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在寻死》 正文 第1节 意在寻死 作者:雷德13号 第1节 序章 即便无时无刻都想着死去,心跳声却是残酷的提醒他,还未到时候。 残存的一只眼睛看到的也只是黑暗,这地窖也只是囚禁他的地方,目的是如何都无所谓,已经无法有任何事物能让他有所动摇或者产生怨恨。 看着在自己面前的断剑,已经没有理由再多思考了,就连说话也毫无意义,这就是绝望吧。 原来绝望之后是感到的难以言语的平静。 喀拉,地窖的门又被打开,然而那家伙是为了甚么而来不用想也知道,是要再让自己痛苦,不过他的这一生也不过剩下痛觉能让他有所反应,其余的也不过是毫无意义的东西。 「看你的眼神已经毫无求生意义呢。」洛冰河带着一不屑的说着,今天的他似乎不太高兴,但这世上还能有甚么让他不高兴的事情呢,这倒是很有意思,想探究的心思也不过出现一下下后又消失。 「我意外地看到呢,另一种样子的师尊。」 听着洛冰河娓娓到他这几天的奇遇和不愉快,原来还有这样可笑的事情,看看洛冰河那不甘心的神情倒是有点愉快,不过他对着自己说这些做甚么,就算有另一个沈清秋又如何?想要找人待你好,外面不就有一打一打的女人吗?…… 仅剩的眼睛察觉到眼前的人正在盯着自己看,那神情和平时不同,没有嘲笑、讽刺,那双不祥的红眼看起来倒是有点哀愁。 「师尊,为何当初要这样对我?」 「……。」他不是知道吗? 洛冰河耐心等了几个时辰,他没得到答案就离开了。 没几天,他又回来问同样的问题,没得到答案也就离开了,不如以往对嘲讽和残虐,他只是问同样的问题。 好几次都如此,最终沈清秋终于开口了,虽然呛了好几口鲜血他还是慢慢地说。 「你有何期待?答案你不适早就知道了。」 我就是忌妒他天生所拥有的一切,沈清秋从以前就是如此的人,他自己也知道也清楚。 「给我一个答案,一个理由。」 「……我不懂。」 「明天会有魔族的高人给师尊治疗,你就忍忍。」 这可以点都不像洛冰河,沈清秋就算想破了头也不知到底是为甚么,这次给他释出善意下次再一次剥夺吗? 隔一天,果然他带人来了,竟是给他装上双腿,然而并这当然是魔族的术法强行给修仙的人使用必定会痛苦。 那疼痛虽没有比断腿来的强烈,却还是让他哀号了数天,而洛冰河在那之后还问着同样的问题。 「你到底想知道甚么?」 「答案。」 「你不都知道了吗?」 「你亲口说。」 「你是想让我自取其辱吗?」 沈清秋看着完好的双腿,他却没有想要起身的欲望,甚至求生的欲望也没有,他仍然跟之前一样待在同个位置。 洛冰河没有说甚么也就离开,过了几天魔族的高人带了一只手过来。 「师尊感觉如何?材料比较少,所以先给您一只手。」 沈清秋直盯着那只右手看着,有许久日子他的双手双脚都是空荡荡的,他没想过还会看到自己的手脚。 「……就算如此,也不可能回去的。」 「师尊,答案。」 这次洛冰河也没得到答案,他又离开。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沈清秋却越来越虚弱,洛冰河认为是因为强行用魔族的术法给他安置手脚的关系,才让他如此虚弱,因此沈清秋的左手依然是空荡荡的。 然而情况依然没在洛冰河的掌控中,在地窖的人竟是吐了好几次的血不管如何治疗,他的生命就像花似的随着时间凋零,这不可能发生的,洛冰河为了让沈清求苟延残喘可用上了诸多方式,如今却一一不管用。 「你到底做了甚么?」终于露出冰冷冷的眼神,洛冰河终于露出许久不见的愤怒。 「放弃而已。」说了一句话就吐出一口黑血,他的脏器已经无药可救,他身上的灵力消失殆尽,生命也几乎是。 「死了我还是有办法将你锁在傀儡中。」 「……哈哈。」虚弱的声音不知道是带着甚么想法,沈清秋靠在墙上,他仅剩的眼睛已经无法注视着洛冰河,或许已经知道自己的命在旦夕,他露出淡淡的微笑,那却也是他不曾拥有过的一个发自内心欣喜的愉快。 「师尊。」 「母亲。」沈清秋突如其来的一句让洛冰河愣了愣。 「……我和岳清源都是孤儿出生。」 沈清秋低下头看着地板那片残剑,他深深的叹息,那些过往没有人知道,就连洛冰河也不一定知道。 「很简单又微不足道的理由。」 他就是这样的人,这几日他已经想过那些应该后悔的事情,但又如何呢?他就只是忌妒洛冰河他能有个爱他的母亲而已,就只是如此,他的忌妒很可笑。 沈清秋拿起脚边的残剑……不,那已经不是残片了,洛冰河瞪着完好的玄肃在自己面前,为何会是完整的,沈清秋难道用自己的寿命将残剑复原?他要做甚么?攻击还是自杀? 洛冰河直接冲到沈清秋面前紧握着他拿剑的手,然而那手抖得厉害,这么虚弱不可能做出任何事情。 「抱歉啊……」沈清秋说出来的道歉不知道是对着谁说的,洛冰河瞪着他也不知道该说甚么,他只知道许多事情已经无法说声道歉就能勾消,但听到这句话他仍感到动摇。 「我最后……只能做到这样,岳七。」 果然不是对着他说的,洛冰河这么想着,沈清秋不可能向他道歉。 玄肃框啷一声,掉落在地上,沈清秋的右手已经染满血,抓不住锐利的刀身,右手伸去抓住洛冰河的衣袖,沈清秋却也用尽了力气,他体内的瘀血也慢慢从口中流出。 洛……冰河。 声音几乎听不到,洛冰河只能让沈清秋靠在自己肩上,这才能听到他说的话。 我…… 没能说出来,沈清秋张嘴发出轻轻地叹息,连声音都无法出来,他就这么在洛冰河怀中离开。 _待续_ 第一章 第二次机会 道歉的声音就像涟漪一样散开,飘向不知名的地方。 他以为死了就是解脱,然而他却觉得感到深深的惭愧,他的一生中总是在忌妒憎恨,身边的人都一一离去,他感到后悔。 胸口一紧,一股血腥味涌出喉咙,忍不住不适感他吐出一大滩血液,鼻腔传来的血腥味和疼痛让他咳了好几声,他感觉不对劲。 试着张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不是模糊的景象,是光线和粗糙的木门,在眨眨眼,双眼完好如初,许久未见的光芒让他眼睛感到疼痛。 他在哪?这地方似曾相似,平息自己的呼吸,他看看四周没有一个东西让他不惊讶,这里是他曾经住过的秋府,而这是常被秋剪罗毒打的房间。 沈清秋缓缓地整理思绪然后从地板爬起来,他看着地上一大滩鲜血,鲜红温热而不是过去漆黑黏稠的,眼睛往自己身上看去,身上除了打踹的痕迹外,双手双脚也是完好的。 凝重地看着自身和这地方,沈清秋有点不敢置信上天还是给他一个机会,然而他心中仍没有一丝丝希望燃起,他知道就算回到这年轻的时候又有何用处,仍能感觉到手脚的怪异和疼痛,甚至他察觉到左眼似乎没想象中的清晰。 果然前生的伤害仍影响到元神,那么这一生的修为大概也不会多高,不过沈清秋也没有打算照着过去的一样,让自己继续被毒打的意思。 他确认好自己的样貌,现在的他并不是沈清秋,是沈九。 打理好自己,他看着外头才发现他见到的光线也不过是月光而已,在地窖待久了连月光都觉得明亮,他拿走了自己偷存的钱和一些衣物,只留下在房内的鲜血,沈清秋就这么离开秋府。 「你听说了吗?苍穹山正在招收弟子……」 「不知道咱们有没有机会呢。」 沈九坐在茶馆外听着那些客人的闲聊,他并没什么兴趣想知道这些,却还是继续聆听着。 「这位小哥哥是打哪来的?」茶馆的侍女看着坐在外面的沈九虽刻意披着粗布披风遮掩自己一身,却还能看见他脸上的轮廓是一位漂亮的青年,然而他身上的并没有配着剑而是拿着一根拐杖替代在自己身上。 「只是胡乱旅行而已,能否再给我一些茶和一盘甜糕。」他无意回答这问题,不想让人知道太多事情。 「小哥哥脚不便吗?」 「对阿,时好时坏。」沈九给了侍女几个碎银,对方则高兴的点头道谢,然后拿了刚泡的茶水和一盘满满的甜糕。 他的双脚确实还有伤,还不至于不能行走,但他能感觉到不灵活,甚至连左手都是,小心起见他还是拿了一根树枝做拐杖,若情况好这仗也能给他提个行李或防身用。 这样漂流的日子他也不是在浪费时间,他没忘记那些修行的方式,自己夜宿在外头便会找灵气较好的地方做简单的修行,偶尔帮忙解决小妖赚点银子。 日子久了,他却让自己小有名气的,这不是沈九想要的,他只是想要平凡的过日子却还是让满多人知道他的存在。 「多谢,沈仙师的帮助。」眼前的长辈谨慎的称呼比自己还小的青年,沈九听了倒是有些复杂,他只点点头回应,拿了报酬后离开这村庄。 现在下着雪已经进入严冬,沈九一点都不在乎往后日子会多么严酷,他毫无目的的继续沿着河川走,然而他早就忘记这是往哪里的河川,没在乎自己要去哪。 一阵细细的哭声从身旁传来,沈九转头就看见一个木盆在河上飘,他皱起眉头来看河川然后又往前看向上游的尽头,甚么人都没有,应该漂流了一阵子。 也没多想,沈九走进河边也不顾自己半身被河川给淹没,伸出右手将那漂流的木盆拉到自己怀中,里面的孩子已经哭红了双眼,也变的虚弱。 见状立即将手覆上婴儿的身体将灵气缓缓地注入,这方式只能救急,沈九抱着婴儿走回方才受到他帮助的村庄,想当然他受到热情的款待。 然而他是个修仙人根本不懂得如何照顾婴儿,他只好请教村里的妇女如何养育小孩,然后他一个男人被四五个妇女手忙脚乱地教导了一番。 「孩子怕冷一定要保暖。」 「男孩长大了要多吃些,还有要多干活才不会胖。」 「我们家都吃这个长的又高又壮。」 「要不来我们家住吧。」 「不不不,来我家,我女儿可以帮您照顾。」 「欸,你是想让你家女儿趁机嫁个好男人吧!」 「我家女儿又能干又会煮饭,沈仙师来我家吧。」 沈清秋当然一一拒绝,他和孩子只借住在一间没人住的小房子,那些三姑六婆被拒绝了也没有削薄她们的脸皮,还一股劲的冲去帮他打扫房子给他铺子棉被,还顺便帮他生火,一整天下来他和小孩都被伺候的好好的。 他躺在厚厚的被褥向上看屋顶,已经很久没好好在屋子里睡觉了,他看着身旁的小孩早已熟睡,彷佛已经忘记他刚刚经历了生死一瞬间。 听着外面风雪已经忽大忽小,沈九估计自己可能要在这等上雪停止时才能离开,然而他不知道自己带着小孩能撑多久,他的确没思考到后果。 看着这个人生中,他终于亲手救了一个人,不是受人之托而是靠着自己的想法,沈九想着他的这一生还有多少事情应该解决,一个一个想,然后,他只想早早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靠着婴孩,彷佛许久没摸到人的温度,细细听着那微小的心跳,这才知道孩子是一种无比脆弱的生命。 「沈仙师不待到春天再走吗?再过一个月春天就到了,路上也比较安全。」 「多谢各位的慰留,从这道苍穹山正好是立春,正式招收弟子的时候。」沈九低下头看着躺在背巾里的小孩又说道。 「我想到镇上也好安置这孩子,而且要是以后下山还有机会探望。」 他多少对这孩子有点感情,但还不至于到要养起来,这几天他已经决定要回去苍穹山重新将他的过错弥补起来,至少这是他惟因能做到的事情。 他诚心地向村人们道谢,便直接离开,冬天就要结束,雪也降越少。 天气也开始暖活,他仍小心的找一间猎夫用的小屋过夜,里面还有些干草可铺在地上让他睡,而沈九还是挖了小坑弄起火堆,等屋内开始暖起来后他就抱着小孩舒服地躺在干草上。 小孩已经会翻身来滚来滚去,沈九只有让他趴在自己怀中才能让小孩安静的睡着。 「小畜生。」好几天他无聊时都会这么喊着小婴儿,结果这孩子还真有反应,让沈九反省了好几天想了好几个名字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不能跟这孩子太有感情。 他想伸出左手扶好孩子时却发现自己的手毫无力气,好不容易举起来却颤抖的厉害,这些症状都会让他想那时候痛苦的日子,内心涌起的只有无比的悔恨和悲痛。 原本还沉静在回忆中的沈九忽然发现有一到目光在看着自己,那小孩没有睡着便是盯着自己看,趴在他胸口上的脸都扁了起来,看起来又滑稽又好笑。 「呵。」沈九露出这一生第一次的微笑,对一个毫无关系的婴孩笑了。 过了好几日,沿着他捡到孩子的那条河川走,一路上他只看见稀少的人从他身旁路过或着坐在路边歇息。 「请问这孩子多大了?」 沈九在河边歇息时被一个妇人这么问,似乎是别人家雇用的洗衣妇,她鲜少看有人就带着孩子在冬天行走,而一靠近看才发现是个年轻人,也吓了一跳。 「这并不是我的孩子。」 「是亲戚的遗孤吗?」妇人边问边把手中的衣服放到水边开始清洗了起来。 「不,是在旅途中捡到的。」 「……真可怜阿,有些母亲想要孩子都得不到呢。」 「是的。」沈九淡淡的说,能轻易丢下孩子的母亲也多,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被母亲丢弃,这是他永远找不到答案的事情。 「他能活下来也是命,我不希望他跟我一样是个没母亲的孤儿。」 「看来您过的很辛苦。」妇人停下手边的工作,她依旧跪着看身旁的沈九,觉得这人可能是甚么有身分的高人。 「……我自己造成的不幸,要亲自去弥补。」 沈九将背巾取下,将婴儿放在妇人面前,然后他跪下来慎重地向低头眼前的人拜托。 「请、请您起来。」 「这孩子应该好好被母亲爱着,好好长大然后过着幸福的人生。」 他说完便站起来,又将从自己的怀中将冬天得来的钱一并交给妇人,妇人满是惊讶得不知所措,她先抱起孩子想要劝阻,看到沈九的眼神后甚么都说不出来。 沈九的眼神有一种无法言语的绝望和不得已,彷佛在说毫无能力照顾一个孩子,也毫无那份爱能呵护他。 「如果真有甚么不得已,请这孩子到苍穹山找一位叫做沈清秋的人。」 「请问他有名字吗?」感受到他的坚决,妇人也只好收下沈九的钱。 「没有,我是在这河川上游捡到他的,他身上的布巾也是。」 「这样啊……啊,乖乖。」 孩子彷佛知道要离别而开始哭泣,妇人便开始哄着他。 「保重。」 沈九知道自己无法久留,他深深地向妇人行礼,转身就快速的离开。 妇人看着离去的人,她细细念着沈清秋的名字让自己好记住,然后她抬头望着河川,已经初春了,河面上飘着碎冰。 洛川吗?……那,你的名字就是洛冰河。 第二章 机缘 他延迟将近两年才去苍穹山,沈九本以为自己的延迟可能会影响到修行,或许也不会遇到洛冰河,然而他的修为却是同期的徒弟中最高的,再加上他在山下已经小有名气,变成受到多位峰主想要抢的人才之一,才刚结束考试就被一群大师兄们绑架似的,带到各山峰主面前。 但,这真的不是他所想的,他看着那些彷佛是饿狼一般的峰主们,沈九不禁冷汗直流,他记忆中的峰主们好像不是这样的人? 「听说你在下界小有名气?」问话的是清静峰峰主,前世便是那位赐予他新名字的峰主。 「不,那些只是些加油添醋的谣言,弟子只是尽人事而以。」沈九当然不可能否认,但要承认也得谦虚,再者他也不希望太多谣言在苍穹山传来传去,谁知道会传成甚么样子。 「是嘛,你年纪轻轻就懂得除魔一事,不像自学根基也不错,有师傅教导吗?」 「没有,弟子只是略懂基础,扎根基础见机行事多少也能除小妖。」 沈九说得小心翼翼,就怕峰主还是会看出甚么,而清静峰的峰主笑了笑,也不再多说甚么,但是那笑容好像还知道很多事情。 「要不你来我这修行吧,而且我知晓你在下界有份"机缘",或许你会在意,只要告知我,我就会让你随时下山去见那份"机缘"。」这话让一直低头的沈九终于抬头望向清境峰峰主。 「看你那双眼神不管如何感觉都是沉重消沉的样子,可是听到我刚刚说的事情就稍稍燃起一丝丝活气,很在意吗?」清静峰峰主对自己掌握的消息感到得意,他喝一口茶就用眼神示意其他峰主别跟他抢人。 「……是。」沈久不愿违背自己的心思,那确实一直都很在意,亲手救起的生命怎能不在乎,虽说相处不久,那也是他唯一能在乎想要去留意的事情。 「那么,决定好了吗?」清静峰峰主将手中那杯茶放到沈九面前,这是少见的状况峰主亲自指定徒弟,在其他峰主面前这么做。 其实即便清静峰峰主不这么做,沈九依然会选择清静峰,然而这样他往后也很难下山去见那母子,现在这状况是最理想的,不过他这样大概又要变成苍穹山各个前辈、后辈注目的焦点了。 心里这么想着,沈九还是拿起面前的茶杯,恭敬的向清静峰峰主敬茶。 「很好。」清静峰峰主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就这样回到清静峰,此时岳清源已经是首席弟子,他理所当然也在绑架沈九的人群里,他听到清静峰峰主说的那些话时眼睛瞪得都快掉下来似的,现在的沈九对他来说根本性格大变像换了一个人,沈九才刚定下来没几天,岳清源就匆忙地跑来找他。 「小九,真的是你吗?」一来就问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问题,沈九能理解他的困扰,他是同个人没错,只是他是经历了更多过往的沈九。 「是的,七哥你身体还好吗?」沈九也打听过岳清源的事情,他直接从清静峰峰主口中听到岳清源走火入魔的事情,让他身体受损差点生亡。 「……还行。」 「不是说别冲动吗?」想要责备他却让自己的声音充满哀愁,他想责备的是岳清源忽视自己的生命,而不是让他等了这么多年。 「小九,对不……」他还没说完就被沈九挥手制止。 「七哥,我不是要你道歉,该道歉的是我,要不是我一再怂恿你,就不会有这事情发生了,对不起。」 岳清源倒抽一口气,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听到沈九道歉,而且是充满着诚意的道歉,他整个吓傻还以为自己在作梦。 「小、小九,我……呃,我。」 「我知道我从不会道歉,但是七哥我确实对不起你。」沈九知道自己过去多么的讨人厌也多么地对岳清源任性妄为,甚至好几次都喜欢反过来教训他,再来到这之前他已经反省和懊悔多次,也早早决定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跟岳清源道歉。 「好……小九你真的让我好惊讶,这些日子你是不是遇上甚么不好的事情?我一直很在意峰主说的话。」 「……我总有遇到好事情,师尊说的"机缘"是件好事。」 沈九把话说得很淡,他不会对岳清源说那些过往,沈九他现在只想记得自己这次人生最在乎的事情,甚至他真的觉得那孩子才是让他人生出现一点希望的好事,也是唯一能让他感觉到自己是活着、是做一个好人活着。 「还是下山时,我陪你去?你说的好事是位恩人吗?」 「是个孩子。」 「……沈九?」 「呃,不是我的,七哥,真的……等等等,七哥你别晕过去!」 「小哥哥,好久不见!」茶馆的小妹妹还记得沈九,虽然他还是低调地穿上斗篷遮掩住自己的服装,不过他那张清秀的脸还是引起不少人注目。 「小哥哥气色终于看起来稍好呢,已经当上苍穹山的弟子吗?」 「喔?消息这么多。」沈九看着这小妹妹跟他自来熟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他拿起小妹给的茶喝了一口,还是跟当年一样甘甜。 「当然,这儿茶馆就是有人爱聊,甚么消息都逃不过小妹我的耳里。」 「是吗?」 「对了,小哥哥你前些年请我帮你做的事情都办妥妥的,你那小儿子偶尔会来帮忙,但我可甚么都没告诉他喔。」小妹说的这话,让沈九喝进去的茶水都喷出来。 「别乱说,他不是我小儿子,要是我在苍穹山听到甚么私生子的谣言,我会先下来找你算账。」 要是真的传开,那真容易变成自已下山找女人然后生了一个儿子,又不让儿子任祖宗的之类的,一定会被传成这样,岳清源就不只有昏倒这么简单,可能会连吐好几口血。 「这种小地方就别在意嘛。」 「不在意我就不姓沈。」 「不过,你真不去看看吗?那小子可长得好看呢,你这些年也只是跟他母亲打招呼而已。」 「……就怕舍不得吧。」沈九淡淡地说着,小妹还以为他是舍不得分别,然而沈九是没打算用这一生看着那孩子长大,他早决定要把过去的错都弥补后,就要不再多活。 「小哥,没什么舍不得的,你连那小子的名字都不知道,到时候他跑去哪了你都找不着。」 「他不要走歪了,都好说。」沈九听小妹念来念去都明白这老板为何会说自己女儿嫁不出去的原因,像个老妈子念来念去的,行事又是个女汉子,女人都当她是大姐,男人都当她是哥们。 「真是的,你们修仙的都这副德性吗?」 「你又知道我们哪种德性?」 「就你这种让人担心,死气沉沉的,多吃点啦,老娘去忙了。」 「等等,这收着。」趁小妹还没大辣辣地离开,沈九就先把一袋银子推给她。 「前些年的还够用,你收回去。」 「我下次来不知道何时,能帮我照顾他们的就你们了,多给那孩子一些甜点。」 「哎呀!你这副死德性,真让人生气!」 「麻烦了。」 沈九和小妹以及老板道谢后,就离开茶馆,他默默地走去那母子住的地方,原本他们是寄人篱下的洗衣佣人,而在前些年沈九拜托茶馆的人把母子都接走,用他留下的钱给他们一间屋子住,并请小妹帮他们找些活来做,但就将一切事情当作是小妹那家人做的。 看着那小房前,那母亲细心的用削薄的竹片做着篮子,她身旁的小孩则低头忙着削竹片好让母亲编织,沈九总是只撇了一眼后就离开,他也没仔细看着那孩子的长相,他只要知道他们过得好就行了,就当作那孩子替自己过着很好的日子。 沈九回去的路上他瞥见一只长得像狗的魔族拖着脚跑进巷子里,原本不想理会,但牠却躲的地方很靠近那母子的家,沈九叹口气还是跟上去。 「我听说南疆的魔族都是兽形,这里很少见。」沈九走进巷子后,看见的是一只已经死的魔族大妖狼,可能是刚死不久连点尸臭味都没有。 「大、大人……我娘只是、只是带着我旅行,就、就被一群人当猎物打。」说话的是沈九刚刚看见的小白狗,牠瑟缩缩得躲在尸体边。 「你娘应该知道不能在人前露面不是?出现在人前是做甚么,明知道魔族人族都互相憎恨还露脸,不是自讨苦吃。」沈九知道有些妖会仗着自己能说话就说谎,好夺取一些同情,当然这只对新来的弟子有用,他可不是,他斗篷下的手是紧紧握着拐杖,随时备战。 「不、不是啊,我们一直在山里走啊,遇到一群甚么百战峰的人追着其他魔族,结果一群人和魔撞过来,然后连我们都被追着打。」 沈九原本还想替百战峰说话,可是到头来都是美丽的误会和误会,见魔族就打可能真是他们的本能,无辜被打得牠们真的衰到极致。 「……我们才错愕,那些魔族都是北疆的,你们南北都不分就打。」 「也不是这问题啊。」 沈九叹气不知道该怎么跟牠解释,既然知道原因沈九也不会跟着赶尽杀绝,只是这魔族尸体太显眼得先处理。 「总之,我知道原因了,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但要先处理你娘的尸体,总得安葬。」 「嗯、嗯!谢谢大人,但大人您怎么抬得起我母亲?」 听牠这么说,沈九看看那巨大又毛茸茸的尸体,然后看着自己瘦弱又行动不便的身体。 「……你说那些百战峰的弟子去哪了?」 小白狗跟沈九说了方向后,沈九就离开了一阵子,他亲手教训了那些百战峰的弟子一顿后把那群人都带过来安葬这魔族,他自个就坐在一旁替小魔族上药等那群人干活完。 「大人,您真是个好人。」 「我不是个好人,以后别再出现了,苍穹山的人都不喜欢魔族。」 「有您这样的人就好了。」 「胡说八道。」沈九用拐杖推着小白狗的屁股要牠快滚。 「大人,有缘再见。」 「没缘,滚!」 那小魔族还傻笑地摇着尾巴跑走。 沈九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安心回清静峰,可是他还不知道自己教训百战峰弟子的事情已经传到整个苍穹山。 _待续_ 第三章 柳清歌 沈九一回去清静峰被一堆百战峰的大师兄绑架去百战峰的演武场,他莫名其妙地看着百战峰师兄弟们狠狠的瞪着他,而他身后清静峰的师兄弟们也毫不犹豫地帮他瞪回去。 「沈九啊,你下个山怎么就闯祸了?」悠悠的一句话从不远处传来,是清净峰峰主在那喝茶看戏似的,不过沈九知道他说的是甚么事情。 「师尊,错杀无辜这种事情容易引来怨恨,人如此,魔亦是如此,若魔族愿意退一步解决怨恨不好吗?」 「那也没必要揍我们啊!」一句怨恨的声音传出来,沈九看向发出声音的人,那人身旁都是那天下山的第子,一个个都被他揍得乱七八糟。 「我试着讲过道理,是你们一股热血冲脑就要跟我斗,既然百战峰的人不能讲理不就揍到底?」 而且揍了还挺管用的,揍完还能挖土做事,沈九对这些脑袋都长肌r_ou_的弟子们感到敬佩。 「对对对,沈九说得不错,师尊年轻时也是这么教训现任的百战峰主。」 谢谢,别搧风点火,师尊。 「总之,师尊、百战峰峰主,还有各位百战峰的师兄弟,沈九不是为了挑拨才动手,错杀魔族此事容易引起整个魔族群不满,那天掩埋魔族尸体后,其遗族也未憎恨我们,圆满落幕不是?」 沈九至少能确定那只小狗应该不会怨恨他,要怨就怨百战峰……咳咳,不,是不要怨恨任何人才对。 「没错!好徒弟!但他们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找你的。」 「咦?师尊您刚刚不是问我……」 「百战峰峰主希望你和他的弟子对战一番。」 「啊?……啊?!」 沈九望向自家愉悦的峰主,然后又望向百战峰那群颜面失尽又可怜的弟子们,以及后面满怀期待的百战峰峰主。 「我家爱徒想跟你会会。」 沈九嘴角一抽,他知道是谁,只是这么早就要扯上吗? 会在两峰主面前较劲的事情,都是峰主的首席弟子或爱徒,所以他现在是清静峰主最得意的弟子之一,而另一边这时候跟他差不多年龄的弟子中大概也只有一个人会出来。 「来,这是沈九,清净峰目前最有前途的弟子。」 「来,这是我爱徒。」 百战峰峰主比起一个手势挥一挥就有一位第子拿着剑走到他面前,那张脸无疑是个熟悉的脸庞,果然还是柳清歌啊!!!!! 「沈九别楞着,去去。」自家峰主像赶小狗似的催促他,沈九已经见怪不怪的,只是心中有点疙瘩,就是有冲动想要脱下鞋子往这轻浮的峰主脸上丢。 「师尊,您要弟子徒手揍百战峰弟子吗?」 「欸,对不起,那、那个谁借一把剑给他?」峰主看着沈九已经满脸怨气的看着他,连忙催促旁边的弟子快找一把剑借他,沈九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家的峰主如此的……欠揍。 「感谢师尊和师兄……」 可是递过来的剑,他没握住便掉落在地上,他的左手根本握不住再加上他左眼几乎半盲,更没想到那师兄会从他左边给剑。 这下所有人都看着他怪异的举动,他从来没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沈九知道这对自己很不利,平时他都刻意隐瞒自己的不便,小心翼翼地隐藏着。 「抱歉,刚刚忽然一股无名火想揍某个轻浮的人就手滑了。」 他马上一转念头就直接怪峰主,正在喝茶的峰主一听就呛了一口茶来,喷了自己满脸茶水。 不管自己师尊夸张的举动,沈九蹲下来用右手拿起那把剑,他的双脚却传来的疼痛,那瞬间他用灵气灌输在剑内让剑锋有剑气环绕着,当他把剑当作支撑,就像他在下界时使用拐杖的方式也是如此。 当他一鼓作气起伸手一甩,剑气在地面划出一道裂缝,沈九举起剑对着柳清歌彷佛在挑衅似的,所有人都被这一气呵成的举动吸引住了。 「事不宜迟。」他懂柳清歌的脾气,凡事都先出手再思考。 果然,柳清歌没让他失望,立刻出招,沈九不会跟他硬碰硬。 接招时也是逆来顺受的步伐,让柳清歌的剑顺着出剑方向走,沈九的方式就是以柔克刚,以他现在的身体完全都要靠灵力和轻柔的步伐来应付,要是硬来他骨头大概都会裂或着直接吐血倒地。 他很难赢过灵气高强,剑法ji,ng湛的柳清歌,现在的沈九可以是说半残,能和柳清歌打一阵子已经不得了了,还妄想赢过他。 「……。」 沈九忽然惊觉自己居然对输赢没有任何兴趣,尤其对柳清歌这人,他想到以前只输过一次就恨柳清歌恨得死去活来,真的很可笑。 左手忽然传来的剧痛像极被撕裂的手臂时候,沈九疼得直冒冷汗,偏偏在这时候柳清歌已经杀到他面前,他急忙地用剑身挡住他的攻势。 那面对面的瞬间,他看见柳清歌眼神充满着气愤,沈九记得他的挑衅根本没办法让柳清歌气成这样,除非他耍诈才有可能让这人气出火来。 力气比不过柳清歌,即便用双手去推剑身,也还是被柳清歌的冲力和灵气撞出去,好在师尊还知道要救他,就从椅子上起来一个箭步把沈九接住。 「你搞甚么!!」 柳清歌拿着剑对着沈九大吼,见沈九沉默,他竟然不顾百战峰的颜面冲上前就是把清静峰峰主怀中的沈九抓起来。 「你残废是不是!」 这句话让所有弟子们都吓了一跳,听到的两位峰主脸都瞬间僵掉,柳清歌从来没说过这样的粗话,然而只有沈九知道他意思不是这样。 「放开我。」 「给我说啊!你手脚怎么回事!」 「放开。」 柳清歌得不到回答简直气得跟猫炸毛一样,连上前劝阻的同门师弟都被他一掌推翻。 「你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左手根本不能握剑,还拿着剑用剑气撑起身!连你的步伐都在骗人!你是残了对不对!」 柳清歌右手举起来,沈九以为他想要揍自己,结果甚么都没有,沈九只感觉到一阵风从左边呼啸而过。 「……竟然连左眼都是。」柳清歌咬牙的吐出几个字,好像这辈子都被屈辱了一样,原来他刚刚用驭剑往他的左眼旁刺下去,那剑可是直直地往清静峰主的椅子上刺穿过去,沈九完全没看到也没反应,那正是他的死角。 所有人都被柳清歌的举动吓坏了,看见柳清歌的剑卡在竹椅上,一群人才冲上前把两人分开。 「柳师弟你先冷静点!」抓开柳清歌的师兄对他这么说后,柳清歌更是不能冷静。 「我怎么冷静!这家伙隐瞒自己的缺陷来挑战,是故意的吗!这样我赢的话又甚么意思!我欺凌弱者?有种一开始就说自已残啊!」 百战峰峰主见情况不对马上问,那位走来护着自已弟子的峰主。 「清静峰峰主,你可知道这件事情吗?」 「今天才知道,沈九?」 「……弟子若不有所隐瞒或许无法上山。」沈九看这情况也不能否认,也只好老实说出来,不过柳清歌的脸色更凶了,非常不满意这理由。 「好吧,若我说了,你还会跟我比吗?」 「不会!」 「这切磋是整个百战峰提出来的,你好意思一下要打一下不打?」 「啊?这、这个……!」 柳清歌被沈九说的话堵的一愣一愣,要反驳也反驳不来。 「……所以说,我果然还是讨厌你这高傲的家伙。」 「你说甚么!?」 沈九突然来个回马枪,柳清歌又整个炸开,沈九看他气炸的样子,看来终于把矛头都指向他说的这句【高傲】上,一时间都忘记他们刚刚的切磋。 「峰主、师尊,请莫怪柳师弟今日的脾气,是沈某自私导自如此,但也是尽了全力与师弟切磋并无任何一丝轻蔑。」 沈九说完直接跪地道歉,在所有百战峰的弟子面前道歉,正准备将双手放上地面时,清静峰峰主立刻拉住他。 「好了、好了,这样就好,就到此为止吧。」沈九的师尊向百战峰峰主点头示意后,就把人拉起来。 「是该到此为止。」百战峰峰主也像抓野兽一样,把柳清歌拖回去。 既然两位峰主都开口,弟子们也不该继续吵起来,柳清歌被拖着离开前都还死瞪着沈九,反而沈九连一眼都没看他转身就离开,这次他也不刻意瞒着脚伤,大家都清楚看到他是拖着沉重的双脚一路走回去。 ** 「小哥哥呦!终于下山啦!听说前个月你在百战峰闹事喔!」茶馆豪气的小妹一看见沈九来就热情地打招呼顺便闲聊。 「才不是闹事。」沈九拿下斗笠放在桌上,一会小妹就拿着他爱喝的茶和甜糕来。 「拜托,你跟百战峰打起来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镇上谁都都期待咱们爱戴的沈仙师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呢!」 「管管你的嘴,同门不能内哄好吗?」沈九叹口气无奈地苦笑,这小妹怎么就是爱听一些奇怪的流言呢。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意在寻死 作者:雷德13号 第2节 「啊,对对了,小哥你家小儿子已经要十岁呢!」 「噗───!」沈九又把入口的茶喷了出来,小妹早知会如此早早拿着托盘挡住喷jian出来的茶水。 「再说一次,管一下你的嘴好吗?别再地方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 「是是,跟您报告一下都不行吗?好心没好报。」 沈九差点一股气冲上脑门要翻桌,要不是他掐着自己大腿才把那股气吞回去,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后,沈九才仔细去想刚刚小妹说的话。 「……是说已经十年了吗?」 他原来已经上山这么久了,都不是很注意时间,只是偶尔下山见见那位母子。 「是十年了啊,小哥哥。」 「敢问小妹您怎么不嫁出去,留在这危害无辜。」沈九往外头看去,似乎有甚么s_ao动。 「卧──艹、小哥你这──!」 小妹还没想到一句要回呛给沈九的话,沈九忽然站起来冲进街上人群中。 原来在他们吵闹时,街上也突然吵起来,沈九就看见几个大汉似乎想要抢一位老妇人的东西,在他跟小妹闹最后一句时他看清楚妇人的样貌,那是当年他交付婴儿的那位妇人。 「这在干甚么。」 眼神不像方才那么温和,沈九整张脸都暗沉下来瞪着他抓住的男人,他身上发出来的气势彷佛随时要把人杀掉,原本还想要动手的大汉看到他都吓坏了,以为自己遇到黑吃黑。 其实沈九看到他们对待妇人的方式就气坏,然而他真正生气时,并不像柳清歌一样大吼大叫,他反而只会更加冷静,甚至有时气息会让人以为遇上魔族。 一个男人的手被折断,另外两人被打断了肋骨和脚,可能这三人原本就是恶霸,围观的人看他们动弹不得立刻全部上去把人绑了起来,也没人来质疑沈九的举动。 「您还好吗?」沈九转身就伸出双手把年迈的妇人扶起来,看到她沈九脸都皱了起来,原来十年就让她变得如此憔悴瘦弱。 「……仙师?」妇人看到他就像见到许久不见的家人似的,紧抱着沈九的手臂欲哭无泪。 「别、别激动,先到这歇息。」 对哭的人他最没办法,沈九赶快把人带到茶馆内,小妹见到妇人也吓了一跳马上就冲到厨房拿了热粥热汤上桌,顺便又拿了药膏给沈九看看是否需要。 「还行吗?」他用灵力顺了顺妇人的气,让她感觉好一些,然而沈九也感觉出来妇人的身体渐渐衰弱,也许是长期做苦劳加上年纪的关系,他能做的也只是帮一时舒缓。 「行的,多谢仙师。」 「要不要喝茶?还是喝点粥或汤?」 沈九举动格外的温柔,也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在他人眼里看起来就像对着母亲问着,然而他是个从没有机会对母亲说话的人。 「不……受您的帮忙,还要接受这些好意,我实在……」 「刚刚怎么回事?您的孩子呢?」 沈九率先打断她的话,沈九知道妇人不敢接受自己的好意。 「小哥哥,看也知道要抢劫啊,可是伯母您身上有甚么东西,让他们想抢?」 「……我偷存了些钱,想帮他买个玉佩。」她是趁着自己家孩子跑去帮人干活的时候,拿着钱出来买玉佩想给孩子一个惊喜,没想到会遇上人打劫。 「伯母!不是说别带这么多钱在身上吗?要买我们帮你买啊。」小妹听了实在无奈,虽然他们愿意帮助妇人,但妇人有时候真的怕给他们麻烦,可是她和沈九就是怕妇人遇到今天的状况。 「您要去哪买?」 「街口的小摊。」 听到这话,小妹差点在妇人面前翻白眼,她马上拉着沈九到一边去说悄悄话。 「小哥哥,街口那个是骗子,老骗那些憨厚的人,想必摊子的混蛋跟那群流氓串通好了。」 「……。」这下沈九又不爽了,他下意识握着自己带的配剑,想动杀机,但又被小妹的一句话改变了主意,收起杀心来。 「我想可能是你家小儿子十岁,伯母想要买玉佩就被骗了,虽然有仙师替天行道,但手是要干净的拿东西送给伯母才是功德远满。」 小妹可认真地看着沈九,他知道这女人想说甚么,反正是要给母子俩的东西他当然愿意。 「……我知道、我知道了,都听你的。」 「小哥哥真是孝顺!」 「你闭嘴。」 沈九把配剑丢给小妹,然后拿起自己的拐杖头也不回地走去街口。 小妹也一个转身就拿着茶去跟妇人做个开导和沟通,接外面吵吵闹闹的有人冲去街口,也有人从街口跑走,也许是动静太大了。 小妹好像也看见几位百战峰的弟子也冲过去,大概一个时辰时间,沈九才慢慢走回来,脸上的表情是带着y沉的笑意。 「小哥哥还是干坏事?」 「清静峰的弟子都是读书人怎么干坏事?」 沈九走去妇人身旁,原本y沉的脸又变得温柔,他拿出两个玉佩就塞到妇人手里。 「成对的龙凤玉佩,以后您儿子可以当聘礼。」 妇人愣愣地看着手上的成对白玉玉佩,小而ji,ng致的一龙一凤,看起来就不便宜,刚刚的s_ao动就是沈九去掀摊子跟人打了起来。 但大家都知道那老板是骗子,看沈九这修道人要替他们讨公道,原本只是想讲讲道理,每想到那老板喝了一声就叫他的小弟们围住沈九。 忽然间,每个摊贩都拿起棍子就骗子的人马打了起来,结果连路过的百战峰看见沈九又再打架,也跟着进去打起来。 沈九还不知道百战峰的来干嘛,百战峰的弟子也不知道沈九在干嘛,沈九不想解释就一起打下去,最后他揪着老板去拿他最好的玉佩赔罪,事情才结束。 可怜的百战峰弟子,无辜被打后还要帮忙跑腿把那群人抓去送官衙。 「小哥哥,我也要玉佩。」 「吃你的糕。」沈九把甜糕推给小妹堵住她的嘴。 「这我不能收啊。」 「我十年前将他托负给您,您真心把他当儿子,我只是当作他累赘,我对此相当愧疚,这是我欠您和他的。」沈九把妇人的手推回去,并要她握好这两个玉佩,沈九双手握着妇人的手。 「以后有问题都先来这找小妹,再过一两年,我就是清静峰首席弟子,到时候我便叫做沈清秋。」他曾经恨过这名字,可是如今他为了那个孩子,他必须拥有沈清秋这名字。 「伯母,我到苍穹山后,最挂心的是您们。」 他想做个好人,像伯母一样的好人,像岳清源一样的好人,此生能做的就是这些好事。 「小哥哥,看不出来呢。」小妹和沈九送走伯母后,他们也准备分别。 「怎么?」 「街上曾经传你好女色,看来你是缺母爱。」 「……管好你的嘴行吗?」 重要的事情一定要说三次吗? 沈九下定决心要帮小妹找个百战峰的男人,最好关在百战峰里别再放出来危害人间。 可怜的百战峰弟子们。 第四章 弟子 「小九……不,现在要叫你沈清秋了。」岳清源拍拍沈九的肩膀,他今天终于成为首席弟子并得到新的名字,他一直以来不喜欢的名字,却变成他重要的东西。 「是啊。」他不知道该不该高兴,今天这日子他始终很不安。 「还想下山吗?」 「是。」 岳清源知道他挂念着甚么,最近沈清秋收到熟人的信件告知他伯母的身体状况不太乐观,然而现在他是首席弟子有了更多事务必须忙,也不能随便离开清静峰。 「总有办法,我要去找木师弟拿些药。」 沈清秋不会遵守死规则,他师尊也知道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外人不知道,都认为那些首席弟子更应该要守规,颜面总得顾及当然沈清秋也不想太显眼,所以沈清秋比以前更是低调常常半夜离开苍穹山,偷偷回到下界。 他将东西交给茶馆小妹后总会到伯母的家外面看着。 唯独今天,他特别不安,他将气息都隐藏在黑斗篷内,只要藏到任何角落不直接看到的话都不会有人感觉到沈清秋的存在,锁上的门很简单的就被解开。 沈清秋看着房子内只有分两个房间,卧房和厨房,所以只要他一开门就能看见他们睡的床铺家具等东西,然而他们所拥有的东西都极少。 他看着桌上的药包,那是几日前沈清秋请木师弟准备的,分量已经减少许多,伯母有好好地吃药,这让沈清秋安心了不少。 他走到床旁,床用着简单的布帘遮风,沈清秋轻轻拉开一个角落他看见短少的黑发散落在床铺上,沈清秋背向着月光他不能看清楚孩子的样貌,但他知道这孩子长到大了不少,不再是那个只能趴在他胸口睡觉的「小畜生」,或许现在他必须要两手一起并用才能将整个人抱入怀中。 忍不住伸出手想去碰碰那孩子的脸,即将要触碰之际他还是收手,沈清秋有些害怕自己挂念着太多东西,他没有忘记自己活着的目的是甚么。 只有赎罪而已,然后离开人世。 他还是离开这个家,离开前他没注意到那孩子似乎睁开了眼睛。 有时候他真不知道,是上天爱开玩笑,还是他罪孽深重必须得到很多报应,他以为这一生还能有更多好的事情,然后不留遗憾。 然而,来年,他收到来信,伯母过世了。 ** 收到信的那天,他才得到清静峰峰主的位置,但他顾不得其他峰主前来祝贺,他就下山了。 他照着信上写的地点走去,便看到一座孤伶拎地伫立着的墓碑,墓碑前面摆着的鲜花和烧到一半的香,沈清秋看着墓碑半晌,他就跪在墓前面一动也不动,那段时间沈清秋只觉得心中空荡荡的一片,甚么都不知道、甚么都说不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用力推他,他才缓缓转头,是茶馆的小妹。 「你跪多久了!」 「不知道。」 「刚刚下雪你知道吗?现在还是冬末啊!」 「不知道。」 小妹皱着眉头看着那个修道人,身上几乎是积雪,他的黑斗篷上都是冰晶,雪在他身上融化又结冻,寒风也无情的吹拂,就算是修道人也会感觉到不适和疼痛,这人彷佛甚么感觉都没有。 沈清秋更没有因此离开,然而他那双眼像过去一样死气沉沉的,彷佛他是个空壳感受不到任何温度。 「那孩子呢!」 「没找到。」 沈清秋从怀中拿出了一张折好的白布巾,那是小孩还是婴儿时包在身上的,他去了那房子,空荡荡的,没有人的气息存在,只有这条破旧的白巾被留在床头边。 「我现在就叫人找他!」 小妹讶异到不行,她前些日子还看见那小孩啊,怎么一下子就不见,难道被抓走了?她想离开,可是看见沈清秋那消沉的样子又怕他做甚么傻事。 「我后悔了。」 「……为甚么?」 「我不该留念这世间,不该牵挂这么多。」 「呸,想这些做甚么,生生死死不是你们最会念的东西吗?最懂得嘛!」小妹走过去一巴掌往沈清秋的身上打,把他背上的积雪都打了下来。 「我应该更早成为峰主。」 「峰主哪有这么容易当!你这半残更不容易啊!」 小妹又不客气地往他脑袋打一巴掌,很想把人一掌打清醒,她见沈清秋那双眼越来越消沉,甚至让她感觉到沈清秋已经不愿意苟活,她常听这人说自己不想久活、不愿多留在这,现在他就像随时都会动手完成自己说的话。 她气极了,忍不住自己的心急就往沈清秋背上踹一脚,让沈清秋整个人倒在地上,整个脸都贴在地面正好向着墓碑磕头。 「不是还有个小儿子!他剩下的时间还要你照顾啊!给我清醒点,沈清秋!」 『您真心把他当儿子,我只是当作他累赘,我对此相当愧疚,这是我欠您和他的。』他愧疚,他这辈子都在愧疚自己所作所为。 『若有甚么不得已,请这孩子到苍穹山找沈清秋。』 他曾这么交代,他一直没找到的孩子,一定跟他错开去苍穹山了,一定是的。 「我这辈子只想弥补自己的错误。」 「好啊!那就活着去找他啊!」 『活着去找那孩子。』当这念头在脑海不断打转时,沈清秋才清醒些,也才感受到悲痛在眼眶里,好久没落下来的泪现在像雨般不断的滴着,这是他这一生第一次哭泣。 「我要回去苍穹山。」 ** 「今年的人比往年多。」岳清源看着踏着缓慢步伐的沈清秋,他自从下界回来后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只到最近才好转,然而那双脚也是,沈清秋现在是右手抓着拐杖拖着左脚走来,他绕着试炼场看了一遍。 「嗯。」 「有找到吗?」 「没有,其实这十年来我不曾多看那孩子一眼,只知道他应该是一头黑发吧,有点后悔没多看他。」 「还是你要下山问问?」 「山下有熟识的人会帮我注意,我得好好留在这看着。」 岳清源皱起眉头来不知道沈清秋为何这么做,也许有甚么苦衷,可惜他不敢多问,看着沈清秋的身体状况,只知道在他曾碰上严重的事情,并且不是一两天能解释的,所以他一直在计划着甚么好让自己没有遗憾。 但岳清源觉得有些难过,到现在沈清秋都不曾对自己透漏更多事情,甚至说敞开心房都不愿意,好像隔了一道墙似的。 「好吧,若找到,不管如何都将他留在苍穹山,没关系的。」 「多谢,掌门师兄。」 沈清秋走到崖壁边坐了下来,环视试炼场他望见熟悉的身影,洛冰河在那里。 果然还是见到他,沈清秋把所有人都看过一遍了,天资最好的依旧是洛冰河,对于他,沈清秋已经没有任何兴趣或抱着其他心态。 「掌门师兄。」一声招呼声就知道有其他峰主也来找人才,沈清秋头也不回地看着下面,直到肩膀被某种东西拍着他才回头看。 「东西掉了。」 柳清歌帮他把在路上掉下的折扇捡回来,他们的关系从那天后并没有更恶劣,反而是柳清歌每次见到他都想说甚么却哑然,尔后才随便喊了一声「沈师兄。」,常常不是说你好就是再见,只有一起出去铲除妖魔时才会有多一点话。 「谢谢,能扶顺便我起来吗?」 「嗯。」 柳清歌知道他脚不方便,这些年更是明显,偶尔柳清歌撞见他要下山或回清静峰时都会拉他一把,沈清秋也没想过他们会因此关系变好了一些,说实话这让他有点毛骨悚然。 「今年就他天资最好。」沈清秋要柳清歌看一眼洛冰河,不过柳清歌也没多大的兴趣。 「要来的,自然会来。」说着,他居然帮沈清秋拍掉身上的灰尘,还弯下腰帮他把衣袖弄整齐。 「那个……我可以自己来。」 「蛤?我怕你太脏,丢了苍穹山的面子。」那声【蛤?】简直是流氓的声调,柳清歌甩了自己衣袖跟岳清源说声「练剑去。」就跑了。 「……。」 「……。」 若他们知道有傲娇这词汇,内心大概跑了几百次的走马灯。 「咳,那今年要收哪个孩子?」岳清源当然有注意到他们都在关注那同一位孩子,不过沈清秋却看那孩子的神情却有些诡异,似乎早料到他会出现似的,而且不太希望他在这。 「……要来,自然会来。」 「是他吗?」 「不是。」 他第一次在岳清源面前出现如此冷漠的声音,沈清秋对洛冰河没有一丝情感,他挂念的孩子从不会是这个拥有天魔之血的东西,他如此深信着。 「我知道了。」 今年进到苍穹山派的弟子并不多,岳清源便亲自接待少数几个弟子,并要他们自己选择门派,然而愿意去清静峰的孩子只有一位。 ** 沈清秋冷冷地看着跪在他面前的洛冰河,许久都没出声音,站在一旁的明帆正个直冒冷汗,他知道师尊如此沉默的时候几乎都不会有好事,尤其几日来师尊病痛明显,脸色更是y沉的让每位弟子吓得发抖。 「名字。」 「弟子洛冰河。」洛冰河抬头炯炯有神的看着他,原本带着热情的视线见到沈清秋后都冷了下来,洛冰河忍不住缩了一下身子,他从没被如此冰冷的眼神看过。 「……要留就留吧。」 沈清秋拿起拐杖杵着起身,便拖着身体里开竹舍,只留下不知所措的明帆和洛冰河。 清静峰的峰主沈清秋,从上任后对谁都冷漠,也不曾露出笑容,甚至一丁点微笑甚少出现,然而他基本对谁都还是以礼相待也没得罪过人。 多话的时候也只对几位熟识的峰主多几句话,除非要紧事很少听他多说甚么,或说他是柳清歌之二也不为过,但他是一个更沉默寡言又冰冷的柳清歌。 「听说有人把我比喻成你。」沈清秋坐在躺椅上调息,今天他身体又不佳,便在竹林里享受清风及和煦的阳光,而他身旁是不知道甚么原因来拜访的柳清歌。 「凭你的实力?」 「残废了,确实难。」 「呃……我……」 柳清歌听到沈清秋自嘲的说着自己,他都语塞不知道该说甚么,而且这残废一开始也是他说的,柳清歌对此事相当愧疚,偏偏自己的脾气又拉不下脸。 「没事,我不在乎。」沈清秋是故意逗他玩,可惜柳清歌始终没发现。 「你在乎甚么?」 「机缘。」 「甚么?」 沈清秋知道柳清歌不明白这意思,他知道就算告诉柳清歌,这件事情应该也不会有所进展,就在他要开口敷衍时,明帆冲了过来。 「师尊!师尊!洛冰河和其他弟子打起来了!」 沈清秋和柳清歌互看了一下,今天在这峰上的只有他们的弟子吧,柳清歌已经警告过弟子不能闹事,沈清秋知道自家的弟子也不可能闹事,就算厌恶洛冰河,他仍然有提醒洛冰河要有身为清静峰弟子的教养才对,怎么会打起来。 「那、那个幻花宫的弟子突然来访然后吵吵闹闹的,不知道跟洛冰河说甚么就打起来了。」 沈清秋不记得有跟幻花宫邀约甚么,或许是岳清源让他们来,只是先上来这里。 对方也是大门派在这儿吵起来估计岳清源会挂不住面子,沈清秋直接抓着柳清歌的手起身,然后拿着拐杖快步走到明帆身旁。 「明帆带路。」 明帆飞快的带两位峰主去斗殴的地方,清静峰的庭院,也是平时是让弟子们练剑的地方。 沈清秋来了,他们还在打,百战峰弟子和清静峰弟子都跟幻花宫的弟子打起来,唯独洛冰河是被一个幻花宫的弟子压着打的那个,在旁的婴婴已经哭得唏哩哗啦,见到沈清秋更是哭得大声。 「师尊、师尊!阿洛他要被打死了!」 看这混乱场面沈清秋甚么话都没说也没动手,一会柳清歌就上前不管哪个门派的就是一拳往他们脑袋一个一个灌下去。 沈清秋则一步步走到洛冰河那,跩住他的衣领把人拖出来,看他才十几岁的脸庞被打得狼狈满嘴血,同门弟子看得都忍不住皱起脸来,沈清秋没同情他多少,他使劲把洛冰河拖到旁边的竹舍,踹开门把他丢进去,要他跪着。 「在里面待着!」 「师尊、阿洛他没有做错事啊!」婴婴不明白沈清秋为何要把洛冰河拖进去竹舍,做错的事的人才要被关禁闭等着在接受处罚啊。 「师尊!那个、洛师弟他……」明帆也想替洛冰河讲话,毕竟是自己师弟,也了解他的性子不可能二话不说就打架。 「去旁边跪着。」 师尊声音一出清静峰的弟子都知道要收手乖乖跪一排,甚至连百战峰的弟子见到沈清秋那张y沉的脸,就算被打得头昏眼花也跟着跪一排。 只有幻花宫的弟子们则是无礼的坐在地板上看两位峰主,柳清歌正想对他们吼时,沈清秋挥手示意他先别动怒。 「是怎么回事?」沈清秋就先问百战峰的弟子,看同派的师兄弟被打他们肯定是最快出手的。 「……幻花宫的一来就在挑衅清静峰的弟子,尤其是刚刚那位被您抓进去的师弟,他们推了好几次师弟又骂他,而且他们好像下界见过面。」 「下界?」 「好像原本是哪里大户家的公子吧,说那位师弟家穷还甚么的……」 原来是在下面见过洛冰河,他知道洛冰河小时候家境贫穷,母亲是寄人篱下的佣人,这无法当理由,对他根本不痛不痒,沈清秋最清楚洛冰河的雷池在哪里,这种话他才没机会动怒,更何况是打起来。 「那种杂种怎么有机会来到清静峰?这边水平变低是吧!」 幻花宫有钱的原因多半都是跟一些大户人家有关系,当然弟子的身分也杂乱,共通点都是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当然里面还是有素质好的弟子在。 「说甚么!」柳清歌要动怒时又被沈清秋拉住。 「我们清静峰的弟子是否对你们做出逾越的事情?若有,我清静峰峰主沈清秋先跟你们道歉,但是今天在这的你们又有何理由要出手?」 「只是说几句话就打过来了,清静峰的弟子不都是风度翩翩的吗?怎么经不起几句话来?这副德行真丢了苍穹山派的面子。」 「果然选一个下人捡来的小孩德行就是如此!真是低劣、没教养!」 那公子哥劈哩啪啦的就是说话,就是要说给大家听,跪在旁边的明帆和其他弟子都忍不住咬牙切齿。 「喔?」 沈清秋冷冷地说着,然后缓慢地走过去,柳清歌想伸手却又把手收回去,他没理由帮那些娇生惯养的小鬼。 「你对他说甚么?」 幻花宫的公子看见沈清秋的脸色他才惊觉不妙,但他又能跑哪去,只好凭着一股不想输人的骨气坐在沈清秋面前。 「只、只是说他没教养而已!」 「我知道我弟子的脾气,麻烦你老实说。」沈清秋原本还会装一些温和的神色,而现在他脸上没任何温柔,而是y沉带着些许怒气的脸色,那变化可把公子吓了一跳。 「我……说那杂种、没、娘养的杂种,怎么有资格来苍穹山。」 沈清秋忽然嗤一声露出冷笑,那公子吓到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你咬紧牙关。」 「……嗯?」 「咬紧牙关。」 所有人看着清静峰峰主手杵着拐杖往公子的身上一推,那公子马上从众人眼前飞出去撞上清静峰的大门,整个大木门都被撞坏,那样冲击不知道是需要多大的灵气才能让一个人飞出去,而且他们从没看过清静峰峰主输出这么大的灵气,而且还对着一个人! 「这种程度死不了。」 这无所谓的声音让所有望向大门的人,都默默地将视线转回这座山的峰主。 「我跟各位提醒一件事情,我管不着你们是哪个门派又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小孩,最好别再让我听到那句话。」 沈清秋冷冷地看着幻花宫的弟子,那双冰冷彷佛看着他们只是蝼蚁般,践踏踩死他都无所谓,原本没坐像的弟子都赶紧跪好颤抖地听着着峰主说话。 「因为苍穹山清静峰峰主,刚好也是个没娘养的杂种。」 那语气平淡的语气说出让人心跳漏了一拍的事,没人知道这事情,连柳清歌听了都瞪大着眼睛看着他。 沈清秋知道自己不是替洛冰河生气,只是他想到如果这种话让那孩子听到多半也是打起来,然而他回头想着自己也不应该生这么大的气,或许当时听了像在讽刺自己才动手。 「明白的话,就给我滚。」 ** 沈清秋一回头就看到,他们家的弟子和百战峰的弟子都用崇拜又感动且痛哭流涕的脸看他,沈清秋忍不住发毛了起来。 「这是干甚么?」 转头就问柳清歌,结果柳清歌也愣了楞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去找掌门师兄,让他处理这件事。」 柳清歌看那些幻花宫的弟子脸滚带爬的下山,他就拍拍沈清秋的肩膀,自己带着自家弟子跟上去,而柳清歌看他的眼神也有点说不上的诡异。 「麻烦你了。」 沈清秋转身看自己的徒弟们继续跪着,他也不说甚么,反正是那些人先挑衅自己弟子,然而动手就是不对,沈清秋叹息一声,他自己也动怒了。 看着竹舍,沈清秋还是拖着不便的身体走过去,伸出手打开门,洛冰河果然也是跪着在里面等着他,连脸上的血都没擦干净。 「这下我们都动手了,你看怎么办?」 「师尊……我……」 「闭嘴,明明知道对方是幻花宫的人就不会忍吗?你忍下去就不用闹成这样。」沈清秋只对他大吼,刚刚已经花了很大的灵力去揍人,现在也没力气打他,看到洛冰河他实在难以控自己的情绪,光要调息就个艰难的事。 「现在我得帮你善后,还得告诉他们自己也是个杂种!」 「弟子知道错了!」 洛冰河当然有听到沈清秋说的话,他真的没想到一直以来对他冷漠至极的师尊,会为了帮他说话把自己讲得这么难听,他又是感动又是难过。 「知错又如何?对方是幻花宫!你能负责嘛!」 洛冰河语塞,他现在也只是一个弟子不是甚么大人物,他根本无法负责任。 「你能负责的话,我就不用去打那位幻花宫的弟子。」说白了,他打了那个公仔就是要把矛头指向自己,可是对沈清秋而言基本也没好处,他哪可能放着柳清歌揍下去,但示弱又会被对方踩着头坑到死。 「请师尊责罚弟子。」洛冰河跪在他面前并且磕头,只希望师尊能惩戒他。 「当初这么多弟子,就收了你这个来闯祸!」 「师尊,对不起。」 「……而且我原本要找的,并不是你。」 沈清秋淡淡地说着,这话刺痛着洛冰河,带着惊吓看着沈清秋,甚么话也说不出口,唯一能做的只有让眼泪落下,洛冰河他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他不懂师尊为甚么要这样对他。 沈清秋皱眉的看着他,原来这人会哭,他是第一次知道,看到这样子他也说不下去。 「你们全部都给我回去。」 沈清秋这话还没说完,眼前就突然发黑,隐约看见洛冰河冲到他面前不知道要做甚么,他耳边似乎听到一堆人在喊着师尊、师尊的,然后又听到有谁喊柳师叔甚么的,他搞不太清楚怎么回事。 安静了一下,又听到哭声,沈清秋只记得弟子中最爱哭的就只有婴婴一个人,但这声音不像是婴婴的声音,听起来哭得很惨,好像还有甚么温热的水滴到自己脸上。 无所谓,他真的觉得无所谓,现在他好累。 _待续_ 第五章 、厌恶 又再度张开双眼,他见到微光,原本以为醒来的时候还会是熟悉的黑暗和腐臭,然而没有发生,他看见窗外的竹林影子随风飘荡,还有微风轻轻吹入室内。 「醒了吗?」 沈清秋记得这声音,是木清芳。 「我是怎么了?」 「身体灵气本来就不顺,又强行使用灵力发这么大的脾气,整个身心都乱了,当然容易昏歇,再差一点就是走火入魔的地步。」 「这样啊,能活多久?」 沈清秋随口问问,却让木清芳整张脸都纠结了起来,他知道沈师兄一直有世间事物与我无关的想法,也见识过他极端的消沉,还没想到他居然对自身性命看得如此轻。 「你的修为很好,可以活很久,你的弟子们都还在等你醒来。」 「嗯。」沈清秋露出一丝丝笑意,是对自己还活者这件事感到不屑的笑意。 「我看过你的身体,你左肩上都是抓伤。」 沈清秋听到忍不住用右手去抚摸着左肩,自从他意识到洛冰河存在后,便常梦到自己的手被撕下的情景,那时的痛苦无可比拟。 他好几次以为自己还被关在地牢中,醒来后才发现并没有被抓回去,然而梦中的真实让他死命抓着完好如初的左手,让那里都是伤痕。 「我查不出你手的问题,若没痛苦也不会这么抓伤自己吧,我会给你些伤药敷着。」 「谢谢。」 「这几天幻花宫的事,掌门师兄会解决,您不用心烦。」 「我明白了。」 木清芳看到他的样子也只能先观察一阵子再说,他收拾东西便走出清静舍,木清芳转身就看见洛冰河伫立在一旁等着。 「木师叔,师尊他……」 「刚醒,他说的那些气话,你听听就好。」 洛冰河无声的点点头,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木师叔的话,对他来说那些话都是当头木奉喝,而且最后一句更是让他痛彻心斐。 他站在半开的门旁边看着师尊靠在床上休息着,身上穿着一件白色中衣,然而能隐约看见师尊肩膀上包着绷带,绷带还有淡淡的血色。 「站在那边做甚么?」 听到沈清秋的声音,洛冰河身体震了一下,想留下来道歉又怕师尊生气,想到师尊说的话,他就难过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师尊……」 「我不想听你道歉。」 果然师尊还在生气,虽然语气已经缓和许多,洛冰河却觉得是师尊身体不适说话才比较轻些。 「明帆呢?」 「他们怕师尊还在生气。」 他们单担心师尊又怕被骂,结果每个都还是不敢来,只剩洛冰河自己愿意来。 「你来我就不会生气吗?」 沈清秋脱口而出刺耳的话,一下就让洛冰河红了眼,可是洛冰河又不敢哭,只好逼自己吐出几句话。 「师尊不喜欢弟子,弟子这就……」 「倒茶。」 洛冰河愣了一下,马上去拿旁边的茶水,到了一杯热茶给沈清秋。 沈清秋拿着洛冰河给的茶水喝一口,淡淡甘甜味道让沈清秋感觉冷静多了,只是他还是对洛冰河保持着一种厌恶感,虽然他知道洛冰河一定完全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只是继续这样若这样不就重蹈覆辙了吗? 「我说的那些气话,你听听就好。」沈清秋想想还是跟他多说这句,洛冰河没想到沈清秋这么说。 「如果师尊真的不需要弟子……」 「你离开能去哪?」他是真的想问这没有家人的洛冰河能去哪?沈清秋知道洛冰河是无依无靠,亲生父母一个被封印、一个惨死,养母又过世,是能去哪?又能投靠谁? 「我……」 「没地方去,就给我留下。」 沈清秋不想再让自己对洛冰河说更多恶心话,他皱起眉头不知道还能说甚么,看着洛冰河吱吱呜呜的样子,他就更烦躁。 「这几日我无法授课,明早你和那群打架的师兄弟都去把今年要读的经书全部抄写一遍,抄写好,等会去找木师叔把你的伤治一治。」 沈清秋说完就把空杯子递给洛冰河,撇开头不想再看洛冰河的脸,就叫他出去。 「……弟子能继续在清境峰里吗?」 「我不想说第二次。」 他眼角余光似乎看见洛冰河露出笑容,沈清秋心里又觉得恶心了。 ** 这次沈清秋醒来的时候大概是清晨,就算身体在虚弱他的作息依旧难改,清醒后便闻到淡淡的香气,他转头看床边。 不知何时,有人帮他在床边放了小茶几,上面放着煮好的热茶还有他该吃的药汤,除了这些还有早饭,不知道是不是考虑到他是病人的关系,早餐是一小碗清粥和一些腌菜。 「……。」 他不记得明帆这么贤慧,在他记忆中明帆附和声倒是特别厉害。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意在寻死 作者:雷德13号 第3节 沈清秋拿起茶水,还是温热的,应该刚拿来没多久,他便先把药吃完,才拿起热粥吃。 吃完药和早饭,他一躺又陷入昏睡,这几次是难得的没有做恶梦,只是他好几次从睡眠中醒来又睡去,断断续续清醒又睡,这样昏沉的状态中他根本无法注意到有谁会进来。 睡了几日,沈清秋终于感觉身体好了些,不管哪次他醒来,床旁边的茶几总会有温热的茶和粥等着他,有几次清醒沈清秋终于看见是谁帮他准备这些东西了。 想也想不到若冰河会帮他准备这些,不管是上辈子还这辈子,沈清秋根本无法想象洛冰河会帮他泡茶煮饭,这跟秋剪罗给他煮饭根本是同样的意思。 到底是该接受还是该拒绝,沈清秋根本不知道,冷静的思考上辈子做错了甚么最多?就是待洛冰河不好,以及对其他人不好。 再说这几餐说真的也不难吃,甚至说可以比茶馆小妹做的还好吃……他为甚么要再吃上面纠结这么多?而且这十三、四岁的小鬼居然能把一碗粥做得这么好吃是甚么妖术,他平时有空做这些吗?! 「师尊,您醒了?」 沈清秋纠结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时,洛冰河又拿了一壶热茶和药汤,沈清秋记得木师弟准备的药汤是要煮个两三个时辰。 「师尊您该吃药了。」 「现在是甚么时间了?」沈清秋看着窗外泛着微光,他不清楚是清晨还是黄昏。 「卯时。」也就是清晨,而且是他们刚起床的时候才是。 「……你半夜起还煮药?」 到底做了甚么孽要让洛冰河这样子待他,是要把这辈子唯一的胆子吓光他才高兴吗? 沈清秋用右手狠狠的抹了自己脸一把,看能不能把自己抹醒,可惜他不是在做梦。 「因为我希望师尊能早些……」 「打住,东西放着,你给我去休息,午时再给我出来。」 「可是师尊您午时也要吃药。」 「让明帆去弄!」 「师尊……」洛冰河又露出委屈的样子,似乎很希望这些都能交给他做一样。 「别给我摆出那种脸,药给我!」 沈清秋被洛冰河吓得浑身不舒服,他上辈子被这家伙虐身虐心的,这辈子待他也没多好,洛冰河却想伺候他!却想讨好他!好好做他的徒弟!这甚么道理!太恶心了! 想要动着下身却发现双脚还是无力,沈清秋深深地叹气。 「……帮我。」 听到这两个字,洛冰河立刻把手中的东西放到桌上,然后跑到沈清秋身旁,他没有立刻伸手,洛冰河知道沈清秋不喜欢他,所以乖乖等着师尊说下句话。 「扶着我,我想转身。」 洛冰河应了一声才伸出手去碰沈清秋,他是扶着师尊的肩膀让师尊好移动身体。 沈清秋顺势将左脚推下床边,右脚出了些力移动到床边,当碰到地板时,沈清秋才渐渐感觉脚的知觉回来了。 「师尊的脚……」 「一会就能站了,把药给我。」 他可不想一直听到洛冰河这种关心的话,马上要他拿药汤给自己,然后把那苦药一饮而尽。 将空碗放到一旁,沈清秋试着运转自己的灵力,还是相当的不顺,甚至无法让一丝丝灵力通过自己的脚,他常常有这样的困扰,双脚和双手就不像自己的,灵力怎么样都无法通过。 一会,他却感觉到背后有一股暖暖的灵力,慢慢地帮他舒缓身上的不适,也不知道是甚么因素,那股灵力很顺畅地通过他的手脚,让沈清秋渐渐地恢复知觉。 身边能帮助他灵力运转的也只有一个人,洛冰河。 「……。」 沈清秋无法感到高兴,就算他知道这辈子的洛冰河还是个没有堕落的孩子,但他能这样帮他打通灵脉,怎么样都不得不联想到这些手脚本来就不是他的,是上辈子洛冰河在地牢中硬是用妖术帮他装上的手脚,如果是他的灵力怎么可能过不了呢?可是这些是上辈子的事情不可能发生在他现在的身体上……虽然很多问题都在自己身上就是了。 洛冰河认真地帮他疏通灵脉,想要让自己的师尊好受一些,他怎么都不会知道,沈清秋却只觉得恐惧又恶心。 「够了。」 「师尊?」 沈清秋推开洛冰河,他无法接受这一切,无法面对这样的孩子,就算自己再怎么告诉自己这洛冰河不是撕下自己手脚的洛冰河,他还是无法接受。 「你去休息吧。」 ** 几日下来,洛冰河一样默默地替沈清秋打理,沈清秋只求早点好起来才忍着心中的抗拒感,让洛冰河替他疏通灵脉,然而他却无法掩饰自己的厌恶,洛冰河也知道,他也是静静地看在眼中。 「师尊。」洛冰河正在替师尊的左肩上药,他们之间的沉默让气氛相当尴尬,洛冰河忍不住开口想说些话。 「说。」 「师尊床头边的布巾是?」 沈清秋往自己的床边看,洛冰河说的那条布巾就是当初他救起的婴孩身上所包覆的那条布巾,前先日子沈清秋又开始恶梦,他有天就伸手拿着那条布巾放入怀中,或许想让自己安心,也可能想让自己知道他这辈子不会在回到地牢中。 而因为这小小的举动,沈清秋便没再多做些恶梦,只断断续续地梦到和那孩子流浪时的日子,才短短一个月便能让他如此不舍又难忘,沈清秋不禁更想找到那孩子,好让他在自己身边一起生活。 「以前救过的孩子,身上留下的布巾。」 「婴儿?」 洛冰河原本还再仔细帮师尊缠上绷带的手就这么停下来,沈清秋不知道他在惊讶些甚么,好像很难相信他会救小孩? 「有甚么奇怪的吗?」 「没有,师尊似乎很珍惜。」 「当然。」沈清秋毫不犹豫地说了这话,洛冰河的脸色变得更诡异。 「怎么了?」 「师尊想要的人是那孩子吗?」 沈清秋没说话,他的眼神已经明显得表示一切。 第六章 、除魔 他们收到来自下界城镇的请求,城镇上的小孩又开始一个个失踪,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魔族,为了抢夺小孩连父母都杀了,甚至把尸体随便丢上街头。 连城上官爷的小孩也忽然不见了,实在没办法便请求曾经帮助过镇上的清静峰锋主,再次帮助他们解决祸患。 「又失踪是甚么意思?」婴婴骑着马跑到马车旁询问师尊,但她没没有得到响应,婴婴掀开布帘才发现师尊睡着了。 「宁师姐先不要打扰师尊吧。」 他们徒弟们都骑着马出发,只有沈清秋身体欠佳而且也不便骑马才坐在马车上,只是师尊一路上甚么话都没跟他们说明,是静静的在车上休息。 「可是,阿洛卷宗上的怎么这样写啊?」 「师尊以前有到那城镇过,宁师姐不是听过传闻吗?师尊没到苍穹山以前都在下界云游四海,以自己的方式除魔助人。」 「对阿,师妹,师尊很少说的,但我听百战锋的弟子说过他们的师兄都常在下界遇上师尊,而且那里的人都知道师尊。」曾对对百战锋很向往的明帆当然没少听过这些传闻,他还听闻过师尊曾经教训过好几个百战锋的师兄。 「要问甚么到城内后再问吧。」洛冰河骑着马过去马车上的窗口看,师尊睡得很熟一点都没被他们的谈话声吵醒,自从那次的对话后,洛冰河对师尊越来越不了解。 但他知道的传言越多,也因此越让他无法讨厌师尊,他告诉自己师尊以前或许曾遭遇甚么事情让他变得如此难理解。 ** 「你们哪来的?」 他们被挡在城门外,因为孩童的失踪案,官兵们整个都绷紧神经戒备着,就算看起来是修道人他们也不会轻易放入城。 「是我。」 马车上的沈清秋已经清醒,他杵着拐杖下车,刚清醒的他走路还是不稳险些跌倒时,洛冰河上前拉住了他。 「清静峰峰主,沈清秋。」沈清秋推开洛冰河,其实他双脚几乎可以不再靠着拐杖行走,沈清秋却还是习惯性的拿着拐杖。 「沈仙师许久不见,您近日可安好?」官兵们都恭恭敬敬的向沈清秋抱拳行礼,沈清秋只是淡淡的点头示意。 「客套话就先免了,确定不是人口贩子?」 「不,前些年您和大小姐大动作扫荡,根本没人胆敢继续做。」 那位士兵说的大小姐是当初茶馆的小妹,他成为锋主后寻人未果,他和小妹大动作和街上的商摊组成新的商会,用他们的势力去除那些人口贩子和有勾党的商人,甚至对上县官也没再怕。 他们扫荡干净后,甚么也没发现,反而把有勾当的县官也扫荡了,而且在一群失踪的小孩里发现好几位大老爷的金孙,甚至有一个是州长的孙儿,无意间他们也不小心扫荡了一个政治y谋。 结果是立了大功,每个老爷和州长有意把这城镇的官位置给立功的人,只是沈清秋和小妹一点都没兴趣,从来都没在人面前说过话的茶馆老爹就代替他们两个接下这大功,而且目前他还做得不错,就是碰上了这倒霉事。 「官爷也彻底查过,确定不是,大小姐就怀疑有魔族再搞事,她先前已经先请百战锋的弟子出来帮忙,那些弟子也确认过尸体是有魔族的痕迹,但也没查出魔族下落,大小姐就砸了重本用法器,在城内各处下了结界不让魔族跑走。」 「目前几个孩子失踪了?」沈清秋仔细思考着官兵跟他汇报的事情。 「没有,近日有九个小孩失踪,有一半的父母都被杀掉。」 「小孩都多大?」 「三到五岁左右,只有一个是婴儿。」 官兵说完就发现沈清秋的脸色非常凝重,沈清秋使了一个眼色,官兵立刻把门打开让他们进去,看沈亲秋自己一个人走,他的弟子也纷纷下马跟上去,马和马车都留给那些官兵看着。 ** 「小哥哥!等你好久了……」小妹大力地跟沈清秋挥手,不知道是否是因为看到沈清秋的脸色,她声音渐渐小声脸色也变得不大好。 「事情很严重,魔族可能想血祭那些孩子。」沈清秋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来,他走来就能发现整个城内的气氛都不对,摊商们看见他都激动地跑来询问失踪案件,每个人脸色都相当凝重。 「果然阿,抓了九个小孩是想要血祭八个,留一个是血祭完后的极品。」 小妹拿着旁边的茶和甜糕就放桌上,也催促那些弟子快点吃,不过沈清秋用困惑的眼神看着小妹,对方则是用得意的眼色看他。 「过几日天象又不好,y气魔气又会大涨,正适合弄些邪魔歪道的术法。」 「那得快啰,很少看你带弟子,没想到这次你居然就带了这么多个来。」 沈清秋听了她的话就叹气。 「我要是知道事情严重,会带百战峰峰主下来的。」 「现在叫也不迟啊。」 「你以为婴儿能饿多久?你们去附近找魔气,这城周遭都被结界封住,一定有魔再破坏结界,他们现在一定很愤怒会留下魔气,找到立刻回报,遇到危险立刻逃走放信号。」沈清秋喝口茶后立刻把刚咬着糕饼的弟子全赶出茶馆。 几个弟子纷纷跑了出去,只有洛冰河还没走。 「怎么?」 「……。」洛冰河只是看着他和茶馆的小妹,甚么话都不说。 「没话说就去跟上你大师兄,立刻。」 听到沈清秋的命令洛冰河这才动起脚来跟上其他人。 「小哥哥,你说你还没找到小儿子吗?」 「对。」 「不是他吗?」 「不可能。」 听到这么坚决的话,小妹都郁闷了起来,他们那一年几乎把整个城都翻过了也没找到那孩子,偏偏那一年就只有一个徒弟要去清静峰,她怎么想都只有一个孩子会这么选。 可是沈清秋就是不肯相信,她看那弟子跟那孩子也有些神似,为何就不肯信呢? 「小哥哥有问他,玉佩的事情吗?」 「他身上也只有一个玉佩。」沈清秋还记得上辈子的洛冰河身上珍惜的东西就这么一个而已,不会有其他的,小妹听这语气也颇认真,她也就认了。 「我听说你对他不是很友善。」 「我承认,我不怎么喜欢他。」 「你行行好吗?他就只是个孩子,跟你无冤无仇又仰慕你而已何必这样待他?」 沈清秋看了看这多年的好友,他想说却也说不出口,从其他人的眼里来看,他就是待洛冰河不好,不喜欢这徒弟。 「有些事情……很难解释。」 「唉……沈清秋,或许你真的有甚么难言之隐,可是你想想他们都曾经都是一样大的孩子,可能都失去了依靠,你小儿子我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那孩子却只能依靠你。」 小妹只有讲正经事的时候才会叫他的名字,沈清秋深深的思考她说的话,他凝重地看着远方,不知道心里在想些甚么,一会沈清秋才淡淡地说一句。 「是啊……曾经都这么小。」 ** 他们一开始找就发现用走的实在不行,这城镇太大、太密集了,便去借了马,等大师兄分配好工作后才开始来在城内搜寻,他们都东奔西跑了好久好不容易才跑完。 赶在傍晚那群弟子才回来找沈清秋。 「师尊有发现微弱魔气,但跟着魔气走甚么都没发现就断掉了。」明帆拿了张地图在上面画上几个记号。 「还有发现甚么吗?」沈清秋看着他们找的地方,的确都是偏僻可疑的角落,只是他们没有找到甚么,只觉得最角落的废墟那魔气重些,几乎翻找过都没有任何东西,只是魔气在那沾过而已。 「官衙收的那些尸体也确认过有魔气。」小妹拿了一堆菜贩过来给沈清秋的弟子,那群小孩们干巴巴的看着沈清秋,没一个敢先吃。 「小哥,你就让他们吃了吧!跑了一天呢,今天姐姐请你们!」 「……你们吃吧。」 沈清秋把他们的地图拿起来,跟小妹拿了一只沾墨的笔在上面写了咒文,他将地图折了起来撕成好几片。 沈清秋走到无人的街道,他抬头看着夜晚,月光正照耀整座城,微风也只是缓缓静静的在城内游走,这气候正适合他要使用的法术。 沈清秋对那堆碎纸吹了一口气,被吹出去的碎纸吸了那一口灵气,忽然间成了一群白蝶全部飞向天空散开。 这样的夜晚一个修道人身旁都是白蝶飞舞,看起来异常的漂亮,那群弟子看得目瞪口呆,都忘记要继续吃饭。 「我还在想你怎么没教他们呢?用这招找比较快不是?」小妹喝着茶看着沈清秋露的那手绝招,正是找寻魔气最快又方便的方式,透过分散的那些灵气代替自己寻找,有甚么异样的瞬间施术者本身都会感觉到,而且刚刚地图就能让分身去找到位置搜寻。 「我不希望弟子一开始就这么懒散,而且看刚刚那样成果,之前根本白教了。」 「你真严格啊。」 「你自己也不是一样?那些地方你不可能没看过,你也没说话。」 「我想看看你徒弟的能耐嘛!」 听到这两人的对话,弟子们都露出冷汗,真是严格的施尊和姐姐。 沈清秋让他们今日都在小妹的茶馆住宿,他自己也有一间专属的房间,沈清秋没有睡着,他正等着某人敲门,没一会果然听到敲门声。 「自己进来。」 果然还是来了,沈清秋轻轻叹气看着进来的人。 「师尊,今天晚上不能睡觉吗?」洛冰河拿着药汤和茶水给沈清秋,他知道那法术,施术者得保持清醒才能让分身持续行动,沈清秋选择晚上施术便是为了等待魔族的行动。 「原来你知道。」他拿起药汤喝了几口,等着洛冰河继续说。 「弟子在清静峰的藏书里看过这法术,不耗灵力却耗费ji,ng神,虽然我们没有办法尽善尽美,但弟子觉得师尊不必亲自动手,交给弟子做就行了。」 「你们跑这么累能施这法术?」沈清秋看着一直站着的洛冰河,他就挥手示意他要坐下。 「弟子可以。」洛冰河认真的说,他担心师尊的身体会撑不住。 「……。」 「师尊!」看沈清秋没说话,洛冰河更加不安,他直接跪在沈清秋脚旁。 「弟子知道师尊您讨厌我,但是弟子不想看见您这样残害自己。」 「……你都知道我讨厌你,为何还这样?」 「因、因为师尊再讨厌我,也没赶我走……」 沈清秋在自己心里抹了一把冷汗,他只是稍稍心软没赶走洛冰河,谁知道洛冰河就这样愿意替他做牛做马,可是仔细想想以前,他就是看自己赶不走洛冰河才变本加厉,转个弯想这恶劣性子好像是学秋剪罗的……这么说自己果然也很恶心。 沈清秋喝完最后一口药汤后,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洛冰河,一会才把杯子给他。 「那你就留下来。」 「师尊?」 「你早上有找到甚么诡异的地方?」 洛冰河一听马上拿着杯子挺直身体跪坐好,才跟沈清秋报告他看到的异常。 「弟子有发现一间私塾的魔气有点诡异……」 不只说上几处异常地方,洛冰河还问了一些法术,沈清秋还真不晓得这小子能懂这么多,他们几乎说了整晚。 洛冰河不知道自己甚么时候睡着的,他醒来发现自己靠在师尊脚边睡着,身上还盖着被子,抬头师尊只是闭目养神在调息自己的灵力而已。 此时,洛冰河内心几乎感动得要哭出来。 ** 「你们昨天找的那几处都是幌子。」 一早沈清秋就用这句话打醒了自己的弟子,他们找了一整天的地点都是假的,结果根本没什么值得深入调查的。 「毕竟留下痕迹就是留下线索,你们只是找魔气,却没仔细去感觉魔气有甚么不同。」 「可是师尊魔气不都是一样的恶心吗?」 听到师尊要他们去仔细感觉魔气的差别,明帆就觉得浑身ji皮疙瘩,魔气对人来说就是种伤害身体的东西,更别说要他们仔细去感觉了。 「这种程度称不上恶心。」沈清秋弹指呼唤昨天放出去的纸屑,他们坐在茶馆内就默默地飞来两只伪装成白蝶的飞纸,但原本的白纸却被染上奇怪的污点。 「这上面有两种魔气,你们看有甚么不同。」 一群徒弟聚在同一桌上去抓着那两片纸,他们除了觉得沾染到的魔气程度不同外实在不知到哪里不一样,几乎碰一下他们就不敢再碰了。 「师尊只有这只魔气很重,婴婴实在感觉不出甚么。」 「对啊,除了恶心外,弟子感觉不出甚么。」 这群弟子你一言我一句的讨论这纸屑是从哪里出来的就可以开始瞎猜,沈清秋心里默默地决定要让他们回去多罚抄些东西,再去跟百战锋的弟子们多出去几趟,看会不会有长进。 「师尊,这只小的魔气有些毒,魔气重的那只没有毒,感觉是两只不同的魔。」 只有洛冰河说了不一样的答案,其他人都震惊的看着这位师弟,他说有毒?几个师兄弟都开始擦起手来深怕自己中毒了。 「蠢货,这点毒死不了的,这毒只是麻而已。」 沈清秋拿出新的地图,比划了一下,四周又出现好几只染上淡淡魔气的纸蝴蝶,它们慢慢降落到地图上,有些是他们弟子找过的地方,有些又不是,而那聚集最多的地方是昨晚洛冰河说过的私塾。 「负责抓孩子的魔留下的魔气少,很懂得隐藏自己,但还是会漏馅,另一只大概负责杀人,魔气较重,却也懂得要耍小聪明。」 弟子们听到这话都心虚了一下,沈清秋不管他们继续说。 「这间私塾周遭都是聚集许多稀少的魔气足迹,可见他们也知道这点,所以才在其他地方弄大量的魔气混淆我们。」 「师尊,但是那里我去查过,其他师兄也看过,实在找不出甚么。」 洛冰河昨天也说过,沈清秋也想到原因是甚么,但他要亲自去查才行。 「去查就知道。」 但他不能带所有弟子去,除了洛冰河和明帆另外三个师兄,沈清秋让其他弟子去几个地方下陷阱以防万一,少数的弟子就给小妹看着。 「师尊只有我们几个去就好了吗?两只魔应该不好应付。」明帆跟在沈清秋旁边有些紧张的问,他不清楚魔族的底细实在很危险,何况是两种不同类型的魔再合作。 「为师只是想减少我们的风险。」 「师尊这我不懂?」 想当然会得到这样的反应,他便边走边解释。 「你们听着,我们就是不清楚状况更不能打草惊蛇,你忘了现在他们手上还有一群孩子,现在这些魔被困在这里想必很焦躁,一见到一群苍穹山的人,他们会不会干脆提早血祭?」 他们走到私塾附近后,沈清秋就慢慢的在私塾周围走,然后他手上的拐杖开始轻轻敲着地面好像在找甚么。 「我们不只要除魔,还得救人。」这才是他们的重点。 沈清秋走到一个地方,开始敲了两三下地面,他带来的弟子似乎感觉到地下好像有甚么却也讲不出一个所以然。 「师尊这是您的灵力?」洛冰河在体质上果真比较好,也能敏感的感觉出窜入地里的灵力。 「为师以前在外头意外掌握的技巧,以后再教你们。」 他是把灵力像水的涟漪一样轻轻打出去,让灵力去探索周遭,然后灵力会慢慢弹回来给他一些情报。 一会,沈清秋皱起眉头,他居然感觉到第三种魔气正在慢慢走来,这表情让洛冰河看见,他看了一下洛冰河后,又有一道灵力回来了,那瞬间他猛然往明帆的方向看。 「明帆!后面!」 听到沈清秋的大吼,明帆立刻抽出剑来往后一挥,一个大汉手就被他砍了一刀,然而对方却丝毫不在乎,便开始攻击他。 「你们几个挡下他别让他进去私塾,洛冰河!」 他带着洛冰河走进私塾,里面果然一个活人都没有,只有一堆尸体,沈清秋用拐杖用力往地面一敲,他感觉到地下有隐藏着密室。 然而他的灵力瞬间也告诉他除了这里外还有另一个活物,那瞬间沈清秋抽出修雅剑同时却看见洛冰河跪倒在一旁,他却选择去接住这徒弟,让对方有机可趁。 ** 或许他早就习惯魔气肆虐在自己身上,他没昏迷多久就醒来,那速度连对他施毒的魔族都吓了一跳。 沈清秋张开眼瞬间整个发出冷汗,他以为自己回到地牢中,虽然有些血腥味,这环境却只是单纯的地窖,还有个通风口让微少的光线透进来。 「没想到苍穹山的修雅剑居然这么快就解开毒素?」他抬头看了对方只是是个普通的男子,身上却有着魔气,掩饰不了他是魔族的身分。 沈清秋没有特别在乎他的话,只是自顾自地观察自己身上的状况和四周,他的大衣被拿走只剩中衣,身上被捆仙绳绑住灵力整着被阻断,修雅剑也不翼而飞,一旁的洛冰河也醒来了,然后…… 沈清秋被狠狠地踹了一脚在腹部。 「关心自己身在何处是好事,但也太目中无人的吧?」 「还不至于目中无人,我现在不是在看着你?」 对沈清秋来说这痛实在是小之又小,但魔族这一踢却是吓到一旁的洛冰河,他急忙得起来看着沈清秋伤势。 「师尊!」 「你醒了?」 「奇怪,你们这两人太奇怪了,我的毒可是能让一般人睡上一整天。」那魔族第一次遇到两个人能睡不到一时晨就醒。 「你运气不好而已,那些小孩在后面的仓库吗?」 魔族听到他说话就莫名的一股脑火,他直接揍了沈清秋的脸,没想到沈清秋脸喊痛都没有,只是稍微歪了一下脑袋,然后默默地转回去看着他。 「真没见过这种讨打的修道人。」 「我也没特别要谁打我。」 又是一踹在他胸口,沈清秋也只发出闷声而已,那双眼还是能直直地看着那只魔族,可是一旁的洛冰河却气炸了,他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身上的捆仙绳。 「住手!」 「奇怪你徒弟反应就对了,怎么你就是不一样?」 「……习惯了,你要那些小孩做甚么血祭?在y气汇聚的日子聚集魔气,吞噬掉吗?」沈清秋吐出一口血沫,他稍微清一下喉咙确保自己还能把话说清楚。 「你挺懂邪魔外道,堂堂清静峰峰主居然知道这些。」 「略懂罢了,方便做事,但这是南疆魔族的术法,你北疆魔族怎么愿意用?」 沈清秋看了洛冰河一眼,在这地窖里确实会让沈清秋想起一堆事情,他怎么知道分辨南北疆的妖术?这些都是前世洛冰河亲身指导在他身上的,要他忘记还真难。 「我当然不是纯用而已,我北疆魔族怎么会用粗鲁的术法!当然是改写后才用!那些脑袋都只是垃圾的南疆魔族怎么可能懂得比北疆魔族多?」那魔族似乎很得意自己能改写南疆魔族的法术,但在沈清秋眼中这也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南疆魔族是有点傻,但是傻并不是坏事。」 「喔?你这人居然称赞魔族?但居然称赞南疆的垃圾。」那只魔族抓起沈清秋的脸,把他脸抬起来,然后紧紧地掐着他下巴。 「你知道下颚碎裂的感觉吗?需不需要我让你尝尝看?」 「你省点吧。」 通风口忽然传来一阵刨土的声音,那魔族抬起头来看着风口,风口的光开始一闪一闪的,不知道是甚么在外面。 忽然整个风口一暗,整建地窖瞬间漆黑,魔族放开沈清秋就站起来,那瞬间听到一阵模糊的嘶吼,黑暗中彷佛有东西从风口串出来狠狠咬住魔族! 一会光线又回来了,沈清秋睁开眼看,那风口破了一的很大的洞,然后他又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洛冰河,他的眼神正看着前方。 沈清秋也望向同样的方向,他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 「大人,您没事吗?」 沈清秋今天确定,南疆魔族,都傻呼呼的。 _待续_ 第七章 、感谢的心情 沈清秋看着自己面前出现的大白狗,不,应该是狼吧。 不重要,这只魔族该就该不会之前他救起来的那坨小白狗?刚刚找到的第三只魔族就是牠?才几年就长成这副德行,还一口咬掉那个魔族半边身体。 「大人,帮你找剑吗?那绳子我没办法咬断。」 听到小白狗说的话,沈清秋才想起自己还被绑着,他挪了挪自己的手腕。 「这绳子……」说完话,他身上的绳子就自己掉下来,其他人都瞪着大眼看沈清秋,他怎么能轻松地把捆仙绳给松开。 「我在外头云游的日子会习惯在腰带里放暗器,以防万一。」沈清秋伸出手来把玩一把小刀,这是请万剑峰特地做的小把仙器,他放不下这习惯,而且身体虚弱总要有些防备。 「虽然挺小的,但也是仙器。」 看那只魔族还在挣扎,沈清秋双眼一沉就毫不犹豫地往魔族的脑门上刺下去,那瞬间的哭嚎喊叫响彻整个地窖,毕竟是仙器上面还是带有灵力,对魔族来说还是有一定程度上的杀伤力,而且沈清秋并没有放开手,还将刀在魔族的脑上转动几下,那尖叫声还随之起伏。 「如果以后要虐待他人,建议要到这种程度。」说完要说的话后,沈清秋终于给他一个痛快,用灵力将他脑袋整个爆开。 抽出染满血的小刀,他拿魔族身上的衣物随便擦一擦才转身,缓缓走到洛冰河身旁帮他解开捆仙绳,刚刚的画面对他来说可能太冲击,洛冰河整个人都愣在那。 「师尊您刚刚……」 「成为苍穹派前的日子不会太光彩,不用管,外面还有一只魔族,得快点去帮明帆他们。」 「大人,那只我也咬死了。」 沈清秋看这只大狗居然帮忙到这程度,那么事情也简单多了,他转头看洛冰河还是一副窝囊样子,看了就有点生气。 「这点程度就吓坏,以后你成的了气候吗?」 沈清秋拖着身体走到他身旁,就一屁股坐在洛冰河身边,虽然被捆仙绳阻断了灵气,但是沈清秋本身灵气流动就不好,突然没灵力他也不会害怕,而且刚刚那一阵拳打脚踢也没什么,上辈子被洛冰河打成甚么样子,这点程度不够喂饱他。 「可是师尊受伤了。」 沈清秋用拇指抹了自己嘴边的血,还是鲜红色的,他看了心情到是好一些,以前血都是黑色的看就郁闷,突然一个莫名的念头,他就把拇指上的血抹在洛冰河嘴上。 「师、师尊!」突如其来的举动和血腥味,让洛冰河整个吓到跳起来。 「你受伤了吗?」 「弟子……没有受伤。」 洛冰河用手擦了一下嘴,他不明白师尊的举动是为了甚么,嘴里的血腥味却让他尝到一丝丝甜腻感,甚至心里还涌出一些怪异的感觉。 「那就好……那个南疆的狗?」 听到沈清秋终于在叫牠,那只大狗很用力地摇着子己的尾巴然后跑来沈清秋面前。 「大人,门后面有好几个孩子喔。」 「你是以前那只?」 「是的,大人,前些年我去找北疆的堂兄后又回来了。」 沈清秋听了到觉得有趣,牠回来做甚么?报仇还报恩? 「堂兄跟我说,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我一听觉得有道理,所以决定回来找大人。」 「报仇?」 「大人当然不是,我是滴水之恩必涌泉相报,我是来报恩的啊,大人。」大白狗坐正的跟沈清秋解释牠的行为,并且双眼闪亮亮的看着他,好像非常希望沈清秋给个称赞。 「……。」 「……。」 师徒两人觉得这魔族的表兄应该是叫他报仇不是报恩,要是知道他跑来报恩一定会吐一口血,然后把这笨堂弟抓回去痛殴。 「算了,你们两个快去救那些孩子。」 今天虽然被殴了几下,但沈清秋还是觉得运气不错,很快就解决事情。 ** 「那些孩子没父母的几乎都给这城的老爷们收养了,这只等等也会有个大老爷来领。」小妹抱着刚醒的小婴儿玩,结果没几下就开始哭,结果一群弟子都围在婴儿身旁开始哄。 「你是没照顾过小孩吗?」沈清秋看着她们一群人手忙脚乱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小哥哥,只有你有经验啊,你来啊!」 小妹好像就是刻意要让沈清秋来照顾婴儿一样,就把婴儿塞过去。 「你真是……」 那群弟子就看着师尊伸出双手接过婴儿,然后小妹就对着这群傻眼的弟子说。 「各位熊孩子们,看看你们师尊,看看这画面,美不胜收,我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行行好吗?闭上嘴。」 沈清秋接过婴儿后只是抱个一下,小孩就不再哭,只是呜呜个几声开始露出想睡觉的脸。 「舍不得闭上嘴啊,几年了,照顾孩子的技巧还这么熟。」 「是你们学识太少,照顾个婴儿也乱七八糟。」 「师尊、师尊!您以前照顾过婴儿?」宁婴婴对这话题激发出极大的兴趣,她似乎一直认为师尊清心寡欲的人间事物都不怎么碰。 「为师来苍穹山派前,在下界云游好几年,甚么事情都碰过。」 沈清秋说得很淡,他不时地轻轻拍着婴儿,若仔细看,他脸上竟然露出难得的微笑。 这点微小的细节只有洛冰河和小妹看到,然而他们心情却是满满的复杂。 「师尊!怎么不常说您云游的那些故事呢!」 「为师觉得这些事情不值得说。」 「大人!我也想听!」 「师尊!魔族怎么还在这里啊!」 洛冰河没有加入他的师兄们抢着吵闹,他正想走到小妹那里时,却被对方挥手制止,他看着小妹摇头后,洛冰河便继续望着他的师兄们吵闹以及师尊温和的哄着婴儿的样子。 ** 「大人,我可以跟您去苍穹山吗?」 「你在说笑?」 沈清秋看着那只南疆狗还真不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可是我回来就是为了大人,报恩还没足呢。」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意在寻死 作者:雷德13号 第4节 「足了,你那神来一笔就够了,何必求更好?」沈清秋倒是挺感谢牠突然出现让事情一下子都解决,不过牠那样的要求还真的不是容易的。 「大人,我可以当你手脚,你不方便的地方我都可代劳。」 这话洛冰河不能同意,他立刻走到师尊身旁狠狠盯着那南疆狗,一人一狗似乎都感受到莫名的竞争意识便开始发出一丝丝杀气。 「……我要回去了。」沈清秋不想理会这两只蠢东西,挥挥衣袖转身就走人。 「师尊!」 「大人!」 「再吵你们就给我走路去苍穹山。」 「师尊,弟子知道错了,弟子不该跟魔族有一番竞争意识!」 洛冰河你想跟他竞争甚么?!沈清秋完全不能理解他说的这话是甚么鬼意思! 「大人!我可以去了吗?!」 沈清秋差点吐口血出来,看这只南疆狗进入苍穹山势必会引起s_ao动,可是赶走牠就觉得自己太无情,毕竟这只魔族看起来是重情重义。 「……你有名字吗?」 「白毛。」 「甚么?」 「我爹说我出生一身白毛的,就叫我白毛。」 听到这种理由,原本跟他产生竞争意识的洛冰河忽然同情牠起来,沈清秋整个无言到极致,他听说过魔族对名字并不是很在乎,只有阶级较高的魔才有权利拥有名字。 沈清秋看着洛冰河,一会沈清秋瞇起眼睛似乎又在打歪主意,洛冰河马上就感觉到不妙,还没开口就被沈清秋抢先。 「我给你取一个,先记着这位是你师兄,洛冰河。」 「师尊?!」 「你今天开始叫做洛川。」 「师尊────?!」 「好的!大……师尊!请多多指教,洛师兄!」得到新名字的魔族高兴地摇头晃脑晃尾巴,并且在洛冰河身边绕来绕去。 「洛师兄、洛师兄,我们要好好相处!」 「不要!」 「洛冰河。」沈清秋故做严肃的叫着他的名字,洛冰河整个委屈到不行,在意旁看戏的小妹都不知道原来沈清秋可以这样欺负弟子的。 「……弟子知道了。」 「我们回去了,小妹你保重。」 「欸,等等,小哥哥,你今年不去那里吗?」小妹看他们似乎想要离开,便赶快提醒沈清秋有事情还没做完。 「下次了,今年先拜托你。」 沈清秋上马车时,小妹也抢着进去。 「干甚么?」 「还是跟你说一次,对你徒弟好一点,刚刚那样的相处还不错,以后要更好啊。」小妹叮咛后才下车,她望着洛冰河一眼就回自己的店里也不跟他多说甚么。 沈清秋不是没察觉到小妹的举动,她一定怀疑洛冰河就是那个孩子,沈清秋告诉自己不是,他深深地相信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但,沈清秋知道自己稍微愿意接受洛冰河的存在。 ** 「你认真的?」 「认真。」 「确定?」 「确定。」 这般对话是柳清歌一在地问沈清秋的问题,很简单,是洛川的关系。 苍穹山从来没有魔族进来过,有也被打走,不曾有魔族逗留的纪录……沈清秋知道这不可能的。 「留着牠也不碍事,我手脚不方便,洛川一定得给跟着我。」 「还取名字了。」 「柳清歌……」 「为甚么非得是牠,我……我是说为何一定要这只魔族。」柳清歌的话好像还有别的意思,不过沈清秋听不出来,一旁的洛冰河突然皱起眉头了一下。 「我跟你保证,如果他造反你就一刀把牠砍了。」 听到这话,洛川整个炸起毛来,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位百战锋锋主。 「你不制止?」 「对,只要发生这种事情你就做了牠,那之后什么事情,我都听你的。」 柳清歌听到沈清秋的条件,他心情变好些,甚至可以说好到不行,然后瞪着洛川。 「听到吗?」 「……听到了。」洛川整着缩头缩尾的躲在沈清秋身后回答柳清歌,那种委屈的样子好像被柳清歌打了屁股好几次一样。 「柳师叔别再欺负洛川啦,你看牠好可怜。」宁婴婴看洛川发出咿咿的声音就觉得心疼,其他弟子也跟着附和。 「对啊,柳师叔你好凶啊。」 「洛川都要哭了。」 「狗狗长这么大其实也才几岁而已耶!」 「柳师叔别跟洛川争嘛。」 「不要每次都跑来管我们的事情嘛。」 「你们说甚么鬼话啊!」柳清歌越听越觉得不对,怎么变成他是坏人了一样? 「好了,好了,你们快回去休息。」 「你们快滚。」 「柳清歌──」 天知道,柳清歌到底在争甚么,一回来就看见他来赌人,简直就是在找麻烦的流氓一样,沈清秋还真不明白他怎么开始跟自己关系变好了,是记得岳清源有说过柳清歌这人对他好,他就会双倍报答……这跟洛川不是一个样?嗯?! 「哼,反正我知道怎么回事了,我会帮你跟掌门师兄汇报,我一会再叫木师弟过来,你快去休息。」柳清歌果然是来帮他汇报这次的委托,沈清秋才明白他来干嘛。 「谢谢。」 说完就看着柳清歌心情愉悦地离开,他的弟子们就带着洛川到处晃熟悉一下环境,不过从沈清秋的眼里来看他根本是养了一只大狗来给弟子玩。 「师尊,需要弟子做些吃的吗?」 「不了,我要去后面泡水一下,你一段时间再帮我泡茶,拿到那里。」 清静峰上有一个温泉,是峰主专用的,就设置在清境舍后方不远处,听说前锋主最爱在那里边泡边喝酒,浪费许多时间(沈九的看法)。 平时没什么人会去用,但沈清秋常常去泡着,让手脚的病痛舒缓些,当然这也是木清芳建议的,毕竟这也是一种疗法。 沈清秋放下总是握在手上的拐杖,他就拿着新的衣物缓缓走去后面,走路的途中他也发现自己的脚越来越迟钝,比来苍穹山前还要迟钝! 「一定是躺太久了。」回忆着这几天,比流浪的日子还要更常生病、晕倒、灵气凝滞,各种状况,而左手的状况也差不多。 走进清静舍后方的小路后,一会终于看到被巨石围起来的温泉,经过一些改造后周遭基本都是用巨石和竹片栏围住,不让人随意窥看。 沈清秋又再次叹息,他脱下外衣只留下中裤,折好那些衣物后,他伸手拆开左肩的绷带,上面的血渍都干固,变成一块块黑色的斑点,肩上的伤也只剩下一些凹凸不平的疤。 他看了这绷带上的血色就心烦,随便揉一柔丢到一旁,沈清秋就直接进温泉直接泡着,温热的水在身上彷佛被舒服的按摩般,沈清秋忍不住发出惊叹。 「应该先叫洛冰河泡茶过来。」 起身坐在泉水的岩岸边,沈清秋拿着干净的布清洗一下脸和身子,才发现身上有些痛,被魔族打的地方果然还是淤了血,灵气运转并不是很好的他,身上的伤总恢复得较慢些,他正在想该怎么办时,洛冰河刚好拿着查进来了。 「师尊……呃……」洛冰河咽了咽口水,沈清秋虽然还穿着中裤泡水,但白色的布料泡上水后却显得有些透明,能隐隐约约看见沈清秋ji,ng瘦结实的臀部和腿。 这些还不是让洛冰河『呃』一声的元凶,他看到师尊上身,虽然清静峰的弟子大多以学识为主,习武为辅,但师尊几乎是各半都接触,再加上他曾流浪过一段时间。 沈清秋的身体并没有平常看起来那么瘦弱,身体的曲线漂亮ji,ng致,因为他的习武方式多是较柔的武术为主,他身上的肌r_ou_虽然结实却有意外的柔软感。 稍稍红润的肌肤上能看见他的一些经历,细细的伤疤都在手上,些微shi润的头发紧贴着沈清秋的背,而只有背上毫无受损,就像在宣示他从不会背对敌人似的,也好像在说只有这里摸起来是最光滑舒服的地方。 光看这些,洛冰河就觉得自己心跳少了好几拍,他平时明明看过师尊的胴体,但不知道是因为地方不同,加上温热的空气让他有种醉醺醺的错觉导致的,还是因为他头一次看到师尊脱成这样? 「怎么了?」 听到师尊的声音,洛冰河差点把手中的东西打翻,好不容易稳住后才开口。 「我……弟子拿茶和药酒来了。」 「我正需要药酒,你能顺便帮我疏通一下灵力吗?」 「咳!───」 洛冰河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这是要他摸着这样的师尊的身体吗?! 看着沈清秋疑惑的转身,洛冰河这次差点吐血出来,师尊前面下身的中裤没让他失望,shi润贴身又有些若隐若现的透明感,那种冲击感有种让他十五年来没白活的错觉,能见识到这种能杀人的画面,人生真是太ji,ng采了。 「你是太累了吗?」 「不,弟子没有。」 「嗯。」沈清秋也不怎么理会他了,拿走茶和药酒后又背对着洛冰河,这才让洛冰河松口气,然后他用尽自己的意志力平息自己繁乱的思绪。 「师尊,弟子要帮您疏通灵力了。」 「好。」 洛冰河一会才伸出手碰上师尊的肩上,他慢慢地输入灵力给师尊,而过程中他依然能感觉到师尊的手脚果然还是有堵塞的感觉,可是他不明白自己灵力为何能比师尊的灵力还更顺利通过并能打通手脚的联系,而且他还注意到师尊的手上有奇怪的痕迹。 「师尊。」 「怎么?」 「弟子想问您手上的痕迹是?」 「手脚?」 听到这问题沈清秋才转头看着他,那双眼神好像在问洛冰河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这些。」洛冰河指着师尊的手臂上有皮肤看起来有些色差,而且那色差是一整圈,彷佛是切过并接合的痕迹,可是人的手脚是不可能断了又接合,假如洛冰河愿意仔细看沈清秋的双脚的话,他也会发现那双脚靠近跨部的地方也有相同的痕迹。 沈清秋却露出冷笑,他看着洛冰河露出冷冷的笑容。 「师尊,弟子是不是不该问?」洛冰河心都凉了,为甚么要这样对他笑? 「……没事,以后你会知道。」他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师尊,对不起。」 沈清秋听到这道歉,他的冷笑都消失殆尽,整张脸都沉了下来,洛冰河跟他道歉。 可是他要说甚么,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太愚蠢?沈清秋不可能这么说,他心里明白自己的心胸还没大到可以对元凶说出这种话。 「……你知道人口贩子怎么卖人的吗?」沈清秋突然问洛冰河。 「弟子不知道。」 听到他的回答后,沈清秋伸出手好像要跟他要甚么东西。 「一小把银子就好。」 立刻明白师尊的举动和这句话的意思,洛冰河也忽然想到师尊说过自己也没有母亲,只是他没想到师尊小时候的生活是怎么样。 「我小时候常听到这种话,我很讨厌那些大人,我喜欢对我好的人,但我非常的极端,有人背叛、对我不好,我就会恨不得杀了他。」沈清秋很平静地诉说自己的身世。 「我也很忌妒生活比我好的人,只觉得凭甚么他们要过得这么好,我非得过这种日子。」 他拿起早准备好的干布擦脸,洛冰河望见师尊眼眶有些红。 「我讨厌的人太多,也做过太多错事,后来我把自己人生全毁了,连唯一会待我好的人也因我而死。」沈清秋慢慢回忆着那些事情,记忆犹新,彷佛那些痛还在身上。 「我做的事情,让某个人恨我恨的彻底,他发誓要双倍奉还,然而这也是我自己造成的,我到最后一刻才知道后悔。」 洛冰河是第一次听到师尊这么仔细地描述自己的过去,他不知道为何自己却有似曾相识感觉,他说不上来,却也因为听到这些,心里有一股淡淡的愧疚感。 「你们都说我是好人,若是这样我还会变残吗?」 「师尊,对弟子来说……」 「我这辈子只希望自己真的能做对一件事情,可是到头来都不是这样。」 「洛冰河,我问你。」 「……是。」 「你觉得这辈子我待你不好吗?」 「没有。」 或许是因为他回答得太过肯定,沈清秋听了就转身看着洛冰河,这次洛冰河确定师尊真的在哭,即便他的声音没有变的嘶哑,双眼却是shi红。 「……不该跟你说这些事情。」 沈清秋起身想拿起自己的衣物,只是洛冰河先帮他拿起中衣并打开帮他套上,他穿好上衣后便直接退去中裤,直接接过洛冰河手中的裤子穿上。 因为方才沉重的话题,一开始的尴尬都消失不见,洛冰河也无法思考多余的事情,他现在只知道师尊是个遍体麟伤的人,即便如此师尊还是想要试着弥补他以前的过错。 「师尊,弟子很喜欢现在的您。」 「以后你会恨我的。」 「不会。」 「你会的。」 一会沈清秋感觉到自己被洛冰河轻轻抱住,心情很糟也觉得矛盾,他怕洛冰河恨他,却也不希望洛冰河喜欢他,他宁可他们不要有任何关系不要见到任何一次面。 然而这辈子还是碰上了,就算自己试着不讨厌洛冰河,但让洛冰河喜欢上自己也不是他想要的,一想到之后他必须选择把洛冰河推入无间深渊时,沈清秋就觉得还是让他恨自己不是比较好? 「你还是恨我算了。」这声音听起来很痛苦,他宁可被恨也不想这样下去。 「我不想。」 你这是在折磨我你知道吗?洛冰河。 _待续_ 第八章 、魔氣 「等等、等等等先停下来!!」 哀号声是沈清秋发出来的,他以一种难看又不雅的姿势跪趴在地板上满身大汗的,沈清秋感觉到腰上有一股难言的痛麻感在自己的腰间上乱窜,那种痛简直像被牛车撞过一样。 「沈师兄,所以我说不要一下子太勉强。」 魏清巍一脸困扰的站在沈清秋身旁,他伸手去压了一下沈清秋的腰杆,一旁的木清芳要制止都来不及,结果地板上的人直接一阵阵哀嚎。 「魏师弟!手、手放开开开开开───!谢谢谢谢谢谢谢谢!呜喔喔喔喔喔────」 沈清秋这下连跪都不行了,直接趴在地板上发出痛苦的哀声。 因为哀声太大整个清静峰的弟子一窝蜂地跑来,看到师尊趴在地上哀叫,旁边又有两位师叔站着,马上一群人冲上去保护自家师尊。 「不要连百战锋以外的师叔都欺负我们家的师尊啊!」 「对啊!不要脸啊!」 「师尊!师尊!您还好嘛!」 「师尊您请醒醒啊!」 「不!师尊啊!!!」 「吵死啦───不要碰我的腰!!」 原来沈清秋觉得最近手脚不灵活的原因,除了灵气不顺外,他没有像以前一样常常到处跑,到处修练,所以手脚更不灵光。 他就请教几个峰主,沈清秋没请教柳清歌,因为他闭关去了,当然就算没有沈清秋早打定主意不问他。 他们几位峰主得到的结论,除了让沈清秋练剑外,还是多练点武术,但不能像柳清歌一样学那种硬派的武术,所以沈清秋便请教对柔拳法比较有研究的魏清巍师弟,然后就在清静峰的庭院练了起来,顺便对打一番。 没想到,太久没动的沈清秋忽然一转个腰,就整个闪到腰,就跪在地上了。 「是我老了吗?为甚么一扭个腰就痛成这样。」沈清秋内心很受伤的趴在自己床上让洛冰河帮他敷药。 「弟子觉得应该不是。」 洛冰河看师尊还是不舒服的样子,便开始帮他揉着疼痛的腰,并像平常帮他疏通灵气,虽然他心中总觉得有些异样感,但他摇摇头让自己不要在想些有的没的。 「……洛川都去哪玩了?」 「好像为了熟悉苍穹山,一直跑去帮忙送东西,其他师叔好像都挺喜欢牠的。」 「是嘛,随便了。」 沈清秋抱着自己的大被褥打算就这么趴着睡觉,不过他也不知道一会醒来要做甚么,又不感睡下去。 「过几天我要去灵犀洞闭关,这身子实在是太糟了。」 「师尊要待多久?」 「数个月,你岳师伯出远门前会出来。」沈清秋算算日子,记忆中大概有几个重要日子也差不多要来了,他这样的身体很难办事。 「……弟子知道了。」 洛冰河的声音又着很明显的失落,沈清秋还没笨到听不出来,可是他觉得有点……已经说不上恶心了,现在只觉得有些发毛,自从洛冰河那一次抱他后,沈清秋就觉得这小子非常黏他,甚至他周遭的工作都包,明帆都放着大师兄的工作丢给他就跑走了。 他想干嘛啊?这疑问跟他死前所抱着的疑问一模一样,他不知道洛冰河在想甚么,那双眼他总是看不透。 「不要一直像小孩一样,老是找机会撒娇,洛川都没你窝囊。」沈清秋能想到的就只有这几个形容词,如果不是撒娇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可是想到洛冰河跟他撒娇就觉得好像腰杆子更痛了……现在他只是少年的样貌还好,想如果是他死前那个大魔头跟他撒娇,就阵阵恶心。 「弟子让师尊失望了,对不起。」 「又是这样。」 沈清秋起身感觉一下腰,似乎没那么痛了,他扶着洛冰河起身,然后缓缓地走去自己的柜子里去翻找东西,他终于翻到一包老旧的包袱,那是他流浪时重新整理出来的心法和剑法。 他该不该给洛冰河?过去他是故意给洛冰河错误的心法,总希望他就这么意外身亡,那么现在对他也没这心思,应该也没必要为他做太多。 苦苦思考了一番,又想到小妹死死叮咛着他要善待他人,让他心里又是一番复杂,最后手还是将那东西给了身后的弟子。 「喏,你后拿这些打发时间。」 「师尊的……手笔?」 洛冰河打开来看那些本子都是写了又改,批注了许多地方,也有整理好的一整本,虽然看似散乱,却都只留下重点要诀。 「无聊写的。」 看到洛冰河高兴的脸有些红晕,双眼还闪闪发亮,沈清秋突然整个不舒服到极点,他从来没看过这人高兴过,只看过虐待时的愉悦表情,现在真正见识到洛冰河打重心里高兴的样子。 沈清秋超───极───不舒服───他差点就想闭起眼睛,再用双手遮住自己脸跑出去跳山崖,或更简单点拿出修雅剑自刎。 他要对其他人好可以,要他对洛冰河好就心里疙瘩就特别大!每一次都要天人交战,他真的快受不了了! 可是当他感觉到洛冰河轻轻抱上来时,他整个心却冷下来了,看着已经长到他肩膀的洛冰河从身后抱着他,柔软的发丝就在他肩膀上蹭着。 「谢谢师尊。」那种温柔的声音,沈清秋听过,没记错他生前看过洛冰河都用这柔柔的声音跟女生说话撒娇,用在他身上他可不领情。 「……够了。」 「……抱、抱歉,弟子逾越了。」洛冰河这才舍不得的放开沈清秋,似乎也察觉到沈清秋脸上的表情,脸上的喜悦很快就消失了。 「别再这样了。」 沈清秋很清楚自己的情绪总是起伏不定,尤其对待洛冰河时,这无疑对洛冰河来说也是种煎熬,但他还是无法克制自己对洛冰河冷漠和突如其来的恐惧。 这就像木清芳告诉他的,或许他有心病,他因为惧怕,选择伤害自己或别人。 可是心病无药可医治,自己的心若不由自己解,就算旁人再多努力也只是徒劳。 不管何时,只要看到洛冰河那双眼神,他都会想起自己那些在地牢的日子,他的存在无时无刻就是在提醒他的错,就算他已经尽自己的力去对待洛冰河。 ** 「我不再期间,你们别玩疯、小心点……洛川别搞事,柳师叔闭关期间你皮还是要绷紧。」 沈清秋一再的叮咛自己弟子注意些,他很少样老妈一样去叮咛自己弟子,只是他发现这些熊孩子越来越不像清静峰的弟子,若没注意可能还误以为他们是百战锋的,最近他们学会一言不合就学会打架解决,所以沈清秋决定他不再的期间实施罚抄大业和研读古书之类的课业,要是他出关没看见成果,这些熊孩子就。死。定。了。 「然后,课外你们还要有作业,敢给我哀号就罚,明帆尤其是你!最近太散慢了,给我管好你那群师弟,婴婴你也是别老想着玩偶尔和明帆管一下师弟,洛川你再给我在后山挖洞,试试看。」 他叮咛的就那几只特别重要和问题很大的弟子,只有洛冰河没被点名,基本他交代的都已经交代。 等到那些熊孩子一个个说好,他才稍微安心地离开。 *** 沈清秋也算好柳清歌闭关的时间,他这几日勤练体术和疏通灵气基本是为了几件事情。 他走进灵犀洞仔细听着,果然听到痛苦的呼吸声,灵力的波动也非常繁乱忽大忽小,沈清秋立刻随着波动进入深处另一个洞窟中,随着时间灵力波动起伏越来越剧烈,看来柳清歌已经快到极限了。 决定要在地道点前,沈清秋拿起拐杖用力往地上一打,让自己四成的灵力发出去打住柳清歌的灵力,灵犀洞里都是奇石特别容易传导灵力和散播灵力,灵力互撞实际像两个水波互撞一样,力量会散掉,走火入魔的人容易就这么被抵销,繁乱的灵力暂时就会稳了一些。 希望会顺利就是了,沈清秋看着跟他多年的拐杖就在这粉碎爆裂开来,这剎那间他觉得心中好像少了甚么似的,沈清秋叹口气还是往深处找柳清歌。 看着走火入魔的人满身是血,他的配剑飞到不远处整个刀刃埋入石墙内,柳清歌双眼都是暴戾之气彷佛见人就要砍,然而刚刚沈清秋的干扰,他只能吐血跪在地上狠狠瞪着走过来的人。 「……真是不小心啊,柳清歌。」 柳清歌还想起来却踏不出一步就跪回去,沈清秋他恶狠狠的眼神到没赶到甚么威胁感。 「啧,瞪甚么。」沈清秋将剩余的灵力会集中在右手中然后轻拍在柳清歌背上,让灵力去舒缓那些暴乱的灵气。 过了许久,沈清秋几乎只剩两成灵力,他终于看见柳清歌稍微清醒些,血也不再吐了。 保留了最后一成灵力,他走到柳清歌面前,看着这个恍惚的人,听他的气息已经稳定了许多,身上的灵力也开始正常的运转,但就是没醒,。 「柳清歌,看的到我的手吗?」沈清秋一只手在柳清歌面前晃,他能看见柳清歌好像瞇起眼睛想看清楚。 「?」 趁眼前的人还在恍惚边缘,沈清秋立刻一巴掌往他脸上打。 「────艹!」虽然这一巴掌很轻,但柳清歌整个被吓醒,朦胧的双眼马上变的清澈然后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的沈清秋。 「我怎么了?!」 「走火入魔,为了救你我只剩一成灵力,刚刚跟你斗一会连拐杖都没了,记得赔我。」沈清秋看他似乎没注意到自已被打一巴掌,所以也不提了。 「……呃。」 「拉不下脸道谢就算了。」 「不是!…………呃……谢谢,沈师兄。」 「很乖,记得继续调息。」 沈清秋很满意地站起来准备离开。 「等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这样?」 「为甚么这么问?」 「……没什么。」柳清歌很疑惑平时没什么灵力的沈清秋,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灵力帮助他,除非是准备了好一阵子才有办法这么做。 「巧合,别多想。」 真不亏是百战锋的人,直觉也是一等一,只是沈清秋的事前准备还没结束,现在他在灵犀洞才是要正式的准备,但沈清秋还是多跟柳清歌说了一句。 「如果你恢复了,尽早出来。」 沈清秋在灵犀洞很仔细地让自己的灵气累积在身上并且试着让灵气游走到全身,至少要让四肢能打通一段时间,途中他吐了好几次鲜血。 每一次吐血,他都会睁开眼看着那些鲜血,深怕哪一次吐出来的血是黑的,他过去被洛冰河灌过天魔之血,之后他的血就像被污染似的都是黑色。 好几次差点在走火入魔的边缘清醒,他咳出来血都会变的混浊,让沈清秋以为自己回到地牢之中,他几乎游走在幻觉和现实之见不断的清醒又沉睡,除了强迫自己醒来外,别无他法。 最终要出关的时间终于到了,不时地将灵力往外探去,这时他已经感觉到外面有s_ao动,沈清秋知道自己不能错过这时间,那些魔族趁着岳清源不再穹顶峰时来刁难,洛冰河在这时候碰上魔族可能会有机会让他的身分被注意到。 他估算自己的灵力至少恢复九成,虽然还是有流失的迹象,却已经是他最好的状态。 沈清秋站起来试试他的手脚站得稳,双手算是灵活,左手握起剑来也有力气,应该可以应付不少魔族了。 「柳清歌,早点出来。」 ** 沈清秋出去,果然看见一堆弟子拿着武器慌乱的样子,全部冲去穹顶大殿前,他抓着一个弟子问魔族来了多久,没想到一问之下魔族已经来一阵子,现在挑衅清静峰的弟子,说要切磋却故意刁难。 听到这沈清秋马上御剑冲去大殿,从上方他看见狼狈的洛冰河和柳溟烟挡在满身是伤的洛川前面,洛川一身白毛染上好几块黑色的鲜血,身上也cha满的武器,面对他们的魔族是两位熟悉的长老,沈清秋看过他们。 看到眼前的景象,他想的计划也不重要了,踏一下修雅剑,沈清秋一跃而下,沈清秋站得稳稳的挡在弟子和魔族之间,两位长老看见沈清秋忽然出现都吓了一跳,再看到他的眼神,居然都忍不住退后几步。 魔族圣女看到沈清秋出现也惊了一下,他还以为这地方没有峰主可以趁火打劫,顺便把眼前看得很顺眼的洛冰河带走,没想到就这么被打住了。 「洛川是怎么回事?」 「师尊……他们说要切磋,但其中一位魔族身上都是毒,洛川就挡在我们面前说这不公平,就被魔族说成叛徒抓起来虐打,我们上前制止并僵持了很久。」洛冰河看不见沈清秋的表情,但他听过这样的声音,那种语调在幻花宫的弟子面前出现过一次,师尊已经生气了。 「洛川,你还活着吗?」 似乎还能听到声音的洛川,好不容易清醒抬头看沈清秋的身影,想说话却吐了好几口血,前爪无力地抓着地板好像想去师尊身边似的,柳溟烟看牠还在挣扎便上前安抚,洛川几乎只剩半条命再撑着,沈清秋只是短短的撇了一眼。 「是谁打的?」 「看您应该就是动名天下、受人们爱戴的修雅剑,沈清秋沈前辈吧,小女子听说您是手脚不方便,或许这场切戳并不适合您……」纱华铃似乎还想多说几句话却被沈清秋瞪得哑口无言。 「是谁。」 沈清秋的疑问不再像是问话,彷佛已经知道答案,然而几只魔族却被那气势吓得在颤抖,有些甚至不敢相信自己会惧怕这样的家伙,原本整群魔族窸窣的声音变成吵杂的喊声,让整个气氛变得很诡异不安。 两位长老挥手要让身后的小魔们都上前准备围削沈清秋,第一只魔踏出第一步时就听见剑气的呼啸声,几乎只有一个声响。 接着是许多魔族跪倒在地的碰咚声音,两位长老猛然转身发现自己的步下全部都被削头倒地,当他们又听到剑气的呼啸声。 他们没有机会转身看向出剑的人,最后一眼是看见魔族圣女瞪着大眼,眼前便出现一道血痕后就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没有回答,我就当作那些魔族都是动手的。」沈清秋没动半步,他只是手挥个剑决就杀了数十只魔族。 「我可以当作你们教训年轻小辈,不过为师得替弟子出点气,这就互不相欠,您说是不是?」 「原来修雅剑的沈前辈这么重情重义,小女子佩服,但您想得罪整个魔族吗?」 「得不得罪您说的算?」沈清秋唤回修雅剑,他握着剑对着纱华铃。 「我不怕得罪魔族,我只怕你动到我弟子。」 同门的人听到沈清秋这么一说,全部都拿出武器,对着那整批魔族。 「原本是打算陪你这小鬼玩玩,我没想到你决定玩命。」 「玩命?沈前辈有意要玩命吗?我有感觉,您这身功力不是一直在消退,您确定吗?」纱华铃虽被沈清秋的语气和举动吓了不少胆,然而她发现沈清秋的灵力消退的很快,还是拿出不肯认输的气势回应。 「师尊!」洛冰河立刻上前拉住沈清秋的手,让自己的灵力去探查他的身体,果然就算打通的四肢也只是一时,沈清秋身上的灵气不断变得稀少,和四肢的联系也越来越薄。 「没关系,在我被杀死之前,修雅剑是不会停下的,就试试看是我先死还是你们。」 「一个残废少在那里嚣张!你这身烂东西能威胁到我?!」 「我沈清秋!为苍穹山牺牲生命在所不惜!」 沈清秋的话让同派的人大为振奋,气势越涨越高,连魔族都开始害怕缩瑟。 纱华铃终于动怒了,她将魔气全部聚集在手中,打算一掌要了沈清秋的命,见状洛冰河当然先挡在师尊面前,沈清秋不会让洛冰河挡着,要是这股魔气让他打开体内的封印就完了。 「滚!」 他跩住洛冰河就往后丢,见纱华铃已经冲到面前,沈清秋一个反应就是丢下剑用所有灵力去跟纱华铃硬碰硬,然而仅剩的灵气只是刚好挡了那些魔气,他却无法抵挡属于魔族本身的气力,他让纱华铃退了一步却让自己被震飞,撞上白墙吐了一大口血。 「师尊!」 听到洛冰河的声音,沈清秋也无法答话,连咳了好几次。 所有人见状马上暴动了起来,剩余的魔族也不管有没有命令就跟那些弟子打了起来,原本受重伤洛川也起来再度与同族厮杀,柳溟烟立刻和清静峰的弟子去帮洛川。 「垃圾!竟让本小姐受伤,不知好歹!」 纱华铃确实受了伤,整个臂膀都无法动弹,而也觉得莫名,她感觉到那人的灵气有一股诡异感,再来这个挡在沈清秋面前的弟子发出来的灵气也有相同的怪异感。 「你们这两人是怎么回事?!」 「不准再靠近,师尊。」 「你以为我会听你的吗!」 魔族圣女觉得自己一再地被侮辱,她气到极点了,也不管一开始的目的,她要血洗这个地方,然后再夺走眼前这个人,断手断脚也无所谓! 洛冰河看着纱华铃聚集一股魔气打过来,他也用灵气反抗,然而威力却不足被魔气一震他忽然间都看不清,没接到的下一掌是往他胸口上一打,洛冰河整个被打飞,没想到有人接住他。 「别跟她斗!」竟然是沈清秋撑着身体把洛冰河硬生生地接在怀中,洛冰河却感觉到有东西低落在他肩上,一看是一滴滴黑色的血液。 「师尊!」 沈清秋整个脸色苍白几乎像是垂死的边缘,他吐出黑色的血液,那画面简直让洛冰河整个震撼,身体都不停地颤抖。 「别碰她的魔气……洛冰河。」几乎是抱着他整个人,沈清秋不能冒险让洛冰河去碰到这样的魔气,他知道自己吐出来的血已经变得很不祥,或许是快死了或是受到魔气影响才会变成这样,但不重要,他现在不能让洛冰河再碰到魔气。 「……。」 没有注意到洛冰河的样子,是沈清秋的失误,洛冰河已经陷入混乱的边缘,他现在无法听沈清秋的话,看到师尊的样子他无法照做,而他现在是对魔族愤怒到顶点,眼珠已经窜出淡淡的红色光芒。 突然沈清秋整个身体窜出异常的疼痛,这让他松开了双手,洛冰河就冲去对付纱华铃,沈清秋无法制止,他只能看着洛冰河和魔族混战。 他身上痛到不行,简直像极了被撕手的时候,就连左眼也是如此,痛到脑袋都无法思考却还要担心洛冰河和其他弟子。 可是实在太痛苦了,左手传来的疼痛无可比拟,他把自己的左手掐出血r_ou_来却还是无法得到任何舒缓,只是更加剧烈。 「柳清歌!你到底出不出来!」 几乎是他喊的同时,一股暴冲的灵力冲出来将混战都打断,下一波灵气更是多杀气含在里面直接往纱华铃打过去。 「柳师叔?!」 洛冰河就看着眼前的魔族惊叫了一声就被灵气弹飞,转头就看见柳清歌愤怒地走过来,只见他手一挥抽出乘鸾剑冲上冲出大量的剑气,剑气凝聚成剑影往下一冲,如暴雨般对着魔族杀过去。 纱华铃见形势不利立刻率领仅剩的魔族逃走,柳清歌当然不放过她和魔族,剑气再出又是一阵见雨似的杀去,这两次攻击几乎灭了全部的魔族,纱华铃顶多带着几个心腹冲出这凌厉的攻击,她就狼狈逃走。 柳清歌并没有追上去,他很快走去看倒在地上颤抖的沈清秋,他卷曲着身体相当痛苦,脸色苍白冒着冷汗,清静峰的弟子也跟着过去看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 「你是怎么了!」他可没看过有人这样,柳清歌一掌将灵气拍入沈清秋体内,却发现他的灵力大乱。 现在沈清秋满身鲜血的样子怵目惊心,那却不是因为魔族的关系,身上的鲜血几乎是他自己抓出来的,整个左肩血r_ou_模糊,而且左眼居然渗出黑色的血水。 「──。」 沈清秋想解释却吐了一口黑血,他已经痛到冒出冷汗几乎随时要昏歇过去。 「师尊!」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洛冰河,第一个反应就是脱下外衣要帮师尊止血,没想到师尊突然挣扎,又是吐出血来。 柳清歌马上压着沈清秋让洛冰河包扎,可是沈清秋却挣扎得更厉害,情况不对劲,这一点都不像走火入魔的样子。 「别碰我!」 沈清秋好不容易吐出这句话,然而他眼前已经不是柳清歌或其他弟子的身影,黑色的血染黑双目,他所看到的是漆黑的地牢还有阵阵传来的尸臭,痛楚已经让他分不清楚幻觉和现实。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意在寻死 作者:雷德13号 第5节 许多人压制的举动让沈清秋以为自己无法动弹是因为手脚早就断去,越挣扎痛苦越剧烈,还不时晃见洛冰河的身影,让他更加恐惧。 「洛冰河!离我远一点!」 原本想往洛冰河身上打,却因为激动让自己灵气忽然断开,双手双脚痛更上一层,沈清秋发出撕裂般的惨叫。 「畜生、你这杂种───离开!」思绪完全混乱的沈清秋根本不知道自己对谁喊了甚么骂了甚么,他无法看见任何东西,他只感觉到疼痛和那恐惧。 柳清歌别无选择,他不能看着沈清秋失控,他扣住沈清秋迅速一指往他后颈一个x,ue道一打,原本失控的人瞬间瘫软失去意识,然而见到这些画面的弟子都吓傻了。 尤其是洛冰河,他完全不能理解师尊的怒吼,那几乎是针对他一人的愤怒和憎恨,可是他完全不能理解! 他的师兄弟们都无语地望着洛冰河,却也说不上话,他们都知道师尊不太理会洛冰河,可是却洛冰河和师尊的关系有渐渐变好,为何今日却是如此异样? 「魔气。」 好不容易有人打破了沉默,是洛川。 「有些人接触太多魔气会失去理智。」洛川拖着重伤的身体走到沈清秋身边,牠嗅了嗅师尊身上的气息,转头对洛冰河做出一样的事,牠却露出复杂的神情看着洛冰河,一会牠才缓缓地说。 「……你沾到的魔气影响到师尊。」 「……。」洛冰河查觉到洛川的犹豫。 「不管,快带他去疗伤。」柳清歌抱起沈清秋,然后指挥着其他弟子去帮受伤的人,他望着洛川和洛冰河一眼,才带着昏迷的沈清秋去离去。 _待续_ 第九章 、自我的憎恨 他清醒时已经在自己的清静舍里,左手被固定的紧实,只要稍稍一动他还是会感到疼痛,而左眼已经被黑布罩住,大概再也看不见了。 「醒了?」熟悉的声音,沈清秋转头看着是岳清源,他的脸色果真只剩郁闷而已,正要开口的时候,沈清秋马上制止。 「别跟我道歉,师兄只是做该做的事情而已,今天我会弄成这样也是我自找的。」 「唉……就知道你要这么说,那我说说别的,你睡了快一个月。」 「真久……损失很大吗?」沈清秋看着自已的手,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都还没有好,看来身体的状况似乎又更下一层了。 「受伤的弟子们也康复了,大概就只剩你没好而已。」 「……我这眼睛瞎了?」 岳清源听了他问题摇摇头,沈清秋就不解了,那为何要将他的眼睛遮起。 「你那眼睛有些古怪,不知道是因魔气的关系,那只眼珠成了深红色,看起来非常不详。」 这话让沈清秋感到一阵恐惧,他被魔气污染了?他不敢置信还是拿下了眼罩,原本模糊的景色却清晰异常,怎么看那儿都没有过去模糊的样子,抽出放在床边的修雅剑,沈清秋看着自己的左眼……果真是深红色,像极了魔族样子。 「还看的见?」 「……我身体的灵气有异常吗?」 「没有,木师弟都探过了,你的身子反而有恢复的迹象,灵气已经基本能通过手脚。」 这不对,沈清秋无法理解,他被纱华铃的魔气打中了应该半死不活,甚至是死亡都容易。 「我们也觉得奇怪,木师弟认为先让你恢复健康再说,但那只眼睛尽量别让任何人看见,深怕有人议论,目前这件事情只有我、柳清歌、木师弟、柳师弟和你的两位弟子知道。」 「洛冰河?」 「还有洛川。」 沈清秋不意外是他们两人知道这事情,他们比谁都能感觉到魔气存在,都有魔族的血统不可能没察觉。 不过说到他们,沈清秋看了床边的茶几,上面只有药汤和茶水,茶水散发的香味并不是平常他喝的茶叶,他也没看见有粥出现在桌上,这些不是洛冰河准备的? 「他们俩个呢?」 「洛川前几日去下界办事情,今天刚回来,倒是洛冰河这整个月都闷闷不乐的,几乎把自己关在竹舍中。」岳清源的脸色彷佛在说终于问到他们似的,沈清秋却满脸疑惑。 「洛冰河怎么了?」 「你不记得了吗?……我柳清歌说那天你简直对他恨之入骨似的。」 「……。」 沈清秋基本对这话没有否认的想法,可是他得回忆一下"那天"他做了甚么,只记得他被纱华铃打飞,制止洛冰河跟她打,五脏六腑被魔气震伤又吐了好几口黑血,然后断了灵气流动…… 唯一记得的是地牢的景象和撕裂般的疼痛,以及不断看见。 「……我是对洛冰河说了过分话?」 「对。」 不用再多回忆了,那些都是他对生前的怨恨,针对的并不是现在的洛冰河,他当然难过。 「小九,我不知道你发生过甚么事情,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告诉我。」 「……我想静一静。」 岳清源叹口气也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便离开。 看人离开,沈清秋阵阵头痛,现在是怎么回事?他到底怎么回事? 终于他还是要试着动动自己的双脚,很顺利的动起来并能顺利地弯曲,虽然多少有些不顺畅,却比过去好上太多,接着他开始调整自己体内的灵气,所剩不多的灵气缓缓运转,都能通过四肢,只是左手仍然不顺畅。 为甚么?他的身体怎么回事,受到魔气影响居然没事,反而好起来? 沈清秋完全想不通为甚么,也不知道过多久,他听到有人匆忙地跑过来。 「师尊!」 一声有力的叫唤,那听起来像是洛川的声音,然而把门推开那剎那,让沈清秋实实在在的吓到,一瞬间他抽起修雅剑立刻对着进来的『人』! 「师尊!是我、洛川!洛川啊!」 「洛川?!」 这人模人样穿着清静峰弟子的衣服的家伙是洛川? 那张脸是沈清秋见过,黑发蓝眼的魔族!只差没有凌厉的魔气和高傲的神色,给人的感觉较为温和……不对啊! 「洛川!你表兄是谁!」 听到这句话洛川整个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沈清秋,他的举动和说的话,让洛川觉得太奇怪,太离奇了。 「……师尊,你把我认成表兄?」 沈清秋这才惊觉自己举动过于夸张,让洛川起疑,他又没有办法糖塞敷衍,在这里几乎没人认得北疆的统领,应该说没有任何人看过。 「师尊,比我想象的见识还多。」洛川没再追问下去,他站挺挺的看着沈清秋,等到沈清秋收起修雅剑后,洛川才松口气缓缓地说。 「师尊隐瞒的事情,弟子不会去探究。」 「好,你表兄的事情我也不过问。」 「多谢师尊。」 沈清秋看洛川的笑容,这才惊觉到他似乎比想象中的聪明多了,而这身子应该有十七八岁,光说话的态度就已经显现出洛川的思考比以前进步太多。。 「你这是怎么回事,突然变成人样?」 「我们一族一直都能变成人样啊,但成年才准许在其他人面前露面。」 「……你成年了?」 「师尊,你见到我时已经三岁多,来苍穹山已经满五岁就成年,现在六岁还不能成年吗?」 这跟狗的算法好像不太一样,沈清秋不想细思考这问题。 「不过我们成年后的岁数就可以从人类的十五岁开始算,所以这模样正常的!只是成年后的第一次化型是很重要的,大部分……」 「好了,不重要。」 听到沈清秋这么说,洛川整个超级打击,怎么每个人都不愿意听他科普自家的知识呢,这对他来说很重要,一定要解释解释才能互相了解。 「你师兄是想要难过多久?」 「等师尊说明啊,师尊,洛师兄相当在意您那天说的任何一个字。」 「……。」 「对了,师尊,我去下界打探过您的事情。」洛川忽然正襟危坐面对沈清秋,而沈清秋见到他那样子就知道洛川打探了非常多事情。 「你想说甚么?」 「师尊,您明知故问,事实就摆在眼前何必忽视呢?再这样下去你们都会受伤。」 「……。」沈清秋整张脸都纠结起来,这反应也在洛川的预期内,虽然洛川并不知道沈清秋到底发生甚么事情,或许沈清秋有苦衷,然而看在洛川眼里就像是逃避。 「师尊,或许面对会比较好,你自己最清楚事实是甚么。」 「小妹都告诉你了?」 「是的,姐姐都跟我说了,来龙去脉。」 她都说了?跟这只魔族说了,真可笑,为甚么能如此愚蠢的告诉洛川,她凭甚么要告诉洛川? 「她怎么可能都告诉你?」 「因为当时去的不是只有我。」 听到洛川的话,沈清秋发出笑声,像是嘲笑一样却又像是一种无力的哀鸣,他用右手遮住自己的的双眼,彷佛不愿意看清他心中深处的答案。 「我们一点都不想讨厌师尊,这点不会变的。」 「你们都看错我了。」 「师尊,你对自己怎么看与我们无关!但是我们都知道师尊的好。」洛川坚定的表示自己的看法,沈清秋只能摇摇头露出苦涩的笑。 「随你们,死到临头我是不会承认的。」 「……师尊。」 「你们就当作我病了吧,这心病根本无药可救。」沈清秋拿起茶几上的茶喝了一口,不愿再多谈这件事情。 「弟子明白了。」 「……洛川,谢谢你告诉我。」 「弟子只是做该做的。」那张脸露出了笑容来,一点都看不出有魔族的样子,正要离开清静舍的时候,洛川又被师尊叫住。 「跟洛冰河说,这茶难喝。」 ** 当洛冰河听到洛川传达他们的对话,他根本不在乎洛川把他们到下界的事情都告诉师尊,他很明白师尊对他的厌恶是来自其他原因,洛冰河觉得或许就不要再出现在师尊面前就好了。 洛川也明白告诉他,师尊的心病很重,或许那些话并不是他的本意,洛冰河根本听不下去。 「师尊其实也满多事情都藏在心里的,师尊真的很不会表达善意,相信师兄说的话!」明帆也在洛冰河的房间外劝他出来,洛川只好忍下心,把最后一句话告诉洛冰河。 「师尊要我跟你说茶很难喝,洛师兄快去泡茶,而且师尊醒来后甚么都没吃喔。」洛川用了这句话给洛冰河和明帆一个大爆击,听到这话的洛冰河立刻冲到厨房里去准备东西,明帆则是拿着自已的剑去追逃跑的洛川。 洛冰河忙了一整个下午,他倒晚上才将弄好的茶和饭拿去到清静舍,可是他在门口犹豫了很久,直到房间内传来了声音。 「你是要磨蹭多久?」 听到师尊疲惫的声音,洛冰河才缓缓的进去,他先看见师尊的左手被包的紧实根本无法动弹,左眼上也为了遮掩用黑布遮掩住,师尊的狼狈样子看得他好心痛。 「东西放着。」沈清秋很轻易的就从床上转身,他不需要像之前一样让洛冰河搀扶。 洛冰河很快放下茶和热粥,然后替沈清秋到了一杯茶递上去,沈清秋却没有接过只是沉默地看着他,洛冰河不知道这是甚么意思,他只想着自己或许得离开,去却被沈清秋抓住。 「跪在这里。」 沈清秋要洛冰河跪他面前看着自己,洛冰河虽然乖乖地照作脸上却露出慌乱的神色。 这时候沈清秋才突然发现这小孩是不是又长高了,他刚出关时根本没有时间仔细去看洛冰河的样子,真是越来越接近他所害怕的年纪,以后他可能只会说出更多伤害洛冰河的话而已。 深吸一口气,沈清秋皱起眉头来,他做了上辈子和这辈子绝对没做过这样的事情,伸出右手轻轻抚上洛冰河的头,他心中仍有对洛冰河的恐惧,可是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错下去,拚了命想忍着右手的颤抖,不想让洛冰河发现。 「今天跟你说的话……一定要听进去。」 他不知道要抗拒心中的恐惧是这么困难的事情,说出来的话都听起来像是喘不过去似的,看着洛冰河那双眼还没有对自己的恨意时,沈清秋却更加感到一切是如此讽刺。 「为师这辈子……」 那年冬天,他在那条河中救起那个孩子的时候,为甚么他没有想着带着那孩子离开,一辈子云游四海就好? 可是,若不是他上辈子的愚昧,让他必须将手中的孩子交给那位母亲。 若不是他做错的那些事情,让他必须背负上辈子的悔恨回到苍穹山去弥补一切。 如果他上辈子没有蠢到去忌妒一个孩子的话,这辈子他根本不必每年冬天回到墓碑前面懊悔自己的总是一错再错。 他还能再错到甚么地步?他还能再错到何时? 早就知道了,他早就知道所有的错误,都是自己害的。 那些恨意都是…… 沈清秋的右手移开来,洛冰河看见沈清秋的右手颤抖的越来越厉害,他抬起头来却看见沈清秋的双眼已经落下泪来,眼泪几乎无法控制的落下。 「师尊。」 这柔柔的声音彷佛是打断沈清秋的最后一道心墙似的,沈清秋忽然往前一倾跪在洛冰河面前,伸出右手按着洛冰河的后颈将人拉入怀中,让他的靠着自己的肩膀。 那些恨意都是…… 「我最恨的人,只有我自己而已。」 所有、所有、所有的恨,都是对着自己。 他不恨洛冰河,他恨的是自己。 如果这辈子,他仍无法停止错误的话,都怪在他身上吧,一切的错都是他造成的。 _待续_ 第十章 、洛冰河 「你问师尊到底怎么看你?」 洛冰河第一次提出这问题的时候,他刚到清静峰没多久,然而大师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就连师姐也是。 「师尊确实不怎么关心师弟。」 「师兄你少说这句行嘛!」宁婴婴拿扫把就往明凡小腿打下去,痛的明帆哀哀叫。 「不小心的嘛,可是你看师尊的反应不就是这样吗?」 「你也不要说啊!阿洛,别听你师兄的话,他比较笨喔。」看到洛冰河已经伤心地蹲在走廊上,宁婴婴开始拿着扫把就啪啪啪的把明帆从走廊头打到走廊尾。 「少说几句会死吗!」 「对、对不起。」 「你们在搞甚么?」 吵闹声已经把沈清秋给引出来,他手拿着老旧的拐杖,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出书房,一低头就看见还是个孩子的洛冰河双眼shi红的坐在他面前。 见到师尊,洛冰河当然不能继续难过下去马上起身擦干自己的眼泪,他却听到师尊重重的叹气。 「谁欺负你?」 「……。」 沈清秋看洛冰河没回答,他也不多理会,沈清秋自己多少知道原因,问那样的问题也没意义,这地方会让他有那种表情的人也只有沈清秋自已。 「算了,陪我去散步。」 听到师尊说的话,洛冰河吓了一跳,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要求,甚至其他弟子都没有被如此要求过,他们一直以来都看见师尊是独自一个人来来去去的,不曾带过谁在身边。 那一次散步洛冰河也只是跟着沈清秋慢慢走在清静峰的竹林中,他们没说甚么话只是很缓慢的走着,或许因为沈清秋为人处事都是独来独往关系,洛冰河一直觉得他好像随时都会离开似的,不管以甚么方式,洛冰河觉得沈清秋真的要走就会毫不犹豫地丢下他们走。 「就算我不怎么爱关心你,至少也有清静峰弟子的样子。」沈清秋只是跟洛冰河叮咛着一句话,除此之外也没多说。 不是斥责只是提醒,洛冰河虽然有点高兴师尊能跟他说上话,然而他却觉得心里的空虚感越来越大,明明已经得到一点甜头的他却觉得越来越失落。 很寂寞,就算在师尊身边也感到寂寞,他照着母亲的遗愿来到了这里找到师尊,然而他却发现师尊根本不认识他似的。 还记得那天晚上,他知道师尊到了他们家里探望他和母亲,见到的师尊表情是如此的痛苦纠结,师尊不敢触碰他,明明对他们母子如此的关心却连触碰都办不到。 洛冰河知道沈清秋的心结如此深,不是短时间就能解开的,可是他自己能忍的住吗?有时他真的宁可师尊对他打骂对他不好也行,他真的很希望师尊多看他几眼。 ** 后来幻花宫那些娇生惯养的贵公子来了,那些只会鄙视人的家伙们一直想找自己的麻烦。 但不能给师尊添麻烦,就算他们再怎么痛骂自己的身分和动手他都不应该反击,就算自己再怎么生气都不行动手。 可是他们说自己是没娘养捡来的杂种、说师尊搞不好是同病相怜才把他捡回来,洛冰河就无法忍,母亲和师尊才不是因为可怜他自己才将他捡回来的。 他记得母亲跟他说过,师尊怕自己无法给予一个完整的家才将他交给母亲照顾,母亲也说过师尊其实是温柔的人,他们那些人才不懂…… 师尊的眼神真的好可怕,师尊抓起来瞪着自己的样子好像恨他很久似的,洛冰河第一次看到师尊这么生气地动手,把他拖进竹舍里甚么都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在里面却听到师尊冷冷的对那些人说自己也是一样的,自己也是个没有母亲的人…… 那时候才知道,师尊无法亲自养育他的理由,师尊只是想自己不曾得到的东西送给他。 「……而且我原本要找的,并不是你。」 然而,还是搞不懂为何师尊这么讨厌自己,他也不认为自己是当初那个小孩…… 看到师尊倒下去的那瞬间,心中还是好害怕师尊就这么离开,如果他不要自己也可以,只要师尊能好好活着,他都无所谓。 ** 在帮木师叔照顾师尊时,会不时地看见师尊在做恶梦,是相当痛苦的恶梦,会不停的伤害自己彷佛只要如此,痛苦才会减少。 过了许久,师尊终于清醒,可是他还是不怎么想让自己靠近,却还是将他叫回来。 他直接跟师尊提离开的要求,没想到师尊却问他能去哪? 「没地方去,就给我留下。」 心中忍不住高兴得起来,师尊如同母亲说的一样是个温柔的人。 为了让师尊能早点好起来,洛冰河跟木师叔请教了很多事情,并且自告奋勇要替师尊处理三餐和煮药汤,就算师尊会露出难堪的眼神,他也觉得没关系。 「……帮我。」 第一次听到师尊的要求,原来师尊身上的病比想象中的还严重,然而没碰过师尊他还是有些害怕,只等到同意时他才敢碰上去。 碰到那虚弱的身躯时,洛冰河才知道师尊的灵气如此的虚弱,甚至让他无法好好行走,看着师尊想要调整自己灵力却不顺的时候,他不知不觉伸出手来,将自己的灵力输给师尊。 然而并没有马上受到拒绝,直到灵力几乎能通过全身时,才被制止。 师尊的脸色却异常的难看…… 他连了好几日都默默地替师尊打理三餐,甚至疏通灵脉的事情也是由他来做,而有几日他是撞见师尊从噩梦中惊醒,只有那时候洛冰河不会马上进入房间中。 恶梦醒来后的师尊绝对不愿意看到他,要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洛冰河才会被叫进去。 洛冰河有想过那些恶梦可能跟他有关,然而为甚么会有相关他完全没头绪,曾有一次机会去找到掌门师伯询问,才得知师尊似乎早就知道他会来,却不是把他当作同一位人看。 有几日师尊终于没在恶梦了,洛冰河发现师尊会把他遗忘在家里的那条布巾放在身旁。 「师尊想要的人是那孩子吗?」 这问题没得到回答,然而洛冰河听过茶馆的姐姐说过师尊从来没问过自己的名字。 师尊看在眼里的是一个完全不认为是一位叫做洛冰河的小孩吗? 为甚么? ** 和师兄们去处理的事件,是自己居住的城镇,他也见到茶馆的姐姐。 只是他们都明白不能告诉师尊一件事情,他就是当年的孩子,不知为何他们都隐约觉得这件事情必须先保密,否则师尊可能崩溃。 姐姐告诉洛冰河,师尊一定有甚么原因才把他看作另一个人,可是他破了脑袋也想不到为甚么。 那天晚上他依然拿着药汤和茶给师尊,他知道那法术很耗体力,或许因为早上的不安加上又看见师尊居然还随便使用那种法术,让他真的很难过。 可是就像之前一样,师尊尽管讨厌他却还是让他留在身边,竟然还替他盖上毯子,为甚么明明一直表现着讨厌他的样子,却还是露出温柔……他真的好希望,师尊不要讨厌他。 ** 洛冰河没想过师尊被打得这么惨还能无动于衷,就算身上有伤他还能随口说习惯了,彷佛早就受过同样的对待…… 他不希望师尊再受伤了,那样脆弱的身体会成受不了,可是师尊却把生死看得很轻,还能开玩笑地将鲜血涂在他嘴上。 那一抹血却让洛冰河尝到一丝丝甜腻感,似乎能从血中感觉到一股似曾相似的味道。 师尊收留了那只南疆的魔族,然后在等待小孩们被送走的同时,姐姐把婴儿抱给师尊玩,却让洛冰河眼睁睁看见师尊对小孩的温柔,忍不住心中的纠结他想去跟姐姐谈谈时却被制止,看着对方的眼色,就知道那是姐姐故意的这么做,可是师尊仍没看向洛冰河一眼。 ** 为了那只魔族,师尊和柳师叔对质了许久,洛冰河才好不容易能继续帮师尊打理生活。 他不知道自己看着师尊的身体能有这么大的异样感,那不是反感也不是厌恶,只是有些龌龊想法在脑袋打转而已……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要帮师尊疏通灵气时,他刚好发现师尊除了左手外,右手也有奇异的伤痕,可是洛冰河不知道为何,他觉得眼熟,好像在哪也见过,要想起还却只觉得脑袋一阵疼痛。 忍不住问师尊确的到一个眼神,彷佛在说这伤他应该明白的样子。 忽然,师尊说起自己的事情。 他才明白师尊小时候也很苦,也做错很多事情。 而听到他被人报复时,自己内心却一阵抽痛,那种感觉就像自己被责骂似的,他不能明白为甚么自己有这样的感觉,他看着师尊的双手双脚,心中突然有种莫名的愧疚。 「你觉得这辈子我待你不好吗?」 「没有。」 他应该怀疑师尊用"这辈子"的意思是甚么,可是他并不觉得奇怪,他只想快点告诉师尊,他一点都会觉得师尊对不起他,没有待他不好。 他真的,真的很喜欢这样的师尊,甚至也不愿意恨他。 ** 洛冰河一直积极地想要让自己和师尊的关系变好些,他也看见师尊对他的容忍不渐渐变大了,总是忍不住想要去抱住师尊,虽然得到的都不是好脸色,师尊却也没有继续生气。 或许师尊的心结也能解开,洛冰河这么想的。 他一直期待着师尊出关的日子,没想到会有魔族前来胡闹,还硬是要与他们做切磋,派了一只满身剧毒的魔族。 先一步挡在他面前的是洛川,那只被当做师弟的魔族,可是牠一出来就被其他魔族围剿,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洛川这么被欺压,他和柳溟烟都同时上前帮助洛川。 然而那毒素他们是碰不得的,那魔族仗着这点就一直往他们两人身上攻击,洛川知道这毒对牠没用便一直舍身去保护他们。 僵持了许久,洛川和他们几乎撑不住,师尊出现在他们面前,并且非常的生气。 「为苍穹山牺牲生命在所不惜!」师尊这话并不是开玩笑,洛冰河能感觉到师尊是认真要以生命为代价去保护这里,这不行啊! 看着那女魔族想要至师尊于死地,他当然要挡在师尊面前,可是师尊却拉走他。 为甚么是这样子,为甚么他连保护都做不到?还要满身是伤的师尊用身体保护他! 那股恼怒让他头痛剧烈,同时却又让他感觉到灵力有种提升的感觉,那不是正好?他得保护师尊,他必须有更强的力量保护师尊才可以。 诡异的力量涌上身体时,他隐约听到某种熟悉的惨叫,面对着纱华铃,洛冰河甚么也不管就只想和她分出胜负,反正那惨叫并不会妨碍他自己。 直到柳师叔出现时,洛冰河才稍微清醒点,当他转身要去看师尊的情况时,惨叫声又传来,那瞬间他才明白那痛苦的声音是师尊的声音。 他居然没有注意到那惨叫属于师尊的,看着满身血的人他才惊觉自己应该先帮师尊疗伤,却没想到师尊见到他露出满满的恨和恐惧。 传入耳中的怒骂声,他竟然觉得熟悉,却也震惊…… 当洛川的疑惑摆在他面前后,洛冰河知道都是他的关系。 ** 师尊整个昏迷了一整个月。 他带着洛川到下界去听整个来龙去脉,他们都只能猜测师尊过去有某件事情影响了他,而洛冰河是主因之一,然而为甚么不愿去面对的因素也是个谜,这么明显的事情他不会不知道吧。 就当作心病吧,他很努力想要对任何人打开心房不是?洛冰河,你师尊真的很努力想要对你好,你知道吧? 姐姐缓缓地说着,他也明白这点无庸置疑。 好不容易等到师尊清醒,他也终于鼓起勇气到门前等着师尊叫他进去。 师尊的样子比他想象的还要狼狈,气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师尊要他跪着,他就跪着。 颤抖的手正轻抚的他,一直认为师尊无法突破的心结今天却松开了,那一夜他不敢触碰年幼的自己,如今终于做到了。 那双眼跟那一夜看着他的纠结一模一样。 那双眼终于变了,终于愿意看着他。 可是师尊却哭了出来,为甚么? 为甚么知道真相后,师尊却是更痛苦?难道是那些话吗? 他可以不在乎,他可以不当作一回事…… 呼唤了师尊,想告诉他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师尊却把自己拥入怀中,他一直听到哽咽的声音,师尊说的话听起来好难过。 师尊他最恨的人是自己,他不会恨任何人。 要是以后他做错了甚么,只要恨他就好,一切都怪他就好…… 为甚么要这样子……师尊你为甚么要这样子,我真的不懂。 _待续_ 第十一章 、失而复得 沈清秋只带了洛川和洛冰河来到下界,他们骑着马缓缓的走在路上准备到他们去过好几次的大城。 「师尊您大概是最常跑下界的峰主了,其他峰主除了柳师叔几乎很少下来呢。」每次都在跑腿的洛川都看得出那些峰主比想象中的还要懒散,甚至一直好几年没下山。 「这才能多长些见识,而且这身体应该多运动。」沈清秋边说边揉揉自己的腰,腰似乎已经好很多,他没想过几还有机会骑马,就差那左眼被眼罩遮着,不然他看起就是个正派人士。 「师尊,身体还行吗?」洛冰河看着师尊的举动便开口关心一下,师尊只随口说没事。 「洛川,今后你还会持续这样吗?」 「师尊的意思是?」洛川和洛冰河互看了一下都不太理解师尊要说甚么。 「其实我想说,你留在苍穹山要一直保持人样吗?」 「弟子自然会这么做,我这样子人比较能亲近师兄弟。」 沈清秋听着他的回答并没有特别安心,他们那些峰主知道洛川在魔族圣女袭击时舍命救了许多弟子,所以每个人都对洛川是魔族这件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发现他会化为人形后,其实苍穹山的人对他产生一股莫名的惧怕。 「你们知道为甚么人们特别怕魔族吗?」 「魔族都强大异常,甚至有些幼年就对人们有危险,大部分的魔族都嗜吃人。」洛冰河得回答却得到沈清秋淡淡的回头看一眼而已,对他的回答并不是很满意。 「会这样回答,大概都是你们太年轻了。」 「师尊,那是为甚么?人们惧怕魔族不就是因为我们有比他们还要强的力量。」 洛川的回答很直接,是魔族惯性的思考,然而洛冰河也是这么觉得,魔族对大部分的人来说都是无恶不作的存在。 「洛川,你现在这样子就是答案。」 听到这话洛川看着自已的样子,然后疑惑地摸摸自己的脸,洛川觉得自己应该没长歪,他的脸在仙珠峰的姐姐们好看的男人排行也算是名列前茅。 「师尊,您是要说洛川太像人了?」洛冰河总算稍微清楚沈清秋想要说的事情。 「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洛川是人,然而当我们知道他是魔族时,就不一样了。」 沈清秋又问他们记不记得纱华铃的样子,见两个弟子点头后,便继续说。 「像极了人却又是魔,力量强大又凶残,四大门派最忌惮这种魔族,洛川你没发现吗?」 洛川哑口无言的看着师尊,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然后才渐渐发觉到事情似乎就如师尊说的一样。 「师尊,弟子该如何是好?」 「从今以后不能让苍穹山以外的人知道你是魔族,否则我也留不下你。」 沈清秋语重心长地跟他们两位说,其实这也是在说给洛冰河听,不过洛冰河并不知道这也是在警告他。 「……我会留不住。」 如喃喃自语般的几个字幽幽地传进他们俩耳中,彷佛眼前的人遗憾了许久,却不知道是何事。 ** 「小哥!」小妹见到他们来了就高兴地挥手邀请他们来茶馆中,他们几乎有一整年没见到面,小妹却还是跟以前一样充满活力又年轻,见到洛川和洛冰河也很热情的招呼。 「洛川,你也来了啊!」伸手就是往比自己高一个脑袋的洛川脸上捏了几把,把洛川俊俏的脸庞捏得通红。 「齐姐姐别、别捏了。」 「怕羞吗?阿洛你也长大不少呢!」小妹见到洛冰河也就口头打个招呼,似乎她手还舍不得从洛川脸上离开。 「别欺负我弟子。」沈清秋出声制止贴在洛川身上猛吃豆腐的小妹,没想到洛川居然跟她感情还不错,洛川被弄得满脸通红连耳根子都红的夸张,见到此状小妹才肯收手。 「这么可爱不给欺负,小气!姐姐我拿饭和点心给你们。」 「吃嫩草。」 「艹你的。」小妹往沈清秋打一掌才甘心地去厨房拿点心。 一会,小妹就拿着茶、点心还有刚煮好的面给他们吃,见到面食洛川眼神整个亮了起来,好像洛川常来吃一样,小妹给他的就特别大碗。 「小哥今天回来做甚么?」小妹一屁股坐在洛川旁边看着他们吃,沈清秋看着他们两个也没多说甚么,一会才回答。 「散散心。」 「清静峰不够散心吗?手脚好多了就想往外跑?」 「你到底哪来的消息?」沈清秋瞪着洛川,而洛川看着他猛摇头坚决的表示甚么都没说。 「我打混多年也要有两把刷子。」 「是是,我服了。」 他们认识多年,沈清秋也知道这女人不简单,他们总是互相揶揄对方,感情其实还算不错,当然他们其实年纪差不了多少,只是修仙的人从外表看不出年纪,沈清秋的感觉来看他自已年纪比小妹小几年。 「我们多年的默契就是不多问对吧!」她一直有这样的豪迈再,像个男人一样的豁达。 「对,我去办事。」 沈清秋放着两位弟子在这,他就一个人起身离开茶馆,小妹就和两个弟子面面相看。 「……阿洛,你们好像一点都没变好啊。」 「师尊,心病真的很严重。」 洛冰河觉得比起那些对自己怒吼的话,师尊那晚哭着说的话更为真切,彷佛是跟他道歉似的,紧哭得很久。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意在寻死 作者:雷德13号 第6节 「可是,师尊他身体好像好很多,我觉得这样就很好了。」 「洛师兄,偶尔把你的话跟师尊说怎么样?」洛川好不容易从碗中抬起头来就说了一句满有道理的话。 「……这」 「阿洛你是不是都憋着没说?」小妹也是从小看着洛冰河长大的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性子,洛冰河对喜欢的人话就会多看起来更开朗,可是就更会把一些心事憋在心中不肯说。 「心里话,怎么能跟师尊说。」 「洛师兄,可是师尊对你说的话最多耶,只顾着听的话,你是要憋死自己吗?」 「对对,洛川你说的就对了,阿洛也要说说自己的话啊。」 洛冰河看着这两人就是你一句我一句往他身上丢,好像不说他的事情就不甘心似的。 「我去找师尊,省的你们欺负我。」 「谁欺负你啊,阿洛走错边了!小哥这时间不会在扫墓。」 「……师尊会去哪?」 「你家。」 洛冰河整个愣住,为甚么要去他家?可是他没等到答案,最后也只好去自己的家看看师尊是不是真的在那里。 没一会他就到自己的家前,那里几乎都没变,就连庭院中那张老竹椅都还在,而师尊正好就坐着那张椅子面对的他家看着。 沈清秋的表情平静地看着前面,到了夜晚来临时,师尊还是一直待在那里,动也不动看不出在想些……或许又是遗憾着甚么吧。 洛冰河也只是一直看着师尊,他不知道是否要过去,而在他这么想时沈清秋早就抬头看着他,看着沈清秋的眼睛,好像已经看清楚事实,只是没说出来而已。 「师尊?」试着喊了一声,沈清秋也只是再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来继续望着那间老旧的屋子。 洛冰河缓缓的走到沈清秋身旁,然而沈清秋也无动于衷。 「师尊,这里已经没人了。」 没有得到回答,洛冰河伸手拉了拉沈清秋的衣袖,想试着说些甚么。 「我们回去好吗?师尊,我不会回到这了,我跟你都会回清静峰。」 试着去握着沈清秋的手,洛冰河没有被拒绝也没被挥开,轻轻握着沈清秋的手让他感到一丝丝温暖。 「师尊?」他没想到沈清秋也握住他的手,没有使上许多力,却紧紧扣着洛冰河。 「果然,还是留不住……再怎么想都一样的结果。」沈清秋声音听起来非常悲伤,就像那时候哭诉的声音。 「师尊,您有留住的,我不想、也不会离开的。」 洛冰河心中有一丝丝不安蔓延了开来,他不知道为甚么会不安,可是他只知道自己不愿意离开苍穹山,更不愿意离开师尊身边。 「……你不懂。」 「我只想留在师尊身边。」洛冰河蹲下身靠在椅子旁,用双手握住沈清秋的手,他说的话也没打动沈清秋,望着那悲伤的眼神,洛冰河真的很难过,他不知道有甚么方法能帮助沈清秋。 「洛冰河。」 这是沈清秋第一次这么喊着他名字。 「对不起。」 真切的话语直接震撼了洛冰河,那句道歉,不是第一次听到。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握不住的那只手,想起来他在那座y暗的地牢中不断问的问题。 答案就是那么简单,他们都不曾得到的东西。 洛冰河更是想起当时他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只得到这样的答案,却还让沈清秋走了。 不知道是甚么样的悔恨让,他把心魔埋入心口中……选择重新开始,也就是选择死亡。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追寻着到这一世,自己竟然忘了过去所有重新与沈清秋相遇都不知道。 可是……明明是同个人,沈清秋却选择把自己得不到的送给他,让他能受到母亲疼爱。 原本想起来上辈子的种种,他应该要继续报复着沈清秋,报复他竟然自己擅自离开,他应该要更加憎恨他。 然而这句道歉却让洛冰河整个失去了重心,他不要沈清秋离开,他不要再握着那具毁在他手中的空壳子……他不想再次体验淹没全身的孤独感,就算再强大再拥有多少女人、拥有多少领地……都无法填补他心中的孤独造成的缺口,就算选择死亡也不法填补的伤痛。 至此,洛冰河才知道,所有渴望都是因为这个人,一直以来不管是前生还是今世,他都只想看着沈清秋,如同父亲崇拜、又像看待爱人般的喜爱,就算他对自己怎么想都无所谓,他就只想在沈清秋身边。 他想要现在的沈清秋,他想要现在的生活、他想要跟他在一起,无论如何都想要。 「师尊。」 声音几乎是从来没有对沈清秋展现过的温柔,以前世的洛冰河来说,他也是第一次这么温柔的喊着沈清秋,只可惜对方不知道。 然后轻轻拥着沈清秋,就像抱着随时会坏掉的娃一样,温柔至极。 *** 「你们吵架了?」小妹看着晚上才回来的师徒,两人的脸色都极为冷淡,感觉各有所思一点都没有和好的感觉。 「并没有,最近我自己有些郁闷罢了,洛冰河你去休息。」 原本手拿着酒杯的小妹,听到刚刚那句话整个眼睛都瞪大了起来,手中的杯子默默地滑回桌上滚了一圈。 看着洛冰河举动并没有听进去沈清秋的话,他自己是走去厨房不知道要干甚么。 「你刚刚叫了他名字?」 「好像是。」沈清秋坐到小妹对面伸手就是抢过杯子和酒自己喝了起来,他没看见洛川,应该事先去休息了。 「少呼咙我!你认祖归宗了没!」 「没有。」他一口饮了一杯,好像不在乎这种事情。 「为甚么?」 「我就是不想可以吗!现在更重要的是仙盟大会!」沈清秋居然对小妹发脾气,把杯子用力放到桌上。 「关仙盟大会屁事!你家小儿子不重要嘛!看你们俩这样我都快急死了!」小妹也把手中的那坛酒用力放在桌上好像要比大声一样。 「急又有甚么用!」沈清秋就把杯子直接往那酒坛里捞一杯酒起来喝,然后后坐回去,那张脸憋了很多事情不愿意讲。 「还真没看过你这么豪迈。」小妹呿一声也捞了一杯酒喝,沈清秋看着她一会才默默地说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我艹艹艹艹艹艹艹艹艹艹!!!!」 小妹差点把手中的陶杯给捏爆了开来,他看沈清秋一脸正经的说着这天大的事情,或许正是因为惊讶过度,他才会甚么表情都摆不出来。 「那熊孩子居然往你脸上亲了,你怎么养的!」 「我还真的很纳闷。」 沈清秋可没想过要把洛冰河养成这样,他过去能避开则是避开,谁想到他居然自己就是要黏过来,而且洛冰河现在身上发出的氛围让他有不寒而栗的错觉,倒是是甚么感觉他也不确定。 「你在伯母墓前跪上一整年都无法把那熊孩子掰回来吧。」 「就怕我真的跪一年都无用。」 「真是日久生情,崇拜变爱慕,这种东西一堆姐姐最爱看了。」 「你闭嘴,我求你闭嘴……你那甚么《季冬歌》、《残冬曲》真是够了,捡个小孩养还能被传成史诗般的东西,我还在里面看到不切实际的相爱相恨。」 沈清秋终于想到要把这些旧事情翻来算账,他在这城内受欢迎的程度都是拜那些东西所赐,还有小妹的三寸不烂之舌。 「纯洁的东西大家最爱!你刚刚那段也是会疯传的,信姐姐得大钱。」 「喔?所以我们吃饭不用钱都是因为那两本?」 小妹听了马上把嘴里的酒喷了出来,她又发出艹艹艹的声音。 「你甚么时候知道的!不对,你刚刚套我话?!」 「我之前听过齐峰主抱怨自己家姊写了不知道甚么东西,在下界赚一堆钱,说自己弟子也爱看……然后今天听到洛川喊你齐姐姐时,我怎么能不猜呢!齐姐姐?!」 提到齐峰主后,沈清秋还仔细看了一下好友,果然两人是有点像,就是那大辣辣的个性最像,可是齐姐却是像个汉子一般,毫不掩饰着自己的粗鲁,至于美貌是不输给现任峰主,就气质差了点。 「沈锋主饶命,小女子只是一个卖茶女孩儿,为了赚钱也只能牺牲别人。」 「女孩儿你个鬼,都几岁了,你都跟我师尊差不多个样子!」沈清秋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生气,只能抢过那坛酒自己霸占着喝,齐姐只是嘿嘿的笑着。 「就只有你们来我这,我才有高兴的时候,你们真的很有趣。」 「少说几句你会死吗?」 「少说几句就无聊了,沈哥哥。」齐姐也不顾形象地将脚翘在凳子上,她往厨房看,那里已经飘着香气出来,洛冰河居然在做饭,真不知道有没有她的份。 「好,那我问一下《伞下苦情》是说你吗?」 「……那么久的东西你怎么知道?」 「我师尊爱死那本了,说那是写朋友的事情,里面满满的痛又是满满的真情,可惜有始无终,然后那朋友放弃接峰主的位置回到人界生活,可惜她那身修为。」 说了这事情时,沈清秋拿起齐姐的杯子帮他舀了一杯酒,似乎明白这就是齐姐的伤心事。 「都只是一场梦啊,沈哥哥。」 「你说是一场梦,就是梦。」 他们俩人的默契一直以来就是不多问对方的过往,提了也只是轻描淡写,说了就当作饭后茶余的闲聊也不会多说一句。 「以前师尊哼着,哼到我都会背了。」 沈清秋随意哼几句,齐姐听了也只给他一个苦笑,她没跟沈清秋提过的事情就这么被挖出来,被写成歌她不觉得丢脸,只遗憾那段情并不是有始有终。 「你唱得不错呀。」 沈清秋和齐姐也没像刚刚一样那般豪迈的饮酒,提到过往事情他们总是变的多愁善感,都喝起酒来也感觉特别酸涩。 「洛川?你怎么不睡了?」沈清秋看着从楼上走下来的洛川,他一脸没睡饱的样子。 「闻到饭香就想下来了,师尊你不能喝酒啊。」 「都喝了还能怎样?去齐姐旁边坐。」 洛川听话的就做到齐姐旁边,对方也是一身酒味,齐姐见洛川一脸纠结就故意抱过去。 「不喜欢姐姐身上的酒臭吗?」 「喝酒伤身!」 「喝!姐姐请你喝!」 「别别别别别别别别别别别───!师尊救我!」 洛川求救的时候正好洛冰河将他刚煮的饭菜端来,沈清秋也没管他们打闹,就拿着自已的粥和药汤慢条斯理的吃起来。 「师尊少喝酒。」 「今天别管我。」 「齐姐别这样───师尊啊────!」 「长大了就要喝酒啊!洛川乖,听姐姐的话。」 沈清秋已经完全不理会齐姐整个不雅的跨在洛川身上逼他喝酒,洛冰河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帮洛川,只好低下头吃面。 第十二章 、自找麻烦 「拿去。」柳清歌把带来的拐杖拿给沈清秋,对方则是一脸惊奇的看着。 「你哪弄来的?」 沈清秋看着手上的东西,特地挑了质料很好的木头去雕制,甚至他认为柳清歌可能真的去拔了甚么神木的树枝去找人做这个,这东西还有着灵气啊! 「千草峰拔的,万剑峰做的。」 都是自家的东西能安心的使用,沈清秋还真怕这人跑去神山上乱拔树枝,沈清秋很快拿起拐杖试一试,虽说自己脚已经行走上基本没问题,但常觉得走路不踏实。 「嗯,我去散步。」 「你老人啊!马上就去散步做甚么!」 「……不然要干嘛?」 「今天个峰主要开会啊!」柳清歌彷佛忍无可忍似的,看着眼前的人跟失智老人一样他就莫名火啊!走到沈清秋面前就像扛米袋一样把人扛起来。 「你们师尊我先带走了!」 不管傻眼的清静峰弟子,柳清歌就把人抢走。 「要开甚么会议啊!」 「你是失忆是不是!仙盟大会!仙盟大会!我们也要讨论啊!」 「之前有这开过嘛?!」 「现在有!」 两个峰主你一言我一句大声吵吵闹闹离开,一会沈清秋才意识柳清歌真的要扛着他穹顶山,吓得他赶快挣扎下来。 「你当我老脸不要了吗?」 「你有吗?」 「我还真不知道你嘴巴这么机灵。」沈清秋拿着拐杖就走,柳清歌也跟在他一旁,两个峰主就慢慢散步走下山。 「明天要拔剑。」柳清歌忽然提到这件事情,沈清秋就这件事情没忘记,他马上响应。 「我知道。」 「你要让洛川试试吗?」 「你是要提议?还是你要他死在万尖峰?!」他还真没想到这会是由柳清歌来提议,他们苍穹山哪一个人不恨魔族?尤其百战锋每个对魔族都恨得牙痒痒,每天都想照三餐打魔族的,没想到!柳清歌想要洛川去万剑峰拔剑! 「你在说甚么!上次魔族来袭,洛川也有出力,且他已经是你的弟子。」 「是不是柳冥烟也跟你提?」 「你怎么知道?」 他怎么不知道?那天是谁挡在被cha满身剑的洛川面前,洛冰河和柳冥烟啊!敢跟柳清歌这么提议的除了岳清源外就只有他妹妹,柳冥烟敢跟哥哥说这事情。 「冥烟拔剑后,就来跟我说苍穹山不能当忘恩负义的门派,既然收了洛川当弟子也要给他同样的待遇。」 「真是个好女孩啊。」 说实在,谁不会被洛川的重情重义打动呢?明明是个妖魔却如此正派而且又可爱,想当然大家都想对他好些,即便是变成人样,还是个俊郎。 「……冥烟太喜欢狗了。」 「……。」 好的,刚刚的感动都随风而去。 ** 「尚师弟,你还活着啊。」 「沈师兄,你怎么见到我就问我死不死,活不活的,我很想哭你知道吗?」 尚清华原本的好心情都被沈清秋打碎一地,沈清秋不知道看他哪点不顺眼,每次都问你还活着啊?没吓死吗?c,ao劳死了没?……他倒底哪里得罪了沈清秋啊! 「哭死你好了啊,我会叫洛川去帮你上香。」 「别这样好嘛!沈师兄也别叫洛川来吓我,他每次来都无声无息的!我的胆都快破完了!」 「你就没胆,哪来吓破胆,我等着你吓得魂飞魄散。」 「沈师兄────」 「咳咳,你们别斗嘴,我们赶紧讨论一下仙盟大会的要事吧。」 岳清源看那两人斗嘴逗得太开心,就咳了几声制止他们,那两人才乖乖安静。 「仙盟大会如过往一样。」 「不,今年应该更严谨。」沈清秋出口打断岳清源的话,其他峰主都看过来,他们从没见过沈清秋在会议开始就开嘴。 「之前我得罪了幻花宫,或许对方会在这次仙盟大会百般刁难,我们在选出赛弟子时得更谨慎,宁可少些弟子参赛也不要胡乱选充数的给人笑话。」 「……你说得不无道理,确实老宫主对你已经有点印象了。」 真是太木奉了,给个老狐狸咬到把柄!沈清秋白眼都快翻到脑后,他真不该冲动,可是又有甚么办法,让洛冰河被打?不可能。 「那真是太好了啊。」 「谁叫你这么冲,就为了一个弟子冲成这样,那公子都差点被你打死呢!」齐清萋对着沈清秋贼笑着,沈清秋只送了她一个白眼。 「你以为我喜欢?要是我对他们摇尾巴,到时候他们是会踩在掌门师兄头上。」 「早知道我先出手。」柳清歌一句话又让沈清秋差点吐血。 「你出手就真的死了啊!」 「不然呢?」 「算了、算了,这事情不重要,我建议这次每个峰只准让五个弟子出赛,能少则少。」 沈清秋的盘算是希望能减少牺牲,他知道仙盟大会还是会有魔族干预,只要他旁边的尚清华还活者就一定会发生,这人为了活命倒是甚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虽然自己能理解他的想法。 沈清秋还真不愿意把自己的思考和尚清华拿来比较,算一算还有二年时间可以处理这事情,却考虑到可能会出现变量,看看洛川和齐姐的出现,以及不同以往的遭遇,如果发生最坏的事情还是需要苍穹山的人手。 但是,应该让最坏的事情发生吗?如果他能制止那只大型魔物,那么洛冰河的身分必定不会曝光,他真能制止吗? 「沈师弟是有甚么担忧吗?今天就尽量提议。」 「对这次仙盟大会有些不祥的预感,先不说老宫主对我们的意见,魔族蠢蠢欲动这事也让人担忧。」沈清秋只好尽量让他们这些人也绷紧神经好了,能让他们有疑虑是最好不过的。 「此话怎么说?」柳清歌就不明白他们除祸患次数可一次都没少,他们一到那儿都平静,还没听说有魔物敢在他们眼底下乱来。 「就当作是我这人在人界游历的经验,明处看似安静,暗处却不是我们能观察,自从上次魔族圣女来捣乱后,他们真的甘心吗?」 「你怕他们趁这次仙盟大会有所行动吗?」木清芳倒是直接点出他的担忧,虽然未雨绸缪却也不是没道理。 「或许吧?我也不知道那些魔族会想甚么,这种想法太过杞人忧天,你们参考参考。」 沈清秋就是想吓吓尚清华,要是他跟魔族通风报信说这次仙盟大会我们也有所戒备也好,最好就别来了。 「沈师兄会不会想太多了?」 尚清华才开口就被沈清秋瞪一眼,那一眼彷佛要杀他似的,吓死尚清华了,手上拿的茶都抖了出来。 「……岳师兄,那倒不如先听沈师兄的提议吧。」齐清萋举起手丢了一票给沈清秋。 「人界的事情我也听了不少,沈师兄提议应该是有道理在,防范未然也是好事。」 「没意见。」柳清歌也说话,他直接了当表明同意。 一会,木清芳和魏清巍也同意这事情,沈清秋做梦都没想过这几人居然都把他的话听进去,上辈子还真是做了不少得罪人的事情,这辈子也不过坦率一点生活就差这么多? 其他锋主也没有更多意见能提,沈清秋还不知道他上次阻挡魔族一事早就是立了大功,他完全没意会自到自己的影响力也跟岳清源相差无几。 「那就这么考虑好了。」岳清源当然答应了。 「欸,这样行吗?」 沈清秋疑惑的看着其他人都没说话,才觉得奇怪。 「有甚么不行?你一个清静峰峰主说甚么都行啊,少在那装菜。」齐清萋哼了他一声,翘起脚来喝她的茶,好像宁可丢一堆事情给沈清秋烦恼,她就轻松。 「那么,下次就等各峰报上名单就行了,我想放宽一下数量,每峰最多十个弟子行吗?毕竟满多弟子都希望在这次仙盟大会出头天。」岳清源改了沈清秋的提议,同时也询问他的意见。 「行,就照岳师兄说的。」 沈清秋看着岳清源的微笑特别的灿烂,自己居然吓了一跳,他没看过岳清源这么笑过,他真的这从来没看过! 「好,今天就到这里吧。」 ** 「师尊───!」 才回到清静峰一团巨大的白毛球就冲过来,他不是才说过别变来变去嘛! 「洛川!」 「师尊、师尊你先听我说!」 「快说!」沈清秋看着眼前的大毛球抖得厉害,连头都不知道缩到哪去了。 「您不在,洛师兄脾气变得好差喔!光看到洛师兄看过来我就快吓死了!可是没人相信我说的!」 沈清秋皱起眉头来不太懂洛川的意思,他说他怕、其他人不信?甚么意思! 「你在说甚么?牛头不对马嘴的。」 「就、就本能!我、我遇到危险都会这样!」 动物的直觉吗?沈清秋头痛的看着大毛球在他面前边哭边抖,又不像在说谎。 直到洛冰河过来找他时,沈清秋脸色立刻变得难看,他终于知道洛川的害怕是为何。 何时洛冰河身上的灵力变的沉重,虽刻意隐藏起来,沈清秋却还是能感觉到有所不同,洛川刚好又是魔族对灵气特别敏感,而他的眼神为何变得如此锐利,让沈清秋不禁想起过去那个残虐的洛冰河。 「师尊,您何时回来的?」见到沈清秋的瞬间,那种感觉又消失了,眼神也变得稍微温和,洛川反应更是快,颤抖马上停止。 「师尊您好厉害啊!果然是洛师兄的克星!洛师兄的威压都不见了!」洛川马上低头在沈清秋脚边蹭来蹭去,那陀毛球成了一只大白狗。 「少胡说八道了,快给我变回人样!」沈清秋的拐杖直接往那狗鼻子打,洛川立刻变回人的样子躲在他身后。 「师尊!你下次要叮咛洛师兄别再放威压了!我承受不起!」 听到洛川如此直白的抱怨,洛冰河当然皱起眉头来,只是他没有回答也就是默认自己的行为,这就让沈清秋不悦了,是故意做的吗? 「洛冰河?」 「弟子,只是想试试自己的能力,没想要吓师弟的意思。」 试试?沈清秋马上伸手去探洛冰河的灵气,比前些日子还要更强,甚至循环都不一样了,但他没有感觉到任何魔气,或许封印还是完好的。 他知道洛冰河的资质好,他也破天荒地把自己写的心法给洛冰河修行,只是不管怎么快,也不可能在一两年就有如此的改变,说突飞猛进似乎也过头了。 「最近是不是太放纵你了?」这小子居然反过来探自己的灵气,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弟子只是担心您……对不起,弟子不该踰越,请师尊原谅。」洛冰河看着沈清秋的脸色才放开手道歉。 「有必要把洛川吓成这样吗?就算他是魔族,现在是你师弟。」 「弟子不应该如此,请师尊责罚。」 「好,给我咬紧牙关。」 两个洛徒弟听到师尊要处罚都瞪着大眼,一个不敢置信师尊要惩罚洛冰河,一个是想起那个被打飞的公子哥,不管是哪个想法都让他们震惊。 洛冰河哑口无言,他要被同样的力道惩罚吗?稍微想了一下,他吓坏了师弟然后又一直试探师尊的底线,会变成这样好像也是自己自找的。 「咬紧牙关。」 洛冰河也无法反驳甚么,只好闭起眼睛咬紧牙关等着被打。 「等等等,师尊───」洛川没想要师兄被惩罚的意思,他看着师尊已经举起手来,就要往洛冰河脸上揍下去,他却不能做甚么。 他们都没想到沈清秋也只是举起手往洛冰河轻轻揍一下而已,敲一下也没痛到哪里去。 要揍也可以,沈清秋想到之前的双倍奉还,他就揍不下去。 「自己去材房跪到明天,今天的饭和药都不用做给我。」 洛川用无比同情的眼神看着洛冰河,这才是最大的惩罚啊,沈清秋完全不知道洛冰河为了今天特地煮了好菜在那边厨房备着,而且……其实他是为了防备洛川偷吃,才放出威压的。 他怎么知道洛川会以为自己被欺负跑去跟师尊告状,他好无辜! 「师兄,你到底为甚么突然想欺负我?」 「……别说了,师兄彻底错了。」 _待续_ 第十三章 、鲜血 沈清秋看着洛冰河走到岩壁前,望着许多师兄弟盼望拔下的正阳,他就如同沈清秋的记忆中一样顺利拔下并得到同门的惊呼赞叹,这把剑有多少人想拔下都拔不下的。 看着洛川也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这项仪式,可是他是魔族,不可能拔剑,他仍忍着失望站在沈清秋身旁一动也不动。 虽然沈清秋问过魏清巍像洛川这种魔族是否能碰仙剑,却也得不到答案,而沈清秋只知道混血的洛冰河却能,试试也罢,洛川也是正气凛然的家伙没道理碰不得仙剑。 「……。」拿着自己的拐杖往洛川的脚腿敲了敲。 「师尊?」 他看见沈清秋昂首往前抬了一下,很明显暗示他往前去,去找自己的剑。 「可、可以吗?我、我是魔耶!」 「试试啊。」 只见洛川跑到洛冰河身旁有点不知所措,然而他一路走过都没被剑所伤,可想而知他是有那份资格在,洛冰河见到洛川走来也惊讶了一下。 「师尊准许?」 「嗯!师尊是好人。」洛川左看右看了一下,他不懂怎么找只靠感觉,一路走到最深处,所有人只见他的背影走到不远处的河岸边,那里的剑稀少也没什么人去拔过几乎都是生锈或着是被丢弃的剑,虽然有些名剑也是在这附近出来的,然而少之又少。 洛川却走到河中,他卷起袖弯下腰直接抓住藏在河底东西,他居然捞起一把只有剑身的剑。 「啊,那把好像是前峰主留下的剑身,他说要把剑放水中磨利剑身然后就忘记了。」魏清巍听到s_ao动就过来看怎么回事,才知道洛川在拔剑。 「是把剑放在那自生自灭吧。」沈清秋听了差点没晕倒,他们上代的峰主怎么都这副德行! 「可是看起来是成了好剑,不过名字记得叫做忘川。」 「分离人界和冥界的忘川?」 「……嘛,说不定正是因为介于两界之间,洛川才能找到不是?他拿正适合。」 魏清巍提出了一个满奇妙的看法,但沈清秋也觉得不无道理,若是解开封印的洛冰河或许也会跟洛川一样找的是忘川,而不是正阳。 「我得替洛川打个剑柄,不然他也不好拿。」 「麻烦了,洛川跟着魏师叔去工房。」 「好的!」 洛冰河看着洛川离去的神情很微妙,沈清秋当然有看见了,或许不明白魔族为甚么能拿起仙剑,这点谁都会困惑。 「听说有些仙兽是原本就是妖魔,只是他们花了许久的时间修行才成了仙兽。」 他叫走其他徒弟后才缓缓走过去跟洛冰河说话,然而洛冰河的眼神还是透露出不解。 「师尊对洛川很好。」 这话听起来很有忌妒的意味,沈清秋挺惊讶这孩子居然会因为这件事情不平衡?再来他从上次回来后,脾气和行为都变得有些霸道,沈清秋都能感觉得出来,洛冰河似乎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在黏在他身旁并且跟其他师兄宣示自己的在他身边的重要性。 「你都死黏着我,还有甚么怨言?」 做饭、帮忙做公文、除魔、打理生活所需,几乎他都要包办,就连沈清秋自己要接的除魔一事他也要跟,他还没抱怨这洛冰河贴心到很让他很害怕就不错了。 「……师尊觉得烦?」 「为师怕你。」沈清秋忍不住说出真心话,他还没想到接下来要怎么解释。 「师尊怕我?」洛冰河扬起的声调让沈清秋整个抖了一下,那声音实在太像在地牢被虐待时听到的声音。 「对对,怕你死黏着我,好像不能自个生活似的。」 「可是,是我在照顾师尊的生活不是?」洛冰河说的理直气壮的,确实沈清秋不否认这点,他对这样的照顾是有点感谢却也过意不去。 「是没错,为师也不是你的生活重心吧?」 「弟子只想跟着师尊生活。」 「你没想过我会离开吗?」 「……。」 沈清秋看到洛冰河双眼透露出的情绪是悔恨和愤怒,他不知道为甚么,洛冰河也没回答他,只是洛冰河的眼眶却悄悄地却红了起来。 撇开脸的他,内心不甘又悲愤,他留不住师尊吗?他绝对不要再失去一次。 「你当作我没说好了。」 「怎么可能!难道师尊接着又要说要我讨厌你恨你吗?」洛冰河难得对沈清秋发脾气,沈清秋倒也不是要这么说,但若以后发生同样的事情,结果还不是一样。 「洛冰河,对你来说我真的值得你这样做吗?你能不能仔细想想?」 沈清秋有点不清楚自己在问谁,他觉得自己好像在试探性地询问眼前的洛冰河是不是伪装的?或许他一直以来就是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人,因为他所认识的洛冰河是个很会伪装的家伙。 可是,现在这位呢?他看不透,也不想看的太透彻,他怕这距离太近了。 「我能活着,就不必想这问题,为甚么师尊就是不愿意相信?」 反而是洛冰河在指责沈清秋似的,质问着沈清秋。 「好吧,是我错,都是我错了。」 「师尊!弟子不是那个意思!」 洛冰河看见沈清秋露出苦笑才发现自己又搞砸了,他怎么就是不能让师尊好好跟自己相处?他只是想减少他们之间的隔阂而已!可是沈清秋却躲的一次比一次远。 「我知道,我只是想这么做。」 「为甚么!」他跑过去抓住沈清秋的手,握得紧紧的就怕师尊又跑走。 「你想知道?」 「……为甚么?」 沈清秋并没打算回答他,看着洛冰河他也说不出口,最终只是拉着他的手慢慢走下万剑峰,这一路上只有洛冰河一直在问着沈清秋为何不告诉他原因,沈清秋也绝对不会告诉他。 「师尊不愿意告诉我?」 「时候未到。」 「何时能说?」 「不能说。」 「为何?师尊这对你有甚么好处?」 「好处?我一点好处都没有,洛冰河。」 「那是为甚么?」 「……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这只是唯一能做的保护,沈清秋还没有脸直接告诉洛冰河这是为了保护他,自己告诉过他苍穹山派最恨的就是像他这样的混血魔族,越像人越容易受到憎恨。 「师尊……」 「别再问了。」 洛冰河早就知道为甚么,他很想听沈清秋亲口说,说这么做都是为了他。 可惜,洛冰河也清楚沈清秋在逃避他们的相处,终究是因为前世的关系,沈清秋心中一定还在害怕着将来天魔之血的觉醒,到时候会重颠覆彻吧。 到时候沈清秋还是会把他推入无间深渊吗?洛冰河期望沈清秋能改变这点,他根本没必要再去找心魔成为魔族的领袖,可是…… 「如果我无法留在苍穹山,师尊会如何做?」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意在寻死 作者:雷德13号 第7节 「……为甚么这么问?」 「我在意您之前说的话。」 他留不住,沈清秋之前这么说的。 「洛冰河,我亏欠苍穹山太多、太多了。」 那瞬间,洛冰河的眼神充满着失望,他想放开沈清秋的手,却被握得紧紧的。 「若我的事情没完成,我是没办法离开的。」沈清秋最多就说到这而已。 *** 他又开始噩梦了,沈清秋从梦魇中惊醒,这几次噩梦彷佛是有人刻意动手似的,沈清秋也曾吃过好几次类似的苦,他总是很快清醒。 虽然这些都只是普通的噩梦而已,然而他却渐渐梦到小时候的事情,那脏乱的巷子里熟悉的身影,瘦弱的倚靠在墙边。 那是许久以前的事情,他曾问过岳清源他们以前是如何相见的,岳清源只记得他从巷子中忽然出现跟他们混在一块,就没再离开过了。 沈清秋静静的看着巷子中的身影,他还在梦中,这是并没有立刻清醒,他放弃抗拒然后静静的看着那瘦弱的身躯倒在地上,而那时候的他早就跑出去跟岳清源走了。 留在那里的人早就断气许久…… 他……不,沈清秋应该要说『她』,那是一个女人的尸体,一个该被他称呼为母亲的女人。 「师尊?」 熟悉的声音惊醒沈清秋,他从床上跳起来,沈清秋才惊觉自己正冒着冷汗,为甚么这时候会想起这些事情?他满满的疑惑写在脸上。 「师尊您还好吗?」 洛冰河看着沈清秋喘得厉害似乎受了不少惊吓,他拿起shi布往沈清秋冒汗的脸上轻轻擦着,就算这样的举动也没让沈清秋回过神来。 『娘……』能清楚听见沈清秋喃喃自语着念着这词,可是他却又一直说是梦,洛冰河皱起眉头来这噩梦看来和过去不同,梦魇已经深入了沈清秋的记忆中。 洛冰河只好坐上床边轻轻抱着沈清秋,顺便给他输入灵力慢慢调息身体,或许因为还没有清醒的关系,沈清秋没有任何抗拒的意思,而是直接靠在洛冰河胸前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 「师尊清醒了吗?」 洛冰河注意到沈清秋早就清醒了,只不过是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甚么。 忽然沈清秋抽出一把小刀,那是曾经拿来切断的捆仙绳的小刀,这次沈清秋却往自己的手中一划,洛冰河吓一跳,连忙抢过那把刀却来不急,沈清秋手掌上已经流出鲜血。 「师尊您别这样!」 「……。」 完全不管弟子的惊慌失措,沈清秋只是静静的看着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床铺上,他的眼神满是茫然。 血不再是鲜红的。 *** 「师尊又心情不好?」 洛川看着洛冰河脸色铁青从清境舍地走出来,那种样子估计沈清秋没给他好脸色。 「嗯,他把我赶出来。」 「你又让师尊生气了?」 「嗯。」 洛冰河冷冷地回答洛川,当然对师兄情绪很敏感的洛川也不会再问下去,只是洛川真的觉得最近洛师兄和师尊很怪异,感情越来越差。 因此洛师兄脾气变得更差,常常出门碰到起他们派的弟子就容易有冲突,每次都是洛冰河直接打趴对方要不然就是沈清秋出面制止,恶性循环。 洛冰河最近常常对靠近师尊的弟子露出不悦的脸色,好像非常不愿意有其他人靠近师尊。 可是偏偏师尊最近也常避开他……这两人到底在干甚么? 「师尊最近脾气也不好呢,好像都没睡好。」 洛川一屁股坐在一旁的草地上,他正好跑出来偷懒就撞见洛冰河被赶出去。 「嗯……师尊最近又在恶梦。」 「这样不行啊,你有跟木师叔拿一些助眠的药方吧?吃都没效果吗?」 「没效果。」 「难道有梦魔在作怪,要不我们去写点结界符咒挡挡看?」 「若是梦魔,师尊肯定有办法解决。」 洛冰河没想到洛川居然知道梦魔的事情,这种魔应该很少,甚至是传说般的存在,洛川居然知道这方面的知识? 「也是呢,师尊处理事情都是直接了当,不拖泥带水,心病又发了吧。」 「嗯。」洛冰河也坐在他旁边,他暂时没有事情可做。 「师兄也真辛苦耶,你爱照顾师尊又要受气。」 「我没关系。」 洛冰河倒是对这样的生活挺满意的,这是他完全没体验过的生活,沈清秋还不知道他已经回复前世的记忆,但他知道这沈清秋也记着过往记忆,他很肯定。 沈清秋清楚记着前世的记忆还是让他留下来,不打也不骂,就像对其他师兄弟一样对待,根本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 而这样对自己又爱又恨的沈清秋他特别喜欢,尤其一直忍着恐惧却还要接受他的时候,所展现出的复杂神情,洛冰河真的好爱,然后就算跨越师徒的界线抱着他,总能得到沈清秋的原谅。 只是最近的梦魇让沈清秋不是很好过,洛冰河当然知道为何,那是纱华铃的法器所致,他早早就接受梦魔前辈的教导,并把法器造成的结界给破了,不过法器的余波却刚好影响到沈清秋,只是最终是洛冰河突然想要深入沈清秋的记忆的关系,没想到却得到强烈的反抗。 这也在洛冰河的意料之中,他前世并没有少用这些梦魇奇术虐待过沈清秋,而这几天被拒绝门外也是自找的,洛冰河现在有些后悔。 「希望师尊能早点休息。」可惜洛川完全不知道,沈清秋正是因为他身旁的洛冰河关系而睡不好。 「嗯。」洛冰河看那张脸越来越像漠北,都快忍不住想问他的身世,只是沈清秋有警告他们不准多问洛川的身世。 「洛师兄,你觉得我留在里好吗?」 「怎么了?」 「外面有人在传,苍穹山明明和魔族势不两立,居然饲养妖魔,简直大逆不道。」 虽然这几年洛川早就化为人形隐藏自己的身分,但是在那之前早就走漏风声,谣言一直没有平息下来,甚至有人说清静峰峰主私下修邪魔歪道,饲养妖物好助长自己势力。 「少听那些胡言乱语,他们根本不知道收留你的原因,没有你突然出现,被绑着的我怎么帮师尊都不知道,而且魔族打上苍穹山时,你没出面拖延时间,我们都不知道要死多少同门师兄弟。」 说了这些,洛冰河更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留在苍穹山,洛川只是一般魔族就算有可能是漠北氏一族的,也比不上他这身上留的天魔血脉,这相比他才是更应该被赶走的。 「师尊要你留,就留下。」 沈清秋也没赶走他,明知道他们两都是魔族却还是留下来,只要有谁提出异议沈清秋就立刻上前挡着,就算是其他们派的门主他也不让。 「师尊简直把我们当儿子养。」 「噗……」 这洛冰河没想过,或许他还是婴儿的时候沈清秋是这么打算,可是洛川就难说了,当儿子或许当宠物可能比较恰当,整个苍穹山都当洛川是活宝,甚至仙姝峰也不把他当男儿看就放洛川随意上进出,硬要说整个仙姝峰都当洛川是她们的宝贝小弟弟。 「笑甚么,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把我当狗养喔。」 「师兄错了,洛川不是狗。」 「总之师兄,快让师尊心情好起来,不然我们都惨了。」 洛川往后一番在草地上滚了一圈后跳起来,轻易的翻墙跑出清境舍,大家都很纵容洛川到处跑,毕竟没人能拦得住妖魔的天性,但是洛川却跟着一起读书,沈清秋也就不管他其他时间在干甚么。 「师尊。」 听到清静舍的动静,沈清秋果然走出来,他看起来非常疲惫,连眼罩都忘了带,那双眼看起来非常的疲惫,左眼闪逤出异常的红色,看起来就像魔族的眼。 洛冰河却发现沈清秋的左眼附近有几条抓痕,低下头看着左手上那伤口也没愈合好,绷带都是暗沉的血渍,洛冰河心中隐隐作痛,他知道自己做得过火了,虽然早就收手却还是让沈清秋紧绷了好几天。 「师、师尊,弟子帮您上药可以吗?」 「你们刚刚在偷懒吗?」 「……是。」 沈清秋没听清楚他们在说甚么只是听到洛川在说自己该不该留下而已,那些传言他早就听了不少,只是对沈清秋来说都不痛不痒,洛川这魔留了也没差别,若是洛冰河的话他没把握,只能庆幸到现在都没人知道洛冰河的身世。 「陪我散步吧。」 「好。」 就算心情再不好,沈清秋还是要洛冰河陪着他一起散步,这是不知何时养成的习惯,原本沈清秋打算让洛川陪他散步,然而始终都还是让洛冰河陪他。 「为甚么师尊总是带着我散步?」 「……你问题真多。」 「我想知道。」你以前都没这么做当然想知道。洛冰河心里可这么想着,过去那位沈清秋现在怎么这么好,他真的觉得很好笑,可是心里又很开心。 「我不说你一定又要一直问下去对吧?」 「是啊,师尊。」 「从以前看着其他孩子散步都有父母陪着就觉得羡慕。」 「……可是我算甚么?」 「不准问。」 沈清秋就知道洛冰河会这么问,他怎么敢说自己希望陪这死小孩散步呢? 「师尊怕寂寞?」 「没有。」 「师尊怕我寂寞?」 沈清秋连说都不说了,就拿着拐杖往洛冰河小腿打了下去,洛冰河故作吃痛的样子边笑边躲在沈清秋身后让他抓不到人。 「师尊,不能这样对待弟子,弟子好无辜。」 「就只会油嘴滑舌的!」 「师尊人真好。」 「恶心。」 洛冰河就随着沈清秋骂着恶心,他也作了让沈清秋觉得恶心的事情,从后面伸出手来将沈清秋抱在怀中,紧紧扣着他的腰不让沈清秋挣扎。 「放开,一个大男人抱甚么抱!」 「不要。」 他从来没能这么轻易的抱着沈清秋,以前他可曾想过好几次想从师尊身上得到些甚么好安慰自己是个好徒弟,然而总是徒劳,那时候总是无法理解沈清秋的想法,现在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才知道他们两总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却也因为这样更不容易相互理解,这些终于在这一世都明白的透彻了,洛冰河真的有种终于释怀的感觉在心中。 「唉……。」 洛冰河听到沈清秋无力的叹息,他明白沈清秋还在烦恼往后的事情,他等着看沈清秋怎么做,把他留下来也好、把他堆入无间深渊也好,反正已经决定要跟沈清秋纠缠一辈子。 「师尊,不要讨厌我。」这句话他说过好几次,这是洛冰河一直以来的不安,虽然知道沈清秋很难做到,他依然忍不住会说出这句。 「喔。」 回答的很敷衍,洛冰河却也能稍微放下心,伸手去轻轻摸着沈清秋受伤的手,鲜血还在流,他慢慢地输入灵力手也沾到了一些血渍。 洛冰河看到了。 是黑色的血。 _待续_ 第十四章 、仙盟大会 「这样就行,看起来都好了,手掌上的伤别再去动到。」木清芳收起桌上那些凌乱的器具和沾满血渍的绷带和白布,他今日帮沈清秋检查所有的伤,并细细缝纫的他手掌上的伤。 「多谢,木师弟。」沈清秋穿上中衣和外袍,他左肩上的伤痕终于愈合了起来,木清芳为了让其顺利愈合缝了好几次。 「苍穹山上大概就只有你疗伤都不喊叫的。」 「怎么,其他人都哀哀叫吗?」沈清秋对痛可是有很多种分别和感想,皮r_ou_上的痛还不算痛,他很肯定。 「柳师弟有时候缝个几针就敲坏椅子的扶手,现在用凳子他也没什能敲的,只能哀嚎。」 「被砍都不叫,缝几针就惨叫吗?这哪会痛。」 「这种事情还能有心得。」 木清芳将该丢的东西丢一丢后,就开始清理桌上,边弄边跟沈清秋做最后的心理咨询,他是学医的也知道有些病要用说的才有机会治好。 「我知道长期被凌虐过的人对痛有一番心得,你怎么看都不像是必须受到那样对待的人。」长久的相处下来木清芳也大概掌握了沈清秋过去的遭遇方向,光是推测就让木清芳觉得不可思议,就他来看沈清秋的为人是不可能有人这样对待。 「都是我自找的,有机会能改过向善已经是最大的福分。」 「你之前被踹到肩骨也没喊痛,但你的骨头已经裂开,一般人是无法忍受那种痛,除非没知觉,但你不是没知觉。」 「说白是习惯了……木师弟,那些真的是我自作自受,即便你们真的去找那人算账,我也会制止。」沈清秋接过木清芳给他的药汤,他一口饮尽,好像在把自己的苦都吞入腹肚似的。 「你是要袒护凌虐你的人?」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你是说自己吗?」 「对,你难以相信也是正常的。」 沈清秋拿起眼罩将自己的左眼遮掩住,那只眼睛无法再给任何人看到,红色的眼珠子看起来就和一般人有所差异。 「那只眼睛别抓伤了,毕竟是好的就忍忍。」 「知道了。」 「你的血液我会再查查有没有相关的纪录,有消息会再跟你说。」 「嗯。」 推开门,就看见洛冰河在站外面等着他。 沈清秋扯扯嘴角露出很淡的笑容,他想告诉木清芳所有罪魁祸首就是外面这人,可是却仅止于前世的他,现在的洛冰河却是自己亲手就回来的小孩,最后又必须毁在自己手上。 「等很久?」 「不会,师尊身体不好要仔细检查,弟子才能安心。」洛冰河笑得含蓄,他听到里面的对话,沈清秋的自白让他感觉到无比的愉悦,那些事情沈清秋都认了,都觉得是他自己的报应。 「嗯。」 「师尊,今天要吃甚么?」 「随意。」 「那都做师尊爱吃的。」 沈清秋真的不懂,洛冰河为何执着于他呢,他真的不懂。 *** 转眼间仙盟大会就要到来,事情却如沈清秋预期一样被刁难,他们参加人数一一被刷下,每峰只有得几个得意弟子能参加仙盟大会,沈清秋本不想让任何人去,但是几个大弟子吵了数天只好凑了五个人去参加仙盟大会,沈清秋特别拉着柳清歌过来靠武力刷下那些想要参加仙盟大会的弟子,谁能破他们两人的阵型就可以参加,沈清秋就特别刁难每个弟子,然而最后的合格者居然包含着洛冰河,还带着凑热闹的洛川,想当然最后只有洛川不能算数。 那天沈清秋简直气坏了,偏偏怎么样的剑法都被洛冰河破,他才猛然想起自己自作孽,好不容易研究出来的剑法早就一整本丢给洛冰河去读,他怎么可能不破,沈清秋差点气得要把藏在身上的暗器往洛冰河身上丢! 可是他最后还是忍着冲动把暗器甩到地上,挥袖就走人,也没人知道为何沈清秋就是特别不想让洛冰河参加。 就只剩一个月了,这个月沈清秋烦躁到极点,谁进来就叫谁滚,甚至是掌门来沈清秋没一会就请走他,洛冰河也只能放下手中的药汤和饭食就离开。 『你们这两个性洛的就是要把我气死是不是!』 这种话都出现了,洛川和洛冰河也知道这时候就是立刻跑走,留下会被罚,但跑不会,跑走了回来沈清秋都会放弃气死自己,然后过几个时辰再来一次。 「今天也好凶。」 「我们变成难兄难弟了,洛师兄」 洛川和洛冰河跑到屋顶上,两人晚上都习惯吹风看星星才回房休息,他们俩个这几日都被沈清秋死死盯着,可是他们觉得这样有点有趣,沈清秋从来没这样发脾气过。 洛冰河只可惜少了很多时间跟沈清秋相处,但看沈清秋那张气炸的神情,他又特别高兴。 「欸,蝴蝶。」洛川看着三四只白色小蝴蝶在附近飞着,不一会他们就发现四周也有几只零散的蝴蝶到处飞。 「这是师尊放的,洛川你先去休息吧。」洛冰河抓住一只蝴蝶,果然只是一张纸,上面飘着淡淡又熟悉的灵气,他也没多想就拿着纸蝴蝶跳回地面上,留着洛川一个人跑去找沈清秋。 「见师忘友。」 洛冰河没在清静舍看到师尊,他放开手中的纸蝴蝶,在纸蝶身上吹了一口气便让它自个飞走,洛冰河就跟着那纸蝴蝶走到了竹林里,就看见师尊坐在大石头上看着那些飞回来的纸蝴蝶。 「为甚么没睡?」沈清秋声音听起来还在生气,然而他并没有多骂几句,转头继续观察那些飞回来的纸蝴蝶。 「师尊不睡的话,弟子也不睡了。」 「……。」 沈清秋闭眼皱起眉头,他实在说不过这个人,只好放下手开始收回那些东西。 「师尊在找甚么吗?」洛冰河自己走到旁边也坐下来等着沈清秋结束手边的事情。 「只是放这些出去巡一下。」 「师尊是不是担心过头了?」 「你除了问句外,没别的话可说吗?」 「弟子想说的可多了,看师尊愿不愿意听。」 这话包含很多意思,沈清秋感觉得出来,同样也感觉有点不安。 「不听。」 「师尊,别这样嘛。」洛冰河也没在乎被拒绝,他靠着沈清秋看着那些纸蝴蝶慢慢地飞回来,而沈清秋决定保持沉默了。 要花些许时间才完全收回,可是沈清秋无言地看着已经倒在他腿上的大魔头,虽然知道他没睡着,却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要他起来,那侧颜让沈清秋感到熟悉。 确实很像。 看着那睡脸和黑发,沈清秋怎么看都能想起几年前他匆忙的一眼,就算再怎么欺骗自己都一样,事实也就摆在她面前。 沈清秋心情更复杂了,他不想放着自己救的那条命不管,偏偏救起这大魔头,两个念头就在心中纠结着,一个是想救他、一个是想放着不管。 他怎么做都会后悔,他说留不住,就是留不住任何希望,唯一想到的方式就是不能让洛冰河掉入无间深渊并且拿到心魔,所以他一直想办法在监视着尚清华,想要打听到任何事情,可是腿上这畜生偏偏要跟他作对。 不想让他到同个下场。 忍不住出现这样的想法,沈清秋觉得无奈又感慨,十几年前还抱在手上的小孩转眼就这么长大,以后还有机会变成一个大魔。 看着那头黑发,他没注意到自己救伸出手来抚了上去,原本闭眼休息的洛冰河也睁开着眼看着沈清秋。 那瞬间沈清秋整个僵住了,他不知道开收手还是救这样不动,洛冰河却没等他想出结果就抓住沈清秋的手,让沈清秋碰着自己的脸庞。 深深的叹息,沈清秋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拿一切都没办法。 「师尊,不要讨厌我。」 不知道为甚么洛冰河最近很常问着这问题,像个小孩一样害怕被丢弃。 沈清秋没想过洛冰河曾经在内心喊过无数次的话,他那时候的打骂永远都只看见倔强又顽固的眼神,不管再多惨那双眼就是不曾流过一滴泪。 可是,那句话在沈清秋背后喊过了无数次,没有一次能传到他耳中。 对洛冰河来说,这次他能说多少次他都要确认,都想知道,都想一直一直对着沈清秋说,他的不安和渴望。 「好。」 洛冰河以为自己的眼泪早就干了,就算想起着过去的每一件事,除了母亲外也没人可以让他落泪过。 怎么样也没想到,就因为沈清秋说的一个字,让他轻易掉泪。 ** 今天十二峰都在做出发的准备,一早每个地方都吵吵闹闹的,就连参赛人最少的清静峰也是一样,就算不能参加的弟子也会热血沸腾的送行,各个都兴奋不已。 大概就只有沈清秋依旧是满脸郁闷,早饭也没吃甚么。 这重要的日子,峰主也要穿的体面,沈清秋因为身体的关系早就没再关心自己的衣着,他已经习惯方便的衣服,他一时间还忘记怎么穿着那些麻烦的东西。 「穿个中衣和外袍就好了……为了礼仪又是内袍、外袍、皮带,又要挂甚么的。」 沈清秋边抱怨边把中衣内衬的衣服穿上,洛冰河在他后面拿着袍子帮沈清秋穿上,并替沈清秋绑上腰带。 「师尊,这话让岳师伯听到就不好了。」 「就麻烦。」 「师尊这样穿很好看的。」 「少恶心。」 沈清秋拿过自己的发带很快的将自己长发绑好,拉拉已经穿好的衣服,检查腰上的皮带还有配剑,顺便看一下自己藏在衣内的暗器,这是他长年的习惯,毕竟改不了就不改了。 最后把黑色的眼罩给戴上,他的视线又是少一半,伸出左手那伤也好了,就是有点不灵活。 转身看洛冰河身上的白衣,大概也是宁婴婴帮他挑的,穿的可体面了。 「师尊,要走了吗?」 「走。」 沈清秋最后也叫上洛川,他并没有让洛川参加大赛,只是想把他放在身边以防一些万一,让弟子骑马,自已则坐上马车和齐清萋同车,沈清秋掀开窗帘就看见洛川和洛冰河及柳冥烟聊天搭话。 「上次那件事情后,冥烟对洛川在意呢。」齐清萋露出坏笑对沈清秋说着,沈清秋当然知道原因,就爱动物嘛。 「冥烟爱狗我知道,可是别当洛川是狗了。」 「你知道呢,好啦,那这件事你一定完全不知道,洛川可有喜欢的女人呢,上次还问冥烟女人喜欢甚么。」好像不说八卦,齐清萋嘴巴就痒似的,开始跟沈清秋说洛川的秘密。 「真的?」 「你这当爹的应该要好好了解自己狗儿子,居然甚么都不知道呢!」 「你是又跟你姊打听了甚么?!」 齐清萋很给面子的哼了一段歌给他听,沈清秋脸色一青一白,真想拿自己的暗器往双耳都刺下去,这段曲耳熟更不得了的它是新曲! 「姊姊写新的,更浪漫更揪心呢,哈哈哈哈哈,沈清秋你也有今天!」 「我───所以洛川到底搭上谁?」他可差点把艹说出来,深吸一口气,决定要把话题转回去洛川身上。 「嗯?你认识啊,别看我,不是我。」 「是你的话,我会戳瞎洛川的狗眼。」 齐清萋刀鞘就往沈清秋身上戳,当然沈清秋可是闪过了,但马车还晃了一下。 「你嘴巴真灵活啊啊!」 「你姊脾气还比你好啊!」 「那女人活得比我久啊!沉稳对吧!我就年轻气盛!」没打到沈清秋就不甘心,又拿着剑鞘往沈清秋腿上戳好几下。 「是是、别再弄我老人家行了嘛!」 为甚么他遇到这两姐妹就难以沉住气?以前都不会啊。 ** 当他们终于到了目的地,各大小门派聚集,沈清秋一下子就被一堆门派的门主搭话,那些人都是沈清秋在下界流浪时遇到的人,自然见到他大有所成都一个个跑来寒暄。 「沈先师许久不见,身体还安好?」 「看您这眼睛怎么?」 「上次在金兰城后,就没再见面呢。」 「听说您找个人把整座城掀了?」 「何止掀了?到处都在传沈仙师为了仗义削了一窝贪官狗贼。」 「是说找甚么人啊?找到了没?」 「沈仙师你这身体保重。」 一个一个跑来打招呼的话都差不多,沈清秋也只是笑笑随便回答,站在他身后的洛川也干巴巴的笑着,真大开眼界的发现沈清秋认识的人真多。 而老宫主也来跟他们笑笑地打招呼,也特别跟沈清秋招呼了一番,但话语中总带着一点不善的语气。 「沈仙师久仰,果真有人界传言般的大人气,各个小门派都认识你。」 「这只是之前再人界累积的人缘,云游各处必然需要多些朋友才能顺利。」 「自然人与人都是以礼相待,毕竟好的人缘是不能断,也不能得罪。」 沈清秋仍保持着笑容看着老宫主,岳清源很快就靠过来跟老宫主说几句客气话,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边说边走去的高塔等着开场,不过苍穹门派的各峰主见到刚刚的情况早就没一个有好脸色。 「啧啧,老狐狸刁难真是够了。」 「齐师妹小声点。」沈清秋拿起扇子挡着自己的嘴,他也很想附和几句。 「最好给他听清楚啦,那些人甚么子大家都知道。」 「越来越过分,这次仙盟大会也百般刁难,出钱多厉害吗?」 几个峰主就开始叽叽喳喳地一直说,忿忿不平地说着,岳清源也只是苦笑着要他们忍忍。 「洛川,你要坐着吗?」 「没关系,弟子站着就行了。」 沈清秋看着洛川的衣服深蓝色黑边的短褐,双手上着护腕腰上则系着宽皮带,他的配剑忘川是属于稍短的剑,他就绑在腰后。 洛川长得比较壮也跟洛冰河差不多高,双手放在腰后,站的直挺双眼炯炯有神又带着一点高冷,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武人并不像修道者,而因为他的脸长的也不差,很多新秀都有注意到洛川,而且看着他就只跟着沈清秋也没参加大赛,就一堆人在讨论他。 等着开场的沈清秋早就闲得发慌,没一会终于要下注了,他一听到这个时也思考了一下,转头就跟岳清源说。 「全都赌洛冰河?」 「全部?」岳清源也反问。 「嗯。」 「等等等,那我家的冥烟呢?你总给点期待嘛!」齐清萋也把柳清歌拉过来听,似乎还想拿他当作威胁,沈清秋当然不吃,依然诚实的回答。 「她顶多押个四成。」沈清秋对齐清萋挑眉回应。 「你记刚刚的仇不成?好歹五成!柳清歌的妹妹耶!」 「你抓我来就是要说这个吗?!」 「三成。」看到柳清歌,沈清秋就贼笑的直接降了价。 「沈清秋、你降甚么!」 三位峰主互抓着对方衣领打起来吵闹了起来。 「师尊,如果是我呢?」 「一成,没期待我一成都不压。」 洛川真不知道是好还坏,总觉得幼小的心灵好像有点受伤,沈清秋只是拿着折扇拍拍他脑袋安慰一下。 「那就全部给洛冰河。」岳清源就直接答应了,齐清萋和柳清歌不可置信的瞪着岳清源。。 「掌门师兄你要全给?」柳清歌问。 「对,赢了就算沈师弟的,输了算我。」 「这偏心也太明显了吧。」齐清萋那张委屈的脸就只差没咬手巾哭了。 「齐师妹知道要努力讨好我了吗?」 「沈清秋你给我过来,我们好好谈谈!」 _待续_ 第十五章 、洛冰河 大会开始没多久,公仪萧很快地拿了第一名,许多人都开口在老宫主面前称赞他,才几个时辰他就杀了几十只魔物。 沈清秋撇一眼正照到洛冰河的晶石镜,唯独他慢慢一个人走在林子里,豪不在乎自己就是也是参加者,魔物袭击过才杀,他的分数也才排在个位数而已。 当天色越来越暗时,沈清秋面色也越来越严肃,直到一轮明月高照时,他才看见洛冰河才开始有行动,魔物在夜晚活动会更频繁,他一个早上都在探路以及观察地势。 夜晚他也不慌,这整片林子已经是他的势力范围,魔物哪出现他都可以从适当的位置袭击,即便路上遇到受袭击陷入困境的弟子,洛冰河也没眨眼迅速的解决眼前的魔物。 「那位弟子身手利落,对魔物相当熟悉!」 洛冰河的举动也开始受到注目,他随手就了几个人后也不管对方是谁只是撇了一眼看人没事就走,那干脆利落的身影也被幻花宫的老宫主注意到,也发现洛冰河的脸似曾相似。 「师尊。」 「怎么?」沈清秋边看着晶石镜边听洛川说话。 「那剑法……好像我们这边的。」 「……。」 洛川这句话给沈清秋一阵重击,他忍着冲动仔细看着洛冰河的剑法,越看沈清秋脸越来越苍白。 他越来越不安,不只因为时间越来越接近半夜,他看着洛冰河的剑法过然是他知道的那一套,那是过去他被击败的那一套剑法,那不属于人界和仙界的剑法,被击败后他就开始度着过不见天日的日子…… 「你弟子的分数已经是第一名了……你还好吧?」齐清萋想叫沈清秋看看自已弟子多争气,却看见沈清秋一脸凝重地看着晶石镜。 「没事。」 沈清秋脑中很混乱,他不断回忆前生的事情,完全不明白这个洛冰河到底有那里可以学习那套剑法? 他的头开始痛起来,那些噩梦也是莫名其妙,为甚么会突然被攻击?沈清秋只记得洛冰河在从无间深渊回来后才开始会使用梦魇奇术,在那之前他根本没使用过。 难道他更早就在学了,只是还不够熟悉? 「……师尊,太奇怪了,那剑法只单传独授的,为甚么师兄会知道?」 洛川一句话给了沈清秋一道晴天霹雳! 在他想通的瞬间,绝地谷开始出现大量地的不是大会准备的魔物,数量之多,而且也在瞬间杀了许多弟子,许多门派都开始慌乱起来想要冲进去救人,幻花宫老宫主也大声叫昭华寺的僧人打开结界,和沈清秋的记忆一样,岳清源制止他们。 但他没时间听他们在那浪费时间,沈清秋拿起自己的配剑和拐杖就要离开高台,立刻被柳清歌挡下。 「你做甚么?」 「救人。」 「你身体。」柳清歌把剑鞘抵在他左肩上,很清楚地在暗示他还是伤者。 「还有八成功力,不碍事。」沈清秋不想跟他多说,推开他的剑鞘就走,洛川立刻跟上去。 「喂!」 「救人要紧。」 柳清歌和岳清源看着他走去跟那些小门派的门主说了几句话后,那些认识沈清秋的小门派都立刻跟着他。 领着那些人进去,他举起手中的拐杖凝聚了一股灵气往地上一打,那股灵气迅速过散开来,感觉到灵气的人都吓了一跳,出去的灵气碰到活物就立刻反弹回来,那瞬间那群人就只能感觉到灵气像是铃铛声似的不断响彻在地底中,然而这只有他们眼前的清静峰峰主知道怎么分辨。 「西方竹林里有六个弟子正在和四只魔物缠斗、东南半里处岩壁下躲着三位受伤的弟子……」 沈清秋一一指示那些小门派的人去就那些弟子,他不希望那些人毫无章法地去找,至少在可行的范围内能准确的救人。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意在寻死 作者:雷德13号 第8节 进入深处,沈清秋用一样的方式找人,而他感觉到熟悉的气息正碰上麻烦,而身旁就只剩洛川一个,他带着洛川是为了防备被应付不过来的魔物时的帮手,可是现在这情况不能让他这么做。 「洛川,去那里帮你师姐,苍穹山弟子不能少一个。」 「好的,师尊您小心。」洛川虽然有些犹豫却还是离开沈清秋身旁。 看着洛川离开,沈清秋忽然感觉到一股灵力往自己这过来,更正确的说法是,有另一个人用了和他一样的招式,而这灵力他相当熟悉,多半对方也感觉到自己的灵力才这么做。 沈清秋抬起沉重的步伐走过去,然而一路上他不断地想着自己到底哪里出错了。 深深呼吸想平静自己的情绪,他手伸入怀中,握着暗袋内的小布囊,那是洛冰河一早就塞给他的东西,他能握着也能知道是甚么,沈清秋却不知道这用意何在。 「师尊。」 那声音让沈清秋感到害怕,他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洛冰河看见只有沈清秋一人走来,第一个过来找他的人就是师尊,让他感到无比的高兴,看见沈清秋脚有些跛,身上没又受到任何伤害,也松了口气。 「师尊有受伤吗?不知为何突然出现一群魔界的魔物。」 「你……有受伤吗?」 「弟子没事。」 「好。」 极力的想要忽略自己的想法,沈清秋不断的告诉自己应该先把洛冰河带到安全的地方,不能让他再和那些魔物缠斗,可是他越看越清楚,洛冰河几乎毫发无伤。 「师尊,不知道其他师兄弟还好吗?」 「……没事。」 「师尊?我们是不是应该先离开?」 「好。」 沈清秋忽然抓住洛冰河的肩膀用灵力去探他身体,然而沈清秋碰到洛冰河的时候却瞬间感觉到他身上的灵力完全不同,或许太突然洛冰河根本毫无机会掩饰,那瞬间沈清秋确实感到一丝丝魔气在他身上窜而且非常熟悉,那种魔气太过熟悉!也太早出现在他身上! 「师尊?」 「为甚么?」声音充满着无力感,沈清秋放开手往后退开了一步,他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洛冰河。 「您说甚么?」 「你为甚么在这里?」 「师尊?」 沈清秋几乎忍无可忍,对眼前的『洛冰河』怒吼。 「少给我装了!你甚么时候在这的!你这……畜、生。」他很不想这么说,然而却越来越肯定眼前的洛冰河就是他熟悉的人。 「师、师尊,为甚么要这样……弟子哪里做错了?」洛冰河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他神情委屈又难过。 「不用演了,省的我吐。」越看越假,沈清秋只觉得恶心。 眼前的洛冰河原本的委屈都消失,眼神忽然都变冷酷,嘴上却露出冷笑。 「你甚么时候知道的?」 「当你笨到用那套剑法对付同类的时候。」 「原来你记得这剑法?」洛冰河对着沈清秋笑着,然后在沈清秋身边走来走去并细细地打量着他,好像在说沈清秋这身子还不能对付自己。 「之前噩梦都是你做的吧?你的梦魔前辈不可能对我的记忆有兴趣。」 「嗯嗯,还有吗?」 沈清秋在他面前握紧着自己的左手,没一会他的掌心开始流出黑色的血液。 「你甚么时候让我喝天魔血的?」 洛冰河脸色却暗沉了下来,嘴上的笑意也消失,他居然冲动的上前想要去替沈清秋治疗,可是却被甩开了,那剎那间,洛冰河内心感到刺痛,但他也知道这是当然的。 「……只有这个不是我做的。」 「所以呢?你在这里想要怎么样?继续装乖巧的弟子还是要重c,ao旧业?」 「为甚么要这么问?我以为您都知道?」 「我应该知道甚么?应该知道飘在洛川上的还小孩你吗?若我知道我就不会让你去苍穹山!若我知道我就不该把你交给伯母!」沈清秋一步一步的退后,他不想靠近洛冰河。 「你就要这么讨厌我吗?」 听到洛冰河这么说,沈清秋想起自己不久前才答应过这件事,甚至更早之前也说过不曾恨他,只是他无法确定那时的人到底是谁。 「……。」 「难道是我就不能让你喜欢吗?在我想起所有事情前,你却一直想尽办法接受我,明明都是同个人,为甚么就是现在的我不行?」 洛冰河一步一步的逼近,那双眼突然让沈清秋感到恐怖,想起地牢那一段不见天日的日子他就无法思考。 沈清秋只能一再退后直到碰上巨石无路可退为止,面对眼前的人沈清秋几乎不敢有任何反抗的想法,那深入脑中的恐惧慢慢浮现,让他身体开始颤抖。 「以前你都不曾这么怕我。」 「因为……那时我只知道恨你,不在乎任何人。」几乎咬牙的挤出这些话,沈清秋很明白自己的恐惧就是怕再走错,他就是怕洛冰河重新拿回心魔将苍穹山夷为平地。 「那现在呢?在乎了?不敢惹我?」 「……你早就知道。」 「所以呢?还是不能留我吗?」洛冰河把双手压在岩壁上,让沈清秋只能困在他怀中。 「……我没办法。」 「你宁可留洛川也不肯留我吗!沈清秋!」 听到这话,沈清秋突然火了起来,眼前这蠢孩子都不知道他为了这些事情多辛苦吗? 「光留着洛川外面谣言就无法停止!洛川还只是普通的魔!苍穹山就被说得像是邪魔歪道!如果是你,我能怎么办?看着其他派杀上苍穹山吗?」 「那你跟我走啊!」 「为甚么是我!洛冰河你在想甚么!我欠苍穹山多少?我欠岳清源多少,你不知道吗?!」 沈清秋完全受不了洛冰河的胡言,他伸出手想推开洛冰河,却怎么使力眼前的人就是不为所动,反而让他更直逼自己。 「要不是因为我,过去苍穹山会被你毁了吗?要不是我这么愚蠢,我会让那些人死吗?我已经不想再错,我不想再让你恨我了,我拜托你放过我……我不想再失去苍穹山了。」 洛冰河静静的听着沈清秋说的话,他不是想让沈清秋在这么害怕自己,沈清秋却一直惧怕着他会拿着心魔再度毁了苍穹山。 「你跟我走,我就甚么都不做。」 「甚么?」 洛冰河想再跟他说一次,然而忽然间他感觉到有一股强劲的魔气往他们这里冲来,他不得抓起沈清秋离开他们所待的巨石。 当离开的瞬间,那块石头被撞得粉碎,是巨型的魔物黑月蟒犀。 「还有!」才刚站稳,沈清秋就感觉到另一个气息,居然有两头巨型的蟒犀在这里狂奔。 「为甚么会有两只!」洛冰河和沈清秋背对被靠着,他们眼前各有一只魔物死盯着。 「我怎么知道!」 沈清秋抽出修雅剑迅速比出剑决,让修雅剑往黑月蟒犀的脑门一刺,只听到一阵剑鸣,修雅剑只刺入几吋而已,对那魔物来说不痛不痒。 「弱点不在那里!」 「给我说啊!」 两只黑月蟒犀都往他们这冲,两人同时唤回配剑并驭剑飞上空中,看两只魔物用尽全力的互撞在一起,巨型的魔物这一相撞几乎让整个山谷都震动了起来。 「腹部是最脆弱的地方,但那鳞片一般的兵器打不破,只能让强大的灵力或魔气直接打进去让牠心脏爆开就行了。」 「你有说跟没说一样。」 「我那时候可是刚解开封印,你说呢?」 沈清秋叹口气不想跟他斗嘴,他又驭剑飞回的让趁两头魔物撞昏的时候用握在手上的拐杖用力往其中一头魔物的心脏位置打入灵气,只让这魔物吐了几口血根本没死透。 「别弄了,你灵气根本不足。」洛冰河把沈清秋拉离那两头昏迷的魔物,他强硬的带着沈清秋到安全的地方,同时也遇到安定峰峰主带着自己的弟子走来。 「沈师兄,现在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这么狼狈!」 「……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沈清秋甩开洛冰河的手,想抓住尚清华的衣领,结果一阵天摇地动,比刚刚黑月蟒犀相撞的震动还要巨大,其他弟子早就筋疲力竭这一摇全部都倒在地上,而尚清华就直接跌坐在地上不知所措,洛冰河又抓住沈清秋不让这人跌在地上,直到地震停下洛冰河的手马上被甩开。 「打开了吗?!」 「可是刚刚那两只不是昏了吗?」 洛冰河立刻走到无间深渊开启的地方,他却看见自己原本的部下。 「漠北?」 「……。」对方没有回答,竟然是立刻甩出冰柱攻击,洛冰河立刻跳起来翻一圈闪过漆黑的冰柱,他忘记现在的莫北根本不认识自己,还直接叫对方名字当然就会受到攻击。 「啧。」 洛冰河自身的魔气还被封印着,他无法使出全力,只能用灵气跟漠北缠斗,然而漠北也察觉到洛冰河身上的异状。 「你是魔?」漠北一掌打破洛冰河手上的正阳,洛冰河也不在乎他正面迎击,下一掌跟漠北硬碰硬。 洛冰河直接被一打飞,他本以为自己会撞上岩石或古树之类的,没想到沈清秋接住了他并将剑气对着漠北攻击。 「你别跟他硬碰硬!」 「轮不到你说我!」就如同纱华铃那一次,沈清秋直接把洛冰河抱着把人跩到身后挡在漠北面前,不让他们继续打斗。 「你这副身体怎么跟他斗!」 「闭嘴!」 沈清秋甩出火法诀让玄阳火烧上修雅剑直接攻向漠北,惧怕仙家火焰的魔自然都会警戒,而沈清秋当然不只会用一把,他另一手对空写出另个个法诀,修雅剑冲出更多带火的剑气,然而再多也只有十把火剑出现在空中。 「你住手!」洛冰河看见沈清秋嘴角流出一道鲜血,他灵气已经不足了还硬是要使用这些复杂的法诀,灵气早就大乱。 「没想到,你居然在保护魔族。」漠北闪避着那些飞剑,他见到那两人的拉扯就觉得有趣,他还第一次看见有人这么袒护魔族。 「够了,师尊!」 洛冰河一掌将仅剩的灵气灌入沈清秋体内,接着他聚集自己的魔气冲向漠北,然而漠北早就等着他冲来,数只黑色冰剑一下子就打散那些剑气,他根本不在乎沈清秋的招。 只是等着洛冰河冲来而已!漠北接住洛冰河的魔气,一指往他脑门上一碰,红色的光影突然闪耀,那瞬间洛冰河感到一阵剧痛。 「这下你无法留在人界了。」 「漠北!」沈清秋不敢相信这家伙居然直接解开洛冰河身上的封印,他看着倒在地上的洛冰河身上开始窜出许多黑色的魔气,然而没一会那些魔气很快就被压下来,洛冰河依然保持着清醒,只是短时间无法好好活动身体。 「他自己也应该明白,身为魔族就该有魔族的样子,何必躲躲藏藏的?」漠北回答了这话后,又给沈清秋打了一记重击,沈清秋被打飞出去撞上岩壁,吐了好几口黑血。 「连你都很奇怪,难道你也是魔?但是不像。」 「你够了。」洛冰河总算爬了起来,他站在沈清秋面前。 「是差不多了,看起来也没什么事。」 「你过来做甚么?」 「有人太吵我就过来看看。」 「说谁?」 漠北也没多说甚么,转身就离开,洛冰河无法理解他说的话,但也没兴去多想,他走向沈清秋却不知道该怎么办,身上以灵气所剩无几也不能给沈清秋治疗。 「还能动吗?我去找尚师叔替你疗伤。」轻轻地把人扶起靠在岩壁上,然而这举动还是让沈清秋痛苦的皱起脸来。 「封印……解开了?」 「嗯,我不会对苍穹山做甚么,你要回来也可以,跟我走好不好?」 「……。」沈清秋不敢自信自己听到甚么,他几乎无法回话。 「你不想把我丢进无间深渊对吗?」 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沈清秋只能点点头。 「那不就好了,我不用拿心魔冲出无间深渊,现在我只有一个身上流着天魔之血的人,不能留在苍穹山而已,可是师尊我怕寂寞,跟我走好不好?」 沈清秋露出吃惊又讶异的表情,洛冰河还是喜欢这张脸,伸出手将沈清秋脸上的脏污和嘴上的血轻轻擦掉。 「我不记得……把你养的这么蠢。」 「师尊我叫人把你治好后,就走好吗?」洛冰河直接靠在沈清秋身上,他感觉到沈清秋身上的灵气很乱,自己却甚么都做不了,然而他居然感到一丝丝魔气在沈清秋体内游走。 「难道那时……」 一阵咆啸传入他们耳中,那两只大型魔物醒了,然而又多一只冲着他们来,封印解开的洛冰河也无法一下对付这么多。 「倒底是谁把这东西引进来的。」洛冰河非常的愤怒,这下也只有一个方式让这三头巨魔消失,只是他也没把握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回来,也不能保证自己能毫发无伤。 「不行!」 「没办法啊,一直有人捣乱,我会记着这笔帐的。」他那y险笑容就像当初他消灭苍穹山的时候一样,令人感到相当不安。 「不用担心啊,师尊,我这次报仇对象不是你。」 「你拿了心魔的话,这边根本容不得你!」 「师尊会收留我吧?」 笑容中展现出孩子般的任性,洛冰河毫不犹豫的引开黑月蟒犀,三头魔物紧追着他不放,他决意要让自己作为诱饵把那三头魔物引到无间深渊中。 勉强让一只落入其中,另外两支却紧接着要攻击,洛冰河攻击了其中一只心脏让那魔物倒地,然而庞大的身体让,而他等着另一只冲撞了上来。 「洛冰河!」 _待续_ 第十六章 、尚清华 就算变成这样又如何? 沈清秋看着无间深渊的裂缝慢慢消失,这一切依然是失控的状态,他根本不打算让洛冰河有任何仇恨在脑海中,拥有堕天之魔的血统心性就已经很难控制再加上心魔,即便洛冰河本身就已经懂了怎么控制心魔,但他只要一想到复仇这事情就会执意要做下去,他就是顽固不灵的一个家伙! 那种极端的执着最终会发展成杀性,为甚么最后还是变成这样子? 他想不通,这些魔物出现的方式和以往完全不同,甚至连漠北都出现在这里,再来应该要死的尚清华居然还没死成,还一脸懵懂的样子。 心魔出现就是天灾降临,那种不停散发出魔气的邪物根本不该存在这世界上,就算有堕天之魔的血统,洛冰河依然要要花时间调整,也就是固定的时间杀人巩固自身的力量,心魔的出现必然会出人命。 「师尊!师兄呢?」赶过来的洛川看着沈清秋茫然地坐在地上,而此处凌乱不堪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还有混杂的许多魔气,而洛川感觉到他熟悉的魔气时整张脸都垮了。 「……。」 沈清秋自然不愿意多解释,指伸手指着散落在不愿处的残剑,那正是洛冰河的正阳。 更多人前来时,沈清秋依然坐在同个地方不动于衷,他只是看着洛川帮他捡回来的残剑不知在想着甚么,而洛川也只是站在他身边等着。 没有人敢过去问清静峰峰主发生了甚么事情,而且眼下的情况谁都知道发生甚么事了,满身是血的峰主和弟子的残剑,谁都知道沈清秋拚了命保护弟子,却失败了。 岳清源走来探着沈清秋的灵气,情况不乐观甚至被魔气入侵,他示意洛川去请木清芳过来,然后才缓缓地跟沈清秋说话。 「连你都出事,剩下的弟子怎么办?」 「……我不可能每个都救。」沈清秋不知道自己在回答甚么,他还是说了。 「你救了很多人。」 沈清秋抬头看着岳清源,他很肯定的对沈清秋说这话。 「可是……七哥……」沈清秋感觉到自己的双眼便的shi热,眼泪不断在他眼中打转,当他喊着很久以前的名字,又想起那些让后悔的事情,他好害怕那些事情又重复颠撤。 紧紧抓着岳清源的手,沈清秋哭了出来。 「……我真的好后悔。」 「没事的,我们回去吧。」岳清源抱着沈清秋并轻轻拍着他肩膀安慰着。 ** 数日之后,仙盟大会的事件仍没有一个结果,各派执意要四大派给一个交代,但甚么都查不出来,各界都为这事情炒得沸沸扬扬。 那天收集回来的正阳残剑,沈清秋也没交回给万剑峰,只是用个ji,ng致的木盒将那些碎片收起来放在自己的房间中。 沈清秋在那天受到魔气的影响身体又忽然整个虚弱下来,但有时候沈清秋搞不清楚到底是魔气害的还是他自己心病搞得自己身体变成如此。 「都有可能。」木清芳给他的答案相当暧昧,他自己也不清楚。 「好吧。」 「还在想弟子的事情吗?」 「嗯。」 他们俩个不约而同地看着放在柜子上的木盒,一会,木清芳转头跟躺在床上的沈清秋说。 「试着放开看看。」 「嗯……我想把这带到下界。」 「记得选温暖的日子。」 「我在冬天捡到他的。」沈清秋这么跟木清芳说,他几乎没跟别人说过这事情。 「今年也该下去帮探望她母亲。」 木清芳听了便轻轻叹气。 「那先养伤过几日子再下山吧。」 ** 「沈清秋!你为甚么要挑这种日子!」 齐姐正拿着馒头要走去洛冰河的母亲墓前祭拜,她没想到又看见沈清秋坐在那里! 「……我听过仙盟大会的事情,但是你别再这样了!」 「我怎么样?」 「失魂落魄的!」齐姐走过来往沈清秋肩上拍了拍,将那些雪霜给拍掉,沈清秋披着的披风已经shi透了,齐姐深深地叹气。 「为甚么会这样?你明明做了这么多好事。」 「我不知道。」 沈清秋起身在墓旁挖了一个小坑,将带来的木盒埋进去,齐姐有听过自己妹妹提到那个木盒过,而她看见着结冰的河川那是沈清秋捡到那孩子的地方。 「沈清秋,我有些事情要告诉你,这几天流传的谣言太奇怪了。」 「你说吧。」 「有人说仙盟大会的意外是你做的,很早就有人说你在眷养魔物,所以有这样的谣言我是不意外,但是越传越多就奇怪了。」 「多半有人想陷害我吧。」 「谁会?你可做的多少好事,大家都知道。」 「做好事总会坏了别人的好事。」沈清秋走到齐姐面前将怀中的东西给给她,那是洛冰河之前给沈清秋的东西,但他迟迟不敢开。 「那家伙居然把这给你啊,那你应该收好。」齐姐打开看一眼后又将东西放回沈清秋怀中。 「……难道这正常吗?」 「当喜欢上后,没人会正常的,就算自己的心已千疮百孔还是摆脱不了,放弃后就只是一场梦,最后留下的是甚么因人而异,有人是恨、是悲痛、是后悔,以我自己来说只是觉得遗憾。」 或许提到自己的伤心事,齐姐会显得有些不耐烦,她拿起腰间上的小壶打开喝了一口,然后递给沈清秋,要他也喝一点。 「你想过要恨对方吗?」沈清秋喝了一口,果然是酒。 「想过,但能么样?报复又能让对方回心转意吗?或许恨是合理的,然而我报复又是合理的吗?所以我只是让自己难过,留着遗憾,放弃留在仙界回到人世间。」 「我过去被憎恨被报复都是因为这种事情吗?」沈清秋淡淡地说着,齐姐当然听不懂这句话的前因后果。 因为喜欢所以执着地留下来,却发现自己永远都得不到时只剩憎恨,所以洛冰河尽所能的报复他却也甚么都得不到,见到自己死亡后,依然执意追上来。 只是这样的想法,沈清秋还是觉得太看得起自己了,他不认为自己能有这样的魅力,可惜他所遇到的就是如此。 「有人对你又爱又恨,才让你变成如此?」齐姐指着沈清秋的拐杖这么问。 「嗯……可以这么说。」 沈清秋露出苦笑,然后把那小壶酒饮尽。 「烂桃花喔。」 「是啊。」 齐姐笑了笑,然后挽着沈清秋的手一起走回去茶馆,而她没仔细想过洛川看到他们的样子会受到什么样的打击。 *** 然而过了数月,仙盟大会事情暂时缓了下来,谣言依然越传越烈,甚至苍穹山也不得不聚集峰主开会对那些谣言想想办法。 「与其想办法不如求证事实吧。」沈清秋如此简洁的说。 「查不出这才是问题所在。」岳清源回应着。 沈清秋拿起身旁的热茶缀了一口,他的眼神飘向尚清华,而对方则是正襟危坐的样子,虽然眼神已经心虚地飘向别处。 「洛川,你过来一下。」 在穹顶峰的会议间只有峰主能自由进出,然而沈清秋就是要在这样的场合中唤出魔族的洛川。 他身后的空间出现一到裂缝,洛川就从里面走出来,直挺挺地站在沈清秋身旁。 「你这是在承认自己做的吗?」柳清歌果然没明白他的意思。 「不,这种方式只有魔族的贵族才能使用,洛川你说明一下。」 听到沈清秋的要求,洛川便毫不犹豫说。 「我流着北疆漠北氏的血统,正是现在北疆统领,漠北君的堂弟。」 而尚清华听到这话整个人都跳起来了,其他峰主就瞪着他看,洛川也很快就抓住机会。 「尚师叔应该也知道这件事情,仙盟大会时,我堂兄出现在那里,似乎是在找尚师叔。」 「等等等等!洛川你在说甚么?!」尚清华整着发抖的发言。 「不太想说得太明白,每次去找尚师叔都闻的到……」 洛川似乎还想说甚么不得了的事情,尚清华马上大叫要他别再说了。 「行,打住!我是被逼迫的,但是我没放魔物!」 只是这句话却也没帮尚清华洗白,柳清歌和齐清萋都卷起袖子拿着自己的武器默默的站起来,尚清华见状又立刻解释。 「真的!真的!漠北君对仙盟大会真的没兴趣!」 「那为甚么他会来?」沈清秋比较想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漠北来一下子就走,他连杀人都没做。 「呃……这我倒是有问过他。」 「他说甚么?」 「这个……作为被逼着与魔族有联结的关系,有时自己说的话会传到对方脑海中……那天他说我太惨叫太吵,跑来看怎么回事。」尚清华说的心不甘情不愿的,其他人听了哑口无言。 「你在开玩笑吗?!」齐清萋一把甩出自己的剑,往尚清华身上丢,尚清华连忙闪过跑去躲在洛川身后。 「我没有!我说真的!」 「师叔您们冷静点!」洛川无辜地当了尚清华的挡箭牌。 「我能发誓那不是我搞的鬼啊!漠北君根本对我们漠不关心啊!」 「你少再帮魔族说话了!洛川你给我闪一边去!」柳清歌也上前要跟齐清萋一起教训尚清华,洛川却被尚清华抓着,那群人就像在玩老鹰抓小ji似的左跑右晃。 「洛川,你也知道吧!你堂兄的个性!」 「我不知道啦!我只见过堂兄一次啊!」 「尚清华你少拿我们洛川跟那魔头比!给我滚出来!」齐清萋拿着自己的剑往洛川身旁刺过去,尚清华又闪又跑依然没放开洛川的意思。 「拜托!我真的没做甚么啊,连通风报信的事情都没做啊!漠北君根本随时要来都行啊!你们不是也看到洛川也随时来无影去无踪的!这就是漠北氏的招啊!」 尚清华终于躲不住了,他靠着墙看着两个峰主杀过来两把刀一左一右的对着他,尚清华都快哭出来了。 「这话挺有道理。」看戏很久的沈清秋终于开口了,尚清华痛哭流涕的看着他似乎找到救赎似的样子。 「但你还是跟魔族私通。」 「欸……命还在我也知足了。」 「师尊、师叔……要是尚师叔出事情,搞不好堂兄会跑来,毕竟【私通】了。」 「……。」 「……。」 柳清歌和齐清萋一起退后好几步,好像见到甚么脏东西似的,还抓着洛川一起退开别再让尚清华碰到他。 「没到那种地步啊───!」 「够了,那到底是谁?」柳清歌又问。 「我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你这峰主到底有甚么用!」齐清萋破口大骂,尚清华其实也是无辜的,自己真的甚么都没做也不知道倒底谁有那能力闹仙盟大会,他只是个安定峰峰主哪有甚么神通广大能破结界放魔物,漠北君也不可能给他这么多魔物来放。 「因为我真的没做啊!怎么知道!」 「好了,好了,我也只是想确认漠北过来做甚么。」 沈清秋看他们越吵越凶也没吵出结果,就制止他们继续,反正他目的也到了。 「如果漠北没威胁,就先不管,只是这事情不能让更多人知道,我收留魔族谣言已经传得很惨了,尚师弟你跟魔族私通,不知道之后下场会怎么样。」 尚清华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现在的状况,虽然命保住了却好像又冠上一个难以言语的罪证。 「其实我觉得那些谣言是针对沈师兄的,只是到底为甚么越传越糟还得调查,可是我想应该跟沈师兄得罪幻花宫一事脱不了关系。」尚清华也只好发表一下自己的想法。 「老宫主已经表明不会追究此事,虽然做的并不是很彻底。」岳清源费了很多心力才得到这样的答复,然而他也看的出来老宫主并没有因此罢休。 「我是不怕这些事情,万一出了甚么我会先逃走,不会给苍穹山留下麻烦。」 「这可不行,沈师弟,你是苍穹山的人。」 「掌门师兄,你要拦也拦不住我。」沈清秋坚定样子反而让人觉得他就是一定会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 「你这样子好像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些事情,难道你就看着这些罪名加诸到自己身上?」岳清源不愿意这种事情发生在沈清秋身上,可是当事者人却无所谓。 「也许这样比较好,我本来就不喜欢辩解,若有人蠢到相信那些谣言就只是证明自己笨。」 「等一下,师尊为甚么要这样拦下那些谣言,把我交出去不就好了。」 「蠢货,交你出去他们就会善罢罢休吗?洛川,人的y险也不比魔族差。」沈清秋一个拐杖就往洛川小腿打过去,洛川就这么缩了回去他身后。 「说不定由我引出来那些人还比较好,只是就怕除了谣言他们还会做出更绝的事情。」 「为了陷害你还能做出甚么?」柳清歌不懂这种y险的事情,他对这种手法一点都没概念。 「不知道,从我身边的人下手最快……或许我们该多注意同门的安危。」 所有峰主都沉默地想着这些事情,沈清秋当然也不愿意让他们如此,毕竟一个大派居然要被这种谣言搞的乌烟瘴气也很可悲。 「到时候有问题直接把我交出去即可。」 「别开玩笑,不会有人把你交出去的,要丢也丢尚清华!」柳清歌可不会乖乖地交出人,其他峰主也说了类似的话,他们都宁愿交出尚清华也不愿意交出沈清秋。 「……尚师弟你好自为之。」 「……是是。」 ** 「师尊,这些是万剑峰拿来的书籍。」 「好,放在一边。」 数个月下来,沈清秋为了找寻对付心魔的方式,他几乎让翻片苍穹山的任何书阁,也和魏清巍打听这把刀的事情,然而魔族的是果然还是得问魔族才有办法打听。 「明帆,记得把书阁在整理过,别乱放那些书籍。」 「弟子知道,师尊要用晚膳吗?」 「不用,茶也不用了。」 听到这话,明帆的脸都苦了,从仙盟大会后他们那群弟子就没看过师尊好好吃饭,每个经过清境舍就会问师尊要不要喝茶?师尊要不要吃饭?问到沈清秋都烦。 「师尊,洛师弟的事情别太过在乎啊,弟子们很担心您。」 「那个洛师弟?」沈清秋一时间还搞不清楚他在问哪一位。 「师尊!您明知故问啊,宁师妹已经每天都急的要哭出来了,您别再这样失落了嘛!」 「……你说洛冰河?嗯?你刚刚说婴婴每天红着眼眶是担心我?」沈清秋才恍然大悟、才明白他的意思,更是现在才知道原来宁婴婴每天鸿着眼睛哭是因为他,不是洛冰河。 「是啊!师尊!您好好休息啊,您刚刚是不是都没听清楚我说的话啊!?」 「好像是。」 「师尊,您怎么已经像个老人家了,柳师叔都还活跳跳的耶?」 沈清秋直接把明帆踹了出去。 「师尊,我回来了。」洛川回来的同时也遇到尚清华,他们俩个就同时进入沈清秋的房间内。 「沈师兄我怎么看见你大弟子被拖出去?还受了伤?」 「他最好住千草峰在那里吃草,看会不会机灵点。」 尚清华看了看沈清秋的脸色还不是很好,不过他为了自己也只好把一些事情跟沈清秋说清楚。 「……欸,总之我替你向漠北君问那天的事情。」 「怎么想讨好我?」沈清秋看着安定峰峰主苦着脸。 「当作我报答你帮我留住峰主的位置,总之你那弟子还真留不得。」尚清华那天都看见洛冰河的怪异,所以基于好奇和要还沈清秋人情就打听了。 「他说洛冰河身应该有堕天之魔的血统,那股力量他很久没见过了,没想到会遇到,不过不爽他一个魔居然要躲藏在人界,所以解开了封印。」 「他不是跟你私通,还敢说别人。」洛川吐槽着尚清华,尚清华纠结着脸苦苦地看着他。 「总之,无间深渊就算是魔也很难出来,甚至出来后是甚么样子,连魔族自己都不敢说。」 「那心魔呢?」 「那种东西很少魔族知道,漠北君还反问我怎么知道这事情。」 「如果想知道可以直接问我。」 尚清华听到沈清秋这么说吓了一跳,然后一会似乎另一方也听到这话,尚清华才摸摸自己的脑袋帮漠北君回复沈清秋。 「他说会找机会过来的,总之那种魔剑跟传说一样,他们漠北氏也不清楚。」 「师尊,我干爹知道。」洛川开口就让两个峰主瞪着大眼看他。 「洛川你说甚么?」 「干爹说希望你自己来找他,但是师尊这样太危险了,弟子不希望增加您继续被诬陷机会。」 「不,有机会我会拜访他。」沈清秋听到这样的机会当然不放过,只是他还得知道洛川的干爹是谁才行,漠北氏都不清楚的事情,洛川的干爹能清楚大概也是个魔族的贵族,甚至可能是更高阶的魔。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意在寻死 作者:雷德13号 第9节 「师尊,齐姐说有空到去找她,似乎有急事。」 「嗯,洛川你先去休息。」 「是的,弟子去泡茶给您喝。」洛川尽责的代替洛冰河的职位,而他更强势的要帮师尊准备茶和饭,非得要看沈清秋吃完才会休息。 「你家弟子还真爱你。」 「品行问题。」沈清秋很直接的戳中尚清华的痛处。 「你想找对付心魔的东西,是不可能的,这世界上没那种东西。」 「天地、日月、昼夜、暑寒、牝牡、雌雄,世间都有相对应的事物,没道理魔界有如此之物,人界没有,并非要同为是剑或许是神兽、仙人,若都没有便要找出破坏此物的方式。」 「这东西这么可怕,为甚么要做出来呢?」 「人有执着,魔没有吗?」沈清秋嗤笑了一声,他也不知道甚么样的执着能造出如此邪物。 _待续_ 第十七章 、污蔑 「你终于来了。」 齐姐在城门前迎接沈清秋,而站在门的士兵也不断地四处查看似乎深怕有人过来似的。 「怎么?忽然叫我自个来,还在半夜。」 「你恐怕被卷入大事情中了。」齐姐指挥着那些士兵到外面巡逻,并且要他们当作沈清秋没来过,才带着沈清秋入城并上马车,然而马车走得很慢似乎是慢慢绕着整座城。 「甚么事情?难道又有传言?」 「先回答我,你这几个月有出山吗?有人能证明你都在清静峰吗?」 「我都在清静峰上,弟子和来拜访的峰主们都能证明。」沈清秋听到齐姐这么问,心里多少也有底了。 「有闭关吗?」 「……有。」 「这就糟糕了,肯定会被紧咬不放。」齐姐拍了窗子一下,似乎对这事感到挫折。 「到底怎么了?」 「秋府被灭门了,没有一个人活着。」 沈清秋听到便沉默不回答,齐姐神色沉重的望着他。 「秋海棠也死了?」 「都死了。」 沈清秋对他们早没有多深的感情,他选择不重颠覆彻时就已经抱持着断绝关系的想法,然而听到他们被他人灭门时,内心居然还是有些许震撼和愤怒。 「谁干的?」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放过他们秋府的瞬间就如同放下过去那卑鄙的自己,不再走上同样的道路,少了沈九他们才能过得更好,可是为何会走上一样的命运? 「不知道,我只肯定有人要陷害你,想要利用你的过去来兴师问罪。」 「……我过去你都知道了?」沈清秋轻声地问,齐姐点头承认。 「我知道你以前在秋府的日子很苦,虽然偷跟江湖术士无厌子学着邪道,可是你离开了!你放弃那些错误重新开始!这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正因为有这些事情,现在成为把柄了吧。」 「但是!」 沈清秋举起手来让齐姐不要再说下去,他轻声叹息,这些还是无可避免的,却提早到来。 「我弟子离开了一年多而已,没想到就发生这么多事。」 「……如过要逃走就趁现在,这车上有一笔钱。」 「我不能丢着苍穹山跑走,你有纸笔吗?」 齐姐不懂沈清秋为何能如此冷静的面对这些,看着他静静地等待自己时,她顿时间想起自己在苍穹山时看着那时的峰主都有类似的感觉,飘渺又无法触碰的样子。 「沈清秋,我一直觉得你比你师尊那代的峰主们还更像仙人,轻柔又庄重,甚至给人遥不可及的感觉。」 「我……第一次被人这么说。」沈清秋接过墨笔后开始在纸上写。 「可是,最近你好像随时转身就会远离大家,会去一个没人追的到的地方。」 「……为甚么哭?」停下笔看着眼前的人,她居然落泪了,沈清秋从认识齐姐以来从没见过她落泪,一直以为齐家就是个不轻易落泪、是个坚强的人。 「我才想问你怎么不哭?弟子没的为甚么不哭!被人陷害为甚么不生气!明明是个正气凛然的峰主,居然有人要陷害你!抓着你的过去、踩着你的痛处!卑鄙无耻的手段!」 齐姐越说越气,好像下一刻就想把马车拆了。 「好了,你让这事情自己下去,我自然有办法,这封信你留着,如果我出事洛川一定会下来找你,把信给他、制止他。」沈清秋把那封信放一起交给齐姐。 「……你这不是假设。」 「确实不是……这个也一起给你好了,我怕弄丢。」他将手伸入怀中将布囊和那块白巾一起给出去,沈清秋看着自己的手有些在颤抖,好像交出那些东西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情。 「你一直带在身上?」 「一直。」 「人都走了。」 「没有。」 或许太过于肯定才会让其他人感到难过,只有他能肯定那人不会这么容易死,但他自己听到尚清华告诉他就算是魔也不一定出的来时,那一刻他自己也无法确信。 不知道是甚么样的情绪让他能动摇,堕天之魔无法跟一般的魔比,能力完全是不同的别级,可是沈清秋却出现一丝丝担忧。 「捡到那孩子后,以为自己可以当个好师尊,可是看着他长大后,却又觉得自己依然没有长进,一错再错。」 沈清秋看着窗外,月亮高挂着,寒风缓缓地吹在寂静的城内,冬天也将到来,那条河川也会再度结冰。 「你也喜欢他?」 「或许现在是。」 ** 「清静峰锋主,沈清秋!今天要替秋府灭门一事质询你!」 坐在清静舍内的沈清秋终于等到这一天,他看着另外三派之首各自带着首席弟子过来质询,沈清秋也着自己的弟子出来,而岳清源是挡在他面前,柳清歌和齐清萋则在他身旁一左一右的护着。 「这几个月有谁能证明你一直待在清静峰中?」 果不其然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个,然而就算岳清源再三保证他在苍穹山,可是对方却也知道要问这其间是否有闭关,沈清秋必须定期闭关保持灵力充足,却也是个漏洞。 「我对秋府无怨无仇。」 「难道不为了秋府少爷打断你腿的报复吗?」老宫主竟然自己对他提出问题,让原本代替他质询的代表有些尴尬。 「我这腿是后来出事的。」 「你是否曾拜过无厌子为师?」提到这无恶不作的人,所有人都大为震惊,没想过十二峰之首的沈清秋与他有关。 「那时年轻不懂事,然而我离开秋府后也断了这关系。」沈清秋不慌不忙地回答。 「但也跟他学了不少邪魔歪道吧?」 「老宫主何必咄咄逼人?沈峰主为人如何在坐应该都清楚,连下界的普通百姓都对他尊敬有加,此事应该明察秋毫,而不是对着曾有关系的沈峰主一再怀疑。」岳清源忍无可忍,手已经搭上自己腰间上的玄肃表示自己的地位。 「岳掌门,你以为我愿意如此吗?你不觉得巧吗?沈峰主对邪魔歪道也懂,还拜过师,您可曾听过那些谣言?沈锋主在苍穹山饲养着妖魔的传言。」老宫主站起来在所有们主面前走了一圈。 「实在很巧,在调查仙盟大会一事时,你知道我们幻花宫在绝地古找到了谁?」 沈清秋没说话,想听听看老宫主说甚么。 「竟然找到无厌子的尸首,且被魔物们残忍地啃食,不觉得巧吗?那些人都和沈峰主有关系啊。」 「所以,您觉得我要为此顶罪?」 「虽然都和沈峰主有关系,但我们确实也不知道沈峰主得到甚么好处?毕竟你在仙盟大会也失去一个弟子,可是秋府一是另当别论。」不管老公主怎么说,沈清秋必然要承受一项罪名。 「这莫须有的指控,不能说说就算。」 在岳清源有动作前,沈清秋已经抛下修雅剑,那瞬间沈清秋身后和身旁的人都发出惊为失色的怒喊。 「师兄你在做甚么!」齐清萋很少这么对他大叫师兄,但这次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惊恐,她不懂为甚么要轻易的放弃反抗? 「师尊!您甚么都没做啊!」明凡大喊着,就算知道洛川的身分,但他很清楚师尊是甚么样的人!不可做那些事情! 「师尊!你不能这样被他们带走,我们都已经少了阿洛,我们更不能再少了师尊啊!」婴婴抓着沈清秋的手大哭着,她看着师尊每天都为了那事情伤心着,怎么可能会放魔物捣乱仙盟大会,而且师尊待他们这么好哪可能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徒。 「我不大喜欢辩解,这事情应该要麻烦各派在多查清楚,我弃剑只是不希望各位在苍穹山大出手,只怕你们会伤害到我弟子。」 沈清秋把手中的拐杖丢到洛川面前,看着乖乖听他命令一步都不动的洛川,早已面目狰狞,紧闭的嘴早就咬出伤,流出一道鲜血,这场面对他心如刀割。 「沈仙师,刚刚那些话让您感到不愉快也请谅解,老宫主在此事调查清楚前就别说得如此刺耳。」昭华寺的无尘大师见状也出口替沈清秋说些话,他也对老宫主的态度感到困惑。 「我们对仙盟大会一事感到愤怒,然而事情却与沈峰主息息相关,当然难以冷静,还请岳掌门原谅,不如在事情查清楚前,就请沈峰主先交给幻花宫安置。」 「说够了没!」柳清歌想要冲出去对老宫主砍,却被沈清秋一掌拍开。 「你们不要一样冲动行吗!」 沈清秋又上前把岳清源的手压回去,玄肃没必要在这场和出鞘。 「老宫主,你说要再查多久?要甚么时候对我公审?」 「一个月后。」 老宫主露出冷冷的微笑,彷佛他是这场游戏的胜利者。 ** 「沈前辈,您没事吗?」 「没事。」 公仪萧替沈清秋擦拭脸上的秽物,自从沈清秋被关到水牢后就没好好的睡过一觉,几次噩梦下他反胃了好几次,也吐了不少。 「沈前辈以前曾被关过?」 「嗯,这里挺像那地方的,过几日会习惯的。」沈清秋平息着自己的呼吸,他也该习惯这地方氛围了,却恶梦连连让他有些受不了,果然还是想把东西拿回来放在身上才能安心。 「我听说过沈前辈事迹,您不像老宫主说的那样,是个恶人。」 「以前是。」 「那过去了不是?」 在这水牢只有公仪萧慧如此跟他说话,其他弟子对他的态度都不是很好,甚至老宫主的宝贝女儿偶尔会来挫他锐气。 「我只觉得老宫主过头了,沈前辈您的弟子早就……」 「没有。」 「……沈前辈。」 不管公仪萧的误会,这几日沈清秋才清楚老宫主的目的,他想找洛冰河,老宫主认为他把洛冰河藏了起来,甚至想知道他怎么找到洛冰河的。 「他觉得我弟子像他以前的弟子,可惜我们都抓不住。」 「……。」 沈清秋看着公仪萧纠结的脸,他还以为看见洛川二号,那种天真无邪的样子怎么都一样。 「总之,时间自然会还我清白。」 再来的几日,沈清秋已经习惯了这种不见天日的日子,可惜他的思绪也开始回到过去似的,渐渐没有生存的想法,就算他一直对着自己说这里不是地牢,不是他被虐待的地方。 他的心病却没饶过他,就连手脚都开始疼痛了起来,甚至他吐出来的不再只是胃酸或秽物,他开始吐出血来。 「沈前辈,我替您拿了镇静的药方。」公仪萧这几次被他的心病发作的样子吓到,所以处心积虑地帮着沈清秋请求药方。 「谢谢。」 「沈前辈,您再忍忍,只剩十几日了。」 「嗯。」 「沈前辈……有件事情,老宫主交代不能让您知道,但是……」 「你会惹祸上身就算了。」 沈清秋坐起来将双脚伸直,他双手被捆先锁反绑,能动作的方式很少,还好公仪萧对他几乎都在照顾他这囚犯,知道沈清秋双脚受伤便会帮他按一按,只是好几次被小宫主斥责。 「行了,我要睡了。」 「需要再帮您拿个薄被吗?」 「我是囚犯。」沈清秋不得纠正公仪萧的善良,他这些行为已经在为自己树立敌人了,顾他顾的跟是自己师尊一样,难怪小宫主一直找他麻烦。 刚吃了药的沈清秋就这么靠着石台唯一的石头沉沉睡去,是难得安稳的梦。 他梦到自己在看着伯母牵着小孩散步,两人都带着幸福的笑容。 自己则缓缓的走了相反的路,只是看到他们如此幸福后,自己走上哪里都无所谓,即便是消失在这世上也没关系。 然而自己这路上却越走越寂寞,不知道过了几个冬天,他依然没走到尽头,可是他的路上却突然变了,他手被牵着。 被年幼的洛冰河牵着,然后洛川从旁边跑来,身后还追着明帆和婴婴,人一个接着一个走到他身旁,从没想过有一天,他自己会被这么多人围绕着。 心里好不容易觉得温暖,却想到自己仍在梦中,人还在水牢里。 不争气的眼泪就在大家面前落下,沈清秋对着所有人说了一句话。 「我想回去。」 说了那句话后,沈清秋感觉好像被谁抱着,有力的双臂将他紧紧的抱在怀中。 第十八章 、归来 忽然感受到的温暖就像假象似的,沈清秋不敢相信,他没办法相信在这牢笼中会有人这么温柔的抱着他,早已经习惯独来独往受人厌恶的日子,怎么可能会有人对他好?不,是他自己要远离那些人的,他早该独自离开就好,一个人死在异乡就好了,根本没必要把苍穹山拖下水。 那人解开沈清秋身上的捆仙锁,灵力忽然涌上来让沈清秋从迷茫中惊醒。 「……是谁?」 抱着沈清秋的人似乎被这问话吓一跳,他伸出手轻柔着沈清秋的右眼,那眼却还是带着茫然根本没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沈清秋还在恍神中完全分不清时间。 「你救回来的小孩啊。」他声音有些哽噎,非常不舍得沈清秋现在的样子,可是那多半也得怪他自己过去对沈清秋的施虐。 「……那时候救回来的小畜生吗?」 「嗯,你救回来的,你想怎么骂我都可以。」 沈清秋发出干笑声,他伸手想抓住洛冰河衣服,最后却只能虚弱滑落下来,让洛冰河自己去抓着紧并握在手中。 「你那时候没有名字……我不敢取名字,只是一直叫你小畜生。」 「为甚么?」洛冰河拉起沈清秋的手,让冰冷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我根本不打算久活,根本不想再多给自己一丝丝留念……我只是想得到原谅,只是想要让苍穹山的人都能活下来。」 沈清秋的声音在颤抖,他开始啜泣。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洛冰河看着怀中的人不断重复着一样的话,一直哭着、哭得很伤心。 「为甚么当初我没直接带你走,为甚么不直接带你远离苍穹山,你就不会再被叫做洛冰河了,叫甚么都无所谓……只要带你离开就好。」 他完全陷入后悔之中,无法让自己冷静下来,洛冰河只能静静的听听着,然后轻抚着轻声的安慰着沈清秋。 「没关系,我跟你走,别哭了。」 「……对不起。」 「嗯,没关系。」 「……对不起。」 「我早就原谅你了。」 ** 浑噩的感觉终于消散,沈清秋才完全清醒记清楚自己在哪,发生了甚么事情。 起身才感觉到自己双手上的捆仙锁被解开了,抬起头便看见穿着黑衣的洛冰河坐在他面前,可是那模样已经完全回到他记忆中那个散发着魔气的君上一样。 那瞬间,沈清秋倒抽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退后让自己撞上身后的岩石,无处可逃的他只能警戒的看着洛冰河。 「这里是水牢。」洛冰河淡淡地跟他说,沈清秋发现自己反应过头,但他无法控制,洛冰河越是长大他就是越害怕,而且他腰上的那把剑是心魔。 「……你为甚么进来了?」 「幻花宫那老头子很欢迎我。」 「……。」 洛冰河看着沈清秋皱着眉头,他就起身走到沈清秋面前蹲下,然后伸出双手捧着沈清秋的脸轻轻摸着那因为害怕纠结的脸。 「我已经知道这一年发生甚么事情了。」 「一年?……你一年就回来了?」沈清秋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看着洛冰河,他记得过去洛冰河花了五年才从无间深渊出来,为甚么这次就差这么多? 「因为师尊把我教的好,这次师尊对我太好了,我的修行没有被耽误,也没被阻饶。」洛冰河双眼闪逤着红光,他已经将这一身的魔气都掌握在手中,比起过去更加稳固。 「我本来出来就想找师尊,可是却听到好多谣言,我自己打听却发现师尊你在这里。」 「……你不应该来。」 听到沈清秋的话,洛冰河露出微笑,那笑容却让沈清秋感到不寒而栗。 「为甚么?他们怎么对待师尊的?灭秋府、杀了无厌子,让你顶罪……你知道那些魔物是谁放的吗?」 洛冰河摸着沈清秋的脸庞,又顺了顺沈清秋的头发,他看着师尊身上还有着深浅不一的伤痕和瘀青,他的笑容越来越冷。 「是老宫主他自己,却失手让那些大型魔物暴动,他只是想给苍穹山一点教训,然后又发现我,让他想起以前的弟子苏夕颜,更不肯放弃要找麻烦。」 沈清秋看着洛冰河的眼神,他终于明白为甚么自己这么害怕了,洛冰河那双眼充满着邪气和扭曲的执着。 「洛冰河,你为甚么还要来幻花宫?」 「我要帮师尊报仇。」 「不行,你不能这样!」抓着洛冰河的双手,沈清秋看清楚洛冰河还是像以前以样容易沉溺在仇恨中,只是对象不同罢了。 「为甚么?不是对着苍穹山就行了,师尊我在帮你出气。」 「我不要你杀人!洛冰河!」 「这不行,师尊。」 洛冰河挣脱沈清秋的双手,他重新拿起捆仙锁将其绑回沈清秋手上,然后抓着沈清秋的肩膀用恶狠狠的声音告诉他。 「我从以前就很讨厌那老头,一天到晚对着苏夕颜念念不忘,还想把那猥琐的念头动到我身上,这次他居然陷害师尊,放任那些弟子虐待师尊,就该死。」 「……不行!绝对不行,洛冰河!」 「师尊,你忍个几天,我就过来接你。」 「洛冰河!我们这就离开!这就走!」沈清秋抓着洛冰河不让他离开,这话已经说到这种地步了,沈清秋不能就让洛冰河做出那样的事情。 「这提议真让我心动,可是不行,师尊愿意原谅他们,但我不愿意。」 「你敢多杀一个人,你就别想在见到我!」 他又笑了,游刃有余的笑着。 「师尊想死吗?可是你随便死,苍穹山会怎么样我就不知道喔。」 「洛冰河!你为甚么要这样!」 「我都是为了你,师尊,等我回来。」 捆仙锁回到身上沈清秋又无法动弹,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洛冰河离开。 ** 沈清秋无法想象洛冰河会用甚么方式击溃整个幻花宫,若他这么做,那岂不是跟过去一样就只是个乱杀无辜的魔君。 更没想到起因就在自己身上,沈清秋拚了命让自己冷静下来,让自己去思考该怎么办,该怎么去对付拥有心魔的洛冰河,这个比过去更为强大还是由自己一手促成的洛冰河。 「沈前辈?」 沈清秋猛然抬头看见公仪萧出现在他面前,他整个松口气,还以为洛冰河会先从水牢里的弟子开始消灭。 「洛师兄来过了?」 「他成了你师兄?」 公仪萧点点头,把洛冰河到幻花宫的细节都告诉他,并说洛冰河是自愿进来幻花宫,而不知道老宫主在想甚么,二话不说就将人收留。 「洛师兄能力很好,才几日就完成好几个艰难的任务,老宫主几乎想立刻把他提拔到首席弟子的位置,只要听到洛师兄喊一声师父,老宫主就开心的不得了。」说到这点上,公仪萧带着抱歉的眼神看着沈清秋。 「没关系,我不在意。」 「我不懂,沈前辈对他这么好,为何二话不说就倒戈?」 「公仪萧,你能帮我吗?」 沈清秋抬起头来问着他,公仪萧看着沈清秋的眼神似乎比之前更有ji,ng神,也好像决定了甚么似的,公仪萧对发生在沈清秋身上的事情已经看不下去,所以他也决定听沈清秋任何要求。 「甚么事情都可以。」 「我们离开幻花宫。」 「好,请等我。」 公仪萧起身离开石台,等他回来后,手中拖着一个昏倒的弟子,而另一只手还拿着修雅剑。 沈清秋看着自己的配剑回来眼神又更亮了,立刻让公仪萧将手中的捆仙锁弄断,把修雅剑挂回腰上,他看着公仪萧抓着同门的人当自己的替死鬼,沈清秋立刻跟着他逃出水牢。 当他们完全离开幻花宫的势力范围后,公仪萧以为沈清秋要回到苍穹山,然而沈清秋却写了一封信交给公仪萧。 「公仪萧,你带着这个到苍穹山清静峰找洛川,他会帮你。」 「沈前辈,您不回去吗?」 「不,有很多事情要解决,而且我不能让别人找到我。」沈清秋砍了一段竹子充当自己的拐杖,他在逃离的路上也偷了一些衣服,沈清秋重新披上披风和斗笠,他感觉就像以前流浪的日子一样,只是这次是逃难而已。 「洛冰河这样子,真是委屈你了,公仪萧。」沈清秋伸手摸摸公仪萧的头。 「不,其实洛师兄实在很强,就算不是这种场面,他也很容易得到首席。」 「……我们就此分道扬镳。」 沈清秋头也不回的离开,即便心中很想立刻回到苍穹山中,他也要忍住。 洛冰河发现他逃走时,一定马上会到苍穹山找人,沈清秋只能庆幸这次洛冰河没有强迫他喝下天魔之血。 然而,他能清楚感觉到自己却被一股魔气侵蚀着身体,沈清秋早已经发现他身上的异状是随着洛冰河的魔气影响。 他必须弄清楚为甚么。 ** 「幻花宫的人过来做甚么!」 明帆对着前来的公仪萧大声喝着,整个清静峰的弟子都跑来助阵,他们这个月都一直跟幻花宫的人起冲突,一见到幻花宫的人他们就不爽快! 「我是受到沈前辈请托的。」公仪萧对他们的反应并没有太意外,他也知道自己同门因为老宫主的关系各个都开始瞧不起苍穹山。 「师尊?别开玩笑!」 「真的,这封信是沈前辈亲笔写的。」 看见公仪萧拿出信来,明帆立刻抢过来看,可是他们一群弟子左看右看怎么都看不懂那些字,就连常常帮沈清秋看文书的婴婴也看不懂这些字。 「你在愚弄我们吗?这哪里的文字啊!」 「没有!沈前辈还要我找一位叫做洛川的弟子。」公仪萧看着自己开始被那些弟子团团围住,而且怒气也渐渐高涨,公仪萧这下有点害怕了赶快搬出洛川这名字。 「洛川?……洛川呢?」 「他在后山生闷气很久了一直刨土,想把整个山挖掉才甘心,而且他挖出好多灵石。」一个师弟回答明帆。 「他忘记师尊说过不能挖嘛!快去叫他过来!顺便几个人过去填坑!」 明帆差点要冲去打狗,又想到公仪萧还在变忍下来等洛川自己过来,没一会洛川干干净净的走来,一来他立刻抓住公仪萧的脑袋上嗅了嗅。 「!?!?」公仪萧整个人当机,看着眼前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弟子,一脸清秀的做出诡异的举动,他差点吓晕过去。 「怎么样?」明帆竟然还这么问,公仪萧看他们理所当然的样子,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三观都快毁于一旦。 「确实有师尊的味道。」 师尊的味道?师尊的味道?师尊的味道!!你们师尊摸头还有这种意义?? 公仪萧脑中受到极大的冲击,他记得清静峰不是以人文出名的地方吗?为甚么现在看来是个充满着野性的地方! 「洛师弟,你看封信?师姐怎么看都看不懂。」婴婴把信纸给洛川,洛川拿起来仔细的看了看,似乎看的懂样子,他边看边再度走到公仪萧面前。 「公仪萧公子,洛川在此道谢。」 洛川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然后他马上对着公仪萧下跪脑袋整个结实的磕了下去,这又吓到公仪萧,他的胆子都快吓飞出来了。 「这封信上的字,是魔族的文字,我和师尊研究出来的,上面写了好消息和坏消息。」洛川再度跳起来跟自己的师兄弟们解释。 「好消息是师尊逃出来了,这位公子帮助师尊逃脱。」 「真的?师尊真的逃出来了?」婴婴拉着公仪萧问着。 「是的,可是沈前辈说不能马上回来。」 「为甚么?苍穹山绝对会彻底的保护师尊!」明帆反问公仪萧,然而对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师兄,我还没说坏消息,这坏消息就是原因。」 所有人都看向洛川,洛川在所有人面前把这封信用灵气消灭掉。 「洛师兄也回来了,居然想替师尊报仇,现在成为幻花宫的首席弟子想义举一消灭幻花宫。」 「阿洛再想甚么?」 「洛川你别开玩笑!」明帆他们一直以为洛冰河死了,现在洛川却说他回来了。 「这没开玩笑,以洛师兄的身分的确有可能办到,将幻花宫毁于一旦。」 洛川并没有把详细的内容说清楚,他知道这些不能随便告诉师兄弟们。 「他想毁了幻花宫?」 公仪萧不敢置信地看着洛川说出这一的事实,这瞬间公仪萧才明白沈前辈一路上都对他的态度都是感到满满的歉意,原来沈清秋不敢告诉他洛冰河真正的目的。 「对,他疯了,我得去找师尊,公仪萧公子麻烦你留在这,苍穹山会保护你。」洛川立刻走去沈清秋的房间,将那些早已准备好的行李带在身上,顺便重新写了一封师尊要交代给岳掌门的信,出来就看见明帆把公仪萧绑起来,看来公仪萧冲动地想回幻花宫,将信封交给明帆后,洛川又跟公仪萧说。 「现在整个幻花宫都相信老宫主的谎言,洛师兄很明白怎么掌握局势。」 「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幻花宫被毁掉!」 「师尊说不能让你死,你是清静峰的恩人。」 「洛川,我们不能一起去找师尊吗?」婴婴拉住洛川,她一直都在担心师尊的安危,虽然听到师尊成功逃离水牢,可是她想清眼看见师尊才能真正放心。 「师姐,不行,师尊交代你们要留在清静峰,师尊可是为了我们的安全才不回来,也不能随便去找他,要是被发现就糟糕了。」 洛川对着师兄的们露出大大的笑容。 「师尊一直保护我到现在,身为魔族的我终于能报答他的恩情!」 「那我们咧?每天弄你的狗毛很烦耶!都不知道要报答我们!」明帆一拳往洛川结实的腹部打,婴婴红着眼也一直拍着洛川的臂膀表示自己的不满。 「对啊!洛川,师兄和师姐都一直照顾你!一定要回来报答我们!」 「还有回来给我把事情说清楚!」 「我会再回来的!」 _待续_ 第十九章 、错乱的梦境 回到那座城内,沈清秋感到非常的怀念,好像离开了这里好久好久似的,他很小心地入城并且去找齐姐拿回交给她保管的东西。 沈清秋不能久留,他必须早早离开到别的地方躲着,然而他却到了洛冰河小时候住的家里。 那儿依然保持着原样,不管事床还是桌子都没有被任何人动过,沈清秋站在床边,他回想着那时就躺在床上的小孩,乌黑的头发就散落在床边,小小的身体紧挨着母亲。 转身看着外面的椅子,他在那里想了一整个天都没有任何办法可以留下洛冰河,而洛冰河回来后,沈清秋更不知所措。 整个人界都惧怕的魔剑重回世间,洛冰河带着它是非常危险的,沈清秋很确定洛冰河能完全掌控心魔,他几乎是唯一一位能掌握魔剑的天才。 更可怕的是洛冰河的性情非常极端也能说扭曲、对想要的事物会异常的执着、善于记仇并且有仇必报,这些却是他的本性,心魔也只是放大了这些。 要说他有善良的地方也不是没有,然而他会做并不多,在他的印象中也不过就是帮助同门和喜爱的女人而已,在这一世也没多大的差别,大概最大的差别就是对沈清秋自己的事情。 沈清秋就算想破头也没有任何办法,他对于心魔没有了解多少,这是魔族的历史,他得去和洛川会和并且去找他的干爹,看是否能让一切有所进展。 看着外面渐渐变得昏暗,沈清秋想着差不多要回到茶馆休息了。 「……该回去了。」 「要去哪?」 那声音从身后传来,沈清秋整个人彷佛被雷劈似的,整个身体都麻痹了起来,他却强忍着冲动不让自己去攻击身后的人。 「怎么了,师尊不敢动吗?」 洛冰河伸出手环住沈清秋的腰,下巴靠着他的肩膀,然后再沈清秋耳边轻声地说。 「不敢逃吗?还是觉得逃不了?」 「……梦境能逃到哪?」这是沈清秋好不容易想到的结论,他没受到天魔之血的控制,再来他想起自己走在街上的时候早就是黄昏了,走到这个家早应该接近夜晚,然而他转身看着庭院得时候依然没有时间的变化,他早该发现才对。 「也是呢,师尊最清楚这事情,要是在这里受伤可危险了对不对?」洛冰河收紧双手将沈清秋紧紧扣在怀中,他低下头似乎嗅着沈清秋身上的味道似的,磨蹭着他的肩颈。 「告诉我,为甚么逃走?」 「我跟你说过了。」 「那些人值得你这么做吗?」 洛冰河的声音听起来真的很不在乎那些人的性命,他忽然往沈清秋肩上咬了下去,虽然洛冰河并没有很用力地啃咬,那举动却吓坏了沈清秋。 「你、做甚么!」沈清秋抬起手想把洛冰河推开,结果却被他迅速地抓住双手,然后被强迫推到床上,洛冰河利落的往沈清秋身上压上去,再度扣住他的双手,逼着沈清秋不得不与他面对面对瞪。 「逃走做甚么!你就想救那些蠢货吗?!」 「对,我还想破坏你身上的心魔!」 「你就要这样讨厌我吗?!」 「这不是同一件事情吧!」 沈清秋想要挣扎却被压得死死的,洛冰河整个人紧紧压在他身上,而洛冰河是从沈清秋的跨下压着,沈清秋双腿只能被强迫分开,这样的姿势非常的不雅。 可是再怎么挣扎,沈清秋的力气终究比不上洛冰河,毕竟眼前的人已经是全盛时期的样子,他根本无法比,当时他可是一下子就被洛冰河打成重伤,要不是逃的快,他早就被提早削下四肢。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意在寻死 作者:雷德13号 第10节 「你甚么都不知道。」 洛冰河压低身体,他们胸口紧贴再一起都能感觉到双方的呼吸都很急促,沈清秋已经不敢继续挣扎,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其他危险。 眼前魔君的双眼已经有些许淡淡的红光,彷佛是在说明他亢奋的情绪,洛冰河伸手将沈清秋左眼上的眼罩拨开,那只眼睛跟他的双眼依样发出淡淡的红光。 「你知道你这眼睛为甚么会这样吗?」边说着,洛冰河边靠上去轻轻的吻了那眼睛,沈清秋忍不住闭上双眼。 「不是因为你的魔气感染到我身上吗?」 「确实是,但不是全部。」 洛冰河脸贴着沈清秋的脸蹭了蹭,好像在撒娇似的,然后他放开双手就趴在沈清秋身上,就没再多做甚么动作。 「所以到底怎么回事?」 「为甚么要逃走?」 他就像个小孩一样执意要得到沈清秋的答案,沈清秋真的很不喜欢这样。 「……你不说,我也不说。」 「我一定要有心魔才能出来啊,我一定要变强才能在魔界生存。」 洛冰河这样的答非所问,沈清秋也放弃跟他闹脾气,他也乖乖地回答洛冰河。 「可是你不是说出来就直接带我走,为甚么还要做多余的事情?」 「我就是不甘心师尊无故被抓去水牢,我要他们付出代价。」 听到这种话,沈清秋抬起左手就往洛冰河脑袋一掌打下去,却没在抬起来,只是摸着洛冰河的后脑勺,好像在安慰他似的。 「这是你的决定还是心魔的?」 「你何时看过我给心魔控制过?」 「我问了蠢问题,你本性就是如此恶劣极端,既然如此我会想办法制止你。」 洛冰河发出笑声,他抬头看着沈清秋,并且抓着沈清秋的左手亲了一下。 「你这身体有办法吗?被魔气侵蚀的你有甚么本事?」 「……我的身体到底怎么了?你之前做了甚么?」 「师尊你忘记了吗?你的手脚都是我给的,然而就是这只左手和左眼睛不是。」他边说边啃咬了几下沈清秋的手,若不是洛冰河现在正说着正经事,这画面根本在调情。 「可是这身体根本没被你摧残过。」 「若不是在梦境中,我真的很想再一次摧残师尊。」又一次答非所问,虽然像在威胁沈清秋,然而洛冰河的笑容却意味深长,似乎是在暗示他甚么。 「师尊,就算没有天魔之血,我仍可以在梦境中找到你,最后你还是会被我找到的。」 「在我找到我身上的答案,还有摧毁心魔的方法前,我会一直逃。」 「你真的不怕苍穹山又消失了吗?」 「我和苍穹山哪个重要?」 「……。」洛冰河想回答这问题,可是却不知道在哪点上让他皱起眉头,他只是哑口无言的看着沈清秋 「……。」 沈清秋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好像有点问题,可是逻辑上应该有没有错误。 「师尊,你毁了心魔,我一定会死。」 「……你身上有心魔在我也无法安心,你明明知道魔气会影响我,还如此任性妄为。」 洛冰河听到这话就像被斥责了一样,他却无法反驳,只能露出愤怒的神色然后趴在沈清秋胸口上,那脸色是极度的不甘心。 「反正我说的话你也听不进去,你就试着抓我吧,我会让你没有心思去报复的。」 「好,师尊,你也别期待我会给你好过,但我会留下你的手脚,然后把你关在地牢中。」 洛冰河起身伸出双手握着沈清秋的脖子,似乎想控制沈清秋,却没有使力只是抓着。 「把你关起来,不见天日,余生都只能看到我。」 「你就继续发神经吧。」 沈清秋不甘示弱地瞪着他,洛冰河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师尊,你还是讨厌我吗?」那声音如同再哭的孩子跟人撒娇似的,洛冰河的脸跟翻书一样快,也是欲哭无泪的样子。 「我没有。」 ** 「洛川,你终于来了。」齐姐看见洛川一个人在街上走,她马上叫了他。 「齐姐!师尊有找你吗?」 「嘘,别在这说,跟我来。」 齐姐伸手抓着洛川就往街里走,他们绕了好几条巷子,最后到了一间房子的后门,那里有人接应他们进去。 「小哥他一来我这,就急着要拿东西,结果拿到东西后好像紧绷的ji,ng神都放松似的,马上就昏睡过去,我想他好几日好好休息。。」 她带着洛川进屋内后又走到地下室,那里有很长的暗道,他们已经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洛川没想到齐姐为了保护人居然做了这么多设施。 「我怕他被找到,就把他带到临时的居所,这里出去后会到另一座山上。」 「师尊回来多久了?」 「他已经睡了三天,不知道今天会不会醒来。」齐姐带他出来暗道后确实到了一座山下,然而他们得爬上山才行。 「洛川不能驭剑,会被看到喔。」 「我知道了。」洛川弯下腰把齐姐抱起来,他也没注意到齐姐惊讶的表情,就往山里跑。 似乎已经知道师尊的位置,洛川毫不犹豫的往山里走,直到看见一间很简陋的小屋才停下来。 「果然是魔族阿,身手矫健。」一路上齐姐都不得不抱着洛川,才能稳住自己的身体。 「呃,抱歉。」洛川赶快把人放下来,让齐姐去开门。 「没事、没事。」 「你们来了?」 「师尊!」 洛川看到沈清秋气色还不错,又见到人安稳的站着他整着感动地冲去抱着沈清秋,一下没注意到力道,让沈清秋整个人震了一下。 「师尊!我们好担心你!师兄师姐也好担心!为甚么洛师兄要这样子!」 「好了、好了,我没事,你冷静点。」 「师尊!那么接下来到南疆吧!顺便躲一躲!我已经写信给乾爹了!还有……」洛川相当激动地跟他报告这几天做的许多事情。 「小哥,你确定要跟他去南疆吗?那里最近非常乱,魔族也没停止蠢动。」 「就是要去南疆的魔界,洛冰河从无间深渊拿的魔剑太邪门,我必须要找方法解决。」 「那魔剑控制他的心智吗?」齐姐用自己的方式理解洛冰河诡异的举动,然而沈清秋只字不提是那是洛冰河自己个人的行动。 「嗯,无法破坏魔剑也要找出能克制的方式。」 「我陪你去吧?」 「不行,齐姐,伯母的墓得有人看着。」 「就是不想让我去对吧!好歹我也有峰主的实力耶!」齐姐对沈清秋哼了一声,不高兴地嚷着。 「就是因为这样,才需要你保护那城镇,洛冰河这么胡闹着,魔族也会趁着四大派大乱时,跟着他闻风起舞。」沈清秋还是撒了谎,他明白魔族是跟着洛冰河一起作乱的,却没这么跟齐姐说,沈清秋看看洛川的眼神大概也知道北疆可能已经被洛冰河拿下了。 「好吧,我会尽力保护好这里,你和洛川路上要小心点。」 「齐姐姐,那个……」洛川似乎有甚么想跟她说,然而齐姐却伸手捏着他脸不让洛川说话。 「重要事情回来再说。」 「喔。」 「乖孩子。」齐姐露出苦笑摸摸洛川的脸,好像舍不得小孩出门一样。 沈清秋还真有点不忍心看着这画面,他已经明白齐清萋那天告诉他的八卦是甚么了,他真心替洛川感到十分难过。 「咳……总之,洛川能不能先说你乾爹是谁?」 「天琅君。」 第二十章 、真相 「我说洛川,你真的不知道你乾爹是甚么样的人吗?」沈清秋问着他双脚的大白狼,对方支支呜呜的回答。 「我真的不知道啊!他是我和娘在旅行中捡到的人,我一直以为是普通的贵族啊,娘只告诉我乾爹比我亲爹还威而已。」 「你娘说得可真少!清静峰的书阁里面应该也有一堆书在写天琅君的事情,你都没看懂嘛!还是你只是装做在看书!」沈清秋一巴掌往洛川的大脑打下去,大狼就哀哀哀的边哭边跑。 「师尊,我错了啦,求求你回去帮我跟齐姐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自己去道歉。」 这就不行,要不是洛川神经太大条,他们差点被齐姐扣押下来不准去找天琅君。 「好啦。」 「但是,为甚么你们会碰到他?天琅君早就被封印了,不可能出来。」 「我这么说好了,那身体感觉不像乾爹的,好像是竹枝叔叔养出来的给乾爹用的,我娘有这么说。」 洛川又提了一个沈清秋完全不认识的魔族,看来在天琅君身旁的不只有一只魔族,这样听起来很糟,天琅君复活想必不会有甚么好事。 「你乾爹有想要做甚么,从封印中出来的他应该是要对人界报仇吧?」 「乾爹没说过,我和亲娘跟他同住一年左右,从没听过他想对人界做甚么,他只是常常说人类很有趣,亲娘也喜欢人类所以他们想处的非常好,倒是那时竹枝叔叔常教我写字读书的。」 洛川说的那些事情都只是日常琐事,他想了很久才又说。 「乾爹跟洛师兄很像,乾爹有告诉我他喜欢一位人类女子,只是他被骗了。」 这事情沈清秋当然知道,那女性是苏夕颜,也是洛冰河的母亲,过去他曾听洛冰河喃喃说着那老宫主的事迹,那时候应该是左眼珠被洛冰河亲手弄瞎同时听着他自己说的。 『我的母亲就是苏夕颜啊,沈清秋你知道吗?』洛冰河边说边掐着沈清秋的脖子,空下来的手便是摸上那只眼睛。 『好像诱骗天琅君说出来人界的目的,然后生下我这杂种就弃之不顾,可是老宫主那恶心的渣,居然认出来了,拚了命想讨好我呢。』 『难怪那老狗会跟你一起陷害我。』沈清秋恶狠狠地说着,他的眼珠子已经渗满着血液,洛冰河边笑边将手指慢慢伸进去,那疼痛或许比不上被手撕双脚来的痛,然而看见自己的眼珠慢慢失去视力也不是好受的。 『可是不管我是谁的小孩,你都一样会讨厌我吧。』 『没错。』 几乎是同时,洛冰河把那眼珠拔了出来,那时洛冰河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那冰冷冷的眼神好像对一切都很失望。 这时沈清秋发现洛冰河从以前就会这样问,然而他过去都没在乎,只到现在他才渐渐发现这件事情对洛冰河来说非常重要。 「师尊?师尊!」 「怎么了?」 「我们要到啰,发呆的话会掉下去的。」洛川加快自己的脚步,他们要冲过人界与魔戒的破口,那种大裂缝依然会接到无间深渊,洛川必须全力跳跃过去,他便要提醒坐在背上的师尊要好好抓住他。 沈清秋瞬间看着白天变成漆黑的夜晚,应该是说魔界的几乎都是夜晚,没有明显的日夜之分,洛川也没多看天空几眼,他就一直跑到某座山的山顶上,那有间小屋似乎是新建的。 「乾爹!我回来了!」洛川居然能这么高兴,沈清秋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到底是太天真还是太笨? 沈清秋摇摇头不想思考魔族的想法,洛川高兴就高兴,自己要做甚么也是自已的事情。 「师尊,拐杖。」大白狼转头将背带上的拐杖咬在口中交给沈清秋,那模样就像在检棍子的狗,等着沈清秋摸摸他的脑袋后,洛川才化为人样继续呼喊自己的乾爹。 瞪着大门打开,沈清秋看着走出来的两个人,一位白衣男子和洛冰河极为相似,应该是天琅君,而另一位没见过,可能就是洛川口中的竹枝叔叔。 「乾爹,我把人带来了。」洛川上前给天琅君一个熊抱,天琅君则笑笑地接受,他准备要伸出双手抱住洛川时,一只手就掉了下来,他便用仅剩的手摸摸洛川脑袋。 「……。」沈清秋柔柔自己的右眼,确定眼睛没问题才又看着洛川继续跟乾爹寒暄,他们身旁的人便默默捡起手帮天琅君接回去身上。 「你就是清静峰锋主沈清秋吧?」天琅君看着沈清秋的眼神,好像在看甚么有趣的玩物似的,让沈清秋非常不舒服。 「乾爹,你们吃了没?我带了很多r_ou_回来。」洛川把身上那一袋行李都丢给天琅君身旁的魔族。 「洛川,你和竹枝郎去煮饭,我想和沈仙师谈谈。」 「我担心师尊安危。」洛川没马上答应,他继续挡在天琅君面前不让靠近沈清秋。 「我怎么会呢?」 「你会,师尊是四大派的人,你讨厌四大派,可惜我也是他们的人,我要保护师尊。」 天琅君笑笑不语,摸摸洛川的脑袋,他便吩咐竹枝郎帮他们准备晚餐和茶。 「那我们在外面坐着说好了。」 听到这话,洛川似乎妥协又抱了一次天琅君后,跑进屋里拿了椅子出来,然后他们就这么开始对谈。 「听洛川说,你在找破坏心魔的方式?」 「不。」 「嗯?」天琅君和洛川都疑惑的看着沈清秋。 「如果破坏的话,洛冰河会死。」 「师尊?这您没说过啊,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当初洛冰河对新磨豪不在乎的,然而从无间深渊出来后却说心魔不可缺,他就有些疑惑,然而沈清秋也不管洛冰河是不是骗他,就当作是真的。 「既然这样也好谈,把心魔给我好了?」 「你要心魔做甚么?」 「你觉得呢?」天琅君笑笑的回答,那脸像极洛冰河,然而却意外的有讨打味道。 「……给你是不可能的。」 「你对那个洛冰河挺上心的?」 沈清秋差点把手上的拐杖往那张轻浮了脸打过去,他还是忍住了,对方不是他能招惹的魔族,想到这件事他又问。 「你这副身体是怎么回事?」 「沈仙师,你的身体呢?」 为甚么这时候都要问到同样的事情上来?有天魔之血的魔族都爱答非所问吗?就爱处处跟人作对? 「君上的身体是用r_ou_灵芝做出来的,但无法支撑太久。」竹枝郎端出热茶,他还未处理好食材,就先泡茶给了他们。 「这么早就爆我的料可以吗?」 「沈仙师等一会就看的出来,先说也没差。」 「是是,跟老妈子一样。」 天琅君接过茶的手青一块紫一块的,看起r_ou_灵芝根本没办法用魔气支撑。 「沈仙师,您的身体虽然完好,实际上也有缺陷。」竹枝琅缓缓地跟沈清秋说着,他和天琅君都有发现沈清秋身上的异状。 这就古怪了?为甚么他们能发现? 「看你的脸色好像不解我们怎么能发现?」 「当然,完全没有人能告诉我答案,为甚么你们就知道?」 看见沈清秋疑惑的脸,天琅君的笑容越来越深,这让沈清秋有点害怕,不是那张相似的脸让他害怕,而是天琅君散发的氛围觉让他觉得恐惧。 「你的血还是红的吗?」 「……我并没有喝下天魔之血,但是我的血并不是红的。」 沈清秋让修雅剑出窍几吋,他的左手变附上去,让掌心多出一道血痕,流出来的血液仍然是漆黑的。 「让我看看?」 天琅君抓着沈清秋的左手,他沾一点血舔了一下。 「的确没有,但很像。」 「甚么意思?」 天琅君指着自己的身体,哪种残破不堪的身体跟沈清秋一样?不可能,沈清秋自己的身体还是个天然的r_ou_身,不可能像r_ou_灵芝一样遇魔气就损毁,更何况是那魔气并不属于他的…… 「……。」 沈清秋突然觉得自己身体变得好沉重,他不敢相信会是这种答案,可是洛冰河确有告诉他过。 「沈仙师,应该有不少人说过体这身体诡异?却找不到原因?」天琅君笑笑地说着,一手撑着脸看着沈清秋沉下来的神色。 「毕竟那是你生活的地方都是同样体质的仙人,他们可能无法解释这异状,但是这异状却和我们很相似,所以我们感觉得出来。」 沈清秋又想起来一件事,他曾去万剑峰碰过【红镜】,然而那把剑依旧没有异相,红镜的判断是他魂魄是正常的,然而他却听到细小的剑鸣。 「你这样的人很少见,元神被修补并不是容易的事情,被撕裂又被修补想必很痛苦吧?」天琅君好心地给沈清秋一个利落的答案。 「可是不同的元神很难融合,你还是活下来了慢慢适应着参差不齐元神,然而却没有完全修补好,我想帮你修补的人应该也很痛苦吧。」天琅君的话几乎一一揭开沈清秋的想不通的事情。 『材料比较少,所以先给您一只手。』 撕裂元神的痛苦就跟断了手脚一样差不多,甚至更痛苦,就算是魔君也难以忍受。 『你的手脚都是我给的,然而就是这只左手和左眼睛不是。』 就只差了一些,他自己的左手和左眼就是无法好起来,然而就是因为对洛冰河的魔气和灵气有了反应,自己的元神甚至为了修补干脆选择让魔气去弥补不足。 『若不是在梦境中,我真的很想再一次摧残师尊。』 这意思果然是说,他不想伤害到自己的元神,怕脆弱的元神再次受损。 沈清秋最终是崩溃了,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些事情,那些不断折磨他自己的罪恶感有涌了出来,明明是他一再的虐待洛冰河,以为自己倒死都要受到凌虐,最后居然还是被洛冰河放过了,还把他救回来。 就只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会对他好的师尊所以产生了希望吗? 他怎么没想过沈清秋这人早就对他恨之入骨,永远都不会原谅他将自己手脚撕裂这件事,甚至连眼睛都是洛冰河亲手挖出来的。 沈清秋内心不可能没有矛盾,他怕洛冰河的感觉是真的、可是他想弥补那些事情也是真的,但就是没想到,洛冰河比他更早期望着自己能改变,甚至修补他的手脚和撕裂的元神,也要等着自己改变。 为甚么要这样对待他这种人? 为甚么不干脆杀了他,这样就放过他也放过自己啊! 这种事情根本没必要…… ** 『沈清秋,你只有谈到洛冰河的事情时才像个人,平常就跟无欲无求的仙人一样。』 曾有一次和齐姐吃饭时,她说出这样的见解,然而沈清秋那时候甚么都没说。 『我想你们这些人都不太懂喜欢的意思吧?』齐姐对这件事很有心得,虽然她所遭遇的是伤心的结果。 『他很喜欢你喔,像个疯子似的,你每个动作每个眼神,他都很在乎。』 『尤其在你看他或响应他的时候,洛冰河就像个孩子拿到糖一样,高兴的不得了。』 齐姐放下筷子,拿了酒壶给自己到了一杯酒,又说。 『可是,有时我觉得他好像为的等你说某些话,等了很久很久似的,那时候的眼神我完全无法理解,又悲伤又高兴,相当矛盾。』 『……真是疯了,为了我这种人。』沈清秋只说了这句话,齐姐却笑了。 『可是,你不是承认自己对他有意思吗?』 『我只希望他能自己过好生活,不用在乎我,不值得。』 『你希望他有更好的,这话不就是在乎了?沈清秋。』 『……难倒除了我在的清静峰,就没地方生活吗?要逼我赶走他吗?』沈清秋有点生气的说着这样的话,却让齐姐笑得更开心。 『你舍得吗?他说过你要他留下来,刀子嘴豆腐心的。』 沈清秋不想再跟齐姐谈这种事情,他便自顾自地吃起饭来。 『有时候人啊,受了伤后才知道喜欢是甚么,想要的是甚么,我想你们两个人都是这样的。 越明白自己的心思后,才知道伤害着对方多深,有时想逃避却又想弥补过错。』 最后、最后,你还是会希望对方能过得好,过得快乐,看着他能幸福的笑着,不再为了自己纠结痛苦。 只想着牺牲自己去为对方好,虽然很扭曲,有时也没有必要。 但是,沈清秋,这就是喜欢阿。 _待续_ 第二十一章 、前身今世的执着 「你师尊还在冷静吗?」天琅君看着自己的干儿子从树林中走出来,方才他走进树林将泡好的茶拿给沈清秋。 「是啊,师尊似乎想了很多事情。」 「真是的,把心魔给我不就行了?」天琅君撑着脸看着洛川。 「干爹,您这身体无法打赢师兄的,而且……嗯,虽然我觉得你不会在意,洛师兄是您亲儿子。」洛川慢慢的把这事情说出来,天琅君果然是一脸不在乎的样子。 「我认识你比那儿子久,洛川。」 「嗯。」 洛川也明白天琅君的反应是甚么,他们魔族对这种感情都谈得很淡甚至不关心,然而对天琅君来说这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却因过去经历他不得不如此放弃去关心。 「那儿子怎么样我不管,也不想管。」 「君上,他像苏夕颜。」竹枝郎曾见过洛冰河一次,那次只是撇了一眼,竹枝郎就知道这人肯定是苏夕颜和天琅君的孩子,脸和双眼都像极的父母。 「只是他在幻花宫。」他无情的附加了这句话,竹枝郎确实在幻花宫的领地里看到了他。 「果然是她的儿子。」 「才不是这样!干爹,洛师兄他想毁了幻花宫才进去的。」 「这样啊。」 他们完全无法讲到任何重点,就算谈的都是洛冰河,他们三个总带着各自的想法去想象洛冰河这人的举动,甚至都无法明白这一切为何会走向这样的方向。 「师尊!您要休息吗?」 他们讲了很久始终没有结过或结论,在这情况下他们也忘了时间,甚至沈清秋早就自顾自地走想进去房里休息。 「嗯。」 「沈仙师您到底想清楚了没?」 「我要确认清楚才会告诉你。」沈清秋瞪着天琅君,他看了看拥有天魔之血的魔君,身穿着白袍就像个普通人,然而他头上的罪之印却说明天琅君是一个实实在在的魔族,那双冷冽的眼睛完全和洛冰河一模一样,令他感到厌恶。 「怎么?让你想起我那儿子?」 「你恨苏夕颜吗?」 天琅君原本的笑容都冷掉了,他思考一下并在展开笑容告诉沈清秋。 「我依然喜欢她。」 「……是吗?」 沈清秋听不出来那句话饱含着什么样的情绪,如此平淡的说着自以依然喜欢她,却有一股说不出的违和感,彷佛那句话中还有隐藏着满腔的怒火以及悲伤蓄势待发。 「你呢?对我那儿子,是抱着甚么感情?他现在做的事情应该有违你们苍穹山的规矩吧?」 「……。」沈清秋也没有马上回答,天琅君笑笑地问。 「说一下又无妨?」 沈清秋淡淡地告诉那三位魔族。 「是不是喜欢对你有意义吗?」 「这会让我决定是否将你从我那儿子身边带走。」 「忌妒了吗?」 趁天琅君还未开口前,沈清秋把怀中的曾经包覆在婴儿身上的布巾丢到天琅君身上,对方有点惊讶地看着他的举动,他才拿下那白布来看,原本没有甚么情绪的脸渐渐出现了困惑,然后那困惑却变成震惊。 「为甚么你会有这个?」天琅君将那块布拉开,白布上有着很多细致的花纹却因为时间的关系变得模糊且泛黄,可是仍看得出来是一张漂亮的布料,然而也有些地方有着不自然的污渍,天琅君仔细看后便知道那污渍是甚么。 「我捡到洛冰河时他身上包着这块布,那上面都是鲜血,我看着那布紧紧包着那孩子时,就知道那母亲是拚了命保护他,那孩子对他来说有多重要?你知道吗?」沈清秋指着天琅君,指着他身上。 「现在我也知道,你确实还是喜欢的苏夕颜,你身上的衣服和你手上的布都是同块布料。」 听到这些话,天琅君没有回话,甚至连竹枝郎和洛川都震惊得无法言语。 「我听说苏夕颜是被害死的,但是她拚了命保护你和她的小孩,然后那孩子活下来了,你应该要知道这件事情。」 「你想要怎么样?要我跟他相认?还是要我放弃拿心魔的念头?」天琅君好不容易对他说了一句话,却像对沈清秋示弱一般。 「随便你,你怎么想都不关我的事情。」 「你知道他是我的小孩时,你没想过要先杀了他吗?推下无间深渊也真是愚蠢的决定。」 「我从来都没想过要杀了他,不管何时有多少机会,我只是想着要赶走他而已,要他自己去别的地方生活,谁知道,他就是不肯。」沈清秋冷冷地跟天琅君说着他以前多么希望洛冰河就离开清静峰,不要出现在他面前,就是没想过要杀他,就跟过去他在厌恶柳清歌也没有真的想要杀了他一样。 「我养育他只是意外,我从没想过要救他,要让他留在清静峰。」 「但你还是做了。」 「对,我还是做了,我还是养育这魔头。」 沈清秋甩头就走进去屋子内休息。 ** 沈清秋原本打算来到魔界时都不愿意休息,他心中太多困惑想要问着洛冰河,他也有许话想跟他说。 所以他还是闭上双眼等着自己沉睡下去,没一会,沈清秋张开双眼,印入眼帘的便是清静峰的竹林,果不其然一下子就看见洛冰河朝着他走来,那张脸相当y沉并饱含着愤怒。 「洛冰河。」沈清秋才出口,洛冰河就使劲地把他抱入怀中。 「师尊,你是躲去哪里?你知道整个苍穹山都在跟幻花宫对抗。」 洛冰河伸出手抓着沈清秋的脸让他只能看着自己,然而这举动充满着强烈的控制欲望。 「师尊你这眼神真的让我好讨厌。」就像他过去在威胁沈清秋一样的语气,可是沈清秋却不为所动,只是静静的看着洛冰河带着轻蔑的眼神。 「……师尊,你怎么了?」 沈清秋的反应让洛冰河发现不太对,一下子他的声音也缓和下来。 「为甚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你知道了?」洛冰河低下头蹭着沈清秋的脸,好像在安慰他似的,又好像在奖励他。 「你有病吗?撕裂自己元神、然后心魔却又修补你的元神成为一部分?」 沈清秋推开他的脸,让自己能好好看着洛冰河,对方却露出满意的微笑,默认沈清秋的猜测都是对的。 「你还敢跟我说心魔一点都不重要?」 「若没那老鬼捣乱,把心魔放在无间深渊一辈子都无所谓,可是现在我拿着了就得保护好,然后我要报复那老家伙。」洛冰河又伸手拉开沈清秋脸上的眼罩,他看着那只赤红的眼珠。 「我没想到,师尊的元神恢复得还不错,不过看起来您还是有点魔化了。」 「你还是听不懂我的话吗?洛冰河。」 「我懂啊,我懂啊……可是我不会听你的话,你从来没有资格命令我。」洛冰河神情变的高傲语气也是,彷佛他已经掌握了魔君的地位,可以跟过去一样为所欲为。 「你只要记着,我会抓你回来,然后永远关在地牢。」 「疯了,你又疯了,你真的没有被心魔控制吗?」 洛冰河没有理会沈清秋的话,他低下头啃咬着沈清秋的颈子,不轻不重的用牙齿磨着柔软的皮肤,然后又舔着。 「为甚么要做到这种地步?我一直想把你赶走,为甚么还妄想着我会对你好?你其实只是想用别的方式报复我是不是?」沈清秋不懂那到底是甚么样的想法,不去憎恨一个一直侮辱和毒打你的人,还不断去给自己渺茫的希望,沈清秋完全不能理解。 「师尊讨厌我吗?」又是这个问题,沈清秋已经听了无数次。 「我没有,以前我只是想让你离开清静峰而已,我只是幼稚的忌妒你而已,连推你下去无间深渊时都没想过要杀你。」沈清秋不知道自己为甚么要跟他说这么多。 「所以我求你,就这次听我的话,拜托你别再管那些人了。」 忽然,洛冰河把他推倒在地上,双手被抓住压在地上,洛冰河又将一只腿往沈清秋的双腿间卡着。 「我办不到,已经都到这地步了,我连北疆的魔族都收复,想要一举把幻花宫都并吞,可是现在居然连苍穹山都来搅局……而且,他们已经发现我的身分,其他派是我的敌人了。」 「都这样还不收手?」 「我为甚么要收手?还不是跟以前一样,所以人都说我是恶人、孽种、畜生,每个人都这样对我,那我也只能反击不是吗?师尊,你告诉苍穹山的要防范我,我都没理会他们已经很好了。」 听到这种话,沈清秋气坏了,这样子他所做的一切都像是前功尽弃,原本想要保住洛冰河的身分却还是失败,而洛冰河却想一如既往的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 忍不住怒火,沈清秋一脚往洛冰河的腰上踹,虽然对洛冰河来说不痛不痒,这举动却也让他松手。 趁这瞬间沈清秋反将洛冰河压在身下,然后双手却失控的去掐住洛冰河的颈子。 「师尊,你这不是想杀我吗?」 「……。」沈清秋纠结的看着自己的举动,他那瞬间居然想着不如就在这里将洛冰河杀死算了,就没有必要重颠覆撤。 可是,他做不到,如果他能做到,早在洛冰河刚进苍穹山的时候就可以下手,然而他依然没有做下去,就像现在一样只能松开双手,让洛冰河自己坐起来看着他。 「师尊,这次我真的不会对苍穹山下手,这样就好了吧?」 「你还想合并两界吗?」 「管理比较方便啊。」 沈清秋摇头,他无法认同这件事情。 「师尊,你又怎么制止我?这世界上应该没有东西能应付我或心魔了。」 洛冰河又再度伸手抱住沈清秋。 「不,大概只剩师尊有办法应付我了。」 「疯子。」 「对,想到师尊我就跟疯子一样。」洛冰河的手不安分地在沈清秋身上摸着,不清不重按着沈清秋的腰就像对待喜爱的女性般,这让沈清秋越来越困扰,他便握住洛冰河的双手手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到底把我看作甚么?」 洛冰河露出笑容,他看着沈清秋的眼神变得很深沉抱含着许多情绪甚至激动。 「我从以前就很尊敬师尊,到现在也是,这样想法一直都没有变,就算那时候师尊对我在残酷,我一直一直都希望师尊能转头看一下我。」 如此疯狂的想法让沈清秋皱起眉头,他得承认自己从来都没发现过,现在才明白这人如此的执着自己。 「不管哪次失去母亲后,我能想到的就只有师尊一个人,一厢情愿地只想要依靠师尊,执意地想要跟在师尊身边,我如此的成崇拜您,喜欢您,甚至想要得到您。」洛冰河说这些得时候他的眼神特别痴狂,彷佛随时都想把沈清秋吃了一样,一再靠近一再得寸进尺的触碰沈清秋。 「见到你死了那瞬间,我才知道得到了整片江山又如何?得到那群女人、那些部下又有甚么用?我的心还不是一样空洞一样没有被填补。」他细碎的轻吻沈清秋的脸,他是如此地地珍惜着眼前的人。 「……而且你死前终于跟我道歉,可是我好痛苦,你死在我怀中,就像再看到自己母亲死在眼前一样痛,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却一下又失去了。」 「所以呢?你后来了做甚么?」沈清秋知道他这样的元神很难被招换回来,毕竟一部分的元神是属于活人的,是洛冰河的一部分,这会阻碍招魂法术的进行,说白了一定会失败。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意在寻死 作者:雷德13号 第11节 「把心魔埋入胸口中,死在你身边,我想来找我的部下应该都吓坏了吧,一位魔君为了一位卑鄙小人而死,不知道那里会传成甚么奇怪的故事。」 沈清秋听到这些深深的倒抽一口气,才开口说话。 「就为了我这样的人,有必要吗?」 「不行吗?我就喜欢啊。」洛冰河又低下头去轻吻啃咬着沈清秋的颈子。 『从来没得过的东西,我怎么会放手。』 以前的沈清秋就像他吃不到的糖似的,永远只能观望着、永远只能看着他离着自己远远的,现在的沈清秋却是他手中的垂手可得的糖,他绝对不会放手的,那个永远都只是背对着他的人终于转身看他、对他好、甚至开始喜欢他,为甚么要放手呢? 「我知道了。」沈清秋伸出左手摸着洛冰河的脸,然而那语气平稳却充满着忧伤。 「师尊?」 「我要离开了。」 「为甚么?师尊你又要丢下我?」 洛冰河不敢置信的看着沈清秋,他不能明白沈清秋的决定,难道他的让步还不够吗? 「我不能放着你被心魔侵蚀,听到你做的事情就很清楚了,你必定需要心魔,然而那东西只会一步步侵蚀你。」 「……师尊要去哪?」 「找出能压制心魔的东西,我的师尊至少还跟我说过,这世界就算出现再可怕的事物,必然另一端还是会出现能相抗衡的东西。」沈清秋摸着洛冰河黑发,然而洛冰河却感受不到那温柔的举动,他的双眼充满着对沈清秋的敌意,却又压抑着那份激动。 「你能答应我忍个几年吗?」 「为甚么?你根本没资格对我说这种话。」洛冰河任性的说着并怒瞪着沈清秋。 「如果你对苍穹山的人下手,你这辈子也不用见到我了。」 「师尊!」 「你现在对我动手,我的元神就会溃散!」沈清秋的怒吼让洛冰河原本要掐上来的手停住,他便看着洛冰河咬牙切齿地放下手来。 「我一定抓到你的,师尊。」 「你就试试看。」 充满怒火的洛冰河也说不出下句话,他看着沈清秋也沉默下来,自己那股怒火也消散得无影无踪只剩满溢的悲伤填满着胸口。 他们都不明白这辈子怎么也是这样,无法留住对方,注定要离开一个。 沈清秋看着洛冰河低下的脸庞有一道浅浅的泪痕,这样再看着魔君哭还是第一次,虽然稀奇却让沈清秋感到悲伤,原以为他这辈子能弥补洛冰河不完整的童年,然而最终还是因为自己的出现让他无法得到一个完美的人生,就因为这人只想要靠近沈清秋,而自己却一在地想要远离他。 唉……,沈清秋叹息着,这次却不一样,他这一生只想着要怎么对他好一些,只希望他能过得幸福一些而已。 感觉到洛冰河紧挨着自己,就像个受伤的孩子,沈清秋也伸出双手轻轻抱着他。 ** 「沈仙师,休息够了?」天琅君看沈清秋终于从房里出来,然而天琅君身上的束装却改成另一件有个着披甲的衣服。 「发生甚么事情?」 「师尊,北疆的魔族想要打过来,而且其他门派好像也跟幻花宫打了起来,我们应该回去苍穹山了。」洛川也整装好自己,他身上有少许伤痕,似乎有帮忙天琅君击退一些魔族。 「就你回去吧,这是交代给你的事情。」 沈清秋将刚写好的信给洛川,然后他又把一个小瓶子给天琅君,而洛川和天琅君一样同时把沈清秋给的东西都打开来看,两位魔族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脸色。 「师尊!您这是甚么意思?」 「对,你甚么意思?」天琅君同样不解,他手上那东西是沈清秋自己的血r_ou_,这意思是要他用这去养新的r_ou_灵芝吗? 「洛川照做就对了,天琅君要不要做就看自己,用我这身体做出来的躯壳应该可以适应你的魔气,这样你便有办法跟洛冰河打持久战了。」 「你这是再利用我吗?」 「这只是互相利用罢了,你我都有好处,有何不可?」沈清秋回应很干脆,让天琅君不知所措。 「如果你能再帮我保护苍穹山的话,我会很感激你,我没办法知道我何时会回来,到时候洛冰河是不是会打苍穹山的主意我也不清楚。」 「师尊,你这是要去哪?」 「找我师尊。」 _待续_ 第二十二章 、混乱的人界 「干爹,你有办法领导南疆魔族防住战线吗?在养出新的身体前。」洛川离走前还是不断问着天琅君同样的问题。 「你当我是谁?如果这一点小事情都做不好,我能当作魔君吗?只要那儿子没亲自带头都好解决,他肯定忙着修真界的事情就已经焦头烂耳。」 「好的,干爹。」就在洛川准备离开前辈天琅君叫住了。 「洛川。」 「是?」 「你喜欢人吗?」天琅君淡淡地问着他。 「喜欢,我知道有些人不喜欢我们,可是他们接纳我了,所以我相信一定有人会继续接纳魔族的存在,而且……」 『我喜欢他们,跟他们讨厌我,本来就是两件事,我不会因为他们讨厌我,就要成为他们厌恶的魔。』 「君上。」竹枝郎默默地将天琅君从椅子上扶起来,看着天琅君有些茫然。 「小的认为,沈仙师说的是事实,当时我们对她的认识,真的有可能背叛或讨厌您吗?或许另有其人要陷害您。」 「是吗?」 「我们都不认为她真的讨厌我们吧?」竹枝郎知道自己有时很愚钝,可是他和洛川一样仍然懂得分辨谁喜欢他们,谁是真心对待他们的。 「嗯。」 在他们结束这段对话的同时,两条巨大的灰狼跑来趴在天琅君面前。 「君上,北疆的魔族已经来到边界了,请准备开战,领头是漠北氏。」 「你们一族去打前锋,带着铠甲兵。」天琅君甩手将自己的血化为一具具黑色的士兵,让他们跟着那两只巨狼上去战场,南疆魔族并不多,可是战力不差,甚至一只比一只大。 「竹枝郎,养出新的身体要多久。」 「难以确定,这些血r_ou_能并不是一般血r_ou_,在下会尽快养育出新的身体。」 听到这回应的天琅君喃喃道着。 「之后还要去苍穹山……真麻烦。」 *** 「没看到清静峰峰主?不可能!这人是能跑到哪里去!不在苍穹山吗!公仪萧居然敢背叛!」老宫主对着那些同门的人怒吼着,沈清秋从水牢逃走就已经完全重创幻花宫的形象。 「忘恩负义的人!忘恩负义!当初我花了多少时间栽培!一个两个都跑!」 「爹爹,别管了,现在洛师兄替着他就行,况且北疆不就成为我们的领地了吗?」小宫主在一旁安抚自己父亲的脾气,不时的注意着洛冰河的脸色,可惜一直没有得到响应。 「是,这倒是,冰河。」 「是。」 「你带几个弟子继续去说服天一观与我们同盟,不能让苍穹山继续嚣张下去。」 老宫主的意图自然是吞并天一观和苍穹山,昭华寺依旧在观望着情况保持中立,老宫主也只能指望天一观这没规矩的大派能帮助他,然而偏偏很多小门派都是从那分歧出来的,那些小派都在极力制止天一观倒戈,甚至部分天一观的人也如此。 「沈清秋、沈清秋,你可是个麻烦人物……在你进苍穹山前就一次又一次阻碍我,现在你的正道正在毁了你。」老宫主恶狠狠的低吟着,他所说的那些事情便是沈清秋无心的扫荡人口贩子和官商勾结,以及替小门派主持正义时与幻花宫的利益冲突,几乎是无数的事情都跟沈清秋流浪的时候有关。 沈清秋从以前也没刻意去看谁的面子过日,他也不怕得罪人,沈清秋只在乎谁得罪他。 就算是现在的他,也清楚正派的人也没有特别容易,便更不在乎自己得罪谁,说是行侠仗义也称不上,沈清秋也只是跟着一些小门派除魔过日,碰上凡人求救便答应而已,用自己的方式过活。 门派与凡人间的强大利益关系,造就了幻花宫的规模,老宫主的行事方式就是如此,然而年轻的沈清秋总和那些小门派一再的挡着他们的钱流,就只是为了微不足道的仗义。 最让老宫主火大的就是沈清秋曾在金兰城领着小门派的人和昭华寺的人,跟他们对峙,制止他们的人去跟平民索取除妖的金钱,就只因为沈清秋看对方是个贫穷的女子还有孩子需要养育,指责他们居然对贫弱的百姓要求视而不见,更揭发他们官商勾结。 「幻花宫轮不到你教训。」老宫主最后这么自语着。 而洛冰河都把这些听在耳里。 ** 「齐姐!」 洛川再回到苍穹山前,他一路上看到许多妖魔蠢蠢欲动,似乎因为魔界的乱象都开始想顺便在人界搞乱,这让洛川感到非常不安,他去齐姐那里一趟。 进了城里,里面弥漫着不安的气氛,所有人都在说着魔族的事情,而门派间的恶斗也越来越激烈,洛川看见齐姐已经穿上着苍穹山派的道服,身上也有几处狼狈样子,然而她依然认真的指挥士兵们去防守城镇。 好不容易注意到洛川的存在,齐姐一转头就问。 「洛川,沈清秋呢?」她没得到答案就被洛川紧紧地抱住,可有多少年没被男人这样抱着,齐姐差点想出手揍下去,却因为感觉到洛川发抖着,她便放弃动手。 「师尊离开了!他去找师祖,不知何时回来!」 「去找哪个?清静峰的混蛋吗?」齐姐堆开洛川然后要他看着自己好好说清楚。 「应该是,齐姐现在怎么回事?南北疆的魔已经开打的,不可能波及到这里。」 「笨蛋!现在各大派混乱,不只魔族连人都会趁火打劫!」 「齐姐,那……」 洛川还没说完就突然将齐姐拉到身后,露出凶狠如同野兽的低鸣。 「洛师兄!」 不知何时洛冰河已经出现在他们附近,洛川知道洛冰河很强,却没想到会能在他与齐姐都没发现的情况下出现,甚至还是故意让洛川察觉到,此举动能让洛川感觉到自己的生命随时都能受到威胁。 同时齐姐也露出警戒,洛川发出示威般的低鸣时,她立刻明白洛冰河的变化不是说闹脾气就能带过,眼前的人根本和她从小看大的孩子完全不一样。 「洛冰河,你现在回来做甚么?不是要伺候老宫主吗?」 齐姐拉住洛川要他冷静,现在还在大街上不能让洛川失控魔化,势必会引来混乱。 「齐姐,一切都是为师尊而做的,我可是忍气吞声地在做这些事情。」 「真敢说,为了他好何不马上放人走!又不是不知道你师尊身体不好!」齐姐看到洛冰河那种冷漠的眼神就无法冷静下来,她心中是一把把怒火在烧。 「你可知道沈清秋一直在愧疚吗?一直在说自己没照顾好你,大家都以为你死了,他却坚信你没死,他那一年一直在虚实中徘徊,完全看不清自己身处何处。」 洛冰河听着齐姐这么说,他眼神却越来越冷淡,彷佛受苦的人才是他。 「洛川,师尊在哪?」 「洛冰河!」齐姐想冲上去大骂,立刻被洛川抓住,洛川的双眼中充满着敌意,魔气也渐渐泄露得出来,他已经不在乎自己的身分是否会暴露。 「我不知道,你为何不自己去南疆找?」 「师尊没从魔界出来?」洛冰河睁大了眼睛,他以为师尊和洛川同时出了魔界,没想到沈清秋是在魔界和他们分别。 「沈清秋没出来魔界?」齐姐也吓了一跳,身为修道人最忌惮的地方就是魔界,那里充斥着魔气根本不是人能存活的地方,只要有人气就会引来魔族。 「师尊没出来,或许已经在某个地方,我也不清楚。」 洛冰河知道洛川没说谎的理由,他几乎随时都在使用梦魇之术就希望沈清秋有露出破绽的时候,然而一直失败。 「还在魔界吗?」 「不知道。」洛川豪不示弱地回答洛冰河。 「那么前峰主的去向,齐姐知道吗?既然师尊要找师组的话。」 「谁知道!就算知道会告诉你吗?你何不问问老宫主!」 「他不会知道的。」洛冰河笑笑地说着。 「洛师兄,你到底想做甚么?想成为魔君?想毁了整个修真界?」 「我只是希望师尊能好好待在我身边。」洛冰河有意无意地拍拍自己腰上的心魔,那把剑的魔气便随着窜出,就算齐姐没见过也知道那把剑是多么危险。 「你真的疯了!沈清秋养育你才不是为了让你变成这种疯子!洛冰河,有一堆方式可以用你偏偏要选一个伤天害理的做法!」 「即便伤天害理,我也要做。」 「……你为何要这样折磨沈清秋?你真的认为这是为了他好吗?」齐姐终于明白洛冰河已经没有人可劝说,那样着执着是疯狂的。 「只要他在我这,就没人能动他。」 「洛师兄,你这样绝对找不到师尊的,我原本不敢相信你可以让师尊说这种话,看来我错了。」洛川皱起的眉头渐渐松开,他露出相当失望的眼神看着洛冰河,然后他告诉洛冰河。 「师尊说,他会回来杀了你。」 听到这样的话,洛冰河居然笑了,他露出的笑容彷佛是孩子得到糖果般的灿烂,却让旁人感觉到不寒而栗。 「我等着。」 ** 『师尊,魔族喜欢上人会怎么样?』 这样天真的问题,是洛川刚来到清静峰时问的,那时候沈清秋只露出苦笑。 『不行吗?』 『没有不行啊。』沈清秋轻声地回答洛川,然而语气却轻飘无力,彷佛在吐露出无奈似的。 那时,洛冰河也在身旁,只是静静地听着他们对话。 『师尊看起来很困扰。』 还不会变化成人型的洛川就摇摇尾巴窝在沈清秋脚边。 『……会很辛苦。』 『很辛苦?』 『嗯。』 沈清秋摸摸洛川宽大的脑袋,他就像个孩子一样单纯问着,向孩子一样不懂自己身处的世界比他想的还复杂好多,人们就如同林一样变化莫测,永远猜不到他们可以做出甚么,在想些甚么。 『会比任何人都痛苦以及辛苦。』 彷佛是亲身经历的说着,洛川和洛冰河都看着沈清秋双眼充满着复杂的情绪,他们不知道师尊心里在想着那些事情。 或许是曾经最疼爱的女弟子毫不知情的喜欢上混血魔君最后却失去归宿、也许是曾经是自己妻子的女人背叛了他、又有可能是想到传说中的魔君喜欢上人界女子却落得被封印的下场,而女子惨死在河边…… 也许,是他发现那恨着自己一生的人,其实就只是喜欢着他。 他们曾经都如此单纯。 单纯的令他痛苦不堪,令他无法承认自己同样的也喜欢着,也曾想过一样的事情。 『就算痛苦,也不要迷失了。』 沈清秋唯一能说的也只有这样的话而已。 _待续_ 第二十三章 逆转 苍穹山与幻花宫的关系越还越恶劣,许多门派也开始选边站著,甚至天一观这大派竟然分裂成两个派,四大派也就只剩三大派。 昭华寺依旧保持著中立不去参与恶斗,不断的在协调两派,却没有任何效果。 从沈清秋失踪後,幻花宫不断拿著这点去攻击苍穹山,一年两年都不曾间断,执意的要苍穹山交出人。 而南北疆域的魔族的恶斗也突然一面倒,北疆魔族在打入南疆第二年时被突然窜出的黑色军团打的七零八落,带头的漠北受到重伤并且不知去向,到处逃窜的北疆魔物竟是跑回了幻花宫的领域。 这让幻花宫的立场变得极为不稳,身为大门派居然拥有许多魔族军队,老宫主以为洛冰河是帮他消灭了北疆魔族才会让那些魔逼不得已攻打南疆,没想到完全不是。 「洛冰河这是怎麽回事!」 「我照您说的去收复南疆魔族,只是失败了。」 「失败的东西就不应该留下来!给我把他们杀光!」老宫主愤怒地对著他咆啸。 老宫主一直以为这人是个听话的家伙,明明把他从冰冷的河川中救了回来,还特地拿幻花宫珍藏的密药给他,甚至将首席的地位交给他! 还对自己说的话明明百依百顺的,甚至告诉他苍穹山的清静峰峰主不是好东西,私底的峰主也不过是个卑鄙的小人。 「不该留魔族活口!洛冰河!」 然而,这时洛冰河露出的微笑令他感到恐怖,这瞬间彷佛他所知道的一切都是谎言。 「你那是甚麽眼神?」 老宫主才说完他身旁就出现一位女性伸出尖锐的指甲抵著他的脖子,是纱华铃。 「您不是一直说想要壮大幻花宫吗?」 「所以你就与魔族为伍吗!」 「对啊?你不知道外面的人都说我是杂种吗?你知道事实啊,可是却因为我像极苏夕颜才收我对吧?」洛冰河思考了一下然後跟老宫主说。 「我记得您说就这张脸最像吧?可是您看清楚。」 下一刻,洛冰河的双眼闪烁出红光,身上窜出大量的魔气几乎把整个大厅都笼罩在魔气之下,老宫主坐在高位上看著洛冰河的脸,那瞬间他彷佛再度看见天琅君出现在他面前。 「你、你这怪物!」 纱华铃听到他这话马上掐住老宫主的脖子。 「你应该叫他君上,老头子你这幻花宫早就是君上的东西了。」 「别弄死他,这人毕竟也是恩人。」洛冰河冷冷的对老宫主笑著,老宫主只是发出断断续续痛苦的呻吟。 「我不会让您太难看,毕竟您也是个博学多闻的人,还有许多事情要问您呢。」 洛冰河不在乎接下来有多少幻花宫的人会反抗,他就让纱华铃带著黑色的铠甲武士把老宫主拖走。 他已经没耐心跟这些人演戏,北疆的魔族失去漠北君的领导已经四分五裂,此刻他必须亲自出马去把那些魔族全部唤回来重整旗鼓,再度攻打南疆。 而且沈清秋自此以失踪将近两年,他早已不想跟那些们派玩游戏了,明明快要攻下的南疆竟突然把他们击退,势力越来越壮大。 洛冰河不想关心,那些魔族他还是有办法打败的,只要心魔还在谁都不是他的对手。 ** 「我说大王┅┅你怎麽把自己搞成这样?」 「闭嘴!」 尚清华已经跟漠北抱怨了好几天,漠北君只能继续在床上对他发狠。 安定峰峰主只能叹气把他换下来的绷带捡起来拿去处理掉,他回想著好几日前回到自己的房舍就撞见浑身是伤的漠北倒在他房里,他都快吓死了,一去把漠北翻身更不得了,肚子根本被挖下来一整块r_ou_。 问他发生甚麽事情却死都不说,只是一直抱著自己肚子痛苦的哀嚎,尚清华根本不知道该怎麽办,他只好先把自己几件衣服拿去塞在漠北怀中止血。 才冲出去安定峰的仓库偷拿了几罐贵重的药撒在漠北身上,他还不知道这样乱洒药居然有效果,血很快就被止住,尚清华才有办法把人拉到床上休息,直到今天漠北才能起身骂人。 「倒底能不能告诉我发生甚麽事情了?怎麽突然要打南疆?然後幻花宫又怎麽回事啊?」 「哼。」漠北还是一如既往不想理会尚清华,他也只能叹气。 「这天下能把你打成这样的有几人?要是他攻打幻花宫怎麽办、你怎麽办?」 「┅┅。」 「噢┅┅你不想说就算了啦,我去拿吃的。」 尚清华也不继续逼问漠北,他虽然是被漠北留下来当间谍,却也没被当作一回事,当初他们见面也是这种情况,漠北受伤、他救了起来。 反正没人当他这安定峰的人是一回事,就只是个杂工罢了。 「跟我走。」 「啊?」尚清华以为自己听错了,刚刚漠北说甚麽? 「去北疆。」 「为甚麽?我要留在苍穹山。」 「南疆会打过来,幻花宫也会打过来,你跟我走。」 这下尚清华终於懂了,漠北会这麽理解也是正常的,尚清华早就知道南疆带领的魔是谁,他们不会打过来的,然而幻花宫却不愿意放弃这主意。 「好吧,我知道了。」 「那就┅┅」 「漠北,你留下来。」 尚清华趁漠北还楞著的时候马上跑出去。 ** 今年的冬天来的特别早,洛川开始飘著碎冰,天空也飘著细雪来。 在这时候总会看到一个人站在墓碑前慢慢地清理墓碑,他应该每年都来的┅┅然而洛冰河却没看到,他只看到母亲的墓碑旁多了一个剑冢,修雅剑就cha在上面,他挖开却发现自己的碎剑就在里面。 沈清秋以为自己会死在无间深渊吗?还是有甚麽其他用意,为甚麽他放弃自己的剑呢? 「你现在才知道回来吗?」 熟悉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愤怒,背对著她的洛冰河却露出扭曲的笑容。 「沈清秋不可能死了吧?」 「你这麽希望你师尊死吗!」 齐姐怒吼的同时居然能让自己的灵气爆发出来,这让洛冰河有些惊讶,他便转身看著那曾经照顾自己的女人。 「齐姐许久不见。」洛冰河看著齐姐披著斗篷罩住自己,依然看的出来她身上有带著武器,而他的护卫们也全都出现,竟然都是幻花宫的弟子。 「听说你狼狈地从南疆回来?居然还知道要扫墓?」 洛冰河带著北疆魔族重新攻打南疆,却被一个身分不明的魔族妖人给制止,让洛冰河惊讶不已的是,那人的脸居然和沈清秋异常相似,双眼却是鲜红色。 他马上知道这一定是沈清秋做的,可是能跟他拚的不分高下的魔族在洛冰河的记忆中根本不存在,虽然他们勉强击退南疆的魔族,洛冰河却没抓住对方。 「洛冰河,我不管你现在有什麽样的身分,难道都忘了沈清秋对你的照顾吗?」 「你知道沈清秋去哪了吗?」 「谁知道。」 「齐姐,前任清静峰峰主是你的熟识,你知道他去哪吧?」 洛冰河依然问著一样的问题,齐姐深深的叹口气,俨然是决定放弃劝洛冰河会回心转意。 「引退的人去哪我们怎麽会知道?」 「那我只能想尽办法逼沈清秋出来了。」 「你想做麽?洛冰河。」 「把你们一个个抓住,逼他出来。」 洛冰河一个手势就让幻花宫的人对齐姐攻击,那群人却被齐姐一个动作一发剑气,全部打散。 「你当我是甚麽人?好歹也曾是峰主候选人之一。」齐姐身上的斗篷被她的剑切成两片,她直接拉下斗篷,让自己的武器好使用。 她手上的剑却是一把长柄刀,她所穿的也不是长袍而是轻盈的战袍,那架是不是蓄势待发的状态,而已经卯竹全力的样子。 「我还以为齐姐是仙姝峰的。」 「哪个白痴告诉你的?」齐姐甩甩自己的武器,鄙夷的看著那些倒地不起的弟子。 「你们这群小鬼还没出生时,老娘已经在跟天琅君的军队火拼数年。」 洛冰河笑了笑,弹指唤出魔族将领们。 「洛冰河,咱们昔日情谊和关系就此断绝吧,你也没必要再叫沈清秋师尊了。」 「这样啊?」 「对,在自已母亲的墓碑面前唤出魔族,又扬言要迫害苍穹山。」 「放心,母亲的墓碑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齐姐看著再次看著洛冰河的样子,她深深地感觉到失望,和沈清秋照顾十几年的孩子变成这种人,明明他们如此的疼爱著他。 「难道你这都只是为了沈清秋吗?还是为了你自己的私欲?」 听到齐姐这麽说,洛冰河笑笑并没有说任何话。 「我和沈清秋的谈话从来没离开过你,我问过他有没有喜欢过你。」 洛冰河冷淡地看著齐姐,可是却能看出来他在等著答案。 「你也知道他不会告诉我的,我看的出来,每次你出事时他都会憔悴的问我,他做错了吗?总觉得你会做了甚麽伤天害理的事情都是他的关系、他的错。」 「而他逃出来的那天,第一件事情就是拿著你给的东西和那布巾┅┅抱著哭了两天,不断道歉、不断责怪自己,一直问我到底该怎麽劝你,到底该怎麽让你忘记仇恨。」 齐姐拿著长柄刀指著洛冰河。 「他已经竭尽所能地用自己的方式喜欢你,你却让他生不如死,洛冰河。」 那句话就彷佛是导火线,所有魔将蜂拥而上,齐姐仍毫无畏惧。 「我会让你看看,当年百战锋是如何挡下天琅君的。」 待续 第二十四章 、牺牲 「师尊,您总是游手好闲的,快退休也不能如此,行行好吗?好歹给我装个样子,让来的客人知道您还是峰主,而不是个懒人。」 「唉,小九,我都装个诗书琴画样样通的峰主好几年了,终於不用在那些达官贵人前装模作样,心情多舒坦啊!」峰主坐在自己的躺椅上喝著偷来的天子笑,他可是一整天坐在清净舍的小庭院里晒太阳看著沈清秋在扫地、跑腿、交公文、练剑还有骂他。 「能不能装模作样到底?让我对清静峰有点希望行吗?」 「喔,你对清静峰有甚麽想法吗?充满著文艺气息的地方?还是个装模作样的地方?」 「至少是个有规矩的地方才行。」 峰主听到沈清秋的话就大笑。 「好徒弟、真是好徒弟,不亏是我徒弟,嘴上说规矩,却还是每天打破规矩。」 「┅┅。」沈清秋被师尊这麽说了之後,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反驳,师尊说的是事实。 「你也都知道不是每件事情都会照著规则走,所以要自己想办法。」 峰主又捞了一杯酒,不知道他喝了几杯,看起来一点醉意都没有。 「小九,你很优秀、比谁都还优秀、努力,甚至努力过头,但我选你当峰主的原因并不在这。」 「您甚麽意思?」 沈清秋以前也没听过峰主对他说过原因,他只知道自己尽全力争取到这个位置让峰主高兴的提拔他,然而当时峰主对他的感想并没多在乎。 「选你的原因,算是个缺点吧。」 「甚麽?」 「你懂得珍惜,你比谁都还珍惜身边的人,就是不懂得珍惜自己。」峰主说的理所当然也说的确确实实。 「感觉就像你从来没爱过人一样,有一天忽然发现自己是个能爱人的家伙,也忽然发现身边的人曾经爱过你,後悔了一大半辈子,才不计一切的去爱著身边所有人。」 峰主把话说得很玄妙,把自己的理解弄得很浪漫,然而沈清秋听了却像是受到责备一样,沉下脸色来不作声。 「小九,这种事情要适可而止,你在付出一切後,记得要懂得爱自己。」 沈清秋看著峰主也不知道该怎麽回答,他能怎麽爱自己、怎麽喜欢上卑鄙的自己? 「你已经是够好的人了,小九。」峰主起身顺手拿起身旁的空酒坛,他早做好了退位的准备,早就妥妥的将一切交给沈清秋。 「以後有困难的话,记得到  找师尊,我想你有需要的,那种身体啊,活不长呢。」 「我也没想活多久。」 「等你看著那"机缘"长大後就不一样了,傻子。」 「师尊才是傻子,从来都没师尊的样子。」 师尊依然只有大笑著离开,一点都不生气。 他就这样离开清静峰,没有留下甚麽来,就不见了。 沈清秋竟然觉得有些不舍,明明就是一个不务正业的家伙,他竟然还是能对这样的人付出一些感情。 *** 「真是一把魔剑啊。」 齐姐被洛冰河的剑气弹了开来,与他缠斗许久的剑发出凄厉的剑鸣,彷佛受不了那些魔气一样。 「齐姐手上的剑是把好剑,跟我斗了这麽久都没断裂。」 「老娘跟天琅君打都没断了,何况跟你?」虽然强硬的说著,齐姐却也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已经开始乱了步调,几十年没有动用灵气很容易走火入魔。 「我不想伤了您,齐姐。」 「不想伤我?这是笑话吗?当所有人知道你在幻花宫时,谁最受伤?」动了气的齐姐吐出一口血,她依然没有失去理智,很乾脆地用手抹下嘴角的血渍。 「你师尊说过的话,你忘了吗?」 「师尊说过的话,我不会忘的。」 「好,很好。」齐姐拿著自己的刀指著洛冰河。 「为了苍穹山,牺牲性命在所不惜!」 想要将所有灵力一口气打出去的齐姐,立刻被冲过来救援的洛川制止,而原本冲上来的洛冰河被另一位人给挡下。 齐姐瞬间以为跟洛川来的人是沈清秋,但她的身体的动作却比脑袋的思考还要快,就算被洛川制止灵气的自爆,齐姐还是能把手中的剑甩出去往那人身上砸下去。 好在那人的反应也够快,打走洛冰河後还能闪身抓住齐姐的剑,那人身体和脸都跟沈清秋神似的,那一身所散发出来的气场却完全不同,而齐姐对那人发出的气息非常熟悉。 「我的天啊,你怎麽还是跟以前一样,做事都不经大脑。」 「果然是你!天琅君!」 「对对,是我,差点死了一回啊。」天琅君喘口气,把齐姐的刀丢回去给她,只见洛川一把抢走不再让齐姐拿著。 「洛川你干甚麽!」 「保护妳。」洛川直接把无法反抗的齐姐扛起来带走,离开前还恶狠狠地瞪著洛冰河,似乎铁了心洛冰河当作敌人。 「看来就剩我们俩培养感情了。」天琅君看洛冰河也不急著追他们,就开口说一些无聊的话语。 「为甚麽要妨碍我?天琅君。」 「怎麽说,就是报恩吧?」天琅君抓抓自己的脸好像也不是很确定自己的想法,不过他做了就做也无所谓,这个身体比想像中的还要好用,当然要多多善用。 「你看看这身体,适应魔气的仙体多麽少见?刚好又受到同血系的影响,相性非常好,就跟混血的一样。」 不知这话是有意还无意的,洛冰河听了就感到一股火冲上来,他拿著心魔就是往天琅君身上砍,结果并没砍著还被一把眼熟的刀挡下来。 「就连剑都分不清主人呢。」天琅君好笑的看著手中的剑,他甩起手中的剑将洛冰河弹开,自己往後退了几步距离,天琅君在南疆跟洛冰河交手後便知道自己还是处於弱势,然而打败他并不是自己的目的。 「还有,你不知道这剑的主人要你好好等著吗?居然忍不住几年就想对苍穹山动手?」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 意在寻死 作者:雷德13号 第12节 「师尊去哪里了?」 「我怎麽知道?我们在南疆分别後就没下文了。」天琅君闪过心魔的攻击,转身又跳开离洛冰河远远的。 「你真是左师尊右师尊的,没有他活不下去就应该好好听话不是吗?」 「闭嘴,这事情轮不到你管。」 「我确实没必要管,我只是报恩而已,沈仙师说要找方法治你,我大概也想到几个方式就是了,不过怎麽样都是找死吧?」 天琅君甩著修雅剑跟洛冰河聊著天,他根本无心认真跟这发疯的儿子打。 「你给我说清楚。」洛冰河听到最後一句话时他脸色变的狰狞,彷佛受到心魔控制似的杀心不断涌上来。 「说清楚?我很想等著你体验体验呢。」 天琅君语毕就看见洛冰河忽然紧抓著自己的心口,简直验证天琅君说的话,洛冰河居然感受到剧烈的疼痛在撕裂他。 「终於做到了吗?」 「做到甚麽!沈清秋他做了甚麽!」痛苦让他忘记要称呼沈清秋为师尊,洛冰河愤怒之下只能喊著那人的名字。 「他身上有你的部份元神,如果把那些给抹消掉你的功力也会少大半吧?」天琅君在洛冰河身边晃来晃去,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继续说。 「要让心魔补足那些部分也需要花很长的时间不是?可是┅┅」 「他会死!他这麽想死嘛!」 胸口中的疼痛更是剧烈让洛冰河跪在地上痛苦的呻吟,洛冰河不敢相信沈清秋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那是找死!难道他就这麽厌恶自己用那种邪魔歪道救他吗? 「我怎麽知道?洛冰河,是你逼他的不是?你从来没让沈仙师好过,难道你忘记自己刚刚做了甚麽?」 「要不是他自己离开!我才不会做到这种地步!」 「你要说是沈仙师的错吗?你真无药可救,真是魔族的典范。」天琅君笑笑地替洛冰河回答,洛冰河瞪著他的双眸越来越鲜红,那双眼中饱含的许多复杂的情绪,愤怒、震惊、悲痛、甚至懊悔。 「┅┅好,那就如他所愿!他死了就让苍穹山一起陪葬!」洛冰河喊出这句话时就像在悲鸣一样,他不敢相信沈清秋选择死亡,不愿意相信天琅君说的任何话,可是身上如同被撕裂般的疼痛很清楚的在告诉他,一部分的元神已经消失了,而心魔不断用魔气去拯救他缺失的地方。 「你可以再去无间深渊想想看。」 天琅君打开了无间深渊,他用著那和沈清秋相似的脸,面无表情地将洛冰河 起来,看著自己儿子不做任何挣扎的被他一掌打入无间深渊。 天琅君发觉到洛冰河眼中似乎是看见沈清秋将自己打入无间深渊的样子,那瞬间他看见亲生儿子露出绝望了神情,与他相似的双眼、与苏夕颜相似的脸庞,露出无比痛苦又悲伤的神情┅┅天琅君忽然感觉到自己心脏一阵抽痛,他不禁想著当年自己和苏夕颜都曾露出那样痛苦的神色吧。 「沈仙师,你已经寻死了吗?这样你真是害人不浅啊。」他看著手上的修雅剑失去了光芒并不再发出任何剑鸣,天琅君只能把它重新放回坟墓前。 *** 「洛川,把我的剑还我。」齐姐靠近洛川一步,洛川就退後一步。 「我拒绝。」 「你快还给我!」 「姊姊你不准给我拿!」齐清萋立刻抓住自己姊姊不让他靠近洛川,而洛川立刻跑到岳清源身旁站著。 「齐师姐,您先顾好身体再说。」岳清源没想到还能见到与自己师尊同辈的齐姐,然而齐姐却是狼狈的被洛川带来苍穹山,可见洛冰河的实力已经到一个很高的水准。 「岳师弟除了你以外,你们这些峰主有甚麽实力打那小子?光感觉你们的灵气就知道了!所以洛川你快把我的剑还我!」 「姊姊!你都差点走火入魔了还敢说!」齐清萋忽然用力一 就把齐姐堆到自己的座位上,现在的齐姐根本无力抵抗她,还想拿回自己的剑跟洛冰河继续缠斗。 「我、我┅┅柳清歌给我把剑拿来!」齐姐矛头就转向自己师弟柳清歌,只见柳青个整个人抖了一下,然後所有峰主就看著柳清歌沉默的走道岳清源身後,满脸冷汗的寻求师兄保护。 「你们这群混蛋────」 「喂喂,还没解决问题,自己就内哄了吗?」 天琅君被竹枝郎背在身上带进峰主开会的大厅内,他身体中的灵气、魔气就算可以很快的补充回来,却很容易疲劳过度的使用就连山都爬不了,就像继承原主人的体弱一样。 「乾爹,洛师兄呢?」 「我先把他丢进无间深渊了,总之他暂时出不来,元神受损也是很大的伤害。」 「你是┅┅天琅君?」岳清源虽然早就知道天琅君会来到苍穹山,看到那似曾相似的模样还是会疑惑。 「看来沈仙师都把算盘算好,不过我们可能还是输了。」 「你甚麽意思?」 天琅君看著岳清源和其他峰主都满脸疑惑的样子,他就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们,只见岳清源满脸不可置信地坐在座位上,深受打击。 「只有自毁元神才有办法伤害到洛冰河。」天琅君讲出所有人都不愿相信的事情。 「为甚麽沈师兄的元神会这样?难道他过去的那些问题都是元神受损造成的?」木清芳从没遇过这种事情,他也不曾想到,然而现在都明了了,可是事情却更奇怪。 「洛冰河怎麽做到的?这完全不对!」 「而且洛冰河受损的元神被一把魔剑修复┅┅那种魔剑,世上还有能与之抗衡的东西吗?」魏清巍从没听过魔剑存在,但他知道苍穹曾有一把会散发出大量的灵气并会自我修复的神剑,然而那剑却被轻易的偷走消失在世上。 而万剑峰许多剑和灵石都是那把神剑的遗留下碎片来或产生的东西,据说正阳和玄肃就是神剑的剑峰和剑身碎片所锻造的。 「我不知道,我们应该永远都不会知道。」天琅君诚实的告诉木清芳自己的答案。 「他真的死了吗?」岳清源只想知道这件事情,他只想确认这件事。 「他死了,你们苍穹山愿意陪葬吗?」 「┅┅洛冰河要我们陪葬?」岳清源又问。 「他肯定说到做到。」 「师尊不会希望苍穹山消失。」洛川坚决的告诉岳清源这话,他很早就被师尊托付要让岳清源能继续冷静毫无动摇的支持苍穹山,就算再难过他也要一再提醒岳清源。 岳清源闭上双眼,扶著额深思著,眉头越皱越紧,他还是无法不思考沈清秋的死活,然而他们都清楚,残破不堪的元神再度受到伤害的下场只有一个。 「岳师伯,苍穹山是师尊的家,有多少人都像师尊一样把苍穹山看作自己的家?」 洛川说完就拔出自己的刀准备离开大厅,看他举动岳清源立刻制止。 「你要去哪?」 「带南疆魔族到山下守著。」 「慢著,洛川,南疆军队是我管的才对。」天琅君想纠正一下洛川的言行,却被洛川瞪了一眼。 「乾爹现在哪管的著?竹枝叔叔早就把权力给我了。」 听到这话,天琅君立刻转头看向竹枝郎,对方竟然撇开脸不给看。 「洛川你还不把我的剑┅┅啧、柳清歌你给我跟上去!带著百战锋的弟子跟上去!」 「好、好啦!」柳清歌听到齐姐说的话,也不管自己的身分立刻追上洛川。 「这下该怎麽办?岳掌门?」天琅君看著不受控制的人都跑了,他也只能继续问岳清源该怎麽决定。 「守著苍穹山、沈峰主不可能死的。」 「真的这麽认为吗?」天琅君真是见识到人类可以和魔族一样顽固,而且还不可理喻呢。 「他也是说到做到的人,修雅剑没断吧。」 「没有断。」 「那就是了。」 *** 『小九,我问你,如果你这一生白白净净的不受任何心结困扰,你想怎麽活下去?』 前峰主总是问著这些敏感的问题,沈九仍会乖巧并诚实的回答著。 『既然没了心结也没要完成的事情,就离开尘世间吧。』 『干嘛那麽想?难道你的人生中没有一点快乐吗?』 沈九看著他师尊,一会才慢慢想著自己前世到底有甚麽快乐的事情,真正的快乐,属於普通人的幸福┅┅他想不到。 『看你那种脸好像没想到啊?你总有关心的事情吧?那个对母子。』前锋主起身带著沈九走去竹林中,他要沈九看看著那些翠绿的景色。 『这里看久了会觉得无趣,可是你曾想过如果带著那孩子来,他或许会相当高兴?看著他笑著你不会觉得人生也可有一点留念?』 前峰主拿起扇子挥了一下,他让那片竹林发出清脆  的声,轻柔好听令人感到舒服。 『小九,别把人生想的这麽难,把他人的幸福当作自己的幸福也是活著。』 『师尊,你要我为了他人而活吗?』 『如果你想不到活著的意义,这样又有何不可?说不定这才是你的人生。』 沈九歪著脑袋想著,他也不太懂这一的人生是不是好的,为何要为他人而活?人不都为了自己而活,就算要如此他还真不知道该为了谁而活。 『有答案的话,你就不会想死了。』 『如果有的话。』沈九消沉的想著。 『没有的话,我才不会跟你说这麽多。』前峰主说的好像自己甚麽都知道一样,沈九皱起眉头来看著他。 『┅┅师尊,您到底想干嘛。』 『师尊多少也会算算命,你的人生有失必有得,失去的越多,以後得到的也会更多。』 前峰主带著沈九在竹林中散步,他总是这样边走边说著一些很难理解的话。 『小九,你失去的已经够多了,将来当你愿意牺牲自己来换取别人的人生时,你的灾祸、罪孽便一笔勾销。』 『以前我牺牲的不够多吗?』 『不够大,不够了解自己为何牺牲。』 沈九还听不明白,但也没多问下去,那些将来的事情,他也没心思多想。 『活著就会找到幸福,人们都这麽说的,浪漫又虚幻,谁不爱听?』 『是、是┅┅师尊,别再乱看东西了。』 『不如将往事埋在风中,以长剑为碑,以霜雪为冢。』前峰主又开始唱的自己喜欢的歌曲,也不管现在的气氛根本不是合唱这样悲伤的情歌。 『唉┅┅师尊现在一定要唱这种吗?』 『我就喜欢啊。』 此生若是错在相逢,求一个善终。 待续 第二十五章 终章、一了百了 师尊……师尊…… 洛冰河不断在无间深渊呢喃着这个称呼,他已经无法思考等待的意义,无法冷静地去找寻那个人,不是他被心魔控制,不是他发疯。 只是他太过渴望想把等待了好几年的东西掌握到手中 师尊…… 不懂为何要离开,不懂为何因为他的存在而宁愿失去性命。 难道他所请求的事情这么困难吗?师尊就这么不情愿? 无法接受,无法相信,原本能拥抱在怀中的人又再度死去了。 为了他自己失去的一部份元神,为了他又选择死去。 这一生又再度失去一次,为甚么? 沈清秋,你为甚么要这样对待我? 既然如此这世间也没必要留存了吧? 洛冰河站起来把心魔狠狠的往无间深渊的地上用力刺下去,他让整个魔界发出了惨烈的地鸣,魔气像是失去控制似的从地底窜出,许多魔族也发出哀号和怒吼,整个魔界就像失控般的大乱。 ** 天琅君不清楚这次能将洛冰河关在无间深渊多久,他便要求岳清源早点准备防范任何事情,既然要合并两界就要连魔界和人界都派出人手去阻止。 「开始了?不再魔界?」天琅君率先感觉到不对劲,人界的地面渐渐也传来震动,整个苍穹山的发出的s_ao动声音,动物们受到惊吓开始飞出林子。 「那儿子果然还想将两界合并。」 「去魔界制止他来的及吗?」岳清源拿起玄肃,他指挥苍穹山的峰主把所有弟子带下山,准备迎接剧烈的变动。 「他在无间深渊中启动心魔,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直接进入魔界。」 听岳清源说的话已经决定要自己带领苍穹山的人进入魔界。 「建议你别出剑,沈仙师可跟我说过那把剑的故事呢。」 「若不出剑也无法制止洛冰河。」 天琅君听了这句话又扬起眉头来,他感觉像是听到另一句话。 「你想说牺牲性命也要跟洛冰河搏斗吧,真不懂你们为何能把自己的命看这么轻。」 「毕竟有珍爱的事物。」 「是吗?……当年我应该不顾一切去找她,就会不一样了吧。」 天琅君小声地说着,他现在才理解自己当年只顾着对四大派愤怒,却忘了应该去找苏夕颜,他为何不顾一切地去找着自己深爱的女人,那么事情就简单多了。 而苏夕颜却没忘记他,牺牲了性命也要保住自己的孩子…… 「可惜,来不及了。」天琅君皱着眉头看着苍穹山的灵气渐渐被侵蚀,并开始弥漫着乌黑的魔气,他们那些人的配剑都因此发出剑鸣,彷佛都感觉到剧烈的变动。 那些从地底窜出的魔气开始涌上,岳清源让玄肃出了几吋用自己庞大的灵气去压制那些魔气,散落出灵气彷佛天网般保护着附近的同门。 「劝你别浪费生命,你的灵气比不上心魔。」 「岂能袖手旁观?」岳清源下定决心要离开苍顶峰,要以性命与洛冰河拚一搏,然而天琅君还是挡着他。 「随意去死是你们的习惯吗?就算合并了,南疆魔族还是可以暂时帮你们保护一部份人,苍穷山的掌门没必要急着寻死。」天琅君把玄肃押回岳清源的剑鞘中,他直接以自己的魔气反过来压制窜出的魔气。 「沈峰主拜托你的吗?」 「如果你不介意和魔族生活,那么合并后南疆魔族将会成为苍穹山的后盾。」 岳清源不敢相信当年与他打得你死我活的天琅君说了这样的话,而且还是要帮四大派之一的苍穹山。 「沈仙师可拜托我别让你死呢……麻烦你别再让玄肃发出剑鸣了,怎么越来越大声?」 天琅君被剑鸣弄得有点头疼,他还不知道玄肃还能发出一直散发着灵气和鸣叫,都叫岳清源别浪费生命,还变本加厉。 「……这不是我做的。」 「甚么?」 「掌门师兄!」魏清巍从万剑峰连忙赶来,他原本还在万剑峰替同门准备武器却发生了奇怪的事情,让他逼不得已丢下工作冲来。 「发生甚么事情了。」 「万剑峰整座山原本都弥漫着魔气,让好几把剑都碎裂了,可是刚刚忽然所有的剑都发出灵气和剑鸣,山的灵气也忽然回来把魔气打散!」 随着魏清巍说完,原本天琅君压制的魔气也忽然都散了,所有在场的同门配件都发出清脆的剑鸣,不再是凄厉的声音。 「山的灵气回来?」岳清源看着脚下,他感觉到灵气的流动如水般地流窜,把打算将两界打乱得魔气都驱散。 「师兄,自从那把剑被偷走后,万剑峰整座山发出剑鸣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 「为何突然?」岳清源发出了疑问瞬间居然一个眼熟的人从上空驭剑到来,并轻盈地跳下来回答他。 「自然是因为老祖宗要回来啦!」 那人竟然是带着愉快的语气跟他们说话,他看着天琅君就是立刻拿着中的扇子往他脑袋拍几下。 「哎呀,当年的熊孩子长这么大了,还吃我家徒弟给的甜头吗?」 「你怎么没死?」天琅君记得这家伙,强大又永远玩世不恭的样子,简直跟他有得比。 「想死我了吗?」 「……。」 若不是现在的情况是魔族与人族共有的危机,若他还是当的血气方刚的话,天琅君他肯定会直接跟这人开打。 「……师叔?」岳清源的语气有些不确定,然而那张脸真的很熟悉。 「小岳、小魏,好久不见,想师叔吗?你们知道你们的齐师姊刚刚差点要把我打死在山下呢,她仍旧很有百战锋的榜样、活力!」 「怎么没打死你呢?」天琅君很直接地吐槽着。 「天琅君,要我死还比合并两界还要难呢,总之这不重要,那个洛冰河大概也发现不对劲了吧。」前清静峰锋主把扇子打开来悠哉的搧着,好像一点都不担心面临的危险。 「师叔,您做了甚么吗?」魏清巍劈头就问他到底做了甚么,能让苍穹山有这么大的变动除了魔君外就只剩他们以前那群规格外的锋主。 「我没做甚么啊,只是跟徒弟去把属于苍穹山的东西拿回来。」 「苍穹山的东西?难道剑找回来了?师尊说的那个失踪很久的神剑吗?」魏清巍激动的问着,他说的那把剑自然是原本万剑峰最有名的剑,失踪好几百年的名剑,魏清巍怎么想就只有那把剑能让整个万剑峰响彻无数的剑鸣。 「你猜的对,不过是拿东西换回来。」 「换回来?谁去换的?」岳清源听出前峰主这话带着些许不愉快,然而并没有说明用甚么唤回那把剑。 「我的好徒弟喔。」 他收起扇子,接着指着天空然后自言自语般地说着。 「不过前世今生的罪孽,终于一笔勾销啦,好徒儿。」 *** 洛冰河能明显感受到自己放出去的魔气被阻碍,他一时间不能理解到底还有谁能制止他,一会他又明白只有一个人能做到,洛冰河欣喜若狂。 决定不再让心魔继续释放魔气,他拔出剑便能听到心魔发出剑鸣,彷佛也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甚么样的局面,洛冰河露出兴奋又扭曲的笑容,剑对空一挥,眼前便出现一道裂缝,踏出去即是人界。 洛冰河自然地跟着心魔的指引来到熟悉的地方,那座城早已人去楼空,原本热闹的地方变得空荡,但是洛冰河却无所谓,他对自己的所最所为不以为然。 看着在路上等着他的人依旧风姿潇洒,令人心仪。 然而对方的眼神却是凝重地看着洛冰河,皱起眉头来能感觉到他对洛冰河现在的模样感到不舍以及愤怒。 「师尊……沈清秋,你回来了啊?」洛冰河似乎对自己喊着他师尊感到些许不搭,便改称呼他的名字,洛冰河很清楚现在他们是对立的关系,那么也不必给予尊称。 「嗯,你果然还是一点耐心都没有。」 「我以为你死啦,当然按耐不住自己。」洛冰河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人,他站的挺直原本残弱的样子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也感觉到沈清秋身上的灵气已经完全恢复没有丝毫阻碍的游走在他四肢,那么沈清秋确实找到方式让自己的元神完全复原,并且去除洛冰河原本的元神碎片,只是令洛冰河不解的是,沈清秋依然带着眼罩。 「你应该完全恢复了,还去除我的元神残片。」 「没错,用了这把剑。」沈清秋将腰上雪白的剑给洛冰河看,那并不是修雅剑而是另一把没见过的剑,而当剑被展示给洛冰河看的同时,那把剑和心魔瞬间都发出强烈的剑鸣。 「心魔……很焦躁呢。」洛冰河立刻明白沈清秋能制止心魔的方法是哪来的。 「当然,毕竟这是唯一一把能跟它并驾齐驱的剑。」沈清秋拍拍腰上的白剑,剑鸣很快就停了下来,然而剑一就发出来一股强烈的灵气。 心魔没停止下来剑鸣,反而立刻出鞘往沈清秋眼睛的死角飞过去。 锵的一声,白剑出鞘挡下心魔,甚至沈清秋连个剑决都没有笔画出来,就像洛冰河一样顺着自己的意志让剑出鞘。 「……原来世上还有这种东西。」洛冰河沉下脸来,双眼露出赤红的颜色,非常不悦沈清秋居然找到方法对付自己。 「我换来的。」 「你能有甚么东西换来这样的剑?你不是一无所有吗?」 「……是啊,已经一无所有了。」 「可是沈清秋,我只剩你了,听到你为了不让我找到,将我的元神残片清除,而且让我以为你死了……我才会愤怒地想把两届合并。」 心魔再度回到洛冰河身上,他握住心魔的瞬间也再一次的冲向沈清秋攻击。 「我说过的话,你从来都不听。」沈清秋冷静地拿起白剑就挡下心魔。 「有啊,我现在就等着你来杀我啊。」 洛冰河收回剑又换了剑法往沈清秋的死角攻击过去,他一直极力地想要把沈清秋的眼罩给弄坏,想好好看清楚那只眼睛是不是红色的。 「疯子。」沈清秋的剑发出强烈的灵气,甚至带着炎热感,让洛冰河不得不退后远离沈清秋。 「你一直都明白不是?我等着你来杀我,杀我、毁心魔成为者个人界的英雄豪杰,让你自己的一生充满着光辉啊。」 「……你是希望我死吧?」沈清秋冷不防的一句莫名的话,洛冰河霎时间无法明白这意思,沈清秋也没给他机会想通。 一瞬间他逼近洛冰河,灵气和魔气都糊然大涨,双方的剑都为了保护自己散发出大量的气息,那瞬间整座城发出轰然巨响,许多房子都被爆炸的灵气、魔气摧毁。 只有他们两人丝毫不受影响,刀光剑影不断地在尘埃中闪逤出火光,完全看不出来谁站上了风,谁又处于弱势。 然而时间过去也渐渐出现了差异,沈清秋毕竟给了自己一个障碍,他并没有要拚个你死我活,可是洛冰河却不明白。 洛冰河只是想着要将眼前的人击败,并带回自己的领域永远绑在身边,即便是断了手脚他也要让他渴望的一切回到手。 他故意收回手让沈清秋的剑直直对着自己心脏,那一刻沈清秋吓了一跳立刻慢下自己的动作,让洛冰河有机可趁,心魔锐利的剑锋往沈清秋左边挥下,沈清秋来不及伸手制止,心魔划开碍事的眼罩也划伤沈清秋来不及阻挡着手。 当遮掩住眼睛的布掉落时,洛冰河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你的眼睛!」 当洛冰河看清楚时,他后悔自己愚蠢的举动,洛冰河完全不敢自相信是这样,过于惊讶的洛冰河竟然松开了心魔。 沈清秋立刻挥下白剑深深的划伤洛冰河的肩膀并让他胸膛出现一道长长的伤,那把白剑散发出的灵气相当灼热,让洛冰河感觉到火烧般的剧痛,也因为灵气强行窜入他体内,让原本充满魔气的身躯霎时间动弹不得。 倒下来的洛冰河看着沈清秋没有给他致命的一击,看到他倒下后只是抽走心魔的剑鞘,走去将心魔收回去,并把白剑和心魔绑在一起。 「为甚么?」 「你问哪件事情?」沈清秋走回来看洛冰河的情况,那种伤很快就会好了,根本没必要替他治疗。 「你的眼睛、还有为何不杀我?」 「终于肯好好听我说话了吗?」沈清秋撕开自己的衣袖,将自己的左眼再度遮掩住,那里早已是凹陷的窟窿,只剩眼皮还在上面遮住空洞而已,。 「若我没这把剑跟你一战,你就甚么都不肯听!从以前就这样!」 「……为甚么不杀我?」 「那是我叫洛川骗你的,想让你耐住性子等着我来,你真以为我敢杀你?」沈清秋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来,他看着洛冰河慢慢爬起来坐着。 「你的元神复原了。」洛冰河冷冷地说着,他不高兴这件事情很久了。 「也差点死了。」 沈清秋将一黑一白的剑cha在面前,两把剑意外地安静,似乎已经达到了一个平衡。 「这把剑叫做耀灵,以前是万剑锋的最强神剑,并且有着一个神兽镇守着。」沈清秋看着洛冰河问。 「心魔也是被魔界的神兽镇守着对吧?」 如同沈清秋的预测一样,洛冰河并没有回答这问题,他就继续说。 「坐镇在万剑锋的神兽因为某些原因愤怒的带走神剑离开苍穹山,我师尊道这样件事情,更巧的事情是师尊待的地方就是那神兽后来居住的山上。」 「我打不过对方,只能把剑交换回来。」沈清秋指着自己的左眼,对方是只龙就那么刚好对沈清秋这身混合着魔气和灵气的身躯很有兴趣,尤其是混着两着的眼珠。 「换来后,我做了跟你一样的事情。」接着沈清秋指着自己心口,洛冰河冷淡的脸色终于变的纠结。 「就为了得到力量杀了我吗?」 「白痴,我是为了活下来才这么做,我只是一般人类,原本的身体只是勉强适应魔气,可是继续受到心魔的影响,你那部分的元神会让魔气侵蚀我,迟早会让我死。」沈清秋看着洛冰河沉默地听着他说的话。 「为了你,我想尽办法活下来,你有没有听懂?你想要我死,这把剑就随你打碎。」 他把那两把剑丢到洛冰河面前,要是洛冰河照做绝对会死,就跟破坏心魔洛冰河也会死是一样的道理。 「我告诉你,这把剑充满着灵气,以后你也不必杀人或搞其他事情,来维持魔气的平衡。」 「……不杀我?」 「杀了你、心魔毁了,没多久,我会被耀灵的灵气燃烧殆尽,耀灵也会崩毁。」 简而言之,他们没有对方存在的话就会失去平衡,必然会走向死亡,或许沈清秋先死了,洛冰河并不会死,然而现在对洛冰河来说沈清秋的死是最大的折磨,结局仍能想象是如何。 洛冰河瞪大着眼看着沈清秋,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再来他终于注意到沈清秋腰上绑着一个眼熟的东西,那是他给沈清秋的玉佩。 「你哭甚么?!」 沈清秋没想到洛冰河居然就在他面前哭了出来,那个混世大魔王居然哭得跟小孩子一样,到底是为了甚么哭,沈清秋真的不懂。 「你不会走了吗?」洛冰河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抹着自己眼睛想将眼泪擦干却依然徒劳无功,他的眼泪仍控制不住的落下。 「不会,但是我想先回苍穹山,接下来随你决定。」 「……好。」洛冰河终于冷静下来,而他身上的伤也停止疼痛,洛冰河将那两把剑推回给沈清秋,让他带去去苍穹山,可是沈清秋却把两把剑丢回他怀中。 「东西在你手上我就逃不了。」 沈清秋真是尽了心力在安抚洛冰河,丢了一只眼睛、换来一个新元神、又把接下来的人生交给洛冰河决定,竭尽所能地用尽一切方式。 「你留在这善后,等我回来。」 这次,终于让洛冰河点头答应了。 *** 「我师尊呢?」 当每个人知道他回来后就立刻涌上清静峰,而苍穹山所有人都没想到就沈清秋一个人解决了洛冰河,原本的派系争斗也变得毫无意义。 「跑了,说来看看而已。」天琅君悠悠地跟竹枝郎在清静峰中过着惬意的午后,当他们知道沈清秋的战果后也让洛川把魔族全叫回去,他们俩就在白吃白喝几天。 「……真有他的风格。」 「小九。」岳清源担心了好几天终于看到沈清秋本人,然而他也知道沈清秋那只眼睛已经无法再救回来了。 「七哥还好吗?」 「他被前峰主训了一顿,原本还想冲动下山。」天琅君像打小报告般地跟沈清秋说,他以为自己制止不了岳清源,没想到前峰主就这么刚好出现。 「不是说别冲动吗?」 「若你真的出事了,我还是得保住苍穹山。」 「……说的也是。」沈清秋拍拍岳清源的肩膀同意他的说法,也没继续说甚么。 「之后我会离开苍穹山,偶尔会回来。」 「为何?」 「或许流浪比较适合我?」沈清秋没把话讲白,然而岳清源仍然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 「……你很疼那弟子,做到这种地步。」 「我欠他的。」 「你师尊、前峰主说你过往的事情已经一笔勾消了,要继续活下去。」 岳清源把前峰主要转达的事情告诉沈清秋,他已经没有寻死的理由、没有任何罪孽留在身上,沈清秋已经不必再像过去一样,只想着赎罪并在某一天寻死,离开世间。 「已经……不想死了。」 沈清秋如释负重般的说了这句话,他已经不愿意丢下任何人独自离开。 转头看着自己的弟子们一个个跑来,而其他峰主也来到清静峰看这失踪许久的人到底怎么了,好不容易指挥完南疆魔族的洛川也立刻跑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就往沈清秋身上扑过去。 齐姊妹和柳清歌也是一来就抓着沈清秋这人质问一堆无关紧要的事情,逼问着他去哪、他怎么了、他到底是想要担心死谁? 这就像是那天的梦一般,他身旁就聚集了这么多人,这里会是他一直想回来的地方。 *** 苍穹山为了解决之前派气斗争的问题,花了许多心力和时间。 洛冰河也没再让魔族出现在幻花宫,甚至是完全不管幻花宫,苍穹山的人进入幻花宫找老宫主才发现那人还活着,却被折磨了许久,经过木清芳的治疗人才好不容易恢复七成。 而沈清秋也像是在报复老宫主似的,把公仪萧直接升格为清静峰的首席弟子,让老宫主颜面无存,幻花宫也不再有四大派的地位与权力,就算想再胡闹也不会有人管他们。 天琅君在清静峰混了好几日后,便直接带着竹枝郎回到魔界接手南疆的事务,他的乾儿子洛川完全不想管,只想着到人界去找齐姐。 北疆魔族也重新被漠北管理,洛冰河也是放着他们不管,反而莫名变成尚清华接手帮忙管理一半的事务。 即便干等了好几日,洛冰河也没在像之前一样胡闹,只是默默的等待着。 沈清秋终于踏出了清静峰大门,他看着洛冰河面无表情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脸这么臭是要我回去?」 「并不是。」洛冰河把那把剑还给沈清秋,便拉着人下山。 「要去哪?」沈清秋随口问他。 「没想到。」 「那就跟我走?」既然没有想法那就由他决定。 「好。」 「这么听话?」 「你不是一直嫌弃我不听你说的话?」洛冰河有点生气的看着沈清秋,然而他也早知道自己之前做的事情多么过分,这么听话也只是想要沈清秋能原谅他。 「是啊,你从以前就是这样。」 沈清秋依然是抱怨的语气,只是他却笑了,自己没察觉到就对洛冰河露出笑容。 「我们要去哪?」洛冰河也没刻意告诉他这事情,只是丢出问题来。 「哪都行,就一起走。」 「好,师尊说的都好。」 「……太献媚了。」 沈清秋果然还是不习惯洛冰河这样子,洛冰河只顾着伸手就抱着沈清秋而已。 _end_ 意在寻死番外1、前途堪忧? 「齐姐,麻烦你别再用有敌意的眼神看着洛冰河。」沈清秋终于受不了如此尴尬的场面,他原本只是打算打招呼一下就走,没想到他们坐下来喝茶后气氛就变得非常尴尬。 齐姐和洛川坐在他与洛冰河对面,齐姐很直接对洛冰河表示不满,虽然洛川没有表示甚么,却也能感觉出他对洛冰河已经有很多意见。 「这小子没在自己母亲墓前跪着一年反省,我不会原谅的。」 「一年也太久了,你是要把他埋了对吧。」沈清秋无力的反驳齐姐,他也不是不能理解这样的反应,毕竟她也照顾洛冰河几年了,把他当作家人来看的心情也有,所以就特别不能理解洛冰河的举动。 「一年便宜他了!你觉得自己的眼只值一年的惩罚吗?」 齐姐这句话一下子让冷着脸的洛冰河脸都抽了一下,然后脸色变的纠结,想说甚么也哑口无言,他也真是没有话可以回。 「行了,你当这我欠他的。」 「你是欠他多少啊?有必要这样袒护着吗?我不管你们恩怨多大,忘恩负义就不对!这小子给你花了几年拉拔长大,我看这么多年你又没对不起他,闹个脾气就得由你赔这么多?他不闹事你有必要赔了自己眼睛吗?真要赔应该给幻花宫那老不修赔啊!你赔甚么?被关的时候这小子有乖乖听话吗?你错在哪?沈清秋你错在心太软是不是?」 洛冰河被齐姐骂的体无完肤,原本的混世大魔王就默默的被骂了好几句。 「……。」虽然沈清秋听着齐姐这样骂着洛冰河心里是有点爽快,可是望向自己右边的洛冰河一眼又觉得可怜,他们的恩怨真的很难跟齐姐解释清楚,对他们来说自己就是赔得太多了。 「他不准睡在这里,沈清秋你也不准把自己的房让给他,他要就自己回家睡。」齐姐指着洛冰河要他自己睡在外面,不准他在茶馆里住宿。 「齐姐……现在是冬天啊。」 第1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3节 意在寻死 作者:雷德13号 第13节 「冬天最好,他最好给我在这时候反省!沈清秋你不准在外面住宿,你这身体还不适应,不准乱来!」齐姐又把手对着沈清秋指着,她知道沈清秋身上有耀灵这把剑加护是不容易生病或受伤,但怎么都只是这几天的事情,身体肯定还没适应完整。 「……。」沈清秋只能无奈的叹息,他抬头看着洛川。 洛川面无表情地看着洛冰河,一会又着沈清秋,然后才默默地说话。 「我……一直把洛师兄当哥哥来看。」 这话果然又让洛冰河心抽痛了一下,俊俏的脸又皱了起来。 「只有两件事我不能轻易谅解,一是师尊的眼睛、二是师兄对齐姐出手攻击,如果出甚么差错,我们都会失去重要的人,我不知洛师兄有没有想过。」 洛冰河肯定都没想清楚,可是他现在清楚了,所以才会一直沉默的不说话,他也知道自己很难被原谅。 「除此之外,我没什么好说的,师尊。」洛川对师尊的想法也是尊重,他看的出来洛冰河对师尊来说也很重要,甚至自己生命受到威胁也要冒险去把人拉回来。 洛冰河直接起身离开茶馆,也不说自己去哪里就离开。 想当然沈清秋又是一声叹息,起身再跟齐姐和洛川说了几句就追上洛冰河。 找了很久才在洛冰河的旧家里找到人,他就一个人坐在空床上抱着和黑白双剑,平息自己身上的魔气,这样的举动就像一个孩子拿着娃娃寻求安慰似的。 沈清秋走到他身旁坐下来,想安慰洛冰河几句。 「他们说几句就没事了,知道吗?」 「……他们不会原谅我。」洛冰河冷冷地说着,他没指望能被原谅,就只能这么抱怨着。 「当然,他们的心情就像你当初一样,不懂也不明白,所以才愤怒。」 「可是……」 沈清秋把修雅剑往洛冰河身上敲一下,要他闭嘴。 「他们看的事情就只是你对我不好而已,他们没看见我过去如何对待你的,才如此对你,他们不能谅解情有可原,你就别在意。」 洛冰河却也没有得到一点安慰的样子又低下头来,沈清秋又深深叹口气,然后伸手把洛冰河的脸抬起来要他看着自己。 「在乎他们,你就应该让自己变得更好,别再变成那样偏执的人。」 沈清秋说完就把洛冰河抱着的其中一把剑拿到自己手中,那把剑发出些些温度似乎在替主人取暖一样。 「这边整理一下,晚上还是能住人的。」 「……会很冷。」 「我带着你流浪的时候可是下着大雪,你说在房里可以冷死我或你吗?」 「齐姐会生气。」 「你觉得她真舍得你受寒吗?」沈清秋蹲下来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大木箱,上面有些灰尘,然而却一点都没陈旧感,是最近才准备的东西,打开来才发现原来是放着被褥的箱子,而且那些被褥还是新的。 「旁边也不是堆好了火塘给你用?」 他们看着角落已经做了一个完美的火坑里面还放了木炭,甚至厨房的木材还是满的,沈清秋把洛冰河拉起来,他开始餔着那些被褥在空荡的床上。 「明天跟她道歉就没事了,不说话反而让她更生气。」 「……道歉就好了吗?」 「不然你还要说甚么?」 沈清秋铺好了那些被子后,便很快的去升火,手脚都非常迅速利落,彷佛自己一直都在过着以前的日子一样,非常的熟练。 「不知道。」 「那就道歉就行了。」没多管洛冰河的困扰,沈清秋又去厨房拿着茶壶放在火塘上加热,他都知道那些东西放在哪,甚至还拿出自己准备的茶叶开始泡起来。 「……你以前不是这样。」 洛冰河着那人根本放开了自己身为清静峰峰主这件事情,完全没有摆出甚么架子来,也可以说完全不想摆出架子,只是展现出最原本的自己,不是个唯利是图的人,更不是个妒贤嫉能的人。 「你希望我跟以前一样?」沈清秋转身反问他,洛冰河摇摇头。 「为甚么你可以改变?」 「……你问为甚么?」 沈清秋起身想说下句话却又犹豫了一下,好像在思考自己该怎么表达,他忍不住去摸着自己失去的左眼,又陷入思考想着为甚么。 「大概……就只是后悔而已吧。」 「就只是这样吗?」 「或许,我不想重颠覆辙,这一世试着改变而已,比起失去手脚,我更不愿意再失去苍穹山,甚至让岳清源再度死去。」 洛冰河抬头看着沈清秋,他又再一次听到岳清源这名字出现,对洛冰河来说,沈清秋的死也是因为岳清源,沈清秋的改变也是因为岳清源。 「岳清源这么重要?」 「岳清源从小就照顾着我,没有他我早就死在街头上,你难道会觉得照顾你母亲不重要吗?」 沈清秋知道洛冰河又在纠结着甚么,他的想法总是很偏差,随便都觉得自己不受到关心不受到看重,可是沈清秋真的没脸皮说"洛冰河你也很重要啊"之类恶心的话。 「……我呢?」但洛冰河就是想听这样的话,沈清秋真的很困扰。 「……这个嘛。」 沈清秋哑口无言很久,然后又不断地捏着自己眉间想逼自己思考并看能不能说出几句话。 「说不出就算了。」洛冰河总算放过沈清秋,不让他说恶心的话。 「……是说不太上来,够了,快睡。」把被子丢给洛冰河后,沈清秋自己去把门窗都关上,窗上只留一点小缝隙让空气流通,他转身便看着洛冰河乖乖的把外袍折好放着,并睡在外侧,留了一个位置给他。 沈清秋无奈地小声叹息,他只能选择留下,虽然早打算这么做却没想到洛冰河能表示得这么明白,一会他也脱下自己的外袍和发饰,将耀灵、修雅剑跟心魔一起放在床边,接着就越过洛冰河到床上一起睡。 「冷吗?」洛冰河抬起手来将被子盖到沈清秋身上,他想起之前遇到的另一位师尊也是这么做的,更温柔更亲切。 「不会,跟耀灵同源怎么怕冷?倒是你会冷吗?」伸手摸摸洛冰河的脸有些冰冷,沈清秋就多摸了几下,只见洛冰河像猫一样蹭了蹭他的手掌。 「师尊很温暖。」 「不冷就好,冷就过来点。」 洛冰河也没回答就直接伸手抱住沈清秋,让他趴到自已怀中。 「……好、随便你,随便你。」沈清秋拍拍洛冰河的肩膀像是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然后便听到洛冰河一直小声地叫着师尊、师尊。 「我在这里,那都不去。」 ** 「可恶,果然还是没回来。」齐姐坐在茶厅里喝着闷酒,洛川也在等着师尊回来,不过看时间已经过了许久,他心里也知道答案。 「齐姐,师尊就是这么看重洛师兄,就像你说的是喜欢不是?只是师尊不想说。」 「啧,狗男男。」 「……。」洛川似乎有听懂甚么,但又不想懂。 「算了,我要去写新书了!」 「齐姐,上次我说的事情答不答应?」洛川一把抓住齐姐不让人走,提到那件没说完的事情,齐姐立刻抖了一下,然后满脸心虚地着洛川。 「不能再让我思考一下吗?」 「你在思考下去我就去拿回南疆的主导权,不够我就去拿圣陵的财宝,再不够我就……」 「等等等,不用这样!我不是在乎你没钱没地位!只、只是……」齐姐甩开洛川的手,像只炸毛的猫一样防备着洛川。 「年纪不行吗?我不在乎齐姐的年纪,你愿意都无所谓。」 「不不不不!天涯无处和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我族只能一夫一妻!当初让齐姐先看到我第一次化人形的样子就决定好了,而且齐姐的战力这么强,以后孩子一定很强壮。」洛川都不要脸的把话说开,而他很早就想告诉他们,第一次化型很重要,只会先给心仪的人看自己人类的样貌。 「我不知道这事情啊!」 「你们都不听我说话啊!那我也只好现在才让你知道了!」 「洛川!你别逼老人家好嘛!?」齐姐退一步,洛川便前进一步。 「你看透洛师兄和师尊的心思,为甚么不能看透我的!」 「呃、呃……我不敢想啊。」 洛川皱起眉头来看着眼前的女人,怎么她就对两个男人看这么透彻,对他一个就不行?凑不成双的东西她看不懂?洛川伸出手把齐姐逼到角落。 「你不用想了,我就喜欢,我不会说甜言蜜语,我只会说实话,我就是喜欢齐姐。」 那张北疆魔族妖人所拥有的冷酷脸庞,却在这时看起来深情无比,深邃的双眸紧紧盯着齐姐看着,彷佛想要将人锁在双眼的深渊中似的。 「我真的不会说情话,我只能承诺让你过得很好,不用再怕被抛弃。」 或许因为忘记孩子会长大,忽然听到如此深沉的音嗓在耳边回响,齐姐整个都愣住了。 才忽然想起来这孩子早就二十几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却还是能如此对自己的任性有这般耐心,一会又发现自己的腰背洛川粗壮的手臂还着,她已经无路可逃,虽然能强行给这家伙一拳打到他回老家,可是齐姐却不敢出手。 「拜托、再让我想想行吗?」知道洛川吃软不吃硬,齐姐也只能用这点来逃过一劫,这才让洛川松手。 「……好,我怕你讨厌我。」 「我才不会……」这话还没说完,齐姐就被洛川亲了嘴角,那瞬间她终于明白沈清秋的心情是如何复杂又憋扭,同样是一手拉拔长大的臭小鬼居然造反了!!!!! 隔天,洛川和洛冰河都闷在同一个桌子上,一个焖着想自已的恋情为何如此坎坷还被揍,一个闷着想自己怎么一个晚上都没对师尊出手。 另一边两个大人,一个想着自己要怎么哄个大孩子,一个想着自己怎么该让小鬼放弃追求。 各种前途堪忧。 _前途堪忧完_ 番外、藉酒消愁,s_ao扰 沈清秋看着四周是他熟悉的竹林,不过他发现不对劲的事情,自己的左眼是完好的,抚摸着自己的眼睛还有一点温度,梦境做的太过真实,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做得出来……而那个人可是悠闲地慢慢走来。 「你是不是想跟我说甚么?」看着洛冰河不回答的样子,沈清秋已经好几天都感觉到他有话不愿意讲,可是怎么样都不肯说清楚,要是连梦境中都不敢说沈清秋就真的想要拿刀威胁这魔头了。 「你再不说,是想要逼我拿修雅剑砍你。」 「只是修雅剑吗?」洛冰河露出微妙的笑容,那笑容让沈清秋有点害怕,不是想起甚么那些被凌虐的记忆,他感到一股不怀好意,让背脊发凉。 「当我没说好了,不想知道你要干嘛。」 「不想知道?是不愿意知道吧?」 被洛冰河说中内心的想法,沈清秋忽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是隐约明白洛冰河脑袋在想甚么龌龊事情,立刻转过身背对着洛冰河不想看着他的双眼,感觉自己甚么都被看透似的。 「又如何!」 「……师尊。」洛冰河伸出双手从后面抱着沈清秋,温柔地在他耳边叫着,好像故意撒娇似的,却又对着自己师尊上下其手的摸着。 「够了你。」 「师尊,你知道我们睡一起多久了?」 「我没去数日子。」沈清秋抓住那两只不听话的手,不让他再继续s_ao扰自己,可是听到洛冰河说的话,沈清秋更明白自己做的事情一点用都没有,现实中他可是一直都跟这孽徒睡在一块,他可当作自己跟小孩子睡,可是孽徒却不是这想这么简单。 他们第一天睡并没发生甚么事情(参考番外、前途堪忧),然而第二天开始洛冰河非常不安份的对他又亲又抱,要不是坚决地说自己想休息,这孽徒不知道想继续做甚么。 接连着日子,其实也不过第十天而已!他就想找齐姐求救了! 「骗人,您明明清楚不过了,我真的很想要。」人不要脸天下无敌,魔不要脸可是会要了沈清秋的人命。 「……你想要甚么不关我的事情!有甚么需求自己拿钱去青楼。」 「女色有失修为。」 男色就不失修为吗? 沈清秋好想自刎好升天或下地狱,他养小孩没有考虑到这方面的教育是他的错,但是这样的惩罚也太折磨他老人家的身心了吧。 「师尊讨厌我?」 「没有。」每次这句话沈清秋都回答得特别快,总能让洛冰河高兴,然而沈清秋自己没意识到这点。 「我喜欢师尊喔。」 这话洛冰河不知道说了几次,短短几天他说好几次,还照三餐说,沈清秋听的都烦了,喜欢就喜欢别一直说可以吗? 「你以前都跟你的女人每天这么说吗?她们不嫌烦,我嫌烦。」 「……您每次拒绝我都会提以前的事情。」 「能你不愉快,我就觉得愉快,放开我。」 沈清秋把洛冰河的手拉开,然后转身对着脸色暗沉下来的魔君,他这样的表情沈清秋已经不再害怕,只是他也不想常看到。 「你一定得跟……咳、你知道的,洛冰河。」 「师尊,你一定要我去找女人?」 这句话让沈清秋有些尴尬、甚至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回答,他是不愿意让这孽徒到处撒野,可是也不想拉下脸让自己轻易妥协。 「我……我、不……呃。」沈清秋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却看到洛冰河渐渐露出得逞的笑容,看来自己又被这孽徒玩弄。 「所以师尊很在乎以前我跟许多女人有染?可是现在的我可是一个女人都没碰喔。」 「你在说笑话吗?倒贴的你都不要吗?你在幻花宫可受欢迎了不是?」 「都没碰过喔。」 沈清秋一点都不敢相信这事情,说白他其实无法分辨洛冰河的谎言,再来洛冰河对他越好,沈清秋就更容易疑神疑鬼的,他根本没想象过跟这魔头过的平凡的生活,之前的想象也仅止于没有过去的他而已。 「你要骗其他人无所谓,别骗我。」 「师尊,别怀疑我,真的。」洛冰河反过来哄着沈清秋,把人温柔地抱入怀中,然后轻轻蹭着对方。 「你当自己是猫吗?」 可是沈清秋没听到洛冰河回答,就突然从梦中醒来,看到自己和对方一样躺在床上,洛冰河却虎视眈眈盯着自己,难道他也同时醒来? 「为甚么我醒了?」 「……。」 洛冰河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着某处,沈清秋一时间不明白那意思,直到他也低下头看着那关键的地方。 「……。」 「……。」 霎时间,沈清秋脑袋彷佛被黑月犀蟒撞到似的出现一片空白,却又联想到黑月犀蟒嘴里吐出巨大的黑蟒蛇一样的情境,然后……总之,他很混乱,他可从没看过这样的庞然大物近在眼前。 沈清秋推开满脸失望的洛冰河,他起身将自己的重要的东西都带在身上,然后丢下一句话就跑出去。 「你……自己去外面找个洞解决,别再碰我!」 ****** 「你这不要脸的,才几十天就回苍穹山啦。」齐清萋坐在沈清秋身旁一直往他痛处戳,他一回来就见其他峰主直接把绑架到醉仙峰去喝酒,然后开始聊一堆有的没的事情。 「我逼不得已,毕竟以前都自己旅行惯了,很不适应有人陪同。」 「可是你的爱徒却憋着脸坐在清静峰是怎么回事啊?」 真不亏是齐姐的妹妹很懂得沈清秋的困扰不再不习惯,而是别的原因上面。 「随便了,喝你的酒。」 沈清秋把一杯酒就往齐清萋嘴里塞,堵住这跟他姊一样的大嘴。 「所以回来几天?」柳清歌咬着尚清华特地从北方带来的特产,不知道是甚么动物做成的腌r_ou_,几个峰主觉得好吃就要尚清华多带个几瓮腌r_ou_当下酒菜。 「五六天吧,我要冷静想一些事情。」 「冷静甚么,有啥事情就快做吧!」 果然是妹妹,果然也懂!沈清秋听齐清萋这么说差点就崩溃,她以为只是几页心花怒放的文字能带过的事情吗?! 他可不是年糕糯米!被杵捣了还能越捣越有弹性、越捣越光滑!他哪可能逆来顺受给一个比剑柄还要粗的东西捅! 「齐师妹,我觉得妳先别说话比较好,沈师弟好像快不行了。」岳清源看着沈清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便请知道隐情的齐清萋不要刺激他。 「那尚师兄说说看吧?过来人呢!」 「为甚么他要说?」柳清歌果然不懂,立刻被齐清萋挥挥手要他闭嘴听话就好。 「乖,柳师兄你不懂得,听听就好,尚师弟快说。」 「说甚么啦……齐师妹,你要我说甚么?」尚清华想装作不懂,然而他也知道怎么回事。 「明知故问,说!你快说!」 尚清华满脸无辜的看了师妹一眼然后又看向沈清秋,他当然知道他们俩怎么了,沈清秋的宝贝徒弟还跑来跟漠北捞叨过呢!而且尚清华懂沈清秋的不愿意,他一开始那愿意呢?虽然后面还是被…… 「沈师兄您保重,尚师弟我无法提供建议,咱们立场一样。」这是一句实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齐清萋笑得无法自拔从椅子上跌下来还是继续笑。 「齐师妹好了,别再捉弄人了。」岳清源看着沈清秋整个生无可恋的喝着天子笑,忍不住又多说几句话安慰他。 「好好谈谈还是能解决的,毕竟他还是听你的话,現在不是乖乖地在清静峰等你。」岳清源还是一样很会让沈清秋放心,他也说到重点上,洛冰河还是乖乖地听话。 「就他那心思我无法理解。」沈清秋忍不住多说了一句无奈的话给岳清源听,可是岳清源却笑了笑对他说。 「你真无法理解会来这喝闷酒吗?」 「……七哥,你太了解我了吧。」 「当然,照顾你这么久,能不懂吗?好好把自己的不安说出来给他听,你那徒弟这么看重你,一定会体谅的。」岳清源喝了一口酒,他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令人安心。 「你的心思是甚么,他搞不好也不太懂,都不太爱讲出来,说实话有时你们两个还挺像的。」 「……师兄说的都对。」沈清秋无法否认岳清源的话,现在他是无法一下子接受洛冰河横冲直撞的告白举动,以前的他可不是这样,洛冰河不想说的事情可是到死都不会说的,这点跟自己就是这么像,只是现在他几乎都知道了。 「既然回来是要休息就好好休息吧,你看起来很累。」 「嗯。」 沈清秋终于等到岳清源给他的许可,想要起身时又被齐清萋抓着不放。 「慢着!还有酒没喝完!」 「都喝了几坛?还不够啊?」沈清秋说完又被齐清萋推回椅子上。 「我还没拿出压轴呢!」 她这话引起其他峰主的兴趣,压轴当然也是酒,他们这些峰主来这里就是为了美酒,醉仙峰酿了许多酒,大家都爱喝,而今天齐清萋居然说自己有压轴肯定又是一个没喝过的好酒。 「你说有甚么好东西能比的上醉仙峰的酒?」此峰峰主可想见识一下齐清萋说的压轴是甚么东西,醉仙峰的酒一直都是上上等的呢,虽然峰主自己也爱喝下界的天子笑,但也对自己的酒相当有信心。 「这可是我姊姊私藏的好东西,偷偷带来的!一定是从哪个峰主手上抢来的呢!」齐清萋从自己座位下拿出一个小瓮,上面系着以清退色的红绳,并用一块布仔细的密封着。 「你敢喝你姊的东西?」 「怎么不敢?大家一起喝有甚么不敢?」 「你希望苍穹山被师姐毁了吗?!」柳清歌不知道为何特别怕齐姐来苍穹山,难道百战锋的弟子都被她荼毒过?说好的隐居呢? 「不会啦,不会啦,她没空来。」齐清萋说的有二百分的自信,沈清秋也知道为何,是他养的那只,也姓洛的魔族正缠着齐姐不放。 沈清秋真的觉得自己造孽了。 「好了,咱们快来尝尝这酒吧!这可有个响亮的名字!」 「甚么名字?」 「醉仙倒!」 听起来绝非善类! _藉酒消愁,s_ao扰 完_ 番外、藉酒消愁,醉仙倒 「沈前辈……沈峰主还没回来吗?」适应苍穹山的公仪萧好不容易有空从书阁走出来,看见还在走廊上闷着头的洛冰河便问了一下。 「一整天都在醉仙峰。」 「这样啊。」 看着洛冰河哀怨的脸,公仪萧觉得有点好笑,当初在幻花宫看见他时可是一个冷酷又强大的男人,现在看起来就像个得不到糖的小孩。 「你呢?继续留在这?」冷不防的洛冰河丢了问题给公仪萧。 「幻花宫我无法待着,最近听说那里已经不再像个正当门派了……而且你的师兄弟们都不想让我回去,要我继续干活呢。」公仪萧说道幻花宫的事情就显得有点失落,然而他也毫无回去的理由,当他救沈峰主时就等于决定不再回头了。 「沈峰主要我留在这我已经很感激了,不该想更多。」公仪萧说得很小心,其实他心中也没有责怪洛冰河对幻花宫做的事情,他已经明白曾经所喜欢的幻花宫也不过是个幻影。 「……嗯。」洛冰河摸着左手腕,感觉到一丝丝焦虑,洛冰河知道沈清秋留住公仪萧是想报答并补偿他失去的一切,在前一世公仪萧也曾想救助沈清秋过,却被自己亲手杀死。 或许沈清秋就是记着这件事,所以才想要留住公仪萧,他想补偿任何曾经对他好的人。 「沈峰主总说自己不是个好人,说自己做这么多好事也只是补偿过错,我真无法想象沈峰主以前到底是甚么样的坏人。」公仪萧对这件事情疑问很久,不小心就对洛冰河说了出来。 「我不知道,师尊从不愿意说自己的过去。」 洛冰河从没有听他亲口说过,也只是用自己的方法去探究那些被埋藏在深处的秘密。 「不说也就不勉强,现在的沈峰主真的是好人。」 公仪萧说完便笑着,洛冰河只有回应淡淡的笑容。 「是啊。」 说着这些,洛冰河也不禁想起过去的事情,沈清秋杀了柳清歌、推他去面对魔族挑衅、一直对着他恶言毒打、并将他推向无间深渊中……那些说不尽的坏事让公仪萧知道,也许他就不会笑着说沈清秋是个好人。 但,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洛冰河也没打算要透漏给自己以外的人,这一世、这一生都不该像过去一样了。 握着腰边的黑白双剑,两把剑鞘上都用ji,ng致的皮制鞘套系在一起,并挂着一个龙玉佩,那是沈清秋打发时间实做出来的,两把剑用鞘套固定在一起就很好携带,也不用五花大绑的。 他也想到和沈清秋比起来自己也不算是个好人,洛冰河也明白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早就背离原本的初衷,统治了魔族、破坏了四大派、毁了苍穹山、囚禁沈清秋并给他无尽的痛苦……他所做的一切其实是更可恶、更自私。 若不是那一次的契机,另一个师尊让他产生渺茫的希望,让他们有机会重来,或许他依旧会失去沈清秋,然后心中永远留着一道伤口。 「对了,沈峰主回来前有去万剑峰一趟,你知道他要做甚么吗?」 洛冰河困惑的看着公仪萧,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师尊去做甚……」 话还没说完,他们俩个就听到有东西慌张地冲来,那脚步声听起来是个庞然大物,他们也猜到是谁回来了,只见一只白狼跳进庭院一眨眼就变成一位青年匆匆地走来。 「师尊没回来?」他虽说的是疑问句,然而眼神却透露出一种"肯定是这样的"感觉。 「急着找沈峰主?」公仪萧看他如此的慌张跑来应该有急事。 「嗯……麻烦师兄跟我一起去醉仙峰找师尊好了。」洛川没有把话说明白,似乎在隐瞒着甚么。 「洛川,是发生了甚么事情吗?」洛冰河一眼就看出洛川在隐瞒某件事情。 「……齐峰主把齐姐珍藏的酒拿走了,那酒连魔族都能灌醉啊。」 「师尊都已经和耀灵一体,基本醉不了。」洛冰河对这很有心得,他曾经试着灌醉沈清秋,结果他们是喝了一整晚的酒都没睡、也没醉,到最后两人还去买更烈的酒来试,喝了也没怎么样。 「不不不不不不,师兄你别太放心,你听我说。」洛川好像下了甚么决心,双手往洛冰河肩上拍上去用很认真的眼神跟他说。 「那酒,是清静峰前峰主,那个胡来的师祖送给齐姐的。」 言下之意就是,那酒肯定来头不小且问题很大! 「我们走。」洛冰河二话不说就决定直接去醉仙峰把人抓回来,师祖这人说实在……难以解释,他听过沈清秋抱怨过几次,那人简直是来无影去无踪、游戏人间、甚么祸都会闯,甚么事都敢干下去。 偏偏师祖聪明顶绝,又是个心思灵巧善于决策的人,甚至连随便给人卜一挂都神准无比,当年天琅君会栽在四大派手上,除了苏夕颜这因素外还有师祖的策划封印天琅君,而听说他曾经制止过老宫主把天琅君弄死的举动,或许就因为这样老宫主对清静峰就特别有意见。 而且若以前师祖和齐姐那年代,苍穹山有甚么大事情、闯甚么大祸,不是清静峰就是百战锋做的! 三个年轻人对师祖都有个共识,只要出自师祖之手都得小心,三人就匆匆地驭剑到醉仙峰,他们也没想到会看见一群峰主倒成一片,就只有沈清秋好好坐在椅子上楞楞的看着手中的酒杯。 「师尊!您没事吧?」洛川立刻吶喊般地问着沈清秋,只见对方看他一眼便简短的回答。 「没事。」 「……。」 「……。」 「……。」 可是三位清静峰的弟子静静看着沈清秋手边的酒罐,是一罐看起来很陈旧的酒,散发出来的味道令他们感到有些昏沉,而且里面的酒只剩一半,粗略算一下大概每个峰主都喝过一杯。 「就是那罐酒。」洛川遮着自己的鼻子,他光闻到那酒味就有点醉醺醺的,要是喝下去他不知道会睡几天。 「沈峰主真的没醉吗?」公仪萧小声地问着洛冰河,洛冰河也不知道,他只是困惑的瞇着眼睛仔细观察沈清秋。 而沈清秋也看着他,那眼神洛冰河看不透却又觉得好像回到以前,那双眼睛透露出困惑,对洛冰河的出现感到莫名,对另外两个人也是。 「为甚么你在这?」沈清秋悠悠地问着,他把手中的杯子放下来,但杯子被沈清秋弄倒,到下的酒杯里是空的,没有任何酒。 「师尊?」发出疑问的洛川却被沈清秋狠狠瞪了一眼,沈清秋就指着洛冰河说。 「我是问这畜生为甚么在这里?」 「……沈前辈?」公仪萧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刚刚听到沈清秋叫着自己的弟子畜生? 「师尊,你喝了几杯?」 洛冰河不在乎沈清秋的叫法,他很熟悉这种语气和态度,只是比以前缓和许多。 「两杯。」沈清秋回答了他。 「其他师叔喝了几杯?」 「一口,你是不是没回答我的问题?」沈清秋皱起眉头看着冷着脸的洛冰河。 「您让我留在这的。」 「怎么可能?我不想留你这畜生在清静峰。」 沈清秋懒洋洋地回答,他好像在半睡半醒似的,却又能清楚地回答洛冰河。 「师尊,你记得他是谁吗?」洛冰河指着洛川,沈清秋的答案却让他们确定师尊是否醉了。 「清静峰怎么也留了另一只畜生?」 「师尊?是您要我留下的!」 「又是我?难道那个幻花宫的弟子也是我留的?」沈清秋转头又往自动自发去处理其他峰主的公仪萧身上看。 「师尊,你醉了。」洛冰河很肯定地说着。 「我很清醒,只是忘了怎么会留你这畜生下来,为甚么柳清歌还活着、苍穹山怎么还好好的……」 洛冰河惊讶了一下,原来沈清秋搞不清楚现在是哪一世,不能再让他多说下去不然事情会很复杂。 「师尊,您太累了,我带您回去休息。」 「别碰我。」 洛冰河伸手去搀扶沈清秋的手被狠狠的甩开,接着是修雅剑抵着洛冰河的脖子。 「师尊!」 「沈锋主!」 原本要上前的两人被洛冰河挥手制止,洛冰河冷静的看着沈清秋毫无杀意的双眸,他的举动只是在吓人而已,沈清秋生性就是多疑,不确定的事情他无法下手,甚至酒醉时也依然会思考自己是否是醉了还是醒的,身处的地方是梦境还是现实呢?只要他疑惑下去,就很难出手。 沈清秋其实很胆小很容易恐惧的,这是洛冰河在这一世才知道的事情。 「我少了一只眼睛。」 「嗯。」洛冰河简短的回答,随后沈清秋竟然把剑收起来。 「可是我手脚还在?」 「没错。」 「为甚么?」 「本来就还在,师尊您记得身上的玉佩是哪来的吗?」洛冰河小心地回答后又立刻问师尊问题,他怕沈清秋疑问越来越多会让身后两个人发现他们之间复杂的关系。 「这东西?……我是买给小畜生的。」 沈清秋开口喊小畜生时的声音变得很温和,他拿起腰间上的玉佩来看,好像想起了甚么却又感到更混乱。 「甚么啊……要是知道是你,我才不会买……」 沈清秋转身就想伸手去拿酒杯,立刻被洛冰河制止,然后他迅速的把那一坛酒给盖起来。 「师尊,您喝多了,您还记得为甚么要买给我吗?」 「给你当聘礼。」沈清秋带着失望的看着洛冰河把酒交给洛川。 「现在在您身上知道为甚么吗?」 洛冰河笑笑地问着,他身后的两个师弟看着他们的眼神都变得震惊又尴尬,更惊讶的是沈清秋的回答。 「……是我自己要留的。」 「这就对了啊,师尊自己要留的。」 「……就算我有那种心思,我这样的败类没资格得到这东西,我却还是想留着。」沈清秋小声地喃喃自语着,只有洛冰河听的到他说的那些话。 「师尊您的意思是……?」 「难道我说的不清楚吗?我就是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情,我才一直躲,我实在不能明白我有哪种优点让你喜欢?你可以有更好的人去选,偏偏要缠着我。」就像恼羞成怒一般的说着,沈清秋很少会用这种对失望的语气说这么多话,而且每句话都是对自己的自卑。 「我真的宁愿你恨我、讨厌我……越明白自己心思就越觉得自己不应该拥有这些。」 「师尊,我只想知道您是不是喜欢我?」洛冰河很认真地提出问题。 只见沈清秋沉默的点头,那眼睛没有犹豫。 「两情相悦有何恐惧呢?」洛冰河微笑变得很深,他看着沈清秋的那双眼也变的深红。 「是没必要,我确实心悦你。」 喝醉的沈清秋居然很容易被说服,也很干脆就接受洛冰河说的话。 「虽一直要你去找女人,但我还是无法接受让你去跟别的女人撒野。」 「……所以?」 「你再问下去是要逼我强暴你才懂吗?」 喝醉的人果然都语出惊人,洛冰河也没等他说下一句话,就直接扛着人拿着心魔斩出一道裂口离开苍穹山。 洛冰河狠下心的留着两个师弟收拾烂摊子。 第13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