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者改》 正文 第1节 听风者改 作者:往来皆白丁 第1节 文案 这也是几年前看完《听风者》后心血来潮写的,当时发在了贴吧里,现一块儿搬到jj,文笔幼稚,情节粗糙,前半段作者脑洞,后半段围绕电影情节展开。因为作者菌脑细胞不够用,所以挪用了些黎明之前、暗算之类的情节,勿见怪哈~另外文中会有女扮男装的情节,不喜者,直接右上角关闭即可。 内容标签: 虐恋情深 乔装改扮 y差阳错 民国旧影 搜索关键字:主角:张学宁,沈静 ┃ 配角:阿兵,孙崛璞 ┃ 其它: 第一章 初遇 1942年2月11日,一架从英国飞来的民航飞机缓缓降落在了上海虹桥机场。 穿着时髦呢大衣,留着一头及肩齐发的沈静拎着行李箱,走在机场出口处,并四处张望着。 这时一个背靠着汽车,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在拥挤的人群中看到了沈静,就兴奋地招着手,向她大声喊着:“阿静,在这儿!” 刚才还微蹙着眉的沈静,看见那男子后,立刻笑着奔过去了。 两人激动的抱了一会儿后,就进了一辆车内。一扬尘,就驶进了繁华的街道。 那个穿黑西装的男子叫沈博,是沈静的哥哥。他们的父亲叫沈令璋,是gdjunqg第八局局长。沈博在第八局担任总务处处长一闲职,而沈静则在3年前留学英国,专攻数学,如今刚学成归来。 车内,沈博开着车,但时不时瞄几眼坐在副架上的沈静,并笑着说:“阿静,你去英国读了3年书,我都认不出你了。你变漂亮了,也更成熟了。” 沈静说:“谢谢喽,可这话我已听得太多了,哥,你就不能换个新花样吗?对了,爸爸说好来接我的,这次又有事走不开吗?”说完有些失望地低下了头。 沈博看了一眼,说:“都大姑娘了,还耍小孩脾气呢!你要理解一下爸嘛,你当这局长这么好当吗?其实爸是很记挂你的,这不,爸今晚还特意为你举办了一场party呢!” 沈静一听,并没有多少高兴。她不是一个爱热闹,爱出风头的人,她就像她的名字一样,静,喜欢安静。 在第八局局长办公室内,沈令璋正在听qgbao处处长孙崛璞的汇报。 孙崛璞兴冲冲地说:“局长,这是昨天夜里抓获的。这可是一条大鱼啊!有来头,名叫关齐国,是zg江苏省委的jiaotongyuan,代号c7。”沈令璋听完后,问犯人在哪里。孙崛璞得意地说:“为了不走漏消息,我把他秘密关在新启用的安全房内,保卫措施滴水不漏。”沈令璋貌似对孙崛璞的做法有些满意,点了下头,说了一个“好”字。 沈静回到家后,弄好了行李,时间还早,而沈博有事出去了,沈令璋也还没回来,便打算一个人出去逛逛。热闹喧哗的南京路两旁到处是百货高楼,洋行商店,还有各种叫卖的小吃摊和报刊亭,街上的黄包车夫不时拉着一些穿着时髦亮丽的阔太太们跑过。沈静cha着衣兜,悠闲地漫步在南京路上,看着这三年没见的上海哪些变了哪些没变。 走着走着,沈静停下了脚步,在喧嚣杂闹的大街上她听到了一阵悠扬的钢琴声,很轻,似有似无,她仔细听了一会儿后,便向四处望了望,希望找到那个声音的来源。她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一家咖啡店,便迈步进了那家名叫马尔斯的咖啡馆。 咖啡馆生意很不错。沈静进门环顾了一下后,发现都没什么空位了,有些失望,但又实在很想坐下来,点杯咖啡,静静地把那首钢琴曲听完。于是又仔仔细细的扫了一遍咖啡店的角角落落,但还是一个空位也没有。正当她无奈,打算出去时,身后传来了一阵低沉沙哑的声音:“小姐,坐这儿吧,我正好要走了。” 沈静一转身,看见一个身着米色西装的男子正看着自己。说是男子,长得却是十分清秀白皙,而且身板也很单薄,有些y柔,要说女子也不为过。沈静笑着走了过去,说了声谢谢,便见那男子拎起公文包,冲自己笑着点了下头后,就离开了。 晚上的party如期举行。沈令璋是只狡猾的老狐狸,请来的宾客都是他仔细挑选过的。被ji,ng心打扮一番的沈静,在沈令璋的安排下,向那些来宾一一作了介绍。在party上,沈令璋可是很高兴,自己三年没见的女儿终于回来了,而且又是如此的落落大方、优秀聪明,他恨不得向全天下宣布这个聪明漂亮的女人是他的女儿。其实沈令璋办这个酒会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想向他的朋友,下属宣布沈静是他的女儿,因为他有意让沈静去第八局工作,所以这上下打通好,才能名正,然后言顺,最后事成。这二嘛,是沈令璋希望借这次酒会能让沈静多多接触那些上流社会的先生,公子。毕竟沈静已经23岁了,该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在这一点上,沈令璋还是有些保守封建的。 沈静自然清楚这些,整场酒会下来,强颜欢笑的脸部都快僵硬了。看着那一张张虚伪和奉承拍马的嘴脸,真是受不了。最后作为主角的她,竟坐在角落的沙发上,一个人静静喝酒了。看着穿梭在人群里,不停碰杯,不时大笑的父亲和哥哥,沈静的内心突然又被寂寞占据了。看到这3年自己心中心心念念的家人,却又突然感觉陌生了。想到这,沈静又仰头灌下了一杯红酒,低头正欲再倒一杯时,发现有一个男人朝自己走来,抬头一看,是孙崛璞,刚才父亲给介绍过的。孙崛璞虽30出头,但从沈令璋刚才介绍的言辞中,不免可以听出他很受自己父亲重用。 孙崛璞走到沈静面前,举起酒杯,说:“不知小姐可否赏个脸喝一杯啊?” 沈静抬起头,看了一眼他,略带酒意般的笑了一下,然后随意碰了一下,就管自己先喝了。 而孙崛璞却被沈静刚才的那妩媚一笑弄得有些呆住了。也许沈静并不知道刚才的自己是有多么诱人,本来白嫩的脸颊因为微醉而显得有些绯红,眼神也有些迷离,随意地靠在沙发上,更显得慵懒媚人,再加上勾人的一笑,早把孙崛璞的十魂勾走了九魂。 第二章 诊所行动 霞飞路上的庆华书店里,有两个男人,各自手里拿着一本书,在聊些什么。一个是书店老板,另一个是昨天在马尔斯咖啡店给沈静让座的男子,其实“他”是女的,是女扮男装的,她叫张学宁,zgdixiadangyuan,之所以扮成男装是有原因的。张学宁那天其实是在等那个zg江苏省委的jiaotongyuan关齐国。但那个关齐国早在昨天就被秘密抓获了,所以张学宁等了很久都没人来接头,打算走了,碰巧看到找位子的沈静,就顺便给她让了座。也许是天意吧,这一让座,便拉开了这俩人断断续续,纠缠不清的序幕。 此时,张学宁一边看书,一边同桌对面的书店老板交谈着。那个书店老板叫许潮生,zgdixiadangyuan,是在上海指导和帮助张学宁并与上级dangzuzhi保持联系的唯一人,也是引导张学宁加入gcd的介绍人,是导师也是朋友。 张学宁一边随意翻着书,一边说:“有情况了,这不方便说话。”许潮生便叫书店里伙计小华在外把风,然后同张学宁去了书店里屋的密道。那个密道的入口在一张书桌的下面,不知开关的人根本找不到。 张学宁说:“c7昨天下午并未出现在马尔斯咖啡店,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已经被抓了。” 许潮生说:“c7身负重大任务,所以要尽快救出他。” 张学宁说:“我在qgbaoju有线人,发现这两天并没有关进什么新犯人,所以c7不在监狱,而是被秘密关押着,而那个地点至今还不清楚。” 许潮生说:“这事得速战速决,拖得越久,付出的代价也越大。” 张学宁说:“我有一个大胆想法,虽然不知道关押c7地点,但我知道这次逮捕行动是孙崛璞指挥的,所以我想绑架孙崛璞,套出关押地点。” 许潮生摇了摇头,说:“这太冒险了,况且孙崛璞平时出入都有七八个警卫护着,很难下手。” 张学宁说:“从那线人那得知孙崛璞会在13号,即明天去仁爱牙医诊所看牙齿,所以可以趁这个机会下手。”说着便将整个计划说了一遍。 许潮生听完后,略微皱了下眉,说:“虽冒险,但这也是目前为止唯一的办法了,我会联系别的tongzhi,协助你完成此次行动。” 13日清晨,仁爱牙医诊走廊上的长椅上坐着排队看牙的人,护士则拿着登记簿喊着下一位该进去看牙的病患。孙崛璞因为是预约好的,排得有点前面,是5号,现已经轮到4号了。他周围随意站着7,8个穿便衣的警卫。 这时候,从诊所大门走进了个女人,百无聊赖的孙崛璞抬头看了眼,那人不别人,正是沈静。他忙起身上前打了招呼,看着此刻清新秀丽的沈静,他情不自禁又想了前夜party上那性感撩人的沈静。 沈静看到后也冲他微微一笑,便向护士台走去,登记了一下,领了个号。 孙崛璞走近一看,说:“29号,这么后面啊!” 沈静说:“都怪我睡过了,所以现在才来替爸爸取药。” 孙崛璞说:“原来沈小姐是替局长拿药啊,早说呀,来,我跟你换一下号,我5号,马上就到了。” 沈静婉拒,但孙崛璞仍再三要求,最后护士喊了声“5号就诊”,孙崛璞一把抽过沈静手中的号,把5号塞了过去,并推着沈静朝里走,沈静这才没办法,只好说了“谢谢”,然后进去了。 沈静进入诊室内,随手关上了门,看到诊室内的一名医生和两名护士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好像很吃惊的样子。沈静有些不自然,但也没在意,对着那个年轻的医生说:“怎么不是韩医师呢?” 那个戴口罩的医生干咳了一声,说:“韩医生今天有事,我替他的班。那个,你牙齿哪不好吗?”说完便朝其中一名护士使了一个眼色,那名护士便出去了。 其实这个医生是张学宁假扮的。那天张学宁对许潮生说的营救计划就是假扮医生,然后劫走孙崛璞,能从他口中得知c7的地点是最好;若他不肯说,那么第、八、局的知道他被抓后,肯定会把c7再次转移,只要紧密监视,便可在途中救走c7。所以劫走孙崛璞是个胜算较大的计策。而张学宁曾留学英国,学过牙医,这才敢绑走仁爱牙医诊所的韩大新医生,并且和另两名伙伴假扮医生和护士。可千算万算,万万算想到本该进来的5号孙崛璞,现在却是眼前这个陌生女子!顾而张学宁赶紧让其中伙伴出去看看孙崛璞还在不在。 沈静从包里掏出一张药单,说:“我是来替我爸爸取药的,这是药单。”说完递至张学宁面前。 张学宁接过了单子,又看了眼沈静,觉得好像哪见过,但这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了,更何况现在情况紧急,更没心情多想这位面熟之人究竟何时碰到过。 刚出去的那名护士回来了,在张学宁耳边低语了几句。张学宁的心情一下从焦急变回了失望,孙崛璞已经离开了诊所了。这时,张学宁开始怀疑眼前这个女人,她究竟和孙崛璞是什么关系?为什么5号明明是孙崛璞现在却是她?不过为了不打草惊蛇,张学宁打算放弃此次行动。于是,她就叫护士去帮沈静拿了药单上开出的药。 沈静坐在张学宁对面,看着她。 张学宁见沈静一直看着自己,便问:“还有什么事吗?” 沈静笑道:“我们见过的。”张学宁虽然戴着口罩,还带着眼镜,但她那独有的低沉,沙哑的声音,还是让沈静一下认出了她。 张学宁虽有些惊讶,不过也应证了她刚才的那个想法,也笑着说:“哦,是吗?你能说得具体些吗?” 沈静说:“你不记得了啊,前天在马尔斯咖啡店,是你给我让的位子。” 张学宁说:“哈!难怪我也看你眼熟呢!”随后,她俩又随意聊了一些。不久,护士拿着药进来了,沈静拿着药,冲张学宁笑着道了声“再见”,便离去了。 走出诊室后,沈静脸上不自觉地浮出了笑容。聊得很愉快,沈静觉得张学宁是一个蛮幽默风趣的人,这是她回到上海后,碰到的第一个聊得来的人。而沈静殊不知,刚刚那些聊天都是张学宁故意配合的,因为张学宁凭敏锐的直觉,觉得沈静和孙崛璞定有关系,也许她比孙崛璞会更有利用价值。所以她开始接近沈静。 庆华书店内,张学宁和许潮生再次碰面。 张学宁说:“上午不知道为什么孙崛璞后来走了,所以任务没完成。” 许潮生说:“上面组织下达了指、令,说务必要营救出c7同、志,因为他牵扯到太多qianfu在上海的同志了。” 张学宁说:“虽然这次行动失败了,不过我发现了一个可能很重要的人。我希望你能帮我查一下她的身份背景,兴趣爱好,交友状况等越详细越好。” 边说边把凭印象画出来的沈静的画像递了过去。 许潮生说:“这没问题。不过你把仁爱牙医的韩大新怎么处理了,你要确保他不把这事泄露出去。” 张学宁说:“我搜集到了他勾结日本人的证据,并且他的一家老小还在我手上,所以他不会乱来。他已关了诊所,然后一家人连夜去了美国。” 许潮生点了点头。 第三章 情人节 今天的上海滩不同于往常,空气中处处弥漫着罗曼蒂克的味道,就连平时卖报的报童也知道在今日卖玫瑰花能赚钱,更别说那些百货商店,歌厅酒吧了,卖着各种鲜花和巧克力来吸引过往的年轻人。因为今天是2月14日,情人节。虽然是个洋节,被知道的范围也不广,但这并不阻碍那些所谓上层社会的赶时髦的名媛贵公子对其热切的追逐和庆祝。 沈静在英国呆过三年,所以很熟悉情人节,在上学期间也收到过不少人的玫瑰花和表白,但当时以学业为重的她都一一回绝了。如今学成归来的她,想展示自己的才能,却发现国内的情况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样,那个然自己心心念念的祖国早已千疮百孔,处处充斥着白色恐怖。自己虽然是国民党高官的女儿,但却看不惯国民党的独断专行,可父亲却还一心希望她留在第八局工作。所以这一天,有些烦闷的沈静独自一人又去了那家马尔斯咖啡店。 这次人比上次少了些。沈静点了杯咖啡,依旧坐在上次那个位子。 阳光透过落地窗,洋洋洒洒的落在了店内的每个角落。而店内那英伦风格的装修和米色的阳光配合得相得益彰,不显得那样冷峻,而是有种让人很安心的温暖。沈静的半个身子都被温暖的阳光包围着,她眯着双眼窝在舒适的沙发的一角,很像一只庸懒的猫,接受着阳光的沐浴,很是惬意,暂时忘却了烦闷。 正当她半睁半寐,思绪放空之迹,身后传来一阵钢琴声,是自己最喜欢的《d大调卡农》,很舒缓悠扬,沈静确定跟之前弹奏的钢琴师不是同一个人。她完全沉浸在了这美妙的钢琴声中,思绪随之翩翩飞舞,烦躁的心情也在琴声中得到治愈。原本谈话,笑语不断的咖啡馆内也随着这首卡农安静下来,每个人都在认真聆听着。一曲作罢,咖啡馆内发出了雷鸣般的热烈掌声。 沈静感到余音绕梁,便转过头去,想看看究竟是怎样的一位钢琴师能弹奏出这么迷人的音乐,却见正向周围人浅鞠一躬说“谢谢”的人竟是张学宁!她有些喜出望外,便朝张学宁挥了挥手,张学宁看到后,便走了过去。 她落座后,说的一句话就是:“沈小姐,这么巧,第三次见面喽。”话虽这么说,可张学宁自己心里清楚,这巧合是自己跟了她半天才找到的。昨夜从许潮生提供的资料得知,沈静是国民情、报第八局沈令璋的女儿,刚从英国留学归来,ji,ng通数学,即将去第八局工作。所以张学宁打算接近沈静,找到机会,从而再去营救c7。只因为前两次因为任务,都是以男装出现在沈静面前,所以为了不让沈静怀疑,便打算继续女扮男装来接近沈静。虽然男子的身份比较冒险,一旦被发现,那就全玩完了,可是,作为情场老手的张学宁怎会不知,要得到一个妙龄少女的信任,那情人就远比闺蜜快多了。 沈静有些惊喜道:“原来你还会弹钢琴,并且能把卡农弹得这么木奉!” 张学宁笑笑,说:“过奖了,别的弹得一般,只是唯独爱帕海贝尔的卡农,练得多了,才弹出了一点味道。”其实她也算半个钢琴师,从小就对音乐极有天赋,要不是后来弃乐从医,也许她现在早已是小有名气的钢琴家了呢。当初张学宁得知沈静擅长弹钢琴,并且和自己一样非常崇拜帕海贝尔时,不禁有些兴奋,毕竟也算遇到知音了,只是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 沈静继续道:“同一旋律以同度或五度等不同的高度在各声部先后出现,造成此起彼落连续不断的模仿;一个声部的曲调自始至终追逐着另一声部,直到最后……最后的一个小结,最后的一个和弦,它们会融合在一起,永不分离,一如……” “一如人世间至死不渝的爱情,相爱的两人生死相随,缠绵至极。”张学宁笑道。 沈静听后有些惊诧,没想到他竟和自己有相同的见解,又觉得很幸运,竟能够找到如此知音,真是相见恨晚。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还不时笑笑,窗外的太阳也不知不觉渐渐西下。 沈静说:“你今天这么有空,在这跟我聊一下午,今早路过仁爱诊所,发现关门了,你们要停业整顿吗?” 张学宁一脸苦笑着说:“不是整顿,是诊所关门了,所以我失业了,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流浪汉了。” 沈静说:“能把钢琴弹得这么出神入化的流浪汉倒是第一次见啊!不过诊所好好的,怎么会关门呢?” 张学宁一摊手,说:“这我就不清楚了。也好,我这全当工作累了,当给自己放个长假呗!工作等歇够了再找吧!反正饿不死。” 沈静上下打量了一下张学宁,全身上下穿戴的都是洋货,笑道:“也是,张公子这么多金,自是不在乎的。” 张学宁话锋一转,说:“今天可是情人节,沈小姐怎么一人呢?” 沈静被她这么一问,也不知如何回答,虽把她当知音,但也仅仅是音乐上的,总不能把心中的那些烦恼跟眼前这个才见过三次面,并且看似还有些吊儿郎当的人说吧!就反问说:“那张公子为何也一人呢?” 张学宁说:“当然是没人喜欢,才会在今天落单呢!”说完装出一副可怜样,沈静被逗笑了。她立马又说:“不如今日两个落单的人结伴看场电影如何啊?” 沈静没有过多的思考,居然脱口而出:“好啊!”这与平时那个冷静、严谨的她太不相同了。恐怕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在张学宁面前可以卸下孤傲的一面。 大光明电影院放映的电影《一夜风、流》,很符合今天情人节的基调。电影散场后,已是傍晚,张学宁和沈静漫步在南京路上。 路两旁有很多卖花的小孩,张学宁偷瞄了一眼沈静,看到她正看着路旁卖得五颜六色的鲜花,知道她现在肯定希望收到别人送来的鲜花,就故意说:”不知为何,今天的花都特别难看。” 沈静不解地问为什么。 张学宁说:“因为人比花娇啊!有比花更艳丽的人儿在我身旁,所有的花儿都黯然失色了。” 沈静听后心里不禁乐了一下,但嘴上却说:“油嘴滑舌。” 见天色已晚,她俩又去了南京路上的一家西餐厅吃了饭。 张学宁说:“我特别喜欢这家店,因为这和我在英国以前常吃的那家餐厅很像,每次来这,都会情不自禁想起以前在英国念书的那段日子。” 沈静听后,便很自然的问了句:“你在英国哪所大学啊?” 张学宁说:“圣安德鲁斯大学。” 沈静兴喜地说:“太巧了,我们是校友啊!”随后两人兴致勃勃地聊起了她们在英国在的生活。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那个繁华却又畸形的上海滩拉开了它灯红酒绿的夜生活的序幕。从餐厅出来的两人,也融进了这喧闹繁华的不夜城。 沈静早上出门的时候觉得不怎么冷,便没戴围巾,现在晚上了,气温骤降,风一阵阵的往领口灌,不由的缩了下脖子。突然觉得脖子一阵温暖,一看是张学宁的围巾,她是不习惯用陌生人的东西的,即使她已和张学宁见过3次面了,而且还很聊得来。所以沈静打算解下来还给张学宁,但被张学宁止住了。 张学宁笑着说:“别解下来啊,你戴着比我好看。” 沈静听后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脸上浮现的丝丝红晕亏得在夜色下才不那么明显。虽然天有点冷,但饶有兴致的两人还是逛了很多地方。 快10点了,沈静要回家,张学宁便送她回去。 在沈公馆门口,张学宁说:“今天玩得有些累了吧,早点休息吧!” 沈静说:“谢谢你陪了我一整天,否则我都不知道怎么过这漫漫情人节呢!” 张学宁开玩笑道:“那以后无聊时就叫我啊,随叫随到啊!”说完挥挥手,道了声“再见”,转身走了。 沈静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有些不舍,忽然想起来她的围巾还在自己这儿,就想喊他回来,却发现他已走远。她低下头,轻嗅了一下那围巾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是自己最喜欢的那款巴宝莉香水的味道,脸上不自意的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虽然今天是情人节,沈静没有向往常一样收到许多玫瑰花,但今天却比收到任何花都高兴。她边想着边进了家门,发现客厅上只有沈博一人,便问:“爸爸还没下班吗?” 沈博说:“嗯,爸局里有事,今夜不回来了。”说完后递过一束花,一脸坏笑地说:“阿静,你真有两下,才回到上海不到三天,就有人送你花了,你认识的人也不多,让我猜猜这是谁送你的。”说完沈博还一脸冥思苦想的样子,忽然一拍大腿说:“一定是老孙啊!” 沈静迷茫地说:“哪个老孙啊?” 沈博说:“就是那天在party上见过的孙崛璞啊,那次party结束后,他还一个劲地向我打听你呢!”之后也不管沈静有没有想起来,自己到一个劲的八卦了。 沈静无奈的摇了摇头,低头看了下花,是自己最喜欢的lili,上面还cha着一张小卡片,写了几行字“人间群芳多无奇,比尽不曾有心许,花簇锦绣虽迷眼,娇滴未如佳人丽”。每行头一个字连起来就是人比花娇。沈静笑了一声,她知道是谁送的了。 沈博凑近来想问究竟是谁送的,而沈静也不理会在一旁缠着自己的他,乐呵呵地捧着花束上楼了。 沈静虽然见过很多谈恋爱的朋友,而且以前在读书时也有不少人追求自己,但那时的她因为以学业为重,未曾放开心门真正接受过,所以准确说来她还不知道什么是恋爱,她不敢尝试也怕尝试。而碰到张学宁却是个意外,她原本以为张学宁也只会是一个普通朋友,以后不会有联系,所以才会毫无顾忌跟他在一起谈天说笑。但在仅见过几次面后,现在心中就已经开始挂念他了,闻到他的气息会莫名的脸红,无意触碰到他手指,心跳会漏拍。 虽然心中很是欢喜,但与生俱来的严谨和理智还是牢牢把沈静拉在恋爱的边缘,使之无法向前迈进一步。沈静将花cha在窗前的花瓶中后,便睡下了。 第四章 第八局内j,i,an 安全房内,孙崛璞正在审问关齐国,为了撬开他那张嘴,孙已两天没合眼了。自从上次在牙科诊所手下人来报说关齐国企图自杀,孙崛璞立刻赶了回去,就一直呆在那,怕再出现差错。 浑身是血的关齐国仍旧不肯招、供。孙崛璞有些失去耐心了,怒气冲冲地看着关齐国,大口大口地吸着烟。这关齐国是块硬骨头,再加上他没有家人,所以根本就没什么软肋,孙无奈只好继续将其关押着。 局、长办公室内,孙崛璞向沈令璋汇报着这两天的进展。 沈令璋听后很不满意,说:“崛璞啊,我们不能光在一棵树上吊死,也该想着从别处下手。5天前,我们截获了一则电文,说会有一个zgtepaiyuan来上海与一个dixiadang接头,之后有人报案,说医务处的汪鸣昌被杀害,从而查到关齐国的行踪,进而推断出他就是那个c7。但那个关齐国什么都不肯招供,看似线索就此中断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孙崛璞听后,脑子里也不停回忆着抓获关齐国的前因后果,希望能从中找到线索。 这一切都要将时间倒退到10号上午。关齐国刚踏下抵达上海的火车,便打算去一家旅馆投宿。但走半路察觉到被人跟踪,于是便拐进了一条无人的小胡同里,跟踪的人也跟了进去。关齐国藏到拐角处,ji,ng神高度紧张,以为是被特务跟踪。殊不知跟踪他的只是一个小偷,因为看关齐国穿着皮衣,戴着戒指,觉得他很有钱,才跟了一路。恰巧这时从地下赌坊出来的汪鸣昌看见了关齐国背影,虽不是侦查高手,但在八局混的这几年也知道前方这人神色紧张,行为诡异,便做好了拔枪的准备,上前搭了下关齐国的后背。关齐国猛一转身,就被汪鸣昌用枪抵着脑袋了。 汪鸣唱因为赌钱输光了,便打算从关齐国这边捞点,他让关齐国举起双手后,就开始搜身了。而关齐国身上藏着秘密文件,所以这才出于无奈乘其不备将其掐死。汪鸣唱在死前乱抓了一通,抓破了关齐国的脸。而那个小偷看见关齐国掐死汪鸣昌后,立马跑了。关齐国知道此时已彻底暴露了,因为还没将消息传出去,所以他打算继续留下来。但他11号下午并没有去咖啡馆接头,而是乔装了一下,去了咖啡馆对面的酒馆看着来接应的人长什么样,想日后找到机会再将消息传递过去。而那个小偷为了讨赏,早已向警局报了案,当天夜里,孙崛璞便带人抓获了关齐国。 孙崛璞忽然一拍手说:“是不对劲啊,关齐国是秘密被抓的,照理说来接应他的人并不知情,见来碰头的人并未出现,应该采取一定的行动,比如说发电文,或在报上刊登一则作为掩饰的寻人启示,但现在的情况是对方并没有采取行动,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他已经知道关齐国被抓,而逮捕一事只有局里的人知道,这就说明咱们局里有内j,i,an!” 沈令璋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会儿,说:“嗯,这个突破口很好,审问关齐国的事就交给行动处的韩怀了,你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抓这个内j,i,an。”孙崛璞皱了下眉,迟疑了会儿,说:“这我没意见,只是这案子一直是我在负责,现在一下交给韩怀,我怕他接不上手,耽误进程啊!” 沈令璋说:“韩怀是有点独来独往,人缘不怎么好,不过他业务能力还是不错的,好好地跟他交接下工作,同事间要团结嘛!” 孙崛璞尽管看不惯韩怀,但是沈令璋已经发话了,也就只能这样。“对了局长,刚在来的路上,碰到了五局的局长杨震,他要我们给汪鸣昌的死一个交代。” 沈令璋说:“汪鸣昌平时吃喝piaodu,要不是仗着他那做五局局长的姐夫,早让他滚了,这次的死引出了一个gd,倒是比他活着更有价值。就说他因公殉职,待会派人去总务处,叫沈博多发些钱便是了。”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沈令璋喊了声“进来”,只见来者是医务处处长祝佩瑜。 孙崛璞与她打了下招呼后便出去了。 祝佩瑜进来后,开门见山道:“局长,现在汪鸣昌死了,医务处主任一职便空缺了,什么时候再招个人进来?” 沈令璋说:“这事不急,我看到有适合的再跟你说吧!”然后,祝佩瑜便离开了。 这个祝佩瑜毕业与德国慕尼黑工大学,主修医学,是个极其聪明能干的女人,不到35岁,变成了第八局医务处的处长,并且是第八局里唯一的女处长。很多人只知道她是一个智慧与美貌并存的gd女军医,却不知她的另一身份便是张学宁在第八局的线人,就是她透露关齐国被抓的消息的。不过祝佩瑜并不是zgdixiadangyuan,她不信仰任何党派,她之所以会冒险这样做,也许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 第五章 沈令璋这几天一直絮叨着让沈静去第、八、局工作,而沈静不太想去,便找各种托词拖延。 这天下午,沈静一人在书房内随意拿了本书看,消磨时光,盯着书本看,半天都没翻一页,便想换个事继续打发这无聊的下午,就端坐在钢琴前,开始胡乱地弹奏着一些曲谱,越弹越心烦意乱,最后指尖重重按压在琴键上,发出震耳欲聋的一声才结束了这要人命的琴声。 沉静了一会儿,沈静又开始弹奏了起来,这次弹的是《卡农》,这曲她早已弹得行云流水般,她闭着眼睛弹奏,脑海中不自觉回想起那日张学宁弹奏的情景,回想起他俩说笑的内容,还有张学宁给自己戴上围巾的那刻。沈静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到了整整齐齐叠在床上的那块围巾,露出了一丝笑容,她有点跃跃欲试,她想尝试恋爱的滋味,不想再像以前一样拿学业为借口,而在爱情的道路上禁足不前。沈静又望向了窗前摆着的还未凋谢的百合,她这次不想还未闻到花香,花儿就已凋谢。 这几天沈静每天都会去马尔斯咖啡馆坐一下午,每次听到琴声响起,都会情不自禁的去看弹奏着是谁。每次当她闭起眼睛回想起情人节那天和张学宁一起发生的事时,都会不由得微笑起来,但当睁开眼,看见对面空空的座位,又会莫名的失落。她也觉得好笑,自己怎么会这么期盼张学宁的出现,也许人家根本没把自己放在心上呢! 张学宁在这几天里其实一直暗暗地跟着沈静,她只是在用一招欲擒故纵而已,因为自己太主动出现,容易引起沈静怀疑。不过据她这几天的观察,她觉得时机已经成熟,这个单纯的女孩已经接纳她了。所以该是营救c7的时候了。 当沈静有些孤单地走出咖啡馆时,张学宁出现了。沈静见到她,先是很惊喜,但又出于矜持恢复了平静,只说:“这么巧,又在咖啡馆见到你。”张学宁心里暗暗笑了下,想着能不巧吗,你都等我半天了,我要再不出现,你就快抑郁了!她看沈静这么矜持,便想逗弄一下,说:“真是这样吗,我可是听这的老板说,有位小姐每天都会来咖啡馆坐一下午呢,你是不是在等我啊?”说完还一脸坏笑地凑近瞅着沈静。 沈静一下脸红了,低下头说:“那老板看错人啦!” 张学宁说:“我最近学了样魔术,表演给你看哦!”说完就从怀里拿出一条项链,坠子是用蓝宝石做成的心形,很ji,ng致很漂亮。张学宁先将其摊在手掌上,然后手握成拳状,伸到沈静面前,对其说:“给点面子,吹一口气。”沈静看她一副故作悬疑的样子,不禁好笑,就配合地吹了口气。然后,张学宁一打开手掌,项链不见了,沈静有点摸不着头脑了,明明看着项链握在他手里的啊,怎么会不翼而飞的呢?就上前抓着张学宁的两只手看了个仔细,但仍没有。 张学宁一脸得意的说:“在你身上找找看。” 沈静一听,便在身上摸了起来,忽然发现自己脖子上多了根项链,低头一看,正是那条心形项链。正欲解下来,却被张学宁拦住了,并说:“我马上要离开上海了,这礼物就当送给你做个纪念吧!” 沈静刚还为再次见到张学宁惊喜,现在却听到这个消息,喜没有了,只剩下惊了,忙问:“为什么啊?那你要去哪里?还会回来吗?” 张学宁说:“诊所也关门了,留在上海也没什么事干,便打算回美国了。” 沈静听后,有些心灰意冷,想着对方果然没把自己放在心上,这几日只是自己自作多情而已,但她才决定试着恋爱,不想就这样懦弱地无疾而终,于是就弱弱地问道:“那在上海就没有值得你留恋的人,或……或者事吗?” 张学宁说有啊。 沈静忐忑地问:“什么啊?” 张学宁认真地看着她说:“是你。如果我留下来,你会让我待在你身边吗?” 沈静听完后,将之前的忐忑紧张全抛之九霄云外了,现在只有满心欢喜,上前一把抱住了张学宁,在她耳边轻声咬道:“那我不准你离开上海了。” 张学宁也笑着将沈静搂着更紧了些。 夜晚很静,深蓝色的夜空被繁星点缀着熠熠发光,照着地上手牵着手走的人儿。张学宁此刻内心很安静,她觉得和沈静在一起不用时时刻刻提高紧惕,神经绷紧,就这样静静的聆听着沈静诉说着有关她的一切,很安心。 沈静说:“学宁,你知道我为什喜欢弹那首《卡农》吗?”说完望着张学宁。 张学宁摇了下头。 沈静抬头看着星空,微笑着继续道:“刚在英国读书的时候……孤单的可怕,后来无意中听到一个学长弹奏了这曲,他弹得很专注,神情很迷人,从他弹得琴声中我感觉他和我一样孤寂忧伤,需要人倾诉,当时我就深陷其中了,便向别的人那里打听关于他的一切,知道他已有爱的人了,但他爱的人已不在了,于是我很傻地给他写了情书,但他拒绝了,他说的心早已随他爱的人一样死了,不会再接纳别的人了。所以后来我也不奢求再碰到新的感情,就一门心思扑在数学上。直到那r,i你在咖啡馆又再次弹起了那首《卡农》,一样地带着一丝忧伤,甜蜜宁静的忧伤。我知道我以后不会在孤单了。”说完低下了头,一脸幸福的笑着说:“因为现在有了你,你不会丢下我的吧?” 张学宁听后,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报以微笑回应,有些疼惜般地看着沈静,手情不自禁的抚上了沈静的脸,忽然感觉到自己内心最柔软处被重击了一下,她自认是情场老手,在风花雪月中自由出入、逢场作戏,从未付出过真感情,也从未考虑过对方的感情是真是假,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但这次碰到这样一个单纯的女孩子,她觉得自己有些残忍了,自己竟有一丝愧疚。 所以张学宁决定尽量对沈静好点,以弥补自己对她欺骗,但这也只能保证在任务完成之前。 张学宁把沈静依旧送到沈公馆门口后,便打算回去了。转身走了没几步,沈静从后面拉住张学宁,说:“进去喝杯茶吧,上次的围巾还没还给你呢!”张学宁说:“合适吗?”沈静说:“当然了。”说着已经拉了张学宁进去了。 进了客厅,沈静看见沈令璋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便问:“爸爸,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对了,给您介绍下,这是我朋友,张学宁。” 张学宁老早就了解过沈令璋,他是1924年第一批进黄埔军校的,毕业后又去了美国西点军校进修,回国后便从事密、码、破、译、和情报侦讯工作,立过不少功,还一手创办了第、八、局,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她觉得今日是个便于接近的好机会,于是就笑道:“久闻沈局长的大名,在下听过您的不少传奇事迹呢,今日荣幸,得以相见。” 沈令璋打量了一番张学宁,眉清目秀,温文尔雅,稍稍和蔼道:“不敢当。既是小女的朋友,那就该好好招待下,张公子,要喝些什么呀?” 张学宁说:“不用麻烦了,我马上就走了。” 沈静对沈令璋说:“爸,我们俩上楼去房间取些东西,马上就下来了。”说完,便拉着张学宁上了楼。 沈令璋虽坐在客厅看报,但一直留心着楼上沈静房间的动静。过了好久,二人才从房间有说有笑地出来。之后张学宁便和沈令璋道别走了,而沈静一直送她到大门口。看着自己的女儿从未对别人像对张学宁这般上心,沈令璋的内心有一丝欣慰但也有一份忧虑。便对正要上楼的沈静说:“阿静,爸爸想和你聊聊。” 沈令璋开门见山说:“爸爸看得出张公子和你不是普通朋友吧?” 沈静低头拽着衣角说:“爸爸,你多想了。” 沈令璋说:“女孩子长大了嘛,这很正常,爸爸不是个古板的人,但与人交往要谨慎,你知道他的个性吗?人品吗?背景吗?” 沈静一听,自然是有一丝气愤,自己的爸爸怎么可以怀疑自己喜欢的人呢?但转念一想,自己还真不了解张学宁,甚至都不知道每次说了拜拜后,怎么联系他,而这些张学宁也从未多提及。于是沈静沉默不语。 沈令璋看了沈静的表情,便接着说:“所以选对象知根知底很重要,张公子条件是不错,但他为人呢?油腔滑调的男人最靠不住。我心中倒有个最佳人选,就是八、局情报处的孙崛璞,你俩年纪相当,他虽长得不及张公子俊俏,但重在为人诚恳,是我手把手调教出来的,知根知底啊!而且他也不止一次跟我提到你,看得出他对你挺有好感的……” 话还未说完,沈静便打断他,说累了,想睡了。 沈令璋说:“好好好,我们不提这事,你要不喜欢,爸爸不会强迫你的。那我们提提你去第八局工作的事吧!” 沈静见无可逃避,便说:“爸爸,我其实对破译密码兴趣不大,这职位你还是留给别人吧!” 沈令璋说:“你有这么好的数学天赋,不破译密码太可惜了,算爸求你了。” 沈静很头痛,她既不想违背自己的意愿,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但又不想忤逆爸爸,情急之下,便说:“我去八局也可以,不过让学宁也去八局工作,他是学医的,哥上次跟我说八局医务处现在不是还缺个主任吗?” 沈令璋为难了,他怎么能让一个才见过一面的毛头小子去八局呢! 沈静见沈令璋为难的样子,继续劝说道:“你刚才不是还说知根知底吗?如果学宁在你手下做事,你还怕掌握不了他吗?不过既然爸爸这么为难,那就算了。” 沈令璋心想,好不容易女儿答应去八局工作了,如果拒绝就太可惜了,医务处主任也只是个不痛不痒的职位,那就先让那小子干着吧,等日后察觉到问题再说。沈令璋自认为凭自己这么多年摸爬滚打的经验,对付一个毛头小子还是绰绰有余的,总不能为了一个外人上了父女感情吧!便同意了。 沈静原本只是想拿这个回绝的,但没想到爸爸竟会同意。虽不想去八局,但想到日后可能会和张学宁一起工作,心中还是高兴了一下。 第六章 局长办公室内。 沈令璋对孙崛璞吩咐道:“你去给查一下这个人的背景,越细越好。”说着把写着张学宁的空白档案给了他,又问:“崛璞,你和阿静发展的怎么样了?” 孙崛璞摸了摸脑袋,说:“这几天一直都在忙,还没怎么联系过。” 沈令璋语重心长地说:“工作是重要,但家庭也重要嘛!后方不稳,前方的仗如何打好,也难怪阿静会对……”话到一半便不说了。 孙崛璞明显听出来了,想要追问,沈令璋笑着打诨过了,说没什么。 第二天,孙崛璞就把一叠关于张学宁的资料交给了沈令璋,当然他得到的都是假的,张学宁早就编造好了一个完美无缺的身份。 孙崛璞说:“全查过了,没什么问题。祖籍浙江,后全家移民美国,经营一家华人诊所。5年前留学英国学医,后回国直到现在,没有工作,在上海有处房子和一些店面。常出没于些高档场所,认识些上流社会人物。大体情况就这些,看样子就是个阔少。” 沈令璋虽点了点头,但他心里不这样想,他觉得如果张学宁真的只是个不务正业的阔少,那沈静也不会看上他的。想到沈静,沈令璋又不免多问了句:“那他私生活检点吗?” 孙崛璞说:“这种常出没酒吧舞厅的公子哥,有点风流韵事也是正常的,在百乐门舞厅有一个红颜知己,叫胡筱婷。” 胡筱婷其实是张学宁发展的一个dixiadang,原本只是一个误入风尘的女子,后得到过张学宁的帮助,便心甘情愿替其做事和搜集qgbao。 孙崛璞走后,沈令璋又把祝佩瑜叫了过来,说:“上次说的医务处主任我有人选了,这是这个人的资料,你先拿过去看看吧!”祝佩瑜接过后,一看,惊住了,不过瞬间又恢复了常色,揣着那份资料走了出去。 祝佩瑜此时脑子飞速运转着,沈令璋怎么会认识张学宁?又怎会让张学宁来第八局?他和张学宁很熟吗?张学宁是他的死敌,这样做不是引狼入室吗?难道这只是沈令璋的一个计策?有太多的问题迎面而来,祝佩瑜现无法知道,只能等到时张学宁来了解了。想到张学宁,祝佩瑜内心还是激动了一下。 沈静把去第、八、局工作事的来龙去脉跟张学宁讲了一下,原先还担心张学宁会嫌她自作主张而生气,但张学宁的一句“有你的地方,在哪里我都愿意”的话让沈静又一次深陷甜蜜而失去理智。 第二天,沈静和张学宁便去了第八局报到。沈静在电讯处,电讯处有一个处长,叫胡羿南,是个搞密码电文的老手。沈静在那主要就是干破译密码的工作。张学宁在医务处,在还没去报到之前,她就知道她的上司是医务处处长祝佩瑜,所以她没什么担心。 张学宁来到医务处处长办公室门口,敲了下门,里面的祝佩瑜正在埋头工作,只说了句“进来”。 张学宁进去后,没说话,就一直看着祝佩瑜工作。祝佩瑜也没抬头,继续忙着,等过了好一会儿,觉得不对劲,便抬起头,想看看这个一言不发的人究竟是谁,没想到竟是冲自己笑的张学宁。 “阿宁”祝佩瑜立刻放下了手头上的工作,上前抱住了张学宁。抱了好一会儿才分开,祝佩瑜说:“能和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 张学宁用手指指耳朵,意思是说这里有没有窃听器,祝佩瑜说她每个月都会检查一遍,没有。 张学宁对祝佩瑜有种莫名的信任,也许是从小一块长大,长达10多年的感情,在心里早把她当自己的家人了。尽管祝佩瑜不是gcd,但这几年一直都在替张学宁做第八局的耳、目,所以张学宁直接开门见山,说她是来第八局营救c7的,至于怎么营救,她没说。 祝佩瑜也知道不该问,她只是将自己的手覆在张学宁的手上,说了一句:“我会尽量帮你的。”而后,她给张学宁交代了些日常工作后,他们就一起去吃饭了,为了不被人怀疑,出了门后,祝佩瑜又恢复了她那副冰山面容。 这边,孙崛璞知道沈静来电、讯、处后,就马上跑了过去,替着帮忙整理,介绍周边环境等等。一通忙完后,已是中午,沈静看他给自己张罗了一上午,就请孙崛璞吃了饭,孙崛璞见此难得的机会,也就高兴地答应了。 第七章 抓获c7的那天夜晚,孙崛璞手下有人受伤了,去过医务处,祝佩瑜正是从他们口中才探听到qgbao处的人抓获了一个gd,所以张学宁来第八局的这几天一直暗暗注意着孙崛璞。但她发现孙崛璞这几天几乎很少出过局里的大门,大多数时间不是在办公室就是在档案室,而且他还不时请一些各处的主任、职员去他办公室闲谈。张学宁虽到第八局才几天,但凭借着良好的人际交往能力,就和局里的不少人打了交道,尤其是那些年轻的女职员,有事没事就去医务处找张学宁看病。 一个叫葛丽华的女职员跟张学宁走得最近乎,她是行动处处长韩怀的秘书。张从她口中知道了孙崛璞最近找人闲谈的一些内容,说是局里最近要给职员分房加薪的事,但要了解过工龄之类的,所以聊的无非是一些工作经历,但孙崛璞要她保密,说是怕到时分配麻烦。 张学宁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拿着笔写着她从别人口中探听到的一些内容。涂涂划划,想把这些支离破碎的线索穿起来。她很不解,这种事应该是叫总务处的沈博来做的,怎么会是孙崛璞呢,而且她越看越觉得这闲谈的内容怎么这么像是在调查背景。突然,张学宁好像想到什么了,她烧毁了纸张,立刻朝祝佩瑜的办公室走去。 此时,祝佩瑜正靠在椅子上,看着手中的一张照片发愣。照片里有两个人,一个是她自己,穿着一套黑色呢子套装,烫着一头时髦的卷发,很开心的靠在另一个的肩上。照片中的另一个人便是张学宁,她穿着一套男士米色西服,一手cha着裤袋一手挽着祝佩瑜。这张是两年前,张学宁刚来上海,作为上海dixiadang联络员时照的。后来,为了掩盖身份,张学宁要祝佩瑜把她们之间所有的照片都毁掉,祝佩瑜照做了,但是这张她舍不得,便暗暗藏了下来,每当想起张学宁时,她都会拿出来看。 不过老天也很会开玩笑,以前一直日夜思念的人儿,现在是自己的下属了,照理说应该高兴才是,可祝佩瑜却感到张学宁和以前不一样了。虽然自己是她在第八局的线人,但平时是不常见面的,一般都是以寄密信的方式联络,所以这两年里她俩也才见过一两次。如今久别重逢,她觉得张学宁见到自己应该和她一样激动,但事实上是在第一天来自己这报到吃了顿饭后,便没再见过面。她也主动去张学宁办公室过,都没人,问别人,总是得到这样的回答,不是去给qgbao处的小红看感冒,就是跑去给电讯处的阿云送胃药等等,但从别闲谈中听到的最多的就是张学宁和沈静在一起的事。祝佩瑜安慰过自己,沈静的事肯定是为了任务,可心中还是有一丝芥蒂和担忧。所以她才会又拿出照片发呆。 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祝佩瑜连忙把那张照片夹在一本书里,然后调整了一下心情去开了门。一开门,是张学宁。 祝佩瑜突然上前抱住了她。 张学宁连忙推开了她,向四处张望了下,然后说:“瑜姐,我找你有事。” 祝佩瑜闪过一丝苦笑,说:“我也有话跟你说,现在快到中午饭点了,我们出去边吃边说吧!” 张学宁说:“吃饭可能不行,我中午已经约了沈静,下次我们再去吧!” 祝佩瑜听到又是沈静,有一股无名的火窜上来,直接拉着张学宁就往外走,边走边说:“今天必须和我吃饭,下次再和你的沈小姐约吧!” 张学宁听出了她话里的不满,虽不知祝佩瑜为什么生气,但也知道肯定和自己有关,所以只好顺着她。 而这边,沈静为了早点和张学宁出去吃饭,努力赶完了手头上的工作,高高兴兴地向医务处走去。但在楼梯的拐角处撞上了祝佩瑜和张学宁,还看到了祝佩瑜拉着张学宁的胳膊。三个人都尴尬地停在那里。 张学宁挣开了祝佩瑜的手,解释道:“阿静,中午我和祝处长有点事要出去,不能和你去吃饭了,我晚上再来陪你吧,怎么样?” 沈静有些讷讷地说:“哦。”她又看了眼祝佩瑜,发现她此时的看自己的眼神比平时都冷上百倍。 从满怀兴喜到落空失望是件很痛苦的事,尽管只是吃饭这样的小事,也还是令沈静有点郁闷。她只能一个人cha着衣兜,很无聊的踢着路边的小石子低头走着。 她用力踢了一块石头,但石头滚动了没几米,滚动声就戛然而止了,沈静一看是一个男人用脚压住了那块石头,便抬头看去,原来是孙崛璞。 孙崛璞笑着走过去,说:“沈小姐,吃饭了没?”沈静摇了摇头。孙崛璞说:“太巧了,我也没吃过,要不一起去吃吧?”沈静本不想答应的,但因为一个人实在无聊,有个人陪吃饭也挺好的,另外就是她想气气张学宁,这几天看见张学宁净和局里的女职员走得很近,这也就算了,原本约好和自己去吃饭的,现在却毁约和祝佩瑜出去了。所以想到这儿,沈静冲孙崛璞笑了笑说:“好。” 祝佩瑜和张学宁坐在餐桌前,两个各怀心事的人都没动一下餐具。祝佩瑜说:“记得你还没去英国念书的时候,有次来上海找我玩,我就带你来这个餐厅,你还说你很喜欢呢!” 张学宁说:“哦,时间有点久了。” 祝佩瑜笑了下,说:“时间有时真可怕。” 张学宁说:“瑜姐,你有什么心事吗?” 祝佩瑜想说却不知如何开口,只得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张学宁见也问不出什么了,就干脆说自己来找她的事。她微微凑近低声道:“瑜姐,你要提防着孙崛璞,他最近表面是在忙分配房子和工薪的事,但实际上他是在找局里的那个内鬼。” 祝佩瑜听后有些惊讶,她觉得这两年里自己这个线人做得挺成功的,没留下过什么蛛丝马迹,怎么会让孙崛璞察觉的呢?也暗暗责备自己太过自负,不够小心,便说:“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张学宁此时只想早点回去见沈静,见要说的也都说了,打算走了。 祝佩瑜见张学宁正欲离去,就拉住了她的手,因为自己心中的那个结如鱼刺鲠在喉,不吐不快,就说:“学宁,你能和我说说你跟沈静的事吗?” 张学宁被这么冷不防地一问,有些吃惊,也有些不知如何回答。虽然她接近沈静的确是有目的的,但在这些天的相处中,她觉得自己对沈静的感情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她喜欢和沈静在一起聊天散步,倾听她的点滴琐事,喜欢看她打瞌睡时的睡颜,傻傻地用手指描绘她的轮廓,她会紧张沈静的喜怒哀乐,也会在意孙崛璞有意无意靠近沈静,所以在楼梯拐角处跟沈静分离,看到她失落的表情时,才会食不下咽,想急着赶回去哄哄她。但每当张学宁想起这些奇怪的情感时,都会告诫自己只是把她当一个需要人照顾的妹妹而已,只是同情和愧疚。 所以她只好对祝佩瑜说:“不好意思,有关任务的事我不能多说一句。” 早料到张学宁会这样回复自己,但祝佩瑜还是不免有些失望,她多希望听到听到张学宁斩钉截铁地说这只是一个任务而已。 张学宁走了,只剩下祝佩瑜一个人还呆呆的坐着。 此时,沈静和孙崛璞正坐在她和张学宁常来的那个马尔斯咖啡馆。沈静闭着眼睛听着身后传来的钢琴声,虽是同样的位子,同样的曲调,但弹奏者却不同了,怎么也静不下心来聆听。于是有些烦躁的睁开了眼睛。 坐在对面的是搞qgbao的孙崛璞,这表情怎么会逃得出他的眼睛,他也知道沈静和张学宁走得很近,就开口道:“你这么烦忧是因为张学宁吧?” 沈静看了眼孙崛璞,低头晃动着咖啡杯中汤匙,不做声。 孙崛璞叹了口,继续说:“我知道,你和张学宁比较要好,恕我直言,你了解他吗,你为他喜为他忧值得吗?你知道他除你外,还……”话到此处,孙崛璞打住了,他不想挑拨离间。 但沈静听出来了,要他继续说下去。 孙崛璞无奈,便说:“你知道吗?他在百乐门还有一个红颜知己,叫胡筱婷。” 沈静有些无力,自己果然不了解张学宁,甚至还比不上一个外人,苦笑一声说:“谢谢你关心,我自己会有分寸的。” 孙崛璞安慰道:“只要顺着自己心意,开心就好了。” 张学宁回到第八局门口,恰好看到了走在前面的沈静和孙崛璞,便上前打招呼。发现沈静只是点了下头,然后挽着孙崛璞的胳膊继续有说有笑地往前走。倒是孙崛璞热情地回应了一下。张学宁有些生气和失落,平时乖巧听话的沈静,从不会对自己爱答不理的,但今天……她想一定是自己中午放她鸽子,她生气了,所以才这样。尽管这样认为,但只要想起刚才沈静和孙崛璞那么亲近的一幕,她心里还是很郁闷。 一向心高气傲的张学宁也尝到了吃醋的滋味,只是她自己还未意识到。 第八章 下午的时候,孙崛璞来到了祝佩瑜的办公室,因为他听一个手下说抓关齐国的那天夜晚,祝佩瑜在给一个伤员包扎时曾问过一句,所以他打算亲自去聊聊。 孙崛璞敲了下门,没人,一转门把手,发现没锁,于是便进去了。他和祝佩瑜平常也没什么交集,碰上也只是打个招呼而已。虽然祝佩瑜为人冷淡,也不多言语,但孙崛璞还是挺佩服她的,一个女人,做事果断,雷厉风行,不到35岁已是处长了。 孙崛璞在祝佩瑜办公转了一圈,想等一会儿,便坐在了办公椅上随手翻阅了一本放在桌上的医书。突然,孙崛璞翻书的手停住了,他发现了那张被祝佩瑜匆匆夹进去的那张照片。他盯着那张照片看,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的激动! 祝佩瑜在张学宁走后,心情很低落,便一个人在外面逛了会才回来。一进门,便看见孙崛璞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祝佩瑜想起了张学宁的提醒,不由得微蹙了下眉,便问:“孙处长,找我有事吗?” 孙崛璞笑着说:“最近局里不是在搞分配房子和工薪的事嘛,所以我就来和你聊聊。”于是孙崛璞问了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在走之前,孙崛璞问了句:“张学宁刚来你这工作,你对他可满意啊?” 祝佩瑜说还行,孙崛璞又问你们相处的怎么样,祝佩瑜还是冷漠地说还行。孙崛璞一看祝佩瑜这态度,便笑道:“我可是听人说张学宁来这的第一天,你们就一块儿出去吃饭了,倒是很少见祝处长这么热情啊?” 祝佩瑜一边理着办公桌上的文件,一边回道:“只是因人而异罢了。” 孙崛璞说:“这样啊,你们之前认识吗?” 祝佩瑜听到此处,心里咯噔了一下,她觉得孙崛璞已经知道些什么了,如果再继续隐瞒反而会引起他的怀疑,于是就说:“认识。” 这倒出乎孙崛璞的意料,他没想到祝佩瑜会这么干脆的承认,继续追问:“那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起?” 祝佩瑜在脑海中快速编织对策,对付孙崛璞。于是她突然怒道:“难道被前男友抛弃这事还要大肆宣扬吗?”说完就失声痛哭起来。 这倒让孙崛璞有点吃惊。 祝佩瑜又装的很忧伤的样子,哭诉道:“他是我前男友,回国后他说他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我们分手了,只是没想到现在我们竟会以这种关系再见面,所以那天出去吃饭只是为缓和一下关系,便于以后工作而已。”后来孙崛璞还想追问一些事情,但祝佩瑜早已泪流满面,伤心欲绝了,孙崛璞从未见过一向冷静的祝佩瑜哭成这样,也不好再问下去,只好走了。在走之前,祝佩瑜要他将此事保密,因为她不想让大家都知道,孙崛璞答应了。 在孙崛璞走后,祝佩瑜立马换了神色,抹干净了眼泪,神色紧张地找到那本医书,果然有被翻动的痕迹,她心下一沉,不知刚才编造的谎言能不能唬住孙崛璞,于是她连忙找到张学宁,和她说了此事。 孙崛璞虽问了一番后,得到一些看似合理的解释,但他始终觉得祝佩瑜有嫌疑,而且对张学宁的到来也开始怀疑了。但他没把这个情况汇报给沈令璋,他想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等有更大的收获再去邀功,省的白忙一场,还被人落个好大喜功的恶名。 第九章 下班了,因为医务处比较空闲,所以张学宁早早就在楼下大厅等沈静了。 “张主任”,听到有人喊自己,张学宁便回了头,发现是那个葛丽华,于是就笑着应了声。 葛丽华坐到她身边,两人开始闲聊。 张学宁看她手中拿着份文件,就假装漫不经心地问:“下班了,你还不回去吗?” 葛丽华埋怨道:“我们哪像你这般闲散,能准时下班,这不给韩处长送完文件还得加班呢!” 张学宁瞟了眼她手中的文件,说:“韩处长可真是太忙了,连文件都忘拿了,我来局里都没见过他,等会是韩处长亲自来拿吗?” 葛丽华说:“是的,等会处长会来拿,我只是先在这等着,带会儿交与他便是了。”说完,一辆黑色汽车停在了门口,葛丽华马上走了出去,与车里的韩怀说了几句后,车就开走了。 张学宁发现这汽车轮胎上沾满了泥土和小石子,应该是从一处比较泥泞的地方开来的,于是趁机记下了车牌号。见葛丽华进来,张学宁说:“韩处长真是日理万机啊,何事都得亲力亲为。”葛丽华是个爱唠叨的人,于是就又坐下来,和张学宁抱怨起来局里的一些琐事。 张学宁从她口中隐约得知韩怀最近都在外面忙,又联想到最近来医务处取药最多的就是行动处的人了,而且取的都是些治疗外伤的药,但每次量不多,就问韩处长是不是受伤了,怎么老来取药。 葛丽华说要是韩处长受伤,才不会来局里取药,他信不过,他有自己的医生,所以一般取来的药都是给手下或者犯人的。 听到“犯人”两字,张学宁突然知道了些什么。关押c7的地方不在监狱,审问c7的也不是孙崛璞,因为他现在全身心的在抓局里的内j,i,an,所以最有可能的人就是行动处的韩怀了!韩怀最近都在外面,所以需要命人来取药给犯人,这些印证了张学宁的想法。 正当张学宁和葛丽华谈笑风生起劲的时候,沈静从楼梯上走下来了。葛丽华是个识趣的人,见状和张学宁,沈静说了声拜拜后,立马上楼走了。 张学宁笑着上前和沈静打招呼,因为中午的事,所以晚上打算补偿下。但沈静一下楼,又看见张学宁与别的女人聊得热火朝天,便又赌气了。一路上,任凭张学宁说什么,沈静就是不响。张学宁这才体会到听话的人一旦生气起来是件多么让人抓狂的事。 晚上,张学宁去了庆华书店,找到了许潮生,她让许潮生派人暗中监视第八局行动处人的去向,并给他一张照片,照片中的男子便是韩怀,还给了他一个车牌号,是上次韩怀来局里取文件时开的那辆车的车牌号。许潮生是中(和谐)共在上海的指挥员,负责在上海活动的同志,他们遍布在上海滩的各个阶层,平时有事都会聚集在庆华书店的密道内,那个书店就是他们的联络据点。 第十章 第二天,张学宁发现沈静并未来上班,一问周围同事,才知道沈静感冒住院了。 医院里,百无聊懒的沈静正靠在病床上看报纸,口渴了,没抬头喊了声身旁的佣人叫倒一杯水,然后接过茶杯,喝了口又递回去,发现对方没接住,就一抬头,看到床边站着的是张学宁。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听风者改 作者:往来皆白丁 第2节 张学宁说:“不好意思,才来看你。” 沈静仍旧假装看报纸 张学宁继续说:“饿了吗?我给你煲了最擅长的蟹黄粥,吃一点吧!” 说着就把粥盛在碗里,用勺子装了一勺,并小心的吹了一下,送到沈静嘴边,说:“不烫了,尝一下。” 沈静看她一副真诚的样子,也就不计前嫌了,尝了下,果然不错,说:“看不出,你还挺有一手的嘛!这粥鲜而不腥,怎么做的啊?” 张学宁听后得意起来,说:“那是,你要想知道,就得把这整碗粥喝了,我再告诉你。”在张学宁的连哄带劝下沈静终于吃了点东西。张学宁嬉笑道:“你不生气啦?” 沈静说:“切……我干嘛要为你生气啊,多划不来。”张学宁知道她这是在说反话,她能体会到沈静此时的开心和满足,看着沈静天真无暇的面容,真不害怕当她知道一切后会伤心成怎样,低声喃喃道:“你要是有一天真不为我生气该有多好。” 沈静没听清,问她嘀咕什么呢?张学宁含糊道没什么。 下午的太阳很好,沈静嚷着要去外面的公园散散步,张学宁不放心,怕她再冻出来,但也挡不住沈静撒娇,只好答应了。走了几步,一阵冷风就无情地刮来,“阿嚏”沈静打了个喷嚏,张学宁将其裹在怀里,问:“现在好点了吗?”沈静冲着她孩子般的笑了下,点了点头。 走到公园的湖边,沈静就开始抱怨起来说脚太冷了,张学宁听后,也不顾周围有没有人,就叫沈静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然后脱下她的鞋子,将她双脚裹入外套里,问:“暖和了点吗?”沈静有些感动,说:“傻瓜,好了啦,周围人都在看呢!” 晚上,沈静说会有佣人陪夜,不用张学宁陪着,但张学宁不肯,一定要留下守着。 沈静说:“傻瓜,我怕你累啊!”张学宁点了下她的鼻子,说:“笨蛋,我怕你寂寞啊!” 两个人,一个躺在床上,一个趴在床边,随意的聊着。 沈静说:“跟我讲讲你的事呗!从小讲起,一件都不许落哦!” 张学宁说:“我小时候啊,特别喜欢玩水,有年冬天打水仗,结果双手长了冻疮,亏得有一个叫王婆婆的邻居给了百疮膏才好的,不过之后冬天就不能碰冷水了;还有,我对葱过敏,一碰,脸上就红一块青一块的……”从张学宁的口中,沈静知道了张学宁还有如此可爱古怪的一面。 静悄悄的医院走廊上,不时传来病房内的嬉笑声。窗外,皎洁的月色洒在白色的被子上,银白色的光线使病房也显得格外温馨。 沈静好奇地听着张学宁那一件件稀奇古怪的事,毫无睡意,倒是张学宁在讲的过程中不知不觉睡着了。沈静悄悄地坐起来,靠近张学宁,仔细端详着她的面容,发现床边的人儿长得真是太ji,ng致了,光洁白皙的面庞,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入美好的弧形,睫毛下覆盖着一双充满灵气的杏眼,小巧笔挺的鼻子,还有那性感的薄唇,微微张着,沈静不断凑近着张学宁,小心翼翼,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她慢慢的伸出手抚摸着对方的面庞,从额头到脸颊再留恋到嘴唇,一直向下滑去,突然停住了。 第十一章 第二天一早,张学宁醒了,她发现沈静也醒着,一直盯着天花板看,便俯下身问怎么了,却发现沈静双眼红肿,她关切地问怎么哭了,但沈静没有回答,将目光从天花板移到张学宁身上,却带着的愤怒和痛楚。 张学宁从没见过沈静这样看自己,有些不知所措。 沈静冷冷地说:“你走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说完翻身背朝着张学宁。 张学宁不知沈静怎么回事,昨天还和自己腻在一起,今早起来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望着沈静冰冷的背影,张学宁还是走了。 满腹的不解困扰了张学宁一整天,下了班后,她又马上去了医院,去被护士告知沈静已经出院回家了,然后张学宁又去了沈公馆,但管家传话说沈静不想见她。这使张学宁很焦虑,比前一次沈静赌气还头痛,自己难道哪做错了吗?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张学宁想起沈静看自己的那个眼神,好像心被刀剜了下般疼痛。 连着三天沈静都没来第八局上班,张学宁每天都去沈公馆拜访,但都被拒见了。 沈静这边没有一丝动静,倒是许潮生这边来了消息。这天上午,许潮生给了张学宁一个地址。听许潮生的人说,最近韩怀就呆在这个地方。这是在郊区的一处荒山里,周围都是泥泞的山石,这倒也符合了上次那车轮胎上满是泥巴的事实。张学宁现有九成的把握,c7就关在这座山里。于是,她对许潮生说出了她的想法。 许潮生听后,沉思了一会儿,说:“这事我有办法了,为隐瞒身份,你不用再cha手此事。”虽然张学宁劝他要谨慎,营救也不急在一时,但许潮生罢了罢手,并没听进去,他怕c7会禁不住严刑拷打牺牲或招供,这样之前就功亏一篑了,所以才决定速战速决。 下午的时候,张学宁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沈静的,她约她下午两点去马尔斯咖啡馆见面。刚接到沈静的电话,张学宁还是兴奋了一下,但当听到电话那头冰冷无情的声音,决绝的口 吻,兴奋变成了诧异。不过张学宁也正想见到沈静,问个究竟。 下午两点,马尔斯咖啡馆内,一样的老位子,传来依旧悠扬婉转的琴声。张学宁看着对面憔悴的沈静,无力的晃动着的咖啡勺,才3天没见,整个人都清瘦了一圈,便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心疼道:“到底怎么了?我哪做错了,我会改,你别不理我。” 沈静脱开了张学宁的手,盯着张学宁看,那双眼睛有些红肿,看得出哭过很多次了。良久,沈静才缓缓开口道:“你……”但才说了一个字,泪珠又shi润了眼眶。沈静仰起头,想把这不争气的眼泪给逼回去,然后,继续看着张学宁说:“你……你为什么喜欢我?” 一向敏锐的张学宁在听到这一句后,本该有所察觉的,但有句俗话说得好,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0,尽管像张学宁这样优秀的高级特工,尽管在风花雪月中沉浸多年,但她也是女人,也有感情和欲望,与沈静由刻意接近到真心相待,她已深陷其中。所以此刻她傻傻地以为沈静只是像恋爱中的普通女人一样,会没来由的怀疑另一半对自己的感情,于是认真地回道:“在这儿,初次遇见了你,那时你找座位,我给你让了座;第二次,在牙科诊室见到你,说实话,我很惊讶;第三次,是情人节,发现你也同样喜欢帕海贝尔,我们一起谈着那首d大调卡农,我很兴喜;但当第四次见你,在那晚的星空下,你向我诉说着属于你的悲和喜时,我觉得那不再是你一个人的悲喜,开始感受着你的感受,从那天起,决定不让你再孤寂,我会开始留意身边有趣的事,因为你听后会开心,会尽可能的待在你身边,因为怕你一个人无聊。不知不觉,我开始在意你的一举一动,在意别人向你示好般的接近。但我也很痛苦,面对你真诚的眼神时,我会觉得自己很卑鄙,就这样贸然走进你原本平静的生活,让你的心情总是因为我而高兴和伤心,有时真想告诉你我只是个混蛋,不值你这样为我牵挂,我竟……”说到激动处,张学宁戛然而止,抬头望向沈静。 沈静只是低着头,继续晃动着咖啡勺,但一滴泪珠从脸颊处滑落,滴入了那苦涩的咖啡中。沈静有些哽咽地说:“你能发誓你从没骗我吗?” 张学宁哑口无言,自己和她在一起就是一个最大的谎言,只是由这谎言堆砌下的围墙内,关押着的情感却是像雨后露珠般的纯净,没有一丝杂质。 此刻,她已经知道沈静伤心的原因了,她没有解释,只是离开了座位,走到了身后的钢琴旁,低声跟正在弹奏的乐师说了几句,然后坐了下来,灵活的指尖在黑白的琴键上跳跃着,那首卡农再次响起,不过这次好像和以往不同,轻柔的和弦起音,从容温柔,慢慢加重,往日那些美好时光渐渐涌上心头,当弹至那段往复的旋律时,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那个可以跟她缠绵至极,生死相随的人好像消失了,一个人彷徨的寻觅着,兜兜圈圈却始终在原地,而那些音节像是再也不可找回的过去,弹至尾端,渐渐舒缓,情感以为沉淀,厚重不可磨灭。 文章可以抒发一个人的情感,但音乐是没有文字的文章,张学宁虽然没说,但沈静读到了她想要说的,也坐了下来,同样弹起那首卡农,可她流露出的情感不同于张学宁的,像是在询问对方,那些爱是真的吗?带着质问,怀疑和不安。 张学宁听后,立刻弹奏起回答了对方的疑虑。两个人四手联弹,很有默契,彼此互诉着感情。一曲作罢,张学宁的手已触碰到了对方手指,顺势握在手心,看着沈静说:“对不起,我伤害了你,但我想弥补,爱情会让一个人改变,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沈静说:“就算我不计过往,那你呢,你会全心对待这份感情吗?” 张学宁说:“可以的,只要你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处理完一些事。” 沈静说:“多久?一天?一年?一生?”张学宁说:“不会很久。” 良久,沈静哽咽着说:“那你会伤害我爸爸和我哥哥吗?”张学宁说:“我从没想过要伤害谁,只是立场不同而已。他们作为gd高官,我不能保证;但他们作为你的家人,我发誓会尽力保护他们。”两人相视而望,对方的眼里只有自己。虽然双方都没将那层窗户纸捅破,但借着琴声,都已明了对方的心意。 从马尔斯咖啡馆走出来,已是晚上六点了。张学宁默默地跟在沈静身后,她想牵起前面人儿的手,却又不知对方会是什么反应。这时,沈静停下了脚步,张学宁差点撞上去,此时两人的距离很近很近,有一丝小小的尴尬,张学宁冲沈静傻笑了一下,沈静转过头去,依旧迈步走了。 但张学宁的手却被沈静拉住了,看着前面的人儿牵着自己的手走,知道对方终于原谅了自己,张学宁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容。 第十二章 路过霞飞路的庆华书店时,张学宁往书店望了下,发现已经关门了。往常书店会营业到9点,现在才六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张学宁看了看身旁的沈静,开始犹豫起来,但最终还是狠下了心来,说:“阿静,我想起了还有事没办,得先走一步,不能陪你了,你乖乖的先回家好吗?” 沈静说:“好,不要忙太晚,注意身体。” 张学宁“嗯”了一声后,就快步走了。 沈静看着张学宁远去的背影,细声哽咽道:“你真的要离我越来越远吗?” 张学宁绕到了庆华书店后门,很有节奏地敲了几下门,门开了,张学宁向四处望了下后,就快步进去了。进门后,发现只有书店伙计小华一人,张学宁就问许潮生去哪了,小华说他有事出去了,张学宁问是不是去营救c7了,小华却回答无可奉告。张学宁有些急了,厉声斥道:“快告诉我他们往哪个方向走的,不然来不及了!双方实力悬殊,肯定会损失惨重的,这责任你负得起吗?”小华被说得有些唬住了,只说了句:“往北走了半个钟头了。”张学宁一看表,现已六点十分了。 许潮生上次和她说过计划,他说他已侦查过荒山的地形,易守难攻,又有许多重兵把守,应该说是固若金汤的。不过那里每到六点半会有一次交接班,此时那些把守的士兵警惕会松懈一点,再加上那里只关押着关齐国,目标很明确,所以许潮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打算给敌人来个措手不及。 许潮生他们已走了半个钟头,想是早已到达荒山,而自己开车过去到荒山最快也要半个钟头,无论如何都赶不在6:30到达,阻止不了他们的行动了。不过死马也只能当活马医,张学宁马上给胡筱婷打了个电话,因为她的车还停在第八局,一时又搞不到可用的车,就想到了胡筱婷。 胡筱婷是百乐门头号歌星,凭着姿色和交际能力,在黑白两道都有交道,所以搞到一辆车还是轻而易举的。 5分钟后,张学宁开着胡筱婷搞来的一辆无牌照的车,朝荒山开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离6:30还差5分钟,4分钟,3分钟……张学宁踩足了油门向前开去。在里荒山还差一段路时,只听得“砰砰砰”几声枪声响起。张学宁一看表,正好6:30。 开到山脚已没有路了,张学宁把车停在一处隐蔽处,准备上山探探情况,只见两三个人从山上踉踉跄跄跑下来,定睛一看,正是许潮生他们。 他们中有一人受伤了,身后还有一群便以持枪追着。张学宁将车开至许潮生他们面前,喊了声“上车”,他们一行人上车后,便踩足油门,逃离而去。车身后砰砰砰的枪声不断,还有三辆车紧追不舍。 张学宁边开车边问:“损失惨重吗?” 许潮生自责道:“都怪我,我真该听你的,因为我的鲁莽而使我们损失了九个同志。” 张学宁说:“现在你们已经暴露了,听我的安排,连夜离开上海。” 许潮生点头道:“我走后,会有新的联络员与你接头,以后你就听他的指挥!”许潮生是当初一手发展和培养张学宁的人,他们亦师亦友,5年的出生入死,现在却要突然离去,也许这辈子就见不到了,张学宁感到一阵伤感。 刚才在打电话给胡筱婷的时候,张学宁就要求了一艘船做好了逃跑的准备,所以张学宁现在踩足了油门想甩开身后的三辆车往码头开去,可是没开多久,却发现车子越开越慢。 后座的许潮生惊声道:“不好,汽油箱被打漏了!”张学宁也火烧眉毛了,别无他法,她只能迅速转了方向盘,往人多的地方放去。车子勉强开到了霞飞路上,他们马上弃车逃进了人群里。另外三辆车的便衣也尾随而至,因为街上人多,所以他们才不敢贸然开枪。张学宁怕身份暴露,所以一早就换了身衣服,还蒙住了面容,扶着伤员,跟在后面。 第十三章 突然,里头一个绰号叫大胡子的人停了下来,对他们说:“我有办法了。”张学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了前面的一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沈静! 大胡子一下抓住了沈静。沈静被这突如其来一下吓得大叫了一声,这一下就惊动了来往的人群。 张学宁刻意改变声音,厉声道:“你快放了她!” 大胡子说:“你知道她是谁,有了她我们就能逃脱了!” 张学宁看着惊吓的沈静,怒吼道:“没她我们一样可以逃的!”但话音刚落,便衣已追至跟前。 大胡子一手扼住沈静的咽喉,一手拿枪对着便衣,吼道:“不准上前,否则我一枪嘣了她!”便衣里有人认识沈静的,忙对周围的同伙说:“别开枪,这时沈局长的女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便只好由着许潮生他们往后退。 一行人挟持着沈静退进了庆华书店内,并锁上了门窗。书店外的便衣们持着枪将书店围得水泄不通,但都不敢踹门进去。没多久,沈令璋和孙崛璞都赶来了。沈令璋焦急地询问着目前的情况,扫了一圈,没看到出了问题本该负责的韩怀,就气急败坏吼道:“韩怀呢?” 其中一个便衣说:“韩处长今天身体不适,没来荒山。” 孙崛璞气着骂道:“就知道行动处这么重要的单子靠不住那个死猴子!” 书店内,大胡子找了条绳子绑住了沈静,并塞住了她的嘴。沈静只能发出“嗯嗯”声来反抗。大胡子听得有些烦躁了,便对沈静凶了一句,沈静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种屈辱,眼泪不知不觉滑落下来。张学宁在一旁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但目前的情况又不能和沈静坦白,只能先委屈她。 书店外的人一直要他们放人,否则就撞门了,但里面的人也不示弱,要求放了他们才能放人。就这样双方僵持不下。 这时许潮生突然想到了那条密道,便对大伙说:“你们还记得我们常秘密聚会的那个密道吗?那个密道是可以直通五里外的郊区的。” 说完一伙人来到那张桌子前,扭动了桌上的开关,桌子下出现一个黑漆漆的洞。大胡子这时想起沈静,说:“那她怎么办?她已经知道密道了,若不灭口,她一定会告诉外头的人,到时我们就完了!干脆毙了她!” 张学宁瞪着大胡子说:“你疯啦,你这样做,和土匪有什么区别?我警告你,不准伤害她,否则我第一个毙了你!” 大胡子见张学宁竟为了沈静要和自己翻脸,一下怒火攻心,拔出了腰间的刀向沈静刺去,说:“我就不信,杀了这娘们,你敢把我怎样!” 张学宁想打落大胡子手中的刀,但因其出手太快,于是干脆护在沈静身前。 “啊”的一声,只见匕首深深地cha进了张学宁的左肩。 这下大胡子慌了,张学宁艰难地拔出了匕首,将其扔在一边,瘫倒在了沈静怀里,但又怕近距离被沈静认出来,马上挣扎着爬了起来,对许潮生说:“你们已经暴露了,必须走,我留下。” 许潮生说:“你为什么不走?”张学宁望了眼沈静,说:“我还有我自己的事,再说我走了,谁救c7,我留下和外面的人交涉,这样你们就有充足的时间撤离了,切记不要走水路,只怕江边的船已被他们发现了。”大胡子见张学宁如此重情重义,也想留下生死与共,但张学宁坚决不同意,许潮生见已劝不动,只好挥泪告别了。 他们走后,书店内只剩张学宁和沈静了。张学宁捂着疼痛的伤口,给沈静松了绑。张学宁故意压低声音说:“对……”但只说了一个字,沈静就摔了一个耳光过去。虽然用布遮着面孔,但隔着布仍能感受到火辣辣的疼痛。张学宁看着愤怒的沈静,脸上虽疼痛,但还是继续说:“对不起,你有没有受伤。” 沈静说:“你还会关心我有没有受伤吗?” 张学宁说:“不是的,我只是……” 话没说完,屋外又响起了阵阵枪声,是在警告屋内的人快释放人质,这时只听传来沈令璋的声音:“你要是现在放人,我饶你不死,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沈静听后,说:“你是冲不出去的,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从密道走吧!”张学宁有些诧异地望着沈静,沈静继续说:“我不会说出去,就当还你刚才替我挨的那一刀。”张学宁知道这是唯一的生机,为了大局,现在还不能死,于是退至密道口,走下了几步,一回头,与沈静四目相对,内心的愧疚,感激,疼惜全都涌上心头,五味杂陈,不可名状。 在张学宁走后,沈静将密道口又重新关上,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然后又费力打开天窗,之后才跑出屋去。 沈令璋见女儿安然无恙,如释重负般的舒了口气。这是进去搜查的士兵拿着一把匕首出来了,沈令璋看上面还留有血迹,就问沈静当时里面发生了什么情况。沈静一看竟忘记丢那把匕首,见瞒不过,只好说他们当时起内讧了,然后其中有一个受了刀伤,之后他们就全从天窗逃走了,将他们的注意力引往天窗处,这样就暂时不会发现密道了。 沈令璋立刻通知了下去,要在全上海通缉那个身上带有刀伤的男子,所以大家人心惶惶,因为只要伤口吻合那把刀尺寸的男子,都要被带回第八局审问。 韩怀因为失职,所以沈令璋要他速速抓住那伙gd,否则就提脑袋来见他。 张学宁一人从密道逃出后,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密林中,而地道的出口处是一口枯井。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匆匆走了。回到住处后,她处理了一下伤口,伤口很深,失血又有点多,所以身子很虚弱。 第十四章 第二天,张学宁还是按时来上班了。她先跑去了电讯处,想看沈静怎么样了,但从周围同事得知,沈静请了假,没来上班。 局长办公室内,孙崛璞向沈令璋汇报着这几天的进展。经历昨天夜袭荒山和绑架沈静的事后,沈令璋向孙崛璞施加了压力。 沈令璋叼着烟说:“昨天那个夜袭事件一定是局内的那个内j,i,an透露给他的同党的,否则怎么可能将关押地点泄露出去,现在局里的人并没有什么变动,就说明那个内j,i,an还在,限你一星期内抓出那个内j,i,an。” 孙崛璞提议要不要冒险点,向局里的人透露关押c7的新地点,然后他们一定会有所行动,到时我们守株待兔就可以了。沈令璋想了很久,但一时又找不到比这更有有效的办法,就点头默许了。之后,沈令璋便召集了各处处长开了一个关于c7的会。 下午,祝佩瑜找到了张学宁,一脸严肃地说:“你有没与参与昨天那几个gd偷袭绑架的事?” 张学宁神态自若地说:“我要是参与的话,今天就不在这儿出现了。”她没将此事告诉祝佩瑜,不是怕她泄密,而是不想让她知道太多,知道太多意味着危险也会增多。 祝佩瑜听后舒了口气说:“那就好,我都替你担心死了。告诉你个事,今早,沈令璋召我们几个处长开了一个关于c7的会,还让我去给一个囚犯治伤。”张学宁说:“这是个救人的好机会,要是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个囚犯一定是c7,这是他们捉拿内j,i,an的诱饵。”祝佩瑜说:“那太危险了,你不能去救。”张学宁想了一会儿,说:“我有办法了,我不会前去虎x,ue,我会让他们乖乖将c7送出来的。” 第二天,她们便去了一座在深山的监狱。张学宁默默记下了那间牢房的格局,里头就关押着一个囚犯,满身是血迹。张学宁以护士的身份跟着祝佩瑜进了一间牢房,那牢房里还有三个士兵把守,她们带进来的药箱都是经士兵严格审查过的,所以任何枪械都带不进来。 张学宁认出了那个囚犯就是当日应该跟她接头的c7,于是她在给那囚犯递水的时候,将小手指往水里浸了一下,然后看着囚犯喝了下去。这个细微的动作没人发现。 回去的路上,在车上只剩祝佩瑜和张学宁时,祝佩瑜说:“我真佩服你,这办法都想得出。” 张学宁笑着说:“要不是有你的假死药,我也不敢赌一把。” 原来,张学宁在小指甲处藏了一种药,吃了之后会在两天后出现假死的现象。到时把守的人一定会处理尸体,只要等尸体运出那座密不透风的监狱后,就有机会救人了。 张学宁家。此刻,她正仰头灌一瓶酒,然后咬着牙处理左肩上的伤,她的额头已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因为很痛,所以她要借助酒ji,ng来麻痹。现在整个上海都在抓身上有刀伤的□□,所以她不能去医院和药店,但又不想连累祝佩瑜,她只有自己处理伤口,由于药物有限,伤口已经发炎了,这两天一直她都是带着低烧上班的。 第十五章 两天后的夜里,张学宁计算着该是那个假死药发作的时间了,便在下了班后,一直潜伏在离那座监狱不远的丛林里。 过了很久,一直都很安静的监狱突然变得吵闹起来,一些士兵进进出出,后来韩怀也出现了。一直闹到后半夜,只见几个士兵抬着一个囚犯装到了军用卡车里,然后韩怀和几个士兵都上了车。 藏在草丛的张学宁拿着望眼镜看到这一幕,嘴角上扬,并对身旁的小华说:“可以行动了。”小华听到后,立马往山下跑去,消失在了一片黑暗中。 那小华就是庆华书店里伙计,当晚得知许潮生他们出事后,便听张学宁的嘱咐,在江边与他们会合,谁知半路出了岔子,一直没等到,只好继续隐藏下去,直到两天前又巧遇张学宁。而张学宁正在酝酿着另一个营救c7的计划,缺一个帮手,就这样两人展开了这次计划。 山上通往山下只有一条路,所以这地形易守但也难退。张学宁见卡车发动后,就抄了近路,埋伏在半山腰处。卡车一路颠簸的开着,已开至张学宁眼前,于是她迅速出枪,枪法快、狠、准,只听得砰砰几声,车头的照明灯被打灭了,接着又是几声枪响,车上的几个士兵倒了下来。 这时车上的士兵都慌乱了,开着枪扫s,he。 张学宁一个翻身躲过了s,he击,然后跳上卡车的后备箱,将那后备箱上的几个士兵一一击毙。因为张学宁穿着一身黑衣,所以不易在这黑夜里被发现,而她自己又搞了一副泳担芙腥丝吹们迩宄u饩腿缤诤拖棺哟蛘桃谎兹绶凑啤u叛焦仄牍螅白诺腥说纳╯,he,将其背下车来。 这时,小华来了,接过关齐国后,把他背到不远处停靠在草丛里的汽车内。然后,冲张学宁大喊了一声“走”。张学宁也不和敌人恋战,快速向汽车跑去。在进车之前,张学宁打着了打火机,往地上一扔,然后钻进了车内。后面的韩怀开着枪追上来,突然从地上窜起一道熊熊烈火,逼得韩怀连连后退。见来偷袭的人以全身而退,而自己这边却是全军覆没,韩怀气得咬牙切齿。 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呢?这还得倒退到两天前。 两天前,正当张学宁处理外给关齐国假死药的事后,便来到街上,想寻一个懂电工的人。碰巧遇上了小华。张学宁知道小华在这方面很ji,ng通,便十分欣喜,将她心中盘算已久的计划告诉了小华。小华听后虽面露难色,但还是答应了。原来张学宁是想改那坐监狱里的一部电话接听线,自己在这方面不是很懂,这才要拜托小华。 要改电话接听线,就首先要知道监狱里电话的位置,这个在假扮护士混入监狱时,张学宁就已经记下了。整个监狱只有一部电话,放在审讯室内,而一般警卫都守在审讯室外,所以只要不被把守的警卫看到,在审讯室内还是有可能改电话的,张学宁知道沈令璋办公室里的那部电话号码,所以要小华将审讯室里的那部电话改一下,使它一拨沈令璋的号码,电话就自动接听到另一部电话里。将一个遍体凌伤的人运出监狱的可能微乎其微,但对两个身手矫健的人来说,混进监狱还是有可能的。他们顺利进入审讯房里,在张学宁的要求下,小华成功的将沈令璋的号码自动接听到了一栋废弃房子里的一部电话。 然后第二天一早,张学宁趁沈令璋还在家里,便登门造访了。此去目的是要套沈令璋四个字。为什么要选在沈公馆呢?因为她有私心,想见一面沈静。 自从上次绑架后,张学宁已有好几天没见到过沈静,她找过她,但都因身体不适,而被拒绝了。到了沈公馆后,沈令璋在后花园练拳,所以张学宁打算先去看一下沈静。但管家传话,说沈静不想见,张学宁也不顾管家阻拦,来到沈静门前,敲了会儿门,屋内没有任何回应,只能怏怏而回。 而房内的沈静,在听到张学宁离去的脚步后,无力地依靠在门背后,散乱的头发遮着憔悴的面容,手中握着那条蓝色的项链,看着窗子发呆。 沈令璋对张学宁始终是抱着怀疑的态度,只是没有证据,又顾虑她的身份,另外还有沈静的原因,才会让她一直留在第八局。两个人谈了半个小时的话,张学宁在走出沈公馆后,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只录音机,这是美国制造的,是世上最小巧的录音机,可以放得进口袋。张学宁回到家后,便将刚才录下来的谈话放了一遍。 当她听到这三句话:“7点一刻”,“祝处长对你可满意啊”,“不需要找理由”时很高兴,因为她得到了她想从沈令璋那套来的4个字。第一句话是“刻”字,第二句话是“可”字和“处”字,第三句话是“理”字,所以连起来稍微调整一下顺序就是另一句话“立刻处理”。 张学宁单独将这4个字重排顺序后,又重新录了下来,马上交给了祝佩瑜,并对她说了计划。张学宁算到假死药生效后,监狱一定会混乱的,出了这么大的事,韩怀一定会电话给沈令璋,让他定夺。但他不知道是此刻只要他一拨沈令璋的号码电话就会自动转接到一栋废弃房子里的一部电话上。张学宁让祝佩瑜守在那部电话那儿,等铃声响起后,接起电话,就用录音机放出由那4个字拼凑成的话“立刻处理”。情报局的人处理尸体都是火化的,而张学宁去过监狱,知道那根本没有焚尸的场所,山上干燥,火化恐怕会引起火灾,最适合焚尸的场所只有半山腰那片空地里,于是张学宁吩咐小华将汽车开至半山腰的一隐蔽处,并在这周围浇灌汽油,然后便潜伏在监狱旁。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着,这才出现刚才那夜袭放火劫人的一幕。 第十六章 这一次行动的很快也很顺利,张学宁给关齐国服下解药后,关齐国从假死的状态渐渐苏醒过来。当关齐国知道前因后果后,不禁唏嘘一番,自己的过错,却连累救他的那些同志的牺牲。 张学宁踩着最大的油门,将小华和关齐国送至江边,然后凭胡筱婷的关系,二人混入了一艘外国货轮,连夜离开了上海。张学宁从关齐国的口中知道他此次来上海和自己接头,带来的任务就是要转移一位教授去延安,现在关齐国已不能帮自己了,只能靠自己将一位素未谋面的教授转移去延安。 见偷袭者已逃之夭夭,韩怀束手无策,只得返回监狱,想打电话告知沈令璋这边发生的一切,但这时却怎么拨都打不通了,因为祝佩瑜早已将那部电话处理了。韩怀又急又气,以前执行任务从未失过手的他,这一次却搞得一塌糊涂,本在第八局人缘就不好的他,这下更成了众矢之的! 突然韩怀的身子开始时不停抽搐、发抖,他佝偻着身子蜷缩在墙角,然后抖抖瑟瑟地向桌子爬去,颤抖的双手将桌子上的公文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盒药,打开后,里头只有两瓶液体和一支注s,he器。韩怀迫不及待的将那液体注s,he进去胳膊里,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全身放松地瘫在了地上。 其实刚才韩怀注、和谐、s,he的药、和谐、物不是别的,而是吗、和谐、啡。 在情、和谐、报、和谐、局工作,本来工作强度就很大,更何况是野心勃勃、心高气傲的韩怀,他和孙崛璞不一样,孙崛璞对沈令璋是带点孩子气的愚忠,而他不甘于只做一个小小的处长。 所以在一次意外接触吗、和谐、啡后,他便欲罢不能了,因为这可以让他高度戒备的神经得到适当地放松。这也是他从不看医务处的医生,而是有一个自己的医生,他怕他吸、和谐、食吗、和谐、啡的事被别人知道,并且自己的那个医生还可以给自己搞来吗、和谐、啡。 没过多久,沈令璋就知道c7被劫的事,然后将韩怀召来,一脸愤怒的质问着韩怀为什么事发时不通知他,而是自作主张。 韩怀满脸诧异,说:“局长,当时我打电话通知您,是听了您说的‘立刻处理’,我这才敢处理的。” 沈令璋大声呵斥:“胡说,昨晚我整夜都在办公室里,几时接到过你的电话!” 韩怀这下不解了,自己在电话里明明听到的是沈令璋的声音,难道问题出在了电话上?于是他决定回去好好查查监狱的那部电话。 在韩怀走后,沈令璋又叫了孙崛璞进来,也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孙崛璞知道这个放长线钓大鱼的主意是自己出的,现在大鱼吃了饵却溜了,所以剩下的烂摊子也得自己收拾了。 沈令璋骂完后,仰头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说:“崛璞,你知道我这次为什么要这么急着处理这个案子吗?就目前这个局势,共党夺天下是迟早的事,蒋、和谐、委、和谐、员、和谐、长已经做好了去台湾的准备。到时他会裁减一些机构,而第八局很有可能在这名单之列,所以我这才想最后一搏,搞出些成绩,让别人刮目相看,也让我苦心经营的第八局能够保留下来。” 孙崛璞说:“局长,主意是我出的,我一定会将功折过。”然后,他们开始分析事情的前因后果。 孙崛璞说:“首先是关齐国离奇暴毙,之后电话改动,尸体被劫,一切看似都是那样的天衣无缝,毫无证据留下。” 沈令璋点了下头,示意让他继续说说下去。 孙崛璞说:“有人劫尸,至少说明了一点,那就是那个藏在第八局的内j,i,an还在,范围可以缩小到那天开会的几个处长中,因为只有他们才知道关押c7的新地点。” 沈令璋说:“嗯,而这五个处长中,只有你,韩怀,祝佩瑜接触过c7,却在祝佩瑜给c7医治两天后,c7就死了。” 孙崛璞这时有些吞吞吐吐,说:“局长,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一开始我觉得不重要,现在看来不那么简单了。”说着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照片,正是那天在祝佩瑜办公室看到的那张合影,不过不是原照,而是用袖珍相机再拍的。 沈令璋看后,厉声说道:“这么重要的事现在才说,你搞什么名堂!” 孙崛璞说:“我原本以为只是张学宁和祝佩瑜的感情纠葛,所以也没太大注意。” 沈令璋眯着眼睛说:“那就解释的通了,医务处通常是被我们忽视的一块,而祝佩瑜却可以凭借职务之便,在局里获得情、和谐、报,然后再传出去,而这个张学宁定是她的同伙,否则他们为什么要隐瞒关系。更有可能那个c7根本就是假死,不然那伙人干嘛冒这么大的风险来抢一具尸体。” 孙崛璞说:“对啊!这个祝佩瑜是医学系高材生,要研制假死药也不无可能。经这一分析,所有线索都串起来了,只要我们在搜集到证据,就能反败为胜了。” 随后,孙崛璞立即着手调查,并开始在张学宁、祝佩瑜家附近让便衣24小时监、视,还派了一些老练的便衣跟踪他们的行踪。 第十七章 这天,孙崛璞从档案室出来,正低头看手中的资料,走在路当中也没注意,正好撞上了正和身旁的女职员说笑着的张学宁。张学宁稍稍喊了一下,用手捂住肩膀,因为撞得正是受伤的左肩。 孙崛璞想到沈静总因为他而伤心,而此时张学宁却和别的女人说说笑笑,又加上现在他有共和谐党的嫌疑,所以就嘲讽地笑着说:“张主任怎么跟个娘们似的娇贵,不就撞了下嘛!” 张学宁不想惹事,只看了他一眼,便从其旁走过,继续和身旁同事有说有笑。 孙崛璞这下恼了,一把扯过张学宁的衣领,说:“这算什么,不服气就和我去练功房比比,怎么不敢?” 张学宁掰开了他的手,整理着自己的领口,不紧不慢的说:“匹夫之勇,这有意思吗?” 孙崛璞想故意激他一下,就说:“原来沈静就喜欢你这种孬种啊!你根本就不配她!” 谁知张学宁仍旧很冷静的回道:“就算我不配,那也轮不到你!” 孙崛璞看这招不管用,就凑近她耳边低声道:“我知道你和祝佩瑜的关系,今晚8:00练功房,来不来就看你的了。”说完就傲慢地笑了几声走了。 张学宁留在原地,脑子飞速地转着。她不知道孙崛璞指的关系是哪一层,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决定去,虽然孙崛璞在身高体重都胜过自己,但身为高级特和谐工,对付孙崛璞还是不在话下的。 到了8:00,两人如约而至。 张学宁率先开口,说:“你白天乱说什么,我和祝佩瑜有什么关系!” 孙崛璞笑着说:“花花大少,她不是你前女友吗?玩玩就不可以不认账吗?”说着就掏出那张合影。 张学宁听到这,反而舒了口气,因为编造的前男女朋友的事,祝佩瑜早就和自己说过了,而且她俩还统一过口径,于是故作不屑地说:“我玩过的女人可多了,要是每个都认账的话,估计这个练功房都站不下。” 孙崛璞愤怒地说:“混蛋!我会让沈静看清你的真面目的!”说着就已挥着拳头朝张学宁打去。 张学宁只一闪便躲过去了。 接着,孙崛璞又是一轮挥打。张学宁不是吃素的,虽然自己左肩受了伤,但凭借着右手也可应付对方。 孙崛璞见了,便嘲笑道:“干嘛就用一只手打,使出你真本事啊!” 张学宁说:“对付你,一只手足矣!”本想借机会羞辱一番的孙崛璞没有占任何上风。 这时,沈静突然闯进练功房里,看到他们两人正在打架,便大声喊道:“都住手。” 张学宁闻声朝门口看去,而孙崛璞正好抓住张学宁分心的机会,挥起一拳重重的打在其左肩上。张学宁顿时感到一股钻心的疼痛,应声倒在了地上。 沈静忙跑上前,扶起她,急切地问着怎么样了。 张学宁虽表面摇着头,笑着说没事,可她心里清楚,这一拳已将伤口撕破了,本就发炎化脓的伤口,被这一击更严重了。她还感觉到伤口处正在流血,但这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她挣扎着爬起来,想快点离开这儿回家处理伤口。 孙崛璞见沈静对张学宁如此关切,有点受不了了,就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他打吗?我是为了你啊!他算什么东西,和那么多女人纠缠不清,让你老是伤心!你看!”说着,就拿出那张合影给沈静看。 沈静看到照片中的两人如此亲近,略微一怔,不过随后就说:“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不用你管。”然后,扶起张学宁走了。 孙崛璞气得大喊了一声,对着身旁的沙袋一顿狂踢乱打,以此发泄心中的愤怒。突然他看到了地上有几滴血滴,便走过去,半蹲下来,发现还没干,应该就是刚才留下的。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两人只是赤手空拳打架,应该不会流血的。他有检查了一下自己,发现自己身上没伤口,那这血就是张学宁的。难道张学宁身上带着伤?孙崛璞细细回想着,刚才张学宁都是用右手跟自己打的,而且白天撞了他一下左肩,他便痛得喊出了声,难道张学宁左肩上有伤!孙崛璞又联系到上次绑架沈静的那伙共和谐党中就有一人受了刀伤,莫非…… 第十八章 从刚出门到现在坐在车上,沈静一直y沉着脸开车,一言不发。 而张学宁痛得额头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虽然这样,但她还是不免有些激动,毕竟已好久没见到沈静了,于是想打破这沉闷的气氛,就说:“刚才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啊?” 沈静说:“我只是来局里取些东西,碰巧而已。”其实哪是碰巧,是沈博回家吃晚饭时无意说的,他说孙崛璞要和张学宁为了自己要打起来,所以她才马上赶去了第八局。 张学宁听后,望着沈静,发现她越发的消瘦了,眼神也总是带着浓浓的哀愁,不免心疼的说:“这几天你为什么不见我?我很担心你。” 沈静专注地开着车,没看身旁的人儿,说:“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张学宁说:“有事情我可以替你分忧,你不要不理我。” 沈静听后,鼻子一酸,说:“究竟是谁不要谁啊?” 沈静将张学宁送到家门口后,张学宁下车一看,发现左手早已鲜血直流,于是忙掏出手帕将其擦掉,她怕被沈静发现,想早点进家,在对沈静说了声“谢谢”和“再见”后,就急匆匆地掏钥匙开门。 沈静也下了车,说:“不请我进去坐坐吗?你从没让我去过你家,难道你还金屋藏娇,怕我发现什么吗?” 张学宁一时也找不到什么借口回绝,只好点头答应了。 进门后,张学宁想赶紧处理伤口,便对沈静说:“你慢慢参观,我先去换下衣服,马上回来。”正欲转身,就被沈静叫住了。 沈静说:“你不用掩饰了,我都知道。” 张学宁故作镇定地笑了笑,说:“你知道什么啊?” 沈静生气道:“你还想骗我吗?当初隐瞒身份,在我得知你是女人后,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但在马尔斯咖啡馆,你借着琴声向我吐露心声,我想爱便是爱上了,不管你是谁,是男是女,我都原谅你,接受你了;后来,庆华书店的绑架,当时我很害怕,我第一个想到了你,想着你会来救我,但当你替我挨了一刀,躺在我怀里时,我绝望了,虽然你遮住了面孔,压低了声音,也许别人认不出来,但我会不知道吗?我发现自己的幻想是多么可笑,你竟然也是绑匪之一!你以为那天我会那么好心,放走绑架我的绑匪吗?我只是没你那么狠心,可以对自己爱的人下手!” 张学宁听后,愣在原地,原来沈静什么都知道,自己想过很多次该用什么方式向她坦白一切,但没想过会是在这种情况下,看着沈静怒视自己的眼神,张学宁无言以对,人是有底线的,沈静已原谅了自己的一次伤害,而面对自己对她造成的第二次伤害,张学宁已不求原谅了。 沈静说:“你为什么不辩解?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张学宁缓缓开口道:“你已经恨透我了吧,我也恨死了自己,不能保护你,总是一再欺骗你,你想怎样处置,我都无话可说,只是我现在还不能死,希望你能暂守秘密,等做完了该做的事,要杀要剐绝无怨言。” 沈静恨恨说道:“我不会帮,而且以后也不会再见你这个骗子!”说完欲走。 但张学宁快步上前,拉住了她。 沈静挣脱着想走,就推了张学宁一把,谁知张学宁因失血过多,又因刚才情绪太过激动,所以体力不支,终是昏了过去。 后半夜,张学宁迷迷糊糊的醒来了,看到了身旁的沈静,又看了看自己衣物已被换,伤口也被重新包扎过了。 沈静见她已醒,便立马转身走了。 张学宁立刻下床拉住她,说:“你终是放不下我,是吗?” 沈静说:“我只是没你这般冷酷无情而已。” 张学宁说:“那你能答应帮我暂守秘密吗?” 沈静怒说道:“你别太过分,我不会帮你的。”说完她挣扎着想要走。 但张学宁紧握着沈静的手不放,沈静就乱挥着双拳朝她砸去,恰好打到了刚包扎好的伤口上,张学宁一阵吃痛,才换上的白衬衣又被染红了。 沈静忙住了手,脸上闪过一丝紧张,语气稍稍缓和了些:“你不用再说……”但话未说完,她已被张学宁以吻封缄。 沈静的大脑顿时停止运转,但这只持续了零点几秒,随即,她就清醒过来,想推开对方,可徒劳无功,便只能左右躲避,一直后退,但张学宁步步紧逼,直到沈静退无可退,被逼到了墙角。张学宁捏住了沈静的下巴,使她正视自己,无法躲避,然后继续吻上去。沈静发现她的嘴唇有些凉,柔滑而shi润;它们不安得贴到自己的唇上,很快就更加温暖,滑润起来。因距离太近,沈静看不清张学宁,只能感受她,品尝她,沈静张开自己的唇——为了呼吸,或想吞咽,亦或试图挣扎;但是,她呼吸也好,吞咽挣扎也罢,都像是在引导对方更深入她的嘴。张学宁的唇也张开了,她的舌从唇间伸过,触到了沈静的。 刹那间,沈静哆嗦,或是颤栗,就好像是发现了痛处,碰到了伤口,牵动了神经。张学宁觉察到沈静的慌乱,就移开了——但是,很慢,很慢,依依不舍,就好似,她们润shi的嘴唇粘在了一起,分开就意味着撕裂。 “别怕,”张学宁说。 沈静挪了一下,但张学宁也跟着挪,两人移步到了床边。沈静仍在颤抖,比先前更甚。 张学宁又说别怕。然而好像是张学宁自己在害怕,她的声音有些哽噎。她又吻了上去,然后,她抬起手,沈静感觉到她的指尖在自己的脸上颤抖。 张学宁一件件退去了沈静身上的衣服,当她将手探入沈静的两腿和谐间时,两人都停住不动了。而后张学宁的手再度游移起来时,她的手指不再颤动了:它们已渐渐shi润,在缓缓得滑移。 此刻沈静感到了自己对张学宁这种渴望竟然那么汹涌、炙烈,她害怕它永不消歇,无法满足,她怕它会不断攀升,不断高涨,最后令自己疯狂,或是丧命。然而,张学宁的手始终缓慢得游移着。她轻轻耳语,“你好软!好暖!——”手移动得更慢了,开始慢慢按压。 沈静屏住了呼吸,对方犹豫了片刻,然后更加有力得按压下去,后来,她的动作剧烈起来,以至于沈静感到自己r_ou_和谐体绽放,将对方裹入了自己的体内。两人情不自禁地shen(和谐)y了。此刻,张学宁没再犹豫,而是贴近沈静,跨骑在她身上,然后继续按压…… 两人不知道这样躺了多久。张学宁倒在沈静身边,脸贴着她的头发。床垫的羽绒陷落在她们身下,帷幔内还充溢着亲密、亢奋与热情。夜,深沉依旧,房间内还是漆黑一片。两人的呼吸依然急促。两人的心跳剧烈高亢——尤其在这愈发稠密的静谧中,它们显得似乎更快,更加高亢;这床,这房间——甚至这宅邸——似乎都回荡着两人的声音,呢语和shen和谐y。 沈静看不见张学宁,可过了一会儿,感到对方摸到了自己的手,紧紧抓起,拉到她嘴边,亲吻着自己的手指,然后用脸颊枕着自己的手心。沈静能够感觉到她脸庞的重量和颧骨的轮廓,感觉到她在眨眼,她没有说话,闭上了眼,脸变得沉重了,热气从她身上散发,宛如幽香。 静谧的夜,无声。各怀心事的两个人并没有睡下。 张学宁将沈静搂入怀里,在其耳边轻声说:“对不起。” 良久,沈静才说:“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张学宁微微叹了口气,说:“我恐怕已经被孙崛璞盯上了,不过能拖几日算几日,只要任务能完成。” 沈静听后,在其肩上咬了一口,说:“你心里只有任务,那我呢?” 张学宁忍着疼,说:“阿静,如果我能逃脱,你愿意舍弃你爸爸,你哥哥,和我走吗?” 沈静哭了。“为什么大家不能都在一起,一定要叫我做这样的选择吗?你好自私啊!”说完便转过身去,背对着张学宁。 张学宁从后面环抱住她,头抵在她劲窝处,说:“对不起,是我让你为难了,我知道答案了。” 沉寂了好一会儿,沈静开口:“说吧,要我怎么帮你。” 张学宁踌躇了一会,还是将计划全部告诉了沈静。 沈静听后,略带诧异。“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的,就连刚才的事,也只是你计划里的一部分,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张学宁说:“没办法,没有你,你爸爸还有孙崛璞就不会信,不过,我会一直守护你的,不会让你受一丝一毫伤害。” 沈静苦笑一声,说:“你是吃定了我吧!这是最后一次,如若还有下次,我不会再帮你!” 张学宁听后,将她搂得更紧了,不停地说着谢谢,眼泪不自主的流了下来。 第十九章 第二天一早,两人便一块儿出了门。沈静因昨晚一夜未回家,便先回了家,而张学宁则照常去上了班。 医务处处长办公室内,张学宁将昨晚和孙崛璞打斗的事告诉了祝佩瑜,她说:“我觉得他们已经怀疑上我们了,不,不是觉得,而是一定!” 祝佩瑜问:“你怎么知道?” 张学宁说:“你没发现吗,最近老有便衣跟踪你我的行踪,还有在你家和我家的附近有不少便衣出没,所以为今之计是尽快找个替罪羊。” 祝佩瑜想了一会儿,说:“我想到一个人。”而后,二人异口同声道:“韩怀!” 张学宁问:“你怎么也想到他?” 祝佩瑜说:“韩怀为人严苛,在局里人缘很差,尤其是和孙崛璞的关系,这俩人十分好强,常明争暗斗,但你们或许都不知道,韩怀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他xi (和谐)shi(和谐) a(和谐) fei!”这让张学宁有些惊讶。祝佩瑜继续说:“我是医生病人身上的那些伤疤是怎么造成的,你们或许看不出,但却瞒不过我的眼睛。有一次天很热,我碰巧看到了韩怀挽起了袖子,看到他手臂上有很多圆形的小斑点,当时我还玩笑般的问过他,但他立马变了脸色,挽下了袖子,说这只是些疹子,不过他骗不了我,这些斑点都是针头注s,he留下的痕迹,加上韩怀一直都很ji,ng瘦,所以我才敢断定他在xi (和谐)shi(和谐) a(和谐) fei。这也解释了他从不来医务处看病检查,而是自己配备一个医生的原因。” 张学宁说:“这真是意外之喜,有了这一点,我们的胜算就会更大了!” 自许潮生走后,张学宁就和组织上断了联系,新的指挥员还没到,而自己又被孙崛璞死死盯着,根本脱不了身去调查韩怀。这时,她又想到了那个人。 百乐门舞厅内,灯红酒绿,歌舞升平。里头的富家公子们左拥右抱,举酒相欢,处处充斥着纸醉金迷之气。在这儿,就像个避难所,无论外面局势在怎么紧张,都丝毫不会影响里面的人欢歌笑语,醉生梦死。 闪烁的彩灯,白色的烟雾,将舞台装扮得犹如梦幻仙境般。台上,有一位着咖啡色旗袍,戴白色貂皮披肩的女子,扭动着曼妙的身姿,正唱着《夜上海》,吸引着台下的看客为其美妙的歌声,但为其娇媚的容颜而倾倒尖叫。 一曲献罢,女子身子微微前倾,浅浅的鞠了下躬,然后向台下送了个飞吻,台下的人们顿时热血沸腾,欢呼雀跃,拍手声,口哨声此起彼伏,还不停喊着那女子的名字“胡筱婷”,送花、签名的人争先恐后。 这时,一位侍者将一束白玉兰递至她跟前,说:“台下的张先生想请您小叙一会儿。” 周围的一个男子不乐意的说:“一束破玉兰,就想请胡小姐吗?” 另一个男子说:“兄弟,你新来的吧,这肯定是张学宁送的。唉……看来今晚是请不到胡小姐了。” 胡筱婷接到花后,欣喜地向台下一看,果然,张学宁坐在老位子,正向她举杯示意呢! 她俩来到一间包厢里,胡筱婷说:“今儿怎么有空来了?” 张学宁点了支烟,说:“我有事拜托于你。” 胡筱婷也抽出一支烟,但她没点,而是凑近张学宁,就着她的烟给自己的烟点上,深吸一口,慢慢吐在对方脸上,带着些许妖娆的笑,说:“什么时候你没事也能想着来看我啊!好吧,什么事?” 张学宁说:“你能替我跟踪个人吗?他叫吴伯元,是个医生。” 胡筱婷一听,有些意外,说:“我认识,这段时间正追求我呢!你要我怎么做?” 张学宁有些喜出望外,于是便将她的想法告诉了胡筱婷。 一番策划后,已是后半夜。包厢外依旧声色喧杂,寻欢作乐之声不绝于耳。 张学宁说:“你还不打算离开这儿吗?我不用你为了我一直待在这种地方!” 胡筱婷低头擦着指甲油,悠悠地说:“这挺好的呀,有这么多人追捧着。” 张学宁说:“别胡闹了,局势马上就会转变了,还是尽早撤离,我是为你安全着想。” 胡筱婷笑着说:“那好啊,我给你钱,然后你来赎我,我们马上就走。”说完不再嬉皮笑脸,而是一眼深情地看着张学宁,带着些许期待。 张学宁感到了对方灼热的目光,不自然地将头别向他处,咳了几声,说:“那……那个……” 胡筱婷一看张学宁这副尴尬的表情,随即又换上了她那副招牌式的笑容,说:“开玩笑的啦,每次一说到这儿,你都这表情,我有这么吓人吗?” 张学宁笑着揉着她的头,说:“小鬼头。”然后起身打算走了。 胡筱婷拉住了她,说:“怎么?以前不是都留这儿的吗?” 张学宁松开了她的手,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别喝太多酒,烟也少抽,我有事先走了。”然后起身离去,在关门的那刹,她听到了里面的一声叹息。 因为张学宁不好出面动手,所以胡筱婷将吴伯元约了出来,然后又派人半人将其拦截,逼吴伯元承认了他与韩怀之间的a(和谐) fei交易,并录下了口供,搜集到了证据。 第二十章 韩怀为了补罪,这几日一直都在调查那次夜袭事件。 他请了电讯处的胡羿南调查了监狱的那部电话,又去了当日劫人的事发现场,他思索了一下,知道此处的人加上自己只有局长和另外四位处长,而来过此处的人只有孙崛璞,祝佩瑜,和自己。他先想到了孙崛璞,推测了很久,他还是否定了,尽管他心里很不情愿。因为当日孙崛璞有不在场的证据,而且孙崛璞对沈令璋一向很忠心,这么做无法理解,若是为了陷害自己,则也不用冒这么大的险。 继而他想到了祝佩瑜。这个女人平时待人接物都很冷淡,跟自己也无太多交集,来过监狱一趟给c7治疗罢。但她诊治那日,自己也在场,没什么特殊之处,只是有一个护士忘拿东西,返回车里去了医药箱,姗姗来迟而已。 这时,胡羿南派人送来了对那部电话研究的报告,虽然他差不出那部转接电话的地址,但他查出了那个自动转接的号码。韩怀欣喜若狂,他马上赶至电话局,可一查才知道,这电话的地址在一栋荒废已久的房子里。韩怀不死心,一整天都在这栋房子里找蛛丝马迹,他相信雁过留声,人过留痕,终于他在一处门框里发现了一丝衣服勾破的细线。他拿放大镜照了半天,判定这是一件丝质衣物留下的,而且细线颜色亮丽,应该来自女士旗袍。这下他把矛头集中到了祝佩瑜身上。 回到第八局办公室内,韩怀便急着翻阅相关资料。突然外勤送来一份信,他打开看后,是沈静写给他的,信上说有些线索要告诉他,怕隔墙有耳,约他7点钟去新国酒店302房细谈。 韩怀有些惊讶,也有些犹豫,但他认出是沈静的亲笔,更何况她说有重要线索告知,最后还是决定去了。 韩怀找到302房后,便进去了。进门只见沈静己开启了一瓶酒正等着他。 韩怀掏出信,说:“是你写的吧!” 沈静接过信,笑着点了下头,然后她递了一杯酒。 韩怀接过酒,并未喝,而是坐了下来。 沈静向他碰杯,韩怀本不想喝的,但看沈静已经喝了,又顾于她是局长的女儿,不好驳面子,也看她一弱女子搞不出什么花样,就抿了一小口。然后他开门见山,问沈静有什么线索,但沈静只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韩怀有些恼,正欲起身离去,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然后两眼一闭,没有知觉了。 等醒来时,自己已被五花大绑,正欲挣扎,耳畔却传来张学宁的声音。 张学宁说:“韩处长,用这种方式请你来实在不好意思,实不相瞒,我是请你帮个忙的,你要答应,我立刻放了你。” 韩怀哼了一声,骂道:“小兔崽子,你觉得我会帮你吗?” 张学宁说:“你要不帮就算了,那我就把你xi (和谐)shi(和谐) a(和谐) fei的事公之于众。” 韩怀说:“那又怎样!” 张学宁说:“那也行,我就告诉沈令璋,你非礼沈静,到时这的服务员都会来做证,看到时沈令璋会不会饶你这个瘾君子和好色之徒!” 听到沈令璋,韩怀还是有些怕的,但他依旧怒斥道:“老子不帮你,大不了丢了职位,若真帮了你,也许就是丢命了!”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听风者改 作者:往来皆白丁 第3节 张学宁看他依旧不肯屈服,就拔一把匕首刺进了他左肩。韩怀痛的喊了一声,依旧嘴硬的说:“软的不行,你就来硬的啊!原来也就这点本事!” 张学宁说:“庆华书店绑架的那次,有一个共党受了刀伤,如果到时沈令璋看到你的刀伤,他会怎么想?”韩怀这时明白了,自己的软肋都在张学宁的手上,他害怕地放弃了挣扎,自己不帮他,必死无疑,如若肯合作,也许还有一线生机,他不想自己的前途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断送在今晚,更不想成为那个gd的替身,最后只能答应了。 回去的路上,沈静对张学宁一直不理不睬的。 张学宁知道这次真的太委屈她了,也太感激她了。想打破沉默的气氛,但话到嘴边却只有“谢谢”两字。 沈静闷闷地说:“不用,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你利用了。” 张学宁知道沈静还是生气了,有哪个女人愿意拿自己的贞洁名声来帮别人,但沈静还是为了自己答应了,所以无论沈静怎样对自己,张学宁都能接受。 其实沈静也不想生气的,只是想到自己和她心中的信仰、使命相比,永远只能排第二,而自己为了她却可以不顾一切,甚至是女人最重要的贞洁名声。她抬起头,看着天上的一轮圆月,想着自己做的一切是否有价值,自己真的要眼前这个人背叛自己的父亲吗?但当看到张学宁那双深邃坚毅的眼睛,像黑洞般深深吸引着自己,明知那是致命□□,却让自己欲罢不能。 她叹了口气,罢了,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不要后悔,只是希望早日渡过这噩梦般的日子,和眼前的人有一个像今晚的月儿一样圆满的结局。 第二十一章 张学宁要韩怀做的事就是护送一位叫汤士弘的教授出上海。 汤士弘教授是一位物理学家,在国内外取得过重要成就,抗战胜利后,便回国效力,在看清gd面目后,拒绝继续与其合作研制导弹,打算去延安,但gd扣住不放,将其软禁在一处别墅里,日夜派兵把守。现gd已有退守台湾的打算,所以就打算秘密处死汤士弘,这才有了护送一事。 因为前两次张学宁靠胡筱婷的关系,帮助过许潮生和关齐国他们逃离上海,所以这次无论是海上还是陆上,gd在每个关卡都加紧了看守,所以这次就是胡筱婷,也无可奈何了,想要安全逃离上海谈何容易! 而韩怀不同,他是gd第八qgbao局行动处处长,有自由出入上海的权利,所以张学宁才选他护送汤士弘出上海。韩怀知道后,很为难,但他细想了下,送汤士弘离开上海,只要不被人发现,这罪名也算不上他头上,顶多是jcha署的人看守不力。若不和张学宁合作,则他就会告发自己,到时脑袋就不保了。想来想去,他答应了。 第二天,韩怀便以有重要线索要去追捕关齐国为由,得到沈令璋许可,出了上海。他此行带了十个手下,开了两辆车,凭着通行证一路顺风地出了上海。而那个汤士弘教授就藏于其中一辆车内,他是张学宁昨夜从别墅里救出来的,把守的卫兵都还不知道。因为有把柄在他人之手,韩怀不敢乱来,只得护送汤士弘一直到解放区为止。 而韩怀离开的这段日子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沈静告发了韩怀就是当日那个绑架她的gd,她向沈令璋撒谎说韩怀写信约她去新国酒店,对她图谋不轨,然后她看到了韩怀身上的刀伤,和当日那个gd的一模一样。虽然这种说法并不严谨,但这话出自沈静之口,再加上还有人证,所以沈令璋相信自己的女儿不会骗他,就派孙崛璞深入调查韩怀。 而张学宁早将韩怀xi (和谐)shi(和谐) a(和谐) fei的证据放在他家中,这样又被孙崛璞顺利地找到,随后又发生了汤士弘失踪事件,孙崛璞又与韩怀突然离开联系起来。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 孙崛璞已将怀疑的矛头从祝佩瑜、张学宁身上转移到了韩怀身上。他发现韩怀身上有很多可疑之处。 首先,韩怀是行动处处长,常年在外执行任务,很难保证他不投gong,还有许潮生夜袭安全房、沈静遭绑架的那日,韩怀都未出现,就更可疑了。其实那一日,韩怀是因为duy发作,而afei都注s,he光了,便躲到安全房外忍受着duy的发作,所以才没出现,但这些别人都不知道。 之后,就是关齐国被劫,又是在韩怀的看守下发生的,在场的人除了韩怀都死了,所以更加重了韩怀就是那个内j,i,an的嫌疑,现在,韩怀和汤士弘都不见了,极有可能是韩怀护送汤士弘去了延安。 不过,最致命的是沈静指证韩怀身上有刀伤,这直接成了韩怀的致命一击! 韩怀回来,已是半月之后。他一路上都察觉不对,后来在一张报纸上竟看到了一则捉拿自己的通缉令,说自己是gd。他知道自己中了张学宁的圈套,但就目前的情形,他根本不能露面,更别提找到沈令璋去为自己辩解了,所以他只能东躲西藏。 第二十二章 时间过得很快,已是第二年的暮春时节。国内形势已经明朗,宛如这时节般,由瑟瑟寒冬变为了盎然的春天。三大战役后,gongg已稳坐江山,胜利指日可待,而guodang则溃不成军,jiangjieshi已做好了退守台湾的准备。 这天晚上,沈令璋将沈博、沈静叫至了跟前,一副满怀心事的样子,意味深长道:“国军战场失利,如今只能暂退台湾,而我就在这赴台名单之列,所以几天后,我们就会离开大陆去台湾。” 沈博难以置信,说:“国军怎么会败给gd!我不走,鬼才去台湾这个弹丸之地!” 沈令璋喝道:“混账!退守台湾只是暂缓之计,再说走不走其实由你决定的,要服从指挥,必须走!” 沈博不敢还嘴,只能低声呢喃几句。 沈静听后也很震惊,张学宁曾问过她愿不愿意跟她走,但当时她想等战事结束,自己能既不离开家人,又不离开她,可现在她不得不选择了。这晚,沈静彻夜难眠。 而张学宁又接到新的特派员的指令,要撤离上海,调往重庆的一个秘密机构。张学宁第一次犹豫了,她答应过沈静不会让她等太久,她知道沈令璋一家会去台湾,所以她想听到沈静的回答,如果她跟自己走,那她会为了沈静放弃自己的使命,如果沈静放不下家人,那她则会一个人去重庆。 后来,张学宁以要回美国接手家族生意为由,辞去了第八局的工作。因为她不是身居要职,再加上其背景,所沈令璋同意了。而祝佩瑜则凭借关系,也留了下来,但由于家庭原因,她不得不去香港。在临行的前一夜,她和张学宁见了面。 祝佩瑜家里,两人静静坐在沙发上。 祝佩瑜一手握着酒杯,一手夹着烟,两眼略微有些shi红。 张学宁则靠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看。 祝佩瑜说:“阿宁,现在战争快结束了,你为什么不和我去香港?” 张学宁说:“瑜姐,战争未必就真的结束了,我还有事没了结,怕是走不了。” 祝佩瑜说:“你的事是沈静吧!她是会去台湾的,你还没死心吗?” 张学宁沉默不语。 祝佩瑜靠在了张学宁的肩上,说:“记得你没去英国以前,是个总爱缠着我的小孩子,然后你去英国之后,回来变得懂事、独立了,但与我的关系也疏远了。有一天你找到我,说需要我的帮助,我毫不犹豫就答应做你的线人了,因为我想靠近你,读懂你,不想你我之间心存隔阂,可我发现无论我再怎么努力,你都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人了。所以,我好怕,这一次去了香港,可能你就忘了我,因为你有你的使命,还有你的沈静!” 张学宁轻拍了拍祝佩瑜的背,说:“谁都代替不了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你永远是那个疼我、照顾我的好姐姐!” 祝佩瑜听后,离开了张学宁的肩膀,强忍着眼泪,笑着说:“呵呵,这也许是最适合你我之间的关系吧!能再最后亲我下吗?就像以前一样,嗯?” 张学宁抬起祝佩瑜的下巴,渐渐靠近,祝佩瑜慢慢闭上了眼睛,一滴泪珠滑落。 第二天,张学宁赶去给祝佩瑜送行。看着飞往香港的飞机起飞后,张学宁心里很失落和难受。祝佩瑜就像自己的家人,因为无法选择,送走了家人,那恋人呢?是否也是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吗? 她凝视着y霾的天空,陷入了深深地忧伤中。 第二十三章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沈静约了张学宁去了马尔斯咖啡馆。 咖啡馆里依旧弹奏着悠扬的钢琴声,只是客人不再似以前那样多了。沈静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摇晃着咖啡勺,看着有些冷清的店,说:“平常来这的大多是些外宾和政府职员,如今仗快打完了,他们也走的走,撤的撤了。” 张学宁看着忧伤的沈静,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知道沈令璋是国和谐民和谐党和谐的老臣,定会随jiang和谐介和谐石和谐去台湾的,而作为家属的沈静也必须一同前往,她不想给沈静施加压力,她要沈静根据自己的意愿,做出去留的选择。 沈静看张学宁望着自己不说话,有些急了,说:“明天晚上,我也要随我爸爸去台湾了!” 张学宁说:“那你自己的意愿呢?” 沈静摇了摇头,无奈的说:“我真的不知道,我不能抛下父亲、哥哥,但我也不想离开你!” 张学宁看着她如此痛苦,却也无能为力,只好安慰道:“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从咖啡厅出来后,她们漫步在回沈公馆的路上。路旁的灯忽明忽暗的,将两人手牵着手的影子拖得很长。 沈静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对张学宁说:“今晚,我想去你那儿。” 上次来张学宁家的时候,沈静是来兴师问罪的,都没好好参观过。而这一次,却又是因为离别而来,心情依旧沉重。 张学宁递过一杯茶给她,沈静拒绝了,她说:“我想喝酒!”张学宁知道她心情不好,也就顺着她,并陪她一块儿坐在沙发上喝。沈静似乎是想把自己灌醉,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但这酒却似白开水般,让她越喝越清醒。沈静喝着喝着哭了,哭哭啼啼像个孩子般蜷缩在沙发的一角。张学宁心痛的抱住了她。 突然,沈静抬起胳膊捧过张学宁的脸,开始吻她。吻,在沈静甜蜜的香唇中传递,混含着咸咸的泪滴;张学宁情不自禁,只能回吻她。沈静继续一只手托着张学宁的头把她按向自己的唇,另一只手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和谐脯上。这唤起了张学宁心底那股的激和谐情。她们边吻边移步到了床边,沈静侧身慢慢躺下,张学宁顺势压了上来。 两人好像要将这一世的爱全都尽情宣泄在这一晚,毫无保留,纵情忘我…… 一番缠绵过后,地上到处是散落的衣物。房内只开着一盏昏黄的灯,照不太清此时床上两人的表情。 沈静抚摸着张学宁光洁的背,突然她手停住了,她在张学宁左肩上摸到了那个刀疤,已经痊愈了。那个刀疤之前一直是好了破,才使本该细细的伤口变得很大一块。沈静轻轻地在那个刀疤上吻了一下,之后却又用力咬了下去。 张学宁感到一阵疼痛,叫了一声,但她没有推开她,强忍着痛说:“你咬吧!咬得越深我就越不会忘记你。” 沈静听后,却突然松了口,哽咽着说:“要是我能忘记你该有多好啊!” 张学宁搂住了她,揉揉她的头发,笑着说:“别哭了,又不是生离死别,我们只是暂别而已,你放心,我一定会来找你的!”这话只是安慰沈静的,张学宁自己心里也清楚,如果沈静这一次去台湾的话,那么这一辈子能再见的机会就微乎其徽了。想到这儿,她又将沈静搂的更紧了些,突然感到手臂上一阵冰凉,低头一看,正是她之前送给沈静的那条项链,便说:“这条项链,没想到你一都带着!” 沈静好像想到了些什么,说:“我有东西要给你,等着,我给你拿。”说着,离开了温暖的怀抱,随便披了件衣服便下床翻她的包,翻来覆去,终于找到了一样东西,将其递至张学宁眼前。 张学宁一看,是一枚金币,便疑惑地问什么意思。 沈静说:“这是我在英国读书时,在许愿池旁,一个小女孩送给我的幸运币,我一直都带在身边,现在我们要分开了,而你的工作又是那样危险,所以我要把它送给你,希望上帝能保佑你,你要一直戴在身边哦!” 张学宁有些意外,也有些感动,笑着点了下头。 第二十四章 第二天一早,沈静早早的醒来,见张学宁还睡着,便不想惊动她,于是轻轻地穿戴好衣物后,走到张学宁床前,在她唇上上轻轻地啄了一下,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因为她怕再多看一眼,自己就走不了了。 在沈静出房之后,躺在床上的张学宁就睁开了眼睛,她早就醒了,只是想静静享受这个离别,不想使本就伤感的分离弄得更加哭哭啼啼。 晚上,沈公馆变得忙碌起来,下人们搬着大包小包,往返于公馆和门口的汽车之间。沈静已整理好了衣物,但却一直呆呆靠在床边,静静地望着窗外的月亮。 这时,沈博开门进来了,见妹妹一动不动,就说:“爸爸已经在叫我们了,乖,快和我下去吧!” 沈静听后,不看沈博,好似自言自语道:“今晚走后,我们还会回来的,对吗?” 沈博叹了口气,说:“你想得太好啦,也许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说着,拉起了沈静,想带她下楼。 这时,从楼下传来一阵哭声,沈静问怎么回事。 沈博说:“唉……是管家吴叔,他跟着爸20年了,爸念他老了,不想让他一把年纪还离开故土,就给了他一笔钱,叫他去和自己的家人生活,但吴叔想跟着爸,就一直求爸让他留下,已经求了一整天了。” 沈静透过窗子看到了楼下的吴叔,一个大男人哭得很伤心欲绝,也不禁心软了一下。 沈博接着说:“唉……现在才知道要珍惜眼前人啊,也许有些人错过了,就不会再有交集,所以要抓住机会,不要一辈子后悔啊!” 沈静听后,反复着“不要一辈子后悔”这一句话,走了几步后,便死死抓住门框,不肯往前迈步了。 沈博诧异地回头,问怎么了。 沈静说:“哥,我要留下。” 沈博很震惊,但立马厉声道:“别胡闹了,快点,爸爸在等我们!” 沈静从未见过平时玩世不恭,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哥哥如此严厉过,虽有些害怕,但还是固执地拉着门框不撒手,并哭着求沈博放她走。 沈博很生气也很不解,就说:“难道你不要我和爸爸了,你留下是为了什么啊?” 沈静哭着哀求道:“我不想离开她,你和爸爸对我都很好,但只有她才真正懂我,自从遇到了她,我才真正哭过笑过,我不敢想象没有她的日子,哥,你从小都很疼我的,让我留下来吧!” 沈博眼眶红了,说:“他是张学宁吧,你就为了外人,而要弃自己亲人吗?” 沈静说:“如果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那我也就失去了活着的意义。” 沈博松开了拉着沈静的手,但依旧不肯放走她。 沈静就一直哭着求他。 最终,沈博松口了,说:“往后门走,别让人看到了。” 沈静“嗯”了一声,往楼下跑去,跑了几步,一回头,噙着泪的对沈博说:“谢谢哥,替我照顾好爸爸,我不孝,不能伴他左右了。” 沈博只是转过了头,摆了摆手,仰头将欲流下的泪逼回了眼眶。 沈静出来后,直接跑去了张学宁家,却发现早已是人去楼空了。原来,张学宁知道今晚沈静要去台湾,知道了她的选择,觉得留在上海这个让她既留恋又伤心的地方没多大意思,就提前动身打算去重庆了。在临行前,她找胡筱婷告了别。胡筱婷知道后,没有犹豫,毅然决定和她一块儿走,所以两人便一道开车去了火车站。而她们刚走,沈静就来了,却是与她失之交臂。 沈静知道来晚了,追悔莫及,边敲打着门窗边大喊着张学宁的名字,但四周仍是一片寂静,除了她的哭声。 胡筱婷开着车,张学宁闭着眼坐在副驾上,脑子里全是沈静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和她们第一次相见时的情景,第一次约会的地点…… 突然,张学宁睁开了眼睛,她马上让胡筱婷停车,然后竖起耳朵仔细听着。胡筱婷以为有什么状况,也紧张起来。张学宁说:“你在这等一会儿,我马上回来。”说完快速下了车,朝原路飞奔回去。 张学宁一路快跑着,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她似乎听到沈静的声音,但她不敢肯定,也很矛盾。她怕这只是自己的幻听,回去找也是空欢喜一场,徒增伤感,但她更害怕不回去找,那这辈子就真的与沈静天涯相隔了。 “阿静!”沈静跌坐在门口,哭泣着,突然听到张学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停止了哭泣,有些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地转过头去。 只见张学宁正大口喘着气,一脸笑的看着自己。 沈静立刻朝张学宁狂奔去,紧紧抱住她,好像她一撒手,眼前的人儿就会消失一样。 张学宁笑着说:“太紧了,喘不过气了。” 在真真切切感到眼前这个人的存在后,沈静松开了怀抱,又立刻握着拳头朝张学宁打去,边打边说:“为什么要抛下我,为什么……” 张学宁抓住她的双手,认真地说:“我不会丢下你,我带你一块儿走。” 沈静破涕为笑,她从未觉得如此幸福过。 沈静问:“那我们之后去哪儿啊?” 张学宁说:“你跟着我就好啦!就算丢了我也不会丢你的。” 沈静立马回嘴道:“乌鸦嘴,我们不会再相互丢下的啦!” 张学宁笑着说:“对对对,之后我们先去下重庆,然后就是……” 话未说完,突然“砰”的一声,一记响亮的枪声回荡在这条安静的小弄堂里,之后便听得“啊”的一声,是张学宁的声音。 原来是张学宁看到突如其来的子弹,即将击中自己,虽快速躲闪,但右臂还是中了一枪。她捂着右臂,抬头看去,却见从前方黑暗处走出一个人,竟是韩怀! 其实韩怀当初知道自己中计被通缉后,就一直藏身于上海,并未离去,而是想伺机报仇,这才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韩怀见张学宁已负了伤,便得意地上前嘲讽道:“想不到是我吧!你们两个狗男女,害得我身败名裂,我要你们血债血偿!”说完又举起了枪。 张学宁虽右臂中了枪,但她还是迅速拔出了枪,朝韩怀s,he去。只听得“砰”一声,两把枪同时s,he出子弹,张学宁成功躲过了子弹,而韩怀则应声倒下。见韩怀倒下了,张学宁这才舒了口气。 沈静受刚才的枪战惊吓,但立马就回过神来,急切地看张学宁伤势如何,张学宁为了安慰沈静,故意笑着说没事,想拉着她赶快与胡筱婷会合。但就在张学宁转身之际,她眼角突然瞥到了地上的韩怀没死,他正挣扎着举枪对准了已转过身去的沈静。 “砰”的一声,不容张学宁多想,韩怀已开了枪。张学宁推开了沈静,挡在她身前,然后应声落地。韩怀又举起了枪,瞄准了沈静,又听得“砰”的一声,死的不是沈静,而是韩怀,是被及时赶到的胡筱婷打死的。 沈静慌乱地扶起张学宁,发现那一枪准准的击中了她胸口,顿时觉得天眩地转,不敢相信,前几分钟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人现如今没了呼吸,一动不动的躺在自己怀里,任自己怎么哭喊都没反应。 “轰”的一阵长音划破了静寂的黑夜,沈静抬头向夜空望去,是一架向东飞行的飞机,她知道这是那架她本该随家人登上去台湾的航班,现她的爸爸、哥哥正离她而去,即将天涯相隔,而她的爱人却躺在她怀里,己和自己生死相隔。 在短短的时间内,沈静经历了大喜大悲,终是伤心过度,身心疲惫,两眼一黑,哭昏了过去。 坐在飞机上的沈令璋透过机窗,想再看看这生活了几十年的故土,但放眼望去只有无边的厚厚云层。他转头看着闭目休息的沈博,不禁想到了沈静,伤心不已,自己的女儿竟不愿意和自己走,刚毅如铁般的他也终是让泪迷shi了双眼。 而孙崛璞没去台湾,他受了沈令璋的两个指令,一是作为特和谐务,潜伏大陆,二就是务必要找到沈静。 第二十五章 等沈静睁开眼,发现自己已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她脑海里一下回忆起昨晚的一幕幕,还是不敢相信张学宁就这么离她而去,便马上下床。 这时,胡筱婷端着汤药进来了,见沈静已醒,就上前关切地问身体怎么样了。但沈静哪管自己,只是急切地拽着胡筱婷问张学宁在哪里,胡筱婷放下快被晃翻的汤药,低声啜泣道:“学宁……已经走了。” 沈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直跌坐在了床上。 胡筱婷接着说:“昨晚那一枪,直接击中了学宁的心脏,她当场就没了呼吸。” 沈静抓着胡筱婷的领口,哭喊道:“我不信……不信……你带我去见她!” 胡筱婷松开了沈静的手,悲愤地说:“我也不想相信,但学宁真的死了。你以为就你爱她吗?我也深爱着她,并且不会比你少一分,我更不希望她死!但死者已逝,活着的人还应该好好活下去啊!” 沈静哀求着说:“那你告诉我学宁在哪儿,让我见她最后一面!” 胡筱婷说:“后来,来了一帮人,说是学宁的上级组织,你知道学宁的工作使她一辈子都要保守秘密,无论是生还是死,所以他们把学宁带走了。” 沈静听完后,那双已哭干了的双眼无神的盯着地板,好似有些神经兮兮,低声自言自语着:“你说过你不会丢下我,你会带我走,为什么最后还是让我一个人孤零零……” 胡筱婷看着她那副样子,也痛苦地瘫坐在地上,眼神里满是苦楚。 在胡筱婷的细心照料下,沈静渐渐恢复了,除了不再笑和偶尔会发呆以外,其余都很正常,至少表面上看不出。 一年后的一天,沈静突然对胡筱婷说她要离开,胡筱婷问她去哪儿,她说去重庆,因为这是张学宁离开的那天对她说过的,所以她想去看看。胡筱婷叹了口气,说出去散心也挺好的,就同意了,而她则继续留在上海。 在前往重庆的火车上,沈静头靠着车窗,任着风儿吹拂她的头发,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沈静莞尔一笑,这是她在张学宁走后露出的第一个笑容。她好像释怀了,张学宁就像一颗流星,耀眼又短暂地划过她的世界。既然有过曾经的绚烂夺目,那就记住那美好的瞬间;既然已无法再看到她对自己笑、对自己哭,那就去热爱她所热爱的事吧!替她完成她的事业,这又何尝不是以另一种方式继续爱她。 沈静看着窗外蔚蓝的天空,广阔而又纯净,感觉好似张学宁在冲着自己笑,沈静微笑着说:“学宁,你还好吗?” “呜”伴着鸣笛声,轰轰的火车驶进了深沉寂静、延绵不绝的大别山。 第二十六章 时间转眼即逝,花开花落,不知不觉已过去了3年。 来到重庆后,沈静一直是一个人清冷地过着,不是她将自己封闭起来,而是因为她的身份,使得周围的人都孤立了她,谁让她身处一个重要的秘密单位呢!不过她也不在意,要是寂寞时,就会一个人去附近的一片空旷寂寞的草场,摇着色子,玩数字游戏,偶尔会对着那条项链诉说自己的心事。那条项链是张学宁唯一留给她的东西,她一直带在身边。 说起沈静为什么会去这个单位呢?细细讲来却是由于机缘和巧合。 3年前,沈静一人孤身来到重庆这个复杂的城市,由于她的背景,很多单位都拒绝录用,最后,她去了一所教堂,做了位临时教师。不过重庆当时才解和谐放,时局很不稳定,百姓仍然过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贫困日子,所以教堂这时成了他们最后的收容所,每当教堂施粥时,大门都会被围得水泄不通,更何况教堂还收留了不少无家可归的儿童,所以虽然教堂里的圣约翰神父有心做善事,但也无力维持下去。因为照这种情况下去,教堂迟早关门。 沈静虽只是教堂里一位临时老师,不过她也真心替神父和教堂着急,她很喜欢那些被收留的小孩子,不想看着那些孩子才安定下来,能够吃上饭、读上书又要再一次流落街头。可自己却也想不出办法,只能干着急。这让以前不知民间疾苦的沈大小姐也尝到了没钱寸步难行的滋味。 碰巧有一天,沈静上街采购一些生活用品,无意看到了一则启事,上面写着聘请数学老师,不管能否被录用,都会送大米一袋。沈静想着教堂最近很拮据,所以就决定去试一试,至少还能换一袋米。 几轮筛选下来,原本上百人就只剩下三人,而以沈静在数学方面的天赋,理所当然在这三人之列。当只剩最后一轮面试时,也不问他们愿不愿意,就蒙住了他们的双眼,把他们带上了车。沈静知道他们人多,自己反抗也没用,就干脆配合的上了车,虽不知对方什么来头,但绝不是一所学校这么简单。沈静被蒙着双眼看不见,但听着外部静谧的环境和不时的鸟鸣声,感受着一路上的颠簸,可以断定他们正在一片丛林里行进。 差不多开了3、4小时车,才停下来。不过下了车后,沈静一行人还是被蒙着双眼,让人扶着进了一个建于深山老坳的秘和谐密单位七、0、一植物研究所。所谓的植物研究所只是一个虚晃的名号,是用来掩饰它真实身份的一个名称。七、0、一实际上我国效仿前苏联克格勃第、七、研、究、所而组建的一个情和谐报机构,其性质和任务都是“特别的”,下面有三个“特别的”的业务局:监听局、破译局、行动局。 监、听、局主要是负责技术侦听,破、译、局主要是搞密码破译,行、动、局当然就是行动,就是走出去搞谍和谐报。侦听,就是要听天外之音,无声之音,秘密之音;破译,就是解密,就是要释读天书,看懂无字之书;谍报,就是乔装打扮,深入虎x,ue,迎风而战。在系统内部,一般把搞监听的人称为“听风者”,搞密、码、破、译的人叫做“看风者”,搞、谍、报的叫做“捕风者”。 而沈静即将要去的地方就是破、译、局。到了里头被摘下布条后,沈静才知道来这进行最后一轮考试的人不止他们三人,一个大厅里满满的坐着不下50人,从他们轻声谈话的口音中可知这些人都来自天南地北,五湖四海。 之后坐在上面的一个戴眼镜的老头开始发高等数学考题,边发边解释说请他们来是选拔数学家的,选中的人可以去国外深造,去些高福利的地方,总之是开了很多诱人的条件,很多人一听,就立马开始冥思苦想做题,生怕时间不够,错过这百年难得的机会。 一个有才的人总是会有些脾气的,也许这就是持才傲物吧!沈静原本只想来应聘个数学老师,改善下教堂环境,谁知却莫名其妙地来这个鬼地方。她不喜欢被人强迫着做事,尽管这是本身并不会令她讨厌,不过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做法让她很不舒服。她看了眼试题,举了手,上头的老头走下来问她怎么了,沈静说太简单了,要求拿份难点的,老头非但没生气,反而很欣喜,就换了份,沈静知道难度是上升了,但依旧难不住她,要求再拿份在难点的,最后那老头拿了份压箱底的试题,就在别人还在奋笔疾书做一套试题时,沈静已解决了最后一套也是最难的一套。这让那个戴眼镜的老头刮目相看。 三天后,那五十人经再次筛选,又只剩下三人,而沈静依旧在内。然后,他们被安排依次进了一间办公室,去见一个所谓的领导。 沈静进入那间办公室后,发现里头布置很简单,只有一个书柜,一张办公桌椅和一坐沙发。沙发上坐着一个看报的男子,年纪约摸三四十岁,戴副眼镜,摸样中等,长得却很严肃。见有人进来,那领导也不吱声,依旧一副很傲慢的样子。沈静接连碰上这些莫名其妙的事,现在又碰到一张扑克脸,也拿出一副冷脸相对,反正她也不想被选中,所以就不怕得罪这位大领导。不过,10分钟后,沈静就被这位大领导礼貌的请出去了。 在沈静走出后,那个戴眼镜的老头就进去了。进去后,他直接就问道:“郭局长,怎么样,有否中意的?”那个大领导指着沈静的档案,果断地说:“就要她了!” 原来这个大领导是这个七0一的局长郭兴中。他有两个身份,一个是船王的儿子,另一个便是七、0、一、情和谐报局局、长。两个身份都是真的,不过前一个身份是为了让后者更好的行动。但在一个月前,他还不是局、长,只是行动处的处长,因为老、局、长在一次行动中牺牲,所以上头便任命年轻有为,业绩不错的郭兴中接替局、长一职。至于那个老、局、长为什么会牺牲呢?事情得推到两个月前。 两个月前,敌、人突然把台湾本岛与国内特和谐务联络的通讯密码换掉了。原来那部密和谐码叫紫金号,保密期限是二十年,而七、0、一是两年才开始对它有所突破的,但突破程度远没达到必须更换的地步。但目前的情况是他们换了,而且换了一部更错综复杂,让人毫无头绪可以下手侦破的新密码光复一号。据了解,这部光复一号是美国人卖给老和谐蒋的,由一位著名的英国女数学家斯金斯创立的,保密期限有30年,可以说是世界上最深难的密码之一。 这让七、0、一在短时间内成了文盲一般,大堆大堆截、获的电、报摆在眼前,却无从下手,以致行动失利,老局长在一次围捕行动中牺、牲。所以,郭兴中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侦破光复一号。但破译局的人绞尽脑汁也只是摸到了些边毛而已,就连破译处的处长陈二湖,也就是刚才那个戴眼镜的老头,有着20年的破、译经验的老手,对着光复一号也甘拜下风了。所以他们才会在全国各处网罗数学奇才,最后经层层筛选,选中了沈静。不过随后,陈二胡就翻脸了,极力劝郭兴中不要选沈静,因为他看了档案后才知道,沈静的父亲沈令璋,竟是他们七0一最大的敌人,是国和谐民和谐党和谐中破、译密、码的核心人物。 但任凭陈二湖怎么劝,郭兴中还是坚持他的选择。他说搞破、译的人,必须要有足够的冷静,而刚才他试了面试的三人,其中那两个男的知道他是领导后,不是奉承拍马,就是唯唯诺诺,这绝不是一个破、译人员该有的品质,只有沈静对他不卑不亢,而且那个制造密码的是一个英国女数学,这三个人当中只有沈静有留英经历,更何况她的数学才能是如此出众。陈二湖见说服不了他,只好暂时答应了。 不过,当沈静得知事情的真相后当然是极力反对的。但可想而知,她的反对毫无作用。她找到郭兴中后,怒气冲冲地说:“为什么选我?你不知道我的背景吗?就不怕我是tewu!” 郭兴中冷静回道:“知道。你的父亲,国和谐民和谐党和谐情和谐报局局长,同样也是搞破译出身,而你48、49年曾在上海原国和谐民和谐党和谐第八情报局,搞的就是破、译工作,一年时间里,破获过一部高级密、码,一部中级密、码,某种程度上可以说与你父亲不相上下。但由于一个叫张学宁的人,你留了下来,没去台湾……” “什么!你怎么知道张学宁?”话未说完,就被沈静打断了。 郭兴中说:“张学宁在上海的上线暴、露转移后,组、织又派了一位新的上、线,就是我。如果你想知道有关她的更多事,我可以告诉你,不过有个条件,你必须留下来破获光复一号!” 不出郭兴中所料,沈静答应了,不过她也提了些要求,要郭兴中援助下教堂,毕竟她最初是为了改善教堂条件才来这儿的,虽事已至此,但也不能忘了这事。 就这样,沈静成了七、0、一的一员。又是为了张学宁,她再一次违背了自己的心意,留在了这大山深处,她知道这一留便会是一辈子,因为谁叫这是七、0、一,是不会让一个知道他秘密的人随意走出这座深山的。 后面的情况可想而知,沈静为了尽早破获光复一号,白天黑夜都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废寝忘食地工作。不到半年光景,沈静就憔悴的不成样子,但为了郭兴中当时的那个约定,她还是咬着牙,继续坚持下去。沈静没让郭兴中失望,半年后,她成功破获光、复、一、号,一下成了七、0、一英雄。不过由于她平时冷漠的态度和孤傲的性格,最重要的是她的背景,七0一里几乎没有人愿意和她沾边,除了郭兴中。 郭兴中兑现了他的承诺,他告诉了沈静有关张学宁的事,当然不会全说,毕竟有些秘密至今都还不能解密。 郭兴中说:“其实张学宁并不是她的真名,而她的真名,我也不知道,那就姑且用学宁这个名字叫着吧……49年,学宁在撤、离上海去重庆的那天夜晚,被敌、人暗杀而牺、牲。” 沈静回忆起了往事,在心底已尘封三年的悲痛再一次被唤醒,她想知道那天带走张学宁遗体的人是不是他,郭兴中摇了摇头,她又问张学宁的墓在哪里,郭兴中还是摇了摇头。 就这样,因为张学宁,沈静心甘情愿地留了下来,而且时间一晃,已过了三年。 第二十七章 这天,沈静从草场散步回来,cha着大衣口袋,边走边随意地踢着脚边的小石子。她漫无目的地向远处望着。突然,她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她又仔细的辨认了一下,没错,就是胡筱婷。沈静冲她喊了声。 远处的人转过身来,果然是胡筱婷,不过她现在的打扮可是极其朴素,黑色呢衣,长发束起,一点都看不出曾经那位大明星的身影。 胡筱婷看到沈静,略微怔了怔,不过明显感到很惊喜,不,确切说起来是惊而不是喜。胡筱婷满是好奇地问为什么她会在这儿,沈静就把来龙去脉同她讲了一番。 胡筱婷感慨道:“想不到,就算学宁不在了,你还是为她而活。” 沈静淡淡一笑,说:“也许这就是我爱她的方式吧!但我无怨无悔。” 胡筱婷听到这儿,想说些什么,但却紧皱着眉头,一副很为难的样子,终是没开口。 沈静也察觉到了,问有什么事,胡筱婷换了轻快的语气,说:“没什么,是想跟你说,我在两年前也加入了七0一,成了行动处的一员,所以这两年一直在外执行任务,最近刚回来……” 话还没说完,就被远处的来人打断了,一个外勤气喘吁吁得跑到胡筱婷面前,说:“二三七同志,行动处处长叫你赶紧回去,说是有重要事!”胡筱婷听后,和沈静匆匆道别后,便回去了。 沈静知道行动处的人和这儿别的人有些不同,这儿的人用的全是真名,而行动处的人常要乔装打扮,更换身份,所以会有许多假名,至于真名,只有上头组织才会知道,所以别人都会用他们的代号当做他们的名字来称呼。可想而知,胡筱婷的代号是二三七。 不过,刚才听到“行动处处长”这句,沈静倒是起了好奇,她来七0一也有三年了,却从未见过行动处的处长,从别人口中知道,这个行动处处长在三年前,也就是沈静来七0一的前一个月,接到一项任务后,便一直在外执行,直至今日才回来。不要说行动处的处长神秘,就连整个行动处也都一样神秘,沈静只去过行动处一次,是去给送破获的电文的,但当她去后才知道,原来行动处就是几栋零散的小屋,隐没于葱郁的树林间,人影了无,寂静无声,怎么看都不像个单位。而里头的大多人,用他们的话讲都“出门在外了”。 沈静回到破译局,听周围的同事讲后才知道,就在昨天,侦听局的无线电突然静默了,然后等再次出现时,敌人的通讯设备、上下联络的频率、时间、呼号等等统统变了个翻天,侦听人员一夜苦苦搜索,才有牛毛般点收获。如果说三年前,敌人改电台密码使七0一变成了文盲,那么这一次电台频率的改变,一下使七0一变成了聋子,再也收不到任何地方电台了。三年前七0 一是幸运的,因为来了沈静,但这一次谁又能保佑七0一呢? 让所有人意外的是这一次会是一个叫阿兵的人来拯救了七0一。这个听力奇人阿兵是被神秘的行动处处长带回来的。不过阿兵是个瞎子,还是个不懂电码的文盲,所以行动处处长最近一直在亲手培训他。 第二十八章 因为侦听到的电文少了,所以破译局的工作也少了。这天沈静又一个人去了那个草场。 她习惯性地坐在那个铁架子上,拿出色子,开始摇了起来。但今天她感觉到这个铁架子上留有余温,说明刚才有人来过,还有一股淡淡的气味。突然沈静意识到不对,这气味怎么会这么像她的?她瞬间愣住了,但随即清醒过来,连忙向四处张望,没人,然后颤抖地走下铁架子,狂奔起来,那颗心已提到嗓子眼。她以为自己释怀的悲伤已经过去,但刚才那淡淡的一股气味就已经令她无法控制了,疯狂地在草场里找着那细若游丝的希望,直至一个背影出现在了她面前。 “张学宁!”沈静不顾形象,泪如雨下,冲着前面正在走的人大喊了一声。 前面的人听到后,停下了脚步,迟疑地转过了头,问:“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声音一贯的低沉沙哑。 沈静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没错,是她!她没有回答,而是上前紧紧抱住了她,泪如决堤之洪,将这压抑了三年的辛酸和委屈全都发泄出来了。但对方的一句话,却让她一下子从天堂跌落到了谷底。 “同志,你我认识吗?”说完那人将沈静拉开,两人之间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沈静不可思议地望着对方,她不会认错人的,尽管现在对方着一身女装,但她那ji,ng致的五官,骄傲的眼神和独有的低沉沙哑的嗓音,这辈子都忘不了,她激动又颤抖道:“你不认识了吗?学宁,我是沈静啊?” 对方微微一笑,说:“哦!现在认识了,沈静同志你好,我是行动处处长二00。”说完友好地向沈静伸出了手。 沈静没有握手,她为原本以为死去的张学宁活了三年,现在对方完好无缺地站在自己面前,竟说不认识自己,她觉得无比荒唐,然后掩面哭泣跑掉了。 沈静回去后,立即找到了胡筱婷,她想知道三年前的那个夜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胡筱婷知道后,一脸为难和惭愧的样子,说:“你见到她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你的,当时接走学宁的人就是郭兴中,他要我不要跟任何人说起学宁没死的事,包括你。” 沈静又问:“那她为什么会不认识我?” 胡筱婷也很奇怪,说:“她都认识我,怎么会不认识你?也许她有苦衷吧!对于这件事,郭兴中比我更清楚。” 郭兴中办公室内。沈静怒视着郭兴中,问到底怎么回事。 郭兴中躲开了她的眼神,说:“对不起,是我骗了你,跟你说张学宁已经死了。但我这样做是为了你俩好,我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我也能理解,可在种情况下,你们觉得别人能理解吗?两个女人相爱,呵呵,是多么荒唐可笑,你们注定不能光明正大,更何况学宁已经忘了你。三年前,我带走了昏迷的学宁,经诊治恢复过来,但医生告诉我因为脑震荡,所以学宁得了选择性失忆症,可她醒来后,记得一切事,除了你,我想这也好,你们俩反正也不会再有交集,不用再痛苦地回忆了。可谁知,偏偏三年前七0一碰到光复一号,我当时犹豫了很久才决定录用你,因为就是怕有一天你和学宁再次见面,但这还是发生了。” 沈静就拿着这个解释,拖着沉重的步子回了宿舍。一整晚,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虽已释怀,将张学宁藏在内心最深处,但她做的每一个选择,却又是和张学宁息息相关,她来重庆是这样,待在七0一是这样,心甘情愿的替七0一去解她远在台湾的父亲的密码是这样,以及一直保留着那条项链也是这样……三年前,她可以为了爱情,放弃一切,但当现在看到张学宁完好无缺的站在自己面前,却忘了自己,她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 而张学宁在沈静走后,也一直满是疑虑,那个女人究竟是谁?她怎么会认识自己?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可当她一用力想,脑子就发痛。也许是搞情报的,骨子里的那份好奇心使她对沈静产生了兴趣。于是她拿起了画笔,开始“沙沙沙”地画了起来。画纸上,一个女人哭泣的样子慢慢浮现出来。 第二十九章 几天后,沈静一人又去了草场,坐在那个铁架子上,摇着她的筛子。上次草场离别后,沈静就没有再见过张学宁,也没主动找过她。因为她不知该如何面对。 “沙沙沙”草丛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沈静闻声望去,却见是一个戴墨镜的年轻男子。 “哈哈,我猜是九点。”那个男人手拿着棍子,探着路,慢慢走近。 沈静上下打量了一番,知道了他应该就是张学宁带来的听力奇人阿兵。她打开了盖子,正是九点,就对阿兵说:“果然听力不错,敢不敢再来一局啊?” 阿兵笑着说:“当初我在上海,所有的大小赌场都不让我进,为什么,就是因为我耳朵太灵了,所以无论你摇多少局,我都能听出来。”果然,沈静摇了很多局,但无一例外都被阿兵听出来了。 之来,沈静和阿兵聊了很多,沈静觉得阿兵是一个很单纯、乐观的人,并能将他的乐观传染给她,一句话就是总能逗得自己乐的合不拢嘴,这是她这三年来最缺乏的。不过,沈静对阿兵的谈话中最感兴趣的还是有关张学宁的。 后来,阿兵经常来草场找沈静聊天,向她诉说工作的辛苦以及张学宁对他的严格。而沈静总会耐心地安慰他,替他排忧解难。沈静也常常以拿电文为借口,去侦听局看阿兵还有张学宁。每次去的时候,都看到阿兵一个人待在一间极为安静的录音棚里搜索电台,而张学宁会守在外面,专注的看着阿兵。此时,沈静心里总会闪过一丝苦楚。自从草场一别后,她都没再和她说过一句话,而每次她去侦听局拿电文,张学宁也从未看过她一眼。沈静多希望自己能够成为阿兵,这样她便可以和张学宁形影不离,这样张学宁也就会看得见自己了。 这天,沈静又去了侦听局拿电文,她依旧看到张学宁正专注地看着阿兵在工作。于是,她便在张学宁身后多停了一会儿。突然,张学宁身体一软,瘫倒在了她面前。 等张学宁醒来后,看到阿兵守在床边,便对他说了声谢谢。阿兵听后,笑着说:“你没事就好了,其实你不用谢我,该谢……”话未说完,就已戛然而止,阿兵忙换了个话题。这细节怎么逃得过张学宁的眼睛,但她没追问下去。张学宁从阿兵口中得知,自己因为发烧和连日的劳累而昏迷了两天两夜,期间都是阿兵在照顾。 这天深夜,一弯新月高高挂在墨蓝色的天空,清澈如水的光辉笼罩着静悄悄的医院。 “啊!”从病房里传来一惊叫声。只见张学宁惊慌地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又做噩梦了,这个噩梦已缠绕她三年了,在梦里,她总能看到有一个女人在远处哭泣,当她想靠近看清那个女人的样貌时,自己就会被不知从何处s,he来的子弹击中,然后就会猛地惊醒。 张学宁拍了拍心口,稳定了一下情绪,发现口有点渴,便想起身倒水喝,却发现热水瓶不见了。这时,她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是女人高跟鞋着地发出的“嗒嗒”声。她很奇怪大半夜谁会来这儿。于是她立马装睡,想知道来人到此的目的。 “嘎”门被轻轻打开,“咚”的一声,是热水壶放在地上的声音。张学宁虽闭着眼,但能感觉到来人已朝自己走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清新淡雅的气味。她觉得这股气味哪里闻过,很熟但不记得了。随后一股shi热的气息在离她脸庞很近的地方慢慢吞吐着。接着是一双温润如玉的纤纤细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额头、脸颊,最后是嘴唇。张学宁感到一阵安心,知道来人没有恶意,也就不想因为自己的好奇而睁开眼,破坏了这一份静谧温馨的气氛,便在这温暖的包围下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等一觉醒来,张学宁看到床边空无一人。此刻,她又后悔昨天怎么没睁开眼看看那个人究竟是谁。 这时,阿兵推门进来了,笑呵呵地说:“你醒啦!” 张学宁调侃道:“这你也听得出啊!”然后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昨晚也一直陪着我吗?” 阿兵吞吐道:“额……是啊!你饿了吧,快来喝这粥。”说着已将盛好的粥递至眼前。 张学宁一看,竟是自己最喜欢的蟹黄粥,尝了一口发现鲜而不腥,味道很醇正,和自己做的手法一摸一样,就问:“你怎么知道我爱喝这粥啊?” 阿兵说:“我乱猜的。” 张学宁又说:“我每次都会加些作料去掉蟹的腥味,你也懂这种煮法啊?” 阿兵摸了摸后脑门,笑而不语。 第三十章 几天后,张学宁出了院。而阿兵呢,没有辜负张学宁的期望,短短一个月就把失去的敌方120部电台全数找回。七0一的人全都沉浸在这意外的惊喜中,七0一再一次渡过了难关,这一回阿兵成了七0一的英雄。沈静也很替阿兵高兴,但她不像其他人一样直接登门祝贺,而是去了草场,她知道阿兵一定会来的。 果然,沈静坐在铁架子上才摇了一会儿色子,就听见了阿兵的声音“十一点”。 他俩并排坐在铁架子上,聊着天。 沈静笑着说:“恭喜啦!大英雄,挽救了七0一。” 阿兵调侃道:“要不是有师父和你的帮助,我哪会怎么快成功,不过我天资聪颖也不可忽视啊!” 看着阿兵那副搞笑的表情,沈静不禁笑出了声。随后,阿兵就恢复了正经,说:“不过话说回来,那几日明明是你在照顾师父,为什么要说是我,还有那粥也是你花了一夜时间煮的,也让我说是我煮的,那天师父问我,差点露马脚啊!” 沈静低下了头,沉默了一会儿。 阿兵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嘻嘻地说:“你不说一定有你的道理,只要是你让我做的,我一定会去做的。” 沈静问:“为什么啊?” 阿兵略微羞涩地笑道:“因为你是好人。” 后来,阿兵临时被机房召去排险了,沈静仍一人坐在铁架子上。她拿出了那条项链,对着它说:“阿兵刚才还真可爱,这么容易害羞,可一点都不像是你这个情场老手□□出来的。臭流氓,你现在还好吗?” “沈静同志,不介意聊聊吧!”一阵低沉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静猛一转身,竟是张学宁,她正微抬着下巴,笑着看着自己,这份笑容中依旧透着高傲和自信。沈静此刻有点讨厌张学宁的这种公式化笑容,和带着陌生人的口吻与自己说话,但她还是以笑回应,因为她更期待张学宁要和自己说什么。 她俩静静的走着。沈静紧紧攥着衣角,这是那次草场离别后,她俩第一次单独在一起。张学宁率先打破了沉默,她说:“沈静同志,上次也是在这儿,你叫住了我,说认识我,但我实在想不起曾在哪见过你,你能和我说说吗?” 沈静说:“哦,你是七0一的传奇人物嘛,当然认识你,只是你不认识我罢了……”说到最后一句,她的眼神黯淡了一下。 张学宁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就反问:“就这样?” 沈静平静的说:“就这样。” 又沉寂了一会儿,张学宁说:“我听说,你的父亲也是一位搞密码的高手,是解放前,国民党第八情报局局长,而你曾在第八情报局工作过。不过,后来你父亲和哥哥去了台湾,而你却不知什么原因留了下来,是吗?” 沈静简单地回了一个“是”字。 张学宁又说:“有这样一位父亲,在这过得难受吗?” 沈静摇了摇头,内心有点欣慰,这是重见张学宁后,她对自己说的第一句关心自己的话。 张学宁继续道:“你也知道,阿兵是位非常重要的人吧,而你的父亲又是国民党情报局的,所以……” 沈静听出了她要说的意思,顿时感到一股愤慨和委屈,就有些激动地说:“所以你想说,我和阿兵做朋友是为了漂白我的背景吗?阿兵是我朋友,我怎会伤害他!要知道我为七0一破获了多少密码,其中有不少都是我爸爸编的,我能留下来不是偶然!还有我为什么要留下来,那还不是……”沈静激动地说到此处,却又突然止住了。 张学宁马上接口道:“是什么?” 沈静看着此刻陌生的张学宁,心里很想说:混蛋!我没去台湾因为你,我来到重庆因为你,我留在七0一还是因为你,我做的所有一切都是因为你!你倒好,一场脑震荡,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将我忘却,现在还怀疑我,你叫我情何以堪!但她终究还是压制住了内心的冲动和怒火,倔强地把头转向别处,说:“你想知道,可以问郭兴中。” 张学宁看出沈静生气了,就不咄咄逼人了,用缓和的语气赔笑道:“对不起,刚才是我冒昧了。” 沈静觉得自己刚才过分激动了,又听了对方的道歉,也就心平气和下来。 这时,张学宁说:“不早了,我先走了。” 沈静说:“调查完毕了吗?” 张学宁笑着说:“这不是调查,只是关心一下朋友。” “就这么简单?” “你什么意思?” 沈静有些失望,自己怎么还能奢求对方想起一切呢?就说:“没什么意思,我想多了。”然后带着无奈的笑,扭头就走了,留下张学宁一人待在原地。 第三十一章 自从阿兵寻获敌方电台后,生活就很轻松闲逸了,除了偶尔被兄弟单位借去“解决问题”,其余时间会听听广播,学学盲文,然后就是去草场找沈静。 这天,阿兵和沈静又坐在一起聊天。 沈静说:“现在你都成英雄人物了,张学宁还对你严格吗?” 阿兵抱怨道:“严啊!天天逼我学盲文,本来我就瞎,一碰盲文就更瞎,太痛苦了。” 沈静安慰道:“她也是为你好嘛,你要理解啊。” 阿兵说:“这我能理解,但她那厨艺我实在理解不了,除了粥煲得好喝点,其余就太一般啦!” 沈静一听乐了,说:“这我确实领教过。不过你们可以去食堂打饭菜啊?” 阿兵说:“我和师父都是南方人,而食堂的师傅估计是四川人吧,烧得饭菜除了米饭不辣,其余都辣的下不了口啊!” 沈静听后,想了一会儿说:“要不以后我来给你们做饭吧!” 阿兵一听,乐得合不拢嘴,一拍大腿说:“太好啦,阿静你也是南方人,做得饭菜肯定很合胃口,那你明天就来我家烧好吗?” 沈静笑着点了下头。 第二天一下班,沈静就拿着阿兵给的钥匙,先去了他家。“咚咚咚”切菜声,“嘶啦”菜下油锅的声音,还有洗菜声,淘米声,沈静一人在厨房忙得不亦乐乎。ji,ng心烧制的小菜摆上桌后,她看了看还少了碟酱油,就回厨房倒酱油了。等回来时,张学宁和阿兵已坐在了饭桌上。她和张学宁四目相对了一会儿,然后不好意思的转移了目光。张学宁和阿兵开玩笑道:“原来这就是你的田螺姑娘啊!”阿兵倒是毫不客气地说:“怎么,你嫉妒啦!”看着他俩的调侃,倒是沈静难为情了。 桌上摆着俩锅馄饨,张学宁随便从一锅里盛起一碗馄饨,刚要吃,却被沈静止住了。沈静一边从另一锅里盛馄饨,一边说:“那锅里的馄饨里有葱,你不能吃,这锅里的没有,给。”说完递至张学宁面前。 张学宁略微诧异地说:“你怎么知道我不能碰葱啊?” 沈静笑着打诨过去,说:“哦~阿兵告诉我的嘛!” 阿兵一听刚要说话,嘴巴却被沈静塞了个ji腿,支支吾吾了半天。 张学宁嘴里嚼着可口的饭菜,眼睛却不时地向沈静望去,其实她并没有跟阿兵说过自己不吃葱的事。还有那天在草场的第二次邂逅,张学宁就已经知道了那晚在医院照顾自己的女人就是沈静,因为沈静身上的那股淡雅气味和那女人一摸一样。 这顿饭吃得最高兴的当然还是阿兵,在饭桌上不住的夸沈静手艺好,还不停的给她夹菜,连瞎子都看得出阿兵对沈静有好感,更何况是张学宁了。 在回去宿舍的路上,张学宁始终觉得很奇怪,沈静怎么会这么熟悉自己的口味,按理说沈静会来烧菜是因为阿兵,而且平时他俩常在一块儿,应该说是互有好感吧,至少从阿兵对待沈静的言行中可以看出他对沈静是有意思的。而沈静每次去侦听局取电文,张学宁并不是没注意到,她知道沈静总会在她身后站一会儿才走。不过她以为沈静和自己一样是在看录音棚内的阿兵。可在今日饭桌上,沈静看自己和看阿兵的眼神截然不同。沈静看阿兵很坦然,只有朋友般的关心,而她看自己却不止有关心那么简单,总是夹杂着些别的什么。至于是什么她说不上来。还有沈静为什么要去医院悄悄地照顾自己?而且她们第一次碰面时,沈静就紧紧抱住自己,说认识自己,还哭得那样伤心,从那澄澈、无辜的眼神里看不出一丝虚假。 突然,张学宁脑海里跳出了一个想法,沈静喜欢自己,是恋人般的喜欢!她让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甩了甩脑袋,想把这怪异的想法从大脑里赶出去。她想,凭自己的姿色的确很让男人心动,但也不至于男女通吃吧!可她越是想努力忘却,沈静的一颦一笑在她脑海里出现的就越频繁。这一切的疑惑压在张学宁心头,让她百思不得其解。沈静对她而言就像一个黑洞,那么神秘,那么深不可测,却又是那样的充满吸引力,让人欲罢不能。 这天夜里,张学宁又做了那个噩梦,梦里那个哭泣的女人再次出现,不过这次她看清了那女人的容貌,竟是沈静!“啊!”的一声,张学宁猛地睁开眼,从梦中惊醒过来。 第二天,张学宁就去找了郭兴中,可郭兴中的一句“无可奉告”,让她无可奈何。 第三十二章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听风者改 作者:往来皆白丁 第4节 在七0一这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里,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着。 每天下了班,沈静会先去阿兵家做好饭,然后等他们俩来了以后一起吃。日子是很平静,可张学宁的内心可不风平浪静,她对沈静的感觉有一开始的怀疑、好奇渐渐变成了习惯和享受。她开始喜欢上了这种安稳的小日子,喜欢看沈静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喜欢每次夸她厨艺时,她那一低头的微笑,喜欢她每次看似漫不经心的照顾和叮嘱等等。她开始产生一种莫名的情愫,并且这情愫随着相处时间的增加而渐浓。 这天,在阿兵家吃完晚饭后,沈静和张学宁便慢慢地散步回去。张学宁cha着衣兜,慢慢地踱着步子,和沈静并肩走着。 虽已是阳春三月,但还是处在乍暖还寒之际,一阵寒风袭来,“咳咳咳”,沈静吸了口冷空气,不由得呛了出来。 突然,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了沈静的手,沈静内心一颤,耳边是低沉却不失温暖的关心:“手这么冷,下次多穿点。”又感到一阵暖意,是张学宁解下了自己的围巾替自己围上了。沈静摸着围巾,望向张学宁,这动作多么熟悉啊!3年前情人节的那个夜晚,也是同样的人,同样的动作。可如今却已时过境迁,依旧是那个人,只是她已忘了自己。沈静心想,你还能记得这动作,记得在意我是否温暖,为何独独忘却了我啊!想到这儿,她内心泛起一阵酸楚,不禁泪眼婆娑。 张学宁看着眼前这个善良聪慧的女子,看着她那汪笑盈盈的眼睛时常蒙着一层哀伤,心好似被剜了一刀般疼痛,不自主的伸手拭去了沈静脸上的泪珠,低声轻叹道:“不要哭了,你背后究竟有怎样的故事,告诉我好吗?” 沈静说:“你是在同情我吗?” 张学宁认真地说:“我只是不想你再让过去的回忆弄得如此痛苦,我希望你能真的快乐。” 沈静神情复杂地望着张学宁,缓缓开口道:“好,我告诉你,3年前,我爱上了一个人,她骗了我,利用我,却叫我至今都恨不了她……” 张学宁静静听完后,不禁唏嘘一番,她想不到眼前这个看似简单的女人却有不寻常的过去,有这么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但她更想不到沈静口中的那个他竟是自己。 第三十三章 这天,阿兵去兄弟单位替他们排险,晚上不回来了,而张学宁要给新学员讲课,所以到了晚饭点,饭桌上只剩下沈静一人。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时针已由6转向了10。张学宁授完课,便直接回宿舍了。因为她回宿舍的必经之路会路过阿兵的房子,所以她习惯性的朝那望了下。“咦”张学宁心里嘀咕了一下,都10点多了,阿兵的屋子怎么灯还亮着,他今天去外面了,晚上是不会回来的,那这屋里的是…… 张学宁来到阿兵家门口,门虚掩着,便推门进去了,发现沈静趴在桌边睡着了,而桌上摆着几道小菜和两副碗筷。听见动静,沈静醒了过来,看见张学宁站在门口,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睡着了,饭菜凉了,我再去热热吧!” 张学宁看着沈静端着饭菜进进出出,觉得画面好温馨,有人在家等自己的感觉真的很温暖。看到桌上还有一盘菜,张学宁想帮忙端进去,刚欲伸手去端,谁知沈静也伸过了手来,两手同时碰在了一块儿,俩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对方。 张学宁微笑着说:“我来吧!” 饭还在热着,两人便在桌旁坐了下来。张学宁开口道:“对不起啊,今天忘跟你说阿兵去外面了,晚饭是不会回来吃的。” 沈静说:“我知道,阿兵昨天就跟我说了,我是在等你。” “等我?”张学宁有些意外,也有些开心。 沈静“嗯”了声,随即又问:“都忘了问你,这么晚了,你吃过没啊?” 张学宁忙摇头说:“没有没有,饿死了。”其实她早就吃过了,只是看沈静为等自己而一直没吃过,所以很想和她一块儿吃。 “骗人,还说没吃过,吃了就跟我说一声嘛,撑着的感觉很好吗?”吃好后,沈静一边洗着碗一边数落着站在身旁的张学宁。 张学宁则乐呵呵的听着。“我不是怕你生气嘛!” 沈静白了一眼,说:“我有这么小气吗?” 张学宁忙赔笑道:“没没没,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帮你洗碗吧!” “别别别。”沈静说边把张学宁赶到了一旁,说:“张大小姐,你那手可别沾这阳春水,否则又生冻疮,到时我可没王婆婆的百疮膏。” 张学宁心下纳闷,便问:“你怎么知道冬天我一碰冷水就会长冻疮,还有谁和你说王婆婆的百疮膏的?” 看到平常总是一副运筹帷幄,自信满满的张学宁也有不知道的时候,沈静就偷笑不已,强忍着笑说:“怎样,总之我就是知道,你把我当特务抓起来啊!” 换是别人,知道自己这么多事情,张学宁倒还真会起疑心,不过面对沈静,看着她此刻冲自己鼓着嘴,佯装生气的样子,只觉得无比可爱。张学宁以前一直觉得如果有人知道自己的喜好,自己的习惯,那将会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因为这样就很容易被人利用,受人控制,但现在她觉得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因为她会觉得很幸福,能有人处处替自己着想。或许,张学宁的“有人”只特指沈静吧! 张学宁也开始玩性大发,从沈静身后环抱住她,边挠她肚子边说:“那我就抓你喽!” 沈静笑得都踹不过气来了,忙讨饶道:“我……我投降了,快停手啊!” 张学宁哪肯停手,继续挠着痒痒。沈静左躲右闪,也没注意脚下,不小心被旁边的桌脚绊了一下,张学宁一看,本想上前拉她一把的,怎奈自己重心也不稳,也随着沈静倒了下去。“啊”的一声,两人同时倒地,但张学宁压在沈静身上。 两个人面对面,离的很近,都能感受到彼此急促的喘息声和突突的心跳声。周围的空气顿时充斥着暧昧的味道。张学宁从来没这样近距离看着沈静。沈静原本白皙的面庞,现在却红得发烫,那一汪好似会说话的眼睛略微紧张的看着张学宁。而张学宁则肆无忌惮地盯着沈静看,闻着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若有若无的体香,竟有些意乱情迷。 “咳”的一声,沈静假装咳嗽了一下,打破了这暧昧的气氛,也使张学宁回了神。 张学宁马上站了起来,沈静也站了起来。两人低头默默整理了一下衣物。“那个,你没事吧?”张学宁低头掸着衣服上的灰尘问道,但眼神却不时向沈静瞄去。 沈静也低着头,挽着头发,眼神尴尬的忽左忽右飘着,说:“我没事。那个,碗洗好了,我要走了。”说完就迈步走了。 但才走了一步,她的手就被张学宁紧紧拉住了,张学宁说:“很迟了,我送你吧!” 沈静略微怔了一下,但随后恢复了平静,说:“不必了,再见!”说完松开了张学宁紧握自己的手,然后就走了。 这天晚上,各怀心事的二人躺在床上,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沈静摸着颈上的那条项链,看着窗外那轮无言的月亮,长叹了一口气。她不知该如何再次面对张学宁。当那个让她深爱着却又是伤了自己3年的人,再次爱上自己时,该遂自己的心意接受,还是理智地拒绝。郭兴中劝告过她这段感情是不会有结果的,她自己也清楚。可每到看到张学宁,她都会忍不住迈过朋友的一步,想向她靠近。她尝过爱情的甜蜜,但也深深体会过其带来的痛楚。想到此处,沈静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与此同时,张学宁正就着月光,在窗前拿着铅笔在涂涂画画些什么。那画纸上的人一头齐发,优美的轮廓,眼神略带慌张,脸颊还浮着一层红晕。画完后,张学宁凝视着好久,才将它放回了画册里。那画册里像这样的人物画像还有很多,但都是同一个人。 张学宁拿出了一枚金币,紧锁着眉头,在手里把玩着。那枚金币就是3年前,离别的前一天夜晚,沈静送给她的,当然她现在已经不记得了。不过这枚金币已经变了形,正中间凹陷了进去。关于这枚金币的来历,还是郭兴中告诉她的,他说3年前自己从上海撤离回重庆时,被敌人偷袭,胸口中了一枪,但那一枪不偏不倚正好打中了她放在胸口口袋的金币,所以这才死里逃生。那个凹陷的地方就是子弹击中后留下的痕迹。 张学宁的记忆里,只有3年前她在上海潜伏,然后就接到回重庆的指令,那段和沈静有关的记忆全部忘却,当然这金币的来历也已忘却,可她的直觉告诉她,这枚金币对她很重要,所以这三年来随身带着,一有心事,便会玩出来把玩。 而现在她的心事可不轻啊!张学宁想起了刚才在阿兵家发生的事,脑海里情不自禁浮现出了沈静的面容,还有她身上那迷惑心智的体香,不自主地笑了一下。她之前不清楚自己对沈静的感情是怎样,但现在她知道了,是喜欢,而且她能感受到沈静也是同样喜欢自己的。两情相悦,那就是件很简单的事,两个人在一起就可以了。但这对张学宁来说却是件比登天还难的事,自己和沈静是七0一的一份子,自己的命运和感情从不会由自己决定,更何况是一段特殊的感情,它不能萌芽、开花和结果。还有阿兵,阿兵是个简单快乐的人,她也一直把他当弟弟一样。阿兵刚来七0一时,遭过不少人的欺负和捉弄,但每次张学宁都会帮他出头,但这一次要欺负他的人却是自己,自己要夺走他最爱的沈静。她想,她不忍,也许将这份感情深藏在心里是最好的结果吧! 第三十四章 第二天,阿兵回来了。三个人依旧坐在一起吃饭,不过今日的饭桌上没了往日的欢声笑语。阿兵虽眼瞎,但心里却亮着,他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就故意“咳”了一声,打破了诡异的氛围,说:“哎呀,怎么才离了我这个开心果一天,你们就闷闷不乐了,看来以后我不能走了,否则你们还不无聊死了,哈哈哈!”说完顾自笑了起来,旁边两个人一点都不为所动。 过了会儿,张学宁开口了,说:“今天,郭兴中找我了,给了我一个任务,可能我会离开一个月。” “什么!”旁边的两人听到后,异口同声道。 沈静有些紧张道:“危险吗?什么时候走?” 张学宁说:“不危险,明天就走。”其实,郭兴中原本是让胡筱婷去的,但张学宁知道后,自告奋勇地要求她替胡筱婷去,她只是想找个机会,暂时和沈静分开一段时间,来淡却这份不可能也不应该的感情。 张学宁宿舍内。胡筱婷在帮她整理衣物,她叹了口气,说:“你这又是何必呢?” 张学宁强颜欢笑道:“你说什么呢?” 胡筱婷说:“你这次替我执行任务,不就是想暂时逃避沈静吗?” 张学宁吃了一惊,自己的心事竟被她一语中的,但还是故作镇定说:“没有。” 胡筱婷有些心痛的看着张学宁,郭兴中曾嘱咐过她说不要告诉张学宁有关沈静的事,说是为了她俩好,还有一方面是出于自己的私心,所以她答应了。但现在看到她俩人如此痛苦,于心不忍,便说:“学宁,不要再让自己活得那么累了,至少在感情方面,难道你不喜欢沈静吗?” 张学宁停下了手上忙着的事,想了会儿,没回答,依旧继续做事。 胡筱婷轻声呢喃着:“无论你喜不喜欢沈静,我都会等着你的!” 张学宁没听清,就问她嘀咕什么。 胡筱婷本想说没什么的,但转念一想,鼓足了勇气,走到张学宁面前,让她停下了手头上的事,扳过她的肩膀,迫使她看着自己,说:“我说‘你要是真不喜欢沈静就好了,这样你或许就会喜欢我了’,不过我知道你肯定会说,你只是把我当妹妹一样看待,但这是你的事,我从没把你当姐姐看,从你在百乐门舞厅救我的那一刻起,我就认定你了。好了,要说的说完了,舒服了,你不用在意,也不要有负担,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要像我一样,拿出勇气,不要逃避,你也得为自己活一次,将自己的感情捋清楚,这样才不会后悔。”说完,胡筱婷继续忙着整理衣物。 张学宁还怔在原地,静静地看着窗外的远山良久。 第二天一早,张学宁便出发了,门外的汽车已经等好了,她正欲踏入汽车时,只听得背后有人喊自己,一转身,是沈静。张学宁喜出望外,昨晚阿兵、胡筱婷纷纷来告别,唯独沈静没来,本已是心灰意冷要走时,她却出现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还没等沈静开口,张学宁就先说了:“等我这次回来,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沈静心领神会,便说:“好,平安回来。” 张学宁笑着将她揽入怀中,在她耳边说道:“成交。”然后,上了车。 沈静看着车渐渐远去,直至不见了为止。她想起了张学宁刚才的那番话,和那个拥抱,舒展了眉头,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第三十五章 日子在山谷上空一天天流逝。张学宁已走了半月有余,而就在张学宁走后没多久,阿兵就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阑尾炎送进了医院。医院在家属区,离单位宿舍有点路程,但有车也快。在阿兵住院的半月里,沈静隔三差五地就会去看望他。 有一次,破译处的陈二湖去看望阿兵,碰巧看到阿兵和沈静两人有说有笑的,也不好打扰,放下水果篮子便回去了。回去后,他就向郭兴中汇报了他的想法。郭兴中听后,说:“嗯,这个想法不错,给阿兵安个家,也算七0一为他做了件实实在在的事情。既然,你说他和沈静感情不错,那我就做这个月老,撮合他俩吧!”其实,郭兴中这招是一石二鸟,一来是还了阿兵的人情,让旁人知道替七0一做事,七0一是不会忘记他的,阿兵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二来,也免得沈静和张学宁再纠缠不清,这样对她们和七0一都有利。于是郭兴中立刻找了正在阿兵家做饭的沈静。 “我不同意!”这是沈静在听完后,直接给出的答案。 然后,郭兴中又以组织的名义影响她、干扰她的意志,但仍没用。最后,郭兴中说:“难道到现在你还在傻傻的等着张学宁吗?你清醒吧!她给不了你什么,与其痛苦地爱着一个人,不如幸福的被爱着!” 沈静低头,没有回应。 最后,郭兴中说:“不管你同不同意,这桩婚事就这么定了,由不得你!”说完便走了。 沈静一下跌坐在了椅子上,一个人身单力薄,如何抵抗这整个七0一呢?此时,她无比痛恨这个让自己和张学宁重逢的七0一。但她要等,要等张学宁承诺给她的答复。 就在沈静和阿兵结婚的前两天,张学宁回来了。她这次回来的很不容易,路遇特务埋下的地雷,幸亏发现得早,只是脑部受了些轻伤。 沈静知道张学宁回来了,便一直等着她,可等了一整天,她都没出现。现已是晚上,还下了很大的雨,但局里还是有不少人前来帮忙布置新房。窗外电闪雷鸣,雨也越下越大,不停拍打着窗户,也拍打着沈静那颗纠结的心。虽然她看似平静,但内心却是焦虑不安。她找了个借口说要回宿舍取东西,不顾众人的阻拦,撑着伞执意出门了。 她没回自己宿舍,而是去了张学宁宿舍。宿舍门没关,她一推门进去,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刺鼻的酒味。她看到张学宁正坐在墙角处灌着一瓶酒,地上乱糟糟的,横七竖八的已躺着许多空酒瓶。 沈静忙上前,一把夺过张学宁手中的酒,说:“你受了伤,别喝这么多酒!” 张学宁看到是沈静,先是很高兴,但瞬间眼神就黯淡了,皱起了眉头,说:“我只是替你和阿兵高兴而已,没喝多。”说着想站起来,但摇摇晃晃的身子好像不听使唤,一下倒在沈静怀里。 两人四目相对。但随即,沈静就推开了张学宁,生气地说:“我等了你一整天,你却没出现,这就是你要给我的答复吗?” 张学宁说:“你已做了选择,也不想再让你为难,这答复也没意义了吧!” 沈静顿时觉得像被人掴了一巴掌,愤怒地盯着张学宁,说:“你有问过我吗?你怎么就知道这是我的选择!我不怕郭兴中如何强迫我,也不怕众人如何议论我,因为我要等你亲口告诉我的答复,但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潇洒地丢下我,三年前是,现在你依旧是!”说完背过了身去。 “阿静!”沈静听到身后的张学宁的声音,忽然有一瞬间恍惚了,在七0一,张学宁从来只叫自己沈静,她感觉一下回到了三年前,那时张学宁总是会笑嘻嘻地冲着自己喊阿静。沈静不可置信地转过头去,看到张学宁手中拿着一枚金币,正是自己三年前送给她的。 “阿……阿静”这一声有点因醉醺醺而口齿不清,但更有因激动哭泣而哽咽。张学宁说:“那个地雷将我彻底炸清醒了,我全知道了,那个骗了你,利用你,却又让你念了3年的人就是我,对不起……对不起,让你一个人伤心了三年。” 沈静终是忍不住,掩面哭泣,她等这话等太久了。张学宁想伸手替她拭去眼泪,却被沈静一手打掉了。沈静哭着质问:“你既然全都想起来了,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还让我一直等!” 张学宁说:“对不起,我一回来就听说你要和阿兵结婚了,以为那是你的决定,所以……” 话未说完,沈静就打断道:“所以你就要将我拱手让人,而自己躲在角落里喝酒逃避吗?你这个混蛋!已害我伤心了三年,还要让我伤心一辈子吗?” 张学宁说:“我已知道你的答案,这一次不会再丢下你,我们一起走!” 沈静终于听到了等待已久的话,只是这一切来得都太晚了,苦笑着说:“两天后我就要嫁给阿兵了。” 张学宁说:“我会去找郭兴中,然后我们一起离开七0一,去没人找得到我们的地方,我欠你的太多,我会用后半生换你平安喜乐。” 沈静说:“我能相信你的醉话吗?” 张学宁握着沈静的手,将其贴至胸口,说:“这不是醉话,3年前我就想对你说,只是造物弄人,我们已错过太多,我不想以后再留有遗憾!” 沈静问:“真的?你这次不会再骗我!” 张学宁捧过她的脸,点了下头,然后一吻轻轻覆盖在沈静唇上。(之后省略1000个字) 第二天天刚亮,张学宁就醒了,看着身旁的人安详地睡着,一头松散的乌发,白皙粉嫩的脸庞,细长光滑的脖颈以及昨晚因吻得太用力而留下的吻痕,安心的笑了一下。昨夜的宿醉并没让她忘了昨夜的话,一想到三年来沈静为自己的伤心就一阵心痛,她这次不会再让对方等待了。 为了不吵醒睡着的人儿,张学宁轻手轻脚的下了床,但刚下床,沈静就醒了,她用被子裹着上半身,紧张问:“你去哪儿?” 张学宁笑着说:“我没忘昨夜的话,我去找郭兴中,然后我们一起离开七0一。” 沈静微笑着点头。 郭兴中办公室内,张学宁刚说完此事,郭兴中就立刻否决了,并说:“你是七0一高级特工,你一走,将会对七0一造成多大损失,你想过吗?” 张学宁说:“身为一个特工,最基本的要求就是没有感情,而我现在一想起了一切,已经做不到了,所以不再是一个合格的特工,就让我和沈静走吧!” 郭兴中一番思量后,作出了艰难的决定,说:“好,但你要将这次未完成的任务完成,之后,你们要离开中国,不能再回来。” 张学宁答应了。 这边,沈静找到了阿兵,面露难色,不知如何开口,倒是阿兵笑着说:“阿静,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没关系的,师父对我有知遇之恩,而你又是待我最好的人,只是没想到你喜欢的人是师父,我傻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所以我衷心祝福你和师父两人。” 沈静很吃惊,问:“你怎么知道?” 阿兵说:“你忘啦,我有神耳啊!” 沈静感激的看着阿兵,说:“谢谢你的理解!” 郭兴中信守承诺,取消了阿兵和沈静的婚礼。 一辆汽车停在了七0一的大门口,车前站着张学宁和前来送别的沈静、阿兵和胡筱婷。 胡筱婷看着张学宁和沈静难舍难分的样子,开玩笑道:“哎呀,你俩要腻死人了,不就分开半个月吗?当初如果不抢着替我执行这次任务来躲避人家沈静,也许现在已经双宿双飞了呢,后悔了吧!”说完做了个鬼脸。 张学宁从沈静甜蜜的关怀和叮嘱里飞了个白眼给胡筱婷。 阿兵不舍地说:“师父,你这次执行完任务后,就会和阿静离开七0一吗?那以后有人欺负我,谁替我出头啊?” 胡筱婷一把搂过阿兵的肩,说:“我啊!郭兴中说学宁走后,我就是七0一行动处处长,以后罩着你啊!” 阿兵嘀咕着说:“才不要呢!” 胡筱婷一下没了面子,就边挠阿兵,边问他要不要,阿兵笑着喘不过气,连忙投降,两人玩的不亦乐乎,一下把感伤的离别气氛搞得活跃起来。 沈静紧握着张学宁的双手,关切地问道:“这次任务危险吗?” 张学宁笑着摇了下头,说:“小任务而已,两星期后,我们就会再见面的。”司机好心提醒到时间快到了。 沈静说:“平安回来。” 张学宁说:“好,成交。”然后钻进了车内。车启动了,车窗摇下,车内的人向车外的人缓缓挥手作别。 第三十六章 沈静从阿兵那得知,上次他们侦听到一个电文,是有关一个代号叫重庆的特务的,这次侦听到说重庆已暴露,所以张学宁此次任务就是继续假扮身份,前去南京,除掉重庆。 等待的日子很煎熬,沈静觉得这两星期就像两年般漫长。她每天计算着日子,还会去七0一大门口张望一会儿,期待张学宁会提早回来。 第十四天,沈静终于等到了两星期的最后一天。她早早就等在了大门口。天渐渐暗了下来,焦急和兴奋随着时间流逝渐渐消磨,看着那条依旧寂静的山路,担忧逐渐占据了内心。依稀飘起了零星小雨,阿兵和胡筱婷都劝她回去再等,但怎么沈静也劝不走。 沈静焦急等待的心都快到嗓子眼了,终于听到那条山路有汽车开来的声响。她兴喜地跑过去,但当看见一副漆黑的棺木抬出来,上面贴着张学宁的照片的时候,沈静彻底崩溃了,只觉得天旋地转,头皮发麻,两眼一黑,昏倒在地。 这一次,沈静亲手触碰到了张学宁冰冷的尸体,泪如断线的珠子,无声地滴在棺木上。 无情的冷风吹弯了草场上枯黄的野草,一望无垠的草场上站着一群着黑衣的人,大家都悲戚将手中的白花摆在一块石碑前,上头没有名字,只刻了二00。因为在七0一,从生到死都只能是一个秘密。在祭奠完后,大家都陆陆续续回去了,只剩下沈静、郭兴中和胡筱婷。沈静蹲在石碑前,不停地用手摸着二00这三个字,好像这样能感受张学宁又回到自己身边一样,她沙哑地开口问:“能告诉我学宁是怎么死的吗?” 胡筱婷说:“学宁去了南京后,顺利找到重庆,谁知重庆不是一个人,而是五个人,其中有一个人识破了学宁的身份,那个人你认识,叫孙崛璞。” 沈静听后,瘫倒在地,难道这就是天意! 胡筱婷继续道:“孙崛璞在解放后作为特务留在大陆,并代号重庆进行各项破坏活动。剩下的四个重庆其实当时并没有识破学宁的身份,如果当初我不答应学宁代替我执行任务,也许她就不会死,如果……”话未完,胡筱婷哽咽起来,泪已浸shi双眼。 沈静听后,无力地靠在石碑旁。 这时,郭兴中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他说:“对不起,学宁的东西按照规定都烧毁了,只留了这个下来。” 沈静打开一看,是一本画册,翻开后,画的每一页竟都是自己,上面还有日期和一些话语。第一张是1月5日的,正是她们在草场第一次见面的日子,画的是自己哭的模样,旁边写着‘这个女人似曾相识’;第二张是自己发呆的样子,日子是1月6号,旁边写着‘很想知道她在想什么’;第三张……第三十张画的是自己笑得样子,旁边写着‘我觉得我喜欢上她了’……第五十张‘我真不该爱你,但我控制不住’……第七十张‘我们一起走’。 沈静一边啜泣,一边翻阅着,从她们在草场见面起,一天一张,从未间断。 郭兴中说:“也许我错了,当初要不极力阻拦你们,也许就不是今天这个结局,学宁已经走了,生命中总会有人离开和进入,你要试着放下。” 沈静笑了几声,说:“你骗我,这次你一定又让她换了个身份,也许是商人,也许是记者,在执行新的任务。” 郭兴中听后,无可奈何,唯有叹了口气。 风静静地吹着,吹着这一片充满寂静、神秘和伤痛的草场。 后来,七0一搬了,搬去哪了,没人知道。早些年,山下有樵夫会不时上山砍柴,他们说经常在山上的一片草场上看见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坐在一块石碑前,有时自言自语,有时沉默地望着远方。有人问她在干嘛,她说她在等一个人。再后来好像就没见到过这个女人了,有人说她等到了那个人,离开了草场,也有人说她去了别处,继续等着那个人。 风依旧静静地吹着,草场年复一年没有变化,只是在那块石碑旁又多了一块无名的石碑。 end 第4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