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悠然》 正文 第一章 初始 楚悠然 作者:天行衍 第一章 初始 江南自古以来就多出人才，说是为人杰地灵也不为过。 江南的女子温婉可人，四艺精通，多少京城的贵公子哥儿都想要有个江南女子为妾。 奈何女子性烈，不愿为妾，若迎娶为妻，女方地位却过于低下，苦于家族前途的顾虑，这些京城贵公子们也只能想想罢了。 不过，偶有个别通过科举及第的江南人因此搬来京城，那么他家的女子必有人所求。 相对于京城大家闺秀的无趣死板，这种少见的类型自然是极好的。 楚府。 楚家自十五年前从别处迁来江南就一直是江南的首富，这还只是论楚家表面上的产业。 对于如此有钱的一个家族，却并没有几个人有所了解，即使十五年过去了，江南当地的人仍是不知楚家的来历。 也有人猜测他们是因为得罪了京城的某些权贵躲到江南来的。这种猜测也算是大致接近了事实，然而究竟是如何，谁也不知道。 想到楚家的钱，就能够想到楚家嫡小姐——楚悠然。 这位楚小姐相传自幼跟个道姑学习，据说是身体羸弱。直到十岁那年才回来，一回来就跟楚老爷学习经商，并且天资聪颖的很快上手。 后来楚老爷直接把诺大的家业都交给了十岁稚龄的楚小姐。楚小姐也不负众望，把家业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同时，还逐渐有所扩大。 这使得江南地区的其他商家好生提心吊胆了一回，索性的是，楚家只包揽了江南绝大部分的茶产业，然后就往京城那边扩张，势头极猛。 这倒让众商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仅目瞪口呆，楚家的财力果然无法估计。 对于穷人来说，楚悠然掌家业的时候，是他们最幸福的时候。 不仅时常有布粥，送米粮，还有时候送衣服，虽然是旧衣服，不过看得出来有洗得干干净净。 更甚至还给了他们一份工作，尽管只能满足温饱，但他们也已经很满足了，毕竟相对于他们，有更多身强力壮的人愿意为楚家做事。 因此，楚悠然的名声是越来越响，比之她爹也颇有胜。虽然并没有人见过楚小姐的天人之资。 言归正传。 此刻的楚老爷，楚青云正笔直的立在女儿楚悠然的悠然居庭院里，紧皱着眉头看着那些目不斜视坚守岗位的侍女，神色无奈。 “你们说，悠然当下不在府里？”楚老爷缓缓的扫过这些人，想用多年未动的威压逼这些侍女说出自己女儿的去处。 护卫在楚悠然主屋门口的两个黑衣劲装女子眸里闪着惊异的亮光，一转即逝。 清秀的俏脸面无表情，抿着唇机械性的回答道，“小姐不在府里，去处无主子令无可奉告。” 楚青云对此并不意外，这也不是第一次发生的事了。 也不知女儿从哪里找来的这些人，对谁都不听，就只听从楚悠然。 在楚府，也是个极为奇异的存在，不仅服饰不一般，更论她们身上的长剑，以及高超的武艺。 即使楚青云这个做爹的对着楚悠然死缠烂打，软磨硬泡也得知不了她们的情况，每次都被她顾言其他的绕了过去。 想清楚自己是不可能从她们嘴里了解女儿的楚青云，叹了一口气，挫败的迈着沉重步伐想要离去。 结果一转身就看见从弯月门进来的楚悠然。 一袭浅青色的纱衣，裙摆摇曳，脚步轻盈，步步生莲。再看其容貌，五官小巧，美目熠熠生辉，光彩流转，琼鼻小嘴，肤色白皙晶莹，端的是个美人胚子。 加上通身的淡然气质，已是完美，虽其本身的容貌并不是绝顶，只是个少见的美人，但这独一无二的气质倒是让其不食人间烟火，倾国倾城了。 青丝中的碧玉碎花簪垂链一摇一晃，清雅至极。 “爹爹，怎生的如此不渝？可是哪位不好惹着您了？”轻灵的声音，透着悠闲淡然，还有着淡淡的打趣。 “哼！”楚青云的胡子翘了翘，“也不知是谁，整日出门，也不陪我这个糟老头子吃个饭！” 此刻，楚悠然已经步至楚青云身前，闻言浅浅的笑了笑。 “爹爹，你可是冤枉我了，这不是准时回来陪您了。” 楚青云没有说话，果然，他从来就说不过这个女儿，偏偏又舍不得骂，真是个天生的商家，难得还有这份高雅的绝佳气质。 若不是那人过于权高，他的女儿也不至于要沾染铜臭味…… 想着，楚青云就叹了口气。 “爹爹作何叹气，女儿可是特地去找了新鲜的葡萄，你昨个儿不是说想吃吗。” 楚悠然清浅的眸子并没有错过楚青云眼底被抑制的恨意。眸子闪了闪，并没有询问些什么。 “哦？”楚青云这会儿才注意到楚悠然手里挎着的竹篮，里面是满篮的红葡萄，晨露欲滴不落的挂在上头，一颗一颗，比上好的玉珠还要精美。 “不错不错，这次就原谅你了。”楚青云直愣愣的觊觎着篮子，老脸满是笑意，偏又死命的压着。 楚悠然看着好笑，将竹篮递了过去，“爹爹，你可不能吃太多，等会儿就要开饭了。” “好好好。”楚青云连声应叠，“然儿，你先梳洗梳洗，等会儿就开饭，为父先回去了。” 楚悠然微微颔首，“爹爹慢走。” “连翘，去吩咐厨房准备准备。”转过头对着机灵的丫鬟道。 “是，小姐。”连翘脚步轻快的离开。 楚悠然迈进主屋，两个原本守着门的劲装女子也跟了进去，后又有两人出现接替，一切都井井有条，悄无声息，唯恐惊了屋里人。 疲惫的揉了揉秀眉，俏脸上满是疲惫。“璎珞，离歌，今日可有异样？” 年纪较大的璎珞率先回答，“回小姐，今日府里也没有异样的奴仆，可是需要引蛇出洞？” 楚悠然不答，转进偏室，那里有着天然的温泉，早有侍女在里面备好了衣物。 径自除了衣物，踏入云雾缭绕的泉中。 璎珞与离歌俩人默默驻守在外围屏风，俩人面面相觑，不知楚悠然的心思。 离歌略微斟酌了词句，“小姐，京城的产业已收购了一半，只是有几些行业查不到幕后主事。” “哪些产业。” “福贵酒楼，天聚钱庄，以及寒刃坊，都是数一数二的京城名店，极为低调。”离歌细细的回忆着从京城传过来的情报，一一禀报。 纤纤细手微撩泉水，划过凝脂，仔仔细细的清洗着。 “继续涉及珠宝首饰业，米庄，服饰，药堂，酒业等，各方面都要有所涉及，但茶酒珠宝首饰这种极为有前途的要着重。” “是。”离歌恭谨应下。 “还有，尽量采取合作的方式，尤其是通过酒茶业的途径，万不可得罪。加快速度，要多少人就从楚庄里调，我只要结果，尽早将京城巩固为另一个，楚家江南！” “是。” 另一个楚家江南，也就意味着楚氏一人独大的京城。 蒸云阁，楚府里用膳的地方。 此刻的云木大桌上热气蒸腾，摆满了佳肴，不是大鱼大肉，是很平常的家常小菜。 楚家通常只有楚青云和楚悠然，虽然楚悠然还有两个哥哥，不过那两个人都在京城，楚青云将他们两个都打发到去参加科举，文武各一人。 楚青云举着长箸，却迟迟没有动筷，眼神犹豫的往一旁慢条斯理喝汤的楚悠然上望。 微微抿了一口乳白香浓的鱼汤，感受着舌尖传来的美味，然后将唇边染上的湿意擦拭了去。 方才开口，“爹爹，您可是在为哥哥们担心？” 楚青云默然的将手中长箸轻轻放下，叹了一口气，望着一桌的饭菜，目光悠远。 虽说自古食不言寝不语，不过楚家家大业大，一家人又是极亲近，到没有这个规矩。 “京城本就污浊不堪，加之两人并无什么老道经验，也不知现下如何了。” “爹爹，雏鹰总是要翱翔的，更何况，两位哥哥的身手都不错，大哥更是运筹帷幄，有何不妥。” 说着，亲自盛了一碗乳白的汤汁给他，“您且放宽心，等他们的好消息便是，这不是还有信鸽吗。” 楚青云的脸色逐渐缓和，赞同的点头，“是爹爹多虑了。” 端起汤尝了一口，舒然一声。 “你这个丫头，肯定还做了些什么安排吧。” 他可不信跟两位兄长感情极好的小女儿会什么打算都没有，估计背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的人员安排保护呢！ 楚悠然不答，漱了口以后便执起一旁放着的黑色账簿，对了起来。 立在身旁的是一对孪生姐妹，清衣和绿意。左边捧着一副小小算盘的是妹妹绿意。 然，这副算盘是注定无用得了，楚悠然的账算得飞快，转眼已过半本。 楚青云已经用完了膳，在侍女的服饰下漱口。 满桌的残羹剩饭也被收拾干净，丫头们把果类摆上，再将茶奉好以后退了下去。 楚青云端起天青色的名贵瓷杯，掀盖拂了拂茶叶，喝了一口道：“然儿，这种东西交给丫头们就好了，不要伤了眼睛。” 将耳际的一缕长发抚顺，轻轻的应了一声，将手中的账簿交给身后的清衣。 “对了，爹爹，若哥哥们得了榜首以后，我们一家是否要搬至京城？” 榜首是要封官的，若是有一个父亲教出的孩子都高占文武榜首，圣上估计要大肆封赏了，尤其是楚青云。 “可能吧，或者让你哥哥先稳固稳固，过一段时间再搬也不迟。” 楚悠然盘算了一下江南的楚家产业，还有她名下的一些秘密产业，还需要细细安排。 便道：“这且不说，届时若要举家搬迁，爹爹且先行一步，帮助哥哥们巩固些势力，女儿要随后一点。” “怎么了？”楚青云疑惑的放下茶杯，端坐着道。 楚悠然摇了摇头，发上的珠链随之摇晃，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来，江南这边的产业要妥善安置，二来，这处主屋也得找人好好看守，再者，江南与京城两边的产业交接还未完成。” 楚青云了然的允了。楚悠然再度补充道。 “京城那边的住址女儿已经安排好了，在碧园大街处，那处的风景不错，屋子也很开阔，堪比一个王府吧，牌匾也挂好了，不过装修还需要些时日。” 耳边是女儿犹如空谷足音的话语，楚青云却是有些震惊了，摸着胡子的手一不小心揪下了一小缕，当即疼得脸色都变了。 他却是不顾，不可置信的打断了楚悠然的话，“然儿，你说的可是京城的名贵之地，碧园大街？” 得到后者的肯定回答，楚青云喃喃自语，“没想到啊，我楚家的财力也能如此强大了，不远了，真的不远了……” 复又回过神来，响起女儿还在旁边，当即有些讪讪的看了过去，果然…… 楚悠然的目光清浅，一瞬不顺的盯着楚青云，红唇微起，“怎么了，爹爹。” 楚青云尴尬的否认，幸好楚悠然也没有追究，不禁松了一口气。 “爹爹自是不必担心，碧园大街的屋舍，对于女儿来说，并非难事，且如今楚氏的产业田庄，也在京城有了些许，您大可安心过去。” 楚青云也不好在暴露什么往事情绪，只能点头，将女儿的叮嘱细细记了下来。 这一说一记，倒是时间过得甚快，却是到了午休的时辰了。 楚悠然命一众小厮侍俾服侍楚青云，便告了安回到了悠然居。 早有丫鬟备好了衣物，楚悠然不过略微梳洗了一番，换了身方便行动的衣饰，又携着离歌和璎珞离了楚府。 主仆三人的行踪都极其隐蔽，整个楚府竟是无人发现自家的小姐不见了。 因着楚府是坐落在靠近城外郊区的地方，四周的住宅很少，清净是清静了，倒是少了些烟火味和人气。 出了府，三人左拐右拐之下进了一处偏僻之地，那里已有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侯着，无论是样式，还是车夫，亦或是马匹，都是满大街到不起眼的了。 即便是在楚氏称霸的江南地区，楚悠然也没有放松，一切的暗地产业都是秘密进行，只有几个相关丫头知晓。 敏捷的跳上马车，车夫利落的拉起马，不紧不慢的赶着马车出城。楚悠然此次的目的是云雾山。 第一章 初始 恋耽美 正文 第二章 云雾山 楚悠然 作者:天行衍 第二章 云雾山 “挞挞”马蹄声在午后寂静无人的官道上特别引人注目。 外表平凡的马车，相貌也普普通通的车夫，任谁也看不出里面的主人会是江南的富家千金，楚悠然。 即便是犹如自家后花园般的江南，楚悠然也没有半点大意。商人，最怕的就是低估了对方，高估了自己。事实上，所有人都是如此。 马车不疾不徐，缓缓向楚家置办的山庄而去。里面主仆三人各有思绪。 楚悠然不急不缓的从一旁的暗格里端出一副碧玉的茶具，缓缓的替自己斟满了一杯，那溢出来的罪人芳香，却是楚家酿酒业中最为有名江南笑！ 凤眸半掩，纤指轻摇酒杯，看那淡白色的酒液在杯中晃荡，不知是酒醉人绪，抑或是人绪晕酒。 离歌和璎珞目不斜视，身边各自多出了一把剑，警惕着周遭的一切，不敢有丝毫放松。 身为主子的护卫，还是贴身的，即便是知道周围隐匿的影卫足以抵挡一切，也不能有片刻松懈！这才是她们存在的意义！ 楚悠然这个主子也拿这两个丫头没有办法，索性也就随她们去。 楚家的产业涉及各个方面，最为出众的无疑是茶酒业，这一重要产业之所以是楚家的成名招牌，有很大的一个原因是因为材料出自云雾山当然，这是个为数不多人知道的秘密。 云雾山在半山腰公认的楚家地盘上，有着一片很奇特的桑树林。叶大肥沃，鲜艳青葱，因此诞生了变异的蚕虫，各个白白胖胖不说，还格外的体型巨大足有成年男子三根手指头的粗壮，且数量众多。 当初楚悠然前去观测下属所汇报的奇特情况，她机敏的从中发现了商机，却也被那些蚕虫吓得够呛。 当可爱的东西因为数量的重多而产生质变的时候，就会变的不可爱了。 不过由于楚悠然只在蚕丝最多的时候派人进去收集，平常并没有人去打搅这些小东西，倒也勉强可以让手下人接受。 这些蚕虫产出来的丝，不得不说触感非常好，丝滑，冰凉，不沾任何液体以及尘埃，制造出来的衣服分外受欢迎，为了不烂大街，楚悠然特意去控制了各个地方的产量，并且贩卖到其他国家，当然，价格不菲。 这造就了楚家服装饰品的声名大噪。至于所强调的茶和酒，这是因为云雾山山顶的特性。 云雾山山顶崖壁旁，总有几丛宛如碧玉雕成的茶树，那茶树的品种，纵是楚悠然翻遍了《茶经》，也没有查出来。 但用这种茶叶加上它根茎处覆盖的霜雪泡出来，那是人间绝无仅有的仙茶，楚悠然品了一次以后，就再也不曾浪费，只是将很小很小的一部分以楚家的名义，在清茶小筑，也就是楚家的茶庄作为镇店之宝存在，并标价千金！ 打着天下独一无二的名号，倒也有不信邪又财大气粗的人倾家荡产的买了去，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以后，这被命名为雾茶的美妙，彻底让人信服，加上皇室毫不掩饰的重金收购，更增了它的名气。 以至于后来，楚悠然不得不将这茶叶进行拍卖，每次成熟并且制成以后，都在清茶小筑进行拍卖，赚得楚悠然扶额。 再后来，楚悠然意外地尝试下，发觉云雾山山顶所种植的雪山植物长得格外完美，便命人迅速的将那山顶种满了高山植物，有药材，也有各种茶树，唯独雾茶的茶树不能进行繁殖，只有那么几丛单产，楚悠然也很释然，物以稀为贵嘛。 幸而这山顶够大，倒也种了许多。也是接近顶峰，植物越完美，最后的成品还会增加年份，因此楚悠然种的最多的还是保命的药材。 而楚家酒业的昭著则是因为云雾山悬崖峭壁上长得一些红色小果子，楚悠然将之命名为醉果。 醉果的特性，还得多亏于楚悠然手下一名酿酒大师，酒鬼的癖好，喜欢乱配方子酿酒，也喜欢用各种奇怪的材料做原料。 在楚悠然深信云雾山的一草一木都是非凡的坚持下，醉果被送到了酒鬼那里，然后就有了楚家的垄断酒业！ 言归正传，云雾山的许多好处还远远不止这些，在楚悠然的刻意隐藏和那迷阵的阻拦下，并没有人发现其中的天大财富！ 深知自家老爹有秘密的楚悠然，为出其不意，只将楚家在京城的茶酒高调公布，其余的成名产业都隐藏成未知势力。即便如此，楚家这个在京城的新起富甲也逐渐在各层圈子里流传了开来。 “小姐，到了。”耳边传来的是车夫毫无起伏的声音，宛若一尊傀儡。一路上只把玩着一杯酒的楚悠然眸子一闪，面色冷淡的拂袖，将玉手中的江南笑一杯饮尽！ 璎珞和离歌两人垂首，恭敬的掀起车帘子，楚悠然身形灵敏的跳下马车，“莫要停留，上山。” “是！”两人点头，车夫在此刻已经完成了任务消失不见。主仆三人动作迅速的从后院的花园直奔而上，这是一条上山的捷径，但过于陡峭，若是不会轻功的人，是无法上去的。 而楚悠然得于当初被道姑，也就是她现在已经逝世的师傅的福，学成了顶好的轻功，继承了她师傅的得意绝学，医术和毒术。 三人的速度很快，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就已经抵达了山腰上的楚氏山庄。 山庄里来往的侍者很少，山庄也因此很安静。见到他们的主子，也没有大肆宣扬，只是安安静静的行个礼，随后各做各的事。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主子，据随音传过来的消息，是在东边的果园里发现叶言的。” 听着璎珞的报告，楚悠然美眸微黯，若有所思。 叶言，玄国的护国大将军，年少成名，是个实打实的少年英雄。 叶言并没有雄厚的家世，因为他的爷爷在他参军前就已经遭遇暗算退了下来，除了有老爷子的威望，其他的到算不上什么好家世。 如今的荣耀也都是他从一个小兵小将赢来的，这一点让当今皇上大为赞叹，更是对他器重不已，仅他手里的兵权，就已经是接近玄国的一半。 一半的兵权，足以见得皇上对他的重视和信任。 不过……这些倒不是楚悠然在意的，她不明白的是，情报网传给她的消息，是明面上的。 “叶言大捷，班师回朝，半月抵京。” 这半个月以后才能到达京城的叶言，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离京城南辕北辙的江南，还有这时间，简直就是假的不能在假！ 个中缘由楚悠然不得而知，一切都还得她见到叶言本人才能做下一步决定。 这样想着，身行愈发的轻灵迅速，两旁的离歌和璎珞两人都有些赶不上。她们主子的轻功怕是世间难得的好了。 如此速度下，三人终于在果园的深处，一片梨园中见到了叶言本人。 此刻，两帮人马正在交涉，一边是楚悠然的属下，一个披发的冷淡女子，身后形形色色同样冷漠的青衣男女。披发的女子是岐黄之术仅次于楚悠然的怜医。 另一边自然是一身玄袍，嘴角带血的叶言了。虽身形狼狈，却仍是难掩风采。双眸微阖，靠坐在一棵梨花树下，周身气势平静，似是没有看见周围若干人。 若不是横在身前的青锋剑散发着淡淡噬人的寒芒，恐怕所有人都会以为，面前这个人，不过在踏青而已。 可惜，在楚悠然看来，对方的伤势却是实打实的严重，五脏六腑受损，左肩膀处还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剑痕，一直划拉到胸口。 即使做了简单的包扎，血依然往外渗透，此时已经透过了衣料，渐渐的晕染开来。 叶言阖着双目，面色不显，脑子却飞速的转动起来。此次他暗渡陈仓的在属下的掩护下，偷偷来到江南，为的就是，寻找一株睡雪莲，一株永远保持花苞状态的雪莲，用来解叶老将军的毒。 叶老将军，也就是叶言的爷爷，叶向天。早年征战沙场，得一子叶荀，奈何这个儿子却是对武一行完全没有兴趣，只钟情于书法绘画。 对于独苗的不争气，叶向天也没有办法，只能任他去。 后来叶荀与一商家女子相爱，并生下叶言。可能是女子的身体太过羸弱，生下叶言后便去了。徒留两父子之间的道不明摸不透。 叶荀对于叶言这个既是他于妻子爱的结晶，又是导致妻子离他而去的罪魁祸首，不知道该怎样对待。只能不咸不淡的养着叶言。 对于叶荀的做法，让一直怀有失望之情的叶向天勃然大怒！ 竟然因为一个女人让叶家的唯一血脉遭受父亲的漠视，简直是混账。 怒气冲冲的叶向天带走了叶言，将他养在自己名下，教他武功兵法。让他骄傲的是这个孙子对于行兵布阵的天赋，百年难得一见，这更使得他细心教导，更甚至在叶言年幼的时候就让他见识到沙场的残酷，铸就了叶言的年少成名。 直到叶老将军在一次与老对手的战役中，伤了腿，便脱了身来，细心栽培叶言，直到现在，雏鸟展翅飞翔，不再惧怕风和浪…… 似乎事实就是如此，可在后来叶言不甘的调查下，却陡然发现，自己最尊敬的爷爷受的伤，根本就是一个赤裸裸的阴谋，不仅让叶老将军伤了腿患了疾，更是歹毒的给他老人家下了卑鄙的毒，那逐渐让人虚弱，丧失力气却又保持高度清醒的毒！ 那个人！他不会放过他的！ 只是如今的情况形式不明，本以为药草难拿，也不会遇上什么势力，可没想到，这个布满阵法的奇山上还有如此隐密的一方势力，并且还是在他身受重伤的情况下碰见，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面上一片安宁的叶言，让人看不出他平静面容下的千回百转。 直至一直包围着他的那群人好像有了动静。缓缓睁开了眼，“主子！” 耳边是整齐划一单膝跪地的青衣人的恭迎声，眼前是三个女子，其中两个即便气度不凡也看得出不是主子，只有中间的白衣女子，一个国色天香，气质引人的貌美女子。 叶言是惊讶的，比这个更美的他也见过，但是有她这般气质还手段非凡的女子，可就没见过了。 一个闺阁女子，看起来也是柔柔弱弱的，叶言很好奇她究竟是报以什么样的态度发展了这么一股强大的势力，且不说这一群人的武功底子，一个个拿出去，在江湖都是顶好的，可似乎在这里还只是最底层的服从者。 再说那两个侍女，看起来武功跟他的那四个侍从差不多，这其中培养过程所付出的资源心血有多大他很了解，因此对于白衣女子，很好奇。 即便怀报着这样的想法，叶言依然没出声，此时他是处于劣势的，说什么也没有用，还不如等对方做出的反应在交换条件。 这样想着，叶言的双眸又闭了起来，片刻，就有几道劲风袭来，察觉到其中的准头，以及警告之意。 叶言压根不打算躲，任由那劲风带着狠辣的力道钉在他背靠的梨树干上。“无礼。” 怜医见对方那完全不当回事儿的态度，眼神一变，暴戾的盯着叶言，纤手微扬，有几道银芒若隐若现，那是她惯用的银针。 楚悠然倒是不介意，挥挥手，示意怜医安静。后者乖顺的垂眸，后退，将手里的暗器收了起来。 楚悠然眯着眼打量对方，很轻易就能察觉对方内脏所受的创伤有多严重。 或许，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楚悠然想着，对着怜医使了个眼色。 怜医了然的点头，挥手，让那些严阵以待的青衣人四下散开，分布在周围，避免隔墙有耳。 感觉到楚悠然做法，叶言突的睁了眼，眼神熠熠生辉。这架势，是要谈条件嘛！不错，他喜欢。 站在对面的楚悠然可不打算理解叶言的内心独白，在离歌和璎珞不赞同的眼神下，席地而坐。宽大的裙摆散了开来，铺在落满梨花的地面上，宛如一朵更为盛大的梨花骨儿。这做派，这姿态，足够让狼狈靠着梨花树的叶言尴尬。 不自觉的正了正身子，让自己看起来优雅贵气不凡些。叶言在那双美眸的注视下极为不自在。 就这样，两个算得上最为富贵有权的人，就这么两两相对，坐在地上，浑然不觉的不回不远处的山庄再细细详谈是多么无语的做法。 轻柔的风吹拂着满树繁花，那雪白的花朵纷纷扬扬的飘落，零零星星的掉落在地上，或是留恋在一对璧人的发间，衣摆，散发着淡淡馨香。 第二章 云雾山 恋耽美 正文 第三章 初遇 楚悠然 作者:天行衍 第三章 初遇 离歌和璎珞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有人与自家的主子处在同一片空间，还能如此相得益彰，而不是被自家主子的光辉掩盖。 默契的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奇怪的，仿佛发现了奸情的兴奋感！ 这边的主人公终于不再沉默，楚悠然拂袖扫去落在衣裳上的梨花。 淡漠的开口，情绪难测，“不知叶大将军怎的会出现在江南这个小地方……”顿了顿，抬眸注视，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诧异，又道，“还闯入了我这儿。” 叶言闻言，挑眉，苍白的薄唇勾出一抹笑意，有些费力的抬起一只手，将那一丝血迹擦拭干净，此时的他，已经把防备用的长剑收了起来，面对这种情况，他的防守也没有什么作用了。 “怎么，姑娘，问人话的时候，不需要先表明身份吗，嗯？” 那一声附赠的“嗯”，沙哑低沉，不知怎的，就是听得人脸红不已。 楚悠然身后的离歌璎珞羞窘的看着自家主子，待看见那毫无变化的容颜时，怔怔的冷瘫起脸，死命的盯着叶言。 对于这丝毫没有威慑力的眼神，叶言无动于衷。眼见对方没有回答他的意思，只能继续谈条件。 “既然姑娘已经知道了在下的身份，那么请问姑娘的打算是如何，要杀要剐，在下可都没有选择了。” 说着，直直的看着楚悠然，与对方无悲无喜的眼神焦灼，下意识的，楚悠然就想避开，察觉这样不妥，只能僵直着视线，不带退让的回视。 “做个交易如何。” 叶言点了点头，“当然。” 楚悠然毫无意外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淡淡的笑了，“既然如此，便不能如此待客了。” 叶言闻言，稳住了，先前那一笑所带来的，心神震撼。这会儿他可明白，何为烽火戏诸侯，博美人一笑。 思索些什么的叶言，放任自己被人扶起，安置在了软轿上，虽然他不喜欢软轿这种只适合享受的交通工具，可此时身受重伤的他，不能被随意的移动，只能动用软轿了。 不过，看着从软轿边越过的另一顶紫纱软轿，叶言倒是觉得坐软轿也是一种享受了。 这紫纱软轿，是为楚悠然准备的。对于这些，楚悠然倒是没有什么特别要求，只是离歌璎珞两个侍女，加上爱主心切的怜医三个人的强烈要求下，也给她抬了一顶软轿。 上了软轿，楚悠然的一个坏习惯就出来了。歪着身子，手臂撑着头，半倚半靠，青丝披散，美眸微阖，指尖青葱，雪白的裙裾撒开，有清风从那紫纱间吹拂而来，天地安好，美人妖娆，好一副美人图。 心神微动间，叶言收回了目光。今日的风可有些大了，吹的人的心都乱了。 叶大将军身形僵硬的坐着，控制自己不往那抹倩影望去，只是，今日的风只是微微而已，连柳条都还吹不动…… 鉴于叶言是被追杀才不得已破了阵法进入云雾山半山腰的，但由于山腰处隐匿的云雾山庄有另外的阵法笼罩，因而叶言并不知道云雾山的秘密。 处于保密原因，也只能带着叶言下山，在公开的楚氏山庄里才没有后顾之忧。 这样一来，叶言就算要查，也只能查到楚家的明面产业，以及楚悠然有一股不弱的势力，而产于云雾山的财富却是无从查起，对于神秘这一说法的贯彻，雨忧一向是极为擅长的。 下山比上山要花的时间多一些，因为不能走捷径，但仍是将叶言活着送下了山，接下来应该就是治疗他的伤势了。 山脚，楚氏山庄 青衣人遵从自家主子的命令，将叶言搀扶进了客房，替他将伤口简单的清洗干净，才不言不语的退了出去，只留下一句“公子稍等。” 一直闭着眼睛的叶言在确认对方的确是离开以后，才睁开了眼，转着脑袋四处打量。 简单古朴！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随随便便的摆设也不容小瞧，一桌一椅都透着不凡，若不是有眼力的人，是看不出这主人家的奢华程度的。 叶言眸色深沉，江南近几年来，商业发达的极为迅速，导致这一切的，是不知何处冒出来的，江南楚氏！ 那么，这座山庄有这种手笔的富人，也就只有楚氏了？毕竟，楚氏是明面上的云雾山主人，若是说这山上多出的庄子楚家不知道，这可说不过去。 据他手下的情报来看，现在楚氏的掌管，是楚青云的千金，楚悠然…… “呵，有趣。”饶有兴致的叶言轻笑出声。“那么……楚流煜，楚流烨，来自江南的文武奇才，与你，是否有什么关系……” 敏觉的嗅到了其中的非同凡响，叶言内心暗中期待某位大小姐的来临。 悠然居 “小姐，热水送来了。”门外传来丫鬟敲门的声音，带着恭敬。 离歌走到门边，将那丫鬟手里端着的不大的玉盆接了过来，随后点点头让丫鬟离开。 将那玉盆小心翼翼的放在檀木制成的架子上，取过一旁挂着的毛巾，将它浸湿拧干以后递给了楚悠然，彼时的楚悠然已经在璎珞的服侍下换了一身衣服，好好的梳洗一番后，主仆三人才动身去瞅瞅救回来的人。 “小姐，怜医现在应该处理好对方的伤势了。”离歌抬目，看着前面窈窕清冷的身影，轻声道。 楚悠然心中思绪千回百转，并没有回答离歌，璎珞和离歌两人见状，便没有继续开口。 据暗卫传报，叶言是抵达云雾山后才遭人暗算，也就意味着他是来云雾山找什么的，而云雾山能够让这等人物动心的，就只有药材！ 楚悠然美眸熠熠生辉，流光肆意，带着洞察以后的了然。 值得让他亲自动身的原人只有两个……一为皇帝，二则是叶老将军！ 不过云雾山自从十几年前被她师傅收入囊中以后就设下了阵法，供她隐居，逝世后则由楚悠然继承，那阵法的隐匿能力，天底下没有除她以外的人能够破解，因此对方可能也只是根据传言来这里碰碰运气的。 一路无言，直至三人停在客房门口，方才听见怜医毫无波澜起伏的声音传出来。 “叶将军，请配合奴婢为您疗伤，莫要耽误主子的时间。”“……” 被怜医无感情呵斥的叶言宛如不曾听见一般，保持着平躺入睡的姿势充耳不闻。偏生怜医对他无可奈何，即便使用武力，对方一个眼神过来，气机被锁定，无声的看着你，便能让你心生退意，更何况，怜医的武功只是一般。 “看来叶将军的内力已经恢复了，竟然如此折腾我的人。”楚悠然轻轻的推门而入，神色淡然。 叶言见到她的那一刻，眼底不动声色的划过一道光，心底是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一丝雀跃。面上却无半点波动，只将视线停在对方脸上，道：“倒是先谢过楚姑娘的救命之恩。” 见他避开自己的刁难，楚悠然倒不介意，至于猜到自己身份，楚悠然倒也不紧张，这本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救命之恩还算不上。”说着看向叶言身上那刻骨的伤痕。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最为严重的伤口居然只是浅浅的包扎住，使其不会渗出血来，只是这种强硬的止血方法，后遗症却是极大的。 …… 叶言的沉默以对，使得气氛有些微妙，楚悠然秀美微泷，似是不喜对方那不爱惜身体的做法。 “罢了，你们退下吧。”楚悠然回过头对着离歌几人吩咐道。几人恭敬的欠身离开，顺手将门掩住，徒留两人共处一室。 楚悠然这会儿才直视叶言深邃的目光，浅然道：“叶将军可愿疗伤了？” 若是再不疗伤，那严重的伤势约莫可以令他的肩膀残废，以后再也无法动弹，且错过最好的疗伤时机，也会留下后遗症，所以这事可拖不得，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如此的不介意。 叶言盯着楚悠然许久，才缓缓的点头，自顾自的将身上的衣裳褪了下去，全然不顾房中未出嫁的女儿家。 索性楚悠然只是有些许不自在罢了，她从未帮异性疗过伤，那些人都不值得她出手，加之怜医出师以后，就更加不需要她出手，即便她的医术高超无比，堪比华佗。 可这个合作对象，却是打破了这一规矩，虽说楚悠然并不一定需要顺应对方的心意，可终归最后还需要他在京城多多关照楚家，除却合作基础，打好关系也是极为重要的。 谁让叶大将军不喜欢怜医的靠近，偏偏又不排斥她，楚悠然也没有什么法子，反正，这小小的妥协还算在她的可接受范围内。 “……”明显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呼吸逐渐加重，显然，已经凝固的伤口再一次随着衣料的撕扯而绽裂的痛楚，并非常人可以忍受。 莫名的，楚悠然偏过头，手里拿着把精致的小剪刀，“需要吗？”语气淡然，看不出有什么其他不忍之类的情绪。 叶言抬眸扫了那把锋利的剪刀，视线回到楚悠然身上，看着，手下却毫不留情，用力一扯，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沿着古铜色的肌肤一路向下，染上了下袍，它的主人也为这难忍的痛楚皱紧了剑眉，目光却还是一瞬不瞬的注视着楚悠然。 楚悠然纤手微不可查的握紧，回身一把将檀木托盘端起，里面是疗伤的工具。快步行至叶言面前，托盘重重的一放，似乎有些莫名其妙的怒气。 “叶大将军好生能耐。”明明是夸奖的话，说出来怎么都像是责骂讽刺，叶言眼里笑意闪过。对方沾了药的棉花已经触碰到了伤口，那痛苦，只让叶言倒吸一口气，然后感觉到对方随之愈来愈轻柔的力道，满意的抿唇。 上好的凝血散不要钱似的撒在那狰狞的伤口上，亏得里头有止痛清凉的药草，因而叶言才没有尝到二进宫的滋味。 仔细将雪白的绷带一圈一圈的缠绕起来，因为靠得近，彼此间的呼吸以及气味都清清楚楚，楚悠然心中不自在，面上滴水不漏，唯有那红了的耳根可以暴露主人的真实想法。 因着叶言是直起身子让楚悠然为他包扎的，本来就比楚悠然高了不只一个头。 此时，叶言只需要低下头，就可以看见那乌黑柔顺的三千青丝，洒落在女子纤细的后背，更有几缕不听话的停留在叶言身上。 叶言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楚悠然清浅的呼吸打在他胸口，处男了十九年的叶大将军，头一次体会到了何为，心猿意马。 按捺住心头的躁动，看着那几缕墨发，无法容忍的暗自抓住，绕着指尖缠绕，又还小心翼翼的不让主人发现，好在楚悠然的武功并不高，没有察觉他的小动作。 柔顺的墨发，真可谓百炼钢成绕指柔。那冰凉顺滑的触感，在手中滑溜溜的游走，落下，掌中的几缕发却是空了，原来楚悠然的包扎完成，此时只需要静修，以叶言身体的强壮，过不久就可以复原。 “叶将军，你的伤势已无碍，接下来，便是谈正事了。”楚悠然拍拍掌，清脆的掌声将门外一直候着的侍婢唤了进来，洗干净了手，侍婢们也将东西收拾干净，上了一杯热茶给楚悠然，而给叶言的，却是碗的药。 叶言看都不看，将药碗搁在一旁，正襟危坐，道：“楚姑娘请开口。” 楚悠然眸里光芒闪了闪，认真的看着叶言，道：“再过不久，楚家将会搬迁至京城，届时请叶将军多多关照。” 叶言深沉的黑眸看着那一碗药，沉声道：“我四处征战，如何护你家族。” 楚悠然眯起眼，瞧不出情绪，“叶将军想反悔？！” 叶言不答，楚悠然亦没有再出声，只是端着茶有一口没一口的品，心下思索着什么。 半晌，叶言端起那快要凉透的药，脸色不变一碗饮尽。将手里的空碗用内力震碎，才道：“既然如此，那便成交。” 楚悠然放下杯子，浅笑，“合作愉快，叶言，叶将军，楚家的商行会为你行方便之路，万望笑纳。” 笑语嫣然，眉目灿花，听着她清脆的声音喊出自己的名字，叶言冲动的有了烽火戏诸侯，为博美人一笑的想法。 “合作愉快，楚悠然，楚姑娘。” 两人的同盟协定在瞬间达成，彼此都对对方有一定的了解，即便全程都没有过所谓的自我介绍，可双方却能洞察，这从某个角度来说，应该是算，心有灵犀了吧…… 第三章 初遇 恋耽美 正文 第四章 喜讯 楚悠然 作者:天行衍 第四章 喜讯 京城皇宫。 今年的殿试结果已经出来了，让百姓们纷纷津津乐道的是那备受瞩目的文武状元！ 据说这两位状元郎都是极为英俊优秀，年纪轻轻，不过十九十八的年纪，就有如此瞩目的才华，真可谓后生可畏啊。 令人更加羡慕嫉妒的是，这两位状元郎竟是兄弟！寻常人家能有一位，就是祖宗坟上冒青烟的福气，真不知是哪位了不起的长辈教导出来的。 诸如这些的议论纷纷，楚家两兄弟却是闭门不出，躲在楚家名下的一座三进屋子里。 彼时，这座名叫楚阁的地方，花园里却是有着许多残落的花瓣，那宛如暴风雨卷袭过得凌乱，不知道的人，可是要当成强盗扫劫过的废墟了。 “铿”“呼呼”有破风的声音不绝入耳，带着凌厉的气势！ 楚悠然的二哥，善武的楚流烨，手执一把亮滕的三尺长剑，武得周身滴水不漏，犹如蛟龙入海灵敏，又如灵蛇翻腾杀气四溢，一道道逼人的剑气以他为中心散了开来，遭殃的便是那无辜可怜又娇贵的花朵。 “！”专心练剑的楚流烨眸子突然一眯，闪着兴奋的光芒，手下的剑式一边，侧着竖起，挡住了另一把长剑。 “铿！”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楚流烨不退反进，朝着偷袭的人，那张和自己有些许相像的脸的主人刺去，招式依旧凌厉，只是却收敛了杀气。 来人嘴角勾起，微微的一笑，儒雅的面孔让人心醉，“二弟，没有杀气的剑，还能称之为剑么，嗯？”这正是楚家的长子，楚流煜，楚家中一个文武双全的天才！ “嘁！”楚流烨蓦的收起长剑，随意的将宝剑一甩，插进花圃中，剑身没入土地三分之一，楚流煜见状，如法炮制的丢开手中的剑，两把上好的宝剑 就这么随意的被主人弃之如敞。 兄弟俩人纷纷寻了处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丝毫不介意会不会将身上天蚕丝制成的服饰染上灰尘。 楚流烨盯着不远处的两把宝剑，道：“如今咱们都榜上有名，是不是意味着很快就能见到爹和小妹了。”声音里是久不见亲人的思念。 楚流煜与他并肩而坐，看得却是满园的狼藉，“自然。即便皇帝不提起这事，我们也要主动提起，只是不要落了下风就好，如无意外，爹和小妹应该很快就会抵达京城。” 楚流煜想起自家精明能干的小妹，眉眼都不自觉得柔了下来。楚流烨也一样，他们三兄妹的感情向来很好。 “那便等着皇帝的宣诏吧，应该快了。”楚流烨淡淡道。楚流煜赞同的点头，没有再开口。 说起两兄弟的性格，那完全是迥异的风格，大哥楚流煜，文武双全，更多的时候是像一位儒生模样的温润公子，很少显露他的身手，看起来就是温文尔雅，毫无杀伤力。 而老二楚流烨，更多的时候是以强硬姿态出现在人眼前，气势霸道，人前的表现却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转眼即忘，抛却在脑后，即使没有楚流煜这么会算计，心计也是不差的。 两兄弟性格不同，但绝大部分的爱好是一样的，除了在后来一眼倾心的女子这件事上有了不同的归宿以外。 言归正传，正如两兄弟预料的一样，第二天就有太监尖着嗓子在门口宣读圣旨，大抵内容不外就是两兄弟如何如何才貌双全，品德不凡，志于为国家贡献力量之类的好话。 两兄弟接了旨以后，楚流煜不动声色的将一个锦囊递了过去，宣旨的张公公悄悄的感觉下，竟是轻飘飘的银票，而在玄国，银票最低就是五十两，更何况袋里的手感还不止一张！ 当即笑的比菊花还灿烂，乐呵呵的顺着楚流煜的建议，到大厅喝杯茶歇会，顺便好让两兄弟换身装扮。 “青竹，将消息传回家。”一直沉默的楚流烨突然转头对身后眉清目秀的贴身小厮吩咐道。 那小厮机灵的点头，没有露出一丝惊诧之类的情绪，转身就往外面跑去，一旁的楚流煜见状，略微一挑眉，道：“没想到，二弟，你如此等不及了。” 表情仍是那副温润的模样，话语里却是实打实的打趣。 楚流烨撇了他一眼，没有回话，这个大哥最喜欢的就是有事没事撩拨人，尤其是他这个做弟弟的，这种情况下就应该沉默以对，让他丧失兴致！ 果然，被亲爱的弟弟给了一个白眼的楚流煜，顿时丧失了满心的好兴致，无奈的摇头，开始怀念起以前的单纯弟弟了。 一段小插曲过后，两兄弟便跟着张公公进宫面圣。 皇宫东门 汉白玉铺成的广场上，此时已经热闹非凡，大约百来人的样子。这些都是中榜的考生，因而一个个都早早奔来，在这诺大的广场上翘首以待，全然不顾头顶硕大的太阳。 打着广结人脉，以后多条路的众人，抱着各自的小算盘，纷纷交谈起来，放眼望去，尽是笑意盈盈，把酒当歌，一副都是君子之交的和谐。 所以当楚流煜楚流烨两人疾驰的骏马停下来的时候，真真切切的打破了这一派和谐之景。 身形潇洒的下马，比之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单纯书生来说要有太多看头，再加上两人少有的俊颜，简直就是引人瞩目的发光体。 看着架势，这些交谈的人也停了下来，文武状元两兄弟，自是耳熟能详的。就是不知这两人性情如何，能否好好交流。 衡量这个中利益归属的众人，倒是有些犹豫不决起来。这么恍神的时间，便被人捷足先登。 “呵呵，楚大公子，楚二公子，久仰大名了！”陌生的男声插了进来。 楚家两兄弟这会儿倒是有些意料之外的回过头，想要看看谁会如此迅速的和他们俩打招呼。 一看才发现居然是两个人，一位穿蓝袍，看起来稍微矮一点，看他的打扮，是位文人。此刻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们，看样子是他打的招呼了。 另一位一身黑袍，神情却是很冷漠，站在蓝袍公子旁边不发一言，步子沉稳，看起来是位练家子。 这两个人他们倒是认识，蓝袍公子是刑部尚书谢鸿的嫡子，谢雨仁。黑袍公子是彪骑将军的小儿子，萧铉。 据说这两个人是打小就认识的，感情一直都很好，说是莫逆之交也不为过，此次他们也是在榜上排名靠前的两个人。 “谢公子，萧公子，这可过誉了，我们两兄弟也不过尔尔罢了。” 楚流煜拱手行了个礼，笑意谦和，相对的，楚流烨就仅仅只是行了个礼，半句话都没有说，倒是跟那个黑袍公子颇为相似。 见对方回应自己，并且一来就认出他们，谢雨仁黑亮的瞳孔闪了闪，笑着回礼。 “没想到楚公子竟是认得在下，真是佩服。” 楚流煜挂着笑容，并没有开口，而一直站着的楚流烨瞥了对面两人，淡淡道：“走吧。” 时间已经不早了，周围的人群也开始往宫门涌入，停留在这诺大广场上的也只有零星那么几个人。 “既然如此，二位，可要一同觐见？”楚流煜一派的温文尔雅。 谢雨仁闻言，正合他意，便欣然应允。 半晌过后，终于抵达了此次的目的地，朝奏的地方金銮殿。 奢华的大殿此时已经布置妥当，诸多大臣已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讨论这这一届举子的优劣，以及个别格外优秀的少年人。 “哈哈，谢大人，你的儿子可为你挣了一口气啊，这份成绩当真是不错啊！” 说话的是礼部尚书，一双眼睛泛着精光，脸上貌似真诚的笑着。 “唉，哪里的话，跟文武状元比起来，差到没法天了。”刑部尚书谢鸿如是说道，但脸上的有荣与焉是挡也挡不住。 “也不知道那姓楚的两个少年人是谁家的，年少成名，前途无量啊！” 又一老者抚了抚胡须，看起来已年过花甲，但背脊却是挺得笔直。 “国公大人！”几人看向老者皆是一惊，抱手行礼。 老者即是皇帝特封的定国公，季书衍。他虽然爵位不是最高，但极为受人尊敬。 他是皇上年幼时的帝师，又是辅佐皇帝问鼎皇权的人物，门徒广布，极受皇帝信任。只是近来因为年老，而向皇帝告假，大部分时间都是神龙见尾不见首的大人物，竟是没想到今日会来上朝。 “呵呵，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记得我这个糟老头子啊。”定国公摇了摇头，让几人起身。 几位尚书面面相觑，谢鸿又施了一礼，笑道：“国公大人哪里话，您这般高名，怎会记不得您，您那是平常都得瞻仰的大人物啊！” 定国公一挑眉，胡须抖了抖，“你这小子！拍马屁的功夫倒是长进！” …… 谢鸿默默的咽了口唾沫，很想擦擦额边的汗滴。正要说些什么，定国公却挥挥手，略嫌无趣的皱眉：“好啦，莫要多说！” 老年以来，老爷子的脾气倒是可以和那些武将媲美了。谢鸿几个尴尬的擦擦额边的汗，暗暗祈祷这尊大佛快些走。 “不过，”事与愿违，定国公只是摸摸胡须，看着宫殿大门的方向，那里有着许多意气风发的少年身影，道：“这姓楚的两个少年人倒是好苗子，少年天才，就是不知，这心性如何。” 谢鸿仔细斟酌自己要出口的话语，发觉并没有差错才试探问道：“国公大人瞧着像是期望颇高啊。” 定国公瞅了他一眼，不回答，脑海里却是徘徊着那许久未见的故人，再想想如今朝堂的形势，不禁摇头。 他不说话，周围的人也不敢交谈，只能无所事事的相互对视，直到门口出现的四抹鹤立鸡群的身影…… 看着那分外显眼的四道身影在奴仆的带领下进了偏殿候着，大殿里的诸多大臣也是瞩目以待。 这些少年都是未来的栋梁之才，若能在其还未羽翼丰满的时候给予帮助，到将来万一飞黄腾达了，也好顾念恩情，投桃报李一回。 这些大臣心心念念的想法，，定国公可没兴趣知道，只是想着楚家两少年究竟是与当初的楚氏，有没有关系。 若是按照年龄来算，若那个人有了子女，约莫也是这般大了，只是可惜，尚且不能确定，若真是那个人，或许他的出现可以打破如今这外戚强势的局面！ 定国公心下叹气，也不知要怎样才能够好好解了这些心怀不轨的外戚，他只是擅长在学问的方面，对于计谋策略之类的，可算是毫无头绪。 “哈哈哈！诸位同僚，来得可是真早啊，不过是些新进的少年举子罢了，怎生的让诸位屈架等候！” 沉思无绪之际，熟悉刺耳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众臣脸色一阴，这是在暗地里说他们不知身份脸面，巴巴的贴上去讨好那些少年郎了！这搞的倒像是他们屈尊恭候他了！不过是一个得权的外戚罢了。 众目睽睽之下，来人约莫六旬，一身正红色的官袍，阴沉的脸色，完全没有老人应有的淡然，眼神里都是透着算计，偏生此刻一副爽朗的模样，与气质分外违和。 “哼！”定国公斜眼撇了他一下，“这可比不得左相大人，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连世杰一样，需要我等恭候大驾，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连世杰挤出来的笑容一僵，按耐住内心的怒气。 老家伙，仗着人多还有皇帝的尊敬就这么目无中人！早晚有你苦头吃！ 心下暗狠狠的嘀咕，面上却不露半分，能走到左相这个地位的人，就算背后家族的支持有多大，还是得有一番自身的条件在里面的。这点忍耐自然难不倒他。 定国公也没有穷追猛打，对方如今如日中天，皇太后和太后都是连家的人，连家又还有宫里禁卫军三分之一的势力，还有三分之一在皇帝手中，另外的三分之一，零零散散，收也收不拢，，势力更错综复杂。 朝中左相一派的文臣大大小小都有，每个部门也不知安排了多少，定国公虽然门生广布，却并不是全部志在于此。 军权是唯一能让连家忌惮，只能虎视眈眈的算计皇位，却不敢轻易动手的王牌！ 骠骑大将军有四分之一的兵权，皇帝有四分之一的兵权可分配，剩下一半的兵权都在叶家，也就是叶老爷子和叶少将军。 但因为叶老爷子遭人暗算而退下战场，转居二线，镇守京都。战场的事全然交到了年少成名的叶言手中，叶言也不负众望，如今已是战功累累。 如今的形式总算是比十八年前好太多了，连家虽然敢嚣张，却不敢像以前那样，联合朝臣对少年天子施加压力，控制着朝中大事的决策方向。 只可惜，牺牲的人，为此倒是付出太多了…… 想到此，定国公对着连世杰更加不屑一顾，连眼角都不给余光。 第四章 喜讯 恋耽美 正文 第五章 面圣 楚悠然 作者:天行衍 第五章 面圣 “皇上驾到！”尖锐的宣声从殿外传来，伴随着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其中那抹明黄色的身影尤其显眼。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波拉的人纷纷跪地，一眼望去黑压压的都是人头。 “今日接见新科进士，诸位大臣不用多礼，平身吧。” 穆麟也就是玄国的第二十七代帝王，号玄元帝，现在也不过25，正值壮年，甚至可以说是年轻。 减税、兴修水利、广纳人才，仁政治国，玄元帝可以说是一个称职的好皇帝，除了某些受外戚的制衡而不得一展雄途霸业以外，朝中的情况也不算特别糟糕。 在专属于帝王的宝座上坐下，玄元帝理了理自己的袍子，笑意盈盈。 玄元帝，大臣们见到他的最多的表情，就是笑容，怒也笑，气也笑，所有人至今都还未曾见过他其他的表情，仿佛笑就是他唯一的表情。 不过，这样不能让人猜透内心想法的帝王才更加具有威严，因为即便是他最信赖的下属，也不能知道这位年轻帝王在想些什么，这也就意味着，一不小心就违背了帝王的意愿，从而惹得牢狱之灾。 “呵，倒是没想到，老师你也来了，朕已经许久不曾见过您了。” 玄元帝招招手，示意宫人搬张椅子过来，“老师你可不能站着，快坐！” 在帝王面前同起同坐，这可是莫大的荣耀。众臣心底羡慕感叹，面上却还是一副严谨的模样，不敢显露半分情绪。 “皇上，君臣有别。”定国公缕缕胡须，并不坐下，对着玄元帝摇头。 可恨，有座不坐，真不知道是傻还是小心。众臣心里腹诽。 被拒绝玄元帝也不恼，但也没有再强求，他深知自己这个老师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再强求下去，可能就要惹恼他老人家了。 “唉，老师您还是老样子。”自己赐座他从来就没有接受过。 “哈哈哈！还是皇上懂我啊！”定国公笑眯眯的点头。“既然如此，那就要赶紧宣进士们前来面圣了，否则他们那群小子可不知道有多紧张。” “是啊，皇上，正事要紧。”连世杰见缝插针，虽然知道帝王不喜自己这一氏，可左右他也奈何不了自己，前提是自己不被他抓住错脚。最好要多露露脸，时刻提醒他要给后宫里的皇后面子，毕竟皇后的作用还是很大的。 玄元帝依旧是笑着，眼底一片深邃，看不出情绪。 “说的也是，张公公，宣进士们上殿吧。”玄元帝撑着下颚，饶有兴致的对着旁边看起来有一定年龄的太监，张宏，从他是太子时就已经是他亲近的人。 “是，皇上。”张公公拂尘一甩。“宣进士前十面圣～” 尖锐的嗓子传出大殿，一层一层接替下去。 偏殿中。 前十的进士闻言，面面相觑，然后皆是欢喜夹杂紧张的整理自己的衣冠，唯恐有不妥之处。 最后还是前来领路的太监不耐烦了，众人才在其余人羡慕嫉妒的眼神中忐忑的跟着出了偏殿。 楚流煜和楚流烨对视，将对方的想法了然于心，楚流煜这才勾唇，对着谢雨仁和萧铉点头，跟了上去。 相比之下，楚流烨就要不近人情多了，看都没看对方，直接走人，徒留一个后脑勺。 谢雨仁无可奈何的耸肩，朝着萧铉偏头，“走吧。” 萧铉不语，直接用行动说明一切，谢雨仁看着又一个背影，内心非常挣扎，自己认识的果然都是怪人，就只有个楚流煜比较正常。 叹气，还是认命的跟了上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身为文武状元和榜眼的四个人，明明是最后走的，可到大殿的时候，却变成了四个人在前，后面跟着余下众人，看起来一串人倒像是以他们四个为首，这样一来，便显得极为高调。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干人纷纷跪下行礼。 “呵，不错不错，诸位请起吧。”玄元帝右手微微虚抬，众人谢过以后依言而起。 楚流煜楚流烨两人虽然不喜这般繁杂多礼的场面，奈何这是在天子面前，礼数总归是要完美的。 玄元帝饶有兴致的挑眉，“楚家两位少年郎？”说着看向楚流煜两兄弟，虽是疑问，却问的甚是肯定。 两人上前一步，行礼，“楚家长子楚流煜参见皇上。”“楚家次子楚流烨参见皇上。” 两人声音清亮，面色沉稳，将后面一干揣揣不安的完完全全的比了下去。 玄元帝心下对二人的表现甚为满意，面上仍旧不显，只点点头，道：“你们兄弟俩的模样倒是相像。” 模样都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清雅俊秀，除去眼角眉梢因气质不同而独立开来的两个人，倒可以假乱真了。 “可是双生？” “皇上英明。”楚流煜答到，楚流烨不出声，反正他是武状元，不需要什么口舌巧如弹簧，这也是两人先前商量好要塑造出来的形象。 玄元帝模样状似感叹，“有你们俩这样的为人子，也是令堂的一种福分。” “皇上过誉了，草民兄弟俩多亏于家父的苦心教导，以身作则，在家父的影响下才有如此成就，有这样的好父亲，倒才是草民俩身为人子的幸运。” 这本是真话也是场面话，但一想到过去楚青云悉心教导的每一幕，言辞便更加情真意切。 玄元帝轻笑，“倒也是，不过听你而言，令堂似乎也并非凡夫？” “皇上，这一点却不知该如何说才好。”楚流煜顿了一下。这时一直低头沉默的楚流烨终于开口，接了上去，“只道是，草民兄弟俩并不曾上过学堂，都是在家有家父教导。” 哦！？这便是说，这一个人同时教出了两个状元，只是不知有如此才华，为何不曾听闻过。 玄元帝心下思索，两旁的朝臣也低声交谈起来，对这个信息惊了一下，定国公却一声不吭，只静静看着殿中两人。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凭一己之力，交出两个状元，这般人才，竟不曾听闻过，倒是稀奇，是为人低调还是徒有虚名，这一疑虑却是不能由他们问出来的。 不过，玄元帝问是毫无疑问的。“如此博学多才之人，为何朕都未听说过？”说完，看向旁边若有所思的定国公。 老师对这楚家的俩个少年郎态度可有些奇怪，莫不是认识这两人的长辈…… 楚流煜心下一动，这一点他们知道的也不怎么清楚，只知道楚家似乎在京城有权势很大的敌人，当年到江南就是避难来的。不过虽然楚青云没有说过具体情况，但多年来的旁枝节末还是隐隐猜到了一些情况。 但这些猜测总不能正大光明的说出来，还好在还未面圣之际，聪明的小妹就已经提前对这个问题做了假设，倒是可以回答了。 “回皇上，家父的具体情况有些复杂，但是清楚的事实还得等家父抵京面圣之时才能说清。不过，皇上或许见过家父，只是未见其人，一时想不起来罢了。” “哦？”玄元帝这会儿到真是好奇了，去江南的大臣似乎没有一个是姓楚的，包括那些被贬的也没有，那又何来见过一说？ “既然如此，待令堂抵京的时候，你们三人可要记住进宫。” “谨遵圣瑜。”两人行礼，见玄元帝挥手，便退了回去。 玄元帝这会儿又招了谢雨仁及萧铉上前，“你们二人朕倒是知根知底的，表现不错。” “谢皇上夸赞，只是不及两位状元，也该是惭愧。”谢雨仁也挺沉稳，不过气质偏向于豁达，这番话回答的是挺讨喜的。 相对之下，萧铉就只有一句干巴巴的“谢皇上。”然后就闭紧了嘴。 玄元帝无奈的扶额，“莫不是武科举子都是这般寡言少语？一个两个都这般惜字如金。” 这话倒宽松气氛，终于打量完楚流煜两人的定国公也回过神来，对两人的身份有了底儿，闻言也接了一句。 “哈哈！萧大将军还有叶大将军可不也是，他们这些武官，倒是不屑用嘴皮子打仗的！” 玄元帝赞同的点头，“倒也是，可惜他二人都还需半月才能抵京，不然萧大将军看见你有这般成绩，想必会是极为开心的。” “皇上谬赞。”萧铉行礼，面色冷凝。 玄元帝思暏，这可不像其父，却是与叶言有些许相像。 转头，抛去这些杂念，笑意盈盈道：“谢爱卿，你儿子可是为你挣了一口气呀，记得你当初的可没有你儿子高。” ……擦汗，被儿子超越的感觉是不怎么爽，但好歹面上有光，谢鸿便将那份前浪后浪的想法给扼杀在脑海里。 “不瞒皇上，臣这儿子，也算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倒是比他父亲强多了，皇上可莫要再打趣臣了。” 说着摇头，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儿。玄元帝笑而不语，没去揭穿他这个自己给找的台阶。有事无事逗弄一下臣子，才能保证身心开朗啊。 “尔等所完成的试题回答朕都已阅过，个中能力朕心中有数，尔等且先退下吧。” 正经了语气，身为帝王的威仪此刻才显露。 “哈哈，接下来的事情老臣倒是没甚么兴趣了，皇上，可否让老臣先行退下。” 定国公站了出来，微微躬身行礼。对众臣晦暗不明的眼神视若无睹，玄元帝眉微微一挑，深沉的眼底仿佛有了些许考虑，状若无奈的大手一挥，“老师有如此要求，朕怎能不允，您身子也不比从前了，那便先退下吧。” “谢皇上恩赐。”定国公笑得胡子一翘一翘的，连忙告退。 而大殿中，不管其他人心下的弯绕了多少遍，剩下的举子们也已经被昭进了大殿，众人只得纷纷打起精神，举子们的排名固然重要，但若是空有才学，不懂官场的某些潜规则，那也是不值得拉拢的。 另一边。紧追楚流煜两人的定国公首度发挥了超出身为一个读书人的速度，看见前面遥遥可望的几人，奋力赶了上去。 “啧！你们这群混小子！等等老人家！”苍老但是中气十足的声音远远传来。 隐隐约约的声音令众人停下脚步，回头看去，竟是那皇上都要认真对待的定国公，精神立即一振，忙站好了身子，务必给定国公留下一个好印象，好在仕途上提携自己一程。 楚流煜眉目温润，看着走进的定国公，悠悠的行礼，楚流烨同上，“国公大人，不知何事寻我等？” 哟～这般气质，当真难得。好不容易赶了上来的定国公，忙喘了一口气，捋顺自己的呼吸，对这两兄弟的好感更多了一分。 “哼！老夫寻你这两个小子，自然是有事的，不然老夫很闲吗！” 老小孩的脾气一上来，语气就傲娇了。 看着对方一翘一翘的胡子，楚流煜温温一笑，环顾了一番四周，见不远处有一凉亭，便道：“虽不知国公大人有何事，但总归是谈话，如此停驻在此处倒是不妥的，不如去那凉亭小坐，我等自是极为认真聆听您的训导的” 定国公想了想，应允了，但是，“我只寻这两个楚家小子，尔等便先回了吧。” 见这些人一瞬间跨下来脸，隐隐透着失望，不禁摸了摸胡子，又补了几句，“尔等究竟有多大能力，还是靠尔等本身，寻人提携是好的，但莫要过多寄托在外物上。此时回去，静心思考将来要走的路，圣上的旨意不日便下，还是要与家人谈好，早些做好准备。” 众人一听这宛如指点教导的话，纷纷激动的朝定国公行礼，便缓缓离去。而楚流煜两人，则是跟在定国公身后，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这一处的位置倒也不错，只有一面是陆地，其余三面都是靠着一汪不算大的小塘，其中两面还有满叔繁华的不明水中植物，刚好遮住了几个人的身形。 这般地势，倒是不用担心有人偷听，也不怕被人瞧见这几个身份差距如此大人会聚在一起，从而产生什么龌龊谣言。 第五章 面圣 恋耽美 正文 第六章 密谋 楚悠然 作者:天行衍 第六章 密谋 金銮殿外，幽静小亭。 秋季的风刚刚好，不冷不热的吹拂着小亭周围的花草，树影摇曳生姿，别有一番令人心神放松的滋味在里头。 楚流煜、楚流烨并肩坐，对面是眯着眼摸胡子的定国公，三人都没有出声，似乎在等些什么。 原本定国公以为，这两位少年郎如此年轻又获如此殊荣，定然会有些沉不住气，骄躁，但没想到，这两人老神在在的闭口不言，一副聆听长者教诲的模样。 到最后还是定国公觉得这样意义不大，轻轻的咳嗽一声。便见两人齐齐看向他，就等着他开口一般。 定国公无奈的摇头，“老夫也是真的老了，比你们这些年轻人还沉不住气啊。” 即使这是真相，两人也不可能真的承认。明面上善谈的楚流煜低垂着眼眸，“国公大人说笑了，您老一来年纪并不算大，二来，草民两兄弟也不过是赖皮了些，并非沉得住气。” 定国公可不理会他一番早在八百年前就听过的恭维的话，不耐烦的摆手，“行了行了，有事没事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老人家不爱听。” “是。” 两兄弟暗中对视了一眼，果然是帝师，一股子读书人的清高，不愿听这些阿谀奉承的话。 “国公大人有事还请说吧，草民兄弟俩按家父的意思前来参加科举考试，为的就是替君王征战沙场。” 这次开口的是一向沉默话少的楚流烨。定国公不禁侧目而视，虽然看起来不像是长袖善舞的人，但武功高超，性子直率，有着武将直来直往的风范。 “当今皇上年方二十又五，正直年轻，本是问鼎天下的一朝天子，奈何外戚势力不容小觑。你二人如此聪明，大概也知，如今朝廷大大小小的官员，有多少是拥护连家的。” 玄国朝廷的情况，稍微了解的人心里可能都有猜测。 当今太后、皇后都出自连家，即便后宫不得干政，女人的力量也是不可小觑的。且朝廷上，三分之一有多的人是连家的联盟，还有三分之一保持中立处于观望态度，剩下的三分之一，也并不是对皇帝忠心耿耿。 早前玄元帝刚刚登基那会儿，外戚的势力强大到甚至可以篡改先帝遗诏，让二皇子继位，而玄元帝却是先皇的第五子。 二皇子是嫡也是长，本应继承皇位，但早前他身为太子却德容有失，被先皇剥夺了太子的身份，并且让德才兼备的五皇子继承太子。 “多亏当时先帝留下的人以及陛下暗中的势力拼死护送啊，在牺牲了无数大大小小的忠臣之后，陛下才成功登基，而先前那些有从龙之功却被外戚势力逼迫贬谪的朝臣，本应召回大肆封赏，可惜……” 说到这里，定国公叹了一口气。“当初虽致使连家元气大伤，但我们依然低估了他根基的深厚，直到今天，陛下都没有机会将那些有功之臣召回来。” 楚流烨楚流煜两人暗中眼神交流，他们楚家应该和这些宫廷秘史有些许关联。 果然，定国公接下来的话更是证实了他们的想法。 “你们二人，是楚姓，陛下可能不是很清楚，老夫可是对故人颇有印象，也不知是不是老夫那位故人的子嗣。” 两兄弟沉默不语，两人的家世应该在官府都有登记的，只是天下同名同姓的人毕竟太多，也不能确定身份。 定国公自己更是清楚，于是摸了把胡子，笑道：“看，真是老了，唠唠叨叨停不下来。你二人都是新晋的文武状元，才华出众，想来，应该是不会拒绝老夫这番爱才之心的。” …… 这句话倒是多余的了，普天之下莫非王臣，除了效忠天子，这世界上就没有其他可以效忠的人。两人要是拒绝的话，就算他们是状元，也怕是得不到重用的。 “自是如此。吾等寒暑苦读，等的就是这一刻的君明臣贤。”楚流煜起身行礼，“这便是臣的遂愿。” 楚流烨也起身行礼，衣摆扬起的弧度分外潇洒。 “乐意之至。” “哈哈，好！好啊！国家要的就是尔等少年张扬又有才华之啊！” 定国公欢喜的大笑，摸着胡子不小心揪掉了几根，但他此刻根本不在意这些，乐呵呵的上下打量着两人。 “咳，现在也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皇上的旨意可能还没那么快抵达，至少，也得见过你们那了不起的父亲再说啊！” 看两人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的样子，于是又补了一句，“放心，皇上不会让栋梁之才埋没的。” “是。”虽然二人并不在意这个，但要做的戏还是要做足的。 大事谈完，定国公心满意足的离开。临走的时候还帮他们招来了一个小太监，命他将楚流煜两人送出宫门，免得迷了路。 因着又外人在场，两兄弟就没有讨论那些核心秘密的事，只是东扯西扯的把整个皇宫的风景都夸了个遍，这才出了宫门。 马不停蹄的赶回楚家院子，楚流烨松了一口气，他最讨厌这些繁文缛节了。 “啧，就你这样，真是让人担心你以后的仕途。”楚流煜睨了他一眼，施施然的一撩袍子，坐下。 奴婢陆陆续续的给他们上茶，然后轻悄悄的退出去。 “哼，不需要！”楚流烨翻了个白眼，找了张椅子就瘫上去。 “虽然暂时还不能确定，但是当年那件事一定和我们楚家有关系。” 楚流煜抿了一口茶，剑眉微蹙，语气却淡淡的。 回答他的事楚流烨背过去的身子。 “这还用你说，待父亲抵京时，想必他会将那些陈年往事全盘托出的。” “就是不知道小妹怎么想的。”楚流烨想起自家聪慧的小妹，不禁有些感慨，当年的小丫头早就长大了，比他们两兄弟还要厉害。 “如果没有小妹的一路打点，此次上京之路也不会如此舒坦。” 想起自家恬淡的妹妹，楚流煜也是禁不住的摇头感叹。 …… “两位少爷，小姐那边来信了。”门外响起了有规律的敲门声，两人讶异的对视一眼，倒是没想到刚念叨着小妹，她的信就来了。 “进来吧。”楚流烨扬眉。门外清秀的管家青竹推开门，小心翼翼的将一黑一白的信鸽架在手臂上。 “楚家庄和云雾山庄都有消息告知吗……”楚流煜皱着眉将信鸽脚上的信纸取下，展开。 青竹低垂着头立在一旁，而楚流烨则是探过头去张望。 山庄有事，暂不能离，父亲并不知晓，切记保密。 “啧，每次都是这么简短，都不把话说清楚点。”楚流烨不满的抢过纸条反反复复的看，直到确认的确只有这么一行字以后才死心的放下。 “好了，你也别这般小孩子心性，小妹这么做，肯定有她的用意。” 楚流煜将纸条塞进一边燃着的熏笼里，直至燃烧殆尽。 “看看父亲那边的来信吧，虽然可能也是小妹的嘱托。” 楚流烨点头，从白色信鸽里将信取出然后展开。 父亲将先行出发抵京，面圣之事无需担心，交由父亲决定。 悠然有事不能前来，还请二位兄长无需担心。 最迟半月为期，兄长务必小心行事，楚家产业总管已随父亲同行，不日便能整顿好京城事宜。 初入仕途，年少轻狂，望二位兄长隐忍，克制，低调行事。 ——楚悠然 “唉，半月半月，本以为很快就能见到小妹，没想到还得等半个月！” 楚流烨丧气的跌坐在椅子里，撑着下巴叹气。 楚流煜剑眉微皱，心下思索绊住楚悠然的究竟是何事。 “青竹，让小黑小白回去吧，把这个带走。” 青竹闻言，恭敬的将那一黑一白的信鸽接过来，还有楚流煜写好的信纸。 “你回了什么？”楚流烨好奇的看着自家大哥，虽然两人是双生子，但有时候他还是猜不出楚流煜的想法，这个人的心思太深了，根本不好猜。 楚流煜瞥了他一眼，风轻云淡的答道：“无他，且让小妹宽心罢了。” 楚流烨伸直了腿，神色懒洋洋的。 “啊~真想这半月快些过去啊，小妹一人在江南，虽知晓她周围暗卫遍布，仍是不能够让人放心。” 江南，楚府。 “璎歌，随行的卫队你安排的怎么样？”楚悠然站在楚青云的院子里头，看着来来往往的丫鬟们整理行囊，准备前往京城。 璎歌点头，“放心吧主子，此次护送老爷的随侍们都是会些武功底子的山庄里的人，暗处的影卫也有十二个。” 楚悠然眉心微皱，明明表面上只是江南颇有脸面的商人，不知道为何自己就是需要小心谨慎，每次的出门都花费大量人力物力护送，这也就是当初她执意在山庄里不间断培养人的原因。 璎歌璃落在背后偷眼打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周密的出行人员，恐怕皇帝也比不上的规模了，还会让主子这么不放心。 “怎么了，老远就看到为父最好的然儿不开心了。” 楚青云的声音伴随着内屋走出来的身影，楚悠然回眸，浅笑盈盈。 “没有，只是爹爹此次出门，悠然却不能相随，有点可惜罢了。” “哼，你这小妮子，让你把人留下来处理这些杂事你又不肯，现在好了吧！” 楚青云摸着胡子睨着楚悠然，在后者的搀扶下在石椅落座。 “爹爹别气，此次上京，面圣时还是作为一个商人的身份来的好，去他的，安心待着，莫要多做，京城的那位，怕是要有大动作。” 楚悠然握着楚青云的苍老的手，很是不放心，就算她知道自家父亲不一般，可是多年来习惯性将家人护在身后，如今不能亲眼看着，总是诸多不安。 楚青云沉默不语，抬眼打量着一直是笑意浅浅的女儿，总感觉这个女儿似乎知道了全部。 “然儿……你是不是……”试探着问出口，暗中观察着楚悠然的神情。 楚悠然抿唇不语，抬手将落在身上的残花拂去。 “爹爹，没有利益的事情悠然是不去理会的，从前过往的恩恩怨怨，皆与我无关。若不是为国效忠是哥哥们的心愿，我怕是只会是个商人。” “然儿，家国一体，为国效忠本就是……” 楚青云皱着眉纠正，这个女儿过于早熟，加上自己过于疼爱，小时候对她的启蒙较为疏忽，才有如今这个清冷淡漠的楚悠然，但若她身为一个医者时，又以济事为怀。 楚悠然自是知道楚青云要说些什么，撇开眼打断他，“爹爹，身为商人利益为重，但悠然并没有忘记自己是玄国的子民，因而，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不会为朝廷尽愚忠，亦不会做了那卖国贼，还请爹爹放心。” “唉。”楚青云叹了一口气，这个小女儿与众不同的想法不是他能够理解的，但是出于多年来的信任，到底还是没再说什么，只是殷切的叮嘱了一番，在大国危难之际要记得鼎力相助。 这个要求楚悠然自然是没有任何异议。事实上完全不需要再纠结这些问题，只要哥哥们步入仕途，他们整个楚家，其实早就已经身在局中了，何况还牵扯到多年以前的旧事。 殷殷切切的一番叮嘱，楚青云一行人的车队终于出发了，楚悠然站在楚府门外看着逐渐消失的马车，心下有些怅然。 “主子，接下来是回府准备用膳还是去云雾山庄？”璃落站在楚悠然身后小心翼翼的请示。主子的想法她们总是搞不懂，就例如这次，明明所有的准备都已经万无一失，可主子看起来还是忧心忡忡，而她们又完全无法为主子分忧，真是急死人。 楚悠然收回视线，转身回府，扬起的裙摆分外迷人。主子的一言不发另两人心里没底。 看她们似乎很慌张的样子，楚悠然无奈，她手下的人以一敌百不敢说，但也是难得的好手，就是分外在意她的态度。 “我没事，准备去山庄吧，看看我们的客人。”一听到吩咐，两人立刻整装待发。仆役的速度很快，没多久三人就乘上马车前往云雾山庄。 云雾山庄一如既往的安静但又人来人往，看见楚悠然依然是谨慎而恭敬的行礼，半句话都不说。三人没有半点停留的到了后院，叶言因为身份特殊，所以楚悠然就把他转移到本是家眷所居住的后院，索性叶言并无什么不满。 第六章 密谋 恋耽美 正文 第七章 京城局势 楚悠然 作者:天行衍 第七章 京城局势 云雾山山脚，楚氏山庄，苦禅居。 虽然不是很懂后院那么多院落，楚悠然却偏偏把他安排到这个名字奇怪的院落里，但介于这是后院第二大的院落，叶言也就不抱怨了，毕竟他现在还是寄人篱下。 “主子，楚姑娘来了。”门外守着的清秀小厮赶忙跑过来报告。 在这个院落里楚悠然给足了信任和面子给叶言，撤走了苦禅居里所有山庄的人，只是在外面守着，现在院落里的人全都是叶言的人。 “嗯？算算时间，也的确该来了。明柳，你去泡茶，欢迎我们的大贵人。”叶言躺在美人榻上撑着脑袋百~万\小!说，也不管他现在这个样子和外面英姿飒爽的叶大将军的名头有多不相符。 “贵人说不上，按照身份来算，叶将军才是我们楚家的大贵人，毕竟我们楚家只是一个商人世家，万万担不起叶将军贵人这个称呼。” 明柳刚走，楚悠然就迈进了苦禅居，一眼就看到扮演着书香公子的叶言，神色淡淡的回了一句。 一看到楚悠然，叶言立马坐起来，一脸正直的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倒是挺随意的。 …… 苦禅居的庭院里是有一课巨大的菩提树的，树冠茂密的在暴雨时也能够挡住雨水，足以见其生命力之旺盛。但这棵树最大的特点是爱掉叶子，如果不是院子里每天早上都有人在打扫，指不定这间院子会成了什么样子呢。 因为会掉叶子，而叶言美人榻所在的地方正好是菩提树正下方，看，固然好看。俊秀的少年郎站在树底下倒颇有些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味道。但尴尬的就是叶言叶公子并没有对这些叶子有半点关注，只顾着放松，因此并没有发现此刻脑袋上还顶着一片绿油油的菩提叶。 璎歌和璃落跟在楚悠然身后，自然是看见了叶言此刻的滑稽样，但是身份的原因，两人不敢露出半分异样，只好低着头当做没有看见。 叶言狐疑的看着那两个神色异样的侍女，这两个人一直跟在楚悠然身边，因该是贴身侍女，但此刻总感觉她们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哪里哪里，在下的命都是楚姑娘的，那你担个贵人的名头算得了什么。”收回视线，叶言笑意盈盈的回了一句。请着楚悠然在石椅坐下，而明柳的茶也刚刚好端了上来。 楚悠然还是对于头顶叶子的叶大将军接受不能，神色不是很淡定的抚平袖子。“叶公子，你的头发上，有东西。” 说完就低下头端起茶杯，扑鼻而来的是熟悉清香。 抬起头看着叶言，才发现后者不是很在意的头上的叶子拿下来，半分尴尬的意思的都没有。倒是看见楚悠然喝了一口茶，眼睛一亮。“楚姑娘觉得这茶怎么样？皇宫里的人一直都对这茶非常钟爱，我一直都搞不懂这个问题，不过就是比其他的茶好喝了一点嘛，这些人，整天就惦记着享受。” 看起来对这茶怨念很大的样子。楚悠然也没有说什么，这茶就是千金难买的雾茶了，进贡给皇室的奢侈物品，其实已经超过了它本身的价值。 即使这茶是自己名下茶庄的镇店之宝，楚悠然也没有为此说些什么，毕竟雾茶的茶贩可不是她。因而她只是淡淡的回了句“物以稀为贵。” 叶言笑眯眯的她，仿佛是在看着稀世美玉，楚悠然神色不变的直直盯着他，两个人都不说话，来到这里就像是来聊天的一样。 主子不说话，作为下人的璃歌璎珞也不敢出声。 唉，身为一个大丈夫，让让姑娘家也是可以的，没有什么丢脸的。 叶言一边这么想，一边殷勤的替楚悠然将茶杯斟满，完全忘了自己在对付那些投怀送抱的绝世美姬的时候态度有多恶劣。 “楚姑娘如此繁忙，此次来叶某这里，不应该是喝茶聊天吧，虽然很高兴能见到楚姑娘，但我想……” 说着，叶言顿了一下，仿佛在斟酌着接下来的话。 “楚家初到京城，按理来说楚姑娘应该非常忙才对，倒是没想到还能来探望探望叶某，真是我的荣幸。” 对于他将外面的情报掌握的一清二楚的行为，楚悠然没有半点意外，也不置可否，只是捻了捻手指，“不知道叶公子什么时候离开，如今离昭告班师回朝的日子已不过两日。” 如果叶言能够早些回京的话，会在很大程度上减少楚家进京的动静，也能够让哥哥们的行为不那么引人注目，他们能够准备的时间就更充足。 将对方的想法收之眼底，叶言沉吟半晌，才道：“明日就走，东西已经收拾完毕了，楚姑娘还请放心。” 楚悠然垂下眼眸，看着茶杯里的云雾聚了又散，散了又聚，往复几次，直至茶凉。 “叶公子对于当今圣上初登皇位那年发生的事情了解如何？” 这件事主要发生在京城这个中心地区，远在江南的她根本探查不了多少信息，总还是得到了京城以后细细吩咐一番，虽说已经有些眉目了，但，放着好好一个从小在京城长大的叶将军不问，反而去四处探寻，这样倒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当年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但具体涉及到的达官贵人，却是数不胜数，谁也不清楚究竟有哪些人，恐怕连皇帝都不记得有哪些臣子忠心耿耿的助他登基，然后没了身家性命。 叶言无奈的摇头，苦笑道：“楚姑娘高看我了，当年那件事对于我这个年龄的人来说，还是很被隐藏的很好的，如果真要知道清楚的话，可能还要去和我家老爷子谈谈。” 叶老爷子，叶向天，即便是楚悠然身处江南，也不会不知道他的鼎鼎大名。而叶言此次甩开大部队，偷偷溜到云雾山庄的目的也是为了找睡雪莲解毒。 介于楚悠然的山庄里面，保密工作非常到位，到现在都没有人察觉到叶言就住在这儿疗伤，包括那些追杀叶言的人，因此在这里叶言难得的过了一段放松的日子，倒有些舍不得了。 “对了，楚小姐，当初我们可是做了交易的，如今也算是合作伙伴，怎么，那睡雪莲应该给我了吧？” 再这样等下去，不知道爷爷那里会怎么。却有不能把自己的迫切暴露出来，毕竟合作伙伴都是建立在利益上的，谁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在背后插一刀。 楚悠然微微颔首，“今天晚上，它会到你手里。只是，这睡雪莲的使用法子，不知叶公子身边的医师是否清楚，毕竟这个药引可不好找。” 说着抿了一口茶，轻轻浅浅的道：“要是一不小心毁了，那叶公子再想要的话就没那么容易了。” 叶言的薄唇微扬，这个人自信而张扬，“这不必楚姑娘费心，我身边的医师，可是位了不得的人，倒是能够和楚小姐比较。” 楚悠然的医术如何，叶言是见识过得，好歹他身上的上，明明是危及性命的伤口，愣是不过短短几天就被楚悠然治疗的七七八八，就真心而言，其实他僚下的医师是比不过楚悠然的，但是，输人不输阵！ 见他这么自信，楚悠然也没有再多言其他，只是回去以后，令怜医将睡雪莲的三分之一炮制好，顺便将炮制法子写在信纸上压着。 不过这并不是楚悠然真正的目的。 抬眸看向那个一点武官气质都没有的叶言，唇角微抿，“叶言公子，如今你查出来那日是谁来追杀你么？” 那一日为躲避追杀，而且叶言是为了来这里找睡雪莲攃出现在云雾山庄的，也许对方并不知道云雾山庄背后的秘密，毕竟看起来叶言都毫无知觉，证明楚悠然隐藏的还是很好的，然而这并不能让她放松警惕。 谁也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能确定的对手总是令人恐惧且无力。 叶言眯起眼，眼神一瞬间锐利起来，扫在楚悠然的身上，“楚姑娘怎么对这事儿感兴趣了，这可不符合楚小姐逐利的商人身份。” 然而后者根本不在意他的眼神，至少现在睡雪莲在她手里，叶言拿她完全没有办法，再说即使药引已经给出去了，楚悠然私以为，以叶言为人是不会做出过河拆桥的行为来的。 “如何不符？云雾山庄本是我楚家的地，现下可是收留了一位大佛在此。” 大佛：……哦，是哦，本将军就是一尊大佛哦，你这要算是小庙的话就只有皇宫算大庙了哦。 内心活动异常复杂的叶言无言的看着楚悠然半晌，然后撇开头看着头顶繁盛的菩提树。 菩提树下，灵台方寸，澄澈光明，本不应该有诸般俗事烦忧。明明主人家的心也单纯不到哪里去，却偏偏有那么一棵菩提树。 楚悠然拿眼打量着他，白色的衣袍，整整齐齐的穿在身上，即便先前姿势不雅的躺着也没用弄乱半分，看起来就有良好的家教。 如果不是心有所向，有怎会在年纪轻轻就拿起剑上场杀敌？又怎会有这战功累累？说到底还是各有苦楚罢了。 如此想着，楚悠然的眉眼愈发淡漠，整个人比原先更加缺少生机和感情，美眸里雾茫茫一片。 “哼，”突然而来的冷哼惊扰了楚悠然的思绪，淡漠的看向他，示意对方是否有什么问题。 叶言噎了一下，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突如其来的行为，只好转移话题。 “对于我这个身份的人来说，敌人不多，无非也就是那么几个，但没一个是好解决的，相信凭借楚姑娘的手段，指不定比我更清楚。” 楚悠然漠然的垂下眼眸，放在膝盖上的手捻起一小片衣料，玉白的手指摆弄着，动作很微小，这是她在思考时的动作。 不错，叶言的名头，威震朝内外，而且正直非常，那些贪官污吏和外敌都是非常忌惮他的。不过能够在玄国，并且还在叶言偷偷离开大部队前往云雾山庄时发起袭击，这个要求可不低，只有本国的人才能做到，尤其时江南这个向来和政治纠纷分外少的地方。 自从玄帝登基以后，加上叶言这个冷面阎王爷，那些贪官污吏已经收敛了很多，但是并没有停下动作，只是动作不大不过分，没有踩到玄帝底线的，倒也安然无恙，毕竟这种人的存在是杜绝不了的。 而玄帝的身份注定不能让他在明面上对这些贪官污吏还有势力庞大的外戚做什么，就算他是九五至尊，但限制也比别人多得多，这也算是一位盛世明君必然遇到的情况。 所以他需要别人来替他做很多事情，不论是朝廷内的，还是边境的，都需要衷心的属下替他看护，而叶言，就是他手里最重要的王牌。 和这样的人合作，获得的好处是很多的，但麻烦也很多，与虎谋皮，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不过，楚悠然并不打算掺和这些勾心斗角，以她的实力，将楚家默默隐蔽还是可以做到的，只是爹爹那里可能会出问题。 楚悠然低头沉吟半晌，人生在世，多得是不如意，越风光的人背后大概越多为人不知的心酸罢了。 ”你们楚家将产业扩展到京城，若你的两位兄长没有参加科举，亦或是没有今日瞩目，大抵你所想的或许就能实现，而如今，怕是想躲也躲不了了。“ 叶言认真的看着楚悠然，这是一个聪慧的女子，只是她所想的却不够真实，若是能够改变她的想法，对于皇帝陛下会是很好的助手。 对于这近似拉拢的行为，楚悠然没有多大表示，清冷的眸子扫视了一眼正襟危坐的叶言，冷不丁的站起身。叶言的心都提了起来，生怕是不是自己说错话惹美人生气了。 ”我所想的未必就是我能做的，事情总归是会来的，但定权决不在我，身不由己的滋味叶公子想必比我更为清楚。“楚悠然这一番话算是大不敬，不过既然叶言想要以平礼相交，她自然是顺势而为陪君子。 对方的话过于扎心，叶言表示心有点塞。“楚姑娘清楚的话再好不过，想必你也快要动身去京城了，叶某在京城等候楚姑娘的大驾光临。” 楚悠然微微点头，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再呆下去也已经没有必要，说实话两人毕竟只是合作的利益关系，谈不上是交心的朋友，这一次的见面能够聊成这个样子，已经是出乎楚悠然意料了，大概也是因为双方都是聪明人的原因，和聪明人说话总是比较愉快的。 “回庄园，先把事情处理一下。”淡淡的吩咐璎歌和璃落，然后便不再把多余的视线留给叶言，径直离去。 叶言在树下端着茶，神色莫测，冷淡的看着楚悠然离去的背影。明柳看着刚刚还相谈甚欢的主子一下子没了表情，心下有些许迷惑，有个时不时就心思莫测的主人，身为贴身小厮的他心有点慌。 “主子，是否需要再深入调查楚姑娘？” 刚刚和主子聊过的只有楚姑娘一个人，现在主子情绪的变化大抵也是出在楚姑娘身上，因此只要再去查查或许主子就会放心了吧。 明柳心底暗戳戳的想着，头顶上却突兀的出现一道冰冷的目光。脚一软明柳就跪了下去，这种熟悉的视线，他拿他作为多年合格小厮的人品来保证，这绝对是自家主子极度不友好的视线。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才会让你们如此有自信的认为，对方是可以随便探查的对象的，嗯？”忽视跪着的明柳那并不是很害怕的表情，叶言冷淡的收回目光，将茶杯放下，离去。 “不要再去追查她的全部身份，要是被反追踪，就别怪我不客气。” 等明柳站起身的时候，叶言已经不见了身影，受到惊吓的明柳表示想念小伙伴。 “也不知道墨柳那边准备好了没，有点想念那木头了。” 嘀嘀咕咕的明柳拍拍衣服上的灰尘，脚步雀跃的跑去院子的小厨房那边，准备给生气的主子张罗一些好吃的，将功赎过，院子里一时间空荡了下来，只有菩提树巨大的树干依然葱翠，遮挡住了绝大部分的阳光。 第七章 京城局势 恋耽美 正文 第八章 楚家 楚悠然 作者:天行衍 第八章 楚家 京城皇都，御书房 将一早朝完就喊过来的几个老臣屏退以后，偌大的书房里只剩下玄元帝和定国公，连添茶的侍女都被遣了下去。 玄元帝坐在上座，身上明黄色的龙袍将他作为天子的帝王气势衬的愈发霸道鲜明。因着没了外人的存在，而且此次是作为私下交谈的师生关系，定国公这次倒是没有拒绝玄元帝的赐座。 看着年轻有为的帝王，定国公心里又是酸涩又是欣慰，自己总算是没有辜负先帝的厚望，将穆麟教导的极为成功，雷厉风行，英明贤良，是个难得的明君。 又在心里踌躇了一番，定国公脸上的怀念毫不遮掩。只见他对着沉思的玄元帝一拱手，这才将自己此举的缘由缓缓道来。 “皇上还记得当初您刚登基那会儿的事儿吗？” 玄元帝微微挑眉，“老师是说那些被委屈外调的官员吗？” 当年先帝驾崩，传位的谕旨就在定国公手上，传位的对象就是身为五皇子的穆麟，而太后和皇后还有外戚一干人等，拥护的却是当时因为德行有失的太子，也就是大皇子。 外戚一派的势力过于强大，基于许多官员的拥护，差点让先帝的谕旨都拿不出来，就更别谈让玄元帝名正言顺的即位。那时候许多拥护五皇子的大臣站出来奋力抵抗，将祖宗的规矩都拿了出来，一个个亲自簇拥着穆麟登上皇帝的龙椅，接受众臣跪拜。 原先还打算跳出来的大皇子一派，以及被收买了的一部分禁卫军，也因为叶向天叶老将军及时率领五万的将士将整个皇宫团团围住，这样的威慑下才让外戚一派偃旗息鼓，安分下来。 而那时候，暴脾气的叶老将军还将一干拦路的非己方官员都打了个半死不活，还有那些藏在暗处准备听命行事的反叛禁卫军，也都被叶老将军直接一个刺客的名义给杀得七七八八。 这般雷厉风行下才让太后没有及时反应过来，急急忙忙的将穆麟拥上皇位，正式登基的仪式还是等了约莫一个月的时间才准备好。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皇上和太后不和导致的逼宫，可是没有证据，谁也不能治她的罪，于是两方一直僵持不下，直到今日才突然发现，太后一派的势力又蠢蠢欲动。 “皇上，外戚近来动作不断，太后那边也开始频繁的干涉朝政，怕是又有什么打算了。”定国公摸着胡子一脸担忧，先前的逼宫已经血洗了一次皇宫，这一次，万万不能再出现这种情况，一定要将他们这些小人扼杀在摇篮里。 玄元帝眼神幽暗看着桌上一叠的奏章，沉吟半晌才出声：“太后恢复的如此快，怕是不单单有本国的官员支持。” “嘶~”扯断了一根胡子的定国公目露震惊，思索了一会儿恍然大悟的点头，“也是，不然当初老臣那个故人的心血怕是要白费了。” 玄元帝沉思，关于定国公这个故人，他倒是有些印象，当初是有一个年轻却才华横溢的官员是站在他这边的，那个官员不仅对朝政处理的极为漂亮，最重要的是他对经商很有一套，当初也是因为他提供的大量钱财打通关系以及囤积粮草，玄元帝这边才赢得算是比较轻松。 可是因为没有抓到太后的把柄，玄元帝记得，似乎是在太后的施压下，不得不顺从某些人的意志，将他外调，外调的地方似乎是个瘴气严重的地方，而那个官员年纪轻轻似乎也没有熬过去，却是死在了半路。 “朕大抵是记忆不够好，已经忘了老师所说的故人是何模样了。”玄元帝撑着下巴看着定国公，对方脸上依然是明显的追忆的味道。 回神才听到年轻帝王的感慨，定国公怅然的大笑，随后叹息，“皇上都记不得那就更好了。” “哦？”闻言，玄元帝露出了讶异的神色，“老师何出此言。” 说道正事，定国公神色一正，端正好身姿对着玄元帝行礼，“皇上可还记得今年文武状元那两兄弟？” 玄元帝点头，英俊的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自然是记得的，如此青年才俊，正好解了朕近来人手不够的难题。” 想了想，脑海里一个想法闪过，玄元帝挑起眉“难道老师的故人和他们有关系？” “不，皇上，先前老臣和楚家两位小子接触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对自己的事情似乎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姓氏和时间都对得上，而且”说到这里定国公停下，微微摇摇头卖了个关子。 “而且什么？老师总不能因为曾经故人如此才华横溢，因此能教导一双嫡子都高中状元？”玄元帝不是很上心的猜测道，老师的这个关子，早就卖的不值钱了，偏偏本人还不自知，卖的很开心。 不过看着定国公仍然笑眯眯的老脸，玄元帝坐不下去了，睁大眼，一脸啼笑皆非，“老师，你莫不是和朕开玩笑呢，从未见你如此草率的判断过一件事。” 被这么说的定国公也不生气，自在乐呵的看着无言以对的玄元帝。这当然不是他的判断草率，只是一想到和那位故人相交的点点滴滴他心底就这么认为，如此相似的背景，而且那两兄弟也是出身商贾大家，能做到这些的，或许不只有他那个故人，但绝对有他故人的份。 当然这种事情不能和玄元帝说，毕竟是君臣有别，自己德猜测在事情没有明朗前，烂在心底是最好的保密方式，而且也不至引火烧身。 “唉，老师若是执意这么认为朕也没办法了，但是，朕只要一句话，那两兄弟是否已被老师你说服？”说到这里，玄元帝凛冽的视线注视着定国公，一脸严肃，帝王的气势毫不遮掩。 帝王如此重视，定国公也一样，声音低但是绝对坚定，“虽然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看清对方的忠心，但至少现在他们并没有依靠，而我们抛出来的橄榄枝绝对是聪明人乐意接受的。” 玄元帝这才满意的点头，虽然因为是新人，忠心的程度还有待考察，但是只要答应了，那就没有别的选择。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朕还是想要看一下那两人的表现，朕会让暗卫监视一段时间的。” 对于这个定国公当然没有意见，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但是对于多疑的帝王来说，此举或许会让他对那两兄弟更加信任，换个角度来说倒也是好事。 “接下来的就是橄榄枝了，让朕好好想想，该把他们放在哪个位置才好” 京城楚府 依然是那间书房，依然只有楚流煜和楚流烨两人。 楚流煜依然在书桌上洒墨，看他那小心翼翼的架势，应当是在小心的绘画。 无人理睬的楚流烨百般无赖的在手中把玩着一块碧绿的玉佩，玉佩颜色青翠欲滴又很通透，是很正宗的帝王玉，上面有楚家商行独有的标志，一个样式奇怪的图形，似龙又似凤。 这是楚悠然在两人某一次生日的时候送给他们的礼物，作用是能够调动楚家所有商行，换言之，楚家的商行如今都是听命于楚流煜和楚流烨两人，当然，作为暗地里的最终决策人，楚悠然的命令才是最高的行为准则。 即便楚家的子嗣并不多，但是当初楚悠然接管楚家的产业时，楚青云就有过规定，整个楚家交给楚悠然的产业就是楚悠然的嫁妆，除非是经过楚悠然本人的同意，不然即便是作为哥哥的楚流煜和楚流烨也没有资格插手这些产业。 因为楚家家大业大，除了给于楚悠然的那一大部份产业，还有一些是作为楚家中公产业来维持整个楚家的衣食支出，现在加上楚流煜，楚流烨两人的一部分产业，都是交给楚青云和楚悠然打理。 和别的人家不同，将大部分家产都归到女儿名下的人家几乎没有，两兄弟对于父亲赤裸裸的偏心也表示支持。自家妹妹一向懂事，年纪小小还因为身体的原因离开家门，在外面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回来，而家里那么多的商贸往来都要她来处理，甚至比起他们的照顾，受小妹照顾得反而更多，无论是他们两人，还是父亲。 “大哥，你说当年小妹究竟是被那老尼姑带去了哪里？”一想到那个出现的莫名其妙的老尼姑，说什么楚悠然天生非凡，根骨奇佳，很适合做她的继承人，还说什么十岁以前不能和家人在一起，不然影响她日后的命运。 被询问的楚流煜笔下没有丝毫停顿，仍然专心致志的绘着画。头也不抬的回了句“不清楚。” 楚流烨见他这模样一阵气急，有些时候两个人的频道总是处于两个世界。“小妹当初可是走了整整五年啊！当初要不是她刚好回来，我都要差点忘掉她了。” 直到楚流烨气急败坏的在一旁跳脚，楚流煜才好整以暇的稍微停笔，转过视线看向窗外，嗓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那又怎样，小妹当初若不是跟了那道姑，怕是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更何况，小妹或许更喜欢那五年的生活。” 前面的话楚流烨没办法反驳，但是对于后面的他是很有异议的。“你又不是小妹，你怎么知道她和我们一起会不开心，现在锦衣玉食的生活或许不是人人向往的，但至少要比那五年的苦日子好吧？” “唉。”对于在某些时候实在没点心眼的弟弟，楚流煜已经没有教育的想法了。“看小妹的情况，五年里她怕是走遍了各国，见识无疑增长了许多，加上那道姑交于她的武功和医术，小妹无论有没有我们都能够活下去，这才是我最感谢那个道姑的地方。” 这是事实，楚流烨保持沉默，但他心底仍然是觉得小妹有他们这些家人陪伴应该是开心的。但也不能否认这五年的时间可能楚悠然活的更自在些，而不是如今要遵守大家闺秀的规矩，出个门也要遮遮掩掩，明明外面的世界那么风流，小妹的身份却不允许她去欣赏这些。 “现在才觉得我们一直以来对女子似乎是太过于苛刻了。”向来没心没肺的楚流烨也不禁哀叹一声，可惜这种事情想要改变，无疑是任重而道远。 这是一个探讨不出结果的问题，因此楚流烨也并没有抓着不放，安静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坐不住了。“大哥，你觉得皇上会给我们什么职位嗯？” 说到正事楚流煜总是很认真的对待的，况且手下的画也已经完成，便停下笔仔细的端详着那一幅丹青。“现在我们只是表明了态度，皇帝是不会那么快信任我们，接下来……大概就是所谓的考验了吧。” 闻言，楚流烨耸耸肩，一脸意料之中，左右对于他们来说，只要能找个门道就能够取得皇上的信任，而皇帝只要不是极度排斥他们的话，两个人有百分之百的自信能够做好。 “啧，大哥，你一直在画些什么？大半天了都。”楚流烨满怀好奇的凑过去，一探头，就是那熟悉的人。 “虽然咱们和妹妹是非常亲近的亲人，但是这幅画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那画上人，正是两人日思夜想的楚悠然。画上的少女一袭清浅白色的纱裙，捻着一把绿色的轻罗小扇，端坐在小亭子的石椅上，面前的石桌上放了一本书，似是流夏天里在亭中避暑读书的姿态。 即便画上的女子只是一个侧影，但对楚悠然了解的非常详细清楚的楚家兄弟自然是认得自家妹妹的。 “呵，世人皆醉，许多自诩为风流才子之人，尚且对貌美却不熟之女大发灵感，却对兄妹之间的亲情报以歧视，倒也是奇怪。” 楚流煜一边轻笑着摇头，一边将手中的画卷好，放进旁边的檀木箱子里，看里面画卷的数量，怕是不少，连楚流烨都不知道自家兄长什么时候绘制了如此之多的画像。 “大哥……”刚想说些什么的楚流烨被楚流煜一个手势打断，“烨，莫要着急，这不过是我为然儿准备的成人礼之一罢了，记录了她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 楚流煜一边说着一边划过那幅画，面上显露出追忆的神色。 楚流烨默默的瞪眼，就知道大哥诡计多端，这么好的礼物也不告诉他，害得他都没来得及给楚悠然一个独特的礼物！ 装作没有看见同胞弟弟愤怒的眼神，楚流烨将东西收拾好，然后喊人进来收拾书桌。 “走吧，烨，去花园练剑。” “……反复无常，枉为兄长！”楚流烨骂骂咧咧的跟了上去。 至于楚流烨刚刚脑海里蹦出来的违背世俗常理的想法，自然被他甩在了脑后，大哥如此聪明的一个人，早晚会自己醒悟的，这是他作为双胞胎之一的直觉保证。 第八章 楚家 恋耽美 正文 第九章 楚悠然 作者:天行衍 第九章 江南楚府。 自打楚青云带领大半亲信家仆上京以后，诺大的楚府就有些空荡荡的，虽然小道上庭院里依然打扫的干干净净，可就是少了些人气。 因着家里的人都走了，楚悠然一个人在府里待的时间也不长，所以不必要的奴仆都被她用丰厚的银子打发了，只剩下一小部分忠心耿耿不离不弃也无家可归的老仆看守房子和定期打扫。 整个楚府没了人来人往的热闹，唯独楚悠然的悠然居一如既往的静谧，还保持着原来的氛围，完全没有受到外界的任何影响。 “主子，清茶小筑在京城已经准备妥当，可以接收今年新产出来的雾茶了。”岑晨身为管理楚悠然产业的得力干将，此刻正单膝跪地，恭恭敬敬的向楚悠然汇报情况。 懒懒的倚在塌上的楚悠然闻言抬起眼，眼神清冷的看着面前披散着长发的清俊男子。 岑晨是楚悠然跟着道姑上山修行的时候，在山里遇到的，那个时候的岑晨浑身淤青，脸上却半点伤也没有。 而那些淤青，对于喜好男色的老手来说并不陌生。对于楚悠然来说，虽然没有见过这种伤痕，但是听道姑的话加上猜测，倒也了解的差不多。 两人将奄奄一息的岑晨带上了山，从此以后三个人便一起生活。可能是因为多年以来的心理阴影，岑晨跟她们还保持着距离，楚悠然想，如果她们两个是男人，估计岑晨会选择直接结束自己的生命吧。 后来一起相处了若干年，岑晨虽然没有被道姑收为徒弟，但是相比楚悠然，他倒是将道姑的武功学的七七八八，因此后来楚悠然接手那些俗事的时候，岑晨坚定的站出来对她说，想帮她。 于是他就成了楚悠然一个人的大总管，只要是打理楚悠然周边琐事的，都由他安排解决，篱歌和璎珞反而是听从安排的人，而楚氏的产业，还有暗地里楚悠然名下的产业，也被他处理的井井有条。 “嗯，继续。”想起了往事，楚悠然有一瞬恍惚，她拥有的已经很多了，似乎没什么需要追求的了。 岑晨依然是低着头一板一眼的汇报，即使知道头顶上的那人在走神，也没有丝毫怨念。 “黄粱新出的酒在京城的风评极好，受到众多达官贵人的追捧，主子名下的饕餮塔也可与京城最受欢迎的富贵酒楼一争高下。” 餮塔是楚悠然名下的酒楼，这家酒楼在玄国名声不显，因为楚悠然一直把它的重心放在了其他国家，现在她手下的厨子已经钻透了异国的烹饪法子，并可以将其进行改造，变得更加适合玄国人的口味，这种时机一到，凭借雄厚资本的饕餮塔就在楚悠然的授意下在京城开张。 “富贵酒楼，这般普通的名字竟有如此大的能量，倒是人不可貌相。”楚悠然轻声喃语，语气颇为耐人寻味。“罢了，这些京城老牌势力根深蒂固，若人家不来寻事，那便井水不犯河水，先放着吧。” “遵命。”岑晨低下高傲的头，轻声允诺，随后便向楚悠然表示告辞，他的任务已经完成，留下来无疑会增加暴露他与楚悠然关系的可能性。 因着特殊的原因，楚悠然也并没有挽留，只是撑着洁白下巴，看着那翩跹离去的白色衣角，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侍奉的离歌和璎珞也是面面相觑，她们是侍奉楚悠然长大的贴身侍女，说是情同手足也不为过，只是牢记着身份有别，因此恭谨的侍候楚悠然，对于这位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岑晨，她们也是一言难尽。 岑晨的身份很奇怪，说是命令她们的主子，也不恰当，只能说他是类似于主管一样的存在。若是说是主子的师兄弟，人家却又不曾拜过道姑为师。 楚悠然和岑晨两个人在那七年相处期间，关系也是如此，不远不近，不亲不淡，仿佛和流水交情一样。所以对于明显心有郁卒的主子，二人也没有办法为主子分忧。 璎珞和离歌两人在后面想着什么，楚悠然无从得知，许久未见岑晨，他的出现总是会让她想起跟师傅学艺的那七年。 楚悠然作为楚青云来之不易的女儿，且年龄又是最小，因此备受宠爱，甚至两个还是小屁孩的楚流烨和楚流煜都非常的疼惜这个么妹。可以说那会儿的楚悠然是整个楚府的小祖宗，不仅长得白白嫩嫩，而且还聪明伶俐。 所以当有一天一个穿着发白道袍的老道姑找上门来，表示楚悠然若是一直待在楚府，会对她未来所享的荣华富贵有影响时，楚青云皱着眉命人将道姑赶了出去。 楚府对于楚悠然的疼爱是众所周知的，因此总少不了一些江湖骗子打着各种各样的名号上门骗钱，一直以来楚青云对于这些骗子都是深痛恶觉，谁也不乐意见到自家的宝贝总被别人惦记着，还老是时不时就上门来告诉你，你女儿以后会有多惨多苦，现在要怎样怎样的胡言乱语。 值得楚青云另眼相看的就是这个道姑被驱赶过一次以后就不曾再出现，甚至在遭受客气的请离时候，依然礼仪周全，那模样倒不似江湖骗子，颇有些世外高人的感觉，不过并没有让楚青云放在心上。 本以为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可奈何恰逢没几天楚悠然便生了天花，这天花是一个无知的贴身侍女从家里带过来并传染给年幼的楚悠然的。那时候整个悠然居都被隔离了开来，只有几个忠心耿耿的老仆在照看着楚悠然。楚青云倒是经常去见她，但却不允许楚流煜、楚流烨兄弟两人去看望楚悠然，因此那段时间两人只见过楚悠然一次，知道后来楚悠然突然拒绝了所有人的服侍和楚青云的看望，一个人在院子里，除了每天送过去的药和饭菜被干干净净的吃完，所有人都不知道楚悠然在里面做了什么。 大约是过了半月左右，整个楚府没有人见过楚悠然，也不知道她在里面做过什么。更不知道那个老道姑究竟什么时候和楚悠然见的面，只知道悠然居大门打开的时候，楚悠然已经完全好了，这简直就是奇迹，宫里的御医和一些声名远扬的江湖名医，都拿天花没有办法，只能看着感染天花的病人逐渐死亡，当初看见安然无恙得到楚悠然自己出了悠然居，三个人都无比，两兄弟在楚青云的教导下长大，而记忆里的妹妹似乎越来越模糊，毕竟那个时候楚悠然才三岁，而两人也才六岁。除了楚青云时不时的担忧和每次守岁时候的黯然在提醒着他们，还有一个很可爱的妹妹还在外面，不知道在哪里，是不是一个人孤零零的。 后来七年转眼过去，那一天似乎是个很好的日子，春天，刚下了雨，阳光出来以后还有彩虹出现，那一日楚家的氛围都不一样，虽然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就是打从心底觉得今天会有好事发生。 结果真的是如此，楚家沉重的大门向来是掩着很少有人出入，但那一日清脆的敲门声却出现了。当时的门房还迟疑了好一会儿，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结果门打开的时候，粉雕玉琢的小女娃端正的站在门口，就她一个人，却毫不怕生。 似乎是没有见过这个门房，小女娃抚了抚袖子这样慢条斯理的动作在由一个小女娃做出来，偏生还好看的紧。“你认得此物吗？” 小女娃轻声问道，从袖口掏出了一块血红通透的玉佩，上面有楚家特有的标识，但是似乎又有些不一样。作为楚家下人，自然都得知道这些信物的。他们一被买进来没多久，就被带着认识关于楚家的一些标记，信物，图腾之类的。家大业大却人丁稀薄的楚家因此为每一位嫡系成员都准备了各自的信物，颜色也不一样，代表着特定的人物。 因此，即便门房不认得楚悠然的模样，但是凭借玉佩却是知道了这是楚家那位小小年纪就因为身体原因而在外修养的唯一一位小姐。 知道了面前这个俊俏的紧的小女娃有可能是自家小姐以后，门房非常高兴，三小姐归来，那么老爷一定会有所赏赐，这些赏赐随随便便就能够抵了他们半年的工钱。 “是三小姐吗？您请进来稍等一会儿，小的是新来的不认得您，要是冲撞了您还请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的。”门房客气的笑着将楚悠然迎了进来，然后带到了偏厅，并不是直接将她带到了后院。看来即使猜到她有可能是楚府的小姐，也没有贸然的将一个陌生人带进正厅，即便她是一个小女孩，对方也没有放松警惕，这倒是让楚悠然很欣慰。爹爹的管家治人之术果然还是记忆中的严谨。 门房将她带到偏厅以后就回到原先的职位，招待事情他已经禀告过了，剩下的事情就不在他的职责范围内，要真是楚悠然小姐，那么他只需要静静的等着主家的赏赐就好了。 门房传过去的消息，在外院书房里掀起了惊涛骇浪，楚青云一听说有个小女娃拿着楚悠然的玉佩找上门来的时候，更怯，楚青云原本一马当先的走到了偏厅门口，心底却有些退缩，万一只是下人的误会，其实并不是自己的宝贝女儿，那就会尴尬了。 或许是心有所感，原本无所事事端坐在偏厅圈椅的楚悠然霍然起身，吓了旁人一跳。楚悠然可不管那些人有没有被吓到，劲直的迈向大门，一眼就能看见似乎一点也没变老的楚青云在门外来回渡步，浑身都表示着一个想法，犹豫不决。 楚悠然甜甜的一笑，那么久过去，楚老爷某些时候小习惯依然没有改变啊。“爹爹，你在干什么呢！” 清脆甜美的女声如天外之声一样想起，却不是楚青云熟悉的声音。一语惊醒梦中人，楚青云一边讪然的笑，一边大步走过来，毫不忌讳的将楚悠然一把抱起来，笑容满面。 “然儿啊，你回来也不事先打个招呼，你这么多年不在府里，也不怕下人怠慢了你。”畅快笑着的楚青云抱着楚悠然进了大厅，然后扭着头吩咐下人，“快！去把两位少爷给我喊回来，今日的课先不上了，还有，赶紧准备午饭，不要饿着了然儿。” “是。”下人们见过这阵仗的见怪不怪，将事情井井有序的安排下去。没见过楚悠然在楚府如此受重视的下人，也被楚青云极为明显的态度还有那些老人给刺激的动作伶俐，因而两父女才团聚没多久，楚流烨楚流煜两兄弟就回来了。 “哈哈哈，小妹，那么久不见，变漂亮了哦！”楚流煜快步上前，伸出手轻轻的掐上楚悠然白嫩的脸蛋，精致的五官都被他扯的变形了。 悠然无奈的摇头，想要甩掉那只罪恶的手，“二哥，疼” 一听楚悠然说疼，在场的三个男人都慌了神，楚流烨一马当先，“二弟，放手！” 楚青云更直接，胡子一翘，伸出手直接去拍楚流煜。做错事的楚流煜不用其他人什么动作，自己先撤了手，看着楚悠然脸上那鲜红的指印，罪恶感爆棚。 “对不起啊，小妹，我太激动了，手下没个轻重。” 楚悠然不是很在意的摇头，伸出手在自己脸上来回抚摸几次，众人便发现那红痕神奇的淡化下去，又恢复成了白嫩的肤色。 “然儿，这是”像楚青云这样的人自然是不会认为这是什么怪力乱神，只当是某种神奇的手段。 楚悠然抿唇一笑，“这是师傅教我的医术，很厉害的。”楚悠然的师傅，就是那个道姑。没想到对方还会医术，而且看样子医术非凡，不然当初也不会那么轻松的就将楚悠然的天花给治好。 “哈哈，没事就好了你，然儿啊，这次回来不会再走了吧？”楚青云期翼的看着楚悠然。 另外两兄弟也是眼巴巴的看着她，楚悠然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仿佛看见了许多求抚摸的狗狗。她哑然失笑，“这次回来不走了，爹爹，大哥二哥你们放心吧。” 闻言三个大大小小的男人都露出了笑容，一家人凑在一起嘻嘻哈哈好不热闹，外面伺候的下人们都被这种气氛感染，不自觉的露出真挚的笑容。 第九章 恋耽美 正文 第十章 上京，团聚 上） 楚悠然 作者:天行衍 第十章 上京，团聚 上） 半个月的时间眨眼就过。盂县不远的大道上。 笔直的官道经过前几年朝廷的修葺，现在已经是一条车马商队往来不绝的重要交通要道。很多车队来来往往，尽管被抢劫的可能性很小，但依然有很多大商人重金雇佣镖师护送商品，因此看起来每一车队的队伍都甚是庞大。 楚悠然此时也带着一干从云雾山庄特地调教出来，专门为楚家在京城生活负责衣食住行的仆役。介于这些丫鬟小厮们都是孤儿，从小就自愿在山庄里学习各种各样主子需要的技能，所以楚悠然就没有再调动更多的人手来保护一行人的安全。 这次上京，考虑到京城的楚府原先就已经派了不少人过去，因此这次她只带了二十个丫鬟二十个小厮，楚府里的人应该是够用的，一些重要一点的位子还是用自己的人比较放心。而且这些人除了通晓身为下人应该会的事情以外，对店铺的管理销售也颇为上手，刚好可以解决先前京城各个店铺的掌柜发来的人手不足的求助。 随着半个月时间过去，楚家在京城的店铺异常火爆，简直出乎楚悠然的意料，由于她的谨慎，她还特地派人去查了一番。结果却是因为他那两个哥哥和父亲。 楚青云上京没多久，楚家两兄弟的职位就下来了，楚流烨身为文科状元，给的是大理寺少卿；楚流煜是武科状元，给的是卫尉寺少卿，光从给的职位就足见皇上对这两兄弟有多看重，区区的新科状元，一来就是正四品的职位，这对于那些挣扎了许久才不过区区从四品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打击。 这炙手可热的两位少年郎一时之间可谓风头正盛，那座小小的楚府每天都是人来人往，热闹得很。就这么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楚青云抵达京城。 楚悠然安排了绝大部分的人手去布置在碧园大街的楚府，也命令许多下人和楚青云一起上京，因此楚青云一抵京的时候，就把两兄弟带着去了碧园大街的楚府。 第二日，三人就收到了进宫面见皇上的圣旨。一行人并定国公在御书房里嘀嘀咕咕许久才被放出来，下一秒提拔楚青云为国子监祭酒！ 这消息一出，震惊朝廷，什么时候朝廷的官职那么好得了？这可是国子监祭酒，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却是掌握着天下读书人的命啊！国子监身为太学机构，有多少科举人才都是从这里出来的，而且这还是从三品的官职，几乎是天下学子差不多的顶峰了！ 众人即便很是忿忿不平，但架不住圣意难违，而且人家是有真材实料的，两个状元郎啊，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让这种人来教导天下的学子，倒是很恰当。 就是明日早朝的时候，楚家三人一起上朝，倒是上阵父子兵，不可小觑了。即便楚家算是新晋势力，但看这势头，怕是还有后劲呢，听说楚家还有个女儿，虽然不知芳龄几许，但年纪大概也不会太大的，此时好好拉近关系，指不定以后能得到滔天的财富。 任是京城的人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此刻身在京城千里外的楚悠然一无所知，现在她遇到了一件麻烦事。 “里面的贵人，你们这一行人倒是大胆啊，别人家都是一对儿一对儿的镖师护送的，你们倒好，就这么小猫三两只也敢上路？” 满脸络腮胡的粗猛壮汉单手扛着狼牙棒，身后一干贼笑着的小喽啰将她们的车队都给包围起来，负责此次出行的人正是岑晨。 岑晨神色淡淡的，完全看不出来有遭遇到打劫的慌张。岑晨风度翩翩的一拱手，“这位弟兄，我等只是路过此地，不知阁下为何拦住我们的去路？” 狼老大落草为寇那么多年，因为是被逼到这个境地的，所以他一直都有明确的原则约束着自己和那些个小弟，那就是只阶贪官污吏，富商大贾，只要是欺压了百姓的，他都要劫，无论财富多寡。 今天看到的这一对车马，是他很久没有见过的胆大，自从他们兄弟在这里成了过路劫匪后，就很少有人敢不雇佣镖师途经此地的。不过看这位公子哥的样子，似乎也不是那种作奸犯科的奸商或者是贪官。 “嘿嘿，我们兄弟几十人在这里也算是待了很多年了，却从未见过你这般气质出众的人给人家做下人的，想必里面的贵人也不是我们惹得起的。”狼老大摸着他的络腮胡，笑的很是爽快，“但是我们也有我们的规矩，来来来！这位公子哥，只要你能够证明你家主子从未鱼肉过百姓，不曾欺压过我们这些那些可怜人，我狼老大二话不说，立即放你们走！” 岑晨挑起那俊秀的眉，似乎是对狼老大的行为表示诧异，一直盯着他看的狼老大立刻就发现了，苦笑一声，“这位公子，若不是被逼无奈，我身后的这些兄弟又怎么会愿意落得这个境地。” 狼老大这一番话岑晨是相信的，这一群人虽然看起来不像是好人，但他们的所作所为却异常的有道德有原则。 “岑晨。”清冷的女声如同冰珠滚落在玉盘上，甚是好听，狼老大这些人几乎都要沉醉在这异常美妙的之下。 “是，主子。”岑晨恭敬的低垂着头，明了了楚悠然的意思，眼角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那些痴痴望着马车的劫匪们，一丝丝杀意流露。 经历多年打滚爬模的狼老大一个况。” 嗯？有隐情。马车内的楚悠然颇有些兴趣的正了正身子，准备好好听一会儿故事，随侍的还是篱歌和璎珞。岑晨武艺高强，自然是对于马车里的动静一清二楚，若不是楚悠然表示感兴趣，以岑晨的性子只会对这些劫匪进行人道毁灭后直接离开。 “愿闻其详。” 有人倾听，狼老大表示心情很好，对于岑晨一行人的好感度也是刷刷的就上去了。他在这里那么久，从来没有哪些贵人愿意听听他们的苦楚的，害的他们遭受压榨也无处伸冤，只能落草为寇。 “前几年的时候，老子和这些小弟们还是良民，守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勤勤恳恳的劳作，虽然日子是清苦了些，但好歹过得下去，衣食无忧。” 想起原本自己妻子陪伴，生活美满的过去，狼老大追忆的神色都是满足喟叹的，一想到后来发生的事情，面色就是一变，铁青着脸，“可是好景不长，第二年的时候朝廷的赋税莫名其妙的就涨了，我们这一带的人，赋税都是抽了百分之五十！” 饶是岑晨淡定自如也不禁吓了一跳，百分之五十，一半的赋税，剩下的那些根本就不够自给自足以及去交换物品维持生计。可是据他所知，朝廷给出来的赋税标准统一是百分之二十才对，什么时候涨的？怕是有些人以权谋私罢了。 狼老大说到这里，重点关注了一下岑晨的神色，可惜岑晨怎么可能是他可以看透的，讪讪然的狼老大只好继续诉苦。 “若是国家有什么战事发生，急需征粮，我狼老大也不是识不清的，自然会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可是国家一片太平，也没有听说过哪里有战事，所以我们聚集了一帮人去知府门前闹，可是知府压根不理我们，直接命人把我们赶走，我们有几个兄弟还被他们伤了手臂和腿。” “后来我们的去其他地方官那里闹，可是都没有结果，那时候我们才知道，这些狗官，都是官官相护，相互勾结着搜刮民间膏脂的！” 说到这里狼老大气的眼睛都开始泛红，岑晨见他快要失去理智，赶紧出声唤回他的思绪，“然后呢，就算是这样，你们应该还不至于沦落为草寇。” 幸好还记着岑晨，狼老大深呼吸了几次，好不容易平静下怒气，一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禁悲从中来。 “本以为这就是挨也能挨过去，可没想到天不如人愿，公子想必是不曾听说过的吧，盂县有一年突发旱灾，一整年都不曾下过一滴雨，干旱的土地都龟裂了，庄稼也全都死了。” 说到这里，周围的劫匪们也是心有戚戚焉，他们都是本地人，也都是在那一场旱灾中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可怜人。此刻感同身受，都是眼眶发红。 狼老大擦了一把脸，继续说道：“大旱啊，水井的水都干了，我们都没有水喝啊，只好吃一些肮脏的有一点水分的东西，本以为如此天灾，那群狗官会兜不住，会上报朝廷” 岑晨神色愈发冷淡，“朝廷并没有接到过盂县的灾情报告。”果真是父母官，一群尸位素餐的渣虫。 狼老大不屑的吐了一口痰，愤恨道：“他们当然不敢上报了，压榨了我们那么久，一上报要是他们被查出来，他们就完了！所以他们不仅不上报灾情，还在城门那里拦截我们，那时候有很多人受不了他们的欺压，又告不赢他们，所以就想着干脆舍了老祖宗的本，也要换个适合我们居住的地方，可是那些狗官！” 说到气愤的地方，狼老大一把将肩上扛着的狼牙棒摔到地上，音如泣血，“他们就是不愿意放过我们，不仅派人守在城门口拦截我们，对于那些执意要出城的人，他们竟然胆敢直接拿刀杀了他们！草菅人命！后来可能是老天看不过去了，派了一个清廉的京官过来，听说是和那些狗官不是同一个派系的官员。他来了好啊，是我们过得算是幸福的一段日子了。” “是啊是啊，那位大人是真心为了我们好，他费尽千辛万苦从那些黑心肝的狗官那里抠出来许多银子和一些粮食，还逼着他们将两口仍然冒水的水井贡献出来，我们才能有那么多人熬过去的啊！” 这位从京城来的官员似乎恨很得人心，原本四周的劫匪只是站着，交涉的事情都是交给狼老大解决的，现在一说起这个人，他们也纷纷开口。 “可恨的还是那些狗官！那位大人原本都计划好了，等安顿好我们这一城的人，他就亲自动身去京城，将狗官的那些龌龊事全部阐明给圣上，让圣上给我们做主。”说话的是一个个子小小，一脸精明像的男人，看起来似乎是他们一干劫匪中年龄最小的。 “后来又过了一段时间，那位大人依言准备动身上京，可是过没几天，那些狗官就找到了我们，假惺惺的告诉我们，那位大人在上京的路上不幸遇到了劫匪，在半路上重伤不愈，去世了” “我们没有法子，也没办法替那位大人调查死因，只能继续遭受着他们的压榨，后来日子越发的苦，那位大人好不容易争取过来的东西也被他们抢了回去。我的妻子就是因为阻拦他们受了重伤，后来就死了”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岑晨很快就搞明白了其中发生的事情，但这些事并不由得他做主，因此他只是垂下眼眸，不去看狼老大他们殷切的目光。 见岑晨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狼老大心里的火突然就灭了，他们也不想掺和盂县的事情，那究竟谁能为他们做主呢。 就在狼老大万念俱灰的时候，楚悠然的声音再一次如同唤醒了他的期望。 “若是给你们一个机会，让你们到京城去，向一位绝对能替你们禀报圣上的大官申诉你们的苦楚，你们可愿意？” 狼老大闻言，眼睛一亮，忙不迭的道：“愿意愿意！我们就是一直在等着这个机会，只要能够举发了那些狗官，就是要了我们的命都行！” “呵，你们的性命可不值钱，还是珍惜点好。”从先前就一直沉默的岑晨此时冷不丁的开口，说出的话既像嘲讽，又像是劝诫，狼老大被他一噎，悲伤的情绪倒是少了很多。 “既是如此，离歌，安排一下他们。” “是，主子。”离歌对着楚悠然行礼后掀开帘子，小心的看着自己的动作，没有将马车里的景象泄露半分。 狼老大原本以为一个白衣飘飘，看起来像是读书人的岑晨已经是这位贵人难得的不像下人的下人了，没想到又从马车里下来一个容貌上乘，身段姣好的劲装女子，看着也不像是下人，倒是比他们盂县的一些所谓的小姐还要有千金小姐的气势。 将事情吩咐下去就不需要楚悠然再去操心，交给离歌，她很放心。“原地休整一下，等离歌处理好他们就出发。” 岑晨，“是，主子。” 第十章 上京，团聚 上） 恋耽美 正文 第十一章 上京，团聚（中） 楚悠然 作者:天行衍 第十一章 上京，团聚（中） 盂县的事情告了一段落，从盂县出发，还需经过五六个小镇才勉强抵达京城的外围，一路上有狼老大这样看起来像是凶残的亡命之徒的劫匪护着上路，倒也相安无事， 黄昏将至，楚悠然一行人的车队全速前进才看见前面不远的青城的城墙，这个青城要比盂县大很多，而今晚她们则需要在城里留宿一晚，至于留宿的地点，岑晨早就命人一路上都打点好了。 “老大，这些人真是不一般，一路上跟玩儿似的，吃喝都精致的很。”狼老大身边的一个小喽啰凑在他身旁，和他悄声说着悄悄话。 狼老大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最前面楚悠然的马车，隐约还能看见充当了车夫的岑晨白色的衣角，虽然人家在几米远的地方，他也不敢背地里腹诽人家什么，而且人家讲究，他们其实也跟着享受。 “闭嘴不要说话，我们跟着贵人们上京，目标可是告了那些狗官的！” 那喽啰见自家老大对这行人如此尊敬，顿时心下一紧，赶紧闭上嘴，看来以后他们可是要将这些人奉为至尊的恩人来对待。 “主子，青城到了。”坐在马车轩辕的岑晨整理好马鞭，低声禀报着，半晌才听到里面传来的慵懒的一声“嗯，进城吧。” 马车很顺利的徐徐进入青城，直奔青城唯一一家最大的客栈——缘来客栈，已经有人在那里订好了房间，他们只需要出示信物就好了。 马车停在缘来客栈的门口，站在大门门口的小二一见这么大波人停下来，心中一喜，那么多人，客栈肯定能大赚一笔！一想到掌柜的夸奖和赏赐，那小二的心就更加火热，赶忙小跑过去，脸上笑容极为谄媚。 “这位公子，打尖还是吃饭？”这个时间段，已经快到晚上，正常人都是来这里要客房歇息的，小二这话算是白问，却又不能不问，身为一个合格的小二，就是要坚守自己的岗位！ 岑晨利落的跳下马车，顺手将一张小凳子放了下来，这是供楚悠然下马车用的，尽管以楚悠然的身手，这种东西完全没必要，但是出门在外，该做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我们留宿一晚，客房已经订了。”说着将一枚碧色的祥云玉佩丢给店小二，小二一惊，手忙脚乱的将那块名贵的玉佩接过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仔细的打量这一玉佩，确认是他们客栈的标志以后，小二态度愈发恭敬，弓着身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还招呼着门口的另外一个伙计去禀告掌柜。 “主子，可以了。”岑晨长身玉立，如玉的脸在余阳的照耀下柔和了许多，有种含情脉脉的错觉，店小二不禁看呆了，他在这里那么久，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但就是没有见过长得这么好看，像是谪仙一般的人物。 更让店小二目瞪口呆的是，马车里鱼贯而下的两个青衣的劲装女子，身手利落的从马车上跳下来，那姿色，即便是他们青城的那些富商小姐和官小姐，也没有多少人比得上的。 令人不解的是，这两个姿色上乘的女子竟然也只是个丫鬟，那马车里的正主该是有多么的非凡啊。 在岑晨、离歌、璎珞三人分别守在马车四周后，一只纤纤玉手掀开了帘子，裙摆一闪而过，小二的见识不够，不清楚具体是什么衣料，但可以肯定绝对不平凡！ 可惜的是马车里的小姐是戴着纱帽的，遮住了大半个身子，店小二什么也看不到，有些失望。这时候姗姗来迟的掌柜费力的小跑过来，肥胖的身躯上，赘肉一颤一颤的，连那昂贵的衣服都快要被他撑破了。 “呵呵，尊贵的贵人，不好意思啊，鄙人来迟了，您们快请进，这些东西交给我们安排就好了！”掌柜的态度极其殷勤，让一旁的店小二对楚悠然她们的身份更加好奇，究竟是什么人才会让自家唯利是图的掌柜这么乖巧，大献殷勤？ 岑晨往前一步，将掌柜与楚悠然直接隔离开来，俊俏的脸上有着薄薄的冰霜，双眸像是淬了冰一样的冷，缘来客栈的掌柜被他盯得直冒冷汗。 “不用了，我们的人自行解决，掌柜的吩咐个人带路就好。” 人家气势逼人的要求，他一个小小的客栈老板可受不起，赶紧忙不迭的点头，一边悄悄的擦汗，立刻就有人过来带楚悠然的人下去安置行李。 在掌柜小心翼翼的服侍下，很快楚悠然就坐在客栈天字一号的房里头，离歌和璎珞在里面给她准备热水。因着本身有武功底子，所以这次路途虽然遥远，但并没有什么劳累感，事情都是安排好照计划进行，楚悠然也不需要去操心，正昏昏欲睡的时候，楼下的喧哗声即便隔着门也能听见。 都不用楚悠然示意，璎珞已经自发的出门查看情况，好半晌才回来。“主子，没多大的事，只是一个刁蛮的官小姐在耍泼。” 一听是这回事儿，楚悠然兴趣顿无，对于女性，她有一个深刻的认识，那就是作妖，只要愿意，刁蛮的泼妇到处都是。 楼下的店小二一脸苦哈哈的冲着面前的粉衣女子点头哈腰，心里却是有些不屑，相对于刚刚那位尊贵的小姐，面前这个小姐说是官家千金，却是气质全无，充斥着暴发户的小家子气，根本不是先前那位小姐通身清冷透彻的气质的对手，现在居然还好意思在他们这里耍横！ 不过这些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再怎么小家子气，人家的身份地位也比他高，还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于是店小二只能赔着笑脸，“这位小姐，小店这里的天字房的确是没了呀。” 天字号的房间全都被财大气粗的楚悠然给订下了，一号是她的，二号是岑晨，三号是离歌璎珞两人，有些时候，身为楚悠然的侍女，过的比某些贵族小姐还要享受，因为她们的主子喜欢享受。 柳依月望着眼前卑微的讨好她的店小二，心里的满足感简直要膨胀到天际，她其实只是个京城里一个六品官员家里的庶女，身份也不算很高，而且还是他父亲外调时候的一夜情产物，本来是没有资格认祖归宗的，但是很奇怪的，远在京城的父亲居然派人亲自来接她，一路上那些下人对她的态度非常的恭敬，导致她有些飘飘然，感觉自己也是个金贵的千金小姐了。 可是一想到她好不容易才过上人上人的生活，遇到一家客栈，她原本是想要住进天字一号房间，好满足满足她的虚荣心理，哪曾想到居然被人捷足先登了，而且更过分的是，不知道哪个财大气粗的，居然把天字号房间全部订了！气死她了！ 就在柳依月磨着后槽牙诅咒对方时。跟在她身后低着头一直没说话的一个四五十的老妇人抬起头，声音刻板，毫无起伏，那张脸也是，什么表情都没有，像是带着一张面具。 “小姐，既然没有天字号房了，那便换地字号，天色不早了。”柳依月似乎是对这个嬷嬷很是惧怕，她刚一说话，后者就哭丧着脸应下了。 店小二一听，非但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更是尴尬，因为 “这位小姐非常抱歉，地字号的房间也没有了，天地两号房都是被一位贵人给预定了，现在只有人字号的空房了。” 是的，依然是楚悠然这个财大气粗的富家小姐把地字号的房间也给定下来了，因为此次随行的还有一些要被派过去管理店铺的一些掌柜人才和账房先生，这些人都是花费了楚悠然很大的财力物力培养起来的，专门盯着钱不放的，妥妥的奸商人才，这些人，都是不多得的人才，住的自然要好一点。 这下不仅是柳依月，连后面那个嬷嬷也是大吃一惊，究竟谁家的主，如此财大气粗，虽说这只是青城的一家客栈，物价可能比不上更繁华的一点的地方，但即便是她们家老爷来了，也不可能这么轻轻松松的将最好的我客房都给包下来啊 如果她们知道，楚悠然包下的这些客房，都是给侍女们住的，不知道会不会嫉妒的眼睛发红。 不服气的柳依月还想说些什么，那嬷嬷悄悄的伸手扯了一下她的衣服，顿时柳依月就不敢多说了，只是嗫嚅着要了两间人字号的客房。 就在柳依月又羞又臊时，眼角瞄见一抹白色，好奇的抬头看向二楼，正好望进一双含冰的眼眸里，那是一位俊俏却气质冰冷的男子，分外好看，柳依月敢发誓，她见过的所有男子，每一个比得上眼前这位公子的半根发丝。 在她痴迷不已的视线里，岑晨却是理都没理，直接移开视线，仿佛看见了什么很不好的东西一样，柳依月的心顿时一痛。 她有做什么吗？为什么这个公子连多看她一眼都不肯 柳依月的异样，只有那位嬷嬷看见了，那嬷嬷也是心惊得很，没有想到青城还能遇见这样的人物。 她是常年生活在京城朝廷官员家里的管事嬷嬷，对于看人，自认眼力不差，就是不知道，这位白衣公子是不是订下这些客房的那位财大气粗的主。 不过此刻，还是别让自己的人丢脸才行，于是她更加用力的扯了一下柳依月，在后者看过来的迷蒙眼神中，警告的瞪了她一眼，然后扶着人赶紧回客房，这样的小姐，真是私生的，一点教养都没有！ 柳依月依依不舍的回头看那位绝情的白衣公子，恰好看见璎珞出来向岑晨转述楚悠然的吩咐，柳依月分明看见，那公子的神色明显柔和了许多。 那是他钟情的人吗？如此般配，般配的她眼睛生疼，心也一刺一刺的，一见钟情，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察觉到那嬷嬷的视线仿佛又要转向自己，柳依月心下一紧，赶紧收回了视线，低下头假装乖巧。这个嬷嬷姓赵，是她父亲的正妻派过来看管她，身为一个庶女，还是私生的，所以她一直都不敢乱来，也算是克制她仗着还不知道在京城会有什么地位就敢四处狐假虎威惹事情的监督者吧。 随着主仆两人离去，店小二这才呼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些小姐，身份不是非常高贵，又极度喜欢装腔作势，很多时候都很不好伺候，果然不是每个人都和那个心善的主子一样亲和的呀。 店小二仍然感叹着，同样是人，怎么区别就那么大，果然钟鸣鼎食之家的贵女，不是那些小家子气的人比得上的。 “陈二，怎么人呢？不是说有位讲究的小姐吗？”姗姗来迟的掌柜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身后，店小二吓了一跳，拍着胸脯回头，“掌柜的，不要那么吓人，小的心脏都快被你吓出来了。” “哈哈哈。”掌柜好脾气的笑着，拍拍店小二的肩，这陈二是他捡回来的孤儿，那么多年了，一直待在这里陪着他，两人的关系可不一般。 “你说那小姐啊，没事了，被她的嬷嬷制止了，要了两间人字号的客房呢，现在已经歇息去了，等会我去问问她们要些什么。” 掌柜赞许的点点头，摸着他那浑圆的肚子，笑的像尊弥勒佛。一转眼却看见二楼栏杆的岑晨和璎珞，心中一跳，和气生财的挂着讨好的笑容拱手，便见对方点头示意。 “此等人物做下属，也不知道那姑娘究竟有多尊贵。”掌柜喃喃自语，店小二也跟着点头，这般人物，怕是京城里的贵女都没有此等阵仗吧。 两人的自言自语谁也不曾得知，此刻，楚悠然白皙的手正举着一张字条细细的看，“倒是没想到，当今如此缺少自己的人。” 她手上拿着的，正是关于皇上给楚青云，还有楚流煜，楚流烨安排的职位，一下子从富有的商人晋升为京城的勋贵人家，虽然不过是两个正四品的哥哥，一个从三品的父亲，但要知道，本朝皇帝对于官位给的很吝啬，幸好本朝对于商人还是很看重的，毕竟玄国的商业贸易很发达，算是几个大国中数一数二的。 所以有很多在朝为官的朝廷命官，家里人或手底下都管着一些产业，一朝三人，那加起来的效果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而且三人的官职都是实的，不是只挂了个虚名。 楚悠然已经可以想象到，等自己到了京城，那将会是如何的风起云涌了。 “看来我楚家，是不得不卷进这一风波了。”楚悠然眉头轻皱，叹了一口气，将纸条递给离歌，后者马上将其烧毁。 “主子，凭您的实力，应是无惧朝廷的纷争，可您为何如此不开颜？”璎珞不是很清楚，有很多人对于考取一个功名极其热衷，她知道自家主子已经富可敌国，不缺任何东西，看不起这些功名利禄的争夺很正常，但是担忧就很奇怪了。 离歌也是眼巴巴的看着楚悠然，两人傻傻的神情倒是很好的愉悦了楚悠然，松开眉头，轻笑着摇头。 “人上人的斗争，讲的从来就不是财富与身价，若无利用价值，哪怕是对方一个欲加之罪，我们都承受不起。” 这倒是，离歌和璎珞都若有所思的点头，娇美的的脸上虽然面无表情，但也无忧无虑，不曾见过阴霾。楚悠然心里很是欣慰，这两个侍女忠心，心地却还很纯白，温柔却不大爱，楚悠然不是没有让她们去做过那些脏手的事情，但她们两个却能够保持自己的本色而不改变，这很好。 “罢了，不过是我偷懒的借口和庸人自扰，一切走一步算一步吧。” 第十一章 上京，团聚（中） 恋耽美 正文 第十二章 上京，团聚（下） 楚悠然 作者:天行衍 第十二章 上京，团聚（下） 经过十多天的赶路生活，京城恢弘的城门已经出现在眼前，楚悠然拂过垂下的长发，掀开帘子的一角打量着。 宽阔的大道上排着长长的队伍，看衣着打扮和出行的方式，很快就能看出来这些人的阶级，有身份的人也都在排队，虽然和那些平民百姓隔着一段距离，但好歹没有那种仗势欺人，肆意插队的行为。 看了一会儿，楚悠然便了无趣味的放下帘子，轻阖美目，“这京城，倒是太平。”比起盂县狼老大他们的遭遇，生活在天子脚下的百姓要好得多了。 离歌和璎珞两人默默无语的抱着剑守着，楚悠然话里的意思她们也懂，她们也知道那些官员，总是在皇帝面前给他上眼药，蒙蔽着他，所以京城一片太平，而那些看不到的地方，自然是贪污贿赂的不亦乐乎。 楚悠然一行人的规模颇为庞大，她们人多，气势也强，跟着来的小厮还有丫鬟以及一部分侍卫也都生的不错，更何况还有狼老大这个一看就很凶猛的威猛大汉。 承受着全场瞩目的狼老大一脸面无表情，更显得他吓人，但事实上他心里也有点虚，毕竟他先前可是个劫匪，虽然是被逼的，而且现在也从良了，但过去的黑历史总不可能消失掉。 备受瞩目的感觉并不好，有些武功底子的对于不远处那些排队等待的无聊而窃窃私语的人交谈的话是能够听见的。不过没人在乎就是了，前面的人都是老百姓，需要检查的东西也没有多少，因此很快就到了楚悠然这里。 这种事情是不用岑晨出马的，此次随行的人中就有一个善于交际的，楚悠然打算放在饕餮楼做副掌柜的老头，陈老。 有他出面，加上悄悄塞过去的鼓囊囊的钱袋，那些检查的官兵很快就放行了，对于检查，倒是没有过分认真的检查马车里面的情况。 “那位公子的车队“在楚悠然没有注意到的队伍的后方，目送着车队离去柳依月透过细小的帘子缝隙痴痴的望着，那里有一个令她魂牵梦萦却高攀不起的人。 “小姐，注意你的行为，现在这里，是天子的脚下。”马车外的嬷嬷严厉的瞥了她一眼，伸手将那道帘子掩的严严实实，半丝空隙也不漏。 碧园大街靠近皇城中心，离皇宫也不过一条街的距离，皇城的禁卫军在巡逻的时候也会重点关注这里。大大增强了这条街的安全性，再加上离繁华热闹却喧嚣的百姓和市场隔着很远的距离，因此受到了很多达官贵人的追捧，有很多身份高的人都选择在这里居住。 更加让它成为有钱也买不到的地段的原因是在几年前，皇上开始陆陆续续的将一些到了年纪该出宫的皇子的府邸选在了这里。皇亲国戚都在这里住，那些人自然如同闻到了蜂蜜的熊一样，趋之若鹜的哄抢这一块地，于是才有了碧园大街如今这般，身份的象征。 楚悠然的一行人进了京城以后，庞大的车队就不可能光明正大的进入碧园大街的范围了。虽说那些达官贵人的府邸平时都是大门紧闭不见人，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动静不大的话都听不到，但初入京城，楚悠然绝不想有一丝一毫的差错让她在此刻被人关注。 更何况，有很多随从都是她带过来管理京城的产业的，于是便吩咐下去，让其他人各司其职，分开了一部分人住进了客栈，等过几天再悄无声息的进入楚悠然名下的产业。作为新贵，楚悠然不用想都猜得到此刻围绕在楚府周围的视线有多少，所以作为打击很多蛀虫的狼老大一帮人也不能随行，所以吩咐岑晨将他们带到另外一家租来的院子妥善安置，还分布了许多护卫看守，以免有人想要杀人灭口。 一路化整为零，到最后人终于少了许多，但也有二十来个人，都是来自山庄里的，而他们的目的，最终也是充当京城楚家小姐的服侍下人。 人少了很多的结果就是行进的速度快了很多，但也走了半盏茶的时间。楚悠然买下的府邸是比较靠近碧园大街后方的偏僻处，远离了那些密密麻麻的房子，自成一处，虽然较为偏僻看着有些荒凉，但架不住风景好，府邸后面还有一座郁郁葱葱不大不小的山河一小片平整的土地，楚悠然将它们都买下来以后，命人种上许多品种的花以后，倒成了一个小花海，美得很。 不过由于这块地属于楚家私有，而且楚家的小姐到现在都还没进京，所以有很多京城里的官家小姐都对这小花海眼红的心痒痒的，却苦于没有借口前来观赏。楚家现在也就只有父子三人，三个都是大男人，没有女眷，这个邀请，是怎么也递不出去的。 京城虽大，京郊的风景还有庄子也都很好，但就是没有人有那个时间精力，还有最重要的财力去培育这些花，因此花海就说都不用说了，男人不感兴趣，感兴趣的只有女人，但女人本身的权利又很小，所以她们见得最多的，反而是一大片会开花的树形成的花海，树总比花卉好养的多。 半盏茶后。 “小姐，到了。”篱歌掀起小窗的帘子看了一眼，庞大恢宏气派的楚府在阳光下闪着琉璃瓦上的光。 “下去吧。”楚悠然闲散的一抬手，璎珞赶紧将一旁的纱帽拿出来，细细的给楚悠然戴好。 京城不比江南，最不缺的就是爱揪人小辫子的人，所以无论是称呼还是行为举止，都必须更正注意。 “小姐，有人在暗中窥伺，要不要打晕他们？” 篱歌一边暗中禀报，一边小心翼翼的扶住楚悠然搭过来的手，将她扶下马车，另外的璎珞早早的敲响楚府那沉重的大门。 “不用，这些人，没查清楚是谁的人都不准动，心里有数就好。” “是，小姐，您小心脚下。”两人将主仆的角色掩饰的毫无破绽，暗中的人已经悄声派走了一个人。 在他们背后，数道影子也跟随而去，那是楚悠然的影卫。 而璎珞这里不一会儿，大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一道缝隙，一个清秀的小厮脸上满是灿烂的笑探出脑袋来，一见是自家小姐的贴身婢女，惊喜的将大门“刷”的拉开，“璎珞姑娘，你们终于到了！小姐呢？” 璎珞沉静的答道：“小姐已经到了，你去通知一下府里的下人。” 那小厮高兴的直点头，赶紧将身子让开，并催促着另外一名看门的小厮去通知老爷。 那小厮高兴极了，腿脚分外利索，等楚悠然前脚刚踏入楚府，闻讯而来的下人们便已齐齐就位。 打伞的打伞，牵马的牵马，搬卸行李的搬的飞快，一切都井井有条却又动静很小，这里的下人大部分是老宅那边伺候久了的老人了，自然知道自家小姐最喜欢的就是安静。 “哎，小姐，盼星星盼月亮，老奴可把您给盼来了，老爷和少爷可是想念的紧啊。” 向来严肃的花白胡子的老管家喜气洋洋的擦着眼角，看楚悠然一身风尘仆仆的，更加心痛。 “小姐您受苦了，看着风尘仆仆的样子，赶紧先回悠然居梳洗一番，老爷他们也快回来了。” 进了楚府的大门，里面的人就都是她自己的人，也就不用那么在意规矩，楚悠然将纱帽递给璎珞，瞧着老管家无奈摇头。 “李叔，你都一把年纪了，注意一下身体，别那么自然有小丫鬟干，她们只要贴身保护楚悠然就行。 楚悠然旋身坐在檀木椅上，细白的手撑着下颚，打量着屋子里来来往往整理东西的下人。都是她眼熟的来自山庄里培养出来的人，走路一个个都步履生风，身形轻快。 “诺大京城，繁华无比，无数人挤破了头都想在这里有一席之地，在我眼里，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比不上云雾山庄。” 向来心细且感情细腻的璎珞俏脸微微一笑，轻声细语道：“小姐，这京城多的是风月，也多的是不公，您在这身不由己，便把它当做一场梦，等事了以后，梦也就醒了。” 嘴笨的篱歌也附和的点头，四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楚悠然。 楚悠然看着好笑，站起身转身进了洗漱的一处内室，那是一个雾气袅袅的池子，池子里面的水温度刚刚好，还泛着淡淡的褐色，那是无数名贵药材的颜色。 楚青云带着楚流烨两人刚下朝，就看见府里的护卫长站在不远处的石狮子旁边张望，神情，一定是楚府发生了什么大事。 “小熹子，凭你这机灵鬼的本事，怕是把事情都打探清楚了吧。” 第十二章 上京，团聚（下） 恋耽美 正文 第十三章 所谓京城 楚悠然 作者:天行衍 第十三章 所谓京城 “哎～陛下真是未卜先知，那些个在楚大人府邸周围暗中探查的探子亲眼看见，一位带着纱帽的姑娘进了楚府，看那阵仗，颇像搬家过来般，人多的很。” 张熹一边细细的说着楚悠然进府的情景，一边给两位主子斟茶，张元站在玄元帝身后默默看着，心底对于这个干儿子的欣慰更甚。 “哦？姑娘，楚家不就三父子吗？哪来的姑娘？莫不是楚夫人或者，楚少夫人？可是朕记得，楚家小子还不曾成亲才对。” 玄元帝眉眼间满是疑惑，即便他对楚家人很看重，也不可能花费时间精力去记忆一个臣子的家谱。 一旁听着的定国公思索片刻，眼前一亮，突然想到当初他调查的结果，楚家似乎还有一位倍受疼爱，且经商天赋极高的小姐。 “陛下怕是忘了，楚家是有女眷的，不过楚夫人似乎很早就去世了，而唯一的剩下的，便是楚大人的小女儿，姓楚，名悠然。” 张熹在一旁点头附和，“是的，那位姑娘就是楚小姐，刚从江南过来，这位楚小姐在江南的名声可好着呢。” 定国公想起那些呈上来的贫苦百姓的说辞，满意的点头，摸着胡子也能看得出来打从心底高兴。 “陛下，这位悠然姑娘，据说人长的好，而且心地善良，她挣来的银子，那可是大部分都去接济那些贫苦人家，甚至孤儿，她都命人带回去好生教养，然后给他们某个事，挣口饭吃。” 哦？这般心怀天下的，他听说过的男子不多，女子更少，毕竟她们的能力比较小。 尽管自他登基以来，一直在找机会提高女子的地位，可惜效果不明显，也没那么快就能看见成效，这是根植在思想深处的束缚，是要代代实行才有可能成功的。 似是瞧出了玄元帝的日常一怀疑，定国公眯着眼睛补充道： “陛下，你觉着楚府的御下之道如何？” 玄元帝想了想，赞可的点头，“很好，朕一直都想知道，楚爱卿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让这些人如此衷心的。下人也好，护院也好，不仅伺候人的本事各有所长，而且都颇有些武功底子。” 更重要的是，当初他为了了解情况派人去重金收买那些下人，结果出人意料，诺大一个楚府，如此多的下人，愣是没有一个肯开口的。 定国公笑呵呵的，“陛下有所不知，楚府的下人普遍是年级较小的，老人很少，但是一个个的经验老道完全不输那些家生子，陛下可知道，这些人来自哪里？” 玄元帝膝上的小指微动，诧异的放大了瞳孔，只一瞬间又恢复了原样。 “老师是说，那些人都是那位楚姑娘一手培养的？” 先是教养孤儿，再是年龄稍小，又如此衷心，怕是雪中送炭时那些孤儿心中的希望，再加上出落的好，更是让人感恩戴德，难怪一个个都如此忠诚。 不过…… “老师，若是她一个小姑娘家自小就有如此谋算，怕是过于荒诞了些，或许办这些事的是楚爱卿，亦或是她的两位兄长呢？” 楚姑娘的年级比那些下人还小，要是是她一手培养的，那这位小姑娘的深谋远虑，就值得让人重视了，让他都暗自心惊，皇室的人也不过如此。 这个可能性是很大的，不过，定国公摇摇头，他调查到的远不止如此。 “不，陛下，就是那个丫头的手笔，早在她十岁时，楚大人就把家业交给了她，甚至这父子三人上京一路的安排，人手，还有在碧园大街置办的那座大手笔的房子和土地，都是楚丫头一手包办。” 这体现出来的能力，真真是让人赞叹，玄元帝此刻倒是对这位不曾见过面，只听旁人言就生出了兴趣的姑娘感到好奇了。 定国公见皇帝眼中的好奇之色，满意的在心里欢呼。 这就好了啊！一个男人对女人产生出了好奇，那么离产生感情也就不远了。家世未来一定好，相貌能力也好，御下有道的女子，在将来将外戚一系铲除干净以后，皇后的位置一定会空出来，这时候，嘿嘿…… 不知道自家亲爱的老师在心底打的算盘的玄元帝脊背一凉，玄元帝穆麟心下纳闷，莫不是有些受凉发热身子不适了？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见两位主子的事快谈完了的张元刚想让张熹退下，就见那不省事的小崽子一脸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样子。 他一生效忠九五至尊，伺候了先皇，又伺候如今的玄元帝，也快到了去地府面见先皇的年龄了，这张熹，是他谋来为以后服侍陛下的人。 那么对于主子，就不应该有隐瞒，作为他的父亲，即便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不过他们这种阉人，最大的指望也就是这样么，所以他有必要好好教导。 “小熹子，在陛下面前，吞吞吐吐做甚，还不快如实招来！” 张元低低的声音瞬间将玄元帝和定国公的注意力转到了张熹身上，他们两人对于张元是认可的，而对于他这种打算，也是心知肚明，因此大部分时间都将一些事情交给他去办。 “小熹子，你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便是，朕恕你无罪。” 张熹感绪，不过真性情的人才好，会懂得感恩。 “小熹子，继续，朕刚听的有味道呢。” “遵命，陛下。”张熹吸了下鼻子，可怜巴巴的回道。 “那个时候奴才还以为挡着人家的道，要被挨骂了，没想到那会儿突然从轿子里传来姑娘家脆生生的声音。” 张熹说着又吸了下鼻涕，“那姑娘说，‘男子上跪天地与君王，下跪父母及长辈，万不可因饥饿而随意下跪！’奴才现在想起来，都是真的打从心底感愫闪烁，一旦有事情超出了掌控，那发生意外的机率就极为大，譬如此次。 “小姐，老爷和两位少爷回来了。” 门外突然传来侍女低低的声音。楚悠然挑眉，没料到父亲和两位兄长回来的如此快。 “走，随我去见父亲他们。” 篱歌和璎珞应了一声，跟着楚悠然进了悠然居的正厅。 父子三人端正坐着，手边茶的热气袅袅，一个个看着神色，倒是镇定，至于内里如何，不说楚悠然也猜得到。 “父亲，大哥二哥，好久不见。” 楚悠然盈盈一笑，看着三人见到她时眼睛一亮，匆忙起身迎来。 “哎，然儿，让爹看看，你一个人在江南那边，辛苦了。” “哈哈哈，小妹，许久不见，变成大姑娘啦。”性格跳脱的楚流烨也不忌讳，伸手轻拍楚悠然的肩，笑容灿烂。 楚府都是自己的人，而且一直以来楚青云只是要求他们在外人面前要保持男女距离，即便是亲妹妹，但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还是和普通人家的兄弟姐妹一样闹一闹，感情才好。 “呵呵，父亲，我没事的，江南那里的事也不多，都交给下人去办的。二哥，那么久不见，也不见你稳重些。” 楚悠然摇头，神色虽然还是淡淡的笑，似乎没什么变化，但伺候久了的篱歌和璎珞看得出来，此刻的楚悠然，要放松许多。 “大哥。”抬头看见楚流煜身姿挺拔的站在前面，相对于楚青云和楚流烨，他站的要远一些且靠后，正专注的看着她。 “父亲，二弟，小妹刚抵京不久，怕是疲惫得很，还是坐下说话吧。” 闻言两人齐点头，“还是煜儿想的周到。”楚青云乐呵呵的扫了一眼楚悠然，确保她没什么不妥。 几人纷纷坐定后，叙旧的话已经不必多说，转而讨论起了楚府小姐到来会对这个不稳定的京城局面造成什么影响。 “先前朝中大臣们，都由父亲与我们周旋着，而更深一些的，各府家眷的往来却是没有。” 楚流煜一点一点的将事情和局面说清楚，即便这些东西想必楚悠然早已掌握了情报。 “然儿，你的到来，那些贵夫人和千金小姐们可要按耐不住了。”楚青云手指摩挲着扶手上光润的质感，说道。 整个大厅只有他们几个，伺候的下人也全都撤离，换上来的几个下人都是武功高强耳聪目明的好手。 “京城这趟浑水，无论是来了谁家的人，只要是个有家室的，都差不多，小妹肯定应付的来。” 楚流烨对此毫无反应，反正小妹的聪明他是从小见到大的，一点也不担心她会吃亏。 当然，要是真有人让她吃亏了，他一定抄刀在夜半三更的时候削了他！ 楚悠然一时间倒没有说话，说实话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都了熟于心。 皇宫里的探子才安插不久，所以都不是什么身份高的人，因此有很多机密的事情都不得而知，但架不住情报网的强大。 先前门口暗搓搓观察她的人是皇宫里的，楚悠然心神一动，猜应该是皇帝不放心他们的忠心，派人盯梢的。 现下他们妥妥的站在皇上这条线，所以注意着便没什么事了，但是那位权势滔天的国舅爷…… “主子。”背后站着的璎珞小声的唤了一声，她们两个是唯二留下来的下人，不过她们也不是什么下人就是了。 楚悠然已回神才发现自己想的太多，竟把等着她回话的父子三人忽略了。 三人齐刷刷的盯着她，皆是眉眼轻拢，看起来微有忧心。 “然儿，是查到什么事情吗？走神的如此厉害。” 楚青云担忧的紧皱眉头，仔细看着她，就怕自己的宝贝女儿是不是忧思过度。 楚流煜对于楚悠然向来了解，一见她回神后的茫然神色，料想她应该是思索什么事情的来龙去脉忘了场合，心下倒是一松。 “小妹，莫要想太多，万事有我们，楚家如今在京城，虽然说不上有多大的权，但是自保是绰绰有余的。” 楚流煜意有所指，专注的看着自家心尖上的小妹出尘的面容看。 楚悠然长而浓密的睫毛一颤，掩住了眼底变幻的情绪。 他的大哥，有着令人恐惧的天赋，纵然她打小就聪明独立，更是看得很远的将未来的势力给铺好，可是这个想法都是楚流煜陪着她，一点一点完善的，只是后来突如其来的事情让他们分了开来。 可是那么多年过去了，随着年纪的增长，楚流煜的想法愈发令人看不透，虽然不想这么说自己的亲哥哥，但还是想叹一句多智近妖。 “小妹，你就别想那么多啦，接下来的几天，你就好生歇着，估计那些夫人小姐们有的你头疼呢。” 楚流烨懒洋洋的翘起二郎腿，灌了一口茶，随后笑眯眯的摸了一把楚悠然的脑袋。 难得的一家人相处时间很快就过去，外面的太阳已经开始偏向正中，快晌午了。 楚家姑娘上京的消息在有心人的探听下，不到一个上午，京城有头有脸的人都已经知道，各自在心中盘算着，随后吩咐自家女眷抓住机会，好好打听打听。 外面如何且不论，楚府里却是上至主子，下至洒扫丫鬟都极为高兴，小姐一来，几位主子的心情都好了，纷纷打赏下人，摊上这么个好的主人家，真是他们的幸运。 第十三章 所谓京城 恋耽美 正文 第十四章 将军府 楚悠然 作者:天行衍 第十四章 将军府 悠然居院前。 枝繁叶茂的菩提树屹立在这诺大的庭院中，绿叶飒飒，完美的将阳光遮掩，树下有微风不燥，恰好的我安静惹得人昏昏欲睡。 金丝楠木制成的美人榻被好好的安置在树底下，泛着木的光泽、金的尊荣。顺滑的白色银边锦衣垂坠而下，流泄一地的光。 楚悠然将一只手搭在眼前遮挡光线，苏白的手自滑落的宽大袖口露出，白的耀眼。另一只手随意的搭在小腹上。如墨的青丝被好好的束在胸前。 空气安静，美人安宁，着实是一幅让人看了就感觉内心都平静下来的画面。 楚悠然正浅眠着，脑海里一片放空，也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在发呆。 “小姐。”璎珞的声音悄声响起，脚步声在一踏进悠然居的时候，楚悠然就察觉到了。 虽然刚来京城没几天，但她对于外面的环境也说不上陌生，小时候已经和她师傅来过许多次了，因而并没有兴趣出去逛逛，再加上没有认识的人，也没有什么事需要她出手处理，这几日的楚悠然无所事事，除了睡觉还是睡觉，整个人愈发的懒散。 “什么事。” 嗓音有些沙哑，懒懒的，尾音带着钩子，璎珞和篱歌都被她派出去办事，现在过来打扰她睡觉，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 璎珞低着头，恭恭敬敬，“宫里来了请帖，是皇后娘娘设了宴，邀请各家嫡女进宫参加。” 说完，一张红底金纹的请帖递到了楚悠然身前，楚悠然接过来瞄了一眼，而连翘已经机灵的端上茶给楚悠然润润嗓子。 一眼扫过去楚悠然就没了兴趣，将请帖拋回璎珞手里，端起茶喝了一口。事实上就算不看请帖内容，大致也知道是个什么事。 无非就是皇后代表连家那一串的人想要看看楚家这个站在皇帝那边的新贵家的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以后才好充分利用。 这些脑筋比肚子里的弯弯绕绕还要多的人，想的我无非也就是这些，只是她没想到，皇后竟然只允许嫡女参宴，也不知是个什么事。 “准备好后日的宴席罢，璎珞，继续去做你的事去。” “是。” 吩咐让璎珞退下的时候，顺带让连翘也退了下去，整个院子又只剩下楚悠然一个人。 安安静静的环境总是让人昏昏欲睡的，没一会儿楚悠然又懒懒散散的睡了过去…… 楚悠然在自个儿院子呆着晒太阳的时候，一向是喜欢一个人独处，眼下整个精致的小院就一张榻一个人，如此安静的环境，就是有什么轻微的动静也有可能被发现，再加上习武之人的敏觉，某位不请自来的客人也无意掩盖自身的呼吸，因此叶言脚尖刚落地，抬头就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眸。 “午安，楚姑娘，叶某可有打扰你？”叶言仿佛没有一点身为不速之客的害臊，笑着侃了一句，就在桌椅边坐了下来，给自己倒杯茶的同时还顺手替楚悠然换一杯热茶，理直气壮的像是在自己的地盘。 楚悠然扫了茶杯一眼，没出声，又闭上了眼，刚阖上，脸颊边有微微热气传来，蓦的睁眼，碧绿的茶杯就这么出现在眼前。 叶言笑呵呵的看着她，眼底一片润泽，“喝吧，你不是想喝吗？都替你端过来了。” 楚悠然垂下眼帘，坐起来接过了茶，心里有些纳闷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想喝茶的，明明她只是看了一眼而已。 微拢长发，楚悠然捧着茶杯盯着叶言，“所以叶大将军找我有何贵干？” 叶言表情有些不自然，摸了摸鼻子，“那个，上次你给我的的药引，我的人没有弄出来” 当初他信誓旦旦的保证绝对没有问题，以至于在后来看见楚悠然派人送来的方子时，还有些嗤之以鼻，然而现实的结果却是，他手下的能人异士即便是照着方子来，也效果不好。 不是说没有效果，但是效果过于微小，一朵睡雪莲根本撑不住这个消耗，这和原本预料的药引有多根本对不上，没办法，不敢拿老爷子的命做赌注的叶言，只好悄咪咪的登门了。 楚悠然略微思索，便道：“今晚我回过去的，明面上不好掩人耳目，你安排好吧。” 得到满意答案的叶言笑眯眯的颔首，颇为矜持，另一手已经殷勤的替楚悠然将茶蓄满。 两个话不多的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直到璎珞从弯月门拐进来看见叶言表示惊讶时，两人才意识到已是用午膳的时辰，介于两人的合作关系目前还不能暴露，仍然需要保持低调以便出其不意，叶言没能留下来和楚家人用膳，孤零零回去了。 楚悠然眯着眼睛看着对方逐渐消失的身影，淡淡的吩咐身后的璎珞，“晚上我要去将军府办事，你准备一下。” “是，小姐。” 璎珞应了下来，随后服饰楚悠然梳洗，准备一家人吃饭。 华灯初上，夜市繁华，隔着几条街道都能听到那传来的哗声，幸好有规定闭市的时间，不然这些娇贵人家可就要睡不着，一旦这些人不高兴，那么百姓的日子就惨了。 房顶精致的琉璃瓦在晚上失去了光芒，成为楚悠然最好的掩护，一席黑色的华袍，明明是夜行衣，偏偏被她名下的丝秀坊的坊主云织给设计的镶金嵌银，说实话，这身衣服华贵得很，但一点儿也不方便楚悠然在夜晚隐匿行踪，不过好在她轻功是着实好。 此次夜未深就出来的原因正是因为白日里叶言的嘱托，前往将军府治疗叶老爷子。 隔着几座府邸便依稀可见威武的将军府，三个皇帝亲笔写的字，加上御赐的牌匾，当真是无上的光荣，可又有多少人在眼红的时候考虑过得失呢。 但这并非是楚悠然需要关心的事，脚尖轻点，停在高高翘起的檐顶，虽然将军府很大，但是她还是能感受到许多股隐晦的气息蛰伏在各个角落，将整个将军府防备的如图铜墙铁壁。 将自身收敛的气息稍微放松，泄露一丝以便让那些暗卫察觉到，很快一位身穿紧身衣的男子出现，对着楚悠然抱了个拳，“楚姑娘，在下将军府的暗卫头领碎雕，奉主子命令前来带路。” 楚悠然扫了他一眼，相貌清俊，看来叶言和他一样，用的人都讲究相貌，不过“碎雕？这名字可稀奇。” 碎雕浅浅的笑，做了个“请”的姿势，嘴里道：“承蒙主子赐名，碎雕铭记于心。” 对此楚悠然不置可否，跟在碎雕身后去见传说中的叶老爷子，也不知道药给了他那么久，怎么会拖到现在才告诉她的。 她当然不会知道，某人为自己当初的信誓旦旦拉不下脸，反正老爷子在那种低效率的药引下已经好了很多，他也不着急，于是督促着手下的大夫抓紧干活，然而事与愿违，研究不出什么能够更加加快药效的方法，没办法才来找楚悠然。 两人起起落落，几个呼吸间就到了府中央偏左的屋顶上，“就是这里了，楚姑娘请便，主子已经在里面等你。” 见楚悠然点头，碎雕再次行了个礼便退下去，他还要看守将军府的安全呢。 脚尖轻点，落地后才抬头，门“吱呀”一声就开了，露出叶言俊逸的脸，嘴角擎着笑，叶言口中啧啧有声，“感谢楚姑娘大恩大德，来的如此早。” 楚悠然默，原本她印象中的叶言应没有如此嬉皮笑脸的，也不知何故，最近这样子出现在楚悠然面前越来越频繁。 “你再如此油嘴滑舌，我变回去。” 闻言叶言脸色一正，无比正经的打开门，嘴里道：“楚姑娘能来，简直令我叶府蓬荜生辉，快，快请进，老爷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楚悠然横了他一眼，赶紧踩着步伐进去，让长辈等是不好的，尤其是对待叶老爷子这样为国奉献，将命都交给国家的忠贞之人，她一向尊近，怎可让人家来等她。 目不斜视越过叶言，身后的叶言摸摸鼻子，感觉刚刚被瞪的那一眼挺爽的，他还没见过楚悠然有过这样的表情呢。 叶老爷子，也就是叶向天，其实现在的状况要比叶言没回来时要好，毕竟睡雪莲贵为解读圣品，就算药效再怎么没发挥出来，也是有成果的，起码现在他已经从昏迷中醒过来，还能略微坐起身。 叶老爷子知道自己孙子本事大，能力强，这次他的病，如果不是侥幸得到了好药，加上药的主人好说话，他那骄傲的孙子，估计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先前听到叶言说，药的主人会亲自过来看诊，他还好奇了一番，究竟何方高人，能够解决宫里头大御医都束手无策的毒。 结果没想到抬头一看，哟，居然还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叶老爷子一乐，笑眯眯的看着进门的楚悠然。 “小女娃，你该不会是替你师傅来看病的吧？” 楚悠然脚步一顿，沉默的转过去看叶言。叶言讪笑。 见两人互动，叶老爷子心里隐隐有些意动，他好像看见未来的孙媳妇了…… “怎么，难不成这漂亮的小姑娘还真是你说的高人，言儿？” 叶言无奈上前，在叶老爷子后面垫了个软枕，道：“爷爷，她就是我说的药的主人，她医术很高的，你不要以貌取人。” 叶老爷子诧异的瞪大眼睛，“嘿你小子，能耐了吧，敢这么说你爷爷了。”翘胡子瞪眼的叶老爷子一看向楚悠然，又立马变得和蔼可亲，“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没想到你年纪小小，本事那么大，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楚悠然浅浅的笑，屈膝行了个礼，“久仰大名，楚悠然见过叶老将军。” 叶老爷子露出一个沉思的表情，但也没问什么，只是伸出手，“算什么久仰啊，来，快些了了我这糟老头子的事早些回去，小姑娘家家的大晚上还不睡觉，小心长出黑眼圈！” 叶老爷子一本正经的吓唬着，他印象中小姑娘最怕的就是这个了，以前他手下就有一副将，有个冰雪聪明的小女儿，最爱自己的脸，虽然他每次都吓唬那小姑娘，其实打从心底想要一个可爱的女娃娃的，可惜儿子不争气，只给了他一个臭小子。 想到这里，叶老爷子不禁惋惜的看着楚悠然，多好的女娃，可惜是别人家的 叶言在一边看着，身为老爷子肚子里的蛔虫，他在想什么叶言自是一清二楚，觑着眼去看旁边的小姑娘。 不得不说，楚悠然还是楚悠然，对着老爷子那仿若戏精附体变幻莫测的脸色巍然不动，探指搭在叶向天的手腕上，和她预料的不错，是一种逐渐腐蚀人的神经反应能力的毒，最初的症状是昏迷无力，随后逐渐丧失清醒的机会，这样明目张胆又进程缓慢的毒药拿来对付的，恐怕就是想要看某些人的反应有不有趣吧。 “先前的药起了效果，但毒素依然停留在体内，好在解毒圣品的名头可不是假的，不过要想快些好，还得加些东西。” 收回手，楚悠然看向叶言，“带我去熬药。” 让老爷子先休息会，两人并肩走出房门，看着两人一高一低的背影，躺在床上的老爷子不禁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自家孙子像个苦行僧一样，从成年起到现在，别说有什么娶妻的念头了，就连身边伺候的人，都是男的，一个姑娘都没有，好像一点也不感兴趣。叶老爷子还偷偷让人给孙子问诊，结果什么问题都没有，但是那么多补药灌下去，他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老爷子曾一度怀疑自家孙子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毛病，但是大夫又是最好的大夫，不可能有什么隐疾都检查不出来，为此老爷子一直很苦恼。 自己的儿子是个混账，靠不住的，他们叶家的香火，叶老爷子一直是放在了叶言身上，可哪知叶言就是没这方面的兴趣 第十四章 将军府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