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快到碗里来》 分卷阅读1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1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1 书名: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文案 这是一个自己选得基友就是黑化了 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的故事 凌小公子招惹不讨喜的十七殿下 那么殿下怕黑 他给夜明珠 殿下被欺负 他帮忙抢皇位 殿下变陛下 缺个媳妇儿 咳咳 小公子少年郎变作新嫁娘 给给给 又名《咳,殿下别闹》 《公子可是正经人》 简单来说这是一个严肃活泼(泥垢了)正经有爱(边儿去)的故事 攻受互宠互虐最后皆大欢喜he ps:本文1v1 he 排雷:1.前期病弱后期病态攻x前期隐忍后期忍无可忍受受 2.攻二十岁之前看上去比较受 但以后会很攻 3.本文努力存稿中 请放心滴食用 4.文名很逗比 但作者很正经 请看我正直的脸 内容标签:强强 虐恋情深 怅然若失 阴差阳错 搜索关键字:主角:凌桓、李玄 ┃ 配角:很多 ┃ 其它: ☆、夜明若拙 宣和三十一年,若拙殿。 是夜,皇城内除了偏殿的守宫宫人,四处巡查的御前侍卫,便只有散落在皇城各个角落,终于职守的的皇家暗卫了。 隐约可见那些恢宏殿宇之上,飘过一道道人影。在这样守卫森严,十步一桩,五步一卫的皇宫大内,却有一不属于暗夜的颜色,踏月而来。 凌桓晃过了守在若拙殿外的最后一批守卫,终于得以进入内殿。他绕过寝殿外的守夜宫人的外室,便化作一阵风,径自吹向了屏风后的内殿。那守在外面的小宫女只是觉得身后有些冷,她看了看少了噼啪作响的金丝碳盆,晃了晃有些晕乎乎的脑袋,似乎是想要自己在清醒些。 另一边的凌桓,用内力包裹着,轻轻推开那严丝合缝的殿门,直到开了一人可过的缝儿,他一个闪身,便侧入了殿内,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殿内萦绕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凌桓微微一嗅,就知道这是太医署独有的安神香。意识到香味的作用,凌桓眼神微动,又收了一口气,似是担心惊扰到内殿里那好不容易才陷入熟睡的那人。 他缓步上前,看着那层层叠叠的帷幔,迟迟未动。榻上熟睡的人似乎是陷入了一场醒不来的梦,隔着厚厚的纱幔,凌桓都能听到那人叨叨的絮语。 “子卿,子卿,卿……” 是有多想念一个人,连梦里的呓语都是叫着那人的名字。那一声声,似索魂一般的带着急切的轻唤,也让得在纱幔外的凌桓心中一紧。他伸出手,轻轻撩开了厚厚的纱幔,这人自小就惧黑,但如果是灯火通明,却又无法安眠。 也是如此,五年前他便从他师傅那里,讨要了那颗据说是百毒辟易的夜明珠。 拳头大的碧色珠子,入夜之后,便会有浅浅的光溢出,透着晶莹,煞是好看。 所以等凌桓撩开帘幕之时,就见到了那颗被放置在枕边的透着幽光的珠子。那浅浅的光晕铺在身边熟睡的少年的侧脸上,隐约可见榻上躺着的少年蝉翼般的睫羽轻颤,泛着水光,那皎白如月的面庞,似乎比起三年前又清瘦了些。 少年曲着个身子,就是睡梦中,也是带着点点的不安。那血色尽失的唇一张一合,呓语不断。直到凌桓凑近了才听到,少年那带着些微颤意的“不要”。 凌桓半弓着个身子,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少年那满是虚汗的额头,却在要触到对方前,停住了手指,改为轻轻拍着少年那单薄得,似乎只要轻轻一握,便能捏碎的肩头。 说也奇怪,当凌桓的手触及到少年身上时,对方那原本瑟瑟发抖的身子,居然奇迹般的停了下来,原本还有些急促的呼吸声,也因为凌桓的动作,渐渐平稳绵长。 察觉到这一切的凌桓,眼里一暖,他看着渐渐放松了身子,躺平了的少年,说出来的是那样轻,那样温柔。 他说:“少珩,我回来了。” 他动作轻柔的为榻上躺着的少年压了压被角,目光并未从对方身上移开,似是担心惊扰了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人儿。也是这是站在榻边的凌桓,夹杂着内力的一句轻语,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朝着殿内一角袭去。 他说:“还要我亲自请你出来么?” 凌桓语音刚落,便有一身着皇家暗卫衣服的黑衣男子从梁上翻了下来,他忍下了那一口已经到了喉咙的血,半跪在凌桓面前,恭敬的叫了声,“公子”。 凌桓不说话,他也不敢站起来,他叫容十三,原本是老相爷留给小公子的随身护卫,却是在三年前,在凌桓的刻意安排下成为了大沥皇朝十七皇子的贴身暗卫。 其实老相爷是多虑的,小公子自小师从天机老人,三年前就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又何谈保护之说。只不过,他虽然没有能力保护小公子,却是要尽心尽力的保护小公子想要保护的人。 “十七殿下这三年过得并不好。”好不容易压下了翻涌的气血,三年未见,小公子的内力越发精纯了,两人相隔甚远,他都能被小公子一句话震伤。 “嗯,”凌桓顿了一下,看了眼低着头半跪着的容十三,问道:“你受伤了?”他刚刚虽然是动用了内力,但还没有厉害到隔那么远,都把容十三伤成这样。从这人的呼吸声就能听出来,他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前两天,若拙殿来了一批死士,”他说到这里,抬起头看了一眼不知何时已经坐上了软塌的凌桓,没意外的看到对方皱起了眉头,他喉管微动,稳了稳身子,接着道:“动静不小,但……” “但是什么?” “但守在皇城四处的暗卫,和若拙殿外的巡逻守卫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殿下也受了点伤,十三有负公子重托,请公子责罚。” 他就是从那若有若无的安神香中,嗅出了他送给李玄,也就是李少珩用来抹伤口的白萝芙蓉膏的味道,知道躺在软塌上的这人,多半是伤了身子。不然,也不会对隐匿在一旁的容十三出手。 “起来吧,”他伸出手,将李玄翻起的被角压了压,“十三,三年前我将你安排,做了十七殿下的暗卫,那么从那天起,你便只有十七殿下一个主子,除了他,不需要听命于任何人,也不需要向任何人俯首,你明白么?” 凌桓的话,让正站起来的容十三动作一僵,不过也是一瞬,他便站直了身子,说了声是。低垂着头的容十三眼里划过了一丝黯然,早在三年前小公子把他安排在十七殿下身边时,他就料到了有这么一天。 凌桓也不去管容十三会如何作想,他就这样在李玄榻前守了一夜,直到近天明之时,他走出了若拙殿,那个守在外殿的宫女,早就用手支着额头,睡沉了。 蹲坐在殿外大榕树上的容十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2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2 三,看到凌桓出来,便起身迎了上去,两人在殿外说了好一会儿话之后,凌桓朝他点了点头,再有看了一眼身后的若拙殿之后,才运着轻功离开。 容十三看着凌桓几个闪身便不见的身影,眼神微闪,也没见他如何动作,便消失在了殿外。 他推开内殿门的时候,那人如他料想的一般,眼里清明的半坐在软塌上,听到他进来,那人凉凉的声音便入了耳,“他走了?” “是的,殿下,公子走了。”他低着头,余光中,斜靠在软枕上的十七殿下,单手握着之前放在身侧的夜明珠,此时天还未亮,夜明珠的光照应在李玄那张巴掌大的脸上,称着那一对水得不像话的桃花眼,那软软靠着,青丝微垂的姿态,居然让容十三恍若见到了女子。 “好看么?”李玄那幽幽的声音,直接让还有些恍惚的容十三心中一凛,容不得他反应,便早已跪倒在李玄面前。 “属下该死,请主子责罚。” “跪什么?又责罚什么?不过是让你回答个问题,怎地就又是跪下又是责罚了呢?”话是这样说,但听着李玄那轻飘飘的话语,他刚才被凌桓再次震伤的心脉又开始隐隐作痛,叫人无法忽略,就是硬起如容十三,要不是还有个李玄在场,只怕他早已“嘶”的一声,痛呼出来。 容十三忍着那撕心裂肺的痛楚,身体却还保持着下跪的姿势,一滴虚汗从他额角冒出,顺着他刚硬的面庞缓缓滑进几乎是抵在下颌上的衣领。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容十三才听到那人似是累急了的声音,“你下去吧。” 容十三顺从的站起来,转身退出去之前,声音不大,但他知道身后那人一定能听到,“殿下是十三见过的人之中,最好看的。”说完也不待李玄反应,便退了出去。 他知道这句话,由着他说出来,是有些逾矩了,可他却有些受不了转身时,床上那人惊鸿一瞥的表情,那是他主子,他却无端有几分心疼。 “好看么?可他却不喜欢……”李玄听到却并无半分喜悦,他错眼看着那人刻意安排在他身边,保护他的手下,那人推门而出,没有半丝停滞,似乎是没有听到他的那句话一般。他闭上了眼,只是随意搭在流紫色锦被上的手指却渐渐收紧,将那上好的织锦绞得变了形状…… 凌桓回到相府,天边已见鱼肚白。 他没有去打扰守门房的小厮,而是几个动作间,便闪身入了相府。作为凌丞相唯一的孙儿,凌桓与李玄那个不受皇帝待见的皇子不同,他从小就是丞相府里最精贵的小公子。五岁那年又被传闻中的天机老人收为关门小弟子,当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而李玄却是不同,那人虽然是天子之子,但天子之子何其多,他既不是嫡出,又是母不详,若不是皇帝偶尔一次的召见,只怕李玄就是死在了深宫里的哪一个角落,腐了臭了都没人知晓。 要说这当今圣上,对待这儿子的态度也奇怪,说是在乎,却在李玄被其他皇子欺辱之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是不当回事,又会隔三差五,询问着御医是否去若拙殿给十七殿下诊过脉。就是因为宣和帝对这个儿子的暧昧态度,才致使这么多年来,杀手死士对李玄无微不至的“问候”。 至于皇子间的争斗,只要太子之位还未定下,那么就多的是腥风血雨。 不过,不管皇家如何争斗,那也是皇帝的家事,只要底下人知道分寸,那种人也只会当作没看到。 不过,不论皇家多寡情,放到凌老丞相这里,他对凌桓这个孙儿可是真心疼到了骨子里。就是他在相府里独住的小院儿,都是凌老丞相亲自派人过来打理着的。 知道小孙儿喜静,凌桓的梨白小筑里服侍的小厮,也都是专门教习过的。他推开横匾书写为疏影阁的雕花木门,正中是一张铺了上好锦缎的黄花梨桌子。 看了眼与他昨夜走前无二的屋子,凌桓眉目舒展的上前一步,将放置了一夜的茶水倒了一杯,凑在了唇边。要是有人凑近了看,就会发觉,他白润得似是上好的暖玉的耳翼微微煽动,似乎是听出了什么。 “既然来了,阁下又何必遮掩?” 语罢,竟是凝了气劲,也看不清他如何动作,握在手中的茶盏便化作暗器,直接朝着房梁打去。 作者有话要说:  努力存稿中 新文 求包养 么么哒~\\\\(≧▽≦)/~ ☆、容色姝丽 那藏在房梁上的小贼,想来也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儿,眼看着飞至眼前的茶盏,他一个翻转,翻足成勾,倒挂在了房梁上,也是因为他这一躲闪,那没打到东西的茶盏,像是力量用尽了似得,猛地朝地下摔了下去。 只见那倒挂着的小贼,一个旋身,便是以头抢地的方式落了下来,就在茶盏落地之前,居然猛得一停,像是被定住了身形一般,说时迟那时快,一把将那玉白的骨瓷杯盏握住,另一只手也不闲着的朝着地下一拍,从地上打了个旋,那动作,真是说不出的潇洒。 “怎么?你个冒失后生,看到老人家先不说问声好,也不该乱砸东西呀,再说了,这玩意儿可不便宜,摔坏了多可惜。”那是一个须发皆白,身着深褐色麻袍的老者,左脸颊上有着一道半寸长的刀疤。 “哦?”凌桓被这擅闯他住所的老头反咬一口,也不生气,只是整了整绣着浅白秀云纹的袍子的宽大袖口,“前辈这般不打一声招呼,就躲在我家房梁上,那又该如何解释呢?” 那老头理亏得被噎了一下,却是眼珠一转,嘿嘿一笑,“就是借你这好地方睡上一睡,难道偌大的丞相府,还没有我小老儿一个容身之地。”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况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家。在看看那小老头的样子,似乎只要凌桓敢说个不字,他就会奋起扑上来,与其挣个明白。 “都说一山不能容二虎,不过有一个地方除外。虎啸门一门三虎,都是江湖响当当的名号。看前辈这样行事,莫不是三虎之中的啸天虎劳天?”说着这就是放在江湖,都能震上一震的名号,凌桓却说得跟吃饭喝水一般轻巧。 被人道出名号的老头,眯了眯仍然精光四射的眼,眼角的笑纹深得可以夹死苍蝇,“嘿,后生还是有几分眼光,既然知道是你劳天爷爷,那还不快点好吃好喝的供上。” 啸天虎劳天虽然残忍弑杀,却也是老饕一个,对吃食颇为讲究,凌桓也曾有耳闻。他笑了笑,朝着老者近了一步,说:“自然,若是怠慢了前辈,家师若是知晓,定是要责骂晚辈的。” 劳天听到凌桓提起师傅,眼神微闪,似有一瞬的僵硬。也是这时,一直没什么动作的凌桓却是突然伸出手,朝着劳天的胸前并指成掌,那冽冽的掌风,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3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3 直接吹得劳天的麻袍朝后翻腾,威力可见一斑。 “小子,你这可是找死!”凌桓动作突然,就是劳天也被他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只能狼狈退后。 他看着凌桓朝着他胸口上印过来的一掌,眼神微缩,运气之后,便朝着凌桓那一掌迎了过去,只是凌桓在快要触到劳天之时,却是变换了招式,一手握住了劳天的手腕,朝怀里一拉,另一只手,却伸向了劳天耳后,随意一抹,一张薄如蝉翼的面皮,连着一顶白色发套,就这样落在了凌桓手中。 他着看着那人垂下来遮了半张脸的发,低低的笑了声,说:“真不巧,今早刚接到消息,虎啸门的啸天虎劳天前辈,昨日与人比武,却不想遇上了对手,这命都搭上去了,今日应该躺在虎啸门的棺材里,等着被人吊唁呢。怎么?这才一夜功夫,您老就诈尸夜奔三千里,来相府的横梁上睡上一觉?” 两人间不过尺许之距,凌桓只来得及看清那人发丝下尖削的小巴,就听到那人一声轻笑从唇间溢出,紧接着就是一阵骨头噼啪作响。 只见那人抬起了头,站直了的身子,居然比凌桓还要高出几分的修长,那墨如黑的发丝,顺从的垂在了两边,一个转身便软倒在了靠他最近的贵妃榻上,说:“这么想看见我,说一声就好,何必动手呢?” 这张脸…… 乍然看见这样一张脸,凌桓先是一惊,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了些什么,再来便是虚眯着眼,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容貌妍丽的男人。 在见到这人之前,凌桓一直觉得,少年姿态的李玄便是他见过的,天底下最好看的人。可面前这张,与李玄那更偏向女子的脸却是不同。没有人会把这人认作女子,不是那种男女不变的美,而是一种近妖的惑,恍若不似真人。 “看得如此入神,莫不是看上我了?” 那人大概也是清楚这张脸的杀伤力,看着一直盯着他看的凌桓,还不客气的挑了挑好看的眉。 面对这人的挑衅,凌桓心思微动,便含笑着朝前走了几步,将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把折扇,轻抵在了穆远风那白皙小巧的下巴上,不过就是这样一番调戏人的做派,由着凌桓做出来,却没有半分下流姿态,若是有人见到,怕只会感叹,这是一对无双璧人。 伸手将凌桓抵在下巴上的折扇握住,将凌桓往下一拉,他顺势凑近凌桓,那犹如上好的朱砂点过的菱唇,就凑在了凌桓白玉似的耳边,轻呵一口气,“喜欢么?” 凌桓松了手,那扇子便换到了假劳天手上,两人凑得极近,也不知他对着那人小声耳语了什么,原本还一脸邪肆的冷美人,表情突然僵了一下,不过颜好,就是做出这样反应,也是赏心悦目的。 等凌桓的目光在落在那人身上时,面前只有一张平凡得找不出半点特别的脸,哪里还有刚才半分绝色的样子。 像是没有注意到对方换了一张脸似的,凌桓转过身,重新给自己续上茶水,才对着这不请自来的人,说:“你来干什么?” “怎么?做回了相府小公子,就不稀得我这个山野出来的师兄了么?”将一直握在手上的骨瓷小盏顺手揣到了怀里,穆远风,也就是这个大喇喇坐在贵妃塌上的男子,顺手将凌桓刚续上的小盏端起来,一饮而尽。 这换了一张脸,这人就跟换了个人似得,眼神也少了几分之前的邪肆。 “师兄?呵,您不是虎啸门的劳天前辈么?我可不记得我师父有这么个跟他年纪差不了多少的徒弟。”这话的意思就是,既然敢易容来骗我,那就乖乖受着,别想混过去。 “喂,不是吧,这才月余未见,小卿卿就不认得我了?”语罢,还做出一脸伤心的表情,只不过这表情,换做他现在顶着的这副□□,凌桓没把他追出去,已然是心善之举了。 他看凌桓抿唇不语,便凑上去,颇为无赖的将整个人挂在了凌桓身上说:“好啦,我承认,我是不该易容了来骗你,可你不是看穿了么?说起来还是我比较亏,为了等你,我可是在你家梁上待了一夜。” 他摸了摸下巴,有些疑惑的上下打量着凌桓,直到对方皱起了眉问他,“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他才有些不怀好意的开口问道:“不过说起来,你应该是昨天到了家,我昨天半夜潜入相府,翻了大半夜都没将你找到,小师弟,你这刚回家,就花眠柳宿,若是让老相爷知道了,这可如何是好呀。” 那般摇头晃脑,看着凌桓的目光里也多了点什么,就好像他亲眼看见凌桓昨夜去了那些地方一般。 凌桓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仅与他有几面之缘的便宜师兄,当真是与他师傅所说的一般,活泼非常。 将挂在身上的穆远风扒拉下来,凌桓只是说了一句话,就让好奇心渐起的穆远风一脸悻悻。 他说:“师傅前些日子修书与我,说要是逮到了那个偷了他四象琉璃命魂盘的混蛋,那就不要客气,先打一顿再说。”是的,天机老人最厉害的,并不是那横贯天下的武功,也不是冠绝天下的易容术,而是他门下两个弟子都无缘学到的天机术。 不过,跟夜路走多了总会撞到鬼一样,天机也是不可泄露的,所以这些年,虽然江湖中一直有人在寻找天机老人,希望对方能为他卜上一挂,但那年过半百的老头,除了十几年前收了丞相家小公子这一件事有迹可循之外,还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穆远风被小他几岁的师弟抓住了小辫子,总算是悻悻的歇下了。 凌桓却忍不住打量着面前这平凡得,就是他平时打扫院子的小厮,都要比他起眼多了的穆远风,他那只平时只是握剑的手,却有些控制不住的伸了出去,搭在了穆远风耳后,那里平滑光整,摸不出半点痕迹,但他却知道,这里是穆远风脸上这种面皮的接口,他想…… 将凌桓放在耳后的手指按住,说出来的话,却还是一样的味道,“师弟不喜欢这张脸?那要不我换一张?你是想看武林盟主沈雄呢,还是逐月教那个风一吹,就要倒了的大祭司素乐寻?” 穆远风的说出来的话带笑,唇角也是擎着一丝笑意,却让凌桓莫名得察觉出几分危险。两人手上功夫均不弱于对方,就在方寸间,便已经过了不下十招,掌风肆虐,衣袂翻飞。 他这个师兄,行踪飘忽,两人不过寥寥数面,却从来都是这人易容的样子。而刚才那张妖异非常的脸,却引起了凌桓莫大的兴趣,只因为那个相貌,看起来,像一个人,像一个死了很久的人…… 两人这姿势比之之前也不逞多让,从外面看来,就是凌桓俯身几近亲密的凑在一人身上。书画慌忙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 他心中那位从来都是温吞着笑意,恪守礼仪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4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4 ,挑不出半分毛病的小公子,就这样急色的在贵妃榻上动作,甚至来不及再多走两步,去老相爷亲自为其挑选的拔步床。 “公,公子”那孩子似乎是吓到了,猛地脸刷的一红,就那样直愣愣的盯着在贵妃榻前拉扯的凌桓两人。 也不知道穆远风作何想,看到凌桓的小厮蹦了进来,居然歪着头,朝着书画咧咧嘴,被凌桓握住的手腕,还适时的挣动了一下。 那样子,就好像是坐实了相府小公子一大清早,就强抢民男,不对,那人书画认识,是小厨房的张三,平时愣头愣脑的,让他往东就绝不敢往西,就这样一个无颜的老实巴交的小厮,怎还就被他们小公子看上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写得还阔仪不 努力存稿中 求动力233 ☆、晨起春/色 凌桓回了一眼,就见书画涨红着一张脸,原本就像珠子一般的眼睛,更是瞪得圆了。书画并不是从小就贴身跟着他的,只不过贴身照顾的修竹被他留在了师傅那里,老相爷见不得小孙儿没个贴身的人侍候着,便把年纪虽小,却是细心的书画派了过来。 书画从进相府起,就是听着周边的家丁小厮对着小公子一顿好夸,在他心里,相府小公子就是栖凤山高洁得纤尘不染的素雪凌花。 昨日一见,小公子白衣似雪,温润如玉,也当真如心中所想,他在众小厮艳羡中入了这梨白小筑,也是一时风光无限,可不就是过了一夜么,这样的打击也忒大了点儿吧。 凌桓可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书画心中早就千转百回,他昨日眼中那个文质彬彬,茂林修竹的相府小公子,一下子就变成了饥不择食,连张三这样也不放过的急色之徒。 所以说,小说话本害死人呐,怪只怪这书画小童平日里,只要偷的浮生半日闲,便会到大厨房,听那徐老九说起那些羞死人的话本。食色性也,男人嘛,你不能因为他年纪小,就忽视了他的本性…… 不过这样无怪书画会误会。 这两人因为之前的一系列动作,早已不是之前的样子,穆远风的深褐色麻袍不知何时咧到了肩上,他那件粗麻袍并不似凌桓身上这件,掺了极北之地的冰蚕丝,刀火不破,两人掌风凌厉,如今没有碎成几块破布,都还算是运气好了。就是穿在里面的亵衣,都是一副被人拉扯过的样子,看上去甚为狼狈。 特别是躺在贵妃榻上的穆远风,两颊微红,双目含春,皎是他那连庸人之姿都算不上的相貌,却也因此时的表情,染上了几分艳色,那样一看就像是干了坏事的样子,让人好一番不该有的遐想。 凌桓敢肯定,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他放开了扣在穆远风细白的腕上的手,退后了一些,随手抚了抚有些乱了的锦袍,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转身朝着低下头不敢在四处打量的书画问了句,“什么事”。 书画偷偷抬起头,却被看过来的凌桓逮了个正着,他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绞着那绣着竹节的下摆,“小公子,老爷早上便派人过来,说要是小公子起来了,便让您过去他那儿一趟。” 凌桓昨夜一夜未归这件事,书画是不知道的。他一直以为刚归家的小公子是累极了,所以昨日才是入暮时分,就伺候着小公子宽衣了。 福伯昨晚过来的时候,听到小公子睡下了,居然也不意外,只是交代了等小公子醒了,便让他去老相爷的熙照园,书画脑子灵活,长得也像是个有灵气的孩子。 他是凌桓跟着他师傅天机老人去了之后,才被人卖入相府中的。刚来时候,瘦小得看不清样貌,也是在相府中好吃好喝了一年之久,书画身边的那些人才发现,这书画长得还有几分看头。 就是从小看着小公子长大的福伯也曾说过,他与小公子有几分相像,可昨日见到小公子真人,他才知,他不及小公子半分。 他就是对小公子有些羡慕,与他们这些天生就是奴才命的不同,小公子天生的精贵,岂是他这样的下人可比。 这等了一夜,住在外间的书画,刚听到小公子就寝的疏影阁有了动静,便想起了昨夜福伯的嘱咐,怕耽误了老相爷的要事,收拾好自己就往疏影阁里赶,再然后,就是见到刚才的情景,差点忘了要事。 凌桓也不管门前那呆怔着站着的书画,看了眼衣衫凌乱,却不自知的穆远风,便径自出了梨白小筑。 书画口中的老爷,便是凌桓的爷爷凌统,也是大沥皇朝躲一躲脚都能震上一震的丞相大人。他去到他老爷子住的熙照园的时候,老爷子正在园中赏梅。 那一支支挂着薄霜的微微展开露出一点蕊心的红梅,在秋色褪尽的初冬,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凌桓到园子门口时,便见到自家爷爷垂手立在一株寒梅之下,听到脚步声,便转过来看着走进院子的他。凌老丞相那似是映着银霜的发,似乎比之三年前,又更白了些。 “来了?” 他嗯了一声,朝前走了两步,含笑的朝着凌统喊了一声,“爷爷”。 看着低眉顺眼,似乎他说什么都会听的小孙儿,凌统叹了口气,说:“走吧,陪我这个老头子进去坐会儿。” 对着要过来搀凌老爷子的福伯摆了摆手,凌桓扶住了凌老丞相枯瘦如柴的手臂,老爷子虽然已过耳顺之年,却还是精神抖擞,就是那双有些浑浊的眼里,偶尔看过来的目光,也会让凌桓觉得自己的那点小心思,早在他老人家心里揣着。 爷孙俩动作不快,等进到内堂的时候,被遣去泡茶的袭月,已然端着雕刻得精巧非常的金丝楠木茶盘,身后跟着的丫头盘子里,则是端着一些精细的小食。 袭月从前便见过小公子,不过那时候她份位太低,近不得小公子身,也就是远远望着,如今有了机会,便忍不住的偷偷抬眼打量着面前的凌桓,想看看这小公子,是不是真如老夫人那里伺候着的姝色姐姐说的那般好看。 自从回到了相府,相府这些个丫鬟小厮,总是喜爱偷看他,都是一些较为生疏的面孔,凌桓是有所觉,多半也只是笑笑就过了。 接过袭月奉上的青釉仰莲纹瓷碗,凌桓看着这偷看他的小丫头,温温的笑了笑,只不过,他这一笑不要紧,直接将那叫袭月的小丫头红了脸,就是退下去的时候,要不是身边的福伯提醒,都差点撞到了老爷子最喜爱的那幅红木镶嵌贝壳花卉四条屏上。 “这是雾霭山的新茶,你最喜欢的,等你走的时候,带一点回去。” 乍闻这个,凌桓还有些一愣,他没想到他昨日才回来,老爷子就算着他要走了,他笑了笑,说:“爷爷,我回来前与师傅说过了,这次回家好好陪陪您与祖母。” 凌统浑浊的眼在孙儿那言笑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5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5 晏晏的脸上溜了一圈,拿起刻着莲纹的银筷子,指着小桌上的几碟子精细小食,说:“你祖母去了灵台山吃斋念佛,说是要为你祈福,多半是不会从山上下来了,既然回来了,就去看看她,也让她心安。” “孙儿知道。” 凌桓虽不及弱冠,却也比之同龄之人,多上几分成熟,但老相爷心中也明白,这孩子会是如此,多半也是因为父母早逝的缘故。想起了他那可怜的儿子儿媳,老人心中多少句,也只是转为一声叹息。 对着门边的福伯挥了挥手。看到老相爷的动作,福伯朝着周围时候的人使了个眼色,众人便如退潮一般,散出了内堂,福伯是最后一个出去的,他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小公子,退出去的时候,顺手将雕花木门合上。 “如今凌家不比当年,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爷爷想说什么?”老人话中有话,他又怎会听不出呢? 看着握着杯盏,看似平静的孙儿,凌统叹了口气,“我这老不死的,就有几句话要说与你,你听是不听?” “爷爷教导,孙儿自当听从。”他看老人眉头紧皱,明明是该颐养天年的年纪,却还要为他操心,心下已觉自己不孝。 “昨夜见到了人,可是放心了。”老人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要换做其他人,估计还真是听从不出其中深意。可这并不包括昨夜里,夜探皇城的凌桓,他就知道,昨夜之事,瞒不过凌老丞相。 见孙儿不说话,凌老丞相也只是叹了口气,他如今已是过了耳顺之年,当初在怀里咯咯笑着的白玉娃娃也长成了大人,三年不见,凌桓是比之从前成熟了不少,但要是在官场沉浮数十载的凌老相爷面前,还是要嫩了些。 自己教出来的孙儿,又有谁会比凌统更懂孙儿的心思呢,只是他看得多了,自然也要比年纪尚小,经验无多少的凌桓看得清楚。 “你师傅与我说,他有意荐你去绿芜山庄做个供奉,你无意仕途,又自小与你师傅修习武功,我手下也有一些闲散产业,是你爹当年留与你的,既然回来看过了,那再过几天就收拾收拾,去叶城吧。” “爷爷……” “如今你也是大了,再过几月,也是成年了,是大人了,是不是爷爷就管不得你了?” “子卿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 “只是舍不得是么?子卿啊,他就是再不济,那也是那人的儿子,何须你一个外臣操心?他们天家有天家的活法,你一个还未及弱冠的小子去凑什么热闹?” “爷爷,我……” “还是说,你忘了你父亲是怎么死的了么?”他那个还没活到三十,就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儿子,即便是过去多年,老人提起来,就犹如昨日,丧子之痛,锥心刺骨。 见老人如此,凌桓到了喉里的话,也只能咽了下去。 凌老丞相一身荣宠,就是当今圣上,对上他,也会带上三分敬意的唤一声凌老,可如今,狠厉了大半辈子的老人,如今也怕当年的那些屠夫手段,最后报应在了孙儿身上,他已失了一个儿子,如今,又怎能让孙儿在处于那样的境地。 内堂里,两人一时无话,就在凌桓启口,打算对着面前一脸倦容的老相爷说点什么的时候,门外却有福伯的声音传了进来,“启禀相爷,十七殿下身边的瑞喜来传,说是十七殿下知晓小公子回府,特邀小公子前去一叙。” 凌桓没想到李玄已经知道他回来了,不过想到昨夜容十三禀报之事,如今的李玄,地位比之三年前,似乎又高出了不少,他转头看着似是累极了,整个身子都陷入了在椅子里的老爷子,没有说话。 “去吧,去看看他,就当是与你那少年玩伴辞行,三年前你一走了之,那位也是闹了许久。”老爷子这么开明,凌桓却不作他想。 他推开门见到候在门外的福伯,点了点头,便离开了老爷子的熙照园。 自然也就没有听到老爷子在走出来,望着他的背影轻叹,那浑浊得眼里,尽是对孙儿的不舍。 福伯看着从幼时便一直伺候着的凌统,有些担心的说了句,“老爷……” “也罢,福祥”福祥是福伯的名字,“他若要是不听我的,便帮我请他师傅过来,就是绑,也要将他绑离这是非之地,我能为他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老人半仰着头,有些僵硬的盯着已经大亮了的天色,浑浊得眼里几番明灭之后,暗哑艰涩的声音从老人口中泄出,“这……怕也是要变天了……” 他这句似是无心的呢喃,却是让得站在一旁的福伯徒然一骇…… 作者有话要说:  老人家也是不容易的 孙大不中留呀呀23333 努力存稿 说好31号开文的 没有存稿该怎么活呀呀呀 虐心 我先去哭一会儿 ☆、冷梅含香 回到梨白小筑时,贵妃榻上的穆远风已经不见踪影。书画见他进来,立马竖直了身子,恭敬的叫了声,“小公子”。 他应了一声,看着面前欲言又止的书画,问:“怎么了?” 书画支支吾吾,才将早上凌桓走了没多久,穆远风假扮的张三随意找了个借口就走了。看着书画的样子,凌桓颔首表示知道了之后,便吩咐书画给他找一身入宫要穿的衣裳。 他便走进了内室,将换下的衣服挂在衣架上,等书画侍候着凌桓套上他三年为穿的繁琐衣袍之时,凌桓才真的有种又做回了相府小公子的感觉。 凌桓才跨出相府大门,就看见了在马车边上静静候着的瑞喜。那人倒是裹了一身普通人家的棉衣,看到凌桓出来,就立马迎了上去,恭敬的唤了声,“公子”。 别人不知道他家殿下与相府小公子的感情,但从小就跟在十七殿下身边的他又怎会不知道呢。要说皇家自来情薄,更何况他们殿下又是个母不详的皇子,幼时更是备受欺凌,唯一对他好的,也只有老相爷这个与他们殿下一般大的凌桓公子了。 就如瑞喜对凌桓的熟知一般,这个自小就跟在李玄身边的小公公凌桓自然也是认识的。昨夜凌桓夜探若拙殿,没见着瑞喜还有些奇怪,不过今日见他红光满面,看来昨夜应是一夜好眠。 “公子,先上车吧,”说这句话的时候,瑞喜似乎意有所指的看了看车厢,顺着瑞喜的目光看过去,心里有些了然,那人若是要跟着来,瑞喜又怎会拦得住呢? 他转过身,接过了书画手上搭着的狐裘,“你回府里候着吧。” 说完也不待书画反应,随手一撩衣摆,便越上了马车,他看着那不曾动过的车帘,也没在犹豫的将帘子一撩,闪身入了马车里。 见凌桓上了车,瑞喜也不耽误,他朝着呆怔在一旁的书画笑了笑,心想,这相府还尽是出美人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6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6 的地方,且不说公子那清润的气质,就是一个随身侍奉的小厮,乍一看居然与刚上车的凌桓公子有几分相像。 他翻身上车,手上握着的鞭子朝着拉车的马儿身上一抽,那两匹骏马便踏踏的朝着前方跑去。 马车驶还算平稳,车里倒是没有铺张,就只是靠里面一些放了一个较为宽大的软垫。凌桓抬眼,就见那个本应该在若拙宫里等着他觐见的李玄,穿着一身与车外的瑞喜无二的衣服,跪坐在软垫上,一对温润如明珠一般清透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大概是没料到他居然就进来了,眼里还残留着些许的惊诧的李玄,怔怔的唤出那不知在口中来回滚动了多少次的名字,“子卿……” “殿下”。 那一声带着疏远的尊称,一下子就让整个狭小的车厢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静默。坐在软垫上的李玄,犹如冬日里一盆冰水,从头灌入,那透心的寒,就是手里握了个汤婆子,也还是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拉车的两匹马也跑得不快,整个车厢也跟着上下晃动,明明是巴掌大点的地方,却愣是让车里跪坐着两人,坐出了咫尺天涯的错觉。 “殿下不在若拙殿里,若是有心人传到陛下耳里,又当如何自处?”今早与容十三殿外一番话,凌桓才知当今圣上身染重病,如今一切政务交由二皇子处理,却又经常宣李玄去他如今卧病的寝宫,一去,就是好几个时辰。 李玄低垂着头,并未回话,他避开了凌桓看过来的眼,伸手撩开了侧边小窗上的帘子,入眼的是皑皑白色,城外人迹罕见,不想城里有专人清扫,雪也堆得厚一些。 “我听说城西的梅林到了这个季节开的最好,子卿,陪我去看看,可好?” 李玄本就生的好,这般梳云掠月,唇边带着一丝浅笑的样子,见到这样子的李玄,凌桓心中突然就生出了不忍,他只听到自己的声音,轻得似云,那一个好字刚落,面前的李玄却像是得了多大的好处似的,眼角眉梢霎时染上了说不出的色彩。 送走了凌桓的书画,也却没有直接回梨白小筑,而是特意绕去了小厨房,他到的时候,正是看到小厨房的管事王叔那这个鸡毛掸子,在那里教训着一个穿着相府三等下人穿的深褐色衣裳的小厮。 “张叔,又是哪个不听话的惹您生气了?”这小厨房的张叔,在相府里也有些时候了,纵使书画去了小公子的梨白小筑,见到这相府的老人,也还是堆起了笑脸。 “哟,是小公子身边的书画小哥呀,”张叔听到声音,立马停下动作,他看着笑盈盈看着他的书画,又看到面前低着头的那人,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就这小子,昨夜让他去给小公子送宵夜,这一送就是一晚上,要不是我早上去了趟柴房,还不知道这家伙又偷懒了。” “张叔,你看一大早的,小公子也出府,这次就算了吧。”书画生得好,这要在一般人家,也该是父母疼爱的长相,张叔听到对方这一句劝,这张三是他远房侄子,这么一顿大,他也心疼,也就顺着台阶下了,“既然书画小哥为你求情了,那这次算了,你个臭小子,要是再有下次,我可真要将你送回去了。” 那个被张叔说得脸红的小厮连连点头说是,说着还抬起头,朝着书画一阵感谢。 等到那小厮将脸面向书画时,这一看不要紧,面前这一脸老实相的青年,不正就是早上被他撞见与小公子“一起”的张三么? 至于被书画“记挂”着的假张三,也就是是穆远风,这会儿子,早换了一张脸,在宣和帝拨给二皇子的北陵王府里溜达着呢。 过往的丫头小厮见着他,也都恭敬的福了福身子,称他一声,“许管事”。 早就听说这十九殿下,独得皇上宠爱,还未到及冠之年,便已经在帝都最好的地方圈地建府,里面雕栏画栋,更是不必说。 至于穆远风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也是原因的。天机老人一生也就收过三个弟子,除了早就不知所踪的大师兄,就只有擅长易容的穆远风,和骨骼清奇的凌桓。与武艺超群的凌桓不同,穆远风除了轻功还过得去些,拳脚功夫放在凌桓那里,根本不够看。 可有一样,却是凌桓拍马也追不上的,那就是天机老人冠绝天下的易容术。 虽然是江湖人,却也是要吃饭的,更何况穆远风可不止要养活他自己。别看他师傅天机老人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还不是照样要吃喝拉撒,可这银子哪里来。 所以自从穆远风身量长开了以后,便会去朱雀楼接一些活计。凭着他那出神入化的易容术,和还过得去的功夫,居然还真没失手过。这次也是受了雇主之命,到这十九殿下府上查点东西。 这次的主顾大方的很,除了点名要他之外,给出来的钱财,也够家中那败家师傅用上一阵子了,要怪也只能怪他手贱,不小心打碎了那老头的四象琉璃命魂盘,想着他跑前那老头哆嗦个嘴,气得冒烟的样子,饶是穆远风这样的厚脸皮,也还是生生打了个颤,他可不想知道,那老爷子火起来,会拿什么对付他。 就算是踏着厚厚的雪,行路艰难,李玄的马车也是到了梅林,瑞喜跳下了车,朝着里面喊了句,“殿下,梅林到了。” 他搓着手,呵着气,就看见车帘子被撩开,接着就是相府的凌公子半个身子探了出来。 等两人都下车后,凌桓看两眼就只是穿着一件单薄素锦袍子的李玄,便直接将之前从书画手上接过来的狐裘系在了对方身上。 少了车棚子的遮掩,李玄那单薄的身子骨,直面这样的寒冷,也还是有几分吃不消的。就在他还有些抖的将手里的汤婆子再往怀里拢了拢的时候,便被凌桓那对他来说有些长的狐裘从头上罩了上去。 这是凌桓经常披在身上的东西,李玄眨了眨有些湿意的眼,鼻翼里充斥着那人熟悉的味道,跟三年前一样令人安心的芙萝花香,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凌桓。 以为李玄不想穿,凌桓皱了皱好看的眉,伸手将狐裘上的帽子罩在了李玄头上,说:“穿着”。 在两人身后的瑞喜偷偷一笑,纵是他家殿下平日里孤傲非常,但在凌公子面前,却是少了几分刺。他站在马车旁,想着这两人三年未见,又是在这样一个冷梅寒香的地方,自然有许多话要说,便未跟上去。 凌桓偏爱浅色,这件月白狐裘也是穿了许多年,他穿着是一个样子,如今狐裘换了个人裹着,道又是与凌桓不同味道。李玄不似宣和帝,应该是随了他那位不知名的母亲,纤眉水眸,梳云掠月,要是隔远了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小姐好兴致。 两人就这般踏雪寻梅,呼吸间,净是那绕过寒气窜入的冷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7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7 梅香。 “子卿,你看。” 这边走在前面一些的李玄,停下来,回眸望向身后的凌桓,巴掌大的小脸配上罩在头上带着狐裘帽沿上的毛茸茸的围边,那素手葱白上,衔着一株不知何时折下的雪梅,上班还挂着点点霜凌,煞是好看。 不知是霜花迷了眼,还是怎么的,面前的李玄像是突然小了好几岁,凌桓一是恍惚,等他有些回过情绪的时候,那一句,“少珩”便已从唇边泄了出去。 执着寒梅望着他的李玄,像是被惊到一般,怔怔的,那不可置信中,却是潜藏着说不出的欢喜,“子卿,你刚刚叫我什么?你再叫一遍……” 大概是少年身子单薄,要是两人没凑这么近,凌桓也不会发觉这几年前还比他矮半个头的殿下,也不知何时,竟然也与他差不多高了。 他还是有些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摸一摸那人的脸,却是指尖快要触到凌桓之前,被那突然清醒过来的凌桓一把握住,他有些惊惶的看着与他不过几许距离的凌桓,就在他以为对方会说点什么的时候,那人却先是朝后退了一步,松开了他那还带有些许温热的手指。 “殿下,这梅林寒气太重,如今看过了,不如就回去吧。” 对方避之不及,又是一口一个殿下,饶是在宫中受尽冷言的李玄,也有些受不住的扣紧了捂在怀里的汤婆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防止孩纸逆bsp;诚实勇敢滴偶要粗来say一个事实 辣就系 凌桓是受 是哒 乃米有看错 是受 是受 是受 重要滴事情要说三遍、 顶锅盖逃走 话说前期各种弱 后期黑化攻肿么样 作者恶趣味 虐虐哒 ☆、皑雪血影 “子卿,你这番避我,又是为何?就因为我那个明面上的殿下身份么?竟然难得你,连我一声字都不愿意叫了?不过三年,我们合该生疏于此么?”李玄说这句话时候,并没有避开凌桓,所以眼里翻腾着的情绪,就这样不带弯儿的直接撞到了凌桓眼里。 李玄声音不大,甚至说的时候,带着莫名的艰涩,听起来有些絮絮,但除却他的这番话,饶是那对一眨不眨秋水一般,剪出来的眸子里,崩出来的情绪,也足够与他相识多年的凌桓去体味了。 只是,即便李玄话已至此,凌桓却仍是不为所动,“殿下还是早些回宫吧。”说完朝着李玄微弓着身子,对着李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李玄看着他丝毫没有勉强的动作,总觉得脸上像是被人呼了一巴掌一样的生疼。 就如老相爷之前所说,这李玄毕竟是天家之子,就是他那些个看不过眼的哥哥如何欺辱他,他骨子里毕竟留着的是这个皇朝里最尊贵的那人的骨血,那渗进骨子里的傲气,也让他在对上凌桓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脱中,渐渐被剥离出来。 “凌桓,你好,你真的好!” 他似是痛极了一般,闭了闭眼,等再睁开的时候,眼里哪里还能见得到之前的情绪。 将之前被那人系上的狐裘随意一解,那没有了支撑的狐裘,就这样直接滑落在了凌桓眼前。他看着没有丝毫犹豫,在寒风中行走的李玄,心中更多想的是,这样一冷一热,这人的身子又怎么受得了? 他朝前一步,之前所站的地方,有着深深的两个雪脚印,凌桓轻功了得,就是平时行走,也是不留痕迹的,可如今,那两个比李玄更深的两个印子,也就是当局者迷,两人如今心思都不在这上,自然也不会有人察觉到。 将那掉落在月白狐裘上的那一株梅花拾起,上面结起的霜雪晶莹。凌桓执着这一截梅花枝桠,枯站许久,久到就是如他这般,有内力护体的,那扎在雪里的腿也被懂得有些僵麻。 转了转手里的那一截梅枝,凌桓眼里几番明灭,终于是归了平静。只是还没等他拾起地上的狐裘,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的一声惊呼,要是他没听错的话,那声音就是在马车边上等着他与李玄的瑞喜。 也顾不得那用金丝银线秀出来的月白狐裘,他只来得及将手上的那一支犹带寒气的梅枝往袖里一揣,几个闪身间,便朝着李玄走出的方向奔去。 瑞喜想着他家殿下与凌小公子好久未见,想必是要聊许久的,可是他不过一个打盹儿的功夫,就见他家殿下,顶着个单薄身子,像是失了魂一般从梅林走了出来。 吓得瑞喜直接从车上掉了下来,他一个翻身起来,也顾不得许多的朝着他们殿下踉跄的跑去,“殿,公子,”那一句怎就你一人出来,凌小公子呢?被猛地晃到李玄表情的瑞喜,给生生的吞了下去。 “回宫”语罢,便不停下的,继续朝着马车走去。 “哦哦,知道了,殿,公子。” 他也不敢问为何只是他们殿下一人出来,揣着小心,伺候着自家主子上了车,瑞喜整了整刚才摔倒在地时候,弄得有些翻起来的衣摆,也想跟着跳上马车,只是,还未等他坐稳,便见一截袖箭钉在了离他仅差几毫的马车上。 一滴冷汗还未从瑞喜额头上滑落,他就掐着个嗓门大叫了一声,“啊啊啊……有刺客!!!” 早就隐匿在周围的容十三,才听到瑞喜那一声,就知道不好了,他身形一转便飘然落在了马车顶上,这突然窜出来的大活人,真真吓到的却是心提到嗓子眼儿的瑞喜。 “嗖嗖嗖” 破风声不绝于耳,容十三长刀一横,那袖箭打在刀面上,失了助力,便噼噼啪啪的落在了车顶上。 容十三才挑落了对方发过来的暗器,便警惕的望着四周,虽然没袖中箭再飞过来,却从林间飞出数道人影,剑尖直指容十三。 那滚着烈烈寒风的剑气,就不带一丝停滞的,朝着他的脑袋劈了过来,顾忌着马车里的十七殿下,容十三手腕几个转动,险险交锋,昨夜被凌桓言语震伤了的心脉隐隐作痛。 瑞喜早在那擦着他左脸钉在车上的袖箭钉上去的时候,就懵了,但毕竟是李玄宫里出来的,跟着他们十七殿下,这样的刺杀,就跟家常便饭似得,他虽然不会武功,但也知道主子安危大于一切。 这会儿子清醒过来,一番连滚带爬,立马伸手将车里的殿下捞了出来。 容十三毕竟只有一人,可这次前来阻他们的,却不下十个,就是容十三武功高强,也耐不住车轮攻势,且不说他身上还是带伤的。虽然就这么会儿功夫,他也砍伤了几个,但对身后两人还是有些护不住。 “殿下往林子里跑,这里属下挡着。”半块精铁浇筑而成的面具,也像是盖住了容十三所有的情绪。他第一眼见到李玄的时候,便觉得,这人不该是这样的,那时候小公子已走,却也像是带走了十七殿下所有的喜怒哀乐一般。 他躲在暗处,见得越多,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8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8 就越发心疼。这不该是一个奴才该对主子的态度,可是,那样见不得人的心思,却又像是已经破了土的草种,你越是压制,它越是翻腾的厉害。 “带公子走!” 那领头的见到李玄要走,嘴里一声清啸,余下的刺客,便各自换了位置,朝着容十三攻去。 地下都是没脚的厚雪,李玄被瑞喜往后拉得一个踉跄,两人没个支撑,伴随着几声痛呼,便直接摔倒在了雪地上,也是这时,一个死士,避开了容十三,直接提着剑朝着倒地的李玄刺了过来。 李玄看着逼近的剑尖,眼睛蓦然睁大,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一个月白色的影子,接着就只是感觉到自己被拢在了一个暖暖的怀抱中,鼻翼间是既熟悉有有些陌生的木萝蕖香。 他只听到身边的瑞喜喊了声,“殿下”,接着眼前一花,在一明,就见刚刚还在他面前嚣张的那个蒙面死士躺倒在地,染红了身下的一大片白。 凌桓旋身,带着李玄缓缓落下,他朝着已渐露不支的容十三看去,那人衣襟上有好几处都深了颜色,看上去不算好。 将李玄往瑞喜面前一放,留了句,“照顾好殿下,”便直接朝着容十三那里掠了过去。 容十三知道自己不小心放过去了一个刺客,他虽然想不管不顾的把那人阻住,但与他交手的那几个又怎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直接将他的退路封死。听到那几声痛呼的时候,容十三一个失神,怔是让对手找到了机会,对着他握着刀的右手就是一剑。 容十三只是感觉到右臂一麻,接着就是绵延不断的痛,不知是不是那一剑伤到了经脉,在迎上另一人扫过来的那一剑时候,那把跟了他多年的岳翎刀狠狠的颤了颤。 他看着对方朝着他脖颈来得那一刀,却生不出手去避开,原本以为命就要交代在这里,却是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那人刺破喉咙,“你要是再发呆,那这条命就真没了”。 容十三蓦然一震,这是?! 他睁开眼,只见一把折扇就这样横在了眼前,他看着凌桓合着的扇子一路顺着长剑滑了过去,啪啪两下,也不知打到了哪里,竟然就将那刺客的长剑挑飞,钉在了树干上,也不见凌桓如何动作,那差点结果了容十三性命的黑衣刺客,就这样直接挂在了那把横在树干上的长剑上。 躲过贴着脸侧刺过来的利剑,凌桓抬手挡了另一人刺过来的一剑,手腕几个翻转,便用扇尾点到了那黑衣人的胸口,原本还剑招凌厉的黑衣人,立马像是被千斤巨石压过一般,暴退吐血,直接砸到了几丈远的树干上,才止住了去势,看上去还有一口气的样子,软软的躺倒在地上。 领头那人看了一眼不死估计也去了半条命的手下,似乎也没料到对方会如此棘手,与左右使了个眼色,余下几人便从不同的方向,招式凌厉的攻了过去。 容十三见小公子不过两下功夫,就将人收拾了一大半,将岳翎刀换到了左手上,也跟着迎了上去。来的都是悍不畏死的杀手,招招致命,之前凌桓能一击即中,多是因为几人心思都在容十三身上。 凌桓一直隐匿气息,才能杀得几人措手不及。好在除却容十三之前斩杀的,余下的黑衣刺客也不再是两人对手,饶是容十三受了伤,两人也将人收拾得差不多了。 除了反手又给了容十三一刀,借力逃走了的那一个,地上横横竖竖,躺着□□具尸体。 凌桓扣着那唯一的活口的命脉,反手将其按倒在地,他面上虽然冷静,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冰渣子一般,带着森森的寒意,“说吧,是谁派你过来的。” 但凡是个死士杀手,那每次出任务也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黑衣男子也不过是朝着凌桓诡异的一笑,紧接着整张脸便冒出了沉沉的死气。等凌桓发现之后伸手去扣他下巴的之后,发现这人早已咬破了藏在口里的□□,自尽了。 容十三见凌桓眼色沉沉,上前一步,两指并拢搭在了那人的颈侧探了探之后,朝着看过来的凌桓摇了摇头,“断气了”。 看到人死在自己面前,凌桓脸上有些不好,在看到容十三一个个查探过后,显然是没有一个活口的表情,面上又在沉下去了几分,饶是丞相府小公子自来与人为善,从来都是温润如玉,如今这样,面上却还是隐隐透出不甘的狰狞。 只是他这个表情还未保持多久,就被听到身后瑞喜那直接变调的声音,“殿,殿下,你不要吓我啊……小,小公子,殿下流,流了好多血……” 凌桓收了手中的折扇,回过身,便见之前还好好站着的李玄,不知何时,已然躺倒在地,半个身子挂在瑞喜上,右手按着的地方,即便是遮掩着,也能看到浸透指缝的血迹。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武侠冷得不要不要的 但是渣北会坚持下去哒 因为每个人心中都有个武侠梦呀233 李玄:呵呵 渣北:吓!吓死宝宝了泪奔(┬_┬) ☆、浣花飘零 一鞭子抽马屁股上,那两匹套着缰绳的骏马,虽然刚才受到了些惊吓,但还是踏踏的朝前奔去。 瑞喜虽然担心他家殿下的伤势,却也还是尽量稳住速度,毕竟殿下伤口已经裂开,要再是颠簸,只怕令伤势反复得更严重。 马车里容十三靠在最外边,他身上的伤也是不少,就是今早才换上的衣服,都被今天这一波刺客左一刀,右一剑的划拉得不成样了。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净白骨瓷瓶,递到了凌桓面前,“这是小……您之前留在若拙殿里的伤药,殿下上次伤口裂开了,敷的就是这个。” 凌桓侧着头,看着那个熟悉的骨瓷瓶,却没有伸手接,而是从怀里重新摸出一瓶,“你自己也受了伤,既然是良药,就用上。” 不知道为什么,小公子这几句话,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交代,却让失血过多的容十三生生的打了个寒颤。他低着头,握着骨瓷瓶的手收了回来,却没有处理伤口。 凌桓听到帘子撩起,又在放下的声音之后,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之前容十三靠坐着的地方,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给怀里的李玄先处理一下裂开的伤口。 怀里的人似乎还有几分不清楚的轻咳。那混着血丝的眼,褪尽血色的唇,和白皙的脸上泛起的不正常的红,让环着他的凌桓心里不由得一紧。将微凉的手心覆在少年额上,那灼人的热度,直接将凌桓惊出了一身冷汗。 尽管如此,他仍是小心的将怀里的李玄的外衫揭开,一层两层,等脱到最后时,内里的白绸亵衣早就染得绯红一片。那大片大片的红,一下子刺入凌桓的眼里,他像是被人点了穴似得,许久之后,才僵着手,继续手上的动作。 昨夜只不过是见这人脸上有几分不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9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9 好,以为就只是磕磕碰碰,无什么大碍,可如今,李玄左腹上,那一道血肉翻飞,还在汨汨冒血的创口,习武之人,五感本就优与常人,更何况两人不过几息距离,那浓稠黏腻到呛人的血腥味,直接绷断了凌桓最后一根神经。 说不上是拿捏着怎样的情绪,他小心的将刚才从衣摆处扯下的布帛蘸湿了来的路上,李玄特意为他温着的春日醉。他尽量放缓手上的动作,可辛辣的酒液还是不遗余力的刺激着李玄那差之一毫,便足以伤及根本的创口。 哪怕已经昏了过去的李玄,被这样刺激着,还是忍不住皱眉,褪尽颜色的唇也小声絮絮。凌桓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却也能从那一张一合中分辨出来,那是再叫他的名字。 他说:“子卿,我疼……” 瑞喜一路提心吊胆,那握着马鞭的右手心里,早已汗湿了,只是快到皇城的时候,他却勒住了缰绳,朝着挂着车帘子的马车里,说:“小公子,再往前便是宫城了,您……” 宫里出来的人,哪怕是个年纪小的,也是个人精,更何况是从小便跟在李玄身边伺候着,见惯了人情冷暖的瑞喜。 如今这么一折腾,已是到了午后,外臣是不得入宫的时辰了。他家殿下身份敏感,本就如履薄冰,这次为了来见一见小公子,居然偷跑出宫,已是犯了大忌讳。 他这话说完,车厢里一阵沉默,许久之后,他才听到小公子沉沉道:“伤口已经处理过了,要是夜里这热还是退不下去,那就是冒险,也还是要宣个御医去若拙殿。” 瑞喜一面应着是,一面等着车里人交代下句,可是等了许久,都没什么声响。他大着胆子撩开了帘子望了进去,除了他那位斜靠在里侧的十七殿下之外,哪里还有凌小公子的影子。 可是,见到十七殿下脸颊上泛起的不正常的红色,瑞喜再多对突然消失的凌桓的惊讶,都变成了他们十七殿下烧起来的惊吓。当下也顾不得许多的一扬马鞭,朝着皇城守卫处奔去。 等那马车跑远了些,之前马车旁的一棵垂柳后面才缓缓走出一个人,那张脸,赫然便是之前在马车里突然消失了的凌桓,只不过,与瑞喜去相府时候不同,他身上满是血迹,特别是腰腹出,洇湿了一大片…… 李玄一直再做一个梦。 一个梦起来,就不愿意再醒过来的梦。 梦里他比之现在,还要在稚嫩几分,虽然还是不见笑容,但眉宇间却要少了几分阴郁。 “少珩,少珩,”一个身长秀丽,腰间环佩的少年带着笑意的声音朝着他奔来,他看不清来人的脸,却莫名的有些高兴,虽然面上还是不做多余表情,心却如同银瓶乍裂水浆迸的炸裂出许多说不出的暖意。 他回过身,抬起手为近了身的少年整了整有些乱了的衣角,“跑这么急,又是为了何事?” 那少年却像是不在意一般的笑了笑,虽然看不清面貌,但李玄就是知道,那人笑起来,一定十分好看,好看到他想起来,心都是疼的。 只是还没等他看清少年的面貌,面前的画面却是一转,是瑞喜急蹙着眉,推开了若拙殿的大门,对着黑漆漆的大殿里,说:“殿下,凌府的管事说,小公子昨夜便离开了相府,说是再也不回来了。” 明明他就站在瑞喜面前,那人却是不看他,而是看在殿里更深处,那犹带着哽咽的小心说道:“殿下,主子,小公子一定不是真想离去的,他一定会回来的,您,您……” 李玄想说,好你个瑞喜,我人就在你面前,你还管谁叫主子,只是咿呀半天,却是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他只能见那来自深处的殿内,渐渐冒起了幽光。 他认识那发光的东西,是他十二岁生辰,凌桓送他的夜明珠,他每次入睡前都会将那东西妥帖放好,如今怎会出现在其他人手里? 只是还未等他有所动作,便听到一个艰涩却又轻飘得有些握不住的声音,“终于还是走了,你……下去吧……” 那声音甚是熟悉,李玄循着那暗幽幽的光一步一步走到了那人面前,他听到那人低语,“子卿,呵,子卿……” “你……”是谁? 那个低头呓语的人,乍闻人声,竟猛的抬头朝着李玄站的位置看去,那在绿光中,明晃晃尤带几分稚气的脸,原本还抱着疑问的李玄,瞪大了眼,这是…… 瑞喜回到了若拙殿,便片刻都不敢耽误的,立马为他们十七殿下收拾。大概也是担心他们殿下满身是血的回宫,会引起一些有心人的记挂,小公子跟他们殿下换了衣裳。 等瑞喜又重新为李玄收拾了一遍之后,已是晚膳时分。只不过看他们殿下这边昏睡呓语的样子,他也只能命人重新换上一盆清水,为殿下重新换上一块敷在额上的湿巾。 只是瑞喜刚把湿巾敷在李玄头上,那人却是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猛地睁开了眼,朝前一蹿一副要坐起来的样子,却又因为身上有伤,又发着高热,身上没有多少的力气,只能在使过力之后,软倒在了软塌上。 “殿下,殿下,”他不敢太大动作,只是轻声在李玄耳边唤着。而李玄像是突然被叫醒了一般,许久之后,才开口,但却是带上了几分嘶哑,“瑞喜?” 这会儿子听到李玄唤出了他的名字,他才算是一颗心落在了地上,他带着哽咽,声音却透着欢喜,“殿下,主子,您,您终于是醒过来了,你这要是再不醒,奴才就是冒着掉脑袋,也是要去将许老御医请过来哟。” 李玄重重的闭了闭眼,再次睁开之时,少了几分朦胧感,却还是看得有几分不真切。 “我,咳咳,怎么了?” “今早,主子您……”其实瑞喜才提到他们两人在凌府门口等凌桓的时候,他就想起了一些了,只是后面他昏过去的那些,却真是不记得了。就是刚刚被惊醒的那一个梦,也只是模模糊糊有一些记忆,可待他要往深里想,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像是放了一块巨石,压得他都快有些喘不过气儿来了。 看着逐渐清醒过来的十七殿下,瑞喜心下也是松了一口气,虽然殿下盯着他看的眼神,让他忍不住有些发咻,但只要清醒过来,那就说明高热退了,命也就保住了。 这边若拙殿,因为主人醒过来,虽然还是伤着,但压在殿里的每个人脸上的沉沉之色已是消去不少,却是在另一个地方,那高坐在黑暗中的男人,却是一个冷哼,让跪倒在地上黑衣男子,有种汗毛竖起的森然。 “废物,都是废物,就那么个玩意儿,居然折损本座这么多人,这就是你说的精英死士?呵,去送死还差不多,废了这么大劲儿,居然没有伤到那小畜生分毫,”他一步步从黑暗中迈了出来,脸上附着一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10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10 个不知道用什么材质打造出来的狰狞面具。 “说吧,是你自己领罚,还是要我开口?” “主人,是啸羽无能,无需主人脏了手。”语罢,竟一掌朝着自己天灵盖劈去,那番狠厉动作,不带半分犹豫。 不过,饶是他出手如此之快,却还是被不知从哪里飞出来的一枚暗器打中了手腕,终止了他自缢的动作,也救了他一条命。 “哎呀呀,啸羽这般如花似玉,要是伤了哪里,可叫我如何是好?”这人说话轻轻软软,到处都透着与跪在地上的男人的亲昵,也不过是眨眼间,那声音的主人,便已经半蹲在了啸羽面前,那纤长的指尖轻轻勾着男人的下巴,虽然看似轻巧得不使半分力气,却是不容拒绝。 就是面对自家主人都还能硬气的男人,在猛然见到面前这个雪肤花貌,手执纨扇的女子,脸上蓦然一白,扣在地上的手指无力的朝里收紧,喉管微动,却半天发不出声响。 那女子纨扇掩面轻笑,带着低低的沙哑。 “啸羽可是许久未见,你”那人凑到仍然跪倒在地的男子耳边轻呵一口气,说:“可是想我了”。 只是这样暧昧的话语,却让跪着的男子颤得更厉害。 “够了,骨萧”。 被称作骨萧的美人被那戴面具的男子一句呵斥,也不生气,只是呵呵笑着,将跪在地上的啸羽的手臂抬起,轻轻一震,右臂自肩位置,就像是有人拿见到细细绞断得一般,而啸羽那明显充满了力量,泛着蜜色的手臂上,有着一道极细的血痕。 “啧啧,这要是再深上去寸许,我的小心肝这条手臂怕就是要废了,”虽然仍是言笑晏晏的样子,但熟悉对方情绪的啸羽却是知道,面前这人是真的怒了。 “浣花飘零扇凌子卿么?有意思,真有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骨萧 这可是一个“大美人”呀呀呀 嘿嘿 啸羽不要怕 骨萧美人会好好疼爱你的233333 ☆、夜入皇城 等凌桓回到梨白小筑之时,已是暮色四合。 大沥皇朝但凡是有点积蓄的大户人家,只要半晚昏暗时分,便会点灯照明,更何况是像凌府这样的地方。所以整个梨白小筑,早已是灯火通明。他避开了院里的守卫,翻身入了疏影阁。 只是还没等他站稳,就听见穆远风那欠收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哟哟哟,小师弟这是怎么了,怎么回自己家都弄得跟做贼似得,可教师兄心疼呀。” 凌桓顺着声音望过去,果然见那厮大喇喇的躺在了他爷爷特意为他打造的拔步床上,大概是见到他回望过来,便用右手支着脑袋,含笑看着他。 凌桓不管他,自顾自的朝着屏风后走去。这会儿子躺在塌上的穆远风才有些坐不住的到了凌桓跟前,“不是吧,你受伤了?” 说着就伸手朝着凌桓腹部摸去,想要一探究竟。可凌桓是谁,那可是尽得天机老人武学真传的关门小弟子,穆远风那一点拳脚功夫,要放在其他人那里,还算得上是个高手,可要是到了凌桓这里,可就有些不够看了。 自讨无趣的穆远风,也只得停了手,呵呵笑道:“不是去会小情人么,怎会弄得如此狼狈?” 这会儿子穆远风还是顶着张三那一张老实巴交的脸,至于真的张三,也不知道被这人弄到了那个疙瘩地方见周公呢。 “你不是走了么?怎么又来了?”要是换做平时,凌桓还有闲心与这人贫上几句,可今日来的这一波不要命的刺客,在联想到之前在马车上看到的李玄腰腹处的那个伤口,他就有些说不出的烦躁。 那种自己保护来保护去,对方却还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伤得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再也醒不过来这件事,只要是想起来,都会让凌桓有些后怕。 进来的时候 ,没见到书画,他又是现在这一个样子,便自己找了衣服换上。好在衣服上的血迹已经干了,他身上也没沾到,心里又记挂着宫里的李玄,便也少了几分计较。 穆远风看着凌桓换了套偏暗色的衣服出来,就知道这人是要出去了,他也是回来的时候,听到府里小厮闲话,才知道凌桓是出去了,他自来能说会道,三两句就将凌桓出去见什么人,两人有什么渊源套得差不多。 没想到他这个看着温温吞吞对什么都不甚在意的小师弟,还有着那样的传言出来。不过,这样一来,他就对传言中那个被他小师弟护了十多年的十七殿下更感兴趣。 这会儿子见凌桓收拾收拾着一副要出去的样子,心里已经猜出了七八分。他凑上前去,脸上难得带上了几分讨好,老实说张三这副面相,虽然长得不出挑,但做起来这些表情,在那张忠厚质朴的脸上,分外真诚。 “师弟这是要去哪里?” “有事。” “嘿嘿,刚好师兄没事,就陪你去好了不要客气。”话是这样说,却是整个人黏了上来,哪有半分勉强的样子。 两人虽然是师兄弟,但其实见面次数并不多,也并不相熟,他虽然奇怪这人怎会突然对他感了兴趣,却也知道,以穆远风的德行,就是他不许跟着,这人也会想办法跟着,与其让这人无头苍蝇一样乱撞,还不如跟在他边儿上,至少看着点,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见到凌桓点头,穆远风眼里笑意闪过,不过还没高兴多久,就被对方一盆冷水弄得有些悻悻。 凌桓说:“要跟着去,可以,第一,不许乱跑,第二,换张脸。” 毕竟皇城不是什么三教九流,谁都可以去的地方,戒备森严着呢,要不是知道他这师兄有着不亚于易容术的轻功,就是对方说干了口水,他也不会同意。 至于换张脸…… 他不喜欢,这个理由可以么? 对于穆远风来说,换张脸倒是小事,只是他自小就有收集东西的癖好,又是皇城那好东西成堆的地方,而且早就听闻皇宫里有一块八荒玉髓通灵鉴,与他师傅手上那块四象琉璃命魂盘同为传世神器。 这要是入趟宫,能顺手将那东西顺出来,那就再好不过了,这样,就是到时候遇上了老头子,那看在通灵鉴那等宝贝上,老头子火气能消下去不少。 要不说他与凌桓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呢。他这师兄,那不靠谱的性子,比之他那令人头疼的老顽童师傅,真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一点,凌桓以后深有体会。 而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穆远风,想要看热闹,就只得收敛着性子,换了张清秀一些的面庞,一边还可劲的催着凌桓快点走。 将挂在身上的穆远风一把撩开,凌桓去西首的柜子里的瓶瓶罐罐里细细翻找之后,拿出了一个青釉白瓷小瓶,看了眼穆远风那张看上去不足十七的稚嫩脸庞,心里默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11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11 默的说了句,不要脸,面上却还是保持着他惯用的表情。 穆远风站得也不远,足够他看到凌桓手上的那小瓶东西了,“哎呀呀,这不是师傅他老人家专门跟白谷草那老头求了许久,才得了的醉生梦死么,我上次要了许久,师傅那抠门儿的也就给了我一粒。” 那语气酸的,眼里都快要冒火星儿了。要不是知道他小师弟是有亲身父母的,他真要怀疑这凌桓是不是他那没良心的师傅,早年留在外面的种了。 凌桓当然知道这东西有多珍贵,他只是好笑他这个师兄,明明比他年长许多,有时候却仍像个孩子一样去计较,“是吗?师傅上次非得跟我,不好拒绝。” “……” 看着被他一句话,噎得有些说不出话的穆远风,凌桓一直因为李玄伤势,而有些压抑的情绪,蓦然散去许多,他也不管被他一句话堵得气呼呼的穆远风,打开了疏影阁的门,避开了府里的守卫,足尖轻点,几许间,便在黑暗中,只有一个浅淡的影子。 穆远风看着那扇被凌桓打开的门,唇角却莫名的擎着一丝笑意,虽然小师弟似乎是不记得他了,可是,他会让他想起来的。想到这里,还呆在疏影阁的穆远风撩了撩衣袍,几个动作间,追着前面那看不清的影子,也消失在了梨白小筑。 梨白小筑之所以被称作梨白二字,多是因为园子里多是以梨树装饰。到了这个时节,就只剩下一些枯着的枝桠,却意外的有些好看。 老管家福祥看着从暗处走出来的老人,又看了看远一些的疏影阁,“老爷,小公子他……” “他今夜要是不去,必定是不安心的,”老人那带着喟叹的语气,也让从少年时便跟着他的福祥管家心中有了计较。 他想了想,说:“毕竟是小公子从小到大唯一的玩伴,少爷夫人又走的早,小公子只是……” “走吧,”他仰着头,看着还没有黑透了的夜色,自己的孙儿,大概是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了。 福祥看着自家主子那浮浮沉沉的眼色,便收了声,想想早上才见过的小公子,比之三年前,成熟了不少,也越来越像当年的少爷。这样想着,就是老人也有些眼眶发热,他家小公子虽说从小在相府的蜜罐子里泡着长大,却也并无外人看着那般好。 凌桓两人出了凌府,也不着急,等到夜又再深了些,才偷偷潜入了皇城。 凌桓轻车熟路,避过了几批禁卫军之后,便来到了若拙殿。 凌桓见瑞喜从内殿退了出来,对着殿外低垂着头的那一群宫人说:“殿下今日乏了,若是有人过来,便将人回了。秋月和秋夕留下,其余的就先退下吧。” 那些宫人闻言,低头称是,除了站在前面些的两个与其他宫人衣服有些去别的宫人没动,其余的便都散了去。 看着那些散去的宫人,凌桓两人互看一眼之后,极有默契的翻身入了外殿两人轻功皆是传自天机老人,走得都是风过无痕的路子,这么一个闪身,就是有些功夫底子的,都不一定能感觉到,更别说是宫里这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知道伺候人的奴才了。 都说飞贼最喜欢上梁,可也说梁上视野最好,从外殿绕到内殿,不过是几息间。 凌桓两人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榻上躺着的李玄。那张烧红了的脸,和压在额上的巾帕,无一不说明那人的烧还未退下。 凌桓见瑞喜端了放置在榻旁的铜盆除了内殿,便不再犹豫的飞身下来,他走到李玄面前,两指并拢,朝着李玄昏睡穴上一点,那个原本还在呓语的李玄,便是头一歪,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会儿子走到凌桓身边的穆远风,才真正看清了这病弱的小美人的样子,有些揶揄的朝着凌桓身上凑了凑,“这便是小师弟心心念念的小美人么?果真是我见犹怜呀。”说着,便要伸手,去摸一摸那人染得绯红的脸蛋。 只不过,他那细白修长的指尖还未触到榻上躺着的那人,便被凌桓捏住了手腕,“帮我守着外面”。 说完看着穆远风,好像对方要是一直不去,便会一直这么看着一般。 穆远风不可置否的耸了耸肩,呵呵的笑了声之后,便转过身子,朝着殿门走去。只是,在背过身子那一霎那,他那眼里的笑意却是消失的一干二净。 作者有话要说:  太虐了 笔记本儿屏幕被压坏了 所以现在才发 虐虐哒 ☆、外殿私语 既然是要帮凌桓把风,他也不会只是应付。将内殿的门推开一小缝儿,侧耳听着殿外有些杂乱的脚步声。却恰好听到外间守夜的两个宫人在那里絮絮。 他虽然轻功不错,但内力还真是有些不济,好在那两个丫头虽然故意放低了声响,却也离得不太远,穆远风断断续续,也还是能听到一些。 “也不知这一次殿下能不能挺过来,看瑞公公的脸色,应该是不太好的。”说话的人声音温温的,倒像是个稳重的丫头。 “瞎说什么?殿下是什么人,这几年来,这样的伤受得少么,只是我听说小公子回来了,却没有入宫看殿下一眼,这才是殿下最难过之事吧。” 内外殿虽然连着,却也有一些屏障隔着,所以穆远风只知道是刚才留下的那两个宫人在交谈,他听着之前那个有些清脆女声又接着道:“都怪小公子,要不是他,殿下也不会这么难过,也不会这么巴巴的赶上门,明明伤还没有好……” 那清脆声音的宫人声音已经带有一些哽咽,她还没说出更多,便被另外一个温婉一些的打断,“秋月!小公子是什么人?是我们这些奴才可以妄论的么?你忘了上次秋玲……” 说到这里,那个应该是叫秋夕的丫头倒抽了一口冷气之后,缓了缓声音,才继续道:“我知道你只是心疼殿下,可……” “秋夕姐姐,我知道错了,以后,以后我不会乱说了,”那个叫秋月的,大概年纪要比秋夕小一些,此时被说到了厉害之处,也明白自己有些苦无遮拦了。 她们这若拙殿,别看是属于十七殿下的。可在皇城这样的地方,但就冷宫那样的地方,也照样有着不同势力的眼线,就等着你出错了呢,只要抓住了小辫子,那可就好玩了。他们殿下虽然贵为当今天子的儿子,但天子之子何其多,除却早夭的三殿下,当今圣上还有着六位公主,十二位皇子。 可除了他们十七殿下,就是年纪最小的十九殿下,都在去年封王建府。如今整个皇城里,唯二的两个尊贵男人,除了当今天子,便只有他们这个十七殿下了。 也许是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儿子,也许要是因为其他,老皇帝这样一个无心之举,却在许多有心人心里,却是横到许多人心上的一把刀。 皇子二十岁行冠礼,之后便会搬出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12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12 皇城,拥有自己的府邸。可如今,这十七殿下,距离这二十岁冠礼,也不过就是几月时间,就是日夜赶工,也不能说能建造好。 秋夕可知道,那比他家殿下小两岁的十九殿下刚过十四岁生辰之时,他如今住着的府邸,便已经开始建造了,前后也是用了一年多的时间,也才堪堪有个样子,等真正搬进去,也差不多要快三年了。 就是在不受宠的皇子,到了差不多的年纪,哪怕是没个封号,也都在皇城外有个地方。也就他们十七殿下,从小到大,就像是隐形人似得,宫里流传着是说,十七殿下的生母不予天子所喜,所以才会这般冷遇。 秋月看着比她大一些的秋夕皱着眉的样子,也有些后怕,她虽然平时有些活泼,也被十七殿下夸过几回,但也不是真如她那年纪一般不谙世事。 只是她想了想还躺在内殿里人事不知的十七殿下,几番支吾之后,还是降低了声音,朝着身边点香的秋夕道:“秋夕姐姐,是不是,是不是以后小公子都不回来找殿下了。” 说这话时,秋月其实挺伤心的。 她是见过当年小公子是如何对待她家殿下的。那时候,两个人是真的好。他家殿下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不咸不淡的,眉宇间也是堆叠着一种沉沉的,不太符合他年纪的东西。也只有在相府小公子来的时候,就算脸上没多少笑容,却是真的欢喜。 偶尔一个人,也会在内殿莫名其妙的笑出声来。 可是突然有好一段时间,小公子好久都没在若拙殿出现过,身子骨一向不好的十七殿下,也突然间就病倒了。第瑞喜瞒着殿下去请相府请小公子,却带回来小公子已经走了好几日的消息。 三人在外殿小声说话,都没注意到不知何时从内殿走出来的殿下。 等察觉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日之后,殿下又绵绵病了好久,一个风寒,居然持续了整个冬月。而十七殿下所有的喜怒哀乐,似乎也随着那一场风寒,一并抽走了。 秋夕也没料到这丫头会说这个,收拾着香案的手明显的一顿,却又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是去换水的瑞喜也回来了,秋月看他腾不出手的样子,便快了几步,去帮他将内殿的门推开,等瑞喜进去之后,她才有些犹疑,“我明明记得……” “记得什么?还不快进去帮忙。”秋夕见秋月堵在门口,抬手在那丫头额上轻轻来了一下,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只顾着发呆。她撩起裙摆也跟着瑞喜进了内殿,不再管还在发愣的秋月。 秋月看着秋夕有些焦急的背影,将心里那句,我明明记得这门是合着的啊。这句话给留在了心里。又突然听见内殿里传来瑞喜那一声声殿下,便更是不容多想的进了内殿。 入夜的宫里虽然多了几分警觉,却也是人们最困倦的时候,那守卫在皇城四处的禁卫军虽然英武不凡,但对上两个轻功了得的高手,那不过就是察觉到一阵风罢了。 冬夜,本来就风大…… 等两人出了皇城,混迹在市井之中,穆远风才吁了一口气,他现在这副样子,做出这样一个动作,倒是要比张三做出来顺眼多了。 穆远风说:“刚才那两个小丫头片子说的,你都听见了吧。她们口中的小公子,是你?” 虽然是用的疑问语气,但却是无比笃定。见凌桓只是专心的朝前走,不回话的样子,穆远风就心痒痒的接着道:“小师弟,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听她们的意思,你似乎是不告而别?” 他伸手要去勾住凌桓的肩膀,却被那人察觉得避开了,看了眼落空的左手,穆远风也不生气,只是越发腆着脸的凑上去说:“不是你对人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之后,又负了人家吧。” 他不过是开玩笑的一句,却没想到一直都不说话,只是专心走路的凌桓,却因为这句话身子明显的一僵,就是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变化。不过来的快,去的也快,等穆远风回过神的时候,凌桓已经走出去好大一截了。 穆远风没想到凌桓是这样一个反应,可他却没有戳穿别人秘密的兴奋。甚至因为是这样一个答案,他看着凌桓走远了的背影,却有些迈不动步子。 “师兄?” 凌桓走出去好远,才发现身边少了那个有些呱噪的声音。回过头,便看见那人直愣愣的站在那里,没有挪动半分。明明是有些热闹的夜市,那人却好像是好像是看不见,也听不见,就那样孤零零的站在那里,显出了几分绝望。 不知为何,那一瞬间,凌桓莫名的觉得这人看过来的眼神有些熟悉,好像曾经见过,但在那些熟悉中,又掺杂了许多,他不知道,也看不懂的情绪。 听到凌桓的声音,穆远风才发现那人已经走出去好远,却是眉目氤氲的回望着他。他怔了下,却也是一瞬之后,又是一副从前的样子。笑着挂在了凌桓身上,说:“师弟,师兄有些乏了,要不你就这样拖着我回去吧。” 他歪着头,整个人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挂在了凌桓身上,虽说是民风开放,可这夜里两个男子这样拉拉扯扯,也着实吸引了不少路过之人的目光。 凌桓看着将头枕在他肩上,偶尔呵出一口热气滚入他脖颈的穆远风,原本想要拒绝,却在注意到这人眉宇间的疲态之后,又收了回去,“好”。 他这个师兄虽然有着不下于易容术的轻功,但却没有足以匹配的内力,两人这一个来回,他内力不济,也是人之常情。虽然是这人死皮赖脸要跟着去的,但真要让他将人仍在路上,凌桓也有些做不到。 “你……算了。” 这里离凌府也不算远,凌桓伸手扶住穆远风的手臂,也就由着他这一番动作。他拖着穆远风,朝凌府走着,自然也就错过了穆远风眼里闪过的得逞笑意。 门口站着的是凌府的管家。与专门伺候凌老相爷的管家福叔不同,这位凌姓管家则是管着府里的大小事,上至伺候着主子的丫鬟小厮,下至干些杂事的门房伙夫,说白了,就是凌府里管下人的,平日里,就是现在已经在凌桓身边伺候着的书画,也要恭恭敬敬的称一声,“凌管家”。 见有人过来,穆远风也知道见好就收,没等凌桓厌烦,便主动让开了身子,“我这张脸可不合适出现在凌府,小师弟,后会有期。” 凌桓只感觉穆远风带着热气的声音还未从耳边散去,那人便已经走得无影无踪了。 “小公子,您可回来了,”他说罢,还朝着凌桓身边望了望,确是以为自己眼花了,刚刚还见他们小公子身上挂着个人,怎么一晃眼就不见了。 注意到面前的凌管家那有意无意的打量,凌桓眼神微闪,说:“凌管家是在看什么?” “小公子,方才奴才见您身,咳,身边站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13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13 着一个人,可不止为何,就一打眼的功夫,那人就不见了。” “哦?是吗?大概是凌管家看错了,子卿一路上都是独自一人,何来第二人之说。” “咳,是是是,是奴才看错了,方才就只是小公子一人。”凌二见面前的小公子一副淡淡的样子,也只是恭敬的摆了个请的姿势,凌桓看了他一眼,便不再耽误的朝着凌府大门走去。凌二抹了抹脑门上的汗,又有些紧张的朝着身后再看了看,这才跟在了凌桓身后入了府。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篇文 真开起来 还是挺戏剧性的 虽然古耽看的人不多 不过小北会一直坚持下去 因为小北第一次想写文的时候 最想写的就是古耽 虽然几经辗转 也许故事已不是最初的故事 但无论如何 小北都会坚持的码完 这大概是小北修得最认真的一篇文了 受怎么说呢 前期有些闷骚吧 不过攻也不会是吃素的 毕竟看着师兄的样子 也是对小师弟虎视眈眈呀233 ps:昨天说啦 家里笔记本被压坏了 还没拿去修 所以以后发文改晚上8点了 强迫症桑不起 看到不整齐 头疼(┬_┬) ☆、人去楼空 路上遇见的下人,虽然看上去似乎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却让走在前面的凌桓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要说从前,凌府的下人不必说,自然是好教养,毕竟凌家几代为官,那堆积出来底蕴,是那些小门小户比不了的。 可凌桓这次回来,却突然觉得,他们府里这些下人,对身边这个凌管家,似乎尊敬得有些过分,甚至说,已经到了惧怕的地步。 这让凌桓不能不想多。等凌桓走了一段路,才回过头,对着身后的凌管家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凌管家似乎没想到凌桓会突然停下,愣是下了一跳,他眼珠子一转,便腆着笑,说:“小公子刚回来不久,奴才,奴才,就像跟过去看看,小筑里还缺不缺东西,奴才也好差人去办了来。” 他稍微抬眼看了看这位兰芝玉树的小公子,却没想到凌桓也正在接着屋檐上的灯笼的暖光在打量他。小公子背着光,他看得有些不真切,又只能继续说:“您三年没回府上了,自然会有些不习惯的地方,奴才,奴才就只是想让小公子住着更舒适些。” “哦?是吗,那还真是幸苦凌管家了。”这些话,乍闻是几句为主子着想的体贴话,可凌桓是谁,梨白小筑又是个什么地方。就是他三年没回过家,心里也清楚他爷爷是不会将不干净的人安排到那里去的。 这凌管家,几句话之间,都透露着想要亲自为他照看梨白小筑,这其中心思,就不由凌桓想多了。 “那小公子,我这就……” “不用,子卿不习惯太多人,有书画看着就好。”凌管家脸上就快要溢出脸面的笑,就这样被凌桓一句话,僵在了那里。 凌桓也不再与他说什么,直接进了梨白小筑,留着凌管家独自站在院子外。 又过了几日瑞喜奉命前来凌府,得到的却是小公子早在前几日,便离开去了叶城。瑞喜扑了个空,想起早膳时,十七殿下便有些等不及的催促他过来请人,便是一路忐忑,回了皇城。 李玄总是觉得他烧起来那夜,朦朦胧胧间,似乎是见到了凌桓,可是接连几天他这病都有些反复,知道今日能下床走动之时,他便直接遣瑞喜出宫请人。 看着在殿外探头探脑的瑞喜,李玄心中一沉,却还是开口,道:“贴在门边干什么?进来。” “殿下” 瑞喜听到他家殿下的声音,就知道这事儿避不开了。不过他也知道,早说晚说,都是要说的,一边收敛心思,一边打起十二分精神,注意着李玄脸上的变化,说:“殿下您一吩咐,奴才就立马赶去了凌府,只是,只是凌府的管家说,小公子,小公子,出去了,说是去灵台山看老夫人了。奴才给凌府留了话,等小公子从灵台山回来,就又可以与殿下把酒言欢了。” 他一边说,一边偷看着李玄,他家殿下,也就是在小公子面前,才会有些情绪外露,平时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是吗?” “是啊,殿下,那凌府的管家还说……” “够了,”瑞喜还想说点什么,却被李玄这么一声打断,注意到李玄那沉下来的脸色,立马吓得跪了下来。 “殿,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偌大的殿里,只能听到瑞喜那带着惊惧的求饶声,就是连在殿内伺候的几个宫人,都像是被人点了穴一般静若寒蝉。 他没有看跪倒在地的瑞喜,只是就那么站着,看向了窗外。一支梅花,开得正好。 跪在地上的瑞喜声势渐弱,见李玄只是站着不说话,便大着胆子的抬头看了一眼,只是这样看一眼却不要紧,直接教瑞喜惊出了一身冷汗。 从未见过李玄那样子阴郁着眉眼,唇边却能晃了个笑出来。这样子的李玄,根本就不是他熟知的殿下。他猛的眨了眨眼,在望过去时,李玄还是之前的李玄,眉目间,仍是带着三分淡漠,好似世间再无其他事情,可以令他有些微的改变。 瑞喜低下了头,舒了一口气,他刚才一定是看错了,那样邪佞的表情,怎会出在他们这位殿下身上,这么一个抬头低头间,瑞也就错过了李玄眼里,一闪而逝的微光。 等凌桓清醒的时候,他已距离皇城数百里远了。 他抬起手,揉了揉仍然还有些发昏的脑袋,渐渐清醒的眼里倒影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书画?” 正在扒拉着帘子偷看着车外景致的书画,听到凌桓的叫唤,立马回过身子,有些欣喜的说道:“小公子,您终于醒了。”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车上?”凌桓只记得那夜他回到疏影阁,稍坐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累的睡下了,仔细想想,那时候好像是闻到了一股很舒服的香气,要是换做平时,凌桓就是睡着了也能察觉,可那天他心里压着事儿,反而着了道。 那下药之人,必定是对他十分了解的,不然也不会估算的如此之准。 “是老相爷,”凌桓听到书画说。 “什么?”他像是没听清的又再问了一遍,才听到书画娓娓道来。原来那日给他下药的是凌统,为的不过是将他顺利的送出城,直到去到距离皇城有千里远的叶城,也就是绿芜山庄所在。 凌桓听完书画解释,眉头却皱的越发深了,他是没想到他爷爷凌统会这般做,认定了他不肯走,居然用上了这种方法。想了想他回府这两天的蛛丝马迹,凌桓直接朝着驾车的那人喊了句,“停车”。 只是驾车之人,却恍若未闻。 注意到书画面上的为难之色,凌桓心中也猜到了七八分。他撩起了帘子,也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14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14 不见他如何动作,那原本还在驾车人手上的缰绳,便在瞬息间到了他手上。 “吁” 马车没走管道,倒像是从一片树林子里穿梭,凌桓环顾之后,猜到这里应该是皇城外几百里处的快活林。 要说这快活林,也不是真快活,不过是占个名字,说来好听罢了,并没有什么典故。凌桓会知道这个地方,还要拜他那个馋嘴的师傅所赐。 “你!”驾车的陈洛生被突然窜出来的人下了好大一跳,惊出了一身冷汗,才发现这人是凌桓,“我去,凌子卿,你这是要吓死谁?” “洛生?怎么是你?”福叔姓陈,这驾车的陈洛生便是福叔的小儿子,痴长凌桓几岁,也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幼时没少带着凌桓闯祸,只是没想到三年不见,这小子还是这般毛躁,没见半分稳重样子。 “嘿,怎么就不能是我,谁让你三年前一声不吭就跑了,带走了修竹都不带我,你都不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的。”陈洛生虽然是福叔的儿子,但因为与凌桓年纪相差无多,凌统也想着给孙儿找个玩伴,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被陈洛生这么一番抢白,凌桓也不好再说什么,他也没有再回车里,而是随意靠坐着,陈洛生见他这样,也不客气,直接伸手将他手上握着的缰绳拉了过来,马车踏踏朝前走,“我说你到底是哪里惹到了老爷子,这般不待见你,这才回来两个,就把你给打包扔出来了。” “你真不知道?”听着陈洛生的揶揄,凌桓斜睨着眼,朝他问道。 他嘿嘿一笑,原本是想逗逗凌桓,却见这人平日里温和的眉眼中,难得带上了一丝难耐,也就不再继续,而是伸进怀里,掏出了一份用火漆封好的信,上面书写着:吾孙亲啟,那笔走游龙的四个字,凌桓一眼就认出。 那是他爷爷凌统的字迹。 见凌桓呆愣了一会儿,才将信拆开,陈洛生便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位置。信的内容他可不知道,他父亲交与他时候,可是千咛万嘱,这会儿子,也不过是假装不在意的偷偷打量着凌桓。可这臭小子,除了小一点的时候还能糊弄,到了现在这个年纪,是越发的不喜形于色,他盯了半天,也没盯出一朵花来。 凌桓看完信,便拿出火折子将那页纸烧成了灰,将手中的缰绳交回了陈洛生手中,又对着他说了句,“走吧”。 陈洛生看着凌桓一系列动作,还在那里兀自发愣,听到凌桓的话,就问:“去哪里?” 见到凌桓一副你说呢的表情,才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声蠢货,他拉了拉缰绳,没好气的朝着凌桓那边挪了挪,说:“看,看什么看,我,我肯定知道去哪啊?怎么说你也跟哥哥我青梅竹马,小时候还闹着要嫁给……” 看着凌桓看过来的眼神有些变化,陈洛生也是生生咽下了那一个我字,才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那什么,这鬼林子一时半会儿出不去,要不今晚就住这了?” 凌桓生得好,幼时玉雪可爱,又是单纯好骗,小时候被陈洛生忽悠着要给他当小媳妇儿,这事儿以福叔胖揍了陈洛生一顿收场。不过,这家伙记吃不记打,嘴上有不饶人,经常那这个说事。 “不行不行,老爷交代过,路上不要耽误,再说了这林子白天还好,要是晚上,窜出个什么东西,那该怎么办?”书画原本是不会这般逾矩的,只是这陈洛生想一出是一出,他们还好,要是小公子哪里伤了,如何像凌府交代。 陈洛生想想也是,这乡野林间的,他虽然会些拳脚,也深知凌桓有个名气不小的师傅,但小心驶得万年船,他虽然平日里嘻嘻哈哈,实则粗中有细,不然也不会被老相爷安排,跟着凌桓一起去叶城。 三人就这般,紧赶慢赶,也还是月余,才到了叶城。 这地方倒是繁华,陈洛生引着凌桓到了城西的一处宅子,刚下马车,便见那宅中走出一人,青衣宝剑,身量挺拔,这不是修竹又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走在黑化滴小路上 作死滴小受还不知道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周四换榜呀 baby们 求给力 求动力(┬_┬) ☆、冰丝换弦 这宅子虽说是在城西,有些偏僻,却不失为一个安谧宁静的好地方。这里是凌桓父亲在叶城的宅子,外面看着简单,内里也是精心布置过的,虽比不上皇城脚下的凌府,却也是五脏俱全,精致非常。幼年时,他也跟着过来住过一些时日,对这个地方还有些记忆。 修竹也看到了凌桓,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凌桓面前,“公子”。 等凌桓询问之后,才知晓原来他前脚才离开他师傅住处,修竹便收到了老相爷凌统的飞鸽传书,让他先到这边帮着凌桓打理。他脚程快,就比凌桓几人先到了几天。 “公子,有人要见您。” 修竹说这话的时候,身边已没有其他人。陈洛生没来过叶城,早就撒欢的跑出去溜达了,顺带还捎上了有些不情愿的书画。 凌桓想起了那封被他烧掉的信,也猜到了几分,将放着观赏的那一株黑松细细修剪,“不急,既然来了叶城,就好好逛逛,怎么说也是大沥除却京都皇城之外,最繁华的地方。” 修竹看着自家公子那悠闲的样子,那张没什么情绪的脸上破天荒的带上了几分笑意,说:“是”。 陈洛生还以为凌桓被老爷子强行送到叶城,是有事要做。可这家伙却真的像是过来游玩的,带着一个书童一个侍卫,翩翩公子样的好不惬意。 这么一来二去,也过了半月,天天出门晃荡的日子,就是陈洛生也有些烦闷,这日,见凌桓带着修竹和书画,似乎又要出去的时候,他才开口道:“要去你们去,我可不再出去遭罪了,那什么,书画也不许去,子卿身边有修竹跟着就好,你过来陪我斗蛐蛐儿。” 看到书画一脸为难,凌桓也是犹豫了一下,才说:“那就陪着吧,我的琴弦断了,城东有家乐坊,我带修竹过去看看。” 随意搬了把躺椅在园子里晒太阳的陈洛生,这才看到跟在凌桓身后的书画怀里抱着一把琴。修竹听到凌桓的话,伸手就去接琴,可书画却像是愣怔了一般,将那把闻蝉紧搂在怀。 直到修竹轻咳一声,才在懵懂中将闻蝉交到了修竹手上。 凌桓像是没有见到书画的怪异一般,又嘱咐了两句,这才带着修竹出了门。 从城西,到城东,虽然不远,但靠脚走的话,两人也还是要一顿饭的功夫。不过凌桓不着急,就如他这半个月来的一样,手上执着的折扇轻摇,步履稳健,一派自然,身后又是跟着一个孔武有力的抱琴男子。 叶城来往,非富即贵,饶是如此,凌桓那张脸,合着身段,也还是让不少见惯了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15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15 大世面的过路人,引首回望。 凌桓也不在意,跟在身后的修竹更是面无表情。进了那家名为砌月的乐坊,那些眼珠子都快要长到两人身上的才收敛了些。 那乐坊的与外面的熙攘倒是有些不搭,进来的多是些文人墨客,也有人在拨弄琴弦,偶尔挑出两三个音节,却也是沉沉的好听。 那乐坊老板见人进来,也不似茶聊酒肆一般,直接迎上来,而是等凌桓二人走过来,将琴放在了横案上,他才伸手,将那断了一头的弦捏在两指间,说:“公子是来修琴的么?” “换弦” 那人反复搓着断弦的动作,因为凌桓这句话一顿,才继续道:“要换什么弦。” “极北之地的冰蚕丝。” 那人听到凌桓这话,居然是笑了出来,说:“公子这就是在为难小人了,那冰蚕丝何其珍贵,”他似乎是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凌桓,才继续道:“不过,那么难的东西,也不是没有,就不知公子出不出得起这个价了。” “出八两金如何?” “公子是在说笑么?八两金怕是连一小截断线都买不着,您这把闻蝉不错,叶城的雪蚕丝也是不错的,公子不考虑看看?” “那就是不能谈了?”见那乐坊老板不可置否的样子,凌桓笑了笑,从袖中摸出了一方血红色的玉璋,血色飘花,鬼斧神工,乍一看,就像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凤鸟,“要是加上这个呢?” 那乐坊老板原本还有些玩笑的眼,一落在那块血玉上,徒然一骇,像是见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还放在琴弦上的手,无端的勾起了一个杂音,引得周围零散站在挑琴的公子少爷,都惊得往这边看。 那乐坊老板似乎也察觉出自己的孟浪,他隐晦的打量了凌桓几眼,那块雪玉早在杂音初现之时,便被凌桓收起,此时,见这乐坊老板看过来,给了对方一个温温的笑。 “朱,咳,公子,那天蚕丝在内室,这边太过杂乱,不如两位弦跟小的进去用些茶水,再看看那冰蚕丝做弦合不合适。” 这乐坊老板声音不大,却也不小,靠得近一些的几个书生打扮的男子,闻言,还颇为惊诧的朝那方向望过去,只是那时候凌桓二人已跟着乐坊老板绕进了内室,他们也就见到了一个月白色的背影。 凌桓喝着茶水,见乐坊老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心的将那茶盏放下,说:“怎么,是不是给出的价格不满意?这冰蚕丝就当真这么贵,我还真换不得了?” 那乐坊老板被凌桓这一番好说,倒是弄得更局促了,他注意着凌桓的脸色,正要说些什么,便听到身后一个泠泠如流水一般清透可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公子您终于来了,奴家可是等您好久。” 那声音似柔似魅,恍惚间已冲到了耳底,就似耳边轻语一般,让旁人生不出半点警惕心思。也就凌桓还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扇子。 香风袭来,凌桓一抬头,就见一袭红衣,勃颈上还有着一小圈白绒绒的兔毛围着的女人走了进来,那嘴角含笑,眼尾带俏的女子就这样风情万种的来到了凌桓面前,微微福了福身子说:“苏绾见过公子”。 凌桓听到他的称呼,眼神微闪,心中已是了然,“苏姑娘客气。” 凌桓不温不火,倒是出乎苏绾意料。她还以为,就这么一个蜜罐子里泡大了的公子少爷,多少也会有些藏不住,没想到这人倒是有那么几分,倒是她有些小看了。 见着苏绾那张水嫩青葱的脸,凌桓还真没法将这人与江湖第一情报组织的朱雀楼楼主扣在一起。可偏偏就是这么个小女子,却是拿捏着多少人的命脉。 没人喜欢被人抓着小辫子,但朱雀楼实在根深蒂固,没怎么见它发展,等意识到的时候,却早已错过了最佳时机。好在这朱雀楼,也只是做一些买卖,倒也没闹出太大的事。 苏绾虽然是一个女人,但在朱雀楼说一不二太久,虽然没多少人见过她,江湖上对她的传言却是不少。 蛇蝎美人,蛇蝎说的是手段,就算是兵不血刃,死在她名下的亡魂也不少了,再说美人,这苏绾却是一难得的美人。且不说那对随便一弯便是风情的眉眼,就是她那双白嫩得可以掐出水来的柔荑,也是不少男人的心头好。 只不过,有那个心,也要有那个命,多少想一亲芳泽的,都死在了来的路上,可见这女子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这会儿子凌桓这样一个自诩风流,不谙世事的小公子,拿着块信物,就想来压她一头,可能么? 只不过,苏绾不傻。凌桓也不是省油的灯。早料到这女人不好对付,别看她现在是这么一副言笑晏晏的样子,背过凌桓,还指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呢。 苏绾接过丫头奉上的茶水,将上面的浮沫用碗盖轻轻拨开,小小的嘬了一口,“月前就听闻公子将到叶城,只是奴家日盼夜盼,公子也是到了今日,才前来相见,就不知公子是不想见奴家呢,还是叶城的乱花迷了眼。” 这苏绾倒是不客气,她压着人也习惯了,头一次遇到个不怕她的凌桓,饶是这人持着朱雀楼的信物,要是不拿出点真本事,也不能教她信服。 这头苏绾这个小女子咄咄逼人,那厮凌桓却是老神在在,修竹是最懂他家公子的,便站出来说:“苏小姐,我家公子素来听闻朱雀楼大名,想必也是苏小姐教导有方,只不过,刚才这位乐坊老板已是答应了,要用冰蚕丝为我家公子续弦,想着以朱雀楼的名号,应当是不会反悔吧。” 凌桓才听到修竹开口,就有些忍不住了,只得端起茶盏,将唇边的笑掩住。别看这家伙一副话不多的样子,要是说出一两句,总是能把人噎死。 苏绾不气反笑,她眉眼生得好,还为笑起眼尾就自带三分情态,没有矫揉造作,倒是随了苏绾的身份地位,让人移不开眼,“这位小哥,这样可是再说我朱雀楼小气?” “不敢不敢,家教不好,还望苏姑娘海涵,”说着,朝着修竹那里带着几分斥责,“还不退下。” 见自家公子如此配合,修竹眼里笑意闪过,便低头称是。 苏绾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有些好笑,却也不点破,只是对着身边的乐坊老板说:“求叔,将这位小哥手上的琴带下去,既然答应为凌公子换琴弦,就换得彻底些。”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换榜 好忐忑 求助攻 基友说 前面出场人物太多了 人物出场太平均 主角不突出 因为渣北这篇文答应过cp要挑战双视角(你确定?)咳 内个 还在努力调试中 每次发新章 前面点击跟着起来的时候 渣北还是挺开心的 虽然文里毛病一大堆23333 ☆、枯枝含情 修竹跟着那被称作求叔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16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16 的乐坊老板出去之后,偌大的内室里,就只剩下坐在左侧的凌桓,和半个身子都陷在椅子上的苏绾。 凌桓这才注意到苏绾右眼尾偏下,有一粒红色小痣,衬着那雪白如缎的肌肤,倒是让人有些收不住眼。他低着头,唇边似是微微勾起,心想,这女人倒是不傻,或者是说太会算计,就不知是不是有一天会连同自己也一并算了进去。 苏绾见凌桓坐怀不乱,眼神清正,眼里带上了几分讶异,这凌小公子,定力不差,她几番设计,这人也都是一副浅浅淡淡的样子,倒是让她忍不住高看几分。 虽然早就听闻这相府小公子,凌桓师承江湖第一人天机老人门下,但那天机老人可是多少年前的神话了,就是再厉害,江湖上能人还少么。就说前几年突然跳出来的那个松鹤门的姬无花,少年成名又怎样,还不是照样不明不白的死于仇杀。 而面前这个,紧活在传闻里的浣花飘零扇凌子卿,除了有个声名在外的便宜师傅,倒还真没听过这人真的与人动手过,便自动排上了朱雀楼兵器谱上的第四位,倒也是奇事。 见苏绾坐直了身子,一对润润如水的眸子,就只是看着他,凌桓也不怯,换了个姿势,对上了苏绾看过来的眼,“苏姑娘,可是有话要说。” “我父原是令尊手下,也曾说这朱雀楼是属于凌家,我苏家也不过是帮忙打理,这么些年,朱雀楼从籍籍无名,到了如今的地位,也有我苏家一份,是与不是?”她眉目轻簇,便是我见犹怜,要是一般人,到也就罢了,可她面前却是凌桓。 “苏姑娘说的是,”凌桓一边注意着苏绾,一边继续,“不过,我却知道,如今的朱雀楼缺个东西,苏姑娘又是与不是呢?” 苏绾原以为他这么说,凌桓要么直接被他堵住,要么就是就是直接用身份压人,没承想这人却是顾左右而言他,她面上表情未还,甚至皱得更深了些,“什么东西?” “莫不是苏姑娘忘了,朱雀楼有一方玉璋,这东西除了是楼主象征,最主要的,怕还是关系到那一个秘密。” 苏绾听到凌桓提到玉璋的时候,眼尾就开始跳了,到后面再说到秘密,脸上的表情跟着也就绷不住了,“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说完沉沉的笑了两声,也不解释,站起来朝着修竹刚才离开的方向走了两步才继续道:“这也过去许久,想必我那断弦也已经续上了,就不知这冰蚕丝弹起来,是要低沉些,还是要清脆些。” 语罢,见远处走过来的修竹,便迎了上去,徒留苏绾一人在内室孤坐。 送走了那主仆两人的求叔这才得空进来,就见他家大小姐脸上几番变换,便惴惴上前,“大小姐,您没事吧。” 苏绾见求叔过来,敛了敛被凌桓激出来的情绪,明明比自己还好小上一些,可这凌小公子却是半点亏都吃不得,如今更是还没谈个清楚,便不管不顾的带着下人走了,这叫个什么事啊。 “立刻飞鸽传书到绿芜山庄,让大哥派些人过来,就说凌小公子来了,让他准备准备,将这供奉迎了去。” “这……”求叔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见苏绾表情,便知道他们家大小姐是想了通透了,也就不再说什么。 凌桓回去的时候,走的是背道,人少一些,修竹好奇,便朝着他问道:“公子,我远远瞥见那苏小姐的脸色,确是不太好,您到底同他说了什么,让她连掩饰都觉得多余,不过看样子此次接管朱雀楼,应该会顺利些。” 凌桓听到这话,意味不明的笑出了声,说:“是吗?那你对那苏姑娘可就是不了解了,看着吧,明天要有个大阵仗了。” 修竹抱着琴,心中虽然有疑问,但见他家公子那副样子,便知道,那些估计已被凌桓算了进去,也不深想,看着拐个弯儿就要不见了的凌桓,疾步追了上去。 第二日,从来都有些冷清的城西,却是迎来了一批大人物。在街角随意支了个摊子的几个小贩,凑在一起,看着不远处那宅子门前的阵仗,心中皆是感叹这绿芜山庄财大气粗,就是不知道那宅子里,所住何人,值得这般对待了。 一大早凌桓就收拾妥当了,在那里吃着修竹去城北排了队才买回来的水晶饺子,那一个个晶莹剔透,圆胖胖的弯着,配上那醉仙楼里那独一份儿的蘸酱,简直好吃得要把舌头都给吞下去。 也就是修竹这样的忠仆,不然凌桓这被天机老人养叼了的馋嘴,只怕是要饿瘦了一圈儿。 陈洛生出来的时候,绿芜山庄的人已经到了,他见凌桓对面跟座小山似得坐着的蓝衣男子,挑了挑眉。 凌桓见他出来了,便朝着那蓝衣男子说道:“这是陈洛生,便是适才与庄主说的,我那位一起的朋友。” “洛生过来,见过苏庄主。”陈洛生虽然身处江湖之外,但却有一个江湖八卦之心,对着绿芜山庄更是肖想已久。 特别是这苏庄主那个被称作武林第一美人的妹妹,更是垂涎多时,只可惜无缘一见。可如今,见到了这名满天下的绿芜山庄苏庄主,陈洛生却不由得对那武林传言带有几分质疑。 这哥哥长得跟个熊似得,妹妹能好看得到哪里去? 其实这苏庄主也只是生的英伟,所以第一眼见了,皆会忽略他的长相。这番苏炔前来,就是为了将凌桓迎去,见凌桓身边这个呆愣看他的小子,也没太在意,只说:“今日也有些仓促,不如就等凌兄一日,明日再与我同回山庄如何?” “那是自然,只是苏兄你也看到,我这宅子倒是有些小了,便也不留你了。” 苏炔见他干脆,眼里又在温和了些,这朝堂上的小公子,倒是与他从前接触过的那些世家子弟有些不同,倒像是武林出来的豪爽汉子,他跟着凌桓定下了时间,便带着绿芜山庄一众离开了凌桓那里,当真是雷厉风行的性子。 陈洛生见人去楼空,便用手肘碰了碰凌桓,眼里是少见的严肃,“问你个问题。” 难得见陈洛生这样,凌桓给了他一个你说的眼神,就见,原本还是严肃少年的陈洛生,立马变换了一个表情,说:“这苏庄主的妹妹,到底是不是传说中那般漂亮?” 凌桓还以为这小子长进了,没想到问的却是这个,没有给陈洛生答案,凌桓啪的一声,打开了折扇,一副翩翩佳公子的做派,朝着里面走去,只留下陈洛生一人在那站着嘟囔,“不就是问你个人么,没见过就说没见过,都入冬了,还整天拿个扇子扇呀扇的,练过武功了不起啊……” 练武之人,五感都要优于常人,陈洛生这自以为的低声絮语,早就被收入了凌桓耳中。 他勾了勾唇角,苏炔有几个妹妹他不知晓,不过若是说的昨日见的那位苏姑娘的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17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17 话,就得先让那姑娘将脸上覆着的□□脱了才知道了。 那手法……他倒是想知道,他那个从来不靠谱的师兄,什么时候跟朱雀楼扯上关系了。 次日,又是一番大阵仗,昨日便见过的小贩夸夸的跟着路过的人瞎侃着,都在传是不是这绿芜山庄从前金屋藏娇,如今用着番阵仗将人抬去,也算是给足了面子,毕竟那庄主夫人可不是吃醋的。 都等着看绝色美人的,等了又等,却之见那绿芜山庄的苏庄主迎着一个人出来,绝色?也许,美人?大概。可却真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只不过,不得不说的是,这位与苏庄主并肩走着的身着月白色袍子男子,就如同一块暖玉,不温不火,五官并无特别突出之色,凑在一起,却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几人坐上了绿芜山庄特意准备着来的马车,不愧是财大气粗的武林第一大庄,就是代步用的马车,内里都是华贵非常。 修竹没有跟着上去,而是挑了匹马翻上骑了上去,跟在了马车边上。 苏炔见他们都上了车,也撩了下摆,坐了进去。 “从这到绿芜山庄也要几个时辰,几位可以稍作休息,或者下一下棋,打发打发时间。” 陈洛生一听到下棋就按捺不住的要与人大战三百回合,凌桓知他是个臭棋篓子,自然不会与他下,就打发书画,给他找本书过来打发时间。 只是不知道是书画故意为之,还是真的不小心,居然将书篓打翻了,他那本压在最下的一本,夹着一支洇去了原本颜色的梅花,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暴露在了人前。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呀呀 隐藏滴好深 话说码这章的时候 老在想庄主是不是该跟洛生有点啥啥的 咳咳咳 谁知道呢23333 今天打鸡血了 码得好顺 明天继续 下章必放小攻出来 是见面好呢 还是见面好呢 还是见面好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233333 ☆、见或不见 还是陈洛生眼尖,他离得近,直接伸手将那枯枝捡了起来,左右看了看,“这是什么?梅花?你前两天,夜里不睡,就是再看这个?我说少卿啊,没想到你还有收集这个的癖好。该不是城西的梅林折的吧,就那里的红梅开得最好。” 这陈洛生还真没想到,他不过是随意的调侃,还真的猜准了。只是,还没等他将那本来就没什么可看的枯枝,再看出朵花儿来,就被突然横过来的手截了过去。等他反应过来,手里哪里还有什么枯枝败叶的。 他见凌桓弯着身子,捡起了那本之前夹着那株梅花的《诗经》,将那梅花枝又再次放了回去,也避开了陈洛生探究的眼。 倒是将书篓子打翻了的书画,跪在一旁瑟瑟发抖,口中还小声说着公子饶命。凌桓只是开口,让他将东西收好,只是手上的那本,却再也没有放下。 他虽然觉得这样的凌桓有些不对,却也因着他这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左右也看不出个什么,也就没在盯着凌桓看,转头去摆弄棋局了。 绿芜山庄不愧是武林第一大庄,且不说车上用来盛酒的白玉小盏,就是两人下的那副棋子也是不一般。更别说这明明在行走,却感不到半点颠簸的马车了。陈洛生与苏炔杀了几局,就输得恨不得将棋盘整个掀到对面执白子的苏炔的头上,他急的眉毛都上火了,但对面的苏炔却是不急的喝着温好的黄酒,眯着个眼看他。 让原本就有些不得劲儿的陈洛生越发不对了。 好不容易陈洛生抢了个先机,眼看就要下赢了,马车却停了下来,说是到了绿芜山庄。苏炔原先也是想着让他一局,只可惜天不遂人愿,还没等陈洛生赢他,外面就传来护卫的声音,“启禀庄主,昨日庄主刚走,便来了一个小叫花子,硬说是前来找一位姓凌的供奉,可是山庄里姓许姓张的都有,偏偏没有那个凌姓供奉,您看……” 他话还未说完,就见一截月白色袍子从马车里露出,接着一个淙淙如古琴一般清冽的声音便直击入耳,“那人在哪儿?” 守卫也不傻,这人能从这车里出来,摆明了与庄主关系,就在他犹豫间,苏炔的声音也追了上来,说:“怎么没有凌姓供奉,你面前这位不就是了,人在哪里,还不快带我们去看看。” 守卫虽然诧异这新供奉的年纪,却也是恭敬的说:“夫人心善,那小乞丐现如今在西厢处睡着。” 苏炔皱眉,倒不是因为将乞丐迎进山庄,他们庄子里除了每月初一十五回到周边镇上派米发粮,还会收留一些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在山庄里谋个职位,管个温饱,“怎会送去西厢?” 想是那守卫也清楚,便答到:“那小乞丐大约是病着,只说是来找凌供奉的,话都没说两句,便晕了去了,看那身子骨,也是病弱得紧,不过,虽然是个乞丐,但身上却带着这个。” 说着便将一颗绿莹莹的碧色珠子递到了苏炔面前。 凌桓一见到那珠子,就知道不好,这会儿子也顾不得其他,就是见惯了这人淡定模样的陈洛生也有些惊讶与凌桓现在的样子。 火急火燎的就拖着那守卫朝着绿芜山庄里面赶,半点没有平常的悠闲样子。 等追到后面的陈洛生七绕八绕的,不知道绕到哪里去的时候,凌桓已经坐在了守卫说的那人所躺的床榻边。 伸手将那人额前凌乱的发拨开,意外的露出了一张白生生的脸,只是在左脸颊处,有一道想是砂纸磨过的血痕,让见着的人无端有些心疼。 凌桓管不住手的轻轻碰了下,床榻上那人却像是受不住疼的缩了缩身子,他惊着了一般,缩回了手,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个即便是昏过去了,却还是不安的簇着眉的少年。 跟着进来的苏炔见是这个样子,压下了心中的猜测,只是吩咐身边的人端一盆热水过来,又找了个伶俐些的丫头跟着伺候着,才退了出去。 修竹见自家公子的样子,又见到床榻上那人的模样,给书画递了个眼色,便退到了屋外守着。书画见修竹将门合上,便小声的朝修竹问道:“修竹哥,那屋子里躺着的是个什么人呐?怎么小公子就跟变了个人似得。” 他虽然在凌府也待了不短时间,而且也因为长相清秀,会说话,会来事儿,后面更是被凌老爷子亲自调到了小公子的住处伺候着,可想而知,他也是个伶俐人儿,也讨人喜欢。虽然这修竹他也是刚认识不久,但大家都是伺候小公子的,他以为两人都是一样的,便自作聪明的开了口。 只不过,一向无往而不利的书画,这次却打错了算盘,也算错了人。 修竹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说:“公子的事,不是我等可以妄论的。” 碰了个不硬不软的钉子,书画的脸上一下子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18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18 就难看起来,这修竹不就是仗着是小公子身边的人么,有什么了不起的,他还是老相爷亲自指给公子的呢,都是伺候人的玩儿意儿,这修竹又能有多高贵? 不过他心里是这样想,面上可不敢表现太多,敛了敛多余的情绪,书画嘴角缓缓扯出一个笑,府里好多人都说,他不笑的时候,也就是清秀,笑起来,却有小公子的三分。 只可惜他碰到的是修竹,一个对凌桓的话惟命是从的人,眼里除了他,再也看不进去任何人。所以,见书画不死心的朝他呵呵一笑,他也只是将头转开,当作没看到的样子,自然也就错过了书画眼里飞快闪过的恶毒。 这一些,屋内的凌桓都无所觉,他只是静静的坐在床榻边,看着上面原本不该在这里见到的人。 上一次见他,是在一个多月前,这人也是这般躺着,却没有如今这般狼狈。凌桓叹了口气,将搭在铜盆上的帛巾拧了拧水,折成一角,为那人擦拭着额上冒出的汗。这还是凌桓第一次见李玄狼狈成这个样子,却是笑不出来。 何必呢,你就承认就好了,你就是舍不得这人,舍不得这人受半点委屈,何必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到底是做给谁看? 他这么一顿间,却是将那沾了水的帛巾压在了李玄脸上还冒着血的痕迹上,听到底下人抽气似得气音,凌桓才像是被烫到似的收回了手。 李玄是被疼醒了的。脸上那条擦伤,是他从马上摔下来,在草丛里滚了一圈时候,挂到的。伤口不算大,却是真的疼,就像是有千万根丝线拉扯着,一下一下的,如今更是被这加大力道的疼痛,给直接弄醒了。 他恍惚着个眼,那人还是氤氲着淡漠的眼,表情温温的,跟从前无大区别。 “子卿……” “嗯” 见李玄抬起手,似乎是要触碰他时,凌桓伸出手,将那人还有些泛着凉气的指尖握住。李玄见此,眼里一黯,就在他以为那人又要淡着个嗓子跟他说什么,殿下请自重之类的话的时候,那人却是微微低下了身子,将他抬起的手附在自己的脸上,“少珩”。 手心里传来的温度,不容忽视,李玄像是被惊到一般,完全忘记了接下来的动作,他只是见凌桓将他还曲着的指尖拨弄着,附在了脸上,就见李玄原本还有些刷白了的脸色,猛地一下,比那血染的还要红上几分,几乎要滴出血来。 “子,子卿,我,我……” “饿了没有,要不要吃点东西,”他知道李玄虽然不说,但自小在皇宫里长大的他,哪怕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也没有受过这样的罪,见李玄有些不自在的挪动着身子,凌桓有些会意,“我让他们给你弄点水来,你先清洗一下。” 听见凌桓的话,李玄才想起如今的自己是有多么狼狈。且不说那身已经破得不成样子的衣裳,就是他一路赶来,哪里有什么地方可以给他清洗的身子,这会儿子突然清醒的李玄,才朝后猛地一缩,避开了靠得他极近的凌桓,像是怕身上的不干净,沾染到凌桓身上一般。 见李玄低着头,缩在了角落里,凌桓也没说什么,只是站起来走向了门口。他没有问明明该在若拙殿的李玄为什么会在这里,也没有问为什么作为暗卫的容十三,居然没有陪到他身边,甚至没有问,李玄为何会知道他在这里。 可是他这样突兀的动作,却惊到了缩在角落的李玄。所以等凌桓身子突然顿住的时候,他回过身子,就见低着头的李玄揪住了,他之间落在了床榻上的下摆,带着艰涩,“别走”。 有些诧异李玄的反应,凌桓顺着对方的力道又坐了回去,说:“我只是出去让他们给你弄点吃的,顺便烧点水过来,让你沐浴,”末了又在加了一句,说:“我不走。” 闹了个大乌龙的李玄刚降下去没多久的血色,又一下子爬满了那张有些惊惶的小脸上,他松开了凌桓的下摆,有些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身子。 凌桓见他这样,倒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只是没笑出声,他看着李玄那有些散乱的发髻,心知这一路必然是吃了不少苦,眼里的情绪有些压不住的转过了身子,出了屋子。 凌桓出去之后,低着头的李玄才缓缓抬起了头,死死盯着那扇被凌桓合上的雕花木门,眼里慢慢都是志在必得。 作者有话要说:  是哒 你米有看错 小攻对小受可是满满的志在必得 咳咳 前期主角有些酱油 这章起 放小攻出来 毕竟现在的攻还是一脸受样 真是不忍直视23333 真担心写着写着全民bl 受可是长得好 武功好 家世好的三好翩翩浊世佳公子 攻的话是爹不疼 娘不爱 身体还差得不要不要的 三不阴暗十七殿下 总之 两人之间有的玩儿 慢慢玩儿 暂时这些 ☆、美人美人 等凌桓在进来的时候,身后跟着的修竹提了好大两桶热水。厢房里有现成的浴桶,修竹提着两个大桶,却是毫不费力,跟在他身后的书画只是提了半桶水,就已经是走几步,要歇一会儿的样子。 毕竟是在别人府上,凌桓心中有自己的计较,到也只能幸苦修竹二人了。两人几个来回的在将浴桶倒满的时候,绿芜山庄也送来了一些精细的吃食。 见桌上都是一些清粥小菜,但一道道莹莹可爱,李玄吃得开心,凌桓看过来送吃食的那几个小丫头又更温和了些。这里都是人精呐,知道李玄现在这个样子不适合荤腥,倒是下了些心思。 等李玄吃完的时候,屋里又只剩下凌桓与他大眼瞪小眼了。 他是饿急了,所以吃得很认真,这会儿察觉到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才有些尴尬。特别是他现在还是一副未梳洗过的样子,实在入不了人眼。 “吃饱了么?” “嗯” 然后就是一阵沉默,凌桓见李玄又将头低下,深深的叹了口气,走了过去,说:“那就沐浴吧。” 嗯?凌桓这话直接让李玄蒙住了,这前一秒还是相顾无言,怎么后一秒就要坦诚相见了? 见因为他这一句,便有些僵住的李玄,凌桓眼里闪过了一丝笑意,大概是很久没与这人这般说话 ,兴致来了,便有些收不住,“您贵为十七殿下,现在这屋子里又只有我们两个,臣下为殿下沐浴更衣,自是应该。” 其实上回李玄旧伤复发,他在马车里与这人换了衣裳那次,这人身上他便是见过了,只是那时候,他心中有事,哪有其他心思去仔细看,就是现在,也不过是出声逗一逗他罢了。 只是有时候你开了头,结局却并不一定会站在你那边。也不知李玄作何想,原本僵着身子的他,却像是突然想通了一般,说:“好”。 这就轮到凌桓被噎住了。他原本是想,以他对李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19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19 玄的了解,这人会让他动手才怪,平时就是冷着一张脸,也就是这一路苦头吃得有些恍惚,等着人彻底清醒过来,凭这那个心气儿高的性子,又怎会同意? 可他就偏偏同意了。所以从来都是算无遗漏的相府小公子,总算是在阴沟里翻船了,真是自己造的孽,多大的果也得自己乖乖受着。 就见那位背过了身子,真的开始解了起来。他指尖才搭在了腰上,就听到身后那略显急促的关门声,有些好笑凌桓的反应,这人平时就是一副谦谦公子的做派,见谁都是三分笑意,就是他宫里的小丫头,心里记挂着他的也不少。 也不知李玄想到了什么,原本还含着笑的眼里,懵然冷了下来,没了先前逗弄的心思,他也就迅速的除了衣服,将自己埋在了水里。 凌桓承认,他是有些慌乱,从前,他还可以自欺欺人,可就在刚才,他才想通了一点,真要面对那样的李玄,他还真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做出了点什么,难以收场。不过想到里面的人,他嘴角勾起的笑却是压不下去的。 那之后,苏炔单独支了园子,凌桓几人都搬了过去,李玄住在隔壁,但那日不知是不是着了凉,又昏昏沉沉睡了几日。 凌桓见他精神不大好,就让他房里休息。退出来的时候,恰巧就见到了与苏炔闲谈的陈洛生。也不知苏炔说了什么,陈洛生笑得眼睛都找不到了。 陈洛生眼尖的看到了站在回廊上的凌桓,便朝他招了招手。虽然相府等级森严,但他俩从小厮混惯了,就是他爹都拿他没办法,老相爷则是希望能有个人真心向着孙子,所以这陈洛生从小也是享受着与小公子差不太多的待遇的。 凌桓见他动作,走了过去,苏炔见他坐下,便顺手给他满上了一杯说:“凌兄,还不知这秋水园住不住得惯,这两天山庄有些杂事耽误了,如今得空,自然是要来与你喝上一杯的。” 别看苏炔五大三粗,看着像个莽撞汉子,能在老庄主去世后,将绿芜山庄撑起来,可见其手段。就是多少老江湖,如今见到这个三十出头的苏炔,也是要恭敬的称一声苏庄主的。谁让这绿芜山庄,除了是武林第一大庄之外,还兼顾着多处的生意。 钱可是可好东西,虽说绿芜山庄这对老庄主遗孤,功夫不见得能在江湖上排得上号,可绿芜山庄里花钱养着的供奉可不是吃素的啊,这还不提绿芜山庄自己培养出来的人才,所以等有人察觉,想要动一动它的时候,这地方已然成为了庞然大物,牵一发而动全身。 凌桓听他这样说,只是将手中的温酒一饮而尽,但笑不语。 倒是听不得这些恭维话的陈洛生开口道:“苏老哥,我在你们山庄也绕了几天了,漂亮却是漂亮,但却少了点东西。” 苏炔听他这么一说,来了兴趣,“哦?是吗?那陈老弟给说说,少了点什么。”他年少丧父,便独自撑起一番家业,过了而立之年,虽说也是要什么有什么,却少了几个说得上话的朋友,就是相熟的人之中,也没有想陈洛生这样自来熟的,所以对这么个小老弟,也是颇为喜欢的。 一路上这人也算是妙语连珠,如今这么一说,他就更想听听这人能说出个什么一二三来了。 见苏炔凑过来,一副来的兴趣的样子,陈洛生也懒得卖关子,便挑着个眉说:“早听说绿芜山庄大小姐是武林第一美人,可是小弟在这转了许久,那位名满天下的倾城美人却是没见着。” 这陈洛生一副身无可恋的样子,倒是让苏炔豪爽的笑出声来,这也是换了陈洛生,这几日简单接触,苏炔也明白,这个差他几岁的小友的性子本就如此,自然也不会跟他计较,要是换做其他人,他早就将这明目张胆调侃自家妹子的男人,给扫地出门了。 “陈老弟是不知道,我那个妹子,平日里就是我都难得见她一面,她平常不在庄内,跟着家里长辈,在外面学着打理打理庄内生意。” 他这么说,却是看着凌桓笑得一脸莫名其妙,至少在陈洛生眼里是这样的。 见两人都将目光落在他身上,凌桓只是将那盛酒的杯子放下,勾了勾唇角,说:“看我干什么?难不成武林第一美女还在我脸上不成。” 这么一句玩笑,就数陈洛生笑得最开心,不过修竹却在这时候走过来,俯身对凌桓说:“木公子醒了”。 木公子是谁?自然是木子李,李玄。 李在大沥皇朝可是国姓,除了皇城里面那一家,可还有谁敢姓这个,所以那日苏炔问起他这个找上门的朋友的时候,他便拆了李字,说是姓木,才有了现在这木公子之说。 只是他还未开口,听到修竹所言的苏炔就接了说:“是凌兄的那位朋友?” 见凌桓点头,他便笑着站起来说:“既然这样,不如就让在下也跟着去见一见,毕竟上一次,那位小兄弟可是晕着的。” 他这样说,凌桓就不好拒绝,他见苏炔那幅样子,心说,这对兄妹可都是心眼多的有些收不住了。 陈洛生是跟着凌桓见过十七殿下的,那天见着人的时候,差点吓出一身冷汗。这十七殿下别看着清清冷冷,看似什么都不在意,从前可没少收拾他,他哪次被凌桓收拾,不是因为这人。 所以见到那人冷冷看过来时,他就脚底抹油跑得远远儿的。这两日他大白天的,在绿芜山庄四处溜达,少不了这位十七殿下的功劳。 见几人抬步就走,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的跟了上去。好在李玄有了凌桓,就懒得分心思在他身上,见李玄一心挂在凌桓身上,也没有多余的眼神过来,他也就慢慢放心下来。 苏炔还是第一次见到梳洗干净了的李玄,兹以为他身边这位凌小公子已经是兰芝玉树,却没想到凌桓这位姓木的朋友更是钟灵毓秀,说不出的漂亮,咳,虽然他也奇怪,怎会用漂亮去形容,可还真就找不到另外的词儿了。 “呵呵,凌兄,之前说是美人不在你脸上,可不也是在你身边么,这木公子,比起我那个妹妹,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也不知这人是真蠢还是假蠢,居然拿一个男子与女子比较,李玄都还没来得及做表情,凌桓的眉头就已经皱起,说出来的话,也带了几分凉意,“庄主,严重了,我这位朋友,可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这般维护,又是这么不顾及情面的话,要是陈洛生那个不靠谱的说出来,还能理解,可今日凌桓却不知道哪里受了刺激,这么一句,倒是让整个气氛都尴尬了起来。 苏炔这才有些头疼,大概是刚刚与陈洛生说过了嘴,居然也说了这么句胡话,看来是不小心把凌桓给得罪了。 “这位便是子卿口中的苏庄主么,在下木少珩。”苏炔还在想要如何赔罪,就听见一个淡淡带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20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20 着些凉意,却又不失分寸的声音在耳边窜过。 作者有话要说:  护犊子 下一章两个主角该私聊了 培养培养感情啥的 说好要甜的 先来三斤够不够233333 ☆、冰雪消融 苏炔闻声望过去,也不得不感叹,虽然刚才那句话得罪了凌桓,但这位木公子,在相貌上,却是有过人之处。就是说话间,那拿捏的语气,都似他这个人一般清清冷冷,这般年纪,有这样的一份气度,倒也是难得。 “之前是苏某失言,多有得罪,还望木公子不要见怪。”这人都在告罪了,凌桓也不好再说什么,况且他见李玄面上也没有不豫之色,也就挑了话头,对着李玄说道:“少珩,这位是绿芜山庄的苏庄主,之前救你的便是苏庄主的夫人。” 久违了的称呼,倒是恍惚了李玄。虽然这几天凌桓都是这么叫他的,但大概是失去太久的东西,又突然摆到了自己面前,还有些不敢相信罢了。不过他毕竟是李玄,就是恍惚了,也教人看不出来。 见苏炔笑着看他,他也双手抱拳,行了个江湖礼,“素闻绿芜山庄庄主是一方豪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凌桓见他有模有样,眼里倒是笑开了,这苏炔是一方豪杰没有错,但养在深宫里的李玄到底听过没有,他就不知道了。 又是一阵寒暄之后,苏炔以木公子大病初愈,还需要多修养便要告辞,凌桓起身送他,两人就一路聊了出去。等凌桓回来之时,园子静得有些不寻常。 陈洛生刚得了好去处,凌桓想也知道他不会留在李玄房里。修竹被他派了出去,至于书画,这两天都是安安静静的,庄子里有伺候的丫头小厮,书画对凌桓身边事本就不熟,如今也只是跟绿芜山庄的下人一样,在角落里候着。 夜色渐浓,园子里也只有屋檐上挂着几枚灯笼,想起李玄还未用过晚膳,凌桓便朝着他那个方向去了。 推开了门,李玄大概是睡下了,屋里没点灯,不过床榻上却是莹着一层薄薄的绿光,凌桓知道,是他前几年送给李玄的那颗夜明珠。 他仔细着,怕吵醒李玄,还提了口气。 犹如过往每个李玄不知道的夜里一样,凌桓撩了衣摆,坐在了李玄旁边,却只是看着,如有实质的落在了李玄在荧光下,越发秀美的额角,挺翘的鼻梁,尖削的下颌,和呼吸间微微开合着的终于染上了些血色的软唇。 他与李玄相识年少,那时候跟着老相爷去赴国宴,胡乱绕着,竟然在一个小池边见到了一个白玉雕儿似得小人儿,明明是个幼童,却是端着一张冷脸。 凌桓想起了时常跟他一起打闹的陈洛生,突然觉得要是有这么一尊白玉娃娃,他一定会好好藏着,掖着,不给任何人看,也愿意把最好的给他,只要白玉娃娃愿意跟他走。 只可惜那时候,李玄年纪虽小,却也是个硬性子,凌桓宝贝了半天,他连个表情都没给对方留下,就被找出来的嬷嬷给抱走了。 收了收心思,凌桓看着软榻上又开始有些不安稳的李玄,有些心疼。当初的白玉娃娃长大了,学会了笑,学会了唤他子卿,也跟他最为亲近,却也因为他,难过得最多。 他还记得他刚回去的那夜,在若拙内殿听到的呓语,眉间的刻痕又再深了一分。 “少珩……” 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就着光,看向了那个朝着门边走去的身影,眼里几番明灭之后,终于还是闭上了。 就在他以为凌桓这次又要避开的时候,却听到凌桓温温的对门外守着的丫头说:“去打盆水,然后送点吃的过来。” 他转过身的时候,李玄不知何时已经坐起了身子,半靠在床榻上,却没有看他。 他走过去,李玄抬头看他,他却先对方一步的,单手将李玄眼睛蒙上,“少珩”。 他听到李玄素来清冷的声音,不过饶是各种粉饰,凌桓却还是从中听出了几分委屈,“你不是说,要唤我殿下么?” 他听到捂着他眼睛的那人轻笑一声,“你出来找我,我很开心,但是……” “你要说但是我不该来是不是?”李玄说这话的时候,出来的字句已经像是结了冰碴子了,令人生生打了个寒颤。 凌桓不说话,李玄就接着说:“是不是在想着要送我走?这两天修竹不在,陈洛生也见不到影子,你是去安排什么?怎么,已经这么迫不及待要送我回去了么?” “……我以为你还要跟以前一样继续装睡,”姑且是称为男人,毕竟再过个两三天,凌桓二十岁生辰便是要到了,他那滚在声音里的笑意,让李玄再也忍不住的伸手扒了敷在双眼上的手掌。 李玄一怔,他说:“你都知道?!” 若是凌桓直说装睡,到没什么,可他却是在里面加了以前两个字,那么就很不同了。 他见凌桓一副了然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小心翼翼的很可笑,他怎么会忘了呢?凌桓是谁?那可是天下第一的天机老人座下关门小弟子,就他那点小把戏,又怎么能够瞒得了这人呢? 凌桓不戳穿他,不过是顾念着面子,他却还在那一次又一次中抱着不该有的幻想,着实可笑。 见李玄面上更冷,凌桓不去说什么,而是走到门前,将丫鬟送过来的铜盆端了进来,说:“睡了一天,也该收拾收拾了。” 说着,便自己上手,将帕子拧干了,直接附在了李玄脸上。 那带着呼呼热气的帕子却像是打破了什么一般,原本还好好坐着的李玄,突然抬手,将帕子打开,过于强硬的动作,也将床榻边放着的铜盆也一并翻了去。 那铜盆落地的脆响,在这样静谧的黑夜中,更加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凌桓的手还呈现在被李玄打落的姿势,他低声嗤了一声,让李玄想要伸过去的手,硬是因为这一声短促的笑,而停滞不前。 “你走吧,我会回去。”那样累极了的声音,那样拼命压抑着要去查看凌桓是否伤到的手,在被角上紧了又松,却最终化作了无奈。 被人一把捞在怀里的时候,李玄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手脚都还因着之前,极致的愤怒与无奈,还有些回不过神。 “谁准你回去了?不是来帮我过生辰的么?你跑了,谁陪我过?”低低的耳语,像是在蜜糖中浸湿了一般,带着说不出的黏腻,可李玄却还是忍不住将耳朵往凌桓唇边再凑了凑。 “子卿,我是不是在做梦,你怎么会,怎么会……” 这样亲昵的语气,是三年前他听得最多的,但也是三年前再也没听过的,如今失而复得,就好像是在最寒冷的冰水中浸泡了过后,猛地被裹上了狐裘,放在火堆面前炙烤,又冷又热,整个人都是麻麻的,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21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21 有些不真实。 “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事,”他将双手放在李玄肩上,稍微拉开了点两人的距离,那双从来淡淡的眼里,氤氲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直接撞进了李玄那还带着三分迷惘的眼里,“少珩,以后,我不会在避着你了。” 那夜,两人原本还想再说点什么,只是派去传膳的丫鬟过来,两人也就不再继续。只是解开了心结与之前的不清不楚,完全是两个样子,好像是回到了三年前,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就能明白对方所想。 不过接下来的两天,李玄虽然有心想与凌桓腻歪,却不再有机会。只因为凌桓作为绿芜山庄的供奉,也需要去处理一些事情,等两人再见面的时候,已是凌桓生辰。 所以等凌桓推拒了苏炔为他准备的酒宴,回到小园的时候,就见坐在园中小酌的李玄。左右只有李玄躺着的那方软塌,这人是打算就这样自斟自饮一夜? 凌桓走上前,见李玄杯盏以空,便为其续上。 那人听到酒液入杯的声响,才察觉到有人,“我不是说不用过来伺候么?” “哦?是吗?那既然如此,子卿便退下了。”说着,竟真的做出转身要走的样子。 李玄在这里小酌,本就是为了等他,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了人,又怎会轻易放他离开?他支起身子,一把拉住凌桓的下摆,一用力,便将对方拉到了身上,“别走。” 两人不过一息距离,只要凌桓在低下去那么一点点,就能贴在李玄那终于恢复了血色的唇上。他明明有着不弱于江湖一流高手的身手,如今不过是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李玄拉着,却像是被对方点了穴道一般,移动不了半分。 对方近在咫尺的温热呼吸,就这样不遗余力的撩拨着李玄那沾了酒液之后,越发脆弱的神经。像是试探,又像是在确认什么,李玄先朝着凌桓呵了一口气,在对方愣怔间,便是欺身上前,吻住了,那两片他肖想太久的温热。 舌尖在对方紧抿的唇线上轻轻一扫,呵,跟他记忆中的一样,还是这般柔软,这般欲罢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  哎哟我去 不是故意卡的 下章 下章 你们懂的 ☆、缱倦风流 冬夜带着森冷的寒意,却是浇不息在园里纠缠的两人。唇齿间带着吞咽的动作,好像怎么都不够,从浅浅的试探,到有些收不住的深入,也许是由李玄开始,也许也有凌桓的无意纵容。可之后,却又不是谁能说挺就停的。 所以当凌桓将手覆在李玄里衣带上,被对方按住的时候,他还有点蒙。 “去里面好不好,有些冷。” 这会儿子,清醒过来的凌桓才发觉衣衫半解的李玄虽然脸上满是红晕,唇色也被吻得娇艳非常,但那被他按在软塌上的身子,却打着轻颤。也是这时,呼的一阵戳着骨头的寒风,硬是将李玄的脸色又吹白了两分。 见对方如此,凌桓也有些心疼,他应了声好,也不管园子里剩下的这个烂摊子,直接将软塌上的李玄打横抱起,几个动作间,便已到了门前。不过几步距离,凌桓也要用及轻功,也是想着让李玄好受些。 屋里一直烧着炭火暖着,加之凌桓隔着里衣传来的体温,没一会儿李玄就回复了些。两人一个躺着,一个坐在床榻边,刚才又是冲动的做了那些事,此时突然静下来,倒是显得有几分尴尬。 “咳,刚才……”安静了许久,还是凌桓忍不住打破僵局,只是他还未说完,话就被李玄截了过去,说:“子卿,我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们……” “我对你,不论是三年前,还是如今,都是一样,与你一起,除了会做刚才那些,还会做更过分的事,”他顿了顿,声音却徒然冷了下来说:“你要走,还来得及。” “那就,如你所愿……”那个愿字消失在两人唇齿间,之前是李玄先凑上去,可以说是对方饮了酒还有些不清醒。可如今,明明半滴酒液没沾的凌桓,却像是醉酒了一般凑在了李玄唇边轻轻摩挲着,浅吻着,根本停不下来。 与刚才那个有些急躁的吻有些不同,凌桓的吻就跟他这个人一样,温温的,带着可以将人熨烫妥帖的热气,明明是安抚一般的亲吻,却反而勾起了深埋在心中的那只蛰伏已久的兽。 若说一开始是凌桓开的头,可之后,被李玄挑翻了身子,按在下面的时候,他要没个反应是不可能的。只是刚想动作,却被对方凑到脖颈轻啃的动作,弄得生不出半分力气。 直到那人拨开了层层繁复,那还带着些许凉意的指尖,一路向下,到了一个就是平日里,就是凌桓自己都觉得羞耻的位置,才喘着气缓缓的上下动作着,说:“你现在要走,还有机会。” 回答他的,是凌桓搭在他里衣衣带上的动作。只是轻轻一解,那原本就裂开到肩的里衣就这样松开了。凌桓伸手附了上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如今见到的李玄,与前些日子见到的有些不一样。 在他的印象中,李玄总是瘦弱得让人忍不住心疼,那放佛一阵风就能吹到天边去的身子骨,如今真的贴合了摸了上去,竟然是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肌理分明,哪里有半分柔弱的样子。 有什么比直接上手更好的解释呢,李玄眼里暗了暗,看着躺在下面予取予求的凌桓,那原本还被理智抓着的神经,彻底绷断了。被对方一顿疾风暴雨,凌桓也只能死死的扣住对方。 只是当他的手摸到凌桓背上的某一处时,原本还深陷其中的凌桓,却像是蓦然清醒了一般,说:“少珩,你的背……” 只是还没等他想到更深,那人却不再给他再次清醒的机会。唇齿相依,李玄的吻却与他一贯的清冷有些不同,那带着温度的灼热,烧得凌桓原本还能胡思乱想的脑袋只能专心的去接受。 他记得对方每一次触碰,那修长的,带着点点凉意的指尖,就像是在拨弄着琴弦一般,时上时下,让凌桓只能选择在对方的动作下沉浮,甚至在那极致的痛过之后,也被对方带上了极乐。 就是屋外那刺骨的寒意,也浇不熄两人这翻飞的红浪,这样的夜,倒是少了两份寂寞。 也不知是折腾了多久,才渐渐歇了下来。饶是自诩体力不错的凌桓,都被弄得有些睁不开眼。 恍惚间,那被李玄进出过的地方上面,有着一股说不出的麻痒,他想伸手去碰,却在要碰到之前,被人扣住手腕,紧接着就是李玄那清冽得像上好的春日醉,又像是从远处传来的淙淙的古琴声似得的声音,说:“子卿,你累了。” 见凌桓真的放心睡了过去,李玄倒是清醒了一般,将睡熟了的凌桓翻了个身子,身上红红紫紫,都是他的杰作,可他却无心看这些,而是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22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22 注视着凌桓尾椎骨的地方,直到见到一条蜿蜒着还泛着点点磷光的碧色小蛇在凌桓那处显现时,那带着冷意的眸子,才缓缓安分下来。 他伸出手,摩挲着那有如实质的碧色小蛇,若不是紧贴着凌桓肌肤,就是李玄,也会将其错看成真。不过那道蛇影却随着凌桓一呼一吸间,闪着荧光渐渐淡下,直至消失不见。 李玄就那么盯着那东西从有到无,那种略带痴迷的眼神,好似那东西才是他心中所爱一般。 不过也就那么一会儿,见到凌桓不舒服的翻动,李玄才像是被人惊醒了一般,抿着唇拢了拢里衫,起身简单的为对方处理过后,他伸手朝着自己后背的位置摸了过去,光滑一片。 他的眼睛不知道看到了哪里,唇边却溢出了一丝冷笑。 凌桓醒来的时候,屋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想起幼时师傅教他练功的场景,如今这样腰上和不可说的某个地方,那种从骨子里渗出来的疼,似乎要比那时候蹲了三个时辰的马步还要更甚一些。 身子虽然还有些不爽利,但好在已经被处理过了,所以身上清清爽爽,没有汗湿了的黏腻感。也是这时,他见到李玄端着一份吃食推门进来,两人视线猛地撞到了一起,一时无话。 直到凌桓应该扯到了,而发出一声“嘶”的抽气声时,还站在门口的李玄立马将手上端着的东西放在了桌上,几步上前,伸手扶住了凌桓,说:“小心”。 “多谢”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直到李玄的一声轻笑,“子卿,你这样,是害羞了么?”天知道凌桓耳朵里窜进这句话的时候,心中是有多翻腾,不过也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淡然,至少凑他极近的李玄,就见到从来都是温温的,像是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左右他的凌桓,白玉般的耳尖悄悄染红了。 他没有在继续,知道凌桓脸皮薄,只是为他拧了帕子。 凌桓忍着身体的不适,随意收拾了一番,李玄在凌桓坐下前,塞了个软垫给他垫着。一时间,也只听得到白瓷小勺偶尔蹭到瓷碗边的一些细小声响。 凌桓本是没什么胃口的,不过好在李玄也下了心思,那端过来的东西可不是一碗清粥那么简单,几个荷叶形状的白瓷小碟上,摆放着点点配着白粥的小菜,怎么也下去了半碗。 就在凌桓又舀了一勺,准备送到嘴边的时候,李玄眼神闪动,敛去了唇边若隐若现的淡淡笑意,终于开口,“子卿,我要走了。” “……好” 没有质问,没有解释,两个人这一段时间可以营造出来的东西,也在这短暂间,撤去了所有的粉饰,苍白得有些可怕。 有那么一瞬,李玄分不清自己是希望他说不要,还是其他。只是当对方真的连半点犹豫都没有,答应的这么干脆之时,让李玄无端生出一股挫败感。好似这么多天,甚至是昨夜里,对自己毫无保留的凌桓,不过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一样。 避开正在专心喝粥的凌桓,李玄眼底积郁着他自己都想不到的,深暗暗的自嘲。别人只知道相府小公子是个谦谦公子,温润如玉,待谁都是一般好,就是曾经李玄也觉得自己在这人心里是否会有几分不同,可是,真到了这一刻,他才知道,却是他想多了。 凌桓早知道他要走,没有阻止,也不会开口留他,他一直都知道…… 不过又是嗤笑一声,这人要真开口留他,他会留下么?不过是让对方更难堪而已,不是么? 他抬头看斯条慢理的喝着白粥,偶尔用筷子夹起一著小菜送入口中的凌桓,那隐藏在最深处的情绪,又开始不受控制的翻腾起来。低下头,李玄敛了敛情绪,他还是那个冷冷清清的十七殿下。 书画领着那个一眼不发,声称是李玄护卫的男人,走进了园子。 他没见着小公子,只是见到了那位殿下。也不知道是看错了还是他眼花。不过是一夜,这位十七殿下就好似脱胎换骨了一般,原先见着的孱弱和苍白,一夜之间全部退净,有的只是说不出来的恣意与潇洒。 就是那身量,似乎也长开了一些。 容十三才入了园子,李玄就知道了。他又深深的看了眼那紧紧闭合着的雕花木门,想着他出来前,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少珩,下次再见,我是该称你为十七殿下,还是太子殿下。” 而他则是连应一声都做不到的,只得给对方留下一个看似孤傲的背影。 容十三见李玄矗在那儿,也不说要走,也只得低着头站在一边。也不是等了很久,他听到一声淡得快要抓不到的叹息。只是,等他看过去的时候,李玄已经先他一步走出了小园,“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甜不过两章233 不过呐 两人中间还隔着千山万水呐 有得磨了呢 其实 再冷静的人 面对自己喜欢的 也会失去理智吧 攻的设定就是这样 外表非常迷惑人 但心中却比受明白 想要什么 只有自己动手 才能握在手里 咳咳 一不小心暴露太多了 ☆、启程回去 宣和三十一年,冬,十七皇子李玄,德才兼备,品行端良,被封为太子殿下,入住东宫。前后两日,还在病中的宣和帝是如何去了皇城西街的凌府,又是如何将三年前退下来的凌老相爷又再请出了朝堂,就连当日前去通传的小太监,走了几步,或者是凌府用来招待当今圣上的,是老相爷压箱底的庐山云雾。 早就在大沥朝大大小小的茶楼酒肆,那些个嘴皮子溜索的说书先生口中传了遍。就是隔了皇城半月车马行走的叶城,也都算是说烂了的桥段。 至于之前宣和帝病重时候,监国的二皇子殿下,则是被体恤爱子的老皇帝,一旨封了个安乐王,更赐良田千亩,金银百旦,明褒实贬的送回了千里之外的封地上,做了个无兵无权的闲散王爷。 而另一条消息传到凌桓手里的时候,已是入了春,虽然还带着些许冬日的残冷,但已经不需要披着狐裘出门了。 他望着园子里从枯枝桠上抽出来的嫩绿新芽,将那张带了消息的素笺,折了放在烛火上烧成了灰。 “准备一下,我们回去。” 回去?回去哪里?修竹没问,只是顺从的出了凌桓的屋子。书画自从上次在凌桓门外想要八卦,被修竹拒绝之后,着实气了好多天,但这一转眼都到了回春的时候,他心中憋着的那股子不爽利,也消停得差不多了。 他跟着小公子也出来好几个月了,虽说是到了这绿芜山庄好吃好喝的供着,但这山庄里的人又个顶个儿人精着呢,他前后跟人瞎扯掰多次,都被人绕了去,修竹又被公子派了出去,他就是想发牢骚也找不到人。 “修竹哥,小公子为什么要回去啊,不是说公子是来绿芜山庄做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23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23 供奉的么?这样就回去了,苏庄主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他一连几个问题出来,收到的是修竹小哥白眼一枚,书画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将小公子一条镶着玉片的腰带,泄愤似得用力按在了包袱里。 修竹假装没看到,继续为自家公子收拾着。 辞别苏炔的时候,陈洛生还有几分不舍。当然,这几分不舍可不是因为面前这五大三粗的庄主汉子,而是因为他心心念念,却连衣服褶子都没见到的武林第一美人,苏庄主的妹子,苏婉然。 凌桓见状,只是温润一笑,婉然,不过是苏绾小字罢了,可如今,为了遮掩身份,就是连这等闺字都拿出来用作大名了。 朱雀楼管事不知姓名,所有前去的江湖人士,无论老少,皆称其一声绾娘。有人说绾娘不过是年方十八艳光潋滟的俊姑娘,也有人说绾娘是寡了夫君风韵犹存的俏寡妇。 可真见过的,都只是喟叹一声绝色之后,便再也说不出其他。 这段时间凌桓派了修竹出去,表面上是置办其他,实则是去探朱雀楼的底。那日他爷爷凌统给他的信件中,只是提了这朱雀楼与绿芜山庄关系匪浅,可谁都猜不到,这何止是不浅,简直就是一家了。 怪不得苏炔能够在这般年纪,稳坐高台,居然也没出了什么祸事。 有那么一个妹妹保驾护航,就是想死都难。凌桓想起多年前的一桩无头公案,那原本挑衅了绿芜山庄的一家,却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像是从世间蒸发了一般,想必也是那位苏姑娘的手笔。 笑着与苏炔再寒暄了一番,答应过完小年就回来,那人才笑着对他拱了拱手,祝他一路顺风。 苏炔见驶出去了一节的马车,这才转身回庄子,早就等在一旁的管家见状,立马迎了上去,小心的凑到苏炔耳边,说:“小,咳,小姐回来了。” 苏炔眉头一皱,这管家怕不是年纪大了,连句话都说不利索,但想到话中内容,又是一疏,笑着一撩起衣袍前摆,朝着他妹妹住着的园子就去了。 来的时候还是坐着绿芜山庄里一等一的马车,那舒服劲儿,说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可回去的时候,却只是一辆平常得不能在平常的双马车,若不是怕耽误脚程,陈洛生想,就他认识的凌子卿,别看着什么的温温顺顺的,就是这种人,才是事儿最多的,想必这番安排,他这位心眼儿子多的数不完的竹马,怕是另有考虑。 虽然看不出凌桓是何用意,但多年一起爬树翻墙的革命友谊告诉陈洛生,他除了听之任之,还真没的其他办法了。 索性凌桓也不是专门为了吃苦来的,外面虽然寒碜了些,但马车里面还是挺不错的。至少该有的一样都不少。修竹在外面驾着马车,凌桓靠在最里面,然后才是陈洛生和书画。 “你这么着急回去,是要回去恭贺那家伙成为太子殿下?”嘴上衔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枯草,随着他说话,一上一下的摆动着。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说着便将一本翻开的本子,直接糊了陈洛生一脸。 书画才听见陈洛生的话,就把耳朵竖起来,只可惜等到的确实凌桓看过来的眼神,他心中一紧,手上就忍不住一抖,那打开了准备要给凌桓温酒的酒瓶子,就这样直接滚到了陈洛生还没穿了多久的新衣裳上。 陈洛生那个心疼啊,但看着眼前只会一味的说对不起的书画,又生不起半点脾气。 凌桓看过来的那一眼,实在是太明了了,书画简直有种被人扒了衣服,站在小公子面前的错觉,可是等他边帮陈洛生擦着衣服,边用余光打量小公子的时候,对方又只是擎着一丝浅笑,翻动着手上已经看过去一半的书页。 这样,他又觉得是他自己想多了,他那点小心思,捂得紧紧的,小公子有那么多大事要管,怎么会注意到他呢。 至于凌桓为什么要回去?真是因为知晓了李玄当上了太子么?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李玄上次一走,凌桓就知道他是要回去当太子的,而这次这么着急回去,不过是因为早上收到的那张笺子罢了。 上面写着:十万火急,生死不明。 看到之后,凌桓面前的窗棂上,扣着五个深深的指印,才有了之后这一些。过节只不过是回去的借口,为了防止被人中途截了消息,凌桓曾与人定下暗号,若是出了什么不可控之事,就将十万火急四个字传过来。 可如今还多了四个,那生死不明指的又是谁?难道是宣和帝?毕竟如今算下来,只有那老皇帝一命呜呼,那些人才有戏可唱。 凌桓捧着书,思绪却早不知飘到了哪里,那一贯的温润风雅,也因蹙起的眉,而少了几分怡然。 苏炔入园子的时候,只看见火红色的一个背影。他屏退众人,超前走了两步,说:“昨日不是才来书说,要等下月初才回来的么?” 那人听到苏炔的话,却是泱泱的回了身子,那张明艳到不可方物的脸,或颦或笑,皆带三分妍丽,就是到了季节,开满山的映山红,似乎都不及其三分艳色。 “大哥” “小风?你怎么回来了?”见到来人,苏炔才是一惊,妹妹好歹每月还会回来一趟,可面前这位少爷,自从三年前出去了,就再没了影子,除了每月送到朱雀楼里的信件,还真不知道这混小子跑去了哪里。 “当然是因为想大哥了,怎么,看大哥的样子,似乎还不欢迎我回来一样。”那妍丽男子一嗔一怒,眉眼见流转的风情,就是苏炔都忍不住有些看呆了。 他怒笑一声,一个巴掌就呼过去,却在男子看过来的时候,有些尴尬的停下,说:“咳,你这张祸害脸,快给老子换了,回来就不安生,要是我真带人过来,你还真让人看了去?” 苏炔却是再想,还好将陈洛生也一并送走了,不然那个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见到了自家小弟,那还不是都走不动路了。 不过陈洛生见到,走不走的动路不知道,但若是凌桓在场,面前这个还端着笑的红衣男子,只怕早就像个没骨头的挂在凌桓身上了。 没错,这个漂亮得有些不像话的男人,就是天机老人座下弟子,凌桓那个没脸没皮的师兄,也是绿芜山庄那个从来都没人知道的小少爷。 要说当年,绿芜山庄虽没有多少名气,但有一件事,一直是江湖人茶余饭后都要忍不住拿出来感叹之事。 说起来绿芜山庄从前也不叫绿芜山庄,而是叫万剑门。 这事要从万剑门的老门主说起。老门主姓穆,五十出头,膝下却无半子半女。有人说是老门主杀戮太重,伤了子嗣,年轻的时候,不信这些个,但年纪大了,也心惊是不是触到了什么不该的东西。 那之后老爷子还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24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24 真就金盆洗手,散了万剑门,在这叶城外三十里的凤鸣山建了这么个绿芜山庄。同年,庄主夫人张氏诞下一女,取名穆岚,因是出生在凤鸣山,小字凤嫣。 原本不过就是江湖中一件在细小不过的事情,却只因为扣上了两个字,这为凤嫣小姐就注定不凡。江湖上不缺英雄,也不缺传奇,缺的,是一个足够与这传奇匹配的美人,如果美人前面再加上倾国倾城这四个字,那么就更会让这一出英雄美人,才会唱的更久更久。 作者有话要说:  使这样滴没错 师兄需要粗来刷一刷存在感惹 下章 攻受该是相看无言惟有泪千行鸟2333 ☆、三年一夜 只可惜,那一出英雄美人注定是绝唱,只听说那位穆姑娘嫁了一位苏姓商人。足下一子一女,倒是伉俪情深。只可惜,也不知是着了哪门子的怪道,绿芜山庄一夜之间颓败,苏姓商人与那位比花娇美的夫人,都失了消息。 直到数年后,一双自称是苏家遗孤的兄妹,重新回到了这里,绿芜山庄才得以重建。 见自家大哥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己,穆远风也知道自己这张脸不适宜出现在这里。他勾了勾唇,宽大的□□子一掠而过,那张曾经出现过凌桓面前的少年脸,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在苏炔眼中显现。 他吁了一口气,笑着拍了拍比他要高出去一小截的幼弟的肩,“你那张脸,没事还是少拿出去晃悠,不要以为轻功了得,就可以不顾及其他,凡事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你那张脸,实在是太招……”大哥没说完的是,你那张脸实在太招人恨?还是爱? “……”他这个便宜哥哥,其他都没什么,就是特别喜欢唠叨,这次回来他就是做足了被说教的准备,如今也还是一脸头大的表情。 躲在暗处的苏绾,也就是苏婉然噗嗤一声,笑着走出来,说:“大哥,二哥刚回来你就说那么多,就不担心他又脚底抹油,一去三四年的让你找不到人么?” 苏炔只以为是穆远风一人回来,没想到连他那个还在叶城的妹妹也一并回来了,他挑了挑眉,“今日是吹得什么风,你们一个两个的,平常都不着家的,怎么如今就赶场子的都回来了。” 苏绾笑的眼睛都弯了,眼尾那颗朱砂小痣更是明艳三分,“我是不想回来啊,但有人一听到那谁谁谁在庄子里,连口茶水都不让喝的,赶了回来。” “哦?是谁这么大面子,让我们穆小少爷这般挂心?可近来除了峨嵋派的净慧师妹来过,还真没有其他,”他恍然大悟一般,又继续道:“小弟你这一次动的心有些大呀,那位净慧师妹可是下一任峨嵋派掌门人选,你这是要跟觉生那老尼姑抢人呐。” 苏绾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她是没想到她大哥这么能想,竟然能联想到峨嵋派那群女人身上,看着他亲哥哥就是隔着□□,也还是越来越黑的脸,只得出声解释道:“哪能啊,大哥你想哪里去了。” 饶是苏炔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穆远风可不能在放任他大哥胡思乱想下去,“庄里新来的供奉,是我小师弟。” “你说凌桓?”他了然的看了小弟一眼,“说是提早回家过年,我便准了,嘿,苏小妹,你那是什么表情,人家是来当供奉当大爷的,又不是来坐牢的。总不能人家要走,我还留人在庄里吃年夜饭吧。” 对于他这个粗实汉子一般的大哥,苏小妹也只能翻一翻白眼,望着好不容易被他骗回来的小哥,干咳一声,说:“咳,那个,我看他们马车还未走远,二哥你要是现在去还……” 她话还未说完,那一袭红衣的穆远风就撩了袖子飞上了墙头,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哪里还有穆远风的影子。 苏炔看着面前咬的牙齿咯咯作响的苏小妹,苏炔表示他曾多次受害的胳膊有些疼。又看了看早就没影子的穆远风跳墙头的那个地方,聪明的没出声,朝着小园门口退去。这二弟不在,他这个暴脾气的妹子,可不是谁都受得了的。 所以等苏绾回过神来的时候,出了一园子的枯枝桠,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凌桓连叶城里的宅子都没有去,就直接出了叶城。他们走的早,马儿也喂得饱,紧赶慢赶,终于是在天黑之前到了一个小镇子上。修竹将马车拉到了后院,就去了凌桓的屋子,见他家公子已经在用饭,这才退了出去朝着还没走远的店小二嘱咐几句。 山野小店,就是上房,环境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有得吃有的睡,这才过去半个时辰,凌桓就听到隔壁传来陈洛生低低的呼噜声。他低着头轻轻一笑,“师兄,你追了我一路,夜里还打算在房梁上将就一晚不成?” 他说完之后,屋子没有半分变化,他也不着急,只是将手上的帕子拧干了,挂在架子上。 蹲到梁上的穆远风,纠结许久,最后见他家小师弟就跟没他在的样子一般自在的时候,便翻身从梁上飘了下来,“你怎么知道是我?也许是其他人呢?” “我就是诈一诈,没想到真的是你。” 这话一出,被诈出来的穆远风真有一口老血要喷出来的冲动。 不过想想,这估计也就是凌桓虽然说出来的玩笑话,他与凌桓师出同门,武功内力又差对方好大一截,这人凭气息,的确是能断出来是谁。 “小师弟好狠的心呐,将师兄一人抛在了皇城那么危险的地方,自己却跑到叶城这边躲闲。”那一颦一蹙,陪着他那张清清白白的少年脸,当真是我见犹怜。 “你若是不想睡,可以出去。” “师弟这是约我抵足而眠么?这么热情,我都不好意思拒绝。” 凌桓见这人真就不客气的将鞋子一蹬爬上了床,心中不知是无语多一些,还是无奈多一些,他现在还能不能说后悔,然后把人给追出去。 可是那人已经卷了被子,做出一副熟睡了的样子。 凌桓看着将自己裹作一团的穆远风,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他见对方还颇为自觉的给自己让出了好大一片位置,却没有就身躺下去。而是走到了他随身带着的包袱前,翻出了一本书。 一本中间有些缝隙的书。 将书打开,那一支从皇城跟到叶城,如今又要从叶城在跟着回到皇城的梅枝,上面挂着稀疏的已经风干了变了颜色的梅花瓣,有一朵还缺了一大口,应该是上次被书画从书篓子里掉出来的时候,蹭掉了的。 他爷爷说的对,他与李玄早该在三年前,就断干净的,可如今,让他对那人不管不顾,他又还是有些做不到。 凌桓的父母虽然去的早,但因为是凌家独苗,凌府上上下下,都是疼着宠着,没有受过半点委屈。唯一一次受挫,大概还是在同样还是包子的李玄那里。 他跟着爷爷去见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25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25 天底下最尊贵的那一位,却在见到了李玄之后,再也挪不开眼。从那以后,只要有机会去宫里,他都回去李玄面前晃荡,那个白玉娃娃一般的十七殿下,也在他一磨再磨之后,会对他笑,会将心事讲与他听。 两人好的时候,那是真的好,随便一件小事,都可以说上好一阵子。、 就是若拙殿里伺候着的都说,小公子一来,殿下那天都能多用下去两碗饭。因着李玄自小就是个药罐子,病秧子,凌桓没少顺着相府里的东西,给李玄补身子。 两人一同度过了许多个寒暑,也都抽身成了兰芝玉树一般的俊秀少年。 其实那一天,凌桓是来向李玄辞行的。他师傅是当世高人,从收他为徒那天,就断言他命中有一劫,只要十七岁以后避开真龙之气三年,那么以后的日子就会顺顺当当,反之就不是那么好看了。 他还记得三年前那一夜…… 凌桓回到梨白小筑,却没像前两天去书房看会儿书,而是直接进了疏影阁。修竹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见小公子进去之后,门都来不及关就急着脱衣服,一时间有些蒙了。 见修竹只是呆愣着站在门口,凌桓有些烦躁,“还愣着干什么,把门关上,再帮我把右边小柜里的布包拿出来。” 修竹听话的去了西首的柜子,心里却没有那么平静,小公子平日里可不是这样的,怎么跟着老相爷关着说了一会儿话回来之后,就连性子都翻了个个。 不过修竹也只是心里想想,手上的动作倒是没有耽误,等凌桓外衣扒得差不多的时候,他也从柜子里翻出了个厚布包走了过来。 见自家公子急不可耐的将布包打开,见到里面的东西,修竹猛地睁大了眼,这是! “公子,您这是要出去?可老爷他……” “你不说,我不说,爷爷又怎么会知道?今晚你就乖乖呆在疏影阁,有人来,就说我已经睡下了。”说完,也不带修竹反应,将那黑色的紧身衣往身上一套,装备齐全的就推了窗跳了出去。 等修竹反应过来,过去看的时候,哪里还有他家小公子的影子。 修竹打发完给凌桓送水的小丫头时,凌桓已经过五关斩六将,乘着漆黑的夜,一路畅通的溜进了皇城。再熟门熟路的绕到了十七殿下李玄的若拙殿。 他到的时候,夜已深了,若拙殿素来冷清,除了那还闪着微光,用来照明的灯笼外,还真是一点人气儿都没有。 他耳里不错,隔好远就听到李玄就寝的内殿里,有一些奇怪的响动。也没想太多,凌桓想到待会儿那人突然见到自己,不知道是不是要吓到。能从那清清冷冷的人身上,看到不一样的表情,一直都是他的乐趣,也一直乐此不疲。 只是想到他今夜是来找对方辞行的,就是凌桓,也有些心虚。 外殿空荡荡,也不知道守夜的侍女去了哪里。凌桓朝着内殿走了几步,耳里那奇怪的声音有更明显了一些,让他无端的有些脸热。 若是平常,他完全可以直接推门进去,可是从内殿传来的若有若无,似惊带喘的声音,却让向来无所顾忌的凌桓,止住了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  哟西 再往前一步 小公子就…… 咳咳 少儿不宜 记得蒙眼睛 到底听到了啥 到底看到了啥 明天告诉你23333 忘记改存稿箱时间了 居然还是00000 虐虐哒 ☆、悄然回城 压抑的,那种夹杂着痛苦的欢愉,偶尔带着上扬的喘,一种说不出的麻热感,从尾椎骨爬满了凌桓背脊。 那一句“少珩,”就这样堵在了凌桓喉里。 凌桓涨红了脸,他说呢,怎么外间儿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原来少珩是在做那个事儿。撇开心里那一点儿莫名蹦出来的不舒服,凌桓红着脸又凑近了些。 天知道他大晚上不睡觉,跑到这里来蹭墙根儿是为什么。可是听下来许久,除了李玄一个人带点不似平常的起伏之外,就只有木制的床榻轻轻晃动的声响。他小心的推开了一点点内殿的门。 软塌上除了仰面躺着的李玄,哪里有其他人的影子?那个从来都是清清冷冷的白净少年,如今却是一脸潮红,一排白的晃眼的牙齿,勾咬着下唇,随意挂着的里衫,露出了白花花的一片。其实是有些冷的,床榻上的情动的少年却无所觉。 没有其他人,李玄是在自渎。知道这个的时候,凌桓心里居然生出了几分高兴。 只是还没等凌桓理清楚,床榻上的少年却似乎已达到了顶峰,那一句带着无限留恋的喟叹的“子卿”,也让躲在门外整个人像是被煮熟的虾子,红得有些不正常的凌桓,像是被人从头浇了盆冰水一般,透心凉意,飕飕的冷。 他带着一颗交替着冷热的心,慌乱的离开了若拙殿,也不知道有没有惊动了侍卫,不用他爷爷隔天在安排车马。回到疏影阁,随意收拾了一下,便带着修竹连夜逃似得离了皇城,也逃离了李玄那一声说不清道不明的“子卿”…… “子卿……”这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握着梅枝的凌桓手上失了力道,那原本就风干了的枯枝,一声脆响,断成了两截。 “咳,那个小师弟,我不是故意的。”躺在不算多好的床榻上的穆远风蓦然的觉得脖颈有些凉。 “怎么醒了?”不知道为何,虽然凌桓还是一如既往的表情,但穆远风那一刻却是觉得小师弟是难过的,那折断了的似乎不是梅花枝,而是他师弟唯一的念想。 “师弟,你……” “怎么?” “没什么,我是想说,这床都给你暖好了,小师弟什么时候与为兄抵足而眠呢?” 回他的,是凌桓脱下来,罩在他脸上的外衫。 也因此掩住了穆远风唇边那散不去的涩意。 是什么遏制了他问下去?也许他那时候只需要问一句,他与凌桓这半生半熟的关系,会近上一步也未可知。只是,他并未忽略对方眼里,遮都遮不住的情绪。 落了烛火的屋子里漆黑一片,可穆远风却是没有半分睡意。他的眸光从凌桓背对着他的身子上滚过,最终却停留在对方那披散着发,却是无比端正的脑袋上,说白了,还是舍不得,舍不得这人难堪,舍不得这人从来都是氤氲着淡淡温和的眼里,染上不该有的色彩。 陈洛生对这个一夜之后,突然不知道从哪个疙瘩里蹦出来的男人,非常的嫌弃,特别是见到这人就跟没骨头一般,上哪儿都要挂在凌桓身上,更是越发咬牙切齿。 只是这人又是打着凌桓师兄的名义,他除了磨牙,也就只能睁大眼睛死瞪着对方,可那人脸皮厚得没边儿了,见他等过来,颇为不要脸的又哎呦哟的叫唤着,又往凌桓身上凑近了几分。 等几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26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26 人舟车劳顿,日夜兼程的到了皇城脚下,陈洛生对这人的嫌恶也只是有增无减。 凌桓没回府上。他之前走的时候,虽然没有闹出大动静,但他爷爷对外也是有过一番说辞的,这才出去几个月,若又是大摇大摆的回去,只怕落在有心人眼里,就不是那么好看了。 撇开了一路上烦的不行的陈洛生穆远风二人,凌桓坐在君悦楼隔间里,点了几个精致的小菜,细细的吃着。 修竹出去绕了一圈,又去了一趟城北的胭脂铺子,这才带着收回来的消息,到了凌桓面前,“……去了一趟城西,没见到老相爷,但我看府里看门的,和进出采买的人,都有些眼生。” 凌桓听到这里,眼里终于是有了些变化,看来他猜测的不错,他爷爷也被人监视了,不过出于多方考虑,那人不会蠢得去动他爷爷,“接着说”。 修竹看了凌桓一眼,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公子猜的不错,书画说要去买城南买白糖糕,却是去了城北,那胭脂铺我也进去转了一圈,里面倒是想做生意的样子,就不知道又是那一位的手笔了。” 就手将端了半天的半杯残茶饮下,凌桓温温一笑,“那就是要看,待会儿是谁来这君悦楼结账了。” 修竹听到自家公子这么说,也是低低一笑,他不似凌桓长相温润,也不若李玄漂亮惹眼,而是一种男人的阳刚长相,平日里,冷着一张脸,就像个门神一样,如今笑起来,也有几分看头在里面。 凌桓见他这样,倒是笑开说道:“修竹长的也是这般好,怪不得上次来师傅那里拜访的,那位太玄门的素心姑娘,见到了你眼睛都直了。” 凌桓口中的太玄门素心也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长得好看,性子也不错。修竹见自家公子张口就来的打趣,向来冷然的脸上,也带上了几分破囧,急急开口,“公子,她小丫头不懂事,怎么您也……” 可是再看着自家公子那一副了然的样子,就是皮厚如修竹,也有些说不下去了。 见修竹这样子,凌桓心里笑,却不好再打趣下去,这一顿早饭用得还算舒心,凌桓将手边的折扇打开,摇着扇子就带着修竹下楼结账。 那在楼下守候多时的店掌柜,两只眼睛都恨不得长在他那个百年榆木老楼梯上,这一见凌桓二人下来,脸上立马堆起了笑容,待修竹走过来掏荷包之时,用最最谄媚的声音说道:“二位公子的酒菜钱,已经有人结了。” 修竹掏钱的动作一顿,他一个眼神落在了掌柜脸上,凑近了些,“哦?” 修竹板着一张脸的时候,还是蛮有迷惑性的,至少那掌柜的脸上的笑有那么一瞬,是僵硬的,不过这皇城底下,他也生生涨了几分胆子,“爷,您看这银子已经有人付了,不如……” 他是想说,有人请吃饭不好么,他君悦楼就是在皇城脚下也是一等一的酒楼,虽然这两人点的菜不多,但都是店里的招牌,几个菜下去的银子,可够平常人家一年的柴米油盐了,如今有人请了,感情这位青衣小哥还不高兴? “修竹,既然有人请了,那我们就收下,是吧掌柜?” “是是是,公子说的是。”掌柜一听那白衣翩翩的公子这么一说,就立马附和道,之前也是这人前脚刚上去,后脚就有一衣服华贵的管家人物,啪的一声,拍给他眼前一定小金裸子,他只是随手颠儿了颠,就知道别说是一顿饭,就是包了这君悦楼都绰绰有余。 给钱的就是大爷,那人直说不用找了,将人伺候好,可那看过来的眼神就说,要是没伺候好,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公子”修竹还想说什么,却见他家公子已经移步君悦楼外,他也只得算了,跟在了后面。其实这样一顿饭,就是有人请了也没什么,修竹担心的是背后的牵扯,不过很快他就不用担心了,因为出了君悦楼,门外就有一辆四架马车等着。 那坐在马车上的锦衣大汉,一见凌桓出来,就立马低眉顺眼的迎了上去,“我家主子恭候多时,还请凌小公子移步。” 凌桓见这人虽说是一副恭敬的样子,但说话间,却自带强势,他语气淡淡,说出来的话,却是让那弓着身子的锦衣大汉怒气横生,“若我说不呢?” “你!” “阿三,”从那马车内传出两个字,却让那已是怒瞪着凌桓,随时要暴起的锦衣大汉,就像是被捋顺了毛的老猫,变得温驯非常。 就好似刚才那凶恶汉子其实是另有其人一般。 也是这时,那华贵的马车里伸出了一只手,一看就是被细细温养过的,比起那些个养在深闺里的大家小姐,只好不差的纤纤素手,白皙修长,漂亮得有些不像话。 见到那手撩开了半张帘子,露出来的脸,凌桓从来都带着淡淡的眼,终于露出了一丝惊讶,“十九殿下?!” 那人半探着身子,与李玄有几分像的眉眼里带着柔柔的笑意,“子卿,好久不见。” 若说凌桓与十七殿下是从小到大剪不断,理不清的情谊,那么与面前这位自小得到圣上恩宠的天家小皇子,那就是…… 没有半毛钱关系。 所以,凌桓才会如此惊讶,这第一个找上他的,不是别人,而是李玄那个一母同胞的亲生弟弟,却是在皇帝面前,一个地下,一个天上,所以凌桓对这位与李玄原本有着最近关系的弟弟,谈不上喜欢,也说不上恨。 作者有话要说:  目前师兄对受有一部分不可说的东西 攻肯定没话说 妥妥的圈着呢 至于这位十九殿下…… 呵呵 ☆、都是值得 “不知殿下这番,又是何意?” 十九殿下李珏像是没有注意到凌桓语气中的客气与疏离一般,笑着又坐直了些,“子卿与我皇兄自来深厚,这番听说子卿回来,自然是要带你入宫去见一见。” 凌桓听他这样说,藏在袖子里的手用力收紧,那突起的骨节泛着森冷的白意。 “殿下这番好意,只是在下刚回城不久,就算是要去见十七殿下,也需要先回家里,与家中长辈说上一声。” 李珏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这样说,那纤长的手指虚握着,轻轻在额头上敲了敲,说:“看我,都忘记与子卿说了,我这才刚从府上出来,相爷自然也知道了,子卿,我皇兄想你得紧,你还是先随我入宫去看一看吧。” 凌桓闻言,身体不可见的颤了颤,他勾起了唇,“那就却之不恭了。” 这上了马车,里面也如外面所见一般豪华,可见这位十九殿下在老皇帝那里是如何宠爱,他不动声色的看着那个接过小厮双手奉上的骨瓷小盏的李珏,对这个男人心中又多了几分计较。 这天家的儿子,还真是不分年纪,都是一个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27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27 凌桓料想过李玄在东宫不会太好过,却也没想到心中所说的生死不明,还真是说的简单了。他是习武之人,仅凭呼吸,就可听出来,李玄这要不是伤害到了要处,不会是这般状态。 明明走之前不是这个样子,如今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令得凌桓真想将身边这笑颜如花的十九殿下,现拖出去打一顿再说。 那十九殿下也不知是出于何意,见他站着不动,居然什么都没说就退出去了。 凌桓深深吸了口气,这才稳着步子,走到了李玄面前,那人惨白着个脸,就是一个呼吸间,都会传出一种隐秘疼痛的浊气,这人把帝王蛊给了他,这么一下,就去掉了半条命。 凌桓伸出手,指尖触及着对方,既是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眉眼,那种好似突然张开了,从前是一种妍丽的漂亮,如今却是一个男人的俊美,虽然还是同一张脸,但这样子的李玄,却不会有人将他认成女子。 他将指尖放在了男人心口处,帝王蛊,大沥皇族一脉相承,幼时身体单薄似病弱,然成年之后,便会获得一甲子内力,并且二十年所压抑的东西,也会在成年后,慢慢恢复。 三年前,他便知道了李玄身份,两人一个是相府小公子,一个是未来大沥朝的天子,身份的桎梏,让凌桓除了逃,想不到其他办法,可总有一些剪不断的东西,在两人之中徘徊。 不是不知道这人走一步,之后的十步都在算计内,可还是被他算在了其中,那夜里,他摸到了李玄背上蛊虫显示出的模样,却被李玄一顿疾风骤雨,让他没来得及细想。 真的相通,是在李玄走了的一个月后,可是,那时候太子之名已然加身,这人把帝王蛊给了他,送了一甲子内力,是算准了他舍不下他。 将整个身子凑上去,不出意外,耳里的呼吸声没由来的中了些。 凌桓勾了勾唇,有些咬牙切齿,“怎么?还打算装下去?你不是能耐么?又是十万火急,又是生死不明,怎么不真的,真的……” 他有些说不下去,虽然气急,也做不到诅咒这人,只是他还没推开,就被软塌上装睡的那人捞了个满怀,接着,就是那略带着温热的唇,有些急躁的附了上来,等凌桓反应过来,已被那人反压到了软塌上。 双手被扣着拉到了头顶,明明上次分别时,这人还是有些单薄的身子,不过是几个月不见,李玄就像是吃了什么了不得的药物一般,整个人开始疯长,无论是扣在凌桓手腕上的力道,还是压着他不容拒绝的动作,都让凌桓结结实实的意识到一个事实。 他这个天机老人的得意门生,江湖上少有的年轻高手,居然就被这么个没学过武的压了个满怀! 挣动间,不过是更加方便的男人的动作,他听到对方唯一没有多少变化的低低一笑,“子卿,我说过,你跑不掉的。” 说完,不待凌桓反驳,又凑了上去,那温热的两半甚合他意,他又怎会舍得就此收手呢。一遍遍吻过了,凌桓那唇角,细致的鼻尖,好看的眉眼,他稍微撑起来一点点,看着凌桓被欺负狠了的样子,心里软的有些收不住。 将好看的鼻尖凑到凌桓颈项蹭了蹭,嗅着这人熟悉的,令人安稳的味道,简直欲罢不能。 “李少珩!” “在” 凌桓有些无奈,说好的冷冷清清呢?都喂狗了么?还是之前二十年都是他眼睛瞎了,不过饶是被李玄弄得有些晕乎的凌桓,还是记得这人还是半条命拖着跟他胡闹。 所以等凌桓一手掀翻了李玄,那手快如闪电的压在某人小腹处的时候,之前还活蹦乱跳的某人,一秒钟就成了霜打的茄子一般,“嘶”的抽气,“谋杀亲夫么?” 见凌桓都不稀得理他,直接出了内殿,末了还顺手带上了门,让本来有了些好转,但被这么一按,似乎又更严重了一些的李玄,也只得苦笑一声,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那人只是出去,又不是不回来,他舒了一口气,朝着之前凌桓按的地方,又再按了一下,若是这样可以让凌桓多留两天,就是一直不好,那有何妨? “十九殿下” “呵,这么快就出来了?我还以为皇兄多日不见子卿,自然也是有许多话要说。”这之前还是一脸端庄的十九殿下,如今就像是市井里的小混混一般,斜靠在廊柱上,不过风骨在,就是这般样子,也是赏心悦目的。 “殿下与少珩何时这般好了?居然还当起了说客?” 他说:“怎么?小公子也有不知道的事?” 凌桓见他眼中多是戏谑,想到里面那个,也不再与他周旋,“不管怎样,还是多谢。” 李珏知他意思,倒是笑了笑,说:“真要谢的话,就帮我找一个人。” “谁?” “穆远风” 见凌桓一脸探究的看着他,十九殿下笑颜如花,那张脸上却是带着志在必得,“放心,我不是要对付他,他欠我个东西,我只是找他要回来便是。” 见凌桓还是有些不信,李珏又在加了句,“他偷了我府上的八荒玉髓占魄珠”。 其实只要十九殿下说了这一句,凌桓就信了,毕竟他可是知道那家伙可是把他师傅的宝贝四象盘给摔了,找个与那东西齐名的在还回去,也像是他那个不靠谱师兄会做出来的事情,不过,偷到李珏手上,还得手了,这可是他没想到的。 “成交,他与我一起回来,这会儿应该是与洛生一块。”找穆远风这个随时换脸的不容易,可要是换成找陈洛生那张,那就是要容易了许多。 得了想知道的消息,这位十九殿下可就没时间再与凌桓耗着了。见原本还一派淡然的李珏,这一会儿子,就是像脚下踩了钉子一般,一刻钟都站不住的就要往外面走。 这占魄珠对着十九殿下真这么重要? 别人不清楚,可凌桓却是知道,这位殿下,从小到大,收到的奇珍异宝无数,那可真是万千宠爱于一身,怎么这会儿就是个珠子,就急成了这样?好笑的摇了摇头,凌桓还不知道,就是他这么无心的一句,让好不容易才逃出魔爪的某人,又掉进了火坑,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他只知道,待他进内殿时候,原本他出来前还是面色红润的李玄,脸色白得有些不像话,就是他之前控制着力道按下的伤口,如今也是洇红了一大片,那人见他进来,退却了血色的唇一张一合,“还以为你又要一声不响的走了。” 凌桓一怔,当然听出这人话里面的走是什么意思,见那人弱弱的躺在软塌上,没有半分生气的样子,凌桓也不知道是无奈多一些,还是生气多一些,“若我真是走了,你是不是真要把自己弄死了,才甘心?” “我……” “你这伤,我也不问是哪里来的了,可那句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28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分卷阅读28 生死不明,是你让容十三加上去的吧?” “……” 见这人不说话,只是包含着款款深情的视线浸润着他,凌桓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步子,却不再朝李玄的方向前进一步。 见对方有要退出去的架势,那原本在软塌上半死不活的躺着的人,一瞬间就暴起,凌桓只感觉到天旋地转之后,那人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将自己压在了地上。 地下是铺得厚厚的毛绒毯子,身上是隔着对方薄薄的亵衣的身子,那人伸出手,摸上了那个凌桓沐浴时,发现的地方,唇边擎着淡淡宠溺的笑容,“子卿一定知道,这里,有个东西对不对?那时候,是不是在想我,嗯?” 被这个不要脸的这样调侃着,凌桓脸上虽然染上了几分薄怒,但更多的却是被人说中的羞耻。 帝王蛊,既是蛊中之王,除了那一甲子的内力,自然还有诸多妙处,不然也不会成为大沥朝历代天子证明之物。 “那东西如今已经在你体内,那之后,我的喜,我的怒,我的一切的一切,皆有你控制,这样,不好么?” 也只有李玄这般赌徒手段,才能将凌桓这样的绑得死紧,将自己的命送到你手上,你想让他生,便生,你想让他死,便死,这便是帝王蛊。 只不过李玄将母蛊送与凌桓体内,这般将自己的命,亲手送到爱人手上,被人拿捏着,他却是甘之若饴。 “李玄,你就是知道,我舍不得……唔” 回答他的是一个深深的恨不得将他连人带魂一并吞噬掉的吻。 子卿,你知道么,若我有爱的人,那么,我会不惜一切,不择手段,只要那人能陪在我身边,无论什么,都是值得…… 作者有话要说:  无论会不会被暴打 都决定在这章完结了 也许以后 会好好整理大纲 写穆远风与十九殿下的故事 但十七殿下与小公子的 便终结到了这里 其实之后有安排很虐很虐的东西 但突然又觉得 不必饶那么个大圈子 以后也许两人还会遇到更多 但至少这一刻 是幸福的 正文完结鸟 米有番外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3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入宫的时辰了。他家殿下身份敏感,本就如履薄冰,这次为了来见一见小公子,居然偷跑出宫,已是犯了大忌讳。 他这话说完,车厢里一阵沉默,许久之后,他才听到小公子沉沉道:“伤口已经处理过了,要是夜里这热还是退不下去,那就是冒险,也还是要宣个御医去若拙殿。” 瑞喜一面应着是,一面等着车里人交代下句,可是等了许久,都没什么声响。他大着胆子撩开了帘子望了进去,除了他那位斜靠在里侧的十七殿下之外,哪里还有凌小公子的影子。 可是,见到十七殿下脸颊上泛起的不正常的红色,瑞喜再多对突然消失的凌桓的惊讶,都变成了他们十七殿下烧起来的惊吓。当下也顾不得许多的一扬马鞭,朝着皇城守卫处奔去。 等那马车跑远了些,之前马车旁的一棵垂柳后面才缓缓走出一个人,那张脸,赫然便是之前在马车里突然消失了的凌桓,只不过,与瑞喜去相府时候不同,他身上满是血迹,特别是腰腹出,洇湿了一大片…… 李玄一直再做一个梦。 一个梦起来,就不愿意再醒过来的梦。 梦里他比之现在,还要在稚嫩几分,虽然还是不见笑容,但眉宇间却要少了几分阴郁。 “少珩,少珩,”一个身长秀丽,腰间环佩的少年带着笑意的声音朝着他奔来,他看不清来人的脸,却莫名的有些高兴,虽然面上还是不做多余表情,心却如同银瓶乍裂水浆迸的炸裂出许多说不出的暖意。 他回过身,抬起手为近了身的少年整了整有些乱了的衣角,“跑这么急,又是为了何事?” 那少年却像是不在意一般的笑了笑,虽然看不清面貌,但李玄就是知道,那人笑起来,一定十分好看,好看到他想起来,心都是疼的。 只是还没等他看清少年的面貌,面前的画面却是一转,是瑞喜急蹙着眉,推开了若拙殿的大门,对着黑漆漆的大殿里,说:“殿下,凌府的管事说,小公子昨夜便离开了相府,说是再也不回来了。” 明明他就站在瑞喜面前,那人却是不看他,而是看在殿里更深处,那犹带着哽咽的小心说道:“殿下,主子,小公子一定不是真想离去的,他一定会回来的,您,您……” 李玄想说,好你个瑞喜,我人就在你面前,你还管谁叫主子,只是咿呀半天,却是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他只能见那来自深处的殿内,渐渐冒起了幽光。 他认识那发光的东西,是他十二岁生辰,凌桓送他的夜明珠,他每次入睡前都会将那东西妥帖放好,如今怎会出现在其他人手里? 只是还未等他有所动作,便听到一个艰涩却又轻飘得有些握不住的声音,“终于还是走了,你……下去吧……” 那声音甚是熟悉,李玄循着那暗幽幽的光一步一步走到了那人面前,他听到那人低语,“子卿,呵,子卿……” “你……”是谁? 那个低头呓语的人,乍闻人声,竟猛的抬头朝着李玄站的位置看去,那在绿光中,明晃晃尤带几分稚气的脸,原本还抱着疑问的李玄,瞪大了眼,这是…… 瑞喜回到了若拙殿,便片刻都不敢耽误的,立马为他们十七殿下收拾。大概也是担心他们殿下满身是血的回宫,会引起一些有心人的记挂,小公子跟他们殿下换了衣裳。 等瑞喜又重新为李玄收拾了一遍之后,已是晚膳时分。只不过看他们殿下这边昏睡呓语的样子,他也只能命人重新换上一盆清水,为殿下重新换上一块敷在额上的湿巾。 只是瑞喜刚把湿巾敷在李玄头上,那人却是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猛地睁开了眼,朝前一蹿一副要坐起来的样子,却又因为身上有伤,又发着高热,身上没有多少的力气,只能在使过力之后,软倒在了软塌上。 “殿下,殿下,”他不敢太大动作,只是轻声在李玄耳边唤着。而李玄像是突然被叫醒了一般,许久之后,才开口,但却是带上了几分嘶哑,“瑞喜?” 这会儿子听到李玄唤出了他的名字,他才算是一颗心落在了地上,他带着哽咽,声音却透着欢喜,“殿下,主子,您,您终于是醒过来了,你这要是再不醒,奴才就是冒着掉脑袋,也是要去将许老御医请过来哟。” 李玄重重的闭了闭眼,再次睁开之时,少了几分朦胧感,却还是看得有几分不真切。 “我,咳咳,怎么了?” “今早,主子您……”其实瑞喜才提到他们两人在凌府门口等凌桓的时候,他就想起了一些了,只是后面他昏过去的那些,却真是不记得了。就是刚刚被惊醒的那一个梦,也只是模模糊糊有一些记忆,可待他要往深里想,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像是放了一块巨石,压得他都快有些喘不过气儿来了。 看着逐渐清醒过来的十七殿下,瑞喜心下也是松了一口气,虽然殿下盯着他看的眼神,让他忍不住有些发咻,但只要清醒过来,那就说明高热退了,命也就保住了。 这边若拙殿,因为主人醒过来,虽然还是伤着,但压在殿里的每个人脸上的沉沉之色已是消去不少,却是在另一个地方,那高坐在黑暗中的男人,却是一个冷哼,让跪倒在地上黑衣男子,有种汗毛竖起的森然。 “废物,都是废物,就那么个玩意儿,居然折损本座这么多人,这就是你说的精英死士?呵,去送死还差不多,废了这么大劲儿,居然没有伤到那小畜生分毫,”他一步步从黑暗中迈了出来,脸上附着一个不知道用什么材质打造出来的狰狞面具。 “说吧,是你自己领罚,还是要我开口?” “主人,是啸羽无能,无需主人脏了手。”语罢,竟一掌朝着自己天灵盖劈去,那番狠厉动作,不带半分犹豫。 不过,饶是他出手如此之快,却还是被不知从哪里飞出来的一枚暗器打中了手腕,终止了他自缢的动作,也救了他一条命。 “哎呀呀,啸羽这般如花似玉,要是伤了哪里,可叫我如何是好?”这人说话轻轻软软,到处都透着与跪在地上的男人的亲昵,也不过是眨眼间,那声音的主人,便已经半蹲在了啸羽面前,那纤长的指尖轻轻勾着男人的下巴,虽然看似轻巧得不使半分力气,却是不容拒绝。 就是面对自家主人都还能硬气的男人,在猛然见到面前这个雪肤花貌,手执纨扇的女子,脸上蓦然一白,扣在地上的手指无力的朝里收紧,喉管微动,却半天发不出声响。 那女子纨扇掩面轻笑,带着低低的沙哑。 “啸羽可是许久未见,你”那人凑到仍然跪倒在地的男子耳边轻呵一口气,说:“可是想我了”。 只是这样暧昧的话语,却让跪着的男子颤得更厉害。 “够了,骨萧”。 被称作骨萧的美人被那戴面具的男子一句呵斥,也不生气,只是呵呵笑着,将跪在地上的啸羽的手臂抬起,轻轻一震,右臂自肩位置,就像是有人拿见到细细绞断得一般,而啸羽那明显充满了力量,泛着蜜色的手臂上,有着一道极细的血痕。 “啧啧,这要是再深上去寸许,我的小心肝这条手臂怕就是要废了,”虽然仍是言笑晏晏的样子,但熟悉对方情绪的啸羽却是知道,面前这人是真的怒了。 “浣花飘零扇凌子卿么?有意思,真有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骨萧 这可是一个“大美人”呀呀呀 嘿嘿 啸羽不要怕 骨萧美人会好好疼爱你的233333 ☆、夜入皇城 等凌桓回到梨白小筑之时,已是暮色四合。 大沥皇朝但凡是有点积蓄的大户人家,只要半晚昏暗时分,便会点灯照明,更何况是像凌府这样的地方。所以整个梨白小筑,早已是灯火通明。他避开了院里的守卫,翻身入了疏影阁。 只是还没等他站稳,就听见穆远风那欠收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哟哟哟,小师弟这是怎么了,怎么回自己家都弄得跟做贼似得,可教师兄心疼呀。” 凌桓顺着声音望过去,果然见那厮大喇喇的躺在了他爷爷特意为他打造的拔步床上,大概是见到他回望过来,便用右手支着脑袋,含笑看着他。 凌桓不管他,自顾自的朝着屏风后走去。这会儿子躺在塌上的穆远风才有些坐不住的到了凌桓跟前,“不是吧,你受伤了?” 说着就伸手朝着凌桓腹部摸去,想要一探究竟。可凌桓是谁,那可是尽得天机老人武学真传的关门小弟子,穆远风那一点拳脚功夫,要放在其他人那里,还算得上是个高手,可要是到了凌桓这里,可就有些不够看了。 自讨无趣的穆远风,也只得停了手,呵呵笑道:“不是去会小情人么,怎会弄得如此狼狈?” 这会儿子穆远风还是顶着张三那一张老实巴交的脸,至于真的张三,也不知道被这人弄到了那个疙瘩地方见周公呢。 “你不是走了么?怎么又来了?”要是换做平时,凌桓还有闲心与这人贫上几句,可今日来的这一波不要命的刺客,在联想到之前在马车上看到的李玄腰腹处的那个伤口,他就有些说不出的烦躁。 那种自己保护来保护去,对方却还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伤得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再也醒不过来这件事,只要是想起来,都会让凌桓有些后怕。 进来的时候 ,没见到书画,他又是现在这一个样子,便自己找了衣服换上。好在衣服上的血迹已经干了,他身上也没沾到,心里又记挂着宫里的李玄,便也少了几分计较。 穆远风看着凌桓换了套偏暗色的衣服出来,就知道这人是要出去了,他也是回来的时候,听到府里小厮闲话,才知道凌桓是出去了,他自来能说会道,三两句就将凌桓出去见什么人,两人有什么渊源套得差不多。 没想到他这个看着温温吞吞对什么都不甚在意的小师弟,还有着那样的传言出来。不过,这样一来,他就对传言中那个被他小师弟护了十多年的十七殿下更感兴趣。 这会儿子见凌桓收拾收拾着一副要出去的样子,心里已经猜出了七八分。他凑上前去,脸上难得带上了几分讨好,老实说张三这副面相,虽然长得不出挑,但做起来这些表情,在那张忠厚质朴的脸上,分外真诚。 “师弟这是要去哪里?” “有事。” “嘿嘿,刚好师兄没事,就陪你去好了不要客气。”话是这样说,却是整个人黏了上来,哪有半分勉强的样子。 两人虽然是师兄弟,但其实见面次数并不多,也并不相熟,他虽然奇怪这人怎会突然对他感了兴趣,却也知道,以穆远风的德行,就是他不许跟着,这人也会想办法跟着,与其让这人无头苍蝇一样乱撞,还不如跟在他边儿上,至少看着点,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见到凌桓点头,穆远风眼里笑意闪过,不过还没高兴多久,就被对方一盆冷水弄得有些悻悻。 凌桓说:“要跟着去,可以,第一,不许乱跑,第二,换张脸。” 毕竟皇城不是什么三教九流,谁都可以去的地方,戒备森严着呢,要不是知道他这师兄有着不亚于易容术的轻功,就是对方说干了口水,他也不会同意。 至于换张脸…… 他不喜欢,这个理由可以么? 对于穆远风来说,换张脸倒是小事,只是他自小就有收集东西的癖好,又是皇城那好东西成堆的地方,而且早就听闻皇宫里有一块八荒玉髓通灵鉴,与他师傅手上那块四象琉璃命魂盘同为传世神器。 这要是入趟宫,能顺手将那东西顺出来,那就再好不过了,这样,就是到时候遇上了老头子,那看在通灵鉴那等宝贝上,老头子火气能消下去不少。 要不说他与凌桓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呢。他这师兄,那不靠谱的性子,比之他那令人头疼的老顽童师傅,真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一点,凌桓以后深有体会。 而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穆远风,想要看热闹,就只得收敛着性子,换了张清秀一些的面庞,一边还可劲的催着凌桓快点走。 将挂在身上的穆远风一把撩开,凌桓去西首的柜子里的瓶瓶罐罐里细细翻找之后,拿出了一个青釉白瓷小瓶,看了眼穆远风那张看上去不足十七的稚嫩脸庞,心里默默的说了句,不要脸,面上却还是保持着他惯用的表情。 穆远风站得也不远,足够他看到凌桓手上的那小瓶东西了,“哎呀呀,这不是师傅他老人家专门跟白谷草那老头求了许久,才得了的醉生梦死么,我上次要了许久,师傅那抠门儿的也就给了我一粒。” 那语气酸的,眼里都快要冒火星儿了。要不是知道他小师弟是有亲身父母的,他真要怀疑这凌桓是不是他那没良心的师傅,早年留在外面的种了。 凌桓当然知道这东西有多珍贵,他只是好笑他这个师兄,明明比他年长许多,有时候却仍像个孩子一样去计较,“是吗?师傅上次非得跟我,不好拒绝。” “……” 看着被他一句话,噎得有些说不出话的穆远风,凌桓一直因为李玄伤势,而有些压抑的情绪,蓦然散去许多,他也不管被他一句话堵得气呼呼的穆远风,打开了疏影阁的门,避开了府里的守卫,足尖轻点,几许间,便在黑暗中,只有一个浅淡的影子。 穆远风看着那扇被凌桓打开的门,唇角却莫名的擎着一丝笑意,虽然小师弟似乎是不记得他了,可是,他会让他想起来的。想到这里,还呆在疏影阁的穆远风撩了撩衣袍,几个动作间,追着前面那看不清的影子,也消失在了梨白小筑。 梨白小筑之所以被称作梨白二字,多是因为园子里多是以梨树装饰。到了这个时节,就只剩下一些枯着的枝桠,却意外的有些好看。 老管家福祥看着从暗处走出来的老人,又看了看远一些的疏影阁,“老爷,小公子他……” “他今夜要是不去,必定是不安心的,”老人那带着喟叹的语气,也让从少年时便跟着他的福祥管家心中有了计较。 他想了想,说:“毕竟是小公子从小到大唯一的玩伴,少爷夫人又走的早,小公子只是……” “走吧,”他仰着头,看着还没有黑透了的夜色,自己的孙儿,大概是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了。 福祥看着自家主子那浮浮沉沉的眼色,便收了声,想想早上才见过的小公子,比之三年前,成熟了不少,也越来越像当年的少爷。这样想着,就是老人也有些眼眶发热,他家小公子虽说从小在相府的蜜罐子里泡着长大,却也并无外人看着那般好。 凌桓两人出了凌府,也不着急,等到夜又再深了些,才偷偷潜入了皇城。 凌桓轻车熟路,避过了几批禁卫军之后,便来到了若拙殿。 凌桓见瑞喜从内殿退了出来,对着殿外低垂着头的那一群宫人说:“殿下今日乏了,若是有人过来,便将人回了。秋月和秋夕留下,其余的就先退下吧。” 那些宫人闻言,低头称是,除了站在前面些的两个与其他宫人衣服有些去别的宫人没动,其余的便都散了去。 看着那些散去的宫人,凌桓两人互看一眼之后,极有默契的翻身入了外殿两人轻功皆是传自天机老人,走得都是风过无痕的路子,这么一个闪身,就是有些功夫底子的,都不一定能感觉到,更别说是宫里这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知道伺候人的奴才了。 都说飞贼最喜欢上梁,可也说梁上视野最好,从外殿绕到内殿,不过是几息间。 凌桓两人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榻上躺着的李玄。那张烧红了的脸,和压在额上的巾帕,无一不说明那人的烧还未退下。 凌桓见瑞喜端了放置在榻旁的铜盆除了内殿,便不再犹豫的飞身下来,他走到李玄面前,两指并拢,朝着李玄昏睡穴上一点,那个原本还在呓语的李玄,便是头一歪,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会儿子走到凌桓身边的穆远风,才真正看清了这病弱的小美人的样子,有些揶揄的朝着凌桓身上凑了凑,“这便是小师弟心心念念的小美人么?果真是我见犹怜呀。”说着,便要伸手,去摸一摸那人染得绯红的脸蛋。 只不过,他那细白修长的指尖还未触到榻上躺着的那人,便被凌桓捏住了手腕,“帮我守着外面”。 说完看着穆远风,好像对方要是一直不去,便会一直这么看着一般。 穆远风不可置否的耸了耸肩,呵呵的笑了声之后,便转过身子,朝着殿门走去。只是,在背过身子那一霎那,他那眼里的笑意却是消失的一干二净。 作者有话要说:  太虐了 笔记本儿屏幕被压坏了 所以现在才发 虐虐哒 ☆、外殿私语 既然是要帮凌桓把风,他也不会只是应付。将内殿的门推开一小缝儿,侧耳听着殿外有些杂乱的脚步声。却恰好听到外间守夜的两个宫人在那里絮絮。 他虽然轻功不错,但内力还真是有些不济,好在那两个丫头虽然故意放低了声响,却也离得不太远,穆远风断断续续,也还是能听到一些。 “也不知这一次殿下能不能挺过来,看瑞公公的脸色,应该是不太好的。”说话的人声音温温的,倒像是个稳重的丫头。 “瞎说什么?殿下是什么人,这几年来,这样的伤受得少么,只是我听说小公子回来了,却没有入宫看殿下一眼,这才是殿下最难过之事吧。” 内外殿虽然连着,却也有一些屏障隔着,所以穆远风只知道是刚才留下的那两个宫人在交谈,他听着之前那个有些清脆女声又接着道:“都怪小公子,要不是他,殿下也不会这么难过,也不会这么巴巴的赶上门,明明伤还没有好……” 那清脆声音的宫人声音已经带有一些哽咽,她还没说出更多,便被另外一个温婉一些的打断,“秋月!小公子是什么人?是我们这些奴才可以妄论的么?你忘了上次秋玲……” 说到这里,那个应该是叫秋夕的丫头倒抽了一口冷气之后,缓了缓声音,才继续道:“我知道你只是心疼殿下,可……” “秋夕姐姐,我知道错了,以后,以后我不会乱说了,”那个叫秋月的,大概年纪要比秋夕小一些,此时被说到了厉害之处,也明白自己有些苦无遮拦了。 她们这若拙殿,别看是属于十七殿下的。可在皇城这样的地方,但就冷宫那样的地方,也照样有着不同势力的眼线,就等着你出错了呢,只要抓住了小辫子,那可就好玩了。他们殿下虽然贵为当今天子的儿子,但天子之子何其多,除却早夭的三殿下,当今圣上还有着六位公主,十二位皇子。 可除了他们十七殿下,就是年纪最小的十九殿下,都在去年封王建府。如今整个皇城里,唯二的两个尊贵男人,除了当今天子,便只有他们这个十七殿下了。 也许是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儿子,也许要是因为其他,老皇帝这样一个无心之举,却在许多有心人心里,却是横到许多人心上的一把刀。 皇子二十岁行冠礼,之后便会搬出皇城,拥有自己的府邸。可如今,这十七殿下,距离这二十岁冠礼,也不过就是几月时间,就是日夜赶工,也不能说能建造好。 秋夕可知道,那比他家殿下小两岁的十九殿下刚过十四岁生辰之时,他如今住着的府邸,便已经开始建造了,前后也是用了一年多的时间,也才堪堪有个样子,等真正搬进去,也差不多要快三年了。 就是在不受宠的皇子,到了差不多的年纪,哪怕是没个封号,也都在皇城外有个地方。也就他们十七殿下,从小到大,就像是隐形人似得,宫里流传着是说,十七殿下的生母不予天子所喜,所以才会这般冷遇。 秋月看着比她大一些的秋夕皱着眉的样子,也有些后怕,她虽然平时有些活泼,也被十七殿下夸过几回,但也不是真如她那年纪一般不谙世事。 只是她想了想还躺在内殿里人事不知的十七殿下,几番支吾之后,还是降低了声音,朝着身边点香的秋夕道:“秋夕姐姐,是不是,是不是以后小公子都不回来找殿下了。” 说这话时,秋月其实挺伤心的。 她是见过当年小公子是如何对待她家殿下的。那时候,两个人是真的好。他家殿下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不咸不淡的,眉宇间也是堆叠着一种沉沉的,不太符合他年纪的东西。也只有在相府小公子来的时候,就算脸上没多少笑容,却是真的欢喜。 偶尔一个人,也会在内殿莫名其妙的笑出声来。 可是突然有好一段时间,小公子好久都没在若拙殿出现过,身子骨一向不好的十七殿下,也突然间就病倒了。第瑞喜瞒着殿下去请相府请小公子,却带回来小公子已经走了好几日的消息。 三人在外殿小声说话,都没注意到不知何时从内殿走出来的殿下。 等察觉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日之后,殿下又绵绵病了好久,一个风寒,居然持续了整个冬月。而十七殿下所有的喜怒哀乐,似乎也随着那一场风寒,一并抽走了。 秋夕也没料到这丫头会说这个,收拾着香案的手明显的一顿,却又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是去换水的瑞喜也回来了,秋月看他腾不出手的样子,便快了几步,去帮他将内殿的门推开,等瑞喜进去之后,她才有些犹疑,“我明明记得……” “记得什么?还不快进去帮忙。”秋夕见秋月堵在门口,抬手在那丫头额上轻轻来了一下,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只顾着发呆。她撩起裙摆也跟着瑞喜进了内殿,不再管还在发愣的秋月。 秋月看着秋夕有些焦急的背影,将心里那句,我明明记得这门是合着的啊。这句话给留在了心里。又突然听见内殿里传来瑞喜那一声声殿下,便更是不容多想的进了内殿。 入夜的宫里虽然多了几分警觉,却也是人们最困倦的时候,那守卫在皇城四处的禁卫军虽然英武不凡,但对上两个轻功了得的高手,那不过就是察觉到一阵风罢了。 冬夜,本来就风大…… 等两人出了皇城,混迹在市井之中,穆远风才吁了一口气,他现在这副样子,做出这样一个动作,倒是要比张三做出来顺眼多了。 穆远风说:“刚才那两个小丫头片子说的,你都听见了吧。她们口中的小公子,是你?” 虽然是用的疑问语气,但却是无比笃定。见凌桓只是专心的朝前走,不回话的样子,穆远风就心痒痒的接着道:“小师弟,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听她们的意思,你似乎是不告而别?” 他伸手要去勾住凌桓的肩膀,却被那人察觉得避开了,看了眼落空的左手,穆远风也不生气,只是越发腆着脸的凑上去说:“不是你对人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之后,又负了人家吧。” 他不过是开玩笑的一句,却没想到一直都不说话,只是专心走路的凌桓,却因为这句话身子明显的一僵,就是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变化。不过来的快,去的也快,等穆远风回过神的时候,凌桓已经走出去好大一截了。 穆远风没想到凌桓是这样一个反应,可他却没有戳穿别人秘密的兴奋。甚至因为是这样一个答案,他看着凌桓走远了的背影,却有些迈不动步子。 “师兄?” 凌桓走出去好远,才发现身边少了那个有些呱噪的声音。回过头,便看见那人直愣愣的站在那里,没有挪动半分。明明是有些热闹的夜市,那人却好像是好像是看不见,也听不见,就那样孤零零的站在那里,显出了几分绝望。 不知为何,那一瞬间,凌桓莫名的觉得这人看过来的眼神有些熟悉,好像曾经见过,但在那些熟悉中,又掺杂了许多,他不知道,也看不懂的情绪。 听到凌桓的声音,穆远风才发现那人已经走出去好远,却是眉目氤氲的回望着他。他怔了下,却也是一瞬之后,又是一副从前的样子。笑着挂在了凌桓身上,说:“师弟,师兄有些乏了,要不你就这样拖着我回去吧。” 他歪着头,整个人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挂在了凌桓身上,虽说是民风开放,可这夜里两个男子这样拉拉扯扯,也着实吸引了不少路过之人的目光。 凌桓看着将头枕在他肩上,偶尔呵出一口热气滚入他脖颈的穆远风,原本想要拒绝,却在注意到这人眉宇间的疲态之后,又收了回去,“好”。 他这个师兄虽然有着不下于易容术的轻功,但却没有足以匹配的内力,两人这一个来回,他内力不济,也是人之常情。虽然是这人死皮赖脸要跟着去的,但真要让他将人仍在路上,凌桓也有些做不到。 “你……算了。” 这里离凌府也不算远,凌桓伸手扶住穆远风的手臂,也就由着他这一番动作。他拖着穆远风,朝凌府走着,自然也就错过了穆远风眼里闪过的得逞笑意。 门口站着的是凌府的管家。与专门伺候凌老相爷的管家福叔不同,这位凌姓管家则是管着府里的大小事,上至伺候着主子的丫鬟小厮,下至干些杂事的门房伙夫,说白了,就是凌府里管下人的,平日里,就是现在已经在凌桓身边伺候着的书画,也要恭恭敬敬的称一声,“凌管家”。 见有人过来,穆远风也知道见好就收,没等凌桓厌烦,便主动让开了身子,“我这张脸可不合适出现在凌府,小师弟,后会有期。” 凌桓只感觉穆远风带着热气的声音还未从耳边散去,那人便已经走得无影无踪了。 “小公子,您可回来了,”他说罢,还朝着凌桓身边望了望,确是以为自己眼花了,刚刚还见他们小公子身上挂着个人,怎么一晃眼就不见了。 注意到面前的凌管家那有意无意的打量,凌桓眼神微闪,说:“凌管家是在看什么?” “小公子,方才奴才见您身,咳,身边站着一个人,可不止为何,就一打眼的功夫,那人就不见了。” “哦?是吗?大概是凌管家看错了,子卿一路上都是独自一人,何来第二人之说。” “咳,是是是,是奴才看错了,方才就只是小公子一人。”凌二见面前的小公子一副淡淡的样子,也只是恭敬的摆了个请的姿势,凌桓看了他一眼,便不再耽误的朝着凌府大门走去。凌二抹了抹脑门上的汗,又有些紧张的朝着身后再看了看,这才跟在了凌桓身后入了府。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篇文 真开起来 还是挺戏剧性的 虽然古耽看的人不多 不过小北会一直坚持下去 因为小北第一次想写文的时候 最想写的就是古耽 虽然几经辗转 也许故事已不是最初的故事 但无论如何 小北都会坚持的码完 这大概是小北修得最认真的一篇文了 受怎么说呢 前期有些闷骚吧 不过攻也不会是吃素的 毕竟看着师兄的样子 也是对小师弟虎视眈眈呀233 ps:昨天说啦 家里笔记本被压坏了 还没拿去修 所以以后发文改晚上8点了 强迫症桑不起 看到不整齐 头疼(┬_┬) ☆、人去楼空 路上遇见的下人,虽然看上去似乎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却让走在前面的凌桓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要说从前,凌府的下人不必说,自然是好教养,毕竟凌家几代为官,那堆积出来底蕴,是那些小门小户比不了的。 可凌桓这次回来,却突然觉得,他们府里这些下人,对身边这个凌管家,似乎尊敬得有些过分,甚至说,已经到了惧怕的地步。 这让凌桓不能不想多。等凌桓走了一段路,才回过头,对着身后的凌管家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凌管家似乎没想到凌桓会突然停下,愣是下了一跳,他眼珠子一转,便腆着笑,说:“小公子刚回来不 恋耽美 分卷阅读4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奴才,奴才,就像跟过去看看,小筑里还缺不缺东西,奴才也好差人去办了来。” 他稍微抬眼看了看这位兰芝玉树的小公子,却没想到凌桓也正在接着屋檐上的灯笼的暖光在打量他。小公子背着光,他看得有些不真切,又只能继续说:“您三年没回府上了,自然会有些不习惯的地方,奴才,奴才就只是想让小公子住着更舒适些。” “哦?是吗,那还真是幸苦凌管家了。”这些话,乍闻是几句为主子着想的体贴话,可凌桓是谁,梨白小筑又是个什么地方。就是他三年没回过家,心里也清楚他爷爷是不会将不干净的人安排到那里去的。 这凌管家,几句话之间,都透露着想要亲自为他照看梨白小筑,这其中心思,就不由凌桓想多了。 “那小公子,我这就……” “不用,子卿不习惯太多人,有书画看着就好。”凌管家脸上就快要溢出脸面的笑,就这样被凌桓一句话,僵在了那里。 凌桓也不再与他说什么,直接进了梨白小筑,留着凌管家独自站在院子外。 又过了几日瑞喜奉命前来凌府,得到的却是小公子早在前几日,便离开去了叶城。瑞喜扑了个空,想起早膳时,十七殿下便有些等不及的催促他过来请人,便是一路忐忑,回了皇城。 李玄总是觉得他烧起来那夜,朦朦胧胧间,似乎是见到了凌桓,可是接连几天他这病都有些反复,知道今日能下床走动之时,他便直接遣瑞喜出宫请人。 看着在殿外探头探脑的瑞喜,李玄心中一沉,却还是开口,道:“贴在门边干什么?进来。” “殿下” 瑞喜听到他家殿下的声音,就知道这事儿避不开了。不过他也知道,早说晚说,都是要说的,一边收敛心思,一边打起十二分精神,注意着李玄脸上的变化,说:“殿下您一吩咐,奴才就立马赶去了凌府,只是,只是凌府的管家说,小公子,小公子,出去了,说是去灵台山看老夫人了。奴才给凌府留了话,等小公子从灵台山回来,就又可以与殿下把酒言欢了。” 他一边说,一边偷看着李玄,他家殿下,也就是在小公子面前,才会有些情绪外露,平时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是吗?” “是啊,殿下,那凌府的管家还说……” “够了,”瑞喜还想说点什么,却被李玄这么一声打断,注意到李玄那沉下来的脸色,立马吓得跪了下来。 “殿,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偌大的殿里,只能听到瑞喜那带着惊惧的求饶声,就是连在殿内伺候的几个宫人,都像是被人点了穴一般静若寒蝉。 他没有看跪倒在地的瑞喜,只是就那么站着,看向了窗外。一支梅花,开得正好。 跪在地上的瑞喜声势渐弱,见李玄只是站着不说话,便大着胆子的抬头看了一眼,只是这样看一眼却不要紧,直接教瑞喜惊出了一身冷汗。 从未见过李玄那样子阴郁着眉眼,唇边却能晃了个笑出来。这样子的李玄,根本就不是他熟知的殿下。他猛的眨了眨眼,在望过去时,李玄还是之前的李玄,眉目间,仍是带着三分淡漠,好似世间再无其他事情,可以令他有些微的改变。 瑞喜低下了头,舒了一口气,他刚才一定是看错了,那样邪佞的表情,怎会出在他们这位殿下身上,这么一个抬头低头间,瑞也就错过了李玄眼里,一闪而逝的微光。 等凌桓清醒的时候,他已距离皇城数百里远了。 他抬起手,揉了揉仍然还有些发昏的脑袋,渐渐清醒的眼里倒影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书画?” 正在扒拉着帘子偷看着车外景致的书画,听到凌桓的叫唤,立马回过身子,有些欣喜的说道:“小公子,您终于醒了。”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车上?”凌桓只记得那夜他回到疏影阁,稍坐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累的睡下了,仔细想想,那时候好像是闻到了一股很舒服的香气,要是换做平时,凌桓就是睡着了也能察觉,可那天他心里压着事儿,反而着了道。 那下药之人,必定是对他十分了解的,不然也不会估算的如此之准。 “是老相爷,”凌桓听到书画说。 “什么?”他像是没听清的又再问了一遍,才听到书画娓娓道来。原来那日给他下药的是凌统,为的不过是将他顺利的送出城,直到去到距离皇城有千里远的叶城,也就是绿芜山庄所在。 凌桓听完书画解释,眉头却皱的越发深了,他是没想到他爷爷凌统会这般做,认定了他不肯走,居然用上了这种方法。想了想他回府这两天的蛛丝马迹,凌桓直接朝着驾车的那人喊了句,“停车”。 只是驾车之人,却恍若未闻。 注意到书画面上的为难之色,凌桓心中也猜到了七八分。他撩起了帘子,也不见他如何动作,那原本还在驾车人手上的缰绳,便在瞬息间到了他手上。 “吁” 马车没走管道,倒像是从一片树林子里穿梭,凌桓环顾之后,猜到这里应该是皇城外几百里处的快活林。 要说这快活林,也不是真快活,不过是占个名字,说来好听罢了,并没有什么典故。凌桓会知道这个地方,还要拜他那个馋嘴的师傅所赐。 “你!”驾车的陈洛生被突然窜出来的人下了好大一跳,惊出了一身冷汗,才发现这人是凌桓,“我去,凌子卿,你这是要吓死谁?” “洛生?怎么是你?”福叔姓陈,这驾车的陈洛生便是福叔的小儿子,痴长凌桓几岁,也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幼时没少带着凌桓闯祸,只是没想到三年不见,这小子还是这般毛躁,没见半分稳重样子。 “嘿,怎么就不能是我,谁让你三年前一声不吭就跑了,带走了修竹都不带我,你都不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的。”陈洛生虽然是福叔的儿子,但因为与凌桓年纪相差无多,凌统也想着给孙儿找个玩伴,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被陈洛生这么一番抢白,凌桓也不好再说什么,他也没有再回车里,而是随意靠坐着,陈洛生见他这样,也不客气,直接伸手将他手上握着的缰绳拉了过来,马车踏踏朝前走,“我说你到底是哪里惹到了老爷子,这般不待见你,这才回来两个,就把你给打包扔出来了。” “你真不知道?”听着陈洛生的揶揄,凌桓斜睨着眼,朝他问道。 他嘿嘿一笑,原本是想逗逗凌桓,却见这人平日里温和的眉眼中,难得带上了一丝难耐,也就不再继续,而是伸进怀里,掏出了一份用火漆封好的信,上面书写着:吾孙亲,那笔走游龙的四个字,凌桓一眼就认出。 那是他爷爷凌统的字迹。 见凌桓呆愣了一会儿,才将信拆开,陈洛生便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位置。信的内容他可不知道,他父亲交与他时候,可是千咛万嘱,这会儿子,也不过是假装不在意的偷偷打量着凌桓。可这臭小子,除了小一点的时候还能糊弄,到了现在这个年纪,是越发的不喜形于色,他盯了半天,也没盯出一朵花来。 凌桓看完信,便拿出火折子将那页纸烧成了灰,将手中的缰绳交回了陈洛生手中,又对着他说了句,“走吧”。 陈洛生看着凌桓一系列动作,还在那里兀自发愣,听到凌桓的话,就问:“去哪里?” 见到凌桓一副你说呢的表情,才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声蠢货,他拉了拉缰绳,没好气的朝着凌桓那边挪了挪,说:“看,看什么看,我,我肯定知道去哪啊?怎么说你也跟哥哥我青梅竹马,小时候还闹着要嫁给……” 看着凌桓看过来的眼神有些变化,陈洛生也是生生咽下了那一个我字,才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那什么,这鬼林子一时半会儿出不去,要不今晚就住这了?” 凌桓生得好,幼时玉雪可爱,又是单纯好骗,小时候被陈洛生忽悠着要给他当小媳妇儿,这事儿以福叔胖揍了陈洛生一顿收场。不过,这家伙记吃不记打,嘴上有不饶人,经常那这个说事。 “不行不行,老爷交代过,路上不要耽误,再说了这林子白天还好,要是晚上,窜出个什么东西,那该怎么办?”书画原本是不会这般逾矩的,只是这陈洛生想一出是一出,他们还好,要是小公子哪里伤了,如何像凌府交代。 陈洛生想想也是,这乡野林间的,他虽然会些拳脚,也深知凌桓有个名气不小的师傅,但小心驶得万年船,他虽然平日里嘻嘻哈哈,实则粗中有细,不然也不会被老相爷安排,跟着凌桓一起去叶城。 三人就这般,紧赶慢赶,也还是月余,才到了叶城。 这地方倒是繁华,陈洛生引着凌桓到了城西的一处宅子,刚下马车,便见那宅中走出一人,青衣宝剑,身量挺拔,这不是修竹又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走在黑化滴小路上 作死滴小受还不知道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周四换榜呀 baby们 求给力 求动力(┬_┬) ☆、冰丝换弦 这宅子虽说是在城西,有些偏僻,却不失为一个安谧宁静的好地方。这里是凌桓父亲在叶城的宅子,外面看着简单,内里也是精心布置过的,虽比不上皇城脚下的凌府,却也是五脏俱全,精致非常。幼年时,他也跟着过来住过一些时日,对这个地方还有些记忆。 修竹也看到了凌桓,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凌桓面前,“公子”。 等凌桓询问之后,才知晓原来他前脚才离开他师傅住处,修竹便收到了老相爷凌统的飞鸽传书,让他先到这边帮着凌桓打理。他脚程快,就比凌桓几人先到了几天。 “公子,有人要见您。” 修竹说这话的时候,身边已没有其他人。陈洛生没来过叶城,早就撒欢的跑出去溜达了,顺带还捎上了有些不情愿的书画。 凌桓想起了那封被他烧掉的信,也猜到了几分,将放着观赏的那一株黑松细细修剪,“不急,既然来了叶城,就好好逛逛,怎么说也是大沥除却京都皇城之外,最繁华的地方。” 修竹看着自家公子那悠闲的样子,那张没什么情绪的脸上破天荒的带上了几分笑意,说:“是”。 陈洛生还以为凌桓被老爷子强行送到叶城,是有事要做。可这家伙却真的像是过来游玩的,带着一个书童一个侍卫,翩翩公子样的好不惬意。 这么一来二去,也过了半月,天天出门晃荡的日子,就是陈洛生也有些烦闷,这日,见凌桓带着修竹和书画,似乎又要出去的时候,他才开口道:“要去你们去,我可不再出去遭罪了,那什么,书画也不许去,子卿身边有修竹跟着就好,你过来陪我斗蛐蛐儿。” 看到书画一脸为难,凌桓也是犹豫了一下,才说:“那就陪着吧,我的琴弦断了,城东有家乐坊,我带修竹过去看看。” 随意搬了把躺椅在园子里晒太阳的陈洛生,这才看到跟在凌桓身后的书画怀里抱着一把琴。修竹听到凌桓的话,伸手就去接琴,可书画却像是愣怔了一般,将那把闻蝉紧搂在怀。 直到修竹轻咳一声,才在懵懂中将闻蝉交到了修竹手上。 凌桓像是没有见到书画的怪异一般,又嘱咐了两句,这才带着修竹出了门。 从城西,到城东,虽然不远,但靠脚走的话,两人也还是要一顿饭的功夫。不过凌桓不着急,就如他这半个月来的一样,手上执着的折扇轻摇,步履稳健,一派自然,身后又是跟着一个孔武有力的抱琴男子。 叶城来往,非富即贵,饶是如此,凌桓那张脸,合着身段,也还是让不少见惯了大世面的过路人,引首回望。 凌桓也不在意,跟在身后的修竹更是面无表情。进了那家名为砌月的乐坊,那些眼珠子都快要长到两人身上的才收敛了些。 那乐坊的与外面的熙攘倒是有些不搭,进来的多是些文人墨客,也有人在拨弄琴弦,偶尔挑出两三个音节,却也是沉沉的好听。 那乐坊老板见人进来,也不似茶聊酒肆一般,直接迎上来,而是等凌桓二人走过来,将琴放在了横案上,他才伸手,将那断了一头的弦捏在两指间,说:“公子是来修琴的么?” “换弦” 那人反复搓着断弦的动作,因为凌桓这句话一顿,才继续道:“要换什么弦。” “极北之地的冰蚕丝。” 那人听到凌桓这话,居然是笑了出来,说:“公子这就是在为难小人了,那冰蚕丝何其珍贵,”他似乎是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凌桓,才继续道:“不过,那么难的东西,也不是没有,就不知公子出不出得起这个价了。” “出八两金如何?” “公子是在说笑么?八两金怕是连一小截断线都买不着,您这把闻蝉不错,叶城的雪蚕丝也是不错的,公子不考虑看看?” “那就是不能谈了?”见那乐坊老板不可置否的样子,凌桓笑了笑,从袖中摸出了一方血红色的玉璋,血色飘花,鬼斧神工,乍一看,就像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凤鸟,“要是加上这个呢?” 那乐坊老板原本还有些玩笑的眼,一落在那块血玉上,徒然一骇,像是见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还放在琴弦上的手,无端的勾起了一个杂音,引得周围零散站在挑琴的公子少爷,都惊得往这边看。 那乐坊老板似乎也察觉出自己的孟浪,他隐晦的打量了凌桓几眼,那块雪玉早在杂音初现之时,便被凌桓收起,此时,见这乐坊老板看过来,给了对方一个温温的笑。 “朱,咳,公子,那天蚕丝在内室,这边太过杂乱,不如两位弦跟小的进去用些茶水,再看看那冰蚕丝做弦合不合适。” 这乐坊老板声音不大,却也不小,靠得近一些的几个书生打扮的男子,闻言,还颇为惊诧的朝那方向望过去,只是那时候凌桓二人已跟着乐坊老板绕进了内室,他们也就见到了一个月白色的背影。 凌桓喝着茶水,见乐坊老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心的将那茶盏放下,说:“怎么,是不是给出的价格不满意?这冰蚕丝就当真这么贵,我还真换不得了?” 那乐坊老板被凌桓这一番好说,倒是弄得更局促了,他注意着凌桓的脸色,正要说些什么,便听到身后一个泠泠如流水一般清透可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公子您终于来了,奴家可是等您好久。” 那声音似柔似魅,恍惚间已冲到了耳底,就似耳边轻语一般,让旁人生不出半点警惕心思。也就凌桓还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扇子。 香风袭来,凌桓一抬头,就见一袭红衣,勃颈上还有着一小圈白绒绒的兔毛围着的女人走了进来,那嘴角含笑,眼尾带俏的女子就这样风情万种的来到了凌桓面前,微微福了福身子说:“苏绾见过公子”。 凌桓听到他的称呼,眼神微闪,心中已是了然,“苏姑娘客气。” 凌桓不温不火,倒是出乎苏绾意料。她还以为,就这么一个蜜罐子里泡大了的公子少爷,多少也会有些藏不住,没想到这人倒是有那么几分,倒是她有些小看了。 见着苏绾那张水嫩青葱的脸,凌桓还真没法将这人与江湖第一情报组织的朱雀楼楼主扣在一起。可偏偏就是这么个小女子,却是拿捏着多少人的命脉。 没人喜欢被人抓着小辫子,但朱雀楼实在根深蒂固,没怎么见它发展,等意识到的时候,却早已错过了最佳时机。好在这朱雀楼,也只是做一些买卖,倒也没闹出太大的事。 苏绾虽然是一个女人,但在朱雀楼说一不二太久,虽然没多少人见过她,江湖上对她的传言却是不少。 蛇蝎美人,蛇蝎说的是手段,就算是兵不血刃,死在她名下的亡魂也不少了,再说美人,这苏绾却是一难得的美人。且不说那对随便一弯便是风情的眉眼,就是她那双白嫩得可以掐出水来的柔荑,也是不少男人的心头好。 只不过,有那个心,也要有那个命,多少想一亲芳泽的,都死在了来的路上,可见这女子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这会儿子凌桓这样一个自诩风流,不谙世事的小公子,拿着块信物,就想来压她一头,可能么? 只不过,苏绾不傻。凌桓也不是省油的灯。早料到这女人不好对付,别看她现在是这么一副言笑晏晏的样子,背过凌桓,还指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呢。 苏绾接过丫头奉上的茶水,将上面的浮沫用碗盖轻轻拨开,小小的嘬了一口,“月前就听闻公子将到叶城,只是奴家日盼夜盼,公子也是到了今日,才前来相见,就不知公子是不想见奴家呢,还是叶城的乱花迷了眼。” 这苏绾倒是不客气,她压着人也习惯了,头一次遇到个不怕她的凌桓,饶是这人持着朱雀楼的信物,要是不拿出点真本事,也不能教她信服。 这头苏绾这个小女子咄咄逼人,那厮凌桓却是老神在在,修竹是最懂他家公子的,便站出来说:“苏小姐,我家公子素来听闻朱雀楼大名,想必也是苏小姐教导有方,只不过,刚才这位乐坊老板已是答应了,要用冰蚕丝为我家公子续弦,想着以朱雀楼的名号,应当是不会反悔吧。” 凌桓才听到修竹开口,就有些忍不住了,只得端起茶盏,将唇边的笑掩住。别看这家伙一副话不多的样子,要是说出一两句,总是能把人噎死。 苏绾不气反笑,她眉眼生得好,还为笑起眼尾就自带三分情态,没有矫揉造作,倒是随了苏绾的身份地位,让人移不开眼,“这位小哥,这样可是再说我朱雀楼小气?” “不敢不敢,家教不好,还望苏姑娘海涵,”说着,朝着修竹那里带着几分斥责,“还不退下。” 见自家公子如此配合,修竹眼里笑意闪过,便低头称是。 苏绾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有些好笑,却也不点破,只是对着身边的乐坊老板说:“求叔,将这位小哥手上的琴带下去,既然答应为凌公子换琴弦,就换得彻底些。”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换榜 好忐忑 求助攻 基友说 前面出场人物太多了 人物出场太平均 主角不突出 因为渣北这篇文答应过cp要挑战双视角(你确定?)咳 内个 还在努力调试中 每次发新章 前面点击跟着起来的时候 渣北还是挺开心的 虽然文里毛病一大堆23333 ☆、枯枝含情 修竹跟着那被称作求叔的乐坊老板出去之后,偌大的内室里,就只剩下坐在左侧的凌桓,和半个身子都陷在椅子上的苏绾。 凌桓这才注意到苏绾右眼尾偏下,有一粒红色小痣,衬着那雪白如缎的肌肤,倒是让人有些收不住眼。他低着头,唇边似是微微勾起,心想,这女人倒是不傻,或者是说太会算计,就不知是不是有一天会连同自己也一并算了进去。 苏绾见凌桓坐怀不乱,眼神清正,眼里带上了几分讶异,这凌小公子,定力不差,她几番设计,这人也都是一副浅浅淡淡的样子,倒是让她忍不住高看几分。 虽然早就听闻这相府小公子,凌桓师承江湖第一人天机老人门下,但那天机老人可是多少年前的神话了,就是再厉害,江湖上能人还少么。就说前几年突然跳出来的那个松鹤门的姬无花,少年成名又怎样,还不是照样不明不白的死于仇杀。 而面前这个,紧活在传闻里的浣花飘零扇凌子卿,除了有个声名在外的便宜师傅,倒还真没听过这人真的与人动手过,便自动排上了朱雀楼兵器谱上的第四位,倒也是奇事。 见苏绾坐直了身子,一对润润如水的眸子,就只是看着他,凌桓也不怯,换了个姿势,对上了苏绾看过来的眼,“苏姑娘,可是有话要说。” “我父原是令尊手下,也曾说这朱雀楼是属于凌家,我苏家也不过是帮忙打理,这么些年,朱雀楼从籍籍无名,到了如今的地位,也有我苏家一份,是与不是?”她眉目轻簇,便是我见犹怜,要是一般人,到也就罢了,可她面前却是凌桓。 “苏姑娘说的是,”凌桓一边注意着苏绾,一边继续,“不过,我却知道,如今的朱雀楼缺个东西,苏姑娘又是与不是呢?” 苏绾原以为他这么说,凌桓要么直接被他堵住,要么就是就是直接用身份压人,没承想这人却是顾左右而言他,她面上表情未还,甚至皱得更深了些,“什么东西?” “莫不是苏姑娘忘了,朱雀楼有一方玉璋,这东西除了是楼主象征,最主要的,怕还是关系到那一个秘密。” 苏绾听到凌桓提到玉璋的时候,眼尾就开始跳了,到后面再说到秘密,脸上的表情跟着也就绷不住了,“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说完沉沉的笑了两声,也不解释,站起来朝着修竹刚才离开的方向走了两步才继续道:“这也过去许久,想必我那断弦也已经续上了,就不知这冰蚕丝弹起来,是要低沉些,还是要清脆些。” 语罢,见远处走过来的修竹,便迎了上去,徒留苏绾一人在内室孤坐。 送走了那主仆两人的求叔这才得空进来,就见他家大小姐脸上几番变换,便惴惴上前,“大小姐,您没事吧。” 苏绾见求叔过来,敛了敛被凌桓激出来的情绪,明明比自己还好小上一些,可这凌小公子却是半点亏都吃不得,如今更是还没谈个清楚,便不管不顾的带着下人走了,这叫个什么事啊。 “立刻飞鸽传书到绿芜山庄,让大哥派些人过来,就说凌小公子来了,让他准备准备,将这供奉迎了去。” “这……”求叔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见苏绾表情,便知道他们家大小姐是想了通透了,也就不再说什么。 凌桓回去的时候,走的是背道,人少一些,修竹好奇,便朝着他问道:“公子,我远远瞥见那苏小姐的脸色,确是不太好,您到底同他说了什么,让她连掩饰都觉得多余,不过看样子此次接管朱雀楼,应该会顺利些。” 凌桓听到这话,意味不明的笑出了声,说:“是吗?那你对那苏姑娘可就是不了解了,看着吧,明天要有个大阵仗了。” 修竹抱着琴,心中虽然有疑问,但见他家公子那副样子,便知道,那些估计已被凌桓算了进去,也不深想,看着拐个弯儿就要不见了的凌桓,疾步追了上去。 第二日,从来都有些冷清的城西,却是迎来了一批大人物。在街角随意支了个摊子的几个小贩,凑在一起,看着不远处那宅子门前的阵仗,心中皆是感叹这绿芜山庄财大气粗,就是不知道那宅子里,所住何人,值得这般对待了。 一大早凌桓就收拾妥当了,在那里吃着修竹去城北排了队才买回来的水晶饺子,那一个个晶莹剔透,圆胖胖的弯着,配上那醉仙楼里那独一份儿的蘸酱,简直好吃得要把舌头都给吞下去。 也就是修竹这样的忠仆,不然凌桓这被天机老人养叼了的馋嘴,只怕是要饿瘦了一圈儿。 陈洛生出来的时候,绿芜山庄的人已经到了,他见凌桓对面跟座小山似得坐着的蓝衣男子,挑了挑眉。 凌桓见他出来了,便朝着那蓝衣男子说道:“这是陈洛生,便是适才与庄主说的,我那位一起的朋友。” “洛生过来,见过苏庄主。”陈洛生虽然身处江湖之外,但却有一个江湖八卦之心,对着绿芜山庄更是肖想已久。 特别是这苏庄主那个被称作武林第一美人的妹妹,更是垂涎多时,只可惜无缘一见。可如今,见到了这名满天下的绿芜山庄苏庄主,陈洛生却不由得对那武林传言带有几分质疑。 这哥哥长得跟个熊似得,妹妹能好看得到哪里去? 其实这苏庄主也只是生的英伟,所以第一眼见了,皆会忽略他的长相。这番苏炔前来,就是为了将凌桓迎去,见凌桓身边这个呆愣看他的小子,也没太在意,只说:“今日也有些仓促,不如就等凌兄一日,明日再与我同回山庄如何?” “那是自然,只是苏兄你也看到,我这宅子倒是有些小了,便也不留你了。” 苏炔见他干脆,眼里又在温和了些,这朝堂上的小公子,倒是与他从前接触过的那些世家子弟有些不同,倒像是武林出来的豪爽汉子,他跟着凌桓定下了时间,便带着绿芜山庄一众离开了凌桓那里,当真是雷厉风行的性子。 陈洛生见人去楼空,便用手肘碰了碰凌桓,眼里是少见的严肃,“问你个问题。” 难得见陈洛生这样,凌桓给了他一个你说的眼神,就见,原本还是严肃少年的陈洛生,立马变换了一个表情,说:“这苏庄主的妹妹,到底是不是传说中那般漂亮?” 凌桓还以为这小子长进了,没想到问的却是这个,没有给陈洛生答案,凌桓啪的一声,打开了折扇,一副翩翩佳公子的做派,朝着里面走去,只留下陈洛生一人在那站着嘟囔,“不就是问你个人么,没见过就说没见过,都入冬了,还整天拿个扇子扇呀扇的,练过武功了不起啊……” 练武之人,五感都要优于常人,陈洛生这自以为的低声絮语,早就被收入了凌桓耳中。 他勾了勾唇角,苏炔有几个妹妹他不知晓,不过若是说的昨日见的那位苏姑娘的话,就得先让那姑娘将脸上覆着的□□脱了才知道了。 那手法……他倒是想知道,他那个从来不靠谱的师兄,什么时候跟朱雀楼扯上关系了。 次日,又是一番大阵仗,昨日便见过的小贩夸夸的跟着路过的人瞎侃着,都在传是不是这绿芜山庄从前金屋藏娇,如今用着番阵仗将人抬去,也算是给足了面子,毕竟那庄主夫人可不是吃醋的。 都等着看绝色美人的,等了又等,却之见那绿芜山庄的苏庄主迎着一个人出来,绝色?也许,美人?大概。可却真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只不过,不得不说的是,这位与苏庄主并肩走着的身着月白色袍子男子,就如同一块暖玉,不温不火,五官并无特别突出之色,凑在一起,却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几人坐上了绿芜山庄特意准备着来的马车,不愧是财大气粗的武林第一大庄,就是代步用的马车,内里都是华贵非常。 修竹没有跟着上去,而是挑了匹马翻上骑了上去,跟在了马车边上。 苏炔见他们都上了车,也撩了下摆,坐了进去。 “从这到绿芜山庄也要几个时辰,几位可以稍作休息,或者下一下棋,打发打发时间。” 陈洛生一听到下棋就按捺不住的要与人大战三百回合,凌桓知他是个臭棋篓子,自然不会与他下,就打发书画,给他找本书过来打发时间。 只是不知道是书画故意为之,还是真的不小心,居然将书篓打翻了,他那本压在最下的一本,夹着一支洇去了原本颜色的梅花,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暴露在了人前。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呀呀 隐藏滴好深 话说码这章的时候 老在想庄主是不是该跟洛生有点啥啥的 咳咳咳 谁知道呢23333 今天打鸡血了 码得好顺 明天继续 下章必放小攻出来 是见面好呢 还是见面好呢 还是见面好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233333 ☆、见或不见 还是陈洛生眼尖,他离得近,直接伸手将那枯枝捡了起来,左右看了看,“这是什么?梅花?你前两天,夜里不睡,就是再看这个?我说少卿啊,没想到你还有收集这个的癖好。该不是城西的梅林折的吧,就那里的红梅开得最好。” 这陈洛生还真没想到,他不过是随意的调侃,还真的猜准了。只是,还没等他将那本来就没什么可看的枯枝,再看出朵花儿来,就被突然横过来的手截了过去。等他反应过来,手里哪里还有什么枯枝败叶的。 他见凌桓弯着身子,捡起了那本之前夹着那 恋耽美 分卷阅读5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梅花的《诗经》,将那梅花枝又再次放了回去,也避开了陈洛生探究的眼。 倒是将书篓子打翻了的书画,跪在一旁瑟瑟发抖,口中还小声说着公子饶命。凌桓只是开口,让他将东西收好,只是手上的那本,却再也没有放下。 他虽然觉得这样的凌桓有些不对,却也因着他这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左右也看不出个什么,也就没在盯着凌桓看,转头去摆弄棋局了。 绿芜山庄不愧是武林第一大庄,且不说车上用来盛酒的白玉小盏,就是两人下的那副棋子也是不一般。更别说这明明在行走,却感不到半点颠簸的马车了。陈洛生与苏炔杀了几局,就输得恨不得将棋盘整个掀到对面执白子的苏炔的头上,他急的眉毛都上火了,但对面的苏炔却是不急的喝着温好的黄酒,眯着个眼看他。 让原本就有些不得劲儿的陈洛生越发不对了。 好不容易陈洛生抢了个先机,眼看就要下赢了,马车却停了下来,说是到了绿芜山庄。苏炔原先也是想着让他一局,只可惜天不遂人愿,还没等陈洛生赢他,外面就传来护卫的声音,“启禀庄主,昨日庄主刚走,便来了一个小叫花子,硬说是前来找一位姓凌的供奉,可是山庄里姓许姓张的都有,偏偏没有那个凌姓供奉,您看……” 他话还未说完,就见一截月白色袍子从马车里露出,接着一个淙淙如古琴一般清冽的声音便直击入耳,“那人在哪儿?” 守卫也不傻,这人能从这车里出来,摆明了与庄主关系,就在他犹豫间,苏炔的声音也追了上来,说:“怎么没有凌姓供奉,你面前这位不就是了,人在哪里,还不快带我们去看看。” 守卫虽然诧异这新供奉的年纪,却也是恭敬的说:“夫人心善,那小乞丐现如今在西厢处睡着。” 苏炔皱眉,倒不是因为将乞丐迎进山庄,他们庄子里除了每月初一十五回到周边镇上派米发粮,还会收留一些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在山庄里谋个职位,管个温饱,“怎会送去西厢?” 想是那守卫也清楚,便答到:“那小乞丐大约是病着,只说是来找凌供奉的,话都没说两句,便晕了去了,看那身子骨,也是病弱得紧,不过,虽然是个乞丐,但身上却带着这个。” 说着便将一颗绿莹莹的碧色珠子递到了苏炔面前。 凌桓一见到那珠子,就知道不好,这会儿子也顾不得其他,就是见惯了这人淡定模样的陈洛生也有些惊讶与凌桓现在的样子。 火急火燎的就拖着那守卫朝着绿芜山庄里面赶,半点没有平常的悠闲样子。 等追到后面的陈洛生七绕八绕的,不知道绕到哪里去的时候,凌桓已经坐在了守卫说的那人所躺的床榻边。 伸手将那人额前凌乱的发拨开,意外的露出了一张白生生的脸,只是在左脸颊处,有一道想是砂纸磨过的血痕,让见着的人无端有些心疼。 凌桓管不住手的轻轻碰了下,床榻上那人却像是受不住疼的缩了缩身子,他惊着了一般,缩回了手,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个即便是昏过去了,却还是不安的簇着眉的少年。 跟着进来的苏炔见是这个样子,压下了心中的猜测,只是吩咐身边的人端一盆热水过来,又找了个伶俐些的丫头跟着伺候着,才退了出去。 修竹见自家公子的样子,又见到床榻上那人的模样,给书画递了个眼色,便退到了屋外守着。书画见修竹将门合上,便小声的朝修竹问道:“修竹哥,那屋子里躺着的是个什么人呐?怎么小公子就跟变了个人似得。” 他虽然在凌府也待了不短时间,而且也因为长相清秀,会说话,会来事儿,后面更是被凌老爷子亲自调到了小公子的住处伺候着,可想而知,他也是个伶俐人儿,也讨人喜欢。虽然这修竹他也是刚认识不久,但大家都是伺候小公子的,他以为两人都是一样的,便自作聪明的开了口。 只不过,一向无往而不利的书画,这次却打错了算盘,也算错了人。 修竹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说:“公子的事,不是我等可以妄论的。” 碰了个不硬不软的钉子,书画的脸上一下子就难看起来,这修竹不就是仗着是小公子身边的人么,有什么了不起的,他还是老相爷亲自指给公子的呢,都是伺候人的玩儿意儿,这修竹又能有多高贵? 不过他心里是这样想,面上可不敢表现太多,敛了敛多余的情绪,书画嘴角缓缓扯出一个笑,府里好多人都说,他不笑的时候,也就是清秀,笑起来,却有小公子的三分。 只可惜他碰到的是修竹,一个对凌桓的话惟命是从的人,眼里除了他,再也看不进去任何人。所以,见书画不死心的朝他呵呵一笑,他也只是将头转开,当作没看到的样子,自然也就错过了书画眼里飞快闪过的恶毒。 这一些,屋内的凌桓都无所觉,他只是静静的坐在床榻边,看着上面原本不该在这里见到的人。 上一次见他,是在一个多月前,这人也是这般躺着,却没有如今这般狼狈。凌桓叹了口气,将搭在铜盆上的帛巾拧了拧水,折成一角,为那人擦拭着额上冒出的汗。这还是凌桓第一次见李玄狼狈成这个样子,却是笑不出来。 何必呢,你就承认就好了,你就是舍不得这人,舍不得这人受半点委屈,何必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到底是做给谁看? 他这么一顿间,却是将那沾了水的帛巾压在了李玄脸上还冒着血的痕迹上,听到底下人抽气似得气音,凌桓才像是被烫到似的收回了手。 李玄是被疼醒了的。脸上那条擦伤,是他从马上摔下来,在草丛里滚了一圈时候,挂到的。伤口不算大,却是真的疼,就像是有千万根丝线拉扯着,一下一下的,如今更是被这加大力道的疼痛,给直接弄醒了。 他恍惚着个眼,那人还是氤氲着淡漠的眼,表情温温的,跟从前无大区别。 “子卿……” “嗯” 见李玄抬起手,似乎是要触碰他时,凌桓伸出手,将那人还有些泛着凉气的指尖握住。李玄见此,眼里一黯,就在他以为那人又要淡着个嗓子跟他说什么,殿下请自重之类的话的时候,那人却是微微低下了身子,将他抬起的手附在自己的脸上,“少珩”。 手心里传来的温度,不容忽视,李玄像是被惊到一般,完全忘记了接下来的动作,他只是见凌桓将他还曲着的指尖拨弄着,附在了脸上,就见李玄原本还有些刷白了的脸色,猛地一下,比那血染的还要红上几分,几乎要滴出血来。 “子,子卿,我,我……” “饿了没有,要不要吃点东西,”他知道李玄虽然不说,但自小在皇宫里长大的他,哪怕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也没有受过这样的罪,见李玄有些不自在的挪动着身子,凌桓有些会意,“我让他们给你弄点水来,你先清洗一下。” 听见凌桓的话,李玄才想起如今的自己是有多么狼狈。且不说那身已经破得不成样子的衣裳,就是他一路赶来,哪里有什么地方可以给他清洗的身子,这会儿子突然清醒的李玄,才朝后猛地一缩,避开了靠得他极近的凌桓,像是怕身上的不干净,沾染到凌桓身上一般。 见李玄低着头,缩在了角落里,凌桓也没说什么,只是站起来走向了门口。他没有问明明该在若拙殿的李玄为什么会在这里,也没有问为什么作为暗卫的容十三,居然没有陪到他身边,甚至没有问,李玄为何会知道他在这里。 可是他这样突兀的动作,却惊到了缩在角落的李玄。所以等凌桓身子突然顿住的时候,他回过身子,就见低着头的李玄揪住了,他之间落在了床榻上的下摆,带着艰涩,“别走”。 有些诧异李玄的反应,凌桓顺着对方的力道又坐了回去,说:“我只是出去让他们给你弄点吃的,顺便烧点水过来,让你沐浴,”末了又在加了一句,说:“我不走。” 闹了个大乌龙的李玄刚降下去没多久的血色,又一下子爬满了那张有些惊惶的小脸上,他松开了凌桓的下摆,有些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身子。 凌桓见他这样,倒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只是没笑出声,他看着李玄那有些散乱的发髻,心知这一路必然是吃了不少苦,眼里的情绪有些压不住的转过了身子,出了屋子。 凌桓出去之后,低着头的李玄才缓缓抬起了头,死死盯着那扇被凌桓合上的雕花木门,眼里慢慢都是志在必得。 作者有话要说:  是哒 你米有看错 小攻对小受可是满满的志在必得 咳咳 前期主角有些酱油 这章起 放小攻出来 毕竟现在的攻还是一脸受样 真是不忍直视23333 真担心写着写着全民bl 受可是长得好 武功好 家世好的三好翩翩浊世佳公子 攻的话是爹不疼 娘不爱 身体还差得不要不要的 三不阴暗十七殿下 总之 两人之间有的玩儿 慢慢玩儿 暂时这些 ☆、美人美人 等凌桓在进来的时候,身后跟着的修竹提了好大两桶热水。厢房里有现成的浴桶,修竹提着两个大桶,却是毫不费力,跟在他身后的书画只是提了半桶水,就已经是走几步,要歇一会儿的样子。 毕竟是在别人府上,凌桓心中有自己的计较,到也只能幸苦修竹二人了。两人几个来回的在将浴桶倒满的时候,绿芜山庄也送来了一些精细的吃食。 见桌上都是一些清粥小菜,但一道道莹莹可爱,李玄吃得开心,凌桓看过来送吃食的那几个小丫头又更温和了些。这里都是人精呐,知道李玄现在这个样子不适合荤腥,倒是下了些心思。 等李玄吃完的时候,屋里又只剩下凌桓与他大眼瞪小眼了。 他是饿急了,所以吃得很认真,这会儿察觉到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才有些尴尬。特别是他现在还是一副未梳洗过的样子,实在入不了人眼。 “吃饱了么?” “嗯” 然后就是一阵沉默,凌桓见李玄又将头低下,深深的叹了口气,走了过去,说:“那就沐浴吧。” 嗯?凌桓这话直接让李玄蒙住了,这前一秒还是相顾无言,怎么后一秒就要坦诚相见了? 见因为他这一句,便有些僵住的李玄,凌桓眼里闪过了一丝笑意,大概是很久没与这人这般说话 ,兴致来了,便有些收不住,“您贵为十七殿下,现在这屋子里又只有我们两个,臣下为殿下沐浴更衣,自是应该。” 其实上回李玄旧伤复发,他在马车里与这人换了衣裳那次,这人身上他便是见过了,只是那时候,他心中有事,哪有其他心思去仔细看,就是现在,也不过是出声逗一逗他罢了。 只是有时候你开了头,结局却并不一定会站在你那边。也不知李玄作何想,原本僵着身子的他,却像是突然想通了一般,说:“好”。 这就轮到凌桓被噎住了。他原本是想,以他对李玄的了解,这人会让他动手才怪,平时就是冷着一张脸,也就是这一路苦头吃得有些恍惚,等着人彻底清醒过来,凭这那个心气儿高的性子,又怎会同意? 可他就偏偏同意了。所以从来都是算无遗漏的相府小公子,总算是在阴沟里翻船了,真是自己造的孽,多大的果也得自己乖乖受着。 就见那位背过了身子,真的开始解了起来。他指尖才搭在了腰上,就听到身后那略显急促的关门声,有些好笑凌桓的反应,这人平时就是一副谦谦公子的做派,见谁都是三分笑意,就是他宫里的小丫头,心里记挂着他的也不少。 也不知李玄想到了什么,原本还含着笑的眼里,懵然冷了下来,没了先前逗弄的心思,他也就迅速的除了衣服,将自己埋在了水里。 凌桓承认,他是有些慌乱,从前,他还可以自欺欺人,可就在刚才,他才想通了一点,真要面对那样的李玄,他还真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做出了点什么,难以收场。不过想到里面的人,他嘴角勾起的笑却是压不下去的。 那之后,苏炔单独支了园子,凌桓几人都搬了过去,李玄住在隔壁,但那日不知是不是着了凉,又昏昏沉沉睡了几日。 凌桓见他精神不大好,就让他房里休息。退出来的时候,恰巧就见到了与苏炔闲谈的陈洛生。也不知苏炔说了什么,陈洛生笑得眼睛都找不到了。 陈洛生眼尖的看到了站在回廊上的凌桓,便朝他招了招手。虽然相府等级森严,但他俩从小厮混惯了,就是他爹都拿他没办法,老相爷则是希望能有个人真心向着孙子,所以这陈洛生从小也是享受着与小公子差不太多的待遇的。 凌桓见他动作,走了过去,苏炔见他坐下,便顺手给他满上了一杯说:“凌兄,还不知这秋水园住不住得惯,这两天山庄有些杂事耽误了,如今得空,自然是要来与你喝上一杯的。” 别看苏炔五大三粗,看着像个莽撞汉子,能在老庄主去世后,将绿芜山庄撑起来,可见其手段。就是多少老江湖,如今见到这个三十出头的苏炔,也是要恭敬的称一声苏庄主的。谁让这绿芜山庄,除了是武林第一大庄之外,还兼顾着多处的生意。 钱可是可好东西,虽说绿芜山庄这对老庄主遗孤,功夫不见得能在江湖上排得上号,可绿芜山庄里花钱养着的供奉可不是吃素的啊,这还不提绿芜山庄自己培养出来的人才,所以等有人察觉,想要动一动它的时候,这地方已然成为了庞然大物,牵一发而动全身。 凌桓听他这样说,只是将手中的温酒一饮而尽,但笑不语。 倒是听不得这些恭维话的陈洛生开口道:“苏老哥,我在你们山庄也绕了几天了,漂亮却是漂亮,但却少了点东西。” 苏炔听他这么一说,来了兴趣,“哦?是吗?那陈老弟给说说,少了点什么。”他年少丧父,便独自撑起一番家业,过了而立之年,虽说也是要什么有什么,却少了几个说得上话的朋友,就是相熟的人之中,也没有想陈洛生这样自来熟的,所以对这么个小老弟,也是颇为喜欢的。 一路上这人也算是妙语连珠,如今这么一说,他就更想听听这人能说出个什么一二三来了。 见苏炔凑过来,一副来的兴趣的样子,陈洛生也懒得卖关子,便挑着个眉说:“早听说绿芜山庄大小姐是武林第一美人,可是小弟在这转了许久,那位名满天下的倾城美人却是没见着。” 这陈洛生一副身无可恋的样子,倒是让苏炔豪爽的笑出声来,这也是换了陈洛生,这几日简单接触,苏炔也明白,这个差他几岁的小友的性子本就如此,自然也不会跟他计较,要是换做其他人,他早就将这明目张胆调侃自家妹子的男人,给扫地出门了。 “陈老弟是不知道,我那个妹子,平日里就是我都难得见她一面,她平常不在庄内,跟着家里长辈,在外面学着打理打理庄内生意。” 他这么说,却是看着凌桓笑得一脸莫名其妙,至少在陈洛生眼里是这样的。 见两人都将目光落在他身上,凌桓只是将那盛酒的杯子放下,勾了勾唇角,说:“看我干什么?难不成武林第一美女还在我脸上不成。” 这么一句玩笑,就数陈洛生笑得最开心,不过修竹却在这时候走过来,俯身对凌桓说:“木公子醒了”。 木公子是谁?自然是木子李,李玄。 李在大沥皇朝可是国姓,除了皇城里面那一家,可还有谁敢姓这个,所以那日苏炔问起他这个找上门的朋友的时候,他便拆了李字,说是姓木,才有了现在这木公子之说。 只是他还未开口,听到修竹所言的苏炔就接了说:“是凌兄的那位朋友?” 见凌桓点头,他便笑着站起来说:“既然这样,不如就让在下也跟着去见一见,毕竟上一次,那位小兄弟可是晕着的。” 他这样说,凌桓就不好拒绝,他见苏炔那幅样子,心说,这对兄妹可都是心眼多的有些收不住了。 陈洛生是跟着凌桓见过十七殿下的,那天见着人的时候,差点吓出一身冷汗。这十七殿下别看着清清冷冷,看似什么都不在意,从前可没少收拾他,他哪次被凌桓收拾,不是因为这人。 所以见到那人冷冷看过来时,他就脚底抹油跑得远远儿的。这两日他大白天的,在绿芜山庄四处溜达,少不了这位十七殿下的功劳。 见几人抬步就走,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的跟了上去。好在李玄有了凌桓,就懒得分心思在他身上,见李玄一心挂在凌桓身上,也没有多余的眼神过来,他也就慢慢放心下来。 苏炔还是第一次见到梳洗干净了的李玄,兹以为他身边这位凌小公子已经是兰芝玉树,却没想到凌桓这位姓木的朋友更是钟灵毓秀,说不出的漂亮,咳,虽然他也奇怪,怎会用漂亮去形容,可还真就找不到另外的词儿了。 “呵呵,凌兄,之前说是美人不在你脸上,可不也是在你身边么,这木公子,比起我那个妹妹,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也不知这人是真蠢还是假蠢,居然拿一个男子与女子比较,李玄都还没来得及做表情,凌桓的眉头就已经皱起,说出来的话,也带了几分凉意,“庄主,严重了,我这位朋友,可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这般维护,又是这么不顾及情面的话,要是陈洛生那个不靠谱的说出来,还能理解,可今日凌桓却不知道哪里受了刺激,这么一句,倒是让整个气氛都尴尬了起来。 苏炔这才有些头疼,大概是刚刚与陈洛生说过了嘴,居然也说了这么句胡话,看来是不小心把凌桓给得罪了。 “这位便是子卿口中的苏庄主么,在下木少珩。”苏炔还在想要如何赔罪,就听见一个淡淡带着些凉意,却又不失分寸的声音在耳边窜过。 作者有话要说:  护犊子 下一章两个主角该私聊了 培养培养感情啥的 说好要甜的 先来三斤够不够233333 ☆、冰雪消融 苏炔闻声望过去,也不得不感叹,虽然刚才那句话得罪了凌桓,但这位木公子,在相貌上,却是有过人之处。就是说话间,那拿捏的语气,都似他这个人一般清清冷冷,这般年纪,有这样的一份气度,倒也是难得。 “之前是苏某失言,多有得罪,还望木公子不要见怪。”这人都在告罪了,凌桓也不好再说什么,况且他见李玄面上也没有不豫之色,也就挑了话头,对着李玄说道:“少珩,这位是绿芜山庄的苏庄主,之前救你的便是苏庄主的夫人。” 久违了的称呼,倒是恍惚了李玄。虽然这几天凌桓都是这么叫他的,但大概是失去太久的东西,又突然摆到了自己面前,还有些不敢相信罢了。不过他毕竟是李玄,就是恍惚了,也教人看不出来。 见苏炔笑着看他,他也双手抱拳,行了个江湖礼,“素闻绿芜山庄庄主是一方豪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凌桓见他有模有样,眼里倒是笑开了,这苏炔是一方豪杰没有错,但养在深宫里的李玄到底听过没有,他就不知道了。 又是一阵寒暄之后,苏炔以木公子大病初愈,还需要多修养便要告辞,凌桓起身送他,两人就一路聊了出去。等凌桓回来之时,园子静得有些不寻常。 陈洛生刚得了好去处,凌桓想也知道他不会留在李玄房里。修竹被他派了出去,至于书画,这两天都是安安静静的,庄子里有伺候的丫头小厮,书画对凌桓身边事本就不熟,如今也只是跟绿芜山庄的下人一样,在角落里候着。 夜色渐浓,园子里也只有屋檐上挂着几枚灯笼,想起李玄还未用过晚膳,凌桓便朝着他那个方向去了。 推开了门,李玄大概是睡下了,屋里没点灯,不过床榻上却是莹着一层薄薄的绿光,凌桓知道,是他前几年送给李玄的那颗夜明珠。 他仔细着,怕吵醒李玄,还提了口气。 犹如过往每个李玄不知道的夜里一样,凌桓撩了衣摆,坐在了李玄旁边,却只是看着,如有实质的落在了李玄在荧光下,越发秀美的额角,挺翘的鼻梁,尖削的下颌,和呼吸间微微开合着的终于染上了些血色的软唇。 他与李玄相识年少,那时候跟着老相爷去赴国宴,胡乱绕着,竟然在一个小池边见到了一个白玉雕儿似得小人儿,明明是个幼童,却是端着一张冷脸。 凌桓想起了时常跟他一起打闹的陈洛生,突然觉得要是有这么一尊白玉娃娃,他一定会好好藏着,掖着,不给任何人看,也愿意把最好的给他,只要白玉娃娃愿意跟他走。 只可惜那时候,李玄年纪虽小,却也是个硬性子,凌桓宝贝了半天,他连个表情都没给对方留下,就被找出来的嬷嬷给抱走了。 收了收心思,凌桓看着软榻上又开始有些不安稳的李玄,有些心疼。当初的白玉娃娃长大了,学会了笑,学会了唤他子卿,也跟他最为亲近,却也因为他,难过得最多。 他还记得他刚回去的那夜,在若拙内殿听到的呓语,眉间的刻痕又再深了一分。 “少珩……” 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就着光,看向了那个朝着门边走去的身影,眼里几番明灭之后,终于还是闭上了。 就在他以为凌桓这次又要避开的时候,却听到凌桓温温的对门外守着的丫头说:“去打盆水,然后送点吃的过来。” 他转过身的时候,李玄不知何时已经坐起了身子,半靠在床榻上,却没有看他。 他走过去,李玄抬头看他,他却先对方一步的,单手将李玄眼睛蒙上,“少珩”。 他听到李玄素来清冷的声音,不过饶是各种粉饰,凌桓却还是从中听出了几分委屈,“你不是说,要唤我殿下么?” 他听到捂着他眼睛的那人轻笑一声,“你出来找我,我很开心,但是……” “你要说但是我不该来是不是?”李玄说这话的时候,出来的字句已经像是结了冰碴子了,令人生生打了个寒颤。 凌桓不说话,李玄就接着说:“是不是在想着要送我走?这两天修竹不在,陈洛生也见不到影子,你是去安排什么?怎么,已经这么迫不及待要送我回去了么?” “……我以为你还要跟以前一样继续装睡,”姑且是称为男人,毕竟再过个两三天,凌桓二十岁生辰便是要到了,他那滚在声音里的笑意,让李玄再也忍不住的伸手扒了敷在双眼上的手掌。 李玄一怔,他说:“你都知道?!” 若是凌桓直说装睡,到没什么,可他却是在里面加了以前两个字,那么就很不同了。 他见凌桓一副了然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小心翼翼的很可笑,他怎么会忘了呢?凌桓是谁?那可是天下第一的天机老人座下关门小弟子,就他那点小把戏,又怎么能够瞒得了这人呢? 凌桓不戳穿他,不过是顾念着面子,他却还在那一次又一次中抱着不该有的幻想,着实可笑。 见李玄面上更冷,凌桓不去说什么,而是走到门前,将丫鬟送过来的铜盆端了进来,说:“睡了一天,也该收拾收拾了。” 说着,便自己上手,将帕子拧干了,直接附在了李玄脸上。 那带着呼呼热气的帕子却像是打破了什么一般,原本还好好坐着的李玄,突然抬手,将帕子打开,过于强硬的动作,也将床榻边放着的铜盆也一并翻了去。 那铜盆落地的脆响,在这样静谧的黑夜中,更加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凌桓的手还呈现在被李玄打落的姿势,他低声嗤了一声,让李玄想要伸过去的手,硬是因为这一声短促的笑,而停滞不前。 “你走吧,我会回去。”那样累极了的声音,那样拼命压抑着要去查看凌桓是否伤到的手,在被角上紧了又松,却最终化作了无奈。 被人一把捞在怀里的时候,李玄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手脚都还因着之前,极致的愤怒与无奈,还有些回不过神。 “谁准你回去了?不是来帮我过生辰的么?你跑了,谁陪我过?”低低的耳语,像是在蜜糖中浸湿了一般,带着说不出的黏腻,可李玄却还是忍不住将耳朵往凌桓唇边再凑了凑。 “子卿,我是不是在做梦,你怎么会,怎么会……” 这样亲昵的语气,是三年前他听得最多的,但也是三年前再也没听过的,如今失而复得,就好像是在最寒冷的冰水中浸泡了过后,猛地被裹上了狐裘,放在火堆面前炙烤,又冷又热,整个人都是麻麻的,有些不真实。 “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事,”他将双手放在李玄肩上,稍微拉开了点两人的距离,那双从来淡淡的眼里,氤氲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直接撞进了李玄那还带着三分迷惘的眼里,“少珩,以后,我不会在避着你了。” 那夜,两人原本还想再说点什么,只是派去传膳的丫鬟过来,两人也就不再继续。只是解开了心结与之前的不清不楚,完全是两个样子,好像是回到了三年前,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就能明白对方所想。 不过接下来的两天,李玄虽然有心想与凌桓腻歪,却不再有机会。只因为凌桓作为绿芜山庄的供奉,也需要去处理一些事情,等两人再见面的时候,已是凌桓生辰。 所以等凌桓推拒了苏炔为他准备的酒宴,回到小园的时候,就见坐在园中小酌的李玄。左右只有李玄躺着的那方软塌,这人是打算就这样自斟自饮一夜? 凌桓走上前,见李玄杯盏以空,便为其续上。 那人听到酒液入杯的声响,才察觉到有人,“我不是说不用过来伺候么?” “哦?是吗?那既然如此,子卿便退下了。”说着,竟真的做出转身要走的样子。 李玄在这里小酌,本就是为了等他,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了人,又怎会轻易放他离开?他支起身子,一把拉住凌桓的下摆,一用力,便将对方拉到了身上,“别走。” 两人不过一息距离,只要凌桓在低下去那么一点点,就能贴在李玄那终于恢复了血色的唇上。他明明有着不弱于江湖一流高手的身手,如今不过是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李玄拉着,却像是被对方点了穴道一般,移动不了半分。 对方近在咫尺的温热呼吸,就这样不遗余力的撩拨着李玄那沾了酒液之后,越发脆弱的神经。像是试探,又像是在确认什么,李玄先朝着凌桓呵了一口气,在对方愣怔间,便是欺身上前,吻住了,那两片他肖想太久的温热。 舌尖在对方紧抿的唇线上轻轻一扫,呵,跟他记忆中的一样,还是这般柔软,这般欲罢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  哎哟我去 不是故意卡的 下章 下章 你们懂的 ☆、缱倦风流 冬夜带着森冷的寒意,却是浇不息在园里纠缠的两人。唇齿间带着吞咽的动作,好像怎么都不够,从浅浅的试探,到有些收不住的深入,也许是由李玄开始,也许也有凌桓的无意纵容。可之后,却又不是谁能说挺就停的。 所以当凌桓将手覆在李玄里衣带上,被对方按住的时候,他还有点蒙。 “去里面好不好,有些冷。” 这会儿子,清醒过来的凌桓才发觉衣衫半解的李玄虽然脸上满是红晕,唇色也被吻得娇艳非常,但那被他按在软塌上的身子,却打着轻颤。也是这时,呼的一阵戳着骨头的寒风,硬是将李玄的脸色又吹白了两分。 见对方如此,凌桓也有些心疼,他应了声好,也不管园子里剩下的这个烂摊子,直接将软塌上的李玄打横抱起,几个动作间,便已到了门前。不过几步距离,凌桓也要用及轻功,也是想着让李玄好受些。 屋里一直烧着炭火暖着,加之凌桓隔着里衣传来的体温,没一会儿李玄就回复了些。两人 恋耽美 分卷阅读6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一个躺着,一个坐在床榻边,刚才又是冲动的做了那些事,此时突然静下来,倒是显得有几分尴尬。 “咳,刚才……”安静了许久,还是凌桓忍不住打破僵局,只是他还未说完,话就被李玄截了过去,说:“子卿,我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们……” “我对你,不论是三年前,还是如今,都是一样,与你一起,除了会做刚才那些,还会做更过分的事,”他顿了顿,声音却徒然冷了下来说:“你要走,还来得及。” “那就,如你所愿……”那个愿字消失在两人唇齿间,之前是李玄先凑上去,可以说是对方饮了酒还有些不清醒。可如今,明明半滴酒液没沾的凌桓,却像是醉酒了一般凑在了李玄唇边轻轻摩挲着,浅吻着,根本停不下来。 与刚才那个有些急躁的吻有些不同,凌桓的吻就跟他这个人一样,温温的,带着可以将人熨烫妥帖的热气,明明是安抚一般的亲吻,却反而勾起了深埋在心中的那只蛰伏已久的兽。 若说一开始是凌桓开的头,可之后,被李玄挑翻了身子,按在下面的时候,他要没个反应是不可能的。只是刚想动作,却被对方凑到脖颈轻啃的动作,弄得生不出半分力气。 直到那人拨开了层层繁复,那还带着些许凉意的指尖,一路向下,到了一个就是平日里,就是凌桓自己都觉得羞耻的位置,才喘着气缓缓的上下动作着,说:“你现在要走,还有机会。” 回答他的,是凌桓搭在他里衣衣带上的动作。只是轻轻一解,那原本就裂开到肩的里衣就这样松开了。凌桓伸手附了上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如今见到的李玄,与前些日子见到的有些不一样。 在他的印象中,李玄总是瘦弱得让人忍不住心疼,那放佛一阵风就能吹到天边去的身子骨,如今真的贴合了摸了上去,竟然是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肌理分明,哪里有半分柔弱的样子。 有什么比直接上手更好的解释呢,李玄眼里暗了暗,看着躺在下面予取予求的凌桓,那原本还被理智抓着的神经,彻底绷断了。被对方一顿疾风暴雨,凌桓也只能死死的扣住对方。 只是当他的手摸到凌桓背上的某一处时,原本还深陷其中的凌桓,却像是蓦然清醒了一般,说:“少珩,你的背……” 只是还没等他想到更深,那人却不再给他再次清醒的机会。唇齿相依,李玄的吻却与他一贯的清冷有些不同,那带着温度的灼热,烧得凌桓原本还能胡思乱想的脑袋只能专心的去接受。 他记得对方每一次触碰,那修长的,带着点点凉意的指尖,就像是在拨弄着琴弦一般,时上时下,让凌桓只能选择在对方的动作下沉浮,甚至在那极致的痛过之后,也被对方带上了极乐。 就是屋外那刺骨的寒意,也浇不熄两人这翻飞的红浪,这样的夜,倒是少了两份寂寞。 也不知是折腾了多久,才渐渐歇了下来。饶是自诩体力不错的凌桓,都被弄得有些睁不开眼。 恍惚间,那被李玄进出过的地方上面,有着一股说不出的麻痒,他想伸手去碰,却在要碰到之前,被人扣住手腕,紧接着就是李玄那清冽得像上好的春日醉,又像是从远处传来的淙淙的古琴声似得的声音,说:“子卿,你累了。” 见凌桓真的放心睡了过去,李玄倒是清醒了一般,将睡熟了的凌桓翻了个身子,身上红红紫紫,都是他的杰作,可他却无心看这些,而是注视着凌桓尾椎骨的地方,直到见到一条蜿蜒着还泛着点点磷光的碧色小蛇在凌桓那处显现时,那带着冷意的眸子,才缓缓安分下来。 他伸出手,摩挲着那有如实质的碧色小蛇,若不是紧贴着凌桓肌肤,就是李玄,也会将其错看成真。不过那道蛇影却随着凌桓一呼一吸间,闪着荧光渐渐淡下,直至消失不见。 李玄就那么盯着那东西从有到无,那种略带痴迷的眼神,好似那东西才是他心中所爱一般。 不过也就那么一会儿,见到凌桓不舒服的翻动,李玄才像是被人惊醒了一般,抿着唇拢了拢里衫,起身简单的为对方处理过后,他伸手朝着自己后背的位置摸了过去,光滑一片。 他的眼睛不知道看到了哪里,唇边却溢出了一丝冷笑。 凌桓醒来的时候,屋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想起幼时师傅教他练功的场景,如今这样腰上和不可说的某个地方,那种从骨子里渗出来的疼,似乎要比那时候蹲了三个时辰的马步还要更甚一些。 身子虽然还有些不爽利,但好在已经被处理过了,所以身上清清爽爽,没有汗湿了的黏腻感。也是这时,他见到李玄端着一份吃食推门进来,两人视线猛地撞到了一起,一时无话。 直到凌桓应该扯到了,而发出一声“嘶”的抽气声时,还站在门口的李玄立马将手上端着的东西放在了桌上,几步上前,伸手扶住了凌桓,说:“小心”。 “多谢”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直到李玄的一声轻笑,“子卿,你这样,是害羞了么?”天知道凌桓耳朵里窜进这句话的时候,心中是有多翻腾,不过也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淡然,至少凑他极近的李玄,就见到从来都是温温的,像是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左右他的凌桓,白玉般的耳尖悄悄染红了。 他没有在继续,知道凌桓脸皮薄,只是为他拧了帕子。 凌桓忍着身体的不适,随意收拾了一番,李玄在凌桓坐下前,塞了个软垫给他垫着。一时间,也只听得到白瓷小勺偶尔蹭到瓷碗边的一些细小声响。 凌桓本是没什么胃口的,不过好在李玄也下了心思,那端过来的东西可不是一碗清粥那么简单,几个荷叶形状的白瓷小碟上,摆放着点点配着白粥的小菜,怎么也下去了半碗。 就在凌桓又舀了一勺,准备送到嘴边的时候,李玄眼神闪动,敛去了唇边若隐若现的淡淡笑意,终于开口,“子卿,我要走了。” “……好” 没有质问,没有解释,两个人这一段时间可以营造出来的东西,也在这短暂间,撤去了所有的粉饰,苍白得有些可怕。 有那么一瞬,李玄分不清自己是希望他说不要,还是其他。只是当对方真的连半点犹豫都没有,答应的这么干脆之时,让李玄无端生出一股挫败感。好似这么多天,甚至是昨夜里,对自己毫无保留的凌桓,不过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一样。 避开正在专心喝粥的凌桓,李玄眼底积郁着他自己都想不到的,深暗暗的自嘲。别人只知道相府小公子是个谦谦公子,温润如玉,待谁都是一般好,就是曾经李玄也觉得自己在这人心里是否会有几分不同,可是,真到了这一刻,他才知道,却是他想多了。 凌桓早知道他要走,没有阻止,也不会开口留他,他一直都知道…… 不过又是嗤笑一声,这人要真开口留他,他会留下么?不过是让对方更难堪而已,不是么? 他抬头看斯条慢理的喝着白粥,偶尔用筷子夹起一著小菜送入口中的凌桓,那隐藏在最深处的情绪,又开始不受控制的翻腾起来。低下头,李玄敛了敛情绪,他还是那个冷冷清清的十七殿下。 书画领着那个一眼不发,声称是李玄护卫的男人,走进了园子。 他没见着小公子,只是见到了那位殿下。也不知道是看错了还是他眼花。不过是一夜,这位十七殿下就好似脱胎换骨了一般,原先见着的孱弱和苍白,一夜之间全部退净,有的只是说不出来的恣意与潇洒。 就是那身量,似乎也长开了一些。 容十三才入了园子,李玄就知道了。他又深深的看了眼那紧紧闭合着的雕花木门,想着他出来前,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少珩,下次再见,我是该称你为十七殿下,还是太子殿下。” 而他则是连应一声都做不到的,只得给对方留下一个看似孤傲的背影。 容十三见李玄矗在那儿,也不说要走,也只得低着头站在一边。也不是等了很久,他听到一声淡得快要抓不到的叹息。只是,等他看过去的时候,李玄已经先他一步走出了小园,“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甜不过两章233 不过呐 两人中间还隔着千山万水呐 有得磨了呢 其实 再冷静的人 面对自己喜欢的 也会失去理智吧 攻的设定就是这样 外表非常迷惑人 但心中却比受明白 想要什么 只有自己动手 才能握在手里 咳咳 一不小心暴露太多了 ☆、启程回去 宣和三十一年,冬,十七皇子李玄,德才兼备,品行端良,被封为太子殿下,入住东宫。前后两日,还在病中的宣和帝是如何去了皇城西街的凌府,又是如何将三年前退下来的凌老相爷又再请出了朝堂,就连当日前去通传的小太监,走了几步,或者是凌府用来招待当今圣上的,是老相爷压箱底的庐山云雾。 早就在大沥朝大大小小的茶楼酒肆,那些个嘴皮子溜索的说书先生口中传了遍。就是隔了皇城半月车马行走的叶城,也都算是说烂了的桥段。 至于之前宣和帝病重时候,监国的二皇子殿下,则是被体恤爱子的老皇帝,一旨封了个安乐王,更赐良田千亩,金银百旦,明褒实贬的送回了千里之外的封地上,做了个无兵无权的闲散王爷。 而另一条消息传到凌桓手里的时候,已是入了春,虽然还带着些许冬日的残冷,但已经不需要披着狐裘出门了。 他望着园子里从枯枝桠上抽出来的嫩绿新芽,将那张带了消息的素笺,折了放在烛火上烧成了灰。 “准备一下,我们回去。” 回去?回去哪里?修竹没问,只是顺从的出了凌桓的屋子。书画自从上次在凌桓门外想要八卦,被修竹拒绝之后,着实气了好多天,但这一转眼都到了回春的时候,他心中憋着的那股子不爽利,也消停得差不多了。 他跟着小公子也出来好几个月了,虽说是到了这绿芜山庄好吃好喝的供着,但这山庄里的人又个顶个儿人精着呢,他前后跟人瞎扯掰多次,都被人绕了去,修竹又被公子派了出去,他就是想发牢骚也找不到人。 “修竹哥,小公子为什么要回去啊,不是说公子是来绿芜山庄做供奉的么?这样就回去了,苏庄主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他一连几个问题出来,收到的是修竹小哥白眼一枚,书画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将小公子一条镶着玉片的腰带,泄愤似得用力按在了包袱里。 修竹假装没看到,继续为自家公子收拾着。 辞别苏炔的时候,陈洛生还有几分不舍。当然,这几分不舍可不是因为面前这五大三粗的庄主汉子,而是因为他心心念念,却连衣服褶子都没见到的武林第一美人,苏庄主的妹子,苏婉然。 凌桓见状,只是温润一笑,婉然,不过是苏绾小字罢了,可如今,为了遮掩身份,就是连这等闺字都拿出来用作大名了。 朱雀楼管事不知姓名,所有前去的江湖人士,无论老少,皆称其一声绾娘。有人说绾娘不过是年方十八艳光潋滟的俊姑娘,也有人说绾娘是寡了夫君风韵犹存的俏寡妇。 可真见过的,都只是喟叹一声绝色之后,便再也说不出其他。 这段时间凌桓派了修竹出去,表面上是置办其他,实则是去探朱雀楼的底。那日他爷爷凌统给他的信件中,只是提了这朱雀楼与绿芜山庄关系匪浅,可谁都猜不到,这何止是不浅,简直就是一家了。 怪不得苏炔能够在这般年纪,稳坐高台,居然也没出了什么祸事。 有那么一个妹妹保驾护航,就是想死都难。凌桓想起多年前的一桩无头公案,那原本挑衅了绿芜山庄的一家,却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像是从世间蒸发了一般,想必也是那位苏姑娘的手笔。 笑着与苏炔再寒暄了一番,答应过完小年就回来,那人才笑着对他拱了拱手,祝他一路顺风。 苏炔见驶出去了一节的马车,这才转身回庄子,早就等在一旁的管家见状,立马迎了上去,小心的凑到苏炔耳边,说:“小,咳,小姐回来了。” 苏炔眉头一皱,这管家怕不是年纪大了,连句话都说不利索,但想到话中内容,又是一疏,笑着一撩起衣袍前摆,朝着他妹妹住着的园子就去了。 来的时候还是坐着绿芜山庄里一等一的马车,那舒服劲儿,说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可回去的时候,却只是一辆平常得不能在平常的双马车,若不是怕耽误脚程,陈洛生想,就他认识的凌子卿,别看着什么的温温顺顺的,就是这种人,才是事儿最多的,想必这番安排,他这位心眼儿子多的数不完的竹马,怕是另有考虑。 虽然看不出凌桓是何用意,但多年一起爬树翻墙的革命友谊告诉陈洛生,他除了听之任之,还真没的其他办法了。 索性凌桓也不是专门为了吃苦来的,外面虽然寒碜了些,但马车里面还是挺不错的。至少该有的一样都不少。修竹在外面驾着马车,凌桓靠在最里面,然后才是陈洛生和书画。 “你这么着急回去,是要回去恭贺那家伙成为太子殿下?”嘴上衔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枯草,随着他说话,一上一下的摆动着。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说着便将一本翻开的本子,直接糊了陈洛生一脸。 书画才听见陈洛生的话,就把耳朵竖起来,只可惜等到的确实凌桓看过来的眼神,他心中一紧,手上就忍不住一抖,那打开了准备要给凌桓温酒的酒瓶子,就这样直接滚到了陈洛生还没穿了多久的新衣裳上。 陈洛生那个心疼啊,但看着眼前只会一味的说对不起的书画,又生不起半点脾气。 凌桓看过来的那一眼,实在是太明了了,书画简直有种被人扒了衣服,站在小公子面前的错觉,可是等他边帮陈洛生擦着衣服,边用余光打量小公子的时候,对方又只是擎着一丝浅笑,翻动着手上已经看过去一半的书页。 这样,他又觉得是他自己想多了,他那点小心思,捂得紧紧的,小公子有那么多大事要管,怎么会注意到他呢。 至于凌桓为什么要回去?真是因为知晓了李玄当上了太子么?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李玄上次一走,凌桓就知道他是要回去当太子的,而这次这么着急回去,不过是因为早上收到的那张笺子罢了。 上面写着:十万火急,生死不明。 看到之后,凌桓面前的窗棂上,扣着五个深深的指印,才有了之后这一些。过节只不过是回去的借口,为了防止被人中途截了消息,凌桓曾与人定下暗号,若是出了什么不可控之事,就将十万火急四个字传过来。 可如今还多了四个,那生死不明指的又是谁?难道是宣和帝?毕竟如今算下来,只有那老皇帝一命呜呼,那些人才有戏可唱。 凌桓捧着书,思绪却早不知飘到了哪里,那一贯的温润风雅,也因蹙起的眉,而少了几分怡然。 苏炔入园子的时候,只看见火红色的一个背影。他屏退众人,超前走了两步,说:“昨日不是才来书说,要等下月初才回来的么?” 那人听到苏炔的话,却是泱泱的回了身子,那张明艳到不可方物的脸,或颦或笑,皆带三分妍丽,就是到了季节,开满山的映山红,似乎都不及其三分艳色。 “大哥” “小风?你怎么回来了?”见到来人,苏炔才是一惊,妹妹好歹每月还会回来一趟,可面前这位少爷,自从三年前出去了,就再没了影子,除了每月送到朱雀楼里的信件,还真不知道这混小子跑去了哪里。 “当然是因为想大哥了,怎么,看大哥的样子,似乎还不欢迎我回来一样。”那妍丽男子一嗔一怒,眉眼见流转的风情,就是苏炔都忍不住有些看呆了。 他怒笑一声,一个巴掌就呼过去,却在男子看过来的时候,有些尴尬的停下,说:“咳,你这张祸害脸,快给老子换了,回来就不安生,要是我真带人过来,你还真让人看了去?” 苏炔却是再想,还好将陈洛生也一并送走了,不然那个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见到了自家小弟,那还不是都走不动路了。 不过陈洛生见到,走不走的动路不知道,但若是凌桓在场,面前这个还端着笑的红衣男子,只怕早就像个没骨头的挂在凌桓身上了。 没错,这个漂亮得有些不像话的男人,就是天机老人座下弟子,凌桓那个没脸没皮的师兄,也是绿芜山庄那个从来都没人知道的小少爷。 要说当年,绿芜山庄虽没有多少名气,但有一件事,一直是江湖人茶余饭后都要忍不住拿出来感叹之事。 说起来绿芜山庄从前也不叫绿芜山庄,而是叫万剑门。 这事要从万剑门的老门主说起。老门主姓穆,五十出头,膝下却无半子半女。有人说是老门主杀戮太重,伤了子嗣,年轻的时候,不信这些个,但年纪大了,也心惊是不是触到了什么不该的东西。 那之后老爷子还真就金盆洗手,散了万剑门,在这叶城外三十里的凤鸣山建了这么个绿芜山庄。同年,庄主夫人张氏诞下一女,取名穆岚,因是出生在凤鸣山,小字凤嫣。 原本不过就是江湖中一件在细小不过的事情,却只因为扣上了两个字,这为凤嫣小姐就注定不凡。江湖上不缺英雄,也不缺传奇,缺的,是一个足够与这传奇匹配的美人,如果美人前面再加上倾国倾城这四个字,那么就更会让这一出英雄美人,才会唱的更久更久。 作者有话要说:  使这样滴没错 师兄需要粗来刷一刷存在感惹 下章 攻受该是相看无言惟有泪千行鸟2333 ☆、三年一夜 只可惜,那一出英雄美人注定是绝唱,只听说那位穆姑娘嫁了一位苏姓商人。足下一子一女,倒是伉俪情深。只可惜,也不知是着了哪门子的怪道,绿芜山庄一夜之间颓败,苏姓商人与那位比花娇美的夫人,都失了消息。 直到数年后,一双自称是苏家遗孤的兄妹,重新回到了这里,绿芜山庄才得以重建。 见自家大哥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己,穆远风也知道自己这张脸不适宜出现在这里。他勾了勾唇,宽大的□□子一掠而过,那张曾经出现过凌桓面前的少年脸,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在苏炔眼中显现。 他吁了一口气,笑着拍了拍比他要高出去一小截的幼弟的肩,“你那张脸,没事还是少拿出去晃悠,不要以为轻功了得,就可以不顾及其他,凡事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你那张脸,实在是太招……”大哥没说完的是,你那张脸实在太招人恨?还是爱? “……”他这个便宜哥哥,其他都没什么,就是特别喜欢唠叨,这次回来他就是做足了被说教的准备,如今也还是一脸头大的表情。 躲在暗处的苏绾,也就是苏婉然噗嗤一声,笑着走出来,说:“大哥,二哥刚回来你就说那么多,就不担心他又脚底抹油,一去三四年的让你找不到人么?” 苏炔只以为是穆远风一人回来,没想到连他那个还在叶城的妹妹也一并回来了,他挑了挑眉,“今日是吹得什么风,你们一个两个的,平常都不着家的,怎么如今就赶场子的都回来了。” 苏绾笑的眼睛都弯了,眼尾那颗朱砂小痣更是明艳三分,“我是不想回来啊,但有人一听到那谁谁谁在庄子里,连口茶水都不让喝的,赶了回来。” “哦?是谁这么大面子,让我们穆小少爷这般挂心?可近来除了峨嵋派的净慧师妹来过,还真没有其他,”他恍然大悟一般,又继续道:“小弟你这一次动的心有些大呀,那位净慧师妹可是下一任峨嵋派掌门人选,你这是要跟觉生那老尼姑抢人呐。” 苏绾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她是没想到她大哥这么能想,竟然能联想到峨嵋派那群女人身上,看着他亲哥哥就是隔着□□,也还是越来越黑的脸,只得出声解释道:“哪能啊,大哥你想哪里去了。” 饶是苏炔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穆远风可不能在放任他大哥胡思乱想下去,“庄里新来的供奉,是我小师弟。” “你说凌桓?”他了然的看了小弟一眼,“说是提早回家过年,我便准了,嘿,苏小妹,你那是什么表情,人家是来当供奉当大爷的,又不是来坐牢的。总不能人家要走,我还留人在庄里吃年夜饭吧。” 对于他这个粗实汉子一般的大哥,苏小妹也只能翻一翻白眼,望着好不容易被他骗回来的小哥,干咳一声,说:“咳,那个,我看他们马车还未走远,二哥你要是现在去还……” 她话还未说完,那一袭红衣的穆远风就撩了袖子飞上了墙头,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哪里还有穆远风的影子。 苏炔看着面前咬的牙齿咯咯作响的苏小妹,苏炔表示他曾多次受害的胳膊有些疼。又看了看早就没影子的穆远风跳墙头的那个地方,聪明的没出声,朝着小园门口退去。这二弟不在,他这个暴脾气的妹子,可不是谁都受得了的。 所以等苏绾回过神来的时候,出了一园子的枯枝桠,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凌桓连叶城里的宅子都没有去,就直接出了叶城。他们走的早,马儿也喂得饱,紧赶慢赶,终于是在天黑之前到了一个小镇子上。修竹将马车拉到了后院,就去了凌桓的屋子,见他家公子已经在用饭,这才退了出去朝着还没走远的店小二嘱咐几句。 山野小店,就是上房,环境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有得吃有的睡,这才过去半个时辰,凌桓就听到隔壁传来陈洛生低低的呼噜声。他低着头轻轻一笑,“师兄,你追了我一路,夜里还打算在房梁上将就一晚不成?” 他说完之后,屋子没有半分变化,他也不着急,只是将手上的帕子拧干了,挂在架子上。 蹲到梁上的穆远风,纠结许久,最后见他家小师弟就跟没他在的样子一般自在的时候,便翻身从梁上飘了下来,“你怎么知道是我?也许是其他人呢?” “我就是诈一诈,没想到真的是你。” 这话一出,被诈出来的穆远风真有一口老血要喷出来的冲动。 不过想想,这估计也就是凌桓虽然说出来的玩笑话,他与凌桓师出同门,武功内力又差对方好大一截,这人凭气息,的确是能断出来是谁。 “小师弟好狠的心呐,将师兄一人抛在了皇城那么危险的地方,自己却跑到叶城这边躲闲。”那一颦一蹙,陪着他那张清清白白的少年脸,当真是我见犹怜。 “你若是不想睡,可以出去。” “师弟这是约我抵足而眠么?这么热情,我都不好意思拒绝。” 凌桓见这人真就不客气的将鞋子一蹬爬上了床,心中不知是无语多一些,还是无奈多一些,他现在还能不能说后悔,然后把人给追出去。 可是那人已经卷了被子,做出一副熟睡了的样子。 凌桓看着将自己裹作一团的穆远风,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他见对方还颇为自觉的给自己让出了好大一片位置,却没有就身躺下去。而是走到了他随身带着的包袱前,翻出了一本书。 一本中间有些缝隙的书。 将书打开,那一支从皇城跟到叶城,如今又要从叶城在跟着回到皇城的梅枝,上面挂着稀疏的已经风干了变了颜色的梅花瓣,有一朵还缺了一大口,应该是上次被书画从书篓子里掉出来的时候,蹭掉了的。 他爷爷说的对,他与李玄早该在三年前,就断干净的,可如今,让他对那人不管不顾,他又还是有些做不到。 凌桓的父母虽然去的早,但因为是凌家独苗,凌府上上下下,都是疼着宠着,没有受过半点委屈。唯一一次受挫,大概还是在同样还是包子的李玄那里。 他跟着爷爷去见天底下最尊贵的那一位,却在见到了李玄之后,再也挪不开眼。从那以后,只要有机会去宫里,他都回去李玄面前晃荡,那个白玉娃娃一般的十七殿下,也在他一磨再磨之后,会对他笑,会将心事讲与他听。 两人好的时候,那是真的好,随便一件小事,都可以说上好一阵子。、 就是若拙殿里伺候着的都说,小公子一来,殿下那天都能多用下去两碗饭。因着李玄自小就是个药罐子,病秧子,凌桓没少顺着相府里的东西,给李玄补身子。 两人一同度过了许多个寒暑,也都抽身成了兰芝玉树一般的俊秀少年。 其实那一天,凌桓是来向李玄辞行的。他师傅是当世高人,从收他为徒那天,就断言他命中有一劫,只要十七岁以后避开真龙之气三年,那么以后的日子就会顺顺当当,反之就不是那么好看了。 他还记得三年前那一夜…… 凌桓回到梨白小筑,却没像前两天去书房看会儿书,而是直接进了疏影阁。修竹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见小公子进去之后,门都来不及关就急着脱衣服,一时间有些蒙了。 见修竹只是呆愣着站在门口,凌桓有些烦躁,“还愣着干什么,把门关上,再帮我把右边小柜里的布包拿出来。” 修竹听话的去了西首的柜子,心里却没有那么平静,小公子平日里可不是这样的,怎么跟着老相爷关着说了一会儿话回来之后,就连性子都翻了个个。 不过修竹也只是心里想想,手上的动作倒是没有耽误,等凌桓外衣扒得差不多的时候,他也从柜子里翻出了个厚布包走了过来。 见自家公子急不可耐的将布包打开,见到里面的东西,修竹猛地睁大了眼,这是! “公子,您这是要出去?可老爷他……” “你不说,我不说,爷爷又怎么会知道?今晚你就乖乖呆在疏影阁,有人来,就说我已经睡下了。”说完,也不带修竹反应,将那黑色的紧身衣往身上一套,装备齐全的就推了窗跳了出去。 等修竹反应过来,过去看的时候,哪里还有他家小公子的影子。 修竹打发完给凌桓送水的小丫头时,凌桓已经过五关斩六将,乘着漆黑的夜,一路畅通的溜进了皇城。再熟门熟路的绕到了十七殿下李玄的若拙殿。 他到的时候,夜已深了,若拙殿素来冷清,除了那还闪着微光,用来照明的灯笼外,还真是一点人气儿都没有。 他耳里不错,隔好远就听到李玄就寝的内殿里,有一些奇怪的响动。也没想太多,凌桓想到待会儿那人突然见到自己,不知道是不是要吓到。能从那清清冷冷的人身上,看到不一样的表情,一直都是他的乐趣,也一直乐此不疲。 只是想到他今夜是来找对方辞行的,就是凌桓,也有些心虚。 外殿空荡荡,也不知道守夜的侍女去了哪里。凌桓朝着内殿走了几步,耳里那奇怪的声音有更明显了一些,让他无端的有些脸热。 若是平常,他完全可以直接推门进去,可是从内殿传来的若有若无,似惊带喘的声音,却让向来无所顾忌的凌桓,止住了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  哟西 再往前一步 小公子就…… 咳咳 少儿不宜 记得蒙眼睛 到底听到了啥 到底看到了啥 明天告诉你23333 忘记改存稿箱时间了 居然还是00000 虐虐哒 ☆、悄然回城 压抑的,那种夹杂着痛苦的欢愉,偶尔带着上扬的喘,一种说不出的麻热感,从尾椎骨爬满了凌桓背脊。 那一句“少珩,”就这样堵在了凌桓喉里。 凌桓涨红了脸,他说呢,怎么外间儿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原来少珩是在做那个事儿。撇开心里那一点儿莫名蹦出来的不舒服,凌桓红着脸又凑近了些。 天知道他大晚上不睡觉,跑到这里来蹭墙根儿是为什么。可是听下来许久,除了李玄一个人带点不 恋耽美 分卷阅读7 公子快到碗里来 作者:一刀倾城 似平常的起伏之外,就只有木制的床榻轻轻晃动的声响。他小心的推开了一点点内殿的门。 软塌上除了仰面躺着的李玄,哪里有其他人的影子?那个从来都是清清冷冷的白净少年,如今却是一脸潮红,一排白的晃眼的牙齿,勾咬着下唇,随意挂着的里衫,露出了白花花的一片。其实是有些冷的,床榻上的情动的少年却无所觉。 没有其他人,李玄是在自渎。知道这个的时候,凌桓心里居然生出了几分高兴。 只是还没等凌桓理清楚,床榻上的少年却似乎已达到了顶峰,那一句带着无限留恋的喟叹的“子卿”,也让躲在门外整个人像是被煮熟的虾子,红得有些不正常的凌桓,像是被人从头浇了盆冰水一般,透心凉意,飕飕的冷。 他带着一颗交替着冷热的心,慌乱的离开了若拙殿,也不知道有没有惊动了侍卫,不用他爷爷隔天在安排车马。回到疏影阁,随意收拾了一下,便带着修竹连夜逃似得离了皇城,也逃离了李玄那一声说不清道不明的“子卿”…… “子卿……”这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握着梅枝的凌桓手上失了力道,那原本就风干了的枯枝,一声脆响,断成了两截。 “咳,那个小师弟,我不是故意的。”躺在不算多好的床榻上的穆远风蓦然的觉得脖颈有些凉。 “怎么醒了?”不知道为何,虽然凌桓还是一如既往的表情,但穆远风那一刻却是觉得小师弟是难过的,那折断了的似乎不是梅花枝,而是他师弟唯一的念想。 “师弟,你……” “怎么?” “没什么,我是想说,这床都给你暖好了,小师弟什么时候与为兄抵足而眠呢?” 回他的,是凌桓脱下来,罩在他脸上的外衫。 也因此掩住了穆远风唇边那散不去的涩意。 是什么遏制了他问下去?也许他那时候只需要问一句,他与凌桓这半生半熟的关系,会近上一步也未可知。只是,他并未忽略对方眼里,遮都遮不住的情绪。 落了烛火的屋子里漆黑一片,可穆远风却是没有半分睡意。他的眸光从凌桓背对着他的身子上滚过,最终却停留在对方那披散着发,却是无比端正的脑袋上,说白了,还是舍不得,舍不得这人难堪,舍不得这人从来都是氤氲着淡淡温和的眼里,染上不该有的色彩。 陈洛生对这个一夜之后,突然不知道从哪个疙瘩里蹦出来的男人,非常的嫌弃,特别是见到这人就跟没骨头一般,上哪儿都要挂在凌桓身上,更是越发咬牙切齿。 只是这人又是打着凌桓师兄的名义,他除了磨牙,也就只能睁大眼睛死瞪着对方,可那人脸皮厚得没边儿了,见他等过来,颇为不要脸的又哎呦哟的叫唤着,又往凌桓身上凑近了几分。 等几人舟车劳顿,日夜兼程的到了皇城脚下,陈洛生对这人的嫌恶也只是有增无减。 凌桓没回府上。他之前走的时候,虽然没有闹出大动静,但他爷爷对外也是有过一番说辞的,这才出去几个月,若又是大摇大摆的回去,只怕落在有心人眼里,就不是那么好看了。 撇开了一路上烦的不行的陈洛生穆远风二人,凌桓坐在君悦楼隔间里,点了几个精致的小菜,细细的吃着。 修竹出去绕了一圈,又去了一趟城北的胭脂铺子,这才带着收回来的消息,到了凌桓面前,“……去了一趟城西,没见到老相爷,但我看府里看门的,和进出采买的人,都有些眼生。” 凌桓听到这里,眼里终于是有了些变化,看来他猜测的不错,他爷爷也被人监视了,不过出于多方考虑,那人不会蠢得去动他爷爷,“接着说”。 修竹看了凌桓一眼,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公子猜的不错,书画说要去买城南买白糖糕,却是去了城北,那胭脂铺我也进去转了一圈,里面倒是想做生意的样子,就不知道又是那一位的手笔了。” 就手将端了半天的半杯残茶饮下,凌桓温温一笑,“那就是要看,待会儿是谁来这君悦楼结账了。” 修竹听到自家公子这么说,也是低低一笑,他不似凌桓长相温润,也不若李玄漂亮惹眼,而是一种男人的阳刚长相,平日里,冷着一张脸,就像个门神一样,如今笑起来,也有几分看头在里面。 凌桓见他这样,倒是笑开说道:“修竹长的也是这般好,怪不得上次来师傅那里拜访的,那位太玄门的素心姑娘,见到了你眼睛都直了。” 凌桓口中的太玄门素心也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长得好看,性子也不错。修竹见自家公子张口就来的打趣,向来冷然的脸上,也带上了几分破澹急急开口,“公子,她小丫头不懂事,怎么您也……” 可是再看着自家公子那一副了然的样子,就是皮厚如修竹,也有些说不下去了。 见修竹这样子,凌桓心里笑,却不好再打趣下去,这一顿早饭用得还算舒心,凌桓将手边的折扇打开,摇着扇子就带着修竹下楼结账。 那在楼下守候多时的店掌柜,两只眼睛都恨不得长在他那个百年榆木老楼梯上,这一见凌桓二人下来,脸上立马堆起了笑容,待修竹走过来掏荷包之时,用最最谄媚的声音说道:“二位公子的酒菜钱,已经有人结了。” 修竹掏钱的动作一顿,他一个眼神落在了掌柜脸上,凑近了些,“哦?” 修竹板着一张脸的时候,还是蛮有迷惑性的,至少那掌柜的脸上的笑有那么一瞬,是僵硬的,不过这皇城底下,他也生生涨了几分胆子,“爷,您看这银子已经有人付了,不如……” 他是想说,有人请吃饭不好么,他君悦楼就是在皇城脚下也是一等一的酒楼,虽然这两人点的菜不多,但都是店里的招牌,几个菜下去的银子,可够平常人家一年的柴米油盐了,如今有人请了,感情这位青衣小哥还不高兴? “修竹,既然有人请了,那我们就收下,是吧掌柜?” “是是是,公子说的是。”掌柜一听那白衣翩翩的公子这么一说,就立马附和道,之前也是这人前脚刚上去,后脚就有一衣服华贵的管家人物,啪的一声,拍给他眼前一定小金裸子,他只是随手颠儿了颠,就知道别说是一顿饭,就是包了这君悦楼都绰绰有余。 给钱的就是大爷,那人直说不用找了,将人伺候好,可那看过来的眼神就说,要是没伺候好,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公子”修竹还想说什么,却见他家公子已经移步君悦楼外,他也只得算了,跟在了后面。其实这样一顿饭,就是有人请了也没什么,修竹担心的是背后的牵扯,不过很快他就不用担心了,因为出了君悦楼,门外就有一辆四架马车等着。 那坐在马车上的锦衣大汉,一见凌桓出来,就立马低眉顺眼的迎了上去,“我家主子恭候多时,还请凌小公子移步。” 凌桓见这人虽说是一副恭敬的样子,但说话间,却自带强势,他语气淡淡,说出来的话,却是让那弓着身子的锦衣大汉怒气横生,“若我说不呢?” “你!” “阿三,”从那马车内传出两个字,却让那已是怒瞪着凌桓,随时要暴起的锦衣大汉,就像是被捋顺了毛的老猫,变得温驯非常。 就好似刚才那凶恶汉子其实是另有其人一般。 也是这时,那华贵的马车里伸出了一只手,一看就是被细细温养过的,比起那些个养在深闺里的大家小姐,只好不差的纤纤素手,白皙修长,漂亮得有些不像话。 见到那手撩开了半张帘子,露出来的脸,凌桓从来都带着淡淡的眼,终于露出了一丝惊讶,“十九殿下?!” 那人半探着身子,与李玄有几分像的眉眼里带着柔柔的笑意,“子卿,好久不见。” 若说凌桓与十七殿下是从小到大剪不断,理不清的情谊,那么与面前这位自小得到圣上恩宠的天家小皇子,那就是…… 没有半毛钱关系。 所以,凌桓才会如此惊讶,这第一个找上他的,不是别人,而是李玄那个一母同胞的亲生弟弟,却是在皇帝面前,一个地下,一个天上,所以凌桓对这位与李玄原本有着最近关系的弟弟,谈不上喜欢,也说不上恨。 作者有话要说:  目前师兄对受有一部分不可说的东西 攻肯定没话说 妥妥的圈着呢 至于这位十九殿下…… 呵呵 ☆、都是值得 “不知殿下这番,又是何意?” 十九殿下李珏像是没有注意到凌桓语气中的客气与疏离一般,笑着又坐直了些,“子卿与我皇兄自来深厚,这番听说子卿回来,自然是要带你入宫去见一见。” 凌桓听他这样说,藏在袖子里的手用力收紧,那突起的骨节泛着森冷的白意。 “殿下这番好意,只是在下刚回城不久,就算是要去见十七殿下,也需要先回家里,与家中长辈说上一声。” 李珏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这样说,那纤长的手指虚握着,轻轻在额头上敲了敲,说:“看我,都忘记与子卿说了,我这才刚从府上出来,相爷自然也知道了,子卿,我皇兄想你得紧,你还是先随我入宫去看一看吧。” 凌桓闻言,身体不可见的颤了颤,他勾起了唇,“那就却之不恭了。” 这上了马车,里面也如外面所见一般豪华,可见这位十九殿下在老皇帝那里是如何宠爱,他不动声色的看着那个接过小厮双手奉上的骨瓷小盏的李珏,对这个男人心中又多了几分计较。 这天家的儿子,还真是不分年纪,都是一个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凌桓料想过李玄在东宫不会太好过,却也没想到心中所说的生死不明,还真是说的简单了。他是习武之人,仅凭呼吸,就可听出来,李玄这要不是伤害到了要处,不会是这般状态。 明明走之前不是这个样子,如今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令得凌桓真想将身边这笑颜如花的十九殿下,现拖出去打一顿再说。 那十九殿下也不知是出于何意,见他站着不动,居然什么都没说就退出去了。 凌桓深深吸了口气,这才稳着步子,走到了李玄面前,那人惨白着个脸,就是一个呼吸间,都会传出一种隐秘疼痛的浊气,这人把帝王蛊给了他,这么一下,就去掉了半条命。 凌桓伸出手,指尖触及着对方,既是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眉眼,那种好似突然张开了,从前是一种妍丽的漂亮,如今却是一个男人的俊美,虽然还是同一张脸,但这样子的李玄,却不会有人将他认成女子。 他将指尖放在了男人心口处,帝王蛊,大沥皇族一脉相承,幼时身体单薄似病弱,然成年之后,便会获得一甲子内力,并且二十年所压抑的东西,也会在成年后,慢慢恢复。 三年前,他便知道了李玄身份,两人一个是相府小公子,一个是未来大沥朝的天子,身份的桎梏,让凌桓除了逃,想不到其他办法,可总有一些剪不断的东西,在两人之中徘徊。 不是不知道这人走一步,之后的十步都在算计内,可还是被他算在了其中,那夜里,他摸到了李玄背上蛊虫显示出的模样,却被李玄一顿疾风骤雨,让他没来得及细想。 真的相通,是在李玄走了的一个月后,可是,那时候太子之名已然加身,这人把帝王蛊给了他,送了一甲子内力,是算准了他舍不下他。 将整个身子凑上去,不出意外,耳里的呼吸声没由来的中了些。 凌桓勾了勾唇,有些咬牙切齿,“怎么?还打算装下去?你不是能耐么?又是十万火急,又是生死不明,怎么不真的,真的……” 他有些说不下去,虽然气急,也做不到诅咒这人,只是他还没推开,就被软塌上装睡的那人捞了个满怀,接着,就是那略带着温热的唇,有些急躁的附了上来,等凌桓反应过来,已被那人反压到了软塌上。 双手被扣着拉到了头顶,明明上次分别时,这人还是有些单薄的身子,不过是几个月不见,李玄就像是吃了什么了不得的药物一般,整个人开始疯长,无论是扣在凌桓手腕上的力道,还是压着他不容拒绝的动作,都让凌桓结结实实的意识到一个事实。 他这个天机老人的得意门生,江湖上少有的年轻高手,居然就被这么个没学过武的压了个满怀! 挣动间,不过是更加方便的男人的动作,他听到对方唯一没有多少变化的低低一笑,“子卿,我说过,你跑不掉的。” 说完,不待凌桓反驳,又凑了上去,那温热的两半甚合他意,他又怎会舍得就此收手呢。一遍遍吻过了,凌桓那唇角,细致的鼻尖,好看的眉眼,他稍微撑起来一点点,看着凌桓被欺负狠了的样子,心里软的有些收不住。 将好看的鼻尖凑到凌桓颈项蹭了蹭,嗅着这人熟悉的,令人安稳的味道,简直欲罢不能。 “李少珩!” “在” 凌桓有些无奈,说好的冷冷清清呢?都喂狗了么?还是之前二十年都是他眼睛瞎了,不过饶是被李玄弄得有些晕乎的凌桓,还是记得这人还是半条命拖着跟他胡闹。 所以等凌桓一手掀翻了李玄,那手快如闪电的压在某人小腹处的时候,之前还活蹦乱跳的某人,一秒钟就成了霜打的茄子一般,“嘶”的抽气,“谋杀亲夫么?” 见凌桓都不稀得理他,直接出了内殿,末了还顺手带上了门,让本来有了些好转,但被这么一按,似乎又更严重了一些的李玄,也只得苦笑一声,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那人只是出去,又不是不回来,他舒了一口气,朝着之前凌桓按的地方,又再按了一下,若是这样可以让凌桓多留两天,就是一直不好,那有何妨? “十九殿下” “呵,这么快就出来了?我还以为皇兄多日不见子卿,自然也是有许多话要说。”这之前还是一脸端庄的十九殿下,如今就像是市井里的小混混一般,斜靠在廊柱上,不过风骨在,就是这般样子,也是赏心悦目的。 “殿下与少珩何时这般好了?居然还当起了说客?” 他说:“怎么?小公子也有不知道的事?” 凌桓见他眼中多是戏谑,想到里面那个,也不再与他周旋,“不管怎样,还是多谢。” 李珏知他意思,倒是笑了笑,说:“真要谢的话,就帮我找一个人。” “谁?” “穆远风” 见凌桓一脸探究的看着他,十九殿下笑颜如花,那张脸上却是带着志在必得,“放心,我不是要对付他,他欠我个东西,我只是找他要回来便是。” 见凌桓还是有些不信,李珏又在加了句,“他偷了我府上的八荒玉髓占魄珠”。 其实只要十九殿下说了这一句,凌桓就信了,毕竟他可是知道那家伙可是把他师傅的宝贝四象盘给摔了,找个与那东西齐名的在还回去,也像是他那个不靠谱师兄会做出来的事情,不过,偷到李珏手上,还得手了,这可是他没想到的。 “成交,他与我一起回来,这会儿应该是与洛生一块。”找穆远风这个随时换脸的不容易,可要是换成找陈洛生那张,那就是要容易了许多。 得了想知道的消息,这位十九殿下可就没时间再与凌桓耗着了。见原本还一派淡然的李珏,这一会儿子,就是像脚下踩了钉子一般,一刻钟都站不住的就要往外面走。 这占魄珠对着十九殿下真这么重要? 别人不清楚,可凌桓却是知道,这位殿下,从小到大,收到的奇珍异宝无数,那可真是万千宠爱于一身,怎么这会儿就是个珠子,就急成了这样?好笑的摇了摇头,凌桓还不知道,就是他这么无心的一句,让好不容易才逃出魔爪的某人,又掉进了火坑,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他只知道,待他进内殿时候,原本他出来前还是面色红润的李玄,脸色白得有些不像话,就是他之前控制着力道按下的伤口,如今也是洇红了一大片,那人见他进来,退却了血色的唇一张一合,“还以为你又要一声不响的走了。” 凌桓一怔,当然听出这人话里面的走是什么意思,见那人弱弱的躺在软塌上,没有半分生气的样子,凌桓也不知道是无奈多一些,还是生气多一些,“若我真是走了,你是不是真要把自己弄死了,才甘心?” “我……” “你这伤,我也不问是哪里来的了,可那句生死不明,是你让容十三加上去的吧?” “……” 见这人不说话,只是包含着款款深情的视线浸润着他,凌桓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步子,却不再朝李玄的方向前进一步。 见对方有要退出去的架势,那原本在软塌上半死不活的躺着的人,一瞬间就暴起,凌桓只感觉到天旋地转之后,那人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将自己压在了地上。 地下是铺得厚厚的毛绒毯子,身上是隔着对方薄薄的亵衣的身子,那人伸出手,摸上了那个凌桓沐浴时,发现的地方,唇边擎着淡淡宠溺的笑容,“子卿一定知道,这里,有个东西对不对?那时候,是不是在想我,嗯?” 被这个不要脸的这样调侃着,凌桓脸上虽然染上了几分薄怒,但更多的却是被人说中的羞耻。 帝王蛊,既是蛊中之王,除了那一甲子的内力,自然还有诸多妙处,不然也不会成为大沥朝历代天子证明之物。 “那东西如今已经在你体内,那之后,我的喜,我的怒,我的一切的一切,皆有你控制,这样,不好么?” 也只有李玄这般赌徒手段,才能将凌桓这样的绑得死紧,将自己的命送到你手上,你想让他生,便生,你想让他死,便死,这便是帝王蛊。 只不过李玄将母蛊送与凌桓体内,这般将自己的命,亲手送到爱人手上,被人拿捏着,他却是甘之若饴。 “李玄,你就是知道,我舍不得……唔” 回答他的是一个深深的恨不得将他连人带魂一并吞噬掉的吻。 子卿,你知道么,若我有爱的人,那么,我会不惜一切,不择手段,只要那人能陪在我身边,无论什么,都是值得…… 作者有话要说:  无论会不会被暴打 都决定在这章完结了 也许以后 会好好整理大纲 写穆远风与十九殿下的故事 但十七殿下与小公子的 便终结到了这里 其实之后有安排很虐很虐的东西 但突然又觉得 不必饶那么个大圈子 以后也许两人还会遇到更多 但至少这一刻 是幸福的 正文完结鸟 米有番外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