杨砚翻了个身,不着痕迹的活动着麻了的胳臂:“我没感冒。” 他把被子往上提了提,盖住了脸,实在是有些怕覃政再来贴他的脸。 “这是谁想出来测体温的鬼方法,”他恶狠狠的想,“简直太他妈不要脸了。” 覃政有些好笑,把被子轻轻拉下来:“是你说缺氧会变笨的,想要变笨吗?” 杨砚别开头,看都不要看他:“滚。” 覃政当他没说,把被子铺了铺好,又在床边放了块毛巾和一杯水,准备离开,杨砚却突然拉住了他的袖子。 覃政低下头,睫毛仿佛扇子般轻轻一扇,“嗯”了一声。 杨砚不知道怎么会鬼使神差的拉住他的袖子,然而拉都拉了,也不好再把人放回去。于是他腆着张脸,拍了拍身边说:“一起睡吧。” 覃政一愣,睫毛扑棱棱的眨了几下,不禁又凑近了一点。 杨砚不避开眼,反而一本正经的直视着他,心里万分蛋疼又万分淡定的想,这家伙长的真不错。 杨砚脸皮太厚太无耻,覃政被杨砚瞧的有些心虚,点了点头应了一声,脱了外套钻进了被窝,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然而他还是有些不安的。 “那宋瓷……” “他们正乐呵少了一个电灯泡。”杨砚说着闭上了眼,“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七、水馒头 从早春终于过渡到了暮春。 到了樱花完全盛开的时节。 女人整日抱着她的人头寻欢作乐,沉浸在人头的人生百态中。 “每次看到两个人头的面部塌陷,女人便会大喜,一边高声尖笑,一边喃喃低语。 ‘来,把脸蛋给吃了吧。啊,真好吃。把小姐的喉咙也吃掉。嗯,再把眼球也咬住吸干。嗯,味道真不错。真是诱人啊,我说,你可得多嚼嚼哦。’ 女子咯咯直笑,笑声清澈,就仿佛敲击出的轻薄陶瓷之声,悦耳动听。* ” 但是山贼已经厌倦了。 在这个扭曲的世界观里,或者说在这个粗鄙的野人的心里,并不觉得杀人应当受到谴责,他厌倦的是永无止境的无聊和孤独——又是孤独,这样那样的孤独,让人眼花缭乱。 然而到底什么是孤独呢? 支撑世界的东西是如此的可笑和脆弱。 山贼实在受不了了,对女人说:“我们回去吧。” 女人愤怒,悔恨,用尽手段都没有成效,最后咬着牙决定和山贼一起回去山里,她坚信解了他的乡愁,一定能再吹到京城的轻风。 于是山贼高兴的背着女人回去了,就像第一次背她回家一样。 这一天——正好是半个月后。 陆巍明他们去樱花林转悠了好几圈,始终云里雾里不能靠近,只好静静等待半月后的那天。 那天他们早早的吃了早饭去樱花林,宋瓷打包了不少的点心,可是他们沿着小路一路走却始终到不了樱花林。 “糟糕透了!”陆巍明说。 “我们在路上耗了几个小时了?”宋瓷问。 陆巍明看了一眼表:“两个小时多……我要休息一下。” 宋瓷姑娘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还是铺开餐巾装模作样的野餐起来,杨砚吃了点水馒头只觉胃胀,坐在石头上默默喝着凉茶。 那只猫头鹰说的话看来不假,不但能折断杨砚的匕首,还能阻碍他们前行,让他们绕圈子。 但这是物理上的能力还是生物上的能力,不得而知。 覃政坐在杨砚身边给他削水果,心中盘算着要是见到了猫头鹰,一定要试探试探它能做到什么地步。 杨砚觉得覃政简直是贤良淑德的典范,犄角旮旯的小良心因为春天迸发出一撮嫩芽来,站起身给覃政倒了杯茶。 浅色的茶水里晃荡着支离破碎的少年眉眼,杨砚心想这可真不像我啊,眼睛鼻子嘴巴都不像我,还有从天而降的樱花。 樱花?! 一片樱花飘到了他头上。 杨砚猛地一抬头,它便随风飘落在地。 他只觉抬头抬得他血气上涌,头晕脑胀,眼前茂盛的樱花树像一个巨大的漩涡,还有眼角余光扫到的粉红印子,都戳进了他的眼睛里,风簌簌的吹过,激起一阵寒意。 就在鸡皮疙瘩升起的瞬间,樱花扑棱棱的下落,那些花瓣是那么的多,那么的密,它们成百上千上万的跌进他的眼睛里。 有没有人?!覃政呢?! ——恐惧。 没有人,这个世界没有人会来。 ——孤独。 真想杀了他们啊! ——憎恨。 那些消息猛烈的冲击进他的脑海里,杨砚感到太阳穴狠狠的一抽,一口气郁结在胸口,他只觉快被噎得死去活来,向下落的樱花都化为面目狰狞的妖怪,伸出了獠牙,一句话不禁脱口而出。 “ong ba ni bie mie hong……” “ong ba ni bie mie hong……” 每一片樱花,成百上千上万的樱花都附和着唱了起来,一阵针扎般的疼痛狠狠地刺激着他的神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65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65 经,突然一双手托住了他的脸,覃政把那张仰视的脸掰了回来。 “没事?” 覃政皱眉看着他。 杨砚盯了他一会儿,只觉恍恍惚惚,最终迟疑的点了点头:“没事。我刚刚……说了什么吗?” 覃政沉默的看着他,缓缓的摇头:“没有。” 杨砚放眼望去,已然成了一片粉红的花海,一个女人——或者说女人的尸体静静的躺在那里。 山贼像个孩子似的放声大哭。 山贼终究还是杀掉了女人,他们来迟了一步。 “废物!蠢货!没有的臭东西!” 不知何时出现的猫头鹰用翅膀掩着喙趾高气扬的怪笑。 杨砚还没有说什么,陆巍明瞬间跳了起来,指着站在樱花树顶端的猫头鹰痛骂:“老子进都进不去还保护个屁!死了人再让我们进来,顶屁用!你他妈有本事别拦着我,拦了老子现在他妈还撂担子在一旁说风凉话!……” 猫头鹰放下了掩着喙的翅膀,哼笑一声,正欲说什么的时候却见一道飞线划过。 是子/弹! αυx粒子的特用子/弹! 陆巍明腰间的枪突然从毫不显眼的位置破开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中了那该死的猫头鹰。 不,没有,没有击中! 就在出击的下一秒就听见子/弹落地的清脆响声,猫头鹰扇了扇翅膀,陆巍明只觉耳膜爆痛,一道罡风刮过脸颊,火辣辣的疼,他摸了摸脸,出血了。 那子/弹是擦着他的皮肤飞过去的,如果不是脸,而是心脏…… “你们真是糟糕透顶了!你们怎么进来的?你们这样的垃圾都该去死!去死明白吗?!就是像这边躺着的女人一样,或者是这个没有灵魂的男人!” 顺着猫头鹰指的方向,山贼呆呆的坐在地上,宋瓷喊了几声,男人毫无反应。 “别喊了!唧唧喳喳的烦死了!”猫头鹰嫌恶的捂着喙,“他是我创造的东西,我现在回收了他的灵魂,你们怎么喊他都没有反应的。” 陆巍明冷笑:“你是专门收割灵魂的路西法吗?还是创造人类的上帝?” 猫头鹰道:“什么乱七八糟的鬼东西?滚滚滚!我是规则!我是神!至高无上的神明!我不过是把施舍给你们的东西拿回来罢了,这还需要什么名头?” 它目光变得森冷起来,仿佛一柄寒冷的刀:“你们不但没有做到我的要求,刚刚又违反了规则,你们说怎么办?” “是谁一直不让我们进樱花林的?!” “我没有不让你们进啊,自己不会走路就赖到别人头上?!哈,真是好说辞!” 宋瓷拉了拉陆巍明的袖子,覃政趁机插话:“到底怎么才能放我们出去?” 猫头鹰的翅膀突然剧烈的扇动了一下,不动了。 漫天的樱花,还有温柔又黏糊的风,恐惧,孤独和虚无,它们如同跗骨之蛆冒了出来,人们看着那些花瓣似乎在发疯似的旋转,细看又仿佛静止般的缓缓落下;看着那风在疯狂的撕扯着呼吸和内心,细看又轻柔的仿佛一捧亲/吻;这盛大的樱花林下似乎蕴藏着无穷无尽的烦恼和秘密,细看又干干净净的好似静默空虚。 在这盛开的樱花林下,猫头鹰突然大声怪笑起来。 它自顾自的笑了半响,突然不笑了,一个字一个字的轻声说:“吃了女人。” 杨砚瞳孔剧缩,瞪大眼睛看它。 猫头鹰一本正经的回视他,重复道:“吃了女人。” 陆巍明偏头看着淹没在花海中的女人,美的像是一幅画,却也让人毛骨悚然。 “她……她是人吧……” 猫头鹰点了点头:“是的。吃了她,我放你们出去。” 它不嬉皮笑脸了,慎重的说出了每一个字。 陆巍明死盯着女人,忍不住捂住了嘴。 覃政看着猫头鹰,只见猫头鹰脚底的树枝忽的冒出一团火来,一下子腾高到三尺,瞬间把它囫囵吞了个个儿。 兔起鹘落,那火一个闪影就消失了,覃政面无表情的后退了两步,忽的俯下身剧烈的咳嗽起来,杨砚忙去扶他,轻拍着他的背。 覃政闭了闭眼,只觉有股无法言说的闷疼狠狠砸在胸口,硬生生把那口血给咽了下去,满嘴的腥甜。 杨砚搂着他的肩膀,覃政慢慢站起来,挺直了背,像一如既往的日子里,但杨砚能感觉到他手下的身体在颤抖。 覃政轻轻挣脱了杨砚,哑声说了句没事。 “我早说我可以杀了你们,为什么不信呢?”猫头鹰事不关己的看着他们。 它站在顶端,居高临下,眼神轻蔑。 杨砚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身,抬脚,干净利落的走向了女人的尸体。他的步子很沉很稳,却也不拖沓,倒是后面覃政的脚步,乱了方寸。 杨砚走到女人身边,低声说了声抱歉,拿起匕首在女人的手臂上割下一片薄肉来。 女人十分的漂亮。 她死了,便没有对着人头炽热疯狂的眼神,反倒像睡着了安静无害,杨砚瞧了眼她涓涓流血的伤口,又看着那刀片上盛着的纤细又平整的肉,目光平静。 正当他准备送入口中的时候覃政忽的攥住了杨砚的手臂,杨砚低头看着那只手,青筋都爆了出来,力气大的胳臂都快断了。 杨砚用另一只手拍了拍覃政的肩:“放手。” 然而覃政却一声不吭,倒是宋瓷尖叫了一声。 杨砚放软了口气,轻描淡写的说:“你知道的,我在gardeners的时候作为‘清道夫’也曾吃过……人肉,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覃政还是不说话。 杨砚抬头,见覃政正死盯着他,就像……就像怎么说呢,那眼神让人想起了冰天雪地,被猎人射中的野狼的眼睛,那眼睛就像雪地里嫣红热乎的两摊血,杨砚心口大震,不禁别过眼去不看他。 杨砚又试着挣脱,然而那手劲大的竟纹丝不动。 他叹了口气,正准备俯下身的时候覃政却抢先一步,叼住了肉片咕嘟一下囫囵吞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出自《盛开的樱花林下》原文。 ☆、四十八、蜂蜜柚子茶 作者有话要说:  涨收藏了非常感谢!= ̄ω ̄=这章补完! 杨砚当时就觉得好像胸口被打了一拳,打得他头晕眼花。 那拳头打得来势汹汹,他不禁一个踉跄,向后退了半步,便是这半步让他陷入了一片柔软的土地,脚下好似棉花糖一般,杨砚连破口大骂都来不及,紧接着小腿的一阵痉挛,酸痛,头晕目眩,耳边有如洪水泛滥着细碎的话语,当他竖起耳朵细细听的时候只见眼前一片白光破开来,他回到了战场。 是的,战场。 与“火籽”里的世界完全不同的,正崩坏着的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66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66 岌岌可危的世界,这是他们的第一次战役。 杨砚几乎是刚站稳,一抬眼就见一柄小刀飞向自己,他猛地一矮身,同时从口袋里摸出匕首来,行云流水间那雪白刀刃“咣当”一声与小刀相撞,紧接着四两拨千斤的一挑,穿着sao套头衫的虎牙少年就见小刀飞了回来。 虎牙少年歪着头,天真可爱的露着两颗虎牙,伸出一只手掌,那小刀眨眼间就在他手前三寸处停了下来,迸发出兹兹的声响,然后化为明亮的水,淌了下来。 覃政显然还沉浸在人肉奇怪的触感上,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明显的不在状态,就在他愣神的当口耳边蓦地响起一阵轰鸣声,覃政下意识的一挥手,厚厚的火壁,外面的大风把火焰吹得摇摇摆摆,一副不堪一击的样子。 覃政伸手去拉杨砚,却听见厨师长大喊了一声:“撤退!” 虎牙少年那弯弯的嘴角立马塌了下来,只见他轻轻跺了跺脚,在脚落地的瞬间地砖猛地炸裂开来,幸存的gardeners扯着嗓子喊“撤退撤退”,他却不动,神色严肃的看了杨砚一会儿,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他笑得那么激动那么夸张,掩着面弯下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在扭曲灼热的空气中仿佛一只直抵人心的箭。 “杨砚,我要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 厨师长在一片焦躁的怒吼:“小可!给我滚回去!” 虎牙少年还是捂着脸哈哈大笑,嘴角张到疼痛的地步,杨砚神色复杂的看了他半响,正准备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少年却忽的放下了手。 那破音般的大笑被生生掐断了,他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面上倒是平静如水。 “我一定要杀了你,这是你欠我的。” 他说完便潇洒的挥了挥手,胖哥的骰子把他一口吞进去,只见白光迸裂在眼前,随即而起的是一阵大风,覃政又挥了挥手,加强了火焰的保护,然而还是有丝丝的风透进来,割得人睁不开眼。 待人们能睁开眼时,他们已经走得干干净净了。 覃政收回了火焰,刚刚那一下弄的他额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覃政马马虎虎的擦了擦,就见杨砚一发不语的走掉了。 覃政连忙伸出手去拉住他。 杨砚垂下眼看着覃政的手,意义不明的哼笑两声,那笑声冰冰凉刺得覃政一身鸡皮疙瘩,手不由自主的一松。 杨砚便这么头也不回的走了,覃政在他身后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宋瓷过去拍了拍他的肩。 你没事吧?吓死我了!” 覃政冲宋瓷笑笑。 宋瓷忽的捧住了他的脸,在覃政一脸惊吓的表情中深深的叹了口气:“你……你到底想做什么?隐瞒?欺骗?粉饰太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这样活下去对大家都没有好处,我倒觉得告诉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覃政像是厌倦什么的皱起了眉。 “你不懂,”他说着打掉了宋瓷的手,那黑色的瞳仁幽暗的仿佛深夜里的两口枯井,阴森森的不见人气,“我所坚持的不单单是真相这种无聊的东西,是幸福,他的幸福。” 说到“幸福”的时候两口枯井蓦地冒出些水来,像是一闪而过的光彩,然而这团光却是透心凉的,说不出的冷,宋瓷不禁后退了两步,她看着这个有一双漂亮眼睛的家伙——目光森冷又炽热,仿佛一个面色青紫的恶鬼。 宋瓷笑嘻嘻的卷着头发说:“可是已经毁了一次,还要继续吗?” 覃政的声音忽的低了下去,深深深深的看着她说:“不会的,如果出现这种情况,我先去死。” 宋瓷似是被噎了一下,笑了笑,说了声告辞。 陆巍明又来和覃政说了几句,就赶着回去向政府报告,宋瓷善后,只有覃政,基地创造的属于中介的空间解除,广场舞大妈在欢快的扭臀,车子在一个劲儿的排尾气,人类无所事事又行色匆匆,他在广场上孤零零的立了会儿,最终还是回了家。 杨砚在玄关门口换鞋。 杨母听见他在门口的声响,喊道:“给我拿点薯片和红枣瓜子来,我在房间,记得再冲杯蜂蜜柚子茶啊!” 杨砚换好了鞋,老老实实把零食给端过去,怀里还揣着个保温瓶,让太后喝完茶续杯。 杨母靠着个垫子看电视,觉得十分满意,但还是习惯性的损了他几句,然而杨砚一声不吭的样子让她停了下来。 “你怎么了,闷声不响的?” 杨砚默不作声的立在床边。 “和你朋友吵架了呀?” 杨砚摇了摇头。 杨母皱着眉瞧了他一会儿,最终懒得猜青春期的少男心事,让皮糙肉厚的儿子滚蛋。 杨砚把自己团成个球滚了出去,还给母上大人带了门,然后就像没力气似的,靠着门坐了下来。 现在估摸着也就九十点钟,夜里的地板凉飕飕的,杨砚坐了一会儿觉得门磕骨头,便仰面躺了下来,这下不但背脊,连脑袋都觉得疼。 他躺着躺着不禁低声笑了起来。 他可真喜欢我呀。 杨砚伸出手指放进嘴里,慢悠悠的搅动起来,嘴巴那么热,手指那么冰,感觉非常的奇妙,吃人肉的时候一定也是这样充满弹性的肉吧。 可是我有什么好的呢? 杨砚把胳膊枕在头下,看着白凄凄的天花板,百无聊赖的想:我有什么好的呢? 他刚开始真的是又惊又怒,如果不是场景切换的太快,杨砚绝对会扇覃政两巴掌。然而现在冷静下来想想,这样实在是太矫情太无理取闹,可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也不妥当,那些莫名其妙的情愫仿佛决堤的大坝,涌出无限的潮水,杨砚眯着眼睛,只觉内心深处有个柔软的不得了的地方被掐了一下,一颤一颤的。 杨砚不是滋味的想了一会儿,慢悠悠的起来,也拿了点零食回房间打游戏,走在路上的时候还在想:真是糟糕透顶了。 第二天久违的上了学,杨砚趴在课桌上迷迷糊糊地睡觉,半梦半醒之间班主任扔下两棒重弹。 其一,是班主任的辞职,会在运动会开完之后离开。 巧的是隔壁十一班的班主任,王老板也和他一同辞职,大伙都猜测着他们俩要双宿双飞浪迹天涯去了。 不苟言笑的班主任这次忍不住笑出了声:“对啊,大家记得来喝我和王老师的喜酒啊。” 杨砚亲眼看见旁边喝水的姑娘突然“哇”的一声,一大口水都喷到了地上,还趴在桌子上咳得死去活来,杨砚看不过递给她了几张纸巾。 其二是来了一名转校生。 又喜又悲,尤其是对于男同胞来说,因为转校生是个女孩子,而且没有让他们失望,长得非常秀气,只是面色有些惨淡,听说是为了调养身体转过来的。 后桌看着这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67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67 位标致的林黛玉,默默地嘀咕:“这不是白富美嘛!” 杨砚打了个哈欠,双眼无神的转着笔说:“你是追不上人家的,别想了。” 后桌恼羞成怒的一拍桌子:“胡说八道!现在像我这种勤奋刻苦兢兢业业会做饭的男生已经很少了好吗?!” “上次去你家的时候你可是洗个盘子都会摔的啊。” “人是会改变的!我一直坚持不懈的在学习做饭,像你这种有男人给你做饭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懂我心中的痛!” 后桌豪情壮志的说完,发现杨砚已经转了过去,一声不吭。 他正莫名其妙的时候覃政侧过身子瞥了他一眼,睫毛轻扫。 后桌被覃政这个眼神弄得一身鸡皮疙瘩。虽然他人傻,但是他却有一种微妙的直觉——尽管这大多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可后桌总觉得覃政的眼睛里有一种奇怪的东西。 当他一愣神,再看覃政,那里又什么都没有了。 不过经过一个上午,后桌发现了第三棒炸弹,一件不能被正式报道但绝对应该载入野史的事实——覃政和杨砚崩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整整一个上午,杨砚没有和覃政说一个字,覃政递给杨砚作业本试卷的时候都要喊几声他的名字,或者叫他帮忙拿点东西或是问他要不要喝水,总之是嘘寒问暖无微不至,但是都硬生生被杨砚忽视了。 杨砚和覃政交情不是一般的好,曾多次在他面前秀恩爱刺激他的小心肝儿,害他都产生了没有妹子也可以找个汉子凑合过日子的错觉,这样的他们居然崩了! 后桌在后面百思不得其解,但他又不敢问,怕被杨砚削,只好一个人在暗地里跳脚,抓耳挠腮的,直到看见他们两个一同去了食堂,总算安了一半的心。 杨砚一个人在前面慢慢吞吞的走。 覃政一个人在后面委委屈屈的跟。 覃政当时就在想杨砚是不是生气了,却没找到机会解释,如今有了一个上午的机会,杨砚又不搭理他了。 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可是对于覃政来说,吃人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他们不被道德伦理和法律所约束,只有隐隐约约不可捉摸的规则才不得不遵守……最重要的是,这一切是为了喜欢的人,为了杨砚。 覃政想到“杨砚”这两个字就觉得笔画秀气哪里都好——不,不只是名字,就算抛弃名字外表这种虚无的东西,在皮囊下面跳动的鲜活生命本身就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东西,美好到只要他稍微想一想,就觉得心要飞起来了。 杨砚突然拉住覃政的手一路飞奔,一直跑到鲜有人来的人工湖,这才停下了脚步。 覃政一直处于晕乎乎的状态。 杨砚转过身,覃政看着他的脸,那双像玻璃珠一样的眼球轻轻转动,薄唇微启:“你不觉得委屈么?” 覃政大脑当机了两秒,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他看着杨砚眼睛里缩的小小的清晰的自己,莫名觉得荒诞。 “什么?”他问。 杨砚盯着他,声音陡然低了下去,放得很慢很慢,像一阵虚无缥缈的烟:“你不觉得委屈么?” “不——” “你难道不觉得委屈么?我到底哪里好了值得你这样掏心掏肝的付出了?是这张脸还是这个身体还是这种被人嫌弃的性格?人肉好吃吗,嗯?你不觉得那个肉很恶心吗?为什么你还能一脸平静的吃下去?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到不要原则不要尊严什么都不要的地步?” 覃政陷入了一个奇怪的漩涡。 他看着杨砚激动的面孔,还有他眼睛里那个呆怔的自己,他们像滴入湖面的一滴水滴最终和影子重合在一起,疯狂的冷静的在一瞬间被畸形的紧紧扭曲成团,覃政觉得耳中有什么轰轰作响,心中却意外的平静。 覃政甚至还笑了一下:“对啊。” 杨砚像个泄气的气球一下子被卡住了声响。 覃政垂着眼睛,笑容像一个小钩子扎着杨砚的眼,慢悠悠的说道:“这有什么不对吗?人类的生命是如此的短暂又脆弱,像我们这样的人——不,应该说我们这样的人因为有了能力反而更加的脆弱,我们过分的自大高傲,我们过分的追求欲/望和快/感,我们痴迷的崇拜唯一的信仰,但当我们享受完生活之后发现其实什么都没有剩下,什么都是骗人的,除了心中的爱和脊柱中的灵魂。 爱与灵魂,这是我唯一剩下的东西,而我给你的只有这个,也只能是这个。” 杨砚觉得覃政快要哭出来了。 明明没有眼泪,明明他的表情那么平静甚至带点微笑,但杨砚想起了在山上那个明月皎皎的夜晚,覃政像露珠一样的眼泪,这个场景和眼前不可思议的重叠在了一起,让杨砚忍不住抱住了他。 …… “不要说什么花里胡哨的大道理,我无理取闹的时候,只要默默把脸送上来就好了。” ☆、四十九、雪笋油豆腐粉丝汤 空气中浮动着古怪的绿色烟雾。 长长的会议桌上几乎是人手一个烟灰缸,男人们一个劲儿的吸烟,宋瓷低头看着自己那一尘不染的烟灰缸,感觉闷的喘不过气来。 黄老头穿着万年不变的白大褂,他的一只手无意识的敲击着桌面,手指中夹的那只烟随着敲击抖落出一点渺小的灰烬。 他思索了一会儿,把烟摁灭,不耐烦的摆摆手:“走吧走吧,都走吧,散会了。” 高层们陆陆续续的离开,宋瓷收拾好了手里的文件,站起了身,然而当她迈出门的那一刻,她莫名的回了头,看见黄老头佝偻着背,脊梁塌下来倒像是个真正的老人似的。 宋瓷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走吗?去食堂吃饭了。” 老头子模糊的应了一声:“嗯,你先走吧,食堂会给我留饭菜的。” “这就是所谓的特权阶级吗?” 宋瓷关了门,坐到黄博士的身边,嫌恶的皱着眉说:“真亏你们能抽得下这么多烟。” 黄老头半合着眼似乎在闭目养神,会议室静悄悄的,连抬头可见的灯光都显出一种沉闷的死气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宋瓷沉默了一会儿,瞥了眼门窗才低声说:“这次行动……出叛徒了是不是?” 老头子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 宋瓷看着他说了下去:“这次怎么都不应该派‘厨师长’过来,还有那个笑起来欠扁的小可,他们都是医生手下最得力的助手,连gardeners和魑生的数量都超出预计,分队也被围了。” 她说完,却发现黄老头还是闭着眼,似乎在睡觉的样子。 “死老头!”宋瓷皱着眉恶狠狠的踢了一脚他的椅子。 老头用一脸带着刚睡醒的迷茫扫了她一眼,兴致缺缺的问:“那你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68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68 以为谁是叛徒呢?” “不知道,不过陆巍明一定排除在外。” 老头牵着嘴角笑了一笑:“我还以为你会说他,毕竟……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说得真不错啊。” “地球政府这个时候失去了基地的支撑就完了,这场战役的主战场在地球,一旦失去了我们的保护,他们会在瞬间被吞食干净。” “不,不对,”黄老头又闭上了眼,面容平静还带着点老人特有的疲倦,“你太小瞧地球政府了。‘d基因改造计划’早在我们来之前就偷偷的进行着,只不过之前不叫这个名字,那些恶趣味的科学家摆弄人类的遗传密码,让你的脸上长出八条腿,胳臂上长出六只眼睛,脚掌上生出十个脚趾……” 宋瓷冷笑了一下:“真恶心啊。” “我们也差不了多少。别在纠结叛徒了,我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gardeners,”老头这么说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去食堂吃饭了,你这么慢悠悠的,小心抢不到炒菜啊。” 基地的食堂一直广受好评,大抵全宇宙的政府都一样,包括地球,兔子没事喜欢搞研究,对待自家员工福利好得简直让人咋舌,陆巍明吃了这么久从来就没吃厌过,现在有了α因斯特兰星球的基地,陆巍明更是可以同宋瓷姑娘两地蹿着吃。 不过……学校的食堂又是另一番光景。 学校食堂的饭菜难吃是出了名的,学生多年用“猪食”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称呼对待食堂的饭菜,使人们充分的感受并同情他们的遭遇——虽然于事无补,大抵也只有心疼孩子的妈给小孩烧点菜装保温杯里带着,但是显然杨母不是这样的人。 杨砚和覃政在人工湖的凉亭旁待了一会儿,等他们心境柔软够了,才发现时间已晚,食堂没菜了。 杨砚飞奔跑去食堂,在底楼眺望几眼,连青菜都没有,只剩黏糊糊淡出个鸟来的豆腐羹,于是他果断拉着覃政去了小店买泡面吃。 小店多是同他们一样没吃上食堂的,也有不少吃完食堂再来买零食的,一言蔽之:小店是被资产阶级长期残酷压迫剥削的劳动人民的唯一消遣场所,可谓是热闹非凡,几乎都是人贴着人,一眼望去只看见后脑勺。 覃政跟着杨砚慢吞吞去了小店,他们费尽心思挤到了薯片那边,眼疾手快的抢了两包薯片,又随人潮慢慢往泡面区挤。 “哟!”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杨砚耳边炸开。 杨砚皱着眉捂着耳朵回过头,看见后桌长手长脚的立在他身后,笑得一脸天然。 “你来凑什么热闹?”杨砚问他。 “我啊?”后桌摸摸脑袋,“那群打篮球的让我帮他们带泡面,哦对了,还有可乐和蛋卷薯片。” 杨砚寻思着按照后桌的脑子估计也弄不清谁要什么,很有可能是用一张饭卡刷了全部的钱,他这么尖酸刻薄的想着,覃政突然扶住了他的腰。 杨砚觉得有些痒,寒毛更是瞬间炸开,他猛地去看覃政,只见覃政瞥了他一眼,轻声道:“小心。” 杨砚还没压惊,后桌又戳了下他的背:“那不是我们的新同学吗?” 顺着后桌指点的方向看去,新来的女生和杨砚旁边的腐妹子站在一起,也许是身体原因,新同学脸色苍白,可以看见额前的刘海明显的黏在了一起,估计是汗湿的。 虽说小店挤得热火朝天,可流汗流到脱水了也不常见,覃政瞄了她几眼,就注意着脚下,顺便拉着杨砚别让他走丢了。 他们缓慢的前行到了泡面区,整整半面墙的泡面,有无数双手伸出去艰难的探索着。覃政喜欢吃的粉丝在角落里,他一时间挤不进去,这时候后桌就发挥了自己细脚伶仃的圆规优势,像根瘦条的竹竿,笃笃笃的踏着脚步艰难的挤了进去。 后桌把他们两盒的粉丝扔了过来,手里又抱着好几盒,踮着脚尖侧身让开了同班的那位腐妹子,就见新同学摇摇欲坠的立在那里,她后面有个人嬉笑着推了她一把,她也就这么直愣愣的倒下去了。 “喂——!” 后桌电光石火间出了手,抓着她的手臂使劲往旁边拉了一把,才让重心不稳的新同学站稳,他张着嘴还没说“不用谢”呢,那姑娘突然疯了一样的甩开了他手,尖叫着往后退,踩了无数个人的脚,险些造成踩踏。 这变故让人一时竟来不及反应。 新来的姑娘弓着背惨白着张脸,另一只手抱着自己被后桌碰过的胳臂,目光警惕的看着后桌,麻木似的狠狠咬着嘴唇,嘴唇是一种干裂的白,过了片刻似是感到不安而撩了把汗湿的刘海。 她的身边一片指指点点的骂声,但人们都刻意离她稍微远了点,后桌瞪圆了眼睛瞥了她一眼,就手忙脚乱的拣滚在地上的泡面桶。 腐妹子连忙跑过来扶住她,一边问着没事吧,一边瞪着后桌说要讨个说法。 后桌明显一愣,结巴道:“我,不是,我刚刚就是看见她摔跤了扶一把……对、对不起……” 小姑娘眉清目秀,只是现在这幅模样活脱脱一个怨鬼,若不是太阳好人又多,夜里看见是要叫人做噩梦的。 她抱着手臂,仔细看又不是,是掐,她死死的掐着刚刚被后桌碰过的地方,眼睛木而无神的盯着后桌,面上显出一种少年难有的灰败来,鬓角的汗珠从额头上滚了下来,她被激得闭上了眼。 是声音。 是人的声音。 她咬着嘴唇想。 那些不堪入耳的骂声都涌进了她的耳朵里。 “卧槽!他妈有病吧?!”“这是傻逼还是神经啊!”“现在谁敢扶啊,扶老人被坑,扶个妹子也被坑!”……“这女人真不要脸!”“贱/人!下/贱胚子!”“装什么清高,不过就是个婊/子!”…… 形形色色男男女女无数个声音混在了一起,他们又仿佛是一个声音,冷漠的,讥诮的,尖刻的,在黑暗中后桌那双无辜的黑眼睛剧烈的扭曲成了面目可憎令人作呕的怪物。 女孩子努力的掐了自己一把,她看着扶着她的腐妹子,虚弱的笑了一笑,哑声说:“我先出去了。” 腐妹子连忙喊着我也一起,眼神都不分给后桌半个。 后桌觉得自己很委屈,当杨砚挤上来的时候他还塌着个肩,哼哼唧唧的说:“我什么都没做,你们知道的。” 覃政点点头,宽慰了他几句。 等他们吃过中饭后是午自修,教室里面有人难免会说到中午小店,大家都知道后桌人好,而那弱不胜衣的新同学在第一天就闹了事,本来就不怎么熟悉,这下第一印象就更不好了。 杨砚和覃政的前桌是一对女生,又从角落里四四八八的跑来几个,闲聊嗑瓜子似的谈着那位新同学,时不时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69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69 带着某种微妙的敌意瞥她一眼。 倒是坐在杨砚旁边的腐妹子和她很要好,两个人唧唧喳喳的聊着天,腐妹子突然想起什么:“你原先哪个学校的?老班说是因为身体原因来我们这儿的,那你平常不要挤小店,那边人多闷得很。” 姑娘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报了个学校的名字。 “那不是重点高中嘛?!你来我们这儿亏大了!” 由于腐妹子的大惊小怪,在杨砚前面聊天的几个也听见了,扁扁嘴,嘲笑道别是因为什么事被赶出来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谁说我家儿子不美的站出来!我可是个外貌协会的!放图 先是杨砚~ 覃政~ 宋瓷妹子~ ☆、五十、虾饺 那姑娘原先待的学校是隔壁省的重点高中。 她听见腐妹子的惊呼也只是笑笑:“我爸妈说身体重要,那边压力太大了,这边轻松。” 腐妹子想了想觉得十分有理,又艳羡的说:“要是我爸妈也这么认为就好了,每次考试考差了就被骂的死去活来的。” 新转来的姑娘却觉得这是忠言逆耳,良药苦口,还说能辅导她功课。 聊着聊着就打了铃,午休正式开始,不允许有吵闹声,她们各自回了座位,杨砚和覃政趴在桌上结结实实睡了一觉。 下午第一节课是班会,自然是讨论运动会入场式的事。 “地震”——gardeners屠杀学园的幌子,那恐惧已经烟消云散了,只会在梦境中显出一个模糊仿佛纸糊似的影子,然而这影子在白天的大好青光下是看不见的,人们似乎麻木的忘却了恐惧,一心一意的追求那些聊胜于无的刺激。 这是学校第一次办入场式。 班主任坐在讲台的椅子上,转了九十度在黑板上写了“服装”“表演”四个大字,又慢悠悠的转了回去。 “入场式的服装任意,每个班在主席台下有两分钟的时间,你们想点简单的表演。” 虽然班主任一直严格的抓着纪律,但现在显然没必要,而且就算他真的想要管,也管不住这群精力旺盛像打了鸡血一样的年轻人。 有个明显痴迷韩国的小姑娘第一个大声叫出来:“滑板!老师,滑板!” 王老板的基友只是点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服装的话,那种黑色的圆领衫,有字母的,然后挑几个人玩滑板!” “没人会玩滑板好伐!”马上有人跳出来反驳。 “怎么可能没有人会嘛?!”那小姑娘是长发,大波浪卷,恨恨的卷着头发看了班里一圈,会滑板的才一个,而班里其他人干愣着也不合适,于是只好被否决了。 有男生问:“迷彩服或者运动服呢?” “不要!丑死了!” “那节目跳舞怎么样?” “什么舞?” “小苹果呗。” “不要啊,听说隔壁班就跳这个。” “麻烦死了!” “要不干脆穿个t恤,然后在主席台放氢气球算了。” “听上去好蠢!还不如吹几个气球踩爆它!” “我们表演踩气球?!” “那群老不死到时候吓得躲到桌子底下去,你还要不要奖啦!” …… 不仅是长舌妇还有话痨男,班主任托着下巴心想:这简直就像菜市场——不,像养殖场一样烦。 他们唾沫横飞,甚至从自己的位子上站起来手舞足蹈的比划着,忽的听一人说:“老师,我们唱歌吧。” 班级里静了一瞬,正要有人反驳的时候却听班主任说:“不错。” 想出唱歌这个点子的,就是坐在杨砚隔壁桌的腐妹子。 她看了眼同学朝她投来的探询目光,脸不禁紧张的有点红:“服装的话……我想穿民国装,民国的学生装。然后在主席台面前唱首歌,不要太潮的就行。” 有人说:“我不要穿民国装!” 马上被人嗤笑嘲讽:“是因为长得丑所以不敢穿吗?” 然而这些掐架只是局限于两个桌子,总体教室都算安静,这件事就被这么一锤定音的定了下来。 还有一些零碎的事,比如选哪首歌,去哪个服装店借衣服,挑哪个人举班牌。 班主任说:“举班牌不能穿得和别人一样。” “那就旗袍吧,找个女的。” 腐妹子因为刚被采纳了方案,热情倍增,急哄哄的喊:“让傅雪一来!” 傅雪一就是新来的转校生。 教室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傅雪一,是个身材高挑眉清目秀的女孩子,不随波逐流烫那种毫无品味的头发,有一种斯斯文文的古典美。 她听见了腐妹子叫她的名字,有些惊慌的转头望她,只见腐妹子的一排白牙,这才觉得心安了一点。 但还是有许多不可忽视的目光,那些目光形色各异,男生因为后桌的事对她有些怀疑,而女生的眼神则是赤/裸/裸的仇视和厌恶;但其实都是一样的,带着一种厚重的防备。 她不禁一个晃神,眼前的场景就立刻换了个个儿。 这次的目光都一样了,一模一样,阳光打在他们的脸上却造成了夸张的阴影,男男女女捂着嘴桀桀怪笑。 “活该。” ——不!我不是的!相信我! “去死吧。” ——不是!你们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 他们发出如同潮水一般的声音,一点点漫过她的鼻子耳朵,直逼脑袋,那些话语像一把钝刀“咯吱咯吱”的磨着她的神经,狠狠的扎进了她的心脏! 傅雪一深吸了一口气,班主任在问她的意见,她垂着眼睛,放在桌子下面的手不禁狠狠的绞在了一起。 放心吧,她对自己说,没人会知道你的秘密的。 你会和他们愉快的生活在一起,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快乐的生活。 她抬起头,轻声说:“我愿意,谢谢老师。” 问题顺利的解决,歌也已经定好,班长把歌拷下来一到课间就单曲循环,现在只剩下服装去哪里借。 这件事本来怎么着也轮不到后桌这个体育委员,然而班长要教人练歌,后桌腆着张脸自告奋勇的出去借服装,班长想到入场式和体育也是挂钩的,就交给他办了。 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惯例的自修。 班长在讲台上放歌,下面的学生零零散散的扯着嗓子,覃政趴在桌上做作业,杨砚在玩手机。 后桌兴奋的写了两个字就把笔给抛开:“我晚饭可以出去吃了哈哈哈!” 杨砚眼皮也不抬:“带我们两个,你一个人去借衣服只会被人家宰。” 后桌哼的翻了个白眼:“你只是想出去吃饭吧。” “对啊。” 杨砚敷衍了他一声,抬头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70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70 看了眼一本正经做功课的覃政,不禁又把位子往旁边挪了一点。 然后把手机竖着背对着覃政,不让他看见屏幕上的一点内容。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上去没有丝毫不自然的地方。 杨砚盯着发光的屏幕,想起了在“火籽”的樱花树下,那无穷无尽的粉色漩涡,诡异烂漫的春风,喧闹狰狞的樱花,还有他那句脱口而出的话。 ong ba ni bie mie hong…… 他戳了一下搜索栏,皱着眉想,太奇怪了,这一切都太奇怪了。 搜索结果一下子就跳了出来,杨砚只瞄了一眼,覃政却忽的放下笔靠过来,幸而杨砚在眨眼间把手机往腿上一扣,覃政只能默默看着手机壳。 杨砚闻着他头发的香味,青柠檬的味道不知为什么凉得发烫,不禁觉得有些心猿意马,别开眼去。 然而覃政却捏着下巴把他的脑袋掰回来,黑得不见光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杨砚看着他凑过来,柔柔软软的说:“在看什么呢?” 杨砚神奇的在他的黑眼睛里读出了委屈的意思,觉得他就像一只傻乎乎的金毛,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那满是香气的头发。 “乖,等一下告诉你。” 默默围观的后桌表示:秀恩爱什么的,最讨厌了! 等他们仨出了校门打算吃晚饭的时候,杨砚招了出租车,直接报了一家拉面馆的名字。 杨砚一下车就跑到柜台处说自己订了一桌,催他们快些上,然后拉着覃政进了包厢。 覃政捧着茶杯看他:“你什么时候订的?” 杨砚晃了晃手机:“就在刚刚。我琢磨着我们也该吃点好的了,”然后嘴角一勾,无耻一笑,“不然把你饿瘦了还是我心疼。” 覃政明显被他的不要脸所震惊了,脸慢半拍似的窜上了红,强作镇定的呵斥道:“别整天胡说八道,给我老实坐着。” 后桌:“……” 拉面很快就上来了,杨砚的是标准的像是火影里的一乐拉面,覃政的是牛肉乌冬,后桌是海鲜面。 拉面热气腾腾的熏着人的眼,后桌哈喇子快流地上了,见到面赶忙接过,呼哧呼哧就吃起来,吃完后还意犹未尽的打了个海鲜味的嗝儿。 他面吃的太快,覃政和杨砚只吃到一半,服务员又推门进来,送上一笼灌汤小笼包和一笼晶莹剔透的虾饺。 待他们吃饱喝足,发现时间来不及,火急火燎的去摄影店借服装,那店长说要三天后到,他们一算时间还宽裕,价格也合理,就这么定下来了。 杨砚他们成功的逃掉了三节自修课,回去以后只在教室窝了半小时不到,就回寝室睡觉去。 寝室本来有四个人,胖哥和大头都不在了,现在只剩下杨砚和覃政两个。 覃政洗完澡出来,看见杨砚趴在被子上玩手机,他盯着杨砚的腰一会儿,走过去抱了一下。 “别闹,痒。” 覃政的头发蹭着他的耳朵,杨砚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来。 “快去洗澡,早点睡。” “嗯,我知道。” 杨砚关了页面,去了浴室,浴室的门关着,只能听见一点窸窣的水声,覃政僵立在床边,觉得心中也有个声音像那水声一样躁动不安。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飞快瞥浴室一眼,拿起杨砚的手机翻查他浏览器的历史。 在天涯一堆乱七八糟的八卦贴里,有五个字显得分外突兀: 六字大明咒。 作者有话要说: ☆、五十一、鱼豆腐 现在有很多人喜欢在睡觉前躺床上玩手机。 尤其是年轻人。 年轻人喜欢接受一切新鲜的事物,不论他是好是坏,哪怕因此被伤害的千疮百孔也是对的,是绝对的正义,受到伤害只是因为你的无能。 少女,一个面容模糊脸上打着大面积阴影的少女,正在百无聊赖的和自己的闺蜜聊天。 她们亲亲热热的叫了一会儿亲爱的,她又问了去外地学画画的闺蜜的现状,聊起自己的生活,不禁唉声叹气起来。 “怎么了?” “来了个转校生,没事故作清高,是个别人碰都碰不得的绿茶婊。” “摸摸,不生气,这种贱/人不睬她就好了。” “而且好像是什么重点高中转过来的。” 她报了那所高中的名字,又补了一句:“那就是你们那边的一所学校吧。” 闺蜜沉默了一会儿,忽的噗嗤一笑。 “被你说对了,还真是个婊/子呢。前段时间那所学校出了件大丑闻,她应该就是那个学生,不得已被转学了吧。” 少女听到秘闻兴奋得寒毛都竖了起来:“什么什么?!快说来听听。” 闺蜜绘声绘色的讲述了一番,还发了几张图片过来,有微博的截图,也有照片,最后偷偷的说:“我本来还觉得她有些可怜,不过看来这纯粹是自作自受。” 她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闺蜜在一旁神神秘秘的话仿佛一阵风:“这件事被压下去了,微博后来很快就被删除了,幸好我截了图。” 她深呼吸一口气,看了眼天花板,窗帘半掩着,正有辆路过的车,那明晃晃的车灯在天花板上划过一道明亮的痕迹,因而衬得别的地方愈加的黑,那黑像是黏稠的墨汁缠得她呼吸不顺头昏脑涨,整个人都处在一种不真实的眩晕之中。 是怪物。 有怪物被放出来了。 她跑下床去喝了杯水,然后点开班里的群,骂娘的骂娘,撸游戏的撸游戏,谈零食的谈零食,和往常没什么不同,然后她抖着手把那些图片全都放了上去,还附带了简短的文字说明。 之后的群里像炸开的锅一样,但她只是匆匆瞥一眼就关了手机,心神不宁的睡觉去了。 第二天少女坐在餐桌上吃早饭,奇怪的是:即便是阳光充足的大早上,少女的脸上也是一片阴影,她在母亲的责骂中打开手机瞄了几眼,然后随便塞了两口早饭,脚步漂浮的去学校了。 学校里乍看没什么不同,傅雪一还是白着张脸坐在位置上,她舒了口气。 还好。 但当早操完毕的空余时间里,有班上要好的女生凑过来,神色暧昧的示意她更多的爆料。 中午吃完午饭路过操场,踢足球的几个男生休息下来,也向她打听起那个丑闻。 还有晚自习时对着傅雪一指指点点的样子,不断传动的纸条…… 少女垂着眼睛,看着白纸黑字想:做了就做了,敢做不敢当的不是我,是她,我怕什么呢。 所谓丑闻,是建立在真实基础上一种娱乐大众的东西。当事人费尽心思遮遮掩掩却忽的全被曝露于光天化日之下,看他们张皇失措,畏手畏脚,人们对着他们嬉笑怒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71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71 骂。 家里的那二斤瓜子可全靠它才能吃完。 尤其是这种不可明说只可会意的丑闻,一个挑眉一个斜眼,眉目间暗自流传更是别有一番趣味。 傅雪一不知道。 杨砚覃政也不知道。 等他们知道,是两天后的事了,因为他们俩都没心思关心八卦,他们知道的时候全校几乎都知道了。 而明天运动会就开始了。 杨砚缩在被子里刷手机,刷到一半抬起来给覃政看,覃政帮他盖了盖被子,看着那些头头是道的八卦,突然笑了起来。 “早点睡吧。”他说。 这个时候的他们不知道,世上也没有人知道,这会是那场战争的契机,是力量被完全颠覆支配的标志,是新的充满希望与绝望的时代的序幕,是被埋葬了千年的种子终于膨胀的胚芽。 这天晚上月亮高悬,明亮如镜; 这天晚上覃政和杨砚早早的睡了,像学校的众多学生一样,心中还暗自期待着明天的入场式; 这天晚上宋瓷被陆巍明叫出来约会,他们在西餐厅里像一对傻瓜笑嘻嘻的切着牛舌头; 这天晚上刘医生又抓来了一个人,让gardeners饱餐了一顿,虎牙少年小可欢天喜地的去看了场电影; 这天晚上世界的角落有许多欢笑与泪水,有许多错过和重逢,有许多诞生和逝去,生命脆弱美丽的像一朵花。 然后,天亮了。 一个晚上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去了。 学生吃完了早饭,只等通校生一到,心不在焉的读了会儿早读,班主任就叫大家去换衣服,然后下楼排队。 男生是中山装,女生是蓝色的衬衫和黑裙,女生连发型都梳成了民国的发型,长发的特地编了两条麻花辫,看上去格外的有精神气。 傅雪一因为要举班牌,所以穿的是一条孔雀绿的旗袍,把头发高高挽起,露出鲜嫩细白藕一般的胳臂,还有笔直的长腿,高跟鞋衬着雪白的脚踝非常漂亮。 腐妹子脸色有些不好看,但看到傅雪一还是笑着走过去说:“你穿上去好看死了!” 傅雪一只是笑笑,把头发捋到耳后去。 同样在那里换衣服的女生陡然怪笑了一声,傅雪一心头一紧,看她们似笑非笑的睨着她,然后推推嚷嚷的散了。 “别睬她们,都有病!”腐妹子咬牙切齿的说完,又夸了她好几句,这才拉着她出了门。 入场式在操场的东入口准备,一路经过主席台,然后停下表演两分钟,再然后一路顺着跑道走,绕到南边进入操场的草坪整队。 表演完的班级就可以在草地上观看后面人的表演。但杨砚他们是高二,又是十二班,排在后面,只能以后等摄影师把视频放出来,再一饱眼福了。 不过虽然没有看到前面的表演,却能见到排队的班级奇奇怪怪的服装,有个班是清一色的黑斗篷,还带着v字的面具,也有一个班穿着火影晓组织的红云,还有的则是cosplay大乱炖,什么都有。 后桌:“这么一看我们班也不是很有特色啊。” 他指着十一班,统一穿着汉服,还有人高举一块字牌,写着大大的“王”字。 杨砚瞄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十一班肯定得不到奖了。” “为什么?” 杨砚呵呵一笑:“十一班的班主任不是姓王吗,他这么高调的举着自己的姓,姓王,称王,这是要夺了张家的天下啊!” 对了,校长他姓张。 后桌嫌弃的看着他:“……卧槽你脑洞真大!” 事实证明,后来十一班确实没有得奖,倒是杨砚他们班得了第一名,还奖了钱。 可见有时候阴谋论还是挺有道理的。 他们插科打诨,时间过得飞快,直到班长走到他们身边整队,后桌才意识到要他们入场了。 “好紧张啊,”后桌搓了搓手,“我唱歌跑调,天生的五音不全。” 杨砚:“那你待会做做口型,假唱得了。” 后桌:“……” 覃政拍了拍杨砚的背:“别说话,要进去了。” 傅雪一其实很不习惯穿旗袍,尤其是这种在膝盖上面的旗袍,她有些瑟缩的抱着手臂,低头看着自己雪白细嫩的肉,手冷,胳膊也冷,不像是人的手臂倒像是一段带着点肉色的雕塑。 加油。她对自己说。 傅雪一抬起了头,挺胸收腹,举起了班牌,小心的和前面的队伍保持着距离。 她看着十一班表演的时候,手心隐隐出了层汗,险些没握住班牌。 十一班很快就表演结束。 她高高举着班牌走到了主席台下面,今天阳光格外的好,太阳照得有些刺眼,她抖着音张开了嘴:“唱——” 不合时宜的响起了口哨声。 尖锐又轻佻的口哨声此起彼伏,傅雪一尴尬的偏头,是草坪上的一些男生正盯着她吹口哨。 他们的目光像一柄快刀,划开了她的衣服,划开了她的皮肉,露出深深被掩埋着的秘密,她好像听见了他们放肆又戏谑的声音:“喏,喏……” 幸而很快就被阻止了。 她感觉额前的刘海被汗湿了。傅雪一掐着嗓子喊出了歌名,之后全班一起唱了起来,有的嘶声力竭,有的小心翼翼,她身处其中只觉调子跑到了爪哇国,简直就是鬼哭狼嚎,然而在主席台前的那群老不死,听着却觉得挺像那么回事。 唱了一小段就退场。 大太阳让人不得不眯着眼,他们看完了后半段的表演,然后百无聊赖的听着校长滔滔不绝的讲话,最后老人家霸气的一挥手,让他们各自回座位去。 十二班的人匆匆忙忙赶回去换衣服,好几个班挤在一起,乱成一锅粥。 傅雪一不想去。 或者说不敢去。 腐妹子跑过来催她去换衣服,她看着她的眼睛,不知道怎么的下意识拒绝了:“……我去上个厕所,你先去吧。” 操场那边的厕所空空荡荡的很大,呈l型,厕所尽头有个洗拖把的水池。 她走进了厕所,这时候正没人,然而她又不想出去,慢悠悠的转了一圈,到水池边弯下腰洗了把脸。 冷水弄湿了她的头发,渗进头皮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搓了搓手臂,忽的听见门口有三三两两的声音,她咬着唇忍不住躲到了最后一间。 那些活泼可爱的女孩子唧唧喳喳的进来了,她们谈了会儿入场式上精彩的表现,不知怎的说起了傅雪一来。 傅雪一站在狭小的隔间里,她抬头看着天花板,那天花板被划了方方正正的格子,有只小蜘蛛就在墙角处做了个网,一只苍蝇恰巧落在格子的正中心,她看着小蜘蛛慢悠悠的靠近,听着那些女孩子的谈话,忍不住把胸口趴在门上,止住狂跳的心。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72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72 她知道自己不受欢迎,但慢慢相处久了,一定能和同学玩到一起的。 外面的女孩喋喋不休的谈论着她。 “刚才那些男人在吹口哨,真恶心。” “又不是对你吹的,急什么。” “那是,人家长得漂亮嘛,身材好,脸蛋好,又是高材生,我们当然比不过她啦。” 一个女生忽然大笑起来:“陪老师上床得来的三好学生,送我也不要呢。” 作者有话要说: ☆、五十二、抹茶冰淇淋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4700+ 情节是我早就想写的东西,写的很多但觉得有点小艰难,感觉挺不理想的,冲突没有表现的很好,太失败了qaq 傅雪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 不,她不是走出来的,她是跑出来的。 她撞开了厕所的门,那些笑嘻嘻谈笑的女孩子瞬间被扼住了喉咙,她看也不看她们一眼,她浑身冒着冷汗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外面的太阳那么大,大得她想哭。 等她意识到的时候,眼泪已经从她削尖的下颚淌下来,一路流进她脖子里,又烫又凉。 傅雪一很快就跑不动了,她靠在一根柱子上大口的喘着气,一边喘气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哭起来。 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 她想起了那天,那天她得了奖学金那么高兴,被老师叫去谈话,谈话地点在偏僻的图书馆二楼,教工图书室。 她还记得她班主任的模样,戴着副金丝框眼镜,笑起来嘴角上有一层层细细的绒毛,他把她拉了进来,那时候她尴尬了一瞬,然而很快就忽视了。 ——直到那双手伸向了她的大腿。 “傅同学,”她的班主任用她不曾听过的,低低的仿佛是远方的一阵叹息似的话说,“我知道你很努力,现在电子档案和推荐名额都很重要,但是……显然你的成绩并没有到这个地步……你明白吗?” 傅雪一的眼睛像一个气球一样慢慢瞪大了,她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突然凄厉的尖叫了一声,疯狂的扑打起她的班主任来。 男人甩了她一巴掌,一只手手狠狠的攥紧了她的手腕,空出另一只手来要剥下她的裤子,她快疯了!她的喉咙里发出了“呼噜”不似人声的声音,手猛地一挣脱,踉踉跄跄的扑到门上去。 但是门被锁了! 班主任在她身后低声的笑着:“我刚刚锁门,你难道一点都没发现吗?” “别过来——!” 男人一个大跨步,傅雪一只觉背上一阵闷痛,她的背狠狠的磕在了门上,班主任扼住了她的喉咙,一边把她过长的上衣往上卷了卷,然后拉开了她裤子的拉链。 傅雪一面色惨白,浑身不停的战栗,大脑一片浆糊,她的手不断扑打着男人,然后在打到自己衣服口袋的时候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饭卡! 她拿起了饭卡,想都没想就把饭卡狠狠的往男人眼睛戳去! 饭卡的尖角从侧面嵌进男人的眼睛里,男人陡然因为剧痛咆哮起来,她乘着他吃痛松手,一把推开男人跑到了窗边,然后瞪着眼,木愣愣的跳了下去。 跳下去的时候崴到了脚,但她没有任何感觉,她只知道一个劲儿的跑,甚至跑出了校门口险些撞上了汽车,直到被门卫拉住…… 衣衫不整的她在别人眼里已然成了一个笑话。 没有人愿意听她的解释,她……她没有被……即便是那些怜悯她的人,也是在她被强/暴的基础上怜悯她的。 “你看这个人,被老师威逼利诱,自己又年轻不懂事,然后……啧啧,多可怜呀。” 他们居高临下的怜悯简直要逼疯了她! 一只手突然搭上了她的肩膀。 傅雪一条件反射的一扬手,只听清脆一声,有个人失声大叫起来。 傅雪一抹了把眼泪,发现是一个陌生的男生,她连忙低下头说着对不起。 就在她低下头的那瞬间,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口哨声,在主席台前,耻辱的口哨声。 “不要紧,不要紧。” 说着那男生又笑嘻嘻的把手放到了她的肩上。 傅雪一浑身剧烈的抽搐了一下。 然后泪水凝在眼眶里,不动了。 她想:为什么是我?凭什么是我?我在他们的眼里就这么污浊不堪?我就天生该被这么轻贱么? 我这么努力学习了,不过是可以用肉体交换的筹码,我的眼泪用来娱乐同学老师,就算我转了学,我到了天涯海角这种屈辱也将伴我一生! 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死了算了。 那四个字像是一块海绵,遇上水猛地膨胀开来,塞满了她的心,塞得她的心又酸又疼。 但她的心中却突然涌起了一阵希望,能够让她摆脱这种侮/辱的希望,男生的手摩挲着她的肩,她狠狠的甩开,踉踉跄跄的跑上了顶楼。 她跑楼梯的时候撞到了杨砚,但她没有注意,她激动又害怕的冲上了顶楼,还特意把顶楼的门给反锁了。 顶楼的空气那么清新,太阳也远比地上要耀眼得多,傅雪一深吸了一口气,迫不及待的冲到了栏杆边,但看到那只有拳头大小的树,突然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杨砚被撞得一个踉跄,覃政顺势抱住了他的腰,然而杨砚立马站直挣脱了他的怀抱,覃政只好垂着眼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杨砚扯了扯覃政的袖子:“她……” 覃政思索了会儿才回道:“大概是被她知道了吧。” 杨砚眨了眨眼,然后揪着覃政的袖子猛地冲上去:“他妈快上去救人啊!” 到了顶楼门却被反锁了。 那门看上去破的叮当响,实际却出奇的牢,杨砚撞了好几下也没撞开。 他本是预备用αυx粒子的能力把门给隔绝开,但是有不少围观的同学,只能作罢,他和覃政又跑到隔壁的顶楼,打算把傅雪一给劝下来。 傅雪一趴在栏杆上哭得死去活来,但当杨砚和覃政爬到对面和她对视的时候,她执拗的把泪水给擦干了,瞪着双红眼睛飞快扫了他们一眼,就别开去。 “下来吧。”杨砚喊了一句。 傅雪一默不作声的趴着,胡乱的用手摸着自己的脸。 “有话下来再说行吗?算我求你了。”杨砚无可奈何的看着她。 他的声音不响,傅雪一也是听的模模糊糊的,然而她被他话里的柔软扎了一下,抬起头来看他。 可是她看不清他们的面孔,陆陆续续有人上来了,傅雪一瞧着那一张张脸,鼻子嘴巴被安放得整整齐齐,那些脸与她可亲可爱的同学重叠在了一起,他们似乎总在笑,偷偷的笑,大声的笑,呲牙咧嘴的笑…… 她看着杨砚突然神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73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73 经质的笑了起来:“‘我们错了,对不起,请下来吧。’你们当我是狗么?没事拿我来笑话,拿我来寻开心,高兴的时候哄哄,不高兴的时候就使劲侮/辱,事到如今——你们以为我还会信你们的话?” 杨砚只是沉默的看着她。 楼顶又上来了几个老师,他们大声或是恐吓或是劝阻,其中一个打电话叫门卫把备用钥匙给带过来,然而楼顶的备用钥匙放在储物室,一来二去的拿钥匙就要不少时间。 傅雪一趴在栏杆上看着自己的手臂,耳边是闹哄哄的声音,还有人在死命的拍门,那门震动的如此厉害以至于她胳臂上的肉也一阵阵的抖动。她眨了眨眼睛,发现是自己颤抖的不行。 傅雪一把高跟鞋给脱了,一只脚架到栏杆外面,正保持着一个跨坐在栏杆上的姿势,耳边的嘈杂声一下子变响了,她的耳边是不断的尖叫,吓得她险些从栏杆上掉下来,立马紧握住栏杆。 然而就在握住栏杆的那一刻,她觉得握住了一柄尖刀,刀尖上是耻辱。 我怕死呢。 她想。 即便是被这样子的对待,我也贪恋着这个世界。 真是犯贱。 那些说我是贱/人的人说得一点都没错,我确实是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她想伏在栏杆上放声大哭,也想在栏杆上纵声大笑,可她的脸似乎被冻住了,过了许久,只觉时间恍惚,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抓着栏杆的手被完全的汗湿了。 她瞥了眼楼底和对面楼顶的人,看着他们穿越空间的眼神直直的望着她,忽然像是痉挛般剧烈哆嗦起来。 “你们懂什么呢,”她看着底下密密麻麻的人喃喃自语,“你们不知道那天——我每天凌晨睡,周末不出去玩,一直勤勤恳恳认认真真的做作业,我知道我天赋不好,我不敢玩,你们知道我得了奖学金的时候有多开心吗?结果都是骗人的,我的努力什么都不是,其实只要我长得好就行了,只要长得好,够骚,够贱,够不要脸!” 杨砚突然伸出手,像捉小鸡似的把围观的一个同学给拎到前面来,把他摁在栏杆上喊道:“笑话你?谁笑话你?你要不要听听他们怎么说?” 那同学目光呆滞,明显被杨砚吓得不轻,然后在杨砚如有实质的眼神下瑟缩了一下,直着嗓子吼道:“我我我——我没有!我——你长得很漂亮千万别死啊!” 他被杨砚甩到一边,还是覃政看不过去搭了把手,没让他脸着地。 傅雪一听着那呆头鹅的一番话,忍不住笑了一笑。 那笑片刻就消失了,不在美丽的脸上留下半点痕迹,她落寞的瞧着地上的树和蝼蚁般小的人,缓缓的把另一只脚也放到了栏杆外面。 她现在是两只脚掌一半腾空,只有两只手背在身后,攥着栏杆的姿势。 “同学,你别冲动!” “你还年轻,想想将来,没什么想不开的,大好年华别就这么白白浪费了啊!” “想想生你养你的父母,你这样对得起他们吗?” 那些老师轮番上阵,苦口婆心的劝导着她,政治老师和语文老师唾沫横飞慷慨激昂,自己都说出两条浊泪,对面的少女却不为所动。 其实也不是不为所动,覃政的视力相当不错,他能看见她面色平静如水,那两只胳膊肘却在一刻不停的颤抖,冷汗像水一样从下巴尖淌下来。 “你要背叛你的朋友么?”覃政忽的插嘴道。 这话一出让众人的神经都忍不住一跳,这时候这几个字眼都分外敏感,傅雪一险些一脚踩空,仰着头凶狠的反驳道:“你胡说!” 她气得浑身哆嗦,覃政却是慢慢的扫了楼顶一眼,然后才把目光定格在她身上。覃政的眼睛大而瞳孔深,笑起来格外的温柔,然而此刻他的笑容却说不出的怪,带着一丝尖锐与鄙夷。傅雪一只觉她被从头剖到了脚,和他对视的那一刻连呼吸都忍不住停止了。 幸而覃政很快就移开了眼,用一种又轻又慢飘渺的似一阵歌声的话说:“你不过是自私。你觉得锋芒在背,你觉得每个人每句话都在含沙射影的嘲笑你,那不过是你以自我为中心,忍受不了一丁点的挫折,并且无限放大这种情绪来博取同情罢了。” 傅雪一瞪着眼睛,然而她看不清那张可恨的脸,她觉得血气上涌胸口发闷,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痛,她歇斯底里的尖叫了一声,漂亮的面孔剧烈的扭曲了一下,然后哑着声音说:“你知道被人嘲笑的滋味吗?你知道整整半个月没有人和你说话的滋味吗?你知道走在路上别人指指点点甚至过来动手动脚的感觉吗?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她的话被覃政给打断了,覃政侧开身,让后面的人露出脸来。 “我是没有资格说,她呢?每天和你在一起,出了事替你和别人争辩鼓励你的人,你难道一点都没在乎过?” 在覃政身后的是面色惨白的腐妹子。 她早就来了,然而看着傅雪一疯癫的样子她就说不出话来,她的目光忽的与对面的少女撞在一起,她禁不住落下了眼泪。 腐妹子握着栏杆,狠狠地握着以至于手忍不住微微的颤抖:“别这样子,”她说,“我们……我们还没有去漫展呢,你不是说高考完了一起去秋叶原玩个痛快吗?说话算话啊,你看你长这么好看一定很适合出cos,到时候我给你化妆……”她说着忍不住滑到了地上,伏在栏杆上,滚烫的栏杆使她的眼泪也烫了起来,“我什么都知道……没关系的。” 傅雪一一怔。她瞪大眼睛,表情像是被狠狠的扇了一巴掌似的。 就在她发愣的当口语文老师也冲了上来,老泪纵横的说:“你有什么错吗?你的对得起天,对得起地,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你比伤害你的那些人要高尚百倍。但是你现在在做什么呢,你在伤害自己来惩罚那些嘲笑你的人。为什么你的目光那么狭隘,一定要放在那些人的身上?要知道世界上总是有一些无聊的,以他人痛苦为乐的小人,但更多的是温柔善良的人,这个世界终结是一个美好的世界,他们会包容你一切的过错和任性,他们是你的父母你的朋友真正爱着你的人,你为什么要伤害你自己所爱而让那些小人得意?” 傅雪一觉得不光手掌,脚底也汗湿了。 她的眼泪止不住的蜂拥而出,身上的重负随着流出的泪水变轻了,她觉得心里头格外的难受,但又想笑,她就这么哭哭笑笑的站在栏杆外,手不断的攥紧。 过了半日,她才止住了哭声,眼睛通红头发蓬乱,勉强的笑了一下又飞快的垂下头去。 “对不起。”她低声说。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语文老师大喊着别动,教导主任捏着钥匙急急忙忙的往楼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74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74 上跑,笨重的像只狗熊。 楼顶上的人看见事情解决了,陆陆续续的下楼去,覃政拉着杨砚的手走楼梯,刚走到出口,就听见一个家伙含含糊糊的说: “真没劲!” 许多人都停下脚步来看他。 那人见到这么多注视,激动的声音都抖了一下,用更大的声音喊道:“真没劲!要死就快点去死!别在上面磨磨唧唧的,搞了半天还是不死,浪费老子的时间!老子参加比赛时间点都过了,耽误我拿金奖你他妈担待的起啊!” 所有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静下来,然而在下一瞬间突然爆发出热烈的叫声。 “对啊对啊!真没劲!” “好浪费时间,我还以为我们学校终于要死人了呢!” “我仰得脖子都酸了!” “无聊死了!” …… 杨砚猛地抬头去看在楼顶的少女,他们的目光隔着数十米的距离交汇在了一起,少女直直的盯着他的脸,目光中没有怨恨和愤怒,平静得像一汪死水。 然后她手一松,掉了下来。 人群中刹那间迸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声,他们厌恶他们惶恐,他们仓皇而逃他们相互推攘,在一片混乱中地上有一摊冰淇淋的奶油污渍。 不过那摊污渍是透明的。 在αυx粒子中,透明代表纯洁。 ☆、五十三、虾仁茼蒿鱼豆腐 所有人都被这场变故惊呆了。 在人们惊慌失措的逃窜中有此起彼伏的尖叫咒骂,至于那点可怜的哀嚎则被完完全全的盖住了。 覃政眼疾手快的把杨砚往楼梯上一拉,紧紧的攥着杨砚的手,那手指那么用力,杨砚连弯曲一下指关节都做不到。 杨砚站在楼梯上面看着一路狂奔,踩踏,在路边哭叫呕吐的学生,想起了在空间完全破裂的那一天,夜色中的学校里遍地都是新鲜热腾的血,还有赤红的眼睛。他们一个两个,十个百个,他们都有着模糊的五官,阴影大面积的打在他们的脸上,只有那双疯狂的充血眼睛闪着红光。 不过那些疯狂的记忆已经被基地删除了。 可是身体不会忘,嗜血的冲动,人类最原始的最让人血脉喷张的冲动,这种冲动源自于古老的仪式并一直深深的烙印在人类的血液里——杀戮。 被无数的礼教框条束缚了上千年,人类从睁开眼的第一刻就被关在温室里,温室里有大好的阳光与露水,每一束每一滴都滋润着人类的身体与头脑,并且反反复复喋喋不休的说着:“要做个好孩子哦。” ——要做个被人骗得团团转也无怨无悔的傻孩子哦。 当人们逐渐长大,他们在巴别塔里呼吸到了外面污浊的废气,于是人们绝望愤怒斗争或是不断的反思与探索。 当他们推开那扇门,他们的本性就一点一点暴露了出来,巴别塔里脆弱华美的衣服被撕碎,露出赤条的原始的身体。 这个世界如此的五彩缤纷,看着人穿着千奇百怪破破烂烂半新不旧的衣服在地上走来走去,也不失为一件趣事。 可他们的脑子里还是有着那些善良的概念——这并不是因为他们自身道德上的警醒,而是他们无法违抗千百年来所积压形成的威势。 但他们实在是太想脱掉衣服了——尽管这万分羞耻,后来机智的人们想到了一个方法,他们举办了一场盛大奢靡的展览会,在舞台上的表演者无不赤身裸体,人们坐在观众席上对他们评头论足,一边拍手称好一边大骂他们不知廉耻,从而得到欲/望上的满足并维系住高高在上的面子。 所以说呀,让他们一人拿一把刀,在少女的身上割下肉来,他们是没有勇气的,中世纪粗鄙的火刑和十字架不适合这个温和的社会,但用无形柔软的话语来攻击她,却是人人都乐意做的。 这就如同哪怕有一天人类能够出芽生殖了,也不会抛弃性一样。 这是本能。 杨砚觉得手指酸痛,他试图抽了抽反而被攥得更紧,覃政不但不放手且伸出空着的手来,把他一点碎发撩到耳后去。 覃政的手指很温暖,发着热,当它们不经意的触碰到杨砚的脖子的时候,那敏感的肌肤不禁轻轻战栗一下,杨砚偷偷瞄了一眼覃政。 覃政一直盯着他,看到杨砚的对视便把头又靠近了些,杨砚看着他微笑了一下眼角却没有笑纹,眼神带着一种鲁莽的寒冷,他不禁心一跳,别开了眼。 覃政一直一直看着他,目光直直的注视着他,覃政听着楼下慌乱的哭喊声,觉得它们悲哀低贱的甚至不如那些脂粉巷子里的下流小曲,因此他更加觉得杨砚好了,杨砚的鼻子嘴巴都好,他从头发丝到脚尖都包裹着神圣又美丽的气息,覃政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心道:这是我所爱的人,而他也喜欢我。 他只是想着就觉得心柔软的成了一摊烂泥,然而杨砚却只是匆匆一瞥又别开了眼。 有一个恍惚恶毒的声音从心底冒了出来:“他真的喜欢你吗?不要忘记那次的教训。” 覃政心一颤,皱了皱眉,他不禁俯到杨砚耳边轻声问:“这样子的世界,你喜欢吗?” 杨砚不明所以的瞧了一眼。 “喜欢啊,为什么不喜欢呢?如果不喜欢的话我早就从楼上跳下去,而不是在这儿优哉游哉的看风景了。” “就算是这样的……” “就算是这样的。活下去终究是有意义的,”说着杨砚用空着的手揽住了覃政的肩膀,“你没事吧,只是死了个人而已。” 覃政抖了抖眼睫毛轻“嗯”了一声。 杨砚有些不放心,手臂又收拢了一点,用比之前更加耐心的语气说:“你大概还不了解……gardeners中的‘清道夫’是什么样的职位。那些都是走投无路悲惨到极点的人,你只能在无聊肥皂剧里看到的桥段真实的发生在他们的身上,也许是看多了就没感觉了吧,如果能劝他们是最好的,但如果劝不动也就让他们去了。” 杨砚解释完了自己收放自如的情绪,抬头去看覃政,覃政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覃政的眼神总给杨砚一种奇怪的感觉,那感觉太浓烈以至于他一时间竟找不出什么好的形容,后来他时隔许久才想了起来,像蜜蜂的倒钩,倒钩的那头连着覃政的心脏,就在钉进他心里的那一刻也要了覃政的命。 杨砚在之后夜深人静睡不着的时候抱着被子想,当初他怎么没有看出来他原来是那么疯狂的人呢。 覃政看着地上的一滩血污有些悲伤:“她的死到底有什么意义?” “不知道,不过一定有意义的,”杨砚指着地上的透明冰淇淋,“你看这个,防护盾明显的减弱了,防护盾明明是由αυx粒子提炼后反射给人的,但是消耗的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75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75 速度却不合常理。” 覃政愣了愣才道:“透明……是……出错了么?” 他自己说出来也觉得荒唐可笑,忍不住笑了一笑。 杨砚却是眨了眨眼,不置可否。 纯洁本就不是善良。 纯洁不过是在无知的时候,一种可怕的盲从罢了。 杨砚用指肚摸了一把楼梯的扶手,尽管万年不擦,但还是被上下楼的学生们蹭得油光水亮。 他两指轻轻捻了捻,吹走了并不存在的尘埃:“真可惜,我本来还挺期待这次的运动会的。” 覃政说:“运动会每年都一样,不过今年多了个入场式而已,也没什么好玩的。” 杨砚突然想起来他在时空莫比乌斯带里待了整整十年,日复一日不断循环,应该是对学生生活深恶痛绝了的。 杨砚思索片刻,拍了拍手拉着覃政下楼去:“是没什么好玩的,只不过听说你报长跑,很期待。” 覃政低声笑了起来:“期待什么?” “嗯……如果你跑不动的话,我可以把你抱回教室的。” 覃政愣了一愣,轻轻拍了下杨砚的后脑勺,当指尖触碰上柔软的头发,又忍不住狠狠揉了几把。 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突然闻到了一股味道。 那是一种淡得仿佛空气一般没滋没味的气味,但是当你仔细嗅嗅,就会觉得它顺着鼻子钻了进来,并且越来越浓越来越浓,带着一种不讨人喜欢的腐臭味道,闻过一次就绝不会忘记。 他的手不禁一顿,然而在他迟疑的瞬间杨砚陡然拔出了匕首,狠狠往地上一插,大喊道:“趴下!” 覃政条件反射的扑倒了杨砚,杨砚只觉背部一阵摩擦的钝痛,但他根本不介意,教学楼在眼前爆炸的时候,没人会在意这些小痛的。 一束光从顶端的避雷针上炸开,像是天雷,接着是教室的各个窗户,玻璃哗啦啦的膨胀开,水泥混凝土摇摇欲坠,最终随着硝烟落了下来。滚烫的热气扭曲了空间,人们的惨境看不清真切,只知道着火了,死人了,在他们的耳边是歇斯底里的尖叫和凄厉的哀嚎。 杨砚推开覃政站起来。 他在千钧一发之际用了自己的能力“隔绝”,那些陨落的碎石在落上空间的那层膜的时候就消失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觉得火光冲天,那些密密麻麻的尖叫像是虫子钻进了耳朵里,头隐隐作痛。 “最新投放的防护盾量是多少?‘ 覃政也爬了起来,看着杨砚挺拔的背影:“可以撑半年。“ 而那防护盾是七十天前投的,才两个月多一点。 杨砚皱着眉,举起右手飞快的比了个手势,在他的指尖有一点蓝光闪现,仿佛一道闪电一样飞了出去,眨眼间就消失在天际。 那是与基地紧急通讯的方式。 杨砚拔出了匕首,在地上画了一个标准的圆圈,那圆圈慢慢扩大当触碰到包裹着他们的空间膜时剧烈的抖动了一下,就像果冻一样“啵“一声融了进去,然后迅速的膨胀开来。 灰头土脸的学生慢半拍的发现,那些碎石和烈火都消失了 ,他们正惊奇得不知怎么办的时候,杨砚却皱起了眉。 正在扩大的空间被阻碍了。 厚度几乎为零的空间膜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覃政抬起了手臂,他的掌心窜出一簇明黄的火焰,突然炸裂开来,那火满是煞气,冰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融化。 厚冰迅速化为水蒸气滋滋作响,杨砚看着满目的亮光不禁眯了眯眼,火焰却忽的扭曲了一下,化为一个漩涡飞快的消失了。 紧接着,只听喀拉一声脆响,有什么巨物捅破了空间,硬生生的塞了进来,而且还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挥舞着。 杨砚的心不禁漏跳一拍。 是手!是人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五十四、乳鸽汤 是一只巨人的手。 你见过巨人吗?不是在荧屏上,而是现实里,巨大的人类。 杨砚没见过,覃政也没有。 “那是什么?!” “不知道。” 覃政的掌心出现了一团雪白的光,然后那光迅速变亮变红凝结成块,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握住了一支箭,他把箭搭在血红的弓上,只听铮铮一声,火箭飞一般射了出去。 那巨人的身体都在外面,正跪在地上,用手硬掰着空间,当他看见覃政的飞箭竟不闪不避,而是伸出大掌一把握住 了箭。 在空气中飞行的箭尾摩擦着空气发出兹兹的声响,那人竟硬生生握住,只听见一阵皮开肉绽的炸响,一股令人作呕的焦味散发出来。 巨人摊开了手,手心一片血肉模糊,杨砚勾了勾手指只见一个个透明的圆球像炸弹一般坠地,巨人连忙两手握拳,但关节上的皮肤瞬间爆裂开来,露出连着嫩肉的骨头。 覃政盯着他冷声道:“力气大,但是动作太笨拙了。” 靠近那裂口处的学生老师惊得不知所措,有几个居然当场昏倒,稍微冷静一些的手脚并用的往外爬,跌跌撞撞的到处跑。 他们的背后是滚滚的硝烟,冲天的火光,哭天喊地的人类,还有近乎地狱般滚烫的空气。 覃政的火实在是太烫太耀眼了,四周的景物都像波浪般荡漾着,热气烫的脸仿佛刀割般的疼,覃政挥了挥手在他们俩身边设置了一层火墙,并不严实却有很好的缓冲作用。 覃政百忙之中抽出几分心神去看杨砚,杨砚却不看他,一心一意的盯着那双巨大的手掌,手中的匕首挥舞出一道银线,那刀尖所指的远方透明圆球一个个的膨胀开来。 覃政拉开了火焰的弓箭,有些不解的看他一眼:“真空爆炸?” 杨砚敷衍的点点头:“算是吧,球里面的压强比外界大得多。” 覃政心道,这就是“隔绝”的能力么? 他一个晃神就觉脚下一阵松动,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幸而杨砚及时的伸出手来搀扶住他,覃政立稳,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禁皱起了眉。 那只巨大手掌一片血肉模糊,它的血和肉末飞溅开来却仿佛有意识般的剧烈扭动,同时发出嘶嘶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尖越来越快最终猛地爆炸,千千万万的声音在耳边炸响,杨砚只觉眼前一阵白光闪过,胸口闷痛。 他不禁俯下身,覃政的手臂搂着他的腰,另一只手臂轻抚着他的背,耳边是覃政关切的声音,然而杨砚在俯下身的那一刻却看到了一片深沉的黑。 他仔细凑近了,发现不是黑,是一个个黑色的人站在一片惨白之中,人数密密麻麻如此之多以至于一眼望去以为是黑色。 他们仿佛蠕动的虫子般扭动着,神奇的是在那里杨砚竟发现了自己,虽然他看不见自己的模样,但一定与众不同,因为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76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76 那些人朝着他疯狂的涌动。有无数人被踩踏倒下又有无数人爬起来手脚并用的前行,他们没有肤色只是墨色的一整个,看起来荒诞滑稽。 但是人实在是太多了,看着仿佛海浪一般扑过来的人群,杨砚只觉寒毛竖起,他往后退了几步,但后面还是人,黑色的人从四面八方涌来。 无处可逃。 杨砚想运用他的脚,但是他惊恐的发现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这时候他突然反应过来:看不见自己不是因为视角,而是因为他没有身体! 杨砚迅速被洪流吞没,他瞪大眼睛徒劳的看着黑色的人接近他,然而就在这时候,突然泄露了一丝白。紧接着,只是眨眼间,那束白光猛地胀大,黑色的人被白光吞噬,人们奋力的往前进而白光也在风卷残云的吞噬着他们,杨砚愣愣的看着一只黑色的手朝他伸了过来,手指奋力伸长想够到他,最终却还是徒劳。 杨砚的心中出现了一丝奇妙的感觉,他试图伸出手,当然没有碰到,但是当他正视那张没有五官一团漆黑的脸时,他看见那张脸上非常悲伤的表情。 没有五官的脸只会让人觉得可怖,但杨砚看着他,却仿佛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深沉又黏稠的悲伤,那悲伤来自肺腑来自骨髓来自浩瀚遥远的宇宙,沉默又永恒的存在着。 白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蚕食着这片黑色的海洋,当它席卷上离杨砚最近的那个人时,杨砚看见他张开嘴说了什么,那话还没完,一半留在他口中就这么蒸发般的消失了。 杨砚尚未反应过来只觉身上一轻,视野变得清晰起来,耳朵也不再是嘈杂的声,只有覃政少年特有的微哑嗓音在一遍遍唤他的名字。 “我没事。”杨砚握住了他的手。 那些事在杨砚的感觉里被拉的很长很长,但其实也只是瞬间的事,覃政说了声没事就好,专注于那个巨人。 它在落在地上扭动尖叫的血肉现在已经不叫了,化为一滩滩黑色的污水,地上仿佛安了个铁板,污水在地上滋滋作响不断的蒸发消失,在它们变小的那段时间里黑色逐渐变淡直至透明,剩下指甲盖大小的小水珠。 然后,它们一起爆炸。 杨砚竟没有来得及建隔绝空间,倒是覃政飞快的用重重火焰把他们包住,杨砚瞪大了眼睛看着那近乎逼人瞎眼的白光,覃政把他的脸掰过来,替他捂住了眼睛。 杨砚深呼吸了一口气,覃政的手指修长,已经有了成年人的骨骼还没有舒展开来,皮肤却完全是少年人的柔软,指腹带着一点小小的温度,杨砚觉得心剧烈的哆嗦了一下,心尖儿的地方化为一摊慵懒的春泥。 他想:这次打完了,应该好好和他谈一谈,总是这么支支吾吾的瞒着终究不是个事儿。 覃政不知道杨砚在想什么,他只是感觉到了手下的眼珠在不安分的转悠,覃政心里头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当那爆炸逐渐削弱的时候覃政放开了手,杨砚手一挥建立了隔绝的空间,他快速的扫视了一眼地上的死伤,忽的瞳孔一缩。 “尸体不见了。” 覃政眯了眯眼睛:“傅雪一么?” 少女本是面朝地,一地的血污,然而现在只有污血的痕迹,却不见她的尸首。 覃政说:“可能是刚才的爆炸冲到别处了吧。” 他说着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两三回,都没有发现傅雪一的尸体。 他们飞快的对视一眼,这时候傅雪一的死变得蹊跷起来,这场典型的自然无比的悲剧似乎成了一个蹩脚的谎言。 而且,杨砚低声说:“那巨人也不见了。” 覃政道:“gardeners的目的是夺走傅雪一的尸体,刚才那些都只是个幌子。” 可是为什么呢? 对于他们学校,因为是空间的破裂点所以格外注意,傅雪一转来之前地球政府就调查过她,身世清白,只是倒霉了些。 这样一具毫无意义的尸体,最多就是为了gardeners提高精神力而分食掉,但gardeners大可在别的地方杀人,特意跑到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莫非是挑衅? 不,不对,杨砚立刻否认了这个想法,那个巨人是他在gardeners做清道夫的时候,gardeners的首领“刘医生”提出的一种设想。魑生本就是情绪集合所产生的怪物,但他们只能代表一种情绪,不能让多种情绪同时集合在一起,而那巨人,就是这样一种假设。 没想到在他离开之后,gardeners居然成功了。 gardeners舍得把这种新型魑生拿出来让他们一窥究竟,绝不只是挑衅这么简单。 杨砚心中思量着,手上也不含糊,把那些被碎石压着的师生给解救出来,他们一见了他就像救世主似的扑上前,杨砚被整的尴尬无比,幸而基地和地球政府的志愿队伍总算是赶到了。 基地带了许多的战斗人员,见到这幅大战过后的场景不禁发起牢骚来。 “搞什么啊,打完了再叫我们过来!” 杨砚翻了个白眼:“一开始我就传了消息,是你们自己太慢。” “身体传送可是需要传送点的啊,你以为是意识吗,可以随便跑来跑去!”有一个家伙自来熟的勾住了杨砚的肩膀,哼了一声,“今天鸭胗半价,我还要赶回去买鸭胗呢。” 杨砚:“……鸭胗?” “对呀对呀,今天有特色菜哦,还有很多半价优惠,一个月只有这么一天!话说你要不要一起来啊,很好吃的,比你们这种学校的破食堂好吃多了!” 杨砚沉默了一会儿,觉得无法吐槽,只默默说:“基地的食堂我吃过了,是不错。” 基地撤了不少人,只剩下几个技术流在那里,倒是地球政府紧张兮兮的善后,医护人员脚尖着地忙得像陀螺一样。 基地对此总是有些心不在焉,大抵不是自己母星的缘故,那自来熟的家伙和杨砚覃政并肩走在一道,正出了校门打算回基地的时候,被人狠狠的撞了一下。 自来熟的家伙夸张的暴跳起来,揪着那人的领子骂道:“你他妈长不长眼睛啊?!” 那人一窝乱发,弓着个背,看上去应是个怯懦怕事的人,然而他听了这话却抬起了眼睛,通红的眼睛,目光缓而沉的扫过了杨砚和覃政。 然后,只听他一字一字的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 “为什么不救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五十五、松子鲈鱼 众人皆是一愣,不过缘由却大不相同。 那基地自来熟的家伙是被地球人的无理取闹所震惊了;而覃政则是因为极富有有同情心,他的良心听了这句话感到大大的过意不去;杨砚则是微微的瞠大了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77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77 眼睛,一副极其吃惊的样子。 “什么?”他问。 那有着轻微驼背的人听了这话猛地瞪大了眼,呼吸粗重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直到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他开了口,声音却是沙哑的。 “别嬉皮笑脸装傻充愣的,”他咬着嘴唇道,“刚刚那么多学生老师,那么多无辜的平民,你为什么不救他们!你们明明可以救他们的!你们、你们只要挥一挥手就可以了呀,只是挥一挥手!举手之劳!” 基地的那位总算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冷笑一声恶狠狠的说:“你们他妈就知道胡说八道!他们没救人那些人是怎么把墙板给翻开来的?是你吗?你什么都没做少他妈瞎比比,我们还赶着回去吃饭,你慢慢在这儿给你的同胞收尸吧!” 正当他撸起袖子准备给那家伙来一点实质的教训,覃政伸手阻止了他。 只见覃政十分认真的向前走了一步,微微的低头。 “抱歉。” 覃政虽说年纪轻,但怎么着也是s级的实验员,那人就算再马虎也不好明着说什么,只是在旁边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 杨砚收回了吃惊的目光,握住覃政的手把他给拉回来,轻轻的哦了一声权作回应。 那人抬头去看杨砚,只见杨砚正好也抬头来看他,少年黑而深的目光自浓密的睫毛下爬上。 “我们没有义务。我们救他们是单凭着良心,就算没救他们也没有什么过错。” 那人瞪圆了眼睛正预备说什么的时候,杨砚立刻接了下去。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崇高伟大有正义感,能够掌握这些顶级机密,主宰人的生死?别闹了,别站在圣人的顶端指责别人,我救他们只是因为我今天心情好,跟给讨饭的碗里两硬币一个道理,不过就算这样人家也感动的一塌糊涂,他们才不会来感谢你。” 杨砚笑嘻嘻的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回头对基地的家伙说:“走走走,我们去食堂抢饭吃!” 他全然不管面前那人的愤怒。他已经愤怒到极致了,一时半会儿竟说不出话来,只有两只手相互绞在一起指关节咯吱咯吱作响,像是再用些力就会断了似的。 他看着自顾自往前走的三人,突然挺直了背猛地迈出一大步,就在抬起下一只脚的时候突然被人猛踹膝关节,他一个不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杨砚听到声响回头看了一眼,微笑着吹了个声调动听的口哨。 那人跪在地上,地上细密的碎石渣子扎的手疼,然而这都比不上双膝跪地的耻辱,他垂着头,却被人拉着头发被迫抬起了头。 “陆、陆队……” 扯着他头发的正是陆巍明。 陆巍明常年挂着一种油腔滑调的微笑,那笑容仿佛天生就长在他的脸上,然而他现在却不笑了,瞳孔紧缩冷冰冰的盯着他。 陆巍明轻柔的摸上了他的脸,那只手有多温柔另一只抓着头发的手就有多粗暴。 那人在陆巍明的目光下瑟瑟发抖,然而他还是梗着脖子说:“明明他们只要设置了空间就不会有这么多死伤了!” 陆巍明仔仔细细的听了,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你说的一点都不错,”他忽的把脸凑过去,几乎是贴着那人的脸说,“不过你再说一个字,我就杀了你。” 陆巍明是个疯子! 他被陆巍明放开却一动不动,只缩着个身体,过了半日才缓过劲来走过去帮同事的忙,然而他的同事见到他像见到瘟疫似的远远的就避开了。 大家都知道,陆巍明是个疯子。 然而那疯子现在却严谨冷静的做着指挥,因为他正对着宋瓷姑娘呢。 杨砚和覃政在食堂排队买菜。 大抵因为两人是s级的缘故,居然有极其腐败拉仇恨值的vip窗口,排在他们前面的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管理人员和黄老头。 覃政感受着群众们如有实质的心声,像只小麻雀一样缩着个脖子垂着个头,闷闷的说:“要不我们还是去那边排队吧。” 杨砚:“就不要。” 覃政:“……” 黄老爷子听了这话转过头来,提了提他那张松松垮垮的老皮。 “人生嘛,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抓紧时间享受特权吧——哎师傅多舀点汤,对对对就是这个,再给我来点儿松子鲈鱼,多点松子啊!” 杨砚顺势搂住了覃政的腰,覃政的腰肢很软,被杨砚一搂肩膀明显一跳,然后就像块硬邦邦的雕像一动不动,在他因为尴尬而稀里糊涂的时候,杨砚顺利的买完了吃的还让他闭上了嘴。 等他们俩回到了房间,覃政在椅子上坐下了还是有些局促不安的看着手指,似乎要看出多花儿来。 “你怎么……” 杨砚心想都睡过一张床了还害羞个屁,然而顾忌到覃政小媳妇似的薄脸皮,他喝了口热汤把不体面的话给咽了回去,把碗推过去一点说:“趁热吃。” 覃政夹了一筷子松子鲈鱼,杨砚看着他放在嘴巴里认真的咀嚼了一会儿,轻轻的点了点头。 “很好吃,谢谢。” “谢什么,又不是我烧的。” 杨砚这么说着却放下筷子凑过来,覃政一惊,看着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伸出手指轻佻的刮了下嘴角,还一本正经的把手指上的汤汁仔仔细细的舔干净。 覃政看了半响,嘴张张合合最后才说:“……怎么不用纸巾擦一下……” “嗯。”杨砚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 覃政脸有些红,然而还是强作镇静的捉住他那根油光水滑的手指,拿过一边的餐巾纸认真擦起来。 杨砚随他摆弄,覃政指腹软软的还带着一层细细的茧,他翘起二郎腿看着覃政,覃政的目光专注又温柔,杨砚瞥了几眼忽然别过头去,随口说道:“你翻过我手机吧。” 覃政的手一顿,却不抬头看他。 杨砚看着地上的瓷砖自顾自的说着:“就是入场式的前一天晚上,我去洗澡,去之前把手机对着被子上格子图案的对角线,回来的时候线已经偏了。” 覃政陡然攥紧了杨砚的手。 杨砚去看覃政,覃政依旧没有抬头,只有温暖的发旋,那跳跃着光的发旋像是一个无休无止的漩涡,引人被深深的卷进去。 覃政握着杨砚的手有些发抖。 杨砚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六字大明咒……你知道些什么?” 而覃政一声不吭。 杨砚坐在椅子上默不作声的等待着,他本来是个会跳起来骂娘的人,现在却仿佛睡着了似的,半阖着眼,直到那翘着的二郎腿都麻了的时候,覃政才开口说了话。 他的话轻轻柔柔的,还带着点委屈。 “你不信我。”他说。 杨砚垂着眼睛漫不经心的说:“你也不信我呀。” “我是为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78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78 你好。” “我知道,”杨砚放下了那只又酸又麻仿佛虫子啃食的脚,轻轻的活动着,“只是我们两个一点信任都没有,我喜欢你,你这样多伤人心啊。” 覃政头又低了一点,额前细碎的刘海盖住了眼睛,所以杨砚没有看见他红得仿佛渗出血来的眼睛。 覃政只觉自己正踩着飘飘欲仙的云朵,当杨砚说喜欢他的时候高兴的飞到天上去,然后猛然惊醒,那一点可怜的欢喜岌岌可危随时会掉下去。 他只能在心中把这几个字揉碎了掰开,细细品味直到像白开水一样淡了才小心翼翼把它藏到最深最柔软的地方,那个地方昼夜不歇嘶声力竭的喊着: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但他不敢说出来,只有在心里头默默回应说:我也喜欢你啊,比你的喜欢还要更加更加的喜欢。 让他怎么好意思腆着脸说出来呢,覃政想,我隐瞒了那么多的事情,那么多,就像只贪心的小松鼠,明明塞不下了还是抱着那么多坚果,在人们大骂是小偷的时候急急忙忙的用尾巴遮住眼睛,傻乎乎的。 但他就是委屈,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坚持不懈的叫嚣着:“告诉他真相!”这个声音抖落了那么多的种子,在心中的每一个角落,一不小心就会发出许许多多的芽来。 可是覃政那么宠杨砚,简直宠到天上去,什么都依着他,一句重话都不说,每次覃政的内心蠢蠢欲动想要诉说真相的时候,就会有一个更有力的声音说:“你舍得他受委屈吗?” 当然是舍不得的。 然而杨砚也舍不得覃政这么难过,他站起来抱住覃政,头发蹭了蹭覃政的后颈,很亲昵的,覃政被这前所未有的亲昵吓了一大跳。 然而有些事必须搞清楚。 杨砚在他耳边叹了口气,用与平常大相径庭的低低的声音说:“你别说了,我来问你,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好了,怎么样?” 覃政脑子晕乎乎的,一时说不出话。 杨砚在一旁再接再厉的说:“我知道你为我好,肯定不会害我,但是整天这么遮遮掩掩的多难受,你觉得我故意把手机贴着线放,心里不舒服,设身处地想想,我也很难受啊,答应我好不好?”说完又轻轻“嗯”了一声,那一声煽情的不行,尾音要翘到天上去,覃政被他连哄带骗的,一时大意答应了他。 然而覃政立马就后悔了。 杨砚温柔的蹭了下他的耳朵,温柔缱绻的说:“α因斯特兰星球的根本目的不是‘火籽’,而是侵略地球,对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 ☆、五十六、煎饼 杨砚发现覃政近乎痉挛般的剧烈抖动了一下。 覃政看着杨砚光滑的手掌,手心错乱的纹路,只觉头晕目眩。 而杨砚还在他耳边不依不饶的说:“回答我。” 覃政抖了抖眼睫毛,深呼吸了一口气,听见自己的声音发着颤。 “……是。” 杨砚又在覃政的耳边用毛茸茸的脑袋拱了拱,覃政觉得耳侧痒得想笑,但又没什么心情笑,只好勉强的牵了个嘴角,皮笑肉不笑的笑了半会儿,最终受不住的推开杨砚。 他避开了杨砚的眼睛说:“老实点,别闹。” 倒是杨砚听见他绷得紧紧的声线噗嗤一下笑出来,拍了拍他的脸,目光自长而翘的睫毛下映出,眼睛里盛满了光亮,凝视着的样子显出一脉深情。 “让你生气了?”他坐下来给覃政倒了杯茶,“我不是存心的,抱歉。” 杨砚主动握住了覃政的手,那只不安分的手还一根一根把手指挤进指缝里,半强迫似的要和他十指相握。 覃政像个娃娃似的随他摆弄,心里软得不行生不起气来,只得掩饰性的喝了口茶水,转移话题。 “你怎么知道的?基地没有把这个资料传送给你,你和基地接触的也不多。” 杨砚笑了一笑。 “还记得在‘火籽’里的世界吗?陆巍明说是以《盛开的樱花林下》作为蓝本的,那本小说我去查了一下,作者在1947年发表。但基地传送的资料是2004年地球人闯入α因斯特兰星球——在这之前没有任何的联络,既然不是地球主动,那么就是α因斯特兰星球早早的在窥视地球了。” 说完他又皱着眉补充了一句:“这些陆巍明恐怕早就想到了。” 覃政眨了眨眼睛,又喝了一口茶,然后慢吞吞的说:“谁规定世界上只能有一本樱花林?” 杨砚一怔。 “坂口安吾,一位寒酸商人的儿子。那时候世界大战刚刚结束,经济颓废,他那郁郁不得志的父亲开始了疯狂的敛财行为——要知道战前和战后的钱都是很好赚的,尖酸,刻薄,吝啬,他逼迫他的儿子同他干一样肮脏龌龊的活,在讨债中活活把欠债人逼死,生性温柔善良的坂口安吾承受不了,得了神经衰弱症,《盛开的樱花林下》就是他的绝笔之作。” 杨砚眼皮抽了一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似乎出身豪门,父亲是议员。” 覃政点了点头:“那是地球上的坂口安吾。我刚刚说的,是α因斯特兰星球上的坂口安吾,两者并不矛盾。” 杨砚搓了搓手指,目光直盯着天花板上的一点,覃政看他那副样子,忍不住把水杯塞给他,杨砚毫不犹豫的喝了一大口冷静。 “两个坂口安吾?”他放下水杯低声道,“一模一样的名字不稀奇,可写了一模一样的小说就太奇怪了——你不觉得么?” 覃政只是微笑:“α因斯特兰星球也没多少发达,不过是地球几十年后的样子,平民依旧是平民,世界依旧是那个世界,只不过能量源换了而已,在α因斯特兰星球上没有核电站,但是有αυx粒子站。” “αυx粒子站啊,”杨砚咀嚼了一遍那个没品的名字,“原来不是在这个地方露馅的,不过能让你老实说出来也不亏。” 覃政听到这儿有些恼怒的的抿了下唇,却听杨砚接着问道:“为什么要侵略地球?” 覃政:“我不是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吗?” 杨砚:“……” 杨砚被噎了一下,扑到覃政身上挂着他的脖子打算打滚撒娇耍泼的时候,覃政站起身来,杨砚扑了个空。 覃政回头,看着满脸怨念的杨砚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老实吃饭,再这样菜都凉了。” …… 陆巍明在在一中的爆炸现场忙的不可开交。 医护人员和特殊部队大批大批的涌入,基地的人虽不多但还是派遣了老熟人来,也算给面子。 宋瓷姑娘两手叉腰,仰头看着坍塌的教学楼,叹了口气。 “好好的学校……都只是些学生呢。” 陆巍明也叹了口气: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79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79 “这和学校多大仇啊。” 宋瓷皱了皱眉,似乎是不习惯他这种轻佻的说话方式,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这次的死伤有很大部分是杨砚他们保护不周造成的。” 陆巍明摆了摆手:“那时候自顾不暇,他们也建立了空间来保护,只是没想到……这不怪他们。” 有一个人忽的跑来喊了声“陆队”,在陆巍明耳边神情严肃的说了一番,宋瓷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还贴心的后退了两步。 待那人说完了,宋瓷张口正准备说什么,陆巍明忙说了声抱歉:“有急事,这边你替我看着,人随便你用,行吗?” 说完不待宋瓷回复便急急忙忙的跑开了,只留下宋瓷在朗朗青光下,悠悠远远的叹了口气。 陆巍明匆忙的赶回地球的研究所。 他推开那扇金属做的沉重大门,研究所的人见到他目光闪了一下,飞快的低下头去把嘴角压下道:“陆队好。” 陆巍明紧绷着唇嗯了一声,脱下西装的外套立马有人接过,他又拽了拽卡着脖子的领带,一边脚下生风的走着,后面有一个人连忙跟上,抱着他的衣服凑过去低声说:“陆老先生他们正在开会。” “我知道。” 陆巍明已经走进了电梯,后面的那人连忙跟上,陆巍明按了楼层数似是疲惫的靠着一旁闭目养神。 那人看了眼陆巍明,又有些不安似的看了眼电梯外,直到那扇门把视野阻碍。 地球的研究所和基地很像,大抵因为都是搞研究的缘故,研究所也是单调的灰、白和糅杂着粉尘的蓝,机器沉默而不知疲倦的运转着,人在那里呆久了,也似乎沾染上了金属冰冰凉的气息。 研究所的一楼并不如基地大堂似的宽敞,反而更像写字楼,陆巍明的助手局促不安的抱着他的西装外套缩在一旁,陆巍明却突然睁开眼笑了一下。 他粗暴的拽下了领带,带着一点儿轻佻的漫不经心的微笑,那微笑像极了京城里呼风唤雨的太子爷的笑,助手以前跟着陆巍明去过几次,那时他就是这样笑的,可他已经很久没这么笑了。 “老大,”助手看着他那副要把衣服脱光的架势,不禁出声提醒,“我们现在不是该去会议室么?” 而现在电梯的方向是地下最深一层,研究所的最高级实验室。 男人微笑着说:“小赵,你难道看不出来,虽然我是基因计划的总负责人,但是那些老不死的又什么时候听过我的话呢。” 助手听着他把自己的老爹陆老先生尖酸鄙薄的归为光荣的“老不死王八”,只好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 电梯很快就停下。 他们刚跨出脚,就闻见一股难以忍受的腐臭味,非常非常的恶心,陆巍明目不斜视的走进了消毒室,助手却不知为什么眨了眨眼睛,按捺不住的朝那股味道的根源看了一眼。 那是一个玻璃缸,上面盖着块白布,玻璃缸大概是养热带鱼的那种大小,然而里面没有水也没有鱼,只有一团模糊的肉团蜷缩在里面,是真真正正的血肉模糊,玻璃缸有不少干涸的血迹,然而那团肉还不停的渗出新鲜的血液来。 它是活的! 如果仔细观察,还能看见那团肉似乎在微微的起伏,它正在呼吸,它那黏糊糊的表面有无数个小泡,随着它的呼吸破裂又迅速的生成,每次小泡破裂就会渗出鲜艳的血。 再仔细看,会发现它不是一个圆滑的球面,那更像是一个人膝盖贴胸蜷缩在一起,隐约还有骨头的轮廓只不过上面有太多软乎乎的肉团,看不大真切。 抱着玻璃缸的研究人员朝助手点了点头,说了声赵先生却不敢靠近,助手皱着眉嘱咐他们给这些次品盖个玻璃罩,随后便快步跟上陆巍明。 他们在消毒室换了身衣服,进了实验室的内部。 陆巍明和在场的研究人员草草打了招呼,飞快的穿过他们打开了一扇格外厚实的金属门。 金属门经过层层的检测才缓慢打开,就在打开的一瞬间,他们听到一种沉闷的声音,伴随着这声音的是细微的哭声。 助手虽然来过很多次但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他看了眼那些玻璃罩里面形形色色的人飞快的垂下头去,盯着自己的脚尖,两只手无意识的绞在一起。 陆巍明却没什么反应,他只是皱了皱眉。 他的面前有三人高的一个玻璃罩,玻璃罩里是一个人,没有穿衣服,赤身裸体,那人的手臂上腿上胸前和背后都长满了眼睛,非常普通的,水灵灵的,人类的眼睛。 视野过去全是眼睛,那些眼睛还在咕噜噜的转动着,有的看这里有的看那里,还有不少打量着陆巍明和助手,助手似乎感觉到了那黏糊糊的目光,头不禁又低了一点,一层细密的冷汗已经爬上了他的额角。 玻璃罩里的人在狠狠的撞击玻璃罩,因为他的撞击有不少眼睛受了伤留下一滩滩热血,有的甚至半挂着眼球牵连着一根岌岌可危的血管,他一边撞还一边小声的呜咽着。 陆巍明把伸过去,贴着玻璃罩沉声道:“别闹了。” 那长满眼睛的怪人立刻停下了动作,只是狠狠抽泣了一声。 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委屈的说: “对不起,爸爸。” 作者有话要说: ☆、五十七、千张老鸭汤 被一个五米多高的巨人喊着爸爸,这场景无论如何是有些荒诞诡异的。 然而陆巍明却没吃惊的表情,反而皱着眉打量了那怪物一会儿,神情像是盯着调皮捣蛋的孩子般严肃。 助手踌躇的看了会儿自己的脚尖,有些实在忍受不了的飞快斜觑了那怪物一眼,不曾想的是怪物身上一只眼睛注意到了他,其余的,密密麻麻的眼睛把目光从七零八落的犄角旮旯里收回,慢慢的凝聚在他身上。 助手忍不住背更加弯了一点。 陆巍明看了眼那在玻璃罩里的“孩子”,轻声说:“我没教过你吗,见了人要打招呼,你的礼貌呢?” 怪物呜咽了一声便没有了声响,但助手低着头,却可以想象那些黑中带棕的瞳孔,浑圆缠满血丝的眼球是怎样轻轻转动,他似乎能听见上百上千个眼球滴溜溜转动时所发出的黏稠声响——虽然其实他什么也听不到。 怪物沉默了一会儿,才干巴巴的开口道:“赵叔叔好。” 助手慌张的抬头扫了他一眼,尴尬的摆摆手说:“你好你好,你也好。” 那玻璃罩里的怪物似乎有些傻,竟歪着脑袋开心的笑了起来,在他身上布满的眼睛有不少笑的弯了起来,露出深刻的笑纹。 陆巍明却不笑,他非但不笑反而冷哼了一声。 他目光挑剔的在那怪物受伤的眼睛上停留了一会儿,怪物虽然傻却也不迟钝,忍不住瑟缩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80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80 了一下。 在陆巍明发火之前小心翼翼的开口:“爸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你太久没有来看我了,我想出去但是他们不让我出去玩,我……” 陆巍明皱着眉头说:“整天想着出去玩,一点出息都没有,你看看你这个样子怎么出去?” 怪物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看着自己身上的眼睛忍不住伸出手捂住它们,捂住了肚子上的还有手臂上的,他看着没完没了的眼睛快要哭出来。 “别整天想着玩,等你能变成我的样子爸爸天天带你出去,吃饭看电影去游乐园都随便你,”陆巍明掐着眉心似乎很疲惫的样子,“所以现在要乖乖的,知道吗?还有那么多弟弟妹妹,你要做好榜样啊。” 不止那个怪物一个,这个实验室高的有些过分以至于人站在里面总有些心怵,在那怪物的周围还有好几个玻璃罩,大小不一,但里面都缩着一团黏糊糊的肉团,肉团上面全都是闭着的眼睑,微微的起伏着似乎有着呼吸。 “他们还没有孵化吗?什么时候出来呢?”怪物贴着玻璃罩好奇的张望。 陆巍明:“不知道,不过很快就会出来了,你马上就有弟弟妹妹了,不会只有一个人玩,高兴吗?” 那庞然大物“哦”了一声,高兴的拍了拍手,他手心的眼睛受不了他猛烈的拍击只好合上眼。他开心的转了个圈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可是资料上说要计划生育,爸爸不能生这么多的弟弟妹妹的呀。” 陆巍明:“……” 助手:“……” 在陆巍明开口骂人之前,助手忙一溜烟儿把责任搪塞过去:“陆队,那那什么你也知道资料是无差别传送的,而且当初的要求也是要有法制意识所以这样也没什么的……对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陆巍明的手贴着玻璃罩,和那怪物巨大的手掌贴在一起,怪物笑嘻嘻的露出了一口白牙。 陆巍明同他温存了几句就道了再见,怪物依依不舍却也没有办法,待到金属门完全关闭陆巍明才狠狠的抽了一下嘴角骂道:“这他妈都是个什么鬼!” 助手路上陪着小心,陆巍明却只是冷笑着呵呵。 “不会连怎么做菜和做/爱都教给他了吧?” 助手忙道这怎么会呢这怎么会呢,说话间却有一人急匆匆跑过来,对陆巍明九十度一鞠躬,低声说:“陆老先生请您去会议室。” 陆巍明微笑着挑了挑眉毛:“怎么磨磨蹭蹭的,这场会议还没完呐。” 那人只鞠着躬又重复了一遍,吐字清晰不急不躁,沉稳的样子似乎也是个人物。 陆巍明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却还是老老实实去了会议室。 会议室是老头子的天下。 那些老头子喝着茶抽着烟,搞得好好一个会议室乌烟瘴气的,陆巍明皱着眉走了进去,干巴巴的朝老前辈们问了好。 老不死大抵都和善的点了点头,只有陆巍明的亲爹陆老爷子紧抿着唇,把唇线绷成一条直线,目光如鹰般犀利尖锐,冷声道:“怎么这么晚才来。” 陆巍明还没开口解释旁边就有老头帮衬着他,招呼他快坐下。 “老陆啊你就是脾气太坏,小孩子晚点来又怎么样,他又不像我们这群老家伙闲的长霉,人家忙着哩,年轻人的事你让年轻人去管。” 老头子话音未落便有一人接下了话茬,神奇的是位风韵犹存的外国老太太。 “那可不行,这事关系人类存亡不能这么草率。” 老太太穿着西装高高挽起头发,看上去格外的一本正经。 她同中国人不是同一物种,说话方式也是两种风格,那在陆老爷子旁的人皱了皱眉,却不再说话了。 陆巍明坐下和老太太笑着说了几句话,拿起茶杯听他们刚刚被他打断的激烈争吵。 争吵的无非是——同基地保持合作还是剿灭基地。 “那个基地对我们已经没什么用了,”一人说,“我们能够学习到他们对于αυx粒子的开发就足够了,在这样下去只会让他们蚕食我们地球。” “别忘了还有gardeners,基地每次追杀gardeners可派出不少人员,有效降低了我们人员的损失,我们现在可是一个都损失不起。” “而且不单单这样,以我们的技术真的能围剿基地不被反咬一口么?这次的主战场在地球,我们损失不起啊。” “难道那基地就损失的起了?他们只有八十三个人吧,还和α因斯特兰星球几乎断绝了联系,现在不端了他们难道要等到α因斯特兰星球倾巢而出?” …… 主战派同主和派吵得不可开交,即便他们自持身份没有爆粗口,也不影响他们推开椅子站起来激动的手舞足蹈。 陆巍明细细的啜着茶水,一边尖酸刻薄的想:这么一把年纪了还不老实,就不怕闪着腰么? 坐在陆巍明一旁的老太太忽的站了起来,不苟言笑的看着那群男人,说:“我们来投票表决吧。” 立马有人出声反对:“这太急了!再等几天多看些资料再说……” 外国老太太有一双仿佛大海般漂亮的眼睛,但它不单单让人想起大海,还有天空,遥远而宽广的蓝色。 老太太说:“再等就来不及了,况且联合国也不想再等了。” 众人皆默。 上面的意思,又有什么办法呢。 陆老爷子咳嗽几声,哑声说,那就投票吧,写纸条上投票。 票数一直僵持不下。 陆巍明写好了却迟迟没有交出去,坐在他身边的老太太看了他好几眼,轻声询问:“陆?” 陆巍明笑了一下,眼尾斜挑直入鬓角,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握住纸条的手换了一只,把在掌心的汗不着痕迹的擦在西裤上。 陆巍明慢吞吞的站了起来,他面色平静甚至还带着点笑意,只是脸有些白,他把纸条攥在手心往主和派的纸条堆那边伸出手去,动作却忽的停住。 大家都看向这个面带微笑的年轻人。 他飞快的扫了场内所有人一眼,低声笑着说:“那群孩子……是时候找个妈妈了。” 然后在让人反应不及的当儿把纸条放到了主战派那边,计数的人一愣,似乎还在琢磨他话中的意思,却瞥见陆巍明直勾勾的盯着他,眼中的黑暗深不可测,不禁心口一凉连忙低下头去老实计数。 过了片刻计数就完成了。 “对基地围剿作战计划反对者143票,支持者157票,对基地围剿作战计划——”那人咽了咽口水才说,“通过。” 作者有话要说: ☆、五十八、棉花糖 之后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宜了。 作战计划定在圣诞节,这个日子也不知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81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81 道是让人哭还是让人笑,陆巍明虽说是“d基因改造计划”的总负责人,但年纪浅资历不够,也就只能决定些零碎的事情。 这样一来他就显得无所事事了,他看着会议室里三百个人,觉得莫名的荒诞。 就是这样三百个人,在决定着整个人类的存亡。可是三百人真的可以主宰全人类的生命吗?他们又是通过什么条件层层选拔进来的呢? 陆巍明知道自己最重要的原因是有个好爹,虽然陆老爷子对他十分严厉,但终究是宠爱的,他能够做“d基因改造计划”的总负责人确实是自己的努力,可是没有老爹的人脉资源,恐怕连这个计划的边都沾不到。 他目光浅浅的扫过那些灰发人,他们中有多少是依靠着先祖,抱团和岳父的荣耀爬到这里来的? 但话又说回来,人脉也是实力的一种,坐在这里并不是草包窝囊废,也没有人敢让这种人坐在这里。他们即便是有什么不光彩的手段,比如拿婚姻做跳板的也没什么,这些总比极端的民主制度要好得多,倘若还是让民众——那些他们要保护的乌合之众一人投一票,那世界会在分分钟内陷入混乱。 陆巍明并没有对这种裁决方式提出疑问,只是觉得格外的不真实,这个世界上有几十亿人,让他们排在一起密密麻麻的多可怕,简直像巨大的浪潮,而这三百个人写下的一句话,就决定着数万人的生死。 陆巍明想那些人不让他决策是对的,只有他们有这种举重若轻的勇气,他没有办法承受这数十万甚至上百万的生命。 会议开了很久。 开到一半的时候总算有人提出来休息,大家去餐厅里进餐,然而吃饭也吃的很潦草,囫囵吞完便又去商讨事宜。 过了两天初步的方已经敲定下来,会议室里散了一大批人,陆巍明也忙着去处理事务走了,他见到助手刚接过手机就见宋瓷姑娘发来短信:陪我出来一趟。 陆巍明眼睛闪了闪,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立马回拨了号码同宋瓷姑娘说了几句甜言蜜语,把碰头的地点定在一家咖啡馆,然后被撺掇着换了身笔挺的西装梳了头发赶去见美人,助手在他身后直摇头。 陆巍明开着骚包的跑车到了咖啡馆,宋瓷已经在二楼上等他,陆巍明随意点了杯黑咖啡,却见宋瓷要了杯红茶。 “怎么,”陆巍明把头凑过去一点,嘴角微翘,“不喜欢喝咖啡吗?” 宋瓷笑着摇了摇头说:“昨天才喝过,今天不想再喝了,而且女孩子咖啡喝多了也不好。” 陆巍明哦了一声:“可是我听说对男的比较不好。” “什么?” 陆巍明笑着比划了一下:“杀/精。” 宋瓷:“……” 宋瓷姑娘翻了个白眼,想起什么似的说:“学校爆炸的那场事件所有人我都安排好了,一中的学生分散到别的学校去,伤亡也好好的安抚了。” 陆巍明漫不经心的舀了块方糖丢进咖啡里。 宋瓷看着他那副模样笑了起来,显出两个深邃的小酒窝:“投给学校的防护盾可以撑半年,但事实上却只撑了七十天,有一部分原因是gardeners加强了破坏防护盾的力量,不过最主要的是——”那声音轻如鬼魅,“有人偷工减料了。” 陆巍明捏着勺子的手一顿。 他抬头去看宋瓷,宋瓷撑着下巴歪着头看他,笑的天真可爱。 “还记得和gardeners的第一次围剿战吗,我们错误的估计了形势以至于险些被困住。gardeners派出的‘贵族’和魑生多的超乎想象,这让gardeners的老巢都松动了。我一直在奇怪为什么他们敢这么做,不怕被端了老巢么?到现在我明白了,因为他们知道那次的作战有地球‘d基因改造计划’的总负责人,如果杀了他,想必地球政府一定对我们会有诸多不满。” 陆巍明笑了一笑,眼睛里映着咖啡温暖的颜色,那颜色与他的瞳孔融为一体。 “你知道叛徒是谁了?” “不知道,所以才拜托你的。” 宋瓷说着站起来,笑嘻嘻的拍了拍陆巍明的脸:“快点喝完,我们待会儿还要去看覃政他们呢。” 陆巍明以为去看看就是去看看,所以径直开着车子往前走,被宋瓷姑娘强硬的转了方向,先去百货大厦逛了好几圈,吃了些小点心才想起那俩可怜的高中生。 “给他们买什么?小说漫画书还是游戏机?” 陆巍明推着个推车,看着已经冒尖儿的购物车干巴巴的问道。 宋瓷回头,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什么乱七八糟的,买点吃的呀,他们在学校里肯定吃不好。” 陆巍明盯着形形色色的零食包装说:“你确定他们喜欢吃这些?” “嗯……这些都是我喜欢吃的……抹茶曲奇焦糖饼干脱水蛋糕,这些肚子饿的时候吃,还有薯片鸭脖牛肉鳗鱼丝啊,对了对了再买点棉花糖和巧克力,没有甜食怎么行!” 说着就直奔专柜去了,陆巍明在后面无力的推着车,还被宋瓷姑娘狠狠的嫌弃了一番。 不知道他们俩是不是甜食党,所以黑巧克力和偏甜的酸奶巧克力都买了,陆巍明开车到了学校门口,帮宋瓷拿购物袋的时候随口问道:“见他们用什么身份?” 宋瓷狐疑的看他一眼:“你今天怎么傻了,当然是姐姐了。” “那我算什么?” 宋瓷看着他戳着自己的手指,嫌弃的打掉:“司机。” “这样不好吧,大小姐,我当姐夫可以吗?” 宋瓷打量了他一会儿,才说:“……随便。” 杨砚覃政换了一所新学校。 因为他们所住的也不过是个二线城市,学校彼此之间很近,也不会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只是接二连三的事让人总是有些心慌慌的。 那巨人,也就是能够集合多种情绪的魑生的破坏被恐怖分子这个借口搪塞了过去——当然也不能说是恐怖分子,只死咬着说是暴徒,把事态的级别硬生生压下去。 覃政他们到的新学校加大了保安力度,陆巍明和宋瓷在门口登记很是费了一番功夫,等他们进了校门,发现教学楼之间静悄悄的,只有操场上上体育课的有些热闹声,但也不大活动的开。 陆巍明看着学生这幅样子叹了口气。 宋瓷诶哟哟的笑着看了他一眼说:“叹什么气呀,像七老八十的。” 陆巍明说:“现在的小孩子都金贵的要死,碰都碰不得,我看见小孩就紧张,尤其是那种——”他比了个高度,“那种嘟嘟嘴的小屁孩,像我小时候就在大院里面跑,和人家打架,经常以一敌十,打架都是拼了命上的——哪像现在这些啊。” 宋瓷嫌弃的瞥他一眼说:“你以为人人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82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82 都和你一样啊,脑子少根筋,刚刚出现了这种事他们还能玩的没心没肺就怪了。而且你要吹也有个限度,什么以一敌十,胡说八道。” 陆巍明对这粗暴简单的评价并不反驳,只是卷了卷他的衬衫袖子,装作不经意的露出自己那款名贵的手表。 “没办法,谁叫我小时候就长的帅,那些大妈在饭点见了我就死活要给我一碗菜,一大碗满满的,拦都拦不住,那些小姑娘也是,见了我欢喜的像什么似的,一会儿送糖啦一会儿送手帕啦,然后我就成了全大院男人的公敌。” 宋瓷呸了一声:“那是,大院里面没几个男孩子,见到一个干干净净的小白脸就能捧起来当个宝了。” 他们说着到了覃政他们的教室门口,正赶上下课,宋瓷踩着了陆巍明的死穴,陆巍明正在愤愤的抗议呢,都没有注意到覃政的到来,还是覃政看见他们先打的招呼。 宋瓷连忙让陆巍明把大包小包给提出来,覃政接过只觉手上一沉,只好抬起膝盖拖着塑料袋,幸而杨砚很快就过来帮他分担了一点。 “喜欢吃吗喜欢吃吗喜欢吃吗?” 宋瓷笑吟吟似乎很得意的样子,覃政在一旁道谢,杨砚却是打开袋子瞄了几眼说:“不错,我要吃。” 他们也不介意这小王八蛋的态度,陆巍明还从袋子里翻出巧克力说:“不知道你们要吃哪一个所以都买了,有喜欢的吗?” 杨砚说:“黑巧克力。” “买对了,那挺好,以后就买这个给你们吃。” 下课的时候人多,他们挪动了相对空一点的看台那边。 杨砚和陆巍明趴在栏杆上眺望光秃秃的操场,陆巍明手里摇着栏杆只觉有些松动,不由得担心学生会不会从楼上摔下来。 杨砚漫不经心的把头凑到陆巍明那边,用微不可闻的话说:“怎么了?” 陆巍明垂下眼睛看他,见他用手指抹着蹭得油光可鉴的栏杆,不由笑了起来。 “没什么,宋瓷说你们在学校吃的不好,来看看你们。” 不待杨砚再说什么,陆巍明就拉着宋瓷的手离开,好好的秀了一番恩爱,杨砚和覃政被他们弄的莫名其妙。 不过不管怎样,至少收获了三大袋零食,每个袋子都塞的满满的,后桌和他们极其有缘分,分到了同一个学校,且还是坐在杨砚后面,见了这些零食抓耳挠腮的馋。 死皮赖脸的讨到一堆鱼豆腐之后后桌又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杨砚虽然奇怪,但也没多问,专心致志的吃起零食来。 就这样如此反复的过了一个半月,后桌向往常一样到人工湖旁边的小树林去,又像往常一样回来了,只是今天有些不同,他满手带着血污。 作者有话要说: ☆、五十九、鲫鱼豆腐汤 后桌的表情还算淡定,但杨砚几乎是瞬间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瞳孔剧烈的收缩。 不待杨砚说什么,后桌瞧了他一眼目光又游离着在教室兜了一圈。 “有大一点的袋子或者布吗?” 有几个委实吓得不轻,颤颤巍巍的递过去一个装衣服的塑料袋,后桌道了声谢,转身出了门就见有两个男生冲到教室里大喊:“卧槽他妈厕所、男厕所里面有尸体!” 还没人反应过来就有人补充道:“不是人的,是猫的,是那只‘神兽’,头被砍下来了……皮也被扒下来了……” 班级里的女生“哇”了一大声,个个皱着眉,有几个小姑娘眼泪汪汪要哭出来的样子。 杨砚的手搭上了后桌的肩膀,后桌回头低声说:“我去给它……收尸。” 杨砚不做声,默默跟在后桌后头。 他们班离厕所最远,厕所门口已经围了一圈的人,不少人皱着眉捂着嘴却还是瞪着眼睛细细的张望,已经有老师赶过来疏散他们了,但后桌恍若未闻的走了进去,杨砚替他拦住了老师,后桌弯下腰,把那一团看不清生前是什么生物的肉团小心翼翼的放到袋子里。 这只是只普通的野猫,而且是纯黑的毛色,只有眼睛幽幽的发着绿光。 现在学校大抵不在市中心,绿化又都不错,经常会有野猫野狗溜到学校里面。这只流浪猫似乎认准了这块风水宝地,时不时的窜出来,学生们见了也很喜欢,经常给它一些吃的,刚开始它当然是小心谨慎的,日子久了就不怕了,比较熟的还会乖乖卧在怀里让你摸几下。 有人就给他取了个外号:“神兽”,作为学校的吉祥物,没事逗弄逗弄它。 但是现在哪里看的出来它当初可爱的样子呢。 神兽的头咕噜噜的滚在洗拖把的池子里,旁边是一摊血迹,黑色的泛着光亮的毛皮全都因为血而黏在一起,毛翻过来就是光滑的带着黏稠血丝的皮。 那张皮倒剥的挺完整的。 随着后桌把肉团放进袋子里,引来了一阵惊呼,他们惊恐焦急好奇愤怒悲伤……那些情绪糅合在他们的脸上以至于每个人看上去面孔都是扭曲的,后桌拖着袋子走了出来,围着的人们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老师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连忙说:“同学你不能这样,快点放下来,这件事交给我们处理,我们……” 后桌陡然上前一步,高高举着袋子,那口子直对着老师,他被那一团的血肉模糊的腥臭一熏,忍不住后退一步大口吸气起来。 老师的眼角因为难受闪着泪光,余光里后桌面色平静如水的看着他,看的人心底发凉,后桌慢吞吞的抱着尸体走了出去,那老师竟没有拦住他。 杨砚在他背后轻声道:“你去哪里?” 后桌用与平常大相径庭的低低的声音说:“埋了它。” “需要帮忙吗?” “不用。” 杨砚便不说话了,也没有跟上去,只是默默瞧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 覃政从书库搬书回来,杨砚见那一摞与他脑袋齐平的书连忙过去分担了一点。 覃政路上已经听了个大概,有些担心的问:“胡志文没事吧。” 杨砚叹了口气说:“有事,很有事,我还没见过他这幅样子。” 覃政沉默了几秒才说:“毕竟他那么喜欢它……” 后桌是个抖m体质的家伙,从小喜欢养猫,可惜爸妈嫌麻烦一直不肯,现在有了一只小黑猫宝贝的像什么似的,每天中午去人工湖旁的小树林给它喂东西吃,鱼干啊鱼豆腐啊,他还特意去买了猫粮,说是对猫咪的身体好。 可以说那只黑猫对他最亲近了。 覃政皱着眉说:“它不会让人随便靠近,能够靠近它的,都是跟它亲近的人。” 想到有人抱着这种目的,处心积虑的接触一只傻乎乎的小野猫——刚开始它是抗拒的,哪怕肚子饿的咕咕叫,是过了好久才小心翼翼的吃他们的东西,见到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83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83 人类一有动静就飞快的逃走,再过了好久,才别别扭扭的让人摸几下,还不安的舔着爪子——那只小黑猫所有柔软的改变,都只是人类的算计而已。 现在它为它的草率轻敌和柔软付出了代价,它成了一摊模糊的肉团。 杨砚和覃政老老实实的上课,只是不见后桌,到了下午第二节课后桌才回来了,手上有些伤,衣服有零星的血迹,不过他显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报告也没喊就坐到了座位上。 那老师皱着眉,却还是自顾自的讲课。 杨砚递给他一杯水:“喝点水吧。” 后桌嗯了一声,不推拒,接过水瓶一仰而尽,有不少水顺着他的下巴滑到衣服里,他不禁颤抖了一下,喝过水后把水瓶一扔就趴在桌上睡觉,手臂下面还垫了一本语文书。 教室里静悄悄的,除了语文老师在台前聒噪的声音,别的都没有声响,连那些躲在桌子底下偷偷说话的都闭上了嘴,屏息凝神的盯着后桌。 后桌却趴在桌上,头朝下,看不出他的表情。 直到下课还是这幅样子,一动不动的仿佛一尊寂寞孤独的雕塑,杨砚把语文书从他胳膊肘下面抽出来,后桌烦躁的皱着眉说了声干嘛,声音哑得不行,眼眶也红,他掩饰似的飞快的又趴下了。 杨砚捏着他语文书的一个角,看着被眼泪泡的皱巴巴的书,不禁抬头去看覃政。 覃政揉了揉他的头发,用眼神示意:让他一个人静静。 第三节课是英语课,自从居里夫人死了以后,杨砚就觉得英语课实在是了无生趣,尤其是这次换了学校,这个班的英语老师简直恶心。 作业格外的多,总是板着一张脸,却又在她那种松松垮垮的老皮上涂半斤吓死鬼的粉来展现她的人格魅力,讲话刻薄不讨喜,纪律抓的比班主任还严。 覃政敲了敲他的桌子提醒道:“上英语课了,想睡觉待会儿再睡吧。” 后桌在没人看到的情况下眨了眨他湿漉漉的眼睛,却不应声。 覃政不由得叹了口气,他听见学霸用一种格外柔软的语气说:“别惹她生气,如果她骂你的话不要回嘴,行吗?” 后桌隐隐约约的有点想哭,支吾着嗯了一声。 那老皮老脸的英语老师来了,看见后桌趴在桌上,哼了一声问:“他怎么了?” 深得老太婆喜爱的覃政忙回道:“他身体不舒服。” 英语老师看见后桌长手长脚的还病恹恹的样子,不由得扁扁嘴说:“一副死相!” 后桌两只手忍不住掐住了另一只手的胳臂,掐的越疼他就越冷静。 后桌是个好性格的人,但脾气却比较暴躁,今天的事让他出离的愤怒和悲伤,这种感觉近乎麻木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当时他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恶心。 那群人真恶心。 前后左右东南西北这层楼这幢楼这所学校的人都恶心。 他们一点都不喜欢它。 有眼泪的几个尚且还算有良心。 每次神兽出现的时候,学生们会兴奋的大喊“神兽!”“小黑!”“过来这儿给你吃好吃的!”“姐姐来带你玩!”……他们兴奋无比,他们欢快的挥舞着手臂,他们扣下自己的饭钱来给它买好吃的——但也就是这样一群人,对着它被虐杀的尸体津津乐道。 后桌心想:我傻,我脑子不够聪明成绩不够好,但这并不代表我看不出来。 他们围着厕所里三层外三层的,他们忍受不了的别过头去又用眼角余光偷看,他们受不了的捂住鼻子又偷偷漏开一条缝,他们皱着眉说着“太惨了”又死死的盯住那散落的尸体。 后桌心道,难道只有我一个人第一反应是入土为安吗。 对着尸体肆意的指指点点,对着他所爱的变成的尸体指指点点,后桌的眼泪又忍不住涌了上来,但愤怒却硬生生的把它们给压了下去。 他要找到那个杀了神兽的人,不管他是谁,后桌甚至没有想好要怎么对待那个残忍变态的凶手,但他心里有一把火在烧,他胸口有一口气郁结在那里不断膨胀不断上升已经胀到了咽喉处,这让他的呼吸都觉得困难。 有一个声音,藏在他心底犄角旮旯的角落里,轻轻的说: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后桌明显的一怔,他的身体近乎痉挛般抖了一下。 这时却听英语老师说:“把听写本交给趴着的那个同学,今天让他来批。” 后桌皱了皱眉却还是抬起头来预备接过本子,但不知道是因为头一下抬的太猛还是什么原因,他就在抬起头的那瞬间觉得眼前一黑,他禁不住伸出手去扶住点什么却忽的失了力气,只觉浑身一软,然后脑袋一阵剧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六十、巧克力曲奇 杨砚刚写完单词,就听砰地一声,他连忙转过头发现是后桌倒在地上。 杨砚立刻伸手去扶他,覃政也拽着他的胳臂,然而他们手心的那只手却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后桌闭着眼睛,侧卧在地上。 坐在后桌旁边的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兄弟!兄弟你没事吧!” 后桌依旧闭着眼。 覃政见状便换了姿势,来到他身后打算架着他的肩膀把他抬起来,后桌却陡然睁开了眼。 他眨了眨眼睛似乎不怎么适应这个灯光,然后皱着眉,把头往桌角上又狠狠的撞了三下,看他还想继续,忙被杨砚给拦住了。 在他把脑袋往桌脚上撞的期间,他的腿一直都在抽搐。 英语老师不耐烦的皱眉问他:“你怎么了?有事吗?” 后桌缓了缓,才撑着椅子站起来坐下了,哑声说:“没事。” 英语老师嫌弃的看着他,似乎不想甩上这个麻烦:“他同桌,对,就你,快去找班主任来,你们几个把他扶到医务室去。” 后桌腿有些发软没什么力气,被杨砚和覃政扶着去了医务室。 医务室的也看不出个大概来,就问你是不是低血糖晕了呀。 杨砚猛地想起今天后桌没吃中饭——看见那种事情,让他怎么有胃口吃中饭呢。 医务室的松了口气,给后桌一把糖和巧克力,又指使覃政去小卖部买点热量高的食物给他,后桌勉勉强强咽下了,又喝了点热水,在医务室里老老实实睡了一觉。 期间班主任也来了,看着后桌没什么大碍又风风火火的赶回去了。 杨砚不想上课,百无聊赖的坐在外面,覃政陪着他,杨砚刷手机刷到一半他摁着屏幕的手顿了一顿。 “你看这个。” 杨砚把手机凑过去,是班里的qq群,有人在发图片,零零散散的,杨砚没有点开来也能看见一滩滩的血和被开膛破肚的猫。 发图片的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84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84 管理员说,这是发在学校贴吧上的一个帖子,现在已经被删除,幸亏她眼疾手快的保存了下来。 下面一大批谴责痛骂的人,有几个怒不可遏都快摔了手机。 “他妈还是不是人!!” “不敢看!” “这种人心理变态,社会公害,现在就应该枪毙了,放出来也是祸害社会!” “我都要哭了,麻痹的他妈怎么不去死啊!” “什么枪毙,他怎么弄死神兽的我们怎么弄死他,一人一刀上去!” “他妈还故意卧槽故意发上来是吧,去死吧这种人!” “别让老子知道,让老子知道了他妈的老子也剥了你的皮卧槽你妈!” 群主忽的说:“高三7班的赵辛杰,现在已经被叫去行政楼了,要动手的赶快。” 群里沉默了一瞬,又沸腾起来。 “真的假的?!” 群主说:“真的,我姐就是和他一个班的,刚刚发来的消息,千真万确。” “我们现在就动手吗?” “行政楼啊,那边都是领导,我们能去打吗?” “不敢打就别逼逼,老子特么就敢上!” “卧槽这个人有病啊,我没说不打,只是说那边都是领导,一打架马上就被人拉开,等他回班级了再打。” 某一路人甲插嘴:“对啊对啊!” “you bsp;you up,no o bb!” “他妈你听不听的懂人话,我没说不打你脑子有病是吧!” “诶哟我肏你还蹬鼻子上脸了,行行行,我们先出来打一架再去怎么样?反正最后一节活动课没人管!” “谁怕谁!” “前排销售瓜子汽水饮料,坐等观战~” “楼上的节操半毛钱一斤,速购包邮。” “开年大戏——不对是开学大戏,好久没看见打架了呢yooooooooooooo” …… 群里还有一些零散的声音,比如神兽怎么办的,很快就被压了下去,大家都专注着看两个键盘侠撕逼去了。 覃政看着一个个跳出来的对话框,有些厌恶的别过头去。 杨砚伸出手指抚平了他紧皱的眉毛,轻声说:“别皱眉,要长皱纹的。” 覃政嗯了一声,覃政的眼窝深,看上去总有一种要把人吸进去的错觉,眼眸干净而澄澈——不是那种浅薄的干净,而是沉淀下来的带着露水与晨光的澄澈。 覃政看着杨砚,然后小心翼翼的把头靠到杨砚的肩窝上,他们身高差不多倒也合适,杨砚一低头正巧能看见覃政湿漉漉的大眼睛,实在狠不下心去拒绝。 覃政有些高兴的闭上眼睛,还在他的肩窝处蹭了蹭,说:“这件事不能让胡志文知道。” “嗯。” 后桌睡了一觉感觉好了许多,但是精神还是很萎靡,杨砚见他的眼神还是有些飘,也不知道说什么安慰他,还是覃政从医务室那边要了点橙子,切成一瓣瓣摆在漂亮的水果盘里。 “吃吧,都是新鲜的。” 后桌拿过一片橙子,囫囵吞了下去,籽也没吐,粗略的点点头说:“好吃,你们慢慢吃,我先回教室了。” 杨砚拦住他:“回去干嘛,马上就下课了,下节课又是课外活动。” “去找那个杀了它的人——你们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 “那我回去问问看。” 覃政咬着橙子肉细嚼慢咽,听了这话抬起头:“问了你又能做什么呢?” 后桌突然狂躁起来一脚踢翻了旁边的小凳子:“我他妈我他妈我他妈当然是——” 他忽的说不下去了。 打他一顿么? 不解气。 难道苦口婆心的劝导他么? 别傻了,不可能的。 还是——把他所做的原数奉还?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后桌抬头去看覃政和杨砚,他的同学,他最好的朋友,他们的眼睛像四口水井,又黑又暗还带着一点儿冷气,但就像有月亮掉下来似的亮的出奇,后桌看着觉得那束光像一柄剑刺穿了他的心,他心中那些阴暗的东西无处遁形。 杨砚说:“别冲动,虽然我也很想……” 覃政打断了杨砚的话:“肯定不会放过他的你放心,但是别冲动,不然你就是往他的路上走。” 后桌呆立了半响,那表情似哭似笑,他看着窗外乌云渐渐聚拢到头上来,那日光灯发着凄惨的白光,觉得心乱如麻嘴巴里有一种又苦又涩又咸又辣的奇怪滋味混合在一起,最终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去,拿起放在一旁的橙子默默吃起来。 覃政松了口气:“还要吗?” 后桌目不斜视,笔直的盯着地板:“你们都叫它‘神兽’啊‘小黑’啊我从来不这么叫它,我觉得这名字太普通太蠢了,我叫它‘汪汪’,好吧,也挺蠢的,不过我喜欢。我第一次见到它是逃了体育课出去转的时候,在小树林那边看见它的,它趴在树上,看见我立马蹿到地上,等我想过去摸摸它的时候又逃走了,我那时候觉得这只猫特别有意思。” 他们沉默不语的听着。 后桌慢慢的咀嚼着橙子,吃完还用餐巾纸仔细的擦了擦手。 “它其实挺怕人的,我花了好大力气让它靠过来,这还是你的功劳,”他指了指杨砚,“你的鱼豆腐它吃的特别香,我那时高兴坏了,托人去外面超市买了一大袋的鱼豆腐,结果后来网上一查不能给吃放太多调料的东西,我就偶尔给它吃一小块,它吃东西的时候挺乖的,我可以随便摸,我估计是它忙着吃东西没时间睬我吧,一吃完就扭着屁股不要我抱,特傲娇的走掉了。” “猫就着德行,我天生找虐没办法。不过它还是挺乖的,我印象特别深,就是前天的时候,我看见它身上一身泥,我给了它点吃的想摸摸它它死活不肯,连东西都没吃完就跑了。我没事干又在那儿坐了会儿,它很快就回来了,身上湿哒哒的洗过澡了,它知道自己身上脏不给我抱就洗了个澡回来,当时我就心疼的不行,赶紧把它抱宿舍擦擦干。” 杨砚想起回到宿舍的时候,那只黑猫老老实实的立在空着的床铺上,虽然后桌笨手笨脚把它的毛都给捋反了但它还是闭着眼睛,似乎很享受的样子。 它属于野外属于流浪属于城市中那些肮脏的垃圾桶,它有十足的桀骜锐气,它灵活凶狠和警惕,但就是这样一只野猫收起了自己的爪子,用肉垫挠着头,看上去和一只温顺的家猫没什么不同。 后桌把视线挪到自己的手指上,它们疯狂的互掐着只把少年的嫩皮掐破,露出一个个深浅不一的月牙印。 “我在厕所看到它的时候它头被砍下来,鼻子被削掉了,下巴那边的皮是翻起来的——那个人想剥掉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85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85 脸上的皮,没有成功,所以遗弃了,然后把它背上的皮顺着背脊扯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六十一、香芹牛肉丝 后桌眼睛红的厉害,眼皮肿的把他眼睛挤成了一小条细缝,他迅速又小声的抽泣了一下,然后飞快的别开眼去,不让这一点脆弱暴露于人前。 杨砚和覃政直直的盯着他,这让他没法光明正大的抹眼泪,只好用尽全身力气把眼泪憋回肚子里。 杨砚看着他的样子,他尽量的挺直了他的背,维护着属于少年的一点点倔强。 杨砚在心里头叹了口气,但是他没法劝他,杨砚对身边的人和事投入了有限的关注和感情,是一种在伤感之余也能理智思考的程度,他有时候自嘲的想:这他妈哪像个人样啊。 是不像个人。 一个不像人的家伙又怎么劝说一个人呢。 覃政忽的站了起来。 “如果干这件事的人已经找到了,你打算怎么办?” 后桌歪着头想了会儿,哑声说:“不知道。我能杀了他吗?” “不行。” “那揍一顿呢?” 覃政皱着眉,杨砚接过了话:“可以,我帮你。” 后桌点了点头,又垂着眼睛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说:“真奇怪,我好像不怎么伤心,也没有眼泪。 杨砚听到这话忍不住微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想多了。” 后桌也笑了一下:“是真的,我记得它的眼睛,它的眼睛特别漂亮,绿色的,像湖水一样的绿色,还有毛,乌黑的,我也记得它的尸体,它的眼睛被挖出来了,倒v的划痕,剥到一半的脸皮和完全剥下来的背——我什么都记得,可是——” 后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的眼睛红的像没稀释的颜料,他蠕动着嘴唇飞快的说出了几个字,然后像是极疲倦似的塌下了肩膀。 “可是我哭不出来。” 众人皆沉默了片刻,还是后桌打起精神来说:“我们走吧,出去把那个王八蛋揍一顿。” 他们回了班级,已经下了课,有不少学生已经下楼了,一边走还一边说着这次校园的虐猫案。 班里没下去活动,留在上面做作业的女生也在谈论着这件事,她们的版本是高三的赵辛杰酷爱生物解剖,由于实验室纯洁的连只青蛙都没有,他按捺不住好奇心才…… “听上去还蛮有道理的哈!” “有道理个屁!”杨砚面无表情的走到她们面前,女生被杨砚的样子吓了一跳,不满的嘟起嘴。 “那谁谁谁现在在哪儿知道吗?” “赵辛杰啊?听说他已经回来了。” “几班?” “7班。” 后桌朝杨砚点了点头便飞跑出去,杨砚和覃政连忙跟上。 但是当他们跑到高三七班的时候,他同学却说他下去打篮球去了。 后桌抹了把脸上的汗又冲出了教室,却在转弯口被拦了下来。 拦他们的人是刚刚出去上厕所的一个男生。 那个男生警惕的看了看周围,然后把一个东西塞到后桌手里:“拿着这个找,你直接去叫他名字他会逃的。”说完便步伐匆匆的回去了。 杨砚覃政凑过去一看,是赵辛杰的校徽,现在学校改佩戴胸卡校徽就被废弃了。 杨砚看着校徽里一脸木讷的胖男生冷哼了一声:“丑人多作怪。” 覃政皱着眉推了他一把,大意是让他少说话,杨砚就住了嘴,后桌没心思管他们,已经直奔下楼了。 后桌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过。 简直像风一样。 这不是一个形容词,而是一种实实在在的状态,他能感觉脚步飘了起来,胸口剧烈跳动的心脏在这一瞬仿佛停止,血液在沸腾并不断的涌上他的大脑,空气在拼命挤压他的肺部,耳边响起了让人晕眩的轰鸣声。 他忍不住闭上了眼。 如果不是覃政及时拉了他一把,后桌就要撞栏杆上了。 外面的篮球场地没有,那么就是室内的体育馆了,他们推开门的瞬间正好有一个篮球砸来,后桌怔怔的,还是杨砚眼疾手快的勾住了球。 “谢了兄弟,把球扔过来。” 后桌听了二话不说抢过球,狠狠的往赵辛杰的脑袋上砸,然而后桌不太擅长运动,球被赵辛杰那肥嘟嘟的胖子闪避过去了。 “我草你妈!”赵辛杰怪叫了一声,“你有病啊!” 后桌扯了扯嘴角道了声歉:“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 他缓缓朝赵辛杰走近,其他人觉得气氛不对,都停了下来。 赵辛杰看着后桌慢慢走近,后桌长手长脚,步伐沉稳的走过来很有压迫感,后桌走近了,猛地把脸放大至面前低声问:“汪汪是你杀的?” “谁?” “神兽。” 赵辛杰那胖子似乎这才反应过来,那细小的眼睛流露出了鄙夷的光,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嘴角往上一提正准备露出一个尖刻的笑容,却被后桌一拳打到地上去。 “我草你妈!” 那胖子直到扑到了地上才反应过来,后桌又一脚踹上那浑圆的肚子,赵辛杰的同伴们连忙上前抱住了后桌的腰,钳住他的腿让他用不上劲,赵辛杰立刻爬起来踢了他的腰侧,后桌骂了一声,赵辛杰又飞快的甩了他两个巴掌。 声音清脆。 当他得寸进尺还想再多来几巴掌的时候发现不知何时覃政到了他身边,正紧紧的攥着他的手腕,那胖子抽了一下,竟然没有抽动。 “你——!”话音刚落,只听轻微的咔嚓一声,覃政把赵辛杰的手腕搞脱臼了。 赵辛杰立刻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那声音凄惨穿透力之高好像被扒皮尸解的那个人是他一样,他痛的闭上了眼睛在地上打滚,勉强的睁开眼睛喊道:“他妈谁来帮我收拾了这个小比崽子!” “收拾你妈。” 杨砚在他胸口正中心脏处踹了一脚,这一脚下了十足的功夫才没有把他给踹死,按照杨砚的力量,这一脚能把他脊梁骨踩碎。 赵辛杰爬起来一看,他的同伴倒在地上一时间都起不了身,站着的都老老实实的缩到角落里去,连和杨砚眼神对视都不敢。 “你们别打扰他们两个人,这次打架是他们自己的事,明白?” “那是那是。”有几个被杨砚刚刚踹了一脚膝盖,现在都直不起腿来只好找个座位坐了,缩在一起安分的不得了。 他们根本就没有看清楚,只见刚才还在一旁的人就到了眼前,然后就是一阵闷痛,痛的骨头都好像在震动,痛的让他们说不出来。 覃政和杨砚也找了个座位坐着,覃政在那边摆弄杨砚的手指玩,状若漫不经心的说:“我以为你会让我杀了他的。” “一脚下去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86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86 什么都没了,没意思,而且这样会让你坐牢的。” 覃政听到这笑了一笑,说了一句让那些废物细思极恐的话:“不见得,他们敢让我给一个人渣赎罪吗?” 杨砚还想说什么,覃政把手指轻轻放在他唇上:“嘘,看着他们俩。” 后桌已经缓过劲来,一个直拳打到胖子肚子上,赵辛杰险些连中饭都给吐出来,胃一抽一抽的疼。 还不等他反击后桌又踢了他一脚膝弯,宅男软绵绵的力气不怎么大,但也让那胖子一个趔趄,后桌再接再厉又往他脸上招呼了好几圈,硬生生把他给打趴下了。 胖子仰面朝上,看着后桌不依不饶的拳头忽然大笑起来,他的眼睛里闪着恶毒的光。 “你他妈有病是吧?!行行行我不打,我不和你打,老子他妈就躺在这儿任你打,让别人都好好看你为了一个畜生要把老子打死,我他妈一条命还比不上一只畜生呢!” 后桌手顿了一顿,又给了一拳,这下直冲着鼻子,一下子鼻血就像小溪一样淌出两道。 “为什么要杀了它?” “神兽是吗?”赵辛杰因为痛苦五官都缩在一起,“去他妈比的神兽!一只小杂种野猫就是神兽了?!不知道它身上带着多少细菌呢他妈人人还把它当个宝了,你们脑子有病是吧?!” 后桌深吸了一口气,给了他左脸一拳。 “你高尚你正义你是大善人,我杀猫我是不对——难不成你就对了吗?!你这辈子没吃过肉?鸡鸭鱼肉猪羊狗他妈这些肉你没吃过?这些也是可爱的小动物呀怎么没见你可怜它们啊?它们和这个小杂种有什么区别你要这么宝贝它?大哥你是双标啊!你这是伪善!你要不要脸明里一套背后一套!我他妈坦荡荡的不怕你这种伪君子!” 后桌停了下来,他另一只手握住了自己紧握成拳的左手,杨砚看见他手指发白,关节在咯咯作响。 后桌情不自禁的闭上眼睛来平复呼吸。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赵辛杰一个翻身而起,猛踹后桌腹部,后桌被他踹的喘不过气来,赵辛杰又给了两个巴掌,一左一右,然后狠狠的踢他腿弯,趁后桌腿软的时机把后桌压到了地上,不由分说的甩了好几个耳光。 后桌觉得鼻子和嘴巴里都冒出血来,懊恼的咒骂了一声。 这下赵辛杰那胖子可得意了,他的笑中充满了快意:“你这种人就是猫奴!什么猫奴狗奴其实就是犯贱!天生的犯贱贱到骨子里去的贱人!去你妈逼的众生平等,你知不知道人是王!人是食物链的顶端!人!我们是人!我们凭什么要给那些畜生买吃的买喝的还像大爷似的伺候它们?!它们什么都不会做,那么蠢,你要是真有善心怎么不去给贫困山区捐款啊?!” “你这种人就是社会的败类,收起你那副恶心的嘴脸,别一边吃着肉一边说要爱护动物!畜生就是畜生!我每天给它点吃的它就开心的不得了,居然也不怕我把它皮扒来吃了。”赵辛杰忽然桀桀怪笑起来,“你知道我是怎么对待你的宝贝神兽的吗?我给它吃炒米,里面混了老鼠药,它吃下去没过多久疼的满地打滚,口吐鲜血。我心想哎呀这下完了,我还没玩够它怎么就死了呢?我赶紧找来剪刀先把它眼睛挖掉——你知道那个声音吗,轻轻的像个气球一样噗嗤一声……它痛的疯了一样乱抓,我连忙把它四肢给敲碎了。然后我往脸上割了两刀,像把它的脸皮给揭下来不过没成功。没关系,我又……” 噗通。 后桌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噗通、噗通。 他还听见血液在飞速奔跑的声音,它们像奔流的溪水像轰鸣的雷像一闪而过的闪电,它们一口气汇集到他的脑部,他只觉太阳穴胀痛仿佛密密麻麻的针扎一样。 他感觉到胸口有一颗小小的火苗,现在它们不断膨胀扩张蚕食了他整个心脏,他的心脏就像一个洞穴,有一个声音在洞穴里面徘徊直到嘶声力竭。 即便如此它还是锲而不舍的喊呀喊,喊呀喊,它对后桌说你看看我你看看我!我一直都在这里!我才是你的心! 那个黑漆漆的一望无际的洞穴里有密密麻麻的声音,它们仿佛浪潮一般过来没住了他的呼吸,那每一个嘶声力竭的声音都在不厌其烦的喊一句话: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作者有话要说: ☆、六十二、玫瑰饼 众生平等吗? 不,不是这样的。 那么,是所谓的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吗? 不,也不是。 其实他什么也没想。 他怎么会想这么多呢。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 为什么不能杀了他? 和大义凛然无关,后桌的脑袋中也想不出来什么大义凛然的话,愤怒填满了胸腔,他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忽的一把掀翻了压在身上的死胖子,动作迅速的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术刀的刀片。 那手术刀刀片据说是后桌老妈做完手术之后留下的,家里平常收着也不用,后桌看到了鬼使神差的把它给顺手拿走了,一直放在笔袋里,今天不知怎么的,把它放进口袋里。 那刀片那么烫。 这一下子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只见后桌扑在赵辛杰身上,面色近乎癫狂扭曲,手腕从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眼见就要落到那胖子的脖子上,覃政忽的出现在他面前,握住了他的手腕,抽掉了刀片。 后桌楞了两三秒,被他压在身下的死胖子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旁边围观的人也啊的尖叫起来,像公鸭一样又尖又利十分难听。 “擦你妈你他妈居然!——” 呆滞的后桌被拉了起来,赵辛杰被杨砚一脚踢到旁边去,杨砚看着后桌剧烈起伏的胸口,一动不动的面部,沉声道:“你疯了吗?” 后桌似乎这才反应过来,他看着覃政手里的刀片,陡然甩开了覃政的手,力气之大让他自己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他勉勉强强站稳了,像那刀片上附了什么恶鬼似的露出惊恐之色,眼睛越睁越大越睁越大,就在眼睛几乎脱眶的时候他突然捂住了脸。 后桌的视野里一片黑。 黑,可怕的黑,沉稳的黑,一成不变的黑。 覃政和杨砚压低声音在谈什么,然而他的世界却寂静的发疯,后桌捂住脸,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而放下手,也会让他发疯。 最终还是杨砚掰开了他的手。 后桌捂着脸,已经泪流满面。 他却感觉不到,他看着刀片呜咽着说:“我不知道那个东西怎么会在我这里……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你们信我吗我真的不知道,我没打算杀他的,我不要杀人,我……” 杨砚和覃政只皱着眉看他。 他们的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87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87 眼睛都带着一点冷漠,他所不了解的一种未知的冷漠,后桌咬着嘴唇觉得害怕起来,杨砚走近了一步,他不禁一个屁股坐到了地上:“你们信不信我,你们信不信我……你们信我好不好……” 还是那些人哆哆嗦嗦的要逃结果撞上了体育馆的玻璃让后桌一个激灵,他被冷汗湿透了,他看着那两双黑色的带着点儿棕色的眼睛,他听见自己用一种轻微的极其陌生的声调说:“对,我想杀了他。” 这话让他自己也吃了一惊,好似不是自己说出来的。 然而就在他开口的那一刻他却觉得卸下了重担,嘴巴不受控制的一开一合:“那刀片我一直觉得好玩才带着的,今天却特地把它放到口袋里——没错,我想杀了他。” “就是想杀了他。他怎么对它的,我就怎么对他。” 他们看了他半响,就在他勇气耗尽的时候,覃政蹲下来,十分温柔的伸出手。 “死了不能复生,节哀。” 一滴眼泪落到了覃政手上。 曝露内心的感觉这样的好,可是它却再也回不来了。 后桌想起了神兽,想起那只小黑猫歪着头挠痒的样子,想起它舔他手心小心翼翼的样子,想起它像只落汤鸡被他抱怀里用毛巾随便搓揉的样子,还有它被剥了皮几乎分辨不出的样子…… 那些冷凝的血成为了光天化日之下的一场噩梦。 杨砚拍着他的肩头说:“哭吧,哭出来会好很多。” 于是后桌放声大哭。 他哭得嘶声力竭头晕目眩汗流浃背上气不接下气,他感觉头痛欲裂,胸口有热流拼命的往上涌,还有一种深沉的沉在心底的悲哀。 眼泪止不住了。 后桌哭得不停的打哭嗝,他知道他一定很难看但他停不下来,眼泪像失控了一样往下涌,他不想哭了都没有用。 后桌喘着气,哭的浑身发热视线模糊,到后来好不容易才抽抽噎噎的似断非断,后桌眼睛已经睁不开了,他觉得非常累,最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在他半睡半醒之间他听见杨砚对他说:“你永远也不会下这个手的。” 赵辛杰和他那些狐朋狗友屁滚尿流的滚回去了,覃政把后桌背回了宿舍让他睡觉,覃政和杨砚刚出了寝室门一到教室就有同学说老师找他们,那些学生看他们的眼神都带着道不明的意味。 杨砚大概已经猜到八卦是怎样添油加醋的传播的了,等他们到了办公室,办公室里坐了班主任教导主任和校长,就是一三堂会审。 杨砚看着忍不住笑了。 覃政皱着眉白了他一眼。 杨砚没心没肺的说:“对不起,忍不住,哈哈。” 班主任是新学校的班主任,本就不怎么待见外校来的学生,见杨砚这幅样子忍无可忍的敲了敲桌子。 “杨砚!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杨砚笑眯眯的低下头去道歉。 他的眼角余光瞥见畏畏缩缩的赵辛杰和他那几个软骨头朋友,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赵辛杰暴跳如雷的骂他们,让他们把后桌给交出来,一转头又换了张面孔声泪俱下的说自己如何如何委屈无辜。 打架斗殴还亮了刀子要杀人,这样的事件估计会有个大处分,杨砚和覃政当然是死活不承认的。 覃政睁着自己无辜的大眼睛,死命用自己学霸的身份刷好感度,杨砚默不作声立在旁边做个哑巴人。 可惜终究不是自己的学校,只是没有处分,班主任要求他们两个加后桌都改成通校生,不许当住校生在学校里闹事,看那副样子恨不得把他们赶出学校。 杨砚没说什么,倒是覃政一出门就扯着杨砚的袖子,委委屈屈的说:“对不起,没能留下来。” 杨砚看着覃政的眼睛,笑了一下:“回家有好菜吃有好床住,还不用死扣着手机可以玩电脑,有什么不好的。” 他们回了寝室,后桌已经醒了,蜷缩在床角抱着个抱枕,双目无神。 杨砚皱着眉一把抢过了抱枕:“别对我的金木动手动脚的,你口水都快流他脸上了。” 后桌垂着头低声道了个歉。 覃政走到阳台把衣服给收进来,一件件叠好,然后打开柜子整理东西。 后桌听见窸窣的声音抬头,覃政见了便说:“抽时间整理一下东西吧,学校不让我们住寝室了。” 后桌一怔:“为什么?” “因为赵辛杰的事情。” 后桌眨了眨眼睛,又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跑去告老师了?” 杨砚马马虎虎的把东西塞进行李箱里,哼了一声说:“这种人就是这样,你管他,回家还比学校住的好呢。” 覃政也接口道:“就当换换心情。” 后桌点了点头,他睡了一觉却出了一场虚汗,汗黏在身上格外的难受,整个人都处在脱水的晕眩中,并没有反应过来,过了片刻才意识到,慌忙的道了歉。 杨砚说没事,覃政也宽慰他几句,低下头去把杨砚乱塞一起的行李翻出来,一件件的叠好。 后桌愣愣的瞧了他们一会儿说:“我们现在就搬?” “嗯,就今天,都已经通知家长了。” “那我能去……洗个澡吗?” 杨砚:“去吧,现在没人正好,等会儿下面的人回来了水压上不来。” 后桌道谢进浴室去洗澡。 覃政帮杨砚一件件的叠衣服,当他那起一件意识到什么的时候有些慌张的把它甩开。 杨砚靠在床头玩手机,见状不禁抬起头,也呆了一瞬。 这是他的……内裤。 杨砚眼疾手快的把它捡了过来塞进行李箱,看也不看又往它上面压了好几件叠好的衣服,只把它压的死死的不见一点天日,才缓过来似的舒了口气。 覃政有些尴尬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老老实实地垂着眼睛不敢说话。 杨砚扣上行李箱,把它竖起来,一屁股坐上面,坚挺的行李箱轻而易举的承受了他的体重,杨砚翘起二郎腿没话找话的说:“不住校了你住哪儿?” 覃政在地球的身份,是出生自孤儿院的优等生。 “我可以自己租套房子,或者住基地,就是住基地离这里太远,早上早起有点起不来。” 覃政说着自己笑了起来:“越来越懒了。” 杨砚没有应声,看了会儿覃政忽然站起身,坐到他的身边去。 覃政有些反应不及,他忍不住往旁边挪了挪位置,被杨砚阻止了,覃政只觉手上覆盖了一层偏凉的柔软,一低头,是杨砚的手。 覃政看着杨砚的手把他握成拳头的手掰开,把手指挤了进去,大拇指在手背上近乎轻佻的蹭着。 覃政僵直了不动了,只是脸上有些发烧。 杨砚看着他的侧脸不禁微笑起来,眼睛弯成细细的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88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88 月牙:“你搬来和我一起住吧。” 作者有话要说: ☆、六十三、豆腐芋艿汤 覃政一惊,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 待他大脑运转反应过来的时候,心里涌出了难以言喻的滋味。 他刚一开始自然是欢呼雀跃,但心里又觉得十分的不妥:莽撞,草率,更重要的是有些不便杨砚知道的事如果住在一起,难以避开。 可是他心底有个声音拼命的喊着:答应他!答应他! 能住在一起,每天一起迎着阳光吃早饭,多美好呀。 心底里的声音甚至长出双手强硬的掰开他的嘴,想让他吐露那个字,可这些欢喜都被他硬生生压下去了。 覃政猝不及防的撞上了杨砚的眼睛,飞快的移开:“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杨砚看着他似乎有些疑惑,“你不用担心我妈,她那么忙巴不得招一个来管着我点。” 覃政犹豫了片刻,还是说:“这样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 是啊,有什么不好的。 “可是……” 杨砚把覃政的衣服飞快打包塞进箱子,然后两箱子并排摆在一起,覃政愣愣不知所措,看着杨砚一屁股坐在两个箱子上面,还抬着个下巴嚣张的说:“有本事你来拿呀。” 覃政被杨砚那副样子逗笑了。 他心里微弱的挣扎了一下,辛苦建筑的防线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崩塌了,可他并不觉得遗憾,反而隐隐约约有松了一口气的高兴。 覃政心想:小心一点,他是不会知道的。 这么想着,他走过去打了一下杨砚的屁股,低头笑骂道:“你个混蛋。” 后桌洗完澡出来,见杨砚覃政挨着坐在一起,偏着头说话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他没心思开玩笑,这时候只觉得尴尬。 幸而覃政立刻发现了他,和他打了招呼,收拾着行李出了寝室的门。 一到校门口还没上车就被骂的狗血喷头。 后桌依旧没骨气的弓着背缩着脖子,覃政连忙过去给后桌说了不少好话,才让后桌老妈住了嘴。 后桌看着自己喋喋不休怒气冲天的老妈,也不觉得委屈,反倒觉得亲切,过去的一切总给他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他安分的跟着上了车。 没等一会儿杨母也开车小汽车来了,大抵天底下的母亲都一样,不管有没有外人在场,先把杨砚狠狠的骂了一顿,骂的杨砚直不起腰来只能点头说是。 “是是是,是你个头!你除了是还会说点什么,我看你这样我还不如养条狗呢,别看只会汪汪叫那也不会给我惹麻烦,哪像你啊……” 覃政看不过去,插话说:“阿姨,和他没关系的。” 杨母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你别帮他说话,你一看就知道是个老实孩子,撒谎也不像,别帮他说话,那是他自找的。” 直到覃政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复述了一遍,杨母总算才停下来,杨砚觉得这就是机关枪停下来换一发子弹,是个新的开始,他已经做好了被骂多管闲事,但杨母却迟迟不开口。 杨砚在后视镜里看着自己老妈精致的眉眼,不知怎的觉得有些忐忑,出声试探道:“妈?” 杨母皱了皱眉,静了片刻才说:“这次算了,只是你回家我没空管你,你以后自己照顾自己,行吧?” 杨砚干脆利落的应了一声。 杨母却摇着头叹了口气:“我看你就不行。” 杨砚忙指着覃政说:“妈,能让他住家里不?有他管着我你总放心吧。” 覃政听了这话下意识的挺直了背,绷紧的背像树干一样笔直到难受的地步,他眨着眼睛说:“阿姨好。” 杨母在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你爸妈同意吗?” 杨砚笑嘻嘻的说:“当然当然,完全没问题。” 杨母点点头:“那好啊,你就住我们家吧,我待会儿把客房给你收拾出来。” 覃政忙说谢谢阿姨,杨砚松了一口气,靠在车窗上吹着不成曲调的洗海带。 同一时间,地球政府的实验室。 这是一个奇怪的地方,混合着禁欲冰冷毫无生机和原始的血腥——这个地方到处都是尸体。 那些所谓的研究狂人把白大褂脱下,换了件灰蓝色的像包包衫一样可笑的衣服,抬着个玻璃缸进了废弃室。 废弃室里面有大大小小的玻璃缸,玻璃缸里面无一例外的都卧着一个个黏糊糊还在渗血的肉团,它们有不少死了,但还有许多存在着呼吸,肉团微微的起伏着。 废弃室里只有两个人。 其中一个摇了摇头说:“真可怜呢。”面上却未显示出什么同情。 另一个皱着眉似乎并不喜欢这样的工作:“废话少说,赶紧把它们扔进焚化炉里去。” 说着他就抱起了玻璃缸,把它放到一个金属的台面上,那金属台面很大,上面更是有一个可以吞下成人大小的管子,他们把玻璃缸排满了,输入了密码摁下了开关,管子里面伸出玻璃管,把那些玻璃缸罩住,就在它罩住的刹那间迸发出了近乎白色的火焰! 那些渗血的肉团几乎是瞬间就被融化殆尽。 这两个人早就戴上了特制的面具,等那火焰结束时他们才摘下,仔仔细细的看了看,一人说:“还烧的不够干净,再烧。” 说着,便重新摁下了开关。 这次烧的别说是渣,连灰都化作细小肉眼难以辨认的尘埃悬浮在那一段的玻璃中。 就在耀眼的白光逐渐淡去之后,玻璃罩里面那些细小的骨灰却忽的发了光。 是白色的光。 很难形容这是怎样一种白,那是非常纯粹的,见到了只能生出:啊,是白色,这样的念头。 这种光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它能让你什么都不想,呆呆的看着它;也能让你在看到它的一瞬间回忆起所有痛苦的美好的刻骨铭心的轻易淡忘的东西,比如路边的一朵淡蓝色野花,比如蒙着白布的亲人。 那瞬间比回马灯还要快,它猝不及防以至于思绪像静止一样。 怎么会有这样的光呢? 描绘不出来的东西。 焚化的工作那两人已经做了很久,但每次看到那些骨灰发出的白光还是会被吸引,他们愣愣的看着光点悬浮在空中,然后慢慢慢慢的被金属管子给吸上去。 看着看着,总觉得好像在做一场虚晃的美梦。 骨灰被吸得干干净净了,思绪被这充满腥臭味的房间又给拉了回来,肉团还没有处理完。 他们继续把玻璃缸放进金属平台上,一人有些无聊的随口问:“最近怎么这么多失败品?” 另一人哼着跑调的歌:“那帮疯子加大了力度,药剂啊刺激啊,真当这些不要钱啊。” “那到底有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89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89 没有孵化出来?” “前段时间不是刚孵出来一个吗?最近又孵出来两个,不过其他的都废了。” “啧啧,烧钱。” 陆巍明在实验室的培养皿那边,看着有他三倍高的玻璃缸里奇奇怪怪的生物,他们现在还不大会说话,而且就像个婴儿似的时常眯着眼睡觉——他们就是婴儿,只是是怪物的婴儿。 地球政府关于d基因改造计划里,有一秘密进行的研究,那就是——培养超级魑生。 魑生是由αυx粒子所形成的一种怪物,但它们自身只能代表一种情绪,而超级魑生则是个体同时拥有多种情绪。 这相当的危险,多种情绪的杂糅很容易造成魑生的不稳定,αυx粒子一旦过分活跃那么魑生的身体无法承受,会全身大出血而死。 为此这里的魑生培养都是以人为基础的,他们对人体进行改造,因为相对来说人体更加的稳定并且有自动调节情绪的功能。 ——可还是太难了。 从2004年开始他们一直努力到现在,半年前总算成功孵化出一个超级魑生,可是他却一直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只好关在培养皿里。 “爸爸?” “嗯?” 陆巍明眼也不眨的看着眼前的玻璃罩,在他身旁的小孩有些不开心的拉了拉他的衣角。 “爸爸你为什么不睬我?有了弟弟妹妹你就不睬我了!那早知道我把他们吃掉算了!” 陆巍明皱着眉回头,垂下眼看着噘着嘴唇红齿白的小胖墩,他盯了他一会儿,在陆巍明极有压迫感的眼神下小胖墩低下了头。 “爸爸,对不起。” “你知道就好,”陆巍明心不在焉的摸了摸他的头,“你很重要,我们马上就要开始第一场战争了。” 那只到陆巍明腰侧的小胖墩就是前几天被关在玻璃罩里,浑身长满了眼睛的巨人。经过各方面的加速,他现在勉勉强强能够控制自己的力量,变成了正常小孩儿的大小,可是另外的两个现在却连意识都还没有,偶尔醒来也只会贴着玻璃啊啊的傻笑。 陆巍明觉得头疼的不行,他叹了口气,把小胖墩抱起来离开了秘密的实验室,走之前他还关照小胖墩嘴巴严实些,别把不该说的说出去。 小胖墩被传输了许多乱七八糟的知识,保密比他还专业,听了这话连忙乖巧的点了点头。 陆巍明刚出实验室助手就把手机递过来,说:“陆队,宋小姐来了。” 陆巍明穿西装的手一顿。 小胖墩本来对着自己老爹傻傻的流口水,听到这话疑惑的抬起头:“她是谁?” 陆巍明把领带打好,又扯了扯让它松一点,随口答道:“你妈。” 作者有话要说: ☆、六十四、榴莲卷 “可是资料上说爸爸你没有结婚啊,难道是偷偷结的?!” 小胖墩捧着自己的肉脸在那边大惊小怪。 陆巍明烦躁的狠狠拽着领带,那领带瞬间被他搓成了咸菜皮,他要笑不笑的看了助手一眼:“我结不结婚很重要吗?” “当然不是……” “那他妈告诉他个屁!” 说完就径自走了,只留下助手和小胖墩在那里大眼瞪小眼了半响,小胖墩伸出手来说:“赵叔叔,抱抱。” 助手对着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实在不能把布满眼睛的巨人和他联系起来,心理斗争了许久,才小心翼翼的把那胖墩抱了起来。 “爸爸去哪了?” “……走,叔叔带你去吃冰淇淋。” 陆巍明很快就把他的宝贝儿子抛在了脑后,他推开办公室的门,宋瓷坐在他的皮椅上,翘着二郎腿,以一个极其舒服在姿势靠着,悠悠的修指甲。 陆巍明抢过指甲刀,捏着宋瓷漂亮的手指一根根的端详,宋瓷一抬头却噗嗤一声大笑起来。 “你的领带怎么……” 陆巍明想起来就郁闷,却不能对基地的人说,忙拆了领带扔到一边去。 “谁惹你生气啦?” 陆巍明坐在桌子上,一低头正好够到那张有着两个小酒窝的美人脸,轻了一下她的额头,嘴唇呼出的热气覆在宋瓷白嫩的肌肤上。 “每个人都在惹我生气,真是烦死了。” “那我也是?” “怎么会,幸好你来了,不然我估计要气疯了。” 说着还挑了些眉毛,眼睛里的水色一路撩到眉梢。 他抿着嘴唇期待着宋瓷吻过来,可惜他失望了,宋瓷姑娘咯咯的大笑,满眼只有挪揄,笑够了才推开他慢吞吞站起来,走过去锁上了他办公室的门。 陆巍明看着宋瓷的背影,心里不知怎的咯噔颤了一下。 宋瓷把门锁上,却不着急走,她把背靠在门上,微微的高抬起下巴,露出那双明亮澄澈的眼睛和那对深深的梨涡,然后,她弯下腰,脱了自己的高跟鞋。 陆巍明握着茶杯的手一抖,水浸湿了胸口大片的衬衫,他浑然不觉,当宋瓷笑出声他才反应过来,顿了顿才说:“别闹,我只是……” 他只是想讨个吻而已。 ——虽然把人按在办公室做了好像也不错的样子。 ——可这样太禽兽了。 尤其是现在这种微妙的状况下,他们随时会撕破脸,反目成仇。 宋瓷叹了口气,翻了个白眼,走过去用女孩子娇滴滴的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胸膛:“你不会没听过办公室play吧。” “不是,我……” “少废话,嘀嘀咕咕的是个男人吗,又不是强/奸你,快把衣服给脱了。” “……是。” 杨砚和覃政搬着行李箱来了,男孩子的行李并不多,轻轻松松就搬了进来,很快便收拾好,收拾完了就坐在床上盘着腿聊天。 杨砚忽然头朝下仰了下去,从床头柜底下翻找东西,覃政看着他悬挂着头有些担心他会摔下去,连忙上前搂住他的腰。 杨砚因为仰后的姿势衣服上前露出一段细白的腰段,覃政的手指搭上他腰的那瞬间就脸红了,但还是无意识的用指头蹭了蹭,害得杨砚一哆嗦险些噗通一声滚下来。 “你干嘛呢……” 他去看覃政,覃政垂着个眼睛死盯着他的床单,楞他喊了两声也没反应。 杨砚不得已伸出手去拍了拍覃政的脸。 覃政一抬头就见一片黑暗逼至眼前,然后是轻轻的咚一声,有什么又凉又硬的东西敲在了他额头上。 是漫画书。 “火影的单行本,还有银魂,死神,海贼,全职猎人……啊啊啊富坚这个老贼什么时候填坑啊,去他妈的麻将……” 杨砚罗里吧嗦了一堆,结果覃政闷声不吭。 杨砚躺倒在床上,发现覃政已经翻开漫画一本正经的看了起来。 “喂,”他伸出手指戳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90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90 了覃政的腰一下,满意的看他跳了起来,“你给点反应行不行啊。还是说——你没看过?” 覃政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看过一点,但是零零散散的和没看差不多。” “好学生嘛,学霸把我们用来玩的时间都拿来学习了,真是伟大。” 覃政心有余悸的离杨砚远了一点,揉着腰说:“没有,主要是因为基地的原因,在母星的时候也忙着训练,太忙了没时间。” 在他说完的刹那就感到了一种微妙的尴尬。 覃政后悔了。 果然提到了α因斯特兰星球杨砚就不说话了,他躺在床上抱着枕头慢慢的打了个滚,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原来在那里也有漫画可以看啊。” “有啊,和地球其实差不多。” 覃政放下漫画书小心翼翼躺到床上,见杨砚没有反对他又大着胆子靠近了一点。 在覃政慢慢抬起身体挪动的时候杨砚忽然向他掷去枕头,覃政在专注于他的大业显然没注意到,手忙脚乱的接住了,杨砚就趁这机会凑了过来。 脑袋挨着脑袋,覃政感觉着硬邦邦的脑袋心不在焉的想,这也太近了一点。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杨砚的手忽然盖上了他的手背,有点凉,柔软的带着少年力道的手。 覃政的手十分温暖,他感觉到杨砚凉手的那一刻有些心疼,他把手背一翻,手掌朝上,就这么握住了少年的手。 他去窥探杨砚的表情,杨砚却不瞧他,只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发呆,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应该很久,这么静静的让覃政有些昏昏欲睡,他迷迷糊糊的时候杨砚忽然抽开了手。 覃政只觉手心陡然一凉,一句状若不经意的话飘了出来:“要是没有来地球就好了。” 那句话那么轻那么浅,比一撮青烟还要迷离,比一片云朵还要柔软,比一阵微风还要飘渺,却让覃政睡意全无,手心发汗。 敲门声突然响起。 杨母在外面喊:“我要赶回去加班,你们今天晚饭随便吃点行吧?明天我给你们做顿好吃的。” 覃政跳下床去开了门。 杨母笑着道了歉,把家里放外卖名片的地方指给了覃政:“真是不好意思,你第一天来我们家住就这样,今天阿姨实在太忙了走不开,明天就空下来可以请个假了,今天先委屈一下你了。” 覃政忙摇着头说没事,杨母欣慰的看着覃政,又踹了床上的几脚,才匆匆忙忙的走了。 杨砚订了茶餐厅的外卖,在询问过覃政的口味之后又追加了一份榴莲卷作为饭后甜点。 他们两个订好了外卖,百无聊赖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手机忽然响起,杨砚不耐烦的接过以为是外卖出了什么问题,在听到声音的瞬间皱起了眉。 覃政立刻就注意到了杨砚的异常。 “怎么了?” 他看着杨砚关了电视开始穿衣服。 “基地刚刚打电话来说,他们活捉了一只‘超级魑生’。” 那像巨人一样的恶心玩意儿吗? 覃政没有说什么,轻轻皱起的眉很快就舒展开,他收拾好自己就和杨砚去了最近了传送点——杨砚家外面的一处公园。 公园并无特别之处,只是基地在暗地里布下了传送点方便基地人员大批的传送。他们立在长草的沙坑旁一会儿,只见一道微不可见的蓝光闪过,快的连眨眼的反应不及,杨砚只觉一阵熟悉的晕眩,他在这翻来覆去的转圈中到达了基地。 这次基地又换了风格,他们外围有高耸的城墙,古朴的泛着暗色光的石砖,一点也看不出是糯米黏的。 杨砚早就想吐槽了,怎么见一次换一个风格,他凑近了城砖看,有一块上歪歪扭扭的刻着:黄鑫到此一游。 杨砚:“……” 刻得并不深,而且时间似乎十分久远,杨砚伸出手抚摸着刻痕,意外的十分光滑,那不是一块石头应该有的光滑,而是一些别的原因……可又不像是风化,只有手指头的力道摁的狠了,才能感受到一点凹凸。 覃政等着开门,门很快就开了,门口却没有人迎接,他微不可闻的皱了皱眉,拉着仔细研究城砖杨砚走了进去。 杨砚嘴巴里还叼着一只棒棒糖。 “我想先去食堂吃饭……” 覃政轻轻掐了下他的掌心:“先去看看,我们又不是技术人员,不用待很久的。” 这么说的时候有人步履匆匆的赶来,为没有迎接他们的事道了歉,便转身带他们去地下的实验室。 杨砚站在电梯里意义不明的哼了一声。 陪同的那位冷汗涔涔的就下来了,心说这位果然同传言一样阴晴不定,只有覃政知道是为什么,有点无奈的微笑了一下。 “实在不行的话,边看边吃吧。” 杨砚听了这话猛地一抬眼,在同覃政黑白分明的眼睛对视三秒之后,无力的叹了口气。 “怎么可能……我们速战速决。” 作者有话要说:  新世界的大门即将开启么么哒~ 好不容易涨了个收藏怎么没几天又掉下去了qaq卡在59那边你们是要逼死强迫症啊…… ☆、六十五、卤鸭头 迎面而来的是一条手臂。 太大了。 简直巨大的让人感到可怕。 空空荡荡的房间,超乎常理的房子高度现在被完全的填满了,杨砚的眼前是一条巨大的带着肌肉的手臂,那条手臂过于巨大以至于能够清晰的看到上面的寒毛毛孔和皮肤的纹路。 那只手掌心的纹路十分明显,像老树斑驳的树皮。 黄博士站在远处升高的巨大平面上,他见了杨砚和覃政,那个总要死不死的微笑没了,抿着唇两眼发亮的盯着那个巨人,说:“你们快上来。” 杨砚和覃政走了过去,地上有许多方方正正的格子,当踏上格子之后,格子缓缓的升起,和黄博士所在的格子拼凑起来,组成了一个更大的平面。 覃政看着与自己头顶持平的手臂逐渐降至自己的脚下,超级魑生的全体露了出来——也不能说是全体了,这巨人没了一条胳膊和腿,脑袋也失去了四分之一,脑袋里的黏稠液体正提心吊胆的盛在里面,只怕他一撞就会泼洒出脑浆——一种色彩诡异仿佛颜料池的脑浆。 杨砚见了并不觉得如何恶心,反而凑近了几步,甚至蹲下来,覃政担心他掉下去忍不住伸手去拉他。 黄老头看着凑上前去的两个年轻人,忽然笑了,声音格外的沙哑:“你们觉得怎么样?” 杨砚:“什么怎么样?” “这可爱的美丽的色彩缤纷的脑袋,我们给他打了麻醉,没打之前可是不安分的死命撞玻璃,你们可是没看见,那脑子,颜色飞出来一层层的像彩虹一样……” 杨砚蹲着没有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91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91 回头,顺便把覃政也拉下来蹲着。 “到底叫我来干什么?” 黄老头那满是皱纹的小眼睛促狭的眨了一下:“让你们见识见识超级魑生,有了第一个就一定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不了解他们怎么作战。gardeners想要捣鼓出超级魑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需要曾经是卧底的你的情报。” 杨砚站了起来:“情报不是在回基地的第一时间就传送过去了吗,搞得我脑袋疼死了。而且gardeners在这方面一直没什么进展,没想到我走了却搞出了这么一个……”他顿了顿在思索着给这个怪物配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覃政瞧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这是有肉体的魑生?” 黄老头点点头:“对,当初袭击你们学校的也是他,我们费了好大劲才活捉的。” 杨砚看着那颜色难以形容的脑浆,失去腿和胳膊而露出一截带血短肉的身体,不禁神色一黯。 他们都知道魑生有了肉体意味着什么。 魑生是情绪所产生的怪物,他们有实体,但那实体都潦草的可以,你劈开他们的脑袋只能看见奇异的颜色仿佛风沙般在眼前吹过,那便是αυx粒子组成的“血”了。 魑生的身体是用αυx粒子维持的一种状态,严格来说不能算肉体。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魑生由αυx粒子产生必然用αυx粒子来表达,可是瞧瞧gardeners搞出了什么——有肉体的超级魑生,这意味着αυx粒子可以转化为原子。 这是多可怕的事情! 这只是一个开始,只有一个角的松动人类就会锲而不舍的钻研下去,他们满目赤红头发散乱的推开那扇禁忌的大门,那里才是人类真正的王国!阳光,空气和雨露,豪华的宫殿和千金难求的美人,只要想象出什么就可以拔地而起,只要一语不合就可以亮出恶毒的武器——这家伙太讨厌了,用□□杀了他吧。 这样漫不经心的想着,就会有一朵巨大的蘑菇云在头顶炸开,柏油熔化成了似岩浆般翻滚的液体,城市在瞬间化为废墟,人和树被抛到海里,远远望去竟分不出哪块是浮木哪块是尸体,肥沃的土壤瞬间被埋下恶毒的种子,数十年未曾有人敢涉入,如果进去了,只有痛苦惊慌的哀嚎,看着自己一点一点死去却无能为力。 这还只是单方面的屠戮。 但如果不止一个人呢。 世界会毁了的吧。 虽然有些不切实际甚至荒诞,可是αυx粒子是人人都有的东西,现在大多数人难以开发并不代表以后不会,时代在以指数函数——或者说接近指数函数的方式增长着,飙升的数字像眼镜蛇高昂的头颅——在三百年前的人类能想象出如今的生活吗? 不会的。 覃政却坐在一旁微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在出现黑门,意识能够控制物质的时候,这个世界已经坏掉了。” 听他声音里不无悲意,杨砚心底叹了口气陪他坐下来抱着个膝盖。 杨砚当时心里像被人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那力道太正好以至于他一时间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有心不在焉的想:为什么会这么悲伤? 他忽然想起了在“火籽”里面,他们睡在山间的小木屋里,半夜明月皎皎,柔光浮在青草上似一层轻巧的纱,覃政承载着万千月光的眼泪被他盛在手指上。 那时他是怎么想的,大致已经忘了,只觉得和现在的心情十分相似。 就在两个人各自发愣的时候突然有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黄博士!黄博士!宋——宋瓷她——!” 他仿佛被掐断了喉咙,在瞥见杨砚的瞬间就住了嘴。 不过已经晚了。 黄老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杨砚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宋瓷怎么了?” 他嗫嚅着垂下头去。 “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和宋瓷关系好得很,她出了什么事作为朋友于情于理我都该知道,”这么说着他转过头去对黄老头露出一抹笑容,“我说得对吧。” 黄老头却仿佛瞬间聋了,盯着超级魑生的身体,置若罔闻。 立在下面的人抬起头瞥了眼杨砚,恰巧撞见他的眸子,慌张的别开头去,杨砚那似讥似诮的笑容把眼睛里的一团黑全部勾了出来,阴沉沉的压在人的心上,那人只觉心跳如雷。 “宋瓷到底怎么了?” 沉默维持了几秒钟。 却听覃政轻声道:“没听见问你话吗,宋瓷出了什么事?” 那人不可置信的看向覃政,覃政波澜不惊的看着他,那副坦荡的样子让他有了片刻的恍惚,他稳了稳心神,继而低眉顺眼的垂下头去说:“宋瓷擅自跑去找陆巍明了。” 不待人反应,黄博士点烟的手一抖,打火机落在了地上,他闷声走过去拾起来忽的朝玻璃狠狠掷去! 玻璃自然是好的,只有突兀的一声,其他人都忍不住看向他。 黄老头扯了个微笑,眯着眼笑嘻嘻的说:“没什么,手滑,手滑。” 说完给了那人一个眼神,那人立刻识相的退开了。 覃政皱着眉不说话,杨砚忽的问:“什么时候?” 黄老爷子听着他这句没头没脑的问话,扯了扯嘴角:“什么?” “别跟我装傻充愣,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准备侵略地球的?” 黄老爷子猛地瞪着眼睛盯住他,然而只是一瞬,快的几乎是错觉,他又半睡半醒似的眯着眼,看着覃政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是个靠不住的。” 覃政不消他说就已经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脚尖。 杨砚听了这话笑了起来:“看来还没异想天开到打算瞒我一辈子——你觉得你做的这些事切合实际吗?!” “怎么不切合实际了?地球地球地球,我们同地球是什么关系要这么尽心尽力的帮他们!你可不要忘了你自己是α因斯特兰星球人,你母星派出八万的精锐都死于去地球的路上!” 杨砚皱着眉低声说:“欲加之罪。” 黄老头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什么欲加之罪,不过是事实罢了。黑门在偏袒着地球,你难道一点都看不出来?” 不待杨砚开口他又换了个低低的语调:“就知道你会这样才瞒着你的。只要有一点儿不尽心,就是拖后腿。” 杨砚自然知道黄老头说的是对的,他没法反驳,也没什么好反驳的。 地球,不是家园。 那个遥远的从未见过,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的星球才与他血脉相系。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要问:“非得这么做?” 覃政轻声说:“基地会再次开启黑门,传送十万军队过来,不过宋瓷擅自跑去找陆巍明了,也不知道泄密了没有。” 杨砚:“十万够了?”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92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92 黄博士点点头:“足够了。地球完蛋只是时间问题,就算我们不在,他们也只有毁灭的一条路。” 杨砚抬眼一眨不眨的瞧着他。 “因为他们开发了αυx粒子?” “没错,”老头子赫赫的笑了起来,“这世界上没有不劳而获的好事,αυx粒子就是毒,一旦沾染上就会陷得越来越深,当整个世界整个产业网都建立在这种脆弱的东西上时,打破它就会招致灾难性的毁灭,可是维持现状呢?人类会死的。” 他挥了挥手,杨砚和覃政就看到了这样一副景象:霸占了整个墙面的黑屏突然发了光,从东边一直到西边,从北边一直到南边,一张巨大无比的世界地图蹦了出来,上面有无数密密麻麻的红点,上海,北京,东京,马来西亚,多伦多,洛杉矶,纽约,伦敦,巴黎,柏林,冰岛,坦桑尼亚…… 它们像怪物的红眼恶毒的闪着光。 它们像蜷缩成一团的虫子发着令人作呕的光。 它们像黑暗中成百上千上亿全地球的人类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闪着光。 “十年之内,地球必将迎来大殖民时代!” 作者有话要说: ☆、六十六、红豆粥 黄老头的手指在空中随意的点了几下,那张满是红点的世界地图就变了,他在一旁自言自语的说:“这些都是αυx粒子反映强烈的区域,从这些地方开始慢慢侵蚀,直至遍布全世界。” 画面跳转为了一具尸体,杨砚和覃政一眼就认了出来是跳楼的傅雪一,覃政脸色瞬间就白了。 杨砚皱着眉:“她的尸体在你们手上?” 黄老头:“不,在gardeners那儿,这只是我们拍的照片。” 他抿着唇沉默了几秒,似乎在等待他们追问下去,然而没有人,两人只是看着屏幕的尸体,这让黄博士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特意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说:“你们真的不想知道αυx粒子的秘密?” 杨砚抬眼看他,他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首先你们要明白,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公平的,没有不劳而获的好事,你得到什么必定会失去什么,只是你还没有发现而已。 α因斯特兰星球纪年1764,因为陨石的陨落导致了黑门的开启,人们惊奇的发现了αυx粒子的能量,它虽然微弱,但它被提取之后的能量是巨大的,它没有污染,它不需要消耗大量的煤炭,它直接驱使了电的产生和广泛应用,我们的母星跳过了高消耗低产出的产业时代,直接进入高效生产。 αυx粒子的需求日益增大,能够单独控制αυx粒子的人也开始出现,一切都步上了正轨蒸蒸日上的时候,”老爷子抽了一下嘴角,显出一个近乎刻薄的笑容,“小镇上的人却疯了。” 杨砚手有些抖,抬起手来掐了下太阳穴。 “就是最初发现黑门的小镇,他们的情绪开始极端化,无故的愤怒嫉妒仇恨和悲伤,人类的负面情绪一股脑儿的宣泄出来——那个死掉的女孩子让我想起了当时的小镇。 镇子上的一所学校,最初只是因为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把菜泼到了人身上,后来发展成集体斗殴,死了三十一个学生。 再然后呢,他们发现小镇上的人变得沉默寡言,逐渐痴呆,最后他们就什么都不会了。无论是说话还是劳动,他们没有意识,只是直挺挺的躺着,要么就是不停的走啊走走啊走,如果没有人拦住他们似乎就会一直走下去。” 覃政插嘴道:“原来传说的幽灵镇是这样的来历。” 他说的时候正微微的笑着,杨砚望过去,那眼底泛着一丝透心凉的黑。 黄老头从口袋里摸索出一根皱巴巴的烟,猴急的点燃了,猛吸了两大口,蠕动的嘴唇吐露出袅袅的白烟:“传说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可惜这种行尸走肉的毛病是会传染的,那些αυx粒子提取严重的地区,也逐渐染上了这种疾病,这时候政府才猛然醒悟:原来是αυx粒子捣的鬼!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他们回头看看自己的那片大好江山,居然都构建在αυx粒子之上! 你们想想金融危机就够多少国家吃一壶的,更不要说这是推翻现有的生产模式重新来过。人们会失业,战争爆发,瘟疫和贫穷会蚕食这片大陆,这个星球会失去所有的希望。” α因斯特兰星球存在于岌岌可危的高楼上醉生梦死,它头脑清醒却瘫软如烂泥,因为它什么都做不了,无论它怎么挣扎怎么反抗,最终殊途同归,还不都是个死字。 杨砚:“所以找上了地球?” “我们关注地球很久了,2004年地球人的进入其实也是我们的安排,但没想到他们的天赋如此之高,而且盗走了‘火籽’逃回了地球……再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事情到此已经明了,α因斯特兰星球需要源源不断的资源动力维持,然而再这样下去只会毁了他们自己,万般无奈之下他们找到了地球,一个脆弱的尚未开发的星球作为殖民地,提取他们的αυx粒子作为能源,如果不是黑门的阻碍,早在十年前地球就应该沦陷。 覃政听到这些话皱了皱眉头,这本没有什么错,可是看着杨砚他忍不住过去拉住了杨砚的手。 “对不起。” ——对不起。 可是覃政为谁道歉? 为他的欺瞒道歉还是α因斯特兰星球的所作所为道歉?他的母星把他送到地球,让他感受到了地球上的鲜活生命,那些属于地球的,早上楼下飘着油条香味儿的风,大街上形形色色的车那种奇奇怪怪的尾气,河边三三两两钓鱼的鱼竿鱼钩忽然浮动,逛一圈转回家隔壁的老太婆在给狗闺女洗澡,阳台上狗闺女一路乱窜,甩下洗澡的泡泡跐溜一下钻进他脖子里……那些有声有色你以为忘了却又生动的仿佛在眼前的记忆。 这些就要被α因斯特兰星球自说自话的剥夺了。 一切为了星球。 一切为了人类。 一切为了大义。 就像老头子说的,这世界终究是公平的,想要让α因斯特兰星球继续发展就必须牺牲少部分人的幸福,所以那些实验体,那些像杨砚的人的幸福是可以牺牲的。 想来也没有什么不对。 杨砚安慰似的拍了拍覃政的手背,面上一片平静。 “这些我早猜到了,重点不在这里,重点是αυx粒子到底是什么?” 覃政思索了一会儿:“αυx粒子是情绪,可是情绪……”是源源不断的。 倒是黄博士大大方方的一摊手:“我不知道。学术界有两个流派分庭抗礼,可惜吵了这么多年也没吵出个有实质性的结果来。” 杨砚瞧着他脸上漫不经心的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93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93 微笑,抬了抬下巴:“那你觉得呢?” “我呀,就是老头子一点跟不上潮流的小心思,”黄老头摆了摆手,“αυx粒子大概是灵魂吧。” 杨砚嗤笑一声。 覃政却一本正经的盯住那张松松垮垮的老脸,目光笔直,似乎要盯出个洞来,黄老头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忍不住干咳了两声。 覃政这才如梦初醒似的收回目光,有些局促的低下头去眨了眨眼睛。 “好了,”老头子的目光在少年脸上徘徊了一会儿,然后伸出手拍了下杨砚的后脑勺,这让他联想起了拍马屁股一类的动作,“你先去找实验a组的组长,告诉他加速传送的准备,剩下的他们会做的,你在那边待命吧。” 杨砚扫了眼覃政:“他呢?” “我找覃政有些事,别着急,最多五分钟他就会回你身边去。” 说着又拍了下杨砚的头,杨砚皱着眉嫌弃的捂头跑掉了,在关门之前还意义不明的哼唧两声。 覃政看着他心里发毛,险些就要跟着杨砚一起跑出去,然而他脚终究是没有动,只是目光随着那人的身影直到被门阻断。 黄老头看着小年轻怅然若失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看来你们两个感情不错啊?挺好的,你当年那么……总算也有了回报是不是?” 声音陡然低了下去,老头子一个大跨步贴在他耳边阴阳怪气的笑了起来,覃政却眼也不眨,唇边挂着丝微笑。 “可是……我看你是个没有福气的人。” 覃政拉开一步距离道:“我觉得我过的很好。” “是是是,你觉得你过得很好,因为杨砚过得好,他又对你好,所以一切都功德圆满了?你的灵魂在哪里?当年我让你有信仰但是我没让你把身家性命挂在一个人身上!” 覃政眨了眨眼睛,又翘又长的眼睫毛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他想到了杨砚而露出了几分温柔的笑意:“信仰以前是有的。可是联邦解散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太脆弱了,这些堂而皇之的大义都太脆弱了,我想要追求的幸福不是在这里,在那里幸福就像是沙滩上的一颗沙子,微不足道。我要的是独一无二的,属于我的幸福。” 黄老头怔怔看了他半响,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人似的,过了半日喉咙才挤出干涩的声音。 “你魔怔了。” 覃政一愣。 “你魔怔了,”老头子机械似的点点头,“当年我怕你走上极端,磨光了福气,一直告诫你要找些寄托,但你最终还是走上剑走偏锋这条路。” 覃政皱着眉同他对视,少年的眼睛明亮如浩瀚星辰:“我不喜欢福气这个说法,太迷信。” 黄博士同他对视半响,相顾无言,他知道此刻覃政是怎么也听不进劝的,看他一副归心似箭的样子,也就没再废话,草草说了几句战争的准备就大手一挥,让他滚去找杨砚。 走到门前的时候屋内却又有声音如鬼魅般响起。 “你……真的喜欢他吗?” 作者有话要说: ☆、六十七、蓝莓蛋挞 覃政出了房间就急着往实验组那边赶,杨砚的那两声轻哼整的他心头咯噔一下,摸不准他的脾气。 七拐八拐再乘电梯,到了实验组的办公室,覃政只觉头昏脑涨,手心隐隐的出着虚汗。 他在门前看了眼紧闭的大门,忍不住把手贴在胸口上,掌心很烫,隔着衣服也能感觉的到,那微烫刺痛了他的神经,浑身一激灵。 ——心虚。 在心虚什么呢? 太奇怪了。 心脏扑通扑通,像密集的鼓点一样,覃政心中隐隐有些烦躁,老头子要死不死的一番话尽是给他添堵,他伸出手指硬生生把打结的眉头给抚平了,抿着唇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深呼吸一口气,才敲了门。 门几乎是立刻就开了。 实验a组的组长是个一本正经的西装男,那衬着金条的的衬衫和挺括的西装,让他想起了陆巍明。 想起陆巍明就想起了宋瓷,宋瓷擅自跑出去,居然没有一个人拦住她。 实验a组的组长见了覃政,苦大仇深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覃政,来啦?坐吧坐吧,坐这儿休息一会儿。” 覃政应了一声,西装男侧开身子,覃政便看见了坐在一旁,咬着吸管的杨砚。 他立马走过去,却又不敢坐到旁边,只是试探性的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 杨砚白了他一眼,拽着他的手臂就往下压,粗暴简单:“老实坐着,不要动。” “……哦。” 然后覃政就真的不动了。 他安安分分的坐着,把双手放在膝盖上,挺直着背,目视前方,眼神专注,表情严肃,只是眼角余光偷偷的瞄着杨砚。 杨砚咬着根吸管快要笑死。 “喂,”他把手搭到他肩膀上,“别这么当真,我开玩笑的。” 覃政“唔”了一声,轻轻的说:“你不生气了?” “生气?我没有生气啊,为什么要生气?” 覃政:“嗯,没什么,不生气就好。” 杨砚叼着根吸管,猛吸一口,然后奶茶杯就连着吸管一起凭空挂着了,看的覃政心惊胆战忍不住要伸手去帮他拿好,杨砚倒是很灵活避开的,两只双手一刻也不闲的在实验桌上翻找着资料,然后把厚厚一沓连订书针都钉不起来的资料扔给他。 “这是?” 杨砚咬着吸管含含糊糊的说:“α因斯特兰星球传送计划的详细作战,还有备用方案,宋瓷一离开,现在的方案就不能用了。” 覃政接过认真的翻起来,在翻开之前帮杨砚好好端正了一下拿奶茶杯的姿势。 杨砚有速记的本事,以前觉得很平常后来却发现不是每个人都有的,覃政就没有,他看着覃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翻着资料,百无聊赖的打量了下周围。 粗看已经瞧过,然而再仔细的瞧瞧,还是会有许多的新发现。 实验a组的办公室连着实验室,相连的大门正敞开着——说是大门有些不恰当,整一面墙都是空的,一眼望去似乎自己站在一个口袋的口子上,深入就是怪物无底的胃。 办公室和实验室都有由上至下布满墙的屏幕,现在那些眼花缭乱的数据正不断的跳动着,实验a组的人没空管他们,屏幕以一种冲击的方式不断跳跃着,杨砚往实验室探了探脑袋,那里却很安静,一个巨大的玻璃罩,玻璃罩底下是一个金属板。 有个空闲一些的,看了杨砚的目光笑着介绍道:“这是黑门的传送点。” 杨砚有些吃惊:“这也太小了,一万都容不下吧。” 那人微笑着说:“三千人。为了提高准确率,这是最好的数值。” 杨砚注意到她随手端起烧杯抿了两口水,不禁讪讪的退开一点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94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94 。 这时覃政也粗略的翻完了。 杨砚坐回他身边:“怎么样?” “有些漏洞,不是什么大问题。”他环顾四周众人都忙得不可开交,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下鼻子,“我们在这边会不会不太妥当……” 杨砚吸了最后一颗红豆珍珠:“那要不要去食堂?” 覃政忍不住皱了皱眉:“这样子太——” 咕噜噜。 他不说话了,杨砚一脸戏谑的盯着他的脸,盯的覃政面上发烧才笑嘻嘻的开口:“你刚刚肚子叫了吧?” 覃政垂下眼去,直愣愣的看着地砖不说话。 “好了好了,去吃饭,不吃你待会儿饿死了可没人管你。” 杨砚半拉半拽的把扭扭捏捏的覃政给拖去了食堂。 他们俩晚饭都没吃。 迷之淡定的食堂大叔坐在空餐位上看杂志,杨砚走近一看,还是地理杂志。 他见了他们,眼皮也不抬,只说:“刚出炉的蓝莓蛋挞和羊角面包在后厨,自己去拿。” 他们就又去了后厨。 满满好几架子的蛋挞,杨砚看得口水都要流下来,立马装了一大盘,经过认认真真挑面包的覃政,往他嘴巴里塞了一个。 覃政唔了一声,只觉舌尖有些烫,手忙脚乱的放下餐盘,这才轻轻咬了一小口,厚厚的蓝莓酱像波浪一样荡开,他正准备说好吃的时候,警报却忽的响了。 那种又尖又细,像歇斯底里的老太婆的尖叫声。 它在整个基地突兀的响起,基地立马进入一级戒备。 杨砚放下手中的盘子,到窗边去远远的眺望了外界一眼:已经是夜,墨蓝的夜色像厚重的毯子在大地上铺开,仅有的几棵树在风中疯狂的摇摆,叶子扑簌簌的声音似乎在远处也能隐约听见。 杨砚不知怎的就没了吃饭的心情,但还是给自己倒了杯水,心不在焉的喝了几口。 覃政接过他的水杯加了些热水,玻璃杯放在桌面上的时候只听清脆一声。 “第一波攻击,开始了。” 一场悄无声息,绝对不会被载入史册却分外悲壮的战争,开始了。 时值2014,地球上大多数人还在抱怨着天气的无常,熟不知亚马逊蝴蝶已经在南海扇起了一阵震撼世界的飓风,那场强悍的飓风却带着微醺的腊梅花香:注视着一轮皎皎明月沉入海底的人们酩酊大醉,嗅着山顶滚落带着青草味轻风的人们酩酊大醉,仰望着头顶如心头道德般永恒星辰的人们酩酊大醉,醉生梦死,一醉不醒。 他们都生活在虚无缥缈又柔软的世界里,这个世界岌岌可危已经露出狰狞的面孔,但他们还是跳着欢乐的舞,这是人类之后的日子里,一点聊胜于无的慰藉。 可是在南海,在基地的所在地,却是一丝风也没有的,清醒的可怕。 地球政府的阵营里,有一名外国老太太端坐着,面色平静,似乎刚刚下达攻击的不是她一样。 陆巍明的老爹来了,他坐在老太太身旁,环视周围不禁皱起了眉:“陆巍明呢?” 有人道:“陆队有事,正朝这边赶来。” 陆老爷子猛地一拍桌子,茶水被震出来不少:“混账!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事有事?!看他那副不成器的样子!” 旁边的人连忙宽慰起老爷子,这位可是上头直达的。 陆巍明的助手小赵先生在一旁低了低身子,尽量降低存在感,却又忍不住用袖子擦额角的汗水,心中叫苦连天,心想:这算个什么事儿,皇帝不急太监急。 陆巍明坐在沙发的一角,点了一只烟,上半身赤/裸。 做完的宋瓷姑娘懒洋洋的瘫在沙发上不想动,她偏头看他,正好能看见男人漂亮的几近雕塑般完美的侧脸,秀气的双眼皮,薄唇,微微上翘显出几分讨人喜欢的笑意来。 这样的男人是让人讨厌不起来的。 她慢吞吞爬起来,找到陆巍明的指甲剪修指甲,陆巍明见她这样忍不住把衣服披她身上,柔声道:“穿好衣服,会着凉的。” 宋瓷后退了一步:“我这么大,从来没着凉感冒过。” “体质不错。”陆巍明说。 宋瓷意义不明的哼笑两声,目光却始终在自己漂亮的指甲上。 她修完了指甲,伸直手指在陆巍明面前晃了晃:“你一定想不到,这个指甲上了七层指甲油。” 陆巍明不说话,只是温柔的捏住了她的手指,放到唇边吹掉那些细碎的指甲屑。 宋瓷看着他那一头乌黑的短发不禁笑了起来:“这么悠闲,围剿基地你不去没事吗?” 捏住她手指的力道顿时一重。 然而这快的仿佛错觉,陆巍明抬起头,唇边留着两三分慵懒的笑意:“哎呀,被你知道了。” 宋瓷笑嘻嘻的说:“因为基地也在做和你们一样的事情啊,大家非得装出不知道的样子打一场心知肚明的战,大人可真是太虚伪了。” 陆巍明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是大人,是政治家。” 他又想起什么似的打开了办公桌最下面的抽屉,经过虹膜验证,才拿出一个类似u盘的东西,往笔记本上一插,笔记本上一阵乱跳,他开了投影仪的开关,半空中就跳出一段黑漆漆的画面。 刚开始模糊不清,渐渐的就能分辨出来了——是战场的实况直播。 作者有话要说:  诸位,其实我想做一个文艺青年,但是自己挖的坑得自己填,写到战争真是痛苦,到后面意识流的时候大概就好多了吧,嗯,战前最后一章,不过请别对我的战争抱有期待= = ☆、六十八、炸臭豆腐 基地坐落于中国南海的海岛上,这次行动被军事演习给搪塞过去,反正世人所能看到的也只有黑洞洞的镜头所选择呈现的。 月亮逐渐升了上来,在控制台的人们窃窃私语,不知道是谁发出的尴尬笑声:“要变天了。” 南海的海超乎寻常的暴躁。 海浪在夜里像浓的墨一样,同天空融为一色。 有人按下了通话键。 “各机组请注意,各机组请注意,对α因斯特兰星球基地围剿计划,正式开始。” 就在那人说完的下一秒,就见海浪高高卷起,如羊角扶摇直上,操作台的人们摁下了早已蓄势待发的按钮,鱼雷和导弹从四面八方突击,在空中划过一道明亮的弧线,撕裂了空气。 地球政府躲在航母里,静静的注视着第一波攻击的结果。 没有。 如果单单让肉眼来分辨,那么它必然陷入白色的恐慌之中,入眼即是导弹形成的白烟,幸而操作台上的跟踪点却分外清晰的闪耀着。 “请报告。” “无效,基地外的空间阻挡了攻击。”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参与投票围剿的一位喝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95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95 着茶慢悠悠的说,“我们有的是时间和他们慢慢耗。加大αυx粒子浓度。” “是!” 这次所有的攻击导弹都包裹了一层αυx粒膜,就是为了针对基地。 那奇妙的粒子在空中高速运转,划过一道道猖獗的弧线,隐隐的显出一点美妙的蓝光来。 基地虽然稳如泰山,但在受到攻击的第一时间就发出了警报,角角落落里啊呜啊呜的响个不停,还不停的闪着红光。 杨砚和覃政赶到了操作室,黄博士已经在那儿坐镇,在他右手下面是指挥官和实验b组的组长。 指挥官是个年轻的女孩子。 “12点方向增加0.3个百分点,αυx粒子浓度调节为21.77,马上!“ 屏幕上是个圆拱形的模型,那就是基地外的空间膜,标着一串乱哄哄的数据,黄老头示意他们坐到一边去,轻声说:“我们不求攻击力有多大,我们只求稳,空间现状怎么样?” 指挥官朝屏幕走近了一步:“能够撑72个小时。” 实验b组的组长皱了皱眉:“时间有点紧。” 黄老头:“我们只求万无一失。” “明白。” 指挥官回了座位,见到杨砚和覃政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回头对黄老头说:“a组已经着手黑门传送,但αυx粒子的量还是有些勉强。” 黄老头瞥了眼运作的操作台:“有什么多余的设施可以停下,集中在黑门传送上。” “多余的设施?宿舍那边和实验室的——” “停下!” “但是——” “停下!多余的都停下!” 指挥官愣了愣,舌尖那几个不是多余的字怎么也说不出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对通讯员说:“宿舍和实验室的循环排放设备全部停下,供氧设备减至维持基本值。你发布全面公告。” 通讯员手抖了一下却没有停,只轻声回了声是。 基地的人杨砚并不熟,然而那声音却似乎哪里听过,他留心瞧了一眼,是个马马虎虎自来熟的家伙,姓王,没想到干的是通讯员这工作。 王先生,姑且算是王先生吧,王先生嗓音清脆中气十足,然而此刻发出的声音却是沙哑的,他把指挥官的要求重复了两遍,指挥官在这空当儿提醒杨砚他们调节身体内部的αυx粒子浓度,并找个东西支撑着。 覃政和杨砚老老实实并排坐在椅子上,牢牢的扣住了扶手。 “十五,十四,十三……九,八,七,六……三,二,一!” 机械泛着冰冷的声音响起:“循环排放设备全面暂停,供氧设备减至0.042,全面启动!” 天花板顶端的一个个排气扇似的东西忽然卷起了一阵小风,有什么东西几乎是在瞬间被抽离,空间似乎都变得扭曲而模糊不清。 几乎是同一时刻,杨砚陡然感觉到一阵闷痛,这种痛不是一拳打在肚子上的闷疼,而是像一把钝极了的斧子朝脑袋上狠狠劈下去,却没有分成两半,它被血沫子和黏糊糊的肉卡住了,正慢吞吞的往外抽,他只觉先是一阵沉闷的痛,然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两边的太阳穴像万千根针扎一样密密麻麻的疼。 痛! 他妈的痛死了! 他眼前有那么一瞬间是黑的。 覃政似乎要比他好一些。 可也还是疼。 五脏六腑被颠来倒去绞到一处,但毕竟受过训练,他猛的深吸了一口气,用力一咬舌尖,睁开了眼,又不敢大口吐气,一点一点吐了,那灼伤的肺部才好了不少。 他偏过头去杨砚,杨砚睁着双漂亮的眼睛,但双眼无神,面色煞白,覃政心头一紧,连忙扑过去抱住杨砚,轻拍着他的背顺气。 杨砚正觉胸口有一口浊气堵在喉咙里,一旦往上,就是一股子熟悉的腥甜,他拼了半条命才把那口血给压了下去,头和胸膛却更疼,简直像刀割一样,这时却有一双手——伸出两只指头来摁上了他的太阳穴,少年的手指带着轻微的老趼,顺着那两只指头一股涓涓暖流淌了进来 。 杨砚顿时觉得好受不少。 他的眼神有了焦距,是覃政放大的脸,脸上全是焦急和担心的神情。 “没事了,”覃政递了杯水过来,“喝点温水润一润,慢慢喝,不着急。” 覃政并不是个情绪激动的人,然而对他却是实实在在的关心,杨砚从小就是皮糙肉厚死不了的类型,连杨母也就小时候宠一宠,再大些就信了“穷养儿”的鬼话放养,更别说 gardeners对他有什么关心,覃政对他的好可以说让人受宠若惊。 杨砚抬起眼来看他,覃政本是皱着眉直直盯着他,然而四目相对却飞快的眨了下眼睛移到别处去。 又掩饰似的拿起水杯问道:“还要再喝点水吗?”面上却止不住的微微一红。 指挥官看着最快恢复红润脸色的覃政,出言调/戏道:“你们两个感情真好,听说宿舍也是睡一张床呢。” 覃政没吱声,倒是杨砚笑嘻嘻的说对啊对啊,何止是一张床。 覃政听完这话的反应只是皱着眉瞪了他一眼,却在他身旁挨着坐下来,那瞪眼丝毫没有威慑力。 面色惨白的指挥官姑娘微笑了一下,预备说什么,在开口之际却找了个袋子靠在一旁呕吐起来。 指挥官姑娘姓叶,大家就叫她叶子。 叶子吐的天昏地暗,也有几个通讯员也靠在一旁呕吐起来,或是鼻涕眼泪横流,或是咳嗽的不能自己,剩下的例如黄老头,实验b组的组长只是面色惨白,但还是很镇静。 地球政府的攻击还在继续。 众人陆陆续续的都从这骤然改变的环境中适应了,调参数的调参数,检测各项指标的检测,监视的监视,在加速传送α因斯特兰星球军队的实验a组也在拼命。 杨砚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覃政本着绅士精神给叶子姑娘递了杯温水,放在桌上。 叶子笑了一笑,她这一笑同宋瓷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她没有酒窝,她低声道了谢伸手去拿杯子。 那杯子却蓦地一抖,杯子里的水像人起鸡皮疙瘩似的面上颗颗粒粒的抖着。 半合着眼的杨砚也睁开了眼。 黄老头坐直了,沉声问:“怎么回事?” 一通讯员说:“钨弹攻击和军队传递时黑门的影响,海域……不太稳。” 叶子说:“只是不太稳么?把海域调出来放大。” 乌云压顶让人透不过气来,一片茫然的海上刮着罡风,海面起伏着巨大的波浪,一浪高过一浪,夜已经深了,即便是清晰的红外线摄像也只是反射出暗淡的图像来:航母竟像艘小船似的随水摆动。 一个巨浪掀起,因为太高居然盖过了航母! 不少飞机被迫降落,一架飞机在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6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96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96 返回途中突然直直坠了下来,摔在甲板上。 黄老头嚯的一下站起来:“你们做什么了?!” 叶子慌张的扫了一眼:“什么都没做,一直只有防御。” “那——” 老头子的话尚未说完,便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了。 那架可怜的飞机落在甲板上,还没人来得及查看,只听见一阵阵轻微又密集的喀拉声响起,甲板上的一片片水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结成冰。 地球政府的通讯室红灯闪烁,照的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像是个纸糊的鬼。 “撤离!各机组立刻撤离!”通讯员对着通话键大喊。 那冰简直像是恶魔的利爪,像吸水的海绵,像爬山虎的藤蔓,它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眼睛都难以跟上,在视野扫过的那一秒就是一片晶莹剔透包裹着。 “k017号失去联系!” “k158号失去联系!” “k083号失去联系!” “k111号失去联系!” …… 通讯员的手指在迅速的敲打,眼睛也一刻不停的转动着,忽的,他剧烈的颤抖了一下,近乎痉挛。 “将军!——” 通讯室里警声大响轰得人两耳发聩,然而这一刻却是寂静的,静的连根针落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在每一个人的心里,这千千万万个鲜活的心里,在这一刻时间是永恒的,时间同那尖锐的冰一样无限的蔓延开来铺满了整个世界。 没有人回答他,但目光都挪到了他身上,只听他沙哑得厉害的声音说:“飞行机组……全灭了。” ——全员,战死。 作者有话要说: ☆、六十九、蒜薹回锅肉 陆老爷子面上并不显,只是那捏着茶杯的手一颤,茶水洒满了半张桌子。 陆巍明的助手赵先生一直是低着个头的,听了这话禁不住猛地抬头,看着鲜红鲜红的大屏幕上面的0字半响,喉咙里才爆发出一阵呐喊:“不可能!” 不可能的。 160架战斗机,160条人命,在眨眼间……就这样没了? 这话说出来只能是个无趣的笑话。 可惜没人笑得出来。 没有人说得出话。 只有机器单调的运转声,还有陆老爷子打翻的那杯茶,正顺着桌角一滴一滴的往下漏,它漏得不急不缓,漏得不紧不慢,漏得不骄不躁,只是顺着滴呀滴,在影影绰绰的光里显出几分难以辨析的色彩来,不知是眼泪还是血丝潺潺而流。 有人两眼通红,忽的跪了下来,抱住了头,轻声说:“这可都是我们……我们的顶级精英啊。” 陆老爷子深深的叹了口气,微微抬起手打算扶他一把的时候,通话键忽的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mr希尔号请求紧急支援!mr希尔号请求紧急支援!” 有人立刻冲了过去:“你们怎么了?!” “我们——不知道,我们的人被——”一阵沙拉沙拉的刺耳声音,那人的声音陡然拔高,“救命——!” “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 “喂?!mr希尔号请回答!mr希尔号请回答!” 那人癫狂的尖叫声后就再也没有声响了,却忽的听见一种窸窸窣窣窸窸窣窣像虫子或蛇一样爬动的声音,非常细密又非常粘稠碎小的声音。 “打开和mr希尔号的联络画面!” “不行!”操作员回头大喊,“打不开!正在紧急修复中!” 和mr希尔号航母的联络画面只是一片黑漆漆的,耳边伴着的是电磁波干扰的沙拉声和那种诡异的,若有若无却无法忽视的声音,格外突兀。 这让人想起了畸形的爬行者,它们失去了四肢和视力,匍匐在地灵活的扭动滑动,无数条,密密麻麻的铺满了房间,天花板到地面,状若随意的摆着尾。 一通讯员急急的汇报。 “我舰中部和尾部失灵!” 美国老太太猛地站起:“是什么?!” “不明,目前可以排除导弹和鱼雷攻击。” 航母没有感觉到任何震感,不是这种攻击性的东西——那是什么?! “4号舱门和5号舱门进水!” “舱门——舱门可是防水的!舱门有受到攻击吗?!” “目前来看,无。” 有人禁不住一屁股瘫软在椅子上,怪异的张着个嘴,抖得像秋天的树叶。 “失灵的地域扩大了,4号舱室已经完全失灵!” 陆老爷子深吸了一口气哑声道:“封死4号5号舱室。” “是!” 另一边,α因斯特兰星球驻地球基地。 比起狼狈的地球政府,基地就要好得多。 基地没有损失任何一个人,毕竟他们只有几十个人,根本损失不起。 叶子看着那张牙舞爪瞬间蔓延的冰,脸色一白,静静的坐回了座位。 杨砚瞧见她的手指下意识的敲击着桌子,陡然停下了,握成了拳头放到膝盖上又推平,来回两三次。 “防护盾全面提高αυx粒子浓度至22.06。” 操作员回头,为难的皱着眉说:“可是αυx粒子不够,实验a组正在着手黑门传送……” 叶子年轻的面孔已经恢复了镇静,只是眉宇间还有几丝疲倦,她拿起纸巾来擦手上的汗,轻声说:“那就把黑门给放一放,先提高防护盾的。” “明白。” 屏幕的另一侧南海海域被放大,尤其是mr希尔号航母和陆老爷子所在的航母,黄博士和实验b组的组长上前低声说着什么,黄老头伸出枯瘦的手指往mr希尔号航母上一指:“这个被黑门完全侵蚀了。” 实验b组组长长叹一气,摇了摇头:“怎么会侵蚀这么严重,我们自己险些都卷进去。” 就在这乌鸦嘴说完的同一时刻,突然一阵又尖又刺的警告声响起,嘟嘟嘟嘟的让人听的双耳发聩胸口闷痛,大屏幕周围的红灯迸亮。 “九点钟方向实验室失灵!” “宿舍部分失灵!” “十一点方向水下器材仓库全面失灵!” 黄老头抬了抬眼皮说:“那就不要了。” “可是……” 叶子接口说道:“不要了,就当是给基地省点αυx粒子。” 操作员默不作声的开始自动销毁,叶子瞄了一眼,转到调节αυx粒子浓度的那边,看到防护盾结结实实的罩在基地上,才松了口气似的瘫坐到座位上,捂住了脸。 杨砚看着mr希尔号航母在风中轻轻飘飘的摆动,一个大浪打过来它就像只不会游泳的四脚王八,险些翻了个个儿,然后又是几波捉弄人的巨浪,一浪高过一浪没过它的头顶,这下子mr希尔号航母总算翻过来了,挣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97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97 扎了几下就慢悠悠慢悠悠的沉了下去。 杨砚忍不住皱了皱眉。 覃政正斜觑着他,见到杨砚皱眉搂过他的肩,安抚似的拍了拍。 杨砚却不吃他那一套,目不转睛的盯着逐渐沉没的航母问:“当年α因斯特兰星球传送到地球的时候,周围也是这样子的?” 覃政听到这话,笑了一笑:“没有,αυx粒子在母星一直很稳定,到地球才这样。黑门传送的时候因为扭曲时空线的关系,或多或少会有一些辐射,不过这些侵蚀并不严重,通常只会在附近的海域形成漩涡,暴雨或者雨天的大晴——像这瞬间成冰且用冰侵蚀周围一切物的,还是第一次。” “很有研究价值,可惜——”叶子放下手,粗鲁的揉了把头发,恹恹的说,“我讨厌奇奇怪怪的人体实验。” 听了这话的实验b组组长回头,紧锁眉头低声道:“不是什么实验都是人体实验!我们组——” 叶子指挥官呵呵两声冷笑,摆了摆手示意那个衬着金条的男人不必再说下去,转去询问黄老头:“我们现在怎么办?实验a组的αυx粒子不能再低了,我们必须延长时间,可是防护盾大概只能撑72个小时。” 黄老头挽了挽袖子,他作为基地的领导阶层,勉勉强强的穿了件正式的衬衫,可是和旁边的b组组长完全不能比,衬衫一角塞进裤子里,还有大半的露在外面,皱巴巴的像是被狠狠搓过尚未烫平,也不知是多久没换过了。 可就是这样一个老是眯着眼的老头子,他微微驼着背站在那里,迎着光,那双浑浊昏黄的眼珠子却像是突然射出了光,一种澄澈却又醇厚的力量,他看着叶子姑娘笑了一下,说:“没关系,试验b组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叶子:“那我们现在呢?” “现在?”他眯了眯眼,目光投向了狭小房间外广袤无垠的纯黑天空,“现在我们什么都不能做,我们只能干等着,等到太阳从冰面升起,光耀大地。” ——然后万物复苏,从境界分明的晨昏线上探出头来伸展腰肢,鸟和露水跃上枝头叶尖,早起的人们坐在树下吆喝着两杯豆浆一笼小笼,露珠掉了下来,刚刚好落到人的头皮上,鸟儿被人的惊呼声吓的乱窜,引得更多露水从头而降,摔开万丈金光。 然而天还没有亮。一片黑漆漆的。 南海。地球政府。航母内。 那一片乌黑的屏幕突然刺啦刺啦的跳了起来,像老电视的雪花似的剧烈抖动,屏幕上跳出“修复成功”的方框,操作员摁下了enter键。 什么都没有。 整个舱室空空荡荡,里面的人还保持一个个动态的姿势,却诡异的一动不动了,mr希尔号航母那个最后通话的通讯员正坐在一旁,只是嘴张得巨大,头仰得老高,硬生生把脖子拉长,似乎在躲避什么而双脚却早已钉了起来,无处可逃。 有人惊得深吸了一口气,呛到肺剧烈的咳嗽起来。 那个人,那个通讯员的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包裹着晶莹剔透的冰,连一根头发丝一根寒毛都不放过——那薄如蝉翼的冰包裹得太精美让人一时之间发现不了,只能感觉到他身上度着一层圣洁的光——如果不是他的表情如此骇人的话。 有人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又是冰!又是那个冰!甲板上的冰!” 忽然直直坠地的飞机,甲板上蔓延的冰,停在甲板上全灭的飞机,明明防水却进水的船舱…… 陆老爷子瞪大了眼睛,忽的大喊:“给各个舱室加上防护盾,提高αυx粒子浓度!” “是!” 能对抗黑门的只有αυx粒子。 操作员的指尖飞舞几乎快抽成鸡爪,通讯员摁着通话键声嘶力竭的大喊,整个指挥室忽然忙乱起来,充满了浓浓的人烟味儿,连在一旁待机的陆巍明助手赵先生都找到了活儿干,他摸了把汗看着眼前传输的内容迅速的通报出来,一边的耳机里还过着最新的消息。 “αυx粒子提高至21.48!” “不行!不够!4号和5号舱室不要管它,专心提高αυx粒子浓度!” “1号内仓库加大αυx粒子浓度,指挥室加大αυx粒子浓度!” “通报的重点区域αυx粒子提高至23.10,赶快!不要拖!” …… 一场乱战,来的太突然以至于人们都没有足够的时间来悲伤和缅怀英雄,当航母内部全面建立好保护盾的时候已经是天色微亮,天空显出一抹厚厚的蟹壳青。 暴风雨尚未过去,天气也不像黄老头说的那么灿烂,但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它一点一点亮出了鱼肚白,他们都看着,基地和地球政府的人都眼睁睁看着干瘪的红日被吹得圆润起来,臃肿的身子藏在云后只露出几束光,那光却是灿烂之极,照在这层厚厚的冰壳上似是要化了般。 作者有话要说: ☆、七十、韭黄肉丝面 “喀拉”一声脆响。 手铐铐住的是一双美丽的手,女人的手,雪白的手,修长的手指,点着星星点点指甲油和一些亮片,落在桌上的指甲像是一个个红色的小月牙。 这双手很美,你可以联想到什么,也可以仅仅只把它当作一双手,它是一个尤物的诱惑,一个绮梦的开始,但也仅仅只是一双手。 这样一双美丽的手居然被铐住了。 美手的主人有几缕头发落在领子里,弄得她有些难受的发痒,但双手被束缚难以行动,于是她偏过头去对男人说:“姓陆的,帮我把头发给弄出来。” 陆巍明正襟危坐在一旁,不分半点眼神给她。 他两眼紧盯着战场直播,直到助手赵先生打了电话报了平安他才松了口气,侧头问宋瓷:“你刚刚对我说什么?” 宋瓷看着他微笑起来,两个酒窝若影若现:“陆队,我头发在衣服里面,能把它给拿出来吗?” 陆巍明哦了一声,伸手过去理她的头发,随口问道:“被手铐铐住的感觉怎么样,还习惯吗?” “还不赖。” 陆巍明笑了一声,握成拳的手又被他硬生生摊平:“那就好,我还在想这款针对αυx粒子的手铐,会不会让你因为变成个普通人而惊慌失措呢。” 宋瓷没有回话,而是就着姿势用双手捧起了陆巍明的脸,轻声说:“你们地球政府,是不是飞行机组全灭了?” 陆巍明猝不及防撞上了她那双棕黑色的澄澈眼睛,心下大颤,立刻垂下眼去平复了一个呼吸才恢复他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对,没错。” “你不问我我怎么知道的?” “那好,”陆巍明叹了口气,“你怎么知道的?” 宋瓷却忽然后退了两步:“不,我的意思是说——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8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98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98 你怎么不问问是不是我做的。” 陆巍明的眼中闪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光,他伸出手去拉宋瓷,又在触碰到她的那一刻像被烫着似的缩回了手。 陆巍明道:“几个月前你对我说,我们的人里出了个叛徒,想不到是你。” 四个月前,政府和基地联军第一次和gardeners发生正面冲突,因陆巍明参战消息泄露,gardeners倾巢而出而使他们身陷囹圄。 三个半月前,因防护盾投放被大量削减,杨砚学校遭受gardeners超级魑生的攻击,死伤惨重。 昨天,地球政府同盟飞行机组同mr希尔号航母共两千五百六十人,因黑门波及影响,全面阵亡。 陆巍明想起来指尖都有些发抖,宋瓷却只是微微笑着,他抬头去看她,觉得胸中有一股怒火在烧,烧得他胸口发闷热血沸腾,然而他却一动不动,只有眼睛泄露了心境。 过了半响,他才指着沉下去的mr希尔号航母哑声说:“你——基地这样怕是也不好过吧。” 宋瓷看了眼战场直播说:“这次不是我做的,是黑门的影响,不过我早预料到就是了。至于基地,”她扯了个刻薄的笑容,“谁管他们的死活。” 陆巍明似乎大吃一惊,他愣愣的盯着宋瓷,顿悟似的点点头:“对了,你若是为了基地当时也不会把我的消息给泄露出去。只是我不明白,你不是α因斯特兰星球的人么?” 陆巍明的话如当头一棒,宋瓷的笑容被冻在了脸上,她立在那儿神情难辨。 “你不能这么侮辱我。你懂什么。”宋瓷说。 陆巍明道:“我确实不明白,可也不需要太明白,这是你们星球自己的事,你这么做,对你没什么好处。” “好处不单是个人的,我也不图这些,那些蠢货做的事早在几十年就该停止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侵略完了一个星球就紧接着下一个!难道没有人想过侵略者终有一日会成为被侵略者?!”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可是利益总是能迷惑人的眼,陆巍明似笑非笑的看着宋瓷说:“原来宋小姐还有一颗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不知是先天就有的,还是后天吃足了苦头。” “既然没去过α因斯特兰星球就少说几句,我可是土生土长的α因斯特兰星球人——不,不对,不是α因斯特兰星球,我们的星球不该叫这个名字的,你明白吗——”宋瓷突然盯住了陆巍明的眼睛,“你明白吗?我们、我们才不是在犄角旮旯的角落里什么α因斯特兰星球,我们和你们一样,我们才不是什么外星人!我们和你们一样——!” 她忽然止住了话音。 她的眼圈飞快的红了,过了片刻才用平静的声音说道:“你不会明白的。你们在重蹈我们的覆辙,黑门它剥夺人的思想人的尊严人所有的一切,物质和精神最终都会被它统一——而这样的循环永无止境,我不能看着我的母星再一次毁掉。” 陆巍明皱了皱眉,心道怎么着也是地球倒了大霉,嘴上却问:“这些消极言论是怎么来的?我以为你应该在基地里好好庆祝一番。” “还记得‘火籽’吗,是那位创造‘火籽’的博士告诉我的。” 陆巍明忍不住冷笑:“那博士在六十年前就死了。” 宋瓷点头:“可我确确实实知道,当然了,你肯定不信的。” 她突然上前一步捧住了陆巍明的脸,陆巍明怔怔的看着她的脸凑近,扑棱棱的睫毛投下一片细小的阴影,而眼眶却红得似要渗出血来。 “嘘,告诉你个小秘密,我——”那双棕黑色的澄澈眼睛里,突然有月亮落了下来,泪珠顺着脖子跐溜一下钻进去,而眼睛却兀自睁得更大显出几分深情,“我,不是人类哦。” 陆巍明心中大骇。 宋瓷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一把推开了陆巍明,笑得近乎癫狂而泪水却止不住的淌下来,陆巍明呆立在一旁,心中五味陈杂。 “火籽”里的樱花林是一段旖旎的美梦,太阳、云朵、空气、雨水都美,郁郁葱葱,宋瓷也美,穿着浅紫色的和服,头上别着一朵明黄的花,他一抬头,正瞧见她伸出一只柔软雪白美丽的手来。 这样的人,怎么会和眼前的人是一个人呢? 陆巍明说不出话,只等着宋瓷哭完。 她哭着也笑着,泪水经过那甜美的酒窝就扭曲了,扭曲成了古怪的纹路,那酒窝似乎有一种可怕的魔力,不论是什么东西,只要一触碰它就被狠狠的扭曲,陆巍明的目光黏在她的两个酒窝上,只觉头晕目眩。 等宋瓷渐渐收了声,陆巍明才走过去把她哭时弄乱的头发撩到耳后,她正愣愣看着他,陆巍明抿唇笑道:“无论如何,我总不会原谅你。” 宋瓷点点头,伸出手来放在脑侧做了个敬礼的姿势,因为两只手被铐在一起的缘故看上去有些滑稽。 他听见她像铃铛般清脆又像丝绸般温柔的声音,低声说:“一切为了母星。” 陆巍明放开她,瞧了她半响,不笑了,把那股子油腔滑调的笑容给压下去,眼睛里的水色因而显得格外深邃。 他挺直了背,抬起了手,也做了个姿势。 “一切为了母星。” 宋瓷看着他说:“都把我给铐起来了……什么关起来?” “马上。”陆巍明把西装外套穿上,拉着宋瓷出了门。 门外已有几人在焦急的等着,见了被铐起来的宋瓷不禁面色有些尴尬。 陆巍明却分外淡定,把宋瓷往前推了一步,说:“先关起来。” 有两人立马上前,一人一边夹着她,那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让宋瓷忍不住笑出声,自然招来怒目。 战时的俘虏不必客气招待,一人粗鲁的拽着她的手臂前行,另一人却是搂住美人肩,他们三人越走越远,陆巍明的眉头却皱得越来越深。 最终还是忍不住出了声:“等一下,”三人回头,陆巍明的目光在那两人身上轻飘飘的扫了一遍,“我只说关起来,给我老实些。” 那两名属下汗涔涔的答应了,搂着肩的手连忙老实放下,拽着胳臂的也不敢用力,宋瓷见着这幅光景不禁微笑起来。 “再见。”她说。 陆巍明点了点头却说话,目送宋瓷走远了他才重新回到了办公室。 “陆队,现在将军他们都被冰困着,您说这冰……怎么处理?” 陆巍明起身去接了杯水,一旁的人见此立马不安起来,忙道我来我来,陆巍明却是摆了摆手,给自己倒了水慢悠悠的喝着。 “老爷子那边怎么说?” “听说意见分成两派,一派赞成提高航母内部αυx粒子浓度直至冰层融化……但是这样太耗费,另一派赞成发射有αυx粒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9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99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99 子的导弹攻击冰层,只是说不定会对航母造成创伤。” 前者的方案虽然保险,但耗费αυx粒子巨大,地球政府的αυx粒子虽不少却也禁不住这样耗用;后桌直接对冰层进行攻击,难以确认对航母造成的影响,如果航母受到巨大损失,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陆巍明单手托着下巴,只是喝水。 众人看着那一点点减少的透明液体,心也同那杯子一样越来越空,心急如焚的催促道:“陆队,现在都在等着您的决断呢!” 陆巍明却充耳不闻,一心一意的喝着水,那一杯浅浅的水好像就是他唯一的世界,待他喝了个底朝天,才抬了抬手制止住了争吵不休的话声。 “我知道了——” 话音未落,通话键突然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嘶声力竭的嚎叫声:“陆陆陆陆陆陆陆陆队、快开电视!快开电视!快!” 作者有话要说: ☆、七十一、龙井虾仁 电视?! 办公室里一直有挂着电视,可是现在没事谁会开——有人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摁了开机键,手急急忙忙的一时之间没有摸到,被人在背后催促着“你行不行啊”才算是摸着了开关。 “行行行马上就开了!” 话音刚落,他还来不及回座位屏幕上的画面一下子弹跳出来,是南海。 他们费尽心思所隐藏的,被军事演习这个借口所搪塞过去的南海战争。 极度高清的摄像头,正用自己那黑洞洞的洞口对着沉没的mr希尔号航母。 mr希尔号航母因为海面上被冰封的缘故,没有完全沉下去,只是孤零零的露出一个角来,就像一条新鲜死了的胖头鱼,头重脚轻的翻着自己的大白肚皮。 “陆、陆队!这是——!” 在座的几位一时之间都说不出话来,有人颤颤巍巍的拿手指指了,却见镜头忽然跳转,对准了陆老爷子所在的航母,他们身后还有几艘舰艇。 对航母的镜头被拉近放大,那可怕的清晰度让人忍不住屏息。 “诸位。”只见画面又一跳转,跳转到了一片漆黑——准确的说是一片漆黑的背景,一个披着漆黑斗篷的人,脸上戴着一张光秃秃的的面具,白的,椭圆的,表面十分的光滑平整让人有忍不住摸一把的冲动——这样的朴素简单,不能辨识人的年龄,性别,国籍,及其他辨识身份的一切。 他孤零零的在镜头里,像个古怪又可怖的幽灵,他慢吞吞的开了口,用一种一听就是人工合成的声音说话。 “诸位,你们看见了吗?这就是南海联合国军事演习的真相。真丑恶是不是?在地球如此要紧的关头,这直接关系到地球今后的发展和未来,他们却不让你们看见,不让你们参与讨论,把你们蒙在鼓里,当然了——他们是不会让你们看见他们狼狈的模样的,这个星球顶级的精英在我们面前像一只可悲渺小的虫子,像挥舞着拳头上蹿下跳却打不着大人的可怜孩子,无论他们怎样的反抗,都不能阻止我们α因斯特兰星球的勇士们来到这片土地!” 陆巍明通话机响了起来,他连忙摁下通话键,只听电磁干扰的沙拉沙拉声里,陆老爷子发着抖的声音传了出来:“快!快立马派人对所有受到控制的信息平台进行控制!把控制权给抢回来!抢回来!一定要抢回来!” 在陆老爷子打电话的时候陆巍明的手下已经去通知情报处,情报处的超级电脑在飞速运转,数据铺天盖地的蹦了出来,传送到他们那边。 陆巍明急急道:“总共有多少平台?被控制了多少?我们抢回来多少?” “我们……”他的手下被一堆堆的数据搞得眼花缭乱,手指飞舞手心却不断冒汗。 汗一滴滴的顺着下颚滴到了键盘上,简直像眼泪一样。 而电视那边的演说,却还在喋喋不休的继续。 “但是,地球人——你们又怎么会反抗呢?你们怎么能反抗呢?这真是一片肥沃美丽的土地,这里的每个人类都这么鲜活这么美丽,苦难中的人们眼中也饱含希望,真是让人感到高兴!我们α因斯特兰星球由衷的赞美这个美丽的蓝色地球!” 那人说到这里顿了顿,用一种和之前不同的格外低沉像是从胸腔里直接发出的沉重声音说:“我们α因斯特兰星球也深深的憧憬着这个星球。它那么美丽,应当归我们所有。当然了,我们不会这么蛮不讲理的,我们不会驱除地球的原著居民——可爱的地球人,我们所要惩罚的是那些不自量力妄图抵抗我们,抵抗整个自然整个体系整个规则的军队!我们只愿同温和友善的地球人一起创建美好的未来!“ “咚”一声。 声音清脆。 手下一人把遥控器砸在了地上,重重的喘着粗气,却佝偻着背,像一只缩着翅膀的乌鸦,沉默不语,只有两只揉搓着西装的手恨不得把衣服给绞碎! “陆队!” 情报处的处长忽的停下了手指,身形抖得像秋天的落叶一样,他的汗水啪嗒啪嗒一大滴一大滴接二连三的砸了下来,声音哑得厉害。 陆巍明抬眼去看他,见他面色灰白,手痉挛了一下马上被另外一只手握住了,然后他把那只痉挛的手藏到身后,另一只空着的在陆巍明的办公桌上摁了几个开关,然后经过陆巍明的虹膜鉴定,半空中投放出了一个巨大屏幕。 为什么说巨大呢? 因为它横跨了整个办公室,把这个办公室完整的分成了两半。 那真是太有压迫力了,人类小小的视野里触目即是屏幕,无论是上下左右,边边角角里都有它的影子,有人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这个大得骇人的屏幕上,居然有无数张面具,有无数张惨白惨白的面具摇头晃脑,蛊惑煽动! 眼睛,眼睛只是随便咕噜噜的转一圈,只是随便的瞥向哪一个地方,只是下意识的别开眼去也能在眼角余光里看见那戴着斗篷的面具,看见他微微侧着头,虽不能见表情却似乎在微笑,竟慷慨激昂的举起双手来! 屏幕的光照在陆巍明的脸上,正巧能看见他完美无瑕的侧脸,被光分成两半,一半精致的面孔藏在阴影里面,而他的眼睛却在暗处黑得发亮。 陆巍明听见自己的声音是稳的:“不要给我看这个,告诉我数据。” “是……是……2014年的十大国际大都市,纽约、伦敦、巴黎、东京、香港、洛杉矶、芝加哥、北京、新加坡、华盛顿,还有网站youtube……” 那面具兴奋的举起双手,声音高昂激烈:“这不是愚人节的玩笑,我们α因斯特兰星球人认真的同地球人探讨地球的未来!让精英制度见鬼去吧!我们不需要那些自以为是的精英,我们需要的是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100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00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00 你们回答,我们需要你们的欢呼,你们的鲜花,你们的掌声! 这不是天方夜谭,地球人,相信我,快掏出你们的手机,然后打开你们的视频网站,打电话给你们的亲友询问这是否真实!请相信我——!” 在办公室里,那巨大的屏幕使所有的一切都黯淡起来,那些人静静的坐在那儿,听见屏幕上无数张面具,千千万万张面具同时伸出手,异口同声的说:“请相信我——我正在向全世界直播!” 有人禁不住瘫坐在椅子上,捂住了眼睛,堵住了耳朵。 可是那声音如同跗骨之蛆,你逃不了,它在你的骨头里生了根发了芽,那是从骨头里发出震动产生的声音。 这简直要人发疯。 陆巍明看着屏幕半响,说不出话来,只觉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沉进了寒冷彻骨的冰窖。 痛苦与美好是相对的,而希望总伴着痛苦而生。 谁不怕苦?怕累?怕死? mr希尔号航母和飞行机组共两千五百六十人,他们难道就不怕么?他们接受了那么艰苦的训练,抱着一颗大无畏的赴死之心上了战场,在战场的初期,尚未伤到敌人一根寒毛就死了。 两千五百六十条血淋淋的人命啊! 可是这没有让人感到绝望。 他们只是感到痛苦,由衷的痛苦,在痛定思痛之后仍能够继续挥舞起长矛面对着敌人。 为什么? 因为他们的背后有家园。这几千个人的背后有七十亿的人类,也许是敌人,也许是家人,友人,爱人,但更多的是素未谋面的普通人,可就是这千千万万个普通人支撑起了整个地球,是这千千万万个普通人养育着这片土地也被这片土地所养育,是这千千万万个普通人搭出了未来的框架,也许这个未来不够美好,不够圆满,却足够温暖。 这是支撑他们到现在的东西。 这是他们的脊柱和灵魂。 这是他们的大义。 ——全人类。 他们要保护的是整个地球,是所有的人类,然而他们心心所念想要守护的东西,却在这时候坍塌了。 情报处的家伙把画面切换到了那十个国际大都市,那些公共场合,商场,广场的大屏幕上是可憎的面具,屏幕下是密密麻麻惊恐不安的人类,youtube上的点击以爆炸式的方式增长。 卫星眺望着地球,只能看见人类一个个的头顶,但陆巍明却闭上了眼睛。 他即便是不看也知道此时此刻,人类的脸上是有多么的惶恐不安,联合政府将要面对整个地球的质疑声,恐怖组织和邪教会如雨后春笋般涌现,阴谋论不断,整个地球的政府都会受到巨大的质疑,现有的政体将难以安定,政治势力将全方面大洗牌,国际局势动荡不安……这些,都还得是在他们赢了的前提下。 而他们现在,陆巍明让人把画面切到陆老爷子在的那所航母上,正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即使是艳丽至极的太阳也不能融化它半分。 ——刀刃闪闪发亮 人头落地血迹殷红 一只空空的杯子权做诗歌之棺 暖如地血 寒比天风 作者有话要说:  刀刃闪闪发亮 人头落地 血迹殷红 一只空空的杯子权做诗歌之棺 暖如地血 寒比天风 出自海子作于1987年的诗《枫》 ☆、七十二、炒鳝丝 陆老爷子坐在航母里,他稳当当的坐着,看着屏幕上被无限放大的面具,还有那一团黑的背景。 鲜红的警示灯忽明忽暗的闪着,照着他那张老了却依旧坚毅的脸。 穿着深蓝套装的美国老太太嚯的一下站了起来:“够了!够了!真是够了!情报处还没有把控制权给抢回来吗?!一群饭桶!废物!他们居然向全世界直播!——他们——” 她一口怒气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险些要翻个儿挺尸去,硬生生吸了两口气,又催促道:“情报处呢?!情报处呢?!” 情报处带着电磁沙拉沙拉的声音传了过来:“是!我们、我们把资源都调动过来了!已经控制了部分!” 不知是谁叹了口气,轻声说:“控制了也来不及了。” 陆巍明的助手赵先生也在心底叹了口气,面上却不显,老实安分的低着头,只沉默的盯着地砖的花纹。 地砖真好看啊,能瞧出一朵花儿来。 老太太皮笑肉不笑的哼笑了两声,手却是抖得:“基地那群疯子!疯子!不要命的疯子!我们再不从这层该死的冰里面出去,我们就等着被那群疯子吞噬殆尽吧!” “但是……” “世界已经乱套了!什么欢迎的掌声啊,真亏他们有这样的脸皮说得出来!共创美好的未来?!殖民的未来吗?!我们七十亿的人被当做最下等奴隶的未来吗?!再听他们这么胡说下去,地球在他们全面侵入之前就完了!” 同老太太争论的人便不吭声了,把目光转向陆老爷子,陆老爷子稳稳的坐着,用手指头轻轻敲了敲桌面,周围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就瞬间收了声。 他站了起来,环顾自周,朗声道:“就这样吧。让他去。他不就是想要我们的人民见到最残忍最绝望的一面,引起他们的恐慌吗?让他去吧。我们保护着他们是我们的义务,他们保护我们也是他们的责任。现在轮到他们来保护地球了,让政府去告诉他们真相,在共同的敌人面前,有谁会背叛自己的家园?” 老太太点头:“我们得想办法先从这层该死的冰里面出来!” 问题又绕了回来,是通过航母内部提高αυx粒子融化冰层,还是直接用带有αυx粒子的导弹攻击。 意见僵持不下,在人们发现一举一动都在全球的监视之下的时候,就格外的尴尬,好像有一双双雪亮的眼睛在身后,像是黑夜里忽然窜出的无数双野兽的眼睛。 期间,情报处也报告夺回了亚洲的控制权。 陆老爷子看着一群人唾沫横飞的争吵,侧头过去低声询问老太太的意思。 老太太面不改色的说:“直接攻击。” 她又皱着眉头问陆老爷子:“你呢?” 老爷子不置可否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收回目光,做了个让集体安静下来的手势。 “我们在这里争吵也没有用,时间不等人,在不知道结果的情况下裁决者的身上背负着整艘船——不,整个星球的命运!所以,”他忽的顿了顿,笑了一下,“我决定把这个裁决的机会教给我们的年轻人。” 众人皆是一愣。 还是老太太最先反应过来:“你说的是……陆?” ——陆巍明。 不待陆老爷子回话就立马有人跳了起来:“陆老将军!你在开什么玩笑?!陆巍明是你的儿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1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01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01 子没错但是现在关系到全人类的命运,你怎么敢把宝压在他的身上!他只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年轻人!” 性子沉的只是默不作声的看着陆老爷子,而陆巍明听到这话的时候手一个颤抖,咣当一下,玻璃杯摔地上了。 玻璃杯没有碎,他俯下身去拣,然而手出汗出得厉害,他捏住玻璃杯的边缘第一下竟没有拎起来,滑掉了,他换了只手才算是把它提了起来。 他掀起眼皮,坐在周围的人都不由自主把目光投向他,你目光中夹杂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陆巍明的冷汗立马就下来了,他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笑容勉勉强强的安在脸上,声音却哑的连自己都不认识。 “老爷子……你开什么玩笑呢……” “我没开玩笑。我已经老了而你还年轻,我有什么盼头?这个世界属于年轻人,朝气蓬勃的,你们的未来由你们决定,像我这么个不合时代的老头子,只会拖后腿而已。” 陆巍明的手忽然剧烈的抖了起来,他不得不用左手狠狠的摁住右手,剪没了的指甲都深深嵌到肉里去。 陆巍明沉默了一会儿,才慢半拍似的爆发出一阵大喊:“别开玩笑了!七十亿人,你让我来做决定!如果失败了怎么办!我赔得起吗?!” 陆老爷子的声音透过电磁沙拉沙拉的干扰传来,似乎有不真切的味道:“我们不会输的。他们只有八十个人,你难道连八十个人都搞不定?” 老太太插话说:“怎么能这么个算法!你不该给陆这么大的压力,这不是他能承受的!” 立马有人见缝插针的附和起来,陆巍明那边的幕僚们层层围着陆巍明,面面相觑。 没有人敢大声说话。 屏幕上那该死的面具在说完一番蛊惑人心的话之后微微鞠了个躬消失了,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航母内激烈的争吵与他们无关,这里和那里,似乎是两个世界,在这里,空气都是黏稠潮湿沉闷的。 打破这被仿佛冻住般的气氛的,是情报处的处长。 他爆发出一声欣喜的大叫:“陆队!所有的电台网站控制权都收回了!” 陆巍明靠在椅背上,轻轻应了一声。 情报处的处长见他那副模样,老实的闭上了嘴。 陆巍明觉得脑袋晕乎乎的,整个人似乎都踩在云端有一种格外的荒谬感,他伸出手去抓些什么,却什么也没有抓到,直到碰到那硬邦邦的玻璃杯才浑身一个激灵,抬头去看他的手下们。 每个人都低眉顺眼的不愿与他对视,陆巍明嗫嚅了一下想说什么,通话机又响了。 他听见那干练的美国老太太在质问他的老爹,一连用了三个排比,气势磅礴掷地有声。 而陆老爷子却沉默了半响,他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才听见老爷子用那种不熟悉的声音轻声说:“我老了。当年一腔热血天不怕地不怕,能够带领两百个人杀进九百多人的敌人老巢,能够看着士兵在我面前被爆了头,抹一把鲜血继续前行。可现在我却怕了,想到那么多人我手指都在发抖。这样的我,做不出什么好的决策来。 我只能把这个选择交出去,虽然这很狡诈,可应该交给年轻人,这是他们的地球,由他们选择,只有这样才没有遗憾,才绝对不会后悔。” 陆巍明听了这话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烟,点燃了一根,却不吸,只夹在指尖,看着烟头闪烁着一朵橘色的小花儿,花儿一点点往上挪直到烫到了他的手,他才把烟甩到地上去,忽然笑了起来。 他那双抖得像帕金森一样的手,现在却不抖了,安安稳稳的放在桌子上。 人家说举重若轻,意思就是能轻松举起重物,轻松胜任重职。 可这句话反过来也可以这么理解,当一样东西沉重到极致,能够重到把你的脊梁骨压断的时候,那么它就像羽毛一样轻盈。 也许是麻木,亦或许是别的,他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觉得似乎也没这么可怕。 世界上大抵有这么一种人,在绝境中能被硬生生逼发出无限的潜能来,越是生死关头,越是冷静自持。 陆巍明点了点头,轻声道:“我知道了,我负全责。” 他的手下们一齐抬头看他,陆巍明也抬头看他们,他们看到男人纯黑的,不掺一丝杂色的瞳孔,黑得仿佛是那一无所有的宇宙,无限放大放大再放大,深深的把人吸了进去。 “通知舰艇全员,下午一点准时进行炮击。” 有人嗫嚅着还想再说什么,陆巍明却微笑着不容拒绝的摆了摆手,转头就去吩咐相关事宜。 在他说到一半的时候,只听嘎吱一声,十分突兀的,门被推开了。 有一个大概三五岁的小胖墩迈着小短腿走了进来。 他吭哧吭哧爬上了陆巍明的腿,众人看着心惊胆战,陆巍明却笑嘻嘻的摸了摸他的头发。 “怎么了,我在忙呢。” 小胖墩哦了一声说:“爸爸,gardeners的叔叔和哥哥来了。” 陆巍明心不在焉的点点头示意知道了,就转过头去同手下讨论起具体细节来。 “刚刚说到哪儿了?” “是,我们说到对于面具演说的后续处理……” 陆巍明忽然盯住了他的眼睛:“地球万岁。” “什……什么?” “地球万岁。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把这句话宣传到全球,让这句话登上所有的头条首页,让这句话传遍大街小巷,深深的印进所有人的脑子里!如果做不到,你就不必回来见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七十三、西湖莼菜汤 α因斯特兰星球基地内。 黄博士和实验b组的组长还对着那沉没的航母评头论足的时候,叶子让人把主界面给切换到了大都市们的广场上。 广场上人满为患,躁动不安。 黄老头那只戳着mr希尔号航母的手指正戳着一个家伙的脑袋,他摸了摸鼻子,把手放下了,转头去看叶子。 实验b组的组长皱着眉问:“你做什么?” 叶子只是笑了一下,说:“我是来汇报好消息的呀。多亏这么一闹,我们的αυx粒子可是咚咚咚的变多了呢。” 她挥着手笑嘻嘻地说:“恐怕地球人还没有发现我们此次的真正目的吧。” 杨砚正眯着眼闭目养神,听了这话懒洋洋的睁开眼皮:“大概在焦头烂额的安抚群众吧,那么多人,可够他们受的。” 覃政见杨砚醒了,递给他一块不知是从哪儿抠出来的巧克力。 杨砚闭上嘴咬着脆蹦蹦的巧克力吃,覃政扫了那微笑的人们一眼,皱了皱眉。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还是办得太仓促了,我倒是觉得应该再拖一阵子。” 叶子说: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2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02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02 “我知道这事办得不漂亮,可是我们的αυx粒子……不能再拖了。” 所谓的共创美好未来当然是鬼话,怕是也没人会当真,但是当他们这个三流的演说在全世界直播的时候,必然会引起恐慌。 恐慌——多么美好的词汇! 一个人的恐慌,两个人的恐慌,十个人的恐慌,一百个一万个一亿个人的恐慌——这些波动巨大的情绪,像喷泉一样喷薄出来,被当地的αυx粒子收集设施稳稳当当的收集到了一起,直接运输到基地。 为了对付gardeners,全球都设有防护盾,而防护盾所需要的αυx粒子粒子又是从人类的情绪中提取,当他们还没有撕破脸皮的时候这方面基地一直是作为技术支援参与的,对于主要的几个防护盾了解的一清二楚。 那所谓的通讯台控制权网站控制权不过是一个幌子,他们真正需要的是不动声色的黑入当地的αυx粒子收集设施,然后夺取αυx粒子,让它们偷偷的流入基地。 指挥官叶子又把屏幕改成了αυx粒子的储蓄量,看着二分之三的αυx粒子,黄老头不自觉的松了口气,他有些疲倦的掐着眉心说:“这下子实验a组能加快军队的传送了,我们也不怕地球政府同我们耗,只怕是他们先吃不消。” 说着他笑了一下,对杨砚和覃政说:“你要不先去休息下,在这儿干坐着也没什么用。” 杨砚本来靠在椅子上睡了一饱觉,正是神清气爽,但看着覃政一晚上没合眼,便把口中的推拒又咽了回去,一把搂住覃政的肩说那我们回去睡觉了啊。 叶子笑嘻嘻地说:“秀恩爱,滚吧。” 于是杨砚和覃政就非常圆润的滚了。 宿舍不能用,他们俩到了附近的休息室里,有个巨大的柔软沙发,杨砚一手拽着覃政,另一只胳臂下面夹着薄毯,到了沙发面前把人一扔,毯子一甩,正好落在人身上。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覃政忍不住腹诽,这是得多懒才能把这功夫练得炉火纯青。 杨砚自然不管他心中想什么,说了句老实睡觉拔腿就走。 覃政连忙拉住了他的袖子:“你不睡?” 杨砚不说话,只盯着覃政那只晃荡晃荡的手诡异的笑了笑,笑得覃政心里发毛把手给抽了回来。 不想杨砚捉住了他的手,顺着那收回来的趋势把手搁在了覃政的腰间。 覃政的腰是少年的腰,腰肢纤细而柔软,还很有力道,杨砚放上去的那瞬间覃政就一动都不敢动,只有脸蹭一下红了。 杨砚忍不住笑,硬生生把嘴角压下去了眼底的笑意却怎么都藏不住,他咳嗽了一声,装作一本正经地说:“哎大哥你动一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死人呢。” 说着还拍了下他屁股。 这一下子虽然是如此的不经意,但覃政却像是被触碰了什么了不得的开关,不但脸红,整个身体都僵硬了,他呆了两秒钟忽然大喊一声:“杨砚!” 杨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嗯了一声。 他这么厚颜无耻正大光明的,覃政用手指头指了他半天也只能说:“你你你你你你你……” 自己脸倒红得像个什么样。 杨砚笑眯眯地说:“我怎么了我?这么激动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啊,又不是小姑娘,屁股被拍一下怎么啦。” 覃政一时间说不出话,杨砚就趁机扑他身上,覃政连忙伸出手去推他,被杨砚一把捧住了脸。 “话又说回来,”覃政看见杨砚挑了一下眉毛,那眼线极深,这样望来像是有一滩轻轻浅浅的水满载着光,几乎要落进他眼睛里,杨砚轻声说:“我喜欢你,难道不能做这种事非得一本正经规规矩矩的吗?” 覃政的睫毛剧烈的颤抖了几下,小心翼翼地说:“你说真的?” “废话。” 覃政忽的推开杨砚坐起来:“你说真的?” “对啊。” “你说真的?” 杨砚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覃政的不对劲,他看着他那乌漆墨黑的眸子,不禁寒毛竖起,低声问:“你怎么了?” 覃政摇摇头,含含糊糊的笑了一声却不回答,杨砚听那笑声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正预备开口问,覃政突然放大的脸突然出现在了面前。 他所熟悉的,却从未这么近距离观察过的脸。 覃政垂下眼帘,他那长而俏的睫毛也随着颤抖,像把扑棱扑棱的小扇子,杨砚心里不轻不重的咯噔一下,在越来越近越来越放大的脸中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当覃政把额头贴在他额头上的时候忍不住大叫了起来:“诶诶你别这样——你——你在过来我就报警了啊!喂喂喂是110吗这里有个大绅士啊——” 覃政皱了皱眉,用手指轻轻点了下他的嘴唇,说:“嘘。” 杨砚立马不做声了,晕晕乎乎的看着覃政微微侧头——就在这时候,敲门声响了。 杨砚脑子一个机灵,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开了门,覃政还老老实实的坐在床上。 门开了,叶子看了他们一眼,微微一笑却没有说什么,只道:“你们没得睡了,准备一下来操作室里。” 杨砚回头,见覃政在叠毯子,忙过去接手说我来吧,覃政哦了一声,俯下身去系鞋带。 在那短短的几十秒里,他们一个字都没有说,覃政瞥了一眼杨砚脸又偷偷的红了,害杨砚叠着毯子郁闷的不行,叠完还不解气踢了沙发一脚。 杨砚心想:装什么纯!太无耻太不要脸了! 他们刚到,黄老头远远地就朝他们招了招手。 “得到情报,下午一点地球政府发动对被困航母的攻击,解除他们的αυx粒子冻层。” 实验b组的组长插嘴道:“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让他们解除黑门的冻层,这未免也太便宜他们了。” 老头子瞥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接着说:“你们准备准备,下午迎击。” 说着叶子把作战方案,连订书钉都订不起来的厚厚一沓递给了他们。 杨砚和覃政共十人为先锋队,打破地球政府的支援并削弱他们一定的战斗力,剩余a队和b队从两方包抄,对正在解除αυx粒子冰冻的航母进行破坏,那艘航母上是地球政府的决策人,沉没了这一艘航母,群龙无首,场面必然会一片混乱。 到时便可乘胜追击,基地也会搬出大型武器来帮忙,等七十二小时一过,α因斯特兰星球的十万大军到来,一切已成定局。 覃政颠着那一沓沉甸甸的作战方案,脸上并无欣喜之色,杨砚见他面色不好笑嘻嘻的拍了拍他的脸。 “别担心,”杨砚说,“我们不必恋战,等击沉航母之后就足够他们混乱一阵子了,到时候拖几十个小时不是问题。” 现在已经是早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3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03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03 上,离黑门传送开始还有六十二个小时,三天不到的时间。 覃政咬着嘴唇唔了一声:“地球政府应该很清楚这一点,而且——” 而且什么他没有说,覃政的目光顺着狭小的窗口望了出去,云销雨霁,彩彻区明,海平面正泛着灿烂的金光倒不像是海了,像是一块晶莹剔透的钻石。 ——而且,我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比如说,gardeners。 陆巍明坐在一张极其柔软,一看就很舒服的沙发里,他身边是那肉嘟嘟的小胖墩,正在吃一大杯巧克力巴菲,那比起身材显得略小的头埋在里面,陆巍明把他脑袋□□的时候,这小八位嘴巴上厚厚一圈,像唇彩一样。 陆巍明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扇他脑门上了:“嘴巴擦干净!还有手!慢点吃,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你呢。” 胖墩还没说话,沙发对面的男人笑了起来:“只是个超级魑生而已,陆队要求未免有些太高了。” 陆巍明抬眼望向对面,见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放下茶杯,微笑着伸出手来。 “陆队,祝政府和gardeners合作愉快。” 作者有话要说: ☆、七十四、醋昆布 那穿着白大褂文绉绉的男人,就是刘医生,gardeners的boss,自从杨砚跑了之后就重新做回了“清道夫”。 他垂着眼睛,带着两三分温和的笑意,左手还挂着一串精雕细琢的梨花木的佛珠,看上去倒像是一个慈悲为怀的大善人。 陆巍明也笑嘻嘻的伸出了手:“刘医生,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刘医生给身旁的虎牙少年小可倒了杯橙汁喝,微笑道:“政府能这么快出成效真是太好了,超级魑生可不容易制造,而且能把它变成现在这样稳定的样子——不愧是陆队。” 陆巍明摆了摆手:“不是我的功劳,我只是提供了一个模板,主要还得感谢那些呕心沥血的实验员,对,还有你们,如果不是gardeners提供了魑生的制造方法,怕得绕不少的弯呢。” 他们又客气了一阵,刘医生把小可给推了过去:“这孩子能控制温度,在我们gardeners算实实在在的贵族,现在交给你们了。” 小可虽然喝着橙汁但一只盯着胖墩手里的那杯巴菲,闻言不吭一声的扭了扭,表现出自己的不情愿。 刘医生笑了笑,凑过去,摸了摸虎牙少年的头发轻声说:“你想见妈妈吗?” 陆巍明只看见他浑身剧烈的一震,瞳孔瞬间一缩,然后不情不愿的对着他说:“陆叔叔好。” 陆巍明:“……我还没那么老呢,你叫我哥哥我勉强可以接受。” 刘医生道:“陆队真会开玩笑,都老大不小的年纪了。”然后在陆巍明提出反对之前又说,“那么这件事就这么敲定下来了,魑生,gardeners,还有一些超级魑生都会支援。” 陆巍明:“多谢。” 刘医生笑道:“说谢就太客气了,同是地球人,我怎么能忍受蛮族来践踏我们的星球。” 他们又说了一阵子,陆巍明带他们去吃饭,边吃边讨论事宜,可别人就没这么悠闲了。 谁吃得下午饭? 一点转眼间就到了。 几艘战舰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潜水艇在水中报告:水下也是被黑门的冰冻着的。 陆巍明示意他们停在冰附近的合适位置,摆好阵型,开火。 通讯员的声音沙沙拉拉又格外响亮坚定:“各机组请注意,各机组请注意,航母破冰计划,正式开始!” 操作员摁下了按钮。 隐藏在黑暗处的钢板被层层打开,各个舰艇的大屏幕上都有巨大正在跳动的数字。 ——五,四,三,二,一! 发射! 平静的海面似乎一下子沸腾起来,导弹发射的巨大轰鸣声让人两耳发聩,头昏脑涨,似乎骨头都在抖动,眯着眼睛捂住耳朵艰难的抬头往上看,只有一根银线,像毒蛇一样窜了出去,只留下巨大的烟云。 好高! 好像能冲到天的尽头! 然而它却不是冲着天空去的,导弹们朝着航母飞了过去,眼看就要落在航母上,众人都屏住了呼吸,那些导弹却倏忽一下都不见了。 不见了! 太阳越来越好,照耀着冰层似乎要闪瞎别人的眼。 那些——那些导弹呢——那些导弹到哪里去了?! 有人从座位上跳起来,大声尖叫着。 “基地!是基地!该死的α因斯特兰星球人!” 刘医生坐在陆巍明旁看着战场实况,见此景挑了下眉毛,低头喝了口茶说:“是杨砚。” 陆巍明大吃一惊:“杨砚?!他?” 破坏导弹是他早能猜到的,但没想到会是一个人——凭一己之力。 刘医生见怪不怪地说:“α因斯特兰星球基地为他提供了一定的αυx粒子支撑,不过主要还是他自己。” 陆巍明沉默了一会儿,在记忆里搜刮着杨砚的模样。 一张清秀的脸,又高,又瘦,不过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杨砚的眼睛,黑,有时候挑起眉毛撇下嘴角,一副懒散的浑身没骨头,只有满肚子歪脑筋的样子。 可是……杨砚? 陆巍明笑不出来了:“他有这样的实力?” 刘医生微微一笑:“当然了,他是除我之外,唯一的‘清道夫’。” 陆巍明不出声了,因为海浪的摆动镜头也在摇晃,他觉得有些头晕,胸口忽然胀满了一股气。 发射鱼雷的潜水艇里,操作人员破口大骂起来,骂完了,又垂着脑袋向陆巍明请示。 陆巍明在通话键那头沉默了好久才轻声说:“继续。” 然后又让人去找杨砚的具体位置。 杨砚正大光明的立在基地战舰的甲板上,覃政站在他身边陪他。 地球政府几乎一下子就发现了他,然而攻击毫无效果,基地给战舰上了厚厚一层防护盾。 当沉寂一段时间的地球政府又开始攻击的时候,陆巍明命人把杨砚的场景放大,他看见少年拿出了一把精致的匕首,在夹板上静静的画了个圈,然后又在半空处,远远对着航母的地方画了个圈。 陆巍明冷眼看着,他画得那么慢又那么准,精准的好似圆规量过一样,然后杨砚抬起了手,像在举行一个庄重的仪式,地上的圆圈慢慢升起和空中的融合了,它明明那么慢,却在融合的刹那间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膨胀,膨胀!就像块吸水的海绵那样。 他只觉一道蓝光闪过,直逼航母,那硕大的圆圈所经之处冰块忽然一阵巨响,竟是炸裂开来,产生了一道巨大的鸿沟,又被冰块迅速的蠕动覆盖——而圆圈早已在航母的上方,那些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4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04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04 导弹在触碰它的瞬间就消失了。 什么都没有。 悄无声息地。 连一丝风都没有。 刘医生道:“陆队请别忘了,他是基地唯二的s级实验员。” “还有一个是?” “覃政。” 都说毒是带着一点儿蓝光的。 覃政看着那光,心不在焉的想真是漂亮的蓝色,那不是天空的蓝,不是大海的蓝,不是宝石的蓝,是一种难以定义的,让人见了就会心生安稳的蓝色。 这么想着,他突然走过去握住了杨砚的手。 杨砚回头望他,他只是笑着弯了弯那双大眼睛,然后抬起眼,眺望着闪闪发亮的海面。 覃政心想这是多么奇妙,杨砚是他的爱,他们同别人有更深的羁绊,那是密不可分的,可以倾听彼此心跳的羁绊。 而这种美好的羁绊,是他拼了命维护的。 叶子在对讲机里低气压地说:“你们够了啊!现在还在打呢!你想气死他们啊!“ 杨砚也拍了拍他的脸说:“乖。” 在试探两次之后,地球政府就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了。 陆老爷子和陆巍明通话,陆巍明随口说了几句,一句也没说上点子。 陆老爷子哼笑了一声:“当真是不把我这个老头子放在眼里了。” 陆巍明摆弄着杯里的茶叶渣说:“怎么会呢,只是三言两语的说不清。” 陆老爷子倒没有再骂他,只是又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结束了通讯又有人来请示。 陆巍明却不着急,笑嘻嘻的看着刘医生:“医生你觉得该怎么办?” 刘医生微笑着拍了拍小可的肩膀:“该你去了。” 小可:“我?” 他穿着件fz的加绒加厚卫衣,倒也不热,提起嘴角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他又重复了一遍:“我?” “对。” “r——杨砚的‘天谴’我没有对付的办法。” 刘医生斜睨着陆巍明微笑道:“这事还得靠陆队。” 小可不解的抬头看向陆巍明,陆巍明同刘医生一样微笑着,只是那微笑染着京城的脂粉风,有一股油腔滑调的味道。 他站起来:“走,我让人把你送过去。” 小可跟着站起来,要离开的时候却发现被人牵住了手。 是医生的手。 刘医生的手干燥又温暖,还有他那像旭日般温暖的眸子直直的注视着小可,医生把手上的那串佛珠带到了小可的手上。 小可愣了愣,却见刘医生温柔的笑着说:“一路平安。” 这下他结结实实的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陆巍明在一旁倒也不催促,他才反应过来哈哈大笑。 他本长得可爱,尤其是笑的时候露出两颗小虎牙,格外天真烂漫,然而这次的大笑却笑得有些过头,显出几分狰狞的可怖来。 幸而虎牙少年极快就收敛了笑容,他的指腹在佛珠上婆娑了一阵,才露出一个含蓄的笑容:“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只可惜有些事情到这个地步,都是你自找的。” 说完便留着个后脑勺,头也不回的走了。 下午五点半,地球政府正式发动第三波攻击。 这场攻击来势汹汹,不单单是几艘舰艇,另有一艘航母被派遣过来,一同发射了炮击。 铺天盖地的弹雨,数量庞大的导弹被点燃,烟雾弥漫在四周,只有一点点的火光冲出了浓烟像一只只离弦的箭,大海剧烈的抖动起来。 杨砚用刀刃抵着地面画了个蓝色的圆圈,若隐若现的蓝色,最神秘最美丽的蓝色,它飞奔出去同那些趾高气扬的导弹撞在了一起。 空气似乎都被扭曲了,在眨眼间无色的大气被疯狂的撕扯,被一种巨大的难以抵抗的引力吸引而吞噬殆尽,杨砚的天谴像个吞噬祭品的杀神蚕食着所有的一切,当他想要吞噬整个世界的时候,神消失了。 贪婪的神同他的祭品一起坠入了彼岸的深渊。 一切都静悄悄的。 然而——就在神陨落的瞬间新的神明拔地而起,他们从坚硬的冰面中破出,狰狞的撕开了厚得无底的冰层,就像一道闪电一道惊雷朝航母飞奔而去,紧接着,只听巨大的“轰”一声,冰面上炸开了一朵巨大的水花! 作者有话要说:  祝高考顺利。 ☆、七十五、蜂蜜芥末薯条 “怎么回事?!” 黄博士的声音从另一头吼了出来。 “回来!回来!回控制室!” 叶子抢了黄老头的对讲机,毫无形象的大喊,杨砚和覃政听着丝毫不迟疑马上钻了回去。 叶子一只手抓着对讲机,眼睛在大屏幕上扫来扫去:“给他们的潜水艇增加αυx粒子浓度!基地防护盾增至24.70!” 有操作员小声嘀咕说:“这样子太浪费了……” 叶子立马恶狠狠的瞪了过去:“蠢货!给我闭嘴!” 那人被气势汹汹的指挥官吓得不轻,再加上控制室里红灯闪烁,衬得美人脸红红白白像是个乍死索命的女鬼,只敢哆嗦一下,手上却动得飞快。 杨砚和覃政跑回了控制室,实验b组的组长陪同他们出海,正坐在控制室里,破口大骂。 见了两人回来,瞬间收了声,点点头哑声说:“坐下来,看着。” 他们就近找了座位坐下。 潜水艇还在晃荡,不止潜水艇,还有其他的几艘战舰,政府的,晃得比他们还厉害些,屏幕上一时之间什么都看不清,只有白色飞溅的水花,海浪被高高掀起,泡沫、雾气、水花,人们只有勉强的仰起头才能看见像高楼一样一波波的巨浪,从天边凶狠的俯冲下来。 海洋是水的世界。 在这里,世界正在崩塌。 灾难朝人们席卷而来。 ——人类是多么的渺小啊。 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发出这样的感叹。 但他们也大多藏在心里,只在以后的某个午夜惊醒,或是在同学会上大大的吹嘘一番,绝对不是现在,船晃荡得太厉害已经步入了危险,通讯员大喊着:“撤退撤退!”操作员手指飞舞都留下了幻影。 陆巍明一面指挥战舰集体后退,一面命令直升机行动,耳边还夹着通讯的对讲机。 他喊了几声,只听到一阵嘈杂,没人回答他。 “老头子!你倒是说个话呀!” 只有沙拉沙拉的干扰声,海浪的扑打声和隐约的尖叫声。 刘医生向前一步:“陆队,看来这样海面是要形成漩涡的,撤退需要更远一点。” 他带着漫不经心的微笑,陆巍明也带着笑然而这笑却挂不住了:“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航母的情况。” 刘医生:“但是再晚一点就来不及了。” 陆巍明:“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5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05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05 ……” 他闭上眼睛了一会儿,光线透过薄薄的秀气眼皮就是一层橘黄,有的一看就是熟透了的果子,艳丽得仿佛红日一般,而稍稍偏头那层黄便立马淡了下来,很有些日薄西山的味道。 陆巍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面上无悲无喜连紧张都没有,他侧头过去对操作员说:“加速撤退。” 操作员手上不停,嘴上却弱弱的说:“陆队……” 陆巍明“嗯”了一声,那人终究没有胆子再说下去,只留下一个虚弱的,无可奈何的余音。 陆巍明促狭的笑了一下,正预备说些什么的时候通讯员兴奋的大叫:“陆队陆队!有联络了!” 电磁波一阵干扰音过后陆老爷子的话传了过来:“臭小子……你下手也太狠了点……” 接着就是一阵咳嗽,美国老太太立马接了过来说:“陆,你破除了冰层,但是……航母也漏水了。” “漏水?” “偏后左侧受到攻击,舱门损坏,进水了,初步估计三个小时会完全沉没。” 陆巍明沉吟片刻长叹了口气道:“可是——有漩涡啊。” 刘医生在一旁联络小可,小可倒是一下子就接通了。 “怎么样?”刘医生问他。 “很不好,”在另一头的少年皱了皱眉头,“周围的冰层还没有完全融化,等它们全部融化,漩涡会把我卷进去的。” 刘医生温柔的笑了笑,声音温柔,像一弯清泉淌了进来:“那我来接你好不好?” 小可却不领他的情:“随你便。” “那就这么说定了。”刘医生结束了通讯就往外走,陆巍明却拦住了他,直直盯着医生的眼睛:“我有个不情之请。” 刘医生习惯性的去转珠子,手一摸却摸了个空,这才想到把那串佛珠给了小可:“我知道。但是陆队,这么多人要带出来,这事儿可不好办啊。” 陆巍明笑了起来,又是那副油腔滑调的样子:“所以才说是不情之请啊。” 刘医生跟着他笑了一阵,说:“我尽力而为,倒是陆队如果想让胜算多几成,得把您的超级魑生给派出来。” 陆巍明仍是笑着,只是两只手背到身后去,紧紧的绞在了一起。 超级魑生,地球政府总共只孵化出三个,而这之中能完全控制力量的只有一个,剩下两个还混沌着,指不定哪天就暴走了。 你知道超级魑生是花了多少心思,用了多少人体,走了多少弯路呕心沥血完成的吗? 你知道他有多么的重要吗? ——那小胖墩是地球政府的王牌。 只要他们手里捏着这张牌,他们就可以出其不意狠狠得咬基地一口,扼住基地的咽喉,让它永生永世翻不了身! 这样的王牌怎么就能这么轻易的拿出来了呢? 按照他们的计划,这得是后期,黑门快传送α因斯特兰星球军队的时候才亮出来的,现在无论如何都太早了。 可是现在不派超级魑生去,根本来不及援救航母的两千多人。 而且看刘医生的意思,如果不派超级魑生,他也不愿去了。 面对这种无耻撒泼的行为,陆巍明几乎恨得咬碎了一口牙,他听见自己牙齿咯吱咯吱的声音,后槽牙咬得又酸又疼,两只手也疯狂的对掐。 可是,地球政府的实力太弱了。 在这三方势力中,是最弱的一支,gardeners虽说是地球人,但地球政府联合基地讨伐他们也是真心实意的——这样一个吃人——一个破坏了伦理秩序用野蛮的暴力划分等级的组织,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绝对不会和他们合作的。 陆巍明微笑着把手插进袋里,还轻佻的吹了个动听的口哨:“好。我把他带来。” 他拉了满嘴是奶油的小胖墩过来,替他擦了嘴理了衣服,还叮嘱了一番,刘医生见状笑了笑,陆巍明也笑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麻烦刘医生照顾他点儿,他受伤了,我也心疼。” 刘医生瞧着这幅过家家的样子很有趣,微笑着让陆巍明放心,然后拉着小胖墩的手离开了。 眼见他们俩离开,陆巍明松了口气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下,然后哆哆嗦嗦像个犯了瘾的瘾君子掏出一根烟来,急急忙忙的吸上一大口,这才感觉好了不少。 基地的潜水艇已经在冰层融化的当儿溜了回来。 杨砚和覃政回了基地的操作室,实验b组的组长去处理后续事宜了晚些才过来。 叶子指着大屏幕说:“初步判断攻击从冰层底部发出,具体操作未知,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现在航母受到创伤漏水,漩涡也在逐步扩大,这是攻击的好时期。” 黄老头却说:“年轻人有些干劲是好的,但这样有些过于冒险。你没搞清楚他们是怎么潜入冰层底下而不被发觉就急于进攻,这将会是致命伤。” 叶子争辩道:“他们不能故技重施了,也不至于怕成这样吧,现在不攻击难道等他们救完人了再攻击?” 黄老头哼笑一声:“救人?就凭地球政府?你太高估他们了,他们在拥有充足αυx粒子的我们面前只是跳梁小丑,按照冰层的融合速度他们最多能救援四分之一的人——最多!” 叶子:“我没有高估他们!高估他们的是你!畏手畏脚不敢迈出一步,如果这次的黑门传送有什么差错一定是你——!” “好了!” 覃政皱着眉拍了下桌子,他声音不响却格外清晰镇定,让这两人一下子安静下来。 他瞥了两人几眼,叹了口气轻声说:“这样的争吵毫无意义,”又转去对叶子说,“不要忘了谁是最高负责人。” “可——可是我是指挥官啊!” 没有人搭理她了,杨砚上前两步一把搂住覃政的脖子,然后趁覃政发愣的时候掐了两把腰,覃政当时就觉得腰间一软,大脑里跳出一个奇怪的意义不明的信号,却带着巨大的感叹号——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覃政怕痒。 超级怕痒。 杨砚就这样轻轻松松的带走了覃政,走之前轻飘飘的扫了两人一眼,叶子发现这很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味道。 这让她很不舒服。 但就是这个很不舒服的眼神,让她记了好久好久,等到记忆被咀嚼得腮帮子酸痛毫无滋味可言,只有这个眼神还带着色彩和气味。 她后来翻来覆去地想:是不是当时,他就看出了端倪呢? 可是不可能呀,他——这场胜券在握的战争——他怎么能预测的到? 她又想了很久很久,后来才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不过是一场经典的悲剧,一场永无止境周而复始的悲剧,无论前人怎样的头破血流,颤颤巍巍的写下血书也会被他们轻而易举的遗忘,抛在脑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6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06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06 后——被困在过去的人和抛弃过去的人都是没有未来的——然而人类常常两者皆具,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可笑更荒诞更悲伤得引人落泪和哄堂大笑呢? 然而终究是回不去了呀。 在未来的叶子无数次嗟叹,可这时候的叶子却只叹了一口气。 “好吧。”她说。 作者有话要说: ☆、七十六、香辣小龙虾 然后叶子转过头去对技术人员说:“加快解析速度。” “是。” 她又在这巨大的房间里立了一会儿,看有黄老头看着,便出了门,走前丢下一句:“我去看看实验a组的进度。” 黄博士也没有反对,半眯着眼睛微微点头,捋着下巴那些细密的胡子——也不能说是捋,因为太短了,改成猥琐的摸比较合适。 他就这么没有一点儿领导气概的坐在那儿,似乎要睡着了似的,众人忙得额角出汗几乎都快忘了他的存在,也不知他头脑转的飞快。 实验a组负责黑门的传送工作。 为了防止十年前的那场悲剧,这次可谓是小心又小心,传送点每次也只能容纳三千人,这是一个极小的数字,不利于战场,但是为了稳妥,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叶子去那边,a组和她冷淡的打了个招呼,她走近传送地点一看,在那巨大的——像个口袋似的房间顶端有一个透明的漩涡,就像是空气因为滚烫而扭曲那样,不紧不慢的旋转着。 a组抽空找了个解说的来向她介绍,不过即便那人不说她也知道,这是αυx粒子,而且不是人体的,而是黑门的。 “黑门稳定吗?” “反应很强烈,不过在控制范围内。” “那……”叶子斟酌了一会儿说,“能加快进度吗?” 那人看了她一眼,眼底有藏得很深的鄙夷,基本上所有的技术人员对于一窍不通的领导都是这种眼神。 那人懒洋洋地说:“大概不行。” “不能——稍微快一点么?哪怕几个小时也好。” “我们尽量。”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叶子客气的同他道了谢,虽然知道人家心底八成很不满,恨不得她早些走。 她出来了像个孤魂野鬼似的晃荡了片刻,虽然知道战时自己这么出来逛是很不应该的,可有黄老头坐镇她也不是很担心,况且……她在那儿也做不了什么。 叶子正要走过一个转弯口,忽然停了下来,直直盯着那九十度的拐角,几乎要戳出个洞来。 这个角……怎么会有这个角呢?这么一个硬邦邦看着就硌人眼睛的角,她早就命令把这种转角给改掉了才对,这是哪里的漏网之鱼? 她伸出手来把手指一个一个轻轻的贴到墙上,最后才是手掌,整只手同惨兮兮的白墙契合的贴在一起,她小心翼翼的靠着墙壁,一点一点挪了过去,这时候她的心里滋生了一种隐蔽的快乐,一种从她出生那一刻起就从未尝过的快乐——并无恶意但也不光明的、冲击着人类整个心灵的快乐——尤其是在这个不为人知的时刻,这种快感是翻倍的。 就像和父母吵架离家出走,和老师吵架撕了作业本的小孩一样,下定决心豪言壮志的扯开纸张的感觉,听到那种呲的一声,那种像曼妙的鼓点敲击人心灵的声音,那是一种非同一般的快感。 她慢慢挪过去的时候忽然愣了愣,似乎这该死的九十度转角把那不好的记忆拖了回来。 ——宋瓷。 她在心底里默念了一声,她们算是有血缘关系,但她从来没有喊过她一声姐姐,想必宋瓷也根本不介意,在宋瓷还在主管基地的时候,她恶趣味的选了这些横冲直撞的直角,比平常楼里的拐弯显得突兀和冷酷许多,她一直厌恶,等到做了指挥官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这些全部换成普通的圆滑拐角。 似乎在这种小细节上推翻她就能推翻她整个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就像她明明知道这个该死的拐角后面没有宋瓷,但她就是有些兴奋不安,这是一场非常安全的冒险,不必见到那个疯女人像蝰蛇的恶毒目光,却有打败她的错觉。 叶子收回了手,笑嘻嘻的往拐弯处迈了一步,然后微笑着抬头,那笑便立刻被冻在了脸上。 ——墙上有一个黑漆漆的手印。 是宋瓷的手印。 这时候她已经无暇思考为什么这里会有手印,她已经被这个黑手印拖进了泥潭,她没有回头,依旧挺直着背,但是冷汗从背上窜了出来,那个手印赤裸裸的嘲笑着她的幼稚,她那点见不得人的小心思,楼道里有一阵穿堂风吹过,像宋瓷站在她身后似笑非笑的说:“我回来了。” 或者说,她从未离开过。 叶子咬着嘴唇一动不动的站了片刻,忽然塌下肩膀笑了一声,她抬头看了眼那嚣张至极的手印,正准备开口说一番凌云壮志,对讲机忽然响了,她一个手抖险些扔出去。 “怎么了?” “地球政府的攻击方式已经查明,黄博士让您尽快赶过来。” “我马上就来。” 她脚下生风的走着,到后面直接跑起来,至始至终都再没有回头看那个黑手印一眼。 她赶回来的时候杨砚和覃政也在,实验b组的组长把当时的影像放大,指着一处毫不起眼的冰层说:“这是一个致命的倏忽,杨砚的‘天谴’经过的地方冰层都会炸裂开来,在这一瞬间裂缝中是什么都没有的,地球政府就是瞄准了这个时机,在‘天谴’吞噬航母面前作为诱饵的导弹时,突然发出攻击,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叶子问:“非得趁这个时候么,时间这么短。” 实验b组的组长说:“别小看αυx粒子的冰层,要想迅速的穿透并且保持攻击航母的速度是非常困难的,他们可不想浪费珍贵的αυx粒子。” 黄老头说:“还有一个疑问,冰层的厚度大家都知道,就算是在冰下偷偷潜行一时半会儿也是到不了的,他们怎么能这么快速的移动?” 实验b组的组长耸了耸肩,胸腔里发出了意义不明的笑声。 他抿了抿唇笑道:“这一时间查不出来,不过我们实验组已经出动了也不必太担心,现在应该抓紧时间攻击航母。” 黄老头不咸不淡的瞥了他一眼,才淡淡的点了个头。 基地的炮击各处早已准备妥当,只等一声令下。 这不用杨砚上场,他在操作室里看着,那些各个战舰的操作屏幕被聚集起来放在基地连接着天花板的超级大屏幕,他仰起脖子看着,巨大的屏幕,无数个阿拉伯数字一齐跳动,那种细小的跳动声音被汇集起来似乎也气势磅礴,同心跳齐拍,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 “发射!“ 导弹就这么冲了出去。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7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07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07 早已详细的描绘过多次,不必赘述,只是蓝天白云,碧绿大海,浓烟伴着火光,让人似乎坠入了一个云间的世界,瘾君子踩在天台的边沿,痴笑着吸了一口,飘飘欲仙,快感与危机感胀满了每个毛孔。 导弹就这么冲了出去。 几乎快贴上航母的时候导弹像是碰到一层硬壳,咚一下坠入了海里,一个两个,巨大的导弹落入海里掀起了巨浪,顷刻间被漩涡给吞了进去,这反而扩大了漩涡,基地的人还没有笑完——就在这时候——突然结冰了。 冰?! 第一反应就是αυx粒子形成的冰层,黄老头急急忙忙地喊道:“现在哪儿来的冰层?!“ 他们真是被冰层折腾怕了,实在是怕它卷土重来,这不但毁了航母,也会毁了基地为数不多的战舰。 他的话立刻被否定了:“不可能的!” 那么……是地球政府制造的冰? 不待思考,在广袤的冰层上忽然出现了两个人影,他们立刻被放大,其中一人对着远处的摄像挑衅的大笑起来。 他笑得前仰后合,那副得意的嘴脸简直是小人得志,白费他长了一张可爱的娃娃脸。 小可向前半步,忽的大叫:“杨——砚——!你给我滚出来我们一对一单挑!” 杨砚在屏幕的那头阴阳怪气的嗤笑了一声。 少年恶毒的笑了起来,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你最好给我快点出来,不然我把你妈给绑过来,当场处以极刑,然后是你的同学,你的老师,你的邻居你周围一切的人,所有和你有过接触的人都该死!你就是个叛徒!和接触过你的人也是叛徒!” 杨砚不做声,却发觉众人的眼光都望向他,尤其是覃政的,那让他招架不住,他忍不住开口解释说:“我在gardeners当过卧底,他……他算是gardeners的狂热分子吧,我叛离了之后,他就一直这么对我。” 言下之意是不必管他。 杨砚身边的人都是平民,地球政府即便和gardeners合作,也不会允许他们肆意屠杀自己的子民。 果然,当他预备宣扬什么更加愚蠢狂妄的言论的时候,在他身旁的刘医生摸了摸他的头,小可就像摁了开关那样闭上了嘴,只是眼神倔强,并不服气。 杨砚都看笑了,合着他还把这些个荒唐事儿当真了。gardeners的制度原始野蛮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作为gardeners贵族的小可确实有玩弄过几个人类,可这是暗地里,绝对不能拿到明面上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的不顺,我感觉叶子的转折处理的有点突兀,如果有时间我再改改【那基本上就没时间了→_→】 ☆、七十七、醉蟹 即便是拿着死刑犯做实验的地球政府,即便他们把那些人类插满了管子,像个容器似的不管不顾往里面灌许多αυx粒子,然后看着他们肉体急速畸形,薄薄的肚皮炸裂开来;亦或者是把皮和肉分离,放在无菌环境中培养,把人蜷缩成一个胎儿的姿势,让肉相连在一起,看着他们渗出血来——这些,都是绝对不能让世人知道的。 这无关卑劣,无关罪恶和正义,事情本就应该如此,现在快乐的呼吸着每一口空气的人,没有一个家伙能够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谴责地球政府。 可是gardeners就不一样了。 这种享乐主义,不加任何遮羞布的野蛮行为让不少人皱起了眉。 在地球政府的通讯室里,通讯员皱着眉把声音放了出来,听见了的面色都不大好,只有陆巍明还保持着微笑。 刘医生摸着小可蓬松的头发,微笑着说:“怎么这么胡闹,说出去人家说我们没家教多不好呀。” 小可唔了一声。 刘医生微微侧身,俯在他耳边说:“给我点面子不行吗?” 小可退开半步笑了一下,露出两颗小虎牙,咬牙切齿地说:“怎么什么都是我的错?!是你说我表现的越蠢越好的!” 刘医生:“……” 小可:“下次不要叫我出来,把‘厨师长’带过来,只有他像条狗什么都听你的!顺便提一下,gardeners里面意见一直很大,大家一致认为他应该叫做‘屠夫’的。” 刘医生笑了笑:“你生气了?” 小可只是眉毛一抬,阴阳怪气的笑了一声。 刘医生继续道:“我后悔了。” 小可脸里面冷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刘医生抬起他的手腕,捏着那一颗颗滑溜溜的小佛珠,有一句话突然福至心灵,顺口就这么说了出来:“我后悔把你教这么蠢了。” “你——!” “你这根本不是演戏,是本色出演啊。” 小可几乎跳起来,不管不顾抬起手来就想给刘医生一下,幸而医生顶着张一本正经的脸快速说道:“嘘,杨砚出来了。” 小可的手在半路硬生生停下,脸都憋得涨红,冷笑了两声大步上前找杨砚发脾气去了。刘医生离他身后三步远,亦步亦趋的跟着。 因为冰的缘故战舰离冰面较远,杨砚是从潜水艇那儿上来的,一同来的还有覃政,就他们两个。 黄老头的意思很简单,杨砚和覃政出去试探试探,顺便做诱饵,引些地球的军舰靠近,基地的战舰伺机而动,削弱他们的兵力。 不过地球政府恐怕打的也是相同的主意。 还有一点他没有明说,但杨砚明白这是把他们放出去的最主要目的——弄清楚gardeners和地球政府的关系。 一直以来被追捕的gardeners居然和地球政府联合了,基地倒是不怎么吃惊,在危急星球的情况下,他们会为了共同的利益站到一起,可是gardeners杀了这么多平民的账不是那么容易算清的,前些年和地球政府抓捕gardeners的时候地球政府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还记忆犹新,他们需要试探试探,这种虚情假意的合作到了什么程度。 杨砚在冰面上站定,说:“我过来了,如你所愿。” 小可笑嘻嘻地说:“我刚刚开玩笑的你不知道吗?” 杨砚也笑了一下,他不常笑,即便笑也是阴阳怪气皮笑肉不笑,偶尔认真微笑一下像换了个模子似的。他本身并没有长得多么惊艳,但却有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睛,尤其是笑的时候显得眼窝极深,里面载满了春光,白皑皑的冰雪映在眼睛里像是光芒四射的钻石。 小可愣了愣,火气消了不少,正预备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却见他把目光一收,嘴角一提,眉毛一挑,变脸似的立马变得阴测测的。 “杨——” 小可就开口说了一个字,忽然脚下剧烈的抖动起来,他脚底一滑还是刘医生眼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8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08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08 疾手快的扶住了他。 “你、你做了什么?!” 他甩开了医生的手,才向前探了一步就觉一阵热浪扑面而来,他使劲一挥手,手臂划过的一带空气忽然剧烈的扭曲起来,发出了滋滋滋的响声。 小可紧闭上嘴,只觉虎口大震几乎有些发麻,不得不后退两步,鞋底摩擦冰面留下一道直线,而那热气更胜,逼得他睁不开眼。 就在他焦头烂额之际伸过来一只手,大人的手,刘医生五指张开对准冰层,轻轻往上一提,忽然一条银白的鱼直穿过冰层“唰”一下停在空中。 杨砚立马拉着覃政急速后退。 那鱼像是吸水的海绵迅速膨胀膨胀膨胀!然后怪异的张开嘴啊呜一口把看不见的热浪一口气全吞了进去! 覃政的小指不受控制的抖了抖:“这是……” “闭嘴别问!” 杨砚一把把他摁到地上去,同时匕首在空中一挥留下淡蓝色的圆弧,完整的罩在他们的身上。 覃政只觉背上一阵钝痛,身上蓦地一重,杨砚几乎是脸贴脸,身体贴着身体的扑了过来,然而这容不得他心猿意马,忽然之间天地变色,他身下的厚厚冰层剧烈的抖动起来,有好几次他觉得要被翻到海里去,杨砚却死死抱着他不撒手。 内脏被颠来倒去,微弱的日光被完全挡住,遮住太阳的是一片银色带着点儿灰蓝的东西,然后,下一秒,突然之间,那遮天蔽日的幕布忽然炸裂开来! 覃政几乎立马就明白了。 天空下雨了。 血雨。 鲜血和肉泥。 那一点点的肉末被无限放大放大再放大,落到冰面像无数的火箭筒炸开成了一朵花儿一样。 他们狼狈的抱着块浮冰颠来倒去,然而他们不是最惨的,那些毫无防范措施的政府战舰们,现在都糊了一层厚厚的肉泥,白的黑的鲜红的暗红的,湿漉漉的贴在船的表面,腥臭味即便坐在里面也能闻得到。 杨砚等海面平静一些了从覃政身上撑着坐起来。 “你也看到了,那个人的‘生长’就是这么恶心的能力。” 覃政应了一声,皱了皱眉无心说话。 杨砚大脑的资料早已共享,他也听说了gardeners的boss的能力:生长。 任何生物,只要是生物在刘医生的手里就可以被肆意改变成各种形态,甚至能从一些特性上发生进化,一种在极短的——可以说是瞬间压缩亿万年的进化过程,肆意的控制进化方向的能力。 要不怎么会是gardeners,区区地球人创造出魑生呢? 杨砚发现他压了覃政好一会儿,揉揉鼻子不好意思的站起来,还拉了他一把。 “现在那条鱼的细胞还活着,他还可以控制他们,如果他想,那些数以亿计的肉末能够钻进军舰里,瞬间要了所有人的命!” 覃政站起来踉跄了两步:“不会的,gardeners野心不只是两艘航母能够满足的。” 杨砚点点头:“地球政府也明白,以虎驱狼是不会长久的。” 不过这就好比痛得在地上打滚的病人,这时候任凭谁在他耳边苦口婆心的说大麻的种种坏处,他也会疯狂的抓住烟杆子狠狠的吸上两大口。 谁管今天明天,连考虑下一秒都多余。 叶子发来了联络:“我们的鱼雷预备发射,掩护。” 覃政皱着眉问:“怎么掩护?” “攻击gardeners。” 覃政这次眉头更深了,杨砚伸出手指抚平了他眉间的褶皱,在触碰到的那刹那发现手下的躯体有些微的僵硬。 覃政隐藏的很好,但杨砚就是能发现,他在这种应该全身心投入的战场中还是忍不住分出一丝心神来注意他。 这简直像是一个持续了多年的深入骨髓的习惯——但他们并没有很久——至少他以为他们没有认识那么久。 可是呢,就是这样不可思议的契合。 杨砚笑了笑轻声说:“了解。” 他把目光投向刘医生那边,那两人的头上顶着片巨大无比的鱼鳍,刘医生挥了挥手,它就瞬间变小,被扔到水里去了。 小可嫌恶地一把推开医生:“你就、你就不能……”他比划着想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紧紧的锁着眉头,“我说你就不能换个文雅一点的方式吗?非得搞得这么腥风血雨的,你就不难受啊?!” 刘医生笑着伸出手想去揉他的脑袋,被小可躲开了:“至少你先洗个手吧!“ 刘医生好脾气的笑笑,这里被炸得到处都是一片一片的浮冰,他走到浮冰尽头蹲下身去洗手——就是这个时候! 兔起鹘落之间,只见一道金黄色的光如毒蛇一般窜出,在刘医生动手之前远远的就有罡风热浪迎面而来,远看又不像蛇,那庞大的体型像一条遮天的火龙,暴怒的吐着火舌,在天空肆意翱翔之际还不断落下火星砸下一个个小坑滋滋作响。 小可抢先一步一挥手,空气疯狂剧烈的扭曲之后就静止不动了——空气被固体化! 覃政飞速的火箭撞上了固体化的空气,这之后的声音简直让人无法忍受!细小的看不见的颗粒横飞,把人烫熟的热浪和锋利的风,又尖又细的声音咯吱咯吱作响,小可皱着眉把另一只手也放上来的时候这一切却忽然消失了。 同他对抗的火焰消失了。 因为巨大的反作用力他一下子飞了出去,还是刘医生眼疾手快抱住了他。 他伸出手来愤恨不甘的准备大干一场,脚下忽然一阵可怕的颠簸,他不得不抓住医生的手臂,当双脚能站稳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那些被打碎的浮冰正好给了潜水艇机会,潜在水底的鱼雷恶毒的冒出头来,它们像是吸收阳光的怪物在露出海面的一霎那疯狂的冲了出去! 厮杀!厮杀! 那被血肉糊住的军舰是它们唯一的目标,它们像是几天几夜没吃饭的人闻到了菜香,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奔跑着,整个水面都疯狂的抖动,海浪高高掀起把他们打成了落汤鸡。 地球政府的警示音都来不及响。 所有人都绝望的,有不少人已经捂住了眼睛。 但是什么都没发生。 ——高/潮戛然而止。 作者有话要说: ☆、七十八、海鲜石锅拌饭 他们——众人——先是看到一双巨大无比的手,鱼雷摩擦空气发出滋滋滋的尖锐响声,然后像灵活的箭鱼一样洞穿了那双手! 一块粘连着血丝的肉块飞了出去,打在战舰的钢铁板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咚”一下,激得人一个机灵,操作员只是稍稍放大镜头就失声尖叫起来。 “是——是——是魑生!是超级魑生!” “我们有救了!”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9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09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09 “是陆队!是超级魑生!是我们的超级魑生!” …… 陆老爷子看向大屏幕,看到那血肉模糊的一幕皱了皱眉,哑声道:“安静一点!现在马上联络总部加速撤退。” 通讯员手明显颤抖了一下:“……是!” 他又抬头看了一眼政府人体试验的杰作,有些嫌恶的别过脸去。 高速飞行的鱼雷被超级魑生硬生生用手挡住,那钻头激烈的在掌心的肉中旋转,能听到摩擦发出的滋滋响声,血肉横飞,掌心无数的眼球都被碾碎,要么飞出去,要么岌岌可危的挂在手上仅几根血管连着。 然而那超级魑生却不觉得疼,反而把手合拢,只见手中不断震动震动,然后“噗嗤”一声,手背上破出了个大洞,暗红的血一下子喷洒出来飞溅到战舰上。 但是鱼雷不止一枚,光是用手抵挡是不够的。 幸而它体型庞大,一手攥着被它拦截住的鱼雷,一边挥舞着胳膊凭空一扫,一阵罡风顺浪卷起,海面颠簸,鱼雷气势汹汹的穿过了厚厚的水幕却深深的嵌入了它的手臂中。 看着都疼啊。 看着疼得牙都觉得酸了。 那满是眼球的手臂眼白噗噗噗飞溅出来,发出一股烧焦了的腥臭味儿,肉被碾得十分纤细还带着热气扑到钢板上,发出轻微的,厨房里常有的煎炸响声。 这些细碎的——被无限延展开来的时间,其实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 基地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的能力。 覃政才堪堪收回了火焰,却见鱼雷暴起,瞬间被全部拦下,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抓住杨砚的手一把把他拉到最远的浮冰处。 杨砚没有回头,覃政也没有,在超级魑生拦住鱼雷的下一秒它就以瞬移的速度飞到了潜水艇边,伸出那双满是眼球的手,把潜水艇像玩具似的轻而易举举起来,折成两半! 基地的警示灯和警示音一同响起,虚晃的红色照得人头脑发热两眼刺痛。 只听“嘟嘟嘟”几声响起,屏幕下方的军舰编号被打上了几个刺目的叉叉,死亡人数在不断的跳动不断的增加没一会儿时间,停了,刚刚好是全舰人数。 全灭了。 叶子抢过通讯机疯狂的喊着:“撤退!撤退!你们什么都不要管只要撤退!” 但是信心满满的战舰们根本反应不及,况且是这样一个紧密的连在一起的队形,超级魑生折断了一艘潜水艇之后对准它的断口出猛吸了几口,像在吸果冻似的一缕缕淡蓝色的青烟飘进它的嘴里,那手臂上血肉模糊的伤瞬间就好了! 剩余的潜水艇在不管不顾的后退,他们都来不及考虑是否打乱了阵型,是否会撞到一起,只知道撤退!撤退!撤退! 只要到了基地控制的海域就安全了! 那里有高浓度αυx粒子的覆盖! 活着就有希望! 基地总共只有11艘战舰根本损失不起! 一切为了α因斯特兰星球! 叶子摁了无数次通讯的通话键,她觉得她的手指都快抽筋了也没有人回答她,只有电波干扰的沙拉沙拉声坚持不懈的在耳边骚扰,她抬头看了眼大屏幕,超级魑生以飞快的速度又举起了一艘潜水艇。 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候通讯机的那头突然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喊声,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通讯员,是所有人都挤到那个小小的对话口那边从胸膛爆发出的呐喊: “母星万岁!” 他们歇斯底里扯着嗓子直至喉咙出血地大声呐喊: “母星万岁!” “母星万岁!” “α因斯特兰星球万岁!” “一切荣誉属于α因斯特兰星球!” 人类真是一种奇妙的生物。 他们为了他们看不见抓不着的东西,赌上自己的热血,灵魂,甚至整副生家性命——这被称之为信仰。 可是信仰又有什么好的呢,没有信仰的人站在云端咯咯的笑着,他们看着那群愚人前仆后继抛头颅洒热血为了政治家口中的几个无聊口号,舍弃父母妻儿来到遥远陌生的土地,却落得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活该。 人类说。 ——“他沉沦,他跌倒。”你们一再嘲笑,须知,他跌倒在高于你们的上方。他乐极生悲,可他的强光紧接你们的黑暗。 神警示道。 但是神谕经由人类的口说出就大大打了折扣,神在降落到人类身上的那一刻就失去了神力——没有人会听人类的话。 然后呢,然后这震撼人心敲打鼓膜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些人的信仰戛然而止。 超级魑生在吸取他们的αυx粒子,无一例外,没有一个活口。 叶子觉得自己快疯了。 她仓皇无措的去找黄博士,正巧对上老头那如鹰般锐利的眼神,她怔了怔,听见黄老头对她说:“找杨砚他们。” 她这才想起什么赶紧去联络杨砚,杨砚刚伸手摁下通话键,拿到耳边说了声“喂”,叶子发现通话就被结束了。 “杨砚?!杨砚?!你在搞什么!杨砚!” 杨砚那一头也不好过,他刚接通覃政二话不说抢过就掐断了通话,当杨砚打算质问覃政的时候刘医生和小可过来了,他只能暂且把这件事抛之脑后,恶狠狠得瞪了覃政一眼。 覃政轻飘飘的回望了他一眼,那双满是笑意的眸子像死水般一动不动,显得格外的黑,杨砚当时被这阴森的黑一晃神,觉得心忍不住一抽。 但是并没有时间来说话。 小可能控制温度,他弹了弹手指,他脚底有大片的冰凝结起来,而那格外结实的冰层在触碰到杨砚他们的浮冰的时候突然停止,杨砚只觉脚下突然暖意融融,浮冰在融化! 杨砚:“跳下去?” 覃政突然搂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搂上他的膝弯,就这么把他凭空抱了起来,还是用一个格外少女的公主抱。 杨砚一愣,他明显没想到覃政会来这么一招,他在覃政的臂弯里呆了两三秒突然气急败坏的跳起来,覃政赶紧按住他防止他闹腾得滚下去。 杨砚:“覃政我草你妈你他妈把老子放下来!” 覃政一本正经的回答说:“现在还不到跳进海里的时候,超级魑生还在作怪,太危险了。” 杨砚一只手搂着覃政的脖子防止自己真的掉下来,另一只手摁着太阳穴把他的青筋一点一点给压回去。 杨砚:“我他妈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让你把我放下来!放!下!来!懂么!不是丢进海里去!” 覃政似乎没听见,小可领导的一股热风袭来,那温度之高竟让海水咕噜咕噜沸腾起来,他抱着杨砚跳起,小拇指一弹就有一道火鞭闪现。 凶狠的火鞭朝一块浮冰直劈而下,“哗啦”一声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10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10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10 巨响,那冰块直直翻起对抗着滚烫的空气和沸腾的海水,滋滋作响没一会儿就化成一汪净水融入大海之中了。 不过覃政的本意也不是靠浮冰抵挡。 他的火鞭像一条吐着芯子的毒蛇,灵活的上蹿下跳,不停的鞭打着小可所在的那块巨大浮冰,浮冰在眨眼间就被分割成数小块儿。 小可发现他所在的浮冰居然只够他来回走六步! “你们这群——!” 他怒不可遏的抬起手试图再提高温度的时候被刘医生阻止了,医生推了推眼镜温和地笑道:“再这么下去地球政府的军舰都要被你煮熟了。” 小可嗤笑一声:“谁管他们。” 刘医生说:“我们正和政府合作呢,这样不太好吧?而且……还不到动手的时候。” 小可像被拧了发条的玩偶,在听到动手的瞬间抖得像痉挛一样。 然而还是停了下来。 刘医生看着他紧紧的握起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面色瞬间灰白起来,有些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头。 “没事的,你想要的,终究会得到。” “我知道,”那气焰嚣张的少年声音陡然低了下去,他用和平常音调大相径庭的调子慢吞吞地说,“都十七年了,我都等了十七年了难道我会在要紧关头忍不住,坏了自己的好事?” 覃政虽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突然停下,但这时也顾不了这么多,他们必须尽快赶回基地,于是他抱着杨砚跳进了海里。 超级魑生正在解决最后一艘潜水艇。 杨砚跳进海里的第一时间就挣脱了覃政的怀抱,他看着覃政一脸委屈不舍的样子翻了个白眼心说你就装吧,然后伸出手来非常嫌弃的拉住了他的袖子让他快走。 覃政点点头。 两人憋气的时间本来就比平常人长一点,而且这离基地已经相当得近,待他们游得近了发现基地早有人员在那边等着接应,他们爬进船舱,大口的喘气,覃政还给杨砚倒了杯水。 杨砚喝了几口水就觉得整个人都缓过来了,道了声谢,却发现覃政面色不好,嘴唇青白没有一丝血色。 杨砚摸上了覃政的脸,正预备开口问几句的时候有人非常煞风景的打断了:“已经到达基地,指挥官要求两位尽快返回。” 杨砚口气不善的回了句知道,拉着覃政的手出了船舱跑进基地。 当他们推开操作室门的那刹那,正好瞧见叶子眼睛通红声音坚定地立在指挥台前说:“加速黑门传送,如果他们承受不住αυx粒子的浓度,那么……死了就死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他沉沦,他跌倒。”你们一再嘲笑,须知,他跌倒在高于你们的上方。他乐极生悲,可他的强光紧接你们的黑暗。——尼采 虽然说成神谕特别中二,但是尼采这个人吧自诩太阳……所以不是我中二是他中二= = ☆、七十九、柿种炸鲑鱼 那些一声不吭,把满肚子想法压下只听凭命令的通讯员忽然停下。 杨砚所熟悉的王先生抖了一下,他瞥了眼叶子指挥官,又瞄了眼一片血红的屏幕,手哆哆嗦嗦的摁上了通话键却没有勇气拿开。 2004年,α因斯特兰星球对地球“出芽计划”正式启动。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疯狂研究才算是了解了黑门,α因斯特兰星球投入了十万精锐通过黑门传送到达地球。 那是多好的一天啊。 即便是阴天,那层层叠叠的乌云也像饱吸着汤汁的冬菇,似乎随时会滴下鲜美的热汤来。 当显示黑门传送成功的时候,所有的实验人员,即便是再不苟言笑也好,这时候都近乎癫狂的拥抱在一起,欢呼声震耳欲聋,那振奋人心的欢呼声透过层层的墙壁传了出去,感染了α因斯特兰星球的每一个人。 那天,是全球直播。 然而,这样的快乐场景维持不到三分钟,实验基地忽然警铃大鸣,警灯大亮,那些巨大的方块屏幕,从墙面上一直蔓延到天花板都出现了大片大片的血红——十万军队,只剩八十个人! 这是什么?! 这是屠杀啊! 有人说不可能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我们到底在哪里出了错?! 他们疯狂的寻找所有一切可能出错的地方——但是没有,这里那里,传送人员传送设备传送时间等等一切都没有问题! 有人捂着眼睛说,是黑门。 众人皆默。 确实,排除来排除去,只有可能是黑门了。 但是,凭什么? 为什么地球人就能够轻轻松松的穿越黑门,而他们费尽心思研究,小心翼翼的送出的军队就被这样毫不留情的抹杀掉了啊! 黑门有感情吗? 如果有感情的话,那是多么恶劣的生物啊。它是恶魔。 是它降临在α因斯特兰星球的一个小镇上,以一种高高在上光芒四射的方式,引诱α因斯特兰星球一步步走向堕落,被αυx粒子束缚至无法翻身,然而当他们想要为自己的星球谋一线出路的时候又残忍的抹杀希望。 通讯员王先生想起了那场十年前的噩梦,手止不住的抽搐起来,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树叶,覃政瞧见他有一颗浑圆的汗珠啪嗒一下滴了下来,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他又仔细看了,竟是眼泪。 泪水像纹路似的流。 叶子也发现了,轻声笑了一声说:“别到现在才说你怕死,都是这样似人非人的鬼样子了,有什么好怕的。” 王先生哽咽道:“怕……怕死?我并不怕死,我只是怕……失败。” 叶子愣了愣,这句话说到她心坎儿上去了,她不怕死,但她怕输。 她眨了眨眼睛,掩饰似的说:“够了,我们这里不止你一个通讯员,你不愿意传话大可以换一个人。” 王先生连忙摇了摇头,虽然眼泪还是一颗颗的砸着,但好歹字正腔圆的传达了指挥部的意思。 现在就只需要等待了。 基地的保护盾还算厚实,虽然按照这高浓度的αυx粒子来看,大概只能撑到明天中午。 他们也不是不想拖时间,可是在超级魑生和gardeners的双重攻击下,要是他们削弱防御的力度那么一旦被攻破,全军覆没。 已经是黄昏。 十二月份的黄昏来得格外的早,夜幕降临,天空还是大块大块涂抹的色块,锦缎蓝,鸡尾酒蓝,藤萝紫,火烧红,最远最远的东边,一直要延生到世界尽头的才是鎏金黄,只有细细的一条边儿,却真正是璀璨夺目,满怀着希望一寸寸沉了下去。 杨砚事后回想起来,他对这几个小时的记忆都很模糊,硬生生被挖出来一块,他都不记得是怎么呼吸的。 好像死了一样。 他觉得他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1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11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11 这辈子都不会紧张的,当在战争开始之前他似乎就预料到了结局——无论谁是赢家,他都没有太大的欢喜和悲痛。 可是,怎么回事,现在却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 他忍不住掀开眼皮去觑了眼覃政。 覃政正偷偷偏过头来斜瞧着他,被抓了个包,心下一慌忙低下头去,看着自己两只手纠结的缠绕在一起难舍难分。 杨砚笑嘻嘻的伸出手去抓覃政的手,覃政慌慌张张的抬起头——阳光一股脑儿扑到他又浓又密的睫毛上,秀气的双眼皮下面是双棕褐色的眼睛,迎着光显出琥珀一样的光彩来。 杨砚心中大骇,一时间竟抓了个空。 覃政忙紧张的凑过去问怎么了,杨砚垂着眼睛笑了笑,抬起头的时候眼睛里有异样的神采。 覃政听见他轻轻柔柔的凑到他耳边低声说:“我们以前……认识么?” 覃政不动声色的抿了下唇,心尖儿最最嫩的地方突然狠狠的疼了起来,那是他小心翼翼捧在手上的一颗心,柔软鲜活还带着温度,被人狠狠的扔在地下碾了几脚。 他在无数个黑夜辗转反侧几乎快疼得受不住的时候就咬舌尖儿,疼是真疼啊,可是这种疼是说不出来的,不能痛哭流涕,不能以头抢地,不能长歌当哭,那是黑夜里滋生的一把把钝刀,而痛苦就是技术好得残忍的师傅,表面上看不出一点痕迹,完完整整一段皮肉,哪知皮囊下已经筋骨俱裂,痛不欲生! 覃政闭了下眼睛,心想这还不如一刀结果来得干脆,可是他已经痛苦了这么多年,对于遮掩这些早已驾轻就熟,微笑着睁了眼问:“什么意思?” 杨砚转了转眼睛:“你知道我有一段记忆是空白的吧?就是在做gardeners的‘清道夫’的时候,我记得是接触到了你……才遗失了记忆。” 覃政这才点了点头说:“有点遗憾,不过,是巧合。” 杨砚“唔”了一声想接话,然而话到嘴边又咕噜一下咽了回去,往椅背上一靠,闭目养神起来。 覃政睡不着,站起来走到黄老头子那边低声交谈。 屏幕上的夜却是亮如白昼,火光冲天。 地球政府的攻击不断,躲在基地里似乎也能听见那种震得人脑袋发疼的声音,基地里静悄悄的只有刻意压低了声音的交谈,所以炮弹声更加明显,搅得人心烦意乱。 覃政手里端着杯水,正垂着眼看自己手中的倒影,轻声道:“胜算大吗?” 黄老头笑眯眯地说:“我怎么知道?” 覃政:“连你都吃不准,让基地的其他人怎么办?” 黄老头示意覃政跟着出去,到连廊的地方迫不及待点了根烟,猛吸两大口,再满足的吐出烟圈来:“到现在的这个地步,我有很大的责任,是我让地球政府占了先机——可是,基地的人没有一个怪我。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覃政笑了一笑:“你这是哪儿来的自信,顶多也就是嘴上不说而已。要真是说出来了你到时候恼羞成怒一甩手怎么办?” 老头子睁着那浑浊的眼瞧了少年好一会儿,非常傲娇地说:“别胡说八道,这都是我非凡的人格魅力。” 覃政不动声色的后退两步,避开了扑面而来的轻烟,这才漫不经心应了一声。 黄博士心想这小孩真是没有一点幽默细胞,优哉游哉的抽了口烟才继续说:“你是不会明白的。你没有信仰,自尊和未来,你不明白我们这群活死人呆在这里是怀着怎样一颗一点都不炽热的心,”他指了指胸口,“我们更愿意早些死去,让毫无负担的灵魂飞回故土安眠。” 覃政听着黄老头说的一套一套,好像能拿支笔记下来作为作文素材的话,无声的扬了扬嘴角。 他心里忍不住恶毒的想,好像你们有灵魂似的。 他一边想着,一边保持着温和的笑,一丝悲哀却从心底沁了出来。 黄博士看着他的表情,不欲多言,挥挥手让他去实验a组查看黑门传送的情况,自己两手插口袋,微微弓着背,毫无形象慢吞吞的折回了指挥室。 有一句话他没有说,但这个事实已经深深的烙印在那个狼一般少年的心上,像罪人脸上永远刺着屈辱的标志。 ——“即便穷尽一生,你所爱的人也决不会爱你分毫。” 这既不是嘲讽也不是诅咒,这是即成的事实。 人类可以相信科学,可以求神拜佛,可以不择手段去骗去偷去抢,但他没有办法改变太阳从东边升起,在傍晚落下;没有办法改变寒来暑往,秋收冬藏;没有办法改变人类走的那条殊途同归的路——生死轮回。 人死如灯灭。 即便是再点一盏油灯,灯已不是原来的灯,蛾也不是原来的蛾。 覃政在实验a组那边呆了近十八个小时,没有合过眼。 他也没有得到什么特殊的优待,就算是s级的又怎么样呢?在死亡面前这些可怕的头衔也没什么效果。 他自己找了把硬邦邦的椅子坐下,一直盯着他们忙碌的走来走去,低头交谈,皱着眉手指动得飞快,还有那一刻不停不断跳动的屏幕,这一切让人眼花缭乱,毫无睡意。 当天空从墨黑转变成蟹壳青的时候,他们才有一两个人有了那么几分钟的空当,给覃政倒了一杯水。 覃政接过说了声谢谢。 然后他们就又忙去了。 太阳一点一点升起,他感觉到众人的神经也绷得越来越紧,他到现在统共只说过两个字,原因很简单,他怕他一不小心发出声,会割断他们张弛到极致的神经。 覃政坐着觉得半边屁股麻了,于是很难得的架了个二郎腿,算是换了个姿势调节。 他拿起那杯浅浅的水来,一仰头喝了个感觉,却不放下杯子,透过透明的玻璃杯观察着他们脸上混合着焦急恐惧的神情。 玻璃杯其实很有意思,那薄薄的易碎的玻璃把世界简单明了的划分为两部分,覃政看着他们神经质抽动的眉毛像是在看一场极其逼真的话剧,似乎人物触手可及,可是他们的嬉笑怒骂他们的喜乐荣哀都被禁锢在玻璃底圆圆小小的一方天地里了。他与这个世界有着巨大又不可跨越的鸿沟,当年他也是他们中的一员,而他跨了过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时间逼至午时。 所有人都紧张的屏住了呼吸,静静的等待着,听女播报员抑制不住颤抖的嗓音播报各种准备。 然后,在转眼间,一切都结束了。 覃政慢悠悠的走回了指挥室,在他准备推门的刹那间门被打开,杨砚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外。 “我们失败了。”覃政说。 杨砚点点头,不说话,也不笑,只默默的站着,背脊挺得笔直。覃政伸出手去温柔的摸他的脸,不曾想杨砚忽的笑了一笑,眼神深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2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12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12 邃,然后凑过去吻住了他的嘴。 作者有话要说: ☆、八十、可可蒸蛋糕 覃政整个人都结结实实的愣住了。 他看着杨砚滴淌着流光的眼睛猛地放大,那小小的瞳孔里有了他格外清晰的身影,那个少年扑过来的时候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狠劲儿,夹杂着一种清清淡淡的香味儿,覃政恍惚记得那是浴室的香皂…… 覃政一动不动。 少年不是人间的少年,香气却是世俗的美妙香气,正是那又冷又热的香气一巴掌把他拍回了现实世界,他心里咯噔一跳,目光直直的撞上了杨砚的,然后看见了杨砚的眼睛,格外清澈的眼睛。 战士的眼睛。 那双带来芬芳噩梦的眼睛。 覃政一动不动。 他只是在电光石火之间,微微的侧了侧头,杨砚恰巧吻上了他柔软的嘴角。 在战争中的吻总是带一点儿惊心动魄的美和悲壮,让人的血液沸腾起来,但杨砚却觉得一桶冷水从头浇下,心正泡在一缸子冰水里。 他看着覃政,不说话,只后退了两步。 他的脸上毫无表情,正是这样的毫无表情让覃政没来由得心慌起来,覃政急忙去拉住他的手,眼睛里满是惶恐:“对不起……” 杨砚慢慢但坚定地挣脱了他的手。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条件反射躲开了——” “你喜欢我吗?”杨砚看着覃政的眼睛。 然后他很明显的看到覃政的眼睛闪了一下,这才使劲点点头说:“我喜欢你啊,我最喜欢你了。” 就是那个眨眼的瞬间寒意从脚掌没过头发丝儿。 杨砚又退了两步,靠在墙上,两手抱胸:“那些破事儿你打算瞒我瞒到什么时候呢?” 说完那两只手就极疲惫似的垂了下来。 他确实是累,身上似乎有力气却浑身软绵绵的发不出来,控制室里警铃大作,红灯快闪瞎人眼,通讯员的嘶吼声歇斯底里,这一切的一切让他想找点儿什么狠狠的砸了或者大吼一声大骂一顿,可是他却没力气这么做。 覃政听了这话瞬间手脚冰凉,他知道了?! 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他怎么会知道,他怎么能知道,他凭什么知道! 他费尽心思机关算尽拼了大半条命才守住的秘密他怎么能知道! 覃政觉得自己正堪堪被一根蜘蛛丝吊着。 然而在这刹那,蜘蛛丝断了。 他听见自己砰砰砰鼓点般的心跳声,还有那根崩到极致的神经啪的一下断了,那弹力十足的神经噼噼啪啪的反弹着脑壳,撕扯着脑袋剧痛起来。 他感觉自己血气上涌,话语不控制的从嘴里蹦出来: “你知道了?” “我一直在等你亲口告诉我。” 覃政点点头,过了半响,忽的微笑起来,极缓极缓地笑道:“你就这么恨我?” 那话轻如耳语,对杨砚却不亚于一道惊雷,杨砚瞠大了眼睛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似的,那尖锐的目光刺得覃政清醒过来,遮掩什么似的捂住自己的嘴。 杨砚一把扑过去抓住他的手,硬逼着他对上自己的眼睛。 “你刚刚说什么?!” 覃政咬紧牙关摇了摇头。 “你刚刚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覃政已经确认刚才是杨砚给他下套,一时失言,现在死死咬住牙关不肯泄露半个字。 杨砚使劲摇着覃政的胳臂,覃政觉得整个胳膊都要被他给晃下来,但他就是不肯再说话,后槽牙被咬得又酸又疼,如果不是黄博士过来拉开他们两个人,他想他可能会疯掉。 黄老头才不管他在一旁顾影自怜,一把拉开了他们,冷笑两声,预备开口训人的时候门内突然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呐喊。 座位上的一个通讯员忽然从座位上滚了下来,捂住眼睛嚎啕大哭。 他哭得那么用力,好像把自己后半辈子的力气全部用上,哭得歇斯底里,哭得喉咙嘶哑嘶声力竭隐隐带上了血丝,发梢被汗湿,浑圆的汗珠和泪珠混合在一起砸了下来。 他反复念叨的只有三个字:“凭什么?” 凭什么啊! 灵魂,生命,家庭,祖国,信仰,爱,我们不信命,我们不信邪,我们把我们所有的一切全部压上,我们那些宵衣旰食的辛苦,那些辗转反侧痛苦不堪的夜晚,我们仰着头一点一点熬到了黎明——可阳光终究不会来临! 可是,凭什么呢? 为什么辛苦就没有回报,为什么呕心沥血的付出会被辜负?哪怕,哪怕只有一个人也好啊!哪怕只有一个人,只要一个人就够了!只要一个人就足够了! 只要一个人!黑门的偏袒也没关系,只要有一个人希望就不会被放弃!只要一个人啊!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踉踉跄跄的爬起来朝覃政走过去,近乎虔诚的伸出手,当他摸到覃政衣角的时候脚下忽然一个剧烈的踉跄,覃政想伸手去扶他,最终还是没有够到,那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胸口穿了一个血洞,涓涓地流着鲜血。 这是漂亮的说法,实际是覃政在那刹那间就飞快的捂住脸别过头,避免了被淋一脸血的命运,但那血还是喷了覃政整件衣服,白衬衫被染成一片殷红。 覃政心中不无可惜的想:衣服不能穿了,还是最近新买的很喜欢的衣服呢。 是叶子动的手。 她那消音器的枪正握在手里,她笑嘻嘻地吹了吹枪口,柔声说:“想死就成全你,何必拖拖拉拉的,让人看着不爽快。” 全场噤声。 有人讪讪的走过去说指挥官……脚下又是一个踉跄! 这次可不是一个人了,是全场的,所有活着的人都感受到了这种地动山摇的可怕,放在桌上的水杯被震了下去,啪嗒一声脆响,杨砚扭头去看覃政,覃政面不改色,只是脸上的肉均匀又剧烈的抖了起来,像海浪一样,他看得哈哈大笑。 覃政却没有他这样的心思,一把拉过他的手就近抓着点东西扶住。 这已经不单单是警报声了,是基地运行的机器出故障时机械摩擦的声音,又尖又利的像尖叫声却让人分不出男女老少,还有一种奇怪的,像撞钟一样想蜜蜂翅膀一样轰隆轰隆、轰隆轰隆的巨响,跟随着地面抖动,让人头晕眼花,天旋地转。 叶子就近抱住了一个金属机器,可那机器震动得太厉害让她觉得手生疼,她死命的抱住机器一边大喊:“把——把实验a组的αυx粒子供给全面停下!立马停下!全部转到我们这儿来!” “指挥官……” “快快快!来不及了!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再快点!” “明白!” 操作员也不好做,他们只能死死抠住光滑的操作台,可是巨震得让他们都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3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13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13 没法灵活起身,有一个胆子大松开双手探身去开开关,在下一秒就被颠了出去,一下子飞到桌子脚上,磕了满脸的血。 他觉得嘴巴剧痛,舌头好像被咬了很深的口子,一抹,牙掉了。三颗半。 已经有人又扑上前去,关闭实验a组的开关有两个,相距甚远,他拍了一个,另一边的连忙也摁了,但还有密码要输,动作快得看不清究竟有几根手指。 “成……成功了!” “成功了!” “成功了!” 众人忍不住欢呼起来,机械音喀嚓喀嚓的响着,倒计时总共有十秒,但是没有一次会比这更漫长了,叶子手心全是汗,感觉思绪被静止被无限蔓延开来,十秒钟这才到了,机器发出刺耳的一声,大屏幕也弹出一个方框。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剧烈的震动停止了。 叶子喘着粗气爬了起来,觉得自己筋疲力尽,头痛欲裂,但她还是硬撑着坐回了她指挥官的位子。 “别叫了!”她猛地一拍桌子,众人被她吓一大跳,“叽叽喳喳叽叽喳喳的吵死了!你们就不会找点儿正事来做吗?!我们覆灭的十万军队和实验a组,可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了!” “是……是……” 实验a组虽然传送失败,但许多的设备没有停下,人员也尚未撤离,完全撤离需要二十分钟,但是,来不及了,基地所剩余的αυx粒子不多了,他们需要立刻把a组的αυx粒子调过来,一口气调过来等于要了那里所有人的命,没有αυx粒子庇护的他们像任人宰割的鱼肉,瞬间被地球政府的爪牙撕成碎片。 众人未免有些哀戚。 这悲哀来自于兔死狐悲的说法也许未必准确,可他们的心底确实弥漫着一股浓厚的绝望,就好像自己所做的不过是死前的最后一点儿挣扎,心里头再明白不过了。 可是挣扎还是要挣扎的,万一出奇迹了?所谓奇迹不就是指不按常理出牌的好事情吗?况且死了也无所谓,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他们随时能够再活一场。 不过呢,奇迹之所以被称为奇迹,就是因为千金难求。 α因斯特兰星球的坏运气还没有结束,哪怕按照概率来说他们翻盘的几乎越来越大,但至少这一次,他们还是输了。 实验a组剩余的αυx粒子并没有坚持很久。 叶子命人把屏幕调到南海的镜头,放大,另一块是基地各处的αυx粒子情况。 地球政府的超级魑生锲而不舍的用肉身撞击着基地的防护盾,它累了,休息一会儿,地球政府的军舰就顶上,弹雨铺天盖地的来。 叶子恶狠狠地踢了一脚骂道:“真是导弹不要钱啊!” 而超级魑生精力充沛,实力又强劲,还有gardeners在一旁帮衬着,很快的,基地的保护盾又摇摇欲坠了。 基地又像地震一样,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 叶子指挥官不得已又抱住了那冰冷的金属机器,她狼狈的抱着,有些想哭,所以眼睛睁得格外的大,但声音却干脆利落:“开启自动销毁程序吧。” 趴在操作台那边的操作员们头发又乱又油,更别说那个掉了三颗牙的家伙,嘴上一圈儿都是血,听到这话默默的去摁按钮,手指在上面徘徊了半响。摸了又摸,都蹭出一层油皮了这才颤颤巍巍的按了下去。 同手指一道下去的是眼泪。 叶子看那家伙眼睛都熬红了,真是红啊,红得像血一样,她也忍不住想哭,但她还是没哭,α因斯特兰星球人要死得有尊严。 销毁程序得经过层层认定。 两位s级实验员,指挥官和总负责人的虹膜验证。 叶子好了以后让黄老头去,他是最后一个了,年纪大了慢吞吞无比艰辛的爬了过去,挨着了验证的地方,老头子却忽然咯咯的笑了起来,脸上垂挂着的皮随着阴阳怪气的笑一边抖动。 他说:“这件事儿还没完,只看你们敢不敢做。” “做什么?” “为了两位s级的大人,去死。” 作者有话要说:  10号开始日更,望多多督促。 ☆、八十一、白灼虾 “什么意思?”叶子问他。 黄老头笑嘻嘻的看着她说:“你真当我没有想过,要是传送失败了怎么样?” 叶子楞了两三秒,覃政却插嘴道:“我们还有救?” “是你们。你和杨砚。”他指了指他们俩,喘了口气微笑着说:“现在立马把我们所有人的αυx粒子抽出,由我来逼迫黑门打开,你们就可以进入。” 叶子忽然神情激动地大叫起来:“但是……但是……我们的军队全灭了……今天加上十年前总共二十万军队,你凭什么相信他们有这样非凡的运气!” 黄博士腆着肚子,面色平静的说:“十年前覃政是随着黑门传送来的惟一幸存者,我们为什么不能相信他们?” 叶子愣神的空当一个手松,咣当一下撞上了桌角,她捂着头呲牙咧嘴的似笑非笑,表情很不好看。 二十万分之一,再除以全球的总人口,再除以三百六十五天乘年数……这是怎样的概率啊!这怎么可能啊!只有一次就应该感恩戴德了,为什么要得寸进尺的让人去送死啊! 她颤抖着撑着桌子站了起来,还想再说点儿什么的时候,只见那可恶的老头子又开口了。 “这看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是不是?反正都是要死的,不如拿命搏一搏。只是……一口气抽光αυx粒子,就死透了,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死亡,绝对不会再活过来。” 杨砚心头一震,他侧头去看覃政,发现覃政避开了他的眼睛,他去看黄博士,去看叶子,去看那些幸存的实验员……他们每一个每一个都不敢同他对视,好像他是哪里来的洪水猛兽。 所以他想问的问题也只是在舌尖滚了滚,又咽了回去。 αυx粒子到底是什么? 在这样的要紧关头了,还是没有人愿意站出来告诉他真相。 覃政虽然别过头去,手却牵住了他的手,小声解释说:“只要αυx粒子还在,还有一定的几率复活。但是如果αυx粒子一点都不剩了,那么肉体也会一并消亡。” 杨砚不轻不重的捏了捏他的手,看他像只受惊的兔子似的把手缩了回来,又怕他被甩出去,只好勉勉强强的牵住了他的衣角就想笑。 可惜他笑不出来。 覃政有些懊恼的瞪了他一眼,又接下去说道:“实验a组的人就有很大的概率复活,但是在军舰里被超级魑生吸食掉αυx粒子的人,绝对不会活过来了。” 黄博士像是没听到似的,微笑着举起一只手来,阴阳怪气地笑着说:“好了,选吧,同意放弃自身αυx粒子的把手举起来。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4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14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14 ” 是选安安稳稳的死了,然后被复活呢;还是绝对会死,为了他人前途飘渺,以亿单位的希望? 答案似乎清晰明了却又恍惚不可捉摸。 人类是最不可揣测的生物。我们为了一粒米争得头破血流,也会为了一个微笑一朵花慷慨赴死。 机器还在颤抖,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喀嚓喀嚓,似乎心跳也和机器声齐拍,抬起头仰望天花板是那么的高,巨大的屏幕上图案也和自己脸上的肉一起抖动。常人的思维在这个地方崩溃分离。 这是我所处的世界? 这个世界是个疯子的世界。 喀嚓,喀嚓。 扑通,扑通。 杨砚抿着唇一言不发,他也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然后他看见了,就像雨后春笋一样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那些或粗糙或光滑从来没有被人好好注意过的手这时候都高高的举了起来,他们也许思考过,挣扎过,感觉心在油锅里翻滚过……但是这些不与人说的痛苦在这时候都被深深的掩藏起来,痛苦的土地上长出的是青翠的嫩芽。 是希望。 是分母为亿分子为一的希望。 杨砚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常言道,大恩不言谢。 他抱着覃政发了会儿呆,头脑完全放空,然后在黑漆漆的脑海里燃起了一束光,有个声音不容置疑的对他说:站起来。 他就站起来。 站也站不大稳,地晃的太厉害,还是覃政支撑着他的手臂,他甩开了覃政的手,后退一步,忽的弯下腰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就是在那个瞬间,他感觉到了信念的力量。 他们并不认识他,最多只是眼熟,连名字都未必叫得出来;认识的也未必喜欢这个性子古怪说话带刺眼高于顶的s级实验员。可他们愿意为了那极度微小的希望,舍弃自己的一切。 时至今日,α因斯特兰星球到这个地步不可不说是自讨苦吃,但还有这么一批人,也许大多数人都浑浑噩噩不愿从美好的千秋大梦中醒来,但还有这么一批人,拿着刀子强迫自己清醒,清醒是痛苦的,在无数个夜晚愤怒和绝望然后看着这个无可救药千疮百孔的世界继续,太阳从东方升起,他们愤怒绝望咆哮破口大骂,最后还是背井离乡来到了地球,放弃自己的生活和生命,为了这亿分之一的希望。 在鞠完躬的下一瞬杨砚就一个踉跄跪倒在地上,还好覃政一把扑了过去充当了人肉垫子。 杨砚爬起来看着覃政格外深情温柔的眼睛,笑了笑,吻了下他的额头。 覃政听见少年抱住他,趴在他肩膀上用一种同平常大相径庭的柔软语调说:“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为了这点小事生你气的。对不起。” 他剧烈的抖了一下,无论心中多少惊涛骇浪,多少百转千回的话最终都没有说,只有眼泪在反应之前就已经落了下来。 眼泪像两条灵活的小蛇,滚过冰冷的面颊和滚烫的胸口。 黄老头不悲不喜的瞧着他们说:“你们同意么?” 杨砚点了点头。覃政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那就这样成了,现在开始。” 老头子从口袋里掏出小刀在掌心画了个正三角形,血顺着指尖一滴一滴往下滴,滴到地面的瞬间就听“啪嗒”清脆一声,鲜血消失,化成了一点儿带着蓝色的轻烟。 “每个人都过来,沾一点儿我的血,快!” 老头子似乎一下子衰老起来,他有气无力的喘着粗气,就算吼人嗓子也提不高,离黄老头近的几个操作员连忙磕磕绊绊搀扶着爬了过去,老头在他们额头上点了点,然后用刀在每个人的手上又都画了个十分端正的正三角形。 鲜血都消弭在空中。 带着银蓝色的烟雾越来越浓越来越厚,堆积在上面却有种压得人喘不过起来的感觉。 人都陆陆续续的来了,对覃政和杨砚他只是点了点血,有气无力地说:“我的血是媒介,连通他们的αυx粒子,你们就不用了,除非你们也想一起送死?哈哈哈。” 这话并不好笑,覃政扯了扯嘴角,没有笑出来。 “现在……现在……开启自动销毁程序……没事儿,这是个双程序,同时也会把αυx粒子汇集起来……” 他明显已经不行了,离虹膜验证没几步路也爬得格外的艰辛,刚刚地震大一点险些颠出去,还好有人搀住他把他带了过来,检验的机器照了照他昏黄的眼珠子,屏幕弹出了启动的方框。 “太好了,”黄老头靠在一个操作员的肩上,操作员明显感觉到那干瘪的胸膛在剧烈起伏,像缺水的鱼,“真是太好了……” “博士!博士!博士你——”抱着他的操作员不禁心惊起来,那老头子摇摇欲坠的身体似乎下一秒就会蹬腿去了,能不能撑到αυx粒子收集完毕都还是个问题。 “没事的。” 他话已经轻的得让人靠过去才能听清,那个操作员靠过去,忽然一阵胸闷内脏狠狠的绞了起来,痛得他抱不住黄老头,老头子一个手松咕噜噜滚了下去,他连忙伸手去接,张嘴欲喊就是“哇”一口鲜血。 鲜血在接触到空气的刹那间就化为蓝烟飘了上去。 覃政捂住杨砚的眼睛,拦住他不让他看见接下来的画面,杨砚伸手去掰,怎么掰都掰不动,那只手掌还带着点温暖人的温度,但是却颤得厉害,整个手掌都是汗。 “覃政,让我看看……” 覃政听了却捂得更紧:“不能看,绝对不能看,千万不能看!” 杨砚实在是被逼得没办法,拉过他另一只手,张嘴就咬,尖尖的犬牙噗嗤一下嵌进肉里瞬间血味儿就出来了,杨砚感觉满嘴的血腥,覃政连动都不动一下。 “你!” 他又是心疼又是气恼,打算破口大骂的时候覃政却忽的松了手,“黄博士最后想和你说句话。” 而他在第一眼居然没有认出来。 在黄老头周围的人,男的女的,此刻都化为了一张皮,真正意义上的一张皮,薄得好像被坦克碾过一样,杨砚瞳孔猛地一收缩,那是——叶子?!那是那个笑起来可爱漂亮的叶子?! 就好像一张纸一样,就像一张纸一样,而黄博士却像水肿一样整个人都圆了起来,脸上松松的皮被气撑满了,干瘪的肚子像个巨大的气球或者西瓜一样浑圆,杨砚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颤颤巍巍伸出手去,只见黄老头也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张开嘴说了什么他没有听清,他只能感受到那粗糙的手在他手背上拍了拍,那是非常非常非常温暖的手掌,那是第一次,不是以基地负责人的身份,只是单纯的长辈对晚辈的祝福,昏黄的眼睛散发出一点儿回光返照的光彩来。 杨砚想去捉他的手,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5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15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15 没有碰到,上方忽然有一股极强大的吸力吸走了他,他立马被卷进了漩涡里,漩涡转得他头晕眼花脑袋发胀,他努力地挤开眼睛,正看见那个圆鼓鼓的身体爆裂开来,被撕成数片。 作者有话要说: ☆、八十二、水煮鱼(改) “成功了吗?” 陆巍明眼睛紧紧盯着屏幕。 “最后一发,让超级魑生让开,看他们那副样子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陆老爷子点了点下巴示意陆巍明让开,自己一屁股坐上那张热乎乎的椅子,下达了最后的攻击命令。 “……三、二、一!发射!” 无数的导弹从船上飞起,腾起白色的烟雾,那些屁股着火的导弹火急火燎的咆哮着冲了过来,远看真像是一场暴雨。 “嘭!” 那摇摇欲坠的基地保护盾在接触到导弹的瞬间就瓦解,方方正正的建筑被轰成废墟和焦炭。人们在摇摇晃晃的船中狼狈的捂着耳朵眯着眼,两耳发聩,连是否活着都分不清了。 “成功了?” “正在探查生命反应。” “无。” “无。” “无。” “无。” …… “报、报告,生命反应为零。” 通讯员的手是抖的,话也是抖的,说完这句话,他又轻声补了一句“我们赢了”,两只眼却是呆呆的,直到指挥室爆发出嘶声力竭的欢呼声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颤抖着捂住脸放声大哭。 2014年12月27日,地球政府大获全胜。 战争从25日开始,27日结束,也不过三天的时间,可是世界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报纸,电视,网络,印刷厂在飞快的印刷,编辑部在不停的催促交稿,还有更多熬夜的年轻人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谈论的无非是一件事:地球赢了! 地球赢了! 地球赢了! 地球赢了! 报纸加粗的头条是地球赢了;电视新闻的报道是地球赢了,网络所有热点推荐话题都是地球赢了! 哪怕我们连这场战争的性质都没有明白,但是没关系,地球赢了,这个消息的狂欢足够冲昏人们的头脑一两天了。 联合国一边在加紧战后建设,一边组织发言人进行慷慨激昂的演讲,要求就是尽量的婉转、婉转、再婉转!搭一个漂亮的童话框架,先哄骗住世人再说,但是同时该死的阴谋论如同雨后春笋冒出,反政府反社会反人类,麻烦接踵而至,世界再一次晃荡了起来。 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世界还光明得很。地球还欣欣向荣,还充满了希望,还可以任性挥霍,还没有被αυx粒子完全束缚住手脚。 它还年轻。 陆巍明去看宋瓷的时候宋瓷被软禁在一间简陋的客房里。 懒洋洋的靠在那个半旧的布沙发上,听见陆巍明的脚步声才半睁开眼,笑了一下。 陆巍明走过去,看她那副样子,同平时没什么两样,却有种说不出的怪,似乎有一股可怕的颓废劲儿在里面。他伸手去摸她的头发,保养得好,滑溜溜的,让人恍惚抓不住,不由得用力了一点。 “痛死了!” 宋瓷皱着眉把头发扯了回来,还不满的踹了他一脚,陆巍明不动,不是不疼,宋瓷是下了狠的,只是那疼似乎也隔着一层膜,疼得不干脆,好像他只是在做一个虚晃的梦。 他握着一小撮头发,那些趾高气昂的话一下子都说不出来,他坐到她身边去,陷进那硬邦邦的沙发里,垂着眼睛说:“我们赢了。” 宋瓷愣了愣,扫了他一眼,并无诧异。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基地呢?” “……全灭了。” “全灭啊。”宋瓷笑着站了起来,看陆巍明脸上那副惊讶的表情她还冲他眨了眨眼睛,她本就长得漂亮,这一笑更像朵花儿似的,可陆巍明笑不出来,她不是活的花,她同那死气沉沉的房间融为一体,绣在灰塌塌的窗帘布上,再漂亮又有什么用呢?等以后脏了烂了被虫子蛀了,或者还没坏,但政府福利统一装修它就被揉揉扔进垃圾桶里。 宋瓷看着墙角的蜘蛛网说:“覃政,杨砚,博士……大家都死了吗。” 覃政杨砚死了吗? 当然没死。 杨砚从没见过黑门,他以为黑门应该形如其名,至少是黑的,但他什么都没有看清,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吸引力把他狠狠的吸了进去,而且那吸力还是扭曲的,像个漩涡一样,转得他头昏眼花,停下之后一段时间他还是眼冒金星。 就在杨砚站着不动,闭着眼努力调节呼吸的时候忽然肩头一沉,有一个半死不活的声音掐着嗓子“哟”了一声。 杨砚吓得不轻,一睁眼一阵天旋地转,险些踢个脚板摔倒,还好及时用手撑住了。 在他肩膀上的鬼东西跳了下来,用十分嫌弃的表情看了他一眼说:“弱爆了。” 杨砚瞥了他一眼,是一只加菲猫。 而且还是一只眼瞎了的加菲猫。 杨砚面无表情的看了它三秒钟:“我们是不是见过?” “当然了!死小鬼!你脑袋是洗头洗多进水了吗?真是的,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杨砚:“……” 杨砚默默后退两步。 “干什么?!”加菲猫以不符合自己肥胖身躯的速度一挥爪,幸而杨砚凭空一跳躲过了它老人家的攻击,它捻了捻胡子气势汹汹地说:“你躲什么?” 杨砚:“没……你想多了。这里是‘火籽’对么?” 火籽,α因斯特兰星球一位博士创造的一个独立空间。 创造空间花费的αυx粒子数量难以想象,而他仅凭一人之力就创造了一个稳定的空间不可不谓是奇迹,但是,杨砚看着这只熟悉的加菲猫心道:原来是借用了黑门的αυx粒子,黑门的αυx粒子同宇宙一样难以测量,可他是怎么做到的? α因斯特兰星球被黑门折腾的死去活来,谁都不敢想有一天竟能让黑门为己所用。 他心中思量的时候加菲猫用懒洋洋的语调说:“你好像说过你运气最好?” 杨砚翻了个白眼:“最烂不过了。” “谁管你,就你一个人,掷骰子决定去哪里吧。” 杨砚接过他手中的骰子,那骰子和玩具店里卖的一模一样:“覃政呢?” 那只老猫阴阳怪气地笑了下:“秘密。” 说完又很不耐烦的在杨砚裤脚管上挠了几下:“快点快点,别磨磨唧唧的。” 杨砚只好听这只大饼脸,点数掷出来是一。 那只老猫,又老又贱还是个瞎子的猫脸上突然出现一种很奇怪的神采,它抬起空洞洞的眼睛看着杨砚陡然怪笑了一声,轻声说:“你的手气……还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6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16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16 真是糟糕透顶。” 几乎是在它说完的下一秒,杨砚眼前猛地一黑,脑袋像是被狠狠撞了轰得一声,失去了意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昏倒是没有时间概念的,如果一定要他说的话,他觉得浑身酸痛,似乎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噩梦,毫无希望却一直跑呀跑跑呀跑,心里也许希望自己跑断了气,一了百了,可惜永远不会死,不知疲惫,不知终点。 他醒过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头疼得厉害。眯了会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发现是……学校。 学校? 居然是学校? 杨砚从草丛里拍拍屁股站起来,叼了根很长的草衔着,心里把那只老猫的十八代祖宗挨个问候了遍。 他操蛋的看了会儿自己所处位置,最终还是决定回班级上晚自习去。 他等到下课的时候借着热闹上楼,有个人风风火火从楼梯上冲下来,杨砚堪堪避开了,怒骂一句草你妈,一抬头,居然是同他一模一样的脸! 卧槽! 杨砚手一抖脚一滑一屁股就坐地上,他呲牙咧嘴的还没起来呢,那顶着他脸的少年一脸淡定的跑了过去,紧接着他又被许多小浪蹄子摁了无数个蹄印。 这个事实让他整个人毛都炸开了。 他们看不见他。 杨砚坐在地上,他的手可以摸到硬邦邦的地砖,但是那些人的脚却轻而易举穿透了他的身体。 次奥!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淡定了下来,“火籽”本来就是一个编造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有自己并不奇怪……虽然看着怎么都别扭。 他爬了起来,跑到12班一看,这个世界的覃政也在,覃政正垂着眼认真的舀蜂蜜,把蜂蜜舀温水里了再搅匀,然后安安静静的把玻璃杯放在杨砚的桌子上。 那杯蜂蜜水还热腾腾的冒着香气,杯里反射着覃政琥珀色的侧脸,饱满的额头,挺拔的鼻梁——鼻子挺拔的人似乎都有一股冷气,但覃政眼窝极深,盯着水直直看的时候有种说不出的缱绻温柔。 杨砚忍不住伸出手去点了下他柔软异常的唇,再点了下自己的,然后把自己的嘴唇舔了个遍,虽然没滋没味但是心却像泡发在那杯蜂蜜水里,甜得发胀。 他脑子昏昏沉沉不知朝夕,如果不是另一个杨砚跑了回来他也许还会继续这么昏头昏脑下去。 当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脸就忍不住红了,心想还好覃政感觉不到,不然丢人丢大了。 对了,覃政,覃政到哪里去了呢? 杨砚看着那个覃政,他想说这是个冒牌货,可是自己居然对着个冒牌货发情——这这这这也太——脑子里突然冒出个声音说:“你老实承认喜欢人家会死啊!死傲娇!” 傲娇?哈。 杨砚心说我从没说过我不喜欢他,一直都是我主动,这家伙整天羞答答羞答答,偷看一眼再捂住眼睛嘤嘤嘤地再偷看一眼,老子不主动再过三百年他还是不敢牵我的手。 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杨砚对待感情有一种宠物式的轻佻,如果不是覃政太认真认真到你觉得对别家姑娘笑一下你就是猪狗不如,要是换了别人,没准一礼拜就分了。 可还是想他。 就算杨砚再怎么没心没肺,覃政生死未卜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想他。 ☆、八十三、木莲豆腐 在他发呆的时候第三节晚自修就开始了。 他看着杨砚和覃政叽叽喳喳打情骂俏非常不是滋味,一屁股坐窗台上巴不得检查老师赶快来。 后来检查老师果然来了,还如愿以偿地记了那个杨砚的名字,杨砚笑了一声跳下窗台,狠狠地弹了一下那个笨蛋的额头。 一个小时过得很快,没一会儿就打铃了,覃政和杨砚收拾着书包回寝室去了,杨砚一脸嫌弃的跟在他们后面。 寝室还是那个得天独厚的两人寝室,覃政去洗澡,杨砚窝在床上玩手机。 覃政抱着换洗衣服去浴室,看杨砚那副不思上进的样子忍不住走过去一把捏住了他的鼻子。 “喂喂喂?!” “一直玩手机玩手机,手机那样好玩吗?” 杨砚打掉他的手,“烦死了,我喜欢。” 覃政哈的笑了一声:“小心我打你屁股哦。” 然后被杨砚踹一脚笑嘻嘻地滚进浴室去了。 杨砚爬上了空着的床铺,很不是滋味的瞧着,却见另一个杨砚放下手机,又朝浴室那边瞄了几眼,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蹭一下窜上覃政的床,使劲滚了两圈,木板床嘎吱嘎吱的响。 杨砚:“……” 他看着那张痴汉脸想:如果学期寝室维修的时候传出来床板坏了的话,他就别想做人了。 真是太难为情了,这是我啊,这是我啊,你确定这个傻逼是我吗?这明显是顶着我脸的变态才对! 他这么想的时候听见水流的声音消失了,水龙头关了,痴汉杨砚连忙从床上蹦起来,走之前还细心地把床单铺铺整齐,看那熟练程度干这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他跑到阳台上去吹风,今晚的风很大,又凉,覃政从浴室出来的瞬间只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忍不住连打了三个喷嚏。 “感冒了?”杨砚问他。 “不、不是,就是鼻子痒。快去洗澡,待会儿熄灯宿管阿姨又要来敲门了哦。” 杨砚摸了把他湿漉漉的头发,皱了皱眉,找了干毛巾往覃政头上一搭,然后使劲揉啊揉,揉得毫无章法,围观的杨砚觉得自己的头皮好痛。 覃政倒是很受用,看不出一点疼的迹象,还享受得眯起眼,等他头发差不多干的时候杨砚把他拉出来说是吹吹风。 杨砚脚擦着地砖说:“学了一天脑子都昏了。” 覃政只是笑笑:“还好吧,不说这个,快点去洗澡,昨天不是被骂得要死吗?” 杨砚抬起头,看着毫无看点的女生寝室叹了口气:“你刚才打了三个喷嚏,是感冒了吗?” 覃政心下诧异,却还是应声道:“没有啊,怎么了?” “不是,就是突然想起了关于打喷嚏的说法,打一个怎么样,打两个怎么样……” “那个吗?”覃政低头笑了一笑,“一个是有人想,两个是有人骂,三个就是感冒了。不过没什么依据啊,都是闹着玩的。” 覃政好脾气的陪他闹,谁知杨砚啧了一声,一脸凶恶的转过头来,一把揪住覃政的衣领就吻了上去。 覃政含糊不清的“唔”了一声,眼睛睁得老大,手放在杨砚的肩膀上不知道是要推开还是拉近。 少年的唇又热又软,像刚出锅的蒸蛋一样,嘴里还有蜂蜜水淡淡的甜味,仅仅是唇齿相依就好像坠入一个香甜美好的梦里,他脚踩在云端连站都站不稳了。 杨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7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17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17 砚离开的时候覃政还是闭着眼,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好像要小心小心再小心的把那一点点的香味锁住。 覃政心里甜滋滋地想,这一刻真是幸福得要死掉了。 杨砚背对着月光瞧着他,眼里似笑非笑,轻轻抱住他在耳边低声说:“再来一下下好不好?” 覃政一脸受惊的跳起来:“啊?” “你明明就很喜欢嘛,再亲一次。” 杨砚说完把毛茸茸的脑袋放在颈窝,像猫咪撒娇一样蹭了蹭,覃政觉得自己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闭上眼睛不去看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嗯了一声。 杨砚发现他身体绷得笔直,意义不明的笑了两声,凑过去再一次吻住了他的嘴。 覃政一直不好意思承认,但是他很喜欢这种亲密又不情/色的接触,柔软又带着热度的嘴唇仿佛烫得恰到好处的酒,能让人从舌尖一直暖到心底。 他揽住了杨砚的肩膀,杨砚又贴近了一点,却一下子凶恶起来,牙齿撞到了牙齿,狠狠地啃食着他的嘴唇,覃政的唇皮一破,腥甜的血味一下子把含情脉脉的蜂蜜味给盖住了。 覃政吃痛唔了一声,杨砚却仿佛没听到似的继续凶狠地啃噬,覃政一下子不知所措的楞在那里,疼,他想推开,但是又舍不得,这是他做梦都不曾奢求过的场景,那是他最最最喜欢的人,他舍不得。 咬就咬吧,我受着,他闭上眼睛想。 可是那根本不是接吻,就算覃政再迟钝也意识到了杨砚简直是在发疯,咬得毫无章法他的嘴唇已经不是破了一处两处,连舌头都有咬到,覃政忍不住捧住了他的脸轻轻拍了拍,预备哄哄他结束这次疯狂的撕咬。 电光石火间,他惊觉胸口一凉。 不是风的凉气,风已经被他们搅和的热了起来,杨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开了他,覃政低下头,缓缓、缓缓地,心脏的地方赫然插着一把匕首。 匕首闪着冰冷的月光。 冷得他整个人都剧烈哆嗦起来,他看见了杨砚的眼睛,他喜欢的人的眼睛,那么漂亮,月光像淙淙流水倒进棕黑色的眸子里,满到溢了出来带着点银河的碎光。 那么漂亮。 覃政不着边际地想,那么漂亮的人要是不及时抓住的话,会被人抢走的吧。得早点告白才可以。 但是该怎么说呢?嘴唇好疼啊,要用“笨蛋咬得痛死了”做开场白吗?不行不行,杨砚会生气的,不,就算他不生气也舍不得啊。 我怎么舍得呢? 那是我放在心底每天翻出无数次细细咀嚼的名字啊。 还是说我喜欢你吧。 虽然很难为情,虽然很老土没有新意,但是现在只能想到这个了,杨砚不会介意的吧?被嘲笑也没办法,如果腆着脸皮凑过去的话他一定会心软的。 就这样决定了,面带笑容的对他说:我最喜欢你了。 他瞪大眼睛想要说什么,杨砚却走近了一步,抿唇微笑着看着他。 “我喜欢你,”他听见他低低地说,“去死吧。” 然后覃政仿佛一下子被抽光了力气似的,重重倒在了地上。 身体好凉,匕首好凉,而伤口却像热水浇过一下子滚烫起来,杨砚瞧着他忽然尖叫了一声。 覃政被这叫声吓得一哆嗦,他惊恐地看着杨砚陡然抱住自己的头疯狂撕扯头发,一边歇斯底里地惨叫,一边不住地往后退,撞到了拖把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杨砚倒在地上就起不来了,惨叫声却不绝于耳,那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尖,喉咙里似乎都带出血丝来,覃政没有力气,却艰难地挪到他身边一把抱住他。 “不要!不要!你别碰我!” 杨砚打掉他的手,在他怀里不停扭动几乎要弹跳起来,表情极其痛苦,覃政使劲摁着他,眼泪疯狂的掉落,杨砚却忽的使劲抽搐一下,“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然后身体陡然软下来,一动不动了。 “杨砚?杨砚!” 覃政去探他的鼻息,没有,脉搏,没有,颈动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哪里都没有! 杨砚死了呀! 杨砚死了啊。 杨砚死了啊。 这个事实就像雷电一样击中了他的大脑,覃政觉得胸口忽然剧烈的疼痛起来,似乎有一只手狠狠地捏住它,收拢,要把血也给逼出来。 他大脑一片空白,抱住尸体的手臂力量在不断流失,眼睛也开始看不清楚,神经却异常兴奋,他低下头,看着怀里安静的杨砚,眼泪一大颗一大颗的落了下来。 坐在床铺上围观了整个过程的杨砚从床铺上跳了下来。 他腿一软,险些摔倒。 但杨砚似乎没感觉,踉踉跄跄的走到阳台去,短短几步路却似乎格外的漫长。 杨砚走到了,他站在覃政面前,犹犹豫豫地伸出手,在碰到他脸的刹那又收了回来,反复几次,等他下定决心探出手的时候,手却轻而易举的穿透了覃政的身体。 杨砚自嘲地想:我真是糊涂了,怎么就忘了他们看不见也摸不着呢。 他抬头去看覃政的眼睛,覃政的眼睛睁那么大,眼底的希冀和喜悦还没有褪去,就活生生被定格在这一刻。 杨砚闭了闭眼睛心想,这得有多疼啊。 他那么喜欢他,他是那么喜欢他,喜欢得掏心掏肺,每天惶惶恐恐今天像被八辈子的好运砸中一样,才欢喜了一下下,他还没笑呢,那欢喜就一刀戳进胸口,硬生生挖下一块肉来。 杨砚这一刻心也狠狠地颤了一下,他多想扑过去抱住他,可是,不行啊。 我是旁观者。 杨砚跪在地上,做出一个搂住他脖子的姿势,虽然臂弯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感受到,但是看上去他好像抱着他,于是杨砚也做出一副很满足的表情,凑到他耳边一个字一个字非常认真地说:“我……最喜欢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八十四、青蟹 诸位,你们,见过荒原吗? 或者,准确的说,是荒野。 其实连荒野这个说法都不够准确。 荒野,即原生自然,它象征着自然的力量,暴躁、温和、无知、睿智、野蛮,这是人类尚未踏足的地方,在人类看来它盲目又可怖,它一无是处因而荒芜。 可是自然未必这么看。 这是它的得意之作,它喜欢拨弄天平,那些细微的平衡通过它巨大无形的手显出欣欣向荣的美丽来。无论是在叶尖稍做休息的黑色甲壳虫,还是在溪边睁着水晶般眼睛的小鹿,亦或者是缠绕在树枝上呲牙咧嘴的蛇,都活在荒野的自然之下。 我该怎么办呢? 覃政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并不柔软的草地上,那草地大概有过膝这么高,他伸直手臂手掌越过了草丛,同蓝天白云融为一体,他眯着眼睛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8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18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18 寻找到了太阳,虚虚握住,虽然手心空空看上去却十分有成就感。 他嘴里咀嚼着这句话,嘴边的肌肉像真正的咀嚼那样抽动了几下,但话却安安稳稳的被牙磨碎了,滑过食道咽到胃里。 现在大概是下午两点钟,太阳最毒的时候,覃政把手往下挪了一点遮住太阳,但脸还是逐渐的升温,覃政意识到在想破脑袋之前自己可能会被晒死,所以他从草地上爬了起来,嘴里叼着刚拔的一根野草。那野草也算是奇葩,这里的草地很难被称为大自然的地毯,里面有许许多多带着小刺的野草横行霸道,还有一些腰杆笔直毫无韧性,非常不讨人喜欢,而它就是那些恶党之中罕见的柔软又多汁的野草。 覃政嚼了嚼它的根部,有一股极酸的汁水流进嘴里,他皱了皱眉,环顾自周,发现了一个坏消息——没有树,没有灌木,就连草也稀薄的可怜,他所在的地方是为数不多的草茂盛的地方。 糟糕透了。 覃政想起他头疼欲裂的醒来,发现胸前蹲着一只体重严重超标的加菲猫险些把他闷死,他想起身,那只肥猫还一无所觉地把爪子摁在他脸上,喵了一声。 “这里是‘火籽’吧?” 肥猫点点头,让他掷骰子。 他追问了杨砚的下落,却得到了加菲猫的鄙夷,当他掷出一的那刻拖长调的切才被迫结束。 肥猫跳上他的肩膀凑在他耳边神神秘秘地说:“你们还真是有缘分。记住,如果你想出来的话一定要记住一件事:热爱生命。” 然后高深莫测又鄙夷万分地跳下来,踢了他胸口一脚,他就仿佛从高楼坠落,失去了意识。 事实上它的提示屁用都没有。 覃政发现这边潮湿得厉害,他现在在一个矮山头上,山谷是河流,白汪汪的水配着黑魆魆的水草,那乌漆墨黑的水草让他想起了怪物粗糙湿润的舌头,他不得不翻山越岭,因为他得顺着河流走,这里的支流并不细分所以他没有走哪条路的烦恼。 覃政脚踩了下去,当他踩进水里的瞬间那种不好的联想更明显了,他把裤子卷到膝盖上面,鞋却吸饱了水啪嗒啪嗒沉重吃力的跟着他的步伐,水流舔着他的小腿肚,好像踩到了石头上,石头太滑了,险些摔一跤。 覃政虽然眼疾手快用手撑住,但当他把手从水里拿出来的时候,那种肮脏的淤泥让他感觉深深的厌恶。 他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能抬头看看太阳的移动,但至少在天黑之前他走出了河岸。谷底依旧潮湿,覃政爬上了一块相对干燥的岩石,抱着侥幸的心理手指一搓,竟搓出一点儿火来! 那是他的能力! 覃政一整天不笑的脸上总算露出了笑容,他用火烘干了鞋子,还找了点儿苔藓,趁着天还没完全黑把苔藓洗得干干净净,然后用火烤了烤,毫无滋味的吃了下去。 当年α因斯特兰星球担心传送地点出错,传到荒无人烟的地方,给他们做过培训,覃政才能分辨能食用的苔藓和植物。当然了,口感可以说是糟糕。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覃政还找了些苔藓,连成大片,烘干之后作为简陋的被子盖在身上,石头下边又用苔藓升起了一蓬火。 河流的水还算干净,他并不担心缺水,但没有食物也是很糟糕的事情。 明天走过这边大概就没有苔藓了,就算有一直吃也不见得是见好事。 这片荒野比他想象的还要荒芜一点,那些隐藏在草丛下面的动物统统没有,在水里蹚了这么久别说鱼虾,就连一点儿小贝壳都没找到。 明天吃什么? 他祈祷着有点儿活物,但看地势恐怕得再翻几座山头,这不是一天能完成的事,也许他明天上路之前可以带点那难吃的苔藓——覃政缩在硬邦邦的岩石上,抬头愣愣的瞧着明朗无比的天空,心事重重。 身体疲惫,肌肉在肆意叫嚣着酸痛,头脑却清醒而飞速旋转得快烧起来。这时候的感觉非常奇妙,似乎灵魂——自己的思维从肉体中剥离,飘了出来,同那具身体肩并着肩脚挨着脚一同看夜空。 你们生活在一片苍穹之下,你们仰望着同一片灿烂的星夜,你们一同聆听着火星飞溅发出的噼里啪啦的细碎声音——可你们不是一个人。 一个是死人,一个是活人。 覃政觉得一个鼻孔呼吸堵塞,一个鼻孔呼吸畅快,那奇妙的感觉让他几乎跳了起来,但身体却仿佛死去般一动不动。 有一点奇怪的喜悦,也许是第一次呼吸到这么清新的空气,纯净的不夹杂一丝泥土和树木的空气,但是空气是有味道的,他是第一次发现,真的是有味道,说不出来,苍白的语言难以描述,是一种纯净的但似乎又蕴含了许多的味道。 覃政侧了下身子,看着石头下的篝火,心思飘到那只加菲猫说的话上。 缘分? 什么缘分? 进入火籽就他和杨砚两个,那也就是说杨砚也掷了一? 他一下子笑出声来,当听到自己轻微的笑声时覃政猛地一惊,险些从石头上滚下来。 那笑声让头脑发热的他冷静下来,开心只有一瞬,连苗苗都没有露头,一下子就蔫了。 杨砚掷了一,也就是和他在一个世界,可这个世界荒芜人烟,别说影子,连人的脚印都没见到一个。这世界茫茫无边大得可怕,他们能碰上?倘若只是被圈在这片荒野里,他顺着河流走下去能出这片荒地,他可以在尽头等他。但是,覃政翻了个身,膝盖顶着自己的胃,想着吃的苔藓就嘴里发苦,他怎么舍得杨砚跟他受一样的苦。 如果杨砚在他身边,他还可以照顾周全,哪怕是省下自己吃的也好,同野兽搏斗也好,替他晚上驱蚊守夜也好,总能相互扶持着走出去。 他想起今天趟过的河水,心道万一摔了一跤怎么办?就算没摔,鞋袜也是湿的,杨砚没有火的能力,难不成要钻木取火?——可是这里连根木头都没有! 覃政想到这突然恨了起来,他的恨来的并不突然,他知道恨意藏在自己心里头已经太久太久,久到落满灰尘不知放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但是它只要碰到一滴水,一个契机就可以让它迅速膨胀填满整个心脏。 但是我连恨什么都不知道。 覃政不无悲哀地想,恨这个字那么刻骨铭心可到了他这里,也许是因为太多太深了,到最后竟显得轻浮起来。 覃政瞪大眼睛看着墨黑的天空,那镶嵌的无数耀眼星辰,空阔辽远,他以为这个晚上他都睡不着了,却不知什么时候心事重重的睡了过去,而且睡得很好,像死了似的。 等他醒来,舒展了僵硬的四肢,看着还有灰意的天空泛着一层森冷的蟹壳青,在天际的那条细线上似乎才延伸出点儿白。天色还早,覃政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9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19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19 不急着赶路,他去细细拣了些干净可食的苔藓,然后放在水里仔细的漂洗了好几遍。 看天气似乎是夏天,但早上的河水冷还是沁到骨子里。 覃政皱了皱眉,他手又往水里伸了点,水面没过了整个手腕,他的手轻轻动了动瞧着一大片苔藓在水里舒展开来,随着水波上下漂浮。 他抬头望了眼远远的总流,不知道是从哪个山头倾泻而下,忽的记起说不定杨砚也在这个时辰醒来,睡眼朦胧的把手伸进河流里洗脸,亦或者是像他一样洗东西……不管在干什么都没关系,这里和那里,是同一条河流同一片天空同一地的空气,他们的手,相隔千里万里通过这条清河相扣在一起。 河里的倒影支离破碎,覃政瞧着自己的倒影正微微抿唇笑着,不知怎的呆了一下,然后红从脸一直烧到耳后根。 “这样子的,我这样子的……” 他嘴里喃喃着不知说什么,只觉得有些微妙的不好意思。 好难为情。 覃政用脸蹭了蹭袖子,却陡然听见一种声音——想咳嗽又咳不出来,吸鼻子的声音。 那是一种喘气声,但声音的主人并不健康,喘气时发出了啾啾的古怪声音,覃政没有回头,看着河里自己的脸,他有耐心也有信心,在对他做出攻击的瞬间杀了它! 他又等了一会儿,他听见了它虚浮的脚步声,轻轻的,小心翼翼的,然后突然暴起! 就是这一刻! 覃政把苔藓往地上一拍,同时靠旁边一滚,在那畜生来不及调整动作时跳起一把掐住了它的脖子,居高临下的摁倒在地。 然后,覃政看见了它的眼睛。 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 那是他看过最美丽的眼睛。棕里参杂着点儿黑,但棕是棕,黑是黑,像琥珀,像黑宝石,闪着未完全苏醒的太阳光,里面有一颗叶尖儿上的露珠,清清澈澈。 这是杨砚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的蓝本是《热爱生命》,想必看过的不少,没看过也不要紧,大概就是参照了一下背景,剧情被我改的一塌糊涂= = ☆、八十五、鸡翅包饭 这是我所爱之人的眼睛。 这是我在心底描绘过无数遍的眼睛。 无论如何,它都不该出现在这只畜生的身上。 覃政心下大骇,手一抖,他本以为这匹狼会趁机挣扎逃脱,但它却安静的不可思议,只有鼻子还在古怪的啾啾出气,至于其他的地方,一分一毫都没有动。 覃政在它身上沉默的坐了会儿,只觉头痛欲裂,太阳也一点一点升了起来,那黏人的阳光黏在皮肤上有些灼热。 他缓慢的松开了扣住它脖子的手,又慢吞吞地站了起来,眼睛紧紧盯着病狼,他有自信在它暴起的瞬间用火缠住它的喉咙,啃食它的爪牙。 但它没有动。 覃政离它两步远的时候它才爬了起来,爬得也有气无力,看着覃政吐了吐舌头。 覃政瞧见了它那双眼睛,皱着眉别过脸。 他把放在一旁的苔藓洗洗干净,用火烘干,他坐在石头上眼睛却不由自主地转向那匹病狼,它老实地呆在原地,瞧见覃政的注视就摇了摇尾巴。 像狗一样。 覃政轻哼了一声,看苔藓烘得差不多了收拾收拾包在外套里上路。 他在前面走,听见后面微不可闻的脚步声。 一回头,那匹病狼和他有五步远。 他继续走,身后的脚步声不断。 回头,它离他还是只有五步远。 覃政深吸了一口气把心中的火压下去,走到病狼面前蹲下,同它平视。 “别跟着我了。” 它惟一的反应是摇摇尾巴。 “你听得懂吗?” 继续摇尾巴,顺便吐着舌头想往覃政脸上舔,覃政不知它打得什么主意连忙避开,再看它的时候它美丽的眼睛里流露出了受伤的神色。 覃政觉得心脏的嫩肉被人狠狠地掐了一下。掐得他不禁心头一颤。 他叹了口气,似是自言自语地说:“我不管你了,反正和你说你也听不懂。” 然后他就真的没有回过头。 但那病狼似乎听明白了,又似乎听迷糊了,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呆呆地转了几个圈儿想咬住自己的尾巴,当然没咬着,十分落寞地蹲下看着覃政渐行渐远的背影。 轻轻的叫唤了一声。 覃政一下子就听见了它那声悠长的“嗷呜”,脚步顿了顿,却极快的反应过来,毫不迟疑地继续往前走。 待它发现覃政一丝停留的意思都没有,急急忙忙地起来朝他狂奔而去。 覃政听见它奔跑的声音,还有鼻子越发严重的啾啾声,忍不住放慢了脚步。 可他的脑子却一刻不停的飞速运转起来。 他心肠确实不够软,可这件事蹊跷的地方太多了。 他昨天走了一天,发现这里地势低迷,沼泽遍布,非常潮湿而能吃的动物却一丁点儿都没有。且不说这个环境适不适合狼的生存,没有食物的地方它们是不会来的。 还有,他是早上在河边发现的它。他能肯定他的状态不错,那这么一匹病怏怏喘气啾啾的狼他是怎么让它接近到距他五六米的位置? 而且被他摁倒之后就乖巧温顺的像条狗,居然还会摇尾巴! 最重要的是,它的眼睛。 那绝对不是巧合。 他不能确认它是披着狼皮的什么东西,是来让他心思紊乱,放松警惕的,还是什么别的作用。 将近午时的时候覃政停了下来,坐在石头上埋头吃苔藓。 那病狼见覃政停了下来内心似是受到极大的鼓舞,欢乐地蹦了过来,然后被覃政一个凉飕飕的眼神扫得不敢动。 待覃政低下头去吃东西,它又不死心的走近几步,在覃政抬头注意到它之前一屁股坐到石头上,然后又飞快的跳起来,四肢立在地上,转着圈儿咬尾巴。 覃政知道,那是因为石头太烫了,毫无心理建设的坐下去可吃不消。 他看着那病狼像耍宝似的咬着尾巴打转,心想这可一点都不像狼,换成一只整天扑翅膀傻叫的松鸡都比它更符合实际。 那病狼玩累了就躺在地上,敞开肚皮四脚朝天,还把脑袋歪过来看他,用一种非常殷切的眼神仿佛在说:“过来挠呀过来挠呀。” 覃政可以无视它一切卖萌耍宝的动作,却唯独受不了它的眼睛。 那是同杨砚一模一样的眼睛。 有个猜想他一直不愿想,但它深深的扎进肉里几乎摄住他的心神,覃政摇了摇头,甩开脑子里的东西,叹了口气心道:不管怎样,他们的眼睛是一样的。 就凭这一点,我可以保它性命。 他不管它的卖力表演,站到一座小土丘上望了望地势,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20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20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20 接下来会离河流远一些,喝水不会这么方便,那么接下来一直到明天早上他都不会去河边。 为了降温,也为了补水,覃政脱了衣服跳进河里,那病狼在一边呆呆的看着,突然“呜呜”地叫了起来。 覃政愣了愣,回头去看它。 这不是它平常的叫声,带着一点撒娇和委屈,像小孩子的哭声那样“呜呜呜呜”的叫着,然后在同覃政对视的瞬间忽然狂奔跃进水里,甩了覃政一脸水。 “喂,你……” 覃政一张口就喝了一口水,它在水里欢腾的简直不像话,不停把水往他身上撩,等他生气找它算账的时候又跐溜一下逃到远处。 覃政实在受不了它,洗了一会儿爬上岸,穿戴好发现病狼也爬了上来,趴在地上又是咳嗽又是打喷嚏,鼻子里的啾啾声越来越响,咳着咳着就带出了血丝。 覃政低着头居高临下地瞧着它,水顺着发丝滴滴答答往下落,他看着它,一时间竟分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病狼抬头见他笑也不笑,眼睛像两口幽深枯井直勾勾盯着它,被吓得喷嚏都不打了。 他又低头看了它几秒,提了提嘴角,并不温柔的笑了笑说:“走了。” 它像是听懂似的立马站起来,毫无尊严屁颠屁颠的跟在覃政后头。 在路上覃政发现了一点浆果,长在一棵半死不活的树上,紫红色的浆果,有些已经熟透了掉在了地上,他摘了一颗放到嘴里,非常酸,但是水分很足。 覃政寻思着这可以作为补偿水分的食物,停下来吃了些,见那病狼跟在他身后,又逗它玩儿似的扔了点在它面前。 它先是嗅了嗅,然后瞥了覃政一眼,暗红的舌头一卷就咽下肚,一不小心用牙齿戳破两个,酸得它呲牙咧嘴。 覃政见状笑了起来,它一见覃政笑就高兴得在地上滚了滚,覃政一边笑着一边想着刚才看到的舌头,暗红色的,病态的。 吃完了继续上路,沼泽太多,有不得不跃过的地方,覃政把裤子一卷,但鞋子还是湿了,而且不是浸泡在水里的湿法,带着肮脏的泥,脚踩着那种柔软湿漉漉的感觉让他窝火的皱着眉。 等他们出来,都一副脏兮兮的泥人样,尤其是那匹狼毛都粘在一起,简直认不出是狼。 太阳又往西边沉了一点,火红的,圆滚滚的,让人移不开眼的金球,正顶在远处那座极高极高的山头,那座山有着零星的绿意,像是个寒酸的生日蛋糕,撒了一把抹茶粉的顶上插着一颗被色素浸泡过因而格外鲜艳的樱桃。 现在大概是四五点钟,但是这里天色暗的晚,覃政加紧赶路,在有三四颗浆果树的地方歇脚。 他吃了点浆果,还把泥烤干之后扒拉下来,然后十分奢侈的用浆果在脚上搓了搓,权当清洗,那奢侈程度看的它咋舌。 它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但看到覃政啃苔藓的时候就觉得没有胃口,饿一会儿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它趴在覃政附近盯着浆果树数浆果,一颗两颗三颗……数着数着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覃政坐在石头上发呆,身旁的一蓬火冒着黑烟,他不觉得热,也不觉得冷,摇晃的火光把他的侧脸照得近乎雕塑一样的美,另一半则永远的藏在黑暗里模糊不清。 缘分,热爱生命。 热爱生命,缘分。 火光蔓延不到的地方黑暗更加浓郁,魍魉盛行,而他坐在这一小方光明的天地里,忽然抑制不住的笑出声。 他偏头去看它,它闭着眼睛还在睡,没有被他的笑声惊醒。 覃政的眼睛黑得惊人也亮得惊人,他望着它说出了只敢乘黑夜隐蔽时说的话:“你是他吗?” 你身体里暂居的灵魂是他吗? 那病狼早已醒了却依旧闭着眼装睡,如果它是,它早该扑上前去。 可它不是。 杨砚同他在完全不同的世界里,在那个世界的他,被半死不活的抬回了基地。 杨砚看着死去的自己被非常粗鲁的打包扔到了一边,覃政已经陷入昏迷,转到手术室里。 杨砚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见黄博士叼着一根烟,皱着眉头压低了声音说:“真可怜。” 宋瓷微笑着说:“还不是因为你没和他说清楚。” “这能怪我吗?gardeners鼻子太灵了。” 宋瓷笑了笑,思索片刻又说:“杨砚怎么办,现在可是死透了。” “扔了吧,反正要多少有多少。” 作者有话要说: ☆、八十六、意式海鲜浓汤 杨砚正坐在没有靠背的廉价椅子上,木头椅,刷了层清漆,比医院外的塑料高档了那么点儿,却硌得屁股疼。 他听了这话猛地一抬头,看见黄老头的脸,耷拉下的皮因为笑一颤一颤的动,那目光中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却只是笑。 那老头子真会笑,杨砚看着他的老脸想他必定是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笑里去了,才修炼成这么一张神仙脸皮。 宋瓷又凑到黄博士耳边说了几句,他们就走了。空空荡荡的等候室里,就杨砚一个人——不,不对,他不是人,他只是居无定所的野鬼。 杨砚把脚也放到椅子上,一只手臂抱着膝盖,另一只毫无意义的抠着椅子边,妄图抠下点边角来。 他看着手术室门口的红灯,紧闭的大门,灰塌塌的墙和墙角一只长腿蜘蛛,忽然觉得恐慌。 覃政死了怎么办? 他死了怎么办? 如果,只是如果,如果覃政死了……他该怎么办? 想想他就觉得心一抽一抽的疼。 死亡来得太突然。 倘若是天灾,可以咒骂上天,誓与天斗;倘若是人祸,可以血洗,可以红着眼睛咬碎了牙去报仇。 可是杨砚已经死了呀。 覃政是宁可自己去死也不舍得杨砚受半点伤的,可杨砚已经死了,这罔顾当事人意见的复仇已经结束了,而他还明明白白的活着——那他又算个什么东西?覃政对“杨砚”这个人所有的爱,又是给谁的?是给死去的杨砚,还是他? 杨砚呸了一声,心说咱就不能想些好的吗。覃政还在里头,黄花菜也还没凉,而且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覃政没死。 他还记得,自从被gardeners派去监视覃政之后,到返回基地,中间的记忆是完全空白的。他现在看着的,大概就是那一段日子了。 他曾经千方百计变着花样哄覃政想要说出的秘密。 杨砚觉得自己真是犯贱,人家藏着捂着的时候死活要知道,等真的大大方方告诉你的时候,唯恐避之不及。 这都是自己作的,怪不得谁。 可是,杨砚发现指甲翘起一个角,心里默默地反驳道,我其实不想要覃政多有钱长的多帅多么温良恭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1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21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21 俭让,他就算不这么优秀也没关系,就算会发脾气使小性子也没关系,就算嫉妒贪婪有常人的陋习也没关系,我只想他再给我倒杯热乎乎的蜂蜜水,然后逼着我喝完它。 甜丝丝热腾腾的蜂蜜水。 不论你有怎样的缺点,我都接受,下次见到他的时候一定要告诉他:我一直一直一直都爱着你。 爱情不就是这样的事吗? 可是现在,能不能再次见到他都是个未知数。 杨砚等了很久,覃政被推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双腿已麻,又酸又痒像是有千万只小虫在爬,他走不快干脆不走,狠狠的跺了几脚才稍微缓了些。 接下来的几天像是一场梦。 杨砚记的也不大清楚,覃政一直昏昏沉沉的躺着,那柄匕首离心脏只有两寸,伤得太重,他做完手术一直没有力气起来。 昏昏沉沉的时候,有时候在睡,有时候醒着,有时候发呆,有时候低低地喊杨砚的名字。 杨砚凑在他床边看着他,握着他的手,无论他握几次,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也好,他的手永远都穿过了他的手,少年的手已经有了成人的轮廓却尚未舒展开来,还带着一点稚嫩的味道。 他还抽空去了趟黄老头和宋瓷那边,关心了一下死去的自己。 他的尸体被非常粗暴的对待了,之前运回来的时候他们是直接抗在肩上的,没想到扔回来更过分,他看见自己被拖着,那人双手夹过腋下,任凭他双脚着地就这么硬生生拖回回收室,期间还掉了拖鞋两只。 杨砚本来还挺忿忿不平的,心想老子卧薪尝胆当了那么多年卧底,你不给老子立个碑就算了,至少得追加一下等级照顾一下先烈家属吧,然后看见杨母买的hello kitty的粉色小拖鞋一下子笑出声。 算了算了。 他想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再说人都死了搞个形式也没意思,就算真给立了块碑,估计也是批量生产,没诚意的。 那人把杨砚艰难的搬进一个玻璃箱子,把他的双腿蜷缩在胸前,然后放到一个巨大的金属平台上,平台的正上方是个四角的巨大机器,看上去像个油烟机。 房间太大了,光高度就有普通住房的三层楼叠起来那么高,更不要说长和宽,平台也巨大的可怕,十个杨砚放在一起也行,他现在就这么孤零零的被放在正中心,把他搬进来的人去换了一身消毒服,然后皱着眉非常愁苦的望了那油烟机一眼,摁下了开关。 没有声音。 几乎是瞬间的事。 他看到自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一层一层一大片一大片的,皮肤化为了银蓝色的轻烟,飘进那巨大的油烟机里。大概数量实在是太少,杨砚见过这装置,αυx粒子的收集装置,它以前花的时间挺久,但也许他的αυx粒子太少不够人家塞牙缝的,眨眼间就收集完毕了。 那苦大仇深的技术人员又扒拉了半天,扒拉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全是银蓝色的αυx粒子,塞了个小木塞,非常美观,然后他就放到了覃政的床头。 杨砚这时才恍然大悟,这就跟骨灰一个道理,但是转念一想,收集装置里有那么多αυx粒子,他的早就被混在一起了,这不是骗人嘛? 覃政倒是被哄住了。 他身体好一点就要掀被子去找黄博士,偏偏黄老头避着他,这下子闹得病房不得安生,宋瓷想出来塞给覃政杨砚的αυx粒子,权作纪念。 覃政心里十分清楚,杨砚已经死了,只是不愿意接受,这下老老实实把东西摆在他面前,他一下子瘫在床上折腾不起来了。 杨砚看着他,看得久了竟麻木起来。 他不觉得冷,也不觉得饿,有一次一不小心绊了一跤摔在地上,瓷砖那么冷那么硬,他却觉察不出疼。 事后他再回想,觉得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他的感觉在消失。 可当时浑浑噩噩毫不在意,有时候盯覃政盯的太久了甚至会产生幻觉。好像覃政也看着他的眼睛同他对视,对他说着甜言蜜语。 可惜当少年伸出那插满管子的手轻而易举穿过他身体的时候,一切的幻觉都不攻自破。 人家看不见你啊,傻逼。 覃政抱着那瓶子同吃同睡快融为一体的时候,黄老头来了。 他就站在门口,在覃政的示意下稍微走近了一点,稍微,瞧了覃政一眼飞快的别开了。 “怎么了?” 覃政嘴里叼着根棉棒,桌子上摆着个小盆儿正在清洗那玻璃瓶。 覃政在拿到瓶子的时候淌着眼泪整整一天,第二天醒来神清气爽,拜托护士给他找个小锦囊,绳子要长,长得足够挂在脖子上贴着胸口的位置。 然后他每天没事儿就拿出来摸摸,东摸摸西摸摸,吃饭之前摸一下,吃完饭之后再摸一下,还时不时亲几下,这看的杨砚非常郁闷,老子活着的时候你不多亲亲,特么死了你倒亲的挺勤快,难不成玻璃的触感比我好? 覃政听不到。要是能听见能碰到,杨砚才不听他解释先揍一顿再说。 黄老头看了他半响憋出一句话:“你在干什么?” 覃政头也不抬地说:“给杨砚洗澡呢。昨天偷懒忘记洗了,今天再不洗怎么行。” 桌上还摆着酒精,棉棒明显是用来擦酒精的。 杨砚心想这家伙还挺洁癖的,以后住一块了得把他那坏习惯改过来。要不然做到一半咬一下,一股酒精味,那多煞风景啊。 黄博士很久很久都说不出话来,他看着一本正经的覃政,用看一个疯子眼神。 覃政皱了下眉,问:“你有事?” 黄老头才想起自己的初衷,吞吞吐吐地说:“我么……前段时间你不是找我么……现在我来了……” “不用了。” “你就不想知道……杨砚为什么死了?” 覃政的手明显抖了一下,继而笑了一笑,轻声说:“我不需要知道,他没死,他一直陪着我呢,你没看到我在给他洗澡吗,有事长话短说。” 黄博士紧了紧喉咙,皱着眉,眼底流露出了怜悯的神色,压低声音说:“我来讲杨砚死的事。说完就走,放心,我没窥探你家杨砚洗澡的爱好。” “杨砚他有大量的αυx粒子,这很难得,我们就想让他进入gardeners打探情报。但是gardeners太警觉,我们派去的人都被那警觉的狐狸给干掉了,所以不敢让杨砚和我们有什么接触,只是把他放在一个普通家庭里长大,gardeners必然会发现他的天赋,招他入伙。 不出我们所料,那个孩子在读初二的时候升到了‘清道夫’,gardeners二把手的位置。他平常就是找找半死不活的人作为食物,但是gardeners发现了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2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22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22 你们学校的异常,派他去打探。” 杨砚有这一段的记忆,关键是以后,覃政听了只是笑了一声说:“因为我们陷入时空莫比乌斯带么?真亏他们能闻出来呢。” 黄老头不置可否的瞥了他一眼,继续说:“然后,你爱上了gardeners,可杨砚却接到了上面的命令,你是基地的人,得杀了你。” 覃政的动作停下来,垂着脑袋。 杨砚坐在他身边,明知碰不到,却还是伸出手假装揉了揉他的头。 以一个礼拜为周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循环,整整循环了十年。而杨砚作为他最亲密的人,同吃同住同睡也整整十年,这十年里面他们一起逃课去网吧,一起隔着栏杆领外卖,一起翘课去操场打篮球。 什么一见钟情那都是狗屁,分明是日久生情。 相处的久了就像各自身上的一部分,连呼吸都是一个拍子,这样的爱看上去平淡,底下却深得可怕。 覃政似乎陷在回忆里,花了点功夫才□□,说:“我被他杀,那也是心甘情愿的,可是……杨砚怎么会……”他别过头皱着眉,说不下去。 他现在脑子一片混沌,杨砚被关在一个屋子里,他即活着,又死了,只要没有推开那扇门就永远处在生与死的胶着状态,这是覃政反复思考的结果,杨砚永远不会死,这个结论让他开心得几乎睡不着觉。 黄老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们在他脑内嵌入了惟一的程序。对‘生者’造成生命威胁的时候,自动销毁。” 几乎在他说完的下一秒覃政忽然尖叫起来,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杨砚想拦都拦不住,覃政简直像发了狂一样——一下子掀翻了挂吊瓶的架子,还一把推翻了桌子,赤红着双眼朝黄博士扑过来,少年的手掐上了他的脖子,电光石火间,却听清脆一声。 咣当。 那声音把他从猩红的世界拉了回来,覃政愣了愣,忽的意识到存着杨砚αυx粒子的玻璃瓶……碎了。 他立刻反扑回去,根本不管尚未落地就大幅调整动作会带来的伤痛,手上拖着的吊针管子被他拖了长长的一地,他跪在地上抓了一把αυx粒子,可αυx粒子根本抓不住,它们都被顶上的吸收装置飞快的吸了进去。 而覃政死死的握着拳头,指甲嵌进肉里留下一个个血印子都没发觉。 黄老头走近了,蹲下来同他平视,伸出手强硬的把覃政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十年前的十万大军里,只有你一个是活人,其他活下来的,包括杨砚,都是人造人。” “而人造人,没有感情。” 作者有话要说: ☆、八十七、玫瑰茄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了,对不起。 覃政对上了黄老头的眼睛,晃了晃神,然后挣扎着大叫起来:“滚开!你给我滚开!” 老头子不听,捏着他的手腕,硬生生把他的手指掰开,手掌血味已经出来了,上面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月牙伤口,覃政看着自己一滩红的掌心,干干净净,一点儿αυx粒子都没抓住。 我什么都留不住。 我留不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感情。 因为他根本没有感情。 笑死人了。 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滑稽可笑的事情。 覃政脑子一片混沌,一时反应不过来,只是本能的挣扎着,嘴里喃喃地说着不可能的,眼睛睁得那么大,眼泪却一滴都没有,像脱水了使劲挣扎的鱼,黄博士看不过去给了他狠狠一巴掌。 那一巴掌打得他偏过头去,梗着脖子看了老头子两三秒,整个眼圈都红了却没有一点点泪水溢出来。 他看着黄老头忽然笑了起来,咯咯的怪笑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直不起腰来,笑得眼白赤红一片笑得几乎咬碎了牙。 然后他低下头,干脆利落的拔了手背上的吊针,狠狠的咬了下去。 瞬间就见了血。 吊针被拔/出来的时候血飞到了他的眼睛里,覃政被激的闭上眼,但是他还是笑着,含糊不清的笑着,嘴里咬着柔软的手,他好像听见脆蹦蹦的喀嚓一声,他好像咬断了自己的指骨,犬牙穿过薄薄的皮肤,刺穿青紫的血管。 手背上没有那么多血,看上去显得不那么狼狈,只是可怖,他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那是他自己的手啊。 那又怎样? 几乎是瞬间就见了骨,皮肉和血,骨头和肉迅速分离,甜蜜蜜的肉里隐约露出一点白色的骨头来。还不够。大拇指和食指中间有一段厚嘟嘟的肉,没有骨头,覃政轻而易举的咬了下来,没有嚼,直接咽下肚。 黄老头见他这副模样一下子惊恐的叫了出来,他伸手去拉他,但是拉不动,又给他两大耳光,就盼着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但是覃政死死咬着不松口,几乎快咬断了整只手,黄博士浑身发抖面色发青。 他不是没见过,基地有那么多的实验,那些可怜的人被捉来开膛破腹,无论多么的血腥多么的凄厉他都已经习惯了才对,但是明明,只是这样的出血量,就几乎让他发疯。 也许是因为他是覃政,也许是因为覃政的眼神。 那不是人类的眼神。 那是孤注一掷的困兽的眼神。 你知道狼图腾吗? 你知道狼怎样报复吗? 扑上马的肚子,在它肚子上拉一个口子,马在踩在自己肠子内脏的同时也把在身下的狼一同踩死。 他不想活了。 黄博士看着他,忽然确确实实的意识到他不想活了。 覃政对于杨砚死亡的过度平静,是因为他聪明的头脑快速的转移了痛苦,他把自己关在屋外,屋内漆黑一片,只要永远不推开这扇门,杨砚就处在肉体消亡而精神永存的状态,生与死胶着着。 可他推开了那扇门,屋内清清楚楚写着死字。 这让他怎么办? 病房的动静引来了护士,也被吓得不轻,连忙给覃政打了麻醉药送上手术台,但是,即便是在药生效之后覃政也一直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右手不松口,那只手都快被他咬下来了,他用的力道那么得狠,居然不能撼动一分一毫。 还是黄老头心一横,连忙送进手术室里,嘱咐医生实在不行砍下手来再缝回去,至于剩下的,交给医生想办法。 杨砚时隔多日又再次坐回了等候室。 硬邦邦,冷冰冰的木凳。 手术室门口的红灯像凝结的血块。 他看着手术室门口的红灯,紧闭的大门,灰塌塌的墙和墙角一只长腿蜘蛛,不知疲倦的织着网,顺着网一路挂下来几乎快碰上他的头顶,杨砚伸手去抓,不出意外的抓了个空。 他觉得自己从头发丝到脚尖都在发抖,眼前一片片的黑,他深呼吸了几次,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3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23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23 睁眼闭眼还是这样,手攥紧了胸口的衣服,衣服被他攥得像咸菜皮一样,手太过用力青筋都爆了出来。 他太难过了。 头痛的像要裂开一样。 痛得简直无法忍受。 怎么会这么痛呢,怎么可以这么痛呢,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痛苦呢,杨砚抱住自己的头往墙上撞,一次两次三次,墙很硬,纹丝不动,而生理上的痛苦却让他稍稍好过了一点。 他在这瞬间明白覃政为什么能对自己下手这么狠。 太痛了。 从头发丝到指甲盖,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疼痛,痛好像渗进骨髓里,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会活活痛死的,在死之前他必须转移疼痛,必须用生理上的疼痛麻痹自己。 杨砚撞墙撞得天旋地转,他喘了口气,跌跌撞撞扑到手术室的门上,使劲踹了几脚,特质的门自然不可能踹开,他又使劲的锤,手指的关节处皮全部擦破,门也没有开。 杨砚醉醺醺的起来,走得歪歪扭扭,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暗红的灯,呆呆瞧了会儿,忽然放声大哭起来。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哭得这么狼狈过,那样那样的哭,简直不是哭,像是在嚎叫,像是在咆哮,声音直接从胸膛里发出来,那声音太响了,震得他肋骨隐隐作痛,喉咙也痛,像火烧一样的痛。 太没出息了。 他哭得嘶声力竭上气不接下气,哭得头昏脑涨辨不清东西,他哭到后来自己想停都停不下来,还是在哭,一直一直一直在哭,眼泪已经流干了,干涸的河床好不容易挤出点泪都会刺痛周围的皮肤,他一边模模糊糊地告诉自己要停下来,一边在心里狠狠地唾骂自己:太没出息了! 杨砚实在忍受不了,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疼,他打完自己之后又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是热的,碰上去还有些刺痛。 这样的身体怎么可能不是人类呢。 他一边想否定,可是覃政那副嗜血的疯狂模样几乎把他吓破了胆,他又不能再清楚的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 哭还是停不下,胸膛的嘶吼断断续续几近嘶哑,喉咙像火烧一样的疼,拼命的分泌唾液咽下去也是杯水车薪,毫无作用。 覃政被推了出来,听宋瓷询问的情况,手伤得很重,左胸的地方伤口又被撕裂。杨砚本来无论如何也停不下来,身体已经脱离大脑的控制固执的吼叫着,在覃政出来的瞬间,奇迹般的停下了。 他脑子痛得快裂开,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停下的,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停下,只是脑子里陡然蹦出一个念头:不能吵着覃政,不可以。 嘘,轻点,覃政在睡觉,不能吵醒他。 杨砚爬上病床,小心翼翼的避开覃政的身体,虽然他明明知道自己会穿过他的身体,碰不碰的着完全无所谓,但是不行,只要想到会压到伤口哪怕一下下心就像针扎一样的疼。 不行。 绝对不行。 杨砚哭得太厉害眼睛一时半会儿睁不开,好不容易眯开条缝,他伸手去摸他的脸,覃政在左,手在右,杨砚愣了愣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挪了过去。 明明碰着的是空气,但是却好像在碰覃政的脸。 覃政软软的,香香的,有弹性的脸。 他以前摸过好几把,还半开玩笑似的掐过,那种触感他记得的一清二楚,以为自己会忘的,但是这时候记忆却从脑海深处翻出来,带着触觉视觉和嗅觉,他的每一根手指都记得他的轮廓,贴合得仿佛是为他而生。 覃政闭着眼睛睡觉的时候还皱着眉,杨砚看着就心疼,摸过脸之后胆子也大了些,忍不住凑近一点,吻上他的眉眼。 从眉心开始,眼睛,鼻子,还有,嘴唇。 他想起了小时候偷偷喝酒,第一次喝酒太过兴奋,白酒的瓶塞一打开几乎就已经醉倒,醉醺醺的喝了小半瓶下去,喉咙像火烧一样又烫又疼,胸口却热的要化开,睁眼望去到处都是四胞胎,而他明明头痛欲裂难过的要命却坐在地上傻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就是没来由的高兴,抱着酒瓶不肯撒手。 一切的一切都与从前重叠在一起,他似乎正在做一个充满酒香气的美梦,美好的不愿醒来,只是,当他触碰到覃政嘴唇的时候,忽然呆了呆,眼泪无意识的又淌了下来,无声的,布满了整张面孔。 他想象不出覃政嘴唇的触感,那样漂亮的唇形接吻感觉一定很好,但他想象不出来,那个与覃政接吻的杨砚已经死了,而他,从来没和他接吻过。 ☆、八十八、清蒸海鲈鱼 覃政隔天就醒了,却动弹不得,也许是因为麻醉脑子发胀,而且护士一直全程盯着,更让他心烦意乱,不得安生。 他这次伤比上一次好些——没死,就是手差点废了。 手包得像个粽子,看不出原型,胸口又重新上了纱布插了管子,于是护士不得不喂他吃粥。 覃政也曾虚弱的抗议过,表示自己还有另一只手,宋瓷来瞧了一眼,笑眯眯地说:“享清福不好么?”堵了回去。护士小姐年轻貌美只是不太微笑,或者说只要与覃政眼神一接触,脸色立马惨白,那副瑟瑟缩缩的样实在是让人倒胃口。 覃政倒是积极配合治疗。 给他吃的粥,汤,面条,饭菜,反正是来者不拒。而且护士小姐喂多少吃多少。刚开始护士小姐没掌握好量,怕他饿死,喂的多了些,他也面无表情的咽下了。 再后来可以下床活动,只是手伤得太重仍没拆,他再次抗议总算能自己吃饭。自己吃饭也是每次把端来的全部吃光,饭碗里面的一粒饭粒,一颗葱花,一个蒜头都不放过。杨砚看着他,他知道覃政的喜好,有些平常是要皱着眉头挑出来的。 这似乎和感情无关。无论是吃饱挨饿,胃没有做过任何的抗议,好像死了一样,只是凭借着理智在机械式的咀嚼。 杨砚看着他,看着他腮帮子鼓鼓的动啊动动啊动,怒从心头起恨不得一把掀翻桌子,再狠狠甩他两个耳光。 没有意义。 这样的日子没有任何意义。 杨砚一脚踹翻了桌子,木质的桌子发出沉闷的响声,沉闷的咣当一下,就扑在地上,而杨砚抬起眼皮,看着覃政依旧面无表情的吃东西,饭碗稳稳的放在木桌上。 他低下头憋着气狠狠的又踢了地上的桌子几脚,一下子把它踢到墙边,避无可避,他不管,只是踢,踹,碾,隔着鞋子脚痛到麻木才罢休。 这个世界以原先的世界为蓝本,花草树木建筑物都完全复制,唯有人,行色匆匆哭哭笑笑的人是一段影片,被投影在这里,看上去热闹非凡,实际荒芜的连个鬼都不会闹。 人是不能回到过去的。 如果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4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24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24 能,他第一件事就是一刀捅死覃政再捅死自己,干脆利落,活着毫无意义,不如死了轻松,也省得他欠他那么多,还几辈子债都还不回来。 他已经丧失了时间的概念,有时候像做了一场半世纪长久的梦浑身大汗,实际只有半个小时。他知道自己可以在墙上可以刻正字数日子,但他偏不,就这样浑浑噩噩吧,浑浑噩噩有什么不好的呢,如果他一辈子都不能出去,那他可以一辈子注视着这些未曾参与的时光。 覃政恢复得飞快。 手还是缠了绷带但也不是以前的厚棉袄,护士同意放他出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黄博士。可惜那老头子又和他玩失踪。 覃政也不生气,花了些时间堵到了他。当时宋瓷也在场。 黄老头眨了眨眼睛,躲开少年锐利仿佛尖刀般的目光。覃政微笑着看他说:“我需要杨砚。” 老头手里夹着烟,他吸了一口眯起眼不做声,覃政继续微笑:“我需要你帮我再把他造出来一次。” 老头子盯着烟叹了口气:“这是法律明文禁止的吧。别说它的复杂程度了,就算再造也必须拥有一个全新的身份……” 杨砚也盯着黄老头手里的烟卷,烟头闪着一朵橘色的小花,他不睬他,自顾自地说道:“再来一次,全部的一切都再来一次。我在他刚出生纯净无知的时候,把我们的事情一件一件巨细无遗的告诉他,他喜欢吃的零食,习惯穿的衣服,握笔时候的小姿势……他和以前一模一样,什么都没有变,还有,创造他的αυx粒子全部由我提供。” 黄老头顿了顿,陡然冷笑两声,掐灭了烟头。 “你当自己是什么?安房直子?妈妈的童话屋——还是神?救世主?创/世神?你只是个人类罢了。你什么都做不到,认清事实吧。然后,接受事实。” 宋瓷温柔的看着他接话道:“这就是成长啊。” 心灵鸡汤没有作用。覃政挺直着背,用一双格外清澈的眼睛和格外倔强的眼神对抗着世界。 然后他微微笑了笑,嘴唇往上提,眼睛不动,露出森白的牙齿。少年的脸色明明是白,却无端显出一股恶鬼的青紫煞气。 他缓缓、缓缓的把他们两人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然后轻轻地说:“要我怎么样才肯答应呢?” 黄老头没有应声,只是重新取了一支烟。 房间里烟雾缭绕,宋瓷看着覃政好言相劝:“先回去吧,等你过些日子冷静冷静再说。制造一个人造人的成功率只有两成,你哪来这么好的运气?况且需要αυx粒子人平均值的三倍,就算你仗着自己αυx粒子多这么用也不够,你会死的。” 覃政没有理睬,宋瓷去拉他的手,被他冰得吓人的手温激出一身鸡皮疙瘩,她摸着只觉肌肉僵硬不像是活人,一抬头又看见覃政黑魆魆的眼睛,手一哆嗦,被覃政甩开了。 那不是人类的眼睛,宋瓷心想。 黄博士总算开了口:“这么着也不是个办法。你先回去冷静冷静,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一个星期之后你要还是这个答案,我们再讨论。” 覃政盯了他片刻,点点头,不发一言的回去了。 宋瓷拉了椅子坐下,极疲倦似的叹了口气:“不管过多久,答案都不会变,你只是在拖时间。” “谁知道呢。待会儿让人给他送资料过去,人造人和人类相处相爱的资料,切切实实的告诉他:人造人没有心也没有感情,绝对没有一丝可能。” 宋瓷又坐了会儿就离开去处理事宜,在关上门之后不由自主地瞥了眼覃政离去的走廊。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七天转瞬即逝。 覃政确实没有找黄老头,倒是老头子派人每天给覃政送一堆堆的资料,到后来偌大的病房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护士送饭简直像走独木桥一样心惊胆战,一不小心就碰倒一堆资料。 覃政认认真真看了,还要了只水笔在上面划了重点,做了批注,只是宋瓷来看他的时候问他考虑的怎么样,他只是抿着唇微笑。 黄老头硬着头皮来了病房。 他问覃政怎么样,覃政简短的回复说,和上次坚持的一样。 还拿出厚厚的资料和笔记本,像黄博士展示了由一个人提供全部αυx粒子的可能性。 “你还有完没完了!?” 老头猛地一拍桌子,覃政停下,低声道:“你同意了?” “我拒绝。” “为什么?” “我说过了,既违反了法律又拥有极低的成功率,你作为惟一的活人,我们可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现在我们在地球,不报告母星绝不会知道这件事,而且……” “没用,就算政府允许成功率高我也不会同意。你也是时候醒醒了。杨砚怎么了?他只是个人造人,就算他不是,那又怎么样?你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谈个狗屁恋爱,学小鬼偷偷摸摸牵个手亲个嘴的,你肩上担负的使命是什么,你忘了吗!?为了我们伟大的α因斯特兰星球,我们必须开垦一块处女地,你忘了出发前的誓言吗?母星万岁!” “母星万岁。”覃政咀嚼了一遍这个名字,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钩出一个讥诮的弧度,“用尽各种手段搜刮健康躯体进行人体试验的是谁呢?杀了二十万毫无罪过平民的是谁呢?在知道母星完蛋的时候抓紧制造诺亚方舟,如果不是发现地球这个殖民地几乎就要卷铺盖逃跑的又是谁呢?” “我没有责怪的意思。就算残忍,但他们是对的,如果不这么做我们反而会加速灭亡。但是,”覃政顿了顿,“那又关我屁事。” 乖巧的少年脸扭曲了一下,显出一种快意:“不必把我绑在道德的大旗上,我不爱它,什么责任什么使命什么崇高的荣誉感,都他妈关我屁事。” 黄博士站在那儿,沉默了半响最终确认:“你只爱杨砚。” “是的。” 沉默比上次更长了,老头子闭上了眼,仿佛站着睡着了似的,过了非常非常长的时间睁开眼,说:“让我看看你的觉悟。” “给我跪下。” 于是覃政就这么跪了下去。 跪的非常急,怕黄老头反悔似的几乎在话说完的那一秒就跪了下去,用力太大只听“咚”一声,背脊却挺的笔直像棵水杉。 老头子不由得一愣,如果以前有人对他说在α因斯特兰星球就声名远扬的天才少年会给他下跪,别说他不信,他说不定还会把开这玩笑的人臭骂一顿。 可现在由不得他不信。 他有点想扶他起来,但是忍住了,咽了咽口水笑道:“我是开玩笑的。你跪了,也根本没用。”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5章内完结。 其实这里的情节不太硬,估计大家看的也不太喜欢,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5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25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25 但其实挺重要的,怎么说呢,大概是完善自我的一个过程吧。 ☆、八十九、凤尾虾 覃政从一片黑暗中睁开眼。 现在仍然是深夜,繁星高悬,夜空沉寂的像泥潭里的一汪死水,浑浊的,黑乎乎的。覃政换了个姿势,又换了个姿势,但怎么换都不舒服,他干脆不动了,静静的仰望了一会天空,心里头才慢慢沉淀下来。 令人作呕的梦境,他想。 做了一个与以前有关的梦,太真实,每个细节都清清楚楚,他用尽手段最后还是说服了黄老头,重新创造了一个杨砚。 他现在强迫自己不要多想,转过头去看睡在附近的病狼。 那匹狼还没有醒,睡着的时候鼻子里还是发出啾啾的声音。背部的一些短毛明显少了一块,不知道是打架还是生病,额头也褪毛褪得厉害,但还算体面。他又想起了那只病狼的舌头,不健康的颜色,他打开自己衣服的时候想到它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 衣服里还有些干巴巴的苔藓。 那家伙不要吃。 不要吃就不要吃吧。等它饿昏头了再看看它有什么动作。 覃政翻了个身又睡了会觉,睡得并不好,却非常不乐意醒来。他好像做了个梦,但是梦境毫无情节;又或者是在发烧,但他知道自己体温正常。梦里那匹病狼似乎在舔他的手,伸出它暗红色的舌头,带着点微弱的热气,轻轻地舔着他的手,在舔的过程中还是不断啾啾着啾啾着,舌头刚开始还带点湿气,后来就干巴巴的像砂纸。他能想象到那匹狼饿着肚子,两眼赤红看着他的样子,但它却只是舔,丝毫不知疲倦的舔。 真让人感到生气。 覃政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也许那狼一口咬下去他还会高兴一点——他这么想立马低低笑了起来,觉得自己脑子不大正常。 他翻了个身,发现那病狼正舔着自己的手。刚刚他没看到,现在他亲眼见着了。 他想这个梦可真够真的,嗯,他又想了会儿,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是真的吗? 自己到底在不在做梦? 这事很方便判断,覃政使劲拧了下自己的大腿,疼的眼泪都快下来了,手上的触感还没有消失,嗯,是真的。 他慢吞吞爬起来,那只病狼立马收嘴,恋恋不舍地瞧了他的手一眼,乖乖蹲在地上,像只翘着尾巴的狗。 覃政收拾好行李,瞥了眼迅速削薄的鞋底,似是自言自语地说:“走了。” 走了一天谁都没有发出声音。 覃政的苔藓是最后一份了,今天吃完就没有。 苔藓当然不管饱,而且味道糟糕,他咀嚼着最后一份食物低头看着趴在地上的病狼,心想它今天没进食也没喝水。 已经两天了。 还能撑到什么时候呢,他又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自己的胳臂和腿,还在脑内想了想自己的脸,品德良好,相貌端正,身体健康,可食用。 今天早上舔手也许意味着它已经饿得难受了,等不了多久就能逼疯它,至于逼疯以后要怎么做,暂且不思考。 最近晚上他总是梦到自己的过往,和杨砚在一起的居多,这些就足够他心烦意乱。况且,不光是那双眼睛,死肥猫给的提示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一定得做出一点改变,可如果改变错了呢?总不能杀了它再一块一块拼回来吧。 覃政把外套盖在身上,数了会儿星星,睡着了。 隔天醒来继续赶路。 非常无趣的生活。地上太滑他一不小心摔了一跤,从山上一个突出的地方滚了下去,他脑袋着地,湿润润的泥浸满了头发一直到头皮里,覃政几乎想立马冲到河里去洗个澡,但是河离他越来越远,还好有些小水坑和浆果树,不至于缺水。 可他脚腕扭了。 覃政坐在地上也不管泥巴了,双手抱膝心疼地瞧着自己的脚,他没什么东西能挽救它,只能让它自己好,虽然会很艰难,但也只能这样了。 那匹病狼也跳下来围着他绕了几个圈,却不敢靠太近,覃政的眼睛里永远带着刺。 覃政发现它靠近,也扫了它几眼,看着那家伙的眼睛,漂亮的不得了的眼睛,又看着它比他还难看的狼狈样心底忽然升起了一股暴戾,恨不得一把掐住它的脖子,狠狠的狠狠的,把脖子掐得像火柴一样细,把它那双举世无双的眼睛掐得爆出来,然后他珍而重之的挖出来,放在胸口。 他发觉自己的脾气越来越暴躁,简直不像他自己。 他听见脑子里有两个声音斗得死去活来。 一个说,它为什么不该死。它不过是个畜生,那可怜的脑容量里被塞满的全是原始的欲/望,既无知,又卑微。它不配拥有这样的眼睛,它怎么能拥有这样的眼睛!你难道能忍受一只畜生用这样的眼睛眼巴巴的看你? 覃政心中默念:不能。 另一个说,它为什么该死呢?人家从小生长在这里,碍着你什么事儿了?你才是侵入者,至于眼睛,这天底下的眼睛千千万,又没有申请专利独此一份,凭什么不能有。不过是仗着自己太强,而心中又恰好不爽,让它倒了霉。 覃政心道:说得对。 说得对可就是不能忍受。 覃政拳头攥紧紧到血管直跳,才慢慢把自己心中的暴戾给平复下来,吐出一口浊气。 我这脾气发的太没有道理,覃政心想,慢吞吞站起来,旁边的病狼之前似乎察觉到他的杀气离他远了点,他走过去,发现它身子一下子僵住尾巴立的笔直,却不敢动,覃政有些好笑,迟疑了一下还是去摸了摸它的头。 手感不怎么好,而且它似乎在脱毛居然被他摸下一些,但是身体很暖和,热热的。 这就是血液在里面一刻不停运动的作用吧,被他狠狠掐住脖子,挖出眼睛,脑袋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热了。 覃政站了起来,慢腾腾地赶路。 次日正午,发生了一件悲惨的事情。鞋子破了。 鞋底终于被磨破,露出个小洞来,相信再过不久会更大,让他的脚直接贴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他从外套里翻出几片创口贴,以前一直怕杨砚磕着碰着随时放在身上的。 大脚趾底部和脚掌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也许袜子马上就靠不住,他脱下袜子来,在那两个地方贴上创口贴,用手指摁了摁,感觉好了不少。 那只闲不住脑子又少根筋的病狼,拖着自己病恹恹的身体凑过来,不经意的低下头闻了一下,立马抬起脑袋拼命地甩头,还后退好几步。 覃政皱了皱眉:“真的有这么臭吗?” 那狼也许听懂了、也许没懂,这不重要,它后退几步大口喘气,嘴巴里发出非常响亮的啾啾啾啾。 覃政皱着眉,一脸苦大仇深的把袜子往自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6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26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26 己鼻尖凑了凑。 覃政:“……” 也许他把自己的袜子往水里漂一漂,就能浮上一大片翻肚皮的鱼……不过这样的鱼怎么也吃不下去啊。 而且根本没鱼。 覃政把外套撕下宽宽的一条,卷了卷绑在鞋底,带着拖油瓶继续赶路。他们翻过了一个山头,立马就是一片全新的视野了。虽然还是荒凉,但比之前好些,他看见了山谷的松鸡窝,还有嗷嗷待哺浑身粉嫩的小松鸡。 他知道自己的视力绝对没有好到这个地步,也许是幻觉,一天半没有东西吃,刚开始胃非常的难过,拼命的拼命的蠕动着,却空空如也,使劲按着自己的肚子,好像能摸到脊柱——这当然也是幻觉。他感觉喉咙里有什么像要涌出来,可是不对,明明是渴求着咽下去什么。等他这么想的时候再去按肚子,居然打了几个嗝。 再后来胃就像是睡着了似的,没有感觉了,一点也不疼。 可当看到远处的松鸡窝时,胃又仿佛苏醒过来,他蹲下身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里隐隐作痛,但还不是特别疼。 他继续前进,令人欣喜的是他看见了一些新鲜的脚印,初步判断是狼,但不是狼群。 这是个好事,覃政闭了闭眼睛想,他觉得自己精力充沛、头脑清醒,他可以捕一两只狼来吃。 但他并没有碰到一匹狼,快天暗之前却碰到了一堆零乱的骨头。被啃得干干净净,只有一点儿刁钻的角度还有粉红的血肉幸存。瞧瞧那骨头,再联想下午见着的脚印,应该是一只中小型的鹿。也许只是个孩子。 它也许是活泼、可爱、美丽的,它的角非常独特,它的眼睛也非常水灵,它被吃掉的场景也一定非常血腥,令爱心人士落泪伤心……但这同他有什么关系呢。 那匹病狼见了撒丫子欢快地蹦过去,覃政发现这也许是它最快的速度,却和他一般的赶路速度一样快。 它不及多想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但是几乎没肉可吃,它只能急切地伸出舌头不停地舔着那些泛红的鹿肉末末,嘴里馋得不行的淌出口水。 覃政站在它身后,一时吃不准要不要过去啃食那堆骨头。 他并不是娇气,去吃野兽剩下的东西,也不是矫情,要和野兽抢东西吃,只是觉得……不可想象。他走过去,就是拒绝杨砚的一切联想,完完全全把那个在啃骨头的狼看成一个独立的个体。既不是杨砚,也不是畜生,他们蹲在一起,立在同一块平等的土地上。 覃政又静静的站了会儿,走了过去。 “他蹲在苔藓地上,嘴里衔着一根骨头,吮吸着仍然使骨头微微泛红的残余生命。甜蜜蜜的肉味,跟回忆一样隐隐约约,不可捉摸,却引得他要发疯。他咬紧骨头,使劲地嚼。有时他咬碎了一点骨头,有时却咬碎了自己的牙,于是他就用岩石来砸骨头,把它捣成了酱,然后吞到肚里。匆忙之中,有时也砸到自己的指头,使他一时感到惊奇的是,石头砸了他的指头他并不觉得很痛。” 作者有话要说:  他蹲在苔藓地上,嘴里衔着一根骨头,吮吸着仍然使骨头微微泛红的残余生命。甜蜜蜜的肉味,跟回忆一样隐隐约约,不可捉摸,却引得他要发疯。他咬紧骨头,使劲地嚼。有时他咬碎了一点骨头,有时却咬碎了自己的牙,于是他就用岩石来砸骨头,把它捣成了酱,然后吞到肚里。匆忙之中,有时也砸到自己的指头,使他一时感到惊奇的是,石头砸了他的指头他并不觉得很痛。 ——《热爱生命》 我特喜欢这段话。 ☆、九十、虾仁鸡蛋炒香芹 那匹病狼很羡慕地瞧着覃政,似乎它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要借助工具。 它学着覃政用石头砸,可是它的爪子抓不准,落在骨头上也只是轻轻碰撞一声,石头骨碌碌滚到地上,它目光追寻着石头,等石头停下才抬头眼巴巴看着覃政,吐了吐舌头。 覃政没有注意到,他近乎疯狂的吃完那些骨肉残渣,就这么躺到了地上,看着傍晚红得让人睁不开眼的太阳。 病狼走过去,舔了舔他的手。 覃政觉得自己没有力气起来,似乎吃饱之后身体一下子放松下来,每一块肌肉都在吵闹着要沉睡,他费了点儿劲才爬起来给它捣骨头吃。 他捣得很粗略,那匹狼却吃得很认真,一下子把剩余的残渣都消灭得干干净净,只有几根特大的骨头,实在是没法下肚,病狼吃完之后还恋恋不舍地舔着几根大骨头。 覃政也恋恋不舍地望着骨头。思索了会儿脱下外套把骨头包了包带在身上。他做完这些坐在地上喘了几口气,吃饱之后太累了,累得眼皮上下打架。大约休息了两分钟,他就带着病狼加紧赶路,他摸了摸它的头,不知道是同谁说:“我们得去更下面一点的地方,这里不行。” 覃政说完就走,病狼立在地上挺直着背——这样子反倒显得十分有精神气,它沉默地立着,似乎在思考什么。覃政走了小段发现身后没脚步声,回头,恰巧就看见这幅情景,那头脱毛的病狼挺立在潮湿的山地上,微微仰着头似乎要呐喊胸腔却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稀疏的毛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得金光闪闪,它注视着遥远的天边,那双美丽的琥珀眼睛被太阳烧得滚烫,里面映着似火骄阳,云敛晴空。 覃政的喉咙滚了滚,想说什么,最终没有开口,只是冲它远远地招了招手,它立马把目光收回,飞快地跑了过去。 巨大的火球一点点沉进水里,溶化开来。 那河离他们很近,实际上却很远,覃政没找到特别合心意的地方,但在这里也只能勉强,他找了块干净的岩石,周围有两个水坑,一大一小。 他跪在水坑旁,弯下腰去舀水喝。 病狼傻乎乎的站在他身后,他看见水面上它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是毫无感情冰冰凉的,只有一瞬,它立刻低下头去迫不及待地喝起水来。 喝完水覃政觉得精神好了不少。 在睡觉前他拿出了衣服盖在身上,把那几根小鹿的骨头放在一旁。那几根骨头已经非常干净,连点儿粉红的肉末都找不到,几乎让人瞧不出来它在三个钟头前还是个活物。 他死了以后,杨砚死了以后,它死了以后都会变成一堆骨头,肉会腐烂灵魂会去投胎,作为活着的见证人只是一堆骨头。覃政摸着骨头想,要是把它吃的一根都不剩,那怎么证明它活过呢? 如果不能被证明活过,它努力的活着又是为了什么呢? 不能被证明的有千千万,但那么多生物都努力的活着。拼命、拼命、拼命地让双脚踏地,让脊梁笔直,可这不是无用功吗?历史的潮流会把它们吞去不留一点碎渣,不会再有任何人记得他们,他们辛苦维系的感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7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27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27 情也荡然无存,那为什么还要这么辛苦的活着? 覃政想我是决计活不下去的。 他这么想的时候那嘴馋的病狼又凑过来舔骨头,不知怎地舔着舔着就舔上了他的手,还有往上的趋势,他把心思收回,重重地弹了一下它的脑袋,病狼委屈地“呜呜”了两声。 “好了好了我睡觉了,你也睡觉,乖。”覃政摸摸它,它就极其好哄的屁颠屁颠的回去睡觉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七想八想的缘故,他睡下后做了个梦,梦见黄老头同意他再造一个杨砚的事。 梦与现实一模一样,除了一件事,杨砚全程在旁边围观,却像透明人似的不能触摸也不能说话。 黄老头反复确认了十来遍:“你确定?现在返回还来得及。” 他只是点点头,不说话。 老头子糟心地看着他,看了半响,叹了口气说:“好。有什么事我担着,你只要自求多福就行了。” 覃政笑了一下,黄老头就把他领进实验a组的实验室。杨砚跟在后头,瞥见那实验室的第一眼就深深皱起了眉。许多副类似手铐的玩意儿,还有各式各样的管子,极粗的针头,剪子钳子……看上去更像审讯室一些。 黄老头命人把他的四肢固定住,实验a组的组长取了一个大针筒的麻醉剂,噗嗤一声就扎进了皮肤里,杨砚发觉自己似乎有些晕针,头别了过去。 覃政还有闲心笑嘻嘻的:“这么大的量?” 那组长说:“别看这样,实际上没多大用处,αυx粒子带来的疼痛主要不是神经疼。” 他们等了片刻,看麻醉奏效之后又指挥人往覃政四肢都插了导管,导出他的αυx粒子,覃政本来闭着眼昏昏沉沉的,一下子就醒了,皱着眉嘴唇被咬得发白,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嘴唇被咬破,心不在焉地舔了舔。 a组组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发现他肩膀硬的像块石头。 “导出大约四到五天,但看你的情况时间可能会加长,做好心理准备。” 覃政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觉得疼痛被舒缓一点,扯出一个笑哑声说:“知道了。” 他们走了之后实验室只剩覃政一个,还有看不见的杨砚在一旁陪他。 覃政见人走了才忍不住大口喘气起来,然而喘了一会儿很快就被他忍住了,身体却不住地颤抖着,像脱了水的鱼,嘴唇已经被咬得惨不忍睹于是他把牙齿收了回去,这下上下两排牙撞到一起,后槽牙被咬得又酸又疼,可这点小疼痛就像落进海里的一颗小石子,激不起什么波澜。 覃政心里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太他妈疼了! 不过一个钟头,他背上全部被汗湿,白衬衫完完全全的贴合在他的背上,覃政扬了扬头,感觉汗珠从鬓角留到下巴上,一滴两滴的落下去,他垂眼瞥了眼,汗水已经在地上积成一小滩还一刻不停的掉,比眼泪还凶。 覃政对自己的譬喻感到了些微的快乐,打算苦中作乐的笑一笑,可惜太疼,没笑出来。 手腕和脚腕处的管子有一点淡蓝色,覃政知道是自己的αυx粒子,他现在浑身动弹不得,不得不夸他们想得周到。只要他能动,他估计会疼得控制不住自己使劲扭动。 覃政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得保存体力打算睡一觉。当然是痴人说梦了,他成疼这样是怎么也睡不着的,于是他就想点能分散注意力的东西。 先是背圆周率的小尾数,可惜背到四十几就忘了,于是换数羊,数着数着却不知道怎么回事想到了涮羊肉,想的一发不可收拾,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他连怎么做的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更不要说那油光闪亮还带着热气的羊肉。 不知过了多久,覃政脑子迷迷糊糊地时候有人来看他,覃政使劲睁眼也没看清楚是谁,那人问了他一句,问了三遍才听清。 “给你补点营养素和葡萄糖,感觉怎么样?” 覃政听了这话就想笑,心说你给我带一打涮羊肉怎么样,刚张口喉咙忽的被一口淤血堵住,一下子狂咳不止,他迷迷糊糊地只觉喉咙痒,旁人却看得触目惊心,他每咳一次就咳出一口鲜血,这一通咳完,嘴边一圈儿都全是血。 覃政当然毫无感觉,他低下头去看到地上的一滩血,也以为是刚才流的汗,他眼睛已经睁不开了,至于分辨什么,更是不行。 他就这样疼了整整一个礼拜,七天七夜。 七天之后他被松开立马腿一软滚到了地上,被人抱起来抬到床上,又昏睡了一周。 待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那个新造的杨砚正静静的躺着,覃政挣扎起来看他,可惜脚步虚浮连病房的那扇门都走不出去,护士红着眼睛给了他拄拐,他道了声谢没有去看护士的眼睛。 杨砚静静躺在白色的床单上,关在类似氧气舱的机器里,头上戴着半球的金属,用来传输知识。 黄老头挖苦道:“洗筋伐髓的感觉怎么样?还不赖吧?” 覃政微笑道:“大概能减个十年寿命,划算得很。” 老头笑了笑扯开话题:“知识传输的差不多了,就是你们俩感情这一块,我拿不准,你打算怎么让他喜欢上你?” 覃政睨了他一眼不说话,那一眼分明就是讲“不是说人造人没有感情吗”。 “人造人是没有感情,但是没关系的,我们可以设置嘛。说多少句话能够牵手,拥抱多少次可以回抱,牵多少次手能够亲个小嘴,都是可以设置的。” 覃政那只隔着玻璃描绘杨砚的脸的手顿了顿,立在那儿像一座精致不已的石膏雕塑,漂亮的侧脸隐藏在阴影之下看不分明。 过了非常、非常久的时间,他才轻轻地开口,那声音非常、非常的疲惫:“那些数据,能全部由我来设置吗?” “可以啊。” 杨砚立在一旁看着,他几乎都快忘了自己的存在,不过他存不存在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不能改变任何事。 他看着覃政的脸,少年初长成的清秀眉眼,鼻梁笔挺显得有些气势逼人,可是因为那双眼窝极深的眼睛里有一汪春水,看着他的时候温柔缱绻的几乎要溺毙。 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一点一点小心谨慎的设置那些数据的呢? 没来由的心跳,脸红,那些吸收了水分迅速膨胀的情愫,都是一点一点由冰冷的数字堆出来的。 那不过是一场盛况空前的骗局,骗天骗地骗世人,骗过了草长莺飞,骗过了冬去春来,骗过了日升月落,却唯独骗不了自己,无论喝多少美酒灌醉自己都灌不醉的那个事实—— 你所爱的人,一定不会爱上你。 覃政醒来的时候发现睫毛上挂着一颗泪珠。 他用手指盛了下来,细细的瞧,同清晨的露珠一模一样,映着一束灿烂辉煌的太阳光。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8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28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28 天底下还有比一大早见到太阳光更朝气蓬勃的事吗? 覃政甩掉了那颗泪珠,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跑到水坑去洗脸,带着那匹病狼上了路。 长路虽漫漫望不到尽头,可是一切希望,总归是有希望的。 作者有话要说: ☆、九十一、葡萄酒 覃政在多年之后仍记得那天,天空非常的蓝,是真正的万里无云,配着一颗精神抖擞的圆球,有些燥热,但倘若泼一些水在身上却是非常舒适,像情人间一个肌肤相亲的吻。 可他那时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捡到小鹿的骨头之后又过了十七天,在第五天的时候覃政就把骨头给扔了,毕竟派不上用场。 他解开围在腰间的衣服,把骨头丢到一旁,顺便闻了闻衣服,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各式各样不美好的味道糅合在一起,其中最呛鼻的是腥臭味。 是那具年轻残骸留下的味道。 他往前走了几步,发现病狼绕着骨头打转,骨头鲜活的香味已经很淡了,于是它就使劲的舔,可惜它口水不多,舔得自己口干舌燥那肉的香味还是模模糊糊,缠缠绵绵。 覃政催促了几声,它竖起耳朵瞧了他几眼又很快垂下头去,死命地舔着骨头。 覃政无法,只好把骨头给埋了,断了它的想念。 那病狼舔了舔湿润的土地,焦躁地在它上面踏来踏去,最终还是跟着覃政走了。因为衣服上有肉香,它便刻意的与覃政挨得很近,一旦他坐下休息更是腆着脸皮凑过来东嗅嗅西闻闻。 覃政已经不太思考生命的意义了,思考太累,生命的意义对他来说只是个负担。他把病狼的头推开,拿起衣服放到鼻尖又闻了闻,记住了那股混杂着汗臭草土和腐肉的味道。他把衣服丢开,没出息的病狼就像是抢飞盘的狗一样蹦了出去,留下他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地上,这里的地有些潮湿,阴冷的湿气从背上一直窜到后颈。 有那么好一会儿他什么也没想,只觉得困意铺天盖地的来,而神智殊死抵抗,他一会儿像是个战场的士兵感到焦虑和痛苦,一会儿又像是个看热闹的缺心眼发出了阵阵快意的嘲笑。 在他觉得自己快睡去的时候突兀的想起了被埋葬的骨头,真可怜,骨骸都没有了,没什么活过的凭证,只有衣服的腥臭味还残留着。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味道怕是去不掉了,它的生以这样一种奇特的形式保存了下来。 覃政心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心里这么念叨着,慢吞吞的撑着地站了起来,也许是站得太快,眼前一片黑,他闭上眼几秒,才恢复了正常。 覃政没有在意,等到晚上的时候才发现了不对劲,他恐怕是发烧了。 糟糕透顶。不幸中的万幸是低烧,没有上升的趋势。 发烧之后他觉得自己一下子虚弱起来,非常想喝水,喉咙干的像火在烧,可是没有水,一路走来遇见了三个干涸的水坑和一点儿湿润的泥土。 覃政晚上睡不着觉,翻来覆去最终盯着蜷缩在一旁的病狼才进了梦乡。 第二天起床发现浑身酸痛,喉咙更加的干,不但干还疼,又疼又肿,刚睡醒分泌不出什么唾液,他使劲使得连喉咙的肌肉都酸了。覃政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没有一滴水,他走在路上的时候一心想着要把刀子伸进去,一刀削平扁桃体才好受了点。 那是遇见骨头的第六天。 之后他们在路上遇见了一个松鸡窝。 四只光秃秃肉呼呼的小松鸡,它们面对这个世界一片茫然,况且按照松鸡的教育理论里也没有人类这一项,瞧见了他们叽叽喳喳的还不知道害怕。 粗心大意的松鸡妈妈在一旁睡着了,覃政看着这个场景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不,不是见过是读过,不过管它呢,病狼见了母松鸡一把扑了过去,可惜它身体情况愈下,居然只抓伤了它的翅膀,扑的第二下才扼住了喉咙,低下头欢快的吃了起来。 覃政看了它一眼,把目光投向四只小松鸡,他用火烧了一只,烧得油光闪亮外脆里嫩,塞进嘴里当然还是一股腥臭味儿,可让他难以忍受的是干,碰到了喉咙几乎让他疼得跳起来。 覃政实在咽不下去,吃了一半剩下一半扒拉着吐了出来。 病狼瞥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撕扯羽毛和肉,血浸透了羽毛蔓延到地上。 覃政看到暗红的血不自觉的紧了紧喉咙,他自己没注意到他面向的可怖,捉起两只一口气塞进嘴里,它们在他的嘴里还叽叽喳喳的尖叫,覃政把手伸进去调整了下位置,急迫地咬了下去,只听噗嗤一声,温热的血一下子弥漫在口腔里,还带着点咸甜混杂的奇妙香味,覃政用力的吮,把血吮的差不多了才嚼了嚼肉粗糙的咽了下去。 还有一只被病狼叼走了。 覃政鼓着腮帮子费劲的嚼,每嚼一下他都觉得花费了他许多力气,可他还是在嚼,拼了命的嚼,热腾腾的血不用吸就淌进喉咙里的感觉使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在这时候又再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力量。 是血,血与水同在而永不止息。 那天他还吃了两条叫不出名字的银色小鱼,又痛饮了水,烧似乎也退了只是有时还是忍不住犯晕,就是鞋底已经报销用布条包了包,其他一切都好。 在那之后一切变得糟糕起来。 似乎提前透支了所有的好运气,在接下来的一周里,他只喝过四次水,吃过两次东西,一次是长在石头上的苔藓被他扒了个干净,还有一次是他吃了三条拇指粗中指长的小鱼。 那退下去的发热似乎又缠了回来,像歪歪腻腻的女人头发,热烘烘的捂在脖子上黏哒哒的浸着汗水,理了又乱没完没了。 覃政在捡到骨头的第十七天,他永远不会忘记的那天一大早就开始头晕犯困,脸上晒疼了他才起来。 病狼在他身边担心的不住舔他的手,覃政笑了笑拍了拍它的头:“省着点儿花吧。”你唾液也不多。 它在这一周里迅速的消瘦下来,腹部紧紧贴着脊背,因为太饿每次喘气的时候能看到胸口两块突出的骨头,背上的毛大把大把的掉隐约能看见粉色的皮肉,舌头从暗红转为了暗黄色,不是很潮湿,有点半干。 覃政觉得它大概是走不出这片荒野了,每次想到这里他就打住,它不是普通的狼,它存在着诸多古怪,它死亡的那一刻不知道这个世界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动。 覃政不愿想,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的东西不要想,毕竟思考浪费体力,浑浑噩噩是生存的最佳状态。 他起来,给脚上重新缠了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条,带着它上路,现在走过充满碎石的小路他并不会觉得痛。 那天天气很好,也许是没有云的缘故,显得太阳要近一 分卷阅读128 分卷阅读128 分卷阅读129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29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29 些,那像极了覃政小时候吃的一种水果糖,满是色素的橘子味,隐约的有点透明。 依旧没有任何食物和水。 他们在傍晚前总共休息了五次,两个家伙都气喘吁吁,覃政为了调节心情哼着歌,但是哼出来浪费体力于是在心里唱着,忽然被一声惨叫打乱了节奏。 他一时没有听出是人的惨叫,只听见喉咙漏风赫赫的声音,那声音极其尖锐,像是爪子在耳边使劲的挠呀挠,每一声都拖着点浊音,好像是从胸腔里带出的血丝。他歇斯底里地大叫着,说不出话,只能咆哮惨叫。 覃政越过一个小土丘,发现有三只瘦弱的狼正在咀嚼一个人,那人蓬头垢面衣衫凌乱,一只手臂已经被硬生生咬下,肩膀处连着一丝丝血肉,左腿也没了。 饿极的狼看见不速之客猛扑上前,覃政一个侧身腥臭擦鼻尖而过,他觉得有些头晕,连忙勾了勾手指窜出一团火,眨眼间包住三匹狼,鲜艳的火舌猛地一跳,它们吃痛撕心裂肺的哀嚎,油花落进火里跳了跳,很快就没了声响。 那人出血量极大,几乎快要昏厥,痛至迷糊之间看到了凑近的覃政,他用尽自己的力气拼命对覃政说了两字,可惜那声音细弱蚊呐,覃政把头低下去,听见他说:“救命。” 覃政起身,找了块沉甸甸的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往他脑袋上砸去,第一下脑浆飞溅,当他还想砸第二下的时候病狼忽然飞奔而来一把推倒了他,爪子抓破了他的肩膀,低下头去就要咬断他的喉咙——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覃政手陡然伸出,一把捏住它的喉咙,把它紧紧卡在离他五厘米的位置。 “你想干什么。” 覃政压低了嗓音,直视它的眼睛。 它却避开了他的眼睛,舌头来回地舐着他的脸,鼻子里呼出了浑浊的臭气,嘴里发出急促的啾啾声。 覃政又问了一遍,下手的力气更重,在它呼吸难过的同时爪子也深深的刺进他肉里。他逼它同他对视。 那是一双夹杂着黑宝石与琥珀的眼睛,就像最甜美的黑葡萄就像最浓稠的蜂蜜。 那是杨砚的眼睛。 那是我最最喜欢可以拿命来换的人的眼睛。 可你是他吗? 覃政忽然低低的笑了起来,你是他?你是他?你怎么可能是他!他怎么可能是条狗是条肮脏的畜生,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对我,他怎么可能会背叛我! 背叛?你这样的家伙知道这个词的意思吗?他从来没有背叛过我,一次都没有! 覃政杀红了眼睛,手像铁钳一点一点收拢,愤怒像浪潮席卷了他,再高再高再高再高,脑髓都开始沸腾,浑身激动的发抖,当他加大力气摸到它毛根的皮肉时像是被烫了忽然一个激灵。 那是热的。 他还能感受到手掌之下血管在微微的跳动。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闭上眼,脑海中飞快的掠过了一些景象,带着肉末的骨头,叽叽喳喳的小鸡,银白色的长条小鱼,还有被翻新的湿润泥土,热乎乎的新鲜血液,滑溜溜的鱼眼睛。那些他从厌恶到麻木,从无所谓到渴求的东西,浮光掠影的在他眼前飘了一遭。 那就是生命。 是的,那就是生命。 必须热爱生命。 覃政的手不自觉的松了松,可那病狼毫不客气爪子更深一步,覃政感到有什么硬邦邦的东西划过皮肉,与他的骨头相撞。 然而并不怎么疼。 肩膀上的血一下子蔓延开来,浓重的铁锈味,它爪子上的毛都被浸透了,它的呼吸一下子粗重起来,使劲的扭着头想要凑过去舔爪子上的鲜血,覃政攥着它的喉咙,它无法只好发疯似的舔他的脸,那暗黄色的干枯舌头使劲的舔着,带着一种垂死的恶臭味,覃政忍不住偏了偏头。 这种情况大概持续了五分钟,它热情不减只可惜体力跟不上,只好把舌头伸回去分泌唾液,嘴里啾啾声与令人作呕的热气一同扑在他脸上。 覃政心乱如麻,胳膊越来越酸像灌了铅似的,他脑子里一面想着它平日里湿漉漉的眼睛,一面想着它贪婪丑恶的嘴脸,内心的纠结几乎快把他撕成两半。 杀了它,还是杀了他。 现在是你死我亡的地步,他们之间必须做一个了解,可他不敢,他怕,那句“热爱生命”像魔障似的魇住了他,还有它的眼睛,它既不是人类也不是病狼——它是谁的象征?它是杨砚吗?杀了它……是不是等同杀了他的爱人? “你是谁?”覃政掐紧了它的脖子冷声问道。 他觉得自己脑袋痛得快要裂开,神经被疯狂地撕扯,他不愿意面对的一切被事实硬逼着做出决断,痛,真他妈痛,胸口有一口淤气在往上涌,他痛得睁不开眼睛还是要掐着它脖子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你到底是谁?你他妈——” 啪嗒。 啪嗒。 对覃政的回应,是一滴眼泪滴在了他的额角,一滴涎水滴在了他的侧脸。 覃政怔了怔,忽然浑身剧烈的抖动起来,他疯狂地大笑,笑得胸口剧颤上气不接下气,如果不是那狼摁着他他能笑得蜷缩起来。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引人发笑的事情吗。 覃政猛地一收紧,那狼立刻赫赫的低吼,爪子不安的挠着他的血肉,他不管,硬生生爬起来一下子把它反扑在地,它拼命反抗把他锁骨的几块肉给削掉,覃政不在乎,他的手又收拢了一点,把头凑过去一口叼住了它的喉管。 就算在这个时候他还是在笑,咬得满嘴毛的时候还是在笑,肌肉抽动的样子像是在咀嚼,实际上他只是撕下了一块肉,血就喷涌进口腔,咽都不用咽,那狼还在挣扎,垂死时的力气格外的大,覃政微笑着整个人扑了上去,把重量死死的压在它身上,一边使劲的吸吮着热乎乎的鲜血。 覃政不知道自己趴在它身上多久,只觉脸颊肌肉已经酸痛,血也被吸的差不多才慢吞吞爬起来,他把手伸过去,合上它的眼睑。就在这时候,它的眼珠忽然一闪,那淡褐色的瞳孔瞬间转成了黑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夜。 那是他自己的眼睛。 覃政心下大骇,脑中一时只有热爱生命这四个字,来不及多想就觉眼前一道白光炸开,头一晕失去了意识。 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杨砚坐在他身旁神情专注的削苹果。 他撩开被子检查,发现自己身上没有一点伤口。 他不知道的是,他们两人作为唯二的基地自毁的幸存者被送到医院,却毫发无损,只是昏迷。 杨砚比他早醒了两天,让人给支了床在病房里陪他。 杨砚看他醒了,也只是扫了眼又一本正经的低头去削苹果:“你真会挑时间,要是再晚一点,我就把苹果吃掉了。” 覃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30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30 高二理科生拯救世界 作者:烤翅店店长 分卷阅读130 政笑了一下,细细的描绘了一遍杨砚的眉眼,最终落到那方方正正的苹果上,杨砚实在是技术有限,等他皮削完大概肉也去了一半。 他把手伸过去:“把刀给我,我来削。” 杨砚不动:“削什么削,你刚醒过来先活动一下,躺着肌肉都僵硬了,把刀给你肯定会划破手指。” 覃政听了也没有坚持,就是把床摇摇高,喝了杯杨砚倒的温白开。杨砚削完方方正正的苹果,削下一片塞进他嘴里,问他甜吗。 覃政默默地吃完了,牛头不对马嘴地说:“我好像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的梦。” 杨砚嚼着苹果问:“是什么梦?噩梦还是好梦?” 说完还小声补了一句好吃。 覃政笑了一笑,黑魆魆的眼睛黑得惊人又亮得惊人,衬着那深深的眼窝,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柔,就像刚刚吃的苹果,甜在心里头。 “一场长途跋涉的旅行。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但是很有意思。” 杨砚说 :“我也做了个梦。” “什么梦?” “我梦见我们在接吻。” 他垂着眼睛笑了一笑一把揽过覃政的肩膀,趁其不备用唇堵住了他的嘴。 少年的口腔十分柔软,还带着新鲜苹果的气息,这让人想起了蓝天白云还有郁郁葱葱的苹果树,灿烂的阳光蔓延开来,覃政觉得他们似乎在苹果树的绿荫下接吻。接吻的感觉这么好,杨砚的舌头扫过他的牙床,覃政微怔睁开了眼,发现不知何时杨砚的眼睛已经蓄满泪水,有一滴顺着眼角滚落下来。 覃政吻了回去,托着他的头稍微偏了偏,好让那滴泪能滑进嘴角。 窗户半开着,初冬的阳光暖洋洋,在这样的天气里连风也是静悄悄的,它蹑手蹑脚从窗户里钻了进来,从杨砚的脸上拂过,不偏不倚只让那颗浑圆的泪擦嘴角而过。覃政无声地笑了笑,伴随着风一起飘散的还有一句宛如歌般的妙语—— 我觉察背后有个黑影 揪住了我的发。 往后拉,还有一声吆喝: “这回是谁逮住了你?猜!”“死。”我答话。 而那银铃似的声音回答:“不是死,是爱。” ——《葡萄牙人抒情十四行诗集》 (卷一完) 作者有话要说:  那些絮絮叨叨的废话: 本文自2014年10月1日至今2015年8月4日,十个月,全文共294912字,也算是一个大工程。(此处应有掌声啪啪啪) 我这个人非常的懒,没目标没动力,写文当初也是闲得发慌没事干,所以能坚持这么久让自己也很吃惊。我想大概是有你们的缘故。 这文很冷我知道,但是也许正因为如此能坚持下来的读者显得弥足珍贵,有不少都成了相熟的小伙伴。在这里我一定要感谢你们,如果没有你们,这篇文是绝对不可能完成的。 非常非常非常感谢。 这篇文四舍五入三十万,字数多缺点也多的一塌糊涂,什么节奏诡异剧情诡异文笔诡异我都不想说,要说估计得洋洋洒洒写个几千字。有太多不足了,现在让我去看开头几章我都不乐意。但我还是很喜欢它。这就跟自己孩子一样,孩子不聪明不够优秀是你没管好,我现在也办法改变,只能说以后看更多的书,再写出更好的文章。 我的愿望是写出一篇传世之作,不一定传世,但要有传世的资格,不会被潮流淹没。大概这话说得相当自大,不过写作应该是我一辈子的乐趣,等到有一天年过半百头发花白,未必不能写出。 就这样了,结局想了很多种,想的脑袋都疼,觉得自己写完的时候一定心潮澎湃激动万分,可实际上不是,我非常平静,还很疲惫,也许我写完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对了,还有一件不得不说的事情。我腆着脸皮来向你们讨长评的事情,完结了,想要个纪念要个长评,没什么太大的要求,字数当然是多多益善,少的话200打底,不算过分吧? 如果可以的话,除了度娘请去晋江也发一份,百度总是吞评论,尤其楼中楼,你们的评论我全部加精,以后找起来也方便些。作为回馈,长评君可以来我这里领一张明信片。我大概10号去寄。 嗯,废话许多,麻烦你们看完了,最后祝我两个愿吧,一个是我八月底过生日,提前祝我生日,还有一个是来年高考,祝我考个满意的成绩吧。 我们来年再见。 2015年8月4日 烤翅店店长留 分卷阅读130 分卷阅读1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