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我是个渣》 正文 第1节 据说我是个渣 作者:小清新的喵 第1节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书名:据说我是个渣 作者:小清新的喵 备注: 文案 男主(悲伤):时札,我爱你 时札(面无表情):嗯 男主(悲伤):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时札(面无表情):无聊 注意!本文1v1!!!只有一只受!重要的事情说三遍!1v1!!1v1!!1v1!!_(:3ゝ∠)_真相在最后 天雷滚滚,狗血一盆 作者君的文就是辣么狗血,就是辣么酸爽~~~ ps:作者是攻控,所以菊洁是一定的,反攻是不可能的,雷者请点叉 pps:作者的节操是满满的(严肃脸) ~★~☆~★~☆~★~☆~★~☆~★~☆~★~☆~★~☆~★~☆~★~☆~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时札 ┃ 配角: ┃ 其它: ================== ☆、第1 清晨的阳光洒进宏伟的别墅,给华美的别墅镀上了一层光辉。 而在别墅内的主楼里,一个黑色的身影踏着稳重的步伐在悠长的回廊里穿梭,直至走到一个印着古朴花纹的房门口,站住,低头,敲门:“两位少爷,请起床准备用膳。” 房内的kg size 的床上有着两个拥在一起的少年。 一个有着剑眉星目,挺鼻薄唇,即使是在睡梦中周身也散发着闲人勿近的气息的少年睁眼,迷茫了一阵后将搁在怀中少年脖子下的手抽回,富有磁性的嗓音吐出几个字:“我知道了。” 怀中少年转醒,揉揉眼:“唔,哥哥。” 他只是点头,然后便走进卫生间洗漱。关上门,这才有时间在脑海中询问:“任务内容。” 随即脑海中响起一个机质的声音:“任务提取中…叮,欢迎来到《校园系列之我的坏小子》,任务背景已发送至4782号工作者背包,请注意查收。任务内容如下 主线任务一:获取灰姑娘的爱 任务奖励:不明 支线任务:无(请工作者自主开发)。” 时札皱眉:“我的工作不是驱逐像玛丽苏那样不利于空间稳定的破坏者吗,怎么会是博取他人的喜爱?另外,任务奖励怎么会是不明?” 系统:“叮,亲爱的工作者,系统奖励机制正在更新,更新完成后将以抽奖的方式抽取奖励。该空间破坏者以万人迷形式破坏空间稳定,由于不明原因无法抹杀,鉴于空间稳定需求,请工作者以系统推荐的方法驱逐破坏者。” “抽奖…”时札喃喃道,“无聊。” 卫生间外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哥哥,你好了吗?” 时札看着镜中的自己,整理了一下,开门说:“嗯。” 门外的少年有着张扬的五官,如同一团不断放射出光和热的小火焰,耀眼夺目。此时正一脸依赖得望着他。,见他开门,主动扑进他怀里亲他的左脸:“早安吻!” 时札面无表情得看了他一会,也低头在他左脸上亲了一下:“快点去洗漱吧。” 少年摸摸脸,笑得开心:“嗯,哥哥先下去吧,小守马上就来了。” 时札点点头,就下楼用膳了,顺便整理脑海中的任务背景。 《校园系列之我的坏小子》,顾名思义,是青春校园类的,男主角是传奇集团董事长的独生子,也是集团的未来继承人时守,当然,由于时札的介入,时守就成了时札的双生,继承人也理所当然的由时札担任。女主角连花是传统意义的灰姑娘,善良坚强,意志坚定,由于考试成绩极其优异,被传奇旗下的贵族高中破格录取。在一次意外中,男女主角相遇,并且在各种冲突交涉中以欢喜冤家的结果he了。如果故事到这里那么女主角还不算是空间稳定的破坏者,重点是,女主角连花和男主角时守在一起后,由于各自的家庭背景不同以及价值观世界观的不同,又开始各种闹矛盾,终于在一次误会中,女主角离家出走,期间出现男配123,对灰姑娘连花小意温存,男主角时守在女主角连花出走后开始重新追求女主角,最后的结局是女主角携男主角和男配123以后宫np的结局he了。 在现实社会中居然以后宫的结局he了,难怪要被当成破坏者驱逐了。时札点头。 “少爷,车已经准备好了。”管家道。 时札:“嗯,小守。” 时守马上喊道:“哥哥我好了,我们走吧。” 时札习惯性地整理了一下袖口。 那么,就让我看看,故事已经进展到哪个地步了吧。 ☆、第2章 而此时的传奇学院门口,一个穿着朴素扎着马尾辫的女孩正被一群人堵着,咬着牙,紧握着拳头,眼里似有泪花闪现,却固执的不愿流下。 女生一:“真不知道学校领导是怎么想的,怎么会让这种人来我们学院啊。” 女生二:“就是说啊,听说有些穷人就喜欢偷偷拿别人的东西,她不会是小偷吧。” 女生三:“什么?那我一定要把东西放好才行,我的珍珠项链可是新买的,丢了可不行……” “够了!”女孩终于受不了,大喊,“我才不是小偷!你们有什么好嚣张的,你们有自己赚过钱吗?不过是一群啃老族,吸血鬼罢了!” 这下可真是惹了众怒了,眼看就收不了场了,突然听见一个女声:“快看,时家二少来了!” “啊~~~时少!时少!……”刚刚举止还很淑女的女生们一下子就疯狂了。 对于女生们的疯狂,时守早已习以为常,而坐在车里的时札依然冷着一张脸,只是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啊,看来剧情才刚刚开始呀,连花,你准备好接受来自传奇集团未来继承人的追求了吗? 连花有些好奇,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能让所有人都陷入疯狂,大概,和其他的富二代一样吧,有钱人不都一个样吗。 时札下车后,环视了一下众人,然后径自走向连花,递出口袋里的手帕。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连花正低头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忽然发现周围都没有声音了,而自己面前,则多出来一只白皙的手,那手很干净,指甲也修剪的很整齐,就像一个艺术品,让人一看就知道主人保养得很好。在那只手上的,是一块做工精致绣有同色暗纹的黑色手帕。连花惊讶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内含怜惜的眼睛。“擦擦吧,你的眼睛。”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回旋,却让连花感受到了在这个学院从未有过的温暖。 虽然表情还是清冷的,声音也不温柔,却意外得让人感动呢。“谢……谢谢你。”连花小心地接过手帕,低声说道。 对于连花的感谢,时札表示很满意。 忽然一双手伸出来推开连花,继而抱住时札。时札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时守。时守抱住时札,对连花大喊:“哥哥是我的,再看我就让人把你赶出去!” 原来时守还是个兄控吗……时札暗想,这样也好,那时守就不会和他抢连花了。“小守,别胡闹。”时札这样想着,面上却还是一副冰冷的样子,开口制止了时守,毕竟,要是真让时守把人干了出去,他还怎么攻略? 听到哥哥的话,时守愤愤,却还是乖乖地放手退到一边,只是眼神还是瞪着连花。 什么嘛,哥哥那么温柔,弟弟却那么胡闹。连花暗道,心里对时札有了好感。 “叮,攻略对象好感度+10,请工作者继续努力。” —————————————我是纯洁的分割线—————————————————— 时守上课的时候一直闷闷的,时札觉得他周围的鬼火都快具象化了,吓得老师讲课的时候也是战战兢兢的。时札觉得有些莫名:系统,查询时守好感度。 系统:叮,亲爱的工作者,时守好感度为75,80+为爱情支线,请工作者继续努力。 原来时守也是一条支线吗?之前时守就已经对时札好感度那么高了,称为深度兄控也不为过,现在只要自己对他表现得暧昧一点,大概就可以开通支线任务了吧。啊,真是有趣呢~ 一直到晚上回家的时候,时札也没有遇到连花,不过那又如何呢,一直穷追不舍可是会被认为居心不良的,反正经他早上一闹,连花一定会被找麻烦的,自己只要偶尔出现帮助她就好了。在一群人的排斥中,被一个人这样关心保护着,还怕连花不感动吗?现在,自己要做的是,攻略自己的弟弟时守。 ☆、第3章 时守觉得今天一定是他最倒霉的日子,明明只是一个平民而已,没有气质也没有好看的容貌,可是一向清冷的哥哥却对她那么好,给她送手帕还为了那个平民训斥了他……可恶!哥哥明明是我的,是我的!!!怒火攻心的时守一下车就直奔自己的房间,决定要拟定一个计划来好好教训那个平民。 时札却在这时叫住了时守:“小守,站住。” 时守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对连花的愤恨,一时间也没有听到时札的话,只是一个劲地往前走,眼看就要拐上楼梯了,却被一只手拽了下来,踉跄地跌进一个怀抱,抬起头,对上的是时札愠怒的双眼。 “小守,你到底在生气什么?”时札抓住时守的守,把他往楼上拽,“我们去楼上说。” 一进房间,时札便顺手把门反锁,时守也被甩到了床上,虽然床是软的,但是时守还是觉得有些疼,“哥哥,你弄疼……”时守抱怨着,刚想起身,却被也上床来的时札压下。眼对着眼,口对着口。 时守第一次和人靠的那么近,只觉得有些窘迫,慌乱地把视线挪开,却被时札抓着下巴强硬地扭了回来。那红艳的薄唇吐出带着些磁性的字,“小守,你生气了,为什么?” “我……”时守有些恍然,委屈地说,“哥哥,你是不是不要小守了?” 怎么会不要你,我的支线可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哥哥今天把小守给哥哥买的手帕送给那个女人了……” 啊,虽然我有这身体的记忆,但是只是个大概而已,原来那手帕是你买的吗,我以为只是一般的手帕而已。 “……哥哥还为了那个女人训斥了小守……”时守的眼眶渐渐红了。 因为不阻止的话,剧情就会和原来一样了啊,男主角和女主角在吵闹作对中渐渐萌发感情,男主在欺负女主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对女主产生好感继而变成爱情什么的,这种土爆了了的剧情在偶像剧里经常出现啊,尤其这还是一部蛋疼的青春校园文啊…… 虽然时札在内心不住地吐槽,面上却毫无痕迹,“我没有喜欢她,也没有抛弃你。” “骗人……”时守的声音哽咽,“那哥哥为什么要……唔!” 未说完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吻堵在喉咙里,时守惊讶地张大了眼,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脸。 最初只是单纯的把双唇贴在一起而已,静静嘶磨了一阵,灵巧的舌便像小蛇一般从时守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唇瓣里溜了进去,在那一方湿滑的地方翻云覆雨,在找到里面害羞地蜷曲着的小舌,顺着害羞的舌尖爬上去,直到完全纠缠住。由于双唇无法闭合,时守的口里渐渐流出银色透明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下,旖旎而美艳。在感受到时札的小蛇缓缓地划过上颚,时守不由自主地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呻吟。 时守被自己那充满的声音吓到,瞬间清醒了过来。一把推开眼眸中情/欲渐深的时札,挣扎地从床上爬起来,头也不回就慌张地逃离了这个房间。而没有回头的他自然也没有看见他身后,时札眼中的情/欲已然褪去,如今闪现的只是满满的玩味。 哦呀,我的弟弟,好像意外地纯情呢。 系统:叮,亲爱的工作者,系统运算您已开始攻略npc时守,是否开启支线任务“我的弟弟我来爱”, 任务描述:弟弟,就让兄长大人来引导你走向成人的世界吧。 完成任务:时守好感度达一百,压倒时守。 请选择:是or否 压倒……时札不禁有些黑线,系统什么时候这么恶搞了?不过……时札舔舔自己的唇,呵,时守的话,味道应该很好吧。 而此时的时守却是一夜未眠,哥哥,为什么要亲小守呢……? ☆、第4章 时札起来的时候,管家告诉他时守已经去学校了,时札只是平静地应了声,呵,早就猜到时守会躲避他一阵子了,让他自己想想也好,省的到时候把他吓跑了,而自己,正好趁这段时间去把连花拿下。 时札以为今天会平静地过去,中午路过楼梯口的时候却隐隐约约地听见一些声音。 “哼,你不是很厉害吗?居然敢勾引扎王子,今天就给你点教训,也让你知道不是什么人你都可以招惹的!” “我没有勾引他!” “啪!”清脆的耳光声响起,“敢做还不敢承认吗?给我打!” 时札勾起唇,哦呀,那些女孩儿的动作还真快呢。时札暗笑,却没有立刻过去解围,现在过去哪有在她痛苦绝望的时候过去效果好呢。 连花躺在地上,蜷着身体,无助的抱着头,感受那些恣意的辱骂和殴打,却牙齿紧咬,不愿泄露一丝呻/吟。身体哪里都在痛,牵连着心也痛了起来。为什么,我明明什么也没做,我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才能来上学的,我也没有勾引那个虽然表情很冰冷,眼神却很温柔的人,我那么努力地想要融入这里,她们却轻蔑我,侮辱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连花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是不是,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来这里?…… 意识渐渐模糊,却在昏迷前听到了一个清冷而熟悉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折磨终于停下,恍然间好像听见那些女生慌张而急促的声音,她们叫得是“札王子!”。连花挣扎着想张开双眼看看,意识却坚持不住,终于还是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连花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鼻尖弥漫的是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意识慢慢回归,晕倒前的记忆也回到了脑海。她晕倒前好像听到了那些女孩在喊……瞳孔骤然放大,是他! “你醒了,感觉还好吗?”身边有声音响起,连花转头,那个人正是时札。 “我……” “这里是医务室,你睡了三个小时,现在已经是下午4点了。”时札把手上的杂志放在一边,对她说。 “谢谢你……救了我。”连花看着时札专注的眼神,有些脸红。 “不,确切的说,这次的事,我才是罪魁祸首,她们是因为我才会针对你的,很抱歉。” “你……你别这么说,这件事根本不能赖你。”连花连忙否认。 不,这确实是因为我。 “啊,连花很温柔呢。”但是我是不会告诉你真相的。 连花觉得自己的脸都着了,她第一次被这样优秀的男孩夸奖,有些慌张:“那……那个,札王子……” “叫我时札就行。”时札表示,对彼此的称呼是拉进彼此关系的第一步。 “时札……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从我来这个学校开始,第一次有人对我这么……这么好。”连花的声音渐渐哽咽。 哦呀,看来很感动啊。时札满意地想。“那么,暂时就由我来保护你吧,毕竟由于我,你的处境才会这么岌岌可危。” 毕竟你要是过得好,怎么能体现我冰冷外表下的温柔呢? 连花的眼眶渐渐红了,眼神却变得坚定:“我知道了!我一定会让自己更好地融入周围的,就算是为了时札你,我一定会努力的!” 青春校园类女主总是这么单纯可爱,却又善良勇敢啊~时札看着连花坚定热血的样子,感叹道。 系统:叮,npc连花好感度+20 叮,npc连花好感度+10 叮,npc连花好感度+5 叮,npc连花好感度+20 叮,npc连花好感度共65,完成成就“为了你而努力”。 叮,系统成就奖励“你是我的受”光环已成功发送,请工作者注意查收。 这一连串的系统“叮”声炸的时札有些晕,没想到连花的好感度竟然那么好刷,真是意外之喜呢,不过……时札一边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一边翻看着自己的虚拟背包,那光环是什么东西? 系统,查询物品属性。时札在脑海中询问。 系统:“你是我的受”光环物品属性查询中……叮,物品描述:我爱你,我将成为你的奴。拥有者佩戴光环后,可随机选定50米内一人,使之成为拥有者的爱慕者,光环有效期为佩戴起至拥有者离开现在的世界。注:此光环为一次性用品且该光环不得对任务对象试用。 奴隶吗?……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呢。时札的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连花已经被时札送回家了,司机在送时札回去的路上忽然觉得背脊有些冷。难道大少爷在想什么坏主意吗?看刚才那小姐受伤的样子,大少爷应该是想为那小姐出气吧。啊,少爷已经到了要交女朋友的年龄了呢。于是自觉真相了的司机倍感欣慰地看着反光镜里的少爷,隐隐地有些兴奋。 ☆、第5章 接下来的几天,时札的生活很平静,时守仍是躲着他,而连花的好感度已经在他刻意的温柔保护下被刷到了79。好感度80+才是爱情线,现在的连花对他的感情停留在挚友上,不管时札怎么刷都到不了80。这让时札很烦躁。 就差一点,好感度就达80了。看来,我需要创造一个契机。时札想。 ————————————————我是一条分割线———————————————— “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是对美好社会的生动表述,也是从社会层面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基本理念的凝练。它反映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基本属性……” 讲课的是一个腆着大肚子的中年男人,叫李彭,头上是标准的地中海发型,所以被学生们在背后叫秃子李,秃子李的课是出了名的枯燥,每次上他的课总是使下面的学生昏昏欲睡,时札也感觉有些乏味,正魂游天际呢,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激灵。 系统:警告,警告,nppc时守产生好感度达60,请工作者尽快消除两人好感度!警告,警告,nppc时守产生好感度达60,请工作者尽快消除两人好感度!…… 连花和时守是怎么遇到一起的?该死,好感度怎么涨得那么快! “它要求尊重和保障人权,人人依法享有平等参与、平等发展的权利。公正即社会公平和正义,它以人的解放……” “李老师,我有事要出去。”时札站起来看着讲台上的秃子李说。 正讲的兴致勃勃的秃子李突然被人打断,正想发飙,抬头发现是时札时,一张平时明明没什么皱纹的脸硬是挤出了一朵菊花:“哎,快去吧。” 时札淡然地点点头,步履平稳地走了出去,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张菊花脸对他的冲击有多大。 系统:叮,支线任务开启,任务名称为“老师,爱我” 任务描述:使李彭的好感度到达80+ 任务奖励:“时间停止”,可使当前时间停止1小时 是否开启,请选择:是or否 “否……”时札咬牙,该死的,系统是抽搐了吗?这种任务,就是给他再好的奖励,他也不愿接。 出了教室的门,时札一边向学校门口走,一边给时守打电话。 嘟——“喂。” “小守,是我。” “哥……哥哥!” 时札清楚得感觉到了电话那头的慌张。 过了一会,才传来强做镇定的声音:“哥哥,有什么事吗?” “你在哪里?” “啊,我……”突然一个女声传进时札的耳朵,“时守,是时札吗?” 哦呀,看来她们俩真的一直在一起啊。时札的嘴角勾起,眼中却满是愠怒。居然还是让她们互相产生好感了呢,该说这不愧是男女主角之间的吸引力吗。 “小守,你和连花在一起吗?” 时守听着哥哥用和平时一样的口气说话,心里却不自觉得升起些心虚,听说最近哥哥和连花的关系很好,哥哥也总是送连花回家,虽然连花说他们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可是大家都说哥哥和连花在一起了,他现在这样好像有点像是要和哥哥抢女朋友一样……但是!时守想起那个晚上,脸庞有些微烫,脸色变红,继而又转白,明明哥哥吻……吻我了,为什么要和连花走得那么近呢?如果哥哥喜欢连花,又为什么要吻我?哥哥在耍我吗?! 时札已经走到了校门口,听着脑海中系统不断的“叮”声,算着好感度。直到最后一声“叮”响。 系统:叮,npc时守好感度—5,好感度为70。 同时时守赌气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对,我和连花在一起。” “你们在哪里?”时札依旧是语气平淡。 时守却觉得那平淡的语气愈发刺耳,“不用你管!” “嗯,那你晚上早点回来,我有话和你说。”时札顿了顿,又加了句,“不要让我等你。” 时守刚想反驳,手机里却传来嘟嘟声——时札已经挂了。 时札之所以敢这么挂电话,是因为他相信,时守不会因为赌气而不听他的话的,时守根本不敢冒着会让他生气的危险来违抗他。 嘛,既然慢慢来不行,那就一举攻下好了。时札的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 ☆、第6章 正如时札所预料,虽然时守很想赌气不回去,可是他还是在挂了电话以后立马就和连花告别,赶回家去了,因为比起赌气,他更想知道让他苦恼了好几天的吻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耍弄,是无意,还是…… 尽管很想要质问那个人,可是当他真的赶回了家,站在时札房间门口时,却又犹豫了。他有些心慌,可是他又不知道他自己在烦什么怕什么。 正踌躇间,房内突然传出声音:“进来吧,门没锁,你站在门口做什么?” “我……我知道了。”内心的慌张使时守的声音有些颤抖,说话不自觉地打结巴。时守努力吸口气,一副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壮烈模样,决定努力不在时札面前露出胆怯的样子。却在一进门时候,被一双手抓住,甩到了床上! “唔……”时守只感觉一直天旋地转,脑子晕乎乎的,手挣扎着撑起身子,却在下一刻被一个黑色的身影压了下去,不属于他的热乎乎的鼻息喷在他的脸上,时守不自在地转开脸,却在下一刻被捏住下巴强硬而温柔地转回来。 “呐,小守,你今天和连花在一起?”时札歪头在时守的耳边轻轻呢喃,看着那精致小巧的耳垂,仿佛被迷惑了一般凑上去舔舐。 “哼嗯……”时守觉得自己好像触电了,一阵酥麻从耳垂一路蔓延至全身,恍然间感觉腰间有些异样,仿佛有一只手在抚摸自己…… 手!时守的瞳孔陡然张大,飘忽的意识又飘了回来,伸手抓住正在自己腰间制造暧昧的手。 “哥哥!”时守有些委屈,可是又不知道为了什么委屈,只能无助地看着时札,双眼渐渐水润。 “嗯?”时札挑眉,“小守不乖哦,怎么不听哥哥的话?” 时守的声音有些哽咽:“哥哥,为什么要这样?我不喜欢,我真的不喜欢……” “因为我喜欢你啊,我的小守。”时札打断了他的话,道,“哥哥一直在等小守来找哥哥,可是……” 时札的声音突然变了:“小守却和连花在一起了!我的小守,这么不乖,哥哥必须给你一点惩罚才行啊~”说着,时札解开脖子上的领带,将时守的双手举过头顶,捆在床头。 时守早就在时札说喜欢他的时候就呆住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如今双手被捆,一脸震惊的样子有多么脆弱,让人不自觉的…… “好像看你哭啊,小守……”时札感叹。 “哥哥……喜欢我?”可是这怎么可能,他们可是亲兄弟啊,而且,明明都是男人不是吗? “就算小守是男人,哥哥也喜欢小守啊,”仿佛看出了时守的想法,时札说,“喜欢到,不想让任何人看小守,也不想让任何人碰触到小守啊。” 原来……是这样吗?时守看着时札愉悦而充满占有欲的眼神,有些不敢置信,内心深处却有着一种压不住的喜悦,这,就是喜欢吗?这么想着,时守的眼神也渐渐不再迷茫,啊。这样的话,哥哥就是属于我的了! 愉悦?时札当然愉悦,他不知道时守是怎么想的,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他脑海里全是系统的声音。 系统:叮,npc时守的好感度+2 叮,npc时守的好感度+1 …… npc时守的好感度总值统计中…… 叮,npc时守的好感度为100,已到达满值, 支线任务“我的弟弟我来爱”, 任务描述:弟弟,就让兄长大人来引导你走向成人的世界吧。 任务完成度:50 请工作者继续努力。 努力?时札看着时守被薄薄的衬衫包裹着的躯体,勾唇,嘛,身下躺着一个双手被反缚,柔弱的躯体微微颤抖,眼睛里却满是爱慕的精致少年,怎么会不努力呢?呵。 ☆、第7章 连花自从在昨天时守慌慌张张地回去后就一直很担心,她不知道时札和时守两兄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从时守的行为中她也能猜出一点,时札生气了。一向认真学习的连花感觉现在根本平静不下来,老师讲的东西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一直熬到下课,怀抱着其他心思的连花终于忍不住跑到了时守所在的教室,却得知时札和时守两人都请假了没来上课。 假是时札请的,昨夜的不知节制使初经的时守一直到中午才醒,哪还起得了床?时守如今起不来,时札是罪魁祸首,自诩为体贴攻的时札自然是要留下来照顾他的。 时守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大海上孤独无助的一叶扁舟,无法停留无法靠岸,只能随着翻滚的海浪漂泊不定,以至于最后身疲力竭,随波逐流。挣扎着醒来,刮得高高的太阳昭示着如今已是日上三竿。糟了,上课!突然想起来的时守,倏地坐起来,却在下一刻痛苦地呻/吟了一声以后摔回床上,难耐的酸痛感不断地刷着存在感。在阳光的照射下,时守清清楚楚的看见了自己身上那些斑驳的青青紫紫的暧昧痕迹。 昨夜的记忆回笼,时守的脸刷地就红了。 时札端着白粥进门,笑道:“我的小守,脸怎么变得那么红了?” 时守本能的想要反驳,却在看见时札的时候迅速把头挪开,窘迫地把整个身体都埋入被子里,不敢冒头。看着他可爱的反应,时札暗笑,自知不好真的让这只“煮熟的小龙虾”埋在被子里太久,收敛了一下笑意,这才过去将手里的粥放在旁边,把某个缩在被子里的人挖了出来,看着手下不断喘气的颤抖的身体,时札觉得有些口渴。幸而理智还在,时札也只是眼眸暗了一下,就开始扶着时守喂他喝粥。 ————————————我是一条很清新的分割线——————————— 在把脏碗交给保姆以后,时札就去了书房看德文书,要是继续和诱人的小守呆在一起的话,自己肯定会忍不住的。时札这样想。 大概是下午4点左右,管家找到时札说连花来了。 连花?她来这里干什么?“带她去客厅,我一会就过去。”时札回道。女主角总是要见的,毕竟,这才是他的主线任务啊。 一见到时札,连花就急急地迎了上来,自以为隐晦地看了看时札的身后,装作不经意地问:“那个,时札,你看见时守了吗?” 啊,担心时守吗?真是个善良纯真的女主啊……昨天居然忘了问时守是怎么和连花认识的了,失策。 “昨日母亲打电话来,说是想他了,所以我昨天叫他回来收拾行李。今天早上我刚把他送上飞机。”时札如是说。 “是这样啊……”连花有些尴尬地说。真是的,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跑到人家家里来,真是太没有礼貌了! 时札笑笑表示不在意,随即邀请连花去花园里坐坐,吃点点心,“说起来我还没邀请过连花来我家里呢,这次不如就留下吃点点心吧”这句话把本想推辞的连花顺利地留了下来。 连花:笨蛋连花,你已经那么没有礼貌了,难道还要拒绝别人的好意吗?时札会看不起你的!而且这里真的好漂亮! 时札:嘛,不留下来我怎么刷好感度? 时札和连花一边吃点心一边聊着天,直到快吃晚饭的时候连花才请辞回去,因为连花是单亲家庭,连花以“不想让妈妈一个人在家里吃饭”为理由,时札也不好强留,于是便让司机送她回去,并且约好第二天放学一起去公园走走。 公园是个培养奸/情的好地方。 这一天连花和时札都很开心。 连花脸红红地表示:时札的才识真好,博古通今,什么话题都能聊下去,和时札聊天真愉快啊。 时札乐呵呵地表示:哦呀,连花的好感度已经涨到了90了呢~呵,果然,校园文女主的好感度就是容易刷,只要表现地优秀一点,女主的感情就会顺利地跨过崇拜变成爱情,好感度也会倏倏地往上涨。 ☆、第8章 柳爱公园位于传奇学院不远处,也是传奇学院里的学生最喜爱来的地方。就像它的名字一样,柳爱公园里的标志性植物便是青葱而富有活力的柳树,大片大片的柳树像羞怯的少女一般在微风的吹拂下发丝飘扬,清爽淡然,清新的味道沁人心脾,使人陶醉。完美的格局设置以及富有艺术气息的格调,让人流连忘返,尤其是自然地切割成一块块小区域使每一块地方都自成一个小世界的设计,使之成为了最受情侣们亲睐的地方。 在一条被绿柳包围的小道上,一个表情清冷,眼神却是泛着温柔的少年携着身边娇怯的少女,两人行走间时而谈笑风生时而窃窃私语,围绕在周围的暧昧气息让人一看就觉得是两情相悦,感情甚笃的情侣。那两人便是约好见面的时札和连花。 “累吗?”已经走了半小时的时札轻声问,“要不要休息一下?” 连花受宠若惊地看着时札嗫嚅地说:“我,我不累。” 系统:叮,npc连花的好感度+2。 时札眼里的笑意更深,声音也不由自主地变得更加柔和,他的眼神有意地瞟向连花今日特地穿的高跟鞋,装作无意的说:“可是我有些累了,不如我们休息一下吧。” 连花看着他“无意”的动作,听着那体贴的话,突然觉得心里好熨帖,时札,对我真是太好了,这是违规的啊,这样我要怎么才能让自己不陷进去呢? 系统:叮,npc连花的好感度+3 时札在有意地让连花意识到自己的体贴之后,成功地收到了满意的效果。让连花坐在公园的长凳子上,时札则跑去公园内专门设置的饮料店买水。回来时发现连花的身边多了一条全身雪白的小哈巴狗。 连花正在逗弄着那条狗,嘴角是格外灿烂的笑容——那是青春校园文女主专有的“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欢悦,世界都变得明朗起来”的“一看就让人烦恼顿消的”,“让人想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拿到她面前只为了让她一笑”的美丽笑容。 对于以上的形容词,时札表示:呵呵。 这大概就是主角效应吧,能吸引所有人注意的笑容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时札面前—— 时札:根本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啊。 不过,她对小动物的喜爱倒是可以利用。 时札收拾好心情,调整了一下表情,就拿着手里的水“眼神温柔”地走了过去。在把水递给脸上仍是带着笑意的连花后,低下身摸摸一点都不怕人的小狗,对着小狗柔声地问:“你是从哪里来的小家伙?” 连花的眼睛一亮:“时札你也喜欢小狗吗?听说喜欢宠物的人都是很温柔的人,我觉得时札你就很温柔啊。” 来了,果然这是刷好感度的利器啊。 “啊,我喜欢狗,很忠诚。不过,我可不是什么温柔的人啊,也就连花会这样认为了。” “怎么会?我觉得时札非常温柔,我就很喜欢时札啊……啊!”在最后一句脱口而出的时候,连花惊慌地捂住嘴,眼睛里满是懊恼。 时札自然是不会去嘲笑她的,时札只是抬起头,眼神深邃地看着连花,在连花窘迫地快哭了的时候,才慢慢地开口:“因为,我只对连花温柔啊。” 连花惊讶得看着时札,捂在嘴上的手也渐渐放了下来,她不敢置信,她一直期待的幸福竟然来得如此之快,快得,她都没有做好准备。连花在时札的注视下想要逃走,但是身体却动不了,也许是她的内心深处,正在期待着时札接下来的话。 时札收回正在抚摸小狗的手,因为连花正坐在凳子上,时札单膝下跪,平视着连花的眼睛,开始最后的攻略。 “连花,从第一次见面我就被你深深地吸引……” 因为你是我的攻略目标。 “……当时我就想,这是个多么坚定勇敢的女孩,即使被辱骂围攻也依旧保持着自己的信念……” 连一个帮你说话的朋友都没有,可见你平时有多固执了。 “……在后来的相处中,我慢慢地发现,我的心正在为你沉沦,渐渐地不再淡然冷漠,无法在你面前保持理智,但即使如此,我也心甘情愿。” 不心甘情愿也不行啊,这是主线任务啊。 连花的眼眶渐渐湿润,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回转,面前的时札的身影渐渐模糊,她不想在他眼前掉眼泪,她怕时札觉得她懦弱,直到—— “连花,我喜欢你。” 耳边回旋着时札坚定而充满绵绵情意的话语,连花的泪终于忍受不住喷涌而出:“时札,我也喜欢你!” 系统:叮,npc连花好感度+5 统计数据中…… 叮,npc连花好感度为100, 主线任务一:获取灰姑娘的爱 任务奖励:不明 任务进展:已完成 1小时后工作者将离开本世界,消除工作者存在痕迹,请准备。 完成了任务,时札也没什么心情再哄着连花了,在和连花温存了一阵后,就把依依不舍的连花送回了她家。 在最后的10分钟里,时札去看了时守,时守看见他很高兴,不断乐呵呵地笑,时札问他笑什么,时守说:“哥哥,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哦!” 时札不语,心里嗤笑。 这怎么可能,我只是一个过客,很快你就会忘记我了。 ☆、第9章 系统空间并不是提供工作者休息地点的空间,这只是一个中转站,是来发放最终奖励的。时札站在空间的中心,等待系统对他这次任务的奖励发放。 系统:叮,工作者完成支线任务“我的弟弟我来爱”, 任务描述:弟弟,就让兄长大人来引导你走向成人的世界吧。 任务奖励:双向召唤器 物品已与npc时守,工作者时札绑定,不可卸下。 物品描述:可召唤对方的出现一小时,磨损度0/3 系统:叮,工作者完成主线任务一“获取灰姑娘的爱” 任务奖励:不明 请抽奖。 时札的面前随即出现一个巨大的圆盘,奖励皆为不明。时札挑眉,伸出一只手拉动转盘,转盘开始快速地旋转,知道时札有些不耐烦的时候,转盘才慢了下来,指标划过各个奖励小分区,直到在一个闪着白光的分区停下。 系统:叮,奖励已确定,正在搜索奖励描述中…… 叮,主线任务一“获取灰姑娘的爱”,任务奖励为“时间回溯” 物品描述:可使世界回溯到任务开始前,重新开始攻略。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据说我是个渣 作者:小清新的喵 第2节 奖励已发送至工作者背包,请查收。 对于“时间回溯”,时札并没有什么想法,但是—— “你说双向召唤器,是什么意思?我已经离开那个世界了,为什么还要把我和时守绑定在一起?这不符合我们的工作要求。” 系统:叮,工作者权限不足,无法查询。 “算了,去下一个世界吧。” 系统:叮,即刻传送工作者至下一个世界,请确认,是or否。 “是。” 话音刚落,时札的周围就亮起白光,时札的身影在光里渐渐模糊,直至消失。 ————————————我是下一个世界的分界线——————————— 时札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张雕花红木的床上,周围没有一个人,房间里泛着浓浓的古代气息,视线所及之处干净整洁,房间布局风格硬朗,原主人的性格可见一斑。而最吸引时札的,则是挂在墙上的剑,古朴大方的剑鞘包裹着他,时札却能感觉出剑的煞气,时札可以断定,这把剑,必定杀过不少人。 时札走过去拿起剑,这才发现剑鞘上刻着两个字:同归。同归,同归,与谁同归?时札抚摸着剑鞘的花纹,剑鞘上的花纹圆润光滑,一看就能感受到主人对剑的爱护。缓缓地抽出剑身,剑仿佛有灵性一般发出欢快的轻吟,“铮”的一声,他已被时札完全拔出。是的,是“他”而不是“它”,时札惊讶地发现这剑已然有了灵性,虽然懵懂,但是确实存在。 剑身锋利,泛着冷光,让人心惊,但时札能感受剑灵对他的亲昵。 呵,这小东西,倒是有趣。 时札握着剑坐到房中的凳子上,就着夜色欣赏这把同归剑,同时在脑中接收消化系统提供的任务背景。 系统:任务提取中…叮,欢迎来到《古言系列之丞相,爱朕》,任务背景已发送至4782号工作者背包,请注意查收。任务内容如下 主线任务一:稳定皇朝统治,防止空间崩溃 任务奖励:不明 支线任务:无(请工作者自主开发)。 任务背景:男主是哲氏皇朝现任帝王哲师狩,哲师狩和丞相柳严,大将军时札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直到哲氏皇朝前任帝王突然驾崩,刚刚成年的太子哲师狩临危受命,立即称帝,同时位于皇朝北边的边牧民族意图乘虚而入,时札自愿跟随总帅前往边疆抗击来犯,哲师狩十分感动,赐予同归宝剑以及大将军职位,而在时札不在的那段日子,哲师狩在和丞相柳严朝夕相处中,对柳严暗生情愫,在下定决心对柳严表明心迹被拒绝,并在之后的追求中屡屡受挫后,依旧痴情不悔,不顾大臣们的反对散尽后宫,以表决心,柳严终于被哲师狩感动而接受他,俩人终于在一起了。 这本是欢天喜地的结局,但现实总是残酷的。由于哲师狩过早地散尽后宫,使之没有留下子嗣,而他的同胞中,兄弟众多,一个个都是能力平庸却垂涎大位之人,本是被祖训中的立嫡立长所压制才不能问鼎大位,如今当今皇帝注定无字,一个个的便蠢蠢欲动起来,直至最后由于王朝内有夺位之争,外有强敌来袭,终于使得时札战死沙场,柳严与家中,而哲师狩便是在皇朝崩溃,自认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之际从城墙上跳下,结束了他激烈而又平庸的一生。 而现在,正是时札从战场上回来休整,哲师狩懵懵懂懂地发现自己对丞相柳严的爱慕之时。 时札扶额:他怎么又遇上这种爱情至上的傻缺了?不顾国家大义,在内忧外患之下固执地追求所谓自己的幸福,自私自利,毫无责任感,他居然要帮这种人成立一个盛世王朝? 时札突然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格外沉重。 那么,我就先把那刚刚萌芽的爱情掐断好了。 ☆、第10章 第二天一早,就有管家报大将军府来了几个秘密访客。 时札微微一笑,哦呀,他还没找上门去,他的主要目标就自己找上门来了呢。 没错,来的人正是当今圣上哲师狩和丞相柳严。 将两人带到后院,时札这才对着哲师狩缓缓跪下,却在跪下之前被哲师狩扶了起来。时札表示,哲师狩要是就这么让他跪下了,他就要造反了,反正只要创造一个盛世皇朝就行了,谁做皇帝不都一样? 三人就像小时候一样肆意谈笑,挥斥方遒。直至夜深,哲师狩和柳严才打道回府。时札送两人出门,却在出门那刻叫住哲师狩,让柳严先行一步了。 哲师狩笑问时札有何事,时札没有表情地对哲师狩说:“皇上……” 哲师狩出声阻止:“札大哥,不是说好我们就像以前一样,随意就行嘛,何必如此拘礼?以后叫我师狩就好。” 时札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只是用幽深的眸子对着哲师狩,缓缓开口:“皇上,我叫您皇上,并非是与您生疏了,只是想请您记住,您是皇上,您的身上背负着整个江山,不论您愿不愿意承担,全天下的人命都在您身上,从您坐上皇位那一刻起,您已经没有资格任性了。” 哲师狩脸上的笑容随着时札的话语渐渐淡去,直至消失。 “你看出来了?”他说话的声音很轻,有些飘渺。 时札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哲师狩的笑容再次浮起,和一开始不同的是,这次的笑泛着苦味。 “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是……” “他不喜欢你。” 哲师狩被梗了一下,脸色更加不好,血色也渐渐褪去。 “但是我想试试,哪怕,告诉他我的心意。” “如果他不同意呢?”时札追问。 不同意我就一直追到他同意!哲师狩原是这样想的,可是在经过时札最先的一段话后,哲师狩却怎么也没法将这句话说出口。若是没有人提出,他还可以假作不知,但是现在让他在时札的面前说出这样任性的话,他却是做不到了。 “不同意……”哲师狩的声音像是要哭出来,却被他苦苦压制,“不同意,我就放弃。” 时札点头:“请皇上记住今天您说的话,时札不会制止皇上追求自己的幸福,但求皇上的幸福不要建立在百姓的血泪上。” “啊,不会忘的。” 所有的百姓都在说狩帝对大将军时札的宠爱,时札身为大将军,原是要上朝的,狩帝却准许时札先在家休整,养精蓄锐,日后再上朝,也给予了时札随意出入皇宫的权力。 一个皇帝,给了一个手握重权的大将军随意进入皇宫的权力,还有谁敢质疑狩帝对大将军时札的宠爱? 只有时札自己知道,哲师狩只是这段时间不想见时札而已,又怕被人怀疑是忌讳武将,引起武将的不满,才给了时札随意出入皇宫的权力。 时札也乐得轻松,他原就没有那个心情去应付那些思想迂腐的老臣们。 更是因为他知道,哲师狩的表白根本成功不了。 只要他在哲师狩表白失败后,再去泼一把水,哲师狩还会去苦苦追求柳严,继而在追求到后没有遣散后宫吗?但凡哲师狩留下一个后代,时札就有办法阻止那些王爷的阴谋,没有了内乱,以哲氏皇朝的兵力,边牧民族根本没有那个能力成为哲氏皇朝的外患。 现在他要做的,就只有等,等哲师狩失败脆弱的时候去狠狠斩断他对丞相柳严的情丝。 ——————————我是哲师狩要悲剧了的分割线——————————— 半月后,时札终于等来了丞相在和狩帝独处后,一脸惊慌地离开皇宫的消息,时札暗笑,嘛,哲师狩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吗? 时札拥有哲师狩给予的随意出入皇宫的权力,在得知哲师狩在御书房之后,就直奔那里而去。 时札在耐心的等待高总管通报却得知哲师狩不愿见他的消息之后,怒意顿起,你不让我见你,我怎么泼你冷水? “皇上为何不愿见我,是在逃避现实吗?一个帝王,怎么能做出如此懦弱的姿态!”时札摆出大义凛然的样子大声对房里的哲师狩说。 高总管顿时被时札的大逆不道吓得脸色发白,正待斥责时札的时候,却听得哲师狩虚弱的声音:“让他进来。” 高总管俯首称是,打开门示意时札进门,在目睹时札进门之后,重又关上门,这才擦擦自己额头不知何时冒出来的冷汗,暗暗决定以后一定不能对时札有所不敬,毕竟这大将军对皇上如此出言不逊,皇上都未动怒,可见皇上对大将军有多宠信了。 ☆、第11章 时札进门的时候,没有看见哲师狩,正疑惑,却在龙椅旁边找到了坐在地上的哲师狩,满脸颓唐,眼神孤注。 “你是来嘲笑我的吗?”哲师狩声音嘶哑,有些刺耳,“你赢了,他不喜欢我,他跑掉了。哈哈,你没看见他惊慌的表情……他那么惊讶,也许还觉得恶心……” 不要告诉我你死心了,我不会相信的。 哲师狩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亮了起来:“不,不对,他一定是不相信我是认真的,也许……” ╭(╯╰)╮看吧,我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我才急匆匆赶来泼你冷水了。 “也许是你想多了。”时札冷冷地打断哲师狩的幻想,“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吗?你说你想试试,你说要是失败了你就放弃。现在你要告诉我你后悔了吗?后悔以后呢?继续苦苦追求,置国家大事和黎明百姓不顾,去追寻你自以为的幸福?” 哲师狩才亮起来的眸子又暗了下去。 “那怎么办?我怎么办?我喜欢他,那么喜欢,那么喜欢!” 他把自己蜷缩起来,仿佛要把自己封闭起来,这样,他就不用想那么多,考虑那么多了,他可以自由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时札看着他那逃避的姿态,有些恨铁不成钢,难道你的世界只有爱情这种东西吗?你的国家,你的子民,你父亲临终前的交托,你的大臣对你的期待,大将军时札的血战沙场,这一切的一切难道还比不上一个柳严? 懦弱无能,这样的性格要怎么做好皇帝! 不过,时札想起哲师狩在原本的轨迹上做出的事,算了,又不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人,看来,他在打破了哲师狩对柳严的渴望以后,首先要做的是改造他懦弱,遇事只想逃避的性格。至于现在—— 时札叹气,还是不要逼得太紧了,真把人逼急了也不行,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哲师狩努力地蜷起自己的身体,不想要面对外面的任何事。他原也没有那个野心做皇帝,只是立嫡立长是哲氏皇朝的祖训,再加上先皇的病故,他才不得不坐上这对于别人来说求之不得,他却避之不及的皇座。好不容易才拥有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却又被皇位限制住,柳严的慌乱,时札的斥责,让他觉得自己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他有些迷茫,为什么他们都不懂他呢,他只是想真正拥有一样自己渴望的东西,就像穷人渴望富有,富人渴望权力一样,他只是在渴望喜欢的人给予的同样的喜欢。这样,就那么罪不可赦吗? 迷茫无助的哲师狩忽然被拥进了一个坚实而温暖的怀抱,他抬头,是时札。 时札充满磁性的温厚嗓音传进哲师狩的耳里,熨帖着哲师狩因对世间绝望而冰冷的心:“我知道你很辛苦,一直很辛苦,总是被逼着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很苦恼吧?因为大家的期望,你已经很努力了,大家都能看到你的付出和你的努力,我也一样。” 哲师狩觉得眼睛有些酸,险些掉下泪来,怕被时札嘲笑,连忙擦掉,却被时札的手挡住,时札蒙住他的眼睛,把他的脑袋摁进自己的肩窝。 “可以哦,今天,就让自己放松一下好了,把委屈都哭出来,但是只能有一次,过了今天你就要做不会哭不会委屈的帝王了。” “呜……”哲师狩终于呜咽出声,一直以来的对自己无法当好皇帝的恐惧和对未来的迷茫在时札的温和话语下都发泄了出来。 时札轻柔的抚摸着哲师狩的头发,安慰他的同时,心里腹诽:尼玛,叫你哭还真哭啊!你是皇帝啊!这么不顾形象地哭出声音来真的好吗(╯‵□′)╯︵┻━┻! 但是该说的还是要说,等哲师狩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时札再次开口,但这次并不是要强调帝王的责任,而是他此行的本意——泼、冷、水! “师狩,你确定自己的心意吗,你清楚自己对柳严真的是爱慕吗?” 哲师狩急急地想要辩驳,却被时札制止。 “你先别说,听我说,好不好?”时札停顿了一下,看哲师狩点头后,才继续道,“自你称帝之后,我就一直在边疆驻守,也就是说,在你最孤独无助的时候,是柳严一直陪伴着你。师狩,我是知道你的,你是个随便的人,并不是说你的行为,只是说你的心态,说白了,你就是没有主见,你喜欢依赖别人,当柳严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他就成了你最依赖的人,所以你想让他一直待在你身边。但是,依赖并不是喜欢,更不是爱。” 虽然看他最后为柳严付出那么多的样子,好像的确是爱上了,但是现在哲师狩的感情才刚刚开始,管他是不是喜欢,反正时札只要让哲师狩相信他说的话就好了。 是……这样吗?哲师狩觉得有些不对,却找不到反驳地借口,仔细想想,好像时札说的的确很有道理,他对柳严,真的是喜欢吗? ☆、第12章 时札这一天没有回去,他要守着哲师狩,以免他脑洞又开,开始为柳严的拒绝,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 他一直陪着哲师狩,没有继续试图说服哲师狩,只是抱着他,听他讲自己小时候的事,讲他们三人少年时的欢乐时光,讲时札离开后,他和柳严之间发生的事。 时札静静地听着,偶尔给他一棒,让他知道他和柳严之间是没可能的。 直到哲师狩累了,声音渐渐小下去,整个大殿只有他轻微的鼾声。 时札看着他熟睡的脸庞,白皙的脸颊似乎还残留着已经干涸的泪痕,长而密的睫毛微颤,红艳的嘴唇微微嘟起,仿佛在引诱时札品尝。 时札却没有半点被诱惑了的感觉,只觉得苦逼:这样的人,真的可以改造吗?断了他对柳严的想法又怎么样呢,他的性格注定了他不会把国家放在第一位,没了柳严,他还会喜欢上别人。 时札扶额,苦恼地叹口气:“唉,师狩,我要拿你怎么办?”难道真要大经周折换皇帝吗?那他是不是现在就要开始物色人选了? 摇摇头,时札把睡在他怀里的哲师狩抱到御书房内里用来休息的床榻上,正想抽手离去,却发现自己的袖子一直被哲师狩攥在手里,根本无法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拿出来,又担心他醒了以后又哭,只好放弃离开的念头,一并躺下,揽着哲师狩,闭眼睡觉——虽然时札不满哲师狩的性格,但是不得不承认,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哲师狩抱在怀里,手感极好。 时札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而在他睡着之后,怀里本应该早就睡下的哲师狩睁开眼,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他在为他而苦恼吗?哲师狩,你又让关心你的人伤心了吗? 哲师狩小心地蹭蹭温暖的怀抱,这是他第一次,被如此充满保护性意味地拥住,他活到现在,还从来没有人能这么耐心地安慰他,照顾他,理解他,听他说那些没有意义的事,因为害怕吵醒他而不敢离开,为了他而妥协。时札,你放心,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会好好地,治理江山,为百姓谋福。 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 ————————————这是哲师狩脑洞又开大了的分界线———————————— 在这之后的一个月里,哲师狩再也没有去找过柳严,上朝时也没有对柳严表现出异样的反应,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一样。 时札真心觉得很疑惑,即使哲师狩真的被他说中了,这时候他对柳严只是普通的依赖而已,但是,怎么也不会变得那么快啊,明明一开始还在为柳严的拒绝而颓废失落,现在忽然变得那么勤政时札真的很受宠若惊啊! 时札摸摸自己的小心脏,唔,虽然还是觉得奇怪,但是这样的结果,时札真的很满意。既然哲师狩那么识相了,那么他也不用造反了,只要让哲师狩找老婆生孩子,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时札最喜欢的植物是竹子,所以他的私人院子里栽种的基本都是竹子。大片大片的竹子郁郁葱葱,生机勃勃,即使不附庸文雅,单说那勃勃的生机也能让时札的心情瞬间好起来。 而在那原本静谧的竹林之中,如今却出现了清朗的笑语。 柳严笑着摇摇头,将手上拈着的一粒白子扔进手边的棋盒,一贯清和温润的嗓子现在夹杂着笑意,即使是见惯了美人的时札,也不得不承认,这种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的笑意着实惹人眼球,无关容貌,只是那一种气场,就让人为之折服。 “我又输了,时札,我以为这些年你在边疆棋艺会有所退步,却不料更加精进了,如今连我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那是当然的,我活了那么久,除了完成任务,总要找点事做,围棋就是一样兴趣啊。说到底,我这是作弊了。 时札摆手,连忙反驳道:“这可不能这么说,我在边疆,尽管辛苦,但是经历的都是阳谋,一刀下去,要么见血,要么被人砍中,而你在朝堂,经历的是阴谋,永远不知道自己所在经历的事究竟是不是阴谋,自己无意中说得话会不会被拿出来做文章。我步步坦荡,而你必须时时谨慎,我可以在闲暇时抽出时间来下棋,你却毫无闲暇时间,每时每刻生活在不安全中,根本无法静下心来。此消彼长,你会输,也在我意料之中。” 柳严根本没想到时札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一时也有些愣住。 时札看见柳严那难得的惊愕的神情,不禁笑出声来:“呵呵,柳严,你平时总那么严肃,如今这傻愣的表情倒是很可爱嘛!” 话一出口,时札就有些后悔,他平时习惯了完成系统发出的各种勾搭的支线任务,如今口花花的暧昧口气一不注意就跑了出来。 系统:叮,开启强制性支线任务“放开那只丞相,让我来” 任务描述:皇帝怎能爱上丞相?不如就把丞相交给我吧! 完成任务:压倒柳严,好感度为负值。 任务奖励:无 时札:…… (╯‵□′)╯︵┻━┻好感度为负值是几个意思啊摔! ☆、第13章 自柳严离开后,时札一直在想要怎么完成任务,压倒柳严倒是可以,在主线任务完成后的一小时内强了柳严就行,只是还要刷仇恨值……这就不能放在最后刷了,咦,我要是强了柳严,他应该会直接恨我吧。 时札摸摸下巴,点点头,有道理。 保险起见,不如过段时间就去把支线任务完成了吧。 但是这又不是随时可以完成的,毕竟,既要成功地把柳严强了又要让柳严恨他,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和所谓的动机。 但是合适的时机还没等到,时札就在深夜收到了哲师狩在宫里被刺的消息。 这次是哲师狩身边的大太监王喜来通报的,据说刺客已经被抓,哲师狩也不想把这件事传出去,毕竟这不利于国家的稳定。他只让王喜来偷偷告诉时札,让时札进宫一趟,连柳严也没有告诉。 没有告诉柳严!时札心中一喜,看来自己上次的话真的起作用了,哲师狩已经没有那么依赖柳严了,也许,哲师狩还有救? 知道时间紧迫,时札也没有多想,告诉管家安排好府里的事,就急匆匆地进了宫。 王喜把时札带到哲师狩的寝宫后就离开了,时札推门而入,看见哲师狩脸色苍白地躺在雕着五爪金龙的龙床上,看见他的到来,,苍白地脸色闪过一丝惊喜。 “时札……你真的来了。”哲师狩挣扎地要从床上爬起来,那喜悦的情感简直要从那柔声细语里滴出来。 不是你叫我来的嘛,难道我还能不来? “嗯,你受伤了,我怎能不来?”时札走过去,把吃力的哲师狩扶起,让他靠在床头,“感觉好点了吗?” 哲师狩红着脸点点头,道:“看见你来,我就好多了。” 难道我是云南白药吗? “我又不是大夫,哪能让你的伤好起来?……怎么没看见伺候你的人?”时札皱眉,难道是哲师狩的懦弱让宫婢们觉得偷懒也无碍了?这可不行,皇帝周围的人怎么能那么松懈! 哲师狩好像看出了时札的想法,连忙辩解:“是我让他们退下的,宫里人多嘴杂,我的伤,越少人知道越好。” 时札暗自想了一下,也是,皇帝被刺杀这种事在这种时候传出去会引起时局动荡,人心不安,还是压下来比较好。 时札看了看正睁着大眼,,一脸闪烁着“夸我吧夸我吧”的光芒的神情的哲师狩,意外地觉得他这样乖乖地样子很可爱,不禁笑了一下。 “的确,你做的很好。”时札摸摸哲师狩的头,唔,当初他就是这么夸奖他家的狼犬的。 满意地得到哲师狩开心的表情后,时札才继续开口:“你有审问过刺客吗?说说刺客的来历吧。” 一刻钟后,时札听完哲师狩的描述,陷入沉思。 这个刺客在原著的世界里就出现过,据说他是先帝时期罢免的礼部侍郎之子,先帝当日得知自己的病已经回天乏术的时候,为了给哲师狩留下一个清明的朝堂,在逝世之前来了个大清洗,而清洗的人中就有礼部侍郎刘建明,刘建明一向为人清正,刚正不阿,这样的人总是会得罪不少人的,其中以当时的一品大员右丞为主,右丞是先帝清洗的主要针对人物,右丞自知无力回天,死之前陷害刘建明通敌卖国,先帝抱着宁可错杀一万,也不漏杀一个的想法,将刘建明赐死,抄家刘家,女人为妓,男人充军,当初只身在外游荡的刘焕因此逃过一劫。在游荡归来是我刘焕得知自己的家已被抄家之后,不满先帝的黑白不分,一时冲动之下,在一个深夜刺杀了哲师狩,未果,在狱中被赐死。 而在原著的世界里,刘焕的存在就是为了促进哲师狩和柳严的感情。哲师狩被刺,连夜叫柳严来探望,并且在这一夜,强吻柳严,使柳严心神不定,也是柳严对哲师狩心动的开始。 现在,因为时札的插入,哲师狩在受伤之后并未传柳严进宫,算是破坏原著的一个小小进展吧。 嘛,看在你让我的心情还不错的份上,我就救你一命好了。 “那么,师狩觉得,那个刺客该如何处置?” 哲师狩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时札,试探地问:“不如就直接赐死吧。” 时札看着哲师狩,道:“虽说刺杀皇帝罪不可恕,不过刘建明毕竟是无辜的,当初也是含冤而死,如今不如就留他的子嗣一命吧,不过,也不能让他有了喘息的时机后,再来伤害你,不若就将他交给我吧。师狩以为如何?” 哲师狩点头:“就听时札的好了,我没意见。”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你好好休息。” 说完,时札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却发现自己的衣摆被一只手抓住,时札顺着那只手往上看,看到哲师狩一脸的期待和哀求。 “你……你能不能,陪陪我?” 时札摇头:“不行哦,我怎么能无故住在宫里面,师狩要我到时候如何向众人解释?” 我可不想被人看做男宠好吗! “那……那好吧。”哲师狩也想到了那种可能,脸色一白,看见时札的表情并未十分不忿,这才松了口气,手依依不舍地放开,“我让人把刘焕给你送过去吧,好不好?” 嗯?今天就把人带回去吗?时札想了想,点头,答道:“也好。” 正想转身离开,却瞥见哲师狩不舍得表情,考虑到哲师狩今天正受了伤,刺客却被自己带走而不能报仇,时札把人重新塞进被子里后,补偿性地在他额头上一吻。 “早点好起来吧,师狩。” 哲师狩的脸红扑扑的,眼神游离,不敢看他,好半天才回道:“嗯。” 直到时札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哲师狩才摸摸额头上被时札吻过得地方,嘿嘿傻笑,忽然把自己的脑袋也塞进了被子里,把自己扭成一团。 时札亲了自己!!! 哲师狩的心里和脑海里全是这一句话。 ☆、第14章 时札回府的时候,刘焕已经被送到了将军府时札的寝室,正被蒙着嘴捆着,一/丝/不/挂地躺在时札的床上,身上曾经被鞭打的痕迹还没有消去,红艳艳的伤口在他身上显得妖冶异常,当然,如果他的眼神可以不要那么愤慨仇恨的话就更好了。 看来是送来的人误会了,时札挑眉,不过,这个刘焕,还真是和他的胃口啊,不如就把他调/教成奴隶好了。 时札走过去,拿开蒙着他嘴的布,一串怒骂就从那张嘴里喷出。 “不过是那个昏君的走狗,还真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了,有本事你放开我,我们各凭本事!大将军?狗屁的大将军!” 哦?身为阶下囚还敢这么辱骂他吗?不过,就是性子烈的人调/教起来才有乐趣啊。 “狗?”时札并未如刘焕所料地暴怒,反而显得有些怡然,“那你身为狗的奴隶,又是什么玩意儿呢?” 时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赤/裸的身体,眼神像是刮刀一样在他身上切割,这使得刘焕有些不自在,掩饰性地扭动了一下身体,才抬眼直视着时札的眼睛,道:“奴隶?刘家人不做奴隶,要么你现在就杀了我,要么,” 刘焕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凶狠嗜血,“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那是一双像狼一样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时札,让时札突然升起一种兴奋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生命的威胁了,这久违的感觉使他整个人都有一种隐隐地期待。 时札勾唇,不过,期待归期待,刘焕的实力还太弱,虽然能让他感到杀气,却没有威胁到他的生命安全的能力。现在,刘焕对他而言,唯一的价值是作为一个床伴给他带来快感。 “杀我的事,你自然会有机会,但是你现在要做的事,可不是这个。” 时札淡淡的说,手却在解自己的衣带。 刘焕好像这才意识到了什么,神情变得屈辱:“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终于把衣服脱光的时札,俯身压在赤/裸的刘焕身上,在他的锁骨上印下一个吻,一笑。 “那是我做完以后的事了。” ——————————据说现在要河蟹的分界线————————————— 刘焕第二天就发了高烧,把时札吓了一跳,不过又一想,也释然了,刘焕本就在牢里被刑罚,昨夜还被时札不知节制,毫无温柔可言地要了好多次,那处已经被撕裂,血肉模糊,红白的浊液泊泊地流出,衬着他大腿处青紫的指痕显得格外凄凉。 时札原是想把刘焕抱到浴池里清洗一下后上药的,仔细一想,恶趣味又冒了上来,刘焕是刘建明的儿子,两人的性子其实是一样的,正直,善良,又不知进退。要是他在让刘焕实实在在地恨上他之后,再去刷好感度的话,不知刘焕会是怎样的反应。 时札召了自己的管家去安排满身情/欲痕迹的刘焕,要求治好刘焕,并且在治疗的过程中让刘焕醒过来,记下刘焕的反应来告诉他。 管家同情地看了一眼仍处于昏迷中的刘焕,应了一声是后将他带了下去。 唉,这人也不知做了什么引起了主人的兴趣,得到了这样的对待,要知道主人虽然看着比较不好接近,平时对身边人可是很好的。不过,主人的心思也不是下人能猜的,反正他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 刘焕是被痛醒的,他感觉自己的私/处在被搅动,牵扯着裂开的伤口,痛得他直吸气,正暗恨时札的不知节制,歪头看见的确是一个陌生的脸庞,而刚刚将他弄醒的手是另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像是在给他弄药。 刘焕原本气愤地心一下子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瞬间冷了下来。 他这时候才明白时札口中的“奴隶”并不是随口一说的。 他的父亲是刚正不阿的礼部侍郎刘建明,刘建明严于律己,家规也甚是严苛。刘焕从小被各种规矩礼教束缚着,即使在自己全家含冤被抄家之后,他也没想过真的杀了皇上,只是一时气不过,头脑发热,才进宫去刺杀皇帝,在失手被抓之后也是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杀了皇上。后来被时札那样对待,也是屈辱羞恼居多,并未打算杀了时札,毕竟时札是守卫边疆的大将军,肩负着保卫国家的重任。 可现在,他得到了什么样的对待? 带着一身青紫的痕迹,赤/裸着身体趴在不认识的人面前,私/处被别人肆意搅动,即使他知道这是在给他上药,他也无法接受! “出……出去。”嘶哑的声音在经过昨夜之后,更加喑哑。 感觉身后的手没有停下,刘焕又喊了一声:“出去!” 那小厮看看立在一旁的管家,得到确认的回应后,收回手,整理下东西,退了出去。 管家整理了一下袖子,端起放在旁边的碗,送到他的嘴边,被刘焕狠狠挥开,药洒了一地。 “滚!我不会吃你们的东西的!”刘焕眼睛通红地喊道。 管家早已料到他的反应,只说了一句话:“主人说,他等您伤好后去杀了他。” 对!正万念俱灰的刘焕听到时札的名字眼睛一亮,杀了他!杀了他!现在只能忍,忍! 刘焕一字一句地,咬着字说:“拿药来,我喝!” 管家表示:主人的话果然有用。 “是的,”管家点头,“请稍等,我这就去叫人再拿一晚药来。” 说完,转身就走。 刘焕埋在被子里的脸渐渐狰狞,眼睛里闪烁着的是慑人的光芒。 时札,时札,我会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第15章 如今正是春天,御花园里的花开得欣欣向荣,一朵朵含苞待放的春花舒展着自己娇嫩的枝叶,像世人展示她们的妩媚风情。 时札欣赏着周围美丽的风景,脚步不停得跟着前方一下朝就拽着他往御花园跑的柳严。 柳严终于停下,回头看见他从容淡然地表情,不禁气结。 “你!”柳严指着他,气得手都在发颤,“你到底对刘焕做了什么!” 喔,这么不顾形象地将他拽到这里来就是为了那个刘焕? 时札有些玩味地笑:“柳严怎知刘焕在我手里?” 柳严顺了顺气,语气渐渐平和,但是话语里仍是藏不住的气恼。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时札,我虽不知刘焕到底为什么会在你手里,也不知道他和你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柳严的口气再次强硬起来,“你怎么能……你怎么能把刘焕当做奴隶!当做男宠!他是刘建明的儿子,是有罪在身的人,你可以抓他,杀他,但是你这么羞辱他又是为何?” 柳严的胸口起伏地很快,脸色通红,双眼紧紧地盯着他,仿佛只要时札不能说出一个让他满意地理由,就会立即扑上来撕咬一般。 时札可以理解柳严的气愤,柳严是文人,又是年轻气盛,他有着所谓的文人的风骨和骄傲。像时札那样的做法,对柳严来说是无法接受,不可饶恕的行为。但那又如何,时札可以理解他,但也不会依着他。刘焕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玩具,时札才刚刚找到乐趣,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了? 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刷柳严仇恨值的支线任务呢。 “啊,为何吗?自然是因为我喜欢了。” 柳严的眼眸骤然睁大,仿佛无法理解时札的回答。柳严想过很多个理由,却独独没有想到时札的回答竟是如此,一时说不出话来。 时札看他那反应,又加了一把火:“我喜欢男人,柳严。” 柳严正待说话,却忽然被一只手紧紧揽住,下巴也被强硬地抬起,两人的视线相对,柳严好像这才发现他比时札矮了半个脑袋。 柳严感受着那暧昧的气息从鼻尖转移到耳侧,有些痒,柳严不由自主地歪了歪头。 “我喜欢男人,也喜欢你。”时札低声说道。 柳严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推开时札,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也许这是个的好时机?时札暗想。 正待付诸行动,一个清脆的嗓音打断了他的动作。 “时札,柳严,我看你们一下朝就来这里了。怎么,是有什么悄悄话要说吗?” 时札转头一看,哲师狩正一脸促狭地看着他俩。 所以他是被一只受调戏了吗?时札后知后觉地想。 柳严被这话激地一凛,不自在地开口道:“师狩,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聊。” 说完,转身就走。急匆匆的步履间透出几分慌乱。 时札目送着他离开,啊,好像一下子给的刺激太大,让他被吓到了呢。 沉思中的时札却没有发现哲师狩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把在自己唇舌间盘旋了几圈的话语又咽了回去。 “不知时札可有兴致陪我逛两圈?” 时札回神,勾唇一笑:“荣幸之至。”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哲师狩的脸色在他说完那句话后微微泛红。 ————————————我是柳严又被表白吓跑了的分界线——————— 时札回府时已是傍晚,哲师狩一直拉着他逛御花园,又邀他用了午膳,直到太阳落下,时至傍晚,才放他回府。 时札下了轿撵,管家便迎了上来,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给他报告今日刘焕的日常。 时札一直静静地听着管家的报告,转身进入自己的院子,一眼就看见了正□□着上身在院子中扎马步的刘焕。 管家看他停步,顺着他的眼光看向院子,了悟后解释道:“刘公子今日能走动后,就坚持要下床练武,奴才拦不住。” “哦,这么说,他的伤已经好了?”虽是在问管家,他的眼神却始终定在那精瘦结实的身躯上,“可以用了?” 管家点头答是。 不得不说,禁欲许久的时札在尝过刘焕的味道后便食髓知味,一直念念不忘,只是刘焕当初实在伤得很重,时札也不想这么快把他玩坏了。 时札挥手让管家下去,随后便大步往刘焕的方向走去。 刘焕听到脚步声,收起马步,转身一看是时札,眸子里的杀意顿时上涨,焚烧着他的理智,时札的话却像是一盆冷水般浇灭了他心里渐渐抑制不住地报仇心理。 “怎么,想杀我?就凭现在的你吗?”时札轻蔑地看着他,看着他把眼中的杀意隐藏起来,对他的心智很是满意——虽然不聪明,但是最基本的能屈能伸还是能做到的,心智坚硬的人的作为总是会比脆弱的人更加优秀。 最重要的是,这样,才好玩嘛。 看着他洋溢着仇恨的脸渐渐平静下来,时札有一种调/教出了效果的感叹,就像是看到自己的孩子独自做成了一件大事的欣慰。 而这欣慰导致的后果便是—— 时札一把横抱起低着头沉默的刘焕,大步向房内走去。 而始终保持沉默的刘焕,在身体凌空之时忽然意识到了时札想做什么,双拳紧握,青筋暴出。 时札一直在关注着刘焕的反应,在刘焕握拳之时不露声色地调整成戒备的姿态,等待着他的爆发,却不料刘焕只是说了一句:“我,身体不便。” 他虽是低着头让时札看不清他的眼神,但是不看也知道,他的眼里一定满是对时札的仇恨,和对自己的处境感到的屈辱。咬牙说出的那一句话,姿态放得很低,可见他已经对自己的处境有了深刻的意识,并且尽量调整了自己的心理。 但这还不够,时札要的是一个将屈辱放在心中,即使有再大的情绪波动也能不露声色的人,而不仅仅是一个懂得隐忍的人。 “身体不便?”时札挑眉,顺手把房门关上,将刘焕扔到床上后,自己也附了上去,“刚刚不是还在扎马步吗?那里应该已经可以用了吧。” 说着,手已经顺着轻车熟路地解开了身下人的裤带。 刘焕一直告诉自己要忍,但是在自己身上摸索的手却无法让他忽略,在自己的裤子即将被扒掉的瞬间,伸手抓住了时札。 时札抬头,对上一双盛满哀求的眸子。 看来他还没对现状死心啊,还在期待着他可能会有的心软吗? 嘲讽地一笑,时札说道:“放开,别让我把你捆起来啊。” 刘焕眼中的光芒黯淡,手也慢慢地挪开。 在接纳时札的时候,除了愈发粗重的呼吸,没有任何的呻/吟和求饶。 这才是他要的效果,彻底打消他的侥幸心理。 事毕后,时札叫来了小厮来给起不来身的刘焕上药,而他就在一旁冷眼旁观。 刘焕的眼神在听到时札叫来小厮的时候有一丝波动,嘴嗫喏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在小厮来上药时,乖顺地转过身趴着,将头埋在枕中。时札只能从他颤抖的身躯和紧握的双拳中看出他的不平静。 对于他的改变,时札表示,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第16章 第二天时札上朝时,才得知柳严称病未上朝。 啊,好像是在躲他的样子啊,不如下朝后去探病好了。时札暗想。 本以为今日的早朝和平日一样的平淡,礼部尚书禾修能却突然发难。 “皇上,微臣听闻时将军府内有一男宠,名唤刘焕,是前礼部侍郎刘建明之子,刘焕乃待罪之身,理应处斩。还请时将军交出刘焕!”最后一句是对时札说的。 时札看着这个看上去正义凛然的身影,心中一凛,看来即使哲师狩并未遣散后宫,那些王爷们也有些蠢蠢欲动了。他可不相信,这个禾修能是真的只是为了区区一个刘焕而发难于他。 哲师狩显然也没有想到禾修能会突然说到刘焕,有些不知所措:“这……敢问大将军,可有此事?” 时札不满那些王爷的不安分,但是更不满哲师狩的反应:你作为一个皇帝的威严呢!这么软绵绵的反应哪有一个皇帝的样子! 心中不满,时札开口自然把火气带了出来。 “我府里确有一名男宠,也的确是叫刘焕,但是他并不是刘建明之子。只是不知禾大人是如何得知我府中之事的,莫不是禾大人一直在偷偷关注本将军的府邸吧?” 禾修能未料时札会倒打一耙,有些措手不及,却不敢接他的话,只是说:“难道时将军说他不是便不是吗?禾某可是听说那时将军府里的刘焕就是刘建明之子。” “哦?”时札勾唇,“听说?不知禾大人是从何处听说来,又为何那么笃定本将军府里的就是刘建明之子呢?” “这……”禾修能哑口无言,“究竟是不是,时将军将人带出来,大家不就知道了么?” 哼,看来是无话可说了,竟是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可真是个蠢人。 时札不言,哲师狩终于找到机会,说:“好了,禾大人,你平白无故地指责时将军偷藏罪犯,现在还得寸进尺要时将军交人,确实是过分了,这几天你就闭门思过,别出来了。” 禾修能有意反驳,最后却只说了句:“是,臣领旨谢恩。” 说罢,退回队列,不再言语。 此事便就这么被揭了过去。 下朝后时札正打算去丞相府看望“生病”的柳严,却被哲师狩叫了下来。 待大臣们都走光了,奴才们也被他挥退后,哲师狩才支支吾吾地开口:“时札,那刘焕,真的做了你的男宠?” 时札随意地坐在哲师狩让奴才拿上来的凳子上,答道:“是啊。” 哲师狩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据说我是个渣 作者:小清新的喵 第3节 “时札你喜欢刘焕吗?” 时札奇怪地看了一下他,“怎么会,你怎么会这么想?” 听到时札的回答,哲师狩的眼睛一亮,追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让他做你的男宠?” “因为……”时札眯起眼,想起刘焕的美妙滋味,舔舔干燥的唇,说,“他的身体,很美味啊。” 哲师狩的脸一红,转而又变白。 “你喜欢那样的人吗?”哲师狩的话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时札奇怪哲师狩的反应,却没有说话,他觉得和哲师狩说起这个很奇怪,毕竟哲师狩虽然是与他一起长大的,但是这是他的私人生活,并没有影响到哲氏皇朝的统治啊,而且哲师狩也不像是在问他。 哲师狩也没有再问。 两人默契地选择了沉默。 时札去看望柳严的计划最后还是没成功,因为他最后又被哲师狩留下了。 难道是因为他断绝了哲师狩对柳严的心思,所以哲师狩转而依赖他了? 摸下巴,啊,这可不行,他要的是不会依赖他人的皇帝,而不是依赖他的皇帝啊。 刘焕已经渐渐习惯了时札的索取,只是练武越发地卖力了,整天吃完饭就不要命地练武,时札知道,他这是在等待时机杀掉时札。 时札除了在床上比较粗暴,其他时候都是很好说话的,不然也不会自诩是个温柔体贴攻了。他这样对刘焕只是一时的恶趣味罢了。 嘛,谁让刘焕的眼神那么招人虐呢。 这天时札做完后,抱着还在喘息的刘焕说:“知道吗?今天有人叫我交出你呢。可是我怎么会如他们的意呢?你可是我的人。” 刘焕嘲讽地一笑:“你装什么好心?难道还指望我对你感激涕零吗?” 当然不,我是在刷好感度啊,相爱相杀这种戏码最好看了。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会放你离开的。你是我的人,自然只有我能羞辱你欺负你,我是不会把你交到别人手里的。” 时札抚摸着刘焕光裸的后背,淡淡地说。 刘焕心中微动,正待说话,却被时札打断。 时札捏住刘焕的下巴,微微用力,将他的头抬起来,直视着他说:“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谁也别想带走你。” 两双眼睛对视着,刘焕能清楚地看到时札眼眸里的占有欲和偏执。 就像是一个心中不安,急于宣告自己占有权的孩子。刘焕的脑海中忽然冒出这样的想法。 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刘焕甩头,将这种想法抛出脑外,自嘲,你都被这样对待了,还在想着为对方解释吗?简直就像是一个蠢货! 时札看见他甩头,不知他心中所想,以为他是在否认他的观点,心中不喜,身体一用力,再次压在了刘焕的身上。 刘焕忽然感觉自己身上一重,感受身下的硬度,脸色一白,正要说话,却被时札的唇堵住了口。 一吻完毕,时札微微离开他的唇,眼神幽深。 “既然你不承认我的想法,那就让你的身体承认我的话好了。” 话毕,不等刘焕开口,时札再次压了上去。 ——————————我是刘焕又悲催了的分界线———————————— 时札第二天终于得偿所愿去了柳严的府邸,门口的侍卫认出时札,也没通报就让他进去了,毕竟时札是柳严的好友,侍卫们都认识他,一向都是随他自由出入的。 但是这次却不一样了。时札偷笑,柳严一定不想现在就看见他。 时札一路顺畅地走到柳严的院子,一进去就看见柳严在书房里对着窗外的花在沉思。 什么沉思,明显是在发呆。 时札悄悄的走近他,在他身后站定,这才开口:“你生病了怎么还在吹风?” 柳严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急忙回过身,却发现了一张放大的脸,以及……嘴上不属于自己的湿热。 柳严双眼睁大,只觉得脑中一篇空白,只余下自己唇上的感觉。 时札是故意的,他一直在想怎么才能在压倒柳严的同时刷仇恨。柳严和时札是两小无猜,一起长大的,柳严又是那样的圣父性格,大概即使时札强迫了他,他也会自欺欺人地为时札找理由。这让时札很郁闷也很苦恼。 而且时札一直找不到机会得手,既然不能得手,那他先亲一下总可以吧。 看到他可爱的反应,时札微微一笑,顺势将舌伸进柳严因为惊讶而张开的檀口,吸允搅动。 柳严因为种种原因还未成亲,第一次与人这样亲密接触的他瞬间脸色爆红,时札的动作也让他眼神渐渐迷离,呻/吟声在时札的舌舔过上颚时响起,吃够豆腐的时札心满意足地决定暂且放过他,在他的唇舌离开后,一条银丝连在他俩的唇舌间,透明的液体顺着柳严的嘴角往下滑,使柳严艳红微肿的嘴唇显得更加妖冶。 时札忽然觉得下腹一紧。正在考虑要不要顺便把人吃了的时候,柳严终于回过神来。 “你!”柳严羞愤地擦着自己的嘴唇,想着刚才自己的反应,懊恼地说不出话来。 看来今天是吃不了了。时札有些遗憾。 “啊,我来看望生病的柳严啊。”时札在生病两字上加重了口气。 听到这话,柳严有些心虚,眼神躲闪,不敢看时札。 时札叹了口气,略带失落地说:“你是不是在躲我?我的感情造成你的困扰了是吗?” 感情?柳严被吓到,磕磕绊绊地说:“怎……怎么会?你喜欢我?可你已经有男宠了不是吗?” 是啊,柳严突然想到,时札已经有男宠了,又怎么会喜欢他? 这么一想,柳严的脸色沉了下来。 “你在耍我吗?” “自然不是,我只是有不得不把刘焕留在我府里而已,男宠一说只是掩人耳目,我虽与他同住,却从未与他做苟且之事!”时札的表情有些愤愤。 柳严的想法马上被推翻,这让他感觉自己有些乱,思绪一团乱麻。 时札看他信了,又加了一句:“柳严,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柳严无法回答,他觉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自小与他在一起的时札竟然是个断袖,并且喜欢的是他!这怎么可能! “你、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嗯,我等你的答复。”时札用他最温柔的口气回道。 在他爱上他的时候抛弃他,还有比这更招人恨的方法吗? ☆、第17章 要说晚上哪里最热闹,自然是灯红酒绿的花街柳巷了。 而花街柳巷中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越上等的妓/院,里面接客的人也越是姿容优美,身段良好。 兰渝楼是京都有名的妓/院,不仅是因为他的姑娘公子的姿容,更是因为其环境优雅,其中的人也是文采极好,受到众多文人墨客的偏爱。 而此时,一个举止优雅,浑身贵气的男子拿着把扇子走进了兰渝楼,在恩客中来回穿梭的老鸨看见他,登时眼前一亮。以她多年以来练成的眼光,这个男人身上的所有配饰全是高档货,有些更是贡品。这个人,一定是位及权臣,绝非等闲之辈。 老鸨收拾了一下衣衫,涂了厚厚一层白粉的脸绽出一朵菊花,谄媚得迎上前去,对着那公子一甩帕子,从掐地尖细的嗓子中挤出话来。 “哎呦,这位爷是第一次来我们兰渝楼吧,可有看好的人?” 那男子一抖衣袖,挡开迎上来的老鸨,嫌弃地皱起眉。 老鸨哪里不知道自己是被人嫌弃了,却也不恼,继续道:“我们楼有姑娘,也有公子,不知这位大人是想要男人还是女人?不如我先把人叫来给您看看?” 那男子依旧皱着眉,低沉着声音说:“先给我去找个房间。” “是是是,”老鸨笑得愈发夸张,脸上的白粉扑扑地掉,看得时札直犯恶心。 没错,那男子便是特地赶来查看敌情的时札。 时札收到消息,上一次指使礼部尚书禾修能的便是三王爷哲师烈,此人是哲师狩的同胞兄弟,一直不平哲师狩的称帝,毕竟哲师烈也是嫡子,只是比哲师狩小了一岁而已,且此人极为自负,认为自己才是最适合做皇帝的人。如今已然按压不住自己的野心,开始蠢蠢欲动。 兰渝楼,是他的老巢。 时札想知道,这偌大的兰渝楼,到底有几人是哲师烈的死士,然后他才能对症下药,有针对性地做出措施,防止哲师烈的阴谋得逞,稳固哲氏皇朝的根基。 老鸨带时札进得是一个满是奢华气质的房间,仿佛是认定了时札是一个大家的贵公子,喜好奢侈。 时札对此毫无意见,反正只是来探测敌情的,又不是来享受的,根本不用在意那么多。 时札坐下没多久,老鸨就叫人上了一桌小菜和一壶酒,让时札先吃着,她去叫人。时札坐下后便环顾四周,这是个很平常的屋子,桌子旁边是一张矮桌,上置一把古琴,而往内便是一张绣着万马奔腾图案的屏风,透过屏风可以隐约看到里面的大床,那是一张很大的床并排躺5人都绰绰有余。时札站起身来走过去,这才发现床边还有着一个小柜子,抽开抽屉,时札黑线地发现,里面全是一些情/趣用品。 显然,这房间是为一些有特殊爱好的人儿准备的。 时札觉得自己的头上天雷滚滚,自己看上去到底哪里像是个心理残疾的人了! 听到门口传来的细碎声音,时札重新回到了桌子旁,继续喝酒吃菜。 他还没坐下多久,老鸨就推开门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的,是一群面带羞涩的男人和女人,各为5个。进门后在时札面前一排站定,弯腰行礼,齐声道:“大人。” 时札喝着酒,见此场景也只是淡然的点点头。 卧槽,这时候除了点头我还能干嘛! 老鸨见他并非十分满意,小心翼翼地问:“大人,这些可都是我们楼里出了名的美人,您没有中意的吗?不若我再换些人带过来?” 时札想了想,点点头,过了一会又加了一句:“叫代玉来见我。” 哲师烈好歹是一个王爷,他想要培养一个花魁还不容易?这些人中,最有可能是哲师烈派的人就是花魁代玉。 老鸨听此话面露难色,时札楞了一下,恍然大悟,伸手就从怀里捞出一把银票递给老鸨。 “这些,找代玉够了吗?” “够了,够了!”老鸨脸上的喜色压不住地往上涌,恨不得对自己怀里的银票亲两下,“我这就去叫代玉,您稍等。” 说完,转身就走,时札叫住她,她才好像刚刚反应过来,将房内的10个人统统带走。 过一会,时札的房门被敲了两下,在时札叫他进来之后,房门被推开,先进来的是一双文弱的脚,然后是柔弱的身姿,以及怀抱柳琴的白皙双手,再往上,就是一张几乎完美的脸。 这就是代玉。 代玉是那种看着就觉得精致文雅的男人,再加上蒲柳般的身姿和常常挂在嘴边的笑意,非常容易勾起男人的蹂/躏的欲/望。 优秀的花魁,优秀的奸细。 时札看着他过于轻盈的步伐想。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即使是从小练舞,步伐也不会如此轻盈,只有练武练到一定境界的人才能做到这种地步。 代玉走过他身旁的时候,时札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但是时札能感觉到,这香味是无毒的。 代玉浅笑着走到矮桌前跪下,把手里的柳琴放下,双手轻轻地放在琴弦上,歪着头问时札:“大人,您想听什么曲?” “你弹得曲子我都喜欢。”时札看着他,勾唇笑着。 “那代玉便为大人谈一首蝶恋花吧。” 说罢,一连串悦耳明朗的琴声从他指尖轻跃而出。 时札听着乐声,有些入迷,不得不说,抛开代玉的身份不讲,他的琴艺确实高超,即使挑剔如时札,也有些沉迷其中,心情也随着其中的乐声上下起伏,渐渐地身体有些发热…… 身体发热!时札瞬间清醒过来,这根本不是听琴声会出来的反应! 时札的目光一凝。 他还是被下药了! 尽管知道自己已经中招,时札依旧不动声色,继续听着代玉的曲子,只是不再那么入迷,而是分出心神来试着为自己排毒。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对于这种毒,时札根本无能为力。 ——因为这是春/药。 春/药不是毒,只要把欲/望发/泄出来就行,问题是现在房间内只有代玉,他若是想要解春/药,必是要和代玉交/合。而那毒,也一定在下在了代玉身上。但他不能表现出一丝不对,否则必然打草惊蛇。 这确是有些为难了。 时札的身体在琴声下越来越热,渐渐地眼神也有些恍惚。 这样不行!时札暗暗掐了自己一下,想要用疼痛来使自己保持清醒,但时札显然低估了那药效,当疼痛已然无法发挥作用时,时札也开始有些慌了,正打算不管不顾地杀了那代玉,忽然听到隔壁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劝酒声,在那一片劝酒声中,时札听到了柳严的名字。 柳严!时札勉强保持着清醒,一脸淡然不露痕迹地对正在弹琴的代玉说:“我遇到了一个熟人,去看看,你随意吧。” 说罢,也不看欲言又止的代玉,大步地跨向旁边的房间。 柳严觉得很苦恼,他原就不是喜欢玩乐的人,只是因为邀约的人已然邀请了他很多次,且是可堪大用的人,柳严想要适当地表示一下友好,便应邀前来。可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聚会的地点居然会是兰渝楼这种地方。 现在他是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备觉尴尬。 所以在时札大步地走进来,当着众人的面将他拽走的时候,他没有想过时札为什么会在这里,也没有想过时札要带他去哪里,他只知道,他终于可以摆脱那种尴尬地感觉了。 直到时札在把他带出房间之后,并没有把他带出兰渝楼,而是将他带到了另一个房间。 “时……时札,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柳严好奇地问。这时候的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将要面对的情况。 时札没有说话,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热,自己的理智,自己的视线都已经快要被灼烧殆尽了。他只知道,在他面前的是柳严,是他的攻略对象,是可以吃的。 柳严看着时札开始脱衣服,渐渐感觉到不妙。 “时札,你脱衣服做什么?” “热……”时札喃喃道。 “什么?”柳严没有听清楚,将头像他凑过去了一点。 却不料时札直接将他侧着的头拉过去,火热的双唇印在了他嘴上! “唔!”柳严被吓了一跳,情况不妙的感觉越来越重,想要逃离的他却无法推开正在和他热吻的时札。 感受到时札的双手不甘寂寞地从柳严的衣衫里伸了进去,上下抚摸,柳严吓得脸色刷白,挣扎的动作愈加剧烈。 时札只觉得自己怀里的人一点也不乖,明明自己已经很热很难受了,他为什么还要挣扎,简直就是不知好歹! 身体深处的灼热越烧越旺,烧得他愈发烦躁,怀里的人又不断挣扎,心中不悦的他直接横抱起怀里的人,将他甩到床上,在他起来之前,整个人都压了下去,在压制住他之后,时札解下身下人的腰带将那人的双手捆缚在床头。 满意地看着身下那人惊恐地眼神,确认身下的人跑不掉了之后,时札终于完全失去了理智,开始啃噬自己的所有物…… 而被欲/望灼烧的人没有听到自己脑海中响起来的机械声音: 叮,支线支线任务“放开那只丞相,让我来” 任务描述:皇帝怎能爱上丞相?不如就把丞相交给我吧! 完成任务:压倒柳严,好感度为负值。 任务完成度:50 请工作者继续努力。 ☆、第18章 时札清醒过来的时候,柳严已然晕厥过去。 不得不说,哲师烈的药效果很好,时札的理智完全飘远,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那时和他在一起的是代玉的话,他和代玉上床是水到渠成的事。 柳严的样子比当初刘焕的样子还要惨,身上被时札啃噬过的地方都泛着血,身下更是惨不忍睹。一向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如今泪湿满脸,眼睛红肿,被捆住的手也已经被磨破,把腰带都染红了。 看着柳严凄惨的样子,时札也有些心虚了。 咳咳,看在你那么凄惨的分上,我就对你好点好了。 兰渝楼再怎么高端也只是个妓院罢了,哪里来的浴池,时札也找不到地方来帮柳严清洗,只能让小厮端来一盆水,用手帕浸湿了给柳严擦身。 柳严一直没有动静,昨夜时札如野兽般的占有让他受伤匪浅,根本醒不过来,直到时札把他翻过来一路从他上身擦到他受伤最重的地方时,柳严才痛哼了一声,幽幽转醒。 “你醒了。” 低沉的嗓音从身边传来,柳严吓了一跳,一转身,却马上因为身下的剧痛又倒了下去。 “唔!”由于倒下去的时候震到了伤口,柳严原本便没有血色的脸又白了几分。 “你为何会在”脱口而出的话才讲了一半,柳严瞬间记起了昨夜的事情,顿时无声。他的嘴越抿越重,直到嘴唇泛白也没有松口。 时札看着这样的他,也有些无奈,叹了口气。 轻柔的动作中含着些霸道地将他抿着的唇解救出来,时札放下手中的帕子,低下身拥住,不顾他轻微的挣扎拥住他。 “柳严,我知你并不喜欢我,也只你昨夜并非自愿,是我强迫了你。但我爱你,这是真的。” 柳严好像是被他的话吓到了,猛地抬起头看向他:“爱我?你说你爱我?” 看到时札坚定地点头,柳严不想承认自己内心的小窃喜,只是结结巴巴地问,又像是喃喃自语:“可是,你怎么会爱我呢?我们都是男人啊时札,你是断袖吗?” 时札看他动摇了,自然不会放过这难得的机会。 “我并不是断袖。” 看到柳严立刻变得有些恼怒的脸,时札轻笑着,加了一句:“只是我喜欢的人,正好是男人罢了。” 那么,他喜欢的人,是我吗?柳严的脸刷地红了。 柳严忽然想起了什么,愤愤地说:“可是,你昨晚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根本不是喜欢!” “昨晚我被下药了。”时札用带着歉意和爱意的眼睛看着他,解释道,“柳严,我收到消息,烈王哲师烈不甘为臣,意图谋反,而兰渝楼正是哲师烈的据点,我昨晚本是来探测敌情的,却不慎中计,被他们下了药,这才” “什么?烈王要谋反!” 柳严一惊,倏地撑起无力的身子,时札吓了一跳,连忙将他按住:“你先别急,当心身体。”看到柳严脸红红地呆在他怀里,时札才松了一口气继续说,“烈王根基尚浅,只要皇上勤政爱民,烈王根本不可能成功的。我也是来看看,以防万一。” 那就好。柳严的一颗心这才放了回去,注意到自己一直赤/裸地躺在时札的怀里,再也不敢看他一眼。 时札注意到柳严的害羞,恶趣味又跑了出来。 时札原本放在柳严肩上的手渐渐往下,顺着他的后背,划过他的腰际手忽然被抓住,顺着那只手往上看,时札看到了柳严红透的脸。 “怎么了?”时札睁着眼无辜地看向柳严。 柳严羞恼地不行,不止是脸,整个身体都被铺上了一层粉红:“你你怎么我现在很痛!你就不能等我好些了好些了再” “再什么?”时札故作不知,一脸迷茫地说,“我只是想要给你上药啊。” “上什么药?” “什么药?”时札笑得一脸惬意,手伸下去摸了一下柳严的翘臀,“这里,不痛吗?” 柳严吓得一缩。他这时哪还能不知道时札是在逗弄他,却也不敢反驳,生怕他又想出什么鬼主意来逗他,抿了抿唇,道:“我可以自己上药。” “别胡说,自己怎么上药?我昨夜实在是做的太过分了,你这里伤的厉害,自己是绝对不能上药的,要么我来上药,要么我去找太医” “不要!”柳严大叫,“不要太医,不要叫别人来!” 我就知道你会害怕。 “那你到底要谁帮你上药,嗯?” 时札的嗯拖得特别长,尾音上扬,磁性的嗓音听得柳严心一颤,不敢说别的,心知时札是不会放过他了,细如蚊讷地说:“你。” 听到满意的回答,时札这才放过他,开始上药。 而在这过程中,柳严始终把头埋着,不敢看时札一眼。 时札把柳严送上马车就回去自己府里了,也没有去找代玉,他知道,代玉近期是不会再出现了。 而此时的兰渝楼后院密室内,哲师烈正坐在首座上,冷冷地看着座下跪着的人,不发一言。许久,他才说道:“西华,你可知罪?” 火红色的身影一颤,把头埋得更低:“西华知罪。” 哲师烈冷哼一声,压制着自己的火气,看着西华那看似逆来顺受实则冥顽不灵不听使唤的样子就觉得自己的火气降不下来。 “我让你去勾引时札,你是怎么做的?居然擅自叫代玉去顶替你!”手重重地排在把手上,哲师烈觉得自己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该死的,要是去的人是西华的话,难道时札还会有机会跑掉吗? 座下的人终于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妖媚的脸,眼波流转中带出丝丝魅惑,看得人身下一紧。只是哲师烈这时候根本没有心情去要他。 哲师烈只是看着他,越来越气:“老鸨?老鸨!谁让你去做老鸨了,我要你去勾引时札,我要你做花魁!” 西华一脸惨然地看着座上愈发气急的人,只觉得内心冰冷,简直快要喘不过气来。 “我为什么不愿意去做花魁,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哲师烈厌恶地看着西华满含情意的脸,备觉晦气。 西华再怎么妖媚也是个男人,还是他的下属。一个不能听从命令的下属,要他何用?要不是看在他那张脸还有用,办事能力也不错,他早就杀了他了!明明其他时候都是很好用很听话的,怎么一到这种时候就掉链子?以前也就算了,现在可是时札,只要掌控住那个男人,何愁自己大业不成? 西华眼睁睁地看着哲师烈对他的厌恶,凄凉的神色染上他的脸颊。 我爱你,我爱你啊,我怎么能把自己的身体交给别人?我只想被你拥抱,被你亲吻,与你,却不想别人碰我一丝一毫。 我愿意贡献我的能力,只愿能帮助你一点一滴,我愿意奉献我的身体让你发泄欲/望发泄愤怒,我愿意献出我的一颗心任你践踏□□。 只要你,不要将我送上别人的床。 哲师烈看到西华眼中越来越浓厚的爱意,仿佛从中看出了他的控诉。 该死的,你有什么资格控诉我,不过是一个属下而已。 烦躁的心情终于压制不住,哲师烈拿起身边的鞭子甩下,啪的一下,一条红痕出现在西华的肩膀上。 被突如其来地鞭打的西华痛呼一声,注意到哲师烈不满的眼神时,连忙咬牙,不敢再发出声音来。 哲师烈见他不呼痛也不求饶,那副冥顽不灵的样子气的原本只是想要发泄一下的哲师烈愈发地恼怒。 怎么,这副倔强的样子摆给谁看?是在无声地控诉我吗?笑话,这明明都是你的错!犯错了还死不承认,简直……该死! 手中的鞭子在哲师狩的激动的情绪下越来越重,挥舞地愈发频繁,一时间,密室里只有哲师狩因为恼怒而粗重的呼吸和鞭子打出来的“啪啪”声。 一条条血痕出现在西华的身上,连鞭子也像是吸饱了血液一样,变得鲜红。 西华的衣衫已经被打烂,破烂的衣衫中隐隐约约地露出他的身体,旖旎诱惑。 西华不知道自己被鞭打了多久,也不知道这场鞭打什么时候会结束,他甚至怀疑自己会不会被打死。 思绪渐渐飘远,眼前也一片模糊,视线所及一片血红,啊,头上好像被鞭子抽出血了呢,都流下来了…… 西华努力地睁大眼撑起身子想看看自己心中的爱人,却是徒劳。 烈,只有在心中,我才敢这么叫你。我知道你在恼怒我的不听话,可我没办法找你说的做。我是你的,我的心是你的,身体也是你的,只是你的。 与其让别人来碰我的身体,倒不如—— 就此死去。 哲师烈终于注意到西华的虚弱,停下手中的鞭打,看着他努力地撑起身体想要抬头,嗤笑,怎么,都快死了,还想向我证明你的傲骨吗? 我倒要看看我能不能折断你所谓的傲骨! 哲师烈一把扔掉手中的鞭子,转而抓起无力的西华,把他压在身下,手中不停得撕扯他的衣衫,脸色狰狞地看着他:“西华,你不是喜欢我吗?那就好好地伺候我吧!” 西华终于如愿地正面看到哲师烈的脸,想要笑,嘴角却无力勾起。 好啊,你想要的话,就拿去好了。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全部都是,你一个人的。 ☆、第19章 第十九章 刘焕发现时札对自己的需求减少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因为有了什么新玩具吧。 他有些怅然。 怅然?被自己的想法惊讶到,刘焕连忙将这想法甩出脑海,时札不再与自己亲热,这不是他一直想要的吗? 那么时札为什么会这样呢? 时札:啊,因为我有新的宠物了啊。 丞相府里。 一众小厮崩坏地看着一向冷然的大将军对自家主人笑得各种温柔,而一向淡然自处的自家主人则是时不时就因为大将军的几句话,而脸红无措。 小厮们:嗷,一定是我们起床的姿势不对! 柳严看着黏在自己身边的时札,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以前不觉得时札有那么粘人呢? “时札,你不用天天都来我家转悠吧,我家难道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吗?” “有啊,你。”时札看着无奈的柳严,继续调戏。 柳严原本要说的话瞬间噎住,白皙的脸上染上点点粉红,眼睛也开始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时札。 时札看着他可爱的反应,忍不住倾身吻住他,滑腻的小舌也顺着柳严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唇钻进去。 “唔!”柳严被时札大胆的动作吓到,挣扎地稍稍推开时札,慌张地看了一下周围,发现周围伺候的奴才早就走光了以后才舒了一口气。 嗔怪地瞥了一眼时札:“你做什么?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吗?” 时札被柳严的这一瞥弄得兴起,双手不由自主地爬上他的后背,用力一合,就把柳严抱在了怀里,加大力气,不许柳严推开他。 “我做了什么事,嗯?”时札坏笑着,看着怀里脸红红的柳严。 “你!”柳严瞪着他。 时札却觉得这个眼神像是在引诱他。唇再次贴上去,这次时札没有给柳严推开他的机会,双手紧紧地拥着柳严。 柳严原是要推开他的,却在时札的吻中渐渐迷失,沉浸在了他给予的快感中。 直到一声质问打断了他们。 “你们在做什么!” 柳严倏地推开时札,转身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是哲师狩。 哲师狩本来是来寻柳严聊天的,却不料会看见这样的情景。 他曾经喜欢过的柳严,和他最爱的时札,居然同时背叛了他。 他从未觉得世界像现在一样那么残忍。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是我先喜欢上时札的。 时札正因为欲求不满而郁闷,转眼就看见哲师狩一脸指责地看着他,不禁觉得气恼,口气也带着烦躁:“师狩,你怎么在这里?” 哲师狩不可置信地看着时札,他好歹做了那么多年太子,如今又成了皇帝,再怎么没用,察言观色还是做得到的。而他现在听到的是什么?时札在不满,在郁闷,在质问他的到来! 他努力想要做到不动声色,颤抖的嗓音却出卖了他。 “时札,你和柳严在一起了吗?” 柳严避开哲师狩的视线,不知为何,有些不敢看他。 时札却不在乎地说道:“啊,我爱柳严。” 爱!柳严早已听到过时札这样说他,但是再一次听到,柳严还是有些激动,更多的,是感动。 系统:叮,npc柳严的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为85。 警告,警告,目标好感度不可超过95,请工作者注意。 不能超过95吗?那就等到好感度到了95,就抛弃他好了。 哲师烈听到时札的话,如坠冰窟。你爱他,那我呢? 这样想着,哲师狩的口中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那我呢?” 嗯?关他什么事?难道哲师狩还在对柳严念念不忘?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师狩,你要知道,柳严不爱你,所以你也不要……” 时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两眼通红地哲师狩打断。 “我爱的不是柳严,是你!是叫时札的大将军!我爱的人是你啊!” 这一句话,不但把柳严炸晕了,连时札一时间也反应不过来。 他说……爱我? 但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你喜欢我什么?”时札追问。 我喜欢你什么?哲师狩的眼神有点迷茫。 我不知道我喜欢你什么,也许是喜欢你当初打醒了我,让我知道我对柳严并不是爱情,也许是喜欢你对懦弱的我的包容,喜欢你对我的理解,喜欢你因为不想打扰我而与我同睡的体贴,喜欢你在我遇刺时那么及时地来到我身边,喜欢你冷脸下的温柔…… 全部都好喜欢,全部都想要好好收藏起来。 “全部……”哲师狩喃喃道。 全部?时札刚刚有些担忧的心又放了下来,看来哲师狩并没有喜欢他,只是习惯性的依赖罢了。 “师狩,你并不是喜欢我,你只是有些依赖我。” 不是的,我喜欢你,是真的喜欢你,只要你能喜欢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哲师狩动了动嘴唇想要反驳,却在时札不信任的目光中沉默了。 看到哲师狩沉默,时札再次确定哲师狩只是又一次把依赖当做喜欢了,也就没有再去在意。 柳严看到两人都沉默了,尴尬地一咳,道:“我府里刚得了一些新鲜的茶叶,我去叫人来泡好给你们尝尝吧。” 说完,他看了一眼哲师狩,哲师狩没有理他,又看了一眼时札,时札也没有说话,柳严也囧了,想了想,还是遁走了。 这种要命的氛围我还是不要再来掺合了,先溜了让他俩说话去。 柳严一走,现场就只剩下了时札和哲师狩两个人。 时札看了一眼哲师狩,说:“进屋吧,柳严的茶很新鲜,味道很好,过会儿好好尝尝。” 哲师狩听着他的话,感受着其中透露出的与柳严的熟稔,心如刀割。 我不敢。 我不敢处于这种气氛下,也不敢面对你和柳严的亲热场景,更不敢看到你对柳严的赞赏和亲密。 我是个胆小鬼。 一直都是。 “我……我就不喝了,你们喝吧,我先走了。” 磕磕绊绊地说完这句话,哲师狩就慌乱地转身,再不敢回头,仿佛自己的身后有野兽在追杀他。 时札皱眉看着哲师狩的背影,心中有些不安:他该不会真的喜欢我吧?这可不行,他怎么能喜欢男人?要怎么才能消除他对自己的幻想…… 拿着泡好的茶回来的柳严,却只看见了时札一人,有些好奇,但也没问出口。 时札的脸上重又展开笑容:“柳严怎么现在才回来,该不会是在害怕我吧?” 柳严仿佛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我为什么要害怕你?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去!” “我今天不回去了,我要和柳严一起睡~” “我不要!”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据说我是个渣 作者:小清新的喵 第4节 “你害怕?” “我才不怕你……”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在时札调戏柳严的时候,正在街上闲逛的刘焕突然被人拦住。 来人只说了一句话,刘焕便乖乖地跟着那人走了。 直到两人到达一家客栈的后院,刘焕才开口:“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那人的头上蒙着布巾,说话也有些闷声闷气的,“自然是你理解的意思了。时札那么对你,难道你不想报仇吗?” 刘焕的眼中闪过一丝仇恨,不语。 蒙面人了然,继续道:“他那么放心地让你出来,是在你身上下了药吧,而且还是让你离不开他的药。” 虽是问句,蒙面人却是用的陈述语气。 刘焕听到这话,凌厉的眼神刺向蒙面人:“你是谁?”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要回答我,你想不想报仇,想不想离开他获得自由?” “……你有什么办法?”刘焕有些意动,问道。 蒙面人听到此问,从怀中掏出一个没有任何花色的小瓷瓶,递给他。 “只要你把这个给他吃了,我到时候就会给你你的解药。作为保证,”蒙面人又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这是你身上的毒的解药,当然,这只有一半,另一半,等你把瓷瓶里的药给他用了,我自然会给你。” 刘焕沉默了一晌,接过了蒙面人手中的东西。 蒙面人满意地点头,道:“你是个聪明人,你该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选择。” 说完,转身离开。 “你还没告诉我到时候怎么联系你。”刘焕对着蒙面人离去的背影喊。 蒙面人的轻功很好,这时候已经在远处了,刘焕只听见一句“到时我自会来找你”,蒙面人的身影已然消失了。 刘焕握着手里的瓷瓶,眼神晦涩不明。 等他回到将军府时,时札已然回府。 时札最后还是被赶回来了,没办法,柳严作为一个文人,接受时札,成为短袖已然堪称奇迹了,公然让时札住在他家这种事,以柳严的薄脸皮,根本做不出来。 刘焕一回府,管家便迎了上来,对着他恭敬地低头。 “公子,主子让你去主厅吃饭。” 刘焕不自觉地摸了摸袖子中的瓷瓶,沉默了一会,才说:“我知道了,走吧。” ☆、第20章 时札注意到刘焕吃饭的时候有些漫不经心,像是有心事。 毕竟自己是想要来一次相爱相杀的,现在仇恨值已经满了,要刷的就是好感度了。刘焕如今这样子,时札决定要好好关心一下他。 “刘焕,刘焕?”时札叫道。 刘焕藏在袖中的手一直抚摸着那瓷瓶,心情摇摆不定。 时札让他做男宠,侮辱他折磨他,他本该是恨他的,可心中却渐渐被时札偶尔流露出的温柔所吸引,他不想失去这份温柔,哪怕只是虚伪的。 正纠结着,忽然听到时札唤他的名字,吓了一跳,手一颤,险些把瓷瓶扔了出去。连忙握紧瓷瓶,刘焕淡定地看向时札。 “何事?” 时札的眼睛不露痕迹地扫过刘焕的手,从刘焕坐下开始,他的左手就一直藏在袖子中,这和他平日的习惯不同,就在刚刚时札叫他的时候,刘焕还紧张地整个人都僵住了。该不会是,有人找上他了?那袖子中的是什么,给他的毒药吗? 呵,哲师烈不甘心上次的失败,这次要开始下药了?真是下三滥的把戏。 不过,时札想到刘焕的异样,内心暗喜,这样也好,他正想试试刘焕对自己的好感度到底有多少了。 这么想着,时札忽然伸手抱起看上去正在不安的刘焕,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 刘焕一惊,用尽力气抑制住自己想要挣脱的本能,握紧拳头,敛眉低目。 正在旁边伺候的管家见此,明白自己的主人的恶趣味又冒上来了,挥手让周围的侍从退下,自己也在他们退走后离开。 时札觉得自己对这个管家愈发地满意了。 一只手覆上刘焕的额头,带着温热的体温。 刘焕正要闪躲,手已经离开了,随之而来的是时札温柔的话语。 “刘焕,你不舒服吗?” 话语中满满的关心让刘焕很不适应,心弦被悄悄拨动的感觉让他不喜。 这个人,明明应该是他最厌恶的人才对。 刘焕抿唇:“我无碍。” “那就是有心事了?是谁欺负你了吗?”时札继续追问。 “没有。” 低着的头忽然被掰正,刘焕抬头看见的是时札满含担忧的双眼,其中似有缕缕情丝。刘焕不敢在探索下去,慌张地移开眼神。 “看着我,刘焕。”时札不满地说。 真要命,难得我这么深情地看着你,你居然不看我,那我不是白辛苦了。 刘焕仿佛被催眠了,异常听话地将眼神又移了回来。 大概,是舍不得那若有若无的情意吧。 满意地看着刘焕又看向他,时札继续道:“刘焕,我早就说过,你是我的,只有我能羞辱你欺负你,别人,谁也别想碰你!” 温柔的话里含着些凌厉,刘焕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时札,那话里体现出的,对自己的维护,让幼年丧父的刘焕有些感动。但是—— “不让别人碰我?你忘了以前是谁给我上的药吗?” 想起这个,刘焕再次恨得牙痒痒,做男宠固然屈辱,可是时札竟然让自己被小厮们如此折辱,刘焕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难道你没发现每次给你上药的小厮们都不一样吗?” 刘焕一愣,难道…… “所有看过你的人,我都已经杀了。” 时札看着刘焕呆愣的样子,想想还觉得不够,又加了一句。 “我这么做,只是想要留住你,我没有办法让你爱上我,就只能让你恨我,这样,即使你哪一天有能力了,要离开我了,我也希望,是在我死之后。” 阴暗又偏执的话语出口,刘焕觉得自己的世界都要崩塌了,一直以来的想法被全部推翻,自己对他的恨意,竟是他的预谋吗?那自己这连日来的怨恨算什么,玩笑吗?他一直以为时札那么对他,是因为看不起他,想要凌/辱他,真相却原来是—— “刘焕,我喜欢你啊。” 袖中的瓷瓶忽然掉出,摔在地上,滚了两圈,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看着时札将目光移向那瓷瓶,刘焕却不敢捡起。 时札觉得自己的心情从来没有那么好过。 这么久的布局终于收到成果了。 至于他对刘焕说的话? 嘛,刘焕那时候那么气愤绝望,那还记得那些小厮长什么样呢?每次去换药的是不同的人倒是真的,本来嘛,时札就是随手指派人去上药的啊。 时札正暗爽着,管家来传哲师狩让他进宫。 都这时候了,哲师狩还找他做什么? 尽管不解,时札还是照哲师狩的旨意随来传旨的公公进宫了。 穿过迷宫似的路,时札发现自己的目的地竟是哲师狩的寝宫! “公公!”时札扯住把他带到这里后正打算离去的公公说,“你是不是弄错地方了,怎么带我到这里来了?” 那人一弯腰,对他道:“并没有,皇上的吩咐就是这样的。还请时将军快进去吧,皇上怕是要等急了。” 时札皱眉,明白自己在他那里也问不出什么来了,松开手,放了带路的公公离去。 想了想,时札还是推门进去了。管他呢,难道哲师狩还能吃了我不成? 一进门,时札就后悔了。 他设想了很多种可能会面对的情况,甚至还想到了哲师狩对他和柳严在一起后意欲将他轰回边疆,可是他绝对没想到会面对这样的场景。 哲师狩早就遣走了所有人,如今听到时札的声音,他就走了出来。 而时札一眼看到的,就是哲师狩正微微颤抖的双腿,以及,赤/裸的身躯。哲师狩正一脸逞强地站在他面前,整个身体因为处于时札的视线下而变得粉红,眼睛不敢看他,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一咬牙,直直的正视着一脸不敢置信的时札。 时札的确是被吓呆了,反应过来的第一动作便是反身关上自己身后的门,脱下自己的外衫罩在哲师狩的身上,将他裹紧,把这些做完,时札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着沉默着的哲师狩,时札觉得自己从来没有那么头痛过,他本来以为这次的任务是他遇到过的最简单,只要砍断哲师狩对柳严的爱慕,主线任务就算完成了,可是现在呢?无故冒出个哲师烈也就算了,连哲师狩都那么不配合,不好好地做皇帝,整天想那些情情爱爱的,难道他就不能爱上一个女人吗!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时札质问道。 哲师狩一直沉默地看着时札的一系列动作,在听到他的质问声后,终于笑出来:“怎么回事?就是你看到的样子啊。”说着,又要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扯掉。 看他的动作,时札简直要气炸了! 将他撕扯衣服的两只手掰开,禁锢住他。 “什么叫我看到的样子?我看到你在不知廉耻地勾引我!我看到你不自爱地在糟蹋你自己!” 哲师狩的双手被时札的手紧紧地束缚在身后,整个人和时札靠的很近。自从那一夜后,哲师狩已经很久没有和时札如此亲近过了。而现在,他最爱的人就在他身边,他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时札的眉眼唇鼻,那么清晰,那么生动。 哲师狩仿佛被诱惑了,主动往前一靠,双唇贴住眼前人的两片红艳,却在瞬间被人推开,摔在地上。娇嫩的肌肤被磨破,染上了点点绯红。 时札大力地擦着自己的嘴唇,好像这样就可以抹去刚才发生得一切一样。该死,该死!这个哲师狩怎么会如此不可理喻!其他人也就算了,大不了就收下好了,可是这人是哲师狩,是皇帝!他的任务是维护空间稳定,让哲氏皇朝变成盛世,而不是压倒哲师狩! 哲师狩怎么能喜欢上男人! 哲师狩倒在冰凉的地上,悲痛欲绝地看着时札擦拭自己的嘴唇。 脏吗?你是不是觉得很脏?因为吻你的人是我,对不对?为什么你爱的是柳严而不是我,明明是我先喜欢上你的,明明你爱的人是我才对! “时札……” “闭嘴!师狩,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以为你已经懂了当初我说的话了,你是皇帝,你的一切都要以国家以百姓为先!” 又是国家!又是百姓!我没有想做皇帝,这是你们逼我的,明明是你们逼我的! “那么,时札,你爱我吗?” 时札看着他不死心地继续追问,不想再去哄他,与其让他再这么下去,倒不如直接破灭掉他的幻想。 “我、不、爱、你。” 哲师狩的双眼一瞬间暗下去,整个人除了微弱的呼吸,仿佛死了一般,死寂,颓败。 “我不相信……”哲师狩喃喃道。 我不相信,不相信你以前对我的好都是假的。你那么冷清的一个人,若不是喜欢我,爱我,又怎么会对我温柔浅笑,体贴入微,我遇刺那日,你那么紧张,害怕被认作男宠的你,几乎毫不犹豫地在深夜来看我,难道这些都是假的吗? 不,不是假的!这都是因为柳严,因为柳严你才会不要我的,因为柳严你才会这样对我!如果这世上没有柳严就好了……对啊,没有柳严,你就会爱我了,你爱的就是我! 杀了他!杀了他! 时札皱眉看着已近疯魔的哲师狩,看着他眼中的杀意与疯狂。 他对杀气向来很敏感,哲师狩有杀意,却不是针对他,这是为何?难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还是说,哲师狩又在脑补什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时札心里隐隐地有些不安。 ☆、第21章 刘焕沉默地坐在床边,看着手里的瓶子。 那是一个红色的瓶子,很红,就像时札对他的爱一样红得浓烈,红得夺目,红得……像血。 那是时札给他的,里面是解药。 时札累了,他想要放过他了。 他终于自由了。 这是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东西,现在已经唾手可得。 可是他竟然犹豫了。 那日手中的瓷瓶掉落后,被时札捡起,刘焕想要夺回,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时札拿起那个瓷瓶,拆封查看。 时札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原本有力地揽着他的腰的手松开。 他听见时札问他。 “你想杀了我吗?” 刘焕想要否认,可是他没有。想要杀了时札吗?当然,他想杀他,已经想了很久了,就像是刻在骨子里的仇恨,无法抑制,只能发泄出来。 他曾经那么想要杀了时札,忍了那么久,受了那么多的耻辱,如今终于有希望可以报仇了,他又怎么会放过? 可是时札竟然是爱他的。 他的仇恨就像是一个笑话。 刘焕的嘴嗫喏了几下,却终于还是没有否认。 他看到时札的脸色灰败,一直熠熠有神的眼睛也黯淡下来,他看见时札在笑,却仿佛听见时札的内心在哭。他看见时札在说话,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听见,他只觉得,好像整个世界都静默了。 直到手心里被塞了一个红色的小瓷瓶,朦胧间,他听见了时札对他的审判。 “这是解药,你自由了。” 他自由了,时札愿意放过他了。 真开心。 可是鼻子为什么酸酸的呢…… 不管经历多少次,柳严永远都不会对这种事习惯。 每次过后,柳严总是不敢看时札一眼,惹得时札老是笑他脸皮薄。 他微微喘气地靠在时札的怀里,努力调整过快的心跳和紊乱的呼吸,时札半拥着他,手轻轻地在他光裸的背上来回抚摸。 “柳严。”时札轻唤。 情事过后的声音喑哑而富有磁性,就像大提琴被浅浅拨动发出的音符,柳严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是一颤。怕时札又拿这件事笑话他,柳严连忙应是。 “怎么了?”话一出口,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柳严的脸又是一红。 时札并没有注意这个,他在想那一日反常的哲师狩。 距离那一日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哲师狩自从那日的反常后一直表现地很正常。太正常,就是最大的不正常了。 哲师狩,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他在谋划什么? “师狩……”时札迟疑地开口。 “师狩怎么了吗?”柳严不解。 时札看了一眼正疑惑地仰头看他的柳严,忽然想到,哲师狩那日的杀气,不会是对柳严的吧? ……靠,我在想什么,哲师狩可是喜欢柳严的,比起杀柳严,还是杀我比较靠谱吧。 “师狩来找过你吗?”不过问一下总是比较保险的。 “师狩找我做什么?”柳严已经被时札问晕了,他完全不知道时札到底想要问什么。那是哲师狩对时札吐露心意之时,柳严也在现场,但他和时札一样,根本不相信哲师狩会对时札产生爱意。 哲师狩怎么会爱上时札呢?这两人在长大后就没有过什么交集,哲师狩根本不可能会爱上时札啊,最多也就是亲近吧。 听到柳严的回答,时札松了一口气,就是啊,柳严又没做什么,师狩找他做什么?想到这里,时札觉得自己居然会以为哲师狩要杀柳严而觉得自己可笑了。 抛开了这个问题,时札又把心思放在了怀中人的身上。 眸色渐渐加深,嘴角也勾起一抹笑意。 柳严看到时札勾起的嘴角,暗叫不妙。在一起那么久了,柳严哪还不知道时札现在想做什么呢?可是他根本无力阻止,还没恢复过来的身体,很快又软倒在时札的吻里。 而此时在皇宫里御书房内,哲师狩默默看着手中的纸条,眼神冷然。 又和柳严在一起,这么晚,两人还能做什么呢?呵。 就快了,很快,时札就会是我的了。 “皇上。”王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三王爷来了。” 哲师狩收起手里的纸条,朗声道:“让他进来。” 大门被打开,恭敬的大太监王喜的身后,是哲师烈的身影。 待得大门重又关上,哲师烈正要行礼,却被哲师狩叫住。 “不用行礼了,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把我当成皇帝当成你要效忠的人,我还会不知道吗?何必搞这些虚伪的动作。” 如果时札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感到欣慰,他一直想要哲师狩成为一个有威仪有胆量的人,如今的哲师狩已经做到了,只可惜哲师狩不是为了家国百姓而改变的,而是为了他。 哲师烈听到哲师狩的话,心里一跳,莫非,他已经知道自己有反意了?若是时札已经是他这边的人了,他也就不在乎哲师狩的想法了,可是……想到这里,哲师烈对西华的怨恨又冒了出来,要不是他不听话,自己有必要这么小心翼翼的吗? 虽是大家都心知肚明了,但是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 哲师烈一脸惶恐地看着哲师狩,连忙跪下含冤:“皇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哲师烈从未有反意,我对皇兄是忠心耿耿的啊!” 哲师狩正懊恼着时札对他的冷酷,哪里有心情陪他演戏,遂一语道破。 “不要再装腔作势了,你的心思我会不知道吗?” 看见哲师烈又想要反驳,哲师狩也没有给他机会开口,“我知道你想要皇位,我可以给你。” 哲师烈吓了一跳,正怀疑哲师狩在诈他,没敢开口,只听得哲师狩又道:“皇位我可以禅让给你,你不用消耗一兵一卒,也不用背着弑兄的罪名,你可以名正言顺地登上皇位。” 哲师烈这才半信半疑,他会这么好心? “你有什么要求?” 哲师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凶芒。 “我知道你有一个叫做西华的属下,我要他去勾引时札,拆散时札和柳严!最好能让柳严恨上时札,离开时札!” 什么?大将军时札居然和丞相柳严勾搭在一起!莫不是哲师狩喜欢柳严,所以才想让西华去勾引时札,让柳严在心痛之转而投进哲师狩的怀抱吗?看来柳严是一颗很好的棋子,只要控制住柳严,还怕哲师狩会临时反悔吗?至于西华,不过是一个不听使唤的属下而已,根本不用舍不得,死了也无所谓。 “你说的都是真的?”哲师烈缓缓站起来,努力地不让自己的气势低于哲师狩。 “自然是真的,只要你成功了,我马上就把禅位诏书给你。”哲师烈只要想到时札会像曾经对待柳严那样对待自己,就觉得抑制不住地高兴,哪还顾得上什么皇位。 “好,只希望皇上不要忘记您现在说过的话。” “这是自然。” 协议达成,哲师烈自然是马上就回去部署了,只要这事一成功,自己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得到皇位,何乐而不为呢? 而哲师狩也是一脸满足,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时札,早晚,你会是我的。 “我不要!”西华大声喊道。 却马上被一记耳光扇到地上,嘴角渗出血丝。 “由不得你说不要!这事我已经想好了,以你的姿色,难道会拿不下一个时札吗?只要你把这事做好了,我就升你做首席护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哲师烈说得激烈,他的野心就要达成了,怎么能容忍西华的拒绝!“就这么说定了,你完成这个任务,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不要做首席护法,我只要你!”西华终于抑制不住地喊出来。 哲师烈怎么能叫他去勾引别人,他是哲师烈的人啊!他只想伺候哲师烈一个人,被折磨也好,被欺辱也好,哪怕是随意打骂,肆意欺凌也没关系,只要那个人是哲师烈,他就甘之如饴。可是哲师烈怎么能让他去勾引别人,伺候别人!他不要,他不要! “我?”哲师烈一笑,蹲下身看着他,第一次用轻柔的声音和他说话,“好啊,只要你完成了这个任务,我就让你做我的男宠,永远呆在我的身边,好不好?” 西华只是摇头,他的眼泪肆意流淌,一张嘴就是哽咽的声音,根本说不出话来。 可是那时候我已经脏掉了,我已经没有资格再呆在你身边了,我怎么能接受被侮辱过的自己再去爬上你的床。那是在侮辱你,也是在侮辱我。 为什么非要是我,为什么一定要我去做这个任务,为什么你一定要把我送上别人的床,为什么…… 哲师烈看到西华什么话都不说,就是摇头,终于失去了耐心,脸上的笑意收敛,语气也变得冰冷。 “既然你那么不识好歹,就别怪我没有手下留情了。”哲师烈站起身,轻蔑地眼神看着地上的身影,对外面的守卫说,“来人,给我找十个壮汉来,今天我把西华送给大家尝尝鲜!” 西华哭泣的声音戛然而止,不可置信地看着哲师烈,脑中一片空白。 大门打开,走进来十个身体强壮的男人,在哲师烈的身前跪下,一个个都拿淫/秽的眼神在西华姣好的身躯和艳丽的容貌上来回扫视。他们早就对妖冶的西华虎视眈眈了,只是西华的地位比他们高,还是哲师烈的人,他们不敢打这个主意,只能在心里偷偷地想。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真实地碰到西华了。 西华颤抖着,他感觉自己仿佛身处污秽的地狱,没有光,也没有救赎。 他害怕了,可是他的心里还存着一丝希望,期待地看着正冷冷地俯视他的哲师烈。 哲师烈不再看他,只对着跪在地上的人说:“记得别把人弄死了。” 说罢,就跨着大步离开了。 一只只手拉扯着西华的衣衫,有些已经触碰到西华胸前的肌肤。西华觉得自己恶心地想吐,心也一抽一抽地痛着,就像呼吸的空气被挤走了一样。尽管知道不可能,西华还是怀抱着一丝希望,注视着哲师烈离开的背影,可是哲师烈一直没有回头。西华眼中的光芒也渐渐消散。 他的身影已然快要消失在西华的眼前。 “我去!烈,我去!” 随着西华喊出那句话,他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哲师烈终于停住离开的脚步,转过身挥退那些大汉。 那十个人虽是心有不甘,但也不敢违背哲师烈的命令,一个个都意犹未尽地离开了。 哲师烈把躺在地上,衣衫不整的西华抱起,笑道:“看吧,你早点答应,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西华抓着哲师烈的前襟,用细如蚊讷的声音说:“烈,你再要我一次吧。” 让我最后,再贪心一次吧。 哲师烈心中嘲讽,却还是说:“好啊,西华要好好伺候我啊。” 嗯,我会的。 这是最后一次了,烈,我以后,再也不会缠着你了。 脏掉的身体,就应该毁灭。 ☆、第22章 时札第二天是和柳严一起去上早朝的,柳严虽然不想传出什么话来,但架不住时札想要如此高调,柳严想了想,也就没反对。 他既然已经决定和时札在一起了,就没想过再娶妻,这件事迟早会曝光的,早一刻晚一刻都一样。只是他总觉得师狩看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对了,像是在恨他,可是再一看又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对此,柳严也没多想,师狩和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应该会祝福他们的吧。 时札下朝后回府时,管家告诉他,刘焕已经离开了。 这样也好,他当初不过是一时兴起,才想要试试相爱相杀的戏码,如今刘焕恨他也爱他,时札的目标已然达成了,只是没想到那么恩怨分明的刘焕,在面对这种情况时,第一个反应居然是逃避。 啊,他还以为会被刺杀,来个同归于尽呢。 时札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正想叫他退下,却发现管家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吧,你什么时候也会有不敢说的话了?”时札笑道。 管家得到他的许可,才答了一句是,道:“三王爷给您送了一个叫西华的……男宠,现如今正在偏院等着呢。” 男宠?难道自己天生就应该有一个男宠吗?刘焕刚离开,又来了一个西华,看来自己艳福不浅啊。只是这男宠是哲师烈送的,怕不是艳福,而是索命符吧。 “我知道了,没事就退下吧。” “是。”管家依言退下。 时札则往偏院的方向走去,他倒要看看,这个西华又是何方神圣。 才走到偏院,时札就看到一袭红衣,正坐在窗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西华,听到声音的那人抬头,露出一张铺满愁丝的脸,衬着原就妖冶的脸,显露出一种颓废的美感,风华绝代。 不可否认地,时札确实被惊艳到了。 这样的人,哲师烈怎么舍得送给他? 慢慢地走近他,时札发现原本应该谄媚地扑上来的人,如今却有些排斥他的靠近。 时札挑眉,这倒是稀奇了,难不成这人真的只是被送来讨好他的? 觉得颇为有趣的时札加快几步,将微微抗拒的人抱在怀里,将头埋在他的颈窝处,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馨香。 西华脸色一变,本能地就想推开他,却听到时札说道:“怎么,你不是送来给我当男宠的吗?” 推拒的手蓦然停下,无力地垂下,是啊,原本,就是来当男宠的。 西华黯然,他已经不再是属于哲师烈的了,哲师烈把他送人了,为了他自己的野心,送给了眼前的这个人,现在,不管眼前这人对他做什么,他都不能拒绝,不止不能拒绝,还要去迎合他,讨好他。 只是这么一想,西华原以为自己已经死掉的心又开始抽痛起来。 无力的手渐渐抬起,虚虚地环抱住时札。 西华忽然有些恶心。 感受到怀中人的迎合,时札有些意外,却又觉得意料之中。 总觉得,自己又找到了一个玩具啊。 时札轻轻地啄吻近在咫尺的白净的脖子。西华的脖子瞬间起满了鸡皮疙瘩。 时札一笑,正想看看西华能忍多久时忽然被推开,刚想问什么,就看见西华跑到屋子外面开始干呕。 虽然有些难以接受自己居然被嫌弃了的结果,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样与众不同的反应让他愈发地感兴趣了。 啊,好像了解这个人啊,他的身上,一定藏着很多的故事吧。 等西华恶心的反应稍稍缓解,时札才慢慢踱过去,兴致勃勃地看着他。 “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吗?” 西华一惊,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许久才挤出几个字来:“我……许是吃坏了,肠胃不好。” 肠胃不好?时札觉得自己都快被他逗乐了,而事实上,时札也确实笑出声来了。 “呵,肠胃不好?西华,哲师烈让你来的时候没有好好调理过你的身子吗?还是三王爷府的伙食如此差,让你吃坏了?” 本是调笑之语,时札却发现原本小心翼翼的西华忽然勃然大怒,连脖子都红了。 “大将军慎言!”西华等着他,眼睛张得很大,连手都握成了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浑身的毛都炸开来了。 唔?时札眯眼,挡住眼中的沉思。这个西华,好像并非是一般的人啊,如此维护哲师烈,就算是再忠心的人,也不会在时札的面前显露出对哲师烈的维护啊,更何况,这个西华看上去没有那么愚蠢啊。 西华惊觉自己反应过大,连忙掩饰:“三王爷是皇上的兄弟,是皇亲,大将军还是慎言比较好,以免隔墙有耳。” 时札知道现在不是揭穿他的时候,也就顺着他的话讲了下去:“如此,言之有理。那本将军就听你一言罢。” 西华这才舒了一口气。 “我们进屋吧,站在门口做什么?”时札道,说着就拉着西华的手作势往屋里走。 西华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大将军!”西华一呼,待得时札停下看向他,西华刚想说自己身子不爽,不能伺候,可是脑海中浮起的哲师烈的身影,想到哲师烈在和他说起这件事时那满脸的向往,又觉得自己无法开口。 烈,一定很想做皇帝,自己作为他的棋子,听话,才是自己最该做的事情。 “大将军,西华……定然会好好服侍您的。” 时札看着西华挣扎地神情以及最后像是英勇赴死的样子,内心的疑团越来越大,这个西华,和哲师烈之间一定有故事。 进屋后,西华把时札带到床前,看到时札没有动作,只是看着他,了悟,一咬牙,开始脱衣服。 时札看不下去,拦住西华脱衣服的手。 西华惊讶地看着他,不知所措。 “不用脱了,我不想要。”时札道。 时札又不是有特殊喜好的人,看着自己的床伴对和自己行之欢那么排斥,自己哪里还有胃口。这种事情,当然是两情相悦比较好。 只是,西华并不知道他的想法。 时札发现原本对这件事排斥不愿的人,在听到他的话以后,并没有半点惊喜,而是一脸惶恐地看着他。 西华一脸急切地抓住时札的袖口,急急地问道:“是、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您想要我怎么做,我都可以的!” 如果自己连这件事情都没做好,他还有什么脸去想哲师烈!哲师烈那么梦寐以求的事如今就差临门一脚,只要他任务完成了,烈一定会很开心的,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完成这个任务! 时札这时候已经可以肯定西华来这里定是有任务在身的,只是这西华好像心有所属,不愿意对时札献身,但是当时札明确表示不会要他之后,又显得那么不安,难道说,西华的心上人在哲师烈的手中?又或者,西华喜欢的人就是哲师烈! 这么一想,时札又觉得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为什么西华对哲师烈那么维护,又为什么西华明明不愿服侍他却又害怕时札不要他。 因为西华喜欢的人,是哲师烈。 哲师烈居然把对他一往情深的人送到了自己身边,还真是狠心啊。 时札看着西华的脸上混杂着屈辱与绝望,手还紧紧地抓着他,不禁为哲师烈感到可惜,世间难得能遇上一个愿意为了所爱之人做所有事的人,这样的人被哲师烈碰上了,哲师烈却为了大位放弃了。 只不知这西华在哲师烈眼中又拥有者什么样的地位? 不管西华是怎么想的,时札从来不碰别人的东西,西华既然已经心有所属,那时札就没办法对他起心思了。 “啊,我刚刚是开玩笑的,我已经心有所属了。”时札笑道。 我都说我心有所属了,你总不能还非要缠着我吧。 “是、是吗?”西华一愣,手不由自主地松开,“被大将军爱上的人,一定很幸福吧。” 幸福吗?他没有爱过人,被他爱上的人幸福不幸福他不知道,但是爱上他的人,好像没几个幸福的,不,应该说,没有人是幸福的吧。 西华见他确实对自己没有兴趣,舒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失望,这样的话,自己的任务怎么办呢?不过,只要自己时刻注意,在柳严出现之时,与时札表现地暧昧一点,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这么一想,西华也就没继续纠缠,转过身整理好衣衫后才继续说道:“大将军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 时札没料到他会这样问,有些愣住,随即笑开:“我喜欢的人吗?” 我根本没有喜欢的人啊,不管你们做了什么,爱我也好,背叛我也好,对我来说,你们都只是npc罢了,是和我不同世界的人。我在各个世界徘徊,我操控着你们的人生,根本没办法对你们放入感情啊。更何况,在我离开后,世界重新进入轨道,你们谁也不会记得我,不管是爱我的,还是恨我的。 我永远是一个人。 在只有一个人的世界,怎么会有喜欢这种东西。 时札的眼神飘远,神色有些恍惚,许久,才对着一脸疑惑,正等着他答案的西华道:“我喜欢的人,自然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啊。” 啊,这么说,大将军时札确实和丞相柳严在一起了。只是……西华想起时札开始那孤寂的神情,又有些不确定了。 ☆、第23章 西华觉得除了时札不愿意要他这件事以外,其他都进行地很顺利,时札和他渐渐熟悉,平时也愿意和他一起下棋或者谈天,两人偶尔还会一起在凉亭赏景,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西华总是会被时札不经意间展露的才华所惊艳,而时札也是一副对他很欣赏的样子。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据说我是个渣 作者:小清新的喵 第5节 如果两人不是在这种情况下认识的话,应该可以做一对真正知心的人吧。西华想。 所以在柳严来到时札府上时,西华恍然忆起自己是来挑拨离间,拆散两人的,很是犹豫了一番。 但是这世上是没有如果的,就像西华先认识了哲师烈,他就已经不可能和时札有任何牵连了。 柳严来的时候时札还在书房办公,处理一些事情,书房对于西华来说是禁地,时札是不会让西华进他的书房的,因为他们两人,并不是像表面上那么和谐。所以这时候,就是西华去挑拨离间最好的时机。 西华特意将自己的衣襟松了松,就像是刚亲热过后一样,带着慵懒的气息,步入大厅,一眼便看到了正悠然地喝着茶的柳严。 柳严是那种一眼扫过就让人倍感亲切的那种人,有着温润的气质和线条柔和的身影,西华有一瞬间舍不得伤害这样的人。 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你是谁?是来找将军的吗?”西华眯着他狭长的凤眼,透着魅惑,轻轻柔柔地走过他的身旁,坐在只有主人才可以坐的主座上。 柳严原本含着笑意的神色一僵,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忙掩饰性地站起身来说道:“我是柳严,是来找时札的,不知这位是?” 西华一笑,透着无限风情。 “那就是丞相大人了。西华失礼了,丞相快坐下吧。”待得柳严坐下,西华才脸色微红,略含羞怯地说,“我是西华,是将军的人。” 柳严心中原本就有些怀疑,听到这句话,顿时就觉得自己脑中嗡嗡地响,一涨一涨地疼。恍然间,他听见自己在说:“你们,已经……” “已经什么?”西华羞怯的脸上透出疑惑,纯真无辜的眼神配上他魅惑的脸,有着异样的吸引力。好似突然想通,西华连着脖子也红了起来,“自然,自然是的。将军待我很好,他说他会一直待我好的。” 西华又想起哲师烈,烈当初带他走的时候,也说会待他好的,尽管如今已是物是人非,但是西华每次想起当初哲师烈说过的话,眸中便是藏不住的甜蜜。 西华眼中的甜蜜在柳严眼中,就像是晴天霹雳一般,让他震惊,让他害怕。 他说时札已经和他同房了…… 他说时札待他很好…… 他说时札已经和他有了誓盟…… 他那么自然地坐在主座上,显得理所当然。 那我呢?我算什么? 柳严不愿相信,冲出大厅就想去寻时札当面说清楚,却被西华叫住:“丞相大人!” 柳严停步,西华急急地追上来,拦在他面前,脸上带着不认同。 “丞相大人,是西华招待不周还是西华哪里惹您生气了吗?将军此时正在书房办公,不便打扰,丞相是有什么急事非要这时候和将军说吗?” 急事?自然是没有的,他能有什么急事呢,不过是临死前的挣扎罢了。 时札告诉他,他已经放刘焕自由了,从此就只有他们两个在一起了。 可是原来刘焕是离开了,却不是为了他。 一切都不过是他的想当然而已。 柳严突然不想去问时札了,反正,一切都只是骗他的,找了又能如何呢,不过是自取其辱。 “不,我无事,只是路过,顺便进来看看,既然时札在忙,我也不打扰了,不用告诉他我来过了。”柳严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平静,就像是闲时聊天一样,没有任何异样。 西华想不通这是为什么,也就没继续想,笑着恭送了柳严,看着柳严的背影出了一会的神,就像是在透过他看到了自己。自己当初,也是如此失魂落魄的,只是柳严比他厉害,那么快就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而自己,那么无用,即使想好要死心,心里还是有一抹期待无法掐断。 至于柳严真的是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吗?这个,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一个身影悄然地出现在他身后,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西华回神,自嘲地笑笑,转身却看到了默然地站在他身后的身影,心里一惊,不自然地笑笑,试探地问道:“时札,你怎么出来了,公事已经做完了吗?” 我怎么出来了?我不出来,怎么会看到这场好戏? 柳严的好感度早在前几天就已经被时札刷到了95,也是时候开始刷仇恨值了。所以他也就没有阻止西华的所作所为,他想看看,西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可是他最终还是没有看懂。 挑拨柳严和自己的关系吗?柳严是标准的爱国爱民,即使是与时札不和,也不会在政事上与他作对或作出于国家不利的事情来,而自己,身为一个手握重权却还深受皇帝信任的人,忠诚度也是毋庸置疑的,西华这样做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管家告诉我柳严来了,你在招待,怎么我一出来只看见你,却没看见柳严?我才晚到一会,柳严就走了么,也太没有耐心了吧。”时札笑道,眼睛却一直盯着西华的反应。 “是啊,丞相大人说他只是路过进来看看,见你不在就离开了。”西华低头,做出一副恭敬的样子来,也同时遮住自己眼眸中的惊吓与慌张。 “如此……”时札沉吟。 西华感觉自己的心都提了起来。 直到片刻后时札道:“我知道了,过几日我去找他吧。” 他紧张的心这才微微放下。 这关算是过了,只不知接下来该怎么阻止时札对柳严的解释。绝对不能让他们有独自相处解开误会的机会,否则自己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还会让自己被怀疑。 西华的方法还没想到,哲师烈却已经等不住了。 夜晚,西华与时札分开,回到自己的院子,刚进门,就被一个黑影抱住,房门也在黑影的一转身中关上。西华惊叫声刚要出口,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别叫,是我。” 怎么会不熟悉,这个声音,已在他梦里出现了无数次。 “……烈!”西华开口叫道,声音压得很低,但是其中的惊喜不言而喻。 黑影放开他,西华接着窗外透进来的斑驳的月光终于看清了那个黑影的面目,正是他心心念念的爱人,哲师烈。 这厢西华心中欣喜难耐,那厢哲师烈却是对他这副样子烦躁不已。 “哼,你还有脸叫我!”哲师烈冷冷地推开他,退开几步道。 西华欣喜的神色僵住,不知道自己又有哪里惹他生气了,小心翼翼地问道:“烈,怎么了吗?”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我是怎么和你说的,我让你去勾引时札你是怎么做的?你把我的话都当耳边风是吗!”哲师烈说到气头上,一把抓住西华的手腕把他往旁边甩,西华一时没反应过来,毫无预警地被甩开,背部狠狠地撞在床梁上,脑袋也在硬质木板上磕了一下,发出巨大的声响。 门外巡视的侍卫听到声响,过来问:“西华公子,您还好吗?” 西华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眼前一阵黑暗,脑袋晕晕的根本听不见门外的人在说什么,自然也就没有开口。 侍卫没有听到西华的回答,有些着急,又问了一次:“西华公子,您还好吗?需要帮助吗?” 西华觉得自己背部和脑袋像是被火灼烧过一样,生疼生疼的,整个人都没办法站起来,疼痛使他本能地将自己蜷缩起来,隔绝一切外来的伤害。 哲师烈看西华毫无反应,门外的侍卫已经快要破门而入了,气结道:“你想让我被发现吗?这才离开我多久,就已经把心放在时札那里了!”说着,又是一脚踹过去,正好踹在西华受伤的地方,一股刺痛从伤口那里蔓延至全身,西华痛呼出声,疼地直吸气,意识却有些痛醒了。 门外的侍从听见西华的痛呼,喊着“西华公子,我们进来了”就打算撞门,却听见门内传来西华的声音,声音有些颤抖,但是很清晰:“不要进来!” 而后房内安静了一阵,只有西华粗重的喘息,片刻后,侍卫才听见西华说:“我无碍,不必……担忧,多……谢关心。” 西华虽受宠,但平时对他们一向很客气,是以这里的下人都对他比较关心。 侍卫还是有些不放心,又问了一句:“西华公子真的无碍吗?可要请大夫?” “无碍,我只是一不留神磕到了,现已睡下,不便让你进来,无需担忧。” 西华的声音仍是带着颤音,但是既然西华这么说了,侍卫也不能强要进去,只好离开,想着第二天再来看看。 等到侍卫离开,哲师烈才嘲讽道:“不错嘛,时札没有被你勾引到手,这些低贱的侍卫一个个的对你倒是挺关心的。” 西华的疼痛稍稍缓解就听见哲师烈如此说他,有些委屈:“我并未勾引他们……” “行了,我不管你有没有勾引那些侍卫,这都不重要。”哲师烈打断他的话,从怀里掏出一个印有“红袖招”字样的瓷瓶扔到他身上,道,“既然你没用,没办法得到时札的欢心,就把这药给他吃了,让柳严亲眼看着你与时札,这不就行了吗?” 西华才拿起瓷瓶的手骤然握紧,当初他还在为时札心有所属,没有要他而在内心欣喜自己不必献身于他人,身子得以保持清白,如今,他最爱的人就给了他一瓶春/药让他去主动贴上去。 自己当初有多开心,现在就显得有多可悲。 他已经不想去拒绝了,反正,哲师烈也不会放过他的。 “好。”他只能答应,哪怕再悲痛,哪怕再不愿。 ☆、第24章 第二天,夜。 西华拿了两坛酒去找时札。 “时札,今日陪我喝杯酒吧。”西华难得豪爽地说道,顺手递给他一坛酒。 时札这时候正准备就寝,看见西华来了,一时间有些惊讶,西华作为他的男宠,一直是很避讳与他夜里独处的,如今却是自己找上门来,目的还是喝酒,这就不得不让时札多想了。 但是现在不是探究的时候,时札也就没有多问,只是看着西华略显苦涩的眼神,也许,西华只是借酒浇愁吧。 “好啊,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时札接过西华递给他的酒向他晃晃。 可是时札没想到西华根本不是喝酒,而是在灌水。 不断地喝酒,不断地劝他喝酒。 像是要灌醉时札,更像是要灌醉他自己。 “不要再喝了!”时札终于看不下去,夺过他手里的酒坛。 西华已经醉地有些神智不清了,唯一残留下的意识趋使他想要拿回被夺走的酒坛,可是眼前一片模糊,重影叠叠,西华坐不住,直接倒在了时札的怀里。 时札看着自己怀里喝得脸红红的醉鬼,躲开他乱舞的手,哭笑不得。 “我说,你不会喝酒还逞什么能,现在好了,把自己弄成这样。” “喝醉?”西华愣了一下,转手在空中挥了一下,正好在时札的脸上拍了一下,“我就是想要喝醉,我要的就是喝醉!” 时札无故被扇了一巴掌,感觉自己实在有些冤,连忙放下手里的酒坛,抓住他乱动的手,免得自己的脸再受池鱼之殃。 “做什么要自己喝醉,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解决?” 时札觉得这时候是送上门来的绝佳的套话时机,开始引诱西华开口。 “解决?怎么解决?”西华又哭又笑,显得有些疯癫,“没办法解决!” “时札,我爱他啊,我爱他……” “可是他不爱我,一点也不!” “他只爱权力,爱地位!” 时札适时地问了一句:“他是谁?” “他是谁?”西华睁大眼看着时札,“他,就是他啊。” 说罢又开始傻笑。 “他是我爱的人,我愿意,嗝,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可是,”西华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拽着时札的衣襟道,“可是,他要我给你当男宠,他要我给你当男宠!他不爱我,他为什么不爱我……呜……” 西华又开始哭,眼泪都快流成线了,眼睛肿地睁不开,却还在哭,好像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时札无奈地看着撒酒疯的人,觉得自己刚才套话的行为简直蠢爆了,和这种酒鬼他怎么交流? “好了好了,我先让人把你送回去好吗?你好好睡一觉……” 话还没说完,西华哭着又说了一句:“他要我给你下春/药,要我和你同床,我不能回去的,我不能回去……” 时札脸色一变,声音都变调了:“什么春/药?你下了?” 他刚才没注意也就没发现,现在一静下心来就觉得自己浑身发热,原本还以为是因为酒精的缘故,现在却觉得全身的热度都往某一个地方去了。 西华没注意到时守的脸色,浑浑噩噩地点点头,说:“是啊,下在你的酒里面了。” 时札简直要被这个人蠢哭了,可是自己被这种傻乎乎的人下了药,自己岂不是更蠢?怪只怪时札根本没想过西华会给他下药,哲氏皇朝现在还离不开他,哲师烈又不傻,他要的是一个好好的国家而不是一个支离破碎的,又怎么会去杀了他?至于春/药,谁会吃饱了撑的给他下春/药啊! 时札看看西华那犹不知自己做了什么要紧事一样,迷迷糊糊的样子,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算了,自己还是去妓楼发泄了吧。 这只蠢货,暂时就放他一马了。 “来人!”时札朗声喊道。 很快的,门外就传来声音。 “将军,有什么吩咐吗?” “进来,把西华公子送回他院里去。” “是!”门打开,走进一个侍卫把喝得醉醺醺,如今已然不省人事的西华抱走,出门前顺手将门重又关好。 时札走到屏风后换衣服,准备换好衣服后出门把药性给发散出去。 这个世界每个人都不让他省心。 平白无故冒出个哲师烈不说,他的任务目标哲师狩,软弱无能,爱情至上,时札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改造他,道理也讲了,他冷水也泼了,现在倒好,直接把心思放他身上了,他已经被这冥顽不灵说不通的哲师狩搞得灰头土脸的,系统又给了他一个刷仇恨值的强制任务,偏偏任务对象还是个圣父类型的,这种人大概只要他没有做出丧权辱国的事情来都是不会恨他的吧,可是偏巧他的主线任务就是守护哲氏皇朝。现在好不容易来个说得上话的西华,还是别人派来的细作,居然给他下春/药!若是他俩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最伤心的应该是他自己吧。 唉,不得不说,时札有些想念上个世界的时守了。 时守多乖,任务也很好做,他只要想起来就去刷好感度就行了。 身体愈发的热了,时札加快速度,迅速地换好衣服,正准备出门,却听到了久违的系统声。 系统:叮,双向召唤器条件达到,可召唤对方时长一小时,召唤对象,时守。 时札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是双向召唤器,忽然从他上方掉落了一个人影,时札下意识地接住,定睛一看,正对上一双盛满惊讶的眸子。 而那眸子,是属于时守的。 “哥、哥哥!”时守惊叫。 时守……怎么在这里? 对了,双向召唤器!时札觉得自己的世界都玄幻了,明明历来的任务对象在他任务完成后是不会和他有任何瓜葛的,如今这双向召唤器虽有诸多限制,但确实是打破了以往时札的想法。 这是怎么回事? “哥哥……”时守挂在他脖子上的双手收紧,整个人紧紧地贴在他身上,眼泪簌簌地流。 救命!这已经是今天晚上第二次有人对着他流眼泪了,难道他今天命犯太岁了吗?可是时札根本分不出神去安慰他,春/药已经渐渐起作用了,而且势头很猛,他身体里的欲/望在叫嚣,时札现在只想把怀中的人拆开来吃干抹尽。 舔舔干燥的唇,时札笑得魅惑。 “小守,哥哥很想你哦。” 时守窝在时札颈窝处的脑袋抬起,两眼相对,带着泪珠对时札甜甜一笑:“哥哥,小守也想你。” 时札看着他,脚步不停地走向卧室内的床。 时守看着时札幽深地如同漩涡一般的眼眸,有些像是小动物本能的害怕,缩了缩肩膀,却还是坚定地没有逃走。 时札满意地看着他的反应,潜意识里觉得自己这次也许可以温柔点。 ———————————这里是再也不想被锁章的分界线————————— 第二天时札是被疼醒的。 本就在昨夜喝了很多酒,后又被下了春/药,现在头疼加剧,简直要炸了。 忽然一只手伸过来,毛巾柔软的质感带着潮湿在他脸上游走,略微的减缓了他的头疼,时札皱着的眉头舒展开,舒服的感觉让他不禁□□出声:“小守,好乖。” 话音刚落,那舒服的感觉突然消失,时札也陡然惊醒,内心喊糟,睁开眼,坐起身来,一扭头就看见了正一脸震惊地看着他的柳严。 柳严当初因为西华的出现伤了心,原是想要就此与时札陌路的,可是就在早上,他府里来了一个自称是将军府的下人,叫柳严过去一趟。柳严百般思索,还是决定再给时札一个机会当面说清楚。 来的路上,柳严反复地思索该如何应对时札,也想了很多的可能性。也许一切都是西华骗他的,时札根本没有和西华在一起,就像当初的刘焕一样,时札当初不是说都是刘焕只是留在他府里而已,并未有任何干葛吗,也许,那个西华也是,只是空挂着一个男宠的头衔罢了。 他还想了若是时札和西华没有关系,他是要直接原谅时札还是耍耍脾气,让时札着急两天再和好。 但结果是,西华没有和时札在一起,时札爱的人不是西华,更不是他。 在他睡意朦胧之际,脱口而出的,是哲师狩。 心一下子空了。 柳严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时札,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地方。 时札伸出手想要抓住他,但转念一想,这不就是他要的效果吗,柳严遭受了两次背叛,难道还会不恨他? 想到这里,时札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柳严觉得自己真贱,即使被如此对待,他还在等着时札来抓住他,说爱他,向他解释。 可是时札没有。 一直走到门口处,柳严站住,没有回头,只是问了一句:“你实话告诉我,你当初,有没有碰过刘焕?” “……有。” 柳严听到这句话就笑了,眼泪却违背他的意志流了出来,一滴又一滴,像是砸在了自己的心上。 随即没有回头,也会有再说什么,跑出了时札的视线。 时札看着他的离去,眼神冷静,他在等系统的提示。 却迟迟没有等到。 柳严,竟然没有因此恨他! 时札觉得自己刚刚缓解的头痛又加剧了。 ☆、第25章 当丞相柳严和大将军时札是断袖的消息终于平息后,大臣们又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丞相和大将军闹崩啦! 已经习惯大将军偶尔会在早朝前从丞相大人府里出来,然后两人一起上朝的大臣们,忽然惊讶地发现大将军和丞相大人如今竟是形同陌路,互相不再搭话了。最奇怪的事是,对于这种现象,皇上竟然没有从中调和,反而是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 大臣们:我们的皇上究竟是肿么了! 哲师狩:看来你们的感情也没有多深啊,我就知道,时札会是我的。 时札:救命,劳资的仇恨值居然还没刷完啊嗷! 柳严:……明明是自己决定与他分开的,可为什么在看见时札如自己所愿那般,不再纠缠自己了,心却感觉撕裂一般? 下朝后,柳严便一刻不停地离开,生怕自己会在时札面前流露出不应该流露的情感,才走出大殿,就听得身后曾经无比痴迷的声音:“柳严。” 柳严的脚步不由得一顿,时札快走几步拉住他,只说了一句“柳严,我们谈谈”就扯着他往他们平时常去的亭子里走。 柳严想要挣脱,可是手却不听话地悄悄地握紧了时札抓着他的手,偷偷瞄了一眼一无所觉的时札,柳严觉得自己真是下/贱。 但是怎么办,在时札面前,他根本高贵不起来。 也许他原本就是个下/贱的人。 到了目的地,时札看了一下四周,见没人,才松开柳严的手,道:“柳严,你恨我吗?” 柳严握了握空空的手,手心还残留着时札的温度,可是如今手中已是空空如也。 时札等了一会,却只看见柳严对着他自己的手发呆。 “柳严,柳严?”时札轻唤。 柳严忽然惊醒,面无表情的问:“怎么?” 见柳严完全不在状况内,时札只好再问一次:“你恨我吗?” “恨你?”柳严轻笑,“自然恨你,你做出这样的事,难道我不该恨你吗?” 应该啊!所以你倒是恨我啊!难道是我的系统抽了? 系统:好感度统计中…… npc柳严好感度为98 仇恨值为0 请工作者注意攻略方向。 时札:……这时候不需要你出来刷存在感好吗,我当然知道我要刷的是仇恨值!话说柳严的好感度什么时候又涨上来了嗷! 所以我应该继续作死? 想好攻略,时札调整了一下自己状态,摆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两手抓住柳严的双肩:“柳严,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我是爱你的,相信我好吗?” 柳严表情微动,像是有所感动,眼眶微微湿润地看向时札。 时札:喂!你别这样啊,难道你不应该扇我一巴掌说我妄想脚踏两条船吗! 柳严刚想说什么,忽然脸色一变,质问道:“爱我?那你告诉我,你和师狩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意识朦胧之间竟然叫的是他的名字!” 为你的机智点赞! “因为……我爱他。”时札状似犹豫地说。 “你爱他?”柳严的心跟着时札的回答起伏不定,现在已经有些偏于癫疯了,“那我呢?我算什么!” “我爱他,但是我也爱你啊!难道我不能同时爱两个人吗?” 时札表示,自己的回答简直是渣到极点了,狗血又无脑,拉仇恨妥妥的。 果然—— 柳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敢相信那话是时札说出来的。 “哈哈,说的好,说的好啊!你爱他,你也爱我……两人都爱,两人都爱!”柳严笑得癫狂,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眼泪越掉越凶,柳严也笑得愈发厉害,整个人都一颤一颤的,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完全停不下来。 说是笑声,时札却听得出来里面越来越重的哽咽和颤抖。 “啊——”柳严一把挥开时札放在他肩上的手,终于嘶叫出声,“既然你爱他,那你为什么不和他在一起!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掺着绝望和痛苦的声音渐渐低沉,柳严仿佛被抽掉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弯下腰,紧紧地环抱住自己。 “时札,时札!如果你爱我,为什么要如此对我,若是你不爱我,又为何要来招惹我……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我、受、不、了!” 柳严最后的几个字咬得特别重,带着颤音,嗓子沙哑。 时札看着这样的柳严,目光复杂。 我知道你受不了,可是我还是要这样做,谁让,这是我的任务呢? 对于时空维护工作者来说,任务,才是最重要的。 更何况,这是强制性任务。 “柳严,你恨我吗?”时札又问。 恨我吧,恨我,你就解脱了。 柳严没有回答。 系统的提示音也一直没有响起。 时札的心沉到谷底。 我不想如此对你,我也想就此放过你,只可惜,你不愿意照我安排的路线走。 你不恨我,所以你会一直伤心下去,直到你对我,彻底绝望。 柳严的哭声渐小,直到最后变得缄默。 时札没有去安慰他,也没有就此离去,只是静静地站着,看着他。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柳树后,一双震惊的眼,正紧紧地盯着他们。 ——————————这里是无话可说的单纯的分界线—————————— 西华离开了。 时札回去的时候,管家告诉他西华失踪了,问他要不要找人。 时札拒绝了。 还找什么,柳严怎么会无故地跑到他的府里来?自然是西华去找的。大概是西华原本想要自己献身的,怕自己第二天起不来,就在前一天晚上就吩咐人在那个时刻把柳严找来,“捉奸当场”。 西华宿醉,第二天自是没有去取消命令,所以即使时札并未和西华同床,柳严还是来了。偏偏前一夜和时札在一起的,是时守。 一连串的意外造成了更严重的后果,不过时札也没太在意。 反正,柳严是注定要伤心的,因为什么而伤心,根本就不重要不是吗? 时札正打算离开,管家告诉他,西华的屋子里有一封信,是给他的。 待时札接过信,管家也自觉离开了。 西华的信很简单,里面只有四个字:抱歉,珍重。 对此,时札也只是一笑而过。 抱歉什么,他们的立场本就不同,何况西华也没有对不起他,尽管是给他下了药,但是结局也很和时札的心意。 只是那个蠢货居然对任务目标起了歉意,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也不知道他的情郎是不是哲师烈,若是,这一句珍重应该留给他自己才是。 哲师烈,可不像是会儿女情长的人。 变故来得很突然。 时札正睡得香甜,就被门外整齐有秩的脚步声惊醒,本想开口训斥的他忽觉不对,披上外衫,打开门一看,门口站着一排全副武装的皇宫侍卫。 总侍卫朱离走过来对他恭敬地行了一个礼之后,对他说道:“大将军,得罪了,卑职收到密报,先帝在时通敌叛国的刘建明之子刘焕在您府中,特来搜查,还望大将军配合。” 刘焕?简直可笑!刘焕早就离开了将军府,他们从哪里接到密报得知刘焕在我府内的! “朱总侍卫,我自然是能理解你的,只是你如此鲁莽地来我家中搜查恐怕不太好吧。”时札一笑,“毕竟我这里也是将军府,而不是什么任人来去的地方。” “这个自然,”说着,朱离从怀中掏出了一块令牌递给时札,“大将军,没有皇命,卑职也不敢来将军府搜人,这是搜查令,还请将军过目。” 时札接过,看了两眼,心下一沉,这确实是哲师狩手里的搜查令,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当初是哲师狩同意将刘焕交给他的,如今又以此为由,来他府中搜人,却是为何? 也罢,反正刘焕如今已不在他府中了。 时札又将令牌看了两遍后将令牌还给朱离,道:“既然朱总侍卫是皇命在身,时札自然不会阻拦,朱总侍卫请随意,时札最近得了些好茶,不知朱总侍卫可有心情品尝?” 时札毕竟是哲师狩的发小,先前又是如此受宠,朱离丝毫不敢怠慢,手中接过令牌后收好,对他道:“卑职受宠若惊。” 两人哥俩好地互相客套着喝茶,一刻钟后,一个侍卫跑进来在朱离耳边说了几句话,朱离脸色微变,将侍卫挥退后,对时札一行礼,道:“大将军,非是卑职有意与您作对,只是……” “怎么?”时札不解。 朱离看了他一眼,道:“还请大将军与我们走一趟吧,卑职的下属刚刚从您府里搜出了刘焕。” 什么?时札一惊,走到外面,侍卫手中的男人低着头,沉默不语,紧紧抿着的唇带着固执,正是时札以为已经离开了的刘焕! 刘焕低着头没有看他,可是时札知道,刘焕现在是知道时札在看着他的。 “你怎么会在我府里?”你不是已经走了么? 刘焕没有回答。 朱离等了一会,硬着头皮上前对时札说:“大将军,您看?” 时札看着刘焕,对朱离道:“我跟你们走。” 听到这句话,刘焕的手指微颤了一下,仍是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第26章 直到时札进了牢里,时札还是觉得晕晕乎乎的。 说是牢房,也不尽然,时札待得地方被装修得很好,布置地就像是时札自己的寝室一般,连细微之处也安排地很好,可见布置的人是很用心的。 前一刻时札好好地在自己的将军府里呆着,下一刻,自己已经进了牢狱。 他不知道明明已经离开了的刘焕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府内,也不知哲师狩为什么会忽然就叫人来他的府里搜查刘焕,刘焕,明明是哲师狩送给他的。 难道,是哲师狩不满时札的所作所为,准备对他出手了吗? 但是自己现在的牢房条件很好,若是哲师狩要对付他,根本不必如此。 心中有无数谜团等待解答,可是,刘焕并未和他关在一起,他也无从得知其中的奥秘。 忽然牢狱里传来嘈杂声,时札隐约听见有人在喊“皇上万岁”,怕是哲师狩来了。时札站起身来,静候来人的出现。 片刻后,时札的视线内出现一个人影,头戴皇冠,一身明黄,正是哲师狩。 哲师狩的身后没有跟着任何人,进来后看见时札时眼睛一亮,脚步加快,几步间就跨到了时札的面前,不待时札说话,哲师狩就拿出了腰间的钥匙,把牢门打开,直接扑进了时札的怀里。 时札被顶地往后退了几步才停住,刚要把哲师狩推开,就听得哲师狩道:“时札,我好想你,一直都想见你,和你呆在一起,即使不说话也是好的。” 哲师狩的头埋在时札的胸前,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可是时札能感觉得到哲师狩很高兴,时札从来没见哲师狩那么高兴过。 时札想了想,还是把哲师狩推开了些许,凌厉的眼神划过他笑意盈盈的眼睛,声音却格外温柔:“师狩,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来我府里搜刘焕?刘焕在我府里这件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哲师狩只是笑着看了看周围,到处走了一下,这里摸摸,那里碰碰,待走了一圈,才坐在床边一副很满意的样子对时札道:“时札,你喜欢吗?这是我亲自布置的哦。” 时札转身看着他,不语。 哲师狩也没有生气,侧身抱起床上的枕头把头埋进去深吸了一口气,继而整个人都躺在了床上,像个小孩子般翻滚了两圈,这才倏地坐起来,头发松松垮垮的,有些遮眼,可是却显得哲师狩的眼睛更加亮晶晶的。 “时札,我好开心。”哲师狩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嘴巴咧得大大的,纯真的笑容挂在他的嘴角,脸侧的一对酒窝是他显得格外粉嫩。 时札却觉得自己愈发地不耐烦看见他了,多次逃避自己的问话,始终不愿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哲师狩究竟在想什么? “师狩……” 时札刚开口,哲师狩又说了一句:“时札,我好开心!这里全部是时札的味道,枕头里也是,被子里也是,桌子上也是,墙壁上也是,哪里都是时札的味道,就好像时札包围着我一样……好开心!” 显得有些病态的话使时札渐渐觉得不妙。 “师狩,你怎么了吗?,”时札走过去,蹲下身,仰望着哲师狩。 哲师狩的眼睛跟着他移动,直到时札停下来。 “我没事啊,我就是开心。时札不想要我开心吗?” “我自然是想要你开心的,只是……”时札斟酌了一下语言,确认不会刺激到他后才道,“师狩,我不懂你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是因为柳严……” “不要和我说柳严!”原本笑意盈盈的哲师狩突然暴起,把手里的枕头,被子统统砸到地上,眼睛通红地看着他,纯真的笑容骤然变得狰狞,时札仿佛能看见他眼里熊熊燃烧的火焰。 时札吓了一跳,站起身来,试图安抚哲师狩,抱着他轻拍后背,口中说着:“好了好了,我们不提他,不提他好吗?” 哲师狩在时札的轻拍中渐渐平静下来,圆睁的眼再一次眯了起来。 “我就知道,时札是喜欢我的。” ……是吗,你怎么看出来的? 时札一脸黑线,可是想到哲师狩现在非常不稳定的情绪,也就没有反驳。 哲师狩得到了他的认同,更加开心,突然挣开时札的怀抱,紧紧地盯着他,时札正想问什么,就被哲师狩堵住了唇。 只是一触即分,哲师狩羞得脸都红了,低着头不敢看他,直接跑出了牢房,带上牢门,在转过转角时,哲师狩回头,大喊:“时札!” 时札正被这一系列的事弄得摸不着头脑,听得哲师狩的声音,下意识地抬头。 “时札,我爱你哦!我会为我们的未来努力的!” 说完直接跑出了时札的视线。 徒留一直迷迷糊糊地时札。 啊喂,你还什么都没回答我啊,我们有什么未来?不对,为什么是我们的未来,我的未来怎么会和你绑在一起? 这边时札被弄得一头雾水,那边哲师烈确实春风得意。 “哈哈,真想亲眼看看当刘焕从他府里搜出来时,时札是什么反应!”说罢又是一阵大笑。 西华看着哈哈大笑一脸得意的哲师烈,自己却无论如何都开心不起来。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据说我是个渣 作者:小清新的喵 第6节 自己当初并不是直接离开的。 刘焕,是他抓来放进时札府里的。 是他害了时札。 他们本来是可以做知己做好友的,如今…… 正黯然的西华忽然被一只手捏住下巴抬起来,一眼就看见了哲师烈一脸的不满,暗叫糟糕。 “怎么?看你好像是很伤心的样子嘛,在为时札伤心?你是不是很失落当初时札没有要了你,嗯?”原本一脸欢快的哲师烈现在心里充斥着烦躁。 西华口口声声说爱他,现在才离开了多久,就已经被时札勾去了心魂,这就是所谓的爱?简直可笑。 西华显得慌张而痛心。 慌张与自己让哲师烈误会了,却不知该怎么向他解释清楚,痛心与哲师烈又一次的怀疑和质疑。 “我,我没有……”西华急于解释,却不得法,弄巧成拙。 西华的慌张在哲师烈的眼中却是被揭穿心事时的无措,一股无名之火从他心肺间燃起,促使着他想要更加残暴地占有西华,昭示自己的占有权。 “你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了,不如让我来告诉你。” 说罢,抱起他往床笫间走去。 西华没有挣扎,他知道哲师烈又不高兴了,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顺从地听从哲师烈,尽量满足哲师烈的要求,以此证明,自己从未把心寄予他人。 因为我爱你,所以你想做什么都无所谓。 刘焕伤痕累累地被钉在木架子上,全身再也没一块好的地方,连呼吸都显得尤其痛苦。 哲师狩看着被凌虐的刘焕,心中一片快意。 “感觉怎么样?舒服吗?” 刘焕吃力地睁眼,见是哲师狩,神色间有些着急,可惜喉咙也在虐打中受伤,哼一声都连带着全身痛的发颤。 努力了一下,才吃力地挤出几个字来:“时……时札……” 只是几个字,刘焕就再也说不下去了,不管他怎么努力,喉咙中都始终发不出声音来,只有沙哑的“嗬嗬”声,难听至极。 哲师狩听得难受,也没卖关子,大方地告诉他时札的下落。 “时札?时札现在已经入狱了,罪名是窝藏罪犯,啊,大概会被砍头吧。”哲师狩含着恶意说道。 刘焕果然着急地想要说什么,可惜喉咙受伤太过严重,实在是说不出话来,急的身体不自觉地扭动,带动着被钉在木桩上的手,疼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哲师狩看着刘焕痛苦的样子,笑得恣意。 “你也不要怪我,谁让你曾经是时札的男宠呢?时札是我的,只是我一个人的,所有碰过他的人,都要死。”越是说的后来,哲师狩就笑得越是开心,最后一句更是轻柔。 “呵呵。”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哲师狩笑个不停,眼泪都出来了。 ———————————————————————————————— 哲师狩自从来过那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也不知是在忙什么事情,而时札在不知不觉间,竟已在牢中度过了半个多月。 虽说是在牢中,时札除了没有自由,哲师狩在物资上从未亏待过他,给他的向来都是最好的东西,偶尔还有人来他这里打扫,过得倒也不错。 正当时札以为自己还会继续被关下去时,在时隔半个多月后,时札重又见到了哲师狩,哲师狩站在逆光处对着他笑得一脸轻松,时札却忽然觉得有些压抑。 他听见哲师狩说:“时札,我来接你出去了。” 与此同时,系统的声音也在他脑海中响起。 系统:叮,检测到npc柳严已死亡, 强制性支线任务“放开那只丞相,让我来!”失败。 任务惩罚:在下一世界中随机剥夺工作者的一项感官 恭喜工作者获得“啪啪啪毁灭世界”成就。 成就奖励:无。 时札没有心情注意自己的惩罚,他只知道,柳严死了。 柳严,居然死了? ☆、第27章 即使时札想要知道更多,可是他也明白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也就没有多纠缠,跟着哲师狩出去了。 哲师狩把他带到他自己的寝宫后道:“时札,以后你就住在这里陪我好不好?” 时札一惊,看着哲师狩从刚才一直未消散的笑脸,莫名地觉得有些恶心。 “你要把我留在宫里做你的男宠?” 哲师狩听出他话里的反感,眨眨眼,显然对他的话很是惊讶。 “怎么会?”哲师狩看着他,睁大眼睛,解释道,“我怎么会让你做男宠?你会是我的皇后,独一无二的皇后!” 越是说的后面,哲师狩越是兴奋,显然是已经陷入了某种幻想中。 时札冷冷地一哼:“皇后?师狩,我不会留在宫里做你的皇后的。” 幻想被扑灭,哲师狩脸色一变,凶狠的眸子对着他:“为什么不愿意留下来?柳严已经死了,那么,是因为刘焕吗,是因为刘焕才不愿意呆在我身边吗?” 听到哲师狩的话,时札才骤然想起前一刻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上前一步抓住哲师狩的手腕道:“柳严死了,是你动的手对不对!” 虽是疑问句,时札却是很确定的口气。 时札抓的很紧,用力地连骨节都泛白了,时札仿佛能听见骨骼发出“咯咯”的响声,哲师狩却好似没有感受到时札的粗鲁,看着此刻时札着急的眼神笑了。 “啊,对啊,柳严身为丞相却不思报国,上下勾结,更以丞相之职勾结外敌,我已经从他府里搜出了他的罪证,就在不久前,他已经被我赐死了,其余人等,满、门、抄、斩。” “这根本不可能,以柳严的性子怎么会去勾结外敌!哲师狩,我看你根本就是疯了!”时札被哲师狩的话惊到,满脑子只充斥着一句话:柳严是被哲师狩赐死的!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注意到自己还握着他的手,嫌恶地甩开,却用力过度把哲师狩直接甩在了地上。 这一甩没让哲师狩生气,反而让他笑了更加欢快:“对啊,我就是疯了。时札,我已经疯了,我的满脑子都是你,你笑的样子,你生气的样子,你认真的样子,你嘲讽的样子……还有,”哲师狩的脸忽然变得阴暗,“还有你亲吻柳严的样子。” 时札这才反应过来,恍然大悟道:“所以,你才陷害柳严勾结外敌,才会处心积虑地要杀了他,对不对?” 哲师狩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可是他眼中的愉悦却证实了时札的猜想。 时札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哲师狩病态的喜欢让他惊讶不已,也让他在心中隐隐不安,总觉得自己主线任务也要完不成了。 “那,刘焕呢?”时札又问。 哲师狩缓缓地直起身,眼睛一直紧盯着时札。 “时札,你是我的,所有你碰过的,碰过你的,全部要死。” 所以,刘焕也死了吗?时札恍惚。 看出了他的疑问,哲师狩一副求表扬的样子。 “刘焕还没死,不过,”哲师狩眉眼弯弯,笑得恣意,“也快死了。时札很快就只属于我了。” 还没死?时札眼睛一亮。 “我要见刘焕一面。” 哲师狩脸色一沉,刚要反对,却听得时札说:“等我看过了,我就乖乖地呆在你的寝宫里,不过,不做皇后。” 哲师狩脸色一喜。 “好,我这就去安排。” 时札着实是吓了一跳,他见到刘焕的时候,刘焕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了,浑身都被血红包围着,四肢还被婴儿手臂粗的木楔钉在木桩上,若不是时札眼尖地看见刘焕还在微微起伏的胸部,还以为刘焕已经死掉了。 这样的惨状,即使是时札也不禁赞叹他无与伦比地求生欲/望。 若不是被强烈的求生欲/望支撑着,刘焕根本活不到这时候。 刘焕艰难地喘息着,听到人的脚步声微微侧了一下脑袋,像是在努力抬起来,却终究还是无力地垂着。 “刘焕,是我。”时札开口,打破了此时的寂静。 刘焕身子剧烈得一震,嘴中发出“嗬嗬”的声音,却终于没能说出话来,只能吃力地扭动身躯,原本有些愈合的伤口撕裂,流出大片的血来。 时札怀疑刘焕会失血而死。 时札这时候已经不知道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了,不管刘焕有多惨,落到这种地步的原因是什么,都和他无关,不是吗? 他现状如何根本不影响时札的任务进展,不过是个闲时的消遣罢了。 收起自己难得的同情心,时札嘲讽地看着血淋淋的刘焕,口中讽刺道:“你一直闹着离开,当初我答应你了,解药也给你了,你为什么不离开?” 刘焕的身体忽然静止不动,连呼吸也变得浅起来。 “我为什么会被抓,想来你也清楚得很,这就是你留着不走的原因吗?想报复我?” 刘焕喉中的“嗬嗬”声再次响起,急促而嘶哑。 时札停顿了一下,又道:“想要反驳我?你好像很不平的样子呢,是在遗憾我居然没有再继续被师狩关起来吗?” 哲师狩的异样使时札愈发烦躁,再加上柳严死亡,自己的支线任务也完不成,时札只想狠狠地拿刀刺刘焕的心脏,让别人也疼一疼。 时札的话语更加刻薄。 “啊,如你所愿,我被师狩抓住把柄了,不过看你的样子似乎也不大好,真是令人快意。” 刘焕不再试图说话,再一次缄默了下来,只是在嘴角勾起一抹笑,像是在讽刺谁。 时札原本就火大,看见他的嘲讽更加恼怒,也不想再继续说什么了,转身就走。 身后,刘焕的身前掉落几滴透明的液体,一滴,又一滴。 原就微弱的呼吸更加轻忽,几不可闻。 手指微颤,终于还是寂静了下来。 时札刚一走出牢门,就听得狱卒跑过来对他道,刘焕死了。 刘焕死了?终于还是撑不住了么? 如此也好,也省得刘焕继续给他添乱。 挥手让狱卒去把刘焕的尸体收拾掉,正想往哲师狩的寝宫走,抬头却看见了路过的哲师烈和西华。 哲师烈显得意气风发,走路都带着风。 而他身后的西华,则是默默无言地跟在哲师烈身后,表情有些郁郁寡欢。 果然,西华寄情与哲师烈,根本就不可能会快乐。 时札看见他们也不想打招呼,装作没看见的与他们擦肩而过,哲师烈不满地皱眉,最后也没说什么,只是哼了一下,时札也没在意。 走出不远,时札忽然被西华拦住。 脚步一停,时札转身看看继续往前走的哲师烈,回转头看着拦在自己身前的西华,不解:“怎么,有事?” 西华看着他欲言又止,正当时札等得不耐烦欲绕过他离开的时候,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时札,不管怎么样,我想告诉你,你别怪刘焕。” “我是否对刘焕有所怨怼与你何关?”时札嗤笑道。 “因为这根本不关刘焕的事,刘焕当日已经离开了,是皇上将他抓回来交给三王爷的,也是三王爷让我把他捆了放在你的偏院里的!刘焕都是被迫的!”西华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道。 时札骤然愣住,什么?刘焕是被哲师狩抓回来的?这么说,刘焕根本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更没有想要报复他。 时札想起自己刚刚在牢里对他说的话,脑海中又浮起刘焕挣扎着想要说什么的样子,第一次为自己的鲁莽感到后悔。 可是刘焕已经死了。 在他这样说过以后。 刘焕当初,到底是靠什么,才一直支撑着没死的呢? 时札履行了他的承诺一直待在哲师狩的寝宫里,虽说是睡在一起,但是时札自始至终也没有对哲师狩做过什么,即使是亲亲抱抱也鲜少做。他根本没有那个心思和哲师狩做这种事,他只想把哲师狩反常的思想给掰回来。 同样的,哲师狩也没有提起,仿佛只要时札待在他身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他再也没见过外人,也不知道哲师狩是怎么向大臣们解释他的行踪的。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时札也没有太在意这种事,反正,只要国家不发生动荡,他的主线任务不受到影响,他怎么样都行,只是名誉而已,总归他是要离开的,名誉对他而言,是最不重要的。 只是皇宫里别样的气氛让他不解,哲师狩也一天天地更加兴奋,天天都在他耳边说,他们马上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永远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直到有一天他听到有两个婢女闲时在一边闲聊,原本他是不在意的,可是他转身后听到的词汇却让他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冲到说话的那个婢女身前,抓住她的手腕,急迫地问:“你刚才说到的禅位大典,是什么意思?” 那婢女很害怕,说话都有些哆嗦:“皇,皇上今日,举行禅位大典,要把皇位禅,禅让给三王爷。” 如同晴天霹雳,时札登时愣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哲师狩,要把皇位禅让给哲师烈! 这就是所谓的,永远在一起吗? ☆、第28章 时札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往前殿的方向跑了,侍卫们看见是前段时间就被允许在皇宫中随意出入的时札,也没有阻拦,只是好奇这位大将军为什么会如此慌张地奔跑在皇宫中。 时札从来没想过哲师狩会这样做。 他知道哲师狩现如今已然陷入了某种执念之中,喜怒不定,想法偏执,可是时札以为哲师狩顶多是把他囚禁在皇宫中,让时札成为他的禁/脔而已。 但是他现在听到了什么? 哲师狩要把皇位禅让给哲师烈,哲师狩,不想做皇帝了。 那他的任务怎么办,哲师烈,在原来的轨迹中,只是一个庸碌的人罢了,他真的能做好皇帝吗? 但是现在赶去,也许还来得及。 风忽忽地在他耳边刮过,周围的景色快速地掠过。 前殿离寝宫距离不短,即使时札原来的身体是经过战场的洗礼的,如今也有些吃不消了。 呼吸渐渐粗重,肺部也觉得快要炸了,时札却不敢停下来。 在身体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时札终于看见了大臣们的身影,眼神一凝,正要大呼停下,却见得大臣们齐刷刷地跪下,震耳欲聋的“吾皇万岁”在他耳边响起。 禅位仪式,已然结束了。 早已坚持不住,累极了的时札终于支撑不住,躺在了地上。 喘着气看着上方的蓝天,时札听见大臣们的惊呼,但他的意识已然渐渐模糊。 哲师烈原是想要把时札弄醒,好好地斥责一番以建立自己的威望的,只是哲师狩也在现场,哲师烈也不好在禅位刚结束时就和哲师狩闹翻,这个想法也只能不了了之,让哲师狩把时札带了回去。 由于禅位仪式才刚刚结束,很多后续的手续还没完成,时札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龙床上,哲师狩守在一边,这双目熠熠地看着他,看到他醒来,眼睛一亮,凑到他眼前,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道:“时札,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时札原就对他诸多不满,哲师狩将他囚禁于宫内也就算了,反正只要不打扰他完成任务,怎样都无所谓,可是哲师狩先后杀了柳严,刘焕,刘焕也就罢了,柳严是当朝丞相,才华横溢,又对哲氏皇朝忠心耿耿,是辅助哲师狩成就大业的最佳人选,哲师狩居然就为了一时冲动弄死了柳严,简直是没救了! 现如今哲师狩面对他居然还是一副毫无所觉的样子,是吃定他不能拿他怎么样吗? “师狩。”时札眸中暗含着剧烈的风暴,幽深的眸光让哲师狩有些不安。 “怎么了?”哲师狩有些不敢看时札的眼睛,不自然地笑笑,道,“时札,你渴吗?我去给你倒杯水。” “站住。”时札见他起身想要逃避,冷冷地叫住他。 哲师狩身子一僵,又坐了回去。 时札见他听话地坐了回来,眸色才微微柔和。 “师狩,一开始,我是怎么说的?” 哲师狩眼神一闪,低下头:“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时札的声音骤然提高,眼神更加凌厉,“你说你不记得了?你在和我说笑吗!” 哲师狩依旧低着头,没有言语。 时札看见他这副样子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你不记得了我记得!你说你不会为了自己的私欲而置黎明百姓不顾的,现在呢?居然为了一时冲动禅让皇位给三王爷!” “那不是一时冲动!”哲师狩忽然站起身来对着他大喊,“这不是一时冲动,我有经过深思熟虑的!” 时札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没有言语。 哲师狩的眼泪忽然就流了下来,哽咽道:“时札,我原本是想要放弃的,可是那天,你和柳严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全部都听见了……” 时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听见了什么?” 哲师狩脸上出现一种梦幻般的笑容:“我听见柳严说,你在无意识间,叫了我的名字,你在叫小狩,我也听见了你承认说你爱我,你说你爱我……” 卧、卧槽!那种忽悠柳严刷仇恨的话怎么让他听去了! “师狩,你听我说……” 哲师狩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继续道:“时札,既然我爱你,你也爱我,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我知道,皇上是要有三宫六院的,可我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和别的女人欢爱啊,所以我想,也许,我可以把皇位禅让给别人,让别人来做这个皇帝不就行了吗?” 说到这里,哲师狩骤然回神盯着时札:“时札,现在我已经不是皇帝了,我们可以在一起了,永远在一起!” 这一切居然都是自己造成的,时札觉得自己好想哭。 当日自己不过是为了刷仇恨值才说了那段话,现在可好,柳严没有因此恨他,反倒给了哲师狩希望,以至于柳严身死,自己的支线任务失败,哲师狩禅位他人,自己的主线任务也悬了。 现在怎么办? 时札想了想,说:“师狩,你可能是误会了,我并没有……” “误会?我没有误会!时札,你明明是爱我的,为什么非要拒绝我?”哲师狩才刚停止的眼泪又开始流。 时札一看见他的眼泪就觉得头痛。 站起身来,一边整理略显凌乱的衣衫,一边对哲师狩说:“师狩,我那日……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但我确实是不爱你的。 哲师狩的眼神越来越晦暗,眼睛的余光瞄到摆放在旁边的小刀,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 时札浑然不觉,整理好衣衫,便径自往门口行去,口中继续道:“更何况,三王爷没有受过帝王教育,不一定能做好皇帝,这件事还能挽救,我们去解释一下,若是三王爷愿意的话就最好,他若不愿意的话,我手中的兵力足以也……” “时札。”身后哲师狩的声音传来,有些微弱,却成功地阻止了时札继续往下说,“一个阉人是不能做皇帝的。” 时札皱眉,回身:“你在胡说什……师狩!” 转身见到的场景让他惊呼,连忙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扑过去的时候,视线所及一片血红。 刀起,白光一闪,刀落,血红一片。 垂下的刀尖处慢慢地低落一滴滴红泪,染红了地上柔软的地毯。 哲师狩曾经很喜欢那个地毯,他说这个地毯软软的,脚踩在上面很舒服,可是现在大概是要废了。 时札不敢说话,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颤抖的手终于握不住刀柄,完成了使命的刀掉落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时札却像是被刀砸在了心上一般陡然惊醒,手足无措地想要堵住伤口,可是伤在那个地方,时札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哲师狩只是静静地盯着时札的胸前,没有说话。 时札跟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发现自己胸前的衣衫被哲师狩的血溅到,在白色的衣衫上显得格外地触目惊心,时札仿佛又一次见到了哲师狩方才的动作。 哲师狩忽然一笑:“对不起啊,时札,我把你弄脏了。” 时札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良久才道:“你这样又是何必?” 哲师狩的身子已经软软地滑落,靠在床榻前艰难得喘息,试图减弱两腿间传来的阵阵剧痛。 “这样,时札就……不会再……离开我了。” 这种伤时札根本就不敢叫御医来看,只能叫门外的大太监去拿点金疮药来,大太监不解,却也没有多问。 哲师狩不让时札帮他上药,时札也没有坚持,只是为了防止哲师狩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晕厥过去,不顾哲师狩的反对,让哲师狩去屏风另一侧上药,而他自己则是在屏风的对面看着哲师狩的身影。 后来的一个月里,皇宫中处处都在忙着禅位仪式后的各种事宜,时札没有收到系统的主线任务失败的提醒,也开始准备辅助哲师烈巩固江山。 而哲师狩则是因伤不能下床,一直在寝宫休养生息。 一月后,哲师狩不得不搬出寝宫。 为了不让其他人发现异样,哲师狩努力保持以前的走姿,待走到新的宫殿时,伤口已经再次裂开,身上的亵衣亵裤也已被一身冷汗浸湿。 在时札处理好事物去看他时,哲师狩已经独自一人换好了衣裤,坐在床上对着他笑:“时札,你来了。” “嗯。今天还好吗?” “挺好的啊,伤口已经好多了。” 时札皱眉看着他身上明显新换的衣衫,却也没说话。 他想要瞒着,就让他瞒着好了。 “时札,你今日还是不能陪我吗?”哲师狩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 这些日子时札一直在为新皇登基后的各种事务而忙碌。哲师烈对他不信任为他的动作增加了一点艰辛,但所幸还是让他成功地把一些自己看好的有才华的人安□□了朝中,如今这些人已经被急于收纳属于自己的人的哲师烈所接受,时札安排的事情正在有秩序地进行着。 即使哲师烈昏庸,但至少,有着那些有用的人才,维持哲氏皇朝的正常发展应该还是可以的。 “师狩,你知道的,我很忙。” 时札的回答,一如从前。 即使再怎么被震撼到,时札还是时札,他不可能因为这样,就心甘情愿陪在哲师狩身边,什么都不做。 面对哲师狩失落的样子,时札也只能说声抱歉,然后继续着自己的步伐。 一年以后,哲氏皇朝终于步入正轨,当初的那几个人也已经在前朝成为了举足轻重的人。 这一年里,时札从未与哲师狩有什么过于亲密的举动,每每哲师狩欲言又止,时札都当做没有看见,或者推脱有事而离开。 哲师狩为他付出太多,时札不想再玩弄他的感情了,反正又没有关于他的支线任务,在这件事上如何处理,完全是凭他自己的想法。 而西华,早在半年前,就因郁结于心而逝去。 哲师烈只是命人埋了他,时札从未从他眼中找出半点伤心之色。 西华终于还是,痴心错付。 这天,时札正躺在躺椅上和哲师狩谈天,而哲师狩则是坐在一旁,笑着看着他。 时札忽然听见脑中传来系统的声音。 系统:叮,主线任务完成。 ☆、第29章 时札并没有和哲师狩告别,他只是一如平常地继续和哲师狩谈笑,直到一小时缓冲期过后,在他的眼前消失。 他看见哲师狩惊慌地扑过来,然后穿过他摔在了靠椅上。 哲师狩又哭了。 啧,真是个会哭的人。 不过一会儿就会好了,很快,你的记忆就会被抹除,然后你就不会记得我了,也不用再纠结在我身上,为了得到我而煞费苦心,也不用再自残了。 你会做回以前的哲师狩。 那个不会哭的哲师狩。 时札再睁眼的时候,周身一片黑暗,时札看不到光,也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 这是怎么回事? 时札闭眼,默默的在脑中召唤系统。 系统:叮,主线任务:稳定皇朝统治,防止空间崩溃完成, 任务奖励:“时间停止”技能 技能描述:可使时间停止一小时, 技能限制:只能使用一次 技能已发送至4782号工作者背包,请注意查收。 叮,由于工作者强制性支线任务失败,取消中途休息功能一次。 叮,强制性支线任务“放开那只丞相,让我来”失败惩罚已确认,剥夺4782号工作者性功能,请注意查收。 性、性功能?时札的嘴角不由有些抽搐,忽然想起柳严死掉那天自己听到的“啪啪啪毁灭世界”成就,顿时黑线。这该不会是这个成就的副作用吧? “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为什么什么都看不见?不是说只剥夺一项感官吗?”抛开这个问题,时札又想到了自己的现状。 系统:叮,工作者现处于特殊状态,几日后便可恢复。是否现在提取剧情? “提取。”几日后恢复是几日,你敢再敷衍一点吗?时札默默吐槽。 系统:任务提取中…叮,欢迎来到《我的自闭症男友》,任务背景已发送至4782号工作者背包,请注意查收。任务内容如下 主线任务一:帮助卫绶摆脱自闭症 主线任务二:阻止卫绶与舒宜年在一起。 任务奖励:不明 支线任务:无(请工作者自主开发)。 任务背景:卫绶由于父死母弃,自小便是一个自闭症患者,在五岁被舅舅收养,在16岁时因为一次意外与舒宜年相识。舒宜年从来都是万千宠爱与一身,第一次发现卫绶居然不理他,因而一时赌气整日缠在卫绶身边,两人在卫绶的厌烦和舒宜年的赌气之行下渐渐因为各种打闹和误会在相熟相知相爱。舒宜年其父知道此事后,逼迫舒宜年另娶一女名为傅欣,舒宜年无奈,听从父命。 本来事情到这里算是结束了,舒宜年和卫绶有缘无分,只能再见,卫绶也黯然地缩回了自己的壳子里。然而舒宜年在娶妻之后仍然不愿意放弃,苦苦追求卫绶,在被妻子发现这件事后,舒宜年害怕自己的事业受到影响,残忍地把妻子从楼梯上摔了下去,导致其妻子死亡。 而舒宜年自己则是在外人面前表现地哀痛至极,并且表示终身不娶。然而却在私底下纠缠卫绶,最后卫绶禁不住恋人的哀求,同意做了舒宜年的地下情人,两人在最后he了。 这两人是he了,只叹舒宜年的妻子傅欣死得冤枉,死得委屈,怨气隐隐有破开结界去人世报复舒宜年的征兆了。 入了鬼界不得返回人世是法则,然而傅欣实在可怜,这个世界的负责人便找上来请求系统派人来将傅欣的怨气消掉。 “这就是同妻的悲哀啊。”时札感叹道,“傅欣是大家族出来的人,知道大家族的肮脏,她可以接受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有人,也可以接受自己的丈夫不爱自己,可是真正发现自己丈夫竟然喜欢的是男人时,大概也是很不能接受的吧,尤其是,自己竟然因为这种事而被丈夫谋害。” 系统没有再响起。 时札一时无聊,也就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一个纯蓝色油漆的温馨又幼稚的小房间里。 难道我变小孩子了?时札一愣。 想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却愕然发现自己不能动弹。正想要质问系统,他忽然发现周围的世界在动,不,确切的说,是他被拎起来了! 时札:我又感受到了来自大宇宙的恶意。 大手把他拎起来后塞进了一个软软的怀抱里,怀抱的主人下意识地抱住他。 下一刻时札就听见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小绶,你喜欢舅母买的这个玩偶吗?” 小绶?现在抱着他的人是卫绶吗?从这女人俯身的角度来看,卫绶这时候应该还小。 然而时札没有听到软绵的童声。 女人显得有些尴尬,笑了笑道:“小绶,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小绶早点睡觉吧。舅母先出去了。”说完就开门出去了,临走前还不忘关上门。 时札被放在了床上,这时候他才看见怀抱的主人的样子。 那是个5、6岁的孩子,长得很精致,灵动的眉眼和轮廓是他显得非常可爱,然而死气沉沉的眼神却使那张灵动的脸瞬间失去了灵魂,变得僵硬。 卫绶一直看着他,时札险些以为自己被他看见了。 自己现在好像被系统坑成了玩偶里的灵魂,他应该看不见的吧? 就在时札忍不住想要说话的时候,卫绶终于不再看他,将他抱在怀里,关上灯睡觉了。 时札舒了一口气,被这样死气沉沉的眼神看着一点都没意思好吗! “系统你出来,我就是一动不了的幽灵要怎么完成任务啊,这算什么!” 系统:叮,系统出故障,紧急修复中……请工作者耐心等待。 故障?故障!时札简直想喷他一口老血,什么叫紧急修复中,这是告诉他必须一直保持这种姿态吗?那他的任务怎么完成? 然而系统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时札也毫无办法,只能耐心等待。 这是时札无意义地等待最久的一次,他就这么不会饿不会渴也不会动的呆在玩偶的身体里三年。他看着卫绶从五岁长到八岁,小小的身体一直在长大,可是他的脸上却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表情。 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卫绶的舅舅和舅母见到卫绶这样,也不再刻意地想要去和卫绶亲近,只是完成义务般地照顾他,供他吃喝供他衣住。 直到有一天,时札忽然发现自己飘起来了,但是玩偶的位置却没有在动。 他看见了自己的手和脚,虽然仍然是透明的,但是自己却的确是可以离开玩偶自由地行动了。三年没有看到过自己的手脚,时札觉得自己再次看见自己的手和脚真的很亲切。 门卡擦一声响起,时札身体一绷,随后又放松,嘛,反正自己现在是幽灵,卫绶根本看不见自己啊,何必要躲避,又何必要紧张? 果然,卫绶进门后视线飘过他停在玩偶的位置上,看了一会后,就自顾自地洗漱去了。 时札就飘在玩偶的头上,左看看右看看,毕竟自己在这个房间呆了三年还没有好好看过这个房间呢。 不得不说,卫绶的舅舅和舅母也算是尽到了责任,把卫绶的房间装修得很好,只是有着自闭症的卫绶实在太难以接近,除了自己的父母,还有谁会那么不怕拒绝地一次次试图接近有自闭症的人,愿意拿自己的一颗心不怕伤害地去走进自闭症患者的内心呢? 卫绶的舅舅和舅母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总是他们自己的孩子比较重要些的,更何况他们不是没有努力过,只是卫绶的内心实在太难靠近了。 卫绶洗漱完就乖顺地穿过时札抱起了玩偶,躺下睡觉。 时札静静地支着下巴看着卫绶的睡颜。 即使是睡着,卫绶的脸依旧是那么死寂,没有任何表情,除非是做了噩梦。 卫绶每晚都会做噩梦,总是会被梦靥惊醒,冷汗淋漓,然后平复下自己的情绪后继续睡下,他从来没有哭过,也没有告诉过其他人。 没有人知道毫无表情,像个没有生命的洋娃娃般的卫绶也会在半夜被噩梦纠缠,会因此大汗淋漓,会因此久久不敢睡着。 除了一直陪着他的时札。 时札正犹豫着要不要再呼唤一次系统,却见得卫绶的脸上又开始出冷汗,小手把手中的玩偶抱得很紧,骨节都快发白了。 时札看了他一会,想了想还是飘过去虚虚地环抱着他。 可是卫绶却毫无知觉,依旧挣扎在梦靥之中。 因为时札是幽灵,时札没有身体,不能抱着他,也不能安慰他。 时札说的话他都听不见,时札做的事他都看不见。 所以卫绶依然是冷汗淋漓,不能解脱,直到被梦靥惊醒,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惊呼声就在他喉间盘旋,却最终没有叫出来。 这个孩子,让人心疼。 时札看着他,没有说话。 即使说话,卫绶也不会听见,卫绶还是只能一个人承担所有的恐惧。 时札看见卫绶艰难地喘息着,久久不能平复。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据说我是个渣 作者:小清新的喵 第7节 看来这次的噩梦更加让他痛苦。 卫绶喘息渐渐变小,他盛满恐惧的眼睛再次归于平静。 时札以为他要再次闭眼睡觉了,却看见卫绶抬头看着他的方向。 时札的心一惊,想到自己的幽灵状态又放松下来,却听得卫绶因为久未开口而显得艰难而沙哑的声音:“你,是我的玩偶吗?” ☆、第30章 他竟然能看见我?时札一惊。 迟疑地开口:“你……能看见我?” 卫绶看着他,没有点头也没有说话,可是定定的眼神却给出了时札肯定的答案。 所以,“你,是阴阳眼吗?” 卫绶没有回答时札的问话,只是道:“我看见,你,一直,在我的,玩偶,里。” 因为长久地不说话,卫绶说得很艰难,一字一顿,每个字都要用力才能吐出,讲完这句话,卫绶不舒服地皱眉,没有再说话。 “你一直看得见我?”时札吓了一跳,“那你不害怕吗?” 卫绶只是看着他,而后闭上眼,搂着玩偶又睡着了。 时札也不好叫醒他,就这么虚虚地环抱着他闭上眼。 虽然时札成了幽灵已经不需要睡觉了,但是他毕竟还是做惯人类了,总是习惯性地闭上眼假寐。 这一夜卫绶也睡得很好,再没有被惊醒过。 时札还刚刚能够脱离玩偶,但是他并不能离玩偶太远,只能在卫绶的房间里来回转悠,无聊时就翻翻卫绶的书。 也许是因为时札没有刻意地接近他,也许是因为时札和他朝夕相处了3年,又也许是因为时札只是一个幽灵,所以在时札可以脱离玩偶和卫绶说话时,卫绶并没有像对其他人一样保持疏离的态度,而是会偶尔回应时札的问话。 时札也没有错过这个和卫绶拉近关系,减轻卫绶自闭症的最佳时机,总是挑起话题引诱卫绶开口。 “卫绶,你喜欢吃草莓吗?” “……” “那你喜欢吃青菜吗?” “……” “卫绶,你为什么不愿意和你舅舅舅妈说话?” “……” “学校的人对你好吗?” “……” “卫绶……老是没有人和我说话我会很无聊啊。” 时札见卫绶怎么也不愿意说话,有些气馁。 卫绶翻书的动作一顿,静默一会说:“你,不高兴了?” “?”啊咧,说话了,看来自己在他心里也不是什么都不算嘛,至少,卫绶开始关心他在乎他了不是吗?这就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啊。 时札忽的蹿到卫绶跟前,虽然知道自己的手现在是透明的,但还是很幼稚地把手盖在上面:“卫绶,你老是只顾着看书不理我的话,我会不开心,不开心就会生病哦。” 卫绶放在书面上的手突然收紧,面容有些动容。 时札忽然想起来他的父亲就是病死的,暗恨自己的嘴贱,好不容易把卫绶紧闭的心打开了一丝缝隙,可别让他又缩回去了啊。 “我是说……”时札连忙补救,却看见卫绶猛地把头转向他,想说出来的话也不由自主地收了回去。 卫绶难得地在脸上显出各种复杂的神情:“那你,会死吗?” 时札莞尔,毕竟这还是个孩子啊,因为时札和他是现在最亲近的人,所以时札说的每一句话,卫绶都会认真地对待,认真地思考。 “啊,我是幽灵,不会死的。”只是会在某一天消失而已。 卫绶紧绷的脸一松,把脸转回去,继续看书。 “可是卫绶你还没有回答我啊。”时札看他又变回了原样,着急地说,“卫绶你在学校会受欺负吗?老师对你好不好?” 时札以为卫绶不会回答了,垂下头,感觉有些无趣。 “没有。”卫绶的话从头顶传来,时札眼睛一亮,看来卫绶也不是那么冷淡啊。 看来自己的任务还是很有希望完成的嘛。 “卫绶,那你有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朋友?” “……没有。” “怎么会没有?你是不是从来不回答别人的问话啊?” “嗯。” “为什么?” “……” 时札也觉得自己的问话有些傻了,跳过这个话题,时札道:“卫绶,你以后,会不会喜欢上一个男人?” 卫绶没有说话。 “卫绶,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有一个人一直纠缠着你,和你打闹,和你玩耍,你会不会只想着和他在一起而不要我了?” 要是舒宜年一出现两人之间就出现了主角效应,那他不就悲催了,据说谈恋爱的人都是很盲目的啊,至于例子,难道哲师狩还不够盲目吗? 如果卫绶一喜欢上舒宜年就像哲师狩当初抛弃皇位一样抛弃了时札,到时候时札的主线任务可就要告吹了。 卫绶一愣,把视线从书上挪开,瞥了他一眼。 “我不会的。” 得了卫绶的这句话,时札心里稍安,但也只是稍安而已。 “卫绶你要记得你说的这句话,到时候你要是把我扔了,我就会死的。” 我真的会死的嗷! 卫绶郑重地点头,还透着稚嫩的脸上是对自己做出的承诺的坚定和认真。 时札见此,冲他一笑,内心却在嘲笑自己的幼稚。 喂,因为对方是还没满十岁的少年,所以你也跟着变得幼稚了吗?你的大脑也变成透明的了吗!小孩子的话你那么当真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 卫绶歪着头不知道想了什么,倏地起身拿起放在枕头下面的日记本,然后坐回到书桌前,郑重其事地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张信纸,在上面写道:要一辈子对…… 卫绶忽然抬头,问道:“你叫什么?” 时札不明所以,只是照实回答。 卫绶点头,低头继续写道:要一辈子对时札好,一定不可以扔掉时札或者不理时札。 写完,仔细地把信纸折叠好,塞进日记本里,然后重新放到枕头下面。 时札目瞪口呆地看着卫绶做完这一系列的事情,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这小孩子怎么会那么有趣啊,难道自闭症的孩子都这么天真的吗?这一张纸能起什么作用啊。 不过时札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卫绶对我真好,我也不会不理卫绶的哦。”时札难得地笑眯眯地说。 啊,据说笑容是勾引,啊不对,是迷惑小孩子最好的武器哦。 卫绶这次却没有再理时札,继续看书。 时札的笑一僵,打哈哈地将笑容收回,转移话题:“卫绶,太晚了,你应该睡觉了。” 卫绶一听,当即就收起书,继而把玩偶抱在怀里,躺到床上,然后才关上灯,睡觉。 时札也爬了上去躺在他身边。 不知是什么原因,自从时札幻化出人形,陪着卫绶一起睡觉后,卫绶就再没做过噩梦,也再没在半夜惊醒。 或许是卫绶自闭了太久,太寂寞了,即使时札只是一只幽灵,也能使他在心里找到归属感,安慰他顺利地进入梦乡。 日子一直这样平静地过着,直到有一天,卫绶满身青紫地回来。 时札被这样的卫绶吓了一跳连忙飘到他的身边问他怎么了。 可是卫绶就是紧闭嘴唇,不愿吐露一个字。 “卫绶!”时札气急,“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 卫绶却好像没有听见般,平静地把书包放下,拿出里面脏乱褶皱的书,一本本地抚平。 卫绶一直是很爱惜课本的,这次书本变成这样,恐怕是那些打卫绶的人干的。可是时札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只是一只幽灵而已,不能离开玩偶太远,只能在这个房间呆着,甚至不能为卫绶擦药,不能帮他做任何事。 时札痛恨这样没用的自己。 救命!我什么都不能干,连门都出不了,要怎么完成任务啊嗷!这不是在玩我嘛,话说系统故障都那么多年了,装死那么久敢不敢说句话啊! 系统:叮,系统故障,正在紧急修复中,请工作者耐心等待。 时札:一点都不想听到这句话好吗…… 时札着急地在卫绶身边乱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卧槽,我到底要怎么刷好感度要怎么阻止舒宜年和卫绶勾搭在一起啊,我的任务根本完不成了好吗!我都这么没下限地卖萌了还要怎样! 卫绶要是不说怎么回事,我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好吗,难道舒宜年已经和卫绶见面了? 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时札的身影更加透明了。 嗷,好想跳过这个世界直接进入下一个世界啊,系统怎么还没修复好? 时札简直要哭了。 卫绶不知道时札在想什么,只是看着时札着急地转圈圈的样子,眼中似有流光闪过,但是—— “时札,我没什么。” “没什么!”虽然预料到卫绶会说什么,但是真正听到的时候时札还是觉得很生气。 没什么没什么,你就会说没什么!等有什么的时候就来不及了!你俩的□□要是发展起来了,我的主线任务就会失败了,主线任务失败会进入惩罚卷你知不知道! 我上次进入惩罚卷做了一辈子的猪,整天除了吃饲料养肥还要撮合一对情人,最后还要作为两人的结婚彩礼被吃掉,简直各种悲催你知不知道! “什么没什么,要真的没什么,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卫绶又沉默了。 他不想告诉时札原因,他也不会说谎,面对时札的诘问,只能保持沉默。 时札看着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时札知道,卫绶既然不想告诉他,那么他再怎么问也没用。 良久,时札才问道:“卫绶,你是不是不再依赖我,喜欢我了?” 卫绶张嘴像是要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来,只是摇摇头。 时札一闪身躲进了玩偶里,不想再和他言语。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憋屈了有木有! 时札自从能幻化出身形,跑出玩偶以后,就再也没有进去过玩偶里。 卫绶看见时札的动作,眼神一暗,抿唇。 “我没事的。”卫绶轻声说。 可是玩偶里没有任何动静。 卫绶向来是在时札和他说话时给予回应的,从来没有主动搭讪过的他,面对这样耍脾气的时札有些不知所措。 大概,明天就会好了吧。卫绶想。 可是第二天早上醒来,卫绶忽然发现自己感觉不到时札了。 他想起时札当初说过的话:卫绶你要记得你说的这句话,到时候你要是把我扔了,我就会死的。 时札,死了吗? 卫绶第一次如此慌张。 ☆、第31章 可是时札真的死了吗? 怎么可能,那种被扔了就会死的话只是用来骗骗卫绶的罢了。 时札只是有些生气,但是生气归生气,任务还是要完成的。 只是他昨天睡到一半时,又听见了脑海中久违的系统的声音。 系统:叮,双向召唤器条件达到,可召唤对方时长一小时,召唤对象,时札。 然后他就忽然发现自己出现在了前两个世界里的攻略对象,时守的面前。 时札:…… 时札的脑海中忽然出现六个大黑点。 卧槽这是怎样一种坑爹的奖励,我能不能不要这个奖励?我还在完成任务啊!回去我要怎么解释自己的消失啊! 尽管时札的内心起伏不定,但是面上却是表现得古井无波。 “哥哥!”时守惊喜地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札,直接扑到了时札的怀里。 咦,我接住他了?我有身体了?时札心中暗暗地称赞系统的自觉性。 系统:叮,身体只在该世界中拥有,在正在进行任务的世界中灵异状态不变。 噗!系统我糊你一脸血! 吐槽完毕,时札还是收拾收拾自己的心情开始应付紧拥着自己的时守。 “小守,有想我吗?” 埋在胸口的小脑袋狂点,带着哭音的声音闷闷地:“想,我好想哥哥。哥哥,他们都说我是没有哥哥的,连爸爸妈妈都……为什么?” 他们当然不会知道了,等双向召唤器的次数用完了,你也会忘了我的。 “小守,哥哥不是人类哦。” 时守抓着时札衣衫的手猛然收紧:“哥哥……哥哥……还会消失,对吗?” “……啊,是啊。” “我不要!”时守大喊着抬头,脸上还挂着泪水,“我不要哥哥走,哥哥不能留下来吗?” 时札轻柔地拂去他脸上的泪水,柔声道:“不能哦,哥哥只能在小守很想很想哥哥时出现,然后和小守在一起一小时,一小时后,哥哥还是会……” 话没说完,时札就被时守吻住,生涩的吻带着泪水的咸湿,味道意外的好。 在时守一吻完毕要退出时,腰部伸过来一只有力的手臂拉着他,刚刚有些分离的唇再一次贴在了一起,时札侵略性的吻席卷时守的整个口腔,柔嫩的小舌被吸得麻痛,时守却是满怀欣喜,献祭似的长大嘴,任由时札在他唇舌间翻涌探索。 等到这一吻结束,时守已是气喘吁吁,身体也在不知不觉中软下来靠在时札的身上,整个人软绵绵的。 时札微喘着用额头抵着时守的额头,四目相对。 “小守,哥哥只能出现一小时哦,要是小守还想哥哥的话,哥哥就会再一次出现来找小守的。” 啊,再来一次的话,双向召唤器的耐用度就到了,然后他就不用再这么时不时地被时守吓一跳了。 两个世界的人,根本就不应该见面啊。 尽管再一次拥有了身体,时札却并没有要了时守,他只是静静地拥着时守,两人一起躺在床上,听着对方的心跳,感受着对方的呼吸,珍惜两人在一起的时光,直到一小时的时间过了,时札再一次消失。 好吧这其实只是时守自己的想法罢了,时札不是想要和时守好好温存,他只是心思全在另一个任务世界身上,根本没有心情要时守。 一小时一到,时札就迫不及待地顺从地随着系统离开。 但是……我现在看到的是什么? 时札一回到房间,就觉得自己又被系统耍了。 卫、绶、变、大、了! 卧槽!卧槽!!卧槽!!! 时札在心里大呼坑爹,卧槽两字一直在不断地刷屏,刷到连系统都看不下去。 系统:叮,请工作者保持冷静,平常心才能更好地完成任务。 冷静?冷静!系统你这么坑爹你主人造吗!系统你说话! 系统:叮,时光飞逝,岁月流转,一眨眼间,7年过去了。 时札:…… 7年……我一脸血地看着你哦~ 时札:明明我才离开了一小时,怎么就过了7年了?系统,给我一个解释。 系统:叮,系统故障,紧急修理中。 呵呵。 我呵呵你一脸! 然而不管时札再如何召唤系统,系统却再也不说一句话,显然是要装死到底了,时札也就放弃再去找系统抗议了。 身体已经回到了鬼魂的状态,时札轻轻地飘到床边。 现在还是深夜,卫绶正在沉睡。 不,不能说是沉睡,卫绶的眼睛紧闭,嘴唇也紧紧地抿着,满头都是冷汗,人却是醒不过来。 看来是又做噩梦了。 还好还好,总能证明在他离开的这段日子里,卫绶还没有被舒宜年勾搭上,至少没有喜欢上舒宜年,至于两人有没有碰面了,时札还得问问卫绶才能知道。 不过现在嘛……哼,让你上次不回答我的问题,现在机会来了,我要好好吓唬你才行。 周遭的温度忽然降低,原本平静的气流也开始骚动,阴风阵阵,在卫绶身周刮得尤其冷冽。 原本便在梦魇中挣扎的卫绶变得更加不安,挣扎着扭动自己的身体,面上因为恐惧显得有些扭曲。 被梦魇吓醒的卫绶陡然一睁眼,一眼就看见一张血迹斑斑的脸! 狰狞的苍白的脸,没有瞳孔,血却泊泊地从眼眶中流出,碎裂的皮肤中也渗出血液,配上周遭的阴风,显得尤为可怖。 卫绶的瞳孔猛然一缩。 时札暗喜,嘿嘿,吓死了吧! 正打算再接再厉的他忽然发现本该吓得跑出去或者浑身瘫软的卫绶忽然动了,却不是往他反方向动的,而是向着时札凑了过来。 脸虚虚地靠着时札,身体也慢慢地挪了过来,就像是从前一样依偎在时札怀里。 终于调整好姿势的他,面上突然显出满足欣喜的神态来。 ……所以我的攻略对象是被我吓傻了吗? 时札没有吓到卫绶,却被卫绶吓了一跳。 “你不怕我?”时札迟疑地开口,却没有听见卫绶回话。 唔?难道是在气我不辞而别? 时札向后飘了一点,这才看清楚卫绶的脸,本以为会看到一张依旧面无表情的面瘫脸,飘开以后却愕然发现那张虽然长开却依旧精致的脸上满是泪痕。 “怎么……哭了?”难道是被我吓哭了? 卫绶摇头,依旧没有说话。 时札被这种压抑的气氛弄得郁闷,烦躁间也不想再保持自己曾经的温柔体贴的表象,粗声粗气地说道:“问你呢,说话!” 卫绶沉默了一会,张张嘴,像是要说话,努力良久还是没能发出声音来。 时札有些看明白了,试探道:“我走之后,你是不是再没说过话?” 卫绶看着他,乖顺地点点头。 时札一愣,继而恍然。 他离开了那么久,还是在他不高兴的时候离开的,再加上他以前对卫绶洗脑的那些话,卫绶以为时札死了,原本就自闭的卫绶更加沉默,从稀少的出口变得再也不说话。 时札离开了7年,卫绶也做了7年的哑巴,现在是想说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样也好,舒宜年能追着自闭的卫绶跑,难道还能追着哑了的卫绶跑吗? 不过,这样的话,自己也会很无聊啊。 时札觉得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挣扎片刻后,还是决定努力把卫绶的喉咙弄好,至少给自己找个聊天的人啊。 “卫绶,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字。”时札认真地看着卫绶道。 “啊……”卫绶张张嘴,努力了半晌,也只能发出一些无意义的单音节词。 时札看着他痛苦的样子直皱眉:这声音真的很难听啊。 不想再听下去的时札飘离卫绶,卫绶见时札又要离开,一急,整个人扑上去,却穿过了时札的身体,直接掉下了床,脑袋重重地摔在地上,“咚”地一声发出了让人一听就觉得很疼的声响。 卫绶没有在意,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四处寻找着时札的身影,发现时札在桌子旁边时,连忙跑过去站在时札身前,紧紧地盯着时札。 时札看着卫绶那一系列的动作,有些头痛,要命,这个卫绶不会是另一个哲师狩吧,一看就是个偏执的人啊,他是来治疗卫绶的自闭症的,可不是来治疗偏执症的啊,偏执症患者真的很恐怖啊,这次的任务对象可不要像上次一样啊嗷! “卫绶,说话!”尽管头痛,时札还没有忘记自己的主线任务一,“叫我的名字!” 卫绶见他坚持,又开始逼迫自己说话,可是越着急越是说不出来,喉咙很痛,卫绶急得眼眶再次湿润。 唔?好像光是逼迫不行啊。时札摸摸下巴。想了想,又道:“卫绶,跟着我说,时、札,时、札。” “时……时……时……”卫绶尽力地逼着自己说出来,但是不争气的喉咙就是说不出来。 “卫绶,说出来啊,你知道我的名字的,对吗?时、札,时、札。” “时……时……卡……卡。” 什么时卡,我叫时札! 不过,时札看看卫绶着急的样子,想着,一口吃不成胖子,看卫绶也有努力了,今天就先这样好了,可别把嗓子弄坏了。 “好了好了,那么痛苦的话,明天再继续好了,先睡觉吧,我陪你,嗯?”时札把手放在卫绶的脑袋上,轻柔地说。 卫绶还想问什么,无奈自己的喉咙一时说不出话来,还是放弃了。 睡觉之前,刚闭上眼,时札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卫绶,你有认识一个叫舒宜年的人吗?” 卫绶一愣,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良久,在时札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才点点头。 轰隆! 一道雷击中时札的头顶。 时札又傻了。 系、系统,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第32章 次日卫绶准备去上课时,时札直接飘到他身前,对他道:“卫绶,带我一起。” 卫绶一愣,傻傻地看着他。 时札指指被卫绶好好地放在床头的玩偶,说:“我不能离开玩偶太远,卫绶把玩偶带上,让我跟着卫绶去学校吧,一个人在屋里很无聊。” 卫绶恍然地睁大眼,面瘫似的脸上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很浅,但是很美。 “噔噔噔”地跑过木质的地板,卫绶抱起玩偶,把自己一直很爱护的书本拿出来放在一边,然后小心地把玩偶抱起来蹭蹭脸,继而塞进书包里。 慢慢地背着玩偶抱着书本走到房门前,回头看看还在一边等着的时札,卫绶显得有些期待。 时札不知道他在期待什么,不过这并不妨碍他飘进玩偶里,等待与舒宜年的第一次见面。 舒宜年已经出现了,时札可不能继续这么坐以待毙,必须马上行动起来才行啊,首先时札要做的便是紧跟着卫绶,防止卫绶与舒宜年在他不知不觉间勾搭上。 卫绶就这么小心地背着时札下了楼,他的舅妈李珍看见卫绶居然把他自小就很看重的书本拿出来抱在怀里,而他的书包则是鼓鼓的不知道塞了什么,有些疑惑,叫住正在楼梯上往下走的卫绶道:“小绶,你书包里放了什么?” 卫绶正往餐桌走的脚步一停,低下头,抱着手里的书,不语。 李珍埋头把手里的早饭端到餐桌上,没有注意到卫绶的异常,手中的动作不停,嘴边还在询问着:“小绶不是一直很喜欢书的吗,怎么今天不把它们好好地放在书包里了?” 等把手里的东西全部整理好,李珍才发觉不对,一脸疑惑地转向卫绶,见他又是一副闷声不语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安,怕自己又说错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道:“小绶,可以给舅妈看看你书包里装了什么吗?”说着,走近依旧不说话的卫绶,手慢慢地伸出去。 正因为卫绶的不反抗而有些放心的李珍忽然被卫绶推开,李珍一时没有预料到卫绶的反应,被卫绶一把推到了地上,尾椎骨传来一阵剧痛,李珍本想撑起自己的身体的手一颤,又摔了下去。 卫绶也是一副震惊的样子,看着自己的手似乎有些后悔,本能地想要伸手把被自己推倒的李珍扶起来,可是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触电似的把手缩了回来,无措地在原地踌躇了一会,直接扭头跑出了门,徒留站不起身的李珍在原地“哎呦哎呦”地叫个不停。 跑出大门的卫绶在跑了一段时间后,终于慢慢地放慢了脚步。摸摸身后的书包,原本皱着的眉头渐渐伸展开,虽然唇还是抿成了一条线,眼中的后悔和无措却褪去了些许。 停步了一会儿后,又开始坚定脚步往学校走。 由于是跑出来的,卫绶没有拿坐公交的钱,只能一步步地走到学校,自然,等他到了学校,他已经迟到了一个小时。被老师罚站了一上午后,才得以坐下,此时未吃早饭的他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了。 但是卫绶没有在意自己的胃的抗议,而是拿出了一直好好地放在书包里的玩偶,漂亮的眸子泛着闪亮的光芒,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手里待着的小熊玩偶。 因为是五岁时买的玩偶,过了十几年,即使卫绶保护得很好,玩偶也已经被磨损地很厉害了,小熊现在磨损的地方处处可见,有些地方还能看得见缝补过的痕迹。 可是卫绶还是很喜欢,喜欢地不让别人碰,小小的他从小就小心翼翼地护着它,尽量不让小熊变脏,脏了就自己把它捧去洗刷,即使是在洗刷,卫绶的动作也很轻柔,生怕小熊被自己弄坏。 李珍和她的丈夫卫伟见此甚是欣慰,每每看见,都是一脸幸福的样子,嘴里也喃喃自语说卫绶虽然是有自闭症的,但是他很爱他们,看他把他们送的小熊保护得多好,生怕坏了。卫绶其实还是很爱他们的嘛。 ——这真是个美好的误会。 卫绶正沉浸在自己和时札的回忆中,忽然伸过一只手来把卫绶手中的熊扔在地上,还顺便踩了几脚,得意地哈哈大笑。 那是班级里的一霸,高中生总是会觉得自己已经踏上了成人的路,开始对强者有着强烈的向往,而他们把向往转化成现实的方式也是蹩脚的模仿。模仿黑社会老大幻想着能够统治别人,控制别人,成为别人眼中的强者。 刘牧看着非常胖,大家都叫他胖子刘,刘牧一直看不惯卫绶“不把他放在眼里的那种嚣张姿态”,无奈卫绶软硬不吃,让他很是头痛,如今看他把一个玩偶带到了学校里来,一副宝贝的样子,胖子刘自然是要来插一脚的,“让他看看老大的威风”。 看着卫绶一脸慌张地蹲在地上护着已经被留上了脚印的小熊玩偶,胖子刘对自己终于找到了卫绶的弱点而感到自豪,得意间正打算再踩几脚,却发现在他预料中应该对他害怕求饶的卫绶却是眼睛凶狠地瞪视着他,其中的渗人光芒让他心中一寒,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退一步后忽然惊觉自己是这班级里的老大,就这么被卫绶的一个眼神逼退简直是太伤面子了! 感觉自尊心受损的胖子刘,再次往前一步,挺胸抬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卫绶,正色道:“卫绶,你知不知道班里有规定是不能把自己家里的玩偶带到班里来的,你现在这样做是公然违反班规,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班级也有自己的规矩,你这么做不大好吧。” 胖子刘说完,得意地咳了两声,才继续道:“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了,你对我叫声大哥,再给我磕个头,我就向班长说说,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怎么样?” 卫绶仍是一脸凶狠地瞪视着他,没有说话,手却无意识地收紧,把小熊玩偶牢牢地护在怀里。 见卫绶那么不识相,周边的小弟也在悉悉簌簌地说些什么,胖子刘自觉颜面大失,在小弟们面前丢了脸面,越发气恼,正巧这时候旁边有一个小弟提议要给卫绶一个教训,让他知道到底谁才是老大,胖子刘一想,也就同意了。 哼,让你不把我胖子刘当回事,老子现在就给你点教训! “兄弟们,给他点颜色看看!”胖子刘朝身后一挥手,周边的小弟就争先恐后地对蹲在地上卫绶拳打脚踢。 卫绶要护着怀里的玩偶,也就腾不出手来保护自己,只能尽量躲避别人打到自己的脑袋,一时间卫绶也听不见别人在说什么,只能傻傻地任人殴打。 而这时候的时札在做什么呢? 舒宜年是优等生,家里有钱人又长得帅气,是很多女生眼里的梦中情人,这时候正被班级里的一众女生们簇拥着围在座位旁边,而被包围了的舒宜年也是一脸笑意,眼中含着蔑视地享受着周围人对自己的吹捧。而在人群不远处,有一个被众人忽视的翩然若仙的身影,携着邪魅的笑容,眼中闪着了然的眸光。 那身影正是时札。 时札一进学校就迫不及待地飘进了学校的教学楼里一个个地寻找着舒宜年的身影。 由于教室太多,时札找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人。见到人以后时札才恍然为什么在原著里舒宜年会在一开始就对卫绶穷追猛打,抓着他不放。 舒宜年一直是天之骄子,家境很好,读书成绩很好,再加上脸蛋也不错,从小就被一众女生吹捧着,连男生们也因为他对钱的豪爽上与他关系不错,平时也会迁就着他,造就了舒宜年极度自傲的性情。 这样的舒宜年遇到一个对他不假辞色的卫绶,就像小孩子遇上了一个新奇的玩意一样,费尽心机地会想要得到他。 就像是一般的校园文一样,舒宜年渐渐地就会在给卫绶找麻烦时,被卫绶所吸引,而一直孤独寂寞着的卫绶也会在一直对他纠缠不休的舒宜年身上找到自己的价值,满足自己被渴望的欲/望。 也就是说,如果自己表现出对卫绶足够的渴望和喜欢之后,卫绶在满足之后也会渐渐打开心扉,那么自己治好他的自闭症的可能性就更加大了,至于阻止卫绶和舒宜年的相爱,时札心底也有谱了。 嘛,既然人已经看到了,也确认卫绶和舒宜年才见面没几次,时札也就放心了,感应着玩偶的所在,施施然地飘了回去。 但是时札却越飘越觉得不对劲,自己竟然一路飘到了医务室! 加快速度飘进医务室,时札一眼就看到了鼻青眼肿地躺在床上手里还紧紧抱着玩偶的卫绶。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才离开了多久,卫绶就被打进医务室了? 时札匆匆地飘到床边,检查着卫绶的伤势,发现都只是皮肉伤,并没有伤到筋骨时才松了一口气。 这卫绶要是伤到了筋骨,成了普通人都无法接受的残废,本就自闭的他面对别人异样的眼光怕是更加要想不开了。 卫绶要是想不开,自己的任务就更加难以完成了好吗! 系统:叮,请工作者注意,自闭儿童对他人情绪更加敏感,请不要透露出不正当的情绪。 时札:……你不是出故障了吗,怎么还能给出建议?好了的话就快把我的状态转换过来! 系统:叮,系统故障,紧急修复中,请工作者耐心等待。 时札:……呸! 仿佛感应到时札的到来,卫绶艰难地睁开眼,转头看向一旁的时札,显得有些惊喜。 时札见他醒来,迅速地把自己伪装成一副担忧的样子,关切地问:“卫绶,你怎么样,很疼吗?” 卫绶微微地摇头,眼神一直固执地看着他。 “你怎么会弄成这样,是谁打你了?”时札愤愤地说。 “没……”刚想否认的卫绶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咬唇,没有再说下去,眼睛一转道,“你……哪……” “你想问我去哪里了是吗?”看见卫绶困难地点头,时札才继续说,“啊,我去学校四处看了看。” 卫绶眼眸清澈地看着他,眼中是清楚的不信任。 他还记得,昨晚时札问了他一个叫舒宜年的人,时札,是去看他了吗? ☆、第33章 医务室的医生叫林泽,长得白白净净的,有着时刻带笑的眉眼,即使不笑也一直带着笑意的有着温柔弧度的嘴角是他的标志性表情,学校的女生平时最喜欢往医务室跑。 只是人无完人,林泽也不是那么完美的人,那么温柔的林泽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话唠。 林泽看卫绶伤的不轻,虽是皮肉伤,但毕竟伤处较多,对于卫绶这样初入高中的学生,林泽放心不下他,强烈建议卫绶叫家长来带他回去,卫绶却摇头不愿,坚持要自己回家去,弄得林泽一头雾水:“我真是被你弄得没办法了,有事时叫家长来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你是不是和你爸爸妈妈闹矛盾了?哎呀,孩子和父母之间能有什么矛盾啊,现在的孩子……” 林泽还在碎碎念,卫绶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时札听着林泽的话,忽然灵光一闪,对呀,要治卫绶的自闭症,就应该让他先从亲近他的亲人开始啊。 本是一直沉默的时札忽然开口:“卫绶,你这样根本不可能自己回去,而且我没有实体,不能把你背回去,你就让医生把你舅舅和舅妈叫来吧,不管怎么样,你自己的身体才最重要不是吗?” 卫绶晦涩的眼睛倏地一亮,精光熠熠地看着时札,片刻后,从放在床边的包里掏出自己的手机递到还在喋喋不休的林泽手里。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据说我是个渣 作者:小清新的喵 第8节 正说得兴起的林泽看着眼前的布满伤痕的手以及手上的手机一愣,连忙接过手机,一边翻找着联系人,一边道:“哎呦,早这样多好,你这个年纪的孩子啊还不能完全独立,虽然独立很重要,可是也要看自己的能力呀,偶尔也应该依靠一下父母……嗯,你的父母的号码在哪里,我怎么找不到?”说着就转头看向卫绶,却忽然发现卫绶正握紧手,两眼通红地看着他。 林泽的手一颤,险些把手机扔了。 “怎……怎么了吗?”林泽的声音有些抖,他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种眼神,像是下一刻就会扑上来似的。 时札暗叫一声糟,他忘了卫绶是因为父死母弃才会患上自闭症的,这个话唠医生不知道,自然是要触卫绶的逆鳞的。 这可是解开卫绶自闭症的第一步,可不能就这么失败了喂! 卫绶正想要离开床铺自己离开,却听得时札开口道:“卫绶,他也不是故意的,他并不知道你的家庭情况不是吗?卫绶,你不能因为人家的无心之失就把人家全盘否决吧,这次不要生气也不要不理医生的好意好吗?” 林泽正担心地观察着卫绶的举动,却发现原本像是要发火的卫绶忽然安静了下来,拿回手机,在屏幕上摁了几下,才重新递给他。 林泽愣愣地看着他动作,在他递过手机时下意识地接住,发现电话正在拨打中,联系人名字是舅舅。 “嘟”的一声,电话接通,林泽反射性地喂了一声,电话里马上传来声音:“小绶吗,出什么事了?” “喂,您好,我是学校医务室的医生,我叫林泽,你的外甥由于一些意外现在在医务室里没办法自己回家了,可以请您来一趟吗?……是……是的……伤势不是很严重,没有造成什么永久性的伤害,只是需要休息一下……是……医务室在……好的,那么我会等您来的,再见。” 挂掉电话后,林泽小心地把手里递给卫绶,继而小声道:“你舅舅很快就会来了,如果累的话,再休息一下吧,毕竟……” 不待林泽的话说完,卫绶已然偏过头闭眼睡下了。 林泽讪讪地闭嘴,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等待卫绶的亲人到来。 在卫绶差点睡过去的时候,医务室的门忽然打开,卫伟走进来,关切地看了一下卫绶,然后才对一边的林泽握手道谢。 林泽挂着他标志性的笑脸,对卫伟说不用谢,称这些都是自己应该做的,卫绶看着眼前这两人的互动,觉得厌烦。 时札在一旁轻轻提醒:“卫绶,不要这样,我不喜欢你这样,你不要老是对别人抱有拒绝的心理好吗?偶尔对别人的谢意表达感谢不好吗,毕竟你的伤确实是他治好的啊。” 卫绶敛目,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虽然早就想到了这个反应,时札还是觉得遗憾,难道自己改造卫绶的计划就这么失败了吗? 卫伟在对林泽表达谢意后,就把卫绶扶了起来,背着卫绶的包,看到他怀里紧抱着的玩偶眼神一闪也没有多说,带着他小步地离开,时札看着卫绶即将离开的身影,轻轻叹气,卫绶的自闭居然如此严重,最近真是倒了血霉了,自己的主线任务怎么就一个比一个难呢? 哀叹的时札没有看见卫绶的身影一僵,在即将走出医务室的门时,突然站定。 卫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顺着卫绶的心意站住。 林泽也是一脸茫然,气氛忽然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境地。僵持间,卫绶艰难地开口:“我……没……爸,谢谢。” 林泽一愣,忽然想起在卫伟来之前发生的事,恍然大悟,挠挠头道:“啊,是、是这样啊,不用谢,而且我不知道你的情况,现在一想,刚才问的话确实是失礼了。” 时札在林泽说完后才反应过来,也是一脸惊喜。 “卫绶,很棒哟。”时札觉得自己应该对卫绶的第一次尝试给予鼓励。 卫绶没有回头,眼中泛起笑意,一时间,脸上也出现点点绯红。 卫伟看着卫绶的样子,笑得欣慰。 一众人离开时,正巧迎面走来一个穿着时髦,吹着口哨的青年男子,随意地扫了他们一眼后,与他们擦肩而过。两行人错身时,那男子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眼神一厉,陡然转身看着他们的方向。 林泽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耸起肩膀顶了他一下道:“哎,看什么呢,你不会是看上人家那小孩了吧?” “冤枉啊,”青年男子转向林泽,夸张地叫喊出来,嘴张得老大,眼睛瞪了出来,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老婆你就是这么看待你家老公的么!” 林泽原本笑盈盈的脸忽然一变,眉毛竖起,做出一副气愤的样子来:“谁是你老婆,叶子言,你说谁是你老婆!”说着,手就放上了叶子言的耳朵,用力一拧。 青年脸色一苦,脑袋跟着林泽的手一歪,连连哀叫:“哎呦老婆轻点,老公错了还不行么?” 林泽正想再用力,忽然手被青年轻轻抓住,青年冲着他一脸满不在乎地道:“哎,老婆,那一伙人是谁啊?” 林泽顺势放手,眉毛一挑。 “还说对他没兴趣,怎么还想问啊?他是高中新生,大概是因为少年丧父吧,看着有些不近人情,其实是个好孩子,就是有些害羞罢了。” “哦,”青年沉吟了一会,不着痕迹地说道,“我就是好奇他怎么这么大了还要抱着一个破破烂烂的玩偶,那玩偶是有什么大来头吗?” “玩偶?”林泽一愣,继而释然道,“大概是对他有什么重要的意义吧。” “是吗……”青年眯眼沉思着。 这头两人笑闹着,那头却是相顾无言。 一离开医务室,卫绶又恢复了原先的状态,一言不发。 卫伟踌躇许久,最后还是问了出来:“小绶,早上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要把你舅妈推倒?” 卫绶仍是一副面瘫脸,只是手指不自觉地一颤。 时札适时提议道:“卫绶,快向你舅舅道歉吧,好不好?” 卫绶眼皮一动,眼珠子一转,牙齿渐渐咬紧。卫伟见卫绶仍旧是那副样子,失望地转开头,卫绶沙哑的声音却在这时传进卫伟的耳里:“对……对不、起。” 卫伟一喜,试探性地问:“那,等回家了,你像你舅妈道个歉好吗?你的舅妈真的很伤心,她要是听见你这样说,一定会高兴的。” 惊喜地看着卫绶乖巧地点头,卫伟感觉困扰了自己外甥多年的自闭症好像有些减缓了,他们这么多年的付出终于把卫绶打动了吗? 时札满意地看着这两人之间的对话,向从前一样把手放在卫绶头上,柔声道:“卫绶真棒,以后也要这样哦,我最喜欢活泼的卫绶了!”卫绶的眼中再次氤氲起一层名为欣喜的烟雾,使他的眸子显得更加黑亮。 时札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卫绶,有句话我一直没有告诉你,越多的人喜欢卫绶,我就会越健康哦!” 卫绶闻言,眨眨眼,眼中的退怯渐渐变得坚定。 ———— 字数不够,加一个小菊藏╮(╯▽╰)╭ 时札:卫绶,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哦,其实太阳是方的。 卫绶严肃地点点头。 路人:p,太阳明明是圆的。 卫绶(狰狞脸):时札是不会骗我的! ☆、第34章 在领养了卫绶11年后的卫伟夫妇惊喜地发现他们的养子竟然慢慢地开始开朗起来,也愿意和他们说话了,对于他们的问话也愿意回答了,偶尔还会说两句关心他们的话。 我们的养子总算是长大了。卫伟夫妇欣慰地想。 而他们眼中终于长大了的卫绶这时候正在房间中抱着小熊玩偶,专注地像是看着全世界似的注视着书桌的一角。 时札坐在桌角,眼角带笑地看着乖巧地仰着头的卫绶,将手伸过去隔空抚摸卫绶头顶的发梢。 如愿得到最想要的奖励的卫绶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在时札手伸过来的时候仿佛真的感受到了一样,像只小猫受到了主人的赞赏一样眯起圆圆的眼睛,下意识地晃晃头,就像是在蹭时札的手掌一样。 乖巧的攻略对象向来是时札最喜欢的,也许自己可以看在他这么听话的份上,对他略微好点? “时札。”一声噫叹从卫绶的心肺间溢出,在他的唇舌间旋转几圈,才恋恋不舍地吐出。 这两天的说话让他的语言顺畅了很多,从前嘶哑的嗓音已经渐渐圆润,清爽的少年音色让时札觉得顺耳多了。 时札看着他,应道:“嗯?” “时札。” 卫绶紧紧地盯着他,视线牢牢地黏在他身上,盘旋着纠缠着,直到把时札整个人都包裹住。 黏腻的眼神让时札疑惑,只能再次问道:“怎么了吗?” “时札……时札……”卫绶只是声声不断地叫着,怎么也叫不够,唇舌间愈发甜蜜,眼神深处闪烁的是时札曾经无比熟悉的爱恋。 难道自己身上有“主角都来爱上我”的光环吗,怎么不管自己怎么做,最后任务对象都会爱上自己? 这会不会是下一个哲师狩? 时札想起当日哲师狩为了斩断自己让他称霸的心思,那一抹决绝的血色,黏腻的感觉像是还在手边,时札不禁一激灵,不敢再想。 但愿这次卫绶的感情不会成为自己完成任务的阻碍。 ……他再也不想再进惩罚卷了! 在短短的时间内,时札的心中已经想过了无数种可能以及相应的对策。 卫绶没有在意时札的走神,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唤着他的名字。 “时札……时札……时札……” 口中不停地喊着,卫绶的眼中的感情越来越浓烈,眸色渐渐变浓,一丝丝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纠缠在一起,解不开,也不想解开。 卫绶足足休息了一周,卫伟夫妇才同意让卫绶返校。 只是卫绶执意要带玩偶去学校的事情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卫伟想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笑道:“小绶,舅舅和舅妈都知道你是爱我们的,那只玩偶虽然是当初舅妈买给你的,可是,舅舅和舅妈现在都在你身边,你就不要带玩偶了好不好?更何况,这只小熊已经那么旧了,你要是喜欢的话,舅舅让舅妈再去给你买一只好吗?” 说着,卫伟伸手就想把卫绶的书包拿下来,把里面的玩偶拿出来。 卫绶看着卫伟伸过来的手,原本平静的脸猛然一变,倏地抱紧书包,向后退了一大步,警惕地看着卫伟。 卫伟的手一僵,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受到威胁的小猫炸毛的样子充分地愉悦到了时札,时札轻轻地飘到卫绶的身侧,津津有味地看着卫绶难得的呲牙咧嘴恶狠狠的脸。 小猫炸毛的样子真是有趣呢。时札恶趣味地想。 卫伟讪讪地缩回手,与站在一边的李珍交换了一下眼神后,不再说话。 李珍笑笑,向前一步道:“好了好了,都是大人了,怎么还那么小孩子脾性啊。”嗔怪地瞥了一眼卫伟,才继续说,“你也真是的,小绶想要带着就带着啊,做什么非要阻止小绶啊,就算你关心小绶也不是这么个关心法啊。” “是是是,我也是关心小绶嘛。”卫伟连忙顺着李珍的阶梯下,谂笑,“既然小绶想要带着就带着吧。” 卫绶闻言,也没有继续生气,收敛起自己的神色,微微低头:“谢谢舅舅。” 卫伟顺势点点头,神色也自然了许多。 然而卫伟夫妇不在意不意味着班级里的其他人也不在意。 尤其是胖子刘。 胖子刘把人打晕了送进了医务室,吓得脸色发白,生怕真打出了什么事来,幸好检查出来卫绶也只是受了皮肉伤而已。吊着的心终于放下,胖子刘这时再回味过来,却又觉得不甘心了。 卫绶自己身子弱不禁打,反而把他吓到了,提心吊胆了好几天,现在看看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嘛,那自己这些天的紧张是为了什么?还让自己被班主任通报批评了,使自己在小弟们面前颜面大失,这卫绶倒是好,啥事都没有,哼! 越想越不甘的胖子刘压不住自己的火气,站起身走到依旧带着那幼稚可笑的玩偶的卫绶面前,把手狠狠地往桌子上一砸,发出咚的一声大响。 时札早已飘了出来,好笑地看着小胖子故作狰狞的表情下偷偷抽搐的样子,自然也没有漏看小胖子收回手后暗搓搓地在身后磨蹭了几下。 呵呵,看来小胖子不怎么砸桌子啊,看,掌握不好力度,把自己砸疼了吧。 时刻都把心神放在时札身上的卫绶脸黑黑地看着时札冲着外强中干的胖子刘笑,不愉地看着一脸凶狠地胖子刘。 “看什么看,幼稚鬼!”胖子刘一看见卫绶的脸就生气,再加上卫绶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更是气的双目圆睁,恶声恶气道,“这么大了还带玩偶来学校,笑死人了!” “就是就是,笑死人了!”一旁的其他同学也附和道。 这句话立刻获得了周围人的认同,纷纷窃窃私语起来,说是窃窃私语也不算,那些议论的人都未把声音放低,像是就是说给卫绶听的。 “就是说啊,他怎么还随身带这种东西啊?” “谁知道啊,说不定他心理有问题呢,你们没发现他都不怎么说话吗?” “嗳?对哦,好像是没听到他说过什么话啊!” “他不会是哑巴吧?” “真的假的?好像还真是!” 卫绶是哑巴的结论马上得到了一致认同,不管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都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讶地叫喊道。 卫绶不想理睬他们,也不管他们说了什么,对他们的议论充耳不闻地默默地整理书籍。 时札原本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看着的,可是卫绶漠视疏离所有人的反应让他心里警铃大作。 “卫绶,看来卫绶和同学们的关系不太好呢,这样的话,感受不到喜爱的感情的话,我会变得虚弱,也许还会死掉啊,这样也没关系吗?” 原本平静得近乎冷淡的面色陡然绷住,卫绶整理的手一定,一直沉默的他,如今低沉地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浓稠了起来,叽叽喳喳说得欢快的同学们发觉气氛不对,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看着卫绶。 卫绶由于嗓子还没完全恢复,清爽中带着些沙哑的声音带着他独有的味道传到每一个人耳中。 “我不是哑巴,这个娃娃,对我有,特殊的意义。”卫绶一字一顿地说,缓慢而携着奇妙韵律的声音在空气中飘散,在其他人的耳边环绕着。 第一次听到卫绶的声音,所有人都愣住了,沉默的气氛笼罩着每个人。 忽然,一个细小的女孩声音响起:“卫绶好酷啊,声音也很好听啊!” “对啊,面无表情的男人带着一只小熊玩偶,想想就很萌啊!” “这就是反差萌啊~” 女生们再次沸腾起来,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是带着敬仰爱慕的口气。 胖子刘不满这一转变,腹诽道,这一群只看脸的花痴,这种人哪里萌了啊! 忽然门口传来一个声音:“喂,卫绶在不在,叫他出来。” 人群瞬间让开一条道,卫绶透过人群看见了舒宜年的身影。 时札在舒宜年出声时就认出了他,暗叫不好,舒宜年这段时间没有来找卫绶,他还以为舒宜年早就忘了卫绶,却不想舒宜年居然还记得只见过几面的卫绶。 剧情效应快去死吧! 卫绶用眼睛的余光看着自从舒宜年出现后,就一直看着舒宜年的时札,眼神一暗,抱着玩偶走到舒宜年面前,觉察到时札也迅速跟了上来,眼中对舒宜年的敌意更深。 舒宜年看着卫绶,一抬下巴,用他认为最为嘲讽的表情说:“卫绶,我保证我会在一个月里让你向我低头的,要是你赢了,我就做你的小弟,要是你输了,你就要当众大喊你输给我了,这是我的战书,你敢接吗?” 卫绶暗沉的眼神掠过他,敛下眼睑。 “有何不可?” 像是恼怒与卫绶的轻描淡写,舒宜年眉毛一竖,想要反驳,最后只说了句:“到时候你可不要反悔!”说完转身就走。 卫绶叫住他,舒宜年得意地回头说:“怎么,想要投降认输?” “我不需要小弟,如果我赢了,我希望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舒宜年得意的脸一变,愤愤地也没回话,转身就走,哼,卫绶?这一个月里让你看看我的手段,到时候可不要哭着求我! 时札注视着舒宜年的背影,沉思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女生们眼睛闪亮亮地看着这一幕,猜测着卫绶与舒宜年的关系。一个是长年沉默的面瘫男,一个是挂满光环的优等生,这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 他们是敌对的吗? 难道是卫绶得罪了舒宜年?还是说,舒宜年挑隙了卫绶? 正兴致勃勃地猜测着的女生们中间忽然出现了一个弱弱的声音。 “会不会是,舒宜年喜欢卫绶啊?” ☆、第35章 由于舒宜年下节课是体育课,体育场距离教室有些远,时札没有办法飘去看舒宜年,只能呆在卫绶身边无聊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卫绶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眼中的光亮似乎是更加亮晶晶了。 难道是因为被同学们喜欢了吗?时札一笑,啊,小孩子就是这样啊,渴望能得到其他人的认同嘛。 瞥过卫绶的眼神挪开,重新注视窗外的时札没有看见在他挪开眼睛后,卫绶偷偷拿余光关注他的样子。 突如其来的,时札一直以来帮自己躲避危险的直觉让他汗毛竖起,警铃大作,感受到一束探究的眼神的时札随着目光的来源处望去,看见的是一个带着痞味的青年,双手插兜,不正经的表情,玩味的嘴角,像是一个玩世不经的富家公子。 但那绝不是一般的贵公子,因为他的眼神里透出来的是与他脸上的漫不经心完全相反的警惕怀疑,以及,深深地厌恶。 那种厌恶,就像是嵌进了血液,骨骼,更甚至是灵魂。 他竟然看得见我!时札一惊。 系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尽管很想把这个当成错觉,可是时札觉得,这个人,是真的看得见他。 系统:叮,系统故障中,正在紧急修复,请工作者耐心等待。 又是这一句……时札觉得这个系统越来越不靠谱了,总觉得这个系统最后会坑自己一把呢…… 时札定定地看着那青年,那青年也是紧紧地注视着他。 两人仿佛自成一个世界,一种肃穆紧张的气氛渐渐在两人中蔓延开来,慢慢地从时札的毛孔中钻入,在血液中缓缓流淌,带着冷酷和冰凉。 卫绶浑然不知地依旧听着课。 良久,时札正想着自己该如何反应时,一个身影出现,含着笑意从背后搂住那青年,挂在他的脖子上,顺手还在那青年的头上敲了一下。 那个身影长得白白净净的,有着时刻带笑的眉眼,即使不笑也一直带着笑意的有着温柔弧度的嘴角,那种最温柔的笑容,时札记得,是医务室的医生,叫林泽。 就像是打破了一个魔咒,刚刚眼神还犀利得像是刀片一样的青年瞬间就做出了一个向前弯倒的动作,带着林泽向前一倒,然后才站直身体,笑盈盈地对林泽假意抱怨了几句。 如冰雪消融,刀片般的眼神,在看向林泽时变得温柔宠溺。 若不是时札一眼也没有移开,时札还会以为是自己看岔了。 他听见林泽叫那青年为,叶子言。 叶、子、言。 时札细细地咀嚼着这个名字。 文雅中带着秀气的名字,却让时札觉得他会是自己完成任务的过程中最棘手的存在,比舒宜年更加让他有危机感。 这个叶子言,必定不简单。 叶子言和林泽结伴走开,向着体育场走去,临走前,叶子言趁着林泽没注意,回头向时札咧嘴一笑。 明明是明媚的笑容,却让时札如坠冰窟。 卫绶一放学就像平时一样,把玩偶好好地放进书包里,抱着书,慢悠悠地回家。 时札也悠闲地跟在他身后飘着。 在走至校门口时,时札身体忽然一紧,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身体的剧痛就让他眼前一黑,晕厥了过去。受到重创的时札在失去意识之后,身体无意识地飘进了玩偶里寻求庇护。 卫绶注意到时札的反常,却不知是因为什么,着急地冷汗直冒。 正不知道怎么办时,忽然走来一个穿着时髦,带着痞味的青年,正是叶子言。 卫绶没有理睬他,只是紧张地把手里的书放下,把玩偶掏出来,仔细检查着,猜测是不是在他不经意间把玩偶弄坏了,才导致时札受伤。 叶子言走到卫绶面前,阻止卫绶的动作,在卫绶瞪向他时,才开口:“为了你的生命安全着想,你还是把这玩偶扔了吧。” “你在胡说什么!”一听到这青年居然让他扔了时札,卫绶马上就炸了毛,狠狠地看着叶子言,心想着若是他没有什么正当的理由的话,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不管自己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叶子言似乎没想到卫绶会对这句话那么激动,左右张望了一下,嘴里说着“跟我来。”一边强硬地把卫绶拖到了附近偏僻的小树林里,在卫绶恼怒地甩开了他的手后,才挑眉解释道:“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是我觉得这个你应该知道,你的玩偶有灵,这种肮脏的东西最喜欢吞食人类的生气来增进自己的修为,保险起见,你最好还是把它烧了。” 烧了?烧了!他要杀了时札!他怎么敢! “你才肮脏,时札才不肮脏!” 唔?“它叫时札?这么说,你知道它的存在了?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有留着它,我虽不知它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吸食你的生气,也可能是吸食的量比较少,所以你未曾发觉罢了,但是谁也不能保证这个东西会不会在不知不觉间杀了你。” 卫绶从小自闭,从未和他人争辩过,这时候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只能辩驳道:“时札不会害我的。” 叶子言嗤笑,眼中闪过厌恶:“你在指望这种东西的良知吗,这种肮脏的东西怎么会知道什么叫感情,什么叫善良?” 卫绶听着他一口一句“东西”,气得脸色发红,却说不出半句话来,只能对着叶子言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看着他。 叶子言见卫绶如此反应,眉头一皱,道:“也许是这玩偶对你有着特殊意义,也可能是因为你对这个玩偶的灵有了一种好感,但是这东西早晚会害了你,还是烧了吧。” 顿了顿,叶子言又道:“如果你不愿意,就让我动手好了。” 说着,叶子言就伸手想要拿卫绶手里的玩偶,卫绶搂紧玩偶倒退一大步,嘴里警告着:“不要靠近时札!” 叶子言手一僵,慢慢把手缩了回来。 冷冷地看着护着玩偶的卫绶,叶子言神思有些恍惚。 曾记得,他当初,也是有那么努力过的。 坚定地认为自己是对的,把所有人的劝告都置之不理,只是一意孤行地做着自己认为对的事。 “乐幸,我知道你不会害我的!”小小的叶子言看着手中的玉石,小小的脸上满是信赖的红润,黑亮的眸子格外明亮。 “乐幸,好险哦,差点就让我爸爸看见你了。” “乐幸,今天我被爸爸夸了哦,他说我的进步越来越大了!” “乐幸,我今天好累,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乐幸,你什么时候才可以出来和我见面啊,我想看看乐幸的样子。” “乐幸,我……” “乐幸……” 然后呢? 然后,小叶子言的身体渐渐变得虚弱,原本红润的脸色变得惨白而没有血色。 皮肤下的青色血管愈发明显。 家里的大人们都着急地团团转,嘴上都起泡了,找医生看了也看不出问题来。 直到那块玉石被发现。 小小的孩子惨白着脸,窝在一边,恐惧地含泪看着大发雷霆的爸爸,不懂一向虽然严厉却也一直对他疼爱有加的父亲为什么会这么大反应。 叶父来回地走,实在压不下气恼,手一挥,嘴里的话也跟着吐出。 “子言,你身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一块玉石被摔在地上,叶子言认出那是陪伴他多时的玉石,压抑着恐惧,扑上去把玉石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检查着玉石,生怕他裂了。 叶父看着他这样,更加气愤,却也不想再苛责与身体还没有好的小叶子言只能恨恨地夺过玉石,拿去叫下人拿去毁了。 叶子言惊恐地看着叶父,反应过来后,想要再次去夺取时,被叶父拦下,再也压制不了自己的恨铁不成钢的他直接说了出来:“你难道就不好奇你为什么会生病吗!那是因为那块玉的灵在吸食你的生气,是他在害你!他要杀了你!” 本是奋力挣扎的叶子言陡然愣住,不再挣扎,不可置信地看着叶父眼睛深处的担忧以及懊恼,喃喃道:“怎、怎么会……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终究舍不得看见自己的宝贝儿子失魂落魄的样子的叶父也不敢再责骂叶子言,只是语重深长地说:“子言,我也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在你身上,只是……我不能眼看着那玉灵毁了你。” 可是叶子言终究还是让叶父失望了,他在让叶父放松警惕后偷偷跑到了要销毁玉灵的地方,打算偷偷地把玉灵救出来。 他不相信,陪伴了自己那么久的玉灵,给自己讲故事的玉灵,逗自己乐的玉灵,会担心自己的玉灵,会是害自己大病一场,差点丧命的玉灵。 一定是爸爸他们弄错了。 这样想着的叶子言,在说服自己后,雄心壮志地跑去救玉灵。 结局是,玉灵又一次差点杀了自己。 如若叶父没有及时赶到,叶子言早已是黄土一坯。 灵,是没有感情的,不论你付出多少,都不可能感化它们。 它们肮脏不堪,污秽邪恶。 它们只懂得掠夺,和杀戮。 “他早晚会杀了你的。” 是的,他一定会杀了你,因为,他是灵。 肮脏的,污秽的,灵。 卫绶紧紧抱着手里的玩偶,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他那么坚定,第一次如此平静地认真地注视着一脸蔑视的叶子言。 “他不会。” 就像是一个誓言,以生命为誓,以信任为约,在天地间立下契约,庄严地让厌恶灵如叶子言都有了轻微的动摇。 但轻微过后,是他更深的嘲讽。 他当然会。 灵,不会有例外。 ☆、第36章 卫绶变得更加不安了。 原本情况已经好转的他,如今又开始做恶梦。 时札受创未愈,无法飘离玩偶,只能呆在玩偶里被卫绶紧紧抱着,听着他恐惧的喘息,看着他不安的面容。 当初他晕厥过去后,被系统紧急治疗了一会,虽然仍旧不能动,但是意识依然清醒,清醒过来后,他只听见叶子言那么信誓旦旦地说:“他早晚会杀了你的。” 卫绶反驳了,他欣喜。 可是现在呢? 卫绶又开始做恶梦,时札已经不能给予卫绶安全感了。 是在害怕时札害他吗?既是如此,当时又何必要表现地那么坚定,直接把玩偶交给叶子言处理不是更好? 即使卫绶是此世界的主角,但他毕竟是一个凡人,一个有着喜怒哀乐贪嗔痴的凡人,他也会害怕寂寞,害怕死亡。 也会害怕,时札。 时札看着卫绶脸上的挣扎和逃不脱的恐惧,心里一阵快意。 因为你动摇了,所以你才会害怕。 大汗淋漓的卫绶呼吸忽然一滞,紧紧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张大的嘴发不出呼喊,只能无助地兀自喘息。 低头看着怀里的玩偶,眼中闪过伤痛。 时札一笑,是在伤痛所谓的信赖的人的“背叛”吗? “时札,你还好吗?” 低沉嘶哑的声音响起,话语间还带着止不住的喘息。 时札早就问过卫绶,知道在他呆在玩偶里时,卫绶只能看见一团雾气,却看不见时札的表情和动作。 时札嗤笑着,蔑视嘲讽地看着卫绶,一边努力把自己的声音放得柔弱且温柔。 “我还好,你不要担心。” 不要担心我会因为虚弱而大量吸食你的生气,也不用担心我会因为健康而使你无法消灭我。 掌握着我的命运的你,是不是感觉好多了? 果然,卫绶的紧绷的面孔放缓,愉悦的神情在他眼中一闪而过。 “时札,你需要……”犹豫地开口,卫绶有些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继续问下去。 看,还是问出口了,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恐惧,迫不及待地想问出结果了吗? “需要什么,卫绶?” 刻意压低的声音透着魅惑,仿佛在引诱卫绶说出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卫绶想了一下,最后还是摇摇头,道:“没什么,时札什么时候会好起来?” 不错嘛,警惕性也很强啊,果然是在害怕自己吧。时札脸上的讽意更深,说话间却是更加轻柔,就像是情人间的喃喃私语一般,甜蜜黏腻地像是含了蜜糖。 “卫绶在担心我吗?真好。我会尽快好起来的。”时札顿了顿,又道,“卫绶怎么做恶梦了?” 卫绶脸色一僵,继而放松,难得地露出一个安慰的笑。 “没有啊,大概是最近太累了吧。” 真丑。 明明不想笑,还要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这样的姿态,再丑不过了。 “那么,睡吧,我陪着你。” “嗯。”卫绶点头,重新闭上眼。 好像从来没有和叶子言说过话,卫绶依旧是整天抱着玩偶,若是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卫绶从来不放下。 班里的女生们对他的态度从漠视抗拒到喜欢依恋,经常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去和卫绶搭话,为卫绶的给予的只言片语的回应而欣喜偷乐。 毕竟卫绶是那种长得很精致的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都喜欢长得漂亮的人,之前是因为卫绶的自闭症让他的性格显得古怪,如今随时抱着玩偶的卫绶与之前总是疏离所有人,对他人的问话充耳不闻的卫绶形成一种明显的对比。 用女生们的话说,就是,面瘫和玩偶组合在一起,有一种反差萌。 尤其是,现在在时札的建议下,卫绶已经开始会对他人的行为做出反应,不至于使他人感到尴尬。 卫绶在同学面前的古怪形象渐渐转变,自闭症在不知不觉间缓缓减轻,时札的第一个主线任务已经快要完成了。 只是,时札心里的不安一直没有减轻过,他总觉得,叶子言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他。 这一天,卫绶刚进教室门,就被浇了一大盆冷水。 现在正值初夏,天气转暖,但是毕竟还没有正式进入夏天,卫绶还是被这冷水激地打了一个激灵。 水滴慢慢地顺着卫绶的发丝流下,划过他的脸庞,淌进他的衣领内。原本飞扬的发丝现在好似失去了活力,紧紧地贴在卫绶的脸上,乌黑的发丝显得他的脸色尤其苍白。 卫绶就这么停在门口,闭着眼,胸口微微起伏。 这时,一个嚣张的声音传来:“卫绶,你该不会以为我说过的话是和你开玩笑的吧,我舒宜年向来是说到做到的!” 卫绶睁眼,看去,一个帅气的男生站在那里,双手交叠放在胸前,一副得意又嚣张的样子,身后还有一个手上拿着空盆的人。 果然是在说过那番话后就消失了几天的舒宜年。 原本因为这几天一直没有看到舒宜年,还以为舒宜年那次只是说笑的卫绶,这次再一次看见舒宜年,却并没有如舒宜年想象的那般恼羞成怒或是胆怯害怕,只是垂眸,抬手捋了一下湿哒哒贴在脑门上有些挡眼的发丝,抚去还在往下滴的水,头痛地看了一眼手中已经被水浸湿,皱巴巴的书,继续往前走,绕过以为卫绶要打架而挺胸摆好架势的舒宜年,把书放在书桌上,顺手把背上的书包解下,拿出放在里面的玩偶,看到虽然有些湿润,但是基本还是保持着干燥的玩偶,眼中闪过一丝庆幸。 舒宜年羞恼与自己刚才的草木皆兵,好像自己很害怕卫绶似的,更恼怒与无视他的卫绶,黑着脸,走过去伸手就要拽下卫绶手中的玩偶。 一直沉默的,对舒宜年的刁难视若无睹的卫绶猛地往后退了一大步,狠戾的眼神瞪向舒宜年,其中的阴狠让舒宜年不自然地缩回手。 自觉气焰矮人一筹,舒宜年下巴一抬,对他说:“卫绶,别以为就这么完了,我一定会让你认输的!” 说完就转身走了。 走开的舒宜年兀自懊恼,自己明明一直是以翩翩有礼的绅士形象示众的,怎么一看到卫绶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就不由自主地变得那么幼稚,连泼水这种事都做了出来? 舒宜年一走,教室里响起一大片嘘声,细碎的声音响起,慢慢地越来越响,被封为班花的郑雪抵不住心中的好奇,轻轻问道:“卫绶,那个……舒宜年为什么要这么针对你啊?舒宜年对别人一直都是很友好的啊。” 卫绶手中的动作一顿,想到时札曾经说过的要对每一个人的问话给予回应,轻声道:“不知。” 郑雪听到卫绶的回答,忍不住又问:“是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啊,要不,你就向他道一个歉吧。” 抓着纸巾在擦书本的手一紧,卫绶把头低得更低,不让郑雪看见自己的表情。 为什么所有人的眼里都只有舒宜年,都帮着舒宜年,就因为他平时那些假惺惺的行为吗?你们看着他,时札也看着他! “卫绶,有句话我一直没有告诉你,越多的人喜欢卫绶,我就会越健康哦!” 时札当初说的话,卫绶一直记得很牢,他也有努力地在改变自己,可是他就是不想要对舒宜年做出一副友善的样子,也不想和舒宜年来往。 那不过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时札为什么要那么关注这个人? 他想起,时札在消失七年后,问他的第一个问题——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据说我是个渣 作者:小清新的喵 第9节 “卫绶,你有认识一个叫舒宜年的人吗?” 舒宜年,该死的舒宜年! 这个舒宜年,到底哪里特殊了? 不能不回话。卫绶默念。 “我不认识他。” 不认识他,所以也没有得罪他,为什么我要道歉呢? 郑雪见卫绶不大想要说起这件事,也就不再追问,默默地退回来,坐回自己的位置准备接下来的课。 周围的人见此也纷纷散开,不再集结与卫绶左右。 时札看着这一幕,有些不满。 “卫绶,你对郑雪太冷淡了,而且你不该这么对舒宜年。” 舒宜年就是因为卫绶和别人不一样才会对他格外执着,现在卫绶要是再这么漠视舒宜年,甚至与他为敌,这个世界的发展还是会照着当初的情景发展。 时札决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 卫绶已经习惯了时札时不时的纠正,可是现在听到这句话,却突然鼻子一酸。 不该怎么样?卫绶轻轻地在心里问道,却最终没有说出来。 沉默地回到家,卫绶发现平时在这时候都很平静的家里这时候却是有些热闹,隐隐的有陌生的男声传出来。 那男声,很耳熟。 卫绶的心脏好像被忽然狠狠地拽了一下,加快脚步走进客厅,一眼就看到了已经许久不曾出现的叶子言。 卫伟夫妇坐在叶子言对面,见卫绶回来,急忙问道:“小绶,叶先生说你的玩偶有脏东西,是真的吗?” 一个大锤带着呼呼的风声,重重地砸在他心上。 他们知道了,时札,我该怎么办? ☆、第37章 叶子言笑看着他。 即使叶子言脸上明明没有出现一丝笑容,担忧地像是把他的安危深深地放在心上,可是卫绶就是知道,叶子言在笑。 他在看着卫绶,等着卫绶如何反应,他想看看,在这个时候,卫绶会作何选择。 时札也在看着。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决定,仿佛他的选择就决定了一切。 周围的景色渐渐模糊,颜色褪去,变得灰败,所有人的表情都在那一瞬间变得木然,只有怀里的玩偶依然有着鲜艳。时札飘离玩偶,声音一如从前般温柔,眼神却是卫绶从未察觉的冷漠。 “卫绶,你要抛弃我了吗?” 抛弃?我要抛弃你了吗? 卫绶茫然地看着时札,脑海中一片混乱。 叶子言说,时札是灵。 叶子言说,时札是肮脏的。 叶子言说,时札是没有感情的。 叶子言说,时札根本不可能喜欢他。 叶子言说,时札对他的好都是假的,是有目的的。 叶子言还说—— 时札会吸食生气,会害了自己。 自己会被时札害死的,自己会被时札害死的…… 入魔一般,卫绶的脑海中一直盘旋着这句话,时札以往的笑靥和话语被层层剥开,露出狰狞的笑和在温和的声音下的恶意。 “卫绶,把玩偶交给我来处理吧。”叶子言说。 卫绶一愣,木木地走过去把手里的玩偶递给叶子言。 “好啊。” 一进客厅,时札尚未痊愈的身体再次受创,比上一次更加剧烈的攻击让他险些魂飞魄散,幸而系统早有防备,在一瞬间做出反应,一阵阵暖流传遍他的身体,勉强保持了他的意志。 叶子言见无法直接消灭时札,惊讶了一阵后,就把心思都放在了卫绶身上。 礼貌性的一笑后,神情依旧是那么担忧,配合着卫伟夫妇,一副担忧学生的善良教师的样子。 平静的眼神变得诡异,瞳孔渐渐转变成漩涡状,就是被系统保护着的时札都有了一瞬间的失神,卫绶更是神思恍惚,行走间一步一卡,机械般的动作,像是一个没有意识的□□控的木偶,不能反抗,也不想要反抗的,完全顺着主人的心思走。 时札暗叫不好,可是系统只能保证自己不消散,并不能让时札马上恢复过来,再加上自己又被叶子言保险起见加了一层禁言,如今时札根本说不出话来,也无法出言提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卫绶把自己寄生的玩偶交到叶子言手上。 叶子言对着他诡异地一笑,继而对卫伟夫妇说了些话就离开了,离开之前像是才想起来似的,对着才放下心来的卫伟夫妇道:“对了,卫先生,卫夫人,这玩偶虽是才修成灵,但是毕竟卫绶那么喜欢这个玩偶,如今更是随身带着他,恐怕卫绶的身体会出现虚弱甚至生病的状况,不过您也不必太过忧虑,没有了灵来吸食生气,您的孩子会很快好过来的。” 时札不由愈发觉得这个叶子言不仅有本事,还是个很奸诈的人。 他总是出现在学校,只要他留意,就能知道卫绶今天被舒宜年找麻烦了,在这种天气被泼了一盆冷水,会出现体虚生病什么的完全是正常的。但是经他一说,不管这到底是为什么,卫绶生病的事都会被赖在“肮脏污秽的”时札身上。 卫伟夫妇不知其中的缘由,听了叶子言的话,马上表现出了义愤填膺的表情,眼中满满的是对卫绶的心疼和对时札的痛恨,以及对叶子言的感激。 又是一弯腰,叶子言有礼地再次提出告辞,卫伟夫妇把他送到门口才停步。卫绶一直傻傻地站在原地,对叶子言的一切行为都没有反应,只是木然的神情像是在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 叶子言是开车来的,离开卫伟夫妇的视线后,挂在脸上的笑瞬间收敛,独留冷意还在他眼底徘徊。 一进车门,叶子言就把手上的玩偶随手扔到后座上,拿起口袋里的手帕细细的擦拭手指,连指缝都不放过,一边擦拭,一边心不在焉地问道:“你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呢,为什么?” 慢慢地擦完手,前后看了看,觉得干净了,才满意地把手帕扔到车窗外。 没有听到时札的声音,叶子言有些奇怪,转而一想,恍然:“啊,是了,忘了解开你的禁言了。”说罢,一个响指,时札感觉身上一轻,有什么东西离开他的身体,喉咙也不再压抑,试探地清嗓,如愿地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不喜欢抬头看别人的时札习惯性地就想从玩偶里出来,却直接一头撞到了一个透明的屏罩上,头晕眼花地被反弹回来,跌坐在玩偶里,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噗!”叶子言忍不住一笑,看着时札受瘪的样子乐得不行。 待笑意稍减,才从鼻中哼出一句话来:“灵就是灵,没有感情,也没有理智,蠢得要死,只知道无止境地满足自己的。” 时札一听,一股无名之火就冒了上来。 一口一个蠢货,灵怎么了,存在即合理,灵存在,自然也有它存在的道理,更何况,自己是系统带来的,怎么会和那些智力不高的灵是一类!明明自己一直在帮助卫绶拜托自闭症的困扰,从未刻意为卫绶带去麻烦,也从未伤害卫绶,为什么这个叶子言非要和自己作对? 但是气愤解决不了任何事,时札尽量让自己保持心平气和,冷静地回道:“我从来没有伤害过卫绶,他到底有没有被吸食生气,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谁知道你有什么阴谋,”叶子言一哼,靠坐在座位上,手随意地放在方向盘上,“现在没有,早晚会有的。” 这个叶子言!时札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个叶子言对灵有着强烈的厌恶感,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扭转他对灵的看法,可是时间一久,卫绶和舒宜年勾搭上了怎么办! 自己的任务怎么一个比一个麻烦?时札懊恼地想。 叶子言没有听到时札的反驳,自以为猜到了时札所想,得意洋洋地发动汽车,往前开去。 听到引擎的发动声,时札问:“你打算怎么处理我?” “怎么处理你?”叶子言挑眉,“原本是想要直接消灭你的,现在想想,再让你多活一段时间好了,能多活一段时日,是不是高兴多了?” 高兴?你留着我,能干什么,不过就是拿我取乐罢了。不过,能活久一点是一点,万一有一天卫绶会再把自己带回去呢? 仿佛看出了时札心里的想法,叶子言直接出言打破了时札的美梦。 “不用想了,我抹去了卫绶对你的全部记忆,他不会记得你的,自然也不会想要来把你带回去。” 抹除记忆?! 时札:……呵呵。 我呵呵你一脸! “卫绶忘了我吗?”时札一脸落寞,“既是如此,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刺耳的“吱——”声响起,叶子言的车停住,放在后座的玩偶直接掉了下来,滚了两圈,最终停在车座下。 叶子言愣了一下,忽然恍然道:“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相信你,放过你?你是我见过最虚伪的灵。” 虚伪到,我都有些羡慕卫绶了。 乐幸,你当初,连一个假象都不愿给我呢。 不,我叶子言,不需要假象! “你再这么说,我可是会真的杀了你的,魂飞魄散,你不会再有机会存活于世了。” 由于是在马路上忽然停下来的,后面的车一直在催,司机坐在驾驶座上不断责骂着叶子言,喇叭声不停地在响。 叶子言感受着这嘈杂,恍然隔梦。 如果父亲当初没有及时赶到,自己根本不可能再感受这嘈杂却让人不舍的世界。 乐幸,是真的想要杀了我。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叶子言,不能呆在卫绶身边,我在这个世界就没有任何意义了,还不如早日离去。” 时札的话打断了他的回忆,叶子言听着时札的话,却嗤之以鼻。 缓缓发动停下的车子,继续往既定的方向驶去,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一段小插曲。 这边时札很郁闷,那边的卫绶也同样。 像往日一样背着书走进教室,本以为没有人会在意,可是那些明明一向不乐意搭理他的女生们却一反常态,不断有向他问好的人,一个个的都对他笑脸相迎、 为什么? 班花郑雪一边收着昨日老师布置下的作业,见他来了,扭头向他笑了一下,随口问道:“早啊,卫绶。” 卫绶本不欲回话,可是嘴上却不受控制地说着早。 就像是持续了很久的本能,对郑雪的话给予回应,礼貌而陌生。 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越多的人喜欢卫绶,我就会越健康哦!” 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卫绶却记不得那是谁。 不一会,郑雪清脆的声音带着疑惑响起:“卫绶,你今天怎么不带玩偶来了?” 玩偶?什么玩偶? 卫绶记得所有的事,可是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有一只玩偶。 那是很重要的。 内心仿佛有细小的声音在说着。 有多重要? 可是不管怎么努力,卫绶的脑海中始终是一片空白。 我忘记了什么呢? 那是很重要的。 小小的声音一直在说。 ☆、第38章 直到叶子言停下车,时札才得以再见天日。 扭头一看,车子旁边是一幢公寓,不是很豪华,只是一幢很普通的,在城市中随处可见的公寓。 没想到一副富家子弟的叶子言住的地方那么简单啊。 在时札被拎出车门的时候,叶子言脸上的冷意和讽刺已经不见踪影,只留下一个淡淡的笑意。 很淡,但是很温暖。 这并不是那种带着虚伪和疏离的客气的笑,而是让人一看就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幸福。 叶子言随手拎着他,回手关门上锁,拔下钥匙就进了房门。 一进去叶子言就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副陶醉的样子,再不舍地呼出来。 睁开眼,抬手抓住被扔过来的胡萝卜,“卡擦”一声一口咬下。 三两下咽下去,叶子言才惊喜地喊道:“哎呀,老婆真是心疼我,知道我饿了就马上给我送了一根胡萝卜!” 话毕,厨房门口就出现了一个粉红色的身影。 林泽穿着粉红色的围裙,手上拿着一把菜刀,面上是被厨房蒸出来的红润,绷着脸,对叶子言翻了个白眼。 叶子言马上双手捂胸,下巴抬起,一副要厥过去的样子。 “哦,老婆给了我一个媚眼~好荡漾啊~” 林泽本就红润润的脸更加红了,羞恼下就举起了手里的菜刀。 “别别别!”叶子言见自己把林泽惹急了,上前几步小心地把菜刀拿了下来,林泽也没想过真要把刀扔过去,也就顺从地松了手。 “媳妇儿你别生气啊,我这不是在夸你嘛!我要是受伤了,心疼的不还是媳妇儿你嘛!” “哼,谁要心疼你,我就是要砍死你。”林泽哼哼,把刀拿回来转身往厨房回去,“快去洗手准备吃饭。” “好咧,我今天要好好享受媳妇儿的爱心晚餐。” 林泽斜眤了他一眼,不搭理他,眼睛的余光却扫过了叶子言手里的一样东西,脚步一停,叫住叶子言。 “等等,”林泽走过去拿起叶子言手里的玩偶,古怪地看了一眼叶子言,“你不会是把人家学生的玩偶拿来了吧?” 叶子言迅速夺过玩偶,随手扔在不远的沙发处。 “这个玩偶……当然是人家送给我的啊,我那么帅气。”说着还甩了一下头发。 “送给你?这个玩偶当初被那个学生护地那么牢,分明是人家学生的心爱之物,会就这么送给你?你在和我开玩笑吗?”林泽对此表示不信。 叶子言不知道要怎么和林泽说,只能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四处看看,就是不看林泽。 “叶子言,我告诉你,不管你是怎么把玩偶拿过来的,现在你马上……不,算了,我明天亲自去把玩偶还给那个学生。”说着,林泽走到沙发边弯身准备拿起被扔在沙发上的玩偶。 叶子言见此,急忙冲过去从后面抱住林泽:“别呀媳妇儿!” “那你告诉我这玩偶到底怎么回事?”林泽又问。 叶子言挠挠头:“媳妇儿,理由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但是我保证这不是我抢来的,也不是什么恶作剧,反正……我保证那个学生不会来要回玩偶的,我保证!” 林泽狐疑地看着信誓旦旦,对着他竖起三根手指头的叶子言。 叶子言再次挺挺胸。 “好吧,相信你一次。” 叶子言终于松一口气,不料这口气还没松到底,就听到林泽又道:“不过这个玩偶让我来保管。” “咳咳!”叶子言被这句话激的直接被口水呛到,脸被呛得通红,“媳、妇儿……” 林泽刚刚缓和的脸再次冷下:“干嘛,不愿意?” 叶子言看着林泽的冷脸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弱弱地说:“媳妇儿愿意保管我很荣幸。” 抛给叶子言一个算你识相的眼色,林泽颠颠手里的菜刀,看了眼在沙发上的玩偶,转身进了厨房。 叶子言哭丧着脸看着林泽的背影,想想还是不敢偷偷拿走时札寄身的玩偶。 叶子言:万一媳妇儿生气了肿么办qaq 时札看热闹看得欢乐,时不时地再点评一下叶子言的面部表情不够凄惨,林泽干得威武霸气。 忽然叶子言一个狠戾的眼色扫过来,时札看热闹的心情瞬间消散,被抛之脑后的记忆再次回到脑海。 时札知道叶子言是在思考要不要索性把他消灭了,毕竟他留着时札不过是一时兴起,可是坚信灵是只会吸食人类生气而不会思考没有感情的生物的叶子言,怎么会冒着危险把时札留在林泽身边? 最好的选择,就是在林泽不知道的时候,直接把时札弄死。 手中捏起法诀,一丝丝代表着死亡的凉意缠上时札的心,时札不免担心自己的安危。 自己的任务还没完成,现在怎么能死啊喂! 时札:系统,你能保证我不会死在叶子言手上吗? 系统:叮,考验工作者机智的机会来了,请工作者抓住机会。 时札:……考验你妹! 眼看着叶子言手中的法诀就要发出,时札却是反抗不能,忽然厨房里传出一个声音打断了叶子言的手法,手指一顿,法诀消散,时札躲过一劫,偷偷拍拍自己受惊的小心脏。 “叶子言,叫你洗手怎么还不去?”林泽一边炒菜颠锅,一边对叶子言说。 “知道了,就去!”叶子言笑着答道。 回头瞪视了一眼时札,警告他不许乱来就跑向了卫生间。 虽然林泽并不是有意救他的,但是时札却是真心感激林泽。 要不是林泽那一喊,时札就真的要直接进惩罚卷了,坑爹的系统简直没用到极点! 吃过晚饭,林泽收拾好碗筷,端着脏的碗筷进了厨房,叶子言靠在椅子的靠背上笑眯眯地看着林泽忙碌的身影,瞥见时札,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事来,和林泽说了句“媳妇儿我出门一下,马上回来”就出门了,临出门前还不忘把时札再扔远点。 时札:喂,你老是把我扔来扔去真的好吗? 林泽等叶子言出门后,放下手中还在清洗的碗筷,把手上的泡沫冲干净,擦干手,走到客厅把被扔开的玩偶捡起来拿到柜子上放好,一边放一边喃喃自语:“要好好的啊。” 时札不解:这算什么,洁癖? 放好后,林泽退后一步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而后才又走进了厨房继续自己没做完的事。 叶子言没有说错,他的确是很快就回来了,带着初夏夜晚的微凉,手中还拿着一个类似于符咒的东西,远远地看着,时札本能地对那东西有些排斥。 叶子言看到时札呆在柜子上诧异地挑眉,眼珠子一转,瞥了眼还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恍然,继而向时札晃了晃手中的东西,冷笑着,把东西塞进一个手帕里,将手帕叠成一只小老鼠,左右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杰作,叶子言有些自豪。 颠颠地跑进厨房,一把抱住还在忙的林泽,吓得林泽直接挣开他的怀抱,退开好远,惊魂不定地看着他。 叶子言没想到自己会把林泽吓成这样,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笑笑:“那个,媳妇儿,是我啊,不小心吓到你了,嘿嘿。” 林泽却没有生气地像往日那般打他,也没有皱起眉指责他,只是傻愣愣地看着他,一副吓傻了的样子。 叶子言怕自己真把林泽吓着了,小心翼翼地走近他,林泽不由自主地又倒退了几步,叶子言连忙说:“媳妇儿你怎么了,是我啊!” 像是突然被惊醒,林泽终于不再是一副傻傻的样子,不自然地眼神乱飘,过了一会儿才气呼呼地随手拿起手边的包心菜扔向叶子言,叶子言自知自己不对,也不敢躲,任包心菜砸到自己脑门上。 林泽又急了,气道:“傻子,你不会躲啊!”说着就想走过去,才抬起脚步又不自然地缩了回来。 叶子言摸摸脑门,傻笑:“不疼。” 见林泽也不走过来,怕林泽还在生气,主动跑了过去,道歉心急的叶子言也没有发现林泽想要倒退却又生生止住的脚步。 叶子言看着林泽略显苍白的脸色,心疼地抱住林泽轻声道:“阿泽对不起,我也不是想要吓你的。” 林泽身子僵硬,整个人都颤抖着,听见叶子言的话却还是回道:“算啦,这次就原谅你好了,我刚刚在想事情啊,你这么扑过来真的吓了我一跳,以后再这样我就让你好看。” “我才不会再这样了,我媳妇吓成这样我哪还敢再这样做啊?”见林泽不再生气,叶子言又恢复了原本口花花的样子。 林泽离开他的怀抱,像是在害羞自己刚才的样子,眼神乱飘,不小心瞥到叶子言手里的“小老鼠”,不经意地问道:“这是什么,你出去一趟就带了这个?” 提起自己的杰作,叶子言刚刚还小心翼翼的样子立马就变得骄傲:“是啊,媳妇儿,这只小老鼠代表我对你的爱,你可要随身带着啊。” 叶子言余光看着在柜子上待着的时札,笑得开心。 另一边的林泽眼睛盯着那所谓的“小老鼠”,没有说话。 ☆、第39章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时札问。 林泽抱着玩偶坐在公交车上,用他独有的温柔笑容和旁边的人说话,自然地无懈可击,只有时札能感受到他微微颤抖的手。 叶子言原本是想要让林泽留下在他家过夜的,被林泽以第二天还要上班的理由拒绝了,叶子言也没有强留,又想着要开车把林泽送回去,只是叶子言晚上喝了点酒,林泽不让他开车,提议自己一个人回去就行,叶子言也就没有反对。 林泽回去的时候还不忘带上时札。 林泽的身体一直在发抖,时札不懂这是为什么,但是那手帕里的东西虽不至于危害到他,但终归是让他有些难受。 “林泽,你能听到我在说什么吗?” 见林泽没有反应,时札又问,可惜林泽依旧是没有给予回应。 算了,想必林泽是不能看见他,也不能听见他了。 没办法和林泽交流,时札也就不再说话,闭眼假寐。 现在自己暂时没有生命之虞了,也就是说,自己的任务不一定不能完成,自己得好好想想怎么完成任务才是。 卫绶总觉得自己的身边好像少了什么东西,晚上也无法入眠,怀里空荡荡的,好想抱点东西,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这种迷茫痛苦的感觉让卫绶辗转反侧多日,由于一直不能好好睡觉,眼下的青色越来越深,让卫绶看起来格外憔悴。睡眠不足也导致了卫绶精神恍惚,神思不定,整个人像是丢了个魂。 卫伟看不下去,某天早上在餐桌上忍不住说了一句:“叶先生说的没错,那脏东西果然是害人的玩意,看他把我们小绶害成什么样了……” 话没说完,卫伟就被李静用胳膊肘捅了一下,看见李静剜了他一眼,卫伟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了,遂不再说话。 “小绶你多吃点啊。”李静对着定定地看着他们的卫绶不自然地笑笑,抬手给卫绶夹了好多菜。 “对对,多吃点。”卫伟附和。 卫绶的心思却一直停留在刚才卫伟不小心说出口的那段话里。 脏东西?那是什么? 好熟悉,真的好熟悉。 那是很重要的。 消失了很久的小小的声音再次响起。 舒宜年在第二天再次出现,这次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靠在栏杆上对着他笑道:“卫绶,听说你最近不带玩偶来了?” 卫绶心弦一动。 玩偶?我有一只玩偶? 我明明没有的。 即便很想知道,可是卫绶不愿理他,尽管他从来不在乎舒宜年对他做的那些事——事实上他什么都不在乎——可是卫绶的心里就是对他有着淡淡的敌意,他不知道这敌意是怎么来的,但是卫绶还是决定照着自己的心情来。 舒宜年见卫绶作势要绕过他走,连忙一步跨到他的身前,拦住他,皱眉不满道:“喂,干嘛不理我!” “有事?”卫绶看了眼舒宜年,垂眸冷冷说道。没事就不要来我面前,有事也最好不要来找我,因为是你。 舒宜年被他一噎,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那日他走得那么狼狈,自觉丢脸之余,眼前总是浮现卫绶那日的眼神。 从来没有人这么对他过,也从来没有人会对他这样冷淡和仇视,这让他在感觉新奇之外,更让他觉得难受。 正纠结尴尬中,郑雪从他们身边路过,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凑近卫绶问道:“卫绶,你们这是怎么了,干嘛都堵在这里?马上就要上课了,如果有什么事的话等一下再说吧。” 卫绶还记得那日自己在记忆深处模糊间听到的一句话,默念着不能不回答,对郑雪一点头,说:“也没什么事,你先回教室吧。” 郑雪迟疑地看了两人,还是顺从地回教室了,行走间还不时地回头看看他们,显然有些好奇。 舒宜年忽然侧身挡住郑雪的目光,直愣愣地看着卫绶,言语间带着委屈:“为什么你和别人都能好好说话,就是不能对我态度好点?” “讨厌你。” 根本不需要经过大脑,卫绶听到舒宜年的话直接就吐出了这三个字。 不相信这句话是卫绶说出来的,舒宜年瞪大眼睛,回神后恼羞成怒,直接把卫绶推到墙上。 事发突然,卫绶被舒宜年推得撞在墙上,在发出一声闷闷的撞击声后,靠坐在墙边站不起身来。 舒宜年一惊,上前一步想要把卫绶扶起来,却被卫绶直接侧开脑袋无言的拒绝气到。 “活该你的玩偶丢了!”舒宜年抛下这句话就走了。 卫绶原本随意摆放在身侧的手倏然握紧,青筋都露了出来。 为什么你们都知道玩偶的存在,只有我不知道? 是谁对我的记忆动了手脚,我缺失的记忆,究竟是什么? 晚上卫绶照例是失眠了,一直强撑着的身体终于承受不住连日来的透支,被强压下的当初那一盆冷水的作用也涌了上来,这一波又一波的疲惫与伤寒挤在一起,让卫绶终于病倒了,头昏昏沉沉的,眼前也出现了模糊的重影。 体温不甘寂寞地升高,仿佛蒸发掉了卫绶身体内全部的水分,烧得卫绶口干舌燥,原本就浮躁的心情更是糟糕。 不得已的卫绶只能起床倒水喝,路过卫伟夫妇的房门前时,一句“玩偶”拦下了他的脚步。 忍着饥渴站在房门前,卫绶默默听着其中人的谈话。 “……唉,你说小绶是不是命不好啊,怎么什么坏事都落在他头上了?” 首先听到的是卫伟的声音,而后李静的声音也响起。 “嗨,谁知道呢,老公,我们要不要去庙里烧柱香?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也太邪门了。” “烧什么香啊,烧香能有什么用啊,女人家家的就是迷信!” “啪”的一声响起,李静嗔怪的语气响起:“不是你说小绶命不好嘛,怎么就是我迷信了?”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行吧,唉,你说那个灵怎么就找上小绶了呢,难道小绶的命还不够苦吗?” 灵?听到这个熟悉的字眼,卫绶无神的眼睛一亮,尽管他不记得灵和他有什么关系,可是卫绶就是觉得这个字他一定听过,并且很熟悉。 他的记忆少了一块,这让他很痛苦,也很迷茫。 轻轻地凑近房门,将耳朵贴在房门口,卫伟夫妇的声音更加清晰。 卫伟夫妇此时也不知道他们谈话的主人公此时就在门外,依然兴致勃勃聊着。 “你说那个叶子言靠谱吗?我们要不要去问问他,小绶老是这个样子也不行啊。” “唉,再等等吧,也不知道那玩偶里怎么会有脏东西,把小绶害成这样。” “叶先生现在应该已经把那脏东西弄死了吧。” 弄死了?弄死了! 他被叶子言害死了! 他死了! 怎么可以!那是我的,那是我的! 一声又一声咆哮声在卫绶脑中响起,越来越响,让他再也不能听见外界的所有声音,脑海中嗡嗡作响。 他是谁?谁死了? 我不要他死! 不,我不知道他是谁,他死不死和我有什么相干? 可是好痛,头好痛,身体好痛,心更痛!为什么会痛?他是谁? 他是谁!他是谁!他是谁! 嘈杂的声音渐渐褪去,只剩下一句句他是谁在脑海中不断盘旋,一直转一直转,转得卫绶愈发烦躁。 屋内的人对屋外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李静偎在卫伟的身边,嘴里还在碎碎地抱怨。 “……一想到我和那玩意待在一幢房子里那么久,我就忍不住打哆嗦……” 卫绶什么也听不见,眼前的浮现一个模糊的身影,轻飘飘的声音在说:“卫绶,你要扔掉我了吗?” 你是谁? 我没有扔掉你,我从来没有想要扔掉你,可是我不记得你了。 对不起,对不起…… 告诉我你是谁,好不好? “卫绶,叫我的名字。” 你的名字…… “卫绶,跟着我说,我叫……” 名字即将出口的瞬间,原本嘈杂的声音再次涌来,盖住了那身影的声音。 卫绶只能看见他一张一合的嘴唇,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你叫什么? 你是谁? 所有的嘈杂嗡嗡的挤在他的脑子里,卫绶只觉得头痛欲裂,可是他无心理会,他全部的心神都在那个身影上。 “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 浑浑噩噩的卫绶不由自主地喃喃道。 他的声音越来越响,从自己也听不清的细语,到后来变得越来越响,最后喊了出来。 “你是谁!你是谁!” 房门忽然打开,李静见到卫绶一副将要癫狂的样子,吓得抱住他,轻轻拍打他的脸,想要把卫绶从臆想中解脱出来。卫伟也紧张地在一边轻唤卫绶的名字 可惜根本不管用,卫绶的脸色越发痛苦,声音也渐渐哽咽。 “你是谁,你是谁……” 李静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能抱着他问:“小绶你怎么了?告诉舅妈,你在说什么呀?你在说谁?”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是谁,我想知道,我好想知道! “你是谁,告诉我!”撕心裂肺的叫喊响起后,卫绶终于经受不住,晕厥了过去。 告诉我,你是谁? ☆、第40章 “你知道吗,卫绶今天没有来上课,他请假了,听说是进医院了。”叶子言看着时札,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的眼神里全是嘲讽,却不知是在嘲讽谁。 林泽自从把时札带回来之后就再没有看过他,也没有和他说过话,就好像那天的一切以及当日林泽对他若有若无的维护都是时札的幻觉一样。只是会每日清理一下玩偶,让玩偶保持洁净。 叶子言时不时地会到林泽的房子来,并偶尔告诉时札卫绶的现状,对于这一行为,与其说是叶子言对时札的仁慈,倒不如说是叶子言在等着看时札的笑话。 看看,时札当日所表现出的对卫绶的感情是不是真的。 这也许是他的一种乐趣,看着时札的痛苦和失落,抑郁与伤悲,直到绝望。 时札根本不想和他说话,反正,不管他说什么,叶子言都会竭尽全力地抹黑他,扭曲他的看法,把他所有的表现都分析成是虚伪和阴谋。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据说我是个渣 作者:小清新的喵 第10节 但是时札不说话,不代表着叶子言就会放过他。 “听说是精神压抑太严重,情绪波动过大造成的结果,让卫绶直接就晕厥过去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叶子言一顿,听到门口的敲门声,知道是林泽买菜回来了,走过去开门,手握上把手的时候,他才说出了下一句,“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手段的嘛,让他人对自己产生依赖,然后再慢慢蚕食自己身边的人,这果然是你们灵惯用的手段啊。” “卡擦”一声,门一开,林泽就急匆匆地进门,把手里的菜塞到叶子言手里,一边忙着拖鞋一边在嘴里碎碎念:“你真是的,怎么这么晚才来开门啊?” 叶子言狗腿地又是拿拖鞋又是把菜拿到厨房去,听见林泽的抱怨脸色一苦:“哎呀媳妇儿,你老公我刚刚在看电视没听到啊,真是罪该万死,以后一定时刻竖着耳朵数着时间等媳妇儿回来。” 林泽闻言一乐,冲他翻了个白眼:“那你可记得今天说的话啊,反正我是不会忘记的。” 换好了拖鞋,叶子言就弯着腰像是伺候老佛爷一样扶着林泽走路,还甩了甩袖子,掐着嗓子说:“那必须的,奴才一定时刻谨记着老佛爷的规矩,争取早日成为老佛爷的贴心暖宝宝。” 林泽也乐得配合:“小叶子,佛爷的暖宝宝可不是随便做的啊,还要继续努力。” “是是是,佛爷说的是。”像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叶子言一副全听老佛爷吩咐的样子。 林泽走到厨房门口才把手抬起来推推叶子言:“我要做菜了,你去客厅等着吧。” 推出去的手马上被叶子言握住放在心口。 “媳妇儿我舍不得你,我们一起做菜吧。” 亮晶晶像是小狗一样的眼神看着林泽,让林泽忍不住笑了出来,抽出手揉揉叶子言的脑袋,叶子言也乖顺地随他揉,还是不是地蹭几下,最后还“汪”了一声。 搞怪的反应让林泽轻轻地拍了他的脑袋一下:“少这么油腔滑调的,你学生们知道你这么二吗?” “才不给他们知道,就只给媳妇儿看。”叶子言再次腻歪地缠上林泽,开始毛手毛脚地在林泽身上乱摸,让林泽痒地直躲。 忽然叶子言手一顿,两眼泪汪汪地对林泽说:“媳妇儿,我给你的小老鼠你怎么不带在身上啊,媳妇儿不爱我了吗?” 林泽的笑意一僵,假意生气地拍掉还缠在腰上的叶子言的手,嗔怒道:“干什么,怀疑我出轨了?” “冤枉啊媳妇儿,”叶子言被拍掉的手再次缠上去,热烘烘的嘴直往林泽的脸上凑,“我对媳妇儿的爱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又如……” 林泽一边躲着叶子言的“猪油嘴”,一边反驳道:“整天就这几句话,你就会说好话哄我……哎呀!” 偷香成功的叶子言得意洋洋地对林泽说:“这说明我专一啊,不对,媳妇儿你不要转移话题,你为什么不带着我送的小老鼠?” “为什么非要随身带着啊,我一个大男人随身带着那个多奇怪,要是被学校的同事和学生看见了多不好。” “那……那在家的时候带着好不好?”叶子言退而求其次。 林泽张嘴刚要反驳,叶子言又道:“媳妇儿不能嫌弃我的小老鼠,小老鼠被嫌弃了,我就会很伤心,我伤心了媳妇儿就会心疼我,然后媳妇儿也伤心,万一媳妇儿伤心地生病了怎么办?” 说到“生病了”三个字时,叶子言还瞄了一眼时札。 时札:我就好好地在这里蹲着碍着谁了,这货干嘛又瞪我?我是系统出品,质量有保证,不用吸食生气的好吗! 叶子言都这么说了,林泽也不好反驳,只能妥协。 叶子言闻言,眼睛一亮,“啪嗒”一下亲了林泽一口,问出小老鼠在卧室里的侧面墙上挂着后,就马上颠颠地跑去拿。 “那符咒对灵的伤害很大,一直带着的话,你会死。”时札念着林泽好歹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轻声提醒道。 林泽看也不看时札一眼,脸上依旧保持着笑意,呆呆地看着叶子言跑进卧室的背影,专注而坚定。 时札却开始疑惑自己的猜测是不是错了,也许这个温柔的校医并不是灵呢,他从来没有表现出异样的一面,没有和时札说过话,甚至没有和时札对视过,就像是根本不知道时札的存在一样。也许,林泽真的只是在无意中救了自己? 不待时札想得更多,叶子言已经兴匆匆地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的,是那日让时札有些害怕的灵符,即使灵符藏在手帕里,它对时札的威压从来没有消减过。 林泽随手拿过那只小老鼠,放在自己衬衣的兜里。 “呶,这下行了吧,你就是没事找事,非要做点什么出来。” 满意地看着林泽把那张灵符放在身上,叶子言这才乐颠颠地对林泽说:“媳妇儿我肚子好饿,快点做晚饭吧,老公要饿出病来了。”一边捂着肚子瘫软地倒在林泽身上。 “好了好了,还不是你在耽误我做饭嘛,快去客厅呆着吧你。”林泽无奈地推推叶子言。 叶子言扭扭身体:“我要和媳妇儿一起做饭,我不要离开我的媳妇儿。” “不行!”林泽一口否决。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是一万个为什么吗?……你又不会做饭,进厨房只会给我添乱。”林泽见叶子言还要反驳,直接板着脸说,“就这么说定了,你再闹我们就出去吃。” 叶子言见林泽坚持,也就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嘴里喃喃着:“啊,讨厌,本来还想来一次厨房py的。” 林泽一听,脸上忽然变得爆红,已经走进厨房的他拿起手边的黄瓜就朝叶子言砸去。 “猥琐男快滚出我的房子!” 顺利地接住黄瓜,叶子言嘿嘿一笑:“我只对我媳妇儿猥琐。” 这次晚饭吃得很晚,林泽在厨房待了很久,直到被叶子言嚷嚷着肚子饿才从厨房出来。 “媳妇儿你不会是害羞了吧?”叶子言隐晦地瞄瞄某个方向,被林泽随手就打了一下。 捂住脑袋的叶子言刚想要说什么,忽然发现林泽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着急地抬起林泽的下巴,发现林泽的脸色确实变得不好了,身体还在微微发抖,被林泽掩饰地很好,若是叶子言不注意,还发现不了。 “阿泽你怎么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受伤了?”说着就作势要把林泽的衬衣扒开,被林泽急急挡住。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好好的,没有受伤。” “没有受伤怎么会……”叶子言说到一半忽然顿住,想到某一个可能的他眼神一厉,不再说话。 时札被叶子言的眼神吓了一跳,觉得从来没有过的委屈。 他这次是真的什么也没干啊,这回可是叶子言自己把林泽弄成这样的,只是即使时札说了叶子言也不会信,更何况时札也不想说,林泽瞒着叶子言自然是有他的理由的,以叶子言对灵的痛恨程度,林泽灵的身份一曝光,这两人还能不能在一起还是个未知数,即使时札不赞成林泽这种隐瞒的行为,但是这是他们两人的事,时札也不好说什么。 棒打鸳鸯的事,时札可做不出来。 “好了你是不是又在胡思乱想了?我刚刚在厨房一时眼错,以为看到了一只蟑螂,吓了一跳,现在还没缓过神来呢,再说了,我要是真受伤了或者生病了,你刚刚怎么会没看出来,我回来的时候你还没说呢。” 叶子言是知道林泽怕蟑螂的事的,听到林泽是因为被蟑螂吓到了,半信半疑,再想想刚才林泽回来的时候确实是脸色红润,毫无病色的,提着的心终于又放了回去。 “那就好,媳妇儿可不能生病,媳妇儿要是生病了谁照顾我啊?” 一个爆栗打在叶子言头上,“好你个叶子言,我存在的价值就是照顾你啊!” 叶子言嘿嘿笑着,连忙转移林泽的注意力:“媳妇儿我们快吃饭吧。” 两人终于开始温馨的晚饭时光,只有时札看见,林泽缩在袖子里的手一直在微颤着。 ☆、第41章 尽管叶子言有刻意瞒着林泽,卫绶躺进医院的事在无意间被他知道了。 林泽知道的第一时间就向卫绶的班主任问出了卫绶住的医院,当即就去看望卫绶。 由于林泽知道的时间有点晚,去得时候卫绶已经醒了,坐在病床上,吊着葡萄糖,一脸憔悴的样子。 卫绶记得这个人,面容白净,时刻带笑,是那日一直对他很温柔的校医,好像是叫…… “你好,我叫林泽。” 对,就是林泽,这是他第一个出口解释的对象,可是,自己为什么会独独对他特别呢? “卫绶……你不要老是对别人抱有拒绝的心理……对别人的谢意表达感谢……” 是了,是因为听见这句话,自己才会第一次主动对别人散发出善意。 那是和那个模糊的身影一样的声音。 林泽担忧地看着神思恍惚,明显在想别的事的卫绶,轻声问道:“卫绶,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校医,我叫林泽,我们以前见过面的。” 林泽…… “你见过我的玩偶吗?”卫绶低着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说。 手心有点冒汗,卫绶全副心神都放在了这个校医接下来的话上。 “玩偶?”林泽显然有些惊讶,“你是说那个旧旧的玩偶吗?” 他知道!他知道那个玩偶! “对,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平静的语气里有些微不可查的颤抖,卫绶把玩手指的动作渐渐慢下来,手指也被手心的汗沾湿,把玩不动。 “玩偶……抱歉,我不知道。”林泽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最后说出的话是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会是自己说的话。 他不知道……卫绶沮丧地险些哭出来。 “你现在不要想着这个,先把病养好吧。”林泽建议道。对这个学生说了谎话,林泽有些愧疚,慌张地想要转移话题。 “我把他弄丢了。”带着哭音的回答让林泽的心像是被揪紧了。 林泽知道那个玩偶对卫绶的重要性,他也知道那个玩偶的下落,可是他不能告诉卫绶,一点也不能。 因为那个玩偶是叶子言带回来的,他知道叶子言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尽管他不知道那原因究竟是什么,可是他不想给叶子言造成麻烦,他只能在心里偷偷地对卫绶说抱歉。 “你知道吗,我听见他在叫我,我听见了……” 林泽不知所措地站在床前,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傻傻地站在原地,静静地倾听卫绶说话。 “……他让我叫他名字,可是我不记得了……” 卫绶把脑袋埋进膝盖间,声音闷闷的,连带着林泽的心情也变得闷闷的。 “我总是听见他在说话,可是我听不清……” “有时候我会看见他,我看见他在笑。” “可是雾太大了,你知道吗?那雾太大了,把他的脸都挡住了,我看不清他……” “他们都知道我有一只玩偶,我却不记得……” “我的记忆……好像少了一块……” 缺失记忆!林泽的眼睛忽然睁大,是叶子言动的手脚吗?除了叶子言,还有谁有那个能力能涂改其他人的记忆,还有谁有那个动机对卫绶的记忆做手脚呢?难怪他说卫绶是不会提起玩偶的,因为卫绶所有关于玩偶的记忆都被□□消除了! 只是叶子言没有想到的是,卫绶对时札的执念会如此之深,在记忆被动了手脚之后还能记起时札来,并且记得不少,以至于卫绶不能把他当做是一个幻觉或是梦。 卫绶的声音渐渐小起来,却不是平静了情绪,低泣声响起在林泽耳侧,微微颤抖的肩膀让林泽觉得心酸。 “卫绶,我还有点事,先离开一下,等过几天再来看你好吗?”低低的气压让林泽无法再在这个病房待着,无法忍受内心不断涌上来的愧疚,林泽忍不住提出离开。 卫绶没有理睬他,连姿势都没有变换一下。 转身离开,轻轻地关上门后,林泽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透过窗户看着卫绶,心情沉到低谷。 “嘟——嘟——” “喂?” 叶子言的声音才从话筒的另一侧传过来,林泽就忍不住问道:“子言,卫绶的玩偶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子言沉默了一会,许久才道:“阿泽,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医院的卫生间,我今天来看卫绶了。” 林泽看着镜子上自己的脸,忽然有些厌恶自己。 “这件事你不要管好不好?” 叶子言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林泽不想给叶子言添麻烦,也不想成为叶子言的负担,可是卫绶的样子实在太过凄惨,让林泽没有办法视若无睹,只能对着叶子言硬下心肠。 “子言,如果你来看过卫绶,你就不会再这么平静了,他的样子……我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但是如果他这个样子是我们造成的话,我没办法当做不知道。”林泽抚摸着镜中的自己,“子言,他在哭。” “……我只能说,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他好,我问心无愧,他也许现在有些伤心,但是再过几日就会好了。” 叶子言的语气那么冷淡,仿佛卫绶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说他丢了很重要的东西,子言,如果是你,你会很快就忘记吗?” 林泽等了很久都没有听到叶子言的回话,话筒里只有叶子言的呼吸声。 直到林泽以为叶子言再也不会回话,想要挂了电话的时候,叶子言的声音轻飘飘地传了过来。 “我会。” 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一滴滴地砸在林泽的手背上。 不敢说话,林泽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在一边。 擦掉残留在下颔处的泪水,林泽看着镜子里在一瞬间泪流满面的自己,只觉得脑中空空,什么都想不了。 真的吗?那你是不是,也会忘了我? 眼泪还在流,刚刚才擦过眼睛的林泽,眼前又是模糊一片,擦也擦不干净,最后只能放弃再进行这一无意义的举动。 任眼泪簌簌流下。 “真是不简单啊,他还隐约地记得你呢。”此时正在林泽家里等待林泽回来的叶子言挑眉看着时札,眉眼间,是时札熟悉的,叶子言一贯的嘲讽。 手中挂掉的电话还在响着“嘟嘟”声,叶子言被林泽有些莫名其面的问话问得有些蒙,不过想着林泽很快就会回来,也就没有多想,倒是林泽最后的那一句话让他想起那个被他埋在记忆深处的身影,心情有些闷。 时札虽然是被禁锢在玩偶里不能离开,可是他的感官都还在,叶子言和林泽的话他统统都听在了耳里,越听越觉得他可笑。 “你说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卫绶好?你有问过卫绶是怎么想的吗,你清除掉他的记忆,有问过卫绶愿不愿意吗?你擅做主张做了那么多,现在来说都是为了卫绶好?把卫绶害成这样的人分明是你!” “我自然是为了他好,我的存在就是阻止像你们这样的恶灵残害人类的,如果我没有这样做,卫绶现在恐怕不止是住院,而是已经死了。”叶子言站起身,走到时札面前,“他现在不知道他曾经有多危险,自然是会厌恶我,等他以后知道了,自然就会对我感激不尽!” “可笑!”时札不想和他争论这个,在时札看来,叶子言这个人对灵的看法已经接近偏执,有些病态了。“你该不会是小时候被灵骗过才会这样……唔!” 灵魂深处的灼烧感让时札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蜷成一团,痛苦地喘气。 叶子言收回自己还带着火星的手,嗤笑:“别以为阿泽想要护着你就那么猖獗,要不是因为你一死,玩偶就会破裂成飞灰,你以为你现在还会好好地活着吗?这不过是我对你的恩赐。” “呵……呵呵,恩赐?”时札断断续续地笑着,“你不是说……你会忘了……的吗,怎么还不能让我说了?” 叶子言闻言,刚收回的手再次燃起火焰,在他手里嚣张地跳动着。 “还想再来一次吗?赋予灵魂上的痛苦,感觉很不错吧,看你痛苦的样子还真是痛快呢。” 那痛楚让时札有些痉挛,可是让他就这么吃亏可不是他的风格。 “叶子言,你敢说不是吗?” 想要反驳,却又没有办法把反驳的话说出口。 自己一直是想要忘了那段往事的,可是那是自己受创伤最严重的一次。 被最信赖的朋友所背叛,并且还不止一次。 好多次自己都差点一蹶不振,最后被父亲从无尽的黑暗中拉了出来,从此自己才立誓除尽天下的灵。 若不是在三年前认识了林泽,自己根本不会再有生存的意义,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如此快乐。 也只有当自己被林泽爱护宠溺时,才会觉得,在这个世界上,自己是被需要的。 如果没有林泽,自己会再次跌入深渊,除了除灵,再无意义。 而这一切黑暗的源头,都是因为灵。 “灵,都是肮脏的,你也一样。” 指尖的火焰再次扑向时札,叶子言看着时札的挣扎和翻滚,眼中闪着快意。 作者有话要说:泥萌不要乱猜哦,忘了清新是狗血爱好者吗? 林泽的来历是很奇妙的,你们猜也猜不出来,就像泥萌不到最后一刻也不造哲师狩的下场会是那样啊_(:3」∠)_ ☆、第42章 叶子言被林泽赶回去了。 这是他第一次拒绝叶子言的亲近。 “子言,对不起,但是我现在没办法面对你。我没办法当做不知道卫绶的现状。” 叶子言知道林泽心软,也没有继续纠缠就离开了,只是在离开时说了句话。 “现在伤心,总比被背叛了要好。” 背叛?可是子言,你记忆中的那次背叛,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是我不能告诉你,我宁愿,你一直恨着。 叶子言一离开,林泽就瘫坐在沙发上,两手放在头上挡住眼睛,拒绝光线的侵入。 “林泽,你能听见我的话的,对吗。”虽然是疑问句,说出口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时札知道林泽是能听见他的话的,虽然他掩饰地很好,可是时札能看出来他对叶子言给的灵符的恐惧。 只有灵才会害怕那个灵符。 “带我去找卫绶吧。”时札轻语。 他的声音有些虚弱,被叶子言那奇异的火焰灼烧地他灵魂受损,受折磨以后的脱力也让他说话轻飘飘的。 林泽没有反应,依旧是那个姿势,平静地像是没有听见时札的话。 “你知道他的,他哭了,对不对?”时札知道,卫绶那偏执的性子,再加上是时札带他走出被他封闭的世界的,卫绶对他的依赖只会超越时札的想象,而不会小于。叶子言的话应该只能让卫绶忘记大半,却不能让他完全忘记。 林泽的手指微微一动。 “我从来没有伤害过卫绶,就像你从来不会伤害叶子言一样。” 听见这句话,林泽终于说话了,“你,爱他吗?” 时札没想到林泽会问这样的话,有些怔愣。 “你说,爱是什么?”没有注意时札的反应,林泽自言自语道。 “我怎么做才是对的?” “我想要把你还给卫绶,可是子言不想这样。” “我不能,成为子言的负担。” “毕竟我曾经那么……” 林泽的话忽然顿住,像是意识到什么,不再往下说。 “曾经什么?”时札忍不住问。 林泽忽的放下手,站起身,冷淡的话随即出口,“我不会放你走的。” 时札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连忙叫住林泽走向卧室的脚步。 “如果离开那么久的是你,你会想要回到叶子言的身边吗?” 林泽的脚步倏地一顿,再也迈不出一步。 时札见此,再接再厉道:“如果失去了你那么久,叶子言还会好好的吗?” “我……”林泽迟疑地开口,马上被时札下一句话顶了回去。 “我会死,卫绶,也会死。” 林泽的身体一震,转身看着时札,眼神复杂。 林泽再去卫绶的病房时,卫绶变得更加憔悴,双眼呆呆的,比上次病得更加严重了。 他的舅妈和一个男生正守在他病床前劝他喝粥,那个男生他认识,在学校里很有名,好像是叫……对了,是舒宜年。 舒宜年的脸色很难看,看见他来了,有些诧异,但还是站起身对他叫了声“林医生”以后就扭头向李珍说:“阿姨,我改天再来吧。” 李珍客气地把他送到病房门口,才对着林泽勉强一笑,招呼林泽坐下,林泽微微摇头。 李珍见此也没坚持,又坐回床边,拿着粥为难地看着卫绶。 林泽转头看向卫绶,那副憔悴的样子让他着实不忍心。 “卫绶,你……还好吗?”小心翼翼地开口,林泽看着卫绶的样子,觉得自己的问话有些多余。 卫绶没有说话,甚至连眼睛都没有转一下。 李珍看得心酸,忍不住掩住嘴红着眼哽咽地说:“那个脏东西到底对我们小绶做了什么……” 一直呆呆地像个木偶一样的卫绶忽然动了,抬手挥开李珍手里的粥,对着李珍喊:“他不是脏东西!” 李珍避之不及,被粥撒到了身上,站起身不知道该怎么办,显然是被卫绶的反应吓到了。 林泽见此,忙对李珍说:“正巧我想和卫绶说些话,您先去卫生间收拾一下吧。” 李珍感激地看了眼林泽:“哎,谢谢林医生,小绶就先交给你了,我去去就来。”说着就急匆匆地走出了病房。 目送李珍离开,林泽坐在床边,对着再次恢复成原先死气沉沉的模样的卫绶说道:“卫绶,你还想见到那个玩偶吗?” 听到“玩偶”两字,卫绶终于有了动静。 僵硬地转动自己的脖子,控制自己因为许久不动而有些呆滞的身体,紧紧地盯着林泽,看着他的嘴唇,期待其中会吐出让他欢喜的话来。 林泽张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 “如果失去了你那么久,叶子言还会好好的吗?” 耳边又响起时札的话来,林泽鼓起勇气,看着卫绶。 “卫绶,你还记得,时札这个名字吗?” 瞳孔放大,卫绶觉得自己飘离的魂魄终于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时札……他叫时札……就是时札! 【卫绶,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字。】 【卫绶,说出来啊,你知道我的名字的,对吗?】 【卫绶,跟着我念,时、札,时、札】 “时……札,时……札,时、札,时札……”干涩的眼眶里涌出泪水,一直流到嘴里,卫绶却觉得无比甜蜜。 记忆中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盘绕在面容上的雾也变得稀薄,显出那身影的真实面容,正是他熟悉的脸。 “他在哪里?他在哪里!” 只是欣喜了一会,卫绶急急问还在身侧看着他出神的林泽。 卫绶的声音打断了林泽的思路,回过神的林泽第一次见到卫绶那么生动的表情,有些讶然。 原来,卫绶也是可以那么开心的,也会那么着急,那么慌张,他没有表情的脸下掩藏的是火热的情感,比任何人都要激烈。 “不要着急,你先把身体养好,好吗?” 卫绶不断摇头,口里一直念着:“时札,时札,让我见时札,我要见时札……” 摁住卫绶激动地想要站起来的身体,林泽严肃地说:“卫绶,我不能就这么让你见时札,你的舅舅和你的舅妈都不希望你再见时札,他们讨厌时札,认为是时札把你害成这样的——你先不要激动,听我说——时札也不希望你变成现在这样的对不对?” 卫绶沉默半晌,才平静下来:“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见时札?” “等你出院了,可以上学了,来医务室找我吧,好不好?” 卫绶思考片刻,终于还是点点头。 “卡擦”一声,门打开,李珍走了进来,手里又端着一碗热乎乎的粥,见林泽起身,招呼林泽说:“林医生,你要走了吗?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林泽笑着摆手,对李珍说了声告辞就离开了。 而让李珍感到惊喜的是,卫绶,愿意喝粥了。 林医生真是个厉害的人。李珍想着。 林泽开始一反之前对时札完全无视的态度,在叶子言不在的时候,林泽也会经常和时札说话,聊聊天。 “林泽,我想见卫绶。”时札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口。 林泽靠在墙上对他调侃一笑;“知道了,早晚会让你们见面的,卫绶得的是相思病,现在知道了你的消息,心结解了,也愿意吃饭了,好得很快,现在已经出院了,大概过两天就可是上学了,到时候我就把你带到学校去,好吧?” 得知自己与卫绶见面的日子近了,时札也不免松了一口气。 “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哪里还有温柔校医的影子,学生们都被你骗了。” “怎么会,我可是女生们的男神!”林泽瞪大眼对时札说着,眼睛深处的笑意一直没有消散。 时札摇摇头,灵光一闪,问道,“对了,你知道舒宜年吗?” “知道啊,那可是学校的名人,据说很绅士的。”林泽满不在乎地说,“干嘛,你对卫绶不感兴趣了,想要对舒宜年下手?” “去你的吧,我怎么会不喜欢卫绶?” “对了,说起舒宜年,我上次在卫绶的病房看见他了。”林泽忽然想起那时候的情景,有些疑惑,“那时候他的脸色不好,也不知是怎么了?” 舒宜年居然已经对卫绶产生好感了吗? 话说剧情到底到哪一步了,卫绶不会也有些喜欢舒宜年了吧! “舒宜年……”时札试探地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卫绶的病房里?” “不知道,也许他喜欢卫绶?”林泽随口一说,看见时札一副天塌地裂的样子,感觉有些不对,“他不会真的喜欢卫绶吧?那是你的情敌?” 时札给他的回答是一枚白眼。 林泽也不气馁,对自己的猜测很确定,安慰道:“你也不用太担心,我看卫绶最喜欢的是你啊,你一定会赢舒宜年的。” 我知道卫绶喜欢的是我,但是我怕剧情效应啊! 可是就在时札安心等待与卫绶见面的时候,林泽扶着脸色苍白,身体瘫软的叶子言回来了。 把叶子言扶进卧室,林泽就脚步匆忙地跑进厨房,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时札觉得不对,在叶子言走出厨房的空档,问道:“林泽,发生什么事了,叶子言怎么会受伤?” “有女鬼缠上卫绶了,那女鬼的怨气很重,子言是在与女鬼斗法的时候受伤的。” 女鬼……难道是……! 这怎么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神转折是我的特点~狗血也是我的特点~不要喷我~ 大家评论的时候加油上二十五字啊,所有上二十五字的评论,清新都会送积分哟~ 大家都不喜欢叶子言的样子呢,让他受点伤好惹_(:3」∠)_ ☆、第43章 “阿泽,把那个旧玩偶拿到房间来。” 叶子言睁眼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林泽为他的醒来感到欣喜的情绪还没有完全消退,听到他这句话有些疑惑,迟疑地看了他一会,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情绪平静下来,林泽才发现叶子言的神情呆滞,目光无神,根本不像是苏醒了的样子。 小心地看着叶子言,林泽又一次确认道:“子言,看玩偶做什么?” 叶子言仍旧是那副样子,失魂落魄,听到林泽的话,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呆愣地又说了一次。 “阿泽,把那个旧玩偶拿到房间来。” 笑容渐渐消散,林泽心中的不安像是荒草般勃勃生长,凉意从心腑中蔓延开来,叶子言刚受伤时的那种压力又压了上来。 “子言,为什么……要把玩偶拿过来?” 期待又不安的眼神紧紧地缠在叶子言的身上,生怕叶子言出了什么事的林泽偷偷掐自己的手心,阻止自己的胡思乱想。 没有理会林泽的问话,叶子言只是机械般的重复说着那一句话。 “阿泽,把那个旧玩偶拿到房间来。” 心一瞬间沉到深渊,林泽不敢往坏处想,只能听话地出门去拿玩偶,只是轻浮的脚步掩饰不住,出卖了他心中受到的伤痛。 时札被林泽惨白的脸吓了一跳,以为是叶子言受的伤出了什么意外,忙问:“林泽,是叶子言出了什么事吗?伤得很严重?” 他不在乎叶子言最后会怎么样,可是他不能不在乎林泽,抛开林泽是他和卫绶见面的桥梁不讲,单是这几日两人的交情,时札也不可能看着他这样无动于衷。 “时札,我不知道。”林泽极尽想要使自己的声音保持镇定,可是其中的颤音根本藏不住,“子言他想见你,可是……” 时札忍不住打断他慌乱无措的话,轻声安慰他。 “林泽你别急,叶子言能轻易把我锁在玩偶里,难道会被那女鬼伤得那么严重吗?他那么厉害,谁能打败他呢,你和他在一起的时间那么久,你要相信他的能力啊。” “不是的,不是的,”林泽摇头,眼眶渐渐湿润,“时札你不知道,他,他……” “好了不要再说了,你不是说叶子言让你把我带过去看他吗?等我去看看再来和你说,好吗?”时札见林泽这副样子,吃惊之余,更是不忍。 从他见到林泽起,林泽一直都是一副温柔乐观的样子,他一直在安慰别人,照顾别人,眼角眉梢的温柔和嘴边一直挂着的笑意是他的标志。现在,在他面前,是一个因为恐惧却要强忍着泪水的林泽。 林泽点头,抬手抹去眼中的湿意,抱起时札把他带去叶子言在的地方。 才放下玩偶,林泽就听叶子言说道:“阿泽,你先出去。” 林泽不安地看了看从醒来就没有换过姿势和表情的叶子言,再看看时札,见时札对他点头,咬咬唇也就乖乖出去了。 时札不知道怎么回事,林泽感受不到,可是时札却隐隐觉得,这个叶子言,不对劲,他全身都散发着死气,就像是一个死去已久的怨灵,只有在那沉沉的死气中隐隐透出的微弱的生气昭示着这个身体并没有全部枯竭。 门被关上后,在这之后的很长时间叶子言都没有丝毫反应,除去那一双一直睁着从未转动的眼睛外,就像是一具尸体,散发着丝丝凉气。 时札也没有开口,他在思考,叶子言这究竟是什么情况,明明没有死去,身上却缠满了死气和怨气,浓郁地差点把他淹没了,生气被死死地压制住,动弹不得,却也没有在死气的压迫下消亡。 许久,叶子言的眼珠终于动了。 像是无法指使已经腐朽的躯体,叶子言动地很慢,眼珠一点一点地转向一直紧紧盯着他的时札,慢慢的,叶子言的脖子也动了,僵硬地像是僵尸。 才转到一半的叶子言似乎是终于脱力了,放弃了继续转动,只是用力地拿眼睛看着时札,斜斜的眼睛瞪着时札,因为角度的问题,时札只能看见一大片的眼白。 叶子言艰难地一笑,说是笑却也勉强了,他只是小小勾动了一下嘴角,构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就这么看着,气氛再次陷入了死寂。 这根本不是叶子言的笑容! 叶子言的笑只除了在林泽面前是发自内心的带着温度的,在面对别人的时候永远带着讽刺,尤其是在时札这样的灵面前。但是这样诡异的笑,时札不相信是叶子言的杰作。 心中的危机感比前几次更加厉害,时札警惕地看着面前所谓的叶子言,缓缓说道:“你,不是叶子言。” 那身体又动了,这次只有嘴动了,嘶哑难听的话从叶子言口中吐出。 “呵,我,不是,叶子言,那,我是谁?” 他说的很慢,几乎是一字一顿,没说一个字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下,声音就像是从喉咙口硬挤出来似得,刺耳得让时札直皱眉。 但是时札很肯定这个人一定不是叶子言,即使这身体是叶子言,但是其中存在的灵魂绝不是叶子言!……慢着,灵魂? 时札忽然想起林泽说过的话。 “有女鬼缠上卫绶了,那女鬼的怨气很重,子言是在与女鬼斗法的时候受伤的。” 女鬼……难道是…… “傅欣……?”时札试探地问道。 “叶子言”依旧是那个诡异的笑容,“桀桀”笑着。 “你,认得,我。” 真的是傅欣!虽然有些心理准备,但是时札还是不可抑制地被吓了一跳。 但是她怎么会在这时候出现在现世,这根本不可能啊,是这个世界已经出现问题了吗? 系统,这其中,究竟出现了什么意外?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据说我是个渣 作者:小清新的喵 第11节 系统:叮,系统故障,正在紧急维护中,请工作者耐心等待。 时札这时候才真正认识到,系统这一句话并不是在坑他,系统向来是机械的,没有感情,没有智能,只是按照一定的路线发放任务,发放奖励。当初被莫名选为工作者后,时札一直得过且过,从来没有去想过这个系统是谁制作的,又是谁在暗中操作,从他的编号来看,他前面一定还有其他工作者,可是他从来没有和其他工作者见面过。 是谁在安排这一切? 到底有多少工作者? 系统在进入这个世界后一直处于故障中,又是什么导致了这一切? 一个又一个迷云在时札的脑海中出现,可是时札对于答案却是全然不知。 系统,这么多的世界,为什么存在? 系统:叮,权限不足,无法询问。 权限,又是什么,是谁设定了权限? 时札觉有着一双黑手在推动这一切,让那些和时札一样的工作者完成这些任务,究竟有什么意义,真的只是为了保护世界不毁灭? 那双黑手,能从中得到什么? 越来越多无法获得答案的谜团让时札头晕脑胀不愿再想,时札又把思路放在了傅欣身上。 “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傅欣始终拿眼白瞪着时札,听见时札的话,没有回答,只是说着:“时札,你不恨,人类,吗?” 恨人类?“傅欣,我以为你只厌恶舒宜年。” “舒宜年……!”傅欣脸上的肌肉绷紧,乌黑的像是没有瞳仁的眼睛突出,原本诡异死寂的脸显得狰狞,“杀,杀!舒宜年!杀了他!” 傅欣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看起来愈发癫狂。 时札冷眼看着傅欣,“你还爱他?” 回忆忽然被打断,傅欣眼中的阴狠和恨意还没有消退,瞪着时札,那种深刻的仿佛嵌入了灵魂的痛恨,散发着来自鬼界的凉意,让时札也不免有些毛骨悚然。 “爱?当然不,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时札看着傅欣狰狞的脸色,忽然笑了。 “你舍不得。”时札在傅欣来不及反驳的时候,继续说着,“我看见了,你眼神里爱与恨的交织。” 其实也难怪,舒宜年从来都是一个有魅力的人,高中时期的舒宜年就知道怎么体现自己的绅士风度,知道怎么哄女孩子高兴,在大学毕业之后,经过社会的洗礼和时间的操练,那时候的舒宜年已然是一个足够成熟的成年人了,明白傅欣的重要性的他,自然也会适当地哄着点傅欣,傅欣面对自己丈夫的讨好,会陷进去也不奇怪。 傅欣却不愿承认。 “舍不得?我会,舍不得?哈!我会,杀了他,一定!” 时札这时候已经能体会到这世界的托付缘何了,这是一笔糊涂账,谁都没有办法理清,外人根本无法插手,可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又不行,因为鬼魂是不能出现在现世的。 呼,这种事让他来做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啊。时札头痛。 “那你为什么要呆在叶子言的身体里?” “叶,子言?呵,一个,意外,罢了。”傅欣敛起恨意,闭上眼。 时札见傅欣不再说话,猜测是她一个鬼魂没办法长久地操控一个生气未散的身体,现在已经脱力了。 门外一直忐忑不安的林泽发现门内再无声音传出,敲门没有听见回应,急忙推门进房,发现两个都好好的才松了口气。 只是叶子言再次陷入昏迷让他刚放下的心再一次提了起来。 将求助的眼神投向时札,时札示意他出去再说。 林泽小心翼翼地帮叶子言盖好被子,才蹑手蹑脚地抱着玩偶出去。 才走出房门,林泽就迫不及待地问:“时札,子言他……” 时札叹了口气,同情怜悯地看了眼林泽。 “林泽,这件事不好解决,叶子言的身体里,住着那个女鬼,现在正在吞噬他的生气,叶子言的生气压不住鬼气,现在只能苦苦坚持着。” 林泽如遭雷劈,耳边嗡嗡的,听不清时札说了什么,只知道时札最后说了一句—— “林泽,我必须马上回到卫绶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忽然发现自己的文里居然出现了一个oss。。。说好的快穿嫖文呢qaq,为什么还会有阴谋qaq 我一定是傻逼了_(:3」∠)_ 这文预估的总字数好像一瞬间就多了tat 清新已哭晕在厕所。。。 boss:嗨~ 时札:快滚! boss: 傅欣: 叶子言:劳资前一章还在折磨主角呢,这一章怎么直接躺下了(╯‵□′)╯︵┻━┻ 林泽:qaq子言不要死~ ☆、第44章 时札终于如愿回到卫绶身边,却不是在他预期的情况下。 叶子言已经没有办法再威胁到他了,可是他却半点没有开心起来,比起叶子言,傅欣才是他完成任务最大的障碍,再加上系统的莫名故障,更让时札觉得身上如有千斤。 尤其是在自己被叶子言禁锢在玩偶里出不来的时候,系统已经不能指望了,他自己对灵的能力一知半解,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泽捧着装着时札的玩偶,见到进门的卫绶,脸色虽然依旧苍白没有血色,但还是挤出了一抹笑容。 “卫绶,我如约把时札带过来看你了。” 卫绶的视线牢牢地缠在时札的身上,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林泽的话,但是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出卖了他内心的激动。 激动了一会,卫绶发觉不对,追问:“时札……为什么……”为什么不出来见我,是在,生我的气吗?气我那时候毫不反抗就把他交到了别人的手里?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那时候为什么会那么做,那时候的自己,浑浑噩噩,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每次想到那时候的情景,卫绶都会暗恨自己的愚蠢。 卫绶的脸色暗下去,亮晶晶的眼睛也变得黯淡。 林泽连忙解释:“并不是因为他不想见你,只是……” 想到叶子言,林泽的脸色又一白,却还是说着。 “子言把时札锁起来了。” 锁起来了?什么叫做锁起来了? 我不能,看见时札了吗?卫绶愣住,脑中一片空白。 但不管怎么样,卫绶见到时札还是极其高兴的,得知时札没有怪罪自己,兴奋地直接冲到林泽身前,自己的手被不小心划破了也完全不管,只是激动地把时札抱在怀里,浑身发颤。 时札见此自然也是欢喜的,卫绶看重他,那么,只要他不赞成卫绶和舒宜年在一起,卫绶应该也不会违背他的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到卫绶心情愉快,时札觉得自己被长时间压抑在玩偶里无法外出的压抑感减少了好多。 卫绶又在流泪了,时札发现自己总是让喜欢自己的人哭,这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卫绶,不要哭。” 卫绶闻言,连忙擦擦脸,把湿漉漉的眼睛擦干净,一边擦一边模糊地说:“嗯……我……我不哭。” 正擦着,卫绶忽然发现玩偶的身上也沾染上了他的眼泪,毛茸茸的外表被泪水浸湿,贴在身上,显得有些狼狈,连忙擦干,这时候,一抹血色映入他的眼帘。抬手才看见自己的手被划破了,那抹血色应该是自己抱时札的时候把血弄上去的。 “啊,时札,我把血弄你身上了!”卫绶惊叫道,急急忙忙地去擦,可是,让他惊讶的是,显眼的血色渐渐变浅,仿佛渗进了时札的身体,又像是被时札吸收了。 卫绶愣住了,一直观察卫绶的时札怎么会没有发现卫绶的异常,见他一直看着自己没有反应,不由出言询问。 “怎么了吗,卫绶?” 卫绶回过神,一边继续做着擦拭的动作,一边问着:“时札看见我,有没有高兴点?” 时札一笑,这孩子原来在纠结这个吗? “自然是高兴的,看见卫绶我觉得整个人都舒服了好多哦。” 卫绶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又立刻恢复自然。 “那就好。”轻飘的声音仿佛含着别的什么意味,只是时札听不懂,想想也就放弃了,反正,卫绶又不会害他。 林泽看着两人,调侃道:“你们两个,非要当着我的面甜甜蜜蜜的吗?” 时札早已习惯了和林泽互相调侃,听此,马上回道:“怎么,你嫉妒?” 林泽张张嘴,想到什么,光彩熠熠的脸色暗了几分。 “是啊,嫉妒。”声音极轻,却还是被时札听到了。 时札暗骂自己嘴贱,什么话不说,非要说这个,怜悯地看了林泽一眼,想了想还是安慰道:“林泽,你也不要太担忧,叶子言那么厉害,难道会那么轻易地被那女鬼打败吗?” 话是这么说,两人却都知道这只是安慰之语,叶子言再厉害,在面对积怨已久的女鬼面前也讨不了多少好处,更何况,叶子言现在被死死压制住,命在旦夕是事实。 “谢谢。”林泽还是笑了笑,说着道谢的话。 卫绶一直没有说话,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尽管林泽极力阻止了,也说了不少道理,但是卫绶那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让他有些无力,最后只能妥协。 “卫绶,你非要把时札带回家吗?要知道,你的舅舅和舅妈,都是非常反感时札的,他们紧张你。” “时札不会伤害我的!”卫绶反驳。 林泽举手做投降状,“是是是,我知道时札不会伤害你的,我也相信他,可是你的舅舅和舅妈不相信啊。” 卫绶沉默,手却紧紧揽着玩偶,一副决不放弃的样子。 过会儿,开口:“我是从叶子言那里要回来的,时札已经被叶子言……这个只是玩偶。” 即使是说谎,卫绶也不愿意说出对时札不好的话来。 林泽懂了,“你想告诉他们时札已经不在了?” 听到林泽口里的“不在”两字的时候,卫绶手一紧,最后还是忍了下来,只是点点头便是确定。 面对这样的卫绶,林泽也不知道说什么,目光投向时札,时札思考片刻,最后点头示意可以,毕竟和卫绶在一起对他的任务更加有利。 林泽见时札都同意了,也就不再反对,只能同意卫绶的决定。 “林泽,你现在先在家里好好照顾叶子言吧,我会尽力想办法的。” 林泽眼眶有些红,“我知道了,时札,我等你的消息。” 卫绶是在放学后才来医务室见林泽的,现在回家的时间也到了,见两人谈话结束了,对林泽告辞以后就离开了。 卫绶才刚带着时札回到家,就被卫伟和李珍叫住了,李珍更是上来就要夺过卫绶手里的玩偶吗,却被卫绶警觉地躲过。 被卫绶躲过的李珍一急,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小绶,你这是怎么了啊,你到底在想什么?那种脏东西你怎么又拿回来了啊!” “他不是……”卫绶反驳到一半生生止住,抿唇,“叶子言已经把他……玩偶是干净的。” “干净的?”李珍疑惑道。 卫伟这时候跑上来打哈哈,“啊,既然那脏东西已经没有了,那,老婆你也不要拦着小绶了。” 李珍还是觉得很奇怪,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说不出来,甩甩头。 “不管脏东西还在不在,我只要想到这里面以前有过那种东西,鸡皮疙瘩就一直长出来,小绶听话,我们不要他了好不好?”李珍皱眉,试图说服卫绶。 卫绶自然不会同意,登登登地不给李珍说话的机会就跑上楼,躲进自己的房间。 李珍制止不及,只能眼看着卫绶抱着玩偶跑掉。 “哎呀老公你说小绶是不是中了什么邪啊,这都什么事啊?”李珍转头向卫伟抱怨。 卫伟也没办法,只能拍拍李珍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既然小绶想要留着玩偶就让他留着吧,反正那东西已经被消灭了不是吗?相信叶先生吧。” 李珍还是不能接受,“小绶的病才刚好,又带回这玩意,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事,谁知道那东西有没有被完全消灭啊,万一……”说到后来,李珍打了个寒颤,不敢再说下去。 卫伟也只能抱着自己的老婆,不知道要怎么宽慰李珍。 不管卫伟和李珍是怎么想的,卫绶的心里只有失而复得的欣喜和满足。 郑重地把玩偶放在床头,乐滋滋地看着时札。 “总是看着我做什么?”时札看着卫绶的动作有些好笑,“都不会厌吗?” 卫绶摇摇头,发丝随着他的动作晃晃,显得他面无表情的脸有些可爱,他看着时札,眼神从未有过的亮。 “永远也看不厌。” 时札也没反对,反正这对他没有坏处不是吗?在不会妨碍他的任务的前提下,他也乐得满足卫绶的要求,放纵他偶尔的任性。 晚饭时李珍还是想要说什么,却被卫伟眼神示意制止了。 李珍张张嘴,最后还是闷闷地放弃了。 反正,不管她说什么,卫绶都不会照着她的话做的,但愿那东西已经被弄干净了,李珍祈祷。 卫绶今天早早地就上床了,乐颠颠地跑到时札面前一把抱住时札,直接倒在床上来回翻滚了好几圈。 难得看到卫绶如此孩子气的行为,时札乐呵呵地还配合着卫绶说:“哎呀呀,卫绶滚得我头好晕啊。” 卫绶马上紧张地停下,翻看着玩偶,生怕时札又出什么事。 时札见他当真,连忙澄清,“好了好了,骗你的,我能有什么事啊?” 卫绶终于停下翻看,却也不再继续刚刚的动作,乖乖地躺在床上。 “晚安。” 时札也轻声回道:“啊,晚安。” 两人互道晚安后,一起闭眼。 房间里除了呼吸声再无其他。 然而夜色浓重之时,时札已然熟睡,本应该睡着了的卫绶却又偷偷地爬了起来。 对卫绶非常放心的时札依旧睡得很熟,完全不知道卫绶的动作。 卫绶跑到书桌前,看着放在上面还反射着月光,散发着冷光的水果刀微微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猜我在这篇能不能像古言篇一样在20章内完结? 总觉得自己越写越长了呢。。。 ☆、第45章 时札发现自己好像是喜欢卫绶的。 虽然他不觉得自己对卫绶有多少依赖,也不觉得自己在离开卫绶以后对有多想念卫绶,但是事实证明,自己回到卫绶身边后,难受的感觉减轻了很多。 难道是终于回到了自己喜欢的人身边,所以心情好了,连带着身子也好受多了? 自己也会喜欢一个人吗?不得不说,这感觉很新奇。 卫绶今天起得有些晚,是时札看时间到了,把他叫起来的,卫绶起来的时候还睡眼迷蒙的,显得很疲惫。 “卫绶,你昨天干什么去了,怎么那么累的样子?是不是晚饭没吃饱去偷吃了?”时札调笑道。 卫绶傻傻地点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挺清楚了时札的话。 看着卫绶梦游似得半眯着眼走向卫生间,时札忽然觉得他这样傻乎乎的样子有些可爱,只是,时札总觉得卫绶的脸色显得苍白,恐怕是昨夜做了噩梦没有睡好吧。 李珍看到卫绶依旧是抱着玩偶下楼,脸色还是不大好,厌恶地看了眼时札,朝卫绶招呼了一下就自顾自地坐下开始吃了,卫伟尴尬地向卫绶笑了笑,用口型告诉卫绶不必在意李珍的态度。 卫绶没有任何反应,像是没有注意到李珍的脸色,照常坐下吃饭,在吃完饭离开餐桌时,站起来对李珍郑重地一鞠躬,“舅妈,对不起,但是我坚持。” 李珍放下筷子,直愣愣地对着碗筷发呆。 卫伟悄悄用手肘碰了下李珍的手臂,李珍才不甘不愿地说:“算了算了,我也管不了你了,随便你怎么做吧!”说罢就站起身离开了餐桌。 卫绶保持着鞠躬的动作,卫伟讪讪地笑笑,安慰卫绶,“你也别怪你舅妈,她也是担心你的身体,只是小绶你为什么非要留着那个玩偶呢?你舅妈迷信,特别忌讳这个,也无怪她会不高兴。” 卫绶慢慢直起身,“我,想留着。” 卫伟知道卫绶自小就倔强,听见这回答也知道了卫绶不会放弃留着这玩偶,虽然理解,心里还是有些怨怼的,也就没有再答话,对他点点头就不再抬头。 卫绶抿唇,说了句“舅舅我出门了”就拿起书包和书本出门了。 已经消失许久的玩偶重新出现在校园,让学校的女生们有些沸腾,一个个都在栏杆边探出头来看卫绶这种冷面帅哥抱着书本的样子,猜测着卫绶抱着玩偶有多萌。一个个女生偷偷地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眼神却跟着卫绶移动,待卫绶进门了,就假称要上厕所几次路过卫绶的教室门口。 在卫绶把玩偶从书包里掏出来时,有些人没有忍住,发出了轻轻的惊呼,“真的好萌啊”“怎么会那么可爱”“原来酷酷的卫绶抱着玩偶的样子是这样的啊”,类似的声音层出不穷。 郑雪也贴了上来,“卫绶你找到你的玩偶了啊,好久没看见你带玩偶来学校了啊。” 听着郑雪和其余女生的话,卫绶第一次没有感觉不耐烦,反而露出了一丝微笑。 这丝微笑让周围的女生发出了更大声的尖叫,嫉妒的眼神一个个地飘向郑雪,郑雪也暗笑着收下那些嫉妒的眼神,这一幕刚好落入了听到卫绶来学校了连忙赶过来的舒宜年眼里。 这让他心里没来由的不舒服,冲动地冲到了卫绶面前,一副担忧的样子对卫绶道:“卫绶,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看见舒宜年,卫绶不悦地皱眉,时札更是厌恶他。 “卫绶,你和舒宜年是什么关系,他怎么对你那么关心?” 听见时札阴阳怪气带着质问的话,卫绶难得地没有感到伤心,只觉得淡淡的欣喜。 不搭理舒宜年,卫绶看了一眼站在一边不知所措的郑雪,“马上上课了,快去整理一下准备上课吧。” 郑雪听见这句话,甜甜地一笑,嗯了一声就听话地坐回座位上。 舒宜年眼神一暗,直接拖起卫绶就往外面走,卫绶挣扎不开,也就不再挣扎,一手连忙抱着时札,随着舒宜年往外走。 走了很久舒宜年都没有停下来,卫绶更加不耐烦:“你到底要把我带去哪里?” 舒宜年闻言看了看周围,见已经走到了教学楼后的一片树林,这时大家都在教室里准备上课,树林里并没有什么人影,也就顺势停了下来。 才停下来,卫绶就甩开了舒宜年的手,舒宜年一时不察,再握紧手的时候手心只剩下了空气,原本就不好的脸色更加差了。 “你是不是喜欢郑雪?”舒宜年不悦地质问。 卫绶揉揉手腕,对舒宜年的质问不置一词。 舒宜年火气更加大,拽过卫绶左手的手臂,“我在问你话呢,回答我!你是不是喜欢郑雪?” 卫绶脸色一白,右手抱紧玩偶,“与你无关。” 舒宜年也看到了卫绶的脸色,见自己把卫绶弄痛了,正后悔着,听到卫绶的回答,那点悔意马上被扔到了脑后。 “与我无关?我看看和我有没有关系!”说罢,手上一用力把卫绶带到自己跟前,直接吻了下去。 时札看着这一幕,肺都要气炸了,靠,老子才确定自己的心意你就亲我的人?要不是我现在奈何不了你,一定弄死你! 时札无奈与自己的无能,卫绶虽然极力挣扎也没办法挣脱开,正僵持着,忽然一声喝声传来。 “你们在干什么!” 舒宜年吓了一跳,放开卫绶,转头一看,发现是医务室的校医林泽,林泽正狠狠瞪着他大步向他走来。 卫绶在舒宜年放开他后就推开他,撑着树干一阵干呕,吐不出来的他胃部一阵一阵地抽搐,脸色铁青。 林泽已经走到了跟前,扶着卫绶,冷声对舒宜年道:“你在做什么?” 林泽温柔的名号在学院里很著名,这样冷言冷语的样子舒宜年是第一次见,再加上此事是自己不对,讷讷地不知道说什么。 “总听人家说学校里的绅士舒宜年有多绅士有多有风度,我还当你有多好呢,原来也不过就是一个只会强迫别人的人,听说你们家的公司名气很大,名声被你父亲经营地很好啊,你说要是你今天做的事传了出去,一个大绅士的儿子居然是这样的人,会给你们公司造成多大的负面影响呢?” 舒宜年没想到林泽会这样咄咄逼人,想要忍下这口气,最后还是忍不住道:“林医生,我想你是误会了,卫绶是我的男朋友,我们正在闹别扭呢,我知道同性恋是丑闻,但是我是真心喜欢卫绶,请林医生不要把这件事传出去。” 本以为林泽会软下脸色了,毕竟据他所知,林泽本身也有个男朋友,而且感情还不错,不料林泽冷哼一声,道:“男朋友?那你告诉我,卫绶为什么会吐成这样?” 舒宜年把眼光移向被林泽扶着的卫绶,发现卫绶脸色苍白如纸,软软地靠在林泽怀里,那副虚弱的样子让舒宜年不得不相信,若是没有林泽扶着他,怕是卫绶已经软倒在地上了。 难道我的吻就那么恶心吗? 眼神明灭不定,舒宜年恨恨地说了声,“对不起林医生,我想卫绶还在和我生气呢,如今快要上课了,还请林医生代我照顾一下卫绶吧。”说完,就转身离开,只是在临走前又回头看了一眼还软着身子的卫绶,暗想:卫绶,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弃吗?不就是一个郑雪,我怎么会让她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 看到舒宜年走远,林泽才收起冷脸,轻声对卫绶说:“卫绶,我扶你去医务室休息一下吧,你这样也没办法走动啊。” 卫绶不言语。 时札适时地插了一句,“卫绶,跟着林泽去医务室休息一下吧,身体比较重要,你这样我也不放心。” 卫绶眼神一动,微微点头。 林泽连忙扶着卫绶往医务室走,还不忘调笑一下时札。 “哎呀哎呀,还是时札说的话有用啊,我说百句还没有时札的一句有用啊。” 卫绶瞥了一眼林泽,出人意料地点头。 林泽和时札都是一愣,转而笑开。 时札还笑道:“卫绶喜欢我嘛。” “你不是也喜欢卫绶嘛。”林泽跟着说。 卫绶的手悄悄地握紧,耳朵竖起,心也提了起来。 时札想了想今天早上自己的感受,听说恋爱就是两人在一起后会觉得快乐,即使身体不舒服,在一起后也会觉得百病全消,再联想到自己身体确实是舒服多了,也就顺势点点头,道:“对啊,我喜欢卫绶。” 时札的话音刚落,卫绶的脸上就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抹甜蜜的笑,连带着他苍白的脸色也泛起红光。 看着两人的甜蜜,林泽也会心一笑。 到了医务室,林泽让卫绶坐在床上缓缓神,玩偶被放在一边,便于林泽检查卫绶是否有什么其他不适,时札没有事干,懒洋洋地呆在玩偶里假寐。 林泽抬起卫绶的左手,正想干什么,忽然眼尖地发现卫绶的左手手臂处的衣衫渗出了点点血迹,卫绶反应过来,想要抽回手臂的时候已经晚了。 本想问卫绶伤口是怎么来的林泽,在看到卫绶哀求的眼神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用眼神询问伤口的来源,卫绶紧闭唇不愿告知。 林泽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灵,除了生气,血液对他们的助益更大。 作者有话要说:喵的网断了,今天又是十九在代发 既然这样,就不和泥萌抢沙发惹 ☆、第46章 “时札……”林泽刚开口,马上被心虚的卫绶打断。 “时札我已经好了,我们回去吧。” 时札看看面前争着说话两人,总觉得有些怪怪的,林泽说话就算了,怎么卫绶也急着说话了?笑笑,“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啊,我才假寐了一会,怎么你们两个之间的气氛变成这样了?”说着,望向林泽,“林泽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林泽张嘴欲说什么,看看卫绶有些灰败的脸,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没什么……时札,你有什么办法救救子言吗?我很担心他。” 卫绶偷偷地舒一口气。 时札收起笑意,对林泽道:“这两天我也有在想,叶子言毕竟还年轻,他没有办法对付傅欣,傅欣的怨气太重,我们说服不了傅欣放过叶子言,只能找别的方法。” “什么方法?” 时札吸一口气,眼神沉重地落在林泽身上,林泽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 “找叶子言的父亲。” 叶家是古老的驱灵的世袭家族,生活在偏僻的山郊之中,因为害怕伤害到无辜的平民,没有布置什么毒瘴,也没有什么陷阱,但是为了防止被打扰,落户在很难找到的地方。 叶子言从来没有和林泽说过他家在哪里,也没有和林泽说过他家里有哪些人,林泽也只能从叶子言平时的只言片语中隐约知道一些而已。 坐在林泽家的客厅里,三人冥思苦想,卫绶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乖巧地抱着时札。 “我们怎么找?”时札有些犯愁了。 叶子言的保密措施做得很好,林泽都不知道他家在哪里,更不用说时札了,但是除了找到叶子言的父亲来驱除叶子言身上的恶鬼,时札根本无计可施。 “我,可能知道一点。”林泽皱眉,仿佛是在努力回忆中。 时札想到叶子言对灵的厌恶,“你知道叶子言为什么对灵那么厌恶吗?我总觉得不仅仅是因为他生活在一个驱灵家族。” 林泽忽然一僵,不自然地笑了一下。 “怎么这么问?” 时札看了他一会,也就放弃了再去探索那个问题。 “没什么,只是好奇罢了,你不想说就算了吧。” 林泽低头,“抱歉。” “和我说抱歉做什么,这是你的,我本就不该问的。” 卧室的门打开,走出一个身影。 林泽猛地抬头,惊讶地发现那是在床上躺了好久的叶子言! 快速地跑到叶子言面前,却忽然想到什么似得,在他面前几步停住,惊喜的脸色有些收敛,“……子言?” 叶子言脸色苍白,沉默地眼神飘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定在林泽身上,口中是嘶哑的嗓音。 “阿泽,卫绶怎么会在这里?” 林泽闻言,大大地绽放了一个笑容,扑到叶子言的身上,紧紧搂住。 “子言,子言!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叶子言僵硬地抬起手抱住林泽,艰难地扯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啊,我没事的,不用担心。” 时札原本也惊喜的心忽然冷静了下来,发现有些不对。 叶子言的好转实在是太诡异了,明明前一刻还不能动弹,被傅欣压制地死死的,现在居然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更何况,时札看见,叶子言身体里的黑气仍旧在不住地沸腾,根本不见削弱。 叶子言,本没有能力下床的。 如果这个控制叶子言身体的不是叶子言的灵魂,那么,现在这个抱着林泽的人,又是谁? “叶子言”看着时札,在林泽看不见的角度上,对时札诡异地一笑,露出森森的白牙。 ——毫无疑问,那是傅欣。 知道了现在的“叶子言”其实是傅欣,时札却不敢马上告诉林泽,他根本不知道傅欣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是傅欣现在还不想要伤害林泽确是真的,若是让林泽知道了真相,时札也不知道林泽会被怎么对待。 卫绶谁也没有理会,不管叶子言做了什么,不管林泽现在有多激动,卫绶只是默默地坐在沙发上,抱着时札,一下一下地抚摸着玩偶上的软毛,眼神是难得的柔软。 “林泽。”时札叫道,不着痕迹地说,“叶子言病刚好,让他休息一下吧。” 林泽哽咽着放开叶子言的脖子,手却还挂在叶子言的身上不愿放开,依恋的眼神放在叶子言的身上,依依不舍地说:“嗯,子言,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下?你的病刚好,现在还很虚弱,有什么事等你身体好了再做吧。对了,你要吃什么,我帮你去做。” 面对林泽的时候,叶子言的神情又恢复正常,瞥了眼时札,对林泽说:“阿泽,卫绶怎么会在这里?” 林泽回头看看仍旧好好地坐在沙发上,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卫绶,想起叶子言是不赞同让时札和人类在一起的,有些心虚。 “我,我觉得,还是把玩偶还给卫绶吧,反正,那只是个玩偶不是吗?” 叶子言盯着林泽几秒,让林泽不自在地低头避开他的视线后才缓缓说道:“我说过不要把玩偶拿给卫绶的,你忘了吗?” 卫绶听见叶子言在说时札,恼怒地抬头,不满地看着叶子言。 叶子言不屑地笑笑,轻蔑的眼神让卫绶的眼睛渐渐变红。 “谁都不可以分开我们。” 叶子言挑眉,“不过是个玩偶,何必如此。” 眼看着两人要吵起来了,林泽连忙站出来调节,“子言,你的身体还很虚弱,我们先把这个放一边好吗?等你身体好点再说吧。” 叶子言垂眸,片刻后妥协地点点头,随着欣喜的林泽进卧室,只留下时札和卫绶呆在客厅里。 卫绶有些不安,前些日子离开时札的感觉他已经不想再体验一次了,这时候被叶子言这样威胁,再也坐不住,屁股总是左挪挪右挪挪地定不下来。 时札见此只能安抚,“卫绶,你不要紧张,我不会离开你的。” 卫绶点头,沉默一会后,还是坐不住地站起来,也没和林泽打招呼,直接跑出了房子,匆匆忙忙地就回家了。 时札知道他心中不安,也不想阻止,反正傅欣现在也不会伤害林泽,不需要担心林泽的生命安全,时札也就随卫绶去了。 等林泽安抚好叶子言出卧室门的时候,客厅里空无一人,卫绶和时札已然不见踪影了,他想了一下也就一笑置之。 叶子言已经醒了,时札再继续呆在这里对他也不好。 叶子言知道了这件事以后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对林泽笑了一下,就开始就着林泽的手喝粥。 林泽见叶子言没有太过在意这件事,以为叶子言决定放过时札了,也偷偷地舒了一口气,叶子言是他的爱人,时札是他的朋友,两人能不成为敌对的关系,这是再好不过了。 自以为猜到了叶子言心中所想的林泽没有看见叶子言眼中一闪而过的阴暗的光芒。 不管自己想要做什么事,总要身体好了才能做得更好啊。 卫绶第二日上学时,才惊讶地发现郑雪今天迟到了,只到第一节课上完,郑雪都没有出现。只是卫绶也只是惊讶一下就没有再在意就是了。 课后,让卫绶一见就皱眉的舒宜年又来了。 这一次的舒宜年显得意气风发,在卫绶面前也是笑得很开心。 “卫绶,我们谈谈吧。” 卫绶眉头一皱刚要拒绝,就听得舒宜年解释道:“这一次你要是不来,到时候可别后悔。” 时札好奇舒宜年今日爆棚的自信心,也就和卫绶说着“去听听他要说什么吧”,卫绶从来不反驳时札的想法,这一次自然也没有。 “我希望今天不会再出现昨天的情况。”卫绶说着,站起身,“带路。” 舒宜年想起昨天卫绶的反应,脸色也有些不好,不过还是笑笑,神秘地说道:“今天一定让你吓一跳。” 还是昨天的那个地方,卫绶只要一走到那个地方,脸色就不由自主地变黑。 “你到底想说什么,说吧。” 舒宜年走近卫绶,警觉的卫绶连退几步,警惕地看着舒宜年,舒宜年脸色一暗,又马上恢复正常。 “你这么怕我做什么,我说过今天不会那样了,我只是来告诉你一个消息。”舒宜年耸耸肩,不在意地说道。 卫绶不理睬他的话,眼神紧紧盯着他,生怕他做出什么事情了,昨天那种事只要他一想起来,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那种恶心的感觉他再也不想体会了。 “卫绶,你就不奇怪,一直是乖乖女的班花郑雪怎么会迟到了吗?” 卫绶心中一动。 舒宜年呵呵一笑,显得十分愉悦,“你知道的,我很有钱,我的条件也很好,很多女生都喜欢我,暗恋我。” “我不是女生。”我不喜欢你。 舒宜年的笑声一顿,继而又说:“我喜欢的东西向来是要拿到手的,我喜欢的人也一样,没有人可以和我抢。” “郑雪不自量力,喜欢谁不好,偏偏要喜欢你。” “我警告过她了,可惜她不听话,真是遗憾。” “你猜她今天为什么没来上课?” 舒宜年一直自言自语似的说着,毒蛇一样的眼神牢牢地禁锢住卫绶,让卫绶不自主地皱眉。 “我怎么知道?”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 据说我是个渣 作者:小清新的喵 第12节 舒宜年停顿了片刻,继而一笑。 “我找人把她糟蹋了。” 现在,你是我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卫绶:时札,他把郑雪那样那样了! 时札:我想把你那样那样。。。 卫绶:嗯,我愿意 时札:。。。作死的系统不给我身体我怎么那样那样啊(╯‵□′)╯︵┻━┻ ☆、第47章 舒宜年以为会看到卫绶惊恐的表情,他也早就做好了被厌恶的准备,反正,他有足够的自信让卫绶喜欢上他,只要他们之间没有阻碍。 舒宜年一向对自己十分自信,也信任自己的能力,他知道,卫绶总会是他的,即使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 可是他失策了。 卫绶没有愤怒也没有惊恐,甚至连厌恶都没有,他只是动了动眼睛,随口说了个哦,也就没再言语。 舒宜年不甘,“你怎么不恨我?难道你不喜欢郑雪吗?” “郑雪,是谁?”卫绶茫然道。 舒宜年简直要被气笑了,事实上他的确笑了。 “你在逗我吗?你每天和郑雪说笑,互道早安,你说你不知道郑雪是谁?” 气极反笑的舒宜年笑了一阵,笑声在卫绶自觉无趣转身离开时戛然而止。 一把把卫绶拽回来,看着卫绶无谓的样子更加火大,昨日卫绶因为他的亲近作呕的样子再次浮现在他眼前,不想伤害卫绶的他突然把眼睛定在了卫绶怀里的玩偶上。 眼神一厉,迅速地伸手把玩偶从卫绶怀里夺过,正想要把玩偶扔在地上泄愤,举着玩偶的手忽然被卫绶拉住。 卫绶的眼神已经不负平静,面上的不耐烦也已被打碎,露出恐惧害怕的表情。 “不要!不要伤害他!”从未有过的尖叫声从卫绶嘴里传出,把舒宜年吓了一跳,就是时札也被惊了一下。 趁着舒宜年呆愣住的间隔,卫绶踮起脚抢过玩偶,失而复得地抱紧玩偶,一直倒退,连退几步后转身就跑。 等舒宜年回过神来,卫绶已经跑出很远了。 想到刚才卫绶对玩偶的重视,舒宜年根本想不通卫绶为什么会对一只玩偶那么珍重,根本不像是在对待玩偶,而是在对待……情人!对,就是情人! 卫绶是恋物癖? “卫绶,停下。”时札说道。 卫绶仿佛没有听到似得,脚步不停。 “卫绶,停下!”加重语气,时札又说。 卫绶已经跑出好远了,舒宜年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可是卫绶就像是没有知觉一样,一直在奔跑,呼吸渐渐粗重,卫绶本就沉默自闭,从未做过什么运动,现在气喘吁吁,时札都看不下去了。 “我让你停下!” 几乎是喊出来的,时札再一次叫卫绶停下。 话音刚落,卫绶的脚步就戛然而止,因为站住地太急,卫绶甚至还跌坐在了地上。 惊魂未定地坐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口中粗气不断,眼睛却紧紧锁在时札身上。 “不要紧张,即使舒宜年把我摔了也没关系的,好吗?”反正脏的是玩偶,又不是自己,而且那种作用在玩偶上的普通击打,对时札自己是完全没有用的,时札根本不会感受到什么——也许会眼晕? 时札在脑中胡乱想着,没有注意到卫绶紧紧抿着的唇和复杂怨恨的眼神。 “时札,你为什么……”卫绶欲言又止。 “什么?” “你为什么不在意……!”即将说出口的话最后还是被咽了回去。 时札疑惑地看着卫绶,见卫绶最后摇摇头表示没事,也就不再追问。 卫绶想什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能看出,卫绶眼中对他的依赖一点都没有减少,甚至还在日渐增加。 “没事的话,就快回教室上课去吧,你还是学生,总是逃课不好。” 卫绶的呼吸逐渐平缓,从地上爬起来,走回教室。 时札忽然想起什么,“卫绶?” “嗯。”亮闪闪的眼神看着时札。 “郑雪她……你要不要去她家看看?”郑雪的事不会给他留下阴影吧? 卫绶脚步不停,眼中的光芒有些淡下来。 “时札不要想她。”卫绶紧紧手臂,“时札不能只想我吗?” 时札莞尔,这孩子的占有欲还真是厉害啊。 心里这么想着,时札用哄小孩子的语气说道:“嗯,好啊,只想着卫绶。” 心满意足的卫绶眼中透着愉悦,“真好。” 就在卫绶顺从地走回教室时,一个穿着异常的中年人从他身边走过。 之所以说他穿着异常,是因为这个人穿的是民国时期的中山装,而且是老式的中山装,现在这样的衣服在大街上已经看不到了,他的裤子笔挺,衣服的扣子也扣得很整齐,每颗扣子都被扣上,一丝不苟的样子配上他全部理顺在脑后,一丝发丝都没有飘动的发型,看着就让人觉得是民国时期的顽固教授。 就在两人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那个中年人突然出声叫住了卫绶。 “那位同学,请等一等。”低沉的嗓音和主人一样严肃。 卫绶不想理会他,充耳不闻地决心无视他。 时札却无法像卫绶一般无视那个中年人,许久没出现在他身上的心悸再一次出现,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强烈。 “我说等一等。”中年人绕到卫绶身前,皱眉拦住卫绶的去路,言语间透着对卫绶的不满,显然,这是一个习惯了高高在上,令行禁止的上位者。 时札努力忽视心中的不安,然而中年人灼灼的目光让他产生一种,自己已经被看穿了,即将被这个人玩弄在手心的感觉。 所以说,我在这个世界的生活怎么会那么憋屈啊! 到底是谁老在这个世界找他麻烦啊! 卫绶隐隐感应到了时札不安的情绪,看了中年人一眼,绕过他继续走。 然而再一次的,这个中年人又拦在了卫绶身前。 “你的玩偶里面有灵,那会害了你。”淡淡警告的意味在中年人的话中透出,带着让卫绶讨厌的,高高在上的感觉。 “这和你没关系。”说罢,卫绶举步欲走。 中年人不满地皱眉,直接拽住了卫绶,张口欲言,忽然脸色一变,鄙夷的眼神随之露出。 “你用你自己的精血在喂这个灵?幼稚!” 大喝声响起,卫绶暗道不好,低头却发现玩偶中代表时札的那团烟雾已经停止了翻转,时札听见了! 时札自然是听见了,中年人的话让他心中一惊,卫绶拿血喂他?这不可能,自己从来没有允许卫绶这么做! “卫绶!”时札看着卫绶,想要求证。 卫绶心虚地把眼睛转开,不敢看时札,转而恼羞成怒地对着中年人喊:“我说了和你没关系,让开!” 中年人冷哼一声,“当然有关系,我的使命就是消灭所有灵,你知道你拿血喂灵有多可笑吗?那会让灵对你的血液上瘾,你迟早会被灵吸干血液。” 中年人说着就伸手抓住玩偶就往外拔,卫绶自然不愿放手,连忙抱紧玩偶,拉扯不过就想张嘴咬中年人的手,中年人的手无故被咬,一时气急,一手抓紧玩偶,一手用力推开卫绶,直接把卫绶推到了地上。 摔倒在地上的卫绶的脑袋正好磕在了一颗石头上,麻痛马上蔓延至他的全身,双手抱着头翻了个身就再也没办法动弹。血液渐渐从他的指缝中流出来,染红了他的指缝。 中年人见此,啧了一声,说道:“为了一只只会利用你伤害你的灵,把自己弄成这样,值得吗?”说完,把手中拎着的玩偶举高,放到眼前,看着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卫绶的时札,不屑地笑笑,“难怪能把那孩子迷成这样,倒是第一次遇见心机像你这样深沉的灵呢。” 时札不由怒视中年人,“我实在好奇,世界上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人,一意孤行地用自己的思想判断他人的行为,把所有人的行为都看做是别有用心的,照我看,别有用心的是你才对吧!” 中年人面上表情不变,依然是那个蔑视的神情。 “我不是那孩子,不会听你的狡辩的,也不用激怒我,我总会收拾你的。” 时札还想说什么,口中却忽然发不出声音来,眼尖地发现了中年人手中还未消散的光芒,显然,这是中年人搞得鬼。 随手拎着玩偶,中年人拿出手帕擦擦自己被卫绶咬过的地方,嫌恶地看看自己手上留下的牙印,侧过头对卫绶说:“你现在恨我没关系,以后就会感激我了。”说完再不想看卫绶,随手拿起一个老式的bb机,报了120,就走开了。 卫绶迷蒙地看着中年人带着玩偶走了,忍着头痛,挣扎地从地上爬起来,却因为腿软又一次倒了下去,毫不气馁地再次爬起来,又倒下,痛恨着自己的无能,口中发出无意义地□□声,艰难地重复着爬起又倒下的行为,直到再也看不见中年人的身影,才脱力地晕厥了过去。 娴熟地拿出库里的自行车,把时札扔在车前的笼子里,中年人随口说了句“不要想着逃跑,你跑不了”就拿出钥匙解开车锁,推着一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的自行车除了库,跨上自行车。 时札想要说话,却无奈与自己被中年人下了禁言的术法,叹口气,愕然发现自己的口中有叹气声响起。 “我能说话?”时札惊讶道。 中年人瞥了他一眼,“反正马上就要把你消灭了,让你说一会话也无碍。” 时札心一沉,看来这个不明来历的中年人是打定主意要让自己魂飞魄散了。 “你到底是谁?” “问这么多干什么,结果都一样。”中年人骑着车,抽空回答时札的问题。 时札烦闷,对着周边的风景发呆,中年人也不理会。 然而时札渐渐发现周围的风景很熟悉,不由出口问道:“你认识林泽吗?” “林泽是谁?” 时札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会捉灵的中年人不是来找林泽的,还好,至少,林泽不会有事,毕竟是朋友,时札也不希望林泽出什么事。但是—— “你认识……叶子言吗?”时札忽然想起中年人曾经说过的话,那些话,和叶子言的口气很相似。 中年人好像到了目的地,下车,把车子放在路边,上锁。 “叶子言?你知道他,可是你却没有死。”拎起玩偶,中年人边走边说,言语间是满满的恨铁不成钢,“这小子居然死性不改,又对灵心软了。”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时札害怕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 中年人停下,按下门铃。时札惊恐地发现,这是林泽的家! 噔噔的声音响起,门打开,露出林泽的脸,时札看见林泽的脸刷一下的变得惨白。 ——“他是我的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太晚了,另一更明天吧,sorry~我真的有在忏悔的qaq 今天卡文太严重惹,明天一定补上!!! ☆、第48章 叶子言,不,应该说是,傅欣,傅欣还不知道中年人的到来,这时候正坐在书房的椅子上上网浏览舒宜年的一些资料,以及被媒体挖出来的一些八卦。 叶父进来时,傅欣还沉浸在过往她和舒宜年的回忆中,听到书房的门忽然打开,傅欣以为是林泽,懊恼地回头说道:“我说过我想单独……”埋怨的话在看到叶父的脸后戛然而止,在一瞬间,傅欣只想要逃跑,只是她的脑海里忽然浮现了一个阴影,胆怯的心微微安定。 这些天里,傅欣已经渐渐掌握了叶子言的身体,虽然还不熟练,但这已经不妨碍她以叶子言的身份正大光明地出现在太阳下了。 挂起一个微笑,傅欣尽量以柔和的嗓音说道:“林泽怎么没……” “哦,那个灵叫林泽吗?”叶父一副恍然的样子,“你想问林泽为什么没有先来通报你我的来到是吗?” 傅欣本能地感觉有些不对,站起身,笑容敛起。 “你说林泽是灵?” 叶父进屋时微微恼怒的表情已经全部收起,现在只剩下面无表情,言语间带着嘲讽。 “哦,看来你还不知道那个玩意是灵啊,不过,不得不承认,他的伪装的确很好,要不是我正好带着一个灵,寻妖的清目符效果还没褪去的话,我也认不出来。” 傅欣的瞳孔陡然放大,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你……到底是谁?”刚出口,傅欣就后悔了,也许她根本不应该问,叶父眼中的嘲讽愈发浓厚。 “我是谁?啊,看我这不中用的脑子,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叶怀,是叶子言的父亲。” 傅欣手边的茶杯掉落,发出清脆的响声,碎片四溅,傅欣却没有心情理会。 客厅里。 时札叹口气,看着被叶怀用符定在沙发前的林泽,想说什么,张张嘴却又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林泽被符定住的的地方发着“兹兹”的声响,腐蚀着林泽的身体,只是速度很慢,这个符的作用与其说是对灵造成伤害,不如说是单纯地折磨被控制住的灵。 忍着仿佛被炙烤的痛苦,林泽自嘲地笑笑,虚弱的声音传进时札的耳朵。 “不用为我叹息,也不用可怜我。” “从我决意找上子言那天开始,我就已经预料到了今天,我的能力,骗得了子言,却骗不过,他的父亲。” 晶莹的亮光在林泽的眼眶中闪烁着,却始终没有滴落。 “我和子言在一起三年了,这三年,就像是时光的恩赐一样。” “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不得不,离开我的最爱……” “那你有没有发现现在支配着叶子言身体的是一个恶鬼?呵,最爱!”忽然一个粗犷的声音打断了林泽的话,带着恶意和嘲笑。 时札转头一看,正是刚从书房出来的叶怀。 时札暗叫不好,再转头时只看见林泽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恶鬼?什么恶鬼?” 叶怀看看时札,再看看林泽,在嘴角处挤出一个弧度,“你不知道?怎么,你的朋友没有告诉你,叶子言的身体已经被一个恶鬼所占领了吗?” 几乎是同时,林泽在听到叶怀说完后,立刻把头转向时札,看到时札心虚地把头转开时,带着哀求说:“时札,他……他说的是真的吗?”即使时札的表现已经告诉了他答案,他也相信叶怀的判断,可是不愿相信这个事实的他还是想要向时札确认一下。 “林泽……我只是觉得……”时札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最后只能低头,“抱歉。” “抱歉?抱歉!”林泽忽然变得有些歇斯底里,“我那么相信你,我那么相信你啊!你怎么能……!” 叶怀看着时札和林泽的反应,清清手里不存在的灰尘,说道:“我不想打扰你们争论某些事,但是,我现在要去解决那只恶鬼,我希望你们可以放低声音,不要打扰到我。”说着,叶怀又走进了书房,顺手关上了门隔绝林泽探索的视线。 “林泽,这样下去我们都要死,我们可以先……”时札觉得他们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一起商量如何逃离叶怀的魔掌。 林泽却冷冷地打断了时札的话语,“我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子言的,至于你,随意吧,反正你也不在意任何人,不是吗?” 不在意任何人?林泽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 “我那时候只是不想打击你的欣喜,你很久没有那么高兴了……是!我是讨厌叶子言,我恨不得他就此死去!可是我在意你!你是我的朋友,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朋友!” “不想打击?朋友?”林泽闭上眼,“得了吧,你只在乎自己,从头到尾。” 时札想要继续解释,可是看到林泽那副冷淡,不想多言的样子,也就把喉咙口的话吞了回去,不管遇上什么事,时札都不希望自己变得卑微,也许是长久的自信,更或许是他病态的骄傲。 时札,不屑于像任何人解释自己的行为,那只会让自己变得可悲,除此之外,别无他用。 “我知道了,既然你是这么认为的,那就这样好了。” 林泽的手指微微一动,最终归于平静。 时札终于对林泽完全失望,也就不再试图和林泽说话,或是挽回这一段友情。这是林泽的选择,时札尊重他的选择。 时札:系统,查询所有可用技能。 系统:叮,技能查询中…… 可用技能一:成就“为了你而努力”。成就奖励“你是我的受”光环,使用情况:未使用; 可用技能二:主线任务“获取灰姑娘的爱” 任务奖励:双向召唤器,使用情况:磨损度2/3; 可用技能三:主线任务“稳定皇朝统治,防止空间崩溃” 任务奖励:“时间停止”技能,使用情况:未使用; 只有这三个技能吗?时札皱眉,这几个技能对他现在的情况根本没有任何用处,难道自己这次是注定要进惩罚卷了吗? 正郁卒的时札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个主意。 本是沉默着的林泽忽然发现空气中有明亮的光闪过,随后,一个人影凭空出现,缓缓落在地上,光晕散去,里面的是一个少年,有着张扬的五官,如同一团不断放射出光和热的小火焰,耀眼夺目。 少年一出现,在茫然地环视周围之后,迟疑地目光飘过林泽,最后停落在玩偶身上。“……哥哥?” 时札为时守的敏感感到惊讶,没想到时守即使在这种时候,面对这样奇怪的事情时,还能准确地认出自己来,还真是意外的惊喜啊。 只可惜,这个惊喜,马上就会被自己所亲手毁灭。 “小守,是我,我在玩偶里。”时札回应道。 时守讶然,在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可能伤害到时札后,又收敛起了眼中的惊讶,只是心疼地看着玩偶,注视着玩偶中翻腾的烟雾,像是害怕自己会弄疼时札似的,轻柔地隔空抚过玩偶,颤抖的声音脱口而出:“哥哥,你怎么会……我,我可以帮助哥哥吗?” “当然,小守当然可以帮助哥哥。”时札诱惑地出口,满意地看着时守眼中蔓延开来的惊喜。 “那,那我应该怎么做?”时守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时札笑了一下,说:“小守,你愿意为了哥哥,付出一些东西吗?” 林泽仿佛意识到什么,眼神复杂地看看时札,最后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来。 “当然,我愿意为了哥哥付出任何东西。”时守说得很慢,一字一句,立誓般,说得庄严而隆重。 时札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小守,哥哥需要你的血,很多很多血,这样,哥哥才能从玩偶里出来,帮帮哥哥,好不好?” 时守闻言,只是呆愣了一刻,马上点点头,转头观察了一下四周,从茶几上拿了一把水果刀,决绝地伸出手腕,举起水果刀就要划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时札叫住了他。 “小守,如果这对你有生命的威胁时,要马上停下这个行为,小守的命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吗?” 时守的眼睛从来没有那么亮过,在听到时札的话时,更是亮得惊人。 “小守才没有那么没用呢。”所以即使是死,也会帮到哥哥的。 水果刀才划下去,一直娇生惯养,从来没有受过苦的时守忍不住呜咽出声,拿刀的右手一抖,险些把刀弄掉了。 时札紧张地看看书房门口,看来傅欣的能耐不小,又或是傅欣使用的是叶子言的身体,叶怀投鼠忌器,以至于叶怀直到现在也没有出现,书房的门一直紧闭,这让时札微微松一口气。 但是看到时守的样子,时札还是忍不住出口,“小守,我知道这很难,但是,轻声。” 时守见时札那么紧张,咬唇点头,表示再也不会发出声音了。 血液泊泊地流出,一滴滴地滴落在时札的身上,玩偶的身上闪着红光,滴落在上面的血液慢慢地渗入到玩偶里,而玩偶的表面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时札觉得自己的感觉越来越好,叶怀在玩偶上的禁锢渐渐松动,希望就在眼前,这让时札有些兴奋,可是时守越发差的脸色告诉时札,他坚持不了多久了。 “小守,你的脸色太差了,住手吧。”时札提醒道。 时守用尽全力才勉强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来。 “我……我可以……的,小守,才没有……没有……那么……没用呢。” 时札担忧的眼神始终伴随着时守,这让时守感到前所未有的荣誉感和骄傲,他一直依赖的哥哥,这时候,也在依赖着他。 真好。 看着时守倔强地样子,时札幽幽地叹口气,内心却是暗喜,这正是他要的效果,给时守一种时札正依赖他,向他索求庇护的错觉,并且对他施予担忧心疼的眼神和话语,造成时札关心他爱他的幻觉,从而更加拼命地将自己的所有奉献给时札。 时札知道时守依赖他也爱他,但他不知道这个程度有多深,可是这一次的行动,不容许有偏差,时札绝不容许时守有一丁点的退缩。 不成功便成仁,若是错过这一次机会,时札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有下一个机会。所以他必须在原来的基础上,再加一层保险。 血液流失的感觉并不好,时守的神色有些恍惚,手还是坚持放在玩偶上,只是因为无力,从原本的放在玩偶上空到现在的搁在玩偶上。时守开始和时札说话来让自己保持清醒,免得自己就那么晕厥过去。 “哥哥……你有没有,喜欢过小守?” “当然有。” “有多……喜欢?” “很多很多。” “很多……有多少?” “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多。” “天上,有多少星星呢?” “哥哥也数不清。” …… 时守问了很多,他的声音越来越轻,直到最后悄然无声,时札只能通过时守微微起伏的胸口判断出他还没死。 封印还差一点,时札觉得自己的希望就在眼前,可是就是差那么一点,还不够,还不够! “小守,不要睡过去,和哥哥说说话,好不好?” 时守缄默,许久后,在时札几乎以为时守已经死去了的时候,耳边传来时守微弱的声音。 “哥哥,我还没说……我……我……我爱……”时守越是着急越是说不出来,他的脸色已经几近苍白,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 一直注视着两人的林泽已经不知何时不忍地转回头,不再看两人。 时札感受着时守渐渐虚弱下去的生命力,焦躁地在玩偶里翻腾地更加厉害,正挣扎着,时札忽然发现,叶怀加在玩偶上的封印已经非常松散了。见到胜利的曙光的时札更加奋力地挣扎,在一个符力比较微弱的地方反复冲撞。 把整副心思放在封印上的时札没有听见时守微弱的话语,也没有注意到他缓缓闭上的眼睛,和他眼角坠下的晶莹。 最后,还是没能说一句,我爱你。 也许,你也不在意这个。 即使再怎么欺骗自己,我也明白,你不爱我。 我怎么会,看不出你的眼神里有什么呢? 我只是,心甘情愿。 在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后,终于成功破除封印,从玩偶中逃离出来的时札兴奋地握拳,感受着来之不易的自由,转头正打算告诉时守时,只看见时守灰败死寂的脸。 笑容有些僵住,时札伸手想要抱起时守,时守的尸体忽然化作光点消散了。 时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即使是尸体,也是不被允许留在这个世界的。 时札慢慢收回尴尬地放在半空中的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又是以前那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时札转身面对林泽,问道:“你,要和我一起离开吗?”只是,要把林泽也救出来好像很困难呢,自己根本不知道怎么救林泽,只能尽力一试。 林泽的脸上早已没有了不忍,冷淡地像是从来没有过别的表情。 “我早就说过,你我再无瓜葛了。” 时札一笑,这样也好,反正,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救你呢。 释然的时札把玩偶化作一团能量,置于自己体内,不得不说,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自己在解开封印时,已经具备了一些以前不具有的能力,比如,像现在这样,携带玩偶,自由的行动。 再也没有迟疑的,时札转身穿过大门就离开了,在这过程中,再没有看林泽一眼。 而就在他离开以后,林泽脸上的冷漠一下子崩裂,看着原本还放置着玩偶的地方,眼神柔和。 “我离不开这里,但是你能。但愿,你能平安,时札。” 作者有话要说:我。。。我以后再也不承诺什么了,双更什么的。。。嘛,这一章也很粗长的对不对,当两章看好惹_(:3」∠)_【捂脸 特此感谢包包尼雅、轻歌、湿哒哒、鑻嶉公娴佷簯、闲浮的雷~ 闲浮丢了两颗雷呢,么么哒╭(╯3╰)╮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时札这时候只想要快点回到卫绶身边,他被叶怀带走的时候,卫绶伤成那样,不亲眼看到卫绶好好的,他不放心。 这可是他的任务对象,任务对象要是死了,他的任务怎么办? 凭着他对卫绶之间的感应,时札隐隐地能感知到卫绶具体的位置,以及他和卫绶的距离。 急急走了几步,怕自己展现不属于人类的能力引起恐慌,更重要的是,要防止叶怀凭借这个骚乱找到自己的行踪,时札根本不敢使用灵的能力,在发现一辆出租车后,快走几步拦住车,在车停住以后跨进车,说了一句“师傅,去xx医院,快点,我赶时间”就没再开口。 在车终于起步后,时札的心才安定下来,被暂时遗忘的时守灰飞烟灭的场景又一次浮现在时札的脑海里。 时札一直是为任务不择手段的,也一直厌恶着双向召唤器的存在,时守死了,不可否认,他是有些暗喜的,他再也不用担心时守会突然出现,也不用再烦恼当初被时守召唤,错过了卫绶小时候成长的那段时间,这一次,时札挽回了,但时札不能保证,时守的每一次召唤所造成的后果都能被自己成功化解。 时札不后悔自己做出的把时守召唤来的这个决定,但是,时札从来没有想过剥夺时守的性命。 时札以为时守会在生命危在旦夕的时候回到自己的世界,毕竟,异次元的人是不能长久地存在于其他世界的,即使是尸体也不行,可现实却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时守死了。 时札说不出在眼睁睁看到时守化为尘埃的那一刻自己是什么感受,只是觉得,心里忽然空荡荡一片,有些,难受。 【系统,时守是真的灰飞烟灭了吗?】 【系统:叮,检测到工作者背包里的“你是我的受”光环,是否使用?请选择,是or否。】 “你是我的受”?要不是系统现在提起,时札根本不记得自己背包里还有这种东西,使用光环,然后让时守成为自己的奴隶,永远待在自己身边吗?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喜爱的人不断攻略其他人,对其他人表示喜爱,与他人享受生活,自己只能像个陌生的路人,每天不断重复着这样的生活,把自己埋在尘埃里,卑微地祈求着时札偶尔的怜爱。 日复一日地重复这样挣扎不能的卑微,只会让他更加痛苦,总有一天会逼疯他。——时守也不会愿意这样的。 时札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否。】 也许,比起灰飞烟灭,待在自己身边才更痛苦吧。 “先生,到了。” 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把时札从沉思中惊醒,思绪收回,时札望了望外面,感受了一下卫绶的位置,确认没有走错地方的时札点头后给司机施了一个他已经付了钱的幻术后就打开车门,向感应中的方向大步跨去。 叶怀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出书房的时候,手里扶着昏迷的叶子言,瞥了一眼客厅,脚步一停,继而嗤道:“看不出来那个灵还挺有本事的嘛,怎么,他抛下你自己跑了?” 林泽的胸口已经被符咒灼烧出了一个深深的伤口,血肉模糊,不堪入目,听到叶怀的话也只是微微一动,继而沉寂。 叶怀颠颠身体有些下滑的叶子言,没再对林泽说什么,自顾地扶着叶子言,在走进卧室的那一刻,停顿了一下,吐出一句话。 “跑了也没关系,我自有办法找到他,然后,永绝后患。” 时札本以为他会看到卫绶惊喜的脸,可是在他走到病房前的时候,他不止看到了卫伟夫妇,还看到了本不应该出现的舒宜年。 卫伟对舒宜年的态度很好,一直招呼着舒宜年吃水果什么的,李静坐在一边削苹果,在削好后,切成两半,一半给已经苏醒了坐在病床上的卫绶,一半递给舒宜年。而舒宜年的态度一直是笑意盈盈的,充分体现了他的绅士风范,他富裕的家庭,良好的教育让他显得比其他的同龄人更加有魅力。 卫伟乐呵呵地揉揉卫绶的脑袋,转头对舒宜年说:“我们小绶能认识你这么好的同学,真是幸运。” “卫叔叔哪里的话,我认识卫绶才是我的幸运呢。”舒宜年笑得腼腆,就像是最平常的少年一样,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隐晦地看看一直没有理会他们谈话的卫绶,眼神暗了暗,再抬头时,眼神中的阴霾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明媚,“我一直觉得,我和卫绶很有眼缘呢,就像是上辈子就认识一样。” 卫伟嘴里念叨着好好好,显得格外欣慰。 攀上了有钱人家很高兴吧,舒宜年暗想。 “唉,也不知小绶是倒了什么霉,这两天总是出事。”卫伟忽然叹气,一直乐呵呵的脸上显出愁容。 李静在一边插嘴道:“要我说啊,都怪那个脏东西,上次叶先生亲自来把那个不干净的玩偶弄走,谁知道没几天,小绶又把那玩偶找回来了,结果刚找回来,马上又出事了……” 正说得起劲的李静的手肘忽然被一撞,李静转头发现是卫伟,正想说什么,却发现卫绶的脸色又差了几分,想到前两次自己说玩偶坏话的时候卫绶的反应,瘪瘪嘴没再说下去。 时札自嘲地笑笑,果然,卫伟夫妇又把这事赖在他头上了,因为时札是灵,所以卫绶的所有厄运,所有的不幸都是时札带来的。 迂腐又顽固,偏偏时札最是不在行对付这种人。 旁边听着的舒宜年听此,一激灵,忙追问,“阿姨,什么脏东西,您说的是卫绶一直带着的玩偶吗?那个不干净?” 原本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的卫绶忽然抬头看向舒宜年,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他、不、是、脏、东、西。” 舒宜年皱眉,却最终没有反驳,只是对在一边的卫伟夫妇笑笑表示歉意。 这样的反应反倒让李静有些不好意思,觉得卫绶太不给同学面子了。 “宜年,我们小绶不懂事,说话有些没有分寸,阿姨给你道歉。” 舒宜年忙说不敢。 几人说说笑笑,一时间,病房里很是热闹。 忽然,早已再次低下头的卫绶看向门口,用力地连脖子都发出了微弱的响声,像是在抗议主人的粗鲁。 在场的所有人感受到卫绶的情绪波动,不由自主地顺着卫绶的眼神看向门口,站在门外的时札笑笑,推门进房,温和地对卫绶笑笑。 进房后的时札顺手关上门,把眼神从卫绶身上挪开后,慢慢地从每个人身上飘过,最后定格在舒宜年身上。 观察许久,时札才伸出右手,对卫伟笑道:“你好,我叫时札,我是卫绶的朋友。” 卫伟礼貌地站起来握住时札的右手,回应:“你好。” 只是握了片刻,时札和卫伟都松开了手,时札看向卫绶,笑得柔和。 “感觉好点了吗?” 卫绶没有表情的脸上缓缓绽开一个笑容,如同深夜里绽开的昙花,安静又美丽。时札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被惊艳到了,从来没看见过卫绶这样的表情呢,偶尔看到,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只是……时札看看正在用怀疑探究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舒宜年,看来卫绶的这个反应让舒宜年起疑心了呢。 “我想和卫绶单独说说话,不知道可不可以……”时札看了眼卫伟,话里带着歉意。 卫伟明白时札的意思,呵呵笑了两声,嘴里说着“我们两人正好有事,小绶还请你多照顾一下了”就离开了,离开时还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站在一旁,被卫绶的反应弄得一头雾水的李静,李静反应过来,也收拾了一下东西离开了。 在两人离开后,病房里只剩下了舒宜年和时札,以及脑袋受伤的卫绶三人。 时札看看装作没听到时札说的话的舒宜年,挑眉,“这位……还有事?” 舒宜年终于把眼神投向时札,挑隙地站起身,露出他认为最有魅力的笑容。 “我是卫绶的同学,不知道你是谁?卫绶现在身体不好,我不觉得让他和一个陌生人相处对他比较好。” 陌生人?在见识到卫绶对自己的特别以后,仍旧一意孤行地把自己定义为陌生人,在言语间处处体现他和卫绶的亲密,看来,他已经如同原剧情一般,对卫绶产生很大的好感了,只是不知,卫绶对他,又是什么感觉? 想到这里,时札把眼神投向卫绶,决定让卫绶自己做决定。 卫绶接收到时札的眼神,明了时札的意思,只默然片刻,就转头对舒宜年说:“你,出去。” 舒宜年脸上得体的笑容在一瞬间崩裂,又在下一刻糅合在一起。 “既然这是卫绶的想法,那么我姑且给你留点时间好了,”说完,低头看了一眼从头到尾没有和他说过半句好话的卫绶,“我下次再来看你,联系方式我已经留给叔叔和阿姨了,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吧,我随叫随到。” 对于他的话,卫绶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时札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舒宜年脸色有些黑,但还是保持着风度,强作平静地转身离开。 在病房内只剩下自己和卫绶时,时札才收回笑容,“你刚才迟疑了。” 卫绶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苍天为鉴,我真的是12点以前码完的,可是那破网实在不争气_(:3)∠)_ 就这还是我用手机的数据连接发的。。。 所以十九不能赖!不能赖!我更新了!说好的人设图,十九不能赖,不然就不让你下床,嘿嘿嘿 答应了小天使的,时守的幸福人生会有的,摸摸,不要着急,后面的后面就会写到他惹 ps:盗文网的读者请默默地看盗文,不要来我的文下和我的小天使混在一起,不然就打pp╭(╯╰)╮ ☆、第50章 这是哪里? 第1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3节 据说我是个渣 作者:小清新的喵 第13节 时札再次睁眼的时候,周围什么都没有,目光所及,尽是白茫茫一片。 脚下空荡荡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可是时札却能清楚地感觉脚下的硬度。 想要离开原地,却惊愕地发现自己好像被一个透明的罩子罩住了,只能在原地呆着,连一步都不能离开。 自己的记忆断断续续,不断闪过的片段时札却看不清。 记忆中,自己上一刻还呆在卫绶的身边,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细想间,时札的头渐渐痛了起来,只好放弃,也不知自己的任务究竟完成了没有? ……难道说,自己现在就在惩罚卷中吗?可是,惩罚卷也应该有任务布置下来啊。 该死!自己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时札不知道自己在这一片白茫中呆了多久,这里什么都没有,世界只剩下他一个,没有任何死物,更没有任何动物和植物。 他不会饿,也不会感到累,时间在这个地方,违背了一直以来的定理,停滞不动,他的身体机能也一直在最丰沛的时候。 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时札起始还在努力平衡自己的心态,尽量让自己的心情保持平静,并且不断地在脑海中呼唤系统寻求答案。 【系统,我需要一个解释。】 【这是什么地方?】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卫绶在哪里?】 【那个世界怎么了?】 【我的任务完成了吗?】 【】 但是系统从未给过回应。 渐渐的,时札原本就强压下的不安又冒了上来,平静如海的心中终于剥去了平和的外衣,露出了掩藏的躁动和暴虐。 【系统!回答我!你还在吗?】 【该死的这到底是在哪里!】 可是不管时札怎么问怎么说,系统都一如既往地沉默着,不回话也不布置任务,就像他从未存在过一般。 质问的语气终于弱了下来,时札有些无力,从未出现过的情况让他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反应,如何,逃脱。 “这样就认输了吗?”一个苍老飘渺的声音传来,顿时让绝望地蹲在地上的时札精神为之一振。 “你是谁?”时札快速地站起来,急急问道,生怕这好不容易出现的声音再次消失,又或者,这根本就只是他的幻觉。 幸好,这不仅仅是幻觉。 “我是谁?你不是一直在怀疑系统是□□纵的吗?” 什么?“系统是你制作的吗?” “我,等你,来,杀我。” 苍老的声音没有回答时札的问题,只是留下了一句话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找人杀自己什么的,难道现在中二病已经席卷青年和中老年人了吗? 吐槽间,时札忽然想到什么,“等等!你还没告诉我要怎么出去!” 可惜已经晚了,那苍老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 “该死!”狠狠地一拳打向那透明的屏罩来发泄心中的懊恼,身体忽然跌撞出去。 我可以出来了?屏罩没有了?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时札的脑袋短路了一会,随即兴奋地站起来,看看自己的双手,再试探地往旁边走去……成功了!屏罩真的没有了! 虽然还是没能离开这个处处透着诡异的地方,时札还是欣喜着,至少,这代表着自己并不是没有办法走出这个困境的。 只是……时札看看周围,有些失落,这个地方实在太过于冷清了,若是能有些生机就好了,人类毕竟是群居动物,独处,永远是最折磨人的,即使时札性情再冷,本质上也还是人类,总还是逃不脱人类的天性的。 刚刚这么想着,时札惊喜地发现周围那一片虚无的白茫中渐渐浮现出点点绿色,随着时间的流转,绿色渐渐变得明亮,原本虚幻的景色变得真实,呼吸间,仿佛还能闻到一些清新的青草味,而这时候,时札也看清了那抹绿色确实是一大片的草地。 这个地方,似乎是随着自己的想法而改变的。 时札有些激动。 思想一转,时札看见平静的草地上果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花朵,一朵接着一朵,绽放着勃勃的生机,衬映地周围更加真实。 时札满意地点头,忽然一皱眉,看看周围,时札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少了一些,让景色活起来的东西。 眼珠子一转,草地上开始拔地而起一些大型的树木,而在树木长成以后,耳边响起叽叽喳喳清脆悦耳的声音,起伏相应,就像是一首歌。 这样才对,有动物,才是真实的世界。 不想呆愣在原地,时札打算到处转转,寻找出路。 选定一个方向,时札慢慢向前走着,勃勃的生机随着他的步伐,向前伸展着,一路走过去,时札一路改变着周围的风景,反正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也不知道要怎么出去,倒不如先给自己弄些福利,算是苦中作乐吧。 时札一边照着自己的想法改变周围的风景,一边四处张望这里可能的异样的地方,无奈周围除了自己创造的风景,就只剩下自己刚开始见到的白茫了。 正失望着,时札忽然发现一大片的黑暗突兀地横亘在自己面前! 那片黑暗黑的很纯粹,周围的光线在接触到他的一瞬间,就像是被吞噬了一样,完全没有透进那一片黑暗中,幽幽转动的像是活着的一样,摒着呼吸,时札似乎还能从中听到心脏的跳动声。 那是……什么?是活着的生物? 时札停下脚步张望了一下,迟疑地捡起地上的一个小石头朝里面砸去,然而那在那黑暗里什么都没有造成改变。 沉吟许久,时札觉得自己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小心地不让自己碰到那一片黑暗,绕着黑暗的边缘走了一圈,时札才发现那黑暗说是一大片,倒不如说是一个黑色的大球,圆圆地,周围不时冒出一丝丝黑气,却很快消逝在白茫中。 时札想了想,变出了一只白色的兔子,推动着那只兔子跳进那只黑色的大球中,兔子煽动着自己小巧的鼻子,四处张望了一下,舔舔时札的手指后就乖乖地照着时札的意思跳进了黑球中,而时札清楚地看到,那只兔子在碰触到黑球时,也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反应,更没有发生时札预想中的被腐蚀被吞噬的情况,黑球只是微微波动了一下就没有再发生什么反应。 等了许久,兔子却再也没有从黑球里出来。 时札看看眼前这个情况,有点头痛,可是,那兔子虽然好像没有发生奇怪的事,但是那兔子再也没有出来也是事实。 那兔子是时札创造的,兔子对时札有一种天生的亲近和信赖,而时札也能清楚地感受到这一份情感,但是现在,时札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兔子和时札之间的联系仿佛被什么东西切断了,不,确切地说,是被什么东西阻隔了,时札只能隐约知道兔子现在还活着。 时札:可是这样我也不敢进去啊喂! 又为难地围着那黑球转了一圈,时札还是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我可不想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好吗! 时札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但是他再也没有在别的地方看见过类似的黑球。 为了防止自己因为过于无聊而去黑球那里找死,时札不断地创造着不同的动物,先是一些无害的小动物,后来闲着无聊,时札又开始创造一些非洲狮,美洲虎这样的大型肉食动物,甚至大象什么的,时札也没有放过。 反正这些动物都亲近自己,把自己当做是父亲,又不会伤害自己。时札如是想着,干得欢实。 直到有一天,时札忽然发现黑球那里有异动,挣扎许久,还是认命地赶向那里。 ——总觉得自己会死于自己过于旺盛的好奇心呢。 只是,当时札走到当初记忆中黑球所在的地方时,时札却什么都没看见。 难道是我走错了?时札疑惑着。 忽然,时札注意到在那一片草地上,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地上,低头把玩着青草,时不时地还拿起一根,疑惑地放在眼前看看,小心翼翼地闻一闻后,还伸出了小舌头舔着那小根的青草。 时札略弯腰向那小孩走了几步,在离那小孩几步外站定,尽量挂起一个柔和的笑容。 “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小孩听到时札的声音,放下手里的青草,疑惑地抬头,时札这才看清楚他。 小孩还很小,大概是五六岁的样子,面容长得很精致,就像是一个娃娃一般,大大的红色眼睛像宝石一样的镶嵌在孩子巴掌大的脸上,秀气的鼻子显得他的脸格外可爱,也许应该叫……萌?饱满红润的双唇微微抿着,唇上还隐隐有着一些水光,应该是刚才舔舐青草时留下的。 那孩子看了时札一会,忽然眼睛一亮,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时札忽然心中一凛,不详的预感再次涌上心头。 而事实再一次验证了他的预感—— “爹爹!”孩子清脆的声音响起,让时札一瞬间愣住。 爹、爹爹!卧槽,总觉得又被系统玩弄了呢…… 在经过了很长时间的争论后,时札才一脸血地发现,这个小孩,好像就是自己当初放进黑球的红眼睛兔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孩子叫自己爹爹也正常……不,他一点都不想忽然多出一个儿子来好吗! 可以把这便宜儿子丢掉吗?时札邪恶的眼神掠过一直拉着他衣角,正睁着大眼睛仰着头看着他的便宜儿子,小孩好像感受到了什么,嘴一瘪就要哭出来,时札连忙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这时候丢了他好像有点不人道呢…… 时札脑子刚刚闪过这个想法,原本还乌云满面,眼看就要哭出来的小孩脸上又出现了灿烂的笑容。 果然,当初自己用心创造了这只兔子,而现在,这只作为自己最用心创造的兔子,从黑球中出来以后,好像和自己的联系更加亲密了,能隐约感觉到自己的想法呢。 所以说,自己以后就有了一个儿子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忽然发现自己多了一颗手榴弹,连忙滚上来码字了_(:3」∠)_ 好久没更新的作者君发现文风又不一样了呢(/w\) 灵异篇写得着实太长了,打算以后慢慢插叙结局,让窝萌幸福地奔跑在新世界的大陆上吧(⊙o⊙) ……我才不是为了躲避小天使们的怨气呢√ ☆、第51章 照顾小孩子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你要了解他的身体状况,定时定点地给他喂食,还要注意哪些是他能吃的,哪些是他不能吃的,哪些是他一定要吃的,哪些东西要防止他不小心吃了,除此之外你还要照顾他的心理健康,据说心理健康也是很重要的,这关联着小孩子的未来。 所以说,我果然还是应该把这孩子扔掉吧!时札想着,但是小孩连离开他一刻都不愿,小手一直拽着他的衣角,一拿开就哭。想要摆脱这个孩子,时札只能想到一个方法,那就是,杀、掉、他! ……算了,我还是再别的方法吧。 随手从一颗果树上摘下一个红透的苹果,正想要塞到嘴里,眼睛的余光刚好瞄到一边的小孩,小孩眼睛睁得圆圆的,红宝石一样的眼睛闪着和苹果一样的光芒,而现在,这个光芒一直对着时札手里的红苹果。 这是……饿了? 时札试探地把手里的苹果放到小孩面前,向小孩的面前递了一下,示意小孩吃了。 小孩的眼睛一亮,舌头悄悄伸出来垂涎地舔了一下有些干燥的嘴唇,一直没有进食的肚子也抗议地发出声音。 看来是真饿了,时札想着。 可是就在小孩慢慢伸出手,快要碰到苹果的时候,忽然触电一样缩了回去,就像是认错一般,把手背在身后,眼中的光芒也淡去,低下头,一副“我错了,任你处罚”的姿态。 等了一会,时札见小孩再也没有别的动作,不由问道:“不饿?” 小孩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在肚子咕咕叫的背景音下点点头,发出蚊子一样的声音:“我、我可以吃草。” 时札忽然想笑,这孩子怎么那么逗啊,一开始小孩舔草的时候,时札可是清清楚楚地看见小孩眼中的嫌弃和不喜的,现在怎么又想吃草了? 虽是这么想,时札还是板起脸,语气严厉,“你喜欢吃草?” 小孩颤了一下,怯怯地看了他一眼,在见到时札凌厉的眼神时,连忙低头不敢再看,攥着时札衣角的手不由自主地更加用力。 时札见小孩不说话,嘴里说道:“我不喜欢会撒谎的孩子!” 说着,作势要甩开小孩的手,手才放上小孩的手,小孩的另一只手就抱上了时札的腿,整个人紧紧地贴在时札身上,原本应该是有些尖利的声音因为头捂在时札的身上,显得闷闷的。 “我没有!不要扔了我,我很乖的!” 时札本就不是真心想要丢了小孩,虽然他的确有想过借着这个理由甩掉小孩,但是这个想法也只是在他脑海里转了一圈而已。小孩对于时札的情绪很敏感,对时札对他处理方式的选择更加敏感,这才慌了神。 感受到自己大腿处的裤子渐渐濡湿,时札最后还是拍拍小孩的背,嘴里的语气仍旧严厉,眼神中的凌厉却是消失了。 “以后还对我说谎吗?” 小孩摇摇头,眼泪都蹭在了时札的裤子上。 也许还有鼻涕。时札想到这里,脸色一黑,装作不经意地拉开小孩,瞥了一眼小孩的鼻子,发现小孩的鼻子虽然红红的,但是没有濡湿,悄悄松了口气。 那只苹果早就被时札扔在了地上,时札沉默地看了眼可怜兮兮地躺在地上的苹果,想着,还是再摘一个比较好,刚抬手又摘下一个,就听见清脆的“咔擦”声,还有陆陆续续的咀嚼声传来,急忙低头,不出所料,小孩趁着时札摘苹果的时候,偷偷捡起了苹果,现在正单手捧着它啃呢,时札最喜欢的红眼睛正一闪一闪地,表达着对那个苹果的满意度。 时札劈手夺过那只苹果,直接扔到远处,注视着惶惶不知所措的小孩。 小孩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痛诉着时札,如今刚刚淡下的泪意又慢慢地浮现在小孩的眼睛里。 所以我才不喜欢小孩啊,一直哭一直哭,烦死了。 腹诽归腹诽,时札还是不想看见小孩哭的,在小孩的泪意完全涌上来之前,直接把手里刚摘下来的苹果塞到小孩手里。 “吃。” 小孩眨眨眼,接过苹果,眼神不舍地回头看看被时札丢在远处的苹果。 时札见小孩还没放弃,又道:“那个脏了。” 刚说完,想了想,时札又加了一句,“以后不许吃掉在地上的东西。” 小孩还想说什么,被时札一个不耐烦的眼神给止住了。 小孩点点头,弱弱地说:“我听话。” 时札皱眉,嗯了一声就把小孩的手拿开,小孩惊恐地望着时札,嘴里吐着没有条理的话。 “我、我听话!真的!别……我听话……” 时札无奈地住手,弯腰在小孩的脸上吻了一下,“我亲了你,就不会丢掉你了。” 小孩看着时札的眼睛,良久后,才慢慢松开手,虽是松手了,人却还是保持着随时扑上去的姿势,生怕时札就这么不要他了。 时札想了想,反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这段时间就把小孩当做调剂生活的工具好了。这么想着,时札抱起一脸惊喜的小孩,一边走向自己刚刚造的小木屋,一边说着:“现在我们来想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吧……” 时札本是随口一说,卫绶沉默的样子却让时札有些不安了。 “你真的喜欢上了舒宜年?” 卫绶沉默片刻,问道:“时札,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是不是! “……你现在不想见到我,对吗?”时札冷下脸,说道,“是我做的不对,我还是离开比较好。”忽然觉得心冷的时札举步就要离开。 卫绶的脸上现出害怕的神情,伸手就要拽掉手上的输液管,门却在这个时候被打开! 一个脸上有着奇异纹路的陌生青年在环视四周后,直笔笔地走向时札,在时札来不及移开脚步时,一个手刀砍了下来! 时札紧闭的眼睛倏地睁开,有些粗重的呼吸出卖了他心中受到的惊愕。 那是,之后的情景! 自己已经连续好几天做这个梦了,梦里的场景有时候是他记得的,有时候却是被他遗忘了的场景。 自己为什么会遗落了那部分的记忆,那个陌生的青年又是谁! 躺在时札身边的小孩,不,这时候应该叫元图了——元图是时札和元图一起想出来的名字,说是一起,其实也不过是时札自己决定的,小孩只会对他的决定鼓手称赞,元图的意思很明显,元图,原兔,不得不说,时札真是个起名废,不过元图也不在意这些就是了——元图揉揉还睡眼惺忪的眼,迷蒙着眼凑过去亲亲时札的脸,口齿不清地说道:“爹爹不怕。” 刚刚还陷在沉思中的时札有些哭笑不得,把软糯的小孩抱在怀里,拍拍小孩的背,说了一句“睡吧”,才说完的时札就惊讶地发现小孩已经再次陷入梦乡了。 时札笑笑,抛开脑中混乱的思绪,再次闭眼。 一夜无梦。 小孩第二天还记得这件事,一醒来就一脸歉疚地对着时札说:“爹爹对不起,元图都没有安慰爹爹,就又睡着了。”自己是被睡神缠上了吗,怎么那么能睡,真是个大笨蛋! 时札刚想说没关系,眼珠子一转,没关系三个字在嘴里绕了一圈,说出来的却是,“元图知道错了,就要接受惩罚才行。” 小孩哭丧着脸,小脸都皱成了一只包子。 “哦,爹爹要怎么惩罚元……唔,涂……” 小孩说到一半,时札的两只手已经伸了出去,揉弄着小孩的脸,还时不时地掐两把,把原本白皙的小脸掐地红红的一片,时札下手有分寸,倒是没有弄出淤青来,只是小孩的话却是说不下去了。 被这么对待,小孩也没有反抗,就那么眼泪汪汪地看着时札,也没有喊痛,最后却是时札面对小孩泪汪汪的眼睛,有些不忍心了,收回自己意犹未尽的手。 “小笨蛋,怎么也不喊疼?”看着那东一块西一块的红,时札有些过意不去地又伸出手轻缓地按捏小孩的脸。 元图那双红色的眼睛亮晶晶的,眼泪在时札轻柔地按捏下缩了回去,湿漉漉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时札,含糊不清地说道:“疼,可是,”小孩停顿了一下,脸上绽放出一个干净纯粹的笑容,“喜欢。” 喜欢疼?时札僵了一下,觉得自己已经跟不上小孩的思路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三岁一代沟?现在小孩和自己差那么多岁,怕是要隔一个银河系了。 不过,小孩的顺从倒是让时札很满意,叛逆什么的,还是让别的家长去体验吧,他只想要一个听话的小孩,这样才不会给他惹麻烦。 时札看看对着他波凌波凌不要钱似的发出卖萌光线的小孩,还是忍不住猥琐了一把。 ——凑过去亲了一下小孩的脸颊。 唔,嫩嫩的,因为脸刚刚被蹂/躏,小孩的脸还热乎乎的,口感很好。 小孩还不知道自己被一个猥琐男给占便宜了,屁颠颠地自己凑过去在时札的脸上也印下了一个吻。 这时候一只一身黑的美洲猎豹跑到了两人之间,嗅了嗅两人,在小孩的脸上舔了一下,小孩还小,脸也只有时札巴掌那么大,而猎豹长得很雄壮,不提那看着就结实的肌肉,单是他的个头就比小孩大好多,一舌头舔得小孩满脸都是口水,小孩还因为吓了一跳,直接被猎豹的力道弄得倒在了地上。 时札忍不住笑了起来,轻轻拍了一下猎豹的屁股,假骂道:“别老是欺负小孩。” 猎豹呜咽一声,转过身无辜地看着时札。 这只猎豹是时札少数几只和时札比较亲密的动物,时札害给他取了个名字叫黑妹,谁叫他那么黑……好吧,其实这只猎豹是雄性,黑妹只是时札一时的恶趣味罢了,本来是想叫黑煤的,意思是黑得像煤球什么的。 黑妹已经像他抱怨了好几次了,但是时札着实不想改。 ——这名字明明很适合他嘛。 小孩已经爬了起来,扑进时札的怀里,控诉地看着黑妹,在黑妹作势要再一次扑上来时,吓得连忙把头窝进时札的怀里寻求庇护。 这一举动又引起了时札的大笑。 黑妹和小孩之间的互动总是让他百看不厌呢。 就在时札习惯了这种生活后,一个稚嫩的声音惊醒了他。 在时札照常和小孩玩闹时,一个和小孩差不多大的孩子站在他的不远处,喝问着:“你们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盗文网。。。泥萌买方便面一定只有调料!!!qaq 小孩:爹爹! 时札:艾玛,劳资当爹了Σ( ° △ °|||)︴ 黑妹:主人(づ ̄3 ̄)づ╭?~ 小主人(づ ̄3 ̄)づ╭?~ ☆、第52章 那孩子虽是和小孩差不多大,但是比起小孩的让人怜爱,孩子的脸却是始终绷着的,就像是时札欠了他好多钱没还一样。 小大人的样子让时札险些笑出声来,只是这孩子出现的时机有些不对,时札的心里,总归是警惕多一些的。 “你又是谁?”时札不动声色地把小孩护在身后,对那突然出现的孩子说。 那孩子一皱眉,努力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抬起下巴道:“我乃圣蕴宗掌门的入室弟子奚丰羽,贼子还不速速报上名来,如若坦诚,吾可在掌门面前为你们求情一二。” 入室弟子奚丰羽?圣蕴宗?贼子? 时札听得一头雾水,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难道说,这里根本不是那个神秘声音控制自己的地方,而是自己的任务世界?可是,如果是任务世界的话,系统为什么不颁布任务? “我……我也不知这是何处,自我醒来,便是在此处了。”时札斟酌了一下,决定还是说实话,只是这实话之中,被他隐瞒了一部分而已。 奚丰羽一愣,又看了眼被时札护在身后的元图,又问:“那他是谁?” 时札又把有些害怕的小孩藏得更紧一些,站在一旁的黑妹也威胁地冲着奚丰羽发出低低的吼声。 “你先告诉我这是何处。” 奚丰羽再怎么早熟,也不过是一个五岁大的小孩,心智摆在那里,也不知避讳,想了一下说:“这是镇宗之宝乌钩剑的剑中世界,我是奉师父之命来此寻找剑灵的。” “什么剑灵?”时札追问。 “师父说,剑中……”奚丰羽犹豫了一下,神情中带着疑惑,“剑中应是白茫茫一片的,其中有一个大大的黑球,那是成长中的剑灵,剑灵会认第一眼看见的人为主,所以师父让我来唤醒剑灵……” 奚丰羽越说,眼睛就越亮,说到后来,更是抑制不住地往时札的方向走了两步,在时札警惕地退了一步后,奚丰羽才止步,接着说道:“你,你就是剑灵,对不对!”说是在问时札,倒不如说是已经肯定了下来,只是陈述出自己的猜测罢了。 说完,自以为猜到了一切的奚丰羽,得意洋洋地看着时札,等着时札对他俯首称臣。 时札的心思却全然不在奚丰羽的身上,他只知道,自己只怕是真的来到了任务世界,连剑灵都出来了,应该是修真世界。并且,时札看了一眼正一脸茫然又依赖得看着他的元图,心中的答案呼之欲出,只怕,元图就是这剑中原本的剑灵了。 时札刚出现在这里时,这里就是奚丰羽描述地那样,白茫茫一片,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也曾经在那个黑球中隐隐听到过微弱却确实存在的心脏的跳动声,而当元图出现时,那个黑球已经消失了。想必是懵懵懂懂还没有开智的剑灵在还没有诞生之际,误打误撞地不小心融合在了时札送进去的兔子身上了,依照奚丰羽所说的,剑灵认第一个见到的人为主,且那只兔子是时札创造的,对时札有着本能的依赖,融入兔子的剑灵也自然而然地对时札感到尤其的亲切,甚至还把时札当成了自己的父亲。 元图本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苏醒的,是时札唤醒了他。 元图才是真正的剑灵。 不过,这并没有必要让奚丰羽知道,不是吗? 只有承认自己就是剑灵,才能理所当然地更好地融入这个世界,也更有利于他完成任务,虽然他还不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什么,但是提前准备总是没错的。 时札拍拍不安的小孩毛茸茸手感极好的头,对小孩投去安慰的眼神后,才对一直用势在必得的眼神看着他的奚丰羽说:“我的确是剑灵,但是我不会认你为主。” 一开始就让自己处于下风而毫不反抗可不是他的作风。 奚丰羽的脸一下子变了,质问道:“我可是你注定的主人,你不能不认我!” “凭什么?”时札挑眉。 既然这剑中的世界现在由他主导,那么这柄剑就归他了,他不会把任何人当做自己的主人,他就是自己的主人。 奚丰羽想要反驳却不知说什么,身形一动就消失了。 想来是回到剑外的世界去了。 元图看见时札一直看着奚丰羽消失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里有些害怕,勾了勾时札的小手指,软糯的触感让时札瞬间回神,低头,正看见元图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好像在祈求他的垂怜。 时札的心不禁一软,抱起被他养的肉呼呼的小孩,自然地在他脸上印下一个吻。 “怎么了?” 元图用两只肉肉的小手捧住时札的脸,把湿漉漉的吻献上,“啵”得一声用力一亲,这才满意地说:“爹爹被元图亲了,爹爹是元图的。” 时札莞尔,傻小孩,把当初自己随口一说当真了,觉得亲脸是表示拥有权的标志了,自己当然不会是他的,事实上,自己不会成为任何人的。 不过,哄哄小孩还是可以的。 “嗯,爹爹是元图的。”其实习惯了以后,时札也挺喜欢听小孩用软糯的声音叫自己爹爹的。 一直被两人忽略的黑妹见两人互相亲亲,也按耐不住了,立起身体,爪子拍在时札的胸膛上,在时札低头时,带着湿气的舌头就舔上了时札的脸,时札躲闪不及,就这么被黑妹偷袭成功了,时札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小孩已经吃醋了,带着五个窝窝的小手就拍上了黑妹的脑袋,黑妹也不觉得疼,一歪头就把小孩嫩呼呼的豆腐吃了。 小孩气呼呼地瞪着黑妹,手不停地拍打黑妹的脑袋,只可惜人小力气也小,那点力度给黑妹挠痒痒都不够。 不过黑妹还是顺势又趴回地上,打了两个喷嚏。 这两个还真是活宝呢。时札笑看着这一切,觉得这一段时间是他经过的最美好的时候。 “你是谁?”时札看不清眼前,身子发软,眼前一片模糊,只能隐约看见自己面前的青年脸上是一串奇异又熟悉的纹路。 青年没有搭理时札,手中动作不断,眼神专注地看着自己手里的颜色诡异的暗红药剂。 时札知道自己又是在做梦了,只是他已经试过了,自己只能充当一个旁观者,没办法加入到梦境中,只能冷眼看着梦中的自己努力挣扎着想要起身,最后又无力地倒回去。 青年手中的药剂才是时札真正想要了解的,他的直觉告诉他,那药剂会对他的生活造成很大的影响,只不知是好是坏。 正专注地看着,一直状似毫无所觉的青年忽然转头朝着时札的方向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用嘴形说着什么,只是时札眼前清晰的世界忽然一阵模糊,再次平静下来时,时札眼前已经不是那个青年了,而是他一直关心的上一个任务对象——卫绶。 卫绶和舒宜年在一起,两人在亲吻。 这两个人,还是在一起了。时札有些心冷。 他早就知道,不管他有没有付出,不管他付出了什么,最后的结局都只有一个,他永远只会是一个人,从他第一次付出全部,最后却还是任务失败,被送进了惩罚卷一样。 这是剧情的不可扭转性,只要他一不经意,剧情就会照着他原本该有的轨迹走。 那一次,时札本可以不用进惩罚卷的,就像是美人鱼一样,只要杀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王子,自己就能够活下来,可是他就像是他一直嗤之以鼻的美人鱼一样,在最后一刻,付出自己的所有,然后自愿投入海里,化作泡沫。 这是给自己的,最后一次任性。时札默念着,自此以后,自己再也不会那么傻了。 看来自己是被送进惩罚卷了吗?任务失败了,卫绶还是和舒宜年在一起了。 不愿再看,时札闭上眼,努力想让自己快点醒过来。 而房间里的两人丝毫没有感觉到时札的存在。 舒宜年拥着卫绶,陶醉地亲着卫绶,嘴里喃喃道:“卫绶,卫绶……我就知道,我早就知道,你会是我的,早晚会是我的。” 而闭上眼的时札却没有看见卫绶眼里的木然和绝望。 时札的身影渐渐淡去,就在时札终于脱离梦境的时候,卫绶好像感受到了什么,头猛然挣脱舒宜年望向时札的方向。 只可惜,理所当然的,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舒宜年眼神一暗,动作看似轻柔实则强硬地把卫绶的脑袋转了回来。 “你在看什么,嗯?” 卫绶垂下眼睑,轻声问道:“你,什么时候,让我见时札?” 时札醒来时,眼中的淡漠还没有褪去,一转头看见刚刚苏醒的元图,迷迷糊糊的元图看到时札的眼神,小动物的本能让他的身体忽然一颤,不知所措地看着时札。 时札收回眼中不小心泄露出的情感,勾起一个如平日一般温柔中带着宠溺的笑,慢慢把还在微微颤抖的元图拥入怀中,轻拍他的后背,让他平复刚刚受到的惊吓。 元图一直颤抖的身体终于慢慢平复下来,变凉的身体也暖和了过来。 “爹爹我好怕。”元图用软绵绵的嗓音说着。 “怕什么?”时札柔声道。 元图的声音有些犹豫,“……怕爹爹不要我。” “爹爹不会不要你。” “真的?” “嗯。” 元图满足地蹭蹭时札。 而时札的眼神,又变成了元图刚才看到的样子。 你的爹爹不会不要你,只可惜我不是你的爹爹。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网、独、家、发、表~ 盗文是一定会有的,我知道,我只希望不要同步盗,谢谢 ☆、第53章 时札被召唤了。 时札当时正在教小孩怎么改变剑中的世界,小孩也学得很认真,可是一眨眼,时札的眼前就不再是粉嫩/嫩的小孩了,而是一个头上布满银丝的老头子。 说他是老头子,其实也只是因为他的头发是白色的而已,那老头的脸色很红润,身体也很结实,挺着背,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抚着长长的胡子,一副慈祥的样子。 不得不说,老头子的脸长得还不错,再加上他飘然若仙的气质,也算得上是一个美男子了,但是——再好看能有他的小孩好看吗? 老头就站在那里,任时札上下打量着,刚呵呵两声,想要说什么时,就听得时札冷冷地吐出三个字:“丑老头。”想说的话瞬间被噎在喉咙里。 老头的心态很好,只尴尬了一会儿,脸上又恢复成了原本的样子,“想必,你就是乌钩剑的剑灵了?”老头子指着他身侧的一柄剑说道。 时札顺着他的手看去,一柄古朴简单的剑直直地撞进他的眼里。 那柄剑,静静地立在那里,剑身周围是细密的倒刺,简单的花纹刻印在上面,说是花纹,倒不如说是血槽,很显然,这样的剑,一旦刺进人的体内,□□时,倒刺会在人的身体上划出更大的口子,而若是不□□,血槽会慢慢放空人体的血液。 这是一柄凶剑,黑色的雾气围绕其上,时札甚至还能隐隐从空气中闻到血腥味。 那剑在时札看向他的时候,还发出了欢快的轻吟声,剑身轻颤,仿佛是在为时札的目光而欢欣骄傲。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这柄剑,时札记得,是他还在当大将军时,哲师狩送给他的同归剑,只不过这柄剑上没有同归两字,即使如此,时札就是觉得,这柄乌钩剑,就是他曾经见过的同归剑。 同归,同归,与谁同归? 时札不由自主地走过去,伸出手想要抚摸那柄剑,在手终于碰上剑时,剑身发出一丝铮鸣,就像是……情/人在耳边的缠/绵私语。 时札的心微微一颤,同归剑,他一定曾经和这柄剑日夜相处过,不是在他还是大将军的时候,而是在过去的某一个时刻,但是时札同样很确定,他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同归剑。 老头在一旁见他神色不对,不由出言:“这剑怎么了吗?”刚问出口,老头又一笑,“是了,你是刚出生的剑灵,想必是从来没有看过自己寄居的剑是长什么样子的吧。” 时札也不反驳,既然老头自己解释了那个问题,时札也就懒得再想理由了。 “的确,我以前从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会再次遇上同归剑。 收回自己外露的情绪,时札缩回手,转身对着老头,神色淡然,“老头,你叫我出来做什么?” 老头疑惑地看了时札一眼,继而摇摇头:“哎呀,不要老是老头老头的叫嘛,我才八百多岁,还能活好久呢。” 八、八百多岁……修□□的年龄什么的简直是丧心病狂,一个个地都冲着上千岁活。 “老头……”时札刚开口,就被致力于装嫩的老头打断。 “都说了不要叫我老头!你虽是才刚化形,但是这剑可是已经存在了几千年了,这样说起来,你才是老头!”老头像个小孩子似的反驳道。 不得不说,这话还真说到点子上了,时札确实是被雷到了。 原来自己已经那么老了吗…… 时札刚张嘴,老头马上抢话道:“叫我几但真人。” 时札嘴角抽了一下,还是顺从了,“鸡蛋,你……” “什么鸡蛋!是几但!”老头也不顾什么形象了,直接炸毛了。 老小子。时札默默吐槽。 “鸡蛋,你再不说你叫我出来的理由,我就回去了。” 鸡蛋,不,几但一听到时札这么说,也顾不得再纠正时札的“口误”了,直接问道:“乌钩,你为什么不愿意认丰羽做主人?” “……乌钩是谁?”话刚出口,忽然反应过来的时札一头黑线地纠正,“不,我不叫乌钩,我是时札。” 几但一愣,“你,你怎么有名字?难道你之前已经有主人了吗?但是,你不是应该刚化形吗,在这之前,你该是没有灵智才对。” 没有灵智?第一次被人这么说,感觉还真是古怪啊,不过,时札忽然想到刚看到小孩时,小孩一脸茫然好奇地舔着草,确实,剑灵刚化形时是没有灵智的。但是,这些,时札会告诉几但吗? 答案是,当然不会。 “我不会认任何人为主。”时札吐出一句话,想了想,补充道,“我愿意在一定程度上为你们所用,但是我不会盲目遵从你们的命令。” 几但皱眉,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迟疑地问道:“丰羽说,他看到剑里面除了你,还有一个大概五岁的小孩?” 小孩?时札警惕地看了眼几但,一字一顿地说:“那是我的人,你别管。” 多说多错,时札也不再和几但多言,身形一淡,回到了剑世界里。 只留下几但喃喃自语,“这难道是,万年难得一遇的双生剑灵吗?” 时札刚回到了剑中的世界,还没站稳就被扑倒在地。 感受到那熟悉的气息,时札也没反抗,顺着那股力道倒在地上——反正地上都是草,也不会感到疼。 小孩的脸埋在时札的颈窝里,冰冷濡湿的触感让时札打了一个寒战。 抬起小孩的脸,时札就看见了小孩红彤彤的脸蛋,以及……两个大核桃。 第1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4节 据说我是个渣 作者:小清新的喵 第14节 “噗。”时札忍不住一笑,小孩的眼睛本来就大,现在哭得肿肿的,越发显得眼睛大的吓人,那两只眼差不多占了半张脸,真是……有点像是q版的萌娃呢。 小孩抽噎着,见时札笑了,控诉道:“爹爹吓唬元图,还笑话元图!爹爹是坏人!” 时札假作生气,作势要推开小孩,“爹爹是坏人,元图快点离爹爹远点吧。” “不要不要!”小孩当真了,惊慌地把松松挂在时札脖子上的手收紧,保险起见,两只脚还分开了夹紧时札的腰,生怕时札真的把他给扔了,“元图不要离开爹爹!” 这下可真是自作自受了,时札只觉得自己的脖子都要被小孩夹断了。 生硬地掰开小孩的手,在小孩再一次要哭出来时,哭丧着脸说:“元图可真是要掐死爹爹了,元图不喜欢爹爹了。” 元图瘪嘴的动作一顿,连忙伸出小手摸摸时札的脖子,“才不是,元图最喜欢爹爹了,元图不是故意的……” “好了好了,”时札抱着小孩,从地上坐起,把小孩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爹爹刚刚被一个叫鸡蛋的老头子叫出去了,爹爹不会不要你的。” 元图眨眨稍稍退肿的眼,“那爹爹为什么不亲亲我?” 时札忍不住又是一笑,低头在小孩仰起的脸上印上一个吻。 “这下好了吧。”这孩子还真是把亲吻当成是所有权的宣扬了啊,只是,时札也不讨厌就是了。 小孩终于笑了,直起身也在时札的脸上亲了一下。 “喜欢,最喜欢爹爹了!” 这次的梦有些不一样。 时札看着自己对面翻滚的林泽,默默无言。 林泽很痛苦,不止是身体,他眼中的疼痛,连旁观的时札也跟着疼了起来。 叶怀不在这里,时札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在林泽的身边,只有一直冷眼看着他痛苦翻滚的叶子言。 “子言……子言……子言!”林泽不断叫着叶子言的名字,仿佛那样能减轻他身体上的痛苦。 只可惜,叶子言连眼神都没有变,神情呆呆的,看着林泽的眼神带着恨意。 “从小,我的父亲都对我很严厉,他不会允许我有任何所谓的不务正业的行为,也不被允许有爱好。我知道父亲是爱我的,他只是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想法,但是我还是会觉得很寂寞。我多么想,我的父亲,能够停下他忙碌的身影,陪陪我。 可是他一直没能这样。 当我第一次听到乐幸和我说话时,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我突然觉得,原来,我的人生,也可以那么多姿多彩。 我喜欢乐幸,一直很喜欢,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但是我想,他是知道的。 他给我讲故事,他陪我玩耍给我解闷,他在我受罚时安慰我,告诉我,我父亲是爱我的,他爱我才会这样严厉地对我,在我第一次受到表扬的时候,也是他在陪着我分享这些心事…… 他背叛了我……” 叶子言一直冷清的眼中忽然落下大滴大滴的眼泪,林泽把牙齿深深地印进唇里,忍住自己的□□,听着叶子言对他的恨。 “在我质问他的时候,他也没有反驳……我……我真的以为,他背叛了我……该死的,我是着了什么魔,我怎么会这样想?”叶子言的声音越来越响,脸上也愈发狰狞。 “我为什么会那么想?我怎么会那么想!都是因为你!因为我以为是乐幸在吸取我的生命力!我以为他背叛了我,我真的以为……”叶子言突然哽咽地说不下去,深吸一口气后才继续,“事实上,我们谁都没有想到,确实是那块玉吸取了我的生命力,只是,玉里难得地产生了两个灵,只不过,一个有了灵智,一个没有罢了。” “……子言,对不起……对、不起……”一向笑着的林泽此刻却是哭得一塌糊涂。 “我不要听对不起!”叶子言抄起一个符咒丢在林泽身上,林泽一时没忍住,惨叫出声,引得叶子言笑出声,“对,就应该这样,凭什么乐幸什么都没做却要忍受魂飞魄散的痛,而你……你这个罪魁祸首,却可以好好地活着!最应该死的是你才对!” 林泽说不出话,只能不断摇头,眼泪不断地从眼眶中掉出。 “乐幸,为什么要以自身魂飞魄散的代价保住你?”叶子言把视线从林泽身上挪开,低头喃喃着,“我,又为什么会以为你是来拯救我的?” 正自顾自地自说自话的叶子言好似终于想通了什么,“是了,因为我没有相信他,我伤了他的心,所以他不要我了,他要离开我……是我害死的他,不是你。” 林泽心中一震,“子言……子言!你,唔,你不要……不要乱想……” 叶子言笑得疯狂,不理会林泽说了什么,只是不断重复着一句话:“是我害死的他,不是你……是我害死的他……是我害死的他!可笑我还在想着为他报仇,我有什么资格惩罚你,我才是罪魁祸首,我才是啊,哈哈,我才是……我才是!” 话音一落,叶子言狠狠地喷出一口血,方才还笑得癫狂的他轰然倒地。 林泽看得目龇俱裂,“不——!”林泽手脚并用地想要爬过去,软绵绵的被符咒折磨了许久的身体却是怎么都撑不起了,只能狼狈地连滚带爬地一点一点地挪过去。 时札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这两个人,曾经那么甜蜜,叶子言对林泽撒娇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谁会想到,这两人的结局会是这样。 只恨造化弄人,一玉双魂,乐幸开智,林泽却没有,乐幸陪着叶子言度过他所有的悲欢,那时候的林泽只会本能地吸取生气。 理所当然的,叶子言以为这一切是乐幸做的。 而乐幸,大概是无颜面对叶子言,又对林泽感情深厚,把生的机会留给了林泽。 他怎么会料到,这两个人,终有一天,在真相败露的时候,会是这样的结局。 林泽还在爬着,嘴里含糊地说着:“这都是……我的错……是我,妄想了……子言……呜……乐幸哥哥……乐幸哥哥,我要怎么办……” 泣不成声的他最后还是没能爬到叶子言的身边,就在两人的手即将碰到时,林泽的身体忽然化成光点,消失了。 就像是两人的命运一样,你以为一切都会好的,可是就是差那么一点点,但即使是那一点点,也可能代表着不可跨越的鸿沟。 林泽没有想过这个结局吗? 他当然想过,只不过是,心怀侥幸。 这个梦,是他做的最累的梦,叶子言和林泽的结局,就像是在昭示着什么一样。 明明自己觉得这个结局虽是悲伤,但也算是能预料到的,可是时札的心里还是忍不住塞塞的。 ——就像是,自己也曾经有过这样的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原、创、独、家、发、表! 嘛,就是这样,大家都不喜欢叶子言,于是他就死掉惹╮(╯_╰)╭ n(≧▽≦)n清新是不是很乖很萌~~~ 窝就是那么萌~(≧▽≦)/~酷爱向我砸花花~~~ ☆、第54章 时札以为自己可以安稳一阵子了,却不料就在自己逍遥自在地吃炖土豆的时候,再次被召唤了。 当时札手捧着一只吃到一半的土豆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时,时札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个鸡蛋能不能不要那么欠揍! 若无其事地把土豆解决掉,时札用大拇指缓缓地擦过嘴角,有些野性的动作显得十分性感,让周围一众女性羞红了脸,一些男人也不自主地挪开眼。 一直不着痕迹观察着众人的表情的时札见此,偷偷松了口气。 吃着土豆的时候被拽出来真是一点都不霸气好吗!能挽回一点形象是一点。 “鸡蛋,你找我做什么?” 时札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唤回了众人的心思,一个个的又变成了飘然若仙,举世独立的样子。 几但掩饰性地咳嗽一声,眼神掠过众人,最后定在时札身上。 “时札,我知道你上一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但是,”几但说到这里的时候,瞥了眼站在他身侧看似粗犷大汉的中年男人,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我们还是有一些疑问,毕竟,乌钩剑一事,事关重大。” 时札用眼睛余光打量了一下那大汉,对着几但戏谑一笑,看来,几但这掌门当得不是那么稳啊,怕是有人看上他的位置了,不满乌钩剑被几但“独占”吧。 几但感受到时札的戏谑,老脸倒是没变,就是耳根有些泛红。 算了,给鸡蛋老头一个面子吧。“你们还想问什么?” 大汉没开口,站在他身侧的一个状似儒雅的书生模样的人扇着扇子,向前一步道:“你的主人是谁?” 又是一个妄想当乌钩剑主人的人啊,愚蠢。“我没有主人。” “不可能,剑灵怎么会没有主人!”书生模样的人还没有说什么,在大殿靠后一点的位置上,一个眼含戾气的人就沉不住气了。 时札眼睛一眯,一直静静立在那里的乌钩剑呼的升起,在把那人一惊之下举起的剑格挡开后,稳稳地停在那人的脖子上,锋利的剑气割破了那人的喉咙处的皮,慢慢地渗出血来。 几但先是有些惊讶,在剑停住时,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时札,是我管教不严,看在我的面子上,就饶了他一次吧。”几但慢悠悠地出口,时札看了一眼他,片刻后,乌钩剑离开了那人的脖子,在时札的身周围绕了一次后,悠悠地立在时札的身侧。 那剑一离开,那人马上瘫软在地,脸色惨白,目光仍旧是一愣一愣的。 时札同情地看了眼那人,同归剑煞气浓重,哪怕是略微靠近,都会让人产生心悸,更别说这么亲密接触了。 几但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时札,眼中笑意更浓,脸上却很是平静,说道:“大家都知道乌钩剑是神器,神器只在文献中出现过,在此之前,我们从未见过神器的剑灵,兴许是神器的剑灵就是不认主人的呢。”话一顿,几但转向他身侧一直贪婪地看着时札的大汉,“德于,你认为呢?” 被叫做德于的大汉被叫到时,脸上的贪婪已经化作了无欲无求的样子。 “禀告掌门,我认为,一柄剑,不管他是神器还是凡器,一个物事,总是该有一个主人的。” 物事?即使明白自己是一个剑灵,但是时札还是对被当面说成是物事比较排斥的,任谁被这么说,都会不高兴的吧。 时札脸色一沉,乌钩剑感受到时札内心的波动,发出含着战意和浓厚杀气的铮鸣。 德于吓了一跳,脚步微微往后退了一点。 “物事?”时札笑笑,眼中含着危险,“不过是一个物事而已,你又为何那么执着?” 德于发觉自己的反应不对,正色道:“这并不是执着,本长老也无意冒犯你,只不过,一柄剑,没有主人,成何体统?你如今这样反对,莫不是你早已偷偷认了主人?”说话间,德于自以为隐晦的眼神便瞄上了背对他的几但。 时札见他一副“我就是脸皮厚,你耐我何”的样子,也懒得与他争辩,“让我认主人也行,只要有谁能打败我,我就认他为主。” 德于眼睛一亮,正想说什么,一旁的乌钩剑突然浑身一震,散发出一股强大的灵压,以他为中心散发开来,除了几但和德于勉强能站定,其他的弟子基本都跪倒在地上,有些功力不那么强的,直接趴倒在了地上。 时札就像是立在风暴中心一样,傲然挺立,对着德于轻蔑一笑:“现在,还有谁想和我一战吗?” 德于运着功,脸上抽搐,一时说不出话。 时札让护主心切的乌钩剑慢慢收回灵压,众人这才虚脱一般,松了一口气。 时札见目的达到,身形一淡,就回到了剑中。 刚回到剑中,就见到乖巧的元图就等在那里,眼巴巴看着时札消失的地方,在看到时札出现的一瞬间,对时札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时札对小孩的乖巧很受用,抱起糯糯的小孩,亲亲小孩的脸,“乖宝宝。” 小孩眨眨眼,亲昵地把脸贴在时札的脸上,像个小动物般蹭蹭。 说起来,这个小孩虽然灵魂是剑灵,但是身体却的确是一直白胖的兔子啊,说是小动物也没错。 想到这里,时札忽然灵机一动,对着赖在他怀里撒娇的小孩道:“乖宝宝,你会不会变小兔子?” 元图动作一顿,歪头想了想,红眼睛忽闪忽闪的,时札刚想说不会也没关系,小孩的身体就一直缩小缩小,到最后,时札的怀里已经没有小孩了,只有一只有着红宝石一样眼睛的白毛兔子。 时札把手放在兔子的腋下,举起来,让兔子的眼睛和自己的平视,心中说不出的感觉。 在小孩还是小孩时,时札还没多大感觉,可是当在他手里的是一只兔子时,时札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这一只动物是他创造的,是第一只,他亲手创造的。 这一只,是专属于他的,永远也不会背叛他。 时札情不自禁地把吻印在兔子的额头,虔诚而专注。 元图忽闪着他的红眼睛,不知道时札是怎么了,可是他能感受得到,时札在这一刻,对自己赋予了全部的喜爱。 在时札的吻贴上他的额头时,元图心中一颤,仰起头,看着时札,由于时札的吻还没有离开,两人,不,一人一兔子双唇相接。元图觉得,这是他最激动的一次,这种感觉,是他以前亲吻脸颊时从来没有过的。 时札亲到了元图毛茸茸的嘴,愣了一下,气氛忽然一转,时札噗地一声笑出来,自己以前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和一只动物接吻啊,自己是不是有些丧心病狂了? “好了,”时札摁住在离开他的吻的时候还想往上凑的白胖兔子的脑袋,笑道,“元图,快变回来吧。” 兔子看着时札的嘴唇,有些不甘,但还是乖乖地变回了人的模样,爹爹说过,他只喜欢乖孩子,所以自己要乖乖的才行,要很乖很乖。 “爹爹。”元图窝在时札的怀里,发出嗡嗡的声音。 “嗯?”时札随口应道。 “爹爹,元图还想亲亲。” “别瞎说,”时札轻轻拍了一下元图表示警告,“爹爹是不可以和元图亲亲的,这样是不对的。” 元图不甘,抬起头,“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爹爹啊。” 元图想要反驳,无奈一时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气鼓鼓地鼓着两个腮帮子自顾自地生闷气。 时札好笑地戳戳那两个腮帮子,看着小孩收不住嘴里的气,一戳就是噗的一声,不禁笑出声来,把小孩羞得捂在时札的怀里不再露脸。 “爹爹不睡觉吗?”元图躺在床上,两只手扒着时札的大腿,湿漉漉的大眼看着靠坐在床上的时札,疑惑地问。 时札抚摸元图后背的手一滞,看着元图良久不言语。 他知道他现在的行为不对,但是,每当他晚上睡觉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做梦,有时是笑意盈盈的时守,有时是手起刀落,溅起血迹的哲师狩,但是最多的是,那个自闭的卫绶。他缺失了关于卫绶那个世界后面的发展的记忆,系统也已经消失了那么久。他不知道在自己的身上有什么阴谋在展开,他只是……偶尔,有些想要逃避。 他见证了林泽和叶子言的爱情悲剧,他看见卫绶和舒宜年在一起拥吻,也看见了自己被一个陌生少年带走了,那个陌生少年脸上奇异的花纹,他总觉得自己在哪里看过。 时札一向不喜欢推理,也不善于推理,他不喜欢自己身上缠满疑团的感觉。 “爹爹……”时札闭眼,再次睁眼时,眼中少了迷茫,“爹爹自然是要睡的。” 不管自己愿不愿意面对,该来的总会来的,与其到时候被动地承受一切,倒不如主动一些,以免到时候被打得措手不及。 元图感觉时札的身上好像少了什么,又好像多了什么。 但是事实上,时札刚一入梦,他就后悔了。 决心这种东西,一点都不靠谱。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状态不大好,于是这章就比较瘦惹_(:3」∠)_ 见谅哈(/w\) 小剧场什么的,渣作者表示无能,有木有小天使来帮个忙什么的(づ ̄3 ̄)づ╭?~ ☆、第55章 时札敢肯定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这里什么都没有,比起当初剑中的世界还要空寂,时札在剑中还能看见白茫茫一片,可是在这里,时札连自己的身体都看不见。 这是什么鬼地方?时札皱眉,自己的梦里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自己又穿越了? 选定一个方向,时札凭着感觉行走着,正郁闷着,时札忽然发现自己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这让不设防的他踉跄了一下直接倒在那个软软的物事上。 时札摸索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物事居然是一个人! 缩回手思考了一下,时札还是决定再摸摸,反正这是梦,怕什么。 不得不说,做盲人的感觉很不好,时札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靠手下的触觉来幻想那个人的样子,手慢慢划过那人饱满的额头,略显强硬的眉眼,挺拔的鼻子,最后到达形状姣好的嘴唇。 刚把手放在那人的唇上,时札就感觉手下的触感有些动静,耳边响起一声□□。 很好听的声音。时札默默想。 既然那人醒了,时札也不好再摸下去,若无其事地缩回手,不料往回缩的手忽然被一把抓住! “你是谁!”有些低沉嘶哑的嗓音。 时札扭扭被抓住的手腕,“放手。” 那人没有说话,手紧了一下,最后还是慢慢松开,时札见势就缩回手,结果很无奈地,这货又把他抓住了! “你……”时札无奈地叹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时札不喜欢这个行为,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没有恶意,也就懒得发火了。 这个人总给他一种元图的即视感,就像是一样也什么都不知道,对其他所有的东西都充满了茫然,不自觉地依赖第一个看见的同类。 “你是谁?”带着嘶哑的声音疑惑地出口。 “那你又是谁?”时札反问。 那人沉默了一会,“我不知道。”充满茫然害怕的声音让时札以为看见了小孩湿漉漉的大眼在看着他卖萌。 时札笑笑,虽然那人看不见,时札还是尽量让自己的眉眼显得柔和,“我叫时札,至于你嘛……”时札想想,不如逗逗他好了,“你叫乌钩啊。” 说着,时札俯□凭着刚刚摸索的记忆,找到那人的额头,印下一个吻。 那人也没反抗,乖巧地任由时札吃他豆腐——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被吃了豆腐罢了。 “那我以后就叫乌钩了。” 小孩看见时札难得地在醒来后还是保持着笑意,疑惑道:“爹爹今天怎么那么高兴?” 因为我今天吃了别人嫩嫩的豆腐。 “小孩子不可以知道太多,会长不大的。”时札正色道。 小孩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哦,那我不问了。” “乖。”时札摸摸小孩的头。 果然,骗小孩真是有成就感。不过,自己还是没能知道自己上一个世界到底有没有完成任务啊,系统还是不知下落。 ——所以自己还要继续不断做梦吗? 时札:这作死的系统。 议事大殿内。 “掌门,难道你就这么随那剑灵这么去了?”德于不甘道。 几但不动声色地看看德于,也没纠正德于那过于强硬的语气,慢悠悠地说:“你也看见了,乌钩是凶剑,他的剑灵也主战,既然他说了只有打败他才能做他的主人,让我们也唯有顺着他的意思来了。” “但是乌钩剑是神器啊,更何况是修出剑灵了的神器,我们如何能打得过?怕是也只有能达到神级的强者能够征服这柄剑了。”德于又争辩道,自觉语气不对的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更何况,我们宗门当初留下这柄剑可是为了能派上用处的,我们养着剑也不是白养的,现如今剑灵却不愿认主,这怎么能行?” 难道就这么放弃了?那可是有剑灵的神器啊!只要有了它,他还怕坐不上掌门之位?如今神级强者已经有一百年没有产生了,拿到了神器,自己就是天下第一!德于越想越激动,眼睛也微微泛红。 几但看着激动形于色的德于,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 德于是和他一起长大的,还记得当初自己第一次看见这个小师弟的时候,高兴地不顾师父的告诫跑下了山给这个师弟买了小礼物,最后还为此被师父罚了面壁三个月,不过那时候自己满心都是小师弟收到礼物时,羞涩的一笑。 可是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这个曾经单纯的小师弟满心都是权势和能力,甚至在师父把掌门之位传给自己之时,险些和自己反目成仇,要不是自己极力挽回,还给了他长老之位,怕是他连假装都不愿意了吧。 “德于,剑灵既然是在本宗形成的,想必他还是会在必要时刻对本宗伸出援助之手的,你也不必太过忧心。”既然他是以宗门为借口的,自己也就顺着他的话来吧。 德于听此,神色扭曲了一下,又马上把表情调整好,藏起自己的怨恨,恭敬地垂首。 “既然掌门都这么说了,吾等自然是为掌门之命是从。” 几但眼神明灭不定地看着他,终是没有说什么。 书生模样的人却是忍不住了,上前一步道:“掌门,这一切都不过是那剑灵的一面之词,弟子认为不可轻信那剑灵所言,谁知道那剑灵是不是在耍弄吾等?” 几但眼神一厉,德于是他师弟,他愿意包容自己的师弟的无礼,可是这个人又算什么,怎么会有胆子当众反驳我? “放肆!你这是在质问本掌门?谁给你的胆子!” 那书生反应过来,脸色一白,直直地跪倒在地上,不敢说什么,倒是他身边的一个长得比较憨厚的人跪下对几但行了一个礼,为书生模样的人求情:“掌门,掌门息怒,俊杰最近几日不大舒服,脑子有些糊涂,说出的话也不免有些不经过大脑了,还望掌门海涵。” 几但是认识这个憨厚的孩子的,这个孩子叫兆刚,天赋不错,是他在一个小镇上发现的,这个孩子自幼父母双亡,幸好有俊杰的父母收留了在府中做个小厮,也给李俊杰做个伴,这才得以活了下来。这也是个好孩子,被收养后一直想着为李俊杰的父母做些什么,对李俊杰也很好,虽然李俊杰老是找各种理由欺负他,但是兆刚一直憨憨地由着李俊杰欺负,在李俊杰做了坏事以后,也是他一直出来为李俊杰顶缸。 当几但找上他,让他上山学修真时,兆刚坚持要和李俊杰在一起,说是要一辈子伺候李俊杰的父母和李俊杰,无奈之下,几但见那李俊杰的天赋也不是很差,也就一起接上来了。 只是那李俊杰心术不正,兆刚已经不知道为他背了多少黑锅了。 几但心疼兆刚那傻孩子,也不想为难他,却也不愿就此放过李俊杰,罚了李俊杰面壁一个月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既然大家好像都不是怎么相信那剑灵,我身为掌门,也是不愿本宗的资源白白浪费的,正好山下现如今有一只嗜血的妖物在作祟,便让剑灵下山去灭了那妖物,也算是为天下做出一点贡献吧。”几但见德于郁郁,怕自己让德于倒了面子,还是决定顺着德于的话做了这样一个决定,让时札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也算是安抚一下德于了。 德于听此,脸色稍和,口中念道:“掌门英明。” 其他弟子也跟着拱手附和:“掌门英明!” 一直到了山腰上,时札还是觉得浑浑噩噩的。 自己本来好好地在剑里面呆着的,怎么就那么轻易地被鸡蛋哄下山了呢? 打妖怪?他是剑又不是棒子,他也不是孙猴子,干嘛非要自己去打妖怪?自己一点都不想动好吗,身上的谜团还没有解开,系统也还在装死呢,自己纠结的事情那么多,现在那只鸡蛋还要给他找事做,这不是在折腾他嘛! 只可惜时札想到这些的时候,几但早就跑得没影了。 算了,就当做是下山散散心吧。 这么一想,时札也不再纠结了,不想腾云驾雾的他,背着剑,心情良好地哼着歌继续走山路,期间还因为小孩的抗议,把小孩也从剑里面放了出来。 小孩现在是愈发离不开他了,只要一会儿见不到他就哭,也不闹,就是一直守在时札不见的地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生怕错过了时札回来的那一刻,连黑妹的逗弄也不管了,不吃不喝的样子实在是让时札有些心疼,反正没有人知道小孩的身份,倒不如把小孩弄出来带着身边,没事的时候逗弄也挺有意思的。 黑妹不甘寂寞,在时札把小孩带出去以后,也一直扑腾着想去外面看看,时札也就大手一挥,把黑妹也放了出来,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黑妹一出来就满世界跑,绕得时札头晕,一巴掌下去,黑妹才安分了许多,眼睛却还是不安分地左看看右看看。 就这么闹着,等到时札下山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刚想着是找一间客栈住还是回到剑里去住,一个熟悉又自傲的声音传来。 “喂,你怎么这么慢!我都等了你好久了!” 时札定睛一看,这货不就是那个自称是鸡蛋的大弟子的奚丰羽嘛,他怎么也下山了? 得,这下不用想了,自己是非要住客栈了。 作者有话要说:给破网跪了qaq,尼玛劳资的小红花又断了(╯‵□′)╯︵┻━┻ ☆、第56章 明落村是一个小村子,因为靠宗门比较近,所以虽然偏僻,倒也不是很冷清。 今天小村子有些热闹,因为他们客栈来了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子,他们没念过什么书,也不知道要怎么形容那个男人,只知道那个男人很好看,就像是仙人一样,仙人还带着一只看着就很有灵气的豹子,看着特别厉害。 那些未嫁的女人家都一个个的红着脸,偷偷从帘子缝里往外看,至于那些有些本事,据说走过江湖的女人也不让小二把饭菜拿去房间吃了,反而一副坦然的样子坐在客栈的大厅里,豪气地互相说笑敬酒,当然,要是不老是把眼神偷偷地投向某个人就更坦然了。 只可惜,这个男人什么都好,就是带了两个孩子,这可不太好,不过走江湖的所谓女侠们可不在乎,这个男人能带着孩子到处跑也是一种本事不是?更何况,这男人身边可没有跟着女人,想必那女的必然是出了什么事了,这可是她们的机会了。 奚丰羽坐在凳子上,不自在地扭扭身子,使劲地瞪着对面一脸悠闲的时札,还有坐在时札腿上的元图。 忍了忍,奚丰羽还是忍不住说出口:“喂,你看看周围那些人,你就不觉得难受吗?” 时札悠哉地勺了一勺鸡蛋羹喂到元图长大的嘴里,看元图嗷呜一口全部吞下,开心的眯起眼的样子,笑得惬意,听到奚丰羽的话,抬眼看了看他写满了“我很生气我很不满”的脸,又举起筷子夹起一根青菜递到元图的面前。 “不管她们不就是了,有什么好难受的?” 元图看到青菜,皱眉看了看时札,看到时札不容置疑的眼神,又低头舔了舔青菜,闭上眼英勇就义地吃下,胡乱嚼了嚼就吞下了,吞完了还皱眉吐吐舌头,“不好吃。” 时札紧了紧抱着小孩的手,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小孩坐得更加舒服,“不好吃也要吃,怎么能光吃肉不吃菜?” 奚丰羽看他们“甜甜蜜蜜”的样子,不满道:“喂,这些人可是为了来看你才堵在这里的,你要负全部责任!” “不喜欢就上楼去吧,看你也吃饱了。”时札随口说。 奚丰羽眼睛一瞪,火气蹭蹭蹭地往上涨,伸出手指着元图就说:“你就不能看着我说话吗?没礼貌!这个小孩自己不会吃饭吗,干嘛一定要你喂?” 元图听到有人说自己,无辜地转头看着奚丰羽,在时札夹起的牛肉到他嘴边的时候又回头专心吃时札的喂食。 时札看着元图一鼓一鼓的腮帮子,眼底泛起笑意,果然,还是喂自家的小包子比较好玩,至于奚丰羽…… “你上楼去吧。”看奚丰羽不甘地还想说什么,时札又补了一句,“再闹我就把你送回宗里去,我原本就不想和你一起,能把你送回去更好。” 奚丰羽原本就睁大的眼更加用力,气鼓鼓得都快把眼睛瞪出来了,再看看元图,元图这时候正吃得欢实,也没有理他,奚丰羽从来没有这么被嫌弃被无视过,这时候却是感觉自己的自尊心严重受损了,也不想理睬他们,转身就跑了,在经过一旁趴在地上吃肉排的黑妹身边时,还想偷偷去踢他一脚,结果被黑妹警觉地在他踢过去之前就冲他威胁地低吼了两声,吓得他连连后退几步。 黑妹得逞了还乐呵呵地冲他呲牙,奚丰羽脸上红一阵青一阵地就跑上了楼,耳边好像还听见了别人细碎的偷笑声。 居然连一只豹子都嘲笑我,时札,我一定会报仇的!奚丰羽暗想。 看到奚丰羽跑掉了,元图疑惑地问时札:“爹爹,他怎么跑了?菜不好吃吗?” 时札一边夹菜一边回答:“元图觉得菜不好吃吗?” 听到时札的话,元图侧着脑袋很用力地想了想,最后小大人一样严肃着一张脸,压低自己声音,努力让自己显得很大人,“元图觉得,肉很好吃,鸡蛋也很好吃,可是青菜不好吃。” “这样啊,”时札努力憋着笑,“爹爹喜欢吃青菜啊。” 元图的嘴一下子张大,眼睛也睁地圆溜溜的,一会后才点点头,“爹爹喜欢,元图也喜欢!青菜很好吃,元图还要!” 黑妹歪头,在进食过程中抽空瞅了眼傻乎乎的元图,打了个响鼻像是在嘲笑元图,被时札似笑非笑的一眼吓了回去,在元图回头看黑妹的时候,他就像是从来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似的,一个劲地埋头吃着,感觉到元图的眼光,还一脸茫然地看了眼元图。 元图歪歪脑袋,奇怪地挠头,回头像时札控诉道:“爹爹,我刚刚好像听见黑妹在笑。” 时札又勺了一勺鸡蛋羹,瞥了眼识相的黑妹,若无其事地说:“没有啊,爹爹怎么没有听到?” 元图眯眼吃下鸡蛋羹,满足地咽下,“哦,那一定是元图刚刚听错了。” “嗯。”时札眼中笑意更甚,又夹起一根青菜,递到元图面前,看着元图毫不犹豫地一口吞下,紧接着又马上嚼也不嚼就吞了下去。 “好吃吗?”时札偷笑着问。 元图点点头,给了时札一个大大的笑容,“好吃!” “唔,”时札装作想了想,最后重重地说,“那我们以后就一直吃青菜吧!” 元图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周围的人,尤其是女人,一个个都掩着嘴偷偷笑着。 时札继续若无其事坏心肠地喂小孩吃青菜,看着小孩明明讨厌地要命,还要装出一副喜欢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孩的原型明明是一只兔子,怎么就那么讨厌吃青菜,反而对肉食那么热衷。 一个长得妖艳的女人倒是自以为性感地走过来在时札的桌前站定,“我可以坐下吗?” 时札抬眼看了眼她,耳侧不断传来类似于“哇,不愧是雨虹仙子,好勇敢”“切,那个女人真不要脸”“啊,早知道我就先过去了”这样的声音,时札看了她片刻,看到她越来越亮的眼睛和愈发骄傲自信的样子,冷冷吐出三个字:“不可以。” 阳虹的笑得妖娆的脸一瞬间僵住,显得无比尴尬,一直看不惯她的邵慕嗤笑出声。 邵慕作势对着坐在她身边的关萝说,眼睛却挑衅地看着尴尬地站在时札桌前的阳虹,“看吧,有些人还自以为有多大的能耐呢,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结果还不是一样,现在好了,成了一个笑话了。” 阳虹的脸被邵慕说得烧得火辣辣的,恼羞成怒地抽出手中的剑对着邵慕。 “邵慕,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谁是笑话!” 邵慕假作惊讶道:“哎呀,我只是随口一说,也没说是你啊,你怎么自己上来对号入座了?”说完,自己先笑了出来,坐在她身边被叫做关萝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阳虹脸色蓦然一黑,举步就要冲过去,时札这时候倒是幽幽地出口了:“你叫阳虹啊,名字还挺好听的,有兴趣说说这名字的由来吗?” 阳虹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砸中,有些反应不过来,邵慕更是直接愣在了那里。 阳虹最先反应过来,也不管时札这样的行为的目的是什么,反正现在她最想做的就是让邵慕脸上不好看。 “好啊,少侠想知道什么,阳虹自然是毫无隐瞒的。”娇笑地坐下来,冲着脸色已经黑得快追上黑妹的皮毛的邵慕一挑眉。 邵慕忍不住出口对时札说道:“这位少侠,你可要想好了,这个江湖上可不是谁都是好人。” 时札继续喂着元图,也没搭理邵慕,倒是元图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笨拙地把装着青菜的盘子推到阳虹面前,对阳虹粲然一笑,“姐姐,元图请你吃青菜,青菜可好吃了!” 阳虹呆呆地看着肉嘟嘟的元图,一时间失语了。 时札也哭笑不得地看着耍小聪明的小孩,这个小孩倒是变聪明了,还知道祸水东引了,算了算了,小孩这次也被自己玩够了,也不好一下子太欺负小孩了。 时札笑笑,对着愣愣的阳虹说:“吃青菜吗?” 又是这两个人。 时札现在一点都不想看见卫绶和舒宜年,他虽是没那么喜欢卫绶,但是,这两个人在一起了,他总觉得,对他来说就是一种嘲讽——看吧,不管你怎么努力,剧情还是会照着原来的方向走,你的所有付出,最后都会付之东流。 时札本是想要离开这个地方的,一转身却看见另一个自己浑浑噩噩地被拖了进来,拖他的人,正是叶怀。 这时候的另一个时札,满身是伤口,有些伤口还能看到骨头,奇异的是,这么重的伤口,竟然没有鲜血流出来。 关乎自己,这下子时札倒是又不想走了。 他看着自己被随手扔在地上,卫绶一看见他就扑了过去,却在碰触到他的前一刻被舒宜年抱住,不让他再向前一步。 卫绶看了他许久也没见时札有什么反应,脸色煞白,颤抖着声音问:“时札……你……你怎么了?”等了许久,时札仍旧没有反应,甚至连动一下都没有,卫绶已经有些站不住了,要不是自己还被舒宜年抱着,早就瘫软在地上了。 “时札……你不要……不要吓我……”卫绶眼眶渐渐变红,“你还活着的,对不对?你那么厉害……时札……” 叶怀的容貌衣着早已不是当初时札看见的那样一丝不苟的样子了,恐怕这个时候叶子言已经死了。时札暗暗推测。 果然—— “不过是一个再恶心不过的灵,有什么好同情的?要不是灵,我儿子也不会死!哈,我救了儿子一次,没想到灵还是没有放过他……我儿子到底是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叶怀的精神明显不稳,看着担心的卫绶,一脸嘲讽和轻蔑。 卫绶想必是还不知道叶子言出了什么事,听到有人侮辱时札,马上恶狠狠地喊道:“叶子言抢走了时札!他活该!” 叶怀一听,眼睛就红了起来,加上他邋遢的胡子看上去格外狰狞。 “活该?我儿子活该?” 舒宜年见势不对,出言提醒:“叶大师,卫绶也是被迷惑了,那个灵才是罪魁祸首!” 叶怀看了一眼还躺在地上的时札,嘴角渐渐勾出一个笑来,“是啊,灵才是罪魁祸首。” 卫绶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却无奈于自己被舒宜年抓着,动弹不得,急的差点哭出来。 这时候地上的时札幽幽地醒转过来,卫绶惊喜地睁大眼,刚喊了一句“时札”,就看见一大丛颜色格外艳丽的火焰扑向浑身无力的时札…… 卫绶想要帮时札挡住那一丛火焰,无奈舒宜年把他抱得紧紧的,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火焰包裹着时札,看着时札痛苦地皱眉,看着时札倔强地咬唇不愿痛叫出声。 耳边响起叶怀癫狂的大笑。 “不——”撕心裂肺的哭叫声响起。 时札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很累,从来没有过的累。 他目睹了自己死亡的全过程。 死得真惨。时札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惹_(:3」∠)_ 时札怎么死掉的终于写粗来惹,叶怀疯了23333 ☆、第57章 时札是被奚丰羽叫起来的。 昨夜的梦让他感觉好像又死了一次一样,以至于醒来的时候脸色并不好,元图担心地不得了,又是端杯子又是喂水的,两只嫩藕般的腿一直颠颠地跑到这里又跑到那里,时札也没拒绝元图的“伺候”,倚在床边含笑看着小孩板着一张脸教训时札晚上不可以踢被子——他始终认为时札脸色不好是因为踢被子受了凉。 也不知道小孩脑子里在想的都是什么,明明早上起来的时候被子好好的,偏偏就觉得是这个原因,还一副长辈的样子学着时札平时教训他的样子来教训时札。 “哎呀!”小孩正认真地给时札喂水,忽然被时札抱了起来,小孩惊叫出声,蹬着两条小短腿,两只手却还紧紧护着还残留着水的杯子。 好不容易护住杯子,没让水溅出来的小孩舒了口气,这才对着时札说:“爹爹不乖,万一水倒出来了怎么办?” 时札喜欢看小孩生气的样子,那样显得很有生气,也让时札觉得这个世界更加真实,当然也不能排除时札就喜欢逗小孩玩的恶趣味。 “哎呀,宝宝不喜欢爹爹了,宝宝是不是不要爹爹了?”时札笑道,面上没有丝毫的伤心,眼中也只有笑意。 小孩和时札相处那么久了,哪还不知道时札的习惯,每次逗弄自己的时候就会叫自己宝宝,但是小孩想了想,还是决定安慰一下时札。 元图腾出一只手,努力伸长身子,摸摸时札的脑袋,然后在时札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宝宝亲了爹爹,以后不会不喜欢爹爹,也不会不要爹爹的。” 时札原本心里就是高兴的,听到小孩的话更是忍不住笑出声,“嗯,宝宝可不能不要爹爹。”说完抱着小孩翻了个身又回去了床铺。 小孩猝不及防,护了半天还是没护住,水从杯子里流出来和被子来了个亲密接触。 小孩的脸马上板起,“爹爹不乖!” 时札无辜地眨眨眼,指指濡湿的被子说:“宝宝,爹爹听见水里的精灵说,他和被子是前世的恋人,想要在一起呀。” 小孩一愣,盯了被子良久,最后趴在时札身上对着被子说:“那,水精灵一定很喜欢被子精灵,现在他们在一起了,真好。” 小孩什么也不懂,时札说什么就是什么,偏偏时札喜欢极了他一片白纸的认知世界,就像是自己独有的,专属于自己的定制娃娃一样,自己想要怎么染就怎么染,尤其是小孩一脸懵懂的样子,就好像有一根小羽毛在他心上划来划去,总能让时札心痒痒的。 “是啊,真好。”时札笑笑。 元图的眼睛一直亮晶晶的,眼神专注地看着那片水渍,这个样子很可笑,很幼稚,可是时札的心里却难得的只感觉安宁。房间里的气氛从来没有这么温馨过,宁静而和谐,就好像世界上本来就应该只有时札和元图两个人一样。 元图看着水渍,时札看着元图,渐渐的,时札感觉元图的面容模糊了一阵,五官再重新糅合在一起时,元图的脸变成了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不,不应该说是完全陌生,事实上,这张脸时札看见过,那是他梦里带走他的陌生青年,只是他的脸上没有奇异的花纹,显得比当初他看见的青年要温和许多,恍然间,时札还看见那青年一转头看着他,眼神柔和,笑得灿烂,嘴角勾起的弧度告诉时札他有多开心,见时札也同样看着他,张嘴唤了他一句。 第1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5节 据说我是个渣 作者:小清新的喵 第15节 “爹爹!” 清脆的声音响起,惊醒了浸在幻象中的时札,周围的景象一瞬间褪去,眼前只有元图近在咫尺的脸,脸上盛满了疑惑和好奇。 时札楞了一下,随即笑道:“怎么了?” 元图奇怪地看了他一会,然后指着已经淡去的水渍说:“爹爹,他怎么变小了?” 因为水蒸发了,如果这里面真的有一个精灵,如果这真的是一个唯美的爱情故事,那么,现在,在和爱人拥抱一刻后,这个为了爱情义无反顾的精灵,已经消散了。 没有永远的相拥,只有永远的别离。 “因为他们在一起了。”时札淡淡地笑着,对元图说。 元图笑得欣喜,为水精灵和被子精灵的爱情鼓掌欢呼。 两人正说话间,门口忽然“砰砰砰”三声,时札正要问是谁,门外已经传来奚丰羽不耐烦的声音:“喂,你们被大懒虫附身了吗!快点起床!”说完又开始砰砰砰地敲门。 时札总共包了两个房间,让黑妹和奚丰羽住一起,保障奚丰羽的安全——毕竟奚丰羽还是小孩嘛,而他自己则是和小孩一个房间。 时札早就在昨夜睡觉以前把门关了,这时候也不担心奚丰羽会夺门而入,慢悠悠地把小孩抱起来,一边摸着小孩软绵绵的肉,享受极好的触感,一边给小孩套着衣服。 “爹爹,元图可以自己穿衣服的。”小孩听着奚丰羽抓狂的声音和一直砰砰响的敲门声,弱弱地向时札提议。从他学会自己穿衣服后,时札就没有再给他穿过衣服了,现在时札又愿意给他穿衣服了,不得不说,他心里是很高兴的,可是,小孩偷偷想,这样奚丰羽哥哥会不会很生气? 似乎听见了小孩心虚的想法,奚丰羽用强有力的行为告诉元图他真实的想法:“喂!你开门啊!” 时札听着奚丰羽抓狂的声音,淡淡地拒绝了小孩的提议后,继续慢悠悠地给小孩穿衣服——反正他就是不喜欢奚丰羽啊,能把那小屁孩气回去宗门最好。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离开,告诉你,你别想抛下我!”奚丰羽的声音很有穿透性,就算是隔着门也能听的很清楚。 “啧。”时札烦躁了,给元图穿好后就把小孩放在床上坐着,开始给自己套外衫。 元图晃着自己的小短腿,有些不安地看看门口,再看看面无表情的时札,又看看门口,再回头看看时札。 时札好笑地看看他,在套上最后一件衣服后,说:“好了好了,你去开门吧。” 元图扬起一个笑,跳下床蹬蹬蹬地跑到房门前,踮起脚尖把门栓取了下来,不料奚丰羽势头太大,没注意到门闩已经打开了,直接一推,他自己踉跄了一下就站稳了,倒是元图直接被门的冲力冲倒,屁股着地,笨重的门栓还砸在他的脑门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元图疼得哼出声。 时札一看元图受伤了,快走几步抱起小孩放在自己半蹲的膝盖上,抬起小孩的下巴,把小孩的手拿开,露出他被砸出了一个淤青的大包的额头,还有他泪汪汪的大眼。 心疼地轻轻抚摸小孩的额头,时札也没搭理一边从元图受伤后就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奚丰羽,奚丰羽看着时札的冷脸,心里也泛起了委屈。 奚丰羽能被几但那么重视,就证明他也不是什么性格恶劣的人,他只是在和时札闹而已,可她从来没想过要伤害到无辜的元图,这时候见元图泪汪汪的可怜样子,心中不安,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轻轻地说:“哎,你没事吧。” 时札即使喜欢逗弄元图,但是从来没有体罚过他,他刚刚还觉得小孩是他的专属娃娃,现在转眼自己的娃娃就被别人伤害了,正窝火呢,听见奚丰羽说话,也不管他说了什么,直接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你整天在我眼前晃什么,不知道你自己有多讨厌吗?元图要是有什么事你怎么补偿!你能不能别出现在我面前?离元图远点!” 奚丰羽原本就愧疚地要死,现在被时札这么说,又羞又恼,但是当着元图的面也说不出反驳的话,犹豫了一阵,转身就跑了。 被隔壁的响声闹得睡不下去的黑妹刚一出门就看见奚丰羽从时札的房间红着眼跑出来,怕是时札和元图出了什么事,连忙跑到时札的房间,一进去就看见时札难得紧张地抱着元图,而元图洁白的脑门上一大块淤青正刷新着自己的存在感,对比着元图粉嫩的小脸,那块淤青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黑妹也急了,他还从来没见过元图受伤,现在一下子看见那么大一块淤青,也是着急地围着时札团团转,时不时呜两声安慰一下元图。 时札看见黑妹来了,把元图抱起来,对黑妹说了声“我带元图进剑里面治疗一下,你守着门别让别人进来”就消失了,黑妹看着时札消失,连忙出门,把房间门带上后,就坐在房门口守着,眼睛警惕地看着来往的人群。 邵慕不甘昨日被时札下了面子,想着时札也该起了,就带上关萝往时札的房间走来,岂料一来就只看见紧闭的房门和昨日看见的那只黑豹。 不想就此放弃的她又不敢太靠近黑豹,只能站的远远地,试探性地蹲□和黑妹直视。 “你……你主人在吗?” 黑妹心中想着元图的伤口,又被时札吩咐了要守好房门,知道邵慕有意进房门的时候,慢慢站起身来,上身压低,两眼紧紧盯着邵慕,做出要攻击的姿态来。 邵慕一惊,连连后退,“我没有什么恶意……” 黑妹不愿多言,上身愈发压低,仿佛下一刻就会扑上来。 邵慕再不敢多言,带着呆呆地站在一边的关萝就离开了,正巧让阳虹看见了她灰溜溜的样子,阳虹哪会就这么放弃嘲讽她的好机会。 “哟,这不是我们的清纯的幕画仙子嘛,怎么这么狼狈地跑了?” 由于黑妹仍旧在看着她,邵慕也不敢久留,只能狠狠瞪了小人得志的阳虹一眼,心中暗想:哼,早晚我会让你们受到教训的! 而这个时候,奚丰羽已经跑出了小镇,看着周围陌生的景色,只顾着生气伤心的内心涌起淡淡的不安。 时札,那个坏人,应该会来找自己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本周更新字数1w5 get√ 下一波更新在周四n(≧▽≦)n 大家明天不要等了哦~蠢喵要努力码存稿了_(:3」∠)_,有存稿才不会断更!!! fightg!!!!!!! ☆、第58章 元图是在剑中诞生的,更何况他的本质还是乌钩剑的剑灵,回到剑中后,剑灵的本质让元图原本就不严重的伤口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渐渐变成原本白嫩的样子。 时札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自己的小孩还是白嫩的样子更加赏心悦目。 元图的心思却不在自己的伤口上,虽然这个伤口让自己很痛,可是最后转身跑掉的奚丰羽更加让他担心。 时札早就告诉过元图他们下山的原因,他们是为了消灭一个嗜血的妖物才会被鸡蛋老爷爷赶下来的,据说那个妖物经常逃窜,谁也不知道那个妖物这时候究竟躲在哪里,那么,自己跑出去的奚丰羽会不会遇上那只妖物? “爹爹……”元图扯着时札的袖子糯糯地开口。 时札还在仔细检查元图的额头,听到元图的声音也只是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爹爹,奚哥哥也不是故意要这样的,爹爹不要生奚哥哥的气了好不好?” 时札闻言,抽空瞥了眼元图,不禁扶额,这孩子真的是自己养出来的吗?怎么一点都不像自己,哪有人为伤害自己的人求情的?——好吧,虽然奚丰羽却是不像是故意的。 “就你心善!”点点元图光滑的小脑袋,时札“恨恨”地说。 元图连忙捧着自己的小脑袋,鼓着腮帮子为自己辩解:“才不是!奚哥哥本来就不是故意的,而且他是想要道歉的!” 时札一边戳着小孩两只小手没有捂住的地方,看着小孩手忙脚乱地捂来捂去,一边心不在焉地回道:“是啊是啊,我们宝宝最善良了……为什么不让爹爹戳?”无辜地看着小孩。 元图蹬蹬蹬跑离时札,在几步远的地方双手叉腰对着时札瞪眼睛。 “爹爹不许再闹了!” 时札无谓地耸耸肩,摊手表示自己不闹了。 元图见时札真的停手了,才继续说:“爹爹,我看见奚哥哥跑出去了,他会不会碰见大妖怪啊?我们去找他好不好?” 奚哥哥……奚丰羽?时札回想着,自己好像的确看到他跑出去了,要去找他吗?想想那只倒霉的鸡蛋,再想想奚丰羽当时委屈的样子,唔,这件事确实也不能怪他。 时札严肃地看看紧张的元图,看着元图的嘴慢慢瘪下来,忽而一笑,把小孩揽过来,亲亲小孩的额头,“好了,我们去找他吧。” 小孩这才笑开来,用力点头。 找妖怪很麻烦,找人更麻烦,谁知道那个小破孩跑到哪里去了啊! 时札无奈地带着元图坐在黑妹的背上,把黑妹当马车用,当狗使。 “找人真麻烦啊。”时札感叹。 黑妹苦恼地一边驮着两个人一边狂奔,狂奔间还要努力闻奚丰羽的味道,寻找奚丰羽的位置。 黑妹:嗷,你有什么麻烦,什么都是我在做好吗! “嗷呜~”郁闷的黑妹。 “唔……”刚睡下不久的元图。 “吵死了。”烦躁的时札。 “呜……”连吼都不能吼的委屈的黑妹。 “吼——”主人,有个妹纸在后面追赶你哦~ 时札啪一下拍在黑妹头上。 ——闭嘴吧你,那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是怎样啊? 黑妹确实是在等着看好戏,在黑妹身后紧追不舍自以为隐蔽的可不就是阳虹和邵慕嘛,阳虹追在黑妹身后,邵慕追在阳虹身后,就和排队过马路一样,一个跟着一个,时札的脑海忽然浮现一句话:小朋友们过马路的时候要记得手拉手,排队走哦。 为自己的脑补汗颜一阵,时札对黑妹道:“不必理会那两人,继续走吧。”她们还以为自己是去哪里玩呢,若是奚丰羽就在妖物手上,打斗起来,自己可没有心情去保护她们。 奔跑了许久,黑妹的脚步慢了下来,元图也是一觉睡醒,揉着眼睛,嘴里含糊道:“爹爹,我们到了吗?” 时札抱起浑身散发着我还没睡醒的气息的元图,离开黑妹的背,拍拍元图的背。 “嗯,元图不是要找奚哥哥吗?我们到了。” “主人,”黑妹警惕地张望着,压低声音对时札说,“这里妖气很重,怕是有妖怪。” 还真被自己说中了啊,不知道奚丰羽现在如何了。 时札沉吟一会,“我去看看,你和元图……” “我不要离开爹爹!”元图忽然叫道。 时札低头看看怀里倔强的小孩,再一看黑妹也是一副不愿意的样子,有些不忍心,但是自己更不想让他们受伤害,更何况,三个人,还不如一个人来得方便。 “不行,”时札冷下脸,“就这么说定了,放你们在外面我也不放心,你们先去剑里呆着,我需要帮助的时候自然会找你们。” 说完,不等一人一豹抗议,时札已经把他们收进了剑里——时札一直没想明白,这剑的剑灵明明是元图,为什么这剑的主人是自己,难道这把剑不应该是听从元图的吗? 只是这个时候时札也不方便想这些,只能暂时抛开这些,专心探索黑黢黢的山洞。 而在他身后的,是一直紧追不舍的阳虹,以及想着要给时札一个教训的邵慕。 山洞很黑,没有什么光线,甚至还散发着一股腐朽的味道,显然这个山洞已经荒废了许久,只是,作为一个荒废了,没人住的山洞,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没有虫子的爬动声,也没有常见的蝙蝠的扇动翅膀的声音。 一步一步地摸索过去,感受手边蜘蛛的爬动,有些蜘蛛甚至还爬到了他身上,这么多的蜘蛛根本不正常,时札已经可以想象出这个妖怪究竟是什么怪物了。 ——除了蜘蛛窝,还有哪里能有那么多蜘蛛? 眼前的光线愈发地暗,时札最后只能半摸索着前进,耳边悉悉索索地传来一些明显压低的女人的惊叫声还有嫌弃的声音。 显然,阳虹和邵慕也跟着进洞了。 她们不会以为这里是什么藏宝洞吧?呵。时札觉得有些好笑。 正乱想着,眼前忽然一亮,山洞窄小的通道变得宽阔,一个巨大的空地展现在时札面前,而在那空地中间,全部是一个个被裹住了身体的人类,有的是中年人,有的还是小孩子,全部都已经不省人事,晕厥过去,也不知是吓的还是饿的。 而在那些人中间,赫然是被裹住了全身,只剩下了脑袋还露在外面的奚丰羽! 奚丰羽眼睛红红的,带着湿意,显然是被吓到了,不安分地一直试图挣脱裹在身上的蜘蛛网,一边还不时恐惧地扭头看着身后。 顺着他的眼光看去,一只沉睡着的巨大的蜘蛛映入了时札的眼帘。 有些不好办。时札皱眉,想了想,现出身影站在奚丰羽对面,奚丰羽一看见时札的身影,下意识地就想向他呼救,时札连忙把食指竖在嘴边,瞥了眼在奚丰羽身后的蜘蛛,用眼神示意奚丰羽安静。 奚丰羽抿嘴,阻止自己下意识的反应。 这个坏人,还是来找自己了。奚丰羽忽然就不那么害怕了。 时札蹑手蹑脚地摒着呼吸一点点靠近奚丰羽,期间奚丰羽身边的中年男人还动了一下,把时札吓了一跳,幸好他马上又恢复了平静,这才继续前进,奚丰羽一直很听话地没有动作也没有发出声音来催促时札,这倒是让时札对他刮目相看,原本还以为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呢,原来还是很识时务的嘛。 摸到奚丰羽身边,时札拽了拽奚丰羽身上的蜘蛛丝,没拽动,这些丝已经被蜘蛛精修炼地极其牢固了,根本就无法用人力拽动。 见时札没有拽动,奚丰羽有些失望,却也没有哭闹,只是看着时札,一眨不眨。 时札满意奚丰羽的反应,觉得几但宠他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 在怀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了一把小刀,试探着割了一下,不出所料,小刀根本不能把蜘蛛丝怎么样,不过没关系,除了小刀,时札还带了火折子,火,可是蜘蛛丝的死敌啊。 把火折子点燃,时札刚想用火来烧蜘蛛丝,不料刺啦一声的点燃火折子的声音惊动了蜘蛛精,不等时札把奚丰羽身上的蜘蛛丝烧断,奚丰羽尖叫一声“它醒了,快躲开!”,时札也警觉地打了一个滚,躲开蜘蛛精射过来的蛛丝。 时札举起火折子就想烧断蜘蛛精的蛛丝,让他惊讶的是,这只蜘蛛精道行比他想象地高,火折子根本不能把它怎么样,面对那刀砍不断,火烧不断的蛛丝,时札也只能狼狈地在地上翻滚着,躲避着蜘蛛精的蛛丝。 只是时札毕竟没有打斗的经验,最后还是被蜘蛛精给粘住了,一时情急的时札在被拖向蜘蛛精,在即将被蜘蛛精网住的时候,想起了乌钩剑,既然是神器,应该能砍断这个蛛丝的吧? 这么想着,时札拔出剑,挥手砍向近在咫尺的蜘蛛精,一股散发着恶臭的汁液溅在他脸上,被粘住的右脚一松,蜘蛛精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后就倒下了。 时札摊在地上松了口气,这才明白自己手中的这把乌钩剑为何会被称为神器。 砍蜘蛛精的身体就像是砍豆腐一样,轻松无比,无视蜘蛛精的全部防御,这在这个世界里,简直就是bug。 锋利的剑锋划破蛛丝,接住无力地掉下来的奚丰羽,时札偷笑着把自己身上恶臭的汁液抹在奚丰羽的身上,原本应该对他怒目相视的奚丰羽,在这时候却没有任何反抗,甚至还对他笑了一下。 “谢谢你,救了我。” 这倒让时札有些不好意思了,也不继续作弄奚丰羽了,收起剑放下他,刚想说什么,就听得山洞外传来尖叫声,夹杂着不属于人类的咆哮,听着人毛骨悚然。 时札这才恍惚响起,几但说的是嗜血的妖物,而他刚刚杀的是吃人的蜘蛛精,也就是说—— 那个妖物还活着,就在外面! 作者有话要说:唔,相信我,昨天是个意外!_(:3ゝ∠)_今天留评的都送小红包了~抱歉抱歉(/w\) 另外,清新今天发现了一个好玩的测试,一起来玩~(≧▽≦)/~ 手机号第三位: 0忠犬,1霸道,2腹黑,3傲娇,4女王,5面瘫,6冰山,7阳光,8小白,9别扭 手机号第八位:0美型,1可爱,2温柔,3炸毛,4冷酷,5深情,6毒舌,7二b,8厚脸皮,9妖孽 手机号最后一位:0攻,1攻,2受,3攻,4受,5受,6攻,7受,8攻,9受 明天公布清新的属性(/w\)~ ☆、第59章 外面还有阳虹和邵慕,时札不知道尖叫的是阳虹还是邵慕,但是不管是谁,既然自己有这个时间,自然是要去看看的,更何况,那个妖物,也确实是时札要杀的,只是…… 奚丰羽看出了时札的顾虑,也抽出几但给他的小匕首,对时札道:“不必担心我,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 时札摇摇头,一手握住奚丰羽的手,心神一动,无视奚丰羽抗议的神情,把奚丰羽送进了乌钩剑。 奚丰羽再有天赋,也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自己又不善于打斗,难保会不会在打斗中没保护好奚丰羽,若是受伤倒还罢了,万一……那可就不好了。 慢慢摸着山洞壁,时札紧握着剑一步一顿着走着,眼前一片黑暗的感觉并不好受,更何况黑暗中随时可能有一只妖物扑出来,那一声尖叫早已戛然而止,现在时札的耳侧什么声音都没有,一切恢复了原本的寂静。 但是时札明白,那个妖物,现在就在某一个地方躲着,窥视着他。 “救……”一个只发出了一个音节的声音闪过,时札本能地望向东北方,那是声音传来的地方,似乎离他并不远。 顺着听到的声音,时札感觉妖气渐渐浓郁,突然一个黑影闪过,时札举起乌钩剑就要刺出,就听得一个呜咽声,继而一个软软的身体扑到他怀里,那人似乎惊到了,马上逃离时札的怀抱,转身就要跑,时札连忙一把抓住她,在她惊叫出来的前一刻捂住她的嘴。 “我是时札,不要叫。”时札尽量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在感受到手下的脑袋死命点头后,慢慢松手,邵慕也乖乖地没有发出声音。 时札松了一口气,不料在他把手完全拿走后,邵慕连滚带爬从他身后逃走,嘴里还尖叫着:“啊——不要杀我!有……有妖怪!不要杀我,不要!呜,我不要死……”中间还断断续续有她摔倒的声音。 时札在她尖叫的时候就暗道不好,这个女人简直是疯了!她到底懂不懂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她想害死自己也害死他吗! 然后时札这时候已经顾不得逃走的邵慕了,一个带着恶臭的黑影已经扑到了时札面前,带着嘶哑凄厉的喊声,一转眼已经到了他的跟前! 时札不知道那黑影的能力,不敢正面面对他的攻击,举起手中的乌钩剑挡了一下,感受着发麻的虎口,连退几步。 黑影惧怕乌钩剑,只在时札面前冲他嘶叫,这种声音很尖利,听得时札头晕,眼前也开始出现光点,暗叫不好,时札倒退着想回到有光线的地方,黑影见时札倒退,他也紧跟着上来,却也不过分靠近,只是不断地尖叫着,看来是打算先把时札弄晕了。 很单调的攻击方式,但是很有用,要不是时札的精神力比较强,时札早就倒下了。 踉跄着退回到山洞里,时札这才发现这黑影竟是一只巨大的蝙蝠! 暗红的眼睛和尖利的牙齿,以及庞大的身躯,有力的翅膀昭示着他的强壮。时札暗吸一口气,这个大家伙,一点都不像是很好对付的样子。 时札把乌钩剑竖在自己身前,防止蝙蝠的突然攻击,一边想着对付他的办法,这时候,一声熟悉的尖叫声再次响起,“啊——” 时札被吓了一跳,手微微一颤,有些分神,蝙蝠一见,立马扇动翅膀,刮起的大风吹动时札没有绑起来的额发,被头发弄到眼睛的时札眯了一下,蝙蝠就扑了过来,时札连忙挥舞乌钩剑凭着自己蹩脚的技术和乌钩剑的强大能力与蝙蝠对打起来,幸而乌钩剑对蝙蝠的威胁很大,蝙蝠惧怕乌钩剑的威力,在对打的时候畏手畏脚,倒也和时札打了个平手,只是他一边打一边还继续发出蝙蝠独有的音波攻击,让时札的脑子涨涨的,难受异常。 忽然,一时失察的时札被一股大力推向正长大着嘴,冲他呲牙的蝙蝠。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一直被时札无视的邵慕尖叫着从时札身边跑过,一路跑向山洞出口。 该死的,自己就不该去救她!时札恨恨地想,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尖利的白牙,耳边的音波更加强烈,他的头昏昏沉沉,握剑的手有些发软。 用尽全身的力气举起剑狠狠刺进蝙蝠的眼睛,让原本有些得意的蝙蝠发出凄厉的声音,一个挥头把时札甩到了地上,因为力气过大,时札被甩开后还在地上滑行了一段距离。 蝙蝠凄厉的叫声让时札原本就昏昏沉沉的头更加难受,再加上被摔在地上的撞击,时札只挣扎了一会就晕厥了过去。 真是没用,自己不会又要死了吧。晕过去前,时札没出息地想着。 蝙蝠还在靠近,时札却是眼前一黑,他没有看到,在他晕过去后,那个脸上有着奇异花纹的青年再一次出现,从虚幻的身影变得凝实,一手抵住蝙蝠,另一只手控制乌钩剑慢慢升起直到他握在手中,乌钩剑一到手,青年就缓缓砍向蝙蝠。 “我也恨他,恨不得他死,可是,杀他的人,只能是我。”青年口中念着,带着奇异的腔调,就像是一种咒语,显得古老而神奇。 蝙蝠想要挣扎,却无奈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青年用看似驽钝的乌钩剑切成两半,像是慢动作一样裂开。 青年的手抚过被沾染上血的乌钩剑,乌钩剑在他的手抚过的瞬间恢复成干净如初的样子。把干净了的乌钩剑轻轻放在时札的身侧,青年注视了昏迷的时札许久,缓缓俯身在他额上印下一个吻。 “我会杀了你哦,时札。”青年勾唇。 青年的身影再一次淡去,冥冥中,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叹息。 时札真的以为自己会死,但是他还是醒过来了,并且在他醒过来时,蝙蝠已经被切成了两半,早已没了生气。 真是不可思议。 必然有人在他昏迷后杀了蝙蝠,但是那人绝不可能是邵慕。 那个人,为什么要帮助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偷偷的,瞒着他? ……为什么自己身上永远有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简直太糟心了。 算了,不想了,乌钩剑还在自己身边,自己也安全了,这样很好。时札想着,把奚丰羽和元图放了出来,连带着一只黑豹子黑妹。 元图才出现就揽住了时札的脖子,眼泪哗哗地抱着时札就哭,冰冷的湿漉漉的小脸告诉时札,他的小孩已经哭了很久了。奚丰羽出现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身体也倾向了时札,最后还是咬唇控制住了自己的行为,只是担心地看着时札:“你……还好吗?” 时札心疼地亲亲小孩,拍拍小孩的后背,对着奚丰羽点点头,没有再多话。 黑妹乐颠颠地围着时札转了两圈,没有闻到属于时札的血腥味,也就放心了,哈着气在地上趴着,看时札手足无措地安慰元图,不时嗤笑着。 奚丰羽看着眼前这一幕,抿嘴,也不再言语。 一行人很快就回去宗门里了,嗜血的妖物已经解决了,时札也不想再抓着邵慕推了他一把那件事不放了,也不想再去报仇,就带着奚丰羽回去宗门了,时札还是觉得,当初自己和元图两人呆在一起的日子最舒心了。 嗜血的妖物解决了,时札的能力,不,确切地说,是乌钩剑的能力也得到了认可,德于虽然仍旧不甘心,却也不得不先把把乌钩剑占为己有这件事放一放了,至少不能再用这个理由了。 不过,经过这件事,奚丰羽和时札的关系倒是好多了,偶尔,时札还会让奚丰羽进到剑中的世界玩耍,元图有了一个一起玩耍的伙伴,也是高兴的,时常拖着奚丰羽满世界跑。 只是,时札的梦并没有因为下山的经历而消失。 还是那个玩偶,只是这一次,玩偶里没有了时札,玩偶的眼睛显得空洞没有生气。 这才是一个玩偶真正应该有的样子。 ——但是显然,卫绶不是这么想的。 这个房间时札很熟悉,毕竟他曾经在这里呆了许久,但是时札现在却莫名觉得很阴暗,空气有些凝滞,很不舒服的感觉。 门轻轻一响,木质的门被推开,时札看见了很久没见的卫绶,卫绶的脸色不太好,有些苍白,显得没有血色,脚步有些蹒跚。 看来他和舒宜年的日子过得也没有那么好嘛。时札嗤道。 卫绶关上门后第一件事就是捧起床上的玩偶,凝视许久,才失落地放下,嘴里喃喃自语,“还是不行吗?” 什么不行?时札皱眉,他觉得卫绶的行为愈发地诡异了。 卫绶不知道时札的存在,也不知道时札在想什么,放下玩偶后,卫绶就拖着疲惫的身躯移向衣柜,一步一步,带着隐约的期待。 他想做什么?时札看着卫绶的一举一动,愈发不理解卫绶的行为。 衣柜门渐渐打开,里面赫然出现一具尸体! 不,那不是尸体,里面的人还活着,只是皮肤因为长久没有见到阳光,显得尤其苍白,血管清晰可见,见到门被打开,被胶布封住的嘴呜咽着,被捆绑住的身体艰难挪动,卫绶无视了那人的挣扎,伸手把他拖出了衣柜。 时札这才看清那人的脸,那竟然是时札原以为的奸夫舒宜年! 怎么可能?舒宜年成了卫绶的禁/脔! 卫绶面无表情地拖动着无力挣扎的舒宜年,把他带到玩偶的面前,从书桌的抽屉里摸出一把小刀,挽起舒宜年手臂上的衣袖,露出他伤痕累累,满是划痕的手臂,在舒宜年哀求的眼神中一划,血珠从手腕中不断地流出来,有些掉落在地上,而更多的,被卫绶拿玩偶接住了。 “很快,时札就会重新出现了,你们谁也伤害不了他,他会和我在一起,永远。”卫绶语无伦次地碎碎念着,眼睛亮得可怕,“他会回到我身边,我们永远在一起。” 说话间,卫绶把舒宜年无力的手搁在玩偶上,又拿着小刀在自己的手腕上一划。 “时札,快回来吧,这一次,我会保护你。” 卫绶已经疯了,他就是一个疯子。 时札想着。 即使已经醒来,时札的思绪却还现在梦里,拉不出来。 这时候,一个久违的声音响起。 【叮,主线任务:找出目标任务,给他一生的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黑土忧桑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24 19:02:17 黑妹(づ ̄3 ̄)づ╭?~ 嘛,玩偶篇的最终结局公布,也算是一个小番外了╮(╯_╰)╭ 现在公布清新的属性┏ (゜w゜)=?傲娇深情受(/w\) 我才不相信乃们的属性都是攻呢╭(╯╰)╮,受受肯定都躲起来了!我才不是什么总受呢(╯‵□′)╯︵┻━┻ ☆、第60章 找出目标人物……居然要自己来找吗? 【时札:系统,你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系统:叮,工作者权限不足,无法询问。】 该死的,又是权限! 时札无力地在空中挥舞了一下拳头,最后还是妥协地把手搁在脸上,搓揉一下,长叹一口气。 【时札:目标人物是谁?】 【系统:叮,主线任务,找出目标任务,给他一生的幸福。】 ……算了,自己和一个由1和0组成的玩意纠结个什么劲,说白了这也不过是一个死板的程序而已。 【时札:有提示吗?】 【系统:叮,搜索提示中……成功捕捉提示一个,是否查询,是or否。】 【时札:是。】 【系统:叮,提示描述,目标人物名字为久适首。】 久适首?那是谁? 啊,为什么自己这次的任务对象还要自己找啊?! 系统你这么坑爹你主人造吗 论系统改不了的尿性 系统,我一脸血地看着你哦。 【系统:叮,请工作者不要恐吓威胁系统。】 时札:……orz “鸡蛋!”时札抱着缠着自己不放的元图,出现在几但面前。 几但这时候正抬首面对着墙壁在想着什么,时札一出声,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几但就捏出了一个法诀,转身就要发出攻击,看见是时札,这才散了法诀,回头继续刚刚沉思的样子。 时札看着他,有些无语——这年头连鸡蛋也知道要四十五度明媚而忧伤了吗? 元图窝在时札怀里,拽拽时札的领子,时札会意,把小孩放在地上,握着元图白嫩嫩的小手,时札刚想问什么,就听得小孩棉花糖一样的声音响起:“你就是爹爹说的老是没事找事的鸡蛋爷爷吗?” 时札:…… 几但:…… 两人面面相觑一会,最后时札在几但痛心疾首,痛不欲生的眼神中,打破了僵持的局面。 “宝宝,你怎么可以这么说爷爷呢?这样不礼貌哦。”时札笑得温柔,蹲□摸摸小孩的脸蛋,另一只手捏着小孩的手,试图让小孩明白他的想法。 宝宝你懂我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的对吗? 元图在时札严肃认真的眼神中,也是极其认真地,在思考后点头。 “因为宝宝是乖孩子,要听爹爹的话。” 时札无语地看看元图绷着一张小脸说着让他吐血的话,平生第一次想要把小孩塞进剑里,再也不放出来。 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眼睛里的调皮。时札恨恨地想。 论教养小孩的重要性 几但这时候也不想再计较元图的称呼了,难得看见时札吃瘪的样子,真是—— 太!爽!了! “你出来有什么事吗?”几但努力藏住脸上不受控制的笑肌,问道。 时札状似发泄地捏了把小孩的脸,起身瞪着鸡蛋,不耐地说:“你们宗里有没有一个叫久适首的?” 几但被时札的口气噎了一下,瞥了元图一眼,对元图做了一个干得好的手势,这才回答:“久适首?我不知道,你找他做什么?” “一些……小事,你到底知不道?” 几但转转眼珠子,说:“什么事?” “问这么多干什么!”时札的脸色变得狰狞,他可没有忘记刚刚这鸡蛋老头是怎么偷偷嘲笑他的,时札才不会告诉他什么来满足他的好奇心。 ——你就想破脑袋去吧。 几但见时札没说,想了想,冲他摇摇头。 时札想着是不是主角现在不在自己身边,随即又听得几但补充道:“不过,我倒是记得,丰羽是我捡来的,他原先的名字我不太清楚,不过他的父亲好像在临死前叫过他小首,也许他全名就是你说的久适首呢。” 也许?不,如果是小首的话,那么那个奚丰羽应该就是他要找的久适首了。 元图看着时札的眼神从迟疑变成肯定,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夺走了的感觉,不安地扯扯时札的袖子,时札回过神来,冲着几但点点头,就带着元图一起消失,回到剑里面了。 几但看着时札消失的身影,在时札完全消失后,才乐开来,愣是把一张不老的脸笑成了一朵菊花。 “嘿,让你不告诉我,你就和丰羽好好培养感情去吧,不过,把奚老头说成死人是不是不大好?……算了,反正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大事,”几但喃喃道,“让你叫我鸡蛋。” 时札才回到剑里,就被元图拽住袖子。 “爹爹,久适首是谁?”元图吃力地仰着头,对着时札,有些不安。 时札不知道要怎么和元图解释,难道自己要和他说自己在这个世界就是为了久适首一个人?说自己有一个系统,自己的人生被一个系统所主宰? 【系统:叮,警告!警告!不得透露任何关于系统的信息!警告!警告!不得透露任何关于系统的信息!警告!警告!不得透露任何关于系统的信息!警告!警告!不得透露任何关于系统的信息!……】 脑海中的声音越来越响亮,越来越尖锐,时札烦躁地甩甩头,大声道:“闭嘴!” 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褪去,脑海中终于又恢复平静。 时札终于舒了一口气,再次看向小孩时,发现元图噙着泪,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欲哭却死忍着没有流下泪来。 太混乱了!时札的心里只有这四个大字,不断地刷屏。 摸摸小孩毛茸茸的脑袋,时札尽量让自己的脸色缓和下来,轻声说:“爹爹刚刚……刚刚不是在说宝宝,你不会怪爹爹的,对吗?” 元图疑惑着,亦或者说,不安地看着时札,感觉时札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厌烦,这才哭出来,慢慢靠近时札,搂住他的脖子哽咽着抱怨,“爹爹刚刚吓死元图了。” 时札拍拍元图的背,安慰着,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自己刚刚的行为,只能试图转移话题,“元图刚刚不是想知道久适首是谁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时札停顿了一下,看小孩把埋在他脖子里的脑袋抬起来看着他,一副好想知道的样子,这才笑笑,在心里为自己再一次成功转移了小孩的注意力比了个耶的手势,继续道,“那是元图以后的……娘亲。” 噗,好吧,虽然从某个意义上来说,自己是要追求奚丰羽并且和他过“一辈子”的,自己是元图的爹爹,那么奚丰羽也算是他的娘亲了,但是只要一想到元图在未来某个时刻会对着奚丰羽喊娘亲,时札就觉得自己忍不住想要笑。 元图却没有笑,他愣愣地看着时札良久,继而又把头窝进时札的颈窝,闷闷地说:“娘亲,是奚丰羽哥哥吗?” 时札眼中是抑制不住的笑意,轻拍着小孩的脊背,“是啊,所以元图要好好地和奚丰羽哥哥搞好关系哦,不然爹爹会很难过的。” 元图僵着身体,良久未动,忽然一把推开时札,跑远了。 时札呆愣地坐在地上,看着空空的两手,有些茫然。 ——自己一向乖巧的小孩把自己推开来跑了? 远处的黑妹看着元图从自己身边跑过,再转头看看傻乎乎坐在地上的时札,颠颠地跑过来,在时札身上舔舐了一会后,才在时札郁闷的眼神下停止自己涂口水的行为,也半坐在地上,和时札两两相对,大眼瞪小眼。 时札向左移动一下,黑妹的眼睛也向左转一下,时札向右移动一下,黑妹的眼睛也跟着向右转一下,时札动来动去,黑妹的眼睛也转来转去。 一人一豹傻闹了一会后,时札终于了解了自己的行为有多蠢,对着黑妹无辜地喊道:“苍天可鉴,我什么都没干!” 黑妹瞥瞥元图离开的方向,再次严肃地看向时札。 时札:“……” 我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难道剑灵的叛逆期就是在这个年龄吗?这么小? 圣蕴宗是第一大宗,但是再大的宗门也是需要盟友的,时萝殿是仅次于圣蕴宗的门派,两个门派互相扶持,这才能稳稳地立于其他门派之上。 两个门派一直是互通有无的,上门拜访也是时有的事,但是这次不大一样。 “几但真人,实不相瞒,这一次前来,我是有大事相商。”一个国字脸,两眼亮得惊人的中年男子冲几但拱手道。 几但坐在高位上,亦是客气非常,在那人拱手时,连忙回道:“不知寻剑真人究竟有何事,但说无妨,我圣蕴宗必定倾囊相助。” 被称为寻剑真人的中年人笑笑,向他身边一个面容清纯,笑容甜美的女孩招招手,女孩微微红着脸凑上来,冲几但甜甜笑着,“几但伯伯!” 几但惊艳地看着女孩,最后说道:“几年不见,邵慕是愈发美丽了,也不知哪家小伙子有这个福气能够娶到你。” 那女孩正是邵慕! 邵慕抿着唇笑得恬静,寻剑一向严肃的脸色此时面对邵慕,也是忍不住缓下脸色,露出笑意来,“我这次来,正是为了此事。” 几但一愣,随即眼睛一亮,要是两个宗门能够联姻,那是再好不过了,更何况,这可是掌门寻剑的独生女儿! “不知圣蕴宗里是谁有这个福气……”几但试探地问。 寻剑轻拍着邵慕的手,对几但豪爽地笑道:“是你们宗门里一个叫时札的小子!” 作者有话要说:安逸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26 21:18:35 留贞大师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26 21:34:09 小雨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31 11:46:09 小雨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1031 11:47:47 小鹿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02 20:18:21 小鹿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02 20:42:14 收到地雷感觉棒棒哒!(づ ̄3 ̄)づ╭?~ 谢谢安逸,谢谢湿哒哒,谢谢小雨,谢谢小鹿~~~爱你们么么哒n(≧▽≦)n 还有催更哒黑妹~(≧▽≦)/~ ☆、第61章 就算几但再怎么淡定这时候也免不了有些蛋疼了。 第1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6节 据说我是个渣 作者:小清新的喵 第16节 邵慕怎么说也是挺文静一孩子啊,怎么就看上时札那混小子了? 而且……时札他特么不是人啊!!! 尽管心中一万头神兽草泥马在马勒戈壁狂奔而过,几但还是一脸血地尽量用温和的语气,对呵呵笑着的寻剑和一脸羞涩的单纯姑娘邵慕说:“邵慕这么好的姑娘能看上我们宗里的小子,这实在是我们圣蕴宗的一大幸事,只是……” 听着几但前面的话还挺高兴的寻剑原本乐呵呵的脸在听到几但支支吾吾的“只是”以后,面上的笑意有所收敛,轻轻拍拍有些不安的宝贝女儿的手,寻剑抬首示意几但继续说。 邵慕这孩子也算是几但看大的,几但一直很看好邵慕,自己没有闺女,邵慕嘴甜又心地纯良,自己也是喜欢的,现在这样驳邵慕的面子,几但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只是—— 总不能真让时札娶了邵慕吧! 时札再优秀他也只是个剑灵啊!邵慕怎么能和他在一起? 几但想及此,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只是……时札他……” 要怎么说?剑灵出剑,一剑双魂这种事,即使是友宗也不能告诉啊,更何况,人心叵测…… “时札……我们长者也不好为小辈做决定,不若让时札自己来做决定如何?”几但提议。 寻剑这时候脸色已经黑成了墨,手一握就要站起身来,握紧的手却被邵慕握住,在接受到邵慕摇头恳求的眼神后,才又重新坐下来,却也不想再看几但,重重哼了一声就把头扭开。 几但背在身后的手暗搓搓地搓揉着,还好还好,寻剑的暴脾气也就邵慕能治得了了。 邵慕盈盈一站,对几但行礼后,道:“几但伯伯,侄女觉得,您说得也对,不若就把时札叫来吧,侄女相信……”邵慕白皙的脸上飘上一朵红云,衬着她黑亮的大眼,煞是好看。 几但看见邵慕脸上的红晕,暗暗感叹,这世上的好白菜怎么都让猪给拱了? 几但一边在心里暗暗召唤时札,一边唤来伺候的弟子,让弟子去请时札过来。 ——总不能让时札直接出现吧! 一盏茶的时间以后,时札才悠悠地出现,看见邵慕,也是愣了一下,这姑娘真是够了,自己还没有找上门追究她把他推向那只大妖怪呢,怎么现在还送上门来了? 几但一见时札,让时札站到他身边去,刚想偷偷说什么通通气,就听得寻剑冷哼一声后道:“你就是我闺女看上的小子?看上去也不怎么样嘛!” 时札囧着一张脸,也不明白什么叫“我闺女看上的小子”,我可是剑灵,比你大多了,什么小子,我叫你小子还差不多。 “老头你是谁?”时札随口问。 寻剑原本就黑的脸更是严重,一双眼睛都气红了,想他可是一殿之主,从来没有被这么无礼地对待过,连几但对他可都是客客气气的!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了,邵慕及时出声:“时札,你可还记得我是谁?” 寻剑一听闺女说话了,一口气生生憋了回去,一只铁拳在桌子上狠狠地砸了一下,遂又气闷地转开头。 时札转眼看看邵慕,有些无奈,这姑娘……叫他说什么好? 邵慕见时札不语,再接再厉,“我叫邵慕,我们一起患难过的,那个山洞,那只嗜血的大妖怪,你可还记得?” 一、起、患、难!!!时札一脸血。 姑娘,药不能停。 时札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也懒得拆穿她了,无力扶额,“你到底想说什么?” 邵慕张嘴,脸上刚刚褪下的红晕又一次爬了上来,嘟嘟嘴,小女儿姿态地在原地跺了一下脚,不说话了。 倒是几但看不下去了,痛心疾首道:“混小子,人姑娘喜欢你!” 如!遭!雷!劈! 时札这下真的傻了,看看羞涩的邵慕又看看恨铁不成钢的几但,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太玄幻了……就算他已经被系统历练了那么久,经历了好多古怪的事,但是面对被曾经想弄死自己的姑娘表白这种事—— 臣妾接受不了啊! 被表白了肿么破 要躲起来吗 时札讷讷地开合着嘴唇,最终还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最后蹦出一句。 “我有喜欢的人了!” 邵慕追问:“是谁?” 是谁……额,该说是谁? 这时候,门口传来一个略带稚嫩的声音:“师父!” 时札马上拿手指着刚跨进一只脚的身影—— “就是他!” “所以,你是恋童癖吗?”几但沉重地问。 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混乱的事,几但现在想起来方才邵慕震惊的样子,寻剑那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样子,还有自己大弟子茫然又带着一丝惊喜的样子,向来喜欢直面困难,鄙视遇见磨难只会逃避的人的几但,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想要逃避的感觉。 这个世界太深奥,恕我接受不能啊! 好不容易把抓狂的寻剑和可怜的侄女邵慕送走了,临走前,邵慕还对着时札深情地说道:“时札,两个男人在一起不会幸福的,但是,我会等你的,等你爱上我!” 几但这才有时间理清自己刚刚听到的信息量巨大的爆炸性新闻。 时札原本是想要日久生情的,谁料发生了这种事,自己竟然糊里糊涂地说了自己喜欢才五岁的奚丰羽,也无怪几但会一副风中凌乱的样子了。 “咳咳,这个……”时札偷偷瞥了眼正一副状似乖巧的样子,实则竖着耳朵听着的坐在一边的奚丰羽,觉得虽然早了点,但是这时候承认应该会比较好“追求”奚丰羽吧,“恋童癖什么的,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如果我一定要和某个人在一起很长很长时间的话,我希望那个人是丰羽。” 奚丰羽身形未动,眼睛却是一亮。 几但也注意到了奚丰羽的样子,微微叹气,“丰羽也是这么想的吗?” 奚丰羽偷眼看看时札,见他也看着自己,连忙把眼神收了回来,偏偏又忍不住,最后还是把眼神投向了时札。 “我……”奚丰羽有些害羞,深吸一口气,眼神复又坚定起来,“师父,我喜欢时札,我想和他在一起!” 几但这时候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要做个坏人阻止这两个人吗? 思考许久,几但才开口,“两个男人在一起没有你们想象地那么简单,”制止两人开口说话,几但顿了顿后又继续,“等丰羽长大吧,若是丰羽长大了你们还喜欢对方,我就不阻止你们。” 时札知道几但是在担心奚丰羽太小,想得不够全面,想给奚丰羽多一些时间考虑,不过没关系,几但的不反对已经是一个惊喜了。 时札笑笑,看着奚丰羽,一字一顿说:“我会等你长大,来爱我。” 奚丰羽尽管羞涩,还是坚定地直视时札,用力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时札加足马力“追求”奚丰羽的时间了。 奚丰羽的好感度一直很稳定地保持在九十分左右,时札很满意这样的结果,只要一直坚持下去,他们就可以在一起,这个世界的任务也能很好地完成了。 唯一让他遗憾的是,小时候明明一直和奚丰羽玩得很好的元图,慢慢地和奚丰羽疏远起来,到最后更是直接无视了奚丰羽。 时札问元图,元图也不说为什么,问奚丰羽,奚丰羽也是一副茫然的样子,显然也不明白为什么。看来问题出现在元图身上,可惜什么事都听他的元图这时候却是怎么问都问不出答案来,问多了,元图就会问:“爹爹是不是不要我了?” 时札也不知道要怎么平复元图的不安,只能不断摸摸元图的头发,反复地说一句话,“爹爹不会不要元图的。” 日子就这么过了十年,元图已经长到了十五,成为了一个白嫩的小少年。 原谅他这么说元图,实在是元图不知道是怎么长的,皮肤一直像是小时候一样白嫩嫩的,再加上身形比较小巧,看着柔弱却不女气,就像是长在富家的不懂世事的少年。 同样是十五岁,奚丰羽由于常年练武,身形壮硕多了,看着没什么肌肉,脱掉衣服还是很有料的,已经被很多宗里的女弟子芳心暗许,这已经成了他在时札面前炫耀的资本,不过时札一直对此嗤之以鼻罢了,倒是奚丰羽在有人对时札表达好感的时候,醋得不行,呼呼地就跑到时札面前——强吻了时札。 每每想起那一次强吻,时札都忍不住想笑,怎么说呢,看到那个女孩子一副噎住了快要厥过去的样子,还有奚丰羽捂着自己被磕破了皮的嘴唇还要恶狠狠瞪着那女孩子的样子,以及在一瞬间寂静无声的广场……噗! 可惜上苍总是不会就这么看着时札完成任务的,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和蔼但是不免落了俗套的上苍这时候也是一如既往地笑眯眯地用行动告诉了时札——天将降奚丰羽于斯人也,必先送他一炮灰,给他一狗血,赠他一邵慕。 没错,当初信誓旦旦说要等时札的邵慕美女……她真的做到了! 时札:……第一次觉得有魅力真是一件郁闷的事。 这姑娘到底是为什么要贴上来啊!时札自问也没做什么啊,差点被那姑娘玩死倒是真的。 “时札!”时札正在偏僻的后山走着,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邵慕抓个正着。 时札无力地看看面前的邵慕,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最后也什么都没说。 邵慕倒是一副委屈异常的样子,对着时札就红了眼眶。 “时札,我到底是哪里不好,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毕竟是小女孩,时札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犹豫一会后,举手摸上了邵慕的发顶,“我不讨厌你,可是我已经有奚丰羽了。” 邵慕丝毫没有被安慰到了的样子,反倒在时札的温柔抚摸下,眼泪喷涌而出,泣不成声,断断续续道:“我……我喜欢……喜欢你啊……你为什么……就……不能……不能喜欢……我呢……呜……” 时札最受不了别人的眼泪了,不管是男人的,还是女人的,这时候看见邵慕的眼泪,也只能无奈地看着低着头,像是不要钱似得洒着泪水的邵慕,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你当初明明不喜欢我的,现在怎么……你究竟喜欢我什么呢?”思虑许久,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邵慕蓦地抬头,直直地看着时札,满眼不可置信。 “你不相信我的真心,是不是!” 时札没有说话,默默无语地看着她。 邵慕抿嘴,泪水再一次掉落,沿着她姣好的面容,生生地让她原本看着纯真的脸上显出一抹妩媚的姿态来。 “不管你信不信,我喜欢你,是真的。”抛下这句话,邵慕转身就跑了。 时札看着邵慕的背影,久久不语。 待邵慕背影消失,时札转头准备离开,不经意间看见奚丰羽正一脸怔愣地看着他,见他看见了自己,马上回神召唤出自己的剑就要离开。 时札知道误会必须马上解开,否则会越滚越大,连忙加快脚步在奚丰羽不情愿的表情中抱住他,不顾他的挣扎,也不听他反对的声音,直接用吻堵住他的话,唇舌交缠间,奚丰羽的挣扎也微弱了下来,最后也开始回应时札的吻。 时札吻了良久才放开,奚丰羽这时候已经气喘吁吁地靠在他怀里,没力气说话了,时札看着他,勾唇,看吧,他就知道这是让奚丰羽马上冷静下来的最简单有效的方法。 “先不要说话,听我说,”阻止了奚丰羽即将说出口的话,时札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抬高奚丰羽的下巴使之直视自己,“我喜欢的只有你,永远不会是邵慕。” 奚丰羽直直地看着时札,没有说话。 时札知道他已经听进去了,露出一个浅笑来,“我只是好奇邵慕对我的喜爱的由来而已,要知道,当初,可是她把我推向妖物的。”越说到后来,时札的语气越是冰冷,眼中不时闪过深思。 奚丰羽看了时札许久,最后傲娇地一甩头,“你要是喜欢她了,我就不喜欢你了!” 时札笑笑,他怎么会喜欢别人呢,任务,才是最重要的。 接下来的几天,邵慕都没有再堵住时札说什么,时札本以为这事算是告一段落了,谁知道,这一天晚上,时札正要回去剑里就寝,就被一个声音堵住。 敲门声响起,不待时札回话,门外就传来邵慕清脆的声音。 “时札,我做了一碗白玉羹,你尝尝好不好?我学了很久的,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我只是觉得,无论如何,都想让你尝尝。” 邵慕的声音里满是落寞,其中的一抹期待让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拒绝。 可惜时札不是男“人”。 “我已经要睡下了,邵慕,你还是回去吧,大晚上的……”接下来的话时札也没有说下去,就当是给邵慕那个女孩子一个面子了。 门外久久没有传来声音,只有那个黑影告诉时札,邵慕并没有离去。 片刻后,邵慕才再度开口,言语间带着哭音,“时札,你连,连尝一下都不愿意吗?” 时札叹气,还是决定让她进来好了,一个修为不高的女孩子,能干什么呢? 门一开,时札一眼就看见邵慕还带着泪的大眼睛,一见时札开门了,大眼马上开心地眯了起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的。” 你都知道什么啊。时札默默吐槽。 邵慕刚想进门,就被时札拦住,“深更半夜,毕竟你我男女有别,总是不方便的。” 邵慕不甘地咬唇,沉默一会后,收起脸上多余的表情,举起手里飘着香味,冒着热气的白玉羹,道:“那这个,总可以收下吧。” 时札看了眼羹,接下羹,道了一声谢。 邵慕摆摆手,踌躇了一下,给了时札一个羞涩的笑后就跑了。 时札目送邵慕拐了一个弯后消失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邵慕不怀好意,像是一只豺狼在暗处默默窥视,等待着什么时机能够直接扑上来咬住食物的脖子,一击毙命,而那个猎物,就是自己。 捧着羹,时札退回屋子,关上门,落锁。 不管邵慕打的是什么主意,时札摸摸自己的肚子,唔,至少她做的羹还是很香的。 本着不吃白不吃的信念,加上反正自己这一次是剑灵,不会中毒的自信,时札很是美美地吃了送上来的白玉羹。 静默一阵,什么感觉都没有。 唔,时札点头,看来自己吃得没错啊。 一闪身进了剑里,元图一如既往地守在剑中的小屋里,看着时札定好的下落地点发呆,一见时札出现,眼中一喜就扑了上去。 时札顺手就抱住他,“这么大了还这么缠着爹爹啊。” 一向乖巧的元图这时候却反问道:“长大了就不能缠着爹爹了吗?” 时札笑笑,揉揉元图柔软的头发,“可以啊,宝宝再大也是爹爹的宝宝。” 元图眨眨眼,再一次扑进时札的怀里,时札也是疼宠地抱住小孩,这是自己的宝宝,专属于自己的。 “睡觉吧。” 本以为会像往常一样在各种古怪的梦里待到天亮的时札,却是在半夜被体内的燥火弄醒,气得他直想骂娘。 卧槽!还是中招了!说好的剑灵不会中毒呢!!! 没错,正是中毒了,那碗白玉羹里并不是什么都没下的,邵慕在里面加了料,时札乖乖地吃下了——自己真是蠢爆了! 自负不是病,病起来要人命啊! 元图被时札的动作弄醒,小手摸索着时札的身体,在一顿后,摸上时札的额头,惊叫:“爹爹你好热!是不是生病了?” 时札想让元图走远些,不要靠近自己,可是自己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全部的意识都集中在了小腹偏下那里,还有与自己肌肤相亲的凉爽的身子。 想要…… 时札的手渐渐摸上猎物光裸的身体,制止了猎物微弱的挣扎,时札的脑海里只有一句话—— 还要更多,更多,更多……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改了一下专栏,结果……手贱不是病,贱起来要人命啊qaq 为什么会锁作者号qaq 为什么会显示这是盗文盗号qaq 为什么说我黄暴qaq 受你这么坑爹你麻麻造吗(╯‵□′)╯︵┻━┻ 我的名誉都没了(╯‵□′)╯︵┻━┻ 我了个大擦啊(╯‵□′)╯︵┻━┻ 吐槽完毕,感谢小天使的时间到了(づ ̄3 ̄)づ╭?~ 破网再一次阻隔了我对小天使的爱的表达,于是我就不复制记录了。 感谢小雨小天使的地雷么么哒n(≧▽≦)n 我有一只逗比与高冷齐飞的十九_(:3ゝ∠)_ 秀恩爱的话会不会被喷(/w\) ☆、第62章 元图睡下后的表情一直是时札很喜欢看的,恬静满足,看得时札浮躁的心也会渐渐平静下来,可是现在,元图睡得很不安稳,身体蜷缩着,眉头也一直紧紧皱着,眉宇间满是疲惫,就像是做了一夜的噩梦一般,只有一如既往的满足神色告诉时札,这并不是因为噩梦。 ……真是够了! 时札扶额,自己居然再一次被x药放倒了,还可以再没出息一点吗?! 上一次的解药是柳严,也算是对自己有所助益吧,而这一次……元图一直是自己在这个世界唯一想要保护的人,时札原本是想着,只要元图不妨碍自己的任务,自己就纵容他全部的行为,可是现在,又是他自己一手毁了这一切。 静默片刻,时札还是认命地把还睡着的元图抱起来走去屋子旁边的洗浴池里——那个洗浴池还是时札自己从屋子旁边的小河里引进来的,元图当初可是高兴地不行——为元图清理身体。 元图很累,从他被时札这么折腾都没醒就可以看出来,下水的时候,因为水温不够高,还小小地打了个哆嗦,时札注意到这个,心念一动,升高水温,调整水温一直到元图最喜欢的温度,许是柔缓的水让他感到舒适,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时札的手缓缓摸过元图身上留下的痕迹,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元图的肌肤一直是很白嫩的,就像是婴儿一般,时札一直是爱不释手,晚上抱着的手感尤其好,而现在,原本白皙的皮肤上全是斑驳的痕迹,指痕掐痕咬痕,交错布满他的躯体。 邵慕一个殿主的独生女,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也算是一个小公主了吧,天知道她手上怎么会有x药这种不光明的药,药效还那么强! 绝壁不是自己太禽/兽! 眼神渐渐往下移,清澈的水根本不能阻挡时札的目光,意识不清的元图也没有任何遮挡的动作,以至于他全部的春光都被某个猥琐男看光了。 ——唔,也绝不是因为元图的味道太好导致自己停不下来。 时札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生怕自己又被某只小白兔勾引的猥琐男也不敢拖延时间,匆匆清洗了小白兔身上残留的污秽以及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就把小白兔重新包裹好放置在床上。 等到给元图盖好被子后,时札才轻轻舒了一口气,起身去后厨准备白粥——估计元图现在也不能吃什么固态的食物了,这几天是只能吃粥了。 时札在剑中也算是□□主了,材料什么的,心念一动就会到手,白粥很快就出炉了,就是味道算不上好。 等时札回到卧室时,一推门就看见元图把被子拖上来只露出两只笑得弯弯的大眼睛,听见门开的声音时本能地向时札那里张望了一下。 时札想想自己还是应该要笑一下的,于是安抚地勾唇,“早……”上好。 话没说完,元图的两只弯弯的眼睛就没了,只留下一些不听话的头发还在外面无辜地面对时札无奈的眼神。 时札不知道元图究竟是怎么想的,也没说话,慢慢走过去,把手里的白粥放在床头的小桌子上,“咯噔”一声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很明显。 等时札放好白粥再转头时,元图已经全部缩进了被子里,连头发都没了。 唔……所以自己现在要怎么办? 轻轻扯动被子,被子里没有动静…… 加大力气再拉一下,被子又往上提了提…… 顿了一下,使劲拽拽,闷着头的小白兔还翻了个身往里滚了点…… 时札满头黑线看着那一坨,也懒得再幼稚地抢被子了,直接站起身来说:“粥放旁边了,昨夜的事,是我的责任,你若不想见我……我……我先出去了。” 转身,还没抬腿,时札就满意地听见身后被子被掀开的声音,随后自己的大腿处就一沉,一个热热的身躯贴了上来。 “爹爹别不要我!”带着惊慌的声音响起,“宝宝以后不闹了!” 元图的身体还虚着,时札也不想多逗弄他,这时候也见好就收,回身坐在床上,拿起被子包住泪汪汪鼓着包子脸的元图,拿起白粥开始喂元图喝粥。 “宝宝生爹爹的气也是应该的,是爹爹不好。”一勺。 元图摇头,咀嚼着嘴里没有放调料的真的是很白的白粥,吃得一脸幸福。 “宝宝没有怪爹爹,真好,爹爹也不会不要宝宝的。”又一勺。 元图眨眼,抿着嘴偷笑。 时札没有再说话,一勺又一勺地喂着,时札喂得认真,元图吃得认真,一时间屋里安静下来,却满是温馨。 喂完后,时札就要离开,元图眼疾手快地拽住时札的衣角,在时札的眼神望过去时,嘟着嘴小小声地抱怨着:“爹爹我疼,全身都疼。” 这句话说得即使是时札也不禁有些羞赧,元图以前可从来没有这样撒娇过,现在好像有些不同了。 “爹爹陪宝宝睡觉……?” 元图笑眯了眼,点头。 “时札,我怎么觉得你们之间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奚丰羽坐在后山一棵树下,对着时札说道。 时札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奚丰羽说的是元图。 自那次后,虽然时札和元图还是睡在一起,但是时札再也没有对元图做过那种事,时札觉得,自己和元图之间不应该是那种关系,时札更加向往的是亲情,是以前那种温馨无言的气氛,带着暧昧的气氛时札已经体会了太多次了。 只是,即使如此,发生过的事没办法当做没有发生过,元图一向是无条件地支持时札的决定的,但是经过那一次的事情后,元图变得更加会撒娇了,全然没有当初听话乖巧的样子,更多的是撒娇恳求,虽然那样子时札也很喜欢就是了。 “是吗?哪里不一样?” “感觉……怎么说呢,感觉你们才是相爱的一对啊……”说着,没等时札反驳,奚丰羽自己就笑了,“我在说什么啊,你们可是父子,怎么会是爱人?” 时札垂眼,奚丰羽的直觉很敏锐呢。 “是啊,我们可是父子。”元图是我的,比血脉相连更加亲密的关系,是所属关系。 奚丰羽瞅了眼时札,拿手肘捅了下时札,“哎,想什么呢,该不会是在想那个邵慕吧!” 邵慕?一说到邵慕,时札的头又痛了,女人就是麻烦,自己永远也不知道她们想的是什么。 “别说邵慕了,我实在不懂她究竟想做什么,难道是想借着这个借口留在圣蕴宗,借机吞噬圣蕴宗?” 奚丰羽噗的一下就笑了,靠过去在时札嘴角印下一个吻,顺势呆在他怀里,两腿交叠,翘着二郎腿就嘲笑道:“喂,师父只是对外说你是入室弟子啊,可没说你是继承人,难道不应该勾引我才对吗?” 勾引你?时札顺势搂住他,嘴里也没忘回击:“你?你那时候就是一个五岁的小男孩,毛都没长齐呢,她看上你才是最奇怪好吧?” 奚丰羽不乐意了,“哪里奇怪?小爷五岁就能把你迷得神魂颠倒!” 噗。时札用力揉揉奚丰羽的脑袋,笑得不能自已。 “对啊对啊,我可真是‘神魂颠倒’呢!” 奚丰羽不甘示弱,躲开时札的大手就要反击。 两人笑闹着,一直到了黄昏才意犹未尽地回去。 下山时,时札没有陪着奚丰羽,他答应了元图等黄昏了就回去陪他的。 两人最后交换了一个热吻就分开了。 临别前,奚丰羽还在碎碎念着,“哼哼,就知道和你的儿子在一起,总是赶着去找他,怎么不知道多陪陪我?” 时札见他吃醋,揽住他又是一个吻。 “也不知道当初是谁说‘小爷那么有魅力,还用吃你的醋’的?” 奚丰羽恼了,拿起爪子就往时札身上抓,“我就是没吃醋,就是没吃醋!” 时札抓住炸毛的猫咪的小爪子,哄道:“好好好,你没你没。” 奚丰羽终于安分。 “时札,如果我和元图有一天站在对立面,你会帮谁?” 元图一见时札就扑上来,还软软地蹭了蹭。 时札身高185,元图还是少年,身高只有165左右,两人正好差一个头,元图这一蹭,正好蹭在时札的颈窝里,热热的呼吸喷在时札的耳侧,带起一阵鸡皮疙瘩。 总觉得小兔子学坏了呢。 可是看看元图放开时札时那清澈的眼神,时札还是默默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唔,小兔子还是当初那只什么都不懂的小兔子呢。 “爹爹快来,元图会做饭啦!”元图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拉住时札的手就跑。 时札也不反抗,顺从地随着元图的力道走去。 真神奇,当初还是一个小豆丁的小孩会做饭了呢。时札有种莫名的吾家有子初长成的骄傲感。 那边两人温馨甜蜜地吃着晚饭,你喂我我喂你,这边却是另一种场景。 奚丰羽一下后山就觉得气氛不对。 诡谲的安静。 这时候正是开饭的时候,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刻,现在却是安静地显得诡异。 忽然一队人向奚丰羽这边跑来,奚丰羽一眼就认出了第一人是跟在德于师叔身后的李俊杰,心中一喜,正要问什么,却被李俊杰招呼他身后的人把自己捆了。 “李俊杰,你敢!”奚丰羽眼睛一瞪就要反抗。 却听得李俊杰高喊道:“我怎么不敢?你以为你现在还是首席弟子吗?不过是一个弑师的无耻之徒罢了!” 无耻之徒?“谁给你的胆子敢污蔑吾!”随手挥开作势要捆住自己的人,奚丰羽道。 “我给的!”这时候,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 刚刚还不可一世的李俊杰这时候恭顺地弯腰让路,露出他身后的那个人——正是德于! “德于师叔……” “闭嘴!不过是一个弑师的忤逆弟子也敢叫本尊师叔!”德于强硬地反驳。 奚丰羽这时候才听清楚自己所谓的罪名——“弑师”! 奚丰羽的脸刷一下就白了,眼前发黑,身形有些不稳,颤抖着声音想要确认,“德于师叔,你说师父他……” “哼,宗主遇害了!” 挺清楚了的奚丰羽终于坚持不住,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晕过去之前,脑海中只有一句话—— 师父遇害了……师父遇害了?师父遇害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雨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04 08:38:08 黑土忧桑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05 16:36:26 小雨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06 12:14:08 留贞大师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1106 19:47:27 看见这一排的雷感觉棒棒哒n(≧▽≦)n 谢谢小雨!谢谢黑妹!谢谢湿哒哒! 今天和好基友去买饭的时候,好基友又开启吐槽模式了—— 好基友:我的腿好粗啊…… 我(我的腿不怎么直,于是):我腿折了都没说什么 好基友(小婊砸):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白眼):…… 好基友(严肃脸指着前面一女的):你看她又粗又腿折,哈哈哈哈哈哈 对此我只能说,小婊砸!别以为转移话题我就会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63章 奚丰羽清醒的时候周围是一片浓烈黑色,鼻间围绕的满是血腥味。 他知道这里,这是圣蕴宗的地牢,是用来关犯了重罪的弟子的,例如欺师灭祖,吃里扒外等,这里人很少,因为没有人会背叛圣蕴宗这个第一大宗,毕竟是圣蕴宗,而背叛是第一大忌,如若背叛宗门,宗门便会昭告天下,背叛者会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他没想到的是,自己有一天,也会走进这里。 真是讽刺。 地上很凉,奚丰羽不舒服地紧,想要从地上爬起来,拖动肢体时发出的刺耳的“嘎——”声告诉他,自己被铁链锁住了。 眼角透露出一抹气恼,奚丰羽冷哼一声强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刺耳的声音不断,奚丰羽好不容易才终于爬上了床——说是床,也不过是好听罢了,说到底也就是一个搭起来的木板,其上放了一些稻草,勉强算是床了。 他有些气喘吁吁,这对于一个修真者来说很不正常,但是奚丰羽又觉得无比正常,他的天赋很好,功力也不弱,既然那些人要把他关起来,为了防止他跑了,自然是要做一些手段的,很显然,奚丰羽被下了“囚龙”,顾名思义,囚龙,囚的是修真者的功力,是修真者的依仗,是他们用来自由翱翔的工具。 想得还真是周到呵。 锁住他的不是普通的铁链,而是千年玄铁,重量自然也是非比寻常,更何况奚丰羽现如今失了功力,更加承受不住这个重量,挣扎地爬上床后就躺着不愿再动了,眼睛直愣愣地望着上方,心中想的却是,时札,那个人会不会像当初那样,带着剑,用和那时一样的安抚温暖的眼神看着自己,把自己从困境中解救出来? 忽然,奚丰羽面前出现了一束光,照在他身上,暖洋洋的,让他生出了一些困意,可惜一个略带尖利的声音打散了奚丰羽的睡意。 “怎么,在牢里待得还舒服吗?” 奚丰羽举手放在眼前,挡住照射在自己眼睛上的阳光,这才看清,那个尖利声音的主人,就是时萝殿殿主的独生女,邵慕。 奚丰羽忽然想起时札总是皱眉说的话—— “我只是好奇邵慕对我的喜爱的由来而已,要知道,当初,可是她把我推向妖物的。” “别说邵慕了,我实在不懂她究竟想做什么,难道是想借着这个借口留在圣蕴宗,借机吞噬圣蕴宗?” 他当时一直拿这些话当做时札敷衍他的话,认为这些话都不过是借口,那时候他还暗暗笑话时札居然拿这个做借口,真是幼稚,如今才明白,真正幼稚的,是自己。 奚丰羽想清楚了真相,喉中干涩,清清嗓子才道:“我师父的死,和你有关,是不是?” 许久没有说话,再加上那天伤心过度,吐血晕厥也没有得到治疗,奚丰羽的声音带着严重的嘶哑,冒火的喉咙在不断发着抗议,奚丰羽却无力去关注这个。 邵慕看着他,故作思考,忽而笑开,一向清纯的脸上此刻却布满妖媚和嘲讽。 注视他良久,她才掐着嗓子回应:“你师父?他可是第一宗门的宗主,我爹都打不过他,更何况是我?不过可惜……”邵慕一顿,看着奚丰羽着急的样子,笑得得意,“可惜啊,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他居然那么相信你们的副宗主,哦,错了,现在是宗主了。” 挺清楚了邵慕话中的意味,奚丰羽蒙了,副宗主,德于师叔,害死师父的竟然是他最心疼最觉得对不起的德于师叔吗? “……我、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奚丰羽喃喃,有种天都塌了的感觉,胸腹中一阵又一阵的疼痛传来,疼得奚丰羽蜷起了身子,甚至有些颤抖,口中一热,浓郁的铁锈味便在唇舌间蔓延开来,苦涩,恶心。 邵慕却好似不够似的,刺人的话不断地从她红艳饱满的嘴唇中吐出,带着恶意和讥讽。 “几但真人的修为真的很深啊,可惜他太天真……” 闭嘴…… “……你知道我们为了达成目的废了多少心血吗?……” 不要再说了…… “……你一定觉得很多,对不对?……” 呜,师父……师父…… “……呵,其实哪里需要费什么心思呢,一碗散功汤就把他拿下了……” 时札,救我,求你…… “……他临死前还一边吐血一边还不可置信地看着德于真人呢,呵呵……”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时札,你什么时候才来……我好痛,好痛…… 奚丰羽已经听不进去邵慕说的任何话了,只觉得耳边嗡嗡的响,什么都听不清,却又觉得格外刺耳,像是惊雷打在自己的耳边,一道又一道,他觉得自己面前一片血红,身体的痛又一次蔓延开来,从某一个地方,渐渐蔓延至全身的每一根神经末梢,痛得发麻又晕厥不过去,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呼唤心中的那一个人,想要借此让自己不那么难受。 不知何时,邵慕已经不再说话了,冷冷地看着奚丰羽蜷缩在一起,痛得浑身都是冷汗得样子,眼中闪过快意。 “你在想着时札吗?”她问。 被痛苦包围的奚丰羽听见时札两个字,神智终于又清醒了些,以为时札终于来了,茫然地睁着眼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理所当然的,他什么都没有看见,除了一直站在那里,以他的痛苦为取乐的邵慕,最终一无所获的失望占据了他的内心,只好默默地收回眼神,继续刚才的姿势。 邵慕不知他在想什么,看见他的反应有些不满。 “你以为时札会来救你吗?笑话,他不会来了!” 原本颓废的奚丰羽忽然抬头对着邵慕,睁大眼咆哮,“他会来的!时札爱我!他爱我!” “他不爱你!”更加尖利的声音响起,邵慕已然不复刚刚的淡然,大声地反驳奚丰羽,“他爱的是乌钩剑灵元图!你算什么,他凭什么爱你!你又凭什么得到他的爱!” 就像是被突然摁了静止键,奚丰羽脸上的血色在一瞬间褪去,苍白如纸。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轻忽颤抖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不是的,他是爱我的……” 邵慕看着他,笑得开心,本是轻颤的身子抖动幅度越来越大,最后哈哈大笑,眼睛都笑出了眼泪,许久才停下来,妩媚地擦擦眼泪,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残忍的话,“你知道是谁想出的杀了几但真人的计谋吗?” 奚丰羽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直觉告诉他这时候应该捂住自己的耳朵,什么都不听,可是手却不听自己的时候,傻傻地搁在床上不知道动。 邵慕紧紧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是、元、图。” “爹爹,元图做的饭好不好吃?” 元图的下巴抵在饭桌上,死死盯着时札,眼睛随着时札的筷子而转来转去,时札的动作大了些,他也不知道换个姿势,就这么撅着屁股眼睛往那个方向翻,最后翻不过去了只留下了眼白,就像是——在对时札翻白眼。 噗。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的时札终于决定不再为难元图,夹起一筷子的青菜就往元图的嘴里塞,元图的心思不在这上面,被时札夹菜了也不拒绝,下意识得张口吞下,嚼了几下才反应过来似的皱着一张脸,像是个小老头。 唔,元图还是这么不喜欢吃青菜啊。时札暗暗点头。 第1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7节 据说我是个渣 作者:小清新的喵 第17节 元图皱着眉含着才思考了一下,刚想吐掉,就听得坏心肠的时札说:“乖宝宝不许吐掉哦,不然爹爹就不高兴了。” 元图一听,脸上皱地愈发厉害,最后还是苦哈哈地咽了下去,眼泪汪汪地看着“坏蛋”时札,引得时札又是一笑。 时札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不能太欺负小孩了,于是默默小孩的头,赞赏道:“宝宝的菜做得很好吃哦,爹爹很喜欢。” 元图的眼睛一亮,马上给时札奉献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红唇白齿,时札忽然想起那一个失控的夜晚,有些不自然地转开眼。 “宝宝也快点吃饭吧。”时札第一反应就是岔开话题,免得自己因为不纯洁的想法,不争气地支起小帐篷。 元图眨眨眼,忽然叫了声“爹爹”。 “嗯?”时札回应道,抬头看向元图,一股微风过后,一个软软的触感停留在自己的唇上。 时札有些傻眼,也没有动作,呆呆地想着自己是不是哪里出错了。 时札在那里发愣,元图却等不住了,回想着时札那日做的事,脸红红地闭上眼,顺滑的小舌头偷偷地钻出来,在时札的唇上慢慢摩擦着,然后就不知道要怎么办的纯情小白兔也没有下一步动作,只能一直傻傻地拿舌尖蹭着时札的唇,一下又一下。 终于反应过来的时札轻轻推开元图,有些傻眼。 “宝宝,你……” 元图对于自己的第一次勇敢举动居然被推开了有些郁闷,看到时札傻眼的样子又羞得不行,不敢看时札得眼睛,只能小小声地说:“爹爹不喜欢吗?” 时札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憋出一句:“那天宝宝不疼吗?” 元图原就红红的脸更是红得像是要滴血,良久才从喉咙中挤出细如蚊讷的声音来。 “疼,可是,宝宝喜欢。” 轰的一下,时札只觉得有一股火气在自己小腹处集结,灼烧得越来越旺盛。 怕呆久了造成局面失控的时札,最后也只能干巴巴地抛下一句“爹爹还有些话和鸡蛋说,宝宝先吃饭吧”,身形就开始变浅准备离开。 不料一向乖巧的元图却在这个时候扑了上来,又一次把柔软的嘴唇贴了上来,还自学成才地把顺滑湿润的舌头也伸进了时札的嘴里,胡乱舔着。 时札被元图青涩的反应勾出了还没下去的欲/火,从来不会亏待自己的时札也不想一次又一次地拒绝已经递到了嘴边的美食,顺势搂住元图,加深了这一个吻。 元图笑意盈盈地接受着时札的粗鲁,眼中的笑意像是要溢出来。 “爹爹是我的。”他模糊地说道。 时札也顺势回应,“嗯,爹爹是宝宝的。”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这次又消失了这么久,泥萌造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作者君又考试了,呵呵…… 呵呵你妹呀(╯‵□′)╯︵┻━┻ 尼玛期末大考还有临时提前的(╯‵□′)╯︵┻━┻ 考试时间还是双十一下午五点半到七点半啊(╯‵□′)╯︵┻━┻ 尼玛还不让人吃饭了(╯‵□′)╯︵┻━┻ 在周一被通知周二晚上考试的孩纸伤不起qaq 说好的十一周考试呢qaq 怎么就提前到第九周了qaq 老师你这么不尊重这门课你麻麻造吗qaq 这是大考不是小考,不过就要重修的啊喂qaq 现在发文攒人品还来得及不。。。 大家酷爱来围观高冷与逗比齐飞的十九n(≧▽≦)n 不造泥萌能不能看清楚。。。 泥萌说十九最后是不是没话说了于是破罐子破摔了23333 ☆、第64章 这几天对于时札来说就像是回到了一开始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轻松快意,没有任务没有系统,只有元图的陪伴和黑妹的玩闹。 时札一直和元图在一起,甜甜蜜蜜,晚上亦是大被同眠,时札喜欢这样的生活,可是他注定不能一直过这样的生活,不管这种日子有多快活,时札也不会忘记自己还有任务在身。 黑妹在草地上不断地打滚,和蝴蝶妹妹玩耍着,一会我扑你,一会你在我眼前晃,元图乖乖窝在时札的身上,握住时札揽在自己独自肚子上的手,笑得甜蜜。 时札想了又想,最后还是说出了口:“宝宝,你知道……这几日丰羽为什么一直没有来吗?” 元图放松的身子一僵,随即有些落寞地答道:“宝宝也不知道,爹爹喜欢那个人不喜欢宝宝吗?” 时札见元图失落,侧脸在他腮上印下一个柔柔的吻。 “乖宝宝,告诉爹爹,你为什么不喜欢奚丰羽哥哥?” “因为他,爹爹不喜欢我了。”元图轻声说,他低着头,时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时札能从这里听出浓重的伤心失落。 时札不知道元图为什么会这么想,明明自己对待元图一直是很好的啊,自认为对他没有任何改变啊。 “爹爹怎么会不要你,爹爹喜欢宝宝,不会不要宝宝的。” 元图马上反驳,“可是爹爹一直和那个人在一起,都不陪着宝宝了!” 时札诧异,“爹爹有叫宝宝一起出去玩的啊,宝宝忘了吗?” 不得不说,时札听到这里也发觉不对了,以前只知道元图有些疏远奚丰羽,还以为只是因为两人长大了,玩不到一起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元图已经连奚丰羽的名字也不喊了,开始喊“那个人”了? 时札越想越不对,松开揽着元图腰身的手,转而握住他的肩膀,稍稍用力让元图面向自己,双眼紧紧盯着元图的,“宝宝,你告诉爹爹,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奚丰羽,他做了什么让你不舒服的事情吗?” 元图看着时札,眼睛一动不动,嘴紧紧抿着,就是不说话。 “元图。”时札微微加重语气,直呼名字。 元图终于动容,却是直接哭了出来,眼泪一颗又一颗地掉,就是什么都不说。 面对元图的眼泪,时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也只能放弃追问,抱着元图抚摸他的背脊,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黑妹不知何时也到了两人旁边,坐在不远处,看着两人相拥的身影,张张嘴像是要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蝴蝶见黑妹不再和她玩耍,也就飞走了,一时间,只剩下了时札和元图相拥的身影还有一只欲言又止的黑豹。 良久,元图的情绪才慢慢平稳下来。 “爹爹是我的。”元图窝在时札的怀里,声音闷闷的,还带着哭泣后的鼻音。 时札也随口接道:“嗯,爹爹是宝宝的。”刚说完,时札忽然开始犯晕,眼皮越来越沉,眼前的景色也变得模糊。 元图察觉到,抬起头来,看着时札,却没有任何惊慌的神色,乌黑的眼珠深不可测,像是一个黑洞,直直的看着他,席卷着时札的思绪,慢慢陷进去,不能自拔。 元图看见时札昏昏沉沉的样子,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忽然浮起一个无害天真的笑容。 “宝宝……”时札心中一凛,直觉自己现在的感觉和元图脱不了干系,“为什么……?” 元图笑着,脸上挂着时札最喜欢的小酒窝,笑得甜蜜满足。 “爹爹是我的。”他又一次重复。 时札终于坚持不住,最后还是陷入了黑暗。 黑妹呜咽着蹭到时札身边,舔舔时札垂在地上的手指,是不是顶他一下,元图眼睛一暗,挥手甩开黑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黑妹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幸而是在草地上,也不会疼,只是晕得不轻,趴在草地上,半天没起来。 元图抱着时札,也不再看黑妹,转身离开。 黑妹一见,也不管自己难受了,几步跑到元图面前,拦住他,伏低身体,喉咙中发出呜呜的声音,作势要扑上去撕咬。 元图停下脚步,对着他看了许久,忽而一笑,“黑妹,你确定要拦着我吗?爹爹是我的,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他的注意力的,那个人有什么资格霸占着爹爹?” 元图笑着,说出的话让黑妹浑身犯冷。 “……我,是绝不会让那个人继续活着的,但是我可以保证,我一定不会伤害爹爹一丝一毫。” 黑妹听此,也收起了自己攻击的动作,看着元图,眼中满是不赞同。 “时札不会希望你这样的。” “但是爹爹也不会讨厌我的,不是吗?”元图笑得自信,“等那个人死了,爹爹就会只喜欢我一个人,只和我在一起。” “元图!”黑妹看着元图有些疯魔的神色,忽然不安起来。 元图终于收起笑容,看着黑妹,一字一句地说:“爹爹是属于我一个人的,谁也别想抢走他。” 把时札安置好,元图就走出了剑,直接出现在邵慕面前。 邵慕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元图,这才松了口气,不待元图说什么,就急急地说道:“奚丰羽跑了!” 元图原本没有波澜的眼睛忽然一厉,看得邵慕有些害怕。 “你说,那个人,跑了?”元图细细咀嚼着这个词,看着邵慕的眼神越来越不善。 邵慕苍白着脸,也不敢为自己辩解,只能讷讷得回答:“奚丰羽他,他是舟许堡的人……”说完,见元图没有任何的反应,邵慕又解释,“舟许堡的堡主是复灵真人,复灵真人想要救人,我们根本就拦不住啊!” 复灵真人?“那是谁?” 见元图不在执着于她的失职,邵慕偷偷为自己捏了把汗,“复灵真人向来是不问世事的,这一次却是不知为何,他竟然亲自前来,把奚丰羽带走了,我们的所有防御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堪一击。” 元图是一只刚刚成型的剑灵,他哪里知道复灵真人是个什么东西,想着要如何把那个人带回来弄死的时候,发现邵慕一直在偷偷瞄他,不禁有些恼怒。 “你看我做什么?”冰冷的声音出口,邵慕已经放下的心又一次提了起来。 “我……我听别人说,奚丰羽不是孤儿,他是复灵真人的儿子,只是放在几但这里养着而已,却不知这个消息是真是假。”邵慕迟疑地开口。 元图点头,“告诉我舟许堡在哪里,我去解决。” 元图愿意自己亲自出马解决自然是最好的结果,邵慕连忙点头说出舟许堡的地点,元图听罢就架空而去了,他是剑灵,腾云驾雾自是不在话下。 时札幽幽转醒的时候,有些茫然,在一瞬间里脑子一片空白,记忆里最后一个画面是元图疯狂偏执的神色。 ……元图! 时札的思绪忽然被拉回,陡然清醒过来,转头寻找着元图的身影,却不料他没找到以前一扭头就能看见的元图,只看见黑妹正眼巴巴地看着他,看见他醒来惊喜地扑上前对着他又亲又舔,时札反射性地想要推开黑妹毛茸茸的大脑袋,却惊愕地发现—— 自己居然动不了了! 【系统,解释!】 【系统:叮,此为正常反应,请工作者保持平和的心态,以最好的状态去迎接任务。】 【这特么哪里正常了!】 【系统:叮,工作者身体内含有某种不明物质,导致工作者身体状况异常,造成“高位截瘫”伪病症,非系统故障。】 【……申请修复。】 【系统:叮,工作者意愿申请中……申请通过,一个小时内将完成修复,请工作者安心等待。】 一小时……!系统你的尿性真是愈发得大了。 既然修复已然开始,时札也不管了,既然自己只是类似于高位截瘫,问话还是可以的。 转头躲开黑妹的舔舐,时札想知道元图究竟在想什么,“黑妹,你知道些什么,对不对?” 黑妹终于冷静下来,沉默地注视着时札,缓缓开口,“元图喜欢你,很喜欢。” “我知道。”时札皱眉,示意黑妹讲重点。 黑妹却反驳了他,“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他有多喜欢你。” “……我知道他很喜欢我,他有灵智开始就和我在一起,他无比地依赖我,信赖我,甚至因为他的原身是我创造的,他把我当做父亲一样来喜爱,尊敬。”时札想着元图刚刚出生,好奇地拿着青草舔舐,随后又因为不好吃而一脸嫌恶地丢开它的样子,脸上漾开一个温柔浅笑。 黑妹看着他,有些嘲讽,“父亲?谁会想要和父亲上/床?元图根本就没把你当做父亲,他只是觉得叫你爹爹更加亲近而已,他把你当做情人。” 情人?!时札有些傻眼。 黑妹没有理他,继续说着,“他一直说你是他的,那不是随口说的,那是因为他对你的占有欲太过强烈,强烈到偏执,到疯魔,他以为你们会永远在一起,可是……” 可是,我却和奚丰羽在一起了。时札默默在心里接道。 黑妹说的话太过让他震惊,细细一想又觉得合情合理,然而这番话几乎颠覆了他以前全部的想法,时札表示他有些凌乱。 “时札,别怪元图,他太爱你了,他没办法接受你的心被另一个人填满。” “他现在在哪里?”时札沉默片刻,问道。 “他去杀奚丰羽了。” 作者有话要说:独木不林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13 10:52:28 留贞大师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14 20:31:49 留贞大师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14 20:32:06 谢谢林子(づ ̄3 ̄)づ╭?~ 谢谢湿哒哒( ̄e( ̄)☆╰╮o( ̄皿 ̄///) 就酱!= =+ ☆、第65章 时札站起来的时候,黑妹很惊讶,却也没有问理由,也没有阻拦时札。 “时札,弄清楚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再决定怎么做,别让自己后悔。” 黑妹只留下了这一句话。 “我想保护元图。”时札回道,可是他知道,他最后还是会站在奚丰羽那一边。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个人当初是怎么回应他的爱的,没有人值得自己为了他而奋不顾身,自己只需要好好的,完成任务就好了。 元图刚一现身于舟许堡就被团团围住,正当元图冷然一笑准备出手时,众人让开一条道,复灵真人带着奚丰羽出现在元图面前。 奚丰羽看着昔日的好友,心中眼中满是对往日的怀念和对好友的不解,以及师父竟然被自己的好友所杀的愤懑和恨意,许多情感交织,奚丰羽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倒是元图先开口了,脸色淡然,语气平平,“你,过来受死吧。” 奚丰羽心中一滞,悲愤道:“元图,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我师父对你不好吗!难道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你为什么要……杀、我、师、父!”说到最后,奚丰羽的话语中满是恨意。 元图听着他的话,眼神里却是一丝波动也无。 “理由?杀人还需要理由吗,想杀就杀了。”元图随意地答道。 听及此,奚丰羽终于再也忍耐不住,愤而上前,举起手中当日几但所赠的剑就冲了上去,元图也不躲避,举剑迎战。 复灵真人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只盯着两人的身影,周围的人见自家的堡主都没动静,自然也是站在一边观战。 然而毕竟奚丰羽不过是一介凡人,即使天赋再强,也只学了不过十几年,哪里能打得过元图,眼看着元图像是在戏弄小白鼠一样逗弄着奚丰羽,复灵真人也皱着眉渐渐有些沉不住了,终于在元图不再逗弄奚丰羽,开始下狠手时,冲了出去,挡开元图的攻击,立在元图面前,把奚丰羽护在身后。 元图停手,看着复灵,忽而一笑:“你是奚丰羽的父亲?” 元图一副放松的样子,复灵却是半点不敢小视他,不管元图在时札面前表现的有多无害,有多柔弱,他是绝世神剑乌钩剑的剑灵,又加之化形已然十几年,早已熟悉了自己的能力,即使是这个大陆上能力极为强大的复灵也是不敢与他对上的,神剑剑灵的能力不是人类所能抵挡的,所以才需要一个主人来制约。 可惜他只认一个主人,而他的主人时札此时根本不知身在何处。 复灵手里掐着剑诀,面上也故作坦然道:“这与你似乎没什么关系吧。” “那就是我说对了?”元图的眼神投向此时正带着恨意和痛苦看着他的奚丰羽,“几但那个老头,还说你是孤儿呢,说你爹叫你小首?呵,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许你在侮辱我师父!”奚丰羽眼中似有血要滴出,双眼紧紧钉在元图身上,向前两步,被复灵挡住才止步。 元图眼带蔑视地看着奚丰羽,就像是在看一只可以随手捏死的蚂蚁。 “他欺骗了我爹爹,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奚丰羽终于忍不住,绕过复灵就杀向元图,复灵拦不住奚丰羽,只好跟着上前,周围的弟子功力太低,根本无法靠近战场,只能躲得远远的。 复灵和奚丰羽两人夹击元图,结果却是元图游刃有余地在两人之间穿梭,反而是复灵和奚丰羽伤痕累累。 元图玩了一阵,也懒得再玩了,抓准时机就要杀了奚丰羽,速度之快,复灵根本无力拦截,奚丰羽也只能像是慢动作似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胸膛即将被元图贯穿。 忽然,一只玉白的手伸了出来,握住元图的剑锋,慢慢地移开,奚丰羽不由顺着那只手看上去,正是刚好赶到的时札。 时札看似淡然得松开剑锋,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元图就像许多反派一样,胸有成竹地在杀人前说了那么多话,不然他哪里还赶得及,作死的系统真没用,一个小时才能解决身上的药性,差点就功亏一篑了。 元图看到时札的出现就是心头一凉,傻乎乎地看着时札,两只手不知道要怎么放,手中的乌钩剑离开了元图,马上飞到了时札的身体里。 奚丰羽这时候也安静下来,静静地看着时札,什么话也不说,只觉得心忽然就安定下来。 复灵看着这三人之间诡谲的气氛,见元图不再攻击人,也退后两步站定,等着看时札如何解决这件事。 元图的气焰早在时札出现的那一刻就消了下去,如今白着脸低着头,手指不自觉得捏自己的衣角,又变成了时札熟悉的那个宝宝。 时札看着如今乖巧柔顺的宝宝,再想想自己刚出现时元图那冲天的杀气,煞是头疼。 “宝宝,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元图眼中晶莹,瘪着嘴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小心地伸手拽拽时札的袖口,喏喏:“爹爹,我们回家吧。” 时札反手握住元图的手,转头看看一直安静地站在一边的奚丰羽,心中有些动摇。 他没那么喜欢奚丰羽,反倒是元图,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若系统的任务对象是元图,他定会好好待他,可惜…… “宝宝,你知道的,我喜欢的是丰羽,一直都是。” 话音刚落,时札就感觉握着的那一只手骤然握紧,变得冰冷苍白,元图眼中不断闪过血红的嗜血光芒,他看着时札,轻声却坚定地说:“爹爹是我的,你说过的。” 时札皱眉,举起另一只手抚摸元图血红的眼,片刻后,揽住正在发颤的元图,轻声安抚:“爹爹当然是你的,我是你的爹爹呀,爹爹会永远和宝宝在一起。” “可是你要被那个人抢走了!”元图紧紧埋在时札的怀里,声音尖利,带着不安。 面对元图的话,时札也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抚摸元图的后背,试图让他平静下来。 奚丰羽看见这一幕,上前几步,“时札,我和元图,再也回不去了,你只能选一个。” 原本就情绪不稳定的元图听此,直接推开时札,捏起一个法诀就朝奚丰羽扑去,奚丰羽在时札到来那一刻就放下来全部的警戒心,这时候哪里还能躲开,复灵在远处,也是救援不及,他出手的速度根本赶不上元图,眼看奚丰羽就要死在时札面前了,时札也是又急又恼,直觉得出手召唤出身体里的乌钩剑凭空划出一道剑气击在对时札毫无防范的元图身上。 元图当即吐血,受了重创的身体也支撑不住法诀,反噬的法诀又是让他伤上加伤,只来得及不可置信地转身看时札一眼就晕厥了过去。 不仅是元图,时札也同样被自己的举动吓到,连忙甩开剑接住往下掉的元图,探寻元图的生命气息,幸好,元图本身就是剑灵,乌钩剑对他造成的伤害并不致命,时札这才把自己提起来的心放回原处,只要元图的命还在,时札就能让元图恢复健康。 如同小时候一样,时札亲吻了一下元图的额头,在他耳边呢喃了一句:“爹爹的乖宝宝会好起来的,爹爹和宝宝永远在一起。” 做完这一切的时札才把元图收进了剑里,确认元图被吓了一跳的黑妹安置在了小屋里,顺便封印了乌钩剑,免得元图再出来伤害奚丰羽,破坏自己的任务。 把惊魂未定的奚丰羽拖过来拥在怀里,时札低声安慰了几句后,转头对复灵道:“多谢真人对丰羽的护佑,时札感激不尽。” 复灵看了时札片刻,回道:“何必言谢,本君所做一切,皆为理所应当。” 理所应当?时札一愣,看来这个复灵真人对奚丰羽真的很好啊,若不是当初几但曾经和他说过奚丰羽是孤儿,他还以为复灵真人是奚丰羽的父亲呢,真是神奇,奚丰羽自幼呆在圣蕴宗,又如何会识得复灵真人这样足不出户,安心修炼的人,更何况感情还这么好? 算了,这一切都不重要,反正和自己的任务没有干系。时札暗暗摇头,笑自己想得太多。 复灵见时札不说话,又说:“你们既然决定要在一起,不若留在舟许堡,成亲了再去闯荡吧。” 时札又是一愣,奚丰羽此时也缓过劲来,听见复灵的话,脸刷得就红了。 时札看见奚丰羽脸红的样子,知道他是愿意的,也就点头同意了,反正,自己可是要给奚丰羽一辈子的幸福的,成亲了也好。 “好,那便择日成亲吧,”时札笑笑,低头捏捏奚丰羽红彤彤的脸,“丰羽也已经等不及了吧。” 奚丰羽闻言,眼睛一竖,“你才等不及了!” 时札哈哈大笑,“是啊,我等不及了。” 原本气势汹汹的奚丰羽瞬间焉了,一路从脸红到脖子,再也不说一句。 复灵远远看着这一幕和谐甜蜜的画面,心中却是隐隐觉得违和,总觉得,这个画面不够真实。 作者有话要说:上官慕容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15 10:16:54 只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17 13:10:31 谢谢慕容(づ ̄3 ̄)づ╭?~ 谢谢内裤君(づ ̄3 ̄)づ╭?~ 黑妹黑妹!你酷爱看!时札冷落元图啦!你的愿望达成啦n(≧▽≦)n 但是喜欢上黑妹你这一点,,,咳,略重口啊_(:3ゝ∠)_ ☆、第66章 舟许堡已是许久没有那么热闹了,复灵真人是个性子淡薄的,也不喜热闹,所以堡里一向是安静而井然有序的,如今因为要准备奚丰羽的婚礼,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久违的喜悦,身上似有使不尽的力气。 在堡里所有人都忙得分/身乏力之时,最清闲的反而是当事人了。 奚丰羽和时札此时正躲在一个小屋子里畅饮,争夺着酒瓶子,好不欢快,许久才没力气了,安静下来。 奚丰羽抱着酒瓶子躺在时札的怀里,嘴里嘲笑着时札刚刚抢酒瓶子的笨拙,眼神却不由自主得瞄向时札身边的乌钩剑,渐渐地,笑意从嘴边淡去。 时札注意到奚丰羽的异常,顺着他的眼神看向被自己拿出来的乌钩剑,知道他在想着元图和他师父的事,有些无奈。 时札是知道几但对于奚丰羽的意义的,对于奚丰羽来说,时札和几但的地位,差不了多少,可是几但被元图杀了。就算时札知道奚丰羽心中的痛,时札也不可能把元图交出来给奚丰羽解恨,元图是他的宝宝,不管元图做错了什么,他都要护着元图,即使,那会让奚丰羽的心里,永久地留下一根刺。 时札看着奚丰羽眼中越来越浓烈的痛,忍不住把他的头掰回来,轻吻他的嘴角,“别想这个了,好吗?我们已经快要成亲了。” “时札……”奚丰羽紧闭的眼睛出现湿润,“如果,师父能出现在婚礼现场……该有多好……” “丰羽……你恨我吗?”时札默然,片刻后问。 奚丰羽的睫毛剧烈颤抖,最后呜咽出声:“我……我想恨你……可是……可是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就是因为没有办法恨,所以才更痛…… 时札揽住他,就像他以前做的那样,轻拍后背,意图能够安抚奚丰羽的情绪。 “没事的,我也爱你,我也爱你啊,丰羽。”一边轻喃着,一边不断啄吻奚丰羽湿润的脸颊,时札不能交出元图,只能这样,尽量让奚丰羽好受点。 直到奚丰羽哭累了,睡过去,时札才停下来,吐出心中的一口闷气。 才进剑里空间,黑妹就围了上来,拖着时札的裤脚就往元图的方向拽。 在那天时札把元图丢进乌钩剑里后,时札就因为担心而进来看过,那日自己虽是一时情急攻击元图,但是最后还是反应过来了,也是有注意收敛功力的,元图的伤势看似严重,其实在乌钩剑里待几日就会好了,这两天元图的伤势已经差不多好了,时札好不容易放下心,如今黑妹这着急的样子让时札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该不会,元图又出什么事了吧……? 加快脚步,时札急匆匆地赶向元图所在的小屋子,黑妹紧随其后。 刚赶到小屋门口,那一幕画面险些让时札的心脏吓停了,直接打破封印冲了进去,打下元图手里令人心颤的利刃,时札捧着元图伤痕累累的手腕,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爹爹,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元图喜悦的声音响起,把时札从心有余悸中唤醒。 时札也不抬头,举手就用力扇在了元图脸上,由于元图没有运功抵抗,他的脸上很快就肿了起来,五个手指印在他白嫩的脸上格外显眼。 元图捂着脸,泪汪汪地看着时札,嘟着嘴要说什么,却直接被时札的一句话堵了回去—— “元图!你就是这么对待你自己的吗?自作主张杀了几但不说,现在还学会自残了!是不是哪天还要杀了我!是不是!” “不是!”元图惊叫,“宝宝不会伤害爹爹的!永远不会!” 时札冷眼看着元图,眼见他的表情越来越惊慌,几近崩溃,终于认输似的,轻叹一口气,小心地避开元图受伤的手,轻轻抱住那个就算长大了,在他面前还是那么爱哭的小孩,从上到下,顺毛似的,一边轻柔得动作着,一边解释自己刚才得行为。 “宝宝,爹爹爱你,不想看见宝宝这样伤害自己,知道吗?” 一直在一边看着的黑妹听此也是轻吼了两声,表示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元图眨眨一片模糊的眼,把眼泪眨巴回去后,才乖乖地点头,说嗯,忽然想起什么,委屈地对时札抱怨:“爹爹好久不来看宝宝了。” 嗯?就为了这个原因?因为自己这两天临近婚事,由于自己和奚丰羽的婚事已经很近了,元图的身体也好了,他就想着多陪陪最近越发粘人的奚丰羽,的确有些忽略元图了…… 但是,“就为了这个?”时札可不能接受元图就为了这个原因,伤害自己的身体。 “这还不够吗?”元图回应,“爹爹总是想着那个人,都不乐意见宝宝了!宝宝见不到爹爹就不高兴……爹爹是不是觉得宝宝好烦?”不安地问出最后一句话,元图像只羞涩的小兔子一样,对着大灰狼,瞥一眼,再瞥一眼。 “那个人……”时札一噎,气闷地瞪一眼元图,烦躁于元图的偏执,偏又舍不得对他多加指责,只能细心解释,“不管你和丰羽之间有什么恩怨,你杀了他最亲的师父难道还不够吗?宝宝,你怎么就那么恨他?” 元图撅起嘴,“他抢了宝宝的爹爹,他一定要死,不只是他,所有喜欢他的,对他好的,都要死。” 听着元图随口说出的话,时札也不免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用错了教育的方式,这孩子怎么就那么偏执没有道德之念,甚至显得心狠手辣没有人性呢? 时札绷着脸,“那我也对丰羽好,也喜欢丰羽,宝宝是不是也要爹爹死?” “当然不!”元图一口否决,“爹爹最喜欢的是宝宝,怎么会喜欢那个人?……爹爹最喜欢宝宝的对不对?” 看着元图又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时札也无奈了,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把元图偏激的想法掰回来,侧脸看看元图已经渐渐好转的伤势,那伤口在元图的手臂上,怎么看怎么碍眼,时札也不多想,运转体内的修为,看着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时札才放下心,放开元图的手臂,继续掰正元图的想法。 元图用另一只手放在自己已经没有了伤口的手臂,笑得甜蜜。 “宝宝,你说说,为什么要杀了几但老头?就算几但对丰羽好,难道他对你就不好吗?”时札问。 “他骗爹爹。”元图睁着无辜的大眼,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 骗……?“几但骗了我什么?不,等一下,这不是重点,爹爹也骗过几但啊,这……应该算是开玩笑的一种吧。” 元图眨眼,低头嘟囔,“不管,反正他骗了爹爹。” 好吧……时札被元图打败了,真是的,以前怎么没发现元图这么……这么……狠辣? “宝宝……”时札不知怎么才能让元图了解他的想法,只能使出他的杀手锏—— “宝宝,你如果一直这样想的话,我不会让你出去的,至少,在丰羽故去之前,我不会再让你出去,也不会和你一起吃饭,一起玩,或者别的事,”怕元图又来一出自残的戏,时札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要是宝宝再伤害自己的话,爹爹永远都不会见宝宝了。” 元图傻愣着,讷讷道:“爹爹,就那么喜欢那个人吗?” 时札不知怎么解释,最后只能憋出一句,“因为他是小首。”而我,只能喜欢小首。 自那日后,时札就再没有去看过元图,只是偶尔会偷偷看两眼,确保元图没有再次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来。 渐渐的,婚事近了,奚丰羽的脸色愈显紧张,晚上睡觉都睡不安稳了,偶尔还会惊醒,最后还是时札看不下去,搬到了奚丰羽的房间,抱着他睡觉,这样以后,奚丰羽的情况才有所好转。 “这算是婚前恐惧症吗?”时札笑道。 奚丰羽虽是不懂什么叫婚前恐惧症,但是从字面上的意思来看,也能大概推断出这是什么意思。白了“嘲笑”他的时札一眼,“你才婚前恐惧症呢。” “是啊是啊,是我恐惧了,呵呵。”时札抱住憋红了脸的奚丰羽,“是我晚上睡不着觉,是我老是做恶梦,是我不抱着你就睡不着,这样行了吧?” 奚丰羽原本红润的脸,这时候却是慢慢退下了红晕。 “时札,你总有一天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时札一愣,“怎么这么说?我们已经快要成亲了,婚事已经快准备好了,很快,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要一起过一辈子的一家人。” 奚丰羽转身,直视着时札的眼睛。 “这两天,我一直在做梦,我梦见,元图,他来了。” 又听见奚丰羽提起元图,时札有些烦躁,不懂奚丰羽为什么非要他在两人之间做出选择,“丰羽,我知道元图对不起你,但是,他对我真的很重要。” “重要到,总会有一天,你会为了他而抛弃我,对吗?”奚丰羽有些咄咄逼人。 时札皱眉,加重语气警告:“丰羽!” 奚丰羽忽然安静,收起了全身的刺,垂下眼睑,对时札道:“时札,他杀了我师父,我恨不得杀了他,这个不可调和;我抢走了你,他恨不得杀了我,这个也不可调和……你不可能全都要,你太贪心了。” 时札看着他许久,转身就走。 “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 任务和自我,他哪个都不想放弃。 就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奚丰羽和时札谁都没有再提起那一天的谈话,然而两人都知道,那一天的谈话,谁都没有忘记,只是被暂时忽略了而已,总有一天,他会再一次出现,横亘在两人之间,迫使两人正面面对他。 舟许堡已经因为这即将到来的婚事热闹许久了,今天舟许堡的人却是较平日更加热火朝天了。 “今天怎么格外开心的样子?”时札疑惑地拉住一个路过的仆人。这两天他总觉得气氛似乎有点不一样了,这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有什么他不知道得事情发生了吗? 仆人认识他是这次婚事的主角之一,平日里相处得也不错,见他问,激动地答道:“我们堡主已经出关了,婚事当天也会出席,原本我们还担心堡主这次会为了修炼错过少主的婚事呢,他能出席,我们都为少主高兴啊。” 堡主?少主?时札总觉得这两个词怪怪的,感觉他们之间的关系是…… 仆人不知时札在想什么,还在兴奋地说着,“哎呀,当初堡主由于夫人难产而亡,还因此迁怒了少主呢,居然把少主送到了圣蕴宗,圣蕴宗再好,哪有自己家好哟!” 时札觉得自己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炸开来了,脑子晕晕的,好似明白了什么。 …… 【多谢真人对丰羽的护佑,时札感激不尽。】 【何必言谢,本君所做一切,皆为理所应当。】 …… 【宝宝,你说说,为什么要杀了几但老头?就算几但对丰羽好,难道他对你就不好吗?】 【他骗爹爹。】 …… 许久,时札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复灵真人,是丰羽的父亲?” 仆人一愣,像是有些不相信地看着他,“是啊,您不知道吗?” “那、那丰羽有没有一个小名是小首?”时札迫切地抓住仆人的手臂,急欲证明自己的猜想。 “没有啊,少主才出身就被送到圣蕴宗了,连名字都是几但真人起的,哪里来的小名……” 接下来的话时札已经没有心思听了,只觉得心神不安,脑中一片混乱。 所以说,元图口中的骗,就是指这个吗? 那么,如果,久适首不是奚丰羽,那又会是谁呢?即使任务对象不明,需要自己寻找,系统总归是不会坑他的,真正的任务对象一定就在自己身边……难道是—— 元图?! 【叮! 主线任务:找出目标人物,给他一生的幸福。 任务进展:找出目标人物完成,任务完成度,1/2 请工作者继续努力!】 作者有话要说:修真篇已经快要接近尾声啦╰(°▽°)╯ 萌萌哒清新消失许久后献上略肥一章︿( ̄︶ ̄)︿,明天还有一发?(? ? ??) ☆、第67章 论系统的尿性 杀死系统的一百种方式 喷系统一脸血 系统你这么坑爹你老板知道吗 玩死系统三十六计 …… 时札的脑海中不断地刷着屏,成千上万头草泥马正在他心里的马勒戈壁大草原上奔腾而过,并且一望无际…… 【叮,请工作者保持良好的心态。】 呵呵 【叮,此前皆为工作者自行做出的判断。】 嗯哼 第1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8节 据说我是个渣 作者:小清新的喵 第18节 【叮,系统友情赞助一首夜的进行曲,请欣赏。】 …… 系统你这是心虚了吗?! 系统你这是心虚了对吧!!! 系统你特么还知道心虚啊!!!! 不管时札内心是怎么吐槽的,他也必须面对现在的残局。 时札已经快要和奚丰羽成亲了,现在全大陆都知道这件事,他总不能临时反悔吧?可是若是自己和奚丰羽成亲了,元图怎么办?元图喜欢他不容置疑,既然自己的任务对象是元图,自己就应该顺着元图的心思做,而且自己也是希望能陪着元图的,这本来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的…… 坑爹的系统!!!!! 【叮,现在重播夜的进行曲。】 …… 就算你一直播放舒缓的钢琴曲,对现实也没有任何帮助好吗…… 奚丰羽这时候正在堡里的练武场练武,把剑舞得飘逸优美又不失杀伤力,路过的仆人都不时偷偷瞄两眼,尤其是女孩子,即使少主已经是有主的人了,但这也不能妨碍她们犯花痴啊。 忽然,铿地一声,剑跌落在地上,若不是奚丰羽躲得快,差点砍到他自己。 听不见仆人们的惊叫和关切的询问,奚丰羽看着自己的手,心中悸动不止,总觉得,有一件大事要发生了,他要失去什么了。 “丰羽!”时札关切的声音传来,下一秒,奚丰羽放在面前的手就被握进了时札的手里,“你的手受伤了吗?” 奚丰羽不语地看着眼前那个不断翻看着自己的手的时札,甜蜜于时札对自己的关心紧张的同时,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时札……”奚丰羽轻唤,像是害怕喊重了就会丢失眼前的人一样。 时札反复地看了奚丰羽的手,舒了口气,幸好没伤到。 “练剑怎么那么不小心!”责怪的语气脱口而出。 奚丰羽抿嘴,勉强勾出一个笑,“我刚刚,忽然觉得不舒服,总觉得要失去你了……” 时札一愣,手中不自觉地放开奚丰羽的手,置于身侧,“丰羽,我……” “幸好你还在我身边!”奚丰羽抢道。 时札噎住,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犹豫间,奚丰羽已经笑着,拽着他的手,往刚刚布置好的新房走去。 “时札,我们的新房已经布置好了,你看看还有哪里需要改一下。” 时札无奈,只能顺着他的脚步走,他曾经嘲讽过很多次懦弱的男人,这次却是轮到自己了,自己现在的作为,也算是懦弱到无以复加了吧。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告诉奚丰羽自己现在不能和他成亲了,说自己认错人了吗?呵,简直可笑。 可他总归是要告诉奚丰羽这个事实的,不管是任务还是自己的想法,他都比较倾向于元图,然而自己之前的乌龙事件又生生地把奚丰羽拽了进来…… 还是想打系统一顿肿么破 【叮,现在重播夜的进行曲。】 系统泥垢 “时札,你在想什么呢,这也是你的新房啊,你没有想法吗?”奚丰羽拉着时札,笑意盈盈,手心里却是冷汗不断。 也许奚丰羽已经感受到什么了,时札想。 “丰羽……”时札踌躇地开口。 奚丰羽这时候已经身子一转,自顾自地跑到了窗户那边,张望着窗外的风景,做了一个深呼吸的姿势,“这里很安静,空气也不错,我最喜欢的就是这里了。”奚丰羽睁眼笑看着窗外,泛白的手指紧紧抓在窗棱上,有些发颤。 “丰羽,你听我说……”不忍再看着奚丰羽这样自欺欺人,时札打算把这件事全盘告诉他,奚丰羽是当事人之一,他有权知道发生了什么。 “时札!”奚丰羽的声音有些尖锐,在时札住口以后,又换成了原本欢喜的音调,只是其中的颤抖出卖了他,“时札,你是不是为我准备了什么惊喜?等我们成亲了再告诉我,好吗?” 颤抖的声音带着期待和不安,时札有些心疼,他认识的奚丰羽,不该是这么小心翼翼的。 “丰羽,我觉得……”时札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奚丰羽却忽然冷下脸。 “时札,我累了,有事下次再说吧。”说完,奚丰羽一转身就运起风诀,离开了。 乌钩剑里的世界还是和以前一样生机勃勃,就像时间从未流逝一样。 奚丰羽走在剑中世界,有些恍惚,眼前似乎又出现了当初他和元图,时札,还有黑妹一起玩耍的情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竟是变成了你死我亡的关系了? 尽管很久没来,奚丰羽也记得小屋的大概位置,摸索了一下,他就顺利找到了小屋的所在处,黑妹还是如从前一样,窝在小屋的门前,眯着眼,在太阳的照射下昏昏欲睡,听到脚步声,警惕地抬起头,一转头就看到了一步步靠近的奚丰羽。 黑妹一愣,不知该如何反应,奚丰羽却已走到了黑妹的跟前。 “好久不见,怎么这样看着我,不认识我了?”奚丰羽笑道。 黑妹回过神来,不着痕迹地挡住奚丰羽通往小屋的去路,“确实是好久不见了。” 奚丰羽看着黑妹的动作,眼中冷光闪过,重又恢复温和。 “我想和元图聊几句,可以吗?” “……时札呢?”黑妹没有在奚丰羽身后看到时札的身影,有些生疑。 “时札啊,他喝醉了,过两天是我们成亲的日子,他有些高兴,一高兴,就有些忘形了……”奚丰羽笑着,像是在说着一件令人高兴的事。 不管奚丰羽说得有多无懈可击,黑妹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张口就要拒绝,就听得屋子里传来元图的声音。 “是那个人来了?让他进来吧,我也有话和他说。” 奚丰羽闻此,冲着黑妹一挑眉,调皮得意的神色一如小时候。 两人都这么想,黑妹也就不好拦着了,毕竟时札也没说过不让两人见面不是,更何况,乌钩剑一直是时札随身携带的,没有时札的允许,奚丰羽也不能进来剑里吧。 侧身让奚丰羽通过,黑妹也不进门去旁听,两人如今这样的关系,黑妹面对这种情况也是觉得有些尴尬,索性就两不相帮,远远躲开。 奚丰羽刚一进门,就见得元图依旧白白嫩嫩地待在小屋里的床上,看上去好不惬意,脑海里忽然浮现邵慕当然在牢里同他说的话—— 【你知道是谁想出的杀了几但真人的计谋吗?】 【是、元、图!】 眼前慢慢一片血红,心中气血翻涌,奚丰羽一看见元图如今惬意的生活,就不由口中一甜,一口精血就要喷出,又险险地咽下。 元图见他的表情,知他想到了什么,莞尔一笑,“最近过得不错吧,看来几但对你也没那么重要嘛,我还以为你会很重视他呢。” “闭嘴!”奚丰羽喘着粗气,恨不得马上扑上去杀了眼前的人,正气愤着,手中忽然摸到了一样东西,想到此行的目的,理智渐渐回来,奚丰羽收起恨意,冲着元图就是一笑,笑得极其甜蜜,像是看到了什么美妙的东西,“元图,就算你做了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时札马上就要和我成亲了,我们会永远在一起,而你,一辈子都要被困在这个鬼地方,看着我和时札,甜、甜、蜜、蜜!” 奚丰羽找得很准,一下子就戳中了元图的死穴,几乎是一瞬间,元图脸上再无笑意。 “爹爹最喜欢的是我……”挣扎。 “是啊,可是他爱的,是我。” 再戳一刀。 元图抿嘴,打量奚丰羽许久,继而笑了,“如果爹爹爱你,你为什么会在意我的存在,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奚丰羽敛下眼睑,从袖中拿出一个卷轴,紧握着卷轴伸长手臂,一脸决绝。 “因为我不能接受他的心里有你。你敢不敢,和我打一个赌?” 元图也收起笑意,严肃地看着眼前夺走了原本只属于他的爹爹的疼爱的人,“打什么赌?” 奚丰羽握着卷轴,眼睛却始终看着元图。 “这是一份契约,以天地为证,对人类和剑灵都有效。我们来打一个赌,如果我和你都命在旦危,只有时札能够救我们,却只能救一个时,他会救谁。” “赌注呢?”元图轻声问。 “以命为注,你死,或是我亡。” 元图看着奚丰羽良久,问:“我为什么要和你打这个赌呢?你是人类,我是剑灵,等你死了,我一样可以和爹爹在一起。” 奚丰羽讥讽一笑,“你能忍受他的心中有别人吗?你不能,我也不能。” 元图动摇了,爹爹心里只有他一个的欲/望实在太强烈,即使这个赌约不管怎样都是他吃亏,他也想试试,看看,在爹爹的心里,谁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元图,你敢接受这个赌约吗?” 而此时被奚丰羽下在酒里的药而药倒的时札正香甜地睡着,丝毫不知道在剑里发生的一切。 黑暗的某处,一双眼睛冷眼看着时札的睡脸,看不清其中思绪。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学ps,于是自己撸了一张末世的封面,泥萌觉得肿么样 是不是很赞~(≧▽≦)/~ ☆、第68章 什么叫做天翻地覆?什么叫做人仰马翻? 时札不过是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全世界都在沸腾,屋外人声鼎沸,吵吵闹闹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时札晃晃还有些晕乎的脑袋,最近的记忆里只有奚丰羽笑得像哭一样,带着一坛子酒进门叫他一起喝酒,他不知道奚丰羽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想来奚丰羽也是不会害他的,也就顺势陪着他喝酒了,结果没喝多久自己就醉了,醉倒前似乎迷迷糊糊地听见他在说什么…… 等等,不对,不过是一坛子酒,按理自己不该那么快就醉了……时札一拍脑门,瞬间哭丧着脸,别告诉我我又被下药了。 【叮,工作者智商+1】 作死的系统还敢出来! 【叮,工作者人品1】 ……居然学会吐槽了,系统又升级了? 算了,系统的事情先放一边,反正系统偶尔抽风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奚丰羽给他下药的动机是什么。 想到动机,时札第一反应就是先检查乌钩剑,乌钩剑还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事实让他提起的心放了回去,可惜心还没放到底就又提了起来,乌钩剑里有奚丰羽的气息,奚丰羽趁他不在进剑里去了! 迫切想要了解发生了什么情况的时札马上就进了剑里,刚进去,黑妹就扑了上来,却不是如往日那般扑在他身上打闹,而是停在他身前不停地甩着尾巴,发出焦躁的吼声,一声又一声,比上一次元图割腕还要凄凉悲哀。 时札脑子一嗡,脚下慢慢从快走到小跑到奔跑,跑到一半才懊恼地想起来自己在剑里可以瞬移,连忙运用自己的能力瞬移到元图身边,黑妹没法瞬移,只能加快步伐一路飞奔至小屋。 时札刚一出现在小屋里,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得目龇俱裂! 自己一向宝贝的元图在前一天还白白嫩嫩的,这才过了一个晚上,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元图这时候哪里还有当初那白嫩的样子,嘴唇干裂,脸色苍白,看见时札来了也只是眼睛一亮,连手都举不起来,身子一滚就掉在了地上,可见他现在的情况有多糟糕。 时札眼疾手快地上前抱住元图,一连串的疑问堵在喉咙里,却又不知道该先问什么,一时间百感交集,郁闷地无以复加。 这时候黑妹到了,时札扭头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问:“我让你照顾元图,你是怎么照顾的!我当初把元图放进来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就成了这样,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吗!什么都做不好,我留你何用!”才说罢,抬起脚就把黑妹踢到了门板上,门板应声而碎,黑妹则是呜咽几声,挣扎着爬不起来,嘴边似有红色液体流出。 元图一看,心中甜蜜于时札的在乎的同时,也为黑妹惨遭横祸着急,连连喘着气叫道:“爹爹,别!黑妹……不关……黑妹的事,是……是……” “奚丰羽?”时札接道,心中了然,想必奚丰羽昨日把他灌醉了又下药,为的就是这个吧,原以为奚丰羽是个坦荡骄傲的男儿,现在又与父亲相认,回到了父亲的身边,即使面对自己的“背叛”也该只是伤心一阵子而已,却不想自己低估了奚丰羽的执念,一向骄傲的奚丰羽居然会在某一天为了一己私利做出这样不光明的事。 却不知奚丰羽这样的做法,是为了报师仇还是为了自己,又或者两者皆有? 然而,不管奚丰羽的动机是什么……时札看看虚弱如此的元图,心中隐隐感觉不对,按理说,奚丰羽就算是有什么法宝,也不该能够如此轻易地对付元图吧,毕竟是神剑剑灵,奚丰羽哪有这个能耐能对付元图?怕是其中来由,元图自己也脱不了关系。 想到这一点,时札的脸色就冷了下来,用没有抱着元图的右手隔空拖起黑妹无力的身体,运起身体里的能力把黑妹治疗好,随后把黑妹缓慢地送出门外放下,一挥手,原本破掉的门重新修复完成,黑妹被挡在外面,不安地挠门,又害怕时札生气,也不敢用力,只能呜咽两声,轻轻地用爪子挠门表达自己想留在现场的欲/望。 时札知道黑妹是担心自己责罚元图,但是元图一次又一次以伤害自己为代价来意图达成一种目的,这种行为不能放纵,不然万一他还不吸取教训,再来一次这种戏码怎么办? “黑妹,我知道这一次不怪你,元图的事情你也插不上手,刚才的事情是我不对,等这事完了我再去向你请罪。不过,今天这事,你别管了,我自有主张。” 话音一落,门外的挠声慢慢停止,黑妹静默了一会就转身离开了。他向来相信时札,这一次,应该也能处理好的……吧? 待确认黑妹离开了,时札才似笑非笑地看着元图道:“宝宝,告诉爹爹,到底是怎么回事,嗯?” 元图一看时札的表情,心里就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却也不知道该找个什么样的借口,不知所措间只能保持沉默。 时札见元图不说话,一副心虚的样子,知自己猜的不错,脸色更加阴郁,手上不动声色地给元图治疗,只是原本应该很容易治好的伤如今面对他的治疗却是完全没有转好的迹象。 该死,奚丰羽到底对元图做了什么,怎么会连自己都治不好元图? 这可不是什么好迹象啊…… 试探地用自己当初用来创造生灵的本源能力治疗,时札这才终于如愿看见元图的身体情况好了一点,只是本源力量不能随意用,元图这伤又极度消耗他的本源力量,时札不过是治疗了一会,就已有些气喘。 时札这样动作,元图自然是发觉到了,惊讶道:“爹爹……爹爹能……对抗天命?” “天命?”捕捉到一些字眼的时札眯眼,总觉得心里有不祥的预感。 元图脸色已经好转了一些,时札也有些坚持不住,停止了治疗,不过这也足够元图好好说话了。 元图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却也不敢再隐瞒,只能含糊道:“啊,这是我和那个人的秘密。” 时札目不转睛地看了元图半天,忽然从床上抱起他,一闪身出了乌钩剑。 门外还是一如他刚苏醒时那么嘈杂,时札腾出一只手开门,才开门,就见经常伺候奚丰羽的小厮满脸眼泪鼻涕地扑过来趴跪在时札面前,带着哭音沙哑地喊着要时札过去看看“奄奄一息”奚丰羽,“求您了,快去看看吧,我们少主不知怎么忽然病重,连堡主都无能为力了,呜……” 复灵都没办法吗?回想元图适才脱口而出的“天命”,不祥的感觉再一次加重,抱着心虚地把头埋在他怀里的元图,时札绕过小厮就朝着奚丰羽常住的屋子走去。 还没进屋,时札就已经能听见里面那些低泣,推门进去,果不其然,奚丰羽周围围着一大片伺候的人,而号称大陆第一的复灵真人这时候正眉头紧皱地坐在床边,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隐约从人群的缝隙中露出来的奚丰羽的脸色就像一开始时札看到的元图的脸色一样苍白,甚至更甚。 复灵听到声响,抬起头,露出和平常一样冷峻的脸,只是眼中隐隐泛红,显出几分疲惫和茫然,见是时札,正要说话,就看见时札怀里的元图,眼神一暗,看着时札的眼神不禁冷厉了几分。 “我儿还未亡,你就如此心急找了新人?”复灵冰冷的声音像是带着冰碴。 而原本昏昏沉沉的奚丰羽却是陡然睁大眼,艰难扭头看向时札,在看到元图的时候有些黯然,很快被期待遮掩住。 复灵看着儿子这样的反应,恨恨地瞪着时札,倒也不再说话。 时札从始至终都没有在意过复灵的反应,见众人让开了道,抱着元图走向奚丰羽,在他床前站定,眼中明灭不定,看不清情绪。 “现在,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复灵冷哼,一副恨子不争气的样子,“我儿用了天地契约,我不知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若我儿出了什么事,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 “天地契约……?”时札轻喃。那是什么东西? 【叮,天地契约,在双方自愿情况下,以天地为证,立下契约,可制约任何生灵。】 以天地为证?所以才说抗争天命吗? 看奚丰羽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时札也不禁皱眉,毕竟他也有愧于奚丰羽,当初还说要成亲,要在一起一辈子,如今看着他这样子,看惯了他永远充满活力的样子的时札有些不习惯,运起略微有些平复的本源力量,包裹住奚丰羽,进行初步治疗,毕竟完全治疗的话,他还没有这个能力。 在时札额头冒出微汗的时候,奚丰羽的脸色才有所好转,一旁的复灵见此,原本灰败的脸色也不禁亮了几分。 “说吧,你们之间,有什么约定?”待呼吸稍稍平复,时札才问。 奚丰羽抿嘴,眼睛毫不示弱地看着时札,“时札,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奚丰羽说话有些吃力,用力咬字才能稳住自己忍不住颤抖的声音,“你是不是,打算毁了我们的婚礼?” “……是。”时札犹豫道。 元图一听,兴奋地抬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时札。 “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尽管奚丰羽早已料到,在听到时札的回答之后却还是忍不住哽咽。 “丰羽,我……理由,有那么重要吗?” “你连理由都不愿给我?”泪水忍不住漫出眼眶。 不是不愿给你,只是你要我如何告诉你,这一切都不过是个误会,我爱你是误会,我负你,也不过是个误会。 然而这话根本无法说出口,时札也唯有沉默以对。 奚丰羽惨然一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笑了片刻,在呜咽声再也藏不住时,奚丰羽才收起了笑。 “即使这样,我也不后悔。”奚丰羽用力眨眼把弥漫的眼泪逼回去,刚刚的哭笑让他本就虚弱的身体有些承受不住,奚丰羽也不愿停下休息,直勾勾地看着时札,一字一句问:“时札,我当初问你,如果我和元图有一天站在对立面,你会帮谁,你没有回答我,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 时札觉得自己好像知道契约的内容是什么了,临死挣扎道:“宝宝,你告诉爹爹,你们之间,当初的约定是什么?” 元图紧紧贴在时札身上,也不再躲避这个话题,答:“只有爹爹最后选择的人,才有资格活下来。” …… 卧、卧槽,这急转直下晚上八点档的狗血剧情是几个意思! 但是狗血剧情能被用这么多次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不管这个剧情在时札眼里有多狗血,尽管这是个已经被用烂了的梗,在真实面对的时候,却真切地让时札陷入了两难境地。 他选择的一定会是元图,不管从任务角度来看,还是从自己的私心出发,然而不得不说,时札是很欣赏当初的奚丰羽的,比起现在这样,时札更希望看见奚丰羽可以忘了他,回到当初没心没肺,笑得恣意的样子。 【系统,用我全部的本源能力,可以救下奚丰羽吗?】 【叮,经测定,工作者用自身的全部能力能够达成目标,请工作者谨慎考虑。】 全部吗?那么,若是我没有了能力,我能活多久? 【叮,失去能力,工作者转化为寻常人类。】 人类的寿命,几十年……时札看看元图,暗想,几十年,全部用来陪你的话,也算是和你一生在一起了吧。 “丰羽,抱歉……”时札终于还是说出了口。 奚丰羽眼中的生气一瞬间消失,复灵忍不住站起身来想狠狠揍时札一顿,然而不等他把想法付诸行动,奚丰羽和元图身上陡然亮起白光,离元图最近的时札也不免闭上眼。 这白光足足亮了一刻钟的时间才停止,待白光消失,元图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红润白皙一如往日,倒是奚丰羽已然呈现死灰之态,像是下一刻就要死去。 复灵见大势已去,也不禁颓然跌坐在地,嘴里不断呢喃,“我终究是,谁也留不住……” 奚丰羽看着时札,艰难地勾起双唇,努力做出时札最喜欢的充满生机阳光的笑容,然而最后只能无奈放弃,带着遗憾,深深凝视自己曾经想一辈子在一起,如今却抱着别人的爱人,用尽全部的力气发出微弱的声音—— “我……我不……后悔……遇见……遇见……你。” 时札抱着元图的手一紧,紧紧盯着奚丰羽,忽而一笑,“我也不后悔,你放心,你不会死的。” 元图是幸福的,然而幸福以后的空虚却是最痛苦的。 当初是时札抱着他,照顾他,哄着他,现在,却是他抱着时札,照顾时札。 元图仍旧是粉嫩少年的样子,时札却已经老了,再也不是当初俊朗的样子,脸上是老年人都有的皱纹和老年斑,而如今已垂垂老矣的时札身上更是有一股几近死去的腐朽的味道。 黑妹蹲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两人。 元图抱着变老变丑的时札,眼中映射着时札如今的丑模样,眼眸深处闪烁的却是满满的,纯粹的爱意。 两人在过去得日子里走遍了大陆的每个角落,几乎每个地方都留下了他们的脚印,每一个角落都有他们共同的回忆,直到时札老了,走不动了,才回到剑里,像时札当初照顾元图一样,元图也竭尽全力地照顾着时札。 而现在,时札感觉自己大限将至,很显然,元图也看出来了。 元图深深地看着他,如小时候一般轻吻他的脸颊,“爹爹是我的。” “是啊,”时札笑道,“爹爹,是宝宝的。” 时札也想回吻元图,然而他毕竟太老了,挣扎许久也无法做到这件当初做得如此自然的事,只能无奈放弃。 元图忍不住呜咽,想起时札说过的不想看他哭,又生生憋了回去,肩膀耸动着把脸颊凑到时札的唇边,让时札亲吻了自己。 元图的嘴唇颤抖着,在时札亲完后,照例说着当初的童言。 “爹爹亲了我,就不可以丢掉我了。” “爹爹不会丢掉你的。” “爹爹,偷偷告诉你,其实我可喜欢吃苹果了。” “那你当初怎么说要吃草?” “因为我怕爹爹嫌我不好养,要丢掉我。” “我原是想要丢掉你的。” 一想到当初元图那舔草的样子,明明很嫌弃还要傻乎乎说喜欢吃的样子,时札就想笑,可惜努力了半天也没笑出来,最后只能没用地咳嗽着,吓得元图连连帮他轻拍后背。 “老了,没用了。”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时札无力地挥挥手,自嘲道。 元图鼻子一酸,险些又掉出眼泪来,连忙用说话来掩饰,“爹爹,宝宝也不喜欢吃青菜,爹爹好坏,还要骗宝宝说爹爹爱吃青菜。” 时札有些累,眼睛不由眯起来,吓得元图哭道:“爹爹不要睡,再和宝宝说说话吧。” “呵,坏孩子,都不让爹爹睡觉。” “就不让……” 时札想睁眼,然而眼皮沉重地像是有千斤重,迷糊道:“宝宝乖,爹爹很困了。” “爹爹……” 时札的脸上啪嗒啪嗒的,一滴又一滴的水珠滴在他脸上眼睛上,糊成一片。 “宝宝……下……下雨了……” 元图嗯了一声,停顿了一会后,又说:“爹爹,我一点也不喜欢那个人,也不喜欢阳虹,也不喜欢邵慕……” “爹爹,你说水精灵和被子精灵永远在一起了,宝宝也想和爹爹永远在一起。” “爹爹,你说过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宝宝最喜欢爹爹了!” “爹爹……” 许久的许久,时札都没有回应,元图不禁哭出声来。 “爹爹,不要扔了宝宝,宝宝很乖的!” 时札手指一动,眼皮一颤,微不可闻的声音从唇中漏出:“宝宝,你……你这……辈子……幸福……吗?” 元图把头埋在时札的肩膀,用力点头。 “宝宝幸福,很幸福!” 元图话音才落,时札原本放在小腹上的手垂落,跌落在地上。 元图这才嚎哭出声,像小孩子一般把身体缩进时札的怀里,泣不成声。 乌钩剑已经不叫乌钩剑了,时札一去,元图就把剑上的乌钩两字抹去,一笔一划刻上了别的字:同归。 做完想做的事,元图睡进安置时札的地方,把时札的双手摆成拥着自己的样子,在时札的怀里,散去自己的精魄,微笑着,与君长眠。 同归,同归,与谁同归? “爹爹我好怕。” “怕什么?” “……怕爹爹不要我。” “爹爹不会不要你。” “真的?” “嗯。” 作者有话要说:我爱你是误会,我负你,也不过是个误会。 ☆、第69章 直到回到空间,时札还是有些恍惚。 元图这个任务是他有史以来进行得最长的任务,要不是有系统时时提醒,可能自己会在不知不觉间陷进去,把自己当做那个世界的一分子。 可惜,自己还有系统。 幸好,自己还有系统。 他和元图两人在一起几十年,自己都能保持清明,认定自己不过是来完成一个任务的,可是最后元图的决绝让他震撼极大。 元图当日和奚丰羽的生死契约自己可以把他当做是一时冲动,两人几十年的相守自己可以把他当做是习惯使然,然而同归剑的由来以及元图最后魂飞魄散的结局却让他着实心惊,连呼住手,可惜元图听不见,若不是自己求了系统帮助把元图的一魂一魄收进同归剑里,元图可真就这么消逝了。 时札因此用掉了这个主线任务的奖励,却也不后悔,再好的奖励也不过是帮助自己能够更好的完成任务,反正即使自己失败了也不会死,生命不息的代价就是人生的枯燥乏味,尝遍了人生百味之后,活着就是一种累赘。 难得自己有想做的事,自然是要做好的,元图留住了一魂一魄,早晚可以东山再起,重塑人身,重塑成功那日就是元图重生之日,重生后的元图再不会记得时札,也不会记得奚丰羽等人,所有人所有事,都不会出现在他的记忆里。 真正的重生。 只是当初时札还是大将军时碰到同归剑的时候,他却分明感受到了同归剑对他的淡淡的,却深刻的亲昵。 这是……元图的执念吗? 【叮,《我的剑灵,我的爱》 主线任务:找出目标任务,给他一生的幸福。 完成情况:100 任务奖励:留魂,救下npc元图的魂魄(已使用)】 【叮,《我的自闭症男友》 主线任务一:帮助卫绶摆脱自闭症(完成) 主线任务二:阻止卫绶与舒宜年在一起(完成) 任务奖励:“重生” 物品描述:指定任意一个npc,使之人生重启,可用于完成任务。】 重生?一想到重生,时札脑海里就浮现时守的身影,这是他抹不去的遗憾,时札想过要利用时守,却没想过要时守死,更何况,是魂飞魄散。 时守不悔,他却不能。时守死得太不值得,不得不说,若是时守的人生里从未出现过时札,他的生活会比魂飞魄散的结局好太多太多。 “重生,可以用在时守身上吗?”几乎是毫不犹豫,时札问道。 【……你确定?用了重生,他就会忘记你,永远忘记你,忘记你们之间发生过的一切,他会找到一个女孩子,像个正常人一样,恋爱,结婚,生子,而你,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 不同于系统一如既往的机质声音,这一次的声音熟悉又陌生。 “是你?”时札眼神一厉,这个苍老的声音他记得,当初刚到同归剑里时,他曾经听到过这个声音,这个苍老的声音叹息着呼唤时札去杀他。 【时札,你不该是这样的……】苍老的声音有些微的迷茫,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为什么总是有人一副和他很熟悉的样子?当初那个脸上有着奇异花纹的青年时常出现在他梦里,只是在他梦里,那个青年是阳光的,单纯的,而他看到的,却是阴冷诡异的,如今这个苍老的声音又是一副与他多年好友,深交已久的样子…… “那我该是如何的?”时札也不问事情的真相,反正,就是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的不是吗? 苍老的声音却是不再和他讨论这个话题。 【你真的要把“重生”用在时守身上?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有。”怎么会没有好处,至少自己不用再为时守的死愧疚了,只要时守过得好,他就可以理所当然的继续过自己的日子,理所当然的忘记时守,理所当然的,遗忘时守。 【……好。你先休息一下吧,下一个任务……】 “现在就开始新的任务吧。”时札打断那个声音,如果继续一个人待着的话,他就会一直想着元图痛苦的样子,哀嚎的声音,以及自尽的决绝。 元图的爱太沉重,时札受不起。 自私自利,才是时札。 爱是累赘,被爱也是,一样沉重,一样让人痛苦。 时札再一次睁眼的时候,自己就站在水中央一朵极大的荷花上,时札甚至能看到荷花花瓣上的清晰的纹路。 巨人世界?时札皱眉,正打量着周围,耳边忽然响起一声巨大的响声——“呱!”一只巨大的青蛙从他身边越过,掉落在水里!溅起的水珠砸在时札的身上,生疼生疼的。 好、好大的青蛙!时札有些目瞪口呆,感觉自己的人身安全实在得不到保障。 还不待时札感慨完,那只青蛙又跳了出来,正跳在时札站立的荷花花瓣上,喉间不断抖动发出呱呱的声响,斗大的眼睛紧紧盯着他,眼神饥渴地像是在盯着自己的食物……等、等等,食物……! 时札僵立在原地,不敢动弹。 这绿油油的青蛙不会是把自己当做他的猎物了吧?你是青蛙你不吃人的啊喂!有没有青蛙的操守了! 听说青蛙看不见静止的东西,自己不动是不是就能逃过一劫? 时札脑海里乱想着,身体却是绷得死紧,连呼吸都不敢大喘气,生怕惊动了正紧紧盯着他的青蛙,一边严防死守着青蛙,时札一边暗暗调动自己的修为,最后悲凉地发现自己的修为已经消失了,身体里此刻只有一股莫名其妙的能量,很强大,若是能用出来,弄死这只臭青蛙妥妥的…… ——可是自己不会用啊! 时札一脸血地哀嚎。 一人一青蛙正僵持着,眼看青蛙就要放弃了,时札也有些欣喜,然后乐极生悲的时札忽然听见一阵翅膀的扇动声,抬头一看,一个狰狞的身影正急速冲往他这里! 这种昆虫有两对等长的窄而透明的翅,脉序网状,翅前缘近翅顶处常有翅痣。咀嚼式口器发达。胸部斜列,前胸小,能活动。足接近头部(以便于捕食)。腹部细长。复眼突出,触角小而不明显。 没错,这种东西,学名蜻蜓。 小荷尖尖才露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呵呵,荷花池间穿插着蜻蜓,确实是十分诗情画意的画面呢……卧槽,诗情画意你妹!老子要被玩死了好吗! 眼看着蜻蜓直笔笔的就往这个方向冲来,时札忘记了青蛙的存在,连连后退,青蛙却没有遗忘了时札,见时札动了,长舌一吐就要把时札卷回来吃掉,吓得时札大退一步,之间掉进了水里! 入水了时札也不敢停留,手忙脚乱的就开始往青蛙的反方向游,青蛙见到口的食物跑了,也不管蜻蜓,亦是跳入了水中与时札展开追逐。 青蛙是两栖动物,也算是游泳健将了,有力的腿一蹬就抵得过时札游好久,时札哪里能游得过青蛙,正哀悼着自己在这个世界死得冤枉,自己忽然就飞了起来。 不等时札理清晕乎的脑袋,温和的声音就已响起,“你是什么奇怪的小东西?” 时札一抬头,就见得一双美目好奇地看着自己!心脏又是一缩。 任是谁咋一看见一双有自己一个脑袋大的眼睛盯着自己都会吓得心脏一缩的吧……待回过神来,时札才后知后觉地发觉,不是荷花长得太大,也不是青蛙是一只大怪物,蜻蜓也是再正常不过,这里自然也不是什么巨人国,而是自己变小了! 系统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燕繁好笑得看着眼前的小人儿原本迷茫的眼神变得狰狞而咬牙切齿,总觉得自己遇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宝贝呢。 “呵呵,小东西,你还没说你是什么东西呢。” “你才是东西!”时札想也不想地反驳道。 温和的眼睛乐得一眯,“好吧好吧,你不是东西。” “……”时札一噎,这样好像也不对? “你怎么和青蛙玩起来了?” 青、蛙!谁要和青蛙玩!不过时札还记得自己还不知道面前的是什么人,也就没有继续张牙舞爪,一开始是脑子还不清醒,有些忘形了。 “你还没有自我介绍。”时札被对方拎着后领,也没有显出丝毫不自然之色。 对方笑意更深,看着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我叫燕繁,是日的掌控者,这是我和夜一起创造的世界,你呢,小东西,你是谁?” 创/世主?时札一愣,有些茫然,连忙收回思绪,回答:“我……” 话未说完,一个颤抖的声音出现在他耳边,原本低沉的声音因为隐约的哽咽显得可怜兮兮,“时札……” 时札听见自己的名字,下意思抬头,正看见一个英俊的青年看着他,两眼微红,看着很是激动。 时札仔细回忆了一下,记忆中却是没有这个人的任何片段,“你是谁……?” 那人原本上扬的眼角忽而耷拉下来,看着颇是委屈。 “我是,乌钩。” 【叮,欢迎来到《创/世之日夜》。】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乌钩_(:3ゝ∠)_ “你是谁?”带着嘶哑的声音疑惑地出口。 “那你又是谁?”时札反问。 那人沉默了一会,“我不知道。”充满茫然害怕的声音让时札以为看见了小孩湿漉漉的大眼在看着他卖萌。 时札笑笑,虽然那人看不见,时札还是尽量让自己的眉眼显得柔和,“我叫时札,至于你嘛……”时札想想,不如逗逗他好了,“你叫乌钩啊。” 说着,时札俯下身凭着刚刚摸索的记忆,找到那人的额头,印下一个吻。 那人也没反抗,乖巧地任由时札吃他豆腐——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被吃了豆腐罢了。 “那我以后就叫乌钩了。” ——节选自第55章 第1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9节 据说我是个渣 作者:小清新的喵 第19节 银月冰月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29 00:48:24 谢谢月月的雷(づ ̄3 ̄)づ╭?~ ——不喜欢这个昵称请告诉我(/w\) ☆、第70章 时守番外 清晨的阳光洒进宏伟的别墅,给华美的别墅镀上了一层光辉。 而在别墅内的主楼里,一个黑色的身影踏着稳重的步伐在悠长的回廊里穿梭,直至走到一个印着古朴花纹的房门口,身影停住,低头,低沉的声线发出悦耳的声音:“少爷,请起床准备用膳。” 房内,阳光被窗帘遮挡着无法进来,只有几束调皮的光线坠在少年不安分地伸出被子的脚上。kg size的床上躺着一个少年,听到声音后不满地呻/吟了一下,在被子里挪动了几下后,伸出手摸索着捞起床边的一个不明物体砸向声音的来源处,“咚”的一声,不明物体在和房门亲密接触之后发出巨大的响声,随后摔落在地上,发出最后的哀鸣。 房外的声音顿了一下,继而再次响起,仍旧是没有起伏的声调:“少爷,您的上学时间快要到了。” 少年在被子上磨蹭了两下,还是不情不愿地掀起被子,迷蒙着眼坐起身来,嘴里迷迷糊糊呢喃了一句:“哥……”话才出口,少年的身体一僵,嘴角的弧度不自主地变了一下,许久才在门外又一次的催促声中若无其事地起身,拉开窗帘,在阳光的侵袭下眯起眼睛。 少年有着一头火红的头发,在阳光欢快的照射下显得熠熠发光,连带着少年张扬的五官也变得像是会发光一样,匀称的身材即使穿着睡衣也像是走在国际t台上,白皙的肌肤微微泛红,少年看着自己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指,有些恍惚,渐渐的曲起自己的手指,虚虚地像是握着谁的手。 “小守……”虚空中有谁在温柔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少年茫然抬头,却是什么也没看见。 “啊——时少来了!时少!时少!……” 载着少年的车才靠近学院门口,一声声专属于女孩子的叫声就已传来,一声又一声,冲击着耳膜,少年有些烦躁。 少年才下车,就注意到了一群狂热的女孩子中间的一个例外—— 那一个站立在人群外的女孩子,红着眼睛,眼神毫不示弱得看着他,就像是最干净的女孩,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带着直观的蔑视,毫不避讳地撞上他的眼睛。 少年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干净的眼神,有些讶异,心中渐渐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想要更加多的了解这个有些奇怪的女孩子。 手脚有些不听使唤地走向她,递出手里的手帕,“擦擦吧,你的眼睛。”他听见自己如是说。 周围狂热的欢呼一瞬间寂静,女孩惊讶地看着他,最后在脸上泛起一个纯净的笑容。 女孩接过他的手帕,笑说谢谢。 少年欣喜于女孩的接受之时,又觉得有些怪异,同情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并且向一个女孩表达自己的好感,这根本不像是自己会做的事,更像是…… 少年的脑海里总是会莫名其妙出现一些画面,画面里有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对着他笑得温柔,轻唤他的名字——他看不清男人的脸,可是他就是觉得男人在笑,而且很温柔,只是每当他想靠近男人时,男人就会消失不见。 少年曾经以为这是一种心理疾病,也曾经自己偷偷上网查找答案,结果却是一无所获。他没有告诉自己的父母,也不愿去找心理医生,久而久之,这件事也就这么被搁置了。尽管不愿承认,少年的心里却是的的确确为自己的一无所获感到一丝病态的庆幸。 这很不对,可是他就这么放任了自己。 他一直都是这么任性,而且他并不想要改变。 他以为这件事情会成为他心里永远的秘密,直到他遇见那个女孩,他以为最触动自己,让自己失态的是女孩干净纯白的灵魂,然而那一天之后每晚的梦境却在他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他梦见了男人。 一整夜一整夜的,他看见男人在陪着他嬉戏,从他刚会爬的时候一直到他开始上学,开始接触家族产业,开始获得更多的成就,男人一直陪着他,温柔地唤着他的名字,纵容着他的任性。 男人唤他小守,他清脆地回应:“哥哥!” 梦境骤退,在思想被拉回现实后,少年控制不住地产生一种躺下继续睡,一直和男人呆在一起的欲/望。 在梦里,他叫男人哥哥,男人才是家族企业的继承者,男人很优秀,什么都能做到最好,少年渐渐也丢弃了自己一开始的纨绔,开始认真学习企业运作,父母为此感到欣慰,却不知少年这样做的理由,即使这很离谱,但是少年这样做的理由很简单,他想离男人近一点,再近一点。 很可笑的想法,可是少年不想放弃,哪怕只是一点点,自己也想努力靠近男人。 “哥哥……”他喃喃。 再一次看见女孩,是在教学楼的楼梯口,女孩比上一次更加狼狈,倒在地上被众人围攻,女孩的意识已经恍惚,一副随时都要晕过去的感觉。 男人的身影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少年的脑海,少年忍不住出口阻止,在斥责了其他人后,抱着已经晕厥的女孩走向医务室。 他觉得他是应该这么做的,仿佛他生来就该是这么做的,冥冥中,有一根看不见的线在操纵着他的人生,这让他感觉很难受。 不过没关系,自己还有男人陪伴。 女孩醒过来以后对他的作为表示了强烈的感谢,眼神伸出闪动着爱慕的光芒,少年忽然有些兴致平平,对着女孩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也没有和女孩进一步的靠近。 这个女孩,为什么总是能勾起自己对男人的思念呢? 【哥哥是我的!】 一句话骤然出现在他的脑海,少年愕然。 少年从来没有听到过如此清晰的一句话,话中的占有欲毫不掩饰地体现出来,带着一种被宠爱纵容的任性,以傲然的姿态出现在少年的脑海。 哥哥是谁?明明自己是独生子的不是吗? 就像是强拉硬拽的,少年又一次见到女孩。 少年的心悸感已然没有当初那么浓烈,反倒是有些淡淡的厌恶感——总觉得,就是因为这个女孩,自己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女孩逗弄着小狗,笑得开心,毫不做作地与小狗打闹着,时不时地亲吻小狗,皓齿在嫣红的双唇间若隐若现,明明该是很惊艳的画面,少年却只觉索然无味,原是想转身走开的,也不知是命运的安排,还是因为一些隐隐的世界的规则,就在少年即将离开时,女孩正巧转头看见了他,唤道:“时守!好巧,你也来这里啊。” 少年皱眉,终于还是转过身,对着女孩微微点头。 女孩像是没有感受到少年表达的疏离,依旧笑得开心,抱起小狗举过头顶,晃晃,冲他叫着:“时守,过来一起吗?小狗很可爱哦。” 少年举步就想离开,腿脚却是不听使唤地走向女孩。 【女孩逗弄着手里的小狗,嘴角不自觉地挂着一个灿烂的笑容,少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耀眼的笑容,这样肆意的笑容,仿佛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欢悦,整个世界也因此明朗起来,少年的嘴角渐渐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眼中的光芒一瞬间柔和下来。——原文】 两人离开的时候时辰已经不早了,少年原是想顺势邀请女孩来家里做客的,心中却不明来由的,隐隐的有些抗拒,也就罢了,把女孩送回家少年就独自回去了。 司机看着少年和女孩的互动,小心地问了一句:“少年和那女孩的关系好像很不错的样子,是同学吗?” 少年默然,嘴里差点脱口而出一句谁和那女的有关系,在出口之前惊觉,险险咽下,心中却不免被吓了一跳,最后只是冷冷地瞥了司机一眼,在司机把眼神收回去后,才闭上眼养神。 少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对女孩有着隐约的爱慕,却也有着淡淡的抗拒,男人的身影在少年认识女孩后愈发频繁地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出现的次数虽然多了,男人的身影却是越来越飘渺,比当初虽然看不清脸,身形却是凝实许多的那时候要脆弱许多。 少年心中的不安愈发浓重。 尽管如此,少年遇到女孩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想要靠近,这种感觉比当初要浓烈得多,仿佛自己愈发离不开女孩了。 正在两人日渐情浓时,少年的父母终于从国外回来了,一听说少年竟然和一个平民女孩显得亲密无比,当即决定要做些什么来“保护”少年不受女孩的“纠缠”。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少年的父母一出手,女孩和少年之间矛盾丛生,最后终于在一次误会中,少年和女孩分开了。 而就在少年的父母为自己的作为沾沾自喜时,少年冷眼看着事态的发展,漠然地看着自己的父母意得志满的样子,握着拳阻止自己想要夺回女孩的意愿。 少年没有再去找过女孩,他顺从着父母的意思,娶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生了一对龙凤胎。即使最后听说女孩和三个男人在一起了,也是一笑置之。 少年已经不是少年了,他老了。 他和他的妻子的爱情故事被多人歌颂,他从不朝三暮四,也从不传出什么桃色新闻,和妻子两人恩爱着到了人生的最后一刻。 少年,不,这时候应该叫他老人了,在大家都在歌颂老人的浪漫爱情故事时,老人躺在床上,他的妻子和儿女守护在他的窗前,哭得悲戚。 老人看着自己床前的一大片人,忽而笑开,这是他第一次笑得如此恣意,也是最后一次。他颤颤地说着什么,他的儿子俯□,把耳朵凑在老人嘴边,用心听着。 “哥哥……哥哥……哥……” 老人什么也没说,只是不断呢喃着这两个字,一次又一次,轻微却又深刻,像是刻进了骨头里,流淌在血液里,直至他永久地闭上眼。 没有人知道,老人的世界里一直有着一个看不清面目的男人的身影,女孩出现后,男人的身影变浅,他犹豫着,最后还是决定放弃女孩,而在他放弃女孩后,男人的身影重又凝实。他这才放下心。 尽管男人从来只存活在他的梦里,但,这就够了。 男人陪伴了他整个人生,直至他人生的最后一刻,他的一辈子,已经没有遗憾了。 冥冥中,有一个声音回荡着。 【哥哥,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哦!】 现在,我们在一起了。 作者有话要说:答应小天使的时守美满的番外o( ̄▽ ̄)o 作者君回来了,嗯_(:3ゝ∠)_ ☆、第71章 乌钩那一副像是看着负心人的表情瞬间让时札囧了,连向来不将心情付诸脸上的燕繁也傻了一下,随即似笑非笑地斜睨着时札,眼中神情错综复杂,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时札则是囧囧地看着乌钩,还不等他想好自己该如何反应,脑海中已经响起系统的提示声—— 【系统:任务提取中…叮,欢迎来到《创/世之日夜》,任务背景已发送至4782号工作者背包,请注意查收。任务内容如下 主线任务一:成就乌钩与燕繁的爱情。 任务奖励:不明。 支线任务:无(请工作者自主开发)。 任务背景:创/世之初,混沌之中诞生了两个生灵,一为日之掌控者,名曰燕繁,一为夜之掌控者,名曰乌钩。两个生灵造就了人世间的万物,在上万年的相处中,两人情愫渐生,然而就在两人之间的关系渐渐明了之际,燕繁创造了世间第一个女人,相语,创造了相语的燕繁渐渐被自己创造的生灵所吸引,慢慢的,燕繁不再喜欢与乌钩整日待在一起,反而心心念念的都是相语,相语也不免被燕繁的气质所倾倒,日渐迷恋燕繁。 乌钩即使再怎么迟钝也看出了两人之间的暧昧,明白燕繁与他之间的情谊不再如当初一般,痛苦之余,性情坦荡的他也不多做纠缠,自愿堕入凡间,经历百世轮回。 然而就在乌钩堕入凡间之后,失去了夜之掌控者的世界开始动荡,燕繁一人支撑不住,屡屡陷入沉睡,而相语已经在时间的流逝中,权欲之心渐涨,在燕繁沉睡时不断地对乌钩的转世做手脚,妄图残害乌钩,获取他的本命之源,取而代之成为新的夜之掌控者……】 任务背景到此就结束了,系统不提供此世界的后半卷背景,时札也无能为力,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系统的能力在减弱。 这几个世界中,系统出现的时间越来越少,即使出现也是屡屡出故障,这一次更是直接连任务背景都不是完整的了。时札的心里隐隐有一种预感,系统快要支撑不住了,那么,在系统消失的时候,自己的结局,又会是什么呢? 乌钩从那日看见时札后就从燕繁手里要过了时札,也不管时札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甚至连时札缩水的身体也没有多加质疑,只是每日把时札看得紧紧的,连燕繁也不被允许靠近时札太久。 至于时札自己,对此也没有表示什么反抗,只是每日里与乌钩混在一起,在和乌钩拉近关系的同时,也暗暗探索着自己体内奇异而又强大的力量。 这时候的世界还没有其他生灵的存在,人间还没有诞生,是以当初燕繁才会对于时札的存在异常惊讶,在他眼里,世间除了他和乌钩创造的生灵,不应该存在其他的存在,尤其是像时札这样有着自主意识,和他们除了身体的大小就再没有其他区别的存在。 没有人间的世界是很枯燥的,至少时札是这么认为的,每日里相处的只有燕繁那个蛇精病和乌钩这种没有理由地整天缠着他,还时不时拿幽怨的眼神看着他的人,时札觉得这是他所有任务中最奇葩的最难完成的一次体验。 “乌钩,你有没有觉得这样的生活有些无趣?”时札挂在乌钩胸前懒洋洋地说。 乌钩为了能更方便地随时带着时札,特地在胸前做了一只口袋,在外行动的时候就把时札放在胸前的口袋里,甚至还在口袋里放了一朵花,长长的茎支撑着花朵,正好为时札挡住有些刺眼的阳光。优雅的长袍子配上现代版衬衣的样式,显得乌钩原本略显冷酷的脸有些滑稽,不过时札也不讨厌就是了。 这时候的乌钩正行走在花丛间以便找到一朵更新鲜的花朵来替换掉胸前已经有些枯萎的趋势的那一朵,听到时札的问话,身体略微一僵,然后便是时札所熟悉的带着一些委屈的声音:“时札,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趣?” 乌钩的脸色没变,依旧是面无表情,显得冷酷冰冷的面容,只是语气里的低微让时札满脸黑线——任务背景里的乌钩不该有委屈这种情绪的啊喂! “不,我的意思是,唔,难道你整天和我呆在一起不觉得没意思吗?”两个人的世界再怎么美好,时间久了还是会觉得无趣的吧,更何况他和乌钩又不是那种特别亲密的关系,燕繁又是个蛇精病…… 乌钩抿嘴,继续挑拣着好看又好闻的花朵,毫不迟疑地答道:“不觉得!” ——乌钩果然还是应该和燕繁在一起的吧,两个都是蛇精病啊喂! 不待时札继续劝导,一个略显妖孽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我就知道乌钩会在这里。” 时札不用回头就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是另一个蛇精病,燕繁。 燕繁其实是个很好看的人,不说其他,光是那双凤眼就能让人为之疯狂,更何况他还有着精致的眉眼和弧度优美的嘴唇。 时札回头的时候燕繁就在不远处,站在阳光下的燕繁微张着饱满的红唇,眯着那双祸害人的凤眼,折射着阳光,让时札有片刻的闪神,随即在燕繁戏谑的眼神下很快反应过来,唔,虽然这个蛇精病很好看,但是他的病情太重,还是不要太靠近为好,万一被咬了一口传染上什么病就不好了。 燕繁发现了时札的闪神,一直注意着时札的乌钩自然也发现了,原本柔和的眼神瞬间冰冷,本来就抿着的嘴唇更是抿紧,红润的唇色渐渐泛白。他向来是知道时札喜欢燕繁那张脸的,燕繁有着像洋娃娃一样精致的面容,俊美却不妖媚,而他自己,冰冷的面容再加上一直抿着的唇,怎么看怎么不好亲近,连他们一起创造的生灵都是愿意接近燕繁而不愿意亲近自己,更何况时札还说过自己的薄唇代表着薄情,虽然他不知道什么是情,但是他知道时札口里的薄情,绝不是什么夸奖人的话。 “你来做什么?”不待时札说话,乌钩抢先问道,语气里满满的是不待见。 燕繁挑眉一笑,明媚的笑意挂在嘴角,连阳光都黯然失色,“我么?你不是听见了吗,时札说无趣啊,我自然是来找时札作伴的。” 乌钩还要说什么,倒是时札撇撇嘴,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暗涌。 “啧,说到底,到底有没有人愿意帮我解闷啊?” 燕繁张口欲言,却是乌钩先说出了声:“时札,你想要什么样的生灵,我都可以做来送你。” 燕繁眼中笑意更深,伸出一根手指在脸上点点,“嘛,闲了太久了,你若是想找人做些事,我也乐意效劳哦。” 时札左右看看,感受到乌钩身体的紧绷,有些傻眼,难道创/世篇里是欢喜冤家版本的吗,怎么两个主角说话间都带着火药味,咦,那自己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用来做催化剂的炮灰?所以这才是自己在这个世界所要扮演的角色吗?也许自己以后应该多在乌钩和燕繁之间徘徊,给两人制造更多的矛盾,让他们的爱情在争吵中得到升华…… “那就一起来吧。”时札道。 创造一个人间可没那么容易,以他们自身为模板的人类就要做不少,更何况大自然中的生物链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弄一个出来的,一个不好,人间可能就是一副乌烟瘴气的样子了。 时札用树枝在地上画了好些牲畜的图,打算先做一些吃草的动物出来,比如羊,兔子,小鹿等等,唔,好养,然后才是一些大型的食肉动物,譬如老虎狮子之类的猛兽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这过程中的状况百出让时札颇为哭笑不得,不说乌钩做的那长尾巴的兔子,就说燕繁做出来的长着一口利牙的鹿就让时札开始怀疑人生,明明长得这么漂亮的少年,做出来的动物怎么就那么凶残?等等!乌钩手里那巴掌大的狮子是几个意思啊!……卧槽,燕繁!老虎虽然是凶残的食肉动物,但这也不代表他要长三只眼睛啊!…… 在经历了各种鸡飞狗跳的事情之后,初见成效的人间终于让时札松了一口气,艾玛,这群熊孩子太难带了,做得都是什么玩意了,期间还要状似很隐蔽其实谁都看出来了得各种“争宠”……不过他俩的感情似乎的确是更好了呢,看吧,两人还会在他不在的时候用做出来的生灵玩耍了呢。看着两人拿长着三只眼的老虎和嘴里满是利牙的小鹿比拼的时札满意地笑了。 正偷笑着,时札忽然发现旁边的水池里跳出了一条尾巴类似于凤尾的鱼,在落入水池时溅起的水花衬着它嫣红的凤尾,显得格外迷人。 时札正发愣着,就见赢了比赛的燕繁兴致勃勃地凑过来,伸出手把那鱼从池子里捞了出来,冲着发愣的时札笑道:“时札,你是不是喜欢这条鱼,不如我把它化为人类的样子送你吧。” 时札原本轻松的心情一肃,正要拒绝,却见燕繁手里已经发着白光,一个人影渐渐显现,那人有着丰满的胸部和柔软的身体,纤腰丰臀,分明是个女人! 女人此时闭着眼漂浮在空中,燕繁看着这个和以前创造的生灵有所不同的人,有些困惑,正想要把它重新塑造一个身体,就听着时札喃喃—— “相语……” ☆、第 72 章 时札本是想把相语抹灭摇篮里的,以燕繁的性格,若是时札坚持把相语毁灭,燕繁一定不会反对,但是最后时札还是放弃了。 确实,相语是乌钩和燕繁两人的感情中的第三者,但要把段感情的破灭完全归结于相语也是不能够的,时札始终觉得,一个巴掌拍不响,燕繁若是真心喜欢乌钩,十个相语也做不了什么,这件事的关键还是在燕繁身上 与其现在就毁了相语来防止一切他们感情的破坏者,倒不如留着这个相语,也好让乌钩和燕繁在矛盾的催化下,磨练感情,从而使感情得到升华,最终成为“真爱”。 当然时札也是打定主意要做其中的润滑剂的,以免矛盾过激导致这段感情和原著一样毁灭,这可就得不偿失了。 打定主意的时札不但留下了相语,还建议燕繁多做几个这样的人类丢到人间,让类以男女分别开,赐予类自我繁衍的能力,也免得时刻需要燕繁去制作生灵以维持人界。至于相语,时札拒绝了乌钩要把相语丢给燕繁照顾的提议,决定自己从此后就和相语在一起了。 虽然乌钩极力反对,不过还是在时札的坚持以及燕繁的推波助澜下败北,不甘地狠狠瞪了眼还在昏迷中的相语,才依依不舍地告诉时札一有空就来看他。 相语不愧是燕繁认真制作的第一个“女人”,她精致的面容,清丽的姿态无不让惊叹是大自然的宠儿——不过相语的确是大自然的宠儿,至少是日之掌控者燕繁的得意之作。 相语有着火红如阳光的头发,以及红宝石一般,让人着迷的透彻眸子,张扬性感的饱满的红唇微张着,怎么看都是一副傲娇女王的样子。 唔,倒是个美人胚子呢。 时札摸摸自己的下巴,煞有其事地仔细观察初醒的相语。 啊,也许自己可以考虑娶了相语?不不不,那就没人给燕繁和乌钩的爱情提供阻挠了。 “你是谁?”在时札观察着相语的同时,相语也在打量着这个小小的,只手掌大小的男人,最后实在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才轻轻问出口。 “你好,我叫时札。” 时札笑眯眯道。 “时……札?”相语咀嚼着两个字,感觉唇齿间弥漫着一股清香,这让她有些迷恋,“那……我是谁?”她又问。 时札习惯性地认真盯着眼前人的双眼,眼底带着温柔的笑意,“你是凤尾鱼,所以你叫相语,你很漂亮。” 话音刚落,时札就看见相语白皙的脸颊慢慢红润,像是涂了一层艳丽的胭脂,继而蔓延开来,经过耳根,一直到脖颈,然后消失在给相语套上的衣领里面。 ——可以想见相语一定是整个身体都红彤彤的,不愧为通身火焰般的凤尾鱼…… 时札忽然想笑。 曾经他曾经以为应该是势利贪婪的相语此时竟然意外的纯情呢。 “谢谢。”相语双眼躲闪,不敢直视正笑着看她的时札,手指微颤,显得很是窘迫。 这是时札和相语的第一次见面,直到时札离开去相语给找吃食,相语才摸摸自己还砰砰跳的心口,压着嗓子回应:“唔,你也很漂亮,时札。” 时札实在弄不懂为什么乌钩要这样处处针对相语,明明相语还什么都没做呢,燕繁也没对相语表现出什么特别重视的情况,难道世界的掌控者也有叛逆期吗? 时札看了眼正自以为隐蔽地瞪着相语的乌钩,又想想乌钩的年纪,默默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也许是更年期? 相比于乌钩对相语的敌视,相语表现得非常淡定,只是乖乖地剥着龙虾。 说到龙虾,时札不由得些洋洋自得,嗯哼,想当初可是他提出来要弄出个龙虾来的,也是他教乖乖的相语生火做饭的,而且貌似成效还不错,虽然做出来的龙虾水里居然是靠游动而不是弹动来活动的,但是至少吃起来的味道差不多…… 才想到里,时札面前便多出了一只有他半身体那么大的剥好的龙虾,抬头一看,相语正睁着一双红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眼底闪动着的,是对被夸奖的期待。 时札勾唇,对着相语说了声谢谢,正苦恼要如何对眼前的庞然大物下口时,自己面前的龙虾已经消失了。 只是一眨眼的时间,龙虾已经到了乌钩的手里,并且在乌钩状似熟练的刀功下……被切成了烂泥。 时札默默看着那摊烂泥,慢慢地收回视线,决定还是不要再去嘲笑此时已经窘迫到不行的乌钩了。 相语皱皱眉,瞥了一眼时札,见时札没有说什么,随即垂下眼睑,眼神晦涩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上却是毫不停留地继续剥着下一只龙虾。 燕繁看眼前这一场无声的闹剧,颇有趣味地观察每一个人,一双惑人的凤眼微眯,遮挡住眼底闪动的光芒,红唇微扬。 只有乌钩涨红着脸,索性把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支零破碎的龙虾给剁碎了,这才把眼前的盘子推到时札面前,抿着薄唇,双眼闪躲着,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时札。 时札瞅眼前的龙虾泥,心底暗想着,这顿饭吃得略心塞啊,他们三个的三角恋为什么一定要牵扯上他呢? 幸好慢慢的,时札就没空去搭理那三个人之间的暗涌了,他发现自己的能力是什么了——法则之力。 不管是日之掌控者燕繁,还是能力比之燕繁更加优秀的夜之掌控者乌钩,他们两的能力都是建立在一个基础上的,那就是法则之力。 就像修□□里,人类想要获得不死就可以通过修炼或修成魔,或修成神,然而不管最后是成神还是成魔,都需要经过九天劫雷,九天劫雷既不是神定下的规则,也不是魔定下的规则,而是法则之下的衍生物。 法则决定了这个世界是如何发展的,也在冥冥中运转折一切,管理着一切,生生不息,永不停止。 而掌控着法则之力时札本不应该存的。 法则决定了世间的一切,所以法则必须是绝对无情,绝对公正的,一个没有人类情感的法则怎么能够被一个拥有七情六欲的人所掌控? 时札曾经是做过创/世神的,即使是在一把乌钩剑中,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创造物种,给予生命,或者是创造出无生命的东西,比如房子,比如一盏灯。然而不管他如何随心所欲,他都被法则之力限制着,法则规定了他不能把自己造物的能力授予他人,法则规定了他不能把乌钩剑中的世界设定边缘,等等。 他的每一个看似随心所欲的行为都受着法则之力的制约,而现在,他被赋予了法则之力。 时札发现自己能力的过程很简单,燕繁想趁乌钩不注意,偷偷地把他带走,时札有些随意地阻止了燕繁却被无视了以后,有些火气上涨,认真地看着燕繁说了一句,住手。 原本只是想让燕繁住手的时札在燕繁停止不动的候,欣慰地刚想说些什么安慰他那说不定很脆弱的小心脏,然后惊讶地发现燕繁脸上竟然带着遮挡不住的惊恐。 和看似冷峻实则憨厚单纯的乌钩不同,燕繁是那种一向喜欢把心事藏在心里,从不在面上表达出他不想让别知道的情绪的人,实则从来没看见过燕繁那种惊恐的神情,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直到时札看着燕繁的神情不对,以及他僵硬的四肢时,问了句怎么了,燕繁才慢慢地收回手,冲着明明才手掌大,只能站桌子上,还必须燕繁低头去看的时札看了许久,才一字一顿地问道:“时札,你居然是法则吗?” 燕繁和乌钩是创/世主,谁也无法控制压迫们,能样做的,只有法则。 而时札,这时候才陡然发现,自己身体里那一种异样的能量,竟然就是神奇的法则的力。 时札的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那苍老的叹息声,只是不知,那个人,究竟是在叹息着什么。 郁郁葱葱的森林深处,有一个小小的木屋,斑驳的阳光透过树木的缝隙洒进来,把原本显得有些简陋的小木屋装饰得如梦似幻。 时札站在门外一脸迷茫,总觉得,这地方,他来过。 这时候,小木屋里跑出了一个少年,少年长得很好看,时札说不出他哪里好看,但就是觉得看着他就浑身舒服,少年周身洋溢的温柔让时札感觉很轻松。 少年是认识时札的,即使他脸上没又了奇异的花纹,即使他和当初时札看见的气场完全不同,但是时札就是知道,他就是他。 少年出了门,一转身就看到了时札,旋即脸上的笑意更深,冲上来拉住时札的手,细腻带着灼热的温度的手心蹭着时札的,让时札不自觉地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 少年看着时札,眼底是全盘的信任以及依赖。 “时札……”少年的声音软绵绵的,带着独有的黏腻。 时札呆望着他,脑子里空空的,一瞬间什么都听不清,只是看少年的嘴唇张张合合,笑意盈盈,头忽然就痛了起来。 我认识他的,至少曾经,我应该是认识他的。 时札张张口,却发不出声音来。 ☆、第73章 时札根本不知道他之前看到的究竟是幻境还是真实。 若是幻境,偏偏少年温热滑腻的触感还在手心停留;可若是真实——时札环顾了一下周围,刚刚还在眼前的郁郁葱葱的树林和树林间的小木屋如今已不知在何时随着少年的消失而消散,徒留时札鼻尖还隐隐流连的药香…… 若是真实的,时札身为法则,又如何会毫无察觉? “时札……” 身后隐约传来乌钩的呼声,时札握握手,甩开脑海中的疑惑,转身向着声音的来源而去,步伐踩在地上,沉稳又不急不缓,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而他身后,一个少年倏地现出身形,竟是时札刚刚见到的面色温柔的少年!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脸上,有着奇异诡谲的纹路,带着暗纹,像是惑人沉迷的恶魔,含着暗讽的笑意,眼中闪动的,却只有幽幽冷光。 少年看着时札的背影良久,许久才收回目光,垂眸,缓缓握手,像是想到什么,眼中异光闪动,喉中似有似无地吐出一声讥笑,“呵……” 时札略有察觉,回身时,却是一片空荡,竟是什么都没有瞧见。纳闷地皱眉,随即无奈摇头,自己真是想知道那少年的身份想疯魔了呢,否则怎么总是产生幻觉? 乌钩着急找时札不是没来由的,时札还没来得及问怎么了,乌钩已经喘着粗气道:“时札,相语不见了!” 乌钩本与燕繁两人继续笑闹着完善人间的生灵,相语照着时札所说的,就在一边守着看,时不时地提一些建议。 三人难得和睦地呆在一起,燕繁忽然提出让相语找时札过来看看这些生灵造得怎么样,相语也没反对,起身去寻时札。 乌钩与燕繁等了半日,不料相语还未回转,燕繁有些不耐,做了个手法想用隔空传音来问问相语究竟是跑到哪里去了,却惊讶地发现怎么也定位不到相语! 抱着侥幸的心思让乌钩也试了一次,结局还是一样,两人这才有些茫然,慌慌张张地来寻时札。 时札身负法则之力,没有时札的允许,其他人根本无法通过传音术来寻时札,即使这个其他人是乌钩和燕繁,是以才有了乌钩来寻时札一事。 “什么叫做相语消失了?”时札皱眉看着乌钩。 乌钩通知了燕繁时札的所在地后,答道:“相语不在天府了,我们无法在天府感应到相语的气息。” “什么时候的事?”时札想了想又问。 “就在刚刚,我们一反应过来就来寻你了。”乌钩还有些气喘,相语的失踪让他失措,又因为感应不到时札的气息,乌钩是一点点找过来的。 这时候燕繁已然循着乌钩的气息找了过来,却不似乌钩的微微气喘,燕繁显得怡然自得,毫无张皇之色。 时札看了眼燕繁,只是点点头,也没问什么。 燕繁这人虽看似风流,实则内心凉薄,与其说他是担忧相语,倒不如说他是对身负法则之力的时札有些忌讳,有些担心时札的迁怒罢了。 时札正疑惑着,忽而灵光一闪,“乌钩,你试试在人间搜寻一下相语的气息,天府没什么生灵,相语应该不是被什么东西害了。”怕是她自己偷偷下了人间。思及此,时札眼中寒光一闪。 乌钩对时札的猜测有些愣神,一时间没有反应,倒是燕繁,在听了时札的猜测之后马上照着时札所言试了一下。 “我找到了。”片刻后,燕繁笑道。 果然,这个相语,明明是被自己养着的,最后还是因为什么不知名的理由照着原来的轨迹下了人间吗? ——不知所谓! “既然无事,就不必管她了。”相语的失踪,也不过是一场闹剧罢了。 话毕,时札挥挥手示意两人自行离去。 乌钩傻愣愣地点头,乖乖地转身打算回去,不料燕繁忽然拽住了他的手臂。 “时札,反正我们在这天府也待得够久了,不如也下去玩玩吧,顺便——”燕繁笑得灿烂,眼中的波光闪动着,“也可以问问相语离开的原因。” 一直到下了人间,时札还是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那么容易被燕繁给怂恿了——难道是因为那个传说中的邪魅一笑技能? ==光是这样想想就觉得好雷呢…… 虽然乌钩和燕繁一直在给人间造就生灵,事实上,人间的生灵已经初具规模,差不多和时札记忆中的地球的一些常见生灵的数目持平了。 正所谓天上一日,人间百年,此时的人间发展迅速,早已不是当初那茹毛饮血的样子了——当然,这也可以归功于燕繁那诡异的华丽心思,不希望自己制造出的生灵那么“丑陋”什么的,大概就是他的自尊心作祟? 但即使如此—— 时札看似面无表情,实则顶着人们异样的眼神,脚步偷偷走得飞快地绕开忙碌热闹的人群,直到周围感应不到其他人类的时候才舒了一口气。 即使他现在是伟大的【==】法则了,他还是逃不开作为人类特有的羞耻心—— 这里是古代!可是他穿的是标准的现代服饰啊喂! 被人当蛇精病了喂! 燕繁那小崽子绝壁是故意的! 下人间时他们三人被迫分散一定是他做的手脚! 都不告诉他下来要换衣服什么的……绝壁是故意的!(`o′) 哼,欺负他从来没注意过人间的发展吗? 终于换好一身衣服,带着一身白衣飘飘出去勾搭美男【……】的时札开始像燕繁和乌钩一样,循着气息寻找他俩的行踪,然后悲催的发现——他、不、会! 空有一身法则之力,但是从未接触过的时渣渣表示,什么法则之力,听都没听过,不知道怎么用也是正常的,哼(ˉ(∞)ˉ)唧! 无奈之下,时札只好抱着一种“反正来都来了,好好享受久违的人间生活也不错”的自欺欺人的想法,幻化出一些钱财来就开始到处坑蒙拐骗【……】。 买根糖葫芦尝尝鲜,吃碗馄饨解解饿,然后进家酒楼听听小曲什么的,正悠然自得着,身后的一声带着惊喜和期待的“时札”瞬间把他的好心情一哄而散。 待两人找了间安静的雅间坐下来,一时间却是没有人开口。 时札对面的那个人有着明媚的眉眼,眉如远山眼如秋水,小巧的挺鼻下是微张的红唇,犹如中国的写意画一样,在笔下晕染开来,带着一股让人惬意的气息,若不是他眉间的英气,怕是会被人认作是个女子,确是一个美人。只是眉眼间的疲惫愁丝有些微地碍眼,却也让眼前的人更加惹人怜爱。 这是一张很容易让人为之惊叹的脸,也是一张让人恨不起来,也再也爱不下去的脸。 第1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0节 据说我是个渣 作者:小清新的喵 第20节 时札一手放在桌面上,一手侧放在膝上,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住,指甲因此有些发白。 “你……你最近过得还好吗?”画中人忐忑地开口。 “与你无关。”时札冷冷开口,也不多言。 男子的脸色微白,眼中的惊喜淡去,却还是鼓足勇气,像是没有感受到时札的冷淡一般,再次开口:“你怎么会消失那么久,知不知道有好多人为此担心……” “担心?”时札勾唇,带着讽刺,“你确定是担心,而不是开心?” 男子唇瓣颤抖着,闻言更是唇色尽退。 “时札,我是逼不得已才……!” 逼不得已?呵,好一个逼不得已! “我与你无话可说,若你无其他事,我便不再打搅了,告辞!”时札不欲与他多言,他怕他说得多了,会忍不住一拳打过去! 时札才起身,男子已然站立起来,拦在时札面前。 “你到底要怎么才愿意相信我!我说了我是逼不得已!” “那你倒是告诉我是怎么个逼不得已啊!”时札终于忍不住,抑制良久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朝着水坝的崩溃点倾泻而出,带着无边的怒气和不解席卷而去。 时札一拳打在身边的桌子上,犹不解气,一把把桌子掀翻!稀里哗啦的酒杯酒壶破碎声响起,满地碎片。 男子眼中带着恐惧,浑身颤抖着,身体仍是坚定地拦在时札面前,毫不动摇。 有小二听见这里的破碎声在门口轻声询问,也被时札吼了回去。 时札的眼前已是一片暗红,身体里的法则之力被他强烈的情绪带动,咆哮着回旋着,在身体里左右冲撞,让他疼得想要蜷缩起身子来。 男子不知时札的身体状况,他只知道,他不想让时札永远这样误会他,讨厌他。 “时札,我不知道怎么解释……” “那就完完全全地告诉我。”控制着自己沙哑得声音,时札强迫自己听下去,即使被背叛了两次,他还是想确认,眼前的这个人,是真的有苦衷,是真的没有骗他。 “时札……”男子抿唇,茫然无措地只知道张开手臂不让眼前的人跑了,“对不起,但是我不能说……” 不能说……时札觉得自己的身体和精神隔离开来,身体承受着剧痛,精神却只想笑,耳边嗡嗡的。 他抱着自己可笑的欲、望,强逼着自己听面前的男子解释,带着自己无比唾弃的期待,最后得来的,竟只是一句不、能、说!哈! “既然不能说,那就永远不要说了。” 时札话毕,推开男子的手臂,一步向前推开门,而在步出门口之际,他侧着脸抛下一句—— “再见了,尊敬的驸马爷。” 男子瘫坐在地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74章 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时札红着眼睛不断在脑海中呼唤着系统,可是系统就像是死了一样毫无反应。 那个驸马……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时札一开始的时候并不是像现在这样没心没肺到甚至可以说是人渣的地步的,这是时札被绑定系统后的第二个世界,第一个世界是试手阶段,很简单,时札对于系统的各方面内容自认为已经了解透彻了。 ——然而这个世界却给了他迎头一击。 时札已经不记得自己当初是怎么被绑定系统的,只记得那时候的他还很青涩,没怎么接触过社会,所以在遇到那个男人的时候,不免有些惊慌失措。 他长得真好看。他想。 他第一次看见男子的时候是在一条船上,男子坐在船上抚琴,时札那时候还不知道曲子的名字,甚至都没有看清楚男人的脸,只觉得那琴声真好听,那男子也长得真好看。他摸着自己的胸口,心跳砰砰的,脸上有些发烫,感觉自己可能是一见钟情了…… 后来他才知道,这个让他惊艳的男人,居然就是系统让他攻略的目标。 一见钟情……呵呵,时札现在想到自己当初傻乎乎的模样就觉得讽刺。 也只有那时候的自己才会这么单纯的相信会有偶遇这种事的发生了。 正恍惚着,一只手忽然伸过来,还没碰到时札就被一手抓住,顺着那双手往上看,一张嚣张的脸出现在时札的眼帘。 “还不放开本王!”不等时札细辨,一声厉喝便已响起。 时札一双眼直直地看着他,直到那张嚣张的脸上带上一抹慌乱的神色,这才幽幽地收回手,也不管他马上缩回去的手,只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袖,才出口道:“这不是我们英勇的邓王爷吗,怎么今天有空出现在大街上?我还以为,”时札轻蔑的眼神从男人的脸上掠过,“我还以为,只有在那丽珠巷才能见到您的伟岸身姿呢。” 丽珠巷是京城有名的花柳地,通常寻欢问柳的男人都喜欢去那里逛逛,而邓王爷符鸿畅是其中之最,丽珠巷里数一数二的青楼都能发现他的身影,也只有在那里才能发现他的身影。 符鸿畅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却不知丞相大人又如何有这份心思在这大街上神思不定呢?消失了这么久,第一次出现却是在街上满脸愁容,该不会是还在为驸马神伤吧?” 驸马……驸马!又一次想到驸马,时札刚刚稳定下来的心脏又开始隐隐作痛。 “那么说,邓王爷出现在这里,是在为丽珠巷的灵寒姑娘神伤吗?”即使是在最狼狈的时候,时札也不想把这份狼狈放在众人面前。 “你……!”符鸿畅正要发怒,却被身边的侍从阻止了,也不知侍从对符鸿畅说了什么,他虽仍旧愤愤不平,却只是恼怒地哼了一声就离开了。 这倒让时札惊讶了一把,迄今为止,除了皇上,他还没见过有人能马上让这个喜好寻花问柳,脾气暴躁难平的邓王爷放弃发脾气的人,这个侍卫,倒是有一手。这不免让时札对着那个侍卫的背影多看了两眼,但直到背影消失,时札还是没看出这个侍卫究竟有何不同寻常之处。 不过这也没有占用时札多久的时间,想不通,时札也就没有继续,反正以后也有机会再探寻,想了想,时札还是决定回到自己的丞相府。 没错,时札在这个世界,是有一个身份的,而且身份还不低。身份背景很简单,父母双亡,出身贫寒。说来他的身世,在民间也算是一个传奇了。 时札刚来的时候就对系统分配的身世佩服不已,如果这个人真的存在的话,时札绝对会不要脸面【……】地死活贴上去。 “时札”虽是出身贫寒,然而他的天赋却是惊人。先皇驾崩的时候给幼帝留下了一个烂摊子,外忧内患,外有侵略者,内有摄政王,幼帝即使是有再多的抱负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埋葬,眼睁睁看着它腐朽。 幼帝是在一次微服出访时遇到“时札”的,说是微服私访,其实也不过是为了排解心中郁闷而已,而那一次的出宫却给了幼帝一个大大的惊喜,“时札”也是在这个时候迎来了他人生最大的转折点。 因为一次相遇,因为一次惺惺相惜,“时札”入伍参军,从一个小兵爬上了副将的位置,在得到摄政王的垂青后,毅然投靠了摄政王,一边慢慢地获取摄政王的信任,一边却是将领头人一个一个地换上皇帝信任的人,终于在一次兵变中,一举消灭摄政王的势力,打退了侵略者,也夺得了全部的兵权。 而在这蒸蒸日上的权势中,皇帝对他的信任却参杂了一些怀疑,这时候,“时札”顶着第一将军的头衔,交出了他的全部兵权,请求告老还乡转文官。 皇帝惭愧,收下了兵权的同时,将丞相一职给予了他,而他居然也将文职做得出乎意料地好。 “时札”的一生简直就是个传奇,这让时札刚出现在这个世界里颇有些手足无措,作为一个还未踏入社会的青涩青年,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到上层的势力。 而这一份手足无措,便给了越翰音,也就是当今的驸马爷一个绝佳的,靠近他的机会。越翰音出现的时候,也就是时札刚刚交出兵权转文职的时候,虽然一切事务都有系统出面解决,但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地位带给时札的不安却是由越翰音来一一抚平的。 太年轻,太单纯。时札是这么评论当初的自己的。那是他第一次得到惩罚,进入惩罚卷,也是他最后一次。 丞相府很大很漂亮,是按照当初越翰音的喜好建的,现在再看,当初有多喜悦,现在就有多讽刺。路过一个人工湖时,时札不由止步,身边的何高谄媚道:“大人,这个湖在您离开的时候,奴才们都有好好保护呢,您看上面的花开得多好……” “填了。”时札冷冷道。 正说个不停的何高一愣,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您说,什……什么?” 时札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重复了一次,“把这个湖,填了,明天我不想再看见这个湖。” “可是您当初……”不敢置信的声音在时札的注视下慢慢消失,何高低头,“是,奴才今天就找人把湖填了。” 时札这才满意地移开视线,继续往书房走。 那个湖,只要存在一天,他就觉得不顺心。 总觉得好想要毁灭呢,不管是什么,都想要毁灭,整个世界,为什么要存在呢,不过是个虚拟的,让人消遣的东西而已。 时札进了书房就把所有伺候的人叫下去了,拿出身边的暗卫——时札身为一朝丞相,自然是有暗卫保护的——所搜集的,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发生的事的信息来一一查看。 系统当初给出的任务是阻止越家与皇家的联姻,所以越翰音和公主成亲的那一刻,时札便进入了惩罚卷。这是他第一次回到原来攻略过的世界,所以他不知道系统究竟是怎么安排的。 一个大活人突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消失,想想就是件惊悚的事。 事实证明,有些时候,系统还是有靠谱的时候的。对于时札的忽然消失,系统有了很好的安排—— 当日时札进入惩罚卷后,系统留了一个幻影,幻影在浩大的婚礼结束后,当即面见了皇上,请求皇上允许他去江南一地巡视一个月,说是巡视,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也不过就是去散散心的。皇上是隐约知道时札的心思的,只不过他以为时札的心上人是公主。 确实,时札和公主,不管从地位上来看,还是外表上看,都是登对的,然而帝王总归是帝王,时札名声太大,从大将军王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朝丞相,不管是为了皇位还是朝廷安稳,皇上都是不可能让时札娶了公主的。 然而时札从未做出任何不合礼数的举动来,皇上对他终究有些愧疚,思来想去,也就顺势同意了。 而剩下的事,时札不用看都知道了,很多人在他离开后寻找过他的行踪,但是理所当然的,幻影在离开京都后留下一纸书信就消失了,自然是谁都找寻不到了。 现在,正好是一月之期。 呵,原来是这样吗,难怪驸马看见他如此惊讶呢,怕是早就以为他死于非命了吧。时札暗想。 不管时札经历了多少世,越翰音早在他建立起高高的心墙之前便已强势地在他心里扎窝,不是他说要忘记就能忘记的。每每想到越翰音,他总是忍不住为他找借口,而后又以最恶毒的猜疑尽可能地污蔑他。 这样的时札,根本没办法冷静地面对当初的“旧情人”。 不管时札心里究竟是什么想法,他回到了这里,终究是要进宫一趟面见皇帝的。 时札沐浴更衣,换了一套朝服后,便悠悠地进了皇宫,经历层层通报后,这才在御书房被皇上接见。 进御书房时,时札和一个穿着银纹黑衣的男人擦肩而过,时札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那个人影熟悉非常。 不等时札询问,皇上便已为他介绍道:“时相刚回来可能还不知道,这是朕前几天才立的,我朝的国师,” “——乌钩。” ☆、第75章 “国师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时札并没有和皇帝多说什么,进宫本就只是来请安罢了,所以很快就出了御书房,快走几步,追上了乌钩。 乌钩转身,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沉默点头。 待两人走到了一个角落,时札才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相语呢?” 面对时札的询问,乌钩没有如往常一般乖巧地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以一种全然陌生的眼神看着他,眼中带着反对。 “相爷,贵妃娘娘的闺名还是避讳些好。” 时札一愣,有些傻眼,贵妃娘娘……是谁? “乌钩,你……” 乌钩的脸色没什么变化,倒是眼神带出些不耐,“若没有其他事,我便离开了。”说罢,也不管时札的反应,乌钩便自行离去。 时札站在原地,怎么也想不通乌钩怎么会变成这样,难不成—— 乌钩失忆了?! 好事总是接踵而至,而坏事也一样会结伴而行。 这边时札才发现乌钩失忆了,而刚回到府里,时札又收到了驸马上门求见的消息。 “不见。”想也不想,时札就一口拒绝。 “为什么不见?”话音刚落,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发出了疑问。 时札扭头,就见一个一身红衣的男子靠坐在椅子上,衣襟敞开,仿佛隐约能看到里面的两颗小樱桃,满头青丝毫无束缚地披散开来,有些甚至垂到了地上,而主人也不管自己的穿着,只是对着他,笑意盈盈。 才一见他,时札就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管面前的春色,上前揪住他的领子就暗吼:“我需要一个解释,燕繁!” 燕繁的脖子被微微扯起,头往后微仰,正好直视时札俯视下来的眼神,双眼相对,明明该是气跋弩张的气氛霎时变得旖旎起来。 然而这个场景看着别人的眼中却没有那么赏心悦目,至少在越翰音的眼中不是。 “时札,你……你们……”暗沉的嗓音不管主人如何压制,还是带着丝颤抖。 时札扭头,正好看见穿着便服站在门口一脸不可置信的越翰音,脑子一转便猜到了越翰音的想法,也不纠正,只是放开抓着燕繁领子的手,站直身体,冲着越翰音,语带讥讽:“是驸马呀,奴才们真是不懂事,怎么也不事先通报一下,居然让驸马看到了这么不雅的一面,真是抱歉。” 这么说着,话里神情却没有一点抱歉的意思。 “他们……说你不在……我就……”犹豫了一下,越翰音想笑一下,努力了半天还是没有成功,反而让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扭曲,深吸一口气,略微平静了一下,才继续道,“我就进……” 时札却不想听他说下去,出口打断,“今天有些不方便,不如有时间本相亲自上门道歉可好?” 不方便?这样的场景摆在面前,越翰音哪能猜不到究竟是哪里不方便?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燕繁被两人忽略许久,他的性子又不是乖巧沉默的,发现两人的一些不同,也不甘示弱,身体前倾,抓住时札垂下的手,将头靠上去,一副依赖的样子。 “相爷,我困。”拖长的尾音怎么听怎么像是勾引。 越翰音终于呆不下去,“既然……相爷……有事,那……那我就先……告辞!”疙疙瘩瘩地说完这句,便有些跌跌撞撞地转身离开了。 因为房内的场景,一开始阻拦的奴才早就自觉离开了,时札平时又不喜有人守在门口,是以越翰音离开后门口再无他人。时札上前关上门,转身就黑着一张脸对着燕繁。 燕繁吓了一跳,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看着时札,有些心虚,开始转移话题,“时札,你下来多久了,怎么还有了蓝颜知己了?” 呵呵。时札看着他,不说话。 “我不知道外面有人啊。” 傻子才信你。时札还是不说话。 “你知道我这人不拘小节,所以我敞着衣服也不是故意的。” 你再编。 燕繁瞅瞅他,再瞅瞅他,终于确认不能蒙混过关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是啊是啊,我就是故意的,我知道外面有人,而且我觉得你俩好像关系不一般,我就想开个玩笑!” “玩笑?”时札笑笑,终于说话。 燕繁点头。 时札看了他半天,看得燕繁整个人都快炸了,这才说道:“算了,也没什么关系。” 燕繁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时札刚刚是吓唬他的,正想发火,就听得时札又说, “你做了什么手脚?” “……什么意思?”燕繁没反应过来。 “这个世界,真的是你创造的吗?” 燕繁没明白,“你对这个世界不满意?一起的还有乌钩啊,你怎么不去问乌钩?”燕繁有些不满。 “乌钩失忆了。” ——“不可能!” 这个世界一定有问题。时札再次肯定。 【叮,系统友情提示,请工作者不要忘了主线任务:成就乌钩和燕繁的爱情。】 【叮,发布支线任务一:唤醒乌钩的记忆。】 【叮,发布支线任务二:杀死相语。】 【叮,发布支线任务三:整治水患。】 【叮,发布支线任务四:杀死越翰音,阻止越家的阴谋。】 【叮,发布支线任务五:掌握法则之力。】 才刚认定系统已经坏掉了的时札马上被脑海里系统的刷屏以及一连串的叮叮叮声弄得头晕眼花。 待终于好转时,只想竖起中指诅咒系统就此坏掉。 我要是能掌握法则之力,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毁了你个破系统!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时札,这才仔细地翻看起来自己的任务。 嗯,乌钩和燕繁的爱情……这个好像已经被他玩坏了,乌钩和燕繁好像一点都没有爱情的火花啊,说好的用相语去刺激他们的爱情呢?现在相语已经成了贵妃,乌钩失忆了,而燕繁个二货还在扮演妖孽…… 杀死相语……早知道有这个任务,他就不该想偷懒让相语出生来代替自己催化燕繁和乌钩的爱情,真是报应√ 整治水患可以有,让燕繁那个创/世神去解决吧√ 杀死越翰音……原本对着任务碎碎念的时札忽然安静了下来,他想让越翰音痛苦,想让他后悔,想让他难过,可是他从来没想过要杀了越翰音,也许他并没有自己想象的坚强,反而是懦弱的,很懦弱,很没用,一如从前。 算了,不想了,时札颇有些阿q精神,船到桥头自然直,也许到了后来系统就会后悔,抹除了这个任务呢……尽管知道不可能,时札还是抱着一丝期望,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沙土里,就能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说起来,自己是有法则之力的,什么事情到了自己这里,都是一句话的事,能不能索性命令燕繁爱上乌钩呢……? 想到一出就是一出的时札马上想要付诸行动,在寝室里翻出夜行衣——不要问他为什么还有夜行衣,也不要问他是不是以前就有翻墙的喜好!是的,不要问,他才不是有翻墙的癖好呢——穿上,然后就用今天下午刚像燕繁学来的短距离瞬移向府外安置燕繁的宅邸跑去——嗯,是的,燕繁被他赶出去别的房子了,他才不想和一个蛇精病住在一起。 但是就在瞬移过程中,一个瞥见的熟悉的身影就让时札心里咯噔一下,临时换了想法。 那是一个偏僻的街道,一个戴着斗篷的纤细身影坐在马车里,翻起的马车窗帘露出里面的黑纱,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是时札就是知道,那个身影,是相语。 想也没有想的,时札跟了上去,他倒要看看,系统要求杀了相语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马车的路线一开始时札不认识,但是慢慢的,周围的景色越来越熟悉,到最后,时札终于认出来,这辆马车去的,是他曾经最熟悉不过的,越府! 压下心中的惊讶,时札悄悄地跟了上去,看着马车进了越府后院,看着那个戴着黑色斗篷的身影进府,经过一路蜿蜒的小路,直接进了一个偏远,而偏院里的人,不出所料,确实是越翰音的爹,越府的主人——越伟。 黑色斗篷的主人在周围的人都退下后,才褪下自己的纱帽,露出一张美丽姣好的脸庞,正是时札以为的相语! 只不过,和时札想象不一样的是,时札以为他们两个是平等的交易关系,而在相语褪下纱帽以后,越伟却是直接跪下,弯下腰,语气恭敬:“拜见主人。” 主人?时札惊讶,相语竟然成了越伟的主人! 看来不管是那一世,哪个世界,相语都是一个有着巨大野心的人,这一点倒是和系统提供的故事情节不谋而合,这大概是这个世界唯一没有因为他而变化的一点了。 “嗯,我让你找的聚魂散找到了吗?” 聚魂散?相语要聚魂散做什么?也没见谁有缺失魂魄的迹象啊…… “属下无能,找不到聚魂散,”越伟一副懊恼惭愧的样子,“不过属下已经有了聚魂散的消息,不日便会有收获!” “尽快,我不想让这件事出意外!” “是!那皇上……” “皇上我自会解决,无需你插手。” “是。” 皇上……他们在预谋谋反?!时札吓了一跳,脚下一动,石子滚动的声音响起,糟糕! “谁在外面!” ☆、第76章 时札窝在床上不断喘气,幸好今天刚刚学了短距离瞬移术,不然妥妥的要死的节奏啊。 相语和越家原来是想要谋反呀,难怪系统又是要杀相语又是要阻止越家的阴谋什么的,哎,说起来他这次是法则啊,能不能直接冲上去杀了系统要他杀的人? 【叮,这个可以有。】 咦,系统这次怎么没装死?算了,索性直接拿把刀把相语捅了吧。 【叮,普通的刀刃无法杀死相语。】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不说时札在这一晚受到的惊吓,第二日时札上朝,一个任务就砸了下来。 “皇上,水患一事,微臣认为,最要紧的是物资。”一个颤巍巍的老臣站出来。 财政大臣马上不开心了,“国库紧缺,为人臣者,理应为了国家鞠躬尽瘁,怎么能总是打着国库的主意!” “难道林大人认为百姓的性命就不重要吗!”老臣涨红了脸。 “沈大人这话就不对了,百姓的命当然重要,但是国家更为重要!” 两个大臣吵起来了,他们各自的党羽也开始闹腾,皇帝在上面眉头紧锁,许是也对此没有办法。 这时候,越伟朝着他的党羽打了个眼神,这才慢悠悠的出列,“皇上,臣以为……” 【叮,发布支线任务三:整治水患。】 【叮,发布支线任务三:整治水患。】 【叮,发布支线任务三:整治水患。】 …… 眼看着越伟就要把这是包揽下来,而时札还是一副云淡风轻,丝毫没有插手的动向的样子,一向只管布置任务的系统此时却积极了起来,不断地刷屏,叮叮声充斥在时札的脑海里,马上让时札皱起了眉头。 好了我知道了,别刷了! “皇上,臣愿前往。” 皇上这时候才抬眼看了看越伟,又看看时札,眉心这才略微舒展,“既如此,那便……” 越伟心知皇帝必是要把这差事放给时札了,连忙阻止,“皇上,时相乃一国丞相,怎么能让他去……” “越大人好像忘了一点,本相曾经可是个将军,”时札一笑,“怎么会适应不了水患灾区?不过还是多谢越大人的好意了。” 越伟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皇帝打断。 “好了,越卿不用多说了,这件事就辛苦时相了,”皇帝对时札示意了一下,时札拱手表示谦让,“退朝!” 退出去的时候,越伟走过时札,冲他说了句:“时相还真是有心情啊。”说罢也不看时札的反应就走了,时札笑笑,对此不置可否。 你以为我这么想去灾区吗?环境有脏又乱,也没有多少资金,可能也不安全,他又不是多么有爱心的人,同情心也在一次又一次的穿越中消磨殆尽,要不是系统的要求,他可是极其乐于见越伟揽下此事,哪怕他有什么阴谋——反正这个国家也不是他想守护的国家。 才回相府,时札就收到了一张圣旨,而且是悄悄的,上面写着让时札在三天内偷偷地离开京城南下,然后尽可能快地到达江南水患处。 这是故意不让他好好的休息啊,时札无奈。 然而boss说了算,时札不乐意也得乐意。 收到旨意以后,时札只是随意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包裹,放上几件衣物一些银两,就等着夜深了离开京城了,不料又是一张纸条递了过来。 ==这都什么国家,为什么谁都喜欢给他递纸条说悄悄话? “大人,这是外面人送过来的,不知是谁送的,奴才不知怎么办,还请大人过目。” 时札看了眼封好的纸条,随意挥手让他下去,待他下去以后才打开纸条,上面只写了两个字:别去。 而这个字迹,时札认识,是越翰音的。 他一眼就能认出越翰音的字迹,就像越翰音也能一眼认出他的,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时札沉默地看了他半晌,还是把纸条撕碎了震碎。 也许江南有个很大的阴谋在等着他,但是,去不去,从来不是他能说了算的。 果然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时札坐在马车上默默流泪。 对面一个大眼睛大胸脯大屁股的大美女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时不时问他要不要喝水,要不要进食,甚至是——要不要躺在她的大腿上休息。 要不要你妹hhhhhhh,时札瞅瞅她的大胸器,一脸血。 美女见他看自己的胸,羞涩难耐,满脸红晕,“相公,你老是……老是看人家这里干什么呀?” 马车外赶车的好像听到了,偷偷地笑。 时札真的想冲出去对他说,大叔,你笑太大声了! 美女见时札不说话,深呼吸两下,鼓起勇气,又问道:“相公,你……你……待会儿就到客栈了……你忍忍……” 忍忍…… “我、忍、不、住!”时札咬牙切齿。 “这……”美女泪盈于睫,“这样不行的……” 听到时札居然忍不住不顾“妻子”的意愿要“强行”“侮辱”于他,外面的车夫忍不住了,敲敲车门,“小伙子,你媳妇对你这么好,可不能随便欺负了人家啊。” 时札头上的黑线噌噌往上涨,想发火,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了下来,“知道了,驾你的车去。” 美女见时札脸色不好,不安道:“相公,你是不是不开心?” 时札心里呵呵一声。 “那,不然……不然……”美女脸色越来越红,抓起时札的手缓缓往自己的那里拖去…… 你以为接下来是和谐部分?呵呵呵,你看你又想多了,图样图森破—— “燕繁,你到底在干什么!”眼看自己的手就要“被非礼”,时札终于忍不住暗吼。 燕繁梳着女子发型,穿着女子衣衫,画着女子妆容,用着女子嗓音,调戏着丑男时札……“相公,人家只是……好嘛,人家都听你的,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燕繁委屈地看着时札,像是刚刚被欺负了个彻底,真被欺负的时札无奈至极,又说不出反驳的话,长叹一口气,“好吧,这次出门没告诉你是我做的不对,但是你不是跟上来了?” 燕繁凑近他,嘴唇靠近时札的耳朵,湿润的气息吐露在时札敏感的耳骨上,“你还说呢,要不是我在你身上下来追踪散,你岂不是要独自偷偷跑了?” 时札有些不自在,挪开些许距离,“你不想知道乌钩为什么失忆吗?和我下江南有什么意思,有探索乌钩失忆之谜更有趣吗?” “当然,”燕繁见他躲开,无趣地瘪嘴,坐回去,顺手下了个隔音术,“而且我已经知道为什么了?” 哦?时札忽然来了兴致,“为什么?” 燕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忽然又掐着女声道:“相公,你怎么那么关心他呀,奴家不依~” 嗯……搓搓身上的鸡皮疙瘩,时札觉得身上有些泛冷,“别闹了,快说为什么吧。” “没意思,你都不哄着奴家,”燕繁又说了一句,见时札真的要生气了,这才正经说道,“你说乌钩失忆了以后我就去看了,那个国师不是全部的乌钩。” “什么意思?”时札不解。 “意思就是,那只是一个傀儡,有着乌钩的样貌而已。” “不可能!”时札反驳,“就算我什么都不会,但我能感觉得到,他身上有乌钩的气息!” “确实有,”燕繁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像是没想到他还能感受到乌钩的气息,“但是他魂魄不全,身上只有乌钩的一魂二魄,能让傀儡更加生动,但是又不会有原主的神识和记忆。” 魂魄不全!难怪…… “有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在我上朝前一晚,我看见相语了,”见燕繁感兴趣地往前凑,时札故意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相语是当朝贵妃,她和越家的人密谋造反,并且在找一种药——聚魂散。” “聚魂散?!”燕繁惊诧。 “你知道?” “当然,聚魂散是用来聚拢魂魄的,我当初看人间发展时注意到过,如果你想把一个人用来做奴隶,防止他背叛,通常人们会抹除他原来的意识,再灌输想让他记住的记忆并下终生忠诚的暗示,但是抹除神识是很容易把人弄成傻子甚至使之死亡的,这时候,就产生了傀儡。 聚魂散就是专门给傀儡用的,你知道,傀儡是很难有神识的,但是如果有聚魂散就好办了,聚魂散原来是一个制药能力超群,被称为药神的人制作来起死回生的,但是失败了,用聚魂散救回来的人没有记忆,就像是重生了一样,后来被用来制作傀儡。 从人身上夺取一魂二魄,放在傀儡身上温养,而后用聚魂散,将这一魂二魄原来的主人剩余的二魂五魄吸引到傀儡上,一个完美的傀儡就产生了。” 燕繁浩浩荡荡地说了一大堆,把自己知道的关于聚魂散的消息统统告诉时札,说罢就得意洋洋地看着时札,嗯哼,难得时札向自己请教问题呢,还没得意够,就见时札特别严肃地看着他,燕繁的笑意渐渐收敛。 “怎么了?” “我想……乌钩大概就是要被做成傀儡了。” ☆、第77章 即使燕繁各种不要脸地耍赖,还是被时札赶回去寻找乌钩了,毕竟相比起江南的水患,还是乌钩的生命安全更为迫在眉睫,只不过碍于车夫,燕繁是在到达附近的小镇上时才离开的——当着车夫的面消失了一个大姑娘,想想还是挺惊悚的。 当然时札也不是就这么把燕繁哄回去了,至少他还学了一些控水术,乌钩重要,百姓也不是能忽视的。 如果说原来时札还觉得江南水患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严重的话,那么在离开小镇三天后的时札狠狠唾弃了一下自己,也对江南的官员抱着轻蔑鄙视的情绪。 一路上原本是没有什么灾民的,但是这不是因为江南官员治水有方,根本就是把灾民关在城里不让出城!越是靠近江南,时札越是能看见一些好不容易在锁城前逃出来的灾民,但是这些好不容易逃出来的灾民担惊受怕又没有实物,光靠走路根本到不了京城就会在路上因为风吹雨打而死去。 恐怕这次传出江南水患的消息也不过是越伟想要把人手□□来才故意让人透露的。 时札也不坐马车了,买了一匹马一路奔驰着加快速度向水患处行进,只是,似乎是老天打定了主意不想让他这么容易完成任务——不对,说起来,现在的老天就是他自己吧…… “站住!打劫!” 一伙人忽然冲出来拦住了时札的去路,以防马蹄踩到人,时札立刻拉紧马绳,好不容易才把马安抚下来,这才有时间看拦住自己的这一行人。 也许时札原来是打算把这伙人打残的,但是就是这一眼,时札就再也下不了手了。 没有凶神恶煞的亡命之徒,没有刀剑锋利的武器,甚至没有一个强壮健康的身体,这些说着打劫的人,一个个面黄肌瘦,手里只有种田用的犁头和家里厨房的菜刀,甚至还有的只拿了一根木棍,眼睛里没有生气,只有麻木和对也许存在的食物的渴望。 时札沉默半晌,“你们是附近的村民?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去找食物?” “关、关你什么事!识相的就把、把吃的交出来!否则……否则……”一个拿着菜刀的大个子恶狠狠地打断他,想要丢句狠话出来,无奈这样一个朴实的庄稼汉子哪有说过这样争勇斗狠的话,结巴了半天硬是没能说出来。 时札摊手,“我身上没有食物,包裹里只有衣服,如果你们要银子我可以给你们。” 汉子回身和后面的几个人商量了一下,才对时札喊道:“我们不要银子!要吃的!给我们吃的!” “对,给我们吃的,不然杀了你!”汉子身后一个贼眉鼠眼的人接着喊道。 汉子一听回头就打了那人一下,“我们不是说好了不杀人的吗!” 贼眉鼠眼的人脖子一缩,讪笑:“我、我就是吓唬吓唬他,对,吓唬吓唬。”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是对时札来说已经足够听清了,果然就是,所有猥琐的人都只有四个字,贼、眉、鼠、眼!倒是那个汉子挺憨厚,还有救,即使自己可能会饿死,也没想过要通过打杀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时札慢悠悠地拿出银子,伸出手,直视着汉子,一字一句,确认每一个字都能让汉子听清楚,“我可以给你们银子,让你们能吃饱饭至少三天,或者你可以选择带我去见你们的知府,我给你们解决水患,然后你们回家好好过日子。” 汉子一愣,还没说话,周围的人已经沸腾起来。 “你真的能让我们回家?” “你可以解决水患吗?” “我想见我娘,她还在城里没出来……”有人忍不住哭出来。 “我的孩子都没来得及和我一起走……” 这时候,贼眉鼠眼那人冒出来大喊:“大家别相信他!” 然后转身对着时札道:“你到底是谁?水患可不是说解决就能解决的!你是当官的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官府派来杀我们的!” 闻言,时札第一次正眼看他,这个人,总觉得是故意捣乱的…… “我是皇上派来进行暗访和整治水患的,如果确实是当地官员有意隐瞒,我自会对此事做出正当的处理!” 汉子一听,眼睛一亮,“你真的能帮我们?”说罢又有些怀疑,“你可别想着骗过我们!” 贼眉鼠眼的那人见势不对,“呸,如果你真是当官的,我们就更不能相信你了!谁不知道官官相护,你们肯定是一伙的!” 其他人一听,收敛了刚刚的情绪,义愤填膺,“没错,官官相护,当官的根本不管我们老百姓的死活,根本就是一伙的!” 甚至一些红了眼的人还在高呼:“杀了他!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眼看事态要向不好的方向发展,汉子也对他抱有怀疑,时札也没有慌张,只是盯着那个和他人的愤怒完全不同的,脸上尽管有着愤怒,却还是能看出遮掩不住的人,缓慢而坚定地说:“官官相护?我时札还需要谁护?” 听到这个名字,民众就像是被摁了静音键,刚刚还喧嚷着的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目目相觑。 良久,汉子才反应过来,“你是……时将军?” 尽管时札已经上交了兵符,成了一个文官,做了宰相,百姓们还是更加喜欢叫他将军,好像这样才能拉近彼此的距离。 “是我,”时札笑笑,“别再叫我将军了,我已经不是将军了,叫我时札吧,时云也行。” 汉子一愣,随即高呼,“是时将军,就是时将军!是时将军来救我们了!是时将军来救我们了!”说完就跪下了,时札还没来得及将人扶起来,却见其他人也一个个丢开手里的兵器,一个接一个地跪下,流泪高呼:“时将军,真的是时将军!时将军你怎么才来啊,我们一直在等你啊,一直在等你啊……” 时札见此,原以为已经坚硬如铁的心有些融化了,他知道“时札”的头衔很好用,但是他不知道这么好用,这些人甚至都不用他给出证明,就这么全心全意地相信了他,也许在他们心里,“时札”就是神,是没有人敢假冒的,很天真,但就是这一份天真,给了时札最大的感动。 眼眶不禁微湿,时札用了好久才让这些情绪过于激动的人稍稍平静下来,只是这时候他才发现,刚刚的坏人专业户——贼眉鼠眼的人已经不见了。 “刚刚站在你身边的人,是和你们一起的吗?叫什么名字?”时札对汉子说。 汉子摸摸头,“将军,俺叫铁柱,你叫俺柱子就行,那个人俺不认识,俺们是在逃出来以后才在一起的,他说他叫大志。” 如此,看来自己猜的不错,那个人,根本就是来搅乱这浑水的,想必那名字也是假的。倒是刚刚还有些精明的汉子,这时候倒是一口一个俺了,实在有些好笑。 第2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1节 据说我是个渣 作者:小清新的喵 第21节 “逃出来的还有别人吗?”时札问。 柱子点头,“有的,还有些女人孩子,老人们逃不出来,现在还在城里,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说着,柱子的眼眶又红了。 时札拍拍他的肩表示安慰,柱子有些不好意思,接着说,“女人孩子不方便带出来,俺们把他们留在山里等着了。” “嗯,”时札沉吟,“这样,我现在就动身去城里看看,你们想待在这里也行,想和我一起去为整治水患做出一份贡献的就跟着我来,这一次的水患,我一定给你们解决了!” “俺要跟着将军!”柱子看着时札,十分坚定。 “我们也要跟着将军!” “让我们都跟着将军吧!” 其他人也争相道。 时札看着他们,突然觉得就算自己没有法力也一定能解决了这次水患,这一次,就算什么收获都没有,也是值得的。 “好,那我们就一起回家!” 说是一起回家,其实是时札先行一步,而其他人安顿好自己的老婆孩子以后再来加入,并且时札留下了足够多的银两,让他们先用银两买好足够的粮食,然后再一起来为家园的重建而努力。 他们其实没有跑出很远,所以时札在他们指路以后骑着马不用一天就到了,到了那里,守门的还在咋咋呼呼地问他从哪里来,来这里做什么,趾高气昂的样子。 时札骑在马上,冷笑,你们的好日子到这里就结束了! “我乃皇上钦命来此整治水患之人,快打开城门让我进去!” 时札举着自己的皇牌喊道。 守门人一惊,仔细辨认之后慌忙回身,许是去找那江南知府了,临走还抛下一句,“待我去询问我家大人以后,再做斟酌!” 时札可没有心情等着他的通告,他本也没打算和那丧尽天良的知府打好关系,直接弃马,飞身而上,姿态翩翩地落在城墙上——他也有过大侠梦的,反正这里连国师和神都有,那么轻功也没那么惊悚了不是?索性让他过过瘾也好。 才一落下,时札就看见城门内有大群的百姓在闹着要出去,而一众士兵们正粗鲁地阻拦着,有些人甚至还在殴打着虚弱的老人孩子。 时札脸色一肃,“住手!” 话语间不免带上了一丝连神都无法违抗的法则之力,这些士兵自然也不能例外,一个个都乖巧地停了手,没想过神的存在的他们,只以为自己是被这一个人震慑到了。 而这时赶到的知府,远远地就看见站在城墙上,一身青衣飘然若仙,眼带悲悯的时札以及下面一大群怔怔望着他的百姓和士兵。 时札眼尖看到了知府,也不下去,只稍稍加上法力说道—— “江南知府?你被收监了!” ☆、第78章 收监的当然不会是知府一人,还有他手下的亲信和其他官员,再加上一些趁此机会屯粮抬高粮价的商人,在此期间作威作福的士兵等等,加起来竟有数十名之多。 时札把他们通通抓了起来关在一起,打算解决了水患之后再去考虑怎么处置。 而这一次的动作,甚至不需要时札自己动手,饱受摧残的老百姓们以及早就对此看不下去又无能为力的人在时札一声令下之后,马上付诸行动,速度之快连时札自己都没有想到。 大致地了解了一下情况,时札心里有了个大概。 这次水患,主要是上游绿化做得不够,再加上下游堵塞,水坝又不坚实,知府怕上面发觉了责怪他,让他的师爷想一个法子出来,而他的师爷也是个人才,竟然提出了堵不如疏的想法。 本来这么一来,水患也能得到控制,但是坏就坏在,疏通水路要经过知府自家的田地,那块田地很好,知府自然不愿意,让手下人绕过自己家的田地疏通,这就糟糕了! 要是平时早点这样,倒也没事,可是由于连天暴雨,水势猛涨,绕过知府家的田地需要几倍的工程,根本来不及,结果水还是漫过了水坝,造成了好几户人家被淹,众多家庭痛失亲人。 事情一发生,知府就心想:坏了,这么多人的死亡可都要赖在他头上了,他当然更加不敢让人出城了,生怕有人告发了自己。连忙下令紧闭城门,禁止任何人出城。 田地没了,房子没了,财产没了,又无处乞讨做工,人们自然活不下去,慢慢的,矛盾越来越激烈,偏偏知府还扣下了所有赈灾款项和粮食,每日里大鱼大肉,人们又是愤怒又是无可奈何,都快绝望了……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时札感慨,“那个师爷,现在哪里?” “回将军,林师爷和其他人一并关入牢里去了。”站在时札身边的霍守领答道。 霍北明是这里的守领,管守城一事,对于知府的做法也是痛心疾首,但是这个人是个一根筋的,他从小受的教育就是要忠君报国,令行禁止,说白了就是愚忠。这种人,不管他是怎么想的,上司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再傻不过,也让上位者再信任不过。 “让他来见我。” “是。”霍北明应声。 林师爷全名叫做林武豪,时札本以为这是个体型壮硕的人,所以当他看见一副羸弱姿态,好像风一吹就倒的娇弱男人的时候,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是的,娇弱,时札看见他的时候脑海里就剩下这两个字了,脸色苍白,身形纤细……唔,肾功能应该不大好…… “咳咳。” 一个略显刻意的咳嗽声响起,时札才如梦初醒地缓缓收回自己貌似不由自主往人家胯/下飘去的目光,“这位就是林师爷?” “是。”简短的回答。 “师爷是怎么想到以疏通水路来减少水流量缓解水坝压力的?”时札也不废话,直入主题。 林武豪的眼神似乎一下子认真起来,身形都不自觉挺直了,眼睛里发着光。 “将军也同意在下的观点吗?在下自水患伊始便日夜钻研《水经注》,可惜在下才疏学浅,只学会了皮毛,只懂得要疏通水路,却不知为何这水患还是发生了,”林武豪眼神黯淡下来,“也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在下明明是有好好钻研的。” 时札看看他,总觉得这个师爷似乎不只是身子不行,脑子也不大好使的样子……难道真的是上帝给你关上了一扇门就会给你打开一扇窗吗,这个师爷傻乎乎的,身体又羸弱,学习起来倒是又有干劲又善于付诸实践。 “你当初画的路线——我是说你开始画给知府看的——能不能再画一次?”时札试探着问。 “当然可以。”他答,眼睛亮晶晶的。 事实证明这个师爷真的很有天赋也真的很傻,他似乎坚定不移地知府是按照他给的路线去做的,还一直觉得是自己弄错了,传说中的蠢萌就是这样的吗…… 时札举着这个蠢师爷画好的路线,默默吐槽。 时札了解过这里的大概地势,也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但是从地图上看,总归没有当地人比较了解的,现在看了蠢师爷画的路线,只要在自己的基础上微修就可以,也算是分完美的计划了,知府当初要是照着这个去做,恐怕事情也不会像现在这么严重了。 看着蠢师爷亮晶晶的眼神,时札忍不住摸了一下他的脑袋。 时札:“……” 蠢师爷:“……” 目目相视良久,然后蠢师爷傲娇得哼一声就跑了。 时札:真的好蠢。 计划已经订好了,大家也都很佩服他,一些不愿意损失自己利益的人在面对强权的时候也只能认倒霉,当然时札也不是白白淹了人家的田的,他在市价的基础上有加了百分之三十买了他们的田,也不至于让他们血本无归,那些人渐渐也就不再说些什么了。 一切似乎都朝着良好的方向前进,直到—— “将军,外面有个女子自称是您的妻子来找您。” 因为时札明面上是没有妻子的,所以手下的人有些不确定。 而此刻的时札,只觉得天上有一道雷劈过——“轰隆”! ※※※ “告诉我你怎么在这里!”时札顶着手下人暧昧的眼神把外面那个大胸器的美女扯进来。 没错,还是那个大美女。 “相公~”美女娇嗔。 时札闻言,眉毛一竖就要发脾气。 一瞬间美人娇嗔的声音就变得质感起来,虽然一样柔媚,但能听出是男人的声音。 “时札,我找到乌钩了。” “他在哪里?”时札追问。 燕繁挑眉,“一个地牢,不过很隐蔽,要不是我和他之间有感应,我可能会错过。” 时札点头,找到了就好,不管是任务上还是情分上,他都不想让乌钩死。 “他还好吗?” 燕繁瞅瞅左边,再瞅瞅右边,显得漫不经心,“还好啊,就是少了一魂二魄,精神有些不济,记忆好像有点混乱,另外……” “还、有、什、么!”时札咬牙切齿。 这特么叫还好?!精神不对,记忆不对,被关在地牢里,想必身体也不大好……那他还有什么是好的! 燕繁显然有些意外,“我以为你没有关心的人呢,第一次看你这么紧张啊!” 时札一愣,似乎是,回忆了一下,好像自己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系统的出场率越来越低,自己的情绪也更容易有波动。但是时札并不想现在和燕繁讨论这个问题。 “如果你失踪了,我也会这样。”时札看着燕繁,认真地板着脸说。 燕繁似乎有些失态了,不自然地躲开他的视线。 “谁知道你会不会……”他嘟嚷着,片刻后又恢复平静,“好了好了,不和你说这个,乌钩现在情况相比起被全然夺魂算是好的了,但是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也不会,我现在已经把乌钩安置在一个隐蔽的地方了,但是时札,我打不过相语,所以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阻止他们得到聚魂散。” 什么!“你打不过相语?!”时札讶然,“怎么会!” 燕繁苦笑,“相语下凡时间久,虽然在上面才一会儿,但是对于人家来说,已然过了几年。现在相语的势力很大,而且我怀疑,相语入魔了。” 入魔……时札没有经历过这里的魔,但是按照以前他待过的修真世界的尿性来说,入魔后法力会大涨,修炼速度也成倍增加,只是被心魔入侵的机会也成倍增加了。 相语是由仙入魔的,所以她的修炼速度必定是快到让时札咋舌。 “你是法则,她伤害不了你,但是……”燕繁欲言又止。 时札灵光一闪,接话道:“但是我并没有完全掌握法则之力,甚至可以说我根本就没有掌握法则之力,所以我能保护的……”只有自己。 时札忧伤了一下,能保护自己是好事,可是如果明明有着强大的力量,偏偏因为发挥不出来而保护不了自己想保护的人的话,这种感觉真不是憋屈两字能概括的。 “算了,你什么什么时候走?” 燕繁严肃的脸色一下子泫然若泣,“相公,你要赶我走~~~” 语气自带三个波浪线的话一下子让时札溃然,“算了你可以留下,但是你不能再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 气急败坏的口气换来燕繁委委屈屈的一个字,“哦。” ※※※ 江南的人都要炸啦! 时将军单身这么久终于有媳妇儿啦! 将军媳妇儿貌美如仙,身姿窈窕! 不日就要生娃啦! …… 作为不日就要生娃的主人公,时札表示呵呵。 不过百姓们因为这件事心情都好了很多倒是真的,一个个的脸色都红润了很多,像是有了喜事的人是他们自己。 时札让人在水的上游移植了很多树来固土,加固了水坝,也疏通了下游,没有工作的壮丁被找去做苦工,每日里也能拿到不少的工费,女人们则负责给壮丁们做饭洗衣服,听说这样还促成了不少好事,原本还死气沉沉的城市,如今一切都变得欣欣向荣起来。 整治水患其实没那么难,难的是人心,是人性。 “将军!水坝工地里打起来了!” 时札在外巡视的时候,一个做工的忽然跑了过来喊道。 打起来了?那些人,终于忍不住了吧。 ☆、第79章 “将军来了!大家都让让!都让让!” 吵吵嚷嚷的人群中有一个眼尖的,看见时札过来就叫嚷起来。 时札老远就能看见那一大群闹事的人,甚至还有动手的,而那一群闹事的人里,时札还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没错,就是当初那个大志! 明明这个人一看就不是有大志的人…… “怎么回事?” 时札靠近了些就问道,眼睛余光还时不时瞥一眼那个大志。 “大人,他们欺人太甚!”一个看似头目的人气愤地喊道。 “嗯,”时札看了他一眼,随即指着那个大志对身边的霍北明说,“你,去把那个人抓起来。” 时札坚信,从哪里摔倒就要从哪里站起来,这个大志,上次因为自己的不确定让他跑了,这一次,时札可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霍北明愣了一下,不过愚忠的傻大个就这个好处了,也不管时札的决定对不对,也不想知道时札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反正他认为自己只要听话就好了。 想也不想的,霍北明直接就往大志的方向走过去。 那个大志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听不清时札在说什么,只看见时札对着他指指点点,然后那个守领就往他这个方向来了,而且来的时候眼睛还盯着自己! 这时候不跑什么时候跑?大志转身就打算趁乱跑了,还故意往人多的地方挤,霍北明怎么可能让他跑了,自然是紧随其后,脚步也变大变快。 周围的人虽然不理解,但也知道这个人可能是哪里得罪了时札,这么一想,谁敢帮着那个大志逃跑,一个个的都给霍北明让地方。 霍北明前进的路线被让出了地方,而大志还浑然不觉地往人多的地方挤,两人之间的距离自然是迅速拉短,没过多久就被霍北明抓了个正着,大志还想反抗,直接被霍北明扭断了双手。 想不到霍北明这个傻大个做事情这么干脆利落,还以为这样的人是个老好人,无论如何都不愿意伤人的呢……时札暗想。 霍北明抓了人自然往回走,但是他看到了什么!一个手执利刃的人正一脸狰狞地从背后向时札挥刀子,而时札还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瞳孔一下子缩小,眼看时札就要被看中,霍北明的脸一下子刷白,心脏都要停止了! 结果他就眼看着时札被戳中,然后倒地身亡…… 时札表示:呵呵,怎么可能,老子好歹活了这么多年,这一世又身负法则之力,想死都不行,你以为你那暗搓搓低劣到极限的三流武器九流刺客能伤到我吗? 时札表现地那么淡然的原因不是因为他不知道后面有一把刀子,而是他对这个刺杀根本就有预料而且阻挡起来毫无压力啊—— 在刀子即将碰触到自己前,时札迅速反身,在刺客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他手里的武器夺下,并且还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地架在了刺客的脖子上—— soeasy~ 霍北明惊讶了一下,眼中不免带上钦佩,刚刚他完全没有看到时札反击的动作,可见时札的速度之快! 身边注意到这一幕的人也议论纷纷,一面说着这些刺客的卑鄙,一面又对时札的英勇赞不绝口,连吵架都忘记了【==】。 时札偷偷地高兴着,嗯,其实他刚刚这么厉害有一部分是因为他这一世的身份实在是太神奇了,毕竟是法则,总归在某一方面是凡人比不上的,比如生命力,比如速度。 “好了,”把手中的人丢给其他壮丁让他们捆起来,时札才继续说道,“现在可以告诉我怎么回事了。” 不管刚刚闹得多凶,经过这个小插曲,带头闹事的人的情绪波动也没那么大了,但是说起原委还是忍不住气愤。 “将军,不是俺故意找事,实在是他们做得太让人恼火了!” 另一伙人一听就不乐意了,正想反驳,被时札举手阻止,然后时札才示意那人继续说下去。 “将军,俺们这些人是在左边干活的,他们是负责右边……” 嗯,这还是时札想出来的小组制,两组竞赛,看哪一组做的又快又好,好的一组拿多一点的粮食和银两,而且感觉效果还不错,水坝的加固速度确实比以前加快许多了,为此,时札还自鸣得意了好一会。 “……本来俺们是比他们多做一石头的长度的,俺们想着,以前老输,现在好不容易赢一次吧,今天中午可要好好向他们炫耀一下了。” 说到这里,他还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时札回以一笑,这种输了不服,赢了得意的情绪时札当初也是有过的,可惜在时间的长河中渐渐削弱,一时间,时札有些感慨,自己果然是活太久了,老了…… “可是他们!”本来有些羞涩的脸一下子变成了气恼,“他们竟然偷偷把那根用来区分对比的红绳往他们自己的方向挪了一石头的长度!将军,我现在怀疑他们以前也是这么做的!” 这么一来那些人哪里还忍得住,马上有人反驳,“你血口喷人!俺们怎么会做这种事!根本就是你们老是赢不了俺们故意栽赃嫁祸给俺们!” “你们说谁输不起!” “什么叫俺们栽赃!再吵吵俺撕了你的嘴!” “就是你们自己做的,还不承认!就是输不起!” “你们再说一次!” …… 眼看事态又要不好,时札咳咳两声,两队人慢慢地停止了对骂。 时札环视了一下,又问那个原本说话的大汉,“你……” “将军,俺叫阿建。”大汉插嘴。 “嗯,阿建,你是怎么发现红绳变了位置的?” 阿建一愣,眼神不自觉地瞥向霍北明手里被扭断双手,用破布捂住嘴巴的大志,时札也顺着他的眼神瞄了一眼,明了,“是他说的?” “是,他说俺们的红绳被动过了……”阿建越说,声音越小,他似乎也发觉哪里不对了。 “觉得红绳被动过了也不来找我也是因为他的提议?”哼,时札才不相信这些憨厚的傻汉子有事了会自己解决而不来找他,不用说,肯定是有人阻止了,也许,不,一定还说了他的坏话! “……是,他说另一组老是效率比俺们高,您可能……”阿建越说越不好意思。 “我可能会偏袒他们?”不用阿健继续说时札也能猜到后面的剧情,不就是觉得自己会偏袒另一组,所以才想自己解决这个问题嘛,然后那个人再在背后推动一下,两伙人可能火气越来越大就打起来,到时候人可能会出事,水坝都有可能因为这些壮汉们没有理智的打砸而受损害,那事情可就不像现在这样容易收拾了。 其他两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想通了其中的问题,一个个又是羞愧又是愤怒的。 修好了水坝才能保障他们的生命和财产安全,现在好不容易事情有好转了,还有人在暗地里搞破坏,想想就气愤! 而聪明点的人已经大概地猜到了原因,一个个的就把眼神抛向了那个时札一过来就不分青红皂白抓住的大志身上,“将军认为是这个人吗?” 时札笑笑,看向阿健,“这就要问阿健了,是谁提出我会偏袒另一组的?” 阿健傻了一下,看向小组里另一个身材不那么坚实,有些像大家公子一样的人,那个人一看大家都看过来了,紧张得话都说不清楚了。 “不、不是我,是大志对我说的!” 然后大家又看向大志,大志被捂着嘴,一脸惊恐。 果然呢……时札弄明白了一切,对着众人举起手,“好了,既然事情已经弄明白了,那大家也别干站着了,整个城的人命可都捏在你们手里呢,可要好好干啊,我时札当了这么多年的将军,什么也没学会,就是学会了对人对事要公正,不能存在偏袒之心。 现在我告诉你们,不管你们两组之间的输赢如何,我都不会对任何人有偏见或者有不一样的态度,你们每个人手里,可都掌握着全城人的态度呢,甚至我时札,现在也在靠着你们守护!” 众人一听,不禁热血沸腾,是啊,现在身负传奇色彩的将军也在江南,也在和他们并肩作战呢,以前的自己可是没有这个资格和这个传奇人物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呢,这一次难得的机会,可不能让将军小瞧了自己,也小瞧了所有人! 时札看着这蓬勃的斗志,暗暗在心里满意地点头,嗯,果然偶像的话就是好用,难怪老有明星被邀请去做广告甚至慈善宣传呢,明星效应还是非常巨大的——尤其是对他们自己的粉丝来讲。 时札有着这么庞大的声誉,被所有人仰慕着,还能好好的活到现在,并被这么重视着,皇帝的胸襟也让时札对他有些刮目相看,毕竟不是每个帝王都有这个胸襟和相信重臣的魄力的,疑则不用,用则不疑,看来自己要对这个皇帝重新审视了。 这件事情就这么完美解决了,时札收获的战利品有,一个大志,一个九流刺客,一个三流兵器以及更盛的信仰。时札对此很满意。 时札离开的时候听到的一句“俺们弄水坝有个技巧的,俺告诉你们吧,要……”更是让时札笑意久久不散。 嗯,这才是良性竞争嘛! ☆、第80章 抓了人自然是要审问了,时札随意地坐在一个椅子上,看着被吊在铁链子上,除了捂口的破布的大志,惬意地喝口茶水。 唔,真是潇洒的人生啊。 而吊着的大志可就没这么好的心情了,在铁链子上嚎啕大哭——嗯,对,就是嚎啕大哭,连时札都替他不好意思了。 “将军!我可什么都没做啊……” “将军,你放了我吧,我是无辜的!” 抓了人自然是要审问了,时札随意地坐在一个椅子上,看着被吊在铁链子上,除了捂口的破布的大志,惬意地喝口茶水。 唔,真是潇洒的人生啊。 而吊着的大志可就没这么好的心情了,在铁链子上嚎啕大哭——嗯,对,就是嚎啕大哭,连时札都替他不好意思了。 “将军!我可什么都没做啊……” “将军,你放了我吧,我是无辜的!” “是阿健!阿健他陷害我!” “将军……” 时札缓缓咽下嘴里的那口茶水,当然这个茶叶不是什么好茶叶,毕竟这时候正水患饥荒一起来,他就算做样子也不能过得太好啊,所以也就随便捞了点龙井——反正他也不好这口,用再好的茶叶对他来说吃起来也没什么区别。 “大志啊……”时札幽幽一叹。 大吼大叫戛然而止,大志睁大眼睛看着时札,紧张地猜测着时札将要说的话。 “你嗓门也是真好啊,这么吼也不累。” 大志:…… 侍卫:…… 刚进来打算偷听的燕繁:…… 霍北明:……将军这么说一定有深意! 时札余光揪住无语的燕繁,勾勾手指把人叫过来。 燕繁看着时札的动作,伸出一根手指来指着自己,我? 时札点点头。 燕繁瞅瞅别人再瞅瞅自己,最后还是一点一点地挪过去,“怎么了?” 时札刚刚收拾好的心情被燕繁的女生一激,忽然又觉得不好了…… 你就不能不那么娇柔做作吗!时札眼神暗示。 可是我是你妻子怎么能不是个温柔可人的女人呢?燕繁回以无辜的眼神。 好吧……时札扶额,反正被恶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也许恶心着恶心着……燕繁就跑了呢? ——虽然不大可能吧…… “燕繁,你有没有办法让这个大志说实话?”时札问。 燕繁想了想,点点头,“有的,在他身上来一次凌迟就可以了。” 时札:……感觉这个想法其实挺带感的呢。 大志本来胆子就小,一听这个,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将军!将军你可不能这样啊,你是将军,你不能随便伤害淳朴的老百姓啊!” 淳朴的老百姓? “可是我觉得你不是啊……”时札幽幽一叹,又喝口茶,满足地眯眼。 一只手忽然伸过来,夺走了时札手里的茶杯,掀开瞅了一眼,用鄙视的眼光瞥他:哼哼,这种茶水你也要喝,你的品位呢! 时札也不管燕繁的眼神,手里没了茶杯,也就拍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慢腾腾地站起身来,绕着大志转了一圈,一边看一边摇头,嘴里喃喃自语:“哎呀呀,这身肉啊,可真不紧实,要是切片可不好切,肉质也不好……” 大志脸色一白。 时札的眼神在大志身上转了一圈,又在其他人惊悚的眼光中转了一圈,才继续,“霍守领,这个人的肉要是真做成了,你可要来尝一口啊。” 侍卫们和大志、燕繁的眼光一下子chua地飞到霍北明身上,霍北明也没抬头,只是沉默了一下,半天憋出一个字:“嗯。” 大志惊悚了! 侍卫们惊悚了! 连燕繁都惊悚了! 时札暗笑,这个傻大个还真是傻,让干什么干什么,要不然他怎么只挑了霍北明一个人问呢? 大志哆哆嗦嗦半天说不出来话,“将、将军……您不会……” 时札重新把目光放在大志身上,脸色一肃,“我知道有人只是你给我使绊子,确切的说,是给来治理水患的人一个绊子,但我要知道,是谁让你给我使绊子的?” 他知道这个大志一定是越伟和相语搞的鬼,但是这种话应该从这个大志的嘴里说出来,而不是自己。时札总是习惯性地给自己留一条退路,至少他“不应该”知道越伟和相语的阴谋。 “小人……小人没……没受谁……” “你可要想好了再说啊,我相公有的时候很凶的。”眼看大志还想着蒙混过关,燕繁扭着身段嗲声说。 大志喉咙一哽,时札以为他要说了,却不料,大志的瞳孔忽然一散,原本抬着的脑袋一下子垂了下去! 时札心下一惊,连忙过去一摸呼吸,他竟然就这么死了! 霍北明跟着上前,在时札让开位置之后细细查看,随即告诉时札,“大人,他的瞳孔涣散,口溢胆汁,怕是……”吓死的。 剩下后半句霍北明没敢说,但是他不说时札也能猜到,可是这怎么可能呢?这不过就是个小人物,贪生怕死,偷奸耍滑,这种人理应最好审问了,怎么会就这么死了?!他是被什么吓死的?就为了时札假设出来的凌迟刑罚吗?可是自己明明不算是吓唬,连恐吓都不算吧! 时札表示,百思不得其解。 思来想去都想不通的时札表示好烦躁,其他人目目相觑,这时候也不敢说什么,倒是燕繁犹豫了一下道:“时札,反正这个大概也只是小人物,就别管了吧,而且他死的也不冤。” 燕繁的话音刚落,其他人也附和着。 “将军,这个大志就是来捣乱的!” “是啊,将军,他差点让我们整个城都陷入险境!” 连霍北明都点头表示赞同,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但是可以看出他眼中对大志的厌恶,“将军,他确实死得不冤。” 时札沉默许久,最后也只能抛下一句“把他的尸体埋了吧”就走出了牢房。 不这样还能怎么样呢,人都死了,而且他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他是死也不会相信大志是被吓死的,这根本不可能! “这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时札喃喃。 燕繁跟在时札后面,听此,劝慰道:“算了,别管了,不过一个小人物而已。” 时札脚步忽的一停,好像想到了什么。 燕繁原本紧跟在时札后面,一时间没注意到他停了,一头撞了上去,鼻子磕到对方的肩膀,又酸又疼,差点流眼泪。 “你干嘛!”他抱怨。 时札回头看看他,片刻后,说,“没什么,你没事吧?” “怎么会没事?”燕繁委屈,边说边揉着鼻子,“我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时札眼神闪烁,“嗯”了一声就离开了,只留下捂着鼻子的燕繁特别无辜地看着时札离开的背影,死活想不通他怎么就突然自己走了。 “也不知道叫上我一起走,哼。” 江南的事情处理地很快,大家齐心协力一起努力,差不多两个月就完工了,把最后一份银钱发放下去的时候,时札竟然有些舍不得。 在这样平凡又和睦的地方呆着,每天什么都不用想,只需要简单的干活,然后吃饭睡觉,没有任务没有阴谋,这样平淡又美好的日子,时札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过了。 但是幸福的日子总是短暂,就算时札不想走,他的任务还是要完成,所以他临走前认命了霍北明为代理知府——反正正式的知府还要审核选拔赶路什么的,就先让霍北明当着吧,相信以他那傻憨傻憨的性子加上为民谋福的人生目标,让他做知府说不定有更好的效果呢。 ——总比那些只会贪污受贿不干实事的人来当好。 不过时札不喜欢离别,所以也没有告诉其他人,只是在夜里,就只是像来的时候那样,一辆马车,一个人,一个车夫……对的,燕繁就是那个车夫。 “我可是高贵的将军夫人!你怎么能让我赶车!”燕繁一边赶车一边碎碎念,“为什么是我赶车不是你赶车!你才是当家的男人好吗!……” 时札坐在里面,眯着眼,随着车身的震动摇晃着,就当没听见燕繁的碎碎念,但是他越听越不对劲了!什么叫做高贵的将军夫人! “你还记得你是个男人吗……”时札默默吐槽,“而且是你硬要跟来的吧。” 马车外挥动马鞭的声音一断,帘子随即被掀开,燕繁打着哈欠钻进来,熟门熟路地靠坐在时札旁边,把头搁在时札的肩膀上,蹭了两下调整好姿势,然后就不动了……不动了! “你进来了马车怎么办!”时札抓狂。 燕繁勉强撑起一只眼睑,嘟囔着,“我忘了一件事,你不知道怎么运用法则,可我知道怎么运用法力啊,直接施法让马自己找路就好了啊,为什么非要我去驾马车?” 时札一愣,对啊,他们这一次不是人啊!……说起来他还是不知道法则之力怎么用啊! “燕……”刚想问问燕繁,才发觉他已经睡着了,嗯,还是下次再问吧。 安静下来的燕繁和清醒的时候不一样,显得特别乖巧,就像是另一个人,像谁呢……时札不记得自己有看过和燕繁长得相似的人,这样特殊艳丽的容貌,自己怎么也该是有些印象的,可是时札说不出来,也许不是容貌像,是气质……就是气质! 他记得当初和元图在客栈的时候,他也觉得元图乖巧的样子似曾相识过! 可是时札就是想不起来! 就在时札气得恼火的时候,搁在他肩膀上的脑袋动了,燕繁缓缓睁开眼,对着时札一笑,妖冶的纹路从鬓角里延伸开来,慢慢布满他的半张脸,一直延续到他的脖颈,锁骨,然后延伸到了时札看不见的地方,原本燕繁的五官被稍稍改动,原本就艳丽的脸变得妖异…… 时札被那张脸一惊,肩膀下意识地一抖,那张妖冶的脸瞬间变得模糊,诡异的纹路迅速消失,充斥在时札视野里的又变回了燕繁艳丽的脸庞。 “喂,我就是靠一下而已,你至于吗?”燕繁不满。 而时札一摸额头,竟然摸到了一手的冷汗。 ☆、第81章 【叮,支线任务三,整治水患,完成。】 在系统的提示音中,时札回到了京城,他在叫燕繁先去别院,安排好后就马不停蹄地进了皇宫向皇帝汇报消息,只是一进议事殿,就看到皇帝挥下所有宫人,忧心忡忡地对时札说:“时相,国师不知怎么,从前还好好的,后来消失了一段时间说是要闭关,最近再出现,竟是痴傻了!” 痴傻了?!时札一惊。 “怎么会?乌钩……国师大人最近可是有发生什么事?” 燕繁那个不靠谱的不是说乌钩被他藏在一个隐蔽的地方了吗?现在怎么会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内,而且还痴傻了! 皇帝似乎也百思不得其解,“朕也不知为何,唉,此事先放在一边吧,时相先来说说此次江南水患一事吧。” 时札虽是甚为忧虑困惑,但还是强忍着,把他在江南所做的事一件件地从收押江南知府开始,一直到安排霍北明为代理知府向皇帝事无巨细说了个明白,皇帝一边听着一边点头,极为满意的模样。 待时札收完后,他才道:“看来时相对霍北明此人是赞赏有加啊,既然如此,朕就下一道圣旨,把他那代理知府的名头去掉两个字,只留下知府,可好?” 时札心下欢喜,自是谢恩。 等到皇帝叫他退下,他才慢慢离开议事殿,一出宫门,时札那淡淡的脸色就染上了薄怒,燕繁!哼,这次他可要好好问问燕繁到底干了什么! 还没到别院,就见燕繁急匆匆地赶过来,也不说什么,拽着时札就走。 “燕繁!你要带我去哪里!”时札真是被燕繁弄得烦死了,这一出接着一出的,要不是燕繁已经换上了男装而不是碍眼的女装,他早就发火了。 燕繁头也不回,解释道:“乌钩出事了,我们去国师府!” 一听是去国师府,时札也就不挣扎了,他也想看看,现在的乌钩究竟是如何了? 而这时候,周围的百姓—— “是时将军和他夫人!”压低的惊喜声音。 “哎呀两人可真般配!”一个大妈捂嘴说。 “你看将军夫人在拖着时将军走呢,时将军对他夫人可真算得上是百依百顺!你在看看你,没什么本事还……”一个已婚妇女揪着她相公碎碎念,而她相公则是苦着脸听他夫人教训,不时还讨好地点点头。 “听说将军夫人住在别院,不住相府呢……” “哎呀,这种话可不能乱说,是不是真的啊?” …… 还没走到国师府,时札就听到周围自以为隐蔽的碎碎念从一开始的所谓将军和将军夫人的暧昧,发展到了将军夫人可能是私奔出来的,甚至两个人已经有了孩子…… 卧槽,人类的想象力真可怕! 被惊悚到的时札快走几步,变成了时札拖着燕繁走…… 一进国师府,时札就举着皇帝的名号说是来慰问的,反正皇帝也是希望他来看看的,也不算是假传圣旨。 国师府的人也认识时札,丝毫不怀疑这个曾经光明磊落,有着传奇人生的时将军会骗人,一听时札这么说,马上就放人了。 时札也不害臊,大摇大摆带着燕繁进了乌钩的屋子,还挥退了所有伺候的人,然后也不管燕繁,把全部的目光都投注在乌钩的身上。 乌钩原就是个寡言的,现在就这么坐着的时候,根本看不出有哪里不对,但是时札从进来到挥退别人这个过程中,乌钩完全没有反应,这本身就是不正常的。 “……乌钩?”时札试探着问。 第2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2节 据说我是个渣 作者:小清新的喵 第22节 乌钩原本低着的脑袋慢慢抬起来,眼珠子像是生锈了一样,一点一点,艰难地转动,直到直直地看着时札。 时札被这样无机质的眼神看得不自在,动了动身子,蹲下身子,仰视着坐在床上的乌钩,乌钩因为痴傻被安置在床上,每日里被收拾得很勤快,倒是干净得很。 时札还没说话,就看见乌钩的眼珠子又慢慢地移过来,那种一点一点挪的感觉,时札都可以在心里配上咔嚓咔嚓的音效。 “乌钩,你还记得我是谁吗?”时札轻声问。 原以为乌钩不会给他反应的,毕竟乌钩可是在被夺魂前就失忆了,然而想不到的是,乌钩的眼神起了波动,他似乎是想起来了。 乌钩张张嘴,许久没有说话的嗓子有些沙哑,“时……札……” 时札颇为惊讶,回头看站在身后的燕繁,想要知道为什么。 燕繁也很奇怪的样子,想了想才说:“乌钩的灵魂现在只剩下了一魂一魄,我觉得……当然这只是个猜测——我觉得,可能是因为相语他们用了什么不知名的药物,夺走了乌钩其他的魂魄,倒是他的记忆跟着他的一魂一魄在阴差阳错间回来了。” 不知名的药物……?看来,自己必须是再去一趟越伟家里了。时札暗想。 而乌钩的眼睛,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直没有转动。 时札看了乌钩片刻,对燕繁道:“你先出去,我有话想单独和乌钩说。” 燕繁一愣,也就出去了,既然时札想和乌钩单独待一会儿,那就让他们单独待一会儿好了。 见燕繁出去后,时札才转回头,正视着乌钩的眼睛,乌钩正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可是他能感受到里面的信任。 时札犹豫了一下,许久才对着乌钩小声说了句抱歉后,坚定下来,注视着乌钩,带着法则之力,用自己学会没多久的语言控制,一字一句地说:“乌钩,你真正喜欢的人,是燕繁。” 乌钩的瞳孔一缩,眼中似乎是闪过扭曲,随后一切归于平静,而后,他再看着时札的眼神,已经没有了那份让时札欣喜的,全然的信任。 回去的路上,时札有些失落,他知道他刚刚的做法有多卑劣,这么自私的人,活该被抛弃吧。时札自嘲。 燕繁看着这样的时札,有些不解和担忧,但是有些事,别人的担忧,是没用的。 马车里寂静的气氛差点让燕繁窒息,突然,一直沉默的时札开口道:“燕繁,今天晚上,我要去后宫里看看,你别跟来。” “为什么?!”燕繁一惊,“我都打不过相语,更何况是……”燕繁及时住口。 时札也没在意,他知道自己的水平。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虽然身负法则之力,却不懂如何掌握,但是你别忘了,我可是法则啊,我是不会死的,”时札对着燕繁笑笑,眼神里却是无比认真,“我想去看看,我要知道,相语究竟是怎么把真正的乌钩找到的,又为什么要把真正的乌钩再放回来!” 这个问题,他早晚要解决的。 燕繁注视他半晌,才轻声道:“好。” 时札决心要做的事,必然是一刻也等不了的。 一入夜,时札就瞬移进了后宫,凭着对相语气息的感应一路找了过去,然后悄悄潜伏在房顶上,身体尽量平放,防止被巡逻的看见,然后用法则之力,把自己的气息抹去,呼吸停止,一切做完之后,才轻手轻脚地挪开屋顶上的瓦片,竖起耳朵,全神贯注。 相语这时候正在沐浴,不过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一个纤细的身影哆哆嗦嗦地跪在相语的浴桶后面,身形颤抖,像是承受着巨大的恐慌。 一只光滑洁白的玉臂抬起,水珠子顺着手臂的弧度缓缓滑下,最后以一种优美的线条掉落在浴桶里,溅起一圈水花。 可惜这样美的场景,不管是时札还是那个跪着的身影都没有那个心情欣赏。 相语原身是鱼,所以她在水里的时候是最惬意的时候,声音慵懒,眼神妩媚,“你说,我要是把你的骨头一根一根地掰断,能不能演奏出世界上最好听的音乐?” 那个身影本来就颤抖得厉害,一听更是直接跪趴在地上,“主人!主人饶芊芊一次吧!求主人了!” “饶了你?”相语一副疑惑的神情,“可是……你给了我一副不完整的聚魂散啊……” 不完整的?!原本有些同情芊芊的时札闻言睁大了眼睛,原来真的是那聚魂散出了问题! “主人!”芊芊哭道,“芊芊也不知那聚魂散竟是少了一味药,否则芊芊也不敢拿来给主人啊!” “你不知——”相语拖长了声音,忽而手一挥,两滴圆润可爱的水珠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穿进了芊芊的双眼,竟是直接弄瞎了她的双眼! 芊芊当即“啊——”的一声惨叫捂住了眼睛,瘫倒在地上,身体蜷起,可见是痛极了。 时札在上面暗暗心惊相语的毒辣,即使知道这一切都是相语做的,可是在真的看到的时候,时札还是不敢相信,当初那个干净漂亮的小女孩,现在竟然可以在挥手间剥夺一个人的双眼! 并且—— 时札看看周围,刚刚过去的一对巡逻的就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一样,脸色平静地走过,明明相语并没有弄什么隔音术,也许…… 时札有了一个惊心的猜测,也许,皇宫里的人,已经都成了相语精心制作的傀儡!这是一个傀儡组建的皇宫! ☆、第82章 这时候,时札注意到,一个黑衣人轻飘飘地向这里行进,为了防止被发现,时札将身体又往瓦片上贴紧了点。 黑衣人显然是相语的下属,在靠近屋子之后,他的速度慢了下来,最后停在房门外,轻轻地敲响了房门。 相语似乎是知道黑衣人是谁,举手间门就悠悠地开了,黑衣人低垂着眼进去,也没看还在地上捂着双眼哀嚎翻滚的芊芊,从怀里拿出一包药粉,对着相语双手奉上。 时札可以看到相语的眼神明显地亮了一下,语带欣喜。 “这就是聚魂散缺失的那一种药物?” 黑衣人回答:“是。” 相语一笑,从浴桶里站起身来,赤/裸着身体从浴桶里跨出来,洁白的身躯完整地出现在时札面前,象牙白的肌肤在光亮下像是透明的,仅凭这身肌肤,相语就能让全世界的男人趋之若鹜。 可惜这个时候的时札根本没有心情去看。 黑衣人见此,依旧规矩地低垂着眼,身体已经自觉地去取了浴巾给相语擦拭身子,而后又拿了衣物,就像是一个做惯了这种事一样,熟练地给相语套上,随后恭顺地站在一边。 相语在这个过程中,大方坦然,全然没有丁点这个时代女子的羞涩,只是在黑衣人退下后,才低笑着,对黑衣人哝言细语,“你去帮我把东西取出来吧。” 黑衣人点头,转身向相语的床铺走去。 时札这时候才发现,这个他以为是相语手下的黑衣人,在夜明珠的光辉下衬映出来的,竟然是一张和他分毫不差,一模一样的脸! 相语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在气恼他当初的冷淡,才想一个一个得报复过去吗!还是说,这个傀儡,就是给他留的,相语也想要把他做成傀儡! 就在时札心惊之时,黑衣人已经从床铺内墙里的暗道中把乌钩的傀儡取了出来,摆放在床上,而时札可以看到,那个所谓的“乌钩”已经像是真人般,眼神虽然冷硬,却有着生灵的灵动,这个傀儡,就快要完成了! 只是傀儡灵魂缺了最关键的一块,是以傀儡现在只能呆呆地躺在床上,没有控制身体的能力,就像是一个有着思想的植物人一般! 时札想,他知道为什么真正的乌钩会被放在明面上了,因为这样的“傀儡乌钩”根本哪怕再留在国师府也没什么用了,反倒还不方便他们下药。 相语手握着药粉,一步一步走向傀儡,在时札的眼里,就像是一个拿着斧子的壮汉在一步步地威逼着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弱女子。 傀儡的嘴被黑衣人掰开,相语轻笑着将身体前倾,药粉悬在傀儡的嘴部上方,眼里带着势在必得的光芒,眼看就要成功了…… 时札实在等不了了!他来这里就是想要阻止相语成功迫害乌钩,现在他来了,也庆幸自己来了!可是他不能因为自己可能会遇到的生命安全问题才放弃了这次难得的机会! 他沉寂了这么久,也该拼一次了! 想罢,时札看准时机,直接破开屋顶,趁相语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一把夺过相语手中的药粉,心念一动,药粉无火,瞬间就消失地干干净净! 相语只能眼睁睁看着药粉被无根之火点燃,片刻就消失了个干净。 “不——”相语尖叫,“你在做什么!” 闻言,时札笑了,“我在做什么?我在阻止你的阴谋啊,相语。” 话音刚落,时札又伸出手将手心对着相语,无根之火再度出现,只不过,这次是冲着相语去的! 黑衣人大概是被下了保护相语的暗示,见此立刻就抱着相语躲向一边,继而毫发无损地站在离时札不远处。 不过时札也不气馁,反正他这么做,本就不是为了能伤到相语,而是为了—— “蠢货!保护傀儡!”相语心念一转就想到了时札的打算,然而已经晚了。 相语本是站在床前的,现在时札的无根之火因为相语的避开直接缠上了还在床上的傀儡,在黑衣人动身前,火苗已经以不能阻止的趋势缠上了“乌钩”,显而易见的,傀儡很快就在无根之火的吞噬下消失,傀儡里被束缚的灵魄因为失去了主人,在原地转了一圈后从窗缝里飞出,直直地跑向乌钩真身在的地方。 相语挣脱开黑衣人的保护,一双美目瞪着时札,“时札!为什么要这么做!” 时札眉头一皱,“这恰恰是我要问你的,相语,我不知道你当初为什么要跑下界,也不知道你在人间经历了什么,可是我印象里的相语是一个单纯干净的女孩子,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单纯?我是单纯,”相语原本的怒视渐渐软化,像是回忆起了当初的日子,可惜软化的眼神没有持续多久,重又变得狰狞,“可那是因为你喜欢我单纯!” 时札一愣,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从来不知道相语是这样想的,况且他渐渐觉得不对劲,似乎他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是莫名其妙毫无理由地爱上他,为他疯狂,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 “时札……时札!就算你不爱我,我不是你眼中特殊的那一个,可是你是法则啊,你不是至少应该一视同仁的吗?是神是魔都应该是一样的啊,为什么你要阻止我呢?乌钩和燕繁可以做的,我也可以啊!” 相语的眼眶微微泛红,嘴唇颤抖着,一副伤心过度的模样。 时札有些心疼,这个女孩,是他看着她出生的,是他看着她从什么都不会的懵懂到学会神力的运用,在他心里,女孩子是用来保护的,相语应该好好地活在虚构的城堡里,做一个最幸福的公主……可时札的眼睛一转,相语脚边的芊芊让他清醒过来。 芊芊被弄瞎了双眼,现在可能因为被刚刚短暂的交锋所牵连,身体僵直,以一种奇怪、扭曲的姿势躺在地上,虚虚捂着双眼的手指缝里全是鲜血,而那个有着和时札一样面貌的黑衣人仍旧眼神麻木地站在相语身后,还有外面数不清的傀儡…… 这一切的一切,无一不在提醒着时札,这个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女人,早就不是他当初可爱可怜的小女孩了。 “可是你做的,会破坏人间的秩序。”时札正言道。 相语仍旧固执地顶嘴,“可是这是人间,是我们制造出来的!毁了可以再造一个不是吗!” “胡闹!”时札恼火,“已经被创造出来的生灵都有生存的权利,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相语见时札就是不赞同自己的想法,也就不再一副难过的模样了。 “既然你这么冥顽不灵,我也无可奈何,时札,我不想伤害你,可我也不能让你就这么破坏了我所有的布局!”相语眼神一闪,祭出一颗圆润如鸽蛋大小的珠子,“是你逼我的!” 时札认识那颗珠子,那是时札送给她的礼物。 他刚发现那颗珠子的时候,是在一个偏僻的森林深处。 时札偶尔想要静静,理清思路的时候会去那里待一会儿,然后有一天,他看见了一个闪光点,寻去时,才发现是一颗漂亮圆润的珠子,正潜心打量间,时札忽然恍惚了一下,然后好像进入了一个混沌世界,周边是无边无际的星空,看着这一片玄妙美丽的星空,时札总觉得有什么要破空而出,然后一个闪神,时札就又出现在了森林中。 后来回去的时候,被相语发现了,女孩子总是会想要一些漂亮的装饰品的,就算是神女也一样。 相语一见这珠子就喜欢,也不客气,直接撒着娇出口讨要,时札虽然喜欢男人,但骨子里还是宠着女孩子,想想也觉得不过是个珠子,相语想要他也就给了。 可是当时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相语如今,会用这个他送的礼物来对付他! “是你逼我的,”相语神经质的喃喃着,“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嘴里不停,相语的手也不停,不断地掐着手诀,时札本想要马上离开,无奈本事不足,黑衣人的战斗力又比他强,缠斗间,时札竟然分毫占不到上风,唯一有用的能让黑衣人避讳的无根之火,也因为法力的长时间使用而发挥不出来! 要是我能学会运用法则之力就好了!时札心想。 但是这时候想这个还能有什么用呢?很快的,相语手诀掐完,她面前的珠子亮起来,屋内如同白昼。 黑衣人见此,一闪身离开时札的缠斗范围,而在时札终于得以解脱想要离开时,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本就力竭的时札连一刻都抵挡不住地被吸进了珠子! 就在时札被吸进之后,珠子终于黯淡下来掉落在地上,屋内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相语双手颤抖着想要弯腰把珠子捡起来,最后却不慎跌坐在地上,黑衣人一看,马上跑到相语身边想把相语从冰冷的地上抱起来,结果被相语抓住手臂。 黑衣人被抓住了手臂也乖乖不动了,相语坐在地上,扭头看着黑衣人熟悉的面庞,泫然而泣,“我不想的,我也不想的……可是……” 相语抓着黑衣人的手臂低泣着,仰起的脸上一道妖冶的花纹一闪而过。 ☆、第83章 真是狼狈。时札暗想,当初把珠子给相语的时候可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周围的星空依旧璀璨,一颗颗一闪一闪的星星就像是活的一样,时札仿佛还能看见星光汇聚成一个“源”字……嗯,一个“源”字……嗯?! 时札从漫无边际的思索中挣脱开来,这不是幻觉!星光真的汇聚成了一个“源”字! 还没等时札惊诧完,那个“源”字已经飘散开来,又重新汇聚成一片时札不认识的文字,虽然不认识,他还是有种直觉,其中的内容一定有着巨大的道理。 然而就在时札仔细思索间,那串文字开始扭曲,细小的光点缓缓扭成一股细线,在原地盘旋之后,直直地冲向了时札! 而时札此刻却突然才发现,他动不了了! 是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条光线急速向他冲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光线直接冲进了他的脑海! 时札仿佛能听见自己的脑海里响起的巨大的“轰”的一声,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居然在无意识间掌握了内视的能力,他只是本能地把意识像光点一样,扭成一股线,紧紧追随着光线,一路跟着它进了自己的丹田处! 光线那一鼓作气强大的冲势在进入丹田后,忽然乖顺了起来,慢腾腾地进入了丹田深处。 时札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里有这样一个特殊的地方,就像是自成一个小世界一样,这里明明是他的丹田处,却盘踞着一大团白雾,洁白柔软,没有潮湿的气息,说是雾,更像是一大团柔软的棉花,时札的意识线无意识地在白雾里蹭着,那种圣洁的感觉让时札很喜欢。 这时候,消失的光线从白雾中探出一个头,冲着时札勾了一下,就像是在叫时札过去。 而时札也确实过去了,虽然这条光线吓了他一跳,但是时札隐隐能感觉到光线对他的亲昵,就像他当初能感受到同归剑的亲昵一样。 意识线缓缓穿过白雾,时札一路跟着光线前进,看着光线在白雾中穿梭,是不是回头对他招招手——别问他一条光线的头在哪里,他就是知道光线在做什么,他甚至能感觉到光线的兴奋。 再长的旅行也有尽头,时札发现雾气渐渐薄弱,而在雾气的正中间,有一个金色的像是鸡蛋一样的东西! ——男人也可以下蛋吗? 光线终于到达了终点,围着金蛋饶了一圈后融了进去,而后好像忘记了什么,又钻出了小脑袋,晃了晃,抓住时札的意识线一起拖进了金蛋! 时札甚至都来不及反抗! 与此同时,外面的世界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到处都有贵妃和越尚书联合起来谋反的流言,整个京城上下,人人自危,而最让人们心惊的是,这一次谋反时将军没有出现,出现的只有国师乌钩和将军夫人燕繁!有极大的可能性时将军已经被贵妃娘娘和越尚书杀掉了! 而此时的皇宫,杀声一片,唯一安静的,只有议事殿。 “相语……你居然敢谋反犯上!越伟给了你什么好处!”皇帝坐在皇座上怒目而视。 相语像是没有听到皇帝的问话,自顾地整理着头发,过了一会儿才道:“越伟?他给了我什么好处吗?”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相语轻笑着。 而她身后的越伟,这时候缓缓向相语跪下,态度极其恭顺。 “对我的主人客气点,穆泽。” 穆泽是皇帝的名讳,皇帝活到现在,自从登基开始,已经无人唤过他的名字了。 皇帝自然是惊讶非常,他一直以为主谋是越伟,却不料,越伟竟然尊称相语为主人! “你……究竟是什么人……”皇帝看着相语,喃喃自语。 相语却不想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向挡在皇帝面前的乌钩和燕繁,冷声问道:“你们,真的要与我为敌?” 燕繁和乌钩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这是他想做的。” 话虽一样,燕繁口中的他是时札,而乌钩,却是看着燕繁说的。 不得不说,时札的法则之力真的很好用,尤其是在乌钩魂魄缺失之际使用,乌钩的全部记忆都被选择性地换掉了。 第一次和他见面的人,是燕繁;第一次亲吻他额头的人,是燕繁;给他取名叫乌钩的人,是燕繁;让他全身心信赖的人,是燕繁……一切的一切,但凡是让乌钩对时札产生依赖和爱意的记忆的主人公,通通换成了燕繁,心里似乎还有一个声音在回旋—— 乌钩,你真正喜欢的人,是燕繁。 乌钩,你真正喜欢的人,是燕繁。乌钩又默念了一次,记在心里。 乌钩的变化燕繁当然也发觉到了,可是自从时札消失后,燕繁根本没有心情来理会乌钩的心里想法,也就错失了这个纠正的机会。 “他想做的?”相语重复了一次,猛然甩开手里的发丝,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眼泪都挤了出来,许久才停下。 “他是错的!”相语喊道,“他是法则!他是不该有个人感情的!他应该高高在上,坐在神座上,爱怜地看着所有的人,也包括我……他不应该插手阻拦我的事的,他怎么能反对我阻止我呢!” 燕繁一听就恼了,不可置信地看着相语,“相语,你魔障了!” 皇帝听着这几人的对话,有些摸不着头脑,又好像隐隐摸到了一丝头绪,一个让人惊骇的想法在他心里渐渐成型。 “我没有魔障!魔障的人是你!是你们!” 说罢,也许是情绪太激动了,相语直接魔化了,乌黑的发丝一瞬间变得血红,且及腰的秀发一直长长到了脚踝处,瞳孔一缩,再睁大时也成了妖冶的血红色,眨眼间,相语已经变成了一个让人害怕的魔,整个身体像是刚从血池里爬出来的一样。 她在成魔的道路上挣扎了那么久,终于还是化魔了,这一刻,恐怕在她修魔时就已经注定了。 而乌钩和燕繁只能眼睁睁看着相语魔化,在她魔化后,他们能明确地感受到相语的气势暴涨到了一个他们无法企及的高度,也许,他们会就此死在这里…… 越伟和皇帝在相语魔化时就退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这样的打斗,他们上前只会是拖累和送死。 乌钩是第一个出击的,他知道相语的实力很强,但他不知道究竟有多强,所以他不放心让燕繁先出击或者等着相语先动手,为了爱的人,他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乌钩,你真正喜欢的人,是燕繁。 他又默念了一次,哪怕心中某个角落隐隐有个反对的声音,可是他没有时间深究,燕繁就是他真心爱的人,不会有别人了。 他知道相语很厉害,所以也不想着隐藏体力,直接运用起全身的法力,在手中凝聚,瞬间,一把闪着柔光的利剑在他手心绽放开。 一剑刺去,光影重叠,宛若有着层层叠叠花瓣的重瓣茶花,风吹拂着花瓣散落,冰冷的利刃穿透花瓣笔直前行,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刺向相语。 那样的迅速,让人怀疑没有世界上没有什么能阻止剑尖向前。 然而剑尖发出了低低的哀鸣。 它一往无前的势头被抵挡住了。 相语甚至没有专注于打斗,只是随意地一抬手,那柄剑的剑尖就再也无法向前挪动一分。 乌钩心一急,手腕一勾想要把剑收回重新攻击,却看见相语脸上的笑意加深,挥手间一团法力凝结成的丝线就在他眼前炸开! 乌钩瞳孔伸缩,想要躲藏,无奈距离太过接近,炸开的丝线对于乌钩来说简直是遮天蔽地,将他的身体给包裹了个严严实实。 几乎是瞬间,乌钩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割碎了一般,无处不是剧痛! 燕繁见势不好,立马以身为剑冲了出去,相语又伸出了第二只手,手心里蔓延出来的红色丝线像是活的一样,灵动非常,片刻间就已经缠上了燕繁周身,不同的是,乌钩灵魂刚刚归位,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是以法力比较衰弱,而燕繁一直精力充沛,这时候面对相语的红色丝线也不至于全然手足无措。 丝线是无形之物,即使燕繁拿剑砍也没什么用,而燕繁的法力凝实度又比不上相语,以法力铸成的剑竟也奈何不了相语的红色丝线。 一时间燕繁被困在丝线缠成的大球里,钻不出来,而丝线在短时间内又无法近身,谁也奈何不了谁,只不过若是长时间耗下去,燕繁还是会先于相语力竭。 相语却没有那么好的耐心,直接将付诸于乌钩身上的红色丝线收回,不顾从红色丝线形成的大球中跌落的一身是血奄奄一息的乌钩,一并施放在燕繁身上。 而燕繁也终于渐渐支撑不住,眼见得丝线已经缠住他的双脚,燕繁刚想挣脱,却发现身体里的法力之源正缓缓通过红色丝线传输出去! 这样下去,他会越来越弱,而相语则是越来越强,此消彼长之下,他的败势几乎已成定局! 一边的皇帝似乎已经看出了这个颓势,脸上漫上死灰,这一次,恐怕是要输的一败涂地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相语颈上的珠子……碎了! 一声幽幽的叹息响起—— “相语,放手吧。” ☆、第84章 几乎是同时,困住燕繁的红色丝线齐齐断裂,相语被一股巨大的推力推开到一边,连连退了好几步才停了下来,一声闷哼,嘴角溢出点点血丝。 一个两人高的光圈出现在众人面前,而后,光圈褪去,一个人影在光圈中渐渐现出轮廓—— “时札!”一边的越伟惊讶地喊道。 身受重伤,法力又几乎枯竭的燕繁狠狠掉落在地上,咳出一嘴的血,他的嘴角却是翘起的。 太好了,他还活着。 相语呆愣地看了看地上珠子的碎片,显然回不过神来,她以为这个珠子是能困住时札的,而事实上,时札当初确实是被困住了。 时札悲悯地看着相语,叹道:“相语,你以为困住了我一时,就算是大功告成了吗?你的魔化,是不被法则所允许的。” “别开玩笑了!”相语打断他,“法则不就是你吗!不是法则不允许,是你不允许!是你偏心!你一直都这样……”说到后来,相语甚至有些哽咽。 时札就知道相语会是这样的反应,她总是认为他是偏心的,他在乎乌钩在乎燕繁,唯独不在乎她,可是不是。 可惜,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无论如何,燕繁和乌钩也算是看着你成长的了,你怎么就能狠下心来对他们下死手?”时札痛心,这个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他终于问出口。 相语似乎是能感觉到时札身上比之以往更加强盛的法则之力,知道自己不能成功,也不急着攻击了。 “他们不死——”相语惨笑,“我怎么才能掌握他们的日之轮和夜之轮呢?”不掌握这两个,我怎么才能像你一样永世长存,伴你永久呢? 时札抿嘴,他一开始就知道相语喜欢权势,喜欢强大的能力,可是他不在意,他以为他可以改变她的,却原来,都是他自以为是了。 时札闭上眼,长叹一口气,只是那口气还没完全吐完,一边的相语已经看准这个机会直接攻向倒在一边的燕繁,而燕繁此时根本没有了还手之力! 及时发现的时札心一惊,反手掐起法诀,千万柄法剑凭空出现刺向相语! 相语回身一笑,而下一个瞬间,那笑就凝结在她脸上,再也不会变了——她撤消了散布在身周的防御,一柄柄利剑直直穿过衣衫刺透了她的身体! “不!”时札瞳孔一缩,一声惊呼破口而出! 他扑上去想接住相语的身体,却在碰触到前,相语的身体就已经碎裂消散,这是……魂飞魄散了。 【叮,支线任务二:杀死相语。完成。】 后面的事情再简单不过,时札用手一指在一边的越伟,从手指中蔓延出来的一条金黄色光带捆住越伟,然后直接对皇帝说明自己的身份,并且指出,自己过段日子就会离开这里,皇帝自然是表示了挽留,但是时札摇摇头。 他怎么可能留下来呢?他也没有这个资格留下来。 身不由己,不外如是。 而直到把乌钩和燕繁安顿好,时札还是显得失魂落魄。 上一次,是时守为了他,在他面前魂飞魄散,他用了【重生】,把时守的魂魄挽救回来,让他重活一世。 而这一次,相语心灭,一样的魂飞魄散,死在他的手上,他却没有第二个【重生】可以用。 他的一生,是不是只要活着,就只会给别人带去忧愁和灾难? 【叮,现进行任务统计, 主线任务:成就乌钩和燕繁的爱情。未完成。 支线任务一:唤醒乌钩的记忆。完成。 支线任务二:杀死相语。完成。 支线任务三:整治水患。完成。 支线任务四:杀死越翰音,未完成;阻止越家的阴谋。完成。 支线任务五:掌握法则之力。完成。 请工作者尽快完成任务,完成任务后,您将收到一份大礼包。】 【什么大礼包?】 【叮,真相。】 真相……?他的全部,他可笑的循环的真相吗? 这个真相的代价,太大了。 这时,时札眼前冒出一个熟悉的身影,“乌钩?”时札疑惑地叫出声。 乌钩站住,冲他点点头,他寡言的性子注定了他不是善于打招呼的人。 时札心里有些失落,他还记得当初乌钩紧绷着的脸一见他就悄然地起红晕的样子……可惜,如今发生的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也许人本来就是贱的,只有失去的时候,才会想着珍惜。 “去看燕繁吗?”时札问。 乌钩被困住的时间不长,他受到的伤虽然看起来恐怖,但其实都是皮外伤,养一些日子就能养好了,而燕繁,即使只有脚踝的地方被割伤了,却是被困的时间最长,伤得最严重的,到了现在,乌钩都能走动了,他还摊在床上站也站不起来。 预料之中的,乌钩又是点点头,连表情都没变。 时札也不在意,“一起吧,我也刚好去看看他。” 乌钩看了他一眼,也没有拒绝,转身走了几步,回头看他,时札一笑,知道他是同意了,也就跟了上去。 燕繁显然是在床上躺烦了,一看他们来就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最后……唔,被乌钩无情镇压了。 时札站在一边,看着乌钩的眼神钉在燕繁身上,眨也不眨一下眼,而燕繁一边虚弱得和时札打诨,一边莫名其妙得看看时札。 燕繁是知道乌钩的心思的,他们两个当初为了时札可是有争斗过的,连乌钩痴傻时也知道要紧紧盯着时札不放,却不知从哪天起,乌钩就像是一下子放弃了时札一样,变得全然不同,反倒是好像有些喜欢上他了一样…… 可是这怎么可能!这太惊悚了!燕繁在心里连连否认自己的这个丧心病狂的猜测。 时札感觉等得差不多了,说道:“乌钩,你能不能出去一下,我想和燕繁……单独谈谈。” 乌钩奇怪地看他一眼,显然很疑惑,但是也没有多说,依旧乖顺地出去了,并且还无师自通地关上门——这一点,是时札唯一觉得乌钩没有变的,仍然是对他的话很听话,很乖巧,从来不问,从来不反对。 倒是燕繁,总觉得这话有点耳熟,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不过他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时札,你有没有觉得乌钩他……”燕繁一抬头,就看见双眼深邃的时札正直直注视着他,一双眼睛就像是一个迷宫一个隧道,燕繁渐渐迷失在里面…… 过了许久,等燕繁的眼神清明了,时札才站直身,打开房门,乌钩仍旧站在外面,见他开门,歪头看向他。 时札笑笑,“我们已经谈完了,你进去吧。” 乌钩眨眨眼,绕过他进入房门,走向还摊在床上双眼含笑的燕繁。 路过时札时,被时札搭住肩膀,乌钩扭头,看着时札的嘴唇一张一合,眉眼带笑。 “乌钩,祝你们幸福。” 时札离开后,也不想搭轿子回府,一步一步走在大街上,神思不属。 刚走到府前,一声无机质的机器声响起—— 【叮,主线任务:成就乌钩和燕繁的爱情。完成。】 造反已经被阻止,现在他唯一剩下的任务,就是——杀死越翰音! 时札站在府门口,抬头看着相府的门匾,第一次觉得刺眼。 不管以前他有多恨越翰音,他为越翰音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在越翰音终于可以任他处置的时候,时札忽然什么都不在意了。 他这浑浑噩噩的一生,没有爱,没有友情,没有亲情,如果连恨都没有了,那么他还剩下什么呢? 时札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想要逃避,最后一个任务,明天再去想吧,无论如何,他这几天遭遇的太多了,就让他懦弱一次吧,最后一次。 就像是时札自己说的,不管怎么样,任务终究是要完成的,前一天好像是系统可怜他给他预留的最后一点时间,而第二天天才亮,时札就被脑海里那酒后宿醉引起的头痛欲裂,和一直响个不听的系统提示音闹得紧皱眉头,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 “你就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吗!”时札烦躁地挠头。 【给你时间,你就会放弃任务吗?】又是那个苍老的声音! “又是你?!”时札惊讶地连头痛都没心思在意了。 【如果给你三天时间,你会考虑放弃任务吗?】苍老的声音没有理会他的疑惑,又重复了一次,而这一次,时札能清晰地感觉到其中隐含的期待。 时札仔细想了想自己会怎么做,最后还是自嘲一声,“不会。” 他自私自利,眼看真相就在眼前,他无限轮回的命运即将终结,即使要失去最后一份人性,他还是想要搏一搏,也许——时札心里有个小小的奢求——也许,他在了解自己被诅咒的命运之后,可以选择待在其中一个世界,重新体会人类的感情,人类的喜怒哀乐,人类的生老病死。 【如此,为什么不现在就去做呢……】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失望。 这份失望让时札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很快,他就可以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了。 他有预感。 ☆、第85章 这一次谋反,相语是主谋,但是相语已经魂飞魄散了,所以这一个主谋的头衔就落在了越伟的头上。 谋反犯上,九族连诛,连已经成了驸马的越翰音也不能幸免。 现在越翰音和越伟都已经被收监在天牢重地。 天牢本是不让进的,但是时札有特权,他是被皇帝允许的,是以很轻松地进了天牢,进得轻松,心情却是沉重。 越翰音毕竟曾经是驸马,他被单独关押在一个干净的小牢房里,除了精神不济,身体状况看起来倒也还好。 狱卒把时札带到牢房,打开门锁就出去了,只留下时札和越翰音四目相对。 “你来了。”越翰音平静道。 “……嗯,我来了。”时札在来的路上想了很多很多他想对越翰音说的话,可是一见到本人,他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你来做什么?” 时札沉默,我来杀了你。 “时札,我当初说我爱你,是真的。”越翰音像是受不了此刻的气氛,又像是害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说,终于忍不住把一开始就想说的话说出口,“我有苦衷的,真的。” 时札这时候也不想反驳他的苦衷了,只是蹲下身,而后嫌不舒服,干脆坐在了地上,静静听着。 “我……那天,我回家的时候,父亲对我说,你喜欢公主,你会和她成婚,我心里觉得很好笑,我当然知道不可能,因为我们才是相爱的。”越翰音也不管时札有没有在听,自顾自低着头说着。 “那时候父亲就想着要谋反了,我想阻止父亲的谋反计划,可是你知道的,我那么笨,我怎么做得到……”越翰音的声音很平静,垂着的手上却开始出现一滴又一滴的水滴。 “当时公主也被父亲邀请来,他说公主也知道这个计划,他希望我们两个能成婚,我当然不会同意,所以我当着公主的面反抗了他。然后他把我狠狠训了一顿,关在了后院的一个静心室。” 这件事时札不知道,他只知道,那一天,他们约好一起去山上观景,可是时札一直在山脚下等也没有原本应该出现的人。那是初夏,他穿得单薄,心里想着即将到来的越翰音,他的心上人,时札觉得心里暖洋洋的,一点都不怕冷。 可惜,等到了深夜,夜深露重,时札冻得瑟瑟发抖,也没有等到他想等的人,从下午到傍晚,从傍晚到深夜,再从深夜到早晨,他一直等一直等,一边等,一边为越翰音找借口,找了好多的借口才勉强将自己安慰好,却在回府的时候听到了昨日公主入了越府,越翰音即将成为驸马的消息。 他的心,一下子冰冷了下去。 但是他没有死心,即使越翰音在接下来的三天都没有出现和他解释一番,他就是倔强地想等着越翰音的解释,只要一个解释,他就愿意相信。 “我在里面被关了三天,没有水,也没有食物,甚至没有光线,可是你知道吗,我一点也不害怕,我知道你会等我,我知道你爱我,我什么也不怕。” 听及此,时札终于忍不住,“可是你出来后没有解释,一句话也没有!为什么!” “因为我收到了你被刺杀的消息!”越翰音骤然抬头,双眼通红,“那是父亲故意的,他派人去刺杀你,并且差点就成功了,他在警告我!我们的事虽然没有公开,可是瞒不了父亲,他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他拿你来威胁我,用沾满你的血的手帕!我害怕了!” 说到这里,越翰音整个人开始颤抖着,瞳孔里满是恐惧。 “我不是什么都不怕的,我害怕你受伤,我害怕你会死!我害怕了!” 那次刺杀,是时札离死最近的时候,就差一点,他的心脏就会被冰冷的剑穿透,然后就这么孤独地死去。 他急切地想找到越翰音,想要被安抚,不管是对死亡的恐惧还是那次的失约,他需要一个安抚,哪怕只是一句话。 可是三天后好不容易见面,越翰音什么也没有解释,只是用时札从来没有见过的冷漠的眼神看着他,然后抛下一句好好养伤就走了。 时札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只是隐隐约约地知道,他好像是被抛弃了,他被他的爱人,遗弃了,毫无理由地,也许是因为他的爱人终于受不住了厌烦了? “那么,后来你娶公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因为你担心我的生死?”时札站起来,不再坐在地上,他的眼神明暗不定,声音空荡地像是无根的浮萍飘散在空中。 越翰音没有注意到时札的变化,答道:“是,我……” 话还在嘴边,一把剑忽的出现在他面前,越翰音顺着剑尖往上看,只看见时札冷漠的眼,一瞬间,如置冰窟。 时札看着越翰音讷讷的样子,忽然笑了,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笑声,让声音听起来像哭一样。 “你说你被关起来了,我信;你说你被威胁了,我理解;你说你害怕我的死亡所以妥协了,我也接受。可是——”时札手一转,剑尖竖起闪过的冷芒让越翰音忍不住抖了一下,“你说你为此而放弃了我,我不接受!你甚至都没有问过我的想法!你不是不想,你是不敢!你怕面对选择,所以你提前做好了选择!这就是你,越翰音,懦弱!自私!你只配活在你自己的世界里为自以为是的伟大牺牲而自豪,而骄傲!” “我没有!”越翰音站起来大吼。 “你有!”然而时札的声音比他的更大,时札用最大的力气喊着他心里的愤恨,恼怒,就像是要用声音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你当然有,你怎么没有!越翰音你看清楚,我是男人,不是生性柔弱需要保护的女人!而你就为了别人的一句话,一块手帕,就抛弃了我!抛弃了你的爱人,抛弃了爱你的人!在你心里,我连女人都不如!女人还有资格分享她丈夫的困难,而我连知道的资格都没有!” 时札大吼着,他的脑子里嗡嗡的,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听不清,连自己的吼叫声都听不见,只知道大喊,只知道大叫,犹如一只死了伴侣的猎豹,这一刻也卸下了全部的防备哀嚎着,任何东西都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不是,不是这样!”越翰音无措地否认着,这一刻,他的爱,他的坚持,全部被对方否定了,一丁点都不剩,而他连应该做什么都不知道。 忽然,他的目光看向时札手里的法剑,头脑一清,“时札,你今天来,是来杀我的,对吗?因为我是个罪人,我是死刑犯,而你是高高在上的一代传奇时相,传奇的背后怎么能有一个肮脏的爱人?我的存在,对你而言是个污点,是个阻碍,对吗?” 时札一滞,不知道说什么好。 越翰音说的话虽然不全对,但是也差不多,他确实是来杀他的,也确实是因为越翰音对他想要做的事是阻碍。 时札慢慢吸一口气,声音颤抖,“你说得对,确实如此,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一样自私,一样无耻,谁也没资格说谁。” 第2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3节 据说我是个渣 作者:小清新的喵 第23节 越翰音怔怔看了他半晌,忽而一笑,把手搭在时札垂下的握着剑的手,将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目光注视着时札,努力想从里面看出些什么,“所以我们才会相爱……我爱你,正如你也爱我。” 说罢,他的手一紧,剑锋自他颈间划过,锋利的剑刃几乎不用他用力就割破了他脆弱的血管,兴许是割到了动脉,在剑刃划过的一瞬间,一大股热血“呲”的一下喷涌出来,温热的血劈头盖脸地砸在时札的脸上,也掉落在越翰音的衣衫上,两人霎时如同两个血人一般。 时札安静地看着越翰音用他的剑自杀,甚至没有挣扎,也没有闪躲喷涌而出的鲜血。 没过多久,越翰音就随着鲜血的快速离去而虚弱不堪,身子软了下来,时札抱着他一点点地倒在地上,随后,他看了眼身上的血,抚摸着越翰音的脸庞,红色的血液随着他的手也沾染上了越翰音的脸。 “看,多红啊,就像是嫁衣一样,嫁给我吧,翰音。” 越翰音的手无力地垂在地上,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血丝,也不知有没有听到时札最后的话。 时札抱着他渐渐冷去的身躯,动也不动,仿佛一座石像。 远远望去,两人满身是红,就像是即将成亲的新人,在那里,等待着众人的祝福。 时札的脑海深处,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叮,支线任务四:杀死越翰音,阻止越家的阴谋。完成。】 【现在统计工作者游戏记录,统计中……】 【叮,统计完成,此任务世界中,主线任务完成,支线任务共五个,完成。】 【叮,统计工作者所有目标任务,统计中……统计完成,4782号工作者任务完成度a】 ☆、 第86章 终章 “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真相就在你眼前,时札。” 熟悉的苍老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时札的怀里已经没有了越翰音的尸体,周围是大片的空虚,时札就像是站立在空中,环视周围,空荡地好像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 忽然,周围的环境一变,变成了时札在天上时发现的那一片森林,不同的是,这里的森林里有一个小小的木屋,斑驳的阳光透过树木的缝隙洒进来,把原本显得有些简陋的小木屋装饰得如梦似幻——就像是那日他的幻觉。 小屋里跑出来一个好看的少年,看见时札,笑意更深,冲上来拉住时札的手,时札能感受到他细腻带着灼热的温度的手心。 “时札,你怎么才回来啊?我和弟弟已经等你好久了。”他撒娇般的抱怨着,拉着时札进了屋子,屋内,一个和他长相一样的少年,也正抬头看着他,不同的是,这个少年没有他哥哥活泼,怯懦的脸上带着笑,甚至连看他一眼都不敢。 “他是……”时札转头问站在他身边的少年。 “这是我弟弟苏北,我叫苏南啊,你不会失忆了吧?”苏南依在时札的手臂,调侃道。 “别说了,快来吃饭吧,”苏南把时札拉到凳子边,然后摁着时札让他坐下,举起一杯酒放在他唇边。 时札不习惯被人喂着,接过杯子,递到唇边,就要喝下—— “啪!”酒杯被打落,在地上滚了一圈,发出清脆的哀嚎。 “我不允许你们成亲!” 尖利的叫声在他耳边响起,时札怔愣地抬起头,才发现周围的环境已经变了,屋子里铺天盖地的都是红色,窗户上还贴着红红的囍字,而他侧坐在床上,身上穿的,是大红的喜服,他对面和他一样正准备喝下交杯酒的人,眼中带着惊恐,是苏北。 时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他即将和苏北成亲,而苏南破坏了这场婚礼。 “你要和他成亲?为什么?我爱你,你也爱我,明明我们才应该成亲的!”苏南叫的歇斯底里,脸色涨红,眼中燃烧的火熠熠发亮,时札忽然有些心疼。 他站起身来,一句话脱口而出,“苏南,你怎么在这里!” 正惊讶于自己说的话,一个微弱的力气小小地扯着时札的衣角,低头一看,苏北哀求地看着他,眼眶里泛着泪光,无比地惹人怜爱。 时札经历了这么多世界,早就不会为这种表象所影响了,他还不知道真相,所以他不打算因为一点心软就偏向谁,正想了解情况,可是他的身体忽然不受他的控制。 时札就像是灵魂出窍了一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回身抱住苏北,怜惜地安慰,甚至嫌恶地瞥了苏南一眼,而后继续温言细语地抚慰着苏北。 苏南不可置信地看着时札嫌恶的样子,他对自己的厌恶和对苏北的喜爱在对比中是那么鲜明,眼睛泛红,却倔强地不让他滑落。 “时札,你说过你爱我,现在,你反悔了,是不是?”苏南颤抖着问道。 时札无趣地撇嘴,冷下声来,“你快走吧,别打扰我和苏北的婚事。” “好……好!”苏南看了眼冷漠的时札,又看看依偎在时札怀里的苏北,终于狠下心来,决绝地转身跑了出去。 而他背后,时札清清楚楚地看见原本应该躲在时札怀里求安慰的苏北,正看着苏南离开的背影得意地笑着。 时札的魂魄看得明白,“时札”却不知道,他只是抱着苏北,不断地好言劝慰。 正不平间,时札的魂魄重新被吸到“时札”的身体里,而他怀里的苏北,这时候口吐鲜血,嘴一张一合,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只有喉咙里挤出的“嗬嗬”声证明着主人的努力。 不远处,苏南摊在地上不知所措,嘴里喃喃,“不是我,不是我……” “那是谁?”不知怎的,时札对苏南的好感远远大于苏北,他总觉得,这个苏北,不是苏南杀的,即使是,也一定不是故意。 苏南眼前一片血红,根本听不出时札缓和的语气,嘴里的声音越来越尖利响亮。 “不是我,是他自己撞上来的!是他想死!他想让你讨厌我远离我……反正你是法则,有你的护佑,他的魂魄根本不会散,他是故意的,他是故意的!” 时札看了看怀里眼神涣散的苏北,再看看神思不属几近崩溃的苏南,想说他相信他,可是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又回来了。 他听着自己的身体对着苏南恶毒地说——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吗,你苏南和你弟弟苏北完全不一样,苏北善良单纯,而你那么恶毒,你杀了他还不敢承认!懦夫!苏南你听清楚了,我时札,永远都不会爱上你!永远不会!我以法则的名义,诅咒你永远活在痛苦里!永生永世!” 苏南刷的抬起头,紧紧地看着时札,看着时札厌恶恶心的目光,心如死灰。 忽然一道光由天而至,几乎是同时,苏南颤抖着倒在地上,捂着脸颊,翻滚着,抽搐着,像是经受着巨大的折磨,却死死地咬着牙,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翻滚间,时札可以看到,他的脸上,渐渐蔓延起一道妖冶的纹路,繁复瑰丽,重重叠叠,从鬓发间,一直蔓延到他的下颔,闪动着诡异的光芒,每闪一下,苏南的身体就抽搐一下。 良久,苏南才平复下来,冷汗浸湿了他的衣衫,他的脊背却比以往挺得更直。 “你会后悔的。”他说。 “我是后悔了!”苍老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时札这才发现,就在他怔愣间,那些虚幻的场景已经全部褪去,周围又恢复成原来的一片虚空。 而那个苍老的声音的主人,就在他的背后。 转过去的一瞬间,时札讶然,这个他以为的背后的始作俑者,除了脸上的一些皱纹,竟然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你是……”时札犹豫着问道,他的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答案。 “我就是你,时札,我们是同一个人。”“时札”回道。 时札追问:“一个世界怎么可能存在两个一样的人?” “确实不能,”面对时札的质疑,“时札”笑笑,他苍老的面容浮上一丝解脱,“所以我要死了。我一直在等你,时札,我在等你来杀我。” 死了?“刚才我看到的……” “是我的过去,或者说,是你的过去。”“时札”似乎是因为要解脱了,也不再隐瞒什么,将一切时札还不清楚的,娓娓道来。 最初的最初,时札生来就是法则,然后他用一朵双生花,制造出了苏南和苏北,苏南活泼,苏北腼腆。 一开始,一切都很好,苏南活泼爱玩爱撒娇,他寂寞了那么久,自然喜欢活泼些的人,所以他和苏南的关系最好,两人经常在森林里跑来跑去,玩闹嬉戏。 然后,一切都顺理成章的,苏南和时札相爱了,两人就像最普通的情侣一样,整日里腻歪在一起,眼里只有对方,一刻都离不开,渐渐的,他们没有发现,苏北变得越来越沉默,甚至几日,几月,几年都不曾说话,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捉摸不清。 时札对此什么都不知道,苏南作为苏北的双生,自然有些察觉,但是他这时候正是和时札的热恋期,只是说了几句,也就没怎么在意。 后来忽然有一天,时札在去找苏南的时候,看到了默默包扎伤口的苏北。 “这是怎么回事?”时札自然是问了。 苏北支支吾吾地不愿意说,只说是自己不小心伤到的,但是那个伤口,怎么都不像是自己弄伤的,倒像是被人打的。更何况,神是不会受伤的,只有当伤口是别的神制造出来的时候,伤口才会因为神力的残留而无法自己愈合。 而这个地方,除了自己和苏北,就只剩下苏南了。 时札心里不相信这个事实,也就没有再问,也没有去问苏南,只是帮苏北上药,然后让他好好休息。但是这个时候,一颗怀疑的种子已经种在了时札的心里。 “然后随着这种事情的再次发生,这颗种子就越长越大,渐渐长成苍天大树,在你的心里扎根,成了抹不掉的心结,是吗?”时札打断他,嘲笑道。 这种苏文里常出现的戏码,苏北无师自通,并且收获不浅,甚至可以说,大获全胜。 “我当时并不知道那是骗我的,我生活的世界,从来没有谎言出现过。” 当种子渐渐长大,时札心里的疙瘩也越来越大,他对苏南的疏离几乎是显而易见,苏南惊恐不已,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不停地讨好时札,却没有效果,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时札和苏北越来越亲密,直到成亲。 时札的表现让苏南心灰意冷,所以当苏北忍不住得意地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他的计策的时候,苏南忍不住当即就祭出法剑刺向苏北,但即使如此,他心里还残留一些不忍,所以他偏移了一点剑尖。 苏北自然是要躲的,一掌挥向苏南,掌风凌厉,是下了死手。 苏南心冷,用剑尖调开苏北的手,苏南活泼好动喜爱练武,他的功夫自然是高于苏北的,他对法力的掌控力更是让苏北难以望其项背。 所以苏南在算好了苏北的承受力后用苏北能接受的最大的力气,一掌拍在苏北的胸口,可是苏南没想到的是,苏北忽而对他一笑,撤了周身用法力凝结的护身罩,并且稍稍挪动了一下身子,使苏南的掌心正对上他的心脏! 一掌,苏北就飞了出去,正巧被从苏南背后赶来的时札接住,当时就有了魂飞魄散之态。 苏南在时札的眼里早已是个阴险狡诈的人,加之又是亲眼所见,怎么会相信苏南的一面之词? 所以他对苏南下了诅咒。 苏南自那以后就消失了,时札也不想去找,他收集齐了苏北的魂魄,将他放入人间,希望能在转世的过程中,凝结魂魄,直到能再上天的时候,再去把他接回来。 而后一个普通的日子,一脸妖纹的苏南再次出现,丢给他一个奇怪的石头就离开了。 时札狐疑地看了眼苏南离开的背影,慢慢将精神力注入石头,然后他知道了一切。 石头是少见的记录石,在神力的作用下,会开启录像录音模式,再次作用则会开启播放模式。 不知在哪里,苏南知道了这一种石头,然后想起那次苏北死的地方似乎也有这样的石头,这才去寻了来丢给时札。 他知道发生了那么多事,他不可能再和时札在一起了,可是他不希望时札过得好,所以他这样做了,就像是他当初说的,“你会后悔的”。 现在,时札真的后悔了。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错误已经铸成,诅咒已下,无法收回。 时札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意图投向人间,忘却过往。 苏南却在这时候出现,阻止了他,让他分裂出几千个分身去人间,由他发放任务,他说,“若是你的分身里,有一个能够反抗我给绑定的系统,我就原谅你,若是没有一个反抗的,你就再来一次,如何?” 时札别无选择,他对不起苏南太多,苏南的要求,他不想违背。 “所以你就同意了?”时札问。 “时札”叹道:“不同意还能怎么办呢?系统会发布任务,任务对象都是苏北的转世,失败了则会进入惩罚卷,如果能坚持连续三个惩罚卷,就算我赢了,可惜……” “可惜,没有人做到。”时札接话道,“我的编号是4782,那么,其他人呢?” “其他人?他们没有信念,惩罚卷不愿意进入,任务时又总是因为各种原因完不成,现在,还在人间徘徊,只有你,完成了全部的任务,完美的。” “所以呢?”时札又问,所以,他的结局,会是什么? 这是,老年时札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脚底下开始消散。 “你看,我要死了。”老年时札的声音带着欣喜,他活了太久太久,在无数的期待和失望中被折磨,时时刻刻都有对苏南的愧疚。 “你不能死,你还没说我会怎么样!”时札惊道,扑上前去,却像是一头扎进了空气,直接穿了过去,再转头时,老年时札已经全部消散。 “你会怎么样?”一个慵懒妖冶的声音重复了一次他的问题。 时札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身边多出了一个少年,美艳而熟悉。 是他。时札想起。 “你会像他一样,在这里陪着我,看下面的人做任务,直到有人破了这次赌局,又或者——”他轻笑。 又或者,由下一个完成任务的人来“杀”了他。 时札明了。 他挣扎了一辈子想要解脱的孤寂的命运,在他完成任务以后,梦想终于被彻底打碎。 【叮,您好,8902号工作者,恭喜您绑定系统,我将与您共同完成接下来的所有任务,任务失败,您将进入惩罚卷。请工作者享受接下来的时空旅行。】 人间,一个少年被选定绑定系统,他的脑海里,没有任何记忆。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第23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