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生》 分卷阅读1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 ================= 书名:官生 作者:远樵 第一世:他是权倾天下的云渊之主,却遭人陷害,沉睡在望海之滨。 第二世:他自棺内出生,为求活命,在梵净山出家为僧,却为情所困,最终殒命。 第三世:他自沉睡中醒来,要怎样去面对前尘往事。 欢脱版:这是一个棺材里出生的孩子修仙的故事,只不过修着修着吧,他被掰弯了,然后就一边修仙一边跟着那个掰弯他的家伙逐鹿天下去了,逐着逐着吧,他涅槃重生了……重生便重生吧,却忘了一切,于是一切重新开始了入坑提示 此文结局1v1,he,强强,慢热,修仙种田文,作者君打算写很久,所以真的要有耐性哦(*^__^*) 。 内容标签: 青梅竹马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官生(空见、繁季)、 ┃ 配角:道远大师、柳禹、路秀、齐战、易风、七叶、大青、二青、九戒、常笑、 ┃ 其它:和尚道士 ================== ☆、陈官生出棺 云渊之南的鼋国,风景秀美,传说是一个老鼋死后化成了这片土地,因而得名。 陈官村是鼋国西南很小的一个村子,村里人都姓陈,原先并不叫这个名字,因前朝村里出过一个吏部郎中,改名叫陈官村。 今日的陈官村高挑白幡,村西的陈老久家死了人,陈老久的老婆哭死过去几回,仍是没能哭回怀了八个月身孕的儿媳妇,给穿戴的齐齐整整下了葬。 五个月后,村东烧饼铺子天天日落后来一妇人,穿的蓝布大褂,绾着大zuan,看不清模样,天天只买一个烧饼,一碗豆腐脑。 打烧饼的陈三年纪大了老眼昏花,晚上数钱的时候也没发现什么,如此过了三个来月。陈老三得了急症,他儿子陈大牛接替他继续打烧饼,卖烧饼豆腐脑。 陈大牛年轻力壮,眼睛可不花,可是他也看不清那女人的长相。 他卖了两日觉得不对劲,烧饼一个大钱一个,豆腐脑也是一个大钱一碗。每日里做的烧饼和豆腐脑是有数的,可是他数钱的时候觉出不对,且数钱的时候钱匣子里总有纸灰。 陈大牛留心看了几天,最后觉得每日晚上买烧饼的女人很可疑。 这一日太阳落了山,那个穿着蓝大褂的女人又买了一个烧饼和一碗豆腐脑带走了。陈大牛悄悄的跟着,走着走着女人不见了,陈大牛一惊,猛地发现自己到了村西的坟茔地,心下害怕,自己给自己壮胆,转了两圈没见着那女人,就赶紧回了家。 回家后跟自己婆娘一说,他那婆娘细细的思量一会儿说:“我琢磨着这事有点邪门,明个她再来那个钱你单搁着。” 第二日日落后,那女人果然又来了,陈大牛收了她两大钱单放在一边。 次日太阳刚刚露了头,陈大牛赶紧去看那两大钱,那哪是什么钱呀,是给死人烧过的纸钱,纸钱也不算,分明是纸灰,风一吹就散了。 陈牛傻了眼,跟他婆娘商量,俩人等那女人买了烧饼走后悄悄的跟了过去,到了坟地,发现那女人直接进了一座坟里。陈大牛看准了位置,第二天天亮去看,那里赫然是陈于氏七娘的坟茔。 陈大牛去了村西的陈老九家,跟着他四婶说了这其中的事,他四婶答应晚上过去看看。 日落后,那女人又来买烧饼,他四婶见了那女人惊叫出声:“七娘?” 那女人幽幽的看了她一眼飘飘的走了。 第二日,七娘的婆婆带着人去了坟地,在正午时分挖开了坟,七娘死了已有半年,不见腐烂,反而面色如生。脚上的鞋底磨掉一层,衣服已经不似刚下葬时的鲜亮。 令众人称奇的是他身上趴着一个五六个月大的孩子,像是在睡觉。那孩子的肤色竟似透明,血管根根可见。 七娘的婆婆脱下大褂包住孩子,抱回了家。 七娘的丈夫看着七娘栩栩如生的面容泣不成声:“你若地下有知就保佑孩子平安长大,我会好好待他。”抽泣声中他似乎听到一声叹息,待把七娘的坟细心的填好后,这才抹着眼泪回了家。 那孩子醒来后也不怕生,躺在七娘的婆婆身边玩,安静的很。陈家老太太每天蒸鸡蛋、熬稀粥,一口口的喂他,也常寻那奶孩子的妇人,给他讨些奶水喝。孩子见风长,一年的功夫就满地跑了,说话精怪的很,最先说叫的是“娘”。 因是在棺内生的叫棺生,取了谐音叫官生 孩子会说话那日,陈官村晚上刮了一夜的小风,呜呜的似有妇人呜咽,而孩子则叫了一夜的娘。 第二日孩子就病了,烧了三日才好。好了以后,七娘的婆婆带着孩子去给七娘的坟前给她磕头,官生小小的身体跪在坟前,一字一字的说:“娘,官,生,想,娘。”坟前就刮起了旋风,小小的一个,在孩子身边旋转。 七娘的婆婆到底是有些见识的人,冲着旋风说:“七娘啊,娘知道你想孩子,娘也疼他,可他毕竟还是个小孩子,他经不住你这样的喜欢,你来看孩子娘不拦着,可娘求你别靠太近了,孩子受不住你啊。” 旋风悄悄的停了,官生说:“娘哭了。” 七娘的婆婆叹口气:“孩子是娘的心头肉,是个娘就知道疼孩子,唉,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你太亲近了,孩子受不了你的阴气。” 孩子瞪着大眼睛看看坟前,又看看哭的伤心的奶奶说:“娘,奶,不,哭。”七娘的婆婆抱起孩子回了家,七娘的坟前刮了老大的旋风,带着声声呜咽,久久不停。 日子一天天过去,孩子一点点长大,七娘的丈夫也续了弦,生了个儿子,比官生小两岁。 官生时常说:“娘来看我了。”七娘的婆婆就端了吃食过来,坐着看孩子吃,孩子叫着娘,吃的高兴。 官生到了五岁上,个子没有同龄的孩子高,身体也不好,小脸白的一点血色也没有,瘦瘦弱弱的样子,就像是一棵久不见阳光的豆芽。 七娘的婆婆着急,他们家境不错,变着法的给孩子补,孩子依旧是虚弱的样子。看着还没有比他小两岁的弟弟大。外人看了,都说这孩子养不活,陈家老太天天看着孩子发愁。.......................................................................................... 这一日,夕阳西下的时候,渐行渐近的过来两个人,一个穿着青布道袍,梳着道髻。另一个穿着灰布僧袍,光头上点着六个戒疤,却是一僧一道。两个人风尘仆仆在暮光里走来,身上带了万道霞光。 一群在嬉闹的孩子见了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2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2 大声喊:“神仙,神仙,神仙来啦!” 光头和尚笑呵呵的问:“小施主,你们可知白云观在哪?” 孩子们大声嚷嚷:“我知道,我知道,就在村东的山上。” 那道人笑跟光头和尚说:“便是这里了吧。” 两人迈步往前走,孩子们跟在后头跑,叽叽喳喳的问着:“你们要去找白云观的神仙吗?” “你们也是神仙吗?你们神仙吃什么?” “我们不是神仙。” “你们找观里的神仙做什么?” “自然是有事才来。” “你们打哪来?要去哪?” “打来处来,到去处去。” 光头和尚大笑着一一回复,脚步不停,路过官生家门口的时候,那道人眼睛微眯说:“咦,好重的阴气。” 他转头问身后的孩子:“这户人家最近可有事?” 孩子七嘴八舌的说:“那是官生家。” “他家啥事也没有。” “官生是在棺材里生的。” 那道人“哦”了一声问:“你们说的官生几岁了?” “五岁,跟我小弟一般大。”一个抹着鼻涕的孩子大声说:“他有病,他奶奶不让他出来玩。” 那道人仰头看了一会儿陈家的宅院,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阴气太盛,于家宅无益。 那孩子里头有跟着官生好的,就跑去官生家告诉他。七娘的婆婆听了那孩子的话,心里泛起了嘀咕。看着官生的眼神带着几分审视,最后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似的,去了白云观。 她回来的时候心情显然不好,晚饭也没吃,只抱着官生坐着不出声。 次日一早,七娘婆婆带着官生给七娘磕头,跟她说起了昨日道人说的话:“孩子产在棺内,本就带着阴气。又吃了你的奶水,阴气更盛,阳气不足,现今还能维持生机,过几年阳气殆尽,生息也就全无了。” 七娘的婆婆一边烧纸,一边说,那坟前已起了小小的旋风:“七娘啊,今日我来是跟你商量,那道人说如今只能把官生送到阳气足的地方住着,我寻思着白云观还行,离家也近。”那旋风微微的动了几下。 官生说:“娘说好。” “唉”七娘的婆婆叹口气“可那道人说不行,白云观人少,才两个道人,要人多才行。跟着道人一起来的和尚说去梵净山,那里有座逐日峰,山上有道观,也有寺庙,阳气最盛。梵净山啊,那是咱们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地方,七娘啊,你拿个主意吧。” 那旋风静静的悬着,没有一点的动静,官生说:“娘别哭,官生哪都不去。” 七娘的婆婆重重的叹气,领着孩子走了,晚上的时候,官生说:“娘来了。”七娘的婆婆松了口气,她就怕她不答应,这是为孩子好,再不舍也得舍。 那道人跟着光头和尚在白云观住了半月,走的时候带走了官生,官生在和尚宽厚的背上跟七娘的婆婆挥手:“奶奶,我长大了回来看你。” 七娘的婆婆掩嘴跟他挥手,官生说:“娘说,活着才行。”七娘的婆婆再忍不下去了,捂嘴呜呜哭了起来,抹着眼泪说:“哎,奶奶好好活着。” 和尚背着孩子和道人走在前头,后面旋起了小小的旋风,静静的跟着,那道人皱眉道:“这是何苦,儿孙自有儿孙福,个人自有个人的命数,你还是早日投胎的好。” 那旋风停顿一会儿,依旧在后头跟着。 作者有话要说: ☆、就日峰之战 梵净山是横亘在云渊大陆的一座山脉,也是东鼋和西烈国的分割线,以东是东鼋,以西是西烈。 东鼋信奉佛教,供奉的是释迦摩尼。梵净山脉东面建着鼋国最大的寺庙:梵音寺。 西烈信奉道教,供奉的是三清祖师爷,元始天尊、灵宝天尊、道德天尊 ,梵净山西面建着西烈最大的道观:三清观。 两个在理论上从来不服与对方的教派,就这么诡异的建在了一座山脉上,且相隔不过几十里。两片恢弘的建筑隔山遥遥相对,正是所谓的钟磬和鸣。 就日峰是梵净山最大的山峰,其山势险峻,风景尤为绮丽旖旎,飞瀑怪石,奇花异草遍布山间。 就日峰有三大景:虎跳涧,凤点头,龙吸水。 虎跳涧是一条山涧的名字,本来没什么可看,只一只形似老虎的岩石,横亘在涧上,把两边连接起来。这只石虎像是跳起在山涧之上,各有一前后爪搭在涧边,恰是一座虎桥,才有了虎跳涧之名。 凤点头斜对着虎跳涧,高高的岩石化成凤凰的形状,而头部的石头风过即动,就像是在点头。 龙吸水凤点头和虎跳涧组成三角形,一座岩石成盘龙形状卧在山顶,龙头对着的地方正有一条瀑布飞流直下,正进了龙嘴里,流向龙腹。 就日峰上一处平坦的地面,相隔不过千米,分别矗立着观音殿和感恩堂。观音殿隶属峰下的梵音寺,而感恩堂则是三清观所属。 东鼋的风俗,男孩子要在寺庙长到十五岁,一般家里条件好的,都要在孩子到了五岁以后送去寺庙修行。而邻国西烈,则是将孩子送到道观里,信仰不同,但习俗是一样的。 云渊大陆有三国,分别是东鼋,西烈和北冥。国力最强的当属北冥,东鼋次之,北冥因地理原因,地域虽广,却是最贫穷的。 三国各有自己的门派,其中西烈国最大的修真门派是三清观,也就是梵净山上的三清观,东鼋的则是万安寺,而北冥则是以飞灵门为首。这三国的大派各自为战,均以为自己是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暗地里也常行不轨之事。梵净山在三国里有绝对的地位,各门派均以梵净山为马首是瞻。 ***** 正值盛夏,就日峰上,山谷流水潺潺,林间鸟鸣婉转。一个光头小和尚在溪边光着脚嬉水,那小和尚八九岁的年纪,长的眉清目秀,面容白皙,一双白嫩的小脚在水里玩的欢快。 “空见,你又在玩水,看我不告诉师傅去。”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 小和尚嘟起了嘴,玩水的脚停了下来,慢吞吞的上得岸来。坐在石头上套好布袜,穿上洒鞋,整理好身上的灰布僧袍。背起丢在地上的一捆木棒,慢慢悠悠的往山上走。 那招呼他的小和尚也就十二三岁的年纪,亦背着一捆木柴,快步追上他喊:“又不理我?”。他后边还有一个身材比他们高出一头的小和尚跟着。 叫空见的小和尚说:“你都要告诉师傅了,我还理你做什么?” “虽是六月,可溪水阴凉,师傅说你阴气重,沾不得凉,你就是不听。”那小和尚板着脸训他。这个叫空见的小和尚正是官生,他在梵音寺已呆了五年。 “嗯,空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3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3 闻师兄“。 叫空闻的小和尚依旧板脸,瞪着眼睛看他,他叹口气,说:“好吧,我听话就是了,再不去河里嬉水。” 空闻听了立刻缓了脸,笑嘻嘻的在怀里掏出一个绿叶包,打开看时,却是一捧红艳艳的浆果,有的已经压的破了浆。他献宝似的给空见:“我在虎跳涧边上摘得,那里的浆果最甜,你尝尝。” 空闻长得比空见好看,白皙的皮肤,眉长入鬓,一双似喜似嗔的桃花眼,嘴角翘的老高,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你又去那啦?师傅说那里常有老虎出没,你还去?小心老虎叼了你去。”空见张牙舞爪的吓唬他。 “嘻嘻,这不是没叼去吗?”空闻笑嘻嘻的说。 “哼,叼去就晚了,别笑了,以后不许去。”空见虎着脸,手下却也没停,抓着浆果往嘴丢。 空闻见他吃的高兴,连忙说:“别吃没了,给我留点,我怕老虎过来都没尝过一个呐。” 空见又丢进嘴一个恨声说:“都吃了,一个不给你留,馋死你,让你告状,你也吃,空我师兄。” 空闻见了赶紧抢,那个叫空我的小和尚笑着拈了一个。本来不多的浆果就这么抢着吃完了,只剩满是浆液的绿色叶片扔在地上,来一阵风卷走了。 三人人说说闹闹的快到了山门,远远的看见一个穿着月白道袍的小道士站在山门外东张西望,旁边还有几个年纪差不多的小道士。 空见看见一把拉着往前走的空闻说:“快躲起来,那小子又来了,还带了帮手。” “这可如何是好,他们在山门堵着咱们也进不去呀。” “要不咱们绕吧,不走这里,在后门进去。” 三人计议已定,悄悄的转到了后门,谁知后门一样的立着几个小道士,这两人有点犯难。躲在一块巨石后嘀嘀咕咕的说了一会儿。见那几个没有走的意思,数了数他们的人数,五个,三个对五个。三人对视了一眼,点了头,手里各拿了一根短木棒冲了出来,看准了人就砸了过去。 不消片刻,八个人就滚打在一处。空见人小体弱,让一个小道士骑在身下。空闻得了手,上去就踹倒了那个小道士,拉起空见,又和他们对打起来。不一会儿,几人都挂了彩,那五个小道士中有两个的头已是破了,身上的道袍也撕了,脸上一条一绺的灰痕。 空闻和空见三个对五个,倒也没让他们讨了便宜去。空见雪白的小脸满是尘土和血污,已看不出本来面目。 空闻个子比他高一些,脸上倒是没挂彩,身上的僧衣却是不能再穿了。空我的情形要好很多,几乎没什么事。 空闻用破烂的袖子擦他脸上的血污,满脸的急色:“你没事吧。” 空见笑着说:“没事。”一脸的血污,只露着晶亮的眼睛和缺了颗门牙的嘴。 空闻抹了一把脸,狠狠咬牙:“牙哪去了?小牛鼻子,看佛爷我怎么收拾你们。” 那几个小道士也不含糊:“秃驴,看道爷我不打的你满地找牙。” “那就放马过来,咱们再战。” “再战就再战,道爷还怕你不成。”说着都跃跃欲试的往一起凑。 空见拉了空闻的袖子低声说:“今天不打了,他们人多,咱们总是吃亏。”又对着道人大声说:“今日就到这里,明日咱们约了地方再战,你们以多欺少,不算好汉。” 那几个小道士也打的累了,见他们这么说也就顺水推舟大声:“好,那就明日再战,到时候谁不来谁是龟孙子。” 空见大声说:“好”,心里却想:谁来谁才是傻瓜呐,我本来就是鼋国人,鼋本就是龟,鼋国子孙就是龟孙子,不用你骂,我就是龟孙子了,怎么着?哼...我要不来,你奈我何。 三人打发走了四个小道士,背着木柴进了后门,虽然疼的呲牙咧嘴,却也不敢扔了木柴,这是今日的任务,完不成,明日就要双倍,还要抄经书。 终于挪到了柴房门口,只见一座黑铁塔似的和尚站在门口盯着他两个。 空闻赶紧叫:“空济师兄。” 那空济黑着脸看他们仨人的狼狈模样,伸手拿下他们背着的木柴问:“又跟那帮小道士打架啦?” 空见垂首说:“嗯,他们在山门堵着我们,我们绕道后门,后门也有人,就打了起来。” “哼,让人家堵上门来打,你们倒真有本事。” “他们人多。” “你们就不会多几个人去呀?一群脓包。” 三人也不说话,只低头站着,空济看他们的样子,摇头说:“去把自己收拾利索了,开饭了。”空见一听高兴的要走,又听空济说:“每人抄十遍心经。”空见的脚下一个踉跄,随即稳稳的站好了说:“知道了。” 空济眼看着三人走远,黑着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摇了摇头,去了他师父道远大师的禅房。 道远大师是空见的师父,当日空见就是他背着上了就日峰,并收他做了亲传的弟子。此时他正在禅房外站着,魁梧的身躯上穿着一袭灰色的僧袍,头上点了六个戒疤,颌下留着一簇漆黑的胡子,长得浓眉大眼,鼻直口阔,甚是雄伟。他主管着就日峰上的一干僧人,看见空济来,微笑着点头:“他们回来啦?” “是,师父。” “伤的怎么样?” “都是皮外伤,养两天就好了。” “嗯,那就好,他们还小,别拘着管的太严,就日峰顶不同于下面的寺里,不用循那么多的规矩。” “是,弟子知道。” “嗯,明日你再教他们几招防身的功夫,哼,我不信我的弟子打不过那牛鼻子的弟子。” “是。” 道远大师呵呵笑着:“想当年我们也是这么打过来的。” 空济脸上露出微笑,他小时候也是这么打过来的,说起来这已是梵净山上的传统,他要想法教教那帮小和尚,怎么才能打败那伙小道士。 空闻和空见做完晚课回到禅房,同屋的几个小和尚也回来了,一个个鼻青脸肿,彼此说着怎样跟小道士交手的事。 “清松那厮太过狡诈,先约我们在凤点头见面,谁知道他们半路伏击了我们,一群小人。”说话的小和尚不仅脸上挂了彩,身上也青一块紫一块的,显然是吃了大亏。 “我们是在龙吸水遇见他们,一言不合就交了手,打的差不多平手。”说话的小和尚一个眼窝是青的,挤眉弄眼的笑“他打了我眼睛一拳,我踢了他的子孙根,哈哈,够他吃痛几天的,空见你们在哪遇着他们的?哎呀,你的门牙哪去了?” “嘶,没事,换牙了,正好他一碰就掉了。”空见说话吸着气,带着丝丝的声音,没了门牙,说话漏风,感觉凉飕飕的。他身体不好,换牙也比其他的小和尚晚了许多。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4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4 “这群小牛鼻子,看佛爷我不打得他们满地找牙,给你出气。”说话的是一个小胖子,一脸的肥肉堆着,咬牙切齿的模样,怎么也看不出狠厉来。 “嗯,谢谢空痴师兄。” “不谢,不是都叫我师兄了吗。”叫空痴的小胖子摸着光头笑。 “噤声,都睡觉。”空济在咳了一声道。 小和尚们一个个做着鬼脸钻进了被筒里,一会儿的功夫,小呼噜就打了起来,睡在小胖子旁边的空忘伸腿踹了他一脚,在第二个呼噜起来之前也睡了过去。 他们这屋住了六人,其中空见和空痴空忘的年纪一样大,都是十岁。空闻和空云的年纪一样,十三岁。空我最大,今年十四岁,他和空云空闻一天来到了就日峰。 作者有话要说: ☆、约战龙吸水 夜晚的梵净山是热闹的,每当月上中天,山精野魅便出来游荡,只是这些玩了一天的小和尚们却不知道还有这么热闹的事。 后院一间禅房的门起了一条小小的缝隙,一会儿探出一个小光头,谨慎的往外看了看,轻轻的开了门,小心的迈着高高的门槛出去,又慢慢的关好。看看左右没人,才放心的沿着墙跟悄悄的去了后院。柴房的墙角隐隐的有一个土堆,小光头顺着土堆利落的爬上墙头,翻了出去。 清清的月光泄下,一个浅浅的影子立在山门外,小光头快步跑了过去高兴的叫着:“娘。” 那影子扑过来抱他,虚影却什么也包不住,她叫:“官生。”这小光头就是官生,当日他来梵净山他娘也跟了来,道远大师苦劝她投胎重新做人,可她执念太深,放不下官生,依旧在梵净山上游荡,两人约好隔五日便见一回,空见想要夜夜都见的,七娘怕耽误他休息,怎么也不肯。 她摸着空见的脸问:“又跟小道士们打架啦?” “嗯,他们以多欺少。” “你这孩子,他们再来你躲着就是了,你还小,力气弱,打不过他们的。” “嗯,我知道了。” “掉牙了?” “嗯,说话漏风,嘿嘿,哈。” 空见在七娘的身边玩了起来,山中多有游魂野鬼,一团团幽蓝的亮光向空见这边飘来。将他围在当中,朝着他的身体涌去。 官生并不晓得什么叫夺舍,七娘却是听那些鬼魂说过,心里大急,忙挥手去赶那些幽魂。可是她亦是游魂,且没有修行,哪里赶得走?那疯狂涌入的游魂很快占领了空见的身体。空见只觉体内有力量在相互冲撞,疼的他啊啊大叫。他忽觉的体内有光在游动,须臾,那些游魂纷纷在他体内向外逃蹿。空见看见一条条的游魂疯了似在体内乱窜,就要跑走,体内微光闪闪,那些幽魂消失的无影无踪。 空见忽然觉得身体里像是多了许多的力量,高兴跳了起来,想着以后要多这么做。他此时还不知道,这种吞了魂魄的法子是提升法力最快的途径之一。可怜那些想要占人身体的魂魄,却做了人家的盘中餐。 第二日,小和尚给小道童下了战书,约了三日后在凤点头激战。 三日后正是端午节,寺里看的比较松,大概能多约几个小和尚去助拳。这三日里,就日峰上的小和尚摩拳擦掌,斗志昂扬,准备大战一场。 就日峰上有小和尚一百零八个,大和尚除了六位大师以外还有几个做杂活的和尚和五个火头僧。 就日峰上的和尚不同于峰下的,佛家将讲究个众生平等,可未必是人人平等。就拿就日峰上的小和尚来说,家里俱是非富则贵的主,没有点背景是上不来这就日峰的。 凡事都有例外,像空见这样,由师傅亲自背上山的整个寺院就他一个。 这些小和尚虽是在寺院长大,却还是孩子,道远大师又不拘着他们,所以愈发的无法无天,直要把就日峰闹了个天翻地覆才肯罢休。 但也有那不爱惹事的,只静静的盘坐在禅房,不与他们一起打架起哄。这样就分成了两拨,一拨读书写字,一拨打架斗殴。 其实空见也是安静的,只空闻爱打架,还总拖着他,所以他也常出现在他们的战场上。 他们这边摩拳擦掌的闹得厉害,那边的道童也没闲着,一个个磨刀霍霍,直把这群小和尚当了待宰的羔羊。 端午节,道远大师放了小和尚们一天假,由着他们四处跑去。作罢早课吃了斋饭,这群小和尚就如同出笼的鸟儿,四处散开。早就约好的小和尚恨不得一步就奔到龙吸水,打的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道士一个落花流水。 待得峰下寺里助拳的小和尚来了以后,一行也有四十几个,雄赳赳的去了龙吸水。 那边的小道童士也带了助拳的,像是约好了,人数跟小和尚们相仿,也有四十几个,气昂昂的来了。两拨人马在龙吸水恰好碰面,见了面先是客气的全了礼数。 这边小和尚的头子空闻双手合十,高宣法号:“阿弥陀佛,贫僧有礼了。” 那边小道士的头子青松口称:“无量天尊,贫道稽首了。” 然后就开始各自出人单挑,小和尚这边出了空我,空痴,空忘。小道士那边出了青元,青柏,青素。空我比清元高出半头,青元明显不敌,三下两下败下阵来。青柏对上空痴,两人打的难分难解,空忘被青素一拳打在鼻子上流了血,让空闻拉了回去。 不一会儿,空痴也打赢了青柏。单挑算来,是小和尚赢了。 那青松又派人双打,双方各选出六人,分三场打斗。被打破了鼻子的空忘不服,跟场外的小道士打了起来。结果一群小和尚动了手,那边小道士也不是吃素的,跟着打了起来,场面一下子就混乱起来,失去了控制。 空闻大声喊着住手,青松也喊,可没人听他们的,一场单打独斗,变了双决,最后变成群殴。 小和尚和小道士都深受礼教,本着来而不往非礼也的宗旨,你打我一拳,我必踢你一脚,你往我左眼打,我必拳头击你右眼,这才显着公平。 一时间龙吸水下热闹非凡,不知道谁先带了头,打上了龙头,抱着粗大的龙牙,一脚踹过去,那边也不示弱,亦抱着龙牙踹回来,来来往往打个不休。 不知道是谁踹了谁,也不知道谁失了手,有人惊叫:“不好了,有人掉进龙嘴里了,快来呀。”接着就有和尚道士七手八脚的跑进了龙嘴里。在里面开始了又一轮的激战,只打的浑身是水,站着的有,倒在水里的也有。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打,场面甚是混乱。 忽然听见有人叫:“别打了,有人掉下去了。”场面渐渐安静,一个个停了手,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有机灵的跑出去喊人。一边跑一边喊:“别打了,有人掉进龙洞了,别打了...。” 下面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5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5 的打斗仍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大有不打死你,就是我今生的一大憾事。心里想着的是:你就是我今生的杀父仇人,我与你有夺妻之恨。 无论是和尚还是道士,全不管他们的老子其实活的龙马精神,再给他们弄出几个弟妹全不在话下。而老婆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赏花拜月,反正大抵都是有着仇恨的,不然何必打得你死我活。殊不知,许多的过命的交情就是这么打出来的。 那几个喊话的嗓子冒了烟,才让他们渐渐的住了手脚,收了神通。一个个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气,嘴里还兀自的骂着“小秃驴,你好狠的手段,撕坏了你家道爷的袍子。” “小牛鼻子,你还踩坏了你家佛爷的洒鞋呢。” 空闻听大喊,仰着被打的像开染坊的脸问:“谁掉进去了?” 那边青松的脸也没好到哪里,一样的像开了酱铺,也问:“掉进去几个?是咱们的人还是他们的人?” “都有,不知道掉进去几个。” 这下底下的人傻了眼,赶紧往龙头上爬,一时间龙头上爬满了人。还有的就着这机会踹对头一脚,底下挨踹的就骂:“天杀的鸟道,踹死你家佛爷爷了,看你家佛爷爷怎么收拾了你这鸟人。” “哈哈,你只管骂,道爷不怕你,哈哈..哈,哎呦,是哪个秃驴踹了你家道爷,报上名来。”原来他上面正是个小和尚,听他笑得得意,恼恨他,踹了他一脚。 “哈哈,哈哈,佛爷爷踹的就是你。” **************************************** 就日峰上的禅院里,空济看着一脸平静的道远问:“师傅,真不用去看吗?不会惹出大事吧。” “呵呵,不用,天大的事不过是打伤了人,有苍和那个牛鼻子在,死人都能医的活,无须担心。” “是谁在背后说我?哼哼,也不怕下了拔舌地狱?” “哼,当世不管死后事,我管他死后下什么地狱。”远道大师不以为然的看着来人“你这老杂毛怎么有空过来坐坐?” 来人赫然是那年去过陈官村的道人,如今已不复当年风尘仆仆落魄模样。整洁的道袍一尘不染,梳的一丝不苟的发髻,横cha着不知什么木的簪子。白净的脸庞,细眼长眉,鼻隆口阔,颌下飘着三绺长髯,飘飘然端的是一派神仙风度。 “怎么,不欢迎?”苍和道人拔高了声调“哼,不欢迎我也来。”他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空济早沏了茶端过来。 “我家那个几个小崽子跟你家的小秃驴去打架了,我闲来无事过来瞧瞧。”苍和端着茶盅撇着浮叶,慢悠悠的说。 “打便打去,打来打去就打熟了,打熟了便不打了。”道远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嗯,那就打去好了,我也许久没跟你下棋了,咱们手谈一局如何?” 道远点头,空济摆了棋盘,在旁边看着,有些神不守舍。 作者有话要说: ☆、就日锁青龙 龙吸水,巨大的龙头张着大口,吸纳着奔腾而下的激流。水流咆哮着冲进了龙口,渐渐变得安静,悄无声息的冲下咽喉,进了龙腹。 小和尚们和小道童爬上了龙头,巨大的龙牙像是一根根直立的尖锥,透过龙牙的缝隙看进去,水流很急,清澈见底。“我进去过,没多深。”空闻率先从龙牙缝里挤了进去,如他所说,水真的不深,只没了他的脚背。青松也跳了下去,一步步的往里走。 龙口大的超乎想象,几十个小和尚道士进来并不拥挤,一个个跳进了水里,随着地势变陡,水流渐渐更急了,忽然听见前面有人喊:“这里,我们在这里。” 一群人循声跑过去,空闻率先看见几个和尚道士连在一起,相互拉扯,见他们过来连忙招呼:“快点,快来拉,我们要坚持不住啦。” 他们忙跑过去,帮着往上拉人,人多力量大,很快的就拉上来了两个,后上来的小道士说:“下边还有好几个,都掉地下去了。”空闻的脑子嗡的一声,眼睛顿时就红了,拉着小道士急声问:“你说还有好几个?” “是啊,我们抓住了岩石,他们直接冲下去了。” 空闻看着小道士的头子青松说:“我要下去看看,你去吗?” 青松点头:“好,一起去。” 也不管是和尚还是道士了,当下找了几个年纪大,力气大的做了基石,然后一个拉着一个的脚,倒着结成了人梯一个拉着一个的往下去,空闻在最前边,青松在他身后,拉着他的双脚。 下放到一半,拉着青松脚的小道士突然脱了手,青松和空闻顺着水流就倒冲了下去。 他们很幸运,没有冲撞到岩石直直的冲进了下面的水潭。空闻抹着脸上的水,爬了出来,看着眼前,惊呆了。 青松也在水里爬了出来,亦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置信。 呈现在空闻和青松的眼前是一派光怪陆离的世界,这个石洞的顶端镶嵌着无数夜明珠,发出柔和璀璨的光芒,千姿百态的钟乳石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显的千姿百态魅力多姿。 两人暂时忘了一切,只顾看着眼前的美景。他们没发现在他们上来的水潭里,有一道若有若无的光线随着冲击的水流在摇曳。 两人呆看一会儿,才想起来找掉下的人。见他们出水,掉下来的人渐渐的聚了过来,两人数数,竟然有八个之多。 ******************************************************************************* 就日峰上的禅院里,苍和跟道远的棋局还在厮杀,几个小和尚跌跌撞撞的跑了回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师...傅,师...傅,不好了,空闻师兄他...。” “他如何了?”道远大师沉声问道。 “他掉进了龙洞里。”小和尚终于说完了一句话。 “啪”的一声响,道远扔了手里的棋子,脸色平静的问:“怎么会掉进那里?” 报信的小和尚嗫嚅的说:“我们...,他们...,打起来,后来空闻要下去看看,就掉进去了,还有感恩堂的青松,还有好几个人,都掉进去了。” “怎么会掉进去的?那里可是大凶之地,快走。”苍和的脸色不好看,再坐不住了,拔腿就往外走。 道远让空济备了绳索,带着几个精壮的和尚去了龙吸水。 空济几个顺着绳索下来,空闻看见他们又羞又愧,空济皱着眉问:“怎么闹这么大?” 他们又下水去看看,都找遍了,再没见着有人,这才让他们在腰上系了绳子,一个个的拉了上去。 上去双方一清点人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6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6 数,不偏不倚,小道士那边少了一个,小和尚这边也少了一个。 小道士那边是个叫青云的,小和尚这边是空见不见了。 空闻听了立刻大叫:“我要去找空见”。 道远也着了急,空见是自己背回来的,那孩子乖巧懂事,他很看重他。 他着急,苍和更着急,那青云的身份可不一般,这要有个三长两短的,三清观可就要变天了。 道远和苍和带着空济再下去找,空闻也闹着下去,青松见他下去也跟着又下去了。 五人把美丽玄幻的洞里一一看过,也没见着半个人影。空闻颓丧的站在潭边看着水里。看了一会儿,忽然,噗通一声跳了下去。 他这一跳,吓了空济一跳,赶紧过来瞧,过了一会儿,空闻手里拿着个镜子出了水。 原来,他看见水里有一道光线,激流冲击凝而不绝,所以下去看看,没想到摸出个镜子来。他递给道远看,自己还在那里发呆。 道远大师拿着反复的看了几遍,又在僧袍上蹭了蹭,递给苍和看。眼里竟有些激动:“你来看,是不是那个。” 苍和看着眼里也是掩饰不住的激动说:“就是它,我看过图册,记得清楚的很。” 俩人看过镜子,问空济:“可有找到人?” 空济摇头说:“都找了,没有。” 道远说:“先上去再说。” 他们回到了龙吸水外,找了一处阳光大盛的地方,把镜子放在一边,背着日光。道远和苍和一起往镜子上注入真气,一会儿,镜子上模糊的出现了一个山洞,影影绰绰看见两个身影在地上躺着。 * 空见悠悠转醒,仔细看时却发现自己在一个漆黑的石洞里,他的眼睛能在暗夜里视物,跟在白日里没有区别,这个可能跟他在棺内出生有关,外人并不知晓。 他愣坐一会儿,想起自己是掉进了水里的,可怎么会在这里?环顾四周,却有一个浅浅的水潭,而自己半个身子浸在水里,只有头部枕在岸上。 空见费力的爬了出来,觉得浑身就像散了架一样,他瘫坐在干燥的岩石上,眼睛不住的来回逡巡,想找到拉他下来的人。眼睛扫过,一个小道士躺在离他不远的地上。 他连滚带爬的过去,使劲的扶坐起来,摇着那个小道士,过了一会儿,那道士让他摇的睁开了眼,咳了两声,说了句:“别摇了,快摇死了。” 空见赶紧松手,那小道士本来是让空见扶起来的,他这一松手,就摔倒了,小道士摔的浑身疼,咬牙说:“你这笨蛋。” 空见赶紧又扶他起来,两人靠在一起坐着,那小道士问他:“你叫什么?” “空见。” “哦。” 那青云见他不说话了,问他:“你怎么不问我叫什么?” “你叫青云,我知道。” 那青云转过头问:“你怎么知道我叫青云?” 空见说:“我还在知道青松,青柏,青阳,青月...常跟我们打架的小道士的名字我都记得。”,尤其这个青云,他长得很像空闻,所以他记得最清楚。 青云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气闷:“这是个什么地方,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这是个山洞。” “你能看见?” “看见一点。”空见说,他可不打算告诉他,自己能看的清楚, 自己跟他又不熟。 青云在怀里摸了半天,摸出个珠子,发着幽幽的白光,所照的范围也就一米,能看的见眼前的路。 他们相互扶着站起来,青云拿着珠子到处照,看来是想找个出口。 空见说:“水流那边,可能能出去。”他早看好了,潭里的水在一个洞里流出,向下流走。那个洞很高,他看了是爬不上去的。也许顺着水走,可能会出去也说不定。 青云把珠子照向水潭,果然看见一条溪流,脸上露出了笑意:“嗯,真的有溪水,咱们就顺着水走吧。” 两人相互搀扶的顺着水走,空见尽量的挑平路,不知道走了多远,洞渐渐变得的宽敞。跨过一条横流的溪水,他们来到一个非常宽敞的地方。细心的空见看这里像是人工开凿的地方,他停下脚步,静静的打量四周。 这是一处有着明显人工开凿痕迹的石洞,中间一个巨大的圆形高台,与他的身高持平,台中间有一根粗大的圆柱,上面赫然锁着一个庞然大物。那锁着的东西前面还立着一个长形石桌,上面横置一柄通体乌黑的宝剑。 空见一见,吓得紧紧的抓住青云的肩膀,青云看不见,让他抓的吃痛:“怎么啦?” 空见赶紧用手捂他的嘴,他看见柱子上锁着的东西听见青云的话动了一下。 青云让他捂着嘴,心里莫名其妙,却也没再出声。他本就是个聪明异常的人,心知这是有了异常。他并不相信空见所说的看见一点的话。这世上的奇人异士大有人在,否则,道远大师怎么能亲自把他背上就日峰? 空见眼看着柱子上锁着的东西张开了眼,而青云则看见黑漆漆的洞里亮起了一对金色的灯笼,耀目的颜色,看着晃眼。 青云放在空见腰上的手使劲的拢着,空见的腿在微微打颤,青云附在他耳边说:“那是个什么东西?” 空见磕磕巴巴的说:“长...长...长嘴,獠...獠牙,金色眼睛,头上有...有角,身上有...有鳞片。” “是个怪物?”青云显然没在他的话里听出是个什么东西,只知道不是人。 “嗯,怪,怪物,不,不是,是..是龙。”空见忽然讨厌起自己能看见了,要是看不见也就不害怕了。 柱子上的怪物显然是看见他们了,扭动着庞大的身躯,想要挣开,身上的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口里发出低沉的吼声,在寂静的山洞里回响,气氛越发的诡异。 道远几个在镜子里也看见了这一画面,苍和脸色不好说:“他们竟被卷去了那里。” 空济看着镜子问:“那是什么?” “是一条龙。” 作者有话要说: ☆、青龙言旧事 空见更加紧张,手使劲的抠进了青云的肉里,青云疼的呲牙咧嘴说:“手劲还挺大。” 空见的手有点讪讪的挪开了,却又使劲的抓住青云的手问:“咱们怎么办?” 空见的身体不好,比之同龄的孩子要矮。青云比他大了两三岁,个子比他要高出一头。回握着他的手说:“那个是锁链响吧?” “嗯,它被锁在一个柱子上。” “那就好,它锁着我们怕什么呀?”青云说着往那圆台跟前还走了几步,吓得空见拉他往后退。青云笑着说:“没事,不是你说的锁着的吗?”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7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7 空见看那锁链,足足有他的腰粗,想着那怪物应该挣不开吧,心里稍稍的定了下来。 青云拉着他往圆台跟前凑凑,这下空见看的更清楚了,那怪物其实长的还真是威武。 一身的青色鳞片,巨大的龙头,青色的爪子,青云举着珠子,看着眼前的怪物,沉思一会说:“青龙?难道传说是真的?” 空见不懂他在说什么,他只想快点离开这里,使劲的拉着青云的手说:“那边有一个洞口,咱们走吧。” 青云看着那怪物,眼里满是迷茫,喃喃的说:“真的存在,记载的都是真的。”眼里渐渐的有了狂热。 他拉着空见说:“这个是龙啊,我在典籍里看过记载说:就日锁神龙,原来竟是真的。” 空见好奇的问:“你在哪个典籍上看到的?我怎么没见过?” 青云说:“你当然没见过,那是皇家的典籍,一般人是看不到的。” “哦。”空见的兴趣也让他给带了起来,两人凑近了仔细的看。 已经走到了高台底下,抬头看着那龙,嘴里不停的啧啧:“看看,这东西可比画的好看多了!你看,那牙,还有那眼睛,哈,还敢瞪我,让你瞪我,我也瞪你。” 那龙发出低沉的嘶吼,在山洞里回荡,空见只听一声低低的叹息:“又来人了吗?” 空见只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眼睛在四处看,拉着青云的手越发的紧。 青云笑嘻嘻的说:“好不容易看见真龙,你怎么就不好好看看,出去了也能跟他们吹牛,就说咱们看见真龙了。典籍记载这个圆台是会动的,这回在这里,下回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空见低声问他:“你听见有人说话拉吗?” “吓傻了吧你?就咱们两个哪有人说话?” 空见磕磕巴巴的说:“可...可我明明听见有人说话。” 青云翻着白眼:“我哪有吓你,我看他还来不及呐。哎,我跟你说,它可是大凶之物。但也不是不能控制的,所以当年困住它的时候就造了这么个会瞬移的圆台,那柄宝剑就是镇它之物,啧啧,可真好看。” 空见一脸的无奈,他想走,他想留,只能哄着他走了。心里这样想,嘴上奉承他两句:“你知道的可真多,那你说他们能困住,为什么不杀了它,那样不就永绝后患了吗?” 他话刚落,那怪物嘶吼了一声,显然是听懂了他的话,他又听到了一声叹息,那样的清晰。 空见吓的赶紧拉着青云的手说:“你听见了吗?听见了吗?有人叹息。” 青云拍拍他的手说:“你吓坏了,不怕啊。” 空见躲在了青云身后说:“它还能听得懂人话?” 那怪物在鼻子里哼了一声,空见更害怕了:“它真能听懂。” 青云也奇怪,记载上可没说它能听懂人言,又凑近了说:“你真能懂人言?” 青龙鼻子喷出了一股白气气,忽然眼神黯淡下来,竟口吐人言说:“当然,只是很久没说话了” “啊” “啊”两声惊叫“他还会说话。” 青云和空见异口同声,两人大眼瞪小眼。 “哼,你们这两个顽童,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空见和青云战战兢兢的抱在一起:“你...你别吃我们。” ***** 看着镜子的几人冷汗涔涔,道远大师和苍和真人看着镜子一起发力,沉声说道:“请龙前辈不要为难那两个小辈,他们有什么不妥之处,自有贫僧(道)一力承担。” “呃?我为什么要吃你们?”那龙低头看着他们,金色的眼眸里闪着迷惑“你们是如何进来的?那洞口设着符咒,人并不能进来,莫非年久失去了效力?” 空见和青云相互看着,都摇头,表示不知道。那龙也不追问,歪着大脑袋想着什么。过了许久才问:“你们是常笑的什么人?” 空见一愣,常笑是他们梵音寺的开山祖师,他说:“那是我们梵音寺开山祖师。” “哦,那他现在可好?” “听说五百年前师祖要寻什么东西,再没回来,也有的说他已去见了佛祖。” “什么?”青龙抖着锁链,哗哗作响,它奋力的扭动着身躯,仿佛要挣开那枷锁,眼睛渐渐发红。空见和轻松紧紧的抱成一团,浑身抖的像筛糠。 “啊...常笑。”青龙大叫,声音凄厉,带着不甘和痛楚,震的洞顶簌簌的往下掉石屑。******************************************************************************道远大师和苍和齐道“不好,他要发狂。” 道元大师和苍和真人盘膝而坐,伸出双手向着镜子发力,嘴里念念有词,却是降魔咒。 空见两个眼看着那青龙发疯,强自定了神,一步步的往后退。青龙也不理他们,兀自狂吼,那吼声震耳发聩,青云把空见揽在怀里,抱着他的头,两人渐渐的失去知觉。 两人再次醒来的时候,却见一个身着青衣的年轻男子坐在他们面前。他随意披散着长发,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们,目光深远,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他们醒来,随手一招,一堆雪白鲜嫩的蘑菇摊在他的掌心,向着他们说:“吃了吧,你们都睡了三天了,也该饿了。” 空见不敢动,眼巴巴的看着那他手里的蘑菇。青云迟疑的问:“你是何人?” 那人笑着说:“我就是那条青龙。” 青云吓了一跳,拿蘑菇的手停了下来,上上下下的打量他,那人说:“吃吧,我要是对你们不利还等你们醒来做甚?” 青云想着也是这么回事,不论如何,先吃饱了再说。他伸手拿过一个,放进嘴里,嚼了两下,拿起一个递给空见说:“嗯,挺好吃的,你也吃吧。” 空见早闻到那蘑菇的清香,肚子也叫的欢实,当下接过来问:“真能吃?” 那龙男子笑着说:“吃吧,这是龙洞里特有的菌菇,只在不见阳光阳气旺盛的地方长着,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空见看着他,那男子长得着一双勾魂夺魄的眼睛,却带着温情和善意,高挺的鼻子,好听的声音自那薄唇里发出。他拿着蘑菇递到空见嘴边,“你身上的阴气重,这个对你有好处。” 空见傻傻的张嘴吃了,青云目瞪口呆,空见觉得不妥,忙抓过来自己吃,那蘑菇鲜嫩无比,入口即化,甚是美味,两人连着吃了十几个,才觉得肚子里有了底。均觉一股热气在胸腹内升腾,舒服无比。 那男子见他们吃的饱了,遂问:“你们跟我说说外头的事。” 吃了人家的嘴短,青云和空见把自己知道的都跟他说了,那男子不时陷入沉思,空见只好等他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8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8 回神再讲。空见知道的不多,但是比他大的青云,见识明显要比他多的多,几乎都是他在讲,那男子和空见在听。空见听说了许多他不知道的事。 青云讲完以后,那男子良久不语,经过一段长时间的沉默之后,他突然长出了了一口气:“这是解脱了吗?” 空见不懂,青云也不懂,两人只默不做声,那男子拍着青云的肩说:“你们很好。” 他坐在那里,目光悠远,缓缓开口说:“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那年他才刚刚化形成人,在海边游荡,遇见了两个人,一僧一道。听他们一席谈,颇有相见恨晚之意,便隐身在后头跟着两人。他跟着他们游遍了大江南北,也暗中帮着他们斩妖除魔。 有一年,他们一起除了一条修炼了千年的蛇精,常笑不察,让蛇临死前咬了一口。那千年的蛇毒是何等的霸道,饶是常笑道行高深,也不能抵抗,眼看命在旦夕。 他怕常笑死去,就吐出了内丹给他疗伤,这样虽治好了他,可那内丹上也沾染了毒液,带进了他的体内,引起了他本来的狂性。 青龙说到常笑的时候眼里满是爱慕,他长叹一声:“那年,我狂性大发,杀了无数的人。后来在我稍清醒的时候,求了两人把我锁在这洞里,这一锁就是千余年啊。” “常笑为给我解毒,发誓要踏遍千山也要寻来解毒的良药,让我在这里安心等他。第一年他来了,带着一身的伤,给我带来一颗解毒的丹药,我知道那里有一颗五百年的蛇胆。” “第二年,他又带来了一颗有着八百年蛇胆的丹药,第三年,第四年,他年年给我送,一直送了五百年。”青龙的眸子里带着哀伤:“五百年后,来了一个年轻人,送来的是一颗千年蛇胆炼制的丹药,那时我的毒已经解了。可是,我要在这里等他回来。” “那年轻人说常笑有事外出,让他们年年送丹药过来,还告诉他们让我等他。我答应等他,就一直等着,一年,十年,五十年,一百年,五百年。送丹药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可是没见常笑回来。” 他笑的凄苦,一双勾魂夺魄的眼里蓄满了泪:“我知道他是怕我出去再失去本性,伤了无辜的人,所以我就不出去,等他带我出去,可是,我等了,却没等到他。” 一滴清澈的泪在脸颊流下,他仍在笑:“我要走了,我出去找他,不管他在哪,我一定要找到他。” 作者有话要说: ☆、顿锁青龙去 那青龙说:“走之前我要把这把剑交给你们。”他指着那把横在石桌上的长剑“,这是他留下的剑,看你们谁能拿的起来?” 青云接过剑,只觉那剑重逾万斤,膀子发酸,手一松,“当啷”一声,剑落在了地上。 空见奇怪,看着那剑,长不过两尺,剑身窄小,通体泛着黑光。俯身捡了起来,一手持剑,一手并着食指和中指轻抚剑身,眼里满是喜悦。 青云大惊,那剑于他何止万斤,可空见轻松的就拿了起来。 典籍记载,此剑名墨锋,是臭名昭着的魔云老祖用了整整一座魔云山炼就而成。其吹毛断刃自不必说,最神奇的是它能化在持剑之人体内,做到人剑合一,遇敌时只需召唤便能自出,被成为当世奇宝。当年被常笑得来,锁了青龙以后就放在了这里。 那是何等的奇珍,竟与自己无缘,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那男子见了,脸上现出喜悦之色:“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这剑与你有缘,他以后就是你的了。” 剑在空见手里铮铮作响,声音清远悠长,化成一道流光没入空见的掌心。 那男子笑着说:“他真是喜欢你呐,如此,我也了了一桩心事。”他摸着空见的头“我也是与你们有缘,就传与你们一路心法,要记好了。” 当下他放在两人的头顶,将心法传入他们的脑中,又单独的传了一套剑法给空见,看着空见的眼神透着慈爱“你是他的弟子,是个心底善良的孩子,以后恐怕要吃亏在心善上,以后做事莫要太执着才好。” 空见懵懂点头,青龙带着两人说:“咱们走吧。”空见只觉一阵眩晕,再次晕了过去。 ****************************************************************************** 就日峰顶,道远大师和苍和一众人仍在盯着镜子,念了三日的清心咒,两人的神色都很憔悴,看见那龙的变化,均松了一口气。 峰下的寺里也知道了这事,戒律院首座道衍大师沉着脸训斥空济:“都是你们平日里太过纵容,以至于酿出今日的祸事。” 小和尚和小道士们一个个垂头丧气,挨罚是免不了的了。 此时在梵音寺的方丈禅房里,正坐着方丈德正大师和三清观的长明真人 “前日闻得锁龙洞里的吼声,不知真人可曾听见?” “贫道亦是为此事而来,我三清观的弟子和你寺里的弟子见了那青龙,不知会是怎样的情形,莫要激怒了那龙才好。” 方丈捋着胡子笑着说:“激怒倒未必,龙前辈早就解了身上的毒,那锁链亦是锁不住他的。他不走,只是依约等人罢了。师祖在时常说他心底纯良,断不会伤害无辜之人。” “我家祖师也曾说过,他当年跟着斩妖除魔亦立下不朽功勋,若不是那蛇毒,也不会落得如此。一再告诫我等切不可伤他性命,对他只有恭敬。” “正是此意,”方丈垂下的长眉露出温和的眼睛,颔首道:“我佛慈悲,讲求众生平等,贫僧年轻时亦见过龙前辈,他那眼神清澈温和,断不会是那嗜杀之辈。” 两人嘴上虽如此说,心里也是没底,只盼那青龙当真如自家的祖师所说,是个纯善之人。 那青云的身份非比寻常,如若出事,只怕西烈不会善罢甘休,还是早做应对的好。”长明真人忧心忡忡。 “此事说来只是弟子们顽劣,胡闹罢了。” 长明真人轻捋着长须道:“贫道亦是如此说,只怕朝中有人要借机生事,西烈和东鼋的关系本就如履薄冰,唉,怕只怕殃及池鱼。我等虽是方外之人,却也不想天下大乱。” “想当年你我祖师一起开山立派,斩妖除魔,引得各路来朝,是何等的威风,今日却要为这俗世所扰。你我虽道不同,却同居梵净山,同为天下计,自然也要同进退。”长明真人的眼里闪过一丝傲色,瞬间即逝。 “真人所言甚是。” 梵净山在云渊大陆有地位,却是不理俗世,往年有俗家弟子来寺里亦是和普通的僧人一样习些佛法教他们一些浅显的修仙法门,只有心智坚韧切又有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9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9 灵根的人方能获得修仙的资格,这在梵净山上少之又少,这千百年来修成者屈指可数,皇家更是没有几个。 东鼋皇家更是没有一人,而西烈的皇家却是有修成的,所以西烈在云渊的强势可见一斑。远隔万里的北冥因自称不是同族,所以从来不来梵净山。 两人俱忧心忡忡,低头喝茶,忽听的院中有人高声问:“这里可是梵音寺?龙黎来访。” 夜幕降临,暮色下的就日峰上繁星点点,一弯新月挂在峰顶,清风徐徐吹来,带着莫名花香。蛐蛐在草间鸣唱,偶尔几声夜枭鸣过,朦胧的月色下有影影倬倬的游魂在飘荡。 道远大师和青龙站在龙吸水下,仰望着龙头上三个金钩铁划的大字:锁龙洞。 他笑道:“如今前辈已经出洞,再叫锁龙洞已名不符实。”他举起手臂,貌似寻常的一挥,簌簌石屑落下,那三个大字踪迹皆无。 青龙看着那洞,目光悠远:“你这是何苦,它已存了千年,在不在也说明不了什么。 道远大师跟青龙谈了很久,青龙走的时候一脸释然,看着那远去的孤寂背影长出了一口气,只望他不再发狂的好。但愿他能得偿所愿,找到他要找的人。 道远大师独自立了许久,忽然长叹一声,开口说:“出来吧,你也跟着这么久了。” 只见一个女子的身影在月色中显现出来,道远大师紧锁双眉:“你再这么下去就要魂飞魄散了。” “我只求跟在官生身旁,看他平安长大,求大师成全。”这女鬼正是七娘,她双目含泪,言语恳切。 “唉,你如今的影子已淡,全靠着一股执念在支撑,再这么下去,离魄散的日子也不远了,你何不投胎?重新做人。” “大师”七娘盈盈下拜“民女只求看着官生这一世平安,待他终老,我便去投胎,求大师成全。” “你若执意留下来,我也无话好说,只是那山门你莫要再闯了,那里有历代长老的加持,对你的魂体伤害很大。” 自空见出事,她连着闯了三日的山门,因着空见的失踪,他不愿见她,可他也并非铁石心肠,所以好心提醒。 “谢大师,如今禅房我进不去,不知道官生现在如何了。” “他很好,吃了青龙前辈赐的龙菌,身上的阴气依然变淡,再勤加修炼,生命无虞,如此看来他倒是因祸得福了。”道元大师脸上露出了笑容,说起空见他很欣慰,毕竟是他一手带大的弟子,说是师傅,其实他更像是一个父亲。 “多谢大师了,官生自小体弱,若不是大师,他也活不过今日,七娘感激不尽。”七娘喜极而泣,竟伏地磕了三个响头。 道远也不拦她,他知道她的心思,拦她也没用。 他伸手在怀里掏出一本薄薄的册子,说:“这个是鬼修的法门,你照着修炼吧,如今我也不知道给你是对还是错,只求你照着本心行事,它日修炼有成不要入了魔道才好。” 七娘伏地拜谢,起来时道远大师已没了踪迹。 ******************************************************************************* 空见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了,睁眼看时却见一双兔子般的眼睛紧盯着自己,吓得他呼的坐了起来。那兔子眼睛的人正低头看他,两人撞了正着:“嘶,醒了就这么大劲,看来是没事了。” 说话之人正是空闻,昨日正午时分,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夹着空见和青云从天而降,师兄们把晕过去的空见和青云接过。那青云直接被带回了玄净宫,而他一直在昏睡。 听那青衣男子说他是食了龙菌才昏睡的,睡醒就没事了。他怕空见再不见了,昨夜一直没睡盯着他,期间不知道偷着抹了多少眼泪。 空见比他小三岁,来的时候那么小,瞪着一双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白皙的小脸,紧抿着粉嫩的小嘴,怯生生的样子,他一见就喜欢上了。带着他玩,同吃同住,这五年来已经变成了自己的一部分。那日他不见了,他的心像是被剜去了肉一样的疼。 昨日见他回来,他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只紧紧的盯着,把一双漂亮的眼睛硬生生的熬成了兔子眼。在他心里,单纯的想空见是他带出去的,无论如何是自己的责任。却没想过换成别人会不会这样。 见空见这样,他的心算是放在了肚子里。无论如何没事就好,他心里念着阿弥陀佛,感谢佛祖保佑。 空见见撞了空闻,不好意思的笑了,见他那兔子眼问:“你眼睛是怎么啦?” 空闻说话闷闷的:“没事,你醒了我去给你拿饭。”他快步的跑了出去,眼泪就在眼里打转,他怕空见看见笑话他。其实是高兴的哭,因为空见回来了。 空见坐着发一会儿呆,这才慢吞吞的穿衣下了地。 观音殿有三进院子,空见他们住的是第三进,院中引来了山泉水,供和尚们平日里饮用洗漱。 整块岩石逐级凿了三个石缸,最上层供饮水,中间的做饭洗菜用,最下层的供洗衣。潺潺的泉水自上而下的流进了石缸里,满的溢了出来,逐级流下,最终流出石缸,顺着水渠流进菜园,那缸里永远流淌的都是活水。 空见拿着缸里的大木勺舀了水,倒在木盆里,拿着布巾仔细的洗了脸。空闻端着木盘过来,里头放着一大碗白粥,一碟咸菜,一个馒头。 空见早饿的肚子咕咕叫,见饭来了,赶紧去拿,呼噜噜的喝完一大碗粥,吃了一个大馒头,这才住了嘴,拍着肚子笑的像只慵懒的猫,感慨的说:“吃饱了真好啊。” 空闻笑看着他,饿了五天了吧,这么想着眼框又开始发涩,使劲的忍住眼泪说:“吃饱了吧,师傅说让你去一趟。” 空见也觉得该跟师傅交代一下,看着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不妥的地方,这才去了道远处。 作者有话要说: ☆、发配思过崖 空见垂首站着,道远看着自己这个弟子,眼里满是怜爱,向他招手:“过来,可好些?” 空见靠近了道远大师,笑着说:“好了,没事,让师傅挂心了。” “嗯,那就好,你要是出点什么岔子我没法跟你家人交代。” 空见笑的羞涩:“是弟子自己去的,与师傅无干,师傅不必自责,以后弟子定要勤加修炼报效师傅。” 道远听他说的不伦不类的话笑道:“报效我就不必了,勤加修炼才是主要的,咱们佛门弟子要侍奉佛祖。为师看你的气色比以前好了许多,看来那龙菌真的有效,你倒是个有造化的。” “青龙前辈对弟子很好,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0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0 给我一把宝剑,可是不知道哪里去了,还教了弟子一套心法,我都记住了,这就背给师傅听。” 道远点头,听着他晃着小脑袋背那心法,初时和梵音寺和尚们练的一样,可在第三重上就差了些许,第四重第五重竟有一半不一样。到了第八重第九重,竟是寺里完全没有的。但细细想来却是最合理。空见走后,道远把那心法默录下来,跟自己练的详加比对,发现这才是一篇完整的心法。他心下暗暗思忖:难怪自祖师失踪就没有人练到那身通天的技能,却原来是心法不全之故。 空见回转,等在外头的空闻赶紧问:“师傅没有责怪你吧。” “哪有,师傅就问问我好了没有,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哈哈,还是咱们的师父好,道衍师叔在等我们,快过去吧。” 大殿之上,梵音寺戒律堂首座道衍大师扳着脸站在佛像之下。看着空闻和空见进来,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咳了一声,底下的弟子都噤了声。 他高声道:“今日就日峰上的弟子都到齐了,本座宣布一件事,从明日起,前几日参加打斗的弟子禁足三个月,不准下峰,抄金刚经一百遍。带头的空闻、空痴和空云、空我空忘去思过崖面壁,时间定为三个月,参透一篇所刻佛经方可回寺。” 话一出口,底下的弟子嗡嗡的小声议论起来,闹哄哄的说成了一团,道衍皱眉:“就日峰的弟子最没章法,也不知道平日里道远是怎么教导你们的。” 训诫小和尚们,他们自是不计较的,可关乎到他们的师父,这帮小和尚恼了,一个个脸上现出了不忿的神色。空闻施礼说:“道衍师叔,弟子无状不关师父的事,是弟子顽劣,请不要责难我们的师父。” “是啊是啊,是我们顽劣,与师傅没有干系。” “哼,还说没有干系,一个个在师长面前抢话说,目无尊长,不是没教导好还是什么?” “我们...。” “好了,不要说了。”空闻喝住了他们“师叔罚弟子去思过崖,弟子明日便去,还请不要怪到我师傅头上。俗家有云: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师傅给弟子们传授做人的道理,做不做就是弟子们的事,与师傅无关,还请师叔口下留情。”空闻礼仪周全,挑不出一丝错处。 道衍气的一甩袍袖便要离去,一个小和尚说:“师叔留步。” “还有何事?” 空见站在一群小和尚前面说:“师叔,空见自请去思过崖研读佛经。” 道衍看着空见问:“你...就是那个跟青云在一起回来的弟子?” “正是弟子。” “嗯,本来是要让你去的,你师父说你体弱,受了惊吓,如今你主动出来倒也算明白,那就跟他们一起去吧。”道衍脸上难得的露出一点表情,却看不出是高兴还是别的。 “我也去。” “我也去”小和尚见空见自请思过崖,心中涌起义气,一时吵成一团。 道衍看着往前挤着要去的小和尚,脸色微沉:“成何体统,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呆着。”小和尚们顿时消停下来。 站在旁边的空济皱了眉,那思过崖可不是什么好去处。当年常笑祖师锁了青龙,开创梵音寺后,他认为青龙伤人是因他而起,故把就日峰后的一座孤峰起名思过崖,一人在那里居住修炼,每年只外出一次。 思过崖上有一面绝壁,常笑在时以开凿石窟刻经文修行,他开凿了两千八百八十八个石窟,窟内雕有各样佛像,并刻有经文。他离开后,寺里的长老又陆续刻到了三千,有三千小界之意。后来,那里便做了犯错弟子的面壁之所。 崖上仅有几间石屋,斋饭都要崖下送上去。 住上三个月已是艰难,还要译出石窟壁上的经文,对小和尚们来说却是难上加难。 空济的脸色不大好看,不觉试探的开口:“师叔,他们还小,是不是...?” “还小?就是你师傅一味的宠溺纵容才酿出今日之事,那青云是没事,他若有事,不是一个梵音寺能承担的。” 空济闭口不语,青云的身份他已知晓,空闻的身世也是不简单。西烈和鼋国的关系日趋紧张,已到剑拔弩张的地步,只差一个借口而已。鼋国虽小,行事处处小心谨慎,让西烈无从下手。明眼人都知道,如果鼋国强盛,西烈便会收回利爪,可如果继续势弱,那么这场战争是早晚的事。 空闻对上青云,最怕青云出事的就是梵净山上的和尚道士了。那西烈对青云尤其看重,养到了十岁才送到三清观,才来了三年。空闻却是在五岁就来了,如今也有八个年头。 虽说方外之人不管俗世,可这和尚素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断不忍看到兵戈相向,百姓流离失所的场面。是以责任心极强的道衍早就看不惯就日峰上的情形,借此机会小惩大戒,也算舒了一口胸中的闷气。 道衍走后,空济见了道远说:“师傅,思过崖太过危险,我怕师弟们惹出祸事,到时候更不好收场。” 道远大师沉吟片刻说:“既然道衍师兄说了,就按他说的去做吧,这回的他们闹的也太大了些,他这是要给寺里一众小弟子们立个规矩,以示警戒。你没事的时候多去思过崖看看,莫让他们再惹事就好。” ******************************************* 就日峰后的思过崖,高高的山峰直插天际,若说就日峰是梵净山最大的山峰,那么思过崖就是最高的,用万仞绝壁当能形容。绝壁上如天水一般飞流而下的瀑布,更添了几分凌厉的气势。 崖前猿啼鹤唳,白云飘飘,崖上花红草绿,莺歌燕舞,行走在崖上有漫步云端飘飘欲仙之感。 一座云杉搭就的桥梁连接在就日峰和思过崖之间,上得崖来,顺着千层天梯登上昔日常笑祖师所居之处,首先入眼的竟是一片药园。 偌大的园子里遍植奇花异草,盛开的花朵在风中摇曳,汩汩而出的泉水缓缓流入园中。那园子门口有一所茅屋,看着摇摇欲坠,竟似要倒的模样。守在那里的赫然是一只白毛老猿,看见他们也不理会,自顾自的在园里收拾药草。 过了药园,就到了昔日常笑所居的院子,却又有白虎守门,见了这一众的和尚,那虎也不惊,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又闭目养神去了。 那石屋极是自然,只在原来的山洞上扩出了几间,屋内到有石床石凳。 昔日常笑大师在此地修行五百余年,听他讲经说法的动物无计其数,而现在的老猿和白虎便是那时留下,甘愿守在这里。 空见惊愕,一路所见让他对那未谋过面的祖师敬佩不已,更加坚定了在此地好好参悟佛法的念头。 空闻好笑的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1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1 看着他,见他惊讶,悄悄的给他讲常笑当年的故事,空见越发的想要好好修炼:“若是我能到达祖师的境界不知道要多少年?” “祖师开创梵音寺时已有了近千年的道行,又在这里修行了五百年,说来那时他已经有一千多岁了。” “哦,祖师的本事可真大,我若那样就好了。”空见托着下巴,站在石屋的窗前,看着外头,心里十分向往。 “空见,别做梦了,快收拾好了,一会儿还要上去看佛经。”空痴大声叫他。 “哦,来了。”空见答应一声,赶紧去收拾自己的铺位。 都收拾妥当,空济带了他们一行去了三千小界。一路之上,不断有惊跑的动物,扑棱棱飞上天的不知名的鸟儿,悄无声息遁走的野兽。引得小和尚们摩拳擦掌,想要捉来。 空见歪着脑袋看头顶,那高高的石崖上,凿就着同石崖一般高大的坐佛,俯瞰向下,脸上带着悲天悯人的微笑。在他的周围,是密密麻麻、千姿百态的小佛像,看着杂乱无章,却是有迹可循。空见摸着那莲花宝座,一瓣瓣的石莲竟比他还要高,莲瓣上刻着佛经。他细数了第一层的佛像,有六十个。 空济说:“从今日起,你们就在这研习佛经,三个月,读懂其中一篇即可回寺,这里的飞禽走兽,许多俱是当年在祖师面前听过经的,道行高深,脾气莫测,你们莫要去惹他们,以免招来祸事。” 小和尚们看着乖巧,心里怎么想的他就不得而知了,反正话已经说了,好歹自己看着办。空济回寺复命,留下他们六个,只要不给寺里招来祸事,随便他们翻了天。 作者有话要说: ☆、思过的日子 空见和空闻选了的常笑祖师以前住的那间,里外三间。空见要自己住,为了晚上出去方便,就选在最外的那间,空闻在他最里面,中间住了空我。 石屋不大,仅容一床一石桌。另外五间,空痴空忘和空云各选了一间挨得近的住下。 石屋并不像空济说的那样不好,安了木床,看着像是新做的,窗户也一律是新的,屋里摆设虽然没有,却和在观音殿的禅房差不多少。 让空见高兴的是,可以自己单独睡了。寺里还专门安排了两个火头僧给他们做饭,这让空见很惊讶,看来,思过崖上的日子也不是那么不好。他却不知,这火头僧伺候的人可不是他们,只是沾光罢了。 空痴的住处离的最远,他非要选那间最大的。空见伴着鬼脸吓唬他:“空痴,大师兄可说了,崖上有成了精的狐狸呀,蛇呀什么的,小心晚上来了吸干你的精血。” “我...我才不怕。”一身肥肉的空痴晃着胖胳膊,色厉内荏的说:“佛爷是金刚不坏之身,还怕几个山精野魅不成?”空痴只比空见早来了几天,两人年纪一般大。他贪吃,身体好得很,比空见高了一个头,却胆小。 空见一脸无奈的说:“那你就等着好了,反正我是提醒你了。” 空痴左右看看,拉着空我说:“要不咱们两个一起住吧,这样也暖和些。” 空我十四岁,和空闻一天进的寺,跟着空济习武,将近一米七的个头,长得浓眉大眼,鼻直口阔,很是英武。在一群小和尚里显得鹤立鸡群。平时不言不语,只跟在空闻的身后。 看着空我拉着他的胳膊,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说:“你不嫌挤,我还嫌挤呐,要不你住地下。” 空痴看着地上,嫌弃的撅嘴,空见最喜欢捉弄他,又笑着说:“空痴师兄,地上有老鼠精,最喜欢啃人的脚趾头。”空痴听了,脸色微微的变白,知道他在逗自己,可心里还是有几分害怕的,拉着空我的袖子不撒手。 空我无奈的看着他们两个,从小就这样,空见最喜欢捉弄空痴,偏空痴就信,还爱跟他玩。 空闻拉过空见说道:“你又吓唬他。”又转向空痴说:“你明知道他吓唬你,还怕个什么劲?” “可...可,可他说老鼠会啃脚趾头。” “哪个老鼠那么不开眼,啃你的臭脚趾头?快别听他的,赶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空我赶紧拉下自己的袖子,笑着出去了。空痴耷拉着脖子坐那发呆,要是晚上真有妖怪来吸自己的精血怎么办?要是真有老鼠啃脚趾头那可怎么走路?这么想着,猛的打了个激灵,觉得自己的脚趾隐隐作疼。吓得他猛地起来,拉着空见说:“不行,晚上我一定要跟你睡。” 空见嘟着嘴问:“为什么?” “我..我,”他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为什么,只说:“反正我要跟你睡。” 空见笑眯眯的看着他说:“你忘了我能招鬼?” 空痴的胖脸顿时变成了苦瓜:“那可怎么办?要是妖怪来了如何是好?” 空见一本正经的说:“昔日佛祖以身饲虎,你就将就点,一身肥肉殉了妖怪。” 空痴吓得立时嘴就瘪了起来,眼见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空见哈哈大笑,空闻白了他一眼,拍着空痴的肩膀说:“这么多师兄弟,为什么他就吓唬你?也就你一人听他的话,别人都不信。” “可是,我见过他招来的鬼。”空痴已经吓的哭了。 空见见他那样,也不忍再吓他,搂过他的肩膀,笑嘻嘻的说:“梵净山的妖怪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你平日里见过?” 空痴摇着大脑袋:“没见过。” “我再问你,咱们这是什么地方?” “观音殿。” “这不就结了,咱们这是佛门,专门斩妖除魔的,有克制妖怪的法宝,所以你没见过呀?” “你的意思是说,妖怪进不来对吧。” 空见哈哈大笑:“孺子可教也。” 空痴摸着胖头,呵呵的傻笑:“进不来就好,进不来就好。” 半夜,空痴惊叫着跑进了空见睡的屋里,掀开空见的被子就钻了进去。 空见睡得正香,让他这么一折腾醒了过来,见他在被窝里瑟瑟发抖问他:“这是怎么啦?” “有...有...有妖怪,有老鼠啃我脚趾头。” 空见摸着光头,十分后悔白日为什么嘴贱,没事吓唬他做什么,连一个好觉也睡不了。 空闻在空见隔壁,听见了动静出来看,看着空痴钻进了空见的被窝,皱紧了眉头,向身后的空我说:“你带他去睡。” 空我沉默的带着空痴走了,空痴泪眼汪汪的看着空见,空见挥手:“快去吧,空我师兄很厉害的。” 空闻看着他们走了说:“我跟你作伴吧。” 空见笑嘻嘻的说:“好”。掀被子进了被窝。他们两个从小一起睡,早习惯了。 空痴贪吃,空见体弱,吃东西也慢,有时候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2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2 道远大师会单做些吃食给他。空痴看了就抢,空见虽小,一回两回的不做声,可时间长了也不高兴。 在一个晚上,他哄着空痴说出去吃好吃的。结果到了外头,空见招手就叫来一只小鬼,吓得空痴屁滚尿流。从此再不跟他抢了,可从那以后,空见也常叫了他吃那些东西,所以他喜欢跟着空见。 至于那只小鬼,是他娘看他的时候跟在后边来的,一来二去的就熟了,常找空见玩,空见让他帮忙,他就答应了。 ****************************************************************** 第二日清晨,就日峰的钟声敲响了,小和尚们一个个打着哈欠,爬出了被窝。思过崖上便多了一道奇特的风景,一排光溜溜的小脑袋,齐齐的解了裤子,气沉丹田,喊了一嗓子“放”,六道晶亮的水流便射了出去。 六人从此开始了思过崖上的日子,晨钟暮鼓间,失去管束的孩子,每天变着法的折腾。 虽是六人,却足以让思过崖翻天。小和尚玩的忘乎所以,只苦了后山的一众生灵。白毛老猿的茅屋首当其冲的牺牲了。 空见看着那颤颤巍巍的茅屋,好心的给拆了,说是再给他建一座新的。拆是拆了,可重建的工作非常艰巨,他没能再建成。 老猿坐在一旁,晶亮的眼里,眼泪成串的往下掉:“呜呜,这是常笑大师给我盖的,你怎么就给我拆了?呜呜,呜呜。” 白虎走近老猿,吼了一声,瓮声瓮气的说:“一个房子也值当哭。”他爪子指着那拆的乱七八糟的茅屋,空见看见一道光闪过,茅屋恢复如初。 这情形吓傻了一众小和尚,思过崖上的动物会说话,还会法术...!这是个什么地方? 空见终于明白,为啥那茅屋颤颤巍巍的不倒了,有白虎在,他想倒也不成啊。 几只小动物远远的瞅着那几个聚在一起嘀咕着什么的小和尚,还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在他们上空盘旋,听小和尚们的笑声就浑身打哆嗦,一身的毛都立了起来,生怕不知道啥时候让这几个混世魔王掏了老窝。 就日峰后山,一处人迹难至的洞府,在思过崖南,凡人想要过去除非肋生双翼,否则是无论如何也到不了的。 那洞府门口的顶端刻着四个大字:梵间仙府。进得洞里,却是雕梁画栋,描金画银,洞顶镶嵌着各色宝石明珠,相映生辉,不知道的以为进了什么藏宝洞,生生一个暴发户的品味。 此时洞府里圆毛扁毛的各种动物齐聚在一起,那大红描金的柱子上缠了一条碗口粗的白蛇,嘶嘶的吐着芯子。羽毛艳丽的鸟儿们在洞里飞来飞去,不时的落下一滩鸟粪和几片羽毛。底下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好好一座金碧辉煌的洞府,乱的不成个样子。 “山主,你快去看看吧,我那老窝都快让那几个小和尚拆没了,您可得管管呀。”一个老猿拄着拐棍颤颤巍巍的说:“就连看园子的老祖都让小和尚欺负了,这日子可没法过了。”他使劲的顿了顿拐杖。 这老猿不是那看药园子的白毛老猿,他毛色是金黄的,也有些岁数了,老态龙钟,一副随时会倒的模样。 他的房子在药园子下边的一块岩石后,那里背风,阳光充足,还有一个小小的平台,收拾的齐整。盖了几间小小的茅屋,屋前种了几颗名贵的花草。不知道的还以为住了位隐士高人,却不知是一只活了百年的老猴子。 空见找东西给看药园子的白毛老猿盖房子,找到了他的茅屋,想看着是怎么搭的,拆了他几根檩条,他那茅屋眼看着就要倒了。 “山主啊,你快去看看吧,我家在后山住了快两百年了,我那曾曾曾孙的家生生让他们给端了,还抓着我那几个孩儿的耳朵,说要烤兔肉吃,您可得给我做主啊。”一个大耳朵兔子哭的眼睛都红了。 大耳朵兔子的曾曾曾孙是空痴抓的,他想抓来烤着吃,可是空见说什么也不让,说佛家讲究慈悲为怀,不能杀生。还吓唬他:你要烤了它吃,晚上它们家的老兔子大兔子小兔子都来找你,啃你的脚趾头。空痴吓的赶紧放了那几只小白兔。 “我那远方亲戚的孩子还没长毛,小和尚天天去送虫子喂它,都胖的走不动了,他爸爸天天找我,说孩子长大了都不会飞。”一只金雕停在碧玉雕的香炉上,打开了翅子,扇的烟灰满洞府乱飞。 空忘喜欢养鸟,看见一窝岩鹰,天天打蚂蚱喂,那鸟也是个吃货,不管谁喂都吃,都胖的不会走路了。 “前几日他们把我族少主捉去了,硬是给吃了半个窝头,那窝头硬的像石头,噎的少主现在还打嗝。”蛇族的长老气愤的说。 据空云说他爷爷是个太医,他老子也是,他长大了是要子承父业的,所以先研究草药。可他喜欢研究毒药,在就日峰的时候就爱鼓捣那些有毒的东西,蝎子蜈蚣蜘蛛什么的,都爱抓来养着,可养几天就养死了。也合该那小白蛇倒霉,竟让他捉了去,养了几天,不知怎么给跑了,也幸亏跑了,要不然也养死了。 “我家...” “还有我家...”洞里吵成了一团,好端端的神仙洞府,弄得鸡飞狗跳的不成个样子。 高高在上的男子,慵懒的斜靠在虎皮垫子铺就的椅子上。一袭白衣,却是个光头,长长的双眉中间有道血红的火苗,就像是跳动的火焰。细长的眼睛半眯着,不知道是睡着还是醒着。吵了半天的动物们见他也没个动静,便都噤了声,默默的等着他发话。 过了许久,他慢慢睁开眼,眼波流转间,竟有颠倒众生的魅力。他扫视了一圈,缓缓的说:“知道了,聒噪,这也算个事?” 底下的动物噤了声,这不算事吗?山下的动物会告诉他们,一点都不算,我家的孩子每年都要要猎人捉走几只,经常换地方住,你们活的就是太安逸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白狐鸣玉 梵净山雨多,午时刚过,眼看着天上的云飞快的往一块聚,天黑的像是泼了墨,黑压压的压在崖上,山风一阵紧似一阵。雷声像是要震破天一般,一道道银蛇在崖上游动,声势甚是骇人。在外头玩的小和尚赶紧往石屋跑,大雨跟着脚步就来了。 空见跑的慢了,只好蜷缩在崖边一块大岩石下。 一道道天雷打在崖边,空见吓的紧紧抱着膝盖,忽然在雷电里一团白影射了进来,直直的撞在空见的身上。空见忙伸手去抓,入手毛茸茸的,仔细看时,却是一只白色的狐狸。身上的毛像是被火烧过,一道道焦黑的痕迹,还带着糊味。肚子上长长的一道口子,血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3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3 在汩汩流着。 空见眼里露出怜惜之色,赶紧拿了袖子堵着流血的伤口,怜惜的问:“疼不疼?都流血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狐狸仰着头看他一眼,眼里闪着水光,空见轻抚着它的毛说:“你忍忍,等一会儿我就给你包上。”那狐狸听懂了他的话,扎在他怀里,呜呜的叫了两声, 雷电绕着崖边又狠狠的劈了几道,再没了声息,暴雨来的急,去的也快。一会儿的功夫,明晃晃的日头就挂在了天上,崖边起了一道绚丽的彩虹。小和尚们又欢呼着全跑出去看彩虹了。 空见抱着狐狸找了棵疗伤的草药,在嘴里嚼了敷在那狐狸的伤处,又在里衣上撕下一条,绕着伤处缠在小狐狸的肚子上。 小狐狸起来动了一下,扭头看着那裹着的布条,琥珀色的眼里露出几分厌恶。空见看了笑嘻嘻的说:“你还挺好美的,过几天就好了,现在你伤着,我包的不好看,你就将就吧。” 那小狐狸摇了一下尾巴,像是接受了,它跳下岩石,往崖边跑去。 空见忙追它:“别跑,你身上有伤,慢点。” 小狐狸回头看了他一眼,在崖边一闪就不见了踪影。空见嘟着嘴,慢腾腾的回了石屋。 晚上那小狐狸在石屋门前逡巡,却不进去,空见紧走几步过去,抱起了他,摸着身上的毛问:“你的伤好了吗?我看看要不要紧”。 他翻过那小狐狸的身子,露出肚皮,解开包着的布条,肉粉色的腹部上,那道长长的伤口已经结了痂,看着好多了。 空见又把布条系好,摸着小光头,奇怪的问:“怎么好的这样快?难不成祖师留下的都是仙药不成?”他抚摸着狐狸的背说“管他呐,反正有用就好。你莫要乱跑,小心蹭掉了布条,再碰到伤口。” 小狐狸偎进了空见的怀里,舒服的眯着眼睛。空闻进来见他抱着只小狐狸进来,问他:“哪弄来的?这么难看,这毛是怎么啦?一道道的都烧糊了,钻灶堂烧的吧。” 小狐狸抬起头瞪了他一眼,又眯着睡觉去了。 空闻觉得有趣,笑着说:“呦,别看这毛色不好,脾气还挺大。”伸手要摸,那小狐狸瞪着眼睛,呲着牙,嘴里发出呲呲的声音威胁着,不让他动。他觉得空闻身上的气息很不舒服,还是空见的好,温暖,清新。 空见莞尔:“他不让你动,我是打雷的时候看见他的,这毛可能是雷击的,过几天长出来就好看了。” 空闻“哦”了一声,笑着说:“雷击呀,那可是要劈妖怪的,我看着今日的那场雷的阵仗很大,该不是你的雷劫吧?” 小狐狸睁眼瞪他:你才妖怪,你们全家都是妖怪。它闭上眼睛养神,不跟你这小和尚一般计较。想着:倒还有些见识,知道狐爷这身毛是怎么回事。 小狐狸在空见住的石屋里安了家,每日里吃着就日峰上送来的食物,很是嫌弃,眼巴巴的看着空见。空见没办法,到处找鸟窝掏鸟蛋。这样一来,小和尚们又有了事,思过崖上的鸟儿们却倒了霉。 空痴掏了一窝鸟蛋,兴冲冲的抱着去逗弄着小狐狸,那狐狸正趴在空见的床上晒太阳。空痴拨了拨小狐狸的耳朵,笑嘻嘻的说:“鸣玉,看我那什么来给你?” ****** 空见给狐狸起名叫鸣玉,起名字的时候闹得最凶。 空痴说:“既是狐狸,就该叫狐痴”。 空忘说:“不行,都说狐狸骚气,要叫狐香才好”。 空云说:“不好不好,你没见他是公狐狸,哪能叫什么香呀草呀的,要叫狐毒。” 空闻说:“你们都起的什么名字,既然是空见捡来的,就叫拾得好了。” 空我慢悠悠的说:“行。” 他们几个全不依,空痴问小狐狸:“你喜欢哪个,就咬哪个的衣裳好不好?” 小狐狸点头,几人眼巴巴的看着,他却谁的衣裳也没咬。空见笑嘻嘻的说:“他都不喜欢,我看就叫鸣玉好了,鸣玉者,玉佩也,你就是我的小跟班。”从此他就叫了鸣玉。 ****** 小狐狸眼睛睁开一条缝,复合上,不理他。空痴着急:“你睁眼看看,这是我在崖上那个苍鹰窝里掏的,可好看了。” 小狐狸此刻想的是:幸亏我没在老巢,否则又让那伙扁毛的聒噪,他可没想过这鸟蛋是为他掏的。 空痴怎么逗弄小狐狸,也没能让他睁眼,放下鸟蛋怏怏不乐,看着熟睡的小狐狸自言自语:“你怎么就不喜欢我呐。我也给你掏鸟蛋啊,你怎么就喜欢空见自己呀?唉,上那去找一只这么好看的小狐狸?” 此时的小狐狸身上,已经完全没了那日雷劈过的痕迹,雪白的绒毛蜷缩在那里,就像似个毛球,粉嫩的小鼻子湿漉漉的。最妙的是,在那两只弯弯的眼睛中间隐隐有一道血红的火苗状图案,平添了几分妩媚。 ** 空见自那日拆了老猿的茅屋,心里觉得愧疚,每日里跟他套近乎,帮他在药园里锄草,采药。老猿也不记仇,看他来就咧嘴乐。 空见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怕,这老猿脑袋上的毛所剩无几,琥珀色的眼睛精光闪闪,光看见两只朝天的鼻子眼。嘴大的出奇,咧嘴一笑,牙龈都露了出来,嘴里也没几颗牙了。精瘦的身子,浑身的白毛,手脚却是粉色的,一副老迈可爱的模样。 时间长了,他也不怕了,老猿高兴了还跟他说话,佛窟里的佛经还给他讲几段,不高兴,任他怎么哄也不开口。 外头那白虎有时候倒说句话:“你个死猴子,人家孩子跟你说话是瞧得着你,拉个脸给谁看?” 白毛老猿呲牙咧嘴的扮着鬼脸,就是不开口。白虎哼哼着趴回自己窝里。 空见跟着老猿认识了许多草药,那白猿有时候摘点嫩芽给空见,有时候是果实,有时候是几段草根。空见也不介意,拿起来就吃。老猿看了高兴,空痴也吃过几回,空闻看着老猿给的东西迟疑了一会,老猿再不给他。 白毛老猿看见空见那只白狐的时候,明显的有些忌惮,那狐狸来的时候他也不往跟前去。那白虎跟着老猿一样的心思,在白狐跟前不怎么得劲。 空见觉得好笑,老猿连老虎都不怕,怎么会怕一只狐狸?老虎是兽中之王,更应该不怕才对。 他悄悄的问老猿,老猿吭哧半天也没说出来,白虎倒还干脆:“狐狸不让我说。” 空见更加奇怪,看着小狐狸的眼神带了狐疑,这家伙瞒着什么事? 空见白天和空闻在三千小界研读佛法,跟着老猿弄草药,偶尔的跟着空痴几个疯跑,晚上练青龙给他的心法。 有一日,他和空闻在第一个佛像下研读佛经,读了一会儿,便没了耐性,学起了佛像的动作,觉得的很好玩。学完第一个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4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4 ,又跑去学第二个,接着第三个第四个...。 空闻看着只当他在玩,也不理会,他练了一会儿问:“空闻,我觉得这个佛像的姿势连起来是一套,你看着我连给你看。” 空闻觉得好笑,但也认真地看,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空见的动作不熟,又不连贯,他也难看出什么。倒是学武的空我看出了点门道,也学着佛像比划起来。 空见觉得这些佛像的动作,配合青龙给他的心法,好像很适合。他很聪明,就想是不是这个佛像就是配着心法练的?后来的几日里,他天天的看着佛像练心法,兼读佛经。也不管空闻看不看懂,都要拉他看他练习。 这天晚上,他在床上练习心法。他已经学了十几个佛像的动作,慢慢的融会贯通。他觉得今晚自己的身体不一样,以前冰凉的身体里似乎多了一丝暖流。 躺在他腿上的小狐狸也像发现了什么,抬起头看了他一会儿,又慢慢的躺下。空见若低头,就能看见狐狸的嘴角噙着一抹微笑,如果那是笑的话。 空见似乎发现了这股热流,心中大喜,高兴的就要跳起来,小狐狸哼了一声,他忙按捺心绪,静心修炼起来。 运行了一周天,他觉得身上热乎乎的,不再冰凉,高兴的手舞足蹈,一心要把崖上佛像的招式学全了。 苍茫中的思过崖绚丽异常,萤火虫在药园里飞舞,崖顶是伸手可触的圆月,崖下有点点的光亮在闪动。。 空见悄悄的下了床,蹑手蹑脚的出了院门,下了千层天梯,在杉木桥看见等在那里的七娘。 小狐狸跳下床,轻轻的挠开门,悄无声息的出去了,经过院门口的时候,白虎的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狐狸径自跳下台阶,尾随空见而去。 “娘。”空见轻手轻脚的过去,在七娘背后叫了一声。 “你这孩子,就爱玩这个,娘现在练了道远大师给的心法,听觉灵敏许多了。”七娘看着空见,温柔的笑意在脸上蔓延。 “哦,那太好了,娘你坚持下去,就能修成鬼仙。” “娘没想修成什么鬼仙,只想着能看到你快快乐乐的长大。” “有娘在,我会很快乐,嘻嘻。”空见扑进七娘那飘渺的身体,“娘,什么时候你才能凝成实体?”空见嘟着嘴,他希望七娘能抱抱他。 “娘也不知,按照大师给的法子修,总会修成的吧。”七娘叹口气,她也很想抱抱他,可是不能够。 “娘,我教你后面的心法吧。”七娘不识字,道元大师给的心法都是空见在教她。 “好啊,娘快点学,好好修炼,就能快点凝成实体了。” “嗯,好。” 空见细细的读着那薄薄的簿子,一点点的解释给七娘听,他也弄不懂的就放下,等着日后问道远大师。在他们的后面,跟着七娘的小鬼也在认真的听着,他后面还有一只小狐狸。 作者有话要说: ☆、青云来访了 就日峰的钟声敲响,空见闭着眼睛穿衣服,小狐狸坐在窗台上看着他,眼里满是担忧。他为了让七娘早日凝成实体,这几晚都没睡好,眼看着眼窝就陷了下去,他想着是不是劝他。山下的夫子常说: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他这样急于求成是不行的。 小狐狸叼着空见的衣角,非要让他躺在床上,空见无奈的看着他问:“你想让我睡觉?” 小狐狸点头,空见说:“我还要研习佛经啊。” 小狐狸不依,叼着衣角不让走,一人一狐展开拉锯战,屋里只听见空见无奈的声音。 外头白虎打了个响鼻,哼了一声说了一个字:“装。” 狐狸听见了一顿,继续拉空见,空见无奈,只好躺下睡觉。小狐狸下巴枕在他胳膊上眯着眼睛。躺下的空见一会就睡熟了,小狐狸跳下床,看着院里没人了,来到了院门口,看着白虎眼神冷意森森:“不想挨揍就别说话,我做什么你也不是不知道,你不是也没告诉他吗?充什么好人?哼” 过午,睡饱的空见和小狐狸在床上玩的正欢,听见有人说:“小牛鼻子,你来做什么?” 他从窗户看出去,一身道袍的青云站在院里,空痴挡在他面前。空闻拉过空痴,问青云:“有事?” 青云没搭理他,随意的打量四周,笑盈盈的说:“原来思过崖这样啊,不错嘛。” 空见在屋里叫了他一声:“青云。”从窗子里跳了出来“你怎么有空过来?”他和他毕竟共过患难,交情还是有一点的。 青云见他出来,眼睛一亮,笑嘻嘻的说:“笨蛋,我来看你呀?” 空见生气的皱眉:“你才是笨蛋。” 青云笑得眉眼弯弯,嘴角露出两个小笑涡,空见看着想:若空闻也有笑涡,长了头发,那他们长得真是一模一样了。 “嗨,我请你去明志堂玩如何?”青云叫着空见。 “啊,请我啊?”空见有些发愣。 “嗯,我在明志堂上面壁,可以天天来找你玩。” “哦,好啊。” 两人一问一答,空闻听了直皱眉,拉过空见说:“不要去,那伙牛鼻子没有好人。” “噫,你怎么说我们没好人,你凭什么说我们不是好人?难不成全天下就你一个是好人不成?你是不是还要打呀?”青云一点不恼,抱着胳膊在胸前,笑嘻嘻的问了一串的问题。 空闻扳着脸,也不看他:“打就打,谁还怕了你们你些个牛鼻子不成?” “嘻嘻,你要打,道爷我还不奉陪呐,没空跟你这莽夫较劲。”青云依然笑嘻嘻的,拉过空见的手说“我头回来思过崖,你陪我逛逛。” 空见让他拉着就要走,空闻上去一把拉过空见:“不许去。” 空见愣愣的让他拉了个趔趄,直直的撞进他的怀里,空闻抱住他的肩膀这才稳住。让他这么一拉,空见有些着恼:“你要干什么?” 青云看着空见让他强横的拉走,不恼他对自己怎样,而是看不得他对空见的态度,遂收敛了笑容,冷笑道:“你凭什么管他?这就是你们观音殿的待客之道?” “你不是我们的客人,更别讲什么道理,我怎么管他,你也管不着。”空闻也冷笑着说。 “哼,见识了。”青云见他这样,心里无名火起,叫着空见:“笨蛋,带我转转去。” 空闻拉着空见不让去:“不许跟他去。” 空见有些生气,挣开空闻的手,拉过青云说:“走吧,我带你看看思过崖。” 空闻的脸刷的黑了下来,却没再说话,任由空见带着青云离开,手掰的咯吱咯吱响,眼底是腾腾的怒火。空我担忧的看着他,欲言又止。 空见拉着青云随意的走,笑着说:“空闻对你们有些误会,不要往心里去。” 青云似笑非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5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5 笑的看着他说:“我们的事,不用你管,我就是看不惯他对你的态度,好像你是他的禁脔。” 空见还想说什么,青云截住说:“听说思过崖的三千小界很好,你不带我去看看?” 空见点头:“嗯,好,那里挺好看的。” 到了那里,青云不住的赞叹:“常笑大师才是真正的大师,看看这些佛像,每个都有不同的经义,三千小界,博大精深,我辈弗如啊。” “嗯,这些佛经都很精深,我看了快一月了,才弄清楚几句而已。” 青云伸出食指,轻敲着他的头,嘴里啧啧称奇:“难得啊难得,以你这么笨的资质,居然能明白几句,真是不容易。” 空见恼羞成怒“我哪里笨了,我跟你说,我都练佛祖三千式了。” “什么是佛祖三千式?” “你看着,我练给你看。”空见说着,拉开了架势,一招一式极是认真。 青云见了眼熟,聪明如他,看空见打完,笑着说:“原来这三千小界还叫佛祖三千式?这个我倒不知。” “嗯,这个是我发现的,他们都不信,这个和我们在青龙那学来的心法一起练,事半功倍,你试试。”空见说的一脸认真。他没有敝帚自珍的想法,也没有这是佛家秘藏不能让外人得见的念头。心里已把青云当成自己的好友,只想跟好友分享自己的喜悦。 青云看了他一眼,白皙的小脸因练功而发热,带了一丝红晕。额头汗津津的,小鼻子上冒出了几个小小的汗珠,鲜嫩的粉唇,嘴角高高的翘着,一双狭长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眼里犹带着企盼。 青云的心瞬间就像打开了一个缺口,那里暖暖的,他伸手帮他擦了一下鼻子上的汗珠,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说:“好,我试试。” 空见让他的笑容惊呆,那笑容就像是在三月的阳光下突然绽开的花蕾,耀眼,夺目。闪得空见的心里一颤,喃喃的说:“你可真好看。” 青云一愣,哈哈大笑起来:“好看?”他摸了一把空见的头说:“头一回有人说道爷我好看,过来,咱们一起练功。” 空见忙答应一声,乐呵呵的去给他解释怎么练。空见讲的仔细,青云听得认真,两人边说边练,一下午就悄悄的过去了。 夕阳西下,空痴过来找空见吃饭,两人才惊觉时间已经这么晚了,相视而笑,约好了明日再来。 空见忽然想起什么,看着崖下问:“你怎么过来的?” 青云笑着说:“思过崖和明志堂之间有架索桥,是当年我家祖师所建。” “啊,在哪啊,来了这么些日子我怎么没见着?” “在瀑布后边,要进去才看得见,正好,你送我一程,我便告诉你。” “嗯,好。”空见乐颠颠的跟着青云去了索桥,空痴嘟着脸不高兴的跟在后头嘟囔:“空闻说了,让你赶紧回去,你还要跟他看什么桥,又不去无名岩,看个什么劲?” 空见也不理他,拉着青云在前面走的欢快。兜兜转转的走了大约一里,才到了瀑布下,空见看着直冲下去的瀑布咋舌“这水从哪来?又到哪去了?怎么这么大?” “这水是在崖顶冲下来的,崖顶有个湖,你要不要看看去?” “大师兄说,那里野兽凶得很,不让我们上去。”空见嘟着嘴说“我也想上去来着,空闻不让。” “嘁,就你听他的话,明日我带你上去,上边景色优美,还有汤泉,泡上一泡,舒服的紧。” “真的?”空见听说有汤泉,恨不得马上就上去。 “当然是真的,你看那里,流的是热水,不信你去试试。”青云指着一处水流很小的溪水说。 空见将信将疑的过去,手伸进水里,果然是热的,惊叫:“真的是热水。” 青云得意的说:“没骗你吧,顺着水流下去,有个小池,你可以去洗澡。” 空见也顾不得送青云了,飞快的顺着水流下去,转过一块岩石,果然看见一方小池。碧幽幽的水面上冒着氤氲雾气。空见伸手撩了一把,张着没有门牙的嘴,乐的再合不上。他飞快的脱了鞋子,扒下布袜,把脚放进了水里,眯着眼舒服的叫出声:“好舒服呀。” 青云见他忘了自己,笑着说:“怎么样?喜欢吗?这里可是我发现的哦。” 空见笑着点头:“喜欢,这里真好,以后能在这洗澡。” “那你玩吧,天色已经不早,我要回去了,明日再来找你。” “哦。”空见觉得不好意思了,明明是送人家来的,自己却跑这里玩水,他讪讪的说:“青云,那个,你等我一会儿,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我找的到路的。”青云跟他挥手,转过大石,身影没在了暗夜里。 空见招呼空痴“空痴,咱们洗个澡怎么样?” 空痴见着这么一汪碧水,早已按捺不住,脱个精光,噗通就跳了下去。 空见紧跟着也下了水,两人在池里玩的不亦乐乎。 月上中天,崖上起了风,渐渐的凉了,空见伸着懒腰,招呼空痴:“咱们回去吧,我饿了。” 空痴的肚子也饿的咕咕叫,他懒懒的说:“真舒服,要不是还得吃饭,我就在这睡了。” 两人回到石屋,空闻在小院门口等的心焦,小狐狸看见空见,叫了一声就窜到了他身上。空闻见他回来,扭头就回了屋子,再没理他。 作者有话要说: ☆、危难墨锋出 空痴跑去找了斋饭,两人胡乱的吃了一顿。空见回去睡觉,看见空闻在他屋里坐着,面沉似水,见他进来说:“知道回来啦?我还以为你从此要去感恩堂做道士了。” 空见看着他的黑脸,笑嘻嘻的脱了衣服就要睡觉。 空闻气的拿拳头砸枕头:“说话呀?” 空见笑着说:“说什么?你不是在生气?” “还说,要是你不跟那个青云走,还那么晚回来,我也不至于生气。” “嘁,我还没说你,为什么要跟青云闹别扭,人家来了就表示要言和,你还甩脸子给人家,真是的。” ”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那你也看自己不顺眼吧,你们长得一样。”空见笑嘻嘻的说着。 空闻别扭的转过去:“谁和他一样?”他也知道自己跟青云长的很像,山上的许多人都说过。 空见依然笑嘻嘻的说:“好了,他人挺好,我们在三千小界练功来着。...”空见絮絮的说着和青云在一起的事,空闻默默地听着,脸色渐渐开朗,才起身回去睡觉。 ***** 次日,快正午的时候,青云又过来了,笑嘻嘻的说要带空见去崖顶。空闻听了只皱眉,只说不妥。到了院门口的时候,白虎拦着不让出去:“不能去崖顶。” 青云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6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6 看着眼前的白虎,没有一丝的惊讶,笑着问:“为何?” 白虎喘着粗气,不再说话,只是拦着,小狐狸在空见的身后也咬着衣角不让去。 空闻说:“既然都不让去,就不要去了,以后再去吧,咱们还小。” 青云笑嘻嘻的说:“不上去就不上去吧,不过有朝一日我一定要上去。”日后,当他登上崖顶的时候,他宁愿许多事从未发生过。 空见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觉得那里非同一般。虽然不能上崖顶,可对他也没什么影响,思过崖很大,哪里还不能玩了。 ******* “这边,这边,对对,再过来一点,不对,再过去一点,唉,又过了,你怎么就那么笨。” “你不笨,你上来,我下去看着。”上面的小和尚恼了,作势要下来。 “你看我这么胖,根本上不去,你就行行好,给我摘下来,好空见了,师兄求你了。”下面的急的直做揖。 思过崖上,本来该在佛像下面研读佛经的小和尚们,仰着一个个光溜溜的小脑袋,看往一处绝壁上看。一个瘦小的和尚和一个小道士,一前一后正把着崖壁的缝隙往上爬,离地三丈开外,长着一株不知名的果树,上面结了几个鲜红的果子。 这棵果树是空痴掏鸟蛋的时候发现的,那时候还不熟,他眼巴巴的等了几天,终于等到了果子红了,可自己又上不去,急的团团转,这才找来空见,让他上去。 那是一处崖壁的缝隙,窄窄的一道,那果树就长在缝隙的顶端。在下边就能闻到果子的清香,空痴使劲的吸着鼻子,催促空见快点。 空见把着缝隙间的蒿草,一点点的往上爬,青云见他上去了,也紧跟着上去了。眼看着就能够到果子了,空痴紧张的攥着拳头,张着嘴巴看着,全然没觉得口水流了出来。 空见伸手,果子就要到手了,忽然闻到一股腥臭,仔细看时,一个碗大的蛇头在缝隙里探了出来。空见吓的啊的大叫一声,手就松了开来,身体猛的往后仰去。 青云吓了一跳,赶紧问:“怎么啦?”他空出一只手,抓住了空见的脚腕。 空见双手乱抓,可什么也没抓到,忽然觉得腰被什么困住,向后倒的身体停了下来,他舒了一口气,拍着胸脯,还好。可看见腰上的东西时,吓的又开始啊啊大叫。 青云抬头见是大蛇卷住了空见,大声叫:“让墨锋出来。” “啊...,怎么让他出来呀?” “沉下心来想着它。” 空见听了他的话,莫名的就安心了许多,努力的让自己平静,想着墨锋出来将它斩首。在下边的青云只觉眼前黑光一闪,那蛇已是身首两断。 下面的空闻几个看见一条和自己腰一样粗的蛇缠着空见,早吓得跌坐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空见让那条大蛇卷着,忽然血光四溅,那蛇已是两截,地上的小和尚目瞪口呆。 两段的大蛇直往下去,失去支撑的空见也往下坠,青云死死的抓着空见的脚腕,一手抓紧崖缝上的蒿草。下面看的惊心动魄,青云也渐渐抓不住了,咬紧牙关努力支撑。 崖缝上的蒿草能有多深?哪能支持住两个孩子的重量,一会儿就拔了出来,空见带着青云,一个头朝上,一个头朝下,直往下去。 空见心想不好,自己死了就死了,还拖累了青云,心里十分愧疚,大叫着:“青云”。 青云头朝上手忙脚乱的抓着东西,速度竟慢了下来,叫着空见:“你试着翻过来。” 空见已快到了地面,使劲一闭眼:完了,要摔死了,肯定很难看。 忽然一道白影窜了出来,一前一后接住了正往下掉的空见和青云 空闻几个的脸色难看,在地上爬了起来,他们准备给空见两人坐垫子,可惜没用着。 白虎稳稳的站好,空见和青云在白虎背上爬了下来,白虎瓮声瓮气的说:“你们也忒淘气了些。” 空闻给白虎道谢:“谢谢。” 空痴吓的脸色苍白,看了空见一眼,满面羞愧:“都是我不好,非要吃什么果子,害得你差点让蛇吞了,你打我出出气吧。” 空见本来就白皙的小脸更是难看,显然吓的不轻,强挤了笑出来,说:“你以为就你想吃啊,我也想吃才上去的。” 空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跟他年纪一样大的空忘也跟着哭。空见的喉头忽然难过,弯腰躲在一边,大吐特吐了起来。 青云的脸色虽然难看,却比空见好了许多,和空闻两个轻轻的帮他拍着背。 白虎低低的吼了一声,白毛老猿和小狐狸也过来了。白虎看着崖上的果子说:“还是你上去吧,他们吓的不轻,我带他们回去。” 白毛老猿点头,白虎让空见和青云骑上他的背,稳稳的驮回了石屋。 空闻几个后边亦步亦趋的跟着回去了。崖上的人走光了,老猿招了个小猿,爬上崖,摘了几个果子带着回去了。 空见当晚就发了高烧,青云因担心空见也没回明志堂那边,就跟空见挤在一处。老猿给了果子让空见吃,青云洗换了几次布巾,天亮的时候空见的烧退了许多。 空见这一烧,烧了三日,白毛老猿摘的果子全进了他的肚子,又给吃了不少的药才好。青云更是在思过崖住了三日,到了第三日的午后,空见才见好。青云舒了一口气,跟着明志堂出来找他的小道士回去了。 自那以后,青云天天来思过崖玩,有时候还会带着几个小道士一起来,空闻自日起也对青云的态度大有改观,再不跟他意气。 从他嘴里空见知道,思过崖的旁边就是明志堂,中间隔了悬崖,一样的用杉木和铁链架了桥。 “当初你们祖师在思过崖上不出去,我们的祖师就在思过崖旁边的山峰上建了明志堂,至于为什么叫明志堂,也只有他们知道了。明志堂听着挺大,其实也是山洞,跟你们差不多。” 空见很迷惑,为什么祖师们都喜欢住山洞,山洞很好吗? “我们感恩堂也有一百零八个小道士,跟你们的小和尚数量一样多。房子跟你们的一样,等我们下去了,我请你去玩。” 转眼间,三个月就到了,青云来跟他们道别:“明日就要回去了,回去后再找你们玩。” 玩疯的小和尚们不愿回去,一个个拧着鼻子回了就日峰。 ****** 道远大师问了他们几个的课业,虽然闹的凶,可也没耽误了研读佛经。大师欣慰:“嗯,还不错,原想着你们就是去胡闹了,没想到也弄明白了几分道理。” 空见几羞愧的低了头,他们真的是去胡闹了。 空闻几个走后,大师单独留了空见,笑眯眯的问他:“怎么样?思过崖上还好吧?” 空见笑嘻嘻的说:“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7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7 挺好的,弟子喜欢那里,还想跟师傅说,让我留在崖上修习佛祖三千式。” “佛祖三千式?那是什么?” “是弟子在佛像上发现的招式,师傅你看着。”空见当下跟道远大师演练起来,一招一式极是认真。 道远大师早就熟悉了思过崖上佛像的姿势,见空见的演练,眼睛眯了起来,难道三千小界的佛像真的是一种武功?他越发的看的认真,心里在想着那佛像的变化,越来越觉的就像是空见所说的那样。 那佛像的变化极是繁复,以空见的年纪也就学会了十几式,这也很不容易了。见他演练完了,道远大师按着自己所想,慢慢的演练起来,他的招式比空见慢了许多,变化却看得一清二楚,空见不明白的地方,在大师的演练下清楚的表现出来,空见惊讶的看着,高兴的说:“师傅,就是这样,我很多不明白的,就是这样的。” 道远大师把空见学过的重新演练了一遍,问:“你是怎么发现的?你命名为佛祖三千式?” 空见摸着光头,羞赧的说:“那不是有三千个佛像吗?” “嗯,你也没白去了一趟思过崖,你还小,先前是有空闻几个,现在就你一个人去,为师不放心。先练着学会的几招,不明白的地方,再去看,虽说远些,但比你一个人在上面的好。”道远大师摸着空见的小光头,笑着说:“过两年你若还要练,再去不迟。” 空见虽然不大乐意,可也不想违逆师傅,答应着:“好。”脸上却带着不情愿的神色。 作者有话要说: ☆、吾下山去也 日子飞转,几人出思过崖已一月有余,这一日,道远招来空见去,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道:“看着精神还好,我要下山一趟,想带上你一行,你回去收拾一下,明日动身。” 空见乍一听,不敢相信,又问了一遍:“师父是说带弟子下山吗?”道远点头,含笑道:“怎么?不愿去?既然不愿就别去了。” 空见忙点头如小鸡啄米道:“愿意,愿意,师父一定要带我去。”他的小脸涨的通红,亮晶晶的眼里闪着水光。使劲的攥这小拳头,头不停的点着,生怕师父突然改口。 道远看着他笑了,道:“回去收拾东西,就剩你一个人了,他们我都告诉了。” “啊。”空见忽然明白他们指的是谁,赶紧答应了一声,出了门口,他嗷的一声蹦了起来,连窜带跳的奔回自己住的禅房。 道远在屋里听见了哑然失笑,不经意的摇头自语道:“真是个小孩子。” 次日,道远带着空见和空闻空我空忘四人往山下去,空见想着是不是给青云告个别,他要过些日子才回来,主要的是他要炫耀一下,自己能下山去了。迷迷糊糊的走到了山口,忽听有人叫他:“空见。”他抬头一看,不是青云是谁。 他答应一声,高兴的跑过去道:“你怎么在这,我还想着是不是跟你道个别,我要跟师父下山去。”话里不无自豪。 青云摸了一下他的小光头道:“我知道。” 空见瞪大眼睛问道:“你知道?你是给我送行的?” 空闻过来拉他道:“送什么行,这次是感恩堂和咱那们就日峰一起下山,就你不知道,你这小脑袋瓜子整日里想什么呢?” 空见这才知道,敢情是这么回事,原想着跟他显摆一回,这回不成了,脸上有些失望,又想着有青云在,又能一起玩了,心里又十分欢喜,一时间他的小脑袋里已经把喜忧参半演绎了一遍。 青云笑嘻嘻的道:“你怕不是想要跟我炫耀,这回我去了炫耀不成,有些懊恼?” 空见的反应很敏捷,这样的事打死他也不会承认,立刻道:“胡说,我是想着你要是不去,就看不见大千世界,该多遗憾?” 青云笑眯眯的道:“真的?” “当然,咱们是朋友,你不能去我当然为你遗憾。”空见挺着小胸脯,说的无比认真,放佛就是这么回事。 青云笑嘻嘻的摸着下巴,手搭在他的肩上道:“好吧,信了你了…。”他拉着长声道,空见的脸色明显的轻松下来,青云看着慢慢的说完了后边的话“…才怪。”空见的小脸立刻变的像苦瓜,使劲的把搭在肩上的胳膊甩了下去道,气哼哼的拉起空闻的手,扭脸看着他,吐了吐舌头道:“不跟你说话。” 空闻笑着扭了他的鼻子一下道:“他逗你玩,这也生气。” 空见气哼哼的不说话,鸣玉跳上他的肩,伸出舌头舔着他的脸,他咯咯笑了起来,忙把鸣玉抱在了怀里,道:“好了好了不生气,不生气了,别舔了。” 青云过来拉着他的手说:“走吧,这一路下山,道爷罩着你。” 空见瞪他,却也让他牵着手,跟着师父们一起下山去了。 青云没事卖弄:“你知这三个国家有多少修真门派?” 空见摇头,青云摇头晃脑的道:“北冥自称鲲鹏一族,有飞灵宗,这是北冥最大的一个宗门,他们是剑修,出行靠的是飞剑,但也有道行高深的能修出双翅,只是听说很少使用,北冥的国师就是他们宗门的人。” “东鼋有万安寺,却是禅修,寺里的老和尚一个个厉害的紧,平日不管俗世中事,任你是谁,他们旨在清修,认为万物平等,天下之事是循着规律而动,是以很少见他们参与到俗事中来,跟飞灵宗不一样。” “西烈的最大修真门派是三清观,西烈境内有大大小小的三清观不下百座。” 空见讶然:“怎么就这么几个修真门派啊?” 青云道:“何止这些,我说的是大的门派,小的我没说,整个云渊大陆上的修真门派算起来没有几万也是有的,只是大的有上万人,小到只有几人。鱼龙混杂良莠不齐,这些门派俱是以梵净山为首,这个谁都知道。” 空见点头,他是知道这个的,他疑惑的问:“为何万安寺在东鼋最大,而不是梵音寺最大?可三清观却是西烈最大的门派?” 青云道:“说万安寺在东鼋最大那是因为万安寺是东鼋国封的,梵音寺不受东鼋国的的封赏,而三清观的开坛祖师是西烈的开国皇帝,这样你就明白了吧。” 空见懵懂点头,他并不十分想知道这些,那些离自己还是太远,他要听师父的话,听娘的话,把身体养好,健健康康的活着就好,等大了回去看看奶奶就知足了。 青云看他敷衍的模样,知道他没往心里去,遂问道:“你知道咱们这次下山是什么去?” 空见摇头,瞪眼看着他,青云笑嘻嘻道:“捉妖。” 空见“啊”的一声问道:“梵净山的妖精不知繁几,怎的要下山来捉妖?” 青云给他一个鄙夷的眼神,弹他一个脑崩道:“说你是笨蛋,还真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8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8 是不聪明,梵净山上的妖精一个个坚守本分,切都是有了道行的大妖,捉他作甚?咱们要捉的是不安分的,祸害百姓的小妖精。” 空见恍然,原来妖精也有好的坏的,不像山上那些,能跟自己玩。 他们一行在日落时分到了距梵净山最近的镇子:梵音镇。 镇上行人匆匆,房舍密集,各色的店铺让空见眼花缭乱。他指着一个高高飘扬的酒旗念到:“太白居。”转头问空闻“那是个什么居所?” 青云笑言:“那是酒家,说来也饿了,不知我师父要在哪里落脚?” 苍和听见几人说话笑道:“也好,就填饱肚子再说。” 一行人找了家小饭馆,简单的吃了点饭,又找了家不大不小的客栈住了进去,走了一天路的空见看见床铺趴在上面就不起来了。 他们住的是一间通铺的客房,能容七八人,这一间给了道远带着的人住,而苍和带着青云几个住在隔壁的一间,房里的陈设一模一样。 空闻打回洗脚水,空见已然睡了过去,他笑着摇头,这个家伙,就这么睡着了。他将他的布袜脱下来,扶他坐了起来,自己抱着他,将他的脚放在盆里,招呼空我帮他洗了。空见睡的迷迷糊糊道:“别洗了,你也睡觉吧,这一天累死了。” 空闻道:“这就好了,你再等等。” 空我看着空闻,欲说什么,却张了张嘴,低头给空见洗了。空闻细心的将他的外面的僧袍脱了,放他躺好,这才自己洗漱,在他旁边躺下睡了。 六月的天气,怕热的小和尚们把房间的窗子都支了起来。 夜半,窗外起了一阵风,七娘淡淡的身影在空见住的房间外面静静的矗立,定定的看着熟睡的空见,她从未见过空见睡着的样子,今夜要好好的看看。她贪婪的看着那清秀的眉眼,微微翘起的唇角,梦里不知在吃什么,吧嗒着小嘴,哼哼唧唧的翻身,大腿啪的砸在身旁的空闻身上,那和尚也不恼,轻轻的拿下来,给他盖好了被子。他翻个身,被子又踢在了一旁,露出了光溜溜的小身子,在月色下泛着晶莹的光泽,她很想去摸摸,抱抱他。她就这么看了他一夜,直到鸡鸣,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第二日,他们一行一路向东,去的却是东鼋国。 这一路,空见见什么都稀奇。 遇上一户人家在娶媳妇,他追过去看看,跟着人家念喜歌的唱喏什么白头偕老,早生贵子的。那喜娘看他长得清秀,说的好听,送他一把糖吃。他喜滋滋的回来给他们分了吃,留下几块放在怀里,说是留给空痴。第二日拿出来的时候都化成了一坨,再吃不得了,他苦着脸扔掉。 看见送殡的他也要瞧瞧,尾随着给人家念往生咒。那人家见他小小年纪,念的也好,送了他一锭银子。他笑呵呵的接了,张嘴便咬,硌的牙疼,张手便要扔。青云赶紧拦着:“莫扔,这个可是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都不能吃。” “这个能买许多好吃的东西,我替你收着。”青云笑眯眯的把那银子揣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几人一路走过来,行人看见了都微笑着施礼,他们亦笑着还礼。一个卖瓜子的妇人看着空见,脸上露出怜爱的神色:“看看,这小小的年纪就出来化缘,唉,天可怜见,快,给你拿着。” 那妇人倒了满满一钵盂瓜子给他,空见哭笑不得,连声的道谢:“多谢女施主,小僧,小僧...”他想说,小僧不吃瓜子,那妇人的眼神让他想起了七娘,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九戒因果生 作者有话要说: 几日后日,他们来到一个叫巨流镇的地方。 天色尚早,镇上的人陆陆续续的起来,眼见的一个个房顶冒出了炊烟,空见道:“这就是所谓的人间烟火吧。” 青云弹着他的脑袋道:“笨蛋,你也不笨嘛。” 空见捂着头:“我本来就不笨,都是你说的我笨了。” 青云笑着道:“这人间烟火的禅意很深哦,你自己去体味吧,我去梳洗了。” 他们昨日投宿在镇上一个黄姓秀才的家中,那黄秀才乐善好施,看他们进镇,赶紧请了来。还腾出了自己住的屋子给他们,道远再三推辞,那黄秀才才让他们住了厢房,收拾的却异常干净。 道远说这黄秀才的房子里阴气重,所以特地选了他家来投宿 清云去梳洗的空档,空见自己溜达到外头去了。功夫不大,空闻就听见空见在隔壁跟人家吵了起来,他大感讶异,空见虽然顽皮,却从未跟人家吵过架。他赶紧跑过去看,听明白主人家讲了原委,一时苦笑不得。 这秀才家隔壁住着的是一个屠户,每日里宰猪卖肉养活家计。有时是在外头宰杀好了,推回来卖猪肉。有时是收了猪回来宰杀。他今日便是收了猪回来,准备宰杀。偏空见去了,硬拦着不让。 那屠户长得五大憨粗,满面的横肉,看着甚是骇人。他儿子和他一般无二的身材和相貌,两人往那一站就是两尊怒目金刚。他那儿子手里还持着一把尖锐的杀猪刀,偏对着眼前这面目清秀的小和尚没办法。 空闻看着那父子二人满脸的无奈和纠结,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我师弟年幼不知事,请施主勿怪。” 那父子二人见了空闻,松了一口气,那父亲说:“不妨事,小师傅快把你这师弟带走吧,我怕污了他的眼。” 空见的眼神太过清澈,看他的眼睛会让人内心澄明、洁净,无端的安心。那屠户看了空见的眼睛,觉得是自己污了那眼。 空见不走:“他要杀猪,那猪太过可怜,不能杀。” 空闻说:“佛家讲究轮回,那猪是上一世做了错事,才沦入畜生道,如今这位施主只是超度它早入轮回罢了,你读了那许多的经书,都忘了吗?” 空见低头不语,半晌才说:“你杀吧,我看着。” 那屠户为难的看着空闻,空闻拉着空见走,可是空见就像是定在了哪里,任他怎样也拉不走。这时,青云也过来了,说道:“就让他看着好了,你们佛家不是讲生即是死吗,看看这个让他体味一下,什么是生死。” 那屠户无法,只好由着他们了。那猪已被捆好,四蹄倒攒的抬到了案板上,那儿子撤了杠子,在猪的脖子上按了几下,一刀扎了下去。那父亲死死的按着那猪,猪发出惨厉的嚎叫,那儿子抽出了尖刀,暗红浓稠的血浆涌了出来,流进案下早备好的大木桶中。 空见看向猪的眼睛,那里有知道自己命运的哀伤。随着那刀子进入,他看见一抹青烟在猪头上袅袅升起,转瞬不见。他只觉一股浓重的血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9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9 腥味涌入鼻端,胃里翻腾了几下,赶紧走到了墙根,弯腰吐了起来。 空闻拍着他的背说:“这可有什么好看的,非要受回罪才好。” 空见吐了几口,再吐不出什么,这才起身,合什:“阿弥陀佛,小僧多谢施主赐教。” 那父子二人连忙摆手,他们恨不得这小和尚赶紧走的好。梵净山上下来的,哪是他们这平头百姓敢招惹的,那俱是有大神通的人,只有恭敬,远远的躲着就好。 空见出了那屠户家,早饭也没用,躺在床上想着那脱出猪身上的魂魄,早入轮回也没有什么不好。想着想着就想起了他娘,还有她练的那本薄薄的册子,在心里转了几回。那内容他早熟记在心,心念动间,一股不熟悉的气息在体内流转,他也不管他,只让他顺着自己的经脉游走,慢慢的空见睡了过去,可那股气息却流转不停。 那黄秀才家有个十来岁的女娃,见他没吃早饭,单给他备下,端了过来。进屋却见屋子里冰冷异常,空见的身体上结了一层白色的冰霜。她惊讶的张大了嘴,后面一只手迅速的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拉了出来。 那女娃回头看时,却是青云,他竖着手指在唇边做了噤声的动作,又往外走了几步说:“他在练功,你叫出来会导致他走火入魔。” 女娃使劲的点点头,捂着自己的嘴,再不敢出声。 青云走到门口,静静的看着,不知他修行的是什么功夫,怎么还会全身结冰? 到了午时,空见身上的白霜才逐渐消散,醒来的空见伸了个懒腰,不觉神清气爽,一个鲤鱼打挺就翻到了地上。看见在门口站着的青云笑嘻嘻的问:“是不是要吃斋饭了。” 青云眯着眼睛说:“你就知道吃,离晚斋还早着。” 空见摸着光头,不好意思的问:“可是我饿了。”他说的颇委屈。 “谁叫你去看人家杀猪,佛家不是讲究清心寡欲,你试着念清心咒,再练一会辟谷诀。” “清心咒啊,我也没听说过辟谷诀,你念我听听。” 青云哪知道什么辟谷诀呀,他不过是想逗他玩,当下扳着脸说:“身为一个出家人,竟然连辟谷诀也不知道,真真见识浅薄。” 空见看他的神态,知道他是在逗自己,整理了僧袍说:“还请青云子真人告知一二,小僧也好认真修习。” 青云嗯了一声:“你且听好,本真人只讲一遍。”他闭了眼,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嘴里叽里咕噜的念了一长串不知所谓的词。空见在他闭眼的空,早蹑手蹑脚的跑了出去。待青云觉得自己念的差不多了,睁开眼时,眼前早没了人,气的他大叫。 空见正笑嘻嘻的拿着女娃给的素点心吃的欢畅。 那黄秀才极是好客,兼之家境还不错,对道远一行可谓是极尽所能,每日里是净捡着好吃的素斋做,留着不让走。 道远因是有事而来,这两日也将黄家看了个遍,准备在明日午时动手。 黄秀才乍听说家里不好,吃了一惊,慢慢的脸色就平复下来道:“我道这家里怎么老是不平安,却原来是有妖物作祟。”又让下人将他的娘子叫了来,见了道远和苍和。 那黄秀才的娘子,却是一个带着双身子的人,她却没有一点要为人母的喜悦,一副忧心忡忡的的样子。空见是第一回见带着孩子的妇人,难免多看了几眼。那妇人印堂发黑,双目暗沉,嘴唇青紫,分明是一副要死的模样。 空见看向她的肚子,那肚子大的离谱,眼看着眼临盆。他凝目细看,那肚子里凝着一团黑气,肚里的婴儿却是笼在黑气之中,感到了注视,那婴儿咧着没牙的嘴朝他笑,空见吓了一跳,死死的闭了眼,再不敢瞧了。 苍和却在跟黄秀才闲话:“看女施主的模样,这是要临盆了吧。” 黄秀才的脸上浮现出忧色:“正是,还有十来日。” “添丁进口乃是喜事,我看那女施主与你都愁眉不展,却是为何?” “唉”黄秀才重重的叹气“你们有所不知,我这娘子每年都要怀上一胎,可没有一个能活下来,这胎,还不知如何,你让我如何高兴的起来?” 道远的眉头紧皱,像是想到了什么,“哦”了一声,问道:“这是第几胎?” 那黄秀才道:“第九胎。” 空见听见道远低声道:“九命鬼婴”? 黄秀才没听清,问:“什么?” 道远摇手道:“无事,这孩子倒是个有福气的。” 黄秀才苦笑道:“那也要活着才行。” 道远却道:“我试试看。” 夜半,道远在后院的空地上站定,身边是个淡淡的虚影,虚影的身边还有一个小鬼,道远皱着眉道:“你这样在人间行走极不妥当,爱子之心贫僧也是晓得地,只是这对你的修行不宜。” 七娘道:“我只想时时看着他,别无他求。” 道远道:“今日我有一事与你商量,你且听我说说。”当下,他将黄家的事说了一遍,七娘指着身旁站立的小鬼问道:“大师的意思是让他进入到黄家娘子的体内,代替了那孩子吗?” 道远答道:“正是,黄家娘子体内的九命鬼婴已然有了些道行,若是让他生出来只怕这方圆百里就没有了宁日,若是他进去,将那鬼婴魂魄吞掉,他要了那肉身,也不失是一个好的去处。” 七娘低头看那小鬼。 那小鬼道:“以前在梵净山游荡,也曾吞过那些幽魂,这鬼婴应该不在话下。“ “如此更好,那九命鬼婴,死九次,生九次,带了极大的怨气,若让他出来,这里方圆百里怕再无宁日,现在就是杀了那妇人也是无济于事。只有夺了他的肉身,吞了他的魂魄,除此再无它法。” 那小鬼点头道:“我听说过鬼婴,在梵净山游荡了若许年,既投不了胎,也出不去,这回若是吞了他,不仅能增加我的道行,又能谋了出身,如何不做?多谢大师。” 道远笑着道:“这么说你答应了?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去吧,我看了,那九命鬼婴还有十来日就要出来,到那时就不好办了。” 那小鬼也不拖延,转瞬就没了踪影。 ☆、黄家藏二尸 作者有话要说: 七娘看他消失,微微失落,这小鬼自打她来了就悄悄的在她身边,开始时是远远的缀着,后来见她不赶他走,胆子大了些,日日在她身后,对她极是亲热。她也因为看他是个孤魂野鬼,对他格外亲密,那小鬼虽然死的时间久,却还是叫她一声娘。 道远看着七娘,不免叹气,自怀里掏出一个玉环,对七娘道:“我将你拘进在这里吧,你什么时候想看他就看到了,这样不会伤了你的魂体。” 七娘大喜,盈盈下拜,道远口中念念有词,手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20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20 里闪过一道亮光,七娘的身影渐渐隐没在了玉环里。 道远拿着玉环,忽然道:‘出来吧,别藏着了。” 只见空见在角门后磨蹭了出来,身后还跟着青云。道远不知在那拿条细绳将玉环系好,给他挂在脖子上道:“莫要弄丢了。” 空见笑眯眯的答应,道远道:“回去睡觉,明日还有事。” 青云拉着空见高兴的回了卧房。 到了五月端午这一天,明晃晃的太阳照的人脑袋发懵,空见搬着个小板凳,坐在前院的廊下乘凉。 黄秀才的娘子吃了午饭,又听空见几个念了许久的咒语,身上乏的很,刚要歇个午觉,就觉得肚子疼。 黄秀才忙叫人去找稳婆,那稳婆前脚进门,后脚黄秀才的娘子就生下个浑身青紫的婴儿。那稳婆高声叫着:“哎呦,秀才,秀才啊,活着,活着呐,是个带把的,恭喜了。” 黄秀才没听见孩子的哭声,以为又是个死胎,暗自的伤心。却听见稳婆说是活的,心里松了一口气,竟高兴的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空见听说生了,赶紧过来,一边走一边说:“不知道是不是成了,这才五天就出来了。” 他去时候道远已经在那里了,看着那稳婆抱出了孩子,上前说道:“给我抱抱。” 稳婆看着他年纪小,怕摔了那婴儿,看着黄秀才不敢松手。黄秀才点头,那稳婆把婴儿靠近了空见,一直没有动静的婴儿看见了空见裂开青紫的唇笑了。那稳婆接了半辈子的孩子,没见过出生就笑的,吓得手一抖,差点把婴儿摔了。空见心里也害怕了,这跟当日在肚子里笑的一样,他试探着不敢去抱。 道远道:“给我抱吧”,那稳婆这才把婴儿交给道远。 道远接过那婴儿,细细的看着,指点着他的眉心:“莫忘本心。”一道他们看不见的白光没了进去,婴儿感到浑身舒泰,闭目睡了过去。 道远道摘下空见脖子上的佛珠,放在婴儿身上说:“这串佛珠有我寺历代长老加持,且不可让他摘下,等他大点了就送到梵音寺去。”空见颇觉讶异,怎么摘自己的念珠? 道远倒是没看出他的讶异来,想了想又道:“他出生之前已没了八个,他就叫九戒吧。” 黄秀才连忙答应,问:“他这身青紫是怎么回事?” 那稳婆经验老道,看着那孩子说:“这是在胎里憋的,过几天就好了,没事,没事。” 见孩子没事,道远准备把黄家后院的事处理了。黄家住的是个三进的院子,黄秀才说左右邻居住的房子也是他们家的,后来家里支撑不下去才卖了。 黄家的后院一片荒芜,只有几间破败的房舍。他仔细看过,房舍间隐隐的有些不对,用神识探了,在那破败房屋的底下,有一间小小的暗室,里面放着两个半人高的瓷瓶,再无其他。那瓷瓶里发出淡淡的黑气,丝丝缕缕的在瓶上缠绕,一点点的向外溢出。他又仔细的看了一会儿,在那屋子的大梁上,看见了闪着银光的符咒,他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 空见也看到了房子里的东西,小脸上满是惊讶,问道:“师傅,我看这房子里有问题,否则黄家不会孕出九命鬼婴。” 道远点头道:“正是。”他敲着一处地面道“就是这里了。” 地面年久没人打扫,早积了厚厚的灰土,空我找来黄秀才,告诉他下边有东西。 黄秀才的脸上现出为难的神情:“这里是先祖父晚年的居所,他临终是留下遗言,谁都不能动这里的一砖一瓦。” 空见想着,他的祖父一定是知道这里的事,所以请了人写了符咒,又留下遗嘱。 道远紧皱双眉问道:“令祖是不是好道?” 黄秀才想了想说:“这个我倒有所耳闻,祖父少时在梵净山上修行,亦是十五岁回来的。后来还考了功名,也做了几年官。晚年忽然就好道了,终日在家修道炼丹,还请了许多的道友过来,我小时候也见过几个,那里。”他指着破败房子的一角:“那里以前有个丹炉,后来捐给了太虚观。” 道远“哦”了一声,看来那底下埋着的就是邪物了,他那先祖一定是自己镇压不住,才请了人来。 黄秀才见他们这样,也看出了端倪,知道这房子里的东西关乎身家性命,跪地就磕头:“求求仙人救我黄家老小。”咚咚咚,磕的三个响头,实实在在。 空见最见不得这个,远远地躲了,青云拉他道:“黄施主,我们既然来了,就不能不管,你先起来,我师父和道远师叔正在看。” 黄秀才好歹在青云的拉扯下起来了,拉着他的手说:“小仙师,我黄家一家老小的性命全在你们手上了,你们千万不要撒手不管呀。” 青云笑道:“莫着急,你去找人,把这里挖开。” 那黄秀才像得了圣旨,快步的跑出去了,一会儿的功夫,带了两个健壮的汉子过来。空见指着那有暗室的地方,让他们挖开。 那二人清理了灰土,地面上露出了一张八卦图,有的地方已然破损,道远心道,难怪哪黑气溢了出来,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年就要出来了。 苍和在怀里掏出了几张符纸,分别贴在了那二人身上和地面上,吩咐那二人:“挖开吧。” 地面上的砖一块块的被拿开,露出了一个三尺见方的暗室,空见看的分明,两个半人高的瓷瓶并排放在地中间,两团黑气在瓷瓶上缠绕。 黄秀才见那瓷瓶吃了一惊:“这这,这怎么在这里?” 空闻问道:“你见过这对瓷瓶?” 黄秀才使劲的咽了一口唾沫说:“何止见过,我儿时常在里头捉迷藏,后来就不见了,怎么会在这里?” 那对,跟空见的身高相仿,肚大口阔,做的精致。白底蓝花绘着一左一右两个美人,正是一对,那瓶身上画满了符咒,朱红色衬在白色的瓶身,分外妖异。 青云不知在那拿来一把桃木剑,左手拿着一把符纸,严阵以待。空见看他的样子好笑,打趣道:“你这样子还真有那么点架势。” 空我拉了空闻在身后,自己手里紧捏了佛珠,口里嘟嘟囔囔的念着降魔咒。 黄秀才依然是傻在那里,那二人已抬了瓷瓶出来。正值正午,炽烈的阳光在破败的房梁上射了进来,那黑气渐渐消散,空见就要上前,空闻死死的拉着他,不让他过去。 那瓶口封着的符纸也有些破损,虽已历经年,但坚固异常,有那朱红的符文还在闪着艳丽的光泽。 苍和双手结印,在空中画了一个阵。结完印,看向那瓷瓶,上前一把撕开了那符咒,一股浓重的黑气冒了出来,在烈日下翻滚,道远口中高宣佛号,一道金光闪过。那黑气瞬间消弥。几个人凑着去看,那敞开的瓶子里,居然是一具跪坐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21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21 的尸身。 空见就在旁边看着,黄秀才让那二人将那尸身拖了出来,那尸身在瓶里竟然如新,没有一丝腐败的痕迹。 青云咦了一声,:“是个道人?长得还挺俊俏。”这是一具男尸,二十几岁的年纪,长得眉目清俊,一身的道士打扮,就像是刚刚死去的模样,脸上犹带着愤恨不甘。 黄秀才也咦了一声:“这人我见过。” 那边的瓶子也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具女尸,依然如新,黄秀才见了那女尸惊叫:“九奶奶!”那女尸身上的衣着是个妇人的打扮,面目栩栩如生,眉目如画,竟是个美人。 青云摇着手里的桃木剑问黄秀才:“你说这道人你见过?” 黄秀才看着这二人的尸身,像是想起了什么,眉头皱的死死的,青云问他的时候,他都没听见,青云又问了一边:“你想起了什么?” 黄秀才的眼里闪过一丝羞恼,道:“这道人我见过,他在距这里五十里的太虚观里修行。当年家祖父请人做道场,就有他,后来我常在家里看见他。听说他有让人返老还童的法术,想必家祖就是为这才请了他来,只是后来他就不再来了。” 黄秀才脸色渐渐发红,话语略显急躁:“那时我听家人说他拐带我家九姨奶奶走了,却原来是装在了这里,想是我祖父发现了他们的事,这才下了手。” 道远看着那二人,叹气口说道:“世上的事原本就是因果循环,旧日因促成今日果。那道人若不是起了歪心,也不至于落得如此。那妇人若是坚守妇道,也不会死在瓶中。” 空见呆呆看着,道远叹口气道“着人拿了木柴来,把他们烧了吧,也去去你家的晦气。”黄秀才差人去搬木柴,苍和在屋子里布了阵。 家丁搬来了木柴,架在阵中,把那尸身架在柴上,在那屋子里烧了起来。只见火势凶猛,却不见那男尸身上有半点火星。 空闻和空我念起伏魔咒,道远道:“这道人也有些门道,恐怕当年令祖父杀他也颇费了些力气。”他嘴里念念有词,手里的符纸一张张的射向那火里。 苍和盘膝坐下,口里念着甚么,手指弹出,却是一簇蓝汪汪的火苗。只见那簇火苗进了火里以后,那火势竟然变缓,火苗亦变成了淡蓝。 只见那那具男尸在烈火里猛的弹起,就要往外遁去。半空里闪现出金色的符文,那死尸撞在符文上倒在了火里,发出尖厉的吱吱声,转瞬化为了灰烬。那破败的房子也随着烧了个干净,只剩满地的断瓦残桓。 道远皱着眉道:“如今虽已化去,我给你几道符,你贴在家里了吧,平日里多行善事,以积福德。” 黄秀才连连答应,看着狼藉一片的后院,长叹了一声:“我一心要振兴黄家门庭,奈何人丁稀薄,家族式微,却原来都是那二人的冤魂在作祟,想来这世上的事,都是有因果报应的。” “若当年家祖放了他们远去,何至于如此。这些年黄家是一代不如一代,人丁更是单薄。到了我这一辈,若没有这男丁便绝户了” ☆、太虚观轶事 作者有话要说: 黄家的事了,道远一行便离开了,向黄秀才所说的太虚观而去。 青云对黄家的事颇有些意见,道:“这人间的情爱真是奇妙,那黄家的先祖明明已是垂死之人,却还要个正值青春妙龄的女子陪他。” “先不说他是否能行那周公之礼,单说这岁数足够做了人家爷爷的,怎么下的去手?换做是我,也会喜欢那唇红齿白的小道士,而不是那垂垂老死之人。” 青松接口道:“她喜欢那小道士本无可厚非,可惜,她是个已嫁的妇人,在心里喜欢便好了。偏偏的要做出那司马相如和卓文君样的风流韵事来,结果还让那老杂毛发现了。” 青云嗯了一声笑着往下说:“那老家伙一心想要返老还童,贼心不死,焉能放过两人?自然就是要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来那二人也是可怜人。”两人一唱一和说的热闹。 空闻几个和尚拧着眉不接话,空见才十岁,哪里懂的这个?却听他说什么周公之礼,问道:“青云,什么是周公之礼?” 青云没想到他不说黄家的事,却弄出个周公之礼,想着怎么跟他讲周公之礼,摸了摸鼻子。沉思了一会儿,板着脸道:“周公嘛,当然是个人喽,周是姓氏,公就是老头,周公之礼嘛,就是姓周的的老头很有礼貌。” “噗” “哈哈哈哈”他这话一出口,笑翻了一群人,周公之礼是这样讲的吗?道远看着苍和摇头笑道:“这个青云倒是很滑稽。” 苍和道:“是个聪明的孩子。” 空见没有笑,一脸崇拜的看着他道:“青云,你知道的可真多。” 青云一本正经的道:“你看到的这只是冰山一角,我知道的远比这多的多。” 空见点头,问道:“那我这是不是管中窥豹?” 大伙笑的更厉害了,空闻强忍着去揉他脑袋的冲动,这家伙,气死人不偿命。青云使劲的敲着空见的头,笑道:“我倒要看看这里装的是什么?” 空见护着头跑开。 一行走了半日,前面绿树红墙,现出了一所建筑,那门匾上的黑漆已然斑驳脱落,只余下三个烫金的大字尚能认出,却是:太虚观,三字。太虚观的大门虚掩着,门前并无一人。 空我说道:“这不是死在黄家那道士的老巢?” 青云笑道:“当是此地了,咱门也走的乏了,就进去讨扰一顿如何?” 一行人迈步上前,空我推了推那大门,那大门本是刷了红漆,铆了铜钉的。如今却是如同长了癞疮般褪了色的木板,铜钉不知让谁家的淘气孩子都起了去,大门中间裂了缝,千穿百孔的难看之极。 那大门应手而开,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随时会掉的模样。空见迈步进去,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并没见到一个道士。 几人进了院中,青云喊了一声:“有人在吗?”没人应声,喊道到了第三声,才颤颤巍巍的出来一个老道士。花白的头发梳着个乱蓬蓬的道髻,一身破旧的道袍,看着还算整洁,也不知补了多少回,看不出本来面目。 青云吃惊的看着那老道人,东鼋虽不信服道教,却也不反对,道士在这里并没受到过欺凌和驱赶。看这里的百姓生活的还算和乐富足,怎么会让一座偌大的道观凋零到如此模样? 苍和打了稽首:“无量天尊,道兄请了。” 那老道人虽然是颤颤巍巍,眼神却还明亮,看着一行人亦回了礼,细细打量了这才开口:“请里边叙话。” 道远和苍和跟着老道人进了里面的居所,一个总角的童子给他们泡了茶。空见一众人在外面等着,空见直直的向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22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22 里头看去。 老道人坐定,看他们喝了一盏茶,这才悠悠的开口:“贫道法号无尘,在这太虚观里修行了整整一甲子。这观里弟子最多的时候有五百人,现在。”他的眼里现出了一丝苦涩:“现在只有我师徒二人,再无旁人了。” 苍和道:“我见这太虚观建的恁般大?怎会这样?” 那无尘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讽刺,苦笑道:“为何?还不是为了一颗珠子。” 道远哦了一声,问道:“什么珠子?竟能让这偌大的道观凋零若此?” 无尘苦笑道:“说与你们也无妨,我是要入土的人了,这事还要有人知道的好。” 道远看着那老道的额前已是布满了黑气,看来他所言不虚,笑着说:“阿弥托佛,真人对生死看的透彻,贫僧佩服。” “让大师见笑,贫道并非勘破什么生死,只是我这观里的弟子们一个个离奇暴亡,五百人只余了贫道一个,我还有什么勘不破的?” 二人大惊:“这话怎么说?” 无尘微微的笑:“莫急,待贫道与你们细细道来。” 五十年前,我太虚观观主在外游历得了一枚碧水珠,那珠子碧绿通透,里面似有流水。若置于水中,饮了那水,能消百病,常饮此水便能青春永驻,人称那水叫万福水。 太虚观自得了那珠子,香火一日盛似一日,无数的善男信女前来饮那万福水,求子得子,求财得财。太虚观一时风头无两,人头攒动。观里收弟子也要精挑细选,都选那长相清秀的小童。 那无尘叹了口气:“世上的事,本来就无据可循,谁家就保证自己生养的儿子就是那俊俏的?这也是为观里造了孽。” 那选不中的孩童,回家去父母便不待见。苛待致死的有,半路抛弃的也有,还有甚者竟把长到了百日的孩子溺死,只为那孩子长相不好,再生个好看的。 后来观主就取消了那令,可是还是有孩子不时被溺死的事传入观中。那外头送来的孩子也是以俊俏的居多。 三十年前,观里来了一位施主,他大方的布施,又与观主论道。我家观主道法高深,对人情世故却是不通。以为那人是真心向道,就留他在观里住着,日夜与他谈经论道,炼丹说法。那人也是刻意的结交,说他家存着一部无名经书,不便带出,请观主前去观看。我家观主深信不疑,就去了,这一去就再没回来。 道远忽然插话:“那人可是姓黄?” 无尘微讶,又微笑点头,说道:“看来你们是从巨流镇而来,那人正是姓黄,是镇上黄秀才的祖父。” 道远皱眉道:“不知你家观主可曾看见那经书?” 无尘点头:“看过,观主曾捎信回来过。那黄员外后又派了人过来,请我家观主再去观书。”他苦笑着说“可我们并未见过观主回来。” “那黄员外见我家观主自那日走了未归,心急如焚,派了许多人出去寻找。我观里也派了人出去寻,找了一年多,皆未找到。 我太虚观自是不能就这样算了,几次找黄家要人,可那黄员外做的滴水不漏,我们又没证据说他谋害了观主,后来就不了了之了。隔年观里又推举了贫道做观主,可那时观里的日子已不如前。” “那是为何?” “为何?”无尘苦笑“还不是那珠子,随着观主一起丢失的还有那碧水珠,没了那珠子,便没了万福水,人们怎么还会来?好在观里的有些家底还有,也常出去做道场,日子倒还能维持下去。”无尘喝了口茶,静静沉思。 苍和道:“不过区区二十几年,这中间又出了什么事不成?” 无尘的眉头紧皱,眼里满是苦涩,他缓缓开口,继续说:“就在我家观主失踪的第二年,我观里的一个叫息子的年轻弟子,自请去黄员外家查看,可这一去,唉。” 一滴浑浊的老泪在他满是褶皱的脸上滑落:“这一去,竟给我太虚观带了灭顶之灾。”他费力的说出几个字,弯腰哆嗦起来。那童子赶紧拿出个瓷瓶,倒出一粒药喂了他。过了好一会儿,无尘才缓过气来,嘴角隐隐有血丝溢出。 道远大惊,问他:“怎么咳血了?”他抓过那道人的手,手指搭在了脉关上,紧蹙了双眉,良久才松了开来,问道:“可有什么未了之事吗?” 无尘有气无力的道:“贫道正是有一事相求。” 道远颔首:“但说无妨。” 无尘伸出手,那道童上前扶起他,他跟着众人道:“请随了贫道来。” 那无尘带了道远一行向后院行去。 空见在众人身后慢慢的走着,他觉得这观里阴森难耐,隐隐的有一双眼睛似在盯着这里。他后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直觉冷风嗖嗖,偷偷的扭头看了,未见一个人影。偏他好奇心重,顺着直觉看了过去,目力所及,穿过一座空当当当殿堂,殿里有三清祖师爷的塑像,殿的正中,一尊黑乎乎的丹炉,里面冒着黑气。他跑了过去,趴在窗下往里看,那丹炉里黑气翻滚,之前他感到的那阴森的气息,正是在那丹炉里发出来的。 那丹炉的黑气中,他看到一双赤红的眼睛,正向外看来,吓的他向后退了两步。再偷偷的看过去,那双赤红的眼睛不见了,他揉了揉眼睛又使劲的看去,那眼睛又看了过来,这回还露出了半张脸,笑的露出了一口的黄牙,他的耳中听到了桀桀怪笑。 ☆、碧水珠惊魂 作者有话要说: 他又偷偷的看了过去,只见那怪物笑着跟他招手:“小和尚过来。” 空见的腿不由自主的向前迈去,不知怎的就穿过了那堵墙,进入到了那大殿之中。待他回过神来,已经站在了丹炉跟前,他定定的看着那丹炉,里头那怪物桀桀的怪笑道:“你看的见我?” 空见点头道:“看得见。”他“哦,天生的阴阳眼?” 空见听不懂他的话,疑惑的问:“什么?” 那怪物桀桀大笑,声音刺耳之极,空见听见他道:“天可怜见,不枉我在丹炉里苦守了几十年,哈哈,哈哈。”空见只觉眼前一阵黑云翻滚,一个浑身漆黑的人已站了跟前,那人道:“小师傅,你不怕我吗?” 空见看了他一眼,那人浑身漆黑,不是实体,他也在门外听了无尘的话,知道这人一定不是好人,当下道:“我为何要怕你?”他自打看过了那青龙,又在思过崖上呆了这几月,胆子也大了起来,加之晚上见七娘的时候常看见游魂野鬼,是以并不怕眼前之人。 那人看着他不过是个娃娃,想着他既不害怕,便好言哄道:“你为我找一样东西,我便答应给你做一件事,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空见想着无尘说的那碧水珠,看着眼前的人已有的几分算计,便道:“你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23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23 能给我什么?” 那人道:“你想要什么?” 空见想了一下道:“我娘是个鬼魂,你能让他变成实体吗?” 那人道:“这好办,我有修行的法门,你帮找到那物,我便教你。” 空见略一沉思道:“你先教我几句,让我看看,要不然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 那人桀桀怪笑:“你倒是个精怪的。”当下,那人念出了几句术法,却是与道远给的那册子上的一样。空见心中暗喜,面上却道:“我一个孩童,怎听的懂你的话。” 那人略一思量,在怀里掏出了个黑乎乎的小瓶道:“这是我昔日炼制的凝魂的丹药,一粒便能顶十年的修行,我还有三粒,你帮我找到我要的东西,我便都给你。” 空见一听,大喜过望,却还要讨价还价一番,道:“我怎知是真是假。” 那人倒出一粒抛给他道:“先给你一粒,你去找娘试试便知,左不过你们近日要住在观里。” 空见捏着那粒丹丸,仔细的看着,点头道:“好。”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怎知我要住在观里?” 那人嘿嘿笑道:“那老杂毛的门人弟子都让我杀了,他岂肯善罢甘休,自然是要讨回去的,只是他没这手段,这许多年来,他只等着有修行之人来太虚观,今日你们来了,他岂肯放你们离去?” 空见点头“哦,原来如此,你为何要杀他门人弟子?” 那人道:“这是说来话长,今日我便告诉你又有何妨?” 百年前,我也曾在梵净山上的就日峰修行,与我交好的人中有一个道人,我们年纪相仿,他告诉我就日峰顶有个回生池,那里藏着一颗珠子,能生死人肉白骨,吞了更能得道成仙。”然后我们便一起去了,也将那珠子偷了出来。谁知让在回生池畔的青蛇发现,那青蛇将我二人杀死。我那好友因修行不足,直接魂飞魄散了。我却因有了些道行,直被打烂了肉身,我将那珠子藏了起来,魂魄便在梵净山上游荡。那一日正遇上黄家的小子,便占了他的躯壳。 他十五岁下了梵净山,我让他做了个梦,取了我藏好的珠子下了山。我让他考取功名,为黄家挣下偌大家业,想着能安稳的修炼。” 只是世事难料,我偶然一次出游,竟遇到了太虚观的前任观主,他原是梵净山上的一个道士,在山上时我们便相识。他假意与我亲近,将我打成重伤,抢走了碧水珠,这让我如何能忍?” 空见的心里反复思量,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也不反驳,只听他继续往下说。 那人继续道:“那观主将我打的魂魄离体,我见打不过他,便遁了,后来回来找到了黄家那人的肉身,他错就错在没有毁掉那肉身,否则我要成事还要费上一番功夫。那观主虽将我打的魂魄离体,自己却也受了重伤,不久就死了。我隐忍了几年,去接近那新观主,将他请进了黄家,只说是看古卷。那人迂腐,至死不提碧水珠,后来我便将他在这丹炉里炼化,囚禁了他的魂魄。”那人笑的张狂。 空见只觉事情太复杂,不是他这小脑袋瓜子能想明白的,想着要是青云在就好了。 ******************************************* 他这厢想着青云,那厢里无尘带着道远一行已经到了一间闲置了很久的屋子里头。那屋子久不住人,弥漫着一股霉味。屋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 无尘道:“这是息子的卧房,他是当年观主在外头捡回来的孩子,亲自养大,与观主的感情分外亲厚。自他听说观主是在黄员外家失踪,便去了他家,只说是在外云游,路过巨流镇,那黄员外热情的接待了他。息子就在黄员外家住了下来。 那黄员外那时已有六旬,家里养了九房妾室,听闻个个貌美如花。唉,冤孽呀。那息子长得甚是风流俊俏,不久就搭上了黄家的九姨娘,从她的嘴里探出了许多黄家的事。” 无尘在那桌子下掏出了一个油纸包,颤颤巍巍的打开,里面有一封发黄的书信。道:“那黄家老贼,杀了我家观主,以为人不知鬼不觉,不想全让他的枕边人说了出来。这是息子最后捎回的信,可那子送了这个回来后再没了讯息,怕是那时已遭了那老贼的毒手。” **************** 空见听那人讲以前的事,却也明白了许多。那人见自己讲了许久,那小和尚乖乖的听着,心里高兴,问道:“我说的这些你可明白?” 空见点头道:“你是说太虚观先欺负了你,而后你才还的手?这么说你是无辜的?” 那人眼睛一亮,高兴的道:“正是,那珠子本是我冒了性命偷来,他却夺了去,我如何不恨?” 空见撇嘴,一脸的不以为然,道:“那珠子本就不是你的,这也是你贪婪使然。” 那人哼了一声道:“那珠子本就是无主之物,为何不能归我所有?” “可那是梵净山的,属梵净山所有。”空见辩解道“你这是偷,你若不起贪念,怎会有后面的事情。” 那人见空见红眼,想着这小和尚看似呆傻,实则明白,该怎么哄他看看那珠子在哪才好? 沉思一会儿,温言道:“如今我已成了这副模样,没有了肉体那珠子对我也没了用处,这许多年来我也在自责,不该偷了那珠子出来,害人害己。” 空见点头,一副老成的模样道:“正是这道理。” 那人见空见认可,心中窃喜,继续道:“这些年来我就想着将那珠子找到,送回到梵净山,可是总也不能如愿,今日小师傅来正是来渡我的,请小师傅务必要成全我这一番心意。” 空见点头道:“好。”心里却想,真当我是三岁的孩童,这样就想哄我给你找珠子,却也没那么便宜的事。心里虽然这么像想着,却也想看看那珠子到底是何模样,眼睛骨碌碌转着,在那丹炉上看。 空见看那八卦炉,青铜铸造,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卦 ,刻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分守四方,底下是三个虎足,炉内黑乎乎的满是灰烟。 他运转双目再看,那炉内满是符文,里面困着团团黑气,挣扎纠缠,怨气极重。他伸手轻轻的摸了一把,又仔细的看了,在那龙眼之下,隐隐有碧色闪动,他咦了一声。 那人看他专注的看着丹炉,心里狂喜,紧紧的盯着他,看他到底看了哪里,听见他咦的一声,脸忙问道:“可看见什么?” 空见点头道:“看见了。” “在哪里?”那人的声音微微颤抖。 “丹炉里有一团黑气。”空见老实的答道。 那人的眼里闪现出一丝杀气,空见已经察觉,想着怎样脱身才好。便道:“我今日很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24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24 累了,明日再给你看可好?” 那人哄了他许久,如何肯让他走,先前给丹药什么的只是想哄他而已,这一听说他要走,心头火气,这么个毛孩子,竟然让自己费尽了心机。他怒道:“没帮我找到东西就想走,让我白费了这许多的口水,你该怎么补偿与我才好?” 空见心里一惊,看来是走不了了,他手里尚且捏着那丹丸,隧道:“这丹药我不要了,给你好了,你让我回去,明日我一准来给你找,你也知道我今日是不走的。” 那人冷哼了一声道:“想走?没那么容易?” 空见咧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骗人,骗小孩子,我告诉我师父收了你。”他一边拿手抹眼泪,一边想着怎么能跑出去,那人在丹炉里肯定是怕见光的,怎么能跑到有光的地方,他在指缝里四处看着,没见有阳光进来,心里不禁埋怨指责放丹炉的人,为何不放在日头底下。 那人见他撒泼哭闹,也不理他,冷冷的瞧着,他倒要看看这小和尚到底能闹出什么名堂。 空见哭了一会,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放下手道:“既然你要那珠子,我便帮你找出来好了。” 那人哼了一声道:“算你识趣。” 空见装模作样的看着,嘴里假装闲话道:“那珠子真能生死人肉白骨?我却不信,怎的梵净山上没人吞下去?既能成仙那青蛇怎么不吞了他升仙去,还要守着。” 那人听了他的话哈哈笑道:“你以为这是糖果,吃了就化了?哼,这珠子也要炼化才能生效,没有一定的道行是炼化不了的,老夫也不能保证现在就能炼化他。” 空见听了脸上狂喜,既是不能炼化,那就找出来给他,让他放自己走,然后找师父来收了他。这么想着,脸上便现出了喜悦之色。他问道:“我找到了那珠子你就能放了我?” 那人道:“老朽一言九鼎。” 空见点头道:“那我就放心了,我且找找看。”他又仔细的看了一遍,最终确定那龙眼处的碧色就是那珠子无疑了。他道:“我找到了,可是你要将之前答应给我的定魂丹给我,我才告诉你。” 那人狂喜,连声道:“好好。”自怀中将那黑色的瓶子掏出递给他道:“这回告诉我在哪里了吧。” 空见接过那瓶子道:“你说不杀我的是吧。” 那人点头看他啰嗦有些焦急道:“不杀。” 空见道:“那好,要说话算话。” 那人道:“好,现在能将那藏珠的位置说与我听了吧。” 空见指着那龙眼道:“就在那里。” 那人眼里红光闪现,渐渐变的犹如滴血一般,紧盯着那龙眼处,问道:“真的在这么?” 空见点头,道:“你说放我走的,不要忘记了。” 那人答道:“那是自然。” 那人手起,一道红色的亮光打在了那龙眼处,一道缝隙裂了开来,碧莹莹的光乍现,那人狂喜,将那缝隙轻轻撬开,伸出食指和拇指将那珠子捏了出来,放在眼下仔细的瞧着,眼里是满是贪婪。 空见道:‘珠子拿出来了,我要走了。“ 那人在珠子上移开眼睛,看向空见,眯着眼睛道:“你这小子有阴阳眼,这就是个聚宝盆,我岂能放了你去哈哈哈哈。” 空见慢慢向后退,看着他道:“你不是说不杀我,放我走了吗?” 那人道:“那是哄你的,你也相信?” 空见道:“不信。” “嗯?”那人低头看着空见“不信?有些意思,为何帮老夫找珠子?” 空见盯着他的眼睛道:“这珠子你拿不走,我师父来了。”那人道:“哦,在哪里?”他回头去看,空见看那人转头,自己飞速的朝窗户跑去,他记得自己是无遮无拦的就穿了进来,试试能不能这样出去。 那人听见动静,见他跑开,笑道:“小鬼,你以为这样就跑的了吗?”他袍袖一挥,一股巨力向空见袭来,空见心想,这回可完了,他紧闭了双目,只觉有白光闪现,心里一紧,昏死过去。 一股温热在脸上传来,痒的他睁开双眼,他嘟囔道:“鸣玉,别闹。”忽听的脚步声响,大殿的门被推开,道远一眼就看见躺在丹炉前的空见,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空见抱起身上的鸣玉,环顾四周那人已不见了踪影,凝目看向那丹炉,里面的黑气俱已消散,他心里狐疑,却也没看出什么。他摸着头道:“弟子不知。” 道远疑惑的看着他,无尘引他看那丹炉,惊叫道:“怎的这里破裂了?”众人都看那破裂的龙眼,只空见神不守舍的四周打量,心里想着那人到底去了何处。 苍和道:“这丹炉里没有问题,只是裂了也不能再用,道兄若怕是这里作祟,不若将他炼化,也能卖几个银钱,补贴一下用度。” 那无尘眯着眼睛看着空见,半晌才道:“如此,让道友费心了。” 道远和苍和将太虚观转了个遍,也没发现有任何不妥之,这才跟无尘告辞离去,无尘虽疑心是空见所为,可在空见嘴里听不出只言片语,只好作罢,那碧水珠也不知所踪。 他又偷偷的看了过去,只见那怪物笑着跟他招手:“小和尚过来。” 空见的腿不由自主的向前迈去,不知怎的就穿过了那堵墙,进入到了那大殿之中。待他回过神来,已经站在了丹炉跟前,他定定的看着那丹炉,里头那怪物桀桀的怪笑道:“你看的见我?” 空见点头道:“看得见。”他“哦,天生的阴阳眼?” 空见听不懂他的话,疑惑的问:“什么?” 那怪物桀桀大笑,声音刺耳之极,空见听见他道:“天可怜见,不枉我在丹炉里苦守了几十年,哈哈,哈哈。”空见只觉眼前一阵黑云翻滚,一个浑身漆黑的人已站了跟前,那人道:“小师傅,你不怕我吗?” 空见看了他一眼,那人浑身漆黑,不是实体,他也在门外听了无尘的话,知道这人一定不是好人,当下道:“我为何要怕你?”他自打看过了那青龙,又在思过崖上呆了这几月,胆子也大了起来,加之晚上见七娘的时候常看见游魂野鬼,是以并不怕眼前之人。 那人看着他不过是个娃娃,想着他既不害怕,便好言哄道:“你为我找一样东西,我便答应给你做一件事,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空见想着无尘说的那碧水珠,看着眼前的人已有的几分算计,便道:“你能给我什么?” 那人道:“你想要什么?” 空见想了一下道:“我娘是个鬼魂,你能让他变成实体吗?” 那人道:“这好办,我有修行的法门,你帮找到那物,我便教你。” 空见略一沉思道:“你先教我几句,让我看看,要不然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25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25 那人桀桀怪笑:“你倒是个精怪的。”当下,那人念出了几句术法,却是与道远给的那册子上的一样。空见心中暗喜,面上却道:“我一个孩童,怎听的懂你的话。” 那人略一思量,在怀里掏出了个黑乎乎的小瓶道:“这是我昔日炼制的凝魂的丹药,一粒便能顶十年的修行,我还有三粒,你帮我找到我要的东西,我便都给你。” 空见一听,大喜过望,却还要讨价还价一番,道:“我怎知是真是假。” 那人倒出一粒抛给他道:“先给你一粒,你去找娘试试便知,左不过你们近日要住在观里。” 空见捏着那粒丹丸,仔细的看着,点头道:“好。”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怎知我要住在观里?” 那人嘿嘿笑道:“那老杂毛的门人弟子都让我杀了,他岂肯善罢甘休,自然是要讨回去的,只是他没这手段,这许多年来,他只等着有修行之人来太虚观,今日你们来了,他岂肯放你们离去?” 空见点头“哦,原来如此,你为何要杀他门人弟子?” 那人道:“这是说来话长,今日我便告诉你又有何妨?” 百年前,我也曾在梵净山上的就日峰修行,与我交好的人中有一个道人,我们年纪相仿,他告诉我就日峰顶有个回生池,那里藏着一颗珠子,能生死人肉白骨,吞了更能得道成仙。”然后我们便一起去了,也将那珠子偷了出来。谁知让在回生池畔的青蛇发现,那青蛇将我二人杀死。我那好友因修行不足,直接魂飞魄散了。我却因有了些道行,直被打烂了肉身,我将那珠子藏了起来,魂魄便在梵净山上游荡。那一日正遇上黄家的小子,便占了他的躯壳。 他十五岁下了梵净山,我让他做了个梦,取了我藏好的珠子下了山。我让他考取功名,为黄家挣下偌大家业,想着能安稳的修炼。” 只是世事难料,我偶然一次出游,竟遇到了太虚观的前任观主,他原是梵净山上的一个道士,在山上时我们便相识。他假意与我亲近,将我打成重伤,抢走了碧水珠,这让我如何能忍?” 空见的心里反复思量,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也不反驳,只听他继续往下说。 那人继续道:“那观主将我打的魂魄离体,我见打不过他,便遁了,后来回来找到了黄家那人的肉身,他错就错在没有毁掉那肉身,否则我要成事还要费上一番功夫。那观主虽将我打的魂魄离体,自己却也受了重伤,不久就死了。我隐忍了几年,去接近那新观主,将他请进了黄家,只说是看古卷。那人迂腐,至死不提碧水珠,后来我便将他在这丹炉里炼化,囚禁了他的魂魄。”那人笑的张狂。 空见只觉事情太复杂,不是他这小脑袋瓜子能想明白的,想着要是青云在就好了。 ******************************************* 他这厢想着青云,那厢里无尘带着道远一行已经到了一间闲置了很久的屋子里头。那屋子久不住人,弥漫着一股霉味。屋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 无尘道:“这是息子的卧房,他是当年观主在外头捡回来的孩子,亲自养大,与观主的感情分外亲厚。自他听说观主是在黄员外家失踪,便去了他家,只说是在外云游,路过巨流镇,那黄员外热情的接待了他。息子就在黄员外家住了下来。 那黄员外那时已有六旬,家里养了九房妾室,听闻个个貌美如花。唉,冤孽呀。那息子长得甚是风流俊俏,不久就搭上了黄家的九姨娘,从她的嘴里探出了许多黄家的事。” 无尘在那桌子下掏出了一个油纸包,颤颤巍巍的打开,里面有一封发黄的书信。道:“那黄家老贼,杀了我家观主,以为人不知鬼不觉,不想全让他的枕边人说了出来。这是息子最后捎回的信,可那子送了这个回来后再没了讯息,怕是那时已遭了那老贼的毒手。” **************** 空见听那人讲以前的事,却也明白了许多。那人见自己讲了许久,那小和尚乖乖的听着,心里高兴,问道:“我说的这些你可明白?” 空见点头道:“你是说太虚观先欺负了你,而后你才还的手?这么说你是无辜的?” 那人眼睛一亮,高兴的道:“正是,那珠子本是我冒了性命偷来,他却夺了去,我如何不恨?” 空见撇嘴,一脸的不以为然,道:“那珠子本就不是你的,这也是你贪婪使然。” 那人哼了一声道:“那珠子本就是无主之物,为何不能归我所有?” “可那是梵净山的,属梵净山所有。”空见辩解道“你这是偷,你若不起贪念,怎会有后面的事情。” 那人见空见红眼,想着这小和尚看似呆傻,实则明白,该怎么哄他看看那珠子在哪才好? 沉思一会儿,温言道:“如今我已成了这副模样,没有了肉体那珠子对我也没了用处,这许多年来我也在自责,不该偷了那珠子出来,害人害己。” 空见点头,一副老成的模样道:“正是这道理。” 那人见空见认可,心中窃喜,继续道:“这些年来我就想着将那珠子找到,送回到梵净山,可是总也不能如愿,今日小师傅来正是来渡我的,请小师傅务必要成全我这一番心意。” 空见点头道:“好。”心里却想,真当我是三岁的孩童,这样就想哄我给你找珠子,却也没那么便宜的事。心里虽然这么像想着,却也想看看那珠子到底是何模样,眼睛骨碌碌转着,在那丹炉上看。 空见看那八卦炉,青铜铸造,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卦 ,刻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分守四方,底下是三个虎足,炉内黑乎乎的满是灰烟。 他运转双目再看,那炉内满是符文,里面困着团团黑气,挣扎纠缠,怨气极重。他伸手轻轻的摸了一把,又仔细的看了,在那龙眼之下,隐隐有碧色闪动,他咦了一声。 那人看他专注的看着丹炉,心里狂喜,紧紧的盯着他,看他到底看了哪里,听见他咦的一声,脸忙问道:“可看见什么?” 空见点头道:“看见了。” “在哪里?”那人的声音微微颤抖。 “丹炉里有一团黑气。”空见老实的答道。 那人的眼里闪现出一丝杀气,空见已经察觉,想着怎样脱身才好。便道:“我今日很累了,明日再给你看可好?” 那人哄了他许久,如何肯让他走,先前给丹药什么的只是想哄他而已,这一听说他要走,心头火气,这么个毛孩子,竟然让自己费尽了心机。他怒道:“没帮我找到东西就想走,让我白费了这许多的口水,你该怎么补偿与我才好?” 空见心里一惊,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26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26 看来是走不了了,他手里尚且捏着那丹丸,隧道:“这丹药我不要了,给你好了,你让我回去,明日我一准来给你找,你也知道我今日是不走的。” 那人冷哼了一声道:“想走?没那么容易?” 空见咧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骗人,骗小孩子,我告诉我师父收了你。”他一边拿手抹眼泪,一边想着怎么能跑出去,那人在丹炉里肯定是怕见光的,怎么能跑到有光的地方,他在指缝里四处看着,没见有阳光进来,心里不禁埋怨指责放丹炉的人,为何不放在日头底下。 那人见他撒泼哭闹,也不理他,冷冷的瞧着,他倒要看看这小和尚到底能闹出什么名堂。 空见哭了一会,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放下手道:“既然你要那珠子,我便帮你找出来好了。” 那人哼了一声道:“算你识趣。” 空见装模作样的看着,嘴里假装闲话道:“那珠子真能生死人肉白骨?我却不信,怎的梵净山上没人吞下去?既能成仙那青蛇怎么不吞了他升仙去,还要守着。” 那人听了他的话哈哈笑道:“你以为这是糖果,吃了就化了?哼,这珠子也要炼化才能生效,没有一定的道行是炼化不了的,老夫也不能保证现在就能炼化他。” 空见听了脸上狂喜,既是不能炼化,那就找出来给他,让他放自己走,然后找师父来收了他。这么想着,脸上便现出了喜悦之色。他问道:“我找到了那珠子你就能放了我?” 那人道:“老朽一言九鼎。” 空见点头道:“那我就放心了,我且找找看。”他又仔细的看了一遍,最终确定那龙眼处的碧色就是那珠子无疑了。他道:“我找到了,可是你要将之前答应给我的定魂丹给我,我才告诉你。” 那人狂喜,连声道:“好好。”自怀中将那黑色的瓶子掏出递给他道:“这回告诉我在哪里了吧。” 空见接过那瓶子道:“你说不杀我的是吧。” 那人点头看他啰嗦有些焦急道:“不杀。” 空见道:“那好,要说话算话。” 那人道:“好,现在能将那藏珠的位置说与我听了吧。” 空见指着那龙眼道:“就在那里。” 那人眼里红光闪现,渐渐变的犹如滴血一般,紧盯着那龙眼处,问道:“真的在这么?” 空见点头,道:“你说放我走的,不要忘记了。” 那人答道:“那是自然。” 那人手起,一道红色的亮光打在了那龙眼处,一道缝隙裂了开来,碧莹莹的光乍现,那人狂喜,将那缝隙轻轻撬开,伸出食指和拇指将那珠子捏了出来,放在眼下仔细的瞧着,眼里是满是贪婪。 空见道:‘珠子拿出来了,我要走了。“ 那人在珠子上移开眼睛,看向空见,眯着眼睛道:“你这小子有阴阳眼,这就是个聚宝盆,我岂能放了你去哈哈哈哈。” 空见慢慢向后退,看着他道:“你不是说不杀我,放我走了吗?” 那人道:“那是哄你的,你也相信?” 空见道:“不信。” “嗯?”那人低头看着空见“不信?有些意思,为何帮老夫找珠子?” 空见盯着他的眼睛道:“这珠子你拿不走,我师父来了。”那人道:“哦,在哪里?”他回头去看,空见看那人转头,自己飞速的朝窗户跑去,他记得自己是无遮无拦的就穿了进来,试试能不能这样出去。 那人听见动静,见他跑开,笑道:“小鬼,你以为这样就跑的了吗?”他袍袖一挥,一股巨力向空见袭来,空见心想,这回可完了,他紧闭了双目,只觉有白光闪现,心里一紧,昏死过去。 一股温热在脸上传来,痒的他睁开双眼,他嘟囔道:“鸣玉,别闹。”忽听的脚步声响,大殿的门被推开,道远一眼就看见躺在丹炉前的空见,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空见抱起身上的鸣玉,环顾四周那人已不见了踪影,凝目看向那丹炉,里面的黑气俱已消散,他心里狐疑,却也没看出什么。他摸着头道:“弟子不知。” 道远疑惑的看着他,无尘引他看那丹炉,惊叫道:“怎的这里破裂了?”众人都看那破裂的龙眼,只空见神不守舍的四周打量,心里想着那人到底去了何处。 苍和道:“这丹炉里没有问题,只是裂了也不能再用,道兄若怕是这里作祟,不若将他炼化,也能卖几个银钱,补贴一下用度。” 那无尘眯着眼睛看着空见,半晌才道:“如此,让道友费心了。” 道远和苍和将太虚观转了个遍,也没发现有任何不妥之,这才跟无尘告辞离去,无尘虽疑心是空见所为,可在空见嘴里听不出只言片语,只好作罢,那碧水珠也不知所踪。 ☆、看红粉骷髅 半年后,道远一行回到了梵净山,这半年来,让空见长高了几分,因练了那功法,脸色也变了许多,不再苍白。此时他正坐在禅房外的的石头上,绘声绘色的讲山下看到的事。 “师父就那么一个光刃过去,那妖怪就死于非命了,咳,可真是激烈啊,那情景,你们是没见着。”空见背着手,来回走了两圈:“看的我是胆战心惊,神魂俱破。” “哦,你都神魂俱破了吗?下山一趟居然会用成语了,不错不错。”一身青布道袍的青云走了进来,笑嘻嘻的看着官生:“有宗好事,你去不去?” “去哪里?”空见的眼睛亮晶晶看着青云,他知道,这家伙满肚子的馊主意。 “到了你就知道了,”他卖了关子,转头看着空闻几个问:“你们谁敢跟我去?” “有好吃的吗?”空痴眼里带着希冀,嘴角就快流出口水了。 “有,任你挑。” “有什么虫子吗?”空云的眼里除了毒虫,什么也看不见。 “有,让你随意捉。” “空闻去,我就去。”空我抱着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空见去,我就去。”空闻看着空见说,他只想着空见这两天不大高兴,自己应该陪他。 空见看着空痴说:“口水流下来啦。”空痴伸手去抹,什么也没有,傻呵呵的说:“没有。” 空见咯咯的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空痴憨憨的样子,摸着光头笑:“真没有。” 空见笑着弹了他一个脑崩,说:“真是傻和尚,我去,咱们什么时候去。” “明日,我来找你们,你们等我哦。”青云信誓旦旦。 空闻奇怪的说:“明日九月初九,是九皇会吧,做祈祥道场,你有空出来?” “当然,贫道自有妙计。”青云得意洋洋的说:“明日会有许多道友上来,我带你们看好戏去。” 小和尚的兴趣被吊了起来,偏青云又不说了,一个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27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27 个气鼓鼓的看着他。青云见了更加得意,摇头晃脑的说:“此乃机密,未可道也,明日你们去了就知道了。”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空忘笑着说:“他这逃跑的功夫练得真好。” 第二日午后,日头暖暖的照在就日峰上,空见几个伸长了脖子,等了一上午的青云终于出现在视野里。 “怎么这么久?” “等了你一个上午。” “何时去?”七嘴八舌的问话,让青云迎接不暇,张开双手说:“停停停,咱们这就去,可说好了,都听我的,不许乱跑。” “什么宝贝地方,还不让乱跑。” “就是,这就日峰还没有我没去过的地方?” “快说吧,怎么走?” “哈哈,跟着道爷我就行啦。”青云一脸莫测的在前面先走,后头跟着六个小光头。一行七人,叽叽喳喳的来到了龙吸水,空闻问:“到这来做什么?” 青云吹了个口哨,在龙吸水下跑出几个小道士,不多不少,正好五个,加上青云,跟他们的人数一样。 空见笑问:“都一起去吗?” 青云叫过来几个小道士问:“都准备好了吗?” 那几个小道士齐齐点头:“放心吧,都好了。” “好,咱们走。”青云颇有气势的一挥手,率先向凤点头走去。 十月,就日峰上霜打红叶,层林尽染,峰林叠嶂中,俱是一片绚烂的火红,就像是着了火,偶尔的几株青松点缀其间,竟是一副绚丽的山水画。 空见几个行走在火红的的树林里,穿过一道弯弯的小路,来到了凤点头下。 青云做了噤声的手势,悄悄的爬过凤尾,后面的人也屏住呼吸,悄无声息的跟着。前面的青云住了脚,打着手势让他们上来,空见听见了不属于这里的声音。那是...? 他看着前面的人惊讶的捂着嘴,更加好奇,紧走了几步,伸头看过去。 凤点头的凤尾处,就像是个巨大的鸟巢,盛的却不是鸟蛋,而是一汪清池,那水四季温和,乃是汤泉。在那清凌凌的水中,几个少女咯咯笑着,相互的泼着水,露出半截白嫩的娇躯。 空见奇怪:“这是什么人?怎么在这?” 青云小声说:“是西烈的贵女,今日来观里祈福。” 空见“啊”了一声“你胆子可真大。” 空闻哼了一声说:“这有什么好看的,俱是红粉骷髅。” 青云笑嘻嘻的说:“真是大煞风景,这么好看的美人,竟然说是骷髅,唏,不懂得怜香惜玉。” “你看这满山的红叶,这碧幽幽的池水,还有这白嫩嫩的美人,夫复何求啊。” 空见见他摇头晃脑的说的热闹,遂说了一句:“空闻说的没错啊,这些都是红粉骷髅,我师父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所以,你带我们来看这些一点意义也没有,有这功夫,我还不如去思过崖修习佛祖三千式”。 他毕竟年纪小,又在寺院长大,哪里晓得这女人的妙处?只觉和空闻几个还不如。 空痴也还小,心里只记得吃,空云的眼里除了毒虫子也看不见其他,只有空我的年纪大些,略知道些什么,可他眼里只有空闻。而空闻的眼里又只有空见,是以他们见了这几个少女,觉得和这山石草木一般,没什么分别。 倒是青云带来的小道士,像是知道的多,看的津津有味,一个个评头论足,说的热闹。 青云的脸色黑的要滴下水来,转瞬却笑了,说道:“红粉骷髅?这水嫩嫩活生生的美人,竟比不上你那不说不笑不能动的石头佛像,真是大煞风景,既然你们不爱看,那就走吧。” 空见几个说话的声音渐渐的大了,那几个嬉水的少女全把身子没在了水中,只露了口鼻警惕的看向岸边。 青云摊手:“惊动了红粉骷髅,咱们赶紧走吧。” 几人匆匆忙忙的往下走,手忙脚乱中,空见不知让谁绊倒,仰面倒了下去,下面正是那池好水。 只听“噗通”一声,空见就落在了几个少女的面前,吓得那几个少女惊慌失措,直往水里钻。 那池水并不很深,空见手脚并用的折腾了一会儿,就站了起来,抹着头脸上的水,耳边传来娇叱:“那里来的淫僧?” 空见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几个少女,一个个的横眉立目、眼里喷火,他双手合十,不住口的念“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世间一切皆为幻象,是过眼云烟。” 忽然他右手并出二指,对着那几个少女怒喝道:“哪里来的妖精,青天白日间,竟敢在凤池里嬉水,看佛爷我不收了你们。” 他话一出口,躲在石后的青云噗嗤就笑了出来,这笨蛋,倒会遮掩。空闻挑了挑眉,这家伙,看来这几个少女要吃亏了,他抱着膀子并不打算出头。 空见白皙的小脸板的严肃,手臂直直的伸着,嘴里念着的是伏魔咒。他这么一比划,惹的几个少女咯咯笑着,一个憨态可掬的少女笑着说:“别吓坏了他,他不过是个孩子。” 另一个长相清丽的少女,说话却很刻薄:“孩子怎么知道偷看人家洗澡,分明就是个淫僧。” 空见听他们这么说一个长相娇美的少女说:“快让他走吧,咱们来这里本就不妥,他亦非故意,又是个孩子,能有什么?别吓坏了他。” 空见依旧板着脸,喝道:“妖精,哪里走?”声音略嫌稚嫩,威力不足,看着就是个在玩过家家的孩子。 那几个少女笑的前仰后合,起了玩心,逗他说:“你如何说我们是妖精?你倒是降一个让我们见识见识。” 空见脸上严肃,心里却在想脱身之策,想要再这几个少女的眼下全身而退,得想一个法子才好。他这厢苦苦思索,那厢的几个少女早按捺不住。 她们一起拍打着水花向空见击来,空见双手向外挡着,却未见管用,被泼了满头满脸的水。那几个少女咯咯笑着,也不顾什么男女大防,自己尚未穿衣,继续泼着,嘴里还不住的说:“小和尚,你来降我们看看?” 空见双手挡着脸面,看着少女不住的泼水,心念一动,使起了在思过崖上学的招式。他双手在胸前来回环绕,做起了推拿手,水随着他的手来回流动,渐渐的汇成了一个水球。水球随着他手掌的推动,越聚越大。忽然,他双手猛然向前一推,那水球直直朝几人击去。 只听几声尖叫,那几个少女已被水球击的出了水池,浑身精赤的躺在了岸边,看傻了在石岩后躲藏的一众和尚道士。 空见打完水球,觉得不可思议,看着自己的手掌,楞了一会儿,怒喝道:“妖精,还不快显出原形,你家佛爷饶你不死。” 那几个少女早让他这一球骇住,哪里还敢动弹。 那长相娇憨的少女趴在地上,咳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28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28 了几声,费力的说:“小师傅,你误会我们了,我们真的不是妖精,我们从西烈国都为祈福而来。听感恩堂的小道士说,在凤池里沐浴能让人青春永驻,这才冒险让他带我们上来,不想竟遇到了小师傅。得罪之处还望担待,请放我们归去。” 空见定定的看着几个少女,心思百转千回,他回头看了岩石那边一眼,没人出来。 他咬了牙,双手叉腰,弄出一副狠厉的神情:“胡说,你们是看佛爷厉害,想蒙混过去。那西烈国的女子怎会如此的不知羞耻,明明看见佛爷来了,不做鸟兽散,还在这里和佛爷调笑?” “哼,莫要以为佛爷年纪小,好欺负。告诉你们,我今日是来看水的,一会儿我师兄们要来此沐浴,要是他们来了,哼,哼哼,有你们好瞧。我那师兄们一个个道行高深,素以斩妖除魔为己任。若我说,识相的赶紧现了原形溜之大吉,否则...” 他话未完,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呻=吟的少女急急的起身,慌忙的穿了衣裙,风一样的刮走了。 空见看他们走远,一屁股坐在水里,抚着胸口说:“哎呀娘哎,可吓死佛爷我了。” 空闻几个在石后转了出来,笑吟吟的看着他说:“没想到空见小佛爷竟能斩妖除魔了。” 那正在奔跑模样娇憨的少女,脚下一顿:“空见?”。 空见看着居高临下的青云说:“我就知道这事是你搞的鬼,一定是你告诉她们这里能沐浴,否则她们如何能找到了这里?” 青云摸着鼻子说:“我这不是看你天天不高兴,给你找个乐子嘛,你当我喜欢看这些个红粉骷髅?” 空见哂笑:“合着我还要谢谢你了,今日倒是看了乐子了,却是你们看了我的。”他湿哒哒的出了池子,脱下僧袍拧干水,慢条斯理的套上,迈步就往回走。那浸透了水的洒鞋发出噗叽噗叽的声音,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一路向着观音殿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少女的心事 感恩堂外的一片竹林里,那模样娇憨的少女双手叉腰:“你给我说清楚,你为何要把我们骗到凤池去?” 穿着蓝布道袍的小道士笑嘻嘻的说:“我可没骗你,我只说在那里沐浴养颜。” 那少女气的脸色绯红,指着他说:“我就知道是你,青松可想不出那么馊的主意,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你又安的什么心?哼,要不是你整天带着那些个红粉骷髅来麻烦我,何至于对你们下手。”小道士脸色一变,面容微沉,露出不符他年龄的阴沉:“我说过了,我还小,你非要逼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什么叫红粉骷髅,那是我给你选的妃子。”少女气结,青葱玉指指着他,一跺脚:“好,十二,我再也不管你的事了,那你告诉我,今日那小和尚叫什么名字?” “问他做什么?” “好歹也让我知道看了我身子的人是谁,看我不挖了他的狗眼。”少女恨恨的说。 “倒也不是不能说”。小道士摆出一副谈条件的神情出来。 “哼,那你说,你想要什么?” “既然你那么想知道,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好了。不过你得答应我,我下山之前不能再来烦我。” 少女痛快的答应了。 那叫十二的小道士说:“告诉你也无妨,反正我和那小和尚不对付,有你出手,我落得轻松,那和尚叫空闻,就在观音殿。” 少女将信将疑,狐疑的看着小道士:“你说的是真话?” “骗你作甚,不信你去问,观音殿能上香,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也要去拜拜吧。” “好,要是没有,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道士抚着下巴,嘻嘻笑着:“随你。” **************************************************** 观音殿后的禅房里,道远大师看着空见:“听说你养了一只白狐,是什么样的?” “这么大,额头有一簇火苗样的红色印记。”空见比划着说。 “哦。”道远紧皱了眉头,他叩着桌面,沉思良久问:“你在哪里捡到那只狐狸的?” “思过崖上,那天雷电交加,他被雷劈的受了伤,身上一道道的焦黑。”空见老实的说了。 “哦,那当是天雷了,看来应该就是那只狐狸无疑了,你救了他,他应该不会伤你,那畜生最讲义气,好了,跟你说你也不懂,小心着就是了。” “是。”空见顺口答应,心下对道远大师的话也不甚在意。 他在道远大师房里出来,溜达到了观音殿,远远的看见几个的少女在殿外,想起昨日做的事,心里有些发毛。拉着旁边一个比他高的和尚,转过身,假装说话:“师兄啊,今天殿里来了外客啊。” “嗯,是西烈国的贵女,好几个呐。”那小和尚很感兴趣,跟着空见唠叨起来:“你瞧瞧,一个个俊俏的很”。 空见随口应着,一边跟他说,一边瞄着那几个人,那小和尚以为他想偷看,拉了他的袖子说:“咱们躲到香案底下去,看的清楚。” 空见点头答应,两人悄悄的钻进了香案底下。那几个少女走进殿来,捐了香火钱,拈香就拜。空见和那小和尚趴在香案下偷偷的瞧着。 那少女长相娇憨,却是一点也不老实。她跪在蒲团上,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来回的看着,像是在找什么。空见有种预感,她在找自己,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他们知道这香案下能看美女,当然别人也知道。俩个人钻进来的时候,里头只有两个,这一会的功夫,又钻进两个。本来就不大的地方,更显的挤,他一动,后面的那位不愿意了,拧了他一把。空见吃痛,却也不敢出声,咬牙忍着。向后踹了一脚,后面那个也不是省油的灯,拧回来。两人就在香案下打了起来。一会儿,六个人就打成了一团。。 那少女看见香案的帘子在动,转了转眼珠,待要上去撩开,却见里头飞快的窜出一人,吓了一跳,跌坐在蒲团下。那飞出来的小光头,慌不择路,让她绊倒在地,直接扑在她的身上。 少女顿时又羞又怒,使劲的往外推他,忽然看出他就是那日在凤池里看到的那个,就要开口。那飞出的小和尚正是空见,他眼看着少女的脸色大变,暗叫不好,骨碌翻个身爬了起来,转身就跑。 香案下陆续钻出了几个小和尚,一个一个的跑了出去。再看空见,他已经跑的没了踪影。 那少女气的粉面含煞,在大殿上跺脚,那管香火的僧人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师弟们顽劣,还请女施主见谅,我一定请戒律院的师兄严惩他们。” 少女双手叉腰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29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29 ,仰着头问:“第一个跑出去的那个小和尚叫什么名字?” “小僧没看清楚。” “那你们这里可有个叫空闻的小和尚。” “有。” “告诉我,他在哪?” “空闻师弟住在后院的禅房里,这个时候当在讲经堂听课。” “好。”那少女咬紧了牙“讲经堂怎么走?” 那僧人指给她去讲经堂的路,看着她带着一众少女刮风一样的卷走了。心里暗自思忖:他不是问空见吗?怎么又去讲经堂找空闻? 空见一溜烟似的跑到了思过崖,看着身后没人来追,暗自庆幸,幸亏自己跑的快。他慢慢的挪到了三千小界,看了会佛经,平复了心绪,这才修习起佛祖三千式。 一轮红日直直的照在思过崖上,小和尚在烈日下端坐,白皙的面容晒得发红。汗水顺着面颊淌下,他浑然不觉,依然保持着禅定的姿势,丝丝白气在他的口鼻间缓缓冒出。 旁边的小狐狸定定的看着,眼里满是惊喜。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白气渐渐的散去,小和尚缓缓的张开双眼,那眼里似有精光闪过。小狐狸心想:他的进度可真快,照这样下去,成事指日可待。 “鸣玉,我今日又精进了许多,还有些不明白的,要去请教师傅,你跟我回就日峰吗?”空见问着小狐狸。他觉得自己的双眼看东西越来越清晰,远处飞翔的雄鹰,那羽毛根根可见,近处看进岩石三尺已不再话下。 小狐狸的眼里透着笑意,摇摇头,抬起爪子指指药园。空见摸着他的头说:“前次老猿给药草的时候都说了,再不给我了,咱们不能去要了。” 狐狸咬着他的衣角,不肯放开。空见笑着说:“好吧,我去,你松开就是。” 一人一狐去了药园,那白毛老猿看见他们。鼻子里喷出了一股气,咬牙说:“都备好了,自去便可。” 空见讶异的看着老猿,老猿也不理他,兀自弄药草去了。 院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石锅,下面尚燃着柴薪,锅里是黑乎乎的浆水,不断翻滚的冒着气泡。 空见毫不迟疑的脱光了,一点点坐了进去。那药水正沸,却未见他一丝痛苦,面上反而是舒爽的模样,眯着双眼,端坐在内,运行的正是那青龙教的心法。 这汤药是伐经洗髓之物,老猿初时是看着他修炼的勤勉,配了给他泡澡,小狐狸看着有用,硬是逼着老猿再给他配。老猿极是不愿,奈何打不过小狐狸,只好应了。这药水用了七七四十九种草药熬制,老猿极是心疼。 空见在药水里泡的舒坦,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好似那浑浊之气都随着袅袅的蒸汽消失殆尽。 他这厢泡的酣畅淋漓,那厢里,空闻站在讲经堂门口,看着眼前蛮横的少女,紧皱了眉头,沉声问:“你找我?” 那少女看见空闻吃了一惊,差点叫了青云,迟疑的问:“你...是空闻?” “正是。” 少女对空闻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心里十分微妙,见他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也不追究,直接问:“你是东鼋哪家子弟?” 空闻的眉皱的能夹死苍蝇,不耐的说:“女施主若无事,空闻还要听讲。”也不看少女难看的脸色,转身回了讲经堂。 少女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后面的几人叽叽喳喳说着什么,她都没听进去,心里想的却是那年无意中听来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唠叨几句,写了这么多,也没人人提意见什么的,真是伤心。求你们说句话嘛,好坏我心里有数啊... ☆、坠入小云境 此后的日子,空见也不去理那青云几个了,专心的修行。他白日里在思过崖修习佛祖三千式,泡老猿给他炮制的药汤,晚上回去修习心法,五日见一回他娘。 时光飞转,一转眼两年已过,空见经过这两年的调养,身体已然康复。他长得比空痴还要高,离空闻却还差着。 思过崖上,皑皑白雪代替了红花绿草,飞流的瀑布,凝成了羊脂白玉,在崖顶直直的铺向崖底。一根根冰柱,在太阳的照耀下,泛着灼灼白光,就像是通天的玉柱。 在那通天的白玉之上,一个小小的黑点在缓缓移动,爬的十分艰难。忽然,他脚下一滑,人便向下坠去。 这爬在冰峰上的人便是空见,他用了两年时间,把佛祖三千式的一二层练得通透,现在正在修炼第三层中的轻身之术。他要在这冰峰上练,靠着墨锋的锐利,爬了一段,脚下失去支撑,向下滑落。 他死死的抓着墨锋,墨锋在冰面划出一道深深的沟槽,却不能止住下滑的趋势。 空见心里一片澄明,莫非我就要命丧于此吗? 眼前冰峰消失,露出嶙峋的岩石,墨锋没了可撑之物,下滑的更快。眼看着空见就要摔在地上,一阵呼哨声起,一只金翅大鹏雕托住了空见,一个盘旋,停在了地上。 空见余悸未消,愣愣的坐在雕背上,那雕抖动一下,未加提防的空见就被他抖落在地。 空见尚未起身,听得一声轻笑:“小金你也忒淘气,他才受惊吓,你何苦再吓他。”那雕清鸣一声,展翅飞走了。 一双白皙修长的手伸了过来,扶起空见。 空见抬头,面露讶色,失声叫道:“龙前辈?” 那人笑了:“龙前辈?”空见微微发窘,那人身着一袭月白的僧袍,脖子上挂着一串碧玉的佛珠。面容清秀,一双销魂夺魄的眸子闪着笑意,高挺的鼻梁,红润的薄唇轻抿,正是那青龙化成人形时的模样。只是他是个光头,头顶点着整整十二个戒疤,看着却是个得道的高僧。 空见嗫嚅着,再没说出话来。 那僧人笑看着他问道:“你那龙前辈可好?” 空见让他的笑闪花了眼,咽着唾沫说:“嗯,挺好的,他走了。” “哦?他出了锁龙洞了吗?” “嗯,出去了,我亲眼看见的。” “那就好。”他看着空见,“咦”了一声。手臂轻抬,一道墨光在空见体内化出,变成那墨色的短剑,横在他的掌中,铮铮作响。 那人轻抚着剑身,眼里满是惊喜:“我道你怎么进了我的小云境,原来是黑宝带你进来的。”那剑在他的手上清鸣,似是在对话。 那人笑着说:“既然墨宝选了你,那你的心性定是他喜欢的,你不要辜负了他才好。”空见点头答应。 那人又弹了一下剑身说道:“你既选定了他,就要忠心不二,护他周全,才能加快你的修行。”那剑嗡嗡作响,那人笑着说:“去吧。” 墨锋在他手上轻颤了几下,化作一道墨光进了空见体内。 空见刚才看那人和墨锋说话,心里七上八下,生怕墨锋被他要走。见墨锋回来,这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30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30 ,长出了一口气。 那人看着空见笑:“怕我要走墨宝?”空见羞涩的点头,“傻孩子,我已经许久没拿兵器了,他选了你,自然就是你的了。” 空见点头,那人说:“走吧,把外头的事跟我们说说。” 他带着空见向前行,约莫行了一里,眼前是一方水塘,遍布着翠绿的荷叶,塘边几只仙鹤在飞舞。 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远远地看见一座茅草亭子,一人正在弹琴。亭子的后面,是一所茅屋,半人高的篱笆架了院子。走的近了,看见那篱笆上爬满了蔷薇,郁郁葱葱,开的正盛。 那人看见两人过来,站起身来。空见这才看见,那人身穿一件月白的道袍,头上梳的道髻,横着碧玉的簪子。剑眉朗目,鼻直口阔,竟是一个年轻英俊的道人。 那人呵呵笑着:“你从思过崖上练轻身之术?” 空见羞赧的点头:“小僧学艺不精。” “敢在那冰瀑上练,你倒有些胆略,练到第三层了吗?” 空见惊愕,问道:“前辈怎知我练到了第三层?” 那道人向着那僧人轻抬了下颌,笑着说:“你那祖师不是在石崖上刻了佛像?那第三层即是轻身之术。” 那僧人端着茶盘过来,摆在桌上几碟素斋,空见一见茶水,顿时觉得口渴,连喝了几碗,这才停下。 那道人笑看着那僧人道:“我素日里喝茶,你都不允我这般牛饮,如今你的门人弟子来了,待遇果然不一般。”那口气似在撒娇。 空见微微的红了脸,人家辛苦的泡茶,就让自己这么糟蹋了,可又觉得他的话不妥,隧说道:“这茶水,不就是用来解渴的吗?闲时能慢慢品味,消磨时光,渴时自然也能牛饮。” 那道人哈哈大笑:“正合我意,你明日就改换门庭,做了我的弟子罢。” 那僧人笑道:“易阳又在说笑,天下的出家人本是一家,哪有你我之分。” 那叫易阳的道人却说:“这傻和尚是你的门人,你当然这么说了,若是我的,我也就不争了。” 空见见两人因为之极争执,忙说:“我有师傅,是师傅把我养大,若没有师傅,小僧早就见了佛祖了,如今却不能再拜师傅。” 那僧人笑盈盈的看着那叫易阳的道人,那道人也不恼,只说:“你不拜我,日后定要后悔,这是你的造化,你居然推却,实在不该。” 空见斩钉截铁的说:“小僧不悔。” 那易阳见空见不答应,便觉得索然无味,也不再提。那僧人却问起了空见上面的事。 空见尽己所知,都说了两人听,那两人听说青龙的时候,一个眼里满是温情,另一个则玩味的看着,俱都一言不发,气氛微妙。空见闭了嘴,左看看右看看,一时不只该做什么。 那道人忽然开口:“那孽龙,哼。” 那僧人含笑的看着他,一言不发。至此到了吃完晚饭,两人也再没说话。 晚上,那僧人带着空见去了一间干净整洁的房间:“这间屋子百来年,从未住过人,你就在这里吧。” 许是白天喝多了水,睡到半夜,空见觉得尿急,起来方便了一回。回到屋里怎么也睡不着,朦胧间听到一种从未听过的声音,那声音就如在波涛中的小舟,时高时低,时快时慢,断断续续,带着哭泣,似是高兴?抑或是悲伤?有哀求,有温言细语,也有怒喝,那怒喝空见听的明白:你心里就只有那条孽龙,你让我如何自处? 又听见一声清晰地叹息:我的心,你还不知晓吗?只听的一阵暴风急雨般的声音,然后,一切归于平静。 空见迷蒙的睡去,次日醒来天光大亮,看着床前站着的僧人,空见微微红了脸,在别人家做客,居然起的迟了。 吃过早饭,那僧人带着空见来到了院中,教他修行之法。如此,过了三日。到了第三日,那僧人招来了小金,让他送空见上去。 空间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小僧叨扰了几天,还不知大师的法号。” 那僧人笑道:“我久不用名字,自己也忘了。你且去吧,不要对外人提及此处。” “那我还能来吗?” “你喜欢就来,只是也要能上去才行。”僧人打趣道。 空见含泪拜别,爬上小金的背。 小金清叱一声,扇动了双翅向上盘旋而去。空见只觉眼前一花,地上的景物逐渐模糊,云雾翻滚,身上渐渐发凉,转眼已到了思过崖上。小金停下之处,恰是那石屋的院中。 空见有了前车之鉴,待小金停稳,赶紧下来,弯腰施礼:“多谢雕前辈。” 白毛老猿看见了金雕,颠颠的跑了过来,晶亮的眼里成串的泪珠滚落:“呜呜,你这狠心的扁毛畜生,你还知道回来看看吗?” 那金雕歪着头,看了一会儿,忽然叹口气:“你这长河倒流的毛病还没改。” 那白虎迈着轻快的脚步踱了过来:“他爱哭鼻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金雕转头看着白虎,啧啧有声:“跟他在一起,也不知道你怎么过的这许多年,真难为你了。” “咱们活到这岁数不易,能将就就将就了。” 金雕打开双翅,盘旋而上:“我走了,你们保重。” 空见愣愣的看着这三个动物,那白毛老猿还在哭泣,白虎说:“莫哭了,他走了。” 白毛老猿不理,兀自哭的伤心,老虎忽然说:“你再哭,我也哭。” 白毛老猿依然在呜呜,白虎猛的趴在了地下,两个前爪捂住了眼睛呜呜哭了起来。 空见傻眼了。 那白毛老猿看见白虎真的哭了,上前把着他的爪子说:“莫哭了,我都不哭了。” 那白虎闷声说:“你笑一个我听听。” 白毛老猿咧嘴桀桀的笑了起来,空见只觉头皮发麻,忙堵了耳朵。 白虎站了起来,说:“别笑了,难听死了。”他踱着方步回了自己那窝,眼里哪有半滴眼泪? 空见觉得好笑,抬腿就要走,白毛老猿拦着他问:“在下面看见什么了?” 空见牢记着僧人的话:不要对外人提及。他看着老猿,他算不算人?想了一会儿才说:“什么也没见着。” 白毛老猿的眼睛骨碌骨碌的转着,似是不信,摇头晃脑的转身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迷惑于成园 空见回了就日峰,禅房里一个人也没有,出去问了火头僧,才想起今日是空闻几个下山的日子,匆匆忙忙的往观音殿赶去。他气喘呼呼的跑到观音殿,那里只剩下洒扫的僧人,他说:“他们走了一刻钟,你要追或许能追上。” 空见抄了近路,一路疾奔,到了山下,却见车轮滚滚,马蹄得得,已经走的远了。 空见失魂落魄的往回走,走了几步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31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31 ,又不甘心,回头向着远去的车马大声叫喊:“空闻....”,声音传出来的很远,他连喊了几声,直到气竭,弯下腰大口的喘气。 忽听耳边传来戏谑的笑:“我就说这笨蛋得追过来,怎么样,说中了吧。”空见猛然抬头,两张一模一样笑吟吟的面孔就在眼前。他张口结舌:“空...空闻。”他指着远去的车马“你不是走了吗?” 空闻笑着说:“我没走。” 青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他看见你跑的急,赶紧从车上下来了,连着施展八步赶蝉,这才到了你面前,嘻嘻。” 空见知道他在逗自己,也不恼,摸着光头,笑着说:“我还以为你走了。” 三人一路往就日峰而去,一路上,空闻讲了他为何没有回去。原来,梵音寺每年都有和尚下山历练,俗家弟子到了十五岁就回家去了。留下的弟子,要去尘世走一遭,体悟人间的种种痛苦磨难,方能修成大道。空闻跟家里说好了,要跟着师兄弟们历练,青云也是这意思。 空见垂着头不说话,他年纪还小,不能下山。青云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之所以不让年纪小的去,就是怕不能自理。你去跟大师说,路上有我们照应,大师一准答应。” 空见一想也也是,顿时高兴起来,乐滋滋的回了观音殿,去找道远大师商量。 道远大师的话里的意思他也听得分明,因为空闻去了,所以才答应,他心里想着:有空闻真好。 过了年,他们就陆续下山了,每人只带了一套换洗的衣裳,银钱一分没给。一路所需食物,均要自己化缘,没有目的地,也没有时间限制,随你什么时候回来。以前有的弟子出去了,受不了清修的苦还俗了。也有的坚持几年,最后回了寺里。 空见去了思过崖,跟着白毛老猿和白虎告别,那白虎哼哼了几声,空见听出是一路保重之类的话。白毛老猿在药园里折腾了许久,拿出一个藤制的方形小背篓,里面装了各种药物,给空见背在了肩上。空见抱着白狐,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远远的听见白虎的叹息和白猿的哭泣。 就日峰上除了空见和空闻,只来了空我,空痴哭的声泪俱下,拉着空见的手不松开,一直送到了梵净山下,依依不舍的道别。 难得空我说了句话:“都快赶上十八里相送了,至于吗?他过些日子就回来了。” 空痴大哭的反驳:“至于,怎么就不至于?我从来没跟空见分开过,没有他,我的日子可怎么过呀?”他哭的愈发的伤心,索性扯开了喉咙,大哭起来。 青云笑着说:“得,戳马蜂窝了,看你怎么哄他。” 空见有点头疼:“空痴,你莫哭了,等我回来给你带东鼋最好吃的果子,还有你说的那什么斋的点心。” 空痴稍稍的停了,抽抽搭搭的说:“是祥瑞斋,我还要果仁张的糖炒栗子、五香花生,回回斋的软焖牛肉,还有...” “行,糖炒栗子,五香花生都行,那牛肉就不行了,咱们是出家人。” “那好吧,你出门在外一定要当心,这个给你。”他在怀里掏出个绣工精致的素色荷包“你一定用的着,这是我历年来攒下的,你拿着吧,左不过你给我买东西用的着。” 空见入手,只觉的沉甸甸的,好奇的打开看了,里面竟是黄灿灿的金豆子。他愕然的看着空痴,空痴装作大度的说:“佛爷有钱,给你拿着做盘缠,我在山上用不着,这东西虽是俗物,却有用的紧。” 空见傻傻的看着那金豆子,青云笑着帮他封了口,说道:“你这小和尚还有些义气。”他对空见说:“收着吧,这些黄白之物在俗世最是有用。” 空见点头称谢,他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既然都说有用,那就拿着好了。 梵净山的历年的传统,凡入世弟子,皆是一僧一道结伴而行。空闻的道友是青云,而空见只是临时跟去,自然也就没了道友。那空我倒是有一个,正是他的死对头青松。 青云如今再不是当年那小道士的模样,十六岁的少年,身子稍嫌清瘦,似亭亭青竹,眉眼间略带着青涩。那空闻除了是个光头,跟他一般无二。青云看向空闻的眼神总是带着怜惜,让空见不解。 青松长的人高马大,他比空我还年长一岁,已是十八,身高七尺。红脸膛,一双虎目炯炯有神,鼻直口方,若忽略那一脸的豆豆,也是一个男子汉了。 空我长相英武,面容白皙,比青松稍稍的矮了一点。五人一行意气风发的出了梵音寺。 99999999 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扯棉拉絮的飞舞不停,天地间一片苍茫。五个雪人在漫天飞舞的白雪中艰难跋涉。 天色彻底的黑了下来,五人总算在白茫茫的雪地里见到了一个庄子。 一个家丁模样的人在门口来回张望,想是站的久了,不停的呵着手,跺着脚。 看着远远走来的五人,那人眼睛一亮,伸着脖子看着。待到跟前,看清了模样后,面上露出了失望之色,显然这不是他要等之人。 那五人走到了门前,俱是带着斗笠,却也没能挡住风雪,浑身上下变成了雪人,他们正是空见一行。 自那日离了太虚观,五人已走了半个东鼋,到了今日,整整离开梵净山一年有余。 空我向前宣了佛号:“阿弥陀佛,贫僧有礼了,我五人在雪中一路行来,颇多辛苦,想在施主的庄上避避雪,请主人家行个方便。” 空见抬头看那庄子门口,一块不大不小的匾正正的挂在那里:成园。他看着这宅子有些怪异,却没说出来。 那家丁见着五人的服饰,忙说:“师傅道长请门房歇息,我进去回禀我家小姐一声。” 那家丁引着五人进了门房,里头摆了一张方桌,两条长凳。燃了一个小小的炭炉,炉上还坐着水壶,丝丝的冒着白烟。那人手持着水壶,给五人泡了一壶茶,才放下水壶道:“几位请自己动手,我这就进去回禀我家主人一声。” 空闻点头:“有劳了。” 家丁快步去了后宅,空见在背篓里拿出钵盂,倒了半钵,晃着等水凉。小狐狸早已不耐,一步窜上了桌子,按住钵盂就喝了起来。空见笑着看他喝完,自己才重新在钵盂里续了茶,慢慢的喝着。 青云伸着食指点着小狐狸的头,笑嘻嘻的说:“也不知你几世修来的福气,让笨蛋这么疼你,我们用他的钵盂他都不愿,却愿喝你的剩水。”小狐狸躲开他的手,看着青云眼神透着得意。 青云翻了个白眼:“得意个什么劲?不就是只圆毛畜生?”小狐狸嗷的一声,一爪子拍在他手上,眼见的渗出了血丝。 青松的眼睛微眯,就要动手抓小狐狸,青云伸手拦住。 空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32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32 见笑嘻嘻的说:“好吧,让你惹他,挨了几回了?也不长个记性。”他在背篓里拿出个白瓷瓶,倒出点药末,轻轻的洒在渗血的地方,那手法很是熟练。空见用手轻轻的点了点:“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那药是白毛老猿给他预备的,有外敷的,内服的,治风寒,药虫子,除瘴气,五花八门一应俱全。 青云依然笑嘻嘻的看着小狐狸说:“你这是挠了我几回了?你可记住,等哪天空见不在,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做围脖。” 小狐狸轻蔑的看他一眼,跳进了空见怀里,空见笑嘻嘻的抱着他,点着他的脑门说:“你也忒淘气,挠了他几回了,若不是猿前辈的药,那手上也不知要留下多少道疤。”小狐狸嗓子里发出了哼哼的声音,往他怀里拱了拱。 空闻笑看着空见,他这一年长了许多,面色也不再白皙,像是度了一层蜜蜡,隐隐的褪去了孩童 稚嫩,略有些少年的模样。 五人一边喝茶一边等,许久未见那家丁过来,却等来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带着俩个丫头进的门来,向着五人扫视了一眼,空见觉得那目光和自己的娘亲有些像。 那女人头上戴了昭君帽,一袭墨色的斗篷裹住了姣好的身形,一双丹凤眼,目光温柔,她轻轻的说:“雪这么大,师傅和道长辛苦了,一路上可还好走?” 空闻合十回到:“阿弥陀佛,出家人风餐露宿的惯了,说不上辛苦,这一路走的尚好。” 那女人轻轻的点头:“哦,这就好。”她看着空见说:“小师傅可有十三岁?” 空见喜欢她脸上的那抹笑容,微笑着说:“小僧今年刚好十三了。” 那女人眼里闪现出惊喜,略略的有些激动:“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空见不明所以,只啊了一声,点头说:“嗯,挺好的。 那女人亦觉察到自己有些失态,遂轻咳了一声,向身后的丫鬟道:“青霜,你带道长和师傅去前院的东厢房歇息。” 她身后一个穿着青衣的丫头过来福了福说:“师傅,道长,这边请。”几人随着那丫鬟前往厢房。 走在后边的空见,听那女人问:“那人还没到吗?” “还没到,这么大的雪,路上怕不好走。”一个声音答道,想来是她身边那丫鬟。 “唉,怎么就选在这样的天气回来了?” 空见暗想:这是在等什么人?他们来到了厢房,里面有一铺靠窗的大炕,那丫鬟张罗让人烧了炕,生了火盆又备了斋饭送了过来。 青云笑着说:“不错,这里虽然偏僻,礼数倒也不差。” 三更时分,听着外头螺马声响,似是有人来了,空见翻了个身,问身边的空闻:“听见外头的动静了吗?” 空闻挪了挪枕头:“听见了,应该是借宿的吧,这大雪天,投宿不易啊。” “我看不是,咱们来时那个家丁分明在等人,后来我还听见她们说在等人。” 空闻拉着他的手说:“睡吧,明日就知道了。” 空见到底坐起来看了一回,才算躺下睡了,青云嘟囔着说:“出家人讲个清心寡欲,你倒好,好奇心这么重。” 第二日,吃过早饭,空见出去看时,雪还在下。空闻见他出去,也跟了出去,两人站在廊下看雪。 那雪已小了许多,米粒般大的雪粒簌簌的落在了地上房舍上。院中有一株碗口粗细的红梅,正在吐蕊,满树的繁花,风过,便传来阵阵冷香。 一个四十左右的婆子持着一把大扫帚费力的扫着积雪。空见跑过去帮她,拿了一把铁锹铲了起来。 那婆子满面含笑:“使不得,使不得,怎么能让小师傅给我干活。” 空见笑着说:“不妨事,我闲着也是闲着。” 那婆子一边扫一边说:“这雪忒大了些,都下了两日了,也不见晴。” “呵呵,不是说今冬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我看这雪下得挺好。” “这话倒是不假,可是有那家底浅薄的,又要受灾了。我家小姐心善,年年都要施舍出去许多粮食,看着吧,过几日就要有人来借粮了,唉。”那婆子摇着头“又要冻死人了。” 空闻听了心里一动问道:“官府不管吗?” 那婆子看了他一样说道:“管,怎么不管,可也要管的过来。年年的设粥棚,赈济灾民,可还是有人要冻死。年轻的体格好,就熬过来了。岁数大的,熬不过来就去了。哪年都不少往外抬人。” 空闻蹙着眉,仰头看着满天的风雪,忽然说了句:“老天不眷顾穷人啊。” 空见不明所以,只顾跑去看那梅花了。青云出门正见两人站在红梅前,指着空见手里的梅花笑问:“昔日佛祖拈花便传与摩诃迦叶衣钵,你这拈花是要把衣钵传与谁?” 空见笑嘻嘻的说:“我传与你如何?” 青云长揖道:“多谢佛祖。” 空见折了那花枝拈在手里,咳了一声,一本正经的说:“我有正法眼藏,涅盘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咐嘱青云道长 。” 青云道:“弟子谨遵法旨。” 空见又道:“去,把我的金缕袈裟和钵盂拿来授予青云 。” 空闻笑着敲了空见的头,“ 淘气,连佛祖你们也敢拿来编排。” 空见笑嘻嘻的摸着头说:“青云,你看这梅花开的多好?” 青云点头,那婆子听了笑着说:“梅园的花开得比这还好,喜欢不防去看看。” 空见听了高兴:“那园子外人能进吗?” 那婆子笑的爽朗:“无事,不拘外人,喜欢便去。” 空见听了高兴,问了那婆子路径,拉着青云和空闻一路去了梅园。 远远的就问到了风中的了冷香,进了那园子只见满眼俱是梅花。红蕊绿萼,虬枝龙游,千姿百态,看花了空见的一双法眼。 空见流连在梅花林里,不时的发出赞叹,青云笑着说:“就说你是笨蛋,就这么大点的一个梅园就让你看傻了,改日我请你去西烈最大的梅园赏梅。” 空见笑着说:“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青云伸出手掌,空见微微发愣,青云抓起他的手掌:“咱们击掌为誓。” 空见明白了他的意思,举起手来拍了一下,清脆的掌声和少年爽朗的笑声在林里回荡。 “人生最美少年时啊”一个醇厚的声音在三人后响起,空见猛的回头,却见一个中年男子踏雪而来。 那男子修长挺拔,身着一件蓝色长袍,外罩了狐皮大氅,头上戴着狐皮帽子,面容儒雅,颌下三绺长髯,竟是一派风流文士的模样。 来人看空见紧盯着他笑问:“小师傅可喜欢这园中的梅花?” 空见笑着说:“喜欢,清香逸远,凌寒独芳。” 那人道:“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33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33 梅花香自苦寒来,世人只闻的那花香,却没想那梅树受过怎样的煎熬和摧残,才能开出那傲雪遗世的花来。” 空见一愣,没想到那人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狐疑的看着。那人又道:“世上之事莫不如此,不单是梅花,凡要立于人前,无不需要付出艰辛。”他看着满眼惊愕的空见道:“就拿小师傅来说,小小年纪便在这红尘里历练,无非是要在日后修成无上大道,可是,付出了那许多究竟是值与不值?”那人说完,也不理空见三人,径自去了。 留下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那人到底何意,再也无心赏梅,回了前院。 过了晌午,雪依然没有停下的征兆,空见盘膝坐在大炕上修习心法。这一年来,他的功法日进千里,小云境的两人教他的法门对他大有益处。他的眼睛已看进石里一丈有余,在暗夜里视物更是毫无阻碍。昨夜来人他看的分明,就是在园中与他说话的那人。 风在窗前整整呜咽了一夜,空见听到女人细碎的话语在风中传来:“她并无过错,你若休了她,让她日后如何过活。我做二房,那是万万不能的,若此...宁青灯古佛”。 男人无奈的叹息:“我终是负了你。”那话里透着的是怎样的无奈和不甘。 再要听时,却是吵架,又夹着哀求,似是许多人在吵。 天亮的时候,雪已经停了,空见一夜没睡好,眼底泛着淡淡的青色。这一夜,他想了许多,却没想通。 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天上,映着茫茫白雪,闪的人睁不开眼睛。吃过早饭,角门打开,马车骨碌碌的使出,在正门前停下,那男子自院中出来,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长叹一声,蹬车离去。 空见几个在那人离开后也告辞离去,看门的家丁告诉他们距成园三十里外有座少阴山,山上有座万安寺,可以去那里挂单。 五人一路向南,去了万安寺。 空见回了就日峰,禅房里一个人也没有,出去问了火头僧,才想起今日是空闻几个下山的日子,匆匆忙忙的往观音殿赶去。他气喘呼呼的跑到观音殿,那里只剩下洒扫的僧人,他说:“他们走了一刻钟,你要追或许能追上。” 空见抄了近路,一路疾奔,到了山下,却见车轮滚滚,马蹄得得,已经走的远了。 空见失魂落魄的往回走,走了几步,又不甘心,回头向着远去的车马大声叫喊:“空闻....”,声音传出来的很远,他连喊了几声,直到气竭,弯下腰大口的喘气。 忽听耳边传来戏谑的笑:“我就说这笨蛋得追过来,怎么样,说中了吧。”空见猛然抬头,两张一模一样笑吟吟的面孔就在眼前。他张口结舌:“空...空闻。”他指着远去的车马“你不是走了吗?” 空闻笑着说:“我没走。” 青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他看见你跑的急,赶紧从车上下来了,连着施展八步赶蝉,这才到了你面前,嘻嘻。” 空见知道他在逗自己,也不恼,摸着光头,笑着说:“我还以为你走了。” 三人一路往就日峰而去,一路上,空闻讲了他为何没有回去。原来,梵音寺每年都有和尚下山历练,俗家弟子到了十五岁就回家去了。留下的弟子,要去尘世走一遭,体悟人间的种种痛苦磨难,方能修成大道。空闻跟家里说好了,要跟着师兄弟们历练,青云也是这意思。 空见垂着头不说话,他年纪还小,不能下山。青云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之所以不让年纪小的去,就是怕不能自理。你去跟大师说,路上有我们照应,大师一准答应。” 空见一想也也是,顿时高兴起来,乐滋滋的回了观音殿,去找道远大师商量。 道远大师的话里的意思他也听得分明,因为空闻去了,所以才答应,他心里想着:有空闻真好。 过了年,他们就陆续下山了,每人只带了一套换洗的衣裳,银钱一分没给。一路所需食物,均要自己化缘,没有目的地,也没有时间限制,随你什么时候回来。以前有的弟子出去了,受不了清修的苦还俗了。也有的坚持几年,最后回了寺里。 空见去了思过崖,跟着白毛老猿和白虎告别,那白虎哼哼了几声,空见听出是一路保重之类的话。白毛老猿在药园里折腾了许久,拿出一个藤制的方形小背篓,里面装了各种药物,给空见背在了肩上。空见抱着白狐,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远远的听见白虎的叹息和白猿的哭泣。 就日峰上除了空见和空闻,只来了空我,空痴哭的声泪俱下,拉着空见的手不松开,一直送到了梵净山下,依依不舍的道别。 难得空我说了句话:“都快赶上十八里相送了,至于吗?他过些日子就回来了。” 空痴大哭的反驳:“至于,怎么就不至于?我从来没跟空见分开过,没有他,我的日子可怎么过呀?”他哭的愈发的伤心,索性扯开了喉咙,大哭起来。 青云笑着说:“得,戳马蜂窝了,看你怎么哄他。” 空见有点头疼:“空痴,你莫哭了,等我回来给你带东鼋最好吃的果子,还有你说的那什么斋的点心。” 空痴稍稍的停了,抽抽搭搭的说:“是祥瑞斋,我还要果仁张的糖炒栗子、五香花生,回回斋的软焖牛肉,还有...” “行,糖炒栗子,五香花生都行,那牛肉就不行了,咱们是出家人。” “那好吧,你出门在外一定要当心,这个给你。”他在怀里掏出个绣工精致的素色荷包“你一定用的着,这是我历年来攒下的,你拿着吧,左不过你给我买东西用的着。” 空见入手,只觉的沉甸甸的,好奇的打开看了,里面竟是黄灿灿的金豆子。他愕然的看着空痴,空痴装作大度的说:“佛爷有钱,给你拿着做盘缠,我在山上用不着,这东西虽是俗物,却有用的紧。” 空见傻傻的看着那金豆子,青云笑着帮他封了口,说道:“你这小和尚还有些义气。”他对空见说:“收着吧,这些黄白之物在俗世最是有用。” 空见点头称谢,他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既然都说有用,那就拿着好了。 梵净山的历年的传统,凡入世弟子,皆是一僧一道结伴而行。空闻的道友是青云,而空见只是临时跟去,自然也就没了道友。那空我倒是有一个,正是他的死对头青松。 青云如今再不是当年那小道士的模样,十六岁的少年,身子稍嫌清瘦,似亭亭青竹,眉眼间略带着青涩。那空闻除了是个光头,跟他一般无二。青云看向空闻的眼神总是带着怜惜,让空见不解。 青松长的人高马大,他比空我还年长一岁,已是十八,身高七尺。红脸膛,一双虎目炯炯有神,鼻直口方,若忽略那一脸的豆豆,也是一个男子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34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34 汉了。 空我长相英武,面容白皙,比青松稍稍的矮了一点。五人一行意气风发的出了梵音寺。 99999999 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扯棉拉絮的飞舞不停,天地间一片苍茫。五个雪人在漫天飞舞的白雪中艰难跋涉。 天色彻底的黑了下来,五人总算在白茫茫的雪地里见到了一个庄子。 一个家丁模样的人在门口来回张望,想是站的久了,不停的呵着手,跺着脚。 看着远远走来的五人,那人眼睛一亮,伸着脖子看着。待到跟前,看清了模样后,面上露出了失望之色,显然这不是他要等之人。 那五人走到了门前,俱是带着斗笠,却也没能挡住风雪,浑身上下变成了雪人,他们正是空见一行。 自那日离了太虚观,五人已走了半个东鼋,到了今日,整整离开梵净山一年有余。 空我向前宣了佛号:“阿弥陀佛,贫僧有礼了,我五人在雪中一路行来,颇多辛苦,想在施主的庄上避避雪,请主人家行个方便。” 空见抬头看那庄子门口,一块不大不小的匾正正的挂在那里:成园。他看着这宅子有些怪异,却没说出来。 那家丁见着五人的服饰,忙说:“师傅道长请门房歇息,我进去回禀我家小姐一声。” 那家丁引着五人进了门房,里头摆了一张方桌,两条长凳。燃了一个小小的炭炉,炉上还坐着水壶,丝丝的冒着白烟。那人手持着水壶,给五人泡了一壶茶,才放下水壶道:“几位请自己动手,我这就进去回禀我家主人一声。” 空闻点头:“有劳了。” 家丁快步去了后宅,空见在背篓里拿出钵盂,倒了半钵,晃着等水凉。小狐狸早已不耐,一步窜上了桌子,按住钵盂就喝了起来。空见笑着看他喝完,自己才重新在钵盂里续了茶,慢慢的喝着。 青云伸着食指点着小狐狸的头,笑嘻嘻的说:“也不知你几世修来的福气,让笨蛋这么疼你,我们用他的钵盂他都不愿,却愿喝你的剩水。”小狐狸躲开他的手,看着青云眼神透着得意。 青云翻了个白眼:“得意个什么劲?不就是只圆毛畜生?”小狐狸嗷的一声,一爪子拍在他手上,眼见的渗出了血丝。 青松的眼睛微眯,就要动手抓小狐狸,青云伸手拦住。 空见笑嘻嘻的说:“好吧,让你惹他,挨了几回了?也不长个记性。”他在背篓里拿出个白瓷瓶,倒出点药末,轻轻的洒在渗血的地方,那手法很是熟练。空见用手轻轻的点了点:“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那药是白毛老猿给他预备的,有外敷的,内服的,治风寒,药虫子,除瘴气,五花八门一应俱全。 青云依然笑嘻嘻的看着小狐狸说:“你这是挠了我几回了?你可记住,等哪天空见不在,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做围脖。” 小狐狸轻蔑的看他一眼,跳进了空见怀里,空见笑嘻嘻的抱着他,点着他的脑门说:“你也忒淘气,挠了他几回了,若不是猿前辈的药,那手上也不知要留下多少道疤。”小狐狸嗓子里发出了哼哼的声音,往他怀里拱了拱。 空闻笑看着空见,他这一年长了许多,面色也不再白皙,像是度了一层蜜蜡,隐隐的褪去了孩童 稚嫩,略有些少年的模样。 五人一边喝茶一边等,许久未见那家丁过来,却等来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带着俩个丫头进的门来,向着五人扫视了一眼,空见觉得那目光和自己的娘亲有些像。 那女人头上戴了昭君帽,一袭墨色的斗篷裹住了姣好的身形,一双丹凤眼,目光温柔,她轻轻的说:“雪这么大,师傅和道长辛苦了,一路上可还好走?” 空闻合十回到:“阿弥陀佛,出家人风餐露宿的惯了,说不上辛苦,这一路走的尚好。” 那女人轻轻的点头:“哦,这就好。”她看着空见说:“小师傅可有十三岁?” 空见喜欢她脸上的那抹笑容,微笑着说:“小僧今年刚好十三了。” 那女人眼里闪现出惊喜,略略的有些激动:“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空见不明所以,只啊了一声,点头说:“嗯,挺好的。 那女人亦觉察到自己有些失态,遂轻咳了一声,向身后的丫鬟道:“青霜,你带道长和师傅去前院的东厢房歇息。” 她身后一个穿着青衣的丫头过来福了福说:“师傅,道长,这边请。”几人随着那丫鬟前往厢房。 走在后边的空见,听那女人问:“那人还没到吗?” “还没到,这么大的雪,路上怕不好走。”一个声音答道,想来是她身边那丫鬟。 “唉,怎么就选在这样的天气回来了?” 空见暗想:这是在等什么人?他们来到了厢房,里面有一铺靠窗的大炕,那丫鬟张罗让人烧了炕,生了火盆又备了斋饭送了过来。 青云笑着说:“不错,这里虽然偏僻,礼数倒也不差。” 三更时分,听着外头螺马声响,似是有人来了,空见翻了个身,问身边的空闻:“听见外头的动静了吗?” 空闻挪了挪枕头:“听见了,应该是借宿的吧,这大雪天,投宿不易啊。” “我看不是,咱们来时那个家丁分明在等人,后来我还听见她们说在等人。” 空闻拉着他的手说:“睡吧,明日就知道了。” 空见到底坐起来看了一回,才算躺下睡了,青云嘟囔着说:“出家人讲个清心寡欲,你倒好,好奇心这么重。” 第二日,吃过早饭,空见出去看时,雪还在下。空闻见他出去,也跟了出去,两人站在廊下看雪。 那雪已小了许多,米粒般大的雪粒簌簌的落在了地上房舍上。院中有一株碗口粗细的红梅,正在吐蕊,满树的繁花,风过,便传来阵阵冷香。 一个四十左右的婆子持着一把大扫帚费力的扫着积雪。空见跑过去帮她,拿了一把铁锹铲了起来。 那婆子满面含笑:“使不得,使不得,怎么能让小师傅给我干活。” 空见笑着说:“不妨事,我闲着也是闲着。” 那婆子一边扫一边说:“这雪忒大了些,都下了两日了,也不见晴。” “呵呵,不是说今冬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我看这雪下得挺好。” “这话倒是不假,可是有那家底浅薄的,又要受灾了。我家小姐心善,年年都要施舍出去许多粮食,看着吧,过几日就要有人来借粮了,唉。”那婆子摇着头“又要冻死人了。” 空闻听了心里一动问道:“官府不管吗?” 那婆子看了他一样说道:“管,怎么不管,可也要管的过来。年年的设粥棚,赈济灾民,可还是有人要冻死。年轻的体格好,就熬过来了。岁数大的,熬不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35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35 过来就去了。哪年都不少往外抬人。” 空闻蹙着眉,仰头看着满天的风雪,忽然说了句:“老天不眷顾穷人啊。” 空见不明所以,只顾跑去看那梅花了。青云出门正见两人站在红梅前,指着空见手里的梅花笑问:“昔日佛祖拈花便传与摩诃迦叶衣钵,你这拈花是要把衣钵传与谁?” 空见笑嘻嘻的说:“我传与你如何?” 青云长揖道:“多谢佛祖。” 空见折了那花枝拈在手里,咳了一声,一本正经的说:“我有正法眼藏,涅盘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咐嘱青云道长 。” 青云道:“弟子谨遵法旨。” 空见又道:“去,把我的金缕袈裟和钵盂拿来授予青云 。” 空闻笑着敲了空见的头,“ 淘气,连佛祖你们也敢拿来编排。” 空见笑嘻嘻的摸着头说:“青云,你看这梅花开的多好?” 青云点头,那婆子听了笑着说:“梅园的花开得比这还好,喜欢不防去看看。” 空见听了高兴:“那园子外人能进吗?” 那婆子笑的爽朗:“无事,不拘外人,喜欢便去。” 空见听了高兴,问了那婆子路径,拉着青云和空闻一路去了梅园。 远远的就问到了风中的了冷香,进了那园子只见满眼俱是梅花。红蕊绿萼,虬枝龙游,千姿百态,看花了空见的一双法眼。 空见流连在梅花林里,不时的发出赞叹,青云笑着说:“就说你是笨蛋,就这么大点的一个梅园就让你看傻了,改日我请你去西烈最大的梅园赏梅。” 空见笑着说:“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青云伸出手掌,空见微微发愣,青云抓起他的手掌:“咱们击掌为誓。” 空见明白了他的意思,举起手来拍了一下,清脆的掌声和少年爽朗的笑声在林里回荡。 “人生最美少年时啊”一个醇厚的声音在三人后响起,空见猛的回头,却见一个中年男子踏雪而来。 那男子修长挺拔,身着一件蓝色长袍,外罩了狐皮大氅,头上戴着狐皮帽子,面容儒雅,颌下三绺长髯,竟是一派风流文士的模样。 来人看空见紧盯着他笑问:“小师傅可喜欢这园中的梅花?” 空见笑着说:“喜欢,清香逸远,凌寒独芳。” 那人道:“梅花香自苦寒来,世人只闻的那花香,却没想那梅树受过怎样的煎熬和摧残,才能开出那傲雪遗世的花来。” 空见一愣,没想到那人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狐疑的看着。那人又道:“世上之事莫不如此,不单是梅花,凡要立于人前,无不需要付出艰辛。”他看着满眼惊愕的空见道:“就拿小师傅来说,小小年纪便在这红尘里历练,无非是要在日后修成无上大道,可是,付出了那许多究竟是值与不值?”那人说完,也不理空见三人,径自去了。 留下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那人到底何意,再也无心赏梅,回了前院。 过了晌午,雪依然没有停下的征兆,空见盘膝坐在大炕上修习心法。这一年来,他的功法日进千里,小云境的两人教他的法门对他大有益处。他的眼睛已看进石里一丈有余,在暗夜里视物更是毫无阻碍。昨夜来人他看的分明,就是在园中与他说话的那人。 风在窗前整整呜咽了一夜,空见听到女人细碎的话语在风中传来:“她并无过错,你若休了她,让她日后如何过活。我做二房,那是万万不能的,若此...宁青灯古佛”。 男人无奈的叹息:“我终是负了你。”那话里透着的是怎样的无奈和不甘。 再要听时,却是吵架,又夹着哀求,似是许多人在吵。 天亮的时候,雪已经停了,空见一夜没睡好,眼底泛着淡淡的青色。这一夜,他想了许多,却没想通。 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天上,映着茫茫白雪,闪的人睁不开眼睛。吃过早饭,角门打开,马车骨碌碌的使出,在正门前停下,那男子自院中出来,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长叹一声,蹬车离去。 空见几个在那人离开后也告辞离去,看门的家丁告诉他们距成园三十里外有座少阴山,山上有座万安寺,可以去那里挂单。 五人一路向南,去了万安寺。 作者有话要说: ☆、万安寺参禅 大雪没了膝盖,甚是难行,空见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一路玩的高兴,竟和青云几个打起了雪仗。茫茫原野里几个人在雪地辗转腾挪,打得激烈,一路打到了万安寺。 万安寺已有千年,古刹威严,气势雄浑。太阴山大大小小的山头均有房舍。若论建寺时间,恐怕比那梵音寺还要早些,只是梵音寺的名气要远胜于万安寺。不过万安寺地处中原,距京城较近,寺里经营有方,门人信徒众多,又有皇家的供奉,是以香火旺盛,千年不倒。 空见几人到了山门便止住了嬉笑,整理了衣袍走上前去。 守在外头的知客僧看着五人年纪不大,浑身脏兮兮的模样,一个小的怀里还抱着一只灰仆仆的小狐狸。他眉头微皱,脸上一副嫌弃的模样,淡淡的说:“阿弥陀佛,不知几位是礼佛还是要挂单?” 佛门清修之地依然有势力小人,那知客僧看惯了衣着光鲜的香客,怎看得起眼前的五人?他却忘了还有梵净山一说。 空闻合十回了礼:“阿弥陀佛,大雪难行,我三人要在这里挂单,两位道长要暂住几日,可否行个方便。” 那知客僧问道:“可有戒牒?” 空见答道:“自然有,待我与执事看过便知。” 那知客僧见空见不给他看,轻瞥了一眼道:“你们先等等,执事师兄正忙,待过一会再去。” 五人不知他是何意,便在寺里等了,过了许久也不见那知客僧去问,便去问了那僧人。 那僧人轻蔑道:“当年佛祖跌坐四十八天方成正果,你们才等了不过一个时辰而已。” 青云笑嘻嘻的说:“那是你们佛祖,关道爷我什么事?难不成你们万安寺的僧人要收我等的利是才要通报吗?你早说便是,何苦让我们等的心焦。道爷别的没有,这黄白之物倒是多的很。”说着自袖袋中拿出了一锭银子,在手里抛上抛下。 那知客僧让他道破心事,脸上微微变色,一见他那银子脸上喜色立现,喜笑颜开的道:“我佛慈悲,却也要吃五谷过活,如此多谢施主了。”他伸手便要接那银子。 青云一闪,便躲了过去,继续笑道:“原来万安寺的僧人修的是变脸之术,我梵净山不如你们多矣”。 空闻接口道:“却也不敢劳你大驾,我道你们是千年古刹,佛门清修之地,却原来是靠收利是才能进门。这个我道要找你们的方丈理论一番,这便是你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36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36 们万安寺的待客之道么?”说着,拔腿便往方丈室而去。古来庙宇的建筑布局皆大同小异,几人自幼在寺里长大,路径自是知晓。 “对极对极,待我回了梵音寺也跟方丈提上一提,寺里亦能多项来银子的路径。”空见也笑嘻嘻的说“这一年来我才知这俗物有用的紧,自然是越多越好。” 那知客僧听了梵净山已是脸色大变,见他们又要去找方丈,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忙上前道:“几位师兄慢走,刚才真的是执事师兄在忙,想来这会子已经忙过了,小僧这就带几位前去。” 五人也不愿把事情闹大,不过是想吓他一吓,当下假意不耐的允了他带路。 那知客僧心怀忐忑的引了五人往里走,去见了万安寺专管往来僧人的执事僧。不提那知客僧回去怎样的辗转思量,单说空见五人见了执事僧人。 那是个中年的和尚,头上点了六点戒疤,面目敦厚,穿着大红的袈裟。看着五人的衣着微微的露出了讶色。 空闻见了礼:“阿弥陀佛,师兄请了,我五人自梵净山而来,因天降大雪,路上难行,想在贵寺挂单,望师兄行个方便。” 那执事僧人呵呵笑道:“天下僧人本是一家,没有什么方便不方便之说,但请戒牒一观。” 空见放下背篓,在里面掏出了油纸包着的戒牒,递给了他。那执事僧人打开看时,笑道:“原来是道远大师的弟子,道远大师一向可好?” 空见微笑道:“多谢师兄惦记,我师傅一切安好。” “道远大师修行高深,前些年也在本寺里挂过单,那禅房我还留着,你就住那里好了,至于这几位...?” 空见忙道:“这两位师兄是在就日峰上下来的俗家弟子,要历练一番再回家去。至于这两位道友是感恩堂的弟子,我梵净山素来是僧道一起历练,还请师兄行个方便。” 那执事僧焉有不知就日峰上的事?听空见的话便知眼前的四人非常人可比。当下笑道:“当日道远大师住的那院子还空着,既然你们是从梵净山下来,自然是要住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青云笑道:“这万安寺不愧是千年古刹,到底是有些见识的和尚的,不似刚才那知客的僧人那般眼睛小。” 空闻点头:“嗯,那僧人太过势力,执事师兄还是管一管的好。” 那执事僧脸色微变,心里焉有不知那知客僧的事,只是这寺大,难免有欺客的事,他平素亦有耳闻,想着那是戒律院的事,也不想插手。不想今日让人在面前戳破,顿觉面上挂不住。立刻合十道:“阿弥陀佛,竟有这样的事,贫僧立刻去知会戒律院,我万安寺岂能容下这等的龌龊之事。” 空闻沉声道:“这么一座大的寺院,那一个小小的知客僧,竟这么明目张胆的索要利是,若不是有人纵容姑息,他是断然不敢的,还请执事师兄严查,断不能为这事坠了千年古刹的名声。” 青云呵呵的笑着,在旁边看着热闹。 那执事僧人不住点头:“正该如此,他已犯戒,定要严惩。”他再三说一定要严惩那僧人,脸上堆了笑让人觉得很真诚,又他亲自带了几人去了禅房。 空见很满意,这是师傅当日住过的,屋里的家具一应俱全,床榻干净整洁,站在窗前看的很远,视野好。他笑着跟执事僧道谢,那僧人笑道:“贫僧法号怀雨,有事尽管去找我。” 那执事僧走后,空见高兴的在床上翻了个跟头,这才找了僧袍换上。 刚换上就听见有人敲门,空见打开门看,却是一个小沙弥,手里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一套僧袍和一双棉鞋。小沙弥笑着说:“是怀雨师兄让我送来的。” 空见笑问:“是送与我的吗?” 小沙弥笑道:“正是。” 空见接过了道谢,问他:“你多大了?我今年十三。” 小沙弥跟着空见的岁数差不多,却没受戒。空见亦没有,这次出来为了方便,道远破例给了他戒牒,只等他回去后就要点戒疤了。 那小沙弥长的面目清秀,空见看他的丹凤眼,觉得有些熟悉,见空见问他,抿嘴一笑:“我今年十三了。” 空见高兴地说:“跟我一样大。” 那小沙弥笑的腼腆:“嗯。” 门外有人叫了一声“怀希,走了。” 那小沙弥应了一声:“我走了啊。” “你叫怀希?我叫空见,有空找我玩来啊。” “你倒是自来熟。”空闻笑着过来,拨了拨那盘里的僧衣“还不错,挺有眼色,看出你的僧袍小了,还知道给你拿来一件。” “嗯,怀雨师兄不错,你们也有吗?” “当然,他现在拉拢我们还来不及,怎会落下,咱们五人都有。”空闻好笑的看着他,空见的心思太过单纯,对人没有提防之心,以后可如何是好? 青云提着那僧袍的领子给空见送了过来:“我是道门,不穿你们的一口钟,这个留着你穿罢,鞋我倒是勉强能穿的。” 五人就暂时在万安寺住下,待明年雪化了再走。空见很快的和寺里的和尚们混的熟了,听他们说那索要利是的僧人被发配到了后山守塔林去了,一起惩治的还有几个,或大或小的都被发落了。 ******************************************** 万安寺后的方丈室,空见盘坐在蒲团上,年迈的方丈微笑着看眼前的弟子问:“你走了一路,所见之人无不向佛,可明白世人因何向佛?” 空见正襟危坐答:“昔日地藏王菩萨原可成佛,但他见地狱里有无数受苦的魂灵,不忍离去,便留在了地府,并立下重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地狱不空,誓不成佛!是以世人为菩萨所感。” 方丈清癯的脸上微微的笑着:“嗯,正是有为众生之心,凡遇厄事我佛门为先,才能得了众生的推崇。凡是切莫刻意,自然便好,人人皆有佛性,重在修心和意,佛说,不可说就在于此。” 空见问:“弟子见一女子苦苦等待一男子,幼时不能嫁,现在能嫁了,可那男子又有了妻室,弟子当如何劝解?” “世人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 。那妇人与那男子正是这爱别离,爱而不得,才要受苦,因爱生恨,生怨,更要受苦,求而不得,五内俱焚,则是更大的苦楚。你只需劝她放下执念,凡是不可强求,自然便没了痛楚。” 空见起身,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多谢大师解惑,弟子茅塞顿开。” 方丈呵呵笑道:“你本就有慧根,老衲不说,你日后自然能悟出,只争朝夕耳。” “大师太过谦逊。” 方丈呵呵一笑,凝目看向空见,过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37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37 了一会儿道:“你这小和尚生平多劫难,听老衲一言,回梵净山好好修行不要下山了” 空见笑道:“举凡世上之事非是人力所能左右,我若躲在梵净山不出世,又岂能在这万丈红尘中脱身而出。大师不是说一切只需顺其自然便好?” 方丈一愣,哈哈大笑道:“是老衲着相了,竟不如一个孩童看的通透。” 空见红了脸说:“弟子卖弄了,大师勿怪。” *************** 空见在万安寺过的悠闲,转眼就到了腊八节,寺里每年都要熬制腊八粥施给山下的香客。空见看着人头攒动的香客道:“这便是舍得。” 空闻看着他道:“世人也不尽是愿意舍的,多半都是愿意得的更多一些,这就是一个贪字了。” 空见问道:“为何世人不能均衡舍得?” “世人皆在追求那样的境界,可是毕竟是人的欲望太多了,追求的越多越烦恼。” 作者有话要说: ☆、红狐言过往 晚上怀希得了空,来找空见,空见正在和空闻闲话。看着怀希提着个精致的食盒,在里头拿出一碗腊八粥,他指着那食盒问:“这么精致的东西,不是寺里的吧,你哪来的?” “青霜姑姑给我的,我留了一碗给你吃。”怀希笑嘻嘻的说。 “青霜?”空见思索着这个名字,莫名的熟悉,猛的想了起来:“是不是成园的那个青霜?” “正是,你怎么知道?”怀希惊讶的问,他拍了自己的光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你们一定是打成园过来的。” 空闻点头,想起那丹凤眼的女子,目光温柔的看着空见说:“是十三了吗,真好”他心里猛地一惊,看着怀希那双单风眼,按下起伏的心绪问他:“你是怎么认识那个青霜的?” 怀希没有看出他的异色,随意的说:“我小时候就认识她,她经常来看我,还给我带一些吃食和衣裳。” 空闻已听出了端倪,看着怀希,目光复杂,心里暗自思忖:那女子知不知道怀希呐? 空见没理会两人,自顾自的喝那碗粥,还给空闻留了半碗。空闻笑着说:“那是怀希留给你的,你自己吃了罢,我还不饿,莫拂了人家的好意。” 怀希不好意思的说:“青霜姑姑定是不知道你们在,若是知道会多带些的。” 空见在粥碗里抬起头附和:“那个青霜是个好人,一定是这样。” 怀希笑逐颜开,高兴的说:“就是这样,青霜姑姑的心底非常好。”一会儿小脸又皱巴起来,空见问:“这是怎么了,变脸变得这样快。” ”那个,那个,...”怀希期期艾艾的说“就是青霜姑姑的主人,她,她,” “她怎么啦?”空见一听着了急“你快说呀。”他对哪女子有着莫名的好感,就像是对娘亲一样。 “她要剃度。”怀希说了出来“青霜姑姑很着急,可是又劝不了,现在在后院的禅房里。” 空见“啊”了一声说:“她为什么要剃度啊,好好的出什么家?” 空闻敲着桌子,他比空见大了几岁,知道的多些,平时想的也多,思索了一会儿说:“咱们看看去?” 怀希满怀希冀的看着空见,空见说:“好,就去看看,三人出门,一起去找了青云。青云自来了万安寺就不爱出门,他说外头太冷,空见却觉得不是这样,那就日峰上并不比万安寺暖和,他还不是每天往外跑。 几人一起来到那女子住的那座小院,里头灯火通明,空见在外头看的清楚,里头只有青霜,门外站了两个婆子和一个红衣的丫鬟。 青霜在苦劝那女子,那女子头发散乱,面容憔悴,目光凶狠。空见看去时,那女子似是感觉到了什么,猛的向外看来,那眼神带着疯狂执拗。空见心里一惊,莫非她是疯魔了? 空见拉住三人,不让他们过去,那女子看了一会儿,眼神渐渐平静,归于呆滞。她嘴唇轻轻蠕动,不知说些什么。青霜跪在了地上,抱着那女子的头,肩膀一耸一耸的,分明是在哭泣。 正在这时,空见听见有脚步过来,忙拉了三人躲在了一边。脚步声渐近,空见看出是那日在成园遇到的男人。他想起那夜的话,又看了看那跪在地上哭泣的两个女子,忽然叹了口气。青云听他叹气,赶紧拿手捂上了他的嘴。那男子脚步一顿,看看四周,又继续向那院子走去。 他站在院门口,来回走了几步,上前叩了门,里头的婆子听见了问:“是谁?” 那男人说:“是我。” 门应声而开,一个婆子说:“您快去看看吧,小姐他要铰了头发做姑子。” 那人紧走几步进了禅房,正在哭泣的青霜忙擦了眼泪,抱着那女子道:“小姐,三郎来了。” 那女子抬起呆滞的眼睛,喃喃的问:“谁来啦?” 那那人单膝跪在地上,抱住了那女子:“秋娘,是我啊,我是三郎。” 那叫秋娘的女子转头看他,目光渐渐锐利,忽然大叫了起来:“你不是三郎,你不是三郎,你是杀人犯,是你杀了我的三郎,你还我三郎的命来......。”她大叫着扑向那男子。 那秋娘扑在他的身上,又抓又咬。那男子的脸上瞬间就被抓出了几道口子,很快的渗出血来。青霜赶紧上去拉秋娘,谁知秋娘的力气大的出奇,竟把她摔了出去。 青霜顾不得身上的疼,爬起来出去喊了人进来,秋娘兀自的嚷着:“你杀了我三郎,你还我三郎的命来。” 那男子也不躲,一味的让她抓挠,眼里蓄了泪,使劲的往怀里抱她:“秋娘,秋娘,我的秋娘。”那女子听了他叫,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歪头看着他,那目光变的极其温柔,声音也不锐:“三郎,你回来了,三郎,你的脸怎么啦?”她捧着那男人的脸,焦急的说:“谁把你的脸弄成了这样,青霜快拿药来,三郎的脸伤了。” 青霜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转身找药去了,那女子痴痴的捧着那男子的脸“三郎,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秋娘看了心疼。” 那男子笑着说:“没事,秋娘,咱们坐床上说话。” 秋娘羞涩的低头:“我听三郎的。” 那男子扶着秋娘坐在了床上,穿红衣的那丫鬟拿了梳子过来,秋娘低头说:“三郎,你给我梳头好吗?我记得以前你总是喜欢摸我的小辫子。” 那男子叹了口气,拿着梳子一下下的给她梳了起来。空见几个在外头等的久了,听见没了动静,也没见那男人出来,就回了禅房。 第二日,怀希觉得昨夜拉着空见出去挨了冻,心里过意不去,说要带他去看万安寺的梅园。空见本也没在意,见他说的热切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38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38 ,就跟着去了。到了才知,成园里的梅花跟这里的一比,犹如小溪比大江。 空见就像是乡巴佬进了城,看着梅花嘴巴就没合上,吵的青云直翻白眼:“真是少见多怪,这还不是最大的。” 空见笑眯眯的说:“这就是我见过的最大的了。” 几个人在梅园里叽叽喳喳,,不知不觉转到了深处。本来安静的在空见怀里的小狐狸挣开空见的手,跳了出去,在雪地里转瞬失去了踪影。空见也不急,他定是觅食去了。 在梅园的尽头,一年轻俊美的和尚,着一袭白袍负手而立,额上一簇鲜红的火苗,看着分外妖异。身前一只火红皮毛的大狐狸趴在地上,呜呜的像是在求饶。 “为何要要迷惑那女子?”清冷声音自那和尚口里发出。 趴在地上的红狐落下一串串眼泪:“红玉拜见狐王,奴家,奴家是看那女子太可怜。”她说的竟是女声 “哼,既然你已修炼到了今日,就该知道这样的事是不容我们做的,我们修炼已是有违天道,若要迷惑世人,就更为天道所不容,这点道理你不懂吗?” 那红狐听了他的话,身体抖若筛糠辩解道:“奴家自是知道,可若不附在她的身上,恐怕她早就失去生机了。”那和尚眯着眼睛:“这是为何。” 红狐强自站直了身子,理了理思绪,慢慢道来。 那三郎和孟秋娘本是青梅竹马,自小便定了亲。在三郎十五那年,定了日子只等娶孟秋娘过门。 三郎的爷爷是当时的吏部尚书,为人刚正不阿。为了一件案子得罪了朝中权贵,遭人陷害,被贬官为民。他们一家老小在离京途中被杀,只剩下一个在老家等待娶亲的三郎。 三郎听了后便失去了踪迹,八年后方才回来。那年他考中了状元,又用了十年报了大仇。这十年间,他见过秋娘几回,两人也说好了,待大仇得报就成亲。且两人已有夫妻之实,那秋娘还为他产下一子。为了生下这孩子,秋娘跟家人闹翻,搬到了成园。 可他在考中状元之时已娶了妻,秋娘前后等了他二十年了,如何能承受?若不是有那孩子的念头支撑,她不知已经死了几回。 那秋娘救过我一命,我只想让她好好的活着,也算是还了她的救命之恩。 红狐说完,地下的白雪已被泪水凝成了冰。 那和尚说:“说来你也是我狐族之人,这事你莫管了,回去修炼,你那恩人我自有办法,断不会让她香魂早逝就是了。” 那红狐听了一愣,常听说王高高在上,不近人情,不想却是这般平易近人。她却不知,她这王只是闲了发慌了。 她原地转了个圈,化成了人形,竟与那孟秋娘一般无二。她伏在雪地上磕了头:“谢王为奴家做主,可那秋娘的体内并不止奴家一个,还有一个精灵。” 那狐王皱眉道:“那是个什么?” “是条蛇精,她慕恋三郎,是她引着秋娘和三郎成就了夫妻之实。平日并不出来,只有在三郎来时才会出来,她的道行比我高,我打不过她。” 那狐王眉头紧皱:“你可知那孩子的下落?” “知道,就是万安寺的怀希。” “怀希?就是那个经常找空见的小沙弥?” “正是那孩子。” “秋娘待孩子满月后就送到了万安寺,青霜经常来看他。” “哦,你去吧。” 那红狐盈盈下拜:“请王允奴家伺候到王离开。” 狐王挥手道:“不必了。”说完化作了一道流光消失不见。那红狐呆呆的站在原地,喃喃的说:“王长得可真好,比那什么负心的三郎好看何止百倍千倍。” 空见几个玩的正高兴,一道白光直往他怀中撞来。空闻双手一抄,一个浑身雪白的小狐狸就抓在了手中,那嘴角的胡须上犹带了丝丝血迹。 空闻拎着他颈上的毛说:“又跑去那里偷嘴了,嘴巴都没擦净。”小狐狸对着空闻呲牙咧嘴,四肢在空中徒劳的蹬着。 空见瞪了空闻一眼:“你抓疼他了”。赶紧接了过来,抱在了怀里。小狐狸呜呜的在他怀里叫着,湿漉漉的眼睛水气氤氲,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空闻抓了抓他背上的毛,笑着说:“你惯会做出一副可怜相,也就空见吃你那套。” 空见打掉他的手说:“你这样他更不喜欢你。” 空闻无所谓的笑了:“我还用的着一只畜生来喜欢?”空见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了他一会儿说:“你最近越来越像那个无赖的青云了。” 青云一手擎着一支梅花,一手搂了空闻的肩膀说:“这就对了,待过些时日你蓄了发,咱两个就不分彼此了。” 空闻别扭的动了动身子,甩掉了肩上的手说:“谁要跟你一样?” 空见怀里的小狐狸翻着白眼,分明就是一样,还不承认,虚伪,假道学。 晚上,怀希慌慌张张的来找空见,说秋娘犯病了。他的眼里满是担忧,空闻觉得这孩子知道些什么。 几人跑过去看,那秋娘一会儿掐自己,一会儿去抱着三郎,场面甚是混乱。请了寺里精通医术的长老,扎了几针下去,暂时安静了下来。 空见仔细打量了秋娘,她眼窝深陷,面色苍白额前隐隐的有团青气,似是条蛇的模样。他思量了一会说:“大师,请你在女施主的人中别上一针。” 那年迈的长老略一沉思,便在人中横穿了一根银针。只见那秋娘猛的睁开了双眼,眼里闪着寒光,咬牙切齿的说:“小和尚,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害我。”那声音竟不是孟秋娘的。 空见皱眉:“你不是孟施主,你是个什么妖精,为何潜在女施主体内?” “哼,我是什么不用你管,你乖乖的放了我,咱们好说。” 空见嘻嘻的笑了:“你若是有本事就自己出来。” 那妖精见他不放,咬牙道:“你就不怕我毁了孟秋娘的身体?” “你若毁了,你也就完了,不信,大可一试。”他转向空闻说:“你带着空我去看看,附近哪里有蛇洞,那畜生的本体在那里,它没有本性,小心伤了人。” 那妖精见空见让人去找她的本体,心里大急,忽然大笑道:“你以为一根银针就能困的住我?那你就打错了主意”孟秋娘突然伸手去拿别在人中的银针。空见猛然出手,白光闪过,那孟秋娘的四肢再不能动。 小狐狸叼着一个小葫芦颠颠的跑来,空见拿过葫芦对着那孟秋娘,嘴里念念有词,却是收魂咒。 那妖精大叫,声音凄凄惨惨:“三郎,三郎救我,我是秋娘啊。” 三郎双目赤红:“你不是秋娘,你是妖精。秋娘让你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恨不得杀了你。” “三郎,我虽不是秋娘,可这些年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39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39 都是我在陪你啊,陪你花前月下的是我,洗手做羹汤的也是我,对你笑意温存的还是我,你怎能这么狠心。三郎,那孟秋娘早就不再爱你,她把你们的亲骨肉都抛弃了,只有我是真心待你,三郎...。” 三郎听他说到孩子急切的问:“你说什么孩子,你说清楚了。”他亦有耳闻,说秋娘为他生了一个孩儿,可始终未见秋娘提起。 那魂魄不甘的挣扎,被一丝丝的在孟秋娘体内抽出,化作一股青烟,收进了葫芦里。空见拿了符纸封了口,递给了小狐狸。 三郎去抓那葫芦,小狐狸飞快的跑了,三郎大声的叫喊:“回来,快回来,我还有话问她。” 空见拉住了他说:“你问孟施主也是一样。” 三郎苦笑道:“这么多年,她若说,早就说了,怎会等到今日。” 那长老拔了孟秋娘人中的那根银针,又在她的身上连施了几针,孟秋娘幽幽转醒,眼神虽然暗淡,却还清澈。 长老收了针,开了付方子,摇着头说:“慢慢调养吧,这病亦非一日之功。”怀希在人后紧握了拳头,没有上前,随着长老慢慢的出去了。 空见见没事了,再找怀希,已不见了人影,他也回了禅房。 空闻带人回来的时候说:“那蛇没用我们动手,不知让什么野兽撕的稀巴烂。”小狐狸在床上眯着眼睛,听了他的话,动了动鼻子,嘴角弯弯翘起。 晚上怀希得了空,来找空见,空见正在和空闻闲话。看着怀希提着个精致的食盒,在里头拿出一碗腊八粥,他指着那食盒问:“这么精致的东西,不是寺里的吧,你哪来的?” “青霜姑姑给我的,我留了一碗给你吃。”怀希笑嘻嘻的说。 “青霜?”空见思索着这个名字,莫名的熟悉,猛的想了起来:“是不是成园的那个青霜?” “正是,你怎么知道?”怀希惊讶的问,他拍了自己的光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你们一定是打成园过来的。” 空闻点头,想起那丹凤眼的女子,目光温柔的看着空见说:“是十三了吗,真好”他心里猛地一惊,看着怀希那双单风眼,按下起伏的心绪问他:“你是怎么认识那个青霜的?” 怀希没有看出他的异色,随意的说:“我小时候就认识她,她经常来看我,还给我带一些吃食和衣裳。” 空闻已听出了端倪,看着怀希,目光复杂,心里暗自思忖:那女子知不知道怀希呐? 空见没理会两人,自顾自的喝那碗粥,还给空闻留了半碗。空闻笑着说:“那是怀希留给你的,你自己吃了罢,我还不饿,莫拂了人家的好意。” 怀希不好意思的说:“青霜姑姑定是不知道你们在,若是知道会多带些的。” 空见在粥碗里抬起头附和:“那个青霜是个好人,一定是这样。” 怀希笑逐颜开,高兴的说:“就是这样,青霜姑姑的心底非常好。”一会儿小脸又皱巴起来,空见问:“这是怎么了,变脸变得这样快。” ”那个,那个,...”怀希期期艾艾的说“就是青霜姑姑的主人,她,她,” “她怎么啦?”空见一听着了急“你快说呀。”他对哪女子有着莫名的好感,就像是对娘亲一样。 “她要剃度。”怀希说了出来“青霜姑姑很着急,可是又劝不了,现在在后院的禅房里。” 空见“啊”了一声说:“她为什么要剃度啊,好好的出什么家?” 空闻敲着桌子,他比空见大了几岁,知道的多些,平时想的也多,思索了一会儿说:“咱们看看去?” 怀希满怀希冀的看着空见,空见说:“好,就去看看,三人出门,一起去找了青云。青云自来了万安寺就不爱出门,他说外头太冷,空见却觉得不是这样,那就日峰上并不比万安寺暖和,他还不是每天往外跑。 几人一起来到那女子住的那座小院,里头灯火通明,空见在外头看的清楚,里头只有青霜,门外站了两个婆子和一个红衣的丫鬟。 青霜在苦劝那女子,那女子头发散乱,面容憔悴,目光凶狠。空见看去时,那女子似是感觉到了什么,猛的向外看来,那眼神带着疯狂执拗。空见心里一惊,莫非她是疯魔了? 空见拉住三人,不让他们过去,那女子看了一会儿,眼神渐渐平静,归于呆滞。她嘴唇轻轻蠕动,不知说些什么。青霜跪在了地上,抱着那女子的头,肩膀一耸一耸的,分明是在哭泣。 正在这时,空见听见有脚步过来,忙拉了三人躲在了一边。脚步声渐近,空见看出是那日在成园遇到的男人。他想起那夜的话,又看了看那跪在地上哭泣的两个女子,忽然叹了口气。青云听他叹气,赶紧拿手捂上了他的嘴。那男子脚步一顿,看看四周,又继续向那院子走去。 他站在院门口,来回走了几步,上前叩了门,里头的婆子听见了问:“是谁?” 那男人说:“是我。” 门应声而开,一个婆子说:“您快去看看吧,小姐他要铰了头发做姑子。” 那人紧走几步进了禅房,正在哭泣的青霜忙擦了眼泪,抱着那女子道:“小姐,三郎来了。” 那女子抬起呆滞的眼睛,喃喃的问:“谁来啦?” 那那人单膝跪在地上,抱住了那女子:“秋娘,是我啊,我是三郎。” 那叫秋娘的女子转头看他,目光渐渐锐利,忽然大叫了起来:“你不是三郎,你不是三郎,你是杀人犯,是你杀了我的三郎,你还我三郎的命来......。”她大叫着扑向那男子。 那秋娘扑在他的身上,又抓又咬。那男子的脸上瞬间就被抓出了几道口子,很快的渗出血来。青霜赶紧上去拉秋娘,谁知秋娘的力气大的出奇,竟把她摔了出去。 青霜顾不得身上的疼,爬起来出去喊了人进来,秋娘兀自的嚷着:“你杀了我三郎,你还我三郎的命来。” 那男子也不躲,一味的让她抓挠,眼里蓄了泪,使劲的往怀里抱她:“秋娘,秋娘,我的秋娘。”那女子听了他叫,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歪头看着他,那目光变的极其温柔,声音也不锐:“三郎,你回来了,三郎,你的脸怎么啦?”她捧着那男人的脸,焦急的说:“谁把你的脸弄成了这样,青霜快拿药来,三郎的脸伤了。” 青霜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转身找药去了,那女子痴痴的捧着那男子的脸“三郎,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秋娘看了心疼。” 那男子笑着说:“没事,秋娘,咱们坐床上说话。” 秋娘羞涩的低头:“我听三郎的。” 那男子扶着秋娘坐在了床上,穿红衣的那丫鬟拿了梳子过来,秋娘低头说:“三郎,你给我梳头好吗?我记得以前你总是喜欢摸我的小辫子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40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40 。” 那男子叹了口气,拿着梳子一下下的给她梳了起来。空见几个在外头等的久了,听见没了动静,也没见那男人出来,就回了禅房。 第二日,怀希觉得昨夜拉着空见出去挨了冻,心里过意不去,说要带他去看万安寺的梅园。空见本也没在意,见他说的热切,就跟着去了。到了才知,成园里的梅花跟这里的一比,犹如小溪比大江。 空见就像是乡巴佬进了城,看着梅花嘴巴就没合上,吵的青云直翻白眼:“真是少见多怪,这还不是最大的。” 空见笑眯眯的说:“这就是我见过的最大的了。” 几个人在梅园里叽叽喳喳,,不知不觉转到了深处。本来安静的在空见怀里的小狐狸挣开空见的手,跳了出去,在雪地里转瞬失去了踪影。空见也不急,他定是觅食去了。 在梅园的尽头,一年轻俊美的和尚,着一袭白袍负手而立,额上一簇鲜红的火苗,看着分外妖异。身前一只火红皮毛的大狐狸趴在地上,呜呜的像是在求饶。 “为何要要迷惑那女子?”清冷声音自那和尚口里发出。 趴在地上的红狐落下一串串眼泪:“红玉拜见狐王,奴家,奴家是看那女子太可怜。”她说的竟是女声 “哼,既然你已修炼到了今日,就该知道这样的事是不容我们做的,我们修炼已是有违天道,若要迷惑世人,就更为天道所不容,这点道理你不懂吗?” 那红狐听了他的话,身体抖若筛糠辩解道:“奴家自是知道,可若不附在她的身上,恐怕她早就失去生机了。”那和尚眯着眼睛:“这是为何。” 红狐强自站直了身子,理了理思绪,慢慢道来。 那三郎和孟秋娘本是青梅竹马,自小便定了亲。在三郎十五那年,定了日子只等娶孟秋娘过门。 三郎的爷爷是当时的吏部尚书,为人刚正不阿。为了一件案子得罪了朝中权贵,遭人陷害,被贬官为民。他们一家老小在离京途中被杀,只剩下一个在老家等待娶亲的三郎。 三郎听了后便失去了踪迹,八年后方才回来。那年他考中了状元,又用了十年报了大仇。这十年间,他见过秋娘几回,两人也说好了,待大仇得报就成亲。且两人已有夫妻之实,那秋娘还为他产下一子。为了生下这孩子,秋娘跟家人闹翻,搬到了成园。 可他在考中状元之时已娶了妻,秋娘前后等了他二十年了,如何能承受?若不是有那孩子的念头支撑,她不知已经死了几回。 那秋娘救过我一命,我只想让她好好的活着,也算是还了她的救命之恩。 红狐说完,地下的白雪已被泪水凝成了冰。 那和尚说:“说来你也是我狐族之人,这事你莫管了,回去修炼,你那恩人我自有办法,断不会让她香魂早逝就是了。” 那红狐听了一愣,常听说王高高在上,不近人情,不想却是这般平易近人。她却不知,她这王只是闲了发慌了。 她原地转了个圈,化成了人形,竟与那孟秋娘一般无二。她伏在雪地上磕了头:“谢王为奴家做主,可那秋娘的体内并不止奴家一个,还有一个精灵。” 那狐王皱眉道:“那是个什么?” “是条蛇精,她慕恋三郎,是她引着秋娘和三郎成就了夫妻之实。平日并不出来,只有在三郎来时才会出来,她的道行比我高,我打不过她。” 那狐王眉头紧皱:“你可知那孩子的下落?” “知道,就是万安寺的怀希。” “怀希?就是那个经常找空见的小沙弥?” “正是那孩子。” “秋娘待孩子满月后就送到了万安寺,青霜经常来看他。” “哦,你去吧。” 那红狐盈盈下拜:“请王允奴家伺候到王离开。” 狐王挥手道:“不必了。”说完化作了一道流光消失不见。那红狐呆呆的站在原地,喃喃的说:“王长得可真好,比那什么负心的三郎好看何止百倍千倍。” 空见几个玩的正高兴,一道白光直往他怀中撞来。空闻双手一抄,一个浑身雪白的小狐狸就抓在了手中,那嘴角的胡须上犹带了丝丝血迹。 空闻拎着他颈上的毛说:“又跑去那里偷嘴了,嘴巴都没擦净。”小狐狸对着空闻呲牙咧嘴,四肢在空中徒劳的蹬着。 空见瞪了空闻一眼:“你抓疼他了”。赶紧接了过来,抱在了怀里。小狐狸呜呜的在他怀里叫着,湿漉漉的眼睛水气氤氲,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空闻抓了抓他背上的毛,笑着说:“你惯会做出一副可怜相,也就空见吃你那套。” 空见打掉他的手说:“你这样他更不喜欢你。” 空闻无所谓的笑了:“我还用的着一只畜生来喜欢?”空见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了他一会儿说:“你最近越来越像那个无赖的青云了。” 青云一手擎着一支梅花,一手搂了空闻的肩膀说:“这就对了,待过些时日你蓄了发,咱两个就不分彼此了。” 空闻别扭的动了动身子,甩掉了肩上的手说:“谁要跟你一样?” 空见怀里的小狐狸翻着白眼,分明就是一样,还不承认,虚伪,假道学。 晚上,怀希慌慌张张的来找空见,说秋娘犯病了。他的眼里满是担忧,空闻觉得这孩子知道些什么。 几人跑过去看,那秋娘一会儿掐自己,一会儿去抱着三郎,场面甚是混乱。请了寺里精通医术的长老,扎了几针下去,暂时安静了下来。 空见仔细打量了秋娘,她眼窝深陷,面色苍白额前隐隐的有团青气,似是条蛇的模样。他思量了一会说:“大师,请你在女施主的人中别上一针。” 那年迈的长老略一沉思,便在人中横穿了一根银针。只见那秋娘猛的睁开了双眼,眼里闪着寒光,咬牙切齿的说:“小和尚,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害我。”那声音竟不是孟秋娘的。 空见皱眉:“你不是孟施主,你是个什么妖精,为何潜在女施主体内?” “哼,我是什么不用你管,你乖乖的放了我,咱们好说。” 空见嘻嘻的笑了:“你若是有本事就自己出来。” 那妖精见他不放,咬牙道:“你就不怕我毁了孟秋娘的身体?” “你若毁了,你也就完了,不信,大可一试。”他转向空闻说:“你带着空我去看看,附近哪里有蛇洞,那畜生的本体在那里,它没有本性,小心伤了人。” 那妖精见空见让人去找她的本体,心里大急,忽然大笑道:“你以为一根银针就能困的住我?那你就打错了主意”孟秋娘突然伸手去拿别在人中的银针。空见猛然出手,白光闪过,那孟秋娘的四肢再不能动。 小狐狸叼着一个小葫芦颠颠的跑来,空见拿过葫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41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41 芦对着那孟秋娘,嘴里念念有词,却是收魂咒。 那妖精大叫,声音凄凄惨惨:“三郎,三郎救我,我是秋娘啊。” 三郎双目赤红:“你不是秋娘,你是妖精。秋娘让你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恨不得杀了你。” “三郎,我虽不是秋娘,可这些年都是我在陪你啊,陪你花前月下的是我,洗手做羹汤的也是我,对你笑意温存的还是我,你怎能这么狠心。三郎,那孟秋娘早就不再爱你,她把你们的亲骨肉都抛弃了,只有我是真心待你,三郎...。” 三郎听他说到孩子急切的问:“你说什么孩子,你说清楚了。”他亦有耳闻,说秋娘为他生了一个孩儿,可始终未见秋娘提起。 那魂魄不甘的挣扎,被一丝丝的在孟秋娘体内抽出,化作一股青烟,收进了葫芦里。空见拿了符纸封了口,递给了小狐狸。 三郎去抓那葫芦,小狐狸飞快的跑了,三郎大声的叫喊:“回来,快回来,我还有话问她。” 空见拉住了他说:“你问孟施主也是一样。” 三郎苦笑道:“这么多年,她若说,早就说了,怎会等到今日。” 那长老拔了孟秋娘人中的那根银针,又在她的身上连施了几针,孟秋娘幽幽转醒,眼神虽然暗淡,却还清澈。 长老收了针,开了付方子,摇着头说:“慢慢调养吧,这病亦非一日之功。”怀希在人后紧握了拳头,没有上前,随着长老慢慢的出去了。 空见见没事了,再找怀希,已不见了人影,他也回了禅房。 空闻带人回来的时候说:“那蛇没用我们动手,不知让什么野兽撕的稀巴烂。”小狐狸在床上眯着眼睛,听了他的话,动了动鼻子,嘴角弯弯翘起。 作者有话要说: ☆、空见救美记 卦 ,刻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分守四方,底下是三个虎足,炉内黑乎乎的满是灰烟。 寺庙里虽是出家人,自诩跳出了红尘,却也过年。空见跟着小沙弥们打扫房舍,去厨房偷火头僧人炸好的供品。跟着一起在佛前摆供,嘻嘻笑着说:“佛祖,您老人家少吃点,给弟子留一口。”回去的时候袖子里就多了些应时的果子。青云一边笑嘻嘻的吃,一边说:“空见,你破戒了啊,这是偷盗。” 空见呵呵笑着,拿了橘子瓣塞在他嘴里:“说你不学无术,佛祖说不盗,这盗是指不盗取众生之物,这是寺里的,不算犯戒”。 “众生不包括万安寺里的和尚吗?他们什么时候跳出三界了?” “出家人,出家人,离了家就不在红尘中了,就跳出了三界了,不算,不算。” “狡辩。” “就是这样,如何是诡辩?你,你辩不过就打人,不要再打头了,会打傻的。” “好,那打哪里?” “哪里也不许,你凭什么打我,我痒你,痒死你。” “嘻嘻,哈哈哈,别,别搔了,痒死了,哈哈哈....。” 空闻在蒲团上打坐,眼里是两个滚在一起打闹的人,忘念了经文,敲错了木鱼的节奏,也让他们扰乱了一颗佛心。 怀希探头探脑的过来找空见:“朝廷来人了,要寺里的僧人都去迎接,你要不要去瞧瞧?” 空见跳下地,高兴的说:“好啊,青云去不去?” 青云懒懒的躺回床上,道:“道爷昨夜睡的不安稳,要补眠,你们去吧。”空闻扔下木鱼跟着去了。 大殿之上,朝廷来的人已宣读了圣旨,把皇上的圣意传达给了方丈。那来使看着一众的和尚问:“你寺里可有梵音寺来挂单的和尚?” 方丈答道:“立冬前后来了几个,不知特使可有事?” “无事,那梵音寺乃我东鼋的皇家寺院,那里来的师傅一定慢待不得。” “正是,天下寺院本是一家,不分彼此,自是一体待之。” “嗯,方丈做事最知分寸。” 那特使看向空闻,紧走了几步问道:“小师傅便是在梵净山上下来的吗?在万安寺可还习惯?” 空闻合十道:“阿弥陀佛,一切安好。”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大雪封山,路上难行,待雪化了,还请小师傅去京城一趟,我皇想要召见从梵净山上下来的师傅。” 空闻微微垂首:“好。” 空见笑问:“我可不可以跟他一起去?” 那特使看着空见问:“你是...?” “他是我师弟。”空闻接口道。 特使乐呵呵的说:“当然,当然,随时欢迎,随时欢迎。” 空见喜形于色:“空闻,咱们开春就去京城吧。” 空闻笑着说:“好啊。” 特使走了以后,寺里就准备过年了。 年三十晚上空见和万安寺的和尚都集中在观音殿,敲打木鱼,念颂经文,相互对拜。青云难得的偷看了一回,回来说:“没甚好玩的,就像是许多光头在拜堂。” 年初一,空见一如往常,寅除起床,寅中做功课,除了念经外还要唱“赞佛偈”,那佛偈唱的韵味悠长。其主要内容无外乎是赞观音菩萨大慈大悲和祈祷国泰民安,太平世盛、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空见只觉自己要睡过去,给周公拜年了。 做完功课后,空见随着众僧去祖堂拜祖师,然后再去拜了方丈和主持。辰时开始“普供”,先去了观音殿,再给四大天王、罗汉、伽蓝、文殊、普贤等一一上供。回去时,空见的袖子里又多了些水果,沉甸甸的。 到了上元节这天,寺里人来人往,山门外车水马龙。更有小贩摆摊设点。空见虽在梵音寺长大,却没见过这样的盛事。兴高采烈的找了青云要出去,青云懒懒的说:“道爷没空,这几天在研究佛家典籍,你找怀希去。” 空见嘟了嘴:“你一个牛鼻子,研读什么佛家典籍,分明是推辞。” 他去找空闻,空闻面露愧疚:“方丈大师找我参禅,你找怀希去吧。” 空见怏怏不乐:“方丈每日找你参禅,也不知你参透了什么。”心里虽不愿,到底还是去找了怀希,怀希忙得脚不沾地,说:“今日香客多,师傅看的严,我出不去,你找别人吧。” 郁闷的空见愤怒的抱着小狐狸出了山门,在摊子前晃荡了一会儿,再没了兴致。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间,只觉得空落落的,和这里格格不入,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处无人的角落。朦胧间听到了几声嬉笑:“小娘子,你就从了我们兄弟吧。” “登徒子,离我家小姐远些。”一声娇叱,空见听的分明,那声音的出处正是梅林。他脚步微动,几个跳跃就到了那声音的来源处。 一个穿着墨绿夹袄的丫鬟,正把一个全身罩在狐皮斗篷里的人护在怀里。那丫鬟杏目圆睁大声的斥道:“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42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42 你可知我们是何人家?竟敢如此放肆。” 丫鬟的对面站着的两人,身上的衣裳倒也得体,看着是新做的袍子,那二人长的也还算清秀,只是一脸的邪气。他们嘻嘻笑道:“今日我们哥们就是来找你家小姐的,不是说西候府的二小姐国色天香吗?让我们哥两个也闻闻。”说着,吸着鼻子就要凑上前来。 空见看着那两人嬉皮笑脸的模样更甚是厌恶,大声呵斥:“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佛门圣地行此丧行败德之事?” 那二人循声看去,竟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和尚,也不放在眼里。嘻嘻笑道:“小和尚,不干你事,一边玩去。” 空见皱着眉喝道:“这里是佛门圣地,你们就不怕佛祖怪罪吗?” 那二人见空见不走,还罗里吧嗦的说个不停,怕他误了自己的事,不耐的说:“小和尚,去别的地方玩去,小心哥哥伤了你。” 空见看着那两个女子说:“女施主,请跟小僧来。” 那丫鬟说:“小师傅,你快走吧,去清风禅院找一个姓卫风的人,就说我和小姐在这里,让他带人过来。” 空见说:“你带着你家小姐先走,这里有我。” 那丫鬟看着他,还没有自己高,穿着一件单薄的僧衣,眉目间带着一股淡然,瘦瘦弱弱的样子,却让人不由的心安。 丫鬟扶着那小姐就要走,那两个无赖伸手拦住:“大爷可没让你走。”丫鬟咬着嘴唇,看了空见一眼,她并不指望空见真能救她们,可是多个人总比没有的好。 那丫鬟手腕一翻,手里多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直向那无赖刺去,同时推了一把那小姐:“小姐快跑。”她推的方向极准,正是空见的位置,空见伸手扶住那小姐。 那无赖未料到这娇滴滴的小姑娘会来这么一手,冷不防被她刺了个正着。那匕首甚是锋利,竟划破了无赖的外衣,刺进臂上的肉里,血很快的渗了出来。 那无赖吃痛,大叫一声:“小娘皮,竟敢刺伤你家大爷,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丫鬟看见空见扶住了那小姐,叫道:“小师傅,麻烦你带我家小姐去清风禅院。" 那小姐使劲抓了空见的胳膊:“小师傅,我不走,求你帮帮云佩。”声音稚嫩娇柔,若空谷幽兰。 空见看了抓在自己袖子上的小手,十指纤纤,如青葱般白嫩。抬头看见那散开的帽子里的脸,那是一张不知用什么来形容的面庞,黛黛长眉眉轻蹙,剪剪秋水水含愁。小巧的瑶鼻,红殷殷的樱桃口。那白玉样的肌肤仿佛笼在了一层雾气里,整个人的脸看的朦朦胧胧,泛着柔和的光芒。空见只觉得嗓子发紧,心里像打了鼓,咚咚的乱跳起来。 那少女看他呆住,使劲的摇着他的胳膊,急得大声叫着:“小师傅,小师傅,求你帮帮云佩。” 空见这才回神,看了那少女一眼,转看那丫鬟。那丫鬟看来是练过几下的,跟着两人周旋还没败下阵来。空见起了要好好保护那少女的念头,心下豪气大盛,向那丫鬟说道:“云佩你过来,看着你家小姐,那二人交与我好了。” 云佩却说:“你快快带了我家小姐去清风走。” 空见只说让她过来,那云佩见他坚持,狐疑的看她一眼,丢下那二人跑到了少女的跟前。 空见放下小狐狸,走近了那二人,他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闷气,又想为少女出头,所以打的极是用心,虽动用真气,只用了普通的拳脚功夫,可也将那二人打的哭爹喊娘。 在一旁看的云佩,已然忘了带她家小姐回去,看的高兴,拍手大叫:“对,就这么打,对对对,打他左脸,对,再打他右脸,对对。”空见依着他的话,打了个痛快,直把那二人打成了猪头的模样,这才罢休。也看傻那主仆二人,没想到那瘦弱的小和尚竟这般能打。 云佩拉着那少女给空见道谢:“多谢小师傅相救。” 空见呵呵笑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那少女盈盈下拜,轻启檀口:“今日之事多谢师父相救,馥娘有礼了。” 空见赶紧伸手:“无事无事。” 那少女轻蹙着眉道:“今日的事,请师父不要对他人提及,馥娘感激不尽。” “这是为何?你不想惩治那坏人?” “非是馥娘不想,实是不愿生事。” 空见点头,可这是人家的事,他也不好多问。 馥娘和云佩再三道谢,空见送了二人到了人多的地方,这才道了别。云佩挥着手说:“小和尚,你叫什么名字,我怎样找你?” “我叫空见,住松涛禅院。” “啊?”云佩惊叫,馥娘看了她一眼,她赶紧住嘴。拉着馥娘匆匆的走了。 空见看着那奇怪的主仆二人,摇着头,自言自语的说:“人常说少女的心六月的云,真是说变就变。” 作者有话要说: ☆、遭遇断魂峡 空见回去后跟怀希打听清风禅院住的什么人,怀希说:“是西平侯卫家定下的禅房,你问这个做什么?”原来在这万安寺,俱都有着东鼋达官贵族家特定的禅房,当然,那样的人家捐的香油钱也很可观。 空见问:“我们住的这院以前是谁家在住?” 怀希奇怪的看着他说:“道远大师的住所啊,道远大师走了就没人住过。我听寺里的师兄们说,梵净山上下来的大师住过的禅房都留着,不过来的不多罢了。” 空见哦了一声:“原来梵净山的地位还很高啊,我怎么没觉得啊。” 怀希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轻轻的说了句:“还不觉得?你以为你拿供品没人知道啊?那都是有数的。” 青云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趴在床上哈哈大笑,空闻也憋不住,转过身去,笑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小狐狸无限同情看了他一眼,跟着青云一起打滚笑在了一处,那白白的小爪子还捂着嘴。空见如遭雷击,冷汗涔涔,人家不是没看见,人家是不理你,这回算是把梵净山的脸丢光了。 怀希又说了一句:“师兄们问我:不是说梵净山有无数的奇花异果吗?怎么这位师弟还拿供品吃啊?” “啊”空见头大。 青云笑的上起不接下气,问他:“你怎么说的?” “我说那是尝尝咱们给佛祖供味道怎样,若不好,咱们就得换,人家可是在梵净山上下来的,什么样的奇珍异果没见过,怎会稀罕咱们的东西?” 青云扑哧扑哧的笑了没完,屋子里的人再也忍不住,俱哈哈大笑起来。 空见又羞又恼,大声的辩驳:“你们也吃了,还笑话我?”他手指着青云:“就你吃的多,你还笑。” 青云笑的捂着肚子:“我不笑了,不笑了。”可那笑怎么也止不住,空见扑上去堵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43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43 他的嘴,青云怎肯就范,俩个人在床上翻滚起来。小狐狸在他们身上跳上跳下,屋子里热闹非凡。 空闻看他们闹将起来,脸上的笑逐渐敛去,一点一点的变冷。 ***************** 怀希发现,空见没事就往梅园跑,一去就是一整天。而且还打听后院那俗家人住的禅房里都住了什么人。他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悄悄的跟了几天,并没发现什么,反而让空见抓了现行,他只说是巧遇。空见冷哼,也不理他,怀希无奈,垂头跟在后头。 出了正月,冰雪逐渐消融,空闻说:“咱们在万安寺耽搁了许久,也该上路了。” 空见似乎有些心事,却也没反驳,遂收拾了行囊,跟寺里的僧人一一告别,准备离开万安寺。正要走的时候却不见了空见,怀希在梅园找到了他。在一处山石后,空见长吁短叹,神情甚是沮丧。 走的时候,怀希落了泪,空见拍着他的肩说:“万事讲究个缘分,缘分到头自然就要分开,你无须伤心,若是有缘,我们日后还会再见。”他这话也是说与自己听,若有缘,会和那馥娘再见吧。 6666666666666 鼋国的三月,正是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时节。走出了万安寺,空见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走路也欢快了许多。 万安寺距京城百余里,有两条路,一条是水路,一条陆路。水路走玄武河,一日即可入京,若走陆路要一日半,他们选了水路。一个时辰后,五人到了有名的神仙渡。 神仙渡是玄武河上的一个码头,凡进京走水路必要在这里乘船。千百年来,这里已经形成了一座规模庞大的镇子,异常繁盛。 镇上熙熙攘攘,车马川流不息,来往的货船商旅,忙忙碌碌,甚是热闹。码头上拴了大大小小的船只,青松去问了有没有进京的船只。回来说现在没有,要是包一只的话可以现在就走。 空闻看着那些大小船只,小的实在太小,而且老旧,怕路上不太平。大些的人少了不愿走,要多花银子才肯。五人无法,只在码头上等着,看看有没有顺风船可以搭。 快到午时,码头上骨碌碌的驶来几辆马车,人们纷纷让道,窃窃私语,空见听的分明:西平侯府的小姐,进京,选妃云云。他心里一动,西平侯府,是不是那天看见的那个馥娘? 他满心的期待,伸着脖子看着。 车靠在码头上停了下来,后面的马车上,先下来两个穿着体面的婆子,在中间的马车上扶下两位全身捂的严严实实的人,一刻不停的去了停靠在码头上的船上。 空见分明看见那就是馥娘,他张了张嘴,还是没叫出来。走在馥娘身边的云佩,像是感觉到了空见的目光,忽然回头,看见人群里的空见,朝他嘻嘻一笑,跟着身边的婆子说了句什么,跑到了空见跟前。笑嘻嘻的问:“空见小师傅,你这是要去哪里?” 空见见她过来,亦笑着打招呼:“我们要去京城,你们这是要回去了吗?” 云佩看着空闻几个微笑着福了福,笑着答道:“是呀,你们有船了吗?没有的话跟我们一起走吧。” “这样使得吗?” “如何使不得,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嘛,使得,我去跟卫管事说。”云佩叽里呱啦的说着跑了。 一会儿的功夫,云佩带着一个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指着空见说:“卫管事,这就是我说的空见小师傅,这几位是他的师兄和道友,你一定要带上他们啊。” 卫管事身体微微发福,脸上堆满了笑:“空见师傅,云佩说你们几个要进京,若不嫌咱们的船小,就请乘我们的船一起走吧。” 空见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给施主添麻烦了。” 那卫管事笑的真诚:“不麻烦,顺路,顺路而已。” 五人随着卫管事上了带着西平侯府标志的帆船,那船虽是两层的楼船,但夹杂在码头众多的船里并不起眼。那卫姓的管事带着几人来到了一个舱里,不好意思的说:“咱们船上有两位小姐,所以请几位不要乱走,以免冲撞了。” 空见点头答应:“正该如此,给施主添麻烦了。” 那管事笑呵呵的去了,空见这才看见那管事给他们的仓,不知是个什么所在,地方足够大,地板上铺了半旧的大红猩猩毡,还有靠垫,设有小几,茶盏一应俱全,看来倒是常有人用的。 那船行起来又快又稳,眨眼的功夫,神仙渡已被抛在了远远的地方。空见站在甲板上,看着两岸飞似的向后退却,心里一阵恍惚。 船行了半日,青云说:“怎么这水路看不见一条船?” 空见也奇怪,正待回答,忽然打了一个激灵,一股杀气迎面扑来。环顾四周,前路一片茫茫水域,两岸是高高陡峭的石崖,一眼望不到顶。在高高的石崖上鲜红的两个大字:“断魂。”金钩铁划,深深的刻进了石里,像是用鲜血泼就,令人胆寒。 站在他身后的空闻微微皱眉:“怎的到了断魂峡?” “你知道这里?” “鸟难飞,鱼难越,看着水面平缓,实则底下波涛汹涌,暗礁密布,怪蛇出没。自来此地就是九死一生,怎的船到了这里?” 原来玄武河自神仙渡出来,在二十里外分流而去,一条是来这断魂峡,另一条才是进京的水路。 正说话间,只听哗啦一声,空见转头一看,帆落了下来。他一愣神,又听噗通噗通几声,两人循声过去看,只见水花飞落没了声息。空见凝目看去,却是几个灰衣人在水底游走了。 青松和空我紧皱双眉,一起去找那管事。那管事听他们这么一说,脸色大变,说道:“这船在我们府里轻易不用,今日是有急事才用上了,那船上的人我也不十分熟悉。”他一面说,一面去找那开船的老大。 空见听了他这么一说,想起刚才在船头跳水的人,说:“莫找了,那人恐怕已经下水了。”当下说了刚才的事。 卫管事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这断魂峡,九死一生,没了船工,咱们可怎么过去?” 几人站在船头一筹莫展,忽听的船舱地有人大叫:“不好了,船舱进水了。” 几人连忙奔去,却看见在舱底有个圆圆的小洞,有水汩汩的渗了进来,下边的人正忙着拿手头的东西堵着。空我不知在哪找个块木头,几下就削个圆柱的塞子,正好塞在那洞里,水瞬间堵住,众人都舒了一口气。 空见站在甲板上向水面下看去,只见在平稳的水面下是尖锥一样的礁石,礁石里游动着长蛇,空见脸色微变。 青云在旁轻声问:“下边是不是有长蛇?” “嗯,你怎么知道?” “书里看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仔细看看长什么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44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44 样。” “嗯,做什么?”“想看看到底是不是那东西。”青云说着转向卫管事“还请管事让甲板上的人回到船舱里,底下的鱼可不是什么善类,丢了性命也未可知。” 卫总管赶忙把人都叫进了船舱,紧着叮嘱:“关紧了舱门,莫要再出来了。” 空见仔细的看那水里说:“很长,约有几丈,蛇头,有尖牙,尾巴上有分叉,有钩。”空见回头问青云:“这个是...钩蛇?” “嗯”青云点头道,“应该没错了,古籍上有记载。长七八丈,尾末有岐,蛇在山涧水中,以尾钩岸上人牛食之。在云渊大陆,钩蛇只在此处出没,并不出断魂峡。” 青云皱着眉头,忽然问:“不知那几个船工用了什么法子,钩蛇竟没有吃他们?” 空闻摇头说道:“先不管他们怎么游走的,咱们先离开这里是正经。” 卫管事连连点头,空见问:“你会行船吗?”他摇头。 “那船上可有会行船之人?” 卫管事慢慢的摇头,忽然眼睛一亮说:“船上到有十几个侍卫,可不知他们会不会,待我去问问。” 过了一会儿,卫管事匆匆回来,带了云佩和一个年轻人过来。 空闻看着叽叽喳喳的丫头,皱着眉问:“你会吗?” 卫管事现在是死马当了活马医,哪管了那许多,只要能离开这就好,他说道:“她老子以前是跑船的,后来过不下去才把她卖了,她进府也有十来岁了,应该记事了。再说,她常来回跑,怎么也比旁人强些。再不济还有大牛帮着,总比在这等死强。” 云佩苦着脸说“我是知道一点,可是这水里的情形不熟,要是撞在礁石上可怎么好?” 空见听了他的话,思量了一会儿说:“你只管开船就是,水下的事有我。” 云佩自那日空见出手,对他很是敬佩,当下笑着答应。卫管事带了他们去了船舱,云佩看了一会儿说:“去升帆吧。” 空见爬上桅杆,看看周围的情形,向着下边的人说:“赶紧升帆,水下的钩鱼要上来了。”空我几人合力升起了船帆,船缓缓动了起来。 忽然听见一声尖叫‘啊”。空见眼见的一个青紫色的大钩子勾住一个小丫鬟的大腿,正慢慢的往水里拖。那小丫鬟本来是去净手,没想到会遇上钩蛇。 空见手上一道白光挥了过去,只听的当的一声响,那长长的钩子顿了一顿,又加快了移动。 空见咦了一声,这钩蛇的尾巴还挺硬,他加大了力道,又一道光刃飞了过去。只听噗的一声,光刃在那尾巴上划出一道血槽,鲜血飞溅了出来,喷了那昏死的小丫鬟一身。 那蛇吃痛,加快了速度,带着那小丫鬟迅速的往水下去。空见咬牙:“我让你跑。”一道更大的光刃挥了出去,只听极小的一声响,尾巴应声而断。那断尾的蛇迅速的回到了水中,水面上立刻泛出了血花。 空见赶紧去看那小丫鬟,只见那半截蛇尾还钩在她的腿上,面色乌黑,已然没了气息。 空闻看了一眼说:“扔下水去,赶紧离开此地。” 云佩已经在船舱里开动了船,正缓缓的向前驶去,空见站在旁边告诉她水下的情形。空我带着人在甲板上来回巡视。好在那蛇不是很多,又吃了大亏,并没有再来。 空见回去后跟怀希打听清风禅院住的什么人,怀希说:“是西平侯卫家定下的禅房,你问这个做什么?”原来在这万安寺,俱都有着东鼋达官贵族家特定的禅房,当然,那样的人家捐的香油钱也很可观。 空见问:“我们住的这院以前是谁家在住?” 怀希奇怪的看着他说:“道远大师的住所啊,道远大师走了就没人住过。我听寺里的师兄们说,梵净山上下来的大师住过的禅房都留着,不过来的不多罢了。” 空见哦了一声:“原来梵净山的地位还很高啊,我怎么没觉得啊。” 怀希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轻轻的说了句:“还不觉得?你以为你拿供品没人知道啊?那都是有数的。” 青云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趴在床上哈哈大笑,空闻也憋不住,转过身去,笑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小狐狸无限同情看了他一眼,跟着青云一起打滚笑在了一处,那白白的小爪子还捂着嘴。空见如遭雷击,冷汗涔涔,人家不是没看见,人家是不理你,这回算是把梵净山的脸丢光了。 怀希又说了一句:“师兄们问我:不是说梵净山有无数的奇花异果吗?怎么这位师弟还拿供品吃啊?” “啊”空见头大。 青云笑的上起不接下气,问他:“你怎么说的?” “我说那是尝尝咱们给佛祖供味道怎样,若不好,咱们就得换,人家可是在梵净山上下来的,什么样的奇珍异果没见过,怎会稀罕咱们的东西?” 青云扑哧扑哧的笑了没完,屋子里的人再也忍不住,俱哈哈大笑起来。 空见又羞又恼,大声的辩驳:“你们也吃了,还笑话我?”他手指着青云:“就你吃的多,你还笑。” 青云笑的捂着肚子:“我不笑了,不笑了。”可那笑怎么也止不住,空见扑上去堵他的嘴,青云怎肯就范,俩个人在床上翻滚起来。小狐狸在他们身上跳上跳下,屋子里热闹非凡。 空闻看他们闹将起来,脸上的笑逐渐敛去,一点一点的变冷。 ***************** 怀希发现,空见没事就往梅园跑,一去就是一整天。而且还打听后院那俗家人住的禅房里都住了什么人。他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悄悄的跟了几天,并没发现什么,反而让空见抓了现行,他只说是巧遇。空见冷哼,也不理他,怀希无奈,垂头跟在后头。 出了正月,冰雪逐渐消融,空闻说:“咱们在万安寺耽搁了许久,也该上路了。” 空见似乎有些心事,却也没反驳,遂收拾了行囊,跟寺里的僧人一一告别,准备离开万安寺。正要走的时候却不见了空见,怀希在梅园找到了他。在一处山石后,空见长吁短叹,神情甚是沮丧。 走的时候,怀希落了泪,空见拍着他的肩说:“万事讲究个缘分,缘分到头自然就要分开,你无须伤心,若是有缘,我们日后还会再见。”他这话也是说与自己听,若有缘,会和那馥娘再见吧。 6666666666666 鼋国的三月,正是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时节。走出了万安寺,空见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走路也欢快了许多。 万安寺距京城百余里,有两条路,一条是水路,一条陆路。水路走玄武河,一日即可入京,若走陆路要一日半,他们选了水路。一个时辰后,五人到了有名的神仙渡。 神仙渡是玄武河上的一个码头,凡进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45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45 京走水路必要在这里乘船。千百年来,这里已经形成了一座规模庞大的镇子,异常繁盛。 镇上熙熙攘攘,车马川流不息,来往的货船商旅,忙忙碌碌,甚是热闹。码头上拴了大大小小的船只,青松去问了有没有进京的船只。回来说现在没有,要是包一只的话可以现在就走。 空闻看着那些大小船只,小的实在太小,而且老旧,怕路上不太平。大些的人少了不愿走,要多花银子才肯。五人无法,只在码头上等着,看看有没有顺风船可以搭。 快到午时,码头上骨碌碌的驶来几辆马车,人们纷纷让道,窃窃私语,空见听的分明:西平侯府的小姐,进京,选妃云云。他心里一动,西平侯府,是不是那天看见的那个馥娘? 他满心的期待,伸着脖子看着。 车靠在码头上停了下来,后面的马车上,先下来两个穿着体面的婆子,在中间的马车上扶下两位全身捂的严严实实的人,一刻不停的去了停靠在码头上的船上。 空见分明看见那就是馥娘,他张了张嘴,还是没叫出来。走在馥娘身边的云佩,像是感觉到了空见的目光,忽然回头,看见人群里的空见,朝他嘻嘻一笑,跟着身边的婆子说了句什么,跑到了空见跟前。笑嘻嘻的问:“空见小师傅,你这是要去哪里?” 空见见她过来,亦笑着打招呼:“我们要去京城,你们这是要回去了吗?” 云佩看着空闻几个微笑着福了福,笑着答道:“是呀,你们有船了吗?没有的话跟我们一起走吧。” “这样使得吗?” “如何使不得,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嘛,使得,我去跟卫管事说。”云佩叽里呱啦的说着跑了。 一会儿的功夫,云佩带着一个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指着空见说:“卫管事,这就是我说的空见小师傅,这几位是他的师兄和道友,你一定要带上他们啊。” 卫管事身体微微发福,脸上堆满了笑:“空见师傅,云佩说你们几个要进京,若不嫌咱们的船小,就请乘我们的船一起走吧。” 空见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给施主添麻烦了。” 那卫管事笑的真诚:“不麻烦,顺路,顺路而已。” 五人随着卫管事上了带着西平侯府标志的帆船,那船虽是两层的楼船,但夹杂在码头众多的船里并不起眼。那卫姓的管事带着几人来到了一个舱里,不好意思的说:“咱们船上有两位小姐,所以请几位不要乱走,以免冲撞了。” 空见点头答应:“正该如此,给施主添麻烦了。” 那管事笑呵呵的去了,空见这才看见那管事给他们的仓,不知是个什么所在,地方足够大,地板上铺了半旧的大红猩猩毡,还有靠垫,设有小几,茶盏一应俱全,看来倒是常有人用的。 那船行起来又快又稳,眨眼的功夫,神仙渡已被抛在了远远的地方。空见站在甲板上,看着两岸飞似的向后退却,心里一阵恍惚。 船行了半日,青云说:“怎么这水路看不见一条船?” 空见也奇怪,正待回答,忽然打了一个激灵,一股杀气迎面扑来。环顾四周,前路一片茫茫水域,两岸是高高陡峭的石崖,一眼望不到顶。在高高的石崖上鲜红的两个大字:“断魂。”金钩铁划,深深的刻进了石里,像是用鲜血泼就,令人胆寒。 站在他身后的空闻微微皱眉:“怎的到了断魂峡?” “你知道这里?” “鸟难飞,鱼难越,看着水面平缓,实则底下波涛汹涌,暗礁密布,怪蛇出没。自来此地就是九死一生,怎的船到了这里?” 原来玄武河自神仙渡出来,在二十里外分流而去,一条是来这断魂峡,另一条才是进京的水路。 正说话间,只听哗啦一声,空见转头一看,帆落了下来。他一愣神,又听噗通噗通几声,两人循声过去看,只见水花飞落没了声息。空见凝目看去,却是几个灰衣人在水底游走了。 青松和空我紧皱双眉,一起去找那管事。那管事听他们这么一说,脸色大变,说道:“这船在我们府里轻易不用,今日是有急事才用上了,那船上的人我也不十分熟悉。”他一面说,一面去找那开船的老大。 空见听了他这么一说,想起刚才在船头跳水的人,说:“莫找了,那人恐怕已经下水了。”当下说了刚才的事。 卫管事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这断魂峡,九死一生,没了船工,咱们可怎么过去?” 几人站在船头一筹莫展,忽听的船舱地有人大叫:“不好了,船舱进水了。” 几人连忙奔去,却看见在舱底有个圆圆的小洞,有水汩汩的渗了进来,下边的人正忙着拿手头的东西堵着。空我不知在哪找个块木头,几下就削个圆柱的塞子,正好塞在那洞里,水瞬间堵住,众人都舒了一口气。 空见站在甲板上向水面下看去,只见在平稳的水面下是尖锥一样的礁石,礁石里游动着长蛇,空见脸色微变。 青云在旁轻声问:“下边是不是有长蛇?” “嗯,你怎么知道?” “书里看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仔细看看长什么样。” “嗯,做什么?”“想看看到底是不是那东西。”青云说着转向卫管事“还请管事让甲板上的人回到船舱里,底下的鱼可不是什么善类,丢了性命也未可知。” 卫总管赶忙把人都叫进了船舱,紧着叮嘱:“关紧了舱门,莫要再出来了。” 空见仔细的看那水里说:“很长,约有几丈,蛇头,有尖牙,尾巴上有分叉,有钩。”空见回头问青云:“这个是...钩蛇?” “嗯”青云点头道,“应该没错了,古籍上有记载。长七八丈,尾末有岐,蛇在山涧水中,以尾钩岸上人牛食之。在云渊大陆,钩蛇只在此处出没,并不出断魂峡。” 青云皱着眉头,忽然问:“不知那几个船工用了什么法子,钩蛇竟没有吃他们?” 空闻摇头说道:“先不管他们怎么游走的,咱们先离开这里是正经。” 卫管事连连点头,空见问:“你会行船吗?”他摇头。 “那船上可有会行船之人?” 卫管事慢慢的摇头,忽然眼睛一亮说:“船上到有十几个侍卫,可不知他们会不会,待我去问问。” 过了一会儿,卫管事匆匆回来,带了云佩和一个年轻人过来。 空闻看着叽叽喳喳的丫头,皱着眉问:“你会吗?” 卫管事现在是死马当了活马医,哪管了那许多,只要能离开这就好,他说道:“她老子以前是跑船的,后来过不下去才把她卖了,她进府也有十来岁了,应该记事了。再说,她常来回跑,怎么也比旁人强些。再不济还有大牛帮着,总比在这等死强。”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46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46 云佩苦着脸说“我是知道一点,可是这水里的情形不熟,要是撞在礁石上可怎么好?” 空见听了他的话,思量了一会儿说:“你只管开船就是,水下的事有我。” 云佩自那日空见出手,对他很是敬佩,当下笑着答应。卫管事带了他们去了船舱,云佩看了一会儿说:“去升帆吧。” 空见爬上桅杆,看看周围的情形,向着下边的人说:“赶紧升帆,水下的钩鱼要上来了。”空我几人合力升起了船帆,船缓缓动了起来。 忽然听见一声尖叫‘啊”。空见眼见的一个青紫色的大钩子勾住一个小丫鬟的大腿,正慢慢的往水里拖。那小丫鬟本来是去净手,没想到会遇上钩蛇。 空见手上一道白光挥了过去,只听的当的一声响,那长长的钩子顿了一顿,又加快了移动。 空见咦了一声,这钩蛇的尾巴还挺硬,他加大了力道,又一道光刃飞了过去。只听噗的一声,光刃在那尾巴上划出一道血槽,鲜血飞溅了出来,喷了那昏死的小丫鬟一身。 那蛇吃痛,加快了速度,带着那小丫鬟迅速的往水下去。空见咬牙:“我让你跑。”一道更大的光刃挥了出去,只听极小的一声响,尾巴应声而断。那断尾的蛇迅速的回到了水中,水面上立刻泛出了血花。 空见赶紧去看那小丫鬟,只见那半截蛇尾还钩在她的腿上,面色乌黑,已然没了气息。 空闻看了一眼说:“扔下水去,赶紧离开此地。” 云佩已经在船舱里开动了船,正缓缓的向前驶去,空见站在旁边告诉她水下的情形。空我带着人在甲板上来回巡视。好在那蛇不是很多,又吃了大亏,并没有再来。 作者有话要说: ☆、空见对断魂 在甲板上巡视的青松忽然觉得头上一片阴云飘过,抬头一看,一只长着双翼的四爪飞蛇正俯冲下来。他下意识的蹲身,原地打了个滚,闪到了一旁,回手抽出了软鞭。手臂轻抖,软鞭如怪蛇一样向那飞蛇击去,那飞蛇展翅飞走,在空中一个盘旋,掉转身形,向青云抓来。 青云闪身避过,回手间,手里便多了一柄软剑,刺向那飞蛇。空闻和空我亦加入战团,四人和那飞蛇打在一处。奈何那蛇在空中,四人空有力气却施展不开。那蛇上下飞腾,不时的伸出四只爪子抓一下。一会儿的功夫,四人身上脸上均挂了彩。 那飞蛇再次俯冲过来,青松瞅准时机,挥鞭卷住了那蛇的一只爪子,使劲的往下一拉,那飞蛇斜斜的就要下坠。青云和空我上去一人一剑砍在了它的腹上,那蛇腹的鳞片皮坚硬,只砍了几片鳞片下来。 那蛇被激怒,挣开鞭子,疯狂的乱抓起来,四人在地下躲避,狼狈不堪。 青云大叫:“空见,放墨锋出来。” 空见已听见外头的动静,奈何不敢出去,生怕云佩走错了路。 听了青云的话,知道他们已是坚持不住,心念一动,唤出了墨锋,那剑化成一道流光出了船舱。 青云眼前墨光闪动,只觉下了一场血雨,扑通扑通两声响过,船身晃了几晃,又稳了下来。 空我喘着粗气问:“这是什么怪东西?”饶是他在就日峰上这么多年也没见过今日这两种怪物。 空闻摸着脸上的伤口说:“不像是鸣蛇,鸣蛇四翼,没有足,青云你看看它是什么。” 青云正在看那飞蛇,听了他的话答道:“你来看,这后面有两个小肉包,应该是没长出来的翼,应该是鸣蛇吧。看来千百年来他们也变异了。” “典籍上说,昔钩鸣二蛇被拘在玄武阴山之畔,看来就是此地了,这千百年来倒是生了许多崽子。” 空闻摸着脸苦笑:“得赶紧清理了,快快离开此地,那鸣蛇最是嫉妒抱团,要是它们的兄弟姐妹都来了,咱们可吃不消。” 那卫管事倒也有几分胆量,四人和那鸣蛇打斗时就在一旁看着,眼下正把那鸣蛇的尸首往水里丢。几人刚把甲板收拾妥当,只见天上黑压压的一片,几人俱是大惊,一只亦是如此的难对付,那么多只有死路一条了。 空闻说:“快进船舱。” 几人忙进了舱里,空见在前舱里已经看见天上的情形,心里大骇,这究竟是什么东西,竟如此凶悍,心里一面默默的让墨锋在船的上方守着,一面让云佩全速行驶。 那群飞蛇飞快的向船上俯冲而下,墨锋化作流光在那飞蛇中穿行,所过之处俱是断肢残骸,化作了血雨肉糜纷纷落进玄武河中。那河里瞬间涌起青绿的波涛,仔细看时,却是一群甲壳闪亮的虫子。 空闻看了大叫:“不好,快走,那是噬尸虫,空见,放火。” 空见隔着舱门,手指连点几下,一簇青色的火苗就飞到了那波涛之上,只听的噼叭作响,那波涛立刻变成了火浪。 天上一声奇怪的鸣声响起,那群鸣蛇立即后退,墨锋亦不追赶,只守在船的上方。 只听自空中传来一阵朗笑:“是哪位高人路过断魂峡,还请现身一见。” 空闻几人抬头,只见一人衣袂飘飘飞落到了甲板之上。那人一袭朱红长袍,身姿挺拔,相貌英伟,一头墨绿的长发随风飞舞。 他站在甲板上打量面前的几人,过了一会儿笑道:“我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杀了我那么多的小辈,原来却是鼋国储君到了。” 空闻几人脸色大变。 “也罢,都怪我那小辈没有眼色,不知储君驾临,既然我已知晓,少不得要尽地主之谊,还请储君去我断魂殿一叙,请”。那人做了请的手势,脸上是一副极热情的模样。 空闻看着青云,微微摇头,青云打了稽首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那人笑道:“千百年来,我已忘了自己的名字,那钩蛇都叫我断魂。” 青云笑着说:“那便是断魂先生了,我等被人引入此地,并无恶意。” 那人笑吟吟的看着他说:“并无恶意?” 青云只觉一股莫大的压力直向自己压来,后背冷汗涔涔,他强撑道:“正是,任谁也不愿做那人为刀殂,我为鱼肉的事。我等只是路过,不想那水里的钩蛇杀了我们一人,而后鸣蛇又来袭扰,出于保命,我等才出手。” “保命?”那人依然笑着,陡然提高了音量:“你们为了保命就杀了我一百多的小辈?他们已经吓破了胆,你们还不罢手,这就是你们的保命之说?”脸上已然是冷意森然。 空闻接口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我等只是为了保命,但请断施主明察。” “难不成只等他们杀了我们才行,便不准我们还手吗?你那小辈在何处来,我们不知。为何来,我们也不知。我们只知要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47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47 保住性命,若不是它们要杀我们,何至于此?”青云愤然。 “哦,这是他们的不对喽?罢了,我也不与你们计较。”那人挥着手,脸上又恢复了那笑意盈盈的模样。“还是有些骨气的,难怪敢在断魂峡开杀戒,你们杀我这些小辈,总要有些表示才好。” 空闻见他不再提那死了的鸣蛇,心里松了一口气,那人的气势太过强大,若是他要翻脸,谁也没有好果子吃。他笑着问:“不知施主有何事,若我能做到,但请直言。”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把那墨锋之主叫出来让我瞧瞧便可。”那人说的随意,空闻的心里却是一惊。他抬眼便见墨锋依然稳稳停在船的上方,心下略一思量,已知那人知道是墨锋出手。 空闻仰首道:“先生为何非要见墨锋之主。若是为了墨锋剑下一百多鸣蛇的性命,那我来担。” “哈哈,哈哈,你来担?”断魂凑近了空闻,看着他大笑不止“我要你担那些个死蛇作甚?我说了不计较就是不计较了。他们不听话,本就该死。我找那墨锋之主却不是为了这事,你让他出来罢。” 空闻看向青云,他略略点头,空闻说:“好,我带你去见他。” “阿弥陀佛,不知施主见小僧有何事?”空见在那舱里已听见几人对话,让云佩停下船来,自己上了甲板。 那断魂正要答话,只见一道白光直直的向他撞来,他伸手一捞,一只雪白的小狐狸就抓在了手里。待看清手中之物,那断魂脸色大变,一扬手,就把狐狸扔了出去。小狐狸在空中翻了个跟头,落在了空见身上。 断魂神色莫辩,道:“没想到小师傅身边竟带了他来,难怪...。” 空见不知他是何意,抱过了小狐狸说:“今日我师兄弟误入贵地,多有得罪,施主大人大量,让空见敬佩。” “好说,好说,今日之事暂且略过,我是诚心要请几位去断魂殿一叙的。” 空见抱住了小狐狸说:“断魂殿就不去了罢,施主有事不妨在此处说,但凡小僧能做到,且不违背道义,小僧一定守诺。” 断魂思虑良久才道:“在这里也不是不可,只是你要接我三招方可。” 空见说:“好,请先生让你那小辈退了吧,这船上是东鼋官家小姐,怕是受不起这惊吓。” 断魂挥手,天上的一众鸣蛇纷纷飞去,片刻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空见合十问:“不知施主要怎么个比法?” “不动用兵器,点到即止。” “这不公平,他的年纪比你小很多,他如何是你的对手。”空闻先不同意。青云拉过他说:“对啊,你要先让空见三招才好。” 断魂哈哈大笑:“你们是怕我暗算他不成?断某活了几千年,还不屑那么做,再则还有他在不是?”他指了那小狐狸“我若伤了这小和尚,他也不会罢休。” 青云和空闻看着小狐狸,那狐狸在空见的怀里跳了出来,直接窜到青云身上,呜呜叫了两声。 空见问:“咱们去哪里比试?” 断魂道:“就在这水面之上,不知可行?” 空见看着那平静无波的水面,点头道:“好” 断魂说了个请字,纵身跳下船,在飒飒风中,凌波而立,端的是一派逍遥的姿态。空见亦有样学样,跳下船,立于水面之上,却也不比他逊色。佛祖三千式的第三层凌云步,他已经练的炉火纯青,立在水面不在话下。 那断魂看他的样子,不禁赞了个“好”。空见单手打稽:“阿弥陀佛,施主请。” 断魂笑道:“小师傅请。” “请施主指教。” 空见双腿微微下蹲,双手合十,蹲的却是马步,右腿缓缓上移,放在左膝之上,这是罗汉拳的起手。 断魂负手而立,看着空见的招式心里暗暗称赞,这么小的年纪,在陆地上打好这套拳法亦是不易,何况在这水面之上。 空见缓缓动作,忽然变幻招式,向断魂攻来,断魂侧身躲闪,空见像是知道他的动作,竟在途中换了招式,直向他正面攻取。断魂心里更是大为赞叹,这小和尚端的是机灵,竟能看出自己的想法,心下便多了几分警惕。 眨眼间,断魂和空见已过了三招,断魂哈哈笑道:“三招已过,我可要还手了。” 空见只觉眼前红光闪过,仔细看时,那却是断魂的衣袖,竟躲也不躲,右手食指和中指并出,靠近衣袖二指张开,化指为剪,断魂只听了哧的一声响,那袖子竟让空见剪下一道口子。不禁好笑,这个小和尚,怎么这么调皮。 他长袖一挥,夹裹着风声向空见袭来,这一挥他用了五成的力道,按他的想法,这一下就要让空见落在水里。哪知空见在原地滴溜溜的转身,脚下带起旋转的水柱飞上了半空,到了那断魂的上方,收功停在那里,笑嘻嘻的看着水柱下落。 断魂没料到他能在自己五成力道的攻击下脱身,且还能反攻回来,看着水柱降落,忙闪身。饶是这样,还是湿了半边身子,断魂的脸色不大好看。 青云怀里的小狐狸乐的捂着肚子翻滚着笑个不停。青云和空闻亦有些惊讶,想不到空见的功力如此强了。其实这只是断魂低估了空见,一时大意。 断魂回头看了一眼乐不可支的小狐狸,那小狐狸还见他看自己,用两只前爪捂脸,笑他没有脸皮。气的他乐了,道:“没想到我看走了眼,竟没看出你这小和尚的功力如此深厚。” 空见说道:“承让了。” 断魂恼怒他弄了自己一身的水,双掌发力,激起丈高的水柱,向空见击去,空见急急起身,连施凌云步中的步步登高,转瞬已升至半空。那断魂叫声好,又接连激起水柱。两人这般激烈的打斗,看在青云几个眼里俱是觉得美不胜收,但见那水柱此起彼伏,就像是在演奏一曲欢歌。空见在那水柱中穿行,犹如跳动的精灵。可他此时可没有他们看到的那般轻松,他脚下已然湿透,上身亦沾了不少的水。 那断魂见他的狼狈模样哈哈大笑,想试试他到底能撑到几时,便不断击打水面。 空见让他这么一激,也起了顽性,想起那日在就日峰击打几个西烈女子的事。当下加大力度运转心法,身子化作陀螺,滴溜溜在水柱上旋转,那起伏不定的水柱竟让他旋成一股漩涡,越聚越大,直往断魂身前靠去。 断魂一见,忙闪身躲开。没想那空见手里却玩耍着一个水球,见他过来,水球直往他面门而来。断魂挥袖击打,那水球又往空见而来,空见转动双手,水球又在手间旋转。 断魂见了微微一笑,便想打散那水球,双手向那水球击去。空见心里坏笑,忽然就抛了水球过来,正正的抛在断魂伸出的双手上,那水球被他打散,弄了他满头满脸的水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48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48 。断魂哭笑不得,看向空见,他亦是满头的水,正滴滴答答的流下。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阿婪给我投雷,这是我收的第一个,很感动有木有,抱抱。 ☆、鸣玉对银月 断魂抹着满脸的水道:“好了,好了,不打了,你这小和尚忒会玩水,我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空见到了船上,笑嘻嘻的说:“我也没这么玩过水,玩的可真痛快,只是这季节不对,若是夏天就好了。”说着运转心法,把衣裳烘干。 那厢断魂的衣裳也烘干了,看着他问:“你这小和尚有些门道,心法修炼到第三层了吧。” 空见挠了挠头:“我不知道,要回去问我师傅才行。” “哦,自己怎会不知?你会内视不会?” “嗯,就是看自己的体内经脉吗?” “嗯。” “这个会看,这有什么用?” “你看看自己的丹田。” 空见听了闭目打坐,心绪沉静,看着自己的丹田,那里有一颗黑不溜秋的东西,裂了嘴,像是颗种子萌了芽。他面露讶色,看向断魂:“像是什么种子。” 断魂愕然,他没见过哪个人修炼丹田里有种子的的,人家都是筑基、结丹、元婴什么的,他怎么是种子啊? 空见看他的脸色问:“不对吗?” 断魂咳了两声道:“我也不知你为何是种子,你还是回去问你师父吧。” 空闻过来问:“施主,我们是不是可以不用去断魂殿了。” “那是自然,断某一言九鼎。” “那好,我们那边舱里说话。” 空见引着断魂就往先前他们呆的那间舱室去,忽听水声潺潺,在船边缓缓的升起一个水柱,那水柱渐渐变成人的模样,口吐人言,竟然是个女声:“不是说请去断魂殿一叙吗,也算上我一个吧。” 断魂冷然道:“不行。”说话的态度跟空见几人截然相反。 那水柱变化成了女子的模样,缓缓的上了船来。 空见垂首道:“阿弥陀佛。” 青云几个俱别过脸去,唯有那卫管事呆呆看的傻了眼。 却原来是那女子穿的实在太过清凉,珍珠串就的衫子,堪堪罩了胸前的两点茱萸。腰上系了条水蓝色的轻薄纱裙,倒是长的,开着高高的分叉,内里却是一丝不着,扭动起来偶尔得见桃园溪水。她这打扮,沐浴倒不用再费事了。 那女子也不恼,纤纤素手勾上了断魂的脖子,就要偎进他的怀里。娇声笑道:“别生气嘛,在这破地方住了千年,我也烦了,想到处走走,如今机会来了,你让我就这么白白的放弃,我可怎么甘心?” 断魂嫌弃的皱眉,一把拨开她的手,把她推了出去道:“想要出去,拿出个正经样子出来,到处发骚,让人生厌。” 那女子微微变色,却很快的恢复笑脸,笑嘻嘻的凑近了空见,轻佻的向他脸上摸去,笑吟吟的问道:“小和尚,如今墨锋奉你为主?” 空见扭头躲过,合十道:“墨锋与我是朋友,而非主仆。” 那女子咯咯笑道:“还害羞啊,小和尚,姐姐求你一件事,若答应了我,自有你的好处。”她伸出素手,空见只觉眼前发花躲无可躲,就要被她摸到了脸。 忽听“啊”的一声,空见仔细看时,那女子白嫩的手上出现三道深深的血槽,鲜血瞬间渗了出来。那女子咬牙骂道:“该死的畜生,竟敢挠老娘,啊。” 白光一闪,那女子自额间到下颌出现了三道血槽。疼的那女子呲牙咧嘴,摸了一把伤口正待要骂,断魂冷冷的说:“赶紧回去疗伤的好,那狐狸的爪子有毒。” 那女子一张脸已是让小狐狸毁了,女子素来珍爱自己的容颜,那里能容下这样的事?也不顾那断魂说的是真是假,咬牙切齿道:“今日不扒了你的皮,老娘就不叫银月。” 空见奇怪的问:“你叫银月和扒他的皮有什么关系?” 那女子已顾不得跟空见说话了,小狐狸鸣玉已在她眼前飞来飞去,目标只是她娇嫩的脸蛋。 断魂冷笑的接口:“它是初一生辰,银月如钩。她的意思是:若不能扒了那小狐狸的皮,她就不是钩蛇。” 空见惊愕,张大了嘴巴,看了一眼断魂,又看向银月。刚才那女子一直要摸他,他只顾躲闪,并未细看。如今听那断魂一说,才凝目细看,那女子的本体果然是条银色的钩蛇。空见大骇,扭头再看那断魂,原来他竟是一只鸣蛇,难怪他怕那小狐狸。 空见愣愣的看着断魂,良久才问:“你找我何事?” 断魂看着狐狸和银月打斗,含笑问道:“这个家伙你在哪里拾来的?倒是忠心的很。”狐狸耳朵最尖,打斗中听了他这话还抽出空来瞪了他一眼。 断魂哈哈大笑:“过了这许多年,你的脾气倒是一点没变。” 空见面露讶色,问道:“先生以前认识鸣玉吗?” “鸣玉?”断魂在嘴里咀嚼了一会儿说道:“这名字取的好,随身的玉佩,却也合你现在的样子。” 小狐狸鸣玉撇了银月,直奔断魂而来,断魂忙躲到了空见身后,嘴里连声道:“勿恼,勿恼,我说的都是真的,绝无取笑之意。”他高大的身躯往空见身后一站,那躲闪的样子十分滑稽,看的小狐狸叽叽的笑了起来,扑进了空见怀里,也不理那银月了。 银月与小狐狸打斗了一回未讨到便宜,反而在胸前多添了几道口子。胸前那白嫩的肌肤上横七竖八的口子看着分外惊心。气的她咬碎了银牙,直要把小狐狸扒皮才肯罢休。 小狐狸在空见怀里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昏昏欲睡,一副我很困,莫要打扰的模样。 空见见那银月胸前的道道红痕,心里发紧,一手摘下背后的背篓说:“银月施主,你的伤还是敷点药的好,鸣玉的爪子有毒,若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银月一双大眼瞪着小狐狸,恨不得撕碎了他,可听了空见的话又怕真的落下疤痕,恨恨的瞪了几眼,这才稍稍的消了气。对着空见甜甜的笑着:“小和尚,姐姐这伤可就交给你了,要是落疤,嫁不出去,你要管我一辈子。” 空见虽是怕她摸他,可并不是被她迷住,当下道:“放心,我这药是不会让你留下疤痕的,你只管拿去敷上。” 银月咯咯笑着:“你让我自己可怎么敷?还是你来给姐姐敷上吧。”空见皱眉不语。 断魂在旁边道:“不知羞耻。”他一把拿过那瓷瓶”我来给你敷。“ 银月掩嘴娇笑:“那就有劳断魂了。”那扭动着腰肢凑了上去。 空见看着那断魂把药末倒在手上,大手一挥,银月的前胸和脸上俱已撒了药粉,断的是均匀。空见愕然,他怀里的鸣玉叽叽笑了起来,竟笑的打了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49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49 嗝。 那银月恼羞成怒,一张本就挠破的脸变得恐怖,她使劲的扭动了身躯,一张蛇脸渐渐的自皮肉中钻出,身体也变了模样。转瞬间,一个倾城的红颜就变成了一条丑陋的巨蛇。空见惊愕的张大了嘴巴,看着那身子在水中只露了蛇头的怪物,连连的后退。 断魂哂笑:“变出这幅怪样子出来吓谁?” 空见却说了句:“吓唬我啊。” 断魂哈哈大笑,拍着空见的肩说:“别怕,莫忘了,这里是断魂峡。” 空见愣愣的点头:“没忘。” 他这幅呆愣的样子彻底来的取悦了断魂,他笑的更加畅快:“既然没忘,就该也记得我叫断魂,这里是我说了算。” 空见恍然,他心里稍稍安定,复一想,那断魂是要让我做事的,做什么还没说,这么一想,心里又提了起来。 银月化作的巨蛇吐着长长的芯子,嘶哑的说:“断魂,你几次三番羞辱与我,今日咱们就做个了断。” 断魂冷言道:“你非要在今日闹事不成?今日本殿没空。” “我不管你有空没空,今日我定要跟你决一死战。” 断魂说:“好,那就三招定胜负。” 银月说:“好,老地方见。”只见她潜下水去,瞬间不见。断魂对着空见几人一抱拳:“请稍待片刻。”他亦转身腾空而去。 见两个怪物走了,空见几人忙着清理甲板。那卫管事叫了几个婆子出来,打了水细细的洗刷干净。 空见耳边只听了几声轰轰的水响,再没了动静。过了一会儿,那断魂折了回来,扔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那条钩蛇已不见了踪影。 空见让断魂进了船舱,两厢坐定,断魂这才讲了他要求。 那断魂求的却是要空见放他出去,空见惊愕:“我如何能做到?” 断魂笑道:“我找了你,你自然就能,当年我与那钩蛇打斗,被常笑大师羁押在此。他当时只说关我们五百年,可是已有了千年,我们又找不到他,那墨锋在你的身上,我只有求你。” 空见觉得匪夷所思,他怎么知道断魂说的是真的?若是假的怎么办,重要的是他并不知道怎么放他出去。他想既然是常笑关了他们,那他们做的事是让人不能忍的。 空见思虑良久道:“我无法得知你说的事是真是假,可是既然我家祖师关了你,我想那一定是你做错了事。你想让我放你出去,我想我不能帮你。” 断魂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我不是让你现在放我出去,我是想求你在外头见到大师的时候给我捎个话,我想他是忘了这事了。” 空见说:“大师五百年前就失去踪迹,墨锋之主我倒是见过一位,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我家...。”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想起了那人说的话,反复的思量墨锋之主。忽然问那断魂:“你说这墨锋之主就是我家祖师,那墨锋有几位主人?” 断魂笑道:“你这小和尚糊涂了吗?墨锋有三位主人,第一位是魔云老祖。第二位就是你家祖师,当日是他杀了那魔云老祖在他手上得了这把剑。第三位么,便是你了,说来你倒是个有造化的。” 空见心下大骇,莫非那小云境中之人就是常笑?易阳说话是那态度,那话语...,他使劲的拍了拍头:“怎么就这么笨,难怪青云天天叫你笨蛋。” 断魂奇怪的看着他问:“这是怎么了?” 空见心下懊恼,见了师祖居然没认出来,他闷声说:“无事,你说的要是真的话,日后我见到了师祖会提的。” 断魂笑道:“我骗你作甚,当日我上了那钩蛇的当,才会被关在这里。断魂殿还有当日常笑大师设的阵法,你若不信,随我到断魂殿一观便知。” 断魂本是来给死了的鸣蛇出头来了,可当他看见那墨锋就改变了主意,他与空见说的倒是没有半分假话。他只想着离开这里,只要是不在那钩蛇身边,无论哪里都好。 空见与那断魂说了半日的话,又在他嘴里证实了小云境的人就是自己祖师,想着他不会对自己有恶意,便道:“好,我与你去那断魂殿一趟。” 断魂大喜过望,起身对空见深施一礼说:“若我能离开这里,愿任小师傅差遣五十年。” “那倒不必,若真的是如你所说,我家祖师只想关你五百年,后来却把你忘了,这却是我该做的。” 两人出了船舱,青云跑过来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番,长出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断魂调笑道:“一根头发也不会少,我不会做不利他的事,以后还要指着他出这断魂峡。” 青云看着空见的光头,笑嘻嘻道:“你若是想让他少根头发却是有点难。” 空见亦笑着说:“我无事,要随他去一趟断魂殿,要不要一起?” 空闻急道:“不可。” 空见笑着解释说:“无事,莫担心,他不会伤我。” 青云却说:“我也想去看看,进了断魂峡却没进断魂殿,那得多大的遗憾?” 断魂看着他道:“欢迎之至。” 见他要去,空闻几个便也要跟着,断魂一一答应。伏地化作了一条巨大的鸣蛇,让五人上了他的背,发出一声清鸣,飞上了半空,直往断魂殿而去。 断魂抹着满脸的水道:“好了,好了,不打了,你这小和尚忒会玩水,我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空见到了船上,笑嘻嘻的说:“我也没这么玩过水,玩的可真痛快,只是这季节不对,若是夏天就好了。”说着运转心法,把衣裳烘干。 那厢断魂的衣裳也烘干了,看着他问:“你这小和尚有些门道,心法修炼到第三层了吧。” 空见挠了挠头:“我不知道,要回去问我师傅才行。” “哦,自己怎会不知?你会内视不会?” “嗯,就是看自己的体内经脉吗?” “嗯。” “这个会看,这有什么用?” “你看看自己的丹田。” 空见听了闭目打坐,心绪沉静,看着自己的丹田,那里有一颗黑不溜秋的东西,裂了嘴,像是颗种子萌了芽。他面露讶色,看向断魂:“像是什么种子。” 断魂愕然,他没见过哪个人修炼丹田里有种子的的,人家都是筑基、结丹、元婴什么的,他怎么是种子啊? 空见看他的脸色问:“不对吗?” 断魂咳了两声道:“我也不知你为何是种子,你还是回去问你师父吧。” 空闻过来问:“施主,我们是不是可以不用去断魂殿了。” “那是自然,断某一言九鼎。” “那好,我们那边舱里说话。” 空见引着断魂就往先前他们呆的那间舱室去,忽听水声潺潺,在船边缓缓的升起一个水柱,那水柱渐渐变成人的模样,口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50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50 吐人言,竟然是个女声:“不是说请去断魂殿一叙吗,也算上我一个吧。” 断魂冷然道:“不行。”说话的态度跟空见几人截然相反。 那水柱变化成了女子的模样,缓缓的上了船来。 空见垂首道:“阿弥陀佛。” 青云几个俱别过脸去,唯有那卫管事呆呆看的傻了眼。 却原来是那女子穿的实在太过清凉,珍珠串就的衫子,堪堪罩了胸前的两点茱萸。腰上系了条水蓝色的轻薄纱裙,倒是长的,开着高高的分叉,内里却是一丝不着,扭动起来偶尔得见桃园溪水。她这打扮,沐浴倒不用再费事了。 那女子也不恼,纤纤素手勾上了断魂的脖子,就要偎进他的怀里。娇声笑道:“别生气嘛,在这破地方住了千年,我也烦了,想到处走走,如今机会来了,你让我就这么白白的放弃,我可怎么甘心?” 断魂嫌弃的皱眉,一把拨开她的手,把她推了出去道:“想要出去,拿出个正经样子出来,到处发骚,让人生厌。” 那女子微微变色,却很快的恢复笑脸,笑嘻嘻的凑近了空见,轻佻的向他脸上摸去,笑吟吟的问道:“小和尚,如今墨锋奉你为主?” 空见扭头躲过,合十道:“墨锋与我是朋友,而非主仆。” 那女子咯咯笑道:“还害羞啊,小和尚,姐姐求你一件事,若答应了我,自有你的好处。”她伸出素手,空见只觉眼前发花躲无可躲,就要被她摸到了脸。 忽听“啊”的一声,空见仔细看时,那女子白嫩的手上出现三道深深的血槽,鲜血瞬间渗了出来。那女子咬牙骂道:“该死的畜生,竟敢挠老娘,啊。” 白光一闪,那女子自额间到下颌出现了三道血槽。疼的那女子呲牙咧嘴,摸了一把伤口正待要骂,断魂冷冷的说:“赶紧回去疗伤的好,那狐狸的爪子有毒。” 那女子一张脸已是让小狐狸毁了,女子素来珍爱自己的容颜,那里能容下这样的事?也不顾那断魂说的是真是假,咬牙切齿道:“今日不扒了你的皮,老娘就不叫银月。” 空见奇怪的问:“你叫银月和扒他的皮有什么关系?” 那女子已顾不得跟空见说话了,小狐狸鸣玉已在她眼前飞来飞去,目标只是她娇嫩的脸蛋。 断魂冷笑的接口:“它是初一生辰,银月如钩。她的意思是:若不能扒了那小狐狸的皮,她就不是钩蛇。” 空见惊愕,张大了嘴巴,看了一眼断魂,又看向银月。刚才那女子一直要摸他,他只顾躲闪,并未细看。如今听那断魂一说,才凝目细看,那女子的本体果然是条银色的钩蛇。空见大骇,扭头再看那断魂,原来他竟是一只鸣蛇,难怪他怕那小狐狸。 空见愣愣的看着断魂,良久才问:“你找我何事?” 断魂看着狐狸和银月打斗,含笑问道:“这个家伙你在哪里拾来的?倒是忠心的很。”狐狸耳朵最尖,打斗中听了他这话还抽出空来瞪了他一眼。 断魂哈哈大笑:“过了这许多年,你的脾气倒是一点没变。” 空见面露讶色,问道:“先生以前认识鸣玉吗?” “鸣玉?”断魂在嘴里咀嚼了一会儿说道:“这名字取的好,随身的玉佩,却也合你现在的样子。” 小狐狸鸣玉撇了银月,直奔断魂而来,断魂忙躲到了空见身后,嘴里连声道:“勿恼,勿恼,我说的都是真的,绝无取笑之意。”他高大的身躯往空见身后一站,那躲闪的样子十分滑稽,看的小狐狸叽叽的笑了起来,扑进了空见怀里,也不理那银月了。 银月与小狐狸打斗了一回未讨到便宜,反而在胸前多添了几道口子。胸前那白嫩的肌肤上横七竖八的口子看着分外惊心。气的她咬碎了银牙,直要把小狐狸扒皮才肯罢休。 小狐狸在空见怀里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昏昏欲睡,一副我很困,莫要打扰的模样。 空见见那银月胸前的道道红痕,心里发紧,一手摘下背后的背篓说:“银月施主,你的伤还是敷点药的好,鸣玉的爪子有毒,若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银月一双大眼瞪着小狐狸,恨不得撕碎了他,可听了空见的话又怕真的落下疤痕,恨恨的瞪了几眼,这才稍稍的消了气。对着空见甜甜的笑着:“小和尚,姐姐这伤可就交给你了,要是落疤,嫁不出去,你要管我一辈子。” 空见虽是怕她摸他,可并不是被她迷住,当下道:“放心,我这药是不会让你留下疤痕的,你只管拿去敷上。” 银月咯咯笑着:“你让我自己可怎么敷?还是你来给姐姐敷上吧。”空见皱眉不语。 断魂在旁边道:“不知羞耻。”他一把拿过那瓷瓶”我来给你敷。“ 银月掩嘴娇笑:“那就有劳断魂了。”那扭动着腰肢凑了上去。 空见看着那断魂把药末倒在手上,大手一挥,银月的前胸和脸上俱已撒了药粉,断的是均匀。空见愕然,他怀里的鸣玉叽叽笑了起来,竟笑的打了嗝。 那银月恼羞成怒,一张本就挠破的脸变得恐怖,她使劲的扭动了身躯,一张蛇脸渐渐的自皮肉中钻出,身体也变了模样。转瞬间,一个倾城的红颜就变成了一条丑陋的巨蛇。空见惊愕的张大了嘴巴,看着那身子在水中只露了蛇头的怪物,连连的后退。 断魂哂笑:“变出这幅怪样子出来吓谁?” 空见却说了句:“吓唬我啊。” 断魂哈哈大笑,拍着空见的肩说:“别怕,莫忘了,这里是断魂峡。” 空见愣愣的点头:“没忘。” 他这幅呆愣的样子彻底来的取悦了断魂,他笑的更加畅快:“既然没忘,就该也记得我叫断魂,这里是我说了算。” 空见恍然,他心里稍稍安定,复一想,那断魂是要让我做事的,做什么还没说,这么一想,心里又提了起来。 银月化作的巨蛇吐着长长的芯子,嘶哑的说:“断魂,你几次三番羞辱与我,今日咱们就做个了断。” 断魂冷言道:“你非要在今日闹事不成?今日本殿没空。” “我不管你有空没空,今日我定要跟你决一死战。” 断魂说:“好,那就三招定胜负。” 银月说:“好,老地方见。”只见她潜下水去,瞬间不见。断魂对着空见几人一抱拳:“请稍待片刻。”他亦转身腾空而去。 见两个怪物走了,空见几人忙着清理甲板。那卫管事叫了几个婆子出来,打了水细细的洗刷干净。 空见耳边只听了几声轰轰的水响,再没了动静。过了一会儿,那断魂折了回来,扔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那条钩蛇已不见了踪影。 空见让断魂进了船舱,两厢坐定,断魂这才讲了他要求。 那断魂求的却是要空见放他出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51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51 去,空见惊愕:“我如何能做到?” 断魂笑道:“我找了你,你自然就能,当年我与那钩蛇打斗,被常笑大师羁押在此。他当时只说关我们五百年,可是已有了千年,我们又找不到他,那墨锋在你的身上,我只有求你。” 空见觉得匪夷所思,他怎么知道断魂说的是真的?若是假的怎么办,重要的是他并不知道怎么放他出去。他想既然是常笑关了他们,那他们做的事是让人不能忍的。 空见思虑良久道:“我无法得知你说的事是真是假,可是既然我家祖师关了你,我想那一定是你做错了事。你想让我放你出去,我想我不能帮你。” 断魂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我不是让你现在放我出去,我是想求你在外头见到大师的时候给我捎个话,我想他是忘了这事了。” 空见说:“大师五百年前就失去踪迹,墨锋之主我倒是见过一位,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我家...。”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想起了那人说的话,反复的思量墨锋之主。忽然问那断魂:“你说这墨锋之主就是我家祖师,那墨锋有几位主人?” 断魂笑道:“你这小和尚糊涂了吗?墨锋有三位主人,第一位是魔云老祖。第二位就是你家祖师,当日是他杀了那魔云老祖在他手上得了这把剑。第三位么,便是你了,说来你倒是个有造化的。” 空见心下大骇,莫非那小云境中之人就是常笑?易阳说话是那态度,那话语...,他使劲的拍了拍头:“怎么就这么笨,难怪青云天天叫你笨蛋。” 断魂奇怪的看着他问:“这是怎么了?” 空见心下懊恼,见了师祖居然没认出来,他闷声说:“无事,你说的要是真的话,日后我见到了师祖会提的。” 断魂笑道:“我骗你作甚,当日我上了那钩蛇的当,才会被关在这里。断魂殿还有当日常笑大师设的阵法,你若不信,随我到断魂殿一观便知。” 断魂本是来给死了的鸣蛇出头来了,可当他看见那墨锋就改变了主意,他与空见说的倒是没有半分假话。他只想着离开这里,只要是不在那钩蛇身边,无论哪里都好。 空见与那断魂说了半日的话,又在他嘴里证实了小云境的人就是自己祖师,想着他不会对自己有恶意,便道:“好,我与你去那断魂殿一趟。” 断魂大喜过望,起身对空见深施一礼说:“若我能离开这里,愿任小师傅差遣五十年。” “那倒不必,若真的是如你所说,我家祖师只想关你五百年,后来却把你忘了,这却是我该做的。” 两人出了船舱,青云跑过来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番,长出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断魂调笑道:“一根头发也不会少,我不会做不利他的事,以后还要指着他出这断魂峡。” 青云看着空见的光头,笑嘻嘻道:“你若是想让他少根头发却是有点难。” 空见亦笑着说:“我无事,要随他去一趟断魂殿,要不要一起?” 空闻急道:“不可。” 空见笑着解释说:“无事,莫担心,他不会伤我。” 青云却说:“我也想去看看,进了断魂峡却没进断魂殿,那得多大的遗憾?” 断魂看着他道:“欢迎之至。” 见他要去,空闻几个便也要跟着,断魂一一答应。伏地化作了一条巨大的鸣蛇,让五人上了他的背,发出一声清鸣,飞上了半空,直往断魂殿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不会卖萌的呆子,肿么破?留下句话好不,让我知道写的是不是还凑合? ☆、断魂殿始末 卫管事已经让这一日的事情惊的看什么也不奇怪了,看着他们腾空而起只张了张嘴,就回了船舱里。 在断魂峡南,越过那道高高的山脊,就到了一处盆地。空见在空中看的分明,一条玉带蜿蜒流淌,夹岸桃花开的正盛,草木郁郁葱葱,原来这里并无四季之分。一所所茅屋环水势而建,错落有致,正是那桃花源的景象。 到了地面,空见几人下了断魂的背,断魂又化作了人形,领着几人进了一个村落。那村落的门口建了高大的门楼,上书三个古篆大字:断魂殿。 五人看着这三个大字面面相觑,空见的嘴慢慢张的老大,指着那字问:“这就是断魂殿?” 断魂笑道:“正是,这是当日常笑大师给我们选的地方,他说这里适合鸣蛇修行,咱们里边说话,请。” 五人随着断魂进了村来,那村子和人类的村子别无二致,在村子正中还雕了一个高大的雕像。整块的碧玉雕就的鸣蛇,背生四翼,头高高的昂起,吐着鲜红的芯子,四只巨大的爪子张着,尾巴盘坐在白玉石座上。 附近许多戏耍的孩童看见断魂进来,呼啦就围了过来:“殿主,你回来了。”若忽略那拖在后面的蛇尾,他们与人类的孩子一般无二。 那断魂笑着答应,指着那些孩童对空见几个说:“这些都是新化形的鸣蛇,他们也修行了几百年了,从不曾出去过。” 空见怀里的小狐狸噌的跳下了地,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在那几个孩童中间,左右的打量,看了一会朝断魂吼了两声,又跳上了空见的怀里。 断魂满面含笑,说了句:“谢谢。” 空见不知小狐狸跟断魂说了什么,看着断魂的神色,应该不是什么坏话,想着他们以前是认识的,也不问。伸手顺了顺他身上的毛,小狐狸舒服发出了呢喃,在他怀里拱了拱。 断魂看的眼里满是揶揄,引了五人去了主屋。 空见进了那院子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他飞快的转着看完了屋子问:“这屋子,这屋子我很熟悉,以前是我师祖住的吗?” 断魂点头,心下激动不已,看来出去有望了。 空见又细细的转了一会儿,回到了主屋,指着地上一个圆台,上面是繁复的图案,问:“这是个阵图吧,怎么破成了这样?” 断魂听了非常激动,一把拉住他的手说:“正是,就是我说的阵啊,不知你可有办法修复?若能修复,我不出去也可。” 空见让他的举动弄的莫名其妙,使劲的抽出自己的手说:“不是很复杂的阵法,只是一般的防护阵,应该能修复的。” 断魂搓着手掌,原地转了两圈,激动满面通红,眼里精光闪闪:“那就劳动小师傅了,若修好了,再也不用看见那条死蛇了,我还费力气出去做什么,在这里挺好。” 空见这才听明白了,原来他要出去只为躲那钩蛇银月。青云哈哈大笑:“原来断魂先生是让那钩蛇追的落荒而逃啊,那可是个美人啊。” 几人笑了起来,断魂无奈的说:“岂不知最难消受美人恩?若不是那钩蛇,我何至于非要出这断魂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52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52 峡,我的族人俱在此地,在外面找的地方未必就比这里好。奈何她纠缠不休,我才要出去。” 空见转着看了那阵法,说:“这处是让人强行除去了一角,只需把符咒补全即可。” “小师傅说的没错,这个阵法是自断魂崖以南我鸣蛇一族的防护阵,当年常笑大师留下,只为了两族不再起争端。”断魂说道“可那钩蛇最是无赖,起初倒也安宁了一阵子,可五百年一过,她便来纠缠,说是大师已忘了我们,要我和她合力破那封印。” “我族住的安好,便没有允她,谁知她几次三番来扰,让人不胜其烦,我便躲着不见。后来她抓我族人逼我相见,我便约束族人外出。三百年前,不知她怎么就破解了那阵法,以至于她来我断魂殿如进自家庭院,如今修复,我便不再怕她来扰了。” 边说边忙让人找来所需之物,空见絮絮叨叨的说:“还好当日我学了阵法,若是没学就是想帮你也帮不成的。” 青云笑嘻嘻的说:“我看是那钩蛇看上你了,你只答应她便好,何苦这么麻烦的找人布阵还要出去?” 断魂顿时满面羞愤:“我自小在梵净山修行,每日里听的是佛家妙语纶音,只三百年便修成了人形,受教于常笑大师。我虽是蛇,却也懂得礼义廉耻。那钩蛇是个人尽可夫的j□j,你让我如何能喜欢她。” 空见补全了那阵法,又在上面做了加持。做完后,念动咒语,那暗淡的阵上红光大盛,闪着丝丝银光。断魂的手指点去,即可被那红光弹了过来。他面上再掩不住喜色,又给空见深施一礼:“多谢小师傅。” 空见颇为羞涩,脸色微微泛红:“无事无事。”他嘴里喃喃有词,那红光逐渐淡去,向那断魂说:“如此便大功告成,日后便不惧那钩蛇来扰了。” 空闻看着空见,心下狐疑,他不知空见什么时候修习了阵法,自己下山前那三日他是不是遇到过什么,就日峰上他从未自己在外头住过,只有那三日不知去了何处。在黄家他便有所怀疑,可是空见不说,他也没问,看来他是隐瞒了什么。 断魂高兴之余领着几人在村子走了一遍,那村里人看见他们面上带着愤愤之色。空见略觉尴尬,毕竟杀了人家百十条性命。 断魂看出他的不安,向那村民解释,只说是误会,受了钩蛇的挑唆,他们帮着村里修好了阵法,村民这才换了笑脸来迎。 他们所见之人有的拖着一条尾巴,有的背上还鼓着小包,就像是驼背之人。断魂说那是资质不好的族人,若是资质好的,到了成年就没了尾巴。 空见看了几个没有尾巴的人,仔细看过问:“他们是...人?” 断魂点头:“嗯,他们是以前逃到了断魂峡的人,我收留了他们,还有就是走到了断魂峡出不去的,也被我们带来此地。” “那民间传说鸟难飞,鱼难越,九死一生是怎么回事?” “多是以讹传讹吧,我不愿让人在断魂峡走,亲自写了断魂二字在崖上,又让人把话传了出去,后来就变成那样了。”断魂几句话便道明了原委。 空见笑嘻嘻的说:“我还以为真的是大凶之地,闹了半天是你搞的鬼。” 断魂道:“这只是其一,你们有所不知,当年我族与那钩蛇一族打斗,常笑劝架,一剑开出了断魂峡,南面是我族,北面是钩蛇一族。后来玄武河改道经过这里,河道里俱是乱石,还有钩蛇一族常在水里捉了人来吃,一不小心就会船毁人亡,所以我才那么做的。” “原来你是好意,只是这千百年来却变成了这副模样。哎,我尚有一事不明,还请你解惑。”青云说。 断魂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请直说无妨。” “你知道,我们今日搭乘的是东鼋国西平侯府的船,本是要去往京都,不想那船夫将船弄到了这里。到了这里后他们跳水跑了,你可知那水下的钩蛇为何没有攻击他们?” “咳咳,这个我知道。”断魂的神色略显不自然“那几人受了钩蛇的诱骗,经常带人过来,供那银月寻欢,然后杀掉。” 空闻咬牙道:“原来却是怎么回事,那几人真真该死,带着自己的同类送到异类的嘴里,千刀万剐不足以赎其罪。” 断魂见他发怒,立刻道:“你们要是想要那几个人,我让人去抓来,随你们处置。” 青云似笑非笑的看着断魂道:“这几人也跟着你的族人也有来往吧,恐怕你那族人也...。”他最后几字没说出来,含笑的看着断魂。 断魂尴尬的笑了笑,倒也说得坦然:“这事是有的,但凡我知道的都处罚了,族人多了难免有疏漏的地方,但请放心,我以后定要严加管教,不让族人再食人类。”他招了人过来,让他把跳水走的船夫找来,那人应声去了,空见几个继续在村里转悠。 空见几个看着断魂殿处处鸟语花香,田间阡陌纵横,鸡鸣犬吠相闻,笑着跟断魂道:“我道断魂殿是个什么凶恶的所在,却让你治理成了桃源,真真不可思议。” 断魂微笑着道:“我自小在梵净山,看惯了佛家的清心寡欲,后来便想着能出去就好了,后来我便偷偷的出去了。”断魂微微的叹口气“我若耐得住寂寞,呆在山上也不会困在此地千年。” 空见怀里的鸣玉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哼哼了两声。 断魂苦笑:“你笑我吧,我亦十分后悔,没和你们留在山上,如今我想回去,却是不能够了。”他的眼里竟有水光闪现。小狐狸朝他呜呜叫了几声,断魂的眼睛发亮:“你说的是真的?那我能做何事?” 小狐狸扭头哼哼几声,不再理他。 断魂满面希冀的看着空见,眼里是前所未有的热切,长揖到底说:“若能做成此事,断魂愿受小师傅差遣。” 空见莫名其妙,断魂只说:“日后便知。”便再无二话。 五人均是让他弄的如坠五里云雾,面面相觑,不知所谓。 正说着话,去找船夫的人回来了,带了五个五花大绑的汉子。空见看去,正是砍断帆绳弃船而逃的几人。 空闻面沉似水,厉声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要将西平侯府的船带来此处。” 为首的汉子自知来了此处便无生理,倒也硬气,梗着脖子说:“要杀便杀,何必啰嗦。” 空闻脸色发青,空我上去踹了那汉子一脚恨声道:“你以为你想死便让你死么,哪有那么痛快的事,识相的就痛快的交代了,佛爷早早的超度了你。” 那汉子将头扭过一边,不再理他。断魂看着空闻铁青的脸,哼了一声道:“既然不想说,那就以后也不要说了。”他手微微扬起,青光闪过,那汉子冷哼一声倒在地上,发出凄厉的嚎叫。 空见心中微微不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53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53 忍,别过了头。 剩下的四个汉子见那人满地打滚,一个个汗流浃背,汉子甲跪行向前,磕头如捣蒜:“我说,我都说,只求殿主给个痛快。” 断魂微微点头:“嗯,说罢,我答应你。”他挥了挥手,那嚎叫的汉子立时止住喊叫,脸色惨白的倒在地上。 汉子甲道:“我们兄弟平日只为那钩蛇大王找些俊俏的小生,并不带常人进断魂峡。前日一个孙二找到我们说有个大买卖与我们做,若做得了能得两千两银子。我大哥心动,问是什么买卖。那孙二只说今日把那艘标有西平侯府的船弄到断魂峡即可。我大哥一听,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接了。至于他们为什么要把船弄到这里我们也不知。” 青云摸着下巴问:“那孙二是什么人?” “孙二是镇子里专门牵线的掮客,稍一打听便知。” “嗯,看来他所言不假,那孙二还跟你说了什么?” “他后来嘀咕的说什么选妃的话,小人听的不大真切,没有细问。” 空闻听了脸色微变,“也就这样了,他们知道的看来不多,只好找那孙二再问这五人就交与你们处置,我们回神仙渡再找孙二。” 断魂点头答应,挥手让人带走了那五个船夫。 空闻几个这就要走,断魂还欲留他们住几日,青云笑道:“外头的船还等着,那船上的小娘不知吓成了什么模样,还是回去看看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 ☆、断魂殿遇刺 作者有话要说: 五人随着断魂出的村来,空见行在最后,空闻与他错了半个肩头。 空见心里想着在小云境事,正暗自懊悔。断魂又化作了鸣蛇模样,几人就要上去。忽然一人在空见身后现出,手里持了一把短刃,向着空见刺去,空见微有所觉,正待闪开。空闻在旁边亦得见,拉了空见一把,空见被空闻拉了个趔趄,一头栽进他的怀里,那人持着短刃又刺了过来,眼看就刺在空见的身上,空闻抱着他猛的转身,只听空闻闷哼一声,那短刃已刺进了后背。 空我一步便蹿了过来,踹倒了那刺客,抱住空闻,空见这才醒神,忙去看空闻的伤口。 那匕首深深的刺进了后背,直没了柄,空见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强忍着没落下来。 断魂大怒,一爪抓了过去,那人立时死于非命。断魂化出人形,抱起空闻,飞回了断魂殿。 空见已然吓的没了主张,脑袋放空,站在那里手脚无措。眼看着断魂拔了匕首下来,血瞬间就窜了出来。空我拿着棉布堵在那里,青云忙着往上敷药,那血汩汩的流出,药物根本止不住。断魂封了他几处穴道,小狐狸把空见的背篓拿了下来,里面的东西全倒了出来,青松把药全给了青云。那断魂殿里的好药也全用上不少,血勉强止住。 空闻苍白的脸,笑看着空见,虚弱的说:“没事,不过是挨了一刀而已,莫哭了。” 空见兀自发傻,再没了往日的伶俐,小狐狸在他怀里掏了许久,掏出了个荷包。解开口袋,倒出了颗碧绿的珠子,拿给空闻,示意他含在嘴里。 断魂惊叫:“碧水珠?这个怎的在你们手上?那梵净山出了什么事?” 青云也十分惊异,问道:“这珠子怎么回事?” 空见一脸茫然道:“我不知道,那日我晕了过去,醒来就见着你们了。” 青云略有所思,轻拍了小狐狸一把“你平日里不是很讨厌他么,怎么会给他找碧水珠?” 小狐狸跳下床,窜回了空见怀里,使劲的拱了拱,呜呜的叫了几声。 青云走到空见跟前,半搂了他的肩:“笨蛋,吓傻了吧,他没事了,有碧水珠想让他死也死不了。”空见的眼泪唰的流下,转进了青云怀里,头顶在他的肩上哭了起来。 青云轻抚着他的后背:“说你是笨蛋,你就是笨蛋,他没事了你哭个什么劲。” “我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他没有说出来。 空见想,害怕什么,害怕空闻死去,怕离开,害怕那像泉水一样涌出的鲜血,怕许多...他紧紧抓着青云胸前的衣服。眼泪像是打开了闸门的水,肆无忌怛的的流淌。青云把他拥进了怀里,让他索性哭了个够。 空闻看着两人,眉头紧皱,虚弱的道:“空见,挨了一刀的是我,你哭个什么劲,过来。” 青云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过去。空闻坐在床上,空我在后面扶着他。空见抹着眼泪磨蹭到了空闻跟前,拉住他伸出的手问:“疼不疼?” “疼。” “我也疼。” “又没扎在你身上,你疼什么?” “我心疼,就像那刀子扎在了我的心上。” “没事,不疼,我逗你玩呢。”空闻脸上带了笑,珠子在嘴里说话含糊不清。 “那我也疼,以后不要这样了,我身上比你硬,你忘了我练过佛祖三千式,那里有一招叫铜头铁臂,我现在刀枪不入的。” “呵呵。”空闻轻笑起来,“合着,我这是白白替你挨了一刀。”那笑牵动了伤口,他又咳了几声,咳出了许多的血末。空见凝目看过去,那刀伤到了肺管,里面还残存着许多血末,咳出来才好。 空见此时已经完全沉下心来,细细想着自己学过的东西哪个是疗伤的法门。想了一会儿,他想起易阳教过一个叫回春术的术法,便把右手放在伤口的上方,默默运转心法。 只见空闻的伤口处出冒出了淡淡的绿光,正缓缓的往那伤口处涌去。空闻觉得伤处一阵清凉,无比的舒服,接着是丝丝麻痒。 空见凝神往右手上关注真气,绿光丝丝绿绿的注入那伤口。青云惊讶的看着空见,这个术法是他们道门的回春术,他见过观主给他叔父用过,他也曾修炼,却没有空见这样的功力,他不知道空见怎么会这个术法。 大滴的汗珠在空见的额头淌下,他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断魂见状,忙伸手按在了空见的后背,输了真气过去,空见的脸色渐渐好转。只见空闻背上的伤口已眼见的速度在愈合,几人眼里满是惊骇。 空闻觉得背上的疼痛消失了,越来越痒,只想伸手去搔。笑着说:“笨蛋,我好了,你撒手吧。” 空见看着那伤口里面已一点点的愈合,缓声道:“你咳几声试试。” 空闻试着咳了几声,震动肺管,又吐出了几口血末。空见看那里已然好了大半,心里放下了一半。这才放下手,收了功法。 断魂看着空闻的背笑道:“没想到你还会这回春术,当年我可是见过易阳真人用过,当真能让枯木回春,你虽然功力不足,但功法纯正,假以时日定能赶上易阳真人,看来你这是得了真传。” “嗯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54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54 ,是易阳传我的。”空见随口答道。 “什么?”青云抓着他的肩膀问“你见过易阳祖师?” “啊?”空见方觉自己说走了嘴,又不好撒谎掩饰,只闭嘴不说。 青云抓着他的肩膀,见他紧闭了嘴,知道他不想说,可又不甘心,直直的盯着他。空见低头看着脚尖,也不看他。 空闻见他抓着空见,急的咳了几声,又吐了血末出来,有气无力的道:“你松开,抓疼他了。” 青云这才松了手,使劲的瞪了空见几眼,这才说:“你想好了。” 空见“啊”了一声,青云说:“莫装糊涂,我要知道回春术的事。” “哦,知道了。”空见闷闷的答道。 空闻再次吐出了那珠子,又吐了几口血末,脸色稍稍的缓和,精神也好了很多。 断魂说:“就在这休息几日,大好了再走吧,那边我派人过去说一声,他们要是走的话,就送他们出去。” 空见默默点头,空闻却说:“不用,我现在好了许多,没什么大碍了,又有这碧水珠,不会有事。” 青云蹙着眉头问:“你想去查那事也不用急于一时,明日过去也一样。” “不,今日他们能把西平侯府的船弄到这里,明日回去也会有别的手段,这事宜早不宜迟。” 断魂看着外头的天色说:“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回去不迟,我亲自送你们出断魂峡,定误不了事。” “那钩蛇的人让你捉了来,我怕他们还有同伙,要是走漏了风声,只怕查出来就难了。”空闻一心想查出那幕后之人。 空见不明白为何空闻对这事的反应这么大,这本是西平侯府的事,跟他们没有关系,他皱着眉,并不希望空闻现在就走。 青云似是知道空闻的想法,虽答应现在就走,可看着那伤口依然担心。 断魂无法,着人备了药材,又亲自把几人送到了船上。卫管事在他们走后就心怀忐忑,生怕不回来,又怕在断魂殿出点什么事,自己带着位小姐可怎么出这断魂峡。他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来回踱步,看着断魂留下的人几次想问,却又不敢。 眼看着五人安然返回,这心里算是落下了一块大石,乐颠颠的跑来,看着空闻脸色苍白,赶紧给找了间舒适的船舱,让他躺了下来。 断魂招了人过来,升了帆,一路把他们送出了断魂峡,并再三道谢,待船只离开了他们的视线,这才返身回去。 船在茫茫夜色里穿行,空见已然学会驾驭这条船的法门,遂让云佩去歇息,他一人即可。云佩说什么也不去,有一搭无一搭的跟他说话。 空见在云佩嘴里知道,馥娘是西平侯府世子的二女,今年十三岁。生下时正赶上国师在侯府,说她命极贵,却不宜养在家里,应养在寺里。这才把她寄养在了万安寺的禅院里。 馥娘在府里排行第一,府里这次出来接馥娘进京待选。 云佩说的有些黯然,她说:“我家小姐满月便来了万安寺,只有我娘和巧云姐姐几个照顾,听说太子爷要回来了,这才着人接了回去,只等着选妃。” “你说你家小姐要去选妃?” “嗯,是府里安排的,我家小姐自幼便在寺院长大,性子清淡,哪能斗得过宫里的女人。”云佩脸上一片凄然,为她家小姐担心。 空见心里有些失落,那个美丽的少女要进宫了吗? 他常听青云念叨什么女子进了宫就如同进了牢笼,青丝熬成白发也未见能宠幸一回。偶尔得了宠的,本来淳朴的性子也变得尖酸刻薄起来,一个个斗得乌眼鸡似的,哪还有一点做女儿时的娇柔可爱? 剩下的路程空见默不作声,云佩熬不住趴在桌上睡着了。空见孤零零的看着前方,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不知在想什么。天明的时候,他们终于回到了神仙渡,空闻的精神好了很多。青云不让他出去,只让他等在船上,他让空见睡觉,自己带了青松换了身俗家的长袍出去了。 空见醒的时候,青云已经回来了,空闻面沉似水。一问才知,原来那孙二竟死了。空见听青云的分析,那孙二定是知道什么事,让人灭了口。 青云斟酌着说:“我琢磨这事跟太子选妃有关,我听说太子今年已然十七,各地的官员正忙着送秀女。那汉子不是说那孙二爷说什么选妃的话了吗?那就可能是奔着西平侯家的二小姐去的。” 空见忽然说:“对了,那天在万安寺也有两个登徒子说什么看准了你是西平侯府的小姐的话.” 青云奇怪的问:“你怎么知道?” “上元节那天,找你们谁去逛庙会,你们也不去,我一个人去的,就看见登徒子调戏那西平侯府的小姐,上去帮了忙。”空见把事情详说了一遍。 “哦,你还英雄救美了一回啊,我还奇怪那天那小丫鬟看见你就让你上了船,原来是旧识。”青云调笑道。 空闻皱眉,道:“这样的话,那就是参加选秀的人动的手吧。”他眉头紧皱,空见不知他在想什么,以为他的伤口又疼了,手掌抚在那伤处,运转回春术。空闻只觉伤口处传来阵阵酥麻,舒服的只想出声,却又生生忍住,只发出了一声叹息“唉”。 青云只道他担心那选秀的女子,同情的看了他一眼,空见觉得两人怪怪的,却也不知怪在何处。 青云忽然笑眯眯的道;“我有个主意,只怕是要涉险,依着咱们的身手应该没事。” “说来听听。”空见和空闻也来了兴致。 “嗯,我想,咱们就直接往京城去,那人定然是不甘心的,只要咱们让西平侯府的人露面,他定然还要动手,到时候来个守株待兔就好了。” 空闻眼睛一亮:“好,就这么办,找那卫管事过来,咱们跟他商议一下。” 待卫管事来了以后,几人商量了许久,卫管事匆匆去了。 ☆、激战朝天荡 虽然没能知道幕后的人是谁,但是还是要进京的,最后几人商定,不论如何,那人要是真的要动手,他们也只尽力而为,若是没有修真人帮忙,以他们的身手和法力也不至于吃亏。青松跟那卫管事出去找了六个船工并一个船老大回来。 到了正午时分,西平侯府的船缓缓离开码头,向京城方向驶去。码头上停靠的一艘跟那船相仿的船亦离开了码头,不远不近的跟在他们的后边。 空见看着后边的船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那船上一定是那幕后之人。他们便等着看那人要如何出手。 顺风顺水,船夫经验丰富,船行的飞快,很快驶进了玄武河的主航道。 朦胧睡着的空闻,只觉背上一片清凉,随即是暖烘烘的,闭着眼,摸索着拉过那手说:“我好了,不用再运功了。” 空见让他拉着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55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55 那只手,用另外的一只抚在上头说:“还没好利索,怎么也要七天才好。” 空闻睁眼,看他一脸的认真,嘴角弯了起来,道:“你可要记得,欠我一命哦。” 空见认真的点头,青云在背后说:“这笨蛋最死心眼,以后保不准就还了你一条命去。” 空闻皱眉,却没再说话,只细细的摩挲那手,看着空见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空见道:“不知这一路去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在主使,我总觉得他们不简单。” 空闻的心里也有许多想法,这人对馥娘究竟是什么目的?想着自己的身份,他心里比别人多了几分算计。 申末,卫管事带了斋饭过来,吃过饭天色已晚。夕阳缓缓沉入玄武河,水面上一片金色的粼粼波光。那船夫过来问在哪里抛锚,卫管事说不在这里过夜,只慢慢的走就好。 这神仙渡到京都的水路中间有一段浅水湾,里面长满了芦苇,名唤朝天荡。朝天荡里水路复杂,大船无法驶入,虽是离京都近,那里却也有水匪,只是不抢官船,民间常有商船被抢,却不敢告官,因为有告了官却被杀死的事发生过,一般的只是忍了,只道是破财免灾罢了。 几人凑在舱里商议,那人怕是就要在朝天荡动手了,今晚得做好准备。 夜幕降临,船上燃起了灯笼,河面上开始有了点点的灯火在移动。河水倒映着灯火,在这暗夜里气氛诡异而紧张。 空见和青云靠在一起,百般无聊。他已经感觉到那两艘船在靠近,拉了拉青云的衣袖说:“来了。” 青云点头,嘴角的翘了起来:“那就看看倒底是谁做的?” 空见忽然感到一股气息,凌厉逼人,很不舒服。凝目细看,却什么也没有,鸣玉的耳朵动了动,警觉的抬起了头。空见说:“你也感到了吗?这股气息让人不安。” 鸣玉伸出舌头舔了他的手指,又咬了一口,空见吃痛,觉得好了点。抬头向外望去,远处,灯火通明,几艘快船出现在了视野里。他略有些吃惊说:“来人还不少。” 青云问:“什么?” “许多快船。” 青云抬脚出了船舱,看向那些快船。黑压压的一片,每条船上有四五人,俱是夜行的装束,一个个高举着火把,腰上挎着钢刀。 待那些船近了,卫管事站在船头高声问:“不知是哪路英雄在此,卫某有礼了,咱们是京中西平侯府的船。路过宝地,请英雄行个方便,这是些辛苦钱,请英雄打酒喝,这大冷的天,都不容易。”他手里高高的捧着一个包裹,递了过去。 为首的汉子哈哈大笑,道:“倒也知趣,扔过来。” 卫管事用力的把包裹抛向了那快船,那人伸手接了,掂了掂道:“太少了,不够咱们兄弟跑腿的,你这管事忒抠唆,以为咱们兄弟的腿这么不值钱吗?” 卫管事一咧嘴,心想一千两还嫌少,真是不知死活了,看来那道爷说的对,这些人就是白眼狼,只有比他硬才行。他壮了壮胆子,咳了两声说道:“卫某是个下人,出来带的银子有数,只有这些,再没有了。” “哼,堂堂一个西平侯府,就拿这么点钱出来,瞧不起咱们兄弟是吗?兄弟们,既然侯爷瞧不起咱们,咱们是不是让他长点记性呀?” 那快船上的人齐声大喊:“是,让他长点记性。” “好,既然侯府不愿出买路钱,咱们只有自己上船去取了,兄弟们给我上,听说船上还有个小美娘,抢了回去做个压寨夫人。”那些人哄笑着便扔了飞爪上船。 卫管事挥手招了守船的侍卫过来,一面砍飞爪的绳子,一面大声叫:“有贼啊,有贼啊。”后面和前面的船上一丝动静也没有。 那伙贼人叫道:“喊也没用,在朝天荡爷们说了算。” 那些侍卫一个个拼命的砍杀上来的贼人,青松站在那舱门口,并不去帮忙。青云在舱里坐着听着真切,问道:“不知来了多少贼人?” 空见说:“大概二三十,让青松也去,打退了再说。” 青云点头,让青松去了,那边空闻亦让了空我去帮忙。两人加入,实力大增,一会儿便打退了那些贼人。 后面那缀着的船只上,一个中年人看着这边的打斗说道:“一群乌合之众,增派人手,我就不信了还抓不来一个小丫头。” 很快的,空见发现又来了许多小船,把他们这船团团围住,一个个搭着飞爪往船上爬。空我他们又开始激战,只杀的血花四溅,那人却像打不完的蚂蚁,一波波的上来。 予躺在床上心里焦急,看着空见和青云也一起去了,挣扎着起来出去了。 空见已然上手,他只用术法将那些人抛进水里,并不伤他们的性命。青云手里一柄宝剑舞的虎虎生风,一时间,那些贼人也奈何不了他们。 旁边那船上的中年人见了直跺脚,转身回了船舱,在一个舱门前停了下来,恭恭敬敬的施礼,道:“那些人里有修真人士,还请仙长出手。” 船舱里传出一个冰冷的声音:“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那中年忙道:“有劳仙师,再不敢麻烦仙师。” 空见愈战愈勇,那些没有法力的武士怎会是他们的对手,一会儿的功夫,夹板上便安静了,后面那船再无人上来。 空见看着前后的两船,眼睛微眯,他见一个黑衣人站在后面的甲板上,手指遥遥的直向了这里。他正要躲过,却见空闻在舱中走出,正向自己走来,而那指光剑已然朝他而去。 空见惊叫一声:“空闻躲开。”飞身朝他扑去,两人堪堪落地,那飞刃在两人头顶飞过。空见怒道:“不在舱里躺着乱跑什么?” 空闻脸色煞白,若不是空见这一扑,自己就要挨了那一剑,他面露愧色道:“想着帮你们一把。” “你回去躺着就是帮我们了,空我,扶他回去。” 空我忙上来扶他,空见只觉又一股凌厉的指风袭来,大声叫道:“躲开。”他拉着空闻纵身闪躲,那指风落空,只听见耳边嗖嗖声响,一道道凌厉的指风密集的射了过来。三人拼命躲闪,为给空闻挡着,空见的身上已然是被射了几个窟窿。 空见气急,驭出墨锋朝那人攻去,他分心驭使墨锋,又在前护着空闻,眼前出了空挡,一道比之前更猛烈的剑气袭来,空见啊的一声,知道躲无可躲,遂咬牙瞪眼驭使墨锋向那人袭去。忽见一道人影闪出,扑在了空见的身上。那剑气正正的打在那人影的背上,空见一见,急红了眼,那人影中了那剑气,眼见的变的淡了。空见大叫一声:“娘。” 七娘看着空见,虚化的手在他的脸上留恋:“娘已修出了实体,本想着给你惊喜,好好抱抱你,现在却不能了。” 空见大哭:“娘,娘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56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56 ,我不让你再没了,你抱抱我吧。”七娘的身体渐渐的淡去,空见兀自大哭,青云高声叫道:“对面的道兄听了,我等是梵净山上下来的,你也是修真之人,不知为何要为人作恶。” 空见红了眼睛,咬牙道:“你跟他讲什么道理,既然来为恶,那就不是个好人,今日我要为民除害。”七娘渐渐虚无,空见的身上汩汩流血,他抬手抹了一把脸,脸上立时出了一抹血色,衬着殷红欲滴的眸子,青云竟打了个冷战。 空见起身站正,双手划圆,猛的向那人推去,用的却是佛祖三千中的退厄手。一掌退出,只听那人问道:“墨锋怎的在你手里?” 空见一眼不发,死死的咬着唇,将全身的力量集在掌上 ,源源不断的推动。那人听了青云的话,已然不在攻击,只在对付墨锋,又见空见推出了退厄掌,满眼惊骇,忙问道:“你到底是常笑的什么人?” 空见冷冷的看着他道:“既知我们是梵净山上人,还敢逞凶,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人伸手挡住退厄手道:“我已停手,你快收回功法,咱们再说。” “休想。”空见此时满脑子都是七娘的模样,若不是这人,娘就能修成实体,抱自己一回,如今已经化为泡影,他满腔的愤怒都在眼前这人身上,听他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时疯了是的攻击。 那人冷着脸,看不出喜怒,一味的抵挡。空见的退厄手让他轻易化解,更加恼怒,奋力催动墨锋攻击。那人的道行不知多高,空见的攻击与他毫无用处。空见的脸色渐渐苍白,豆大的汗珠在额头上滴落,眼见就要支持不住了。墨锋此时却滴溜溜的调转方向,直向空见而来。以空见以往的功力收起墨锋全然没有问题,可今日他的内力已然耗尽,再无法控制墨锋的来势,墨锋直直的刺入空见的身体。空见大叫一声,仰头向后倒去。那人显然是没有料到这样的结局,飞身而起,落在了空见的身边。低头查看他的伤势。 一道白光闪过,鸣玉叼着那碧水珠而来,将那珠子放进了空见的嘴里。伸着舌头舔了他的脸,见他没有动静,转头看向那道人,嘴里发出了呜呜之声。 那道人看见鸣玉,眼里满是惊愕:“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鸣玉身上白光闪现,白光散去后一个光头和尚出现在青云面前,那眉间一簇鲜红的火苗。青云大骇,指着他:“你是鸣玉?” 鸣玉点头,看向那道人,眼神森冷:“五原,你伤了他?” 那道人看着鸣玉,眼里闪出惊喜:“七叶?” “哼,你还记得我的名字,我以为过了这千年你已经忘了。” “怎么会?我一直都念着你们。” “为何伤他。?” “只是误会。”那道人满脸苦涩,急急的辩解。 “误会?哼,今日的事暂且记下,咱们来日再算。” 鸣玉找了碎了一地的玉环,轻声念了几句咒语,玉环恢复原状,七娘那淡淡的影子飘了进去。他抱起空见,向青云道:“我带他回梵净山了,只有那里才能救治他的伤,你们各自珍重。” 青云点头:“麻烦你了,好好照顾他。” “不用你多说,我自会照顾好他。”一道白光化去,已不见了鸣玉的身影。 那道人苦笑连连:“我本是要报恩,现在却结了仇。我痴活千年,却一事无成,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七叶,你等等我。”说完也化作流光消失的无影无踪。 作者有话要说: ☆、回归思过崖 青云几人站在那里傻傻的看着鸣玉抱着空见消失。 彼时,天边已渐渐发白,一轮红日在玄武河中缓缓升起,听着嘈杂的人声,知道船已是进了码头。那追击的人看着再无办法让他们就范,又听说他们是梵净山上上的人,再不敢动手,带人远去了。 青云几人见空见已走,遂收拾了下船去了,几人相互道别不提。 再说朝天荡这几日热闹非凡,大批的官兵开了进来,抄了那水匪的老巢。听说是太子还朝,路经朝天荡,发现了这里的水匪,当即请旨剿匪,除了这一祸害。过往的商船无不拍手称颂,山呼太子英明,体恤万民。 过了月余,颁下圣旨,西平侯府的二小姐卫氏馥娘当选太子妃。桂花飘香的时节,太子大婚,皇上大赦天下,万民齐呼皇恩浩荡。是夜,太子殿下着一袭大红的喜服进了洞房,喜娘递上挑杆,太子挑起那大红的盖头。太子妃自盖头下露出倾城色,扬起盈盈笑脸,见了太子,脸色瞬变,失声惊叫:“是你?” 太子微笑:“是我。” ***************** 思过崖顶,白雪尚未退却,而雪下却已有了绿意。一座白玉雕成的亭子罩在一池碧水之上。那池子四周的栏杆亦是用白玉雕成,一色白玉铺就的台阶,映着莹莹碧水,看着赏心悦目。 池边绿草如荫,却是一种叫回生草的药材。绿草间一块四尺来高的白玉碑上刻着三个古篆:回生池。一条通体碧绿的大蛇倒挂在白玉亭子上,长长的尾巴盘在顶上,头垂了下来,缠在那白玉的柱子上,一左一右,却是两个蛇头。两个头在柱子上叽叽咕咕的说的热闹。 一个僧人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站在回生池畔,那雪白的僧袍上此时满是鲜血,正是鸣玉抱着空见回来了。 那双头蛇看见他,抬着那硕大的蛇头,吱吱叫了几声。另一个头发出了人语:“你说人话,谁听的懂你的蛇语?” “哼哼,你不是听的懂么?” “我听的懂那是因为我是蛇,他听不懂那是因为他是狐狸。” “莫吵了,烦死了。”鸣玉皱眉道“他受了五原的飞刃,怎么能快些好?”显然,他们是相识的。 “五原啊,你看见五原了,真是太好了。”双头蛇飞快的游下亭子,蛇头摆动,显得很是欢快。 “是呀,是呀,我很久没看见他了,你们是偶遇吗?” “是极是极,那五原可好?” 鸣玉攥了拳头,冷冷的说道:“问你们正事,再说些有的没的我就把你们扔到崖下去。” “不妥,不妥,他生气了。”一个蛇头的眼里立时现出惊慌之色。 “是呀,是呀,我最怕他生气。”另一个附和。 一个蛇头猛的撞向另一个蛇头:“怕他生气你还乱说。” “是你先说的。”那蛇晃着大脑袋撞过来。 “你先说的。”又撞回去。 “你再撞我我就离家出走。”一蛇头委屈的说 “你走好了,净耍小孩子脾气。” “那我走了。”那蛇说着向一另一方向游走,可那身体在一处,这条蛇不走,他无法游走,两个蛇头在池边展开拉锯战。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57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57 鸣玉把空见放了下来,脱光了他的衣服,轻轻地放进池中,面上是他自己觉察不到的温柔。那池里有一个可以半躺的玉榻,想必是以前的主人修炼的时候留下的。空见头枕在那榻的玉枕上,身子浸在了水里。那双头蛇看见空见入水,歪着头看道:“怎的是个小和尚?” “你以为是女娃吗?你没看他光头吗?。” “光头就是和尚吗?。” “我见过尼姑也光头?” “他不是尼姑。” “我没说他是尼姑。” “......” 鸣玉看他们吵的实在不像话,喝道:“别吵了,再吵把你们拧成绳子,扔下去。” 那双头蛇对望了一眼齐声道:“呀,不能说了,他要把我们拧成绳子。”两蛇头微微的僵住,不再摆动。 鸣玉冷冷的看着他们问:“怎么能让他的伤快速愈合?” 那蛇对望了一眼,一起歪头想,左边歪,右边歪,右边歪,左边歪,看的鸣玉眼花,大喝一声:“别扭了,快说。” 那蛇道:“别扭了,他真生气了。” “嗯,别扭了,告诉他。” “嗯,告诉他。” 忽然在鸣玉面前两道青光闪过,两个穿着碧绿衣衫的年轻男子站在鸣玉面前。一模一样的长相,胖乎乎的圆脸,圆溜溜的眼睛,鼓鼓的鼻子,肉嘟嘟的嘴唇微微翘着,一副乐天的模样。打扮却是一僧一道,一个梳着道髻,一个光着脑瓜,最妙的是,那光着脑瓜的脑门上点了圆圆的一点朱红。两人齐齐躬身施礼道:“参见山主,山主别来无恙乎?” “哼。”鸣玉斜眼打量两人“还真是千年如一日,你们就没半点长进,还是这幅德行。” 那蛇之一手里拿着把折扇,啪的打开,轻轻摇动:“我兄弟二人看守回生池,千年如一日,一日似千年,是以无需变化。” “大青所言甚是。”蛇之二点头称是。 “二青深知吾心。” “是极是极。” “行了,别捧臭脚了,我问你们,怎么样让他早点恢复。”鸣玉打断他们的话,好看的眉毛打了结,若不是为了空见,打死他也不想到这里来。 “你是想让他早点恢复?”大青成功的让他吓到了,说话战战兢兢,脸上已是一副我很怕的表情。 “你确定他伤的很重?”二青也小心翼翼。 “当然,五原那厮的风刃,厉害的紧,看我不去掘了他的子孙。”鸣玉狠狠的咬牙。 “可是,我看他挺好。”大青凑过去仔细的看了空见。 “是极,难道这千年来你已经老的分不清人有病还是无病了吗?”二青拉过空见的手细细的把了脉。 “休要啰嗦,快点说。” “哦哦,好吧好吧。”大青看他恼了,赶紧说:“没甚么事,就是脱力了些,腹部的伤要重些,嗯,伤了肠胃。就让他在池子里泡着吧,碧水珠不在,没别的办法,喝药也行,却没在这里快。” “碧水珠若在呢?” “含着便好了。” “对极,对极。” “哦,那就好。”鸣玉放下心来,看着池子里的空见,那伤口处的灼伤已然悄悄变得淡了,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不能死,还要等他长大了找自己的祖父。再说就是不找那人,自己也很喜欢留在他身边,喜欢窝在他怀里看他耍宝,贪恋那怀里的温度,喜欢那清新的气息。鸣玉深吸一口气,他不能有事。 大青二青看着糊涂,实则精明,听出了他话外音。齐齐问道:“碧水珠是不是在他身上?” 鸣玉颔首:“是他找回来的。” “好极好极,当年失了那珠子,再没人上来了,我们都要闷死了。” “是呀是呀,闷死了,。”二青随着他说,却又说:“是你不让人上来,所以才没人来。” “失了碧水珠,心里烦躁,不想见他们,贪婪的人类。” “没了珠子,这山上的生灵修行都慢了许多。” “此言甚是,最近都没看到有什么成形的精灵。” “就是,就是。” “......” 鸣玉实在想无视他们,可他们两个唧唧呱呱的太吵人,根本无法忽视。他盘膝坐在池畔,闭目不语。耳边只有那二蛇的聒噪声。 “七叶,你在哪捡来的花和尚啊?” “是呀,是呀,哪里捡来的?” “这个小花和尚很眼熟,是下边的吧?” “嗯,很眼熟,很眼熟。” 鸣玉实在受不了,冷冷的说:“他若醒了,告诉他是五原带他过来的。”他摇身一变,化出狐形,在崖边转瞬失去了踪影。 大青看着二青问:“为甚要说是五原送来的,不是五原伤了他的吗?” “是呀,是呀,啊,我想起来了,他是怕那小和尚恨五原,毕竟五原是咱们一伙的。” 大青鄙夷的看他一眼:“猪,七叶什么时候那么婆妈了,他是怕那小和尚知道他的身份,我猜就是这么回事。”他埋怨道:“都是你把他唠叨跑了,要不就能问问他了。” 二青不乐意了“我是猪,那你是什么,还怨我话多,我都是听你说才说的。” “就是你话多。” “你话多。” “......” 作者有话要说: ☆、体内生菩提 思过崖上的药园里,叫五原的道人站在药园门口,迟迟没有进去,只呆立着。白毛老猿看见他哼了一声:“都到这了,怎的不进来,莫非嫌弃我老了不成?” 五原推门进去,那白虎迈着方步过来,朝他吼了两声,五原问:“怎么都是这副怪样子。” “哼,咱们几个还有谁比你更怪。” 五原讪讪的摸着鼻子,脸上带着一丝笑意,跟在船上判若两人。白虎哼哼两声瓮声瓮气的说:“懒得立起来。” 白猿抹着眼泪说:“这样舒坦。” 五原摇头笑笑,看着那两家伙摇身变成了两个人,左边一人身材高大魁梧,光着个头,头顶一点朱红的戒疤,身着一袭白色袈裟,浓眉大眼,鼻直口阔,一副相貌堂堂的样子,却是那白虎所化。 右边一人,头顶带一道冠,身着一袭白色道袍,面皮白净,一双眼睛精光闪闪,嘴角微微上翘。却是一位衣冠楚楚的年轻道人,哪里还有一丝老迈的模样,竟是那白猿。 五原抱了两人的肩膀,使劲的拍了拍,眼里闪了点点水光。 那白虎问道:“怎么过来的?” “追着七叶过来。”五原微微的不安。 “追他作甚,他不是跟着空见去游历了?”白虎问道 五原讪讪的说:“我伤了一个人,他带着上了思过崖顶。” 白猿一把抓住他的手急切的问道:“是不是一个小和尚?” “正是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58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58 ,你们认识?”五原有些惊愕,莫不是自己真闯了大祸。 白虎沉了脸,厉声问道:“为何伤他?” 五原的脸上闪出一丝苦笑:“实属误会。” “哼,一定是你的不是,那孩子宅心仁厚,定不会惹祸。” 五原沉默不语,白虎冷哼:“七叶带他上去了?” “嗯。”他话音刚落,白光闪过,白虎已没了踪影,那白猿也叹口气,说了句:“你怎么就不能让人省心些,那孩子对七叶用处大了。”说完也消失了。五原一人站在院中,呆立片刻,亦追了上去。 崖顶。 那双头蛇还在争辩是谁气走了七叶,却看见白光中出现的僧人,欢喜的叫道:“啸,你也来了。” 白虎僧人嗯了一声,快步到了池畔,看见空见j□j躺在池里,身上冒着丝丝的白气。问道:“他怎样了?” “还能怎么样?”那两蛇人不以为然的说:“含着碧水珠,泡着回生池,他就是想死也死不了。” “哦,他身上有碧水珠?”白虎惊讶,那珠子已经丢了百余年,他是如何得来的? “是呀,是呀,是他自己找回来的。”大青道。 “嗯嗯,是七叶说的。”二青附和 “那就好,他无事就好,若是有事,怕是不好交代。”白虎说道。 白猿上来后,那对青蛇乐的手舞足蹈:“哎呀,今日可真热闹,接连来了这么多人。” “是呀是啊呀,可真热闹,我最喜欢热闹。” 五原看着池里的少年,默不作声,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心里有数,最后那一击看着凶险,实则无事。他本就不善言辞,让他解释他说不出来。 那白猿看着空见,泪珠子成串掉在了池水中,哭了一会儿“嗖”的没了踪影,过了一会儿带了许多的药材上来。喃喃的说不妥,又风似的卷了回去。来回折腾了几回,那对青蛇愣愣的看着他问:“他在做什么?” “不知道。” “拿药做什么?” “药死你。”梳着道髻的青蛇狠狠的道。 空见静静的躺在池里,池外的动静吵醒了他,可他却不能动,全身的穴道像是被封住了。腹上的伤口已经渐渐的复合,那道看着狰狞的口子也变的不再灼黑,微微泛出粉红。那珠子含在嘴里很舒服,清清凉凉一直到心底。他心里想着空闻几个也不知怎样了,馥娘是否回了侯府,荇娘那么吵,空闻会不会为难他?他想了很多,又迷糊的睡去,这一睡便是三天。 月上中天,今日正值十五,一轮皎洁的月亮挂在头顶,空见脖子上的玉佩缓缓的冒出一道青烟,飘落在池上,渐渐的凝成一个淡淡的人影,若不细看,根本就看不出。 双头蛇警觉的张开眼,看见你飘渺的人影,含糊的问道:“你是谁?” 那影子道:“我是空见的娘。” “哦哦,是娘啊。” “不是,那是空见的娘。” “空见是谁?” “哦,对哦”那蛇像是恍然大悟般“哎,那娘,空见是谁?” “是....”七娘张了张嘴,还没说话,那蛇又说话了。 “那还用问,空见就是空见啊。” “我知道空见是空见,他不是空见还能是二青你?” “他要是二青,那我是谁?” “你是二青,他是空见。” “我知道我是二青,我问的是空见是谁?” “空见既是空见,你个笨蛋.” “我...”七娘见着两条蛇吵的她根本插不上话,遂静静的看他们吵。 两蛇头吵了一会儿,没吵出个所以然,七娘坐在池边打坐。那蛇看见七娘的样子歪着头问:“鬼修?” “是呀,是呀,鬼修。” “可惜,可惜。”那大蛇啧啧道 “可惜什么?” “可惜还没修成实体。” “切,那有什么好可惜的,慢慢修炼就成了。” “你知道什么,她快魂飞魄散了。” “啊。” 七娘已听到了他们的话,如坠冰窟,快要消散了吗?还没抱过自己的孩子,可怎么甘心?她心潮起伏,呆呆的看向池里。 池里躺着的空见亦听见了,心里一急,被封住的经脉一下子打通了。他猛的在池里坐了起来,喉头咕噜一声,那珠子咽了下去。他也顾不得这些,j□j着就上了岸,问那蛇:“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大青二青让他吓了一跳,庞大的身躯一抖,掉在了回生池里。他甩动着长长的尾巴游了上来,问:“你怎么就活了?” “他没死,自然是醒了。” “哦哦,你醒了哈,醒了好,醒了好,你吓坏我了。” “对不住,你刚才说的是真的?”空见急切的问 “嗯,是啊,哎,你怎么就确定是我说的?” “我没说就是你,可就是你在答话啊。” “哦哦,是这样,那个是你娘啊?” “嗯,那是我娘,为了救我让那个五原伤了。”空见的牙咬的咯吱吱响,二青毫不怀疑,若五原在,他能咬死他。 两蛇对望了一样,嘀咕道:“五原敢情没伤他一个人,连人家娘也伤了,怎么这么不讲理?” “嗯,忒不讲理,怎么打人家娘啊。” 空见也知道了他们聒噪,让他们这么下去没时候完,当下大声打断了他们的话,那喋喋不休的蛇吓的再次掉进了池里。那蛇爬出了池子,化成人形说:“我最讨厌穿衣服洗澡了,湿哒哒的难受。”一面说一面运功烘干了衣衫。 空见看着他不断的发问:“前辈既然能看出我娘的情形,那也该知道保住魂魄的法子。” 大青二青对望一眼,吞吞吐吐的说:“法子也不是没有,只是太过凶险。” “不知是什么样的法子?”空见拉着他的衣袖问。 ”咳咳,那个...二青你说。” “哦哦,我说,说什么?” “说怎么聚魂。” “哦哦,怎么聚魂啊,不会。” 大青气的脸色发绿,猛的拿头撞了二青一个趔趄:“我让你该说话的时候不说。” 二青摸着让他撞疼的头说:“你就会欺负我,让我说我就说好了。那个聚魂有很多种,有聚魂珠,聚魂棺,还有聚魂丹,还有一种药草,叫还魂草。” “真的吗,这些东西在哪能得到?”空见听了满面希冀。 “那个聚魂珠早在一千多年前被人捏碎了,聚魂棺沉在望海之滨,那里常人到不了,可也要有本体在才行。聚魂丹倒是省事,可也要有本体,你娘的本体已经不在了吧。”二青说着些倒也不糊涂。说完看着空见,圆溜溜的眼里带着同情。 空见听了他们的话,脸上的喜悦一点点的淡去,眉头紧锁,一脸颓唐问:“还有还魂草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59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59 呢?” “还魂草也要有本体,所以我没说。” 空见拉着大青的袖子,抬头看着他,急切的问:“一定还有别的方法,你一定知道,告诉我,不管多难我都要去找。” 大青为难的看着他,皎洁的月色下,少年j□j着身体,那样的纤细,苍白。他想了一会儿说:“你娘暂时还没事,你就让你娘暂时住在这里,这回生池边灵气充足,能保住她不散。” “就是就是,等你大了再说。” 空见满脸是泪,随手抹了一把道:“谢谢前辈,我一定要快点修行,让我娘早日凝出实体。”嘴上虽这么说,可心里却想着怎样让娘亲的魂魄不散。 “嗯嗯,好,你过来,我给看看。” 空见把手递给了大青,大青把了脉道:“没事了,你是脱了力,伤重的不是刀口,而是腹部的洞。那伤口看着虽长,却只是皮外伤,只是那灼伤不好愈合罢了,咦...。”大青在他脉里发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这是什么?” “怎么了,快说说。”二青在旁边嚷嚷。 空见不明所以:“你说什么?” “你身体里有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像是春木萌发,万物滋生,这...是个什么东西?” 空见想起自己身体里种子样的东西,问道:“我的丹田里有粒种子样的东西,你说的是不是那个?” 大青脸色微变,惊愕的看着他说:“你说你身体里有粒种子?” “嗯,不确定是不是,看着像。” “我小的时候听说过,一位罗汉是在丹田里生了菩提树,只是不知你这个是不是。”此时的大青已完全没了那聒噪的样子,变的深沉起来。“可也不至于是粒种子,莫非是?”大青的脸色不好,忽然问道:“那碧水珠哪里去了?” “呃,刚才不小心咽下去了。”空见微微脸红。 “哦,那就是它了,你吐出来吧。” 空见忙点头,气沉丹田,往外逼那珠子,可是他运了半天的功,那珠子毫无反应。他忙内视,却发现一株碧绿的小苗已经长在珠子上了,那小苗张开了两片叶子,绿油油的。他惊愕的张大了嘴,结结巴巴的说:“小苗长,长在珠子上了。” 大青的脸色微变,眉头紧锁,二青也不再叽叽喳喳的说话,大青沉思良久才幽幽开口:“这是运数吗?” 二青半垂了头问:“还能弄出来吗?” “不必,让他长着好了。” 此后的几日,大青和二青一反常态,再没了往日的聒噪,静静的看着空见在水里打坐。回生池畔静的落针可闻,空见一共在里头泡了七日,到了第七日他便要回就日峰。 五原来了,带了一套僧衣,空见见了他,眼睛赤红,伸手就是一道光刃打了过去。五原脸色微赧,闪身躲过,空见沉着脸,紧闭双唇,连番攻击。五原也不还手,辗转着躲避,将那僧衣远远的抛向青蛇,转身遁了。空见瞪着眼咬着牙看他远去,一双清灵的眼睛充满了血色。 青蛇将那衣裳递给他,他没好气的接了,也不避讳,一件件的套在身上。按双头蛇说,是五原带了他回来,放在池里的。空见将信将疑,朦胧中他听见是一个叫七叶的人送来的,可是他没见着那人。 空见穿的妥当了,跟那蛇到了别,这才下了崖,直奔就日峰而去。 思过崖上的药园里,叫五原的道人站在药园门口,迟迟没有进去,只呆立着。白毛老猿看见他哼了一声:“都到这了,怎的不进来,莫非嫌弃我老了不成?” 五原推门进去,那白虎迈着方步过来,朝他吼了两声,五原问:“怎么都是这副怪样子。” “哼,咱们几个还有谁比你更怪。” 五原讪讪的摸着鼻子,脸上带着一丝笑意,跟在船上判若两人。白虎哼哼两声瓮声瓮气的说:“懒得立起来。” 白猿抹着眼泪说:“这样舒坦。” 五原摇头笑笑,看着那两家伙摇身变成了两个人,左边一人身材高大魁梧,光着个头,头顶一点朱红的戒疤,身着一袭白色袈裟,浓眉大眼,鼻直口阔,一副相貌堂堂的样子,却是那白虎所化。 右边一人,头顶带一道冠,身着一袭白色道袍,面皮白净,一双眼睛精光闪闪,嘴角微微上翘。却是一位衣冠楚楚的年轻道人,哪里还有一丝老迈的模样,竟是那白猿。 五原抱了两人的肩膀,使劲的拍了拍,眼里闪了点点水光。 那白虎问道:“怎么过来的?” “追着七叶过来。”五原微微的不安。 “追他作甚,他不是跟着空见去游历了?”白虎问道 五原讪讪的说:“我伤了一个人,他带着上了思过崖顶。” 白猿一把抓住他的手急切的问道:“是不是一个小和尚?” “正是,你们认识?”五原有些惊愕,莫不是自己真闯了大祸。 白虎沉了脸,厉声问道:“为何伤他?” 五原的脸上闪出一丝苦笑:“实属误会。” “哼,一定是你的不是,那孩子宅心仁厚,定不会惹祸。” 五原沉默不语,白虎冷哼:“七叶带他上去了?” “嗯。”他话音刚落,白光闪过,白虎已没了踪影,那白猿也叹口气,说了句:“你怎么就不能让人省心些,那孩子对七叶用处大了。”说完也消失了。五原一人站在院中,呆立片刻,亦追了上去。 崖顶。 那双头蛇还在争辩是谁气走了七叶,却看见白光中出现的僧人,欢喜的叫道:“啸,你也来了。” 白虎僧人嗯了一声,快步到了池畔,看见空见j□j躺在池里,身上冒着丝丝的白气。问道:“他怎样了?” “还能怎么样?”那两蛇人不以为然的说:“含着碧水珠,泡着回生池,他就是想死也死不了。” “哦,他身上有碧水珠?”白虎惊讶,那珠子已经丢了百余年,他是如何得来的? “是呀,是呀,是他自己找回来的。”大青道。 “嗯嗯,是七叶说的。”二青附和 “那就好,他无事就好,若是有事,怕是不好交代。”白虎说道。 白猿上来后,那对青蛇乐的手舞足蹈:“哎呀,今日可真热闹,接连来了这么多人。” “是呀是啊呀,可真热闹,我最喜欢热闹。” 五原看着池里的少年,默不作声,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心里有数,最后那一击看着凶险,实则无事。他本就不善言辞,让他解释他说不出来。 那白猿看着空见,泪珠子成串掉在了池水中,哭了一会儿“嗖”的没了踪影,过了一会儿带了许多的药材上来。喃喃的说不妥,又风似的卷了回去。来回折腾了几回,那对青蛇愣愣的看着他问:“他在做什么?” “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60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60 不知道。” “拿药做什么?” “药死你。”梳着道髻的青蛇狠狠的道。 空见静静的躺在池里,池外的动静吵醒了他,可他却不能动,全身的穴道像是被封住了。腹上的伤口已经渐渐的复合,那道看着狰狞的口子也变的不再灼黑,微微泛出粉红。那珠子含在嘴里很舒服,清清凉凉一直到心底。他心里想着空闻几个也不知怎样了,馥娘是否回了侯府,荇娘那么吵,空闻会不会为难他?他想了很多,又迷糊的睡去,这一睡便是三天。 月上中天,今日正值十五,一轮皎洁的月亮挂在头顶,空见脖子上的玉佩缓缓的冒出一道青烟,飘落在池上,渐渐的凝成一个淡淡的人影,若不细看,根本就看不出。 双头蛇警觉的张开眼,看见你飘渺的人影,含糊的问道:“你是谁?” 那影子道:“我是空见的娘。” “哦哦,是娘啊。” “不是,那是空见的娘。” “空见是谁?” “哦,对哦”那蛇像是恍然大悟般“哎,那娘,空见是谁?” “是....”七娘张了张嘴,还没说话,那蛇又说话了。 “那还用问,空见就是空见啊。” “我知道空见是空见,他不是空见还能是二青你?” “他要是二青,那我是谁?” “你是二青,他是空见。” “我知道我是二青,我问的是空见是谁?” “空见既是空见,你个笨蛋.” “我...”七娘见着两条蛇吵的她根本插不上话,遂静静的看他们吵。 两蛇头吵了一会儿,没吵出个所以然,七娘坐在池边打坐。那蛇看见七娘的样子歪着头问:“鬼修?” “是呀,是呀,鬼修。” “可惜,可惜。”那大蛇啧啧道 “可惜什么?” “可惜还没修成实体。” “切,那有什么好可惜的,慢慢修炼就成了。” “你知道什么,她快魂飞魄散了。” “啊。” 七娘已听到了他们的话,如坠冰窟,快要消散了吗?还没抱过自己的孩子,可怎么甘心?她心潮起伏,呆呆的看向池里。 池里躺着的空见亦听见了,心里一急,被封住的经脉一下子打通了。他猛的在池里坐了起来,喉头咕噜一声,那珠子咽了下去。他也顾不得这些,j□j着就上了岸,问那蛇:“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大青二青让他吓了一跳,庞大的身躯一抖,掉在了回生池里。他甩动着长长的尾巴游了上来,问:“你怎么就活了?” “他没死,自然是醒了。” “哦哦,你醒了哈,醒了好,醒了好,你吓坏我了。” “对不住,你刚才说的是真的?”空见急切的问 “嗯,是啊,哎,你怎么就确定是我说的?” “我没说就是你,可就是你在答话啊。” “哦哦,是这样,那个是你娘啊?” “嗯,那是我娘,为了救我让那个五原伤了。”空见的牙咬的咯吱吱响,二青毫不怀疑,若五原在,他能咬死他。 两蛇对望了一样,嘀咕道:“五原敢情没伤他一个人,连人家娘也伤了,怎么这么不讲理?” “嗯,忒不讲理,怎么打人家娘啊。” 空见也知道了他们聒噪,让他们这么下去没时候完,当下大声打断了他们的话,那喋喋不休的蛇吓的再次掉进了池里。那蛇爬出了池子,化成人形说:“我最讨厌穿衣服洗澡了,湿哒哒的难受。”一面说一面运功烘干了衣衫。 空见看着他不断的发问:“前辈既然能看出我娘的情形,那也该知道保住魂魄的法子。” 大青二青对望一眼,吞吞吐吐的说:“法子也不是没有,只是太过凶险。” “不知是什么样的法子?”空见拉着他的衣袖问。 ”咳咳,那个...二青你说。” “哦哦,我说,说什么?” “说怎么聚魂。” “哦哦,怎么聚魂啊,不会。” 大青气的脸色发绿,猛的拿头撞了二青一个趔趄:“我让你该说话的时候不说。” 二青摸着让他撞疼的头说:“你就会欺负我,让我说我就说好了。那个聚魂有很多种,有聚魂珠,聚魂棺,还有聚魂丹,还有一种药草,叫还魂草。” “真的吗,这些东西在哪能得到?”空见听了满面希冀。 “那个聚魂珠早在一千多年前被人捏碎了,聚魂棺沉在望海之滨,那里常人到不了,可也要有本体在才行。聚魂丹倒是省事,可也要有本体,你娘的本体已经不在了吧。”二青说着些倒也不糊涂。说完看着空见,圆溜溜的眼里带着同情。 空见听了他们的话,脸上的喜悦一点点的淡去,眉头紧锁,一脸颓唐问:“还有还魂草呢?” “还魂草也要有本体,所以我没说。” 空见拉着大青的袖子,抬头看着他,急切的问:“一定还有别的方法,你一定知道,告诉我,不管多难我都要去找。” 大青为难的看着他,皎洁的月色下,少年j□j着身体,那样的纤细,苍白。他想了一会儿说:“你娘暂时还没事,你就让你娘暂时住在这里,这回生池边灵气充足,能保住她不散。” “就是就是,等你大了再说。” 空见满脸是泪,随手抹了一把道:“谢谢前辈,我一定要快点修行,让我娘早日凝出实体。”嘴上虽这么说,可心里却想着怎样让娘亲的魂魄不散。 “嗯嗯,好,你过来,我给看看。” 空见把手递给了大青,大青把了脉道:“没事了,你是脱了力,伤重的不是刀口,而是腹部的洞。那伤口看着虽长,却只是皮外伤,只是那灼伤不好愈合罢了,咦...。”大青在他脉里发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这是什么?” “怎么了,快说说。”二青在旁边嚷嚷。 空见不明所以:“你说什么?” “你身体里有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像是春木萌发,万物滋生,这...是个什么东西?” 空见想起自己身体里种子样的东西,问道:“我的丹田里有粒种子样的东西,你说的是不是那个?” 大青脸色微变,惊愕的看着他说:“你说你身体里有粒种子?” “嗯,不确定是不是,看着像。” “我小的时候听说过,一位罗汉是在丹田里生了菩提树,只是不知你这个是不是。”此时的大青已完全没了那聒噪的样子,变的深沉起来。“可也不至于是粒种子,莫非是?”大青的脸色不好,忽然问道:“那碧水珠哪里去了?” “呃,刚才不小心咽下去了。”空见微微脸红。 “哦,那就是它了,你吐出来吧。” 空见忙点头,气沉丹田,往外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61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61 逼那珠子,可是他运了半天的功,那珠子毫无反应。他忙内视,却发现一株碧绿的小苗已经长在珠子上了,那小苗张开了两片叶子,绿油油的。他惊愕的张大了嘴,结结巴巴的说:“小苗长,长在珠子上了。” 大青的脸色微变,眉头紧锁,二青也不再叽叽喳喳的说话,大青沉思良久才幽幽开口:“这是运数吗?” 二青半垂了头问:“还能弄出来吗?” “不必,让他长着好了。” 此后的几日,大青和二青一反常态,再没了往日的聒噪,静静的看着空见在水里打坐。回生池畔静的落针可闻,空见一共在里头泡了七日,到了第七日他便要回就日峰。 五原来了,带了一套僧衣,空见见了他,眼睛赤红,伸手就是一道光刃打了过去。五原脸色微赧,闪身躲过,空见沉着脸,紧闭双唇,连番攻击。五原也不还手,辗转着躲避,将那僧衣远远的抛向青蛇,转身遁了。空见瞪着眼咬着牙看他远去,一双清灵的眼睛充满了血色。 青蛇将那衣裳递给他,他没好气的接了,也不避讳,一件件的套在身上。按双头蛇说,是五原带了他回来,放在池里的。空见将信将疑,朦胧中他听见是一个叫七叶的人送来的,可是他没见着那人。 空见穿的妥当了,跟那蛇到了别,这才下了崖,直奔就日峰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鸣玉开金口 作者有话要说: 道远大师见到他骇了一跳,问他:“你是和何时回来的,我怎的不知?” 空见微微垂头,把事情详述了一遍,道远听了沉下脸来,沉声训斥道:“你胆子也太大了,外头高人隐士多的很,这次是你的造化,遇到了五原。若是遇到的是外人,你这小命还有的保吗?五原是在梵净山出去的,若是早知道,也不会伤了你” 空见微微的辩驳:“那我们遇到了这事就不管吗?” “不是不管,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能力,自己尚且不能自保,又何谈救得了别人?只会累计累人而已”。道远沉着脸,没了往日的和蔼。 空见满面羞愧,原以为自己为人出头能博得师傅的夸赞,不惜受伤,可听了师傅的话,觉得自己的努力竟是白费,一时有些心灰,他垂头丧气的说:“弟子受教了。” 道远看见他的样子知道他的想法,又板着脸训斥了几句,看他一副诚心悔过的样子,这才缓了口气。 他心里思量着这事的起因,想来这事定是空闻知晓了,要查个究竟。空见自小与他一起长大,自然是要帮他的。他们毕竟年纪还轻,经验不足勇气有余,不知对手的底细,只凭着初生牛犊的闯劲,却累及了空见。思及此时,他看向空见的目光不觉变得柔和,这个弟子一向是自己最中意的,他温声道:“你过来,让为师为你把把脉。” 空见靠近了道远,伸手过去,道远手搭在他的腕上,眼睛微眯,忽然平静无波的面上起了波澜,神色几变。细细的又把了一会儿,打量了空见一番,这才停了手问:“你遇到别的什么事了吗?” 空见想着青蛇把脉时说的话,问道:“是不是弟子体内不妥?” 道远看着笑道:“你的身体已经复原了,说起来你的造化倒是不小,那青蛇肯让你上去泡上一泡。想当年为师受了伤,想上去泡泡,他可是强硬的很。我在就日峰生生的躺了三个月才好。”他停顿一会儿又说:“那青蛇的医术甚高,他怎么说?” “他说没事了,我那日就是用脱了力,泡了这几日已经好了,师父是不是觉得脉里有一股先天之气?” 道远惊讶的看着他问道:“你知道?” “嗯,大青说我身体里有一股万物滋生的气息,那是碧水珠的气息。” 道远大惊,蹭的站了起来,急急的问道:“碧水珠在你身上?” 空见摇头,只说是鸣玉给他的,倒是把怎么吞进肚子里讲了一遍。 道远的眉头紧锁,许久问道:“那蛇怎么说?” “他说那是定数,不用我拿出来。” 道远惊愕,摸着空见的脑袋,面上一点点的露出了笑容道:“你倒真是个有造化的,那青蛇凶狠霸道,没想到对你却是另眼相待。” 空见的脑袋里想着那对蛇兄弟的样子,那圆圆的眼睛,嘟嘟的嘴,唠唠叨叨没完没了的话,怎么也看不出霸道的样子啊?可是师傅却说他霸道,他奇怪的问:“那大青和二青都很和善啊?” 道远听了他的话呵呵笑道:“你是五原带上去的,他自然不与你计较,若是寺里送上去,他们定是要赶下来的。只是因为当年寺里的僧人偷走了碧水珠。” “那珠子不是寺里僧人偷走的,是一个魔头偷的,那蛇应该知道啊?”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按你所说,那人让青蛇打的魂魄出体,那人定是有些道行的,我分析十有j□j是山上之人,这个要问过青蛇才知道。” “原来是这样,难怪那魔头识得墨锋。” “嗯,你也是忒托大了些,若那魔头的道行再高深些,你也得不了好,幸亏有墨锋。”道远摩挲着脖子上的佛珠道“好了,不说你了,这次只当是个教训,以后再遇上这等事知道怎样处理才能做到最好。” 空见讷讷点头,心里还惦记着七娘的事,道远叹口气:“那年我劝你娘投胎转世,她恋着你不肯去,今日却为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唉,却也是因果循环。” “为师当年在万佛洞得了个瓶子,据说能养魂,可是我没用过,亦不知是真是假,你拿去问问那青蛇,若能用,就用着。”说着,在书架上拿下一个黑色的瓶子,上面刻满了繁复的花纹,古朴自然,非金非玉,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空见拿着瓶子兴冲冲的去了思过崖顶,大青拿着那瓶子左看右看的没看出什么,问二青:“你看出是什么了吗?” 二青瞥了他一眼:“咱们俩从出壳就没分开过,你不知道的东西我一定也不知道。” 空见失望,眼巴巴的看着他们问:“我师父说这是养魂用的,真的不能用吗?” “咳咳,倒不是不能用,只是我们不认得这玩意。” “对极,对极,我们不认得这玩意,不是不能用。” 空见手里捧着那瓶子左看右看,却也只是黑瞅白瞅,看不出个名堂。他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思过崖的石屋,坐在自己以前住过的地方,想着种种,眼泪却是再也止不住了,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嗷呜”一声,一道白影跳进了空见的怀里,正是鸣玉回来了。空见抱起鸣玉,脸贴在他软软的毛上,泪水打湿了一片。鸣玉伸出舌头舔着他脸上的泪,那泪却像是泉涌怎么也舔不干,却越来越湿。 哭了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62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62 一会儿,空见心里的苦闷发泄了出来,这才抽抽抽抽嗒嗒的问:“鸣玉,你怎么回来的?” 鸣玉呜呜了几声,空见抹着眼泪说:“白猿他们都会说话,你怎么还不会,不是说打在你身上的雷是天雷吗?受了雷劫应该会化形了吧,再不济也应该会说话啊?” 鸣玉瞪着眼睛看他,当日受了雷劫功力虽然大损,但是化形也不是问题,更遑论说话。只是想着能这样赖上一日是一日,也就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空见看他那琥珀色的眼里闪着迷惑,忽然绽开一个笑容,那湿漉漉的眼睛闪点点笑容,看的鸣玉心里发颤,越发的不想离开他的怀抱,使劲的拱了拱,告诉自己,这人对自己有用,没有其它。 只听空见说:“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狐族里最笨的一个,所以不会说话,断魂都识得你,可见你的岁数也很老了,可是还不能化形说话,这就说明你是最笨的?” 鸣玉的心里一抽,什么叫最笨的,什么叫我也很老了,我们狐族五百年化形成人,一千年才长大,到今天狐爷堪堪两千岁,只是个年轻人而已。狐爷没化形就会讲话了好不好,是族里最聪明的一只,只是不想讲而已。 空见把头埋在鸣玉的颈间说:“鸣玉,你要是能说话多好啊,就能跟我说说话了。我娘她不好,很不好,我都还没让她抱我一回。这么多年我就等着她来抱抱我,可是...”他抹了一把眼泪“可是,若不是我任性,娘就不会为救我伤到魂体,也不会要散去,师父说我莽撞,一点也没错,都是谁我害了娘,我该死,我该死?”他使劲的捶着自己的头,眼泪如雨般落下。 鸣玉看着揪心,若是自己跟着去了那船也不会出这样的事,他越发懊恼,心里更恼五原,琢磨着怎样出这口气才好。拿着爪子拉着空见的手,道:“笨蛋,不是你的错,谁也没料到会出那样的事,不要再责怪自己了。” 空见听见了鸣玉的话,猛的抬头,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惊住了:“鸣玉,是你在说话吗?你会说话啦?太好了,总算有一件让我高兴的事。”他脸贴在鸣玉的脸上使劲蹭了蹭,还叉着他两前腿抱了起来转了一圈,亲亲那小鼻子露出了笑容道:“你也不是很笨的,会说话了。” 鸣玉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庆幸自己是个狐身,这要是个人的多尴尬。他哦哦了两声,含糊的说了句不知所谓的话,空见听的不真切,以为他是刚会说话,说的不好,也没深究。 鸣玉用小爪子拍着他的脸说:“不是你的错,勿要自责了。”空见红着眼睛点头,紧紧的抱着他:“鸣玉,还好有你,你在真好。” 鸣玉咳咳的两声:“我看看那瓶子。”空见掏出瓶子递给他,他伸着两个小爪子抱起那个瓶子,细细的看了一会说:“这是青黎,嗯,没错,当年云渊之主最爱的妃子被妖物伤了魂魄,他就用这个养着。后来云渊战乱四起,这瓶子也不知所踪,怎么会在你手里?” 空见听了面露喜色:“这是我师父给我的,那么我娘会不会复原?” “这个也不好说,先进去养着吧,聊胜于无,就放在回生池边上就好,以后找到办法再说。”空见点头,抱着鸣玉又上了回生池,让他娘进到了瓶里,端端正正的放在池畔,这才回了就日峰。 ********** 观音禅院的大门处,胖胖的空痴在东张西望,看见这一人一狐过来,高兴的跑过去,一把抱住了他,欢喜的嚷嚷着:“你总算回来了,等的佛爷我快成望夫石了。” 空见因着自己娘有了着落,暂时放下心来,看见空痴调笑道:“我可不要你这样的媳妇,忒胖。” 空痴笑答:“你想要爷还不嫁呢,爷要娶上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嘻嘻,你不行。” 空见捶了他一拳:“你怎的知道我回来了?” “大师兄听师傅说的,只是不知道你去哪了,便在这等着你。”他比空见走的时候又胖了许多,也长高了不少,依然是肥嘟嘟的模样。“哎,听大师兄说你受伤了是吗?怎么样了?” “无碍了,在回生池里泡了七天。”空痴亲热的搂了他的肩,一起回了禅房,他们这屋里走了三个,空闻空我和空云。又来了三个小的,只有六七岁的样子,看见空见俱都带着好奇之色。 空痴拍着空见的肩说:“这三个小子是你走了以后来的,烦死个人,他们来后哭了好几个月才消停,你回来的的正好。”他又跟那三个小和尚说:“这个,是你们的空见师兄,游历刚回来,认识一下。” 三个小光头合十施礼,齐声道:“空见师兄。”一个个外头打量这位新回来的师兄。 空见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三个:“好。”心里美得不行,自己终于当师兄了。 空痴拥着空见找个肃静的地方,听着空见讲这一年多的经历,空见的口才好,那些事让他添油加醋的一说,馋的空痴只咋舌:“啧啧,要是我也在该有多好。”满面的向往之色。 空见讲到五原,咬牙切齿,脸色变得暗淡。空痴看他的;脸色不好,问道:“我听大师兄说,你娘也伤了?” “你怎么知道我娘?”空见微微惊讶。 “你见天的晚上往外跑,不就是出去看你娘,我还偷偷的跟过你,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空见面露尴尬,讪讪道:“我怕你们害怕,没敢告诉你们。” “没事,谁还没点秘密,我们也没怪你。”空痴让他说的不好意思,挠着自己的光头。半夜偷着跟在空见的身后也不止他一个人,他憨憨的笑着:“我们也就是好奇,你别介意。” 空见点头,怀里的鸣玉耳朵动了动,忽然跳了出去,出了门就没了踪影。两人说着这一年来的事,空云在他们走后也回了家,就日峰上如今还是一百零八个小和尚,那边的感恩堂也走了一批,昔日那些常打闹的走了不少了,这边明年空痴和空忘也要走了,空见忽然心生凄凉,偌大的梵净山,来来往往的仍旧是他一人。 ☆、七叶对五原 感恩堂前的一片竹林里,七叶披着白色袈裟,额前一簇鲜红的火苗,如玉的肌肤泛着莹莹光泽,两道修长的剑眉下一双细眼似笑非笑,高挺秀气的鼻子,嘴角微微的上翘的红唇,扯出一抹讥讽的笑容。他手里捻着一串碧玉珠子,看着站在身前的五原,道:“我竟不知你也当了走狗,还说什么报恩,什么时候宁折不弯的青竹也学会了弯腰?” “我原是欠了人情,这才去了东鼋,我知道伤了他你不痛快,你要怎样才能消气?”五原没有一丝的不快,定定的看着七叶,温声解释道。 “我能怎样?”七叶伸手扯了一片竹叶,放在嘴里呜呜的吹了一会儿,漫不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63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63 经心的道:“他与我有用,虽然说这次没事了,可他娘还没好,这会影响他修行,这个责任你要来负。” 他蹙着眉想了一会儿:“嗯,这么着...你就出去找那聚魂的法子吧,至于你打了他这事...让他亲自来讨这个债比较好,可是我有些气不过。若说报恩,他也是我的恩人,你说我是不是也该报个恩?” 七叶说的气定神闲,可是五原自小跟他一起长大,焉能不知道他的脾气,越是说的云淡风轻越是有事,这次这只狐狸怕是生真气了。五原苦笑:“若我不答应,你恐怕也不会干休,那就来比试一场,地点你选。” 七叶笑微微的眯了眼,薄唇轻启:“那就听你的,我就选喽。”他的语气说不出的得意。 五原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点了头:“随你。” 七叶笑意更盛:“如此,便遂了你。”他在竹林里转了一圈,忽然回头问道:“我们就在此地如何?这处竹林风景甚好。”虽是问句,语气却很笃定。 五原面色微沉,他的本体是竹子,就是在这片竹林里长大,如今七叶却要在这比试,看来他的气还真不小。 七叶看他脸色不好,笑眯眯的凑近他的耳边,道:“这里可是你的老巢,你一大家子都在,我这是给你个方便,让你的子孙后辈看看他祖宗的风采。” 五原让他的气息弄的心里痒痒的,微微的躲了,讪讪笑道:“多谢你的好意,一会儿打斗起来,还请你手下留情,莫要吓坏了小辈才好。” “那是自然。”七叶站直了身体,微笑着点头,那笑看的五原心惊。 两人打斗设了结界,外人无从得知这里发生何事,只是第二日感恩堂前的一片竹子俱被人削平了,还有道童晚上听见有人在细细哭泣。 细心的空见发现鸣玉受伤了,精神却还是不错的,想让师父看看,又怕他不愿意,便抱着鸣玉上了回生池。青蛇看见他抱着鸣玉上来,歪着两颗头看了一会儿,刚要说了个:“五原...”,鸣玉在空见怀里忽然张开了眼,眼睛微眯。吓的他赶紧闭嘴。空见道:“阿弥陀佛,鸣玉受伤了,请前辈给看看。” 青蛇笑嘻嘻的化出人形,大青握着鸣玉的小爪子,左翻右翻着他的小身子,仔仔细细看了个够。二青也抓了一只爪子在手,在旁边“啧啧”的叫着:“可真软,不容易啊,我早年就想摸摸这身皮毛,可总未能得手。今日总算得偿所愿,这是沾了小和尚的光了,这皮毛可真好。” 鸣玉呲牙叫了两声,恨声道:“快点。”心里暗暗咬牙,这该死的青蛇,看狐爷怎么收拾你。青蛇看着他的眼神,心里一哆嗦,大青打了二青一把:“别乱摸,小心他挠你。”二青恋恋不舍的收回手,眼睛依然盯在鸣玉的身上。 大青说:“你放进池里好了,过几日他便复原了。” 空见依言放了进去,抬眼看时,那池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杆青竹,脆嫩的叶子簌簌作响,惹人怜爱。鸣玉抬头看了空见一眼:“你回去吧。” 空见点头:“你听话,过几日我来接你。”他跟着青蛇点头告辞,慢慢的往回走。 忽然听了一声凄厉的惨叫,空见的心里一抽,只听的有人说:“疼啊,你真狠,不就是摸摸你吗,至于的?”又听了一声叫,然后就没了声息。接着是水花起落的声音,稀里哗啦的好生热闹。 空见笑着摇头,鸣玉的脾气还真大,却没想过那青蛇为何怕他。过了几日鸣玉自己回了就日峰,看那精神抖擞的模样是好了。空见跑去回生池看,那蛇在池里泡着,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旁边那竹子的颜色也暗淡了许多,看来这几天鸣玉没怎么消停。 **************************** 千里之外的西烈,金碧辉煌的皇宫里,层层轻纱的帷帐后,一张精雕细琢的紫檀拔步床上,一个穿着白色亵衣的少年斜靠着一个绣花靠垫。少年长长的头发披散着,桃花眼里带着玩味,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笑。 他手里拈着一粒樱桃,眼睛微眯的看着地下跪着的少女。那少女全身j□j,头发散乱的垂在雪白的身子上,头磕在地板上咚咚作响,抖若筛糠。结结巴巴的说:“求爷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求的哪个爷,爷没听清?”少年清冷的语调在少女耳边响起。 少女更是害怕:“十二爷,求十二爷饶了奴婢。” “嗯,”少年扔进嘴里一颗樱桃,慢慢的咀嚼,开口问:“这是第几个了?”问的却不是那少女,而是他身旁那个高大侍卫模样的人。 “第九个了。”那侍卫答道。 “嗯,他们倒是有耐性,可爷没耐性了。”少年一改懒散的模样,面上生出几分凌厉:“欺负爷好性儿是吧,一个两个都这样,今儿却是饶不得你了,拖出去,杖毙。” 那少女抖的更加厉害,磕头如捣蒜:“爷饶命,求爷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爷饶了奴婢吧。” “我若饶你,再没好日子过,既然你敢来,那就认命吧,也让她们听听这板子敲在身上是个什么动静,来人。”少年懒懒的说道,又拿了个樱桃恨恨的嚼了,“呸”的一声,啐出了核,鲜红的浆汁在嘴角溢了出来。 很快上来几个内监,拖了那少女出去,地面留下一道水渍,散发出一股难闻气味。那少年厌恶的挥手:“青松,让人收拾干净了。” “是。”那侍卫转身招了人来收拾,那少年却出了屋子,站在皎洁的月光下,看着外头影影倬倬的花木,问:“青松,你说他们这是要做什么?我不过是想晚几天成亲,一个个的送过来,想清静都这么难。” “爷,我不叫青松了,叫易风。” 少年面上露出了笑容,笑的那样干净:“知道你叫易风,可是我还是喜欢叫你青松,那样我才觉得自己没在这污浊的皇宫里,还是无忧无虑的青云。叫你一声易风,我就觉得往事只如云烟散去。师傅叫我青云,大概是知道有一天我的一切就如那流云一般,轻轻逝去。” “青松,轻松啊,多好的名字啊,你在我身边我便轻松了,哈哈哈哈。”少年笑的张扬,却是一脸的戚色。 青松心里钝痛,梵净山上的日子再回不来了。如今的青云已是西烈的十二皇子,命唤易雍。而他自己也变回了西烈镇南侯的三公子,现如今十二皇子的贴身侍卫易风。 易恒问:“梵净山有消息过来吗?” “有,刚刚传过来,空见已然恢复,又生龙活虎的了,听说每日里修炼的很是刻苦。” “嗯,这就好,就这么下去,他会比我们强。咱们只能在这红尘里厮混了。”易恒苦笑,拍了拍易风的肩膀,转去了书房。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64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64 暗夜里,传来一声又一声的打板子的声音,夹杂着女子的闷闷的惨叫,不知打进了多少人的心里。 ***************************************************空见恢复了往日的生活,打坐修炼,往返于思过崖和就日峰之间。 日子就如流水般的过去,空见的修行也如流水般的没有停歇,道远每次看见他都欣慰的笑着。 过了年,空痴和空忘离开了就日峰,走的时候眼睛哭得比思过崖上那只大白兔子眼睛还红,跟着家人磨磨蹭蹭的下山回去了。 到了山花烂漫的季节,空见迎来的自己的又一个师弟,巨流镇黄秀才的长子:九戒。 每年的春末,梵净山都要送走一批弟子,迎来另一批新人。这天道远大师领着一个小光头来找空见,空见见那孩子一眼就喜欢上了。三四岁的年纪,眼睛里有着不同于一般孩子的聪慧,看着沉稳。脸蛋白白胖胖,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空见再没看过旁人,圆圆的小鼻子,粉嘟嘟的小嘴。刚剃了头发,脑袋溜光锃亮。 道远笑呵呵的把那孩子交给了空见:“这是你在巨流镇救下的那孩子,你带着吧。” 空见瞪大了眼睛:“你是九戒?”那孩子重重的点头,满脸的笑。“怎么就这么大了?我还以为你还不会走呢?” “孩子长的快着呢,这孩子非要上山来找你,以后就要看护好他。”道远大师看着那孩子很喜欢空见的样子,心里高兴。 “嗯。”空见点头“一把抱起了九戒问:“他还叫九戒吗?” “嗯,我去寺里领今年的弟子,主持说这孩子身上有你的佛珠,我就领了来,一问才知道是你救下的。这名字也不错,还是叫这名字好了。” “哦哦,那我就带着他吧,保证教好他。”空见爽快的答应。从此空见身边多了个小尾巴,无论吃住都在一起。 九戒问到七娘,空见的脸色暗淡,九戒的小脸立刻变色:“是怎么啦,娘出事了吗?”他一直认七娘为自己的娘,看了空见的样子心里立刻觉得不好。 空见略略的把事情讲了一遍,九戒的小脸沉的能滴下水来,小嘴抿的紧紧的,心里已将那五原做了头号的敌人,腰斩,大卸八块,车裂,死的怎么难看怎么弄。五原还不知道自己又多了个敌人。 空见领着他去了回生池看七娘,九戒抱着瓶子,眼泪一对对的滴落,看的一个蛇头也跟着落泪,抽泣的说:“莫哭了。” 旁边的蛇头撞了他一下:“真是越来越回去了,孩子哭你就跟着哭。” “我喜欢跟着他哭怎么了?你管的着么?我就喜欢跟他一起哭。” “真啰嗦,眼泪包子。” “你是。”九戒见他们吵起来也不哭了,呆呆的看着两蛇头吵架。 鸣玉哼了一声,两人立马闭嘴,一起歪来歪去的看着九戒,嘀嘀咕咕的说着谁听不懂的话。 九戒的小脸上满是惊讶,他在梵净山上游荡了也有百年,这条蛇也远远地见过,看过他跟别人打架,只觉得是那样的高不可攀,不能靠近,没想到他们竟是这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再入小云境 作者有话要说: 汗,落下了很大的一节,真是罪过,现在补上了。睡觉去........... 空见找了机会去了思过崖下,想要问断魂的事情,想了许久才下去,他不知道见了常笑该怎样,那是自己的师祖,梵净山的第一人,想想就浑身不自在。 顺着崖上的青藤慢慢滑下,把凌云步发挥到了极致,终于安然无恙的下到了崖底,顺着前次走过的路去了茅屋。 周围的景物没有一点的变化,依然是苍翠茂盛,池塘边的仙鹤依然在飞舞,篱笆上的蔷薇开的如火如荼。不同的是走进的空见才发现,院外的亭子里有两个纠缠的身影。他惊骇,站在原地没再向前,只因那二人挂在身上的衣衫实在不多了,再不经事他也知道,现在过去不合时宜,他找了地方悄悄的躲了起来。 那纠缠在一起的二人已然看见了他,易阳噗嗤的笑了:“这小子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坏了道爷的好事。” “你还有好事?这青天白日的,你做下这等事,还好意思说?”常笑一边理着自己的衣裳一边埋怨,活脱脱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哪里还有一丝高人的风范? “那又怎样,道爷喜欢。”易阳说的浑不在意,拉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又帮着常笑系好了带子,向空见躲着的地方喊道:“出来吧,别躲了,爷早看见你了。” 空见讪讪的在一丛花木后钻了出来,头上还挂着一片红红的叶片。 易阳噗嗤笑了出来:“你这小子,还真是让我惊讶。” 空见羞赧的施礼道:“阿弥陀佛,给两位前辈见礼,我,我...”他不知道怎么说,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 常笑摸着他的光头笑道:“长这么高了,这么久没来,定是修习的好了?自己下来的?” “嗯,弟子自此出去后就入世修行去了,回来后怕下来回不去,也就没来,这回觉着自己能回去了才敢下来。” “你这小子,还真是心实,说自己能上去再下来你就信啊?” “弟子,弟子...”平日里伶牙俐齿的空见在易阳二人面前手脚无措,浑不知放在那里合适。 常笑问道:“入世都看见什么了?” 空见这才慢慢的理清了思路,说话也放开了手脚,不再拘束。 常笑听他讲见了断魂,问易阳:“那个断魂是不是那条鸣蛇啊?怎么叫断魂了,难听。”他微微的嘟起了嘴,那样子好似很不喜欢。 易阳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他以前叫什么来着?那不是你养大的吗?” “嗯,是我养大的,我记着好像在望海之滨抓回来的,还有那条青蛇,一起带回的,好像叫无戚,嗯对,就是这个。”常笑想了一会儿“他从小就害羞,化形后让那条钩蛇追的到处跑,后来惹了大祸,我才封了他的。” 空见听着两人说话,那样子好像那断魂是他们养大的,而且那青蛇也是,不禁好奇的问:“青蛇是不是回生池畔的那条啊?” “正是,你见过了?” “嗯,见过,那蛇很喜欢说话,是个话唠。” 易阳哈哈大笑:“终于有人看出那条蛇的本来面目了,那就是两个话唠。”他凑近了空见:“若是他们当你是朋友,他们的话一定是多的,若是他们当你是敌人,他们是很凶残的,他们几个,就这条青蛇最会装傻,也最可爱。” 常笑看两人说话,回去端了茶来,三人坐在亭子里说起了当年的事。 空见这才知道原来那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65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65 几个动物俱是他们两人养大的。 第一只动物是金雕,金雕是在梵净山的一个雕窝底下捡来的。小金雕让窝里的哥哥或者是姐姐挤出了窝,掉在地上快死了,常笑捡回去,养了起来,起名叫金羽,那时常笑才九岁。金羽善用暗器,全身的羽毛都能做暗器用。 易阳说到这里不禁的笑了起来:“有一年我跟常笑遇到了强敌,金羽把浑身的毛都拔光了,哈哈哈,那叫个好看,就像是只秃毛的鹌鹑。”他笑的得意,浑然没觉得身边的动静,一声清叱从天而降,一双利爪抓了过来,待他反应过来,头上的簪子已被抓在了那利爪之上,一头乌发散乱下来。 易阳恼怒,捋顺了自己的头发冷哼了一声。空中传来一声嬉笑:“你若是再提当年的事,咱们就要好好算算。”空见抬头,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悬空而立,手里把玩着那碧绿的簪子。 常笑笑道:“不长记性,还拿这事来笑话他,若不是他那一身羽翅,咱们不知要受多少伤?” 第二只是那只白猿,白猿是在一座不知名的山上捡到,已然要死的模样,后来救活了,带回梵净山,唤作百元。他的擅长谋算,功力却不是很强,非常爱哭。易阳说:“那是个很娇气的猴子。” 第三只便是那只白虎,那是常笑在猎户手上买回来的。那时他已经被折腾的快要死了,看着常笑默默流泪,常笑不忍,买了回来,取名啸林。擅长刚硬的功夫,平时不爱说话,可是说了话很气人。 青蛇是他们在望海之滨带回来的,因为翠绿可爱,又长了双头,让常笑爱不释手,易阳便捉了回来。那蛇擅长医术,全身是毒,兵器是一条长鞭,缠上敌人往往没有逃命的机会。 “那五原是不是你们养大的?”空见知道五原认识断魂,想起五原也是梵净山上下去的。 “那是棵竹子,天生地养,没人管,我看见他的时候他已经化形,是个四五岁的小娃,可爱的紧,便带了回来。那小子长大了一点也不可爱,板着脸不爱说话,像是个小老头。可这几人除了七叶就他的法力高,比我们也不遑多让。”易阳叹道,“五原最重义气,若要欠了谁的人情,必要双倍奉还,你这回让他伤了,倒是有了个好跟班,他一定会追着你还这份人情的。他的无形之气最为厉害,我也是堪堪能躲过而已。” 空见抿嘴不言语,易阳看他的表情,知道他记恨自己娘亲的事,笑道:“你也莫要记恨他,他就是这样的,若是知道你是梵净山上下去的,拼着伤了自己他也不会伤你的。放心吧,你娘的事他会给你一个交代。” 常笑忽然道:“你不是说你娘在一个叫青黎的瓶子里?” “嗯,鸣玉说那瓶子是养魂的。”空见的脸色稍缓,挤出一个微笑。 “嗯,那就没错了,鸣玉是谁呀?”常笑问道:“这瓶子的事知道的人不多。” “我养的一只狐狸,长得很可爱,他和断魂也也是识得的。” “哦,既然说那瓶子是青黎,那就应该没事,你只要好好的修炼,日后带着你娘去望海之滨,找到聚魂棺放进去就是了。” “不是说那聚魂棺也要有身体的吗?”空见问。 “嗯,望海之滨的阴气重,你去了就知道,阴气能养魂,随便找具尸体把你娘放进去养些日子就好。” 空见的眼里迸发出神采:“这样真的可以?” “嗯。”常笑皱眉,思量了一会儿说:“这个也是有弊端的,一时半会儿也与你说不清楚,到时候再说吧。” 空见点头,虽然想弄明白,可是常笑不说,他只好等着,既然娘有望凝成实体,那等等又有何妨。 “你不是说有七个人,那还有一个是什么?” 常笑笑着说:“最后的这个却是个很好玩的家伙,又狡猾又惫懒,法力却很高,我们现在也未必能胜他。” “那是个什么?”空见很好奇 “是只九尾狐。” “狐狸?”空见惊叫,心里有个模糊的想法,是不是自己养的那只?“叫什么名字?” “叫七叶。”易阳笑着说:“他是梵净山老山主的孙子,皮相好,却很无赖,看着表面无事,实则很计较,他们几个都怕他,五原也很忌惮他。” “七叶。”空见喃喃的叫着这个名字,他迷迷糊糊中听见那青蛇叫过七叶,他以为自己就是七叶带回来的,可是青蛇却说是五原带他回来。若是七叶带回来的,按着易阳的说法,七叶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断不会不告诉自己,他越想越糊涂。 易阳看他苦思,笑问:“怎么,有什么想不通的事?” “嗯,我受伤后昏迷,醒来后在回生池里泡着,大青说我是五原送回来的,可我觉得自己是七叶带回来的。” “依七叶的性子,断不会自己做了好事便宜了别人的道理,想来是你受伤后的幻觉,那七叶最擅长迷惑人,以后见了他你就知道了。”易阳如是说。 空见讷讷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却又没有头绪。 三人说了半日的话,两人又检查了空见的修行,空见这才离去,辞别的二人,转身向那崖上跑去,借着助跑,连施凌云步,一会儿的功夫,身影便消失在他们的视线。 常笑赞道:“他的进度很快啊,比之我们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易阳板着他的肩膀,凑近了耳边说:“别管他了,咱们把让他打断的事做完?” 常笑那勾魂夺魄的眸子射出一道精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那好啊,就打赢了我再说。”嘴上说着,手上已经发力,手肘直捣易阳的腹部。 易阳腹部肌肉紧缩,脚步后移,轻轻的躲开攻击,手臂微转,那常笑的身体跟着转动,两人的姿势已由相向变成相对。易阳的双手钳制着常笑的双手,易阳笑着凑上前,眼看的两唇相对。 一个不合时宜的话声响起:“我是不是又打扰你们了?” 易阳无奈的看着常笑,常笑的嘴角翘起好看的弧度,易阳不得不放开常笑的手,转过头问:“知道打扰了还不走?什么事?” 空见看着易阳的脸色不好,心知又打扰了人家,可是就这么走了心里又不甘,忐忑的问:“这以后我是不是可以常来?” 易阳脸色微微的一变,这要是常来可不是什么好事,自己便不能这样随意了,他有些头疼,却也不好拒绝。看着常笑,漫不经心的道:“日日来也不是不可,只是你要把我教你的术法练的熟了,若是不熟来了可要吃亏了。”心里暗想,若练的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扰了我的好事,哼,哼哼。 空见得了准信,高兴的向崖上奔去。易阳说话的空常笑慢悠悠的回茅屋去了,易阳跺脚,随后追去。 自此空见隔几日便去一趟小云境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66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66 ,回来的时候必是浑身的伤,精神却很好。鸣玉看着他眼神变幻,喜忧参半。高兴的是他的修为越高,自己的事就越有指望。忧心的是那一身的伤,让他心疼。心疼?为什么,为什么心疼一个人?自己这是在他身边呆的久了吗?鸣玉忽然很纠结。 时光飞逝,就日峰上的小和尚换了五拨,空见已是到了弱冠的年纪。 他的修为也一日日的精进,视力亦是越来越好,望进石里不知多远。内视的时候看见那颗小树苗已经长成一颗小树,摇着翠绿的叶片,可爱的紧。 他也问过常笑,常笑道:“前人也有在丹田生菩提树的,那人最后成就大道,你也要好好的修行,莫糟蹋了碧水珠。” 空见更加的勤修苦练,只盼着那小树苗长得更快些。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下去的时间越来越近,前期是十几二十日下去一回,现在是隔三四日或者一二日就下去了。 易阳气的没办法,越发的教他些高深的功法,有鸣玉在一旁指点,他的功力说是一日千里一点也不夸张,功法精进的速度让常笑咋舌。 没事的时候他就去找五原的晦气,开始的时候五原躲着他,后来实在逼不过,就动手。先是空见见他就眼红,死命的攻击,却得不了好处,慢慢的也长了经验,只与他切磋,五年下来打斗的经验竟丰富了许多,也打出了几分交情,虽是看他就黑着脸,转身的时候却会笑一下。 九戒亦随他练那些功法,他本身已有基础,又吞了那九命鬼婴的道行,功力精进的速度自然不慢。让空见忧心的是,鸣玉说他的身上带着戾气,若不让他散去,只怕日后反噬。空见每日里让他勤修佛法,以化解身上的戾气。 ☆、那生发之气 自空见的体内生出了菩提树后,道远慎重的嘱咐了他几回,唯恐被外人知道,那碧水珠的事更是掐着耳朵嘱咐着,空见连连点头,他听的耳朵起了茧子,看见道远就远远的躲着。 因没有青云和空闻他觉得十分的无趣,除了练功再没什么事可做,小云境的二人常被他扰,每每都是常笑笑盈盈的看着他,易阳就黑着个脸。时间久了,空见觉得易阳黑着脸也十分耐看,常常逗他,越发跟常笑走的近,他脸色越黑,空见越高兴。 小金看着他故意气易阳,乐见其成,常常帮腔,气的易阳看见空见就念出艰涩难懂的咒法,让他去学,学不会就揍他。这时候小金和常笑就会帮他讲解,他的功力越发的精深。 小云境的上空就是思过崖,易阳看着高高的山崖道:“今日教你的是飞行的功法,你就在这里练吧,掉下来可别说我教的不好。” 空见道:“这么难懂的功法,只告诉我术法,却不讲解,连入门的也不讲,不是教的不好时哪个?” 易阳冷哼:“不学拉倒。” 空见嘻嘻笑着,却是一点不敢怠慢,心里默念着,慢慢思索,一点点的施展出来。看着身体渐渐离地,心里不敢有一丝的大意,仍小心的念着那咒法,眼看着越来越高,不禁十分得意,看着下方的易阳扮了个鬼脸。 易阳眼睛微眯,微微的动了动唇,空见的术法顿时失灵,啊啊大叫着往下坠来。易阳轻巧的闪身躲开,空见啪的一声趴在了易阳刚才站的位置。易阳哈哈大笑:“就这两下子,得意个什么劲。” 空见呈大字型趴在那里,地上砸出了个大坑,听着易阳大笑,他艰难的转过脸,看着易阳道:“为老不尊。” 易阳瞬间变了脸,勃然大怒道:“我哪里老了。” 空见抬起手臂,撑着爬了起来,嘴上还粘着青草,就像是一抹小胡子。易阳看了又笑了起来:“哈哈,哈哈长胡子了。” 空见毫不在意的拍干净身上的土,对易阳道:“有本事你就摔我哥十回八回的。” 易阳轻咳一声道:“明明是自己学艺不精,怎的怨起我来了?” 空见刚要说话,瞥一眼常笑在易阳后边走来,心里有了主意道:“这个功法是我用我师祖教的飞云术辅助来练的,自然知道厉害之处,除了你没人给我动手脚。” 易阳不以为意,嘻嘻笑道:“是我动了手脚怎的?难不成你还让你家师族来找我的晦气?” 空见道:“有何不可?” 易阳道:“那你就去找一个试试,看我怎么摔你个七荤八素。” “摔谁个七荤八素啊?我倒要见识见识你怎么摔空见个七荤八素。” 易阳回头,常笑笑盈盈的站在自己身后,他讪笑道:“哪会,我在逗他玩。” 常笑指着刚才空见砸的坑道:“这坑不错,你不防也砸一个给我瞧瞧?” 易阳讪笑道:“我没有空见那功夫,恐怕很难,不如让空见再砸一个如何?”他使劲的瞪着空见,这个死小子一定是看见常笑过来才说的那些话。 常笑展颜一笑,道:“我就喜欢你砸的,若说你功力不够,我帮你如何?” 易阳上前,一把拉过常笑的手道:“咱们不在这,找个地方我单砸给你看。”一边说,一边拉着常笑走了。 空见见他们走远,长出了一口气,这要是易阳在这看着他,飞行练不成不说,自己也得摔个好歹的。转眼看见小金在一旁看着,心思一转,已知是他带了常笑过来的,忙道谢,小金摇手道:“我就是看不惯他,凡是他做的事,我都要打搅一下的。” 空见愕然,小金挥手走了。 空见一人慢慢的练习那飞行术法,摔了几次后,终于掌握要领,慢慢飞上思过崖,绕着陡峭的岩壁飞了起来。 两个时辰后,他已将飞行的术法练的纯熟,想要跟道远显示一番,便在半空中向就日峰飞去。自空中看梵净山如在仙境一般,他慢慢放低,就要到了就日峰顶,忽见梵音寺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不禁心里好奇,便朝那里飞去。就要到梵音寺上空的时候,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在耳畔传来:“那里来的小子,竟敢在梵音寺上飞来飞去。” 空见忙规规矩矩的庭停了下来,道:“贫僧是就日峰的弟子,不知是哪位长老在此。” 哈哈大笑声传来,空见眼前出现一位肥头大耳的和尚,长的慈眉善目,一副笑弥勒的模样。 空见施礼道:“阿弥陀佛,见过道蕴师叔。” 那和尚道:“你这弟子,怎的在梵音寺上空飞行?” 空见满面羞愧,梵音寺上方设有护山大阵,严禁飞行,梵音寺的僧人都知道。空见玩的一时忘形,便把这事忘了,急的满头大汗。他忙道:“小僧刚刚学会飞行术法,一时忘了形,还请师叔见谅。” 那道蕴点头道:“记住了,以后不许再上方飞行,万一触及护山大阵,就是祖师爷来了也救不了你。” 空见忙点头答应。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67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67 道蕴见他态度好,笑眯眯的道:“三年一期的佛道大会将在梵净山开启,从今日起上山的人就多了起来,你是我寺的僧人,定要以身作则,帮着寺里维护秩序,知道么。” 空见点头称是,道蕴又道:“我见你飞行术练的尚好,明日就帮着师兄们一起看守思过崖,你看如何?” 空见让他捉了正着,哪里还敢不应,忙连声答应,那道蕴道:“那明日直接去思过崖好了,到时候只说是我让你去的。” 空见点头,看着那道蕴走远,这才抹了一把冷汗回了思过崖。” 第二日,吃过早斋,空见早早的去了思过崖,想着不能去梵音寺里看热闹,心里发闷,坐在回生池边无精打采。那青蛇想法逗他乐,他只是闭嘴不言。 到了巳初,才匆匆上来四个手持齐眉棍的青年僧人,看见空见坐在那发呆便问道:“你是就日峰的空见吗?” 空见懒懒的道:“见过几位师兄,我正是空见。” 那四人见他懒洋洋的模样,又见他还小,便也没再多说,只向那青蛇拜了拜道:“前辈,师父命我等来看守回生池,多有打扰。” 那青蛇因空见不理他而烦闷,听了那青年僧人的话道:“知道打扰还来?你们能看的住什么,珠子不在了,就一池子泼水,有什么好看的,回去吧。” 那四人面面相觑,以往都会让人意思一下,可从未见过青蛇发火,顶多是懒懒的不理睬罢了。也有高兴的时候会传一两句口诀,也会受益匪浅,不知他今日这是为了哪般? 那四人看了一眼空见,均是认定是他惹着了青蛇,便道:“空见,是不是你惹青蛇前辈生气了?” 空见看了一眼青蛇道:“他不痛快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自来了就在这里坐着,并未跟他说话。” 另一人道:“定是你不知礼数,青蛇前辈才挑理了,赶紧给他赔礼道歉,咱们才好在这守着。” 空见心想,他那么高的道行,就是再来四十个你们这样的也不是他的对手,守在这做什么?来了坏人也是添麻烦。他嘟着嘴道:“我没得罪他,为何要道歉?” 那四人见他年纪小,以为是个好商量的,没想到他居然不肯听话,心里不禁火大,喝道:“空见,让你做你就做,否则别怪我们告诉了道衍师叔,寺规处置。” 空见道:“凭你告去,我没犯错为何要道歉。” 那僧人涨红了脸道:“好,既然不听话,那就让你听话,说着他举起了手里的齐眉棍,就向空见砸来。 空见敏捷的躲过道:“叫你一声师兄,那是我尊重你,你不要以大欺小。” 那僧人道:“我就欺负了你,你待怎的?” 空见气急,本来就一肚子的闷气,这回找到发泄的地方了,他往起一窜,看着那僧人挥棍过来,向下一落,正落在了那横着的齐眉棍上,那僧人没想到他的身手如此利落,用力甩动齐眉棍,想将他甩将出去,哪知空见站的稳稳的,如粘在棍上一般。那僧人修行的是外家功夫,体力非常人可比,将那棍子举高猛的甩出。空见在空中翻了个筋斗,稳稳落地道:“真是欺人太甚,当我是面人吗?” 那僧人看着气呼呼的空见道:“难怪敢跟我叫板,却也有几分功夫,怕是把道远师叔教你那点功夫都使出来了吧。” 空见道:“师兄看这个。”他双手在胸前画圈,猛的向那僧人推去,那僧人看着好笑,以为他一个孩子能有多大的力量,便没有躲闪,待感到那掌风袭来的时候为时已晚。只听的嘭的一声响,那僧人的身体飞了起来,扑通一声落在了池边的草地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两外三人见状,忙上前扶起那人问道:“如何了?” 那僧人道:“无事,只是气血不稳。” 那三人见他没事,便放下心来,呵斥空见道:“小小的年纪,怎的出手如此狠辣? 空见哼道:“是他先动手,为何说我的不是?” “大师兄不过是要让你认个错,你为何不服?” “我没有错,为何要认?” 那三人见他毫不服输,且也是己方先动得手,虽然自认为没理,却要狡辩,只说是空见得罪了青蛇,便欲回去告诉道衍来惩治空见。 那青蛇听的有趣,想着自己怎么逗空见他也不理睬,便道:“他是得罪我,你们去告诉那个道衍,让他关这个小和尚的禁闭。” 那四人听了大喜道:“听见没有,青蛇前辈都说了是你的错,赶紧道歉,否则我去告诉道衍师叔。” 空见大怒,盯着青蛇道:“你这双头的青虫,,我何时得罪你了?” 青蛇晃动着双头在池边欢快的游走道:“我说开罪了就开罪了,你狡辩什么,快去戒律堂领罚是正经。” 空见气的两眼泛红,眼泪就要流出,他指着青蛇道:“你这条不分好坏的臭青虫,我就是没跟你说话,你就陷害我,以后我再也理你了。” 青蛇讪讪,摇晃着头走了,却也没给空见一个清白,那四人看着空见道:“跟我们去戒律堂。” 空见道:“去就去,没错我怕甚。”他负气而去,青蛇呆呆看着五人离去,摇头晃脑的又游走起来,他没想到,就玩笑的一句话,差点要了空见的小命。 空见随着四人去见道衍,那四人抢先把事情说了一遍,虽没有夸大其辞,但是着重说了空见将青蛇开罪了。道衍一句也没问空见,就罚他去了思过崖面壁。 空见辩解道:“只听他们一面之词,为何不听我说。” 道衍沉着脸道:“四位师兄还诬陷你不成,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撒谎,长大了可如何是好,乖乖的去思过崖面壁一月。” 空见也不再辩解,一脸愤怒的去了思过崖,他并不是怕去思过崖,那里已经算是他的地盘了,可是他依然愤怒,因为他被冤枉了。那四人送他到了三千小界后,依旧上了回生池。 空见一人坐在三千小界里生气,明明是他们有错,为何道衍也要怪他,为何没人听他说一句话,气着气着就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听见有人在悄悄的说话:“这里便是思过崖了吗?那回生池真的就在上边?” “就在上边,有青蛇看守,听说寺里又加派了四个和尚,咱们要小心。” “好,你引开那青蛇,我对付那四个和尚,让白毛去灌水。” “好,不知那碧水珠找回来了没有,若是在也一并拿走。” “嗯,好。” 空见听到这里,睁开了眼,在他前面的岩石后又两个人影正悄悄的往崖上走。他想着若是自己叫出来,那人会怎样,想了想还是保持缄默的好。 那二人显然是熟悉路径的,这让空见吃惊,因这就日峰上极少出现除梵音寺和三清观之外的人,更遑论别的门派。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68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68 他断定这两人中有一个是梵净山上的人,不是三清观的就是梵音寺的。待他凝目细看了,方看清那人竟是光头,由此断定,那人是本寺中人。他想是不是给青蛇透个信,又想白日里他诬陷自己,心里生气,索性不管,蜷缩在一个佛像下偷偷看着。 世上有许多事不是你不管就能躲的过的,就如空见,他满心的不管了,可是那二人似乎不愿意,所以当他们摸到了空见所在的佛像前,看到了蜷缩在那里的小和尚,便起了杀机。 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空见听见了他们的谈话,事实上空见确实听见了。 于是一道飞刃就向装睡的空见袭来,空见飞身而起,飞刃落空。那二人对视一眼,均在自己的眼里看出了惊骇。两人只为迅速杀了他,也不讲什么道义,一起把空见围在了当中,飞刃不停的向空见袭来,空见在飞刃里左突右闪,不时的还击一下,他只要拖住就好,白猿听见了就会过来。 那二人哪容他起这小心思,招招都是必杀技。 空见在二人的猛烈攻势下完败,手臂和大腿上各挨了一击,血瞬间涌出。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血本应是有血腥气的,可是此刻思过崖上充满了莲香,清香四溢,随着血出的多,味道就越大,血流在草上,那草疯狂的生长起来。那二人对视一眼,眼里满是狂喜:“生发之气。” 那光头低声道:“原以为碧水珠遗失,取些水也是好的,谁知竟有了意外之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另一人道:“赶紧收了他的血离开此地。” 那光头道:“先吸食些,新鲜的最好。” 空见默运了回春术,伤口在慢慢愈合,那二人已是忍不住,拉过了空见的胳膊便要吸食,空见已将墨锋唤出,直朝那人袭去。旁边的光头忙祭出兵刃阻挡,只听当的一声响,那人的兵刃已断做了两节,墨锋直朝二人刺去。空见借此机会运转飞行术朝崖下跳去。 那二人见空见跳下崖去,也跟着跳了下去。空见见那二人下来,不禁大惊,换乱见乱了分寸,念错了咒法,身子便如断线的风筝直直朝下坠去。 那二人的道行也非泛泛,飞身过去,一把捞起了空见,将他夹在了腋下,向崖上飞去。 待到了崖上看见崖顶的白猿与白虎,不禁大惊失色,险险将空见扔下崖去。原来三人打斗的时候,白猿和白虎已然听见,忙过来看,可是空见却在他们之前一步跳了崖。 那二人见白猿和白虎,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光头是梵音寺的人,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磕头如捣蒜道:“求二位前辈饶了小僧吧,小僧是受人蛊惑。” 那夹着空见之人一见光头倒戈,冷笑道:“软骨头,就这样还想成就大业?去死吧你。”他说着,手里弹出一个圆球向那和尚的头上击去,那白虎如何能让他杀了那僧人?一道光刀挡住圆球上,只听的啵的一声爆响,几人的眼前顿时烟雾弥漫。 白虎与白猿挥散了烟雾,再看那崖边,哪里还有空见与那人的人影?白猿跺脚恨声道:“这厮断的是狡猾,不知他将空见掳道哪里去了?” 白虎道:‘无事,七叶在。” 那人夹着空见一路向下,在半山腰上突然转道,朝思过崖里的大山而去,那大山里,无人进去过。 空见不禁发问:“你要带我去哪里?梵净山里的禁地谁也不敢去的” 那人嘿嘿笑道道:“哪也不去,就在这躲上几天,他们找不过来,我只食你的血肉,先替佛祖渡了你。” 他话音刚落,一个阴冷的声音道:“你想的倒美,现在就让本座先渡了你这恶人。” 自空见的体内生出了菩提树后,道远慎重的嘱咐了他几回,唯恐被外人知道,那碧水珠的事更是掐着耳朵嘱咐着,空见连连点头,他听的耳朵起了茧子,看见道远就远远的躲着。 因没有青云和空闻他觉得十分的无趣,除了练功再没什么事可做,小云境的二人常被他扰,每每都是常笑笑盈盈的看着他,易阳就黑着个脸。时间久了,空见觉得易阳黑着脸也十分耐看,常常逗他,越发跟常笑走的近,他脸色越黑,空见越高兴。 小金看着他故意气易阳,乐见其成,常常帮腔,气的易阳看见空见就念出艰涩难懂的咒法,让他去学,学不会就揍他。这时候小金和常笑就会帮他讲解,他的功力越发的精深。 小云境的上空就是思过崖,易阳看着高高的山崖道:“今日教你的是飞行的功法,你就在这里练吧,掉下来可别说我教的不好。” 空见道:“这么难懂的功法,只告诉我术法,却不讲解,连入门的也不讲,不是教的不好时哪个?” 易阳冷哼:“不学拉倒。” 空见嘻嘻笑着,却是一点不敢怠慢,心里默念着,慢慢思索,一点点的施展出来。看着身体渐渐离地,心里不敢有一丝的大意,仍小心的念着那咒法,眼看着越来越高,不禁十分得意,看着下方的易阳扮了个鬼脸。 易阳眼睛微眯,微微的动了动唇,空见的术法顿时失灵,啊啊大叫着往下坠来。易阳轻巧的闪身躲开,空见啪的一声趴在了易阳刚才站的位置。易阳哈哈大笑:“就这两下子,得意个什么劲。” 空见呈大字型趴在那里,地上砸出了个大坑,听着易阳大笑,他艰难的转过脸,看着易阳道:“为老不尊。” 易阳瞬间变了脸,勃然大怒道:“我哪里老了。” 空见抬起手臂,撑着爬了起来,嘴上还粘着青草,就像是一抹小胡子。易阳看了又笑了起来:“哈哈,哈哈长胡子了。” 空见毫不在意的拍干净身上的土,对易阳道:“有本事你就摔我哥十回八回的。” 易阳轻咳一声道:“明明是自己学艺不精,怎的怨起我来了?” 空见刚要说话,瞥一眼常笑在易阳后边走来,心里有了主意道:“这个功法是我用我师祖教的飞云术辅助来练的,自然知道厉害之处,除了你没人给我动手脚。” 易阳不以为意,嘻嘻笑道:“是我动了手脚怎的?难不成你还让你家师族来找我的晦气?” 空见道:“有何不可?” 易阳道:“那你就去找一个试试,看我怎么摔你个七荤八素。” “摔谁个七荤八素啊?我倒要见识见识你怎么摔空见个七荤八素。” 易阳回头,常笑笑盈盈的站在自己身后,他讪笑道:“哪会,我在逗他玩。” 常笑指着刚才空见砸的坑道:“这坑不错,你不防也砸一个给我瞧瞧?” 易阳讪笑道:“我没有空见那功夫,恐怕很难,不如让空见再砸一个如何?”他使劲的瞪着空见,这个死小子一定是看见常笑过来才说的那些话。 常笑展颜一笑,道: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69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69 “我就喜欢你砸的,若说你功力不够,我帮你如何?” 易阳上前,一把拉过常笑的手道:“咱们不在这,找个地方我单砸给你看。”一边说,一边拉着常笑走了。 空见见他们走远,长出了一口气,这要是易阳在这看着他,飞行练不成不说,自己也得摔个好歹的。转眼看见小金在一旁看着,心思一转,已知是他带了常笑过来的,忙道谢,小金摇手道:“我就是看不惯他,凡是他做的事,我都要打搅一下的。” 空见愕然,小金挥手走了。 空见一人慢慢的练习那飞行术法,摔了几次后,终于掌握要领,慢慢飞上思过崖,绕着陡峭的岩壁飞了起来。 两个时辰后,他已将飞行的术法练的纯熟,想要跟道远显示一番,便在半空中向就日峰飞去。自空中看梵净山如在仙境一般,他慢慢放低,就要到了就日峰顶,忽见梵音寺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不禁心里好奇,便朝那里飞去。就要到梵音寺上空的时候,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在耳畔传来:“那里来的小子,竟敢在梵音寺上飞来飞去。” 空见忙规规矩矩的庭停了下来,道:“贫僧是就日峰的弟子,不知是哪位长老在此。” 哈哈大笑声传来,空见眼前出现一位肥头大耳的和尚,长的慈眉善目,一副笑弥勒的模样。 空见施礼道:“阿弥陀佛,见过道蕴师叔。” 那和尚道:“你这弟子,怎的在梵音寺上空飞行?” 空见满面羞愧,梵音寺上方设有护山大阵,严禁飞行,梵音寺的僧人都知道。空见玩的一时忘形,便把这事忘了,急的满头大汗。他忙道:“小僧刚刚学会飞行术法,一时忘了形,还请师叔见谅。” 那道蕴点头道:“记住了,以后不许再上方飞行,万一触及护山大阵,就是祖师爷来了也救不了你。” 空见忙点头答应。 道蕴见他态度好,笑眯眯的道:“三年一期的佛道大会将在梵净山开启,从今日起上山的人就多了起来,你是我寺的僧人,定要以身作则,帮着寺里维护秩序,知道么。” 空见点头称是,道蕴又道:“我见你飞行术练的尚好,明日就帮着师兄们一起看守思过崖,你看如何?” 空见让他捉了正着,哪里还敢不应,忙连声答应,那道蕴道:“那明日直接去思过崖好了,到时候只说是我让你去的。” 空见点头,看着那道蕴走远,这才抹了一把冷汗回了思过崖。” 第二日,吃过早斋,空见早早的去了思过崖,想着不能去梵音寺里看热闹,心里发闷,坐在回生池边无精打采。那青蛇想法逗他乐,他只是闭嘴不言。 到了巳初,才匆匆上来四个手持齐眉棍的青年僧人,看见空见坐在那发呆便问道:“你是就日峰的空见吗?” 空见懒懒的道:“见过几位师兄,我正是空见。” 那四人见他懒洋洋的模样,又见他还小,便也没再多说,只向那青蛇拜了拜道:“前辈,师父命我等来看守回生池,多有打扰。” 那青蛇因空见不理他而烦闷,听了那青年僧人的话道:“知道打扰还来?你们能看的住什么,珠子不在了,就一池子泼水,有什么好看的,回去吧。” 那四人面面相觑,以往都会让人意思一下,可从未见过青蛇发火,顶多是懒懒的不理睬罢了。也有高兴的时候会传一两句口诀,也会受益匪浅,不知他今日这是为了哪般? 那四人看了一眼空见,均是认定是他惹着了青蛇,便道:“空见,是不是你惹青蛇前辈生气了?” 空见看了一眼青蛇道:“他不痛快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自来了就在这里坐着,并未跟他说话。” 另一人道:“定是你不知礼数,青蛇前辈才挑理了,赶紧给他赔礼道歉,咱们才好在这守着。” 空见心想,他那么高的道行,就是再来四十个你们这样的也不是他的对手,守在这做什么?来了坏人也是添麻烦。他嘟着嘴道:“我没得罪他,为何要道歉?” 那四人见他年纪小,以为是个好商量的,没想到他居然不肯听话,心里不禁火大,喝道:“空见,让你做你就做,否则别怪我们告诉了道衍师叔,寺规处置。” 空见道:“凭你告去,我没犯错为何要道歉。” 那僧人涨红了脸道:“好,既然不听话,那就让你听话,说着他举起了手里的齐眉棍,就向空见砸来。 空见敏捷的躲过道:“叫你一声师兄,那是我尊重你,你不要以大欺小。” 那僧人道:“我就欺负了你,你待怎的?” 空见气急,本来就一肚子的闷气,这回找到发泄的地方了,他往起一窜,看着那僧人挥棍过来,向下一落,正落在了那横着的齐眉棍上,那僧人没想到他的身手如此利落,用力甩动齐眉棍,想将他甩将出去,哪知空见站的稳稳的,如粘在棍上一般。那僧人修行的是外家功夫,体力非常人可比,将那棍子举高猛的甩出。空见在空中翻了个筋斗,稳稳落地道:“真是欺人太甚,当我是面人吗?” 那僧人看着气呼呼的空见道:“难怪敢跟我叫板,却也有几分功夫,怕是把道远师叔教你那点功夫都使出来了吧。” 空见道:“师兄看这个。”他双手在胸前画圈,猛的向那僧人推去,那僧人看着好笑,以为他一个孩子能有多大的力量,便没有躲闪,待感到那掌风袭来的时候为时已晚。只听的嘭的一声响,那僧人的身体飞了起来,扑通一声落在了池边的草地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两外三人见状,忙上前扶起那人问道:“如何了?” 那僧人道:“无事,只是气血不稳。” 那三人见他没事,便放下心来,呵斥空见道:“小小的年纪,怎的出手如此狠辣? 空见哼道:“是他先动手,为何说我的不是?” “大师兄不过是要让你认个错,你为何不服?” “我没有错,为何要认?” 那三人见他毫不服输,且也是己方先动得手,虽然自认为没理,却要狡辩,只说是空见得罪了青蛇,便欲回去告诉道衍来惩治空见。 那青蛇听的有趣,想着自己怎么逗空见他也不理睬,便道:“他是得罪我,你们去告诉那个道衍,让他关这个小和尚的禁闭。” 那四人听了大喜道:“听见没有,青蛇前辈都说了是你的错,赶紧道歉,否则我去告诉道衍师叔。” 空见大怒,盯着青蛇道:“你这双头的青虫,,我何时得罪你了?” 青蛇晃动着双头在池边欢快的游走道:“我说开罪了就开罪了,你狡辩什么,快去戒律堂领罚是正经。” 空见气的两眼泛红,眼泪就要流出,他指着青蛇道:“你这条不分好坏的臭青虫,我就是没跟你说话,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70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70 你就陷害我,以后我再也理你了。” 青蛇讪讪,摇晃着头走了,却也没给空见一个清白,那四人看着空见道:“跟我们去戒律堂。” 空见道:“去就去,没错我怕甚。”他负气而去,青蛇呆呆看着五人离去,摇头晃脑的又游走起来,他没想到,就玩笑的一句话,差点要了空见的小命。 空见随着四人去见道衍,那四人抢先把事情说了一遍,虽没有夸大其辞,但是着重说了空见将青蛇开罪了。道衍一句也没问空见,就罚他去了思过崖面壁。 空见辩解道:“只听他们一面之词,为何不听我说。” 道衍沉着脸道:“四位师兄还诬陷你不成,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撒谎,长大了可如何是好,乖乖的去思过崖面壁一月。” 空见也不再辩解,一脸愤怒的去了思过崖,他并不是怕去思过崖,那里已经算是他的地盘了,可是他依然愤怒,因为他被冤枉了。那四人送他到了三千小界后,依旧上了回生池。 空见一人坐在三千小界里生气,明明是他们有错,为何道衍也要怪他,为何没人听他说一句话,气着气着就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听见有人在悄悄的说话:“这里便是思过崖了吗?那回生池真的就在上边?” “就在上边,有青蛇看守,听说寺里又加派了四个和尚,咱们要小心。” “好,你引开那青蛇,我对付那四个和尚,让白毛去灌水。” “好,不知那碧水珠找回来了没有,若是在也一并拿走。” “嗯,好。” 空见听到这里,睁开了眼,在他前面的岩石后又两个人影正悄悄的往崖上走。他想着若是自己叫出来,那人会怎样,想了想还是保持缄默的好。 那二人显然是熟悉路径的,这让空见吃惊,因这就日峰上极少出现除梵音寺和三清观之外的人,更遑论别的门派。 他断定这两人中有一个是梵净山上的人,不是三清观的就是梵音寺的。待他凝目细看了,方看清那人竟是光头,由此断定,那人是本寺中人。他想是不是给青蛇透个信,又想白日里他诬陷自己,心里生气,索性不管,蜷缩在一个佛像下偷偷看着。 世上有许多事不是你不管就能躲的过的,就如空见,他满心的不管了,可是那二人似乎不愿意,所以当他们摸到了空见所在的佛像前,看到了蜷缩在那里的小和尚,便起了杀机。 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空见听见了他们的谈话,事实上空见确实听见了。 于是一道飞刃就向装睡的空见袭来,空见飞身而起,飞刃落空。那二人对视一眼,均在自己的眼里看出了惊骇。两人只为迅速杀了他,也不讲什么道义,一起把空见围在了当中,飞刃不停的向空见袭来,空见在飞刃里左突右闪,不时的还击一下,他只要拖住就好,白猿听见了就会过来。 那二人哪容他起这小心思,招招都是必杀技。 空见在二人的猛烈攻势下完败,手臂和大腿上各挨了一击,血瞬间涌出。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血本应是有血腥气的,可是此刻思过崖上充满了莲香,清香四溢,随着血出的多,味道就越大,血流在草上,那草疯狂的生长起来。那二人对视一眼,眼里满是狂喜:“生发之气。” 那光头低声道:“原以为碧水珠遗失,取些水也是好的,谁知竟有了意外之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另一人道:“赶紧收了他的血离开此地。” 那光头道:“先吸食些,新鲜的最好。” 空见默运了回春术,伤口在慢慢愈合,那二人已是忍不住,拉过了空见的胳膊便要吸食,空见已将墨锋唤出,直朝那人袭去。旁边的光头忙祭出兵刃阻挡,只听当的一声响,那人的兵刃已断做了两节,墨锋直朝二人刺去。空见借此机会运转飞行术朝崖下跳去。 那二人见空见跳下崖去,也跟着跳了下去。空见见那二人下来,不禁大惊,换乱见乱了分寸,念错了咒法,身子便如断线的风筝直直朝下坠去。 那二人的道行也非泛泛,飞身过去,一把捞起了空见,将他夹在了腋下,向崖上飞去。 待到了崖上看见崖顶的白猿与白虎,不禁大惊失色,险险将空见扔下崖去。原来三人打斗的时候,白猿和白虎已然听见,忙过来看,可是空见却在他们之前一步跳了崖。 那二人见白猿和白虎,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光头是梵音寺的人,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磕头如捣蒜道:“求二位前辈饶了小僧吧,小僧是受人蛊惑。” 那夹着空见之人一见光头倒戈,冷笑道:“软骨头,就这样还想成就大业?去死吧你。”他说着,手里弹出一个圆球向那和尚的头上击去,那白虎如何能让他杀了那僧人?一道光刀挡住圆球上,只听的啵的一声爆响,几人的眼前顿时烟雾弥漫。 白虎与白猿挥散了烟雾,再看那崖边,哪里还有空见与那人的人影?白猿跺脚恨声道:“这厮断的是狡猾,不知他将空见掳道哪里去了?” 白虎道:‘无事,七叶在。” 那人夹着空见一路向下,在半山腰上突然转道,朝思过崖里的大山而去,那大山里,无人进去过。 空见不禁发问:“你要带我去哪里?梵净山里的禁地谁也不敢去的” 那人嘿嘿笑道道:“哪也不去,就在这躲上几天,他们找不过来,我只食你的血肉,先替佛祖渡了你。” 他话音刚落,一个阴冷的声音道:“你想的倒美,现在就让本座先渡了你这恶人。” 作者有话要说: ☆、相约在日后 一道绝美的人影破空而来,停在了两人面前,那人一袭白色袈裟,眉间一簇鲜亮的火苗似在跳动。修眉凤目,鼻若悬胆,薄唇紧抿。仿若神祗从天而降。正是七叶。 七叶看着被夹在腋下的空见,细长的凤眸微眯,冷冷的道:“把人放下。” 夹着空见那人道:“放下?嘿嘿嘿嘿,不能放下,你有本事就自己来抢。” 七叶眉头紧皱,脸色更加阴冷,道:“找死。”一道犹如实质的光刃直击过来,那人夹着空见躲的倒也利落,看着他发出这一击,大约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待要出第二击的时候,猛的将空见抛出,自己远远的遁了。 七叶忙飞身将空见接住,见那贼人要走,嘴角闪出一抹讥笑:“想走,没那么容易。”袍袖一挥,一团火光向那人击去,只听的啊的一声惨叫,火团正击中那人的后背,那人瞬间燃了起来,转瞬化为了灰烬,空见看见一缕魂魄在那灰烬里飘出,就要飞走,忙道:“那魂魄要逃。” 七叶手指微动,一把将那魂魄抓在了手里,那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71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71 魂魄挣扎大叫:“我乌鸦门不会饶了你们的。”七叶的指尖一道蓝色火焰燃起,那魂魄瞬间幻灭。 两人只顾着看这一个魂魄,没看到还有一缕在旁边悄悄的飘走了。 七叶拍了空见的头一下道:“睡一觉吧,醒来就好了。” 空见醒来的时候在自己的禅房里,九戒哭的两眼通红的盯着自己。他挣扎起身,忽听一个声音道:“莫起来,你身上有伤。” 空见听那声音熟悉,循声望去,不禁大喜:“青云你怎的来了?” 青云身着了一件三清观弟子常穿的道袍,依然是束了道髻,正笑盈盈的看着他道:“自然是想你就来了。” 空见撇嘴,虽然知道不是想自己来的,却也很高兴,拍着床道:“坐下,让我瞧瞧。” 青云笑嘻嘻的在他身边坐了下来道:“怎的弄了这一身的伤?” 空见撇嘴:“还不是那条死虫子,他硬说我开罪了他,道衍师叔罚我在思过崖面壁一月,然后就碰见了那两个恶徒,非要喝我的血。” “什么死虫子?什么要喝你的血?为何要喝你的血?”空见忽然恼恨自己嘴贱,师傅说那碧水珠的事谁也不能说。他胡乱道:“谁知道哪来的妖人,竟要生喝人血,虫子就是回生池畔的那条青蛇,聒噪的紧。” 那条青蛇这会可是不好过,七叶将他打的七荤八素的,哼哼的就要剥皮吃肉了,他嘟囔道:“我就是逗他玩,谁想会出事,若知道,我也不会逗他了,再说,他在思过崖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的就这会出了事。” 七叶道:“你好生看着池子吧,将那几个和尚赶下去,我一日不在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哼。” 空见在被七叶送回之前,已将他的伤弄好了,只是外头看着厉害,其实已无大碍。在床上躺了一日,便满地跑去了。 道远听了空见说的那二人,蹙眉不语,让他回去好好休息,再三嘱咐这几天人多就莫要乱跑了。 与苍和说起此事,苍和道:“梵净山太大了,总有看顾不过来的时候,少数贼人混进来也有可能,只是空见说的那人我从未见过,看来是要清理山上的人了。” 两人在禅房里讨论着,空见和青云早跑的无影无踪了。青云道:“去三清观吧,那边也很热闹,你要是去梵音寺,让你师叔看见可不好,你现在应该在思过崖的。” 空见想想也是,点头答应,青云笑嘻嘻的牵了空见的手,一路往三清观去。刚走出不远,远远的有人高声叫着:“空见。” 空见回头,一个瘦高的少年站在身后笑盈盈看了过来。一袭绯红的长袍,头上吊了个马尾,长眉下的桃花眼满是笑意。空见大叫着跑了过去:“空闻,你怎么来了?” 青云看着空见跑走,微微的皱了一下眉,随即露出了个笑脸跟空闻打着招呼:“空闻,你也来了,我知道你定是要来的。” 空闻看了一眼,亦微微皱眉,笑道:“好久不见了。” 青云道:“是啊,一年有余了。” 空见仰着脸看向空闻,他的身高虽说是长了许多,但是跟大他三岁的空闻比,还是矮了一头。他觉得蓄了发好看的紧,空闻拍了他的头一下道:“听说你受伤了,我看也没事啊,这不是活蹦乱跳的?” 空见笑道:“咱体格好,无碍的。” “是谁让人砍的浑身是血的回来的?还说无碍?”青云笑嘻嘻说道,眼睛却看着空闻。 空闻听了这话,好看的眉皱了起来,沉下了脸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这一路我听来的都不一样?” 空见挥手道:“没事,你听青云胡说,只是让人在胳膊和腿上各划出了一道口子,现在都长好了。” 空闻一把抓过他的手道:“让我看看。” 空见无奈,瞪了青云一眼,无声了说了句:“多事。” 青云笑嘻嘻的看向了别处。 空闻撩开了空见的袖子,一道粉红的疤痕在肩头一直斜斜下来,很长,但是就是空见所说,已经长好了。他松了了一口气,又撩起了空见的僧袍,将裤腿挽上去看了,这才放心。 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三清观。” “不在寺里跑那边去作甚?”空闻沉声问道。 空见道:“我现在应在思过崖面壁,因受伤才回来的,不能在寺里露面,所以去三清观瞧热闹。” “你呀,我听师傅说回去找道衍师叔的,说是冤枉了你,你再等等明日去看不是一样?” 空见嘟嘴,眼睛扫着青云,青云拉过他的手道:“我也是没有伴,才来找他,不妨你也去看看?” 空闻看着空见那亮晶晶带着期盼的眼睛,微微颔首,道:“一起去吧。” 空见欢天喜地的拉过他的手,青云与空闻一左一右的一起去了三清观。 到了三清观,空见随处跑,看着这个新鲜,看哪个也好,最终让青云拉着去看观里做的道场,一色的黄色,耀的空见眼花。青云道:“这些是给那些俗世中的人看的,各个门派的比试要在明日开始,到时候你要来好好瞧瞧。” 空见高兴的道:“明日一定来。” 结果空见与空闻青云高高兴兴的回就日峰的时候,禅房门口站着沉着脸的道远,一旁是一脸平静的空济。 空见垂着头走到近前低低的叫了声:“师父。” “哼,你还记得我是你师父,我说的话你可曾放在心上?” “弟子记得。” “好,那你就说给我听。” “师父说:近日山上人多,你怀有碧水珠,一定要小心行事,千万莫往人多的地方去,如今思过崖也不敢让你单独去了,只在就日峰就好,莫要出去。”空见将昨日道远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背了下来。 “那你是怎么做的。” “弟子去了三清观。” “哼,你胆子倒是大,梵音寺都留不住你了,还去了三清观,嫌你命长是不是?”道远气的脸色发白,自己一天到晚为他提心吊胆,他倒好,没事人一般。 “弟子再不敢了。”空见见道远生气,吓的“咕咚”一声跪在了地上,“师父不要动气,弟子再也不敢了。” 道远见他吓的小脸发白,心里的气犹未消,朝空济叫道:“空济。”他指着跪在地上的空见道:“将他关进后院的禅房,我说什么时候放再放他。” 空见身边的空闻眼睁睁的看着空见跟着空济走了,转向道远道:“师父。” “哼,莫跟我求情,谁的情面我也不给,受点罪了人总比让他丢了小命的好。”道远冷着脸道。 空闻微笑道:“师父是为了空见好,弟子怎会为他求情。他昨日才出了那么大的事,今日就跑了出去,理当受罚。只是想说他身上的伤未愈完全,后院的禅房清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72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72 冷,弟子去给他送一套被褥可好。” 道远的脸色微霁,看了一眼空闻道:“嗯,不错,下山两年倒是学会了做人,知道迂回之术了,那好,你就去吧。” 他心里很是他心疼空见,昨日七叶抱回他的时候浑身是血,虽然七叶用了真气给他医治,知他无恙,可还是吓了一跳。空见那时小脸苍白,一点生气也没有,后来听七叶说是他睡着了,这才放心。谁知道醒了就跑了,自己的一番话全做了耳边风。 空闻笑着道谢,去禅房里拿被子,青云看着空闻进屋,笑着给道远施礼:“见过大师。” 道远看了他一眼道:“你又有何话说?” 青云道:“今日之事是我带空见去的,大师要罚将我一起罚了吧。” 道远哼了一声道:“我就知道空见不能自己去三清观,果然是你,如今我可罚不了你,你自去吧。” 青云正色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青云虽是三清观的弟子,但也受过大师的教导,是以叫一声师父也不是不可。”他恭恭敬敬的叫了声“师父”。 道远定定的看着他,这个青云他早有耳闻,聪明早慧,与空见最要好,如今他倒要看看他是怎么为空见求情的。 青云继续道:“既然叫了师父,那我与空见就是一师之徒,我叫空见一声师弟也是应当的,是与不是?” 道远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不知他在打什么主意,点头道:“也可。” “刚在弟子说了,那空见是弟子挑唆着去的,既然是弟子挑唆着去的,那弟子与空见应该并罚。师父说是也不是?” 道远点头:“应该。” “那就请师父将弟子一起罚了吧,哪有罚了被支使的人而不罚主谋的,这不符合常”他神态自然,态度诚恳。 道远听了怒极而笑,他以为他是要求情,说了半天把自己也绕进去了,闹了半天是想跟着空见一起受罚,他呵呵笑了两声道:“好便依了你,空济,也将他带去禅房,关在空见隔壁那间。” 青云看了一眼道远,眼中微微失望,转瞬便恢复如常,笑着跟道远道别,道远道:“跟我玩这个,你还嫩些,回头我告诉你师父去。” 青云脸色微变道:“多谢师父教诲,弟子记得了。” 道远转身离去,脸上挂着一抹笑,这些孩子……,他无奈的摇头苦笑。 后院的禅房是专门关就日峰上犯错弟子的地方,屋内的布置跟空见住的禅房是一样的,只是不能出去,斋饭有人送,后门处有便桶,空见便住在了这里。 空见刚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隔壁的门也吱呀一声打开了,只听见空济高声道:“青云,这是你自己要来的,怨不得我师父。” 青云道:“怎么会,如今道远大师也是我师父了,弟子不怨。” 空见趴着窗户向外看去,青云正遥遥的向这里挥手,只听的吱呀一声,们便被关上了。一会儿,便听见墙壁上传来敲击声,笃笃笃,敲击声过后青云清朗的声音传来:“空见,如今我可是陪你一起关了起来,与你也算是难兄难弟了。” 空见急着问道:“师父怎么也把你关起来了?刚才空济师兄说的是真的吗?你自请关进来的?” 青云笑嘻嘻的道:“我不过是想跟你多待上几天,我在梵净山上只能待十天,要是你关在这里,我自己在外头也没劲,只好求着师父进来了。” 空见靠在墙上道:“你可以在外头跟我说话,为何也要进来?” “唉,你师父眼光犀利,我以为他会把我跟你关在一块,谁知他把我关在了隔壁,早知道我就不求着进来了。在外头与你说话也是一样的。” 空见哈哈大笑:“你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青云跳脚:“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你是我带到三清观的,如今你关了起来,我也不能看着,那么没义气的事我怎会做?” 空见道:“也算你还有些义气。” 两人隔着一堵墙说的热闹,天黑的时候,空济带着小和尚送来了斋饭,随行的还有一个抱着被褥的空闻。 空见见了空闻喜出望外,问道:“你怎的来了?” 空闻道:“我跟师父说来给你送被褥,后来师父说你一个人也没伴,我说这么晚了就不下去了,所以师父就让我来了。” 空见一边吃一边看着空闻将床铺好笑的眉眼弯弯的。 那边,青云看着斋饭生气,他耍了半天的嘴皮子也没能跟空见关进一个屋,这个空闻只说了句天晚就让住了进来,他愤愤的吃着饭,把那饭食当做了道远。 空济带着小和尚将碗收走,再三嘱咐着要小心,不要再出事端的好,说完就要走。隔壁的青云忽然叫道:“空济师兄,你放我一个人在这屋我害怕,你让我跟空见住一屋吧。” 空济笑着看了一眼空闻,空闻垂首,空见忙道:“是啊师兄,你看我昨日都受了伤,要是青云那屋进去坏人如何是好,再说,他虽是三清观的人,可也回家了不是,怎么也是客人,让客人处于险地不是梵音寺的待客之道,就让他过来吧。” 空济笑咪咪的看着空见道:“你说梵音寺的待客之道是什么?”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当以礼待之。” 空济似笑非笑的看着空见,道:“没有益友和损友之分?” 空见道:“当然有,益友自然要以礼待之,可损友亦不能得罪,因益友不会因你招待不周而嫉恨于你。但损友不是,他会嫉恨,所以对损友更要礼仪周全。” 空济看着他摇头晃脑的说的头头是道心里发笑,问道:“那么你来说,青云是要以益友招待,还是以损友招待。” 空见尚未答话,青云高声道:“自然是益友,益友相见就要秉烛夜谈,抵足而眠方显的亲近。” 空济笑道:“真让你们绕进去了,既然是益友,为何带着重伤未愈的空见跑去三清观,累我师父担心。” 青云讪讪:“这不是就别重逢一时忘了形吗?师兄一定要体谅我的一片苦心,只是想带着空见散心,绝没有要带歪他的意思” 空济笑道:“我却是不敢放你出来,等你师父来吧。” 青云哀叹一声,白费了半天口舌。 空济背着手带着小和尚去了。 空闻这才仔细的看着空见,比去年高了些许,眉眼依然清秀,脸色略微的白些。他拉过空见,慢慢的将他搂在了怀里道:“你可吓死我了。” 空见微微不安,推着他道:“我没事,你别这样。” 空闻道:“就抱一会儿,你知道吗,年前你受伤,吓的我几日没合眼,只盼着你无事才好,后来山上传了信去,我这心才安定下来。今日一来见你又受了伤,快把我吓死了,你可让我怎么放心啊。” 空见试着拍了拍他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73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73 的后背道:“没事了,我这不是挺好的,你放心就是。” 空闻紧紧的抱着他道:“你让我如何放心?才一年你就伤了两回,你等着,再过几年,我将你带下山去,到那时,由我来护着你。 空见点头,笑盈盈道:“好,一言为定。” 隔壁的青云听着两人说话,心里隐隐发闷,一拳打在了墙上,大声道:“空见,我害怕。” 空见忙挣开空闻道:“青云,你别怕,我就在你隔壁。” 空闻看着自己空空的怀,心里空落落的,他常梦见一身是血的空见,今日见了这心才算落到了是实处。 青云见自己的计谋得逞,得意的笑道:“你跟我说话我便不怕了。” 空见便爬到了床上,靠着墙跟他说话去了,还伸手招呼空闻:“你也过来,咱们三个一起说话。” 空闻苦笑,空见到底还小,再等等吧。 禅房里只有床没有被褥,空见来时空济给搬来一套,而空闻又搬了一套过来。两人完全可以各自睡,可空闻却说禅房里久不住人,太冷,非要跟着空见挤一条被子。 空见觉得他在山下住了两年过的太安逸,以前都是这么住着,也没有觉得怎样,但见他这样说了,也不好驳他,由着他铺好了一个被窝,两人钻了进去。 青云在隔壁啐道:“无耻。” 空闻听的分明,也不以为意,反正空见跟自己一窝。 是夜,三人隔着墙说的热闹,空闻和青云唇枪舌剑,空见夹在中间不时挨批。到了后半夜也吵的累了,空见打着哈欠道:“睡觉,困死了。”他在被窝里左翻右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过去。 空闻微笑,空见枕在他的胳膊上,头扎在他颈窝里,手搂在他的腰上,呼吸绵长,睡的香甜,一如他小时候一般。 空闻了贪恋他的睡颜,看了许久才沉沉睡去。 晨钟敲响,空见自梦中醒来,睁眼便见空闻笑盈盈的看着自己,迷迷糊糊的道:“空闻,你醒了。” 空闻看着他的迷糊样道:“再睡一会吧。” 空见迷糊着去抓衣裳,道:“不行,还要早课。” 空闻笑着拿下他的衣裳道:“你被关了,还去上什么早课?” 空见迷糊的眼睛一亮道:“是啊,我被关了,哦,那我再睡一会儿。” 他又缩回了被窝,手脚俱搭在空闻的身上道:“还是有你好,有人给我驮大腿了。”他在空闻身上蹭来蹭去,蹭的空闻身上一阵阵冒火,便伸手止住他乱动的手脚道:“莫要乱动了。” 空见不解,:“以前都是这样的,现在为啥不行了。” 空闻低声道:“说不行就不行。” 隔壁传来青云懒洋洋的声音:“那时因为他长大了。” 空见不以为意:“长大就不能碰了吗?你又不是娇滴滴的女娘。” 空闻苦笑,他什么时候能长大? 青云在隔壁懊恼,若是不让道远发现自己的心思是不是就能跟空见住一个屋子了,看来自己的性子还是急了些,可是遇见空见,他又怎能心平气和? 早斋过后,三清观的苍和亲自来带回了青云,青云走的时候频繁回首,却没见着空见,只怏怏离去,这一去便是五年。 青云走后不久,梵音寺里也来人找走了空闻,空闻临走殷殷嘱咐:“等我,我一定带你走,等我回来接你。” 空见笑着答应。 一道绝美的人影破空而来,停在了两人面前,那人一袭白色袈裟,眉间一簇鲜亮的火苗似在跳动。修眉凤目,鼻若悬胆,薄唇紧抿。仿若神祗从天而降。正是七叶。 七叶看着被夹在腋下的空见,细长的凤眸微眯,冷冷的道:“把人放下。” 夹着空见那人道:“放下?嘿嘿嘿嘿,不能放下,你有本事就自己来抢。” 七叶眉头紧皱,脸色更加阴冷,道:“找死。”一道犹如实质的光刃直击过来,那人夹着空见躲的倒也利落,看着他发出这一击,大约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待要出第二击的时候,猛的将空见抛出,自己远远的遁了。 七叶忙飞身将空见接住,见那贼人要走,嘴角闪出一抹讥笑:“想走,没那么容易。”袍袖一挥,一团火光向那人击去,只听的啊的一声惨叫,火团正击中那人的后背,那人瞬间燃了起来,转瞬化为了灰烬,空见看见一缕魂魄在那灰烬里飘出,就要飞走,忙道:“那魂魄要逃。” 七叶手指微动,一把将那魂魄抓在了手里,那魂魄挣扎大叫:“我乌鸦门不会饶了你们的。”七叶的指尖一道蓝色火焰燃起,那魂魄瞬间幻灭。 两人只顾着看这一个魂魄,没看到还有一缕在旁边悄悄的飘走了。 七叶拍了空见的头一下道:“睡一觉吧,醒来就好了。” 空见醒来的时候在自己的禅房里,九戒哭的两眼通红的盯着自己。他挣扎起身,忽听一个声音道:“莫起来,你身上有伤。” 空见听那声音熟悉,循声望去,不禁大喜:“青云你怎的来了?” 青云身着了一件三清观弟子常穿的道袍,依然是束了道髻,正笑盈盈的看着他道:“自然是想你就来了。” 空见撇嘴,虽然知道不是想自己来的,却也很高兴,拍着床道:“坐下,让我瞧瞧。” 青云笑嘻嘻的在他身边坐了下来道:“怎的弄了这一身的伤?” 空见撇嘴:“还不是那条死虫子,他硬说我开罪了他,道衍师叔罚我在思过崖面壁一月,然后就碰见了那两个恶徒,非要喝我的血。” “什么死虫子?什么要喝你的血?为何要喝你的血?”空见忽然恼恨自己嘴贱,师傅说那碧水珠的事谁也不能说。他胡乱道:“谁知道哪来的妖人,竟要生喝人血,虫子就是回生池畔的那条青蛇,聒噪的紧。” 那条青蛇这会可是不好过,七叶将他打的七荤八素的,哼哼的就要剥皮吃肉了,他嘟囔道:“我就是逗他玩,谁想会出事,若知道,我也不会逗他了,再说,他在思过崖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的就这会出了事。” 七叶道:“你好生看着池子吧,将那几个和尚赶下去,我一日不在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哼。” 空见在被七叶送回之前,已将他的伤弄好了,只是外头看着厉害,其实已无大碍。在床上躺了一日,便满地跑去了。 道远听了空见说的那二人,蹙眉不语,让他回去好好休息,再三嘱咐这几天人多就莫要乱跑了。 与苍和说起此事,苍和道:“梵净山太大了,总有看顾不过来的时候,少数贼人混进来也有可能,只是空见说的那人我从未见过,看来是要清理山上的人了。” 两人在禅房里讨论着,空见和青云早跑的无影无踪了。青云道:“去三清观吧,那边也很热闹,你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74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74 要是去梵音寺,让你师叔看见可不好,你现在应该在思过崖的。” 空见想想也是,点头答应,青云笑嘻嘻的牵了空见的手,一路往三清观去。刚走出不远,远远的有人高声叫着:“空见。” 空见回头,一个瘦高的少年站在身后笑盈盈看了过来。一袭绯红的长袍,头上吊了个马尾,长眉下的桃花眼满是笑意。空见大叫着跑了过去:“空闻,你怎么来了?” 青云看着空见跑走,微微的皱了一下眉,随即露出了个笑脸跟空闻打着招呼:“空闻,你也来了,我知道你定是要来的。” 空闻看了一眼,亦微微皱眉,笑道:“好久不见了。” 青云道:“是啊,一年有余了。” 空见仰着脸看向空闻,他的身高虽说是长了许多,但是跟大他三岁的空闻比,还是矮了一头。他觉得蓄了发好看的紧,空闻拍了他的头一下道:“听说你受伤了,我看也没事啊,这不是活蹦乱跳的?” 空见笑道:“咱体格好,无碍的。” “是谁让人砍的浑身是血的回来的?还说无碍?”青云笑嘻嘻说道,眼睛却看着空闻。 空闻听了这话,好看的眉皱了起来,沉下了脸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这一路我听来的都不一样?” 空见挥手道:“没事,你听青云胡说,只是让人在胳膊和腿上各划出了一道口子,现在都长好了。” 空闻一把抓过他的手道:“让我看看。” 空见无奈,瞪了青云一眼,无声了说了句:“多事。” 青云笑嘻嘻的看向了别处。 空闻撩开了空见的袖子,一道粉红的疤痕在肩头一直斜斜下来,很长,但是就是空见所说,已经长好了。他松了了一口气,又撩起了空见的僧袍,将裤腿挽上去看了,这才放心。 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三清观。” “不在寺里跑那边去作甚?”空闻沉声问道。 空见道:“我现在应在思过崖面壁,因受伤才回来的,不能在寺里露面,所以去三清观瞧热闹。” “你呀,我听师傅说回去找道衍师叔的,说是冤枉了你,你再等等明日去看不是一样?” 空见嘟嘴,眼睛扫着青云,青云拉过他的手道:“我也是没有伴,才来找他,不妨你也去看看?” 空闻看着空见那亮晶晶带着期盼的眼睛,微微颔首,道:“一起去吧。” 空见欢天喜地的拉过他的手,青云与空闻一左一右的一起去了三清观。 到了三清观,空见随处跑,看着这个新鲜,看哪个也好,最终让青云拉着去看观里做的道场,一色的黄色,耀的空见眼花。青云道:“这些是给那些俗世中的人看的,各个门派的比试要在明日开始,到时候你要来好好瞧瞧。” 空见高兴的道:“明日一定来。” 结果空见与空闻青云高高兴兴的回就日峰的时候,禅房门口站着沉着脸的道远,一旁是一脸平静的空济。 空见垂着头走到近前低低的叫了声:“师父。” “哼,你还记得我是你师父,我说的话你可曾放在心上?” “弟子记得。” “好,那你就说给我听。” “师父说:近日山上人多,你怀有碧水珠,一定要小心行事,千万莫往人多的地方去,如今思过崖也不敢让你单独去了,只在就日峰就好,莫要出去。”空见将昨日道远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背了下来。 “那你是怎么做的。” “弟子去了三清观。” “哼,你胆子倒是大,梵音寺都留不住你了,还去了三清观,嫌你命长是不是?”道远气的脸色发白,自己一天到晚为他提心吊胆,他倒好,没事人一般。 “弟子再不敢了。”空见见道远生气,吓的“咕咚”一声跪在了地上,“师父不要动气,弟子再也不敢了。” 道远见他吓的小脸发白,心里的气犹未消,朝空济叫道:“空济。”他指着跪在地上的空见道:“将他关进后院的禅房,我说什么时候放再放他。” 空见身边的空闻眼睁睁的看着空见跟着空济走了,转向道远道:“师父。” “哼,莫跟我求情,谁的情面我也不给,受点罪了人总比让他丢了小命的好。”道远冷着脸道。 空闻微笑道:“师父是为了空见好,弟子怎会为他求情。他昨日才出了那么大的事,今日就跑了出去,理当受罚。只是想说他身上的伤未愈完全,后院的禅房清冷,弟子去给他送一套被褥可好。” 道远的脸色微霁,看了一眼空闻道:“嗯,不错,下山两年倒是学会了做人,知道迂回之术了,那好,你就去吧。” 他心里很是他心疼空见,昨日七叶抱回他的时候浑身是血,虽然七叶用了真气给他医治,知他无恙,可还是吓了一跳。空见那时小脸苍白,一点生气也没有,后来听七叶说是他睡着了,这才放心。谁知道醒了就跑了,自己的一番话全做了耳边风。 空闻笑着道谢,去禅房里拿被子,青云看着空闻进屋,笑着给道远施礼:“见过大师。” 道远看了他一眼道:“你又有何话说?” 青云道:“今日之事是我带空见去的,大师要罚将我一起罚了吧。” 道远哼了一声道:“我就知道空见不能自己去三清观,果然是你,如今我可罚不了你,你自去吧。” 青云正色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青云虽是三清观的弟子,但也受过大师的教导,是以叫一声师父也不是不可。”他恭恭敬敬的叫了声“师父”。 道远定定的看着他,这个青云他早有耳闻,聪明早慧,与空见最要好,如今他倒要看看他是怎么为空见求情的。 青云继续道:“既然叫了师父,那我与空见就是一师之徒,我叫空见一声师弟也是应当的,是与不是?” 道远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不知他在打什么主意,点头道:“也可。” “刚在弟子说了,那空见是弟子挑唆着去的,既然是弟子挑唆着去的,那弟子与空见应该并罚。师父说是也不是?” 道远点头:“应该。” “那就请师父将弟子一起罚了吧,哪有罚了被支使的人而不罚主谋的,这不符合常”他神态自然,态度诚恳。 道远听了怒极而笑,他以为他是要求情,说了半天把自己也绕进去了,闹了半天是想跟着空见一起受罚,他呵呵笑了两声道:“好便依了你,空济,也将他带去禅房,关在空见隔壁那间。” 青云看了一眼道远,眼中微微失望,转瞬便恢复如常,笑着跟道远道别,道远道:“跟我玩这个,你还嫩些,回头我告诉你师父去。” 青云脸色微变道:“多谢师父教诲,弟子记得了。” 道远转身离去,脸上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75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75 挂着一抹笑,这些孩子……,他无奈的摇头苦笑。 后院的禅房是专门关就日峰上犯错弟子的地方,屋内的布置跟空见住的禅房是一样的,只是不能出去,斋饭有人送,后门处有便桶,空见便住在了这里。 空见刚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隔壁的门也吱呀一声打开了,只听见空济高声道:“青云,这是你自己要来的,怨不得我师父。” 青云道:“怎么会,如今道远大师也是我师父了,弟子不怨。” 空见趴着窗户向外看去,青云正遥遥的向这里挥手,只听的吱呀一声,们便被关上了。一会儿,便听见墙壁上传来敲击声,笃笃笃,敲击声过后青云清朗的声音传来:“空见,如今我可是陪你一起关了起来,与你也算是难兄难弟了。” 空见急着问道:“师父怎么也把你关起来了?刚才空济师兄说的是真的吗?你自请关进来的?” 青云笑嘻嘻的道:“我不过是想跟你多待上几天,我在梵净山上只能待十天,要是你关在这里,我自己在外头也没劲,只好求着师父进来了。” 空见靠在墙上道:“你可以在外头跟我说话,为何也要进来?” “唉,你师父眼光犀利,我以为他会把我跟你关在一块,谁知他把我关在了隔壁,早知道我就不求着进来了。在外头与你说话也是一样的。” 空见哈哈大笑:“你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青云跳脚:“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你是我带到三清观的,如今你关了起来,我也不能看着,那么没义气的事我怎会做?” 空见道:“也算你还有些义气。” 两人隔着一堵墙说的热闹,天黑的时候,空济带着小和尚送来了斋饭,随行的还有一个抱着被褥的空闻。 空见见了空闻喜出望外,问道:“你怎的来了?” 空闻道:“我跟师父说来给你送被褥,后来师父说你一个人也没伴,我说这么晚了就不下去了,所以师父就让我来了。” 空见一边吃一边看着空闻将床铺好笑的眉眼弯弯的。 那边,青云看着斋饭生气,他耍了半天的嘴皮子也没能跟空见关进一个屋,这个空闻只说了句天晚就让住了进来,他愤愤的吃着饭,把那饭食当做了道远。 空济带着小和尚将碗收走,再三嘱咐着要小心,不要再出事端的好,说完就要走。隔壁的青云忽然叫道:“空济师兄,你放我一个人在这屋我害怕,你让我跟空见住一屋吧。” 空济笑着看了一眼空闻,空闻垂首,空见忙道:“是啊师兄,你看我昨日都受了伤,要是青云那屋进去坏人如何是好,再说,他虽是三清观的人,可也回家了不是,怎么也是客人,让客人处于险地不是梵音寺的待客之道,就让他过来吧。” 空济笑咪咪的看着空见道:“你说梵音寺的待客之道是什么?”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当以礼待之。” 空济似笑非笑的看着空见,道:“没有益友和损友之分?” 空见道:“当然有,益友自然要以礼待之,可损友亦不能得罪,因益友不会因你招待不周而嫉恨于你。但损友不是,他会嫉恨,所以对损友更要礼仪周全。” 空济看着他摇头晃脑的说的头头是道心里发笑,问道:“那么你来说,青云是要以益友招待,还是以损友招待。” 空见尚未答话,青云高声道:“自然是益友,益友相见就要秉烛夜谈,抵足而眠方显的亲近。” 空济笑道:“真让你们绕进去了,既然是益友,为何带着重伤未愈的空见跑去三清观,累我师父担心。” 青云讪讪:“这不是就别重逢一时忘了形吗?师兄一定要体谅我的一片苦心,只是想带着空见散心,绝没有要带歪他的意思” 空济笑道:“我却是不敢放你出来,等你师父来吧。” 青云哀叹一声,白费了半天口舌。 空济背着手带着小和尚去了。 空闻这才仔细的看着空见,比去年高了些许,眉眼依然清秀,脸色略微的白些。他拉过空见,慢慢的将他搂在了怀里道:“你可吓死我了。” 空见微微不安,推着他道:“我没事,你别这样。” 空闻道:“就抱一会儿,你知道吗,年前你受伤,吓的我几日没合眼,只盼着你无事才好,后来山上传了信去,我这心才安定下来。今日一来见你又受了伤,快把我吓死了,你可让我怎么放心啊。” 空见试着拍了拍他的后背道:“没事了,我这不是挺好的,你放心就是。” 空闻紧紧的抱着他道:“你让我如何放心?才一年你就伤了两回,你等着,再过几年,我将你带下山去,到那时,由我来护着你。 空见点头,笑盈盈道:“好,一言为定。” 隔壁的青云听着两人说话,心里隐隐发闷,一拳打在了墙上,大声道:“空见,我害怕。” 空见忙挣开空闻道:“青云,你别怕,我就在你隔壁。” 空闻看着自己空空的怀,心里空落落的,他常梦见一身是血的空见,今日见了这心才算落到了是实处。 青云见自己的计谋得逞,得意的笑道:“你跟我说话我便不怕了。” 空见便爬到了床上,靠着墙跟他说话去了,还伸手招呼空闻:“你也过来,咱们三个一起说话。” 空闻苦笑,空见到底还小,再等等吧。 禅房里只有床没有被褥,空见来时空济给搬来一套,而空闻又搬了一套过来。两人完全可以各自睡,可空闻却说禅房里久不住人,太冷,非要跟着空见挤一条被子。 空见觉得他在山下住了两年过的太安逸,以前都是这么住着,也没有觉得怎样,但见他这样说了,也不好驳他,由着他铺好了一个被窝,两人钻了进去。 青云在隔壁啐道:“无耻。” 空闻听的分明,也不以为意,反正空见跟自己一窝。 是夜,三人隔着墙说的热闹,空闻和青云唇枪舌剑,空见夹在中间不时挨批。到了后半夜也吵的累了,空见打着哈欠道:“睡觉,困死了。”他在被窝里左翻右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过去。 空闻微笑,空见枕在他的胳膊上,头扎在他颈窝里,手搂在他的腰上,呼吸绵长,睡的香甜,一如他小时候一般。 空闻了贪恋他的睡颜,看了许久才沉沉睡去。 晨钟敲响,空见自梦中醒来,睁眼便见空闻笑盈盈的看着自己,迷迷糊糊的道:“空闻,你醒了。” 空闻看着他的迷糊样道:“再睡一会吧。” 空见迷糊着去抓衣裳,道:“不行,还要早课。” 空闻笑着拿下他的衣裳道:“你被关了,还去上什么早课?” 空见迷糊的眼睛一亮道:“是啊,我被关了,哦,那我再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76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76 睡一会儿。” 他又缩回了被窝,手脚俱搭在空闻的身上道:“还是有你好,有人给我驮大腿了。”他在空闻身上蹭来蹭去,蹭的空闻身上一阵阵冒火,便伸手止住他乱动的手脚道:“莫要乱动了。” 空见不解,:“以前都是这样的,现在为啥不行了。” 空闻低声道:“说不行就不行。” 隔壁传来青云懒洋洋的声音:“那时因为他长大了。” 空见不以为意:“长大就不能碰了吗?你又不是娇滴滴的女娘。” 空闻苦笑,他什么时候能长大? 青云在隔壁懊恼,若是不让道远发现自己的心思是不是就能跟空见住一个屋子了,看来自己的性子还是急了些,可是遇见空见,他又怎能心平气和? 早斋过后,三清观的苍和亲自来带回了青云,青云走的时候频繁回首,却没见着空见,只怏怏离去,这一去便是五年。 青云走后不久,梵音寺里也来人找走了空闻,空闻临走殷殷嘱咐:“等我,我一定带你走,等我回来接你。” 空见笑着答应。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章是修改后添的,字数比较多,慢慢看。 ☆、二下梵净山 四月初八这一日,天气晴好,万里无云,是传说中的黄道吉日。就日峰上打扫的干干净净,佛前的供桌上擦得干干净净,和尚们都换了崭新的袈裟。一个八九岁的小和尚站在一个高瘦的青年僧人旁边。小和尚模样清秀可爱,肥嘟嘟的小脸,本该是正淘气的年纪,却是紧绷着小脸,做出一副老成的样子。 青年僧人高高瘦瘦,面目清秀,一双清澈的眸子,像是能映出人的心底,让人无端的生出几分自惭形秽的念头。 他们要去观音殿里拜见东鼋的太子,前几日太子到了梵音寺,斋戒沐浴为皇上祈福三日,梵音寺的和尚做了三天的法事。今日太子殿下来观音殿里上香,特召了他们去觐见。空见不知太子为何要见他,满怀狐疑的走近观音殿。 观音殿外静静的伫立着两排武士,空见带着九戒一前一后进了殿里。已经祈福完毕的太子正站在大殿上,看着慈祥庄严的观音菩萨出神。身后一声佛号宣起:“阿弥陀佛,小僧空见拜见太子殿下。” 太子听着这个名字,身体猛的一震,慢慢的回身,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僧人,再移不开眼。那清秀的眉眼,已没了少年的稚气。两道修长的眉毛下还是那双清澈的眼睛,高挺秀气的鼻子,薄厚适中的嘴唇。身着一件大红的袈裟,为他清冷的脸上徒添了几分生气。 太子打量空见,空见亦在打量太子,一袭绣着四爪金龙的朱紫莽袍,箭袖翻领,领子和袖子上都绣着繁复的花纹。腰束青色革带,腰带上挂着块二龙戏珠的玉佩,一只白玉环,脚下一双青布虎头靴。头上戴着束发紫金冠,饱满的前额,飞扬的长眉下是那变得深邃的桃花眼,此刻那眼里漾着满满的惊喜。太子紧抿着双唇,心里却像在打鼓,他已经长这么大了,和我一样高了,还会不会听我的话? 他这通身的气派,晃花了空见的眼,他嘴唇蠕动了几下,艰难的挤出了两个字,唤的却是:“青云? 太子本是满面欢喜,听了这话,脸色微微的沉了下去。只一瞬,便恢复如常。笑道:“青云?你的眼里除了那青云,可还记得有我这个空闻师兄?” 旁边高大的侍卫看着空见,嘴唇微动,空见听得清楚,那话是:“空闻”二字。他眼里满是讶异,微微的侧头看了一眼那侍卫,又转过来问:“你是...空闻?怎么会...?” 太子挑眉,满面含笑问道:“为何不会,我就是空闻,你的师兄。” 空见脸上慢慢的扬起笑容:“我还以为你是青云,头发长起来我都分不清是谁了,原来我还有个当太子的师兄。”他笑的灿然,浑然没有把他当成一朝的太子,而是梵净山的空闻。 旁边的侍卫看着空见道:“这是当今东鼋的太子予,太子允你唤他的名字。” 空见转头再看向那侍卫,高大的身躯,剑眉朗目,鼻直口阔,嘴角噙这一丝笑。他惊讶又起:“你是...空我?” 空我笑道:“正是,如今我是太子的贴身侍卫,你可以叫我的名字,齐战。” “齐战?你原来就是他的侍卫?” 齐战依然微微笑:“正是,我是太子的伴读。”空见又问了他许多话,他一一作答。 太子予看他们说的热闹,笑着问:“如今你是这梵净山的主人,远来是客,怎么不带我们转转吗?” 空见不客气的反问:“这里还有哪里是你没去过的?”太子予笑答:“此一时彼一时也。” 空见笑弯了眼:“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太子爷,请。”太子和齐战相视一笑,跟着空见四处转了转,这里跟他当日走的时候没有丝毫变化,所不同的是那群飞跑的小和尚里没了他们而已。太子予感叹道:“物事人非啊,看见他们想起的我们昔日打闹的情形。” 空见笑看着峰下答道:“万事万物都在循环,我们不过是这凡尘中的一粟而已,很快就会化为尘埃。” 待回了昔日住的禅房,空闻的位置已经住了九戒。他摸着空见的被子笑道:“你刚来的时候害怕,谁也不找,只拉着我的手不肯撒开,我只好哄着你睡,这一睡就是七八年,如今你已然是能带师弟的人了。” 空见羞涩,面染红晕,讪讪道:“那时候才五岁而已,乍一离家,自然要找自己看着最顺眼的人。” 予低头轻笑,自己在他心里是个不同的存在吧。 他心里高兴,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讲了许多空见的小时侯的丑事,白天玩的累了,晚上怎么也叫不醒,半夜尿了床,把空闻都惊醒了,他依然睡的香甜。“没办法,我只好把你抱过来,把那浸湿的褥子拿走,自己躺在没有光炕上。” 空见臊的满面通红,强辩道:“谁还没个小时候?你就没尿过床吗?" 予笑呵呵说:“你看过我尿吗?没有吧,可是我却见你尿过”。空见红了一张脸,微微抿嘴不说话。 他们这样说着话,好像又回到从前,空闻拉着他到处跑,给他找果子,帮他拾柴,一起打架,那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他心底叹了口气,人总是要长大的。 敛了笑容,他对空见说:“不过这次来却是有事的,其一是为我父皇祈福,其二却是为你而来,我希望你能入朝帮我。”他定定的看着空见,眼里满是希冀。 空见微微发愣,随即问道:“我只是个和尚,朝堂上的事一概不懂,怎能帮到你?若是你说念个佛什么的,我还是能帮上一二的。” 太子看他那副样子,轻笑出声:“还是一副惫懒的样子,我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77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77 说你懂,你便懂,只去了就好。” 空见并不言语,微微的垂头沉思起来,露出了脖颈上大片蜜色的肌肤。太子看着心里微动:“你的法力到了第几层?” “佛祖三千式我已练完,不能说是炉火纯青,却也是用的得心应手了。” 太子予轻轻点头:“如此甚好,只有功力够高,方能自保。” 空见“嗯”了一声问:“你的功夫还练着吗?” 太子点头:“虽然没有在峰上练的多,却是没丢下,只是比起你却差的远了,我听师父说,你的法力与他不相伯仲。” “师父那是抬举我,我焉能跟师傅比?”空见有些羞涩,不过道远大师说的话却是不假,空见现在的法术与他不相上下,因有常笑二人的倾囊相授,或许还能高出一点。 空见去征询道远大师的意见,道远看着空见,心思微动,空见的命数,他算了几遍俱是一样,生死不明,这让他十分不解。道远修行了百年,自问早已看透世间万物,唯独对这个徒弟难以放下。他暗自叹气,人各有命数,在山上也不知是什么样,便由着他下山去罢,或许有转机也说不定。是以那日寺里授戒他便没让空见受,想着让他在俗世里走上一回,这次太子来正是契机。 他看着眼前的弟子,发自内心的欣慰,佛法修的好,法力高深,机智聪慧,难得的是不骄傲,为人谦和。他微笑的开口:“为师当日没让你受戒,正是想让你下山,在俗世里走上一遭,只有看尽沧海,方知一粟也是一世界。下山后用你的俗家名字,把头发先蓄起来,还俗吧。” 空见大骇:“这是为何?师父是不要弟子了吗?”他急的眼里竟带了水光“弟子做错了什么,师父指出来,弟子就改。” 道远呵呵一笑:“你很好,什么也没错,只是让你入世修行。你需记得,在梵音寺里,你虽是东鼋人,却也是出家人。在东鼋,你先是个东鼋人,其次才是个出家人。若想出世,必先入世,你...懂吗?” 空见点头:“师父的意思是说让弟子先做回官生,一、以俗世之人的目光去看世人,再做回空见,才能体会这其中三味?” 道远颔首:“这个还需你自己去体悟,收拾好了就去吧,不用再跟我道别。” 空见眼底闪过一丝黯然,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依依不舍的去了。 禅房里,九戒瞪着漂亮的眼睛看着空见,死死的抓着他的袖子,一言不发。空见好笑的握了他的手:“你戾气太重,俗世里浑浊只会让你的戾气更重,在山上能化解许多,待过几年,我来接你。” 九戒点头,带着浓重的鼻音道:“说话算数。” “嗯,说话算数。” 空见在回生池畔抱着瓶子坐了一夜:“娘,我要去东鼋的皇宫里了,太子就是空闻说需要我帮忙,我不知道我能帮他做什么,可是他说了,我就要帮他,我会回来。你在这好好修习,待我回来后,带你去望海之滨,你一定要等我。” 太子离开梵音寺回朝,带走了空见。五原在他们离开后失去了踪迹,随着他一起失踪的还有装着空见娘的那只青黎瓶子。 空见的离开,让二青哭了一天,大青打了他一顿也未奏效,反而哭的更加厉害,没办法又哄了许久。以至于瓶子没了两人都没发现,后来发现瓶子失踪,两人呆坐许久,商量了一下,化作一道碧色消失在梵净山脉。 这里最高兴的莫过于易阳,这小子再也不能来打扰他了,日子又清净了。常笑却心存忧虑,左思右想许久,商量了易云,两人带着金羽一起离开小云境。 空见这一去,不知会在东鼋发生什么事?遇见什么样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到这里空见篇就完结,下篇开始官生篇,我会努力的展开一段故事,呃,好吧,虽然我不太会阴谋诡计,可是也要有一些,主要还是以萌为主,专注萌文一百年。 ☆、巧遇路子建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卷开篇,快快收藏哦...今日双更,不要大意,继续看吧。 空见改名官生 空痴改名路秀字子键 怀希改名柳禹 空闻改名齐予,身份是太子 空我改名齐战 渊大陆有三个国家,东鼋,西烈和北仓。两千年前,云渊只有一个云渊之主,因他过分宠爱一个妃子,以至于失了天下,导致战乱四起,民不聊生。后来三个人的出现结束了几百年的战乱,形成今日三国鼎立的局面。 东鼋地处云渊之南,地里位置优越,虽然没有其他两国大,却是极其富饶,引得那两国虎视眈眈。国都玄武城,是东鼋最繁华的的一座城池。城墙厚重,有十几丈高。城墙之上盔明甲亮的兵士往来巡逻,厚厚城墙上插着各色鲜明的旗帜,迎风招展。三层高的城门楼高高耸立在城墙之上,远远的只感一股磅礴的气势迎面扑来,厚重威严,让人心里无端生畏。 官生站在城门之下,仰头看着着高大的城墙,城门上方正中央三个朱漆大字:玄武城。笔走游龙,气势雄浑,自成一体,夹带着一股凌厉。空见想不出那题字之人是怎样的狂放不桀。 城门楼上一块巨大的匾额在日光下熠熠生辉,黑底金字题着:万安之门。这里正是玄武城的东门,万安门,取天下康泰,万民安乐之意,与万安寺有一体之妙。 那日进城的时候太子予看向那匾额道:“做到万民安乐何其难?” 官生答:“安乐长存心中,一切便易耳。” 进城之后官生便被安置在太子宫中的一处安静的院落里,院子的名字让空见莞尔,心想他与这思过二字真的很有缘。门前左右两个楹联: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门前高悬的匾额上题着静思两个黑漆大字,这里竟是思过的地方。 总管太监看他对着那楹联苦笑,小心的解释:“太子爷说师傅从梵净山上下来,务必要清净,这里是宫中最清净的一处院子,难得的景致好。若不喜欢,我这就把牌匾和楹联撤了去。” 官生自不能来了就给人家添麻烦,摇手道:“不必了,我一个出家人,何处都住的。” 自此官生在太子宫中住了下来,皇上病重,太子监国,予忙的很,每日他都就寝了方才回宫,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他闲来无事便出来闲逛,今日便逛到了这城门附近。他正看得出神,一个不知在哪里冲出来的人直直的向他撞来。官生闪身躲过,眼看的那人就要栽在地上,只见他滴溜溜的转身,硬生生的站立起来。空见讶异,这人的身法好生熟悉。 那人站立起来,空见仔细看去,面目更觉亲切。那是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身穿一袭浅青长衫,外罩一件透明纱衣,脚蹬一双青布软底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78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78 短靴。向上看,黑压压的头发胡乱披散在肩上,头顶上还歪歪扭扭的挂着个束发的金冠。晒得黝黑的长方脸上两道漆黑的长眉,一双圆圆的大眼,鼻直口阔,一副相貌堂堂的样子,只是头上那金冠很是滑稽。 官生愣愣的指着那人问:“你,你,你是不是空痴?” 那年青人刚喘匀了气息,正四处观瞧,听见这一问惊讶的回头。他看见官生先是一愣,目露疑惑的走到他跟前,伸手去摸抓他头上的帽子。 官生下山一月有余,再未剃发,头发已有寸许。他穿了长衫出来的时候,伺候他的内侍说不妥当,硬是给他找了了顶帽子戴着。那人抓下帽子,又从上到下,从前到后的打量了他一番。一把抱住他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真的是你,怎么下山了,是不是让师傅赶下山来了,怎么还俗了?” 官生让他这一抱差点断气,使劲挣开来道:“你真是空痴?怎么这副模样?” 空痴脸上立刻显出不忿的神情,左右看了看,拉着官生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找地方说话去。”他拉着空见就要走,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来:“你这是要去哪?” 空痴浑身一震,拉着官生的手有些僵硬,一把他拉向身后向那人道:“我今日有事,咱们改日再说话。” 官生自空痴身后看去,来人跟自己年纪相仿,一袭雨过天青的长衫,漆黑的头发只挑了一绺绾了个髻,其余的都散在肩上。面容白皙,黑漆漆的修月眉紧蹙,俏生生的丹凤眼瞪得溜圆。秀气的鼻子底下一张小嘴紧紧抿着,满面寒霜。 官生偷偷的问空痴:“这是谁家的姑娘在跟你置气?” 空痴一愣,随即看了一眼那青年哈哈大笑:“柳禹,听见了吗,你就是个母,连我师弟都这么说。” 那青年瞥了一眼,嘴角微弯,露出讥讽:“呵呵,好,那就让你看看小爷到底是公的还是母的。”那青年纵身而起,一个起落,轻飘飘的落在了两人面前,手骤然攻出,直取空痴咽喉。 空痴看似高大的身躯,却异常灵活,他带着官生迅速闪动。那青年看他带人还躲的那么快,不禁冷笑:“有种你别跑,接下爷的擒拿手。” 空痴哈哈笑道:“我又不傻,为何要等你来打。”说着拉着官生连续转动,官生奇道:”你为甚要拉我,我又没得罪他。” 空痴连续躲闪,却还能跟官生闲聊:“他最忌旁人说他是母的,我就说了那么一句,他追着打我四五年。你说他是姑娘,他也会打你。” 官生跟着他辗转腾挪,那柳禹忌讳官生,怕伤了无辜,大叫道:“姓路的,你把那人放了,乖乖的跟爷打上一回,咱们就此一比勾销。” 空痴边跑边笑:“我为什么跟你打,有种你就追我。” 柳禹气的乐了,冷哼道:“你有种,拉着别人做垫背。” 官生看他那气呼呼的模样,笑道:“这人还真有意思。” 他们打得热闹,怀里的鸣玉忽然叫了起来。柳禹听见转头看去,眼神忽然一亮,直追了过去。 空痴看见他来,转身就要跑,官生怀里的鸣玉却忽的窜了出去,直接跳上了那柳禹的肩头,拿着小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柳禹笑逐颜开,抱下他问:“你怎么在这?空见哪去了?” 鸣玉笑弯了眼睛,伸着爪子指着官生。柳禹顺着他的爪子看过去,高大的青年旁边,一个穿着淡蓝长衫的年青人,头上带着帽子,清秀的脸上一双清澈的眸子略带惊异。 柳禹抱着鸣玉走过去问:“你是空见吗?怎么这样啊,不做和尚了?” 官生这才细端详,看了一会儿问:“你是...怀希?” 柳禹点头,眼里满是喜色,拉着他不撒手:“你不做和尚了吗?怎么来京都了,什么时候来的?” 官生道:“我师父让我来俗世历练,来了一月有余了。” 柳禹懊恼:“哎呀,我怎么不知道你来,早知道就去找你了。” 后面的空痴呵呵笑:“这下好了,都识得,咱们找个地方说话。” 柳禹瞪着空痴:“咱俩没完,今日看在空见的面子上就暂且放过你,哼,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他朝空痴挥了挥拳头。 官生笑嘻嘻的拉下那挥着的拳头说:“莫恼,空痴就是嘴没把门的,他没有坏心的,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柳禹气呼呼的说:“跟你没关系,你不用管。” 三个大人带着一个抱着狐狸的小和尚一起找了家酒楼坐了下来。 空痴叫来小二,叫上一大桌子菜。官生拉着怀希问东问西说的热闹,没理会他点了什么。酒菜上的很快,没等两人把这几年的话问完就齐了。 柳禹一看满桌子的菜又恼了,一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叫道:“姓路的,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这一桌子的菜是给你自己点的吧。” 官生这才往桌子上瞧去,这一瞧傻了眼,满桌子俱是肉食:酱肘子,酱牛肉,红烧狮子头,红烧鲤鱼,清蒸鲈鱼,清蒸鸡,爆炒羊肉,清炒里脊,....听着小二报菜名,空见觉得柳禹这火发的很好。 “你这吃货,就知道给自己点一桌子肉,想过我们吃什么没有?我打死你...”柳禹说着撸着胳膊就朝空痴招呼过去。空痴连忙伸手挡着,嘴里连连叫道:“这不是看你们在山上吃不着肉才要了这些的吗?你要不吃,咱们再点。小二,过来。”空痴忙招呼小二,又点了几个素菜,柳禹这才气哼哼的坐下。 官生瞪眼看着两人,怎么也不明白怀希变成了柳禹,性子怎么也变了,不似先前那么老实了。过了很久他才知道,柳禹的性子挺好,只是见了空痴就炸毛。 官生最近也食了荤,他觉得一切自在人心,不戒非是不尊重。本着入世的想法,吃了起来。怀希回来的时间长了,倒是也吃几口。那空痴见两人吃了,高兴起来,甩开了腮帮子,猛吃一通,看的二人加一只狐狸目瞪口呆。 官生笑眯眯的看着他吃,问道:“怎么还这么贪吃,你几天没吃饭了?” 空痴擦干净都是油的手,憨憨一笑:“早晨才吃过,这不是看见你们高兴吗?呵呵,呵呵。” 柳禹撇嘴,满脸的不屑:“满京城数去,谁不知道路大将军家的五少爷是个吃货,别拿我们遮羞。” 官生笑嘻嘻的看着他,他知道这货从小就贪吃。空痴愤然:“其实也不至于,我昨日才从云州大营回来,这三年熬的爷都快成和尚了,本来就是要出来开荤的,谁知道遇上你们,正好一起来了。” “哦,原来我们只是捎带啊。”柳禹一脸嘲讽。 “哦,不,不是,我是诚心请你们的,别误会,千万别误会。”空痴大急,连连作揖。官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柳禹撇嘴。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79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79 “那还不是因为你,若不是你追着我打,怎么会躲到云州去,不去大营,爷顿顿吃香的喝辣的,怎么会变成这副饿死鬼的模样?” “你不骂我我能追着打你?再说也不是我让你去云州大营”柳禹不忿。 “我不过就是说你长的像姑娘,你至于吗?” “你胡说,你当时是怎么说的,你说出来,让空见评评理。”柳禹站起身伸着脖子嚷,激动的脸色通红。 官生拉他坐下,转头看空痴:“说说你是怎么说的?” 空痴微微垂头,讷讷的说:“我就说,就说了句他像个娘们。” 柳禹咬牙,指着他说:“说实话,你不敢说是吧,那就我说。” 空痴抬头看见空见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心里暗叫不好,他最怕的人不是他老子,也不是他老娘,而是眼前这个看着面目清秀的和尚,嗯,现在已经不是和尚了。 官生好整以暇的注视着他,并不开口,柳禹看他不言语,冷哼了一声也坐了下来。空痴觉得浑身不得劲,背后的冷汗刷的就流了下来。官生嗯的一声,他吓的更加的不敢动,说道:“好吧,我说。” 官生微微点头,柳禹冷眼瞧他怎样说,鸣玉跳进官生怀里,嗷呜的叫了一声,空痴一哆嗦,老实的讲了 ☆、让我压一回 空痴刚回玄武城的时候,每日里斗鸡走狗,结交了许多的纨绔子弟,日子过得端的是逍遥。 有一日纨绔甲找他,神秘兮兮的说:“子键,柳侍郎的儿子回来了,柳家要开宴庆祝。那小子长得那叫一个俊,你不去看看?” 空痴那时已经改回了原来的名字,名字很是文雅,叫路秀字子建。 这路秀就跟着一起去了,报上自家名号,很顺利的就进了柳府,也见到了柳家少爷。 时年十五岁的柳禹刚从万安寺回来,长的唇红齿白,对什么都是一副懵懂的样子,很是惹眼。按纨绔甲的说法,他就是个很俊俏的傻子,什么也不懂。而路秀在他眼里也是个傻子,因他也是刚回来不久,所以他设计着让俩个傻子碰到了一处。 那纨绔甲说柳禹长得像个娘们,压在身下味道肯定不一般。路秀这傻子就要把柳禹那傻子压倒,他当时说的是:“小子,长得这么像娘们,就让小爷压一回如何?” 结果柳禹恼了,追着他打。谁也不知道柳禹其实是会武的,而且功夫不错。后来傻子路秀就让他连番追打,躲到了云州大营。 路秀觉得委屈:“我那时候根本不知道压在身下是怎么回事?” 官生笑眯眯的问:“现在知道啦?” “嗯”路秀老实的点头“在大营里听他们说的。” 柳禹面露讥讽,啐道:“呸,无耻之徒。” 官生大笑不止,直笑的面色绯红,眼睛笑出了水光。斜眼间看见柳禹面色不虞,顿觉不妥,掩饰的咳了两声,道:“那个,空痴,嗯,你叫路秀了是吧,这名字还挺文雅的哈。”他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生怕自己再大笑起来,惹的柳禹不高兴。“你说你办的叫个什么事啊,怎么就没想过那话是什么意思,你这是让人家当猴耍了,知道吗?” 路秀垂着头,面色不好:“后来知道了,我打了那人一顿,再也不跟他们玩了。” 他凑近了官生,一脸暧昧道:“我听大营里的人说,男的比女的有味,可惜了,听说寺里的师兄们还有众道的,那时候怎么没去看看呢?” “哦?什么众道?是什么道法?”官生是个很纯洁的和尚,一直在就日峰和思过崖上,不知道这是个什么道法。 路秀哈哈大笑,看了一眼柳禹,柳禹张大了嘴巴,眼里满是不可置信问道:“那哪是什么道法,你就没见过?” “见过什么?众...道?” “咳咳。”柳禹掩嘴咳了两声道:“寺里的师兄们有的会做那个,那...个是...。”他磕磕巴巴的也没说出来,脸色涨的通红,看着路秀:“你说。” 官生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两人,路秀大笑道:“当初我说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你愣是不信,你看,空..官生也不是不知道,我们就日峰上下来的和尚都是戒律森严,很有自持地。”他说的得意。 柳禹撇嘴道:“众道也没有什么不对的,这本是人最根本的欲望,和穿衣吃饭一样平常。” “哦,既然这样,那为何我说压你一下,你便恼了?”路秀挤眉弄眼的一脸猥琐。 柳禹气的满面绯红:“你无耻,才说自己是自律的,却对我说出那样的话来,简直是不知所谓。这样的事是要两厢情愿,两情相悦才能做得的,你是个什么东西?”他已经让路秀气的口不择言了。 路秀也不恼,笑嘻嘻的道:“我是个什么东西不劳你操心,总有一天,嗨嗨,我要让你对我心甘情愿...”他话未落地,柳禹拿起一只酒杯就扔了过来,路秀匆忙躲闪不及,酒杯就砸在了面门上,洒了他一脸的酒水,滴滴答答的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 官生看的明白,也听出了众道的意思,幸灾乐祸的道:“让你嘴贱。” 柳禹气哼哼的坐了下来,路秀让小二打了水来,擦了一把脸,依然是笑嘻嘻的坐下,仿佛没事人一样。 官生咳了一声道:“不要闹了,都这么大的人了,路秀你该给柳禹赔礼道歉。” 路秀笑嘻嘻的说:“我去了,他不接受,只说打我一顿才行,我不服气,这才跑的。” 柳禹气的咬牙瞪眼:“你胡说,你说你怎么去道歉的,我家管家就在跟前,要不要咱们三头对面的说个明白。” 官生就知道这家伙不老实,索性也不说话了,让他们自己掰扯明白。路秀梗着脖子道:“我是诚心去的,可是你不依,我还要给你磕一个吗?” “你,你胡说,你在我家怎么说的,我不怕,你不说,我说。”柳禹挽了袖子,站了起来指着他道:“你说的是:长的就像个娘们,还不让说,我就是个玩笑,怎么就不依不饶了?是这话不是?” 路秀半垂了头:“是” “是我逼你去云州大营的吗?你不肯道歉,让路大将军打了一顿扔进去的,还怪罪到我头上,真真的不知悔改,我看路大将军也是白费心,你这样的纨绔,哼哼,打也白打。”柳禹撇头再不看他。 官生笑眯眯的问:“他说的是真的吗?” “是”路秀的头垂的更低,大有要钻进桌底的架势。 官生拿了根筷子,敲着碗道:“你出息呀?离了梵音寺长本事了啊!”路秀不敢抬头,柳禹满面嘲讽,却对空见很是佩服,这么大的个子在他跟前服服帖帖的。 路秀也不解释,只低头不语,官生道:“既然说清楚了,那就该给人家赔礼道歉,一定要诚心,柳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80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80 禹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 “嗯,好,我道歉。”路秀站起身来,规规矩矩弯腰施礼,抱拳道:“柳兄弟,是我当年鲁莽,我这厢给你赔礼了,你大人有大量,莫跟我这粗人一般计较。”路秀微笑施礼,一脸的严肃,似是很认真。 柳禹哼了一声:“谁大还不一定呐,算了,我懒得与你计较,看在空见的面子上,饶了你了。”话说的随意,眼里却掩不住的得意。 官生笑弯了眼,老气横秋的道:“这才对嘛,要相亲相爱,不要见面就喊打喊杀的,人活着不易,能相识都是缘分,都是前世修来的。” 路秀摸着头憨憨的笑,柳禹扭过头去跟鸣玉玩,不理他。官生见两人好了,想起一直想问的事,问柳禹:“你怎么到京都来的?我记得那个三郎好像是姓...柳的。”他吞吞吐吐的问了出来。 柳禹脸色微沉,没好气的说:“是那人接我回来的。” “呃,你娘呢?” “也来了,我们一起住。”柳禹像是憋了一肚子的气,竹筒倒豆子般的说了出来。 空见走后不久,孟秋娘就来认他了,听青霜的意思是他也大了,不好一辈子在寺里,为了前程起见,把他的事告诉了柳三郎。 柳三郎名柳铮,是东鼋的吏部侍郎,成亲以来一直没有子嗣。知道了他的事,欢天喜地的接了回来。孟秋娘因为不放心他一人在柳府,也跟着过来了。那柳三郎的夫人十分贤良,对自己一直未能给柳家留后而自责,知道他们来满面欢喜,待秋娘十分亲厚,二人处的如同姐妹。 “说什么姐妹相称,京中人无不羡慕柳侍郎有齐人之福,得娥皇女英相伴,哼,却不知我娘是为我而来,只在府里念经礼佛,别的一概不理,她还能怎样?我娘这一辈子全毁在他手上了。” 柳禹眼里面上俱是嘲讽。 官生不懂宅门里的事,也不好说什么,只拍了拍他的肩说:“能与自己娘在一起就好。” 柳禹点头,问他:“你娘呢,修成实体了吗?” 官生黯然,摇了摇头,没再说话。路秀看他,摇了摇头道:“那年在万安寺来京都的途中,他们遇上点事,他娘让一个叫五原的道人伤了魂体,还在休养。” 柳禹惊讶,一脸同情,握住了空见的手:“没事的,你娘为你做了那么多,这次也会没事。” 官生扯出个笑脸,示意自己没事。柳禹看他的打扮,遂问他:“怎的你也还俗了吗?” 官生苦笑:“我师父说我有劫难,让我在红尘里走上一回,所以就这样了,嗯,以后叫我官生就好。” 柳禹似有所悟,点头道:“不是说只有入世才能出世嘛,你一定能逢凶化吉的。” 话已说开,三人推杯换盏起来,路秀笑道:“你这花和尚,在山上看着老实,出来却什么都沾了。” 柳禹鄙夷的看着他:“你先前不也是和尚来着?” 路秀讪讪,摸着鼻子笑笑,埋头苦吃肘子。柳禹和官生说的热闹,路秀到了酒在杯子里,小狐狸鸣玉滋滋的喝着。 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 太子府里,一个内侍给予换着衣裳,予问道:“空见在府里吗?” “睡完中觉就出去了,还没回来.”内侍答道。 予的眼眉挑了挑,问道:“说去哪了吗?” “没有,他这几日都是歇了晌出去,在晚膳前回来,今日想是有什么事绊住了。”内侍小心的答着,生怕惹了爷不高兴。 “去问问,看他带人了吗?去哪里了?” “是”有人应声去了。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人回报说:“陈公子和威远侯府的五公子、柳侍郎的长公子在二仙楼饮酒。” 予眼眉微动,嗯了一声:“饮酒?怎么跟他们在一起?那个路家的小子不是去了云州,几时回来的?” “昨日午后进的城。” “哦,那柳家的小子怎么回事?” “路家老五和柳家公子有过节,一定是知道他回来了,找他晦气去了。” 予点头:“让人去叫回来吧,这都几时了?” “是。” 作者有话要说: ☆、众道是何意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大放送,今日双更,快快夸奖我吧,我是勤劳的妈妈。 弃坑必刷负投了两颗雷给俺,感动中... 齐战亲自把醉酒的官生背了回来,其实官生完全可以运功把酒驱出,可是看见齐战就完全不想这么做了。既然齐战都来找他了,那么予一定是在府里了,这样回去予会不会训他还待思量,索性就装一回。 予看着躺在床上装醉的官生哭笑不得,官生的功力他是见识过的,不会喝点酒就醉成这样。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笑的很是让人费解。官生躺在床上觉得浑身发凉,怀里就像揣了只兔子,砰砰跳的欢快。 予伸手摸着他的额头,自言自语道:“无事,一点也不热,还很清凉。唔...,出汗了。”官生假装无意识的翻身,予的手便落了空,予看着自己的手掌莞尔;这家伙,我看你装到几时? 官生嘟囔着说:“空闻,喝水。” 内侍端了茶过来,予拿过茶盏挥手让那人下去,轻拍着官生道:“水来了,起来喝。” 官生紧闭双目含糊道:“你喂我。”如同当年病了让他喂药一般的口吻。 予端茶的手一抖,便洒出了些许。坐在旁边细细的打量官生,短短的黑发贴在头皮上,面色潮红,红润的唇微微嘟着。他的心在一刹那便软了,这个人是自己从小带大,也是自己心上的那一个,唯一的一个。在他们分开后的这几年里,他日思夜想的也是眼前的他,在和馥娘圆房的那一晚,他知道,他喜欢的人只有他,这是谁也无法替代的,所以那一晚他没有碰过馥娘,这也是他为什么要把他带回来的原因。 他稳了稳神,嘴角弯了起来,这可是你让我喂的。他喝了一口茶,俯身凑到了官生的嘴边。官生只觉一股温热的气息凑了过来,然后唇便贴上了一个软软的东西,接着嘴被撬开,一股茶香溢了进来。 官生傻了,他不过是懒得动,想让予端到嘴边喂他,他.他、他,却用这种方式。官生嗖的睁眼,下意识的推开身上的人。然后没有提防的予便被大力推下了床,饶是身手不错,却还是坐了个屁墩。 官生呼的坐了起来,气急败坏的叫道:“你这登徒子,乘人之危。” 予在地上还未起身,看他那面红耳赤的模样,气急而笑:“让我喂的人是你,推到我的人还是你,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官生觉得自己推了他有些过分,但是不想承认,色厉内荏的道:“可是我没让你那么喂我。”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81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81 予在地上已经站了起来,整理的衣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你不是醉了?” 官生词穷,方才想到自己是装醉来着,刹那间变成了关公,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我...。”他想给自己找个合适的理由,奈何从未说过谎,再不知怎么来圆。索性撒赖,呼的躺了下去,拉过被子遮了脸。 予还想着这家伙能说出什么匪夷所思的话来,却没想过他会来这一出,顿时笑了起来,一声比一声高,最后笑的不可遏制。堂屋里的齐战也跟着无声的笑了,心道他很久没这么开怀了。 予上前拉开了蒙着头的被子,笑道:“大热的天也不怕生了痱子,既然酒醒了就起来,我让人备了水,沐浴完了喝点清粥。”官生微微羞赧,嘟着嘴坐了起来:“知道啦,还这么啰嗦,你还是不累。” 予苦笑,怎么不累,光应付那伙老家伙就够累的了,还要处理各项事务,都说做皇帝好,怎么没看见做皇帝其实是个很累的差事。 官生洗完回来,予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满面倦色,官生的心里忽然就软了,他其实挺累的。 听着他的脚步,予睁开眼,笑问:“洗完啦。” 官生嗯了一声,慢条斯理的坐着喝粥,予看着他,状似无意的问:“怎么喝酒了?” “嗯,遇见了空痴和柳禹。”他把三人如何见面的情形说了一遍,直说的眉飞色舞,予也跟着心情大好。想着若是两人就这样,也很不错。 “我们约了明日去游玄武湖.”予看着高兴劲,不想打搅,便道:“那就去吧,回来后你也该熟悉朝中的事了。父皇虽说喝了回生池的水,好了许多,终究是这些年亏的大了,只是续命罢了。朝中的事俱压在我身上,我很想找几个能帮我的人,听说柳禹才学不错,路秀看着是个吃货,其实很细心,我想要他们为我所用,朝堂上的人也该换换了。” 官生点头:“嗯,我晓得了。” 看着沙漏,已到了亥时,予更衣道:“歇息了吧,明日不是还要出去?” 官生看着他没走的意思便问:“你不回去吗?” 予看着官生笑道:“今晚与你一起睡了,自来了还没与你好好的呆上一回。” 官生撇嘴,那日他都是在自己睡熟的时候来,早早的就起来上朝去了,当自己不知,那衣橱里的衣衫有他一半。他这么想着,忽然想起路见说的众道。不禁问道:“你知道众道吗?” 予正脱衣的手一顿,随即解了衣衫扔在一边,随意的说道:“知道,不就是和尚道士为纾解身体的欲望而在一起。” 官生已躺在了床上,支着脑袋问:“你知道啊,可我怎么不知道?以前都没听说啊?” “你一心修成大道,哪会理会这些俗事,睡觉吧。”予的脸色微僵。 “可是,我还是想知道那个众道到底要怎么?路秀说的是把人压在身下,可是那样怎么能纾解?”官生兀自的喋喋不休,像是懵懂的孩童,全然没见予的脸色已然变黑。 予想着再也不能让官生与那路秀混在一处了,就是柳禹也最好不见。他已是经了人事的,这些事自然懂得,可官生不懂,再这么跟着路秀在一起,只怕他变了,这些事还是自己告诉他比较妥当。打定了主意,他便想着明日他们游湖的事,是不是也要阻止一下。 官生说了半响,见予没有反应,便想起柳禹说这众道是两情相悦,两厢情愿的事,自己跟予怎么也是从小的交情,自然是两情相悦了,那和他商量一下,自己已经情愿了,那他应该也会情愿吧。想到这里他凑了上去问予:“你让我压一回,我试试到底怎么回事?” 本是躺的规规矩矩的予,听了这话,猛的张大了眼睛,看着官生,过了好一会儿,眯眼问道:“你当真想知道众道是怎么回事?” 官生使劲点头,予想了一会儿道:“那么,我告诉你。” 官生喜笑颜开乐哈哈的爬了起来:“好,你准备好了,我要压上去了。” 予推开他道:“慢着,把衣裳都脱了。” “脱衣衫做什么?”官生不解,看着予飞快的扒掉了自己的亵衣。 予沉声道:“你不是要知道众道么?我教你。” 官生眼睁睁的看着予把自己变的精赤,予也脱了自己的亵衣,随手拉下床幔。外头的烛火静静地燃烧,光线透过轻纱照在床上,官生常年锻炼的身体完美的展现在予的面前,结实的肌肉被蜜色的肌肤包裹,每一处都是那么和谐,在柔和的光照下,更显迷人。 予看向官生的眼神越来越火热,那里充斥的不仅有爱恋,更有占有的渴望。官生的心头猛的一跳,想起那日在小云境看到的景象,忽然像明白了什么,咽了口唾沫,使劲的闭了眼。 予凑了过来,附在他耳边道:“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官生睁开眼,看着他问道:“你...准备好了?” 予不解:“嗯?” 官生猛的翻身,把他压在了身下,予一愣,随即无声的笑了,轻声问:“你会吗?” “不就是压着,有什么不会的。” 予吃吃的笑了起来,浑身颤动,带动了官生的身体,予觉得自己身体发生了变化,而官生也觉察到了自己的变化。他尴尬了,这是什么情况?没遇到过,想起了以前做过的梦,还有流出的东西,他忽然害怕,赶紧爬了下来,假装咳了两声道:“嗯,压完了,没什么特别的嘛?” 予静静的注视,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问道:“压完啦?” “嗯,压完了。” “有何感觉。” “没什么特别。”官生可不想说自己的心里想揣了兔子,还有些害怕和期待。 予笑着说:“既然你压了我,于情于理,我都要压回去是不是?” 空见赶紧拉过了被子,把全身罩了严实,连声道:“不用了。” 予眯着眼睛,哑声道:“消遣我?如今可是箭在弦上了。”他伸手拉被子,官生使劲拉着不让,两人来回拉扯,官生急道:“再不撒手,被子就扯碎了。” 予打定了主意不撒手:“反正我府里也有的是被子,碎就碎吧。” 两人撕扯了一会,予见他裹的紧,索性撒了手,官生抱着被子,盖了严实:“你回去睡吧,我欠了你一回就是。” 予看他的模样好笑,道:“回去做什么,还要惊动他们,睡吧,我不动就是,记得哦,你欠了我一回。”说着平平的躺下,闭了眼。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现在还没到时机,慢慢来,不要吓坏了他。 官生这才放心,长出了一口气,松开被子,慢慢的躺好。予嘴角轻翘,慢慢的转过头看他,见他一副受了惊吓的表情。问道:“你们怎么会说起众道?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82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82 ” 官生让他这一开口吓了一跳,拍着胸脯道:“还不是路秀,说是大营里的人说和尚们有众道的,我就想知道怎么回事?” “现在知道了吗?” “知道又不知道。”官生老实道“我不想知道了,咳咳,睡吧。” “嗯,明日回来就跟着我上朝吧,莫要跟着他们乱跑了。”予平平的道,离了他有一尺之隔,闭了眼,慢慢的睡去 “呃,知道了。” 官生翻来覆去的睡了过去,朦胧中一个大红的身影向他走来,披散的长发,俊俏的眉眼,笑的嘴角起了两个涡,声声唤着:“空见,你这个没心的。” “怎的我说没心?”官生问道 “你若有心,怎么就不给我一个讯息。”那人面带幽怨,拉着他的手,微微嘟起了唇“我想你了,你想过我没?” 官生忽然记起了他,说道:“青云,我自然是想你的,可是我不知你在哪里?” “笨蛋,我自然是在我家里,过来让我看看。” 官生走过去,只见青云伸了手过来,轻抚着他的脸:“你也长大了,长得这么好看了。” 官生微微的羞赧,想起白日里的事问道:“你知道众道吗?” 青云剑眉轻蹙:“众道?为什么要问这个?” “想知道是怎么做。”官生低头讷讷的道。 青云哦了一声,似笑非笑的问:“想让我教你?” “嗯。”官生的头低的更厉害。 “好。”官生只觉的红光漫天,自己与青云俱罩在了红云里,衣衫褪尽,一片旖旎。 ☆、纵情玄武湖 熟睡中的予让官生的叫声惊醒,听他呐呐叫的是青云,那声音让他生出了几分警惕,瞪眼看着他。灯光透过纱帐照在官生的脸上,眉微微的蹙着,脸上似是欢愉。忽然他大声叫着“青云”身体猛烈抖动起来,一会儿又恢复如常,眼睛缓缓的张开,黑夜里,予看的清楚,那眼里带着几分迷茫。他是经了人事的,自然知道他做了什么样的梦。心底不由的抽痛,默默念着青云,青云,似是要咬碎了这两个字。 官生张开眼,迷茫了一会儿又睡去,早起的时候只觉的被子里不舒服。想起夜里做的梦,猛的坐了起来,双手捂着脸,哀嚎一声,怎么会这样,真真是没脸见人了。 ************************************************* 玄武湖在玄武城的南端,方圆百里,水面平阔,烟波浩渺,是东鼋的一道奇景,人们常来此地游玩,每日里人流不断。湖边建有一座七层宝塔,名唤七宝玲珑塔。有风过,房檐顶端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与宝塔遥遥相对的是座三层的高楼,明晃晃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门口两边摆放着的不是石雕的狮子而是两只老鼋,憨态可掬。高挂的牌匾上书的是:万寿阁。听着倒像是家书斋,进去看了才知,这里竟是一家酒楼。凡是来湖边游玩的人都愿在此楼饮酒,登高远眺,把酒临风,别有一番滋味,所以也有人称此楼为观湖楼。 湖边遍植荷花,正值花季,开的热闹。翠绿的荷叶铺满了湖岸,叶片间钻出朵朵亭亭的荷花。 路秀三人雇了船,要去湖里玩耍。坐在船上,官生神不守舍,看着水面发呆,柳禹喊了几声他都没听到,闹得路秀和柳禹两人很无趣。 官生想着昨夜的梦里出现的人,他很奇怪,以前在梦里出现的总是馥娘,可是为什么来了京都便变了,就算是变也要是予才对,怎么会是青云,难不成自己心里一直喜欢他?他问柳禹:“你有喜欢的人吗?” 柳禹看着他,眼神变幻,半晌才道:“没有,怎么?” “没事,就是问问。”官生又无精打采的看水去了,柳禹看着他的侧脸,嘴张了张,却没说话。 路秀看着两人,只觉无趣,提着柄宝剑敲打水面,割了片荷叶,换下官生那顶纱帽给他顶在头上,又掐了几朵荷花放在他脚下道:“这叫脚踩莲花,也叫步步生莲。”官生也不理他,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柳禹看着只撇嘴。 官生在为自己的梦纠结,听着船家问:“三位小哥想要去哪里耍?” 柳禹看着无精打采的官生道;“去观湖楼吧。” 船家痛快的应了声:“好嘞。” 官生坐在船头,忽然站了起来,长啸一声,纵身跃上了水面,施展轻功,在水面上跑了起来,身后留下一串小小的水花。路秀瞪眼看他飞远,道:“这家伙,疯了吧。” 柳禹目瞪口呆,转头问路秀:“他身手这么好啊?” 路秀得意的点头:“他是就日峰修行最好的,没有之一。” 船家是个清瘦的老人,穿一件灰布的衫子,下摆掖在腰上,一副精神矍铄的样子。却怎么也看也不像是卖苦力的人,他眯着眼睛看着官生远去,捋着胡子笑着点点头,又慢慢摇起了橹。 官生一口气在湖面上奔出了几十余里才停了下来。静静的悬空立在水面上,长舒了一口气,心底的的那丝郁气才稍稍的发泄出来。他环顾四周,没见一条船,知道这里离的远了。便放开了拳脚,双掌发力,猛的不停的击向水面,只见平静的水面上丈高的水柱冲天而起,他穿梭在水柱中间,身形如陀螺般的转个不停。眨眼间那些水柱就汇聚在一起,尾随着他不断上升的身体而攀高。官生斜飞过去,水柱也斜着尾随,在日光的照射下形成一道美丽的光景,他在水面上空来回穿梭,看傻了水下的鱼儿,还有比鱼更会玩水的人? ************************************************** 观湖楼的三楼,一个靠窗的桌子上坐了三个人,其中一人端着杯酒看向官生的方向道:“没想到几十年没来东鼋,却出了这样的一个人物,有些意思。” 他对面的那人面上露出讶色,问道:“看到了什么?”这是个二十几岁的年青人,穿着不俗,普普通通的长相,放在人群里很快就会找不到的一张脸。 “一个少年郎,在玩水,玩的端的是好,居然用龙卷手来玩水,有些意思。” 那青年听了眼睛一亮,笑道:“没准我还识得他,少不得要会上一会。” “你知他是谁?”说话的是一个身着袈裟的和尚。 “这个却不能说,日后便知。”那年轻人微笑着喝光酒,重重的把杯子放在桌上道:“你们喝着,我要去会会他。”说话间人已在飘向了窗外,用的功法却与官生的凌云步如出一辙。 ********************************************** 官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83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83 生玩的欢快,很快就把不郁忘的一干二净,只弄的浑身的水,这才回去。 柳禹看见浑身是水的官生,皱着眉问:“你这是掉水里啦?” 官生笑嘻嘻的说:“差不多吧。” “还不快脱下来,小心着凉。” “不妨事,一会就干了。”说话间,那衣衫上冒出阵阵白气,转瞬已是干干爽爽的了。柳禹惊讶的看着他,问道:“路秀说你的法力很高,是真的吗?” “你听他的作甚,他有几句是真话?”官生摇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保不齐这摇船的老翁就是个高手嘞。 那老翁却笑道:“这位小哥的本事却是不一般,一身的轻功怕没个十年八年的练不出来。” 官生笑道:“老这丈莫取笑小子了,小子不过是习了几年防身之术,这轻功只是学了博人眼球的。” “话是这样说,却不是这样的事,老汉我年轻的时候也学过几天,知道你这功夫乃是佛门的凌云步,我见你的步伐不仅有步步登高,还有平步青云,流星赶月,这..可非一日之功啊。” 官生大骇,这老汉到底什么来头,竟一眼就看出了底细。不禁心生敬佩,合十道:“阿弥陀佛,老丈竟是隐士高人。” 那老汉呵呵笑道:“高人说不上,只是以前也在梵净山上住过几年。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今日与你相见既是缘分,当要浮一大白。”老汉说着停下了橹,去船舱里拿出了一杆鱼竿,喂上饵料,投下水去,不多时便钓上来一尾二斤左右的肥美鲈鱼,他把鱼竿递给了官生道:“你去钓鱼,我来收拾。” 官生拿着鱼竿去了船尾,学着老汉的样子喂了饵料,投下水去,不多时,竟也钓上来一条肥美的黑鱼,少说也有五六斤的样子,乐的他喜笑颜开,哪里还有半点阴郁之色。路秀眼热,讨了鱼竿也去钓鱼,官生拿着那尾鱼去找老汉。 那老汉已点燃了炭炉,找出了一个小铁锅装了水,放在了炉上。官生见他手掌翻动间那鱼已收拾的妥当了。在湖里洗净,放进铁锅里,随手抓了一葱姜蒜放了进去。 官生笑道:“老丈的东西置备的倒也齐全。” 那老汉笑道:“老汉我今日就是来湖上游玩的,不想竟遇着你们找船,少不得要挣你们几个银子花花。” 旁边撑杆的少年嘟着嘴道:“我家老爷本来就是来游湖的,却给你们拉了壮丁。” 官生愕然,敢情人家不是船家,只是来游玩,难怪看着不像船家,却让人家做了这半日的苦力,他脸上讪讪,笑道:“难怪,却让老丈受了这半日的辛苦。” “无妨,我们有缘,自然要载你们一程。”说话见已把官生钓到黑鱼也收拾妥当了,却不放在锅里,只用一柄薄竹刀削成薄薄的鱼片。 官声好奇的看着他削鱼片,薄薄的竹片放在掌心,用拇指按住,运转间,鱼片刷刷的落在盆里。用的竟似旋风掌,他赞了一声“好”,笑道:“老丈好手段,竟用旋风掌来削鱼片,我竟不知这掌法还能这么用。” 那老汉哈哈一笑:“这学的功夫,不仅能用来防身,亦可杀人,还能”他抬眼看了一眼官生,笑道“还能嬉水。” 官生嘻嘻笑着接口:“更能削鱼片,只要用的上,便是学有所用,不拘做什么。” 老汉点头:“正是如此。”转眼间,一条大鱼让他削的只剩一条鱼骨,整整齐齐,没有一根断处,官生道了一声:“真是好手艺。”路秀持着鱼竿半天也没钓上一条鱼,柳禹要鱼竿,他还不给,两人在船尾吵了起来。 “笨死了,就会吃,吃货。” “你不笨,你钓上一条给我看看。” “那拿鱼竿给我,看小爷怎么钓鱼。” 官生招呼他们:“过来吃鱼片,” 那老汉搬着个小方桌放了鱼片在桌上,端了一碗不知是什么作料也放在桌上。又在舱里搬出一个青花坛子,拍开了封泥,顿时一股酒香溢了出来。 路秀也不在后边钓鱼了,闻着酒味就跑了过来,大叫道:“好酒。” 此时那锅里煮的鱼已然冒出了热气,老汉让那少年停了行船,拿了四个青花小碗出来,倒了四碗酒。 老汉夹了鱼片,在那料里沾了一沾,放进了嘴里,细细的嚼了,又嗞的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叫了声好。 三人纷纷学着老汉吃了,新鲜的鱼片爽滑无比,略带了腥气,那料却完全把那腥气变成了一个特别的的味道,再喝一口酒,官生只觉人生不过如此。 老汉见三人吃的欢快,呵呵笑道:“你们真是有造化的,我这是竹叶青是近日才出窖的,配着生鱼片再好不过。” 官生笑道:“多谢老丈抬爱,小子我还是第一回吃生鱼片,当真是美味。” 老汉一手持杯,一手捋着胡子哈哈大笑:“小哥儿喜欢就好。” “相请不如偶遇,既然老丈这么热情,也算上易某一个如何?”一个清亮的声音传来,几人循声看去,只见杳杳烟波中,一人衣袂飘飘踏水而来,转眼便到了船上。官生一眼看去,惊叫出声:“青...”却未说完,便叫那人截住了话头:“多谢相邀。” 那老汉呵呵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请。” 那青年笑着抱拳:“西烈易十二打扰了。” 老汉眼睛微转,扬眉笑道:“原来真是远客,如此更要饮一杯了。”转身对那少年道:“一甲,你去再钓几条鱼来,我要与四位小友好好的痛饮一番。” 作者有话要说: ☆、夜闯圣德殿 有了易十二的加入,场面更加热闹。那老丈诙谐幽默,易十二健谈风趣,路秀装疯卖傻,柳禹沉稳机智,官生灵动聪慧。在这平阔的水面上,朗朗夜空下,推杯换盏间,日头悄悄的沉在了玄武湖里,待酒足饭饱时已是月上中天。那少年已在船上挂了两盏灯笼,橘黄色的烛火映在湖面,微风吹来,漾起粼粼波光。 官生朗声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今日我才知人生竟有如此的乐事,多谢老丈了,改日小子定当回抱这份厚意。”他哈哈大笑,一揖到底 ,借着酒劲飞上水面,运转凌波步竟走了。 路秀和柳禹面面相觑,这家伙,怎的就这么走了,如此的不仗义。那易十二看他去了,对那老丈拱手:“多谢招待,改日再谢,就此别过。”说完一挥袖,也尾随官生踏波而去。 老丈看着两人走远,笑呵呵的对路柳二人道:“今日进城是不成了,请二位随我家去吧,寒舍鄙陋,万勿推辞。” 路秀和柳禹忙道谢:“如此,叨扰了。” 小船悠悠晃动,载着四人远去,留下一波波水纹,慢慢漾开。 官生的酒意上涌,越发的兴奋,把凌波步的九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84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84 个步伐发挥的淋漓尽致。一马平川,八步赶蝉,流星追月,步步登高,平步青云,一泻千里,昙花一现,斗转星移,白驹过隙。一一使来,后面追赶的易十二转瞬就失去了他的踪影,正自懊恼,却听一个笑嘻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青云,追我作甚?” 他猛的回头,却见官生满面含笑站在自己身后,自己竟毫无所觉,不禁汗颜。 他莞尔:“追你自然是与你说话。” 官生的一只手朝着他面门伸来,他躲闪不及,让他抓了个正着。他抖着手里的面具:“戴这劳什子做什么?难看死了。” “自然是为了遮脸,还能做什么?”青云笑的毫不在意,那与太子一般无二的面容展现在官生面前。 “就你一天神神叨叨的。”官生把那面具丢给他,打量了他一番道:“啧啧,这几年你的进度不错嘛,竟也修成了这凌波步,不错,不错。” “哼,小看了爷不是?爷天赋异禀,只是懒得修炼罢了。”青云一脸的不屑。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知我在湖上?为何不让我说出你的名字?” “嘻嘻,天机不可泄露也,走啦,你的功力好,我可比不了,咱们找个地方说话。”青云拉着官生就走,两人穿过湖面,越过高高的城墙,穿屋越脊的来到一片庞大的宫殿。 官生疑惑的问:“皇宫?” “正是” “为何来到了这里?” “嘻嘻,这里你还没来过吧,整个东鼋就数这里最好了,我要看看,过两日就要回去了。” “嗯?为何?” “我来看看东鼋的皇帝是否真的病重。” “哦,原来这样,是真的病了,予这些日子很忙。”官生怕他不知道予是谁,又说道:“予就是空闻,现在是太子。” 青云点头:“我知道。” 官生讶然:“你知道啊,空痴也知道,是不是就我不知道?”他的脸色有些黯然。 青云拍拍他的肩,没说话,思绪飘了很远,要不要告诉他自己的事。沉思良久,还是决定不告诉,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想好了嘻嘻笑道:“咱们偷着去看看空闻太子爷在做什么?” 官生想他不告诉必有告诉的理由,这么想着心里就放下了,笑着答应。 青云带着官生穿过一个个房脊,很快到了一处灯火通明的大殿。他道:“就是这里了。”说着纵身跳了下去。官生惊异:“你怎么这么熟悉?” “嘻嘻,以前来过。。” 官生点头,两人展开身形,皇宫里的侍卫只觉的头上清风拂过,警觉的打量,哪里有半点影子? 官生指着青云道:“匿形术?” “那敢情好。”青云嘻嘻笑道 官生念了法诀,两人瞬间失去踪迹。 大殿上的匾额题着:勤政殿,殿后的一个房间里,太子予还在埋头批阅奏章,看完了最后一本,扔在一边,气愤的道:“这些老家伙,仗着自己年纪大资格老,不把我不放在眼里,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要拦着,唯恐少了自己那一点利益,完全忘了朝廷,忘了自己的一身荣华富贵是皇家给的,哼。”他一拳砸在了桌上:“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齐战答道:“也是圣上太纵容他们了,他们才敢这样。” “父皇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给他们的权利太大了。我手里这点兵力根本不足以与他们抗衡,不提也罢,今日圣德殿那边有什么动静?” “没什么动静,早饭说进了点山药粥。” “好,咱们去看看,也该回去了。”他站起往外走,随口问道:“空见今日都去哪里了?” “去了玄武湖,还有路秀和柳禹也在,巧的是他们上了国师的船。”齐战笑了起来“后来听说空见好像有心事,跑的远远的弄了一身的水回来才开晴。” “哦?”太子停了脚步,想起夜里他做的那个梦,叹了口气问:“后来呢?” “后来国师钓了鱼,拿了酒,几人在船上喝了起来,还有一个人也去了。”齐战看了他一眼,似乎想看他表情,太子没有回头淡淡的问:“谁去了?” “是...易十二。” 太子嗖的转过了脸,眼神如刀般的射了过来,口气很是不善。 “他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齐战心里打了转,小心的说:“昨日傍晚进的城,戴了面具,报上的名字是易十二。” “以空见的眼力一眼便能看出,何须隐瞒。”太子露出个嘲讽的笑容,他不知道那人在官生心里有多少位置,自己又占多少,不禁黯然,使劲攥了拳头。 齐战默然,太子问:“回府了吗?” “来人报告说喝完酒两人相续离去,若空见不想见他,他自然追不上,可是我怕...。” 太子烦躁的挥手:“算了,随他去吧。”他脚底加快了步伐,飞快的往圣德殿而去,完全没感受到身边有人。 官生听了两人的话,看着那远去的背影,暗自思忖他为什么要派人盯着我,难道是怕我出事?话说,放眼整个东鼋,现在能伤自己的人真的不多了。 青云轻笑,传音过来道:“他对你看的倒紧。” 官生讪笑,传音过去:“怕是我出了什么事,不好跟师傅交代吧。” “放眼东鼋,能伤你的人恐怕不多了吧,话说你的旧伤好啦没?” “早就无碍了。” “那就好,那日你伤了,大伙都很担心。” 官生想着太子的话,有些心不在焉,随口应着。两人随后去了圣德殿。 偌大的圣德殿灯火通明,内侍和宫女排列整齐,每个门口都站着两人,皇上病了许久,殿里没有离开人的时候。皇帝并未像官生想的那样,卧在床上,而是穿了套半旧的明黄亵衣坐在蒲团上念经,面前放着个紫檀的木鱼,笃笃的木鱼声在暗夜里传出很远。 灯火的映照下,皇帝脸上明灭不定,并未因为进来人而打乱木鱼的节奏,依然不紧不慢的笃笃敲着。太子在他身旁的蒲团上坐了下来,闭了眼,跟着一起念着经文。 一时间,殿里只有喃喃的念经声伴着木鱼的响声。官生的目光始终定在皇帝的脸上,那张脸给他的第一印象是:儒雅。再细细的看,眉间眼角间便多了几分奸诈,还有几分世事沉浮的无奈,那微微下垂的唇角多了对世间百态的嘲讽。一瞬间,官生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个人一生的变幻。呱呱坠地的喜悦,成长的期待,对权利的渴望,对世情的无奈,对阴谋的嘲讽、内心的挣扎,最后归于空寂。他现在只是一个空空的躯壳,任何事也不能填补那些空虚,只是在等待死亡罢了。 皇帝终于停止了念经,张开了眼,那眼里张开的一瞬迸发出了一道精光,瞬间即逝。官生觉得他其实并未让自己的心平静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85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85 ,他也许还在不甘,可是那身体已然空了,再也没了生机,不甘又有何用? 皇帝开口,苍老的声音在空旷的殿里回荡:“政事都做完了?”没有一丝的温度,也没有波澜。 “嗯,批完了,父皇今日可感觉好些?”予微笑着问道,脸上带着亲切的微笑。 皇帝耷拉着眼皮,嗯了一声:“那就好,要做个皇帝岂是那么容易的?要勤政爱民,你做的也很好,朕很欣慰。”仍是平平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太子点头称是:“父皇莫要为儿子烦心,只需好好的养好身子,儿子定不会让父皇失望。” “嗯,很好,我时日不多了,能看着你做好这些也就知足了。” 太子,忙应是,皇帝那浑浊的眼里闪出一丝欣慰,道:“喝了那回生池水,朕感觉好多了,果然是不同,只是若不是你,怕也拿不回那水,朕要谢谢有你这么个儿子。” 太子脸上微微羞赧,躬身道:“孝顺父母乃是天经地义,儿子不敢居功。” 太子低首并未看见皇帝的表情,可官生却看的清楚,皇帝的脸上带着的分明是嘲讽。 又说了几句话,皇帝挥手让他退下了,太子走后,官生和青云也要离开,忽听皇帝问:“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他们赶紧又停下脚步,侧耳倾听,只听有人答道:“都准备好了,只等陛下的号令。” “嗯,好,那就在三日后好了,你去安排吧。”只听的脚步声响远去,殿里又恢复了寂静。 皇帝咬牙道:“予,予,予,我为什么要给予?这是我齐家的天下。” 作者有话要说:  小黑给俺投雷了,~~~~(>_<)~~~~ ☆、太子妃馥娘 官生和青云出了圣德殿,青云皱着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官生问道:“不知他们要做什么。” 青云沉思良久道:“你先回去,我有事要办。”官生哦了一声嘱咐他:“你小心些。” 青云扳过他的肩膀,使劲的抱了一下道:“没事,你快回去吧,咱们日后见。”他希望在不久就能见到他。 官生和青云分开,回了太子府,他走的捷径,刚刚换好了衣衫,就听见院外的动静,知道太子回来了,便放心的洗洗睡了。躺在床上却辗转难眠,翻来覆去的想着皇帝的话,他到底要做什么,自己这几天是不是要跟着予?迷迷糊糊的睡去,再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他哀叹一声,这才来几天,山上的戒律都忘了。赶紧起来梳洗,一问才知予早已上朝去了 。 白日里没事也没出去,在院子里的一株海棠下静坐冥。 忽听尖细的声音在门口高声唱和:“太子妃驾到。” 官生一惊,太子妃?馥娘,他来了一月有余,并未见她,不知他今日来有什么事?他的心里一直有个模糊的影子,就是馥娘,她在他的心里模糊不清,他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位置,可是总是忘不了那双雾一样的眼睛。 他忙起身整理自己的衣衫,看着没有不妥之处,这才朝门外走去。到了门口,只见远远的一身淡紫衣裙的馥娘逶迤而来。 馥娘慢慢到了近前,眼前的馥娘一袭淡紫的长裙,头上发髻高绾,带着紫金凤钗,那凤的嘴上衔着一米粒大的珍珠,在日光下闪着柔和的光泽。那小巧的脸上,如玉一样的肌肤,淡淡寒烟的双目。官生的心不听话的跳的厉害,仿佛揣了一只兔子在怀里,不停的想跳出来,他轻抚着胸口,微微施礼道:“阿弥陀佛”。 馥娘稳稳的矮身福了福,官生闪身躲过,馥娘启唇道:“师傅与馥娘有救命之恩,这一礼是当得地。”声音若空谷幽兰,然人心神宁静。 官生合十道:“不过出家人的本分而已,万勿挂在心上。” 馥娘那如烟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泛起了一层雾气,官生忙道:“里边请。” 馥娘与官生错了半个肩头一起往里走,内侍早在园中的花厅摆下茶点,迎了两人进去。馥娘坐在官生对面,绞着手绢沉思良久,才微笑道:“知道你来了,应该早来看你才是,这么久才来,实在是失礼。” 官生微垂了头道:“呵呵,你主持这一个偌大的太子府,也劳累的紧。” 两人寒暄几句,馥娘说起这几年在太子府的事:“那年回来,莫名的就被太子选中,心里惶恐,馥娘何德何能能得太子青眼,可洞房那日,馥娘才知太子爷就是那日救我之人。果然原来佛祖说万事皆有因果是真的,若不是让太子爷救了,馥娘今日也不会坐在这里。”官生不答,默默喝茶,那香醇的茶喝着苦涩难以入口。 馥娘浅浅的喝了口茶,又道:“那年你受伤而去,我心里一直不安,今日见你好了,心里这才放下,若是真有什么事,当真是馥娘的不是了。” 官生心里感叹,不过是下山才三年而已,她变了这许多,原来富贵真的可以移志,他记得云佩说过:馥娘不愿回去选妃,而甘愿在佛前相伴。他摩挲着茶杯,心绪难言。 馥娘见他这样也不恼,捏着杯盖撇着浮叶,敛目垂首,慢慢的品着茶,许久才缓缓放下茶盏,道:“这茶,是梵净山上的银针吗,喝着就是不同。” 官生道:“正是,是我自己采来炒制的,下山的时候带来,喝惯了。”他哪是谁喝惯这个了,是因为予爱喝,才带来的。 馥娘浅浅的笑道:“馥娘有幸得太子爷所赐,也喝过几回,现在还存着那么一点点,一直舍不得喝。” 官生道:“这茶只产在就日峰顶,峰顶有青蛇守着,一般人不敢上去,只我每年采那么一些,给我师傅喝,想来予的茶是从我师父哪得来的。” 馥娘讶异,问道:“不是你送他的吗?” 官生笑道:“我并不知他的身份,也是这回他去梵净山才知道的。” 馥娘哦了一声,脸色微微的变了变,又笑道:“不知在就日峰上谁与太子交好?” 官生嗯了一声,馥娘忙道:“若日后太子提到,我也知道个大概不是?” 官生道:“予的脾气好,谁都能合得来,没有特别好的。”他心里忽然想到,予对谁都是一样的,唯独跟你自己走的近,这馥娘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这些问予不是更好? 馥娘忽然叹了口气道:“你有所不知,自我进了太子府,太子对我甚是爱重,一应用度都是最好的,也不曾再娶侧妃,却不与我提在梵净山上的事,我想要了解他,却不知从何处下手。你来了我就想来拜会,忐忑了几日才来,唯恐你也不告诉我,你知道的可要跟我说说。”她微微嘟起唇,一副娇憨可爱的模样。 官生不知他们夫妇的相处之道,却知道府里只有这么一位妃子,当下笑道:“予平日里忙,有些事你不说他不会知道,呵呵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86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86 ,我却没什么要跟你说的。” 馥娘微微失望,又闲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告辞去了。官生见她走了,忽然长出了一口气,这女人的心思是实在是难猜。 他将内侍唤来,问他与太子的关系,那内侍显然是得了话的,官生问什么他就都说了。 原来,太子在大婚当日,以太子妃年纪还小为名,未有圆房,到了太子妃的及笄礼那日才圆房,可也就把事情停了在那日,以后再跟太子妃没有交集,这让他深深的担忧起来。 西平侯所图的不过是天家带来的荣华富贵,指望着太子妃有个一男半女也好傍身,可如今太子和太子妃相敬如冰,那么孩子要从何而来?没有孩子,那太自登基后,太子妃的位子岌岌可危,那么西平侯对予的态度会如何?皇帝的态度又会如何? 太子妃的院子里,馥娘扶着一支大红的西番莲,问一个中年妇人:“祖父那边如何了?” “已经准备妥当了,小姐放心好了。” 馥娘猛的用力,掐断了花枝,使劲的揉碎了那花,鲜红的汁液染红了手,她道:“如今,我已没了退路,当日在朝天荡太子已然恨上我了,再做什么也是无用功,祖父这一回只盼那人守信才好。” 官生在屋里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走动,想起这事问问青云的好,遂穿了衣服急匆匆的往外走,可到了府门才想起,青云没告诉自己他住在哪里?他不仅恼恨自己为什么没问问。一个人出了门,沿着青石铺就的街道漫无目的的走着。忽然想起了柳禹,疾步向柳府而去。 走到一个胡同口,一个少年拦住了他,低声道:“陈公子,我家老爷有请。” 官生骤然让他拦住,吓了一跳,再看那少年,细细的想了,忽然笑道;“你是昨日船上那撑蒿的少年。” 少年点头,露出两颗虎牙,笑着说:“陈公子记得我就好,我家老爷请陈公子一叙。” 官生想了想,也不去找柳禹了,对那少年道:“头前带路。”两人一前一后的到了一座古朴的房舍前停下,官生打量了一下,这里应该是宅子的后门。 那少年道:“本该请公子走正门的,我家老爷说不让人知道为好,还请公子担待。” 官生点头道:“无妨,请吧。” 少年小心的看了四周,轻轻的扣了几下门,那门吱呀一声打开,少年带着拉着官生闪身而入,快速的关了门。 开门的人看着少年道:“老爷在后花园的草庐等你们。” 少年点头,向官生道:“随我来。”让他们这么一闹,让官生无端的生出几分诡异的心思,那老汉竟住这样的一座府邸,看来身份自然不低,不知他找自己是要做什么。 少年带他一路分花拂柳,来到园深处了一座草庐,草庐四面环水,并无可供人通过的桥梁,少年道:“公子自己过去吧,我在此地守着。” 官生点头应允,纵身越过池水,落在草庐的院中。一个老者站在院中呵呵笑道:“就这样把你叫来却是不恭,失礼之处万勿见怪。”他正是昨日船上的老丈。 官生呵呵笑道:“老丈见外了。” 那老者闪身道:“咱们屋里说话。” 官生当下随老者进了屋,两厢坐定,那老者开口道:“老夫当年在梵净山修行,若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师兄如何?” 官生忙道;“如何敢当,但不知是哪位大师的座下?” “呵呵,老夫当年在就日峰上,拜在道远大师门下,我听说你也是大师的弟子,所以有此一说。” “啊”官生惊愕,复合十道:“阿弥陀佛,原来竟是师兄,失礼了。”又重新与那老丈见了礼,这才落座。 那老者哈哈笑道:“当日我见你一身所学,就知道你与我同出梵净山,只是没有相认罢了。我在东鼋倒有个俗家名字叫齐凤臣,你只管叫我师兄便是。” “齐凤臣?”官生觉得这名字很熟悉,反复的在心里咀嚼,忽然想了起来:“国师?” 作者有话要说: ☆、东鼋国覆灭 原来昨日在船上喝酒的老丈竟是当朝国师:齐谦齐凤臣。东鼋的国姓是齐,是以国中大多数人姓齐。而西烈则是姓易。北仓复姓北冥,自称是远古神物鲲鹏的后人。 官生乍闻这新认的师兄竟然是国师,心里暗暗吃惊,原来梵净山还有如此人物。齐凤臣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梵净山的僧人在东鼋的地位很高,不是我们做了什么,而是师祖打下的根基。” 官生讪讪,齐凤臣忽然正色道:“我今日让人找你来却不是叙旧的,我夜观天象,太子的星象忽明忽暗,情况不明,你在他身边要时刻留意。” 官生心里咯噔一下,予的星象不好?那么会不会应在那日听来的话上?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抬头问:“可知危险在哪边?” 齐凤臣摇头:“只见在宫闱中有道白气冲向太子星,这几日莫要乱跑,守在他身边吧。” 官生点头,问道:“那白气冲星,会不会是宫中有人要害太子?” 齐凤臣来回走了几步,道:“有这个可能,所以让你当心。太子不能有变,若太子出事,鼋国怕就要变了。” 官生出了国师府,依然按着原路返回,沿路却听见有人议论,他本不是好事之人,怎奈耳朵异常灵敏,那议论之声已然入耳,说的却是:“听闻太子不是皇家血脉,是在外头抱回来的。” “对对对,都这么说的,要我说怎么那么小就送到了梵净山上,自己养的可怎么舍得?” “就是就是,还说先前的两位皇子就是让皇后害死的,只为了让现在的太子能当上皇帝。” 官生只觉五内俱焚,什么太子不是亲生的说法,他转身,化作流光回了太子府。问了门子,见他还没回来,直接化了流光去了皇宫,只留下门子呆呆的发楞,喃喃的说:“仙人啊,仙人。” 官生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太子予,他还在批阅奏折,他看着他眼睛发涩,他这么勤勉,却要受无端的污蔑,他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他处理公务。直到日头西去,他才惊觉,自己已坐了许久。看着内侍点燃一盏盏烛火,予还埋头 在奏章里,他会是个好皇帝,不能有事,官生对自己说。 予处理完政事,伸了个懒腰,招呼着齐战,去了圣德殿。官生隐匿身形,在后头悄悄的跟着。皇帝还如昨日那般,跟着他说了几句话就打发他走了。官生没有跟着他们回去,而是留在了皇宫里,听着皇帝到底要说什么。 果然在予走后,来一个穿着黑衣的人,他跟皇帝说:“外头有谣言,说太子...不是...皇家血脉。” “哼,你告诉他们继续做自己的事。” 次日,官生跟着看了一天奏折的予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87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87 一如既往的去了圣德殿,殿外依然是如往常一样伫立着那些内侍和宫女,予迈步往里走,看见皇帝依然坐在那个蒲团上,只是没有木鱼的响声。予在旁边坐了下来,拿起了木鱼,在手里摆弄。闭目养神的皇帝忽然开口:“政事都处理完了?” “是,都处理了。” “嗯,外头的传言听了吗?” 予不解,问道:“什么传言 ” “你不知道?”皇帝在蒲团上站起,眼睛死死的盯着予,满面的嘲讽:“我便告诉你,外头传言你不是皇家血脉。” 予愕然,满脸的不可置信。摇头道:“父皇,这是谣言,父皇不要误信谗言。” 皇帝摇头:”这并不是谣言,你真的不是朕的儿子,至于你是谁儿子,朕也不想知道,朕告诉你这件事就是让你死个明白,说来还要多谢你给朕求来了回生池水,让我得已残喘,出这口闷气。” 官生在旁看傻了眼,这是怎么一回事?予跌坐在蒲团上,喃喃的说:“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父皇一定是弄错了,请您一定要相信我。” “你是个好孩子,可是却不是我的孩子,你就认命吧。”皇帝一脚踢开了面前的木鱼,大喝一声:“来人。”殿外呼啦进来一群人,一个个持着兵刃,可见是有备而来。予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环顾看着殿里的人,问道:“父皇当真不愿相信儿臣吗?” 皇帝脸上露出一个残忍的笑意:“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他转过了身说:“带走。” 予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悲凉之色,也未反抗,跟着侍卫走了。官生大急,这样怎么可以?随后跟了过去。 外头的齐战等人已被皇帝的人的拿下,一起关押起来。到了天子号的天牢里,侍卫头领把予带了进去,面无表情的道:”进去。”予一脚踏入,后头当啷一声关上了那厚重的铁门。官生闪身进了天牢。 予看见官生,嘴角咧出了苦笑,官生悄声道:“你现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予道:“还能做什么,我看他们就是要杀我,我也有消息说父皇要换太子,没想到他竟然找了这么个理由。” 官生蹙眉,没有人会怀疑自己的孩子,自己在外头听到的话,可能就不是谣言那么简单。无论如何,不能让予出事,不管他的身份如何。 “那要怎么办?是离开这里还是?”他问予 “我也有些人手,只是不知胜算有几何,你回去,在你床下有暗格,里头有块牌子,拿着去找威远侯。” “好,我这就去,你自己当心。” “放心吧,他不会这么快就杀我的,他还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不是?”予冷笑,如今可就怨不得我了,既然我坐上了这个位子,那么,它就是我的。 官生隐匿身形,回了太子府,却发现府外已经让御林军包围了,他也没管那么多,只一路回了自己住的院子,在床底下找到那牌子。一块漆黑的令牌,入手清凉,巴掌大小,似蛇非蛇,头上两个犄角,背生双翼,腹下有四爪,身上的鳞片清晰可见。他咝的吸了一口凉气,这令牌?来不及细想,他带着令牌出了太子府,向威远侯府而去。 他只知道,威远侯路怀远是路秀的祖父,已届七十,别的一无所知。进了侯府,他觉得微微的异常,偌大的侯府里竟无一人走动,他隐着身形在侯府里找到了威远侯,他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官生现了身形,他先是一惊,很快镇定下来,问道:“不知是公子是何方高人,来我侯府有何贵干?” 官生伸手在怀里掏出那块牌子,摊开手掌,让威远侯看:“侯爷可知此物?” 威远侯看见令牌大惊失色,忙拿了过来,仔细的看了,方才问道:“不知太子现在如何了?” “关在天牢里,只等侯爷举事了。” 威远侯坐在了太师椅上,轻叩着桌面,道:“多谢公子前来,我这就去布置,你只管负责太子的安危,外头的事有我。” 官生点头,问了一句:“子建可好?” 威远侯一愣,复笑道:“原来你是梵净山下来的,如此,多谢相助,那小子好得很,你大可放心。” 官生点头:“如此,在下便告辞了,侯爷万事小心。” 官生依然隐匿了身形,消失在威远侯的面前,威远侯咬牙道:“为了墨龙令,就拼上这一回。” 官生回到天牢,跟予说了,予点头:“等着吧。” 官生打量着四周,四面墙是石头砌就,门口处是一扇足有半尺厚的铁门 ,门外有七八个人在看守 。天牢的顶部留着个通风的方形小口。天牢里靠右边墙放着一张木床,上面一套被褥,看着倒也干净,床前一张四方桌,上面摆着文房四宝。 予指着那桌上的物品哂笑道:“让我写罪状,我如何知道自己犯了何罪?” 官生抱着膀子问道:“你有何打算?” “还能如何,看明日早朝他们说什么?若真要我的命,我也不能引颈就戮就是。” 官生忧心忡忡,看予那副样子,好像成竹在胸,心下稍安。盘膝坐在了床上,运转心法,向圣德殿望去。 圣德殿里一如既往,看不出什么异常,只是那坐在蒲团上敲木鱼的皇帝不见了踪影。他的目光在皇宫里逡巡,最后锁定在一个宫殿的门口:长乐宫。皇帝正在此处,皇后笑面如花:“你还是动手了?不是怕天下大乱吗?” 皇帝冷冷的看着她道:“还要多谢你的好儿子,给我带了回生池水,他这些年在梵净山上也算没白呆,总算还有些用处。” “原来你早知道他不是你儿子吗?” “哼,你当朕真是昏庸了吗?只是我这身体不争气罢了,送上梵净山的人不知凡几,可只有他能拿到那池水,说来我应该留他一命,可是,我却不能给自己留个祸根。” 皇后绝美的脸上流露着忧伤,却很快的恢复了平静,淡淡问道:“不知陛下要如何处置我?” “哼,既然知道我要处置你,那就给你留个颜面,来人。”皇帝冰冷的声音在空旷的殿里传出,一个内侍端了托盘进来,皇帝指着那托盘道:“你自己选。” 皇后在托盘里翻开,一杯鸩酒,一块白绫,她笑道;“若妾身都不选呢?” 皇帝冷哼:“那可由不得你,这是给你留了体面,若明日在朝堂上抖落出来,你可就颜面尽失了。” “那就明日再说吧。”皇后依然笑的明媚。 皇帝一甩袖子大步离开。官生提着的心才放进了肚子,长出了一口气,收了功法,静静的看着予,心里一时五味杂陈。他艰涩的开口:“我听见皇上和娘娘的话了,他们说...” 予的目光如刀子般的射来:“说什么?” 官生理清思绪,这事最终还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88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88 是要面对的,他一鼓作气的道:“皇上说你不是他们的儿子,娘娘承认了。” 予的面色苍白,嘴唇颤抖,嗫嚅着,自己真的不是他的儿子,那么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再在这个位置上坐着,怎么能那么的心安理得?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呆坐在床上。 官生上年一把拉住他的手,把他抱在了怀里。一如在就日峰上的时候,他受了委屈,予就这样抱着他,慢慢拍着他的背,轻声的哄着他。 予的拳头攥的死死的,已经是憋红了眼睛,官生使劲的掰开他的拳头,把自己的手放进了他手里,予再也忍不住,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把头埋进了官生的怀里,无声的哭泣。 就这样过了许久,予终于恢复平静,擦了眼泪,扯出了一个笑脸道:“让你看笑话了。” 官生嘟嘴说:“你这笑一点也不好看,还是别笑了。” 予苦笑的拍了他一下,低头不语,官生问:“你要怎么做?还要不要争?” 予双手使劲的搓了一把脸,脸色恢复了些许,有些颓然道;“我也不知道再争下去对不对,可是我不甘心就这样下去。” 官生的脸上现出了一丝毅然:“不管你做什么,我都跟着你。” 予使劲的抱了抱他,道:“让我再想想。” 两人坐在床上,相对无语到了天亮。 次日,形式急转直下,西平侯发兵攻打皇宫,只说要为太子讨个公道,威远侯兵困西平侯,说是要擒拿反叛。战乱中有人杀入天牢,欲刺杀太子,被太子刺死。太子出了天牢,回了太子府,公然造反。 威远侯和西平侯战的难分难解,一个说为皇帝平乱,一个说为太子鸣冤,皇帝大怒,下旨责令两厢住手。西平侯几次要罢手,威远侯却说要擒拿反贼。西平侯有苦说不出,只解释说是圣上的旨意,威远侯是太子的人,哪里能听他的话? 太子让官生带他出城,联络各路人马,杀回京都。皇帝也没闲着,调来大军镇压,太子终究是根基浅薄,他没料到体弱多病的皇帝的底蕴是如此深厚。玄武城外直杀得血流成河,太子终是不敌,官生带着予在乱军中杀出一条血路,向天荡山而去。 ******** 他们这一仗只打了三日。第三日,和西烈接壤的韩城传来急报,韩城失守,韩城守将战死。第四日,明州传来战报,北仓攻打明州,眼看就要失守,要皇帝加派兵力。 皇帝大急,忙调派人马增援,而已经兵败的太子并不知情。 隔三日,明州失守,北仓大军一路势如破竹,直奔京师而来。先到的却是西烈的大军,老皇帝站在城墙之上,看着下面黑压压的将士,只觉胆寒。 西烈的将军高高端坐在骏马之上,高声叫道:“父皇,我对你忠心耿耿,你却听信谗言,如今的局势也怨不得我了。” 皇帝向下一看,虽不是看的十分清晰,可那轮廓和身形,他却是是识得的,正与逃走的太子一般无二。他愤怒之极,指着他大叫:“好好好。”一口老血喷出,向后仰倒。 可怜一个体弱的帝王,装了一辈子的熊,示了一辈子的弱。老了老了才想起来玩个阴谋诡计,却不想给自己的国家却带来了灭顶之灾。至此,玄武城破,西烈和北仓瓜分了东鼋。而这一切,只用了短短的一月有余。 原来昨日在船上喝酒的老丈竟是当朝国师:齐谦齐凤臣。东鼋的国姓是齐,是以国中大多数人姓齐。而西烈则是姓易。北仓复姓北冥,自称是远古神物鲲鹏的后人。 官生乍闻这新认的师兄竟然是国师,心里暗暗吃惊,原来梵净山还有如此人物。齐凤臣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梵净山的僧人在东鼋的地位很高,不是我们做了什么,而是师祖打下的根基。” 官生讪讪,齐凤臣忽然正色道:“我今日让人找你来却不是叙旧的,我夜观天象,太子的星象忽明忽暗,情况不明,你在他身边要时刻留意。” 官生心里咯噔一下,予的星象不好?那么会不会应在那日听来的话上?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抬头问:“可知危险在哪边?” 齐凤臣摇头:“只见在宫闱中有道白气冲向太子星,这几日莫要乱跑,守在他身边吧。” 官生点头,问道:“那白气冲星,会不会是宫中有人要害太子?” 齐凤臣来回走了几步,道:“有这个可能,所以让你当心。太子不能有变,若太子出事,鼋国怕就要变了。” 官生出了国师府,依然按着原路返回,沿路却听见有人议论,他本不是好事之人,怎奈耳朵异常灵敏,那议论之声已然入耳,说的却是:“听闻太子不是皇家血脉,是在外头抱回来的。” “对对对,都这么说的,要我说怎么那么小就送到了梵净山上,自己养的可怎么舍得?” “就是就是,还说先前的两位皇子就是让皇后害死的,只为了让现在的太子能当上皇帝。” 官生只觉五内俱焚,什么太子不是亲生的说法,他转身,化作流光回了太子府。问了门子,见他还没回来,直接化了流光去了皇宫,只留下门子呆呆的发楞,喃喃的说:“仙人啊,仙人。” 官生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太子予,他还在批阅奏折,他看着他眼睛发涩,他这么勤勉,却要受无端的污蔑,他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他处理公务。直到日头西去,他才惊觉,自己已坐了许久。看着内侍点燃一盏盏烛火,予还埋头 在奏章里,他会是个好皇帝,不能有事,官生对自己说。 予处理完政事,伸了个懒腰,招呼着齐战,去了圣德殿。官生隐匿身形,在后头悄悄的跟着。皇帝还如昨日那般,跟着他说了几句话就打发他走了。官生没有跟着他们回去,而是留在了皇宫里,听着皇帝到底要说什么。 果然在予走后,来一个穿着黑衣的人,他跟皇帝说:“外头有谣言,说太子...不是...皇家血脉。” “哼,你告诉他们继续做自己的事。” 次日,官生跟着看了一天奏折的予一如既往的去了圣德殿,殿外依然是如往常一样伫立着那些内侍和宫女,予迈步往里走,看见皇帝依然坐在那个蒲团上,只是没有木鱼的响声。予在旁边坐了下来,拿起了木鱼,在手里摆弄。闭目养神的皇帝忽然开口:“政事都处理完了?” “是,都处理了。” “嗯,外头的传言听了吗?” 予不解,问道:“什么传言 ” “你不知道?”皇帝在蒲团上站起,眼睛死死的盯着予,满面的嘲讽:“我便告诉你,外头传言你不是皇家血脉。” 予愕然,满脸的不可置信。摇头道:“父皇,这是谣言,父皇不要误信谗言。” 皇帝摇头:”这并不是谣言,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89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89 你真的不是朕的儿子,至于你是谁儿子,朕也不想知道,朕告诉你这件事就是让你死个明白,说来还要多谢你给朕求来了回生池水,让我得已残喘,出这口闷气。” 官生在旁看傻了眼,这是怎么一回事?予跌坐在蒲团上,喃喃的说:“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父皇一定是弄错了,请您一定要相信我。” “你是个好孩子,可是却不是我的孩子,你就认命吧。”皇帝一脚踢开了面前的木鱼,大喝一声:“来人。”殿外呼啦进来一群人,一个个持着兵刃,可见是有备而来。予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环顾看着殿里的人,问道:“父皇当真不愿相信儿臣吗?” 皇帝脸上露出一个残忍的笑意:“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他转过了身说:“带走。” 予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悲凉之色,也未反抗,跟着侍卫走了。官生大急,这样怎么可以?随后跟了过去。 外头的齐战等人已被皇帝的人的拿下,一起关押起来。到了天子号的天牢里,侍卫头领把予带了进去,面无表情的道:”进去。”予一脚踏入,后头当啷一声关上了那厚重的铁门。官生闪身进了天牢。 予看见官生,嘴角咧出了苦笑,官生悄声道:“你现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予道:“还能做什么,我看他们就是要杀我,我也有消息说父皇要换太子,没想到他竟然找了这么个理由。” 官生蹙眉,没有人会怀疑自己的孩子,自己在外头听到的话,可能就不是谣言那么简单。无论如何,不能让予出事,不管他的身份如何。 “那要怎么办?是离开这里还是?”他问予 “我也有些人手,只是不知胜算有几何,你回去,在你床下有暗格,里头有块牌子,拿着去找威远侯。” “好,我这就去,你自己当心。” “放心吧,他不会这么快就杀我的,他还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不是?”予冷笑,如今可就怨不得我了,既然我坐上了这个位子,那么,它就是我的。 官生隐匿身形,回了太子府,却发现府外已经让御林军包围了,他也没管那么多,只一路回了自己住的院子,在床底下找到那牌子。一块漆黑的令牌,入手清凉,巴掌大小,似蛇非蛇,头上两个犄角,背生双翼,腹下有四爪,身上的鳞片清晰可见。他咝的吸了一口凉气,这令牌?来不及细想,他带着令牌出了太子府,向威远侯府而去。 他只知道,威远侯路怀远是路秀的祖父,已届七十,别的一无所知。进了侯府,他觉得微微的异常,偌大的侯府里竟无一人走动,他隐着身形在侯府里找到了威远侯,他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官生现了身形,他先是一惊,很快镇定下来,问道:“不知是公子是何方高人,来我侯府有何贵干?” 官生伸手在怀里掏出那块牌子,摊开手掌,让威远侯看:“侯爷可知此物?” 威远侯看见令牌大惊失色,忙拿了过来,仔细的看了,方才问道:“不知太子现在如何了?” “关在天牢里,只等侯爷举事了。” 威远侯坐在了太师椅上,轻叩着桌面,道:“多谢公子前来,我这就去布置,你只管负责太子的安危,外头的事有我。” 官生点头,问了一句:“子建可好?” 威远侯一愣,复笑道:“原来你是梵净山下来的,如此,多谢相助,那小子好得很,你大可放心。” 官生点头:“如此,在下便告辞了,侯爷万事小心。” 官生依然隐匿了身形,消失在威远侯的面前,威远侯咬牙道:“为了墨龙令,就拼上这一回。” 官生回到天牢,跟予说了,予点头:“等着吧。” 官生打量着四周,四面墙是石头砌就,门口处是一扇足有半尺厚的铁门 ,门外有七八个人在看守 。天牢的顶部留着个通风的方形小口。天牢里靠右边墙放着一张木床,上面一套被褥,看着倒也干净,床前一张四方桌,上面摆着文房四宝。 予指着那桌上的物品哂笑道:“让我写罪状,我如何知道自己犯了何罪?” 官生抱着膀子问道:“你有何打算?” “还能如何,看明日早朝他们说什么?若真要我的命,我也不能引颈就戮就是。” 官生忧心忡忡,看予那副样子,好像成竹在胸,心下稍安。盘膝坐在了床上,运转心法,向圣德殿望去。 圣德殿里一如既往,看不出什么异常,只是那坐在蒲团上敲木鱼的皇帝不见了踪影。他的目光在皇宫里逡巡,最后锁定在一个宫殿的门口:长乐宫。皇帝正在此处,皇后笑面如花:“你还是动手了?不是怕天下大乱吗?” 皇帝冷冷的看着她道:“还要多谢你的好儿子,给我带了回生池水,他这些年在梵净山上也算没白呆,总算还有些用处。” “原来你早知道他不是你儿子吗?” “哼,你当朕真是昏庸了吗?只是我这身体不争气罢了,送上梵净山的人不知凡几,可只有他能拿到那池水,说来我应该留他一命,可是,我却不能给自己留个祸根。” 皇后绝美的脸上流露着忧伤,却很快的恢复了平静,淡淡问道:“不知陛下要如何处置我?” “哼,既然知道我要处置你,那就给你留个颜面,来人。”皇帝冰冷的声音在空旷的殿里传出,一个内侍端了托盘进来,皇帝指着那托盘道:“你自己选。” 皇后在托盘里翻开,一杯鸩酒,一块白绫,她笑道;“若妾身都不选呢?” 皇帝冷哼:“那可由不得你,这是给你留了体面,若明日在朝堂上抖落出来,你可就颜面尽失了。” “那就明日再说吧。”皇后依然笑的明媚。 皇帝一甩袖子大步离开。官生提着的心才放进了肚子,长出了一口气,收了功法,静静的看着予,心里一时五味杂陈。他艰涩的开口:“我听见皇上和娘娘的话了,他们说...” 予的目光如刀子般的射来:“说什么?” 官生理清思绪,这事最终还是要面对的,他一鼓作气的道:“皇上说你不是他们的儿子,娘娘承认了。” 予的面色苍白,嘴唇颤抖,嗫嚅着,自己真的不是他的儿子,那么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再在这个位置上坐着,怎么能那么的心安理得?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呆坐在床上。 官生上年一把拉住他的手,把他抱在了怀里。一如在就日峰上的时候,他受了委屈,予就这样抱着他,慢慢拍着他的背,轻声的哄着他。 予的拳头攥的死死的,已经是憋红了眼睛,官生使劲的掰开他的拳头,把自己的手放进了他手里,予再也忍不住,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把头埋进了官生的怀里,无声的哭泣。 就这样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90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90 过了许久,予终于恢复平静,擦了眼泪,扯出了一个笑脸道:“让你看笑话了。” 官生嘟嘴说:“你这笑一点也不好看,还是别笑了。” 予苦笑的拍了他一下,低头不语,官生问:“你要怎么做?还要不要争?” 予双手使劲的搓了一把脸,脸色恢复了些许,有些颓然道;“我也不知道再争下去对不对,可是我不甘心就这样下去。” 官生的脸上现出了一丝毅然:“不管你做什么,我都跟着你。” 予使劲的抱了抱他,道:“让我再想想。” 两人坐在床上,相对无语到了天亮。 次日,形式急转直下,西平侯发兵攻打皇宫,只说要为太子讨个公道,威远侯兵困西平侯,说是要擒拿反叛。战乱中有人杀入天牢,欲刺杀太子,被太子刺死。太子出了天牢,回了太子府,公然造反。 威远侯和西平侯战的难分难解,一个说为皇帝平乱,一个说为太子鸣冤,皇帝大怒,下旨责令两厢住手。西平侯几次要罢手,威远侯却说要擒拿反贼。西平侯有苦说不出,只解释说是圣上的旨意,威远侯是太子的人,哪里能听他的话? 太子让官生带他出城,联络各路人马,杀回京都。皇帝也没闲着,调来大军镇压,太子终究是根基浅薄,他没料到体弱多病的皇帝的底蕴是如此深厚。玄武城外直杀得血流成河,太子终是不敌,官生带着予在乱军中杀出一条血路,向天荡山而去。 ******** 他们这一仗只打了三日。第三日,和西烈接壤的韩城传来急报,韩城失守,韩城守将战死。第四日,明州传来战报,北仓攻打明州,眼看就要失守,要皇帝加派兵力。 皇帝大急,忙调派人马增援,而已经兵败的太子并不知情。 隔三日,明州失守,北仓大军一路势如破竹,直奔京师而来。先到的却是西烈的大军,老皇帝站在城墙之上,看着下面黑压压的将士,只觉胆寒。 西烈的将军高高端坐在骏马之上,高声叫道:“父皇,我对你忠心耿耿,你却听信谗言,如今的局势也怨不得我了。” 皇帝向下一看,虽不是看的十分清晰,可那轮廓和身形,他却是是识得的,正与逃走的太子一般无二。他愤怒之极,指着他大叫:“好好好。”一口老血喷出,向后仰倒。 可怜一个体弱的帝王,装了一辈子的熊,示了一辈子的弱。老了老了才想起来玩个阴谋诡计,却不想给自己的国家却带来了灭顶之灾。至此,玄武城破,西烈和北仓瓜分了东鼋。而这一切,只用了短短的一月有余。 作者有话要说: ☆、同居二仙山 长乐宫中,雍容华贵的皇后娘娘看着面前年青的西烈将军,温柔的笑着,这笑容是是身边的宫女没见过的,是发自内心的笑:“你长的和予一样,却不是予,你是雍吗?” “给姑姑见礼,我正是雍。”那将军躬身失礼,此人正是西烈的皇十二子,易雍,昔日的小道士青云。却是他冒了太子的名义,占了玄武城,对外只说是有奸人陷害,这才借兵锄奸。其实百姓并不管谁做了皇帝,只要能过上太平日子就行。 皇后目光温柔,轻起朱唇:“嗯,都是好孩子,你回去告诉你的父亲,我既嫁入东鼋,便生是东鼋人,死是东鼋鬼。当年换了予,已经是对鼋国不义,如今再跟你回去,便是我对鼋国不忠。嫁到东鼋,离家万里,不能侍奉双亲与床前,是我不孝。谋害了东鼋的皇后和皇子,是我不仁。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她说完回转身形,脊背挺的笔直,迤逦而去。 一炷香后,有宫女来报:“皇后娘娘薨了。 雍长出一口气,抹了一把脸,下令撤出皇宫,严格约束士兵,不得扰民,他自己带了一队人则去了太子府。 *************************************************** 朝天荡,茂密的芦苇丛中,一条小船悄无声息的驶了进来。撑船的显然是不很熟练,小船走的就像是喝醉了酒的汉子,歪歪斜斜的在水面上划行。 官生仰躺在船底,翘着二郎腿,看着被芦苇遮的斑驳的天空,忽然问道:“予,咱们今日吃什么?” 撑船的予穿着灰布衣裤,头上戴着斗笠,腰间扎了条青色的布带,脚下是一双草鞋,正撑着船。听了这话笑道:“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哪个翡翠丸子,你会做吗?” “你这和尚,如今也有了口腹之欲,我不会,你还是吃别的吧。” “我早已还俗,再莫提和尚二字,待我做够了俗人再提不迟。”官生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那船纹丝未动。予看着笑道:“你这功夫越发的俊了,我何时能追上你?” 官生笑嘻嘻的接了他手里的竹篙道:“还是我来撑的好,你看看这船让你弄的好像山路十八弯。” 予讪笑,把竹篙递给他,摸着鼻子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在旁边找了根鱼竿钓起了鱼。 两人在城破之日离开了玄武城,官生带着他一路进了朝天荡,找个地方住了下来,到了今日已经有十几日了。他们全然不知有一个人找他们已经找红了眼。 起初几日,予的精神不济,官生也不管他,让他自己想明白也就好了,看了几天,他依然怏怏的模样,就想尽了各种办法逗他,带他玩遍了这附近的大小山头,他的精神才有点点起色。 官生听到了皇帝和皇后的话,他不愿让予再去争什么天下,回梵净山不是很好吗?他要让他打消这个念头,遂答应他现住着,再慢慢的说。 *************************************************** 穿过两山之间一条幽暗的水路,在密密匝匝的芦苇里开出一条里许的水道,前面豁然开朗。莹莹碧水环绕的竟然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这座山叫二仙山,传说有两个神仙在此地修行,后来飞升了。 那时予笑道:“原来在京城看见的仙山该是这里没错了,原来在此地修炼的神仙也不知还回不回来?” 船又行了一炷香的功夫,到了山脚下,官生跳上岸系好了船,予也随后跳了下来,手里还拎着一袋子粮食和零零总总的东西。 两人今日出了朝天荡,在离的最近的村子买了点粮食。自来了以后两人就以鱼虾为生,偶尔的吃些野菜,打些野物。总是吃肉食也腻了,这才出去换了些粮食。 予在后面,看着轻快的走在前面的官生,心里微微抽痛,他本是想让他跟着自己来享受这大好江山的,可是却让他跟自己吃苦受罪,定定的看了一会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91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91 儿,才快步跟了上去。 官生已经到了他们住的木屋的门口,一座木头搭建的茅屋,扒了皮的木头在日光下白花花的晃眼,屋旁一眼泉水,用石头围了起来,旁边搭着个简单的草棚,砌了个土灶,灶边放着些木柴。这些都是官生做的,予觉得自己真的事一无是处。 那日官生搭建木屋的时候让他着实大吃了一惊。墨锋在飞舞间一棵棵大树被砍倒,变成一块块的木板,官生只站在原地,运转了功法,那些木板就乖乖的去了自己应该呆的位置。 粗壮的树干一分为二,横着组成了四面墙壁,外头没了皮的板子闪着光泽,里面是淡黄的剖面,散发着木头的清香。屋顶俱是薄板铺就,和了泥,仔细的抹了一遍,又弄了些草苫上。 屋里简单的做了一架大床,一个柜子,一个方桌,两只凳子,置办齐被褥和锅碗等物,在外头搭了灶,两人就过起了日子。 *************************************************** 予熟练的点燃了大灶,官生拿了木勺和木桶在泉里舀了水,提到跟前在锅里加了水,予倒了米出来,问:“空见,要放多少米啊?” 官生正在杀予钓上来的鱼,头也没回的道:“你看着放吧,我也不知道多少,看着够吃就行了。” 予看着官生那瘦弱的身板,大胆的加了米,再问:“空见,加多少水?” 官生答道:“总要没过米吧。” 然后在吃饭的时候,官生看着一锅糊饭眼睛发直,指着予问:“这是你煮的?可真有本事。”他转头找到那个已经剩了半袋的米袋子,抖着道:“还真是让人无话可说,你怎么想的,寻常人家一次有半斤足够了,咱们两个再吃也吃不完半袋米吧” 予讪讪,他只想着让官生多吃些,他看着太瘦了,没想到却糊了。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一锅夹生的糊饭。 一个憨态可掬的男人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粥过来,笑呵呵的道:“二位公子莫嫌弃,这是我家婆娘熬的,给你们尝尝。” 说着也不看两人,放下粥锅就跑了。 官生笑着道:“这下有吃的了。” 他乐颠颠的把锅里的粥倒在了木盆里,切好的生鱼片一起端到了放在外头的桌子上,都收拾好了,等着吃饭,抬眼却见予还站在那里,略一寻思,知道他生气了。便笑道:“那老熊也是好心,你莫要针对他。” 予脸色微霁,苦笑道:“我哪里是针对他,只是觉得自己真是无用,连个粥都熬不好。” 官生拉着他坐在了桌前,盛了一碗给他道:“可不能小看了熬粥,那可是要功夫的。我在万安寺看过师兄们熬腊八粥,他们用那么长的木锨来回的翻动,我看你就是没有翻动,所以糊了。” 予看着他连说连比划,心情好了许多,拉着他的胳膊道:“坐下吧,别比划了,快吃,一会儿凉了。” 两人静静的吃着晚饭,只有熬的粘稠的粥,就着削的薄厚均匀的鱼片,蘸着山上采来的植物做的调料。 ************************************************* 说起那老熊,他本是山里的猫熊,活的时间长了,也悟出些天地的玄妙,成了精。娶了一个成精的狐狸做了老婆,在二仙山当了大王。他长的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粗人 那日看见官生带着予下来,以为是来了神仙,倒头就拜。予连忙摇手:“莫拜莫拜,我们不过是逃难之人,路过此地,还要叨扰一二。” 那老熊长得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穿了一件黑白相间的道袍。雪白的头发上束着紫金冠,圆圆白白的脸上两个大黑眼圈,鼻子就像是谁砸了一拳,陷了进去,只露出两个黑乎乎的鼻孔,三瓣的嘴唇,嘴角翘的高高的,一副憨憨的模样。 他一听这话,立即站直了圆滚滚的身子,上下的打量了两人一番。只见官生一副眉清目秀的模样,摇摇头,看予的时候眼睛里射出一道邪光,死死的盯着。 予还穿着朱红的蟒袍,衬着白皙的脸,俊俏的眉眼,让老熊看的移不开眼,嘴角流下了口水,也不自知。 予见他的模样,顿时恼了,哼了一声转过身去。 老熊看着憨厚,实则是个粗人,他见予那样也不生气,呵呵一笑,毛手毛脚上来道:“美人,跟大王我回去做个压寨夫人吧。” 予大怒,立刻拔出佩剑,跟那老熊打了起来。官生要帮忙他也不让,只说要亲自揍他一顿。那老熊看着憨憨的,身体十分灵活,辗转腾挪间就把予的招式化解,予越发生气,一剑快似一剑,老熊笑嘻嘻的只当跟他玩笑。予更加恼怒,拼命来攻,老熊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后来鸣玉出现,“嗷呜”的一声,老熊一见,吓得飞也似的跑了,那胖胖的身形,却可用迅疾二字来形容。再来的时候就恭恭敬敬,不是送点野味,就是送些果子什么的,总是不空手,他们的被褥、衣衫和生活起居用具一应俱是老熊送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一辈子喜欢 官生笑予小气,予冷笑:“我堂堂的七尺男儿,当横刀立马驰骋沙场,指点江山,怎能给他做夫人,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官生斜睨了他一眼,挑了他的一绺头发道:“哦?要驰骋沙场?要指点江山?我看你就是嫌弃那老熊长的丑陋,我看了,他就是修行的不得法,假以时日换了人形,也是个翩翩佳公子。” 予面露嘲讽:“他就是再风度翩翩也不能让我委身与他。” 官生哈哈大笑:“不委身与他,委身与谁?”他凑近了他,气息徐徐的抚在他的脸上“委身与我如何?” 予斜眼看着官生,头发长的已压了眉毛,后面的垂到了脖子上,又扎不起来,乱乱的在头上。明亮的眼睛带着戏谑,挺拔秀气的鼻子上有几个细小的汗珠,水润的唇微微弯着。他觉得自己的心里揣了只兔子,就要跳出来,用手使劲的按着。看他一副瞧好戏的模样,牙根恨的痒痒,却调笑道:“若是你,当考虑一二。” 官生假装生气,跳在一旁,大叫道:“才考虑一二?”他一把扳过予的脸,使劲让他看向自己道:“你好好看看,爷这么好的模样,这么好的品格,这么大的能耐,比那老熊好上千倍万倍,你才考虑一二,爷伤心了。”他装出一副悲痛欲绝的神情。 予噗嗤笑了,指着他的脑门道:“好样貌?好品格?笑死我了,能耐倒是比我强,可也不能成为我委身与你的理由,莫忘了,爷也是男人。” “切”,官生一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92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92 甩满头乱发,“爷去河里洗个澡,不与你顽了。”予忙叫道:“去那边的的温泉吧,河里水凉了。” 官生一边走一边挥手:“无妨,你来不来?” 予黑了脸,这小子给人搓背不说,还紧挨着给人家搓,搓的人浑身冒火,却不得发泄,只在水里泡的浑身冰凉才出来。他没好气的道:“不必了,我去温泉那边。” 官生笑嘻嘻的挥手:“去吧去吧,一会儿见。”他化作了浪里白条,在水里玩了一会儿,便盘膝沉在了水中,运转了心法。他的周围散发着一圈淡淡的光晕,水下的鱼儿一群群的游来,在光晕的周围游动,越聚越多,很快就围了一圈厚厚的鱼墙。漂浮在水中的官生紧闭了双目,感受着鱼群的律动和水流的走向。体内的经脉也自然的顺着水的流势而运转,一个周天又一个周天的循环,不知不觉的越变越快,他的身体也转动起来,一点点的加快,很快他入水的地方就旋起了一个漩涡,只见黑洞洞的一个,开始很小很缓慢,随着他的身体的旋转,越来越快,飞速的旋转。他依然盘膝,慢慢浮出水面,那漩涡还在继续,他的身体越升越高,很快就脱出了水,悬在了半空。 洗完来找他的予看见了,满面惊骇,紧抿着唇,却不敢发出半点响声。 此时,金乌西坠,玉兔初升,在天地间洒下一片清辉。官生悬在半空,周身似有淡淡荧光笼罩。在下面仰望,那就是一尊安静慈祥的佛。 官生的举动惊动了二仙山的一众生灵,纷纷跑了出来,一个个的顶礼膜拜,十分虔诚。官生慢慢收功,缓缓的降落,双腿伸开,站在地面,衣衫自动落了下来,只一霎,便穿好了。予已经呆住,兀自发愣,官生伸着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回神了,回神了。” 予如梦初醒,眼神怪异的看着官生,官生左右看了一下,奇怪的问:“这是怎么啦?中邪了。” 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嘴角翘的高高的道:“我以为自己眼花,看到了一尊佛。” “你看到的可不就是一尊佛,爷是佛爷啊,走吧,回去睡觉。”官生笑嘻嘻的牵了他的手,就要往回去,瞥眼看见伏了一地的动物,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 予莞尔:“还不是你这佛爷引来的信徒。” 官生抓了抓满头乱发,嘻嘻笑道:“都回去吧,明日我给你们讲经。”一众生灵听了悄无声息的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了满地的东西。官生随手捡起一根藤样的物事“咦”了一声道:“常春藤,这却是好东西。” “嗯,十年的常春藤能治跌打损伤,百年的就能接续断了生机的骨肉,千年嘛,却能让身首异处的人重新骨肉相连。这根也不知有多少年了。” “嗯,这根不说有千年也差不多,这可得留着,日后定有用处。” 他们在地上又挑拣了一番,官生挑的烦了,随手一抓,俱敛在了怀里,拿着衣服的下摆兜着,说道:“拿回去,慢慢挑拣。” 是夜,月华如水,透过窗户照在了床上,两个人的头紧紧的挨着。予翻了个身,轻轻的把手搭在了官生的身上,睁开了眼,目光贪婪的注视着这个人。这个人跟自己一起长大,始终是心上的那个,可是他似乎不知道,怎样让他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他? 予的眉头紧紧的蹙着,如今国灭了,家没了,只有他还在自己身边,自己真该感谢老天,因为还有他。他留恋他的气息,喜欢他身上的味道,想一辈子就这么下去。 可是,他不甘心,失去的一定要夺回来,他咬紧了牙。只要是哪个位置上呆过的人都会留恋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就是在梵净山上下来的予也不例外。何况他回来的时候只有十六岁,他自小被灌输的思想就是要做个皇帝,这是个信念,无论如何,也要坐上那万人瞩目的位子。 予的牙不知不觉咬的响了,熟睡中的官生伸手抚摸他的脸,带着浓重的睡意,慵懒的道:“莫看了,睡觉。” 予的心突的一下,咚咚的跳了起来,他一把抓住脸上的那只手,放在了唇边,鬼使神差的吻了一下,又贴在了脸颊上。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乞怜的小狗,可主人并没有感觉到。他的心跳的太厉害了,没感觉到那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官生的功力已不是常人可比,予看他的时候他就觉察到了,只是不愿睁眼。予抓着他的手,他感受到了他的温度,手上忽然传来的柔软触感让他微微的颤抖了一下。他的心里不禁诧异,予这是在做什么?手贴在遇到脸上,他有些不自在,挣了一下,拿了下来。予让官生抓了包,有些羞赧,他以为官生还在睡着。 官生迷迷糊糊的问:“予,怎么不睡?” “刚醒,睡不着了。” “哦,睡吧。”官生翻了个身,背对了他,脑子迷糊了一会儿又要睡去。予忽然问:“空见,你还记得馥娘吗?” 官生惊诧,他不知道予为什么要问馥娘,是不是自己这些天说梦话叫了她的名字啊,他有些囧。仔细回想一下,虽说以前经常梦见她,可自打下了山,再没梦见过她,不知道予是什么意思。他下意识的答道:“那不是你的太子妃吗?” “恩,是啊。”予的口气有些怅然“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选她做我的妃子吗?” 官生迷糊着道:“我怎么知道?” 予看着官生的模样,他就知道这家伙不知道自己的心事,他自嘲的笑了一下道:“因为咱们以前见过她,而且因为她伤了你,所以我就选了她。” “就这?你选她就没想过在她身上弄清楚是谁不让她选妃?”官生转了过来,反问道。 “这事我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可是因她伤了你,所以看见她我就提醒自己以后做事要算到万无一失才动手,至少也要有八成的把握,否则只会害人累己。”予靠着床头斜坐了起来,温柔的看着官生。 官生感觉他的目光,心里微微的发慌,他随口答道:“师傅也是这么说的,还把我训了一顿。” “噗”予轻笑出声,暗夜里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他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咱们那么做是对的,然后让师父训有些不服气?” “那时候是这样想的,可是后来知道了,师傅说的是对的,人外永远有高于自己的存在,所以那天的事也是个教训。” “嗯。” 官生觉得他坐着,自己躺着有点别扭,也坐了起来,问他:“馥娘跟你到底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我为了查后面的人伤了你,一半是我做事不周,另一半却是因她而起,我对她始终心有隔膜,亲近不起来。” “那...你们?”官生想问,你们圆房了没有,可是说不出口,随即想起了路秀的那个词,随即问道:“你们两个众道了没?”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93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93 予哈哈大笑,笑出一口的白牙,揉了一把他的头发道:“笨蛋,众道是男男之爱呀,你问的是不是我们圆房?” 官生大囧,他也知道圆房的说法,可是不知怎么就问不出,他抓了抓头发,有些羞恼的问:“到底有没有啊?” 予收敛了笑容,脸色微沉,郑重答道:“没有,一次也没有,我不喜欢她,这种事要跟自己喜欢的人做。” 官生哦了一声,又躺了下去,喃喃的问:“那,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予定定的看着他,那眼神温柔的能淌出水来,他柔声道:“有,很早就有了,他一直在我心里。” 官生忽然觉得胸口发闷,拉着被子道:“哦,睡觉吧。” 予拉开他的被子问:“你都不问问我喜欢谁吗?” “你喜欢谁和我有什么关系?”官生赌气的抢下被子,忽的翻了过去,从头到脚盖了个严实。 予吃吃的笑着,他心里有几分确信,这个笨蛋是喜欢自己的,他也不去拉被子,继续说:“那人从小与我一起长大,也算是我一手带大的,从小一起吃饭,一处睡觉,他小的时候还尿过我的被褥....。” 官生蒙在被子里越听越精神,怎么像在说自己呀,听到最后他呼的掀开了被子,恼羞成怒:“你喜欢谁跟我没关系,莫要拿我小时候说事。” 予笑着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道:“你听听,他跳的多欢快,他是因你而跳的。我喜欢你笨蛋,他也喜欢你,从一见面就喜欢,从未有一日遗忘。” 官生傻傻的看着自己的手,那下面是颗砰砰跳动的心,那心的主人说他喜欢自己,予喜欢自己,予喜欢的是自己,他有些发懵,予喜欢男人,而不是娇滴滴的女娘。 予看着发愣的官生柔声道:“吓着了?” 官生猛的摇摇头,大声说:“不可能。” 寂静的夜里,他这一声大的出奇,惊飞了夜鸟,只听的扑棱棱的翅膀扇动的声音渐渐远去。 予让他惊呆,看着他眼神变了几变,伸手拉着他问道:“官生,...不喜欢我吗?” 官生回神,看着他神色复杂,说道:“喜欢。”说完又急急的解释说:“我喜欢你,也喜欢空我,青云,青松还有师父。” 予的脸色惨白,使劲的咬了唇,过了一会儿道:“可是我不是那样喜欢官生的,我是喜欢的要跟官生一起过一辈子,你..知道吗?” “两个男人怎么过一辈子?”官生奇怪的问“不是要娶个女娘一起过的吗?” “为什么不可以?只要喜欢就可以。”予轻笑“我想和你过一辈子,官生可愿意?” “可是,你已经娶妻了。”官生垂了眼睑,讷讷的的说。 “她已经跟西平侯走了,若不走,我还可当她是我的妻,可是这一走,就恩断义绝了。” 官生惊讶,忙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予拉着他让他坐了起来,靠在自己的肩上,说道:“他们家人一心在我身上要荣华富贵,馥娘的心思更是深重,待我慢慢的讲给你听。” 官生靠在他的肩上,浑然没感觉两人的姿势太过亲密,听着他慢慢的讲述西平侯府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疯狂洞房夜 原来,馥娘住在万安寺的时候,遇见过一位公子,言说非馥娘不娶。馥娘遇到歹人那回就是他派人做的,只为了坏了她名声,让她选不成妃子,后来让空见给搅了。 那人一看没成,请了当年救过的金姓男人,那人是江湖中人,想着他出马定能马到功成。那姓金的也是个人物,竟把当年受过他祖上恩惠的五原请了来。五原听说后建议他们把船弄到断魂峡去,那里他是熟悉的,因他经常去找断魂去说话。没想到又让空见几个给搅了。那人恼羞成怒,派人杀了孙二泄愤。金姓男人无法,只好又在河上劫了他们,没想到却是个西贝货,最后馥娘得以回京,予刻意为之,让她当了太子妃。 “那人是谁?“官生舒服的躺在予的肩上问道。 “我王叔的独子,咳,现在已经不是了,他是东鼋皇帝的亲侄子。这次若是没有亡国,他就该是太子的人选,难怪以前那么嚣张的跟我说话。” 予露出了思索的表情“我大婚当日他也曾闹过,他说皇位是他的,我只当是他得不到馥娘说的疯话,现在看来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他们早就知道我不是皇家血脉,只在让我取回水后就动手,看的却是我的笑话,可惜瞒得我好苦。”予自嘲的笑了一下:“原来我还是有些用处的。” 官生拍了拍他的手道:“他不是也没得逞吗?” “是啊,谁也没得到。馥娘,她,”予扶额:“她虽是个弱女子,要的却不是我能给的,所以她就自己争取了。” 官生默然,眼前闪现那个面庞笼着轻雾的少女,她曾在年少的他的梦里出现过无数次,就连那代表了成年的羞涩,也是梦见了她才出来的,如今她的命运又会怎样? 予看着他出神,轻轻动了动手指,官生抬眼看他,予笑道:“师父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不是谁能左右的,你我也一样,自己尚且不能自保,又何必担心他人?” 官生点头,他还不知道自己明日要做什么,就是把馥娘带出来,又怎样安排她日后的生活?他拉着予的手,一个个的掰着指头,数了一遍又一遍。予由着他玩自己指头,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这个动作他很小的时候就常玩,每当这个时候,就是他绪不宁。 官生玩了一会他的手指头,觉得睡意涌来,往下缩了缩就要睡去。 予拉住他笑道:“说了这么久,我不困了,你再跟我说说话吧。” 官生打了个哈欠,道:“说什么,怪困的,睡觉吧。” 予拉着不撒手,他觉得官生现在的迷糊样子很可爱,想事也没有白天精明,若是自己做点什么,他会不会答应?他伏在官生的耳边轻声道:“你还没说要不要跟我过一辈子?” 官生让他的气息弄的痒痒,不安的动了动,含糊答道:“以后再说吧。” 予半个身子压在他的胸膛,直视着他的眼睛,话里微微的带着伤感:“你真的不想跟我一起过一辈子的吗?” 两人睡觉仅着了亵裤,上身j□j,予压在他的身上,两人紧紧的贴着。官生觉得自己的身上像是有什么瞬间被点燃,血液全往一个地方涌去,他觉得肿胀难受。可是予压在他身上的感觉他觉得也很不错,他哑声道:“空闻,我难受。” 空闻手轻轻的移了下去,触摸到了一个坚似铁的家伙,轻弹了一下,调笑道:“棒槌似的。” 官生羞涩的扭了头,脸上烧的已经能烙饼了,硬生生的挺着,又喃喃的叫了一声:“空闻,难受。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94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94 ”无意识的就叫出了空闻,而不是予。 予的心里无端生出许多感慨,官生小时候身体不好,生病的时候就像是小猫一样窝在他怀里叫着:空闻,难受。他一直都那么依赖自己。 他柔声道:“我帮你,一会儿就好。”细长的手拉开了亵裤的带子,轻轻一扯,官生只觉一阵凉爽,温热的大手抚上了自己。他只觉自己是在破涛汹涌中的小舟,忽上忽下,一会儿被抛上了峰顶浪尖之上,一会儿又被卷入了谷底,经历着跌宕起伏,心里一阵阵的颤抖,却还咬牙挺着。 予专注手上的动作,看着官生的脸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兀自咬牙忍耐。“哧”的笑了出来道:“这是人之本性,你没见咱们寺里的欢喜佛吗,佛都在做,你不要忍着,随本心吧。” 官生听了他的话,脑袋发胀,他的本心是什么,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把满腔的yu望发泄出去,然后...。他蓦地睁开了眼,眼里再不是清澈如水而是赤红一片。予暗暗心惊,手下微微一顿,忽然身体一阵翻腾,他已然被官生翻到,压在了身下。 官生一向听话,而且很听自己的话,他忽然有自作自受的感觉,予苦笑。任着他压着自己,忽然觉得他并没有再动,心里暗暗嘀咕:他该不是不知道怎么做吧,心里想着便问了出来。 官生微微的嘟了嘴:“不知道。” “那...你下来,我教你好不好?”予试探的问。 官生羞赧,利索的翻了下来,没了肢体的接触,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原来自己真的是个欲念很深的人吗?” 予扯下自己的裤子,抱紧了他道:“空见,官生,这事要两情相悦方能做得,你确定你喜欢我吗?” 官生满脑子只是要发泄,哪里顾得上那些,只随口道:“喜欢。”然后又说了一句“你快点。” 予心里微微失落,仍笑道:“我还是帮你吧,今日却是不行,明日找些油脂才好。” 官生听他的话,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忽的坐起来,盘了叠加的姿势,运转了心法,一股清灵的气息传遍了全身,可是那股欲念却没有消除,反而因他运功愈加浓烈,他不禁心惊,这却是为何?他朝着予大吼:“出去,快。” 予看着他红的能滴出血的眼睛,也吓的不轻,愣在哪里不知该如何做了。呆呆的看着他,看他的血管也一根根的鼓了起来,不知他哪里出了问题。 官生的眼神越来越狂热,眼里就像是燃了熊熊大火,他一把拉过予,按在身下,虽然从未做过,可不妨碍他自学成才。 月亮悄悄的拉过一片云彩,躲了进去,屋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暗夜里,官生的眸子闪着血色,化身狂猛野兽,予咬紧了牙关,默默承受,屋内狂风骤雨不断。 屋外的一棵大树下,站着披着白色袈裟的七叶,眉间的火焰在暗夜里不断跳动。他满面讽:“既然你喜欢,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喜欢,尝尝这引元的味道。”原来却是他施了引元诀在官生的身上,引发他体内潜藏的欲望。 引元诀和回春术是同一个术法里的,引元术是要让人把体内的本来存在的六种欲念引发出来,然后在施以回春术,让人的精神得到净化生华,不想却让七叶单纯的给用了,他却没想过官生的欲念到底有多大。 月亮藏了一夜,终于迎来朝阳,屋里的人却还未停歇,一直站在树下的七叶也不禁担心,他担心的不是予是否能承受,而是官生的身体是否会亏空。 眼见的日头越来越高,他的心里也越来越烦躁,皱着眉头思忖了一会儿,到底是化作流光进了屋。屋内,予已经是昏死过去,饶是他在就日峰练过,却也不能承受官生的狂性。官生却还在动作,眼神依然狂热。 七叶上去拦腰抱住他,化作流光消失。予悠悠转醒,看着自己狼藉的身体,自嘲的笑了,他原是想让官生做他的娘子,没想到却让他先做了雌伏之人。 林中的温泉里,官生盘膝而坐,七叶坐在他的身后,一道道翠绿的光芒打入他的体内,他的身体渐渐恢复了正常,唯有小官生兀自翘着。 官生张开双眼,眼神一片清明,他转过去看见七叶问道:“你是七叶?” 七叶面色大变,呆愣片刻道:“正是。” “多谢你又救了我一回。”官生微笑着道。 七叶含糊的点头:“无须客气。” “道谢是要的,上次在朝天荡是你带我回的就日峰吧,这次你又救我一回,真要多谢你。” 七叶缓缓点头,心下想着他是怎么知道是自己带他回去的?难不成他知道自己是鸣玉了?官生看他默不作声,又继续说:“我养了一只小狐狸跟你是同族,他没你的位份高,可是他很机灵,你见了一定会喜欢。” 七叶听了这话心下稍安,原来他不知道自己就是鸣玉,官生却想跟他套近乎,让鸣玉跟他修炼几年一定能化形。 两人各怀心思,一时竟冷了场,官生低头看着自己精神抖索擞的小官生,面露尴尬,吞吞吐吐的问道:“你可有法子让他睡觉?” 七叶愣神,顺着他的眼神看去,不禁吸了一口冷气,那样一个小小的棒槌山,予是怎么受了他这一夜的折腾?这么想着,心里却没有一丝愧疚。他双手微动,再将回春术使出,一丝丝清凉没入那里,却未见它有一丝疲软的意思。七叶惊骇,这事从未经过,这么下去可不是个办法,只有让他纾解出来。 他微微的转过头去,别扭的说道:“欲念怎么这么多,自己解决。” 官生“啊”了一声,看他一眼,又“哦”的一声,伸手当真自己去解决了。七叶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偷偷的瞄着。其实他在官生身边这么多年,自然是看过他干过这事的,只是那是在黑夜里,这回却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小小的池子,坐了相对的两人,一个在不断的动作,另一个看着,怎么都是一副诡异的画面。 官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七叶的面前没有一丝的拘束,也没有一点要避讳的意思,反倒是对他很亲近,很想依赖他。他微微后仰,让自己更方便一点,却是半天也没有一丝要出货的意思。他微赧,有些无奈,抬头看着七叶,眼里满是渴求。 七叶瞥了一眼,俊美的脸上泛起红晕,微微扭曲着,嘴角抽动。转过头去,紧蹙着眉,伸出自己白皙的手,在阳光下细细端详,干净,修长,指节均匀,最适合挥毫泼墨,抚琴弄箫,咳咳,弄箫啊,试着伸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予笑的一口森森白牙:今次是你得了便宜,以后...? 官生只觉背后冷汗涔涔:以后让你得便是... ☆、其实很简单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95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95 河边的茅屋边,予叹口气,端起桌上煎好的药,嘴角扯了个笑容,一饮而尽。喝完了,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当”的一声响。躲在暗处偷看的官生激灵一下,仿佛那碗敲在了他的心上。予看着大树,哭笑不得的叫到:“出来吧,我都看见你了。” 官生在树后磨磨蹭蹭的垂着头走了出来,自从他看见予的样子后,就用回春术给他疗伤,却还不放心,满二仙山的找药。能用的疗伤补血的药弄了许多来,每日悄悄的煎了药,放在那里,跑去给山里的生灵们讲经,或是与老熊闲话,只是不敢与他相见。 予看着他的样子,好气又好笑,道:“我还没说什么,你躲的哪门子?” 官生站在那里垂头不语过了一会儿道:“看着把你伤那样,我难受。” “过来,让我看看。”予招呼“那晚上其实也不怨你,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己。” 官生抬头,眼睛亮晶晶的道:“你越不怨我,我越难受。”他猛地抱住了予,头扎在他的胸前,嘟嘟囔囔的说:“我难受,心里难受。” 予抚着那一头乱发,轻声道:“莫难受,我这不是挺好的嘛,都过去了。” “可是我过不去。”那夜虽然神智不清,但是还是留下了记忆,回来后看见予的模样更加让他不安,他害怕了,怕予会死去。就像在断魂殿的那回,予好像就要离开自己了。他越想越害怕,以至于不敢见他。 他埋头在予的胸前,予好笑,使劲的扳他起来,:“你看着我。” 他就是不抬头:“不。” 予哭笑不得:“怎么跟小孩子似的,耍赖?哎呦,我的腰。” 他忽然拿开手,大叫着去摸后腰。官生忙松开了,转着看他的腰:“怎么啦。怎么啦。” 予拍开他的手:“没事,我若不这样你也不松手啊。” “你...。”官生瞪着眼睛看着他,亮晶晶的眼里闪着羞恼“你唬人。” 予笑吟吟的看着他,一语不发,看他乱蓬蓬的头发,闪亮的眸子,赌气嘟起的嘴唇。他下意识的舔了自己的唇,很想去尝尝那个嘟起的唇的味道。缓缓的靠近,伸出双手抱住那兀自不忿的头颅,堵住那赌气的嘴。 官生被他忽如其来的吻吓住,手脚无措的站着,一动不敢动,予轻舔了一下放开,笑道:“笨蛋,张嘴,搂着我。”官生“哦哦”的应着,转瞬就陷入一片眩晕之中。幕天席地间辗转、流连,忘了身处何地,也忘了是谁...。 在七叶的连连咳嗽声里,两人讪讪分开。予笑着挥手进屋,官生若无其事的跟他打招呼:“七叶,你来啦。”笑的端的是灿烂,眼角眉梢均是喜色。 七叶哼哼两声:“看见我啦?光天化日的,哼。”他倒背了手,面色微沉,一副夫子的模样。 官生上去牵了他的手道:“你不是说这是人的本性?随心就好?” “啊,我是说了,可那是...”他不想说那是什么,官生歪着头笑嘻嘻的看着他,他那话是在那日给他弄箫的时候说的。他让他放松,那家伙固守本元,守的死死的,他费了好大的劲才弄了出来,因为离得太近,而且他太专注,喷了他一脸。那日他非常羞恼,摔下一句:“这事一定要找回来。”就遁了,一直未见人影,今日竟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回来了。 他拿拳头顶着鼻子,被老猿称作牙尖嘴利的他居然说不过官生,他很生气,后果...,其实也没有后果。他说:“今日来有事求你,我看你们现在也没什么事,不如帮我找个人。” “哦?找什么人?去哪里找?”官生依然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七叶亲近,总想摸摸他。他自来熟的拉着七叶的手,轻轻的摇了摇问道:“手还酸吗?” 不出他意料,七叶白皙的脸上飞起两朵红云,不自在的道:“还好。”他吃吃的笑了问:“找谁呀?” 七叶拉回自己的手,整了整一丝不乱的衣襟,道:“我祖父,既然你知道我把你救回就日峰的事,那么想必你也知道了我是九尾狐,我祖父在在千年前失去踪迹,我想让你看看他在哪里。” 他看了一眼官生,那家伙根本没好好听他的话,松开了他的手,却去拉他胸前的袈裟扣子,那是一个儿掌大小的羊脂玉带扣,上面雕的是一只卧着的碧眼狐狸,玉上那点碧色正好做了狐狸的眼睛,雕的活生生的有趣。 他仔细看着道:“这个好像是我养的鸣玉的模样,只是眼睛的颜色不对”。 七叶一惊,心想:莫不是他知道了自己是鸣玉的事?他使劲的拉下他的手道:“莫闹,听我讲完。” 此时予也在屋里出来,见二人拉着手,一副亲热的样子,心里很不得劲,问道:“要去哪里找人?” 七叶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他很不喜欢予身上的气息,以前就不喜欢。作为一只爱憎分明的狐狸,他的喜怒从来都不加以掩饰,一律带在面上。 予也不喜欢他,因为官生跟他太近了。官生看着予出来,笑嘻嘻的说:“他要找他祖父,要让我帮着找,咱们左右在这里也无事,就答应了吧。” 予无可无不可的点头应了一声:“呃。”却没说去还是不去。 官生却高兴的说:“好,那就这么定了,你要我怎样帮忙就说好了。” 七叶面露喜色,点头道:“那好,你们在这里等我,待我去拿一样东西,然后再去。” 官生点头,七叶也不迟疑,化作流光在天际消失,官生看着他的身形道:“不知何时我的速度能达到他的地步。” 予冷笑着,阴阳怪气的道:“你多跟他亲近就快了。” “哦?这样也行?那我就多亲近亲近他。” “那你就去吧,现在大概还追的上。”予冷了脸,转身要走。 “哎,别走啊,真生气了,我逗你顽的,怎么这么小气了?”官生赶紧上前拉住他。 予赌气道:“你还是追去的好,莫要因我耽误了你的修行。“ “已经耽误了,不差这一会儿。”官生笑嘻嘻的答。 “哼,嫌我了是吧。”予恼了,甩开他的手进屋去了,哐当一声关上了门。 官生站在门口,看着那紧闭的屋门,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语道:“老熊说他那里有几坛上好的竹叶青,我得去看看,唉,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跟我一起去。”说完在门口站着了一会儿又道:“既然没人,那我就自己去了。”他嘴里哼着佛偈,加重了脚步,似要走远。 忽然门里传来予的声音:“等等,我与你一起。”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予抬头看见官生笑盈盈的站在门口,一脸的戏谑。他哼了一声,迈步就往前走,官生在后面追上,搂着他的肩膀道:“嘻嘻,我以为你不去。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6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96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96 ”予瞥了他一眼,脸上的笑意慢慢漾开。 他以为,要这个笨蛋知道他的心事要费很大的功夫,可是让七叶这么一搅合,加上官生本来就喜欢他,事情好像就这么的顺理成章了。他的心里此时满是喜悦,怎会因为几句话就动气? ************************* 二仙山是一座在平地上拔起的山峰,呈圆锥状直插云际。其山势险峻,风景殊丽。山下遍植树木,上山的路径则是人工在山岩上开凿的狭窄山路,环绕着山体,盘旋而上,就像是一条巨龙环绕,自来便在云雾中缭绕,极少有人看见他的真面目。 两人顺着蜿蜒的山路向老熊的洞府而去,一路上山花摇曳,鸟儿清唱,溪流潺潺,两人边走边玩,端的是惬意。 走着走着,予发现了不对劲,忙招呼在草丛里的官生:“你发现了没有,这里的路好像不对呀?” 官生手里抓着一大把草药,俱是治跌打损伤、止血生肌的药物。他举着让予瞧:“你看,这里的药草很好,俱都是年份久的,这棵灵芝少说也有千年...,千年...不对呀,这条路...。” 官生忙在一块岩石上跳了下来,看着这里的情形。一块巨大的岩石立在两人面前,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石门,小路在岩石中间穿过,路面长满了青苔,一点也不像是有人常走的模样。 官生笑问:“咱们走错了路吧?这条路一看就不是有人常走的,且,这里的药草年份久远,就在路边也没人采,这很不符合常理” 予点头:“极是,我瞧这路不像是有人常走的样子,就光顾玩了,也没好好看看。” 两人按着原路往回走,走了约有里许,却又回到了原地。仔细看时,却发现这里与山下比,简直就是两个地方。那下面是鸟语花香,这里也有花香,却无鸟语。让他们惊诧的是,这里除了植物,没有一个动物的痕迹,就连虫子也见不到一只。两人越走越觉的奇怪。 官生皱了眉,原来只以为是走错了,现在看来像是走进了迷阵里。 他走进了那座石门,招呼予:“往前走走看。”他运转双目,看向四周,仔细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眼前还是二仙山,却又不似二仙山,他们身处的位置是在半山腰上,这条路是在岩石间硬生生凿出的通道,时宽时窄,宽的地方大概原来是山洞,窄的地方则是单纯凿出的。 通道初时有些光线,越走越黑,予慢慢的习惯着这里的光线。官生却看的清楚,通道的石壁上凿刻着一些人像,一个人坐在一个丹炉前,那炉下刻的是火焰,这却是一副炼丹图。 还有和尚打坐的,刻的鸟头人身的怪物,手里持着钢叉的夜叉,等等,复杂多样,不胜枚举,却脸都是朝着一个方向,就是官生他们走的方向。 走了一段,石壁上的雕像渐渐稀少,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山洞出现在二人眼前。官生看着这个山洞,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他觉得这个山洞好似在哪里见过。 两人一步步的往里走,忽听噗的一声响,洞里亮了起来。两人俱是一惊,使劲的拉住了彼此的手,放眼看去,洞壁竟燃起一圈火焰,照亮了整个洞窟。洞窟四周是凿刻的栩栩如生的佛像。 洞的正中央,有一个巨大莲花台,台中央则是一根几人合抱的盘龙石柱,,官生忽然记起,这个很像是就日峰下的那个石台。当日青云好像说那是个是个传送法阵,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官生二人手牵着手走到了圆台的边上,他们只顾着看那台子上面,却没注意脚下,脚下刻的是一个比莲花台更大的巨大莲花图案。官生率先跳上了那莲台,予随后而上。当他们的双脚踏上那莲花的时候,地面上闪出一道道白色光芒。两人大惊失色,忙往外走,却是走不出那道光墙。 一朵白莲自莲花台中浮出,托着两人悠悠升空,转瞬没了踪影。 作者有话要说:  七叶其实是个很傲娇的狐狸; 官生:那事你要咋怎么讨回去。 七叶:自然是让我喷你一回... ☆、白莲传送阵 巨大的白莲裹住着二人自二仙山顶出来,在白云间悠悠飘荡,看似很慢,实则极快。 白莲飘了许久,二人觉眼前一花,再看清时已然是身处一个跟来时一样的洞府里,予惊异道:“又回来了?” 官生看看予道:“应该没有,你还记得我小时候掉进龙洞的事吧。”予点头。 他继续说:“我们在洞里看见一个和这里极为相似的圆台,只是那个是圆的,而这个却是莲花的。听青云说,那个台子是传送法阵,我想,这个也是,我们这是被传送了。” 予皱眉,伸手摸着那莲台,入手光滑冰凉,带着滑腻质感,像是白玉炼就。 官生在洞里转悠,想找个出口,可是转遍了也没能找到。予问道:“你们在龙洞里有没有出口?” 官生想了想道:“只有入口,并没见出口,我们是青龙带出去的,所以不知道出口在哪?” “试试穿墙术?”予试探的问。 “不知这里是个什么所在,只怕没穿到一半就卡在里头了。”官生摇头“我怕自己的法力不及。” 他们又转了一会,连佛像也检查了一遍,并没又发现出口,官生运转双目,一处处的扫视过去,在一个个佛像的脸上发现了端倪。 洞窟呈圆形,莲台正在洞的中间,里面共有七七四十九尊佛像,每个佛像的面庞并不相同。可是诡异的是,所有佛像的脸似乎都在看向一个地方。 官生顺着那些佛像的脸看过去,只见他们看的都是一个佛像。而这佛像的手恰做的是拈花指,只是手指微微的指向一个方向,那方向正是莲台的下方。他忙看那手指的地方,目力所及,里面竟是空的,白花花一片,似有云雾在涌动。他看那座下并无可打开的窍门,遂试着用穿墙术,竟无半点能穿过的痕迹。 两人坐在莲台下鼓捣了许久,也未能打开,予忽然问道:“不知那柱子是做什么用的,会不会有机关在那里。” 两人又上去看,依然没有发现打开的法门。官生颓丧的靠坐在莲台下,予蹲在他的对面。官生笑道:“难不成你我就要困死在这莲台之下?好好好,想不到我就这么去见佛祖了,阿弥陀佛,弟子顽劣,还请佛祖不要...啊”他话未说完,身后的莲台打开了一道门,一道光幕射出,将他卷了进去。 予呆愣了一下,紧随其后钻了进去,那门在他身后缓缓的合上。 那光极快,进去后就把官生甩开,那莲台下是一级级的台阶,官生骨碌碌的滚了下去,饶是他反应敏捷,却也滚了两圈。 予却要幸运的多,他是迈进去的,知道是台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97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97 阶后,便逐级走了下去。待到官生站稳时,他已经到了他面前,忙扶住他问,官生摆手,:“没事,没事,到底是碰了哪里,门竟开了?” 予摇头:“你在碰了哪里不知道吗?” 官生仔细回想,自己并没有碰什么东西,想了一会儿,想不出,索性也就不再想了。 两人站定,这才看清四周,四周一片洁白,前面有一道门,手摸上去,温润光滑。门上方刻着四个古篆,两人齐声念道:“白玉精舍?”对视了一眼,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传闻两千年前,云渊之主好玉,造了一所白玉的房子,取名白玉精舍,他最喜欢的玉器都收揽在其中。传言说他有五块玉髓牌子,分别是赤黑黄碧白五色,刻了青龙白虎额朱雀玄武四个神兽。那枚黄的只在上面刻了两个字:云渊。传言说只要找到这五块玉牌,就能调动云渊蕴藏的力量,一统云渊大陆。云渊分裂后,无数人找白玉精舍,均没有结果,千百年来只当是传说罢了,没想到却让两人误打误撞进来了。 两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伸手推开那扇雕工精美的玉门,那玉门应手而动,全然没有因千年沉寂而发涩。两人迈步进入,里面的情形让两人大大的吃了一惊。 他们看见的是一个普通的卧室,一张白玉拔步床,挂着白色的幔帐,床上放着一只小巧的玉桌,桌上放着一套玉质茶具。让他们吃惊的是那杯中竟冒着袅袅白烟,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茶香,仿佛是刚刚冲泡的茶水。门的左侧,靠墙立着白玉的书柜,上面的堆放的是一捆捆的玉简。 官生惊异:“这里真的是云渊之主的卧室吗?除了这一屋子的玉,与常人也没有什么差异嘛。”予点头,并未答话。 可官生却听见有人答道:“这里不是云渊之主的卧室,自然与常人无异。” 官生觉得这声音不像予的,回头问他:“谁在说话?”予摇头。那声音又起:“是我。”两人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的眼里看见了自己惊讶的神情,齐齐的向发声处望去。 刚才还空无一人的白玉床上,此刻坐着一个满头白发一袭白衣的人,那满头的白发遮了脸,看不出模样,苍白的手指端着的正是刚才还在桌上的茶杯。那人笑盈盈的看着二人道:“我这里许久没来人了,今日可真是好好日子。” 予和官生俱是吓的目瞪口呆,这人何时出现,怎么出现的,两人竟毫无所觉。予看着官生,眼里带着询问,他的功力不及官生,没有察觉,可官生也没有察觉吗?官生感受到他的目光,微微的摇头,他也没有一丝察觉,这是什么人,竟能在自己跟前出现,他的修为,该有多高? 那人轻轻的放下手里的玉杯,看着二人,手腕翻转,一块墨玉牌就落在了他的手里。他笑盈盈的看着,眼里满是惊喜。 予叫到:“为何拿走我的龙佩。”这玉牌正是那日官生拿着找威远侯的那块。 那人细长的手指摩挲着那玉牌,玉牌上的黑龙似乎感受到他的心意,竟慢慢的游动起来,两人只觉眼前一花,一个黑色的影子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影子渐渐凝成实质。几息过后,一个浑身漆黑的汉子就站在了三人面前。看不出眉眼,只是那眼睛亮的惊人。 他呆呆的看着那人道:“好久不见”。 那人微笑道:“好久不见。” 那黑衣人半垂着头道:“整整两千年了。” “嗯,你可愿回来?” “你我本是一体。” 那人仰头哈哈大笑,毫不控制自己的气息,雪白的头发被他散发的气流冲击的飞扬起来。官生和予这才看见那人的模样,雪白的肌肤,白色的长眉下,一双银白的眼睛带着几分癫狂。几乎分不出鼻子和嘴,那里俱是一片雪白,官生骇然,这人怎么是这个模样? 那人大笑中,身边的青冥化作一缕青烟,自那人的头顶缓缓的进了他的体内。几息过后,青烟渐渐消弭,再看那人的身体,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眼尖的官生看见他银白的眼睛变的漆黑深邃,雪白的长眉也变的漆黑。脸色依然雪白,头发却在一点点的变黑。 那人盘膝坐在床上,头顶有丝丝白烟冒出,顷刻间,满头白发变了青丝。那人拉下垂在头上的青丝,满意的笑了。抬眼看见已经看呆了的官生和予,笑问道:“这样是不是顺眼了许多?” 予点头,仗着胆子道:“那个玉是我的。” 那人歪头看了他一样,笑道:“这玉本就是我的,只是让人偷了去,如今却让你带了回来,我理应谢谢你才是,换一个给你。”他伸手在虚空一抓,一块一模一样的玉牌出现在手里,向着予抛了过来。 予伸手接过,拿在手里看时,和原来的那个一模一样,只是没有那个看着古朴。他问道:“那个里面的人是谁?” “那是我的一个分身,你也看到了,若他不在,我就是个纯白的人。” “哦。”官生点头问道:“你是什么人?能否告诉我们?” 那人看着官生,笑的灿然,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闪着星光,衬在那张雪白的脸上,说不出的诡异。就像是糊了一个白纸人,带了黑头套,只画出了眉毛和眼睛,而鼻子和嘴却没画出来。 “我是谁?”那人喃喃问道:“我是谁?整整两千年没人问过我这个问题了,我是谁呢?我的名字叫...云渊。” 官生和予俱是一惊,他们不知道受了他几多惊吓,齐齐的看向他:“云渊不是大陆吗?你说你叫云渊?” “正是,我的名字就叫云渊。” 那云渊下了床来,倒背着手,一头黑发拖在地上,他一把抓了起来,在脖子上绕了一圈,那头发却不听他的话,一会儿又散落下来。他拿着那头发绕老绕去,不禁有些烦恼。 予看他拿着一把长发,紧蹙着眉,一脸无奈的样子。那模样很像官生为难的神情,心底忽然软了,笑道:“如不嫌弃,我帮你绑上如何?” 那云渊听予这么说,立刻笑逐颜开:“那就多谢了。”他在旁边的书柜上拿下一柄白玉的梳子,递给了予。予笑着接过,轻轻打开他的长发,细心的梳开,在发根开始给他编了一条大辫子。 云渊看着自己不听话的头发在予的手里变的温顺,眼里透着欣喜,感激的朝他笑了笑道:“多谢你了,这头发一点也不听话,长的还还很快,真是让人烦恼。”那语气就像是一个小姑娘在抱怨。 予莞尔,摇头道:“举手之劳。” 他手里把玩着发辫,爱不释手,忽然问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呃,我们,”予看着官生,官生看着予“我们也不知道具体情形,只是被一朵白莲花带过来的,呃,你可能不会信,可是真的是那么回事。” “哦,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8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98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98 是白莲带你们来的啊,一定是他感受到了墨玉令上的气息,所以带你们过来了,坐下说话吧。”他高兴的给两人斟了茶。 官生听他的话,一定是知道白莲的,不禁好奇:“你知道白莲是怎么回事?” 云渊转眼看向他,微皱了眉,眯着眼睛盯着看了一会儿,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是什么人,你身上的气息怎么如此熟悉?” 予看着官生,不知道云渊是什么意思,看他的样子对官生似乎并不友好。官生并没有告诉他的意思,只说:“我们梵净山修行过。” “梵净山,梵净山,梵净山在哪里?”云渊在嘴里反复咀嚼梵净山三个字,还是没能想起那是个什么所在,忽然问道。 予讶然:“你竟不知道梵净山吗?” “我为什么要知道梵净山?梵净山很有名吗?”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这么说吧,云渊大陆上的人没有不知道梵净山的。”予斟酌着道。 “云渊大陆?那是个什么所在?” 这下予和官生面面相觑,眼前的人自称云渊,却对云渊大陆一无所知,这个要怎么跟他说? 云渊看出他们的疑惑道:“我有两千年没出去了,对外面的情形一无所知。” 两人不知为何同时松了一口气,齐声道:“原来与此。” “那么你们跟我说一下外头的情形可好?”云渊说道。 予点头,跟他慢慢讲着外头的情形,那人听了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许久才问道:“我能跟你出去吗?”他问的是你,而不是你们,予不知道他是何意,问道:“不知你要去哪里?” 那人沉思片刻道:“我的样貌是因为体内缺了几样东西,我要一一找回。” 官生忽然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他直觉这人要找的东西与自己有关,不禁暗暗心惊,不知道这人出去后会对自己怎样?他紧皱了眉头。 官生三人出了白玉精舍,只见那云渊长袖一挥,那间白玉屋子凭空消失,他率先迈步上了台阶,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那门应声而开。 官生讶然,予跟他对视一眼,原来开门的钥匙是这句佛号。 云渊带他们上了莲花台,嘴里念了几句咒语,手掌虚空在莲花芯处按了下去,只见白光闪过,一朵洁白的莲花自台上浮出,裹住三人,在原地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  作死的双更 ☆、天生的弃子 木屋里,官生做好了饭,一一端了上来,那云渊还在和予纠缠。自他来了以后,日日追着予,并不理睬官生。官生也不生气,只练功做饭,跟着已经回来的七叶谈论功法。 他的法力在那日七叶给他释放了以后精进了许多。那棵小树分开了三个枝桠,在枝桠间隐隐的长出一个小小的金黄的东西,因为太小,还没能看清是什么东西。他发现他的眼睛也变的不一样,看人身体的时候细小的毛孔也变的清晰可见。 七叶道:“你看人的时候眼睛澄清,运功的时候碧绿,我看你前世就是一只碧眼狐狸。” 官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已有所觉,七叶的习惯与鸣玉非常相似,他一度以为这是狐狸的天性。可是自从七叶来了以后就没再见到鸣玉,让他心有疑窦,却是不动声色。只管看着七叶自己露出尾巴,看他在自己身边到底要做什么? 官生也不管他们,自顾自的和七叶吃了饭,收拾东西,他们就要动身去寻七叶的祖父,顺便寻找云渊要找的东西。予终于在云渊的纠缠中脱身,云渊虽说活了几千岁,可性子却像个孩子,他不看谁的脸色,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直率的很。 予哄着他吃过饭,四人一起离开了二仙山,往玄武城而去。在官生的眼里,玄武城应该是一片狼藉的,再不过也应该有亡国后的哀伤氛围,可是四人进城后发现,这里一点也没受战争的侵扰,百姓安乐,繁华依旧。 这让予的心里大为震惊,他们在城中找了一家酒楼,点了饭菜,跟饶舌的小二打听才知那日城破的情形。官生一再的问小二:“你说那日是太子殿下亲自带了西烈的人马攻进了皇城?” 小二十分笃定的点头:“一点也没错,是太子殿下亲自带人攻进来的,先皇当场就吐了血,说来这是皇家的事,小的不敢妄言,只是这事城中人尽皆知,所以小的才敢说两句。” 予的脸色阴沉,他知道青云是西烈人,也知道在名分上那是他的表哥。可是怎么会就这么凑巧自己与他一模一样,又那么巧,自己逃走他带人攻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心里已猜出了七八分,可他不愿承认。自己是不是要进宫会会他了? 因为予的墨龙令是在皇宫里找到的,所以云渊想再进去试试运气。四人在城中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只等晚上进皇宫一趟。 是夜,月黑风高,很适合做些偷鸡摸狗杀人放火的勾当,四人一起去了皇宫。 西烈和北仓占了东鼋后,玄武城是西烈先打进来的,依照谁攻下谁得的协议,所以玄武城在西烈人手里。看这模样,那新任的城主也是个颇有手段的人,在这么短的的时间里就安抚了百姓。 四人之中,予的修行最浅,本来云渊拉着不撒手,可官生要带着他去找现任的城主,于是分作了两组,七叶和云渊去藏宝殿,官生和予去了勤政殿。 偌大的勤政殿灯火通明,两人隐匿身形来到殿中,熟门熟路的找到了批阅奏折的书房,却见门口立着两人,其中之一赫然是齐战,而一个则是易风。予的脸色立刻沉了下去,疾步进了殿中。 官生听了小二的话,也猜测着会不会是青云?他已看见里面的青云,见予窜了进去,也不想进去了,便在殿外现出身形,看着齐战和易风二人道:“好久不见。” 二人大惊,待看清是谁后,俱是大喜,齐道:“好久不见。” 齐战急急问道:“官生,我家爷哪里去了?” 官生努嘴,齐战已听见了屋里的低沉的话语,却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颤抖:“真的是这样吗?我不信,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予在就日峰上的时候一直都是温文的,不大声说话,不发脾气,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从没有人听见他这样说过话,齐战的眼里一片戚色,谁遇上这样的事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官生脸上现出几分焦急,看着齐战问道:“怎么一回事?” 齐战面露迟疑之色,看着室内,没有吭声,易风道:“这事关于皇家的秘辛,我们不便多言。” 官生遂不再问,眼睛一直盯着室内,侧着耳朵听了。他看见那个跟着予一模一样的人,头发只取了一绺简单的挽着,余下的在肩上披散了。一袭简单的素白家常衫子,腰上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9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99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99 束了条打成五蝠的丝绦,整个人看着简单随意。 而他对面的予,穿了一袭淡青的长衫,与他梳着一样的发饰,两人是那么的相似。官生的眼睛微微发热,他们真的是那么的相似,他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他仰头,有热流在眼中涌出,这世道对予真的是不公平,为什么要他承受这些? 室内,予和雍对视,雍面露难色:“我知道这事对你不公平,可是父皇当年想不动干戈就取了东鼋,没想到最后演变成这样,父皇想让你回来,东鼋还是由你做主。” 予冷笑:“我不姓易,你的父皇与我何干,我要东鼋会自己来取,不用你们施舍。”他一甩袖子,出了内室,拉了官生的手道:“咱们走。” 官生回头,正见雍自门内出来,看见他眼睛一亮,张嘴叫了声:“空见。” 官生正要回答,予冷冷的道:“他不是空见,是官生,如今我们俱是亡国之人,怎么?易城主要留下我们二人吗?” 雍苦笑:“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跟空见说句话。” “我们这等亡国的人与你有什么好说的。”他不由分说的拉着官生走了。 雍满脸苦涩,看着他们远去,长长的叹了一声。他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可是这是皇命,他也不得不从,他努力的在为予争取。可是父皇已经不在意这个早已送出去的儿子了,他只是颗棋子而已,如今他的价值已经用尽,可以抛弃了。雍非常担忧,他知道予不会善罢甘休的,既然他的家国已经负了他,那么他怎么做也不会有人置词,他也要生存不是吗?齐战看着两人远去,对着易雍抱了抱拳,紧随其后追了出去。 予沉着脸,拉着官生只顾急急的走,官生看着无奈,拦腰抱起他,转瞬在皇宫里失去了踪迹。 四人在客栈回合,云渊兴冲冲的去了,却是扫兴而归,原因当然是没找到,他倒是没有不高兴,只说再去别处。他说当年分开的时候,是有四个人拿走了,既然成立了三个国家,那么没准那三块在那两个国家也说不行。他虽一直没有说他要找什么,可是官生隐隐觉得他要找的东西似乎是和墨龙令相关,他觉有个答案呼之欲出,却又堵在了喉头,怎么也冲不出来。 予的心情不好,一直默不作声,云渊怎么逗他他也不开口,默默垂首,几天的功夫,人就瘦了一大圈。官生看着心疼,看着他这样,无奈之下直接抱了他回了二仙山。 官生抱着他到了木屋边,直接把人扔在了水里,大声叫到:“你就在这里醒醒吧,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出来。”他做了个简单的结界,设了咒语,让予不能出来,但也不会淹死。 时进秋末,芦苇在河风的吹拂下刷刷作响,偶尔看见几只水鸟在水面上飞过。予本热乎乎的在他怀里,忽然间掉进了水里,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混沌的脑子立刻清明。 在见到雍的时候他忽然就明白了,自己真的不是齐皇的儿子,当雍说出那句:你是我哥哥的时候,他的脑子想的是什么,不可能,可是为什么不可能?自己的母后是西烈的公主,齐皇六十几岁了只有自己这么一个皇子。两个皇子在十几岁的时候均已夭亡,这二十几年来,后宫竟无人再生出一个孩子,哪怕一个个公主,这说明了什么?只能说西烈早就有意于东鼋,自己当了太子才没有动手。 可是齐皇在喝了回生池水后忽然起意,要换太子。西烈当然不会同意,谁能看着自己经年的部署就这么毁于一旦?于是他们大举进攻,假借太子清君侧为名,气死了老皇帝,取了东鼋。而自己这个螟蛉太子也被一起抛掉弃。若他猜得没错,他们的意思是自己做了皇帝后再派人来换掉,而那个人选,便是现在的玄武城主,自己的双生弟弟雍。西烈大概已经派人在寻他,往好里想,雍不会杀他,养着他,却不允自己抛头露面,从此做个庸人。往坏了想,派人缉杀他,因为他已无用处。以往他看自己的眼神里带着的怜悯,和他对自己的忍让,现在都有了答案,自己就是那粒棋子,现在已没了丝毫用处。 他不该为了那抛弃他的人自暴自弃,既然从开始他就注定被抛弃,自己为什么要伤心难过。有愤懑、有不甘,这很正常,既然不甘心,那么就要做些什么,一时间,他觉得自己已想的通透。 云渊看见官生把予抛进了水里,立刻跑去捞人,官生拦着不让,两人在岸边打了起来。 官生始终没看出云渊的原身是什么,他知道那是对方的道法比自己高深,可是这不妨碍他跟他交战。云渊为了抢出予,拼命地往河里去,官生死死的拦着,云渊急的双手化圆,一道实质的白光在他双手间游动,猛的向前推出,一个光球想官生击来,极像官生玩水的手法。 官生纵身在原地跳起,凌空而立,手掌结印,一个大掌向云渊袭来,云渊大叫到:“般若手?好手段。”毫不在意,单手一挥,轻易的化解了掌法。两人在岸边你来我往打的热火朝天。七叶冷冷的看着云渊,他对这个凭空出现的人并没有敌意,只是好奇,他也没能看出他是何物所化。法力深不可则,心智却极为单纯。 予在水里看的着急,他也知道云渊的法力高深,心思只在自己身上,若是官生不让自己出去,他一定不会罢休。 官生和云渊相差的不只是一点点,几招过后就落了下乘,云渊甩开他,跑去捞予。谁知道他道法高深,却不会解官生的结界,气的他一掌掌击在结界上,那结界不能承受,破裂开来。官生在后面看着,再没动手,他也看见了予在结界里着急,既然已经知道为别人着急,那他就已经好了许多,至少不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云渊:我喜欢这个给我梳头发的人。 官生:我不喜欢这个叫云渊的人。 ☆、五色玉传说 折腾了几日,予的精神终于恢复,他仔细的想了一遍,觉得自己要做的就是有一个自己的天下,这样的的思想支配下,他的精神空前亢奋。 这一日,吃过了晚饭,他要跟他们说一件事。看着左右之人说道:“如今,我已再无家无国,想要活下去,好好的活着,就要自己建一个家一个国,你们...愿不愿意帮我?” 左边一人率先开口:“我愿帮你,你做什么我都愿意帮你。”说话的是云渊,他对予莫名的亲近,可能就是予帮他梳头发的缘故。 官生点头,他为予心疼,他们待他实在不公,既然他们不要他,那么自己建立一个家国有何不可?他现在和予已经密不可分,他的事就是自己的事,没有了彼此。 七叶站在窗外向他们看来,他知道,他想置身事外已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100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00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00 无可能,他朝着官生点头,想着自己找祖父的事不知道何时能成行,不禁皱了眉。 云渊着看了三人问道:“你们听说过云渊之主的传说吗?” 官生和予对看了一眼道:“略有耳闻。” “既然有耳闻,那就该听说过五色玉。” 官生和予齐声道:“五色玉?”在窗外的七叶身子猛的一震,那年祖父走的时候说是爹娘就为了五色玉的事失去踪影。千百年来,他查阅了云渊所有的典籍,寻遍云渊大陆,却未见一丝五色玉的记载。 云渊瞥了他一眼道:“是五色玉,顾名思义,有五种颜色组成,赤碧黑白黄,五色,是一块圆形玉髓,黄色占的多,在正中间。五块玉髓虽是一体,却也能分开。许多年前,一个叫风云子的人得了五色玉,刻了四方神兽在上面,而中间的黄色却刻了两个字:云渊。 经过万年的演化,他们修炼出了自己的魂魄,变成了五人,其中的四人以四方神兽儿命名,分别是墨龙青冥,白虎白幽,朱雀朱姬,玄武碧芒,而黄色的那块就叫云渊。他们均有自己的能力,青冥和白幽以攻击为主,朱姬防守,而碧芒则是治疗,云渊作为五人的统帅,集合调度分派,将五人的战斗力最大化。 那得玉的道人飞升后,将五色玉留给了他的弟子,就是第一代的云渊之主。那时,云渊大陆刚刚形成,陆地上怪兽横行,人类相对弱小。那人靠着自己强大的法力和五色玉的帮助,硬生生的开创了一个帝国,以云渊命名,让人类得以安居乐业。后来五色玉就作为云渊的镇国之宝一代代的传了下去。 直到两千年前,最后一任云渊之主幕恋九尾狐,将五色玉分开,却不知那九尾狐只为了要五色玉给自己的夫君疗伤。” “那五色玉合在一起法力强大,若分开,力量却分成了五份,也只有中间的黄玉最为厉害。他们合在一起是一个人,分开却是像我这样。” 云渊轻抚自己的面颊“我便是五色玉中的黄玉,白玉和我从未分开过,黑玉在你们手里得回,只要我们找到朱姬和碧芒,莫说是一个东鼋,就是统一云渊大陆也不在话下。”三人听了不禁暗暗心惊,原来五块玉髓却是这样的一个故事。 七叶摩挲着下巴问道:“你可知那九尾狐最后如何了?” “那九尾狐带着碧芒走了,可是她不知那碧芒却只有我才能让他出来。九尾狐走后,云渊之主自觉受了欺骗,狂性大发,迷失了心智,不知杀了多少狐族,终致成魔。后来我们四人联合将他的魂魄逼出打散,肉体封印,这许多年来也不知如何了。 予看着云渊,眼神几变,不知在想什么,官生却问:“你为何不早出来自己去寻缺失的玉髓?” 云渊苦笑:“我若能出去早就去了,只因封印了云渊之主,我的法力已然耗尽,若不是在白玉精舍养着,也早就失去了灵性,变成一块普通的玉石了。这两千年来,我的法力仅恢复了五成,还是在青冥回来后,若能寻得碧芒和朱姬,有望恢复七八成。” “原来如此。”七叶喃喃的道“历代云渊之主已然飞升,难怪再没有最后一任云渊之主的消息,不知道他的躯体可在?” “当然还在,我不能毁了他的肉身,毕竟他是一代雄主,若是千年的轮回能消除他的戾气,便是让他回归本体也不是不可能的。” 官生不知为何一阵阵的心痛,脸色变的极为难看,予忙问:“怎么啦?” “没事,只是觉得心里一阵难过,原来那云渊之主竟是为情所伤,以致成魔,却也可怜。” 云渊难得的用赞赏的目光看着他:“那是个至情至性的人,却是性子太过偏激了些。” “再至情至性,却为了一个女人而差点杀光整个了狐族,这样的人不配为一代君王,他的覆灭只是早晚而已,那九尾狐的出现恰是一个契机。”在窗外的七叶冷冷的道。 云渊眼睛微眯,他对云渊之主虽有微词,却不容外人对他说三道四。当下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你知道什么,只会断章取义,那九尾狐伤他甚深。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本体,你不过是只九尾狐而已,若我说的没错,那偷走碧芒的九尾狐就是你的亲娘,毕竟,九尾狐在云渊实在不多,况且,你长的与她有七八分相似。” 七叶一惊,没想到他居然能看透自己的本体,且说了出来,他转向官生,看他并没有反应,心下稍安道:“是又如何,当年若不是为了那碧芒,我娘也不会莫名失踪,两千年来音信皆无。” “若不是你娘,云渊也不会招来千年浩劫,说来你娘功不可没。”云渊不无讥讽道。 “哼,若是当初你答应为我爹爹疗伤,她如何会盗走碧芒,说来这并不是我娘一人的错。她当日在白玉精舍外跪了三日夜,只求你救我爹一命,可你这没有心肝冷血的人,却不为所动。我娘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你以为一个怀着身孕的女人能为丈夫求跪三日,会为另一个男人的殷勤所打动?那你就错了,我们九尾狐最为忠贞。” 云渊动容:“那女人当日怀了身孕?”九尾狐怀孕殊为不易,所以云渊大陆上的九尾狐数量稀少,云渊之主非常喜爱这种毛色纯白的生物,因小时候被一只小狐狸救过,对他们一族有难舍的情结。所以当日七叶娘变回原形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欣喜异常,对她的宠爱也到了极致,是以知道她的欺骗后,导致心智大变。 “哼,那你以为我从何而来?”七叶哂笑。 云渊眼神微变,叹口气道:“当日我是受了伤,碧芒一直在为我疗伤,而我那时的法力不足以让他出来,他就是想去也出去也不可能。原来事情俱是因果相依,起因却在我。如今我要寻回朱姬和青芒,重构建一个云渊,建立一个强大的王国。” 七叶默然,对于爹娘的事他只在很小的时候听他祖父讲过,后来祖父也失去踪迹,走的时候说是进什么山,那里只有用幽冥镜方能看的见,这也是他要找官生帮他忙的原因。 予和官生听完整个故事,俱是长出了一口气:“原来五色玉就是传说中的五块玉髓牌子,真是不可思议啊。” 云渊看着予郑重道道:“我愿奉你为新的云渊之主,你可愿与我一起逐鹿?” 予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热切,他何尝不想要一展抱负,为了给抛弃他的人看,更是为了自己。虽然是非常愿意,却心有疑虑问道:“为什么要找我?” 云渊笑了,那深邃的眸子里闪着精光,他道:“我在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而你也是第一个给我梳理头发的人,这对我很重要,所以我选你,一如当初我奉云渊之主的时候一样,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来辅佐你。” 予眼里的狂热毫不掩饰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1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01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01 ,他重重点头:“吾愿。”他伸出了手掌,与那云渊三击掌道:“一言既出。” “誓死相随。”啪啪啪三声脆响,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官生看着两人击掌,心里也十分高兴,他替予高兴,他就要实现自己的抱负,他很欣慰,终究是天无绝人之路,一时眼眶发热,忙转过身去。 予心绪狂涌,云渊之主,那个传说中的人,五色玉,传说中云渊大陆的力量,现在就要为自己所用,他焉能不喜形于色?他要冲着高天大笑三声,老天终究是待我不薄。 云渊见说动了他,脸上也是掩不住的笑意,他的使命只是追随一个又一个的云渊之主,这样他的力量就会越来越强。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回那两块遗失的牌子,凭着自己对他们的感应,应该能快速的找到。 作者有话要说: ☆、七叶耶鸣玉 官生看着两人说的热闹,悄悄的出来,拉着七叶找个僻静的地方站定,笑眯眯的看着他。七叶忽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他这是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他心里微微发慌,这要怎么跟他解释? 官生歪着头,摸着下巴,笑盈盈的问:“七叶?鸣玉?我还真不知道叫你什么好了。” 七叶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这是要算计人的表情,他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随意道:“随你高兴。” “随我高兴啊,可是我不高兴,这可如何是好?”官生依然笑嘻嘻的道。 “呃...这…,你我可以解释。”七叶觉得额头开始有汗沁出 官生笑嘻嘻的凑在他的跟前问:“你就没有要跟我解释的?” “咳咳,这个说来话长。”七叶讪讪 “唔。”官生点头“我最爱听故事,那就说来听听?” “那好吧。”七叶豁出去了,他使出浑身解数,开动三寸不烂之舌,从开天辟地的老祖宗说到指点江山的云渊之主,从指点江山的云渊之主说到自己的祖父老梵净山主。这一说从日头西去说到月上中天,从月上中天又说到金乌升起,大有指点江山舍我其谁的架势。那真是声声血泪,句句断肠,说的他唾沫横飞、口干舌燥。后来官生干脆生了火,烧了水,手里拿着一个茶壶,不停的给他蓄水,笑吟吟的看着他说道:“继续,继续。”他说完了眼巴巴的看着官生,希望他能为自己所感动。 官生看着日头在二仙山钻出了头道:“说完了?我真没看出来,你竟这么能唠叨,说了这一夜,也没说到你为什么瞒着自己就是鸣玉的事,还有我以后是叫你鸣玉还是七叶?” 七叶忽然有种顿悟,自己东拉西扯的说一夜,其实他心里早就有谱了吧,只是想逗自己说话而已。他摇身一变,化作了鸣玉,嗷呜一声就扑了上去,对着官生的脸一阵猛舔,这是他做鸣玉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事。官生嘻嘻笑着抱住他,使劲搔着他的腋窝,两人在地上扑腾着闹了起来。 玩了一会儿,官生坐了起来,嘟齐嘴不再理他。鸣玉问道:“怎么啦?还在生气?” 官生略略伤感的道:“我总觉得和你玩的时候没有以前那么无拘无束了,老想着你那么大的人了,有些放不开手脚。” 鸣玉钻进了他的怀里,小爪子拍着他的脸道:“你就当我是鸣玉罢,七叶是另一个人。” “可是你们是一个人,这是事实,以前没说出来,就骗自己说你是鸣玉,可是现在说出来,知道你还是七叶,我就觉得怀里抱着那么大个男人,很别扭的你知道不知道?”官生抓住他的小爪子,拎着两个前爪,提了起来。 七叶默然,他不知道怎么让他们回到从前没有芥蒂的状态。官生忽然拎着他的两只前爪使劲的摇晃起来,大声的叫着:“你还我鸣玉,还我鸣玉。”那模样就像是个撒娇的孩子。 鸣玉让他摇的头晕,化作了七叶的模样,蹲在他跟前,拉着他的手道:“无论你是喜欢鸣玉还是讨厌七叶,那都是我。” 官生两手使劲的拉着七叶那俊俏的脸,恨声道:“骗子,你当初是故意让我救你的吧。” 七叶觉得自己这千年的道行算是白修了,让一个小子这么拉扯自己,任由他的手掐着道:“不是,那是我的雷劫,顾命还来不及,哪能算计谁来救命?”因扯着腮,说话很滑稽,官生噗嗤笑了,松了手:“饶了你了”又问道“那为什么要隐瞒自己是鸣玉的事。” 七叶微赧:“咳咳,我这不是在你身边习惯了,怕你知道我是七叶不喜欢抱我了,你看果然如此。”他摊手 “你这么大,我没法抱你,我喜欢抱鸣玉。” 七叶顿时面露喜色:“那以后我还是以鸣玉的模样呆着好了。” “不必,我抱着鸣玉就想着自己抱的是个大男人,怎么想怎么不得劲,还是算了吧。”官生嘟嘟囔囔的说:“你再给我弄只小狐狸吧,我怀里空了。” 七叶的脸上略略的失望,不过想到他不生气了,脸色又稍稍缓和,随口答应着,心里却想,我若不在那怀里,谁也别想去。这事也算告了一段落。 四人说妥,便动身去西烈,云渊带着予,七叶跟着官生一组,化作流光消失在东鼋。 西烈的国都西京,是个人口超过百万的大都,加上流动人口,说有两百万也不是夸张,比玄武城不知大上几倍,甫一入城,官生便被眼前的繁华景象惊呆:“这西京竟大的如此,难怪青云那厮每日里吹牛。” 予也吃了一惊,难怪东鼋打不过西烈,他们的国力确实比东鼋强。他在心里也在暗暗的佩服那为谋过面的老子,佩服归佩服,可是心里到底是有结的,他的脸色依然不好。 官生知道他想的是自己的父母,便打算带着他去皇宫里一趟。云渊也想到了这点,七叶无可无不可,只要官生去他就要去的。 四人找了家客栈先住了下来,予在客栈里坐立难安,云渊提前出去了,以他的身手,就算白日里在皇宫里来回的走也没人能奈何的了他。 七叶化作一只白狐,懒懒的趴在官生的床上不想动,官生看予的模样似是一点也等不得,便拉着他去大堂里吃饭。 西烈的官话与东鼋大同小异,说来还是西烈话听的更纯正一点。两人靠窗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两个西烈的特色小菜,边吃边看着外头的人流。忽然一个女子站在了两人的桌前,看着两人问道:“你们可是在东鼋过来?” 官生抬头,他给予施了易容咒,现在的模样已找不到一点原来的样子。而他自己,他自认为识得他的人极少。他看着那女子,一身骑马的装扮,头发扎了马尾,脚下蹬的革靴,配上鹅蛋脸,一双长眉下亮晶晶的凤眼,正紧盯着着官生,手里死死攥着马鞭,看样子很紧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2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02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02 张。 官生微微的不自在,问道:“不知这位姑娘问的可是我们二人?” 那女子道:“正是。” 官生点头,“哦,不知姑娘有何事?” “我想打听点东鼋的事。”那女子倒也干脆。 旁边的小二听见二人对话赶紧过来,对那女子揖了揖,跟着官生道:“这是咱们西烈的七公主,客官尽管放心,知道的就跟公主讲便是,公主只是打听些事,并无恶意,以往有东鼋的客人来的时候,公主也问过。” 官生向那公主点头,那公主微微颔首道:“你自东鼋来,可有听说过东鼋太子的事?” 予的心里猛的一沉,她问这个做什么,他抬头看了官生一眼,唯恐心思单纯的这个家伙说漏了嘴,便接了话音头道:“公主难道不知那太子已经被西皇封了玄武城主,统管东鼋国?” 那公主微皱了眉头,又问道:“你们可知道在太子身边的那个叫空见的和尚?” 官生一惊,险些洒了杯中的茶水,他稳了稳神道:“太子身边没有和尚。” “怎么会没有和尚?”那公主自言自语道“明明跟着太子下了就日锋,怎么会没有?”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道:“是了,那个不是太子,所以就没有和尚,可是他们会去哪里?” 予和官生面面相觑,官生忽然想起了什么,偷眼仔细的看了那公主,心里不禁大骇,忙垂了头装作喝茶的样子。虽然过了这许多年,可是那次偷看西烈少女洗澡的事让他记忆犹新,他在心里跟面前的女子比较,不是她更是何人? 予奇怪的看着他,官生暗中传音给他,他的脸上亦是一片骇然,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那公主见在两人身上也问不出什么,脸上现出失望之色,道了声“打扰了。”便欲转头离去,忽然又猛的回头问官生:“我没见过你,可我怎么觉得这么熟悉?” 官生心里大惊,千万不要认出自己才好,偷看人家洗澡真的不是什么好事。心里虽然慌乱,却还做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道:“在下初次来到贵地,怎会认识高贵的公主殿下。” 那公主脸上的惊喜一点点的褪去,转身走了,那背影看着孤单落寞。 官生看着予,抹着脸上的汗珠道:“吓死我了,还以为他认出我了。” 予点头:“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两人匆匆的吃完了饭,回到了房间里,想着等晚上就去皇宫里一趟,悄悄的把事情做好了,再去谋划别的。他们这一心想不要生事,那事情却非要来找他们。 云渊出去就再没回来,鸣玉在官生怀里腻着,三人闲的发慌,只等太阳早早的落下去。可是予却再也等不得了,一味的要去皇宫看一回,官生无奈,只好答应。 作者有话要说: ☆、焉有父子义 三人走出客栈,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化作流光消失在原地,眨眼间就到了皇宫。予道:“西烈的皇帝在乾德殿批阅奏折。”他们在上空看好,直接奔着皇上的乾德殿而去。 三人隐匿着身形在殿里落下,找到皇帝批阅奏折的屋子,悄悄地进去,站在离皇帝五米开外的地方,驻足观瞧。 西烈的皇帝已有五十开外,身穿着衮龙袍,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纱帽,他自一大堆的奏折中抬起头来,摘下头上的帽子,一个内侍忙过来给他按着头,白皙的面上现出疲惫之色,慢慢的仰靠在椅背上,闭目问道:“雍那边有信过来吗?予找到了没有?” 站在外边的予浑身一震,他找我做什么? 那内侍道:“有信过来,还没找到人。” “哦,让他快点找,夜长梦多,找到了让他送回西烈来,实在不行就让人永远找不到也好,留在东鼋总归不妥,待东鼋大定,再出来也不迟。” 予的眼角泛红,牙齿咬的咯咯响,官生暗叫不好。那厢,皇帝的身后突然窜出了几人,俱是道士装扮,其中一人手执拂尘,单手打稽道:“无量天尊,不知是哪路高人来我西烈皇宫,还请现身一见。” 官生见状,就要拉着予往外就走,谁知予站在原地不动,他心里微讶,悄声问道:“为何不走?” 予咬牙切齿道:“我要问问他为何要这么对我。” 官生无奈,只好由他,他们现了身形,朗声道:“我等本是好奇来宫中一游,并无恶意,还请西皇高抬贵手。”那些守卫和几个道士看见他们三人现了身,便上前擒拿。 “哼,你们盗了我系列的传国宝物,还说没有恶意,识相的快快交出,我求圣上给你们一个痛快。” 三人一听,知道云渊大概找到了他要的东西,心中大喜。官生高声道:“我本无意伤你们,你们还是不要过来的好,我说了,只是来宫中看看而已。” 那些人在皇帝面前更要表现一番,哪里肯听他的话,一个个不怕死的冲上前来,予心中大恨,抽出腰上的宝剑就刺了过去,也不讲招法,胡乱砍一通,一时间殿内血肉横飞。官生不断的念着阿弥陀佛,他只用光束将他们打晕,并不伤他们的性命。 皇帝在室内迈步出来,大叫道:“来人,活捉了他们,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连番闯入皇宫之中,真当我西烈无人了吗?” 予听了他的话,突然向后跑去,他要问问他为什么要抛弃他,为什么要设计陷害他,难道他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吗,不问清楚,他死也不甘心。官生见他转了回去,忙跟了上去。 予在皇帝面前站定,皇帝看着眼前之人,心头狂跳,那身形和雍一般无二,只是面容不同,他指着予问道:“你是什么人?” 予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现出了本来面目,仰头哈哈大笑,任由自己的气息随意释放,他笑的声嘶力竭,满头的黑发都飞了起来,高声质问:“我是谁?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我五岁上梵净山,那时叫空闻,十六岁回东鼋,那时叫齐予,人们称呼我为太子。如今,蒙你所赐,我成了丧家之犬,你说”他的手直直的指着西皇“你说,如今我该叫什么,你来告诉我我是谁?” 不愧是一代的帝王,只出现短暂的震惊就稳住了阵脚,他面色微微动容,神色难辨,沉声问道:“你是予?” 予冷笑:“你知道这个名字?你叫这个名字后心里就没有一点点愧疚吗?你就没想过那个人会回来找你吗?” 西皇何时听过有人这样指责他,他哼了一声道:“我为何要愧疚,自来大位都是有德者居之。东鼋的皇帝昏庸无能,不思进取,致使贪官横行,百姓流离失所,他不配当那个皇帝,我送你过去只不过是不想起战乱而已,我何错之有?” “哈哈哈哈,”予大笑,笑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3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03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03 的满面泪痕“你杀j□j女,鸠占鹊巢,你发起战乱,害百姓无家可归,老无所养,青春独守,年幼失恃,你说你自己何错之有?你让我自幼失去双亲照拂,长大后失去家国的庇护,你说你何错之有?这普天之下再也没有比你更卑鄙无耻的人了。” “放肆。”西皇气的浑身颤抖,他何时听过这话,况且说这话的人还是自己的儿子,他大声叫到“来人,把这个逆子给朕拿下。” “呼啦”围上来几人,一色的道士装扮,将官生和予围在了当中。予手里还提着那把宝剑,见人围了上来,目呲俱裂,咬牙冷笑道:“好,都说虎毒不食子,我今日就看看这世上比禽兽还不如的人。”他挥动宝剑,招招凌厉,记记绝杀,毫不留情,直杀的如浴血的修罗。 官生在旁协助,一时间殿里惨叫声不绝于耳,一波波的人冲上来,予将宝剑当成了砍刀,拼死的砍过去,他的心里如今只剩下满腔愤怒。官生很后悔带他来,那样或许还有点点希望存在于心,如今,只余了满腔的怨恨。 七叶在旁边打倒了几个道人,朗声道:“西皇,如今你的人已无法阻拦我们,我看你还是下令放我们走的好,以免伤及无辜。” 西皇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还有自己那尚在拼命的儿子,脸上一片黯然,忽然生出几分无力,挥手道:“都退下吧,放他们走。” 那些人俱停了手,站在了西皇的身边,西皇看着予,神色复杂,开口问道:“你恨我?” 予扫了他一眼,冷哼道:“何必多此一问。” 官生这才认真的看了西皇,那是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人,已在五十开外,保养的很好,面皮白皙,头上已夹杂了白发。那眉眼中,他看到了予老去的样子,细长的桃花眼,不再含情,只积了岁月的痕迹,看人凌厉直视心底。挺直的鼻子与予一般无二,紧抿的唇,那严肃的神情,他只觉自己对着的是老去的生着气的予。 他腰背挺直,不怒自威,一双和予一模一样的眸子里带着些许无奈,看着予道:“我做的事无须你来指责,你若恨我,便恨好了。你走吧,若什么时候想回来,就回来。”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朕,他以一个父亲的口吻在说话。 予并没有让他感动,咬牙道:“你放好心,日后我一定会回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你最好好好的活着。”他转身大步向殿外走去,官生紧随其后,手搭在他的腰上,流光一闪,已在殿里消失。七叶也紧随其后而去。 西皇看着三人消失,转身出了大殿,一个道士打扮的人跟在他后面,他问道:“今日之事国师可有什么看法?” “贫道倒是与那青年有过一面之缘,他与十二皇子相交甚深,听十二皇子说他佛法和道法具有很高的造诣,我与他只怕在伯仲之间,他法号空见,俗家姓陈,名唤官生。至于那和尚,贫道妄自揣摩,不知是也不是,陛下在梵净山时可听说过七叶这名字没有?”那说话的道人正是那日在观湖楼上与青云在一起说话的那人。 西皇的脸上一片骇然,沉声问道:“你说他是七叶?那只九尾狐?” “贫道听十二皇子说过,空见养了只狐狸,只怕就是这只九尾狐了。” “那可麻烦了,如今事已至此,你看该如何是好?” “将十二皇子召回,问问他的意思,陛下以为如何?” “好,就这么办吧。”西皇颔首,忽然问道“那偷盗国宝的人可有眉目?” “贫道惭愧,那人的法力太过高深,贫道没看到一丝影子,若不是那人太过大意引发了机关,恐怕还不知道国宝已失。” 西皇沉默不语,看着外头的夕阳一点点在天边西消失,问道:“你说这是不是那个逆子做的?” 那道人仰着头看着天边最后一抹夕阳道:“陛下,咱们对十一皇子不公平。” 西皇眼神复杂:“总要有人做出牺牲,舍了他一个,换取我几万将士的性命,我认为值得。”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抽的我糊涂了... 亲们,你们在哪啊,留个口信吧,让我知道你们在我身边…… ☆、便相濡以沫 三人回了客栈,云渊已经回来,正站在窗前等候他们,此时他的脸色似乎多了些许红润,唇上已有了血色,不再是纸人模样,有了活人的气息。 官生率先开口道:“恭喜你找到了朱雀令。” 云渊得了令牌,变了模样,显然很欣喜,难得笑盈盈的看着官生,他道:“我的力量已然恢复到七成,过些时日找到绿芒,恢复到全盛状态也未可知。” 予阴沉的脸上挤出个笑脸给他,点点头,算是恭贺他了。云渊知道他们进了皇宫,他坐在予的旁边,担忧的看着他。 予也没理会他们,喊了小二,要了一壶酒,一个人自斟自饮起来。官生坐在他的对面,手持了酒壶,给他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酒,看着他道:“来,干了,为你见过了自己的父亲”。 予苦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杯重重的放下,道:“有与没有又有什么分别。”官生又给他倒了一盏,他又喝了,如此再三。官生知道,若不让他喝了几杯酒,以他的性子,肚子里的话是不会说出来的,只会憋着。索性让人喝醉,发泄出来也就好了。 一壶酒见底,予的眼神渐渐迷离,他手里紧紧的捏着酒杯,问道:“官生,空见,你知道我怎么长大的?”不等官生说话,他兀自继续:“我从小就被告知是要做皇帝的,那时候两个皇兄还在,我没见过他们,他们也在很小的时候被送上了梵净山,哼。” 他的脸上显出一丝嘲讽“我记事很早,那时候母后还是贵妃,她就告诉我,这天下早晚是我的,她早早的把我送上山,安排了齐战给我做伴读,还有那个只知道捣鼓毒虫子的空忘,也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 屋里点了一盏烛火,有微风吹过,明灭间,他的脸上已有了水光,他拉着官生的手,头垂的低低的似呜咽一般:“我很小就知道,自己跟别人不一样,你知道思过崖上的那几个给我们做饭的僧人吗?” 官生点头,如今他已想的透彻,那几人都是来照顾予的,予苦笑:“他们一方面是照顾我,另一方面却是要看护我,要我严格按照一个皇帝的标准在成长,我的坐立行走都要按照他们的指示做。” 予的声音渐渐悲愤、高亢起来:“我都按照他们说的做了,也听话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我做的哪里不好吗?对是他们说的,错也是他们说,那我是什么?一个傀儡吗?”他的手啪啪的拍着桌子,声泪俱下“为什么,为什么要抛弃我,我不是他们的骨肉吗?” 官生默然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4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04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04 ,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他走过去,站在他身旁,轻拍着他的肩。予转过头抱住了官生的腰,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衫“青云,我知道,他也是一枚棋子,我们是一样的,若当初来的是他,今日他也是这般模样。我们是他的儿子,却也是他争夺天下的棋子,我们唯有听命与他。可是,已然这样,为何要抛弃我,我做错了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这就是一个父亲吗?你让我怎么甘心,怎么甘心。” 予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一拳拳砸在官生的身上,官生静静的任他发泄。过了许久,他慢慢的蹲下身子,抱起了予的头,清澈的眼睛,静静的注视着他,予抬头看见那眼睛中的人,面目模糊,眼睛赤红。官生轻轻的擦拭他脸上的泪水,将乱发掖在耳后温声道:“好了,我知道,都知道,你是怪他们不要你了,没事,还有我,还有我啊,我要你,不会离开的。” 予仰起头,官生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无助的眼神,这在以前从未有过,他见到的都是一个温文的,意气风发的予,他一心装着家国天下。他心里发酸,将他拉了起来,轻轻的拥在了怀里,慢慢的拍打着他的后背,他不知道要怎样哄他,他实在不擅长。 予哭了一会儿,觉的头晕,官生遂拉着他坐在了床上,依然将头搂在怀里,低低的跟他说着话。 予发泄了一会儿,酒劲上涌,他便拉着官生睡觉,官生哭笑不得,两人合衣躺下,云渊和七叶一见这样,自觉无趣,便各自回房。七叶走的时候在房里放了一个小的结界,这才放心的去了。 躺下的予在官生的怀里来回磨蹭,像是一只小狗,官生让他蹭的火大,拉住他的手,将他牢牢的困在怀里道:“今日的事这么多,你也累了,好好睡一觉,明日就好了。” 予在他的怀里扬起了头,桃花眼里闪着水光,微微泛红,有些迷离,他咬着红润的唇道:“空见,难受。” 官生的心咚的跳了一下,低头看着他,那清澈的眼里闪着迷惑,问道:“哪里难受?” “心里。”他挣开空见禁锢着自己的手,抚着心口道:“这里,心里难受。”他的身体蜷曲,在微微的颤抖。 官生的心忽然纠结起来,哪有不爱孩子的父母?皇家为什么那样无情,他们拥有四海,就不能给孩子一点温情吗?他没有责怪他们为什么换掉他,只问为什么要抛弃他,为什么在设计了自己的孩子后没有一丝忏悔?难道做了皇帝竟如此凉薄? 他紧紧的将他圈在了怀里,只想着再抱紧一点,离他再近一点。予让他抱的喘不过气来,使劲的推开他,大口的吸吸。看着他那样子,官生觉得自己的心紧紧的揪在一起,他感到每喘一口气都是疼的。他抱着予叫着:“空闻,难受,我难受。” 予回抱他:“是我让你难受了,你不要难受,我已经好了,不要这样。”他的泪再次流了下来,是谁让自己心伤,又伤了谁的心,官生看着那肆意流下的泪,只想着让他们停下。一把把的抹去,一次次的流出,他用唇去吮吸那些泪水,那味道,他终生不忘:苦涩。 予感受到了他的唇,转过来贴上自己的,两人温湿的唇胶合在一起,感受的不是蠢蠢欲动的原是欲望,而是相濡以沫的脉脉温情。 这一夜,他们一直一直这么下去,只愿这一刻是地老天荒。 第二日,七叶早早的起来,他在隔壁,一夜未眠,撤了结界,见两人相互搂着睡的安然,不禁松了一口气,予还是不要有事的好,否则官生就麻烦了。 云渊起来看着来个人的样子,紧皱了眉,却也没说什么。看着予那紧皱的眉头,他思索了一会儿,挥手又做了个结界。缓缓转动双手,他的周围慢慢散发出一股温润的气息,让人无比的舒泰。予的眉头渐渐松开,脸色也舒缓起来,缓缓沉睡过去。 官生在他们进屋就已经醒来,感到周遭的气息,惊骇之余,忽然了悟,玉能养人,何况是块得了道的玉髓,那怡人的气息让他沉醉,他盘膝而坐,默默的在这气息中修炼起来。 内视中,那棵小树似是感受到了这股气息,疯狂的摇动着叶子,官生似乎听到了它沙沙作响,那小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起来,瞬间就长到儿臂粗细。树丫间那个金黄色的物事也渐渐放大,在碧绿的叶间散发着耀眼的金光。那竟是一个小巧的宝塔,只有他拇指大小。官生面上一片骇然,一直静静注视他的七叶眉头微皱,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云渊依然在散发那股温养的气息,小树的枝叶向外伸展,努力的吸收,那小塔也在一点点的长大。官生觉得眼睛看东西的时候也不一样了,他闭目就能看见对面的七叶的表情。他疑惑不解,以为是想出来的,张开眼看时,七叶依然是那副模样。他心里大骇,这个云渊的力量当真不能小觑,这要是在他身边呆久了,自己的修行一日千里,就是一日万里,也不在话下。 这一坐,便是一日夜,收益的不止是他,七叶多年未破的瓶颈突然冲破,修为精进了一大截,他想着要找个清修,巩固一下修为。 这里得益最大的是予,云渊一直对着他施为,他直接就筑基后期了,若再潜心修行,他便能结丹。他的精神已然大好,看着官生的眼神更多了几分爱意,眼里也多了些意味不明的东西。 云渊也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助他修行,四人一商量,只有梵净山最适合修行。但官生和予均不愿回去,因怕见到师父不好交代,便又另寻他处。 出了西京,云渊和七叶分别携了两人登上云头,慢悠悠的寻找着合适的山头。官声笑嘻嘻的道:“我还没学会登云术就乘了云,感觉真是不一般啊,予的想法如何?”他看着予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便闭嘴不语了。 云渊忽然道:“从前有个望海,对面有座溪山,山上遍布溪流,那溪水能治百病,最能加速修行,不若我们去那里可好?” 七叶皱眉,仔细的在脑海里搜寻,并没有一个叫溪山的地方,他疑惑的问:“望海我去过,可溪山却是没听说过,你确定真的存在这么一个地方?” “我在封印云渊之主的时候去过,那时还在,不会有错。” 计议已定,四人便由云渊带路,一行去了望海。在空中行了六七日,遥遥望见一片云雾笼罩的地域,七叶道:“到了”。 官声对这里尤其感兴趣,他听说望海之滨有聚魂棺,所以看的殊为仔细。 作者有话要说: ☆、金塔耀菩提 望海,这里并不是一个海,而是一片雾气笼罩的平原。传说在这里总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无论你要什么,是希望,是欲望,也有绝望,都是没有尽头的,所以称之为海。远远的朦胧间似乎有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5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05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05 城池在飘动,那里便是传说中望海之滨,传说那里是生门亦是死门。 官生跃跃欲试,要下去看看,七叶拉着不让他下去:“那里欲念甚重,心智不强的人会被各种欲念所扰,你现在还不能去。每月的月中,月华最盛的那几日是欲念最强的时候,避开为好。” 说话间,云渊带着予已经奔到前面去了,官生和七叶紧随其后。云渊挥手间一个白花花的物事出现在空中,赫然是白玉精舍,他沉声道:“进去。” 四人鱼贯而入,精舍内的摆设一应不变,官声暗暗称奇,问道:“这个可以随意变大,是不是仙门中人说的叫储物的法宝?” 云渊赞许的点头:“你倒有些见识,这个正是储物的法宝,就叫白玉精舍。” “不是说精舍是云渊之主的爱物吗,是他为了一个妃子所建,怎么会是你的随身法宝?” 云渊哈哈大笑:“这精舍是自我的体内生出,与我相生相契,怎么会是他所建,可见传言不可信。” “原来如此。”官声喃喃道,想起自己体内的金黄的小塔,心里一动,问道:“那么,什么样的人才会生出自己的随身法宝?” “不一而定,这个没有一个固定的说法,各人因体质而定,比如我,在化形后就生出白玉精舍,我见过一个得到高僧,体内生了棵菩提树,他的菩提树亦能做为法宝来用。” 官声急急的问:“他只生了棵菩提树吗?再没生出别的来?” “凡人修行,能生出菩提已属不易,怎么还会再生出别的来?” “可是”官声讷讷,他想着要不要告诉他自己体内不仅生了菩提树,还在菩提上长了个黄金塔,思虑的许久,他下定了决心道:“我的体内亦生了棵菩提树,另外…”他话未说完,云渊就打断了他的话:“你说你的体内生了棵菩提树?” 官生点头:“还有一个黄金塔。” 予和七叶的惊骇之色无以复加,齐声道:“怎么会这样?” 云渊听了官声的话脸色大变,云渊之主主修佛法,体内生菩提树,随身法宝是黄金塔。他心里一直有疑虑,当年封印云渊之主的时候,跑了一魂一魄,他那时已无力将他击散,不知过了这两千年,他是否已消散?听了官生的话,他仔细的打量他,相貌清秀,一双眼睛清澈灵动,在三人里是最不起眼的一个。跟他记忆里的那个剑眉朗目的人更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他不会是那魂魄转世,他在心里安慰自己。 接下来没人在说话,白玉精舍在浓雾里穿行,不知行了多久,云渊道:“到了。”打开白玉精舍的门,看见外面已是一片清明,没有半点浓雾,他们正在一处青山之上,青山悠悠,绿水潺潺。 官生问道:“这里就是溪山了吗?” 云渊点头:“正是。”反问道“你以前没来过吗?” 官生未觉他的异样,答道:“我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东鼋的国都玄武城,然后跟你们一起去了西京,哪里来过这?再说就连七叶也不知道这个地方,我怎么会来过?” 云渊微微点头,也许真的是巧合,过了这两千年,那一魂一魄早该消散了。他笑道:“随口一问。” 七叶眯着眼睛看着他,这云渊自那日在白玉精舍出来,就装疯卖傻,看似一根筋,实则城府很深,他说的话,他只相信一半。那五色玉是真,可是他不遗余力的帮着予,他觉得有问题。他疑惑的问云渊:“我来望海也有几回,还小住过一段时间,怎么不知道这个地方?” “这里一般人进不来,要穿过望海的浓雾谈何容易,许多人没走到一半便掉入到望海里了,在欲望中沉沦、挣扎,直至死去,你看那里。”他指着山下一片森森的白骨道“这些都是在望海里扔出来的。望海里有拾荒人,他们终年在望海里活动,负责把死去的人清理出来,那些死人的遗物都归了他们,每年都有人跟他们交换些东西,他们的法力高深,一般人惹不起,我以前全盛的时候挑战过一位拾荒人。” 官声好奇道:“如何了?” “堪堪平手。”云渊一脸自得。 官生不明白他为何跟人打了平手,还一副自得的样子:“既然法力高深,为何要在这里拾荒,这里的生活看着并不好。” “那是你没有进去,进去了你就会知道,这里有你想要的一切,梦幻般的感觉。” 七叶进去过,他知道那里的情形,点头道:“真是如此,我进去过,那时年纪尚小,差点出不来。后来一个人把我带出来的,那人出来后就倒地不起,我在附近掩埋了他,也有千年了。说起来,他和官生你倒有几分相似。” 官生笑:“这就是你跟着我的理由吧,因为要报恩,可是恩人却死了,转嫁到了我头上,说来我要感谢他,等空闲了,带我去他坟前拜一拜。” 七叶笑着点头,一直未言语的予开口了:“我也去。”官生笑盈盈的拉着他的手,连声说好。 云渊带着四人找到了五个相连的水池,指着那池水道:“这是我昔日修行的池子,咱们就在这里好了。”他设了结界,把四人全笼在了其中,释放了玉息,一时间,官生觉得四肢百骸都浸在温暖的气息中,无比舒适。那丹田中的菩提树贪婪的吸取着玉息,疯狂的长着,黄金小塔也扭动着往上窜,很快就长了一倍。 ********************************************** 夜幕降临,溪山上一片寂静,偶有几声不知名的虫子鸣唱。官生盘膝坐在山顶,一呼一吸间,绵长的气息如丝绵丝丝缕缕的在鼻尖缭绕,周身泛起淡淡金色光芒。 忽然,鼻端传来一股似有若无的香气,他搜寻着香气的来源,惊讶的发现来自于体内。立刻闭目内视,让他吃惊的是,体内的那棵菩提树居然绽放花蕾,阵阵清香溢出。小小的黄金塔悬在菩提树的上方,不断的旋转着,散发着金色的光芒,笼罩在菩提树上。 官生周身的光芒越来越盛,香气越来越浓,只听得佛号在耳畔萦绕,低低的佛偈自官生口中吟唱,化成一朵朵金色荷花,将他托在其上,犹如一尊金佛。 官生盘坐在上,随着金莲的转动而转动,身形越来越快,只如一个金色的光球在溪山顶不停旋转。周围引来了许多的动物,一个个趴在不远处的地上,一双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那光球。“嗷呜”一声稚嫩的嚎叫,引起了动物们的骚动,一个个跟着叫了起来,一时间,溪山上充斥了各种动物的叫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不知过了多久,官生停止运功,光茧的旋转逐渐停了下来,金色符文如萤火虫般飞散,在夜空中洒下点点繁星。 他张开双眼,看向在不远处嚎叫的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6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06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06 野兽,这一眼过去,犹如暗夜里的一道闪电,瞬间那些嚎叫便停歇下来。那目光打在了一只倒霉的野猪身上,野猪的后背便遭雷击一般,嚎叫着奔下山去。 官生的鼻翼微动,一股焦糊的味道充斥在了鼻端。他的目光扫视着周围,就连隐在叶间的小虫也看的一清二楚,心里不禁狂喜,这三年的功夫总算没有白费。 他站起身形,长啸一声,声音在夜空中传送,久久不息。一声朗笑自远处传来,只见一个白色人影踏破虚空而来:“恭喜你的佛祖三千式大成。” 官生微蹙着眉头道:“只有小成而已。” “休要瞒我,我看你已把最后一式佛光普照也融会贯通,不如咱们试试如何?”予凌空而立,衣袂飘飘,笑的灿然。 官生苦笑:“最后的瓶颈还是未破。” 予微蹙了眉,这是官生在这三年里第三次冲击最后一式佛光普照,却还是没有冲破。他拍着官生的肩道:“不要放在心上,明年再试。不如,咱们比试一回如何?” 官生知他在哄自己,不禁心情大好,笑道:“输了可莫要哭鼻子。” 予莞尔,道:“我也是云渊亲选之人,受了他三年的教诲,怎么说也与你有一战之力” 官生笑道:“那就跟你比试一回,输了任我处置。” 予笑意更胜:“好。” 官生盘膝而坐,缓缓升空,周身环绕金色的光芒,手上掐了拈花指,手指轻点,一朵金色的莲花悠悠的向予击去。予大笑:“这朵金莲端的是漂亮,早知道我也练了玩玩,只是不知威力如何?” “你一试便知。” 予手掌微微翻动,一朵五色花迎向金莲,官生笑道:“五色花对金莲倒也相得益彰,只是虽叫五色花,那绿色的花瓣太过暗淡了些,威力略嫌不足。” 两朵闪亮的花在空中相遇,美丽的花瞬间光芒大盛,金色夹裹着五色发出耀眼的光芒,官生看着那五色花渐渐暗淡,嘴角噙了一摸笑道:“你的花开的太短暂。” 予道:“不知云渊回来了没有,他若找到绿芒,我的功力能提升一倍也说不定。” 官生道:“应该快回来了,你再看我的第二击。”这次却不是金莲,而是一片荷叶,碧绿的颜色,鲜嫩欲滴,平平的向予击去。 予轻笑:“你不去佛祖座下做个花童可惜了,你看这荷叶,娇嫩可爱,我都不忍下手。” “你只管动手,我这里可多的是。”官生嘴里说着,手下一点没停,一片片脆嫩的荷叶飞速击向予。 予纵身在荷叶上奔跑,手指轻点,一道道白光闪过,荷叶变的七零八落。官生摇头:“辣手摧花。” 予站定身形,手指微动,一片片朱红的片状物事向官生袭来,速度快的惊人,官生甩出一朵朵莲花,接住了那些物事,托在了半空。指着那笑道:“你看这样多美。” 漆黑的夜空,一朵朵金莲在半空浮动,每一朵金莲上都托着一个朱红的圆球,像是一盏小小的红灯,为这暗夜平添了几分魅丽的色彩。 予抚掌大笑:“端的是美丽,我输了,没想你竟将我这朱玉简化作了圆球,自愧弗如,甘拜下风。” 官生扑过去一把搂住他的肩头,笑道:“那就要任我处置喽。” “好”予低低的笑道。 作者有话要说: ☆、摩伞那妖道 两人正自眉目传情,忽听的有人高声叫到:“看二位斗的高兴,算上道爷我可好?”人未到,一记凌厉的掌风袭来,官生拉着予转身,只见一个道人正向两人直冲过来。官生恼怒,他本想赢了予小小的温存一下,谁想斜刺里冲出这么个臭虫,说话还不好听。他手掌翻动,一记大力金刚掌就要向那人拍去,予拉着他道:“我来。” 只见他手掌微动,一个个轻薄的黑色玉简飞向那道人,那道人伸手接过,哈哈大笑:“果然是有钱的主,竟然用玉简做暗器,这样的东西,多多益善,越多越好。” 予脸色微沉,叫到:“好,那就接住了。”只见忽然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不再是玉简飞出,而是一根根玉针,如飞芒般的射向那人。 那人在身后拿出一把大伞,忽的打开,在手里转了开来,,只听的噗噗声响,那些玉针直射进了伞里。予微皱了眉头,手里化出柄白玉剑,手指掐诀,向那道人袭去。 转眼几十招过去,官生冷眼看着两人打斗,予的经验有不足,已经渐露颓势,他叫到:“予,你闪到一旁,我来会会他。” 手指化出一点银光向那道人击去,予乘道人躲闪,抽身退回,官生欺身而上,跟那道人打了起来。那道人将手里的大伞舞的忽忽生风,官生近身不得,他手向虚空一抓,一根漆黑的棍子就抓在了手里。他猛的上前,抓着棍子朝那大伞击去,用的却是伏魔棍法。 那道人举伞相迎,只听的砰的一声响,那大伞受了他一击,在中间撕裂开来,那道人握着的伞柄也一点一点的碎裂。道人扔掉手里的大伞,怪叫道:“好小子,竟敢毁了我的降魔伞,你要拿命来陪。” 官生冷哼一声:“呀呸,什么伏魔伞,就是一把遮雨的破伞,还唬你家小爷。” 那道人也不跟他废话,手上白光闪闪,那大伞瞬间复原,向官生袭来,官生举棍相迎,两人你来我往战在一处。 予远远的看着,只见在半天之上,两人身边火花四溅,身影在漫天火花中来回穿梭,不缔于一场烟花盛宴。 官生的法力虽强,奈何经验不足,饶是他机灵百变,却也是左突右支。那道人的道行也非泛泛,看出了官生的不足,打的愈发的得心应手,不时的出言讥讽:“小子,给道爷认输吧。” 官生冷眼看他,哼了一声,道:“那也要真的打败了你家佛爷。”他将佛祖三千式一一施展开来。那道人见他不为所动,更加猖狂,桀桀声中,升至半空,那大伞上劈下一道道电光,直取官生。官生小心迎战,将手中的棍子舞的密不透风,形成一片光墙,掩住身形,那电光在他的头顶盘旋。 道人一见,单手掐诀,直向大伞,那伞上的电光骤然加强。官生手中的棍子舞动愈发快了,加速心法运转,那密布的黑色光下,又笼罩了一层淡金的光芒。那电光打在金芒之上,发出哧哧的响声,道人冷哼道:“小子,还有些本事,可惜那遇到的是我摩伞,你把身上发金光的东西给我,道爷就放你走。” 官生心道:我道他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来跟我打这一仗,原来是夺宝来了。他叫道:“哼,有本事你就自取。” 那道人叫道:“哼,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让你见识见识道爷的擎天盖。”他把手一扬,那大伞在空中滴溜溜的变大,越来越大,直有把整个天空遮住之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7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07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07 势。官生也不含糊,口宣佛号:“阿弥陀佛。”一道乌光现出,在空中化作千万个小剑,挽出无数剑花,将那大伞斩的七零八落。 那道人一见大怒:“好个狂妄的小子,竟敢毁我法宝。”他大手一张,那大伞回到手中,他轻念咒语,大伞瞬间复原,那伞上现出一道白光,化作无数雨剑向官生袭来。 官生拔地而起,手掌在空中无限伸展,随手一捞,将那剑雨有如实物般抓在了手里。那道人见状哈哈大笑::“竟敢徒手抓我摩道人的雨剑,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官生忽觉的手上一痛,暗叫不好,将那剑雨甩向那道人,再看自己是手,已被割了无数细小的口子,殷殷血色闪现。他运转回春,瞬间自愈,心下大恨,轻点头顶的墨锋,道了声疾,那墨风嗖的一声,攻向那道人。 那道人见那自己的剑雨伤不了他,正自惊骇,忽见一道乌光射来,惊叫一声:“墨锋?”他满面狰狞,怪叫连连:“既然墨锋在你手里,那你与常笑那秃驴也脱不了干系,待我先取了你的性命,再去找常笑算旧账。” 他手中的大伞化出无数利剑,一起向官生袭来。他将自己罩在一片白光里,墨锋只在外面飞舞,却进不去。 官生双掌舞动,化出了一道淡金的光圈,将自己罩在其中,那伞剑击在光圈上当当作响,却再进不来。那道人恼怒,转眼看见在一旁的予,骤然向他攻去。 予在一旁看的全神贯注,生怕出了什么意外,自己也好帮忙,眼见的那道人击来,他化出无数的玉简击向那道人,道人袍袖一挥,俱收在袖中。看着予眼睛微眯道:“结丹期就想与我斗,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年纪轻轻修为不易,哼,要怪就怪你跟那小子在一起,自认倒霉吧” 手腕翻转,那些玉简如数奉还,予挥出一道光幕,挡在那些玉简,那道人挥手两道电光打在那光幕之上,光幕瞬间幻灭,那电光穿过光幕,直袭向予。 正在抵挡伞剑的官生忽听的予啊的一声,忙转头看去,只见一道剑光击在予的身上,血瞬间涌出。官生气急,浑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息,将那些伞剑瞬间击碎。他向予奔去,那道人等的就是这机会,一掌带着忽忽雷声向他击来。官生的周身散发的金光越来越盛,他的心里记挂着予的伤势,看着那道人又击了过来,大叫道:“墨锋。” 墨锋回转,官生伸手抓过,手里掐着剑诀道:“佛爷我素来不杀生,今日是你惹恼了我,那就休要怪我不客气了。”见那掌击劈来,他不闪不避,擎着墨锋迎上,身体与墨锋化作一体,直袭道人而去。 ******************************************** 那道人见他袭来,收了掌法,手里不知拿了个什么物事,直向官生的头顶击来。官生闪身躲避,那物如影随形,官生只闻得一股腥臭,他口念八字真言,一个个金色的字符在空中传出,那腥臭逐渐消弭。 那道人一见,眼睛赤红,一口血喷在那物上,只见那腥臭味更胜从前。官生心想这道人必是个邪修,今日不为自己和予也要除了他。他的修为本就不低,吃亏在对敌的经验太少,如今打斗这一阵,已有了些心得,便沉下心来与他打斗。 溪山的夜空中,两个身影在闪光中跳跃,辗转,不时传出一两声激烈的碰撞。予在下看的分明,官生愈战越勇,辗转腾挪间,佛祖三千式在他的手下一一使出,半空中只见佛光闪现,一尊尊佛像排列在空中围成一圈,将道人圈在其中,那佛像的模样与梵净山上的石刻一般无二。 那道人见自己被围,嘿嘿冷笑:“小子,想不到你还有两下子,可是想要拦下你家道爷,却还差些火候。” 官生恼他伤了予,既然围了他,便想着就算拼个鱼死网破也要将他拿下。他将自己的气息全部释放出来,稳住那些佛像,牢牢的将那道人围在其中。 那道人桀桀怪笑,浑身散发出团团的黑气,转瞬,那些黑气便渐渐变红,那道人隐在了黑气之间。 官生觉得眼前的一幕似有些熟悉,高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来找我的麻烦?” 那道人怪笑道:“我是谁何人,哈哈,哈哈,千年来已没几个人记得我了。道爷今日就让你死的明白,我便是摩伞道人。” “摩伞道人?没听说过。”官生摇头。 那道人冷哼道:“你这无知的小儿,老子在千年前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只是近年来少出来就是了。” 官生觉得他的黑云与你日在太虚观见到的有些相似,遂问道:“你可有弟子么?” 那摩伞道:“收那啰嗦做甚?老子一人自由自在惯了。” 官生点头,看来那人与他没有关联,可是他觉得那人的气息与这个摩伞很像。 那摩伞一脸狞笑:“道爷闻得你身上有万物生发之气,若是你交出来,道爷便放你们一条生路,若不交,嘿嘿,那就等道爷杀了你,再掏心挖腹,将那东西找出来。” 官生心里疑惑,他怎么能看出自己的气息,那云渊也没看出来,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他奇道:“你如何就说我的气息是万物生发之气?” “哼,老子是纯木之体,对于生发之气自然是亲近的很,若旁人根本就无从知晓。” 官生点头:“原来如此,那么你可以去死了。”他冷冷的道。催动了佛像,那些虚无的佛像犹如实质一般,飞速的动了起来。那道人叫道:“想用罗汉阵困住我,你还嫩些。” 那些黑气已然变的血红,在金色的罗汉阵中如跳动的火焰。官生擎着墨锋,在上面画了一朵金莲,指着那红云道:“墨锋,去。” 墨锋疾飞而去,那道人端坐在那红雾之中,官生在罗汉阵的顶端洒下一朵巨大的金莲,手里掐诀,不断施为。 那道人是红云渐渐变为黑色,又渐渐消弭,墨锋袭去,只听的啊的一声,那道人骂道:“小子,敢偷袭老子,看道爷我的手段。”官生只闻到一股血腥气,心知墨锋已然伤了他。 忽见那道人一口老血喷出,那些佛像竟有渐渐淡去的势头,官生心中惊骇,但面色不变。依然施为要困住那道人,那道人一见佛像淡去,哪里肯放过这机会,在墨锋的追击下竟然脱身而出。他凌空而立,哈哈大笑:“小子,想要困住道爷,你还嫩些,把宝贝交出来,道爷给你个痛快。” 官生与他打斗了这许久,又摆出了那虚无罗汉阵,已是耗尽了大半的法力,如今那道人出来,他自知不敌,却也硬撑着。 那道人看他的模样,知道他已是勉力支撑,当下大叫道;“既然不知死活,那就去死吧。”他手里多了一柄通体碧绿的宝剑,向官生刺来,官生提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8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08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08 气纵身,到了半空,驭使墨锋对敌。 终归是气力不继,那道人重重的一击,官生一口鲜血喷出,坠落下来。予忙纵身过去,接住了官生,将他放在了地上,那道人随后劈来一剑,官生在地上看的分明,抱着予一转身,那剑光正正的劈在他的后背。官生闷哼,死死的咬紧了牙关,血瞬间涌出,一股醇香随着血的涌出在空气中蔓延开来。予脸色大变,目呲俱裂。 作者有话要说: ☆、藏莲浮屠出 那道人猛的吸气,哈哈大笑道:“原来,你的血中带有生发之气,那就让我吸干你的血好了。” 官生默运回春术,那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那道人哈哈笑着,已然凑了过来,予化出宝剑,挺身迎上。那道人的眼里闪着血色,神情不奈,挥手间,便把予摔了出去。 官生见予摔倒,心中大急,又恼又怒,可是自己受伤过重,动弹不得。他心里想着,莫不是自己就要丧命在这妖道的手里,予的抱负还未实现,自己答应与他逐鹿天下,这样死去让他如何安心,他心里一阵翻腾。忽然丹田处阵阵发热,菩提树猛的摇晃起来,那栖息在树丫间的金塔缓缓升起,瞬间不见。 那道人提着宝剑走近官生,手掌向下,靠近时猛然翻转,缓缓抬起,官生的身体随着他的手掌渐渐升起,停在了他的眼前,那道人伸出舌头舔着嘴唇,猥琐的脸上满是贪婪之色,他手指指向那伤口,就要引血出来。 忽然,一道金光闪过,官生的身体在他的眼前骤然消失,他的眼前停了一只儿掌大小的金塔,闪着耀眼的金光。 那道人猛的向后退了一步,仔细的打量了一会儿道:“藏莲浮屠?”他转着看,那塔虽小,却是一样不少,那塔只有一层,塔檐上挂了六个金质铃铛,形似梅花骨朵,却能发出声响。他看的时候,那塔一阵晃动,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道人看着金塔,面色愈来愈沉,喃喃自语道:“云渊之主,莫非他还活着?”他转身就要走,那塔似是知道他的心思,嗖的转到了他的头顶,一道金光罩在了他的头上。予瞪眼瞧着,那道人淹没在金光里,渐渐消失,他所站之处留下一堆灰烬。 予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这一切只在一瞬,他连忙跑到金塔跟前,问道:“官生呐,官生哪去了?” 那小塔一转,官生便出现在了地上,塔随之消失。予忙抱住官生,问道:“如何了?” 官生身上的伤已然消失不见,就连那破碎的衣衫也恢复如初。他盘膝而坐,检查了一遍,发现自己已然无恙,不禁惊讶:“全好了?” 予骇然:“全好了?” “嗯,已然没事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官生拉开了予的衣襟,那道伤口狰狞着,他将手罩在上方,只见绿芒闪过,那伤口渐渐复原。“打坐调息一会儿。”官生移开了手,道“这个妖道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妖法了得,也不知他那剑上有没有毒物。” 予试着动了动,运功调息道:“没有毒,只是伤的颇深。”又问道:“看出那道人的本体了吗?” 官生踢了一脚那灰烬,蹲下下来捏了一撮道:“是个木灵,应该是什么树修炼而成。” 予喃喃道:“摩伞,摩霄极顶,伞大如盖,郁郁青青。原来竟是棵摩霄树。” 官生讶异:“云渊极地里的摩霄树?” 予点头:“当是如此了,摩霄生长极为不易,且极少,修成正果的更是少之有少,这个摩伞至少有两千年的道行,可惜了,竟误入歧途。” 官生伸手接过悬在空中的小塔道:“那摩伞唤你做藏莲浮屠,可见你是极有名的,可是怎么在我的体内生出?”那塔金光一闪,没入了他的掌心。 两人背靠着背,打坐调息。官生内视,只见那金塔静静的呆在树丫间,他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这个金塔真的可以出来,若不是他,自己就要给那个妖道吸成了干尸。他无声的说:“谢谢。”金塔似是感应到了他的话,微微动了动便安静的停在了那里。官生笑着退出,静静打坐。 此时,天已破晓,一轮红日在天边冉冉升起,在两人身上洒下一片金光。那金光甫一出现,官生只觉一股磅礴的力量向体内狂涌而来,本来静静的金塔忽然升起,飞速的旋转起来,那力量被他一一吸收。官生大骇不已,忙静心打坐,让金塔将那股力量更多的吸收。 两人只顾打坐,没注意一个人在远远的看着他们,那人看着太阳已然升起,挥手间做了结界,将自己和他们两人罩在了其中。 官生和予只觉一股纯净的气息袭来,四肢百骸无不舒泰,齐声叫道:“云渊?” “莫要说话,好好运功。”耳边传来云渊的话,他们忙收敛心神,安心运功。 七日后的夜晚,溪山上光芒大盛,金色的佛光笼罩了整个溪山,凡是佛光所照之处俱是一片生机盎然。溪山对面的望海,离溪山近的地方,因佛光普照,那黑雾也消散了许多。 三人自结界中走出,官生已然突破瓶颈,练成佛祖三千式的最后一式:佛光普照。他尚不能控制四溢的佛光,自己浑身金光不说,走到哪里都是金莲朵朵。 予笑道:“你这步步生莲,端的是好看。” 官生已然不是那瘦弱的模样,一袭长衫,身形挺拔,眉目依然清秀,目光清澈纯净。漆黑的头发随意的披在肩上,衣袂飘飘,长发飞舞,他凌空踏步,在身后留下一串串莲花,闪耀在溪山的上空,耀花了溪山上一众生灵的眼睛。 ******************************************* 他们一行四人来到溪山已有三年,这三年里,官生和予没下过山,云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去。云渊始终没有放弃寻找绿芒,七叶只跟着云渊出去了一次,他不放心两人在山上,这里距离望海太近,生怕两人偷着溜进去,那里可不是两人的法力能出来的。 予如今已然结丹,他修炼的是道家法术,要经过炼气、筑基而后结丹,在云渊的影响下他三年就结丹了。官生高兴的搂着他的肩道:“好啊,没想到你还是个修真的天才,这才三年你就到了结丹期,要是那帮修了几十年才结丹的老家伙听了一定会吐血三升。” 予笑着揉了一把他的头发道:“哪有那么夸张,不过是进度快些罢了。” “瞧你说的,不过是进度快些罢了。”官生学着他说话的语气,撇嘴道“那个西烈的国师,厉害吧,那么大年纪的人了,应该是从小就练起的,现在也不过是结丹后期,不信,你问七叶。” 予转头看七叶,七叶正因官生和予亲密的样子在吃味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9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09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09 ,听了他的话不阴不阳的道:“那是,那个道士勤修苦练的几十年,还没有你们在云渊身上蹭来的气息管用,啧啧,同人不同命啊。” 官声听他说话夹枪带棒,扭头不理他,跟予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予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两人勾肩搭背的渐渐远去。 七叶在后面气的跺脚,化作了一只狐狸远远的缀着。 云渊这七日只为给予二人施放玉息,辅助修行,脸色有些疲惫,还在打坐。他自打知道官生体内生有菩提树,更有黄金塔,就在苦思冥想,他是否和云渊之主有关联,最终还是没个结果,,看着予和官生亲亲热热的走远,咬紧了牙关。 绿树掩映里,一座小巧的木屋若隐若现,这里是他们这三年来他们两个住的地方。予笑盈盈的站在了门口,官生看着他的眼神逐渐炽烈,紧紧的抱住他道:“那日的事吓死我了,空闻,我害怕了,我后悔了。” 予拍着他的肩道:“我不会有事,你也不会,我们还有更多的事要做,没什么好怕的。” “可是我不想让你去了.”官生嘟嘟囔囔的道。 予扳着他的肩头,轻轻的在他的脸上沾了一下道:“你呀,都过去了,没事了。”官生抬起头,突然一口咬在予的唇上,狠狠的咬,直到嘴里有了丝丝血腥味,这才松了口道:“以后的日子就会这样,充斥了血腥,你不后悔吗?” 予摇头,正色道:“我无悔。” 官生眼里闪过一丝疯狂,道:“既如此,那我就陪你走一回又如何。”他将那咬过的唇含在嘴里,慢慢的吮吸着渗出的血,温柔的让予把持不住,猛的抱住他,白光一闪,两人在门前消失,木屋的门无风自合。 他们再出来的时候满面春光,予更是笑的灿烂,看着官生的眼神温柔的能化出水来。 七叶紧抿着唇,跟在两人身后出来,他觉得自己就是找虐的,好好的去看两人演的活春宫作甚,岂不是自找罪受。 七叶回来后,官生缠着他去看他掩埋过的那人,七叶黑着脸,带着两人去了。 下了溪山,绕了好大一段路,记性好的官生忽然道:“七叶,咱们这是在绕着溪山兜圈子吧。” 七叶心想,谁让你们表演给狐爷看了,就要绕两圈给你看。他咳了两声道:“你也知道我年岁比较大了,记性差,又经年没来,是以忘了,这走了两圈才刚刚记起点路径,你一说话,我又忘了。” 官生笑嘻嘻的道:“嗯,你年纪是大了,活了两千来年了,都老的要拄拐了,你说自己不知道路径我是知道的,那是你压根就没来过这里。” 七叶的脸色发黑,什么叫老的能拄拐了,爷风华正茂好吗?他不知在哪掏出把扇子,啪的打开,轻轻摇动,似笑非笑道:“你也说我老了的,记性不好。” 官生一步上前,抢下他手里的扇子,合在了一起,扔在地上使劲的踩了几脚,他浑然没觉得自己这行为和闹气的女儿家有一拼。笑着问道:“老了?记性不好?我看你就在耍我们。” 予皱眉摇头,看着他与七叶耍小脾气,他觉得官生对七叶的感情就像是弟弟或者是妹妹对哥哥那般,没来由的信任和亲近,他虽想的明白,到底还是介意。 七叶微笑着看他踩烂扇子,摇头道:“可惜,可惜了,这扇子是常笑当年留下的,我留着一直没舍得动,才刚从储物袋里不知怎么就掏出了它,这就让你给毁了。这扇子少说也有七八百年了,唉,可惜了常笑的那一手翠竹,就这么生生让你糟蹋了。”七叶知道他与常笑的情分,拿他来说事,官生九成九会上套。 果然,官生听了他的话忙抬脚,拾起地上的扇子,那扇子已经让他蹂躏的不像个样子,哪里还能看出是什么花什么草。他面上流露出懊悔之色,轻轻擦拭着上面的灰尘,一点点的展开。七叶攥着拳头,顶在鼻端,细长的眼睛眯的成了一条缝。 予看的分明,那七叶就是在逗官生,遂道;“他逗你玩的,你就信了。” 七叶正色道:“这是常笑亲题的扇面没错,易阳做的扇骨。”他唯恐官生不信,说的更加详细,力图真实。 官生紧皱着眉头,还在一点点的展开那扇子。合该七叶倒霉,他以为那扇子让官生这一踩就烂了,谁知那扇子是合起来仍在地上的,官生只是生气的踩了几脚,并没有用内力。官生展开到最后的落款,在破烂的扇子右下角有一个鲜红的朱砂印:七叶,两个小巧的古篆出现在那里,官生咬牙,抬起了头看向七叶。 七叶目瞪口呆,不禁懊悔自己闲得慌,一把破扇子糊的那么结实做什么,还弄个印记?他暗叫不好,身形一转,在原地消失,只听“砰”的一声,他原先站的位置上尘土飞扬,待尘土散去,那里留下一个巨大的土坑。 七叶暗暗咂舌,幸亏自己跑的快。官生见一击不中,抬头看见站在树稍的七叶,手掌发力向树上攻去,人却纵身而起。人未到掌先来,只听咔嚓一声,七叶所在的那棵树已然被他拦腰截断。 七叶纵身跳起,官生在半路截住,两人打了起来,一个是左躲右闪,一个是穷追不舍,打的不亦乐乎,飞沙走石间断木横飞。 予看着两人打了起来,纵身过去,拦住了两人道:“不要打了,先去看那个坟茔吧。” 官生这才气哼哼的住手:“今天就先饶了你,咱们改日再算。” 七叶笑眯眯的道:“好。” 再看两人,哪有一丝高人风范,浑身上下俱是挂了草叶和尘土,官生恨恨的看着七叶,七叶赶紧丢了个清洁的术法过来,两人顷刻间又变的清爽。 官生道:“现在可以去了吧。” 七叶微微的动了动,然后道:“跟你说实话,我过不去这望海。”他说后面的话已然在空中了,待说完,人已如黄鹤般远去,杳无踪影了,官生气的跺脚。 官生看着予道:“要不咱们自己过去,我把金塔招出来,看看能不能带咱们过去。” 予紧蹙了眉,斟酌着道:“我看七叶不是过不去,而是不想让咱们涉险,我看就不要去了,等以后再去如何?” 官生只想去望海之滨看看,他想知道具体位置,以待他日来为娘寻找聚魂棺。他默不作声,想着既然他们都不愿去,就等自己去好了。当下点头,两人回了他们修行的木屋里。 云渊恰好找予有事,官生想着要去望海,他推说要练功巩固,便让予自己去了。 云渊经过调息,已然恢复,予去的时候,他们像是在为什么事争执,七叶哂笑:“我不明白你为何一心要让予夺取天下,又出钱又出力的,不知你在其中要谋求什么?” 云渊笑道:“若我说,这是我的使命,你会信吗?我的使命就是辅佐云渊之主,统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10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10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10 一云渊大陆,至于选谁做我的主人,那是我的事。谁让他们恰好进去,而后他又帮我梳理了头发呢?” 七叶转眼看见予进来,道:“最好如你所说,我拭目以待。”他转脸问予:“官生在哪?” “他在木屋。” “嗯,那我先过去了,你们有话慢慢说。” 那道人猛的吸气,哈哈大笑道:“原来,你的血中带有生发之气,那就让我吸干你的血好了。” 官生默运回春术,那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那道人哈哈笑着,已然凑了过来,予化出宝剑,挺身迎上。那道人的眼里闪着血色,神情不奈,挥手间,便把予摔了出去。 官生见予摔倒,心中大急,又恼又怒,可是自己受伤过重,动弹不得。他心里想着,莫不是自己就要丧命在这妖道的手里,予的抱负还未实现,自己答应与他逐鹿天下,这样死去让他如何安心,他心里一阵翻腾。忽然丹田处阵阵发热,菩提树猛的摇晃起来,那栖息在树丫间的金塔缓缓升起,瞬间不见。 那道人提着宝剑走近官生,手掌向下,靠近时猛然翻转,缓缓抬起,官生的身体随着他的手掌渐渐升起,停在了他的眼前,那道人伸出舌头舔着嘴唇,猥琐的脸上满是贪婪之色,他手指指向那伤口,就要引血出来。 忽然,一道金光闪过,官生的身体在他的眼前骤然消失,他的眼前停了一只儿掌大小的金塔,闪着耀眼的金光。 那道人猛的向后退了一步,仔细的打量了一会儿道:“藏莲浮屠?”他转着看,那塔虽小,却是一样不少,那塔只有一层,塔檐上挂了六个金质铃铛,形似梅花骨朵,却能发出声响。他看的时候,那塔一阵晃动,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道人看着金塔,面色愈来愈沉,喃喃自语道:“云渊之主,莫非他还活着?”他转身就要走,那塔似是知道他的心思,嗖的转到了他的头顶,一道金光罩在了他的头上。予瞪眼瞧着,那道人淹没在金光里,渐渐消失,他所站之处留下一堆灰烬。 予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这一切只在一瞬,他连忙跑到金塔跟前,问道:“官生呐,官生哪去了?” 那小塔一转,官生便出现在了地上,塔随之消失。予忙抱住官生,问道:“如何了?” 官生身上的伤已然消失不见,就连那破碎的衣衫也恢复如初。他盘膝而坐,检查了一遍,发现自己已然无恙,不禁惊讶:“全好了?” 予骇然:“全好了?” “嗯,已然没事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官生拉开了予的衣襟,那道伤口狰狞着,他将手罩在上方,只见绿芒闪过,那伤口渐渐复原。“打坐调息一会儿。”官生移开了手,道“这个妖道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妖法了得,也不知他那剑上有没有毒物。” 予试着动了动,运功调息道:“没有毒,只是伤的颇深。”又问道:“看出那道人的本体了吗?” 官生踢了一脚那灰烬,蹲下下来捏了一撮道:“是个木灵,应该是什么树修炼而成。” 予喃喃道:“摩伞,摩霄极顶,伞大如盖,郁郁青青。原来竟是棵摩霄树。” 官生讶异:“云渊极地里的摩霄树?” 予点头:“当是如此了,摩霄生长极为不易,且极少,修成正果的更是少之有少,这个摩伞至少有两千年的道行,可惜了,竟误入歧途。” 官生伸手接过悬在空中的小塔道:“那摩伞唤你做藏莲浮屠,可见你是极有名的,可是怎么在我的体内生出?”那塔金光一闪,没入了他的掌心。 两人背靠着背,打坐调息。官生内视,只见那金塔静静的呆在树丫间,他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这个金塔真的可以出来,若不是他,自己就要给那个妖道吸成了干尸。他无声的说:“谢谢。”金塔似是感应到了他的话,微微动了动便安静的停在了那里。官生笑着退出,静静打坐。 此时,天已破晓,一轮红日在天边冉冉升起,在两人身上洒下一片金光。那金光甫一出现,官生只觉一股磅礴的力量向体内狂涌而来,本来静静的金塔忽然升起,飞速的旋转起来,那力量被他一一吸收。官生大骇不已,忙静心打坐,让金塔将那股力量更多的吸收。 两人只顾打坐,没注意一个人在远远的看着他们,那人看着太阳已然升起,挥手间做了结界,将自己和他们两人罩在了其中。 官生和予只觉一股纯净的气息袭来,四肢百骸无不舒泰,齐声叫道:“云渊?” “莫要说话,好好运功。”耳边传来云渊的话,他们忙收敛心神,安心运功。 七日后的夜晚,溪山上光芒大盛,金色的佛光笼罩了整个溪山,凡是佛光所照之处俱是一片生机盎然。溪山对面的望海,离溪山近的地方,因佛光普照,那黑雾也消散了许多。 三人自结界中走出,官生已然突破瓶颈,练成佛祖三千式的最后一式:佛光普照。他尚不能控制四溢的佛光,自己浑身金光不说,走到哪里都是金莲朵朵。 予笑道:“你这步步生莲,端的是好看。” 官生已然不是那瘦弱的模样,一袭长衫,身形挺拔,眉目依然清秀,目光清澈纯净。漆黑的头发随意的披在肩上,衣袂飘飘,长发飞舞,他凌空踏步,在身后留下一串串莲花,闪耀在溪山的上空,耀花了溪山上一众生灵的眼睛。 ******************************************* 他们一行四人来到溪山已有三年,这三年里,官生和予没下过山,云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去。云渊始终没有放弃寻找绿芒,七叶只跟着云渊出去了一次,他不放心两人在山上,这里距离望海太近,生怕两人偷着溜进去,那里可不是两人的法力能出来的。 予如今已然结丹,他修炼的是道家法术,要经过炼气、筑基而后结丹,在云渊的影响下他三年就结丹了。官生高兴的搂着他的肩道:“好啊,没想到你还是个修真的天才,这才三年你就到了结丹期,要是那帮修了几十年才结丹的老家伙听了一定会吐血三升。” 予笑着揉了一把他的头发道:“哪有那么夸张,不过是进度快些罢了。” “瞧你说的,不过是进度快些罢了。”官生学着他说话的语气,撇嘴道“那个西烈的国师,厉害吧,那么大年纪的人了,应该是从小就练起的,现在也不过是结丹后期,不信,你问七叶。” 予转头看七叶,七叶正因官生和予亲密的样子在吃味,听了他的话不阴不阳的道:“那是,那个道士勤修苦练的几十年,还没有你们在云渊身上蹭来的气息管用,啧啧,同人不同命啊。” 官声听他说话夹枪带棒,扭头不理他,跟予嘀嘀咕咕的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1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11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11 说着什么,予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两人勾肩搭背的渐渐远去。 七叶在后面气的跺脚,化作了一只狐狸远远的缀着。 云渊这七日只为给予二人施放玉息,辅助修行,脸色有些疲惫,还在打坐。他自打知道官生体内生有菩提树,更有黄金塔,就在苦思冥想,他是否和云渊之主有关联,最终还是没个结果,,看着予和官生亲亲热热的走远,咬紧了牙关。 绿树掩映里,一座小巧的木屋若隐若现,这里是他们这三年来他们两个住的地方。予笑盈盈的站在了门口,官生看着他的眼神逐渐炽烈,紧紧的抱住他道:“那日的事吓死我了,空闻,我害怕了,我后悔了。” 予拍着他的肩道:“我不会有事,你也不会,我们还有更多的事要做,没什么好怕的。” “可是我不想让你去了.”官生嘟嘟囔囔的道。 予扳着他的肩头,轻轻的在他的脸上沾了一下道:“你呀,都过去了,没事了。”官生抬起头,突然一口咬在予的唇上,狠狠的咬,直到嘴里有了丝丝血腥味,这才松了口道:“以后的日子就会这样,充斥了血腥,你不后悔吗?” 予摇头,正色道:“我无悔。” 官生眼里闪过一丝疯狂,道:“既如此,那我就陪你走一回又如何。”他将那咬过的唇含在嘴里,慢慢的吮吸着渗出的血,温柔的让予把持不住,猛的抱住他,白光一闪,两人在门前消失,木屋的门无风自合。 他们再出来的时候满面春光,予更是笑的灿烂,看着官生的眼神温柔的能化出水来。 七叶紧抿着唇,跟在两人身后出来,他觉得自己就是找虐的,好好的去看两人演的活春宫作甚,岂不是自找罪受。 七叶回来后,官生缠着他去看他掩埋过的那人,七叶黑着脸,带着两人去了。 下了溪山,绕了好大一段路,记性好的官生忽然道:“七叶,咱们这是在绕着溪山兜圈子吧。” 七叶心想,谁让你们表演给狐爷看了,就要绕两圈给你看。他咳了两声道:“你也知道我年岁比较大了,记性差,又经年没来,是以忘了,这走了两圈才刚刚记起点路径,你一说话,我又忘了。” 官生笑嘻嘻的道:“嗯,你年纪是大了,活了两千来年了,都老的要拄拐了,你说自己不知道路径我是知道的,那是你压根就没来过这里。” 七叶的脸色发黑,什么叫老的能拄拐了,爷风华正茂好吗?他不知在哪掏出把扇子,啪的打开,轻轻摇动,似笑非笑道:“你也说我老了的,记性不好。” 官生一步上前,抢下他手里的扇子,合在了一起,扔在地上使劲的踩了几脚,他浑然没觉得自己这行为和闹气的女儿家有一拼。笑着问道:“老了?记性不好?我看你就在耍我们。” 予皱眉摇头,看着他与七叶耍小脾气,他觉得官生对七叶的感情就像是弟弟或者是妹妹对哥哥那般,没来由的信任和亲近,他虽想的明白,到底还是介意。 七叶微笑着看他踩烂扇子,摇头道:“可惜,可惜了,这扇子是常笑当年留下的,我留着一直没舍得动,才刚从储物袋里不知怎么就掏出了它,这就让你给毁了。这扇子少说也有七八百年了,唉,可惜了常笑的那一手翠竹,就这么生生让你糟蹋了。”七叶知道他与常笑的情分,拿他来说事,官生九成九会上套。 果然,官生听了他的话忙抬脚,拾起地上的扇子,那扇子已经让他蹂躏的不像个样子,哪里还能看出是什么花什么草。他面上流露出懊悔之色,轻轻擦拭着上面的灰尘,一点点的展开。七叶攥着拳头,顶在鼻端,细长的眼睛眯的成了一条缝。 予看的分明,那七叶就是在逗官生,遂道;“他逗你玩的,你就信了。” 七叶正色道:“这是常笑亲题的扇面没错,易阳做的扇骨。”他唯恐官生不信,说的更加详细,力图真实。 官生紧皱着眉头,还在一点点的展开那扇子。合该七叶倒霉,他以为那扇子让官生这一踩就烂了,谁知那扇子是合起来仍在地上的,官生只是生气的踩了几脚,并没有用内力。官生展开到最后的落款,在破烂的扇子右下角有一个鲜红的朱砂印:七叶,两个小巧的古篆出现在那里,官生咬牙,抬起了头看向七叶。 七叶目瞪口呆,不禁懊悔自己闲得慌,一把破扇子糊的那么结实做什么,还弄个印记?他暗叫不好,身形一转,在原地消失,只听“砰”的一声,他原先站的位置上尘土飞扬,待尘土散去,那里留下一个巨大的土坑。 七叶暗暗咂舌,幸亏自己跑的快。官生见一击不中,抬头看见站在树稍的七叶,手掌发力向树上攻去,人却纵身而起。人未到掌先来,只听咔嚓一声,七叶所在的那棵树已然被他拦腰截断。 七叶纵身跳起,官生在半路截住,两人打了起来,一个是左躲右闪,一个是穷追不舍,打的不亦乐乎,飞沙走石间断木横飞。 予看着两人打了起来,纵身过去,拦住了两人道:“不要打了,先去看那个坟茔吧。” 官生这才气哼哼的住手:“今天就先饶了你,咱们改日再算。” 七叶笑眯眯的道:“好。” 再看两人,哪有一丝高人风范,浑身上下俱是挂了草叶和尘土,官生恨恨的看着七叶,七叶赶紧丢了个清洁的术法过来,两人顷刻间又变的清爽。 官生道:“现在可以去了吧。” 七叶微微的动了动,然后道:“跟你说实话,我过不去这望海。”他说后面的话已然在空中了,待说完,人已如黄鹤般远去,杳无踪影了,官生气的跺脚。 官生看着予道:“要不咱们自己过去,我把金塔招出来,看看能不能带咱们过去。” 予紧蹙了眉,斟酌着道:“我看七叶不是过不去,而是不想让咱们涉险,我看就不要去了,等以后再去如何?” 官生只想去望海之滨看看,他想知道具体位置,以待他日来为娘寻找聚魂棺。他默不作声,想着既然他们都不愿去,就等自己去好了。当下点头,两人回了他们修行的木屋里。 云渊恰好找予有事,官生想着要去望海,他推说要练功巩固,便让予自己去了。 云渊经过调息,已然恢复,予去的时候,他们像是在为什么事争执,七叶哂笑:“我不明白你为何一心要让予夺取天下,又出钱又出力的,不知你在其中要谋求什么?” 云渊笑道:“若我说,这是我的使命,你会信吗?我的使命就是辅佐云渊之主,统一云渊大陆,至于选谁做我的主人,那是我的事。谁让他们恰好进去,而后他又帮我梳理了头发呢?” 七叶转眼看见予进来,道:“最好如你所说,我拭目以待。”他转脸问予:“官生在哪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2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12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12 ?” “他在木屋。” “嗯,那我先过去了,你们有话慢慢说。” 作者有话要说: ☆、闯入了望海 予走后,七叶还没回来,官生偷偷的溜下溪山,独自去了望海。七叶回去后没有找到他,以为他去崖顶练功了,便慢慢的去了崖顶,可到了以后,却没找到人。 他站在崖顶,看着山下那团团黑雾笼罩的望海,心里忽然生出几分不安,想起白日里说的事,他的心猛的提起,恨恨的咬牙,又责怪自己太过大意。官生这些年心心念念的就是进望海之滨找聚魂棺,自己怎么把这茬忘了?看什么坟茔,那不过是托辞,他传音给了云渊,自己他一跺脚,化作流光向望海而去。 官生按着先前走过的路到了望海的边缘,看着云雾翻腾的望海,心里念着:望海,望海,我倒要看看你是龙潭还是虎穴。他猛的吸了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眼前是大团大团的白雾,能见的地方不过脚下,走着走着,云雾渐渐淡去。官生在云雾中看见予朝他笑着:“空见,快点走。”官生想,自己明明一个人来的,予怎么会跑到了前面?他皱着眉没回答,看着面前的白雾好似浓了许多,便运转双目,向浓雾中看去,在予站的地方,哪里有人,分明是一团雾气,他心中惊骇不已。 忽然白雾的颜色一转,眼前出现了如烟如雾的七彩烟气,看似轻薄,却看不透,丝丝缕缕,纠缠在一起。官生忽然听到了一声细细的女声:“官生。”他的身体一震,那是娘的声音,他的脚步加快,循声而去。穿过一团团浓雾,循着那一声声的“官生”,引着他一直走向浓雾的深处。 眼前豁然开朗,一座青砖蓝瓦的庭院矗立在一片红花绿柳之间。一个穿着蓝底白花比甲的女子站在院门口,看见远远奔来的官生欢喜的叫道:“官生,你回来了,快让娘抱抱。” 官生羞赧,自己这么大了怎么还能让娘抱,他道:“我这么大了怎么还能让娘抱?” 那女子笑道:“你看看,恁大的孩子,怎么就说的老气横秋的。”官生看向自己的手脚,怎么都小了,他心里疑惑,怎么回事? 那女子见他一副懵懂的样子,笑道:“快过来,让娘抱抱,娘都想你了。” 官生不由自主的往前走,心里却在疑惑,娘在我生之前就死了,后来成了鬼修,凝成实体,却让五原打的差点魂飞破散。他想到五原,心里忽然大恨,若不是他,我娘也不会要散去,这么想着,已然到了那女子的眼前,那女子伸手就要抱他。 他抬眼看着那女子不知何时变成了五原,他大叫道:“五原,你害我娘,我要杀了你。”化掌为刀,一道光刃就劈了出去,只听的一声惨叫“啊”,眼前之人消失的无影无踪。院落和景色也消失不见,周身依然笼罩在浓雾里。 官生运转双目,眼里射出一道碧绿的光芒,射向眼前的白雾,待看清了路径后,一步步走向深处。 一座高耸入云的宫殿影影焯焯的浮现出来,犹如水中倒影,海市蜃楼一般。那殿堂楼阁似是熟悉,却又是从未见过。越想看的清楚,那宫殿就越模糊,而他的心里似乎有个声音在说:进去,那是你的地方。 官生的脸上渐渐急切,眼里带着一股执拗的热切,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不去,她不在,那里便不是我的家。他不知道那个念头说的是谁,却是十分清楚说的是个女子。这么想着一个女子的身便影浮现在眼前。她正背对着他往前走,宽袍广袖,乌发如云,他想看看她是谁,那女子便慢慢的回首。 他看的分明,娥眉臻首,眉间一簇跳动的火焰,面容明明十分哀戚,眼里却带着笑。官生看着他叫到:“七叶,你怎么这副打扮?” 那女子微抿的朱唇轻轻开启:“繁季”。 官生的心里忽然一动,繁季?为什么听到这个名字会难过?心脏的部位传来一阵刺般的痛,抬眼看时,一个人影在那女子身后闪现,一剑刺向那女子的身体,官生大叫一声“小心”,纵身扑了过去,那女子已然中剑,带着一抹凄楚的笑道:“我对不起你和孩子。”便消失了。 官生心中不知为何撕裂般的痛,痛的他喘不过气来,他厉声道:“云渊,你为何要杀她?”话一出口,他的脑中一片清明,为何自己叫那人云渊? 只听对面的人叫道:“我与你相守几千年,却不如一个认识了才不过月余的女子,你让我情何以堪,我今日便杀了她。” 官生惊诧:“你真的是云渊?” 那人缓缓抬起了头,一头墨绿的长发在白雾中随意的飘散,那双深邃的眸子变得血红,他紧抿着双唇,那不是云渊又是谁?他忽然笑了,眼里闪着点点水光:“繁季,能给我梳理一次头发吗?你看。”他把那散乱的头发抓在了手里“他们总是不听我的话。”话里带了撒娇的意味。 官生从未给人梳理过头发,可他看着云渊,不知为何却点了点头,走了过去,云渊递给他一把玉梳,官生接了过来,熟练的给他梳理起来,仿佛这事他做过几千遍。 自发根结成的麻花辫瞬间完成,云渊把玩着发辫,嘴角翘的高高的:“它在你手里就变的温顺,你看连它也是喜欢你的。” 官生看着云渊,心里十分迷糊,这是梦还是真的?他尚在思索,那云渊忽然变脸:“如今你喜欢上了那个狐狸精,我的一番情谊让你无端抛弃,你让我怎能忍得下去这口气?”他手里的发辫忽然变做了辫子,直直的向官生抽了过来。 匆忙间,官生跳将起来,躲过他这一击,他不明白云渊为何要攻击他,他想问问为何要攻击他,可是话出口却是:“我喜欢的不是你,而是百馨,纵使你杀了我,我也依然是喜欢她的。” 云渊面色变的狰狞,他仰天长啸,那声音带着凄楚和不甘:“既然你喜欢她,那就让你们做一对同命鸳鸯。”他的手里发出一个五色的光刃,直直的向官生劈来。 官生想着躲开,却无法移动自己的身体,心里有一个声音说:“死在他的手里也好,也偿还了这许多年的情份。” 官生心里急的大叫:“我与他哪有什么情分可言,我可不想死,我娘还在等着我,予还在等我跟他逐鹿天下,我不想死,予,空闻快来啊。”忽然,眼前的云渊变作了予的模样,跑过来说:“官生,你跑哪去了?急死我了” 官生看见予,呼的出了一口长气,看向左右道:“你看见云渊了吗?他要杀我。” “没看见,他怎么会要杀你,你们无冤无仇的。” 官生急急的说:“这是真的,他说我欠了他的情分,他说我与那狐狸……。” 予听说狐狸忽然变了脸:“你心里就有那只狐狸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3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13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13 吗?”官生一看,他又变作了云渊的模样,心里大骇,为什么会这样?他运转心法,将回春术施展一回,口中念着八字真言,心里渐渐清明,方想起自己是一个人来到了望海,再看眼前,哪里还有云渊?双眼所见之处也不再是白雾弥漫,自己正处在个宫殿之间。 宽敞的大殿上,一个人也没有,他穿着一袭大红的袍服,独自一人站在大殿中间,沿着铺着的红毯一步步走上那高高的宝座。站在座前,他轻轻的抚摸着那雕着的金龙,这一切是如此的熟悉,他慢慢的坐了上去,俯看着殿里,眼前竟是一呼百应的画面,吓得他赶紧跳了起来,向下看时,却是一个人也没有。 他顺着宝座后门出了大殿,沿着汉白玉的栏杆一路走过去,忽然地上出现了斑斑血迹。他的心里一紧,顺着血迹追了过去,在那游廊的尽头,刚才那个漂亮的女子躺在那里,一口宝剑自前胸刺进了她的后背。 官生只觉呼吸停滞,疾步过去,一把抱起了那女子急切的叫到:“百馨,百馨,”可那女子毫无回应,轻探了鼻息,她已然气绝。 官生的心里生出无望的悲伤,放佛身处漆黑的地狱看不见尽头。大滴的眼泪落在了女子的脸上,他将头埋在那女子的颈间哭泣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来,眼里带着执拗的疯狂,道:“既然你已经杀了她,那我为何还要独活。”他一把抽出那女子身上的宝剑,就要向颈上抹去。 只听的当了一声,宝剑落地,一个人影疾冲了过来。官生心里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看着自己的模样,呆呆发愣,自己这是怎么了? 那人影在他的面前停下,伸手拉起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见他无恙,这才舒了一口气道:“你看见什么了?” 官生这才醒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地上,那女子已然不见,打量了四周,依然是云雾缭绕。他看着眼前的人,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迟疑的问:“你是...七叶?” 来人正是七叶,他追着官生进了望海,才进来就不见了他的踪影,找了好久才找到。看见他时他正拿着宝剑要自刎,匆忙中击落了那宝剑。七叶紧蹙着眉:“不是我还是谁?” 官生使劲的捏了他脸一把,茫然道:“不疼啊?” 七叶又气又急,一把拉下他的手道:“这是我的脸。”他伸手捏了官生的脸一把问:“疼吗?” 官生懵懂点头:“疼。”七叶又使劲的拧了一把问:“疼吗?” 官生吃痛,“哎呦”一声:“疼。” “知道疼了?我若不来,你就自刎了,说吧,看见什么事了?” 官生眼神有些呆滞,微微的动了一下僵硬的头,问道:“你听说过一个叫繁季的人吗?” 七叶的脸色大变,失声道:“你刚才见过他了?” 官生缓缓摇头:“那倒没有。” 七叶的脸色立刻缓和下来,道:“我也想你怎么会遇上他,他已经死了两千年了。” 官生“哦”了一声,又问了一个让他大惊失色的名字:“你知道一个叫百馨的女子吗?” 七叶的脸色瞬变,定定的看着官生问:“你刚才到底看见什么了?” 官生看着他的脸色变来变去的,知道他定是听说过这两人的,他理了一下思绪道:“我看见云渊,他说我是繁季,他拿着一柄宝剑,将一个叫百馨的女子杀死了。” 七叶的脸色苍白,他问道:“那个百馨长的什么模样?” 官生打量了七叶几眼道:“跟你一般无二,只是是个女子,额前也有一簇火苗,初时我还以为是你。” 七叶的脸色阴沉,他垂着头,沉思良久才道:“百馨是我娘的名字。” 官生大骇,磕磕巴巴的道:“你娘?” 七叶点头,又问:“你为何要自尽?” 官生忽然想起那铺天盖地的心痛,那不是自己的想法,那么那是谁的呢?他摇头:“我不知道,只是很心痛,只想着死了就解脱了。” “哦?在我娘,哦不,百馨死后吗?” “嗯,看着她死,我的心疼的喘气都是疼的,所以...”他急急的解释“不过,那不是我的想法,是那个叫繁季的人,是他想的,他在操纵我的身体。” “繁季?”七叶反复的咀嚼这个名字,他道“繁季是云渊之主,他如何会操纵你的身体?” 官生大惊,繁季是云渊之主,那么是云渊要杀他吗?这些梦幻从何而来,他低头苦思,却不得其解。 七叶奇怪的看着官生,他知道望海里制造出来的都是幻想,但是幻由心生,若是心里没有这些,望海不会无端的制造出来,那官生心里从哪里来的这些? 官生没有理会七叶想什么,他问:“你怎么知道我来了望海?” 七叶神色复杂,他不知道官生的那些幻像从何而来,随口答道:“我去找你,你不在,猜你就会来这,就追来了,我看见你进来,转眼就不见了,一路循着气味追了过来,你正在自刎。” 官生脑中忽然出现了那女子,问道:“你娘真的叫百馨?” 七叶点了点头:“我娘在生下我就失去了踪迹,我爹爹为了找她再没回来,而我祖父说是去找他们也不见了。” 官生想起那女子背后的剑,自己的幻象是真还是幻?那个繁季到底在哪里? 七叶拉着官生说:“既然来了,就去望海之滨看一眼,不去你也不甘心。” 作者有话要说: ☆、聚魂棺出水 两人一前一后的在浓雾里穿行,有七叶带路,很快穿过了迷雾,眼前是连天接地一片混沌,一个巨大的湖泊出现在混沌中间,黑漆漆的更觉阴森,湖边密布着许多小木屋。七叶微皱了没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木屋?” 官生问道:“以前没有吗?” 七叶点头:“我以前来的时候没有。”他指着那湖道:“这里便是望海之滨,这湖里的水能让人忘掉前尘过往,喝了便再也记不得了。” 官生一阵心悸,再也记不得了,那是重新开始还是懵懂的过完余生?他不知道,可是他知道自己不想那样,看着黑幽幽的湖水,他很想下去,那里似有什么在召唤他。 七叶道:“聚魂棺就沉在了湖底,若想去找,就要下去,千百年来还没有人能下去再上来的,今日我只带你过来看看,若是你想下去,却是不行了。” 官生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说:下去,下去。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控制着自己,七叶看出他的反常,一把拉住了他的手,道:“不许下去,你尚不能确定是否能安然返回,下去也是送死,到那时别说救不了你娘,自保也是个问题。” 官生浑身颤抖,牙关咬的紧紧的,却是不发一言。七叶只当他是控制自己,却未做他想。他环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4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14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14 视着四周,忽然咦了一声,说道:“怎的那棵竹子跑到了这里。” 官生循着他的眼神看去,远远的一座小木屋矗立在岸边,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一个漆黑的身影站在了湖边,那人正是五原。 七叶使劲的拉着官生:“走,过去看看。” 两人走进,五原早早的看见了,迎了上来,满脸的喜色:“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七叶哼了一声道:“你怎么在这?” 五原看着官生,神色微僵道:“不是你让我来的?” 官生在梵净山时对他的态度已然改观,但是还是跟他别扭着,使劲的剜了他一眼。只听七叶问:“办的如何了?” “还在养着,这里阴气盛,暂时没事。”他看了看天继续道“这里三年才有一个望日,今日正好,一会儿聚魂棺出水,你们来的正好,也好祝我一臂之力。” 七叶点头问道:“那些木屋的人也是为聚魂棺而来的吗?” “嗯,都是在这里等了许久的人了。” 官生问道:“为何要在这一日下去?不是随时能下去的吗?” “也不是这样说,湖里的阴气在望日会聚在一起,下去的时候相对容易一些,我们要找聚魂棺,只有在望日,聚魂棺才会为吸收月华而浮出水面,那样便容易的多。” 官生点头:“原来如此。”那么自己这一趟是来对了。他转头忽然看见在湖边的岩石上一个黑乎乎的瓶子正正的放在那里。他脸色一变,一步踏了过去,伸手就要拿那瓶子,只听铮的一声,在他要靠近那瓶子的时候手被弹开,再看那瓶子周围闪着一道道的红色符文,分明是个法阵。 官生看着五原,眼睛似要喷出火来,大叫到:“你什么时候把我娘带了出来?” 五原讪讪,神色不安的看着七叶,七叶漫不经心的道:“他这是将功折罪,就该让他来找聚魂棺。” 官生哼了一声:“把法阵撤了,我要看看我娘。” 五原急急的道:“还不行,这个法阵是养魂的,要再等几个时辰才能解开,那时你便能跟你娘说话了。” 官生一听,面露喜色:“我娘真的能出来了吗?” 五原微赧:“虽是虚体,但是已然稳住,我来了三年,这里没有日夜之分,算来相当于修炼了六年。” 官生喜形于色,问道:“我离开梵净山你便带着我娘过来了吗?” 五原点头,稍有不安,毕竟是偷着带了出来的。官生却不是这样想的,他一心只为母亲想,哪管是什么人带来,只要没事就好,看着脸色僵硬的五原,别别扭扭的道了一声谢。 五原神色依然淡淡,但是七叶已经看出他是有些激动的,撞了他一下道:“得意了吧,装。” 五原僵硬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官生转过头不看他,这人笑的难看。 这里没有昼夜之分,五原三人在湖边静坐,只等月上中天。 耳听的水声哗哗作响,渐渐有万马奔腾之势,官生自打坐中醒来,湖边已经站满了人,一个个严阵以待。七叶见他站起,笑道:“快了,马上就到了月光最盛的时刻。” 眼见的湖里的水就像是沸腾了一般,咕嘟咕嘟的向上翻滚,越来越高,他们的脚下已然涌上了水,三人纵身跃在空中,居高临下看着水面。官生看向四周,湖边已经不再有人驻足,俱都凌空而起,那些人的脚下便多了许多他以前没见过的东西。有脚踏着飞剑的修真之人,也有脚下是一朵白云的,更有一群人,集体乘坐了一个通体闪着淡金色的飞舟。这让官生大感兴趣,他从未跟这些人打过交道,对他们的修行非常感兴趣。 七叶看着他的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道:“莫要跟他们亲近,那些人杀人不眨眼,你这点心眼,不够跟他们斗。” 官生讪讪,五原露出一个善意的笑,点了点头道:“七叶说的没错,修真界很凶残,他们的眼里只有长生和力量,相对与我们这些妖修来说,他们更追求一些关乎自身利益的事。但也有一些好的,那些人却是一心修行,浑身没有烟火气,所以心肠也是冷的,只有极少数人是为了天下苍生着想的,一般只是打这这旗号行不轨之事而已。” 官生难得听他说这么多的话,惊讶的看着他,七叶道:“人妖殊途,修真人对我们很有偏见,认为我们不应该存在,因为我们的内丹是修真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对提升他们的修行大有益处,他们不放弃任何杀死我们的机会。” 官生愕然,对那些修真人便多了几分厌恶。 那边修真的修真人士看着这边的三人,眼里闪着热切和贪婪。官生从未被人这么盯着看过,心里十分厌烦,听了七叶的话冷冷的看过去,那些人只感觉被闪电击中一般,心头巨震,再不敢明目张胆的看,只偷偷的瞥一眼。 七叶忽然展颜一笑,官生不明所以。他本是九尾狐,最擅长狐魅之术,这一笑带了七分的魅术,看傻了一众修真人士,一个个张口傻看着,更有甚至流出了口水,极是失态。七叶脸上现出鄙夷之色,道:“假道学”,那些人这才一个个恢复了常态,唾骂道:“妖精。” 此时,月亮已经挂在了半空,照着乌黑的水泛着幽光,那水在月色下狂涌,随着月亮逐渐升高而不停的起落。当明月正正的挂在高天上的时候,湖中间缓缓涌出一个巨大的水柱,那水柱之上赫然是一个巨大的黑棺。水柱托着黑棺急速升起,转瞬便升起十几丈高,湖水瞬间便见了底。在湖上方观看的人见此情形,一个个俯冲而下,进了湖底。 官生紧张的看着五原,五原一脸平静的盯着那黑棺,袍袖甩出,那袍袖化成黑色的匹练,直直的向那黑棺缚去。七叶见他出手也化出了一道光绳,向黑棺上缚去。 此时空中尚有几人未下到湖里,只静静的立在空中,看着五原出手,其中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道:“他们竟是为了聚魂棺而来,哼,真自不量力,那棺中之人岂是他们惹得起的?即便是死了千年,可是余威尚在,而且。”那人环顾了四周,对身边的人道“你道这望海为何会有这么多的拾荒人,那都是看护这聚魂棺的,在这里守候千年只为了棺中人,今日看来,倒是让我们省了些气力。” 官生的耳力已非常人可比,加上那人的声音颇大,大有幸灾乐祸的意味,他听的清清楚楚,心下暗暗提防。 之前七叶说过,聚魂棺是至阴之物,可保尸身万年不腐,魂魄若在,辅以丹药可让人起死回生。官生紧盯着那聚魂棺,原来那聚魂棺竟是用阴气炼化,透过那层层有如实质的黑雾,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个人。见了那人的面容,官生心里突突的跳了起来,这人的面容让他觉得非常熟悉,可是他却是从未见过这样的一个人。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5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15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15 剑眉斜插入鬓,微阖着双眼,似是随时要睁开。笔挺的鼻子,微抿的唇,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官生的眼睛发涩,两行热泪瞬间冲下,模糊了双眼。官生隐约看见他睁开了眼,微笑的看着他道:“你来啦”。他定定的看着,抹了一把脸,那棺中这之人依然是紧闭着双目。 七叶和五原两人合力拉扯聚魂棺,只见那聚魂棺在两人的拉扯下渐渐的向上升起,转眼已脱离了托着的水柱。旁边看着的几人见状,叫到:“动手。” 官生虽然是一副神游状态,却是发散了身上的气息,留意了身边的动静,听见那几人说话,立刻靠近了七叶二人,严阵以待。 那几人急冲了过来,一出手便是杀招,他们也是为这聚魂棺而来。官生见他们出手狠辣,便也不留情面,挥手间一片金莲洒出,在这暗夜里分外夺目。七叶在拉着聚魂棺之余还笑道:“你这撒花童子端的是敬业。” 官生紧抿着唇,催动着金莲攻向那几人,那几个修真之人忙掷出法宝抵挡,一时间,望海之滨金光闪闪,火花四溅,不时的响起金铁交鸣的声响。 那几人见官生拦着,其中一人道:“分兵两路,老三和老六去那边,我和老四对付这个小子。”那四人分派完,那个老三和老六就要走,官生冷笑:“我让你们走了吗?”说着一道金光向那二人击去。因聚魂棺关乎他娘,他心里恼恨这些人来抢,便下了重手,却也不想伤人性命,便用了金莲。 那二人见他拦着,一时脱不开身,便专注的跟他缠斗,想要快点解决他,以便去抢聚魂棺。官生只想着缠住他们,让七叶和五原快点将聚魂棺收起。眼见的聚魂棺脱离了水面,两人拉着一路向陆地而去,他的心里大定,遂安心的与那四人打斗。 那四人一间聚魂棺落入了七叶二人手中,脸色不善,出手愈加狠厉。官生只是沉着应战,一招一式打的极是认真,他只想拦住那四人,却未曾想伤他们的性命,见他们如此,也不想恋战。猛的击出四朵金莲,分别向四人而去。那四人与他打了这一阵子也知道这金莲不可小觑,一个个严阵以待,不想那金莲到了几人身边突然放大,一个个的将他们团团包起飘到了湖面上方,那金莲在湖面上突然消失,四人均扑通扑通掉进了水里。 七叶和五原业已将聚魂棺拉倒了陆地,盯着棺材道:“可有打开的术法?” 官生飞身过来,站在了聚魂棺前,棺中那人依然毫无动静。五原手持青黎,站在棺前,单手掐诀,念念有此,瞬几,抬手一指那棺,叫了声:“开。” 只见那聚魂棺随着他的手向上,缓缓的启了一条缝隙,官生紧张的盯着那棺,生怕错过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望海拾荒人 聚魂棺缓缓打开,里面渐有微光射出,三人均屏住呼吸,紧张的盯着。忽听的一声如雷鸣般的大喝:“何人竟敢惊动吾主。”一股罡猛之气袭来,官生挥出光刃拦截,那顾气息极是猛烈,冲破官生的光刃直袭向五原。 五原正在施法,无法还手,七叶在旁骤然出手,一道光墙挡住那气息。那发声之人随后而来,又是一道狂罡风夹杂着怒喝而至,七叶纵身上前,两人战在一处。 官生忙站在了五原的身边为他护法,只听的忽忽风声,又有三人相继扑来,一个个高声怒喝:“不许惊扰吾主。” 官生大惊,他不知道这棺里躺着的究竟是何人,可这四人的法力如此之高,想那棺中之人的身份定是不同寻常。他们三人只怕不是这四人的对手。 那三人一来,便逼的五原停了手,只听的当的一声轻响,聚魂棺重新合上。五原脸色惨白,手持青黎闭目打坐。那三人也不理他,直接抬了聚魂棺就走,官生大急,就要上前阻拦。 五原一把拉住他道;“你不是他们的对手,今日怕是不成了。” 与七叶打斗的那人见三人抬走了聚魂棺,便舍了七叶,朝三人奔去,转眼看见五原手里的青黎,劈手便夺了过去。饶是五原反应敏捷,却未能躲过,他心中大骇。官生一见急的大叫:“你放下我娘。”便纵身扑了过去。 那夺了瓶子的人是个身高九尺开外的大汉,满头乱蓬蓬的卷发,一脸络腮胡子,豹头环眼,看着极是凶恶。一见官生扑来,他闪身躲过,瓮声瓮气的道:“这是吾主之物,怎的是你娘,小娃,快回家去找你娘吧。” 官生如今的身高也在七尺开外,却让他叫做小娃,不禁涨的脸色通红,怒道:“我娘在那个瓶子里,你将它还我。” 那汉子看着凶恶,却是个憨厚之人,他问道:“这是个聚魂的瓶子,难不成你娘的魂魄在这里?” 官生点头,那汉子为难道:“吾主有他才能复生,我不能给你。”两人正在纠缠,那三人已将聚魂棺重新放入了水中,那湖水哗哗作响重新聚拢成水柱,将聚魂棺抬起。 官生呆呆的看向聚魂棺,如今聚魂棺已让他们夺回,打又打不过,瓶子也让他们夺走,他只觉心如死灰,他的声音带着祈求:“你将我娘放出,瓶子还你。”说话间,已是泪眼婆娑。 那汉子看着瓶子,眉头紧皱,似乎很是为难,那边的三人看他磨叽,不耐烦道:“憨牛,快点,莫再磨叽,将那瓶子拿来,水龙就要下去了。” 那汉子连声答应,向那人道:“这小娃的娘在瓶中,他…你…”他话音未落,只见一道黑光自他手中脱出,那瓶子已是到了那人的手上。那汉子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搔着头上的卷发,对官生道:“小娃,对不住了,不是我不给你,是他们拿走了。” 官生的眼里闪着水光,拼了命的向那拿着瓶子的人扑去,手里更是没闲着,一朵朵金莲自手中弹出,又急又快的打在那人身上。 那持瓶之人看着金莲,眼中闪着惊喜,也不躲闪,任由那金莲打在身上。他双手伸开,一把将扑来的官生揽在怀里,扳着他的肩左看右看,嘴里嘟囔道:“一点也不像,怎的长的这样难看。” 官生大急,叫到:“你长的才难看。”那汉子整整高出官生一头,满头乱发,胡子与头发分不出个彼此,只露了一双精光湛湛的眼睛。 他使劲的要挣开,那人只用双手抱住他的双肩,上上下下的打量,眼里满是喜悦。七叶见官生让那人捉住,就要上前,五原一把拉住道:“不要去,你看他们并无恶意。”待看着那人只是一味的看着官生,嘴里还兀自的嘟囔,并未做什么不利于他的事,便稍稍的放下心来。 官生让那人捉住,动弹不得,心里恼怒,心下暗暗想着金塔出来,在场之人只觉头顶金光一闪,一座黄金小塔已出现在那里,一片祥和金光笼罩下来。 那四个大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6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16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16 汉一见,面上俱露出惊喜之色。那小塔在几人头顶转了一圈,并未动作,反而是像识得他们一样,极是亲热的在四人身边飞来飞去。 那抱着官生的汉子猛地在官生脸上亲了一口,将他高高的举了起来,哈哈大笑叫到:“我说这几日眼皮跳的厉害,原来是跳来了个小福星。” 那三人也跟着哈哈大笑,纷纷伸手,要抱官生,那汉子左躲右闪的不给。 官生又惊又怒,惊的是这四人均不怕这小塔,看样子还知道这塔,怒的是让一个又丑又老的臭男人亲了,而且像对孩子似的举着他,他竟毫无还手之力。他使劲的抹了一把脸,暗暗施展了功法,想要逃开那汉子的禁锢。那汉子使劲的拍了他的屁股一把,露出一口白牙,笑道:“莫调皮。” 官生又羞又恼,急的哇哇乱叫:“放我下来。” 那汉子哈哈大笑:“莫急,让我抱一会儿。”他紧紧的抱着官生的双腿,让他的趴在自己的肩头,犹如抱着一个孩童。 七叶见状恼怒异常,一击飞刃击来,那汉子抱着官生嗖的躲开,七叶又是一击,那汉子再躲,七叶一记接着一记的击过来,那汉子只是躲闪并不还手。那样的一个高大的壮汉,抱着官生躲的异常灵敏。七叶见状,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却也不放弃,咬牙道;“你不还手我也不会罢手。” 他释放气息,浑身环绕着一层光晕将他团团裹住,双手在胸前环抱,手里便多了一柄血红的宝剑,他缓缓的举起宝剑,就要向那人劈去。那汉子抱着官生乱跑,看见那宝剑,大声问道:“兀那个小子,百馨是你何人?” 七叶擎着宝剑,听他的话停了下来,急切的问道:“你如何知道百馨?” 那汉子高声道:“你将那剑放下,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说话。”七叶道:“你先放了官生。” 那汉子抱着官生兀自不放手,两人正在僵持,只听的一声清斥:“你们四人为何在望海?快放下官生。” 那汉子看了一眼来人,脸色突变,仍稳稳的抱着官生道:“国师大人,久违了。”话里却是阴阳怪气。 官生挣扎了要下来,那汉子在官生耳边悄声道:“见到你了我们很高兴,你都长这么大了,三年后你来接你娘时,我便告诉你一切,切记,莫要告诉云渊。” 官生听他这话,心生疑窦,还未等他问,那汉子将他远远的抛向七叶道:“若想知道你娘的情形,三年后在此地相见,哈哈哈哈。”大笑声中那四人已是远去了 七叶气的跺脚,伸手接住被抛落的官生,两人俱是一头雾水,不知那汉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五原看着两人苦笑:“功亏一篑。” 官生想到那人走之前的话,看着远远走进的云渊和予,悄悄的道:“莫要告诉云渊咱们来的目的。”想想又低声问:“他们就是望海的拾荒人吗?” “正是。”五原点头,“他们甚少出来。” “为何不让我们动这聚魂棺?” “他们的身份不仅是拾荒人,还在守护聚魂棺里的人,这棺中之人是他们的主子,云渊之主繁季。”五原看他一脸神秘,倒也配合,悄悄的传话给他,“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打听出来的,他们在此地已守了两千年,只等一个契机,我不知这个契机是什么。” “那人走时跟你说什么?”七叶问道 “他说三年后让我再来接我娘。” “哦?三年后?”五原沉思良久,才道:“若是他们说的,许是三年后契机就会出现,咱们就再等三年如何?” 官生问道:“你对他们了解多少?” “只听说他们是在这望海里说一不二,言出必践,往年也有窃取聚魂棺之人,他们也只是抢回来就作罢,并不追究。” “哦,原来如此,我道他们为什么没有问罪的意思。” “聚魂棺本就是望海之物,他们只是占用,并不占理,所以也不敢对我们怎样,望海之主对他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官生听说望海之主,满脸的惊骇:“怎的这望海也有主人吗?” 五原笑道:“那是自然,他建成了望海便不再理会这其中的事,是以常人不知有望海之主罢了。”说完看向七叶,似是要得到他的认同。 七叶尚在寻思那人最后说的话,他提到了娘,他们一定是认识娘的,且很熟悉。三年,他长叹一声,三年后就能知道娘的下落吗?自己已经苦等了两千年,那么就再等三年又有何妨? 云渊和予走近,予奔过来拉着官生上下打量,见他没事这才舒了一口气,责怪的问:“怎么偷偷的跑来这里?” 官生嘻嘻笑道:“看着好奇,就进来瞧瞧,谁知道他们在湖里捞宝,想下去来着,七叶说着水喝了就忘了前尘过往,我怕下去喝了忘了你,就没敢下去。” 予皱紧眉头,他明显不相信官生的话,他知道官生心心念念的要进望海找聚魂棺,只是不知为何要瞒着,看他那样,是不想说了,他也没有深究,只点了头。 云渊看着湖水,目光悠远,不知在想什么,只是官生看着他的面目微微的扭曲,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那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官生此时的心思百转千回,三年后就能见到娘吗?那汉子不像是在说谎,棺中那个叫繁季的人,看着是那样的亲切。梦幻中的繁季到底是怎样了?是不是真如云渊所说,是他入了魔道被他逼出魂魄而后杀死?他又怎么会在望海的聚魂棺中?当日云渊并未说繁季的尸首在何处,也未说过他的名字,他是不是隐瞒了什么?官生百思不得其解,只想跟云渊问个明白,可是他想到梦幻中的云渊持着宝剑疯狂的样子,又不想问他。 官生呆呆的看着云渊,紧皱了眉头,脸色变换不定,他不知道这个云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只希望不要对予不利才好。 七叶过来拍着他的肩道:“回去吧,三年后来。” 官生点头:“好。”五人一行出了望海。 作者有话要说: ☆、战乱进行时 三月后 玄武城内的皇宫里,雍斜靠在太师椅上,手里捏着一张薄纸,上面只有四个字:禹城告急。字迹潦草,一看就是匆匆写就。 禹城是原东鼋属地,与明州接壤,现属北冥管辖,距玄武城最近。雍喃喃道:“三年了,他终于要动手了吗?” 雍的面前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人,雍问道:“齐战,你刚回来,禹城情形如何?” “情形还不明朗,那些人打的是东鼋的旗号。” “哦?东鼋,没弄错?”雍紧皱了眉头,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是东鼋旧部? “不会有错,前些日子他们派了小股人马骚扰,在边境抢了好些村落,北冥人到了,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7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17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17 他们就跑,从不正面交锋。三日前他们又在边境游荡,北冥人只当与往日一样,没有理会,谁知天亮时分他们突然攻城,约有五万人,如今禹城危矣。” 雍道:“此事大有文章,咱们的兵马未动,他们打的却是我们的旗号,看来这是有人要跳起事端了。” 雍扶着额,那是不是予的人?予的人在哪?他有种预感,予就要回来了,而且来势汹汹。 与此同时,北冥皇帝的书房内,皇帝将三封求援的奏折扔在兵部尚书的脸上,怒斥道:“禹城、兖州、明州失守,一夜间连失三地,你让我在群臣面前如何维护你?” 那兵部尚书直挺挺的站着,面无表情,过了一会儿,皇帝的气撒完,他才躬身道:“臣愿请命。” 皇帝一屁股坐在靠窗的大炕上,拿起茶杯饮了一口道:“请命,请命,你就知道请命,我有的是大将,不缺你一个,给我滚回去想想怎么补充兵员。”兵部尚书诺诺而去,皇帝将手中的茶碗“啪”的摔在了地上:“姓易的欺人太甚。” 而远在万里的西烈皇宫里,却上演着一幕夺嫡之战,西皇的儿子们一个一个在皇帝面前上演着孝子贤孙的剧目,背地里却是尔虞我诈暗箭不断,你拆我的台,我撤你的梯,西皇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他们斗的死去活来,他的心里想的是如何将北冥收到自己的囊中,完成统一云渊大陆的壮志。 *************************************************** 韩城外有一座山,名含山,山势平缓,传说这里曾是点将台。正是隆冬时节,山上来了一行五人,为首一人身穿白色大氅,头上戴了一顶同色的胡帽,j□j一匹白色的骏马。那人面无表情,直挺挺的端坐在马上,正是云渊。 与他相隔了半个马头,予骑了匹菊花青,却是跟他一样的装扮,袍服是鲜亮炫目的朱红。与他并辔而行的是一匹黑色骏马,毛色乌黑发亮,马上端坐的是一袭火狐皮斗篷的官生。他的马后是懒洋洋的七叶和一脸严肃的五原。七叶一袭雪狐大氅,带着雪白的狐皮帽子,遮住了眉间的那妖异的火苗,也盖住了光头。五原一袭终年不变的黑衣,外面却是什么也没披,依然是利利索索的样子,北冥的寒风并没有让他觉得冷。 五人在寒风中静静的看着山下的韩城,那里是一片修罗场,驻守东鼋的西烈将士在与北冥的将士厮杀。这场战争已经打了三日,雍发了信件给北冥的皇帝,解释这件事不是东鼋出的兵,可是北冥的皇帝并不相信,依然派兵前来。 而沿着北冥和西烈的边境,相继发生与禹城类似的情形,北冥的城池均受袭扰,北冥的皇帝再也忍不下这口气,对西烈发动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战争。这是云渊三年策划的结果,他站在含山上向下看着,眼里带着执拗的疯狂:“只有天下大乱,才有我们的可趁之机。” 予看着那些浴血的将士,眼中有不忍之色。 官生看着韩城外,一个西烈打扮的人已然是砍断了一只手臂,却用另一只手拿着钢刀砍断了一个北冥士兵的头,即便那人已没了还手之力,他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云渊冷笑:“古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无牺牲如何成就大业,天下之势莫不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 七叶冷哼:“强词夺理,如今的天下还是你一手打乱,却说什么分久闭合,如今这后果却不是你一人能承担的,你就等着下十八层地狱吧。” 云渊冷笑,“为了心中夙愿,下地狱又有何妨?” 予的心中虽有不忍,但为了胸中的那股气,他也要强撑到最后,看着那厮杀的人,心中感慨将军难免阵上亡。 韩城外战况惨烈,五人在含山上一直看到结束。官生拿出一个木鱼,盘膝坐在地上,念着往生咒,他只盼那些战死的人早日超生。笃笃声传出了很远,战场上变的安静,再无一人站起,只有那破败的战旗在风中烈烈,血腥味随风刮入官生的鼻端,他长叹一声,此身已踏入地狱之门。 云渊道:“走,韩城如今就是我们的了。” 五人纵马到了韩城外,到处是断肢残骸,破烂的旗帜依然在风中飘摇。官生看着这满目的血红,眼睛酸胀,一股热泪涌了出来,长长的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予的心里亦是翻腾不已,这些人就是因自己的一己之私,若不是为了夺取天下怎会造成这样的局面?他长叹一声,咬紧了牙关,开弓没有回头箭,可是眼泪还是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的初衷只是要做一个好皇帝,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什么改变了他? 云渊冷冷的看着他们四人,眼里充满了轻蔑与鄙夷,无知的人类,廉价的感情能做什么,最后等待你的只有背叛,唯有自己手里的权利才是永恒的。他拍了予的肩道:“成大事就要有所取舍,如今你舍弃的是他们的性命,日后还给他们一个祥和安静的环境就够了。” 予垂泪道:“不,那是不可能的,他们已经死了,不会活回来享受我所安排的一切。” 云渊笑道:“那是你的想法,你看。”他的双手挥出,一道道白光在战场上盘旋,地上缓缓的站起了人,一个,两个,三个…,原来倒地不起的俱站了起来,一个个摇摇晃晃的站着。云渊端坐马上,高声宣告:“从即日起,你们就是我云渊的将士,这是你们的新主人齐予,他将带你们征战天下。” 队伍里发出欢呼,如雷鸣般的此起彼伏。予惊诧不已,呆呆的看着云渊指着那些人道:“你...他们...怎么回事?” “他们不过是累的晕死过去,我的玉息唤回了他们的生机,现在他们就是咱们的人了。”云渊笑盈盈的道。 官生看着眼前的人,忽然想到禹城和明州的人马。云渊先走了一步,他们随后赶来,到达禹州时,城墙上挂着的是东鼋的旗帜。云渊解释说,那不过是迷惑北冥而已,唯有西烈与北冥交战,他们才有机会从中渔利。那里的人马也是这样而来,这些人看着与常人无异,可是官生觉得他们已经变了,他的眼睛告诉他,这些人的身体没有一丝生机,靠的不过是云渊的玉息。若有一日云渊不愿释放玉息,那这些人只有再次倒下,官生的心里生出无限悲凉,他要跟予说,不要这么下去了。 云渊重整了兵马,五人随后进城,城里到处是断壁残垣,处处狼藉,云渊如法炮制,并释放了强大的气息,安抚城中百姓,使之安心。 晚上五人宿在城中的将军府内,将军已然战死,现在的将军是在云渊的玉息下复活,唯云渊之命是从。 是夜,官生独坐在窗前按,他不想见予,他的心里十分烦躁,七叶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8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18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18 化作了鸣玉蹲在床前的桌子上,碧绿的眼睛里闪着担忧,他知官生所想。官生抚着他的毛发道:“你说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鸣玉默然,这要他怎么回答?对?死的是无辜的百姓和士兵?不对?他们已经选择了这样一条路,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即使有可能,予也不会回头。而官生的心里一直装着的就是这么一个人,他对,他陪着上九重天,他不对,他亦陪着下十八层地域。他这么问不过是想寻求一个安慰,让他知道,自己做的是对的,即使他知道这是错的。 这一夜,注定无眠,予仰头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看着身边空着的铺位,官生没来,他这是在责怪自己吗?因为自己选了一条这样的路,他做的究竟是对还是不对?他只知道,自己在离开西烈皇宫的那一晚就已经入魔,入了心魔,消除他,唯有让自己站到那个位置。 大雪下了一夜,掩盖了所有的肮脏和罪恶,官生抱着鸣玉在窗前站了一夜,他一直在问,自己是否要跟他一直这么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予和雍之战 官生骑着骏马停在了玄武城下,高高的城墙上是盔明甲亮的西烈官兵。玄武城城门洞开,为首一人着一袭大红的战袍,袍上绣着四爪金龙,j□j一匹枣红马,如一团火焰一般在城里奔了出来。后面紧跟着一队队整齐的士兵,盔明甲亮,旗帜鲜明,高高的大旗上绣着个烫金大字:雍。 予就站在人马的最前方,看向那鲜亮的大旗,再看一身大红的雍,这是与自己一母同胞的双生兄弟,如今真的要兵戎相见了吗? 雍满面含笑,双手抱拳,高声道:“予,我知你对父皇成见甚深,可是那毕竟是父皇,子不言父过,我劝你放下成见,这东鼋我便拱手相让?” 予冷笑:“荒唐,如今我单名予,不姓易,现在不过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罢了,不用你让,我自己来拿。你最好认清局势,也免了这城中百姓为你所累。” 雍无奈的笑道:“你还真是固执,我不想这一城的百姓和将士因我们的私怨而受牵连,咱们私下解决不好吗?” “笑话,当初你们占了东鼋为何不说这话?”予对他的话嗤之以鼻,若是旁人劝他尚有转圜的余地,可是唯独雍不行,他占了自己的位子。 雍对他的态度不以为意,朗声问道:“当初若我们没有占了东鼋,你以为你就能做得了皇帝?” 予冷笑道:“那又如何,只要他一日没废我,我便是东鼋未来的皇帝,旁人是阻挡不了我的,若无你们,我怎会落得无家可归,大费周章?” 雍笑着,心里发苦,他知道他们这一战在所难免,只是不想连累更多的人罢了。他笑道:“我当日真的是为了你好。” 予冷笑道:“哼,困兽之争罢了,何必多费口舌。” 云渊在一旁道:“既然来了,那就给他们个痛快,我也等的烦了。” 雍扬声道:“今日我与你一战,输了要杀要剐随你,但是请放了我手下的将士和一城的百姓。” 予点头:“允。” 雍使了一杆长枪,予也随手在一个兵士手里拿来一杆长枪,指向雍道:“尽管放马过来,我倒要看看你的真本事。” 雍的脸上绽开笑颜:“论理,我该叫你一声十一哥,你比我早生了半刻钟,所以你是我哥哥,如今你我却要骨肉相残,何其不幸?” 予皱眉道:“少说废话,尽管攻来。” 雍苦笑,兀自说着:“我从小便知有你这么一个哥哥,很想见你,在梵净山见时,我便知道咱们不可能像平常的兄弟一样,可是我是真心对你,至今未变。” 予的脸色微微一变道:“我们终要一战,你不要再提往事。” 雍无奈,道;“既如此,那就得罪了。”他一拍马腹,纵马上来,举枪便刺。易风在后面看的明明白白,他这哪里是打架,这分明是在拼命。 予见他挺枪刺来,也不闪躲,举枪迎了上去,两人激战在了一起。雍的武艺不错,但是在已经结丹的予面前,不知要差了多远去?几个回合下来,他已露了颓势。予一个回马枪正刺中他的手臂,官生大叫了一声:“住手。” 雍远远的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予腾腾火起,想起官生以前跟他在一起的种种,咬紧了牙关,一枪快似一枪的刺了过来。雍左突右闪,却是被刺了七八枪,血已浸湿了战袍。 官生端坐在马背上,眼睛跟着雍的身影,那个大红袍子已然湿透。他忽然想起从前他还是青云时开完笑道:玄色的衣衫最好在战场上穿,别人看不见你流血,只以为是出汗打湿了。这个笨蛋,每日里只骂我是笨蛋,可是这么冷的天怎么会有人以为那是出了汗。官生的眼睛酸涩,雍,不要有事才好,他直直的盯着那个在浴血的人,眼睛不敢眨一下,生怕失去了他的踪迹。 雍浑身浴血,朝着官生的方向呵呵笑,他知道,那个笨蛋会一直看着他的。予在一旁看了更加恼怒,一枪刺去,正中雍的前胸。 雍看着刺在胸前的长枪,撒开手里的长枪,双手摊开,呵呵笑道:“易雍败了,愿降。”大声的说了两遍 予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回手抽出长枪道:“接收。”枪一抽出,鲜血自雍的前胸喷出,雍向后倒去。官生的眼里喷了火,他没想到予真的下了杀手,疾飞过去将他抱住,两人落在地上。 云渊忽然道:“放箭”。官生眼睛赤红,道:“他们已经降了,为何要射杀。” “他的部下不会为我所用,放箭。”雕翎箭如急雨般射向那些已然扔掉兵器的人,一个个倒在了地上,眼里犹带着不甘,像是在质问,为何言而无信。 官生满脸激愤,将回春术打入雍的体内,看着他精神渐好,又将他放在了易风的怀里。向那些中箭倒地的人身边闪去,拉起一个刚刚倒地的人,将那箭拔了出来,手上绿光一闪,回春术打在那伤口上,伤口迅速愈合,那人也缓缓的睁眼。官生扔下他再拉起一个,如法炮制,状如疯魔。 雍看着状如疯魔的官生,眼里闪了水光,挣扎上去一把拉住他,虚弱的道:“笨蛋,他们已经阵亡,就让他们安心的去吧。” 官生兀自运功,眼见的绿光打入那人的身体,一阵痉挛过后,那人似要睁眼,官生急急的道:“你看,他没死,我能救活他,他还活着。” 他又拉起一人,此时那火狐皮毛上站满了鲜血,与毛凝结在一起,他嫌那斗篷碍事,一把解了扔掉,继续为那些死去的士兵施法。易风在旁捡起那斗篷,满脸担忧的看着他。 雍劝道:“你这样一个个的施法也救不下几人,反而累坏了你,快快停下。” 官生抬眼看着场中的密密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9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19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19 麻麻的人,赤红的眼睛似要冒火,眉头紧皱,忽然拍了一下额头道:“有了。”他双手结印,缓缓化出一个结界,将战场上的人俱笼罩在内,张开了双臂,一股强大的气息散发出来,结界里一片绿光盈盈,一个个绿色的光球闪进了地上的人体内,不一会儿,就听见一片哎哟之声此起彼伏。官生的脸色苍白,他环视四周,看着差不多了,便收了功法,撤了结界。 雍看着他微微点头,说:“谢谢”,这些人都是他的底蕴,这几年跟着他出生入死,没有丝毫异心。 就在结界撤开的一瞬,一支冷箭飞来,官生眼睁睁的看着那箭射进了雍的喉咙。他那一声谢谢还没说完便向后仰去。官生一转身将他带在了怀里,远远的看向冷箭来的方向。只见予手里拿着尚未收回的弓,他目光冷冷的射了过去,伸手抓过易风手里的斗篷,将雍裹了进去,白光闪过,三人在原地消失。 予呆呆的看着云渊塞给他的弓,尚未反应过来,猛的一道冷光闪过,他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耳边传来一阵欢呼:“西烈的王爷死了!”他的心口如有一柄大锤砸了下来,喉头一咸,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对云渊怒目相向:“你为何要这么做?” 云渊侧头看他,眼里带着些许的怜悯,更多的是不屑,冷声道:“妇人之仁,我不过你帮你断了念想罢了。” 七叶看的分明,那支冷箭是云渊射的,完后将弓塞进了予的手里,可是他知道,官生一定非常愤怒,未必听的进他的解释。 予呆呆的坐在马上,脸色惨白,环视四周,官生,官生去了哪里? ************************************************* 自韩城失守,北冥皇帝震怒,连着对西烈发动了几次大的攻势。可是,他却未得到一丝利益,也未能消了胸中的怒火。他派遣了大量的军队,耗费了无数的粮食,拼死多员战将得来的城池转眼就插上了一杆崭新的旗帜。赤红黑白黄,五色交织的大旗,绣着五爪的金龙,笔走游龙的五个黑金大字:云渊之主予。 在所有失去的城池上,在风中烈烈作响的都是这杆旗帜。西烈和北冥终于醒悟,原来,这一切都是他在幕后操纵。可此时,东鼋原有的疆土已经尽数落入予之手。北冥还搭上了五个相连的城池,西烈与他们一样,不偏不倚,也是五个。 受了欺骗的西皇和北皇,自然不能咽下这口气,两家出动使者,谈了几回,终于达成一致,只待来年联合对付予。 寒冷的冬季终于在予收回东鼋失地中过去,他春风满面,意气风发,终日里神采奕奕。云渊的脸色却有些苍白,这一场战争,他释放无数玉息,维持那些将士的生息,消耗了大量的功力,现在急需调息。 已是春季,予便下令停止战争,先屯兵种田修养生息,待秋末再做打算。 作者有话要说: ☆、我如何恨你 大红锦被翻着红浪,摇曳的烛火伴着上下起伏的身影明暗不定,低沉黯哑的声音自帐中传出:“予,你让我如何待你,我该怎样待你,空闻,我的空闻,你不是我的空闻。” “啊,你轻点,我到了何时也是你的空闻,如何说不是了?”慵懒的语调自帐里传来,伴着低低的笑声。 官生眼睛闪着水光,不再说话,一下下的撞击着。予的桃花眼里满是媚色,红润的唇紧紧的抿着,似是忍耐,可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却是欢愉的,他喜欢这样。 官生的唇在他的白皙的身体上留下一串串的红痕,舌头在他粉红的茱萸上留连,留下点点水渍。予难耐的叫着:“空见,快些。” 官生听了他的话动了几下又停下,依然在他的茱萸上吮吸,予身体的温度渐渐升高,面色潮红,那本就媚丽的桃花眼更是媚态横生。官生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眼里充斥着欲望,呼吸变的急促,却不紧不慢的动着。 予听着身下的水渍声,脸色更红,浑身镀上一层粉色,官生的眼底隐隐有血色闪现,额头的筋也冒了出来,予轻抚着那筋道:“莫忍着。” 官生猛的低头含住他的唇,使劲的咬了一口,用力的吮吸,身下加大力度。一出一入间,予浑身痉挛般的动着,一道鲜亮的光丝喷涌而出。 官生放下他的唇,手持了他的小予,轻轻的撸动,几下后又精神抖擞起来。 官生一声声的唤着:“空闻,空闻,我的空闻。”他的眼泪在两人在唇齿间流过,苦涩参半,他死死的吮吸他的唇,满脸都是泪水,反反复复重复一句话:“空闻,空闻,我的空闻。” 予热烈的回应他,使劲的扳着他的头,狠狠的回吻着他,任他在身体里驰骋。 一时间,大红绡帐里只有绯靡的声音不断传出,予的叫声一声比一声高,官生的动作也加快起来,予的嗓子已然叫的哑了,脸上仍是让人心动的媚色。官生再也把持不住,他猛的将予翻了过去,在后面进入,大力的动作起来,须臾,低沉的吼声自官生的胸膛里冲出,他“啊”的大叫一声,猛的在予的体内撤出,一手持着动了几下,尽数喷在了予的背上。 他轻轻的拿了软布,擦拭掉那些白浊,伏在予的身上喘息片刻,慢慢躺在他的身边,描摹着予的脸,认真的吻着,那漆黑的眉,犹带着j□j的眼,一下一下吻的极其认真。手指轻轻的抚弄着他的唇,慢慢的伸进那嫣红的唇中,予用舌卷住那手指,眼睛含笑的看着他。那波光潋滟的眸子,绯红的脸,让的小官生再次动来了起来,翻身重新将他压在身下。那里依然滑润,他顺利进入,温暖紧致再次裹住了他。他不再压抑,猛烈的动了起来,破碎的声音在予的口中溢出,帐子里充满靡旖的气息。 官生轻吻那唇,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长的可真美。” 予的脸上顿时红的能滴出血来,瞥了他一眼问:“你喜欢吗?” 官生的心里一颤,猛的挺进答道:“喜欢,非常喜欢,这张脸最美。” 予的眼睛带着波光,笑弯了眉,搂了他的脖子使劲的吻住。官生忽然停住道:“人常说,越是艳丽之物越是毒辣,你也是吗?” 予心里一惊,问道:“这话从何说起?” 官生脸上现出一抹异色:“从你那同胞的兄弟说起。”他狠狠的挺了几下继续道“我不知你为何如此恨他,即便他不是你的双生兄弟,在梵净山与你也有同修之谊,你为何就要下杀手?”说着他用力的挺进,将那巨刃挺的更深,狠狠的鞭笞。 予心里猛的一跳,可是让他拍打的说不出话来,使劲的掐着他的胳膊,试图让他停下来,嘴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20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20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20 里断断续续的说:“我没有想要他的性命,只是要与他一较…高下。” 官生哼了一声,力度加大,并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如暴风雨般的狂怒席卷了官生,他想到那个跟眼前之人一模一样的面孔还在沉睡,心里充满了愤怒。他猛力的鞭笞着予,如火山爆发般发泄着自己的欲/望和怒火。他猛力挺身将那滚热喷进了予的体内,低头轻吻了他殷红欲滴的唇,眼睛里一片清明,认真的道:“予,从此你便不再是空闻了,你是予,我的空闻已死,让你亲手杀死了。”那声音似乎带着绝望,微微发颤。 予的心猛的往下沉,欢愉的热情瞬间幻灭,他张大了眼睛看着他。官生却没再看他,披衣下地自顾自的去了。予半撑着身体,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帐外,紧蹙了眉,他这是记恨自己伤了雍吗?他忽然想起来解释,可是想到他那神情,心里发紧,他在怨恨他。 予仰躺在床上,想着官生回来时的情景,他一回来就把予关进了屋里,眼睛充斥着血色,疯狂的扯掉了他的衣裳,不停的在他身体里进出,反复的说一句话:“予,你让我如何待你,你不再是空闻,我的空闻死了,让你杀死了,你还我的空闻,还我的空闻。” 他使劲的折腾他,让他精疲力尽,让他受伤。然后他运功给他疗伤,然后再伤他,反反复复了三日,他以为他的气也该消了,却原来一点也没消。予闭上眼睛想着雍最后那一笑,那分明是释然,是了悟,他知道自己会那么待他,他清楚的知道。予的心里猛的一惊,蓦地睁大了眼睛,若他真的死了,那么官生这一世也不会原谅自己了吧。他疲惫的闭上双眼,泪水自眼角流下,这一切又是因何而起? 官生只松松的套了件长衫到了皇城最高处,盘膝坐在高高的露台上,看着皇城下的万家灯火,他第一次感到人活着真是艰难,他不知予为何要恨雍,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练功。就是没有兄弟的情分,也有同修之谊,他为何容不下他? 他的心狠狠抽搐,他喜欢青云,发自内心的依赖,他对他的感情很模糊,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也许那是因为他和予长的一样。他不明白,予为何要这样做?他想听他的解释,可是那是他亲眼所见,那解释还有何用处? 他猛的站起,长啸一声,双臂震开,将浑身的气息释放出来。瞬间,金色的光芒在皇宫的最高处向四外扩撒开来,一朵朵金色的莲花围绕在官生周围。渐渐的组成了一个巨大的莲花座,将他托了起来往东南而去。 这一夜,整个玄武城的人都看见了一尊金色的佛在皇城上方盘旋,刚经历了战乱的人们的心里只感到一阵慰藉,纷纷跪在院子中间,口中念着“阿弥陀佛,是佛祖来保佑着我们了。” ******************************** 回生池畔,依然是碧水清清,可是却不见了那聒噪的青蛇。 那日,他带雍和易风出了玄武城,一路向梵净山而去。 雍的面色苍白,那支羽箭就插在喉咙上,那样的刺目,他将羽箭拔下,运功让他复原,身上的伤也一一治好,可是雍依然没有醒来。 一袭单衣的官生看着池里躺着的人,问易风:“他如何了?” “没醒。”易风惊讶的看着官生的模样,脚下没有穿鞋,只一件外衫,头发散乱在肩上,眼里满是赤色,不复往日的清澈。 官生光着脚踏进了水里,被除去了衣衫的雍静静的躺在那里,他是那样的美好。官生坐进了水里,将他抱在怀里,小心翼翼的有着不自知的温柔。轻抚着他的脸,痴痴的看着那眉眼,跟那人一模一样,这人是与自己一起长大的人。他低头将唇放在雍的脸上,轻柔的,唯恐弄醒了他,慢慢的吻着。他的心疼的无以复加,只觉让人在心底的某处生生剜去了一块肉,眼泪自眼里流出,落在了雍的脸上,他紧闭着双目,浑然不觉。 官生仰起头,眼泪自脸颊流下,就这样静静的抱了许久。他慢慢的放下他,浑身湿哒哒的走出了池子,将手罩在池水上方,双手游动间,那碧汪汪的池水就像沸腾了一般,无数肉眼可见的绿色光球疯狂的向雍的体内涌去。 官生的手不断动着,雍的身上渐渐笼罩了一层有如实质的绿光,待他停下来时,脸色微微发白,用手轻触了一下那层绿光,发出的叮叮清脆的声响,却似一个绿色的罩子。他的唇贴在绿光上,轻轻的吻了下去,起来时脸上绽开了一个笑容道:“青云,等我回来,我定要给你一个交代。”他转向易风道:“你就守在这吧,待那绿光消失,他也就该醒了。” 易风郑重点头道:“你要保重。” 官生又定定的看了一会道:“我走了,过些时日再来。” 易风点头,看他飞下崖去。 作者有话要说: ☆、苦修却为谁 官生到了小云镜,景物依旧,却未见那双神仙般的身影,他满脸失望之色,流连了许久,才纵身离去。到了药园,只见空空如也,那白猿与白虎也不见了踪影。官生心中惊骇,为何他们都不在了? 他疾奔而去,到了道远大师的禅房外,踟蹰不前,只听门吱呀一声打开,道远在里面走出,一脸的不虞的道:“怎的如此狼狈,还不快进来。” 官生低头看自己的衣衫,竟只着一件外衫,松松的挂在身上,里面一丝俱无。他顿时满面愧色,一脚就踏进了屋里,只听门吱呀一声,道远大师关上了房门。 官生垂着头站在桌案旁,道远自室内找出一套里衣递给他道:“先穿上再说话。” 官生忙接过来,转到里间将衣衫穿的齐整,这才出来给他见了礼:“徒儿参见师父。” “哼,说吧,怎么这么狼狈。” “师父,弟子有一事不明。” “讲。” “凡事是要先破后立还是要先立后破?” “万事万物皆有序可循,不合理的自然就要打破,而后立。万事循环初始,自然要有矩可守,自然要先立。” “父子君臣,家国天下,是先有父再有子,先有家再有国,为何做了帝王的眼里就只有国,没有家,眼里也无父子,只有君臣。” 道远看着这个弟子,东鼋的情形他也略知一二,白猿和白虎在入冬前便下山去了,走的时候道:“有惑星乱世,因却在梵净山。”他知道空见一直在予身边,见他今日情形,他们的关系心里也明白了几分,略一沉吟道:“天下国家,君臣父子。” 官生微微思索,道:“多谢师父。” 道远看着他道:“至情至性是好的,为师问你,你可看清了自己的内心所想?佛说慈悲为怀,你的慈悲心好的,但有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1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21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21 一件事要弄明白,有的事不是光有慈悲心就够了。” 官生如醍醐灌顶,予和雍,自己喜欢的到底是谁?自己真的明白? 道远看他一副落魄的样子,道:“你不若回来的好,凡尘终究不利于修行,当初悔不该让你下山。“ 官生躬身道:“弟子已无法回头,但有一事相求。” 道远长叹一声“何事?” “请师父为弟子剃度。” 道远哦了一声道:“不是剃掉三千烦恼丝就能真的没了烦恼,你想明白了?” “唯除却这满头烦恼,方能让自己时时记得还是个佛门中人。” “情之一事,最是障目,你可想明白了。” “弟子知晓,如今弟子已一脚踏入了地狱之门,再抽身不得了。” 道远看着他,神色难辨,良久开口道:“好。” 官生要走的时候,一个瘦高的少年僧人窜了出来,拉着他的手要跟着他一起走,官生仔细看时方看清楚,瘦瘦高高,一双大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依然是唇红齿白的模样,原来是九戒,他瞪着眼睛道:“你说再回来的时候带我走的。” 官生看着道远,道远微微颔首,他才道:“好,就带你去。” *************************************************** 予见了官生的时候满面骇然:“你怎么这幅模样?” 官生道:“我剃度了。” 此时的官生,赤膊只在外罩了暗红色的袈裟,满头的乌发剃了精光,露出了一颗光溜溜的脑袋。眉间隐隐闪着一个金色宝塔,眼神幽暗深邃,唇却变的艳丽红润,看着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予觉得他浑身不对劲,却也不知说什么。 官生似笑非笑的看着予问:“这样你可喜欢?” 予皱眉,明明是变的比以前好看了,明明是笑的很灿烂,可是他却觉得脊背微微发寒。空见,他变了。 玄武城内的圣德殿内,自乱军中找回的齐战,正在跟予说着雍的往事:“没有占了东鼋的时候,青云已经知道东鼋皇帝的意思,请命攻打东鼋,拿下玄武城。他对外一直说自己是予,就连平时也是住在太子府的,还找回了馥娘,他的目的只为了有朝一日您能回来,让您管理东鼋。” “不可能,他怎么会那么好心,我不相信。”予断然打断了他的话,他并不相信齐战的话。 齐战也不急,只等他发了顿脾气继续道:“青云一直以青云自居,他从不让我叫他王爷,他让我跟在身边,只是因为我是您的侍卫。西皇那里,他也一直在为您说话,他写奏折我都知道,我最初的目的也是为了窃取一些情报,后来见他是一心为民,这才安心的等着您来,他一直说您会回来。” “我在他身边呆了三年多,他的行事作风无不是仿照您来的,他常说:要是您能放弃对西皇的成见,你们两个可以一起逐鹿天下,他会一直帮您,而他会在功成名就的是时候退出,他说他喜欢的是梵净山上的日子。” 予沉默不语。 *************************************************** 官生打着赤膊,披一暗红袈裟,跣足不履终日奔走在民间,百姓见了他亲切的叫一声:“空见大师。”他向人传播佛法,教人与人为善,常常设坛讲经,九戒自跟了他来也日日与他出去,跟着做些杂务。 予忙着整理国事,两人常常几日见不到面,开始予并不以为意,但时间长了他觉察官生在刻意避开他,细想了才惊觉两人已有两三个月没在一起了。官生早出晚归,有时在外几日也不回来,他有事只让九戒回来知会一声。 予轻叩着桌案,寻思着是不是跟他谈谈。 荷花盛开的时节,官生在玄武湖畔设了道场,要讲七七四十九日的金刚经。他高高端坐在道场中央,将平缓的语调用法力传出,整个玄武湖都笼在一片祥和的氛围中。 予带着齐战混在人群里,听着他宣扬佛法。那舒缓的语调,加上他刻意的用了功法,让人听了卸了心头的负担,无比轻松。地下跪坐了无数信徒,一个个虔诚的听着。 讲经结束,那些信徒并不走,只围在官生的周围,问他各种问题,官生一一笑着答复。予远远的站着看他,官生的脸上一片祥和,再没了那日的疯狂与冷漠。他不禁想,是不是自己真的禁锢了他,这样的生活才是最适合他的。这样想着,心里不禁生出几分恐惧,怕他终会离开自己。 官生已然看见他,却没有急着过来,只是朝着他微微的点头,继续给信徒解惑。九戒也看见他们,拉了拉官生的衣襟,官生笑着跟他说了一句话,继续跟信徒们讲着。 予想了许久,心里的恐惧越来越强,便分开了众人,向官生而来。官生见他过来,心里微叹,他还是要面对他。 官生微微合十道:“今日就到这里了,明日再来,贫僧有事先行一步。” 百姓们无比虔诚,见他这样,依依不舍的跟他道别。官生看着予走近道:“阿弥陀佛,你今日怎的有空出来?” 予笑道:“我若不出来,你就不回去,只好亲自来请了。” 官生脸上浮现温柔的笑,这笑却与信徒的们的笑不同,予觉得心里暖融融的。遂上前牵了他的手道:“回去吧,你出来有些时日了。” 官生笑看着那牵着的自己手,跟着一道回去了。这一路予都是予在找话题说,而官生只是在跟路过的信徒打招呼,并未跟他说一句话。 晚上,两人一起用了膳,一个在批阅奏折,一个在敲着木鱼念经。月挂中天,官生齐身道:“天色不早,我回思过堂了,你也要早些歇息。” 予抬头,愕然的看着他问道:“你不在这里安歇吗?” “不了,我去那边睡。”官生垂了眼睑。 予踱了过来,盯着他道:“空见,官生”。 官生答道:“嗯。” “为何不与我一起安寝?我们很久没在一起睡了?” “知道,你忙。”官生依然垂着眼睑,并没有看他一眼。 “我忙?呵呵”予冷哼“你确认自己没躲着我吗?” “是又如何?” “为何要躲我?”予轻轻的托起官生的下巴问:“为了雍你还在生我的气?” 官生抬眼看着他,那眼就像是一眼古井,映出予无奈的脸,却看不出心中官生所想。予有些惶恐,官生的性子,他若是要执拗起来,他是毫无办法的。他托着他的下巴,轻轻的凑上了自己的唇,就在两唇相接的时候,官生轻轻的将头扭开,躲了过去。予满眼惊讶,他没想到官生竟躲开自己,他的脸色不好,沉了脸问:“还在生气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2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22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22 ?” 官生道:“我要讲经七七四十九日,这些日子斋戒,不会再来”,他扭头出了门。看着那抹身影在层层幔帐后消失,予的眼睛渐渐泛出血色,一拳砸在了柱子上,因未运功,那手背一片血肉模糊。他将那拳头放在嘴边,一点点的吮吸上面的血渍。 官生一如既往的带着九戒去讲经,玄武湖外人山人海,热闹空前,人人洋溢着笑脸,全没有战后的悲苦之色。讲了一半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官生化出了一道结界,将所有信徒罩在了里面。自己却在雨中,雨越下越大,雨水顺着他的光头流了下来,他浑然不觉,依然故我。终于讲完今日的内容,信徒们蜂拥着往上来,他挥手让他们回去,一个人在雨中端坐良久,才在九戒的催促下往湖边的一座茅屋而去。 茅屋的门口站了一人,见他跣足走在雨中,未用雨具,亦不施功法,浑身淌水,紧皱了道:“你这又是何苦?” 官生进了屋,将湿衣换下,喝了一口那人递来的热水道:“你怎么来了?” 那人道:“我怎么就不能来。” 官生不语,九戒换了衣衫,给他打了一盆水,将他的脚放在热水里道:“柳施主,你快劝劝我师兄吧,他要苦修为空闻赎罪为青云祈福,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官生看着九戒道:“你到管起我的事了,柳禹莫要听的胡说。” 那人正是柳禹,他皱着眉道:“你以为我不知你要做什么?你不过是在体罚自己,这样的苦修我在万安寺也见过,你这么做他也未必知晓。” “我没有让他知晓,只是想减轻自己的罪孽,跟他有什么关系?” “哼,没关系?没关系你大可离开他回梵净山,你舍不下他,又不忍心看着百姓受苦,只在惩罚自己,你这又是何必?” 官生不语,任由九戒给他擦了脚,便挪到了床上,闭目打坐。半晌,柳禹试探的问:“青云?” 官生听了这话微微睁眼,叹口气道:“还那样。” 柳禹愤然道:“这三年来他费劲心思就为了把东鼋完好的还给予,我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做,以他的谋略,当日完全能全身而退。” 官生忽然睁眼道:“他自知与予终有一战,所以…只是他没想到予是想要他的命,他当予是兄弟。”他的脸上现出挣扎之色“我总要为他讨个说法。” “你要如何为他讨说法?立场是什么?怎么讨?予确实是被西烈抛弃,他寻回自己的东西有何不对?雍作为他的同胞兄弟,占了本该是他的位置,他恨他又有何不对?七叶也说了那一箭不是予所射,你为何就不能相信予并不是想要他的命。” 官生愣住,自己为什么要苛责予,而不是跟着西皇一起设计予的雍?为何自己没有一点责怪雍的意思? 柳禹继续道:“这事我看你就不要管了,你一心待予就好了,他也确实不容易,任谁遇上这样的事也不可能心平气和的放下,况且是一胞的兄弟,又在一起那么多年,雍有太多的机会告诉他,可是他也没说。虽然这些年来他一直在为予争取,可是那毕竟弥补不了对予的伤害,你不要对予太苛刻了,他对你比对任何人,任何事都要在乎的。” 官生默然,想着予的种种,他这是爱之深吗?才要那么苛责他不要去伤害自己的兄弟?那么以后该怎么做?自己该如何面对他,他迷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为天下计 皇宫内 予问道:“他今日都去了哪里?” 齐战回到:“初时在玄武湖外讲经,下雨的时候给众信徒遮雨,自己却浇在雨中,讲完后,去了湖边的茅屋,柳禹在哪里等他。” 予的眉头紧皱:“哦?为何不遮雨?跣足不履,赤膊光头,他这是在苦修吗?是为了什么?” 齐战垂首道:“不知。”其实他也猜出了一半,只是不知该如何跟予说。 予又问道:“柳禹?他怎么去了?” “柳禹在官生开始讲经的时候就找到他了,后来日日去听他讲经,两人来往颇近。” “哦,原来如此,路秀去过没?” “路秀还没回来,若回来也免不了去,柳禹和路秀的关系非同寻常。” 予点头,低头看了一会奏折,忽然问道:“馥娘那边?” “已经安排好了,青云一直没动西平侯,估计也是等您回来。” “嗯,由他去,给他个虚位好了,有他顶着,我也少了些烦恼,那样的人也不值得我动手。” “哦,那,官生那边还要不要派人过去?”齐战试探的问。 “不用了,由他去吧,他那个牛脾气,我也没办法,真是头疼。”予抚着额,一脸的无奈“他在恼我对雍的态度,你知道那箭不是我射出的,可是他就是不明白,这个笨蛋。我若要他的性命,只消用法力便好,为何要一枪枪的刺他,我只是不甘心罢了,总要让我出了这口气罢。”他的脸上满是落寞 齐战默然,他知道,可是官生不知道,那家伙一般不发脾气,发了脾气谁也哄不好,只等自己想通了,他道:“许是爱之深责之切罢。” “若是那样我也认了。”予苦笑。 淅淅沥沥的雨下了三天,这三日里官生一点没有耽搁,依然在玄武湖畔讲经,到了雨停的时候,他这七七四十九日的经已经大圆满了。适时,正是晚霞漫天,湖上一轮彩虹出现,官生赤足顺着木质的扶梯走下道场,身后是万道霞光。信徒俱大呼阿弥陀佛,佛祖显灵。 官生回了皇宫,予十分欢喜,以为他要回来了,拉着他的手道:“你总算想回来了。” 官生面色平静,微垂着眼睑道:“我要出门,来与你告辞。”他的心里如翻江倒海,予其实才是最需要一个说法的人。 予大骇:“你要去哪里?” “早就答应七叶去找他的祖父,因各样的事耽误,如今我也该去了。” 予提起的的心慢慢放下,他以为官生要弃他而去了,脸上满是不舍的问:“你要去多久?” “尚不知归日。”官生此时只想狠狠的抱住他,可是他有些害怕,因为自己的任性,只想着自己的心事,却未想过予。 予的心一寸寸的下沉,不知归日,不知归日,他的脸色变得煞白,他这是要走了吗,他也抛弃自己而去吗?他怔怔发傻。 官生强忍着要抱住他的冲动,他还不能确定自己要的是谁,他轻轻拉开他的手,向后退了一步道:“我今晚就走,跟你道个别,这就走了,你保重。” 予的眼里闪出一抹痛楚,恳求道:“过了三更再走如何?只待一会儿?” 官生看向那高悬的罗帐,眼里闪过一丝落寞,道:“来日方长。”他微微的躬身,而后转身,没有停顿,赤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3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23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23 足踩在厚厚的红毯上,没有一丝声响,飘然而去,他不能刚刚伤了他就去求欢,他,做不到。 官生带着九戒出了皇宫,直接去柳禹的府上。 雍接手东鼋后几乎没有动过朝中的官员,只整治了贪官。而予在接管以后也没怎么清理朝堂,他认为现在不是时候。是以柳家在雍接手东鼋后没有收到任何波及,柳禹的父亲已升至吏部尚书。 柳禹听说他要远足,面上显出不忿之色:“你这头倔驴,我不管你了。” 官生苦笑:“我不能面对他,只有躲开,等过一段时间再回来。” 柳禹看着他,无奈的道:“看你也是一个有决断的人,怎的到了这事上优柔寡断起来,你只需回去说:我错怪你了,一切就万事大吉。” 官生叹口气道:“我不能在雍还沉睡的时候跟他卿卿我我,我心里过不去这道坎。” 柳禹无奈的摇头,也不再废话,点头道:“你最好在回来的时候就想好了,这样下去对予不公。” 官生点头:“我走了以后你常去湖边的茅屋看看,荇娘要是去了就告诉他我出行了,冬日前回来。” 柳禹点头答应,亥初,官生抱着鸣玉带着九戒化作流光消失在玄武城。 与此同时,寂静了千年的梵净山上也变的忙碌起来,云渊大路上的各路修仙门派陆续来到了梵净山,他们要商讨天下大事。 梵音寺因与东鼋有旧,提出帮助东鼋,三清观则说是予打破了千年的和平局面要帮助西烈,两家争执了许久,个门派也是各有说辞。 有人道:“今天下大乱,皆是因那齐予因一己之私,我认为该讨伐他。” “若没有西烈和北冥结盟攻打东鼋在先,哪有今日之乱?” “万事皆有因果,那予本就是西烈的皇子,却因西烈的计划失败而成弃子,他如何不想讨回公道?” “我们乃修行之人,不应裹进俗世中去。”也有人持不同意见。 “道兄所言差异,听说那予已是金丹期的修为,难道他不是修行之人?” “不管起因如何,如今天下大乱,予功不可没。”一个道士捋着胡子冷哼。 争执了几天,最后商定,予是罪魁祸首,要先征讨他,然后再定谁为天下主,于是各门各派均派人下山去了。 予开始夺取东鼋的时候,天下已然起了纷争,予只不过是一个引子。在他起兵后,各地纷纷自立为王,他们打的口号很好笑:讨伐逆贼。而他们口中的逆贼正是予,却不知自己是什么。此时的云渊大陆可谓是狼烟四起,西烈和北冥故此失彼。予的大军一路推进,顺手收拾着那些割地为王的叛军充到军队中来,队伍逐渐壮大,他的士气也是空前高涨。 已是寒冬腊月,滴水成冰,北冥的都城外,一袭大红袍服的予端坐在那匹菊花青马上,在冲锋陷阵。他不能停下,停下来满脑子想的都是官生,那个糊涂的笨蛋。他见过了柳禹,知道了他的心事,他怎么就不知道无论他做了什么自己都不会怪他,只要他呆在自己身边就好。 云渊在马上看着他拼命,他明白予为何要亲自上阵,这半年来他都是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的,士气也空前高涨,伤亡较年前比却是少了许多。他的眼里闪过一丝落寞,眼睛定定的看着远方,世上真的会有生死不渝的爱情吗?自己还能得到吗?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火热,眼神渐渐变的疯狂。 官生带着九戒依然是赤膊跣足的打扮,九戒怀里抱着鸣玉,他们的双足踏遍了云渊的每一寸土地,给鸣玉找祖父只是一个借口而已,他需要的是时间来考虑。鸣玉半眯着眼睛看他喝着一大碗茶水,那茶水浑浊不堪,可是他就那么喝了下去,没有一丝的厌恶。 开茶寮的是一个老汉,精瘦的面庞,满面悲苦,九戒给鸣玉倒了茶,鸣玉嫌弃的扭开了头,他不要喝这样的茶。官生喝完一碗茶,九戒会了茶钱,抱着鸣玉这就要走,茶寮里进来了几人,看着打扮像是门派中人。官生心里一动,又坐下来,听着几人说话。 那几人进来就说:“听说予已经打到了北冥都城附近,咱们还是要快些走,晚了怕那城也让他占了,回去也不好交代。” “正是如此,想不到他一个金丹初期的修为竟这般厉害,先下去的那些小门派竟未拦住他?” “那些人?”一个高瘦道士模样的人撇嘴,道“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待我莲花宗去了,那个叫予的乖乖的下马投降。” “就是,那是咱们没出手,待咱们出手,管教他有去无回。” 官生听的分明,他们这是要去对付予,他心里猛然一惊,修真人士要参与到俗世中来了吗?他转到哪几人桌前合十宣了声佛号:“阿弥陀佛,不是几位施主说的予可是如今打着云渊之主大旗的那人,你们这是要去为北冥助拳吗?” 那几人听见他的话,转过来看他是个和尚道:“正是,不知师傅是在哪个庙里修行?” “贫僧空见,在梵音寺出家。” “哦。”那几人听了眼睛一亮道:“如今各大门派均收梵净山上号召,去讨伐叛贼予,你竟不知吗?” “贫僧出来许久,并不知寺门的事,几位道兄给小僧说说如何?” “好好好,师傅请坐,待我们说与你听。”那几人分外热情的招呼官生坐了,将近来的事一一说与他听。官生越听越心惊,招呼了九戒过来,也不管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作流光消失在茶寮里。留下一个个目瞪口呆之人,许久才缓过神来道:“竟是个法力高深之人,我等俱看走了眼,有他助阵,那予必败无疑。” 作者有话要说: ☆、回归在战场 北冥都城外,予杀的眼里尽是赤红,浑身是血,只杀的血流成河,他也化身为地狱修罗。 忽然一个身影自城墙上飘然而下,一个和尚模样的人凌空立在予的面前,那人合十道:“阿弥陀佛,你一个修行之人竟造如此大的杀业,你的道心那里去了?” 予哈哈大笑:“我的道心?我修行就为了这天下,不为这天下我修行有何用?” 那和尚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予道:“佛在心中,与杀戮无干。” “冥顽不灵。”那和尚大怒,双手结印,遥遥打过一掌。予也不躲闪,一记凌厉的掌风推出,正与那和尚的掌风相撞,发出一声巨响,予闷声道:“还有些道行。” 那和尚哼了一声,转身踢出一脚,一道亮光向予袭来,予亦踢腿迎上,两人在空中打了起来。 云渊远远的看着,那和尚至少也有一千年的道行,予不是他的对手,但是现在他还没有呀要出手的意思,让他跟这些修炼有成的人交交手也好,至少能长些见识。 一道道光刃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4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24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24 在空中劈开来,空中不时传来噼啪爆裂的声音,予的战袍已然破的看不出原来的模样,露出了里面的软甲。那和尚高声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放下屠刀,老衲放你一条生路。” 予道:“自走上这条路,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死何惧之有,有本事尽管来取予的性命。” 那和尚哈哈冷笑连连,手掌化出金色的光芒,猛然向予击去,云渊在远处看的真切,暗叫了一声不好,飞身而起,扑了过来,可是已经晚了。那和尚的金光已然罩向了予,忽然那金光中现出一朵硕大的金莲,将予包裹住。那和尚的金光扑了空,那和尚大骇,瞪眼看着,眼前出现一个赤膊跣足的和尚,眉间一座金色小塔,却是官生来了。 那和尚面色阴沉问道:“你是何人?” 官生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空见,你身为出家人为何要犯杀戒?” 那和尚哼了一声道:“我不过想让他在我的金光中成佛尔,我是在度他,怎说我要杀他?” “哼,狡辩,道貌岸然,假仁假义,一派胡言。”官生怒斥道。 “他挑起天下争端,人人得而诛之,老衲旨为苍生。” “旨为苍生?”官生哈哈大笑:“好一个为苍生?你道他不发兵,天下就太平了吗?” 那和尚道:“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 “自欺欺人罢了,这天下大乱是早晚的事,予不过是让他开始罢了,你们便找到讨伐他的理由,自以为是救世主,殊不知万事自有定律,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和久必分,你们已跳出三界,为何还要管这红尘中事。” 那和尚让官生说的面红耳赤,合十道:“你也是出家人,为何要管?你已管了为何老衲管不得?” 官生道:“呸,昔日他也是东鼋太子,他被逼国破家亡为何不见你来?如今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那和尚见说不过官生,遂向官生扑来。 官生见他这样,心里恼恨他对予下杀手,遂不再留情面,他身上气息猛然释放,顿时金光大盛,一朵朵金莲在北冥都城下盛开,伴着那金色的小塔在空中盘旋。 那和尚惊骇的张大了眼睛,惊叫:“藏莲浮屠?”那屠字尚未说完,人已然在金莲中一寸寸的化为齑粉。那飘动的莲花并未因和尚的死而散去,而是盘旋在战场上,将那些死去的将士的躯体以化为了齑粉,那些齑粉闪着淡金的光点,一一钻进了金塔之中,空气中飘来淡淡的荷花香气,让人的心情为之一变,顿觉舒泰。战场上变的静悄悄的,本来必死的局面,因官生出现而发生改变。无数的眼睛盯着官生,看着这个如天神般降临的人。 官生走到了予的跟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长出了一口气道:“还好没事。” 淡淡的笑着,眼睛却出卖了他的内心,那眼神如此热切,他的心在官生出现就不停的砰砰跳,现在他终于肯回来了吗?他的心里还是有他的不是吗? 官生轻轻扳过予的双臂,静静的注视着他,那白皙的脸上晒成了古铜色,人也瘦了许多,眉眼还是那样俊朗,看着却是棱角分明,多了几份凌厉。他微微的笑着,官生看着他,心里多了莫名的情绪,虽然过了这许久,他的心里发生了许多变化。走了半年,看了许多的事,终于想通自己和予再难分开,之所以那么对他,那是因为他太多迁就自己,而自己太任性了些,其实套句话说,是爱之深责之切,他不允许予有一丝丝的污点,而他对雍的态度让他觉得予其实很薄情,也有丝丝的恐惧吧,怕他日后也那样对自己,所以他恼怒,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他微微羞赧,对上予的桃花眼,轻声道:“我回来了,没晚吧。” 予使劲的抱了他一下,道:“正是时候。” 两人默默对视,战场变的寂静,仿佛这天地间只剩了他两人,瞬间便是永恒。 忽听城上传来一声暴喝:“是谁伤了我师弟?纳命来?”官生抬头,只见一个头陀在城上扑来,人还未到,已感到罡风扑面,那风夹裹着隐隐雷声直向官生袭来。 官生拉着予转身躲过,一掌击去,只见一道金光闪过,空中出来爆破声响,那头陀怪笑道:“好。”手腕翻动,一个降魔杵拿在了手里,口中念动真言,猛地的向前击出。官生将予拉倒一旁,双手结印,一道墨光出现在头顶,嗖的一声向那头陀击去。只见空中墨色和金色交织,金铁交鸣声不断,两人已然斗将起来。 那头陀见官生祭出墨锋,一边驭使降魔杵,一边腾身而起,向官生攻来,官生哼了一声道:“不知死活,今天就让佛爷度你去见佛祖。” 他口中喃喃念动咒法,身边金光尽显,将那头陀团团裹住,越裹越紧,不消片刻,那头陀已变成一个金色蚕茧,官生结印单手指向那茧道了一声:“破”,只见那茧瞬间破开,血色伴着金光向四外炸开,那头陀已是碎成了肉糜,那无人驭使的降魔杵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上。这一切,只是一瞬而已。予在一旁呆住,官生的力量如此之强,超乎他的想象。此时无论是城上还是城下,官生在他们的眼中就是一尊杀神,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连杀了两名修行之人,这让他们心神大震。 官生凌空而立,对着城上的人道:“可还有谁要与贫僧一战。” 城墙之上一人道:“身为出家人却助纣为虐,你修行来何用?” 官生看向那人,眼睛微眯,那是个道士装扮的中年人,蓝布道袍打理的整整齐齐,头上的发髻也梳理的一丝不乱,面色沉静,一看就是个严于律己的人。他倒背着手站在那里,紧紧的盯着官生。 官生心里没来由的一紧,这人看着平常,气场却非比寻常,不由的提高了警惕。 那人见官生不答话,在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不说话?我在问你为何要助纣为虐?” 官生看着那人,还在想在那里见过他,听那人又问了一句,这才道:“你又为何要掺入到这俗世之中?” 那道人道:“出家人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没有为何。” “你又怎知我不是为了苍生?”官生反问道。 那道人面色未变,只皱紧了眉道:“你助之人为了一己之私挑起争端,如今天下大乱,皆是他一手所为,你说你是为了天下苍生?” “那我问你,何为天下?何为苍生?”官生紧盯着那人问道。 那人尚未张口,官生又道:“佛家有云:万物平等,怎的你们助的那北冥是苍生,而我家予就不是了吗?你们不过是打着为天下苍生的幌子,行自己认定之事,你说你们是对的,我还说我是对的,这又如何说?” 那道人张口欲答,后面一人道:“这和尚是梵净山道远大师门下,法号空见,与那予是一师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5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25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25 之徒,他二人自小一起长大,不分彼此。且此人是佛道双修,法力高深,城中之人怕不是他的对手,咱们且待几日,等梵净山上的仙师们来了再做打算如何?” 那道人听了此言,点头应允,也不再与官生废话,后来那人道:“今日休战,明日再派人领教大师的高招。” 官生早将二人的对话听的明白,等梵净山上来人,那是自己的师门,到那时如何能与他们动手,现在不动手更待何时?他断断不肯给他们喘息之机,冷冷的道:“如今箭在弦上,怕是由不得你们了。” 说着已是动了手,城上的人只感到一道金光袭来,忙纵身躲开,再看原地,那城墙已被劈开一道裂缝。这一击,官生只用了三成的功力,只想逼出那些修士,免得混乱时他们伤了没有任何法力的兵士。 城楼上的人果然大怒,连着跳出两个道人,手持了拂尘,向官生扑来。 作者有话要说: ☆、得鲲鹏之宝 这二人显然是一起练久了的,一来一往极是默契,官生浑不在意,并不打算与他们纠缠,只想着在梵净山来人之前将都城拿下。遂将墨锋祭出,手里催动金莲,两声惨叫过后,那二人瞬间踪迹皆无。 城上之人见了大惊失色,惊叫道:“妖僧。”那些人面面相觑,俱被官生吓住,只一照面就杀了这二人。先前与官生说话的道人手里化出一道凌厉的蓝光向官生袭去,口中大喝道:“让云某来会会你。” 予的军中也有修真人来投,见了那道人跟着予道:“此人是北冥国师名唤云延,来自传说中的鲲鹏族。修行已有两千年开外,他们的宗派以飞行见长,听说修炼到一定境界后背能生双翅,战力极是惊人。” 予微微颔首,将话传给官生,官生点头示意,并不放在心上。那云延的剑光袭向官生人如鲲鹏般飞在半空,手中持一柄蓝刃的宝剑,直直的直向官生道:“念你修行不易,若归我北冥当放你一条生路。” 官生哈哈笑道:“贫僧身入佛门,心在凡尘,却不贪恋这凡尘,生死与我不过是一个轮回,有何惧?妇人尚知从一而终,我堂堂丈夫岂能一身事二主,休要做梦了。” 那道人笑道:“哼,贫道念你年幼,放你一条生路,你居然不知好歹?” “为何是你放我生路?而不是我放你生路?”说着一朵金莲已然升至眼前,那莲花与往常的不同,朵朵莲瓣上释放出灿灿金光,那光不再温和,而是刺眼异常,有几个直视之人已然惨叫着捂上眼睛,手里渗出了血水。原来那金光竟有如实质,像钢针一般,刺瞎了那看过之人的眼睛。 那道人哼道:“小小年纪便如此狠辣,看来是留不得你了。” 官生嘿然:“尽管过来。” 那道人舞动着手中的蓝剑,那剑变幻着色彩,魅丽的光影中晃得人睁不开眼。官生道:“这剑舞的端的是好看,只是不知杀人如何?”只见一道白光在那魅力的光幕中幻化出来,犹如一只美丽的青鸟,朝着官生翩翩飞舞过来。站在予身旁的云渊咦了一声道:“百鸟生?” 予忙问:“何谓百鸟生?” 云渊道:“看来那剑就是鹏骨了,原来他真的是鲲鹏一族的后人。” “他的道行如何?”予心里发急,急问道。 云渊看了他一眼,不在意的道:“也没什么,就是用第一代鲲鹏的脊骨炼制的宝剑,加上那术法,能召唤百鸟的魂魄,不是很厉害,只是幻像,官生的眼睛自然能看破,无须担心。” 官生眼看着一只美丽的鸟向自己飞来,嘴里噙着一朵白莲,眼里带了笑,喜滋滋的就要伸手接那朵莲花。那鸟到了近前忽然幻化成一柄利剑,直直的向他的心口刺去。官生冷哼:“这点小伎俩也拿来丢人现眼。”他嘴里咄的一声,八字真言吐出,那青鸟立刻消散的无影无踪,就连那云延舞出的光幕也消失了个干净。 云延看着百鸟生对他没用,手舞动间,那一柄长剑化为无数小剑飞射而来,官生想起在小云境里听易阳说起金翅大鹏雕用羽毛做暗器的事,不禁笑了起来道:“云延国师,你不是也将自己身上的羽毛也拔了下来做了暗器吧。”一边说,一边化出个金色莲蓬,将那些小剑一一收了。 那云延一听,没有表情的脸上现出一抹异色,哼了一声道:“你当贫道是什么,贫道是堂堂正正的人,你才是扁毛的。” 官生笑答:“贫僧也是个人,圆毛扁毛都不是,我却听说国师的祖上是扁毛的,怎么?到了国师这一辈就忘了祖宗?要么就是你们根本就是唬人的。” 云延大怒,他的祖上以鲲鹏为荣,自称是鲲鹏的后人,更是修习了飞行的术法。可是外人不知,那术法要强大的法力支撑,若没有个两三千年的道行,没人敢用,一般都是在搏命的时候才会施展。他们自称是鲲鹏一族,却是地地道道的人,被官生戳破了谎言,他焉能不恼。当下祭出那宝剑,只见那蓝汪汪的宝剑横在他的头顶,他双手结印,那宝剑向官生飞去。官生也不能等他来杀,祭出墨锋,两剑在空中相遇,发出耀眼的光芒。半空中,只见一道道蓝光伴着一道道的墨色,交织出巨大的光幕,那剑光所过之处,大树被斩断,房屋被夷平,一道道沟壑纵横,直把一马平川的城外弄的满地狼藉。而官生和那道人只管驭使宝剑,在空中打斗。那云延见宝剑分不出胜负,一边驭使那剑,一边暗暗的掏出个如爪勾样的东西向官生掷来。 云渊看的分明道:“这道人倒还有些家底,这样的物事也有。” 予问:“那是何物?” “你看了便知,那是个爪子,早年鲲鹏化身后留下的,名唤如影,听其名知其意,如影随形,它要是盯上你必将要入肉三分的。坚如金刚,凡铁挨上必碎,至于人嘛,那就看他的道行了。” 予的心猛的提了起来,紧紧的盯住官生,生怕一错眼珠人消失不见。官生一见那如影,微微的皱了眉,他没见过这个东西,却在小金的嘴里听说过,知道是个很厉害的物事,心里虽然吃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讥讽道:“国师大人居然将自家祖宗的脚也拿了出来,此物不应该在祠堂里供奉的吗?” 云延也不答话,一心驭使两物,官生见他不理,摇头笑道:“他有我的藏莲浮屠厉害吗?”说话间,金塔已自额前跃出,一片金光将官生罩在其中。如影绕着那金光,试图找出能靠进官生的入口。官生冷哼,金光大盛,如影如有灵智,似是怕那金光,稍稍的移开。官生见状大笑,释放更多的气息,那如影嗖的一声回到了云延的身边,任他再三驱使,却也不去了。 官生看着满脸无奈的云延大笑,那云延恼羞成怒,又抛出了一个物事。远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6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26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26 远看着的云渊忽然展颜一笑,自他出来,予极少见他笑容,此时一笑,便觉是寒冰乍破,春花绽放,予直觉的眼花,呆愣了半晌,才问道:“为何发笑?” 云渊道:“这道人的祖上那个还真是积攒了不少的好物件,刚才那如影怕是已修出了灵智,只怕他也要驭使不了了,如今掏出这个,灵智已然生成,我怕就要自己择主去了。” 予奇道:“这又是个什么物事?” 云渊笑道:“这却是个好东西,若能得来,今日这一仗便是败了也是胜了。” “哦,那是什么好东西?” “却是根羽翅。” “什么样的羽翅这般贵重?” “倒不是贵重,只是稀少罢了。传闻鲲鹏头顶有根翅羽,能知过去现在和未来,那道人手中的怕就是这一根了,据说不仅能知天下事,还是个利器。只是鲲鹏向来以力量强盛的人为尊,不知他拿出这个是福还是祸?”他们说着话,那云延手中的羽翅已化作了一杆长兵向官生袭去。 官生看着那长兵来袭,身形扭转,手微微动,向那长兵抓去。那长兵已生出灵智,见他伸出抓来,竟扭动着躲过了官生的手。官生轻笑:“还挺聪明,只是遇上我,那就不要想逃走。”他的手倏的变幻出无数来,那长兵端的是了得,在那幻化出来的手中间穿梭,竟没让他抓住还险险的刺到了官生。 官生的手舞动的越发快了,嘴里亦念动着咒语,那长兵直觉犯晕,向后逃去。那道人急急念动了咒语,驭使着长兵,哪知那长兵并不听话,一味的东钻西躲。官生嘿嘿笑着,若是它听云延的话还好,如今不听话,他抓它便是手到擒来。 云延大急,生怕官生抓了那长兵去,加快了念动咒语的速度,那长兵也觉察官生要捉它,就要回去,谁知官生的手来的更快,一把将他捉在了手里,将一股内里灌输进去。那长兵直觉一股温热气息进入,浑身无比舒泰,在官生的手里化为了羽毛,轻轻的摇动。官生笑着用它搔了搔脸,只听的咯咯笑声,那羽毛转瞬不见。官生惊异,连忙找寻,只听见脑内有一个清脆的声音道:“我在浮屠里。” 官生忙内视,果然见小塔里多了一样东西,小小的,豆大的一个小人,精致的五官看的分明。他非常惊异,想它是怎么进来的?就听见一个声音道:“我让它进来的。” 官生大骇,谁在说话?又听的一个声音道:“我是藏莲浮屠,其实我也是一个储物空间,只是你没有东西让我藏罢了。” 官生呆愣,这事太不可思议了,他只管呆呆的站着发愣,那云延见自己的法宝让他抢走,怎肯善罢甘休,纵身而起,伸手召回那柄宝剑,直直的向官生袭去。 官生还在发愣,脑中一个声音道:“真是傻子,那道人来砍你了。” 官生猛然回神,见那云延的宝剑已到了眼前,躲闪已是不及,慌忙中挥出退厄手,他因刚回神,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道,只听的嘭的一声,那道人竟没有躲过,硬生生的挨了他这一掌,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官生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那有多大的力道,看着那道人的模样,他打的也烦了道:“若你就此回去,再不管这里的事,我便饶你一命。” 那道人哼了一声,站直了身躯道:“不过是挨了一掌而已,怎的就能死了?” 官生也不与他废话,连连施为,只见头顶身前金光闪耀,那道人的蓝色剑光与金光交织在一起。 那炫目的光芒里,一个人影冲天而起,背上赫然生有一对金色的双翅,在半空中不停的扇动,仿若一只金翅大鹏雕。官生冷笑道:“黔驴技穷了吗?” 那云延也不答话,嗖的俯冲下来,他快,官生更快,身形一转,已到了云延的背后,墨锋在空中掉头,直直的向云延的背上刺去。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那对翅膀已然被齐根斩落,那云延在空中坠落下来。城头上猛然跳出一人,接住向下坠落的云延,就要往回返,官生尚且没反应过来,那边的云渊冷哼了一声,一道光刃击出,那人抱着云延一起被斩落在城下。 官生讶然,瞪眼看去,云渊冷然道:“你出手太过仁慈,斩草当要除根。”官生不语,脑中有声音道:“将那剑收来,还有如影我也要,他手上有个储物的戒指,摘下来就行了。”官生听了忙将云延的尸身抓过,将那戒指摘了下来,一道微光闪过,那戒指已在手中消失。再看那塔里的豆大的娃娃,手里拿着的正是那戒指,只是变得极小。 北冥国师被斩,北冥再无可用之人,北冥皇帝白衣素服率百官出迎,献上传国玉玺,北冥就此归予。 作者有话要说: ☆、今生看前世 一日没有平定天下,战争一日不止,大军还行走在路上,不断的攻城掠地。 这一日官生打坐完毕,想起那日在云延手里得来的羽翅,便内视那塔中的小人,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他唤出那小人,那小人跳在他的指尖上,腰上挂了几片极小的羽毛,歪着头看着他,可爱的紧。他用清脆的声音道:“我还没名字。” 官生学着他歪着头沉思一会儿道:“你是会预知的那根羽翅,叫你晓好不好?” 那小人脸上立现恼怒,身形骤然增大,一个筋斗翻落在地,稳稳的站定。官生惊讶,眼前这小人已然变得如四五岁的孩童大小,清秀的五官,一双清澈的眸子里满是委屈,他觉得这孩子的长相很熟悉。那孩子嘟着小嘴,显然是在生气,他怒道:“我哪里小了?” 官生微讶,忽然笑了,原来他对自己的名字不满意,他摸着那孩子的头道:“晓,是知道的意思,不是你很小的意思。” 那孩子点头道:“原来是这样,是我错怪你了,可是我不喜欢那个晓,换一个。” 官生又想了一会儿调侃道:“那叫卜算子?” 那孩子嘟了嘴道:“就知道你不想给我取个好名字,算了,我就叫卜好了,反正出去人家叫我问的名字,我就说是你取的,丢人的也不是我。” 官生哑然失笑,这孩子挺有趣。 说话间那孩子已然眉开眼笑,在地上连着翻了两个筋斗,那羽衣下露出了小吉吉,又叮嘱了一句道:“叫我卜吧。” 官生笑道:“好。” 予笑道:“这孩子与你小时候的模样一般无二。” 卜道:“我在你的记忆里看见了你小时候,就化作了这个模样,你喜欢吗?” 官生点头:“你喜欢便好。” 卜道:“我自然是喜欢的,”他掰着指头道:“你记忆里的人我最喜欢这个。” 予笑着点头道:“我也是最喜欢这个。” 卜笑的眉眼弯弯道:“真好,咱们都喜欢这人。”他问官生:“你喜欢哪个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7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27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27 ?我见里头有个光头和一个有头发的人一模一样,你喜欢那个有头发吧” 予紧张的看着官生,官生微微点头,他道:“都是喜欢的。”予的脸色微微发白。 卜奇怪的问道:“这样吗?” 官生点头,怕他再问道:“你会预知?” 卜道:“然也,我知前世今生和来世,你想知道哪个?”卜摇晃着脑袋道,脑顶的朝天辫一抖一抖的,滑稽可爱。 官生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道:“来世如何我不想知道,今世做的是什么我已然知晓,也不用你说,那么你就跟我说说我的前世好了。” 卜笑吟吟的拉住官生,让他坐定,自己站在了他的身后,在他的头上化出一道光幕,那幕上渐渐显露一个淡淡的影子,极为飘渺。卜的眼睛里射出一道精光打在那幕上,那影子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一个剑眉朗目的男人,有着挺拔的身躯,身着浅青的长衫,黑发未束,散乱在肩上,他站在湖边,手里把玩着一块五色的玉佩,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官生看的出神,他觉得这人很熟悉。 只见画面一转,那男人手里的玉化作了一个男人,那人的模样官生看的分明,眉眼清俊,正是云渊,官生心里一惊。只见云渊的头靠在那男人的肩上,眼里带着柔情,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与平日里见到那冷冰冰的模样截然不同。 画面再转,一个白衣女子出现,那眉眼,竟和官生在望海看到的女子一般无二,官生的心里惊骇异常,强压着心头的惊异向下看,那女子依偎在那男人的怀里,后云渊出现,指着两人,一脸悲愤。 画面再转,那女子躺在洁白的汉白玉地面上,身下是殷红的鲜血,与官生在望海见到的一样,云渊手里还持着一柄滴血的宝剑与那男人对峙。官生在看到那女子死状的时候心里骤然疼痛,心底生生撕裂了一般。只见那男人定定的看着云渊,脸上是无奈,悲愤,还有失望,官生死死的咬着唇,脸色苍白。 画面再转:那男人对面站着的云渊如官生初见的摸样,白发白眉,脸上没有一丝别的颜色,那男人手里握着三块玉牌,红黑绿。 画面再转:那男人仰躺在漆黑的棺内,棺材缓缓的合上,向地下沉去。 画面渐渐淡去,官生看到一个光溜溜的孩子趴在一个女人身上,那个女人他再熟悉不过,那是七娘的模样,此时他的眼里已经充满了泪水,模糊了那画面。 官生看的痴了,卜道:“这是你的前世了,我累了,要睡一会儿。”说完,也不等官生答话,嗖的一下就隐入了塔内。 予的震撼无与伦比,若说这是官生的前世,那么他与云渊是有渊源的,那他到底是谁?他呆坐着发愣。 大军行走在雪地上,整齐划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单调而又沉闷。 官生要了一辆马车,躺在车中,听着那车轮压过雪的声音,想着那日看到的画面,跟望海看到的重合,心底一片澄明。 官生忽然心烦意乱,这样的日子让他抓狂,他一心想要尽快结束。外头转来打斗的声响,他在车里钻了出来,他急需要发泄,而杀人,已成了他发泄的唯一途径。他尚且不知,自己已有了心魔。 他盘旋在打斗的上方,眼里露出一丝轻蔑,嘴角翘起,那不是笑,而是讥讽,讥讽拦截之人的自不量力。 一道光刃飞出,战斗瞬间平息,予的人收拾了一下,面色如常的归了队,一切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这一路,这样的事太多了,已经由惊骇变为了习惯。 官生回了马车里,盘膝而坐,周身遍布白色光芒,一道道咒法犹如实质,在身边盘旋不散,那是他念的清洁咒法。每次杀完人他都要念很久这样的咒法。仿佛这样便能消除一身的杀业。 予坐在官生旁边,看着他施法,自官生回归,虽是与往日一样,却不再与他嬉笑,每日里除了出去杀人,他想不出他还在做什么,且他们的交集也变的少了,他心里的不安与日俱增。 予的心里不免浮躁,官生在默诵经文,如今他杀的人越多,诵经的时间越长,心里越是恐惧,不是怕死,不是怕进地狱,而是怕见到那些活着的人的指责,还有那些无家可归的百姓的眼神,看着他是那样的虔诚,可是他们不知道他其实是一尊修罗。 官生抬头,看着他那深邃的眸子,他在那里看见自己紧蹙的眉,遂展开一个笑颜,问道:“看什么。” 予看着那清秀的面庞,想着他在战场上如地狱修罗一般,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自己还是太自私了些,硬将他绑上这条不归路。 官生看着他变幻不定的脸,心里难过,自打答应与他逐鹿天下,就再也无法回头,自己造下这许多的杀业唯有舍弃这身皮囊以谢天下。 想起昨日种种,他忽然生出几分悲怆,伸手去触摸予的脸颊,指腹触摸到予的皮肤,予轻轻的颤抖了一下,官生一触就要离开,予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使劲的贴着,官生的手底感觉一片温热,拇指在他的脸上轻轻抚动。蓦地,官生一把将他搂在了怀里,将头放在他的肩上,在他耳边道:“予,我们再不能回头了。” 予浑身一颤,是啊,再也回不去了,他道:“嗯,回不去了,只有走下去,回头就是死路,若往前,许有生路。” 官生的唇在他的耳边磨蹭,他轻轻的吻着他的耳垂,逐渐转向前,予猛的转头,扳住官生的头,狠狠的亲吻他的唇。他们禁欲太长时间,两人迫切需要一个发泄口,而此时此事正好。 做了结界的车里,厮磨在一起的两人,本该是春意浓浓,不知为何透着浓重的哀伤。绯靡的气息夹杂着哀伤在车中弥漫,予仰着头,露出了精致的锁骨,白皙的皮肤上出现了红痕、咬出了血迹。不断加大的力度撞击着,泪水打在了予的前胸,滴落在车中的毯子上。这是肉体的欢愉,也是精神的酷刑,两人无法挣脱。 官生轻唤他的名字:“予,待来世还我一个空闻。” 予的泪如散落的雨珠,滴滴答答打湿了车厢,哽咽道:“你等我。” 一遍遍的做着,不知疲惫,没有尽头,只有这样,才能弥补内心的惶恐无助,官生觉得自己要死了,只有一死才能摆脱这一切,他厌倦了这样杀人,这样选择。 云渊骑在马上,看着那静静的车厢,眼睛慢慢变得赤红,那里做什么他知晓。 官生将予搂在怀里,亲吻着他的唇,心里是翻江倒海,放佛下一刻就要离开他,可这话他说不出口,做一回是一回吧,再不能伤他,却也不知怎样待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帮他打一个天下,让他过上自己想要的一切。至于以后,在杀了那么多的修真人之后,云渊大陆上还会有自己的容身之地吗?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8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28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28 作者有话要说: ☆、再没有后路 北冥灭国,天下哗然,如今云渊大陆的大部的已入予的囊中,他一面平定那些割地而距地叛军,一面商量攻打西烈。各路修真人士也齐聚到了西烈,准备与予一绝高下。 云渊一点也没有让士兵歇口气的打算,在处理好北冥的事务后,挥军直逼西烈。大军一路挺进,虽然有各路修真人士阻挡,但是予的身边也不泛这样的人。 官生更是化为一尊杀将,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他将心里的躁动不安和满腔的郁气都发泄在了战场上,直要杀破天才肯罢休,看的予眼里满是惊骇,却也说不出什么。他们这一路可谓是势如破竹,畅通无阻。 三个月后,予的大军压在了西京城外。 西皇在殿里来回踱步,他心里反复思量,当初那样对他却是不公,可是他并没有给自己示好的机会,他也曾想让他回来,可是他对他的怨念毕竟太深。 大殿里坐着五位须发皆白道家装束的人,一个个鹤发童颜,他们是易家的老祖,早已不管世俗之事,如今也让他请了出来。 其中一人道:“竖子尔,不过是仗着有几个修真人才到了今日,你也不必害怕。” 西皇道:“老祖,我不是害怕,有你们在我还怕他吗?只是我这些儿子,刻意培养的几个都不如他,我不知是该喜还是忧。” “还能如何?他已经兵临城下了,只有一战。” 西皇道:“我自知有一战,可要如何对待他,我还在考虑。” 一白发老者道:“毕竟是我易家的血脉,他这么做也情有可原,就放他一条生路又有何不可。” 另一人道:“此子大逆不道,忤逆犯上,罪当诛杀。” “不可不可,此事起因并不在他,当留他一命。” “那又如何?他犯下如此大罪,当灭其魂魄,永不入轮回才好。” 那几人说着争执了起来,西皇扶额,头更加疼了,可这几人是易家的祖宗,得罪不起啊。 予陈兵于西京城下,看着城上迎风招展的大旗,那大大的“西烈”二字,不禁面露嘲讽,抛弃我,算计我,如今我来了,看你们要如何待我。官生看着那大旗,想起那个尚躺在水池里的人,心里抽痛,明明是一家人,如今却走到了兵戎相见的份上,到底是所为何来? 西皇亲自在城上观看,他要亲眼看看这个抛掉的儿子。予在马上一跃而起,凌空而立在了城的上方,看着城上站着的西皇,嘴角泛出一丝笑道:“西皇,久违了,予今日来只为了自己讨个公道,还望海涵,若要一城的百姓安泰,还是请降的好。” 西皇面沉似水,看着予道:“哼,你要公道?当日你是怎样说我的?你说我让老无所养、青春独守、少年失恃,你说的话都忘了吗?如今你发动战乱,做的不是一样的事?你要公道,那些死去的人该找谁去要公道?” 予笑的一脸玩味:“人道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我不过是在循着你的路走。” 西皇沉声道:“住口,你不是朕的儿子,朕也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也不敢有。” 予仰天大笑,直笑出了眼泪,他抹了一把脸道:“好,如今就是你想要做我的父亲,也要看我答不答应,是生是死就看这一回。” 西皇的面沉似水,大手一挥,上来两个道士装扮的人,他道:“此人是此次的叛贼首领,与朕拿下,格杀勿论。” 予狂笑不已,须臾,狂笑戛然而止,他咬牙道:“自我当上东鼋太子那日起,我便是个贼了,有道是:龙生龙凤生凤,贼生的儿子自然是贼子,你若不是个贼,我怎会成贼?如今反来骂我,真是骂得好,骂的妙啊。” 西皇气的脸色发青,额头上青筋暴跳,怒道:“还不快去将他拿下。”他身边那二人纵身而起,直朝予而去。 官生不放心他,也跟着过来,见那二人要拿他,便纵身迎了上去,替下予道:“你莫要再意气用事,他是你的生身之父,纵没有养育之义,却也有生你之恩,你是要做天下之主的人莫要落下弑父的恶名,遭后人诟病,这里我来就好。” 予看着他,眼神几变,道:“是他不仁不义在先,如何能怪我不忠不孝在后?” 官生道:“听话,去后边为我掠阵,这里有我。” 予最终听话的回去了,官生拦着那二人道:“若要拿他,先过了我这关。” 那二人早听说予的身边有一个和尚,法力高强,杀人如麻。见他拦着,心里已知便是他了,两人对视了一眼,均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质疑之色,这样一个清秀的和尚怎会是那杀人如麻的恶魔? 官生道:“既然二位不说话,那我就走了。” 那二人道:“休走,报上名来。” “贫僧空见。” “你便是梵净山上下来的妖僧?”那二人指着官生问道。 “梵净山上下来的妖僧?”官生咀嚼着这句话,自嘲的笑,原来我已经有了这样的名声了吗?他仰头问道:“我便是梵净山下来的和尚,却不是什么妖僧,你们是战是降,说个痛快,佛爷好送你们一程。” 那二人对视一眼,手掌缓缓划动,顷刻,两人手里便多出一柄宝剑,一起向官生刺来。官生也不与他们废话,这样的日子他也过的够了,每日里除了杀人就是杀人,这不是他想要的,他只想与予找一处安静的地方修行,像易风与长笑那样。 他也不与那二人做无谓的纠缠,上来就祭出了墨锋,只一回合,那二人就被墨锋斩了首级。官生冷笑道:“无能之辈,也来送死。” 西皇见那二人只一合便被斩了首级,心里大骇,面色却不变道:“多来几人,务必将那和尚拿下。” 只听见一声应和,又有四人一起跃出了城上,朝官生袭去。官生手持了墨锋,在空中划出一道墨色的光影,只见那四人化作八段悄无声息的坠落下去。 西烈的城墙上,西皇面色难看到了极点,只一照面四人就被斩做八段,这是何等的凌厉。他喝道:“去请各路修真人士过来。” 有人应声去了,他在城上来回踱步,没想到这个和尚这么厉害,原来传来的情报都是真的,他还以为是那些守将丢了城池怕他责难才那么说的,若不是自己亲见,怎会相信这是真的。 战场上出现一面倒的状况,几次交锋予完胜。西京城内人心惶惶,易家的五位老祖直要出战,西皇只说待梵净山来人。 这几日下来,官生不知杀了多少修真人士,真的是与天下修真人士做了仇敌。作为带头人的梵净山始终没有下来人,如今官生也在想迅速的拿下西京,以避开与梵净山上的人相遇。 虽说予一方 分卷阅读128 分卷阅读128 分卷阅读129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29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29 完胜,可是那些修真的人对他们来说就像是杀不完的苍蝇,这批死了很快又来一批。官生记得五原说过,修真人人大多自私,可见这一个个不怕死的上来,他觉五原说的太没道理了,这哪里自私了,分明是心怀天下的嘛。可他也懒得想,其实细想就会明白,修真人士排斥妖也是不一天两天了,他们也算是世仇,又怎么会说仇人的好话? 双方处在胶合状态,每日里大战不休,一晃已经在城下陈兵半月,却丝毫没有进展。予不禁发急,也难怪他心急,他旨在夺了西烈的江山,并不想与天下为敌,如今看这形势,官生每日里与修真人相博,又有七叶和五原助阵,大有杀光天下修真的势头。一批批的修真人在向西京汇聚。眼下,已不单单是他与西皇的恩怨,而是官生与天下修真人的较量了,他不禁心生恐惧。 让予担心的是终于来到,在陈兵半月后,大批的修真人来到了西京,予记得清楚,那一日西京城外的天空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各色的修真人,他们的目标已不再予的身上,而是朝着官生而来。 官生在西京城上空凌空而立,周围是密密麻麻的修真人,将他团团围住。他环视四周道:“你们是为我而来?” 一个和尚来到他的面前道:“空见,跟师父回梵净山,只要你不再踏出一步,他们答应饶你性命。” 官生道:“师父,弟子无法回去,今日,便当是弟子与师父诀别吧。”他盘旋而下,落在地面,执三拜九叩之礼,道:“这一拜,谢师父将我带回梵净山,救我性命。第二拜,谢师父将我养育成人。第三拜,弟子拜别师父,自请逐出山门,从此再不是梵音寺的弟子,生死与梵音寺无干,成仙成魔与师父无干。” 道远脸色极为难看,眼里闪着黯然,他扭过身子,并不与官生正面相对,道:“我将你一手带大,不是为了将你赶尽杀绝,我不接受你的叩拜,你说的我不能答应。” 官生的眼神几变,咬紧了牙关,眼里闪出一丝坚毅,骤然击出一掌,没有任何提防的道远被正正的打在了前胸,一口鲜血喷出,浑身一软,瘫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 ☆、挣不脱心魔 官生看着倒地不起的道远,一滴泪在脸颊上悄悄滑落,心里默念:师父,弟子心里永远都是师父的徒弟。他下手极有分寸,那一掌看似很重,实际上只是逼出了些肺腑里的血而已,加上他用了法力,实际上道远根本没事,只是中了他的术法,暂时不能起来而已,他的脑中清明,可是不代表别人也知道。 空中立刻有人冲了下来,其中之一便是感恩堂的苍和,他一把将道远抱了起来,手搭在腕上。须臾疑惑的看想官生,问道:“为何?” 官生冷冷的道:“带他回去吧,我已自请逐出山门,再与你们没有任何干系了。” 道远不能动,眼睛死死的盯着官生,眼睛赤红,盯了一会儿,又转向苍和,眼里带着恳求,苍和已摸出了那脉理无事,看着官生的样子,无奈的摇头。他是怕给梵净山带来麻烦吗?真是傻孩子,梵净山在云渊大陆的位置是凭空来的吗?他道:“你无须如此。” 官生的眼神更加晦暗,只道:“带他回去吧。”便不再理他们,腾空而起朝着天上那些修真门派中道:“你们的师兄师弟俱是我所杀,一切朝着我来就好,贫僧一力承担。” 予在下面看的分明,这事皆因他而起,可是却要官生承担后果,他怎么能让他去承担?他纵身而起,就要上前,云渊一把抓住他道:“不要去,他自有他的道理。”云渊冷眼瞧着,私心里,他愿意让他消失在予的跟前,且,自己那些玉息白白的让他得了不成?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予一击光刃向云渊击去大声道:“他这是在送死,你知道吗?” 云渊不闪不避,冷冷的道:“你去就不是送死了,你去他死的更快。” 予忽然顿住,自己去他死的更快,自己的法力一直没有他高,去了反而是累赘,他狠狠的锤了自己一拳,都是自己连累了他,若不是自己要争夺天下,官生也不会陷入死局。死局?他忽然瞪大了眼睛,脑中有一片清明。死局,他莫非已然知道今日的局面。在回来后就没再让你自己出手,云渊出手的机会也是少之又少,难道他一心求死不成? 予双眸充血,咬牙道:“就是送死也比在这看着他死强。”他纵身向上,云渊一掌击出,予顿时摔倒,让云渊抓在手里道:“他不愿你去,你为何不明白?” 予用力挣扎,奈何挣脱不能,他恨道:“今日他若是死了,我也不愿独活。” 云渊看着他,眼睛赤红,脸色苍白,他心里叹气,今日之局,是自己意料之中,早在有修真人出现便已注定,官生那么聪明,他不会不知,这就是他要的结果。他微微摇头道:“他不会希望我们帮他,他一心要帮你,你就建一个新的云渊帝国给他看。” 予黯然道:“他若死了,我要那有何用?” 官生凌空而立,环视四周道:“如今我已自请出梵音寺,与梵净山再无瓜葛,自予开始逐鹿天下以来,凡有修真门人横死,皆为贫僧一人所为,与予无干,要报仇的,尽管找我。” 团团围住的人群里发出哄哄的声响。 “杀了这妖僧,他杀了我门下三十几人。” “对,杀了他,他就是佛门的祸害。” “如今他已自请出梵音寺,已梵音寺再无瓜葛,咱们杀了他梵音寺也不会来管。” “对,杀了他,杀了他。” “杀了他为我门下的弟子报仇。”喊杀声此起彼伏。 官生冷眼看着这些人喊打喊杀,却是每一个人肯上前来,他微微笑道:“怎么?没人来吗?那就让贫僧送你们一程如何?” 他双手划动,金光涌现,手掌间结出一个巨大拈花手印,他笑道:“佛祖道众生平等,今日贫僧便给你们一个平等的机会,一起去死吧。”那拈花巨手缓缓向那些人而去,围着的众人纷纷祭出法宝抵挡,一时间乒乒乓乓声不断,不断有兵器断裂的声音夹杂着惨叫声传入官生的耳里。 官生紧蹙着眉,看着那些人的惨叫哀嚎,心里微微叹息,他们若不管这俗世的事,便可以活的长久。为何要不问青红皂白,胡乱到俗世中来,他们若不来,自己也不会出手。作为修真人,拥有强大的力量,就该明辨是非,为何要黑白不分,你们认定的道理就是对的吗? 他心中翻腾不已,脚下微动,一朵硕大的金莲在脚下涌出,将他托了起来,那金莲闪耀着炫目的金光,被那光束射到之人皆寸寸成灰,化作齑粉。 围着的人慌忙向后退开,唯恐被金光射中。金莲托着官生在空中旋转,逐渐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30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30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30 加快,四周的人一个个,一批批的消失。眼见的人少了一大半,官生的脸色也愈见苍白。 空中一声大喝道:“大伙一起上,我就不信还收拾不了一个妖僧。”官生微阖着双目,高坐在莲花上,浑身散发和淡淡金光,看似安静慈祥,像是一尊救世的佛,却不知这是一尊索命的佛。周围传来一声声的哀嚎,不断有人坠落下去。 想在头顶冲来的修士们一触到金光便如火烧一般,急急退了回去,反应慢的就化为了齑粉,有的退了回去,却是少了一只胳膊的、一条腿的,直直的向地下坠去,瞬间摔的脑浆崩裂,死于非命。 空中留下的人越来越少,官生的脸色白的近乎透明,予远远的看着,他觉得官生变的飘渺,似乎随时会随风飘走。他坐下的金莲渐渐淡去,一个道士手指着他道:“那妖僧的法力已经大损,咱们上去解决了他。”旁边有人附和,却是迟疑的不敢动手。 官生再次站起,脸色半透明状,眼睛变的碧绿,眉间金塔隐隐射着金光。他笑吟吟的说道:“怎么,还是不敢来攻吗?” 空中剩下之人俱是各派的精英,道行也非泛泛,若不是官生抢先出手,也不会伤亡如此之大,听了他的话,一个个气愤填膺,纷纷出手。空中一时间各种兵器法宝直朝官生而来。 官生启动金莲依然耗费了极大的法力,如今体内一成不到,就连一个筑基期的修士也能杀死他。他看着那些兵器向自己袭来,微阖了双目,眼前是那死去的白衣女子,他微笑着道:“我来了。” 自那日看过了前世后,他的心里就隐隐觉得有东西在召唤他,他被一种死亡的气息环绕,挣不开,脱不去。想到自己杀了那么多人,那些人也是有亲人朋友,他只觉自己罪孽深重。心里越发的被那种气息缠绕,他知道,自己有了心魔,可是他无法挣开。看着予对自己殷殷期待,想着躺在回生池里的雍,梦里那个常出现的白衣女子,他的心魔日重,除了杀人,无法纾解,今日就让他偿还那些杀业吧。 眼看着漫天飞舞的法宝就要接近的了官生,鸣玉纵身而起,浑身散发出白色的光芒,将那些攻来的法宝挡在了外边。他跳上官生的肩头,狠狠的咬着官生的耳朵,直到咬的官生睁开了眼。 他淡淡的看了一眼鸣玉,眼里是难掩的哀伤,他整个人沉浸在了那女子死后的悲伤之中,浑身散发出一股哀伤的气息。 鸣玉问道:“为何不还手?” 官生苦笑道:“已没了还手之力。”鸣玉的眼里闪过一丝讶色,看向自己咬过的耳朵,那尖尖的利齿咬的洞穿,可未见一丝血迹。他跳将起来,化作了七叶,手指打上官生的脉门,一探之下大吃了一惊。体内空空如也,这人此时就是一个空壳。他问道:“怎么回事?” 官生笑道:“都用光了。” 七叶的俊脸立刻涨的通红骂道:“蠢材,笨蛋,”可是骂又有何用? 七叶伸手将他拉近了怀里,环顾四周,满面讥讽,冷冷的道:“五原,给我杀了这些不分青红皂白唯恐天下不乱满口仁义道德却一肚子男盗女娼的家伙。” 一直没有露面的五原出现在官生面前,毫无表情的脸上微微的现出惋惜之色,手里拖着一把碧绿的长刀,猛地向那些人挥去。空中又变做了修罗场,惨叫声此起彼伏,扑通扑通声不断,地下血流成河。 天上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渐渐在地上汇成小河,雨水冲刷着地面,地上的血水被冲出,汇成一条条蜿蜒的血河。官生看着地上的一条条红色的小河,扬起头,紧闭了双眼,两行清泪自紧闭的双目中流出。 七叶的眼里闪着怒火,牙齿咬的咯咯响,挥手做了结界,将官生罩在其中。他冷冷的看着那些与五原缠斗的人,眼里一片碧绿,与官生此时的眼睛一模一样。他的头上生出了黑发,渐渐变长,拖到膝上。 一团红色的火焰自额间喷出,直直的向那些人烧去。他的身体慢慢转动,一阵阵冷冽的气息自他身体向四周蔓延。天空上开始飘起了雪花,须臾,天地间一片苍茫,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一刻。那些修真人里不泛见识不凡之人,惊叫道:“雪舞苍穹!” 作者有话要说: ☆、七叶的执念 予惊骇问道:“雪舞苍穹是什么功法。” 云渊的眼里露出了激赏之色,道:“他竟肯为他做到这一步,我倒是小看了这只小狐狸。” 他的眼里现出一抹追忆,像是在想什么,半晌才轻咳了一声,面露讥讽道:“雪舞苍穹啊,呵呵,同归于尽的功法,将全部的法力散发在天地间,若是遇到老天爷高兴,刮个风,下个雨,就像今日,那会无限扩大功法的强度,大雪纷纷,冰冻一切,直到那施功之人气竭,若雨不停,就回无休止的这么下去。除了他自己愿意停下,外人无法令他停下来,除非你杀死他。” 他的脸上微微的起了波澜,似在回忆什么:“大多能施展这个功法的人,法力道行俱是高深之辈,在施展这个功法的时候去杀他也只是同归于尽罢了,试问谁愿意这么做?且,就是杀死他也无法让功法立即停止,所以这不是什么好的选择。施法之人不是万念俱灰就是对这世上存着有极大的怨恨,外人何苦要陪他一起去死。”他的咧嘴苦笑:“这只小狐狸有些骨气,与他娘倒是一脉相承。” 予呆呆的看着漫天的雪花飞舞,七叶能为他去死,而自己除了拖累他,还能做什么?他满脸苦涩。云渊又道:‘两千年前,也有人施展过这个术法,可惜最后功败垂成,两败俱伤。” 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追着问道:“不是说法力高深的人才能施展?怎会破了?” 云渊的脸上一片沉寂,那是死灰一样的沉寂,那深邃的眸子里俱是伤痛:“破了便是破了,世上本就有不怕死之人,也正如七叶一般的痴傻之人。” 五原扭头看向七叶,眼里是不可置信:“你疯啦?”他奔回到七叶的身边,用力的拉着他的胳膊道:“你停下,快停下。” 七叶的眼里一片狂热,缓缓道:“他要帮他改朝换代,我便给他一个新天地,他要去了,我便去陪他。” 五原急的大叫,一拳打在七叶的身上道:“停下,他改什么与你何干?你停下,我带你回去,咱们再也不来了,你停下呀。”他使劲的抱住了七叶哀求道“不要做了,咱们回去,回去吧,这里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我带你回去。”可任他怎么哀求,七叶不为所动,身上的气息依然大量的释放出来。 五原的脸上满是惶恐,他奔到官生的跟前,用力攻打结界,大声的喊道:“空见,你去劝劝他呀,他这样下去会 分卷阅读130 分卷阅读130 分卷阅读131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31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31 死会魂飞魄散,你快出来呀。” 官生听不见,他紧闭着眼,静静的坐在结界内,身体已经淡的近乎透明了,一如他刚在棺里出来的时候一样。那暗红的袈裟披在他身上,就像是挂在那里,没有了一丝生气。 五原绝望了,攥紧了拳头,一下下的砸着结界。官生死了吗,他若死了那七叶怎么办,这个死心眼的狐狸也要跟着他一起去?他的心撕裂般的痛,生死相许?为何他看不到自己?他无力的看着七叶,他额间的火苗消失,那是他的本命之火,他先就释放了出去,他为何要做的这般决绝? 大雪还在继续,活着的修真人士已不再喊打喊杀,一个个呆若木鸡。扪心自问,他们真的错了吗?他们伤亡了这么多人,只为了有一个太平天下,他们这也是为了苍生啊,何错之有。 过了许久,在西京城中飘来五人,俱是须发皆白。那五人到了七叶的面前道:“请大师收了神通,西烈愿双手奉上玉玺。” 七叶微微张眼,道:“我要西烈何用?” 其中一个微微发胖的老者道:“大师不是为西烈而来为何要施展这般神通?” 七叶道:“我只为了我心中之人。”便不再说话。 那五个老者无奈,垂头丧气的回了西京城。 云渊终于放了予,他飞身到了到了官生的面前,看着官生的模样,想起当日道远跟师父苍和说过的话:他本就是一缕魂魄附在了死婴身上,若是它日那缕魂魄不在了,也就没他了。自那日看完了那前世的情景,官生就不对劲,他常常一个人发呆,看着自己的眼神陌生中带着愧疚,脸上常带着哀伤,复杂难辨。 予敲打着那结界,用力打,加上法力,那结界却没一丝要动的意思,他的实力与七叶相差甚远。他趴在结界上,看着透明了的官生,滴滴清泪打了下来,他自小便喜欢了这么一个人,以为可以给他最好的,谁知却是将他推向了深渊,到底是自己为了一己之私连累了他。若是他爱自己也就罢了,偏是个傻子,什么也不懂,却以为自己要背负什么责任,看不透自己的心再无法抽身。 他看着官生,忽然见他缓缓张开了眼,笑着看过来,予以为自己眼花,使劲抹了一把眼睛,却发现他真的在看自己,张着嘴在说话,嘴唇微微的动,没有一丝声音发出。可予看的分明,他在说:“对不起。” 他再也忍不住,眼泪簌簌而下,他也不管满脸的泪水,敲打着结界,大声的叫着:“官生,官生,空见,空见。”他看见他悄然阖眼,一滴泪在脸颊上滑落,晶莹剔透,可他知道那就是一滴泪。 他不能让他走,他要他守着自己,予疯了一般,劈出一道道闪电打在结界上被弹了回来,劈在予的身上,不消片刻,他已是遍体鳞伤。 大雪覆盖了地面山川河流,目力所及俱是一片洁白,七叶的气息仍在释放,五原呆呆的看着七叶,面如死灰。看着他满头黑发寸寸变白,眼眉睫毛俱变成白色,他一动不动,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五原发出痛苦的哀求:“七叶,停下。”他拖起长刀猛的向地上劈去,那刀光所过之处是一道道深深的沟壑。 远远的传来一箫声,紧接着朗朗的话语传来:“笑,咱们来晚了,竹子生气了。” “这个家伙,谁惹恼他了,怎么发了这么大的脾气。”温润的话语,在那人说话后传来。 五原绝望的眼里迸发出神彩,他猛的跳起,朝着一个方向大叫:“常笑,你来啦,快点,七叶施展了雪舞苍穹。” “哈哈哈哈,我还没听过五原这么着急的说过话。” “快走吧,莫要磨叽了,要不是你,咱们早就到了。”常笑嗔怪道 “怎么什么事都要怨我,不是在等那青蛇嘛。” 五原直觉的耳边风声一过,一身漆黑的金羽停在面前,金羽看着他,紧皱了眉道:“五原,怎的这般狼狈。” 五原看着眼前的人眼泪差点没下来,一贯没有表情的脸上现出了惊喜,声音微微颤抖道:“小金,你来了,快,快劝劝七叶,他在施雪舞苍穹。” 金羽紧皱着眉头,却是依然不紧不慢的问道:“为何?” 五原急道:“你先去劝他,回头再跟你说明白。” 金羽走到七叶的面前,定定的看着他道:“这是要与谁同归于尽?” 七叶闭目不语,五原指着官生道:“看那里。” 金羽已然看到了官生,到了他的面前眉头皱的更紧了,敲着结界道:“这小子怎么这样了。已经没了气息,你就是为了个死人?” 七叶的肩头一颤,猛的看了过来,挥手撤了结界,只见在结界中的官生直直的向下坠去。予和七叶同时飞起去接,气息顿时混乱,大雪夹裹着狂风呼啸而起。 五原的脸色大变,金羽面色也变的不好,他的意思只是想让七叶停下,谁知他非但没停,反而变本加厉了。常笑和易阳也赶了过来,予已抱着官生坐在了地上,大雪纷纷扬扬,只见到官生暗红的袈裟,一身已变的透明,分不出哪个是雪,哪个是人。 常笑的脸色大变:“怎么回事?” 七叶伸手:“把人还我,你去打你的天下。” 予摇头,抱得更紧,眼里一片死寂道:“他死了,我要天下何用?” 七叶气急,挥手一道光刃击向予,予不闪不避,任那光刃砍来,一记记,本来就伤痕累累的身体,更是血流如注,他浑然不理,只死死的抱着。 七叶更急,伸手便招了官生的身体,,只见那身体缓缓脱离予的怀里,向七叶飘来。予大急,疯了似的抢来。 常笑蹙眉,微笑看向七叶,哄他道:“收了功法,我将他救活。” 七叶听了这话,猛的看过来,碧绿的眸子如一波碧水,带着殷殷期盼,满满的就要溢出。 常笑点头:“我救活他,你收了功法,他也不愿你伤及无辜。” 七叶点头,缓缓收回外放的气息。 瞬间,大雨倾盆,将白雪化掉,地面上又是一片狼藉。雨水冲刷着地面很快汇成河流。 易阳盯着官生,咬牙问道:“这到底是为何?是不是那些人做的?” 五原点头,易阳牙咬的咯咯响,自己统共收了这么一个徒弟,就这么死了,让他如何能忍?他浑身散发出凌冽的气息,向那些欲走的修士蔓延,那些人战战兢兢地的不敢再动。 常笑挥手做了结界,道:“他醒来后或许就不认得你了,也不是这样子了,你会如何?”他心里也是十分伤痛,这孩子是自己这么多年唯一好好教导过的,即便是以前他也从未教导过一个徒弟,这唯一的一个如今死于非命,让他如何不伤心? 他早已看出,官生不过是个附在死婴身上的魂魄,只是那魂魄不全 分卷阅读131 分卷阅读131 分卷阅读132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32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32 ,按常理也是早夭的命数。谁知他得了一番奇遇,竟将魂魄修补全了,他额上的金塔当是以前魂魄的附载之物。他早年也听说云渊之主繁季的本命之物是藏莲浮屠,不知这官生是不是繁季的魂魄?若是,那他恢复了记忆以后,自然就不会记得这些人了,他怕七叶无法承受。 七叶微微垂眸:“只要活着就好。” 忽然,飘在半空的官生眉间的金塔滴溜溜的飞了出来,停在了官生的上空,洒下一片金光,官生的身体渐渐变的虚无,直至消失,留下点点金光闪耀,一棵碧绿的小树嗖的钻进了金塔之内,转了两圈飞走了。 予傻傻的看着,直到金塔飞走,这才醒神,徒劳的伸手。 七叶怔怔的看着,忽然大叫一声,伸手去抓那虚无的身体,他胡乱抓着,却什么也没抓到。他看着金塔飞走,化作流光追去。 予随后去追,五原一跺脚,也追了过去。常笑眼里一片伤痛,他知道,那金塔定是带着魂魄去找本体了,空见终究是为那人复活而存在的,如今看来,那人就要活了吧。他听说那繁季的本体陈在望海之滨,便高声道:“去望海之滨寻他。”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 九戒见他们一个个走远,攥紧了拳头,嘴唇咬出了血,没人注意他的眼睛变的赤红,他一个人悄悄的走了,他饶不了这些人,是他们要了空见师兄的命。 云渊看那菩提树钻进金塔,眼睛微眯,就要来抢,那金塔却没给他这机会,见金塔飞走,他顿足,眼看就要到手的东西就这么飞走,他如何肯接受,便要去追。 易阳一直在盯着云渊,见他起身,便拦住道:“我与先生有话说,先不要走。” 云渊皱眉道:“改日,今日不得空。” 易阳道:“我唯一的弟子因你而亡,你不给我个交代,就这么走了,不妥吧。” 常笑拦着易阳道:‘无妨,九月初九,常某与三清观联手在梵净山开道法大会,将邀请天下修真门派,届时还请先生赏脸。” 云渊道:“一定践诺。”他挥手而去。 易阳怒道:“总共收了这么一个徒弟,就这么没了,你让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常笑点头道:“我总要一个交代,到时候再说不迟。” 易阳一掌击出道:“真当梵净山没人了?这许多年不出,真当我死了不成?” 常笑劝道:“不要生气,回去再说,梵音寺的方丈哪里我也要问个明白,你那三清观也该回去看看,这孩子不能白白的牺牲,纵有万般错,还有师门在,为何就变成这样?” 易阳点头,他喜欢那小子,看着傻傻的,实则很机灵,心思单纯,认准一件事就要走到底。他叹了口气,若不是这样的性情,那繁季大概也有的等了。 二人说话间,忽听有人又至,常笑见了道:“你们怎的这样慢。” 来的是两个人,俱是一身碧绿,笑盈盈的模样,其中之一道:“都是二青多舌误事。” 二青道:“你多舌。” 易阳皱眉道:“莫吵了,空见出事了,七叶和五原去了望海,你们两个也去看看,我怕七叶想不开。” 大青一听,脸色大变,叫着二青道:“走。”俩人化作碧光消失。 常笑与易阳对望了一眼,转向那些幸存的修士,沉声道:“回去告诉各门派的掌门人,我二人与九月初九在梵净山上举行佛道法会,届时还请诸位替天行道的修士们莅临,我倒要请教他们,什么是替天行道?什么是天下苍生?” 一个不知死活的中年道士问道:“不知大师如何称呼?” 易阳黑了脸道:“梵音寺常笑。” 常笑道:“三清观易阳。” 二人走后,留下几个呆若木鸡的修士。 皇宫内的五个白发老者见了易阳均附身下拜,口称:“老祖。”易阳沉了脸,道:“还知道有我这么个人?都起来吧。” 西皇从未见过还有比五位老祖年龄还大的祖宗,赶紧下拜。那白发老者解释他才知道,易阳竟是西烈的开国皇帝,只是打下江山后传为给了自己的弟弟。 易阳道:“为了区区的一个东鼋,将亲生儿子送与别人做儿子,你可真有本事,我易家也算出了个有出息的,哼,送便送了,怎的还要抢儿子的江山?你这做老子的也忒不地道,你以为自己能活多久?跟这几个老白毛似的?整天争来抢去的有意思?赶紧把皇位传给你儿子,也算弥补他这二十几年的亏欠。” 西皇诺诺称是,将皇位传给了予,也算是全了他们的父子情分。 从此,西京的城墙上换了大旗,赤红黑白黄,五色交织的大旗,绣着五爪的金龙,笔走游龙的五个黑金大字:云渊之主易予 此时予却跟着七叶进入了望海之滨。 予惊骇问道:“雪舞苍穹是什么功法。” 云渊的眼里露出了激赏之色,道:“他竟肯为他做到这一步,我倒是小看了这只小狐狸。” 他的眼里现出一抹追忆,像是在想什么,半晌才轻咳了一声,面露讥讽道:“雪舞苍穹啊,呵呵,同归于尽的功法,将全部的法力散发在天地间,若是遇到老天爷高兴,刮个风,下个雨,就像今日,那会无限扩大功法的强度,大雪纷纷,冰冻一切,直到那施功之人气竭,若雨不停,就回无休止的这么下去。除了他自己愿意停下,外人无法令他停下来,除非你杀死他。” 他的脸上微微的起了波澜,似在回忆什么:“大多能施展这个功法的人,法力道行俱是高深之辈,在施展这个功法的时候去杀他也只是同归于尽罢了,试问谁愿意这么做?且,就是杀死他也无法让功法立即停止,所以这不是什么好的选择。施法之人不是万念俱灰就是对这世上存着有极大的怨恨,外人何苦要陪他一起去死。”他的咧嘴苦笑:“这只小狐狸有些骨气,与他娘倒是一脉相承。” 予呆呆的看着漫天的雪花飞舞,七叶能为他去死,而自己除了拖累他,还能做什么?他满脸苦涩。云渊又道:‘两千年前,也有人施展过这个术法,可惜最后功败垂成,两败俱伤。” 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追着问道:“不是说法力高深的人才能施展?怎会破了?” 云渊的脸上一片沉寂,那是死灰一样的沉寂,那深邃的眸子里俱是伤痛:“破了便是破了,世上本就有不怕死之人,也正如七叶一般的痴傻之人。” 五原扭头看向七叶,眼里是不可置信:“你疯啦?”他奔回到七叶的身边,用力的拉着他的胳膊道:“你停下,快停下。” 七叶的眼里一片狂热,缓缓道:“他要帮他改朝换代,我便给他一个新天地,他要去了,我便去陪他。” 五原急的大叫,一拳打在七叶的身上道:“停下,他改什么与 分卷阅读132 分卷阅读132 分卷阅读133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33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33 你何干?你停下,我带你回去,咱们再也不来了,你停下呀。”他使劲的抱住了七叶哀求道“不要做了,咱们回去,回去吧,这里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我带你回去。”可任他怎么哀求,七叶不为所动,身上的气息依然大量的释放出来。 五原的脸上满是惶恐,他奔到官生的跟前,用力攻打结界,大声的喊道:“空见,你去劝劝他呀,他这样下去会死会魂飞魄散,你快出来呀。” 官生听不见,他紧闭着眼,静静的坐在结界内,身体已经淡的近乎透明了,一如他刚在棺里出来的时候一样。那暗红的袈裟披在他身上,就像是挂在那里,没有了一丝生气。 五原绝望了,攥紧了拳头,一下下的砸着结界。官生死了吗,他若死了那七叶怎么办,这个死心眼的狐狸也要跟着他一起去?他的心撕裂般的痛,生死相许?为何他看不到自己?他无力的看着七叶,他额间的火苗消失,那是他的本命之火,他先就释放了出去,他为何要做的这般决绝? 大雪还在继续,活着的修真人士已不再喊打喊杀,一个个呆若木鸡。扪心自问,他们真的错了吗?他们伤亡了这么多人,只为了有一个太平天下,他们这也是为了苍生啊,何错之有。 过了许久,在西京城中飘来五人,俱是须发皆白。那五人到了七叶的面前道:“请大师收了神通,西烈愿双手奉上玉玺。” 七叶微微张眼,道:“我要西烈何用?” 其中一个微微发胖的老者道:“大师不是为西烈而来为何要施展这般神通?” 七叶道:“我只为了我心中之人。”便不再说话。 那五个老者无奈,垂头丧气的回了西京城。 云渊终于放了予,他飞身到了到了官生的面前,看着官生的模样,想起当日道远跟师父苍和说过的话:他本就是一缕魂魄附在了死婴身上,若是它日那缕魂魄不在了,也就没他了。自那日看完了那前世的情景,官生就不对劲,他常常一个人发呆,看着自己的眼神陌生中带着愧疚,脸上常带着哀伤,复杂难辨。 予敲打着那结界,用力打,加上法力,那结界却没一丝要动的意思,他的实力与七叶相差甚远。他趴在结界上,看着透明了的官生,滴滴清泪打了下来,他自小便喜欢了这么一个人,以为可以给他最好的,谁知却是将他推向了深渊,到底是自己为了一己之私连累了他。若是他爱自己也就罢了,偏是个傻子,什么也不懂,却以为自己要背负什么责任,看不透自己的心再无法抽身。 他看着官生,忽然见他缓缓张开了眼,笑着看过来,予以为自己眼花,使劲抹了一把眼睛,却发现他真的在看自己,张着嘴在说话,嘴唇微微的动,没有一丝声音发出。可予看的分明,他在说:“对不起。” 他再也忍不住,眼泪簌簌而下,他也不管满脸的泪水,敲打着结界,大声的叫着:“官生,官生,空见,空见。”他看见他悄然阖眼,一滴泪在脸颊上滑落,晶莹剔透,可他知道那就是一滴泪。 他不能让他走,他要他守着自己,予疯了一般,劈出一道道闪电打在结界上被弹了回来,劈在予的身上,不消片刻,他已是遍体鳞伤。 大雪覆盖了地面山川河流,目力所及俱是一片洁白,七叶的气息仍在释放,五原呆呆的看着七叶,面如死灰。看着他满头黑发寸寸变白,眼眉睫毛俱变成白色,他一动不动,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五原发出痛苦的哀求:“七叶,停下。”他拖起长刀猛的向地上劈去,那刀光所过之处是一道道深深的沟壑。 远远的传来一箫声,紧接着朗朗的话语传来:“笑,咱们来晚了,竹子生气了。” “这个家伙,谁惹恼他了,怎么发了这么大的脾气。”温润的话语,在那人说话后传来。 五原绝望的眼里迸发出神彩,他猛的跳起,朝着一个方向大叫:“常笑,你来啦,快点,七叶施展了雪舞苍穹。” “哈哈哈哈,我还没听过五原这么着急的说过话。” “快走吧,莫要磨叽了,要不是你,咱们早就到了。”常笑嗔怪道 “怎么什么事都要怨我,不是在等那青蛇嘛。” 五原直觉的耳边风声一过,一身漆黑的金羽停在面前,金羽看着他,紧皱了眉道:“五原,怎的这般狼狈。” 五原看着眼前的人眼泪差点没下来,一贯没有表情的脸上现出了惊喜,声音微微颤抖道:“小金,你来了,快,快劝劝七叶,他在施雪舞苍穹。” 金羽紧皱着眉头,却是依然不紧不慢的问道:“为何?” 五原急道:“你先去劝他,回头再跟你说明白。” 金羽走到七叶的面前,定定的看着他道:“这是要与谁同归于尽?” 七叶闭目不语,五原指着官生道:“看那里。” 金羽已然看到了官生,到了他的面前眉头皱的更紧了,敲着结界道:“这小子怎么这样了。已经没了气息,你就是为了个死人?” 七叶的肩头一颤,猛的看了过来,挥手撤了结界,只见在结界中的官生直直的向下坠去。予和七叶同时飞起去接,气息顿时混乱,大雪夹裹着狂风呼啸而起。 五原的脸色大变,金羽面色也变的不好,他的意思只是想让七叶停下,谁知他非但没停,反而变本加厉了。常笑和易阳也赶了过来,予已抱着官生坐在了地上,大雪纷纷扬扬,只见到官生暗红的袈裟,一身已变的透明,分不出哪个是雪,哪个是人。 常笑的脸色大变:“怎么回事?” 七叶伸手:“把人还我,你去打你的天下。” 予摇头,抱得更紧,眼里一片死寂道:“他死了,我要天下何用?” 七叶气急,挥手一道光刃击向予,予不闪不避,任那光刃砍来,一记记,本来就伤痕累累的身体,更是血流如注,他浑然不理,只死死的抱着。 七叶更急,伸手便招了官生的身体,,只见那身体缓缓脱离予的怀里,向七叶飘来。予大急,疯了似的抢来。 常笑蹙眉,微笑看向七叶,哄他道:“收了功法,我将他救活。” 七叶听了这话,猛的看过来,碧绿的眸子如一波碧水,带着殷殷期盼,满满的就要溢出。 常笑点头:“我救活他,你收了功法,他也不愿你伤及无辜。” 七叶点头,缓缓收回外放的气息。 瞬间,大雨倾盆,将白雪化掉,地面上又是一片狼藉。雨水冲刷着地面很快汇成河流。 易阳盯着官生,咬牙问道:“这到底是为何?是不是那些人做的?” 五原点头,易阳牙咬的咯咯响,自己统共收了这么一个徒弟,就这么死了,让他如何能忍?他浑身散发出凌冽的气息,向那些欲走的修士蔓延, 分卷阅读133 分卷阅读133 分卷阅读134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34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34 那些人战战兢兢地的不敢再动。 常笑挥手做了结界,道:“他醒来后或许就不认得你了,也不是这样子了,你会如何?”他心里也是十分伤痛,这孩子是自己这么多年唯一好好教导过的,即便是以前他也从未教导过一个徒弟,这唯一的一个如今死于非命,让他如何不伤心? 他早已看出,官生不过是个附在死婴身上的魂魄,只是那魂魄不全,按常理也是早夭的命数。谁知他得了一番奇遇,竟将魂魄修补全了,他额上的金塔当是以前魂魄的附载之物。他早年也听说云渊之主繁季的本命之物是藏莲浮屠,不知这官生是不是繁季的魂魄?若是,那他恢复了记忆以后,自然就不会记得这些人了,他怕七叶无法承受。 七叶微微垂眸:“只要活着就好。” 忽然,飘在半空的官生眉间的金塔滴溜溜的飞了出来,停在了官生的上空,洒下一片金光,官生的身体渐渐变的虚无,直至消失,留下点点金光闪耀,一棵碧绿的小树嗖的钻进了金塔之内,转了两圈飞走了。 予傻傻的看着,直到金塔飞走,这才醒神,徒劳的伸手。 七叶怔怔的看着,忽然大叫一声,伸手去抓那虚无的身体,他胡乱抓着,却什么也没抓到。他看着金塔飞走,化作流光追去。 予随后去追,五原一跺脚,也追了过去。常笑眼里一片伤痛,他知道,那金塔定是带着魂魄去找本体了,空见终究是为那人复活而存在的,如今看来,那人就要活了吧。他听说那繁季的本体陈在望海之滨,便高声道:“去望海之滨寻他。”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 九戒见他们一个个走远,攥紧了拳头,嘴唇咬出了血,没人注意他的眼睛变的赤红,他一个人悄悄的走了,他饶不了这些人,是他们要了空见师兄的命。 云渊看那菩提树钻进金塔,眼睛微眯,就要来抢,那金塔却没给他这机会,见金塔飞走,他顿足,眼看就要到手的东西就这么飞走,他如何肯接受,便要去追。 易阳一直在盯着云渊,见他起身,便拦住道:“我与先生有话说,先不要走。” 云渊皱眉道:“改日,今日不得空。” 易阳道:“我唯一的弟子因你而亡,你不给我个交代,就这么走了,不妥吧。” 常笑拦着易阳道:‘无妨,九月初九,常某与三清观联手在梵净山开道法大会,将邀请天下修真门派,届时还请先生赏脸。” 云渊道:“一定践诺。”他挥手而去。 易阳怒道:“总共收了这么一个徒弟,就这么没了,你让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常笑点头道:“我总要一个交代,到时候再说不迟。” 易阳一掌击出道:“真当梵净山没人了?这许多年不出,真当我死了不成?” 常笑劝道:“不要生气,回去再说,梵音寺的方丈哪里我也要问个明白,你那三清观也该回去看看,这孩子不能白白的牺牲,纵有万般错,还有师门在,为何就变成这样?” 易阳点头,他喜欢那小子,看着傻傻的,实则很机灵,心思单纯,认准一件事就要走到底。他叹了口气,若不是这样的性情,那繁季大概也有的等了。 二人说话间,忽听有人又至,常笑见了道:“你们怎的这样慢。” 来的是两个人,俱是一身碧绿,笑盈盈的模样,其中之一道:“都是二青多舌误事。” 二青道:“你多舌。” 易阳皱眉道:“莫吵了,空见出事了,七叶和五原去了望海,你们两个也去看看,我怕七叶想不开。” 大青一听,脸色大变,叫着二青道:“走。”俩人化作碧光消失。 常笑与易阳对望了一眼,转向那些幸存的修士,沉声道:“回去告诉各门派的掌门人,我二人与九月初九在梵净山上举行佛道法会,届时还请诸位替天行道的修士们莅临,我倒要请教他们,什么是替天行道?什么是天下苍生?” 一个不知死活的中年道士问道:“不知大师如何称呼?” 易阳黑了脸道:“梵音寺常笑。” 常笑道:“三清观易阳。” 二人走后,留下几个呆若木鸡的修士。 皇宫内的五个白发老者见了易阳均附身下拜,口称:“老祖。”易阳沉了脸,道:“还知道有我这么个人?都起来吧。” 西皇从未见过还有比五位老祖年龄还大的祖宗,赶紧下拜。那白发老者解释他才知道,易阳竟是西烈的开国皇帝,只是打下江山后传为给了自己的弟弟。 易阳道:“为了区区的一个东鼋,将亲生儿子送与别人做儿子,你可真有本事,我易家也算出了个有出息的,哼,送便送了,怎的还要抢儿子的江山?你这做老子的也忒不地道,你以为自己能活多久?跟这几个老白毛似的?整天争来抢去的有意思?赶紧把皇位传给你儿子,也算弥补他这二十几年的亏欠。” 西皇诺诺称是,将皇位传给了予,也算是全了他们的父子情分。 从此,西京的城墙上换了大旗,赤红黑白黄,五色交织的大旗,绣着五爪的金龙,笔走游龙的五个黑金大字:云渊之主易予 此时予却跟着七叶进入了望海之滨。 作者有话要说:  天使们新年快乐,官生篇在这里结束,下一篇繁季篇。 因为官生最后几章很纠结,作者君是亲妈的说,所以繁季篇会很温馨,希望亲多多支持,你们的留言是我的动力,谢谢,么么哒…… 关于官生的设定,想解释一下,原本纯真执着,遇上事情喜欢钻牛角尖,对于感情一直模糊不清,误把友情认为爱情,当他认清以后,不能原谅自己,又不能弃予而去,只能借着别的来发泄,以至于有了心魔,最后走上不归路。 予的设定是这样,最早的时候是想写一个受了刺激的太子,性格变的偏激,可是写着写着,觉得这样太难了,就改成了比较温吞的人,又因为云渊的关系,走上征战天下的道路,其实他内心一直是矛盾的,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最后明白了,官生也死了,塑造的不是很成功,人物性格没有彰显出来。 啰嗦这些,谢谢亲们的支持 ☆、陈官村出棺 陈官村 一条蜿蜒的小河在村中流过,将村子分为河南河北两部分,河岸上长满了茂密的树丛,沿着树丛外错落有致的建着许多房舍,偶尔听见几声孩子的嬉闹,夹杂着犬吠,充满了生机。 村东的小山上有一座白云观,观内只有青砖蓝瓦的三间房子。里头住了两个道士,一个是中年道人,没人知道他的道号,都管他叫白云道人。他身材高大,满脸的络腮胡子在下颌编了个辫子,头发胡乱的挽个道髻。常年 分卷阅读134 分卷阅读134 分卷阅读135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35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35 一身看不出本色的道袍,油光锃亮。说话的时候嗓音洪亮,全村人都听得见。 另一个较白云矮了一个头,看着十七八岁的模样。长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常年穿一件浆洗的干干净净的灰布道袍。对人都是和和气气带着笑的,不像那白云凶巴巴脏兮兮的模样,村里人都喜欢他,对白云有些惧怕,白云唤他飞沐。 白云观里供奉的不是三清祖师爷,也不是什么成名的仙人,而是一尊如真人大小的雕像。那雕像身上的衣饰雕刻的极是华美流畅,剑眉朗目,鼻直口阔,端的是一派神仙般的模样,只是是个光头,在这道观里看着有些诡异。那雕像栩栩如生,有许多人竟误做真人看待。 观内只有白云和飞沐二人,村里老人说,那二人从他小的时候就是那模样,而那老人的爷爷说在他小时候也是这样,他的爷爷也说就是这样,没人知道这二人到底有多大的年纪。白云观后山下有一座黑水潭,潭水漆黑如墨,不生鱼虾,村里人俱不敢靠近,说那潭里有妖怪,潭中之水有毒,因有人喝过后全家人都不记得了。 那白云道人若有人找他做法事,他便出去,没事的时候常常在潭边一坐就是一天。常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又过了一天了。”这时候那飞沐的眼神就变的黯淡。 陈官村自打官生在棺材里出来,可是让人们做了几年的话头,打那以后就再没发生过什么让村民们津津乐道的大事。 可是几日,村民们又有了话头,他们说的是一个叫繁季的人,这繁季的到来陈大牛是这么说的。 陈大牛道:“那日我去山上打柴,就听见轰轰的水声,我寻思咱们这也没有大河呀,哪来的水声,我顺着水声找过去,黑水潭里就像是开了锅一样,哗哗的往上升,就像是那么粗,那么粗的一个。”陈大牛比划着,“比大缸那还粗的一个水柱,你们说,那水潭就那么大一点,哪里来的那么多水呢?” 黑水潭边,巨大的黑水聚成了水柱,不断的升起落下。潭水猛然涌起一股巨大的水柱,水柱的上方赫然托着一口巨大的黑棺。 陈大牛死死的盯着那黑棺,只见水柱缓缓落下,黑棺静静的浮在水面之上。须臾,棺材缓缓的打开,一抹微光在观内传出,紧接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在棺内向外飘散。随着棺材的缝隙越来越大,亮光也越来越盛,香气就越浓郁。 陈大牛呆呆的看着水上的棺材,唯恐错过了什么,棺材打开,一个人在里面缓缓坐了起来,扶着棺壁站立起来一步跨了出来。陈大牛紧张的看着,傻了眼,这人咋不怕掉水里去?他连忙喊道:“夫子,小心脚下。”在陈官村,夫子就是村民们对外人最尊敬的称呼了。 那人听了对他微微一笑,那一笑,差点笑没了陈大牛的三魂七魄,他傻傻的站着。这人可真好看,一袭淡青色的长衫,映出颀长的身形,腰上配着一块五彩的玉佩。漆黑的长发飘散在背上,发丝飞扬,长眉斜插如鬓,幽深的眸子,仿若深潭。那高挺的鼻子,红润的唇,都是那么好看,今晚得跟自家婆娘说,自己见到了一个神仙一样的人。 那人看似优雅的一步就自棺中迈到了地面上,站在了陈大牛的面前。陈大牛的耳边传来了天籁一般的声音,醇厚优雅,当然他不懂天籁是什么,可是他就觉得这声音可真好听,人好看,说话也好听。 那人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陈大牛痴傻的看着繁季,在他问道了第五遍才回过神来,擦了一把口水道:“这里是陈官村。” “陈官村?”那人念了一遍,忽然笑了,如阳春三月的风吹在身上,他道:“是因我沉棺在此吗?” 陈大牛不懂何意,只懵懂点头,那人看了他一眼,笑的更盛。回身挥手,只见那棺材缓缓合上,那人手轻轻往下一点,一道亮光打在棺材之上,棺材缓缓下沉,须臾没入水中不见。 陈大牛目瞪口呆,这个长的神仙模样的人,力气可真大,隔这么远就能把棺材按到水下去。他没想过,不是人家力气大,是他的脑子糊涂了,那棺材在水面不按一会儿也会沉下去的。 那人看棺材入了水,打量了四周,问道:“这里可有道观和寺院?” 陈大牛道:“寺院没有,道观倒是有一座,就在上面,夫子请随我来。” 那人点头道:“有劳”。那人倒背了双手在陈大牛的身后去了白云观。 陈大牛带着那人去了白云观,观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人,陈大牛道:“就是这里了,道爷们一定是有事出去了,您稍等等,他们最多不过三日就回来。” 那人点头道:“无妨,我在此地等他们就好。” 陈大牛呆呆的看了一会儿那人,眼看着日头要落下去了,才想起自己还要打柴,这才忙跟那人告辞,匆匆忙忙的去山上了。 白云和飞沐果然如陈大牛所说,在三日前回来。 那人正坐在院子里,手托着下巴,长发散在肩上,眼目微阖,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白云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抬眼看了他们,问道:“你们是何人?” 飞沐凑到了近前,待看清那人惊叫道:“繁季?” 那人歪头问道:“繁季是谁?” 白云和飞沐对视了一眼,皆在自己的眼里看出了惊骇,这人怎么回事?这人的气息温和,眼角眉梢透着慵懒的意味,面目柔和,嘴角含笑。哪有记忆中那人的凌厉与飞扬,这人到底是不是繁季? 白云指着自己的鼻子,小心的问:“你可识得我?” 那人摇头,看向飞沐,飞沐使劲咽了一口吐沫问道:“那,你认得我吗?” 那人依然摇头,眼里满是疑惑。 白云看向飞沐,两人齐声叫道:“他不记得我们了。” 白云一把抓住那人的衣襟,高声问道:“繁季,繁季,你怎能忘了我,你怎会不认识我们。”他语音颤抖,双目含泪。叫嚷的全村人都知道白云观来了个不认识白云道长的繁季。 他叫着叫着就哭了起来,呜呜的哭着,拉着飞沐的衣襟抹着眼泪,堂堂九尺高的汉子,哭的像是个三岁的孩童。飞沐好看的眼睛哭成了大耳朵兔子,一头扎进繁季的怀里,将满脸的眼泪和鼻涕抹在了繁季的衣衫上,哭的几要断气。白云又将飞沐拉回自己的怀里,两人抱着继续哭。 繁季静静的注视,他不明白那二人为何听说自己不认识他们就哭,且哭的如此伤心,堪比死了老娘一般。他只托着腮看着,觉得两人哭的他心酸,忽然却笑了,眼角赫然现出一滴泪。 过了许久,两人终于停止哭泣,冲过来抱住繁季,上上下下摸了一遍道:“虽然不认识了,可却是真的。” 繁季微微笑着点头道:“我是真人。 分卷阅读135 分卷阅读135 分卷阅读136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36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36 ” 白云和飞沐拉着他不松手,一个劲的问:“怎么就回来了?” 繁季不知如何回答,他什么也不记得了,只隐隐知道,要去寺里或者道观里,这两个地方会留下自己。 片刻后繁季道:“回来就回来了,还有怎么?你们是谁我不记得了,不过我呆了两日,觉得此地甚好,我在此地住下了。” 白云和飞沐齐齐拱手,道:“恭迎主上。” 繁季笑了,摇手道:“不要这样,我不是你们的主上”。 白云道:“我说是就是,你只管安心住下。” 繁季在白云观住了下来,白云和飞沐在他身边须臾不离,唯恐他出了什么闪失。繁季早已辟谷,不用吃食,一天里有大半的时间昏昏欲睡。白云却不放心,无论他作甚都尾随在后。 如此一月后,他的精神好了许多,不再一副睡不醒的模样,也常出去走走,白云也才放心的出去做些法事,偶尔留下飞沐一人照顾他。 繁季开始安心的住了下来,虽然他不记得自己是谁,可他觉得这样的日子很新奇。每日里出去溜达一圈,在东山走到村西,一路跟闲聊的老人打个招呼,说几句闲话,跟着做活的男人们下地除草,一天就悠悠的过去了。 这一日,繁季要在院里搭一个花架,他看这院子有一丛蔷薇,因没有花架,都缠绕在地上,长成了一团,看着十分不雅。他从没做过这个活计,又不打算动用法力,毕竟是想打发时间。 他在外头砍了一棵树,锯成了一样长的木条,搭成一个简单的花架,剩了最后两根,放在哪里也觉得不合适。手里拿着两个削的平整的木条,正在比划,一个声音道:“我来帮你。” 繁季这才发现院中站着一个身材高瘦的年青人,长的眉清目秀,满面含笑的看着自己。他心里暗暗吃惊,以他的法力,这人到跟前竟没发觉,他到底是何来头?压下心里的疑惑,他将那木条递给那人道:“那就有劳了。” 那青年接过木条,放在他搭的架子上,怎么看着怎么合适。繁季连声道谢,那人不好意思的连连摆手道:“不要客气,我来是请白云道长的,看这模样他又不在。” 繁季道:“他走了也有几日了,你找他有甚事?” 那青年脸上微微失望,道:“我奶奶腰不好,每年夏天都要让白云道长推拿几回,往年也是这个时候开始,今年还没开始,我来几回也没见着人道长人,他应是很忙。” 繁季点头:“他是忙,我也见不着他的面。这样,我跟你去看看。” 那青年一听,立刻高兴起来,心里却还是觉得有些不妥,毕竟跟他不熟,口中道:“这如何使得?” 繁季歪头看着他,笑道:“如何使不得?” 那青年语塞,面色讪讪,道:“那有劳道长了。”带着繁季到了村西一处房院外,做了个请的手势道:“道长请。” 繁季看着门前的那棵二人合抱的大柳树感到莫名的亲切,脑中出现了一副画面:大柳树垂下的柳枝做成个秋千。一个中年妇人看着个三四岁的孩子,正在荡秋千,那孩子眉清目秀,面容白皙。眼里还带着水光,显然是刚刚哭过,那妇人正温声哄着他:“官生别哭了,奶奶一会儿给你炖鱼吃好不好?” 那孩子奶声奶气的答:“好,我要吃,我要自己去捉,。” 那奶奶道:好,等奶奶的官生长大了就去捉鱼,做给奶奶吃。 繁季心里有些酸涨,怔怔出神,这是谁的声音,那孩子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予断前尘去 他眨了一下眼,那画面在眼前消失,还是那棵没有任何东西的柳树,他随口问了一句话:“柳树上的秋千怎么不在了?” 那青年顺口道:“还没弄,这几天忙,待我闲了就弄上,我奶奶前日还说,等我哥哥回来的时候看见秋千就能找到家了。”他答得极其自然,仿若在唠家常。 青年带着繁季进了院,屋里说话声:“力生那孩子去请白云道长了,也不知道长回来了没有,我听大牛说没见回来,没准又白跑一趟。” 繁季凝神听着,一个苍老声音传来:“没回来就再等几天,不着急。”听声音是位老妇人。 “怎的不急,这都不能下地了,若要再耽搁,可怎么使得。” 繁季的脑中忽然出现一个妇人的面庞,他心生一种异样情绪,依恋、不舍,忽然一种强烈的冲动要进屋去看看,就是看看那个人。心里这么想着,已经一步跨了进去。 在后面的青年看着吃了一惊,满脸的惊讶,繁季那一步,直接从大门口跨进了屋门,他不惊讶才怪,心里想着果然是仙师,这一步迈的可真大。他回过神赶紧招呼:“奶奶,爹,我把仙师请来了。”就这一步,繁季直接由道长变仙师了。 繁季撩帘进屋,屋里有人要出来,两人在里屋门口对上,繁季的心里一惊,这人好熟悉。他的面色微微一变,对着那人点点头道:“我自白云观来,谁要看医?” 那人看了他一眼,赶紧让开路道:“家母在床上躺着,仙师这边请。” 繁季笑道:“我名繁季,不是什么仙师,叫我名字就好。” 那人连声道:“使不得,使不得。” 繁季微笑,道:“无妨。”他一眼扫了过去,门的左侧放着一个架子床,蓝底白花的床幔拉开系在两边的床架上,床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夫人,正微笑的看着他,他的脑中有个声音道:“官生,上奶奶这来。”繁季张口叫了声奶奶,那老妇人啊了一声笑道:“老婆子可当不起仙师这一叫。” 繁季的脸色微变道:“当得起。”走上前去,那青年早搬了凳子在哪,繁季坐下给她把了脉,又在腰上来回按了按,暗自将一股真气输了进去。这才起身道:“无事,陈年旧疴,这几天莫要再干活了,起来走动试试。” 那青年忙去扶老妇人,那老妇人在繁季输完真气后,只觉得浑身轻松,好像年轻了十几岁。她推开那青年道:“没事我自己起来,道长给我医好了。”说话间,已然自己站了起来,在地上来会走动,竟比没伤的时候还要好上七八分。 这一家人看着繁季眨眼间就让卧床不起的老夫人站了起来,均十分惊喜,对繁季立刻另眼相待。那老妇人的儿子道“已快到看吃晚饭的时辰,仙师一定要在我家吃,我去让孩子他娘备饭。”说着也不等繁季说拒绝的话,就撩帘出去了。 那老妇人见他在思量,笑呵呵的道:“快坐,就在这吃一口,千万别嫌弃老婆子家饭食简陋。” 繁季笑道:“不嫌弃。”说出这话他心里惊异,他早就辟谷多年,人间的饭食也不知多久没尝过 分卷阅读136 分卷阅读136 分卷阅读137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37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37 了,可面对这老妇人,他一点也不想拒绝,本能想亲近。 力生的娘做事很麻利,繁季觉得没说几句话,很快的一桌饭食就好了,砂锅里炖的软烂适口的鸡肉,炒的时鲜的蔬菜,力生在河里摸了条鱼炖了。一桌子也有七八个菜,繁季看着一桌子的菜,不知从何处下口。 那老妇人给他夹了一筷子的鱼道:“这是我家媳妇的手艺,快尝尝。”她笑盈盈的看着繁季吃了那鱼道:“我年青那会,村里人都爱吃我做的鱼,如今传给力生他娘了,你吃着如何?” 繁季点头道:“不错。”这里有一股熟悉的味道,他似乎吃过一般。 那老妇人点头道:“嗯,如今她做的和我做的也有七八分像了,不是老婆子我卖弄,我做的还要好吃,当年官生不爱吃饭,可是就喜欢我做的鱼。” 繁季问道:“官生是谁?” 老妇人脸上笑的落索:“官生是我的大孙子,那年跟着梵音寺的道远大师去了梵净山,如今整整二十年了,也不知过的如何了。”老妇人怔怔的出神。 她儿子道:“道远大师不是说了,若是官生修行得法,会熬过十八岁,过了十八就没事了。” 力生也劝道:“奶奶放心,我大哥是有福之人。” 繁季看着这一家人,心生几分慰藉,这一家人真好,他道:“你那大孙会无事的,修行能延长寿命,你就好好活着等他回来。” 那老妇人抹了一把泪道:“哎,瞧我这人,赶紧吃,吃啊。”她又给繁季夹了鱼,细心的把刺挑了出去,道“官生那孩子看着就让人心疼,又小又懂事,当初走我舍不得啊,可是没法子,那孩子在家养不活,只能舍给佛祖了,希望佛祖保佑他能多活几年。” 繁季吃着那鱼变了味,搁下筷子,静静的听着老妇人唠叨。一顿饭,吃的繁季五味杂陈,却是喜欢上了力生家做的鱼,从此常常捞鱼来他家蹭饭。 村里人都知道了这个新来的繁季爱吃鱼,还知道他仅按了几下就让那力生奶奶的陈年旧病好了,看见他的时候也笑着叫一声繁季大师。 繁季不以为意,他并不在意这些,他要的是过自己喜欢的日子。村民常看见他穿一套村里男人常穿的汗搭和便裤,腰里系了一条村民们常系的青布腰带,挽着裤管在河里摸鱼。那衣衫是力生奶奶做给他的,布是村里人自己染的。采集山上植物、浆果,熬成汁液染就。 他穿的衣裳应是要染成湛蓝,却染的浅了,斑驳不均,就像是在宣纸上滴下一滴湛蓝的颜料,逐渐向外晕染,看着像是水墨画,穿在繁季身上更有一番味道。这衣裳却不是人家力生奶奶染的,是繁季自己做了染料染成,他大概要的就是这个颜色。 繁季的长发被飞沐变成了许多的小辫子,再将小辫子变成了一根大的,挽成了发髻,簪了跟木头簪子,眉间隐隐有金光闪现。穿了这么一套衣衫行走在村里,手里不是拎着一条鱼,就是一把青菜,再不然是几个干粮一个烧饼之类的。 飞沐气呼呼蹲在院子里的一根树桩上,眼睛紧盯着厨房里忙活的身影,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飞沐吓的一哆嗦,差点在木桩上掉下来。他稳住了问白云:“你说主上是不是睡了两千年饿着了,怎的还做起饭菜来了,还不让我帮忙,以前这可都是我做的。” 白云在收拾一堆草药,他常给附近的村民看病,草药都是自己在山上采来的。他头也不抬的道:“他总要找点事做,由他去吧,我要再去采些药来,这些卖了再置办些碗碟。” 飞沐道:“那倒是,你卖草药的钱都不够买碗碟的,待会我跟你一起上山吧。我数过了,今日一共打了七个,你瞧着,一会儿他就该出来了说:碗碟不够了。” 他话音刚落,腰上系着蓝底白花围裙的繁季站在了门口,白皙的脸上带着几道黑灰,说道:“白云,碗碟不够了。” 飞沐莞尔,摊手道:“你看,我说对了吧。” 白云笑呵呵的看向繁季,扬声道:“知道了,明日去镇上给你买回来。” 繁季赧然,低声道:“我尽量少打。” 白云笑道:“尽管使,咱们不差钱。” 飞沐看着繁季进了屋,悄悄的的问:“你传讯给望海那些人么?他们还在等着主上呐?” “没有,主上这样过的不是挺好,为何要告诉他们,他们来了咱们的好日子就该到头了。” 飞沐想了一会,觉得这样不妥,可是觉得白云的话也有道理,以他一个大耳朵兔子的脑袋,想不出还有什么好方法,只喃喃道:“这样好吗?” 白云满不在乎的道:“没什么不好。”他使劲揉了一把飞沐的脑袋道“每日采点药,捉捉妖,挺好。” 飞沐的眼睛里迸发出神采:“这样真挺好。”忽然想到什么,又一点点黯淡下去:“只怕这样的日子也长远不了。” 两人说着话,繁季招呼两人道:“吃饭了。” 白云拉起飞沐道“过一日是一日吧,走,主上叫咱们吃饭了,他们可吃不到主上亲手做的饭食。” 院中一节粗大的树桩做了桌子,又放了三个稍小一点的树桩做了凳子,三人就在院里吃饭。白云喝着熬成一坨的粥,吃着炒的黑乎乎的菜,吃的西里呼噜,菜炒糊了,盐放多了, 一顿饭吃的他满脸是汗,眼睛里也出了汗 ,这饭可真难吃。 飞沐看着白云吃的欢实,微微摇头,大口的吃了起来。 饭毕,繁季看着那一锅粥和一盆菜都见了底,眼里满是疑惑:这么难吃的东西他们怎么咽下去的? 9999 望海内,予衣衫破烂,浑身是伤,头发乱蓬蓬的像个鸟窝,面色赤红,颧骨突起,眼睛凹陷,眼神黯淡无光。他踉跄而行,他的眼里是团团的浓雾,浓雾中一个人在召唤他:“空闻,快点,我要睡觉。” “空闻,我们去后山采果子。” “空闻,这个是我新结识的朋友。” “空闻……” “空闻……” 那个身形一直在前,予看得见,却摸不着,他一路踉跄跟着,只道那是他的空见,手舞足蹈口里大喊大叫,状如疯魔。 四个身高九尺的大汉看见予的时候咦了一声:“这不是那日与那个人在一起的?” “正是,他来了,那几个人也该在吧,带上他,去望海之滨看看。”说着一手拦腰将予夹在腋下,脚步不停的去了湖边。予挣扎大叫:“放下我,我要找空见。” 望海之滨,七叶白发如雪,直直的站在望海之滨,目光呆滞,仿若雕像。他的身边站着五原和大青二青,唯独没有予。五原面无表情,眼睛盯着湖水,大青和二青嘀嘀咕咕:“真不去望海里吗?那个予还在里头,咱们若不去,他怕就要死在里头了。 分卷阅读137 分卷阅读137 分卷阅读138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38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38 ” “七叶不让去,你要不怕七叶就去,我不拦着。” “可我怕他死了,若空见活了知道咱们不管他,生气了可如何是好? “那该如何是好?”两人在地上转起了圈圈,七叶置若罔闻,五原面色冰冷。 那四个大汉见了走出望海,见了几人问道:“你们可是那日带着藏莲浮屠那小子的朋友?” 大青二青并不知道藏莲浮屠的事,面面相觑,七叶一动不动,五原见状,只好点头道:“正是。” 那大汉将予放在了地上道:“此人是你们的朋友吧,已被望海的欲念所袭,怕是活不过几日了。” 五原看了看予,皱紧了眉头,道:“死不得,他是新的云渊之主。” 那四人脸色微变,看着予神色难辨,道:“这就是国师选的新主?” 正说话间,一人飞身而至,五原抬头看,却是云渊。 那四个大汉见云渊来了,一个个脸色不善,面露嘲讽道:“这就是国师大人亲选的主人?真是见识了,没想到这两千年来,国师大人的眼光愈发的让人敬佩。” 云渊冷哼一声,问道:“你主子在哪?” 那四人中的一人道:“我主不就是你主?怎么过了两千年国师便叛主了?” 云渊脸色不善,道:“当年我与他已恩断情绝,在没了主仆之宜,更没什么叛主之说。” 那大汉道:“既如此,你问我的主子作甚?还要施展一回雪舞苍穹?” 另一人道:“可惜,吾主已死,你不能再逼死他一回了。” 云渊脸色发白,不再答话,一手扶起予,予的眼神涣散,垂着头任他摆弄,嘴里嘟囔着空见,官生之类的话。 七叶忽然回头,眼中射出一道寒光,犹如实质打在了予的身上,予激灵灵的打个寒战,抬起了头,看向七叶。 七叶冷冷的道:“他已经被你连累至死,难不成死了也不让他安静?” 予听了他的话,眼睛里焕发出一道光彩,复黯淡下去,喃喃道:“是我拖累了他,是我拖累了他,他不要我了,死也不要我了,哈哈哈哈。”予大笑着,扑通一声跳进了湖里,转瞬就没了踪迹。 作者有话要说: ☆、那赤子之心 七叶依然面无表情,五原看着七叶,没有一丝要动手救人的意思,也没有动手,大清与二青在湖边来回打转,眼看着七叶,却不敢下去。 云渊皱紧了眉头,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忽然手臂伸出,微微动做,予便浮出水面。云渊单手一抓,予已然被抓在手中,拖上岸来,他面色苍白,双目紧闭,眼见的生机已逝。云渊将掌抵在予的背上,缓缓输入法力,须臾,予啊的吐出了一口水,悠悠的呼出了一口气。云渊将更多的法力输进去,不一时,予已然复原,直直的看向几人,眼中一片空寂。 云渊看向那四个汉子道:“你那主子怕是要回来了吧,告诉他,我随时恭候他的大驾。”语毕,抱着予化作流光消失在望海之滨。 那四个汉子见他走了,才问起官生,五原面色哀戚道:“他死了。” 那四人大惊,仔细问了的当日的情形,一个个面露喜色,在湖边打起了转。大青怒道:“你们这些拾荒人的心肠当真狠,我朋友死了你们竟笑的这样畅快,吃我一鞭。”说话间已是一道凌厉的鞭风向那汉子袭去。 那大汉赶紧躲避道:“你听我说。” 大青只顾一鞭鞭攻来,那人也不还手,只是躲闪。忽听七叶道:“让他说。” 大青愤愤的住了手,那汉子整理了一下衣襟便说了起来。 两千年前,云渊之国的国师爱慕云渊之主繁季,而繁季那时只知修行和打理国事,并不懂情爱。后九尾狐百馨为其夫求云渊救治,而云渊在伤中未能见到。那百馨使出媚术,迷住了繁季,教他晓得了世间情爱。他亦喜欢上了百馨。 云渊因爱生恨,有了心魔,他杀了百馨。 七叶听到此时,那呆滞的眼睛突然闪出亮光,涩声道:“你说,是云渊杀了百馨?” 那汉子道:“正是如此,百馨死在云渊之手,繁季忌恨他,不再理他,那云渊使出了玉石俱焚的雪舞苍穹,繁季为阻止他,拼着魂魄俱散,将云渊的本体打成四块,分散开来。而自己也因伤势过重而沉睡,只留下一魂一魄,由藏莲浮屠带入轮回。” 七叶垂眸,看不出在想什么,许久才问道:“那藏莲浮屠里带着的是繁季的魂魄?” 那汉子道:“正是。” 七叶的脸上浮现一丝冷笑,道:”如此甚好。” 大青和二青对视一眼,不明其意,五原却听的明白,他是指云渊,他问道:“如此说来,空见只是一个附着繁季的躯壳,如今他死,繁季生?” 那四人点头,七叶怔怔望着湖水出神,问道:“他什么时候能出来?” “若是依你们所说,不日就要出水了。” 七叶闭目坐在了一块岩石上,静若雕像,再不发一言。几人亦不再说话,静静在湖边候着。 一月后,平静的湖面翻起了水花,浓黑的墨汁翻滚涌动,随着水花渐大,渐渐聚拢成一个巨大的水柱,漆黑的聚魂棺浮出水面。 那四人狂喜,飞身上前将那聚魂棺抬了出来,其中一人自怀中掏出一个漆黑的瓶子,正是青黎。只见他的将青黎抛向空中,口中念动咒语,一道黑光打在聚魂棺上,聚魂棺缓缓开启。 几人均紧张的盯着,一时间湖岸只听见如擂鼓般的心跳声。聚魂棺大开,几人齐齐看了过去,里面漆黑如墨,空空如也,哪里有半个人影?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那四人眼里惊骇异常,道:“主上哪里去了?” 七叶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出,脸色更加苍白,扶着聚魂棺问道:“望海之滨可有另外的出口?” 那四人眼睛一亮,齐声道:“陈官村。” 七叶纵身而起,瞬间不见,五原三人随后而去,那四人相互看了一眼,也瞬间不见。 湖边只留下那聚魂棺和那瓶子青黎,忽然,青黎晃动起来,剧烈的摇晃,许久,一道人影自瓶中跌出,缓缓起身。长发飘散,面容清丽,竟是官生的母亲七娘。原来她已成了实体,那四人忙着走,竟将她忘了。 两行泪自眸中落下,官生他死了吗?她的儿子,她伏在棺上哭了许久,苦修到今日只为和儿子共享天伦,如今又落成空,她的心一阵阵发寒,造化弄人,老天待我竟是如此不公。那四人的对话她听的分明,官生死繁季生,那繁季不知是何等样人,竟能让人养着魂魄。想来如今那繁季已然复活,官生的魂魄一定在他的身上,她要去找他。 她自棺上起身,眼里是一片沉静,看着 分卷阅读138 分卷阅读138 分卷阅读139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39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39 茫茫望海,她咬着唇闯了进去。 七娘走后不久,那四人去而复返,拿来青黎一看,不见了七娘,面色难看,一人道:“这可如何是好,她定是听见我几人对话,自瓶中脱出,一人向望海去了。” 另一人道:“她的实体尚不稳固,若是出事,咱们也不好交代,不若先去找她好了。” 另外三人点头,一起扎进了望海的云雾之中。 七娘走在团团浓雾之中,官生慢慢爬在前方,不时回头看一眼,咿呀的说着,七娘的脸上现出温柔的笑意,快步跟上。前面的官生站了起来,蹒跚前行,回头挥着小手招呼:“娘。” 穿过浓雾,官生坐在秋千上咯咯笑着:“娘,推我。” 眨眼间,官生在梵净山上戏水:“娘,我会凫水了。” 崖壁上,官生高声喊着:“娘我上来了。” 官生的头发长了,发丝飞扬,清秀的面庞,纯净的双眸,笑吟吟的喊:“娘,我会佛祖三千式了。” 七娘的眼前是各样的官生,哭的,大闹的,嬉笑的,练功的,一起向七娘走来,叫着:“娘,抱抱我。” 七娘的心化成了水,温柔的笑着,伸出手去:“来,官生,让娘抱抱。”小小的官生扑进了七娘的怀里,小光头在胸前蹭来蹭去,搂着七娘的脖子,软软糯糯的道:“娘,官生想娘。” 少年官生在七娘后面委屈的道:“娘不喜欢官生长大的模样吗?” 七娘忙回身,一把抱住少年官生道:“娘到什么时候都喜欢自己的孩子”。 青年官生在七娘面前道:“娘,我长大了,该抱着娘才对。”他伸手将三人抱住,哈哈笑着道:“我带娘去个有趣的地方。” 云雾淡去,七娘身处一片花丛,浓郁的花香让人沉醉。 在她的身边站着三个官生,软糯的叫着娘的稚子,笑的腼腆的少年,意气风发的青年,七娘静静的注视,不住感叹,孩子长的可真快。可是到底哪个才是我的官生,她问了出来。那三个官生立刻道:“我是。” “我是” “我是。” 七娘看着这个,又看着那个,心里一片澄明,我的官生已死,这里是望海,他们均是幻像,她在望海三年,对这里的云雾已然弄的明白。我要出去,找到繁季问个清楚。她的眼里一片清明,再看过去,那三个官生已然不见,眼前还是一片雾海。七娘在雾海里穿行,脑中澄明,她心中只有他们口中说的那死去的官,再无其他。 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城门出现在眼前,七娘快步走了出去,回头看时,高高的城门上方题了两个大字:望海。她转身离去,没有一丝停顿。 高高的城楼上,两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在下棋,一个道:“恭喜望海后继有人了。” 对面的老人捋着胡子道:“同喜,同喜,一片赤诚之心,不为外物所扰,难能可贵。” “看来你我脱离望海指日可待。” “正是如此。“那老人笑眯眯道:“我家那小崽子找我快疯了,如今又摊上这么个一根筋的,有的苦吃喽。” *************************************************** 村里人知道白云观来了个神仙样的人物,听说还会法力,这归功于陈大牛那只大喇叭。 凡是经过他烧饼铺的人都听说繁季是在棺材里出来的,说的神乎其神,堪比当年官生出棺的神奇。当然,没人相信,听完俱撇嘴,却是一个个的往白云观去瞧过那神仙样的人。 那些日子白云观人流不断,人们看了几天的热闹后终于恢复了平静。他们得出了了一个结论,繁季跟中堂供着的雕像一般无二,所以,他是仙人,仙人不喜人们去扰他,人自然也就少了,这让繁季很惊讶,这陈官村的人果然与众不同。 今日繁季要学做鱼,他仍穿了那套便衣,满头的辫子让他温和的面庞带了几分野性。光裸的双臂,优美的脖颈,高挽着库管,就连水里的鱼也被他迷惑。为何这人捉鱼的动作也是那么优雅?让他吃了也不枉为鱼一回。 力生奶奶说最好吃的要二斤左右的,他便在河里找二斤左右的鱼。抓起一条,掂掂不够,扔进了水里,再抓一条,这条大了,再扔进去。鱼群围在他的腿边,任他挑选,最终他选到了两尾合适的红色鲤鱼,满意回去。 他离开后,河边出现四个身形,一黑一白二青,正是七叶四人。七叶看着河水发呆,他分明看见那人对着他笑,笑的自然亲切,那是对陌生人的善意的笑。思虑良久,他决定一试。 力生奶奶看着繁季的鱼很满意,笑呵呵道:“这鱼好,繁季越来越会干活喽。”繁季笑呵呵的看着,力生奶奶手把手的教他宰杀,洗净,在院中的小灶上点了火,放上凉水,鱼下锅,放入调料,慢慢的炖了起来。繁季看着火,力生奶奶活好的面端来,待锅冒了热气,沿着锅边贴了一圈饼子,盖上了锅盖,两人一边烧火一边说话。一刻钟后,掀锅看,金黄的饼子冒着香气,鱼也炖的刚刚好。 白云和飞沐回来的时候繁季还没回来,显然是又在力生家吃了。飞沐放下背篓,哀怨:“今日又没有饭吃了,主上抛弃我们了。” 白云道:“这才吃了几日的饭食,你就贪恋起来,过去的千年也没见你吃饭,怎的没见你抱怨?” 飞沐眼泪汪汪的道:“我是只兔子,不吃饭只吃草。如今才知饭食好吃,主上太残忍了,竟不给我喂食。” 白云笑着揉他的头道:“莫装了,主上不在,咦。”他忽然看见院中多了几样东西,:“飞沐,你看这是什么?” 飞沐懒懒的道:“自主上来了,院里哪天不是多了些奇怪的东西,有什么好奇怪的。” 白云道:“这个可真奇怪,一棵竹子,一条蛇,还有一只狐狸。” 飞沐听了蛇和狐狸,啊的一声叫嚷起来,一下扑到了白云的怀里,手脚并用的挂在白云身上道:“在哪,狐狸在哪,我最怕狐狸。” 白云道:“你看。”顺着白云的手看过去,院中的蔷薇架旁,赫然多了一杆青竹,碗口粗细,挺拔修长,郁郁葱葱。竹上盘着一条儿臂粗细的双头蛇,翠j□j滴,正歪着脑袋看向二人。竹下趴着一只雪白的狐狸,显然是听见的动静,不停的动着耳朵,眯着眼睛看了过来。 飞沐白皙红润的脸一下变的苍白如纸,颤声道:“哪来的蛇跟狐狸?这不是要我的小命来了吗?我不活了”他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白云拍着他的脸蛋,用力掐了他的人中,他这才悠悠转醒道:“我要找主上问个明白,明知道他们是我的死对头,为何要弄回来。” 白云道:“主上未必知道,我看他们也不是凭 分卷阅读139 分卷阅读139 分卷阅读140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40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40 空而来,该来的总是要来的,由他们去吧。”说着也不理会他们,径自拖着飞沐进屋去了。 一弯新月挂在了天边,伴着繁星点点,嗅着无名花香,繁季心满意足的回了白云观。进院后只觉一道目光钉在了身上,他警觉的看去,一杆翠竹下一只雪白的狐狸正盯着自己,湿漉漉的眼睛带着哀伤和期盼。 他的心地猛然抽痛,紧走几步将那狐狸抱了起来,轻抚着他道:“哪里来的狐狸?” 狐狸头窝在他的臂弯里,呜呜出声,繁季轻拍着他的背,他并不认识这只狐狸,可是明明觉得很熟悉。他问道:“你是哪里来的?识得我吗?我不记得过去的事了,所以也不记得你。” 鸣玉默然,他不认识繁季,可是他身上的气息明明那么熟悉,那是官生的气息,他微微垂头,将头埋在了繁季的臂间,他不知该怎样说,他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鸣玉的鼻子 几日后村民们知道白云观的繁季养了一只狐狸,他常抱着鸣玉在村里晃荡,惹得村里的孩子常偷了家里的鸡蛋来喂,鸣玉俱是嫌弃的撇开了脸,不是繁季喂的,他一律不吃。 繁季抚着他的背笑道:“你还是个挑拣的家伙。”他看着鸣玉的额头道:“这里少了点什么,是什么?”他苦苦思索,看着鸣玉道:“你为何不讲话,我知道你会讲话?” 鸣玉抬起湿漉漉的眸子看着他,忽然落下一滴泪,繁季吓了一跳道:“不讲就不讲吧,我是想问你的额头以前是不是有一簇火焰,你原身应是九尾狐,那火焰是你本命之物,如何就不见了?” 鸣玉抬头定定的看着,他什么时候能记起来?繁季伸出食指在他的额头按了下去,一道炙热的气息自额头向体内传来,待繁季抬了手,鸣玉的额间赫然多了一簇鲜红的火苗,在白色的毛色间,微微摇动,似活了一般。 鸣玉惊讶的看着繁季,繁季笑着点着他的小鼻子道:“看什么,有了这簇火苗才好看。” 鸣玉正感受体内因那火苗带来的源源不断的内力,忽觉鼻端传来一阵香气,鼻头痒痒的,血瞬间向头涌来。他使劲的压抑着疯狂上涌的气血,噌的在繁季怀里跳了出去,转瞬失去了踪影。繁季顿觉怀里空落落的,失笑道:“这是闹什么?” 鸣玉一口气蹿到了河边,一个猛子扎进了河里,化出人形仰躺在水里,心里想着这个繁季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鼻子是不能摸的? 入夜,陈官村陷入一片寂静,白云观的院子里,五原化出了人影定定的看向房内。 青蛇游走在那当做餐桌的树桩上,两个头摇来摆去的,道:“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等繁季记起来就到头了。” “甚是。” “他在屋里睡的香甜,可怜咱们还要幕天席地的守着。” 鸣玉趴在繁季的身旁,瞪着碧幽幽的眼睛看着繁季,那眉眼虽然不是那人,可是那气息是没错的,他的魂魄应是官生的没错,他半点不敢闭眼,生怕再睁眼时繁季也消失了。 繁季在鸣玉的注视中睁开眼,伸手覆了他的眼道:“闭眼睡觉,我不会撇了你走的。”他觉得手下微湿,略略的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过来,这狐狸哭了。他伸手抓了他放在胸前,定定的注视着他问道:“你是识得我的是吗?” 鸣玉点头,繁季又问:“你的法力很深,为何要现了原身?” 鸣玉垂头,他不想说,官生喜欢的是鸣玉,他喜欢官生抱着他。 繁季抚着他的背,道:“化出人形来,我有话问你。” 鸣玉蜷成一团,趴在胸前,眼睛闭的死死的。繁季失笑,点着他的小鼻子道:“耍赖?” 鸣玉只觉的呼吸加快,血往上涌,他们狐族本就媚,他不过是道行高了,对欢爱之事并不上心,可怎禁得住繁季一再的动他的禁忌。那碧绿闭的眼睛泛起了血色,一张又紧闭了起来。呼吸越来越粗重,繁季咦了一声,温柔的抚摸着。鸣玉让他摸的骨酥肉软,却还要忍住,只如在炼狱一般,蓦的张开了双眸。 繁季对上那赤红的眸子吓了一跳道:“这是怎么啦?白日给你输的真气走火入魔了不成?”他忙拉过鸣玉的爪子,就要摸脉。哪知一贯温顺的鸣玉忽的抽出了自己的爪子,按着他的脸,伸出舌头使劲的舔了起来。繁季吃痒,嘻嘻笑了起来道:“好了好了,不要舔了,痒的很。” 西屋住的白云听的真切,捅了飞沐一下道:“主上说痒。” 飞沐睡的稀里糊涂的道:“挠挠就好,喊我作甚?”却伸手过去给他搔痒。 白云拉下他的手道:“不是我,你听听。”飞沐翻了个身哦了一声又睡了过去。 鸣玉听见了西屋的动静,眯眼听了一会儿,一道白光闪出,在屋里消失了,繁季看着他走,歪头想了一会儿,也化作流光追了出去。 五原与青蛇见七叶自房中冲出,不知发生了何事,也追了过去。 鸣玉不知飞出了多远,看见了一处水潭,猛的扎了下去,远远跟着的繁季吓了一跳,忙飞身下去看。水面哗的一声响,七叶钻出了水面,朦胧月色里,银色的头发闪耀着莹莹光泽,白色的长衫紧紧贴在身上,显出颀长挺拔的身形。额间那一簇跳动的火苗,昭示着他就是刚才那只狐狸,脸色泛红,漆黑的眉,细长的眼,秀气的鼻子,鲜艳的薄唇上带着水珠,如出水芙蓉一般。 繁季看的心骤然收缩,这人的面目好生熟悉,一个名字在舌尖呼之欲出:“百馨?” 七叶的身形一顿,抬头看来,眼里已没了血色,变的漆黑幽深。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缓缓的沉入了水中。他叫自己百馨,百馨啊,那是娘的名字。他紧闭双目闭气下沉,整个人淹没在水中,只余了银色的长发在水上飘动,如匹练般。 繁季见他叫出了百馨,没有上来反而沉了下去,不知他是何意,便站在岸上静静的等着。 七叶在水里沉了许久,放出神识探查,繁季还在岸上,不禁懊恼,这人怎的不走?又暗自窃喜,他是在意自己的吧,想着是他摸了自己鼻子,才让自己在半夜出来洗冷水澡,又有些恼怒。心里想着,嘴角噙了一抹坏笑,遂化出了原身,踱着小碎步来到了繁季的跟前,繁季见他出水,浑身湿哒哒的来到自己跟前,仰着头看着自己,那眼神让人心都软的化出水来。便弯腰欲帮他弄干,就在他接近鸣玉的时候,鸣玉的眼里闪过一丝得意,他忽然抖动了身体,四散的水珠溅了繁季满面满身。 繁季惊叫一声,忙站起身,看着自己一身的水点,忽然笑了,这只狐狸,还真是顽皮。他便伸手去捉,鸣玉敏捷的躲过,嗖的一声一道白光闪过,已没了踪迹。繁季哈哈大笑,随后追去。 分卷阅读140 分卷阅读140 分卷阅读141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41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41 五原和青蛇躲在一旁看的分明,五原的脸色阴沉,青蛇道:“七叶最调皮,竟敢戏耍云渊之主。” “不知那人怎么得罪他了,竟然半夜三更的来洗澡。”五原之前亦听到了繁季说痒,又见他跑来这里,眼里满是晦涩。想着既然他已找到繁季,自己何苦在这耗着。又想起之前忘了的事,他苦笑道:“我要去趟望海,你们是否一起去。” 青蛇歪头想了一会道:“你去找官生的娘?” 五原点头 “那好,官生娘的事我们也是有些责任的,就一起去吧。” 白云观这些日子很是热闹,自打繁季来了以后,先是让村民们谈论一回,热闹劲还没过,又来了只狐狸和一条青蛇,就是那凭空出现的竹子也让村民看了几天。忽然这青蛇和竹子就消失了,村民又是热烈的讨论了几天,一个个争的面红耳赤。如今他们说的热闹却不是别的,而是七娘。 那日天有些阴,落日后,外头便没了人,风尘仆仆的七娘进了陈官村,首先见到他的自然是陈大牛。陈大牛自面案抬起头,看向那飘飘而去的身形,招呼着自己的老婆:“孩他娘,快来看,来了一个女子。” 他老婆出来看了一眼那过去的人影,那人忽然回头朝她一笑,他老婆也笑了一下,又低头做手里的活计。过了一会儿,她猛然抬头盯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嘴里喃喃说道:“七娘……。”她哆嗦着指向远去的七娘问道:“大,大牛,那人是不是七娘。” 陈大牛揉了一团面,头也不抬的说:“七什么娘,她都死了二十多年了,说胡话了吧你。” 他老婆喃喃道:“也是,看我这人,真是大白天见鬼了,净胡说八道。” 七娘一路看着,过了这许多年,竟没有变化,村里还如自己生前一样,不禁有物是人非的感叹。 白云观近在眼前,她在门口踟蹰,来回走了几趟,还是没勇气推门进去,忽听的里头有人说话,那声音清醇悦耳:“怎的在门口不进来?” 门吱呀一声打开,繁季一袭长衫站在门口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里边请。” 七娘怔怔的盯着繁季,看了好一会儿,眼眶泛红,繁季叫了她一声,这才低头进了门,院中的桌上放着一壶茶,一直狐狸趴在茶壶边打盹,听见动静半睁了眼,看了一眼又眯上,忽然又睁开,眼睛瞪的溜圆,忽然就站了起来,自桌上跳下,跟在了繁季的身后。 繁季一把捞起他,抱在怀里,请七娘坐下。定定的看着她问:“你认识我吗?我看你怎么那么熟悉,可是却记不起来了。” 七娘突然叹了口气,自己巴巴的赶过来就是为了见他好不好,如今见了,心里倒没了想法。她看向那狐狸,伸手顺了顺他的毛问道:“你可是鸣玉?” 鸣玉的眼睛便有了水光,直直的看着七娘,说道:“你是怎么过的望海?” 七娘笑道:“你竟会说话,说来是官生助我过来的。”当下把那日在望海中的事说了一遍,鸣玉点头道:“原来如此,那日竟忘了你了,你是来寻他的吗?” 七娘点头,虽然鸣玉说的话有些不明白,可是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她问道:“你可有了眉目?” 鸣玉撇嘴道:“是他没错,可是都不记得了,现在只能等着。” 繁季听了这一鬼一狐说话,全然没将自己放在眼里,倒也没生气,只静静的听着。他觉得七娘看着很亲切,如力生的奶奶一般,无端的让人心安。 七娘看着繁季,心里起伏不定,眼前之人便是官生用魂魄补全之人,如今他活过来,官生却死了,他该恨他吗?若不是他,当初官生就胎死腹中,自己也不会因为这个而修成鬼灵,到底是因为他改变了命运,那是要感谢他吗?七娘说不出口,保持缄默。 繁季不以为意,抚着鸣玉的毛问道:“你叫鸣玉?这名字真好,贴身之物,呵呵,你们是识得的是吗?” 鸣玉闭嘴,不予理睬。繁季笑呵呵的道:“坐,请喝茶,不知女施主来白云观有何事?” 七娘道:“来寻我儿子。” 繁季听到儿子二字,心里一阵难过,半晌才道:“你儿子来白云观了吗?” 七娘微笑,并不回答他的问题:“我儿子自小乖巧懂事,凡事都是为人想着,如今我找不到他了。”她的眼中已经蓄满了泪,眼一眨便落了下来。 繁季定定的看着七娘,七娘忽然绽开了笑脸道:“待他想起了,就会回来了。” 繁季低头默默喝着茶,他的心里为何酸楚?看见他流泪只想去擦。 白云和飞沐先后进了观里,白云清嗅了几下道:“哪里来的鬼气?” 繁季看着七娘道:“是一位鬼修。” 白云盯着看了七娘一会儿,问道:“村西陈老久的儿媳妇?” 七娘讶异:“你记得我?” 白云道:“凡事皆有因果,你那事不是偶然,自然记得。” 七娘看着白云,又看看繁季,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糊涂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七叶的鼻子为毛不能动? ☆、繁季的梦境 七娘定定的看着白云,白云卸下肩上的背篓,接过繁季递来的茶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一气,这才道:“这事是我一手做下,自然要给你个交代。” 繁季皱眉问道:“你如何做的?” 白云看了他一会道:“官生的事,我想给你个交代,你莫要怪我,我当时也是没了办法。” 七娘愕然:“官生是去了,可跟你没关系的。” 白云苦笑:“有关系,关系很大,这事因我而起。” 两千年前,云渊之主沉睡在聚魂棺中,在陈官村的望海之滨入口入水沉下。 白云道:“你知这为何要叫陈官村?外人只道是出了位陈姓大官,其实不然,只是因吾主在此地沉棺。自那日起,我便在此地建白云观守着。将吾主的魂魄拘在此地,每每强行打入孕妇体内,一回回的等着他的魂魄转世,修补。两千年来我就是这么过来的,我对不起陈官村的百姓,只有尽力维护他们的生活,保护着他们,让他们过的好一点。” 七娘斟酌着问道:“陈官村的人很少出去,外面也就附近的村子却能进来,这事是与你有关吗?” 白云点头道:“陈官村外有法阵,陈官村最早的村民是当年我在鼋国买来的,那时只想着让他们养着吾主的魂魄。起初买了二十男女人,如今已是这么大的一个庄子了。那些人买来后结了血盟在法阵上,是以他们的后人是走不出去的,外头的人能进来,如今恐怕也没有几个是当年买来的人的后人了。” 七娘沉默,原来村子是这么来的。 “当年那些 分卷阅读141 分卷阅读141 分卷阅读142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42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42 产妇生下被强行打入魂魄的的孩子均有缺陷,俱是痴傻,活不过十八,村里人认为这是他们造了孽,却不知是我做的。当初你身死,我便想到不若试试死去的婴孩是什么样的,便强行将藏莲浮屠打进了你的体内,谁知你竟生下了他,还活了下来,且魂魄完整,不痴不傻,你让我如何不欣喜若狂?” 七娘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繁季紧皱了眉头,他虽不记的事,可也听出他们说的与己有关,若真如此,那个孩子现在如何了? 白云继续道:“可是那孩子毕竟是棺内生出,阳气不足,恐养不大。我便传信给梵净山上的一个朋友,让他将孩子带到梵净山去,不管如何,这孩子总是一个希望。” 白云叹了口气“原想着他得了造化,能用苍莲浮屠修出一个魂魄,这样吾主分离出来,也不至于伤了他,可世事难料,他竟然选了这样的一条路走。”白云仰头,语间不胜唏嘘,目中已有了水光,他对这样结局也不满意。 七娘的脸色不好,官生竟是这样生下的,自己当做心肝的官生到底还是不是自己的孩子,她有些疑惑。鸣玉忽然道:“他是你生的自然就是你的儿子。” 七娘一听,心里豁然开朗,不管他的魂魄是谁,可是他是自己生的,想到这脸色微微舒缓,可是转瞬脸色又一点点的黯淡下去,她喃喃自语:“那又如何,如今已然不在了。” 鸣玉沉默,是啊,已然不在了,再是一样的气息,可是他已是繁季,他瞬间迷惑,自己喜欢的究竟有着繁季魂魄的官生还是官生体内藏着的繁季魂魄?他瞪着碧绿的眼睛看着繁季,眼神迷茫,不知道自己坚持的喜欢是谁? 繁季亦迷茫:我究竟是谁? 七娘明白了原委,虽然当初是白云为了一己之私,却是真的改变了自己和孩子,她不知是该感谢他,还是要怨恨他,一时心里百味杂陈,脸上神色莫辨。 这一切果然是因果循环吗? ***************************************** 白云对七娘的到来不以为意,他道:“该来的总要来的。” 于是村里人又知道白云观来了个女子,长相颇似当年陈老久的儿媳妇。 七娘白日里几乎不出来,若是出来的话也是蒙的严严实实,她的实体并不稳固,不敢在烈日下出现。白云让她每日在黑水潭边打坐,教她修习吐纳之术,稳固根基。 繁季很喜欢七娘,没事就看着七娘打坐,他在黑水潭边盖了一所木屋,供七娘日常起居。 七娘笑吟吟的看着在杀鱼的繁季,想着他怎么那么爱吃鱼?自她来了以后,繁季没去过力生家蹭饭,只是捉了鱼来自己做,邀请七娘一起吃。白云观的厨房从观里也挪到了繁季盖的木屋边上。 看着他利落的用刀,鸣玉忽然问道:“你会削鱼片吗?” 繁季歪头想了一会儿,突然起身去了那边的竹林,砍了一根竹子,很快的做了一把珠片刀。将那收拾好的鱼放在掌心,拿起那竹刀贴在右掌心,只见他手掌快速的飞动,一片片透明的鱼片便落在了盘中。 鸣玉嗷呜的叫了一声,蹿了出去,回来的时候已然是翩翩佳公子,只是手里抓着一大把乱七八糟的草,洗净找了石臼捣碎,用小碗装了,小心的撒了盐,然后拿了一片鱼肉蘸了点,放进了嘴里。眯着眼慢慢的嚼着,嚼了两下,迅速的咀嚼起来,三下两下的咽了下去道:“就是这味道。” 繁季已经让他弄的傻了,这个男子长的与那日在水里看到的不同。一袭简单的白色长衫,那满头银发柔顺的披在肩上,那修长的眉斜斜的插入鬓间,细长的眼微微的眯着,眉间那簇跳动的火红,添了几分妖艳好魅惑。那如悬胆般的鼻子,殷红的唇在慢慢蠕动,他吃东西的神情就像是一直餮足的猫儿,怎么那么好看,那么熟悉。 繁季看着七叶手里的动作不停,眼看一条鱼的鱼片就进了嘴,自然的伸手拦住,恼怒的道:“七叶,就是喜欢吃也要给我留点,……”七叶的手猛然顿住,抬起碧幽幽的眼睛看着他。 繁季顿住,自己说了什么?七叶是谁?他看着七叶,眼里满是迷茫,嘴里喃喃道:“……七叶?” 七叶的眼里落下一滴泪,手里不停的拿着鱼片塞进了嘴里,含糊不清的道:“一点也不给你留,让你忘了我,让你忘了我,都吃了。” 繁季伸手拦他:“慢慢吃,我都给你。”七叶不理,仍旧塞了满嘴的鱼片,眼里都是泪,大力咀嚼,使劲的咽下去。吃完了一抹嘴巴,白光闪过,不知道去了哪里。 繁季呆呆的看着远去的七叶,不知在想什么。许久才苦笑着将鱼骨收拾了,又去了河边捉了两条鱼回来,心不在焉的收拾着,想着七叶那眼神,埋怨,哀伤,痛楚,更多的是期盼和爱恋。繁季猛的打了个激灵,他是爱着那个叫官生的孩子的吗?那是个怎样的人? 想到官生,他的心里一阵酸楚,眼泪就要夺眶而出,这是怎么了?他用手背抹了一把眼睛,继续打理,认真的将鱼洗好,削成鱼片,把七叶弄的调料放在桌上,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桌旁等着七叶。 一连三天,七叶没有回来,这三天里,繁季就静静的在桌旁等着。他伏在桌上睡着了,梦里一个着白衣的女子,有着和七叶一样的相貌,只是长的更加魅惑。她红艳艳的唇微微动着:“繁季,我喜欢你。” “什么是喜欢?”那个身材挺拔,剑眉朗目叫繁季的男子,站在那女子的对面,皱着眉问道。 “咯咯”那女子笑的起来,笑的花枝乱颤,她指着那男子的鼻子道:“你堂堂一个云渊之主,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吗?真是可悲,来我教你什么是喜欢。” 她说着偎进了繁季的怀里,勾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耳边吹气。繁季微微皱眉,躲闪着她的唇,那女子道:“繁季还没有享受过敦伦之道吧?果然是青涩的味道。” 那叫繁季的男子喃喃道:“究竟什么是喜欢?” 那女子道:“喜欢就是看见你喜欢的人,他悲伤你跟着悲伤,他欢乐你跟着欢乐,他的喜怒哀乐牵扯你的喜怒哀乐,知道么傻子。咯咯,咯咯。”那女子伸出纤纤食指,在他的额头上点了一下,便袅袅而去。 一个穿白衣的男子站在了那男子跟前,眼里满是愤怒:“繁季,我问你,我与你这几千年的相守还抵不过你与这个女子的几日相处吗?” 繁季迷惑,我叫繁季,那个人叫那人繁季,那人是我吗? 那叫繁季男子皱眉道:“云渊,我没喜欢过她,你不要听信一面之词。” 那云渊的脸色稍缓,脸上有了笑意道:“那你喜欢谁?” 那繁季道:“我不知 分卷阅读142 分卷阅读142 分卷阅读143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43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43 ,总之不像你说的那样,我不喜欢那只九尾狐,只是我从小让她救过,自然要还她的情。” “如此甚好,不喜欢他就好,若是有一天你喜欢上了她,我便杀了她,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云渊的眼里一片腾腾杀机。 繁季看着那云渊,心里发寒,想提醒梦里的繁季一下,这人不是好人,可他怎么也没法跟那繁季说话,只能跟在他身后。繁季在一片宫殿里找到了那女子,那片殿宇看着是那么的熟悉,繁季在地上抱起了已然中剑的女子,焦急的喊着:“百馨,百馨。” 那女子凄然一笑,道:“是我骗了你,我不喜欢你,我只喜欢我的九郎。” 繁季皱眉道:“别说话,我渡气给你。” 那女子虚弱开口:“没用了,云渊已将我的内丹打碎,什么都没用了,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帮我找到我的孩子,他叫七叶,方才一岁,你找到他帮我照拂他,不要告诉他我的事。” “好。” “他在梵净山。”百馨微笑着合眼。 “好,我都答应。”繁季看着那繁季紧闭了双目,泪自眼角流出,他的心撕裂般的痛,大叫出声:“百馨……”这一声叫的撕心裂肺,也惊醒了繁季。 繁季满头大汗的醒来,眼神空洞,怔怔发呆。鸣玉趴在桌上,定定的看着他,他又叫了娘的名字,他究竟梦见了什么? 繁季许久才回过神来,眼前是一双碧幽幽的眼睛,那里似乎有些担忧,他忽然笑了,伸手就去点那漆黑的、湿漉漉的鼻头。 鸣玉兀自发呆,迷惑他为什么就笑了,还笑的那么温暖,让人的心里痒痒的,一根手指就触到了他的鼻尖。鸣玉一惊,再闪已经来不及了,手上有特有的馨香,那是与官生一样的莲香,让人迷醉。瞬间血往上涌,鼻子里蓦地喷出了一股血来,直直的喷在繁季的脸上。繁季大惊,赶紧去擦,忽略了鸣玉眼里的一抹笑意,让你老摸狐爷的鼻子,喷你一脸血。 繁季擦着脸看鸣玉,见那碧色的眼睛慢慢变黑,微微泛红。忽然想起那两次也是点了他的鼻子他才跑走的.他微微点头,似有所悟。 ,。 作者有话要说: ☆、回归的繁季 睡梦中的繁季被一阵抽泣声惊醒,微微凝神听着,轻轻的、压抑的哭声自白云和飞沐的屋中传来。他微微皱眉,这个飞沐大半夜的不睡觉哭个什么劲,刚想出声劝慰,又听到了呜呜之声,似是口被堵住了。待要细听,脸上忽然一热,却是鸣玉趴在了脸上,伸出两只毛乎乎的小爪子堵住了耳朵。 鸣玉只顾堵他的耳朵,完全没觉自己软趴趴的肚皮盖在了繁季脸上有何不妥,而后腿前那一团毛乎乎的肉阄阄在人家嘴上也没什么不对。 繁季被两只毛乎乎的小爪子捂住了耳朵,心里纳闷,鸣玉为何不让自己听?又暗暗发笑,这只小狐狸忒有趣,不想让自己听为何不直接做个结界?这样糊在脸上真的很……很痒。 忽觉唇上多了个肉乎乎毛茸茸的物事,他虽不记事,但是这东西是什么他还是知道的。村里的公狗常露出来趴在母狗身上戳来戳去,他也问过飞沐,飞沐红的脸说那是在交\配。奇怪的是心里竟然没有一点嫌弃的念头,反而微笑着轻轻的吹了一口气。 微热传来,鸣玉顿时懵了,这是什么状况,自己要是送到了人家口中的吗?他尴尬的抬开了小爪子,努力的要爬起来,可这似乎是个很艰难的活,英明神武的梵净山主鸣玉爬了两回居然都没爬起来。繁季却要逗他,又吹出了一口气,那毛团瞬间有了反应,不再软趴趴。 鸣玉心里羞愤难当,开口道:“莫闹。”声音沙哑魅惑。 繁季的心里一颤,似有有什么破茧欲出,张口便咬住了那个毛团。 鸣玉瞬间乱了阵脚,他哪里见过这个,正努力爬起的小身子忽然就像是散了气一般,啪的又趴在了繁季的脸上。他恼怒异常,白光一闪,七叶满面羞愤的站在了地上。 繁季哈哈大笑,紧盯着他的身下道:“果然是一体。” 七叶羞愤难当,看他笑的畅快,猛的扑了上去,只想堵住他的嘴,不让他再笑。 其实七叶有许多种方法堵住繁季的嘴,比如用法术,虽说不一定打得过繁季。也可以用枕头压住他的头,这个或许更直接有效一点。或者用手也是可以的。可是聪明的七叶选择了用唇死死堵住繁季那可恶的嘴。可能这是狐狸的本能,因为他们动物动武力都是用嘴的。 其实七叶只是想咬他而已,那嘴实在可恶。双唇相触的一瞬,笑的眉眼弯弯的繁季眼睛瞪的溜圆,七叶也觉出不妥,一沾即放,看向繁季满脸尴尬。 繁季看着面色绯红的七叶,额间那跳动的火苗,因气急而泛红的脸,红艳艳的唇。脑中忽然一片混乱,眼神逐渐迷离,忽然起身,将七叶死死的抱住。 七叶欲脱身而去,哪知繁季的唇突然贴了过来,用力在他唇上辗转。 七叶瞬间石化。 许久后繁季埋首在他的颈间,喃喃道:“百馨,不要走。” 七叶僵住…… 日上三竿,破天荒的院里没有一丝动静,七叶一夜没合眼。他想着繁季与娘有怎样的过往。 据他爷爷讲,他娘是个嫉恶如仇的女子,而且还是个很有心计的人,对自己的爹绝对忠诚。这样的她对繁季是个怎么的存在? 繁季醒来,眼中已没了昨日的狂热,见他已化作了鸣玉的模样,伸手顺了顺他的毛,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拎了起来,仰躺着叉着鸣玉,鸣玉可怜的小身子半吊在空中,露出了粉红的肚皮以及肚皮上的毛阄。 繁季看着那毛阄笑的一脸暧昧,他似乎不记得亲吻七叶的事了。 鸣玉恼怒,两条后腿奋力朝前蹬去,正蹬在繁季的手上,繁季的手背上顿时出了几道血槽。 繁季咝咝叫着:“你这狐狸,恁狠心。”却也没放了他,仍叉的死死的。看了一眼快变成喷火狐的鸣玉,手慢慢放低,头往上一抬,对这那毛阄吹出一口热气。 鸣玉嗷呜的一声,便要逃走,不知那繁季用了什么术法,鸣玉竟不能脱身,亦不能化出人形,气的他狭长的眼睛瞪的溜圆,四肢蹬的更加厉害。 这样的他,看在繁季的眼里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一点威慑力也没有。鸣玉心里懊悔,吃饱了撑的变成鸣玉作甚. 繁季揶揄的看了一眼鸣玉,张嘴作势去咬。鸣玉“嗷呜”的一声,眼白翻出,小脑袋一歪,气的昏死过去了。 繁季见状,赶紧放下他,轻轻拍着他的小脑袋,只见白光一闪,鸣玉已在屋里消失。繁季看着那消失的白光,脸上慢慢漾出了一个笑,越来越大,最后 分卷阅读143 分卷阅读143 分卷阅读144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44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44 竟笑出了声,欢畅的声音传出去很远。 听着那笑声,鸣玉又羞又恼,他徘徊在东山上,不想回白云观,却想繁季,想那种被抱在怀里的感觉。想来一定是小时候没有被人抱过的缘故,他想要那种窝在怀里的安全感。贪恋繁季身上与空见一样的气息,他抓狂了。 繁季静静的坐在院子里,面前摆了一个白瓷茶盏,冒着袅娜的香气,轻轻的掀开盖子,里头是碧盈盈的茶水。他有一瞬的恍惚,那茶水变作了一双碧幽幽的眼,笑盈盈道:“繁季。” 繁季愣住,脑中断了的弦似乎正在接续,记忆如潮水般纷至沓来。 那眯着眼睛打盹的鸣玉,那一袭白色袈裟的和尚,那漫天的大雪中白发如瀑的七叶,那哀戚的面容,狂热而悲切的眸子。赤红眼睛的予,满地流淌的鲜血。百馨那凄美的容颜,云渊那嫉恨的双眼,碎了的五色玉,一幕幕涌入了脑海。 繁季捂住了头,慢慢陷入黑暗。白云自院外飞速奔来,将缩成一团的繁季抱进屋里。繁季紧紧抓着白云的衣襟,脸色苍白,嘴里喃喃的叫着:“七叶,七叶,七叶不要这样,这样会死的,不要……”他的声音渐小,手无力垂下。 白云脸色凝重,手搭在他的脉门,渐渐皱紧了浓眉。 繁季还在喃喃自语:“予,对不起,对不起,师父,师父,娘,娘……百馨,云渊…我”他喃喃的叫着许多人的名字,说着含糊不清的话。 白云紧缩双眉,在床前来回踱步,眼眶泛红,他这是要记起了吗? 鸣玉回来的时候,繁季已睡着,眉头紧锁,睡的并不安稳。 白云只说是他可能要记起了,便出去了。找个无人的地方,大哭了一场,两千年的守候,终究是没有白等。 鸣玉跳上床,抬着爪子抚平他紧皱的眉,看着脸色渐缓,低头趴在了他的手上,头枕在他的手心里。过了一会儿,伸出舌头舔着他的手。繁季手微微动了,开口道:“鸣玉,别淘气。”那口气与空见一般无二。 鸣玉激灵一下站立起来,眯着眼睛看繁季,他依然酣睡,那只是梦话罢了。 鸣玉颓然躺下,却怎么躺着也不得劲,不知那繁季用的什么术法,法力封了大半,不能变身。他来回翻腾着,看着繁季睡的香甜,不禁心酸,伸着舌头在脸上舔了舔。繁季却没如往常一样的拎他起来道:鸣玉,别闹,再让我睡会。他仍紧闭双目沉睡,这一睡便是七日。 第七日,在外头摆弄草药的白云只听见一声叹息,他快步踏进屋里,只见繁季垂首坐在床前,周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听见他进来抬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不离,是你吗?” 白云激动的搓手,道:“是,主上,你记起来了。” 繁季点头:“嗯,记起来了。”他负手看着窗外,目光悠远“两千年了,又回来了。” 白云低头擦了一把泪道:“两千年了,属下总算没白等。” 繁季过来拍了拍他的肩道:“你辛苦了。” 白云的泪唰的流了下来:“属下不辛苦,只要主上能回来,就是再等千年,属下也等得。” 繁季微微笑,点头道:“他们都在哪里?” “在望海,主上醒来也有些时日,他们应该快来了。” “嗯,这些年可有什么事发生?” 白云斟酌道:“大事倒没有,只是有一件事与主上有关,待我说与主上听。” 两人移步到了院里,白云将官生那事说了,繁季听完,轻轻叩打着桌面皱眉道:“你的意思是那个叫官生的…是他为我补全的魂魄吗?” 白云道:“正是。” 繁季陷入沉思问道:“可有百馨的消息?” “属下没有查到,只是国师出世了。” 繁季脸色如常:“说来他也该出世了,他那人怎么会容忍云渊大陆四分五裂,这是他的职责,他认为的职责。”繁季的脸上浮现一丝讥讽。 白云道:“云渊大陆已然一统。” “嗯,很好,我再也不用担心他来烦我了。”繁季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这是我醒来的第一件好事。” 白云道:“如今属下叫白云。” “嗯?不离是白云?倒也不错。”两人说着话,鸣玉回来了。 鸣玉出去捞鱼了,想让七娘熬鱼片粥给繁季吃,这七日他每日都让七娘熬粥,可是繁季并未醒来。他依然日日去捞鱼。那小小的身体拖着一条大鱼,毫不费力的跳上了桌子。看见繁季,丢下鱼便往繁季肩上跳去,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繁季措不及防,让他舔个正着,他紧皱了眉头,嫌弃的将他拎了起来道:“哪里来的狐狸?怎的这样脏?” 鸣玉一听,顿时愣住,眼睛立刻显出水光,转脸看向白云,白云道:“主上记起来了,可……” 鸣玉明白了,繁季都记起来了,可是没记起他,官生……没有了。他定定的看向繁季,鸣玉这才看出,繁季的身上有久居上位的威严,与往日那人并不一样,多了些凌厉与冷冽,少了笑容与温和。 他许久才涩声道:“恭喜你了。” 这事其实是必然的结果,繁季若生,官生即死,只是自己心存妄想,想着官生能在他的身上复活。 鸣玉的心里冰冷,眼神落寞,良久才抬起头来,碧幽幽的眼里没了往日的活泼,他低声道:“能将我封住的法力解开吗?” 繁季微楞,看了一眼,随即了悟,一道微光没入鸣玉体内。 鸣玉叼起那条比他身体还长的大鱼,蹒跚着走了。他要吃鱼片,一个人吃,吃完这条鱼,以后,再也不吃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如何待你 鸣玉拖着鱼到了七娘的木屋里,定定的看了七娘一会儿,忽然有了同病相怜的感慨,眼神复杂,看的七娘心里发毛,不明所以。 他化成七叶,七娘微露讶色,转瞬便露出了笑脸,问道:“你是七叶?” 七叶点头。 七娘道:“我道你怎知我是在望海过来的,原来你在我之前就到了。” 七叶依旧点头,低头去收拾那鱼。他认真的将鱼杀好,一点点的削的薄薄的,薄的拿起来能看见对面的七娘。他极其认真的捣着那些采来的植物。然后极其认真的吃,狠狠的嚼,吃的满脸是泪。 *************************************************** 繁季倒背着双手站在了东山顶上,看着村民忙忙碌碌,不禁唏嘘。 他心念微动,手里便多了一座金塔,却与官生的那个稍有不同,官生的金塔只有一层,而繁季手里的却有七层,玲珑剔透,流光溢彩。 分卷阅读144 分卷阅读144 分卷阅读145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45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45 那塔滴溜溜的升至半空,忽然塔身一抖,金光大盛,七层塔檐上的铃铛齐齐做响,叮铃铃的声音清脆动听。繁季的脸上露出了微笑,那塔忽然又一抖,一株翠绿的菩提树掉落在繁季的手中。 繁季讶异,这并不是他体内的菩提树,他体内的菩提树在他身死之日真气干涸而枯死。他略一思量,不管是是谁的,先养着吧。将那菩提树纳入了丹田之中,内视时,那树已然长在了原菩提树的位置,摇动翠绿的树叶哗哗作响,似乎很喜悦。 那塔又开始抖,这次是一根羽毛,繁季拿在手里,反复看了道:“竟是根鲲鹏的羽翅,还修出了魂魄?不错不错,看来这些年你过的也还不错,竟有存项了,不知他为何沉睡了。” 藏莲浮屠滴溜溜的转着,铃齐齐响动,发出欢快的声音。 繁季看着手里的羽翅,略有所思,一股真气输了进去,羽翅发出亮光,一道强光过后,一个四五岁的娃娃站在他的面前,眉目清秀,看着熟悉的很。 那娃娃歪头看着繁季问道:“你是谁?官生哪去了?” 繁季弯腰抱起了那孩子,问道:“你是鲲鹏的羽翅所化?” 那孩子道:“我是卜,你是谁?” “我是繁季,你说的官生是你的什么人?“ “官生是我的主人,哦,我知道你是谁了?”卜忽然笑了起来,清澈的眼睛笑的弯弯的,繁季的心里一动,怎么那么熟悉? 卜继续道:“你是官生的前世,我见过他的前世,就是你,叫繁季。”卜歪着头,自言自语“你是他的前世,那也是他了,他是我的主人,那你也是我的主人了。” 繁季笑,这个卜,很有趣。 繁季问道:“你是会预知的那根羽翅对吧?” 卜咯咯笑着:“是,我知前世、今生和来世,你想知道什么呢?” “我要知道官生的事。”繁季沉声道。 卜拍着胸脯道:“好,但是你要输些真气给我,上次官生看前世,我的法力都耗尽了。” 繁季闻言,拉着卜的手,将真气输了进去,卜直觉浑身舒泰,道:“好了。” 他站在了繁季身后,手放在繁季的头上,一道光幕出现在繁季的眼前。 繁季看着官生自出生到消散,面上虽没有什么变化,心里却是惊涛骇浪,他活的太累了。 将卜收回,他背负着双手站许久,直到日暮西山,才下的山来。 白云在山下等他,繁季见他微微点头,问道:“外面那木屋里住着的是官生的娘?” 白云道:“嗯,她一直跟着官生。” “可怜天下父母心。”繁季往前走了一段,又道:“村西的陈家…给些银钱…呃,让我想想,……就给些温补的丹药好了,多活些年,银钱最易移志,还是平安过日子的好。” 白云道:“好,我去办。” “嗯,办完了就走,我想去梵净山看看。” 白云一愣,随即到:“好。”心里微叹,这样的日子终要到头了,他抬头看着山上的飞鸟,人,总不如鸟自在。 七叶在七娘的木屋里,一直没有出来,七娘跟他说话他也不答,只默默的坐着,过了许久才道:“我要回梵净山了,你是否要去?” 七娘看着白云观叹了口气,笑道:“那繁季是不是记起来了?” 七叶惊讶的看着她,七娘微笑道:“我就知道是这样,你是不会掩饰的人。”她笑着收拾木屋,“自从听说后我就一直想,他记起来会是谁?想过许多回是官生,可是那毕竟是繁季的肉体,怎会是官生,只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如今知晓,也不用提心吊胆的盼着了。我从未怨过,若是没有他们,哪有我与官生的母子缘分?要说,我还要谢谢他们,让我当了一回母亲。” 七娘笑着,泪自眼角流了下来,她捂住了嘴,肩头抖动着。七叶心里发酸,他不知道怎么劝她,看着七娘哭的伤心,他手脚无措,呆呆的看着她哭,眼泪便不自觉的流下来。 两人对着哭了许久,七娘才擦了眼泪道:“就这一遭吧,以后再也不哭了,还累着你跟我一起哭。“ 七叶赧然,也就这一回吧,以后再也不哭了。两人默默坐了许久,七叶道:“我就要回梵净山,白云说常笑要给官生讨个说法,你去不去?” 七娘道:“是要去的,看看他们为何要那么待官生,总要有个说话吧。”她的脸上闪出一丝毅然,官生是他们逼死的,总要给他交代,不能就这么死了,那可是自己的儿子。 七叶与她告辞,在木屋里出去,繁季与白云正走了过来,两厢一见,七叶的看了他一眼,将头扭了过去。繁季见他,脸色微变,问道:“你……是百馨的儿子,七叶?” 白云的脸色大变,他虽知道鸣玉在白云观,可是从未见过七叶的面目,今日一见,方才看清这人与百馨一模一样。 七叶的眼睑微垂,低声道:“正是。” 繁季皱了眉:“抬起头来。” 七叶昂起了头,眼里是傲然之色,他不能输给眼前的人,只因他不是官生。 繁季在官生记忆里看到了七叶,那时他是个光头,笑的眉眼弯弯,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眼前的七叶银发飘飘,面容冰冷,长的虽是一样,却是不一样的气势。 七叶冷冷的道:“看完了?看完了我走了。” 繁季皱眉问道:“你要去哪?” “与你什么相干,我自有我的去处。” 繁季心道,怎么这个七叶怎么一点没有百馨的柔顺,不禁的皱起了眉头,想着百馨托自己照顾的事,便道:“你娘托我照顾你,是以我要过问。” “不必,这两千年来你没过问,我也过的很好,不劳费心。”七叶硬邦邦的扔下一句话,就要走。 繁季化出一道光绳,随手一抖,将七叶困了个结实,七叶乖乖的站在了他的跟前。七叶心下大骇,繁季的道行到底有多高?自己居然无还手之力。心里虽然这样想,脸上却是愤愤然,漆黑的眸子盯着繁季似要喷火。 繁季不以为意,看着七娘微微躬身道:“多谢你了。” 七娘淡淡道:“是个娘生了孩子都会把他养大。” 繁季颔首:“官生有你这样的娘是他的福气。” 七娘微笑:“我有官生那样的儿子是我的福气。” 繁季点头;“告辞。” 七娘望着他的背影,鸦青的长发只束了根布带垂在后背,一袭淡青的长衫,衣袂飘飘发丝飞扬,不似凡尘中人。想着往日里他穿着汗搭便裤,编着满头的辫子提着鱼来做饭的情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终究不是自己的官生,眼泪又流了下来。 七叶愤怒的跟着繁季身后,瞪着细长的凤眼盯着他的后背,仿佛要盯出一个窟窿来。 繁季看 分卷阅读145 分卷阅读145 分卷阅读146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46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46 了官生的一世,知道这个小狐狸跟他的关系匪浅,且又是百馨的儿子,自觉要好好看护与他,至于怎么看护还没想好,便先留在身边吧。 入夜,繁季打坐中睁眼,看着坐在床上气咻咻的七叶问道:“你怎的还不歇息?” 七叶瞪着的眼睛要冒火:“你还没放了我。” 繁季恍然道:“我忘了,你怎的不早说?” 七叶的气的咬牙切齿:“我就坐在你面前,你竟然说忘了我?” 繁季随手解了那禁制,又设了一道在他的身上,淡淡的道:“你知我刚醒来,记忆还没完全恢复,忘了也不奇怪,这个禁制是为了不让你走,待我想好了再给你解。” 七叶觉得这辈子受的气也没有今日多,冷冷的看着他,想着跟他生气还不如省点力气想想怎么回梵净山,便躺了下去,闭着眼睛胡思乱想起来。昨日还在一起亲密无间的厮磨,今日便翻脸不认人,还有比这更可笑又可恨的事吗?他想着想着狠狠的磨牙,磨的咯咯响。 繁季听着听着没了动静,抬眼看去见他睡着了,摇曳的烛火照在他的脸上,眉间的火苗亦随着烛火在跳动,微微蹙起的长眉,微阖着双眼,那浓密的睫毛如小扇子般垂在眼睑上,笔挺秀气的鼻子,他是那么的美好。繁季的目光停在那红润的薄唇上,昨晚的情景在脑中浮现,触感软软的,他摸着自己的唇,闭上了眼。 他是百馨的儿子,自己该如何待他。 繁季挥灭了烛火,将七叶化成鸣玉,躺在他的身边,定定的看了他一夜。 作者有话要说: ☆、顽皮的鸣玉 一抹晨曦透过窗缝射进了屋内,繁季张开眼,一眼便看见熟睡的小狐狸,嘴角不自觉的翘了起来。看着那酣睡的小模样,心里忽然生出一丝温暖,有人陪着感觉很好,其实养着他也不错。他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恶作剧的用指头戳了戳那软软的毛,戳了两下见没有动静,便去戳那湿漉漉的鼻头。 鸣玉已经醒了,只是不想动,他在想怎么对付这人,既然他已完全忘了自己,是离开还是留下,他有些犯难。留下吧,他不认得自己,只当是宠物养了,离开,又舍不得,他身上的气息比空见的更浓,是他最喜欢的纯净的气息。 现在装一时是一时吧,正在胡思乱想,忽觉的身上被戳了一下,然后又一下,然后那股馨香便去戳鼻子了,他微微扭头,避了过去。猛然张开了嘴,手指分毫无差的被咬在了齿间,略一用力,尖利的牙齿便扎进了手指里。繁季没有运功抵挡,让鸣玉略略慌张了一下,待那股带着生发之气血液流进了嘴里,他的慌张便没了踪影。 鸣玉在空见受伤的时候,闻到过这股味道,他知道空见的体质较常人不同,可他从未想过要吸食空见的血液,如今的繁季却不同,他恨恨的想,不让我走,我便吸你的血,让你赶我走。 鸣玉放开了牙齿,转咬为吮,一股带着莲香的血液进了喉间,他觉得舒爽无比。 繁季忽觉指上一痛,忽然便被一股温热包裹,他想这只狐狸胆还挺大,居然敢吸我的血。一阵阵吮吸的j□j传来,繁季不淡定了,因为这感觉他从未有过,即使在他和百馨最好的时候,也从未越过那条线,他有些心慌,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猛的抽回了手指,定定的看着鸣玉。 鸣玉意犹未尽的伸出了舌头,舔着一圈,闭上眼睛,窝成一团,并不理他,反正现在我是鸣玉,他能耐我何。 繁季看着他伸着粉红的舌头在鼻尖上舔过,不自觉的动了动那根被咬过的手指,那里还微微的痒着,心里便一阵阵的j□j起来。他闭了眼,用力攥紧拳头,企图阻止那麻痒的感觉,可是那感觉就像是生了根一样,丝丝缕缕的在心里爬,痒的想去抓,却抓不到,感到无力而迷茫,心里生出了几分惶恐,这感觉从未有过。 外头脚步声传来,鸣玉的小耳朵动了动,蓦地睁开了眼,跳上了窗户,向外看去。院中,白云拦着四个铁塔般的汉子,他们脸上的神情紧张而又激动,一个个向屋里张望着。鸣玉相信。若不是白云拦着他们早就冲了进来。 繁季亦听见了院中的动静,慢腾腾的起身,打理好了衣饰,轻咳了一声:“白云,让他们进来吧。” 那四个大汉看着白云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着拍了拍白云的肩道:“你现在叫白云?” 白云皱眉道:“主上在叫你们呢。” 那四个大汉立刻闭嘴,鱼贯的进了屋,本来还算宽敞的房间子他们四人进来,立刻变的拥挤不堪。 鸣玉半坐在窗台上看着他们,那四人恭恭敬敬的给繁季施礼:“见过主上。” 繁季点头:“你们来了,这些年可还好?” 那四人齐声道:“属下安好。” 鸣玉看着那四人泪眼婆娑的模样撇了嘴,九尺高的汉子,没有一点出息,说哭就哭,丢人。 繁季上前一把将他抱在了怀里,顺着他的毛问:“外头可有什么事?” 其中一人躬身答道:“九月初九常笑在梵净山召开佛道大会,邀请天下修真人士前去,主上要知道如今的云渊大陆如何,去一趟便能知道个大概。” 繁季颔首道:“已经定了日子,明日就走,恰好你们来了,就一起去罢。” 那四人齐称:“是。”声音洪亮,震的鸣玉的耳朵嗡嗡作响,在繁季怀里跳出来跑了出去。院子里白云和飞沐在花架下站着,一个眼睛微红,在抹着眼泪。若是以往,鸣玉看也不看就会走,如今他在繁季身边也走不了,心里恼恨,看着飞沐哭就想吓他一下。 飞沐低头哭的起劲,白云无奈的看着他,忽然白光一闪,鸣玉跳上了飞沐的脖子后,那里因低头露出了一大片的肌肤,而鸣玉正是相中了那里。 飞沐直觉的脖子上一阵痒,他是圆毛的。自然知道跳上来的是动物可是是什么就不知道了,忽然想到院里就这么一只圆毛的,吓的啊的大叫一声,伸手就去抓鸣玉,可是鸣玉哪能让他抓住,飞快的跳起,在落下,在他身上玩了起来。 飞沐早吓的三魂丢了俩,拼命的蹦高,鸣玉在他头上蹦,白云跟着抓鸣玉,两人一狐在院子里闹的沸沸扬扬。 繁季听见皱了眉,那四人赶紧出来看,见飞沐和白云让一只小狐狸闹的满院乱跑,飞沐的头发让鸣玉抓成了一个鸡窝。乱蓬蓬的披散着,眼睛红肿,口里大呼小叫。 那为首的大汉喝道:“飞沐,你这是在做什么?” 飞沐委屈的看了过去,刚要说话,停在他头上空的鸣玉忽的落下,吓的他嗷的大叫一声,又蹦了起来,朝白云蹦去。 那为首的汉子冷哼一声道:“这胆小 分卷阅读146 分卷阅读146 分卷阅读147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47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47 的毛病还没改吗?” 白云无奈的抱住飞沐,朝鸣玉道:“鸣玉,莫要胡闹了。” 鸣玉在半空转了个圈,直直的朝白云而去,白云见他来势汹汹,忙抱着飞沐闪开,鸣玉却在半空化了个弧线,朝他们躲闪的放下袭去,正正的落在了白云的头上,将他梳的本来就乱的道髻拆了稀烂,头发就像是硕大的鸟窝。那四人见状哈哈大笑,鸣玉闹的越发不像话,直在飞沐身上打转,吓得飞沐跳的更高,叫的声音也是一声比一声高亢。 鸣玉玩的不亦乐乎,转眼看见繁季自门内出来,一道白光闪过,没了踪影,而飞沐还在捂着还在大喊大叫,那四个大汉也笑的前仰后合。唯有白云看见了繁季出来,稍稍理了一下头发,高声道:“主上。” 这一声堪比惊雷,那四人的笑声戛然而止,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看着繁季,繁季皱紧了眉头道:“成何体统。”不禁有些头疼,想着鸣玉太过顽皮,要好好教训一顿才好。 繁季看着六人,白云飞沐两人各顶着一头乱发,看着就有气。 那四个虽没有让鸣玉抓挠,可头发也是乱蓬蓬的,还一副想笑不敢笑的表情,看着难受。他手里一道青光闪过,在几人头顶转了一圈,再看时,除了飞沐,那五人均成了和尚,头上溜光锃亮,脸上的胡子也剃的干干净净,五人的相貌竟是一般无二。 飞沐呆呆的看着那五人,眼中的泪又流了下来:“五头憨牛。”他抹着眼泪,却总也抹不干净。 原来这五人是一奶同胞五头青牛。繁季在初为云渊之主之时,在云渊大陆南端的一座叫青牛山的地方捉来。初时野性难驯,待训了过来以后再没有离开过,忠心不二。繁季给几人起名分别叫:不尘、不灭、不离、不弃、不悔。那几人觉得叫着咬舌,一般都是大牛二牛的叫。 白云走到他跟前,揉着他满头的乱发道:“如今又聚齐了,该高兴才是。” 飞沐抬起哭肿的眼睛问道:“那你还叫白云吗?” 白云看他他道:“叫了两千年了,改不了了。” 其中一人叫道:“你若是叫白云,那咱们五虎将就少了一个。” 白云道:“只是名字变了,其余的还是一样,怎么会少?” 飞沐嘲讽道:“分明是五牛将。” 那人憨憨点头道:“对对,就是五牛将。”他正是那日夹着空见的憨牛。他伸手揉了一把飞沐的乱发道:“你这大白兔子长的越发俊俏了。” 飞沐恼怒,拨开他的手蹿进了屋里,繁季看着几人,没有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这样很好。他负着手慢慢踱着去了七娘的木屋,他知道鸣玉在那里。 鸣玉此刻坐在七娘的木屋里生闷气,他走不出去繁季百米之外,心里抓狂,不让人走,还不记得了,这到底是闹什么?听着脚步声渐进,他知道繁季来了,遂往后窗去,就要避开。 只听得繁季淡淡的问道:“你还要跑到哪去?” 鸣玉顿住,是啊,还能躲到哪去?他垂头丧气的趴回床上,眼睛盯着自己的尾巴尖,不知在想什么。 繁季进来单手捞起他,抱在怀里揉着他的小脑袋道:“就知道调皮。”那声音里有自己也未察觉的温柔和宠溺。 鸣玉使劲窝成一团,不理他,就不理他,狐爷心里不爽。 繁季抱着装死的鸣玉,眼里都是笑,出来见了白云几人轻咳了一声道:“准备好了,明日去梵净山。” 次日,繁季抱着鸣玉带着白云几人一行离开了白云观,化作流光消失在陈官村。 作者有话要说:  很受伤,~~~~(>_<)~~~~ ,读者君一个个离我而去,感觉没有爱了。 ☆、入神仙洞府 几人到梵净山时正是子夜,繁季带着几人在在思过崖上轻轻落了下来。 夜色沉沉,到处一片漆黑,只有几只夜魅闪闪在游荡,似是感觉到了几人身上释放的气息,远远的避开了。青蛇在池边抬起头,看了一眼,抽打着尾巴道:“七叶,你回来了。” 鸣玉自繁季怀里跳了下来,化成七叶问道:“你几时回来的?” 青蛇游走起来道:“昨日,五原与我们在半路遇到那四人,他们说七娘已走,我们便也折了回来,没去找你,直接回来等你了。” 七叶点头,那四只牛说了,耽搁的这几天就是在望海里找七娘来着。他又问道“五原哪里去了?” 青蛇扭头,七叶顺着他的头看了过去,五原站在离他不远的崖边,那一袭黑衣,与浓重的夜色浑然一体,若不细分辨,根本看不出那有一个人。 五原听见他问,过来淡淡的跟他打了招呼:“你回来了。” 七叶点头,五原道:“得空去常笑那看看,他想看看你。” “好。” 七叶点头。 五原见他点头,再不说话,七叶看着站在池边的繁季,慢慢道:“他记起来了……” 五原微微变色,他记起来了,心里百味杂陈,又听七叶慢慢的道:“他是繁季,空见…没记起来。” 五原的心里发苦,更不知是什么滋味了,那个顽皮的小子最终还是没了吗?他的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想起易阳那张咬牙切齿的模样,不禁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事不得善了。 他正胡思乱想,忽听七叶问道:“他……来了吗?” 五原没有醒过神来,张口问道:“谁?”忽然想起,他说的是予,淡淡的道:“还没,也快了。” 七叶看向回生池问道:“青云哪去了,池子里没有人了。” “哦,他前些日子醒来,去了感恩堂,嗯,恢复的挺好,听说已经筑基后期了,易阳带着他。” “哦,那就好。”七叶虽然不喜欢予,但是对青云还是喜欢的。青云对空见是个不可或缺的人,虽然如今空见不在了,可是他不希望空见喜欢的人受到伤害。 繁季站在回生池边,看着夜色下那黑黝黝的水,眉头打了结,这池水跟体内菩提树里的珠子竟能相互呼应,虽然很微弱,但是以他的修为,还是能感觉到的,这珠子到底是什么?脑中忽然想起一件事,问七叶:“你说云渊找回了四块玉髓?” 七叶不知他为何问起这个,点头道:“说是差一块叫绿芒的。” 繁季听了微微颔首,自语道:“原来如此。”他伸出手,掌心赫然是一棵小树,他将小树抛向回生池。转瞬,那一池碧水便被吸了个干干净净。那树吸干了池水,“嗖”的飞回了他的体内。 众人看的目瞪口呆,青蛇游走过来问道:“你这是作甚?” 繁季道:“这个我自会向给个交代,你无须多问。” 青蛇化出了两人,摇头晃脑道:“我们才不管,这事你跟七叶交代,他是梵净山的山主。” 分卷阅读147 分卷阅读147 分卷阅读148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48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48 七叶不以为意:“拿便拿走,要个什么交代,这一池水不知引来多少贪婪之人丧命,如今倒也清净了。” 大青二青见他这样说,便也不再理会,乖乖的站到了他的身后。繁季看向七叶,脸上带了一丝轻笑,道:“如今到了你的山头,怎么不请我们去你府上小坐?” 七娘早有走的意思,听他这么说便道:“我便不去了,我想下去看看。”说完不待他答话,便转身走了。 七叶在心里转了一下,微微翘起了嘴角,说道:“洞府简陋,怕委屈了云主。” 繁季道:“比白云观如何?” 七叶道:“那便请吧。”说完,率先朝思过崖下的一处洞府飞去。 大青二青和五原面面相觑,他的洞府……能住人吗? 思过崖下的神仙洞府外,繁季看着那四个大字微微顿住,喃喃道:“神仙洞府。” 进了洞府,洞顶燃着一盏巨大的宫灯,洞顶还镶嵌着各色夜明珠和宝石,靠着洞壁,相隔不远便有一盏小宫灯,耀的洞里亮如白昼。里面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应陈设擦拭的一尘不染。 洞里那一眼就看得见的是高高在上白虎皮铺就的宝座,两根粗大的朱红盘龙柱上的金龙似活的一般,闪闪发光,不知用了多少黄金,白玉的熏香炉里冒着袅袅的青烟,香气浓郁。地上错落摆放着高大的瓷器、金鼎,一应金光闪闪耀眼异常,全没了往日的脏乱。 繁季的脸上难的的露出了笑容,揶揄道:“你这洞府不错,就是皇帝也住的。” 七叶微微皱眉,心里暗暗失望,为何一点也不脏,又有些庆幸,倒没给自己丢脸。却还是感叹:他们的品味越来越好了,这洞里快改成藏宝洞了。 他闭口不语,忽然一物破空而来,白云伸手便抓住了,只听那物喳喳叫道:“山主,山主,……哎,你这秃驴,快放了我,山主。”竟是一只会说话的鸟。 七叶看向繁季,繁季道:“放了他。” 白云撒手,那鸟飞到了七叶身旁,落地变成了一个三尺来高的童子,回头狠狠的瞪了白云一眼,欢快地拉着七叶的衣襟道:“山主你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七叶笑眯眯的伸手摸着他的头顶,问道:“谁收拾的洞府?” 那童子得意的答道:“老猿爷爷带人收拾的,干净吧。” 七叶咬牙:我在的时候不收拾,不在了收拾的这么干净做什么?他在牙缝里吐出两个字:“干净。” 那童子不知何意,拉着他是手道:“去你卧房看看,收拾的可好了,老猿爷爷说做洞房也是使得地,他说让你娶一房媳妇回来。” 七叶撇嘴,还娶媳妇?我上哪找一只母九尾狐去? 繁季回身向着白云道:“你们留在歇息吧,我就在这里不出去。”白云几个转身找了地方打坐去了。 那童子带着七叶二人转过宝座,敲开一处石门走了进去。七叶方才还想着,自己这洞里收拾的虽然干净了,卧房却是没有的,到时候推脱一番,让他们去禅房住就好。可如今让那童子领着进了卧房,不禁火大。 一进门,先看到的是一幅画,看着那画,七叶的脸微微扭曲。画上一只白狐站在崖顶,向着圆月长啸。圆月皎洁,银狐传神,石崖黑峻,很有些意境。 繁季点头:“有些意思。” 那童子见七叶盯着画,便开口道:‘这是老袁爷爷在寺里找老和尚画的,画了好几个月才画好,好看吧。“ 七叶咬牙:“好看。”这老猿不是走不动了吗,怎的还能找和尚画画。 画下面一张高几,放着花瓶,瓶中插着一支白菊,七叶的脸色愈加扭曲,白菊? 靠右横置着多宝阁,放了各式的玩物和摆件。靠左,横着是一排书柜,将洞府隔开两间,那书柜上放着满满当当的书,地下还有一只美人折梅的胆瓶,里头放了几轴画卷。一只大书案横置在了书柜的前面,书案上摆着文房四宝。 七叶的脸色微霁,总算是有点像样的东西。那童子在书柜的一处随手一推,露出了一个门来,道:“山主,这里头是卧房。” 七叶迈步进去,繁季跟在了身后,看着卧室的布置,七叶的脸抽了又抽。 卧室内,一盏宫灯高挂,一张大床占了屋子一半的空间,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床上的布置让他抓狂。大红罗账,大红锦被,大红枕头,总之一切铺设以大红为主,就连脚下那软绵绵的地毯也是大红的。 满眼的大红让他眼里充血,七叶越看脸色越黑,这老猿到底闹的是哪般。 繁季颔首:“不错。” 七叶看了他一眼,道:“怕是洞府简陋,委屈了云主,还是去就日峰上的禅房住的好。” 繁季又淡淡道:“比白云观若何?” 七叶咬了舌头,这不是搬着石头砸了自己脚还是什么?白云观怎么跟这里比?他闭嘴不语。 那童子在床边的石壁上敲打了一会儿,一道石门骤然打开,一股氤氲水汽自里面传来。 童子道:“山主请看,这里头是热汤,老猿爷爷费了好大的劲才弄出这么个洞出来。” 繁季微讶,这厮的洞府里设施端的是齐全。七叶还未动,他率先走了进去,里面豁然开朗,眼前一个长长的水池,说是浴池,游泳也使得,满当当的一池水,洞顶镶嵌的五彩宝石在夜明珠的光照下发出炫目的光彩,映在水里变幻不定,织出一副美丽的幻境。 七叶点头:“还不错。” 那童子听了满心欢喜,眼里都是得意,看着七叶道:“老猿爷爷说山主一定喜欢。” 七叶仰头吐出了一口气,道:“喜欢”。便折返了出来,那童子又将这屋里的设置一一展示给他。 繁季站在书柜前翻看那些书,脸色愈来愈精彩,再不是一副淡淡的模样。七叶百无聊赖的听着童子说话,转脸看见靠在书柜上的繁季手里的书册,眉毛微动。 那书柜是两面通的,方便取书,木板厚实,做的牢靠。繁季半依在书柜上,手里捧着的一本红色封皮的书册,正在翻看,脸上微微显出迷茫之色,频频蹙眉,摇头,叹气,好似不解的模样。 七叶走过去,看了一眼那书,便呆住,这个老猿,回头找他算账。 七叶初化人形的时候,刚刚会爬,后来觉着爬起来没有狐狸跑的快,再不肯化为人形,直到在满一千岁的时候,才化出了个少年模样的人来。在山里待惯了,便腻了山里的岁月,跑下了山,很是见识了一番人间风月。是以繁季手里拿着的册子他是识得的,那是一本春\宫图,都是当年他淘换来的。 繁季倒是也识得是什么,也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只是没有明目张胆的看过。七叶见他脸色一阵红白交加的,甚是好玩。便想着逗他一逗。 分卷阅读148 分卷阅读148 分卷阅读149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49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49 七叶瞟了一眼道:“好看吗?” 繁季头也没抬道:“色彩艳丽,画工纯熟,应是常画的,只是有些部位夸大了些,倒也可勉为一观。” 七叶淡淡道:“看出别的来了没有?” 繁季摇头:“这个没什么别的可看,这人的体位……”他试着扭动了一下,又在七叶的身边动了动道“这人的体位,我这样的人是做不出的,画的忒离谱了些。” 七叶脸色发黑,他看的竟是这个,要是画图的人知道非要吐血三升不可。 七叶气咻咻的转向那童子道:‘给我找件内衫,我要沐浴。” 繁季一听,扔下手里的册子道:“一起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记起来了 七叶气哼哼的进了浴室,也不管在身后的繁季,衣衫一件件的丢在地上,只听扑通一声,他面朝下就扑进了池里,水花四溅,溅了繁季一脸一身。 繁季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那童子赶紧递了条布巾给他,他接过道:“你且去吧,这里不用人了。” 那童子狐疑着的走了,山主以往就是有再大的气也不会在人前发,在人前都是一副懒懒的冷淡模样,像是一切也不在意,这回来倒是会生气了,这事得跟老猿爷爷说说。 繁季解衣下水,七叶仰躺在水面,斜眼看他,皮肤白皙,腰身匀称,肌肉结实。心里暗暗恨道:躺了两千年,除了脸像行尸,身上倒是保养的很好。 繁季自顾自的斜靠在池边,微阖了双眼,也不看七叶。他自到了梵净山,心里隐隐的有些熟悉感,似是来过,可是却像是风一样,能感觉到,却摸不着。他微微蹙眉,这还是官生的记忆吧。他在梵净山长大,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应是熟悉的,自己也感觉很熟悉。心底忽然有一个声音微微叹息,繁季猛然一惊,蓦地张开了眼,忽然又合上。他听见了一个声音,那声音道:我是官生,如今我们是一体了,。” 繁季在脑中与他道:“你便是那个官生?” 那个声音道:“我便是你,你便是我,我跟你的魂魄已合在了一处,只是你那魂魄太过强大,压住了这部分的记忆。” 繁季问道:“如何能记起来?” 官生道:“你愿意记起来?那对你并没有多大的用处。” 繁季道:“我看过了你这一世,可是我却不能切实体会,于你来说我现在只是个外人。” “呵呵,我这一世,负了太多的人,记起来又有何用?” 繁季皱眉:“我总要有个交代,不能说记不起来就算了。” 官生道:“我这一丝魂魄是留在回生池守着青云的,我身死后那护体罩便破了,我一直在池水里等你来,如今你让菩提树收了池水,我便留在了菩提树里,你若想记起来我便进入到你的魂魄里,只是世上就再无官生了” 繁季沉思道:“你的魂魄还有多少,若我用分魂术,为你造个魂魄你看如何?” “现在我不想。” 繁季无奈,紧缩着眉头,面色沉重道:“若你想要出来我便分出一个你来”。 官生无可无不可的答应着,魂魄怎么是那么好分的? 七叶看他脸色变幻不定,心里纳闷,便不眨眼的直直盯着他。 官生又道:“如今我与你合二为一,你要善待我的友人,他们都是好人,还有我娘。” 繁季道:“那是自然。” “你且等着。” 繁季只觉心底某处破碎的魂魄慢慢变的圆润。与此同时繁季体内的菩提树上慢慢的钻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的婴儿,那模样与官生一般无二。 繁季的脑中一点点的浮现出一幅幅画面,与那日在卜那里看到的一模一样,一股浓重的哀伤自心底涌出,这一瞬他看到了官生的一生。 童年的顽皮,少年的义气,在梵净山上的无忧无虑。下山后对俗世的好奇,七娘受伤后的无力,努力修行的艰辛。 知道予身世后的无奈,想着让他过的好,虽然与他在一起有淡淡的失望,但更多的是喜悦。只因他与青云不同,那来之心底的彷徨,原来他也曾挣扎过。 喜欢青云,源自心底,那是年少的情怀,没有一丝的杂念,纯净的如梵净山的泉水,只是喜欢,喜欢与他在一起,没有任何的利益夹杂在里面,简单的不能再简单。见到他死,便不顾一切,即便伤害了深爱着他的予。他对予是责之切了,只因对他的期望过高,见不得他一点点的瑕疵,因他是青云的哥哥,也因他是最懂空见的人。因为这样,他觉的予在欺骗,纵使最后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固执的认为那是予的默认,他认为予背叛了他与青云的感情。 起初,他也是喜欢他的罢,不管是友情还是爱情,既然在一起便有了一份责任,也想与他相守白头。自青云死却变了味道,他不再执着于情爱,他带着的是深深的自责与无奈,因他而伤了青云,他觉得自己是个刽子手,是他将青云间接杀死了,他不能原谅。 他无力改变予,也不能说服他不要去征战天下,那便改变自己。其实那时便已有了隔阂,只因两人追求的东西不一样。看着七叶以死相逼,他方才明白,自己的还是太任性了,不是不喜欢了而是爱的太深了,才要在一起相互折磨,才要如此决绝。 他忘了自己还有疼爱他的师父,还有一直在努力为他修成实体的七娘,他任性的将自己推上了不归路,辜负了所有爱他的人,却成全了别人。空见那个孩子呀,太过执拗,那时便想要一死来破这个局吗? 繁季的手里紧紧的攥着一块碧玉,瞬间便想的通透,云渊,这一切因你而起,你,便来还吧。那玉在水里发出浓烈的绿光,瞬间,满池的清水变的碧绿。一池的清水因繁季心情激荡而颤动不已,繁季的周身散发出凌厉的气息。 七叶大惊,紧盯着他,叫了声:“繁季?” 繁季听了他的叫声,眉头瞬间平复,外放的气息也收敛了回去。许久,七叶听他疲惫的叫道:“鸣玉,到我身边来。” 七叶讶异,却也没问,便坐了过去,繁季见他坐好,便歪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道:“鸣玉,我很累了。” 七叶心狂跳不已,这话……空见在大战前夜抱着鸣玉说:鸣玉,……是我错了,从开始我就错了,我累了,……我要休息了。”语气何其相似。 七叶低头看着怀里的脸,漆黑的长眉下微阖的双眼,带着无奈和疲惫。他轻轻的抱住了繁季,手抚着他的眉,轻轻的抚平那抹哀伤,道:“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吧。” 繁季靠着七叶睡了过去,七叶半抱着他,两人的头紧挨着,静静的发了会呆,伴着繁季绵长的呼吸也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繁季动了动身子,慢慢醒了过来,睁 分卷阅读149 分卷阅读149 分卷阅读150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50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50 眼却见七叶也睡着了,他慢慢的侧过头看着七叶。想起那日闭目前看他的那一眼,浑身散发着疯狂的气息,眼中却是一片死寂,他那时绝望了吗。这个人,一直跟着自己,自己却忘了他,他这样一个睚眦必报的性子,繁季摇头苦笑,该怎样面对他? 繁季抚摸着七叶的脸,他忽然发现,七叶长的竟是如此绝美,长眉入鬓,秀美却不失凌厉,微颤的睫毛像是蝴蝶停在了脸上,看着微微抿着的薄唇,繁季有一瞬的失神,那软软的触感还在,他的身体忽然一颤,轻叹了一声,他是百馨的儿子。 而一直忘记的予在心头越来越清晰,他恨不得马上见到他,今日或许能见了吧,不是他如何了,听说是喝了望海之滨的湖水,是不是已经将官生忘了?他的心思百转千回,却转不出一个情字。 七叶在他叹气中醒来,看着两人的模样脸色微微泛红,轻轻挪了一下身体,嗖的一下便在池里消失了。繁季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这个家伙,害羞了吗? 出了神仙洞府,天光已然大亮,繁季让白云几个在思过崖上等着,他与七叶一起去了小云境,如今他已有了空见的记忆,想着两人应该在这里。七叶疑惑的看着他,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端倪来,可是繁季面无表情,任他怎样也看不出来。 到了小云境,繁季熟门熟路的走了进去,七叶满腹疑虑跟在他的后面。 看着院中的二人,繁季的心里微微发涩,他们是他这一世的师父,虽是没有名分,却是精心的教导过他。 常笑和易阳同时起身相迎,齐声道:“云主降临,蓬荜生辉。” 繁季微笑道:“不敢当,好久不见。” 易阳道:“请” 三人笑着进了院中,常笑邀他就坐,繁季道:“自云殿一别,已有两千年余年,只觉白驹过隙。” 常笑望了易阳,笑道:“是啊,我们那时还只是刚入玄门的孩童,如今在世人眼中已是不死的老妖怪了。” 繁季微微点头:“只觉时光易逝。”他打量了四周“你们竟是会享福的,我不如你们良多啊。” 易阳脸上笑的自得,道:“我两个胸无大志,只想着岁月静好。” 常笑附和:“怎敢与云主相比,不过是偷得浮生半日闲罢了。” 繁季道:“不错,我喜欢在这里,你们都坐,我有事要说。” 三人落座,繁季轻叩着桌面,开口道:“其实……我记起了空见的事。” 常笑和易阳均是大喜过望,旁边的七叶听了却是脸色大变,死死的盯着繁季问道:“几时记起来的?” 繁季微微垂眸道:“昨夜沐浴时。” “为何不告诉我?” “不知如何说?” 七叶的眼里慢慢泛红,咬牙道:“你好……”他转身便走,繁季面色微僵,犹豫着要不要追。 常笑虚按着他的肩头道:“你得罪他了,追也没用,把今日的话说完,我教你怎样将他慢慢的哄回来。” 繁季拿出了一块碧玉放在桌上道:“这块是绿芒。” 常笑拿起来道:“跟当年你给我们的是一块上的吗?” 繁季点头:“正是,这一块当年被百馨拿走,不知为何将它留在了梵净山?” 易阳道:“当年你一共分了四块,我与常笑各持一块,绿芒下落不明,后来我两个跟着我师父经过梵净山时便觉察出有绿芒的气息,但是修为太低,找不到他的下落 ,后来再来时已有回生池与碧水珠。” 三人又说起了当年的事。 原来,云渊与繁季大战,两败俱伤,正巧易阳和常笑的师父带着两人去云殿,繁季便把四块玉分开,送与易阳与常笑,嘱咐他不要让玉再到一个人的手上。 可是经过了两千年,云渊竟被官生和予带出了山。三人不禁感叹,造化弄人。 昨夜繁季已然想明白云渊为何能出,官生的身上带了一半碧芒,而予的墨龙正好带在身上,这等于凑够了一多半,是以云渊能出。 繁季微微点头:“当是有人故意分开了碧芒,这人的修为当与我不相上下。我今日说的便是与这绿芒有关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相逢小云境 常笑看着繁季的脸色郑重,便道:“我去沏壶茶来。” 不一会儿他便端了一壶茶出来,重新坐定,他于二人分了茶。繁季端起轻抿了一口,这才慢慢拿起桌上的绿芒道:“绿芒是五色玉中法力最弱的一块,他的作用是疗伤辅助作用。”他摩挲着绿芒,缓缓道“就是说,他的作用是给那四块玉提供纯净的气息,助他们修行。” 常笑皱眉问道:“云渊若没有这块玉,修为会如何?” 繁季颔首:“不仅会停滞不前,还会受到外来的气息侵扰,所以……”他皱紧了眉头“我以为云渊这两千年来的功力已经不纯了,所以他对官生和予的影响不是一点半点。” 易阳忽道:“你是说他的气息影响到了空见和予?” “正是,我看了官生所做之事,无不是偏执的,他一意孤行,这与他在梵净山时的性子极为不符,想是受了云渊的影响,予的影响也一定不小。云渊的修为高,可以自己控制这股气息的侵扰,可是修为低的官生和予就不一样,这对他们的影响非同小可。” 常笑点头:“正是如此,我也想过,官生为何要一意孤行,甚而将天下修真人士都得罪了,原来这里云渊功不可没。” 易阳脸色冰冷:“云渊这是想借天下修真人的手杀空见吗?好一招鹬蚌相争的妙计。”他忽然长叹一声“是我们太过放心他了,那孩子心性纯良,我怎么也想不通关节,原来竟在这里。” 繁季点头:“云渊本身是块玉髓,他的气息当是纯正温和的,若说温养,除他再无人能及。但没了绿芒,他的气息心性受外物所扰,不再纯净,他又一意的释放让官生和予吸收,并不控制那魔化的气息,以至于官生受了侵袭。我分析那予应当受的少,他要让他做云渊之主,也不会就这么舍了他的,也幸亏官生的身上带着这半块绿芒,否则早就入魔了。” 常笑点头:“这让我茅塞顿开,看来云渊还真是心怀叵测。” 繁季继续道:“官生的事,你们想过没有,为何天下修真人针对他,这其中的关节……应是有人推波助澜,我猜那人必是云渊无疑。” 易阳斟酌着道:“我与常笑也在讨论,修真门派为何穷追不舍的对他喊打喊杀,他虽然做的过分,可是一开始并不是如此模样。 大战初始,并没有修士参战,官生也并未出手。青云死后,不知为何天下修真门派群起而上,只追逐他所在的地方,这是其一。 其二他们最初只派了修为低下的弟子参战,这明摆着 分卷阅读150 分卷阅读150 分卷阅读151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51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51 是送死来的,而且这样的弟子层出不穷,他们的修为只达到筑基初期,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其三:为何在作为天下修真之首的梵净山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们率先出手,且造成伤亡无数的假象,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商量许久,我们这样认为:一是为了空见身上的生发之气,二是受了别人的蛊惑,这其中只有极少的一部分人是真正的为了正义而来,还有一部分就是墙头草,谁赢了就倒向谁去。” 繁季沉思良久道:“正是,与我所想不谋而合,那幕后之人若我所料不错应是云渊。” 常笑点头:“如此,我们便想到一处了。” 繁季冷哼,攥的手指咯咯响:“这招借刀杀人端的是漂亮,哼,我定要给官生一个交代,云渊,这千年的账也该算算了。” 七叶在离他们不远处听的明白,原来这里有这许多的事,想着往日里云渊对空见的态度,不禁暗恨自己没有早日察觉。 —————————————————————————万里之遥的原西烈皇宫里,一身素衣的云渊看着埋头在奏折中的予问道:“主上,不知何时出发?” 予自一堆奏折中抬起头来,淡淡问道:“不去不行?” 云渊道:“这次佛道大会是常笑与易阳召集,云渊之国初建,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予慢慢放下手里的笔,站起了身形,云渊不错眼珠的看着他,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可惜,予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没有一丝波动。 二人走出书房,来到予的寝宫,偌大的寝宫,一应俱是黑白二色,没有一点新帝入住的喜气,没来由的让人心里压抑沉重。 予叫道:“来人,更衣。” 有内侍紧走过来,捧了衣裳给他换了,予看着托盘里的暗紫的袍服皱了眉,道:“要雨过天青的,不配玉饰。” 云渊在一旁看的分明,脸色微僵,他自官生死后便不佩玉,云渊有时觉得他是在恨自己,他在予的眼里看过他对玉的厌恶。可他分明是喝过那湖水的,怎会记得?他兀自想着心事,予已经穿戴完毕,道:“国师,可以走了。” 云渊回神,惊讶问道:“现在就走?” 予淡淡道:“你要何时走?” “那好,现在就走。” *************************************************** 二心殿是梵净山上最大建筑,红墙绿瓦间飞檐斗拱,雕栏玉砌,气势雄浑自成一脉,不与三清观一体,却也不接梵音寺,与二者却相辅相成,浑然一体。 高高的围墙涂的与袈裟一般颜色的暗红,上下两边却涂了黄色,墙头上盖了黄色的琉璃瓦,看着炫目。那厚重的大门却是正正的朱红,漆的发亮,在日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三人合抱的苍松遍布在建筑的周边,整个建筑散发出古朴厚重的气息。 这里三年开启一次,平日里只有洒扫的道士和僧人,只有在佛道大会的时候才会开启,今日的大会便要在这里开。 二心殿外人潮涌动,虽是人多,却是井然有序,各个门派的人均有自己的位置,并无人乱走。人群里也有人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面上的表情千变万化,有惶恐的,心中想的是该怎样解释围攻空见的事,有凛然的,想的却是大不了一死,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有委屈的,眼中的哀戚说的是,我是冤枉的。还有的眼中是一片死寂,想来今日必死无疑了……。 午时三刻,那厚重的朱门分别由八个和尚道士向两边推去,大门悄无声息的开了。门外的众人只觉一股厚重和沧桑扑面而来,不自觉的打了个激灵,向内望去。 只见门内,一条宽阔笔直的甬道直通向后面的建筑,那是一座三层的楼房,高大雄伟,气势雄浑。远远的只看到那楼的正中挂着的匾额,黑漆的金字,笔走游龙三个大字:二心殿。看着那字只感到脑中一片清明,二心:真心和妄心、定心和散心,一心不可妄动。 那大开的门内,黑洞洞的,对那些修真人来说就像是张大了巨口的怪兽,再没有了往日一心想进去的冲动,只想躲的远远的。 两排身材高大人自殿中鱼贯而出分列在甬道两旁,左边是一列道士,均是看着二十几岁的模样,长相俊美仪容风流的人物。右边是一列和尚,亦是人中龙凤的人物,长相姿态绝不输于对面的道士。一个个面容严肃,鼻观口口观心,端庄严肃。 两个身材高大的人站在大开的门前,高声道:“请诸位入内。” 这一声对那些人来说无异于催命符,瞬间一个个面色苍白,却也硬着头皮往里走,门口那高大的僧人道:“按着门派进去,莫要乱了秩序。”人们在门口踌躇不前,谁也不愿先进去。 一位身材高瘦的老人,生着倒八字的眉毛,一双三白眼闪着奸诈,颌下一撮山羊胡子,身着黑白相间的八卦道袍,身后跟着八位一样打扮的弟子,回首看了一眼身后的人群,冷哼了一声道:“我八卦门自认行得正做的端,先进去又怎的?” 他分开在门口试探的人群,率先走了进去。就有人在后面道:“哼,沽名钓誉之辈,敢情是他敢先进去,他那门里一共八人,算上他才九人,那日西京之战面也没敢露一个,自然是不怕的。” 门口站着那高大的僧人一眼扫了过去,目光停在了说话之人身上,那人只觉被雷击了一般,目光停留之处吱吱作响,似皮肉在锅里煎一般,低头看时那里已然冒了青烟,烧的皮肉红肿,那人虽疼的咬牙咧嘴原地跳脚,却也不敢大叫,只咬牙忍住,再不敢多嘴,亦不敢拿药来敷上。 场上顿时一片寂静,人人心惊胆颤,一个个怀揣忐忑的鱼贯进门。常来梵净山的人心里暗暗惊异,这些人,他们并未见过,只守门的修为就如此之高,那么里头站着还不知如何。唉,走一步说一步吧,既然来了,就要做好万全的心思,别的就别想了。 各个门派的人鱼贯入内,到了大殿的门口,门口左右各站着两排短打扮的僧人和道士,俱是眉目俊美的青年,各个敛目垂眼并不看来人。 门口站有一名道士高声道:“殿内窄小,各门只允二人入内,其余人等在殿外候着,请将兵刃解下,自放进门口的竹筐内。” 那些人无奈,相互看着,摇头表示无法,遂解下放进了筐里,迈步进入。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大汉抗着一把九环刀就要进去,门口的僧人伸手拦下道:“请施主将兵器放进那筐里。” 那大汉摇头道:“老子自出生就枕在这刀上,须臾不离,就像是我老婆,你为何要拆散我们。” 那僧人只重复了一遍:“请施主将 分卷阅读151 分卷阅读151 分卷阅读152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52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52 兵器解下。” 那大汉嚷嚷着并不放下,后面的人进的便慢了许多,那大汉看着后头的人,摇头晃脑,得意的紧。他正自得意,忽觉头上一凉,伸手去摸,脸色大变,已然是变了光头。人群里一阵哗然,那大汉不知是刚剃了须发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脸色苍白的乖乖放下大刀进去了。 后面的人再不敢捣乱,有修为高的亦没见那僧人是如何动手剃了那人的须发,心里暗惊。 有知客僧领着各门派的人进了大殿,大殿里并不像他们想的那样阴森恐怖,反而是一派喜乐融融的景象。 大殿内铺着猩红的毡子,设了四排桌案连在一起,知客僧各带了人进去安排相对坐下,每个案上俱摆着茶点,看着卖相很好。人流川流不息,却不见一点紊乱。 各门派的人见了脸色更加不好,这是鸿门宴?胆小之人面色如灰,胆大的便不管这些,只顾的大口饮茶,吃点心。一时间便只听见滋滋的啜水的声音和咀嚼声。 一炷香过后,大殿里的座位便已坐满。只听的一个僧人高声叫道:“人已到齐,请易阳和常笑两位师祖。” 作者有话要说:  阴谋诡计不擅长,凑合看吧,这个很短,以后就会很温馨了 ☆、问何为道义 大殿里顿时鸦雀无声,人们齐齐转向殿门看去,只听见一声清朗的声音传来:“云主请。” “客随主便,大师请。” “请。” “请” 话音落地,紧接着进来三人,为首一人身披白色袈裟,头上点着九点戒疤,面容俊美,眉眼含笑,正是常笑。 中间一人,头上戴了束发的紫金冠,一袭玄色长衫,身形挺拔,神采俊逸,却是不苟言笑,正是繁季。 后面的一人身着一袭白色道袍,只简单的挽着道髻,头上横插碧玉簪,剑眉朗目,神态冰冷,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一进大殿便向众人扫视一圈,毫不掩饰身上那股凌冽的杀气,众人只觉的冷意森森,不觉的冷汗直流。 三人自进门,常笑让繁季坐在中间,易阳和常笑一左一右。繁季不肯,只说坐在一边便好,遂下去找个偏僻的地方做了。 易阳冷眼打量,下面的人一个个噤若寒蝉,他心里更加嘲讽,现在害怕了,哼,不觉的晚了吗?他轻哼一声,嘴角的嘲讽更加明显。 常笑轻咳一声,缓缓开口:“今日常笑自不量力,召开此次大会,蒙各派赏脸,给我梵净山面子,再此谢过诸位。” 下面一片不敢声此起彼伏,易阳转脸,不屑于理他们,常笑看在眼里,微微一笑,继续道:“诸位当知常某的目的,便不再绕弯子,直接说了。” 底下一片寂静,只待他做最后的审判。忽然一人大叫道:“什么也不能听一家之言,我对此事有异议。” 常笑循声看去,一个穿着黑白相间道袍的人面红耳赤的站了起来。 常笑轻笑出声:“常某还没说什么,你对什么有异议?说来听听。” 那人讪讪,讷讷张口,却说不出什么,颓然坐下。 易阳冷笑道:“既然做了,便不要推脱,今日之事我与常笑只为了空见讨一个公道,任你是谁,也要给我个交代。” 地下一片嗡嗡声起,常笑嗔怪的看了一眼易阳,低声道:“循序渐进,你又急躁了。” 繁季一脸怒气道:“总是要说的,早说晚说都一样。” 常笑无奈,高声道:“诸位肃静,听常某一言。” 底下慢慢寂静下来,只看他如何说。 常笑道:“空见是我梵净山空字辈的弟子,投在道字辈道远的门下,在就日峰修行,我说的对也不对?” 道远就站在离他们不远的门边,听着叫他的名字,便过来躬身道:“正是。” “嗯,”常笑继续道:“空见在思过崖上修习佛祖三千式,又在崖下得我与易阳教导,也算是我的关门弟子。”他此话一出,底下一片哗然,就连道远也满面惊骇,难怪空见的修行精进的如斯迅速,原来是两位老祖在教导,他的机缘真是好啊。道远在心里感慨,眼中一片苦涩,若是没有西京一役,他现在不是还活生生的在自己面前吗? 易阳愤然:“易某自修行至今,只收了这么一个弟子,却被你们逼迫而亡,你让我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常笑道:“稍安勿躁。”他看向下边的人群道:“常某有隐居已久,对这世间的事不甚明了,是以要问各位,望各位给常笑解惑。” 众人齐齐道:“大师但问,我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常笑微笑道:“好,那我就为了。这第一问是:何为天下道义。” 底下一片哗然,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先前那八卦门的门主站起身道:“道者,行天地间之正义,是为道法自然,一切顺势而为,不可强也。” 另一个中年人道:“八卦门主所言甚是,道者,主无为而治,义者宜也,道义不外乎是做一切符合事宜之事。” 底下一片附和之声:“对极……” “……正是” 常笑微笑点头:“嗯,不错,说的很好。”他的语气依然是不紧不慢的,满面含笑道:“那么这第二问就来了,我等修真人的道义是所谓何来?” 那八卦门主坐下紧蹙了眉,不肯再答,他不知常笑这是何意,唯恐答错。 旁边一人站起来道:“吾辈修真,当先以天下苍生为己任,自当赴汤蹈火死而后已。”他话音刚落,响起几声啪啪的击掌声,抬头看去,却是常笑在击掌,道:“说的好,好一个以天下苍生为己任,那常某再问你,这天下苍生指的都是什么?” 那人昂首道:“天下苍生当然指的是天下的百姓。” 常笑嗯了一声问道:“天下只有百姓吗?就没有别的了?” 那人梗着脖子道:“自然是没有了。” 一道银光闪过,那人的面前停了一只雪白的碧眼狐狸,那狐狸开口道:“怎的?本座不算是天下苍生?”那人张口结舌,忽觉眼前一花,七叶银发飘飘的站在了他的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人问道:“你再看看,本座算不算天下苍生?” 那人只觉的眼前的人晃花了自己的眼,直愣愣的看着,忽听耳边传来一声轻哼,顿时醒悟过来,连连点头道:“算,算,怎能不算,是我见识浅薄,大仙万勿见怪,万勿见怪。” 七叶慢慢走到的一边,不再理会他。 易阳敲着桌案,沉声道:“谁能给易某解惑?到底什么是天下苍生?”他的眼风扫到了一个中年人的身上,那人只觉浑身发冷,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道:“所谓苍生,指的是天下与我们一起共生的人,不单指百姓,还有山里的野兽,林立的树木, 分卷阅读152 分卷阅读152 分卷阅读153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53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53 河里的游鱼,空中的飞鸟,以及一切活着的东西。”那人使劲的咽了一口唾沫,看向常笑:“大师说我说的可对否?” 常笑道:“不错,正是此意。”他轻轻的抬手,示意那人坐下,继续道:“常某的再问:我辈修真的目的是什么?” 这话一出,一个年轻人站了起来,朗声道:“自进了师门,师父便教导我们修真的要义:其一,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其二修好自身,其三:不得干预俗世之事。” 常笑道:“好,刚才说了天下苍生,修身养性也不必说,我再问你,什么是不得干预俗世之事?界限是什么?” 那青年道:“师傅简单的讲了,说只要没有修真人的参与,不得让我们去管。” 常笑微笑道:“好,说的好,话到了这里,也该进入正题了,易阳,你来问。” 易阳冷哼了一声道:“我来问。”他站了起来,一身的气势散发了出来,大殿里顿时被一股冷冽的气息渐渐笼罩,修为低安定弟子忍不住牙齿打颤,发出了嗒嗒的声响,开始时极少的,渐渐的响成一片。 繁季在一旁听的久了,看着常笑的眼里露出赞许之色,这人总喜欢在笑容下给你设个绊子,你还要感激他提醒了呢,虽然那时已然摔倒。听着响成一片的人群,他皱了眉头,挥挥手,那冷冽的气息淡去,易阳瞪了他一眼,沉声问道:“既然你们知道不能干预俗世之事,为何要对我的徒弟穷追不舍?” 顿时,大殿里的一片沉寂,就连磕打牙的声音也停了下来,许久无人应答。 易阳怒道:“怎么?不给易某面子?” 这话一出,此起彼伏的响起了一片不敢之声。 易阳怒道:“谅你们也不敢,你们不说,我替你们说”他转着扫视过去,指着一个坐的笔直的老者问道:“你可是飞灵宗的宗主?” 那老者不卑不亢的道:“正是。” 易阳道:“你们宗的弟子始终是北冥的国师,空见杀了不少你宗的弟子,这易某知道,所以并不准备追究,他已死,所以这是跟你们两清了,你可以走了。” 那老者讶异,他们飞灵宗的人追杀空见到原西烈与北冥的国界便返了回去,确实是没参与西京一役,听易阳如此说,心下大安,站起来施礼道:“前辈明察秋毫,我代飞灵宗上下感谢梵净山的宽厚,日后我飞灵宗任梵净山差遣,唯梵净山马首是瞻。” 易阳道:“好。” 那老者道:“贫道想在此候着,待都走后再走,不知……?” “好,乐意就呆着。”易阳没空跟他扯,他是给了那些人一个定心丸,让他们瞧瞧,他办事是有标准的。 果然,众人见他不是一竿子打翻一群人,便纷纷跳出来洗白。“师祖,你听我说,我也听了他们的蛊惑,他们说空见师父身上怀有奇宝,得来能助修行,我才去的。” “师祖,我听说他身上的血能治百病。” “我听说他的肉吃了长生不老……。” 人群乱哄哄的一团,各样的话说了出来,常笑几人冷眼看着,繁季的脸色阴沉,原来,他竟是让人当了仙丹了,不禁的冷笑。 七叶气的眼睛发红,攥紧了拳头,想要暴打这些人一顿,纯用拳头打。他道怎么那些修真人来了二话不说,出手便是杀招,原来是抱着杀人夺宝的目的来的。 繁季看到哄哄嚷嚷的人群里,有几人始终没有说话,微一凝目望去,中间一人的眉目俊秀,但魂魄游移不定,显然是被夺舍了,魂魄尚未稳固。繁季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那人似有所察,微微扭头看来,见了七叶脸色大变。 作者有话要说: ☆、议事二心殿 七叶感到有人注视,便望了过去,见那人的模样自己并不认识,微微蹙眉,这人为何见自己后脸色大变?忽听易阳问道:“你们说的空见身怀异宝是在哪里听来的?” 一阵乱哄哄过后,一个道人一脸灰败的道:“小道是听乌鸦门的乌羽所讲。” 另有一人也站起来道:“我掌门在西京一役战死,可我听掌门说是乌鸦门传出来的,说是什么带着生发之气。” 七叶的心里咯噔一下,乌鸦门,这名字如此熟悉,在哪里听说过?他仔细的想了一会,方才想起那一年也是开佛道大会,空见被罚在思过崖上,那道人临死时说出了乌鸦门,只是这乌鸦门实在是名不见经传,他竟是给忘了。他懊恼的拍着自己的头,可是那人的魂魄都被自己烧了,怎么还会……,莫不是……?脑中灵光一现,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回身问在一旁的金羽:“小金,你见过百猿和啸林没?” 小金向后努嘴,他们此时站的位置是大殿的后门处,那后门外,百元和白虎啸林正百无聊赖的坐在回廊里发呆。七叶走去,悄悄问:“那年在思过崖上抓到的和尚哪里去了?” 百元让他问的一愣,啸林想了一回,一拍脑门道:“你不说我倒忘了,那人让我画地为牢关了起来。” “这么多年你就没看看?快去,把他带这里来”七叶沉声道。 百元和啸林一溜烟的去了,没多久便空手而归,百元撇嘴道:“死了,当是舍弃了肉身,魂魄逃走了。” 七叶瞪了他一眼道:“俩废物。”转身回了大殿。百元委屈的看着啸林,啸林轻咳道:“是我们不对,那人应该有用。” 七叶回去找刚才看他之人,眼风扫过,见那人正低头饮茶,对他的注视似有所觉,放下茶盏转头对他微微一笑。七叶眯眼,那人的笑带着挑衅的意味。他回之一笑,走到了繁季的身边,在他耳边指着那人道:“你看他,那肉身是不是夺舍来的?” 繁季惊异于他的举动,在他想来,七叶要过些日子才能理他,见他主动来搭话,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看向七叶的目光温柔,隐隐含着笑意,七叶恼怒:“快看。” 繁季微微转头,看了那人一眼道:“是,根基尚未稳固。” 七叶道:“你记得那日在思过崖上受伤的事吗?” 繁季微微思索了一下,点头道:“记得,那个是乌鸦门。”七叶道:“嗯,我怀疑这人就是乌鸦门逃走那人的魂魄夺舍来的,若是这样的话,这人的胆子也够大的。”繁季微笑道:“这人的修为很深,怕是与你不相上下。” 七叶道:“难怪我看不出他的修为。” 繁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有我在,你放心吧。” 七叶撇了一眼停在肩上的手道:“拿下去,就是你在我才不放心,你就没干过一件靠谱的事。” 繁季讪讪,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嘴角微微上翘,这小狐狸不生气了吧。 那人斜眼正看见七叶与繁季悄悄说话,眉头微皱,慢慢的转了过去, 分卷阅读153 分卷阅读153 分卷阅读154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54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54 低头饮茶,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边,已经有人将乌鸦门供了出来,乌鸦门的人一个个站了出来,义愤填膺的说那些人污蔑他,易阳也不出声,只管让他们争辩,理不辩不明,说的越多,失误也就越多,他不信最后找不出那个幕后主使。 大殿里乱哄哄的闹将起来,梵音寺与三清观的人只在一旁看着,并不去管,在与自己生命休戚相关的驱使下,谁也想要找到保命的法子。 易阳冷眼看着,争吵声渐渐消去,最后殿中站着的只剩了几个乌鸦门的人,其中一人昂首阔步的走到了易阳的面前道:“他们说的那人是我的师弟,已于十年前失踪,请师祖明察。” 易阳点头,道:“失踪了吗?”他手臂轻扬朝金羽道:“那年你抓的那个生魂还在吗?” 金羽嗖的给扔过一个瓶子,易阳打开封着的瓶塞,一缕青烟飘了出来,渐渐的幻出一个人影,显在了众人面前。 那乌鸦门的门主一见,大吃一惊,叫道:“师弟。” 那人微微点头,七叶见了大惊问道:“这人不是那日掳走空见的人,怎么在这里?” 金羽道:“我也不知,那日我在小云境外抓到的。” 七叶问那魂魄:“那日你不是让我的真火烧了?怎么……?” 那魂魄轻轻飘动,看着飘渺,可是七叶却见到他脸上的得色:“那是我乌鸦门的密术,你烧的只是我那灵宠的魂魄,那时我已然逃走。 七叶微皱了眉头,竟犯了这么样的一个错误,他又问道:“那日与你一起的人是什么人?” 那魂魄道:“我的一个道友,我教他乌鸦门的秘术,他说来梵净山帮我偷仙水,可是却被你们抓走了。” “那他也会魂魄离体之术了?” “正是。” “只是这术法不同于元婴期的修士的离魂术,没离体一次,修行就大损,所以才要上梵净山偷仙水。” 七叶若有所思:“原来如此”他对着易阳挥手,表示问完了。 易阳手一挥,将那人又装了进去道:“如今看来,乌鸦门的事是冤枉的,你们可以走了。” 乌鸦门的门主躬身施礼,看向易阳手中的瓶子问道:“我师弟……?” 易阳冷哼:“十年前他差点将空见生吞活剥了,我岂能饶他,不过是这些年忘了,你且去吧。” 那门主脸色讪讪,人家不追究你乌鸦门就不错了,还想怎样,他低头领着一众弟子出去,大殿内再次响起了嗡嗡声。 常笑看了金羽一眼,他会意,高声道:“肃静。”常笑起身,慢慢的踱到了众人中间,堪堪站在七叶看的那人身旁。微笑道:“诸位,如今让诸位讨论只是想找出陷害我弟子的真凶,看来乌鸦门这里是断了,诸位可还有别的线索,尽管提出。” 一位身着青袍的中年人道:“我门主亦在西京一役身故,但我听他只言片语见提过若是杀死空见师傅,当有许多的好处,好像是什么人许了他的。” 常笑哦了一声,问道:“你家门主可曾说过是什么人?” 那中年人道:“未曾提及,但是他却提过还有几家的门主已然答应。” “你可曾听说是哪几家?”常笑追问道。 “有东鼋的万山门,北冥的雪鹰门,西烈的追风门。小道只听了这几个。” 常笑暗自思忖,这些门派他倒也听说了,都是不上不下的,影响力不大,可是这样才不会被人注意。 那几个被说到名字的门派中人面色大变,忙站起身各自撇清:“那时门主做的,如今门主已然在西京一役中身故……。” “停”,常笑忽然打断了他的话,问道:“你们几个的门主都在那一役中身故?” 那几人道:“是。”面容哀戚,似是无限悲伤,还要解释些什么,常笑转向易阳道:“你来问,我看这些门派俱是受了人家的挑唆,事后灭了口。” 易阳点头道:“当时如此。”他转向殿中人问道:“你们当中还有谁家的门主在西京一役中战死?” 殿里呼啦啦站出了一大片人,七叶看着那一群人里竟然有刚才看他那人。狭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那人有意无意的眼风扫过来,似是挑衅。 大殿里一片寂静,繁季静静的看着,这些人里不泛有浑水摸鱼之辈,但如今他也不想与天下修真人为敌,只要在他们嘴里说出幕后的人,别的再另说。 他慢慢的踱出大殿,站在殿外宽阔的广场上,仰头看着天上飘着几朵白云,忽然生出几分厌倦。他不知这是官生的情绪还是自己的,他想找个安静的地方钓钓鱼,种种地,就像是在二仙山上。 想到二仙山,他忽然想起了予,那人现在也不知如何了,听七叶说他喝了望海之滨的湖水,是不是真的忘了,他的心里一阵释然,忘了吧,忘了就不会有伤痛了,那人的感情太过执着了。 他忽然又想起了云渊,那人与予似乎很像,都执着的近乎疯狂,如今两人在一起,若是予知道官生是他一手逼死,会作何感想?他微笑着摇头。 七叶远远的看着,见他的面色变换不定,嘴唇微抿,繁季一向面无表情,这样的表情应是空见的吧。嘴角不禁微翘了起来,记起来了,真好。 殿里已经到了白热化,争论的矛头都指向了一个门派:西烈的追风门。 一直与七叶对视的那人站了出来,他摆弄着一块玉牌,懒懒道:“这事是我追风门一直在暗箱操作,也是我一直在与各派的门主的接洽,如今到了这地步,承认便是。” 易阳怒喝:“你以为这样就能为你的主子脱罪?不要仗着魂魄离体就能逃走,今日便要让你们知道我梵净山也不是好欺负的。” 常笑忙拉住易阳:“你这么冲动作甚?” 那人不以为意,毫不惧怕,只拿着那玉牌反复的看,七叶却在他的手上看到他在害怕,那玉牌怕是那人给他的传讯的工具吧。 常笑道:“金羽,将这位追风门的代门主待到慎思堂安置,好生待着。”金羽到了那人的身边,道:“请吧。” 那人的面色如常,目光平静,但手紧紧的攥着玉牌却看出他其实并不像看到的那样无谓。 常笑向殿中人道:“今日事了,明日常某在此地宴请诸位,请各位莅临。” 殿中人也明白,虽然找出了那人,但是追杀人家弟子的事,怎么也不会这么善罢甘休,宴无好宴,硬着头皮也要来,若是提出的要求太过刻苛,拼死一战也要争取一回。 作者有话要说: ☆、青云的要求 繁季不管那些人如何叫嚷,以常笑的性子都能算计了去,他无须担心,提了一口气纵身而起,他去了思过崖,这是在官生的记忆里出现最多的地方。 思过崖上空 分卷阅读154 分卷阅读154 分卷阅读155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55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55 无一人,他站在三千小界看着崖壁上的佛像,心里有瞬间的宁静,不觉的按着那佛像的姿势动作起来。他的修为高,练出来可要比空见不知高明多少去。一套下来他的精神似乎也不再那么沉闷,忽听的旁边有人啪啪的抚掌。 繁季道:“看了这许久,有什么体悟?” 一个身着道袍的人站在了繁季的面前,道:“若行云流水,似有高僧坐禅,看遍世间百态,便能修我无上大道。” 繁季点头,看了他一眼道:“悟性不错,你是青云?” 来人讶异:“你识得我?” 繁季负手而立,颔首道:“是官生的记忆。” 青云眼睛一亮:“参加云主。” 繁季摆手:“我不是什么云主,莫要拜我,你怎么会在此地?” “我来找你。”青云的眼睛闪着笑意,眼前这人是官生的转生之人,他认得自己,可却物是人非了。 “你找我?”繁季讶异,青云显然不认识他,找他做什么:“你找我何事?” “云主是官生的魂魄转世,可是想过没有官生的事。”青云开门见山道 繁季微怔:“官生什么事?” 青云道:“我在典籍上读到过‘分魂术’想必云主也是知道的吧。” 繁季点头:“看过。” 青云笑眯眯的道:“既然云主知道那就好办,云主的修为在如今的云渊大陆上若说是第二,则无人敢称第一,修习分魂术虽说会损失些修为,但对云主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我今日找云主就是为这而来。” 繁季这才明白,青云是想让他将官生用分魂术分出来,他略一思量道:“我与官生交谈过,他不肯。” 青云愕然,顿了一会儿,忽然骂道:“官生,空见,你这个胆小鬼,你不想自己也要想想为你苦修的娘,把你一手抚养长大的师父。你死了也就死了,可活着的人呢,你让活着的人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你让予怎么办,既然你不想活,为何要将我救活,我死了岂不干净,省的我一天到晚提心吊胆的担心你。” 对着青云声色俱厉的指责,繁季的心里一阵阵的酸楚,眼眶微红,泪就要夺眶。他仰头望天,努力的平复下心绪,淡淡道:“好,我当用分魂术,你切不要告诉他人,我与云渊还有一战。” 青云的眼眶微湿点头道:“好。” 繁季微眯着眼看他,眉眼清俊,气质柔和,眼睛闪着水光,青色的道袍穿在身上显的飘逸出尘。他缓缓开口道:“你很好。” 青云微笑躬身:“多谢。”他转过身去,背对着繁季继续道:“我与空见自小一起长大,便如这梵净山的清风明月一般,相伴相生,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总想让他留在我身边,可是,他却选了我哥哥空闻。那时我想,若是当初我跟空闻讲了他的身世,我会不会有机会和他在一起。” 他转过了身,眼中已有了水光:“可是那时我想,我将一个完整的东鼋给空闻,也算是弥补西烈的对他的不公,然后带空见游遍山川。可是我晚了一步,终究是我晚这一步害了空见。若我早说,他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波折,也不会自寻死路,他那样的人,不适合朝堂,也不适合纷争,他那恬淡的性子,只适合过平常日子。” 繁季的脸上一滴泪落了下来,他不知这泪是自己的,还是官生的。 青云的眼睛泛红:“如今,他成全了你,他应是高兴的,他最喜帮人做事。” 繁季压抑着翻腾的思绪,看着青云道:“你们,走不到了一起,如你所说,你们就像是这清风明月,总能相见,却不能相伴,时时相遇,却不能相守。” 青云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但仍带了笑,拱手道:“谢谢云主为青云解惑,莫忘了答应我的事,告辞。”说完转身而去,衣袂飘飘消失在了岩石间。 繁季看着他没了踪影,咧出一丝苦笑:这是在为官生处理情债吗?官生这个人看着很平凡,人缘却还是如此的好。他微微摇头,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闭目打坐,试着找出昨日与他说话的那丝魂魄,结果,却杳无踪迹了。 神识在体内遍查无果,最后搜寻到了那棵菩提树上,猛然看见了树上的婴儿,心里狂喜,官生的修为不低啊。他仔细的看着那拇指大的婴儿,四肢五官,一应俱全,只是还没睁眼,这应是道门的元婴,可是不知为何官生死了,他却留了下来,他看了许久那菩提树,想来是他在保护的结果。待仔细看了觉的又不像,以官生的修为,不可能修出元婴。至于这是什么来头,他要再看看,先养着再说吧。 他悄悄的将金塔内的绿芒放了出来,在菩提树的上方静静的旋转,一道绿光笼罩了菩提树。只见那菩提树的叶子刷刷的抖动起来,欢快的伸展着枝条吸取绿光,树上的小人也渐渐变色,初时是绿色渐渐变成青色蓝色紫色直将七彩轮过了一遍,这才渐渐恢复了原来那白嫩的模样,繁季仔细看时,却没见他长大,便收了神识,张开了眼。缓缓的站起身形,开口道:“出来吧,躲躲藏藏的作甚?” 岩石后一抹白色飘出,七叶闪了出来,繁季的脸似有笑容一闪即逝。淡淡道:“二心殿那边如何了?” “还能如何,这么多年我就没见过常笑想要算计的人能逃的过,况且那些人本来就有错。” “那个咬出来的道人如何处置了?” “他还能活?咱们不杀他,总有人要杀的,常笑才不会为他脏了自己的手。”七叶不以为意,那人早晚是个死。 “嗯,那就好,我也累了,回你的洞府吧。”繁季说着,已经飘向崖下。 七叶撇嘴,还累了,干什么去就累了。磨磨蹭蹭咬牙切齿的跟了过去。 他进洞,繁季已经坐在那张大书案后了,手里似模似样的拿着一卷书。七叶偷瞄了一眼,再看看一本正经的繁季,哂笑道:“没看出云主这么喜欢看这个,我这有秘藏孤本,要不要看?”繁季手上看的正是昨日没看完的那本春\宫图。 繁季眼风扫了过来,道:“也好,拿来吧。”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哪里像是在看那样的册子。 七叶哼道:“有也不给你看,我来问你,你记得了官生的事,为何不与我说?” 繁季翻看着那册子,淡淡的道:“那是我的事,为何要说与你听?” 七叶气结:“那是我的官生。” 繁季皱眉:“如何就是你的了?不是还有个叫予的,对了还有个叫青云的。” 七叶让他气的眼睛发红,手下正拿着个玉蟾,劈手就扔了过去,繁季伸手接住,放在眼前看了一眼道:“线条流畅,刀工娴熟,玉质上佳,不错。” 七叶气的一挥手,多宝阁上的玩物就像是一道旋风一样朝繁季飞去。 繁 分卷阅读155 分卷阅读155 分卷阅读156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56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56 季的嘴角微微扯动,眼中已有了笑意,挥手间那些东西一个个摆了回去,位置分毫不差。 七叶更加恼怒,猛的双手挥动,一时间,屋里的各项物事飞向繁季,繁季坐着身形未动,只轻拍了桌子,那些飞舞的东西便一一回归了原位。 七叶恼羞成怒,白光一闪,化成了鸣玉,“嗷呜”的一声飞到了繁季的头上,朝他耳朵就是一口。 繁季悴不及防,让他咬了个正着,他微微运功,鸣玉便咬不下去,牙齿磨在耳朵上吱吱响,却是半点牙印也没有。繁季却是有些许不得劲,他觉得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血呼呼上涌,他赶紧运功压下上涌的血气,伸手将鸣玉扯了下来道:“莫闹了。”声音微有些哑。 鸣玉跳下地化成七叶,不再理他,伸手开了卧房的门,进去后“当”的一声关上,将外衫丢在一旁,仰躺在了床上。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何繁季不让他走,明明对他并无用处。又恨他记起了一切,对待自己却不如空见一般的推心置腹。 七叶越想越生气,竟睡了过去。 繁季在外看了许久书,又催动绿芒一次,这才想起生气的七叶,进去看时,他已然睡着,便将他变成了鸣玉,抱在怀里睡去了。 七叶醒来发现自己又变成了鸣玉,非常恼怒,这人怎么这样无耻的,常把自己变成鸣玉抱着睡。他气咻咻的坐了起来,张开嘴,露出锋利的小牙,照着繁季的鼻子就咬了下去。没有预料中的反抗,鸣玉咬了个正着,那锋利的尖牙划破了皮肤,鸣玉顿觉一股馨香涌入进口中,不禁呆住。慢慢松开了牙齿,问道:”你怎么不运功?” 繁季伸手抚着他的背道:“你不是要出气?” 鸣玉气道:“不用你让着我。”恨恨的又咬了一口,直到那股馨香充满了口腔,才松了口,看着繁季鲜血淋漓的鼻子,咧嘴吱吱的笑了,四肢团成了毛球,满床滚了起来。 繁季看着鸣玉满床打滚的模样,脸上慢慢露出一丝笑容,摸了摸鼻子,那鼻子瞬间恢复如初。他道:“鸣玉,你得了便宜就高兴,明日再也不带你掏鸟蛋了。” 正满床打滚的鸣玉听了这话,慢慢停了下来,四个小爪子撑着身体慢慢站起来,看向繁季的眼神审视中带着探究,鼻子微微翕动,过了一会儿,一滴泪在眼中滚落下来,掉在大红的锦褥上,湮出一朵深红。 繁季呆住,他只是脑中忽然想起这么一句,又看着他打滚的得意劲,想逗逗他,却没想就哭了。他脸上有一丝慌乱,便要去抱鸣玉,鸣玉噌的跳到床里,蹲在角落里无声的掉泪。这话是空见常拿来威胁他的,以前他还是鸣玉,他还是空见的时候,他常说:鸣玉再调皮就不带你干什么干什么了。后来变成七叶以后,他就再没说过这话。 繁季看着那小小的毛团,只有自己巴掌大小,一对对的往下掉泪,心里忽然一痛,慢慢的坐了起来,看着他。 鸣玉抬眼,见他怔怔的看着,心里越发委屈,这人,明明记得了,明明知道自己喜欢官生,明明都知道还要那些话来伤自己的心,越想越怒,他嗖的飞了起来。 繁季直觉的眼前一花,脸上忽的一痛,伸手一摸,脸上已被鸣玉抓了一把,那鼻子刚刚止住血,脸上又被挠出了几道口子。繁季苦笑,这个小狐狸,还真是任性,闹便闹吧,不生气便好。他看向鸣玉,只见他半蹲在被子上,雪白的皮毛映着大红的锦缎,看着鲜艳夺目。那犹带着水光的碧眸里,闪着得意之色。 繁季忽然绽开了一个笑容,如寒冰乍破,鸣玉一惊,这人笑起来可真好看,唇角微翘,眼如灿星,眉如远黛,带着说不出的蛊惑。不能看,他不是官生,他忽的伸出小爪子就捂上了眼睛。繁季一见,再也不能忍,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中气十足的笑声,透过坚硬的岩石传了出去,在梵净山间回荡。 半空中一人白衣飘飘,听见这声音咦了一声:“想不到梵净山居然有这样修为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官生快来了,是不是写歪了?肿么没人说呢?是不是追的累了?我很伤心的说 ☆、繁季的往事 繁季的大笑惹出了一位高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云渊,他携着予在思过崖上落下。 予一袭淡青长衫,头发却是没有像往日一样束起,只在脑后简单的系了条丝带,多了些随意,少了往日的严肃与利落。 他也听到了那笑声,却没被那笑声所扰,只站在往日空见爱玩的地方,背着手静静的望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渊沉声问道:“你不去看常笑?” 予淡淡道:“是你要来的,你一个人去吧。” 云渊张口,欲言又止,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去了就日峰。予慢慢的转到了三千小界,抚摸着每一尊佛像,眼中是依恋不舍,喃喃道:“空见,我后悔了,我不该带你离开这里,……。” 一道人影在他身后飘出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予回头看了那人一眼,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目,如今的气质却已大不相同,一个光华内敛,超然物外,一个冷冽锋利,气势逼人。 予问道:“你好了?” 青云道:“早就好了,不是说你去了望海之滨?” 予苦笑:“去了。” 青云微笑道:“你没忘?” 予的脸色显出一丝苦涩,道:“死了也忘不了。” 青云微笑,眼中似是欣慰,道:“他没死,会活的,你等着吧。” 予如遭雷击,愣在当场,半晌才涩声道:“你说什么。” 青云微笑着道:“他的魂魄在繁季体内,他是繁季,繁季也是他,繁季答应我……”青云的话未完,予已然不见了踪影。 他微张着嘴巴,看着那抹身形消失,摇头苦笑,成全未尝不是爱。 *************************************************** 云渊在就日峰得知常笑这几日都会在二心殿,便去了二心殿。此时二心殿里的事已然完了,云渊到了二心殿外,常笑和易阳在内迎出,易阳看见云渊冷笑道:“国师大人,别来无恙啊。” 常笑笑呵呵的道:“国师不远万里来梵净山,让常某倍感荣幸。” 云渊面无表情道:“我来践约。” 常笑不以为意道:“里面请。” 云渊迈步进跟着易阳与常笑一起进了二心殿的一间禅房,禅房里布置的简单雅致,常笑请云渊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了,有小沙弥奉了茶。 易阳一直在压抑着怒气,看着云渊慢条斯理的喝茶,他满心的愤怒。他朝外高声叫道:“小金,把追风门的人带来。” 不一时,小金便将人带了来 分卷阅读156 分卷阅读156 分卷阅读157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57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57 ,那人看见易阳如怒目圆睁的模样吓了一跳。回头见云渊坐在旁边,顿时大喜过望,猛的朝云渊扑过去道:“仙师,仙师,你来了,你救救我,他们要杀我。” 易阳哼了一声:“杀你?就你这样的,千刀万剐不为过。” 那人脸色大变,扑倒在云渊脚下道:“仙师,我都是照您的吩咐去做的,您可千万要救我呀。” 云渊低头看着脚下的人,愚蠢的人,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冷冷的道:“你说的什么我不懂。” “什么?您不能不认账,是你让我联络各家门派,说官生身上有异宝,还说事成有我的好处。” 云渊冷冷的道:“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那人还要说什么,易阳冷笑道:“将他带下去,我佛慈悲为怀,放了他。” 那人眼巴巴的看着云渊,见他毫无反应,顿时面如死灰,跟在小金身后去了。他知这一去,便是死路一条。 常笑笑眯眯的看着云渊道:“国师大人承不承认都没关系,我常笑虽常讲以礼服人,但是今时今日,我便要耍横的了,道理是与人讲的,不是人还讲什么道理。” 云渊冷冷道:“既然说是我做的,那就当是我做的好了。” 易阳道:“既然国师大人承认了,说来我也有千年没跟人动手了,今日少不得要活动一番。” 云渊眯眼道:“既然要打,那就打好了,还怕了你们不成?谁先来?” 常笑似笑非笑的看了云渊一眼,道:“国师大人的修为不知道要高出我们多少,我与易阳从来形影不离,所以单打独斗在我们这里是没有的事,我们向来是同进退的。” 易阳嘴角翘起,眼中带笑道:“正是如此,国师不会不答应吧。” 云渊哼了一声:“那就一起来?” 易阳二人齐声道:“如此甚好,国师请。” *************************************************** 神仙洞府里,白云急急的敲开七叶的卧房,道:“主上,云渊来了,常笑和易阳带着他去了梵净山禁地。” “哦?他几时来的?”繁季并不担心,以常笑和易阳的修为,两人联手与云渊一战之力还是有的。 “主上大笑的时候到的。”白云道,他听见繁季笑的时候非常震惊,不知他为何笑的那样张扬,肆无忌惮,那个官生的魂魄对他的影响还真是很大。 繁季点头,伸手招过了鸣玉,一起去了禁地。 梵净山禁地在思过崖后,齐齐整整的划了一条线,在空中看的分明,那道分界线前面云雾缭绕,鹤舞云霁,一片祥和。后面则黑云翻滚,浓雾弥漫,阴森恐怖。梵净山上的人俱不敢越雷池一步。 繁季抱着鸣玉站在空中向下望去,透过黑云笼罩的石崖,三人已经打了起来,一道道凌厉的光刃在黑云间划过,就像是暗夜里的闪电,不停的闪过。 繁季点头,看来他们两个对付云渊倒也能打个平手。 鸣玉化成七叶,紧紧的盯着,在他的心里,常笑和易阳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不声不响的身边已经聚集了好几个人,百元和啸林,青蛇兄弟,五原和小金,都在看着三人打斗。 忽然,繁季的心里开始不安起来,他知道那不是他的情绪,是官生的。他也不禁心惊,幸亏官生是心甘情愿的和自己合为一体,若要是违逆他的意思,恐怕两人的魂魄都要受损,官生的精神力很大,大到让他这个活了几千年的人也心惊,毕竟官生活的时间有限。 隐隐的,他觉得体内有什么要破土而出,内视发现,那个元婴娃娃已经长了一节,不禁高兴起来,照这样下去,不出十年,他就会长成,再渡些修为给他,出来便是个高手了。 下面打的如火如荼,繁季感到心里越来越慌,他知道是官生 ,他在心里淡淡的道:“没事,没事。”可是一股力量控制了他的思绪,他的脑中忽然生出他们的为我而战的念头,不行,一定要下去阻止。 繁季身形一晃,便在几人眼前消失,到了三人的场中,朗声道:“让我来。” 易阳皱眉,他们并没有出现败迹,繁季为何要下来。常笑道:“云主,这是我梵净山与云渊的过节,你不要插手。” 繁季道:“我有话问他。” 易阳和常笑对视一眼,便退在了一旁。 繁季看着二人退了出去才缓缓的转过身形,看向云渊,那眼睛闪着碧幽幽的光,笑的一脸的灿然:“云渊,咱们又见面了,你没想过我还能活着跟你讲话吧。” 云渊皱眉:“你不是繁季。” “当然不是,我是官生,我的事怎好劳烦别人,自然是自己动手的好。” “好,既然你又活了,那就让你再死一回。”云渊的眼中闪着阴狠的目光,浑身释放出强烈的气息,顿时,站在外围的常笑和易阳都被那股气浪冲击的向后退了几步,看向对方的眼中满是骇然,不禁为场中的繁季担心。 繁季微微笑道:“来的好。”他亦振臂,更强大的气息在他的身上散发出来,一时间在空中站着的人只见两条白色的气浪冲天而起,冲破那层层笼罩的黑雾,纠结成白色匹练直冲天际。 七叶向下望去,只见两人还在对峙,他不禁为繁季担心。场中传来噼啪爆破之声,繁季与云渊各退后一步,那股冲天的匹练也化为了虚无,云渊的脸色苍白,嘴角出现一抹鲜红。他轻擦了一下道:“原来你竟这般强了。” 繁季的嘴角露出一抹轻笑,道:“云渊,我有一事不明,还请解惑。” 云渊哼了一声,道:“好,今日便让你死个明白。” 繁季道:“想我将你带出以后,并没有得罪与你,你为何要处处针对与我,要置我于死地。” 云渊冷哼了一声道:“你自然是没得罪我,却是得罪了予。” 繁季扬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云渊忿然道:“自青云死后,你对予不闻不问,百般挑剔。” 繁季道:“这又与你何干?” “与我何干?”云渊脸上浮现出一片怒气:“若是你待他好也就罢了,既然你喜欢的是青云为何还要招惹予?既然招惹就要一心带待他,为何又要伤他?” 繁季讶异,眯着眼睛看向云渊,云渊喜欢予? 云渊哼道:“告诉你又如何?自那日在白云精舍看见你们,我便喜欢上了他,他与那人何其相似。我那时便不喜欢你,你的眼神太过清澈,看着最纯净的人才最无情,你没听说过人至察则无情这句话吗?因为你把世间的事看的太过清楚。” 繁季微怔,无情?清楚?他皱眉道:“你就是因为我对予不好才要杀我?” 云渊沉声道:“也不尽然, 分卷阅读157 分卷阅读157 分卷阅读158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58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58 主要是你的体内那颗碧水珠才是我想要的。我却不想自己动手让予恨我,才出此下策,一则你能替予铲平道路,二则,借他们的手让你再也无法回头。”他的眼神淡淡,仿若说着别人的事。 繁季讶然:“你怎么知道我体内有碧水珠?” 云渊道:“自然是听人说的,那人,你也见过,就是你们捉住的那个道人,他说你的体内有生发之气,我猜那便是绿芒的气息,再有你的气息与常人不同,我与绿芒本是一体,怎会感觉不出,那人的话不过是个佐证罢了。” 繁季心头发冷,原来官生体内的生发之气云渊早已知晓,便一步步设好,让官生钻进了一条死胡同,他道:“好一招一石二鸟之计,我竟然没觉察,可说若为了予我也认了,毕竟我伤他颇深。”他长叹一声,又道“但你竟是想要我体内的碧水珠才来陷害与我,这让我如何能忍,所以这一战无可避免。” 云渊却道:“我做事从不与人交代,今日便做个了断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 ☆、前情引后果 云渊哈哈大笑,罡猛的气息自体内狅涌而出,他高声道:“繁季,两千年前的一战,你我两败俱伤,如今还要再来过吗?” 繁季环视四周道:“我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云渊的气息越来越猛烈,肆无忌惮扩散在每一处,周围的岩石在强大的气息下化为齑粉。繁季皱眉,袍袖甩动,那些四散的气息便被阻在一个圈里。 “画地为牢吗?这就能阻止我?”云渊的眼睛逐渐变色,由无色变成血红,挥手间天地已是一片血色。 繁季不动声色,轻易的化解,只一瞬,天地恢复清明,云渊也不气馁,两人一边说话一边暗自运功。面上看着轻松,实则暗涛汹涌。 “云渊住手”空中传来一声清叱,云渊抬头,看见予正向他的向下扑来,忙收了功法。云渊见状也缓缓停手,看向来人。那清俊的眉眼,消瘦的面庞,正是官生记忆的那人,他的目光热切,看向他问道:“你是官生?” 云渊一听,眼里闪过一抹杀机,沉着脸看向二人。 繁季定定的看了予一会儿,压抑着往上翻滚的心绪,沉声道:“我是繁季。” 予的脸色大变,垂了头,眼中的光芒一点点消失,忽的又抬起了头,急切的问道:“不,青云说你是官生的转世,我只想问问,只要他活着便好。” 繁季微微动容,这人是官生的最爱了吧,他的记忆里都是和这人一起的点滴,他却不能跟他说,待以后再说吧。他沉声道:“此事话长,日后再说,你先下去,这里不是善地,小心伤了你。” 予伸手拉住他的手:“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只说是与不是就好。” 云渊看的气冲两肋,化出一道电光袭向繁季,繁季微动,躲了过去,云渊的攻击如闪电般袭来,繁季带着予左突右躲。繁季道:“你赶紧走,待事了我再再给你说明白。” 予看着云渊的攻击,心里发急,便化出一柄宝剑向云渊刺去。繁季惊呼:“不可。”可已是迟了,只听云渊一声厉喝:“你找死。” 蓝光闪过,予的身体被击到半空,常笑大叫一声道:”不好。”飞身而起,将予接下。 予轻咳了两声吐出了一口暗红的血液,看来已是伤了肺腑。 繁季心里一紧,胸口处传来一阵锥心的痛,他抬眼茫然的看向予,却不能挪动半步。 云渊见予伤重倒地,他的面目扭曲,眼中满是疯狂,哈哈大笑道:“繁季,我不知你是用了何种妖法,一个个对你忠心不二。那个予,想我云渊对你一心一意,为你开疆辟土,为你马首是瞻,你却这样待我,你们都一起去死吧。” 一道凌厉的杀气袭向繁季,繁季正呆呆的看着予发愣,浑然不觉身边的事,眼看着那道风刃就要砍到繁季的身上。 只听一声惊叫:“繁季小心。”一道白色身形挡在了繁季身前。 繁季猛然醒悟,抱住那人就要躲闪,已是来不及了。那道风刃正正的击在了那人身上,只听见一声闷哼,那人软软的滑倒。这事说来话长,其实只是一瞬。 繁季抱起那人看时,却是七叶,嘴角犹带着笑道:“空见没事吧。”那风刃带着云渊十成十的法力,这一击让被封了一半修为的七叶受伤颇重,昏死过去。 繁季微微动容,这人怎么这么傻,自己的修为就是挨上这一击也不会就如何了。他搭上他的手腕,细细探查他的情况,心里一阵阵的疼,他不知这疼来自哪里,只道是官生的情绪。 繁季将一股真气输进了七叶的体内,又解了他的封印,他十分后悔封了他一半的修为,若不如此他伤不了这么重。常笑过来问道:“如何? 繁季将七叶化为鸣玉,交到他手里道:“你看护好他。”他满腔愤怒,当初云渊杀百馨的时候他的心里是疼,疼的无以复加,因为他拖累了百馨。如今又因他伤了七叶,他是又疼又怒,只想一刀刀砍死他,不用法力 ,单纯地砍一刀刀下去,方能消除自己满腔怒火。 繁季回身看着躺在易阳怀里的予,他勉力睁眼,直直的盯着这边,这人总是这么痴傻,罢了,就把官生还他吧。他眉头紧皱,心底又开始疼痛起来,一阵阵的抽疼,一边是满腔怒火,一边是锥心之痛,繁季的脸上开始扭曲,变的狰狞,却柔声道:“空闻,我没事的,你放心。” 予身体猛的一抖,眼中迸发出神采:“你真的是空见?” 繁季微微压住狅涌的怒火和纷乱的情绪,沉声道:“我是繁季。” 予的眼中的亮光一点点消失,变的黯淡,道:“不管你是谁,我只说一句话”他低头咳了两声道:“我始终都是空见一个人的空闻,你要小心,他魔化了。” 繁季眼睛微涩,缓缓点头,大步向云渊走去,那熊熊燃烧的怒火就要将理智湮灭,趁着还有几分清明,他要将这怒火释放出去。挥手间一道绚丽的火光向云渊袭去。 云渊见予看着繁季目光中的眷恋,更加愤怒。浑身散发出强大的怨气,化成冷冽的寒冰,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繁季的怒火达到顶点,任那狂怒全部释放,化作熊熊烈焰。一时间,冰与火相遇,一面是腾腾烈焰,一面是皑皑严冰,形成了一幅冰火两重天的美景,只是无人欣赏。 繁季紧抿了唇,眼中的怒火腾腾燃烧,他要烧了这一切,眼前的人已经毁了他一世,不能再让他毁的他的这一世。 云渊的眼中也没了温度,脸上就像是渡了一层寒霜,眼前的人得不到,那身后的人也得不到,既然得不到,那就毁了他。 眼看着烈火就要被严冰扑灭,忽然又熊熊燃起,转瞬就要将严冰化尽,忽然化了的严冰 分卷阅读158 分卷阅读158 分卷阅读159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59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59 重新凝结,又要覆盖烈焰。如此的反复不休,彼此纠缠。 繁季的面色阴沉,不见一丝波动,云渊的脸色越来越白,忽然他的身体里化出了三道光影,一白一黑一红,长得一般无二,他们三人一出便齐齐向繁季攻来。 场上形成了以一敌四的场面,易阳便要上前,抱着鸣玉的常笑拉住他道:“他抵得住。” 繁季冷哼一声只默默运功,唤出了宝塔,金色宝塔一出,嘀铃铃的铃声响起,到处是一片梵音,一朵硕大的金莲缓缓降下将云渊罩在其中。 云渊的身上腾起丝丝黑烟,他勉力支撑,身体越来越白,那三个后来的人亦开始变的虚幻。 “咯咯咯”一阵清脆的笑声在远远传来,随着笑声而至的是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一袭逶地的长裙,勾勒出纤长窈窕的身形。鸦青的长发挽了个坠马髻,斜斜的簪着根碧玉簪子,面容白皙,眉目如画,唇若涂朱。额间一簇鲜活的火苗。竟是与七叶一般无二的模样。 那女子袅袅的走到了常笑的跟前,伸手便要他手里的鸣玉:“给我。”那声音若黄莺鸣唱,婉转动听。 常笑抬眼看了那簇火苗,微微垂眸,将鸣玉递给了她道:“他在昏睡。”。那女子接过鸣玉,脸色带着怜惜,眼中流露出温柔的笑意,轻抚着鸣玉背上的毛,慢慢的向云渊走去,笑的一脸的灿烂,眼底却是一片冰冷,道:“云渊,别来无恙啊?” 云渊一见那女子,惊愕的长大了眼睛,:“百馨?你不是死了?” “咯咯咯咯,我死了吗?为什么要死,活着多好啊?”她轻抚着鸣玉的后背,那动作说不出的温柔:“两千年前,你要将我杀死,害我母子分离。今日你又打伤我的儿子,你看这账可怎么算好呢?” 云渊对付繁季已是落了下乘,若再加上一个百馨,他自认必死无疑。 百馨低头轻抚着鸣玉,目光柔和,面容恬淡,她的儿子呀,她日思夜想的儿子,如今却让仇人伤了。她恨的咬牙切齿,却是带着笑道:“如今咱们也该算算老账了,还有你,繁季。”她转向繁季道“咱们两个跟他的帐今日一并算了。” 繁季在她现身便收了功法,定定的看着她,他一直不知道自己对百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绪,如今有了官生的记忆,他终于看的明白,百馨于他是师长,也是填补了他心中缺失的母爱,他轻声的叫道:“你来了。” 百馨看着他微微一笑道:“来了,你也醒了,如今咱们就算算当年的帐。” “你要怎样算?”云渊问道。 “怎样?还能怎样,把你欠我的还回来,当初你刺了我一剑,如今我也要刺你一剑,今日你将我儿子打回了原形,我便也将你打回原形,如此而已。”她说的轻描淡写,听的人却是心惊肉跳。 云渊冷声道:“你儿子是让繁季变回的原形,不是我打的。” 百馨笑道:“我不管,反正我看见的时候你那风刃正好打在我儿子的身上,别的我可没看见。” 云渊的脸色沉了下来,没有绿芒,他们四个的战力在繁季面前都撑不了多久,百馨今日来摆明了是要他的命的。以繁季的性子,不会杀他,但是,百馨却不是个良善的主。若如此,便只有拼一个鱼死网破。 心下想好,再也不跟他废话,道:“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百馨慢慢踱到常笑跟前道:“你替我抱着,待我打完了这一架,莫弄醒了他。” 繁季看着了一眼常笑,微微点头,常笑挥手化出了一个结界,将几人罩在了里面。 百馨走到了云渊面前道:“你是想让我自己动手还是自己动手?” 云渊冷哼一声道:“凭本事说话。”说话间已动了手。 常笑几人只见的场中寒光闪闪,烈焰熊熊,光影变幻间不定。看的他们肝胆俱裂,不一时场中便安静下来。百馨未来时,云渊已是强弩之末,何况如今加上百馨,繁季站着没出手,百馨就将云渊打败了。 百馨笑着将一绺散落的头发掖在耳后,看向云渊,又问道:“你是自己动手,还是要我动手?” 作者有话要说:  云渊死了,哈哈哈,终于写死了,我很讨厌这个人物,话说其实他也挺可怜的 ☆、云渊赴死休 繁季的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手里把玩着三块玉牌,一黑一白,一黄。 云渊面白如纸,一如当初在白玉精舍初见那般模样,予呆住,他败了,一直以来,他在予的心里都是不可战胜,高高在上的,如今却败了,一时间他的心里五味杂陈。 繁季拿着那三块玉牌道:“你可知你为何败了?” 云渊抬起那白色的脸,咧嘴笑笑,道:“败便是败了怎么还问缘由。” “你看这是什么?” 云渊看去,繁季手中拿着的那块碧绿的玉牌,不是绿芒还是什么?他的眼睛一亮,瞬间又恢复了死寂,苦笑道:“我为了这块玉牌费尽心计,最终却落在了你的手里,可见老天待我不公。” 繁季倒背着手,道:“你已经走火入魔,没有碧芒,你的功力已然不纯。当初我把玉牌借给百馨,没告诉你是我不对,但你只需问我便好,为何要杀了百馨?” 云渊的眼中忽然迸发出一道神采:“你说是借给百馨的?” 繁季点头:“当然,你以为呢?这总归是你的东西,我不能不告诉你就送了人。” “可是百馨说……” “我说,我说是繁季送与我的如何?”百馨满面寒霜,截住话头“当日我怀着孩子在你的殿外跪了三日夜,只求你为九郎诊治,可你却无动于衷,若不是后来繁季将绿芒借我,我的九郎早就不在人世了。” “繁季将绿芒借我后,虽救活了九郎,却也失去了几千年的修为,待我生下七叶后,便将九郎安置在一个安全之处,安置好了又来到云殿。” “起初,我只想将绿芒还回,可是有一天,我听说你那日没帮我,是因你在望海与拾荒人打斗受伤,我方才知晓,原来打伤九郎的罪魁祸首就是你,你让我如何不恨你。” “后来我发现你喜欢繁季,可是繁季似乎不知情,我便慢慢的接近繁季,教他一些他不知道的事,他将我视作知己。不,应该是师长才对。他的眼里没有对我样貌的垂涎,而是一个孩子对母亲的眷恋和对老师的尊敬。我很喜欢他,耐心的教导他不知道的事,越接近他,就越知道你灌输给他的都是些什么,他不懂情,不会爱,没有七情六欲,我很心疼他,你把他教成了只会练功做事的木头人。” 云渊道:“这样有何不好?作为一国之君,该当如此,从前风云子前辈的弟子就是这样的,不苟言笑,不理俗世。” 繁季道:“不好,我不喜欢这 分卷阅读159 分卷阅读159 分卷阅读160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60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60 样的生活,我要活的像个人一样,有情绪,会哭会笑,而不是你说的那样的日子。” 百馨继续道:“所以我要帮他结束这样的日子,利用你的嫉妒和猜疑,让你和他打了起来,一是想为我九郎报仇,这一点我承认我是有私心的,二是让繁季离开你。可是让我始料未及的是,你竟然要跟他同归于尽,而繁季对你终究是有情的,竟拼着一身的修为保住了你。这让我很内疚,所以在繁季沉棺后我便带着绿芒回了梵净山,将绿芒给了当时的梵净山主,七叶的祖父,我便去找九郎帮助他修行直至今日”。 云渊哈哈大笑:“一切只是个误会,我竟被自己的妒忌困守了两千余年,哈哈,哈哈……我只道繁季是因喜欢你才要与我决裂,如今看来竟是如此。” 他停了一会儿,定定的看向繁季道:“自你出生起我便看护你,直到你做了云渊之主,呀没有半刻离开。我教会你各样法术,助你修行,更是将你爱如珍宝。却是没有教会他人应有的七情六欲,而我也只认为这样就好。” “可是并不是这样,自百馨来了以后,我就知道我错了,果然,百馨教会了你七情六欲,也教了你许多我没教过的东西,自百馨来了以后你便不再好好修行,还将我的绿芒送与了她,我只道你是被百馨迷惑,却原来是百馨教唆你离开我,所以我要杀了她,永绝后患。” 繁季心惊:“原来你是因为这个要杀百馨的么?就因为她教了许多的东西?” 云渊咳了两声道:“她千不该万不该挑唆你离开我,她犯了我的大忌。” 繁季垂眸,这人太过偏执,总以为自己是对的,却没考虑过别人的心情。他道:“我并非是要弃你而去,我只是不想过那样活着,我想改变一下有何不可?” 云渊又道:“今日听了百馨一番话,我才知自己竟是个笑话,我执着许久的事,竟然不是这样,为此我还杀光狐族,不惜犯下大忌,如今看来是我的报应到了。”他转头看向予,眼里带着微微的歉疚:“是我对不住你,将你拉进了我的执念里,我却是真心的喜欢你,呵呵 ,我执着了许多年,原来一切都是空的,这命留着还有何用。” 他手里幻化出一柄宝剑,呵呵笑着插向自己的胸口,道:“百馨,这一剑,为偿还你的债。”他一把拔出宝剑,伤口处只有些淡淡的粉色液体流出。 繁季皱眉,不知如何阻止他,当年那一战,两人的情谊已经打完。云渊的体内已没有血液,转眼却见他一掌拍向自己的天灵盖,嘴里说道:“这一掌还七叶的一击。”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天灵盖被击的粉碎,天灵盖是修行人的魂魄所在,若击碎,那么魂魄也就散了。 云渊的身体委顿在地,渐渐变的虚无,繁季大手一抓,一块金黄的椭圆形玉牌便抓在了手里,淡淡的泛着莹润的光泽,那牌子的正中篆刻着两个古篆:云渊。 繁季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将那四块也拿了出来,手掌抚过,一块五色的牌子出现在手掌心,中间金黄,四边分别是红白黑碧,如梅花一般。繁季看了许久,才慢慢的收进了怀里。 常笑几人万没料到是这样的结果,只想着要与云渊有一番大战,没想他竟自爆魂魄而死,一个个摇头苦笑。 予已经在易阳的调理下好了许多,只是他脸色苍白,眼看着繁季,目光须臾不离。百馨接过鸣玉道:“我带他走了,你们一切珍重。” 繁季道:“你稍等,咱们一块走。” 百馨微微点头。 繁季皱眉看向予,却是没说话,予也在静静的注视着繁季,眼中满是期待,他扭头问易阳:“空见是不是……?” 易阳道:“你自己问他。” 予的目光中带着哀求,易阳叹道:“就是又如何,他已经是繁季了。” 予忽然笑了:“你说这话就是了,我不管他是谁,只要还在就好,既是不记得我了,我也是高兴的。”他的眼中亮晶晶的看着繁季,走到他跟前,轻轻的道:“你要好好的。” 繁季看着予,他眼中的挣扎看在予的眼里,只一瞬,他便知道,那个傻子不会抛下他,他笑了。 繁季看着他的笑脸,再也忍不住,双手环住他,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话。予的眼睛变的闪亮,有了水光,他稍稍退后一步,躬身给繁季施了一礼道::“如此,多谢成全,我便回去静候佳音,无论多久也等得。” 繁季点头,看向那四头憨牛道:“你们从今日起就跟着予去吧。” 那四人齐声道:“主上,……” 繁季挥手,止住了他们的话道:“不要说了,我知道你们的意思,可是如今我的修为在这块大陆上还没人能伤的了我,你们且跟了他去,也好保护他一二,再则,你们对大陆熟悉,能帮上他,再不能让百姓受颠簸流离之苦。” 那四人点头应是,脸色有些沉,繁季回首对白云道:“你们两个喜欢去哪就去哪,不要跟在我身边了,我想四处走走。” 白云未及说话,飞沐便哭红了眼:“主上也不要飞沐了吗?” 繁季道:“不是不要,这许多年你们守在陈官村也忒委屈了些,放你们出去走走,什么时候想我了再回来。” 飞沐立刻道:“主上去哪我们便去哪,一点不委屈。” 繁季看他不走,看向白云,白云微微扭过头头,假装没看见他,他也无法,只好随他去了。 几人说好了便要走,常笑和易阳相送到了山下,便分手而去。 常笑和易阳回到了山上,那些没走的门派中人被易阳狠狠的训斥了一番,常笑笑呵呵的打着圆场。在梵净山上讲了几天的经,又给他们讲授了一些修行的法门,这次的道法大会才算圆满结束。只是梵净山又多了项收益,那些门派自愿每年捐些钱粮,求得梵净山的庇护,这是后话不提。 那些人走后,常笑很是整理了一番梵音寺,那些修行了几百年,平日里不大管事的老和尚也被叫了出来,严厉的训斥了一回。又罢免了一些在其位不谋其政的和尚,一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还有些浑水摸鱼的,也一一查办,一时间梵音寺上下整肃的一片清明。 常笑道:“也不能整理的太明白了,水至清则无鱼这句话还是很有些道理的。” 易阳的三清观也如法炮制,上上下下整治了一番。两人这才志得意满的要回小云境享受二人世界,却不想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让易阳黑了脸。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完了,下节就会真的种田了,不过也快完结了,我还没写过瘾,一点也没想要不写的意思,真是意犹未尽的感觉。 ☆、繁季的儿子 却说繁季跟着百馨出了梵净山一路向东,于第二日清晨在一座山下 分卷阅读160 分卷阅读160 分卷阅读161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61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61 停住了脚步,百馨问道:“你有何打算?” 繁季道:“暂时没有。” “那就在这住些日子吧。” 繁季看着那高耸入云的大山,山上那若隐若现的三个大字:二仙山,他脑中忽然有个少年在河边钓鱼的影子,那少年嘻嘻笑着,身边趴着一只雪白的狐狸,心中暗想:这是官生住过的地方。 繁季欣然答允,他也不知为何心中是如此的雀跃,他想当是官生在这里住过。 百馨领着两人往里走,山上颠颠的跑来一个胖子,繁季的眼睛微微刺痛,脸色显出一个笑容,张口道:“猫熊?” 此言一出,几人均愣住,飞沐嗤嗤的笑了起来,百馨微沉了脸道:“他是九郎。” 繁季大惊,看着百馨,满眼的不可置信。 百馨那绝美的脸上显出一丝苦笑,道:“我虽然救活了他,可是那肉身却是不能用了,绿芒只能保住他百年,可是百年后那肉身死去,我又有伤,只好在附近找了这个猫熊的肉身,将九郎的魂魄寄存。这厮奇笨,这许多年也只修成人形,九郎的记忆没能回来,原想着再找个好点的肉身,可是怕九郎的魂魄不行。” 繁季点头,这时百馨怀里的鸣玉动了动,拱出了头。那九郎看了大叫道:“哎呀,鸣玉?是你吗?快过来,我可想死你了,官生哪去了,怎么没来?” 鸣玉蹭的跳到他的身上,伸出舌头舔了他的脸,繁季脸色微变,他有些恼,上去一把把鸣玉抱了回来,鸣玉回头就咬住了他的手。繁季吃痛,却不敢运功,鸣玉的伤很重,暂时不能恢复人形,他虽然用了碧芒给他医了伤,可是还不敢在他身上用法力。 百馨吃惊的看着繁季,这人她很了解,平时就是一副木头人的模样,万事装在心中,不动声色,如今怎会对儿子有这幅表情。女人的心总是比男人来的细,从此百馨便多了个心眼。 繁季轻轻哄着鸣玉放开手,摸着他的后背道:“不许胡乱舔人家,那样不好。”那语气说不出的温柔,白云看着直瞪眼。 鸣玉哼哼的窝在繁季怀里。 那猫熊九郎看见繁季抱着鸣玉奇道:“官生那小子跑哪去了?我还留着酒等他来。” 百馨亦奇怪的问道:“你说的官生是谁?” 九郎道:“就是那年你外出来的时候来了两个小哥,长的可俊了,住了不长时间就走了,那木屋就是他们两个建的,你看那小狐狸,就是他们带来的。” 百馨点头:“哦,这样。”她方想起那几年是出去了,而且出去了好久才回来。 繁季问道:“官生来的时候你不在二仙山吗?可是我记得那个九郎分明说他的老婆是狐狸精的。” 百馨苦笑道:“自打他化成这幅模样,我便没跟他一起住过,由着他在外头乱来,只想着这不是他,却舍不得离开,唉,只盼他早日复原。” 繁季皱眉道:“让我来看看。” 白云已经将那木屋收拾好了,那九郎道:“你看我就怕这屋子坏了,他们回来没地方住,常常来打扫修理。” 那房子一如当初他们住的时候一样,外面摆放着一张桌子,繁季在桌边坐下,示意九郎也坐下,拉过他的手,搭在他的脉关上,过了一会儿道:“内力雄厚混乱,他是修行不得法,与你修习的功法相悖,所以修了这么久也没修出什么来,待我与他疏导几日,再教他一套相宜的术法好了。” 九郎笑滋滋道:“那敢情好,自打官生走了,我的修行又不进了,他在的时候可是一日千里的,就连这山的野兽也有几个化了形。” 繁季点头道:“官生修习的是禅宗,化一切戾气为祥和,对你们来说最适合不过,待你体内的戾气除尽也就好了。” 九郎高兴的搓着手,笑的一脸憨厚,鸣玉几次要往他身上跳,繁季都死死的按着,气的鸣玉直抓挠他的袖子,不一会儿,他的袖子就被鸣玉又挠又咬的弄出了洞,繁季苦笑,轻拍了他一下道:‘调皮。” 百馨的眉头皱了起来。 是夜,几人便在木屋里住了下来,繁季躺在那床上脑中反复出现予的模样,他哭泣的求官生的模样,笑盈盈的模样,假装生气的,繁季觉得自己要被这记忆折磨的疯掉,他便把属于官生的那部分记忆封在了五色玉中。想着得赶紧把菩提树上的娃娃养大。 过了几日,九郎的身体也调理的差不多了,繁季提出要出去走走,百馨道:“不多住几日吗?” 繁季道:“活了这么久,竟然没出去过,想到处看看。” 百馨见他要走,也不强留,繁季便要带着鸣玉走,百馨道:“七叶的伤尚未痊愈,且我们一家也分开的太久了,好不容易聚在一处,就不让他跟着你去了。” 繁季的脸色微变,旋即复原,说道:”既然这样,我就等他的伤好了再走。” 百馨的心里又多了疑问,他与七叶认识的时间并不长。按他的说法,他不过醒来几个月而已,怎么会……她想的是官生魂魄的原因,那日繁季已将他醒来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听的百馨一阵唏嘘,只说是自己不好。 繁季在二仙山住了下来,他要等七叶复原,他不知道,这一等就是十年。 白云在那木屋旁又建了座新的木屋,生活用具收拾的齐整了,便安心的住了下来。 白云和飞沐每日山上采药,几日出去一趟,繁季虽然辟谷,可是他想试着过民间的烟火生活,便每日里做饭吃。初时弄的满树林乌烟瘴气,却不让人帮忙,只自己弄,一如当初在白云观一样,好在他记起了,倒也没出什么大的事故。 所以易阳来的时候便见到了这样的繁季:漆黑的长发编了一条大辫子,身穿了一件浅色长衫,下摆掖在了腰上。那衫子上已是黑一块白一块了,繁季的脸上似乎也有一块黑色的印子,像是被蹭上去的,鼻子上好似还有一丝划痕,他怀疑是鸣玉挠的。 易阳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跟在他身后的七娘也跟着笑了起来。 繁季浑不在意,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易阳的脸色不大好看,摆摆手道:“在梵净山呆腻了出来走走。” 繁季看向七娘,七娘摇头:“我是在半路碰见他的,一说话才知道,就一起过来了,说来他差点把我当妖怪收了。” 繁季见易阳不说,便也不再问,这个家伙的脾气执拗,等他过了劲自己就说了。 易阳在繁季这住下,七娘找了山洞将就了两日后,白云也在一旁给她建了一个木屋。 这一日,繁季找到她道“我有件事跟你商量,你看看如何好。” 七娘眼里闪过一丝激动,她知道,繁季跟她说的事就与官生有关。 繁季斟酌道:“官生那日不是死,是涅盘,你知道吧,佛家的 分卷阅读161 分卷阅读161 分卷阅读162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62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62 涅盘。所以他的肉体虽然没了,但是他的精神,呃……也就是说,他除了肉身没了,一切都是存在的,是以他还活着,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繁季试图说的明白,可是七娘只听进了一句:他还活着,别的一概没听见去。她激动的抓着繁季的手问道:“他在哪?你带我去看看。” 繁季扶额,说了着半天她只听进了一句,他继续道:“他现在不在,在我身体里,我今天想问你,你是想让他在我的体内长到出来便是成年人,还是说是孩童的好。” 七娘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沉思了许久才说道:“你把他现在的情形跟我说说,我想知道哪样对他更好。” 繁季道:“当日他化去肉身,外人只当是死去了,其实不然,他那时涅盘了,而像他这年纪的人,一般不会涅盘成功。那日我在常笑刻的石崖上练过那一套功法,其中最后一式步步生莲的极致既是涅盘。有凤凰涅盘浴火而重生,官生与那如出一辙,且他练成了。只是时日尚浅,我也是才发现他的重生之体在他本命的菩提树上,那个魂魄也会死以前那个婴孩的,并未飘走,所以待过些时候,他便能出来。” 七娘问道:“他出来会如何?” 繁季扣着桌子道:“现在若是出来就如初生的婴儿般,需要人精心照顾,所以我问你,你要不要照顾他,若是不要……。” 七娘忙道:“要,我想照顾他,他小的时候从未照顾过他,我想要抱抱他。”她想起官生小时候的模样,软软糯糯的可爱,心里激动,说道:“我现在还不能在白日呆的太久,我怕……。” 繁季道:“无事,这个我能帮你。” 七娘大喜,起身给繁季施了一礼道:“多谢你令我母子逢。” 繁季摆手道:“不要客气,我也是在报恩,若没有你们母子,焉有我的今日,千万不要客气。” 七娘仍是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弄的繁季很不好意思,连连摆手说不用了,告诉她明日再来就好,连忙逃也似的走了。 七娘在繁季走后一个人呵呵的笑,笑了一会儿开始掉泪,后来索性大哭了一场。 第二日,七娘忐忑的去了繁季那里,繁季一脸平静的给她渡了真气过去,又帮她调理的经脉,告诉她十年后再来,先找个地方好好修习。 七娘含泪而去。 易阳在这里呆的浑身不得劲,看着七娘含泪走了,便道:“如今你肚子的是她儿子,可是你生出来后也就是你的儿子了,怎么舍得送人?” 繁季一听,呆呆愣住,易阳看着哈哈大笑,拍桌子跺脚的笑个不停,鸣玉飞过去就是一爪子,正拍在易阳的鼻子上,三道血丝立时渗了出来。 飞沐笑骂道:“活该。” 易阳摸着鼻子朝着鸣玉呲牙,依然笑的得意。 繁季这才醒神,他这是在调侃罢了,可他的心里也微微的有些不舍,他日日看那个小婴,看他睁眼闭眼,吞吐那碧芒上的玉息,仿佛自己真的成了他的娘亲。 繁季看着笑的得意,忽道:“你该不是跟常笑生气来吧,要不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你们可是从小就没分开过。”他虽是问话,却说的笃定,以易阳的性子,不可能一个人跑出来闲逛,而且这都好几天了,也不提回去的事。 易阳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道:“出来玩便是出来玩了,还能有什么?” 繁季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易阳的心里咯噔一下,繁季的面庞常年不变,怎么会有这样的表情,他讪笑道:“怎的活过来就会笑了?笑就好好笑,这幅样子,难看的紧。” 繁季微眯了眼:“那日下山的时候,我看见一条青龙飘上了山,不知是何来头?” 易阳面上一僵,繁季从未见过那青龙,再说他也不知道青龙与他们之间的过节,是以他说的是真的了。他勉强笑了笑道:“那条青龙以前救过常笑,救治的时候中了毒,以致发狂,最终被锁在了梵净山的锁龙洞里千年,也是前些年才出去的。那日你看到的就是他,他找了常笑许多年了。” 繁季盯着易阳,一眼不发,易阳让他看的心虚道:“我不是生气出来的。” “哦,那你是怎么出来的,说来听听。”繁季的话里带着玩味,飞沐奇怪的望着他,他觉得繁季与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虽然也很好,但是不如现在的看着有生气。 易阳懒洋洋道:“总归是常笑欠了他的,再说那青龙也喜欢他,我在两人也不好说话,索性躲了出来,让他们一次说清楚,也好做个了断。” 繁季长长的哦了一声,深深的看他一眼,笑的揶揄。 易阳道:“常笑不会喜欢他的,这我清楚的很,只是心里不得劲而已…” “既然知道我不会喜欢他,还跑出来作甚,徒惹人笑话。”易阳的话没说完,便被人截了过去,他一听“噌”的在椅子上蹿了起来,傻傻的看着一脸笑意的常笑推门而入。 繁季看着常笑道:“你来了,那我出去坐会。” 作者有话要说: ☆、官生又来了 十年后,二仙山 二仙山下围着官生的木屋建了几所草房,苫的厚厚的茅草,在太阳的照耀下闪着淡色金色的光,茅屋外架了漂亮的篱笆墙,上面爬满了紫色和白色的牵牛花。一只白色的小狐狸在篱笆上的花间趴着,眼巴巴的看着屋内,那座茅屋外设了结界,他进不去。 外面站着的不止有他,一身素淡的百馨在来回走动,七娘更是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鸣玉抬眼看着,嗷呜的一声又低下头,旁边伸出一只手将他抱进了怀里,鸣玉看头也没抬,嗷的一声,那人笑了起来,声音醇厚低沉:“七叶着急了吗?” 鸣玉的头蹭了蹭那人的手,却是没有说话,百馨笑道:“莫说他着急,我也着急了,我从未见过有人体内养着他人的真魂,这可是极为危险的事。” 鸣玉眼里便见了水光,百馨忙道:“没事没事,就是一说,你别着急。” 那那人道:“你呀,没事吓唬他做什么?” 百馨微笑:“九郎,你这儿子可不是什么就能吓唬住的,莫被他骗了。” 九郎笑道:“你这当娘的怎的这样说自己的儿子?”如见的九郎,经过繁季的梳理,他的经脉很快的打通,进境惊人,已经变回了原来的模样,记起了往事。这是一个身材修长,面容俊秀的人,虽然七叶长的像百馨,但在他的脸上依然能看出七叶的模样。 百馨撇嘴:“我这当娘的还不如一个外人,就是你当日还魂的时候我也没见他着急,到现在,十年了,他连一回人形也没给我见过,你说我伤心吧。”说着已是泪盈余睫。 九郎慌忙哄她道:“哎呀,就说了一句,你就说了这么多,莫哭了,他不是受 分卷阅读162 分卷阅读162 分卷阅读163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63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63 伤了吗?”他怀里的鸣玉看了一眼被九郎搂在怀里的百馨,小爪子放在腮边做出了羞羞的手势,百馨低头看他,气的跺脚,娇声叫道:“九郎,他笑话我。” 九郎忍俊不禁,这娘俩天天闹,他笑道:“自己的儿子,怕什么。” 百馨顿足不依,一家三口闹的正欢,屋里传出一片金光,鸣玉“忽”的在九郎的怀里跳了出去,“咚”的一声撞在了结界上,“啪”的落在了地上。白光一闪,七叶气急败坏的站在结界外,“咚咚”的敲打着:“放我进去。” 白光瞬间消失,七叶“嗖”了冲了进去,床上,繁季脸色微白正在打坐调息,他的身边正躺着一个白白嫩嫩的婴儿,看见他咧嘴一笑。 七叶看着那白嫩嫩的娃娃,再看看繁季,问道:“你如何了?”繁季微微摇首,表示没事。 七叶疑惑的问道:“你怎么把它生下来的?不是跟那个,那个什么似得吧。”他看过动物下崽,他想说不是跟他们一样吧,可见繁季的脸色不好,便没敢说。 繁季见了七叶脸上显出一抹笑容,他终于肯变成人了,这十年不肯说话,不肯变成人形,不知在闹什么别扭。听了他的话笑容一僵,微微扭曲了一下,沉声问道:“你以为呢?” 七叶偏头偷偷伸出食指,试探的戳了戳婴儿的脸蛋,软软的感觉,真好,他的脸上显出一抹温柔的笑意,这是官生啊。听见繁季问他,随口答道:“不是像女人那样生的吗?” 繁季黑了脸,提高声调“嗯”了一声。 七叶讪讪,讷讷改口:“当然是用力逼出来的。” 繁季又嗯了一声。 他赶紧改口:“使用内力唤出藏莲浮屠将他带出来滴。” 繁季满意的点头“嗯”了一声,便住嘴不说话了,。 七叶低头饶有兴致的戳那婴儿的脸蛋,婴儿笑眯眯的看着他,伸出藕节一样的手去抓他的手指头。 七叶高兴的大叫:“啊啊,他抓住我的手指头了。”高兴之余,却听到一句话:“你真傻。” 七叶呆呆的看着婴儿,简直就要泪奔:“一点也不可爱,人家的娃娃什么也不懂,这可好,整个一妖怪。” “你才妖怪,你全家都是妖怪。” “可不是嘛,我全家都是九尾狐,可不就是妖怪嘛。”百馨笑眯眯的进来,旁边是急的发狂的七娘。 七叶这才听出这话不是婴儿说的,而是繁季说的,他微微发窘,他看着婴儿以为是他说的,之前繁季也说了,要过一段时间才会说话,毕竟是魂魄养出来的,不同于别的婴儿。 常笑见七叶进去,便与易阳出来了,招呼了七娘让她进去。 七娘见到床上躺着那白白嫩嫩的婴儿,一下便扑了过去,止步在那里,呆呆的看着,手捂上了嘴,眼泪无声的流下,终于又见到了官生。 官生不同于一般的婴儿,虽然官生的修为没有达到那个层次,但是他依然涅盘成功,虽然这婴儿稍弱,但是很健康的。且,他精神力继承了官生的修为,加上繁季这十年来的精神培育,魂魄已然坚固。出来后那就是像老人常说的那样,见风长,只有一样,繁季并没有将属于他的记忆还给他,依然在五色玉里封着,只道他长大后自己去解封。 一方小小的水池里氤氲着水汽,官生脱的溜光坐在里头玩水,七叶懒懒的躺在一旁看着他玩水,水池里放了许多玩具,木头刻的马,蛇,一只狐狸,老鹰。 官生玩的欢快,在七叶的身上爬上爬下,七叶的眯着狭长的眼睛笑的得意,池边坐着繁季,只披了一件中衣坐在池边看着,心里极度看不起七叶的模样,跟个孩子玩的那么欢快,连一个笑容也懒得给他。 繁季已不知道自己是受官生的影响还是自己心里就想与七叶接近了。 官生玩的累了,趴在七叶的胸前睡去,七叶撇了一眼繁季道:“快把你儿子抱起来,他睡着了。” 自那日官生出世,七叶就以他是繁季的儿子相称,这只是在背后,在七娘的面前他是不敢的。 繁季每每都是怒目而视:“他不是我儿子。” 七叶也总是回他:“你身上掉出来的。” 繁季便道:“七娘来了。” 七叶马上闭嘴,他不是怕七娘,而是看不得七娘伤心。 繁季见官生睡着,伸手捞了过来道:“你每日带着他,七娘会不高兴,人家母子总要相处,过几年他去了予那里,你要怎么办?还要跟去不成?” 七叶垂眸,慢慢锁紧了眉,那时怎么办?还要追去吗?官生喜欢的明明是予,自己再不能夹在中间了吧。 七娘来接官生,七叶“嗖的”变成了鸣玉漂在池中装死,繁季不知在哪拿出的长衫,穿的整齐,面不改色的将官生交给了她。 七娘走后,鸣玉漂到了繁季跟前,四爪朝天看着繁季。 繁季低头,看他笑的猥琐,皱眉道:“笑什么?” 鸣玉“吱吱”笑了一会儿,翻过来狗爬的走了,繁季低头看向自己,宽大的长衫,外面看不出一丝端倪,可是在底下向上看,一览无遗。他的脸色发黑,难怪笑的一脸暧昧。 他也不脱外衫,直接下了水,抓住了鸣玉道:“看见什么了?” 鸣玉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道:“能看的不能看的都看了。” “哦”繁季扬眉,眼中有了笑“如何?” 鸣玉咳了两声:“咳咳,如金槌倒挂,似双珠悬坠。” “哦?别的呢?” “咳咳,色似紫菇,长如官生之臂,颤巍巍不止。”鸣玉抬眼向繁季望去,繁季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白光一现,七叶精赤的站在繁季面前道:“你无耻,居然就,居然就……你个老色鬼。”他抓过池边的衣衫,披上飞快的消失了。 繁季慢慢沉下水,把那浸湿的衣衫扔上池边,轻轻的弹了一下那倒挂金槌,那物微微的动了一下,直挺挺的站着,繁季的脸上现出一抹笑来,仰躺在池边,七叶…… 七娘看着睡的正酣的官生,笑着帮他擦了嘴角的口水,低头开始缝制手里的衣衫。繁季告诉他说这孩子长的快,他缝的时候要做的大些,免得做完了就小了。 官生长的快,七娘手里的衣衫刚缝完,他穿上刚刚好,七娘笑着帮他拉平衣襟,笑眯眯的把他抱在怀里,有满肚子的话要说,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只紧紧的抱着,生怕一撒手,他就跑了。 听着外头的吵闹声,七娘的嘴角翘的高高的,常笑的身边养的人都是这样的有趣。自那年易阳跑到了这里,常笑追来后听说繁季要为官生养魂,就再没回去。在旁边盖了茅屋,易两人住了下来。而后他身边的那些动物也追了来,先是大青二青,再是小金和那条青龙。 说起那条青龙,易阳吃了那大的醋 分卷阅读163 分卷阅读163 分卷阅读164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64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64 ,只让小金解决了,小金日日找那青龙比斗,打来打去的打出了交情,每日里谁也不离开谁,易阳乐见其成,常笑笑弯了眉,朝着小金树拇指。小金无声的道:“我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成长的痕迹 门外小金惹了二青,大青不干了,三人打了起来,青龙见他二人打小金一个,也上了手,几人在玄武河上打的异常热闹。 官生被他们的打斗惊醒,迈着小短腿就要下地,七娘忙抱了他出去。 看着这四人打了热闹,官生拍着胖手咯咯笑欢实。 七娘看着官生笑的欢快,嘴也笑的合不上。河边站了好几个人也在看热闹。 常笑笑道:“易阳,打个赌,看谁赢。” 易阳看了一眼道:“我押青蛇。” 常笑道:“那我就押青龙与小金了。” 易阳瞥了一眼道:“赌注?” 常笑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道:“上下。” 易阳的脸难得的泛起了红晕,痛快的点头:“好。” 繁季看了一眼道:“我来做中人。” 常笑与易阳对视了一眼,转向繁季道:“不必了。” 九郎看了一眼繁季:“你知道他们的赌注是什么?” 繁季道:“不知。” 九郎笑的暧昧:“不知道你就作保?真是……”他摇头,这个繁季还真是傻的不一般。 繁季转着找了一圈七叶,见他站在七娘身边,正在逗弄官生,便上前道:“你过来。” 七叶嘟囔着不愿意,繁季拉他到了一边,悄声问道:“刚才常笑与易阳打赌你听到了吗?” 七叶道:“听了一耳朵。” “你知道他们的赌注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他们赌了这么多年的赌注无非上下,室外,什么的,别的还真没听说。” 繁季皱眉:“什么是上下?” 七叶瞪圆了眼睛,:“你不是去问了吧。” 繁季面无表情的道:“那倒没有,我只是要给他们做中人。” 七叶一愣,哈哈大笑起来,指着繁季的鼻子:“我可说你什么好?” 繁季被他笑的有些发傻,愣愣的看着大笑的七叶,觉得他怎么那么可恨,就想去堵他的嘴。七叶笑的得意,完全没看繁季眼中的情绪,他笑了一会儿,方才停下,看向繁季,慢慢停住了笑。 繁季的眼中带着莫名的情绪,微微泛红,他见七叶看过来,伸手揽住七叶的腰,白光闪现,两人在原地消失,一众人都在看打斗,没人注意到两人不见。唯有官生,咦了一声,就去看打斗了。 第二日,等了七叶一天的官生终于耐不住了,趁着七娘没注意,溜里出去,他已经会蹒跚的走了。到了平日洗澡的温泉池边,看见七叶和繁季泡在池中,七叶一脸的戾气,繁季却透着欢喜,欢喜? 官生见了七叶高兴的扑进了水里,飞快的游到了七叶的身边,趴在他身上呀呀的跟他说话。 七叶一见官生满脸的不自在,全没了往日的笑容,官生见七叶不理他,游到繁季身边。繁季抱起他,看着一脸戾气的七叶道:“他不舒坦,我来跟你玩?” 官生一巴掌拍在繁季脸上,张嘴就咬他的鼻子,那没牙的嘴怎么也就会只能算啃,啃的繁季痒痒,呵呵笑了起来。 七叶见官生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接过官生,点着他的鼻子道:“你这坏蛋。” 官生是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还不会说话,只呀呀的看着七叶,七叶看着繁季啐了一口:“满脸的道貌岸然,一肚子的男盗女娼。” 官生呀了一声,转向繁季:“呀呀呀。” 繁季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 回去的时候,繁季的怀里抱着官生,官生抱着鸣玉。 常笑道:“繁季活的越来越像个人了。” 易阳点头:“嗯,这样好。” 百馨亦点头道:“这样好,我教了你许久,倒不如跟着这些人一起来学的快。” 繁季微微点头,拿下官生抓着他发簪的手,又拨开鸣玉那在他鼻子上乱晃的爪子道:“我也喜欢这样,嘶。”他的鼻子上又多了两道抓痕,鸣玉不知为何就恼了,又拍了他一爪子,鼻子上就出了两道血丝。 百馨伸手把鸣玉抓了过来,向着繁季道:“你真是好脾气,怎么由着他挠你。”她轻轻的拍了鸣玉一巴掌,鸣玉呜呜着往她怀里钻。繁季看着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抱着官生去了七娘那里。 *********************************************** 一只雪白的狐狸在花间奔跑,一个蹒跚的身影在后面笨笨磕磕的追着,口中叫着:“鸣玉,等等我。”那小娃娃长的唇红齿白,摇着胖胖的手臂追着,在后面追的着急,气呼呼的大叫:“鸣玉,你再不停下,我就生气了。”他一张清秀的小脸绷的紧紧的,故意抿了嘴。 鸣玉回头看,那个白胖的孩子瞪着溜圆的眼睛,小嘴抿了一会儿,觉得不得劲,又改了撅嘴,肉嘟嘟的可爱的紧,却没有一丝威慑力。鸣玉嗖的蹿了回来,见他扑倒,伸着舌头一阵猛舔,简直给他洗了一遍脸,官生咯咯笑着,在花丛间打滚。 一只大手伸过来,用食指和拇指抓起鸣玉颈上的皮毛,将他拎了起来。那人轻轻的拍打他的屁股:“说了多少次了,不许随便舔人,就是不长记性。” 白光一闪,七叶笑嘻嘻的站在了那人面前,凑近了他的脸,伸出舌头在他的耳根舔了一下道:“狐爷我喜欢。” 那人自耳根向上一点点的泛起了红晕,但仍一脸正经道:“喜欢就添我好了。” 七叶呆住,弯腰抱起官生,道:“官生你看,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官生伸着粉嫩的舌头舔了他一下道:“以后你还是只舔我就好了。” 七叶道:“好”抱着他大步的走了。 繁季看着二人走远,抚着下巴略有所思。他已探知官生此时的灵魂是沉睡在原官生体内的那个婴儿的,他虽然随着官生长大,但从未出现过,应该是繁季那时的灵魂强大将他压住。到官生死那日,随着菩提树一起进了繁季体内,如今让繁季养了十年,精神力超强,大概再有几年也能长成了大人了,以后若是他想要官生的记忆,自己打开那五色玉的封印即可。 时日虽短,但他也看出这孩子与记忆里那官生的性情如出一辙,不禁有些头痛,七叶太喜欢他了,形影不离。 繁季倒背着手站在河边,想着怎样让七叶跟自己多亲近一些,他有些懊恼,七叶这名字快变成魔咒了,如影随形。自打百馨出现,他便不肯变成人形,日日黏在百馨的身 分卷阅读164 分卷阅读164 分卷阅读165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65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65 上,后来九郎回归,他更不肯了。甚而还时不时的跟百馨两人一起睡,这让他抓狂,他觉得官生给他的影响太大了,如今官生和七叶都是他最头疼的人。 官生出世后,七叶便追着与官生睡去了,繁季恨的咬牙,却也无法,他纠结着自己的情绪,认为这都是官生带来的,最好快点让官生长大,好让予带走他,他抚摸着下颌,想着是不是让予来一趟。 七娘见七叶带回了官生,高兴的迎上去,官生一扑,便到了七娘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笑嘻嘻的叫着:“娘,七叶说繁季不要脸,不要脸是什么意思。” 七娘看了一眼七叶,七叶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七娘看着七叶走远,笑着摇头,抱着官生进屋去,打水给他洗澡,洗澡的时候官生不干了,“放我进来就行了,你出去吧。” 七娘微讶:“官生害羞了?” 官生摇着胖手道:“繁季说我是男人,不应该让女人照顾,你出去,我自己来。” 七娘扶额,这都是哪跟哪啊,当娘的照顾自己的孩子还不行了,她微笑道:“官生这是说自己长大了吗?都不用娘管了?” 官生点头:“那是自然的,我长大了就要自己照顾自己,娘等着我照顾就好。” 七娘眼眶发红,这么小的孩子就懂事了。 又过了几日,官生走的稳稳的了,已有了四五岁的孩子的身高,七娘纠结的看着手里的衣衫,刚做完就不能穿了,只好重做。 白云每次出去都了呵呵的买回一些布给七娘,七娘每日没事就给他做衣裳,每每是做好了他也不能穿了,只好再做。 二仙山上有一种蚕,吐出的丝晶亮结实,山里的蜘蛛精用这丝纺线,织了布送给七娘。他们的日子过的很快活,七娘觉得日子就要这么过。 官生已经开始修习法术了,他虽然带着自身的修为,但是不会用,繁季每日严格督促他,他倒也听话,不知是不是前世带来的影响,他每日里早早的醒来打坐练功,极是勤勉。 繁季活了许多年,琴棋书画无所不精,看着七叶每日缠着官生有些发闷,便在教习完术法后,关着官生学这些东西,美其名曰修身养性。 七叶生气:“我没学这个也很好。”便折了官生手里的笔,拉着出去了。 繁季气的面色发黑,在后面一言不发的跟着,看着七叶变作鸣玉,一个很大的鸣玉,将官生驮在背上,满山的疯跑。繁季倒背着手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他自己也弄不明白为何要跟着。 繁季跟着跑了一会儿,忽然折了回去,七叶看着他衣袂飘飘的远去,微微皱起了眉。 繁季回去找了七娘,第二日,官生便在七娘的陪伴下好好的学习写字,读书,繁季特意做了只琴给他,他的课业排的满满的,七叶无聊的陪着他学琴,作画,繁季看着摇头晃脑读书的两个人,眉毛扬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官生遇九戒 自打官生开始成长,二仙山上的野兽们遭了秧,常有人在九郎的面前告状,九郎板着脸训教一番。第二日照样会有告状的来,久而久之,九郎也管不了,后来告状的也没了。他们也知道,就是高了状,这个大王也管不了那两个混世魔王,索性也不告了,这一不告,七叶和官生倒也不折腾了,想法子玩别的去了。 这一天官生和七叶又跑上了山,依然是化作了鸣玉背着官生在山上狂奔,跑着跑着,两人便在山间消失了。暗中看着他们的野兽见没了踪影,心里疑惑,便去找了九郎,九郎听了也没在意,这二仙山他很熟悉,没有什么不能去的地方,何况七叶的修为也不是一个小妖精就能伤了的,他放心的跟百馨说笑去了。 ****************************** 常笑与易阳坐在河边钓鱼,道远与仓和踏波而来,常笑笑道:“这个凌波步走的不错。” 道远却是没笑,与仓和二人恭恭敬敬的失了礼道:“请两位师祖回山。” 易阳“咦”了一声问道:“怎的?山上有事?” 道远道:“是,东鼋附近的几个小门派被灭了门,啸林和百元前辈去看过,说是他们是死在魔功下,让弟子请师祖回去商量应对之策。” 常笑的心中一凛,若是平常的死,估计百元和啸林那两个惫懒的家伙不会出去,这事一定非同小可,那个魔功是什么?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易阳,易阳道:“那就回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诛杀修真门派?” 七叶到了七娘家,一进门便被屋里的人惊住,屋里有九郎和百馨,还有繁季和七娘,这都不奇怪,可是他见到了十年未见到的人,一身青衫的予,他很意外,心不由的提了起来。这样怎样跟他交代? 繁季见他进门,向他身后望了望问道:“官生哪去了?” 予的脸上更是一片紧张,紧盯着他,七叶看了繁季一眼,看向予道:“你来了。” 予点头:“他呢?” 七叶脸上有了细密的汗珠,半晌道:“他没回来吗?” 予一听,蹭的蹿到了他的面前,厉声问道:“你再说一遍?” 七叶半垂了头,艰难的道:“他找不见了。” 繁季也坐不住了,站了起来问道:“你说什么?在哪不见的。” 七叶道:“你们跟我来。” 几人一问,才知七叶带着官生去了哪里。 官生坐在鸣玉的背上,指挥者他一路向山上而去,走着走着,进了一条无人的小径,穿过一扇门一样的路径,两人到了一个山洞。洞壁忽然燃起一圈火焰,照亮了整个洞窟。洞窟四周是凿刻的栩栩如生的佛像。洞的正中央,有一个巨大莲花台,台中央则是一根几人合抱的盘龙石柱。 鸣玉惊呆,这里他从未来过,若是予在就会知道,这是那日他和官生一起来过的山洞。 鸣玉在洞里转了两圈,忽然不见了官生,再找过去发现他已经爬上了那莲花台,他大惊,想起空见说过带着予找到云渊时的事,知道这就是那个传送阵。心里忽然生出几分恐慌,大叫着向台子纵了了过去,可为时已晚,那白色的莲花托着官生升了起来,嗖的一下在他的眼前消失。 鸣玉在白玉台子上来回打转,还是没能找到开启的法门。无奈之下回了家,存了一份的侥幸,希望官生回来了,谁知到家后这分侥幸也没了。 五人一起跟着他去了那山洞,予道:”这里我来过,当日是与官生一起来的,云渊就是我们在这里带出来的。” 繁季看着那莲台道:“难怪他会不见,却也不能怪你,官生身上有五色玉,自然能开启这个莲台,只是不知被传送到了哪里?” 七叶的 分卷阅读165 分卷阅读165 分卷阅读166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66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66 脸色稍缓,看着繁季的眼里带着疑惑。繁季道:“这个传送阵是云渊一手打造,有他的信物就能开启,官生身上带着五色玉,被传送走也不奇怪,只是你不是一直背着他的吗?” 七叶道:“进来后他看见这个台子就跳上去了,我只顾看周围了,没注意他被传送走。” 予面色阴沉,却是没说什么。繁季道:”上去看看吧,看咱们能追的上他吗?” 七叶惊喜的看过来,繁季道:“我手里恰好也有那么一块玉,走吧。” 六人登上莲台,启动了传送阵。 官生坐在莲台山,白光闪闪,便被带到了一个黑黝黝的洞里,待白莲停下,他站了起来,看四周一片漆黑,心里有些害怕,到底还是个孩子,他向四周打量,那漆黑的洞在他的眼里竟然一览无余,爬下莲台,看着一条似乎是通道的地方,向前蹒跚而去。 通道的尽头,一个巨大的石殿出现在眼前,到处是一片黑黝黝的,小官生四处打量,不见一个人影,殿里遍布着巨大的石刻,石人,刻着千奇百怪的石柱。官生好奇的在巨大的石刻间穿行,远远的看着像是个石床,迈着小短腿就走了过去。 那真的是个石床,床上坐着一个人,是一个和尚,面容俊美。身上披着一袭红似血的袈裟,眼睑微阖,正在打坐。 官生爬山了石床,蹲在他的跟前,双手托着腮看着他,那人听见了动静,微微张开了双眼,吓的官生一屁股坐在了那里,那人的双眼暗红,充满了戾气。 官生呆呆的看着那人,那人一见他,暗红的眸子微眯,打量了一会儿,露出了一抹笑容,竟伸手将他抱了起来。官生看着那人的面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问道:“你的眼睛怎么是红色的?” 那人笑着道:“好看吗?”声音低沉魅惑。 官生微微发愣,这人的声音可真好听。他看着那人的眸子道:“我没见过红色的眼睛,鸣玉的眼睛是碧绿的。” “鸣玉?你叫什么名字?”那人的脸上现出一抹沉思。 “我叫官生,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听了官生二字,瞳孔微缩,脸上现出了痛楚的神色,“啪”的将官生扔了出去,厉声叫道:“谁让你叫官生的,不许叫。” 官生冷不防的让他扔出,倒也伶俐的在空中翻了个身,又稳稳的站回了床上,歪着头问那人:“为何我不能叫官生?” 那人瞪着暗红的眸子道:“你不配,这世上只有一人能叫官生。” 官生“哦”了一声:“那我叫什么好?我娘他们就叫我官生啊,七叶也一直这么叫,你要是不让我叫,他该叫我什么名字呢?” 那人一把将他抓住,眼中的血色渐渐的消去,恢复了黑色。问道:“七叶?是梵净山上的那个吗?” 官生才出世几天?哪里知道梵净山?当下道:“不是,是二仙山上的七叶,告诉你,还有我娘,还有繁季,你快放了我。” “繁季?没听说过,还有谁是你认识的?” “还有,还有常笑,还有小金,还有青蛇。”官生恨不得把二仙山上的人的名字都说出来,让那人好害怕,可是那人听了无动于衷,摇头道“我不认得他们。” 官生叫道:“他们很厉害,他们都会法术。” 那人摇头笑道:“我不怕。” 官生见那人忽冷忽热的阴晴不定,只觉他不是好人,想着七叶他们教过的招数,默念了个咒语,那人只觉的臂上一麻,手里的官生变的滑不留手,再看官生已经跑走了。他的嘴角翘了起来,这个孩子还挺机灵,他也不着急追他,这殿里只有两个出口,一个是官生进来的那个,一个要有强大的法力才能打开,官生那样根本无能为力。 官生飞快的向外头跑去,顺着漆黑的通道往白莲台子那里去。那人看着他跑的方向,咦了一声,那里漆黑一片,他是怎么找到路径跑过去的? 他的眼里闪出一丝探究,跟在后面追了过去。 官生飞快的跑到了莲台上,小脚在上面来回的蹦,那人已到了跟前,笑眯眯的看着他折腾,眼中满是惊呀,这个传送台他知道,他自然能启动,看来这孩子是在这个传送阵上来了的,他感兴趣的看着他,想知道他到底怎样启动它。 忽然白光一闪,那人惊愕,莫非他启动了传送阵?他“嗖”的到了官生的跟前,刚一上去,传送阵便启动了,巨大的白莲自莲台上升起,将两人带离了山洞。 那人笑盈盈的看着官生道:”你是怎么启动这个传送阵的?” 官生正在生闷气,他想要离开,谁知道竟把这人也带了出来,他坐在那里托着腮嘟着嘴不说话。 那人见他不说话也不再逗他,只是朝外看着,白莲飞快的闪过,见他们带到了一个巨大的山洞里。 作者有话要说: ☆、入地下云殿 繁季也不知道云渊这传送阵都能到哪里去,只是隐隐觉得跟那五色玉有关系,可具体路线他不晓得。虽然几人上去了,但是能带到哪里去他也未知。 果然,白光闪现,白莲停了下来,几人一看是个巨大的山洞,洞里空无一物,也没有出口。予在传送台下找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个按钮一样的东西,说了句:“阿弥陀佛。”只听的“咔咔”声响,一道石门在台下缓缓开启。 众人大喜,繁季问道:“你怎知这开启的法门?” “是那年无意中知道的。”他便把当初跟官生来的事讲了一遍。 繁季颔首,率先进了那门,予在后面道:“小心。” 繁季微眯着眼,慢慢的走在前头,几人跟着进了那石门内。 石门里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七叶的眼中闪出一道碧光,他的眼睛虽不及官生能在暗夜里视物,但是凭着本能却也能看出很远。 繁季运转双目,再看眼前,跟在白日里没有两样。这是一条黑漆的通道,一直在向前延伸,不知尽头在何处。 前面突然传来流水声,几人疾步过去,眼前是一条暗河,顺着暗河往前走,一道巨大的石门挡在了眼前,石门山篆刻着两个大字:云渊。 繁季皱眉道:“这里莫不是……?”他伸手推那石门,那厚重的石门应手而开,悄然无声,众人讶异,怎的着石门没有一点发涩的迹象? 繁季道:“这了尽是玉石,这里当是云渊宝殿。” 予问道:“与我现在住的那个云殿有何关联?” 繁季道:“云渊说云殿有二,分地上和地下,均是最初称霸云渊大陆之人所建,我也未曾来过,云殿的位置应与五色玉相呼应。” 予追问:“官生带着五色玉,是不是哪里都去的?” “当是如此。”繁季手里拿着一块五色的玉石“我这一块是当初他给我的, 分卷阅读166 分卷阅读166 分卷阅读167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67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67 说是有他大部的灵力,应该能追的上官生。” 予看着那块五色玉,眼睛微微刺痛,那个人变成了玉石,挂在了官生是脖子上,也不知官生长的什么模样,他还记得他小时候那瘦瘦小小的样子,是不是也一样的瘦小,心里便多了几分要见到他的念头。自繁季传信给他,他一刻没停的赶了过来,谁知还是晚了一步。 几人自那门进入大殿,大殿里一除了林立的玉人,再无其他。那些玉人均是一个模样,看出那是一个人。修眉凤目,发丝飞扬。七叶指着道:“予,这些俱是你的雕像啊,可见云渊是有多么喜欢你。”他不喜欢予,从来不说一句好话。 予看着那些雕像眉头微皱,心里疑惑,云渊雕的这些人到底是谁? 繁季看着那些雕像,这些人无论是身形和面孔俱是一样,眼睛看向一处。他顺着那眼睛望去,高高的大殿之上,一个身着长衫的人在高高矗立,乍一看吓了一跳,繁季走近,看出那也是个用玉雕的人。只是隐约有几分熟悉之感。 七叶道:“官生?” 几人均走到了那个玉雕的面前,清秀的眉眼,清澈的眼神,正是官生的模样,可那散乱的发丝和嘴角那一抹笑,却与官生大不一样,这人的眼神清澈却带着狷狂,那嘴角的笑容带了几分魅惑。 繁季皱眉道:“这人是官生的模样吗?” 七叶看着那脸道:“正是,一模一样。这是谁雕了放在这里的?” 予的眼神中带着痴恋,在雕像上再移不开,他缓缓伸手摸着那雕像的脸道:“虽然是一样的面孔,气质却大不相同,这人应不是官生。” 繁季皱眉道:“嗯,不会是,这个雕像应是在两千年前雕刻的,这里恐怕云渊醒来后还没来过,这个雕像不是官生,我的记忆里没有这么一个人,不知他是何人,至于那些玉像,大概是初建云渊大陆那人的模样。” 予点头:“嗯,自他出了白玉精舍,没见他远足过,每日都跟在我身边。” 予又看了几眼,他觉得这里的气息很不一般,那个玉人跟官生真的很像,可又看不出什么。 几人继续向前,谁也没注意身后的玉雕微微的动了。 大殿里除了这些玉人,就再无其他,大殿的尽头,一条蜿蜒而去的通道,几人顺着通道过去,尽头处又是一个巨大的石门,这个石门却没有刚才的那个容易打开。繁季用了 法力将他打开,推门看时,却是一条通道,通道外有光射入,顺着光走去,到了一处洞口,自洞口望去,却是一出绝壁。 七叶惊叫道:“这里是梵净山的禁地。” 几人飞身而出,到了崖顶,七叶指着眼前乌云翻滚的地方道:“哪里是禁地,咱们在思过崖对面。” 眼见的找寻无果,繁季道:“先去常笑那里看看,那个诛杀修真门派的事不知如何了?” 予沉了脸,一言不发,他心急如焚,官生还不知在哪。看着外面的天色,他道:“我再进去看看,你跟他们去吧,把你那玉借给我一用。” 繁季微微皱眉,尚未答话,七叶就道:“你把那块玉借我们,我们回去再上传送台上看看,你们去常笑那就好。” 七娘点头道:“我也跟你去。” 繁季看了一眼七叶道:“待会咱们一起去。” 予不依,执意要去:“那么小的孩子,你知道他会遇到什么?要是遇上野兽怎么办?” 繁季皱眉道:“他不会有事,他的法力比你要高,只是还不大会用,就是有些道行的妖精也奈何不了他,只怕遇上比他修为高的,看这传送阵的设置,遇上大妖的可能性不大。”七叶亦是不依,繁季一声不吭,率先走了。予哼了一声,转身回了山洞,七娘见状追了过去,七叶看了繁季一眼,高声道:“当真不借吗?” 繁季回头看向七叶,见他的眼神执着,微微摇头,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不借。 七叶见他这副模样,一咬牙,转身追予去了。 繁季看着身边的白云和飞沐,无奈的道:“你们去给常笑送个信,问问他们可知这山中的情形,就说我们在这里等他们。” 予一口气跑回了那大殿,七娘提着气在后面紧追,七叶紧跟着进来,三人一起冲过大殿向来时的通道而去。谁也没注意那与官生一样的玉人不见了。 繁季就耽搁了那么一会儿的功夫,三人已不见了踪影,他摇头叹气,这个七叶,还真是任性的可以。待他追至大殿,没见着人,四周一打量,觉得少了什么,倒也没上心,急急的朝那通道赶去。待到了那出通道的门,眼前白光一闪,繁季大叫:“等我。”却已是晚了,一道白光冲天而起,消失在了山洞里。 繁季大骇,为何他们没有他的玉也能启动传送阵? 再说予随着七叶上了传送台,不知为何就启动了传送阵。予以为是繁季给了七叶那块玉,看着传送阵启动,讶异的看了七叶一眼,却是没跟他说话。 七叶则以为繁季暗中把玉给了予,因他一直对予有成见,他也懒得问。七娘一心记挂着官生,哪里还想是怎样启动了传送阵,三人各怀心事,谁也没注意身边多了什么。 白莲带着三人到了一个漆黑的洞前停下,七叶看了一会儿,找了方向,率先跳了下去。他的鼻翼微动,脸上有了喜色道:“官生来过。” 予和七娘均露出了喜色,跳下传送台,跟在七叶的后面往前走去。 通道的尽头是一座黑漆漆的大殿,与之前看到的不同,这里俱是黝黑的石头,予轻轻的摸了一把,那石头光滑细腻,七叶撇嘴道:“那是墨玉。” 予点头道:“云渊说过,他有五座地下云殿,里面蕴含着强大的力量,联合起来就是一座巨大的法阵,若运行起来,无人能他停下,那将是毁灭云渊大陆的力量,若被一人得了,那人将无人能与之抗衡。” 七叶惊讶的看着他问道:“云渊跟你讲的吗?那为何他在梵净山的时候没有启动?” 予面色复杂,道:“许是他那时心死了吧,或许有别的也说不定。” 七叶不再说话,在殿里嗅了嗅道:“他就在这里来着。” 三人分开在殿里搜寻,在那石床的下方,七叶嗅到了点点的血腥味,仔细的看了道:“这里还有一个人的气息,可是现在这里没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三人又搜寻了一会儿,再也没见人,便离开这里去了那传送台。 七叶道:“不知他跑去了哪里?我想应是与那人一起离开,还要早些找到的好。” 予的眼睛里透着急切,他听说官生想在只有五六岁大的年纪,那可怎么能让人放下心来,他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道:“官生要无事才好。” 七娘急的掉下泪来,她不应由着他跟着七叶四处 分卷阅读167 分卷阅读167 分卷阅读168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68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68 跑,要是真的有个什么长短,要她可怎么活? 三人登上传送台,只见白光闪闪,再看时,已到了一个巨大的宫殿内,这个传送台就在殿的中央,殿内一片通明。莹润的玉雕美人灯台如常人一般大小,相隔几步便有一个,上面燃着的不知是何物,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明亮异常。 殿内飘动着层层朱红纱幔,林立着各色姿态的玉人,那些玉人男女均有,雕刻的微妙维肖,面目衣饰,无不精致,让人叹为观止。 忽听的一声惊叫:“七叶。”七叶回头望去,眼睛一亮,伸出了双手,那抹让人找的心焦的的影子直直的向他扑来。 作者有话要说:  得了春节恐惧症了,码完了也没看…… ☆、五色的大阵 予听见了叫声,忙回身看,一团火红的身影就扑进了七叶的怀里。他定定的看着七叶怀里的孩子,穿了一套大红的衣裤,长得白白嫩嫩,脑门上的头发剃了个桃样,后脑勺上也剃了个一样的,那清秀的眉眼,红艳艳的小嘴,与他记忆的官生一模一样,只是这个更显生机。他眼里闪着狂热,这便是官生吗? “七叶,你可来了,给我打他。”官生扬着胖手指向那人。 七叶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那是个年轻俊美的和尚,见他看来,那人微微一笑了,这一笑眉眼间便多了几分邪气。 七叶微微的眯眼,惊叫道:“九戒?” 那人点头道:“不错,还有人认得我?这个小孩子是谁?” 七叶的眼神复杂,道:“这是官生,你怎的在这里?” “官生?”九戒的眼渐渐泛红“哪一个官生?” “官生便是官生,还有哪一个?”七叶说的理所当然,其实并没说清楚这到底是哪一个人。 七娘扑过来,一把抱过了官生:“哎呦,你跑到哪去了,可吓死娘了。” 九戒看向过来的七娘,迟疑的问道:“你是……官生的……娘?” 七娘望过去,微微的点头道:“谢谢你。” 九戒急急的道:“你真的是官生的娘?” 七娘点头道:“是,这还能有假?” 九戒的眼里闪出一丝急切,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问道:“你可记得我?” 七娘疑惑的看着他,过了一会儿道:“你这长相倒是挺俊的,我不记得我见过你。” 九戒的眼中渐渐有了水雾,脸上现出一个凄美的笑容:“我是九戒啊,那个梵净山上的小鬼,常常跟在你身后的,我在巨流镇投了胎的,你忘了吗?” 七娘惊骇,瞪大了眼睛看他道:“你长这么大了,我都没认出来。” 九戒凄然而泣:“我早就长大了,听说你散了魂体,我伤心难过,想着有一日你重聚了魂魄还能见,所以只想代你好好照顾师兄,可是师兄也去了,你们都去了,留下我一个人还活着作甚?”他的声音清澈悦耳,此刻听来却是撕心裂肺。 七娘的泪流了下来,官生拉着七娘道:“他是坏人。” 九戒看向官生问道:“这孩子倒地是谁?” 未等七娘回答,予上前道:“自西京一役,你就不见了,这十年来你到底去了哪里?” 九戒冷哼了一声道:“我的事不劳你操心,若不是为你,师兄他不会死,我也不会在此地。” 予微皱了眉,却也还温言道:“我知晓你恨我,我也是为官生才问的,你是他的师弟,他待你如亲生弟弟一般,我也不能不管你,你跟我回去罢。” 九戒看着他,眼里满是不屑:“哼,哼,这一切都是蒙你所赐,我没了娘亲,也没了师兄,如今要你的命来偿。既然你喜欢师兄,就下去陪他好了。” 予好看的眉头打了结,这个九戒太过偏激,他无奈的道:“你莫要任性,跟我回去,我待你如他一般。” “哼,不必,既然今日你来了,就不用走了,这里”九戒环顾大殿道“这里是云渊大陆的核心,有着操控整个大陆的力量,哼,云渊之主算什么,在这里还不是如蝼蚁一般。”他眼中是不可一世的孤傲。 几人说着话,白光闪现,繁季在莲台上现出,见了几人脸色稍缓,慢步走了过来。 他看了一眼九戒,脸色微变,瞬间恢复如初,他看着抱在七娘怀里的官生道:“你这调皮鬼,怎的跑到这里来了?” 官生不怕七娘,更不怕七叶,但对着繁季还是有些惧怕的,因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讷讷道:“我玩着就自己来了。” 九戒嘿嘿笑道:“万事皆有定数,这是安排好了的。” 繁季听他说话,微眯了眼道:“你是何人?” 九戒道:“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繁季哦了一声道:“不知那云渊答应了你什么,让你在此地守着。” 九戒微讶,忽然展颜一笑,道:“哦,云渊?你还知道什么?” 繁季道:“云渊自爆魂魄你知道吗?” 九戒似是不信:“自爆魂魄?哈哈哈哈,怎么可能?” 予道:“这是真的,你不知道吗?十年前他就死了。” “十年前?”九戒的脸上一片狐疑道“他真的死了?” “我还骗你不成?”繁季皱眉。 “死了好,死了好,哈哈哈哈。”九戒大笑起来“都死了给空见师兄去陪葬,这样他就不会孤单了。”他的眼睛渐渐泛红,身上散出一股黑气,瞬间便笼罩了全身。不知道他动了哪里,几人只觉大殿在动。 繁季沉声道:“他启动了五色大阵,不要惊慌,稳下来。” 几人稳下来打量四周,繁季走到了大殿正中的黄色的圆圈里站定,仔细的打量起来。 予高声道:“九戒,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你忘了了自己是个出家人了吗?你知道这个大阵启动的后果吗?你以为你这样做官生会喜欢吗?你忘了他对你的教诲了吗?” 九戒的声音自大殿里向四周扩撒,一时间已找不到了他的身影,他哈哈笑道:“天下与我何干,我只有一个空见师兄,你们却杀死了他,既然你想要天下,我便让天下人给他陪葬。” 予道:“是我将他拉进了我的战争里,你朝我一人来便好,为何要拉着天下人为他陪葬?我就在这里,命给你便是。” “杀了你不足你平息我的愤怒,你在我眼里什么也不是,哈哈哈哈” 七娘忽然道:“九戒,九戒你听我说,你就是为了官生也不能这么做,你这样做他也不会高兴,再者,官生并没有死,你看看,我怀里的就是他呀,他不过是涅盘了而已。” 九戒“哼”了一声,他认为这是七娘在哄他,他高声道:“你是师兄的娘,也是我的娘,我不会伤了你,你走吧 分卷阅读168 分卷阅读168 分卷阅读169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69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69 ,但是这孩子却不能走,他不能叫官生。”只见一道黑色的光将官生卷了起来,带到了一边,七娘的喊声还在回荡,人却在原地消失不见。 官生急的大叫:“娘,娘,你这坏人,你把我娘带到那里去了?” 九戒哈哈大笑,大殿里摇晃的愈加厉害,繁季看着自己身旁,一根金黄色的玉柱直直的立在眼前,那柱子上雕刻着繁复美丽的图案,细看却是一条金黄色的蟠龙。在蟠龙的腹部,有一个凹槽,那形状与他身上的五色玉一般无二。 繁季大喜,面上却是一片沉着,他将身上的五色玉摘了下来,放进那凹槽里,只听得“咔嚓”一声,五色玉严丝合缝的嵌了进去,咯咯吱吱的响了几声,大殿的晃动渐渐停止。 繁季等人长出了一口气,只听的九戒“咦”了一声,忽然又“哼”了一声,大殿又开始晃动起来,那凹槽中的五色玉瞬间化为了齑粉。 九戒的狂笑在大殿的每一个角落里传来,他高声道:“莫要做无谓的挣扎,等死吧,你们!” 七叶眯着眼睛瞧着,辨出他在哪里,忽然朝一个角落里发出了一道光刃。 只听得一声讥讽:“你还是省省力气吧,看在以前抱过你的份上,我不会杀你,你若是老实点,我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七叶冷哼道:“你就作孽吧,官生就是活了也不会原谅你。”他的脑中飞快的转着,刚才繁季把那块五色玉放进了那凹槽里阻止了那阵法一会儿,若是将云渊本体的五色玉放进去会不会就能停下来。 他飞快的抱起了官生到了繁季跟前,将那块五色玉取了下来,就要给繁季,只听的九戒“咦”了一声道:“还有一块?我看你们倒要如何让五色大阵停下来。” +++++++++++++++++++++++++++++++++ 地面之上,常笑带着梵音寺的众人站在二心殿外的广场上,易阳也带着三清观的众位弟子一起聚集过来,两人凌空而立,看着四周,由梵净山向外,地面在不停的晃动,不停的有人向梵净山聚集,一时间梵净山的上空聚集了各样的人,均在关注地上的动静。 远远的来了两位白发的老者,二人看似身形未动,却是疾驰而来,见到常笑他们问道:“可是梵净山下的动静?” 常笑和易阳看见来人,眼睛一亮,齐声道:“师父。” 老者中的一个点了点头。 另一人道:“有人触动了五色大阵,此事非同小可,待我进去看看。” 常笑与易阳道:“我们也去。” 他二人的师父点头,另一老者问道:“可看见我家七叶了?” 旁边的白云道:“我家主上和七叶一起进了传送阵,后来就开始地动。” 那老者跺脚:“唉,少不得要跟你们走一遭了。” 四人先后向思过崖而去,到了白云几人出来的洞口,却见昏迷在那里的七娘,白云忙扶起她,将她唤醒,七娘将里面的情形讲了,那老者道:“事不宜迟,赶紧进去吧。” ++++++++++++++++++ 繁季拿起那块五色玉,又看了一眼官生,道:“一切自有定数,此事因你而起,也要你来平息。”他说着,就要将那玉放进了凹槽。只见一道黑色的亮光划过,繁季饶是躲的快,那五色玉却还是被劈个正着,那块绿色的花瓣碎成几块,一道淡淡的烟雾自玉中缓缓飘出,慢慢的向官生的身上飘去。 繁季将那碎了玉拾起,用法力黏在一起,,却还是缺失了一角,他拿着玉微微摇头,看向官生的眼神复杂。 又一道墨色的光向繁季袭来,繁季转动身形躲过,那墨色不断的向三人袭来,七叶抱着官生在空中腾挪,不时的发出一击光刃。 繁季冷哼了一声,手指轻弹,一个五色光球向那墨光发出的地方击去,只听的“啊”的一声,九戒高声道:“好手段,今日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这些都是无用功。” 官生看向九戒的方向,高声道:“九戒,我是空见师兄,你不要再任性了。” 九戒一顿,手里的动作不停,高声问道:“你再说一遍。” 官生对七叶道:“你放下我。” 七叶刚撒手,一道墨光嗖的射了过来,官生腾身而起,一道道光射来,噼啪声里夹咋着九戒的怒喝:“谁也不能叫空见这个名字,你们都不配。”一道道墨色的电光在空中围着官生交织、往复,却不能伤他分毫。 予抬头看着,在空中腾转的官生渐渐变了身形,逐渐长大,不一时,落地的官生变成了一个与他一般高的大人,忽略被撑破的衣衫,看那清秀的面庞,澄澈的眼睛,他是不官生又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只要你回来 予只觉的呼吸停滞,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衣衫不整的人,七叶傻了眼,他知道官生随时会回来,但是这样的回归还是让他吃了一惊,他艰难的张口道:“官…官生。” 繁季看着他,那张不见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道:“你回来的早了点。” 官生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傻了的予,道:“我回来了。” 予的眼里闪着水光,脱下身上的长衫披在他的身上,帮他系好,手指抚上他散乱的发丝,道:“回来就好。” 一道暗红的身影忽然落在了官生的面前,那人的身上散发着丝丝黑气,他看着官生问道:“你真的没死?” 官生看向那人,轻声唤道:“九戒。” 九戒眼中的血红渐渐隐去,身上的黑气也逐渐淡去,他的眼里闪出水光,哽咽道:“你真没死?” 官生的手抚上他的头道:“都长这么大了,你这傻瓜,我怎么会死,我不过是涅盘而已,只是我一直不愿醒来,是你发动了五色大阵,五色玉毁掉我才醒来的。” 九戒的脸上带了一抹笑道:“你回来就好,否则我要把他们全杀了给你陪葬。” 官生道:“你太过偏激,当日是我不愿求生,才一心赴死,我若不想死,你以为那些修真人杀的了我吗?” 九戒愤然,此时大殿动的更加厉害,繁季皱眉问道;“你发动了五色大阵,可有法子让他停下来?” 九戒的眼中闪过一色黯然,道:“没有。” 繁季恼怒:“既然没有你为何要发动?” 九戒苦笑道:“我只道为了空见师兄复仇,并没想过他未死,如今,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自去好了。” 官生拉住他道:“不要去了,五色玉中有云渊的记忆,我知道如何阻止,我去就好,你们就在这里等候好了。” 官生转看向予,紧紧的抱住他,悄声道:“我终是辜负了你,你忘了我,这一切因我而起,如今也因我结束吧。” 予的 分卷阅读169 分卷阅读169 分卷阅读170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70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70 身体僵住,就要说话,官生死死的搂住了他道:“就让我再抱一会儿,不要说,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予的眼泪打在官生的背上,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半晌道:“你这一去是要送死的吗?” 官生道:“九死一生。”他知道,五色玉毁了,只能是自己化作那一角的五色玉,变的完整,若是换了别人,没有五色玉的气息根本不行,而他跟绿芒一起这么多年,身上已遍布了绿芒的气息,如今这是唯一的办法。他不禁苦笑,云渊还真是设了个大局,让他最终得不到予。 予紧紧的回抱着他,忽然怀里一空,耳边一个声音轻轻的道:“我去了,你保重。”予呆呆的看着繁季手里的五色玉变的完整,飞进了凹槽他张大了嘴巴,却说不出什么,只死死的抓住了衣襟。 九戒飞身上去:“不,不要,这是我的错,为何要你来担?”他发疯似的去抠那块玉石,可那已经和玉柱合为了一体。 慢慢的,不断晃动的大殿停止了晃动,只有那瑟瑟的尘土在轻轻落下,予痴痴的看着与玉柱化为一体的五色玉,眼泪不止。 常笑几人到的时候大殿已经停止了晃动,七娘看着发呆的予问道:“官生呢?,官生哪去了?” 九戒一脸的颓唐,跌坐在地,是他一手把自己最喜欢的师兄送上了死路。 七叶紧盯着玉柱一言不发。 繁季沉声道:“官生,……去堵了阵眼。” 七娘身体摇晃了两下就要倒下,身边的易阳一把扶住了他,又问了一遍,,这才重重的叹了口气,又问了繁季事情的始末,最后看向九戒问道:“那三个修真门派是不是你杀的?” 九戒点头,跪倒在地,眼泪簌簌而下:“是弟子一人所为,请师祖责罚。” 易阳怒道:“这是梵音寺的事,常笑你看这办。” 常笑道:“你先起来,待我问问我师父。” 七叶看了其中的一位老者,急急的奔了过去,抓住他的衣袖道:“祖父,这个大阵你看守了许多年,一定还有别的法子是不是,你把官生放出来吧。” 他祖父拉下自己的袖子,反过来抓着他的手问道:“若是放了他出来,他就跟着那个新来的云主走了,你不难过?” 七叶垂眸道:“只要活着就好。” 他祖父哈哈笑着,拍着他的肩道:“好样的,这个还真有办法,我记得我雕了个玉人在此地的,来时不见了,那个玉人是我要控制阵眼的,你可曾看见?” 七叶想了一会道:“是不是长的和官生一样的。” “嗯,就是他了。”七叶的祖父双手结印,一道亮光闪过,一个身长如玉的人站在了跟前,面目跟官生一模一样。他撅嘴道:“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两千余年,你可真够狠心,如今来了就让我为你办事,一点也不体谅一下人家的心情。” 七叶的祖父笑道:“云生,你去把官生放出来,我就放你出去,以后再也不拘着你了。” 那人的脸上露出了欢喜之色道:“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只见那人伸出了手指,一道血线自那人的指尖飞出,射进了那玉柱之上。他微微动唇,一道细细的烟雾自玉柱中飘出,那人手指微动,一个一模一样的人就站在了他的面前。只是一个带着笑的痞痞的,一个笑的淡然,完全不同气质的两个人。 在场的人均傻了眼,繁季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七叶的祖父道:“这个阵法是当年第一任云主所创,那时我尚年幼,跟在他身边东奔西走,见他创下这大阵,又用了云渊的本体做了阵眼,后来他道云渊执拗,终有一劫,便又用了一块玉做了阵眼,便是这块。”他拉过了那长的与官生一模一样的人道:“他便是第二块阵眼,叫云生,这么多年一直在这殿中守候。” 云生笑嘻嘻的道:“你错了,我可没都在这呆着,我的一个j□j跑出去了,至今未回,我看就是这个了。”他一把拉过了官生笑道:“跟我一样的,一定是他没错了,我闻他的气息与我相同。” 七娘拉住了官生不松手,七叶的祖父看见七娘眼睛一亮,便与他唠叨起来。 常笑看向九戒,这个弟子的戾气太重,放在梵净山他不放心,可是放在别处他更不放心。只听那云生道:“此人在这大殿里已经住了十年有余,也算跟我作伴了,就让他继续留下看守好了,这里的传送阵我也要封住了,以防有人闯入。他出不去,这大阵没有我,任谁也启动不了。” 常笑点头答应,这帮了他一个大忙,外面的修真门派也算有个交代了。 九戒点头,他本想一死,可见了官生便没了死志,默默的看着他,官生摇头,说道:“你在此地好好修炼,我找时间来看你。” 九戒那苍白的脸上显出了一点点的喜色,这个惩罚自己应该承受。 众人离开,重新锁了大殿,看着那沉重的大门缓缓合上,官生的心里无比沉重。九戒眼看着他消失在门后,一滴泪自面颊落下,转身坐下,闭目打坐。 ***************************************************常笑带着人去了二心殿,官生转身去了思过崖,七叶的祖父继续在跟七娘讲着什么,七叶看着官生身后的予,眼睛转了转,就要跟去,繁季一手揽住他的腰,转瞬在人前消失。 那个跟官生一模一样的云生在人群里转来转去的转到了青云的面前,笑嘻嘻的问:“你跟那个叫予的人长的一样啊……” 官生在前,予在后,两人一前一后的去了思过崖,一步步踏在石阶之上,只听见脚步声响,就像是踏在了人的心里,沉重的让人窒息,可是两人都不开口打破。官生不知该如何说,予不知该怎样讲,两人均选择了沉默。 官生一直到了石屋的门口,停住打量了一会儿,慢慢踱了进去,在予往日住的床前停了下来,拂去尘土,缓缓的躺了下去,身边留了一个空位。 予随后进了石屋,看着官生躺的位置,嘴角轻轻翘了起来,眼框却是发涩,那样的睡法,是自己熟悉的。这是以前两人睡觉的习惯,一个人躺下总要留个空位出来。一大滴水落在了地上溅起了微微尘埃,两滴…三滴…,他一言不发,默默的坐在了官生的身边,官生背对着他。 官生紧闭着眼,脑中有两个小小的孩子相拥在一起:“空见,冷不冷?我搂着你。” “嗯,你搂着我我就不冷了。” 孩子变成了少年,嘻嘻哈哈的笑着:“都多大了还不自己睡?” “跟你一起睡暖和。” 少年变成了青年,那是两条交缠的身影“空见,我喜欢你,那种要在一起一辈子的喜欢。” 分卷阅读170 分卷阅读170 分卷阅读171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71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71 “空闻,你还我一个空闻。”官生忽然看到那个在官生身下的予脸上闪过的痛楚神色。 这一瞬,他忽然明白,原来他一直都在考虑自己的感受,予的感受他从未想过。自以为是他背负了他们的感情,却不知其实予一直在被动承受官生带给他的一切,他的任性他的自私,完全没想过没问过予的想法,而予一直在包容,也是纵容,由着他做任何事。 他从没去感受予的心情,没有体会过他失去家国的痛楚,没有想过他对亲人背叛的伤心,他一直在意的只是自己的心情。那么,谁在意过予,谁来在意他,谁能疼疼他。 官生在这一刻觉察到了自己的残忍,他伤了自己也伤了予,他拿予对他的爱做的刀,一刀刀的在割予心上的肉,割的鲜血淋漓,却还要他笑脸相迎,予,是何其无辜。 官生的呼吸忽然停滞,锥心的痛在胸口向四肢百骸扩散,他紧紧的抓着身边的东西,胡乱的抓着,直到一双温暖的手抚上他的背,轻轻的拍打他的时候,他莫名的心安,喃喃的道:“空闻,我错了。” 他抚在背上的手忽然一顿,官生不安的动了动,将头缩了缩,依然闭着眼睛道:“空闻,是我错了,一开始我就错了,我不该怀疑你,不该责怪你,我从未想过你的感受,只顾着自己,是我错怪了你,你应该有自己的情绪,有自己喜怒,可是我从未看到过,你一切只在为我,都是为了我……。” 清晰的话语渐渐模糊,予死死的堵住那嘟嘟囔囔喋喋不休的嘴,够了,这就够了,我从未想过要你怎样,只要陪着我就好,没有别的奢求,如今,真的都没有了,只要你在,你回来,这就足够了。 官生看见了一脸焦急的予,他的眼泪簌簌落下,迷糊看双眼,他紧闭了眼,但那泪却不能因眼睛闭上就能停止。 许久,憋的喘不过气的官生涨红着脸推开了予,他微微羞赧,哭的如此狼狈,可是感觉真的很好。哭过以后,心里便不再发闷,他斜靠在予的怀里,低声问道:“不是喝了望海之滨的水,为何没有忘?” “不敢忘,不能忘,舍不得忘。”予一字一句说道,望海之滨的湖水真的有效,可是对他没用。“若是喝了那湖水,真的忘了就好了,就真的不想了,可是,那刻在骨子的里的东西怎能轻易的抹去,空见,不止刻在了骨子里,还镶嵌进了血肉里,除非我死,就是死了也要带着的。”予指着自己的胸口“这里,已经长了进去,拔不出来了。” 官生的泪落到了腮边,予轻笑着将泪抹去,道:“回来了怎么还哭泣?” “我是官生,为何不能哭?”这口气,与官生撒赖时一般无二。 予笑了起来,发自内心,直达眼底,是他的官生回来了,他轻轻的捧起那脸,细细地打量,描摹那眉,修长漆黑,直入鬓角。那眼,清澈见底,纯净平和。那鼻,高挺温厚,那唇,红润香软。他长得其实很好看,尤其是唇,他轻轻贴上自己的唇,用那软软的触感来诉说这十年的相思之苦,这一刻只愿岁月静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一梦十年醒 官生无奈的看着七娘,七娘竟然答应跟七叶的祖父一起去望海,这让他有些吃惊,不知道这老头为何就看中了七娘。 那老头道:“望海虽然是欲\望缠绕,但是阴魂不散,阴气浓郁,对你的修炼大有益处,你的心地之坚是老夫这千年来见过的第一人,那望海简直就是为你设下的,你若不去就是可惜了。” 七娘带着歉意看向官生,官生是无可奈何,既然说的这么好,哪里还能拒绝? 予看向官生的眼神带着宠溺和安慰,官生舍不得七娘,可是也不能总是在他身边,人总是要长大的。 七娘临走前见了予,细细的打量了一会儿才道:“你们两个的事,我听说了,那孩子看着性子随和,其实拗的很,跟他在一块,你……不觉的累吗?以后没有儿女在身边,你不会觉得有什么缺憾?” 予笑盈盈的道:“我喜欢的就是他,不管他是好脾气还是坏脾气,也不管他是男还是女,只要是他便好,至于孩子,喜欢就抱一个。” 七娘点头道:“这我也就放心了,以后他就托付给你照顾了,空闲了去望海看我,我也会来看你们。” 予笑着应允,他没想到七娘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官生和自己的事,心下欣喜若狂,即使是再相爱的两个人,也希望得到亲人的祝福。 目送他们远去,予拉着官生道:“咱们也该回家了。” 官生抬眼看向他,这几日他根本没能好好看过他,一是自己心虚,二是乱哄哄的不得已。他的眉眼还是那么清俊,清瘦的脸庞,倒是衬的他棱角分明,若说以前是芝兰玉树,那现在就是藏锋的宝剑,光华内敛,却更有气势,他如今的年纪已过了而立了吧。 官生轻轻点头:“好。” 予看向呆呆看着他的官生,像以往一样看着自己,依然……很傻,他就是个笨蛋,不是吗? 予慢慢的翘起了嘴角,眼中的笑意直达眼底,拉起官生就要走。 官生却道:“还要去看看九戒,如今这一走还不知是何时能回来。” 予知道他与九戒的感情,在官生的身边,他除了嫉妒过青云,旁人从未入过他的眼,他不认为旁人能把官生在他的身边夺走,既使是七叶。他微微点头道:“好,那就去找云生。” 两人在青云处找到云生,云生正在跟青云讲着什么,青云的眼里带着淡淡的笑,看不出想的是什么。见他二人来,只微笑着点头道:“你们来了。”便起身给他们布茶,面上虽看不出什么,那紧端着茶盅的手却泄露了内心的情绪,他很紧张。 *************************************************** 那日,官生见了青云,脸上满是惊喜,使劲的抱了他,松开时仔细的打量他。 一袭青色的道袍,松松的挂在身上,那清瘦的身形更显露了出来,高挽了道髻,眉眼间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取而代之的是平和中带着淡淡的忧郁,他的心微微的刺痛,轻声道:“你醒啦?” 青云垂眸:“醒了十年了。” 官生便去拉他的手,青云任他拉着,却道:“往事不可追。” 官生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青云看向的他眼里满是苦涩。自己是喝了这个叫官生的酿的情酒了吗?中了毒,便解不开,也不想解,不愿解。 那日繁季已说的明白,官生于自己如兄弟、朋友,却没有任何的欲念,如清风明月般的纯净,不能相守只能相伴。官生自己看不清楚,便借了繁季的嘴来说吗?他宁可在官生的嘴里听 分卷阅读171 分卷阅读171 分卷阅读172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72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72 到,也绝了念想,如今他回来,身边的人始终是予,他的心里闪过一丝嘲笑,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吗? 如今已到了梦醒的时刻吗?看着身边那个如官生一模一样的云生,他淡淡的笑着,这样也可以吧。 ************************************************ 官生与云生说了来意,云生带二人进了地下大殿,官生再次见到了九戒,九戒看他到来眼里闪过惊喜,瞬间便黯淡下去:“你这是要走了吗?” 官生点头,揽着他的肩找了地方坐下道:“你在此地好好修行,我会常来看你。” 九戒点头,两人絮絮叨叨的说了许久,官生这才放心离去。 那日自云殿出来,常笑拥抱了他,易阳皱眉道:“臭小子,又回来捣乱。”可是眼里却是掩不住的笑意。 道远见了他也只一味的点头:“能活着便好。” 官生与众人道别,两人一路前行,官生便将九戒讲的话说给他听。 原来那日官生涅盘,云渊不知怎么就找到了已经出走的九戒,将他带来了地下云殿,给他一套心法让他练,只说是为了官生复仇。九戒一心要为官生报仇,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应下来。云渊说他的功法练到了一定的境界就能开启传送门。九戒苦练十年,终于有成,出去第一件事就是灭了三个小门派,想试试修真人的反应,没想却直接把官生引了出来。 予长叹一声:“那个人太过执着,否则也走不到这一步。” 官生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道:“其实你与他一般无二。” 予笑着揽住他的肩头道:“我的执着只在与你,和他是不同的。” 官生的心里发涩,抬头亲亲他的脸颊道:“我晓得。” 两人去了东鼋,官生要看看柳禹,予便由着他。 三日后,两人到了玄武城,直接去了柳禹家。二人报上名号,那家丁忙往里迎,口中说道:“大爷说了,只要您来不用通报,直接进去就好,这尚书府您去哪都没人拦着。” 二人在书房里见到了柳禹,穿了一件家常的衫子,头发胡乱的披散着,像是被人故意揉搓过。依然是唇红齿白的俊俏模样,他的脸色微微泛红,眉眼间带着点点媚色,却微微嘟着嘴,像是在生气。 书房里还有一人,身材高大挺拔,一袭酱紫的长袍,头上戴着束发的金冠,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站在那里不怒自威,此刻却满脸的笑意。那眉眼让官生熟悉:“路秀?” 那人本来因为家丁直接将人带来书房而恼怒,听了这一声叫,立刻望了过来,眼中满是惊愕,须臾,便咧嘴笑的一口白牙,上去一把将官生搂在了怀里:“我倒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能直接进柳府,却原来是你,你竟能活着回来!”他用力的拍打着官生的后背,拍的梆梆响,这人却是久不见的路秀。 官生笑道:“我是舍不得你才拼死回来。”不知是因他拍打还是因为其它,他的话里带着颤音。 路秀“哼”了一声:“你若是想着我们,就不该去赴死,你做的那事我也多少听说了点,青云当日说你的话一点不差。” 官生微怔:“什么话?” 路秀抱着他瓮声瓮气的道:“你就是个笨蛋,大笨蛋。” 官生默然,最笨的莫过与他了,谁都看的明白,唯独自己看不清楚。 予看向柳禹微微点头,柳禹的眼里闪着水光,也上去抱住了官生,三人抱在一起,路秀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就没了声音,良久才闷声说道:“你还知道来看我们?” 柳禹一口咬在了官生的肩上,良久才松开,问道:“你这回想明白了?” 官生低声说道:“我晓得了。” 予过去把三人拉开,这才落了座,有小厮奉了茶,三人的眼睛里皆有湿意。 四人坐在一处说了这些年的过往,听的柳禹不住的唏嘘感慨。说完后,有片刻的沉默,那是谁也不愿提及的往事,太过心酸。 柳禹忽道:“明日我也要修行,过几年你们都还在,就我没了这样不好。” 他突兀的一句话惊醒了其它仨人,他们看着柳禹面面相觑。路秀一拍大腿,高兴的说道:“好,我也去,咱们一起双修。” 看柳禹瞪过来他嘿嘿笑着:“双双修炼。” 官生定定的发怔,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态,可若是过了若干年后,就剩下自己一个人,那样日子该如何过?他有些迷惘。 ************************************************** 官生和予在柳家只住了三日便上路了,他们不想夹在柳禹和路秀中间看他们瞪来瞪去,知道他现在很好就够了。他老子柳三郎也没逼着他娶妻生子,只说是按着自己的心意活着就好。 想着柳禹站在路秀身边的样子,一个高大挺拔健壮,一个身形颀长体态风流,明明是一翩翩佳公子,却是小鸟依人的模样,官生想起柳禹说过的话,不禁莞尔。 予见他笑的突兀,问道:“可是想起了什么好事?” “嗯”官生点头,笑意更盛“我记得柳禹说过,要将路秀压在身下,如今这情形,也不知道是谁把谁压在了身下。” 予失笑:“你就是在想这个?” “不好笑吗?” “这有什么好笑的?若是自己喜欢的爱着的,在哪都是一样。” “都一样吗?那柳禹为何执意要压路秀?”他的眼里满是迷惑。他不明白,予却看的分明,柳禹只是恼恨路秀当年说要压他的事,其实并不在意谁压了谁。就如他们所说:喜欢了你,便是喜欢了,不在乎你是男是女,自然也不会在乎谁上谁下。 此时二人正处在一片桃林里,漫天的飞红随风簌簌而下,落在了两人的肩上头发上,再慢慢的滑落下去。 官生躺在予的腿上,舌尖无意识的玩着一片飞来的花瓣,他还在思索上下的问题。 予看着他的舌头灵活的将那花瓣卷来卷去,喉头有些干,下意识的也动了动舌头,舔了舔唇,忽然很嫉妒起那花瓣来,俯身将官生舌尖上的花瓣舔走咽了下去。 官生的嘴角翘的老高,伸手便搂住了他的脖子,四片温热的唇相接,两条滑润的小舌在纠缠,天雷便勾动了地火。 一件件碍事的衣衫被脱下,抛在一边,此刻那满地的落红便是他们的大床,幕天席地间,伴着纷纷的花雨,两个抵死缠绵的人。 许久,才结束一个让人窒息的吻,予轻声问道:“不设个结界吗?” 官生那白皙细长的手指划过他的喉结,慢慢的移向胸前,在他那已然硬了的红豆上轻轻的捻了捻,凑过去,舌头轻轻的舔了一 分卷阅读172 分卷阅读172 分卷阅读173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73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73 下道:“这样不是很好?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方能显出我们的真性情。” 予让他弄的心里痒痒的,温声道:“都依你。”那声音里带着无限的柔情。 官生听了他这话,面色微变,他一直就是这样,全都依着自己,他忽然恨自己以往太不知珍惜他,回身紧紧的抱住了予,力道大的就像是要把他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他欠他太多。 予不明所以,问道:“怎么啦?” “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予乖乖的让他抱着,轻轻的抚着他的后背。忽然,他觉察到后背微微的有些湿意,使劲的扳过他的肩,却见官生已经哭了。他慌忙给他擦拭,可那泪就像是开了闸的水,再也回不去了,他手忙脚乱的擦着。 官生还在流泪,他心疼予了,真的心疼,他一直在原地守候,而他却让他遍体鳞伤,眼泪便如雨而下。忽然觉的眼前一黑,予的唇便落在了那里,眼睛,鼻子,辗转向下,嘴。伸出了舌头,撬开那湿漉漉的唇,再撬开牙关,顺利进入。 眼泪顺着嘴角流进了嘴里,咸的发涩,就像是官生此时的心情,苦涩参半,慢慢的细品过来,却是开始有了丝丝甜意。 予的唇与他分开,慢慢向下,一点点的,带着爱恋与怜惜。这个人失而复得,让他如何不怜惜? 官生伸手在空中化了一道弧形,那漫天飘飞的桃花便在他们的上空凝结,渐渐的形成了弧形的房子,将两人拢在其中。 官生微阖了眼,感受着予带给他的战栗,忽然他的小官生进了一个温暖湿滑的所在,他喟叹出声。张开眼看,原来予在为他品箫。 官生又想起刚才那句话:喜欢在哪都一样。予这个人啊……让人心疼。 官生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一阵快感传来,他已经在予的口中纾解了。 官生猛的起身,扳过予的头,就吻了上去,将他嘴里的东西扫荡个干净,又狠狠的吻了一回,这才放开他,俯下身去,慢慢的吻着予。 予微眯着眼,看他在自己身上种下一朵朵桃花。官生指着那满树的桃花道:“你比花好看,你看我怎么给你种全身的花。” 予莞尔,只有贪玩的官生才是他的官生。 官生在轻轻的吻着他的后背,在那里吻出来一朵硕大的桃花,微微的用了点法力,那娇红的颜色,让满树繁花羞惭。沿面颊而上一朵细碎的桃花开在眼尾,再一支细碎的斜斜的开在了额头,抬起身看着自己的弄开的桃花,官生满意的点头,嘴角露出得意的笑:“人比花娇。” 予微微笑,轻轻的抚着他的腰身,手下的触感让他心跟着颤动。只想把他搂进怀里狠狠的亲热,狠狠的撞击,狠狠的爱他,他紧握了拳。 两臂上各开出了一枝开到荼蘼的花,前胸上细细碎碎的桃花开的绚烂。他还在向下移动,双腿上也各有了花枝,终于到了那片漆黑的地方,那一个棒槌样的东西,在桃花间就么雄赳赳的立着。 官生轻轻的戳了他一下,它便颤颤巍巍的动,前面已经溢出了晶莹的液体。 “噗嗤”官生笑了出来“我的也这么丑吗?” 予不答,微阖了眼,更是使劲攥了拳头,他快要忍耐不住了。转瞬间,温热包裹住了他,他一惊,便要逃,官生死死的含住,他只觉的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向那个地方涌去。他不安的动了动,官生使劲的抓了一把他后面那肥腴的肉团,他便安静下来,竭力的控制自己不动。 这个过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在予神游太虚心神摇荡不已的时候,一股亮白的东西射了出来,俱喷在了官生的脸上。官生一抹,黏糊糊的,他微笑,施了个清洁的术法,两人便干干净净了。 轻轻的跪坐在予的身前,慢慢的戳着那个不安分的东西,看着它一点点涨大,官生的嘴角扯出一个与平日里不符的笑来,看着有些邪气:“你憋了多久?” 予看着那涨的发紫的蘑菇头,哑声道:“十年。” “是十年那么久吗?你这笨蛋,怎么不会找个人解决一下?” “他们都不是你。”予的话就像是在遥远的天边传来,带着无奈的伤感。 官生的心紧紧的揪在了一起,十年于自己来说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可是予却要数着日子一天天的等待,他俯下去,紧紧的贴在予的身上,使劲的抱着,又慢慢的坐起,将渴望许久的小予放进自己的身体里。予微怔,随即释然,官生啊……这个笨蛋……。 他翻身而起,将官生压在了身下,他用强烈的冲撞来告诉他,他在。他用肉体的愉悦和痛苦来告诉他,他在。他用自己满腔的爱意来告诉他,他在……空见在……他们都在。 泪在眼中流出…… 待雨住云收,收拾的干净的官生附在予的耳边,轻轻的道:“空闻,我回来了,你的空见回来了……。” 官生无奈的看着七娘,七娘竟然答应跟七叶的祖父一起去望海,这让他有些吃惊,不知道这老头为何就看中了七娘。 那老头道:“望海虽然是欲\望缠绕,但是阴魂不散,阴气浓郁,对你的修炼大有益处,你的心地之坚是老夫这千年来见过的第一人,那望海简直就是为你设下的,你若不去就是可惜了。” 七娘带着歉意看向官生,官生是无可奈何,既然说的这么好,哪里还能拒绝? 予看向官生的眼神带着宠溺和安慰,官生舍不得七娘,可是也不能总是在他身边,人总是要长大的。 七娘临走前见了予,细细的打量了一会儿才道:“你们两个的事,我听说了,那孩子看着性子随和,其实拗的很,跟他在一块,你……不觉的累吗?以后没有儿女在身边,你不会觉得有什么缺憾?” 予笑盈盈的道:“我喜欢的就是他,不管他是好脾气还是坏脾气,也不管他是男还是女,只要是他便好,至于孩子,喜欢就抱一个。” 七娘点头道:“这我也就放心了,以后他就托付给你照顾了,空闲了去望海看我,我也会来看你们。” 予笑着应允,他没想到七娘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官生和自己的事,心下欣喜若狂,即使是再相爱的两个人,也希望得到亲人的祝福。 目送他们远去,予拉着官生道:“咱们也该回家了。” 官生抬眼看向他,这几日他根本没能好好看过他,一是自己心虚,二是乱哄哄的不得已。他的眉眼还是那么清俊,清瘦的脸庞,倒是衬的他棱角分明,若说以前是芝兰玉树,那现在就是藏锋的宝剑,光华内敛,却更有气势,他如今的年纪已过了而立了吧。 官生轻轻点头:“好。” 予看向呆呆看着他的官生,像以往一样看着自己,依然……很傻,他就是个笨蛋,不是吗? 予慢慢的 分卷阅读173 分卷阅读173 分卷阅读174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74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74 翘起了嘴角,眼中的笑意直达眼底,拉起官生就要走。 官生却道:“还要去看看九戒,如今这一走还不知是何时能回来。” 予知道他与九戒的感情,在官生的身边,他除了嫉妒过青云,旁人从未入过他的眼,他不认为旁人能把官生在他的身边夺走,既使是七叶。他微微点头道:“好,那就去找云生。” 两人在青云处找到云生,云生正在跟青云讲着什么,青云的眼里带着淡淡的笑,看不出想的是什么。见他二人来,只微笑着点头道:“你们来了。”便起身给他们布茶,面上虽看不出什么,那紧端着茶盅的手却泄露了内心的情绪,他很紧张。 *************************************************** 那日,官生见了青云,脸上满是惊喜,使劲的抱了他,松开时仔细的打量他。 一袭青色的道袍,松松的挂在身上,那清瘦的身形更显露了出来,高挽了道髻,眉眼间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取而代之的是平和中带着淡淡的忧郁,他的心微微的刺痛,轻声道:“你醒啦?” 青云垂眸:“醒了十年了。” 官生便去拉他的手,青云任他拉着,却道:“往事不可追。” 官生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青云看向的他眼里满是苦涩。自己是喝了这个叫官生的酿的情酒了吗?中了毒,便解不开,也不想解,不愿解。 那日繁季已说的明白,官生于自己如兄弟、朋友,却没有任何的欲念,如清风明月般的纯净,不能相守只能相伴。官生自己看不清楚,便借了繁季的嘴来说吗?他宁可在官生的嘴里听到,也绝了念想,如今他回来,身边的人始终是予,他的心里闪过一丝嘲笑,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吗? 如今已到了梦醒的时刻吗?看着身边那个如官生一模一样的云生,他淡淡的笑着,这样也可以吧。 ************************************************ 官生与云生说了来意,云生带二人进了地下大殿,官生再次见到了九戒,九戒看他到来眼里闪过惊喜,瞬间便黯淡下去:“你这是要走了吗?” 官生点头,揽着他的肩找了地方坐下道:“你在此地好好修行,我会常来看你。” 九戒点头,两人絮絮叨叨的说了许久,官生这才放心离去。 那日自云殿出来,常笑拥抱了他,易阳皱眉道:“臭小子,又回来捣乱。”可是眼里却是掩不住的笑意。 道远见了他也只一味的点头:“能活着便好。” 官生与众人道别,两人一路前行,官生便将九戒讲的话说给他听。 原来那日官生涅盘,云渊不知怎么就找到了已经出走的九戒,将他带来了地下云殿,给他一套心法让他练,只说是为了官生复仇。九戒一心要为官生报仇,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应下来。云渊说他的功法练到了一定的境界就能开启传送门。九戒苦练十年,终于有成,出去第一件事就是灭了三个小门派,想试试修真人的反应,没想却直接把官生引了出来。 予长叹一声:“那个人太过执着,否则也走不到这一步。” 官生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道:“其实你与他一般无二。” 予笑着揽住他的肩头道:“我的执着只在与你,和他是不同的。” 官生的心里发涩,抬头亲亲他的脸颊道:“我晓得。” 两人去了东鼋,官生要看看柳禹,予便由着他。 三日后,两人到了玄武城,直接去了柳禹家。二人报上名号,那家丁忙往里迎,口中说道:“大爷说了,只要您来不用通报,直接进去就好,这尚书府您去哪都没人拦着。” 二人在书房里见到了柳禹,穿了一件家常的衫子,头发胡乱的披散着,像是被人故意揉搓过。依然是唇红齿白的俊俏模样,他的脸色微微泛红,眉眼间带着点点媚色,却微微嘟着嘴,像是在生气。 书房里还有一人,身材高大挺拔,一袭酱紫的长袍,头上戴着束发的金冠,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站在那里不怒自威,此刻却满脸的笑意。那眉眼让官生熟悉:“路秀?” 那人本来因为家丁直接将人带来书房而恼怒,听了这一声叫,立刻望了过来,眼中满是惊愕,须臾,便咧嘴笑的一口白牙,上去一把将官生搂在了怀里:“我倒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能直接进柳府,却原来是你,你竟能活着回来!”他用力的拍打着官生的后背,拍的梆梆响,这人却是久不见的路秀。 官生笑道:“我是舍不得你才拼死回来。”不知是因他拍打还是因为其它,他的话里带着颤音。 路秀“哼”了一声:“你若是想着我们,就不该去赴死,你做的那事我也多少听说了点,青云当日说你的话一点不差。” 官生微怔:“什么话?” 路秀抱着他瓮声瓮气的道:“你就是个笨蛋,大笨蛋。” 官生默然,最笨的莫过与他了,谁都看的明白,唯独自己看不清楚。 予看向柳禹微微点头,柳禹的眼里闪着水光,也上去抱住了官生,三人抱在一起,路秀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就没了声音,良久才闷声说道:“你还知道来看我们?” 柳禹一口咬在了官生的肩上,良久才松开,问道:“你这回想明白了?” 官生低声说道:“我晓得了。” 予过去把三人拉开,这才落了座,有小厮奉了茶,三人的眼睛里皆有湿意。 四人坐在一处说了这些年的过往,听的柳禹不住的唏嘘感慨。说完后,有片刻的沉默,那是谁也不愿提及的往事,太过心酸。 柳禹忽道:“明日我也要修行,过几年你们都还在,就我没了这样不好。” 他突兀的一句话惊醒了其它仨人,他们看着柳禹面面相觑。路秀一拍大腿,高兴的说道:“好,我也去,咱们一起双修。” 看柳禹瞪过来他嘿嘿笑着:“双双修炼。” 官生定定的发怔,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态,可若是过了若干年后,就剩下自己一个人,那样日子该如何过?他有些迷惘。 ************************************************** 官生和予在柳家只住了三日便上路了,他们不想夹在柳禹和路秀中间看他们瞪来瞪去,知道他现在很好就够了。他老子柳三郎也没逼着他娶妻生子,只说是按着自己的心意活着就好。 想着柳禹站在路秀身边的样子,一个高大挺拔健壮,一个身形颀长体态风流,明明是一翩翩佳公子,却是小鸟依人的模样,官生想起柳禹说过的话, 分卷阅读174 分卷阅读174 分卷阅读175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75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75 不禁莞尔。 予见他笑的突兀,问道:“可是想起了什么好事?” “嗯”官生点头,笑意更盛“我记得柳禹说过,要将路秀压在身下,如今这情形,也不知道是谁把谁压在了身下。” 予失笑:“你就是在想这个?” “不好笑吗?” “这有什么好笑的?若是自己喜欢的爱着的,在哪都是一样。” “都一样吗?那柳禹为何执意要压路秀?”他的眼里满是迷惑。他不明白,予却看的分明,柳禹只是恼恨路秀当年说要压他的事,其实并不在意谁压了谁。就如他们所说:喜欢了你,便是喜欢了,不在乎你是男是女,自然也不会在乎谁上谁下。 此时二人正处在一片桃林里,漫天的飞红随风簌簌而下,落在了两人的肩上头发上,再慢慢的滑落下去。 官生躺在予的腿上,舌尖无意识的玩着一片飞来的花瓣,他还在思索上下的问题。 予看着他的舌头灵活的将那花瓣卷来卷去,喉头有些干,下意识的也动了动舌头,舔了舔唇,忽然很嫉妒起那花瓣来,俯身将官生舌尖上的花瓣舔走咽了下去。 官生的嘴角翘的老高,伸手便搂住了他的脖子,四片温热的唇相接,两条滑润的小舌在纠缠,天雷便勾动了地火。 一件件碍事的衣衫被脱下,抛在一边,此刻那满地的落红便是他们的大床,幕天席地间,伴着纷纷的花雨,两个抵死缠绵的人。 许久,才结束一个让人窒息的吻,予轻声问道:“不设个结界吗?” 官生那白皙细长的手指划过他的喉结,慢慢的移向胸前,在他那已然硬了的红豆上轻轻的捻了捻,凑过去,舌头轻轻的舔了一下道:“这样不是很好?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方能显出我们的真性情。” 予让他弄的心里痒痒的,温声道:“都依你。”那声音里带着无限的柔情。 官生听了他这话,面色微变,他一直就是这样,全都依着自己,他忽然恨自己以往太不知珍惜他,回身紧紧的抱住了予,力道大的就像是要把他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他欠他太多。 予不明所以,问道:“怎么啦?” “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予乖乖的让他抱着,轻轻的抚着他的后背。忽然,他觉察到后背微微的有些湿意,使劲的扳过他的肩,却见官生已经哭了。他慌忙给他擦拭,可那泪就像是开了闸的水,再也回不去了,他手忙脚乱的擦着。 官生还在流泪,他心疼予了,真的心疼,他一直在原地守候,而他却让他遍体鳞伤,眼泪便如雨而下。忽然觉的眼前一黑,予的唇便落在了那里,眼睛,鼻子,辗转向下,嘴。伸出了舌头,撬开那湿漉漉的唇,再撬开牙关,顺利进入。 眼泪顺着嘴角流进了嘴里,咸的发涩,就像是官生此时的心情,苦涩参半,慢慢的细品过来,却是开始有了丝丝甜意。 予的唇与他分开,慢慢向下,一点点的,带着爱恋与怜惜。这个人失而复得,让他如何不怜惜? 官生伸手在空中化了一道弧形,那漫天飘飞的桃花便在他们的上空凝结,渐渐的形成了弧形的房子,将两人拢在其中。 官生微阖了眼,感受着予带给他的战栗,忽然他的小官生进了一个温暖湿滑的所在,他喟叹出声。张开眼看,原来予在为他品箫。 官生又想起刚才那句话:喜欢在哪都一样。予这个人啊……让人心疼。 官生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一阵快感传来,他已经在予的口中纾解了。 官生猛的起身,扳过予的头,就吻了上去,将他嘴里的东西扫荡个干净,又狠狠的吻了一回,这才放开他,俯下身去,慢慢的吻着予。 予微眯着眼,看他在自己身上种下一朵朵桃花。官生指着那满树的桃花道:“你比花好看,你看我怎么给你种全身的花。” 予莞尔,只有贪玩的官生才是他的官生。 官生在轻轻的吻着他的后背,在那里吻出来一朵硕大的桃花,微微的用了点法力,那娇红的颜色,让满树繁花羞惭。沿面颊而上一朵细碎的桃花开在眼尾,再一支细碎的斜斜的开在了额头,抬起身看着自己的弄开的桃花,官生满意的点头,嘴角露出得意的笑:“人比花娇。” 予微微笑,轻轻的抚着他的腰身,手下的触感让他心跟着颤动。只想把他搂进怀里狠狠的亲热,狠狠的撞击,狠狠的爱他,他紧握了拳。 两臂上各开出了一枝开到荼蘼的花,前胸上细细碎碎的桃花开的绚烂。他还在向下移动,双腿上也各有了花枝,终于到了那片漆黑的地方,那一个棒槌样的东西,在桃花间就么雄赳赳的立着。 官生轻轻的戳了他一下,它便颤颤巍巍的动,前面已经溢出了晶莹的液体。 “噗嗤”官生笑了出来“我的也这么丑吗?” 予不答,微阖了眼,更是使劲攥了拳头,他快要忍耐不住了。转瞬间,温热包裹住了他,他一惊,便要逃,官生死死的含住,他只觉的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向那个地方涌去。他不安的动了动,官生使劲的抓了一把他后面那肥腴的肉团,他便安静下来,竭力的控制自己不动。 这个过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在予神游太虚心神摇荡不已的时候,一股亮白的东西射了出来,俱喷在了官生的脸上。官生一抹,黏糊糊的,他微笑,施了个清洁的术法,两人便干干净净了。 轻轻的跪坐在予的身前,慢慢的戳着那个不安分的东西,看着它一点点涨大,官生的嘴角扯出一个与平日里不符的笑来,看着有些邪气:“你憋了多久?” 予看着那涨的发紫的蘑菇头,哑声道:“十年。” “是十年那么久吗?你这笨蛋,怎么不会找个人解决一下?” “他们都不是你。”予的话就像是在遥远的天边传来,带着无奈的伤感。 官生的心紧紧的揪在了一起,十年于自己来说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可是予却要数着日子一天天的等待,他俯下去,紧紧的贴在予的身上,使劲的抱着,又慢慢的坐起,将渴望许久的小予放进自己的身体里。予微怔,随即释然,官生啊……这个笨蛋……。 他翻身而起,将官生压在了身下,他用强烈的冲撞来告诉他,他在。他用肉体的愉悦和痛苦来告诉他,他在。他用自己满腔的爱意来告诉他,他在……空见在……他们都在。 泪在眼中流出…… 待雨住云收,收拾的干净的官生附在予的耳边,轻轻的道:“空闻,我回来了,你的空见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部分完结,还会有几章番外,会不定时贴上来,作者君最近在构思要不要继续写这个题材,想的头疼……提前预祝各位读者君:新春 分卷阅读175 分卷阅读175 分卷阅读176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76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76 快乐,万事如意,阖家幸福,马年大吉。 ☆、番外 七娘篇 那天我呆呆的坐在了坟前,看着棺内的肉身和那大着的肚子,我希望孩子能活下来。 忽然我看见一缕和我一样的魂魄飘了过来,他看也没看我一眼,就飘进了我的坟里,然后我就看着那肉身的肚子动了。 我想,不管他是谁,只要是活着的孩子就行。孩子还没下来,我看见白云观的道长又来了,他把一个金色的东西也打进了我的肉身里,然后我看见了孩子出来了。 那道长不知做了什么,让我的肉身不腐,还能给孩子喂奶。我抱着孩子哭了许久,这是老天爷可怜我吧。 我买了些日子的烧饼,后来让我婆婆知道,把孩子带走,那时候我的心里就像是被挖去了一块肉,我不知道是不是该把孩子抱回来。孩子在老人的身边照顾的很好,就是身体不好。 孩子说话的那晚,我哭了一个晚上,我的孩子他会叫娘了。 再后来,梵净山上的人带走了官生,我舍不得,跟着去了,我一心只想跟在他身边,看着他娶妻生子,可是这事并不容易。 官生的身体不好,易招鬼魂,可是他似乎能把那些东西吸收了,化成自己的修为,我真的很高兴。 官生一天天长大,我看着他说不出的高兴,我身边又多了一个小鬼,他很喜欢在我身边。官生拿了修行的册子,教我修炼,我很高兴,连带的那小鬼也一起修行。 再后来,官生下山,我不放心,也去了。在我心里,只想着他平安长大,所以看着那个叫五原的人打伤他,我就扑了过去,我的孩子,不能受到伤害。那时我已经凝练成型了,我只想抱抱他,可是已经不行了。看着我要消散,官生就像疯了一样,我也遗憾,最终没能抱抱他。 他把我放在瓶子里,五原偷着拿了瓶子去了望海,我想这样也好,能早日看见官生。没想到却听到了官生死的消息,这让我如何不伤心?我的儿子,我辛辛苦苦的修炼只为了抱一抱的儿子,就这样没了?我奋力的出了青黎,跌跌撞撞的进了望海,我的心里只有官生,所以我知道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我见了繁季,那个人是白云道长逼进的魂魄,我的儿子只是给他补魂的,那时我的心里是有着恨的,可是再想,要不是他,我的官生也不会活过来,所以我不恨他。 繁季说可以让官生回来,我高兴坏了,一直的等,终于等到了官生出世的那天,那白白胖胖的模样,那就是我的官生。 我不分昼夜的给他做衣衫,整夜整夜的坐在他的床头看着他熟睡的模样,轻轻的抚摸她,轻吻他,他是我的官生啊。 七叶回来说官生丢了,急的我的心都要跳了出去,好不容易找到了,原来与那个叫九戒的和尚在一起,当他说他是那个小鬼的时候,我的心痛了,那个小鬼是个善良的孩子,可眼前的九戒,那就是个魔鬼啊。 终于还是逼死了官生,我的心疼的要喘不过气来,只想着跟他一起去了。可是,七叶的祖父却招来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人。那个人说官生是他的一丝分魂。我茫然了,到底官生的身体里有几个魂魄?无论如何,他还是把官生救活了,只要活着就好,不管他的灵魂是谁,他依然是我的官生,我儿子,这就够了。 七叶的祖父让我去做望海城的主人,他说,我的魂体非常适合在望海修行,我跟官生商量以后,答应跟他去了。 官生携着予的手,笑着跟我道别,还说到时候去望海看我。我希望他过的好好的,不要再有三灾八难的,哪个当娘的愿意看着自己的孩子遭难啊。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 一个不出名的小镇上多了一家卖酒的,那家的酒香醇四溢,每日只卖二十斤,卖完就打烊。 那掌柜的身材颀长挺拔,漆黑的长发编了根大辫子,长的修眉凤目,笔直口阔,很是养眼。店里除了掌柜的还有一只雪白的小狐狸。 镇上的人喜欢在他的店里喝酒,掌柜的打完酒就去逗弄柜台上趴着的小狐狸,无论他怎么逗他,那狐狸就是不搭理他,可他依然每日里逗弄他。在卖猪肉的屠户娘子那里买回五香猪头肉,切的薄薄的片给他吃,小狐狸闻也不闻,扭过了头,一脸嫌弃。 在朱三娘子家买烤的流油的烤鸡,细细的撕了鸡胸给他,他连眼皮也不抬。 隔壁干果铺子的成大就说了:“你这狐狸养的比儿子还娇,这些都不吃,他想吃什么?” 那掌柜的伸手抱过那只瞪眼睛看成大明显已经扎了毛的狐狸说道:“他在跟我赌气,他是想他娘了。” “嘁!一个圆毛的畜生,他还知道想娘?”成大不信,一脸的好笑看着那狐狸。 小狐狸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一双碧绿的眸子瞪的溜圆,嘴里发出了蛇才会发出的“嘶嘶”声。 成大更觉好笑:“嘿,你这小畜生还挺厉害,听的懂我说的话?” 小狐狸瞪着眼睛跟他对峙,可是他一身雪白的皮毛,碧幽幽的长眼睛瞪得溜圆,翘翘的小鼻子和粉嫩过的小嘴,怎么看怎么惹人喜爱,却也没有威摄力。 成大见他的模样可爱,伸着手指头就去戳他,只听的哎呦一声“他咬我了。”成大拿出那根被咬住的手指,嘶嘶的吸气:“你这畜生,看我不打死你。”他嘴里恐吓,却没动手。 一旁的小狐狸却做了一个让他大惊失色的动作,只见他自掌柜的怀里跳下来,在地上干呕起来,还吐出了点血水。 成大目瞪口呆的看着干呕的小狐狸,又看看嘴角翘起来的掌柜的,再看看自己的手,摇摇头走了,这是个什么世道啊?狐狸咬人还要吐? 店铺打了烊,掌柜的慢慢的收拾着家什,小狐狸在柜台上趴着,眼睛微眯。那掌柜的说道:“鸣玉,你变回来吧。” 原来这掌柜的正是繁季,那天他带着鸣玉走了,再没让他回去,在外头这一呆就是十几年,可是在这十几年里,鸣玉始终没有化为七叶。繁季在最初也用了法力,可是用过后,鸣玉更不理他了。 繁季继续说道:“你变回来我让你去看官生。” 鸣玉的头猛的抬了起来,碧幽幽的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恹恹的趴了回去再嗓子里挤出来两字:“不去。” 繁季的眼里闪过一丝喜悦,快步走到了鸣玉的跟前道:“你肯跟我说话了,真是太好了。” 他分毫没觉察出自己已经失态了,按着他以往的习惯,是雷打不动的。 鸣玉看着他奔过来,鄙夷的把脸扭到了一边,不看他,繁季的嘴角翘了起来,虽然他现在不理他,可是已经开口了不是? 两人在半年前来到了这个镇子,繁季看着这 分卷阅读176 分卷阅读176 分卷阅读177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77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77 个镇子民风淳朴,就想住些日子。他活着这几千年,没过过这样差米油盐的日子,他想尝试一下。 他细数了自己会做的事,会写字,给人代写一封书信得三个五个的大钱,不够租房子的。会画画,可是没有颜料和笔墨,再说就是有了,卖不卖的出去也是个问题。会弹琴,这里没人听,都忙着干活呢……。 他掰着手指头数了半日,终于决定卖酒,这个是他跟曲叟学的,自认为有几分把握。便使了法术在一个大户的家里借了些银子,开了这个酒馆。 镇子里的人听说开了酒馆,都跑来看热闹,这个送几个鸡蛋,那个送一条肉,繁季请他们喝酒,这一来二去的也就熟识了。 他这酒馆的结构和镇上所有的房子一样,都是前面开铺面后面是住家,他白日里在前面买酒,后院便是酿酒和起居之所。 鸣玉看着他收拾的差不多了,便跳到了他怀里,让他抱着去了后院。他现在是一步也不自己走,全由繁季抱着。繁季对此一点意见也没有。 前院的房子是两层的青砖小瓦的楼房,后院是一座三间的起脊的青砖瓦房,打扫的干净整洁。当日繁季打扫的时候着实吓了七叶一跳。 这院子是这一带有名的鬼宅,听说是闹鬼,可是没人见过,镇上的人过的也很祥和,没有一丝闹鬼的迹象。繁季当初要买是因为这个房子的价钱便宜,而且因为闹鬼的说法,这里比较僻静,不但地势好,房子看着也让他满意。 那日进了院子,院里杂草丛生,屋里遍布了灰尘,名玉以为繁季怎么也要用法术清理,哪知他竟一点点的自己打理了出来,虽然没干过这活,他做的还是不错的,慢是慢了点,但是很细致。 繁季抱着鸣玉进了屋,这屋子的中央是一间会客室兼书房,左边是起居室,右边的一间做了厨房和吃饭的地方。院里还有三间厢房是酿酒的所在。 鸣玉发现,其实繁季是个很会理家的男人,他会做饭,当然是在陈官村学的,他会收拾家什,会整理床褥,会洗衣,会酿酒,会弹琴,各种乐器其实都很精通。写的一手好字,画了一手好画,墙上已经挂上了他的大作。他仔细的对比发现,其实他会的这些,自己居然只会一半,比如会写字,比如会弹琴,其余的他真的不擅长。 繁季将鸣玉放在了床上,鸣玉趴在床上半眯着眼睛问:“你就打算这样拘着我了?” 繁季顺了顺他的毛道:“我只想你在我身边,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活了多久,我自打有记忆以来就是一个人,除了云渊,其实我知道云渊是不喜欢我的,可我是他养大的,自然跟他最近。你娘的到来让我知道,除了修炼和国事,我还能做别的,可是云渊不允许,他一直就想控制我。其实我知道他的目的,我的力量越强,他修行的速度越快,他的心里自始至终都有一个人,那人你也见过,就是地下云殿的那些玉人。” 鸣玉的眼睛转了转,征询的望了他一眼。 繁季笑着看他,眼睛里呆着一丝柔情:“对,就是他,他是云渊的主人,也就是风云子,他长的与青云和予一样,所以云渊喜欢予。” 繁季将七叶抱在了怀里,亲了亲他的小鼻子继续道:“一直以来我都在想,也许我就该孤独终老的,可是见了你,一切都变了。起初,我以为是官生的记忆影响了我,于是我将他的记忆封在了五色玉里,可是我依然控制不住的想要靠近你,看着你生气,看着你欢喜,我的心跳的都与往日不同,那时我就知道,我喜欢你。这就是百馨说的喜欢了,她说喜欢一个人就会这样,随着你的情绪会患得患失。” 繁季自失一笑:“我以为我喜欢的是百馨,可是我喜欢的却是你,你知道吗,我离不开你,困住你不让你离开,你生气也罢,恨我也罢,我只想你能陪着我” 鸣玉的心狂跳不已,这人说他喜欢自己,他的鼻子一直在樊季的唇边,繁季热烘烘的气息熏得他的头发涨,他嗯了一声。那声音就像是出生的猫儿般的软糯。 繁季说的动情,忍不住不停的吻着他的鼻子,呐呐的说道:“七叶,你变回来好吗?” 鸣玉最认不得别人动他的鼻子,此时已经耐不住了,白光一闪现出了人形。满面绯红的站在了地上,那细长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繁季,脸上似有薄怒,眼中却是波光潋滟,唇上带着一抹自己也不察的笑意。 繁季见他现了人形,呆呆的看了一会儿,一把将他拉近了怀里:“七叶,我喜欢你。” 七叶闷声道:“知道。” 繁季猛的推开,扳着他的肩头,带着热切的眼神问道:“你知道?” 七叶抬头瞪了他一眼:“当然知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迟钝?” 繁季把他紧紧的搂在了怀里:“你知道啊。”他的脸上漾开了一个微笑,越来越大,不自觉的呵呵笑了起来,声音也越来越大。那大笑声震的七叶的胸膛痒痒的,不自觉的使劲挠了他一把。 繁季让他挠的痒了,低头看他,软软的唇抵在七叶的额头,七叶抬头,猛的甩开他的唇,双手扣住他的后脑狠狠的吻了上去。繁季的眼中闪过一丝讶然,忽然变的眉眼弯弯,七叶在吻他啊。 镇上的人知道那个小狐狸想家跑走了,掌柜的表弟来了,这个表弟是个很懒的家伙,每日只知道睡觉。七叶在心里恨恨的想,这个憋了千年的人真是惹不起,老子的腰都快断了,不睡觉做什么。 某夜,两人回到了梵净山上七叶的老巢里,繁季揽住七叶的腰道:“你能变回原身吗?” “为何?” “就像是你驮着官生满山跑那么大。”繁季显然没有理会他的问话。 “为何?” 繁季等着他变身,七叶显然是不知道他的用意,慢慢的变了回去,一条成年白狐出现在繁季的眼前,一身雪白的皮毛,眯着细长的眼睛歪头打量着他。 繁季细细的抚摸着他的皮毛,不停的说:“手感可真好。” 七叶不解,碎步上了他的大床,懒懒的歪躺下去,繁季枕在他的腰上,抱着他的头,逗弄着他的鼻子。不一会他就看见了他想看的东西,眼中一阵狂喜。正在闭目养神的七叶猛然感到腹部多了一只手,顿时暴跳如雷:“繁季,你无耻……。”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 梵净山上叶子黄了又绿,绿了又黄,青云的九九消寒图画到了第九十九张。这一天他画完最后一瓣梅花,轻叹一声:“春天又来了”他静静的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渐绿的草木,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冬天又过去了。 外面端茶进来的云生见他的模样,微微摇头。 青云转向云生,那清 分卷阅读177 分卷阅读177 分卷阅读178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78 官生 作者:远樵 分卷阅读178 秀的眉眼与那人一模一样,只是嘴角无论何时都带着一抹轻笑,他笑着问道:“云生,如今草木初发,万物新生,你可愿与我一起云游天下?” 作者有话要说:  官生在此正式完结了,谢谢读者君一直以来的支持,本来是想多写几章番外来着,可一是过年没时间,再就是作者君的电脑也想过年,竟然有罢工的趋势,若是他一直罢工下去,我就要考虑给他添个兄妹什么的了,所以只能这样了。 下一篇我会一直写古耽,已经存了几章稿子,开坑时间未定,暂定了大纲,故事时间是在明末清初,写的是当时的倌人的故事,名字暂定为《沉风》。想要好好写出来,所以每天在查资料,希望读者君再来捧场……么么哒!! 再祝各位:新春快乐,万事如意,马年大吉,马到成功!!!!!!!!!!!!!!! 分卷阅读178 分卷阅读1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