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离忧他有他》 分卷阅读1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1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1 书名: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文案 这是一个闷骚宠溺型的攻和一个王爷受的故事。 所谓闷骚宠溺就是,乍一看不爱受,仔细一品味其实很宠溺受的那种,故而闷骚。 泓引:“跟我回去。” 夏缈:“不要。” 泓引怒:“再说一遍!” 夏缈:“不要。” 冷笑一声,直接上手扛:“由不得你不要。” 夏缈o(>﹏<)o:“粗鲁!” 泓引:“当初你不就是喜欢我粗鲁么。” 内容标签:强强 情有独钟 生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泓引,夏缈 ┃ 配角: ┃ 其它: ☆、楔子 时隔五年,他终于来找我。 那时,我已经不是大泓国的王爷,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路人。 于他那样耀眼的人,或许,无论我还是不是王爷,都是路人。 他手中一柄白玉青折扇,懒洋洋的握着,从未放下过,那是他钟爱的女子送与他的生辰礼物。而那天晚上,我在做什么呢?我在跟着都城木雕技术最为好的师傅学做木雕,因为是第一次,所以花的时间格外久了些,做好时,已是很晚,终于回到府邸,却是看到他接过那女子的白玉青折扇,唇边是从未对我绽放过的笑意,说:“我很欢喜。” 我很欢喜。 那时候,一天的期待和喜悦,都被这么一句话,击溃的不成样子。 他抬眼瞧我,嘴唇弯起弧度,约莫是笑的样子,可眼底淬着寒冰,森森冷意。 “王爷,我寻了你五年。” 我想我是不信的,即便我是逃出来的,可是我躲藏的技术确实不太高明。若是有心,怎会寻了五年,他终究,是不将我放在心上的。 见我不答话,他低低冷笑了一声,折扇抬起我下巴,自上而下,睥睨着我:“王爷可是还在责怪为夫?” 我偏开头,看向别处,对于他那声‘为夫’,狠狠刺伤:“不敢。” 他似乎终于被我激怒,索性俯下身子前身压在我身上,左手扭过我的头,强迫我看着他,他在我耳边咬牙切齿:“你究竟在耍什么脾气?为什么要跑?待在我身边有这么让你难以忍受?嗯?!” 他总是认为我在无理取闹,如同在对待一个柔弱的女子一般。 可是我是男人,我怎么会追究一些女子常常担忧的事,我所在意的,他向来不屑一顾。 他总是说,夏缈,你怎么这么无聊。 无聊吗?如果他爱我,看到我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暧昧不明……怎么可能不在意,怎么可能不在意。 他能这样说,不过是对我没有感情。 我捂住脸,隔绝了他的灼灼视线,轻声说话:“我没有耍脾气。” “那就是待在我身边让你难以忍受了?!”他抓开我横在眼前的手,可是我闭着眼,仍是抗拒看见他。 “夏缈!”他大声吼我。 耳朵嗡嗡响,只好睁开眼,看着他:“没有。” 他平复失控的情绪,压低了眉眼,沉声道:“那跟我回去。” “不要。” 我一分一毫也不想回去看他和另一个女人每天在我面前卿卿我我,光是想想,我就难以忍受。 宁愿眼不见为净。 “你再说一遍。” “不要。” “呵呵。”他松开对我的锢制,从躺椅上起身,站好,唇畔是惯常的冷笑弧度,我不解的看着他。 “我寻你五年,这五年……呵呵,你说不跟我回去?很好,很好。”他退了几步,一直看着我,眼中是我看不清明的翻滚着的情绪,半响,他招手,手上白玉青折扇晃着光,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带来的侍从便上前来不客气的架起我往外面一直停着的马车里走。 这几年日子过得平淡轻松,没有他在旁边督促我习武,确实懒了不少,他身边的侍从个个不是省油的灯,力大如牛,我挣扎半天,最后还是被丢进马车里,我连忙想往外爬,他也进了马车,严严实实的挡住出路,一只手拦着我,一只手背过去把马车上的门一关。 于是,我生活了五年的小村落就永远的离我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那年初遇 江湖中有三大门派最为有名。 其一是邪教烬生。 第一代教主是个女子,带领了一批亡命徒占了曜中这块最好的地盘,成立了江湖中最大的一个邪教。现在的教主到是个男子,只是自登教主之位就没有露过面,就连几个武林正派来攻打,也没有出现过。真不知道是太自信烬生不灭,还是太怯懦不敢抛头。 其二是扬州神仙舫。 据说凡是江湖中人要是没有去过这个地儿都不好意思对别人说自己是在道上混的。 连当今皇上也曾慕名前来,玩了一圈,走时抚掌一笑,称道当真不愧神仙舫之说。自次神仙舫更是名声大噪。 其三便是离忧门。 离忧门擅长制药,虽是以制药为主,但门中人个个武功却也不弱,这届的门主泓引性情冷傲,孤高,不喜与江湖门派勾勾搭搭,将离忧门搬了个位置重新修建,住在了一座高山之中,因原本无名,自顾自的取名离忧山,在山下施了些□□瘴气杜绝非本门中人入山。 这里要说明的是,离忧门中有一药,名离忧,功效如它的名字一样,能使人忘却忧愁,一切种种,重新来过。 江湖之中,是是非非,恩怨情仇,数之不清,离忧一药出世,瞬间成为多少断了情,伤了心的侠男侠女梦寐以求的解脱。 因此,纵是门主泓引使尽千般,也还是有人涕泪横流爬上山来跪在离忧门前求得离忧。 说到这个,就有件门主泓引的风流史不得不说了。 话说这位门主一向以冷清冷语著称,在一个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的下午,他正在自己的离忧门里面瘫着脸捧着一本书,呃,可能是在看吧,这个时候,侍从小银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在门主大人面前站定了,说:“门主,那个自称是大泓国王爷的男人还在外面……大声叫骂……” “他骂什么。”泓引一点表情都没改,眼睛盯着书页,一动不动,所以说,完全不清楚他究竟是不是在看书。 小银低头看脚,小声说:“他骂您……不是男人,离忧又不是只有那么一颗,却不给他,一定是那个什么不好,以至于心情不好,不想别人得到解脱,总之就是说您……那方面的不行……”小侍从战战兢兢的,说到后面牙齿直打颤,完全停不下来的节奏。 泓引慢悠悠合了书,将眼睛抬起来,冷冷的看小银,勾唇:“他倒是说对了。” “啊?”小银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难道……难道……他们门主大人这么多年不近女色,真的是因为……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2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2 怎么办怎么办,他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定会被灭口的! “我就是不想别人得到解脱。” 不理小银独自的惶恐,泓引施施然站起身来,把书丢到小银身上,气场如冰,强大的低气压令周围的仆从个个满脸冷汗。 泓引一路走到离忧门口,便听到那个大泓国的王爷的声音:“唉唉,小玲儿还有水没有啊,骂了这么久,渴死了。” “王爷,没有了。” “呜……你为什么不多准备一点。”男人埋怨。 “起先小的也不知道王爷这么能骂啊。”小玲委屈。 男人一听跳脚了:“那我也不知道这个离忧门门主这么稳得住气,我都骂他那方面了,他还不出来!” “王爷你这是何苦呢,你又没什么忧的,千辛万苦跑来要离忧做什么呢,这是人家的镇门之宝,当然金贵了些。” “谁说没用!万一本王以后遇到什么事,忧愁了呢?人生在世,难保啊难保。” 小玲小声嘀咕:“您是大泓国唯一的王爷,皇上又疼你得紧,谁敢让您忧愁啊。” 泓引在门后听得又是冷笑,一挥手,命仆从把门打开。 就是这么一开门,咳咳,门主大人感到自己心一跳,眼一抽,干脆亲自将门重新砸回去了。 门外的大泓国夏缈王爷手还拉着领口保持着露锁骨的姿势,他在外面从早上站到下午,又饿又渴又热,索性不顾礼仪的扯开了领口凉快凉快,正巧,泓引这个时候开门,看见了大泓国王爷非常不雅的瞬间。 夏缈眨眨眼,再眨眨眼,忍无可忍跳起脚来大骂:“啊啊啊啊啊啊混蛋泓引你什么意思啊,本王有这么不堪入目吗啊!看一眼会死啊,你竟然把门砸回去了,泓引你这个死断袖啊啊啊啊!” 骂完了性功能,开始侮辱人家断袖了。 泓引面若冰霜,难看非常,一甩袖,转身走了。 “从现在起,无论他骂什么,都不要再开门,脏了我离忧门的眼。” “是。” 这边厢,泓引随手丢到小银身上的书还在小银手里,看见泓引走了,众人方活了回来,小银看着手里的书,这本书的壳子他是认得的,泓引没事就拿在手里看,还不准别人翻动,神秘得紧。 人啊,就是好奇心重,小银同学眼看机会难得,偷偷摸摸翻开了此书…… 这书。 不如外表看着那样正经。 它是本画册。 还是本只画男男的画册。 而且。 还掺杂了,咳咳,少儿不宜的内容。 不止如此。 画上的其中一个主角他今天才见过。 就是门外关着的大泓国王爷夏缈。 另一个。 黄袍加身,英气俊朗。 不就是。 大泓国皇帝夏玄宽么。 所以说,这是大泓国哪个不要命的画师画的同人册啊啊啊啊啊。 竟然还被门主拿到了! 小银迎风落泪,原来,这就是真相,惨烈的真相。 “好看么?” 背后一声冷清的声音,小银惊得一身冷汗全出来了,僵硬的转头,转了一半,扑通跪下了,这回,他是真真切切的哭了。 “门主我错了,我自戳双目呜呜……” “不必。”去而复返的泓引自小银手中抽走画册,冷冷淡淡听不出情绪,“拿着水和粮食,去离忧门外给我跪着,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许说,跪好了。” “是呜呜……” 门主大人对他真好诶,让他跪着,还可以带水和粮食。 小银同学感动哭了。 可是出了离忧门他才知道,自己多么天真。 他怎么可以忘了,离忧门外还有另两只…… “哟,这不是离忧门门主跟前的红人小银么,怎么,门主也舍得让你跪着啊。”拢好了衣裳,夏缈幸灾乐祸围着小银转圈,看见小银手里还有水和粮食,夏缈粉开心的抢过来。 “(*@ο@*)哇~你们门主对你真的很好诶,还让你带着吃的跪。” 那当然,哼! “我吃一点你不介意吧。” 介意! “你不说话我就当同意了。” 哦不要! “嗷呜!” 呜呜~ 他终于知道门主为什么要让他带着吃的跪了,原来是为了给这个大泓国王爷带食物,不过就是为了找个不让他尴尬的理由,还让他出来跪着。 他感到这个世界森森的恶意。 夜幕降临。 小银子已经跪倒痛哭不止了,他全身趴在地上,呜呜低泣,泓引让他不准说话,也没有说什么时候让他不用跪,这个时候,没经历过多少挫折的小银子觉得自己被世界抛弃了。 小孩子就这样,遇到点事就说世界抛弃了他,其实世界压根没管过他。 “呜呜……” 大晚上的,这一声声的哭声也是够渗人的。夏缈蹲在小银子面前,仔细瞅着这一张小脸,啧啧叹息:“可怜,当真可怜。” 小银子:“呜呜……” 受不了,夏缈转身奋力砸门:“门主哇,你们家小银子要死了喂,快来看看呐!” 守门的侍卫透过门里一个小眼洞偷看,小银子正两眼充满希冀放光的盯着夏缈伟大的背影,那眼神,贼亮贼亮的,明晃晃的写着:再喊大声点,再惨痛点! 于是,守门的几位麻木着脸,继续守门,对于门外的吼叫,充耳不闻。 夏缈喊了半天,见果真没人理睬,遗憾的摊着手,摇脑袋,对着两眼闪亮闪亮得盯着他的小银子叹气:“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小玲儿冷得瑟瑟发抖,颤着牙齿说:“王爷,我们下山吧。” 夏缈瞥了一眼去山下的那条路,此时天已黑透,除了离忧门门里燃着的几盏灯火透出来的光线,根本不能视物。离忧山毒雾瘴气居多,轻易下山恐怕讨不到甜头。夏缈果断不采纳这个建议,搓着两只手呵气,爪子一片冰凉。山里就是这样,一入夜就幽冷得紧。 他是个养尊处优的王爷,何时受过这种冷遇,这离忧门主也当真是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想着想着不免心中又是一阵窝火,夏缈发牢骚:“离忧门主准是个小气又肾亏的窝囊废。” “……!”小银子泪流满面的瞪眼。 天黑,夏缈没瞧见,铺了块手帕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下去,抱着脑袋把自己蜷缩在一处。 “早知道就不来讨什么离忧了,皇兄肯定留了我最爱吃的糖醋鱼等我呢……” 小玲儿冷得满地蹦,边跳边道:“早就告诉过王爷了,离忧门主性情不好又不是没听说过,何必自讨苦吃呢。” 不想说话了,夏缈默默地,在心里把离忧门上上下下特别是那个门主骂了个遍,然后想,再也不踏足离忧一步。 正兀自愤怒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3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3 着,门突然打开了。 一袭藏青色长袍的泓引面瘫着脸站在门后,垂眼睨视夏缈,又移开,看可怜兮兮的小银子,语气冰冰的:“不用跪了。” 说完转身走了。夏缈和小玲儿对视一眼,眨了下眼,瞬间换上一张谄媚的面孔:“小银子哟,呵呵呵呵呵……” 小银子艰难的站起来,两条腿抖的跟什么似的,小玲儿眼疾手快搀扶着,一把粗嗓子硬生生掐成水润水润的:“小银子哟,我扶你吧。” 估计不被扶着,也走不回自己的房间了,小银子含泪点头了,汪汪的:“小玲儿你真好。” 单纯的孩子哟,夏缈捂着嘴笑,浑水摸鱼跟着进了离忧门,守门的几个事先早被门主吩咐过,假装没看见,打着哈欠继续眯眼。 扶着小银子回了他的房间,夏缈二人不知该睡哪儿,眼巴巴的瞅着小银子。 小银子膝盖疼的要死,急着趴床上挺尸,随手指了自个儿房间的旁边两间空房,呜呜惨叫着扑到自己心爱的床上去了。 夏缈哎呀哎呀的进了一间房间,巡视一番,装潢勉强还行,摸了一把床,没有灰尘,应该打扫过,满意了一下,甩了靴子倒床上了。这一天他真的有些累了。 小玲儿见王爷已经睡下了,自己也进了夏缈临近的房间,洗漱之后,轻巧的也睡了。 这是属于离忧门门主风流史的开篇。 作者有话要说: ☆、入住 批了一晚的奏折,没有睡好,还要一大早起来上朝,夏玄宽揉着眉心任宫女摆弄他的头发,皇冠一定要戴好,他是君主,身份礼仪不可失掉。 “王爷还没回来?”他问的是身边一直候着的总管槿公公。 槿公公弯了弯腰,答:“是的,还没回呢。” “离忧门那门主可能留他宿夜?奇了。”皇冠戴好了,他站起来,腰带扣得有些紧,他稍微松了一些,看了一下,腰也不是那么肥么,他严格要求了自己的饮食的,只求健康,不太满足自己的食欲。 槿公公跟着他,说话:“要不杂家写封信去催一催?正反要来那离忧也无用。” 他挺直了身骨,敛了脸上疲惫的神态,君主是不能把自己疲惫脆弱的情绪让自己的臣子看见的:“不用,都城呆久了,难免会闷,让他在外多玩玩吧。” “好的。” 上朝的时候,他一直表情淡淡的看着台下的臣子,也不知在考虑些什么,听了丞相路康的启奏,也只淡淡抬了下手腕,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只是理了一下袖子。 “君主?” “嗯?”他侧目看路康。 “荀城的事?” “就这么办吧,还有事么?”他问。 “……无了。” 今天的君主有些心不在焉,路康垂了首,退了。 下了朝,他在书房,盯着桌案上高高的奏折,默了半响,提起手去握笔,指骨有些酸,他揉了揉眼,叹气一声。 其实,是有些困了。 离忧门处夏缈到是还睡得美,四肢平张,大口大口的呼吸,发出的声音听起来像‘哈……呼……’,跟只猪似的。 泓引已经起了,照例面瘫着脸,正坐在房里手指扣着桌面,面前摆着早食,清淡的那种。小银子在旁边伺候着,睡了一晚,膝盖好了不少,此时又是生龙活虎的。 “那个王爷呢?” 小银子挠着脑袋想了想:“可能还在睡吧。” 泓引垂眼,握筷子了:“叫他起了,把饭食端到他屋里去。” “嗯,是。”领了命,小银子退了。 以他多年伺候门主大人的经验来看,门主今天心情肯定还不错。 去厨房端了一份早饭,叩响夏缈的房间门,起初还是有礼貌的,说:“王爷,你起了没?”趴在门上听屋里无人应,一脚踹开了门,大声吼:“王爷,吃饭了!” “哈……呼……”夏缈翻了个身,继续猪似的叫。 小银子把早饭放在桌上,跑到夏缈床边站着,放大了音量大声喊:“起床啦!” “啊啊啊啊啊啊啊!” 夏缈尖叫着蹭一下坐起来,一头撞小银子脑袋上,小银子眼冒金星的向后仰,嘭一下倒地。 偏头瞥了一眼,夏缈就当没看见,小声的埋怨:“喊人起床就不能温柔些么……” 还怪起别人来了。 衣衫凌乱的站在屋子中央,扯嗓子喊小玲儿。小玲儿端着早食跑过来,看见桌上已经有一份早食了,奇怪的‘咦’了一声。 夏缈迷茫的一摊手:“我刚起床。” 意思是他不可能自己去厨房拿早食的,有小玲儿伺候他,他基本生活废物,怎会自己去找吃的。 小玲儿也知道这一点,看了一眼含了一包泪爬起来的小银子多半也猜到了一切,也不管他。放了早食,伺候夏缈梳洗。 “真是王爷呵,洗漱都是人伺候的呢。”小银子撞疼了脑袋,就不怎么客气说话了。 “你们家门主不是?”夏缈站在那里,迷茫的盯着小银子。没有睡到自然醒的话,这只王爷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是迷迷瞪瞪的。 说到这个小银子骄傲一仰下巴,学着自家门主哼了一声:“当然不是,我们门主说男人家家做什么都要靠自己,所以像起床穿衣这种小事都是自己做好的。” 其实原话不是这样的,泓引原话说的是:“男人嘛,还是独立一点好,像起床穿衣这种小事我如今尚未娶妻自己做了也就罢了,等有了妻子自然就是妻子打理。” 那是小银子刚分配给泓引做贴身侍卫要给他梳洗时他说的话,从今后果然泓引没有让他伺候过他起床。 “噢。”穿好了衣裳,夏缈去洗脸,水温温的,热度刚好,很舒服,夏缈头一热,说:“那我从今以后也自己起床好了。” 他本是随意的一说,却没想到小玲儿早就不想伺候他了。小时候也就罢了,现在两个人都这般大,男人早起的时候又会有很尴尬的生理反应,作为一个很有操守的姑娘,小玲儿一听这话,嘴一咧,笑欢了。 从今以后,果真没再伺候过夏缈起床。 所以,没睡醒真的是一件很糟糕的事。 夏缈吃完饭,去找泓引。泓引这时候还在前厅,据说今早来了一个离忧门旧址认识的老朋友,泓引正在招待她。 一路走去,离忧门景色不错,不过小银子说这些看似幽美的植物没弄清楚情况最好不要碰,夏缈怕死的把两只手收在一起,目不斜视跟着走。 到了前厅,泓引坐在主座正在吹一杯茶,看似悠闲自得的样子,浮浮袅起的热气中,眼眸里是些许不耐的情绪,不过,恰到好处的遮住了这点情绪,无人看见。 “哟,泓引门主。”夏缈蹦跶到泓引面前,笑眯眯的,“昨晚睡得可好?”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4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4 泓引抬眼看了他一眼,手上稳稳端着茶杯:“该是我问这句才对。” “托门主的福,本王睡得还行,就是床板硬了些,被子也不太松软。” 是嫌弃的样子。 泓引正要说话,旁边一个水水嫩嫩的声音□□来:“这是……泓引的朋友?” 夏缈这才像刚注意到她一样,转头去看她,见是一个妙龄少女,长得在他看来也就还行,宫里美人一抓一大把,他挥爪子,笑:“不是呢,我是大泓国王爷夏缈,来求离忧的。” 少女看了一眼泓引,泓引没看她,她只好转而看向夏缈,说:“我叫君陌,泓引的朋友。” 夏缈像才反应过来一样,敲着脑袋道:“我是不是打扰你们叙旧了?” “对,所以你该走了。”泓引冷淡的下逐客令。 夏缈赖皮狗一样摇手指,端了泓引手里的茶一饮而尽:“本王还没要到离忧呢,不走。” 也不知道昨晚上说再也不来离忧山的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阳光正好,适合睡觉 夏缈说什么也不走,泓引冷飕飕瞥了他半天,那眼神,跟把刀子似得,可他又没有笑。 一般来说,泓引这个人,情绪很少从那张脸上表现出来。他面瘫的时候,其实证明他心情还行,过得去;他笑的时候,反而说明他心情不佳。 现在他看夏缈那眼神,冷似酷冬,厉如尖刀,貌似是很不快乐的,可他偏偏又没有笑。 在旁边一直看着的小银子默默揣测,门主这模样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揣测了半天,也没揣测什么门道来。耸拉着肩继续站着。 “如果给你离忧,你是不是就走了?”泓引嫌弃的推开了被夏缈喝过的那只杯子。 夏缈的眼神就呆呆的跟着那只杯子移动:“嗯……对啊。” 泓引嗤笑,右手食指指尖慢悠悠扣着桌面:“那我还就不给了。” 弄不懂他什么意思,夏缈一脸呆的看泓引。 君陌被冷落在一旁,局促的垂着脑袋,两只手搅在一起。 泓引看了看天色,离午饭还早,君陌这个所谓的老朋友也没什么可招待的,站起了身,这会儿倒是笑了,只是是对着君陌的:“他不走,你走。我离忧门容不下这么多阿猫阿狗。” “泓引哥……”君陌急了,老称呼险些蹦出来。 泓引一支手拦住了,笑得春风灿烂:“不要乱叫,别看离忧门是制药的,狗还是会养两只的。” 看这态度是不待见这个君陌的,夏缈站到泓引后头,打量这个君陌的脸色,见她脸又红又白的,看泓引那眼神,啧啧,没准儿也是个有情的,只是泓引这厮不知何缘故,对人家小姑娘态度这么恶劣,话也说得难听。 作为一旁人,夏缈是觉着泓引说得太过,不过他也没那个心思去管。只睁大了眼睛看戏。 “泓引,既然我主动来找你了,你又何必摆出这种样子,那已经是陈年旧事,你怎么还要在意?” 一听这话,泓引更是笑得不行,那张面瘫脸,原来是可以笑得这样好看的。夏缈看了个侧脸,被迷住了。小银子全身瑟瑟发抖,门主肯定气得不轻了。 “小金,把这女人拖出去,把那只养到现在都光吃不做的狗放出来。” 小金慢慢从暗处挪出来,一身黑衣,像是个暗卫,看来对女人没有自家门主这么狠,默默说了一句:“那好像是只狼……” “哦?”泓引眯眼一笑,眸中厉色一闪,“正好……把她抽筋剥骨。” 君陌被他这话吓的全身一抖,不可置信的抬眼瞪着他:“泓引,你这样对我?” 泓引已经懒得理他,拽了夏缈后领子就走,那身藏青色绣有繁复花纹的长袍掀起一角,冷漠的消失不见。 “诶诶,本王……本王……诶,我只带了这一身衣裳来,扯坏了本王穿啥?”夏缈使劲挣扎,哇哇大叫,泓引不耐烦地放下他。 “你不是会武功么?连我都挣脱不过?都城的武师都是吃什么的?” “……那是师父们都起得太早么。”夏缈心虚的整理衣裳。 夏玄宽对他很好,给他找了几个也挺好的教武师父,不过他赖床的习惯从他出生起就有了,这么几天也难以改过来,于是每个师父走时都叹息着说“朽木不可雕也”,夏玄宽就问他为什么晚上不早睡,这样早上就能早起。 夏缈就很委屈,这种方法他试过的,可不管睡多早,他还是睡到那时候才起。若是强迫早起,就一直迷迷糊糊的,练的武也就都作废了。 泓引看他这样,冷哼一声,走在前面。 夏缈跟着,还要问:“去哪里?” “药阁。” 泓引喜欢把事情都堆到早上做,比如招待上山求药的人们,比如练武,比如炼药,比如处理一些门中的大小事。 他是门主,炼药这种事驾轻就熟,他只把配方弄好,烧火的事就留给小伙计,然后甩袖子走人。 药炼好之后,取了名字,在单子上制作人这一项署名还是自己的,求药的人拿走药之后,一看单子,嗯,离忧门门主亲自练的,效果准好,于是离忧门名声有了,他泓引的名头也响了。那种没练好的丹药,泓引一眼就看得出来,完全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若是不幸这种事发生了,呵呵,那这颗丹药泓引绝对没有见过,写的也不是泓引的名字。臭的也不是泓引的名声。 一般来说,也没有人敢冒充泓引的名头。 不过,那也只是‘一般来说’,有时候,还真会遇到几个缺心眼的,譬如现在。 “你说,有人吃了我炼制的药,然后出毛病了?”泓引坐在药阁里门主专属的座椅上,眉眼淬冰,那身藏青长袍穿在身上,不知怎么就是好看得紧,起码夏缈盯着他愣了好几秒了。 负责接收吃了他们药的客人的回馈消息的伙计一头冷汗的应着话:“是的,就是前一个月上山来求‘无泪丹’的陆姓公子,今早上刚收到消息,说是吃了之后起初的确不再那么轻易流泪了,但是最近发现不仅不再流泪了,遇到本该伤心的事却突然大笑,很开心的样子,停都停不下来。” 夏缈觉得有趣,世上竟然还有这种功效的丹药的,于是兴致勃勃的问:“比如呢?” “呃,比如,他家老祖宗去世了,全族的人都埋着头哭,就他,笑得抽过去了,再比如,本该今年就迎娶过门的妻子悔婚了,说什么也不嫁,听说是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戴了这么大的绿帽子,他生生笑了两天,最后是被人打晕了才停下来的。” “哈哈。”夏缈笑了一下,发觉泓引低气压,消声了。 伙计战战兢兢的请示:“门主……”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亲自去看看,这么多年,还真让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5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5 我遇到个不要命的,胆敢败坏我离忧门的名声。”泓引站了起来,炼药的心情也没有了,直接走人。 夏缈屁颠屁颠的跟在后头。 泓引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他的院子在离忧门的最深处,种了一排老高老高的树子,长得又茂盛,如果不走进来完全看不到里面的布景,泓引厌恶吵闹,一般不经传唤,下人都不准进他的院子。 夏缈不知道他的规矩,一路跟着进了他的院子。泓引无视他,到书房选了一本厚厚的书,翻开就看。 “你看书?”夏缈趴在他书桌上问。 “不然呢,午时又还没到。”他翻了一页。 “到了午时你就去陆家庄?” “不,到了午时就开饭。” “吃饭!?” “不然呢,难道你午时不吃饭的?” “陆家庄的事你不急么?你离忧门的名声诶。” 终于被夏缈吵得烦了,泓引不耐烦的抬眼:“你也说了这是我离忧门的事,你大泓国王爷急什么。” “因为我从来没有离开过都城啊,我想出去玩玩诶,还有神仙舫,我也没有去过。连皇兄都去过,我都没去过!” “那你现在就自己去啊,随便去哪儿都行。” “可我没有要到离忧,我不甘心。” “…………” 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泓引不想再和他说话,拿起笔杆子戳夏缈鼻子,冷冷的:“不要烦我。” 夏缈:“那我去干什么?” “随便干什么都行,不要烦我,不过活动范围仅限于我这个院子。”拿开毛笔。 “唔,好吧。吃饭的时候叫我。” 夏缈撒欢儿的奔向外头。 泓引一只手撑着头,眼睛一直看着外面的夏缈,面瘫着脸看了半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实离忧也没有那么难给,每个上了山的人,只要付得起相等的报酬,无论是什么药,他都会给,没有给的,那只说明他看他们不顺眼。 他做事,只有一个标准,那就是顺眼与不顺眼。 夏缈是例外,看到他那张傻笑的脸,他就不想给! 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玩儿还这么开心的…… 妈的这只笨蛋在蹦跶个啥…… 这么大个人了为什么还会摔倒啊…… 我擦为什么摔倒的时候你要去抓那朵花啊! 我靠那朵花是有毒的啊! 泓引青筋暴起,正要起身过去,那只蠢王爷已经自己爬起来哇哇大叫着冲进书房:“啊啊啊啊啊啊泓引泓引我的手肿了肿了!” 夏缈伸出了爪子给泓引看,现在才想起来小银子说过的,离忧门的东西不能乱碰。 “我刚才摔倒了,就被咬了一口!哇哇!” 明明是你自己去抓的好嘛。 泓引黑着脸抓过他的手看了看,手掌心被划了一道口子,流了点血,还好那朵花还没长到毒性最强的时候,不然这只爪子就要剁掉。 不过泓引才不会实话告诉他,他只是冷着脸认真道:“没救了,砍了吧。” “w(Д)w!!!”夏缈吓傻了。 “哼!让你长点记性,我离忧门里的东西没那么好摸的。”从袖子里翻出一个小药瓶,洒在伤口上,找了一条白布条包好。 一系列事情做好,夏缈才回过神来:“……你在给我打麻药吗。” “没有。” “那为什么我的手没有知觉?” “毒性未解,这两天你这手都没用了。” 夏缈王爷伤心的捧手泪流。 泓引看他一眼,拽衣领子:“这么点小事,有什么好难过的。走了,吃饭。” 夏缈左手挠泓引拽他的手:“我发现你这人特别粗鲁,老是拽我衣领子。” 泓引斜他,没松手:“我看到你想起了以前一起玩的朋友。” “谁?” “一条白毛的狗,不过它死了,你和它挺像。” “…………”夏缈怒,“放肆,你敢说本王是狗!” “我只是说像,是你自己说是的。” “死断袖!”吵不赢他,只好翻出他仅有的几个粗鲁词汇来说,泓引对于此词充耳不闻。 到了饭厅,小玲儿和小银子站在那里等着,看见自家主子来了,连忙拉开座位。 泓引松了夏缈,落座。 夏缈揉着衣领子和脖子,咳了几声,委委屈屈的坐好。 “王爷,你和门主去做什么了?手还受伤了。”小玲儿一眼看到夏缈无力垂着的右手。 “唔,我摔了一跤,被毒花伤了。”夏缈举起左手要去夹面前的菜,试了几下,没夹起来,顿时恼怒,“小玲儿,喂我!” “好嘞。”小玲儿任劳任怨的拿起筷子,贤惠的喂饭,夏缈一脸享受,一边指点自己要吃什么菜,一时间,饭桌上充满了那只王爷的‘啊……呜……’吃饭声。 泓引吃了几口,然后就笑了,对夏缈客客气气的说:“王爷想不想晒晒太阳,边晒边吃?” “啊呜!可以哎。” 于是夏缈被赶到饭厅外面站在阳光最充足的位置,小玲儿一脸黑线的喂饭。 饭后。夏缈抹了嘴,凑到泓引身边,充满希冀的看着他:“我们吃了饭,是不是可以起身去陆家庄了?” 泓引负着手慢悠悠的闲庭散步,不搭话。 夏缈不泄气,缠着他一个劲儿的问。 小银子拉了他给他科普自家门主的怪癖:“我们门主下午是不做任何公事的,你说的陆家庄的事恐怕要明天早上了。” 夏缈失望了,耸拉着耳朵,跟着泓引。 差不多消完食了,泓引满足的回院子,感受到阳光的温度很合适,在一棵伞状茂盛油绿油绿的树下安置了一张躺椅,从书房里又搜罗了一本不同于今早上的书来,躺上去,面瘫着脸,看书。 夏缈一看,想着自己也要享受一下,转了身正要去书房也找本书来看看,泓引突然出声喝住他:“站住!” 夏缈扭头看他。 “你要去做什么?” “书房拿本书啊。” 泓引沉默了几秒,眼眸一冷:“不准。” “咦!?”夏缈万分不能理解,这个门主又有什么毛病啊! “总之就是不准,过来,我们一起看书。”泓引冷着脸召唤他。 夏缈挪过去,小声:“两个人怎么一起看书……” “怎么不能。”泓引反驳。 结果,夏缈蹲坐在树下,拿着书,给泓引念《论冰糖葫芦的做法》全章。 然后,读着读着,夏缈越看越有意思,而我们的门主大人,被夏缈一点也不声情并茂的死鱼朗读法给催眠睡着了。 “泓引,我念书的声音是不是很好听?” “…………”谁理他。 那时候啊,是阳光正好的三月,躺椅上藏青长袍的男子闭着眼,凉薄的嘴唇看起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6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6 来也不再那么冷漠,舒展了眉宇,看起来睡得不错。他身边那只蹲坐着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的王爷,也乖顺得不得了。 嗯,一定是天气太好的缘故。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的悠闲是建立在别人快要笑死的基础之上 泓引醒来的时候,夏缈正趴在他腿上呼呼大睡,手上还握着书,看了一半,应该是没人和他说话,看书太久了,就也睡了。 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再睡下去会有一些冷,昨晚上就冷了这只王爷,再冷一次染了风寒的话,保不准都城里那位会怎么对他,抽走了书,泓引动了动腿,没动静。 只好开口喊:“夏缈。” “哈……呼……” “夏缈。” “哈……呼……” 一脚踢出去,夏缈猝不及防摔在草地上,疼醒了。 “唔,泓引你醒了。”揉着眼睛爬坐起来,又打了几个呵欠。 “明天你要跟我去陆家庄么?”合了书,泓引看他。 “对啊,你不给我离忧,我就一直缠着你,反正皇兄也不催我回都城。”夏缈打了呵欠,清醒了,爬到泓引身边仰视他,“陆家庄的事完了之后,我们去神仙舫吧?皇兄去了一次神仙舫就一直念念不忘呢,我也好想去看看。” 真像只小狗一样,泓引摸他头:“考虑考虑。” “哈哈。”夏缈欢笑,站起身一溜烟跑了,“我去找小玲儿准备东西啦。” 收回了手,泓引静静地待了一会儿,出声:“小金子。” 嗖地一下,一身黑衣包裹的小金子跳出来,埋首:“门主。” “那个女人呢?” “放了狼,吓跑了,下山的时候被毒气所伤,估计短时间内不会来了。” “嗯,最近怎么回事,怎么她这种货色也能上山来?” “可能,是昨天放夏王爷上山的时候,一时疏漏,混上来的吧。” “以后可别这么傻了,除了夏缈,无论是求药的人还是谁,都不准像今天一样。” “是。” 重新梳理了一下头发,泓引站起来,把那本《糖葫芦做法》放回书房书架上,余光瞥了一眼旁边随便塞的软壳子小书,就是那天小银子看到的那本画册,默默地找了个地方藏好,想着以后若没有自己在旁边,绝对不准夏缈进书房。 翌日。 吃了早饭,小银子背着泓引和自己的包袱,小玲儿提着一个小包包,由于之前没想到夏缈要在外逗留这么久,没有带行李,这次进城,决定给夏缈买些换洗的衣裳。两人走在后头,泓引二人空这手走在前面,有泓引这个人在身边,下山显得很容易。 终于下山了,夏缈跑了几步,回头大笑:“哈哈,泓引,我们往哪边走啊?” 泓引看了他一眼,觉得带了个乡巴佬在身边似的,嫌弃的指旁边一辆大马车:“苏城这么远,用你这俩短腿,什么时候能走到?估计人家早就笑死了吧。” 小银子不屑一仰头,小玲儿看着自家主子:“王爷,跑回来吧。” “……好。” 泓引和夏缈坐在车里,小银子赶车,小玲儿坐在旁边,她本来可以坐在车里的,但她受不了泓引的冷气压,自己识相的爬出来了。 夏缈起先还兴奋的扒在窗户上看风景,结果小银子来了个转弯,差点整个人丢出马车,还是泓引一只手把他捞回来才没出事,于是老实了,车里又闷,泓引带了一摞书,准备在行程上看,根本不和他说话。东张西望半响,看见有条毯子,早上起太早了,正好补觉,抖开了被子,躺在马车那张勉强睡下一个人的位置上,闭眼,睡了。 然后泓引的目光终于从书上移到他脸上,看了一会儿,轻声对小银子道:“可以赶慢点,若是又像刚才那样……你就死吧。” “是!”背后一阵毛汗,小银子胆战心惊努力四平八稳的驾车。 按这样的速度,到苏城还要四天,也只能祈祷这四天里那位陆姓公子不要再碰到什么伤心事,给笑死了。否则——离忧门才懒得管他。 夏缈睡醒了就爬起来盯着泓引发呆,一脸呆滞的模样。泓引嫌弃抬眼:“做什么?” “我梦到你了。” 泓引一挑眉,是感兴趣的样子:“哦?” “你拿着一本书,跟着我跑,强迫我把它吃下去,就像吃糖葫芦那样。” “…………” 又行了一路,一行人赶到一座城镇,准备睡一晚,明早再走。 小银子和小玲儿去定住宿的房间,泓引带着夏缈去吃饭。 他们这里的酒楼名儿叫柔姬酒楼,听着不伦不类的,泓引颇嫌弃,但是夏缈闻到酒楼里糖醋鱼的香味,说什么也不挪脚,无法,只好进了。 店小二热情的介绍他们酒楼名字的典故,说是什么一个大美人,嫁了个病怏怏的男人,那男人厌食,不喜欢吃饭,那位美人就天天想着法儿的做菜式,只为了夫君身体康健,是个贤惠的好妻子,后来吧,这男人还真的就被她治好了,精神好了,身体也好了,两个原本不招人祝福的夫妻从此长长久久,白头偕老。 后来一个向往两人感情的人开了个酒楼,以那美人的名儿为名,这就成了柔姬酒楼。 “呵,怎么肯定是向往感情而不是向往美人呢。”泓引冷哼。 夏缈听了摇着脑袋笑:“那个柔姬对丈夫真好诶。” 不过也只是感叹一句,马上拍桌子:“我的糖醋鱼啊糖醋鱼!” 店小二故事讲完了,跑去端糖醋鱼去了。 菜都上齐了之后,泓引吃饭,夏缈动了动右手,然后一脸受了天大的打击一样呆坐在那里。泓引瞥他:“又怎么了?” “我的手……没有知觉诶。” “我知道啊。” “小玲儿不在,我怎么吃我的糖醋鱼啊。”委屈。 泓引夹了一块鱼肉,在夏缈眼巴巴的目光下塞进了自己嘴巴里:“那你就等着小玲儿来找你。” “呜呜。”糖醋鱼诶,就在他面前,他竟然吃不到,夏缈伤心了。 接下来,泓引每夹一块鱼肉,夏缈就抽泣一声,还恶劣的把鼻涕倒流吸进喉咙里的声音放大了给泓引听。 “…………”泓引又加了一块鱼肉,在夏缈吸鼻涕的瞬间,眼疾手快的塞进他嘴里,顿时鼻涕与他最爱的鱼肉……合为一体。 小玲儿和小银子定好了房间来找他们两人的时候,泓引已经吃好了,夏缈在旁边一个劲儿的喝茶水,脸都是绿的。 “王爷,你……吃好了?” 夏缈扭头眼睛红红又委屈的看小玲儿:“小玲儿,我喝饱了……” “………” 既然主子的五脏庙已经解决了,小玲儿二人随便的吃了一些东西,尽职尽责的跟在自家主子身后逛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7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7 逛街什么的。 泓引最大的爱好就是买书,无论什么书,看到没看过的都买下来,然后堆到自己院子里,每天下午都搜罗一本看几页消遣时光,这是一个孤僻的门主这辈子坚持了最久的的爱好了。 而夏缈王爷的爱好就是吃尽所有厨师做的糖醋鱼,不过刚才被泓引那丧尽天良的举动给恶心到了,估计短时间内是不想再见到糖醋鱼了。 泓引兴致勃勃的扫罗了这个镇子所有的书店,然后就回客栈了。 “订了几间房?”泓引走在前头问。 小银子抱着一摞书,小身板颤颤巍巍的:“四间。” 泓引冷冷瞥了一眼小银子:“出门在外,还是节省些好。” “不用啊,我带了很多银子的,不够也可以去钱庄取的。”夏缈说。 “呵,王爷好大的口气,那从现在开始,吃穿用度全用王爷的吧。”泓引冷笑。 不了解生活艰辛的王爷单纯的点头:“好啊。” 说话间,已经到了客栈,柜台后的小老头打量了他们几眼,感叹着又是些公子哥儿来游玩山水的。 泓引和夏缈住的是相邻的上房,小银子和小玲儿住的是离他们比较近的差一点的房间。这时候已经临近黄昏,直接在客栈里吃了一些东西,各自回房。 泓引把新买的书放到桌子上,选了一本感兴趣的来看,点了灯,寻思着看一会儿就行了。 夏缈闷闷的回到自己房间,看了看四周,唔,一点都不好。枯坐了一会儿,又睡不着,于是蹬蹬蹬跑到隔壁敲门:“泓引,你睡了没有?” 泓引刚看了几页,皱着眉,又看了看书的壳子,这题目和内容完全沾不上边啊,而且这字也印得太潦草了,不爽。听到夏缈的敲门声,应了:“什么事?” “我睡不着,想借你几本书看看。”夏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真行,把看书当个催眠的。泓引开了门:“你在学院的时候是怎么学习的?” 夏缈走进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莫名其妙觉得泓引的房间好一些,其实两个房间都是一样的。听了泓引的话一阵心虚:“那个啊,每次上课夫子都打我……” “为什么?” “啊,很奇怪诶,我老是会睡觉。然后夫子就会很生气啊。” “……我很奇怪你是怎么学成的。” “我去求的皇兄,让他帮我作弊,然后夫子也不敢说什么,我就平安从书院回家了。” “你皇兄对你真好。” 说起这个,夏缈立马有精神了,两眼放光的:“对啊对啊,从小到大,都是皇兄在护着我,不然啊,我都活不到这么大,你不知道哦,父皇还活着的时候,有个林贵妃,她不喜欢我,我去找皇兄玩的时候,她抱着我,都是在偷偷掐我的手呢。” “林贵妃?哦,后来陪葬了。” “对啊,我是不明白父皇为什么会喜欢那么坏的女人的,还要和她一起死一起葬。” 好像偏题了。泓引指了指桌上的书:“你不是来借书的吗?自己选,选好了就走。” “哦。”夏缈对书的兴趣不大,翻了半天,也没什么感兴趣的,撑着腮帮子盯着泓引,“你有没有带那本《论糖葫芦的做法》那本书啊?我很喜欢那本书诶,又有趣,我又读得懂。” 那本书是泓引买书的时候,店老板赠送的,文笔很白话,连五岁小孩儿都能看懂一些,泓引一直觉得这个作者很奇葩,糖葫芦的做法也要写一写,肯定是无聊透顶了。 “没带。” 夏缈失望叹气,又喝了一口茶,沉默了一会儿,抬头:“泓引,今晚我和你一起睡吧?” “…………”泓引面瘫着脸一脚把夏缈踢出门,“滚回去睡你的觉!” 没有笑,那证明其实是不生气的。 次日,泓引已经起床了,正在喝水。就听到隔壁的夏缈王爷在恍然大悟的大声喊:“小玲儿!我没有换的衣服啦!” 乱七八糟的滚了一夜,那身坚持了几天的衣服已经不能再穿了,不然他大泓国王爷的威名何在啊!昨天被糖醋鱼的事扰乱了思绪,连买衣服这种重大的事都给忘了。于是这个早上,在小玲儿和小银子在成衣铺和客栈之间来回跑而告终。 终于选了几套勉强合眼的衣裳已经是中午了,不过就算时间再不急,也不可能再留宿一晚,泓引给夏缈打包了饭菜带到马车上吃,就上路了。 “我们还要多久到啊?”吃完了饭,夏缈懒洋洋的躺在一边问。 “本来最多四天到的,不过有了你,呵,五天能到就不错了。” “哎,也不知道那位陆兄的命运如何。”夏缈忧心的叹气。 远在苏城的陆姓公子正在扶着腰哈哈大笑:“啊哈哈哈……你说什么,你说你喜欢我?啊哈哈哈哈……” 他对面的男子一脸无奈:“对,这很让你伤心吗?” “当然啦,啊哈哈哈哈,我陆尽封生平唯一一个向我告白的,竟然是一个男人,啊哈哈哈哈!” “你笑了一天了……” “我也不想啊,哈哈哈哈哈哈,谁叫你这个时候来告白的啊!哈哈哈哈哈哈……王八蛋离忧门的人怎么还不来,小爷要笑死了哈哈哈哈哈哈……” 再不来,他毫不怀疑自己会成为史上第一个笑死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大中午的不想陪这只蠢货睡觉 泓引说五天到,还真的就五天到苏城,那时候整个苏城的人都知道,陆家庄的那位陆公子得了怪病,一笑起来就停不下来。在泓引等人赶路的途中,这位陆公子又笑了一场,现在整个人连动动嘴皮子的力气都没有,脸色白得像鬼,气若游丝的模样好像立马就要上西天。 “你们终于来了。”接待他们的人是一个年轻男子,看打扮不是陆家的下人,可能是那位陆公子的朋友之类的吧。不知为什么,看他们的眼神特别阴沉。 “我叫方书明,尽封的朋友。请跟我来。”他引路。 陆尽封以前由于太爱哭而被很多人嘲笑嫌弃,一个月前千幸万苦上了离忧山来求了‘无泪’,这人长得清清秀秀的,一双眼睛也不知道是因为常被眼泪洗刷的缘故还是怎么的,水灵水灵的,当时被山中的瘴气所伤,不停咳血,哭的稀里哗啦的,他跪在离忧门外说再也不想哭了。还带了许多珠宝来做酬金,陆家庄也算富有,这点报酬还是给得起的。 那时是下午,泓引不做公事,正在自己院子里不知道在干啥,下人都不敢打扰他,想着这只是一件小生意,自己做了就行了,于是取了‘无泪’给陆尽封,泓引没有接手,也就没有看到那颗‘无泪’的好坏,想来,想要败坏离忧门名声的那个人也就是趁这个点儿在‘无泪’上做了手脚。 如今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8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8 陆家庄由陆尽封他爹打理,但陆老爷年纪也不小了,做一些生意渐渐有些力不从心,想把陆家庄交给陆尽封,可最近儿子出了这种事,也令他焦心不已。 “我问一下,陆公子他这几天是碰到什么伤心事了啊?”忍不住好奇,夏缈问前面那位方书明。 方书明有一瞬间的顿步,复又前行,搪塞道:“也没什么,无非是想起自己这个病,一时伤心吧。” 夏缈有些不信,低着头扯了扯衣袖,再抬头的时候,方书明推开了一间房间的门,应该是到了。泓引等人跟进去,床上躺着一个男子,闭着眼,脸色雪白,缩在被子里,看起来是被‘无泪’折磨得差不多了。方书明走过去,半抱起陆尽封,声音完全不同于和泓引等人讲话那样,温温柔柔和和气气的:“尽封,尽封,离忧门的人来了。” 良久,陆尽封睁开眼,看到泓引等人站在床边,虚弱道:“你们……” 泓引上前一步,冷漠道:“我是离忧门门主,泓引。此次前来是为了给你解毒。” 陆尽封依靠着方书明,闻言一声笑:“哈哈,尽封好大的面子,竟有幸门主亲自前来啊。” 看他又要笑,废话不多说,泓引拽了陆尽封的胳膊诊断了一下,面色冷冷的。 “请了很多大夫了,都没有查出什么原因,怎么?门主可有何解?”陆尽封说话半讽半笑的,歪头看着泓引。 ‘无泪’已经被他吃下肚,早就消化完了,不可能在‘无泪’上面下功夫,现如今只有研究陆尽封这个人。泓引又把陆尽封全身检查了个遍,陆尽封脸涨得通红,到是不敢再吭声,方书明脸色不好看,夏缈注意到他看泓引的眼神……那是相当凶狠啊。 检查完了,泓引在一边净手,瞥到陆尽封的脸色,哼笑一声,是有些不爽了:“都是男人,有什么好羞愤的,又不是断袖。” 陆尽封脸色有些变,整理好衣服,又缩回被子里:“你们离忧门做出了这种药,才是应该羞愤吧。” 泓引这个人,目前所知最重视的就是离忧门,否则出了陆尽封这种事他也不会亲自下山来解决,被陆尽封戳中这个点儿,擦净了手上的水,泓引冷笑:“陆公子放心,毒一定是会解的,我们离忧门……呵呵。” 他最后的那个‘呵呵’令全屋子的人毛骨悚然。 然后泓引带着人回去想解毒的法子,他们没有住在陆家庄,主要是夏缈怕那个方书明一时想不开,大晚上偷偷摸摸来揍他们两拳解气,看得出来他维护那个陆尽封维护得跟个什么似的。 还有一点要说明,那就是经过这几天的自己掏腰包的生活,夏缈深刻了解到生活的不容易,事实是银子用得太快,他怕回去皇兄要修理他,才决定开始节俭一些,于是四个人订了一间双人房,一间情侣房,泓引夏缈住情侣房,小银子和小玲儿姑娘睡双人房,夏缈王爷为现在懂的人间疾苦的自己感到骄傲,吃了饭再床上兴奋的滚来滚去,泓引在一边嫌弃的看着他。 “哈哈哈,泓引,我们是第一次一起睡诶,怎么办,我好兴奋。”夏缈大笑着滚进被子里,又从被子里滚出。 “……兴奋什么?” “长这么大,我是第一次和别人一起睡一个床诶。” “你没和君主一起睡过?” “没有啊,宫里房间好多的,怎么可能还要和我一起睡呢。”夏缈把脑袋从被子里□□,两眼闪亮闪亮的盯着泓引,“泓引,我们睡觉了吧。” 泓引看了看天色,默默摇头:“还早。” 当然还早,他们刚刚才吃午饭。 夏缈不减热情:“我们睡午觉啊。” “没有那个习惯。”泓引拒绝。 “骗人,你在离忧门的时候都睡了午觉的。” 那明明是你念书给催眠的好吗,泓引坚决的拒绝:“今天我不想睡。” 夏缈的目光暗淡了下去:“泓引,你肯定是嫌弃我。” “…………” 泓引说:“对,我就是嫌弃你。” 结果当日夏缈跑到客栈外面,人来人往的路口大声的控诉:“泓引你敢嫌弃我,我再也不和你睡觉了,我就不信没有人想和我睡觉,你不陪我,我去找别人了!” 泓引在里面听着,头痛扶额:妈的这只蠢货到底知不知道苏城不是富豪多,而是断袖多啊…… 夏缈愤怒甩袖转身走了,撞上一个男人,那男人自以为笑得很邪魅,凑近了夏缈:“这位小公子,可是要找人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所谓劫色,就是明白自己的心意的最好时候 由于,泓引没有满足夏缈感受一下和别人一起睡觉的感觉,夏缈王爷一时愤怒摔门跑了,但他并不知道苏城以断袖闻名,怒吼了一番之后,一转身就碰到了一个断袖,那断袖问他:“小公子可是要找人陪你睡觉?” 夏缈打量他,见他穿着邋遢,流里流气,应该不务正业那种人,当即嫌恶:“就算要找,也轮不到你。” “哟呵呵。”那人阴阳怪气笑了一声,突然拽住了夏缈的胳膊,“怎么就轮不到了?大爷技术可好了。” 夏缈皱了皱眉,挣扎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对:“你要做什么?” 男人在夏缈耳边呵气:“你说呢?” 夏缈偏开头,眉皱得死紧,使劲一甩手就往客栈那边跑,男人也不追,夏缈正奇怪,可刚要跑出巷子就被两个身高马大的男人给挡住了去路。夏缈一步步后退,心想难道这就是皇兄所说的:出门在外,什么人都遇得到,诈钱的还算小事,最应该防的,是劫色的。 ……劫色? 正要张嘴叫喊,扑面撒来一阵□□,夏缈软软倒地。 泓引出来找他的时候,沿着客栈附近走了一圈,没看到夏缈,跑这么快?泓引走到客栈旁边的一条小巷子里,看到地上一层白色的粉末,心里骂了声蠢货。 夏缈很快就醒了,主要是感觉到脸上的疼痛和身体的凉意,呃,他的衣服被扒了。 一个厚唇男人举手正要再打一巴掌,见他醒了,就笑了:“我还以为就要奸尸了呢。” “…………”夏缈注意到自己正躺在一个类似废弃的小屋子里,身边三个男人,用一种他很不舒服的眼神看着他,有点恐慌,他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不知道该怎么办。很明显硬碰硬的话以他那点三脚猫根本打不赢,可是也不可能任他们胡作非为。 果然不该和泓引耍脾气的,这下倒大霉了吧,也不知道泓引会不会来救他。 “哟,这个小子还挺识相,一点都不挣扎的嘿。” “那就不客气了,一起上。” “…………”眼看着就要扒裤子了,夏缈连忙拉住。 男人抬头看他,危险的笑了:“不配合?”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9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9 “我又不是断袖。”夏缈傻逼兮兮的辩解。 然后三个男人笑惨了,笑完了之后继续凶残的撕他衣服:“管你断不断袖,大爷今儿个上定你了。” 夏缈使力推开埋在他胸前的一个男人,努力往后缩:“我是大泓国王爷,你们胆敢动我一下,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哈哈哈,谁管你是不是王爷,到了这儿!”他指了指这间屋子,“就是我们的人。”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脱险的夏缈王爷只有使用最原始的方法,那就是扯着嗓子喊,“救命啊!” 其中一个男人甩了他一巴掌,恶狠狠的扯他头发:“妈的你再喊一声试试!” “…………”已经多次无语的夏缈动了动嘴唇,“泓引……” 他真的很害怕,夏玄宽对他太好,以至于把他养成了一个除了吃喝玩乐就是卖蠢的废物王爷,武不成,文不就,到了关键时候,其实他的那个王爷身份也没有用了。 他是一个很乐观的人,想着,他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吧,反正无论发生什么危险,都会有皇兄在帮他顶着。可是,怎么可能呢,人活着,不可能永远都依靠别人,像个寄生虫一样,又像个蜗牛一样,一辈子缩在壳里是不可能脱险的。 无论你爬的有多慢,你也要一直爬一直爬,把那层壳作为你的助力,以你的触须来引路,努力着,慢慢的,依靠自己的力量,在这怪诞而虚伪的世界,生存下去。 泓引找到夏缈的时候,那间肮脏的屋子,一个男人脖间插了一根锈迹斑斑的棍子,倒在一边,可能是死了,另外两个男人也没好到哪里去,满脖子的血,夏缈的样子和平时有些不一样,泓引看的心惊,直接上前甩了毒粉把两个人毒趴下了,抱住了夏缈。 “夏缈。”他喊。 过了一会儿夏缈才想起回答他:“嗯。”然后夏缈声音哑哑的抱怨,“你来得好慢。” “你有没有事?” “没有。” 泓引看了看他这个狼狈样,暗叹了一声,把外袍脱下来披到他身上:“以后可不要胡闹了,跟紧我。” 夏缈站起来,紧紧拽住他:“泓引,泓引。” “嗯?” 可是夏缈又不说什么,只念了几声他的名字,就沉默了。 可能是有些惊吓,泓引也没多在意,牵着他尽量避过行人回到客栈。小玲儿看到这阵仗吓了一跳:“哎呀我的天啊,王爷,你出什么事了?” 夏缈不想说话。泓引帮他搪塞了几句,赶紧回房间了。 入夜夏缈躺在里侧,白天受了教训,没有以前闹腾了,泓引也不是多话的人,可是受不了夏缈的反常,侧了身子头枕着手臂看着夏缈的侧颜:“夏缈。” “夏缈,你不要太在意,什么也不要想,睡一觉就好了。如果你实在气不过,我帮你把那几个人拖回离忧门,任你出气。嗯?” 一阵寂静,泓引一直看着他,虽然房中黑暗,但今晚有月,投射进了房中,勉强能看到夏缈的轮廓。 夏缈翻了个身,对着墙,轻声说:“泓引,那时候,我喊的是你的名字。” 遇到危险的时候,他喊得不是皇兄,却是这个离忧门门主泓引,嗯,这是一个严峻的问题。 “……那时候?”泓引脸一冷,也想到一个严峻的问题。 然后他拽过夏缈,翻身骑在夏缈身上,前身低伏,严肃的盯着夏缈:“你老实给我说,那几个人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夏缈不想讨论这件事了:“没有,真的没有。” 他回答得太不郑重,在泓引看来就是掩饰,就是有问题,于是他掀开了夏缈身上的被子,剥他衣服:“不行,我要亲自检查看看。” “唔……泓引。”夏缈一张脸红了个透。 由于力气不敌,衣服很快剥光,起初没有点灯,泓引摸了几把才反应过来,摸又没有用,检查不出来,于是起身掌了灯,迅速扑向夏缈,扯开夏缈牢牢拽住的碍事的被子,一脸认真地把人从头到脚看了个遍,红印只在胸上存在,下面就没什么印子了,然后又把夏缈翻了个身,要看后面,这时候夏缈不能忍了,羞愤锤床:“泓引你够了!” 然后泓引才反应过来,于是面瘫着脸把衣服给夏缈穿上,咳了一声:“我只是……” “没事,我知道,睡觉。” 蒙着被子缩着,夏缈全身抖个不停,妈蛋为什么这么激动啊卧槽! 作者有话要说: ☆、走吧逛夜市 小银子和小玲儿的房间是在两人房间的楼下。由于性别关系,小玲儿谨慎的拉上了屏风,遮得严严实实的,洗漱之后,在枕头底下塞了一把雪亮雪亮的小刀,平平整整的躺下了。小银子洗漱完了拖拉着鞋子爬回自己床上,没有注意对面床上的女人歹毒的防范心肠,翻了几个身,没有酝酿出睡意,侧了身子盯着那屏风,说:“小玲儿,你没睡着呢吧?” 一动不动的,小玲儿轻轻的嗯了一声,作为回答。 “我给你说个事儿,你别给你主子说,不然弄得好像我们门主有多变态似得。”这个人,自己想议论主子的秘密,还不许别人说出去。 小玲儿仍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我们家门主吧,从来没有跟别人睡一床的习惯,怎么就同意和夏王爷一床睡呢?还有啊,虽说离忧门不是富豪到多夸张的程度,但这么几天的行程用费那也是绰绰有余的啊,门主怎么就想节约了呢?我想了好久,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小银子困惑。 小玲儿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幽幽道:“你们门主该不会对我们王爷起了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吧?” 小银子瞬间否认:“不可能,”转念又想到那天看到的画册,又拿捏不准了,用被子蒙了头,“不可能不可能,别想了,睡觉!” “…………”小玲儿飘忽的嗓音又响起来,“我们做奴才的,私下议论一下也就罢了,可别再主子面前多说了些不该说的。” 早起的时候,泓引扣着腰带,看到夏缈整张脸埋在被子里,随手扒拉开一点,看到脸上涂的消肿药已经蹭掉许多,左脸还是肿着,没消下去多少,眼一沉,捏夏缈鼻子。 “唔。”不能呼吸,夏缈摇头,没甩脱鼻子上的手指,难受的哼唧,醒了一点,泓引沉声:“你要睡到几时?” 困难的睁眼看他,夏缈伸手推开泓引的手,往被子里缩:“今天我不陪你去陆家庄了。” 他以为泓引是在催他去陆家庄。但他昨天经历了那样的事,泓引也没想他今天出门,只是气他不好好睡觉,把药全蹭掉了,疼肿着一张脸,怎么见人。 对他无辜迷糊的样子无可奈何,泓引冷着脸自袖子里掏出一个瓶子,挖出来一些白色的药膏,一点一点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10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10 给他抹均匀。手指下的皮肤微烫,想来还是有些疼的,这只蠢王爷,离开他那么点时间就能给自己找罪受,看来以后要严格看管,不能放松紧惕。 只是,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会回去了呢,终究,不是属于他的。 “疼……”夏缈哼哼。 泓引的动作微顿,厉眼扫了他一眼,夏缈再不敢叫唤,闭着嘴任他动作了。 涂好药,泓引交代他在房间里等他回来,哪里也不许去。就去了陆家庄。 昨天只是简单的看了一下陆尽封的情况,碍于人太多,也没问什么问题就走了。今天泓引独身去的陆家庄,陆尽封身边的方书明不在,这很好。 “这是昨天我回去后,研制的药,你先吃着,病情会暂时得到控制。”泓引给了他一个小瓶子。陆尽封接过,不满的皱眉:“暂时?为什么只是暂时?” “我要问些问题。” 陆尽封提起茶壶倒水:“什么?” “按理说,那天你取药的时间是下午,即使我不在,我离忧门也不可能犯这样低级的错误,给你一颗劣质的药丸。离忧门这么多年,何曾犯过这样的错误,若是有,我想你也不会来离忧门求药了。故而,你老实告诉我,你是拿到药之后就立刻吃了还是回到陆家庄才吃下的?” “这与我的病有什么干系?” “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泓引冷声。 陆尽封到底是个生长在平和环境里的公子哥,面对气势冷漠的泓引,还是有些心里犯怵:“……回陆家庄吃的。” “可有与这几种药材同时服用?”泓引列举了几味药材。陆尽封摇头:“未曾。” “服下‘无泪’之后多久开始笑的?” 陆尽封想了想:“半月。” “半月里可有遇到什么事?” 说到这里陆尽封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是你们离忧门派了人来说‘无泪’要服两次,半月一次么?” 泓引一震,‘无泪’只需服一次即可,多余的一次…… 有人冒充离忧门! “第二颗‘无泪’有何不同?”他冷静地问。 “黑色,小指甲那样大小,很苦。”陆尽封喝了口水。 “可看到送药的人的穿着?” 陆尽封看他一眼:“与我在山上看到的离忧门人打扮无甚不同。” 泓引沉吟片刻,问得差不多了,许诺了三天后给他送来解药,便离开了。 出门见到方书明,看他的眼神一如既往,泓引不搭理。 回到客栈时,夏缈房间里喝粥,吸溜吸溜的,一点没有个王爷的样子。看到他回来,欣喜地招手:“过来,吃饭。” 早上忙着去陆家庄,没吃早饭,索性坐在夏缈身边,端了另一只碗,盛了粥,陪他吃饭。 “陆尽封的事怎么样了?”嘴里含着一口包子,肿着一半脸,夏缈看着他。 寻思着告诉他他也听不懂,挑了易懂的告诉他:“三天后给他解药,这事儿也就完了。” “那你做出解药了么?” “没有。” 夏缈担忧地:“三天行不行啊你。” 冷瞥他一眼,泓引道:“没什么不行的。” 看到他的样子,夏缈就知道自己糊涂了。泓引的制药技术,当今无人能敌,对于他来说,制药这种事,只有想不想,没有行不行。 “我问你。”泓引突然严厉了声音,虽然他一直很严厉,但这次明显是于之前不同的。 夏缈正襟危坐,忐忑的盯着他,心砰砰跳,也不知道在跳些什么。 “你一个王爷,身边都没有个侍卫的?” 原来是问这个事,夏缈戳着碗里的粥:“本来是有的,但我想着我只是来离忧门讨个药,也用不着多久,嫌他们跟着麻烦,就甩脱他们自己来了。” 其实就是个没多大危险意识的蠢货。 “以后不准闹脾气,牢牢跟着我,懂了么?” 抬眼小心的瞧他神色:“是说,我可以一直跟着你?” “你要回王府我也不拦你。” 默默在心里盘算着能赖多久赖多久,夏缈抬头咧嘴笑嘻嘻:“好的我明白了。”动作太大扯疼了脸,嗷嗷叫唤。 在房间里待了一天,傍晚的时候夏缈瞪着铜镜里自己的脸蛋,左看右看,伸手指戳了几下左脸,嗯,不痛了,看起来也不肿了,欢快的扑向身后桌子旁边正研究解药的泓引:“我的脸好了,我们出去逛夜市吧!” 夏缈肿了脸,不能出门,泓引陪着他待在房间里,左右无事,就研究起了解药。夏缈起初撑着腮帮在旁边看着,果然看不懂,打着呵欠睡了一觉,又把药蹭掉了,泓引气极,想扇他,看着他那双大眼睛又恨恨咬牙下不了手,粗暴的给他涂了药告诉他要是截止天黑他的脸还没消肿就再也不准他出门浪!夏缈果然如临大敌,再也不敢把药蹭掉,胆战心惊护着脸上的药。他一天都没有出过这个房间,饭菜都是小玲儿送来的,早就熬不住了,他很想去看看苏城的夜市。有泓引在,他也不怕再遇到那类人。 泓引一根手指举起他的下巴,冷漠着眼神仔仔细细瞧他的脸瞧了半天,是好的差不多了。松了手指,整理了桌面,冷淡道:“走吧。” “哈哈。”夏缈笑得弯了眼,正要奔出门。泓引抓住他后领子,将他旋了个身面对面站在泓引面前,夏缈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泓引皱着眉,帮他理了一下衣裳,又重新梳理了头发,这才满意的带出门。 好歹是暂时跟着他的人,就算不是永远,目前也是,当然要打理得人模狗样才过得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进程是不是有点快啊,唉,反正是短篇嘛不要在意 夏缈认为,夜市这东西的存在,无非就是给人提供宵夜的。本着‘吃遍天下大小宵夜’的年少愿望,夏缈闪亮着一双大眼睛拉着泓引奔入小吃一条街,这种街道,每个城镇都是有的,区别只在于大与小。 苏城的小吃街还算不错的了,夏缈边吃边走,幸福的不行,泓引走在他旁边,手里一叠手帕,样式各有不同,全都用来给夏缈擦嘴了。 “咦?这手帕哪儿来的?”夏缈终于察觉到不对劲,问他。 泓引不在意的‘哦’了一声,指向旁边那个又送来一张手帕的汉子:“喏,他们。” 他、们。 夏缈手里两根吃完了的烧烤钎,看向一旁那些盯着泓引眼冒红心的汉子们,顿时抓狂:“看什么看!” 又转头瞪着泓引:“你不知道别人的手帕不能随便乱接的吗?” “哦?”泓引挑眉,“不是只有女子么?” “男人也一样!”夏缈跳脚,嘴上残留一点油渍,泓引用手里最后一张手帕给他擦净了,随手扔掉,方道:“那就不要了吧。”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11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11 夏缈这才稍稍满意,拉着泓引避开那些以异样眼光瞅着泓引的人们,随随便逛完了小吃街,溜达溜达着回客栈了。 泓引给他倒了一杯茶,推给他,夏缈打着嗝,接过来喝了一口。这时候小玲儿来敲门,泓引开了门,小玲儿站在门口看了看泓引,又看坐着的夏缈,一时尴尬:“额,王爷,那个,洗澡……” “夏缈先洗,你叫人抬进来吧。”泓引道。 “诶?”夏缈抬头,正要说什么,看着泓引的脸,脸一热,又低头,“好……好吧。” 夏缈在里面洗澡,泓引在桌边做事,其实也做不了事,夏缈洗澡的声音太大,再专心的人也专心不了,而且屏风也遮不了什么,半遮半掩的,看起来更惹人遐想好么…… 泓引冷脸出门了。 在客栈一楼坐了一会儿,这时已经有些晚了,只剩下几个醉鬼在说着醉话,囫囵的,听不分明。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安静了,瞥了一眼床上,没人。一惊,走到屏风后面,水里一个光溜溜的男人睡得正熟。泓引脸一黑,把人从水里捞起来,哗啦一声响,水已经凉了,夜晚的空气也冰凉,夏缈冷得一哆嗦,迷迷糊糊睁开眼:“咦?泓引。” “怎么没淹死你。”扯了一条长巾披到夏缈身上,粗鲁的擦他身上的水,把他弄疼了,夏缈哼唧,抱怨的看着他。 泓引最受不了他这个眼神,当即手下一狠,掐他脸:“你多大的人了!洗个澡还能睡着,水已经凉了你不知道吗?不能到床上睡吗!” “唔。”夏缈蹙眉,可怜兮兮的,“我错了。” 泓引横抱着他把他甩到床上去,抖开被子把他裹住:“淹死你都没错。” 命人换了水,泓引两下洗了,穿了里衣上床,掀开被子正要躺下,眼角余光撇到光溜溜白嫩嫩的背部,瞬间又跳下床:“夏缈你这什么毛病!” 夏缈畏惧的转过身,欲哭无泪:“我怕我一起床来你就要打我。” 他平时说话就很低气压,更别提动气的时候,这个人,有天生的威严。 “…………”泓引把他的衣服拿过来,甩到他面前,仍是恶狠狠的,“穿!” 虽说约定的是三天,不过在第二天的下午,泓引就把解药做好了。嗯,没错,我们这个故事主线又不是主角们伟大的事业,所以做解药过程中是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的哈哈。 不过这不代表某人不会出意外啊哈哈。 正在吃早饭,四人围了一张桌子,三个人都盯着那个穿蓝衣裳小脸通红的男人。 “王爷,你怎么了?”小玲儿关心的。 “你脸色很不健康哦。”小银子意有所指。 “不准往我这边打喷嚏。”泓引继续嫌弃。 “呜呜。”夏缈昏昏沉沉的,“我好难受。” 泓引抽出一只手去探他额头的温度,半响,放下手,“有点风寒,去房间,我包袱里有药,米白色瓶子的,吃几颗睡一觉就好了。” “好……”饭也吃不下了,夏缈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上楼,小玲儿看他那架势,连忙上前把他扶住。 泓引看他上了楼才收回目光,小银子吃饭,泓引吩咐他:“买的书有些多了,小银子你给我送回离忧门去。” “是。”两下扒了饭,小银子一个人孤独的踏上回家的旅程。 解药既然已经做好,泓引也不耽搁,直接送去了陆家庄,亲眼见陆尽封服下,方才回客栈。 心里惦记着夏缈的风寒,加快了脚步回去。 “嗯……啊……”然后,就听到了很不健康的声音,泓引推门。 。 。 。 。 。 夏缈脱光了在床上翻滚,脸上的红潮,比之之前更甚。 “夏缈。”泓引走至床边。 夏缈有些神智不清,感觉有人来,直觉的攀上去:“呜呜……好热啊……;” “…………”泓引把他的脸拉开一点,“夏缈你怎么了?” 看他这样也不能回答什么了,泓引一只手把夏缈搂住,另一只手去摸床下掉的小药瓶子,夏缈可能吃的就是这个,拿起来细看,发现并不是让夏缈吃的米白色瓶子里的药,这是一个雪白色瓶子,里面装的是yao。行走江湖必备装备,随随便便撒一堆,能促成多少有缘人的情情爱爱啊。 他只让夏缈吃几颗,这家伙吃了一大瓶,他泓引做的药简直是质量保证啊,吃一颗就够了,别提什么一大瓶了好吗! 看来,夏缈这回是有罪受了。 蠢货,病得颜色都分不清楚了。 这时候夏缈的舌头已经伸到他脸上来了,泓引皱着眉移开,两只手指抵住他的额头,“夏缈,能认出我是谁吗?” “……泓引?”夏缈整个身子趴在泓引身上,扯都扯不下来。 “能认出我就好,知道现在你在做什么吗?”他又问。 “呜呜,泓引我很难受,我头好痛。” yao这种东西一般都是不做解药的,泓引也帮不了他,只能深感同情,从包袱里摸出米白色瓶子,到了两颗药,喂夏缈吃下。 然后抱着夏缈倒在床上,两人距离一近,夏缈就凑上来,胡乱的吻他,又不得章法,急的要哭,泓引叹气,翻身压住夏缈,“这件事看来是不可避免了,只望你明天早上醒来不要撒泼耍赖不认账。” 然后扒了他衣服,开始那个啥,夏缈难受的不行,两只手揽住泓引脖子,撑起身子,凑近了泓引的嘴唇,泓引偏开头,就是不让他得逞。 “呜呜泓引我想亲亲你。”他急得眼角湿润。 “不准,会传染。”他嫌弃他正在生病。 夏缈亲昵的脸挨着泓引的脸:“泓引我喜欢你啊我喜欢你。” “!!!”然后泓引就激动了。一激动就——“啊啊啊啊!痛!” 蠢货,谁让你这个时候告白的。 直到天蒙蒙亮,药性才得解,夏缈的风寒又严重了几分,身上的温度高的惊人,泓引随便洗了澡披了衣裳照顾他,湿了毛巾放在额头让他好受一点,坐在床边,一直守着夏缈,一刻也没有合眼。 夏缈昏昏沉沉的,并不知道身边是谁。烧糊涂了,偶尔喊皇兄,或者母妃,皱着眉,难受的模样。泓引看着他,叹气。不太确定夏缈那时说的喜欢他,是糊涂还是实话。 他中了药,又染了风寒,胡言乱语的可能性更大。想到这里,泓引门主相当惆怅。 “泓引,我喜欢你啊我喜欢你。” 脑海里一遍一遍回想夏缈红着脸,吐息在他颈边,真实,暧昧,仿若深情,说了他最想听到的话。伸出手指描绘他的脸庞轮廓,想着,无论是真是假,夏缈是喊着他的名字说的,以后回想起来,也是不错的回忆。 “夏缈,你再说一遍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12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12 ,你喜欢我。”鬼使神差的,泓引的手指顿在夏缈唇畔,轻声道。 嘤咛一声,夏缈睁开眼,像是听了他的话而转醒,双眼泛红,干裂的嘴唇开合,要说话的前奏…… “泓引,我……”泓引看着他,“……口渴。” 青筋一跳,泓引臭着脸站起来,走到桌边给他倒水,心里把夏缈抽了千百遍。 不过现实是泓引门主轻柔的把夏缈扶坐起来,喂他喝了水,又服侍夏缈躺下,比小玲儿还伺候得贴心。 “泓引,你还没走啊?今天是第三天了吧,解药做出来了没?”夏缈揉眼睛,额头上的毛巾被泓引拿走,重新换了一张。 “早做好了,昨天就送给他了。”泓引坐在床边的凳子上,黑着脸看着他。 夏缈浑然不觉,‘哦’了一声,眨巴眨巴眼,又要睡的样子,这是当然的,他们俩折腾了一夜,他又是个病人,是要嗜睡些。 “唔,刚才你是不是让我说什么话?”夏缈问。 “没有。”泓引果断否认。 “那好吧,不过,泓引啊,”夏缈侧身面对着墙,小小声,“……我真的喜欢你。” 然后,咳咳,泓引门主快乐了。不过他的快乐是不容易看出来的,与平常唯一的不同就是,更加面瘫……而已。 夏缈睡了一天,饿了有泓引喂,渴了有泓引在,难受了有泓引医,上厕所……呵呵……泓引不管。终于在夜晚时分睡饱了,病也不再那么严重,勉强能躺着说会儿话了,泓引想睡觉了。 夏缈躺在里面,侧身望着泓引:“我们说会儿话呗。” “…………” “我睡不着了。” “…………” “泓引~~~”后面那串波浪被泓引粗暴的用手堵住。 “闭嘴!” 夏缈委屈:“虽然昨天我有点意识不清醒,可是也勉强知道我们俩发生了什么,你怎么转脸就对我这么冷淡呢呜呜。” “我只是想睡觉。”泓引闭着眼,不耐烦。 “不,你就是想翻脸不认账!”夏缈撒泼,刚想在床上滚动几下以示愤慨,牵动了某处,脸一青‘嗷’一嗓子惨叫。 泓引扭头看他,看他脸色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冷哼一声重新闭眼酝酿睡意。 “好痛的!”夏缈凄凄惨惨捂脸嚎。 “活该。”泓引落井下石。 昨晚他本是想做两次就够了,他用手也勉强能帮他解除药性,他在生病,受不了太激烈的动作,可是不知道真的是药性太猛烈,还是夏缈太激动,缠着他‘激烈’了一整晚,现在的痛楚就是他昨晚放荡时的报应。 “呜呜。”夏缈桑心把脸埋进枕头里。 见他安分了,泓引松了一口气准备入睡。被子底下突然伸过来一只手臂,默默地,抱着他的腰,然后夏缈的脸凑过来,挨着他的脖子,蹭了几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安静了。 怎么说呢?这一刻,泓引是感觉自己这一生的夙愿的的确确是实现了。 时光静止,现世安稳。 如此便好。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佛书阅万 陆尽封自小就爱哭,这对于一个男孩来说,是很不齿的,是以没有哪个男孩子喜欢和他玩,指不定碰了他一下就会把他弄哭了呢,况且陆家庄已是当时的富商,一般没有那个家庭能‘高攀’得上。 小孩子的心性很直接,有人和他玩,他就开心的笑;没有人和他玩,他就没有表情,也不说话。这时候,陆家家主,也就是陆尽封的父亲,带回来一个孩子,说是外面做生意捡回来的孤儿,可是谁信呢,他说是那就是吧,反正他是家主,没有人敢反驳。 而这对于陆尽封来说,这个孩子,是唯一愿意和他玩耍的人。 “呐呐,父亲说你从前是孤儿?那你以前是怎么生活的呢?”陆尽封蹲在地上,两只手中正在熟练地折一只逐渐成型的草蜻蜓,那是他唯一会的一样事情。 那个孩子不说话,漆黑的双眼望着他的背后,那里,站着陆尽封的父亲,陆家家主。 “你怎么不说话?”陆尽封奇怪的抬眼问他。 “还能怎么生活,吃饭喝水睡觉,怎么能活下去就怎么生活。”他没有感情的说。 草蜻蜓已经折好,陆尽封隔远了在阳光下仔细地看,折的还行,开心的笑了出来,将它转手送给了他,“呐,送给你。” 他被动的拿在手里,其实他不喜欢这种东西,开始是绿色的,很漂亮,可是时间久了,就会没有生命,开始枯萎,掉色,泛黄,风干,一捏就碎,脆弱得没有什么能保护好它。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不是吗? “你叫什么名字?”陆尽封问。 他低头看手里的绿色,“方书明。” 佛书阅万,吾心澄明。 我叫,方书明。他如是说。 “我叫陆尽封,尽是无尽的尽,封是封存的封。”他笑起来,刺眼的阳光下,刺眼的笑。 陆、尽、封,他不知道,这从来不是一个值得欢笑的名字。 并不需要介绍的,他早就知道他的名字,很早很早,在心脏里,反反复复用最锋利的刻刀刻了千百遍,所以,每喊一遍他的名字,鼻息之间,都充斥着令人欲呕的血腥臭味。 那时的陆家庄,人员众多,老祖宗也尚还在世。 那是一个长相慈祥的老人,独居在陆家庄最偏远的院子,不允许家主的探望,只准许了两个孩子偶尔去陪陪她。 一个,自然是陆家唯一的子孙,陆尽封;另一个,却是在外捡来的孤儿,方书明。 老人很爱笑,会缝样式简单漂亮的鞋子,她只做给两个孩子穿,认认真真的,一针一线,掌着昏黄的烛光,那双鞋,全是那个老人最赤诚的爱。 陆尽封会穿在脚上,出去走一圈,就被弄脏,他的娘亲蓝夫人就会把它丢掉,重新给他买,陆尽封大哭一场,跑到老人身边,老人会笑着安慰他,再给他做一双。可是,直到老人去世,陆尽封也没有完整干净的保存好一双老人做给他的鞋子。 而方书明不同,他从来不穿老人做给他的鞋子,崭新的放在箱子的最底层,好像连见都不想多见一眼,眼中浓浓的阴沉,自他少时,就已经深深刻进了骨子里,剐都刮不掉。 老人很多事都明白,只是不说,层层皱纹的脸上永恒的维持着笑,在她还有力气的老年,她只做了这么几件事。 一件,软声安慰哭泣不止的陆尽封,给他唱她会的那些好听的童谣,哄他欢笑,哄他展颜。 一件,让方书明进自己的佛堂诵读佛经,她每每伴在他身边,看他状若虔诚的小声喃语,然后方书明诵读完毕之后,她都会对他说一句: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13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13 放下,放下。放下?方书明自胸膛里浅声地笑:刻进骨头里的东西,你倒是教教我,该怎么放下? 一件:无论春夏秋冬,不停,不停的,给那两个孩子做鞋子,即使她知道,她做的东西,从来没有人珍惜,从来从来。 陆尽封十六岁那年,家主给他安排了婚事,是这条街的尽头,一个小商户的女儿。他从来没有见过她,更莫谈感情。得到消息之后,他跑去找方书明,眼眶里的水雾消散不掉,方书明看着他,说:“我打听过了,那是个温柔娴淑的女子,为人极好,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是同意了。眼泪瞬时就落下来,陆尽封大声骂他,骂了什么他也不清楚,只知道那时他难受得不能呼吸,胸腔里苦涩不能释放,他紧拽着胸前的布料,好似痛苦不能自已。 “方书明你明明知道……”他挣扎着要说什么,可他又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什么?你要他知道什么? 他知道的,你不知道;你知道的,他全都装作不知道。 方书明站在门里,眼中情绪千年如一,他说:“你已是个男人,将要有妻子儿女,还这样爱哭,怎么成事?” 听出他语中嫌恶,他一时怔楞,被泪水模糊了视线,他硬生生忍住夺眶而出的湿意:“你这是……嫌恶?” 方书明关了门,声音自门后传来,冷漠的感情:“何止。” 远远不止,陆尽封,那怎么能是嫌恶,连一分一秒,都早已不能忍受你。 便是因此,费尽千幸万苦,陆尽封也要上得离忧山,见到离忧门,拿到‘无泪’。 他再也再也,不要流泪,再也再也,不要被那个人用那样的目光注视。 那时候,他孤身一个人,双腿被路途的荆棘割伤,中了山中瘴气,血流不止,不能忍受的疼痛,他跪在离忧门前,哭得抽噎,双手捂着脸。 他想,陆尽封,这是此生你唯一的哭泣,没有人稀罕你的眼泪,没关系,可是你不能被厌恶,不能被那个人厌恶,陆尽封,此次之后,你要永远永远的笑。 无论真心还是假意,都要笑啊。 拿到‘无泪’之后,果然没有再哭过。即使是听到父亲将婚礼提前的消息,他也分毫没有落泪的样子。方书明惊异的看着他,陆尽封笑着,再也不能更真心的笑:“好啊,我也是这样想的呢。” 最后一次去老人的院子,她已经很老很老,再也看不清针线,再也不能给他做鞋子。陆尽封趴在她怀里,告诉她:“我就要娶妻了奶奶。” 她听不分明,却说:“书明来了?” “他不会来了啊,奶奶,他不喜欢我。”若是以前,说到这里,早该是泣不成声,可他手指停在眼角,干涩的眼睛,一滴泪也没有。 “书明那孩子啊,就是不愿意放下。”老人喃喃着,喃喃着很多年前对方书明说过最多的话。 “放下什么啊奶奶?” “书明啊,你怎么忘记了你的名字呢?” “你在说什么?奶奶。” 半个多月后,老祖宗去世。陆尽封跪在灵堂,满堂的低声抽泣声,只有他,自小而大的,笑了起来,灵堂里的人转头看他,怪异的神色,他停不下来,一声一声,仿若遇见世上最好笑的事情。 “尽封,你怎么了?”方书明走过来,拽着他的袖子。 “哈哈哈哈没事啊,奶奶死了啊,哈哈哈哈我怎么这么伤心?你说我怎么这么伤心呢哈哈哈哈哈!” 可是他明明在笑。 至此,苏城便传言,陆家庄公子得了怪病,从前是哭,现在却是笑。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后来的事就是退婚之类的了,不尽详述。 而方书明,在这个时候告诉陆尽封,他喜欢他。 陆尽封笑着笑着弯下腰,在方书明看不见的角度,眼中生生落出一滴泪来,陆尽封你听见了吗?他说他喜欢你,他终于说喜欢你。 他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他是真的喜欢自己,装作没有看见他眼中的情绪。 陆尽封你好可怜,他惨笑着对自己说。可怜到,连爱情都要用假装来成全。 之后的事情,无非就是把陆家的印玺给了方书明,一点一点帮助他掌控了陆家的经济命脉,父亲老了,很多事情已经能够瞒过他。 方书明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常常谨慎的看着陆尽封,他在防着他临时改变主意,不过陆尽封总是浅浅的笑,窝在他怀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那种笑,可能,是叫做幸福吧。 夜晚,陆尽封不能停止笑意,就吃药,强制性令自己安眠,熟睡。这些事方书明都不知道。 他笑,是因为他伤心。 可是方书明一直分不清楚,他以为他真的在开心,他那样精明,却从不费丝毫心思在陆尽封身上。不过是不在意罢了,对于不在意的人,哪怕多看一眼都嫌多余。 泓引把解药送来就走了,他看出他在心心念念着一个人,全心全意的思念着,一片赤诚,多么,难得的心意啊。 只是,他陆尽封这辈子啊,怕是得不到了吧。 方书明进门,搂着他的腰,视线停驻在他手里的药瓶子上:“这是……”他拿了过去,陆尽封一点不抵抗的松手,“解药。” “这么快,他就做出来了?”方书明将它拿在手里打量。 “事情怎么样了?”陆尽封不答反问。 “已经做完了。” 也就是说,陆家,已经不再姓陆。 陆尽封模糊的微笑,感觉胸腔里闷闷的疼痛,他说:“诶,你知道吧?我吃了‘无泪’半个月之后,离忧门来了一批人又送了一次药。” “是么。” “呵呵,是啊。”他这样说,感觉力气渐渐遗失,他无力的将全身靠在方书明胸膛,感受到背后传来的温度,他捂着脸,惨笑。 他最近,是真的,真的,活得越来越艰辛了啊。泓引那个人也看出来了,给他的药想来是能救他一命的,不过都被方书明拿去了。 他已经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他想说,离忧门里送他药的那个人的手指和他真像啊,一样的凉度,一样的用力,好像能瞬间夺去他残存的生命一样。 两天后,陆尽封居住的院子燃起了熊熊大火,那样大的火,若没有突然袭来的一场大雨,怕是不烧尽整座院子是不会停下的。可是,无论是真实的天气还是他们两个人的心里,已经很久没有下过雨了。 干涸的,将身体内里的每一寸每一分都撕裂开来,汹涌的血啊,汩汩流出,化作那个人的泪,一点一滴落在他的心上人的衣襟上,只是,他的心上人从来不会低头看看,从来不会在意这一点的湿意。 方书明得到消息,马不停蹄的赶回来,看到染红半边天的火焰灼灼不息,大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14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14 声喊着陆尽封的名字就要往里冲,仆人拦住他,说如果贸然冲进去他会死的。 那又算什么,又算什么?!他怒红了眼,这样说,推开仆人,奔入火场中。 火苗迅速的吞噬他luolu在外的肌肤,他感到自己的肌肤和头发被烧得滚烫,灼痛,还听见四周噼啪的木头被烧的声音。他不管不顾,徒手搬开掉下来的梁木,终于跑进陆尽封的房间,看到滚滚烟雾中央,枯坐在地的陆尽封。 “尽封!”他跑过去,惶恐的将他抱在怀中,双手满是黏腻的血,他也不在意。 “尽封,我们出去,我带你出去。” 陆尽封早已是奄奄一息,此刻双目中光彩夺人,如往常的柔软恬静,分毫不差,这种样子,莫名更让人心中惶惶。 “书明?是书明啊。”他叹息着,环着他的背,满足道。 方书明已经抱起他,想要带他离开这里。可是闯进火场已经是不可思议,如今入眼之处皆是火苗,还要带个垂危之人出去,谈何容易。房梁又落下一块,砸在方书明背上,猝不及防,他被压得跪倒在地,血色隐唇。 陆尽封缓缓地笑起来,推他:“你走吧,放下我。” 他不听,低头看着怀里的他,觉得他的笑容这样刺眼,“尽封,哭出来。” 他不停的笑,他那样开心,他这样伤心。 他一直在哭啊,你为什么总是不明白呢? 他渐渐松了环抱他的手,唇边绽放的笑容也变得无力:“我多想像书上写的那样,与你白头偕老。” 这就是,最后了。 苏城三月,竹柳抽芽,拂面微风,醉人的好天气。 陆家庄一场突如其来的烈火,公子陆尽封葬身于此,十日后,举行葬礼。 并且宣布,路家庄易主,那人,姓方名书明。 葬礼上,前任家主不顾形象的声嘶力竭:“你就这样恨我们陆家,你明知道封儿把你看得有多重要!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们家,我把陆家庄和我这条命都赔给你,你为什么还要害死我儿子!方书明,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新任家主方书明无甚情绪静静听着,并不答言,那场大火,他受了伤,本该卧床休养,却站在陆尽封的葬礼上妥善安排一切事宜。 有人猜测这位家主或许并不是那么无情,只是从他一双墨染漆瞳中看不出任何悲伤,哪怕丁点也无,于是作罢。这个人,只是想做全礼数也说不定呢,毕竟,他可是陆尽封生前唯一的玩伴。 他的背上,攀附着累世深仇,迫使他踩踏着那个人的眼泪,一步步登上森森白骨堆砌的高位,终日,不得安宁。那是方书明的偏执,无关对错,无关值得,因是偏执,于是偏执,只是这过程中,有谁会死会伤心,他都看不见。他早已,遗忘了自己的名字。 他的心上,半是荒原,半是坟场,容不下一个叫陆尽封的男子给予他的青色和澄澈。 佛书阅万,吾心澄明。 忘了个彻底。 “尽封……” 后来的许多个白日黑夜,恍惚之时,他会莫名念起这个名字,神情迷茫,片刻后又清醒。是啊,他这辈子,总是清醒。 偶尔生意上的伙伴会问他:“那是谁呢?” 他如斯清醒的回答他也告诉自己:“他已经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某人要成亲,某人在叙旧 陆家庄易主之事,泓引是亲眼见到的,那时他应了陆尽封所托,去陆家庄。陆尽封也并没有说要他来做什么,只来到陆家庄,听下人告诉他方书明奔进火海时,他突然明白陆尽封的意思。 他是想让他把方书明救下来。 如他所愿,泓引把方书明救了出来,包括陆尽封的尸体。那时两人皆是面目全非,只是一个气息奄奄,一个呼吸长眠。即使两人是紧紧拥抱的姿势,却是如斯遥远的距离。 方书明喊着陆尽封的名字转醒,泓引正要告诉他陆尽封已死的事实,方书明先他一步自言自语:“他死了。” 呵,多清醒的人。 泓引摆弄着药罐药瓶,点头,重复:“对,他死了。” 方书明的伤好得大致差不多的时候,泓引携着夏缈就走了。那时是第十日陆尽封的葬礼,陆尽封的父亲声嘶力竭,方书明不为所动,嘴唇蠕动,约莫是在说:他死了。 不知道是真的清醒的看透事实,还是醒着做梦在胡言乱语。 后来,方书明孤寂一生,常常喃念着同一句话,独生独死。 这是别人的人生了,谁会多余管他呢。 泓引赶马车离开时,余光瞥见一尾玫红衣角,约莫听到铃声,大约熟悉。只是墙角隔绝了目光,他没有在意。如今离忧门传来消息说,最近一年来离忧门求过药的人都反馈消息说药有问题,奇的是,出问题的只有泓引做的药,其他药师做的都没有问题。 泓引略略整理了思绪,猜想那个冒充离忧门的人大概是针对他,到是没有怎么对付离忧门。现在泓引就是带着夏缈以及小玲儿逐个去那些吃了他的药而出问题的人家那里,解毒的同时,也顺便调查一下。 一个月之后,夏缈接到君主的信,回了都城。 泓引只身一人继续探查。 都城无甚变化,到城门口的时候,有人来接他,夏缈不情不愿的上车,小玲儿跟着弯身进来,看到自离开泓引后就情绪低落的王爷,残酷的现实摆在面前,小玲儿不得不相信了自己这一个月以来所得出的结论:他家王爷,确实是断袖了哇! 夏缈抱着头心情烦躁,认真想了想这种情绪的由来,大概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这么快被家长喊回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有机会再见面,难免有些不痛快。孩子谈个恋爱不容易,家长还那么严格,才出去浪那么一个多月又给喊回去,真是愁死人了。 话说谁没有个初恋啊是不是?夏缈王爷的初恋就是当年还在书院念书那会儿,又一次上课睡觉被夫子逮到,夫子气极抽他手心,棍子还没落下来,他就开始嚎,哇哇大叫,无比凄惨,夫子抽不下去了,手一指门外:滚,外面站着去。 夏缈两手装模作样的揉眼睛,凄凄切切的小声抽泣,磨磨蹭蹭站到外面去,背对着教室,聊赖的看着外面一排树木,看了半响,没看出一朵花儿来,打着哈欠寻思着靠着墙睡一会儿,结果,就在一扭头的瞬间,看见个白衣飘飘的娃儿跳了几下,跳进学院来,身后还跟了个大人,两人偷偷摸摸的进来之后,理了理衣裳,衣冠整齐的负手在学院的林荫小道里走。夏缈目瞪口呆一直看着,可能是目光实在太炽热,那白衣楚楚的比他高一点的娃儿侧脸看了他一眼,白皙精致的一张脸,眸中冰冰凉凉的情绪,不咸不淡的,远远的看着,漂亮得不似真人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15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15 。夏缈当时就小心脏砰砰乱跳,傻乎乎的一直盯着人家直到不见身影。连回家做梦也梦到他,后来夏缈想,那大概就是他人生中第一个喜欢的人了。 “王爷,回神儿了,王宫到了。” 正想的欢快,小玲儿叽叽喳喳的声音冒出来,夏缈立马给打回现实,哀怨的瞥了她一眼,心想要不是看在你照顾我这么多年的份上,看我不扣光你的俸禄才奇了怪了! 草草正了衣冠,下马车,迈俩腿儿迅速往夏玄宽的书房跑,不过他是王爷啊,要注重礼仪姿态,就算走路带风,也要潇洒迷人。都城可不比外面那些个地儿了,容不得他肆意盎然。 终于到了御书房,夏缈悄悄舒了几口气,待呼吸平缓了,方推开门,首先扬起一朵灿烂的笑容:“皇兄……” “若我不召你,恐怕连你这个皇兄都记不得了吧。”冷静自持的沉稳声音,是来自于桌案后的年轻人,听到来者明显讨好的呼唤,略略抬了眼皮,扫了他一眼,又重新垂眼看手中的书卷。 夏缈看他这模样,显然并不怎么生他的气,于是放心大胆的凑到他面前去:“皇兄,我想给你说件事。但是你不要抽我。” “你先说。”夏玄宽放了手中根本没在看的书卷,倚靠而坐,俊美严谨的脸孔一瞬不瞬的盯着夏缈。 “额……我,”被他这么看着,夏缈却不敢看着他的眼睛说话了,于是低了头看着桌面,小声支吾:“我、我要成亲了。” 沉默良久,夏玄宽本是等他下文,见他像是说完了,浑不当回事儿的点头:“嗯,谁啊?外面认识的姑娘?” “不、不是姑娘。”某人更小声。 “公子?你说是谁。”稳着声音,夏玄宽耐心询问。 “就是,就是,离忧门的,那个谁。”细弱蚊呐。 “名字。”额上青筋一跳,夏玄宽有种不好的预感。 “……泓引。” 不出所料。夏玄宽吐了一口气,挥手:“你先回王府,这件事过几天我会找你说。” “啊,啊?”夏缈睁大了眼睛,困惑的表情。 可是夏玄宽已经变了脸色:“回去。”尽管还想立刻得到皇兄的应答,见他动气了,夏缈只有识相的回去了。 夏缈回王府,夏玄宽一个人待在御书房,手撑着头,沉思的模样,良久,铺平宣纸,拿起毛笔,几乎是无意识的,又写起了那个人的名字,字迹大气有力,以最深情的心态来写这两个平凡的字:黎铮。 在王府安分守己的窝了几天,还没有皇兄的传唤,夏缈坐不住了,自个儿进宫去找他。夏玄宽在后花园,还有个人和他在一起,他坐着,那人站着,静静地听那人俯身说话,看表情,大概是禀告公事什么的。夏缈慢慢挪过去,没有打扰他们,夏玄宽斜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继续听着路康说话。 路康看到他,很重礼仪的俯身作揖:“王爷。” 夏缈摆手,蹭到皇兄身边去:“嗯,你继续。” “也没什么事,已经说完了,臣就先退下了。”路康埋首,后退三步,转身离开。他还是那样,木讷严肃,比皇兄还无趣,夏缈默默想。 见路康已经走远了,夏缈放松了表情就要坐到夏玄宽旁边的凳子上,夏玄宽悠悠一抬手:“别坐了,就站着吧。” “啊?”夏缈看他,半响,才反应过来他是在气闷,于是抓皇兄袖子:“皇兄……” 夏玄宽一蹙眉,拂开他的手,端了面前的茶抿了一口:“你没有在跟我开玩笑吗?你真的要和他成亲。” “对。”夏缈小心看他表情。 “都是男子……” “皇兄你在说笑吗?大泓国民风开放,男男成亲不在少数,你还拿这个来压我?”夏缈瞪眼。 “那只是苏城,其他地方还未如此。”夏玄宽纠正他,“再说,一个月前你不是还喜欢女生的么,还闹着要我帮你找小时候连脸都没瞧清楚的白衣裳?” “……那不是一个月前么,”夏缈小小声,想到泓引的脸立马抬起头来,“我是真的喜欢泓引。” 夏玄宽默了半响,垂眼看杯中茶:“喜欢到……想和他成亲?你知道,这不是玩游戏,是要和那人朝夕相处一辈子的,这些你都想过?” 或许是那样的。自苏城那次之后,夏缈想,他应该是喜欢泓引的,经过一个月的相处,他确切自己喜欢上了泓引,他想一直和他在一起,名正言顺的,当外人问及两人关系时,他能骄傲的说,这个人是他的男人,同床共枕的男人,除了他,谁都不能也没有资格站在泓引的身边。大抵就是这样了。 “对,皇兄,我想过了。” “泓引也同意?他怎么不来?”夏玄宽抬眼。 呃……貌似泓引还没和他讨论过这个问题,就是回都城之后他突然冒出的这个想和他成亲的念头,还没来得及和泓引说。不过,他们都已经那个啥了,成亲应该是迟早的事吧?孩子单纯,以为上一次床就一定会往成亲那条路走。 夏缈糊弄他:“同意,当然同意!只是最近他忙,嗯,很忙。” 夏玄宽想冷笑,他也确实笑了一声,他最近心情不好,没以前那么温和:“有多忙,连和我大泓国逍遥王爷成亲都不能来?还是说他离忧门架子大,不稀罕来我都城?” “不、不是的啊。”夏缈急的满头汗,脑袋一直摇,摇得夏玄宽头晕。 “行了,我同意。” “真的!?”夏缈嘴一咧就要笑,夏玄宽喊住他。 “要是他对你不好,我让十三影卫带着人去屠了他的离忧门。” “…………”夏缈捂着嘴震惊。 看来夏玄宽心情是真的不好。不过应该不是关于夏缈成亲的事,是他自己的事吧。 此时,敏镇。 这是最后一个病人了,医好这一个,他就可以回离忧门休息一阵子。这一个多月以来的调查,发现和陆尽封的情况差不多,一开始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半个月后都会来一批人再送一次药,这些人也是傻,还真的就老老实实吃了,结果就出问题了。泓引表示无力,不过还是抓到几个冒充离忧门的人,使了些手段,幕后主使倒是没问出来,看来幕后主使也是个会用药的,这也算是个线索。问完问题这几个人就死了,泓引面无表情撒了化尸粉,对于那个败坏自己名誉的家伙越来越不爽。 研究出这最后一个病人的解药之后,泓引没急着回离忧门,而是坐在茶楼里悠闲喝茶,边喝茶边看窗外景致,倒也没什么好看的,唯一的亮点就是映入眼帘一个玫红衣裙的姑娘,身姿曼妙,长发如墨,扎成一个大辫子垂在背后,看着有几分味道。 待那女子抬头望来,泓引也没有转开目光,女子柔柔一笑,提着裙摆,看是要上楼来。泓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16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16 引没什么表示,看来是一点不意外。 “你也在这里?”女子熟稔的坐在他对面,笑意柔和。 “怎么?我离忧门的狗没咬死你?”泓引冷漠看她一身装扮。 “呵呵,那可是一头狼呢,师兄。”君陌自沏了一杯茶。 茶香袅袅,依稀叙旧的模样,泓引道:“今日不叫哥哥了?” 君陌抬眼:“只是看你身边那王爷很看重你,想逗逗他,却差点把我害了,师兄可真护着他,真是一日既往的偏心。” “一如既往?以前我可不敢偏心你吧。” “表面上看着师兄是没有偏心谁,可是我又不傻,师兄还是对黎铮师兄好一些呢。”这姑娘长了一张柔静贤良的面孔,说话的语气却是坚定自信的,看着不是什么普通的娴淑女子。 “只不过看我是师傅的女儿,平时忍让着些罢了,君陌都晓得。” 大泓国曾有第一圣手君为善,收了两个男弟子,教习医术。一个是泓引,因年纪大些,收他入门的时间也要早些,因而是为师兄;另一个是当今神仙舫舫主黎铮,这是师弟,这孩子小时候多聪明一娃娃,可惜对银票的兴趣更多一点,长大了就去开了个神仙舫挣银子了。简直是师门不幸啊。君陌是君为善的独女,小时候也跟着俩人混,小姑娘嘛,就喜欢喊漂亮点的男生哥哥,过把妹妹瘾,不过泓引嫌弃喊着恶心,一直很讨厌这个称呼,没办法,君陌姑娘只好委委屈屈喊师兄。 “如今师傅逝了,我自会照顾着你。” 君陌扑哧一笑:“师兄可别骗我了,月前我去看你,你还拿狼轰我呢。” “……谁叫你胡言乱语。” 君陌听了,手撑着脑袋,看他表情:“怎么是胡言乱语呢?我和你抢离忧门,设计害你,间接气死了我父亲,没能让你参加父亲的葬礼,怎么想,也是我……” “我不是说这个。”泓引打断她,“是你的表情语气太奇怪了,看着不像是和我有怨仇的,倒像是和我有情意的。” “…………”君陌摸了一把自己的脸,默默的,“看来是我没把握好自己的表情。” 泓引点头:“嗯,看着容易让人误会。” “师兄真的很喜欢那个王爷?” “嗯?”泓引挑眉,不予回答。 君陌却明了,弯眉一笑,笑意不明:“师兄可要把握好幸福哦。” 作者有话要说: ☆、成亲前奏 一回到王府夏缈就心急如焚收拾行李准备外出,折腾这么几天,竟然忘记最严重的事,他还没有告诉泓引成亲的事呢,要是他不同意怎么办?那不是丢脸丢到全大泓国了么,这太恐怖了。越想越害怕,夏缈背着包袱往王府外候着的马车跑,小玲儿大呼小叫的跟在后面。想到泓引给他提过的侍卫问题,夏缈伸脑袋喊:“司城呢?把司城喊过来跟本王一起走。” 小玲儿呼哧呼哧的跑,听到他的喊话,转头向后面喊:“叫司城!收拾收拾跟王爷走。” 后面听到的下人也跟着喊:“司城!” 一路喊过去,一直喊到后厨房。一个宝蓝衣裳的小伙子正在帮厨房大妈剥白菜,才刚拿起来,就听到王府仆人们轰轰烈烈一声更近一声的喊自己名字。 司城(⊙⊙),满头雾水。 听到喊话内容之后,马不停蹄往侍卫大院跑,胡乱塞了两件衣服,往背上一甩,跳了几下就来到王府门口。夏缈掀开帘子看他来了,随手一指:“快快快,赶马车,去离忧山。” 于是匆忙之中司城同学加入了夏缈王爷寻夫大队伍。 那边厢泓引和君陌分手,各自往相反的道路走。 买了一匹马,泓引回离忧门。一个人骑马,和三个人坐马车,于是,泓引比夏缈早到离忧门。 终于来到离忧门山下,夏缈有几分怀念和亲切,抖抖胳膊腿儿就要上山,司城将他拦住:“王爷,离忧山毒雾缭绕,让属下走前面吧。” “咦?”夏缈一脸白痴相,“谁说的?我和小玲儿上次来,直接上山的,都没事儿。” “……?” “不过晚上的确有毒雾,但是现在是白天,安全得很,安全得很。”夏缈大大咧咧领着俩随从上山了,过程中司城还是警惕山中的事物,一脸认真,誓死保护的样子。啧啧,暗处的小金子偷偷看着,觉得,这孩子这小表情还真不错。 许是分了神,一直凝神的司城立马察觉到有人,当即沉声:“王爷你不要动,站在那里。” 自个儿持着剑屏息凝神,小金子摸下巴眼中有笑意,他本是藏身在枝叶浓密的参天大树上,位置绝对是好位置,只是没想到……一把软剑刺破绿叶瞬时绕着他的脸缠上来,小金子侧身往另一头跳,那人已然站在他将出现的位置,软剑回来重新握在手中,眨眼之间离他喉咙咫尺之距,不过小金子的袖中匕首也已穿透他的胸膛,再用力一分,便是死亡。 察觉到这人并没放手不攻的意思,小金子只好开口:“我是离忧门门主派来迎接王爷的。” 喉咙一动,薄薄剑刃便割破外皮,有血渗出。 顿了良久,司城收剑,锢了小金子两只手,带着他重回地面。小金子也早已收回了匕首。夏缈还站在原地愣愣的,看到有两个人下来,微有惊讶,一个是自家侍卫司城,另一个黑衣裳的,瞧着眼熟。 “我是门主手下,金。”小金子自曝姓名。 然后夏缈就想起来了,是那个泓引喊放狼咬那小姑娘的黑衣服,于是点头:“恩恩,记得记得。” 明明是不怎么记得…… 司城看这形式,才相信他的身份,这才放开他。一放开,胸前的血迹就掩藏不住,夏缈惊呼:“司城你受伤了!” 小金子扭头,哟,流了不少血么,立马搂住司城,对夏缈说:“没事没事,赶紧上离忧门吧,门里有药,不会有事的。” 夏缈点头,相当忧心自家侍卫的伤势,呼哧呼哧爬山。 夏缈和小玲儿走前面,,侍卫二人组走后面。司城皱眉拂掉小金子的手:“不用扶我。” “用的用的,我伤了你,扶你一下又没什么。”小金子相当殷勤。 司城瞥了他喉咙一眼,对于将他误认成敌人有些过意不去,便也没怎么拒绝了。小金子心里呵呵笑。 回到离忧门,夏缈看到一个人就拉住他,指后面跟着的俩人:“那儿有一个受伤的,麻烦你看一下。” 小金子摆手:“我帮他就可以了。” 跟了泓引这么久,应该也可以吧,夏缈点头,直奔泓引专属的院子。 那时是下午,泓引到离忧门不过三天,休息够了正在整理线索,推理幕后主使。听说夏缈带着人来了,派了小金子去给他们开道,心里正琢磨着这人怎么又来了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17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17 ,他本以为这次回去两人就难得再见面了,夏缈推开门就进来了。 “…………” “…………” 泓引不说话是因为他本来就不是那种一见到人就率先开口寒暄的人。 夏缈不说话是因为‘久’别重逢又是告诉泓引成亲的事有些激动。 久久不说话,泓引不满的皱眉:“怎么不说话?” “额……”夏缈捂脸,明显感觉到自己脸上的温度有些过高,一开口就是结结巴巴的,听不懂他要说什么,泓引眸子一冷,眉皱得死紧。 夏缈一看他要不爽了,连忙平息自己的情绪,几个深呼吸,然后麻溜的说话:“泓引你和我成亲吧皇兄都同意了我是来和你讨论婚期的!” “…………”泓引面瘫。 天色甚好,万里无云,鸟语花香,泓引给他一席话震住了。夏缈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期盼的看着他。一时寂静无声,泓引没有说话,毛笔搭在笔架上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夏缈方回过神来,漆黑如墨的瞳孔浮出恐慌的情绪来:“怎么?你不同意?你不想和我成亲?” 他问:“你是认真的?” “当然,否则我会告诉皇兄吗?”他反问一句,又道,“难道说,你不是认真的?哦,你一直都是在耍我? 泓引抿唇,压低了眉眼,心思千回百转,声音如同平常平稳无波:“嗯,”夏缈正要发脾气,又听他道,“那就成亲吧。” 夏缈还是不爽,妈的这语气怎么听着像是他在逼婚似的! “你说,你拉着我许了那样多的愿望,或大或小,甚至连明天吃肉这种愿望都有,有的虔诚有的敷衍,真的会实现吗?” “当然,你看,师傅刚刚说了,明儿吃肉,这不就算实现一个愿望了嘛。” “我今天许的愿望有点……痴心妄想,也能实现吗?” 暗红长袍的小小少年吊儿郎当的坐在佛堂蒲团上,懒懒的:“什么愿望?” “…………”白衣少年比他有规矩许多,跪得笔直,望着头上那尊金佛,“总之是挺痴心妄想的。” “唉,没有痴心,又怎会妄想。”红袍少年感叹一句,转身将半个身子都趴在白衣身上,妖冶的小脸笑着,“是不是跟师傅去都城的时候见到什么贵族的漂亮小妞了?怎么?心动了?唉唉,这可不行,年纪小小就春心萌动,会丢失很多认识美人的机会的。师兄,别想了,看着佛祖,别眨眼,是不是感觉心境平和?是不是没有欲念了?” 那佛像金光闪闪,没看多久白衣揉着眼睛就将脸侧到一旁,红袍看着他笑,没有骨头似的倚靠着他的背:“就算是痴心妄想,你每天多想几遍,要是觉得在心里闷着想不够虔诚就在佛祖面前想,想他个千百遍,再是妄想又怎样?佛祖会帮着你实现的,毕竟要是没有我们,他怎么可能这么闪亮。啧啧,师傅也真是的,拼死拼活非要翻新佛堂,浪费银子,还不如给爷拿来多给山下的美人儿们买些礼物……”他又在碎碎念。 “泓引你和我成亲吧皇兄都同意了我是来和你讨论婚期的!”夏缈说出这话的时候,泓引神游了,他想,看来贺佛山那尊佛还真挺管用的,不枉他天天去供奉他,嗯,虽然,那些所谓供奉,最后还是落入师弟黎铮的肚中,哦对,他这一辈子就信了黎铮这么一次鬼话,竟然还真就成真了,难得难得。 痴心妄想。 他也知道那是痴心妄想,每天在佛像面前都是念着‘痴心妄想’四字,冷峻的容颜,丁点看不到虔诚的意味。也许那尊佛真的很喜欢泓引给他弄的金装吧…… “嗯,那就成亲吧。” 他要感谢佛祖,从四岁到十四岁许的愿望中,实现了两个,一个是吃到师傅亲自烧的肉,那天翻修了佛堂,师傅心情好,乐呵呵同意了;另一个是他的痴心妄想,他实现了。 如果让黎铮知道原来贺佛山的佛祖这么灵验,一定会后悔刮掉佛像背后的金粉的。 婚礼物品的筹备交给了小玲儿和小银子,泓引负责计划各项事宜,夏缈在旁边帮忙。 整个离忧门听此消息震撼了。 以下是几个代表人物说说他们的感想: 小玲儿:“我没想到,没想到我家王爷竟然还有人要!” 小银子:“我回离忧门之后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啊啊啊啊啊!” 仆从甲:“我早就看出来他俩(省略一下个人幻想)……” 仆从乙:“祝贺门主和王爷地久天长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儿女绕膝……” 仆从丙:“他没读过书你们别怪他,他不知道王爷生不出孩子。” 仆从丁:“我关心的是,以后我们该叫王爷‘夫人’还是什么?” 总之,婚礼照常进行。 焦头烂额筹划了几天,婚礼日期定在五月初。今已是四月中旬,时间很赶,泓引每天脚不落地的计划这筹划那,夏缈跟着他,虽说有时候被婚礼的忙碌折腾的挺恼火的,不过还是很甜蜜,毕竟这是他的婚礼。 夏玄宽说可以让宫里的人为他们准备,夏缈拒绝了。 “你说一声你喜欢我呗。” 已近婚礼日期,夏缈越渐焦灼,每天都要缠着泓引说喜欢他,泓引很忙,通常是忙着指挥仆从布置喜堂。太阳大了,叫小玲儿带他去亭子里坐着,渴了忙里抽闲给他倒茶,就是不说话。夏缈焦躁得要死了。 “他怎么回事儿?”泓引问小金子,看着远处亭子里恹恹儿的夏缈。 小金子捧着本描述婚前通常遇到的病症的书,正儿八经的解释:“婚前忧郁症。” “嗯?” “就是说,总是患得患失,觉得门主你不如以前爱他了,忧郁,不自信,焦躁,就是王爷这个样子。你依着他,多说几遍你爱他就行了。” “…………”泓引扭头,继续指挥,“你,牌子挂歪了!” 泓引门主面对自己的感情出奇的闷骚,即使心里对那个人喜欢的恨不得时时刻刻锁在身边,却吝啬于说一句简单的表露感情的话语。 这个毛病,让他在之后吃了很大一个亏。 作者有话要说: ☆、婚礼进行时 咳咳,各位,接下来就是大泓国历史上最最最最为震撼的一场婚礼了,请搬好自己家的小板凳找个位置坐好,将这历史性的一幕全程记录下来,谢谢合作。 首先,我先给大家说说这两位新人的身份。这位,看起来就很帅(蠢)的少年,就是大泓国的逍遥王爷夏缈,唯一的一个王爷,深受当今君主的宠爱,据那些有作为有才干的大人物猜测啊,大泓国的下一任君主可能就是他了,所以,这人的身份背景说起来那是很唬人的啊。 再看这边,面瘫着脸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18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18 的冷面男子就是另一位新人了,离忧门门主泓引,是新一代医药界的领头人,年纪轻轻,锋芒毕露,多少老家伙缕着胡须在家里向妻子称赞这位‘不愧是第一圣手嫡传弟子’。 如今,离忧门在他的治理下,俨然已经是当今天下最受欢迎和信任的医药门派,惹得许多小年轻听到离忧门的名头就恨不得割腕自杀重投离忧门门下。 当年是要有多脑残,才说什么年轻人就要有年轻人的勇气和狂傲,就算不去离忧门我也能自己拼出一片天,弄垮离忧门啊。 而这两个随随便便挥一挥衣袖都能占领‘聊一聊名人最近的趣事’头条的人物,他们,要、成、亲、了。 五月初,阳光呛人,树叶婆娑,斑驳光影。这一日,凡是和离忧门大泓皇宫扯得上关系的人,都来了。所以你可以想象,这是有多少人啊,光是四十五度仰望天际随便那么一想,就吓死我了。 先说大泓皇宫这边的人,满朝大臣是必不可少的吧?好,请。难免有几个大臣会带上家眷吧?好,带吧。夏缈亲哥夏玄宽肯定来吧?当然,还要摆个超豪华的座位。他们连日奔波路途上的费用啊什么的要离忧门出吧?废话,不然王爷是那么好娶的吗!(咦,为什么大泓人民都不由自主的默默承认王爷是下面那个?捂脸,这个问题不要那么认真地研究,会伤到王爷的自尊心的。)离忧门还要派人去护送他们安全到达离忧门,好,这些都是应该的。 再是离忧门这边,就更夸张了。 离忧门是江湖门派,是已难免会和些同样等级的门派打交道,按江湖规矩说的话,那就是‘你看我们每年都会见一次面互送一些小礼物什么的,我们就算交情好了吧?你成亲怎么能不请我呢是不是?’对,当然请。 这些是大门派,还有些机缘巧合(不要脸)的说是泓引门主朋友的流动组织,就是传说中的单干的侠男侠女,这些人不属于任何门派,他们的信念就是坚持只用同一种武器而且一辈子都不换新的来维护江湖武林的正义!这些人,脸皮通常很厚,自来熟,长得黑,注定单身一辈子。 还有一批人就是他们有钱任性,一个目的是单纯想看看这对性别相同的大名人成亲的历史性一幕,另一个目的是崇拜这对新人其中一个或者两个都崇拜,特意千里迢迢带着银子来送份子的。 最后一批人,是跟着扬州神仙舫舫主黎铮来的。黎铮是泓引师弟,师兄成亲这么大的事,他当然会来,他来,一些仰慕他的人也会跟着来,于是,那人数,啧啧,相当的壮观。黎铮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其一是由于神仙舫的名气,其二是由于黎铮他自己太妖孽。这里不多做描述。 总之,婚礼在夏缈维持了十几天的焦虑之后照常进行。夏缈发誓,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起这么早的床而且还神奇的保持了头脑清醒的!小玲儿服侍他穿喜服,整个过程中还在喋喋不休的叮嘱他一些婚礼应注意的事项。夏缈听着,一条没记住,等他发现自己没记住之后,就是深刻的忧伤。啊啊啊啊啊啊啊原来成亲就是这样的! 泓引那边已经准备好,正在房间里喊小金子带着五队影杀全天巡逻离忧山。由于人太多,饭桌摆到了山下,不得已清光了毒雾瘴气,以免伤到人,也因此,那些天天梦想着整垮离忧门的人很可能会找这个机会来做点什么,不得不防。 “你带着一队在山腰巡逻,顺便盯着点那些容易闹事儿的。”泓引整理衣领。 “是。” 小金子穿了身看起来勉强像个首领的正装,领着人浩浩荡荡的下山了,途径门口看到门里除了门主就是这个叫顾萧的炼药技术最好的家伙正乐呵呵收份子钱。笑得合不拢嘴,他还真是会给自己找满意的活干。 刚路过顾萧就听到他喊:“嘿,这不是王爷……哦不对,门主夫人从娘家带过来的侍卫司城么,跟着小金子做什么丫?” “额,我,我是想……”后面果然传来司城的声音,小金子扭头,一把将人搂过来:“担心我?所以想跟着我一起做任务?哎呀我懂得啦,真拿你没办法,一刻也不能离开我,”他做出无奈极了的表情,“那好吧,你跟着我。” 顾萧:“…………”这厮脑子没被门夹吧? 司城:“…………”他在自导自演些什么? 小金子完全无视人家不情愿的表情,蛮横的搂着,下山了。顾萧石化:万年单身竟然春心萌动了。顾萧被雷得外焦里嫩。 各大人物陆续登场。夏玄宽坐的是主厅中的上座,两新人拜高堂的时候拜的就是他,夏玄宽对此不作表态。 吉时一到,众人翘首以盼,这些人的心思相当的黑暗,他们竟然在来之前偷偷开了赌局,赌泓引夏缈两人谁穿新娘服盖大红盖头,听说黎铮那个不正经的也参了一脚,赌的是两人都不穿,不过王爷一定是受啊哈哈哈哈哈。 众人:………… 这人太嚣张了这种事我们都是眼神交流的他竟然明目张胆的说出来了!可是妈的怎么就这么不讨厌他呢,啊啊啊啊我靠美人计啊贱人! 两大男人的婚礼没想象中那么浪漫,因为你不可能去洒什么玫瑰花看花雨什么的吧,这简直是对于男人那颗硬汉子心的侮辱。是以泓引牵着夏缈,额,两人特别平凡的走出来了。 黎铮:“…………噗。”他就知道,不该期待自家师兄能搞出什么浪漫的花招。 夏玄宽:= =他开始为自己亲弟的后半生担忧了。 不过两人那身喜服还是很可取的,听说是泓引请的大泓国绣工最好的故鳞镇绣坊顶级绣娘特制的,其中工序就不详述了。光是看着就够震撼的。 接下来是拜堂。 “一拜天地!” 夏缈神游天外啊,泓引鞠躬啊。 “二拜高堂!” 夏缈继续神游啊,泓引鞠躬啊。夏玄宽青筋啊。 “夫……夫对拜。” 夏缈眨巴眨巴眼,愣了。泓引鞠躬到一半,发现他没动,心头不安的一跳,心道你敢现在说什么不成亲的话,把你就地正法!夏玄宽青筋肉跳,看夏缈,这蠢货不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泓引,我有点激动。” 泓引扭脸,妈的能不能先鞠躬,能不能把礼给我成了! “我喜欢你,我没想到我真的能和你成亲。” “这一切都好不真实……” 泓引:“…………”这蠢货是怎么了。 “先把礼成了好么?”他稍微柔和了声音哄他。 夏缈看着他的脸,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脸颊。泓引不知道这短短几秒夏缈心里想了些什么,只知道他突然扑到他怀里,饿狼扑食一样啃到他的嘴巴。 “哇哦~”众人一看这局势,纷纷激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19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19 动,起哄。 啃了半天,夏缈放开他,不过还是离他很近,吐息都喷在他脸上,看出来他真的很激动。 “那时候,你不准我亲你嘴巴,我就想着,总会让我亲到的。今天是我们的婚礼,你总不会拒绝吧。”他这样说。 泓引抵着他的额头,状若恶狠狠的:“你找死。” 语气暧昧啊暧昧,旁边喊礼仪的人一看这情况立马高声喊:“礼成!” 正纠结着要不要喊送入洞房,泓引先开口了:“开饭。” 众人欢呼,这才是重点好么?把人灌醉了,想知道什么爆料还不简单?哈哈哈哈哈! 泓引被人群推嚷着不见人影了,夏缈捂着脸回味刚才的狼吻,夏玄宽看他一眼,骂他不争气,拉着他坐在饭桌旁边吃饭边问话,他这一桌没有人敢来闹腾,是以要说悄悄话很方便。 “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们早就做过了?” 夏缈抬头,老实孩子点头:“嗯。” 夏玄宽咬牙:“为什么?他强上的?” 摇头:“不是,我生病……” “趁你生病强上!?” “不、不是,是我生病了,他让我自己找药吃,结果我头晕眼花的,看错了,就吃了那个药,然后,就做了。” “没出息。”夏玄宽忍不住骂。 夏缈埋头吃菜,然后看到自己最爱的糖醋鱼,当即眼睛一亮:“啊,竟然有我的最爱!” 夏玄宽看他满足的样子,扶额:“我如果告诉你每一桌都有糖醋鱼,而且糖醋鱼是主菜,你是不是更快乐。” 果然,夏缈更开心了:“泓引对我太好了。” 这就算好啊,夏玄宽敛了眉眼,目光扫向仍然很出众的那个人,想,恋爱中的人啊,果然是容易满足的,满足之后,就是越来越不满足,是吧,黎铮。 泓引被黎铮解救出来,师兄弟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见面。黎铮一点没变,见到他就往他身上靠,泓引思及自己是有家室的人了,含蓄的退让到另一边。黎铮笑嘻嘻:“哟,师兄哟,那位就是你的‘痴心妄想’?” “嗯。”他找了个位置坐下,想吃点东西垫垫,待会儿肯定会被一大群人灌酒。 黎铮坐在他身边,八卦:“什么时候的事儿啊?连我的生辰都不来。” “我给了你贺礼了。” “得了吧,清毒丹,每年都送这个,一点诚意都没有。” “你多挑剔的人啊,送什么都说没新意,还不如每年都送同一样东西,我才懒得花那个心思。”泓引残忍的直言不讳。 黎铮心痛捂胸口:“师兄,你怎么这样!”话一吼完,觉得哪里不对,等泓引吃了东西走了才反应过来,“师兄你转移话题!” 小金子在这边履行自己身为离忧门影杀之首的义务,相当的惬意,仗着自己武功好,神不知鬼不觉偷别人桌上的菜吃,而且是连着盘子一起偷,吃完了又放回去。底下一口没吃着菜的人们纷纷痛苦抱头:“天啊还让不让人好好吃一顿了!” 这次小金子偷了一盘糖醋鱼,还特神奇的手上冒出两双筷子,一旁认真负责的司城默默看着他:“…………” “要不要吃?”小金子凑过去,“做糖醋鱼的这个师傅是门主特意去找的人哦,做得很好吃。” 司城坚强的扭头:“不吃。” 啧啧,小金子吃了一口,津津有味:“真的不吃?” “…………”司城孩子饿了,意志不太顽强了。 于是小金子心情愉快的喂他吃了一块挑净了鱼刺的鱼肉:“好吃吧?” 司城嚼啊嚼,眼睛一亮:“嗯!好吃的。” 好想亲他一口,小金子恶劣的想。继续喂他:“来,再吃一个。还有没有想吃的?饿坏了吧,我下去帮你拿。” “好。”孩子特开心。 树下的一桌人傻乎乎望着桌上不翼而飞的糖醋鱼,一人怒了,拍桌而起,“嘿!那个摆菜的!我们这桌的糖醋鱼呢?!” 摆菜的委屈扭头:“我明明记得我摆了的呀。” 作者有话要说: ☆、就算吃撑了也要做的决心 那一天真是个好日子,离忧门从来没有那么热闹过,泓引喝了些酒,脸色有些白,走路仍然很稳,一点看不出喝了很多酒的样子。他这一辈子只穿过这么一次红色的衣裳,不是往常那种冷色系的衣裳,整个人看起来平和了许多。黎铮到是常穿红衣,现在长大了,也不常穿了。 那一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向来以冷面冷清著称的离忧门主,是真的很开心,每个人都由衷的向他道喜,他听了不为所动,只是喝下了那人递来的喜酒。这代表他是开心的。 直到月亮挂起,泓引才被放过。没办法,老风俗。谁叫他是公认的上面那个,不喝不行。 众人以为,他们真的将泓引给喝趴下了,呵呵,结果,泓引喂了一颗解酒药,瞬间醒酒了,好吧,之前的辛苦白费了。 不管怎么说,泓引携着吃撑的夏缈回房间,虽然两人已经做过了,可是才做那么一次,后来朝夕相处的一个月,两人都循规蹈矩没有再亲密过。现在好了,可以名正言顺的嗯嗯啊啊了。相信我,这是门主大人内心真实的想法,你要知道,再怎么禁欲闷骚的男人,他也是男人啊! “嗝……”夏缈抚着肚子打嗝,颇不舒服,他皱眉,“泓引,我撑。” “叫了你不要吃那么多你不听。”泓引搂着他。 “是那个厨子烧的糖醋鱼真的太好吃了,我忍不住。”夏缈捂脸痛苦状。这就是禁不住诱惑的悲哀。 “吃这个就好了。”泓引塞给他一颗药丸。 夏缈弯着腰接过,瞅了瞅:“这是治什么的呀?” “你只管吃就行了,问那么多。”到了两人共同的房间,泓引把他丢到床上,催他吃进去,自己给他倒了茶让他喝。 夏缈不再问,乖乖吃了,喝了泓引递来的茶,仰倒在床上,撑得很不舒服:“啊……撑死了。” 泓引不急不慢,等着看效果。不久,夏缈突然坐起来,捂着肚子往外面冲:“啊啊啊啊疼疼疼!” 于是,泓引旁观他蹲了五六次茅厕。他认为,治肚子撑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拉。简单又粗暴,多好。 又这么折腾了两个时辰,夏缈虚弱扶墙走进来:“泓引,你太狠了。” 泓引看他走过来,挑眉,见他走到身旁了,手一勾,带着人搂进怀里,站起来往屏风后面走。夏缈一头虚汗:“能不能轻点,我肚子痛啊……” 不带这么不体贴人的男人的。 屏风后面是浴桶,早就备好了,这会儿下去,温度刚好,夏缈看了一眼,挺大,估计两人一起下去都够了。还没等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20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20 他想完,泓引哗啦一声撕了他的大红喜服,啪叽扔进浴桶。 夏缈:“…………”下一秒拍水怒了,“泓引你毁了我这辈子唯一的一件喜服啊啊啊啊啊!”要崩溃了。 泓引慢条斯理脱衣服:“我还有一件,等会儿洗完了你再穿给我看。” “啊?”夏缈愣了,“你为什么要弄三件喜服啊,撕一件看一件有快感吗?” 泓引踏进浴桶,看他一眼,冷笑:“我倒是想只弄两件来着,可是顾忌到某人的自尊心,才弄的三件。你知道那个绣娘当时怎么看我的吗?” “啊?”夏缈不懂。 泓引也不解释,接下来是洗澡。 ………… “啊!泓引你做什么!”夏缈惊呼。 “不准动。” “我好痛。” “不准动。” “你在做什么啊?我不舒服。” “俗称,灌肠。” “…………” 拉了那么多次,不灌肠怎么行。泓引门主可是个很爱干净的人。 夏缈撅着屁股不敢反抗,只能拍水以示愤怒:“这么嫌弃,那你就不要给我吃那种药啊!” “就算不吃,你也要灌肠。” “那上次为什么没有?!” “呵呵,我倒想来着,你那么饥渴,扯都扯不开。” “…………”没脸见人了。 结束这项让夏缈非常羞耻的活动之后,泓引随便披了一件衣服把夏缈抱出来,夏缈全身光溜溜被他抱在怀里…… 捂脸,没脸见人了。 细致的给他檫干净水,裹了一条浴巾,往床边走。全过程夏缈羞耻捂脸。 然后,泓引亲自给他穿衣服,奇怪的是,貌似泓引没有给他穿内衣啊,夏缈睁开眼睛,垂眼看了一眼。红艳艳的崭新一套喜服已经穿在身上了。 他抬头:“就这么穿?” 泓引点头:“对。” 夏缈转头去看铜镜里的自己,披着红衣,因为洗了澡,头发是湿的,泓引已经把它擦到不会滴水的程度,那身喜服,衣领有点开,恰好露出白皙锁骨,袖子长长的,两只手都藏在袖子里,衣服上的花纹看起来是和原先那套一样的,可是又有些地方好像不太一样,衣摆层层叠叠,铺了整张床,夏缈坐在正中央,眼神湿漉漉的,无辜迷茫,蠢的要死的表情。 看了半天,夏缈还是没弄清楚那点不一样究竟是哪里不一样,握着袖子一直研究。泓引也不点破,手一挥,熄灭了多余的蜡烛,只留了鸳鸯喜烛静静燃烧。 然后凑到夏缈身边,挑起夏缈下巴。 夏缈一脸状况外,困惑的望着他。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声,泓引去亲他嘴唇。这是第一次,他主动亲他。夏缈眨眼,再眨眼,默默的,伸手抱住他。 咳咳,你们知道的,接下来就是那个啥。 …………… “不、不用脱吗?会弄脏的。”夏缈担忧。 “不会。”泓引给予肯定回答。 这是门主大人的固执,他想,今天是新婚夜,当然就要穿着喜服做,于是不准夏缈脱。夏缈不希望被弄脏,这样的话就只好用一种夏缈认为羞耻的姿势——坐在泓引身上。 利用润滑膏已经充分润滑好hou ting,夏缈涨红着脸,俯下身子趴在泓引身上,说什么也不敢坐起来,他不主动进入,那就只有泓引帮他了。掐着他的腰,一点一点往下沉,夏缈的脑袋趴在他颈边,泓引听到他小声的哼哼。 待进入的差不多了,泓引抱着夏缈的背慢慢坐起来,随着姿势的变换,进入的更深,夏缈咬着嘴唇还是抑制不住的哼哼。 两个人都坐着,这给夏缈降低了一点羞耻感,不过还是紧紧抱着泓引的脖子。大红喜服垮到肩膀以下,露光了整个脖子和肩膀,还有头发散在肩头,他这种露一点又露不完全的样子特别容易勾动某人的yu huo。 泓引没怎么大幅度的动,是在等他适应。夏缈看着袖子,又纠结在这件衣服的‘不一样’上面,他嘟嘟囔囔的:“这件衣服怎么怪怪的?” 泓引见他有时间分心在这个上面,开始动,顺便解他的疑惑:“因为这是一套女装。” “咦?!” “本来想拜堂的时候也让你穿这个的,可是又一想你身为一国王爷的尊严,还是给你穿的男装。” 他说谎。明明是看这套喜服穿着太诱人,才让他穿那套从脖子到脚踝都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男士喜服的。还有一点,前面说过了,这是门主大人的固执,哦对,你也可以说是他的恶趣味。夏缈本身就长得缺根筋,清清秀秀的,穿起女装来绝对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更别说在新婚之夜让他穿着喜服和他嗯嗯啊啊了。 咳咳,所谓,闷骚嘛。 折腾啊折腾,第二天理所当然的夏缈起不来,泓引陪他多睡了一个时辰,看他这样子一时半会儿别梦想他起得来了,泄气,爬起来自己一个人孤单寂寞的去吃早饭。小玲儿一时还没习惯自家王爷已经嫁了的事实,还想去看看他,泓引凉飕飕的撇了她一眼,她才想起来,瞬间后退数步,咬着小手帕嘤嘤低泣:“门主我错了。” 小银子默默遵从门主的吩咐给夏缈留饭。 小金子仍然是躲在暗处拼命降低自身存在感,不过这次他不无聊了,因为有司城陪他。现在想起来都太感人了,自从那一天两人不打不相识之后,司城这孩子就一直跟着他,他出任务他跟着,他在离忧门闲玩他也跟着,本来他还想用什么理由让司城在他身边呆着呢,这下好了,完全不费吹灰之力么。 上午差不多就这样过了,到下午夏缈还没醒,泓引去书房把所有不该让夏缈看到的书啊图册啊什么的藏得严严实实的,然后去把夏缈从被窝里挖出来。 “唔,不要弄我。”夏缈揉眼睛还想继续睡。 “不行,你再睡下去晚上你就不想睡,晚上不睡第二天又要睡到很晚,别睡了,起床吧。”泓引把夏缈抱起来,给他套衣服。昨晚做到最后还是把喜服给脱了,于是夏缈裸睡了一晚上。 夏缈一头栽到泓引胸口上:“这次不是的啊,我全身都好痛,你昨晚……哎算了,反正我真的很想睡觉。” “很痛?” “嗯。” “要不要涂药?”说着泓引就顺势伸进被子里去摸索他后面。 夏缈哇呜大叫一声抓住他的手,神情清醒的瞪大了眼看着泓引:“你、你不要碰我了。” “什么意思?”泓引挑眉。 然后夏缈就脸红了。 应该是又想起昨晚了,咳咳,孩子还不好意思了。 “…………”泓引不知道该怎么说他,都是正当夫夫关系了,还害个什么羞啊这人。 “那好吧,你穿上衣服吃点东西再说。”泓引退了一步劝他。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21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21 夏缈点头,他确实饿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回王府住几天 新婚第二日晚,泓引拿了个盒子送给夏缈。夏缈接过,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在泓引眼神示意下打开盒子,看见里面是一颗药丸,闻了闻,清香,抬眼不解:“这是什么?送我的?” 泓引颌首:“当然。” “那这是什么啊?”夏缈低头研究,半响,脑子里电光一闪,惊喜,“离忧吗?这是离忧吗?” 泓引看他一眼,竟然扶额:“不是。” “这是解毒用的,凡是江湖上出现的毒,它都能解。” 离忧这种东西,不过是些没出息的痴男怨女心中的圣物,在江湖上混,这种万毒丹才能发挥最实质性的作用。有了这个,简直就是多拥有了一条命。 这是泓引他师父花费很长的时间制作出来的,只有这么一颗,,就是为了给夏缈吃的。 “你现在就可以吃下去,以后中了毒都对你没有作用。” “这么好?”夏缈捧着盒子,宝贝的,想了想放到枕头下,“我还是不吃了,反正现在也没有中毒嘛,要是以后是你中毒了呢?” 泓引皱眉,不过仍是妥协:“但你要时刻带在身上。” “好的。” 话说某一日,夏缈睡得那是醉生梦死,却被人摇啊摇啊摇,给摇醒了,睁开眼模模糊糊看到那影像是泓引,也不敢发脾气,只揉着眼睛坐起来:“怎么了?” 泓引穿着白色里衣,看着也是刚醒的架势,没有表情的一张脸,他说:“你是不是我夫人?” 夏缈继续揉眼睛打呵欠,脑子不清醒,考虑不了‘夫人’这个称呼是不是应该用在自己身上,顺带就答:“是啊。” “那你是不是应该履行你作为一个夫人的义务?”泓引继续问。 夏缈:“是啊。” “那行。”泓引把他挖出被窝,“给为夫穿衣吧。” “…………” 原来早就挖好了坑等他往里跳呢。夏缈没了太多睡意,盘腿妄图和他理论一下:“小银子不是说你从来不用别人伺候的嘛?”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泓引否认,又说,“反正你身为□□,这种事也是理所当然才对。” 泓引自衣柜中翻出夏缈和自己的衣服,走回床边,却是在给夏缈穿衣服。夏缈一惊,扑到泓引身上:“你给我穿衣服做什么?我还不想起床!” 泓引接住他:“这到由不得你。” “为什么?!”夏缈痛苦,相信每个习惯赖床的人遇到被强迫起床的糟心事儿都会痛苦的。 抱着夏缈坐起来,继续给他穿衣服:“练武。” “!!!!” 总之,夏缈被逼着练武,这让他重回了年少时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 蹲马步的时候,他悲愤了:“泓引,你怎么能这样。” 泓引自摆了个小方桌,坐在一旁监督他,闻言抬眼:“我怎样?” “你让我蹲马步。” “又不会死。” “要是早知道你会这么对我,我就……” 泓引声一沉:“就怎样?” 夏缈抖着俩腿儿:“……我也不敢啊。” 泓引冷冷扫了他一眼,垂眼看手中下人送来的一叠资料。 至于让夏缈练武的原因,离忧门是江湖门派,小打小杀很容易遇到。以后有很多机会,他会带夏缈下山什么的,总会遇到类似事件,以他的武功固然能够保护他,可这世上还有个词,叫做万一。他不能允许那个‘万一’的存在,他必须让所有危险都降至最低。 这是他的痴心妄想,现在已经是他的美梦成真,他又怎么能,将他变作黄粱一梦。 夫夫二人在离忧门待了五个月,这五个月的每天早上,夏缈都是被泓引给残忍的叫醒的,有时候叫不醒就使用非正常手段,所谓非正常手段就是,咳咳,那个啥,你们懂得。然后夏缈还要苦逼的爬起来给泓引穿衣服,悲催的是,经历五月,他已经渐渐习惯了。唯一不能习惯的是,练武。说是练武,其实差不多是锻炼身体。 小玲儿每每站在一旁看着,都唏嘘不已,想当年,谁敢把他家王爷逼到这份儿上啊,就连君主大人对他都是忍让宠爱的,只要王爷说不想练,君主一般都放行。而这个泓引,啧啧,连续五个月,没有一天让夏缈偷懒的,现在你瞧瞧,她家王爷走路都比以前沉稳许多,上山下山都不喘气了,只能说,这身体素质锻炼的很成功。 还有一点让小玲儿甚为感叹,等王爷每天早上锻炼时间一到,王爷绝对就虚脱往后倒,他家夫君,绝对瞬间出现在他身后,搂住,一个横抱,吃饭休息。这一连串动作,那是做的丁点不拖泥带水,时间也把握得恰好。 之所以把五个月这个时间给特意说明,是因为在十月某日,泓引突然说想去都城逍遥王府看看。原话是这样的:“你与我成亲这么久,怎么还不到我去你府上看看?以后别人问及你家夫人府上如何,难不成我还要支支吾吾,顺口扯谎?” 然后夏缈才想起来,他都还没有带泓引去自己家看过,真是失误失误,连忙喊人准备,要带着泓引回都城。 小玲儿是肯定跟着夏缈的,而小银子一般也跟着泓引。至于小金子作为影杀首领,一般不离开离忧门,他要守着离忧门。司城作为夏缈的侍卫,理应随行,于是收拾包袱要跟。小金子悲痛欲绝,扑上去死死抱住司城的腰:“你不要抛弃我啊!” 这时候,顾萧路过,嗯,这人闲暇时整天逛离忧门,癖好,癖好。看见小金子这模样,相当惊悚,凑上去弯腰瞅他:“金大首领,是你吗?没被鬼附身吧?” “滚你丫的,”小金子不管他,继续扒着司城的小腰,顺带摸两把过瘾,“城城你不要走啊,你留下来陪我吧,你走了就没人陪我啦。” 顾萧指着自己:“我不是人么?我也要守着离忧门,可以陪你啊。” 司城点头:“对的,有顾药师陪你的。” 小金子抬眼狠狠瞪了一眼顾萧,眼神示意:你丫滚粗! 顾萧眨眼:看来人家对你不怎么上心嘛。 小金子:你放屁! 立马大声嚎:“城城你留下来嘛!” “…………” 对于工作,司城的态度向来特别衷心,故而相当残酷的扒开小金子的手,自袖口里翻出一块手帕,塞在愣住的小金子手里,孩子扭扭捏捏,半天才说一句:“你、你照顾好自己。” 孩子小脸本来就白皙,脸红什么的看起来特别清楚,腮边俩胭脂红特别可爱,小金子什么人呐,江湖上混久了,皮糙肉厚的,他本来就对司城含有特别不单纯的心思,两人朝夕相处这么几月,他都没有对人家做出什么来,当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22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22 。这一时刻,金大首领没有忍了,一个狼扑嗷呜一口在人家脸上啃了一个湿乎乎的印子。 顾萧Σ( ° △ °|||)︴甩开胳膊腿儿溜走了。 司城:“…………”淡定的自小金子手里抽走手帕,淡定的擦掉自个儿脸上的口水,淡定的甩在小金子脸上,走了。 那是十月,天气转凉。由司城赶马车,小玲儿在外面坐了一会儿,觉着有些冷,缩回马车里面从司城的包袱里翻出一件厚些的披风,在自家王爷沉默而又含着些胡乱猜测的目光下又出来,披到司城身上。 司城扭头看了她一眼,腼腆的孩子,颌首示意感谢。 小玲儿可不愿意当老好人,当即指出:“这可不是我献殷勤哦,是走的时候金首领叫我做的,他就猜是你赶马车,现在天气转凉了,就算身体再好,还是要注意着些。他是这样说的。”说完就搓着俩冰凉的爪子进了马车,马车空间够大,塞下了四个人也并不拥挤。 小银子瞥她,这孩子说话就是不怎么好听:“我和金多少年的兄弟了,他怎么不叫我,却叫你啊?” 小玲儿埋头整理裙子:“这个我也奇怪啊,金首领就说把司城托付给你的话,你肯定照顾不好。” 小银子恨恨磨牙。听了半天的夏缈举手发问:“小金子和小银子是什么关系啊?名字好像的诶。” 泓引合了书页,不说话。小银子答:“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我和他是同一拨进离忧门的,又是孤儿,没有名字,就随便取了一个。” 司城在外面默默听着,寻思着这人竟是个孤儿啊。 夏缈一听貌似有些开心,坐正了道:“我就说嘛,有哪个不负责任的爹娘能取这么个破名儿,你看我家这些侍卫,名字就好很多。司城啊,司马啊,司空啊什么的,好听多了,是吧?”说完了扭头问泓引。 泓引:“嗯。” 小银子想,无论夏缈说什么他都会说‘嗯’吧。这就是成了亲的男人啊,小银子郁卒。 回到都城的时候,理应是要去看看君主的,不过君主身边的槿公公却悄悄告诉夏缈,君主出宫了,不在都城。唔,这倒是个奇事,对于出宫,皇兄并没有他这么来的感兴趣,不过,皇兄感兴趣的,只有神仙舫啊,是去神仙舫了么?连槿公公都没带,真是奇了。 既然皇兄不在,夏缈就直接带着泓引等人回王府。 当年夏玄宽登基,给他封的名号是‘逍遥’,估计是看他那样就成不了什么大器,干脆给一个‘逍遥’,能逍遥一世到也是他的福分。故而王府也叫逍遥王府,听着就挺浪荡不羁的。泓引盯着那由夏玄宽亲笔的牌匾,默默无语。 要不是夏缈这人天生要蠢一点,照夏玄宽那种溺爱式教育,可能还真就‘逍遥’一世了,啧啧,这真是全凭个人造化。 王府早接到自家王爷要从夫家回来的消息,早早备好晚膳,等着他们回来。此刻一开门,入眼之处,整齐划一的两排队伍,管家站在最前面,也是俯身行礼的姿势。 “拜见王爷,拜见王夫。” 夏缈抱着泓引的手臂,傻笑:“嗯嗯,不错,免礼。” 管家上前来,道:“王爷与王夫舟车劳顿,是先回房沐浴更衣休息一下,再来用晚膳?” 想了想,夏缈拿不准主意,他有些饿了,可是又想休息,转头去看泓引,询问他意见。 泓引搂着他的肩,道:“先拿点东西来垫垫肚子,我们休息一下就来用晚膳。” “是。” 搂着夏缈回房,走了几步,泓引微低头在夏缈耳边小声:“房间在哪儿?” “噗,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知道我房间在哪儿呢。”夏缈忍不住就笑了,带着泓引左拐右拐。 管家给小银子安排房间,一切事物安排得井然有序,小银子也算是个小管家了吧,可是连人家一半都不如,当即羞愧,此后住在王府的时间里,无事时都跟着管家学习。 回到房间,夏缈打开包袱找干净的衣裳,以便洗好澡换上。泓引负手参观他的‘闺房’。 “你还不错嘛,在前厅和管家说话的语气还挺有点架势的。” 泓引冷哼:“做了这么几年的门主也不是白做的。” “王夫……”夏缈又想起管家他们喊的称呼,他想起来就觉得好笑,“这称呼真是好。” “王爷的夫君。有什么不对吗?”泓引走到床边。 “明明是王爷的夫人的意思好不好。” 泓引挑眉,凑到夏缈唇边:“你确定?” “你、你……”夏缈羞赧扭脸,抓起衣服胡乱扔到他脸上,对外面喊,“吃的怎么还没拿过来,本王要饿死啦!” 作者有话要说: ☆、逍遥王府十大未解之谜之——偷鱼贼 沐浴之后,夏缈趴在小圆桌子边上吃东西,头发没有擦干,湿漉漉的,还有点滴水。这会儿已不是夏日,洗了头发还是该擦干为好。泓引从屏风后面出来,瞧见就是一皱眉,一言不发走过来给他擦头发。夏缈含着糖糕转头来看他,有点惊悚。 “看什么。” “唔,你吃不?”他不答,却把手里的糖糕递到泓引嘴边。 泓引低眉扫他一眼,张嘴吃了一个,面色不动,继续擦他头发。 夏缈笑呵呵:“晚上吃了饭,我带你逛逛大都城。” “行。” 气氛好得不像话。夏缈吃着糖糕,觉着有些甜,太甜了,以前吃这东西还刚刚好,怎么现在就这么甜了呢,唔,甜到心里去了。只顾一个劲儿趴着傻乐,也说不清乐些什么。 夏缈对于感情方面比较愚钝,他只能知道自己喜欢泓引,但喜欢到什么程度,他一般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现今两人在一起的日子越长,夏缈就越习惯亦步亦趋的跟着泓引。他安心于被泓引拉着手走路的时刻,有时慢他一步,看到泓引高大挺拔的背影,都会忍不住乐出声。泓引问他乐什么,他只摇头,说不清明。 有些人的感情,在成亲之后会慢慢变质,脱离;而有些人的感情,却更加深入,刻骨。夏缈无疑属于后者。 时光静谧,夏缈吃完糖糕,趴着桌子睡熟,泓引把他头发梳顺溜,将他抱到床上去睡了。自己也在他旁边躺下,他没有睡意,随便翻了一本书拿在手里,房间光线不错,可以看一两页打发时间。一时间,房间里只闻两人规律的呼吸,和翻页声,不见其他。 庭院有树,簌簌落着叶子,翩然的姿态,悠悠覆到地面之上,不时有风,轻盈的吹来,一行高树枝桠上剩余的叶儿,好似禁锢在高处的舞者,翻转,静谧,无人打扰。 醒时已近晚膳,夏缈打着哈欠脸往泓引怀里一个劲儿凑。泓引声音低沉,呵了一声,些许无奈:“醒了便起吧,那点糕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23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23 点也不够你再睡一觉了。” 夏缈不说话,脸贴着泓引胸膛,双手搂腰就是不放,无赖得紧。 这是真当自己人了,要是以前,可不敢放肆。泓引也不黑脸,手指摸到夏缈头发,一下一下的抚着,夏缈哼唧,舒服的不行,又赖了一会儿,揉着眼睛坐起来,迷糊着:“你衣服在哪儿啊?” 泓引半靠着床柱,下巴一抬,示意了位置。夏缈爬过去拿过来,泓引也已下床站起身。夏缈蹬好鞋子,站在泓引面前给他穿衣服,整个流程下来,很是娴熟,这要是让管家看见肯定是惊得下巴都合不上的。想当年,他家王爷可是被君主宠得,几乎是干啥啥不用自己动手指头的啊,不过嘛,那都是‘想当年’了。不是有句话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么,命运这东西,说不准啊说不准。 待两人都收拾好,小玲儿也来喊人了。看见两人出来,就自觉退到一旁,当看见自家王爷主动搂住泓引门主的手臂时,默默捂住了眼睛:艾玛,这挡不住的幸福感啊。 边走夏缈还边给泓引介绍,沿路这些景物的来历。泓引听着,偶尔颌首。 “那我们在都城住多久?”夏缈突转了话题,问。 已到膳厅,泓引带着夏缈坐下,随意道:“看你意愿。” 夏缈笑眯眯:“那我想等皇兄回来,你都没有见过皇兄,总要见见才好。” “也行。” “那你离忧门的事……”夏缈还没有忘记泓引是个有事业的男人。 泓引道:“恰好有些事我要在都城处理,没事。” “那就好。”夏缈放心了,给泓引夹菜,“喏,这个糖醋鱼很好吃的。” “…………” 要说和夏缈一起生活有什么不习惯,恐怕就只有这一点了。糖醋鱼糖醋鱼糖醋鱼,这位王爷大人一辈子都吃不腻,还以为全大泓的人也都喜欢吃糖醋鱼。泓引又是个一向对自己家的人纵容的好孩子,面对自家夫人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还真他妈从来没拒绝过。 艰难吞下夏缈夹给他的糖醋鱼,泓引抬眼瞧向罪魁祸首——管家。目光幽冷,看得管家全身一颤,疑惑的看了看天:啊,果然是太冷的缘故么。 隔天,门主大人就神不知鬼不觉把后厨房的所有与鱼有关的材料全部扔了个彻底。厨房管事的王妈大怒,这简直就是对她这个集厨艺和防盗于一身的王大厨的挑战!于是找了自己最喜欢的侍卫司城来跟自己调查这件事。 “太可恶了太可恶了,小六(司城在司姓侍卫中排行老六)啊,你一定要给我把这件事情弄清楚,到底是那个混蛋偷了老娘好不容易买齐的材料,那可是王爷最喜欢的菜啊。我可就盼着天天给王爷做这道菜,让王爷记住王妈的啊!”王大妈捶胸顿足,悔恨交加,“都怪我,我该守的更严实点,我不该打盹儿的啊!” 王大妈一再强调,那天房门,窗户她都是锁好了的。而这两样锁都完好,并没有撬开的痕迹。司城默默的,看厨房地板,一点脚印都没有。抬头看了看房顶,厨房的房顶一般比较高,他大概丈量了一下房梁到地面的距离,心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应该是个会武功的。 于是找了张纸,把王府会武功的人名儿一一列了出来,然后挨个去询问,他们当时在做什么。 王府里会武功的也就那么些人,问完了司姓侍卫司城觉着自己这办法有点傻,就没问了。自己搬跟小凳在纸上逐个排除,排除到最后只剩几个一看就不靠谱的名儿,里面竟然还有王爷他男人,泓引门主。司城不好意思了,对王妈说他回去再好好想想。 唔,莫名觉着小金子这个人还挺可靠的。然后就趴在案桌上给离忧山上的小金子写信,把事情大概说了下,问他觉着是谁。 回信还要等几天,几天之内王妈又去买了几次鱼,可次次都不翼而飞,王妈崩溃,跑到王爷跟前求主持公道。那时候王爷还在自己院子里和王夫下棋,次次耍赖,还每场都输,斗到最后颜面扫地,跪求王夫收他为徒,要放在以前,泓引压根瞧不上根骨这么差劲的人儿,可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泓引心情好得很,竟然颌首应了。 “王爷啊,我们王府有偷鱼贼!”王妈哭天抢地。 “你说什么!”夏缈登时大怒,拍案而起。 难怪啊难怪,他说这几天怎么就没有糖醋鱼呢,感情是给偷了! “我天天买最新鲜的鱼回来,可一转眼就又不见了,更气的是,那偷鱼贼我人影都没见到过。” “岂有此理,竟敢偷我逍遥王府的鱼,走,我们去瞧瞧。”正要起身,想起什么似的,转身拉住泓引,“你跟我们去,见到人就逮住!” 泓引脸一黑,紧闭了嘴,不说话。 过了片刻,道:“你还没拜师呢。” “那不急。”夏缈摆手,如临大敌往外冲,“我非要逮到那偷鱼贼不可。” 三人去菜场买了鱼,放回厨房,各蹲一个点儿,守株待兔。 ………… 蹲了半天,啥贼都没见着,鱼还在。 夏缈拍拍灰站起身,看天色,对王妈说:“看来是偷别人家鱼去了,今儿没事儿,差不多到饭点了,王妈,你做糖醋鱼吧。” 两人携手回去了,夏缈很快乐,泓引不快乐。 当天夏缈果然又吃到了糖醋鱼,还是那句话,夏缈很快乐,泓引不快乐。 离忧门那边,小金子撑着头,手上捏着薄薄的一页纸,纸上字迹端正清秀,短短几行字,他看了一下午,顾萧伸脑袋草草扫过去,再抬眼看发呆的小金子:“真这么喜欢,抢过来不就行了。拖拖拉拉的,不是你的办事风格。” 小金子大叹一口气:“他不像我们,走南闯北的,大条惯了,我要是蛮干……不大好吧。” 顾萧翻了个白眼:“滚蛋,你追的是爷们儿,又不是娘们儿,哪儿那么多废话。” 小金子想了想,没那么抑郁了:“我觉着你说得有理。” 然后重新拿了一张信纸,笔上沾墨写了几个字,吹干,就要折好。顾萧拦住他:“等等,你不会真把门主的名字写上去了吧?” 这回是小金子白他:“我能这么傻么,就算明知是门主我也不可能说是他啊。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那你写了啥?”抢过纸来翻开看,当即嫌弃,“你就写个这个?” “不然呢?再抄首情诗?” “算了,那更恶心。”顾萧把纸递给他。 小金子把司城写了字的那张纸小心翼翼的放到自己枕头底下,珍惜的不行。顾萧黑线遁走。 司城收到信看了一眼,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捧着纸跑去问文化最高的司马。 司马接过,垂眼一扫,又丢还给他,道:“上面说,春天快到了。”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24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24 城城摇头:“离春天还早的很呢。” 不理他,继续翻译:“猫在这个季节,总是高声□□。” “??” “就是说,写信给你的这位朋友,想成家了,叫你介绍个。”翻译完毕。 “啊?”城城听了先是讶异,然后心里有点失落,垂下了脑袋,闷闷的,回去了。 小金子还完全不知道,自己写的文艺告白信,被某个恶劣的家伙,扭曲成了什么样子。 文化高的人就是这点讨厌,仗着别人不懂,空凭一张嘴一张一合歪曲事实,就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 嗯,太讨厌了。 害的小城城失落了好久。 总之,偷鱼贼是找不到了,这一度成为王府十大未解之谜之一。 夏缈不死心还想去守株待兔,被泓引冷哼一声唬住了,乖乖坐好,啥也不说了。 至此,夏缈再也不能天天吃糖醋鱼了,偷鱼贼太神通广大,一个月只有那么一次能躲过他的魔爪,于是,一个月一次啊,每次吃到糖醋鱼的时候夏缈都是眼泪汪汪的。 而都城至北的一处孤儿窟,每天都有鱼吃,吃的都要吐了。 一天,那一身黑衣蒙面的男人又来了,手上提着老远都能闻到香味的鱼。孤儿窟里年纪最大同时也是小领头的男孩子扑到他腿上,痛不欲生:“大哥,我求你了,别送鱼了,送点其他的吧。你是不知道啊,现在我们凑一对唠嗑都能闻到一股鱼味啊。做梦都是鱼大仙要吃了我们啊!” 蒙面男人说了句费解的话:“可吾夫人只喜欢吃鱼。” 男孩想了想,明白了,怜悯的看了他一眼,扭过头去,挥手:“你走吧,你走,把这鱼送给城西面的流浪猫,那儿猫多,应该能撑住。” 都是可怜人。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偷鱼贼的后续 都城的雪来得晚,已是十一月,但还是没有要下雪的迹象。 夏缈坐不住,拉着泓引跑到城外去玩。这段时间泓引暗下都在调查冒充事件,没有新的线索,便同意出去玩玩,放空一下心情。 小银子破天荒不做跟屁虫,而是围着管家大人团团转,讨教各种诀窍,管家看着这孩子,唉声叹气,他还没有隐退江湖的打算,是以尽量忽视他,当空气。小玲儿看了夏缈一眼,又看泓引,摆手回府,自从有了泓引门主,她这个贴身丫鬟已经完全无用武之地,这次也一样,她跟去也没用。司城倒是想跟,可是看见泓引就想起小金子,心情又是一阵低落,夏缈看他状态不好,让他回府歇着去了。 于是最后还是夫夫两人的二人世界。 一路走着出了城门,途中遇见几只流浪猫,团团围住泓引,撒娇挠抓,喵呜喵呜的叫,乖得不行。夏缈惊住,没想到泓引这样气场十足的人,竟然还有猫喜欢他,奇迹,奇迹啊。当然,他怎么可能知道,这完全是由于泓引每天送鱼给这群猫吃的后果。 “咳,走吧。”泓引尽力忽视脚边不断蹭蹭蹭的猫,牵着夏缈,走了。 可怜的猫咪,幽怨的眼神,看着两人的背影,许久许久。 城外人烟少,都是些自然景物,但现下是冬天,没有花,许多树也掉光了叶子,只有湖面还勉强够看。夏缈无所谓,他只是看泓引最近有些愁眉不展,拉他出来散散心罢了。 “还是那件事么?” 泓引疑问:“何事?” “药,你的药不是出问题了么,还没弄清楚?” “其实差不多了,只是想再确认一下,”看向夏缈,眸中有微光,“我会处理,不用担心。” “嗯。” 其实不喜欢他说这种话,知道他在查某件事,还是夏缈自己猜出来的,泓引什么都不告诉他。他总是说没有事,我会处理,你不用管。把他养在深闺里,隔绝了很多纷争,像对待一个女人。 在一起相处,最难的就是,要磨合双方的性格脾气,稍有不经意,就会点燃,甚至引爆,这很危险。 吹风了,泠泠刺骨,夏缈眼睛看着湖面,在怔神,泓引伸指拉紧他披在身上的大氅,毛绒绒的,配合头上的帽子,小脸白白,鼻尖冷得有些发红,大眼睛清澈纯白,一点看不出是生活在深宫里的人。泓引心里喟叹,这人,和小时候一样,怎么就没变呢。 夏缈自然没有看见他眸子深处的情意,泓引一向冷静自持,即使面对感情,也习惯性的隐藏,不动声色;夏缈又一贯迟钝,看不透彻感情。 小道尽头缓缓现出一个人影,袅袅婷婷,浅青颜色,若隐若现铃声,如空谷传来,背着一个背篓,眼睛是看着湖边依偎着的两人的。起初并不出声,待走了一般距离,已能看清面目,方道:“师兄。” 夏缈看过去,皱着鼻子,觉着这人眼熟,但想不起来是谁。就听得身边泓引说:“君陌。” 君陌脚步不停,直到走到面前,才笑了笑,看夏缈:“王爷。我们见过面的。” 哦?夏缈困惑。 君陌见他想不起来了,也不勉强,自己介绍身份:“我是师兄的同门师妹,君陌。” 夏缈点点头,揉鼻尖,望向泓引:“我冷了。” “回去?” “嗯。”手被泓引的手掌裹着,好受一点,可露在外面的脸却有些僵硬了,连表情都做不出来,看着这表情肯定让君陌觉着自己不友好。 泓引对君陌:“去都城么?” 君陌颌首:“对,我们一道吧,正好说说话。” 三人同行。 “你在都城做什么?”泓引问。 “我想做个君氏药堂,来都城探探行情,顺便看看能不能收几个门徒。呵,说出来都还挺自不量力的,毕竟师兄可是做出了离忧门的人呢。” 泓引睨她:“没什么自不量力的,只要想做,就随心意去。” 君陌抿唇,和和顺顺的,笑着听着。 “那你住在哪儿啊?以后我们可以来找你玩啊。”夏缈插话。 君陌轻叹一声:“暂住的房子环境不理想,正要重新找房子。等我找到再告诉你们吧。” 寸土寸金的都城啊,找房子哪儿那么容易,一想起这件事就头痛。 夏缈打了个喷嚏,身边的人递上手帕,夏缈接过捂住鼻子,闷声闷气对她说:“你可以来王府住嘛,你一个女孩子,只身一人在外面住着,总归不大安全。” 别说女孩子了,连他一个老爷们都险些遭殃了,还是自己的势力范围内住着安心。 君陌没有回答,而是犹豫的看向泓引,似在看他的意愿。 泓引不看她,只道:“你回去就把东西搬过来,叫小银子帮你搬。” 这是同意了。 君陌也并不推辞,就应了好。 “师兄什么时候来的都城?君陌都没看见过你。”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25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25 “一个月前,陪他回来看看。” 君陌打趣:“回娘家?” “什么叫回娘家啊!”夏缈炸毛。 君陌住在逍遥王府,她起得早,似乎是真的在为自己的君氏药堂做准备,中午一般不会回来,只有临近黄昏才见得到她的人影。她不像别的女孩子,一点也不娇弱,穿着简约,尽量强求比较好走动好做事的装扮,乌黑的头发总是编成辫子,垂在胸前,是个干练的女子。 夏缈对她挺有好感的,她和泓引一起长大,知道很多泓引小时候的事,夏缈去找她,她也乐意说些泓引年少的事。 某日君陌回来的比较早,经过厨房看见泓引将几条鱼装进袋子里,提了就要带走。想起昨晚吃晚饭的时候夏缈还在哀怨说想吃糖醋鱼,于是走过去问泓引:“师兄,你做什么呢?” 泓引看见她,不答话,出了王府,君陌跟着他到了一处废弃的庙宇。里面有一群流浪猫,也有一些小孩子,看模样是乞丐,没人管的。奇怪的是,还有厨具。 君陌正不解,一个黑黢黢的高个儿男孩儿已经走过来:“大哥,你又来了。” 泓引颌首,一声不吭开始杀鱼,他手法还挺熟练,君陌看得一愣一愣的。高个儿男孩帮他烧火,斜睨了一眼君陌:“你谁啊?” “我叫君陌。”君陌礼貌道。 “你不会说出去吧?”男孩儿怀疑。 “说出去?” “就是让他夫人知道啊,他每天都跑到这边来学做糖醋鱼这件事。” “每天?” “哎呀,大哥,放多了,多了!”男孩儿转头就吼泓引。 今天的糖醋鱼还是不太完美,没有王妈的家乡味,也没有成亲那日那大厨烧的那么回味不绝。 几个小孩儿围在一堆扫灭几条肥鱼,有些打嗝,猫咪们小口小口吞鱼肉,尾巴懒洋洋的晃。泓引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回王府。 “大哥,明儿再接再厉!”那男孩远远的喊。 “师兄。”君陌跟在后头,还是有些不解。 “王爷说的偷鱼贼……是你?” “你把鱼拿到这里来亲自做,是为了什么?” 泓引默了片刻,道:“我想了想,他那么爱吃鱼,我总不能扔一辈子。与其让他一辈子念叨别人做的,还不如念叨我做的。毕竟,他是我夫人。” 君陌道:“所以在你还没学会做糖醋鱼的期间,王爷是吃不到糖醋鱼了?” “对。” 可怜。 晚间饭后,夏缈又想念起了自己的糖醋鱼,君陌目睹了真相,这回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幽幽叹息:“有师兄这么好的男人,你就知足吧。” 厨房王妈与那位没见到面的偷鱼贼斗了一个多月,筋疲力尽,挥泪道:“老娘再也不买鱼了!” 翌日泓引再来,果然没看到鱼。默默的,只好自个儿掏银子买鱼。 离忧门上的小金子忧愁的望着手中小纸条,快要望出两行宽面泪来。 顾萧将自己裹得厚厚的,满离忧门的跑步,妄图暖和一点,他没练武,体质差,比较畏寒。经过小金子见他面上表情,猜到准是又和那司城有关,抽走小金子手中纸条,匆匆一扫。 “拒绝了?” 小金子就感觉日月无光:“他为什么给我介绍别的姑娘啊……” “那就是拒绝嘛,就是叫你别把心思花到他身上。”顾萧又添一箭。 小金子被重伤,捂着心口:“之前还好好的啊,我亲他他都……” 然后想起司城把手帕扔到他脸上,其实没什么表示。 “啊……”抱头崩溃。 恋爱中的人啊,敏感,多疑,胡思乱想,就是毛病多。小金子就没想起人家司城小脸红红叫他保重的情形。 顾萧,啧啧,直叹可怜可怜,小跑着走了。 留小金子一个糙老爷们儿面对司城送的纸条欲哭无泪。 额滴小城城啊! 作者有话要说: ☆、风雨欲来 离忧山。 大雪覆盖了一整个山巅,山上的树冠都染成白色,四下寂静无声。离忧门坐落在重重树木之后,厚重的门,墨色的楼,以及,空旷惨淡的氛围。 “最近怎么怪怪的?”顾萧站在屋檐下望着大门方向,一只鸟毛都没见着,也没收回眼神,仍是相当困惑, 小金子擦着自个儿的暗器,顺口问:“怎么?” “你没发现吗?几个月了,没几个人来离忧门求药!”顾萧不敢置信的样子,“现在武林很和平吗?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啊。” 小金子顿了一下,没吭声。 “而且啊,一个月前来求药的那个人,竟然不要门主的药,你说这不是很有问题吗?”想当初,每一个上山来的人,谁不是指明要门主的药啊,而现在,竟然冒出一个指明不要门主的药的人。 顾萧满头问号,一点头绪都没有,他常年待在山上,对山下的事不甚了解,但小金子不同,小金子要时刻关注山下对于离忧门的所有传闻啊谣言啊什么的,以便及时防止那些对离忧门不利的事发生。 小金子:“你是有多不关心门里的生意,这么久了才注意到这个问题。” “…………”顾萧沉吟,“难道说,这种现象不是这三个月才有的么?” “去你妈的顾萧,你好歹也是我们门里举足轻重的人物,这么大个事儿,如果不是今天雪下得太大路太滑不能跑步,你还是不会发现对吧!” 顾萧笑,还怕气不死他似的点头:“你说得对。” “妈的等门主回来我要他撤你的职!” “你想得美,门主现在有门主夫人了更不会经常炼药了,要是少了我这么个又勤劳又能干的大药师,离忧门该有多大损失啊,你个衷心的离忧影杀首领就每天跪着哭吧你。” “说正经的,”小金子白眼他,继续擦自个儿的宝贝,“离忧门这种情况已经有半年多了,大概是从上半年四月开始的吧。” 顾萧收敛了笑:“这么早?发生什么事了?” 雪花成串,悠悠飘落到顾萧衣领子上,顾萧感觉到冷,往里面走了一点,他身体不如小金子结实,平时都很注意照顾着。 “有一批人冒充我们离忧门,让那些吃了门主的药的人都病得更严重。三月时候门主一直在补救,有些人救回来了,有些人却死了。这件事传了出来,都说门主医术不济,以讹传讹,理所当然没有人再敢来求药了。” “门主没解释?” “解释?这可没什么用处,你又不是不知道人的那张嘴多厉害。” “也是。”顾萧搓搓爪子,蹬蹬脚,实在受不了了往厨房跑,“艾玛不行,还是太冷了,我去端盆火来烤着。” 小金子手里握着一柄十字镖,叹了一口气望向檐外漫天飘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26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26 雪。这么久门主都没有动作,真不像他的风格,是在顾虑什么吗?……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离忧山下雪的时间比较频繁,都城不同,都城只有晚上才落一点小雪,次日起来基本就看不到什么雪了。最近王府也很安静,有股风雨欲来的味道。王妈也不为偷鱼贼的事情大声喊骂了,司城练武比之以往更勤了些,小银子终于和管家的关系好了一点,小玲儿大多数时间凑在王府丫鬟堆里唠嗑。 天气太冷了,君陌回来得也较之以往更早,到是泓引,早出晚归,不知在忙什么,君陌不会问这些事,识趣得很。 某日,泓引回来,神情冷峻,给自己斟了一杯杯冷茶,夏缈问他,可还是离忧门的事。泓引闷了一口茶,答:你不用管。 这句话彻底把夏缈惹毛了,不用管是什么意思啊,他俩名正言顺结了亲拜了堂的,他出了事,为什么他夏缈不用管啊。 夏缈炸毛:“你什么意思?!” 泓引冷淡:“我的意思是,你不用担心。” “不用担心?你这么说我才担心好吧。究竟情况是有多严峻你告诉我啊,我能帮待你我自然帮忙,但是泓引你不能什么事都自己扛着啊,你对待我的方式很像是在对待一个女人啊你知不知道!” 泓引皱眉:“夏缈,你不要无理取闹。” 夏缈愣住了,他瞪大眼睛指着自己:“无理取闹?你认为我这是在无理取闹?” 泓引不说话,脸上神情不明而喻。 夏缈气得浑身发抖,愤愤放下手,推开泓引离开房间。 走了一路,被冷风一吹,想起方才泓引脸上表情和说的话,还是气得不行,生气的同时,胸腔里一股失落难受也挥之不去。 他完全不能理解泓引的这种态度,既然两个人都是男人,那么无论是外面和家里都可以拿来一起谈一谈,聊一聊,商量一下。他们是夫夫啊,是要一辈子生活在一起的。你想,如果两个人生活了大半辈子,对方事业上的事你却一点了解都没有,等哪一天他出事了,你都是懵的,这算什么啊?当然他不是说泓引会出事,但是看他这几天的状态,他也会担心啊。 或许泓引这种独当一面的做法对于女人来说会很有安全感,会想,啊,我的男人太厉害了,自己一个人也能轻松解决掉,真是太可靠了,而且那种‘不用我管’的样子好有王八之气哟。可事实上,他夏缈是个实打实的男人,□□那一根是出生就带着的,他不会有这种娘炮想法,他只会担心,他会想,这件事是不是真的那么不好处理,弄得他连给家里人说的勇气都没有。这就是男人和女人最本质的区别。 然而,泓引那个白痴,却是把他夏王爷当做了一个女人在看待。 路上碰见君陌,君陌穿着厚实的棉衣,手里捧着一个暖手炉,看见夏缈,绽开了笑:“诶,王爷怎么一个人溜达,师兄刚回来了,你没瞧见?” 想起他就来气,夏缈气呼呼道:“见了,我自个儿出来散散气。” “啊?”君陌没明白,不过她也不细问,真的是个极聪明的女子,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王爷穿这么少啊,冷吧?来,这暖手炉拿着。” 夏缈接过,捧着觉着手暖和多了,还有香味的,果然女孩子用的就是花样多:“君陌你再给我讲讲你师兄的事儿吧。” “成啊。”君陌呼了一口气,“去我那儿坐着讲吧,外面天儿冷。” “嗯。” 君陌住的是西苑,西苑种了许多花,有块池塘,池塘里有荷花,春天夏天看着很有风景,比较适合女孩子住。夏缈走进去,看见那些花都没了,楞了一下。 君陌慢悠悠走着,看出他的疑惑,叹了一口气:“花都枯了。看着是比较寒掺。” 天气温暖适中的时候,西苑的确漂亮,但相应的,到了冬天,可就不怎么样了。夏缈觉得让一个女孩子住这样的环境不大好,颇过意不去的说:“要不你去住南苑吧,那儿种的是四季青,等过几天下雪了,看着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君陌摇头,仍是笑吟吟的:“这可不行,师兄知道了该说我不懂规矩了。” 她的语气熟稔亲近,仿佛再平常不过的话语。夏缈听在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可能是刚和话语吵了架吧,对于别人对泓引的亲近态度特别看不惯,夏缈这样安慰自己。 “王爷,进来坐吧。不是要听师兄的事吗?”君陌扶着门,站在门里望着他。这样瞧过去,君陌应该是属于越看越耐看的类型,初见并不惊艳,但看久了,就会让人移不开视线似的。她不像别的女子戴头饰擦脂抹粉的,素净清新,见人总带六分笑,不张扬,又让人对她很有好感。沉浸在和夫君大人吵了架的难过中的夏缈却因此忽略了君陌好不好看这种事情。 虽然有些不爽自家夫君的事还要从别人口中得知,不过夏缈还是掀袍落座,摆出很有兴趣的样子。由于长了一张人畜无害没有心机的脸蛋,倒是没有被善于察言观色的君陌瞧出来他情绪的变化。 “师兄这个人啊,就是我们说的,闷。”君陌说着,关上了房门,阻止冷风吹进来,“对于我们来说一张口就能表达出来的话,在他那里根本不行。在贺佛山的时候黎师兄就常弄些事情去逗他,比如在师兄称好的药里面再多放几两,等爹爹来检查的时候,发现师兄没有称对药量,就会破口大骂。 “但爹爹也并不是不讲道理,再开骂之前他会问师兄没称对药量的原因,是不是没有听清楚啊还是怎么样,而师兄呢,明知道是黎师兄搞的鬼他也不会把黎师兄抖落出来,一般都是把错担到自己身上。”君陌捧着茶温手,嗓音如水,有些怀念的意味。 “师兄并没有包庇我们的意思,他知道我们年纪小,经历的苦也少,他是爹爹的大弟子,如长兄一般的存在,对于他来说,照顾我们已经是习惯。别看外界把师兄传成多么冷傲的一个人,其实只要和他关系真正还不错的人都知道他如兄长一样照顾别人的性格。” 夏缈微微垂眼,看着杯中浮动的茶叶,额前碎发遮住了别人探寻的视线。 君陌仿佛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多失礼,忙解释:“当然,你是师兄的……你和师兄已经成亲了嘛,师兄对你自然是不一样的。” 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和泓引的关系,夏缈更悲催了。 “我没事,你继续说。”夏缈坚强的忍住难过。 “继续说?就是不知道你听了下面的会不会生气。”君陌调皮的歪头笑了一下,她很少做这种不成熟的动作,是以夏缈反倒有了兴趣:“你说来听听。” 哪知道第一句话就让他差点没坐稳,君陌说:“本来我和你是情敌的。” “噗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27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27 ~~~~”夏缈喷水了。还好君陌躲了一下,没喷到,夏缈忙着道歉找手帕,“失礼失礼,真是太失礼了,没事吧君陌姑娘?” 君陌默默搬凳子换了个位置,没坐夏缈对面了,才说:“王爷这么激动干嘛,我只是说‘本来’” “哦,本来是什么意思啊?”夏缈终于找到一张手帕擦桌子,随口一问。 君陌幽幽的:“就是和师兄终究没到那一步的意思。” 夏缈顿了一下,是重复:“什么意思。” “以前拽住师兄向他表明过心迹,那时候人小,还挺有浪漫细胞的,专门挑的一个恰好有花开放的地方,花开繁了自然就会掉落,粉红色的花瓣,瞧着倒也好看。我先到,就蹲着一边捡花瓣,一边等师兄过来……” 小姑娘蹲久了腿麻,看见有人来了以为是自己等的那个人,欣喜地站起来,却一时晕眩一屁股跌坐在地,来人看见她这模样,丁点不客气的笑出了声:“哈哈哈!君陌小师妹你干什么呀?就算是看见你美人师兄也不至于激动到行这般大礼吧哈哈哈!” 来的不是泓引,竟然是黎铮那个妖孽。 君陌跳起来横眉倒竖:“泓引师兄呢?我叫的是他,不是你!” 黎铮环臂倚树半勾薄唇,笑意直达眼底,他穿的是特别风骚的红袍,在这花瓣纷繁的树下,竟衬得他如妖美艳。从第一眼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君陌就知道,等这个人下山那一天,绝逼要祸害无数不明真相的群众为他拼个你死我活! 黎铮用君陌喊泓引的称呼半阴不阳的说:“泓引师兄又被师父带着去救民与水火了嘛。那可是天下苍生黎民百姓啊,我们尊敬的泓引师兄可是观音菩萨转世,命中注定的救苦救难的英雄体质啊!” 说完掩唇挑眉笑意沉沉的望着铁青着脸的君陌师妹。 君陌果然咬牙切齿:“我今天早上就告诉过他,我有重要的事要给他说!” “唉哟师兄本来是要来的,可是她临时改变主意了,师兄告诉人家……”黎铮端正了吊儿郎当的站姿,负手而立,敛了笑,模仿泓引的语气表情道,“‘师妹可能又找到什么玩耍之地了,黎师弟,你便舍身代我去陪陪她罢。’人家就百忙之中抽身来陪你了嘛,小丫头还不领情,真是的,人家好伤心的呢。”这大男人自然地作了西子捧心状。 君陌黑着脸把手里为了装一把娴静淑女的逼而捡了半天的花瓣一股脑的丢到黎铮身上,大声吼:“去死吧混蛋!” “小孩子火气不要这么大嘛……”她走得极快,黎铮风骚的说话语气逐渐听不见。 这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失败的告白史。 听完之后夏缈起身决定要回去了,开门时,听到君陌在背后说:“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个故事虽然是失败的,但不代表它永远是失败的。” 夏缈踏出门槛,旋身关上门,看着屋里端正坐着的君陌,说:“而我其实是在奇怪,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和你气氛平和的谈论我自己男人的事情,更何况,还是对我男人有企图的你。” 关上门的霎那,君陌嘴角唇畔浮现出一抹怪异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 ☆、生辰 夏缈前所未有的感到挫败。 他一向都是养尊处优,从不忧国忧民,也从不流连花丛,可以说,活这么大,还真真没碰到过让他从心底觉得忧愁的事情。 君陌说的话一遍一遍在他脑海里回响,他的情绪也因此越渐低落,一低头发现君陌给他的暖炉还在手里,烫到似的甩到路旁,看了看还不够解气,一脚踢到池水里。他怔怔的,看那水痕一波一波扩散开来,最终归于平静,寒气也从他的胸腔向外扩散,一波一波,却是经久不息。 他把与泓引的相识从头想了一遍。 算了算,也就与他相识一个多月吧,因为一次意外,有了肉体上的关系,初步认为,他夏缈喜欢上了那个冷漠的人,于是回到宫里,任性的求皇兄答应他们的婚事,而其实,那时他根本就没有告知过泓引,一切都是他单方面的决定。 最严峻的问题却一直被他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忽略了,那就是泓引是否也喜欢他。 他只顾泓引答应与他成亲,却忽略了如此重要的问题。或许潜意识里是不自信的,在准备婚事的那段时间,他一遍一遍病态的询问泓引是否喜欢他,可泓引并不理他,问得烦了,抬手将他支开。 其实那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啊不是吗?他们已经昭告天下要成亲了,就算是骗骗他也好啊。他本来就擅长自欺欺人,只要泓引说喜欢他,他就可以靠着这一句话和他好好的过一辈子。 造成他这种性格的原因,就是由于生活在皇宫里,首先要学会自保,所以他选择了戴上无辜软弱的面具,以这种方式麻痹所有人,而得以安然活到现在。不得不说,有时候,这不失为一种好方式。 然,今天,君陌将他一直隐忧的问题摆上了台面。 话里话外,无疑是在暗示他,泓引不爱他。说什么对他的好也不过是习惯性的照顾罢了,并不是源于爱。呵,这算是挑拨离间了吧,但是,还真他妈挑对了! 夏缈在池边站了好一会儿,眼神逐渐冷下去,可眸底的痛意始终无法掩盖,平常泛着健康的暖红色的脸蛋在在此刻却白得吓人。待到眼睛酸涩,他才转身走开。 而此时,泓引正在废弃庙宇中看着不言啃鱼,不言就是那个高个男孩的名字,说是小时候不爱说话,一个文艺乞丐给他取了这么个名字,他觉得这个名字太娘炮,一般不告诉别人他的名字,可也没把名儿改了,弄不清楚他什么心思。 不言什么也没说,只默默伸了个大拇指,是过关的意思。泓引沉默着松了口气,但还是端着脸:“有没有兴趣学医?” 不言抬脸:“兴趣不大。” “那没事就去离忧门吧,找顾萧,就说是我推荐的。” 不言再抬脸:“你别告诉我你是离忧门的那谁谁谁。” 泓引点头:“你不学医也没事儿,可以跟着小金子学武,不过你年纪有点大,学武有些困难,还是学医吧。” “…………”不言一脸‘你快走吧’的表情。 出了庙宇,泓引又去了一个地方,是间药堂,但紧闭着大门,牌匾挂着君氏,还未开张。他路过此处,随意瞥了一眼,这时,门开了,走出一个男人,两人视线并未汇到一处,泓引已走了些距离。隐约听到男人说话的声音,但没有听清楚内容。 那声音,听着说不出的奇怪,泓引皱了皱眉,心里升腾起一丝怪异的熟悉。 这气候,越来越冷了。 繁华的都城街,行人却稀疏,只有街边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28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28 的店铺开着一扇门,示意还在做生意,平时摆小摊的,却不怎么见得到了,可见,真的是极冷的天气。 但,都城还是没有下雪。 泓引直到傍晚才回去,那时已过了饭点,众人做出一副吃过饭的样子,小银子跑上来问他吃过没有,他说吃过了,其实没有。问夏缈是否吃过了,小银子说吃过了,其实夏缈也没有。 回到房间的路上,泓引努力让自己表情不那么冷硬,他不希望和夏缈有任何争吵。可是你们都知道,两个性格不同,生活方式不同,生活环境也不同,很多方面都不同的人,他们若下定了决心要长久一起生活,那么在磨合的这段时间,争吵这件事,是在所难免的。 我们所能祈祷的,除了希望这两个人坚定不分离的决心之外,别无他法。 房门从里面打开,泓引抬眼,夏缈站在门里,两只手按在门上,正定定看着他,眼神没了平时那些伪装出来的迷茫无辜性,看起来活得清楚了些。泓引本意是想抬手摸摸他的眼睛,可垂在身侧的手只微微动,没有抬起来。关键时候,总是闷骚属性在扯后腿== 夏缈抿唇,问了他一个问题:“泓引,你是不是喜欢君陌?” 在泓引看来,这真是一个荒唐的问题。当即冷哼一声,当然,他并不知道此刻他的表情有多冰冷,他说:“你只会问这种无聊的问题么夏缈?” 夏缈有一霎那想跳起来骂人,但他偏头咬唇忍住了,稳住声音说:“我在外面买了一间房子,那儿离主街近,做事也方便,君陌成天这么跑来跑去的,一个女孩子难免会累,她住着正合适,你觉得呢?” 夏缈拨开他的手,进屋:“钱我来付,明天我去告诉她这件事。” 他妈的你是她的谁啊要你付钱!不就是个同门师兄嘛,现在都各自下山了,还他妈这么护着给谁看呐!夏缈怒火中烧,特想咬死这个负心汉。 隔日君陌搬出王府,泓引夏缈象征性的站在门口送行,小银子充当苦力背着君陌的行李,她的东西药材居多,零零散散的,不好拿,小银子要哭了,管家站如松,目不斜视,不鸟他的痛苦。 君陌仍是笑着,一点变化都没有,她把夏缈拉近了些,凑在他耳边:“怎么,就沉不住气要赶我走了?爱情么,腿长的很,城南到城北的距离,跨得过去的,你说是不是,王爷?” 夏缈嗤笑,澄澈的眼珠子瞧着她,情绪波动着,但起码坚定:“啰嗦什么,你搬了再说吧。” 君陌撤开了脑袋,笑吟吟的,瞥了眼他后头一直注视着这边的泓引,旋身,上了马车。夏缈那厮正经起来可真够狠的,这马车不是王府马车,是专门租的,还是最豪华的那种,城北到城南,这么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距离,一趟下来,贵的离谱。她到这个各方面花费都高额的都城,还要开间药堂,收弟子,野心勃勃,哪儿有那么多闲钱来挥霍,这么被夏缈折腾下来,肯定迅速就捉襟见肘了。君陌听着车夫报出的数字,着实愣了好久,掏银子的时候咬牙切齿的,很多年没有在人前出现过的狠厉印在眸子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那房子也没有那么好,该有的没有,不用的一大堆,小银子这段时间跟在管家后面学到一些招数,早在君陌要使唤他做事的时候跑没影了,惹得君陌又是好一阵磨牙切切,要气炸了。 怒气冲冲回到君氏药堂,屋里甚暗,需要点灯方能视物,君陌掌了灯,刚转身,就撞上一个人的胸膛,头顶处一声闷笑,接着是调笑:“君姑娘这是在做什么?” 君陌没有心思和他胡闹,推开他坐到椅子里,心里特别恼火,一恼就容易冲动,于是她道:“月融,你去准备一件礼物,生辰礼,送给男人的。” “哦?”叫月融的男人声音一扬,疑惑的语气,“莫不是月融的生辰到了?” “当然不是你,我根本没有必要为你庆生。是我师兄。” 月融沉默一时,道:“月融明白了。” 君陌瞥他:“你只要做好你的本分就够了,别的,你不配。” 月融恭敬鞠身:“是。” 于是…… 在这个唯一能让她充分发挥女王气场的人身边,君陌姑娘被诡异的治愈了,破财的愤怒都被消解了== 说起泓引的生辰,夏缈还是从小金子那里打听来的。本来是问的泓引,但那时候泓引从书里抬眼望着他,一双眸子清清凉凉的,情绪也是浅浅淡淡的,夏缈摸不清他这眼神是什么意思,眉皱到一处,罢手撤了,去问小金子。 其实泓引的意思是:你问这个做什么?但转念一想,问生辰么,肯定是生辰那天给他准备礼物了。于是心里那个生辰日在嘴边徘徊啊徘徊……愣是没说出去…… 然后夏缈就走了。 泓引在后面(⊙_⊙)夫人你回来啊。 哎呦这面瘫脸啊,和闷骚属性一样关键时候掉链子。 在泓引生辰这一日,夏缈早早出去了。泓引也早就起床了,没发现夏缈的行动,这些天夏缈神出鬼没的,回来一上床就睡觉,泓引门主没法和自家夫人亲热,很不开心,面瘫脸像是结了冰,闷头继续自己的事。也忘了自个儿生辰的事。 夏缈沿路买了早餐,一手提着装包子的油纸包,一手抓着四个饼,嘴里嚼着一块糕点,这形象太吓人了,要小玲儿跟着,早叫唤了,但这次他是只身出门,没带人,当然,暗处还是有影卫在的。 七拐八拐一路走迷宫似的,顺着一条土黄矮墙走下去,走到尽头,终于看到一家随随便便竖着‘大雕’木牌子的店铺。铺子小,夏缈进去的时候还微微弯了腰,铺子里面挺拥挤,放眼望去全是木雕工艺品,或大或小,或立或倒,很是壮观。 虽然已经看了几天了,夏缈还是感到惊叹。直到柜子后面传来一声咳:“夏逍遥,吃的带来没有?” 夏缈走过去,把手里的都给他,堆到他面前:“带了,你的粥呢?” “少不了你的。”柜子后面的人从下面抬上来一煮粥的锅,又拿上来两只碗,两双筷子,两人盛了粥,凑在一起开始吃早饭。夏缈的那个人就是‘大雕’的老板,三十多岁的人,不算老,只是不爱收拾自己,蓬头垢面的,瞧着像个脑子有问题的糟老头。照他自己的话说,那就是‘搞艺术的人,哪儿那么多臭美的心思’,夏缈笑着听,偶尔还是嘲笑他跟个老头似的。 不过大雕老板很会做饭,他的粥做得尤其好,夏缈很喜欢,这几天都一大早跑来蹭大雕老板的粥吃,两人一个带包子大饼,一个煮粥,也算其乐融融。 吃了饭把碗筷一推,俩爷们才开始干正事。大雕老板把木和刀给夏缈,抹嘴:“你这才学几天,雕这东西根本拿不出手。” 原来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29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29 夏缈这几天是来找他学木雕的,但时日太短,刻个简单的东西都勉强,惹得大雕老板嫌弃连连。 夏缈白他一眼:“我不是才想起来送他什么礼物嘛,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匆忙。”顿了一下,“拿不出手也没事,那个人本来也不是那种喜欢拿东西出去炫耀的人。” 老板嗤笑:“得了吧,你这东西也确实炫耀不起来。诶我说夏逍遥,你能不能有个性一点,梅花这东西早就过时了好吗?” 老板叫的是夏缈的封号,他说夏逍遥叫着顺口== “啧。”夏缈皱眉,“老雕,灯太暗了。弄弄亮。” “夏逍遥你也就早我这儿尾巴翘的高,有能耐你回家使唤使唤你男人啊你!”老板拿根小签拨着灯油,嘴里愤愤。 “一般都是他使唤我,哪儿轮得到我。” “我觉得天天给自家男人穿衣服这事儿挺有情趣的啊夏逍遥,别装了,其实你是在偷着乐吧。” “……别和我说话了,打扰我创作。” “要不要脸,你连皮毛都算不上的技术,也敢说创作。” “再一次告诫你,和王爷说话恭敬点儿。” “死开!” 老雕性格特不正经,夏缈在他这儿很轻松,对于君陌,对于泓引,这些糟心事儿也淡忘了些许,刻木雕的时候,嘴边带着笑,想象着把这瞧不出原形的玩意儿放到泓引手里的时候,是什么情景。 幻想这东西,之所以美好,那是因为和现实有很大的落差。 直到星子填天,夏缈才带着那块自己亲手雕刻(毁掉)的好木离开大雕店,老雕倚靠着破败的门,瞅着他背影:“夏逍遥,你是真真非常喜欢那个泓引?” 夏缈顿住:“你问了很多遍了,烦不烦啊大爷们儿。” 老雕忧愁一叹:“阅历丰富的我啊,怎么就觉得那个泓引对你不怎么上心呢。” 夏缈头也没回,只是抓紧了手里的东西:“别胡说。”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夏缈心里的不安如那日投掷了暖炉的池塘似的,一圈一圈,扩散开来,没有消散,那种不安,如蛆跗骨,扩散到周身,并且不停颤栗着。 回到王府已经很晚了,夏缈跑了一路,有些气喘,看见泓引的身影在王府门口,以为他是在等他回家,心情顿时雀跃,刚走了几步,看到另一个身影时,彻底停住了。 少女一袭玫红裹腰长裙,仍是干练的辫子垂在胸前,王府下的灯光是暖橘色的,衬得泓引冷色系的衣服也有了几分暖意,他比女子高些,高度恰好是女子一埋头,就能靠在他胸膛上,温情而合适的高度差。 夏缈眨眼,不动声色。 女子似乎是刚说完话,将手中物什送到他手里,弯眉一笑,温婉娇俏的好模样,夏缈站在无光处,没有人发现他,那种距离,隐约能听见说话声。他屏住呼吸,听见泓引的声音:“我很欢喜。” 没有明显欢喜的情绪,但他说话的语气本就是如此,夏缈微微睁大了眼,手中一直拽着的东西一松,掉了,夏缈似乎是回过神,他仓皇弯下腰,想将东西捡起来,他如盲人在地上摸索,只摸到一条缝,这地上原本裂开了一条缝,不大,但是掉落一件小物什还是可以的,看来,是运气不好,掉到这里面去了。夏缈索性就蹲在那里,不出一声。 司马显出身形:“王爷,卑职帮你捞上来吧?” 夏缈在黑暗中掩了脸,轻轻的:“不用了。” 不用了,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仗 夏缈调整好情绪就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府了。 他没想到泓引还站在那里,似乎是收了君陌给的东西之后也没有进府去,当即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惴惴,担心以泓引的武功,说不准知道他躲在暗处偷听,于是低着头,弄得好像是他做错了事似的。 泓引看他一眼,没说什么,旋身进府了。 唔,这是什么意思? 夏缈一头雾水跟着进府,视线不自觉移向泓引的手,他快走了几步,站在泓引身侧,瞥他手中折扇,仔细打量,瞧着材质是上等,图案极少见,白玉青折扇的气质与泓引的气质特别洽和,倒是送了件好礼。而自己那什么梅花浮雕,呵呵,也许真如老雕所说,送不出手的。和别人一比,可真是,体无完肤啊。 君陌吧,自小和泓引一起学医玩耍,青梅竹马的感情,长得不差,有心机,但并不过分,将一切事件把握得恰到好处,即使现如今还是喜欢泓引,但住在王府这段时间以来,并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是女人啊,大泓的择偶主要标准,仍是以女子为主,所谓传宗接代,所谓道德伦常。而自己,单是生子一点,就已是劣势。甚至啊,或许,泓引不是断袖啊,人家还是能喜欢女人的,对不对? 完蛋了,思想已经这样消极了。 当晚,夏缈缩在被子里,早早就呼吸沉沉。 夜半,他梦呓了。 泓引睡意浅,在他说第一句的时候就醒了,他侧耳听。 “泓引,泓引……” 在叫自己?梦到自己了? “你不要、不要嫌弃我。” 呃,如果你每天晚上自觉和我做夫夫之间应该做的事的话,我就考虑考虑。 “我知道我不好,可是可是……我发誓,这世上,除了我,没有人再这样喜欢你,甚至那个君陌也比不上。” 这个时候泓引皱眉了,君陌?关她什么事。 “泓引,不要、不要松手……” 梦中,夏缈整个身子挂在悬崖边上,唯一支撑他不至于掉下去的,是泓引的手,夏缈睁大眼睛望着他,眼神里面有乞求:“泓引,你不要松手,至少,不要松手。” 不用把我拉上去,但是至少,不要松开手。 这个梦境,影射的是现实生活中夏缈的想法:不必一定要喜欢我,但是至少,维持现状,永远不说各自天涯这样的话。 已经,用卑怜的姿态了。 梦中的泓引眼神冷峻,抬起没有与他握在一起的左手,左手上的,是一把泛着明光的白玉青折扇,折扇至上而下,划出一道冰青的光,狠狠的打在夏缈的手背处。其实本不那么致命的疼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胸腔深处,竟疼得撕心裂骨,夏缈歇斯底里的大叫,但身体如断线纸鸢,迅速落入深渊,连声音也吞没了。 那只是一场虚幻梦境,并不能由他肆意发泄积屯已久的情绪。 现实中,夏缈汗流浃背,泓引用袖子给他擦脸上的汗,哄孩子一样一遍一遍应答着:“我不松手,我不松手。” 梦境暗示人心。 夏缈眼角湿润,小声抽噎着,没有苏醒,自然没有听见泓引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30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30 难得的感情直叙。 经过昨晚的梦,夏缈心情特别糟糕,早饭的时候看见泓引将扇子放在身边,吃好之后又拿在手里,夏缈看了一会儿,眼底阴郁,口气也特别糟糕:“泓引,你就这么喜欢这把扇子?” 泓引看他脸色不善,有些奇怪:“怎么了?” 想到他昨晚梦呓,可能心情没有恢复好,不准备和他对嘴,于是出门了。 夏缈趴在石桌上,望着石桌上的痕迹,手指一道一道的划过去,看见自己手指上几条刻痕,更是烦躁,怒气冲冲回房,蒙头睡觉。只有睡觉,才能忘记这些糟心事儿! 泓引握着扇子,在菜市场……买鱼…… 你想象一下啊,一个一看那打扮就非富即贵的公子哥儿,站在嘈杂的菜市场买鱼,那卖鱼的大爷围着破布围裙啊,一身的鱼鳞啊,满脸胡渣啊,此情此景不堪入目啊,画风都截然不同啊大爷! 最终,泓引面瘫着脸买了三条鱼,打道回府。 过不了几天就是一年一度最重要的开年了,现在王府已经在筹办年货,忙忙碌碌的,王妈更是脚站不得地。而泓引,作为一个体恤妻子的好夫君,终于准备把自己苦练了一个月的糖醋鱼做给夏缈吃啦! 为了表示郑重,泓引决定在晚上做糖醋鱼。 夏缈一觉睡到大黄昏。醒来时泓引坐在旁边,照例手里一本书,房中点了灯,灯光不是那么暗,夏缈想开口说话,但喉咙干渴,说不出话。泓引察觉到他醒了,把他扶坐起来,一杯温水适时的凑到夏缈唇边。夏缈喝了,感觉好多了,想问问他今天早上出去做什么了,但一想无非两个结果,要么是找君陌了,要么是‘不关他事的离忧门的事’,就闭上了嘴。 泓引却先开口了:“想不想吃糖醋鱼?” 咦? 身体先于嘴巴,夏缈小鸡啄米的点头。 泓引看了看天,时候差不多,于是颇不好意思的干咳几声:“你梳洗好了在饭厅等我。” 这是什么意思啊? 泓引已经走了,夏缈大脑当机,不明白现在的情况。 等梳洗过后,脚步乖乖的往大厅走,走了一半,脑子灵光一闪,泓引那家伙,不会要亲自给自己做糖醋鱼吧! 哇~难道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难道泓引对他还是有一点感情的? 当时腺上激素直线上升,夏缈飞快往厨房跑,跑到门口,看见王妈在那儿一脸惊奇的看着什么,于是更加好奇,跑上前去,就看见泓引围着小围裙,脸上仍是无多大表情,但手上正握着菜刀,在弄鱼啊啊啊啊! 他真的要给他做糖醋鱼,他是爱他的呜呜呜! 夏缈一直用饥渴的眼神望着泓引弄糖醋鱼,第一条鱼下锅的时候,默默吞了一口口水,第三条下锅,夏缈幸福得要哭了。他几乎忍不住扑倒泓引身上去。 这个时候,泓引的动作突然顿住了,他放下了锅铲,走出了厨房。夏缈被他这举动弄蒙了,他扯住泓引的衣袖,声音是他没发现的颤抖:“泓引,你做什么去?” 他有预感的,他预感,泓引这一走,就不一定能回来了。 或许你们不明白他的杯弓蛇影,这一切,都是夏缈这个人在经历,他身处其中。他爱着泓引,他的夫君,但是,当他不再自欺欺人,当他清楚的活着,他能明明白白的看见泓引眼眸中的冷淡与平静。 眼睛这东西,很大程度上能映射其人内心的情绪,当然,我们也不能否认,有些人,天生能利用眼睛这个器官,来蒙骗外界所有的探寻目光。 但身处其中的夏缈是不会想到这个可能性的。那么泓引为什么冷淡?为什么平静?很简单,因为不喜欢。因此,他开始不安,而这种不安,随着君陌这个女人若有若无的介入而渗入骨髓,不能说君陌这个女人的挑拨离间有多成功,只是因为他们之间其实原本就存在这些问题。 这些问题的最基本,就是两人是否有坚定的感情基础。 以及,两人是否能感知到对方的深爱。 只要知道,你也是爱着我的,那些猜忌,患得患失,自然便会瓦解。 可是夏缈感知不到。泓引是一个将感情藏得太深的人,他的感情或许很重,但感知不到,也是很头疼的事。 泓引冷冷的:“我出去一趟,你等我回来。” “我能等到吗?”夏缈在他身后轻声问,泓引没有回答,不知是否听见。 夏缈蹲在厨房,双手抱膝,像个听话的孩子。王妈陪着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说话。 “和王夫吵架了?其实这几天王妈都感觉到了,自你送那君姑娘离府,你和王夫就怪怪的。” “没吵架,他不和我吵架。” “是吗,于是就闷着不说话?也不把心里想的说出来?” “他不是那样习惯说心里话的人。”夏缈闷闷的。 “那不行啊,猜是猜不到的,还是应该有什么就说。” “我知道,可他不和我说这些话的。我一问这一类的问题,他就说我无聊我无理取闹。” 这半年来也不知道怎么过的,从不说关于感情的事,泓引自己的事也不会告诉他,夏缈说自己得事泓引就听着,他想问问他的事他就沉默,冷冷的看着自己,好像他越距了一样。这种相处方式,的确很奇怪。 “王爷别怪王妈多嘴啊,王妈只想说一句,你们还年轻,可以慢慢磨,但是可不能一时任性,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夏缈低着头,十指交握在一起,冬日天冷,手指是冰冷的。 “是,我知道。” 等了很久,泓引没有回来。 夏缈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出厨房,踩着地面上结的薄薄冰雾到府外。 “司城,王夫在哪里?”他问。 司城默了一秒,道:“环玉楼。” 环玉楼是都城的又一大标志,它是座青楼,莺歌燕舞,夜夜笙歌,几尽繁华。 泓引走的时候是带着白玉青折扇离开的。白玉青折扇,青楼,真好。 夏缈深吸了一口气,坐上了王府马车,司城赶车,一路呼啸,直奔环玉楼。 马车在环宇楼门口稳稳停住,马儿脾气不好,长啸一声,惊到了两排迎客姑娘,夏缈自马车上下来,视线一扫,姑娘们认得他这张人畜无害的脸,当即要笑着迎上来,但一想到楼里那位爷还在,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王爷……”最后还是老鸨子闻到声响出来看看,见到夏缈在门口,忙捻了一朵笑上前来。 夏缈看也不看她,只身往里走:“只消告诉我,王夫在何处,便无你事了。” “啊,是是是,”老鸨子抹了把汗,这位爷虽说对待老百姓一向友好,但听说闹起脾气来也不是虚的啊,立马领着他往里走,“王爷,您跟小的来。”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31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31 泓引的确在青楼,他要的是环宇楼后院的敞天之地,这地儿是最豪华的了,听说看着这儿的夜空与姑娘们一起做那事,别有一番意境,一共十多个头牌姑娘,巧笑燕耳的,好不热闹。 就算夏缈进到后院,也无人注意到他,索性,随意找了张椅子,自斟自饮着,瞧那泓引要做些什么。泓引没坐什么过火的事,只是姑娘们一起为他斟酒,一杯接一杯,一直未曾停过。一姑娘坐在泓引怀里,拿着他手中的白玉青折扇,娇笑道:“爷,这扇子……” 话未说完,被泓引一把掀翻在地上,他似乎有了醉意,但吐词仍然清楚:“滚,别碰它!” 那姑娘也是有脾气的,当下又爬起来指着他骂:“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那个懦弱又无能的王爷的禁脔!姑娘们伺候你是给你点面子,你嚣张什么!” 看来并不知道泓引在离忧门的身份。 泓引挥扇一劈,大圆桌被劈成两半,他压低了眉眼,冷然道:“你骂谁都行,不准骂他。” 十几个姑娘被吓唬到,嘴里骂着话纷纷离开。 院子只剩下夏缈和泓引。 夏缈缓步走过去,弯腰,打量着他难得的醉酒模样。 “泓引,你怎么还不去死。”他这样说。 他以为泓引那句‘你骂谁都行,不准骂他’里面的‘他’指的是君陌送给他的那把扇子,而那个可以随便骂的‘谁’指的是自己,于是口不择言,挑了恶毒的语言来用。 这句话不知起到什么作用,泓引突然抬起头,眼神血红,怒瞪着夏缈,手掌迅速捏住夏缈颈脖,他站起来,看着夏缈痛苦的样子,仿佛有不可置信般:“你想我死?” 夏缈见他竟然对自己动了杀意,心一凉,艰难道:“……对,我想你死,越是惨烈我越开心。” 泓引收紧了掌力,但最终仍是将他丢在地上。 泓引眼睛红得像是要滴下血,他说:“我看错你了,夏缈。” 这句话,比夏缈说‘你怎么不去死’还要恶毒百倍。夏缈趴在地上,不停咳嗽,咳得眼中有了水泽,他并未察觉,悲凉道:“泓引,你不稀罕我送你的生辰礼。” 对,只是因为不稀罕,无论是他夏缈这个人,还是夏缈送的梅花浮雕,都不稀罕。 夏缈撑起身子站起来,摇摇晃晃的离开后院,环玉楼中那些笑声、闹声、□□、或是贪婪声,都不能入他耳中,听觉像是瞬间崩坏了,除了那声似悲似叹的‘我错看你了’,不剩其他。 司城在马车上等候,看见夏缈的模样吓了一跳,把他搀扶着上了马车,问是否等王夫,夏缈气若游丝道:“不等了……” 马车咕噜咕噜辗压在青石路上,渐渐远离环玉奢靡和笙歌曼舞。 来时是他,走时也是他。 夏缈走后,泓引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他不停咯血,全身抽搐,眼睛没有一丝神采,其实只要夏缈当时仔细看他眼睛,也会发现这一点,但当时他双眼血红,煞人如斯,也很难被发现,耳边的铃铛声轻了,他恢复了些微神智,但体内毒素攻入心肺,再不加紧救治,此次怕是难逃一死。 越惨烈越开心吗?呵,夏缈,你原来,竟是如此想的吗? 眼前一片猩红,他痛得一丝声音也发不出。 阁楼之上,玫红衣裙的女子,停了手中铃铛手链的摇晃,唇畔绽出惯常的温婉笑意,她身后的男子,也是笑意吟吟。 “君姑娘,这一场首战,打得可真是成功。” 她不答,只是笑意更深,旋身从暗道离开。 她对身边的男子说:“你是我最贵的下属,下一场仗,可要好好发挥了。 “定不辜负君姑娘期望。” 他们离开不久,一紧身黑衣的男子来到后院中,看到满院狼藉吃了一惊,在看到蜷缩在地上的满身是血的男人时,更是不敢置信。 “门主!门主!这是怎么回事!?” 泓引没有反应,不过还好小金子带了续命丹,喂泓引吃了一颗,抱着他也离开了环玉楼。 作者有话要说: ☆、卸职离走 上回说到,小金子不知为何赶来都城,恰逢泓引周身是血气息奄奄伏在地上,小金子一看这样子就猜到出了变故,于是喂泓引吃下续命丹背出环玉楼,老鸨子看到泓引的形容才骇然自己的后院已经一片狼藉,正要说话,被小金子二话不说砸下的一锭金子给乐得啥也不说了,挥手送人。 小金子面色严峻,将泓引放到马车里躺好,赶车离开环宇楼一段距离,停在人烟稀少之处,方掀开帘子俯身进入车身。这时,续命丹的作用已经发挥,泓引清醒了些,微微睁开了眼睛。 “门主。”小金子扶着他坐起来。马车里铺了厚厚的地毯,很是松软,是以泓引没有太大的不适。 “我们先回离忧门,其他的事,我亲自解决。”泓引从未如此虚弱的说过话,表情冷得结冰渣子。 虚弱是虚弱,但不妨碍他结冰= = “可是门主,续命丹只是应急措施,我们恐怕撑不到回离忧门。”小金子略担忧,“这是烈性□□,发作快,死的也快,当务之急还是应该找解药。” 泓引靠着车窗,呼吸短促,他咳出一口血,道:“那驱车去逍遥王府,夏缈那儿有‘解万毒’。” 解万毒,简单粗暴的名字,能解天下万毒,是君为善的倾尽毕生之力研制而出的,可以说是收官之作了,意义应该说很是重大,不亚于‘离忧’,而泓引这个最受宠的大弟子,随随便便给了自家夫人,现在又随随便便要去拿回来。 不是说在一个有意义的日子给爱的人的礼物无论是什么,哪怕是根发带,也会好生珍惜一辈子的么,怎么在泓引这儿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意识啊。那是给了人家的定情信物啊,怎么可以这么随便拿回来啊喂! 小金子听话的照做,驱车去王府。 这时,夏缈在外面转的差不多了,也决定回府。他比小金子慢一步回府,是以当他停在西苑站立着犹若一尊雕塑时,小金子正在他和泓引住的房间翻箱倒柜,最后终于在枕头底下翻出一个木盒子。 夏缈听见西苑传出若有若无的声音,起初他以为是幻觉,后来越来越清晰。他不由顿足,反应过来西苑应该没有人住了才对,他的脚步不由自主走进西苑,里面的声音渐渐真实,夏缈停在起初君陌住的房间门口,听着里面的□□。 听了一会儿,夏缈迟钝的大脑还是给他整理出几条信息:一、里面一男一女,在做那事;二、男的喊女的师妹,女的喊男的师兄,期间说了一些床上的互表心迹的话;三、身份对应,女的叫君陌,男的……听那声音,是泓引。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32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32 不知是不是今晚闹得太厉害,夏缈冷得有些轻微的发颤,但大晚上的,光线不好,看起来还算镇定,他竟然走上石梯,叩叩叩,敲门。 里面的声音一顿,男的冷淡的声音:“谁?” 夏缈沉默半响,说:“是我。” 接下来是悉悉索索的声音,应该是穿衣服,但并不匆忙,夏缈抿唇。开门的是君陌,她披着发,比之平时,更有些媚人的味道,小脸带粉,□□难掩的模样。夏缈瞧着,拢在袖子里的手抖得更厉害,他问:“里面的是……?” 君陌发出一声嗤笑:“不是都听见了么,刨根问底有意思么夏王爷?” 夏缈似是不明白的抚着眉思考半响,良久,他也笑起来:“是,还真的挺没意思的。” 说完,旋身下梯,他走的极慢,低头看着石梯,似是担心摔倒,没见几分狼狈,似乎还挺从容的,似乎是早料到有这么一天,君陌深沉看着他背影,直到背后男性的气息包裹住她,方回过神来。 月融仍是用着泓引式冷漠声音:“师妹,第二仗,可还满意?” 没有看到夏缈太大的反应,君陌有些不满,不过看夏缈那样子自己也是赢了,只要是赢,怎样都好。 君陌推开伏在自己身上的男子,穿上衣服:“还不错。” 月融是她意外发现的一枚很好用的棋子。 月融本是小倌楼的艺妓,嗯,艺妓,但究竟是否卖过身君陌是不知道,所以她很讨厌和月融有任何身体接触。月融有着和泓引非常相似的声线,不过他说话不似泓引,或许是自小生活在小倌楼的缘故,说话总带几分‘~~~’波浪音,也就是说,骚。 我们把这几个人比较一下是这样的:泓引那是闷骚,黎铮那是自以为绝代风华倾国倾城的‘风骚’,月融这是人妖骚。= = 不过君陌还是发现他本质的声音,于是花了大价格,把人赎下来了。君陌是什么人啊,她老早就死了老爹的人啊,她奋斗了这么多年,药堂还没办起来呢,为了个小倌就败了一大笔银子,当时就生活吃紧,所以每每看见月融就想起她的银子,从来不给月融好脸色看。 她最讨厌吃闲饭的人了。 女强人的普遍心理都这样= = 两人收拾了东西走了,不知为何,今晚的都城一片死寂,只闻风声呼呼而过,又是一辆马车驰骋。 小金子找到解万毒迅速回到泓引身边,一刻也不耽误,混着水喂泓引吃下了,解万毒的效力发作时伴随着沉睡,泓引昏睡之前命他一刻也不要停,赶马车回离忧门。 司城进府,正好背对着泓引的马车,他只知道有辆马车,但不知道里面的是谁。 就是这样,每个人都恰到好处的与自己心中思念的那个人擦肩而过。 泓引在颠簸的马车中睡得不省人事,即使如此,他也没有放开手中的折扇,扇面沾了几滴血,触目惊心。 小金子在看到这把折扇的第一眼就知道,这把扇子是被人动过手脚的,里面的毒,正是泓引所中之毒,小金子担心泓引安危,便想抽走他手中折扇,可泓引紧紧攥住,并无放手之意,再用力,可能会伤到泓引本就虚弱的身体,小金子只好作罢。 不知这是谁送的,惹得门主这样看重,是门主夫人?不应该啊,夫人怎么会投毒害门主呢?小金子赶着马车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解万毒使泓引陷入梦魇。 他看见了他生辰那日的夜晚,他站在王府门口,本是等夏缈的,这么久没有回来,他有些担心,但他这性格,除非逼到极致,否则是不会亲自出去找人,站在门口做守望状等人已是他的极限。 而等来的,不是夏缈,却是他的师妹,君陌。 君陌还是以前那样,走近他,离了两步的距离,说:“师兄,王爷等会儿就回来,他怕赶不上你的生辰,托我先送回来。看,是一把白玉青折扇,王爷真是贴心,还知道你自小就想有一把这样的扇子呢。” 说完,将扇子递给他。笑意吟吟的,真诚极了。 这礼物泓引并无多少欣喜,不过既是夏缈送的,他就挺喜欢,又想到是为了给他准备礼物这么晚没回来,心下又有几分开心,泓引难得说了一句表明自己内心的话语:“我很欢喜。” 他哪里想到,这一番话,却将躲在暗处的夏缈,击得体无完肤。 君陌掩唇,笑着,隐入墨处,离远了。 泓引执着白玉青折扇,仍是等着。 许是梦中吧,听见了当时没有听见的声音,他听见有什么落入深处的声音,咚的一声,而眼前,仿佛看见有不知什么形状的木雕,掉落进了深黑的地底,捞不上来了。 接着,便清晰听见,夏缈说:“不用了。” 隐忍的、极致的、难过的话语。泓引听得心脏一缩,梦境瞬息碎开,夏缈的影像也粉碎,只那一句不用了,无论如何,没有消散,也无法粉碎。 没有了梦境,泓引处于一片虚无之中,偶尔是些零散的记忆片段,极快的划过眼前,更多的是洪荒黑白。 不适感在减轻。那是解万毒的效力。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夏缈经传召进宫。 夏玄宽状态很不好,没有换龙袍,穿的是便衣,此时正疲倦的揉着鼻梁。 “一回来就听说你和那泓引出事了,似乎闹得还不小。”夏玄宽抿了一口茶,看他一眼,“没事吧?” 夏缈沉默,最后风轻云淡的道:“他进环玉楼……” 嘭! 杯子摔在地上,夏玄宽像是没有察觉,换了个杯子斟满茶,也是风轻云淡的,不过他的话语增了几分厉色:“杀了吧。” 不留情面,也毫无感情,这是他面对不在意的人的最真实的反应。 夏缈知道他是说真的。这人处于君王高位,怎会随意开玩笑呢。 夏缈屈膝跪了。长这么大,他跪人的次数十指可数,而这次,无人强迫,也无刀剑抵喉,为了一个冷漠的男人,他双膝触地,跪得挺拔。 夏玄宽起初惊异,很快平静:“做什么?” “你不要为难他,皇兄。”夏缈这样说。 夏玄宽抬眼凝视某处镂空雕花,并不决定做出让步:“这不是为难,小缈,你的样子让我觉得是我们夏家吃了亏。吃了亏是要讨回来的,皇兄教你的你都忘了?” 夏家的人不能吃亏,夏玄宽教他的东西里面的确有这么一句话。那时夏缈还小,不仅小,还傻,当时林贵妃承先主盛宠,不可一世,但多年来膝下无子,便对君后的两个儿子特别厌恨。大儿子夏玄宽她惹不过,只能‘关照’小儿子夏缈。 林贵妃总是对夏缈暗下小动作,夏缈在她怀里每每含着一包泪可怜兮兮的抽泣,君后不知情,无法给予援手,却偶然被夏玄宽撞见了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33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33 ,当时夏玄宽虽是没怎么话语,可背过身去,和自家亲弟合计合计,再也没让那林贵妃过过安生日子。 自然,他们做的也是小动作。这些小动作,大多出自夏玄宽之手,夏缈最多是帮凶。若是被逮到,夏玄宽会称这是夏缈做的,先主这个人,把自己的爱情干干净净的给了林贵妃,而亲情,则一分不留的全数给予夏缈。这样,即使林贵妃跑去先主处告状,也只会得到先主一句‘不过是小孩子玩闹嬉戏罢了,不足如何’。而若是林贵妃抓到两人要作何惩罚,必会被先主斥责‘小题大做,你竟无这点包容度量?!’ 这就是夏玄宽这个做哥哥的所教导自家亲弟的处世法则之一。 可那是对待外人。 泓引不是外人,不能用吃亏讨回的原则来处理。 夏缈仍是跪在地上,不知为何声音有些艰涩:“皇兄,我愿卸去‘逍遥王’头衔,沦为庶民。” 夏玄宽一震,转眸看向他:“只为了一个泓引?” “我想离开,离开都城,离开离忧。皇兄,我想……找一个地方安静生活一段时间。有些事情,我需要想通。” 夏玄宽挥袖:“别回来了。” 夏缈起身,给了他的兄长一个拥抱,竟发觉夏玄宽有些消瘦下去,他想说些家人才能说的话,可喉咙涩然,说不出口。他自己也很疲惫,一晚未曾休憩,无论心里或是身体,都无力而困倦。 每个人都在经历着自己一生必经的事,只要生命尚且存在,就有不停折腾的资本。 夏缈离开泓宫,回王府收拾行装。 小玲儿大概也知道了夏缈和泓引的事,虽然她还是有些迷茫困惑,但从泓引离城的消息看来,两人应该发生了不小的矛盾。司城再也没有收到小金子的信,有些心灰,看到自家王爷的样子有些心疼,收拾了包袱自觉的备好马车坐在前面等待。 小玲儿背着两个包袱跟着夏缈,夏缈一身重紫颜色的长袍,他本就瘦,再加上难看的脸色,整个人没多少神采,甚至有些灰暗。管家带着大包小包的冬天必备品正忙着铺罗,小银子脚踩着砖地,头低得不能再低,不知道现在自己该怎么做。 管家铺罗好了请夏缈上车,夏缈瞥视小银子一眼:“你回离忧门吧,逍遥王府没落了,配不上离忧门。” “啊……不不是的……”小银子尴尬非常,脸热得不行。 司城驾车,甩了一鞭子,哒哒哒,马车行驶在青砖石路,伴着一众人的目视,驶向城门。 之后,将会驶向更远的,目光无法触及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什么不相配 泓引醒来时,已经睡在自己的房间,或者说,他和夏缈的房间。 枕头有两个,里面的那个躺的是夏缈,外面的是他。解万毒的效力万分怪异,他闭着眼休养时,鼻息之间好似闻见夏缈身上的味道,他侧目看去,却又空无一人。 小金子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他:夏缈自卸逍遥王一职,带着几个人离开了都城,夏缈走的方向不是离忧门,怎么看,也是与离忧门相反的方向。 泓引想,他肯定是失望,或许不止失望,指不定,还绝望。 泓引将手背搭在眉骨处,他只能想到夏缈,那是他自年少倾慕至今的人,与夏缈同饮合欢酒那一刻,他原本是想,这辈子,谁都不能伤到他,无论身体或是心理。 可笑啊可笑,却是泓引他自己,将他伤到如斯地步。 夏缈不是那样遇事便逃的人,他偶尔装糊涂,可他不会逃避。而今啊,夏缈竟是连王位与兄长都舍下,远远地离开。 叩叩叩。顾萧规矩的站在门外:“门主,药好了。” 泓引未动,只用门外的人能听到的音量让他进门,顾萧端着药碗进来,泓引已经坐起身,被子搭在腰腹,长发到还规整,衣服穿得也周正,不似躺了几日的人,这一点顾萧倒是不奇怪,毕竟他们门主就是这样挺在乎形象一个人。 顾萧看着泓引喝药,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问了:“门主,恕属下冒昧,可属下还是想不通,究竟是谁这么有能耐,能将你伤到这种程度?”有些吞吞吐吐,“还给你用傀儡引。” 泓引动作一顿,一口气喝完碗中的药,递给顾萧,顾萧连忙接过,又递给泓引手帕擦嘴。泓引漫不经心擦完嘴,再漫不经心抬眼:“告诉你也无妨。” 说起傀儡引,这又是一个顾名思义的名字。 自然就是能让人变成傀儡任人摆弄的一种东西,泓引不慎被种下傀儡引。而催发它的引子,就是君陌手上的铃铛手链,这手链发出的声音很小,平常不注意根本听不到,但对于中了傀儡引的泓引来说,却清晰不可忽视。 仔细想来,在苏城陆家庄时候,泓引就能听见铃铛声音,恐怕那时就已经中招,只是由于身边有夏缈,一时不查,让君陌钻了空子。 说要给夏缈做糖醋鱼那日也是由于傀儡引。 他恍惚听见铃铛声音,这次的铃铛声音比之往常都要强烈,泓引不能控制自己,放下锅铲离开王府,循着声音进了环玉楼。泓引本身的思想一直在同铃铛做挣扎,他无比清楚,只要他凭着自己的精神力挣脱傀儡引的控制,即使再一次发动傀儡引,对于他也不会再有多大的作用。 可糟糕的是,他手上珍爱的白玉青折扇的毒性也渐渐催发出来。这时夏缈站在他面前,说的是:“泓引,你怎么还不去死。” 三重因素导致泓引本身的意志有些崩塌,他不受控制的吐出伤人的话,甚至对他深爱的人起了杀心。 顾萧听完,点头:“还好傀儡引种得不深,现已经全数清除。” “是她故意如此的。给我种傀儡引,只是为了让我和夏缈关系破裂。最近她应该就会来离忧门,你……”泓引瞥了顾萧散漫的样子,生生改了话语,“……让小金子注意着点。” “诶好。”顾萧收了空药碗,走了。 离忧门上漫漫大雪不停不休,泓引提了提被子,床上看不到外面的景象,他沉默着想了想,掀开被子披了一件厚袄来到窗边,伸手推开窗,风雪猛然吹进温暖的房中,泓引闭了闭眼睛,待适应了温度,方望着室外。 派一队影杀去寻人,这么几天,仍是没有任何有用的消息,真是糟糕透顶。 夏缈一行人乘马车一路往离忧门相反的方向驶去,风雪无常,这会儿遇到大雪,看不清路,不得已停了车,等待雪势变小。 夏缈微开了一点车窗,大略一瞥,雪点豆大,夹杂着狂风,哗哗的往地上砸,这么一会儿功夫,露在外面的手指都快冻僵了。夏缈缩回手,拢好衣裳,就这么沉默着,直到外面的声音小了下去,夏缈才躬身下车,地上的雪堆了很厚一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34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34 层,夏缈的脚陷进去许多,他低着头,小心的踩着,走到路边。 他在车里待了很多天,这会儿出来透透气,周围雪茫茫的,无端令人感到空洞。夏缈看了一会儿,伸出手,手上接到几朵雪花,雪花飞快的融化在手心,夏缈眨眼,感觉自己睫毛上也沾了些雪花。 风渐渐温和下去,不知不觉站了很久。 小玲儿有些担心,走近他身劝他进车:“王爷,我们……” 她只看到夏缈的侧脸,她想,如果要加上一个形容词的话,那一定是一张悲伤的侧脸。他的鬓角额发都沾着白色,睫毛上的雪跟随眼中的温润一同顺着脸庞滑落,透明的水泽形成一条弧线。 她要说的话,仿佛被风雪淹没。 “啊,走吧。”夏缈回过神,随意的抹掉脸上的湿润转身往回走,“司城,我们找个村子安顿下来,一起过个年吧。” 司城戴着一顶暖融融的大帽子,一双藏在帽檐下的眼睛有些疲倦。 说起来,夏缈偶尔也会幻想一些未来的事情,比如什么时候泓引会对他说夏缈我稀罕你,比如什么时候和泓引一起去玩神仙舫,比如新年的时候会和泓引怎么度过。 世事无常,泓引没有对他说夏缈我稀罕你,而是说夏缈我看错你了;也没有去神仙舫,而是转了一圈环玉楼;也没有一起度过他们的第一个新年。 夏缈觉得自己惨兮兮的,堂堂大泓王爷为了一个男人,自己把自己弄成这么个狼狈的蠢样子,真是蠢,说不定人家现在正温香软玉其乐融融,谁他妈还记得有夏缈这么个人。 那是在半月后,泓引早料到会来离忧门的人,慢条斯理的叩响了离忧大门。 泓引身体恢复得差不多,此时正坐在主厅亲自接待他亲爱的师妹。 “看来师兄身上的毒已解得差不多了。”君陌自顾自坐了一张椅子,她身后跟着的人自觉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 “我想,寒暄就不必了。”泓引看着她。 君陌一挑眉,便直言道:“那便省了那一套虚的。君陌此次前来,是为了讨回自己的东西。” “哦?”泓引似是疑惑,“你落了东西?不能吧。”又说,“反倒是你,还欠着我的房租钱呢,君陌师妹忘了?” 君陌不挑眉了,却是眉一跳:“房租?” “师妹果真是忘了。”这回轮到泓引慢条斯理,“在都城的时候,你先是在我夫人府上白吃白喝,后来我夫人费心费力帮你找了一处住所,那银子是作为师兄的给的。其实钱方面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倒是师妹你……”他看了看她身旁面容姣好的男子,“女孩子家家的,该懂得节制,你放着自己的新居不住,偏要回到我夫人府上颠鸾倒凤弄得人尽皆知,说出去也不是什么长脸面的事。” “泓引门主,我觉着你……”月融一句话未完,被君陌狠狠的扯住袖子止住了话语。 泓引却已听出其中玄妙,他眯了眯眼睛:“这位公子的声音,听着耳熟。” 他想起在都城听见一个声音,那时他就觉得奇怪,现在仔细听了,终于恍然大悟。 怪不得,原来,这人的声音与自己出奇相似。 这世上原本是没有一模一样的东西存在,最多是相似,但要做某些事情,其实只要那个相似就可以。 所以说,夏缈的离开,还有这么一层原因。 泓引若有所思的敲了敲手中折扇,扇上的毒他已解了,现在拿在手里,已经没有任何伤害。君陌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眼神有些变化。 “师兄,我一直以为你无情无欲,这一生就只守着离忧门做一个为世人敬仰崇拜的人。虽然我听到黎铮师兄说过,你也会有你的‘痴心妄想’,那时我想,能被你说是痴心妄想的人,一定足够与你相配。” 泓引喝着茶,静静听着。不过还是觉得君陌那一句‘无情无欲’有些夸张了,他又不是有什么隐疾,哪儿能做到无情无欲。 “可是,怎么会是夏缈呢?” 泓引奇怪:“有什么问题?” “有什么问题?!”君陌有些激动,“师兄你告诉我,除了身份,夏缈还有什么能够与你相配!” “……”泓引又喝了一口茶。 放下茶杯,泓引道:“我们还是来谈谈你毒伤我的事吧。” “……”这回轮到君陌。 转身瞪着月融:“给我倒杯茶!” 小银子已经眼疾手快给她添好一杯茶。 君陌喝了,约莫是稳定了心态,又咳了两声,道:“是这样的,你看,离忧门是我爹这辈子的家当,我是他唯一的小孩,那自然离忧门应该属于我,师兄你说是不是?” 泓引皱眉:“如果是这个问题,气氛应该嚣张跋扈一点才对。 嘭! 君陌立马摔了杯子:“我才应该是坐在你那个位置的人!明明我才是师父唯一的亲生女儿,他怎么可能把自己的毕生心血传给你!离忧门应该是属于我的!对,我就使了阴招破坏你的幸福生活了怎么了!泓引你就是个贼!” 月融:“……” “所以,的确是你给我的病人们做的手脚。”泓引问道。 君陌似笑非笑:“终于猜出来了?” “看来是比以前聪明点了,还懂得玩些策略。”泓引称赞。 泓引继续:“你知不知道你害死了多少人?晚上睡觉都不害怕的吗?你小时候不是最怕这种东西了吗?嗯?” 一连几个问句,终于将做作的气氛扭转成真正的嚣张跋扈。 “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总喜欢围着你想喊你哥哥的傻瓜了。” “所以,你连你的本分都忘了?你还记不记得你是个医者,医者是什么,医者是救人的。你看看你自己,这一年做了什么?” “你也还记得你爹是君为善,君为善是谁?他是医圣,他毕生救人无数,你作为他唯一的血脉,却尽做些毁他功德的事。” “你没有资格说我!”君陌站起身,声量有些大,“你由我爹抚养长大,却不懂感恩,还把离忧门占为己有,将他的亲生女儿驱逐在外!我这么做,只是一种手段。离忧门它一定是姓君,而不是姓泓!等我成为离忧之主,我自会做善事赎回我的罪过!” 泓引微微皱眉:“你说离忧门是你的?你明明亲眼看见师父写下书信,将离忧门交予我手中。你现在使尽千般要讨回,又是什么道理。” “那全是放屁!离忧门一定是属于我的。” “不管我是否杀人,我的目的总是达到了。你展现在世人面前的医术已经被质疑,那些死去的人,他们都以为是你杀的,可不是我。你已经没有资格再当离忧门的门主。” “你毁我名声,坏我夫夫感情,就是为了当离忧门的门主?” 君陌看着他:“很大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35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35 费周章很可笑吗?我知道你一定这样认为,可是泓引……” 她话未说完,被泓引打断:“那恐怕不能如你的意了。” 君陌又是一怒:“你说什么!” “我仔细想了想,我辛辛苦苦把离忧门重建在离忧山,你所看到的一草一木,一树一花,皆是由我亲手设计,哦,包括这栋楼,也有我的一些小创意。 还有小金子,顾萧,甚至小银子,都是我一手提拔栽培。 师父创建离忧门,以他的名头给离忧门奠定了一个很好的基础,我才能这么容易将离忧门发扬光大,令四海皆知。不得不说我可能占了一些便宜,但我总归是有一些实力,我想这点你不能否认。 最后一点,我夫人被你气走了。现在天气恶劣,他在外面指不定受了什么苦,等他回来我还要有个工作养家糊口师妹你说是不是?” “听起来你是不会那么容易把离忧门给我了?” 泓引弯唇一笑,眼刀扫过去:“阴招什么的别再费脑子去弄了,索性我夫人也不见了,我便陪你玩玩。就赌离忧门的归属权吧,嗯?” 君陌咬牙点头:“好。” 君陌离开离忧门,泓引象征性去送送她,毕竟,今此之后,即使是伪装,他也不可能对这个姑娘有好脸色看了。 君陌挣扎半天,仍然没有挣脱心中那个八卦大神的魔爪,她说:“师兄,你娶夏缈,其实是因为你想把生意扩张到泓宫里面去吧?” 泓引挑眉:“我看起来就真的那么不像是真心喜欢他这个人吗?” 君陌一个劲儿的点头。 良久,泓引举起手中折扇敲了一下她的头,算是回答。 “其实我还是觉得,他并不足够与你相配。”临走时,君陌还大着胆子说了这么一句不讨喜的话。 泓引只默默一招手,示意小金子把瘴气毒蛇什么的都放出来。 旋身回房。 总有一天你会恍然大悟,若是真有那么个人出现,纵使那个人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出众,你都不会真正的嫌弃他。反而你会满足于照顾他的过程,只有这样,你才知道,你是有深爱着的人的,你不寂寞。 人类对于感情,本就是没有原则的。 作者有话要说:  同志们,俺终于更了一章啊。(⊙_⊙)我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你们。 ☆、离家之后 夏缈跑到苹果村安营扎寨,苹果村有个村长,村长有个爹,叫宋先白。 那天夏缈在村长家登记村民居住信息,名字那一栏写的是夏逍遥,想着换个名字换个心情。宋村长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他,又扫过他身后两人,叫他们挨个登记。 夏缈登记好了之后在旁边等着,这时候帘子后面走出一个年轻的人来:“儿砸,来常常爹做的汤……诶?咱村来新人啦?” 宋村长不耐烦的把他爹揽到自个儿身边,催促司城:“快点!” 宋先白好奇的看着仨人,最后视线在夏缈身上停住,他还捧着汤,对着夏缈露出一个欢乐的笑:“你是他们老大吧?你叫啥名儿?干啥的?” 夏缈瞥到村长不爽的神情,也乐呵着对宋先白道:“我叫夏逍遥,来苹果村吃苹果的。” 宋先白乐了:“真的!?”把汤放村长手里,欢喜的蹦到夏缈身边来,“你喜欢吃苹果啊?那感情好,以后我们俩一起上苹果山弄苹果呗,诶,找着住的地儿没有啊?我们隔壁有个院子,刚好空着,收拾收拾你就去住呗。” “那行。”夏缈笑笑,特别喜欢宋先白的热情,对他的第一映象特别好。 宋村长脸黑成锅底。 之后毫无疑问的夏缈和宋先白关系特别好,宋先白这人没什么复杂的心思,唯一的爱好就是苹果,唯二就是他儿子。 名义上是儿子,其实两人没有血缘,只是宋村长是宋先白养大的,小时候稀罕这娃娃得紧,教他喊自己爹,后来长大了,这名称也没改过来,只有偶尔宋村长生气的时候会喊宋先白‘宋大傻’,这昵称宋先白说出来的时候,夏缈和他都笑得不行。 “他又不是会开玩笑的人,也从不说脏话,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养出这样的儿子的。你不知道他喊我宋大傻的样子,皱着眉,怒气冲冲的,可喊完之后又觉得这称呼才傻呢,眉头皱得更紧,哈哈哈,可笑人了!”宋先白在床上滚作一团。 夏缈也笑,想到泓引和自己好像从来没有什么昵称,又有点毁心情。 宋先白坐起来,继续说:“还有啊,你好不好奇他的名字?” “唔?”夏缈倒是不知道宋村长的大名。 宋先白手按着夏缈的肩,抑制住笑意:“他……他就叫……宋村长哈哈哈!” 夏缈嘴角抽搐:“……” “当初我要给他取个名字,蒹葭苍苍什么的有文化的名字,可他多有野心啊,也没多大个人儿,一脸严肃端正的站在那大爷面前,说‘爷爷,别听我爹的,我就要叫宋村长,村长!就这名儿,好好写。’” “那时候他多大啊?” “四五岁。他的毕生宏愿就是当村长,结果没几年,苹果村村长下位,全村人投票选村长,村上的人都知道我儿子想当村长,大多抱着玩笑的心理选的我儿子,结果,差不多一半的票数都是我儿子的,我乐得不行。 但那时候他太小了,没通过,直到十六岁再竞选,就顺利选上了。小子的上岗宣言还挺感人的,他说‘从此以后,我宋村长的爹,宋先白,想吃多少苹果吃多少,咱不缺!’多感人哪。” “还真挺……感人的。”估计只有宋先白觉得感人。 宋先白说饿了,起身从盘子里拿了两苹果,一个递给夏缈:“吃么?新鲜的。” 夏缈指指肚子,意思是早吃撑了。 宋先白:“啧啧,你这不行啊,饭量太小。” 没办法,生在皇宫里的人普遍有这毛病,胃小,吃不了多少,反正就是做作。 “你说说你的事儿来听听呗。”宋先白啃着苹果坐回床上盯着他。要是他儿子在家,他都不敢在床上吃东西,会被抽。 “我啊?”夏缈犹豫了一下,“我的没你这么欢乐,比较烦人。” “说来听听。”宋先白啃得嘎嘣脆。 然后夏缈把自己和泓引的事以自己的角度给宋先白说了一遍,这故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说得差不多的时候,宋村长回来了。 “诶那我先走了。” “一块儿吃晚饭呗?”宋先白在床上喊。 “算了,小玲儿应该做好了,就不打扰你俩了。” 夏缈看出宋村长对他这爹占有欲挺强,一般都是在宋村长不在的时候和宋先白浪一会儿。 宋村长礼貌的侧身让开了:“慢走。” 然后宋村长进屋,看到宋先白坐在床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36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36 上,手上还拿着没来得及销毁的啃了一半的苹果,当即黑了脸,“我怎么对你说的?” “我就吃了一个,没弄脏床!”宋先白一看他过来头皮就炸,“真的真的!诶你别过来了嘿!” 夏缈回到自个儿院子,两人的声音就听不见了,反正宋先白不会好过就是了。 小玲儿果然刚做好饭,看到他就招手。 现在三人已经没什么身份有别,都坐在同一张桌上吃饭,各睡一间房间,看起来好像是要做一个安稳的农村人。 所以说只是看起来而已。 泓引挺忙的,忙着对付君陌,忙着整修离忧门,忙着找他夫人。 每件事都有点烦人。 最烦人的是,他竟然还没有他夫人的消息,这理应是不可能的。小金子也觉得不可能,后来终于弄清楚了。是有人在拦着。 夏玄宽的人。 因为要抽神对付离忧门这边,本来派去找夏缈的人就少,现在还有一大波人来专门阻挠,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有夏缈一丁点消息,泓引觉得头疼。 也不好让师弟黎铮帮忙找找人,听说他现在正和大泓君主夏玄宽闹得轰轰烈烈的,依他那性子,估计现在比他还烦。 而君陌那丫头吧,起初和他斗药,斗了一天,竟然甩手了。说什么等个四年,等她把君氏药堂办起来,堂堂正正和他各种斗。 拖拖拉拉的不是泓引性格,当时就不爽了。斗不赢就是斗不赢,找什么借口。最后泓引硬生生把时间缩成了两年。 开玩笑,等你四年,我夫人还找不找的回来了。 接下来就是修整离忧门。一忙起来忘了人间何年,找妻大业搁置到了九重天上。 再想起来他还有个夫人是两年后,那时候离忧门已经差不多又回到当初的江湖地位,有对苏城来的夫夫,突发奇想跑到离忧山上来想泓引求生子药。 “生子药?!”泓引一口茶梗在喉中,差点就去了。 “就是……就是那种,能帮助男男也有……宝宝的那种药,泓引门主,能做出来吗?”那个清秀男子满脸通红又有些期望的看着泓引。 泓引默默放下茶杯,石破天惊想起自己有个夫人叫夏缈,至今没找回来。 “行,我试着做。” 两年之约已经到了,君陌听说泓引接了这么一单生意,当时拍板,说就斗这个,谁先成功研制出来,谁赢。 泓引懒得理她。 于是生子药的实验小白鼠就是这对夫夫了。 君陌那边,一直没找到实验小白鼠。 “要不就我吧。”月融毛遂自荐。 君陌立马怒:“这是研究生子药!不是□□!你能有什么用,难不成你还要去找个人来捅你菊花来配合我的研究吗!” 太恐怖了,月融:“……” “所以说嘛,你就老老实实当我的助手就成了。”恐吓成功,君陌理顺月融的毛,去找实验小白鼠了。 宋先白越过篱笆找夏缈玩儿,这回手里没拿苹果,据说近日牙疼。 夏缈瞥他一眼,没动静。 “听说了没?离忧山上的离忧门门主泓引在研究生子药诶。” 他们村挺偏,消息传过来已经过半年了,研究正处于白热化。两年半了第一次听到关于离忧门的事,夏缈当时顿住,半响才放松身体,淡淡地:“哦。” “不过他对手也在研究,就是今年新崛起的君氏药堂。堂主叫什么君陌的,我儿子说他们俩以前都是君为善的弟子。怎么现在闹成这样了?”宋先白挠头。 “君陌?对头?”夏缈有些不敢相信,他一直以为这两人应该是在一起了的,怎么还发展成对头了? “说到这个,我不小心又多打听到一点消息,关于离忧门主的。他那个男夫人大概两年前走了,现在都没找回去,听说是他老人家太忙,压根就忘了自己还有个夫人。你说这人是不是有病?这种事都能忘的啊。 我儿子作为一村之长,每天忙得晚上才回家的人,也还是记得叫我一声爹爹么,这人整天养尊处优的……哦,不会是正房走了,整日莺歌燕舞的,乐不思蜀了吧,还是跟药打交道的,都有点病?”宋先白摸着下巴正儿八经的猜测,想了半天,后知后觉的捧着牙叫唤,“唉妈呀,疼。” 夏缈瞧着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在一边看宋先白捂着半边脸唉唉叫唤。 等疼痛过了,宋先白手还捂着脸,看夏缈脸色还算正常,于是说:“夏逍遥兄弟,对于以上情报你有何感想?” 宋先白听了夏缈的事之后就知道他的身份了,他又不傻,再说夏缈也没有要隐藏的意思,大大方方就告诉他了。 夏缈抬眼,“特想拆了离忧门。” “好样的。” “把泓引那厮绑来苹果山,让他陪你吃两年苹果,不,三年!” 拜宋先白这个嗜好所赐,夏缈现在看见苹果就反胃。 “我等着。”宋先白点头,想想还挺爽,“你说堂堂大门主,啃苹果是怎么啃的?削皮不?” “不知道。” “诶。”宋先白拍他的肩,“这么点事儿都不知道,你们好歹在一起一年过啊。” “白在一起了。”夏缈气哼哼。 在夏缈不知道的地方,司城天天和夏玄宽派的人斗智斗勇。 主要是和老大赵崎斗,赵崎这人,作为此次任务的小队长,可谓是尽职尽责,成天躲在暗处,严格把守所有接近夏缈的人,索性除了村长两个人,也没人和夏缈走得近,于是就每天防着司城放消息给离忧门。 这天,司城趁赵崎去解决茅厕问题,放白鸽。 以为这次终于要成功了,结果赵崎小队长黑着脸,额,他本来也黑,抓着一直白白胖胖的鸽子脚丫回来了,他把鸽子丢到司城面前。 这鸽子瞧着眼熟,司城把它抱起来,哦,不就是刚才放出去的那只么。 “它怎么在你这儿?”司城问。 赵队两手环胸:“这只蠢鸽子太胖了,飞了一会儿停下来休息。” 司城:“……” 怀里的小东西一阵愤怒,它作为传信达鸽的尊严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胖鸽在司城怀里扑腾扑腾,挥动小翅膀悬在半空,两只绿豆大的眼珠子盯着赵崎,然后昂首挺胸飞向天空。 司城看过去,赵崎不屑。 果然,飞过几棵树,那只胖鸽懒洋洋停在了一个鸟窝里,里面几只嗷嗷待哺的小鸟被这只庞然大物吓得嗷嗷叫。 司城感到绝望。 苹果村被赵崎镇守,没有一个人找到过这里,司城的消息也一直没有放出去。 强大的国家组织,楞是没让江湖组织有任何可乘之机。 泓引一年时间用来研究生子药,年底研究成功,那对夫夫成功孕育出一个孩子,为了保证孩子的正常,一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37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37 直住在离忧门,以便就近观察。 君陌没有丝毫头绪,不战自败。 泓引夏缈分开三年半,也就是在观察夫夫二人的半年之后,神仙舫遭烈火焚烧殆尽,传言神仙舫舫主与江湖上死亡,然,离忧门新抬进以为重伤者,泓引唤之,师弟。 大泓皇宫君主夏玄宽不再入江湖,故步自封于皇宫。 第四年,苏城夫夫喜得一子,于常人无异。 离忧门因此再次名声大噪,奠定江湖医学不可摧毁的地位。 君主夏玄宽性情大变,暴躁不定。 泓引前去求见,数次召见,亦数次不欢而散。 第五年,夏缈心灰意冷,对宋先白道:“他不会来了。” 黎铮重获新生,泓引劝之去看看夏玄宽,他言:“我憎恨他,恨不得借此与他脱离瓜葛。” 泓引整袍,眉目冷然,令黎铮暂且看守离忧门,他亲自下山寻找夏缈。 仍是第五年,泓引攻破皇家影卫的防守,入得苹果村,见到夏缈。 泓引曰:“跟我回去。” 夏缈扭脸:“不回。” 泓引再曰:“再说一遍。” 语未出,弯腰扛之,丢进马车,马儿奔腾,绝尘滚滚。 宋先白握袖遥遥目送之。 作者有话要说:  仓促仓促。 差不多快完结了。嗷嗷。 ☆、这一定是烂尾 夏缈的反应相当激烈,扒开窗,伸头就想跳车。泓引啪的合上书,“不准胡闹,坐好。” 夏缈给了他一个‘谁认识你’的眼神。 泓引勾唇,低首放好书之后,手一捞将夏缈圈在怀里,特别恶霸的掐下巴:“说说,我是谁?” 夏缈:“王八犊子。” 啧,泓引低下头嘴唇狠狠印在夏缈唇上,舌头在夏缈嘴里疯狂肆虐了一圈,才抬头:“想起来没有?” 夏缈气喘吁吁:“滚你娘的禽兽!” 泓引二话不说再低头,另一只手解了夏缈衣带往里面伸去。夏缈瞪着眼睛胡乱挣扎,两只手配合着两条腿一起踢打抓挠,无所不用其极,待泓引无奈抬头时,放大了声音喊:“司城!把这人给我办了!” 泓引今天似乎脾气特别好,他挑眉:“司城在后面马车上,小金子在那里呢。” 夏缈愣了一会儿,突然发现这人的手还在自己衣服里面,当时就不配合了:“不准碰我……啊!” 腰肌被掐了一把,夏缈一抖,力气有些不够使,嘴上还要逞强:“你你你他娘的这叫霸王硬上弓!” 泓引笑起来,到不是他熟练的冷笑,手上不停摸索动作:“感觉不赖啊。” 夏缈骂:“禽兽,你这个禽兽!” 炸毛属性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感觉回到了当年两人在离忧门的首次见面似的。 衣服被一层一层剥落,车门被关得严严实实,就算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这些懂事的人儿们也会装作听不见的。 “你应该知道我这几年在做什么。”他说。 夏缈无力的踹息:“我……我就知道你把你夫人给忘了。” “这是个意外。”他解释,“当年我误食了一种草,虽然师傅把我医好了,却留下了后遗症,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忘记一些人或者事。” 夏缈攀着泓引的背,听了这话咬了一口他耳朵:“你以为我会信么?” “不信也无所谓,反正重要的是我想起你来了不是吗。” 他的手打着圈绕到他挺翘的屁股。 夏缈紧张的转为咬他的肩膀,含糊不清的道:“不!准!碰!我!” “我检查一下你有没有不甘寂寞啊。”泓引把他脑袋托离肩膀,小啄了一口,“我不进去,好么?” 我他娘的信你才有鬼了。 原本说好的不进去顺理成章的演变为跟个打桩机似的钉在身体里,还他娘的九深一浅直捣黄龙,夏缈躺在铺了毯子的地上,一只手挡在眼睛上,声音里有一丝哭腔,仿佛不能承受。 有时候,最原始的方式,似乎能更好的表达语言上的结巴。 苹果村到离忧门的路程要七天左右。 第六天的时候离忧门传来消息说,代理门主黎铮同志急哄哄下山寻他媳妇儿去了,目测是大泓皇宫方向。得到消息的泓引同志那时候正压着他已经找到的媳妇儿做嘿嘿嘿的事情。 次日泓引抱着夏缈上的马车。 小金子和司城两人稍微低调一点,司城同志满面通红的被小金子扶着上了后面那辆马车。 小玲儿望天,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男男间的黄颜色激素,已经容不下女人的存在了,抱头痛哭之。 “这把扇子你很喜欢吗?”夏缈恶狠狠的瞪着他手里的扇子。 泓引道:“还行。” 夏缈酸溜溜地:“我送你的你就一点都不稀罕,别人送你的你宝贝似的放手里几年。” 泓引皱眉:“这不是你送我的?” “放屁!老子送的不是这个!” 那没什么可说的了,泓引二话不说把扇子丢出车外。 夏缈气哼哼的躺在马车上,身下垫了厚厚的毛毯,有些热,他彪悍的掀开身上盖着的薄毯露出一条光溜溜的大腿,还一抖一抖的,泓引喂他吃水果,盘子里啥水果都有,但夏缈去了一趟苹果村却不爱吃苹果了,泓引感到奇怪。 “你真应该见识一下苹果村村长他爹对苹果的热爱,一年四季苹果都不离手的。我跟他混了这么久,苹果不知吃了多少。”想起那段苹果岁月,夏缈就惆怅,宋先白那人啥都好,可就是太爱苹果,不仅如此,还热情好客,自己吃了,还要旁人吃。 就跟夏缈爱吃糖醋鱼一个性质。 “宋先白?”泓引觉着这名儿挺熟悉,他想了想,放下果盘从一旁放书的箱子里翻出来一本书,是那本《论冰糖葫芦的做法》,他递给夏缈,夏缈一眼看到那本书显眼的题目下面还提了一个名字,宋先 白?! “这本书是宋先白写的啊!”夏缈惊悚了,接着是惭愧,和人家一起生活这么久,竟然都不知道。 泓引端起果盘重新喂他吃水果:“以后我让人请他上来陪你玩。” “那可能有点难度,他儿子挺忙的。” “他儿子忙,又不是他忙。” 夏缈瞥他一眼:“他和他儿子协定此生永不分离,不然你以为宋先白那样闹腾的人为什么甘心一直待在苹果村里吃苹果。” 泓引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夏缈递给他手帕,满眼嫌弃:“擦擦干净,一手果汁还摸下巴,你什么时候这么不拘小节了。” 倒是终于轮到他嫌弃他了。 泓引将手指举到他眼前,笑道:“舔干净?” 夏缈一帕子砸过去:“禽兽!” 山上的天气普遍比山下要低一点,泓引是被混乱不堪的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38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38 争吵声吵醒的。 “夫人,夫人,你快放下,这个吃不得啊吃不得!” “滚开!离忧又不是只有一颗,我吃一颗怎么了!” “夫人……!” 他皱着眉披上衣服走出房间,看见夏缈正将瓶子里的药丸吞进嘴里,他蓦地瞪大眼睛:“你吃的什么!” “门主,夫人吃的是离忧啊,他今天一大早起来就找离忧,我们没想到,没想到他竟然是要……” 泓引几个跨步走到夏缈面前,厉声:“你吃它做什么!” 夏缈眼眶一红,道:“当年我来离忧门的目的就是为了要一颗离忧,那是我们的开始。现在,我以吃下离忧作为终结。我要回都城去,我不要记得你,也不要喜欢你。你本来也不喜欢我,对你来说我离开算不得什么,可我不一样,我只有吃离忧才能重新生活。” 泓引正要说话,却蓦地坐起身。看了看四周,才恍然刚才竟是一场梦。 “夫人夫人,这个不是……啊啊啊你不要吃啊!” 泓引心下一跳,披上衣服奔出房间,顾萧还张大嘴巴呆立原地,夏缈喉咙一滚,药丸已经安全落肚。 泓引还在那个梦里没出来,心里跳得厉害,不详的预感嘎嘎的,他问:“你吃的什么?” 夏缈:“治风寒的啊。” 泓引松了一口气。 顾萧幽幽地:“不是啊……” 半口气悬在肚子里,他转过头去:“什么?” 顾萧僵硬的:“不是的啊,夫人吃的不是治风寒的啊,他吃的是……门主你新研制的生子药啊……” 嘎,吱。 夏缈原本无事一身轻的表情也唰的变脸了:“生子药?” 泓引什么也不说了,掳走夏缈回房。 顾萧看看日头,路过送饭来的小银子,拦住了:“不用送饭了。” “为什么?小银子奇怪。 “他们在忙。” “……” 两个月后。 泓引收回把脉的姿势,严峻的看向夏缈,夏缈忐忑的看着他。 泓引:“的确是有了。” 夏缈端起桌上的茶杯砸过去,泓引接住了,再摔,再砸。 砸累了之后消停了,夏缈问:“我怎么生?” “该怎么生就怎么生。”泓引把茶杯茶壶什么的依次摆好。 “风凉话说得很好,仗着不是你生是吧。” 泓引抬眼:“苏城那对都成功了,你别有太大压力,没事儿的。” “风凉话。”夏缈瞪他。 泓引手指捏他脸,笑道:“胖了。” “你儿子给我胖的。” “这么肯定是儿子?”他笑。 夏缈扒拉他的手:“你放开我的脸。” “亲我一下。”他谈条件。 “滚!” 怀孕过程不尽详述,孩子生下来过后泓引问他孩儿名字想好没有,夏缈瞥自家孩子一眼,说:“糖葫芦。” “什么!” “糖葫芦。” 好吧,就叫糖葫芦。 孩子生下来没多久,宋先白携着他儿子来了离忧门,听了他儿子的名字,当时惆怅。 “你儿子完了。” “为什么。” “因为,我的那本著作……” 他竟然称他那本白话文为著作。 “名字叫:论糖葫芦的‘做’法啊。” 夏缈:“……” “看来是我考虑不周。” 但名字已经取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讲的是当闷骚门主不再闷骚,完全释放他作为男人调戏自家媳妇儿的禽兽样子。 个人觉得还是挺傻白甜的。 ☆、月融君陌篇 十四岁时,他被剥光了送上客人的床,他遇到的是一个床上控制欲很强的女人,让他做这个做那个,到最后一步的时候,他再也控制不住呕吐,污秽物落在女人两个胸脯上,他看见了,捂着嘴滚下床铺,死死皱着眉,那种疯狂翻腾的恶心,仿佛恨不得连五脏六腑也一起吐出身体。 女人愤怒的尖叫,操起烛台下了杀心的打在他背上,他不能发出声音,全身不停的抽搐着,由内而外。一直在外面监视的人闻声冲进屋内,拉开了女人,把他像一只死狗一样拖走。他任由他们如此对待,双眼空洞,映不出外物的影子。 那时候,即使是想象,他也无法想象出阳光的味道。 他被锁在肮脏的黑室,只有楼里的大老板能来看他,她每次来,都妄图改变他与人亲近就会呕吐抽搐的毛病。不知被关了多久,他的症状甚至变得更为严重。 “你知道有多可惜吗?”她凶狠的拍着他的脸,“你这张脸,如果被送上床,会有多少女人争着要你,就算是男人也说不定想要尝尝你的味道!不就是上个床,你他娘的何必自己为难自己!” 这几个月以来,他从没有说过一句话。 她骂骂咧咧的离开,不久,门再一次打开,蜂拥而入楼里的丫头奴才,解了他身上的锁链,将他驾着,离开黑室。 一出室外,阳光瞬间宣泄在身上各个角落,那时,他唯一的感触是,疼痛。 此后,原本来□□他的人换了一拨,改为教导他譬如琴棋书画之类的各种文艺知识,他很认真地学习,原本灰败的脸色渐渐得到好转,但仍然不能与人过分亲近。他成为楼里唯一一个卖艺不卖身的小倌。 来小倌楼的都知道,这个艺妓只能看不能摸,久而久之,人们形成共识,不再对他做出亲近行动,仅仅是私下讨论漫想。就算那些人心中的他多么浪荡不堪,对他来说,都不能形成真正意义上的伤害。 他很久没有再发病,但他知道,这个病将一直存在。 很多年以后,他遇到她。 那时他正弹完一首曲子,照例陪一个客人说话。 这些人,虽是不能摸,但嘴上便宜仍是要讨的。 他抱着琴,柔声软语低低应和:“听说大人府上金贵的花种开遍庭院,堪为奇观。” 那人得意大笑,正要说话。 屏风后蓦地走进来一个玫红衣衫的女子,腰间衣带衬得纤腰盈盈,长发乌黑,编成辫子垂在胸前,眉目周正,不胜刚强。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将风情与强韧糅合得如此赏心悦目。 她上上下下近乎挑剔的目光将他打量了个遍,方道:“讲个故事来听听。” 他的客人当即不爽:“这人现在是我的!” 她的声线带着行走江湖多年而形成的某中嚣张的压迫,她说:“这个人,将永远是我的。” 他看清这个局势,发出一声好听的笑声,他的客人痴痴的闭上嘴,他说:“那月融,便讲个话本子上看来的俗事,献丑了。” 那个人的目的并不在故事上,甚至并不在他身上,她听的是他的声音。他的故事讲到一半,她突然让他用真正属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39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39 于他自己的男人的声音说话,他当时愣住,长久的愣住,这样多年,生存在这栋扭曲肮脏的楼里,每个人在意的,都是他那张脸,为了配合他这张脸孔,老板请人教他如何吐音,如何发声,最能诱惑人。到是没有人,在意过他本身的声音。 待他回过神来,她已经拉着他,站在大老板面前,她的声音铿锵有力:“这些钱,够不够。” 堆满一桌子的金叶子,他不知道她这样年纪轻轻,是如何有这样多的钱,最重要的是,把这些钱,用在他身上。 “你做什么?”他按住她将钱推向大老板的手,声音发颤,“你想清楚了吗?不,你这样年轻,肯定是冲动。你再想想,再想想,要不要这样做。” 她拂开他的手掌,漆黑的瞳孔闪过一丝冷笑:“有什么好值得冲动的,你的脸还不至于我付出这样大的代价。” 她要的是他的声音。 后来他才知道,她这笔钱原本是她死去的父亲留给她的嫁妆,很丰厚的一大笔,她却眼也不眨用来赎他。不,或许她眨了眼的,只是他没仔细注意,毕竟,她很在意钱。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带他走出那栋寄存了他这一生最黑暗绝望的楼。走到楼外的那段路程,就像是投奔到光之彼岸。 他的想象机能逐渐复苏,而他的世界,也从只有一栋楼,扩大到千山万宇,以及永恒的,玫红衣衫的女子。 到楼外的生活却并不太理想,君陌姑娘的钱所剩无几,不仅要发展事业,还要养他这个大拖油瓶。他看她最多的表情,就是愤怒。她常常恐吓他:“我明天就把你拿去卖了。” 就像大人吓唬不听话的小孩,说:“不听话会有小鬼把你抓走哦。” 只是口头上吓唬吓唬罢了,真正的行动却一步也迈不出。 他弯起嘴唇笑:“君姑娘,我可以少吃一碗饭。” “谁要你少吃一碗了,你以为跟了我还会让你饿肚子吗,你怎么这么烦!”她突然又暴跳如雷,瞪他的样子让他忍不住发笑。 口是心非的女子,也不过如此了。 有一件事说来好笑,他竟然能够与她亲近。但她却厌恶他的触碰,她以为他在楼里是个千人骑的货色。如果没有那个恶心的病,或许,他的确会是这样的货色。 如同君陌的逗小孩的吓唬,他却是经常性的引诱她,他眨着眼睛说:“君姑娘,月融可以服侍你。” 她不为所动的瞪他一眼:“请你搞清楚,一直是我在吃喝拉撒的服侍你。” 他跟着她四处奔波,他知道她一边行医挣钱一边雇人做事,她让那些人去送药,使得本来已经无病无灾的人重新发病,甚至,死亡。 她用这样的计谋来对付名震天下的药庄离忧门。 她曾亲眼看见一个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人顷刻窒息,那时她只是淡淡瞥了一眼,若无其事的转身离开,他跟在他身后,看见她挺直的脊背,有些冷情。 他差一点以为她杀人如麻,却在那天夜晚,首次看见她哭泣。 她哭得抽噎,他想走过去给她一个拥抱,她却推开他,哽咽道:“你不要碰我。” 在如此情况下,她还在意他曾经的事,他有些失落,他只好坐在她对面,给她倒了一杯冷茶镇静心神,他柔声问:“做噩梦了?” 她用袖子摸了脸上泪痕,灌了自己一杯茶,说:“我师傅肯定不认我这个女儿,为了一个离忧门,不惜害人性命。” 她喊她的父亲,时而是爹爹,时而是师傅。 “可是啊,我已经回不去了。死去的人已无法再复生,犯下的罪孽亦不能赎过。我执着于离忧门,那是我唯一的执着,若是因此放弃,”她泪眼朦胧的抬眼看向他,“若是我放弃,就代表着我为救你一掷千金的行为同样引人发笑。” 若是放弃,就相当于连同他都要一道放弃。 “我可不可以贪心的以为,你是为了我而不罢手呢?” 她在他怀中沉睡,未曾回答。 漫天星子闪烁,他抱着她,走过青草与露珠,陪同她,度过漫长的夜晚。 在都城时,她住在王府,而他守在她租下的店铺里。 他不能去看她,她每天都出来,带着他行走都城每个角落,一走就是一整天,直到日落黄昏。他看过她每种表情,生气的,哭泣的,狠毒的,冷漠的,但并没有深情的。 即使是面对泓引,她也只是佯装笑得开心些罢了。 未曾深情过,何以说情深。 她那些小伎俩,仅仅能糊弄如夏缈这样深情到盲目的人。 “君姑娘,可有爱慕之人?”他问过她。 “爱慕?”她冷漠的笑起来,“能卖钱花吗?” 她活得太现实,她看重的,只有离忧门和银两。他的那些世俗的感情,她一点也不看重。 在王府演那场颠鸾倒凤的戏码时,是这么久以来,他碰触她最多的时刻。他懂得哪些地方能迅速挑起人的渴望,可她说过,她只要声音。 又不是假戏真做。 他发现,他变得贪婪。发现时早已为时已晚。 “月融,月融,别发呆了,快,她来了。” 此时是君陌败给泓引,自己终于建立起君氏药堂的第三年。君陌赚了点钱,要给月融找个媳妇儿。月融美人儿一脸不配合,坐在茶馆里全程神游天外。 第一个来的是个大家闺秀。 端茶倒茶喝茶的手势都是淑女的标准,就算是笑,也禀行笑不露齿的风范。月融坐得颇为慵懒,抬眼瞧人的模样也甚是傲人。但小姑娘好像挺喜欢他这种类型的,说话言语之中充满向往爱慕之意。 君陌在一旁瞧着,起初挺满意的,看久了之后却不满意了,这姑娘问的问题越来越详细,甚至不在乎她的在场就问:“我与公子成亲之后,是否另有一套房子,与君陌姑娘分开住呢?” 月融整整袖子,转眸似笑非笑的看向君陌,君陌回了一个笑,遂向对面的女子:“这个问题到还是次要的,我想姑娘应该更看重月融公子的闺阁之术。你可能并不清楚公子以前的职业,”顿了顿,她到是没有说明他以前做的工作,继续暧昧不明道,“你嫁过去之后,一定会很满意的。如果你不信,月融公子可以先给你看看他的技术……” “啊啊啊无耻!”大家闺秀脸红成猴屁股,把茶杯咚的一放,跑了。 后一个姑娘看起来更为秀气,从最初看了一眼月融就一直在脸红。月融到是动了兴致,语言轻佻风流,逗这姑娘逗得欢快。君陌在旁被忽视,脸色变幻不定,在月融说出那一句“姑娘家住何处?月融送姑娘回家如何?”时,打翻了茶杯,滚烫的热水洒了整张桌子,那姑娘惊呼一声,提着裙子站起来。 “姑娘的腿没伤着吧,能自己回家吗?还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40 山有离忧他有他 作者:良人师 分卷阅读40 记得自己家在哪儿么?”君陌阴沉的凝视她。 小姑娘被她的气势吓了一跳,道了一句:“能,能的。”匆匆回家了。 月融慢条斯理的拿出帕子擦桌子,似是而非的斜睨她一眼,不动声色的暗笑。 后面的姑娘约莫也就是如此被君陌给吓走了,到最后姑娘们都跑光了也没找到一个中意的媳妇儿。 月融转着杯子,道:“没姑娘了?” 伤脑筋地皱着眉:“那可怎么办,这些姑娘回去肯定说我怎么怎么样,城里的姑娘都不会再来了吧?” “谁说的,这不是还有一个姑娘吗。”君陌说完,面色不改坐到月融对面,嘴唇一弯,娴淑自得道,“小女子君陌,幼年亡母,早年丧父,今有一君氏药堂悬壶济世为从前犯下的罪孽赎过。敢问公子姓甚名何?” 月融亦是眉眼弯弯,笑容艳丽:“我叫月融,多年前经由一女子救出苦海,至此便下定决心,陪伴左右,不离不弃。” 她微愣住,笑容僵硬下来,再抬眼看去,面前的男子有着一双琉璃般透彻好看的眼睛,当年她初见他时,这双眼睛纵是美丽,却无如今半分神采。 曾几何时,她竟成了他眼中的光影。 她却一直未曾发觉。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什么的,写一写还是可以的。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