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猫不从》 分卷阅读1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1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1 《野猫不从》 栏良 “又不回来?”于岷无聊地换着台,勾起来的笑都是冷的。 “上周末你也加班。” “你的新助理能别在边上说话这么嗲么!我还没吃饭就要被她恶心坏了!” “你忙,我自己吃泡面!” “滴——”于岷懒得再听,动手挂掉电话,手机在手上掂了会儿,披一件黑色外套出了门。机车钥匙在他手上甩得叮当响,吐掉嘴里的烟用脚踩灭了,头发好些天没理了,有些长,于岷撩一把头发扣上了头盔扣子。 商远特地走到包厢外面打的电话,没说完的电话又被挂了。商远皱着眉盯了会儿手机屏幕,边上有个小女孩在拽他。 商远低了低脑袋,那小女孩扎着双马尾,努力踮着脚和他说话。 说话声音奶声奶气的:“叔叔,我刚刚看见屏幕上的字是俺老婆,谁是俺老婆呀?” ? 1 舞池边上疯狂的喊叫和重金属音乐混在一起尖利而热情,于岷的脑袋被吵得有点疼,酒劲儿还挺大,墨镜后面的眼睛都快迷醉成一道缝儿,却还强打着精神,憋了口气攥一杯酒灌进嘴里。 这酒刚开始觉着挺辣,这会儿舌头都麻得尝不出味儿了。 没拿着杯子的手搂着边上一个黑丝女的腰,长相看不清,就看得一腿黑丝勾人得很。于岷眯着眼睛瞧,那女的靠得越发近,倒不是很重的香水味,肉体贴上来很是有料。 这时候那烦人的手机铃声又响了,伴着振动,居然比在他裤袋里动静还要大,于岷睁开享受得快要闭上的眼睛,就看见被他扔到酒杯里振得欢快的手机。 妈的,怎么还没坏! 于岷一脚把那个酒杯踹下桌去,酒杯应声而碎,手机也没了动静。 那女的也顾不上喘了,看他的动作靠得越发近,话也说得暧昧:“不想回家?” 于岷也不理她,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把人推开,穿过乱舞的人群跌跌撞撞出了酒吧。酒吧外面没里面暖和,冷风嗖地一刮,于岷有点想吐。他靠上一颗行道树稳着自己,低头干呕了很久也没呕出东西来,反倒是脑袋更沉了。 走到路边解了机车的锁,套上黑色机车帽,长腿一跨,翻身上了车,于岷闻见自己浑身酒味,到底还知道自己醉了,他没想玩命,回家的路上一路都没飙,快到家门口了。于岷故意在手下咬牙切齿地加速,哐,机车撞上了院子里的大花坛,于岷翻下车,摘帽子,脑袋还是有点疼。机车撞上去那一下的震荡也把他撞清醒了点。 撞的声音很大,不一会儿楼上传来的咚咚咚的脚步声。 “于岷——”那人在楼梯上被灯光照得身影逐渐清晰起来,那人走得越近,于岷却觉得看得越模糊了。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于岷手里还捧着机车帽,边缘被他捏着,正捏到刚刚被震麻的虎口,捏得有点疼。 “手机扔了。” 那人没再问,沉声换了一个问题:“去哪里了?” “就准你去应酬,不准我去喝酒?”于岷这回才是真想笑,扔了机车帽,往家门口走,步伐走得不稳,就示威来说,很不够帅气。 进了房间,于岷就埋进床里,不想动了。 妈的,喝个酒,浑身都没力气。 在床上翻了好几个身,于岷把枕头被子都踹床底下去了,怎么还不端茶来! 卧室门被打开,接着是脚步声,有一双手把他扶起来靠自己肩上,递上一杯醒酒茶,醒酒茶挺浓,味道也苦,于岷靠在他怀里蹭了好几下,把头发上的汗都蹭他外套上,接着把茶喝了,被子一放,自个儿裹了被子躺下了。好一会儿才伸出一只脚来,指指门口的方向,示意他可以滚了。 商远把杯子放下坐到床边看他,于岷懒得理他,自顾自蹭枕头。 看了半天于岷都觉得烦了:“你怎么还不走?” 商远看着他的眼睛没挪:“这里也是我的卧室。” 商量着一起买的双人床,现在于岷一个人霸了。 “哼,”于岷又冷笑一声,把枕头丢到商远脑袋上:“外面多少床等着你睡,走走走!” 于岷说罢还不解气,脚上用力一点点把商远坐在床上的屁股踹远了。 “于岷——” 叫叫叫,叫什么叫! “你不出去是吧,我出去!”于岷三两下躲开了商远要上来抱他的手,拽着枕头被子就进了书房。房门哐的一声重重关上,挡了一客厅的灯光。 于岷把被子一半垫着一半盖着,给自己弄了个舒服的窝,窝了进去。睡得迷迷糊糊时感觉有温热的掌心在握他脚,于岷想睁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不停地翻身,却觉得被子里面都发冷,才缩起脖子就感觉到身上多了一搭毛毯。 厚实多了。 ? 2 半夜醒来的时候,人不知怎么的回了卧室,于岷被商远抱着,烫得像个火炉。 感觉到他醒了,商远抱得更加严实,于岷有点闷,屈起膝盖来和商远隔出一点距离,转身缩到被窝边角。商远靠过来从后面揽住他。 “你着凉了。” “下次大冷天骑机车,穿多一点。” “别喝那么多。” “磕着碰着怎么办?” 商远每次嘱咐起人来特别婆妈,和他工作时说话的风格很不一样。宽而浓的眉毛微微纠起来,语速很慢,很轻软的语气。于岷听得眼角发红,手肘往他身上招呼,又往边上缩了些:“要你管。” “对不起,”商远总算还是说了这句,于岷听他道歉觉得脑袋都更疼了,脱口而出:“你给我闭嘴。” 商远没管他,继续道:“上次答应你的度假……” “大老板忙我陪不起。”于岷拽着被子就要起来,腿有点软,还是坚持拖着被子走到外面去:“没经我同意别随便挪我的窝!” “小岷你听完!” “不就是忙吗,我理解,谁能有你忙啊。”于岷说着通情达理的话,把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想把商远没什么意义的道歉戳出无数个窟窿来。 商远试图把话题引回来:“我是说可以……” 于岷歇了话,凉凉看他一眼,等着他继续说。商远已经答应过他很多次了,次次不是临时有事就是后面加上一句等什么发布会结束,等什么招标完,等天气暖些,等天气凉些。于岷听得耳朵都麻了。 好容易上次定下了时间,商远打电话来,于岷那时正在做造型,听完商远的安排还强作一脸镇定,转身立刻就给经纪人打电话推通告。被好一通唠叨于岷还觉着乐滋滋。结果还没高兴地吃个午饭,商远又打电话来了。 那时镜子里的有个人被修着眉毛,细碎的细毛发弄干净了,看着很齐整,脸上也很平静,手机拿手里动都不动一下,约莫听得差不多了,才回一句:“下次就下次,反正我最近的通告也推不掉。” 挂下电话,那天于岷午饭都没吃。 这说可以的语气和从前的差不多,也没什么可以信服的特别。 商远皱了一下眉,补充了一句:“是一个真人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2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2 秀邀请,邀请了我们两个,材料我带回来了。” 于岷还是一脸凉凉的看他:“还是工作。” 于岷虽然语气发凉,但明显没了那许多火气,又补问了一句:“去哪里?” 商远听他这么问明显松了口气,去书房拿了材料过来。 于岷钻回被窝里,打开文件夹看。 商远原本以为他只是看个大概,没想到于岷看完基本协议之后,开始逐条逐条读行程,一边读一边打着大哈欠,打得眼眶通红。 商远去换了盆水,重新洗了毛巾,叠好了盖到于岷的额头上,于岷被冷水一冰抖了抖,把身子在被窝里埋得更深了。 “明天再看也不晚,现在太迟了。”商远说着换了左手给于岷扶着冰额头的毛巾,另一手去拿文件夹,继续劝着:“材料就在这儿,晚一天看也不会跑了。” 于岷直接转了身子挡住文件夹,装作没听到商远的话。可商远分明听到他嘀咕了一句:“上次机票都到手了。” 房间里的时钟嘀嗒嘀嗒,毛巾和水已经换了好几轮,昨晚上冻出来的高烧退得差不多,于岷打着哈欠准备补觉,商远照顾他一晚,今早还得正常上班。 于岷掀起一点眼皮看商远换西装,一晚上没睡精神总是差点,却好歹还有些人模人样。于岷看了半天突然支起半边身体拉着商远的领子把他拽下来。 商远顺势蹲下,看于岷没精神的样子,揉了一把他的额发。 于岷嫌弃地避开他的手,吩咐着:“你把我柜子打开。” 商远站起来开柜子,于岷又继续吩咐着:“红色那条,那条新的。” 商远拿了领带递过去,于岷没什么耐心地撕了包装,和商远的西装比了比,帮他系上。 “借你一天。”于岷系完就背过身,丢了一句话就补觉了。 “还想给你个早安吻,气氛都被你搅了。”商远看着没动静了的被窝叹口气,对着镜子正领带,扣西服袖扣,整个人拾掇完了,还是走回床边俯下身去亲他。于岷拿被子捂脑袋,被子被拉得高,头发都盖住了。 商远没亲着,露出一个很浅的笑。走到床尾抓了于岷因为要盖脑袋而露出来的脚,在脚背上用唇碰了碰,然后走出去合上了房门。 于岷困意很沉,这会儿还有空分神骂一句——老流氓。 于岷弯起膝盖,把脚缩回了被窝。 ? ? 3 等到大中午的太阳都照进来了,于岷才被烤得醒了。 一睁眼就看见床头柜上躺着的文件。 于岷伸手去够,摸了好一会儿,一叠纸拿到眼前晃了好几下眼睛才对上焦。 还好没像上次说好的机票一样到手都飞了,把文件重新在床头柜放好,于岷游魂似的下了床。他挠着头发走到厕所间,对着镜子扯出一个大大的笑,露出八颗牙齿,没一会儿就收上了。 木着一张脸这儿拍拍那儿揉揉,一晚上没睡真怕一天脸都发白。 头发昨晚闷得出汗,于岷顺带洗了澡,吹干了把略长的头发扎起来,再换一身衣服。于岷就着离浴室近的柜子翻起来,翻开了才发觉这是商远的衣柜,也没停下,挑挑拣拣地拿出条内裤就换上了。 内裤上还有闷骚的花纹,于岷正撇嘴嫌弃商远这么多年如一日的品味,电话响了。 响的是家里座机。 “祖宗你可醒了!”来电话的是经纪人阿林。 “说正事儿。” “你还能记得正事儿?那我们说说,你半个月前外景回来只接了两个通告,你是不怕失业,可我怕啊,你就告诉我你是不是这个月不打算干活儿了。” 于岷撕开热好的早餐奶的包装,满不在乎:“这个月不是接综艺么?” “什么综艺?昨天的访谈可是你亲口推掉的。” “真人秀啊,叫什么名字来着……”于岷拖着拖鞋走进卧室,低头看了一眼文件:“哦,同心空间。”于岷好像是现在才注意到节目名字似的,低声嘀咕:“这什么名字?” “同心空间?”阿林那边声音小了会儿好像和边上人说些什么,接着声音回来了,比原先情绪激动得多:“你家大老板又没经过我,我是不是该主动辞职,他这是逼我占着茅坑不拉屎啊!他抢我工作干什么?” “昨天和你说的?他终于舍得回去了?家里有人了还半个月不回家!”阿林一说就全倒出来了:“要是我老公我早叫他走廊上跪着了。你就不能上他上得下不来床?看他怎么抢我活儿,我怎么每次看扶腰的都是你?” 于岷正喝着牛奶,被她这么一说呛了一下,咳了几声才找回自己声音。 “别咳了,我去找你家那个问一下,你确定要签了?” “签……咳,为什么不签?” “那我去帮你确定下细节,你待会儿也到公司来,你家大老板说十二点前不要给你打电话,之后打电话你要是醒了就去公司一趟。” “辛苦林姐。”于岷缓过气来,一口喝得早餐奶见了底,用微波炉热的三明治也好了,于岷把三明治拿出来,一边咬着一边说。 电话没了动静,于岷看日历才觉着自己在家过了这么多天了,不工作全然记不得日子。 半个月前他出外景回来,打的出租,阿林和他不同路先回去了,路上很堵。刚下飞机他就给商远发了短信,在路上堵了两个小时,看好几回手机也没有回音。 终于到了家,远远就看到灯是黑的,于岷饿得急了煮了好大一锅泡面,商远最讨厌这个味道,于岷一边哧溜地吃,一边想着商远走进家门皱眉的样子。自个儿乐得不行,可是到睡觉了商远都没回他消息。 他只在第二天一早收到一句好好休息,于岷放了手机,吸了吸鼻子,家里的泡面味儿都散光了。 车上好锁,于岷到了公司大门才摘墨镜,黑色t恤的领子特别低,锁骨露了个干净,于岷手绕到后面按了按有点酸的脖子,另一手刷卡进电梯。 有几个新进公司的远远地站着瞅他,于岷微仰着脖子,头发有些垂到肩,电梯缓缓上升,那些人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那些新人的模样,和十年前的他真像,对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愿意相信,相信着相信着就把自己搭进去了。 商远第一次说爱他的时候,和很多个故事一样,在情动得最厉害时,商远把他的手拉进怀里吻。 于岷把搭在后颈的手拿下来,盯着手上的戒指出神。 好一会儿才发觉电梯不动了,一个人在外面按着按钮,笑着看他。 “看什么呢?”商远见他终于回神才走进电梯来,把自己的手也递上去,“我这儿也有,看看么?” ? ? ? ? 4 于岷拍都懒得拍开他:“美得你。” 他看一眼商远按的楼层:“我不去你那层。” 商远任着他说也不答,伸手理他的头发,把扎起来的头发解开,撩开眼边鬓角的碎发,看了会儿又动手给他扎上。 于岷等他放了自己的毛便迅速退了一步,和商远保持距离。 “小岷。” “别叫我。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3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3 ” “饿不饿,去吃午饭。” “不去!” 商远买了饭坐在他对面,好几个公司的艺人看见自家老板出现在食堂,想过来打招呼,有些只是远处指指点点地看,有些是见着于岷立马掏手机拍照,没见过真人似的惊讶。 于岷被看得烦躁到想点烟,摸了摸口袋发现没带,妈的,放昨天的外套里了。 “公司最近到底来了多少新人?” 于岷摸不到烟也就作罢,努力让自己转移注意力,早上吃的三明治不够填肚子,幸好商远打的有他爱吃的,于岷看商远端过来的菜,把眼睛缠到那盘卖相不错的炒嫩笋上。 商远夹了一夹喂给他,于岷看他一眼,鼻子里发出一声表示他还算识相的轻哼,就着商远的筷子吃了。 于岷觉着点滋味:“这笋不错,食堂换厨师了?”于岷又用眼神示意商远喂了他一口:“别是你教人家炒的吧?” 商远没回答他,继续用筷子挑嫩笋尖,挑出来拢成一堆,再夹起来喂到于岷嘴边。 “多吃点。” 于岷接得毫不含糊,嫩笋尖调好了味儿炒上小肉丝,别提多美。 一会儿一盘笋就见了底,舌尖上还留着那香味,于岷喝了小半碗山药汤,歪头看见朝这边看的人比刚刚还要多。 “他们看什么?”于岷放下汤碗,商远的筷子伸过来从他汤碗里捞出一块排骨。听他这么说商远也转头朝那边看,回答得很不走心:“不知道。” 筷子仔细地把骨头去了,夹着肉喂进于岷嘴里。 于岷的嘴一下子鼓囊了,他嚼着嘴里的东西,冲着那边看热闹的人在心里比划了无数个中指。 “你下次别让艺人带乱七八糟的人到食堂吃饭,也别让艺人在食堂拍照。”于岷喝了一口汤,义正言辞道:“吃个饭都不安宁。” 商远看着他笑。 于岷被他一笑晃了眼睛,随口问了一句:“晚上回家吗?” 商远还笑着的眼睛一下子没了笑意,慢慢眨了一下才看回来:“今天晚上……” 于岷的鞋子在地上一点一点,本想着听商远说完,可是商远只说了四个字就充满歉意地看着他,没再往下说。 于岷鞋也不点了,手习惯性地摸上衣口袋,摸了个空。 远处又有闪光灯照过来,于岷拿手侧挡着眼睛,噌地站起来往外走。 掏了二十块钱买了一包烟,点上才觉得公司小卖部的烟滋味不是很好。 于岷食指和中指夹着烟,站着发呆,烟搁着好久都没顾上吸一口。 其实很久前的今天是一个特别糟糕的日子。 妈的,这辈子都没比那天更糟过。 那时候商远事业还没起色,他也不过是发过专辑的小歌手。 可是那时候冲动,逃到国外,走出机场时,那种两人双手紧握的力度就好像能和全世界为敌。 那天两人坐的公车,公车很挤,于岷早上新熨的西装都给挤皱了,于岷差点在车上就和人打起来。 到了转车的站下车,才发觉钱包被摸了。 于岷出门没有带钱包的习惯,幸好两人的证件都在另外的口袋里,那天该是欢欢喜喜,可事实上天下了小雨,他俩傻逼似的走着穿过了大半个城市才到了教堂。 两人说愿意的时候,话语间都还停不住喘。 一半是累得,一半是兴奋得。 烟烧到了指缝,于岷被烫得一激灵,掐灭香烟扔进了垃圾桶。 ? ? 5 商远跟出来没找着人,于岷手机那天也被他扔了联系不上,下午阿林来了一趟,给签了合同,签字的时候还不断地挤兑他:“现在知道去个真人秀讨好人了?” “之前怎么没见你这么上心?” 商远只拿出签字笔不说话,签好名字把文件给下去,不知道是不是这次接综艺抢了阿林的活儿的原因,阿林拿了合同就砰地摔门出去了。 跟着小岷跟久了,脾气都变得有点像。 下午挨到下班,商远一走出公司大门,就听见马路对面一辆车在狂按喇叭。 这里算是闹市区,人来人往,这么响的喇叭声很扰民,商远往边上车库去拿车,视线刚转开,那喇叭按得更狠了。 商远这才注意到那车挺眼熟。 走到车前,里面人车窗都不打开一点,见他走过来还不上车,又摁起喇叭来。 商远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一打开车门就是浓重的烟味,商远上了副驾驶,伸手到于岷那边打开了车的四扇窗。 “你抽烟还不开窗,这么闷着多难受。” 于岷冷着脸掐掉烟,一双桃花眼连点余光都没送给商远。他把车窗开得更大些,吹了好一阵风。 这才换了副嘴脸。 “大老板,去哪儿?” “小岷,今晚真的不能回家,今天晚上……” “我知道,海鸥之心,是吧?”于岷打断他的话,说着就启动了车子:“我送你去,顺便,给你们这群大老板,陪——个——酒——” 到了酒店才知道于岷还真不是说笑,酒店门一开,于岷就一副小鸟依人样子挂在自己身侧。商远手脚僵硬着过了门童那儿,接着就把于岷抓下来搂进怀里:“真和我一块儿?” 于岷哼了一声,继续一副柔弱无骨的样子挂他身上,冲着商远没忍住冒出来的笑比了好几个中指。 这些个娱乐老板好几个确实爱带小玩意儿,带到酒桌上就是攀关系来,你去给这个老总敬个酒,去给这个导演夹个菜,就是在桌上助助兴用。 商远是不喜欢带上这些麻烦的,一般都是几个副总喜欢玩这套,到了商远这儿的席就免了,但桌上总有几个娱乐圈的熟面孔。 进了包厢,几个招呼得热情的人一见到商远身上挂着的人,笑容都僵了,还使劲可怜见地维持着。 好一会儿才有个年轻些的世家公子哥儿出来打圆场:“都站着干嘛呀,坐坐坐,远哥坐这儿来,嫂,嫂子……坐边上?” 一个包厢七八个人,于岷见着几个娱乐圈的新人,还有几个脸熟但叫不上名字的。有一个本来看着商远带了人来想过来和他说话,可是那公子哥一句嫂子一叫,那人立马吓着不动了。 包厢门又被推开了,进来看见商远就招呼,“商总可来了。” 那人拉开商远边上的椅子坐了,见他边上有人靠着就来了劲儿:“怎么,开窍了?可算是带着东西来了。” 那人语速特别快,商远还没来得及皱眉,那人就正眼打量于岷,才看了一眼就认出来了:“……于岷?”' 于岷也不介意,摸着手上的戒指摸了会儿,端起开好的红酒倒了一杯敬给他:“李总。” 李成江尴尬得不行,一边赔罪一边接过酒杯,接着又自罚了一杯,于岷低头玩手机,压根儿没正眼瞧他。 之后的饭桌气氛倒还好,吃着吃着就走到正题,是关于有一个大制作电影的事儿,在场挺多都是可能注资的大客户。 商远也很看好这个项目,于岷一门心思给商远倒酒,装作没听见。 商远见他这么乖,手伸下去和他的握了握,戒指挨到一起,发出轻轻的碰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4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4 撞声。 那几个带来的被叫上来敬酒了,几个人倒有眼力,到了商远这儿就自觉地到了下一个,桌上人会心地哄笑,商远也不介意,手在下面和于岷握得更紧。 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十点。 走出酒店的时候,天上在落小雨。商远上厕所,他就先走出来等。 后面李总追上来叫他。 “于岷,”李成江三四十岁一个大老爷们,跑上来突然就卡壳了,尴尬地笑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女儿特别喜欢你,你方便签个名不?” 说着又补一句道歉:“今天不好意思啊。” 于岷露出个客气的微笑,“过几天我把我的签名专辑寄到李总公司吧。” “诶好!”李总喜笑颜开:“我女儿和我念叨很久了,商总把你藏得太好,都没机会。” 这边送走了话唠得不行的李总,那边商远出来了。 他出来的时候,于岷正抬头看天上的雨,这个角落出来的人少,于岷叉着裤袋站在那里,很随意的动作,偏偏就能嗅到性感的味道,商远远处走过来的脚步顿了顿,记不清多久,没好好打量他了。 于岷的好看,于岷的性感好像已经变成了习惯和常识,这会儿远远地拎出来看,挺让人心动。 这雨下得真熟悉。 于岷总算低了头,插在裤带里的手也伸出来了,转头看商远过来了,他甩甩钥匙,靠到车门上,一手放到车顶,双腿随意地搭着,抬起一点下巴招呼他:“上车。” 于岷头发有些被淋湿了,头发的表面有星星点点的细碎雨水,于岷打开车门,商远拦了他,勾住他下巴吻。 于岷眼神都没乱,好像在看他,又好像在看雨。 ? 6 于岷的眼睫毛上也有细雨,商远挪了嘴唇,把那里吻干净了,摸着他鬓角垂下来的头发尖儿笑。 于岷没笑,没什么表情地看他。 “你不上车?” 商远啄他没表情的脸,捏着他下巴的手缓慢地揉着:“先上你。” 于岷拉着他的领带把人拽过来,脸贴得极近地看了会儿,于岷突然笑了,膝盖弯一顶,语气很幸灾乐祸:“你硬了。” 商远被他顶得喘了一口,伸手去搂,于岷劲儿很大地格开他,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车门很响,哐地砸了一声。 副驾驶的车门被锁上,商远开了半天打不开。于岷把车窗打开一条小缝,语气轻飘飘的:“坐后面去。” 这条路上车不多,于岷目视前方偏都不偏一下视线,商远凑到前座摸他的耳垂。到了红灯前面,于岷的头发也被解开了,散了一肩,商远把他的头发撩开,动作很慢又很色情。 红灯很长,于岷躲着商远作乱的手,可是商远不停,另一手顺着于岷的领口摸进去,摸过大片的胸膛,接着伸出来一点一点摸到于岷的胯下。 “我——操!”绿灯亮了,于岷一脚油门冲出去,没一会儿停了车。 于岷钻到后座,一把把商远压在车座上。 商远脑袋被砸得有点懵,于岷揪起商远的领带强迫他抬起头,膝盖压在商远硬着的那处缓慢地磨着,磨得很用力。 商远眼睛窄成一条缝,手沿着于岷衣服下摆往里摸了几把腰,掐着腰一使劲把于岷上半身拉了下来。 于岷和商远脸贴着脸,于岷突然伸舌头在商远的上唇舔了一口,商远下意识自己也舔了舔上唇,没追到。两人气都有点急,那处贴在一起,灼热又坚硬。 于岷拉开商远的裤子给他口交。 于岷的头发都垂了下来,侧脸遮了不少,商远抓着他侧面的头发撩上去,那处温暖得很,也舒爽得很。 商远喜欢看于岷给他口交时的表情,于岷漂亮的眼睛低垂着,让人有种顺从的错觉,修长的手指在嘴巴照顾不到的地方熟练地撩拨揉捏,商远喉咙里发出很舒服的轻叹。那连叼着烟都优雅得想让人吻上去的嘴唇,此刻正在他身下服从地吞吐。 那种感觉让商远酥麻到心里。 “小岷……” 于岷挑了一点眼角看他,嘴下动作不停,手上越发动得快了。 于岷另一手给自己扩张,大概有点不舒服,眉毛纠起来,商远明白他难受什么,捧着于岷的脸让他起身侧躺过来,商远半坐,一手抱着他和他接吻,另一手到下面给他扩张。 于岷难受了,牙关一抖,差点咬到商远的舌头。 商远绷着太阳穴让自己耐心下来,用唇舌安抚于岷,于岷清亮的眼睛被吻得有些迷散,商远手上扩张不停,于岷避开商远的轻吻,细碎地喘着气。 “妈的,你轻点……” 好一会儿于岷额上都发了许多汗,商远才一点点让自己进入他。 于岷手抓着商远的胳膊,大概是车上空间不够,没有能绷住的地方,于岷手上抓得特别紧,指甲都快掐进商远的皮肤里。 终于进到底。 商远抹掉于岷脸上的汗,安慰地吻他:“好了,进去了,进去了。” 于岷觉着下体被撑得很开,特别难受。 “老,流氓……” “嗯。”商远一边动起来一边答应着。 动得逐渐快了,于岷脑袋被商远护了起来,冲撞得很剧烈,体内被一下下劈凿似的进入又出去。 车里一会儿就热得不行,于岷觉得整个车厢都在蒸着他。 身体契合又熟悉,商远专撞他的敏感点,于岷第一下抖了抖嘴唇,之后便红了眼睛,“嗯……呃……” 不知这么做了多久,于岷那处没被碰几下就射了出来。 商远也暂歇,撩开于岷的头发等他回神。于岷呼呼地喘了好几口眼睛才重新看清东西,他屈起膝盖,脚慢慢地碰到商远的小腹,商远还没明白他要干什么,就被一脚踹开了。 交合的地方,噗地一声分了开,于岷挪到边上,拿着车上的纸擦那狼狈的地方。 “小岷。” 于岷也把纸丢给他一点,眼角一挑:“自己弄出来。” 接着就爬到前座,放下靠背,侧身躺着,光着屁股冲着商远。 “小岷……” 商远也挪到前座来,胸膛贴上他的后背,带着情欲的余温,于岷挣了下没挣开,就自顾自地闭上眼睛不管背后的动静。 不一会儿背后的身体动了起来,商远那处抵着他,一上一下地磨蹭,不知道这么沉默着磨蹭了多长时间,那处地方才消停。 于岷困得很,他好像听见商远清理身体,还给自己套上裤子的声音,还把他的裤子也帮着穿上了。 车钥匙插在钥匙孔上,商远发动汽车开回家里。 车的轰鸣和轻微摇晃让于岷睡得更沉了,商远好像在叫他,在吻他头发,捏他耳朵。 于岷勉强睁开一点眼睛,看见车窗外,自家别墅上空,被照得挺亮堂的天空。 那是狂欢一般的烟花。 商远在他耳朵边说话,他说,小岷,七年前的今天是我最幸福的一天。 是吗? 于岷心想,那可是我最糟糕的一天。 ? ? ? 7 烟花放了很久,不知道烧了多少没用的钱。 于岷爱答不理地被商远抱着上楼,睡了会儿渴得醒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5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5 过来,商远还在书房,从卧室半开的门看过去,能看到书房亮着的灯。 快十二点的时候,于岷听到商远轻声进卧室的动静。 商远坐在他边上,抓着他的手,从无名指上把冰凉的指环一点点拿掉,再和他的交换。 这是每年的今天他们都会干的事情。十二点整的时候,互换戒指,每一年都是一次新婚。 但是今年的于岷心脏缩了一下,不想睁开眼睛。 他听到商远低下身的动静,接着是嘴唇被嘴唇触碰了。这个吻没有马上结束,商远就这么贴着他磨蹭,好一会儿才放开。接着是商远起身的声音,轻脚走出去的声音。听到脚步声渐渐远了,于岷才放开被攥了很久的床单,一手汗。 阿林给于岷嘱咐了很多事情。 毕竟这是第一次他和商远两个人上节目,嘱咐了杂七杂八一堆于岷有些记不住了,他让阿林再发一份文本版给他。阿林说行的同时,还不甘心地问:“你节目开拍前真的不接工作了?” “我宅家里。”' “你在家干嘛,一个人多闷。” 于岷被堵得话一顿,半晌说了一句:“对啊。” 阿林见他情绪不对马上岔开话题:“你在家也行,之前有灵感的几首曲子写一写,趁节目没开拍好好休息休息。” “嗯。” 于岷抱着吉他在窗户边上坐了会儿,给商远打电话。 电话很快被切断了,过了快十分钟才发短信过来:在开会,刚刚我发言。 没在录音棚吗? 商远又发了一条过来,于岷懒得和他解释,把新买的手机丢到一边。 商远手上的戒指拿起咖啡杯时和那瓷轻碰了一下,清脆地一响。 助理敲门进来。 “老板,刚整理出来的文件。” 被于岷嫌弃的嗲得很的声音,本来还没觉得,他这么一说,商远也突然觉得有些碍耳。 “辛苦了。”商远把那叠东西接过来,递了一张银行卡过去,“大家中午选一家店吃饭吧,刷这张,密码是办公室号码。今天晚上还是要辛苦大家。” 助理说话声音嗲了点,工作态度还是好的,记明白了商远的吩咐,转告给临时被组成的工作小组。 听到前半句整个小组都欢呼起来,听到后面就丧气了,一个个趴到电脑前面吐着魂。他们公司不缺工作狂,但是每个工作狂见了商远都得怕得绕道。 就因为上次一整个娱乐栏目临时被撤资的事情,他们已经加班了二十多天了。 公司的资金大量地匀进这个项目,可是完全不够支撑,前期投资太大,接着就这个栏目在节目审核和人员调配以及节目内容上都开始暴露漏洞,这个项目撤资了放到商远手上被挖了才知道,栏目策划千疮百孔,都被内部的策划人士压下来了,一边收着钱一边不办事儿。 二十多天轮班通宵,就没睡过好觉,咖啡都快尝不出什么味儿了,舌头被那苦得要死的东西浇麻了。商远在公司住下来专心整理整个项目,而且据内部消息说接下来老板会离开一段时间,顺便让人理干净了公司业务才好找人暂时接手,所以加班强度更是不小。 经常有职员议论说老板根本不像已婚,这个加班频率是个人都得烦。 可是上次公司论坛里有人传了商远和于岷在食堂的照片,那轻车熟路喂饭的样子可算让群众大跌眼镜,这一剂强八卦也死了一群怀春少女的心。 深夜都还有人鸡血地刷着论坛,回帖唰唰的。 【于岷嫁我!!我肯定不加班啊啊啊!只要我老板不是sy……………………】 【给楼上大写的嘲讽!!!】 【第一次看见恩爱现场,求更多(擦鼻血……)】 【加班补贴没少拿,可还是八卦最能支撑我加班的漫漫长夜。】 商远这么多天就两个晚上缓了会儿气,那天保镖打电话来说于岷跑酒吧去了,还有就是昨天,那个应酬很临时,原本的估计是回不了家,可是十点就结束了,这样商远把原本打算取消了的烟花推迟了两个小时放出来。 本打算他和于岷在别墅楼顶用一顿烛光晚餐,然后点起来,现在亲热之后在车里看,效果差了许多,但是心意总算到了。 商远盯着笔记本屏幕想昨晚那几个有投资意向的公司,一工作就专注地凝起眉来。 另一边于岷盯着电脑屏幕,手上还点着烟,想昨晚商远十二点整的吻。 想了会儿就呸了一口。 妈的,管他去死。 于岷在烟灰缸里按灭了烟,开始用鼠标拉文档的进度条。 ? ? 8 节目开录前一天,商远总算回了家。 抱着于岷去洗了澡,又抱回床上,于岷脚都不乐意沾地,八爪鱼似的缠着他。商远被他抱得紧,笑着想挣一挣:“小岷,你先睡,我还有事情没处理完。” 于岷原本服帖包着他的手一下子放开了,直接背过身去把自己捂严实了。 商远低下来想亲他,于岷躲了一下突然停住了:“你不会晚上临时回公司吧?” 商远低着身给他掖被角:“那边我交接好了。” 于岷转转眼珠子,抬起自己脑袋敷衍地碰了碰商远的嘴唇:“滚吧老流氓。” 晚上商远去书房呆了挺久,于岷一直看着书房的灯,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 第二天,是商远把他吻醒的。 带着牙膏的味道,还有一点咖啡味,商远在他嘴唇上蹂躏半天,于岷终于被蹂躏醒了。 于岷一睁眼就看到商远神清气爽的脸,还有他身后的两台摄像机。 “这么早就拍……”于岷抖了抖没睡醒的眼睫毛,揉着眼睛打哈欠,顺便拿不是很能对焦起来的眼睛瞪两个摄影师。 刚从被窝里挖出来的脸,干净得很,于岷不喜欢化妆上镜,商远也就放心地任由摄像跟着进来拍于岷的素颜。 商远把胳膊伸到他脖子下面,把他托起来一些,又吻上来。 于岷被吻了会儿更迷糊了,好容易才拍开他:“大早上别亲,还没刷牙……” 一头乱麻地起床,于岷一身宽又长的睡衣罩得严实。 于岷在洗漱间走到镜子前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东西。 “老流氓!” 商远听见动静走进去,于岷一手拈着那又黄又红的大睡衣一边指着商远:“这什么,你什么时候给我穿上的?” 商远凑过去帮他往牙刷上挤牙膏,挤完了给他绑头发,权当没听到于岷的话,于岷差点没把他掐死:“你就不会选个好看点的!” 于岷喜欢裸睡,商远半夜趁他睡着给他换的。 可于岷是个不嫌事大的,偏和商远对着干,洗漱完一边瞪着商远一边随手脱着睡衣走出去,全身裸得就剩一条内裤,还撅着屁股翻箱倒柜找东西。 一边找还一边瞅那两个摄影师,快把两个摄像看得后背发麻。商远跟着出来,想给于岷披个浴袍,转头看见那还没挪开的摄影机,直接把浴袍披到了两个镜头上。 于岷嘲笑他的动作:“这么十八禁的东西他们敢播?” 商远拍一把他还撅着的屁股:“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6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6 不播。” 昨天睡觉前东西还算是收拾了一点,里面放了于岷挑的四套情侣装。衣服是商远订做的,送过来整整两排衣架,那天商远把于岷拉出去挑的时候,于岷眼睛都亮了。 翻来翻去选好了,于岷还有空点一根烟吸了几口表示满意:“凑合穿吧。” 大早上,于岷把对于商远阻止他裸睡的不满全都发泄到找东西上,台本全丢到了脑后,鸡飞狗跳地在屋里跑来跑去,商远也跟着折腾。 于岷看着商远和他一块儿放东西,话都不自觉地多了起来。 “老流氓,我的烟我的烟!” “到时候会不会没东西吃,我需要抽烟对抗饥饿!” “还有昨天买的泡面!” “我袜子呢!” 于岷来来回回,明明刚起床精力却旺盛得不得了,最后终于累得趴在床上,看见商远拿着笔记本往行李箱里放。 “出去玩还工作?” 商远不说话,凑到床上挠他痒痒,刚刚跟着屋里跑累了的摄像在客厅吃水果,商远动作更放得开了。于岷拍开他的手,也不笑了,脚尖一踢把行李箱合上,拉上拉链。出家门的时候,于岷依旧拒绝和商远说话。 上了飞机摄像就不跟了。 飞机上的早餐于岷和商远都要了奶油芦笋面,于岷吃完了就看商远,商远顺着他的眼神看回来,于岷若无其事转开了眼睛,翘起二郎腿。 到达目的地省份要三个小时,商远把于岷的手拉过来揣进怀里半靠着座椅睡着了。 头等舱很安静,除了偶尔的广播提醒气流就没了其他声响。 后面有人在翻报纸,哗哗地,一页一页。 除开七年前逃到国外结婚,那之后,商远再没和他一起坐过飞机。 于岷转着无名指上互换不久的戒指,凑过去和商远手上的敲了敲。 戒指碰在一起,发出叮的一声。 ? ? 9 于岷仔细打量自己身上一套深色格子大衣,又看商远身上那件,嫌弃地撇嘴。看边上商远睡着,于岷起了坏心,他把自己的头发解开,两根手指撑开一根小皮筋靠过去,把商远的一绺头发抓起来,揪成一小股。 飞机上睡得不安稳,只被这么一动,商远就醒了。 于岷的手被抓个正着。 手还被抓着,于岷脑袋已经转开了,假装看外面的云层,头发散下来,侧脸全遮住了。商远把他的脸正过来,一手摸到他的嘴角。 “你吃的奶油都没擦。”奶油在嘴角沾了薄薄的一层,商远拿指甲给他刮,于岷躲他的手,自个儿舔了干净。 商远放下手,也顺着于岷的视线看外面,舱外正有阳光照进来,被拢成挺亮挺暖的一束。 下飞机换车。 车队早早等在机场外面,于岷见着一个没来过的城市,还有些新奇,一下舷梯就兴奋得往前跑了好几步,摸到上衣口袋想掏烟,转眼就看到了端得特别稳正对着他的两个摄像机。 操…… 于岷烟也不摸了,转身等落在后面的商远。 于岷站在通道里,长手长脚地支撑在行李箱上,时不时滑一下箱轮,觉得无聊了又抬起头,看一眼后面的人群。 商远老远就看见那巴巴的眼神,快走几步到于岷边上,要去牵他的手,于岷猛地一偏躲开他的手,大概是因为自己敏捷的动作有点乐,于岷推着行李箱走在前面,哈哈地笑。 机场人多,两人下了飞机就一直戴着墨镜。于岷看见紧跟着的摄像还有跟随导演,伸手把商远身上的麦克风正了正,正完了用手捂住,凑到商远耳朵边上耳语:“新人,没上过综艺吧,要不要前辈教你?” 于岷一句话说得又轻又勾人,顺带还在自己手挡着的耳廓那儿舔了一口,商远眼神一落,落到于岷弯起来的嘴角上。 “小岷,我开的是娱乐公司。”商远有点想笑,可是看着于岷一脸的笑偏偏想逗一逗。 于岷一记锋利眼刀,把商远耳朵放开,默默给他比了个中指。 等着上车队的时候,导演一干人在边上和商远说话,于岷远远看着商远又是看手机又是点头的,一副办公事的样子就想把他行李箱里那笔记本电脑给丢了。 摄像师和他已经进了车,于岷见商远走过来把车门给锁了,还吩咐了一句司机:“师傅开车。” 车当然没开,于岷就僵在位子上,撒了一会儿闷气,外面商远也不敲门不敲窗,就站着干看他。车门终于打开了,于岷坐到里面,商远一进来,于岷就趴他大腿上了。 “怎么了?”商远给他顺毛。 于岷坐直身子瞪他,瞪得还挺凶,瞪了会儿又趴回他大腿上。 商远也不问了,调整了一下坐姿让于岷趴得舒服些。跟随导演入了座就开始轰炸问题,也没几个问题,于岷拒绝说话,都是商远在说。 当问到这是第几次出来旅游的时候,商远哑了音看他,于岷回赠给他一个白眼,“第二次。” 跟随导演说好可惜好好珍惜这次旅行之类的话过后,于岷又蔫儿在商远腿上了。 车开到半路于岷突然蹦起来,一下子撞到车顶,商远给他揉脑袋,于岷疼得嘶嘶吸气,掏出了手机,碎碎念:“我还说这次出来要拍个录像记一下,被他问问题问得忘了。” 于岷拿好镜头,拍商远的肩膀:“坐好!” “今天几号?” “二十八。”商远为了配合于岷的镜头,还笑了一下。 “天气怎么样?” “还不错,小岷说出门有点冷。” “早饭吃了什么?” “飞机上的奶油芦笋面。” 商远答得特别配合,于岷镜头贴得有点近,商远挺好看的一双眼睛都被广角拉得有点形状不一,于岷抿着嘴,心里却偷笑,好容易才能一本正经地继续问问题。 镜头里别的东西太少,就商远的一张脸,还有车外能捕捉到的零星的概景。商远的脸好像和很多年前重合了,那时候于岷很喜欢用手机记录东西,那时候的世界里,生命需要的人很少。 做艺人的这些年里,于岷很少拍别人了。他的一颦一笑一唱一跳都在别人的镜头里,无数次被放大,被播出,被记在所有人眼里。曾经于岷一起床就喜欢拉着商远拍,曾经他们走在荷兰的小巷,在那里的唯一一次旅行,他在镜头外笑,商远在镜头里吻他。 很安静的一个吻,全世界都只有他们在相爱。 ? ? 10 于岷放下手机,保存键点了好几次,商远能听到他指甲盖轻声磕在屏幕上的声音。 车开得挺快,于岷接了摄像师递过来的饮料,两手捧着对着镜头。 “定乐运动饮料。”于岷开了个头,觉得又不太有气氛,让摄像师再拿了一瓶塞到商远手里,接着两瓶一碰,把商标清楚地对着镜头,接着刚刚的广告词:“定乐运动饮料,最好的选择。” 说罢还冲镜头职业性地一挑眉,结果把自己给逗乐了,喝的时候呛了好几口,商远那瓶没开,过去拍于岷的背。 “这段剪了。”于岷一边咳一边冲摄像挥手。 一路上还不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7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7 算太闷,于岷出来就很兴奋,一言一行都在宣泄用不掉的兴奋度,商远虽说不说话,但大概这次工作性质是旅行的缘故,他一直靠在车座上看于岷,就和他平时的眼神一样,还算放松。于岷说一句转过头来,就能看到商远弯着嘴笑,时不时还点点头。于岷还抽空和摄像说了会儿话,那摄像是个不爱说话的,但是于岷一调戏,他就低下头,摄像机还举着,眼睛已经躲到摄影机后面去了。 导演说快到目的地的时候,于岷已经扒着窗户盯着外面不放了。 “是农村啊。” “看上去历史很久远。” “会不会路都没有?” 天有点热,于岷脱了大衣只剩一件黑色t恤,两条胳膊扒着窗看外面,商远也跟着他一块儿看,于岷看上去还挺喜欢这地方,脑袋都快伸出窗外了。 他们是第一组到的,主持人早早地等在村口,一见到车停了就上来帮忙搬东西,于岷脚还没落地,行李已经被放好了。于岷之前看台本的时候就很确定不认识这个人叫陈一青的主持人,现在看见这人一脸热乎的笑心里有点瘆得慌。 陈一青搬完了行李过来和于岷握手,于岷撇撇嘴还是伸手了,握完于岷的就握商远的,一边握还一边哈腰:“老板好,老板辛苦了,老板你可算来了。” 于岷趁着他拍马屁的时候迫不及待地看今天住的地方的样子。 四个房子的样子被贴在小黑板上,跟村委会告示似的,于岷挨个儿看下来,觉得一个挨着小池塘的小房子特别好看。四四方方小木屋,挨着小池塘,后面是个一片花田和一片菜田,看着就赏心悦目。 陈一青哈完了腰,清清嗓子,故作一本正经地站回原来的机位。 于岷虽说只是冲着和日理万机的老流氓得个度假机会才出来,可还是简单看过节目内容。里面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游戏决定吃住行,于岷甚至还分神想了想,两个大男人,体力游戏,怎么都比一男一女占优势。 可是万万没想到第一天的住房游戏就让于岷面部僵硬了整整三十秒。 “喂,真的啊……”于岷手里拿着游戏规则,努力地停住自己抽动的嘴角。 于岷把头发都挠乱了,试图和导演打商量:“他来行不行?” 看见于岷被无情拒绝,商远也过来看了规则,看完了竟也忍不住笑,“平时让你多吃点肉,现在输在这一厘米上。”商远说出一句还算是安慰的话:“没事,你画吧,我不嘲笑你。” 于岷飞过去无数眼刀,纠结地拿起了马克笔。 游戏规则是一方画另一方的肖像,画好了放在桌上,找路人对应,路人的对应范围是所有工作人员和嘉宾,先对应上的,可以先去找住的地方。 导演组还特别有心机地注明:矮的一方画高的一方,相差一厘米也算。 这么些年,除了签合同,于岷就没拿起过笔。 还好还记得握笔的姿势,不然才是丢人丢大发了。于岷努力地画出一个圆圈,可是偏偏不圆,于岷笔下得烦躁,把火全撒在对面那个模特身上。 “商远你立正!” “动什么动?” “妈的!别动!” 商远也不在意,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地挂着笑,镜头对着于岷画纸的摄像看着一纸抽象还抖得不行的圆圈直线默默捂住了脸。 终于收笔的时候,于岷手上和脸上都被自己画上好几道黑印子。 商远走过来看,于岷装作蹭脸不去看他。 商远拿着纸看,表情没多大波动,看完了眯着眼睛夸他:“挺好的。” 本来于岷觉得丢脸丢到家了的心思瞬间被灭了大半,想笑又憋着不让自己笑,可喉咙里还是忍不住笑着哼哼出两声。 ? ? 11 工作人员随机拦了二十个路人。 路人看画的时候,于岷和商远得站得远远的,于岷见他们叫来了这么多人,很是不认同:“那画一个人就能认出来了,不需要这么多。” 于岷嘴里还叼着烟,用手拿了呼出一口,拿手肘敲商远:“是吧?” 还没等商远回答,第一个路人就指了一个摄像,于岷烟都不动了,眉毛都纠起来。 “他眼瞎?”于岷想走上前去被商远拦住了。 于岷扯着商远的胳膊让他评理:“我画的那么像!” “是是是。”商远扶住他的肩膀:“后面有不瞎的。” 还真有不瞎的,轮到第十七个女孩儿的时候,总算指向了这边:“操!”于岷原本叼着烟在地上画圈圈,一下子蹦了起来,拖着商远去拿行李箱。 走进村子于岷脚步就慢下来了,这村子挺不一般,外面看着很古旧,里面风景好得很。两个人拖着行李箱一路走走看看,速度就慢了。 总算在天黑前到了那个小木屋。 房子的主人是一对老夫妻,小木屋是他们今年找人新建的,还没住过,主宅离这儿不远。小木屋里面陈设很齐全,于岷站在门口打量屋子里面,商远站他边上。 “像在看新房子。”商远看于岷的样子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于岷嘲笑了他一声,奔着屋里唯一一张大床扑了上去。 于岷和商远都是城市长大,这种乡村小木屋住着还真的新鲜。 不是那种刻意装修的会所,只是梁木、土瓦搭在乡间,只是看着都很沁人。 于岷突然四处看了看,幸灾乐祸地把商远叫过来:“老流氓,这房里没有网线。” 商远正在把行李箱里的东西往外拿,听见这话就看了看,不甚在意:“没网也不要紧,我让他们和我手机联系。” 于岷从床上下来,居高临下地看了商远一会儿,出去抽烟了。 商远收拾完了,也走到外面,于岷一身黑和夜晚混在一起,烟头的火星燃灭交错。商远走到和于岷并肩的位置,去拿他的烟:“少抽点。” 于岷倒也直接松了手,商远没接稳,烟掉在地上,打起星点的新土。于岷的短靴踩在烟头上把他碾灭,反问商远:“那你也少喝点咖啡?” “烟对身体不好,咖啡是……” “工作需要。”于岷眨眨眼睛抢了他的话。 于岷单手勾过来商远的脖子,亲了亲他的嘴唇:“烟是我的情感需要。” 于岷没给商远再说话的机会,亲完就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他又盯着商远看了会儿,才把眼睛挪开。 “我们去老大爷家蹭饭吧,顺便还得谢谢人家给我们房子。”于岷跑回屋里,一会儿就披了外套出来。 走去老大爷家的路上,商远帮于岷擦着脸上还没弄干净的黑印子。 老大爷特别热情,听说他们没吃饭立刻盛了两大碗白米饭出来,还把菜热了好些个端上桌,于岷和商远受宠若惊,连声说谢谢。 他俩吃着,老大爷和他老伴儿坐在边上看电视,顺便和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商远给于岷夹了许多他爱吃的堆在他米饭上,于岷压根儿就没动筷加菜,只在自己碗沿边上动。 老大爷看着两人吃饭的模样,注意力也从电视那儿飘过来了:“你们俩感情这么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8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8 好啊。”老大爷说话还带了一点本地的口音,不过能听明白。 于岷正啃着排骨,努力让自己咽下去才笑着作答一句:“是啊。” “是兄弟吧?”老大娘又端来一盘菜。 “兄弟好,好啊。”老大爷颤巍巍地拿着遥控器调小了音量,站起来走到他们桌前,咧着嘴笑,门牙缺了好几个,可是笑得慈祥。 “我有我老伴儿之后就和我哥分家了,小时候好,现在都好久没见啦……”老大爷拿筷子给他们碗里添菜,“这个鱼自家塘里养的,很好吃,多吃点。” 商远站起来接他手里的筷子:“您去休息吧,我们自己动手,太麻烦你们了,我们会多吃的,都吃干净。” 在老大爷家吃饭盛情难却,于岷整顿饭碗都是满的,一半是商远给夹的,一半是老大爷不住地催他们多吃点,商远继续给他夹的。 出门的时候,于岷觉得自己的腹肌都要消失了。 于岷抓着商远的手摸到自己肚子上:“你摸摸,是不是平了?” 商远侧身挡了摄像头,直接从衣服下摆摸进去,还一路往上摸于岷肚子上紧实光滑的皮肉,摸完了打趣他:“分明是有了。” 于岷对着摄像机镜头还有摄像机上安着的小灯照自己脸,摸半天脸颊,又捏脸上的肉:“怎么办,吃太多了,我是要靠脸吃饭的人。” 商远难得放声笑了几声,于岷听着也高兴起来,过去勾了商远的脖子,两人一副勾肩搭背的样子,于岷和他蹭脑袋,喊了声:“哥哥。” 商远“噗”地笑出来。 “我们长得像吗?怎么就是兄弟!”于岷郁闷了会儿,觉得叫这个有点上瘾,又喊了开:“哥哥,好哥哥,哥哥我们回家,哥哥~” “小样你遮什么脸!”于岷笑着骂已经因为没脸听下去把自己的脸遮了个严实的两个摄像。 12 回到小木屋休息没几分钟,于岷结束了在床上左滚右滚的动作,掏出手机来。 刚刚商远到外间去了,于岷端着手机打开录像模式找人,一边找还一边念:“老哥哥在哪里,在这儿不……” 举着手机找了一圈都没看到人。 走出去才看到商远在外面打电话,看到于岷了还冲他的镜头微笑一下,转头继续打电话。 一会儿节目组的任务来了,于岷看商远还忙着打电话就自己接了任务卡,问了才知道其他几对夫妻也到了,任务都一样,屋里没有热水用,要自己生火烧水。 生火烧东西用的一个灶,下面有生火的格,于岷听他们这么说有点好奇,去厨房看了一眼。 那东西看着还挺好玩,于岷也不叫商远,自个儿出去捡柴火了。 捡柴火的路上碰着了另一对找柴的夫妻,还是熟人。 “小明月。” “啊嘿!岷宝宝……”被叫作小明月的女孩儿跑过来和于岷一个熊抱,小明月个子不高,小女生样子,她丈夫跟在后面,于岷见过,叫吴侃。明月窝在于岷怀里就冲边上看:“你家那个呢,我早就想见,在哪儿在哪儿?我和你说我可是冲着你们来才来的,你老公呢?” 于岷顺带和明月的丈夫握了手才一本正经地答:“我家媳妇儿在家里忙。” “你家媳妇儿……”明月嫌弃地看他,看于岷不说了也就不问了。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对着自家老公的脸比划,嘴里还解释着:“看我老公的脸,这一整个下午就一直这么拉着,本来脸就丑。” 吴侃也不恼,把自己分明还有些好看的脸配合着又拉了拉。 随意扯了几句,于岷还有空关心了一下人家的房子。到了夜快深了才捡完干柴。于岷抱着回了家,衣服弄得有点脏,看着商远在门口手里拿着任务卡衣冠楚楚的样子就来气。 于岷把柴扔到屋外空地上,拿了刀自己劈起来。于岷的砍柴刀连着柴在地上硁硁地,动静大得吓人。商远想上来帮忙,在边上蹲了会儿提议:“不然我来?” 于岷也没客气,拿袖子抹了把脸,刀和柴往地上一扔,进屋去了。 商远脱了大衣外套,不紧不慢地卷衬衫袖子,袖口解开,再一点点叠上去。 于岷从里面搬出小凳子,商远刚把袖口整理好。虽说动作不熟练,排场样子还是要有。于岷一屁股坐在小板凳上,脑袋靠着墙,头发也顺着墙有些挨乱了,他看商远劈柴跟看热闹似的,嘴里还嗑上了瓜子。 劈柴还真是个技术活,试了才知道,劈了好一会儿,商远手被砍柴刀震得有点麻,放下刀甩了甩胳膊。 商远站着歇息,冲于岷吹了声口哨,大半夜的,这么亮的声音特别明显。于岷正对付一个瓜子壳里剥不开的瓜子仁,听见口哨声没好气地冲商远扔了个白眼。 商远被白眼逗乐了,又吹了一声,指指于岷手里再指指自己的嘴巴。 于岷靠在墙上的脑袋换了个姿势,继续嗑。 “这是刚刚那老大爷给我的,要吃自己要去。”说罢嗑得越发起劲。 商远没讨着吃的,解开衬衫上两个扣子,活动活动胳膊,继续干活。 柴快劈完了,于岷那边嗑瓜子的动静突然停了,人也走到商远这边来,商远还没来得及抬头看看,嘴巴就被捂住了,嘴里被喂进了一大捧瓜子仁。 于岷头也不回地往屋里走,路过门槛的时候带上了那张小板凳。 商远一边嚼一边逗他:“小岷我还要。” 于岷脚步一顿,直接把板凳往商远边上摔:“你去死!” 于岷扔东西准头向来不错,商远从来不用躲。 劈完了柴,商远把生火也包了,于岷就在床上,数窗户外面的星星。 这种时候真想来根烟,于岷翻身下床,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找着火。于岷走到厨房,商远正在添柴,于岷低下身去把烟凑到火灶里点,点上了叼进嘴里。辛辣味儿一冲进口腔,于岷整个人都舒坦了。 商远添完柴坐着歇息,看于岷靠过来就想亲一口,没亲到于岷就起身了。商远坐着抬头看他,因为小板凳高度的原因,他两个手肘撑在腿上,这个角度,胳膊上的肌肉被撑得明显,刚刚解开的领口扣子也露出一大片,于岷把烟拿开,伸手往那儿摸了一把。 手还摸着,突然就变了力道,胸口被重重拍了一下,拍得商远直皱眉。 “干活利索点!”于岷吩咐着,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烟。 ? 13 烧完水第一件事,就是先给于岷擦了个澡。 小木屋别的都挺好,就是没有浴室没有澡盆,擦完了,商远帮于岷洗脚。 “烫、烫烫——”于岷把脚缩回来,怎么都不肯进盆。 商远又伸手试水温:“不烫,刚好。” 于岷把脚缩得更里面了,仇视地瞪那盆水:“烫!” 商远拿水瓢又舀了一勺凉水,细细的水流压下一点热气,没放多,一边倒一边用手试:“好了,下来。” 于岷脚一点点伸出来,先用脚趾头碰了碰水面,真觉得行了,才把脚整个儿浸进去。 热水泡着脚,暖和得不行,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9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9 于岷不禁舒服得叹出一口气。 于岷洗脚喜欢晃荡,经常把水晃荡到商远身上,商远把脚趾缝脚底还有脚背脚内外侧都搓干净了,才捉住于岷的脚,捞进怀里用干毛巾包着擦干。 商远擦着擦着,挠起于岷的脚底。 “喂,老流氓!”于岷踹他一脚,没想到商远动作还没停,于岷被挠得直乐。 刚开始还踹上几脚,结果商远把他脚拽得牢,于岷笑得接不上气,只有求饶的份儿。 商远住了手,把擦脚毛巾一扔,手也从脚摸上去,摸到腰,把于岷抱个满怀。于岷刚洗完热水澡舒服着,因为刚刚的笑靠在商远怀里缓了好几口气。 刚刚洗脚洗到一半的时候,商远就眼神示意摄像出去了。 这会儿于岷眼睛也不安分地四处瞅,瞅完了就着这个姿势,舔商远的耳朵后边。 那处是嫩肉,被这么一撩,商远心都颤了两颤。 于岷的头发全散着,刘海有点遮住眼睛,透着头发缝儿看人特别勾着心,商远一刻没等就把人揽紧吻严实了。 商远的嘴唇几乎是撞上来的,于岷齿关被撞得一疼,呲了呲嘴,商远舌头就钻进来了。于岷慢慢回吻,舌尖相碰,温热的口腔像交换了第一声问好,接着便一发不可收拾。于岷很喜欢商远的嘴唇,吻着很软,于岷把手放在商远的下颚,柔软的舌体紧密地交缠,唾液和呼吸不断地相互试探,于岷指腹无意识地蹭商远的下颚,炽热的吻,吻得眼神头发呼吸乱作一片。 于岷把手抬高,缠到商远脖子上,手上发了力,压着商远后颈把他按得更近些,接着专心舔吻起商远的下唇,舌尖露骨地逗弄着,商远去够他的舌,于岷伸出舌尖和他的对着碰,舌尖相互抵着转小幅度的圈,一会儿又被关进紧密交合的口腔,嘴唇和舌头都随着心里的火一起着了,热得发烫。 吻里尽是情欲的浪。 于岷半靠在床头,t恤的领子被扒下了一半,商远一手在他身下仔细扩张,另一手扶着他的肩膀,啃他的锁骨。 啃出一口牙印,皮肤也红了一块,还沾着粘腻的唾液,于岷脚抵在商远腰上,用脚趾甲刮他表达不满:“你咬轻点。” 商远便不啃了,俯下身侍弄于岷的硬起来的小东西。 商远善于撩拨,于岷只被弄了一会儿,腰就软了大半,脑袋上也出了汗,商远后面那处用手戳刺得越发起劲,于岷只剩半个身子支着,眼里的水光都在催人。软得有样子了才弄得差不多,商远沉了沉腰,把于岷挺长的两条腿掰得更开,一点点进去了。 于岷手上抓着商远的头发,下面缓慢地一寸寸终于到底,他的手也跟着抖,好大一会儿才松开。 商远摸到于岷的后腰,于岷百摸不厌的紧实皮肉让商远声音都哑了几分:“小岷……” “嗯。”于岷后面被撑开,很难耐的感觉,话都答得有些含糊,只抬了脑袋凑上去索吻。 下面冲撞得剧烈,嘴上却吻得温柔。于岷舌头都没伸,只用自己的吻缠戏商远的唇边。 床是木头的,于岷这么躺着被干,背上还有点硌。 突然脑后来了一阵震动,于岷被吓着了,哐一声撞到床头,疼得他龇牙咧嘴。 眼前都懵了一下,再能看清的时候,振动的手机已经到了商远手里。 商远看了一眼屏幕,凑下来吻他嘴巴,猛地从他身体里退出去。交合的地方一下子被抽开,肉体摩擦得让于岷咬了咬后槽牙。于岷一下就空了,不止是身下,还有刚刚跳得不知累的心。 他听见商远轻声安慰他:“等我回来。” 于岷除了刚刚被撞疼的那一下,全程表情都没变过,商远吻下来的时候,他甚至还平静地仰头回吻他,只略微碰碰嘴唇,吻完他还有心情造一个廉价的笑。 商远从床上起来,木床发出咯吱一声,他简单擦了擦,套上衣服就出去了。 这个人的自制力好得可怕,比他可怕许多。早从第一次有这种事儿开始,他就发现,时间容易带走很多东西,商远再没了从前那毛头小子的热情,那毛头小子会在自己身上干得大汗淋漓说爱他,商远只会冷静地喊他小岷,说停就停,爽快得很。 于岷碰碰自己那处不争气地还硬着的地方,姿势略别扭地进了厕所。 商远在外面打电话的声音厕所里听得还挺清楚,商远说一句,于岷就更硬一分。于岷手上套弄着不停,一会儿手就累了。 于岷靠着墙,眼睛全被头发盖住了,前面分明难受得不行,不知廉耻地挺立发红,可于岷就是不想去碰它。 外面声音终于断了,厕所的敲门声响起来。 “你……去死!”于岷骂得有点狠,又有点喘,骂出来才觉得自己这烂脾气真不适合理解和包容别人,还是骂出来好。 敲门声断了一下,又响起来,还挺有节奏的,半天都不歇。 “你他妈给我去死!” 14 门外的声音这才歇了。 于岷挪了位置坐到浴缸边上,一脚在地上放着,另一脚踏着浴缸边缘,屁股碰着浴缸有点凉,于岷腾手撩了一把头发,没什么兴致地自慰。 厕所不够暖和,只有下身热得发胀。 门又响了,这次不是敲门声,是开锁的声音,于岷头都懒得抬,随意地盯着自己胯下看。商远走进来了。 “这么冷你就不穿衣服待里面?”商远过来握了握他的手,找了浴袍给他披上。接着搬进来热水,清洗了浴缸再倒进热水兑好温度,过来抱于岷。 于岷不乐意动弹,就靠商远两胳膊抱起他有点困难,商远轻声着:“乖一点。”说话的时候凑得很近,嘴唇都碰到他头发。 于岷懒得和他计较,就着商远抱他过去的动作,窝进了浴缸里。 热气蒸得厕所一会儿就热了,于岷敷衍地解决自己下面,出来了就停了手,身后的商远在吻他头发,一下一下,特别温柔。 一时没有人说话,水汽之中有种旖旎的错觉。 “别亲了。”于岷突然冒出一句,语气没被打湿,又冷又僵硬:“再亲我明天就剪干净。” 商远动作停了停,当真不动嘴了,改用手箍紧于岷的腰,腹部在于岷的腰窝边上蹭:“那我们继续?” 那处凹陷被来来回回地摩擦,于岷被他弄得痒,直接转过身,他的动作大,浴缸的水被带起来不少。于岷拿脚踩商远胯下,大概有些猛,于岷下意识收了收力,脸上表情的挑衅却一点也不减:“不继续,老子不陪你玩了,你给我上,不上就滚!” 商远只看他看了一眼,眼神里没什么大情绪,他站起来弯腰脱裤子,再是衣服。衬衫早就在水里打湿了,紧贴在身上,一片片身体区域勾得性感,这会儿扒起来看着尤为色情。 商远半蹲着给于岷口交,热水里快感被成倍地蒸腾膨胀,于岷觉着刚刚的自慰真是没滋味,手已经不自禁地抓上了商远的肩膀,那处很结实,于岷手上力气又加了几分。商远把于岷弄硬了,趴到浴缸跪好。 商远自己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10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10 草草弄了几下,看于岷要上来的架势就提醒他:“等等,你……再帮我扩张一下,我怕你疼。” 于岷也不磨叽,拿了润滑剂过来帮商远扩张后面,于岷手下没有轻重,商远的脑袋在前面垂着看不清表情,于岷觉得差不多了才拍拍商远的屁股:“抬高。” 商远把腰往后面抬了抬,于岷顺着这个角度插了一个头进来,商远嘴唇有点发白。 他们之前也这么试过,商远不适合后面做,只那一次,于岷还戴了安全套做足了润滑还把商远弄出了血。 于岷越进越深,商远尽量放松着后面往于岷胯下靠,好让他轻松点,于岷进得快,突然憋了一口气进到了底。 商远“嘶”了一声。 于岷看着商远的后脑勺,里面分明紧得舒服,他却很想冷笑,这要笑不笑的表情让他的脸有点狰狞,却也没了接下来的动作。 两人就这个姿势在浴缸里僵着,分明该是火热而淫靡的姿势,却因为迟迟没有动作两人手脚都开始跟着变凉的水发冷。肠道里面僵硬地蠕动着,于岷待在商远的最深处,觉得自己的笑里面都能滴出血来。 于岷俯下身,手从商远的胸膛一路摸索,摸到胯下,那里垂着,没半点生气。 于岷掰开一些商远因为疼痛而僵硬的臀,尽量轻地把自己退出来,商远手伸到后面拉他,被于岷躲开了。于岷走出去走得很快,狠狠摔上了厕所门。 哐的一声声响不小,于岷在厕所门外站了一会儿,抹了抹自己发痒的眼睛,钻进被窝里。 商远也出来了,手里拿着浴袍,身上还披着一件,他走到床边坐下,嘴角因为这个动作有微小的抽搐。他把于岷捞出来,给他擦干身体。 于岷任他抱着,擦到胳膊和腿内侧的时候还会配合地抬起来,快擦完时商远的手被抓住了,于岷抓着他的手把他拉得身子更低些,双手挂上他脖子和他接吻,商远眼睛里有点笑意,等于岷结束这个吻,商远还亲了亲他的鼻尖。 商远去厕所简单清洗,流水的动静不断,于岷着魔似的反复摸自己鼻尖,摸够了再到枕头上来回蹭,鼻尖蹭得发红。 蹭得眼睛都发痒。 15 晚上有点折腾,于岷困得不行,一手搭到商远胸膛上面,眼睛也不看他,自顾自地说,声音不大,听着却特别清楚:“不喜欢你,最不喜欢的就是你。” 商远摸着他头发的手一抖,往下看去,于岷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商远半夜疼得睡不着,换了侧卧的姿势发呆,于岷的背影就在前面,近在指尖。商远伸手,轻轻挑弄于岷的头发。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于岷的头发也是这么长,后来拍第一支广告剪短了,就懒得再留,这个戳到衣领的长度有种刚刚好的柔软。 那时候他偶然推开那个练习室的门,练习室里的音乐戛然而止,那时候于岷脾气还没有很坏,只不过看人总是不看进眼里,有些傲,商远突然瞅见这么个好看的人说话都磕巴了。 “我我,我来拿东西。” 于岷没理他,低头看谱子,窗外懒懒打进点晚阳,把于岷没什么温度的侧脸勾得暖暖的,紧抿的唇和睫毛弯着的弧度特别戳人心。 “拿完了?” 于岷看他半天没动静转过头来问了一句,商远这才注意到自己手里的东西。 “啊拿完了!”他逃似的跑出门。 出了门,心还跳得剧烈。 那是第一次见面。 之后, 商远总会假装不经意路过那里,偷听音乐和里面舞蹈踢踏地板的声音,还有哼唱的歌。公司的这个练习室很偏,上下班的动静都不会传过来。 再后来,于岷跪在家门前出柜。 门里面于岷的父亲,气得急躁。 “不让你玩音乐,你就自己跑去签公司。能耐啊?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于岷爸爸语气里全是怒气,于岷的妈妈在边上略微劝着,细声细语。 “你别管他,跪着吧,现在居然还找个男人回来!你看看你现在过得像什么样子!我都不想说你俩那破出租屋!” 里面骂了好一阵,才停了顺气。 “那哪是破出租屋。”于岷自个儿嘟囔着顶嘴,接着抬起胳膊把商远也拉下来,咧着嘴笑,“你也跪着,放心,他一会儿就心软了。” 商远看于岷脸上一块刚刚被砸出来的青紫特别心疼,跪到他边上,用手在那个淤青边上轻轻按,再给他吹着止疼。于岷半眯着眼睛任由商远动作,等他停了动作就把眼睛睁开,笑容咧得越发开:“不疼了。” 商远抓着于岷的手,捧在手心里,于岷也反抓住他的:“别听我爸的,我们现在挺好的。” 后来,他们逃去了国外。 去教堂的前一天,商远给两人选新西装,于岷看了标价牌就走:“买几千块的西装我有病?”于岷家世好,不愁衣食的公子哥,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学会看的标价牌。 商远硬是掏钱给他买了,逞能之后发现剩下的钱不够买戒指,于岷刷了自己的卡,刷完了塞进他钱包里。戒指不贵,于岷卡里也没剩多少。于岷挺嫌弃商远花大价钱买的西装,可第二天公交车上人挤人,衣服弄得皱,于岷登时就爆了。 笔挺的西装皱了新纹,直到下车于岷还在不停地掸,试图弄平那地方。 之后,戒指和承诺在教堂交换,于岷把戒指戴他手上的时候说:“你是我的了。” 商远往前凑一点把黑夜里的于岷紧揽进怀里,被窝是暖和的,于岷身上更暖和。从前,他以为问题只是于岷的坏脾气,更何况,他很喜欢于岷的坏脾气。他是第一次恋爱,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第一次学着和一个人过一辈子,漫长的婚姻总会有问题,他只知道不论怎样都要对于岷好。 温柔,和更多的钱。 商远的字典里没被教过的很多东西,都是于岷教给他。 他在练习室的架子鼓上等于岷改谱子等得睡着,他在公司食堂给于岷打他喜欢的菜,他偷看于岷午睡的样子,想偷亲于岷他却醒了,被看个正着。 于岷只被惊吓了一下就又改起谱子,逮着没灵感的空隙问他。 “你喜欢我?” 商远吓得手里的可乐都快洒了。 “不……知道。” “那你想亲我?” “想……” “想跟着我?” “想……” “想上我?” “……想。” 商远第一次知道这是喜欢。 可是刚刚于岷说,他不喜欢他,最不喜欢的就是他。他能容忍于岷一切的坏脾气,他喜欢他一切的牙尖嘴利和乖张,可是,他受不了于岷说不喜欢他。 第二天醒来是被疼醒的,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于岷趴在他胸口,在拔他胸毛。 于岷见他醒了,动作也不停,吹掉了手上那根,又拔了一根。 商远眉毛皱了一下。 “很疼吗,我听见你半夜醒了。” 商远眨眨眼睛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昨天晚上的事儿。 “有点。”回答还带点晨气。 于岷翻了个白眼,又拔掉他那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11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11 撮胸毛里的两根,嘴上也不饶他:“活该,疼死你。” 于岷趴在商远胸膛上的下巴趴得不稳,动不动就滑下去,闹得商远有点痒,商远手伸过去,摸了摸他下巴新冒出来的胡茬。 “我给你剃吧。” 这回于岷倒是没说什么,也可能是大早上没回过神来。 商远给他上了膏沫,细细涂抹,剃须刀刮的动作温柔又利落,于岷闭着眼睛享受,剃刀轻刮过侧边下巴,刮开一片细胡茬被剃的清爽和静电般的轻微酥麻。他突然听见头顶上传来商远闷闷的一句话。 “我哪里做得不好?”他这么问。 时间过了十年,于岷乍一听还恍了神,十年前,那个毛头小子也是在练习室里这么问他:“我喜欢你,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哪里做得不好?” 16 镜子里映出的那张脸一脸凝重,商远深深的眼眸紧盯着他,问话的同时,好像也在尝试用眼神找答案。 于岷从他停下的手里拿了剃须刀过来,端详一下锋利的刀片,自个儿继续刮。刀片和胡茬沙沙地摩擦轻响,于岷对着镜子边剃边摸剃干净的下巴,于岷把剃须刀放到拧开的水龙头下面冲了冲,晃悠着甩干:“自己想。” 其实他很想翻白眼,但是对着商远这样的表情他做不到,尽量稳着说一句自己想他都快绷不住了。 于岷很想骂人,可是被现在这样的商远硬生生堵回去。于岷也想拧着心,拧出一片酸来,啪啦啪啦地全倒给他看,再问他,我也想问你,我哪里做得不好? 在家里每次等到半夜都不会被推开的门,出差回来都不会及时的见面,还有三番两次就断了的床上事。他他妈真想问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可是他没能先问出来。 人怎么长才能光长见识不长心。你问我,那我的又问谁去? 你看看这一张白痴的脸,和十年前告白的时候真他妈像。 他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个人。 没得到答案,这让商远眉毛有点拧,可还是拿毛巾沾了水给于岷擦下巴。 于岷微微仰着头看商远一脸没放开的认真。下巴弄干净了,于岷来回拿手蹭了好几遍,舒服又清爽。 大门传来了敲门声,大概是摄像要进来录像了。 商远出去开门,于岷把洗脸的毛巾挂在肩上,往牙刷上挤牙膏,眼睛不自觉地跟着商远走出去的背影转。牙膏挤了半截,手上没注意牙刷滚着倒了个个儿,刚挤上的牙膏掉进了水槽,趴地糊在水槽上成了一团。 不知道那个跟着于岷的薄脸皮小摄像昨晚听见了什么动静,一进来举着摄像机净往自己脸上挡。 镜头拍到的第一个镜头就是于岷冲着商远的方向看得死不撒眼,小摄像手一抖,差点没把机器摔了。 商远开完门跟在小摄像身后走过来扶了一把差点脱手的摄像机,然后过来帮于岷绑头发,洗脸。两人今天上镜居然一句话没说,就在镜头前沉默着动作,两个摄像也不敢说话,阳光大好的早上莫名嗖嗖地冷。 “岷宝宝!岷宝宝——”门外传来明月的大嗓门,还听见吴侃问工作人员于岷两口子是不是住这里的声音,于岷应了一声:“小明月!” 明月闻着声进来了,于岷笑得挺灿烂:“这么早。” 商远看于岷对着别人才露出的大早上第一个笑,心里有点冒出点奇怪的滋味。于岷看他不说话,就自己和明月介绍:“这我内人,商远,明月你见过的,她丈夫,吴侃。” 刚刚于岷的笑起来的热乎样子在心里过了一遍,看于岷转向自己说话时候挂下的嘴角,商远沉了沉眼色,拧干毛巾和明月夫妻点头,算是打招呼了,依旧拒绝和他们说话。 商远给于岷擦脸,明月在边上看着商远熟练的动作有点咋舌,看于岷的表情都不一样了,趁着毛巾往下擦,于岷露出眼睛的时候,明月悄悄和于岷比着唇语:“好帅啊。” 于岷看明白了,蔑她一眼,接着也打量起商远,才看几眼就被商远捉到了,对着看上来,于岷躲开,撇了撇嘴。 弄完了还是到村口去集合,现在总算见到了另两对,一对是娱乐圈双新人,闪恋闪婚,于岷叫不出名字。另一对于岷见过,陈菲和李策文,娱乐圈的老夫妻了,几次见面都是朋友聚会,感情很好。 陈一青早早让节目组上了早饭,早饭没有好吃的,每人两个大馒头一碟子咸菜。 于岷觉得胃里嗖地一凉。 “真吃这个啊?我很饿诶……”明月瞅着那桌子馒头。 “小明月我把我们的咸菜也给你。”于岷大度地伸了个脑袋和那边的明月开玩笑。 陈一青敲了敲村口那块大黑板,跟个老师上课的架势把明月给惹笑了,陈一青是个半只脚踏进谐星圈的人,当下就开始带动气氛,扯了大半天犊子开始念游戏规则。 游戏的规则挺有意思,四对夫妻两人一组,进行问题问答,答案一致可继续作答,回答错的要进水中接吻直到场上不再有回答问题的人为止。先坚持不住从水里出来的和第一个问题回答错的早饭就是桌上的馒头咸菜。 于岷蹲在地上听完了规则,抬起头来轻声抱怨:“我不要和他接吻,鬼要和他接吻。” 明月离他最近,居然听见了他的自言自语,拍着他的肩哈哈大笑:“那就都答对吧。” 夫妻站的位置一前一后,游戏开始前一秒,明月还在和吴侃悄悄商量答案,于岷也往自己身后看了一眼,商远正盯着他看,见他看过来,盯得更深。 第一个问题于岷就懵了。 怕没听清,陈一青又重复了一遍:“分别写出吵架时自己和对方最常说的一句话。” 于岷这会儿超想点烟,吵架的时候通常他能闹挺久,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说,商远一般不和他吵。于岷在自己的地方写了“你去死”,然后犹豫半天在商远的地方写了一串省略号。 亮题板的时候答案竟然各异,明月和吴侃写的四个都对不上,可能是明月话太多没有常用语的缘故。于岷转头去看商远的,白色题板上赫然只有五个字。 “不说”和“你去死”。 商远看了他的,还是笑了笑:“答对了。” “你好暴烈!”明月看着他们的题版,笑得快岔气。 ? 17 于岷嘴里叼着明月刚刚给他的棒棒糖解烟瘾,盯着商远的题板发呆。明月两口子还有闪婚两口子都下去了,水里咕嘟咕嘟冒出气泡。陈一青问下一题了,于岷才从商远的题板上把头抬起来。 问题是:写出自己和对方各自初恋的年纪。 于岷拿着马克笔,飞快地在商远名字后面写了二十岁,然后写上自己的名字,笔在自己名字后面悬了半天都没下去。时间到了那名字后面还是空白的。 于岷直接放下白板脱外套,顺带对着摄像头抛了一个潇洒的媚眼跳进水里。水不凉,倒还挺暖的。陈一青还没反应过来于岷位子上就没人影了。 于岷把自己浸湿了,抹一把头发才从水里冒出来,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12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12 陈菲隔空问他:“你自己的怎么没写?” “因为我不知道啊。”于岷拔高声音回答她,手上还撩一捧水,正打到脱了外套过来的商远身上。于岷听见那边陈一青和陈菲在笑。 商远上半身被于岷一捧水打湿了,跳进水里扶住于岷的肩膀问他:“你忘了你初恋是几岁?” “我都忘记在初二还初三了。”于岷甩甩头发,突然眼前一亮:“诶我和你说过我初恋是几岁吗?” “十五。” “十五岁啊。”于岷眨着湿漉漉的眼睛,“也许我在骗你。” 商远脑袋低了低,没说话,只是凑上来,轻咬住了于岷的嘴唇,咬得真像生气似的用力:“你骗我。” 于岷想夺回主动权,商远收了牙,压制性地拿嘴唇把于岷的话和动作都堵上,然后自己缓缓下沉把于岷也一起按进水里。 他们在水里接吻过许多次,在家里的游泳池。 但是没有室外的光线那么好,于岷慢慢睁开眼睛,商远也浸在水里,慢慢睁眼看他。水里打进许多暖阳,水面和人影都带了漾开的光,在水里的肢体尤为放松,只有嘴唇和双手的手掌紧紧地贴合,缝隙都没有。 在水里接吻太舒服了,于岷特别喜欢那种一边窒息一边贴附着商远嘴唇的感觉,就像是幼体和外界相连的唯一方式。 商远的眼睛被水镀了一层柔和,睫毛都是软的。于岷把自己的身体也贴过去,胸膛、腹部还有肩膀紧密贴合的时候,即使在水里,也能感觉到商远轻轻一颤。他们听不太清岸上的动静,按这个时间算,明月应该早就坚持不住了,没有人喊他们上去,陈菲和李策文大概还在答题。 于岷有点难受了,腮帮子憋气憋得有点鼓,于岷还没有练就在水下和商远肆无忌惮舌吻的本事,两人的嘴唇只是紧贴着,时间一到,也难以维持呼吸。 于岷嘴唇绷不住放松了一瞬,咕嘟咕嘟吐出两个大气泡升到水面上。商远重新贴紧他,于岷皱眉腾一只手按着自己胸口,商远微微张开一点嘴唇,于岷感觉到一点弥足珍贵的空气,来自紧密贴在一起的两人口腔的另一端。 商远的眼神还很稳,眉头都不动一下,两人相连的空气被锁在嘴里,于岷贴他贴得很近,不自觉地把自己僵硬的舌头送过去一些,呼吸都快维持不了,这个动作有点吃力,商远被他这么一碰,原本平稳的眼神和动作也乱了,也有舌尖伸出来回应于岷,于岷再扯过来一咬,舌苔被齿尖触碰,特别痒,嘴唇也不禁辗转着磨动,舌头交缠动得越发剧烈,这么一来就稳不住呼吸了,空气都渐渐被榨干了,肺里更是压得难受,没吻一会儿两人嘴里的气泡跑了出来,于岷快呛水的时候,被商远一把捞住一块儿浮上去了。 “咳咳咳……”于岷咳了几声,有点晕头转向,不知是被呛得还是吻得。岸边其他几对夫妻都擦着头发看他们:“我们最后一个?” “对。”陈一青喊工作人员送来毛巾,于岷咳着接了毛巾,心情挺好地拿毛巾把自己头发裹了一圈。 “是不是不用吃馒头咸菜了?”于岷刚咳完眼睛都还红着,嘴角已经等不及似的大大地翘着兴奋地问,商远帮他擦身体和头发,于岷见没人回答又问了一遍:“是不是不用吃馒头咸菜?” “不用,明月他们大概在吃了吧。”于岷一听他的回答就窜到岸上去了,商远没扯住他的身体,拿着毛巾跟上去。 果然桌边的明月嘴里还塞着一口馒头死瞪他俩,于岷特别好心地把放在他们自己那边的馒头和咸菜端过去,关心道:“多吃点别饿着。” 明月被噎得咳嗽:“给老娘水喝啊啊!” 赢的人的早饭也端上来了,热的白米粥、豆腐乳、小青菜、腌萝卜,还有炒粉干、肉饼、菜包子,满满放了一大桌。于岷往边上挪了一个位子,招呼商远坐上来:“来来来,咱们吃香点给他们看。” 商远蹲着给他擦干腿,他还纠结着昨天于岷说的不喜欢,突然就巴巴地问了一句:“喜欢我么?” 于岷伸手捧住他的脸亲了一口,脸上还挂着大大的笑:“喜欢!贼喜欢!” 他嘴上还沾着的白粥亲到了商远脸上,于岷动动舌尖给舔干净了,看商远的脸半天,又笑着重重么了他一口。 18 胜的两组草草擦完身子全都入座了,陈一青从导演那儿拿来筷子一桌桌分。 商远伸手去接,拿了一双。陈一青再递给于岷,于岷盯着那碗白粥鼓着腮帮子把它吹凉,看陈一青递过来的筷子不明所以:“他已经拿了。”为什么我还要拿,后面这句于岷还没问出来,商远正好夹过来一丁点豆腐乳,于岷吞了后半句,嘴巴凑过去含着筷子尖尝。 “味道怎么样?” “不辣,待会儿多给我放点。”于岷觉着那滋味不断点头。 陈一青收了筷子默默走到陈菲他们那桌去了。 一顿早饭吃得有人欢喜有人愁,于岷吃得又饱又暖,身上的湿衣服都没能影响他的好心情。但到底大早上全泡了水,节目组安排各组夫妻回去休整换衣服,下午再在村口集合。 回家路上于岷就和商远一路捡柴火,于岷拿了外套里的手机出来,镜头对着商远。 然后自己配着画外音:“老流氓在捡柴火。” “柴火有一大堆,然而老流氓只拿了两根。” “柴火堆里好像有牛粪。” “老流氓在向工作人员借纸,导演拿出了纸,老流氓在擦手。” “老流氓走过来了,走过来了!” “拍什么呢?”商远的脸在镜头里放大,于岷盯着屏幕里商远的脸答:“拍你好看啊。” 商远浅笑一下,手指在于岷脸上重重蹭了一下,于岷端着手机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已经黑了一块。 “这么臭!”于岷侧鼻闻了闻便哀嚎起来,攥着手里的柴火追打商远。 小摄像盯着镜头,蹬蹬蹬地跟着跑,可惜没跟上,年轻人的脚力居然还不如人家的,停下来歇会儿的劲儿,前面俩打闹的大叔早没了影。 于岷泡在浴缸里,全身挂在商远身上。 中午没有任务,商远压着于岷睡了午觉。于岷没有睡午觉的习惯,在商远怀里不停地翻身。摄像被关在门外,于岷特自在地脱了衣服裸睡,商远不知道睡没睡着,被他这么大动静折腾也没反应。 于岷翻着翻着也不动了,就盯着床上唯一一个别的活物看,商远睡觉的时候脸上的弧度也半点不松开,十年里商远脸上的轮廓变了不少,就那眉毛,都没以前精神了,挺多时候死气沉沉的,乍一看还挺陌生。 没想到连续两天,他们都在一个床睡觉。于岷的手按在商远下巴骨上,一点点往上蹭,咧了个挺白痴的笑。笑完了他呸了自己一口,挠着头发背过身去发呆了。 从被子里迷迷糊糊醒来了于岷才发觉自己居然睡着了,有点意外。商远不在床上,他那边的被窝都凉了大半。 于岷蹬着拖鞋去找人,下了床于岷也没有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13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13 穿上衣服的自觉,光着身子就打开了卧室的门,商远坐在客厅里,面前放着笔记本电脑。听见动静往他那边看了一眼,然后继续专注地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于岷坐到商远对面的位子上,睡眼朦胧地问他:“我衣服呢?”凳子冰凉,有点冷着他屁股了。 商远这才不看电脑转看他:“不在床头柜上吗?”于岷摇头。 “你找找,行李箱就在衣柜那里。” 于岷继续摇头,把脑袋埋进胳膊圈里,歪着脑袋打了个大哈欠:“我等你忙完帮我拿。” 商远也没再说,又看了几眼屏幕就站起身来,绕到桌子另一边,托着他的胳膊和膝盖弯把于岷抱起来:“你不穿衣服坐这儿会感冒的。” “穿上衣服不就得了。”于岷刚醒过来懒得大声说话,只小声哼哼外加一个白眼,任由商远把他抱回卧室,关上卧室门的前一秒,于岷把手放到商远背后,偷偷对着客厅桌上的笔记本竖了个实打实的中指。 19 进了卧室,于岷趴到床上,商远蹲在行李箱前面找衣服,一边翻一边问:“穿什么?” 于岷在床上打了一个滚,坦着白皙的背和屁股,长腿也晃着:“你先把内裤给我。” 商远拿出一条,于岷起身揉着头发看递过来的内裤,撇嘴:“我不穿你的,把我的拿出来。” 商远拍一把他屁股,顺带捏了捏,皮韧肉又有弹性,商远手下没收住,多摸了好几把:“你早上穿的也是我的,我没把你的放进来。” 于岷嫌弃地把内裤拿过来,顺便躲开商远下流的手。 于岷裸着站在床上弯身踩进内裤里,房间窗户拉着帘子可是挡不住光,照出于岷躬着的身体轮廓,腰那儿肌肉紧得很,这么个姿势刚好皱起一些皮肉,让人看得口干舌燥,外带肤色还白得晃眼,商远一把把他拉下来,手在他的大腿根内侧慢慢摸到外面,摸了好几回,和他打商量:“我们再睡个回笼觉?” 于岷腿被他摸得痒,避了好几下,手上扯着才穿好内裤,从床尾溜下床,单脚跳着去踩拖鞋,顺带丢过来一句:“你去死。” 也不让商远找衣服了,自己蹲着身在行李箱里翻。 商远和他并排蹲着,看一眼他翻找的动作,再凑过去亲一口于岷的侧脸颊,再看一眼,再亲一口。 于岷被他亲得烦。 啧了一声就伸双手捧住商远的脸亲回去,左边右边亲了好几口:“乖乖别动,别动就喜欢你。” 商远果真不动了,就安静蹲那儿。 于岷没想到效果那么好,愣了一下才自言自语地感慨一声:“哇哦……” 下午集合,商远、吴侃几个人被要求给自己的爱人做一顿饭,食物让爱人选,于岷去选菜的时候把明月拉上了。 “这是什么菜……”于岷一边问一边给明月比划着噤声的动作,让她回答得小声点。 “菠菜,你没见过啊。”明月轻声挨个儿给他科普:“这是青菜,这是木耳,那里是肉,鱼你可以选,还有虾、土豆。” 于岷听得更懵了,决定直奔主题:“有笋吗?” “笋……那不是嘛。”明月给他指了篮子,压低声音问他:“你不认识菜,那在家商远做饭啊?” “他都不回家,做什么饭。”于岷挨个儿挑笋,也不知道怎么选,就选了长得好看的。 选好菜就轮到另几个人行动了。 明月和陈菲那边挺手忙脚乱的,吴侃和李策文不会,净出乱子。于岷扒在自己厨房间门口往那边看热闹,看得傻乐。 明月手里揣一个小篮子,小篮子里面是洗好的颗颗饱满的葡萄。明月拿着葡萄,勾勾手指就把于岷叫出去了。 商远正坐在小凳子上剥笋,锅下面生着小火,等一会儿开炒了再添柴。 明月和阿林关系不错,于岷要是和明月搭戏,一有空当俩结了婚的女人就凑一块儿唠嗑。所以女演员里面,和于岷关系最近的就是明月,明月登顶小影后这么些年就没接过综艺节目,这会儿看见于岷来节目了,爽快地一块儿来了。 于岷出去没多久,明月又回来了。 她几步踏进了厨房,端一张小凳子和商远坐在一起。吐了嘴里的葡萄皮,顺手拿起一根笋,悠哉地剥起来。 商远把塑料袋里的竹笋衣拢了拢,问她:“小岷呢?” “他啊,出去玩儿去了。” 商远把手上那根剥完了,走到水槽边上去洗手:“我去叫他回来。” “挺着急啊。”明月瞟他一眼,手上动作还是悠哉悠哉的:“别急别急,跟你说个事儿。” 商远掏出手机给于岷发了一条短信问他在哪儿。 半分钟后收到回信,上面只有三个字:你管我。 商远放下手机,重新坐回小凳子上。 “你说。” 明月把手里的笋放了,掸干净自己指甲上沾的东西,红色指甲油鲜艳得很,话说得不紧不慢:“我给你说说,于岷这个人啊……给我的第一印象……” 明月嘴唇好像都张开了一点,她好像在笑:“他的舌尖,特别软。” 20 商远挨在笋衣上的手停下来,也只停了一下,又继续剥起来。 明月把长发拢到后背,接着说:“第一次我和他拍吻戏,在大夏天,湿身戏,那天在一个大瀑布底下,水流很急,他抱着我的腰站在水里。这人真是好看,身上一件脱了扣的白衬衫浇得湿透,头发鼻尖都在滴水。眼睛只睁开一道,像透着光的缝,只映着我一个人……” “我就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好看成那样?”明月说得慢,那瀑布的水流好像就在边上淌,从话里到话外都带着冰凉而热情的挑衅。 商远拾掇好最后一些剥下来的笋衣,把刚刚明月剥掉的那些也拿袋子装好,扎紧了袋子,下一个动作应该是站起来,可是半天他都没动。 商远坐在小凳子上,眼神晦暗地看着明月:“我知道他好看,多好看都是我的。” 明月嗤笑一声,交握的红指甲换了一边,她没继续讲,站起身来,拍了拍裙边的灰。 明月蹬着高跟鞋走到门口,抬高嗓门冲隔壁吼:“于岷你给我滚过来打下手,别在我们家厨房偷懒,老娘屁股都坐疼了。” 隔壁厨房探出个脑袋,葡萄篮子还被捧在于岷怀里,明月走出去拿他手里的篮子。于岷连忙拿手拦着:“等等等等——等一下。” 于岷抓了几个塞嘴里,手上又抓了一大把,这才不甘心地把那篮子葡萄还给明月。 于岷嘴里鼓着走回自家厨房,商远正拿着锅铲低头翻动里面的菜。 “好香。”于岷皱着鼻子闻,闻见菜香心情也好了,把手里的葡萄揪着小口子剥开,去干净皮,弄出了两颗递到商远嘴边。 商远闷头摆弄锅里,突然被这么一喂没接。于岷递了会儿见他不吃,便要收回来:“不吃算了……啊啊啊嘶——” 手里两个葡萄没了影,手指头还被咬了一口。于岷吹着手指,嘴里还塞着葡萄就不顾形象地开骂:“你他妈狗啊。”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14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14 商远依旧闷头炒菜,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 于岷呲着牙瞪他一眼,自己搬个凳子坐到小方桌边上,专心剥葡萄吃。 吃一个,看一眼锅里的菜。 等了好一会儿那笋终于装了盘,于岷眼疾手快地拿筷子,这会儿完全等不及商远喂他,就先吃了一口。 “烫,烫——”于岷嘴里嚼着笋不断地吸冷气,嚼上两口才觉出味道来:“我操……好咸!” 但是商远做的东西他从来不浪费,也就没吐出来,皱着脸嚼完吞下去了,痛苦地吐舌头:“真的好咸……” 商远站在桌边,也没给他倒水的意思,“真的咸?” “废话你自己尝啊,真咸!” 商远凑过去舔一口于岷吐在外面的舌头,语气里莫名带着笑:“舌头都咸得僵了。”他那语气奇怪得很,于岷总觉得这话后面要再加两个字,真好。 商远把那盘笋倒回锅里,又倒了一大碗水。 商远不乐意说话,于岷也觉着没意思,不指望商远动手了,自己去倒了杯水喝。 晚上到大桌子上吃饭才发现,另几对夫妻为了弥补质量,都做了许多菜,吴侃更是炒了五六个不一样的,卖相不咋样,诚意倒十足。 介绍商远这边的时候,明月起了个头,另几家也跟着一片嘘声。 “就一个菜啊。”明月指着自家盘子和他比,“商总效率这么低,不会做啊?” 陈一青在边上帮着解围:“老板忙嘛,哪有功夫学做菜,一个很不错了。尝了才知道好不好。” 即使陈一青这么说,商远还是被说得有点尴尬。 一直没说话光看别家热闹的于岷突然一摔筷子,木头筷子和木头桌子碰着啪地一声脆响把周遭一圈人都惊得一愣。 他伸长胳膊把那盘笋搬到自己面前护了个严实:“一个怎么了,我爱吃就行,都他妈闭嘴,爱吃不吃!” 21 于岷这么一甩脸子,桌上立马冷场了,连陈一青都磕巴了半天没说出话来,光在那儿尴尬地笑。最后反而是商远出声缓了气氛,他微笑着示意另几家:“吃吧。” 这才重新热乎起来。 明月过来蹭菜,于岷护得紧,嘴上顾着接商远喂过来的吃的,嚼好几下才有说话的地儿,偏不落下骂她:“去死,不给!” 明月哈哈笑着回自己位子上了,灌了大半杯雪碧都没止住笑。 晚上回小木屋,一进去商远就关了门赶走摄像,不让拍了。 于岷窝进床里,看商远径直进了厕所。门直接关上,招呼都没和他打一声。在枕头上蹭了几下脑袋,于岷懒得再动。鞋都没蹬,和衣眯了会儿。 眯着就觉得被抱起来了,睁眼看见商远全身湿淋淋的,把他也往淋浴头下凑,浇了一头的水。 虽然水是温的,于岷还是被浇得一个激灵,攥着拳头就往商远脸上砸:“我操你……” 商远没任他打,一手挡他,一手抓,按着他后脑勺,吻了个严严实实。 于岷眼睛瞪得老大。 敷衍地对付了会儿商远的吻,于岷拉着嘴角的唾沫线离开点距离:“我说你没毛病……” 又是一句话没说完被堵上了,商远一身的水,于岷也是,两人这么吻,画面里都带点落魄感。于岷的头发长,这么一湿,眼睛都遮住了,商远把他头发用手梳到后面,着急地用舌头拽于岷的唇舌。 商远的口腔很热,吻里赤裸裸地写着拆吃入腹,于岷很久没被吻得这么狼狈,气都喘不上来,商远却不停加深这个吻。舌根被缠得又麻又疼,嘴唇周边又被吻又被舔,商远吻得挺不像平时那有章法的样子,牙都刮到他嘴唇,辣辣地疼。 他觉得商远这个可怕的吻把他舌苔都翻了一遍,每一处吻过的地方都在发烫,于岷脖子都被吻得不自禁地仰了起来,于岷眼睛微微睁起一些,发现商远压根儿就没闭上眼睛,眼神发狠地盯着他看,额边流下的水滴,像极了曾经幼稚狂热的汗。 于岷嘴上回应的动作顿了一下,被商远狠狠咬了一口舌尖。 “你这狗……”于岷被吻得分不开嘴,骂得含糊,还真有点痛,眼角好像要浸出泪来。 商远突然就停了吻,去舔他眼角,眼睑被舔得很痒,粗糙的舌苔一下下擦过那儿,眼角好像更红了。 商远把他鬓边的头发都弄后面去,双手手指从耳朵后面缓缓摸到下颚,又急不可耐地让两人吻到一起。 于岷觉得今天嘴里已经全是商远的味道,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他像是失去了味觉,那入侵进来的唇舌的力道在他舌尖上发泄、刻写。于岷被吻得指尖都在疼,骨头都浸透了酸。 他和商远不知多久没这么专注地接一个吻,通常吻着吻着一边扩张,吻着吻着就吻到身体下面去,那种两道灵魂在唇舌间跳跃撕扯的心悸感把于岷整个心脏都揪了起来。 钻心地疼。 吻持续了很久很久,商远渐渐吻得慢下来,一点点缠绵交错着触碰于岷的嘴唇,于岷闭着眼睛回应得特别专心,跟着商远的节奏也慢下来,一边喘气一边吻。整个人都和顺垂的头发一般服帖,睫毛也是低低的,盖的眼神是动情而不是锐利。商远都快忘了于岷这副无害的模样,他什么时候把于岷放得远了,放在自己不是随手能够到的地方,再去抓的时候,只被扎了一手血淋淋的痛。 商远把最后的吻印到于岷额头上,灼热得很,他喊他:“小岷。” 于岷竟没说出多余的废话,只静了许久,应了一句。 “嗯。” 22 那个晚上天挺好,半夜了山野里都是星星,这里的夜晚特别黑,黑得让人窒息。它没有夜晚的车灯霓虹,夜幕降下来,就是真的夜晚了。商远和于岷窝在窗户边上看那黑乎乎的天。 “睡觉,妈的困死了。”于岷栽到枕头上小声哼哼,一双手还拦在商远腰上,拦得挺紧,不放开。 商远把边上被子拉过来帮他盖严实:“你先睡,我看着你睡。” 于岷揪着眉瞅他,可也确实困,没瞅上一会儿就合眼了。 他们结婚七年以来第一次出来旅行,最后一个晚上,商远拉了床头灯,把于岷拉进怀里睡,支起一点胳膊,把不小心压着的于岷的头发小心拨开,才又躺下,把人在怀里抱好。 “小岷……”商远把手搭在于岷额头边上,一路往下划,经过眼角、脸颊、下巴骨,手指停在下巴的硬骨,来回蹭了两下,把自己凑上去,碰了碰于岷睡熟了微张开的唇。 这个夜晚的气氛正好,不知所以起的不安,都被黑色的天幕遮得自欺欺人般隐蔽。 第二天早上醒来就回程了,因为回来是月初,于岷新一个月有好些工作要跑,下了飞机就被阿林接走了。 中午的时候,商远进了办公室,公司的人才知道商远回来了。下午的工作一赶完,公司上下,好些个人在给家里打电话。 “老婆我晚上不回来吃饭。” “什么人啊,没人一起!” “不是,老板回来了。” “必须加班啊,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15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15 你早点睡别等我了。” “行,我会早点回来的。” 策划部行政部办公室一堆此起彼伏的打电话声,一个新来的小姑娘从茶水间打了咖啡回来,问一个刚挂了电话的:“这干嘛呢?” “准备加班啊,老板刚刚回来了你没看见吗?” “看见了,我刚刚还看见老板走了。”小姑娘点头。 声音明明和前面的问话声音一样小,可这句话莫名就钻进了几个打电话的空闲着的敏锐耳朵里:“什么!老板走了?” “老板下班了?” “下班了?” “不用加班?” 商远准点下班的消息在办公室里传得飞快,一个个的连手里拿着的手机都忘了,光顾着目瞪口呆了。 还有人特意去办公室门口装模作样地晃了一圈,里面没人,连门都锁上了。 公司论坛再一次炸了。 【万万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能见证boss准时下班,有没机会见证到的前辈们么,大笑三声,我就问,还!有!谁!】 【卧槽真假,我读书少你莫骗我。】 【我的妈…………】 【别逗了好吧,一看就是假的,这都有人信。】 【楼上的你敢来策划部自己看看么】 阿林到了地方就把于岷放下来了,幸好下午只是练琴,于岷可不想刚无精打采地睡醒就上妆,钢琴他向来练得认真,直弹得手指有些酸。休息的时候于岷习惯性地拿出手机给商远发短信。 “老流氓你累死没?” 发完了把手机一扔,换了谱子,刚摆好手,手机一阵响,振得手机在钢琴面上挪了好几厘米位置。于岷很意外,点开短信,上面写着:“活得好好的。” 真难得,这么快回他。 于岷撩开刘海,专心弹奏钢琴。 逮着下午练琴和晚上拍摄的空当,于岷溜回家一趟。 机车在小车库里放着干净得很,改装小车库的防尘效果很让人满意。于岷想着不然晚上不让阿林送了,他自己去也行。 于岷吹着口哨把从花园里拉出来的橡胶水管放回去,嘴巴溜圆了正吹到一个高音,商远的车开进了大门。 “我操?”于岷看了一眼手表,把墨镜摘得只搁到一点点鼻尖,毫不掩饰他的惊讶。 “你回来干嘛!”他拧开阀门,水柱还挺大,冲着商远车上打,溅起一片水花。 商远车开得离车库越发近,于岷也不拿水洒他了,再洒就洒着自己了。收了水管扔一边去,于岷往机车上插车钥匙,跨坐上去,想发动车骑出来。 ?商远下了车来,几步走到他边上,拿了头盔给他撩着头发戴上,于岷抬着脑袋动几下让头盔戴得更服帖些。 商远给他戴好之后手也没放开,直接顺着下去摸上他的腰,腿抬高一跨,稳坐在了他机车后座。 “走吧。” 于岷瞪着眼睛,踩着踏脚的脚跟着一软,机车差点没偏得倒了。 “我操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你要干嘛?” 商远扶着他腰的手整个儿环上去,拍拍他屁股:“和你一起去摄影棚。” 这回听清了,手惊得一抖,机车半边突然没了支撑,哐地摔到了地上。 23 摄影棚的灯光镜头打得暗,工作人员给于岷换上第三套衣服,化妆师上去补妆,于岷颧骨被抹画着,眼珠子盯着灯光后面的商远。 边上有人给他换上夹克,商远大概是觉得好看,眼神里都是笑意。他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光看着他拍了一晚上的片子。被商远盯着工作,于岷心里奔过无数个操操操。商远看了一晚上,于岷心里骂了一晚上。 于岷顺手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水喝了口,喝了才觉得渴得不行,咕咚咕咚地喝完整杯。 把杯子递还给助理,于岷吩咐了几句,一会儿助理姑娘就把水送到了商远手上。 商远这回笑得更开了,站在那儿远远冲他抬了抬杯子。 于岷也没理他,丢了个白眼,重新站回镜头前。 晚上还要拍很多组,于岷打起精神来。快门不断被按下,于岷脸妆不浓,但是暗沉的黑色把眉毛眼神打得锐利,于岷或站或坐,眼神、动作在镜头里一一被放大。 “先停一下。”负责这次专辑宣传照拍摄的摄影师是dirk,和于岷合作过很多次,人温和,话虽然多了些可是好沟通。喊了停之后,他挥手让于岷过来看刚刚拍的照片。 “状态不好吗,眼神怎么狠不起来,这个衣服和眼神要是衬不出来就太可惜了,我特别想让你把我这次的灵感全表现出来,你先去休息下,找找状态,是不是太累了,不然我们明天拍也行……” 于岷看了照片,专心听他说话,末了点头:“不用明天,我去待会儿,十分钟回来。” 工作室外面的走廊里,飘了好大一阵烟味。 于岷身上还穿着刚刚一身野性味道的黑色夹克,趴在窗边抽烟,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身边有人靠过来,于岷叼着烟侧头看过去,看见商远就想皱眉:“你能回去么?” “我回去做什么?”商远掏了掏他口袋也想找烟抽。 于岷把自己夹克拉回怀里:“别找了,没有,这根还是和助理要的。” 商远也不翻了,就和他一块儿趴窗口。商远低着脑袋看窗外,于岷看过去能看见他的头发顶,刚刚没摸着烟他也觉得奇怪,在那个小村子的后面两天,他压根儿就没想摸出烟来。那个习惯性的动作突然就被商远占满的时间给代替了,一直到刚刚手上烦躁得发痒,才发现身上竟然没带烟。 于岷吐出一个烟圈,烟很辣,他皱眉把烟给掐了。 “我进去了,你别干扰我,再对我笑我就……”于岷做出一个手刀的姿势,商远直起身来,两手从容地插进风衣口袋里:“行,我在外面等你。” 这回果然好了,后面几组拍得特别顺利,于岷在快门空隙还分神想了下商远等在门口的样子。 收工收器材,于岷换上自己的衣服,站在工作室门口,外面风有点大,嗖嗖地刮。 “老板呢?我刚刚看他来了……”助理姑娘跟在于岷后面出门,缩了缩脖子。 于岷拿出手机看了眼屏幕:“去停车场了,你先走吧,我等他。” 助理想起来林姐的吩咐犹豫了一下,又磨蹭了会儿还是打的回去了,大厦门口就剩于岷一个人。 于岷在大厦外面的柱子上靠着,大门口拉出一个单人的黑影子。靠了会儿,走进了停车场,机车的座椅和把手都被吹得冰凉,头盔的内衬也是。 用手摸了摸,于岷打了个冷战。 他站在机车边上等。 外面大路上有汽车呼啸,那声音逐渐弱下去,变成零星。工作室大厦的灯也熄了,只有路灯还微弱地闪。 24 “结束了?” “我来接你。” “嗯。” 短信终于来了,于岷只回了一个字,又靠回机车上。 商远开了公司的车过来,打开车门一派绅士样子:“等很久了?上车吧。” “没等。”于岷语气平静地和他对视,迈出步子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16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16 逐渐和他走得近,身子放低了些,商远抓着车门把手,给他护着车门顶。 于岷身子刚探进了一半,脑袋突然转过来对身后的商远亮了个意味不明的笑,眉毛都挑了起来:“刚出来,你来得正好,你以为我会这么说?” 于岷把自己身子从车门框里拉出来,往后退了几步推到停车场,手上够着了机车头盔。他冷笑着回身把头盔戴上,一边扣扣子一边转回来看着商远:“这是你第一次陪我,看着我工作。” “我也很想假装我刚出来,然后你刚刚好等在外面。但是,商远——”于岷单脚跨上了机车,三两下转起了车速,黑色的机车匍匐在黑夜里像一只奔跑的野兽,一瞬间就冲了出去。 机车经过商远面前的刹那,他听见了于岷扔下的最后一句话:“我操你妈!” 黑夜里车辆特别少,星点的路灯敷衍地点亮路面,一辆黑色的机车呼啸着划破凝固的黑夜,在路面上的空气里留下锐利的轨迹。 一辆黑色轿车紧跟在他后面,速度很快,竟也没落下,紧紧咬着只差一个机车身。 两道绷到极速的引擎声在夜晚的大路上狂放地吼叫。商远早就习惯了从容地开车的双手,此刻也出了些汗,双眼全定在前面那伏在机车上的人的后背上。 于岷被追得烦,速度又往上加,整个人胸腹几乎贴上了车的前座。机车轮胎和地面强烈摩擦,黑夜里那摩擦出的火星亮得惊心动魄。 那戴着头盔的脑袋扭过来看他,商远脚下油门踩得更深,突然看见转角过来一辆大货车,商远整个瞳孔骤然缩得发疼。 “小岷!” 于岷也听见动静,手上急转方向,机车侧边和地面贴得太近,他被一阵大力道摔了出去,于岷咳了几声,呸呸地吐灰尘。 商远从车上下来飞快地往他身边跑,于岷胳膊还摔得疼,支不起身子,只冲他喊:“你站着!” “好好,我站着,哪儿摔了?”商远果真站着不动了,在原地皱着眉干着急。 “你开着一辆轿车都能追我一路。”于岷又吐了一口灰,好像还有点血,大概是牙咬破口腔了。“我还以为这么多年你早荒废了。” 于岷捂着胳膊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嘶了一声,动了动腿。 夜里的天桥只有三种颜色,黑、灰和昏黄。他们好像也被画进了夜色里,只是这么远远对峙,让商远很不舒服。于岷看着被商远扔得挺远的车,突然笑了一下:“商远,我和你说过没有,我不缺人追我。” 商远着急看他受伤的地方,突然听他这么说,眉毛都还皱着没放开,可还是抬起了头看他,等着他后面的话。 “我也不缺人喜欢我。”于岷突然就转了身,路两边的栏杆外面是天桥下的人行道和广场。 “我往那里一站,只要一个麦克风,就有无数人在下面,为我一个人尖叫。”于岷语气有点低沉,捂着胳膊的样子,让他看起来,有点狼狈。 “可是,我偏偏就是缺人爱我。” “我爱你。”商远都没过脑子,三个字很自然地就冒了出来。这不用想,从前,从很久前,他就把这个人,放在心上疼。 于岷不说话了,天桥的风刮着他的头发,商远有些怕,因为今天于岷没和他闹脾气,他没摔没打没骂他,偏偏这么冷静又失落地和他说话。 商远有点急,话说得都快了,仿佛生怕那声音被吹散在风里:“我上次问你,我哪里做得不好,小岷,我哪里做得不好?” 于岷想抬起手,但是大概擦伤碰着了衣服,于岷重重倒吸一口冷气,商远也不听于岷的话了,急走几步过来帮他看伤口。 商远皱起的眉,紧抿的唇,那担心即便抽丝剥茧也是分外真实。于岷语气突然就软了:“你没哪里做得不好,大概是,我做得不好。” 25 真是难得的示弱。 于岷长吐出一口气。 他推开商远抓着他胳膊看伤口的手,碰到伤口龇牙咧嘴:“回去弄一下吧,还挺疼。” 机车侧翻在路边,漆蹭掉了不少,踏脚也压坏了,只能被装在后备箱载回去。 到了家包扎伤口,消毒涂药膏贴纱布,分明下午于岷还很高兴,这会儿却连句话都不想说。于岷盯着商远给他贴纱布的手指看。 手腕上也划了一道,商远抓着他的手仔细拿棉签给他擦红药水。 一边擦一边吹气。 商远脾气很好,周到、细心、体贴,接近梦幻。 于岷是个脾气很坏的人,虽然一开始并不是。一开始只是个性,不爱搭理别人。 即使商远凑到他跟前说喜欢他,他也依然不正眼瞧他。 心是能被捂软的,从不喜欢他捂软到喜欢他,从喜欢他捂软到爱他,商远花了整整三年时间。那三年的时间里,商远什么都没有,只有他。 三年里他们去无数地方飚车,疯狂地接吻,他们在所有可能的地方做爱,在所有的时间里告诉对方,我爱你。 于岷很愿意这么了结一生,终其到老。 直到他踏进婚姻。 他完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曾经年轻的喜欢音乐和机车的他,觉得抽烟是老男人干的事情。一个人站在角落里,点一根破烟,微弱的火点作慰藉,就和没人要似的丢脸。 现在他二十九岁,不算青年,不算中年,可是已经开始健忘了,他真的忘记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了。 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沉浸在恋爱的甜蜜里,摸着戒指都可以熬过一整个商远不回来的晚上。 出租房换成了别墅,家里放了他喜欢的所有乐器,他很喜欢那架钢琴,虽然很少弹它。 他也喜欢新别墅的舞蹈室和游泳池,喜欢商远走进家门口对他笑的样子,喜欢和商远两个人一起沉进游泳池接吻的感觉。 商远第一次穿上西装,他给他打的领带。 蓝领带、白衬衫、灰西装,后退一步看,整个人都不一样了的感觉。商远的气质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沉了不少,笑容也是稳重的味道,看着让人特别舒服。商远把他揽过来吻他额头,于岷闭了一下眼睛,也低头吻吻他的喉结。 凸起的一块,硬硬的,他特别待见。 棉签上的红药水抹得干了,于岷还是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盯着他的手发呆,商远把棉签扔进垃圾桶,盖上了药箱。 商远去洗了毛巾,端了一小盆水。 于岷自觉地解衣服,一身的风风尘尘都被扔到地上。 商远给他擦澡。 还是熟悉的顺序,先是脸颊、脖颈,再到肚皮、胳膊、腋下,擦完了商远也没扶他去洗漱,直接拿了牙杯和小盆来。 商远的动作眼睛永远是温柔周到的深情。 那种温柔,太深太沉,看多了于岷觉得花眼,觉得喘不上气。 这么一比,他自己大概一年都做不上几件体贴的事情。 于岷乖张、嘴毒、坏脾气。 可是偏偏,两个性格极端凑到一起,偏偏两个人都是失败的爱情经营者。 两个人当中还是有胜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付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17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17 出和索取,一个给得不够一个要得更多的陪伴里,谁在那恼人的爱情里被埋葬得更深,想想就很清楚。 于岷睡着了,背对着商远。 于岷没抱着他睡。 商远自己抱过去,今天于岷隔着头盔的厚玻璃扭过脑袋看他,那辆大卡车的车身出现得太突然,直到现在,他的心都没放下来。 还好,人好好的。 他觉得他最近好像有好几步,走偏了自己的婚姻坟墓,走得距离鲜甜空气和新湿土地越发近,距离于岷越发远,今天的那句我爱你,被风吹得很散。他这样搂着于岷,都还一阵阵发慌。 商远张开一点嘴唇,沿着后颈窝沿着一节节脊椎骨往下吻他。 温热的皮肤贴上温热的唇。 人睡着了,挣都不挣一下。 窗户透亮透一点月光,熄了灯的房间里,两双无眠的眼。 26 于岷病得最严重的一次,是结婚后两年的那天。 像他这种人身体倍儿棒,小病多大病少,一个感冒来了特能抗,照样在剧组上窜下跳,结果熬夜拍戏,一个感冒愣是弄出了肺炎。 商远进病房的时候,于岷刚挂完两瓶点滴,睡得正香。 是阿林给商远去的电话,商远到的时候,没想到能看见于岷的父母。 于岷爸爸手里夹着一根烟,没点,站在病房的电视机前看电视。看见商远进来也不和他打招呼,走得更远,走到窗前去了。 于岷床边是他母亲,眼睛只盯着床上的人看,并不搭理走过来的商远。 商远有些尴尬,人家妈妈占了病床的位置,他也不好去抢,只把眼睛缠在于岷身上,这么一病看着瘦了好多,脸色也白。 于岷妈妈看了一眼商远的侧脸,接着转回脸去。 于岷从小到大都是一根筋,那天要他跪他就真的在门口跪了大半天,起来腿疼了好几天。她最看不得于岷受了委屈还和他笑的样子,最听不得于岷说“妈我没事。” 她让开一些,语气有点生硬:“你坐过来。” 商远如蒙大赦,马上坐到床边坐端正了,心疼地往于岷平躺的脑袋上摸。 “你别碰他。”于岷妈妈莫名一阵气。 三个人在病房里这么沉默着呆了很久,于岷中间醒了一次,迷迷糊糊朝他妈妈伸手,于岷妈妈连叹气,安抚地摸了摸他。 于岷的手又往商远那儿伸。 一直没说话的于岷父亲,在后面急躁地吼了商远一句:“没看见啊,手呢,伸出来啊!” 商远松了口气,终于能抓上于岷的手。 于岷父母下午先回去了,于岷只说了一句再见,又把商远的手抓得更紧。 这么个因为病痛软下来的于岷特别招人疼,明明前几天还能中气十足地和他发脾气,现在却只看着他笑,商远问他:“怎么躺这儿了?” “想你啊。”于岷还有心情调戏他。 “你快点好起来,好起来和我发脾气,多骂骂我。”商远给他喂一点水。 “好啊。”于岷声音都不那么有力气了,回答了两个字就扯一个笑补上。 “我给咱妈打电话了,她说明天来看你。” “那么远,别过来了。” “那,我和她说说,听你的。” 商远看了一眼病床的钟,俯下身去亲他眼睛,于岷眼睛闭了闭,又睁开。 “小岷,我回一趟公司,晚饭前回来。” “现在?”于岷问都问得有气无力。 “要去赚钱,赚钱才有钱吃饭、看病。”商远把手和于岷十指相扣着,耐心解释。 于岷看着商远的眼睛,要在平时早就一句“滚去工作别烦我”骂出去了,这会儿病着正是想缠人的时候,他扣着商远的手不放,一字一顿,居然有点撒娇的意思。 眼睛也放软了,话语里的热气有点灼人。 “再陪陪我。” 还没听过于岷这么讲话,商远觉得自己眼眶发热,莫名地就应了:“好,陪你,陪你。” 商远靠着他在病床上躺下,手脚都抱上了,下午的大日头都被遮在帘子外面,门外偶尔有护士医生来回走动和呼叫铃的声音,可是被人抱在怀里抱得紧,于岷很快又睡着了。 他是被护士叫醒的。 “12床,于岷对吧。”护士拿笔在药瓶上画了几笔,准备给于岷打点滴。 针头冒出一点透明的液体,病房里就他和护士两个人,电视机自顾自地唱。 “刚刚,这病房里的人呢?” “我换药的时候看见他出去了,你找他?” 于岷摇头,针头扎进手背里,护士啧了一声:“你的血管,真不好找。” 针头又被拔出来,带出一点尖锐的疼。她另找了个地方拍打,再扎,才总算扎出血来。 27 总算挂上点滴,药水一点点开始流,于岷问收拾东西的护士:“请问厕所在哪里?” “你上厕所啊?你不早说,我就等你上完再挂了。”护士收完了药盘,语气里有点责怪:“出门左转走到头。” 于岷右手把药瓶从钩上取下来,找到拖鞋穿上,趿拉着走。 “要不要我帮你拿?” “不要紧。”于岷觉得出乎意料,自己竟然这么温和。 医院的走廊有点空荡,整条走廊都回响着他拖鞋走路的声音。幸好厕所有挂钩,挂上药瓶,于岷注意着打针的手,单手解裤子,手上劲儿都小了。有点困难地解决了厕所问题,于岷才重新躺回床上。 下班路上特别堵,商远提前了半小时出来,还是被堵在大路上。 于岷短信都没发一条,大概一直睡着没醒,堵着外加挂心医院里,脾气如商远,还是有些急躁地按了喇叭。 跟着长长的车流总算开到医院门口,商远拎着保温盒上楼梯,一步跨三阶,手上还能拿得稳稳的。打开病房门,就看见于岷端着一碗小粥慢慢喝,于岷妈妈在边上扶着碗,他这么一开门,病房里三个人都抬头看他。 商远走进去,心下没有第一次来时那么焦急,礼貌地问了好:“叔叔阿姨。” 于岷妈妈把喝干净的碗收起来,再收起装菜的饭盒,语气像是在叹气:“小岷已经吃饱了。” 说罢看商远一眼,于岷爸爸语气向来是冲的,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送得这么晚,要是等你人都饿死了。” 商远饭把饭盒放在床头柜的边角上,笑得勉强:“抱歉。” 于岷一直看着自己的手发呆,这时候才抬起脑袋来看他们说话。 商远低头摆饭盒,没再出声。 “我让他带的。” 于岷蹦着个虎牙笑:“店远才来得晚了。” 于岷爸爸撇开眼,出去抽烟了,于岷妈妈收拾完饭盒:“那你们吃,我们先走了,晚上……” “晚上我在这儿。”商远正拆着筷子,接话接得快。 于岷妈妈看他一眼,没再说什么,走出去带上了病房门。 商远给他开饭盒。 于岷收了笑往保温饭盒里看一眼,话说得小声:“粥啊,我喝过粥了。” 商远拿勺子的手停了:“饱了吗?饱了就别吃了……” 他低头想盖上饭盒盖子:“我去倒掉…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18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18 …” 于岷瞪他一眼,接过碗来:“还有点饿。” 他拿勺子一勺勺舀着喝粥,看见饭盒里还有小青菜和豆腐,都挺清淡。 于岷晚饭吃撑了。 商远不知是知道还是不知道,晚上就从后面抱着他,给他当枕头,还给他揉肚子。晚上于岷起了一次夜,商远跟着。 第二天商远起了个大早去买了热水袋,到医院的水房灌满,给于岷热手。 热水袋盖在手上,于岷血脉都活了,商远笑着给他一个早安吻,说:“你血管细,得热热手,血管显出来扎针都不疼。” 商远把他的手和热水袋捧在一起捂,很舒服,于岷的起床气都没了。只捂了一会儿,就能看清皮肤下青色的血管了,他想叹气,却笑了一下。 护士来扎针时,于岷的手已经很热乎了,针头扎进去贴上软管,商远小心给他放好手,于岷盯着手背上扎着的针和贴的胶布看。 “不疼吧?”商远放下热水袋,把床摇了一些下去。 于岷又盯了会儿自己的手,摇头。 那次病来得快,去得也快。 就是那次之后,于岷觉着自己再腆不下脸来说一些他平日里不会说的话了。说与不说,他得到的不会因为他说的话变多,也不会因为他说的话变少。 他得到的已经很多了,再多就全是他的贪心。 可他偏偏贪心。 他看不惯会撒娇的人,更看不惯唯一一次撒娇的那个自己。 再陪陪我。 真他妈想呸。 28 早上起床的时候,于岷下意识拽住了商远箍在他腰上的手。 商远愣了一下,于岷背着他,嘴巴张开一半又闭了回去,手也放开了。商远的手僵着不动,把鼻尖探到于岷发丛里蹭,吻了一下,起床了。 “几点了?” “七点。”商远戴上手表顺便看时间。 于岷也没想要回答,眼睛迷瞪了会儿又蹭几下枕头睡回去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手腕上的纱布睡得脱了一半,手腕上血不流了。 于岷的手放在枕头边上,商远把那手往床边拉了拉给他重新涂药贴纱布。 于岷动了一下,但好像知道是在换药,没接着动,就着这个姿势睡着了。 商远依旧给一个早安吻出去上班,关好门的时候,于岷从床上坐起来。 他把家里的cd机全打开了,乱糟糟咿呀呀地唱。 于岷把自己关进小房间里,手里是一堆只有雏形的谱子。在床上莫名很想写歌,洗漱都来不及。 把床上许多想写的填到纸上,于岷才慢悠悠去刷牙,顺带吃了一个包子。 出乎意料,那天晚上,商远回家了。 于岷写歌写得专注,可还是一块儿吃了晚饭,然后陪着商远坐在床头,手上垫了写字板,在五线谱上写写画画,连吉他也挪到手边了。 时不时对对音。 商远给他揉腿:“在床上写多不舒服,坐书房去?” 于岷摇头,头发蹭在商远喉咙那儿打转转,挺痒,继续歪头赖在他怀里,后背贴着他胸膛,写得一脸专注。 商远不懂五线谱,可还是想问他:“写什么呢?” 他撇撇嘴:“你管我。” “吃东西吗?” 于岷还是摇头,头发尖又在商远喉咙上蹭,然后在商远怀里赖得更深。 商远也不问了,脑袋搁在于岷肩上,即使看不懂还是盯着于岷手里的五线谱看,纸上每一个圈每一条长线都勾得很漂亮,铅笔在于岷手里,几指攥着,握着笔的手更漂亮。 他挺久没看于岷写谱子了。 练习室的铅笔,摆在书桌的笔筒里,都是商远帮于岷削的,邀功似的削尖了许多根放着。 他光是看于岷写谱子都能看上一下午。 商远和于岷很像,也是逃出了家来。他的叛逆期比较长,和家里闹得不愉快就自己出来干点别的,朋友说开娱乐公司挺好的。 几个人一合计,拿了点钱。 这就合伙开了个娱乐公司,租一个小楼,挂个牌,注个册。 还真有人来了。 人还不少。 于岷就是其中一个。 选人的时候商远不在,一溜的人排着,于岷实在突出,第一轮就留下来了。 商远虽说出了钱可是压根儿不乐意管事,公司都去得很少。 那天只是恰好去了公司拿东西,就看见了练习室的人,他还以为这么偏的一个房间没有人。 那天就跟看见仙儿似的。 偏偏还不明白那心跳是因为什么。 被于岷问出是喜欢和他最后说出喜欢的时候,其实他都是懵的,只是心口有这种冲动,在汹涌。 几个合伙的朋友还笑话他喜欢上一个练习生,甚至还开玩笑说把第一批招的都叫过来看看有没有更中意的。 当时商远就想和这群人绝交。 然后他就和于岷谈起了恋爱,公司刚起步钱只进不出,两人都是倔得没带钱从家里出来。一分一毛都挺珍贵,在公司边上租了个小房子同居,商远拿着钥匙手都是抖的,半天开不起门,于岷因为这事儿嘲笑他挺久。 他真没想过于岷会和自己在一起。 这样的恋爱太疯狂,他想再喜欢上他无数遍,再好好享受无数遍的热恋。 一次他被硬拉去的酒桌上,于岷当场翻脸倒了轻薄他的那人一脸酒。 事儿有点严重,保镖都进来拿人了。到底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事情,商远和于岷两个人硬是打了出去。 保镖没追上来,他们也没讨着好,最后一个半张脸是血,一个手上扎了好几个口子,站在酒店门口看了对方身上狼狈的样子看了半天,哈哈大笑。 笑完了,他们带着一身一嘴的血腥味接吻。 吻得眼睛都被血糊得看不清东西。 29 商远扒在练习室的窗口看里面于岷唱歌,他真的一天不停。就算前一天晚上他们熬夜做爱,熬夜飙车,或是熬夜打架,于岷第二天也会到这地方。远远还能看见于岷脑袋上贴着一块纱布,脚踝上也有一块,是他贴的,昨天贴的时候他还特意挠了于岷的脚心,于岷被挠得直乐。这会儿伤口都没好,于岷踏着舞步,踩得龇牙咧嘴。 被得罪的那制作人还挺有手腕,另两个合伙人劝他,你不会是来真的吧,你去赔个罪就当这事儿没了。 练习室的木地板被鞋蹬蹬地轻踏,每一下都打在商远心上。 还真的是来真的,商远默默地想。 他没有求婚,那天他想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于岷接下去了。 “小岷,我们……” “结婚吧。” 于岷笑起来特别好看。 那天天特别差,外面刮着风打着雷,可是偏偏他和于岷两颗心被冲得异常。 砰砰地激烈着。 冲动一上来能唤起所有的行动力,隔天他们就飞到国外。 那个戒指,比他想象里更沉,无名指添了一分力量,捧着于岷的脸吻他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左手无名指戒指正摩挲着于岷的皮肤。 强烈的热恋被冰凉的戒指成全。真是不可思议。 戴着戒指回来的他,想了很多事情,从那天他和于岷打了别人跑出来后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19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19 的吻就开始想,一路想到到飞机上、婚礼上。 他开始亲手处理公司的业务,公司走的每一步他都开始涉足着手。 于岷站着的地方,需要的是一棵树,势繁叶茂,最好是参天的木。 他亲手捂软的那颗心,他要给他重新包裹武装上最好的外壳。 路,可以用他的心血一点点铺。 因为他希望,至少于岷,永远都是他自己。 他希望自己是足够强大的,他喜欢于岷尖利的牙,他想让于岷永远留着它。笑的时候突突地露出来,红红的唇挡一个白白的小牙尖。 先前打架的丑闻还有些后续坏影响,公司几乎又从零做起,其实他只是喜欢看于岷唱歌的样子,却没想到他真的那么适合舞台。 堆在公司业务上的一堆事情,和人打电话赔的一堆形式化微笑的脸,想想于岷的笑就能挨。 一切都很好。 最开始公司资金积累几乎全是于岷那儿来的收益。 这笔钱是第一桶金。 第一件事,商远拿这钱给于岷配了一个助理,好让他再不用自己拿大包小包去赶场子。 公司的躯壳也敲敲打打,慢慢坚硬起来。整个公司做大了真的是很庞大的业务,它在于岷身后站立的土壤慢慢伸展、楔入它的枝叶和根基。 有一次他其实是考虑很久,却说得像玩笑话的语气:“我找律师写过文件了,要是哪天我没了,我的股份全是你的。” 于岷听了就笑,啃上一口他下巴上的胡茬:“好啊,给我钱包养小白脸我当然要。” 很后来商远又和他说了一遍,于岷才收起笑和他说,你不能死。 可是我有很多坏习惯坏的爱好。 那就改,就从飙车开始。 我俩都别飙车了。 拉钩。 于岷说完了自己笑自己,我几岁啊。 可还是抓着商远的手硬是和他拉了勾。 手指屈了中间三个,小指勾在一起,勾得很紧。 于岷拉着商远的领带把他勾到自己面前,嘴唇贴在一起,可是不亲,就这么似碰非碰地说话。 “老流氓……”于岷贴得越发近,还呵了一口气,热乎着。 还故意拿眼神瞅他半天才说话。 “谢谢你。” 于岷眼睛看他很深,看得专注。 “不是因为今天你和我说的话,是别的。”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商远眨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看到的全是于岷的笑。他抬起一点点嘴角,把额头和鼻尖也和于岷的紧紧贴在一起。 于岷又拉了一把他的领带,把两人的唇彻底贴到一起,唇舌相缠。 “老流氓……你真的挺好。” 30 人是健忘的动物。 忘记时间、忘记目的、忘记来路,世上有许多种忘记的方式,有许多因为忘记被错过的人。 话能说得漂亮,用十秒就能读完的话,却要用一辈子去理解。 第二次旅行是去山里。 商远没从家里出发,他去出差了,但是这回大概是被前几天的事情弄得上心了,特地打了好几个电话嘱咐于岷,说了好多遍要收拾的东西,还说那天在机场见。 于岷都是一个嗯字了事,挂掉商远又一次打过来的电话就趴进了桌上一堆的稿子里。趴了会儿才重新振作起来,铅笔在手上转了一圈,又刷刷地写起来五线谱来。 要出门还是有些睡不着,大晚上于岷关着书房门写歌。 第二天摄制组到他家的时候,家里只有于岷一个人,已经起床了。 于岷在喝牛奶。 “小可爱你来啦。”于岷打开门,嘴上还有一圈奶渍,熬了一夜的原因让他看起来有点呆,可是一开口就让摄影师破了功。 那个小摄影师脸涨红了半天,还是跟着他进去了。 “我东西还没收拾,怎么办?”于岷对着床边上那个开着的空行李箱直挠头发。 脑子里这几天熬夜写谱子写得空空的,商远说的他一样没记住。 小摄影师把一张小纸条递给他。 于岷有点意外,接过来,努力抿了抿嘴,还是笑出来。 “老流氓的字好丑。” 于岷嘴上嫌弃,可那纸条看完也没扔,往口袋里一塞,开始根据纸条上写的东西放。 这次收拾比第一次还要鸡飞狗跳。 两个衣柜被翻得乱七八糟,床铺厕所还有书架全糟了殃,出门的时候于岷把那行李箱压了又压才拉上。身上一身倒是穿得齐整,头发一绑、墨镜一戴,像一只骚包的白孔雀。 上了飞机写字板也没离手,前一天晚上写谱子整晚都没睡,现在还是不乐意放笔。 手上的谱子被改了很多遍,于岷右手空空地抬着,模拟弹钢琴的动作,仔细跟着音揣摩。灵感有点断,于岷向空姐要了一杯果汁,闷头喝了会儿就有点想商远。 下飞机之后于岷东张西望只等来了节目组。 导演在通道里接了他,于岷也没开口问,有点失望地拉行李箱。 “小岷。” 于岷听见叫声转头转得飞快,商远一身休闲服站在他身后,看来到很久了还有空去酒店换衣服。 商远冲他笑摸他头发:“吃饭没?” “我不饿。”于岷嫌弃地躲开他的手。 商远给他收了墨镜,又是几天没见着,于岷眼睛没撇开,多看了他好几眼。 两人进车,车上有商远买好的午饭。车往县城开去,路况还好,不怎么颠簸。 于岷嚼着红烧肉问小摄像:“来一点?” 摄像连连摇头,还难得加上了画外音,细声细气的:“我不饿。” “我也不饿。”于岷又接了一块商远喂过来的肉,嚼吧嚼吧继续解释:“不吃多浪费。” 到了县城要换车,接下来就要上山。 车子越开路越差,于岷拿了谱子放手里,靠着车窗轻哼着揣摩,风很大,一出声就被吹散了。 商远在给他收拾餐盒,收拾好扎上袋子,于岷手上琴键的动作停了停,眼睛追着看他的动作,突然就挪了屁股,坐到商远边上,靠进他怀里。 这几天于岷和他说的话越发少了,这么主动一过来,商远有点受宠若惊。 “小岷。”商远拿下巴磨蹭他头发,于岷沉默着躲。 商远也就没说话,依着这么个怀抱和依靠的姿势行了一路。 于岷后背连着商远胸腔的声音,于岷手上也不假弹钢琴音了,随着有力的心跳节奏,莫名其妙地就解了飞机上的大瓶颈,那一段写得顺极了。 于岷心里哼了好几遍,越哼越满意。 31 他们这一期全都要住在深山里,节目策划商远看过,为了保险,还另抽了很大一笔钱用作节目录制的安全保障,公司流动资金不够,他走的私账。 于岷喜欢这种自然的景,下车时候他的样子就挺高兴的。 第一天到了就只是扎营。 节目组正在布置现场,还没到他们的任务,于岷就坐在那儿干看,商远到边上打电话去了,这山上树很多,没走几步就没影儿了。 这边上还挺安静,于岷转着铅笔哼歌,突然声音就杂起来,吵吵闹闹的,是那对闪婚的新人,于岷是这次回去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20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20 听见阿林和他说注意事项的时候提到了才知道这俩人的名字,林达和徐微微。那俩人声音越来越大,隔着不算近,于岷都能听见他们吵的内容了。 “你去啊去啊,小白脸横什么!” “你很行啊,你说谁小白脸,你个娘儿们再说一遍!” “说的就是你,倒了八辈子霉跟你,那件是新衣服,你把钱给我掏出来。你掏不掏……” “说着动什么手!欠打啊,原来是你自己买的,我说着品味,钱钱钱,都给你,给你!钱!什么玩意儿……” 走得稍微远了些,有些听不清了。 于岷思路被打断了有点不爽,站起来往那边走了几步,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那俩人好像是听到了,争吵的声音也停了。 “于岷哥。”那女的先看见他,招呼打得还算到位,争得面红耳赤的样子还压不下去就这么看着挺怪异的。 “去别处吵。”于岷客套话都懒得和他说,转着铅笔转身了。 “切,死同性恋。”徐微微压低了声音,他还是听见了。 于岷啧了一声,没所谓地继续走远。 徐微微那边声音压了但是情绪激动,还是听着明显。 “你出息呢,他说走就走,走去哪儿,这边有一个,那边还有个死同性恋在打电话,你说……” “嘶——”徐微微话一顿,冷汗都快冒出来了,她的手腕被人抓住,力道几乎捏碎她的骨头。 “你他妈说谁?”于岷不知什么时候回了他们身侧,神情很是危险,几指正拿捏着徐微微的腕关节,轻轻一动就发出剧烈的咔咔声。 林达也有点被吓到,急着说:“于,于岷哥,你怎么动手呢……” 徐微微非常痛,她想把手腕挣出来,情急之下话也急:“你给我放开,你个死同性恋,打女人……” 林达过来劝架,抓着于岷想把他拉开,于岷怒极:“让她道歉,操!”于岷摆脱着林达手上的桎梏,自己抓着徐微微的力气半点没松,还重了许多。 徐微微大概是疼得厉害了,另一只没被抓住的手扬起来,给了于岷一巴掌。 于岷被林达抓着,没躲开这一下。 “我操你妈!”于岷脸上一片火辣辣的灼烧感,他甩开林达,使力抓过徐微微打他那只手,直接卸了她的腕关节! 咔的一声,徐微微只能捂着手惨叫,就差没在地上打滚了。 于岷看着她的样子表情都没变一下,只拿手蹭了一下脸颊,还挺疼。 “小岷。”商远不知道怎么听见动静了,从远处过来几步走到他面前,天色有点黑了看不太清,商远拿手机照了照他,才捂上他的脸。 “她打的?”商远手上动作特别轻,语气却沉得很,完全没理会边上徐微微能杀猪的叫声。 工作人员也陆陆续续走过来,于岷往徐微微那边看了一眼,没说话,走开了。 商远也跟着,走到一半回头停步看一眼那两人,眼里全是暗色。 商远拿着导演组送过来的冰袋给他冰敷:“疼不疼?” 于岷摇头,摇完了又觉得气结道:“他要是个男人,我,嘶——轻点。” 商远语气不太好,手上倒是放缓了敷的动作:“这不还是疼,这么大个红印子。” 他把冰袋捏得死紧,这么多年装出来的好涵养被撞破了一个口,他忍不住飙了一句脏话:“操。” 于岷本来还皱着眉,听商远说了这一个字,忍不住笑了一声。 商远拍拍他不疼的那半边,板着脸道:“别笑,再笑更疼了。” 敷了一段时间,商远出去换冰袋。 一个夜晚发生了许多事情,帐篷外面有人在哭还有人在骂。导演组把人赶到山脚就不管他们死活了。节目肯定不让录了,徐微微林达所在的公司,也在大半夜接到了商远的轰炸电话。 商远一整晚说话语气都很阴森,听着特别冷。 摄影师觉得自己明天要多加件衣服。 32 换完冰袋回去,商远深呼吸了好几下才觉得自己脸色能缓一些。 于岷趴在睡袋里,还在纠结他的谱子。 外面闹得这么大动静,于岷还是那个悠哉的样子,就是脸上一大块巴掌印不太好看。 商远叹口气,坐到他边上,“等会儿写,再敷一敷。” 于岷歪一点脑袋好让商远能碰到,眼睛戳在谱子上不离开,笔下刷刷。 敷了半天那红的还是明显,虽然于岷一直说不疼了,心神都灌到曲谱里,可商远还是难受,安顿完于岷,睡前他还去帐篷外面吸了一支烟。 烟圈刺鼻,在清甜的山间草木里坏了一方的净。 商远让导演再等一天开拍,有一天在山里的歇息机会,于岷也没出去玩,竟就窝在帐篷里写他的东西,写到下午,才完了曲。 于岷抓着那谱稿,哼了好几遍,拉开帐篷的拉链,往外面左右瞧了瞧,确认没人,才又拉上拉链,从另一个大袋子里拿出了吉他。 其他乐器都不方便带,只有吉他最便携。 于岷扫了几下弦试了试新曲子,外面又莫名开始闹哄哄,于岷闭着眼睛哼唱不管他,顺完一遍,于岷又拿着笔在纸上改了一处小音符。 这曲子他花的时间太长了,灵感汹涌到熬了好几个夜,收笔之后,于岷觉得这几日的困倦都在吞他。 可是这首曲子赶时间。 于岷挠了挠有点痒的半边脸,掏出手机调好闹钟,埋进睡袋里睡觉了。 于岷是被导演叫醒的,明月也在喊他,于岷睡得不踏实,打着哈欠起床。 “岷宝宝改台本啦。” 于岷打开帐篷,迷糊着眼问:“哪儿要改?” “你家那个不在呀,有些地方就不能那么说,你把你台本拿来,导演说……” 于岷困意被打掉一半,话突然就说得稳了:“不在,他去哪儿了?” “他刚刚找导演说要回公司,看你在睡觉就没叫你。” 于岷也不听了,回身去拿手机,屏幕上有一条未读短信。 “我要回公司一趟,有点麻烦处理,很快回来。” 于岷看了会儿突然就往外跑,他们营地出去不远就是山路,于岷速度很快,跑到路口,累得气喘吁吁。 电话占线,于岷放下手机,飞速地发短信。 “你等一下,我看见你车了,你等一下!” 前面的黑色车终于停下来了,于岷跑上去敲车窗。 商远坐在车后座,正在和人打电话,电话那边那头不知在说什么,商远听了脸色凝重:“对,我知道。” 于岷看着他打电话特别心焦,手抓着车窗,声音都有点抖:“你等一下,你等我十分钟……不然五分钟也行!” 商远把电话稍微拿远了一些,努力微笑着和于岷解释:“小岷,等我回来再说。” “就五分钟!” 商远没回答他,脸上还是写着歉意。 于岷闭了嘴,后退一步,他刚从帐篷里出来,衣服外套都不齐整,于岷拿手抓了一把从肩膀上滑下去的外套边,抓着车窗的手一根根松开了指节。车继续向前行驶,商远的声音还从车里传过来,于岷没听见他说什么。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21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21 山间公路车辆很少,路面是许多个大斜坡和大转弯,风刮过这里也是飒飒的声音,他很少说等我陪我这种话,事实上,每一次都失败了。 33 明月站在帐篷门口等他。 “还是走了?”明月过来抱他,手绕到他背后拍:“乖,岷宝宝不哭。” 于岷把脸撇过去:“哭个屁。” “诶我说你俩脾气到底谁更坏,一个是全都骂出来,一个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你好受么?”明月拿台本敲敲于岷的肩膀,说完了叹口气:“你们的事儿我还是少掺和。” “但我就是想知道,你后悔吗,于岷?”明月没喊他绰号,于岷挺少见明月这么一本正经和他说话的样子,她又加了一句:“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可还不喜欢男人。” 明月和他是大学里认识的,比和商远认识的时间还要长,这么快,这么多年了。 “又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于岷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突然笑了,眼角和嘴角竟都笑得翘起来。 明月拍他脸把他笑拍回去,脸上的红印都还在,明月下手轻了些:“你还是多骂几句吧,多骂骂还能好受点,我去给你改台本,你休息吧。”明月又抱抱他,把他推进了帐篷里。 进了帐篷,于岷也不笑了,只坐着发呆,帐篷顶上是透明的,能看见天空。于岷仰着脖子,发尖发尾乱糟糟地戳着脖颈肩侧,他这么一动不动看了许久,才敢低下脑袋。 于岷狠眨了几下眼睛,拍了拍脸。 外套里有烟,他带了。 商远给他的纸条里写着,烟可以带,最多带一包,别忘了打火机。 他还真没忘,于岷嘴里咬着烟,一手打火,另一手遮着风,幽蓝托着明黄的火苗舔了舔烟头,着了。 烟丝和烟纸开始燃烧,气味和烟雾弥漫。 于岷把腿支起来,手放在膝盖上,脑袋一低头发就把眼睛全遮了,神情盖得干干净净。 于岷吸了几口,吐出一溜长长的烟。 最后那曲子定型的手稿还躺在睡袋上,不算平整的几张,于岷又狠吸一口,拿起那叠纸,从下端用烟头烧。 烟头温度高,纸一会儿就出了火星,烧灼的口子慢慢扩开,变成黑色的碎碳。 铅笔画下去的每一笔轻重痕迹,手捏过的每一处轻微汗渍,还有白纸原本的草木材质,都被烧得剩一点灰烬。 于岷烧完了想笑,这我自己写的歌,何必和自己写的歌过不去呢,你说是吧。 于岷把烟重新叼回嘴里,闭了眼睛,把灰攥手里,一点点洒到地上,纸灰还有点烫,飘到地上就被打稀了踪影。 于岷吹着口哨,把刚刚的曲子吹出来,烟拿在手上,捏着烟嘴,烟火一点点靠近吉他银色的弦。 铁和火相碰发出滋的声音,弦好像发红了,又好像没有。 于岷空着的手撩起刘海,口哨里歌有点缠绵,他写的音符全在里面,伴随着吉他弦被火燎的声音,一扬一顿吹得流畅而圆润。 他有过无数场没有观众的演出,观众本就是演出里可有可无的那部分,可惜的就是,爱情和婚姻,都不是独角戏。 他演不下去了。 高山的夜慢慢降下来了,盖了声息和光亮,广阔连绵的一处处起伏,都是旅人的视线,旅人的心。 34 “我快到机场了,你先给他们看文件。” “对。” “上次那个,你查对一下。” 下了飞机商远终于打开手机,打完电话把手机攥在手里。车窗外面好像还有刚刚山间的风,这么一点时间他就已经飞过很远,回了自己的城市。眼前还晃过于岷衣衫不整抓着车窗和他说话的样子,刚刚接着电话都没注意看他,商远掏出手机发短信。 “小岷,我很快回来。” “这几天节目我让王导给重新安排了,你乖乖的。” 短信发出半天都没回音。 商远手指点着车门上的扶手,路上逐渐亮起霓虹灯,窗外的闹市区越来越近,几小时前的山景全抛到了身后,去了看不见的地方。 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公司顶层会议室的门是开着的,因为举报而突袭检查的各领导都在里面坐着,个别的商远打好了招呼,等会儿进去又免不了一番寒暄。 秘书从他走进公司起就报告这次突袭检查和各部门的准备情况,商远听完了点头,手上拿着文件夹翻阅不停,纸张哗哗响,时间紧急,只够他边走边看资料。 快走到会议室时,商远的手机闹了起来。 想是于岷看见短信了打电话来,商远把手机递给秘书想往里走,想想还是拿回来,看了眼屏幕,居然是节目组导演。 商远盯了会儿,按了接听。 “王导。” “老板,于岷和你联系了没?”王导那边信号不好,背景的人音也很杂。 “没有,有什么事吗?”商远不想多花时间在这个电话上,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你们两口子是不是吵架了啊,我这个……”导演还没说完,电话就被人抢了过去,商远看着会议室里面坐着的人,电话都听得有点烦躁。 “有事说重点,我还要开会。” 电话那头变成了明月的声音,听起来焦急又愤怒:“你开会吧,开不死你!于岷不见了,找不到了!你管不管?” 她的声音愤怒地喊出来时有些尖利,还夹杂一点哭腔,商远耳朵被震得嗡地一下,可还是听清楚了。 脑袋里突然就空白了一秒,不由自主地把手机都攥紧了。 “在哪里不见的,你们打他电话,电话打了没?”商远朝着会议室方向的皮鞋尖退了几步,挪到边上,平静的声音说到最后那句问话拔高了许多。 “打电话能联系上还告诉你干什么?你在开会是吧,你开吧,小岷不见了你开会更自由了!你爱管不管!”明月的哭腔更明显了,还抽抽着鼻子,每句都骂得狠。“老公我们再去那边树林里找一遍……”明月后面的话是对着吴侃说的,电话里声音越来越远接着就没了音,商远喂了好几声,电话没挂,却也没人再说话。 商远手里捏着手机,明明一句话没说,脑门上却鼓了好几处青筋。走廊上就他和kelly两个人,这时候显得特别空荡。 在里面分发完文件的助理走出来喊秘书。 “老板到了吗?”接着看见在边上的商远:“啊,商总,会议可以开始了。” 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通话中,秒表数字一点点往六十进制加,走廊里没人说话,那分明静音的秒表好像带着灌了铅的嘀嗒声,每一下都打进商远的心脏里。 商远捏手机捏得指甲盖都出了一圈白。 “打电话,把董事会的人叫来,把几个副总全叫来。” “给我订……”商远的语气有点慌乱,话说得太急被自己噎了一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颤抖着一点点吐出来:“给我订回去的机票。” “市领导还在……”kelly提醒他。 商远快步往来时的路走,步伐更快,皮鞋踏在走廊地砖上嗒嗒的,他心情躁得把领带都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22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22 拉松了,不成样子。 “老子没心情管那群老不死的!” 35 刚刚回来时坐的同一航线的飞机,这么快就坐回去了。 飞机在偌大的停机坪停着,手机锁屏被他反复按亮又按灭,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进来! 导演的电话之后就没信号打不进了,于岷的电话没人接,商远一手握着半拳抵在嘴唇上,喘着肺里的粗气,眼睛盯着窗外,却什么都看不进去。 “先生,请您关闭手机。” 空姐的声音甜美,站在商远那排很有礼貌地提醒。 商远头都没抬,就盯着手机屏幕,“再等一下。” “先生,请您关闭手机,我们的飞机要起飞了。”空姐微笑着继续催促。 “好,马上。” 商远又按亮屏幕,可能就是这一秒,于岷就打电话来了怎么办。 飞机已经开始轰鸣,头等舱其他位子上的人因为空姐在他边上的再三提醒也开始有几句闲言碎语。 商远的手在屏幕上滑了几下,停顿许久,锁屏界面上的于岷对他笑得开怀,商远心里突然就一阵疼,疼得喘不过气来。 他动动手,手机关了。 一下就没了和那边的联系,任何可能的消息都传不出去,传不过来。 山里的温度现在多少,是多深的夜了。 他不知道。 商远的手摸到另一手的戒指上,钻石冰凉。 指环也冰凉。 他拿手指甲刮着打磨光滑的戒指圈,飞机上的这一个小时,比任何时候都要难熬。 夜晚的云层入眼一片漆黑,空洞而孤独。 那漫长的无止境的黑暗像是抓住了人的心在撕扯,一下也不放开,扯得血管脏器搅成一片糟乱的血糊。 飞机降落,商远飞快地打开手机,屏幕慢慢地亮,显示出了时间,于岷的眼睛于岷的笑清晰地在屏幕上对着他,还是没有信息,没有电话。 什么都没有。 下了飞机安排好的人来接他,山路他开不了也飙不了,只能干坐在后座着急:“开快点!” 到了扎营的地方,商远才看见节目组的情况,营地里多了好几盏大灯,灯火通明。 王导看见他来了,一脸着急地招呼他过去。 商远皱眉:“人呢,还没找到?” “这都过去多久了,人还没找到?”商远开始迁怒,王导被他激动的语气有些吓着,还是无奈地点头:“天太黑了,去了的人快找了大半个山头,找不到人,已经报警了。” “我联系搜救队。”商远把牙咬得死紧,掏出手机打电话,四下扫了几眼往自己的帐篷走。 怪不得于岷的手机联系不上,他的手机就在帐篷里,没带走。 商远把那手机拿起来,上面有几十个未接电话,还有他的短信。 商远划开锁屏,密码曾经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输入,对了。 他没改。 解锁之后的界面,是一段录像。 录像里是于岷。 商远呼吸顿住,看那静止的缩略图看了会儿,小心地点击播放。 不知是什么时候录的,但是看于岷穿的衣服,猜想是今天。 录像里,于岷把镜头在帐篷边上摆好确保自己入镜,接着脑袋探到帐篷外面看了会儿,再拉上帐篷拉链,撅着屁股在行李袋里拿出一把吉他。 那是他送给他的第一把吉他,他居然带了吉他上山。 屏幕里的于岷手指长长,攥成一个白白的拳敲吉他的木,接着放开手扫了一声弦。 他开始说话。 “今天是七号,这几天我熬夜,给老流氓写了一首歌。” 于岷笑的时候虎牙都露出来了,那尖尖的虎牙,正正地扎在商远胸膛,扎得淌血。 录像里的于岷还在笑,边笑边挠脸:“我先来试一试曲子。” 36 商远的手抖得厉害,手机开始拿不稳,他慢慢屈腿坐下,用两手捧着那四方的小屏幕,呼吸的节奏全乱了,进气出气都带着压抑的情绪。 屏幕里的于岷又挠了会儿脸,他撩开头发,拿起拨片。 “要是不好听待会儿还有点时间可以改。” 于岷翘着嘴角,开始拨弦。 吉他声不够清楚,但是在商远听来却足够撞击他的耳膜,他用尽自己的注意力去听清每一个微小的细节。 弦在于岷的手指触碰下振动成曲,于岷眼神专注,脸上的神态也换了一副,配合着吉他音乐,他启了唇。 手机镜头和于岷距离挺远,可是商远分明看清楚了那一开一合的嘴唇。那嘴里唱出的歌词,一字一句无比清晰。 商远莫名有点害怕,害怕去理解被唱得那么清楚的歌词。 表白那天 许多闷在心里的话 我想以后的时间很多 我想我可以慢慢说 歌曲很慢,于岷唱完两句,低头弄弦,头发盖下来,脑袋跟着吉他声音打着细微的节拍。 于岷的手动一下,商远的眼睛就跟着痛,心里也是,闷闷地作弄。心里有一处被堵住了,那血连自由地汩汩地冒出来都做不到。 商远眼睛都不转一下,屏幕里于岷抬起了头来,又弯起嘴角,他唱歌特别喜欢笑,特别是唱自己写的曲子。 他多久没听于岷唱他写的曲子了。 曾经那个练习室那么小,在那里他听了上百首于岷写的歌,于岷用他削好的铅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稿纸上时常沾上手里的汗,写完一段去坐到钢琴凳上弹出一串漂亮的音符。有时于岷高兴了也会给他唱,什么都有,情歌,摇滚,乡村小调。 你唱什么都好听,商远听完了特别讷地不会评价,于岷问他,他涨红脸半天只憋出这么一句,于岷笑得把手稿都弄掉在地上。 于岷擦着笑出的眼泪弯腰去捡,那时候他的笑里,再看不出第一次见面抿得死紧的唇间。 如果再有一个整年让他选着活,那个练习室里的时间,商远最不想放过。他这么想,突然手上一顿,碰了碰脸颊。 他哭了。 商远瞪大了眼睛皱眉看手指碰上的陌生的液体,它安静而冰凉地灼烧他的皮肉和骨头,一寸一寸,施以烈火。 于岷的声音变得很低,很轻柔。 如果那天 许多闷在心里的话 我可以想清楚 想清楚以后的时间很少很少 没有人 等得及我慢慢说 37 商远咳了一声,哭声被抖了出来。 泪水不住地冒,商远把录像暂停,一手胡乱捂着眼睛,喉咙里含糊地发出低低的哭声。 特别轻,特别低,可是不哭真的很难受。 一只手上全是泪,另一只手抓着手机,抓得手掌心直压出生疼的红印子。 他不想明白自己为什么哭,也不想弄明白那歌词。 一点都不想明白! 两手都捂上脸,手机落到睡袋上,指缝不断地干涸,再重复被打湿,商远的肩膀垂得低,一下一下地抖。 于岷什么时候不笑了,他什么时候出尔反尔地开始飙车,他什么时候开始冲他发脾气,他什么时候抽上了他最讨厌的的香烟。 他都知道是什么时候,他想管,却也最大限度地由着他,他怎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23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23 么就没这个脑子问他一句为什么。 他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问他。 外面夜已经深得月亮都开始刺眼,商远走到帐篷外面,有几拨找了回来的人,商远跑过去抓着人领子问:“人呢?” “已经让第四批人去找了,这山里实在……” “废话!我只要看到人!人呢!”商远手上把人领子抓得越发紧,眼睛发红地吼,那人被他吓得话都不敢说,哆嗦着瞪眼。 王导过来拉开他们,“大家都累了,先去休息吧,人也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 商远听见这话手上突然就没了力,眼里也好像没了魂,商远推开那人,径自往树林里走。 他听见了搜救队直升机的声音。 山里树木灌草都很高,地形也起伏得复杂,山路不好走,商远走了好远,才颤抖地喊:“小岷……” 声音一会儿就在树木的飒飒中没了回响,暗得昏沉的山间道每一步都听不见第二个人的脚步声。 这么多年,他已经对很多事情都很自信了。 他办成了一桩桩一件件,让他在哪里都能站稳脚跟。 可是于岷。 于岷是他的命,他护于岷的命,他把自己的命砸进工作里,他成了事业,事业的一切一切都很漂亮。 可是没有于岷一切再好都没有意义。 这么多年,他还忘记问自己一句,为了什么。 分明很清楚的答案,可这么一想,他却分外心虚。 最初的念想是什么,他早就丢了,一股脑地埋头进去,再出来呼吸的时候,于岷已经不见了。 他不等他了,他抽身走了,他去了哪里,他居然不知道。 他想起来于岷拉过他许多次,他还是固执地走岔了。于岷对他唱,他唱,没有人等得及他慢慢说,他唱,以后的时间很少很少。 一遍就明白了,他的手都发凉。今天,就是曾经他向于岷表白的日子。 那天他还带着玫瑰花,风骚地走进公司。 可是,于岷没答应他。 于岷还笑他。 可是于岷连笑他都笑得那么好看。 而现在,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居然要于岷告诉他,居然一直到今天下午,他连五分钟都留不出来。 飞机准点太重要,会议太重要,赚钱太重要。 太重要。 商远后槽牙咬得生疼,双手紧紧握着,十指骨头都咔咔作响。 真的太重要了,太重要了。 商远想笑,可是唇抖了抖,只发出了哭泣一样的声音。 商远双手越握越紧,这样好像能握住今天车窗外面,于岷一根根松开的手指。 “小岷,小岷,小岷……” 他要人。 只要人。 人在什么都好。 什么都能回来。 他可以道歉。 他可以弥补。 他们还年轻,还有很多事要一起做。 戒指箍在无名指上,勒得指肚生疼,不知怎么收紧了,黑暗更深,月色越发讽刺地发亮。 森冷的夜半森林,埋没着日光哺育出的一切生机。 他什么都看不见,不管是人,还是能找着人的希望。 对面的树木又被风吹起,机械地甩着叶子,不只有风声,竟还传来人声。 “……老流氓?” 商远瞬间生根在了原地,僵得动弹不了。 38 叶子互相哗啦啦地敲打,谷风呼啸,黑黢黢的路看不清下一步,更看不清尽头。遮掩、覆盖一切的黑暗不留一处例外,无数的树木交错着生长,远处山脉连绵,山、石、树、风,什么都有,商远目眦欲裂,就是找不见人。 可是商远分明听到有人在喊他,老流氓,老流氓…… 那声音还开始笑,老流氓你不行啊,下回你的车我来改装。 晚上回家吗? 老流氓,我们结婚吧。 树林投下巨大的树影,高穿入云,那声音好像来自动个不停的树叶,也可能是风从远处带来,或是从曾经带来。树叶几片成群地嬉闹,笑话着黑夜的行路人。 想你啊。 老流氓…… 再陪陪我。 虚幻的声音残忍地剜着他的血肉,商远眼皮直跳,耳朵也热得发烫,那声音从前胸穿过后背萦绕在他全身上下,带针带刺带毒地侵入。 他踩过无数落叶残枝,到了一处山边,山路下去是一个很陡的斜面,连着深不见底的地平。 那个深度,诱惑着他往下跳。 没了于岷,什么都没了。商远痛苦地捂住脸,眼睛闭得死紧,他想让自己清醒,想平复情绪,可是情绪混乱,他怎么都稳不住。 他靠着身后一棵树一点点坐下,粗糙的树皮摩擦过他的西装后背。 “小岷……” 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信号,电话一个接一个地响。 商远两眼发直地看着这个黑夜,和那个深深的斜坡,眼睛闭上再睁开,手缓慢地按上接听。 他第一次听工作电话这么心不在焉。 准确来说,他什么都没听进去。 树叶又开始低语。 给我钱包养小白脸我当然要。 老流氓…… 你真的挺好。 电话里还有人在絮絮叨叨,商远突然切断了电话站起来往山谷里吼:“小岷!” “于岷!” “于岷!”黑夜里的回声像是嘲笑,一晃一晃慢悠悠地散着折回的声波。 商远的喊声把声带都撕裂得生疼,走路速度比刚刚还快了,不去管脚下的趔趄。 灌木长得凌乱,硬开出一人走的路很是艰难。 手机还在响,商远烦躁地把它挂断。 再响,再挂断。 无数次重复之后手机歇息了,商远突然停了下来,脚下踉跄了一下,勉强停住。月光不断地给每一处树木涂银色,涂到这一处弯了弯画笔,勾出两个人影的轮廓。 商远喉头紧得发干,略微放松些便尝着一点腥甜的血味,商远试着往边上动了一步,这才看清几步之外树丛里的于岷。 于岷捂着胳膊,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地看他。 39 商远扒开面前的灌木,找能下脚的路往前走,他不断抬起眼睛来看于岷,生怕一晃眼那身影就不见了,口中喃喃不断:“小岷,小岷……” 灌木扯开的力太猛,不断发出咔擦的断裂声,伴随着手上轻微的刺痛。 于岷没动也没往他的方向走,在月光下,站得像尊雕塑。 “铃铃铃铃……” 响声伴着一连串振动,空旷的山野间这声音清晰又刺耳。 风哗哗地跟着铃声响,于岷眼睛里透出一点很快压下去的闪躲,嘴角慢慢扯出一个冷笑,扭头就走。 “小岷你等一下。”商远一抬头就急了,也没时间管脚下的路,直接踩着不知是坑也不知是坡的路跑过去,总算抓住于岷的手把人拉进怀里。 拥住于岷身体的那一刻,那真实的血肉感入了怀,商远眼泪差点又往下掉。他浑身都在发抖,带着轻微哆嗦的手不停地摸着于岷的后脑勺,摸顺他的头发,再摸到肩膀,掌心划过肩胛,接着把他抱得更紧了。 “小岷。” 于岷浑身都凉透了,衣服上都渗着寒气,头发也是冰凉的。 分明是于岷身上冷得不行,商远不知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24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24 道,为什么发抖的是自己。怀里的那具肉体那么真实,他不敢相信这奢侈的怀抱。商远手上一边摸着一边越把那身体往自己怀里压。这边山谷的夜晚风很大,他抱着于岷许久,他像是走过了无尽的沙漠,他急切地在怀中人脸侧,肩窝里嗅着他的味道。 他尝了一遍短暂的失去,整个人被熬干了,他真的吓怕了。 商远脑袋不断地来回动,贴着于岷蹭,蹭完还拱了好几下,许久才慢下。 于岷只是由着他碰,自己僵在原先的动作上,连手都没有环上商远的脊背。 手机还乐此不疲地响,商远把双手环扣上于岷的肩膀,把于岷缠得再紧了些。 于岷还是没动,老半天闷声说了一句:“电话。” 他喉结动的第一下让商远一颤,这种于岷存在的感觉越发真实了,商远紧贴上去,听见了于岷说的话。 于岷提醒他,电话。 “电话哪有你重要!”商远急得咆哮出来,咆哮完又觉得心里扯得疼,于岷说出的两个字像两个堵心的小钉子歪歪扭扭地往他身体里钻。 “管什么电话!”商远重复着,不知道是在和于岷解释,还是在给自己说。 于岷身体像是比刚刚更僵了,商远以为怎么了,拉开一些距离,用手机照着看他身体上下,打了光才看清,于岷的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划了一道细细的血口,商远小心地去拉他搭在手肘上的另一只胳膊,“给我看看伤着哪儿了,干嘛捂着手?” 于岷躲了一下,人还是僵着,他整个人沉在刚刚商远喊的那句话里,半天都缓不过劲儿来,只愣愣地摇头:“没事……” “怎么没事?”商远去揽他腰,手刚挨上于岷一下子跳了开,嘶嘶地倒吸冷气。 商远皱眉,掀开他衣服。 于岷来不及挡,衣服被拉开,后背瞬间没了遮挡。 商远的手机差点没摔地上,微弱的灯光下面,勉强看见于岷的后背一直到腰,原本那么好看的地方突兀地出现一大块的淤青,还斜着几个粗糙的伤口,渗着血。又是血又是青了的皮肤,把商远的心直揪起来,他的手伸出去,却碰都不敢碰:“怎么摔成这样?” 于岷觉得有点丢人,拽一把乱糟糟的头发,瓮声瓮气:“走着走着,前面一个大坡,没仔细看……” 商远打着光的手直颤。 “别看了!”于岷拽着衣角,刷地拉下了衣服。 商远眼眶红了一圈,视线又挪到于岷脸颊的血口子上。 40 手机屏幕的光自动暗了。 黑暗中两人的脸离得很近,一时间只能听见两人的喘气声。 “小岷……”商远摸索上他的脸,从侧边的骨头摸上去,不碰他脸上的伤口。 “小岷,我知道了。”商远声音里有一种罕见的哽咽,于岷耳朵动了动。 “我知道我哪里做得不好,我太糟糕了……”商远发觉自己居然还有这个机会和于岷说清楚话,就觉得心里澎湃着不知多少东西要吐诉。 于岷特别安静,安静得一呼一吸都听得清楚。 他好久没这么心平气和地听商远说话,每一个呼吸都放轻了,商远似乎在稳定自己的情绪,于岷眼睛盯着脚下一株看不清形状的草看。 商远又说了一大串,而那一串,好像是故意不让于岷听清楚一般含糊,勉强听清的不多,几句。 他说。 “我这么糟糕……” “我这么糟糕,你怎么还在我身边……” 于岷又被商远拉着窝进他怀里,商远不敢碰他腰,只拉着他的肩膀把他抱在怀里。 于岷低着头,那株草被风吹得有些歪了,一片叶子碰着了地面,滑稽地弯腰。 “你写的那首歌,我听到了。” “我真的找不到你,手机里的你却在对我唱歌。” “还好你还在,还好,还好……我还想听你唱歌。” 商远说出的话很暖和,暖得于岷的冰凉的鼻尖都被烘得凝了细小的水珠。于岷没吭声,只把搁在商远肩膀上歪了的脑袋,正了正。 商远一边说,还带着撒娇的味道,那已经是商远能说出的最平稳的语调了,商远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和于岷抵着额头:“你不唱,我给你唱。” 就着呼啸的风声,商远开了口,他唱歌并不好听,以前常被于岷笑。却也,很久没被他笑了。 表白那天 许多闷在心里的话 我想以后的时间很多 我想我可以慢慢说 如果那天 许多闷在心里的话 我可以想清楚 想清楚以后的时间很少很少 没有人 等得及我慢慢说 商远唱歌从来唱不准调,他很想表达自己记住的曲子,却跑得没了边。可他还是没有停,那曲子,那词,不唱一遍出来,不痛快,心里的刺不扎得深一点,他长不了记性, 结婚那天,你和我说的话 病痛贫富不离的誓言 雪地的电话亭 你指尖勾住我指尖 商远的声音不算小,乘着风走了好远。山里面很冷,冷得像那个糟糕的晚上。 那个于岷心里面最糟糕的晚上,就是那个晚上,于岷栽商远身上栽了一辈子。 他们在教堂互换誓言、戒指和吻。 西装和西装勾勾缠缠一路回了旅馆。 于岷从没有一刻那么想吻商远的嘴唇,两人在床上交叠缠绵得喘不上气时,房间门开了, 商远动作很快地盖住了两人的身体。 那个晚上真的是糟糕,一场婚礼之后的洞房,他们被旅馆老板赶出来。 那年的荷兰罕见地下着雪,老板好歹让他们穿好了衣服才出来,雪天晚上的荷兰大街很美,也很冷。 身上没钱,最后他们歇息在一个电话亭。 电话亭有二十四小时不断的暖灯,可以关上门。 那天,两人睫毛上都落了许多碎小冰晶,两人靠在一起,那样竟也过了一夜。 后来于岷因为拍mv去过荷兰,那家店外面,多了个告示:不欢迎同性恋人入住。于岷不懂荷兰语,却看懂了,因为那上面用很多种语言强调好几遍,其中就有中文。 再去的那一次,荷兰没再下雪。 那天的电话亭,分明很冷,却不过两件大衣,一扇遮风的门和依靠就过了一个下雪天。 歌声在黑夜的山里很突兀,商远唱得干涩,耳边突然多了一个小声哼哼的声音,和商远一起唱。 那声音商远太熟悉,写谱子时于岷喜欢这么哼唱。 声音小得像猫爪子挠心,可偏偏每个音都很好听。 商远把手里于岷的指尖攥得很紧,口中却唱得更不成调儿了,几乎是在念词,可是念得越发认真。 一字一句。一句一顿。 结婚那天,你和我说的话 病痛贫富不离的誓言 雪地的电话亭 你指尖勾住我指尖 41 两道歌声被风吹到很远,送给很多个夜里没睡的草木。 唱完歌,两人长久地沉默。 倒是于岷先说话了。 他先是笑了一声,再开口:“你很糟糕吗?我还以为我是更糟糕的那个。” 他的语气很像是开玩笑,但是这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25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25 句玩笑并没有让气氛好一些,他没继续说商远也没接他的话。一句话飘在风里,一会儿吹没了影,商远抓着他的手更紧了。 于岷看着那株歪了脑袋的草,靠着身后的山石坐下来,支起膝盖。商远也低下身来,坐到他身边,于岷深吐出一口气:“你以为我没想过和你离婚么?” 于岷转着手上的戒指,那碎小的钻转到手指背面,又转回来,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好像在叹气:“可是没有你,我一个人怎么过得下去……” “你太会惯着人了。” “被这么惯着过这么久,是个人都离不了。” “连被你丢下都习惯了。”于岷一边说一边自嘲似的笑,商远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沉默地低头把于岷的手放到自己唇边。 “我这脾气都被惯成这样了,谁受得了?”于岷把另一条腿的膝盖也支起来,把下巴抵在膝盖上,“操,说得我有点想哭……” 于岷吸吸鼻子,又把腿放平,问商远:“有烟没?”商远摸出一包烟来,于岷抽了一根叼嘴里,示意商远给他点火,商远拿手遮着风,啪地按下打火机。 黑暗里这一点火光有种融融的暖意,于岷歪着脑袋,把烟凑上去。 他吸了两口,夹着烟递到商远嘴边,商远看着那冒出细细白烟的卷烟,没接,只慢慢伸手抓住了于岷的手。 于岷咧了咧嘴,就着被商远抓住的手,凑上嘴又吸了一口烟。 烟头的红色火点被吸得亮了些,于岷放开两根手指,香烟从指间掉下去,摔在地上。 于岷伸脚,把那火星碾灭。嘴里剩下的烟被于岷慢悠悠地呼出来,于岷这才抬眼看商远,他说:“亲我一下。” 两人的嘴唇动作凶猛若渴,商远眼睛涨得发疼,他把抓着的于岷的手拿十指扣进去,死命地把讨好的温柔用在这个吻里。 于岷张开着嘴唇任由商远吻他,他眼睛盯着商远看,嘴角的唾液直划下喉结,于岷闭上眼睛,把两人的嘴唇交合得越发亲密。 舞台上停了音乐,唯一的一束灯光都逐渐灭掉,一个人的独角戏唱久了,有人愿意陪他上来唱上两句,他就很开心。 商远一边吻他,一边很幼稚地掉眼泪。于岷没笑他,即使他感觉到眼泪有些沾他脸上了。 他向商远表白的结果怎么都那么像。十年前,他说喜欢,那毛头小子也哭,十年后,他给他写歌,这大老爷们儿也哭。哭哭哭! 于岷卷着舌头,拉扯他的,柔软的肉贴合出很大的力度,吻得舌根都发麻。 时间过得太快了,他曾以为自己有很多很多的时间拿来挥霍,他曾以为像他这种人永远都不会老,可是这么快,十年就过去了。 十年的相爱,既浓烈又疼,长长十年的一天天就像是感情这张网上细密的针脚,除了他和商远,没有任何人有权利置喙他们的感情。 一针一线,一穿一引,分明是你情我愿。扎成的一圈圈边缘的线扣,是爱你和请爱我。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一辈子有那么一次就够受了。 他是一块朽得久了的枯木,商远的眼泪一点,他就着了。 没出息。 于岷笑着把商远的眼泪舔掉,把一嘴的苦涩喂进商远嘴里。 夜风索瑟的山谷吹得哪里都是冷的,两人浑身上下,只有吻得不知疲倦的唇舌裹着难熄的火。 于岷的手捧着商远的脸,胸膛起起伏伏。 “老流氓……”三个字说得带喘,于岷用牙磨着商远下巴上的胡茬,“我想吃了你。” 42 说归说。 最后于岷连点荤腥都没尝着。 晚上太冷,这阴飕飕的山谷里待久了,冻得他直淌鼻涕。 商远看他冷得厉害,才反应过来要和搜救队节目组联系,他不确定两人现在走出去能不能找到回去的路。他坐在地上和于岷两个人靠在一起取暖,手上按着手机屏幕拨打电话。 和搜救队联系上了,顺便和导演报了平安,手机打开定位。于岷的脑袋和他的脑袋相互抵着,他磨蹭了一下,磨得于岷脑壳疼,于岷挥手在他大腿上拍了一下。 商远抓住他的手包在手心里。 于岷也没挣,心安理得地让他握着,甚至连眼睛都闭上了。 “困了?” 于岷点头,打了一个哈欠。 “你睡会儿,人来了我叫你。”商远把自己外套脱下来,和于岷靠得更近,身体缩成一团,用外套裹了严实,西装不厚但好歹挡风。 兜转许久他们好像又回来那个起点。 那天比今天还冷一点,不过那天的外套比今天要厚实。 不过那天的电话亭吹不进风,两人大男人缩在两平方米不到的地方,腿都伸不开。 可于岷还是靠在他怀里睡着了,那天也是,今天也是,于岷只要和他在一起,该困就困,该睡就睡。 商远埋在西装外套里的手把于岷的肩膀往自己的方向又揽了揽。 商远刚刚流的眼泪都没擦干净,于岷好像真睡着了,呼吸都慢慢绵长了,商远拿嘴唇一下下轻啄他的头发。 一边啄一边深呼吸,于岷的身体回了些温热,商远看了眼时间。 快两点了。 他不是很焦急地等来接他们的人,最焦急的一件事情已经结束了,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其他什么都没关系。 在这县城连绵的山脉里,两人变作渺小的一处点,日夜轮换,晨昏更替,都是山林自己的事情。 风也是,路也是,不过两个走错路的人,糟的是他们自己,成的也是他们自己。 山谷上空传来直升机巨大的轰鸣声。 他们在软梯上俯视绵延的山谷,用眼神和难缠的黑暗告别。 回来的时候节目组差点哭成一片,明月一把抱住他,眼泪直往下淌,于岷拍拍她的背安慰她:“我这不是没死嘛。” 晚上的时候,于岷发烧了。 于岷咳得喉咙都快裂了,眼睛红红的,就是不肯吃药。 “明天就好了,咳咳……”于岷又是摇头又是摆手。 商远拣好要吃的药片沉着脸坐到于岷边上,“必须得吃。” 于岷咕咚咕咚地喝水,斜眼睛瞥他,再次摇头拒绝。 “不吃我也得喂你吃。” 于岷放下杯子噗嗤笑了声,“好啊,你喂我。” 商远把药衔嘴里,轻掐于岷的下颚,要这么就着唇喂他嘴里去。 快碰上的时候被于岷拿手挡了,挡着商远的手摸索了一下,把那药拿到自己手里。 “待会儿传染了……”于岷嘀咕着,把几片药丢到嘴里,对着水服下。 商远总算放心了些,便去给他打水换降温的毛巾。 台本还是改了,山林的拍摄任务大大降低了难度,于岷身上一连让商远抹了好几天的药,一碰于岷就故意哼哼着勾他,商远手下一片热烫的高温,惩罚似的拍他屁股。于岷一边继续哼哼,一边笑得可欢。 43 于岷真是个发烧还精气神特好的人,特别是和商远和好了说开了之后觉得浑身上下都来了劲儿,商远不让他拍让休息,他不依,嚷嚷着要抽烟,咳嗽没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26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26 好抽什么烟,被商远瞪了就怏怏地闭嘴。最后商远看见导演拿来改完的台本才妥协,只要任务不重,可以稍微拍拍。 于岷看他答应了,特兴奋地在他脸上吧唧一亲,还拿舌尖来回舔了好几下,舔完了才突然蹦开拿毛巾给他擦脸。 “别传染了。”紧张兮兮的。 被擦干净了,商远觉得特别可惜地挠了挠那半边脸。 山里有一个马场,第二天一整天的拍摄任务就是在那儿。 早上于岷身上温度降了一点,商远又给他裹得厚了好几层才让他出门。 于岷任着商远给他穿衣服,不停地和他蹭额头。 商远给他拉上外套拉链,他低头冲着商远笑。 马场还挺大,于岷对马倒没有很深的研究,不过他会,因为拍戏没少练骑马。三对夫妻都找各自的驯马人领马,于岷牵了人给他的一匹,很深的枣红色,鬃毛看着就倍精神。 于岷拍马的脑袋,马尾巴甩了一下,于岷脚抬起一蹬马蹬,一个漂亮的翻身就上了马背。 瞬间于岷看商远的视线,就成了高处的俯视。 商远带着微笑专注地看于岷的动作。于岷骑马的基本功还挺足,他呵着马慢悠悠地踏过好几十米路。接着掉头向他走过来。 于岷手里拿着马鞭子,从马上微微俯身,鞭子一端挑起商远的下巴,鞭子在商远前颈向下滑,到了喉结打了个转画圈,粗糙的皮革在他脖子上调戏够了才回到商远的下巴。商远眼睛微微眯起来,笑意更深了。 于岷手上扯着缰绳,开始绕着商远走,马蹄得得的,一下下不紧不慢地踏出一个圆圈。 于岷把鞭子换了只手拿,内侧的手,翻出个花儿,腰也微微地弯了,对着商远伸出手去,一派绅士风流。 动作还配着一串流利的英文:“s;leman,may i?” 于岷坐在高高的马背上,眼神动作全都逆着光,他在笑,不光是嘴,眼睛里,连手上的动作仿佛都带着笑。 may i? 马蹄停在原地,一顿一顿敲着地面。 商远把手搭上去,没等于岷使力,商远撑着马背,借一处马蹬空位儿,稳稳坐到了于岷身后。 几乎是上去的一瞬间,商远拿住于岷手上的缰绳,把于岷抱了个满怀。 于岷扭过头来,勾着商远的下巴和他接吻。 马好像通人性似的在原地吃草,只得得地踏着蹄子,不时打出一个响鼻。 “喂……还骑不骑马了……唔。”于岷本来只想吻一下就放开,结果商远偏不放开他,衔着他的舌尖,不断加深这个吻。 于岷在他腿上抽了一马鞭子。 商远吃痛地咧嘴,然后专心圈着于岷的腰。 两人在马场玩了一上午,中午就溜回去不拍了。小摄像心疼地摸自己的镜头盖,觉得它一定和自己的眼睛一样被闪瞎了。 天气有变,下午开始下雨,节目组临时决定撤工。这本来就不是一个极限节目,没必要冒大风险。 下午的时候一整个节目就浩浩荡荡地从山上撤了下来。 于岷是在车上睡了一觉睡醒了才知道接下来还有拍摄任务的。 山上的节目不知道怎么剪,下一次的拍摄要提前,拍摄就在他们市。 于岷把眼罩重新戴回去,躺在商远身上吐魂。 于岷勾着商远脖子坐正一些问他,“你回去会不会又不拍了。” “当然陪你拍。” “不用你陪。”于岷皱着鼻子,继续躺下吐魂。 拍摄中间有几小时休息,于岷回家取了车,还得瑟地把商远顺带一起载过去了。 这一期的主题是时装秀。 节目组直接把他们拉到了秀场,他们要用一整天时间准备,然后在晚上,上t台走秀。 这些都不难,难的在于他们要反串。 所有的男性走女装秀,女性走男装秀,一整天的时间除了熟悉他们要走秀的衣服,上妆,还有专门的形体老师来教他们步态。 商远抽到的主题是哥特,吴侃和李策文表情复杂,估计抽到的主题也很有趣。 “操,旗袍!”于岷过去掐那工作人员的脖子,气愤地和他咬耳朵,“刚刚说好把旗袍那张给吴侃的呢?” “他没拿那张……”工作人员被掐得哭丧着脸。 44 抽到之后就没法变更,所有人需要分开化妆准备。 旗袍会蹭掉成妆,所以妆先上一层,于岷随便从衣架找了一件旗袍先换了,胸垫得还挺高,于岷托了托胸走出更衣室,他身子高,穿着旗袍整个人更显修长,高开叉的边侧遮不住两条长腿,白花花的晃得小摄像眼睛疼。 化完妆弄完造型,就和形体老师呆了一下午。 于岷舞蹈底子好,走走步态还不算难,高跟鞋蹬脚上适应了一会儿就行走自如了。就是不知道商远那边怎么样了,说实话于岷还没见过商远除了他自己衣服之外的装束,休息的时候于岷把假发拿在手上转啊转地想,造型师瞧见了差点没冲上来和他拼命。 晚上走秀准时开始。 观众非常多,于岷冲观众席看了一眼,吓得吐了吐舌头,把脑袋缩回来。游戏规则是要在观众不知情是反串的情况下对走秀进行投票,夫妻两人加起来票数越多越好。 所以严格来说这场走秀其实是一场演绎,化妆师来给他补一点唇色,于岷微微张开一点上下两唇,眼睛不断往观众席瞟,就是看不着商远。 于岷抽签抽到第一个上场,没轮到上场的在边上入座,商远顺序在挺后面,只上了底妆坐在观众席,吴侃则是直接穿了洛丽塔的衣服过来,另外几个不知道坐在哪儿。 场面极大的t台从下面看去十分壮观,音乐声起,所有人屏息看着台上的要出现的模特。 高跟鞋声响起来,有人一步迈出,掀开一大片高开叉下的皮肤,后面另一只脚跟上才好歹窄了旗袍侧缝,长腿总算遮掩大半,这才能移开眼睛看清楚剪裁得体的白色旗袍,红色立领盘扣,每一处袖口衣边细缝数针红线,贴合全身一直到脖颈。 于岷烫卷的黑色盘发,画成碳色的细眉,两唇微启。眉梢齐正眼角端肃,形体纤长有力,动作大气优雅,步态的每一步神韵都和红白旗袍融在一起,艳色红唇像在红白绸布上点了浓重一笔,鲜活火热。 于岷走每一步鞋上露出一小点脚背或是脚踝都挠着观众的心。 高跟鞋的一声声顿稳稳主导整个t台。 旗袍里裹着的美妙身子在台上来回行走,死拉住全场的所有视线。 吴侃连笑他都忘了。 另几个女模特反着方向上来,于岷反着下场,来来回回一连走了五套旗袍,最后一身黑色白丝旗袍谢了幕。 后来的节目里,工作人员访问吴侃:“你觉得于岷走得怎么样?” “超漂亮!惊艳!完美!不好意思我语无伦次了,但是真的,惊得说不出话了,我要是未婚我一定娶她!但是我有我老婆了,老婆我爱你!” “商总当时的反应是什么?” “商远?我不知道,我反应过来的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27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27 时候我边上位子就没人了,不知道哪儿去了。” 于岷刚谢幕,另一群女模特还没下场,商远就冲到后台了。可是没找到人,化妆间更衣室都是空的,一直到他上台,商远的心里都还抓心挠肺地痒。 商远的衣服全是黑的,哥特风本就走得阴沉,刚刚没找着于岷,商远更是全程板着脸,效果倒是凑巧地好。 一遍遍涂得略黑的唇,最后一套是黑色直长发,正常唇色和黑裙子。 于岷在台下,拿手机偷偷地拍。 咔擦咔擦,心里暗爽。 商远走完了去卸妆,规定投票结果没出来前夫妻还不能见面,于岷觉得无聊就溜出去抽烟了。 这座大厦有通到室外的室内停车场,是他们节目组专用的,于岷走到那儿去,低头点烟。 商远问了造型师才走去停车场找人。 果然看见了于岷。 于岷还穿着刚刚台上的黑色旗袍,领口解开了几个盘扣,松垮垮敞着胸口。胸垫摘了,假发也摘了,于岷原本略长的头发垂下来,在几个发尾微微地打卷,优雅艳红的唇上叼着一支烟。整个身子靠在身后的黑色机车上,两手手肘靠后撑着车座,胸口绷出很紧的弧度。于岷下了舞台离了镜头就没什么形象管理意识,一只脚悠哉游哉地踏在机车上,黑色高跟鞋的细跟卡着车上的脚蹬边缘,旗袍的高开叉全被撑了开,两条长腿在繁复的旗袍绣花下面露了个干净,笔直又白皙。 又回到那副慵懒的猫样子。 于岷听见脚步声,叼着烟转过头来,见是商远,烟差点没咬稳:“你怎么下来了,没任务了?” “没了。”商远走到机车边上,避开香烟去吻他的嘴唇,再伸手去摸于岷的腿,于岷被他摸得一颤,他腿上不少腿毛,刚刚台上大概是穿了丝袜遮了,还没这样看着顺眼。 商远从他的小腿一路慢慢往上摸,腿毛扎手心很痒,商远坏心眼儿地拔了几下。于岷踹他,商远手下不停,于岷腿部结实光滑,他被摸得舒服哼了一声,吐出一个烟圈,扯了一把衣服领口,皱眉抱怨:“这衣服好紧。” 商远把于岷嘴里的烟抢过来自己吸了一口气,咬着烟,力道快把香烟烟嘴咬断,他摸他腿的力更重了些:“再紧也没你紧。” 于岷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黄腔呛了一下,不自觉笑出来,接着在他那有胡茬的下巴上咬了一口,他特别喜欢这么咬商远,牙尖磨了好几下,笑里都带着勾引的味道:“怎么着,想操我?” 45 休息室的门砰地被关上,进了室内两人更像是两只狂兽,每一个动作都像是饥饿到极点时的捕猎。 于岷凶狠地咬商远的嘴唇,嘴唇一碰便烧起一片火。 商远把他压在门板上,整个人覆着他,两人肢体和口腔紧紧相贴,密不透风。 “你怎么……你黑裙子呢?”于岷不满地看商远换好的衣服。 “想让我穿裙子操你?”商远把黑色旗袍的下摆掀开,手从开叉的地方摸上去,于岷早就硬得不行,他这么一摸,于岷便嗯了一声,嘴唇也软了。 “你怎么都行……”于岷呼呼喘着气追商远的嘴唇,商远懂怎么让他舒服,手上挑逗得特别到位,纠缠不久,于岷越发硬了,身上也一阵阵发热。 商远拿自己的衣袖给于岷擦口红,于岷眼睛笑着眯起来,长腿伸出去,没了衣服遮挡,腿上光裸一片。他用腿把商远踢得离自己更近些,下巴也微微抬起来:“擦干净些。” 口红抹得差不多,两人已经吻到休息室的床上了。 于岷身上的旗袍下摆撇到一边,胯下在商远手里受着套弄,唇舌勾缠得全是涎液,一整个化妆间只听到两人的喘气和接吻的粘腻声。 吻出一片焦急的气息,两人全身都冒着火,于岷眼神散了散,勾着商远脖子的手用力了几分:“嗯唔……” 于岷在商远手里出来了,商远五指还沾着他的东西,从旗袍底下拿出来,盯了会儿,竟伸舌去舔。 “你干嘛!”于岷伸腿踢开商远的手,力道有点大,商远胳膊被踢到一边,反倒捉了于岷的脚。 脚上有穿过高跟鞋的红印子,商远拿手轻摸着,再用舌头舔上他的脚趾尖。 舌头潮湿温热,于岷吓得缩脚,可是没缩成,脚腕被商远牢牢固定在他手里,从脚趾到脚趾缝,一寸寸舔,一寸寸吻。 于岷脚上被吻得发麻,脚趾不住地颤着弯曲,脚被包裹在商远嘴里,那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让于岷整个心都烧起来。 商远再吻上脚底心,脚背,一路舔到脚腕,在那处凸起的骨头上色情地吮吸了好几下,身体从脚那儿不断有细微的电流爬向全身,于岷手都酥了,嘴上还硬着:“你待会儿别亲我嘴。” 于岷眼睛发红地瞪他,还添上一句:“脏死了。” 商远慢慢笑出来,嘴上依旧舔吻不停,嘴唇到了小腿,腿上一处处分明的肌理被细细舔过,手掌心也在那儿抚摸不停,接着摸上大腿根,嘴也亲吻上那里。 那处的皮肤更是细腻,商远粗糙的舌苔只碰了一下,便发现,于岷胯下,又颤巍巍地硬了。 被舔硬了有些没面子,于岷哼哼着抗议:“没润滑剂就想操我……” 商远左手摸他的腰线,掌心不断流连,摸出一片燥热,于岷一下就被摸软了,干脆闭了嘴。 商远给他轻手揉着胯下,舌尖还在腿根上来来回回。 温热的舌划出的水迹微凉,动了几下碰着臀缝里,便要舔进去。 “喂……”于岷抬起腰来躲开商远的舌头,“你吃春药了!” 46 于岷想躲避商远在床上这么低的姿态,可忍不住睁开原本舒服极了闭上的眼睛,商远手上抚他腿根的动作不停,连摸带掐,轻轻的掐,泛了一片的酥麻。 商远一边动作,一边眼睛不离他的表情,样子温柔极了。 胯下被弄得更是舒服,在商远手里,远比他自慰有滋味得多。于岷仰起了脑袋狠狠喘了几口,他迟早在他的温柔里面淹死!于岷呸了自己一口,挫败地低头去吻他眼睛。 商远被吻得睫毛发颤,于岷冲他眼睛呼着热气,再吻到他的嘴。 吻了一下放开,于岷撇了撇嘴表示嫌弃。 可又吻上去,还吻得越发激烈,离不开温柔的唇,离不开温柔的人。 被吻着的嘴唇微微向边上扯开,商远在笑,两人缠吻了会儿,商远又低下头去,继续舔到他的臀缝。 这回于岷只攥了攥拳,脖子根红成一片地任他动作。 黏软的舌尖在外围试探着舔了几下,再钻进后面,于岷脚趾和床单紧纠在了一起,纠得用力。 舌头进得不深,可是看着身下商远不住动作的脑袋,和里面不断被触碰的肠壁,于岷腰眼都被舔得越发软。 “你差不多……行了……”商远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于岷眼睛都要红了。 那处从未有过的被舔着吮吸的感觉让于岷一阵阵发慌。 接着是手,这回好多了,于岷终于直起身来,和商远抱在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28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28 一起,商远的手在他体内一点点深入,于岷皱着眉挨在商远耳边低低地叫。 旗袍早已在身上凌乱成一团,胸口那处皱得不成样子,领口拉扯得没了型,下摆被掀得很高,尽是压痕。于岷身下还高高翘着,商远给他扩张的时候,他就自己扶着下身在商远下腹上蹭。 商远那处还没发泄,比他涨得更硬。 于岷的头发全埋在商远肩窝里,戳得商远心里都发痒。 他抬起一些于岷的双腿,扶着他的臀。 “我进去了。” 声音有些哑。 于岷咬他耳朵,咬他脖子,咬他喉结,声音轻得像哼出来的:“要进就进,操多少回了都……啊……” 于岷身体一下子绷了起来,攥着商远肩膀的手都紧了。 “操你妈……”于岷骂了一句,尾音略微抖了抖。 商远汗都要冒出来了:“没润滑剂,肯定有点疼,我慢一点……” “敢慢就给我去死!”于岷软在商远肩上,指甲挠商远的背,又闷了他一拳:“快一点!” 商远低下来亲他头发,于岷垂着脑袋不想抬头就由着他亲。 商远亲一口,他就咬一口商远肩头。 商远开始动了,这个姿势进得很深,商远上下缓缓动了几下弄得开了,才使力顶弄。 于岷也不咬商远肩头了,又去咬他下巴,咬了下巴再咬鼻子,再到耳朵,他把商远抱得很紧。 两人的身体契合过无数次,可是这一次,就像第一次那般激烈火热。 于岷的牙关差点真咬伤商远的耳朵,商远操着这具他了如指掌的身体,箍着于岷的腰的手力气都不由得加重了。 “你他妈……”两人结合的地方越发炽热,不断摩擦出情欲的烈火,于岷突然又开口了,商远动作不停,分了一分神去听于岷说的什么。 “你他妈真棒!”于岷话里带着诱人的笑意。 体内的东西又胀大几分,于岷不自觉地又仰起脑袋跟着商远的节奏上下动着臀。 47 室内的画面淫秽而美好,黑色的旗袍早就蔽不了体,于岷的腿在商远腰侧磨蹭,整个人被操得舒爽又难耐。 于岷把胸口和商远的贴在一起,心脏剧烈地动,于岷眼睛都懒得睁开了,把自个儿的乳尖隔着旗袍的布料和商远的挨在一起磨蹭。 臀下那处啪啪作响稍微停了,于岷这么弄得商远喘了一声,接着动手把于岷放倒在床上。 于岷的腿被抬起来,黑色旗袍上沾了不少难辨的液体。 于岷慢悠悠吹了一声口哨,冲着脑袋上方低头看他的商远笑,整张脸上都写着三个字:来操我。 商远再次顶进去,嘴把于岷的唇封了,一声他的呻吟都没漏出来。 肉体再次不留缝隙地紧楔,胯和臀的撞击让两人的吻里都不住带着粗喘。 “小岷。” “嗯。” “小岷。” 于岷伸手摸商远的脸,原想再应他,后一个嗯却变了调。 “嗯……” 商远进得更深,把于岷整个人都快顶到床头。 他手上帮于岷套弄着,于岷那处热得发了红,商远掌心不断摩擦也热得不行,干脆胯下撞击得更用力,于岷像是快要到了,那处不断被撞击的敏感点,尖锐的快感冲刷起他的大脑。 “老流氓……”于岷伸一只手和商远扣着十指,哑了会儿声,接着就这么射了出来。 商远也射出来了。 射在于岷最里面。 两人都出了一场淋漓的大汗,商远拿纸给于岷清理。 “回家去洗澡?”。 于岷不回答,赖在床上,懒洋洋地喊他:“老流氓……”于岷翻了个身,侧躺着看他,旗袍下露出光裸的臀和光裸的腿。 商远清理的手都停了,专心听于岷喊他。 他喊老流氓,老流氓……商远觉得自己听得耳朵发热。 商远抓起他的一只手,和自己的扣着,像刚刚高潮时一样,另一手抓他的另一只,送到唇边吻。 两人这会儿停下来才听到床头柜上,手机可怜地无人理睬地响着。 “手机……”于岷突然就可怜起那电话来,不知道响了多久。 商远嘴唇还在于岷手背上啄,“不想接……” 于岷挣了他的手要去拿电话,商远捉着腰把人抱回来,就着刚刚湿润的地方,又顶了进去。 噗呲一声,整个儿埋到深处。 “嗯……”于岷拿到手里的手机哐当掉在了地上。 铃声也停了。 “万一是导演……”于岷摸上两人结合的地方,探到商远下身的黑丛里拽了拽毛,商远抽插的动作这才缓了缓。 商远把于岷做坏事儿的手拉出来挂自己肩上,抽插得比刚刚更快:“管他去死。” 于岷皱着眉应对着商远发情似的动作,还是努力挑起一边眉毛。 “你接啊,不要紧,你接电话,换我操你就行。” “小岷,你别开玩笑,我……”商远下身还埋在于岷里面,却突然不动了。话也说不下去了,有点无措地顿住了。 于岷转身抱住商远的脑袋,“你想说你对不起我?” 两人这个谈话姿势很是怪异,下身还暧昧地结合着,嘴里的话却那么冷静。 “你他妈是对不起我,可我就对得起你了?”于岷和他咬耳朵,调情似的抛出冷刀子。 “我俩恋爱技巧都挺糟糕的。” “你笨我不是第一天知道。” “你爱我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 “可你他妈要是现在再不操我我就找别人去了!到时候你悔都没地方……啊!你他妈不会慢点!” 身下剧烈地动了起来,于岷闭嘴安心享受。 “小岷……”商远好像想起了好些日子前的事情,目光把于岷盯得更紧,他努力拣着小心的措辞:“你不缺人爱你。” 于岷笑起来,嘴里终于吐出一句人话:“我知道,不是有你吗?” 48 他俩荒唐地过了一个香艳的晚上。那天的节目,事后果然单独补拍了好些个镜头。 节目录完之后的那周,于岷的行程更是忙得团团转,商远倒是每天都很早回家歇息。 那天半夜于岷疲惫地走出录音棚,天很晚,那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好些工作人员都找休息室睡打算明早直接继续开工,于岷揉着有些疼的眼睛,去停车场取车。 一路踩着家里楼梯上楼于岷都打着大哈欠。 商远估计睡得很死,房门打开的声音都没听见。 刚刚的机车在风里穿过许多条街,现在进了房间,于岷才觉得冻得僵的身体活过来了。 屋里没开灯,但很暖和,商远在睡觉,他能感觉到商远平稳的呼吸声,在夜晚格外让人安心。 于岷轻手轻脚脱掉衣服,一身寒气地钻进被窝里。于岷搓着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抱上被窝里那人,身体也特意距离他很远,于岷把腿蜷起来,好半天捂暖和手脚,才伸出胳膊把自己整个儿缠到商远身上。 他刚缠上去,商远的手便动了,手掌在被窝里摸索着揽上于岷的腰,商远眼睛都没睁开,这动作像是条件反射。 于岷没穿衣服,商远手在他腰上轻轻拍了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29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29 两下,摩挲他赤裸的皮肉。 于岷脑袋蹭了一下商远的脑袋,有商远在的被窝比他独自一个人的暖多了,很舒服。 于岷闭着眼睛笑,还没笑完又打出一个哈欠,眼泪都被挤到眼角了。 “回来了?”安静的床头突然冒出说话声,商远的问话里有浓重的困意,有气无力还携了不自觉的鼻音。 于岷抱着商远的身体眼睛紧闭,眼皮沉重地耷拉着,手上把商远抱得更紧了些作为回应。好久之后他又出声答应了一次,但是那个嗯字到底发没发出声音来他自己都不清楚。 商远没再说话,挪过去些,和于岷距离更近了,胸膛都靠在一起,两具身体在被窝里无声地紧贴。 两人抱着睡觉的时候,于岷习惯睡下面一些,因为他睡觉睡着睡着喜欢往上蹬,脑袋经常半夜撞上床头,他的鼻子贴着商远的喉结,呼呼地睡着了。 七年挺像一场大梦,醒来的时候,商远还像热恋的时候一样,每晚他们都相拥入眠,互数对方的呼吸。 早上于岷是被厨房的香味弄醒的,于岷艰难地掀开眼皮,迷迷糊糊拿手机看时间。 五点半,还来得及赶上开工。 于岷套上裤子,厨房里的味儿飘得满屋都是,于岷皱起鼻子闻,舔舔嘴角,觉得那是煎蛋和熬的粥,白米的,真香。 半边床空着,他没起床商远便也没叠被子,床单上还留着睡觉的压痕,于岷盯那床单盯了几秒,一下子就激灵了。他急急忙忙套上拖鞋往厨房跑,拖鞋穿反了都没注意。 果真看见是商远在煤气灶前面忙活,于岷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操!老流氓你,你在干嘛?” 商远拧着开关关小了平底锅的火,慢悠悠地答,“做饭啊。” “做饭?”于岷惊诧得差点没跳起来,下巴掉得都能听见牙关骨头的声音,“你,操……不会毒死人吧?你,你别!” 于岷没穿好的裤子都要吓得掉了,他就没见过也没吃过商远做的笋之外的东西,更何况家里的厨房从来都是被荒废的部分,他几步走到煤气灶前打量那个锅,“这锅多久没用了,都是灰,你洗了?”他好像在找话掩饰自己的惊讶,但是偏偏语无伦次把心底那点被吓着的情绪全漏了个干净,他还是忍不住又重复问了一句:“操,我操……你做饭……” 于岷舌头打结到语无伦次。 49 商远关掉煤气灶和油烟机,仔细洗了手,走过来亲一口于岷的额头,牵着手把人拉到洗漱间。 于岷还嗅着厨房的香味,拿过商远挤好牙膏的牙刷的时候,他的肚子咕咕地作响。 于岷埋头刷牙,刷着刷着,动作就慢下来了,直勾勾盯着镜子里的商远看。注意到于岷的动作,商远给他梳头发的手也停了,梳子搁到手上问他:“怎么了?” 于岷嘴里都是白沫,从镜子里这么看有点滑稽,于岷上身没穿衣服,商远低头用嘴唇碰一碰他裸露的脖子,安慰似的,然后继续给他梳头发。 于岷的头发很软,长度快及肩,商远把梳子插进他黑色的发顶,再一路轻轻梳下来,到下面时发尾便会调皮地打卷,从梳子骨里冒出来。 刚刚在厨房看见商远的惊讶劲儿过去了,于岷想起来昨晚听说的公司的事情。阿林转告给他的。 这一个星期的时间,商远甩手了大半的公司业务,扶持上自己的副手,手里股份还握着,办公室全搬空了,一副以后要当只赚点闲钱的富贵闲人作派。 商远大概猜到自己想到这事儿了,就是商远让阿林转告的。 于岷不说话了,把牙刷塞进嘴里,皱着眉毛和牙齿较劲。 头发梳顺了,商远把梳子放下来,从背后揽住于岷的腰。 “想说什么?” 于岷摇头,商远从牙杯里含了一口温水,抓着于岷的下巴给他渡进去,于岷嘴上的白沫沫都沾上他的嘴唇了,商远也不在意,喊于岷:“漱口。” 商远自己也漱了漱,于岷含了水的腮帮子鼓着,还是看着他不动。 商远把他脑袋扶到水槽边上,挤了挤他的腮帮,于岷这才把漱口水吐出来。 商远给于岷绑头发。 于岷以为自己要一直这么胡思乱想下去的时候,商远突然开口了。 “小岷,我做了糟糕的事情,我得想个办法让以后不再有那么多糟糕的事情。” “以前是我不明白,现在明白了,我得给自己多争取时间,用这些时间去想,我到底该怎么做。就算是放假我也要给自己放够本,这么多年,我攒了很久的带薪年假。” 从前的于岷的确需要一棵树,他是需要,可是于岷从来没和他说他需要。 他说老流氓你真的挺好。 可是他也不止一次地说,你看,我可以自己办到了。 于岷又含了一口水,鼓动着嘴慢慢漱着,眼睛看着商远,眼角有点发红。 商远笑了一下:“你说我笨,大概是对的,你的眼神明明这么赤裸,我怎么花了这么多年才明白你要的到底是什么。”他的拇指捏上于岷的下巴,亲昵地左右摸着。 “是你。”于岷语气有些别扭,但是看着那样的商远他就是想说出口。 “对啊,是我。”商远拿着洗好的毛巾给他擦脸,“我很荣幸。” 毛巾擦上来的动作还是熟悉的力度,擦到眼眶的时候于岷突然抓住商远的手不让他动,白色的毛巾盖着眼睛盖了好一会儿,毛巾里温热的水分按得眼睛轻微发胀。 好久他才把抓着的手放开,商远也没逗他,继续给他擦脸,于岷闭着眼睛,手上攥着商远的衣角。 出来吃早饭于岷很急,洗漱的时间太长了,生怕赶不上开工,他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惊叹老流氓的饭其实做得不错。 至少烙的鸡蛋饼特别香。 商远盛了白米粥出来,拿白瓷勺子捞了一块豆腐乳放小碟子里摆到他面前。 “吃慢点,今天我给你的团队放假了。” 于岷差点一口鸡蛋饼噎着自己。 “真的?”样子看着傻兮兮的。 “不早说。”于岷翻他一个白眼,终于慢下速度嚼嘴里的东西。 他和商远把一锅粥都喝完了,这还是他俩第一次在家里开火,于岷吃得整个胃里都暖。 大早上商远两个人一块儿呆家里还真是少有的事情,于岷坐在商远怀里,商远坐在沙发上。于岷看杂志,商远看他。 客厅的落地窗大开着,深秋少见的大太阳照得室内明亮温暖。 本该是个美好的情景,幕景里突然冒出煞风景的一声响。 于岷拿着杂志挥了挥,靠到身后那人肩上,谴责他:“你放屁。” 商远笑着按他肚子:“是我还是你?” “是你。”话音刚落,于岷好容易板起的脸就破了功,笑声持续了好一会儿,他嘴角都笑得有些酸。 笑完了才拿头发蹭他肩窝:“是我……” 商远按着他肚子的手又摸了好几下,于岷自己也摸上去:“还不是早饭吃太多了。” 于岷摸了会儿喊他:“老流氓……” 商远突然觉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30 野猫不从 作者:栏良 分卷阅读30 得手上有点痒,发现自己压在沙发上的左手被于岷悄悄地碰,于岷拿无名指勾他无名指,接着于岷的手掌贴着他的手背,从手背的指缝里把五指伸进来,紧扣上他的手。 于岷脑袋没转过来,手上却越扣越紧。 扣着的五指里,无名指的样子看着最缠绵。 于岷从来没和他说过我爱你。 也不需要。 明晃晃的两枚戒指在两人无名指指腹上亲密拥抱,并用自己冰凉的身体和另一个戒指互相交换深深的吻。 商远想,他是愿意的,愿意用那三个字的不关紧要的虚无的表白,换之后每一个日夜每分每秒的像这样的深深的十指相扣。 扣着于岷的手,或者,于岷扣着他的手。 —————全文完—————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