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灯》 泛黄的纱灯【内含繁简双版】 美人灯 作者:苏幕遮 泛黄的纱灯【内含繁简双版】 美人灯 作者:苏幕遮 泛黄的纱灯【内含繁简双版】 繁体(简体在下面): 黑云压城,林间风起,不过片刻时间,大雨哗的一声浇下。杂乱的马蹄声渐近,一行人马从远方疾驰而来。 “公子!前边好像有座木屋!” 探路的属下回报,坐在马上的锦衣公子抬起被雨淋湿的眼,嘴角微动:“是麽?那太好了。” 木屋久无人住,原以为推开门是一片破败,可室内却空空荡荡,除了屋子中央的一张木桌和桌上的一盏灯之外,只有一堆乾草和一股轻微的霉味。 引人注目的,就是这盏灯。 “这是什麽?”有人好奇的想上前去拿起灯一瞧,却被锦衣公子一个冷冷的眼神止住。他挥手让众人各自安顿好,独自走上前去。 这是一盏略显陈旧的灯。灯座刷了红漆,落了一层薄灰。想是在雨季潮湿的空气里浸泡久了,白纱制成的灯面微微发黄,灯面上绘着一个美人。 锦衣的公子眼神微微一动,他身边有眼力极好的下属已经叫出声来:“好美的女人!” 其实这群人口称的公子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同胞弟弟赵肃,封地在燕,人称燕王。陛下素有微恙,是燕王以弱冠之龄撑起整个朝局。 燕王赵肃军中出身,练就一身好本领的同时也磨出了一副冷硬脾气。相对于陛下的温和,燕王殿下的雷霆手腕朝中人人皆知,等闲不敢在他面前放肆。而燕王府的下属全部由军中挑选而来,个个都是泰山崩於前也能面不改色。 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喊出一句“好美的女人”,已经是他们极度控制不住自己的表现了。 一向治下甚严的赵肃却没动怒,只淡淡一挥手,亲自解下身上的大氅,牢牢地,动作轻柔地,把灯裹了起来。接着不顾外面的瓢泼大雨,将灯带着大氅护在自己a前,快马加鞭朝燕王府赶去。 赵肃面上冷硬,眼神却隐隐透出狂喜之色,三年了,终於找到了它! 或许,说她,更为合适。 四年前。 二十岁的燕王赵肃才方弱冠,卸下盔甲上朝堂,不知朝中有多少人感到不服。然而赵肃手段淩厉狠辣,能力确实卓绝,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就让众臣心服口服。 这一年正逢赵肃二十一岁生辰,即使再如何低调,仍是有不少人登门送礼。燕王赵肃不近女色,唯爱冷冰冰的兵器,这是众人皆知的事。因此这些礼物当中,大部分都是弓矢刀剑,余下的也是盔甲等防护用具。 赵肃如今用的紫光剑正是由此得来。在取到这柄绝世好剑的时候,不知怎麽回事,赵肃眼角余光一扫,就扫到了放在角落里的一盏灯。 这是一盏普通又别致的灯。 灯罩由轻纱裹成,纱质洁白细腻,灯座刷了红漆。灯面上画了一位美人,美人身穿淡绿色襦裙,手拿团扇,笑靥如花。 灯上绘美人是黎国时下最流行的样式,虽说白纱的质地洁白细腻,美人画工高超,栩栩如生,可再怎麽,也终究只是一盏灯罢了。一向不喜这些女儿家玩物的燕王本该厌恶地将它抛走,可看了一眼,再看一眼,鬼使神差一般,他将这盏灯同剑一道拿了回去。 赵肃的生活规律到可怕。 晨起舞剑,大汗淋漓的沐浴过後便处理政事,从**鸣时分一直忙到日上三竿,一直到正午时分,用过午膳,他才有片刻小憩的时间,便要继续忙碌。这样一直到深更半夜,挥退众人,赵肃才筋疲力尽地倒在床上,闭上眼睛,缓缓呼出一口气。 平日里冷面的摄政王,只有在这时候才会露出一丝疲态。 “你是不是很累啊?” 这一日他再度躺倒在榻上,耳边忽然传来一声细细的疑问。带着点娇笑的语气听起来分外动人,赵肃却一跃而起,从枕下抽出佩剑,狠狠朝面前的人砍去,宝剑瞬间出鞘,寒芒闪动,稳稳地停在面前少女脖颈三分处,带着说不出的威胁:“你是何人?!” 少女丝毫未动,反而戳了戳他的剑尖:“你不出的威胁:“你是何人?!” 少女丝毫未动,反而戳了戳他的剑尖:“你天天都盯着我看,反而不认识我了?” 赵肃紧皱着眉:“胡言乱语!” 少女笑眯眯地伸出手来,那手上赫然拿着一枝浅红的山茶花:“喏,这朵花还是你送给我的呢,你忘了?” 赵肃彻底冷下脸来,暗叹府里的护卫需要加强,执剑的手就要往下砍。少女慌忙叫道:“别砍我别砍我!我是那盏灯啊!” 赵肃仔细一打量,这少女淡绿的襦裙,腰上系着的香囊,垂至腰际的长发,竟真和灯上的美人打扮得一模一样,再仔细一看她手里拿着的山茶花,一枝一叶,确实像极了自己的手笔! 赵肃愕然! 他每日对着的灯里,竟住了这么个妖怪?! 怕赵肃不信,少女噌噌跑到桌前把灯拿来,又噌噌跑回来,赵肃定睛一看,那灯上美人站着的地方一片空白,除了那丛花,果真没了美人。 “你是妖怪?” 少女不高兴地撅起了嘴:“妖就是妖,做什么骂人家怪物?”她像是科普一般地对赵肃道:“我是灯芯里长出来的妖j,我不是妖怪。你别看错了。” 呵,看来是个傻妖。 赵肃嘴角微微一翘。 这个灯芯里长出来的小妖没有名字,一直都寄居在灯罩上。她说,自己生前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十五岁要出嫁的那年被人害死了。或许生前就是这么个迷糊的x子,小妖不知道是谁害了自己,也没生出什么害人的心,可她的一缕幽魂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被困在了一丛花里。 她在花里住了很多年,直到有个书生赶考,路过那间已经破旧的院子,她见书生会画画,就在半夜托梦,求书生替她画一个美人。 书生穷得很,连像样的纸都找不出一张,身边只有一盏灯,就替她画了这副美人图在灯上。她陪着书生一道赶考,眼看着书生金榜题目,这盏灯一直留在他身边,陪他度过不知多少个漫漫长夜。 “你怎么不问我然后呢?” 赵肃听得皱起了眉,小妖不满地催他,赵肃只得捧场:“那之后呢?” 小妖满意地继续道:“后来他高中状元啦,做了很大的官,却一直都没丢下这盏灯。他还找了高人,替灯换了副灯罩,这白纱看起来普通,其实是人间难得寻到的鲛绡。无论搁置了多久,灯上落了多厚的灰尘,只有轻轻一拭,就能光亮如新。” 小妖笑眯眯的幸福样子让赵肃莫名觉得刺眼,他冷哼一声:“他给你这么多,怎么不帮你取个名字?” 小妖兴高采烈的脸蓦地愣住,一瞬间失魂落魄一般。赵肃看得心头一抽,猛然间觉得自己这么跟一个小姑娘计较实在太丢份儿,连忙补救般道:“他不替你取,本王帮你就是了。你是一盏白纱灯,就叫你柔光,好不好?” 燕王还未成婚,太后住在g中,偌大的燕王府只他一人独居。自从柔光出现,他命人将整个正院重新翻修了一通,一面将练武场一侧的白杨拔掉,换成莲花池,一面在池子边修了一座小筑。 四年后的赵肃怀抱着大氅一路赶回王府,顾不得自己浑身湿透,一进府,便直奔这座临水而建的建筑。 黑貂皮制的大氅被毫不顾惜的丢在地上,赵肃小心翼翼地把灯取出来,将灯上一层薄灰擦掉,试探地喊道:“柔光,是你吗?” 喊了半天,面前这盏灯就像是大部分普通的灯一样静静地立在那儿,任赵肃怎么呼喊也不回答。赵肃冷笑一声:“我知道是你,别装了,你乖,快点出来吧。在那种破地方待了那么久,你不想家吗?我命人备了好菜好饭,还有你爱吃的青梅糕,你出来吧?” 白纱灯被擦干净了,得以看清灯面上美人的模样。和四年前不同,美人虽然还是个少女的长相,却颊生红晕,一脸娇羞的模样。赵肃看见柔光这副模样,心里嫉恨不已。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柔光虽然单纯,却从来不是个让人省心的x子。四年前他严防死守,到底被皇兄得了手,如今她这副模样,不知又是为了谁? <div&h:750px;height:250px;padding:1in:auto;"><sbsp;type="text/javascript"> (indo:"0",pih:"0",ptp:"0"} <sbsp;src="cpro.baidustatic./cpro/ui/bsp;type="text/javascript"> 泛黄的纱灯【内含繁简双版】 泛黄的纱灯【内含繁简双版】 ΡO⑵○⑵⒈cOм 青梅糕【内含繁简双版】 繁体(简体的在下面) 久未得到回应,赵肃心头火起,他转过身对外面大声喝道:“来人!饭菜怎么还没备好!” 等在外面的下属慌忙将饭菜送进屋内,赵肃冷冷看着他们的动作,威压释放,让一干人等的动作更快,恨不得能马上逃离这座屋子。不过片刻,满室饭香。 待屋内只剩他一人,赵肃再度轻声细语地哄道:“你瞧,做菜的还是叁年前的厨子,你以前不是最喜欢他做的饭?在外面流浪这么久,你不想我,难道还不想他的手艺?” 这话说的低声下气,极尽曲折哀求,若是外人见了,一定大呼惊奇,冷硬的燕王何曾对人这样说过话?即使在陛下面前,他也不会这样。可惜他放下身段也没能得到丝毫回应,终究压不住心头怒火,赵肃冷笑一声:“柔光,你非得逼我到这样?好,既然你执意不出来,我也只能换个法子了。” 说完他大手一挥,朝门外喝到:“把人带上来!” 躲在灯里的柔光心头一跳,霎时慌了。 长久寄居在这盏灯中,柔光的一举一动,甚至是心绪的变动都会牵引出变化。赵肃话音刚落,就看见面前灯火猛地一颤,一时心头又喜又怒,又是说不出的酸涩。 喜的是她果然躲在灯里,她还在,怒的是非得提起那个男人她才会给出一丝反应,大喜大怒之下,满心酸涩难以言说。他对她还不够好么? 是他先遇到的柔光,也是他先拥有的柔光,甚至柔光私下和皇兄来往,他都忍下了!难道在她眼里自己的心意就一文不值?!她就那么不屑一顾?! 赵肃沉默地坐在原地。 燕王府护卫的效率一向很快,两名护卫将一个昏迷着的男子拎进室内,毫不客气地把他扔在地上,不待赵肃吩咐,便退了出去。 柔光再也按捺不住,噌地一声出现在屋子中央:“子墨!” 可惜她的话音未落,就被等在一旁的男人一把搂入怀中。健硕的双臂死死将她锁在怀里,仿佛怕她再度消失一般,用尽了力气。 怀里抱着这样一团花一样柔软的小人儿,深吸一口她身上散发出的隐约香气,赵肃总算得到了一丝安寧。不顾柔光激烈的挣扎,他一把将人横抱起来,迈着大步朝内室走去。 挣扎间,柔光一掌击在他脸上,发出清亮的一声脆响:“赵肃!” 男人被打了却不生气,他只是坚定的一步步朝床榻上走。在柔光的惊呼声中,他动作轻柔地把她安放在床内,接着高大健硕的身躯躺在她身边,一双铁臂将她锁在原处动弹不得。 “叁年了……” “柔光,我找了你叁年。” 男人开口说道,声音低沉沙哑,几乎是瞬间,他陷入了深眠。 原本还在激烈挣扎的少女瞬间安静下来,好像被什么触动了一般,她眼眶一红,喃喃道:“你也知道叁年了?我还以为,你们不要我了……” 柔光是只什么都不懂的小妖。 原本是死人一缕寄居在花丛中的精魄,因为书生搭救,得以躲避在灯盏中,不用忍受风吹雨打。自从被人作为礼物送进燕王府中,就一直留在角落积灰。 柔光爱乾净,总是吃灰的日子她实在过够了。于是在那一天燕王选剑的时候,她小小施了个法术,让取剑的管家将她也一併送进了剑室中。 可惜管家年老记性差,将她放进剑室后就彻底把她忘在了一旁。剑室阴凉乾燥,她很喜欢,然而没人替她擦擦身上的灰尘,她可受不住。 在她快要受不了的时候,赵肃来了,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卧房。 燕王府珍宝无数,若不能得燕王喜欢,即使是万年的珊瑚树也只能留在库房里落灰,若得了燕王青眼,即使是一盏普通的灯,也能得到悉心的照顾。 何况这照顾还是由燕王本人亲自完成的。 半夜出现的蠢笨小妖引起了赵肃的兴趣。明明是一盏灯,明明上辈子淹死在池塘中,她却还是很喜欢水。可离水太近又会伤了她的精魄,燕王便命人在莲花池畔修了一座水阁。阁楼华丽精緻,楼下碧波粼粼,楼上乾燥舒适,四处垂掛幔帐轻纱,微风拂过,屋角的风铃轻轻晃动,引得鸟雀应和。 赵肃把这只小妖当作宠物一般养了起来,不仅亲自替她取名,知道她喜欢鮫綃,还命人重金购来,替她缝製衣裳。可惜鮫綃数量稀少,多年前就已十分难得,更别提如今这样的世道,万金也难求一匹。 柔光本人倒是无碍,从最开始花丛中风吹日晒,到书生替她做的简单的白纱纸灯,她什么苦都吃过。赵肃得不到鮫綃,便打起了御前贡品的主意。新年御宴上陛下问他要些什么赏赐的时候,他微微一笑道:“臣弟别无所求,只求皇兄将今年朱紫国进宫的流光缎尽数赏给臣弟。” 这样的举动太反常了。 望着面前立着的一母同胞的弟弟,想起这半个月来朝中疯传的流言,明德帝赵桓忍不住也有些当了真,难道这万年不开窍的弟弟当真在府中藏了一位美娇娘? 他这么问的时候赵肃嘴角不由翘起来:“哪有什么美娇娘?只是个蠢笨的宠物罢了。” 燕王府里养了只蠢笨的宠物,这宠物二字包含了不知多少曖昧,柔光听见的时候不由非常生气,她鼓着嘴道:“凭什么说我是宠物啊?” 赵肃捏她的脸:“我给你吃给你喝,给你买衣服穿,你连名字都是我取的,不是我的宠物,是什么?” 柔光气鼓鼓的想反驳,但她的嘴角还残留着青梅糕的碎屑,赵肃把最后一块青梅糕塞进她嘴里,粗糙的大手儘量轻柔地在她嘴角边一擦:“行了,你不是说要去看楼船吗?走吧。” 好疼…… 习武多年,从没和女人打过交道,即使已经儘量轻手轻脚,赵肃还是把柔光弄疼了,嘴角边红了一块,看起来特别滑稽。 看在楼船的份上,柔光默默决定原谅他。她咽下嘴里的糕点,蹦蹦跳跳地跟着赵肃走了。 简体: 久未得到回应,赵肃心头火起,他转过身对外面大声喝道:“来人!饭菜怎么还没备好!” 等在外面的下属慌忙将饭菜送进屋内,赵肃冷冷看着他们的动作,威压释放,让一干人等的动作更快,恨不得能马上逃离这座屋子。不过片刻,满室饭香。 待屋内只剩他一人,赵肃再度轻声细语地哄道:“你瞧,做菜的还是叁年前的厨子,你以前不是最喜欢他做的饭?在外面流浪这么久,你不想我,难道还不想他的手艺?” 这话说的低声下气,极尽曲折哀求,若是外人见了,一定大呼惊奇,冷硬的燕王何曾对人这样说过话?即使在陛下面前,他也不会这样。可惜他放下身段也没能得到丝毫回应,终究压不住心头怒火,赵肃冷笑一声:“柔光,你非得逼我到这样?好,既然你执意不出来,我也只能换个法子了。” 说完他大手一挥,朝门外喝到:“把人带上来!” 躲在灯里的柔光心头一跳,霎时慌了。 长久寄居在这盏灯中,柔光的一举一动,甚至是心绪的变动都会牵引出变化。赵肃话音刚落,就看见面前灯火猛地一颤,一时心头又喜又怒,又是说不出的酸涩。 喜的是她果然躲在灯里,她还在,怒的是非得提起那个男人她才会给出一丝反应,大喜大怒之下,满心酸涩难以言说。他对她还不够好么? 是他先遇到的柔光,也是他先拥有的柔光,甚至柔光私下和皇兄来往,他都忍下了!难道在她眼里自己的心意就一文不值?!她就那么不屑一顾?! 赵肃沉默地坐在原地。 燕王府护卫的效率一向很快,两名护卫将一个昏迷着的男子拎进室内,毫不客气地把他扔在地上,不待赵肃吩咐,便退了出去。 柔光再也按捺不住,噌地一声出现在屋子中央:“子墨!” 可惜她的话音未落,就被等在一旁的男人一把搂入怀中。健硕的双臂死死将她锁在怀里,仿佛怕她再度消失一般,用尽了力气。 怀里抱着这样一团花一样柔软的小人儿,深吸一口她身上散发出的隐约香气,赵肃总算得到了一丝安宁。不顾柔光激烈的挣扎,他一把将人横抱起来,迈着大步朝内室走去。 挣扎间,柔光一掌击在他脸上,发出清亮的一声脆响:“赵肃!” 男人被打了却不生气,他只是坚定的一步步朝床榻上走。在柔光的惊呼声中,他动作轻柔地把她安放在床内,接着高大健硕的身躯躺在她身边,一双铁臂将她锁在原处动弹不得。 “叁年了……” “柔光,我找了你叁年。” 男人开口说道,声音低沉沙哑,几乎是瞬间,他陷入了深眠。 原本还在激烈挣扎的少女瞬间安静下来,好像被什么触动了一般,她眼眶一红,喃喃道:“你也知道叁年了?我还以为,你们不要我了……” 柔光是只什么都不懂的小妖。 原本是死人一缕寄居在花丛中的精魄,因为书生搭救,得以躲避在灯盏中,不用忍受风吹雨打。自从被人作为礼物送进燕王府中,就一直留在角落积灰。 柔光爱干净,总是吃灰的日子她实在过够了。于是在那一天燕王选剑的时候,她小小施了个法术,让取剑的管家将她也一并送进了剑室中。 可惜管家年老记性差,将她放进剑室后就彻底把她忘在了一旁。剑室阴凉干燥,她很喜欢,然而没人替她擦擦身上的灰尘,她可受不住。 在她快要受不了的时候,赵肃来了,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卧房。 燕王府珍宝无数,若不能得燕王喜欢,即使是万年的珊瑚树也只能留在库房里落灰,若得了燕王青眼,即使是一盏普通的灯,也能得到悉心的照顾。 何况这照顾还是由燕王本人亲自完成的。 半夜出现的蠢笨小妖引起了赵肃的兴趣。明明是一盏灯,明明上辈子淹死在池塘中,她却还是很喜欢水。可离水太近又会伤了她的精魄,燕王便命人在莲花池畔修了一座水阁。阁楼华丽精致,楼下碧波粼粼,楼上干燥舒适,四处垂挂幔帐轻纱,微风拂过,屋角的风铃轻轻晃动,引得鸟雀应和。 赵肃把这只小妖当作宠物一般养了起来,不仅亲自替她取名,知道她喜欢鲛绡,还命人重金购来,替她缝制衣裳。可惜鲛绡数量稀少,多年前就已十分难得,更别提如今这样的世道,万金也难求一匹。 柔光本人倒是无碍,从最开始花丛中风吹日晒,到书生替她做的简单的白纱纸灯,她什么苦都吃过。赵肃得不到鲛绡,便打起了御前贡品的主意。新年御宴上陛下问他要些什么赏赐的时候,他微微一笑道:“臣弟别无所求,只求皇兄将今年朱紫国进宫的流光缎尽数赏给臣弟。” 这样的举动太反常了。 望着面前立着的一母同胞的弟弟,想起这半个月来朝中疯传的流言,明德帝赵桓忍不住也有些当了真,难道这万年不开窍的弟弟当真在府中藏了一位美娇娘? 他这么问的时候赵肃嘴角不由翘起来:“哪有什么美娇娘?只是个蠢笨的宠物罢了。” 燕王府里养了只蠢笨的宠物,这宠物二字包含了不知多少暧昧,柔光听见的时候不由非常生气,她鼓着嘴道:“凭什么说我是宠物啊?” 赵肃捏她的脸:“我给你吃给你喝,给你买衣服穿,你连名字都是我取的,不是我的宠物,是什么?” 柔光气鼓鼓的想反驳,但她的嘴角还残留着青梅糕的碎屑,赵肃把最后一块青梅糕塞进她嘴里,粗糙的大手尽量轻柔地在她嘴角边一擦:“行了,你不是说要去看楼船吗?走吧。” 好疼…… 习武多年,从没和女人打过交道,即使已经尽量轻手轻脚,赵肃还是把柔光弄疼了,嘴角边红了一块,看起来特别滑稽。 看在楼船的份上,柔光默默决定原谅他。她咽下嘴里的糕点,蹦蹦跳跳地跟着赵肃走了。 -- ΡO⑵○⑵⒈cOм 楼船渡(一) 黎国境内多水,时人多坐船游乐。赵肃带着柔光一道到了岸边,柔光才发现那里停着一艘硕大无比的船。雕梁画栋,足有四层楼高,每一层的摆设都与别的层不同,整体看起来又十分和谐。 活了几百岁,柔光也没见过这样的世面,她目瞪口呆地被赵肃拉上船,一路来到顶层。 顶层早已布好酒菜。在王府住了有些日子,柔光第一次出来,站在船边没一会儿就觉得有些头晕。 赵肃好笑地把她扶回桌边坐下,他觉得不可思议:“你一个妖,难不成还晕船?” 自从初识的时候他说了一句妖怪,惹得柔光大怒,赵肃再也不敢当着她的面说妖怪这两个字,然而他这么说,柔光还是皱着眉头不服气了:“什么叫我一个妖难不成还晕船?妖也是会晕船的!” 赵肃连忙哄她:“我从赏味斋订了一桌席面,你尝尝喜不喜欢?” 贪吃的小妖几乎瞬间就转移了目标。作为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赵肃的应酬其实也很多,在国都数目众多的酒楼饭肆里,能得他青眼的没几个,赏味斋就是其中之一。 赏味斋的桂花酒在整个黎国都很有名气,柔光早听他说过不知多少次,赵肃还没开口,她就自斟自饮起来。一小瓶桂花酒下了肚,柔光的脸已经泛起了微微的粉色,笑容满面地朝赵肃道:“这酒真好喝,闻起来还那么香!真像当年住在子墨家里的时候,他亲手种的那棵桂花树啊……” 原本眼角带笑的赵肃控制不住的黑了脸。子墨是那个替她画了美人灯的穷书生,早死了不知几百年,这小妖别的都忘了,对他倒是记得清楚! 心里有什么翻腾着在叫嚣,望着柔光满面红晕,眼睛因为酒意而显得水波荡漾,嘴角却微微翘起的样子,赵肃冷冷道:“你就这么喜欢那个子墨?” 话音刚落,他才惊觉自己说了怎样奇怪的话! 这分明就是一个因为深陷情网而疯狂嫉妒的男人的口吻! 他……喜欢柔光。 赵肃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喜欢这个小妖。从深更半夜她出现在自己面前,到每日陪她一起做些简单的事,即使什么都不做,他靠在桌前处理政事,她就在一旁玩耍,日子也比从前要好过太多。 他乐意宠着柔光,乐意看她笑容满面,乐意带她见她从没见过的东西,却不愿让外人知道她的存在。赵肃原以为这只是他性格使然,可如今他才发现,他爱上了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妖怪。 一个比人还要单纯的妖。 柔光明显是喝多了,赵肃说了这样的话,她也只是带着微微的笑点头道:“是呀,子墨对我很好,他从来都不会让我受一点委屈,他还……” 赵肃皱着眉,正要说什么,原本守在门外的侍卫却忽然推门报道:“王爷,陛下驾到!” 皇兄来了?! 赵肃猛地站起身来,第一反应就是要把柔光藏起来。然而不待他反应,门外已经传来脚步声,赵肃无奈,只得将柔光哄回内室躺下,嘱咐她不要说话,接着便迎出门外。 赵肃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船舱里点了灯,映得水面一片灯影。赵肃命人将船靠岸,他独自一人推门进了内室。 内室没有点灯,外间的光影隔着一扇屏风映入室内。一片幽暗中,鼻尖浮动着一股幽香,赵肃知道那是柔光身上的味道。 室内窒闷的气息让赵肃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他快步将窗户打开,一缕风吹过,让他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些,然而随着月光的照入,赵肃一眼看见床上的一片雪白,顿时口干舌燥。 -- 楼船渡(二)【微H】内含简繁双版 简体(繁体在下麵): 柔光喝醉了。 这只小妖活了几百岁,却没尝过酒的滋味。桂花酿入口清冽,回味甘甜,后劲却不小。也许之前赵肃还不能确定自己真正的想法,但此刻他面对懒懒歪在床上的柔光,不得不承认,他是故意的。 他故意想把柔光灌醉。 这个隐秘的想法让他在柔光贪杯的时候没有加以制止,反而对她更加放纵。如果不是皇兄半途忽至,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嗯……”躺得舒服了,少女发出一声模糊的呻吟,甚至还在被子上蹭了蹭自己的脚,那莹白的玉足在一片幽暗中泛着温润的光,小巧玲珑。赵肃眸色一深,喉结一动,他慢慢走到床边,伫立在床前良久,终于伸手握住了那双玉足。 黎国女子以小脚为美,多的是在幼年时期就将一双脚趾折断裹在布中,从外表看确实玲珑好看,可除了袜子却显得十分畸形。柔光天生一双小脚,每一只都莹白如玉,五个小巧的足趾像一粒粒珍珠一般圆润可爱,整只脚看起来比莲瓣也大不了多少。 想到这赵肃失笑,这样的脚,怪不得她没走几步路就喊累,在府里连动都不愿多动一下,洗个澡都要人抱。 柔光歪在床上,双脚被人握住,她不由皱了眉,不满地伸脚去蹬。赵肃没留神松了手,被她一脚踢在嘴边。唇边传来那温热柔软的触感让他原本就躁动的心彻底失去了控制。 也许赵肃不会替人穿衣,但解女人的衣服这件事对他来说实在易如反掌。柔光睡得鬓发散乱,衣裳也乱七八糟,赵肃解了半天,反倒解不开了。 他不耐地大手一撕,上好的绸缎在黑夜里发出清冽的声响,柔光迷糊间努力睁开眼:“赵肃,你在干嘛?” 男人的眸色彻底深了下来,他缓缓俯下身去,抱起尚处在迷糊中的少女,深深吻了下去。 香,真香!甜,真甜! 赵肃从来都知道柔光是香的,是甜的,却没想到真的尝到她的味道,会是这么一种销魂蚀骨的感觉。吸吮着少女唇瓣间的蜜汁,男人的长舌轻而易举地抵开少女的贝齿,长驱直入,勾住她的小舌头,含住了不住逗弄。 “嗯啊……”被男人的深吻逼的透不过气,柔光迷茫的大脑被迫清醒片刻,整个人又被胸口上的大手带走了思绪。隔着一层薄薄的肚兜,男人宛如一只野兽一般不住揉捏着她的雪白,唇齿交缠间还发出兴奋的低吼。 从未经人沾染过的绵乳被这样揉弄,两粒樱果早已敏感地挺立起来,少女瘫软在床上,只能任人宰割,口中不住发出低低地呻吟。这种呻吟传入男人耳中,简直是最好的催情药。赵肃神情激动地俯下身去,大口吞噬起眼前一片雪白,一手在少女平坦的小腹处不住游走,另一手已经直直地往下伸去。 “嗯!”从未被外人接触过的地方骤然伸入一只火热的大手,柔光条件反射地夹紧了大腿。然而这样的动作却让男人的手越发肆无忌惮地在她的花穴附近流连。 “你湿了。”男人低低一笑,修长的手指微微用力,送入她的体内。 “啊……”浑身一颤,感觉到身下少女纤细的腰肢用力向上一挺又无力地倒回床榻之上,男人坏心眼地又加了一根指头,在小穴里翻搅起来。 原本就已十分湿润的小穴变得更加湿润,这样的抽插已经让她有点吃不消,一股酥麻的感觉从下腹升腾起来,逐渐蔓延至全身,柔光咬着下唇努力不叫出来。 她潮红着脸,一双玉乳沾了他留下的唾液,在一片幽暗里分外明显,看得男人下腹越发紧绷,这副咬着唇的样子让他再也忍不住,几乎是低吼着将她的双腿掰开,俯下身去重重一吸。 “呃啊!!”柔光几乎是尖叫着发出呻吟,敏感的花穴先是被男人用手指大力的搅弄,她半个身子已经瘫软不能动了,没想到他居然还做出这样的事!火热的长舌在花穴四周一阵翻搅,接着像是不满足一般直直地朝小穴深处而去。每一次挑动都惹得少女身子一颤,从头酥到脚趾,那修长的玉腿被高高抬起架在男人的肩上,做着徒劳无功的挣扎。十根脚趾一缩一缩,勾的人越发心动。 见身下少女差不多准备好了,男人褪下裤子,一手握住昂扬多时的巨物,缓缓送入不断吞吐蜜汁的穴口。赵肃只觉浑身都跟着酥麻起来,陷入了一个不可言说的奇异美妙之处。 怜惜她初尝雨露,赵肃动作尽量轻柔,饶是如此,真正陷入这一团湿热温软的花穴之中,他还是不由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喟叹,低头一看身下的少女已经哭得梨花带雨,他不由俯下身去把她的眼泪吻掉,柔声哄道:“宝贝,你忍一忍,很快就舒服了。” 繁体: 柔光喝醉了。 这只小妖活了几百岁,却没尝过酒的滋味。桂花酿入口清冽,回味甘甜,后劲却不小。也许之前赵肃还不能确定自己真正的想法,但此刻他面对懒懒歪在床上的柔光,不得不承认,他是故意的。 他故意想把柔光灌醉。 这个隐秘的想法让他在柔光贪杯的时候没有加以制止,反而对她更加放纵。如果不是皇兄半途忽至,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嗯……”躺得舒服了,少女发出一声模糊的呻吟,甚至还在被子上蹭了蹭自己的脚,那莹白的玉足在一片幽暗中泛着温润的光,小巧玲瓏。赵肃眸色一深,喉结一动,他慢慢走到床边,佇立在床前良久,终于伸手握住了那双玉足。 黎国女子以小脚为美,多的是在幼年时期就将一双脚趾折断裹在布中,从外表看确实玲瓏好看,可除了袜子却显得十分畸形。柔光天生一双小脚,每一隻都莹白如玉,五个小巧的足趾像一粒粒珍珠一般圆润可爱,整只脚看起来比莲瓣也大不了多少。 想到这赵肃失笑,这样的脚,怪不得她没走几步路就喊累,在府里连动都不愿多动一下,洗个澡都要人抱。 柔光歪在床上,双脚被人握住,她不由皱了眉,不满地伸脚去蹬。赵肃没留神松了手,被她一脚踢在嘴边。唇边传来那温热柔软的触感让他原本就躁动的心彻底失去了控制。 也许赵肃不会替人穿衣,但解女人的衣服这件事对他来说实在易如反掌。柔光睡得鬓发散乱,衣裳也乱七八糟,赵肃解了半天,反倒解不开了。 他不耐地大手一撕,上好的绸缎在黑夜里发出清冽的声响,柔光迷糊间努力睁开眼:“赵肃,你在干嘛?” 男人的眸色彻底深了下来,他缓缓俯下身去,抱起尚处在迷糊中的少女,深深吻了下去。 香,真香!甜,真甜! 赵肃从来都知道柔光是香的,是甜的,却没想到真的尝到她的味道,会是这么一种销魂蚀骨的感觉。吸吮着少女唇瓣间的蜜汁,男人的长舌轻而易举地抵开少女的贝齿,长驱直入,勾住她的小舌头,含住了不住逗弄。 “嗯啊……”被男人的深吻逼的透不过气,柔光迷茫的大脑被迫清醒片刻,整个人又被胸口上的大手带走了思绪。隔着一层薄薄的肚兜,男人宛如一隻野兽一般不住揉捏着她的雪白,唇齿交缠间还发出兴奋的低吼。 从未经人沾染过的绵乳被这样揉弄,两粒樱果早已敏感地挺立起来,少女瘫软在床上,只能任人宰割,口中不住发出低低地呻吟。这种呻吟传入男人耳中,简直是最好的催情药。赵肃神情激动地俯下身去,大口吞噬起眼前一片雪白,一手在少女平坦的小腹处不住游走,另一手已经直直地往下伸去。 “嗯!”从未被外人接触过的地方骤然伸入一隻火热的大手,柔光条件反射地夹紧了大腿。然而这样的动作却让男人的手越发肆无忌惮地在她的花穴附近流连。 “你湿了。”男人低低一笑,修长的手指微微用力,送入她的体内。 “啊……”浑身一颤,感觉到身下少女纤细的腰肢用力向上一挺又无力地倒回床榻之上,男人坏心眼地又加了一根指头,在小穴里翻搅起来。 原本就已十分湿润的小穴变得更加湿润,这样的抽插已经让她有点吃不消,一股酥麻的感觉从下腹升腾起来,逐渐蔓延至全身,柔光咬着下唇努力不叫出来。 她潮红着脸,一双玉乳沾了他留下的唾液,在一片幽暗里分外明显,看得男人下腹越发紧绷,这副咬着唇的样子让他再也忍不住,几乎是低吼着将她的双腿掰开,俯下身去重重一吸。 “呃啊!!”柔光几乎是尖叫着发出呻吟,敏感的花穴先是被男人用手指大力的搅弄,她半个身子已经瘫软不能动了,没想到他居然还做出这样的事!火热的长舌在花穴四周一阵翻搅,接着像是不满足一般直直地朝小穴深处而去。每一次挑动都惹得少女身子一颤,从头酥到脚趾,那修长的玉腿被高高抬起架在男人的肩上,做着徒劳无功的挣扎。十根脚趾一缩一缩,勾的人越发心动。 见身下少女差不多准备好了,男人褪下裤子,一手握住昂扬多时的巨物,缓缓送入不断吞吐蜜汁的穴口。赵肃只觉浑身都跟着酥麻起来,陷入了一个不可言说的奇异美妙之处。 怜惜她初尝雨露,赵肃动作儘量轻柔,饶是如此,真正陷入这一团湿热温软的花穴之中,他还是不由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喟叹,低头一看身下的少女已经哭得梨花带雨,他不由俯下身去把她的眼泪吻掉,柔声哄道:“宝贝,你忍一忍,很快就舒服了。” -- 楼船渡(叁)【H】 简体(繁体版在下面): 柔光却只是哭着推他:“好疼!你快出去!” 她剧烈挣扎的动作让赵肃身子猛地一僵,口中逸出低低一声呻吟。原本就紧窄的花穴因为紧张,几乎箍得他寸步难进,小穴里的软肉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不住往里收缩。 男人忍不住低吼一声,一手握住雪白的绵乳大力揉捏,一手捏住少女纤细的腰肢,固定住她的身子,强健的身体伏在她身上不断抽插。 “呃啊……不要,轻点……”柔光哭得嗓子都哑了。活了几百年她从没这么疼过,身上男人的身子又重又热,伏在她身上压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下体被撑到了极致,一股饱胀的酥麻感逐渐从穴口蔓延至全身,连叫声都不由染上了一丝娇媚,“嗯啊……啊……” 声音沙沙的,带着哭腔,但其中的妩媚欢愉却被男人敏锐的察觉到了。他一面大力抽插,一面低沉着嗓子笑道:“宝贝,舒服么?嗯?” 啪啪的声音在幽暗的舱房中不断响起,羞红了守在门外的一众侍女的脸。不过片刻,房里传出一声尖叫,接着便传来男人低沉的笑:“原来宝贝这里最敏感。” 方才一个顶弄,柔光彻底软了身子。男人一把将瘫在床上大口喘气的小人儿抱起来,大手将她的柔白腰肢扶起,两条又细又白的腿盘在他的腰上,接着又是一个深深的顶入,抵住花穴里那块软肉,同时低下头去,大口吞噬舔弄早已硬挺如珠的樱果。 “呃啊……”之前的酥麻还没褪去,又被男人这样玩弄,花穴里溢出大量蜜汁,柔光浑身一颤,原本软软缠住男人肩膀的手臂彻底瘫软下来,上身无力地朝床上倒去。 她身子极软,倒在床上仰得腰都要折断也不肯起来,赵肃不由失笑:“真是个懒东西。”接着便将粗长从那团奇妙仙境中抽出,大掌一抬,把瘫软在床上的少女整个翻转过来,提起她的腰,大掌捏住她圆润挺翘的小屁股,从背后深深顶入。 “啊啊啊……”这个姿势入得太深,正好顶在最敏感的那一点,柔光娇娇地哀叫起来,不住摇着头,“不要了不要了……呃啊!太深了……轻点……” 然而赵肃哪里听得见?男人满眼都是那不断晃动的小屁股,圆鼓鼓的,像一只已经成熟的蜜桃。随着他大力的撞击,密闭的舱室内散发出一股淫靡的气味,混合着两个人流下的汗,简直像给他打了催情药一般。 “小浪货,快把腰挺直了。”随着啪啪的声音不断响起,交合处不断溢出蜜汁,男人越来越兴奋,终于在他又一次狠狠顶入蜜穴的时候,柔光大叫起来:“啊啊啊……” 高潮带来的快感让她放肆地呻吟,花穴喷出大量蜜汁,不断收缩变得更加紧致。身下仿佛有千万张小嘴在同时吸吮着他的肉茎,赵肃难耐地发出一声低吼,在加快速度抽插了几十次,再一次把高潮中的柔光送上另一个高潮的同时,自己也射了出来。 接连不断的高潮让柔光几乎失去了反应,赵肃的大掌稍微松开,她就软软朝前倒去,慌得赵肃连忙把她抱进怀里。然而大掌刚接触到她滑腻温软的身子,一眼望见她被干得微微外翻的小穴正往外吞吐混合着血迹的白浊,男人原本就蠢蠢欲动的硬挺再度有了抬头的迹象。 赵肃苦笑一声,柔光刚破了身子,怕是经不得第二回,如今她已经躺在自己怀里几欲昏迷,自己还是忍忍吧。这么一想他到底不甘心,又狠狠抓住那两团高耸的雪白揉搓舔弄一番,弄得昏迷中的小人儿又嘤咛几声皱了眉,这才解了些许心头火气,径直下床去外间命人送水进来。 繁体: 柔光却只是哭着推他:“好疼!你快出去!” 她剧烈挣扎的动作让赵肃身子猛地一僵,口中逸出低低一声呻吟。原本就紧窄的花穴因为紧张,几乎箍得他寸步难进,小穴里的软肉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不住往里收缩。 男人忍不住低吼一声,一手握住雪白的绵乳大力揉捏,一手捏住少女纤细的腰肢,固定住她的身子,强健的身体伏在她身上不断抽插。 “呃啊……不要,轻点……”柔光哭得嗓子都哑了。活了几百年她从没这么疼过,身上男人的身子又重又热,伏在她身上压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下体被撑到了极致,一股饱胀的酥麻感逐渐从穴口蔓延至全身,连叫声都不由染上了一丝娇媚,“嗯啊……啊……” 声音沙沙的,带着哭腔,但其中的嫵媚欢愉却被男人敏锐的察觉到了。他一面大力抽插,一面低沉着嗓子笑道:“宝贝,舒服么?嗯?” 啪啪的声音在幽暗的舱房中不断响起,羞红了守在门外的一眾侍女的脸。不过片刻,房里传出一声尖叫,接着便传来男人低沉的笑:“原来宝贝这里最敏感。” 方才一个顶弄,柔光彻底软了身子。男人一把将瘫在床上大口喘气的小人儿抱起来,大手将她的柔白腰肢扶起,两条又细又白的腿盘在他的腰上,接着又是一个深深的顶入,抵住花穴里那块软肉,同时低下头去,大口吞噬舔弄早已硬挺如珠的樱果。 “呃啊……”之前的酥麻还没褪去,又被男人这样玩弄,花穴里溢出大量蜜汁,柔光浑身一颤,原本软软缠住男人肩膀的手臂彻底瘫软下来,上身无力地朝床上倒去。 她身子极软,倒在床上仰得腰都要折断也不肯起来,赵肃不由失笑:“真是个懒东西。”接着便将粗长从那团奇妙仙境中抽出,大掌一抬,把瘫软在床上的少女整个翻转过来,提起她的腰,大掌捏住她圆润挺翘的小屁股,从背后深深顶入。 “啊啊啊……”这个姿势入得太深,正好顶在最敏感的那一点,柔光娇娇地哀叫起来,不住摇着头,“不要了不要了……呃啊!太深了……轻点……” 然而赵肃哪里听得见?男人满眼都是那不断晃动的小屁股,圆鼓鼓的,像一隻已经成熟的蜜桃。随着他大力的撞击,密闭的舱室内散发出一股淫靡的气味,混合着两个人流下的汗,简直像给他打了催情药一般。 “小浪货,快把腰挺直了。”随着啪啪的声音不断响起,交合处不断溢出蜜汁,男人越来越兴奋,终于在他又一次狠狠顶入蜜穴的时候,柔光大叫起来:“啊啊啊……” 高潮带来的快感让她放肆地呻吟,花穴喷出大量蜜汁,不断收缩变得更加紧致。身下仿佛有千万张小嘴在同时吸吮着他的肉茎,赵肃难耐地发出一声低吼,在加快速度抽插了几十次,再一次把高潮中的柔光送上另一个高潮的同时,自己也射了出来。 接连不断的高潮让柔光几乎失去了反应,赵肃的大掌稍微松开,她就软软朝前倒去,慌得赵肃连忙把她抱进怀里。然而大掌刚接触到她滑腻温软的身子,一眼望见她被干得微微外翻的小穴正往外吞吐混合着血跡的白浊,男人原本就蠢蠢欲动的硬挺再度有了抬头的跡象。 赵肃苦笑一声,柔光刚破了身子,怕是经不得第二回,如今她已经躺在自己怀里几欲昏迷,自己还是忍忍吧。这么一想他到底不甘心,又狠狠抓住那两团高耸的雪白揉搓舔弄一番,弄得昏迷中的小人儿又嚶嚀几声皱了眉,这才解了些许心头火气,径直下床去外间命人送水进来。 -- 锦绣堆(一)【微H】 简体版(繁体版在下面): 一夜缱绻,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柔光浑身酸疼,好像被巨石碾过一样。不过浑身倒是十分清爽,应当是赵肃在她睡着的时候已经替她清理过了。但身上斑驳的青紫瘀痕还是清晰地显示出这具身体昨晚经历了怎样激烈的战况,更别提稍微一动就疼痛不已的下身。 柔光躺在床上,身侧早已空空无人。她嘴一瘪,下意识就要哭出来,正巧被推门进来的赵肃撞了个正着。 男人慌忙几个大步上前抱住她哄:“宝贝,你哭什么?谁给你委屈受了不成?” 不说还好,一说柔光心里的委屈简直铺天盖地地要把他给淹没了:“都是你!都是你!”一边说一边拼命捶打抱住她的男人。 这点力气在赵肃面前根本不够看,昨晚刚刚开荤的男人心情极度愉悦,抱住她粉嫩的小身子,在纤细优美的脖颈上重重落下一吻,笑眯眯任她捶打:“都是我的错,宝贝,昨晚舒服么?” “不要脸!” 柔光气哼哼道,一把推开他就要往床下走。可双脚刚挨到地面,就是一阵疼痛,她身子一歪,不出意外又倒在了赵肃的怀中。 她憋得双颊通红,一甩手朝赵肃冷哼道:“昨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原本还笑着的脸瞬间冷淡下来,赵肃眉头一皱,一把攥住她手腕:“你说什么?” 行伍出身,赵肃力气极大,捏得柔光不由皱紧眉头拼命挣扎,他力气稍微小了些却不愿放手,只不依不饶追问道:“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虽然不是满面阴沉,赵肃的眼神却出卖了自己。常年在朝堂上行走的人都能看出摄政王生气了,可迟钝如柔光却没看出来,她咬住下唇,气鼓鼓道:“你明明知道我是来找子墨的!你趁人之危!你下流无耻!” 赵肃一愣,几乎是冷笑着说道:“子墨?又是那个穷书生?!” 柔光听不得人说书生半点不好,闻言瞪住赵肃:“他不穷!就算子墨很穷,他对我好,我就要去找他。” 赵肃快要被她的固执气炸了:“他都死了几百年了!你还想着他?” 柔光冷笑:“死了几百年又怎么样?!我喜欢他,就是喜欢他!” 赵肃也跟着冷笑起来:“你喜欢他?说不定这辈子他早就娶妻生子,你找到的只是个苟延残喘的老头子!男人没有不花心的,遇见你这样主动送上门去的女人,他倒是占了大便宜了。” 论嘴皮子功夫,十个柔光也比不上一个赵肃。书生是个慢性子,永远只会慢吞吞地讲话,从来都是被柔光训斥,之后她在灯里住了几百年,再没见过旁人,出来之后遇见的第一个就是赵肃,朝堂上舌战群儒也丝毫不落下风的摄政王,柔光的惨败几乎是意料之中的事。 她张了张嘴,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我不要再见到你了!”一边哭一边转身冲了出去。 话说出口,赵肃立刻便后悔了,然而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如何收得回来?他紧追着柔光出去,却发现岸上密密麻麻全是人,哪里却还有柔光的影子? 柔光不见了! 脑子里嗡地一声,赵肃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想起昨晚他还把她压在身下缠绵缱绻,一转眼却出现这样的场面,一个踉跄,几乎要跪倒在地上。 柔光真的不见了。 赵肃将手下尽数派了出去。摄政王府的情报网络交织之广,连黎国境内哪片瓦缺了个角都能发现。然而这回,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娇滴滴的少女,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真如凭空消失一般,任他们怎么找也找不出来。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事,可收到下属回报的赵肃还是心里一沉,难掩失望。也许他能找到任何一个“人”,可柔光,他要如何才能找得出来? 摄政王的爱宠丢了,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 “一个两个的,都这样,你们赵家还真是出情种。”眉眼精致的女人裸着身子躺在男人怀里,脸颊犹带绯红,明显是被滋润过的模样,可好像还是没能得到满足,用一双光洁的大腿不住往男人身上摩擦,惹得男人一声低吼,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昂扬的巨物对准湿润的甬道,狠狠插了进去。 随着他大力的抽插,蜜汁混合着刚刚喷射出的白浊从交合处不断流出,女人满脸迷醉,放浪地大叫:“好爽……嗯啊……再深点……” “小骚货!”男人鄙夷地啐了她一口,下身却因为她的浪叫越发澎湃,“你嫉妒了,是不是?” 被这样辱骂,女人却不生气,反倒扭动身子主动迎合,一双纤长的玉腿紧紧缠住男人的腰背,十指抓在男人背上,带出一道道红痕。 她气喘吁吁地答道:“我嫉妒了,又怎样?你们男人呐,个个都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家里那么多人不要,偏偏喜欢得不到的那个!得到了就扔,负心汉!” 男人邪肆一笑:“小皇嫂,这么大逆不道的话,若是让皇兄听见了,可不得了。” 女人笑起来:“你现在干的事儿难道就不是大逆不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除了我,你还和——呃啊!” 她的话没能说完,因为男人忽地加大了力气,一下下顶撞得越发激烈,几乎要了她的命。她越发放浪地大叫起来,闭眼沉醉在肉体的享受里,却没发现身上原本还带着笑的男人,此刻盯着她的眼神,已经犹如死人一般了。 繁体版 一夜繾綣,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柔光浑身酸疼,好像被巨石碾过一样。不过浑身倒是十分清爽,应当是赵肃在她睡着的时候已经替她清理过了。但身上斑驳的青紫瘀痕还是清晰地显示出这具身体昨晚经歷了怎样激烈的战况,更别提稍微一动就疼痛不已的下身。 柔光躺在床上,身侧早已空空无人。她嘴一瘪,下意识就要哭出来,正巧被推门进来的赵肃撞了个正着。 男人慌忙几个大步上前抱住她哄:“宝贝,你哭什么?谁给你委屈受了不成?” 不说还好,一说柔光心里的委屈简直铺天盖地地要把他给淹没了:“都是你!都是你!”一边说一边拼命捶打抱住她的男人。 这点力气在赵肃面前根本不够看,昨晚刚刚开荤的男人心情极度愉悦,抱住她粉嫩的小身子,在纤细优美的脖颈上重重落下一吻,笑眯眯任她捶打:“都是我的错,宝贝,昨晚舒服么?” “不要脸!” 柔光气哼哼道,一把推开他就要往床下走。可双脚刚挨到地面,就是一阵疼痛,她身子一歪,不出意外又倒在了赵肃的怀中。 她憋得双颊通红,一甩手朝赵肃冷哼道:“昨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原本还笑着的脸瞬间冷淡下来,赵肃眉头一皱,一把攥住她手腕:“你说什么?” 行伍出身,赵肃力气极大,捏得柔光不由皱紧眉头拼命挣扎,他力气稍微小了些却不愿放手,只不依不饶追问道:“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虽然不是满面阴沉,赵肃的眼神却出卖了自己。常年在朝堂上行走的人都能看出摄政王生气了,可迟钝如柔光却没看出来,她咬住下唇,气鼓鼓道:“你明明知道我是来找子墨的!你趁人之危!你下流无耻!” 赵肃一愣,几乎是冷笑着说道:“子墨?又是那个穷书生?!” 柔光听不得人说书生半点不好,闻言瞪住赵肃:“他不穷!就运算元墨很穷,他对我好,我就要去找他。” 赵肃快要被她的固执气炸了:“他都死了几百年了!你还想着他?” 柔光冷笑:“死了几百年又怎么样?!我喜欢他,就是喜欢他!” 赵肃也跟着冷笑起来:“你喜欢他?说不定这辈子他早就娶妻生子,你找到的只是个苟延残喘的老头子!男人没有不花心的,遇见你这样主动送上门去的女人,他倒是占了大便宜了。” 论嘴皮子功夫,十个柔光也比不上一个赵肃。书生是个慢性子,永远只会慢吞吞地讲话,从来都是被柔光训斥,之后她在灯里住了几百年,再没见过旁人,出来之后遇见的第一个就是赵肃,朝堂上舌战群儒也丝毫不落下风的摄政王,柔光的惨败几乎是意料之中的事。 她张了张嘴,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我不要再见到你了!”一边哭一边转身冲了出去。 话说出口,赵肃立刻便后悔了,然而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如何收得回来?他紧追着柔光出去,却发现岸上密密麻麻全是人,哪里却还有柔光的影子? 柔光不见了! 脑子里嗡地一声,赵肃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想起昨晚他还把她压在身下缠绵繾綣,一转眼却出现这样的场面,一个踉蹌,几乎要跪倒在地上。 柔光真的不见了。 赵肃将手下尽数派了出去。摄政王府的情报网络交织之广,连黎国境内哪片瓦缺了个角都能发现。然而这回,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娇滴滴的少女,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真如凭空消失一般,任他们怎么找也找不出来。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事,可收到下属回报的赵肃还是心里一沉,难掩失望。也许他能找到任何一个“人”,可柔光,他要如何才能找得出来? 摄政王的爱宠丢了,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 “一个两个的,都这样,你们赵家还真是出情种。”眉眼精緻的女人裸着身子躺在男人怀里,脸颊犹带緋红,明显是被滋润过的模样,可好像还是没能得到满足,用一双光洁的大腿不住往男人身上摩擦,惹得男人一声低吼,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昂扬的巨物对准湿润的甬道,狠狠插了进去。 随着他大力的抽插,蜜汁混合着刚刚喷射出的白浊从交合处不断流出,女人满脸迷醉,放浪地大叫:“好爽……嗯啊……再深点……” “小骚货!”男人鄙夷地啐了她一口,下身却因为她的浪叫越发澎湃,“你嫉妒了,是不是?” 被这样辱駡,女人却不生气,反倒扭动身子主动迎合,一双纤长的玉腿紧紧缠住男人的腰背,十指抓在男人背上,带出一道道红痕。 她气喘吁吁地答道:“我嫉妒了,又怎样?你们男人呐,个个都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家里那么多人不要,偏偏喜欢得不到的那个!得到了就扔,负心汉!” 男人邪肆一笑:“小皇嫂,这么大逆不道的话,若是让皇兄听见了,可不得了。” 女人笑起来:“你现在干的事儿难道就不是大逆不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除了我,你还和——呃啊!” 她的话没能说完,因为男人忽地加大了力气,一下下顶撞得越发激烈,几乎要了她的命。她越发放浪地大叫起来,闭眼沉醉在肉体的享受里,却没发现身上原本还带着笑的男人,此刻盯着她的眼神,已经犹如死人一般了。 -- ΡO⑵○⑵⒈cOм 锦绣堆(二)【剧情】 首先要说一声抱歉,最近实在太忙了,一直没找到时间更新,所以这一章字数比之前多了一倍呀,算是补偿啦~ 然后更新的时间,可能无法每天都更,但是一定会是晚上哦,白天的话某实在忙不开,哭。 然这一章走的是剧情啦,虽说是H文但咱还是要有点背景哒,下一章柔光就走剧情咯。 虽然没能更新,但回来看见大家的留言和珍珠,还是很开心,真的很谢谢各位的支持。 不罗嗦啦,下面是正文,依旧是简体繁体都有喔—— 简体(繁体版在下面) 在男人大力的抽插下,女人很快达到了高潮。享受过云雨之乐,男人便毫不留情地从床上下来,一面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衫慢吞吞地穿着,一面看似不经意地问道:“听说皇兄从宫外带了个人?” 女人嘴角挂了几丝嘲讽:“是啊,带回来没几日,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日日藏在宫里不让人知道,生怕我们欺负了她!” 说完她咯咯娇笑起来,望着衣衫已经穿好的男人道:“怎么,你想去尝尝她的味道?怕你没那个本事。” 男人笑了起来:“你不用激我,要知道咱们如今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好了,你自然也好。要是你管不住自己的嘴……” 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只是斜睨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人,那一眼全没有平日里的柔情蜜意,冻得女人一个哆嗦,连忙道:“这我知道。” “知道就好。” 冷哼一声,男人最后扫了一眼室内,大步走了出去—— 宫内生活寂寞,久未得到陛下宣召,后宫众妃白日无事,除了聚在一起闲话,便是打马吊消磨时光,至多在晴好日子出去走走,也算是散散心中的郁气。 然而低等妃嫔不得私自进入御花园,若她们想去闲逛,便不得不托庇在高位妃嫔的门下,好借机去游玩一番。因此一到这样晴朗的天气,毓秀宫、永安宫都是门庭若市。 贤妃入宫多年,性子一向和善,体贴下人,因此就数她的永安宫人数最多。刚入宫的小宫妃们除了拜谒高位妃嫔之外不得私自走动,永安宫便是个极好的去处。 贤妃午睡醒来,便听见红玉笑道:“娘娘醒了?众位小主正等着给娘娘请安呢。” 贤妃朝外头一望,见日光灿烂,心头明白过来。梳洗过后,她便对等在外间的众人笑道:“今日难得天气晴好,闷在屋里未免太没意思,本宫想出去走走,诸位妹妹可愿一道?” 贤妃娘娘通情达理,体察人意,众人立刻欢喜起来。一群人簇拥着贤妃朝御花园走去,以往都畅通无阻,这回却在门口被挡了下来。 贤妃是伺候陛下的旧人,一入宫就封妃,虽说这么多年也没诞下一儿半女,地位却不一般。此刻被阻拦,惊讶之余正要说些什么,身后便传来一声娇笑:“好巧!贤姐姐也出来逛?” 贤妃回头一瞧便抿嘴一笑:“瑾妹妹。” 瑾妃进宫才一年,却因为深得陛下的宠爱,父兄又屡建战功,很快便得封妃位,一时风头无两,甚至还有人传言瑾妃便是未来的皇后。 “姐姐怎么不进去?”瑾妃笑道,“莫不是姐姐知道妹妹要来,特意等在这里让妹妹先进?既然如此,那妹妹就不客气了。” 说罢她越过贤妃,就要往里走。 贤妃好脾气地笑笑,不和她争。然而红玉却有些不服气地低声道:“分明是她紧赶慢赶想上前,话说得倒是不客气。” 贤妃嗔她一眼,还没说什么,前方陡然传来瑾妃拔高的声音:“你们敢拦本宫?!” 原来不仅贤妃没进去,瑾妃也被挡在了外面。见众人都盯着自己,瑾妃不免觉得失了面子,便呵斥道:“让开!” 守门的侍卫垂着头,喏喏不敢言,身子却分毫不动。瑾妃连叫叁声也不见应答,贤妃忙上前道:“妹妹不要生气,许是御花园里有什么人。” “什么人?”瑾妃冷笑,“除了陛下,谁有这资格封了园子不让人进去?” “说不定就是陛下呢。”红玉接话。 贤妃瞪她一眼,轻声安抚:“大家好容易遇上,不去御花园也没什么,姐姐做东,妹妹去我宫里坐坐,大家乐和乐和也好。” 瑾妃冷冷看她一眼,心道就是个会当面做好人的主!她转了转眼睛:“姐姐是在哄我呢,还是哄谁?陛下如今在勤政殿,这园子里分明没人。入宫这么多年,难不成姐姐连这点事都不清楚?” 说罢不看贤妃的反应,她上前硬要往里闯,唬得一干侍卫连连后退,生怕碰了她半分,还真叫她跑了进去。 这口一开,在瑾妃的带领下,一众宫妃也跑了进去。侍卫们有心阻拦却不敢碰到这一群主子,跪在地上几乎要哭出来。 “本宫就说这园子里没人嘛。”瑾妃笑起来,朝贴身宫女如珠得意道,“也不知是哪个刚进宫得了些宠的小蹄子胆大包天,假传旨意封了御花园,等陛下召见本宫的时候,定要好好告她一状!” 如珠知道她心意,忙道:“说不准就是纯婉仪,娘娘千万别饶了她!” 瑾妃朝身后一瞧,果真没看见纯婉仪的影子,嘴上还笑着,心里已经记了一笔。待她绕过假山,远远看见一个窈窕的影子的时候,便得意地笑了起来:“果真是她!” 柔光被两个侍女抓起来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 瑾妃远远走过来,凑近一看也愣了一下,朝如珠问道:“这是谁?” 如珠也疑惑了:“奴婢不知……不是咱们宫里的,好像也没在别的娘娘那儿见过。” 侍女的力气没有多大,柔光却被抓得不舒服了,她皱了皱眉:“放开我。”说完她双手一挣,两个拧住她的侍女只觉得肩膀一酸,不由自主就松开了手。 瑾妃气得满脸通红:“谁叫你们放开的?!” “朕让你们放开!” 话音未落,周围已经跪倒一片,瑾妃慌忙跪下行礼,嘴里娇声道:“陛下,臣妾只是见此人面生,恐怕宫里混进什么不好的人……” 赵桓温声道:“是么,爱妃倒是想得周全。” 瑾妃不笨,哪里听不出陛下口气中的不悦?跪下这么久也没叫她起来,瑾妃心里惴惴不安:“陛下……” 然而以往温柔的陛下却没再理她,只转过头去对先前那个陌生的女人笑道:“柔儿,你没受惊吧?日后你要去哪儿,朕陪你一道。” 原来那个女人叫柔儿……瑾妃心里又酸又气,只恨不得将她的脸撕破。那柔儿却硬梆梆道:“去哪儿都只能在这里,有什么意思。” “你再忍忍,等朕忙过这段日子,陪你出去走走,可好?” 瑾妃何曾听过细心呵哄的语调?那声音越来越远,她跪在地上,愣了半天。直到如珠见陛下远了,而自家主子还跪在原地发愣,连忙站起来搀她:“娘娘,快起罢!陛下已经走了。” 已经走了? 瑾妃缓缓站起身,朝两人远去的方向望,却发现什么也看不见。耳边传来贤妃一声幽远的叹:“从来新人换旧人,这宫里怕是又要变天了,唉……” 瑾妃打了个寒颤,莫名觉得身子有些冷。 繁体: 在男人大力的抽插下,女人很快达到了高潮。享受过云雨之乐,男人便毫不留情地从床上下来,一面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衫慢吞吞地穿着,一面看似不经意地问道:“听说皇兄从宫外带了个人?” 女人嘴角掛了几丝嘲讽:“是啊,带回来没几日,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日日藏在宫里不让人知道,生怕我们欺负了她!” 说完她咯咯娇笑起来,望着衣衫已经穿好的男人道:“怎么,你想去尝尝她的味道?怕你没那个本事。” 男人笑了起来:“你不用激我,要知道咱们如今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好了,你自然也好。要是你管不住自己的嘴……” 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只是斜睨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人,那一眼全没有平日里的柔情蜜意,冻得女人一个哆嗦,连忙道:“这我知道。” “知道就好。” 冷哼一声,男人最后扫了一眼室内,大步走了出去—— 宫内生活寂寞,久未得到陛下宣召,后宫眾妃白日无事,除了聚在一起间话,便是打马吊消磨时光,至多在晴好日子出去走走,也算是散散心中的鬱气。 然而低等妃嬪不得私自进入御花园,若她们想去间逛,便不得不托庇在高位妃嬪的门下,好借机去游玩一番。因此一到这样晴朗的天气,毓秀宫、永安宫都是门庭若市。 贤妃入宫多年,性子一向和善,体贴下人,因此就数她的永安宫人数最多。刚入宫的小宫妃们除了拜謁高位妃嬪之外不得私自走动,永安宫便是个极好的去处。 贤妃午睡醒来,便听见红玉笑道:“娘娘醒了?眾位小主正等着给娘娘请安呢。” 贤妃朝外头一望,见日光灿烂,心头明白过来。梳洗过后,她便对等在外间的眾人笑道:“今日难得天气晴好,闷在屋里未免太没意思,本宫想出去走走,诸位妹妹可愿一道?” 贤妃娘娘通情达理,体察人意,眾人立刻欢喜起来。一群人簇拥着贤妃朝御花园走去,以往都畅通无阻,这回却在门口被挡了下来。 贤妃是伺候陛下的旧人,一入宫就封妃,虽说这么多年也没诞下一儿半女,地位却不一般。此刻被阻拦,惊讶之馀正要说些什么,身后便传来一声娇笑:“好巧!贤姐姐也出来逛?” 贤妃回头一瞧便抿嘴一笑:“瑾妹妹。” 瑾妃进宫才一年,却因为深得陛下的宠爱,父兄又屡建战功,很快便得封妃位,一时风头无两,甚至还有人传言瑾妃便是未来的皇后。 “姐姐怎么不进去?”瑾妃笑道,“莫不是姐姐知道妹妹要来,特意等在这里让妹妹先进?既然如此,那妹妹就不客气了。” 说罢她越过贤妃,就要往里走。 贤妃好脾气地笑笑,不和她争。然而红玉却有些不服气地低声道:“分明是她紧赶慢赶想上前,话说得倒是不客气。” 贤妃嗔她一眼,还没说什么,前方陡然传来瑾妃拔高的声音:“你们敢拦本宫?!” 原来不仅贤妃没进去,瑾妃也被挡在了外面。见眾人都盯着自己,瑾妃不免觉得失了面子,便呵斥道:“让开!” 守门的侍卫垂着头,喏喏不敢言,身子却分毫不动。瑾妃连叫叁声也不见应答,贤妃忙上前道:“妹妹不要生气,许是御花园里有什么人。” “什么人?”瑾妃冷笑,“除了陛下,谁有这资格封了园子不让人进去?” “说不定就是陛下呢。”红玉接话。 贤妃瞪她一眼,轻声安抚:“大家好容易遇上,不去御花园也没什么,姐姐做东,妹妹去我宫里坐坐,大家乐和乐和也好。” 瑾妃冷冷看她一眼,心道就是个会当面做好人的主!她转了转眼睛:“姐姐是在哄我呢,还是哄谁?陛下如今在勤政殿,这园子里分明没人。入宫这么多年,难不成姐姐连这点事都不清楚?” 说罢不看贤妃的反应,她上前硬要往里闯,唬得一干侍卫连连后退,生怕碰了她半分,还真叫她跑了进去。 这口一开,在瑾妃的带领下,一眾宫妃也跑了进去。侍卫们有心阻拦却不敢碰到这一群主子,跪在地上几乎要哭出来。 “本宫就说这园子里没人嘛。”瑾妃笑起来,朝贴身宫女如珠得意道,“也不知是哪个刚进宫得了些宠的小蹄子胆大包天,假传旨意封了御花园,等陛下召见本宫的时候,定要好好告她一状!” 如珠知道她心意,忙道:“说不准就是纯婉仪,娘娘千万别饶了她!” 瑾妃朝身后一瞧,果真没看见纯婉仪的影子,嘴上还笑着,心里已经记了一笔。待她绕过假山,远远看见一个窈窕的影子的时候,便得意地笑了起来:“果真是她!” 柔光被两个侍女抓起来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 瑾妃远远走过来,凑近一看也愣了一下,朝如珠问道:“这是谁?” 如珠也疑惑了:“奴婢不知……不是咱们宫里的,好像也没在别的娘娘那儿见过。” 侍女的力气没有多大,柔光却被抓得不舒服了,她皱了皱眉:“放开我。”说完她双手一挣,两个拧住她的侍女只觉得肩膀一酸,不由自主就松开了手。 瑾妃气得满脸通红:“谁叫你们放开的?!” “朕让你们放开!” 话音未落,周围已经跪倒一片,瑾妃慌忙跪下行礼,嘴里娇声道:“陛下,臣妾只是见此人面生,恐怕宫里混进什么不好的人……” 赵桓温声道:“是么,爱妃倒是想得周全。” 瑾妃不笨,哪里听不出陛下口气中的不悦?跪下这么久也没叫她起来,瑾妃心里惴惴不安:“陛下……” 然而以往温柔的陛下却没再理她,只转过头去对先前那个陌生的女人笑道:“柔儿,你没受惊吧?日后你要去哪儿,朕陪你一道。” 原来那个女人叫柔儿……瑾妃心里又酸又气,只恨不得将她的脸撕破。那柔儿却硬梆梆道:“去哪儿都只能在这里,有什么意思。” “你再忍忍,等朕忙过这段日子,陪你出去走走,可好?” 瑾妃何曾听过细心呵哄的语调?那声音越来越远,她跪在地上,愣了半天。直到如珠见陛下远了,而自家主子还跪在原地发愣,连忙站起来搀她:“娘娘,快起罢!陛下已经走了。” 已经走了? 瑾妃缓缓站起身,朝两人远去的方向望,却发现什么也看不见。耳边传来贤妃一声幽远的叹:“从来新人换旧人,这宫里怕是又要变天了,唉……” 瑾妃打了个寒颤,莫名觉得身子有些冷。 -- ΡO⑵○⑵⒈cOм 锦绣堆(叁) 莫名被一群人抓住了,虽说没吃什么亏,但柔光心里还是不舒服得厉害,一股邪火在她心头烧来烧去,随着这些天被关在宫里,她整个人都蔫蔫的没什么精神了。 赵桓看了自是十分心疼:“等忙过了这一阵,朕就带你出去,好不好?” 和弟弟赵肃一样,赵桓从刚刚开窍就不缺女人。这哥俩都是从不缺女人的主,赵桓却比生硬的弟弟要温柔和缓得多。面对柔光的小脾气,赵肃从来都只会僵硬地手足无措,或者干脆买些礼物给她,然而赵桓却会轻声细语地呵哄。 柔光是个没良心的,早把赵肃忘在了九霄云外。赵桓一拿好吃的好玩的哄她,她就没出息的投降了,不过这次,好像赵桓的哄劝也没什么用。 “你每次都这么说,每次都是骗人的!骗子!”柔光气哼哼地一边咬着嘴里的桂花糖一边道,吓得站在门外的小太监一个激灵,险些没跌倒在地。天底下竟有人敢用这样的态度对陛下说话?就算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在陛下面前也遵守着为人弟的本份,从不冒犯兄长。 赵桓却不生气,笑眯眯继续道:“这次再不食言了,朕带你去围场跑马可好?” “跑马?” 柔光来了劲,这么多年她会飞会跑,却没骑过马。上辈子书生是个呆子,手无缚鸡之力,去哪儿都坐着轿子乘着车,柔光哪有机会骑马?赵桓这么说当真是投其所好,这才得了美人一个笑脸:“那好吧,要是不好玩,我就要走了。” “好,若是不好玩,朕就放你走。” 赵桓笑着望她,面上仍温和如常,心里却暗自叹了口气。 外面闹得满城风雨,再怎么装聋作哑,他也没法骗过自己。其实他心知肚明,柔儿就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赵肃走失的爱宠。 而如今赵肃为了找她已经筋疲力尽,他这个做哥哥的却把她圈在这座围城里。 可是…… 赵桓望着被他一句话再度哄好的少女,那样明艳的笑脸,让整座冰冷的宫殿都显得比平日要温暖太多。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自己沦陷了,如今叫他放手,他如何舍得? 他愿意把权力让给阿肃,甚至愿意不留子嗣,把皇位传给阿肃的孩子。反正他这样的身躯,即使活也活不了多久,就让他在有限的人生里多占用柔儿一段时间,应该不过份吧? 许是怕真让柔光彻底失望,饶是百般忙碌,赵桓还是点了人马,带着柔光一道去了西山围场。他心里有鬼,便刻意带了几位妃嫔一道以掩人耳目。柔光一路被他藏在帐幔里,拿些珍奇异宝玩,又带了个能说会唱的小太监,倒不觉得旅途无聊。 西山围场风景秀丽宜人,柔光一下马车就欢呼起来。赵桓站在原地笑着望她,扬声叮嘱道:“别跑远了,小心草丛里有蛇!” 他故意吓柔光,想看她小鹿一样惊慌失措的眼神。须知这周围的林场都被清理过无数遍,绝不会有蛇出现。 柔光笑眯眯地回头冲他叫到:“我才不怕呢!你就会骗我——啊!” 这声尖叫来得短且急促,一瞬间赵桓觉得自己的心跳也跟着停了!他几乎不要命一般朝柔光飞奔过去,惊恐万分地发现柔光面色惨白地倒在草丛里! “柔儿!” 赵肃跪倒在她面前,双手想把她抱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紧跟在他身后的侍卫们噗通跪倒在地,心里一片绝望。 陛下如此看重这名女子,却因为他们的疏忽导致造成这样的下场!不知今日可有命活着离开这儿?! “赵桓……你是不是吓了一大跳呀?” 气氛压抑得厉害,周围几乎是一片死寂。一个清脆的声音却忽然从赵桓怀里传来。赵桓失魂落魄,还没反应过来,跪着的侍卫们却齐齐叫出了声:“陛下!” 一双嫩白的小手在眼前挥了挥,赵桓一把攥住这只手,低头朝怀中一看,原本面色惨白的少女此刻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带着笑意:“有没有吓到你呀?” 侍卫们:“……” 少女嘻嘻一笑,想从他怀里跳下来,却发现自己的腰被箍得死紧,再一抬头,发现抱着自己的男人眼神阴沉得可怕! “赵桓,你是不是生气了?”再迟钝也感觉出不对,柔光连忙讨好道,“我只想跟你开个玩笑,你别……” 大眼睛滴溜溜一转,柔光惊恐地发现原本跪在地上的那群侍卫全都消失不见了,下一刻,头顶的男人已经俯下了身,一口咬住她的唇!—— 最近每天6点起,晚上8点回,实在没力气码字,唉。 尽力多码一点,如果等得心急的亲,可以先养肥一段时间QAQ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周末一定会更,工作日的话,更新时间真的不能确定QAQ -- 林风起(一) 繁体版在下面: 赵桓生生惊出了一身冷汗。 相较于弟弟的冷厉,赵桓的性子自幼便沉稳许多,泰山崩于前也能淡然自若。即使是几年前他被诊出身患绝症,然而此时此刻他才知道,什么叫惊,什么叫怕。如果柔儿出了什么事,那他,那他……! 他越想越怕,却看见怀里的少女还是一脸没心没肺的顽皮笑容,赵桓心头陡升一股怒气。惊怒交集之下,他不由低下头,狠狠压在柔光的唇上。 少女杏眼圆睁,男人炙热的双手紧紧束缚在她纤细的腰身两侧,炙人的压力迫使她不得不张开樱唇,男人却仿佛得了机会一般,长舌一伸,紧紧勾住藏在贝齿之后的柔滑软嫩。 赵桓眼睛都红了,一向在她面前温文尔雅,然而软玉温香抱在怀里,尝过她的甘美之后,他恨不得立刻把她吃进肚子里!他再也不能满足于之前单纯的搂抱接吻,他想要更多,更多…… 赵桓眼神一黯,背上冷汗被风一吹早已干了,他却不觉得冷。下腹蠢蠢欲动,抵着怀里娇软的人儿,胯下不容忽视的硬度逼得他要疯了。 四周忽地狂风大作。 柔光穿的少,饶是被赵桓抱在怀里,感受到他的体温,也还是被吹得哆嗦了一下。 而男人原本发热的大脑,也终于因为这阵风冷静了下来。 他依依不舍地在柔光的唇上最后深吻了几次,才终于慢慢分开,勾缠间带起一缕银丝。柔光见他用舌头卷了,脸上一红:“你……” “柔儿!“赵桓难掩心中激动,虽然表面他已经平静下来,可体内的情潮却还没完全平复,只得紧紧搂住柔光,一个打横将人拦腰抱起,朝早已搭建好的帐篷走去。 “放我下来!“柔光双脚乱踢,却不敢挣扎太过,然而看起来文弱的赵桓力气竟不比赵肃小,箍住她的腰便让她动弹不得。 她又羞又气,见他一路这样大大咧咧地走过去,不知被随行多少人看见!只得将脸拼命往他怀里埋,好歹当个鸵鸟吧! “乖柔儿,”男人很满意她主动钻进自己怀里的动作,见进了帐篷她还是半天不肯动弹,自始至终就翘起的嘴角弧度变得更大,“外头还有些事要处理,晚上回来朕再陪你,可好?” 柔光气急败坏地瞪他一眼,连忙松开他,将头扭到一边,脸上的绯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只低声蚊子般哼哼道:“嗯。” 她这样回答,赵桓眼里的笑意却更浓了,伸手拉出她的手,男人俯身深深吻在她光滑洁白的手背上,唇瓣炙热,烫得她身子一颤。 男人幽暗的眼睛危险十足,天生敏锐的感觉让柔光有些警惕。方才的吻让她发现,这个一直在她面前温文尔雅的男人似乎并不像他表面那样温润。他是帝王,是赵肃的兄长,即使身体 的虚弱掩盖了他的野心和欲望,但骨子里,他还是一个天生的权欲拥有者。 君子端方这个词,怕是只有当初的书生才真正做到了吧? 越到这个时候越发想起呆书生的模样,柔光苦笑,转头缩进被子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她预感在这里也许自己也待不长久,只是书生的气味一直在这座城里久久不散,离开了这儿,去哪里才能再找到他呢? 繁体版: 赵桓生生惊出了一身冷汗。 相较于弟弟的冷厉,赵桓的性子自幼便沉稳许多,泰山崩于前也能淡然自若。即使是几年前他被诊出身患绝症,然而此时此刻他才知道,什么叫惊,什么叫怕。如果柔儿出了什么事,那他,那他……! 他越想越怕,却看见怀里的少女还是一脸没心没肺的顽皮笑容,赵桓心头陡升一股怒气。惊怒交集之下,他不由低下头,狠狠压在柔光的唇上。 少女杏眼圆睁,男人炙热的双手紧紧束缚在她纤细的腰身两侧,炙人的压力迫使她不得不张开樱唇,男人却仿佛得了机会一般,长舌一伸,紧紧勾住藏在贝齿之后的柔滑软嫩。 赵桓眼睛都红了,一向在她面前温文尔雅,然而软玉温香抱在怀里,尝过她的甘美之后,他恨不得立刻把她吃进肚子里!他再也不能满足于之前单纯的搂抱接吻,他想要更多,更多…… 赵桓眼神一黯,背上冷汗被风一吹早已干了,他却不觉得冷。下腹蠢蠢欲动,抵着怀里娇软的人儿,胯下不容忽视的硬度逼得他要疯了。 四周忽地狂风大作。 柔光穿的少,饶是被赵桓抱在怀里,感受到他的体温,也还是被吹得哆嗦了一下。 而男人原本发热的大脑,也终于因为这阵风冷静了下来。 他依依不捨地在柔光的唇上最后深吻了几次,才终于慢慢分开,勾缠间带起一缕银丝。柔光见他用舌头卷了,脸上一红:“你……” “柔儿!“赵桓难掩心中激动,虽然表面他已经平静下来,可体内的情潮却还没完全平復,只得紧紧搂住柔光,一个打横将人拦腰抱起,朝早已搭建好的帐篷走去。 “放我下来!“柔光双脚乱踢,却不敢挣扎太过,然而看起来文弱的赵桓力气竟不比赵肃小,箍住她的腰便让她动弹不得。 她又羞又气,见他一路这样大大咧咧地走过去,不知被随行多少人看见!只得将脸拼命往他怀里埋,好歹当个鸵鸟吧! “乖柔儿,”男人很满意她主动鑽进自己怀里的动作,见进了帐篷她还是半天不肯动弹,自始至终就翘起的嘴角弧度变得更大,“外头还有些事要处理,晚上回来朕再陪你,可好?” 柔光气急败坏地瞪他一眼,连忙松开他,将头扭到一边,脸上的緋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只低声蚊子般哼哼道:“嗯。” 她这样回答,赵桓眼里的笑意却更浓了,伸手拉出她的手,男人俯身深深吻在她光滑洁白的手背上,唇瓣炙热,烫得她身子一颤。 男人幽暗的眼睛危险十足,天生敏锐的感觉让柔光有些警惕。方才的吻让她发现,这个一直在她面前温文尔雅的男人似乎并不像他表面那样温润。他是帝王,是赵肃的兄长,即使身体 的虚弱掩盖了他的野心和欲望,但骨子里,他还是一个天生的权欲拥有者。 君子端方这个词,怕是只有当初的书生才真正做到了吧? 越到这个时候越发想起呆书生的模样,柔光苦笑,转头缩进被子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她预感在这里也许自己也待不长久,只是书生的气味一直在这座城里久久不散,离开了这儿,去哪里才能再找到他呢? ------------------------------- 其实还是很忙……今晚依旧在加班,上班的日子真的太痛苦了。 因为时间和精力的关系,每天回到寝室就只想睡觉,睡死过去Orz。 不过2016年到了,想了想,还是更新了一章出来。 大家的留言我都有看喔,真的非常感激,非常非常感激,感激到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表达我的这种心情。这篇文其实是冲动之下开的,但是因为有你们的支持,我想我会努力不坑的。 转眼就一点半了,大家晚安,元旦快乐~2016年,祝大家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万事如意喔∩_∩ -- 林风起(二) 繁体版在下面: 原本说好的游猎却因为赵桓被繁忙的国事缠得抽不开身而暂时中止,柔光独自在帐里待了整整两日,直到第叁日,赵桓才终于从百忙中抽出时间,一大早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地抱上了马。 柔光不会骑马,但背靠着身后男人厚实温热的胸膛,触目皆是浅绿深青,微风拂过,她不由半闭着眼,嘴角带笑道:“以前子墨在的时候,说最喜欢这样的天了……只可惜那时候我和他都不会骑马,更找不到这样的地方。” 她闭着眼,没看见赵桓的表情,整个人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没看见赵桓蓦地灰暗的脸色,还有阴沉的眼神。然而他比弟弟更会伪装,胸口轻轻一颤,不似赵肃那般每次都不耐烦地打断柔光的回忆,反倒轻声细语问道:“子墨对你很好?” 已经有许多年没人问她这个问题了,柔光愣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地便点了头:“很好,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即使已经有了答案,赵桓心口难免酸涩。阿肃对她不好么?自己对她不好么?为什么这句话在她说来这样毫不犹豫?但他依旧像个兄长一般问道:“他很关心你?” 和一个孤身一人飘零了几百年的小妖精聊心事,无疑是最快接近她的方式。赵桓暗暗想,柔光这样满口不离子墨的性子,怕是和阿肃早有了极大的分歧。自己尚不能容忍子墨的存在,阿肃又怎能按捺得住?怪不得柔光要走,阿肃留不住。 越往围场深处去,风景便由秀丽转向壮美。人工打磨过的痕迹随着距离的增加而逐渐消失,二人一边走一边慢行,不知不觉也到了围场的边缘,再往前,就是深林了。 “陛下!”眼看着那两人一马还要继续前行,身后远远缀着的侍卫长终于上前阻拦,“陛下,天色已晚,这密林深处到底不如平原安全,陛下万金贵体,还是不要冒险了。” 侍卫长从小侍奉赵桓,自是一片忠心,极得赵桓信任。然而这回年轻的帝王却没张口,他怀里的少女反倒嘟着嘴道:“人工雕琢的景色有什么意思?我就喜欢这样自然天成的,若是图个安全,周围这么多人,难道还保护不了我们两个人吗?” 侍卫长一噎,正要继续说什么,便见那少女凑近了赵桓的耳边,低声道:“而且,我知道你还藏了暗卫在身边,是不是?“ 她声音娇柔婉转,传入赵桓耳中,让他整个人都飘了起来,侍卫长却心头大惊。赵氏自太祖以来便有培养明暗两道护卫的做法。护卫在明,总领皇宫大内一切安全事务,在暗者则被称为暗卫,除了陛下之外,不听任何人调遣,更不会被别人知晓他们的存在。 一明一暗,相辅相成,他是陛下的心腹,和暗卫统领一道与陛下一齐长大,才能知道这样的机密,这少女来宫中不过月余,怎么就知道了这样的大秘密?! 难道……她在陛下的心中已经如此重要了么? 赵桓自然明白忠心的下属在顾虑什么,摆摆手笑道:“既然柔儿喜欢,那今日就在围场边缘安营扎寨吧,明日一早再往回赶也不迟。” 一行人当即在围场边缘扎了帐篷,将主帐团团围起。柔光跟着赵桓住在主帐,一向极为独立的她今晚反倒主动朝赵桓怀里凑去。 “怎么了?“美人主动投怀送抱,赵桓自然笑眯眯地受了,炙热的大掌在她腰上不断揉弄,嘴里却好似关心她一般问道。 “我害怕!“ 柔光不断往他怀里钻去,声音抖得厉害。仿佛是为了验证她的恐慌并非无中生有,外面忽地狂风大作,周围林木沙沙作响,惹得她小小的身子抖得更欢了。她抬头望着赵桓,眼睛有些雾蒙蒙的:“这周围会不会有坏人?” 赵桓真有点心疼她了,暂时压下心头的欲望,安抚道:“不会的,这么多人,就算有坏人来了,他们也不会靠近的。” 说完他扬声朝外叫道:“来人!去四周察看,可有什么异动?” 外面齐齐应是,柔光微微发颤的身子才稍微平静下来,然而不过片刻,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惊声叫道:“你听!外面是不是有什么声音?有人来了!“ 赵桓被她反倒弄得吓了一跳,侧耳一听,他眼神瞬时也有些严肃起来。一把将瑟瑟发抖的女人搂进怀里,赵桓沉声道:“沉渊!“ “属下在。“ 低沉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忽然出现在面前的男人一身黑衣,他垂着头跪在那里,柔光只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挺得笔直的腰板。 “你去帐外看看。“赵桓低声吩咐,”若有什么不对,及早回报。“ 沉渊一点头,纵身一跃,一袭黑衣很快便融入了深沉的夜色中。赵桓吩咐完回头一看,发现小人儿愣在那,眼角甚至还泛起了几点泪花。 他心疼坏了,将人抱在怀里,柔声哄道:“别怕,这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小人儿在他怀里,声音木木地,想是被吓坏了:“他……是暗卫?“ 赵桓笑道:“是,如今这样的秘密都叫你看见了,以后你想离开朕,怕也不能了。“ 他以为柔光被吓坏了,只得将人抱在怀里哄了又哄,然而他却没看见,怀里眼角带泪的小人儿木着表情,呆呆望着远处浓重的夜色,嘴角却忽然上扬了起来。 找了几百年,她,找到了! 繁体版: 原本说好的游猎却因为赵桓被繁忙的国事缠得抽不开身而暂时中止,柔光独自在帐里待了整整两日,直到第叁日,赵桓才终于从百忙中抽出时间,一大早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地抱上了马。 柔光不会骑马,但背靠着身后男人厚实温热的胸膛,触目皆是浅绿深青,微风拂过,她不由半闭着眼,嘴角带笑道:“以前子墨在的时候,说最喜欢这样的天了……只可惜那时候我和他都不会骑马,更找不到这样的地方。” 她闭着眼,没看见赵桓的表情,整个人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没看见赵桓驀地灰暗的脸色,还有阴沉的眼神。然而他比弟弟更会偽装,胸口轻轻一颤,不似赵肃那般每次都不耐烦地打断柔光的回忆,反倒轻声细语问道:“子墨对你很好?” 已经有许多年没人问她这个问题了,柔光愣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地便点了头:“很好,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即使已经有了答案,赵桓心口难免酸涩。阿肃对她不好么?自己对她不好么?为什么这句话在她说来这样毫不犹豫?但他依旧像个兄长一般问道:“他很关心你?” 和一个孤身一人飘零了几百年的小妖精聊心事,无疑是最快接近她的方式。赵桓暗暗想,柔光这样满口不离子墨的性子,怕是和阿肃早有了极大的分歧。自己尚不能容忍子墨的存在,阿肃又怎能按捺得住?怪不得柔光要走,阿肃留不住。 越往围场深处去,风景便由秀丽转向壮美。人工打磨过的痕跡随着距离的增加而逐渐消失,二人一边走一边慢行,不知不觉也到了围场的边缘,再往前,就是深林了。 “陛下!”眼看着那两人一马还要继续前行,身后远远缀着的侍卫长终于上前阻拦,“陛下,天色已晚,这密林深处到底不如平原安全,陛下万金贵体,还是不要冒险了。” 侍卫长从小侍奉赵桓,自是一片忠心,极得赵桓信任。然而这回年轻的帝王却没张口,他怀里的少女反倒嘟着嘴道:“人工雕琢的景色有什么意思?我就喜欢这样自然天成的,若是图个安全,周围这么多人,难道还保护不了我们两个人吗?” 侍卫长一噎,正要继续说什么,便见那少女凑近了赵桓的耳边,低声道:“而且,我知道你还藏了暗卫在身边,是不是?“ 她声音娇柔婉转,传入赵桓耳中,让他整个人都飘了起来,侍卫长却心头大惊。赵氏自太祖以来便有培养明暗两道护卫的做法。护卫在明,总领皇宫大内一切安全事务,在暗者则被称为暗卫,除了陛下之外,不听任何人调遣,更不会被别人知晓他们的存在。 一明一暗,相辅相成,他是陛下的心腹,和暗卫统领一道与陛下一齐长大,才能知道这样的机密,这少女来宫中不过月馀,怎么就知道了这样的大秘密?! 难道……她在陛下的心中已经如此重要了么? 赵桓自然明白忠心的下属在顾虑什么,摆摆手笑道:“既然柔儿喜欢,那今日就在围场边缘安营扎寨吧,明日一早再往回赶也不迟。” 一行人当即在围场边缘扎了帐篷,将主帐团团围起。柔光跟着赵桓住在主帐,一向极为独立的她今晚反倒主动朝赵桓怀里凑去。 “怎么了?“美人主动投怀送抱,赵桓自然笑眯眯地受了,炙热的大掌在她腰上不断揉弄,嘴里却好似关心她一般问道。 “我害怕!“ 柔光不断往他怀里鑽去,声音抖得厉害。仿佛是为了验证她的恐慌并非无中生有,外面忽地狂风大作,周围林木沙沙作响,惹得她小小的身子抖得更欢了。她抬头望着赵桓,眼睛有些雾濛濛的:“这周围会不会有坏人?” 赵桓真有点心疼她了,暂时压下心头的欲望,安抚道:“不会的,这么多人,就算有坏人来了,他们也不会靠近的。” 说完他扬声朝外叫道:“来人!去四周察看,可有什么异动?” 外面齐齐应是,柔光微微发颤的身子才稍微平静下来,然而不过片刻,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惊声叫道:“你听!外面是不是有什么声音?有人来了!“ 赵桓被她反倒弄得吓了一跳,侧耳一听,他眼神暂态也有些严肃起来。一把将瑟瑟发抖的女人搂进怀里,赵桓沉声道:“沉渊!“ “属下在。“ 低沉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忽然出现在面前的男人一身黑衣,他垂着头跪在那里,柔光只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頜,挺得笔直的腰板。 “你去帐外看看。“赵桓低声吩咐,”若有什么不对,及早回报。“ 沉渊一点头,纵身一跃,一袭黑衣很快便融入了深沉的夜色中。赵桓吩咐完回头一看,发现小人儿愣在那,眼角甚至还泛起了几点泪花。 他心疼坏了,将人抱在怀里,柔声哄道:“别怕,这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小人儿在他怀里,声音木木地,想是被吓坏了:“他……是暗卫?“ 赵桓笑道:“是,如今这样的秘密都叫你看见了,以后你想离开朕,怕也不能了。“ 他以为柔光被吓坏了,只得将人抱在怀里哄了又哄,然而他却没看见,怀里眼角带泪的小人儿木着表情,呆呆望着远处浓重的夜色,嘴角却忽然上扬了起来。 找了几百年,她,找到了! 被勤奋的我惊呆了QAQ然而趁着放假不好好更新的话,上了班又要忙成狗的节奏T-T 明天应该有一更,还是先说晚安啦=3= 假期就是要补觉哇! -- ΡO⑵○⑵⒈cOм 林风起(叁) 简体版在下面: “别怕,”赵桓抱着怀里的娇软身躯,一面低头浅吻着她的额头,试图安抚她,一面柔声道,“明日一大早咱们就离开这儿,好不好?” 怀里发颤的身子渐渐恢復平静,听见这样温柔的声音,柔光心里一软,一时竟不敢抬头看他。赵桓也不勉强,只将人抱在怀里细心呵哄,不知不觉间,怀里的小人儿便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西山围场之行,因为这日晚上的惊魂匆匆收场。柔光靠在马车里昏昏欲睡,醒来的时候车内却只剩她一人,外面一片死寂,半点人声也听不见。 昨晚的风声和异动都是她略施法术弄出来的,自然不会发生什么事,但她睡着的这段时间里,难不成真遇到危险了? 柔光心里一沉,起身就要掀开车帘朝外看:“这是怎么——“ 她的话停在半空。 宫门外对峙的两兄弟同时看向出声打破这片寂静的少女。柔光脑子嗡的一声,刷得摔下车帘! 不远处瞪大眼看过来的冷厉男人,可不就是赵肃么?! 他……怎么瘦得这么厉害? 赵肃心里翻江倒海,他知道柔光是故意躲着他,却万没想到皇兄会跟着她一道欺瞒自己!彻头彻尾的愤怒几乎淹没了他,他恨恨地瞪着兄长,冷笑道:“皇兄,这是怎么回事?” 赵桓心里低叹一声,知道终究是瞒不过弟弟了,只得低声道:“昨日柔儿受了惊吓,有什么话,等她休息好了再说,可好?” “柔儿,柔儿……”赵肃将这名字含在嘴里,反復念了几句,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最后几乎低得像是在哭一般,“柔儿?!皇兄,到现在,你还不承认你是故意的么?” 他抬起充血的双眼,恨不得将对面一母同胞的兄长撕裂!然而看见赵桓同样充满血丝的眼睛,他终究只是冷笑着上前:“我要带她走。” 赵桓微微一叹,面上愧疚之色不在:“燕王,你这是要以下犯上么?” 燕王,不是皇弟,也不是阿肃。 是燕王。 赵桓终究理亏,他抢了柔光在先,又用权势强压弟弟,说完这话,他声音略大了些道:“柔儿是人,不是一件东西,你说要带走,可想过她的意思?如果她在你那里过得开心,那一日何必在岸边遇到朕,愿意跟朕一道回宫?“ 原本铁青着脸的赵肃在听到这段话的时候,眼里奇异地泛起一抹光彩,喃喃道:“柔光是人?你说柔光是人?“ 赵桓觉得他大约是受了刺激,神志都有些不清,内心更加歉疚,放缓了声音道:“阿肃,你不必这样,你——“ “哈哈,哈哈!皇兄!“赵肃大笑起来,面上神采奕奕,”皇兄啊皇兄,也许柔光一时半会儿不能原谅我,可你记住,你就算得到了她的人,你也始终得不到她的心!咱们兄弟俩不过是半斤八两,她不喜欢我,同样,她,也不喜欢你。“ 先前的颓唐一扫而空,赵肃上前几步,低声道:“咱们都在同一个起点,皇兄。以一年为期,日后各凭本事。若你真能得到柔光的心,臣弟便服了,若一年之后皇兄还是得不到柔光的真心,那还请皇兄将人还给我。“ 赵肃呵呵一笑,扬声道:“臣弟府上并无姬妾,王妃之位也一直空悬!皇兄,你可答应?“ 赵桓被他的态度激怒,同样高声答道:“好!既然阿肃这么说,为兄岂有不应之理?就以一年为期!“ 对话隐约传进马车里,柔光心头一颤。 一年, 一年是什么意思? 但如果有一年的时间,应该足够她将那个呆书生带走吧? 柔光支着脑袋望着虚空中的一点发呆,眼前不断浮现的都是书生当年的一举一动。书生穷困潦倒的时候,她施法从别处弄来了银钱,却被书生逼着还回去,告诉她“不告而取谓之窃“;书生得中状元,锦衣御马游街被丞相小姐看中的时候,她赌气跑了,他便冒着大雨找了她整整叁天。 为了她,书生由“君子远庖厨“变得厨艺精湛,那双总是沾染墨香的手也沾上了柴米油盐的味道,为了她,书生甚至还想学会舞剑,可惜啊,上辈子的他实在太笨,学了那么久,最终也没能学会…… 回忆太甜,甜的柔光恨不得从此沉浸在回忆里不要再清醒,然而总是有人把她从美梦中打断:“柔儿,柔儿?” “嗯……嗯?”柔光有些不高兴,嘟嘴瞪了不识时务的男人一眼。 赵桓略显无辜地摸摸鼻子,笑道:“你在想什么?笑得这么开心?”难不成……在想阿肃么? 柔光轻咳一声:“没想什么……你还好意思来么?这都几日没见你了?” 赵桓最喜欢看她撒娇耍横的样子,好像她已经是他的人了一般:“近日朝务繁忙,朕实在抽不开身……等朕——“ “哼!“ 柔光蹭地站起身来,怒瞪他:“你每回都这么说!你知不知道我被你后宫里那些妃子们欺负?她们个个把我看成是眼中钉!整座宫殿只有我一个人,万一她们派人进来要杀我,我该怎么办才好?“ 赵桓哭笑不得:“她们怎么会有这样的胆子敢伤害你?你是朕心尖上的人,不必对任何人行礼下跪,更不用怕这些。“ 然而女人不讲理起来是完全听不进劝的,柔光只娇哼着说:“你这么说,是觉得我是在胡思乱想了?以前在燕王府的时候,阿肃好歹还派他的侍卫保护我,可你呢?你倒好!就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 燕王是赵桓的死穴,他不能容忍从这双柔嫩的嘴里吐出阿肃的名字,更不能允许自己在柔光的心里比不过赵肃:“既然这样,朕也派侍卫来保护你,可好?” “这还差不多,”柔光哼道,“别的我也瞧不上,唯独只看得上你身边那两个最信任的人。你随便选一个给我,也就行了,我不贪心。” 赵桓一愣,不由苦笑。她还不贪心?沉渊和周晟是他身边最得用的两位助手。周晟是世家子出身,如今任侍卫统领,总领大内一切安全事务,自然不能派给她单独差遣,周家也会有所微词。 那剩下的也只有沉渊了。暗卫统领一职虽然重要,但平日总是贴身保护他,柔儿孤身一人,因为阿肃的关係,他最近平白多了许多事情,难免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况且……若是寻常侍卫,怕拦不住阿肃,以沉渊的能力,当可保无虞。 赵桓自觉想得万分周全,便笑道:“那好吧,朕就将沉渊给你。” 果不其然,怀里的少女露出了笑脸:“算你识相。他派给我,所有的事情都要听我的吩咐,对么?” 赵桓被她的笑晃花了心神,只知道点头了:“嗯,既然到你身边,就是你的护卫,就算让他杀人,他也是要听的。” “人家才不会让他去做这种事呢!”柔光嘟着嘴瞪他,心里却是一痛。 曾经的书生连杀只鸡也要她代劳,如今他竟把杀人视为这样稀松平常的事……这一世的书生,真的还是当年只知道对她好的呆子么? 简体版: “别怕,”赵桓抱着怀里的娇软身躯,一面低头浅吻着她的额头,试图安抚她,一面柔声道,“明日一大早咱们就离开这儿,好不好?” 怀里发颤的身子渐渐恢复平静,听见这样温柔的声音,柔光心里一软,一时竟不敢抬头看他。赵桓也不勉强,只将人抱在怀里细心呵哄,不知不觉间,怀里的小人儿便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西山围场之行,因为这日晚上的惊魂匆匆收场。柔光靠在马车里昏昏欲睡,醒来的时候车内却只剩她一人,外面一片死寂,半点人声也听不见。 昨晚的风声和异动都是她略施法术弄出来的,自然不会发生什么事,但她睡着的这段时间里,难不成真遇到危险了? 柔光心里一沉,起身就要掀开车帘朝外看:“这是怎么——“ 她的话停在半空。 宫门外对峙的两兄弟同时看向出声打破这片寂静的少女。柔光脑子嗡的一声,刷得摔下车帘! 不远处瞪大眼看过来的冷厉男人,可不就是赵肃么?! 他……怎么瘦得这么厉害? 赵肃心里翻江倒海,他知道柔光是故意躲着他,却万没想到皇兄会跟着她一道欺瞒自己!彻头彻尾的愤怒几乎淹没了他,他恨恨地瞪着兄长,冷笑道:“皇兄,这是怎么回事?” 赵桓心里低叹一声,知道终究是瞒不过弟弟了,只得低声道:“昨日柔儿受了惊吓,有什么话,等她休息好了再说,可好?” “柔儿,柔儿……”赵肃将这名字含在嘴里,反复念了几句,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最后几乎低得像是在哭一般,“柔儿?!皇兄,到现在,你还不承认你是故意的么?” 他抬起充血的双眼,恨不得将对面一母同胞的兄长撕裂!然而看见赵桓同样充满血丝的眼睛,他终究只是冷笑着上前:“我要带她走。” 赵桓微微一叹,面上愧疚之色不在:“燕王,你这是要以下犯上么?” 燕王,不是皇弟,也不是阿肃。 是燕王。 赵桓终究理亏,他抢了柔光在先,又用权势强压弟弟,说完这话,他声音略大了些道:“柔儿是人,不是一件东西,你说要带走,可想过她的意思?如果她在你那里过得开心,那一日何必在岸边遇到朕,愿意跟朕一道回宫?“ 原本铁青着脸的赵肃在听到这段话的时候,眼里奇异地泛起一抹光彩,喃喃道:“柔光是人?你说柔光是人?“ 赵桓觉得他大约是受了刺激,神志都有些不清,内心更加歉疚,放缓了声音道:“阿肃,你不必这样,你——“ “哈哈,哈哈!皇兄!“赵肃大笑起来,面上神采奕奕,”皇兄啊皇兄,也许柔光一时半会儿不能原谅我,可你记住,你就算得到了她的人,你也始终得不到她的心!咱们兄弟俩不过是半斤八两,她不喜欢我,同样,她,也不喜欢你。“ 先前的颓唐一扫而空,赵肃上前几步,低声道:“咱们都在同一个起点,皇兄。以一年为期,日后各凭本事。若你真能得到柔光的心,臣弟便服了,若一年之后皇兄还是得不到柔光的真心,那还请皇兄将人还给我。“ 赵肃呵呵一笑,扬声道:“臣弟府上并无姬妾,王妃之位也一直空悬!皇兄,你可答应?“ 赵桓被他的态度激怒,同样高声答道:“好!既然阿肃这么说,为兄岂有不应之理?就以一年为期!“ 对话隐约传进马车里,柔光心头一颤。 一年, 一年是什么意思? 但如果有一年的时间,应该足够她将那个呆书生带走吧? 柔光支着脑袋望着虚空中的一点发呆,眼前不断浮现的都是书生当年的一举一动。书生穷困潦倒的时候,她施法从别处弄来了银钱,却被书生逼着还回去,告诉她“不告而取谓之窃“;书生得中状元,锦衣御马游街被丞相小姐看中的时候,她赌气跑了,他便冒着大雨找了她整整叁天。 为了她,书生由“君子远庖厨“变得厨艺精湛,那双总是沾染墨香的手也沾上了柴米油盐的味道,为了她,书生甚至还想学会舞剑,可惜啊,上辈子的他实在太笨,学了那么久,最终也没能学会…… 回忆太甜,甜的柔光恨不得从此沉浸在回忆里不要再清醒,然而总是有人把她从美梦中打断:“柔儿,柔儿?” “嗯……嗯?”柔光有些不高兴,嘟嘴瞪了不识时务的男人一眼。 赵桓略显无辜地摸摸鼻子,笑道:“你在想什么?笑得这么开心?”难不成……在想阿肃么? 柔光轻咳一声:“没想什么……你还好意思来么?这都几日没见你了?” 赵桓最喜欢看她撒娇耍横的样子,好像她已经是他的人了一般:“近日朝务繁忙,朕实在抽不开身……等朕——“ “哼!“ 柔光蹭地站起身来,怒瞪他:“你每回都这么说!你知不知道我被你后宫里那些妃子们欺负?她们个个把我看成是眼中钉!整座宫殿只有我一个人,万一她们派人进来要杀我,我该怎么办才好?“ 赵桓哭笑不得:“她们怎么会有这样的胆子敢伤害你?你是朕心尖上的人,不必对任何人行礼下跪,更不用怕这些。“ 然而女人不讲理起来是完全听不进劝的,柔光只娇哼着说:“你这么说,是觉得我是在胡思乱想了?以前在燕王府的时候,阿肃好歹还派他的侍卫保护我,可你呢?你倒好!就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 燕王是赵桓的死穴,他不能容忍从这双柔嫩的嘴里吐出阿肃的名字,更不能允许自己在柔光的心里比不过赵肃:“既然这样,朕也派侍卫来保护你,可好?” “这还差不多,”柔光哼道,“别的我也瞧不上,唯独只看得上你身边那两个最信任的人。你随便选一个给我,也就行了,我不贪心。” 赵桓一愣,不由苦笑。她还不贪心?沉渊和周晟是他身边最得用的两位助手。周晟是世家子出身,如今任侍卫统领,总领大内一切安全事务,自然不能派给她单独差遣,周家也会有所微词。 那剩下的也只有沉渊了。暗卫统领一职虽然重要,但平日总是贴身保护他,柔儿孤身一人,因为阿肃的关系,他最近平白多了许多事情,难免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况且……若是寻常侍卫,怕拦不住阿肃,以沉渊的能力,当可保无虞。 赵桓自觉想得万分周全,便笑道:“那好吧,朕就将沉渊给你。” 果不其然,怀里的少女露出了笑脸:“算你识相。他派给我,所有的事情都要听我的吩咐,对么?” 赵桓被她的笑晃花了心神,只知道点头了:“嗯,既然到你身边,就是你的护卫,就算让他杀人,他也是要听的。” “人家才不会让他去做这种事呢!”柔光嘟着嘴瞪他,心里却是一痛。 曾经的书生连杀只鸡也要她代劳,如今他竟把杀人视为这样稀松平常的事……这一世的书生,真的还是当年只知道对她好的呆子么? 这一章很长啊!!补上昨天的啦!! 然后目测下一章或者再下一章有H! -- ΡO⑵○⑵⒈cOм 月老祠(一) 简体版在下面: “梆、梆、梆、”地声音在外面响起,睡在床上的少女皱着眉头开始小幅度的翻滚,卧房一片漆黑,她床前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人影,静静地站在那儿。 “子墨!“柔光惊叫一声,猛地坐直身子,一抹额头上的虚汗,胸口不住起伏。眼角馀光看见站在床边一言不发的男人,她才反应过来,抖着声音说,”沉渊,人家又做噩梦了。“一边说她一边伸出手来,好像一个不諳世事的孩子在要抱抱。 动作牵扯到被子,滑下她的胸口,露出一大片欺霜赛雪的肌肤。柔光却好似并无所觉,仍旧想要他过来。 年轻的暗卫统领眸光一闪,轻轻摇了摇头:“姑娘睡吧,属下会守着你的。“ 说罢,真就立在床前,目不斜视地盯着虚空中的一点。 伸出去的手臂僵在半空,柔光弱弱地撅了撅嘴,知道这人的身份虽然和上一世大有不同,脾气却还是一样顽固不懂变通,便只得拉了被子,一个人睡了过去。 被子虽然蒙住了头,她却在一片黑暗里眨着眼。沉渊过来已经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了,从最开始他依旧隐在黑暗里不肯现身,到如今肯守在她床边,柔光已经付出了极大的努力。前世的书生,外柔内刚,脾气虽好,却是个极有原则的人,而这一世的他,外面的柔软消失殆尽,尽是錚錚铁骨,沉默寡言不说,连面上的表情都少了许多。 她撒娇,他沉默,她生气,他还是沉默。柔光愤怒异常,真觉得眼前的人是块茅坑里的臭石头,硬梆梆的她真是拿他没办法! 柔光嘟着嘴闷着头,渐渐地倒真睡着了。她不知道的是,一片黑暗里,守在床前的男人微微俯下身子,替她将盖住头脸的被子拉了下来。 然后他盯着那一张姣好无辜的脸,怔怔地盯了很久。 “姑娘今日临近午时起床,午膳用的是一碗碧梗米粥,只要了两个小菜,动了四筷,午后在花园转了一圈,又回去了。晚膳用的是蜂蜜水。“ 赵桓批改完奏摺,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他听着沉渊回报的柔光的消息,皱了眉:“吃这么一点?“ 沉渊没答话。 赵桓觉得这是她想自己了,高兴之馀,却实在抽不开身。可能赵肃为了怕他近水楼台,这些日子虽然进不得宫,却称病缩在府里不出来,朝中政务无人处理,他少不得要一忙一个通宵。算算日子,已经有大半个月没见着柔光了。 “姑娘……这是想陛下了。“一向话不多的沉渊竟也说了一句,只是一句就闭了嘴。 做暗卫,尤其是暗卫统领,是一辈子活在黑暗里的存在。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通通都要烂在肚子里,绝不能多嘴多舌。可这次,他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可能随着他的人从漆黑的角落到柔光的床前,他的心,也跟着乱了。 他甚至比陛下更早知道她的存在,只是他隐在黑暗里,她从未发现过他。他在燕王府里看见过她的身影,也在深夜里见过陛下画她的画像,甚至知道她和燕王楼船上的一夜旖旎,更知道陛下兄弟二人为她起的争执。 就像陛下渴求她那一缕温暖,他甚至比陛下更需要那样的笑容。从小浴血,他早就沉堕在黑暗里不能自拔,若是能长久的看见这笑,最黑暗的地方,大约也就是天堂了吧? 沉渊心里苦笑,他哪有半分资格? 沉渊管不住自己的心,甚至也没能管住他的嘴。他知道自己沦陷了,却无力挣扎。如果见到陛下就能让柔光不再低沉下去,那他多这句嘴……也没什么吧。 赵桓看了沉渊一眼,心知沉渊是个不会说谎的人,然而正因为他的不会说谎,让他心里更添了几分难受。再过半个时辰又是早朝,他哪有空去见她呢?而即使现在他去了,大约也只能见到柔儿睡着的模样。 赵桓亦是苦笑,阿肃见不到柔儿,却能用这样的方式让他也见不到柔儿。他的手段卑劣了些,阿肃无可奈何,才用了这招,如今他也只能接招了。 沉渊一路上都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坏了才会答应她的。 “人家待在宫里实在太闷了啊。“ “听说去月老祠烧个香,就能心想事成。“ “赵桓他那么久都不来看我,你说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我去求个签,说不定他就能过来了呢?“ 经不住少女的碎碎念,沉渊第一次失去原则地带她出了宫。虽说出宫之前,他背着柔光还是请示了陛下,但这段路无疑让他觉得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她有个奇怪的要求,身边不许太监伺候,又不喜欢侍女太过亲近。住在燕王府里的时候,因为这个,连赵肃身边的侍女都必须退在门外。而在宫里的时候,宫女们将饭食端进来之后,也必须立即退下。 沉渊很奇怪这是为什么,柔光便很理直气壮道:“我不喜欢太监。宫女嘛,大家都是女人,我也不喜欢女人咯。“ 她笑嘻嘻地凑近他的脸:“有你在呀,沉渊,我不嫌弃你,我喜欢你呀。” 我喜欢你呀。 沉渊的心,因为这句轻飘飘随口说出的话,彻底乱了—— “梆、梆、梆、”地声音在外面响起,睡在床上的少女皱着眉头开始小幅度的翻滚,卧房一片漆黑,她床前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人影,静静地站在那儿。 “子墨!“柔光惊叫一声,猛地坐直身子,一抹额头上的虚汗,胸口不住起伏。眼角余光看见站在床边一言不发的男人,她才反应过来,抖着声音说,”沉渊,人家又做噩梦了。“一边说她一边伸出手来,好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在要抱抱。 动作牵扯到被子,滑下她的胸口,露出一大片欺霜赛雪的肌肤。柔光却好似并无所觉,仍旧想要他过来。 年轻的暗卫统领眸光一闪,轻轻摇了摇头:“姑娘睡吧,属下会守着你的。“ 说罢,真就立在床前,目不斜视地盯着虚空中的一点。 伸出去的手臂僵在半空,柔光弱弱地撅了撅嘴,知道这人的身份虽然和上一世大有不同,脾气却还是一样顽固不懂变通,便只得拉了被子,一个人睡了过去。 被子虽然蒙住了头,她却在一片黑暗里眨着眼。沉渊过来已经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了,从最开始他依旧隐在黑暗里不肯现身,到如今肯守在她床边,柔光已经付出了极大的努力。前世的书生,外柔内刚,脾气虽好,却是个极有原则的人,而这一世的他,外面的柔软消失殆尽,尽是铮铮铁骨,沉默寡言不说,连面上的表情都少了许多。 她撒娇,他沉默,她生气,他还是沉默。柔光愤怒异常,真觉得眼前的人是块茅坑里的臭石头,硬梆梆的她真是拿他没办法! 柔光嘟着嘴闷着头,渐渐地倒真睡着了。她不知道的是,一片黑暗里,守在床前的男人微微俯下身子,替她将盖住头脸的被子拉了下来。 然后他盯着那一张姣好无辜的脸,怔怔地盯了很久。 “姑娘今日临近午时起床,午膳用的是一碗碧梗米粥,只要了两个小菜,动了四筷,午后在花园转了一圈,又回去了。晚膳用的是蜂蜜水。“ 赵桓批改完奏折,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他听着沉渊回报的柔光的消息,皱了眉:“吃这么一点?“ 沉渊没答话。 赵桓觉得这是她想自己了,高兴之余,却实在抽不开身。可能赵肃为了怕他近水楼台,这些日子虽然进不得宫,却称病缩在府里不出来,朝中政务无人处理,他少不得要一忙一个通宵。算算日子,已经有大半个月没见着柔光了。 “姑娘……这是想陛下了。“一向话不多的沉渊竟也说了一句,只是一句就闭了嘴。 做暗卫,尤其是暗卫统领,是一辈子活在黑暗里的存在。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通通都要烂在肚子里,绝不能多嘴多舌。可这次,他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可能随着他的人从漆黑的角落到柔光的床前,他的心,也跟着乱了。 他甚至比陛下更早知道她的存在,只是他隐在黑暗里,她从未发现过他。他在燕王府里看见过她的身影,也在深夜里见过陛下画她的画像,甚至知道她和燕王楼船上的一夜旖旎,更知道陛下兄弟二人为她起的争执。 就像陛下渴求她那一缕温暖,他甚至比陛下更需要那样的笑容。从小浴血,他早就沉堕在黑暗里不能自拔,若是能长久的看见这笑,最黑暗的地方,大约也就是天堂了吧? 沉渊心里苦笑,他哪有半分资格? 沉渊管不住自己的心,甚至也没能管住他的嘴。他知道自己沦陷了,却无力挣扎。如果见到陛下就能让柔光不再低沉下去,那他多这句嘴……也没什么吧。 赵桓看了沉渊一眼,心知沉渊是个不会说谎的人,然而正因为他的不会说谎,让他心里更添了几分难受。再过半个时辰又是早朝,他哪有空去见她呢?而即使现在他去了,大约也只能见到柔儿睡着的模样。 赵桓亦是苦笑,阿肃见不到柔儿,却能用这样的方式让他也见不到柔儿。他的手段卑劣了些,阿肃无可奈何,才用了这招,如今他也只能接招了。 沉渊一路上都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坏了才会答应她的。 “人家待在宫里实在太闷了啊。“ “听说去月老祠烧个香,就能心想事成。“ “赵桓他那么久都不来看我,你说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我去求个签,说不定他就能过来了呢?“ 经不住少女的碎碎念,沉渊第一次失去原则地带她出了宫。虽说出宫之前,他背着柔光还是请示了陛下,但这段路无疑让他觉得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她有个奇怪的要求,身边不许太监伺候,又不喜欢侍女太过亲近。住在燕王府里的时候,因为这个,连赵肃身边的侍女都必须退在门外。而在宫里的时候,宫女们将饭食端进来之后,也必须立即退下。 沉渊很奇怪这是为什么,柔光便很理直气壮道:“我不喜欢太监。宫女嘛,大家都是女人,我也不喜欢女人咯。“ 她笑嘻嘻地凑近他的脸:“有你在呀,沉渊,我不嫌弃你,我喜欢你呀。” 我喜欢你呀。 沉渊的心,因为这句轻飘飘随口说出的话,彻底乱了。 -- ΡO⑵○⑵⒈cOм 月老祠(二) 繁体版在下面: 月老祠离城不远,柔光不愿带人,一辆轻便的马车载着她便一路朝月老祠而去。 本朝尚佛,虽没有四百八十寺的夸张,但也有百余座寺庙,其中香火最为鼎盛的一座,唤作菩提寺。历代帝王驾崩之后,棺椁都由菩提寺的主持亲自封存,念经祈福。 而月老祠,正是因为临近菩提寺,香火才越发旺盛。 柔光是只妖,妖族中,除了莲花天生具有佛缘,其余妖精无论大小,都是能离寺庙多远,就跑多远。能进月老祠已经是柔光的极限,再往菩提寺方向走一步,她都会觉得浑身不舒服。 月老祠人来人往,沉渊沉默地跟在柔光身后,一步不落。 “沉渊,你说这么多人来求姻缘,月老能忙得过来吗?“她笑嘻嘻地回过头去,也不指望这个闷葫芦一样的男人回答,自问自答道,”这么多人,万一两个男子同时求一个女子,那可如何是好呢?“ 沉渊默默地望着她的脸,心想这说的不正是陛下和燕王殿下么?如果自己不是这样的身份,如果他能光明正大的陪她站在日光下,那说不定来求神拜佛的人中,还会再多一个吧…… “你别总拉着脸啊,“柔光嘟着嘴拉住他的手,“等了这半天,好容易才轮到我们,你也跪下拜一拜,你心里那个姑娘,说不定就答应你了呢?” 沉渊摇摇头。 柔光自动把他的动作理解为,他没有心上人。这个认知让她一阵憋闷又一阵欢喜,最终也只能咬唇道:“你这闷葫芦估计心里也没人吧。可你都这么大年纪了,难不成一辈子不娶妻吗?机会难得,你快跪下吧。“ 说着她一把将沉渊拉下,力气之大,竟真的让沉渊不由自主跪倒在蒲团上。 沉渊怔怔地望着她。 她闭着眼,长长的睫羽微微颤动,像是展翅欲飞的蝶翼。白得几近透明的肌肤近在眼前,一向敏锐的沉渊却没发现,周围不知什么时候,竟一个人都没了。 偌大的殿堂里,只剩他们两人。 许是鬼迷心窍,沉渊伸出手去,想要触摸一下那白皙的脸,那挺翘的鼻梁,那樱红的唇瓣。于是他当真伸出手,凑近,凑近…… 近到下一刻他就要触到的时候,柔光忽然转过头来,朝他一笑。 “我……”沉渊闪电般地缩回手去,下意识想要解释什么,却发现什么也解释不出来。 她一定很生气吧……或许会怒气勃发,或许横眉冷对,再也不想见到他,回去之后甚至可能向陛下哭诉,身边原本该默默守护她的,竟然对她心怀不轨。 “你,是不是喜欢我?” 然而预想中的勃然大怒并没发生,甚至也没得到冷眼。沉渊怔怔地看着少女笑眯眯地凑到他面前,鼻尖抵着自己的鼻尖,呼吸相触,他甚至能感到她呼吸间吐出的热气扑在他脸上。 他不由垂下眼去,身子便要往后缩。 “看着我。” 柔柔的一声低喝,却带着说不出的力量,沉渊抬起双眸,对上那两汪深潭。 沉渊醉了。 唇瓣上传来温暖湿软的触感,怀里多了一具柔软温热的躯体,扑鼻而来是她身上散发的幽香。而当那一条狡猾的香舌悄悄探入自己口中,勾缠着他不断嬉戏的时候,脑子里哄地一声,他再也不记得今夕何夕。 他不是陛下身边的暗卫统领,她也不是被囚禁在两个男人之间的鸟儿。此刻天地间只剩他们二人。他是男人,她是女人,仅此而已。 勾吻得太用力,怀里的娇人儿发出“嘶”地一声,嗔怒地望着他,沉渊惶恐不安,正要离开,却发现她一眨眼睛,愈发用力将他扑倒在地,狠狠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接着骑跨在他身上,将仅存的外衫撕得粉碎。 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入目是温润而耀眼的白,那腰,那胸腹,那勾人的曲线,彻底激起男人流淌在血脉里的兽性,他几乎是低吼着将少女抱在怀里,只知道要将她揉碎在身体里,再也不分开。 大殿空空荡荡,只有二人翻滚交缠的身影。少女纤细的手指一路往下,摸到早已蓄势待发之处,被手里的热度和硬度吓了一跳,羞红了脸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怒喝—— “妖孽!休要伤人性命!”—— 繁体版: 月老祠离城不远,柔光不愿带人,一辆轻便的马车载着她便一路朝月老祠而去。 本朝尚佛,虽没有四百八十寺的夸张,但也有百馀座寺庙,其中香火最为鼎盛的一座,唤作菩提寺。歷代帝王驾崩之后,棺槨都由菩提寺的主持亲自封存,念经祈福。 而月老祠,正是因为临近菩提寺,香火才越发旺盛。 柔光是只妖,妖族中,除了莲花天生具有佛缘,其馀妖精无论大小,都是能离寺庙多远,就跑多远。能进月老祠已经是柔光的极限,再往菩提寺方向走一步,她都会觉得浑身不舒服。 月老祠人来人往,沉渊沉默地跟在柔光身后,一步不落。 “沉渊,你说这么多人来求姻缘,月老能忙得过来吗?“她笑嘻嘻地回过头去,也不指望这个闷葫芦一样的男人回答,自问自答道,”这么多人,万一两个男子同时求一个女子,那可如何是好呢?“ 沉渊默默地望着她的脸,心想这说的不正是陛下和燕王殿下么?如果自己不是这样的身份,如果他能光明正大的陪她站在日光下,那说不定来求神拜佛的人中,还会再多一个吧…… “你别总拉着脸啊,“柔光嘟着嘴拉住他的手,“等了这半天,好容易才轮到我们,你也跪下拜一拜,你心里那个姑娘,说不定就答应你了呢?” 沉渊摇摇头。 柔光自动把他的动作理解为,他没有心上人。这个认知让她一阵憋闷又一阵欢喜,最终也只能咬唇道:“你这闷葫芦估计心里也没人吧。可你都这么大年纪了,难不成一辈子不娶妻吗?机会难得,你快跪下吧。“ 说着她一把将沉渊拉下,力气之大,竟真的让沉渊不由自主跪倒在蒲团上。 沉渊怔怔地望着她。 她闭着眼,长长的睫羽微微颤动,像是展翅欲飞的蝶翼。白得几近透明的肌肤近在眼前,一向敏锐的沉渊却没发现,周围不知什么时候,竟一个人都没了。 偌大的殿堂里,只剩他们两人。 许是鬼迷心窍,沉渊伸出手去,想要触摸一下那白皙的脸,那挺翘的鼻樑,那樱红的唇瓣。于是他当真伸出手,凑近,凑近…… 近到下一刻他就要触到的时候,柔光忽然转过头来,朝他一笑。 “我……”沉渊闪电般地缩回手去,下意识想要解释什么,却发现什么也解释不出来。 她一定很生气吧……或许会怒气勃发,或许横眉冷对,再也不想见到他,回去之后甚至可能向陛下哭诉,身边原本该默默守护她的,竟然对她心怀不轨。 “你,是不是喜欢我?” 然而预想中的勃然大怒并没发生,甚至也没得到冷眼。沉渊怔怔地看着少女笑眯眯地凑到他面前,鼻尖抵着自己的鼻尖,呼吸相触,他甚至能感到她呼吸间吐出的热气扑在他脸上。 他不由垂下眼去,身子便要往后缩。 “看着我。” 柔柔的一声低喝,却带着说不出的力量,沉渊抬起双眸,对上那两汪深潭。 沉渊醉了。 唇瓣上传来温暖湿软的触感,怀里多了一具柔软温热的躯体,扑鼻而来是她身上散发的幽香。而当那一条狡猾的香舌悄悄探入自己口中,勾缠着他不断嬉戏的时候,脑子里哄地一声,他再也不记得今夕何夕。 他不是陛下身边的暗卫统领,她也不是被囚禁在两个男人之间的鸟儿。此刻天地间只剩他们二人。他是男人,她是女人,仅此而已。 勾吻得太用力,怀里的娇人儿发出“嘶”地一声,嗔怒地望着他,沉渊惶恐不安,正要离开,却发现她一眨眼睛,愈发用力将他扑倒在地,狠狠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接着骑跨在他身上,将仅存的外衫撕得粉碎。 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入目是温润而耀眼的白,那腰,那胸腹,那勾人的曲线,彻底激起男人流淌在血脉里的兽性,他几乎是低吼着将少女抱在怀里,只知道要将她揉碎在身体里,再也不分开。 大殿空空荡荡,只有二人翻滚交缠的身影。少女纤细的手指一路往下,摸到早已蓄势待发之处,被手里的热度和硬度吓了一跳,羞红了脸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怒喝—— “妖孽!休要伤人性命!” -- 月老祠(叁) 简体: 这声怒喝低沉却响亮,似一记洪钟敲在她脑袋上,生生炸得柔光头痛欲裂。 在毗邻菩提寺的月老祠里设下结界,她原本已经足够小心,却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了。一眼看见沉渊原本已经有些迷糊的眼神再度变得清醒,柔光暗叹一声这回没运气,一面靠着沉渊站起身子,一面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自古和尚和妖精就是势不两立的存在。 千年前柔光刚刚诞生,还不会吸纳灵气,就有其他妖这么告诉她。和尚、道士,对她们而言就如同地狱恶鬼对普通人类一般,碰见了就逃,逃得越远越好。 若是碰上一两个心善的和尚,发现她们灵气纯净,尚未作法害人,说不定还能放她们一码,但若是叫他们看见了什么,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很不幸,在眼前这和尚的眼中,自己怕是正要作法害沉渊吧。 柔光机械地扯着嘴角,心道好歹沉渊已经清醒许多,这里又是人来人往的月老祠,大厅广众之下,这和尚应该不会对自己怎样。 这和尚果真没对她怎样。 他只不过跟着他们一起出了月老祠,一起下山,一起走在都城的大街上,眼看着载着柔光的马车要往皇宫禁城内驶去的时候,才稍微停下了脚步。 柔光被跟得心内发毛。 就像皇宫大内这样的地方,其实困不住世上任何一个稍微有点道行的妖精一样,同样也挡不住这些修为高深的道士与和尚。 他跟着自己却没什么动作……难道是想等没人的时候再动手吗?! 思来想去,柔光看了一眼沉默至今的沉渊,忽然对他说道:“我想吃祥福记的奶酥蒸糕,你去买给我好不好?我在这里等你。“ 沉渊不疑有他,只犹豫地看了一眼四周,大街上熙熙攘攘,若有什么危险,这…… 然而他耐不住柔光的死缠烂打,终于用最快的速度朝祥福记而去。他下车的一瞬间,四周的人仿佛被什么冻结了一般,时间停滞在原地,小贩保持着张口的样子,老板娘泼出去的水也还停在半空,水花四溅。 这样诡异的场景中,一个身披袈裟的和尚朝柔光缓缓走来,步履从容 他脖子上挂着一串硕大的佛珠,粒粒浑圆,柔光被刺得有些睁不开眼,却还是主动下了马车,朝那人深鞠一躬:“柔光见过大师。” 那和尚十分年轻,身材修长,面如冠玉,换身衣裳便是一位翩翩公子,整个人正如他的长相一般温润,只可惜口里的话却十分不留情面:“区区灯妖也敢害人,不怕毁了自己的千年道行么?” “小妖不敢害人。”柔光连忙解释,想抬头看那和尚的眼睛,却被佛珠刺得不得不低下头去,只敢盯着那人的衣角,口里只将她与书生的纠葛细细道来。 “沉渊就是子墨的转世,小妖早与子墨有了约定,须得偿还他的一世情债,因果结清之后,小妖自然会返回洞府潜心修炼。” 和尚微微一笑,看着柔光,不知何时那佛珠上的光不再刺眼。而光芒散去的同时,柔光一抬眼,惊得立即后退叁步!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眼睛却比它更加诚实。眼眶一热,柔光伸手一抹脸颊,才知道自己哭了。 那张脸…… 那张脸…… 那活生生,就是子墨啊! 繁体: 这声怒喝低沉却响亮,似一记洪鐘敲在她脑袋上,生生炸得柔光头痛欲裂。 在毗邻菩提寺的月老祠里设下结界,她原本已经足够小心,却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了。一眼看见沉渊原本已经有些迷糊的眼神再度变得清醒,柔光暗叹一声这回没运气,一面靠着沉渊站起身子,一面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自古和尚和妖精就是势不两立的存在。 千年前柔光刚刚诞生,还不会吸纳灵气,就有其他妖这么告诉她。和尚、道士,对她们而言就如同地狱恶鬼对普通人类一般,碰见了就逃,逃得越远越好。 若是碰上一两个心善的和尚,发现她们灵气纯净,尚未作法害人,说不定还能放她们一码,但若是叫他们看见了什么,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很不幸,在眼前这和尚的眼中,自己怕是正要作法害沉渊吧。 柔光机械地扯着嘴角,心道好歹沉渊已经清醒许多,这里又是人来人往的月老祠,大厅广眾之下,这和尚应该不会对自己怎样。 这和尚果真没对她怎样。 他只不过跟着他们一起出了月老祠,一起下山,一起走在都城的大街上,眼看着载着柔光的马车要往皇宫禁城内驶去的时候,才稍微停下了脚步。 柔光被跟得心内发毛。 就像皇宫大内这样的地方,其实困不住世上任何一个稍微有点道行的妖精一样,同样也挡不住这些修为高深的道士与和尚。 他跟着自己却没什么动作……难道是想等没人的时候再动手吗?! 思来想去,柔光看了一眼沉默至今的沉渊,忽然对他说道:“我想吃祥福记的奶酥蒸糕,你去买给我好不好?我在这里等你。“ 沉渊不疑有他,只犹豫地看了一眼四周,大街上熙熙攘攘,若有什么危险,这…… 然而他耐不住柔光的死缠烂打,终于用最快的速度朝祥福记而去。他下车的一瞬间,四周的人仿佛被什么冻结了一般,时间停滞在原地,小贩保持着张口的样子,老闆娘泼出去的水也还停在半空,水花四溅。 这样诡异的场景中,一个身披袈裟的和尚朝柔光缓缓走来,步履从容 他脖子上掛着一串硕大的佛珠,粒粒浑圆,柔光被刺得有些睁不开眼,却还是主动下了马车,朝那人深鞠一躬:“柔光见过大师。” 那和尚十分年轻,身材修长,面如冠玉,换身衣裳便是一位翩翩公子,整个人正如他的长相一般温润,只可惜口里的话却十分不留情面:“区区灯妖也敢害人,不怕毁了自己的千年道行么?” “小妖不敢害人。”柔光连忙解释,想抬头看那和尚的眼睛,却被佛珠刺得不得不低下头去,只敢盯着那人的衣角,口里只将她与书生的纠葛细细道来。 “沉渊就是子墨的转世,小妖早与子墨有了约定,须得偿还他的一世情债,因果结清之后,小妖自然会返回洞府潜心修炼。” 和尚微微一笑,看着柔光,不知何时那佛珠上的光不再刺眼。而光芒散去的同时,柔光一抬眼,惊得立即后退叁步!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眼睛却比它更加诚实。眼眶一热,柔光伸手一抹脸颊,才知道自己哭了。 那张脸…… 那张脸…… 那活生生,就是子墨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