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额度》 分卷阅读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 书名:幸福额度(鲜网版) 作者:虞青卿 属性分类:现代/都市生活/强攻强受/虐心 关键字:余时中  杜孝之  高秀明 余时中记得曾经有一个男人对他说,幸福是短暂的,而痛苦却是一生。 是不是人一生中的幸福都有额度,他太早挥霍殆尽,只能痛苦得过完负债的余生。 他突然很担心,当高秀明的光辉再也不能临照他的一天,他是不是就只剩下,被那个男人带来的黑暗所吞噬嚼碎的一途。 ☆、一 余时中赶到医院时,手术室的灯已经熄灭。 他机灵得找到直达vip病房的电梯,一路畅行无阻,没有遇到任何医护人员直到走廊的尽头。 他来的太匆促,事到临门,才发现自己双手空空如也,指尖甚至因为方才赶路的图中差点跟一台迎面的计程车擦撞,而蹭掉一层车盖的灰尘。进了医院探房,却不能保持最基本的乾净,余时中深深感到失责。 他绞著手指拈在口袋两侧,好歹在心中达到整洁的标准,才曲步拐了一个弯,他走路带著技巧性的猫步,悄然无声,所以当他迳自推开门往里头走,由于动作太过坦然,以至于守门的保镳完全来不及阻拦。 俐落的闪身,保镳连衣角都没捞到,就错失最佳的机会,他们被勒令不准进入病房一步,只能在外头蹬著入侵者信步趋近病房最里头的床榻。 余时中先是确认昏睡的病人的呼吸,浅薄,但是稳当,再看到架高的石膏以及包扎严密的绷带,最后才是床上精致的人,毫发无伤的脸庞。 余时中觉得当下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没有来由,或许是男人与生俱来爱护美丽的东西的天性使然,又或许庆幸同样的残缺没有发生在这样精致可人的人身上。 至少,大哥不会心疼。他不由得顺著唇角的疤痕往下摸。 潜意识知道自己该去拨电话,但想当然尔对方肯定比他还清楚状况,再来他接不接电话都是个问题。 他很难形容今天早上接到大哥的电话的心情,那种被针咂到的感觉,却让他凝滞沉怠许久血液,重新找到一个倾涌而出的洞口,即使目的是要来照看一个刚出车祸的人,他却情不自禁得用错了心情。 余时中呆呆得看病床上的人,发现他没事做了,他接到的委托只是来照看床上的人有没有什么需要,或者说,他是目前唯一最能够安抚他的人、工具,随便,反正有用就好。 但很显然,现在这里并不需要他。 “看够了没?” 余时中这才回头看向站在房间角落的男人,他双手插兜,态度轻慢得靠在墙壁上,除了平常总是一丝不苟的头发泄漏几缕狼狈,男人浑身散发霸气专制的气势,看他的眼神像是蝼蚁,不自量力得妄图侵犯他的领地。 男人想捻熄菸头,才想到这里是医院他根本没抽。 “没你的事了,滚吧。” 余时中能在进来的时候视而不见,就能在这个时候充耳不闻。但这次他异常得听话,再次确认病床上的男人没有大碍后,一言不发得转身离开。 “还是一样腆著张狗脸。怎么?高秀明现在沦落到只剩下你这种倒贴的烂货可以用了?” 余时中没想到男人会跟著走出病房,照理说这个男人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来厘清一下好跟大哥做个交代。 “高秀明把你调教得真好,一根骨头都不用喂,狗都没那么贱。”男人轻蔑一笑。 余时中皱了皱眉,正想开口,口袋就传了手机的震动。萤幕闪了几个字,他没接。 男人显然会错意,他嘲讽道:“怎么?不跟他汇报吗,还在为了接到他的回电而沾沾自喜?” 余时中看著男人冰冷而无情的俊容,把原先准备好的话全吞回去,自讨没趣。 明明在电视上的形象亲民又风趣,果然搞政治的不是骗子就要搞精神分裂。他迅速瞥向一旁紧绷著待命的保镳,计算著要能若无其事走出医院的机会。 “怎么,看到丁香出了车祸却只是受伤,是不是觉得特可惜?”男人斜眼睨他,嘴角上勾了几个刻薄的弧度:“只是受伤就算了,怎么没把那张招人疼的脸给毁了?说不定高秀明会因为他的漂亮不再,回头继续用你这双早被丢弃的破鞋。” “你怎么在这?”余时中公式化得开口:“大哥的人马上就会到,继先生若没事,请你尽早离开。” “手术都结束了,却只有只狗影子来晃,高总还真是高效率呢。对待小情儿就用这种态度,还不如回家养狗算了,被车撞了还有保母,司机或他妈得谁可以带去看医生。他把丁香当什么了?要是跟你在同个水平,我明天就送一只马尔济斯到高家!送十只!他也配丁香?” 余时中冷眼以对,这男人即使是辱骂恨在心头的对头,也照样冷静而理智,余时中要不是私底下见过这个男人几次,根本不会相信刻薄又侮辱的话语会从他这样一个领袖菁英的口中吐出。 男人的话虽然带著强烈的情绪性,但他仍然把音量降到最小声,深怕吵醒病房内的人。余时中看在这个份上,没有接下他的话,避免真的吵到人就不好了。 电话传来的震动又响了,不过这次不是他的,余时中早在前一通电话拨进来的第一时间把手机关机。 眼前西装笔挺的男人盛著气焰接起电话,那表情青白变化,余时中体贴得让到给他,男人三步并作两步就往电梯的方向走。 没多久,走廊又恢复恻然的宁静。 ☆、二 离开医院才下午三点,他没跟大哥的属下碰头,照他们那股慌忙劲,肯定过不了多久他们的老板就会赶到。 余时中抖了抖轻薄的外套走出医院门,他没打算回公司,他离开公司前有跟组长打过招呼,把今天接下来的工作全暂缓不动。 他正欲过马路去搭公交车,一连串刺耳的喇叭声流氓堵街似得拦截他的步伐。他没所谓,转身继续直走,绕路不要紧,没必要跟一台蓝宝基尼过不去。 没想到那台身形矫捷的宝贝不依不饶,贴著人行道紧紧黏在余时中的脚后跟,不时吹几口响哨,也不摇开车窗,像是笃定余时中绝对认得他的车。 余时中完全视若无睹,过耳不入,维持不紧不慢的速度。 随著围观的群众投入越来越多好奇的目光,蓝宝基尼似乎觉得没有面子,轰的怒吼一声催开油门,宝蓝色的流线型拉风得呼啸而过,转瞬隐没在转角的圆环广场。 余时中当然没有那么乐观,但回头换条路走?抱歉老子没有欠谁。 果然一转弯,一身昂贵行头的男人光鲜亮丽得伫立在市中心最高级的精华地段,风流倜傥得靠在铡刀式的车门,女人看起来或许是风流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 ,他看了就觉得风骚无比。 男人一手叼著菸,满脸调情用的笑容,守株待兔等待他的猎物自投罗网。 那男人似乎很了解他的习性,没让余时中忽视他,先发制人得扣住他的手腕,费了不少劲,才没让青年挣脱。 “干嘛?”余时中用力甩了一下,才回头看他。 “好久不见,怎么只有一个人?要不要我载你。” “不用,请你放手。” “没必要跟我见外,要去你家?我家?”感觉到余时中手上暴露的青筋,男人收紧手臂把他整个人往自己身上带,往他耳边送气:“还是……小套房?” 余时中冰冷得刮他一脸。 男人轻笑一声,似乎很愉悦:“别这样。现在这时间刚好,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听说你最嘴馋了,怎么样?”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你、放手!” “轻松点,我没有别的意思,就一起吃个饭……看你一副没被喂饱的样子,他狠得下心,我可舍不得啊。” 似乎觉得余时中的反应很无趣,他缩小暧昧的距离,贴在他的耳根吹气:“宝贝,别好是拒绝我,这里是市中心最精华的地段,你也不想上明天的报纸吧,让他看到可就糟了。嗯?违约的话,应该得赔不少钱,你说呢?” 余时中环视四周,熙熙攘攘的路人果然全都若有似无得聚焦到他们身上,他捏了捏口袋里的手机,还是没有拿出来。妈的,早知道不要翘班,余时中暗自砸嘴,甩开男人的手,猫身坐进副座。 男人一整暗会美人的情夫风度,坐进驾驶座后,先仔细替他系上安全带,甚至得寸进尺得按住他的大腿,陌生的温热感让青年手上的青筋又是一跳。 “绿楼新开的港式料理如何?我记得你好像不喜欢洋人的玩意儿。” 余时中闪过一丝厌恶,又恢复平常的面无表情,懒洋洋得开口:“我七点前得到杜先生家。你既然执意要载我,就麻烦你跟接我的司机说一声,那就有劳了,叶少。” “好,我顺便和孝哥打声招呼。改天约大家一起吃饭,我请客,孝哥是不会拒绝的。” 叶少倾眷恋似的又刮了一下余时中冷漠的脸庞,冰冷细致的触感和他本人如出一辙,然而衣服底下又会是如何火热的身躯,这种致命的反差光是用想的就让叶少倾兴奋得浑身一颤。 得不到的东西总是最好的,叶少倾不可否认,从第一眼看见垂首静坐在杜孝之身侧的余时中,他就再也无法抑制想要得到他的渴望,即使只是尝尝也好,他光是想到能从他单薄而冷淡的薄唇,吐出如何悦耳的声音,就觉得浑身兴奋难耐。 外表再清高又如何,还不是出来卖?不就是这一张相似的脸,叶少倾愉悦甚至有点刻薄的笑了,他就不信杜孝之能留他多久。到时候以他们的交情,他非把他要过来玩了个透,最好把腿打断往床上一锁,谅他张开嘴也只敢低低吟吟得乞求他的名字。 ☆、三 余时中当然多少知道杜孝之身边的人是怎么看待他的,不过他本来就不是什么矜贵的角色,拖油瓶罢了,身价顶个鸟用?懂他的人自然懂,他真的完全不在意。 再说,他跟杜孝之白纸黑字,他一个好手好脚的男子汉,一不靠人吃饭、二不欠人钱,有什么不能堂堂正正的? 不过他才懒得管别人怎么想,把合约都签过才是正事,这家公司他跟著郎组长跑了不下十趟,今天终于谈拢了,只是老早过了加班的时间。郎组长兴致一来,直嚷著要去大排档庆祝,他实在拗不过这位从他进入这家公司的业务部后就一直对他照顾有加的女上司,半推半就得跟她进了一家海产店。 “乾!小余别客气,今天我请!” “还是你喝吧,我留著替你开车。”倒不是不想跟郎殷聚餐,而是,这女人食量实在是太恐怖了!他永远记得他们第一次一同吃午餐的光景,这世上居然真的有三倍量的加大猪排饭。 “那你多吃点,欸、再来份花雕醉虾,炒海瓜子、清炒鳝糊、脆皮肥肠、鳕鱼肝、麻油腰花、炸中卷、等等我要改三杯,啊、还是都来一份好了……那你要什么?” “先这样。”余时中当机立断送走店员。 “难得我这么大方,机不可失喔。”郎殷接过倒满的啤酒,嚼著满嘴海蜇皮还能开口说话:“要年底了,有什么计画吗?” “没有。你呢?” “你都不用回家啊?也没听说过你有女朋友。”她夹了一块炸豆腐:“其实我可能过了年就要换个位置了。” 余时中一愣:“喔喔,恭喜啊。” “没。还不确定喇。只是主任有稍微跟我提过,别说出去喔。” 眼见青年对她的好消息反应平平,甚至敌不过那盘炒得乌黑油亮的海瓜子,郎殷一筷子挡在他的碗前,真是恨铁不成钢:“你没别的话说了吗?” “嗯?口头祝贺不够,难道想要礼物?” “不是!败给你了,怎么一点进取心都没有……我打算引荐你到我现在的位置,你最近表现积极一点,虽然你资历浅了一点,但到时候我继续带你,没准不久就能独当一面了。” 余时中是经理直接放到她的组里,郎殷就算再一视同仁,也不免多留了个心眼。他除了太年轻,没什么大问题,也没又什么少爷得她的娇贯毛病,业务部本来就需要像他这样刚毕业的大学生,最重要的是跟她投缘,她自然想好好栽培。 “小余,业务部虽然累,但能学到不少重要的本领,你将来往上爬,你越了解公司运作模式,对你越有帮助,你还年轻,不要怕吃苦,等你再过几些年你就会发现,机会比运气更不能错失。”郎殷用筷子轻敲桌面,缓醒低著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青年:“想什么呢,小余?” 余时中这才抬起头,欣然一笑:“听到了,真的很谢谢你,郎组长帮忙我太多了。” 他突如其来的笑容让郎殷完全措手不及,她提著筷子呆晌老半天才回神,把含在嘴边的话都忘掉一大半:“你、你才知道,知道就给我好好做事!……唔、那你那个朋友现在怎么样了?还好吗?” 余时中思索片刻才听明白:“没事了,只是右脚骨折,打完石膏就可以出院了,幸好没有大碍。” “他是你很重要的朋友?我看你几乎天天去探病。” “恩。” “ok。”她做了个我不问的姿势:“总之我说的话你先听著。你记得上次我请事假那次你不是自行一个人跑荣悦物业?他们周经理事后就打给我对你赞誉有加,说你态度诚恳,办事效率又高。趁年轻时候好好干,再熬个几年,待遇就完全不一样了。” 郎殷接著说,比动筷子的速度还快:“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我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3 们都什么交情了,别跟我见外。” 这话余时中就不解了:“怎么说?” 郎殷看了看四周,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她压低声音:“上次有个穿西装的人到公司指名要找你,我看他态度很不对劲,就没多说。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有欠人钱?” “到公司?”余时中觉得奇了,他在这认识的人数一数就那几个,朋友更是说不上来。大哥这会忙著一团烂帐,想是联络他也没用处,还又谁会找他?杜孝之不直接找他,车子一来他就是断手断腿也得上车。而叶少倾?就算是他也不会想要当面挑衅杜家七爷。 还会有谁?自从被大哥捡回家后,他再也没有主动得罪过谁,顶多勉强算上继佑刚,不过全市只要有看过新闻的人,不可能认不出他。难道是……不可能,余时中在心底摇摇头,他根本没有到海市,更别说跟他母亲见面,想什么呢,怎么会想到那去了。 郎殷显然误会他的沉默,紧张的推他:“不会欠很多吧?他们有找你麻烦吗?” “喔、没有。我没有欠钱,你想差了。”他安慰得补上一句:“下次你再碰到就直接跟我说,我没有得罪谁,你不用担心。” “最好是。你就是这方面让人特不省心……别那样笑,你自己说你多久没吃顿像样的饭了,除了来上班工作,你还会做什么?” 余时中歪头想了想:“我会打游戏,技术还行。” 郎殷立刻露出鄙夷的表情:“不干正经事在玩小孩儿的东西。你把我的话都听进去,到时候别怪我把你晾著当花瓶。” 余时中觉得郎殷都快变成他妈了,一直到余时中把她送回家还不停叨念。 他知道她是真心待他好,把他当作自己人,余时中一向对别人的善意比较敏感而且防御,但一旦经过他的认可,他就会毫无保留的还回去。 ☆、四 “去洗澡。” 余时中依言拖著沉重的步伐走进十几坪米的浴室,他连续出差两趟,才刚下火车就马上赶来,外头霜雪十二月,他这么被大雪抽抽噎噎,脸颊早冻坏了,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正是他现在最迫切需要的。 连日的奔波让他的疲乏弹性达到极限,以至于什么时候被抱出浴室都没有感觉。 他的记忆还在放热水的时候,他望著镜子里头被雾气蒸腾得越发消瘦的身躯,最后白茫茫的水雾里头只剩下一张苍白的脸,黑得透亮的眼珠子格外明显,又圆又大几乎占去了整大半张脸,越瞅越觉得那双眼睛在说话,说著他都不忍心再看下去,说的是什么,他能不懂吗。 杜孝之的手段依然很粗暴。 迷迷糊糊间他又想起他家被搞垮后那段鼠辈不如的日子,那时候他父亲刚办完后事,与他同一个派系的树倒猢狲散,亲戚朋友众叛亲离,好像听过他们的名字就会被抓去关一样,一夕之间,他和母亲像在龙卷风过境后失了线的风标,断了路,迷了方向。 母亲坚决拒绝那个男人的帮忙,母亲虽然长相柔弱但性子向来要强,家逢接二连三的事变,即使被那个男人把他们一家三口住了十几年的家拆得灰烬也不剩,她依然没有掉过任何一滴泪。 他们搬到出租屋靠临工勉强过日子,他同时身兼数职连书都读不下去,送报纸、端盘子,什么都做,想他养尊处优被父母捧在掌心捂大的少爷,却也不得不让现实磨平那些毫无用处的锐气。 他虽然辍学赚钱,一天工作个十几个小时,绵薄的仅能养活自己跟母亲,他知道他这些临工都只是戳毛皮,最赚的都没有替街头的混混办事来得值钱,重要的是这地块那个要逼死他们的男人管不著。他虽然曾向他妈妈发誓不偷不抢,然而事实上,他还是堕落了。 那种环境下,疼痛和暴力比吃饭还平常,余时中早就习惯了,他甚至还很依赖,这种最直接能证明自己还活著的感觉。 一大清早,他被殷朗的电话吵醒。他艰难得趴在地上扑腾了半天,才听出响得声嘶力竭的手机竟就在离床不远的书桌上,他接起来的同时惊觉凉飕飕一片,好在电话那端的声音火爆到不行,才让他顿挫的脑袋流入新鲜的思绪。 他缓缓抬起腿一步一步走进浴室,果然他的衣服躺在栏架上,跟昨晚洗澡前脱下来同样的位置,他边费力得穿上昨晚的衣服,边仔细对面交代的公事。 把自己打理好后,他把卧室门阖上,下了楼直接往大门走,越过餐桌上还在冒烟的白粥。 这套房子在市中心的高级住宅区,交通还算方便。打到车后,余中重重往椅背一靠,瞬间眼前黑茫茫一片都在旋转,他用手背往额头一探发现有点烧,便临时向师傅改了去处。 他挂的是内科,除了基本的退烧药,也顺便拿了治疗慢性肺病的药。他戒菸很久了,肺的复原状况也很良好,只是偶尔想回家见他妈的时候会忍不住犯瘾。 付费后,柜台小姐看他脸色不好,还出言多关心了几句,余时中含笑道了谢,其实心底都在骂娘,还是早点回他的住处上点药。 他经过医院长长的走廊暗忖著这个月还有几天假,眼光漫不经心得看著路竟然给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万成哥。” 万成一回头就看到一位面容清减的青年,颊泛红潮,眼眸漆黑,他挂著三分慵懒的笑容,乍看下温和有礼,只有知情的人清楚,当年还是少年的他根本不会笑,要算笑也是血腥而充满戾气。 “clock!你怎么在医院?”他习惯性用指梢拨开细软的黑发,时中的浏海总是遮盖住眼,他用掌心覆盖他的额头,有点烫,但在正常的范围。 “这是我要问的吧,你什么时候在医院工作了?” “没有。”万城舍不得柔软美好的触感,于是顺著毛捋到后脑勺,顺势托起余时中的头面向他:“教授有事要我回来母院。我昨天才刚从美国回来。你就知道笑话我挂著执照不职业,我也是有在工作的,不准看不起我。” “喔,我没有。”青年笑了笑:“那你忙吧,我先走了。” 男人连忙叫住他:“你还没吃早饭吧,等我一下,我们去吃周记的烧饼油条。”说完也不等余时中回应,拔起电话潦草得打完招呼就火速火燎得带余时中去牵车。 “你换车了?”深紫色的宝马,余时中还是第一次看过这种颜色还是抬轿跑车,实在不像万成会挑的款,万成偏爱休旅车,大又宽敞,每次坐他的车都很舒服。 “对,我二姊买给我的。怎么样?” “嗯。”余时中不置可否,车子对他的意义就是运输工具。 现在是早上尖峰时段的尾巴,车辆已经明显疏通,但还是塞了半条道路。行驶期间车内没有半个人打破广播电台迷人的爵士乐。 余时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4 中很享受坐万城的车,因为他油门踩得稳,很令人安心,就跟他的人一样,让人忍不住放松心情。 来到餐厅坐定,服务生带他们到靠窗的位置,晨光洒在雪白的桌布上,一时春光明媚,灿烂的彷佛外头零下的温度只是气象局配合冬季应景用的数字。 万城太熟悉余时中的口味,两三下点完菜,他把西装外套对折挂在椅背,抬眼一看,发现余时中还围著围巾,ck的纯黑色围巾,秀明最常戴的一条。 “你不热吗?”他伸手欲帮他解,没想余时中猛然剧烈得倒退一大步,踉跄得撞了桌角,连餐桌上的花瓶都晃出水来。 “clock,你没事吧?” “没事。我觉得满冷的,不想脱。” 余时中重新理好围巾,对万城一笑。他对他的生活很坦荡没错,但不代表喜欢公开自己的私生活,尤其不想让眼前温柔大度的男人知道,先不提他是高秀明要好的朋友,就他一个正经的高知菁英分子,要接受想必也不是很容易。他还不想破坏在他面前的形象。 尤其他不能让大哥知道。 不愿让万成多想,余时中把先上来的小笼包往万城面前一推:“你吃。” 万城早就备好沾料,夹了一个放到余时中的油碟,才自行吃了一个:“最近身体怎么样?还有在气喘吗?是因为这个道医院的吗?” 余时中摇摇头,在对方率直的注视下才缓缓开口:“上个月有小小发作一次。我觉得不算气喘,就……” “等等到我家吧,我帮你做检查。” “不用!” 又是激烈的抗拒,万城心里抽疼一下,但没表现在脸上。 余时中话一出口也觉得困窘,他支支吾吾想补救:“我等等还要去公司,下次吧,我也觉得我该好好检查一次,我是说,给你检查。” 万成恩了一声:“我送你去上班。” “恩。” 他们都没再开口,各自安静得吃完早点。一直到在商业大楼与万成分别后,余时中才想到他没有问到他大哥的近况,虽然他每天都去探望丁香,但却一次也没有遇到大哥,连五哥六哥都没碰上。丁香则是说,大哥通常都是晚上来,有时候会在医院过夜,他如果想大家一起说说话就晚点儿在过去。 余时中心想好的很,他下了班就过去正好,看完了刚好可以吃晚餐。 本来说要上班就是为了打发万城,但既然都已经到公司门口,就顺便把昨天出差的文件处理一下。而且公司跟丁香住的医院就在附近,他下班可以顺道去看看。 然而,他才刚踏入进公司大门,前台的小姐就立刻把他拦住,说是经理在找他。 ☆、五 他对经理的印象就是,姓华,三四十岁上下,相貌不差,为人古板又严肃,但对下属还算和气。照理说余时中是做最基层的员工,又任何事都经由直属上司,也就是郎殷来办,他和华经理除了面试当天和年终尾牙,打照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比较少为人知而他知道的,是郎殷和华经理的私交甚笃,当然他没那闲功夫去打听上司的私生活。 他先到自己的办公室知会郎殷,没想到正好看到华志勤在他们办公室门外的茶水室跟郎殷在说话,郎殷眼尖耳利,立刻把余时中招过来,抖了抖一大叠文件就离开把空间让给华经理跟他。 华经理没说什么,三言两语询问了前两次的出差内容和最近作业的进度,想是他这几周打卡的时间太准时,又或从郎组长口中听到什么风声,他竟然还煞有其事的慰问了余时中自身的近况,弄得他下个礼拜都不好意思准时下班了。 午休时间,一脱离电脑萤幕,昨夜负荷过度的疲倦立刻重卷袭来。余时中正想著趴在桌上眯一会,没想肩膀从后头被轻轻拍了一下,一位个子娇小,穿著笔挺窄裙的女孩子,小心翼翼得捧著两个餐盒,巴掌大的小脸腼腆得瞅著他乾笑。 余时中向来对女性很随和,他勉强撑起精神,耐心得等候这位脸生的姑娘开口。 “你、你好。我叫月桦,游月桦。是、人事处的……你应该不知道我是谁,但你是郎组长的助理,余时中先生、对吧?” “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虽然很冒昧,但是,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呃,真不好意思,打扰你的午休时间,我……” “没事。你问吧,要不要坐下来?”余时中把隔壁的空椅子拉开。 “谢谢你。”见余时中随和的态度跟相貌相差甚远,游月桦似乎松了一口气,讲话也恢复流畅:“啊、对了,你还没吃中饭吧,要不嫌弃这给你吃,是外巷最有名的那家,每次都要排很久。” “谢谢。” “恩……是这样的,你认识许巧吗?啊、她不是公司里的人,唔怎么说好呢,她跟我年纪一样大都二十二,比我高一点,没有戴眼镜的女生,长得还不错就是脾气有点大小姐……” 见他摇头,游月桦也觉得自己都在说些什么风马牛,赶紧继续提供线索:“你以前是不是住海市,读过那的中学,叫清泉中学?” 余时中皱眉:“你怎么知道?”他中学念得是不是清泉他忘记了,但他以前的确住在海市,但那非常久远了,久远到他几乎快分不清有没有在他的记忆中存在过。 “果然,巧巧是跟你一个中学!她最近要结婚了,一直跟我叨念说小时候有个无法忘怀的学长,想再见一次面。我无意间听她讲出名字,她还给我看了照片,我一看就傻了,想说这不就穿制服的你吗,我就想说来碰碰运气……那你、有印象了吗?” “我对小时候没什么印象,怕是认错人了。” 游月桦突然瞪大眼睛,收起先前的怯懦,直勾勾得打量起他的脸,脸颊还有些通红:“不会错的。许巧说她那的恩人学长长得特别俊俏,看上去文质彬彬,其实身手了得,打架起来姿势比警察还有模样。所以你很会打架啊?” 面对小姑娘略带兴奋地询问,余时中哑然得皱起眉头。 “唔……总之、她邀你来参加她的婚礼,如果你当天没事的话,希望你可以抽空来一趟,拜托你了,她真的很希望能跟你见一面。时间和地点我再拿请帖给你。” 余时中思考片刻,没有拒绝她的请求,去不去婚礼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婚礼办在在海市,他可好久没回去了。 傍晚时分,他非常有品质的做完一天免薪劳工,走出公司前,还和群聚在门口的游月桦点头示意,弄得那一帮小文书抱在一团哄哄臊臊。 余时中想都没想就搭车到医院报到。顺手在邻近的果铺挑了一些扁桃,进口货,丁香最喜欢这个。 最近他的例行公事除了吃饭上班睡觉,还多了陪在丁香病床旁这项功课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5 。这件事他以前就经常做,所以非常得心应手,尤其不知道是什么原由,丁香一个气韵胜雪的音乐才子,对谁都很敏感,唯独对他一见如故,直把他当亲弟弟对待。 高秀明有时候为哄丁香,没办法,只好叫他片刻不离的陪侍在旁,做些像是送饭,开车接送丁香之类的琐事。 今天余时中像往常一样搭乘vip病房的专属电梯直达顶楼,只是打从一踏出电梯门他就觉得不对劲,走廊依旧是一片恻然寂静,只是尽头转角处,居然有人影。 ☆、六 余时中一出电梯就觉得不对劲,有别人正在这里。t 他不禁加快脚步,自从上次手术当天遇到继佑刚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而这层楼的病房就只有丁香一个病人,照理不该有意外的访客。 危机意识只持续到余时中走过转角,然而他的心跳却再也无法平复。 “余少爷。” 身穿素面西装的保镳伫立在病房门外,看到有人影各个就戒备的位置,等看清来人的面貌,才放下戒备跟余时中打招呼,点头示意后,又站回岗位。 带头的是一对面色肃穆的男人,他们是亲兄弟,他们不像其他保镳只是安静的点点头又靠回墙上当雕像,其中肌肉壮硕长相比较硬派的那位,一见到余时中就迅速从面无表情的脸上岔开笑容,两三步从病房门口走到他面前。 “五哥、六哥,好久不见了。”余时中笑著和王五打招呼,在抬起手面向稍远处的王六。 王家兄弟是高秀明的贴身保镳,因为他俩是在高秀明第四任保镳辞职后进到他靡下,所以高秀明都叫他们老五老六,余时中就跟著叫,他们曾经指导过他一些精密的防护招数,所以彼此都很熟识。 “小少爷身量怎么又减了?等等自己向高先生领骂去。” 余时中笑笑,问道:“他来多久了?” “一阵子了。”王五做了一个安心的手势:“刚刚有护士进去,高先生应该一会就出来。” 余时中在门口站了会,道:“那怕是睡了,我明天再来吧。” “余少留步,高先生有事情找你。”说话的是王六,他不知道何时站到他兄长的隔壁,两兄弟站在余时中身后像堵高墙,他甫回头就被两座高大的阴影埋得结实。 他愣了一下,身体却老实得待住,他知道王六一贯沉默,出口就是重点。 话才说完,背后的门就开了。 余时中在原地转了半圈,眉眼不抬,只用余光看到一双黑亮的皮鞋,再来就是轻巧的关门声,没由来的心跳逐渐加快。 他能感觉男人沉重的压迫感步步逼近,转瞬间,牛皮质的鞋尖就快抵上他的橡胶皮革。 “clock,你瘦了。” 余时中缓缓抬头,映入男人熟悉的身影,从布满摺痕的西装外套,黑色围巾散开挂在肩上,青黑的胡渣,到那双如海水般能容纳任何东西的眼睛,男人不用一秒就能锁定他所有的目光,甚至是所有的感官,余时中凭著记忆闻到空气中夹带一抹内敛的香味,他总觉得有种糖甜甜的滋味。 余时中小心翼翼得交换空气中属于男人的气息。 “你才是吧……”余时中小声撇嘴。 高秀明轻笑一声,便带著他离开。 ※ “你最近没什么要紧事吧,抽出时间来,到丁香这里陪陪他。” 余时中塞了满嘴的乌龙面,听话得点点头,好不容易咽下去:“出了什么事吗?” 高秀明轻描淡写:“我不放心我不在他身边的时候,只能拜托你了,丁香才动完手术应该很不舒服,你就多陪陪他,你会答应吧。” 余时中低著头,长长的睫毛盖住他的眼睛:“只要时薪照算的话。” 高秀明疲倦的面容撑出一丝笑意:“好好少爷不做,非要自己一个人到外面,现在知道钱不好赚了吧。” 余时中没接话,他停顿了一下道:“我前几天在医院遇到万成。” 高秀明低头将勺中的食物放入口中:“回来了?他没联络我。”放下调羹的同时,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你最近在做什么?” 余时中抬起头怔怔得看著高秀明,突然看不懂他的表情:“什么?” 高秀明也没说什么:“……没事,你做事情有分寸,我知道。” 余时中用筷子俐落得夹开除鱼中间的刺,他咬著其中的一块,把另一半放到高秀明面前的碟子,高秀明笑著接受他的好意。 “万成跟你聊了什么?他既然回来了,你就多去他那里让他调养身体,你这风吹都跑了,身体不好也不自己多注意点。” 关怀的话好像上辈子才听过,余时中慢慢得吸吮心底沉甸甸的温暖,他浅浅笑道:“哪有这么夸张,我不过出了几天差。我有个朋友最近新开了一家餐馆,都把我当猪喂。” 余时中试探性的问高秀明:“你要不要去?” “嗯?可以。” “喔、喔。”高秀明爽快的答应倒是让他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忙想把地点告诉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我再发地点给你,那是间日本餐厅,东西挺道地。” “好。等丁香身体好了我们就去。到时候把店名给我,要真不错我就替他多行销。” ☆、七 他们在医院附近得一家餐馆吃的晚餐,很快就吃完,高秀明问他有没有开车,虽然余时中一直推拖不用,但他仍然坚持把他送到家。 高秀明高档的轿车脱走一尾巴萧索的夜色,余时中却感到异常饱足,他伫立在原地直到再也看不到车子的踪迹,才转身上楼。 他在市区稍微外围的地方买了一间公寓,差不多离上班的地方十来站的距离,虽然当时成交的价钱不便宜,但屋子是新盖的,内建装潢又宽敞,对一个单身男子来说已经非常奢侈。因为他不缺钱,所以没有什么概念,当时万城给他安排好就住进去,转眼就过了一年多。 电梯门一开,迎面而来一位面貌妍丽的妙龄女子,余时中礼貌性得侧身让她通过,女子打扮得非常入时,短裙下裸露的双腿笔直又白皙,完全符合某个人的眼光,他下意识多看了几眼。 女子像是注意到他的目光,大胆得仰头回以饱含暗示的秋波,她扬起朱色薄唇朝余时中妩媚得眨眨眼,见余时中傻得摸不著边的模样,才满意得带著一团浓烈的暗香阖上电梯。 余时中会特别留意她,不全是因为她真的很美,而是她出现在这里的时间点不对。现在才不过半夜,通常是女人只进不出的时间,这些不同气质、身分的美女她们的目的地都是同一个,就在他的隔壁房号。 “哎、就这么走了,啧啧腿这么漂亮跑得比兔子还快……欸?回来了啊?怎么现在才回来?”一位个子高挑的年轻男子铲著一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6 头鸟窝从隔壁的门口探出头,那张专骗女孩子用的脸孔倒是乾乾净净,他一看到余时中便走出门冲他露出一口白牙。 余时中蹙著眉意有所指得朝电梯的方向比划两下,没说话。 “没戏。刚刚应该直接往床上带的,参观个鸟。”当事人无所谓得耸耸肩:“怎么?你饿不饿,我叫了肯德基。” “你留著自己吃吧,别拿我当炮灰。” “哟,心情很好?所以不是加班,该不会是会情人去了?……好喇,我开玩笑的,你真是超无趣、我是说无情!你看,就只会无视我。” 余时中如他所愿无情得挥开挡到他走路的人,却见人居然没脸没皮得耍上无赖,仗著高大的身板就是堵著他不放,余时中心想这人不是比他还大,怎么……:“没女人睡不著觉?我可困的半死,让让。” “你这哪是困,分明连站都站不稳,怎么,这半夜都不到,他就强迫你连路都不会走了?” “胡说什么?”余时中不悦得打断他。 青年一个箭步凑上来卸开他的围巾,这花心的小白脸除了那张脸能看,动作还贼灵活,围巾一下就被抽走不说,余时中为了阻挡他追加的拳头还挥空。 “有病啊?还我!”他下意识按住颈肩,无奈效果显微,所有罪证一览无疑。 夏仁韵抱著手臂连声啧啧:“宝贝,他这是犯罪啊。” 说起来也满尴尬的,余时中在这里住了一年跟邻居的交情仅止点头,更何况是出没时间完全日夜颠倒的隔壁房客。机缘就是有一天那么巧合,那天杜孝之把他灌醉,发完疯后就匆匆离开,余时中虚软昏聩之际还是记得不能给高秀明丢脸,但是撑到自家门口就没意识了。 隔天醒来才发现躺在陌生的床上,换了不属于自己味道的衣衫,身上也被清理乾净。他迷迷糊糊想回溯前天千疮百孔的记忆,满头杂毛的青年就端著白粥和醒酒茶进来,才他终于得知隔壁间那个把头发染得七零八落、每天夜夜笙歌的年轻男人叫做夏仁韵。 就冲著那晚的计程车钱,他勉为其难地跟他作了朋友。 余时中不予置评,他拿回围巾,小心得铺平上面的皱褶,并摺进臂弯挂好,没好气得询问看起来很懂的夏仁韵:“你知道怎么消比较快吗?” 夏仁韵夸张得捂著胸口,一本正经道:“余少爷,你这不是吻痕,是咬痕,得作伤口处理。” “……我要睡了,晚安。” “喂,真的不吃点东西吗?咱们好不容易时间碰到。” “我不要吃肯德基……” “别管他妈什么肯德基,我们出去打食。”夏仁韵一把揽过他的肩膀:“你明天不用上班吧,我们去喝点东西,拜托,年轻人诶放松一下,绝对不是什么有碍身心发展的地方你放心,最适合你这样正直有为得好青年,保证不菸不酒。” “你……不是又叫我充场面吧,你干嘛啊,明明就很受欢迎。” “不不不,这次不是有姊姊指名要看你,是想你帮我捧个场,好歹给店长一个面子,他都住你隔壁一年多了,没是还帮你煮菜烧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余时中半天才听懂:“你又开店?不是之前才一家日本餐厅?” “哎,那个是跟朋友开著玩的,怎么跟这个比,这也讲好一阵子了,不开出来都对不起社会大众。小店而已,就可以吃点小东西,喝点咖啡,只招待熟客。” “……又是要把女生?” 夏仁韵乾笑:“小爷还需要把?哪个妞不是自己乖乖跳上床的?跟你讲正经的!走不走,我特别招待你做第一个客人还给我磨磨唧唧。” “走啊,什么店啊?” 夏仁韵扬起一个浅浅的微笑,就他那张小白脸居然也能做出正经的表情:“看了就知道。你会喜欢的。” 余时中默默跟在他身边,心想麻烦归麻烦,其实今晚漆黑无光的夜色也没这么讨人厌。 ☆、八 要是回到六年前,余时中早就一拳把他给揍趴。 余时中勉强克制住攀升的怒火,却按耐不住手背上的青筋,他尽力把声音压至最平缓:“叶少,我出来很久了。” “那就再久一点何妨,让他们全知道你干嘛去了。” 他不晓得是什么原因让一向只用口头调戏他的叶少倾,突然像上了鸡血一般把他压在厕所的大理石壁,从镜子看过去,还真他妈煞有其事得依偎在他的怀里。 “时中,孝之现在忙著哄他的宝贝,哪有时间管你这点小脾气。但我在乎,你看我这不就过来哄你,瞧你这小样儿还真闹上脾气了,别老翘著嘴,我会以为你要我吻你。来我安慰你,给我亲一下好不好。” 余时中闻言又握紧拳头,他咬著下唇,戒备得瞪著他。 “宝贝,我还真看不出来你对杜孝之还有死心踏地这一出。要不是这张脸,你觉得杜孝之会看你一眼?你不过是个扮演情趣的小工具罢了。哪,要是人家正主儿一来,你就是哭死孝之哥也不会理你的。” “……”余时中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虽然当初是有签合约的,但这种交易本来就见不得光,杜孝之又是暗夜的主宰,他哪有他妈的什么契约保固。的确,就算杜孝之一不小心把他玩死了,也是你情我愿。 但他就是给杜孝之玩死,也不会让别人碰。他卖的是给他大哥的,重点是卖的东西,不是卖的人。 见余时中动摇得垂下睫毛,叶二少怎么会放过机会:“你知道那是谁吗?你有看到吗,他那张水嫩嫩的小脸蛋和一折就断的小腰,孝之最喜欢了。人家当初就是乖得跟兔宝宝一样,嘴巴又甜,最重要的是他才不在意是不是谁的替代品,才能在孝之身边待这么久。” 叶少倾微微压低重心,贴近余时中的耳根:“你脾气那么坏,只有我这种最喜欢小情儿跟我打打闹的好男人才受的了,生活才有滋有味嘛不是。” 余时中恶心得不行,本来不想著他的道跟他肢体接触,还是忍不住想奏扁他的冲动。 “滚开……” “不滚,要滚你跟著我滚,最好你躺在下面。” “……”余时中终于见识到什么叫作话不好好说,非得跟拳头对话才乐意。 叶少倾突然握住余时中的手往自己的大腿内侧由下往上摩擦,他登时脑袋一炸,本能得抬脚重重往上顶,对准叶少倾的腰眼就要出拳。 哪想叶少倾这个少爷败类欺男霸女的本事也是练过的,迅速闪过惊险的一击并趁著踢空的空档,翻身把余时中压在洗手台上。 余时中压根没料到他会反击,叶少倾仗著力气跟身高的优势,他的防身术毫无用武之地。他脱口骂道:“叶少倾!你他妈放开我!” “哟,还会说粗话,这么烈……真想知道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7 你在杜孝之的床上是不是也这样。”叶少倾本来或许没有这个念头,但现在嘛……“我劝你别动,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什么。” 见余时中立刻冷静下来,叶少倾率先放开手,他是来哄人不是来抢人的,这种是怎要心甘情愿才有意思。他见余时中半撑在洗手台上,伸手欲扶他一把,自然被狠狠甩开。 他叹了一口气,边整理衣襟边讽刺自己多此一举,这人都找上门了,谁知道杜孝之那边会发生什么事,那西北货可不像原货那样娇弱无力,到时候没弄好,受伤的准是余时中这只小白眼狼。 “真是个小傻瓜。” 回过头,余时中已经慢吞吞得穿好外套,细致的黑发狼狈得横了几束散在光洁的额头上,脸颊印满怒气未褪的潮红,俊俏的眉目却已经恢复平时勾人心痒的冷淡,他连一个标准的冷眼都不给他,甩袖就往外走。 叶少倾急忙跟上,木门交叠的霎那听到对方丢下一句闷哼,似在说:“我知道。” 余时中一出来就看到邱圆,杜孝之的秘书或手下,总之有时候需要传达什么话的时候都是邱先生来告诉他,这么几次下来,就有种看到他出现就没好事的感觉。 邱圆是个礼数得当的人,对他也是一是同仁的恭敬,他请示余时中先回去,即使看到叶少倾随后而出也不为所动。 “叶少。”邱圆对叶少倾微微一笑:“杜先生请你过去。” 叶少倾恩了一声,豪不在意道:“我送完时中就去。”说完也没理会邱圆的反应,迳自扯著余时中的肩膀离开。 余时中坳不过叶少倾的蛮力,直到停车场,杜孝之的人马已经备好车,叶少倾执意要载他,换来他低吼一句:“你这是帮我还是要害我!”才肯放手。 上了车后,司机显然接到命令把他载到市中心那处高级住宅,他也无所谓,,他还不是也是只能听从命令的,杜孝之让他来陪酒他就得到场,本来相安无事,谁晓得半路杀来个美少年。 闹藤了一晚上,余时中倦得不行,明日还得上班,本想洗洗睡下,没想到竟在关灯前听到楼下大门开锁的声响。 ☆、九(微慎) 他自问胆子不小,不然当初也不会奋不顾身得找上黑白通吃的杜孝之,然而此时此刻也不得不把胆子提上嗓子眼,战战兢兢得把脚步放到最轻。 他无声无息的下了楼梯,杜孝之在讲电话,他背对著余时中单手解开领带,像是心有灵犀余时中会下来侧身瞟了他一眼,仅仅一个眼神,余时中就会意得走到他后头帮他脱下大衣外套。 “呃!”余时中只是转身去把大衣挂上,就猛然被拦腰扛到沙发上,他还没从晕眩中回神,就被一个壮硕的身体重重压进沙发里。 男人还在讲电话,冷漠的瞳孔漆黑幽亮,毫无保留得投映余时中慌乱的眼神,冰冷的光泽像在看一个没有生命的玩偶,他没让余时中吓呆多久,拉起余时中的手放到衬衫的顶扣,示意他继续脱。 余时中迷茫得解开男人衬衫上所有的钮扣,还有左手腕上昂贵的百达翡丽,自从有一次被它重重得敲晕后,只要他还有脱衣服的余裕,余时中都会记得先把男人的手表给脱掉。 脱完后,杜孝之起身坐在沙发上,他轻轻压下余时中的头,后者就立刻会意得跪到他的双腿间。 “用嘴。”男人公式化得讲电话,边用嘴型示意。 打电话还能挑,余时中暗自腹诽,但还是听话得张开嘴,用牙齿咬开杜孝之的裤练,他双手紧紧攀附在杜孝之的膝盖内侧,由于没有支撑点,余时中扯了好几次才拉不到一半,杜孝之半勃又把它顶回去。 他有点恼怒,又不敢用手,只好抬头问杜孝之。 目光纠缠,杜孝之眼珠变得很深,连讲电话的声音都停顿半晌,他突然抓紧余时中的头发,用力压下他的后脑杓。 余时中被撞得双颊烫红,即使羞恼万分,还是得歪著脸颊乖乖张嘴,他畏颤颤地伸出红润的小舌,隔著两层布料,没办法吞含只能艰难得舔舐。 杜孝之特别喜欢看余时中帮他口交,几乎每一次事前都叫他先舔硬,甚至收尾的那一次他都强迫几乎被干晕的余时中用嘴做。 余时中迈力得达成杜孝之的指令,直到说话声嘎然而止,他才刚松开酸软的嘴唇,却就被粗暴得甩上沙发。 杜孝之把电话让余时中拿著,接著熟练得分开他的大腿。 内裤被撕开的瞬间,余时中才意识到他要做到底,他立刻激烈的抵抗,嘴上嘶嚷道:“你说今天不要的!嗯、”体内突然入侵两根指头,他不禁一阵颤栗的收缩。 “嗯、你答应我的,停下、求、嗯……” “嘘!”杜孝之架高他的腿:“把电话放到我的耳边。” 余时中闻言照做,手只不住颤抖。 “乖,拿稳了。” “你、唔!”杜孝之挺进去的同时,用力捂住余时中的嘴,他边神态自若的回覆电话的另一端,一边大力操干底下瘫软的身躯,丝毫不理会手掌底下快被折断的呼吸。 余时中简直要崩溃,剧烈的颠簸下,他根本握不住话筒,只能靠意志力强撑,然而杜孝之马达一般的速度和敲桩的深度,正一下硬过一下的摧残他所剩无几的意志力。 撕裂的痛苦和凌虐的快感无从宣泄,他连呻吟的权利都被剥夺。明明整个身体都被毫无尊严的占领,却依然谨记要遵守他的命令。 不知道过了多久,杜孝之终于结束谈话,他退了出来,并抽走余时中始终握在手里的电话,奖励式得亲吻他为了维持姿势而僵硬到抽蓄的手,便抱起全身瘫软成泥的余时中到楼上的浴室。 之后发生的事像染白的布被撕成脆片,他只依稀记得最后在他失去意识前,天都快亮了。 ☆、十 余时中被摇醒的时候,天正亮著。他迷迷糊糊地推开恼人的手,嘟囔再睡会。 “喂?他还在睡,我叫不醒。” “……” “如果你是担心他的话,他没事。” “……” “嗯?我是……” 余时中猛然跳下床,连滚带爬一把扑上去抢走杜孝之手上的电话:“喂?我醒了!没事,现在不是才天亮……什么?” 他吃惊得转头问那正一脸云淡风轻的男人:“今天几号?” 杜孝之给他一个数字。 “抱歉,我们再约下次。我真的没事,真得很抱歉。对、对不起……嗯……好,我等等再打给你。” 余时中愧疚的同时也松了口气,他现在满身狼藉要去见万成?真该庆幸他把整整一天睡过去了,不过郎殷恐怕就没那么好晃悠了…… 他撑著腰迅速爬起来换好衣服,顺便瞄到现在的时间,期间看到几条郎组长传来的简讯,他本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8 来想回拨,但终归要被吼,不如到公司再让她吼个够吧。 “过来。” 余时中疾步穿过客厅的时候突然被叫住,甭怪他吓了一大跳,他是真的忘记杜孝之的存在,因为通常男人不在这里过夜,不能怪他,往常他都是睡醒了就独自离开。 杜孝之端坐在餐桌的主位,他依言走到餐桌边,出乎意料桌上布满热腾腾的食物,有烧饼、小笼包、鸡蛋饼、蒸饺等十几种中式早点和一副碗筷。 余时中见他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只好低头道:“杜先生,我要去上班。” 杜孝之头也不抬继续翻阅报纸,慢条斯理得开口:“我帮你请假了,坐著吃。” “喔。”恭敬不如从命,他拉开椅子坐下,瞅著满桌子各式各样的食物,一时之间不晓得要怎么下手。 对著食物发了一阵呆,余时中才拿起筷子捡起一个小笼包,杜孝之推出一个油碟,在上面斟了点酱油,随意道:“身体怎么样?” 余时中捏著薄薄的包子皮抿了一下酱油:“还好。” “还疼吗?” “有点。” 男人问完例行的话就不再理他,余时中也乐意,继续闷头咀嚼一桌子菜,不得不说杜孝之挺讲究的,就这叉烧肠粉和鱼片粥,还是老字号茶餐厅的招牌,他点那么多自己又不吃,他当然不能暴殄天物。 余时中默默吃得差不多了,抬起眼偷看杜孝之,哪知道正好对上他的视线,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就一直盯著他看,男人放下报纸,余时中以为他终于要走了,没想他只是调整一下姿势,居高临下地继续看著他吃饭。 他没办法,埋头苦吃。 突然,一个大掌袭向余时中的脸,他反射性闪开,却还是让杜孝之捏住下巴,他咬著下唇不敢发出声音,只能任由杜孝之削薄的眼刀刻画他的容貌。 有三、四分像吧,大家都这么说,但余时中自己不是很确定。 丁香的容貌丽致,五官精巧,气质柔和,笑起来又乾净似雪,艳丽中见清纯,没道理不能留住那么多人的心。 他觉得自己就差远了,虽然保留母亲温柔的线条,他长得却几乎和他父亲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内敛而斯文,好不好看他不敢说,但怎么样都跟丁香的漂亮搭不上边。 他或多或少听说过当年杜孝之如何一掷千金把丁香弄上手,之后不晓得什么原因闹翻了,但杜七爷依然余情未了,间或找的人都长得像丁香,譬如他。 “还疼吗?” 余时中回过神,杜孝之正用大拇指来回摩擦他的嘴角,那里有一块浅色的疤痕,即使处理得当,稍微用力看依然看得见,可见当时的伤口有多深。 “……不会。”余时中别开视线,粗糙的触感和指腹摩擦的力道让他很不适应。 “张泉的话你不听,等消肿后让万成帮你看看,听他刚刚的语气好像恨不得伤口是他咬出来的。”杜孝之靠近他的耳边:“你最好抓紧时间。” 余时中脸一热,略带恼怒得瞪向杜孝之。 杜孝之视若无睹,一派从容得放开余时中,留下鲜明的指印,他淡淡嘱咐:“药记得吃。” 这不是秘密,当初卖给杜孝之后,他被杜孝之送去做了一个完善的身体检查。他患有慢性支气管炎,年轻的时候菸抽太凶的后遗症,他天生又有气喘症,以前咳到严重时,常犯病,这近几年在大哥的调养已经明显改善,他就没有再照时吃药。只是偶尔情绪起伏太大或是运动过于猛烈还是容易喘,他已经竭尽避免自己随随便便就动怒,却还是给他折腾得犯了很严重的一次。 “我……” 杜孝之打断余时中的反驳:“你上次才犯。” 余时中登时从椅子跃起,他满脸通红,双拳紧握,怒不可遏却又极尽压抑得瞪视杜孝之,咬紧牙关半天,然终究还是没能吐出一个字。 杜孝之无动于衷得交叠修长的腿,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像一个邦主俯视自己的奴仆,然事实如此。 杜孝之随便夹走一件外套就准备出门,余时中即使满载负气,依然自动自发得帮他打好领带,再生硬而恭敬得把他送到门外,就差没帮他开车了,因为司机已经到了。 杜孝之瞥了一眼车窗外低眉顺目的青年,只淡淡丢下一句:“叶二上礼拜才把两个人玩进医院,你自己看著办。” ☆、十一 杜孝之一走,余时中也马上离开他的高级住所。他本来想去公司,却被一早接到杜先生请假电话的华经理语重心长得劝回家里多休息,好像他病得多严重。 余时中眉头一拧,立刻招了台的士叫师傅换一个方向,到伊邪那美。 因为时间还早,店内没什么客人,年轻的店老板恐怕还不知道流连在哪个温柔乡里,自然遇不上。他随意捡了角落的位置,拔电话给万城。 对面响了半天才接通,他正觉得奇怪,没想到对方一开口,说话声居然不是万成。 “你在哪里?” “喔、朋友的店。大哥、你……?” “万成说昨天一整天都连络不到你,你去哪里了?” 余时中滚动乾涩得嗓子:“我手机没电了,朋友叫我帮下手,忙了一天没看到。今天早上才开了机。” “喔。”高秀明的声音听不出来相信了没,他淡淡道:“哪个朋友,忙到这么晚,还在人家家睡了一晚?” 余时中差点啊出声音,还好及时收住,他眼神闪了闪:“我下次叫绍给你。” “丁香说他看到你和杜孝之走在一块,怎么回事?” “我……”余时中知道这件事迟早败露,但高秀明这么猛然一问,他还真没想过该怎么回答。 “余时中,你明明知道姓杜的看不得丁香待在我身边,竟然还跟他牵扯不清?你忘记他在东湾的开幕宴会那次对你说了什么吗,你是真听不懂还是装不懂?非要把自己的档次降到那一种层次的人才高兴?” 高秀明讲话的语调不是很快,声音更是温雅又斯文,但语气中的抑扬顿挫,余时中怎么会听不出他的怒气。 “你知道我在讲什么,我知道你现在不让我管了,但只要你还待在我底下一天,就不准跟他私下往来,台面上的也不准!” 余时中温顺得听著,一声不吭。 似乎察觉到自己说的话太锐利,高秀明稍微把声音放低。 “clock,我也是为你好,杜孝之的背景肮脏的很,他能做出的手段绝对不在你能想像的范畴,我是不希望你受伤。” 高秀明缓了缓语气,声音饱含担忧:“丁香刚出院没多久,情绪不大好,前天在圆环那又擦撞了一下,刚好遇到杜孝之的人……他心情不好,他说的话我就不放在心上了,你自己注意点,别再让我再次听到同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9 样的话。” 高秀明把话说完后就出现短暂的沉默,余时中觉得该换他说点话去填补两人之间的空白,一开口,才察觉自己的声音有多沙哑:“抱歉,那天的情况还好吗,他身体才刚好又擦撞……他没受伤吧。” 果然讲到丁香的事,大哥就全心全力:“有我在,哪能让他受伤。也是他莽撞,明明没什么事,他脾气一上来我也没拦住,算了,他心情也不好……总归是姓杜的狼心狗肺,他不懂得丁香的好就算了,还见不得别人对他好。这都什么恶心的逻辑?照他这种出身的人,丁香跟著他不知道暗自磕碰了多少委屈,就是看准他一个音乐家性子善良又柔顺,吃定丁香一旦认定了谁就会死心踏地的对他好。” 听到这句话,余时中眼珠瞬间亮了亮,又恢复一片黯淡。 高秀明柔声道:“clock,我知道最近事情比较多,疏忽了你。你看什么时候有空,我和丁香约你一起吃个饭,我们一家三个人好好坐下来聊聊,有什么事大家一起分担,还是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一家人,以前你说的家人只有我跟你啊。 余时中在心中哽咽,他没有忘记时过境迁的残酷,当年父亲自杀前的模样永远历历在目。 他那张近乎跟他一模一样的脸孔,仅一个晚上就苍老了十岁,他还记得父亲是用什么样表情,恋恋不舍得拔下无名指上那圈象徵与母亲共享余生的缘分,他又是用什么样的语气,坚决得把戒指塞进他颤抖不成样的手中,交代他代替他保护好。 余时中痛恨过那个一手造就他们全家跌进地狱深渊的男人,他痛恨过自己的无力,也痛恨过命运的无情。 从美满的家庭,幸福的生活,到相依为命的母亲,为什么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得剥夺他拥有的美好。 万念俱灰之下,他不是没想过去跟随他的父亲,但尚未履行他们父子间的承诺前,他没有脸见他,还有爱他的母亲,他怎么能够自私得逃避。 而这个时候高秀明伸出的援手,就如同天使的曙光,照亮他晦暗的心。 在脆弱匮乏之际,只要一点点温暖,就能修补他心底丑恶的寒疮;只要一点点抚慰,就能愈合他摔成零碎的希望。 更何况高秀明是真心诚意得照顾他,送他回学校读书,给他少爷的待遇,甚至把他当家人一般宠爱。 即使这些举动对高秀明来说好比捡一只小狗回家,但对余时中而言,高秀明就是他的神,他为流离失所的他重新建造一个平静而安宁的世界,而那里只有高秀明跟他,两个人。 直到丁香的出现。 ☆、十二 余时中隐隐约约记得,曾经有一个男人对他说:幸福是短暂的,而痛苦却是一生。 是不是每个人一生中的幸福都是有额度的,他太早就挥霍殆尽,只能痛苦得过完负债的余生。 “……clock?你还在吗?” 余时中连忙回神:“抱歉,大哥你刚说什么?” 对方叹了一口气,对青年的恍神莫可奈何:“万成说你气色不大好,听说你气喘又犯了?你回来吧,把工作辞掉,跟丁香一起待在宅子静养,别跟身体过不去。” 看,就是这样的温柔,总是吹得他心头空荡荡,那似春天尾巴的风,甩过无踪,又暖又不踏实。 “什么时候到丁少身边?”他避重就轻,没有正面答覆。 “嗯……再看看吧,你先把身体养好。明天就让万成看一下。” 他不信任他。 挂断电话,余时中惆怅得望著日式风格的纸窗发呆,突然从后头被重重一拍,戏谑的声音比调情的动作还要迅速而准确,分毫不差得钻进青年敏感的耳膜。 “宝贝,等不到晚上了吗?行,本少爷就吃你这副可爱的积极劲儿,破例让你插个队,今天我是你的了,感动吗?” 余时中轻轻得推开肩膀上的不速之客,或者说是酒吧的老板。 夏仁韵今天一改平常衬衫牛仔裤的学生装扮,穿上了中规中矩的西服,最讨厌被束缚的他竟然还系了领带,撇除上面卡通人物的图案,倒煞有其事像个正经的白领。 夏仁韵的长相偏阴柔,尤其那双斜挑的笑眼极其,恩……妩媚,他身材又瘦,要不是骨架大又长得高,以及曾经亲身被他单臂拦腰抱起来过想错认也不行,那张巴掌大的小脸蛋还真有点像电视上的模特,不过就凭他那吊儿锒铛、玩物丧志的腐败表情,真是白搭。 “不好意思,那谁出钱?” “来我家啊,不然你家也可以,那么近,出什么钱?啊、”夏仁韵迅速换了一个暧昧的表情,一脸哥们我都懂的邪笑:“第一次嘛,行,那咱……” 余时中毫不客气得打断他:“手术钱啊,你变性还是我变性?” 夏仁韵垮下肩膀,翻了一个风流倜傥的白眼:“真没劲。不闹你了,说,怎么没报备就过来了?要不是今天前台找我讲事,我就被你晃悠过去了。哎、你饭都吃到哪了?怎么?吃个饭还抢不过一个弹钢琴的?” 余时中才不要理他,夏仁韵只好再接再厉:“我去过他的演奏会,之前朋友给的票,听说还一票难求,但果然名不虚传。 他啧啧两声:“那白嫩嫩的小身版往钢琴座上一摆,大头灯一下真要比女人还水灵,我看著都心痒难耐了,可惜名花有主了。” 余时中捞过一盘蜂蜜烧钳鱼,刺也没挑就往嘴里塞。 夏仁韵不知道是偏要噎他还是怕他被鱼鲠刺到:“不过为博美人一笑,千金也值了,就是不知道高总肯不肯放人。我也不求多,一宿芳泽浅尝即可。” “别这样说丁少。”余时中放下筷子,不悦得斥责。 “还真是护得牢,你大哥到底都给你洗什么脑,给人作嫁衣还要铺洞房,你可知道他以前跟过……哎、哎,好,我开玩笑的,你别走,还有好多菜没上呢,吃完再走!我保证不再乱说话。”说完立刻拉上嘴练。 “我要吃煎饺。” “当然,都听到了吧,都给时老爷送过来,快。” 夏仁韵托著腮欣赏余时中乱帅一把的吃相,踌躇著怎么开口:“你……唉。” “你是死了丈夫吗?屁话快放。” “不是,时中,我是不清楚你的事,但劝你能尽早脱身就脱身。” 余时中粗鲁的咽下口中的温茶:“你可怜我?” “怎么会?我替你饿,看的你吃饭都撑死了。你看看你一个前途无量的大好青年,整天给债务搅和得衣带渐宽。你是不是该考虑一下跟我说白了,别看我这样整天打滚花丛,能做的事保证你想像不到。” 他眯著眼做出我看的出来的表情:“我看你也不像喜欢男的。” “你懂?” “你这小脸残柳飘零的,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0 明眼人谁看不出来。” 余时中暗自一惊,僵硬得问道:“看出来什么?” “你,唉。”夏仁韵往后随意一躺,伸展手臂挂在沙发背上:“你不知道,男人都有养成的毛病吗,像是养狗啦,养马啦,养车啦,男人最喜欢从最原始的时候开始养起,挑好苗子在配种出最优秀的基因,一出生就用自己的喜好来喂养,吃自己喂的食物,喝自己喂的水,最后调教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什么?” “又或著……”夏老板突然坐起来,用食指挑起余时中的下巴:“重新养成一只孤傲不群的野猫,看他摔在自己的怀里不断挣扎,残喘,渐渐丧失斗志,最后粉身碎骨,再一片片照自己的喜好拼回去。” 指尖的力道几乎痛人,一向放荡的夏仁韵言语间早失了玩性,余时中乍看他的表情,一瞬间闪出野兽的凶光。 “喂……”余时中忍不住喊出声。 “抱歉,忘记你皮细肉嫩。”眼中的凶光一闪即逝,余时中还没反应过来,夏仁韵已经换上原本无赖的表情:“呦,一掐就红了,来给仁哥哥秀秀。” “你是什么意思,你想到什么了?” 夏仁韵只是笑著摇头:“说你傻的跟张白纸一样,被坏男人拐骗可怎么办,妾身实在好担心啊,老爷晚上都不回家。” “妾?”余时中没跟上这乱七八糟的思维:“是你晚上离不开女人吧……别胡说八道,谁说娶你了。” 夏仁韵立马不乐意了,在那边奴家不依,不怀上孩子誓不罢休了一阵子,才把木著脸被绕糊涂的余时中弄出嫌恶的表情。 余时中夹著筷子沉默良久,才沙哑得开口:“谢谢你,仁韵。” “跟我客气什么,我才要谢谢你帮我应付那堆疯女人呢。” “嗯,那这道肘子再来一份,还有那边那个烤鸡跟牛筋串。” 换来夏仁韵的瞠目结舌:“……听到没,都上,再切盘金枪鱼,龙虾,甜虾,所有厨房有的虾都来,撑不死他!” 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幸福的梦。 梦里有一对恩爱的夫妻,他们带著童话一般的邂逅步入礼堂,一年后诞下两人的相爱的证明。 这孩子完全继承了父母亲优秀的容貌,模样灵巧可爱,再加上活泼淘气的个性,长辈们一人一脸颊的乖,父母亲更是捧他为小王子,宝贝得不得了,一家三口在一栋价值不斐的小洋房,布置快乐美满的家庭。 他家还养了一只法国斗牛犬,黑色的毛黝黑亮丽,唯独肚皮一块是白色的。小家伙贪吃得不得了,小男孩熬不过它缠人,总是偷偷把晚餐的鸡腿留下一半偷藏起来,趁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再偷偷摸到院子里喂它。 每次瞧著小狗乐颠颠得倒著肚皮乱蹭,小男孩也摸摸自己没吃饱的小肚皮,觉得值了。 妈妈发现后就会佯装生气得禁止小男孩吃点心,这可不得了,他最喜欢妈妈亲手做的鸡蛋布丁,要是一天没吃到绝对会死掉,他当然不要,只好去找脾气最好的爸爸帮他想办法。 哪想爸爸不但不领情,竟然还帮著妈妈逼他把晚餐吃完,不然连下午的巧克力牛奶也没收。 有一天饭后,他把吃完鸡蛋布丁的碟子拿出去,经过花园的时候竟然发现爸爸鬼鬼祟祟得蹲在地上,他踮著脚尖躲在围篱后偷看,发现爸爸偷偷摸摸不做别的,竟然是把晚餐的鲑鱼拿去给小狗吃,给它香的尾巴乱摇。 他不服气,正想把妈妈拉过来抓现行犯,但当他看到爸爸露出的表情又改变了主意。 爸爸望著小狗的眼神既专注又温柔,让他联想到妈妈时常对著爸爸和自己露出的眼神。 小男孩后来才知道,小狗是爸爸的朋友送给爸爸和妈妈的结婚礼物。 那个叔叔他也看过,他是爸爸的最好朋友。他印象非常深刻,叔叔是一个非常高大的人,像座山一样,比像树一样的爸爸要高大好多好多,他不像爸爸一样总是笑咪咪的,却会板著脸孔温柔得摸他的头。 他第一次和叔叔见面的时候,叔叔就说他将来长大后一定会很像爸爸,他了觉得骄傲得不得了,爸爸是伟大的人,他将来也会做个像爸爸一样伟大的人。 那个叔叔常常来小男孩的家里,陪他玩,陪他念书,甚至在爸爸出差的时候到学校去接他放学。妈妈总是非常不好意思,每当她频频道谢,叔叔都会一笑置之,并说:没什么,就当成全我的愿意。 叔叔送给他们家的小狗一直都很健康,虽然胖了一点,但一点都不影响它活泼乱跳。它从小男孩出身陪伴到他去读书,上小学,一直到十几岁的高龄,都没有生过一场病。 但是,有一天放学回家,小男孩却没有得到平时疯狂的欢迎,他一路找到花园深处,才发现老狗病恹恹得躺在地上,无论他怎么叫唤都没有反应。 隔天,它就死了。 “bruce!”余时中全身浸满冷汗,头脑昏沉异常,他的视线还停留在方才写实的梦境,他梦到什么,对,有人在拆木板,有人在挖土,挖土作什么……? “醒了吗……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时中?” 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他看到一个男人的轮廓,然而脑袋残余的药效让他眼前一片浑沌,他只记得他好像抓住男人的袖子,沙哑得不断重复一样的话:“不要埋他……” “什么?时中……叫医生,叫医生快!” ☆、十三 余时中真正找回自己的意识时,房内空无一人,他撑起胀痛欲裂的脑袋,毫无头绪得打量四周陌生的环境,想破头才依稀记起来好像是他被人绑架了。 “死定了,肯定会被郎殷吊起来打。”他第一个念头是郎殷被别人放鸽子的脸。 自我心理调适后,他又重新观察四周的摆饰,出乎意料外,印入眼帘的房间非常奢华,应该是一间寝室,因为有床和衣柜跟一间浴室,遗憾的是,他从来没有来过。 房间的格局非常精简,看得出经过精良的设计,然而家具摆饰并不多,就只有基本的床、书桌,和一排浮雕繁丽的木柜。 余时中可以从书桌上直立的笔记本,和几叠翻阅过的文件看出这间房间刚刚才正被它的主人使用,桌上的咖啡杯甚至还冒著烟。 他揉了揉眼睛,无从判断起现在的时间,又离他被绑架过了多久,因为房间内唯一拿看到外面天色的落地窗,被足足能遮盖一面墙之大的灰金色厚缎窗帘,重重隔绝于外面的天色。 看起来房间的主人应该是个有品味又有财力的人,先不说舒适到脊椎都要睡不见的床铺,光是天花板那盏玻光璀灿的古董吊灯,看起来就是有钱也买不到。 余时中窝在床上磨蹭了半天,确定身体并无外伤,就是脑袋还残留被敲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1 击过后的晕眩。他翻了翻裤兜,于是弯腰下床寻找他的电话,想当然尔没有结果,但乾巴巴得杵著也无用,只好硬著头皮往门口走。 几乎是在转开门把的同时,手把传来一股强劲的力量从外面往里推,事发突然,他的后脚还没著地,就被拉入一个结实的胸膛。 “悠著点……”他还在晕眩,眼前素白的衬衫更是让他白花花糊成一片,藉著胸膛传来的震动,头顶上同时响起演讲一般好听的男音。 “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余时中闻声猛然抬头,他刚刚是没有分神去思索房间主人的各种可能性,但就算他想破头也不会猜到是他! “继佑……继先生?!” “很意外?”男人刻薄得扬起招牌的弧度:“我比你更意外……进去说。” 余时中被继佑刚半抬半抱得搀扶回床上,他像是被泼了一桶油漆,即使脑袋高速飞转了好几圈,仍是一片空白。 “继先生,我……” “水。” “喔,谢谢。”他下意识接过水杯,正好觉得口乾舌燥,乘著男人的好意一口饮尽。 继佑刚接过杯子又倒满一杯水,似乎没有开口的打算,英俊的脸上挂著肃穆,除了平时针对他的那份轻蔑,更多了一份凝重。 余时中不知道要问什么,一时之间,两个水火不容的人进行了有史以来第一次的眉目传情。 平心而论,继佑刚长得很帅,五官立体,很上相的那种。 跟高秀明英气堂堂的五官不同,继佑刚的长相偏细致,鼻梁高挺,眉尾纤长,眼睛晶亮而锐利,非常上镜。镜头前,他一向扮演政坛的偶像,谁能想到口条伶俐又深受人民爱戴的继大市委,私底下毒舌又刻薄,脾气尖锐而反覆,怪不得丁香最后选择了大哥,没有选择他。 一个人真正的脾气是藏不住的,就像他即使给高秀明驯养了好几年,无论是表面还是行为,都变得内敛而温顺,但私底下他还是无法完全抑制暴躁易怒的脾气。 能忍,但不代表不会不爽,他的感情一向很单纯,谁对他好,他就涌泉以报。 余时中知道自己从小脾气就不大好,很容易不耐烦,可能是受那段落魄的日子影响,他的自我防卫意识很强烈,对人充满不信任,要不是高秀明,他不能相信除了血脉相连的至亲之外,也有人能给予他家人的温情。 想到高秀明,他突然记起失去意识前,他在大哥的指派下随同丁香回医院复检。好不容易终于盼到大哥肯找他做事情,居然搞砸了,要是被大哥知道他居然擅自让丁香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肯定要生气,不行,他得回去。 忡怔之际,一直保持缄默的继佑刚不晓得中了什么邪,突然用力捏住他的下巴,余时中顺著对方指腹的力道,印入那位正兀自品尝自己的容貌的男人,嘴上喃喃道:“大致一看还真的挺像……” 余时中垂下视线,中断男人炙热的眼光:“我不是丁香。” 痴凝没几秒,继佑刚彷佛现在才乍然惊觉眼中这位并非他日夜所念之人,大梦初醒的嘲讽久久不褪。 继佑刚望进余时中淡漠的眼,突然恶劣的笑了,他轻轻压低身体,手肘撑在余时中的颊侧,原本一个头的距离瞬间只剩下一个鼻尖。 “既然高秀明不要你,陪我玩玩如何?”他刀削似的眼炬闪烁暧昧的光芒,余时中晓得其中的意涵:“光是你这张脸,我就会好好疼疼你。” 余时中没有反抗,这种目光他遭遇过太多了,他心平气和得转移话题:“继先生贵人事多,就不必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你希望我做什么?” “这话是我要问你。”继佑刚像是没把刚才的提议放在心上,他退开余时中,轻松得往后坐进床边的椅子:“你认识bruce?” 余时中老实得摇摇头,立刻被他扳正下巴,被迫直视男人锐利的质问。 “不……我不认识。” “你不妨再仔细想想。哪个不认识的人让你连昏迷中都能情不自禁的喊出他的名字?bruce是谁?” 我喊了吗?余时中的思绪飘到不久前模糊的梦境,突然有点不确定,bruce,好像是的很熟悉的名字…… 继佑刚十指交扣搁在大腿上,耐著性子等待了半晌。然而床榻上的青年显然已经进入自己的思绪,半掀的眼眸茫然无光,眼底朦胧不清。 青年的年纪正好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拥有属于自己青涩的成熟,他的浏海盖过眼皮,全部疏到右侧,几缕俏皮得黏在洁白的额头上,微光下如丝绸一般的墨黑。 房间因为安置一个昏迷的人,暖气开得厚,熏在余时中双颊上两团病态的潮红,趁得冰肌雪肤,薄汗欲滴…… 继佑刚压下没由来的躁动,不耐烦得开口,他没意识到自己又松了一次领带:“不知道bruce,楼青云总听过了吧。” ☆、十四 事隔这么多年,在浸沐高秀明的再生之恩,过著在外人眼光中无忧无虞的生活,成为人人称羡的少爷,余时中以为他已经可以放下对这个名字的仇恨,以为他已经可以忘记昔日不堪回首的过往。 然而今天陡然被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措手不及得牵起旧疤,余时中发现他还是原来的他,深深烙印在骨子里头的仇恨不是表面上的光鲜亮丽就可以涂改,更何况他现在不上不下的处境。 任凭他如何涂上厚重的漠视去粉饰,只是虚有其表的掩盖,如同用浓稠的沥青把整条路铺平整,然而底下的坑凹碦惨,却依旧蜿蜒至每一个角落。 余时中闻风不动,惟有紧绷的肌肉泄漏他的情绪。 继佑刚平时斡旋于尔虞巧诈,阅历丰富的他要看透一个二十出头的生嫩青年简直易如反掌。 他心下有底,但也更困惑。这么短的时间,下面的人给的资料已经非常齐全,至少明面上的资讯和他的认知无异,除了,哼……没想到这小孩儿还有这种本事,那倒也解释当初高秀明会看上他,也不是为别的吧。 唯一异常的点,也是最耐人寻味的地方,余时中所有的资料都断在高秀明带他进高家前,他的过去完全一片空白。 这倒是很奇怪,余时中左右看过去不过是高秀明养在身边的一条狗,不过长得白净一点,实在是个平凡至极的普通人。印象中高秀明从不带他到应酬的场合,就算是带在身边,也是安静地跟在他的身后没入黑压压的保镳中。 果然问题出在那段空白的过去,居然会让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海市市长暗地派人千里迢迢绑回去。 他再忙,一年中的春节起码会见到楼市长一次,但从来也没听过舅舅提起余时中任何一个字。他甚至在丁香到海市公开表演的时候,力邀楼市长帮他捧场,也不见舅舅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2 看到那张脸有什么其他的反应。 说起来也凑巧,丁香前一晚致电告诉他明天会到国大医院作复健检察,他自然二话不说依约前往。 丁香温婉的软语犹在耳畔,他兴致一来提早了半小时,丁香还在诊疗室,不远处就看到余时中一身便装,不起眼的守在外头。 没多久来了两个男人,他们说了什么,余时中就领著两人到没人打扰的转角。 继佑刚直觉不对,但再几分钟就到跟丁香约好的时间,他本来应该选择视而不见,但等他意识过来,已经鬼使神差得追到余时中消失得走廊。 果然一转弯,就看到那两个男人架著昏迷不醒的余时中正要离开,他人也来不及叫,袖子也没撩,就赤手上阵当场制伏现行犯。 那两人见事态不好,不用几下就全招了,原来就是舅舅随便用来试探请来的下手,他用点钱打发掉,就剩手上这个烫手山竽,放在原地也不是,带回去也不是。 “不想说也无妨,我自有法子可以搞清楚。只不过一通电话的事。”继佑刚说完就要起身。 余时中脸色大变,反手捉住男人的衣角:“不要!” 他看见继佑刚露出得逞的冷笑,才讷讷得收手,飘著忐忑的眼光偷觑:“是……是他指使的吗?找人来抓我……” 得到肯定的回应,青年停顿了一会,闷声道:“我也不知道。”他猛得抬起头,急切得表示说服力:“真的!我……” 不巧,此时门被重重敲出巨响,继佑刚皱著眉头让进,他的下属就慌慌张张得推开门汇报:“继先生,人已经在外头了,官腔话完全拿不住,他坚持现在就要见到人,您看是……” “行了,先把人请进来。别得罪他。”继佑刚暗自咂嘴,他在医院已经把骚动压到最小,没想到还是给他找到了,这栋可是他私底下的房产,这才多久的时间…… 他又回头看了余时中一眼,什么高秀明的人,根本不像他的表面那样单纯。 其实刚刚接到杜孝之的电话他立刻就拿到状况。 意外归意外,令他诧异的是,他接到电话的当下翻涌直上的第一个念头,不是一如继往的轻蔑,而是,他居然一瞬间想说把这个青年关在房间,乾脆永远不要让杜孝之或是舅舅找到。 “继先生?” “你现在觉得如何?你晕倒了半天,我让医生帮你看过了。” 继佑刚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背擦拭青年脸上的薄汗,滑过脸颊时,发现他的唇角有一道浅不易见的疤痕,淡淡得往下延伸,令生得俏丽的脸庞画下哭容,竟生出几分楚楚可怜。 “没事了。谢谢你。” “没事就起来。” 一道凌厉的男音划破空气。 余时中和继佑刚同时回头看向被推开的门,两人各怀心思,余时中一下子起得太猛烈,没注意就跟继佑刚凑得很近的脑袋撞在一块。 “你,真是服了,连躺在床上都可以折腾,撞疼没有?”继佑刚开口斥责,手却已经伸到余时中得发间。 余时中只是捂著头摆手,懦懦得避开门口那道从一进来就紧迫逼人的视线。 继佑刚没让诡异的气氛发酵,他率先站起身,直接忽略男人的脸色,风度翩翩的伸出右手:“杜少久仰,劳烦你亲自动身跑一趟,继某多有得罪,还望雅涵。” 杜孝之优雅得回礼,神色与进门时分毫不差,与私闯民宅的唐突举动格格不入:“不敢当。时中让你费心了,找时间必登门致谢,今天出来太久,就先带人走了。” 杜孝之也不理会继佑刚的什么反应,迳自走到床边,对著惊呆的余时中伸出手:“走了。” 余时中的脑袋还没恢复运转,身体直觉遵从杜孝之的命令伸手搭上他的手,下一秒,他不可遏制的惊呼出声:“呃!” 杜孝之将他一扯,一手掐住他的腰,另一手轻松得勾起他的腿弯,随手捞出被褥,再随意得放下床,留给他找回重心的片刻,还不忘撑住余时中的后腰,使他不至于腿软跌倒,二话不说就要带他离开。 继佑刚见杜孝之真的把人一揽就直接往外走,顿时不悦得皱起眉头,他从后头叫住两人:“今天的事一定有诸多误会,我一定会搞清楚来龙去脉,好给时中一个说法。” 余时中听到继佑刚的称呼不禁皱紧眉头,杜孝之更是停下脚步,转头轻睨同样一派从容的继佑刚。视线在空中擦撞几秒,杜孝之淡然的点点头,邃一言不发得带著余时中离开。 继佑刚望著两人离开的方向,按著眉心收拾精神,接著掏出手机拔出号码。 另一边,余时中忐忑得跟上杜孝之矫健的步伐,男人一身三件式西装笔挺,深驼色的马甲烫得平妥,衬衫钮扣一丝不苟,显然是工作的装扮。 领带是暗纹墨蓝色的款式,杜孝之的最爱,余时中几乎每次打的都是这一条,他还知道男人只配戴纯钻的领带夹。 到底为什么杜孝之会来这里,他怎么知道,又怎么会来,余时中完全没有头绪。刚才那档子事他都还没搞清楚,杜孝之就这么拽著头昏脑胀的他直窜。 巷口外面远远就看到连续几台黑色的轿车,中间那部是杜孝之平常最常用的宾利。 一走出继佑刚的社区,杜孝之毫无预警地停下脚步,余时中差点没撞上去,他以为杜孝之嫌他慢了,没想男人只是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温,和脉搏。等他再次抬头,杜孝之已经走远了,他连忙疾步追上。 跟往常不同,杜孝之示意他做副驾座,一进到车里余时中才明白,原来是后座满了。 ☆、十五 “杜少,你也去太久了吧,展场都已经开始半个小时了。” 少年特有的青涩嗓音,撒娇起来有说不出的魅力,这位颜少爷向来以率直的脾气出名,余时中早略有耳闻,但实际打照面还是头一回,上次在餐厅唐突要求要件杜孝之的少年就是他,当时他直接被赶出去,今天倒是终于见到真人。 他下意识用后照镜反射了几瞥,果然年轻又漂亮,居然连眉角的痣都如出一辙。 杜孝之没接话,可能是用笑容或什么行动安抚颜少爷,颜镜又提起清脆的嗓音,然而余时中已经把视线送给四方形的车窗,他还有箩筐破事够他困扰。 然而后方少年完全不辜负他在外界的传闻,一点也不好晃悠,不一会又蛮横的嗔嚷:“去晚了,好车都给人拍走了。上次傅经理说的那台lotus我可是势在必得,现在这个点肯定给越总的小情给标走了,他就爱跟我抢著摆风头,也不掂掂他家老总裤袋的重量……” 余时中听不到后面的嗔嚷,他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 他百思不解为什么楼青云突然又要对他下手,当初他肯把母亲交给他,已经是他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3 最大的让步下,压在双方底线上的协议。他也从来没有毁约踏进海市任何一步……哈,他怎么毁约?神通广大的楼市长怎么可能让他有机会毁约? 要不是那天在医院巧遇来探望亲戚的发小,闪烁其词得捎给他一些消息,他也不会冒命下定决心要回去一趟,结果隔不到多久楼青云就动作了。他觉得愤怒又气急,到底是谁先违约的,当初、当初他就不应该……余时中恨恨咬紧下唇。 余时中正走著神,突然被一道犀利的男声指名道姓,吓了一跳。 “你看是要去哪里,反正我们都迟到了,就顺路载你一程。”余时中隔著后照看到颜镜眨著一双铜铃大的杏眼:“别客气啊,到哪里?” 余时中停格了几秒,差点没跳起来:“国大医院……”不对,现在都几点了,还是先回高家。 “不,车站就可以了。” 他连忙翻出从继佑刚手里讨回来的手机,几乎都是万成的纪录,高秀明只占了一栏,但也够严重了。 车子很快就开到最近的地铁站,他匆匆打开车门,踟蹰了一下,还是弯下腰钻回车里,向从头到尾没有跟他开口说一句话的杜先生说了一声谢谢。 虽然不晓得为什么,但总归人家抽空把他救出来是事实,这一声谢谢无可厚非。 余时中目送黑色宾利优雅的离去,没等他转身,原本跟随在宾利车后的其中一部黑色轿车,徐徐滑行至他身旁的车道,他立刻认出这是杜孝之的其中一部保镳车,他不晓得对方来意为何,没想司机居然走出来,硬梆梆的脸上勉强可以找到一丝称作微笑的东西。 “余少,如果方便,让我载你一程。” 万成喜欢隔著距离欣赏余时中纯净的脸蛋,当然前提是找不到机会近距离品味。 clock的长相就像一幅未完成的山水画,美不在表面,而贵在他尚未完成,暗许任何人都有机会落款。 可能是受秀气的鼻梁引响,他的五官并不特别突出,但每一处都挑不出错,除了那一双灵动的眼睛,仔细一看会发现眼尾微微上挑,顾盼媚生。别看眉尾总是画下温驯的弧度,纤长的睫毛乍看下柔和无害,却藏匿不去那双深色的瞳孔里潜伏的暴躁。 他又想起他们初次见面的场景,秀明三更半夜把他挖到高家救命,他秉持医者仁心风尘仆仆赶到,没想到一窝低气压倦火全被当时印入眼帘的身躯立刻浇醒。 凌乱的黑发和脏污丝毫遮掩不住少年珠光玉洁的面貌,尤其是那一双眼睛,黑得锐利,浓得栗人。他阅历过无数血肉横飞的画面,却只有少年身上朱艳的腥红,是他见过最美丽的颜色,至今仍牢牢得勾动他的心弦。 余时中就像个被修补过的瓷娃娃。 唯有经历过炼狱的高温,才烧出绚丽的花纹,正因为他曾经被砸得很碎,才能按照自己的喜好重新拼。 他已经被高秀明重新上漆,奈何被他自己亲手敲出了裂痕,无论是人为或是天意,微小的间罅越刻意忽视就越深刻,一条蔓延至无数条,直到布满他伤恒累累的瓷面,容不得即使一根稻草的重量。 他又突然觉得怅然若失,明明在病榻前无微不至得照料他的人是他,凭什么只是占据clock醒来后第一眼的人,就可以毫无顾忌得住进他的心底。 “你在看什么?” 瓷娃娃居然开口说话了,万成不禁加深嘴角的弧度:“你今天气色挺不错,最近睡眠很充足?” “嗯。”余时中漫不经心的回应,他正位被督促每天要准时吃药的事烦著,万成完全是罪魁祸首之一。“年底一过就轻松多了,几乎每天都能准时下班。” “哇,很好啊,那排休的状况如何?我们去哪里玩玩?” 高秀明还没到,余时中有些心不在焉,他随意瞟过对面的男人,一眼就逼他把接下来“和秀名一起?”的话给吞回去。 慵懒的哈欠一个接著一个,比路过的服务生还要频繁。在他第十次打开手机屏幕时,余时中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笔直得看向对面的万成,瞬也不眨。 “怎、怎么?”万成被盯得难耐,忍不住作势喝了口水。 “听说你遇到麻烦了?” “什么?” “相亲对象啊。”对面的反应让余时中噗哧一笑:“那是谁,个子高又瘦,还有一头漂亮的长发……” “谁跟你说的?”万城的表情可谓精彩万分,拉长张俊脸撑不了多久,全被时中这一笑打乱。 “其实我上次有看到你们。”余时中抿著唇垂睫:“巧的是那位小姐作势要拿水泼你,没想一位服务生踩差了给撞了一下,正好推波助澜。” 他像是想起了画面,低低笑出声:“我从来都不知道你也有脾气,我看她恼到连高跟鞋怎么走路都忘了……啊、” 万成顺著时余中瞪大的目光,远远看见两道人影,一高一低得跟随服务生的带领往他们的包厢走来。 ☆、十六 余时中迅速站起身,把位置拉开空出走道,因为本来只有两个人,他跟万城对做好说话,如今正主一来,他连忙把位置让出来,把万城往里头挤坐到他隔壁。 “大哥,丁少。” 老远就看到高秀明体贴得揽住丁香的肩膀,为他隔开旁边的人开出一条走道。 餐厅经理亦步亦趋的跟在旁边,高秀明就把臂弯的两件风衣让他收下去保管。丁香笑著和经理说了什么,让他又是哈腰又是低头的逗得两人直笑,这一搭下去又过了几分钟,余时中瞬也不眨的看在眼里。 高秀明率先替丁香拉开椅子,他朝余时中扬唇,再喊了一声万成,脸上挂著迟到的歉疚。 丁香兀自巡视周遭环境一圈,才无辜得朝他们眨眨眼睛,好像现在才发现对桌有人。 他今天穿了件白色的毛衣,由于大病初愈,细瘦的肩膀根本撑不起衣服,看起来随时都会被压垮。余时中看他虚弱的小身版都忍不住替高秀明担心。 “丁先生要喝什么酒?这里的香槟度数极低,就像果汁一样。”经理殷切得拿出两瓶不同颜色的酒瓶。 高秀明看都不看就招手让经理两瓶都开,大有庆祝得意思在里头,玻璃杯里的液体清澈剔透,一杯淡粉色一杯浅绿色,正是刚刚那两瓶酒瓶的颜色。 丁香睨了高秀明一眼,推开他招来的开胃酒,才轻启鲜亮的薄唇:“成哥,回了国却不来看我们,说什么都该有个说法,没说法就任罚,选一个。” 万成但笑不语,他替自己和余时中面前的空杯要了酒,粉色跟绿色各一杯,再抬头却是对著高秀明说:“你瞧,这都怎么跟你学的,还赖上我了?” “丁香说的不错,今晚你全权负责。” “这,不用喇。”丁香正在擦嘴,用手巾稍稍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4 掩了笑声:“今天本来就是要庆祝我伤愈,怎么好让成哥破费。” “没关系,之后有的是万成买单的机会。总归你伤好了比较重要,今天大家都依你,你尽管开口吧。” 丁香顺著高秀明摸头的手势,低下头羞怯得笑。 菜单很快就送上来,但其实只是制式得供客人过目。 这一阵子高频率的来访,高秀明已经是这家店的常客,早就是先特别打点过餐点的配置和服务。菜单旁有附上一只烫金的小卡片,那才是今天的菜序,一般的菜单只是为了防止丁香有什么不想吃的,或是特别想吃的。 待丁香满意得莞尔,服务生立刻训练有素得上菜。 法国菜就是道数比份量还多,一吃就是大把小时,还不如中国菜一次全部上完,看上去琳琅丰富,多赏心悦目。 余时中其实不挑食,就是受不了一顿饭磨磨迹迹要用掉三分之一天,那一天三餐下来还用不用睡啊? 余时中见丁香神情放松得和另外两人有说有笑,察觉他的伤真的好利索了,上次看到他得脸色还是很苍白,步伐也虚,嘴唇还是紫色的,看起来随时都要崩解。 还是大哥家养人,他记得刚被高秀明救起来的时候,身体状况差到没办法下床。外伤虽然调养得快,但肺炎就很不乐观,他又有先天性的气喘,好几次高烧都退不下来。 但最后他撑过来了,不只为了母亲,更为了眼前为了他唾手可弃的性命可以不眠不休整整三日陪伴在他身边的男人。 见丁香又再次展开笑颜,而大哥的温柔依旧包容而宠溺,余时中觉得异常欣慰。即使心中好像有某块地方被刮走而且还追不回来,他并不觉得难过,顶多不大好受。 余时中安静得低头跟一快薄到看得见底盘的冻肉,和一叠漂亮到看不出什么食物的开胃菜奋战。 “时中,再切就不是肉冻,要捣成泥了。” 余时中诧异得抬头,正对上丁香饱含笑意的眼。 丁香的确长得好,美眸浓睫,轻轻一睨都是风情,何况这般巧笑然兮,整间包厢的人都不可避免得定格在他身上。 余时中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无意识得用叉子把冷盘的肉冻截成好几块。说真的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咸的肉也能做成布丁的样子。 不过在场的人也没空理会变形的肉冻,因为丁香突然俏脸一横,带著些许的怒意嗔道:“你知道为什么从刚刚到现在我都不理你吗?” 余时中闻言,面色比盘中生鲜的牡蛎还要死灰。 彷佛丁香一个字一个字鞭打在他的肌肤上,颤得他心惊肉跳,根本不敢去看高秀明的脸色,连溯想他到底哪里做错得罪丁少也放弃,木然得等待对方发落。 “谁让你那天突然就不告而别,你知道你突然消失都快把我吓死了吗?” 余时中道歉的话下意识脱口而出,高秀明连忙搂住捂著胸口彷佛心有余悸的丁香,细声安慰:“怎么还在说这事?那天是时中不对,好险没发生什么事,我都还来不及好好说他,怎么倒是你还替他担心了?” “不是的。”丁香急得推了高秀明一把,瞪大眼睛一字一句道:“时中从来不会抛下我就擅自离开。我只是进去复健不到半小时,一出来人就不见了。我本来以为王六哥找你有事,没想他一听到你不见了,立刻下车去找你,我一个人守在车边根本待不住,我知道……” 他抖著嗓子,茶褐色的发丝瘫软在雪白的额头上,无不可怜。 丁香眼眶微红,圆溜溜的眼眸氤氲水气,他看著余时中,话锋却是对准坐在他身旁的男人的心窝:“你也知道,那个男人他……” 他?谁?余时中完全茫然,他被高秀明逐渐暗沉的脸色敲打得七横八竖,还没想出开怎么办,就被高秀明冰冷得打断:“这么说,王六把你一个人晾在停车场?就因为去找余时中?” “秀明,你怎么都没抓住重点,我跟你说了半天你都没听懂?” 丁香扯著高秀明得衣袖,语带恼怒:“王六哥跟时中交情不比常人,关心则乱人之常情。时中他的身分怎么能跟别人比,怎么说也是半个高家少爷。真要算起来,我还比他少认识你三年呢!我叫他余少爷都不为过。” 余时中吓得从椅子上跳了一下,盯著高秀明惊慌得对两人摆手:“不,别、丁少,我怎么能……” “你怎么不能?时中,你就是人太好了!”丁香嗔怒得瞪著余时中:“我掏心掏肺的跟你交心,你却这样同我生分,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讲,是不把我当朋友吗?” 他连珠放炮,把累积许久的怨愤一次性爆发,不留一点转圜余地:“是,是我没有眼识厚著脸皮跟你套关系。你在外面,大家都把你当秀明的弟弟看待,而我只不过是藉著高总的财势博取镁光灯的东西……” “丁香!不许你再说这种话!”高秀明厉声打断丁香,余时中看到他眼中的怒火真情流露,烧得他心凉。 “不是的,秀明,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的……”丁香红了眼眶:“我只是担心时中,那个男人……”他气急没喘过来:“你……还记得他当时是怎么看时中的……?” “行了,先别说了。”高秀明柔声打断他:“瞧你眼睛都比兔子要红了。听著,丁香,你刚刚的话我不要再听到第二遍,你怎么把自己跟时中比?” “你看你,又说这种话!他是你弟弟同样就是我的弟弟!哪有人这样对待自己的兄弟的?” 高秀明听了不禁漾开唇角的微笑,丁香一句话就把方才的阴郁一扫而空。 他不顾四周还有其他人,伸手把丁香搂进怀里,贴在他的耳边情浓细语:“你能这样想我真的很开心。但当初时中跟在我身边本来就是做随扈,他身手好性子也温顺,放在你身边保护你我也比较安心。你别觉得别扭,这本来就是他该做的事。” 余时中怎么会听不明白,急忙踩著台阶下,他笑著对丁香露出一对虎牙:“丁少,我本来就是打下手的,别人称我少爷是大哥疼惜我,您真的不要想太多。” “clock,丁香会这么说也不无道理,谁叫你都不肯说实话。” 一直保持沉默的万成一开口,又把才刚缓和过来的气氛拉紧,他叹了一口气:“自从你搬走后就越来越不肯告诉我们你的事了。” 这时,服务生从外头敲门进来送主餐。 布置好后,一位漂亮的女侍为大家上酒,在经过丁香的玻璃杯时不小心碰撞到桌沿,餐桌上的杯子没事,反而是女侍手中的酒瓶哗啦撒在丁香的白色毛衣上。 一时间道歉的道歉,斥责的斥责,擦拭的擦拭。好在是白酒,不然这一身崭新的白毛衣就算是毁了。 手忙脚乱过后,丁香失陪到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5 洗手间做简单的清理。 高秀明本来想跟上,却被丁香一句:“你就只会当我三岁小孩吗?”给堵回去。少了鲜花装点,桌上只剩下三个男人跟一桌奶油味。 高秀明望著丁香离开的方向,良久才移开视线。当他转向余时中时,青年正低著头,双方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说吧。趁他刚好不在。” ☆、十七 余时中沉默片刻,道:“是楼青云。” “楼青云?……海市的市长?”万成低呼一声才想起来:“为什么?” “不知道。” “他对你做了什么?这里不是海市,他没有这么能耐。”高秀明虽然脸色微凝,但显然没有放在心上。 “他……”余时中闪烁著回答:“他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查到我在这里,他找人要带我去他那里。” “五年他都没有动作却在这个时间上抓你?不可能,你做什么让他有蛛丝马迹查到这里?” “没有。我完全没有离开这里!”余时中斩钉截铁。 “或许是你留下什么痕迹,东西,或是话?信?”万城挑眉。 “没有,我……啊……” “什么?” 余时中抬头瞄了两人一眼,沮丧的垮下肩膀:“我几周前在医院遇到一个以前认识的人。” 母亲要是知道他还活著,一定会奋不顾身得要找到他,那个男人绝对会抓狂,他恨透让母亲缱绻爱恋的父亲,恨到不惜搞垮他们全家害死他的父亲,甚至连长的和父亲极其相似的他也不肯放过。 肩膀突然被温热的掌心覆盖,厚实的触感散发清冽的松子香,余时中抬起头才发现高秀明不知道何时走到他的旁边,用最简单的方式安抚他的仿徨,就像往常一样。 “你没受伤吧。” “……你自己说我的身手很好的。”事实上,没用著就是了。 高秀明笑没多久,外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不一会餐厅经理就小跑步过来。 “高先生,丁少爷和人起冲突了。” 经理才说到丁这个字,高秀明就甩下西装往外冲。 肩膀上比梦境还轻浅的余温比泡沫般的碎片还不真实,余时中把手交叠在前一秒中高秀明搭上的位置。 他和万成面面相觑,随即疾步跟上。 “七少,三小姐已经等候多时,正在包厢内恭候您的到来。” “怎么是你?我记得她不是才从英国回来。” 杜孝之刚踏进极尽奢靡浮夸的欧式宫廷设计建筑物,早已站在大厅等候多时的长者立刻趋步上前,他的发鬓早已染白,却仍旧以迎接主人的姿态恭迎男人进入刚回国的杜三小姐特别指定的顶楼景观餐厅。 “三小姐云英未嫁,长期旅居国外,在国内一时之间找不到像样的住处,他一个姑娘家,还是回老家落角好。” “那里能住人?” “七少您放心,老宅闲置的日子,老叟绝对没有辜负老爷子的嘱咐,每天都把房子整理成原本的样子,随时欢迎主人回来。” 杜孝之一言不发,迈开修长的步伐旁若无人地往前走,只有老管家知道,他那双长腿迈出的步伐看似不近人情,但其实速度调整过,让他老人家疾步却又不至于喘。 “三小姐打算定居国内一阵子,如今七少的基业已经步上轨道,欢迎您随时回来老宅。” “她难得回国,你照顾点。” “那我先告退了。”老管家在大理石的包厢门外又朝男人深深一鞠躬,才离开。 杜孝之转了转左腕上的手表,身侧的随扈立刻恭敬得为他开门。 包厢内,暧暧烛光编织出一幅华靡富丽的景致,慵懒微醺的基调,所有的餐具、布景全漆上一系列铜金色的光彩,包括一袭金色鱼尾洋装,和rprada金色细根鱼口高跟鞋,以及立身于一片富丽堂皇依旧闪闪发光的女人。 “喜欢你看到的吗?”五官精致的女人眨著浓艳的金色眼影,用食指无限魅惑点了一个飞吻。 ☆、十八 “这次换了金色?”面对眼前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杜孝之重头到尾只用余光瞄了一眼,便从容得坐上主位,他优雅的延展布巾,随手接过递上的菜单。 “喂,一来就看菜单,你是长期没吃饱吗?” 杜三小姐自然熟知道自家七爷的死性,但还是不满得插著被勒紧的小蛮腰。 她粗鲁得垮下精心设计好的姿势,却丝毫不见粗鲁,相反的,连挥臂抢夺杜孝之手中的menu都非常有美感。 杜孝之突然站起来,轻轻松松把菜单举到女人即使颠脚也构不到的位置。趁著她扑过来的空隙,大手握住她的纤腰,稍稍使力,就让她动弹不得,大气不敢一喘。 “你说对了,我出国一个月,吃得非常不饱。” 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让人浑身酥麻到不寒而栗。 杜莉丝对著近在咫尺,做孽度完全媲美自己的脸蛋,比杜孝之还淡定,她粗鲁得翻了个大白眼:“吃不饱,找你家倒血楣的宝贝去。” 杜孝之闷哼一声,松开手,抽出一张烫金的今日菜单:“鳕鱼?” “stop!怎么会有鱼?这不是法国餐厅吗?经理呢?我明明有交代……你!”杜小姐瞋圆一双盈盈秋水,不可置信得瞪他。 杜孝之垂眼看著风情万种的美女露出不符合气质的炸毛表情,他轻轻松开收拢腰际的手,并张开手臂拥住她:“莉丝。” 杜莉丝的脸立刻不争气得红了,结巴了半晌,还是不禁动容得勾住眼前高大的男人宽阔到足以支撑起杜家的肩膀。 杜莉丝突然觉得鼻尖很酸涩,启唇带著薄薄的哭腔:“孝……”就被捂住嘴。 “说好不这样叫我的。你不是刚回来吗,选这什么地方。” “这里怎么了?不会是仇家的地盘吧?” “莉丝。”杜孝之淡淡道:“杜氏在这里没有仇家。” “哼,少来。”杜莉丝娇哼一声:“我看那位狐媚的病央子恨不得拿钢琴砸死你。” “看来你很关心国内的事情。”杜孝之眉眼不抬:“那应该知道吴信在找你。” 杜丽丝立刻翻出白眼:“oh, on,go to hell,你没放消息出去吧,我这次回国只有你和aaron知道。” 杜孝之蹙眉:“你有先到海市?” “aaron现在不住在海市,反正蒋大爷就爱把他当小王子养,谁管的著?” 她不以为然得耸耸肩:“anyway,我的确有去海市找他而且也找到了,呃这中间有点复杂不过先跳过。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巧在帮他的朋友准备婚礼,有趣的是,你猜女方是谁?” 杜孝之抬眼,等她说完。 杜莉丝随兴得撩开鬓边的碎发:“楼家的人。嗯…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6 …这样讲不好,应该说是楼市长的乾女儿,没有血缘关系,姓许。” 这时候服务生刚好敲门送餐,莉丝动了几口海鲜,就丢下银叉拿起水杯灌了几口,边含糊得嘟嚷:“这也太恶心,不是最高档的法国餐厅吗?” “然后呢?” “噢对,恩……没记错的话,就在明天。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有看到……” 她小心打量杜笑之的脸色,犹豫道:“你知道我说谁。” “她过的怎么样?”杜孝之的声音低哑,习惯性得抚摸腕上系表的位置。 杜莉丝被气氛感染也哑了嗓子:“也就老样子,你也知道韩小姐她的身体一直很不好。总归也有了年纪,即使楼青云金枝玉叶得捧在手心,唯一的儿子不在身边,我想她应该不会过得多好。” 她又补充:“我带了礼物和问候,你放心。” “那她的病呢,有恢复记忆吗?” 杜丽丝摇摇头。 “是吗?”怀想点到为止,杜孝之迅速换回淡漠的神情,不带情绪得品尝上桌的龙虾意面。 杜莉丝望著他:“你很清楚她的身体为什么怎么调养都不见好,你要把人家最挂念的人藏在身边多久,我真的完全搞不懂你在想什么?有你这样对以怨报德人家母子的?” “是以怨报德,还是以德报怨可不能太早下定论。” 即使是她,在对上杜孝之的目光时也止不住颤栗。 她知道杜孝之上位的路途坎坷曲折,却只看到浴火重生后的他,而不晓得他是如何重扭转最险恶的局势,最终站到最上面的位置。在掌控整个杜氏家业的门脉之前,他全身上下唯一剩下的,就只有一命之悬。 杜孝之深沉的眼眸蕴含太多东西,唯独看不到柔软的情感,那身为人类能证明自己值得活下去,最迫切需要的情感。 上甜点的时候,杜孝之的手下突然推开包厢的门。 “杜先生,抱歉打扰您用餐。”黑西装的随扈忌惮了三小姐一眼,在杜孝之的示意下把话说完:“外面出了一点状况,颜少和丁少起了冲突,高总带了人,余少爷也在。” 杜孝之闻言睫毛不颤,眉眼不抬,但略向前弓的姿态已然泄漏他的不悦,就像一只潜伏欲发的黑豹。 当然关键字杜莉丝听得很清楚。 她托著香腮,把男人情绪的变化看得一清二楚,不怀好意得扬起冶艳的唇线,道:“走吧,我还没亲眼见过韩小姐的儿子呢。” ☆、十九 半夜两点,夜色同睡意一样浓得化不开,一通没有预警的电话把张泉从睡梦中捞出现实。 照理说以他私立医院院长的身分,放问天下谁敢不要命得在三更半夜劳动他走出被窝,但就是有这么一号人物让他毫无怨言得拉开床头灯,提起话筒。 老板的电话另当别论。 张泉从祖父辈本来只是杜家的一个下手,尔偶兼作外科密医,而在一次生死攸关的时刻,为当家人挡了一颗子弹,之后便成为杜家的专属医师。 随著杜氏逐渐洗白,过去喊杀叫打得时代已经步入历史,经由上任当家人的栽培,延续到他这一代,张家的医疗事业已经做得水虎生风,在本市设有一个高级私人医院。 尽管如此,说白来还是杜家的私人医院,张泉也不过图了一个过头衔上的威风,本质还是杜孝之随传随到的小弟。 除却几年前那段继承人大洗牌的非常时期,张泉已经很久没有随时随地处在待命的状态,然而,这一年接获徵招的次数却已经直逼过去十几年全部加起来。 张泉好不容易摸到眼镜,诚惶诚恐得接起电话:“喂……” “现在过来一趟。” “哎,七爷,同一栋?”见对面大有摔断线的趋势,张泉连忙惜命得追问,他可没有勇气在老板这种状态之下回拨电话。 对面嗯了一声,听不出语气。 “我说,”张泉乾吞了一口口水:“要是很紧急的话先叫救护车,我就是玉皇老子,对著没有呼吸反应的患者,也绝对不会有救护车有用。” “没事。”张泉感觉对方皱了眉头:“你帮他看一下。” 说完就歇了线。 可以定义一下没事的意涵吗?张泉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可还记得上次一掀开卧室门看到的情形,吓到他差点也交代了!要不是他反应专业,即便当下没断气,要是哪个没处理好,事后也得给杜孝之一枪蹦了赔命。 他认识杜七那么多年,即使在最坏的时候,张泉自始自终都跟著他,他自诩对他有一定的了解,却仍看不透他这位莫测深高的老板,私底下个性扭曲的程度。 张泉火速抵达杜孝之位在高级地段的公寓,踩著必死的决心踏入二楼的主卧房。 所经之处一片漆黑,唯有走廊的尽头泄漏门缝大小的光线。张泉闻到一股浓厚的烟草味,心想肯定惨了,咽下口水,推开门。 卧房里没有开灯,微弱的光线来自落地窗外的月亮,厚重的窗帘掀开一半,盖住一半阴柔的月光,剩下的一半在主人的默许下,流淌成两片澄澈的方格子,而其中一片,又隐隐勾勒出一抹修长的影子。 “嗯?还有呼吸嘛。”张泉半分不敢怠慢,他来到床边,探了探床上已经没有意识的人。 鼻尖上的气息如棉花般空虚,他随即转头去看胸腔的起伏,虽然很微弱但至少有,查觉到这个事实,他顿时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哪里不对。 白烟越吐越凶,在月光下逐渐弥散。 “我开玩笑的,你这人真是,怕坏又爱玩……我要一点灯。” 张泉迳自拉开床头灯,一瞬间简白的光线四溢,暧昧的打在白色的被褥上。 被单里裹著一个沉睡的青年,他的眼皮薄如蝉翼,仅仅光线的刺激,就不安得颤抖,乌黑的发梢细致的不真实,毫无光泽得跟拥有他的青年,一起摊软在纯白的被单上。 张泉在检查鼻息时触碰到青年的肌肤,那触感岂只是滑腻如绸缎! 昏黄的灯光彷佛在他身体淋上一层蜜,他甚至能想像杜孝之咬下去的触感,肯定又嫩又甜,不然白肤上不会遍布几乎想把对方整个吃进肚子里的瘀印跟牙痕。 尤其是青年嘴角上浅淡的疤痕,几乎在同样的位置重新烙出一道血口。 这是在被单之外,状况最好的部分。 “怎么样?”黑暗中的男主人抱臂站在不远处,漆黑的眼眸散发餍足和尽兴后的慵懒,声音听起来低哑而性感。 “不怎么样。外伤造成低烧,和一些体力透支的症状。他刚刚有发哮喘吗?” 张泉回过头,语重心长:“他现在有缓过来。我跟你说过多少遍,气喘发病是会死人的,而且只在几分钟之间。你明明知道他的肺部状况不好,上次要不是我赶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7 得巧,今天在床上的就不是他了。” 室内一片死寂,只有床单和被褥摩擦的声响,杜孝之沉默得看著张泉检查的动作,突然露出阴冷的笑意:“你怎么知道,我当时不想杀了他?” 张泉听到他的声音,手边的动作缩了一下,他停顿一会,没有回头,继续接下来包扎的动作。 又是一段衣料摩擦的沉默,张泉本著职业道德继续汇报进度:“颈部和四肢都有施压造成的擦伤,腰窝一大片瘀青,左手腕脱臼,我推回去了……大腿内侧有一道十公分长的伤口,我看不大出来……是剪刀吗?” 罪魁祸首神态自若得纠正他:“普通的信刀。” 张泉吃了一惊:“他反抗?” 杜孝之低声应了,从表面看不出情绪。 “你、没有用药吧。” “嗯。你上次给的镇定剂。” 张泉觉得无语也很惊奇,杜孝之的身边人居然胆敢反抗他。 他是见过青年清醒的模样几次,眼神低眉顺目,嗓子也温和,虽然真心假意另当别论,但至少你情我愿。想不到居然没有驯熟,也不知道是不是杜孝之故意放纵的…… “我给他吃了退烧药。别再让他情绪起伏太大,而且多休息。”张泉又探了一次余时中的额温,替他重新把被子铺好。 他站起来,用眼神询问杜孝之。 见张泉把事情办妥,杜孝之不再看青年一眼,他拉下窗帘,转身走出他的卧室。 ☆、二十 张泉把东西收拾好准备离开,临走前看到杜孝之只身站在阳台抽菸,他暗骂了一声,走了过去。 “他这是哪里逆著你了?” 杜孝之吞吐著白烟,没有说话。 “说真的要不是你是我老板,我会告死你。”张泉也抽出一根七星点上:“上次是杀人未遂,这次是蓄意伤害。你真的没有认错人吗,我都分不清恩人跟仇人的差别了。” 张泉不确定杜孝之有没有说话,只看到他转了转手腕。 杜孝之没有摸到手表,才想起来刚刚为了时中的习惯,把它脱掉了。 “我看见你搁床头了。”张泉有点讶异,他知道手表对杜孝之的意义重大,印象中连到高级会所泡温泉,他的手表也片刻不离身。 “我让你办的事呢?” “噢。说到这个,我最近连络上一个同一期的朋友,他在纽约做了不少脑部创伤后治疗的研究,我不晓得有没有帮助,总之他愿意回来看你说的那位。恩……怎么说,失忆这种病状本来就因人而异,治疗的方法和治愈的成功率也很难有保证,反正,有什么先试试看,准不定这次这个就给他蒙中了。” “好。你安排一下把人带来。” 莫约再一个小时太阳就会出来,然而此时漆黑的夜空仍浓如泼墨,即使是高级公寓顶楼的绝佳视野,城市的天空依旧混浊而落寞,生不出任何一点光彩。 天欲晓,月亮的余晖被阻挡在繁厚的云层外,晨曦的曼妙却仍在与黑色的布幕拉扯,这是日夜交替的空窗期,世界属于纯一色的黑暗,没有光,没有明亮,没有希望。 杜孝之的心里头潜藏一头困兽,他在黑暗之中徘徊很久很久,久到他已经完全不渴望光亮。 他身来就是一辈子活在污泥底下的人,对于他这种人,黑夜其实并不代表绝望。真正令他痛恨至深的是,浸沐短暂的曙光后,瞬间跌入入万丈深渊的黑暗。 他们站在阳台又抽了半小时,张泉还是没走,杜孝之知道他心虚,终于大发慈悲得把菸掐掉,张开金口。 “我知道你心软,不要有下一次。” “我知道,对不住。” 张泉这么精明的一个人,知道这件事老板决定揭过去。他在心里头再次狠狠骂了丁香一遍,杜蘅之手底下哪会有什么好东西?他光是被他耍著玩这都第几次了?不长教训的笨脑袋。 张泉说完还真的拍了脑袋一下。 他虽然得到假释,但实在是真心对不住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青年,杜孝之的怒火没得发泄,只能朝另外一个管道宣泄。 张泉把菸熄掉,小心翼翼道:“我没注意到他有别的目的,他来复检,你知道我不好拒绝。” 杜孝之不置可否。 张泉锁紧眉头,语露苦色:“我猜是电话,吴信找的。丁香应该是听到我们的谈话内容推出一二,我没想到他真的跑到你吃饭的地方……所以出了什么事?” “不如等他下次再去复检,你问他?” 张泉禁声,冷汗滑过他的脸颊。 杜孝之拍拍他的肩膀,但笑不语。 “真的很对不起,不会有下次了,是不是余少他……”张泉看到了杜孝之的眼神,于是改口:“让余少多休息,我天亮再过来看他。” 杜孝之摆摆手,转身回到卧房。 早晨七点,生理时钟把余时中叫醒,他从朦胧的视线睁开眼睛,天花板上的玻璃吊灯缩放好几次,才终于停在它应有的大小。 他空洞得望著灯饰上水光十色的琉璃,直到全身上下钻心的疼痛吞噬他恍神的权利。 ☆、二十一 除了那一次不堪回首的记忆,昨夜无疑是杜孝之近期最凶残的一次。 平常的相处就已经充分体会到男人的掌控欲和占有欲,在床上尤其不可理喻。 昨天晚上,等他跟万成赶到事发现场,就只看到丁香和高秀明,根据旁边服务生的话,另一位先生跟丁香没说几句话就主动离开了,其实说是争吵,好像也只是他们不小心碰掉一个摆饰花瓶,所以才会惊动到经理。 只不过丁香的眼眶有点红,但旁边有人,所以他还是落落大方得听著经理的道歉和慰问。 余时中不感意外,虽然不晓得为什么会碰巧遇上颜镜,还发生摩擦,但以颜镜那种心直嘴快的个性,丁香肯定吃亏。 现下丁香这个状态,这顿饭也不用吃了,高秀明想直接带他离开,万成见没事,就回去结帐。 本来以为这件事这样就和平落幕,没想到万成刚走,杜孝之就出现了,顷刻间一切全部乱了套。 杜孝之神色泰然,好像只路过,但随从的两个保镳看起来就不是这么回事,他们挺著熊腰虎背站在杜孝之的两侧,即使带著墨镜也依旧能感受到箭在弦上的威势。 而且在他们之后竟然还跟著一个女人,全身上下都作金色的打扮,在一群黑压压的男人之间看起来很是突兀。 余时中马上联想到颜镜,但仔细一想,要是他是跟杜孝之一起来,刚刚就不会迳自离开,何况他还带著一个女人。 他感觉到杜孝之的眼神很锐利,周围都带著冰冷的杀气,抬头才发现杜孝之正在看他,眼中带著严厉和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 余时中不知道杜孝之跟丁香过去有什么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8 纠葛,不过他不知道,不代表别人不知道。 高秀明从看到杜孝之的那一刻,就站出来把丁香挡在身后,然而今天王曜跟王夜没有跟来,所以在气势上总是弱了那么一些。 余时中正想默默站到高秀明旁边给他撑场面,一直低著头的丁香突然气势汹汹朝杜孝之的方向走过去。 当然走不到几步,就被杜孝之的保镳拦下来,不知道实际力道到底如何,丁香立刻痛叫出声。 高秀明当然舍不得,他一个人拉不过保镳,当下对著杜孝之怒斥:“放开他!” 杜孝之没有理会他,反而淡淡扫了余时中一眼,道:“没事就回家。” 还没等余时中变色,高秀明气不过杜孝之的目中无人,已勃然走上前,杜孝之这回没再忽视他,也转过身等著。 余时中见一发不可收拾,箭步伸手拦住高秀明,他拉到人后,又急急往前走了几步,整个人翻转一圈,背朝杜孝之挡了一下,用身体阻挡在两个男人的中间。 “让开。” 余时中被高秀明拨了一下,又堵到原本的位置:“大哥,冷静点。” 杜孝之好整以暇,眼神莫测。 高秀明吐出一口气,停顿了一下,才恢复平常的语调:“我没事了,clock你让开,我来处理。” 余时中看了高秀明一眼,慢慢得退到旁边。 “放开他。”杜孝之冷漠得说了一句,保镳立刻放开丁香,高秀明赶紧扶稳他摇晃的身躯。 杜孝之见没事,转身就要离开,反倒是他身边从刚刚到现在都不发一语的女人觉得意犹未尽,她露出有些扫兴的表情,迎面对上余时中的眼睛,如果他没看错的话,似乎还对他眨了眨眼。 “杜七爷。”高秀明把丁香交给余时中,趁杜孝之离开前叫住他。 男人闻言回头。 高秀明恢复平常温文儒雅的笑容,但余时中还是从侧面看到他紧握的拳头。 高秀明露出礼貌的微笑:“刚刚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余时中遵照杜孝之的指令回到那栋高级公寓。 虽然早已有心理准备,男人进门的时候也毫无异状,但直到卧室的门关上后,一切就开始脱离常序。 这位每天在人前衣冠楚楚谈笑风生的杜七爷,突然变身成丧心病狂的黑豹,发了癫狂得啃噬屋内唯一待宰的羔羊,直到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他的痕迹,一寸一寸肌肤拆骨入腹。 ☆、二十二 “醒了?觉得怎么样?头还晕吗?别、别动我的祖宗,你先躺著!小心伤口裂开!” 余时中看到认识的人,下意识坐起来想打招呼,没想嘴角只是轻轻一扯,就疼到骨子里。 “伤口没有很深,弄得好的话,可以不留疤痕……” 才怪,张泉自己讲的都很心虚。 余时中的右边唇线的末端有一个细长的疤痕,是本来就有还是杜孝之的杰作不可考。总之杜孝之每次都一定要在他的疤痕同一处上咬出新的伤口,张泉来来回回就上过好几次药,然后总是在快要结痂的时候故意留下疤痕。 “咳、那你……肚子饿了吧?要不要来点,呃,流质的食物。” 余时中摇摇头,试图张口说话,没想到被糟蹋了一整夜的破嗓还能发出声音:“今天几号了?” “十三。”张泉凝视余时中错愕的表情,有些怜悯:“是,你快睡过两天了。” 余时中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他现在是脑仁胀疼欲裂没错,但不代表答应过别人的事情会从向来一言九鼎的脑海中遗失。 他好几周前才答应人事处的秘书小姐,会跟她一起回海市参加中学同学的婚礼,他记得一清二楚,婚礼邀请函上的日期是二月十二号。 他越想越气结,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又刚好遇到现成的藉口,居然没有意识就错过了!连让他犹豫的机会都没有,如果这不是杜孝之的错,余时中真的不知道还能迁怒给谁。 他左顾右盼一圈,没有看到房子的主人:“……杜先生他……” “嗯?”张泉正给他搅著麦片粥:“吃点,等等再吃药。你看看温度好不好。” 他又探了一次余时中的额温,同时拉开被单方便他进食:“如果你要问老板的话,他现在不在这里。” 余时中点点头,小口小口吃起粥。粥没有很多,再加上他也没有胃口,余时中休息了一会觉得不晕了,就告诉张泉他要回他的公寓。 张泉强硬得替他又换了一次药,当然大腿内侧的伤口在杜孝之不在场的情况下,他连裤管都不敢卷,处理完毕后才松口答应送他回去。 余时中觉得其实也没多严重,他年纪轻身体恢复得快,再说他以往混街道的时候哪天不磕磕撞撞就代表家里又要没饭吃了。 但只有他自己没发现其实他连路都走不大俐索,下了车后连张泉看不下去,不著痕迹得扶了他一把,他们走得近,余时中细蚊嗡嗡的声音正好飘进他的耳朵。 “他去哪了?” 张泉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不免有些不忍:“我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只是好像有听他说到外市去了,你要找他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络邱圆。” 外市?“哪一个地方,你知道吗?” “我记得是海市。” 余时中心下纳闷,连路都不走了:“去干嘛?” 张泉意味深长得瞅著他,隔了会才晃出一句话:“私人行程我不方便问,但……我记得颜镜的老家好像就在海市。” 余时中听了没有表示,如同对了随手买的彩卷没有中奖,神色如常得打开家门口钥匙。他回过头礼貌得向张泉道谢,闪身就钻进公寓。 他的反应太平常,张泉都不大确定自己刚刚胡诌出来的话是什么。 ※ 余时中知道自己在迁怒。 他本来就不该去海市,为了他跟母亲都好,自从逃离海市后这么多年下来,他都忍住了,只有再继续忍下去。 只是上次猛然从以前的同学口中得知母亲失忆的事情,他第一次感觉到一秒都无法待在原地的感受,恨不得下一秒就能看到母亲。 而人事部的秘书小姐突然凭空给他一个可遇不可求的机会,他实在抵挡不住自私的渴望,虽然理智一再阻止自己不能去,但他就是没办法果断得拒绝。 所以,杜孝之就帮他做了决定。 余时中觉得他是故意让他出不了门,更别说去海市。虽然不晓得男人这么做的原因,总归结果对他没有坏处,但就是这点令余时中觉得特别无法忍受。 就好像杜孝之早就看穿他的犹豫不决,用他的手段擅自留住他,余时中讨厌这种连内心都被操控的感觉,非常讨厌。 余时中烦躁得看著数字灯缓缓上升,心不在焉得掏著钥匙边往前走,一直走到门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9 口的时候才站住脚。 他没想到他的公寓会有访客。 ☆、二十三 男人远远看著他低著头,一步一步离他越来越近,像一只沐浴在阳光中的小白鸭。 他看到余时中从电梯出来的一瞬间,先是松了口气,又瞬间绷紧原本表情就不丰富的脸,他难得毫无顾忌的观察余时中每一个细微的举动,从脚踝到额头,最后停在余时中错愕的脸蛋。 美好的晨光一下子被凝固成块状,硬生生敲在男人线条刚毅的脸庞上,似乎扭曲了眼窝下的阴影。 余时中诧异之余,发现他竟然有闲情去注意男人穿的并非平常千篇一律的西装,而是从没见过的软式毛衣和一条蓝条纹的围巾,这样颠覆形象的休闲打扮,余时中从没想过可以在这个男人身上看到放松的一面。 “六哥?” “时中。” 几乎是同时开口,余时中踌躇得退后一步,他讶异得并非男人更改的称呼,而是被触碰的地方像是著火了一般。 他微微抬头,映入王夜黑到不能再深的眼珠里。 明明六哥的神色一如往常般肃穆,他却止不住轻微的颤抖,好像被谴责一样。 但屏除初春的低温、虚尽的身体,他想不到别的原因让他不停发抖,啊对,还有伤口…… 余时中猛然盖住脸颊上包扎妥当的胶布。 王夜总是对他很严苛,尤其是体能训练的时候。他记得当时最离谱的一次,高秀明亲自到健身房把体力透支的他抬出去,昏天暗地的睡了三天,外加三剂营养针,但等到他康复后,训练的项目和时数又比原来多出一倍。 因此,他能有现在足以护卫高秀明的身手,王夜功不可没,他由衷得视他为师长般的存在。 “一点也不痛,真正的伤在看不见的地方。”余时中低语。 听到青年口中一字不差得吐出自己说过的话,王夜缓缓收回手,恢复一贯职业性的淡漠:“高先生请你回家住。” “现在?” “理论上,是。”王夜垂眼避开青年笔直的目光:“有任何需求直接跟我说,看起来你需要几天的时间。” “嗯。进来坐坐?” “不,另外还有一件事……” 王夜语音未落,公寓的大门就被堂皇得推开,代替王夜回答他接下来准备说的话,以及余时中掏钥匙得动作。 “我等了你一天一夜了。”万成从余时中的公寓走出来,英俊的面容泛起疲惫的笑容。 ※ 对于公寓临时的不速之客,余时中也只是讶异但不意外,这栋房子本来就是万成帮他找的,他本来买下来打算送给时中,但他没有长住的打算,也就作罢。 没多久万成临时叫的外卖送到,余时中坐在沙发上大爷一般得任由万城去结帐,布菜,泡茶,甚至酱油没了他还到楼下社区的便利店跑腿。 桌上很快就摆满香味四溢的菜肴,余时中嗅了嗅,双手附在茶几上目不转睛得看著万成一道一道揭开食盒的盖子。 有瓷瓮烧的鸡汤汁和鲜白的米粥,冒著烟的蒸笼点心和一些精致的凉菜。余时中不禁食指大动,他摸摸肚皮想起从前天晚上就没有吃到什么东西,早上张泉的麦片大概只够润滑食道罢了。 他实在饿坏了,顾不得怕烫的舌头,也没等忙呼了半天的万成入座,就稀哩哗啦得吃了起来。 等饱足感终于凌驾一切后,他才发现打从一进门就自动自发充当起仆人的男人只是托著头,一言不发得看著他狼吞虎咽。 有必要笑得一脸餍足吗?余时中心想,胡吃海喝的到底是谁啊?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余时中觉得自己扫食差不多了,再被这样看下去会消化不良。 万成折了一张纸巾给他,余时中抹了抹嘴角,还打了一声不小的饱嗝,吃饱喝足了就有点犯困,明明才睡过两天。他懒洋洋得往后靠上沙发椅,侧头等待一个肩头旁的万成开口。 因为距离近,他注意到万成无意间露出的衬衫领口,靠近后颈内侧的位置有几抹红印子,像是擦拭过后残留下来的。 以及脖子上鲜明的抓痕。 他想也没想就欺上前扯开万成的衬衫,还没能看出个所以然,就被万成紧紧扣住手腕,反身用力压到地板上。 ☆、二十四 “万、成,你受伤了……” 余时中略为尴尬得仰视上方的男人,阴影取代万成平时温文儒雅的脸孔,只余两面镜片冰冷的反光。 万成把他的手腕按在耳朵的两侧,余时中不习惯屈于这个姿势,挣扎要起,肢体摩擦的片刻,他忽略了那个几乎不曾如此贴近他的男人,几不可察的隐忍和躁动。 “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先让我起来,万成哥?” 万成充耳不闻,却也没有刻意阻挡他的挣扎,他只是把余时中圈在所属自己的范围内,目光停留在他的脖子和嘴角上,但笑不语,似乎在说到底是谁伤得重。 余时中有些讷讷,眼见身上的人丝毫没有要挪开的意思,他乾脆躺平任他处置。 来就是他不对,都是个人的私事,凭什么人家摆明著都湮灭证据过了,还偏要掀。 “你……确定你要这样说话?” “嗯?躺著是你,舒服的也是你,你还有什么怨言?” “医生不是给人看病的吗?自己有病找谁看?”余时中好笑,轻微的震动沿著单薄的布料传到万成的肌肤,彷佛错乱的心跳。 “谁叫你都不让我看病,我只好自己装病来了。” 余时中表面维持著三分笑意,其实内心有点局促。 好在万成见好就收,他坐起身,顺势拉了余时中一把,没想到这一拉刚好牵连到他的腰,痛得余时中的表情全扭成一团。 “没事吧?” “没。”余时中推开万成的帮忙,随口道:“又不是女人哪那么娇贵。” “既然不娇贵,还给别人当女人用?” “……” 万城确定余时中的瞳孔迅速得缩了一圈,但仅仅只是这样,再看过去又是一潭死水般的宁静,他藏匿在腰侧的拳头即使握得再紧,也克制不了嘴上刻薄的速度。 “什么时候开始的?” 没有得到回应,万城抓住余时中的肩膀又问了一次:“你搬到这里,已经快两年……” “你都知道是要问什么!”余时中没由来得一阵烦躁,他恶狠狠地瞪向万城:“放开我,我全身都痛死了。” 万成死死锁住他的手,压下气焰沉声道:“他强迫你?拿什么强迫你?是上次接电话的男人吧,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万成重重捶在旁边的墙壁,震得余时中眼皮跳动了一下。 “clock!你根本不知道杜孝之是怎样的人!为什么?他强迫你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0 就逆来顺受?你才不是这个性子!你明知到他在东湾那次看到你早就不对了,你知道他那时候是用什么眼神……你明明知道他别有居心,是他恶心,clock,你又不是傻子,你现在这是什么样子?” 见青年无动于衷,等于变相承认身上的伤口是怎么造成的,万成再也压抑不住焚烧殆尽的怒火:“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这付身体还是你自己的吗?” “……跟你无关。” “跟我无关?”万成冷笑:“那跟高秀明有关了?你清醒一点,他捂著自己的心头好,根本就不在乎你跟谁做了什么,何必这样作贱自己?” 余时中像是被扇了一巴掌,他猛然站起来,转身就走。 “clock、”万成咻的一声抽起身:“我没有要责备你的意思,clock!你别恼,是我说错话了。” 余时中不理他,迳自往屋内走,没几步就被追上。 “干嘛?”他甩开万成几次甩不掉,只好停下来转头瞪他。 “clock、……”青年的反应完全在他的预料外,像是有点在意却又完全不在乎,万成一时之间五味杂陈,不禁有点后悔把话轻易说出口。 纸包不住火,心思细腻如万成,应该早就发现了,只是一直没有说出口。逾时中心想万成一直待他如兄弟,想必对他很失望吧,但他的确贱到不值得同情。 万成哥肯定觉得自己很肮脏,很下贱,明明是个男生却还被男人……余时中觉得他再不离开万成的视线,那触目的视线就会化成尖锐的利刃,他自己都要受不了自己的身体,乾脆被谴责的刀刃割烂算了。 那高秀明呢? 他们俩个维持同样的姿势沉默良久,余时中才淡淡开口:“你来找我干嘛?” 万成只是看的他。 他久久等不到答案,脸色骤变,急忙问道:“不会是大哥他怎么了吧?” 万成眼神一暗:“没有,你多虑了。” 余时中只看见万成扶了把眼镜,镜片底下蕴藏著他看不清的目光流转。 “王夜会来找你只有一个原因,我来告诉你为什么。” “恩。” “clock。” 余时中被万成的话吊起了头。 “丁香住进高家了。” ☆、二十五 “回家吗?上车,我送你。” 余时中刚走出公司,看到郎殷的白色小轿车,驾驶座摇下车窗向他挥手。 余时中怎么好意思,连忙婉拒:“不了,组长先回去吧。” “喔?乖乖牌晚上不回家?” 殷朗扬起饶有兴味的微笑,她虽然不再是青春花漾的年华,取而代之的是经过历练后成熟而内敛的韵致,倒也十分有魅力。 她驾著车子缓速滑行至余时中面前,道:“到哪里,说吧。” “我来送他。” 余时中听到这个不算陌生也不熟悉的声音,诧异得抬起头,同样比他更惊讶的郎殷已经忍不住惊呼出声。 “志勤?” 华经理伫立在熙来人往的街道上,一丝不苟的发型被吹乱了几缕,脸颊被寒气冻出两团红晕,整个人呈现等候多时的狼狈。他的身高不到一百八,但比例很好也很结实,站在名贵的轿车外,不时留意同一个方向,远远看过去还有点像电影才有的场景。 华志勤的为人就如同他的外貌,即使厚重的黑色大衣耐不住强劲的寒风,但他的脸色却耐得住,没有丝毫愠色。 即使如此依旧没有消除余时中的忐忑以及莫名所以。 华经理指著离他不远的黑色凌志,好像他们老早就约好,甚至还有埋怨余时中太拖拉的意思。 “郎殷你先回去。” 郎殷有些迟疑:“你是要载他?小余?” 华志勤点头,低声道:“明天记得把东西放到我的办公室,十点要开会别忘了。” “明明是你需要……”郎殷没好气得翻了个白眼,随即转头对余时中露出灿烂的笑容:“那掰啦。你考虑好再跟我说,不急。” “华经理……” 余时中一头雾水,华志勤没有给他解释就开门上车,他没办法只能跟上已经开始发动引擎的男人。 余时中弯下腰,面朝车窗内道:“经理,您……这太麻烦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华志勤打开副驾座的门,不给他拒绝的余地:“我载你到杜先生家,上车。”说完轻轻拍了拍座垫,也没再催他。 “……喔。” 应该说是太超出意料还是完全在预料之中,余时中决定放弃思考任何有关杜先生的事,舒舒服服得享受搭便车的福利。 约莫半小时的车程,车子开到靠近市郊的私人领地。他们已经通过最前面的警卫哨,只要穿过前庭的树林,就能看到一座耸俊的白色建筑物。 车子缓速行驶进入石头材质的砖块地,两侧的树木高耸,繁枝蓊郁,斜荫扶疏,环境幽静,沿著车道绵延到中庭的喷泉。 而在一大片郁丽的缅栀树林后,是一簇簇别致的小花园,分别由白色的围篱隔出蜿蜒的小径,色彩斑斓,绚丽夺目,受到精致的照料的枝丫含著初春的媚意,怒放撩乱的春色。 华志勤在花园前的围篱停下车。 “经理,那你……?”专程送我来一趟?余时中不明所以的看著目送他下车的男人。 “我不进去。”华志勤随性得压出一声喇叭,催促余时中进去:“快去吧,我得走了。” 余时中点头表示谢意,继续往那幢气势巍峨的白色豪宅走。 杜家在本市一直是很有威望的家族,他们手中掌握了这座城市里四通八达的命脉,几代传下来,俨然建造了一个杜氏的家族帝国。 这栋欧式建筑的古老洋楼是杜孝之的祖辈在上面一代发迹后兴建的,一直作为本家的象徵,只传给下一辈的嫡系继承人。 不枉过去几任继承者用尽钱财和心力去呵护,再加上后来引进现代的建筑技术,新颖的设计概念和从世界各地网罗而来的珍贵建材,几番重新整修和扩建之后,若说宛如皇家宫苑太夸张,但其华贵气派的程度,绝对足够象徵杜氏本家继承人坐拥的声誉和地位。 然而杜孝之接任继承人后,并不常回老宅居住。余时中之所以知道是因为,这栋气派的豪宅虽然从外观上看起来壮丽非凡,但其实只是一个漂亮的空架子,里面久无人居,完全停留在原先的模样,像是被主人刻意封闭一样。 余时中来过的次数屈指可数,第一次是他贸然一个人闯进去请求杜孝之的帮助,燃眉之急下谁有闲情逸致欣赏周遭的环境,前前后后他也只去过客厅和其中一间卧房。 余时中叩叩敲了两声,没有人应门,他试著推推看,没想到没有锁。 进了大门后,没有想像中电影里那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1 种古堡里穿制服的女仆和管家,但也跟上次的印象有跳跃性的差别。 原本挑高两楼的客厅只有空空旷旷的天花板,这次却挂上了一座琉璃闪烁的古董吊灯。玄关处摆了一大盆鲜艳的玫瑰,上面还残存晶莹的水珠,显然才刚放上去不久,大红色的地毯沿著门廊如鲜艳的红浪般滚到房子的各个角落,柔软的触感提醒余时中不得不放轻脚步,深怕踩重了,留下深刻的痕迹。 屋内的摆饰品不多,连电视机都没有,最显眼的莫过于客厅中央一套暗红色的贵族沙发,纯正的铜色金属配上奢华而低调的天鹅绒布,看上去崭新无比,落地窗帘也是同一种布料和颜色。 余时中沿途看到了几盏台灯,也都是刚装上去的,看样子是最近有人才刚添置的新家具。 他迳自在一楼逛了一圈,却还是一个人也没找到,奇怪的是整栋房子通火明亮,明显是有人在家的样子。 华志勤没要告诉他杜孝之要来做什么,他也只能等著,又过了半个小时,午餐也没吃的余时中实在是饿到肚子都缩成皱巴巴的毛线球,他挣扎良久,还是敌不过肚子饿。 一楼只有客厅,和好几间紧闭的房间,他沿著楼梯走到二楼,绕了一圈还是一无所获,又回到楼梯口的时候,他隐约听到了些微的声响。 余时中思考片刻,毅然决然得踏上阶梯。 声音随著上升的阶梯越来越清晰,余时中几乎可以确定声音传来的方向。那是一首古典乐曲,优美的旋律被掩盖在走廊的尽头,而偏偏有几个调皮的音符偷溜出来,弯弯绕绕得溜进余时中的耳朵里。 余时中不自觉勾起微笑,如果没记错这支曲他还弹过,小时候被妈妈逼著学的。 等他回过神,已经走到走廊尽头最后一扇门扉。 白色的房门微启,余时中从狭窄的缝隙看到房间中央架设一座演奏式的钢琴,隐隐约约有一个陌生的背影坐在钢琴椅上。 即使看不清楚,余时中很确定椅子上的青年他从来没见过。 ☆、二十六 在倾盆大雨中弹钢琴的背影,是余时中对这个陌生的男人的第一印象。 他的旋律像黑夜中迷蒙的大雨,点点雨珠反射月光,像一颗颗暧暧蕴藏在黑暗中的宝石。 清冽的音符像冰冷的雨珠,滴滴答答的敲在余时中的肌肤上,敲在他因为低温而瑟缩的肩膀上,敲在嘴角上新结痂的疤痕。 缝隙中的男人穿著条纹衬衫和西裤,肩膀随著旋律起伏摇摆,袖子为了弹琴卷到肘间的位置。余时中从背后看不清楚,但他能想像男人露出白皙的手腕和纤长的手指,飞快得在琴键上穿梭的样子。 “好冷……” “错了,冷的是你。” 弹钢琴的男人不知道何时敞开大门,把偷窥的现行犯抓的正著,他双手环臂斜靠在门边,嘴角弯出和悦的角度。 “什么?” “我说,”男人伸手邀请余时中进到钢琴室,随手关上门:“觉得冷的是你,而不是我弹的曲子。” 余时中不过才跟他第一次见面却觉得非常亲切,这个男人不论是气质还是言行举止,都萦绕一种富家公子的气息,偏偏他的态度又跟邻家哥哥一般平易近人,或许是因为他说话的时候,会非常专注得凝视对方的眼睛,让人产生自己是特别的错觉。 “看起来真的是冷坏了,房子大就是有这个坏处,不显暖。”男人打趣道:“这样应该暖多了……好像没有暖气呢。” 男人兀自搜索了一圈,奈何房间里除了钢琴和立灯什么都没有。 “抱歉,外套不能借你穿,而我身上也只有一件。”他指了指钢琴椅上的外套,带著歉意耸耸肩膀。 余时中注意到那是一件深蓝色的西装外套,颜色非常独特,他想不到能形容的颜色,标签上的品牌他没有看过,就那摺不皱的布料看来应该非常高档。 “不用,不麻烦。我觉得暖多了。” “喔、好……那、坐?” 初次见面的两人于是一左一右得坐在房间里唯一的钢琴椅上。 余时中就不用说了,他的防御心本就极度强烈,平常更是寡言,而另外一个男人看起来脸皮比他还薄,没说几句话双颊就绯红一片,也不像是个擅长交际的人。 “呃……” “恩……” 屋内的空间进入真空状态,身穿条纹衫的男人无从判断隔壁沉默的青年究竟是在放空思绪,还是认真忖度现在的状况。 他作势咳了一声,率先突破僵局:“呃……你好,我叫aaron,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余时中,你好。” “余?人字余吗?好巧,我也姓余。”aaron笑著补充:“我的中文名是梦伦,不过大家都叫我aaron。” 余时中点点头表示:“恩……” “……” “……你刚刚弹的曲名是?” 余梦伦展颜微笑,答道:“莫札特的27号钢琴协奏曲。any&?” 余时中摇摇头:“很好听。” “这是一首改编自儿歌的钢琴曲,是莫札特临死前的作品。他希望能从冰冷的寒冬找到温暖的春天,而改编了这首”期待春天”。” “期待春天吗?旋律听起来却很冰冷呢。”不知道为什么,对著旁边这位面容清俊,笑起来和煦无害的男人,余时中找不到防心的理由。 “错了,时中,现在已经是春天了,所以我刚刚说,觉得冷的是你。”余梦伦有副不输给长相的好音嗓,让余时中觉得彷佛沐浴在温泉里:“即使他的生命将终结,他却早将他的心抛到不久就会到来的春天。” “你看外头的花都开得乱七八糟了,liz今天早上才跟我抱怨著要把它们全部剃光,她最讨厌除了玫瑰以外的所有会行光合作用的东西。” “……” 见余时中一副连自己的事都完全没有头绪的样子,余梦伦发现他得自立自强了。 “呃,虽然这样问有点莫名其妙,但你知道我们来这里是要干嘛吗?” 余时中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不知道?你不住这吗?” “呃?这误会可大了,我是被liz叫来的,嗯……你知道liz吗?她中文名叫什么……啊、对莉丝,杜莉丝。” “……我是被杜先生叫来的。这里、不是他家吗?” “杜先生是指七少吗?liz只带我来这里等她……等等,你刚刚说是杜先生叫你来的?” “是……吧。”余时中突然也不是很确定,刚刚怎么忘记问华经理了。而余梦伦居然还敢露出同情的表情,也不想想没有人会在从来没去过的地方悠哉得弹钢琴吧…… 余梦伦叹了一口气道:“唉,一定是liz闲著没事给大家找事…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2 …” “哈、aaron!”说谁谁到,一道妩媚的女音隔著木门传来银铃似的笑吟:“我就知道你龟缩在这里,蒋大爷真的把你关疯了,连门都不知道怎么走……” 娇嗔嘎然而止杜莉丝瞪大一双明媚的大眼,投映出一双如画般的青年,一位清俊谦和,一位秀气标致。 “喂喂、liz你也穿太少了吧,不会冷吗?” 杜莉丝跺了跺脚,没好气:“这不是重点!你、你们,竟然认识了?” “嗯?你说时中吗?” “哇哇哇,时中是你可以叫的吗?” 杜莉丝不再去管她那被锁在深闺放养的好友,她踩著火红的高跟鞋,蹦蹦踏踏一就扑进余时中的怀里。 余时中下意识伸手揽住她的腰,等她站稳后,脖子已经被她裸露的手臂给缠绕。 “呃?” “嗨,还记得我吗?我们上次在餐厅见过面,记得吗?” 余时中避开杜莉丝馥郁扑鼻的香水味,试著拉开双方的距离,却不知道该从何开始著手:“可以,请您放开、小姐,我……” 杜莉丝对余时中的挣扎视若无睹,雀跃得把青年勒进自己的怀里:“上次七爷超小气的,居然没帮我们介绍。没关系我们现在来也不迟。” “……可以请您、先放开我吗?” “我再抱一下,等等他来了我就没有机会了。” 余时中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杜莉丝的力气太大。 余梦伦本来置身事外躲得远远的,最后也看不下去了,终于开口救援:“喂,liz,你不怕我告状吗?” “aaron你是在嫉妒。” 好在这时候来了一通电话,杜莉丝空出一支手拿话筒,另一手不忘挽住余时中的手臂,因为嘴上忙著只好用媚眼来传情。 余梦伦本来想安慰一下将近六神无主的余时中,却悲剧得发现自己的手臂也被占用了:“喂,liz,这样是要怎么走路,小心电话不要掉下来……我帮你拿著……” 余梦伦眼看杜莉丝双手各勾著一个男人,又开始义愤填膺地讲起电话,无力感由内而生,他叹息道:“……所以我们到底来这里干嘛?” ☆、二十七 在杜小姐义不容辞的带领下,两位男士被迫以两人三脚的姿势护送杜莉丝这朵红花。 杜莉丝没多久就讲完电话,语气越讲越冷淡,挂断的时候,美艳的脸庞已经冷若冰霜,跟方才扑抱余时中的小女人模样判若两人。她示意用右手绕到她耳边提电话的aaron,可以帮她把手机收回去了。 “lorren?”aaron也察觉到了,有些担忧。 “没事。” 余时中也停下来等她缓和情绪,她见状对左手边的余时中巧笑然兮道:“不用这么拘束,你们都是地一次来这里吧。七爷把房子送给我了,在我嫁出去之前,这里就是我家。” “你一个人住这?”aaron吓到:“这里起码三百坪以上吧,你一个姑娘家,晚上上厕所不会害怕吗?” “还有打扫的阿姨跟徐伯啊。” 余时中轻笑出声,惹来另外两人的侧目。 “咳、”余时中收回笑容,不自然得清清喉咙:“我以前住的房子也很大,只有三个人住而已,但比你好一点,我家还多了一只狗。” 他讲完也感到讶异,为什么会说起以前的事,没头没脑的。 “是吗?”令他感到意外的是杜莉丝温柔的眼波,她起唇道:“为了不让我只能三个人待在老房子里耍自闭,今天就决定是我的乔迁之喜,不醉不归!” aaron立刻发出哀嚎:“小姐你行行好,你知道我不能喝酒。” “你没有拒绝的权限,我亲自去跟richard说。” “那你去说,你敢的话。” “喔?这里可是杜家的地盘,你是觉得我家七爷的面子不够……” “不好意思,”余时中觉得他有必要弄清楚现在的状况:“请问,是杜先生叫我来的吗?” “你觉得呢?”杜莉丝夸张得赏他一个白眼:“我本来想亲自去接你的说。” “那他……” 余时中停在二楼,眼前的光景已经回答他原本要问的话。 他看到空旷的客厅站著两个男人,他们穿著整齐的西装,浑身透露出气势凌人的菁英气质,既使余时中从楼上俯瞰他们,却依旧不觉得能与他们平视。 此时,两位气度非凡的男士双手却被大包小包的外卖纸袋占满,与百年豪宅的背景很是格格不入。 杜孝之的深色西装外罩了一件风衣,围巾挂在领子上夹进衣襬里,一如既往得打上蓝色领带。他正和隔壁的陌生的男人说话,嘴角不时带笑,似乎很熟稔。 他隔壁的男人很高,从楼上目测不准,但应该比对余时中而言已经非常高的杜孝之还要高上几公分。 他的打扮非常,余时中想不到怎么形容,只觉得那应该是明星才有的打扮,明明同样穿是穿西装,却不像杜孝之那套标准的定制西装来的严肃。 而且他没有穿外套,手臂露出米色衬衫和抢眼的蓝色马甲,那是一种特别的蓝色,余时中觉得很眼熟,近看才想起来,跟aaron搁置在钢琴椅上的那件西装外套是同样的颜色。 杜莉丝不晓得是有意还是无意,把高跟鞋踩得喀喀作响。底下低沉的交谈声先是愣了一下,再来就剩一片彻底的静默。 杜莉丝非常满意她制造的效果,她扬起鲜艳的唇,无限妩媚道:“晚安,男士们,你们看……” “过来。” 两个男人异口同声得打断房子的新主人,他们整齐有致得扫视绿叶捧鲜花的三人行。两人锐利的目光各自放在不同的人身上,很可惜目标都不是中间那位性感的大美女。 “……好歹听我说完吧。男人,哼。”莉丝过完乾瘾,终于松手放开两旁的青年。 aaron迈步走向其中一个男人,伸手接过他手上的纸袋,疑惑道:“richard,你们事情结束了?” 男人盯著青年,眉毛挑的老高:“梦伦,你怎么穿这么少,不会冷吗?” “……”aaron一瞬间明白lorren的无语。 另一边,余时中听话得走到杜孝之身边,不需要任何的指令,他习惯性替杜孝之脱下外套,并在他的默许下连领带也拆了下来。 “饿坏了?”杜孝之撩开他过长的浏海,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客厅有开暖气的缘故,杜孝之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柔和不少。 “嗯。” 杜孝之的指腹稍微施力,青年俊秀的脸蛋分毫不差的印入眼帘。 青年的肌肤宛如瓷器一般光洁,连唇角上醒目的伤痕,都像是精心制作的瑕疵,杜孝之亲手制作的瑕疵。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3 他觉得还不够,他还捏得不够破碎,远远不及初见的时候,那漂亮易碎的少年,从身到心体无完肤的模样。 “这次愈合得还不错,吃饭还会痛吗?” “不会。”余时中在心中默想,愈合的再好又如何,下次还不是又会被咬开。 “华志勤送你来的?” 余时中抬眼看他。 杜孝之忽然莞尔,低下头贴到余时中的耳侧,暧昧道:“很怀念这里吗,那天晚上真是令人难忘……” 余时中立刻恼怒得推开他,男人单手扣住他的腰,没再出言调戏:“乖点,先去吃饭。” 杜孝之轻捏他的肩膀来到客厅的茶几,在众人面前依偎的姿势让余时中很不自在,他憋扭得跟著杜孝之坐到沙发上,接著顺势跪坐到地板上,杜孝之瞅了他一眼,没有拦他。 ☆、二十八 一群人围坐在客厅的茶几,余时中随性惯了坐在地板上不算什么,但是连杜孝之那两个看起来非富即贵的朋友,都拉著小板凳屈就的挤在一起,但当事人又丝毫不介意的样子,余时中觉得实在很诡异。 杜莉丝翻了个白眼:“活该,我本来就只约aaron跟时中,你们就偏要凑数。” 蓝西装的男人指了指杜孝之:“他意见最多。” “怎么,你还有理了?” 杜莉丝连忙弯腰凑到杜孝之旁边,吞吞吐吐道:“七爷,你还在生气吗?” 杜孝之睨了杜莉丝一眼:“就你会折腾,吃个饭还要先整修房子。” 杜丽丝道:“吃个饭怎么了,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男人,反正早晚都要认识。” 余时中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杜莉丝临时起意邀请他到家里吃饭,杜孝之知道这件事后,叫华志勤顺路载他一程。 “的确有够小气。” 蓝色西装的男人接口道:“还特别龟毛,不过,”他忽然锐利得滑过余时中:“运气真的很好。” 男人的眼神像宝石鉴定家一般挑剔,客观,甚至让人感到冷漠,余时中觉得自己像等待他估价的物件。 男人对杜孝之道:“就是他?” 余时中楞了一下,反射性去看杜孝之的反应,转头却晚了。只见杜孝之一本正经的打开几个食盒,试了几口,再换到他的桌前。 杜孝之简略得告诉他,蓝西装的男人叫做蒋晓城,而另一位是余梦伦。 饭桌上的气氛出乎意料的轻松,杜孝之并没有为蒋晓城和余梦伦多作介绍,好像就真的只是为了吃饭而来。 房子的新屋主吃不到十分钟,就被一通电话叫走,离席前她对杜孝之用口型说了几个字,像是一个名字。余时中看她负气忡忡的背影,直觉跟刚刚那通电话有关系。aaron起先还很担忧,要追出去的时候被蒋晓城拦下来。 余时中低下头继续吞食细致的白粥。 少了杜莉丝,气氛一下子清冷不少,杜孝之本来就不是多话的人,aaron刚刚也拜见过他的口才了,蒋晓城看起来是个谈笑风生的主,但却给人一整不好亲近的感觉。他偶尔跟杜孝之聊到海市的时政,制度,和一些余时中听不懂的话,却几乎没有跟隔壁披著他的外套的青年交谈。 其实是因为aaron几乎都在跟他说话,主要是分享他住的城镇的一些小趣闻。余时中起先并不感兴趣,明明aaron的叙述很朴实又繁琐,内容大多是乡下种花种水果养狗养鱼的生活,他却越听越入迷,最后连吃饭的筷子停下来都没有察觉。 余时中的面前突然多出一盘醉虾。 “剥壳。”杜孝之言简意赅,他就著余时中握筷子的手,顺口把那口菜吃掉。 “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可以听梦伦说话超过十分钟。”蒋晓城奇道。 “喂!当事人在场好吗。”aaron扭头问余时中:“有很无聊吗?” 他看起来有点沮丧,但很快换了一个话题:“对了时中,你尝尝这个。” 他从其中一个为拆开的纸袋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一看,甜美的糯米香扑鼻而来,里面装的是白嫩的桂花凉糕。 余时中心头微微荡漾,他拿出一个,放入口中的滋味难以言喻。 “喜欢吗?”aaron腼腆得朝他微笑,苍白的脸庞立刻熠熠生辉。那样的笑容太温暖,以至于余时中不得不唤起某个人,和一些太过柔软的记忆。 他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 蒋晓城弯起了一个与冷峻的外貌不相符的笑容,用他独特到足以让人恍神的嗓音低声道:“这是食府的招牌,住过海市的人都知道,最有名的御膳料理就在食府。” “食府?”余时中回味舌尖的味道,更加放大心中的疑虑。 “小城住在海市。”耳边传来杜孝之低沉的声音。 余时中当然知道食府饭店,但是“你怎么知道……” “知道你喜欢桂花凉糕?”蒋晓城打断他:“我不知道。食府的宫廷点心供量很有限,我事先托人预留一份给我。你能喜欢,我这份小礼物算是送得不尴尬。” 余梦伦斜眼看他:“什么托人预留,你托谁啊?路经理吗?”他对余时中道:“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就是食府的老板。你要是喜欢,随时想吃都没问题。” “梦伦,话不可以这么说,我最讲究公私分明。我真的有去登记预购……” “不可能。”余时中低喊。 这一句话来的唐突,余梦伦有些不知所措,杜孝之也侧头看向他,而蒋晓城更是危险得眯起眼睛。 “你说你是食府的老板?” 蒋晓城沉默片刻:“我是。但你的疑惑并没有错。我是到最近几年才把食府的股份买下来。”他眼神一沉:“你怎么知道?” 余时中没有回答他,继续问道:“你向谁买的?” “好几个非常想脱手股东。” 余时中不可置信,他握紧拳头,颤抖的肩膀泄漏他纷乱的情绪。 余梦伦见他情绪不对,不由分说的拉了一下蒋晓城的袖子,出言关切:“时中?” “不可能,食府早就在六年前停业了。你为什么买的到桂花糕?” “停业的事我略有耳闻,但我回国入股食府饭店的那时候,他已经是颇具规模的企业。”蒋晓城停顿了一下,余时中迫切的迎上他的目光:“地方政府注资不少钱在食府,我正好捡到现成的便宜。” 一直沉默不语的杜孝之突然开口:“你没有全部的股份吧。” 蒋晓城挑眉:“你们是税务局吗,比我还清楚。是,我占有超过八十百分比的股份,剩下的全是海市政府官方的股份。” “顺带一提,食府的桂花糕之所以会热销,就是因为那是海市的市长夫人私底下最喜欢的点心。” ☆、二十九 “怎么了?吃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4 撑了?” “没有。”今晚的状况太超乎他的预期,余时中还没想明白,他的胳膊就被一股温柔的力道扯进温热的怀抱里。 当脸颊撞到厚实的胸膛,他才迷迷糊糊得睁开眼。 拥著他的男人感受到他微弱的挣扎,伸长手臂绕过他的腰肢,让他枕在自己的肩上,就著相偎的姿势把怀里睡眼惺忪的人儿托起来,并拉开床头的台灯。 微灯暧暧点清周围的视野,余时中才模模糊糊找回记忆的片段,他只记得杜孝之把他抱上床了,晚餐的酒精像未燃尽的烟火在脑中烧落最后的余灰。 他想起来在饭桌上的对话。 食府竟然重新开张了,不但换了老板,还扩大成高级酒店的规模。 当年食府还只是企业大楼底下附属餐厅的时候,其所位在的商业高级地段,因为土地徵收弊案闹得满城沸沸风雨,食府立即被勒令停业,没多久就黯淡倒闭,余时中以为这辈子再也吃不到食府的桂花糕。 徵收弊案,余时中愤恨得牙关都要咬碎了,他父亲清廉一世,却因为这件事受尽多少污蔑的声浪和法律的控告,而楼青云居然在坐拥整个海城的掌治权后,反过来以从长计议的姿态,把那间他亲手打造又亲手毁掉的食府重新扶植成政府的经济建设,为他势在必得的政途,又添上一笔光鲜亮丽的政绩。 在他利用他与父亲一手创立的食府狠狠反咬父亲一口之后,楼青云他怎么敢,又怎么能够? 双颊瞬间倾涌沸腾的血气,不知道是因为酒精还是太过愤怒的缘故,余时中觉得燥热异常,他想解开衬衣的扣子,赫然发现指缝间的质料滑腻腻一片,不知道何时被换上了睡衣。 他想他刚刚肯定醉透了,不然怎么会连被宽衣解带的记忆都没有。 “别解。” 余时中感觉杜孝之温厚的掌心正紧紧包覆他哆嗦不停的手,富有磁性的声音低不可测。 肌肤彷佛有火在焚烧的他怎么会肯,余时中不耐得扭动身体,摩擦另一个同样火热的身躯,试图逃离这焚身的焦躁。 推拉间,碍事的被单滑落至地,冷冽的空气直接撕开余时中的肌肤,冷得猝不及防的他直打颤,冷得他又清醒了十分,惊觉这栋久无人居的老房子内根本没有空调。现在三月的春,就算外头百花齐放,也盖不住浓郁的寒气。 他挣脱男人纠缠的手臂要去捡掉落的被子,哪想杜孝之反手搂住他的腰,把虚软无力的他猛然拉回怀中。 蹦的一声,床的晃动令余时中心跳不已。 杜孝之炙热的体温密合得吸附他的后背,和前衿刺骨的凉意相比,温暖得好像男人传来的温度不是藉著肌肤,而是贴在心上。 反差让余时中大力得颤抖,下意识往内缩紧身体。 这无疑取悦了身后的男人,见怀里的人不再挣扎,他伸过左手覆盖余时中大半的身子,右手牢牢扣在腰间,以强势而不强迫的姿态,不再让怀抱里的青年有逃脱的余地。 相拥的温度在发酵,余时中闭起双眼,他感到心安又惶恐,想放纵自己在万劫不复的温柔里闭上眼,又怕溺毙。 这样痛苦又情难自禁的安全感,让余时中又怕又怒。 怕他又会耽溺,又会再次摔烂他遍体鳞伤的心,怒他不管遭遇几次惨忍的别离,还是会飞蛾扑火般撞进去,再一次,又一次。 他彷佛又回到那间破旧的小房间,即使是炎夏的高温也暖和不了的小房间,更别说寒冬里夹不住风霜的楼壁,他一直都睡在地下室,唯一的被褥铺给母亲后,他就只剩下一张薄毯。 严严寒冬,他除了这张单薄的暖意,其余的温暖都来自一个厚实的怀抱。骨头相抵的厮摩,肌肤相触的黏腻,嗑磨人劣质地板,湿臭的空气,以及心窝贴紧心窝的拥抱,跟现在一模一样。 彷佛母亲包覆著孩子,彷佛抓紧最后一根救命草般,相依相存。 那个男人临睡前不是对他说晚安,而是明天见。 “睡吧,明天再说。”杜孝之浅浅的吐息也是暖的,余时中本来就犯晕,听著他的话不一会就沉沉入睡。 寒窖般的老宅卧室,只余一盏微灯,和一到比微光还低微的视线,凝视一方,久久不退。 ☆、三十 余时中醒来的时候发现在自己躺在一张豪华的大床上,彻底傻了眼。 仔细一看,床头上繁丽的浮雕,和夸张的绒布床帘,余时中才从被封印在角落的记忆捞出一些画面。 他第一次主动去找杜孝之,就是在这栋房子,确切的说,这间卧室……的这张床上,当时的狼狈、羞愤以及屈辱,余时中死也不想回想第二遍。 他摸摸身上的睡衣,丝质好到折不出皱痕,最奇怪的是它完好无缺的挂在应该在的位置,身体也没有任何不适。 余时中又傻眼了,没记错他昨天是醉透了,那位蓝西装的蒋先生带来的葡萄酒就跟他本人一样高贵而霸道。一般来说他是不喝酒的,要不是听到昨天那番话,但……余时中懊恼得抓著头发,他记得他只喝了两杯吧,就醉到不省人事。 更令人费解的是,杜孝之把醉态横生的他抱到床上,就只是放著,那个为了自己的喜好无时无刻不想灌醉他的杜先生呢?他明明还脱了他的衣服,但就早上了,还帮他套了一件睡衣,太匪夷所思了。 余时中完全不能理解跟个醉鬼厮混是什么美事,这么说起来大哥以前也挺喜欢不时找他晚酌,有时候他自己乾脆不喝,就看他一杯两杯,然后就被放倒。 杜孝之的方式另当别论,他第一次就被迫当著他的面喝下半瓶xo,好像……就在这间房间。 总之这种难得的机会杜孝之居然就这样放过他,当然他绝对不是在意还有其他人在场,就算当著大家的面,他都……到底现在几点了,余时中呆呆得抹了一把脸。 他懒洋洋得洗漱完,才看到床头柜上放置了一套崭新的衣服,还收在礼盒里。 他从盒子里拿出一件浅紫色的衬衫和米白色的休闲裤,也没有多想,就把衣服套上,换好后才察觉到衣服异常得合身,好像量身订制一般。 他撑著柜子站起来,瞥到礼盒里还有一个小盒子,打开一看,是一对珍珠袖扣,其珠身圆润,珠光秀致,看起来非常昂贵。 既然放在一起应该就是叫他用的意思,余时中对穿衣打扮没有什么概念,他想也没想就把袖扣别上袖子,米白色的珍珠搭配衬衫的颜色,余时中用他牛嚼牡丹的眼光看过去,倒还挺合拍。 他沿著阶梯蹒跚得走下楼,阳光从四面八方透射进这栋豪华的大房子,像温暖的流水,流淌一片宁静。 房子外是一簇簇精致的花园,应该是有人定期来修剪,即使杜孝之不住在这,精心雕琢的花卉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5 依旧善尽自己的职责,用尽生命争妍吐艳。 空气伴随美好的花香,和清晨雀跃的鸟语迎送,宿醉后的烦闷和独自一人的局促顿时消去一大半,这栋房子看起来好像也比较不讨人厌一点点。 余时中突然想起来余梦伦好像说过杜莉丝讨厌植物,不知道下次再来的时候,还会不会有现在盎然的光景。 他漫无目的得在一楼的空间踱步。他才看过时间,刚过十点,杜孝之似乎出去了,他也乐得清闲,至于其他人,遇到之后再说。 余时中本来以为没有人在家,没想到客厅居然有人影。 他不是没想到会遇到蒋晓城,只是没想到会单独遇到他。 男人听到脚步声就立刻敏锐得抬起头,余时中只能木讷的点点头回应。 蒋晓城今天换上浅灰色的休闲西装,跟昨天一样的俐落剪裁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曲线。他今天没系领带,比起昨天雍容贵气的打扮,少了份咄咄逼人。 余时中直觉这个男人非常不好亲近,虽然从昨天他跟aaron的互动看来,他很和悦甚至称得上温柔,但只仅限于余梦伦在他旁边的时候。 余时中不想节外生枝,打过招呼后就准备挪步撤退,没想到蒋晓城竟然有闲情叫住他。 “你的酒量真浅,比梦伦还要差的人我可是第一次见到。” 余时中不知道要回什么,只好呆呆地站在原地。 “杜孝之去公司开会,梦伦还在睡。”男人一语解开他的困窘:“你不必紧张。” 余时中抬头对上男人的视线,虽然冷漠,但并没有丝毫轻慢的意味,他有礼貌地回以问候:“蒋先生早安,昨天……实在不好意思。” 蒋晓城正眼打量起面前的青年,杜孝之的品味他不予置评,但从青年的举止和涵养看来,果然是含金汤匙出生的少爷,他想起梦伦曾经如何赞叹年轻时候的韩小姐,是怎样媲美天上谪仙,不论曾经遭遇过变故,举手投足的气质和烙印在骨子里的教养,是骗不了人也模仿不来的。 “不会。” 余时中注意到蒋晓城探究的目光,果然蒋晓城便开口道:“衣服穿起来怎么样?” ☆、三十一 “觉得如何?照镜子没有?” 蒋晓城又问了一次,带他来到玄关的镜壁。 余时中觉得莫名其妙,衣服能穿就好,又不是女人,照什么镜子啊……但架不住蒋晓城的威势,只好抬起眼皮跟他一起看向镜子里眉头紧锁的青年。 古铜色的镜面勾勒出一抹纤细的身影,铜镜反射出雍容奢华的金光,彷佛金色的丝线,照著原有的花纹重新纺织一层薄绸,覆盖在浅紫色的衬衫上。衬衫的布料很软,色泽很柔腻,孱弱得依附在青年修长的骨架,细瘦的腰身一览无疑。 余时中仔细一看,发现衬衫上的花纹大有文章,只有在背光的角度下才会浮出一大片繁丽的暗纹,像是一大团凌艳的紫色绣球花,硬是让他一幅落难败柳之姿在镜子里照出明媚的春色来。 “嗯。果然不错。” 纤瘦的青年身旁站著一位高挑的绅士,蒋晓城不知道何时也走进镜子照射的范围。镜中的男人,仅仅若有所思的蹙眉,就喧宾夺主占去一大半的风采。 男人用一种精雕细琢的眼神打量他身体的每一丝一寸,从领口到袖扣,锁骨到脚踝,那吹毛求疵的态度可媲美刻薄而刁钻的鉴定家,而余时中正是那片待价而沽的物件。 余时中直觉是这套衣服的缘故,即使只是单薄的一层衣料穿在身上,都好像被火烧一般滚烫。 “我说的是我的眼光。”蒋晓城双手抱臂,非常满意。 “听孝之的描述我就大致上有个方向。你果然适合穿丝绸,尤其用色要浅,衬出你天生就乌黑的头发和眼珠,皮肤会更亮,紫色太鲜艳,我本来是打算用鹅黄色,恩……杏色的牡丹好像也是不错的选择。” 余时中微愣:“这是你做的衣服?” “对。” 蒋先生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的新品种,冷漠的眼眸闪著璀璨的光芒:“丝绸布料的确是个好材质,你完全穿出这件衣服我要的感觉。” 余时中就不明白他眼中的兴奋打那儿来往那儿去,什么时候他这种乾煸豆芽菜也能创造灵感了。 等等,他昨天不是说他是食府的老板吗,原来现在的有钱人流行做衣服这项娱乐吗?余时中决定暂时不去细想他说的话,他举起双手左右亮了亮手腕:“这个也是你给我的?” 蒋先生看了那对珍珠袖扣一眼,淡淡莞尔:“不尽然。” “呃?” 余时中这时候才想起昨天的谈话有提到蒋先生有个自创品牌,在好几个国家都有开柜贩售,原来是个时尚品牌。 这就是他完全没有涉足的盲人区块了。对于高级品牌,他只晓得高秀明爱穿boss的西装和皮鞋,以及冬天几乎不离身的ck黑色围巾。 但自从认识丁香后,高秀明接触的品牌登时版图大扩,经过丁香之手的领带不再只是往时余时中替他打的蓝色或墨绿色的低调款式。高秀明每天配戴的花样琳琅满目,配件也越来越多,有些是余时中看都没看过的珠石钻饰。(余时中心里想总之只要很帅都很好) 余时中心想他当然不晓得这些英文字母排列组成的牌子,他都一年没回过家了,遑论替大哥打领带。 倒是杜孝之使用的品牌他更清楚一些,尤其是每天打的那条蓝色领带,连同西装永远都是青一色的范伦铁诺。他会记得品牌的名字,是因为杜孝之给他穿的衣服也都是这个品牌,由此可见他对喜好的执著。 除了尔偶比较正式的场合,杜孝之才会配戴领带夹跟袖扣等配饰,平时他只有手腕上那只百达翡丽从不离身。 他知道杜孝之非常喜欢那只表,余时中替他摘下来的时候也曾经仔细看过几眼。 那是一块很普通的表,即使是非常昂贵的高级名牌,款式却经典而简约,并不是很特别,但余时中就是觉得这只表很眼熟,好像在哪里看过,这种凭空而生的熟悉感又令他感到陌生无比,这令他想起一个许久不曾忆及的故人。 那位故人曾经也有一块片不离身的表,一块他亲手改装的复古怀表。然而早在多年前就坏掉了,就在余时中的面前被打成粉碎,他亲眼看到表内的零件散落一地,完全回天乏术。 肯定是他记错了,百达翡丽可谓表中之冠,他的父亲以前就非常喜欢,以杜孝之财力与品味,有几只名表实属寻常。 “中情西貌,丝绸质料做出来的衬衫,用在你的身上效果斐然,不,我想用超乎预期这个词。” 蒋晓城居然开始专业的讲解,那眼神好像看著出嫁的女儿,难得的温情又在他的眼眸凝聚:“这是真丝乔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6 其,他的质料轻薄手感滑腻,垂性非常良好,但相对的撑不起架子。所以我在袖口跟领口的部分加了抗皱性的双绉,暗纹也比较细腻。” 余时中听得云里雾绕,只能点头称是。 “好,真是好,跟我想的分毫不差,你的体格骨架完全可以诠释……宝贝,你觉得呢?” “呃、我本来不想打扰的,真是……早安,时中。” 余时中转过头,看到余梦伦正好路过玄关,他对蒋晓城做了一个鬼脸,并亲切得跟他打招呼。 可能刚睡醒,他的头发蓬松而凌乱,衬衫随性得露出一截在裤子外,扣子还错了两颗,余梦伦眯著眼睛靠在墙头,似乎还没清醒,惹得蒋晓城皱起眉头。 “喔,你穿起来很不错呢。恩,真的,richard设计的哪有失败的道理。” “既使从你的敷衍里得到毫无意义的评价,我依旧感到至高的荣幸。” “少阴阳怪气的。”余梦伦才不理他,继续跟余时中聊天:“没有宿醉吗?看昨天杜哥的紧张劲,我还以为你对酒精过敏呢。” “……是我,不好意思。” “唔,不用这么生疏喇,噗,你跟你的长相差真多。” 那我的长相该是个怎样的人?余时中看著余梦伦清爽的笑脸,也逐渐觉得嘴角不再僵硬。 梦伦的长相给人一种慢条斯理的舒畅,端正归端正,但也不是特别出色,尤其站在明星气质的蒋晓城身旁一对照。可能因为学过音乐的关系,他的眉目和谈吐都带著恬静的气质,不是余时中要过度意识,但他现在下意识对会谈钢琴的人不假辞色,然而这位相识不过一天的青年却立刻让他放下心防。 “喂,你是不是对他说教了?不然怎么呆成这样?” “恩,你倒提醒我好像很久没说过你了,你可以先从现在的样子开始解释,我在听。” “啊、”余时中低头一看,碎念道:“有够罗嗦。” 余时中见状,脱口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蒋晓城锐利的视线硬生生划过他的脸,他没有回答,余时中问完才觉得好像有点没礼貌,既然人家不想说就算了。 余梦伦边扣上钮扣边道:“嗯?昨天没说吗?” 余时中用力想了想,摇摇头。 “richard是我叔叔。”余梦伦坦然道:“恩……我家老太太强迫大家用英文名字叫她,所以我习惯叫大家的英文名字。” 余时中恩了一声,偷偷瞄了蒋晓城一眼,余梦伦发现后笑道:“richard其实不年轻了哈哈,他比杜哥还年长呢。” “好了,梦伦。”蒋晓城打断他,顺手帮他把最后一颗扣子扣上,又拨了拨他的头发才道:“还差了一样东西,你有看到……” 余梦伦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素面绒缎的礼盒:“嗯,我拿来了。” 黑色的盒面用白金烫印两个花体草写的英文字,蒋晓城接过来,从里面拿出一条坠炼,细看之下是用五颗珍珠串连而成,没有多余的装饰。 在余梦伦的注视下,蒋晓城从背后替余时中戴上。 坠炼的长度像是精算过他的脖子长度,五颗珍珠不偏不倚地垂在领口间,每颗的色泽柔亮而剔透,跟他手腕上的袖扣是同样的珍珠。 “真像。”余梦伦轻叹。 蒋晓城不予置评,毫无波澜得欣赏镜中风姿卓然的青年。 ☆、三十二 傍晚,余时中穿著蒋晓城送给他的衣服,和那套珍珠配件,来到本市赫赫有名的燕子楼。 余时中独自一人搭乘电梯到达最顶层,一开门便有侍者守在电梯外,在他的带领下,弯弯绕绕得走进燕子楼。 这燕子楼不是一般的高级餐厅,不是有钱就能吃到,其店内所有的包厢全部不对外开放,算是老板的私人会馆,它位在全国数一数二的正品集团底下的顶级酒店─翠风酒店的最顶层。 燕子楼的包厢除了以四季花卉野雉命名外,还有一间独一无二的阁楼包厢,提名楼空。 正如其名,燕子楼的阁楼包厢是一座独立的别楼,盖在顶层的更上一层,周围环绕螺旋式的云梯,重点是它是露天的。 说露天也不对,因为包厢还是在室内,只不过四面的墙壁都是透明缕空的玻璃,只要站在原地环绕一圈,就可以收揽这座城市最美丽的夜空。 阁楼包厢的格局很有份量,起码是挑高两个楼层建构而成,整个环境像是被一个巨型玻璃橱窗收纳。顾名思义,阁楼包厢由一座回旋式云梯,通往二楼的平台,平台是透天的,四周由四支画柱铺开木制的围墙,因此余时中从楼梯下只看的到一扇隐蔽的垂帘。 云梯底下有架设预备餐点的平台,服务生和厨师各自坚守自己的岗位,余时中进到透明的玻璃墙后,就换成另一个旗袍制服的漂亮小姐接待他,她礼貌而温婉得请示余时中自行上阁楼。 余时中掀开垂廉才发现,原来还有一道墙隔著,楼下的觥筹交错声顿时飘渺如烟,只剩细微到分辨不出的动静,隔音效果令人结舌,隐私相当到位。 他绕过墙壁,终于见识到名闻遐迩的阁楼包厢。 偌大的空间只在中央摆了一张四人大小的桧木桌,椅子上的雕刻相当具有中国风情,椅背挂著以国画笔法的花卉为图腾的丝制品,与周遭桧木的建筑相得益彰。阁楼内空无摆饰,除了木桌后一具画屏,画中小桥流水,湖面中隐约有一座楼的倒影。 余时中没再多看,悄声来到餐桌前。 餐桌上只坐著两个人,和一位便装的年轻人伫在桌测,倒茶伺候。 余时中悄然无声得走到杜孝之身旁,男人却从他进来到现在完全没有拿正眼看他,当他是空气一般,倒是对面的男人见他不发一语,低头垂睫的乖巧模样,笑意盎然得请他入座,并暗示性的看向杜孝之。 杜孝之也不接腔,转了转手腕上的表。 “想必你就是在杜少家作客的朋友,请坐,喝什么茶?鄙姓叶,今天我作东,不用拘束。” 作客?圈养还差不多吧,杜孝之的朋友就是面子多,但总比那些连里子都不要的好多了,他很清楚自己在别人的眼中是什么角色,所以不用拿翘也不必矫情。 “谢谢。”余时中还是低著头,杜孝之的脸色也不必揣测了,他今天收了那么一份大礼,总得有点表现,陪酒陪床都是小事。 他拿不清杜孝之这两天反常的举动有何意义,又是介绍朋友,又是送东送西,还有昨天晚上近乎可称作温情的对待。 “余少百闻不如一见,果然品貌端正,知书达礼。叶某听闻你与杜少私交甚笃,擅自邀请你入席,不晓得今日可否赏我这个面子。” 余时中有些诧异得握住他伸过来的手,礼貌道:“叶老板特别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7 邀请我来,我感到很荣幸。” 短暂的交握,男人修长的手指意外的温暖,只在大拇指窝处传来冰冷的触感,原来是一个翠玉板指,余时中觉得那青翠的玉色看起来异常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过。 他抬起头,想从男人的容貌找出端倪,然而男人的脸在预料内的陌生,倒是令他想把刚刚听到的辞通通反推回去,这才是真正的品貌端正,知书达礼。 他白皙乾净的脸孔说不出的斯文俊美,金丝框眼镜半遮住他纤长的睫毛,优柔的气质说是比学者要儒雅也不为过,修剪得宜的短发温顺的贴在耳鬓,秀气的唇线拉出温和谦谦的弧度,没有半分老总的财大气粗,只可惜半弯的眼光还是泄漏他身为商人精明冷血的一面。 “听闻余少喜欢吃中国菜,这里的主厨精通鲁川苏粤四大菜系料理,他特地以此设计了一席酒宴菜,希望你会喜欢。” 余时中拧起眉头,有些局促得不停偷觑身旁的男人。 一直沉默凝思的杜孝之不负他望,他没有回应余时中,而是直接端起白瓷茶杯,朝满脸春风化人的叶老板一敬。 他突然展颜一笑,内敛而气派:“叶大少,人都来了,不用太费心他。不知道今日特别邀请我来燕子楼,有什么指教?” 叶大少温和的目光依旧停留在余时中身上:“这就是我请余少来的目的。今晚这顿饭,就当是我叶家的道歉,希望杜少和余少不要介怀。” 杜孝之眼光一沉:“这话怎么说?” 叶大少正要开口,阁楼外便传来一阵骚动,和一连串逐渐清晰的脚步声。没多久,一道熟悉的男声沿著云梯,嘹亮得点醒阁楼的凝滞:“我才在想什么风让大哥找我这么急,原来这私会佳人,也有分长幼顺序的……” ☆、三十三 余时中顺著声音的方向转头,门口赫出现一位衣容奢华的身影,那人双手掀开西装的衣角插在裤兜,下巴微微上扬,浑身淋漓尽致的纨裤味儿,不是叶少倾是谁? 叶少倾察觉到他的目光,自作潇洒得翘起唇角,眼底蓄满汹涌的暧昧。 “孝之也在,还带了你家宝贝。大哥也不早点通知,我身为燕子楼的主人居然迟到,真是失礼,失礼。说著便自顾自拉开叶先生隔壁的空位,正好坐在余时中对面:“诶,等会,我先自罚三杯,再上菜。” “少倾?”杜孝之也只是有点意外,并没有什么其他反应,他淡淡道:“这个时间倒是挺意外。” “这话不公道,你问大哥,我最近几个月生活规律堪比大头兵了,早上八点起床,晚上十一点上床,一个人的床,我这辈子没活得那么有水准过。”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还以为自己是二十出头的大学生吗,在胡搞下去迟早出问题。”叶大少轻斥,但更多的是纵容:“让你好好跟著杜少也不要,下次再让我到段家的地方捞人,你自己去哄老夫人,看跪个三天三夜她会不会心疼。” 叶少倾不以为意,摇头啧啧道:“哥你好意思说我,前几天勤哥才打给我,要我告诉你,要是再不放人,他要招开董事会关闭公司了。” 叶大少哂笑了他一眼,转头对杜孝之道:“小弟不成材,还望杜少多教训他。他有什么不是,我先代他跟你道歉。” “叶少客气了。” 见到叶少倾,余时中才想起来叶大少手上那枚板指看起来眼熟的原因,因为跟叶少倾左耳戴的耳扣是同样的翠玉,这下一切都明白了。 他一直以来只知道叶少倾是个富二代,却不知原来他是正品叶氏的二少爷,有一栋像燕子楼这样的高级酒楼的确也没什么好稀奇。 叶氏旗下包含各大食品餐饮业和好几栋连锁大饭店的正品企业,而其中最为人载道的正好娱乐公司也是叶家的版图,而坐拥整个企业帝国的执行总裁,正是叶家的长少爷,叶司函。 余时中左右瞧,这同样一个姓氏,怎么养出来差这么多。叶家兄弟长得并不像,人人都说叶二少长得像他母亲,这样类似的豪门罗生门大家见怪不怪,奇怪的是他们兄弟俩的互动好得没话说……余时中皱著眉头,不著痕迹得又往后挪了位置。 这叶二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余时中心想,要是这没正经的流氓敢再拿鞋尖勾他的小腿,他就要去偷踩叶老板的脚嫁祸…… “礼尚往来,我带了几瓶私藏的好酒,虽然没见识过叶少的酒量,但看少倾的本事,做兄长的肯定也不差。你说是吧,叶二。” “嗯?!”叶少倾顾自调戏不到人,这小妖精,穿成这样勾引谁呢?腰都快握不住了,杜孝之就是这样教育他的?虽然大哥一再告诫他不要去动杜孝之的人,但谁叫他跟他的喜好太相近了嘛。 “二少。杜先生带来了两瓶拉斐,就等你开瓶呢。” 说话的声音脆甜,余时中不免多瞅了几眼。 原来是那位一直安静站在木桌旁倒茶的年轻人,余时中一看愣了一下,这服务生长的也太、……要不是声音确实是个男生,他一直以为他是女的,亭亭如玉得往这间气派的厢房里一站,就好像精心挑选过的摆饰品。 杜孝之也抬了头,但他看的却是紧盯著人不放的余时中。叶思函本来就喜欢在不同的场合带上自己旗下的各色小明星小模特,就这点姿色不足为奇。 风流花心的叶二少更别说,他早就翻著眼皮来来回回把人打量了两回,然而难得眼光不像平常般露骨挑逗,更多是一种比较的意味。可能是因为当著余时中的面,他收敛许多,不过大部分的原因还是出自于坐在他隔壁的叶司函。 漂亮的年轻人把二少的目光尽收眼底,他发出清脆的笑声,微眯的眼睛带著若有似无的妩媚。他再次起唇,却是对著叶大少说:“大少,您看这酒是……” 话未说完,就被叶少倾冷不防打断,他砸了声嘴,口吻却很平淡:“大哥什么时候换口味了?我记得你每次带的都是高个子帅哥型的,不过这小眉小嘴的看起来倒也很舒服。” 叶大少只是笑笑:“胡说什么?杜少请你喝酒呢。” “啊?”叶少倾顿时瞋圆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杜孝之:“不会吧,哥你别又来,我……”他期期艾艾道,又觉得在余时中面前得存些面子,急忙改口咳了几声。 “咳、孝之哥发话,小弟岂敢不从。”他对漂亮的服务生挥了挥手:“小朋友,开瓶吧。开完就去叫菜。” 他拿了一眼叶司函的脸色,才又开口道:“这边就不用你了,本少爷一会打赏。” 服务生迟疑了一下,又看了叶家兄弟一眼,才猫步离开去拿酒。 “叶少刚刚说的道歉,如果是为了时中,就没有必要。”杜孝之言语平淡,让人摸不个准:“少倾给大家惯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8 坏也非一日之寒。” “这非同小可。”叶司函摇摇头:“在怎么说也不能得罪到你的人。” 叶少倾听到自己又被拉脸,非常不乐意:“喂,此言差矣啊各位。这不到最后一刻,花落谁家还待下回揭晓。” 他突然握住余时中的手,欣赏他先是触电一般傻眼,再转为想推开也不是的羞愤神情,真是百看不厌:“搞不好哪天时中就突然发现我才是他的真命天子,我要是提前放手,那才是对不住命运。” 余时中脸绿到快发黑,两个大男人手牵著手成何体统,他忍耐住没把叶少倾摔出去,是因为杜孝之的手掌正按在他的大腿上! 而饭桌上,杜孝之依旧彬彬有礼得应对叶家兄弟。 “只喝红酒好像不大够,之前有朋友送我几瓶上好的毡酒,正好。” ☆、三十四 余时中从浴室走出来,杜孝之坐在床上等他。 男人只脱了外套,其他的衣衫依旧非常整齐,鞋子也还穿著,听到浴室开门的声响,才慵懒得抬起头,嘴角似笑非笑。 余时中知道杜孝之今晚喝了不少,却一点都没有脸红,叶少倾还是他架出燕子楼的。 杜孝之只是隔著一段距离看著他,没有意图,没有侵略,就只是看著他。他们都没有说话,在他的这间小公寓,他的卧室,他的单人床上。 余时中在饭局中没有碰酒,所以杜孝之让他驾车,开到途中他突然改变意思,不回高级套房,要去余时中的公寓。 余时中停红灯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刚才荒唐的景象。 到最后根本没有人在吃菜,在座另外三个男人的酒量都很可观,他是不晓得杜孝之带的酒是什么等级的杀人凶器,但能肯定决不是一般过家家的红酒,他光是闻到暴露的酒精味浮出那股化学药剂的涩味,哪里是人喝的东西。 叶少倾第一个撑不住,他一倒下,杜孝之和叶大少双方很有默契得放下酒杯。 叶司函虽然还保持意识,然而白皙的皮肤容易泛红,所以看起来就是比杜孝之狼狈那么一些。 余时中把窗户打开,窗帘只拉下薄纱的那层,让稀疏的月光流入室内。他转身走进浴室里,水声流动一阵子,又关上,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脸盆跟一条毛巾。 杜孝之把一切收进眼底。 屋内没有开灯,全赖窗外渗透的月光,让他藉由流水般的银辉看清青年清瘦的轮廓,削尖的下巴,细瘦的手腕,和细长的腿。 不得不说,蒋晓城的衣服完全就是为余时中量身打造,轻薄的丝料急迫得贴紧腰线,轻轻一个转身就留下曼妙的摺痕,领围的设计也是美到点子上,紫色的浮花疏松得围住青年纤细的脖子,最后收在锁骨上的五颗嫩白的珍珠。 余时中走路的姿势非常标准,那是经过严格训练存留下来的习惯。他的身手不错,反应快,韧性很好,柔软度也够,尤其是剧烈反抗的时候,招招都拼了命。 余时中端著清水放到床头柜上,皱了眉头。因为杜孝之脸上根本半分醉态也无,跟在燕子楼缠著他上车的模样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他以前就习惯在高秀明喝醉后,替他擦洗,顺便用湿毛巾帮助降热,高秀明总会笑著问他,这样体贴人的方法是哪里学的。 他习惯性把原本那一套对醉鬼的方法拿来用,谁知道杜孝之还是一样该死的对他微笑,没有口头命令,也不做任何肢体触碰。 要知道在往常他只穿单衣离他这段距离,不是跪著,就是陷在床单里。 余时中皱紧眉头,有些恼怒得踢了踢床脚,但他知道跟自己生气没有用,杜孝之认定要做哪件事,就一定会坚持到底。他既然打定主意不碰他,就真的只会用看的,不论自己怎么求他…… 余时中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顿时觉得很羞耻,心里有闷气,又不能发泄,热意全部上缴到他的双颊。 这时候杜孝之却动了,他抬起左手,露出手背伸向他,像国王一般,而他是侍仆,只能恭敬得替他解下手表。 接下来,就像是接到心照不宣的命令,余时中扭了湿毛巾,把刚刚做好准备的醒酒动作给完成。 他先从手开始擦,隔著湿毛巾,杜孝之的手掌异常的高温。男人的手笔自己的还大,他用两只手擦拭男人的掌心,掌背,每一根手指,指尖,和手腕。 再换另一支手,掌心,掌背,指尖……余时中觉得杜孝之一直若有似无的勾著他的手指,但摊开毛巾,又什么都没有。 他又扭了一次水。 手擦完了,再来换脸。余时中捧著毛巾慢慢拖住男人的下巴,他很少用居高临下的姿势去观看这个男人,不得不说,他有一张让人疯狂的长相。 他缓缓得将毛巾沿著下巴硬朗的曲线,一点一点往上擦,用指腹摸索男人英俊的长相。 先是经过高挺的鼻梁,再沿著鼻翼滑到略为凹陷的双颊。本来还想擦嘴唇,但想想最后还是没有。杜孝之像是心有灵犀一般,把眼睛闭上,遮住令人心烦意乱的眼眸。他的眼窝很深邃,手指抚过眼皮的时候,浓密的睫毛会轻轻颤动。 等余时中意识到睫毛抖得太厉害,才发现原来是他的手在颤抖。 他没意识到的是,他现在离杜孝之有多近。擦拭的过程中,他已经不知不觉站进男人的双腿之间,他的床不高,杜孝之坐在床垫上,头正好靠在他肚脐的位置,温热的鼻息就在那三寸之上。 他擦得太认真,男人的手已经不自觉托在腰上,另一手则握住他的大腿,按耐不住得轻轻上下滑动。 但就在余时中退后的时候,他放开了他。 他的人,脸上早就热的一塌糊涂,被惹恼就爱咬下唇的习惯更像猫爪一样挠他的心,但杜孝之今晚不急,又将近一个月没有碰到,他的忍耐会有回馈。 余时中羞恼的同时,又觉得有点茫然。他不大明白杜孝之到底想要干什么。 ☆、三十五 余时中把毛巾和水盆端回浴室,再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杜孝之不见了。 “你升职了?” 余时中扭过头,看见杜孝之站在书桌前翻阅一叠文件。 “工作怎么样?”男人继续问。 “没有……就最近比较忙……” 余时中不好说出口忙其实是因为他想辞职,所以得先把手中的事情处理完。 “在忙什么?”杜孝之心情挺好,冷漠而危险的嗓音都带著笑意。 “喔,就一般业务用的处理系统,组长叫我把整个系统,全面、升……” 余时中吞咽了一下,话话说不下去……虽然杜孝之在微笑,但他的眼神怎么看,都像是在琢磨怎么料理被困在陷阱里的猎物。 杜孝之放下手边的资料夹,走回余时中的单人床上,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9 面朝落地窗坐下,庞大的背影占据他一半的床,余时中不知道怎么就后退了一步。 “过来说话。”杜孝之迎著月光在床单上拖出一抹影子,些微凌乱的发梢借了月光的余辉,晕染开满室的寂静,生出一种华丽的孤寂。 余时中见杜孝之拍了拍大腿,脸色大变。他低喊一声:“杜先生……” 杜孝之笑了笑,雕刻般的线条顿时柔和不少:“侧坐还是跨坐,你自己选。” 余时中不发一语,往他的左腿重重一坐,便低头不再说话。 “告诉我,最近在忙什么?” 余时中觉得耳根有点痒,推了男人一把,脱口说出:“你想听什么?” 男人又低笑一声:“华志勤说你上班很认真,从不迟到早退,有事情也会按例请假。你不喜欢这个工作?” “挺好的。”杜孝之抓著余时中的手把玩,他没有挣扎,平静道:“组长对我很好。”他停顿了一下,又开口:“华经理也是。” “衣服呢,喜欢吗?” 余时中愣了一下,随意咕哝一句:“很好吧。” 这个恶劣的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余时中怎么不知道这件衬衫是女生版型,他根本就是变态,总喜欢让他做一些难堪的事情,好像他越耻辱,就越能取悦他。 “是因为蒋晓城专门为你设计的?” 杜孝之用虎口抓起他的下颔,逼迫他直视男人在黑暗中熠熠生彩的双眼。 “他的车坐起来很舒服吧,嗯?橘红色的玛莎拉蒂,时速可以飙过三百,感觉怎么样?”他贴上青年的耳垂,暧昧的吐息在后颈之间游离:“他可从来都舍不得载人,今天却带你绕了市中心一圈。” 杜孝之莫名其妙的毛病又发作了,余时中感觉从尾椎沿著血脉往上僵硬到颈肩,杜孝之的手已经拉开滑腻的衣襬,顺势入侵他的肌肤。 “他、他说是……你叫他顺便载、的…”余时中握不住男人霸道的手,只能任他长驱直入至每一寸肌肤,指尖纠缠,倒变得像是跟杜孝之在他的衬衣内嬉戏。 余时中觉得特么丢面子,他平常是很冷静的一个人,但杜孝之总是四两拨千金就把他耍弄得团团转,半句话都说不劳。 “嗯,没错。”余时中两只手都伸进衣襬想阻拦男人放肆的撩拨,但没拦住,杜孝之已经熟练得把玩到胸膛的下缘。 余时中知道再这样下去绝不是个事,他愤慨得抽出双手去推男人的肩膀。 手伸得太急,力道没拿捏好,一不小心就撞松了脖子上的珍珠坠炼,正好掉进杜孝之的手上,余时中本能得去抢救,没想到却抓成男人握住项炼的手。 对于这串珍珠坠炼,余时中与其说是厌恶,不如说害怕的成分比较多。 屏除平时为了配合他的审美观,而购置的衣物鞋袜,这是杜孝之第一次送他东西,还是如此贵重的礼物。 虽然他不是很懂珍珠的价格,以及这种被当成女人的厌恶,他几乎是本能的对份礼物感到害怕。 害怕他收下的,彷佛不是可以计算的价值,而是不可抗拒的连系。 当然他没有拒绝的权力。杜孝之不断的在用行动告诫他,只要是他想给的,他全部都要收。 余时中突然开始担心,当高秀明的光辉再也不能临照他的那一天,他是不是,就只剩被黑暗吞尽嚼碎的一途。 杜孝之用指腹轻轻擦拭圆珠,替余时中重新戴上,他仔细端详青年的模样,目光流淌,语气平淡:“戴上吧,本来就是你的。” 他的?余时中没空去细想男人的话,杜孝之已经解开他的裤扣,顺著他惊跳起来的动作,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裤管拉到膝下。 余时中气到差点软脚,但正好著了杜孝之的意,他轻松的抬起青年的大腿把他抱到腰上,顺手拉掉碍事的裤子,如此,一双白皙的腿就完全暴露在月光下。 前一秒明明才替他系上项炼的手,后一秒已经深入腰线底下隐没的股缝…… 余时中脱力得攀住杜孝之的肩膀,好不容易哆嗦出一句话:“我、我先帮你……好不好……”边说边想推开他跪到地上。 “恩,等等。”杜孝之拉起他,轻吻他的额头,手拉开抽屉摸索半天,才想到这里是余时中的公寓,不是他们的套房。 余时中也察觉到,茫然间却看到拥抱他的男人,居然一脸没有润滑不是他的错,他也无可奈何的表情。 “嘘,听话,出点东西就会好了。” 余时中眼前都闪出黑幕了,出、出什么东西? “我帮你,真的,我、帮你……” 男人没有回应,而是一把抱他起来,往浴室走。 余时中像突然被拖出水面的鱼,剧烈的挣扎起来:“不要,不要去浴室,拜托,不要、不……” 杜孝之在浴室门口停下脚步,余时中赶紧抓住机会哀求:“我们回床上,回床上、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别去浴室……” 余时中以为他答应了,更是讨好得搂住他的脖子。 男人听著怀里青年可爱的请求,嘴角从容的弧度逐渐消褪,取而代之的是眼底波涛汹涌倾出的欲望。 杜孝之深刻得覆盖余时中唇瓣,他紧贴著青年不断哆嗦的两片薄唇,发出恶魔一般的轻喃。 “偏不。” ☆、三十六(微慎) “时中?我叫你呢,时中?” 余时中眨眨眼睛,首先看到一张精致动人的脸,他化著淡妆,眼神湿润流转,红唇鲜艳,美好的像是一幅刚完成还淌著水光的画像。 “抱歉,丁少,你叫我?” 余时中从墙上爬起来站好,然仅仅只是立正的动作,就让他全身上下犹如万箭钻心的疼。 即使合身的西装妥贴得包覆他的身体,把淫靡的斑驳点点遮掩的完美无缺,他却无法欺骗自己身体最诚实的反应。 无人知晓那布料底下,虚软的双腿几乎夹不住臀,腰很酸,胸前很疼,后面麻木到没有知觉,只要细微的移动,大腿内侧的伤就会摩擦到西装裤,火辣辣一片。 余时中止不住冷汗滑过今天疏起浏海而露出的额头,丁香这时候只要轻轻举起他的手,就可以看到手腕间清晰又不自然的瘀痕。 妈的,那天都豁出去装孙子哀求他了,自己就他妈的找抽,明明知道他越不要,那个变态就越照他的不要去做。 余时中最讨厌,恨透至极,就是在浴室被杜孝之侵犯。 他的小公寓里,浴室空间狭窄,只有淋浴没有浴缸,要站进两个人都不大可能,何况杜孝之又高又壮的一个男人,左右看只有站立的姿势可选择,但当他瞥见到杜孝之恶狼一般的凶狠精光,就知道要坏事。 果然别说选择,他根本不让他踩到地板。 杜孝之单手托起他的臀,抱起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3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30 双脚悬空的他猛然压到墙壁上,余时中墙忍著悬空的不安,背腹都被硬梆梆的东西抵住,后方是湿漉漉的磁砖,前方是男人坚硬的肌肉。 杜孝之把他的腰抬得很高,小腿无力的挂在男人的臂弯,随者他的兴趣大开大阖。这样完全被掌控,没有丝毫余裕的姿势,余时中早已经放弃抵抗。但最他妈的是,淋浴的花洒架正好挂在他的头顶上,他只要举起双手就能轻松攀上去的位置。 这下可好,整个方便男人逞凶。 “茶好了,过来陪我喝一杯吧。” 丁香温和的嗓音像是浸了蜜,余时中正吞咽著发乾的嗓子眼,于是动作僵硬得走到钢琴旁的小沙发。 茶几上有一组五种颜色的高级茶具,丁香掀开两只乾净的茶杯,白如凝脂的手指优美的穿过茶壶耳,他拖起壶底轻轻一倒,清澈的液体划下一弧白烟,动作优美一气呵成。 余时中接过杯子,茶汤是很浅淡的绿色,随著热气飘出袖子的芳香。 余时中看到茶杯冉冉升起的热烟,难免联想到那天晚上在浴室里雾气蒸腾的粗暴情事,手臂不由自主传来一阵阵麻木的抽蓄。 杜孝之逼他抓紧花洒架,脚不许碰到地。男人一边恶狠狠掐著他的臀,边温柔得含著他的耳垂低语。 男人用磁性的哑音,说什么怕他身子扭得太浪,手抓不稳,好心扯下自己的领带,把他的手腕和花洒架捆得死紧。 “夹紧。”杜孝之恶劣得放开支撑他的手,突如其来的下坠让他忍不住大力收紧双腿,惊慌得缠住男人精悍的腰杆。 “你可要咬紧一点,否则摔下去我可不管,恩?” “变态……”余时中记得他骂出口了,他绝对有骂出口,甚至还咬住男人坚硬到不行的肩膀。 杜孝之坏得狠,拉开裤练就挺进去。除了卸下绑死他的领带,男人每件衣服都穿得一丝不苟,衣袖卷到肘间,露出喷发的肌肉曲线和名贵的手表。 相比他全身赤裸的肌肤,因为高温和羞耻而春色无边,大腿内侧的嫩肉被迫跟著凶狠的律动,一条条括出皮带扣的红痕。 他张嘴谩骂,男人就用舌头全吞进嘴里,他扭腰挣扎,男人就抽插得更深,一点缝隙都不留给他。 “这是柚香普洱茶。秀明从国外带回来的,说是喝了可以舒缓情绪。我有点紧张呢。” 余时中悄然无声地把杯子放回桌上,安慰他:“别紧张。” “我当然知道,但就是做不到。”丁香浅笑,睨了他一眼:“每一次上台都很像是第一次。” 他说罢又捏紧茶杯,看向挂钟的指针:“算算这个时间友友该上场了。” 游友是今晚音乐会的主人。 她是一位享有名气的小提琴家,本来是国家乐团的首席,因为相貌拔尖,气质无双,又在作曲上有独特的天分,年仅二十一就一炮而红。年初才发了一张个人专辑,还找了当红明星洛谦才特别演出文艺短片。而她也不负自许纯艺术家的格调,整支片子完全不入镜,封面也是设计过的插画。 虽说她在新锐音乐家中已经占有自己一席天地,然而她很少出现在大萤幕前,所以大部分的民众可能只听过她的歌,却不熟识她的模样。 因此,今晚的个人音乐会可以说是她第一场官方的亮相,自然格外有噱头。 游友是丁香的师妹,这么重要的场合,她力邀丁香来作她的特别嘉宾,在压轴的时候跟她合奏一曲,她替丁香伴奏。 丁香的站台,不仅是为新秀小提琴家游友造势,这更是丁香退隐乐坛一年后,第一次回归演出,因此格外倍受瞩目。 余时中在后台等待丁香下场。 轰雷巨响的鼓掌声此起彼落,没隔多久,丁香从后台徐徐走出来,他把西装外套夹在臂弯,长袖卷到肘间,露出细致的手腕,和十支保养得宜的青葱玉指。 这让余时中想起那天独自一人在偌大的空屋弹琴的余梦伦,印象中艺术家都视自己的手指头如生命。 他母亲就是学音乐的,他就从来没见过母亲做过任何家事,或是拿起比琴谱更重的东西,顶多偶尔亲手制作他最喜欢的布丁。 布丁,余时中心中很惆怅,他已经很久没有尝到几乎占据他所有童年的滋味,很神奇的是,就算布丁的配方都一样,不是母亲做的味儿就全变了调。 他已经渐渐忘记布丁的味道,却依稀仍记得那嫩溜的口感滑入口中的滋味。 余时中顿时觉得口乾舌燥,下意识往口袋摸索,明知道什么都翻不到,但空虚的期盼,有时候也是一种满足。 ☆、三十七 “我表现的如何?” 丁香把外套递给余时中,抿出一丝微笑:“好久没登台了,真的好紧张,今天人好多。” 余时中接过丁香的外套,抖开帮他重新穿上:“台下的反应你不满意吗?” 丁香推开余时中的动作,笑了一下:“不了。” 音乐会过后,有一场公司专门为游友举办的庆功晚宴,藉著各界媒体的高度关注增进宣传,晚宴在正品旗下的大饭店举行,他们得抓紧空档驱车前往下一个会场。 就在拐弯抹脚回到休息室的路途中,余时中撞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经理?” “时中。”华志勤的反应不像余时中般讶异,他像是在等谁,只是略朝余时中两人点了点头,见到丁香也没有其他反应。 余时中注意到他穿著一袭亮灰色的三件式西装,一改平时沉重的黑色,头发明显修剪过,跟办公室里古板的打扮截然不同,虽然还是板著一张冷硬的脸孔,但此时站在微暗的灯光下,竟薰出一身禁欲的魅力出来。 余时中见丁香神色淡淡,没有要搭话的意思,便带领他继续往前走。 这时候,有人忽然推开洗手间的门,里头走出来一位高大的男人。 男人有一副标准的模特儿身材,只著一件简单的衬衣,连领带都没有打,最上排两颗扣子大开,露出漂亮的锁骨,随便一件简单的衣服就好像等会要上伸展台。 他从口袋翻出一根菸,姿势熟韧得用嘴唇含住,微微一探头,华志勤就会意得替他点燃。 男人旁若无人得靠在厕所外的墙壁,如释重负得吸了几口,又反覆了几口,才重重呼出一口气。 余时中打从男人走出来就像硬生生被钉在原地,一动不动,丁香等了一会,皱著眉头过来拍他的肩膀。 抽菸的男人再迟钝也注意到有两个大活人站在不远处,敏感的视线笔直得投射在自己的身上,他一点都不在意别人的目光,随性得瞅了一眼又低下头吸菸,顿时一片烟雾缭绕,好像具体化的沉默凝滞不散。 倒是华志勤站在中间不上不下,他习惯性捏了捏额角的眉纹,琢磨了一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3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31 下措辞:“小海,这是你的员工。” 男人早就在等待华志勤开口,如果是值得他知道的人,但没想到得到的答案竟然如此普通,转念一想,华志勤都开口了,应该背后多少有深度。 “志勤,给点提示吧。嗯?”男人慵懒得抬起头,吊著眼角看著余时中,却是对华志勤说话。 余时中认识这个人,但不知道他居然是自己公司的老板。 男人的名字叫霍海,很久以前他们初次相遇的时候,他是这么说的。 他的声音还是跟记忆中一样,低沉而有磁性,像厚重的黑色天鹅绒布,奢华而缜密,拢盖住你的心时,又让你喘不过气。 华志勤示意时中过来。 丁香率先跟他说:“你跟上司说话,我先回去。” 余时中有点犹豫,他跟霍海的关系很难讲,而且他不想也不敢再让丁香离开他的身边。但上司都发话了,又不能唐突得离开。 余时中正在想藉口失陪,突然有人匆匆从另一头的转角疾步走过来。 那人朝霍海的方向,边走边说:“海哥,好了吗?我哥在等你。” 余时中一听到他的声音,原本紧绷的表情不自觉全垮下来。 奇怪这人前不久明明还躺在燕子楼的酒桌上,被架出去的时候,那摊烂样分明不宿醉个三天三夜不会清醒,怎么现在又跟那打不死的什么一样。 他本来想不著痕迹的跟著丁香离开,但叶少倾是谁,流连花园不带走一片香的风流浪子叶二少。 他立刻眼尖认出一身西装打扮的余时中,早就双眼发光,笑容都裂到耳根去了,全然不顾在场一种人,长腿三步并作两步,一下子就握住余时中的手臂。 “时中?我们可真有缘、诶,别跑。”他吹了一声响哨,目光放肆得阅览手中的人,啧啧道:“风流总裁俏保镳,真有水准啊,我都没能想到,孝之哥让你这样穿的?” “叶二……”华志勤一个头两个大,他张开虎口用指尖大力捏著额头:“放开他。” 余时中不想跟叶少倾拉扯,他回头看了丁香一眼,他似乎不大高兴,脸上虽然还挂著笑,但明显只是表面的形式。 余时中低下头道:“我要带丁少回休息室,抱歉。” “呦,这不是钢琴杜兰朵丁香吗?”叶少挑起眉,眉目尽是玩味:“你的压轴曲当真动人,把游大美女的风采都抢完了。” 丁香微微颔首,含笑道:“如果没事的话,我跟时中就不打扰各位了。” “等等。”一直吞吐烟雾的霍海突然空出嘴巴,出声叫住余时中。 他徐徐走到他面前,余时中立刻为难得低下头。 叶少倾见状挑眉,诧异道:“海哥,你们认识?” 霍海没有回答他,他用夹住香菸的手,粗鲁得把余时中的下巴往上推。男人的眼神慵懒中带著凌厉,仅仅一瞬,余时中一颗心全晃荡在嗓子眼,他一急,下意识咬紧下唇。 霍海看了一眼就放手,没所谓得转头对叶少倾道:“走吧。志勤罗哩巴嗦的。” 叶少倾露出坏笑:“是我哥罗哩巴嗦吧。” 不过他还真有些舍不得放开余时中,难得孝之哥不在,于是甫身贴在他的耳边低语:“宝贝,你这样穿真美。下次也来我房间保护我,如何?” 要是往常,余时中一定会狠狠揍他一拳,但他被霍海刚刚的举动弄得心神不宁,一时之间也忘记要推开叶少倾。 一直到丁香拍了拍他的肩膀,余时中回过神,才发现霍海一行人早就不见踪影了。 “时中,走了,等等还有庆功晚宴,秀明应该已经在休息室等我们了。” “恩。” 余时中伸手抚过刚刚霍海指尖滑过的地方。 他的下颔骨中间有一道浅浅的疤痕,那是之前在赌场打工时碰撞留下来的,但从外观看不出来,所以鲜少人知道。 余时中很确定刚刚霍海捏住他的下巴时,有用指腹狠狠摩擦这道疤痕。 ☆、三十八 “怎么耽搁这么久?” 余时中推开休息室的门,高秀明本来正在喝茶,立刻从沙发站起来,他揽过丁香拉他到沙发坐下,察觉丁香气色闷闷,也不大搭理他的关切,于是回头用眼神询问余时中。 余时中摇摇头:“被人绊住而已,没事。” 这时候丁香已经跟一同坐在沙发上的游友聊起天,余时中现在才发现休息室还有另外两个人,一位是今天音乐会的主角,穿著红色露肩礼服的游友小姐,而另一个,则是一位俊美的年轻男子,他的穿著大方入时,简约而不失格调,胸前还夹著一副墨镜,那张脸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时中,来我介绍一下。”丁香朝他招手,他连忙走过去。 “这是游友你之前见过。” “您好。”余时中微微欠身,下意识对美女露出善意的笑容,游友看起来有些拘谨,愣了一下,才回以微笑。 “而另一位,应该就不用多加介绍。”丁香意有所指得看向坐在沙发另一端的年轻男人。 余时中起初没有认出来,但近看就知道对面这位气质冰冷的男人,是目前当红的大明星,洛谦才。 余时中会知道他,是因为他们公司的形象代言人就是他。不过本人跟看板上阳光灿烂的形象相比,余时中觉得已经可以构成诈欺罪。 洛谦才虽然名气大,脾气冷,但还是不温不热得跟余时中打了招呼,甚至还伸出手跟他握了一握。 高秀明正隔著门讲电话,丁香想问他车什么时候发,便离开沙发跟到外头去。 洛谦才顺著丁香离开的轨迹,一路看到门外高秀明站的位置,冷冷说了一句:“高总身边的人可真漂亮。” 游友没有接话,余时中不知道要说什么,站起来为他们的茶杯又添了一次水。 洛谦才像是被伺候惯了,觉得别人倒茶没什么,但游友可不敢把自己同比洛谦才的等级,他急忙站起来想帮忙余时中,立刻被余时中挡下来,他朝游友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沉默了一阵子,游友突然开起话题:“余先生的手真漂亮,是不是也有在弹乐器。” 余时中摇摇头:“以前被长辈要求学过一点点,很久没弹了。” “所以是钢琴?” “是。……我母亲是音乐家。” 游友似乎很感兴趣:“喔?是职业钢琴家吗?可以请教大名吗?” “嗯……她是大提琴家才对,但钢琴弹得也很好,她只教我那个。”余时中说了个名字。 游友立刻激动得倒抽一口气,她兴奋得往前挪了一步,虚坐在沙发的一角,难掩脸上的雀跃:“真的假的,那我能去拜访她?这样方便吗?没想到你是她的儿子,我真是太幸运了。” 游友兀自沉浸在自己的喜悦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3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32 当中,没看见余时中黯淡的脸色。 “你叫时中对吧,可以这样叫你吗?你也叫我游友或是小友。你应该跟我差不多年纪,我叫你哥不亏吧。” “噢。”余时中没想到游友的性格如此热情,跟她冰山美艳的容貌完全兜不上边,他古怪得笑了笑:“恩……好。” 洛谦才这时候走过来,脸色不大好看,他刚刚离开去接了一通电话,应该是经纪人,他略带烦躁得告诉游友他们得自己过去晚宴的会场,面包车太显眼了,而且今日来的明星不少,这时候公司的车也进不去。 “出不去的是你吧,我又没你红。”游友摊手,凉凉道:“就你那台保时捷最骚包。” 洛谦才一听脸也绿了,他那台银灰色的保时捷才刚入手没多久,想说今天开出来溜溜,哪知道谁走漏的消息,大家居然都知道那是他的车,刚刚光是开进来就花了快一个小时,现在是别想正大光明得开出停车场。 “我载你们吧。”余时中左看右看,笑著对两个用电眼对质的俊男美女提议。 ※ 晚宴结束,余时中确认高秀明带著丁少上了车后,才回头去载洛谦才。 他们在去晚宴会场的路途就聊开了,虽然主要是游友在说话。 游友的活泼已经让余时中充分体会到人不可貌像,更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是,洛大明星并不向表面看起来的高傲冷漠,真的说起话来也是一个有风度而健谈的人,只是他的个性比较低调,又不喜欢虚以委蛇,所以才有外界给他雪神的称号。 游友因为是晚宴的主角,所以一到会场就跟他们分开去舞厅中央应酬。 开舞的时候,洛谦才也没有动,余时中本来以为他会是游友的舞伴,而洛谦才只是平淡得说了一句:“我还不够格。” 已经过了子时,精华区的车流量还是很庞大,车灯就像怒盛的星光一般,揭开夜晚繁华的序幕。一路上,他跟洛谦才几乎没有交谈,却丝毫不尴尬,好像他们认识许久一样。 “红宝街?你住在这?” 洛谦才跟他报地址的时候,他以为是红宝街再过去一点的地区,没想到就真的是红宝街。 余时中之所以会讶异是因为这一带治安非常混乱,龙蛇混杂,什么行业什么人都有,红宝街一直传闻是黑道聚集的地点,地下交易与犯罪的温床,这里警察不管,就像禁区一样,一般人是不会随便走到这里。 “你说的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洛谦才漾开微笑,道:“以前的红宝街根本没有什么真正的黑道,只不过是一些罪犯流民聚集的地方罢了。” “现在改邪归正了?” 洛谦才对著后照镜摇头:“正好相反,红宝街现在被真正的黑道收纳了,所以才有现在井井有条的秩序。” 果然当他行驶进入红宝街,两排路灯照出黑压压的马路,他注意到这里所有的道路都有铺上石砖,整齐又乾净,有公园绿地,甚至在中央圆环有一座喷水池,好像置身在海外的街道。 余时中张望四周打烊的招牌,有面包店,咖啡厅,和一些正常到不行的商店。就如同洛谦才说的一样,这里就像政府拨出重金重点规画的社区一样,只是周围的气氛静谧到诡谲,即使金玉其表,他想一般人还是不会想靠近红宝街。 “不用送了,停在这里就好。”洛谦才指著前方一栋白色的公寓,外为种满景观树,树梢上的白花就像浓夜中稀疏的星星,闪烁微渺的银光。 “别那么紧张,这里跟以前大不同了,新来的势力很强硬,不会出事。” “恩。”其实余时中不紧张自己,他以前在海市待过的地方比红宝街混乱不知道几倍,他起先担心的是洛谦才,他虽然高挑,但职业的关系非常瘦,脸也尖尖的,看起来一扳就倒,又想到这里不是他家吗,他……堂堂一个大明星到底为什么会住在红宝街? 余时中目送洛谦才走进公寓,见他长腿才踱到门口,又三两步折回来,余时中放下车窗,听到洛谦才说的话:“这里是我家,有空来坐坐。” 不得不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洛谦才从出道以来私生活就一直是一团迷雾,他今天误打误撞才有幸揭露了大明星的住处,红宝街,怪不得其他人捕捉不到他消息。 余时中没有马上回家,而是绕出红宝街,到好几个街口外的公园把车停好。 下车后他去了一趟便利商店,买了三明治和一瓶水,本还想再多拿一盒布丁,但最后还是放回去。 他漫无目的得游走在黑暗的公园里,随便找了一张凉椅坐下来,就著水把三明治吃了。 还是不走。 余时中发了一阵呆,看了看表发现已经快三点了,他伸伸懒腰,觉得身体还是很不适,一点都不想动。 他知道有人在跟踪他,他也知道是谁派来的。 ☆、三十九 杜孝之最近对他看得很紧,这让他感到很烦躁。 余时中从小给父母宠著长大,少爷脾气养得可说是淋漓尽致,再加上他本来脾气就不是很好,倔强不说,一下子就耗尽耐心,对不认识的人或许还会掩饰,但要是熟人,他很信任的人,他想什么就全部表现在脸上,一点都不客气的。 他时常想,要是他家没有倒台,长大后的他一定是那种既跋扈又不讲理,坏脾气又欠教训的纨绔子弟。 待在高秀明身边后,他的脾气收敛不少,甚至被高秀明教育到可以称作温顺,但自从遇上杜孝之后,他觉得他这几年努力收起来的脾气又一点一点泄漏出来。 越想越烦躁,余时中觉得口乾舌燥,喝水也无法排解的乾渴。 等他再次张开眼睛,天已经亮了,公园的步道已经有稀稀疏疏的人影或行或走。 他是被一条黄金猎犬给蹭醒的,逆光一看,高大的黑影汇集成一个成年男人的轮廓,余时中揉了揉眼睛,又看了黄金猎犬一眼,怎么看那无赖的喘劲,怎么像他认识的一个人。 “醒醒。喂,你喝酒了吗?” 余时中摇摇头,却发现视线居然没办法集中,头重脚轻晕呼呼一片,从夏仁韵的角度看过去,完全就是宿醉的症状。 “你、”余时中一出声,才发现嗓子哑到不行,他咳了好几下:“咳咳、你,什么时候养的狗?” “啧啧,你看看你多久没回家了,早都去你家留过记号了。” “蛤?”余时中瞪大眼睛,有些愤然得站起来:“喂!” 他突然站起来,眼前瞬间闪黑,夏仁韵及时伸出手拉了他一把。 “谢谢。”余时中揉揉太阳穴,皱眉道:“现在几点了?” 夏仁韵拍拍余时中手腕上的表,有些好笑道:“七点。正好去吃早餐。” “嗯。我先回家一趟。” 夏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3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33 仁韵猛然扣住他的手腕,余时中不解得回过头,察觉事态有异,因为夏仁韵已经换下不正经的表情,凝重得告诉他:“你现在应该不会想回去。” “为什么?” 夏仁韵用手拨开自己的鬓发,似乎很难启齿,他啧了一声:“昨夜有人撬开你家的门。” 余时中一听,转身就走,夏仁韵猝不及防,只好拉著狗往前追。 “喂!时中!等等!你不怕他们再来一次吗?喂!我说,昨天他们来了好几个人,他们是有预谋的,而且训练有素,开锁都不带声响的,时中!” “你怎么知道?” 夏仁韵喘了一口气,迈开两步跟上余时中,道:“我是不知道。多亏有警报系统,像杀猪一样,我估计隔壁隔壁栋的都被吵醒了。” “警报系统?” “你这表情我就知道,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装的,所以刚听到的时候我还以为是火灾警报。” “那你有看到是谁吗?他们有没有拿走什么?” “我冲出去的时候,他们已经跑了。也多亏你不在,他们当然没有把你拿走。” 余时中没空翻他白眼,翻上车没多久就开回他们公寓外的小巷,果然楼下巷口停了一部警车和一部轿车,警察正在跟车主讲话,他们听到有动静,双方都抬起了头。 “clock!” 车主一看到余时中,立刻丢下警察往他这边跑,他情不自禁的拥住余时中,直到对方发出微微的闷哼,才放开他。 余时中当下被抱个满怀,对方手劲大,差点就给折断腰,等好不容易方开距离,他才看清男人的脸庞。 “你没事吧?还好你昨天没回来,好险。” “你怎么来了?房子怎么了?是谁闯进来得?有拿走任何东西吗?” 万成揉揉余时中的头发,柔声逐一回答他的问题:“这栋房子登记在我的名字下,警察第一时间就通知我了。歹徒是有备而来,所有的监视器全被破坏,什么都没拍到,好在有人及时报警,估计侵入的时间不超过五分钟,应该没有拿走里面的东西。” “是我报得警。”夏仁韵补充。 万成这时才转头看向他:“你就是住在隔壁的夏先生吧,真是谢谢你了,听说你是唯一有看到嫌犯的人?” “我已经把我知道的所有告诉警察了,你不会想再听我说一遍。” “不管怎么说,你能第一时间为了时中挺身而出,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我都要好好谢谢你。” “我跟时中之间不用说谢谢,但你的这句我就收下了。”夏仁韵打了个哈欠,对时中道:“我先去补个眠。” 说完就迳自越过万成走了。 万成微微眯起眼,视线跟随夏仁韵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对余时中都出担忧的表情:“还好有惊无险,不过这间房子就不要再住了,这几天先来我家吧。” 余时中觉得也只能这样,所以没有表示什么,虽然已经知道昨天那些人只进到屋内不到五分钟,但他还是想赶紧回去确认有没有东西被拿走。 确认完毕,他跟万成回到楼下,警察立刻靠过来问他几个例行问题。 这时候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回头一看,正巧看到连续好几部黑色轿车开进巷子,每一台都是德国进口的中大型商用车,窄小的街口瞬间被挤得水泄不通。 中间那台奔驰首先推开门,里面下来一位西装笔挺的男人,他戴著金边眼镜,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走路的姿态从容而优雅,笔直得走向余时中。 “先上车。” 余时中还没反应过来,万成已经变了脸色,略带不满道:“不好意思,你是谁?” 邱圆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头对一旁被大阵仗唬到犯傻的警察客气道:“我刚刚以经跟贵局局长做过联系,请你打电话回去确认一下,辛苦了。” 邱圆没等被晾在一旁的万成再发作,从容不迫得迎上他的视线,继续说下去:“犯人已经抓到了。这里要是没有别的事,我来接余少走,恕失陪。” 万成气到笑了:“这位先生说话怎么没头没尾,什么叫做犯人已经抓到了?接余少走?你是他的谁?” 这时候警察正好阖上电话,慌慌张张得跑过来:“是的。我已经向局长确认了,正在局子里面蹲著,是四个二三十上下的男人,外型特徵都跟夏先生的证词无异。” “他们怎么说?” 警察呼了一口气:“全招了,是有计画性的潜入民宅……” “谁指使的!” 警察没想到刚才斯文有礼的医生会突然暴怒,期期艾艾道:“这、详细的我也不清楚,你、你看是要不要先到局子里一趟?刚刚在电话上也讲不清楚。” 万成沉下脸,低声询问余时中:“是他吗?这么大动作?” 余时中也不能确定,包括上一次在医院被强行掳走,这种拙劣的手法根本不像是心思缜密,城府深阻的楼青云会做的事,至少,他知道的楼青云不会这么做。 当年楼青云为了得到他母亲,压抑所有的情感和野心预谋了多少年,形影不离得跟在父亲身边做了那么多年的兄弟,一直到摧毁父亲一辈子的心血、财富和地位,迫害他被定罪到坐牢的前一刻,他都还是完美得扮演著默默守护父亲和他们一家人的好朋友。 在他的印象里,楼青云就是一个温柔到不真实的叔叔,他可以温柔得跪在前院帮忙父亲种苹果树,同样也可以温柔得逼迫父亲跪在他的脚下卑微得哀求他放过他的妻子和孩子。 ☆、四十 邱圆彬彬有礼道:“万先生,既然通报警局已经构成私闯民宅,还是请你到警局一趟做笔录。” “你要带时中到哪里?”万成拉住余时中的手臂。 “这是余少的事情。” 万成动了怒,平时的温文优雅荡然无存,他直视邱圆,厉声道:“你们凭什么强迫余时中做他不愿意的事,以为穿上西装就是人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种社会败类背地里都在做什么肮脏的交易……” “够了!”余时中抬起万成拉住他的手,低喊道:“万成哥,你帮我去警局一趟吧,拜托你了。” “clock……”万成一骂出口就有点后悔,他是什么出身什么家教的身分,但实在累积太久,一发泄就口不择言。 虽说邱圆开来的那三台奔驰车队吓退了不少附近看热闹的民众,但万成刚刚的音量还是足以让有心探听的路人听得一字不漏。 “抱歉。”万成轻轻撩起余时中前额的碎发,却被他微微侧头闪开。 余时中始终没有抬眼看他,万成放下悬空的手,在身侧捏紧拳头:“clock,是我太冲动了,我去警局处理完事情再联络你。” 余时中也知道万成不是故意的,但跟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3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34 心里难不难受是两回事,等万成松开他的手臂,他就转头默默走上车,已经有人替他开好车门。 “不要再一个人回来。”万成又补充了一句,余时中点完头,黑衣保镳才把车门盖上。 他以为会被带到杜孝之的那栋高级公寓,但他坐的这部车子开到半路就跟邱圆分道扬镳,往市郊开去。 他拨开窗帘,才知道司机是要载他到杜家的老宅。 上次为了杜小姐入住,在她亲力亲为之下早已焕然一新,车道两旁的花园生气勃勃,彩蝶飞梭,中庭的水池涌出新鲜的喷泉,黑色栏杆交织的栅栏感应到车子,缓缓往外开出一条入口。 杜公馆是英式建筑,剪裁得宜的幽林深处,彷佛可以看到宫廷式的白色凉亭,一张齐全精致的下午茶桌,以及穿著绕颈荷叶边礼服,掬著蕾丝洋伞的贵妇人,端坐在茶桌前摆设蛋糕架。 而背景,依然是那栋雄伟又气派的白色建筑,连荡漾的春光都带著英国古堡的浪漫,豪不违和得融入这如诗如画一般的美景。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没有漂亮的女主人站在大门口迎接。 杜小姐似乎没有住进杜公馆,自从上次他为了补偿她中途离席,又请他和梦伦吃一顿饭后,他就没再看过杜小姐。 其实在饭席中,余时中就能感觉杜莉丝不在状态,她的神情憔悴,跟在杜公馆挽著她的手不放的娇蛮模样判若两人,临别前她说会回国外一阵子。 梦伦自然也发现她的不对劲,他试探了几句,似乎提到一个名字,杜莉丝立刻如惊弓鸟般阻止他说下去,漂亮的眼睛瞬间蒙上抹不去的狠戾,跟杜孝之竟然有几分相似。 司机只送他到门口,进门后,里面有人照应,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虽然头发已经斑驳,但非常有精神,她很客气得询问余时中要不要吃东西或别的需求,见他摇头,又请他到浴室里梳洗。 老妇人的态度太恭敬,余时中不好拒绝,他被带到主卧室的浴室,这让他感到很不自在,草草冲了澡就急忙回到客厅。 老妇人没有待多久,一问之下才知道她是公馆管家的太太,偶尔会随丈夫回来整理房子。 这个时间杜孝之当然不在,余时中一个人留在空荡荡的大宅里,他打电话到公司请假,才得知原来华志勤已经批准他一个月的休假,还带薪。 他打到朗殷的办公桌,朗殷有点担心他,自从上次华志勤开车接他走后,她就大概知道余时中并不像履历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其实也不复杂啊,他不知道朗殷知道多少,也不知道她怎么看待他,至少表面上她对他的态度还是跟以前一样,呼来喝去还毫不留情,就是偶尔又会像今天在电话上展现温柔的一面,让余时中很不习惯,却一点都不讨厌。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余时中有点意外郎殷居然有空,后者告诉他今天也休假。 “经理会批准?那今天公司得损失多少只动物园的大象?” 郎殷很喜欢用几头大象的要价来计算金钱,余时中只是想逗逗她,但对方却听起来没有这个精神。 她淡淡道:“我姊生病了,回家个几天。” “情况还好吧?” “恩,老毛病了,住院观察几天应该就没事。”朗殷声音听起来有些郁闷,余时中却觉得不是因为她姊姊的缘故。 他感觉到她想避开华志勤的话题,于是也不再谈公事。 正当他在想新话题的时候,朗殷突然插入一句不相干的话:“你今天有空吗?要不要来我家吃饭?” “蛤?”余时中吓了一跳,喊完才发现刚刚的反应很没礼貌,连忙补了一句:“抱歉,您刚刚说什么?” “来我家吃饭啊,我亲自下厨,荣幸吧。” 郎殷说得太理所当然,余时中兀自消化了一下,才回道“……你只是想找人喝酒吧。” “哎,你都快变成我的蛔虫了。” “陪你喝酒没问题,等我有空请你吃饭。” “你说的噢,可别抵赖,不然给你穿不完的小鞋。” “……拜托你手下留情,我认真的。” “这我得考虑一下。好喇,没事先挂了。” 余时中以为至少得等到晚上杜孝之才会回来,没想到中午的时候,他居然一身商务菁英的打扮出现在客厅。 他带了午餐,闻那味儿像是水滴子的上海汤包,但余时中没有闲情嘴馋,他急急走到杜孝之面前。 他难得正面迎上他的眼睛,一开口就说:“还给我。” 杜孝之居高而下看了他一眼,露出迷人的哂笑,不语。 余时中有些著急,他放软语气又说了一遍:“杜先生,请你还给我。” 杜孝之收起笑容,随手脱下西装外套,淡漠道:“求我。” 余时中见状马上接过他脱下来的外套,他想也没想就顺手帮他连领带跟手表也脱了下来,好像迫不及待请求他去做某件事的预备动作一样。 余时中丝毫没有察觉他的举动让人想入非非,他一心想要回他的东西,稍早他随万成回去公寓找了一遍,果然没有找到,余时中反而松了一口气,一定是杜孝之上次硬是要去他家的时候拿走的。 杜孝之知道他习惯把重要的东西塞在床和床柜之间的缝隙,至于为什么,余时中想到就面红耳赤,气不打一块。 那一次杜孝之又犯了什么变态病,搞来一套什么乱七八糟的衣服给他穿,顽抗的过程和结果每次都殊途同归,但那次真正让他崩溃的不是女生的制服短裙,而是那片完全看不出作用的布料。 趁杜孝之转身进浴室的片刻,他反射性把它塞进床缝,以至于隔天早上杜孝之轻易就从枕头后拉出那件丁字裤,而且逼迫他整天不许脱下来。 “说话。” 余时中知道若不给杜孝之好好玩弄一次,他不会轻易还给他,于是狠下心决定抛开所有廉耻,如果他还有的话。 他想了一下,却发现不知道该做什么,这样一想脾气又有点上来,为什么他得知道要怎么取悦男人啊?杜孝之会吗? 他踟蹰得抬起头,发现杜孝之已经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于是赶紧跟过去,乾巴巴喊了一声:“杜先生……” “换一个。” 杜孝之也不催促他,拉出客厅茶几桌面的垫子萤幕,按下一个钮,客厅两侧挑高两楼的落地窗帘便自动往中间靠拢,直到完全遮盖住外面春和景明的光线,就余时中的眼中看来,好像阻挡了他所有的希望。 余时中见这架式就知道他今天躲不过了,人一旦死心,就觉得怎么样都无所谓,大不了裤子脱掉被他干!这种事情还少做过吗? 杜孝之没有理会他无谓的内心挣扎,等窗帘完全阖上,他在茶几桌面滑出另一个调控画面,打开环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3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35 绕式音响。他交叠修长的双腿,单手往沙发椅背一摆,好整以暇得挑起了歌单。 余时中牙一咬,走到杜孝之身旁,在他的脚边柔软的地毯上跪下,勉强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顺无比:“七爷。” 杜孝之挑起眉,换了一首歌,从刚刚的小提琴协奏曲换到钢琴独奏。 “……七爷,请你疼惜我吧,求求你了。” 余时中屈辱的低下头,把台词念过去,因为太过勉强,平板的语气有些颤抖,听起来反而生涩可爱。 “七、呃!” 余时中自我厌恶到差点想临阵脱逃,杜孝之猛然把他从地板上拉起来,抱到自己的膝盖上。 他分开余时中的双腿,让他跨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余时中猝不及防,就换成这样他在上男人在下的姿势,杜孝之强势得压低他的腰肢,让他只能无力得贴在他的胸膛上。 杜孝之勾住他的手指,嬉戏般得交缠在一起,他们离得极近,余时中只要一抬头就会碰到他的唇,所以只能憋扭得把头虚抵进他的肩窝,只是这样一来,杜孝之的气味便堂而皇之得进入他的鼻息,好像在侵犯他的嗅觉。 杜孝之靠在他的耳边调情似的低语,好像温柔的老爷宠幸他的爱妾:“怎么疼惜你,嗯?你说说。” 余时中本来已经做好决心要取悦他,但事到临门,他却什么也不敢做,只能做出原本的反应,殊不知,这本身就已经让杜孝之龙心大悦。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疼你,嗯?”杜孝之用嘴唇摩擦过余时中的耳根,含住他软嫩的耳垂,并一寸寸往下攻略,来到锁骨的位置的时候一轻一重得吮吻锁骨的凹槽,这让余时中痒得快崩溃。 余时中推攘著杜孝之的头,又笑又嗔得求饶,脸上全是承受不住的表情:“别这样,恩……不要这样,停下来,杜先生、恩……” 听到不对的称呼,杜孝之在脆弱的锁骨上狠狠咬了一口,余时中连忙低喊了一句:“七爷!” “怎么了?” 杜孝之温柔得回应他,手边粗鲁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他往下一颗颗解开余时中的钮扣,像拆礼物一般,揭开里头白皙的胸膛,上面还覆盖著几天前来不急消退的爱痕。 余时中气得半死,又无能为力,只能咽下羞脑再重复一次:“请把东西还给我。” “求我。” ☆、四十一 余时中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泛起了星光。 他猛然掀开棉被,发现自己躺在主卧室的大床上,房间内空无一人。 他依稀记得杜孝之带他到浴室后,就跟他一起上了床,现在却不见踪影,那他的东西到底要还还是不还?他刚刚配合他都做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要求,这不吃大亏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只是一条断掉的表链。 虽然是纯银制的,但质量稀薄值不了什么钱,他老早就想把他丢了,但一直没能做到,亏杜孝之还能把它拿作要胁他的东西。 那条表链是除了这张脸以外,父亲唯一留给他的东西。 想到父亲,他就忍不住联想以前一家三个人幸福快乐的光景。 父亲生在官僚世家,他的祖父就是政界非常有威望的大官,因此打小家里就对唯一的男丁寄予厚望。 纵使父亲志不在官场,为了延续家族的基业和责任,他毅然决放弃以优秀成绩保送名校的建筑科系,投入政坛这处深不可测的泥淖,也因此结交了同样是政治世家出身的楼青云,并引为至交。 没人知道,他却从此一脚踏入最后让他万劫不复的深渊。 后来,余时中想不下去了,他低头看到自己现在这种难以启齿的模样,赤裸著肌肤,满身欢爱后的痕迹,躺在一个男人的床上,他不用照镜子就知道自己的眼睛一定还晃荡著空洞的颓靡,突然感到一阵无以言喻的难过。 他家倒台后,楼青云连学校不让他上,高中毕不了业就辍学到街上流浪,浑浑噩噩混掉了本该怀抱理想拥抱青春的高中生活,流浪期间过著比鼠辈都不如的生活,不但要防止饿虎的追捕,还得想像尽办法苟且偷生,养活自己和身体耗弱的母亲。 直到后来,他遇到高秀明,在他手中获得新生,这四年间点点滴滴的恩惠余时中永远铭记在心,很多事情对每个人的衡量标准都有不一样的意义,别人或许不能体会,即使高秀明也不能,但他懂得。 然即使他懂,他能珍惜的额度又有多少,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会沦落成现在这种只能在男人面前张开大腿,敞开身体随便狎弄的玩物。 他的年龄本当蓄势待发,开拓人生的康庄大道,让在意自己的人引以为傲。他到底都在干嘛?余时中觉得有一种囤积在胸腔的愤懑想要大声吼出来,但哽到了喉咙,又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他已经有点忘记当初为什么执意要来找杜孝之,是因为高秀明,对,大哥救了走投无路的他一命,给他无可取代的恩情,甚至是他以为在他的生命中已经额满的温情和关怀,就为了这些,他愿意做任何事情来回报大哥。 但是,他现在所做的一切真的是自己真正想要的吗?他觉得越来越迷惘。 杜孝之推开卧室的门,就看到大床上卷成一球棉被的光景。 余时中把整个人埋在棉被里,连头也没露出来,拱著背脊不知道又在磨蹭什么。 这小家伙通常只会闷不吭声得对他闹别扭,不然就是用一种大义凛然态度对他欲拒还迎,难得看到这么孩子气的一面,杜孝之才会想起来,其实余时中的年纪在他眼中还很小。 那时候,不过十五、六岁吧。 到现在依然还存留那时候青葱如玉般的少年风情,却已经能够在他的床上展露完全不符合年龄的淫浪,像含苞的花蕊,层层唇瓣叠藏浓艳的蜜水。 余时中只要存在,对他就是一个天然的蛊惑。 杜孝之关上门,不急不缓得往那团棉球走,被单本来一直规律的起伏,等他一靠近,就立刻停止动静。 ☆、四十二 余时中一听到开门的声音,就立刻把自己裹进棉被里缩成一团,秉住气息想装睡,压根忘记自己跟棉被正呈现极度不自然的状态。 他憋了一会气,棉被却迟迟没有被掀开,但杜孝之该死的压迫感明明就近在床边盘旋不去。 又过了一会,余时中被自己闷得呼吸不畅,准备拉开被子的一角交换新鲜空气,哪想才拉出一线光线,就被人由上往下盖回去一片漆黑。 余时中当机立断,连忙想挣脱棉被,紧接著一个男人的重量便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还不等他交换一口气,杜孝之就已经覆盖上来,连著棉被把他整个人压在身下。 除了一层被单,余时中整个身体毫无缝隙得被男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3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36 人包覆入怀。 当视觉全被其他所有的感官取代,不论是男人灼烫的体温,低沉的吐息,充满男人味的香水,都远比密闭的黑暗更令余时中感到窒息,好像要被这个男人拆骨入腹的无助感,那种彷佛不只空气,连灵魂都被抽空再吞噬殆尽的颤栗。 余时中立刻跳了起来,无奈作茧自缚,被死死掩埋在黑暗中,惊慌、恼怒和密闭空间带来的缺氧,让他一瞬间以为自己就要这么闷死在被窝里了。 他发出难受的闷哼和求饶,但隔著被子连他自己也听不是很清楚,杜孝之又像是故意要看他笑话,一声不带吭,天杀的手劲却一点都不含糊,熟练又灵活得抚摸他,顺著他不断扭动的姿势一会轻一会重,一会掐一会揉,最后顺畅无阻得滑到他的臀部和大腿间。 当杜孝之用手指勾弄他的臀瓣,余时中立刻像炸毛的猫一样拱起背脊,猛然一挺身和缺氧的环境让他眼前闪过一片黑,哪有余裕去想自己现在这耸样,完全是方便男人为所欲为的姿势。 他奋力想用背脊顶开上面的人,不但男人纹丝不动,更煽动了他潜伏的欲念。 杜孝之听身下的人儿又是哀求,又是怒骂,声声媚成一滩汪泉,不断冒出泛滥的春潮,方才从青年妩媚的身体获得的销魂畅快轻易又上了欲火。 他固定住余时中的腰,用膝盖顶开他的双腿,从背后蛰伏在余时中刚刚翘起来的臀上,还不忘空出一只手压制蒙住青年的棉被。 久久散不尽的高温和剧烈的颤抖令他不禁回味起前不久才刚告一段落的激烈情事,意犹未尽得挺动胯部,来回挑逗身下敏感到不行的人。 余时中起些还能奋力一搏,但等肾上腺素过去,原本情事过后的疲倦,全回过头加倍奉还给他承受过度的身体。 余时中挣扎到后来,虚脱到放弃思考,最后不管不顾得哭吼出来:“杜孝之你他妈放开我!” 这句话像是什么咒语一样,杜孝之真的就不动了,余时中却连掀开被子的力气都没有,他喘著缥缈的气息,微弱道:“我要死了,要死了……” 就在此时,光线突然从四面八方夺走他的视线,余时中什么都看不到,只觉得鼻子每个细胞都被氧气滋养了一遍。 他垂死般大口吸气没多久,嘴巴突然被狠狠封住,堵住剩下的氧气,入侵他的舌头彷佛要将他刚刚吸进去的氧气通通吸回去一般,灵活的舌头直往嗓子眼钻,蛮不讲理得吮舐他稚嫩的口腔壁,掐缠他脆弱的舌头,榨乾他所有的津液,和飘零荡漾的意志力。 余时中只觉得一阵灭顶的痛苦和快感,两种矛盾的极致感官交杂互撞,他这次是真的什么都不能再想,真的要死了,要被亲死了…… 杜孝之真的是把人往死里亲,他扣住余时中的后脑勺,激烈得吸吮他口腔内的柔软,直到余时中全身瘫软在他的双臂间,眼睛都微微翻出白眼,才抽出他的舌头。 “呼、咳咳哈恩,咳、哈啊……呼……” 余时中像是溺水刚被打捞上岸一般,猛咳了好几声,凶猛得大口喘气。 他发出劫后余生的哼唧,双收一摊,往后倒进杜孝之的怀里,等恢复得差不多,才翻开眼皮,狠狠用眼睛控诉顶头云淡风轻的男人,恨不得拿眼刀刮下他一层皮。 杜孝之好笑得刮了刮余时中的鼻头,道:“爽吗,宝贝?” 余时中气到没力气说话,翻了一个大白眼。 杜孝之拨开他被汗水浸湿的额发,低声问他:“最近还有气喘吗?” 余时中懒懒得摊在杜孝之的怀里,主要是真的没有力气再动,他又翻了一个白眼,想了一想,摇摇头。 两人都没再说话,他们一直维持交叠的姿势,倒在床上依附彼此的体温,享受难得安静的片刻。 余时中迷迷糊糊眯起眼睛,房间的温度太舒服,让他提不起精神继续拜托杜孝之兑现他答应的事,而背后环抱他的男人也没有再骚扰他,他没多久就沉沉睡去,还小小声舒服得打起甜鼾。 余时中再次醒来已经接近半夜,他晕头胀脑得沿著床头撑起上半身,隐隐约约看到书桌前坐著一个人。 杜孝之听到被单摩擦声响,放下手上的书,转头对余时中道:“去洗把脸,我们出去吃饭。” “啊?”余时中没反应过来,手上却很听话得套上外出的衣裤。 杜笑之只是微笑,就维持同样的姿势把青年穿衣服的一举一动收进眼底。 “这么晚了,现在几点?我该回……”余时中有些犯困得嘟囔著,讲到一半才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地方可以回去。 “睡饱了?我们去万泰阁吃馅饼粥。” “……好。” 杜孝之等他穿得差不多,起身先离开卧房,打开门的时候他对余时中说:“你的东西我叫邱圆拿到房间里了,去看看有没有漏掉什么。” ☆、四十三 “找到地方住了吗?” 余时中掏出打火机,熟练的把烟点燃,他虽然不抽菸很久了,但随身携带打火机的习惯一直戒不掉。 “谢谢。”王耀冲余时中露出一口白牙,他换了一个舒服的站姿,瞄了几眼余时中的穿著。 “五哥永远都抽同一个牌子。” “已经要戒了。” 余时中低头偷笑:“这是第几次要戒了。” 王曜笑了笑,从齿缝挤压出几缕白烟:“戒菸真的很难,你能戒掉真不容易,尤其这么年轻,我在你这个年纪,一天一包这样抽。” “是挺难戒的。”余时中心想是五哥不知道他戒菸那时候,大哥是怎么监控他的,才会这么说。 虽然说就是不抽,时间到了真的很容易犯瘾,但说不可能戒掉,真正实施起来又不像想像中来的困难。 其实抽菸就是一个习惯,像其他习惯一样,不是改不掉,而是你不想花努力去改。 “你身体不好,远离菸酒总是好的,还犯病没有?这都多久没看到人了?” “没有什么问题,我现在很好。” 王曜用肩膀撞了撞他:“最近过得如何?怎么有空闲回来?听上次夜仔子有去找你,怎么就没然后了?” 余时中只是笑,没说什么。 王曜抬眼扫过大厦的顶楼,压低声音道:“听说你遇到的麻烦不小。” 余时中没有正面回应,王曜挑起眉继续道:“你还没回答我你现在住哪里?余少,有问题跟哥说啊,王夜那头一个人住,有多的空房,你看看有没有需要就跟他讲一声。” 余时中垂下睫毛,扇出一片阴影:“谢谢五哥,我现在没有这个需要,我没问题的,都成年了,又不是小孩子。” 王曜又跟他唠叨了起来,他这个人跟王夜的性格完全颠倒过来,还真的就像他们的名字一样,如烈阳和阴月,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3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37 两兄弟虽然一个麻雀一个蚌壳,下起狠手来一看就知道是同一窝生出来的狼腮。 正闲聊著,王曜的无线电传来王夜的声音,说是时间差不多了。 王曜掐掉菸,走回车上,他对还待在门口的余时中道:“你去带高先生上车,等等王夜会开过来,我到路口等你。”说完就拉下车窗把车开走。 余时中捏紧掌心的湿意,搭电梯到高秀明住的楼层。 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回到高秀明的住处,这栋放在两年前对他而言已经可以称作家的地方。 上次王夜有说过大哥要他回来住,但他最后还是没有答应,而大哥也没有再问。 高秀明住的楼层只有一户,所以从电梯一出来的地方就是私人空间,他靠在电梯旁的墙壁,过没多久,高秀明就打开大门走出来。 他正在讲电话,一手拿著话筒,一手整理领带,他看到余时中站在门口,朝他笑了笑,回应电话对面的话没有停歇。 高秀明说著一口流利的英文,余时中的英文并不差,加加减减听懂七八分,知道高秀明并不是在谈论公事,对方是谁无从得知。 他不介意高秀明到底说了什么,而是把注意力放在大哥特有的英式腔调,男人天生温文儒雅的语调,和讲话的时候下意识露出的柔和目光,令他不得不想起一些以前的事,一时间忡怔不已。 还记得上学的时候,因为经历一段学习空白,他的英文即使底子再好,也达不到学校的水准,大哥知道后,每天下班后就会拨出一段时间,亲自帮他上英文课。 大哥上课的态度很严厉,却又不失温柔,就跟他说的英文一样,优美而铿锵有力。 余时中自然得走到高秀明身边,见他只腾出一只手打领带,下意识想帮他打好,但手伸到胸口的位置又放了下来。 高秀明没有注意到余时中的动作,一直到余时中开门请他上车,他都没有放下手上的电话。 他们今天要去参加一个商业酒会,照理高秀明应该会带丁香出席,但丁香前几天跟著以前的老师到国外去参加音乐交流,于是高秀明就找他来代替。 余时中以前跟高秀明参加过一次类似的活动,虽然只要站在高秀明身边微笑,偶尔跟著他一起打招呼而已,但他却觉得这项工作不比在风雨底下站岗一整晚要轻松。 高秀明也就带他出席过一次酒会,之后顶多让余时中当保镳跟著。余时中察觉到大哥似乎不喜欢带著他到人群前面,可能是觉得自己上不了台面,丁香就不一样,他做起这件事如鱼得水,不愧是周旋在镁光灯下的知名音乐家,一点都不怯场。 宴会的模式大同小异,进会场后,余时中紧紧跟在高秀明身后,给自己一个不显眼的位置,他的应答中规中矩,避免多说多错。 还好高秀明不会主动介绍他,别人虽然会多看他几眼,但当著高秀明的面他倒是没听到什么关于他的话。 来跟高秀明打招呼的宾客络绎不绝,他最近事业做得风生水起,在商政两界都说得上话,余时中看到高秀明脸上容光焕发的自信和雄心,像是回到他们初识的时候。 “秀明。” 这个声音太熟悉,余时中转过头,看见万成拎著酒杯蹒跚得朝他们挥手。 “你带clock来?”万成拧起眉头,揉了一把余时中的头发。 高秀明挑眉:“你也有受邀?我以为这个时间你只会在家里浇花,煮咖啡或看书之类的。” “我有过的这么颓废吗?” 余时中想像了一下万成的日常,不自觉笑了出来。 “别听他乱说,我可正处在我的黄金岁月。” 高秀明轻笑出声,向万成后方抬了抬下巴:“是,万小少,赶紧抓住你最后的巅峰,那是凌家的大小姐?” 余时中探头一看,果然有一位打扮精致的小姐站在不远处。 还未看清,万成已经扳回他的脑袋,道:“别调侃我了拜托,我快给家里的人搞疯了。” 余时中知道万成的背景很不一般,只是因为上头有一位能干的哥哥,所以父母并没有约束他也要继承衣钵。 他看习惯平常万成轻松的打扮,突然换上正式的燕尾服,就好像用包装纸困成礼物一样,想到他最近相亲不断,只差没贴上价码的标签了。 万成今天还摘下眼镜,俨然是名副其实的贵公子,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范儿,万成驾驭起来一点都不含糊,余时中感到格外惊奇。 “你笑什么?我逃了一个晚上,让我喘口气行?” “万成哥,我从没看过你这样穿。”余时中笑道:“很帅气,果然正值黄金岁月。” 余时中说者无心,却让听的两个男人失了笑意。 万成盯著余时中良久,突然抬眼对高秀明道:“他没跟你这样说吧。” 高秀明睨了有些茫然的余时中一眼:“没有。” 万成拉起余时中的手腕,郑重道:“clock,你再说一遍,让我跟高秀明都听清楚,到时候谁都别想抵赖。你说,我今天看起来怎么样?” 余时中翻了个白眼。 “clock,你不知道你万成哥有多烫手,别说这个圈子的千金小姐,连演艺界听说不少名模歌星,都争先恐后想嫁进万家当媳妇。” 余时中喔了一声拉长目光看向万成。 万成眼光一沉,转眼又抬起眼皮,脸上尽是苦笑:“你就只会在clock面前损我。” “我是在夸你,万小少。” “你已经落叶归根,自然可以看我笑话。”万成没好气:“你不知道我奶奶她那是养生汤喝大旺,什么人都往家里拉。” “说起来,凌小姐各方面条件都没话说,面对你那驴脾气,她还能锲而不舍,你还在挑三拣四,谁配不上谁还难说。” 万成收敛眼光,挤了个眼神阻止高秀明:“凌小姐是什么人,别开这种玩笑。” 高秀明点点头,表示不再说了。 笑闹完,高秀明和万成聊起别的事情,余时中有些犯困得站在一旁,他打了一个哈欠,无聊得四处看看,一瞬间在某个方向捕捉到一道刺人的视线。 虽说余时中打从进来会场到现在,外界若有似无的注目就没有间断过,像是他被剥光丢到菜市场一样,但这样明目张胆又锐利似刃的视线还是头一回。 他想也没想就迎上对方的视线,闪开眼神的那一瞬间他就后悔了。 ☆、四十四 他很想说服自己认错人了,但直觉告诉他所有最坏的打算都不算坏。 高秀明察觉到后方的动静,诧异得暂停与万成的交谈,他没想到这个人会亲自上门攀谈。 他跨上前几步,殷切得伸出手,微笑道:“霍总,幸会。” “这位是高总。”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3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38 霍海制止下属介绍的动作,同样伸出手与高秀明短暂交握:“早已久闻高总大名。” 霍海穿著一套黑色简易西装,没有束领带,不知道是刻意不带还是后来才拿掉,敞开的白色领口翻出小麦色的肌肤。 在正式的商业宴会,这样轻慢的打扮实在不合礼数,但不知道为什么穿在霍海身上就变成一种狂放不羁的美感。 “不敢当,霍总的企业投资和市场开发向来眼光独具,我一直很期待有机会能跟贵公司合作。” “有了高总这句话,我们大老板肯定心花怒放,我先代替他跟你道谢。” 高秀明微微颔首,道:“那就麻烦霍总在叶大少面前美言几句。” 霍海似笑非笑的吊起眼角,双眼皮弯成两道深邃的笑纹,状似不经意得用余光扫到站在高秀明身后的余时中。 他非常满意看到原本睁大眼睛放肆乱瞟的青年只因为自己一个眼神,瞬间像触电一样把头缩回衣领,也没有漏掉高秀明在同一时间往前用身体挡住余时中的小动作。 “不知道有没有荣幸邀请霍总喝一杯,今晚的红酒都是极品,我们聊几句?” 余时中松了一口气,高秀明的意思让他先回避。 霍海低笑出声,成熟的魅力如美酒般醇厚,他没有马上回应高秀明,半眯著眼把手伸进西装口袋,还没翻出东西,他身后的秘书就凑到他耳边说了一句:“这里禁菸。” 霍海也不恼,只是微微眯起眼睛,余时中知道那是他打从心底不悦时的习惯动作。 高秀明笑道:“不然我们到外面?” 霍海摇摇头,一句话就把高秀明堵死:“那你身后的小朋友怎么办?” 高秀明张开口却说不出话,他的嘴角还挂著僵硬的笑意,眼底半分温度也无。 “高总好福气,身边人一个比一个出色。” 霍海挑起半眯的眼角,多情的桃花眼让人看不透埋藏在幽林里的风景,余时中非常讨厌直视霍海的眼睛,那彷佛有股魔力让人移不开视线,就像现在这样,他只能站在原地坐以待毙。 高秀明收起笑容,用自己也没有察觉的保护姿态,把余时中整个人挡在自己的身后,他收起笑意,轻描淡写道:“只是我的秘书,没什么。难得能与霍总交流,机会宝贵,不如……” 霍海闻言笑得更坦荡,他打断高秀明,微眯的双眼笑得像只慵懒的老虎:“既然这样,更有认识的必要。咱们以后交流的机会可多著,不先熟悉一下怎么行,不介绍一下吗?” ※ 余时中看著窗外正方形的黑格子,一幕幕放映呼啸而过的车潮。他正襟危坐得靠在后座的角落,大气不敢一喘,深怕不小心就跨过高秀明的雷池。 来的时候他在高秀明的许可下跟他一起坐进王夜的车,而宴会一结束,高秀明迳自迈步朝王夜的车走,余时中摸了摸脸皮,自动自发得溜去找王耀的车。 “你去那里?上车。” 余时中回过头,不可置信大哥居然又推开车门走出来,还扯著他的手臂把他塞进王夜的车里,等到王夜开上高速路,他才恍然回神。 高秀明上车后就不发一语,闭上眼睛养神。余时中不想打扰他,安安静静得坐在离他一个人的距离之外,乖得像只被逞罚的小猫。 “你认识霍海?” 余时中的瞳孔束紧一圈,隔了一段时间才张开乾涩的嘴唇:“以前见过。” “只是见过?” 余时中点点头,又道:“他是我公司的老板。” 他知道高秀明很不高兴,但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然而此时高秀明的反应平平,听不出情绪:“是吗?你还没辞职?” “嗯。” 一路无话,只有在高秀明等余时中走出车门的时候,趁著弯腰的片刻,男人特有的嗓音温柔得滑过耳畔:“下次不要再跟我去晚会了。” 余时中觉得好像在寒冬中被泼了一盆温水,温暖流逝后,冷意攀附著湿气侵蚀他每一寸肌肤,渗透进血管脉络直达心脏,让他的心连著身体瑟缩不已。 他甩了甩满身寒心,小跑步跟上高秀明的脚步,到了电梯口,他按住电梯的按钮,侧身等他进去。 高秀明停下脚步,对他说:“你先进去。” 余时中顺从得照做。 叮咚一声,抵达最高的楼层,余时中像受过训练的电梯服务生,摁住按键待在电梯里等高秀明出去。 高秀明没有动,余时中觉得奇怪,刚抬头就听见男人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你一定要我直说吗?clock,进来坐坐吧,你很久没回家了。” 余时中沉默片刻,温顺道:“是,大哥。” ☆、四十五 他亦步亦趋得跟在大哥身后,房屋内的布置和他离开之前大同小异,温暖的木阶通往门廊,门廊的尽头被一面大理石画壁阻挡,上面挂著一幅裱框的字画,底下摆设一座青石茶几,桌上有一个瓷漆斑驳的装饰碗,高秀明顺势把钥匙丢进去。 高秀明拿出一双拖鞋穿上,余时中一眼便看出还是之前大哥跟他在居家屋一起挑的那一双。 余时中粗枝大叶习惯了,以前在家的时候只要高秀明不监督,他从来不穿鞋,后来高秀明折衷想了一个办法,他在每个房间都摆上一双拖鞋,这样不管在哪里抓到余时中又没穿鞋,就可以立即让他穿上。 余时中以为高秀明会直接走进客厅,然而他走了几步便停下来,回头从抽屉拿出一双拖鞋,示意他穿上。 余时中接过去一看,跟高秀明是同一个款式。 每一个小细节都跟他的印象分毫不差,好像他从来没离开过。 余时中无声得笑出来,拆开新拖鞋的封膜并放到地板上套进去,才缓缓挪著步伐走进客厅,刚才细微的交谈声顿时豁然开朗。 客厅的吊灯耀眼又刺目,余时中站在大理石壁后,踩在自己隐没在黑暗中的影子,他抬起头,明晃晃一片间浮出两个交叠的身影,一人笑得多美,另一个笑得多温柔。 白光缱绻,揉碎整屋子的宁静,一直是余时中梦寐以求的温暖,即使化作一团白雾,蒙上眼睛的那一刻,还是捂热了他的眼眶。 “喝点什么?” 余时中睁开眼皮,正好看到男人坐进沙发的凹陷,他摇了摇头。 “我替你倒了牛奶,刚加热过,你喝一点。” 余时中闻言反射性拧紧眉头,嘴巴像蚌壳一样抿得死紧。 这么明显的抗拒高秀明怎么可能没发现,他立刻笑出声:“都长成几岁了还不喝牛奶,你不是一直很羡慕老六的身高吗?” 余时中不甘愿得低下头,嘟囔:“有加红糖吗?” 高秀明愣了一下:“家里没有红糖,我帮你加蜂蜜好吗?” “不用了,谢谢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3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39 。” 余时中伸手接过高秀明递过来的热牛奶,马克杯非常烫,不断冒著白烟,一看就知道不是用微波炉,而是用炉子加热过,因此他们交接的时候都只扶住杯子的边缘。 余时中吹了吹气,咬住杯缘,啜了一小口,憋著气咽了下去便放下杯子:“丁少提早回国了?” “嗯?”高秀明翻阅著桌上的报纸,漫不经心道:“对。他的行程提早结束,就先回来了。” 余时中觉得他该离开了,刚刚丁少打完招呼就说要先上楼洗澡,他自知自己不该再逗留,但又有点怀念熟悉的环境,跟和大哥得来不易的相处,他随意得捡起沙发上的枕头把玩,擅自预留给自己喝完一杯牛奶的时间。 “对了,大哥,我上次……遇到了那个画家,就是曾经替你写书法字的那个,她叫……嗯……” “柳老师,柳琴?” “对。” “喔?在哪里遇到的?” 余时中眨眨眼睛,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这哪壶不开提哪:“喔……朋友的朋友,刚好被我认出来。” 高秀明嗯了一声,继续翻著报纸。 其实他本来不是要说柳琴还是刘琴的事,他上次从夏仁韵不知道哪个朋友那转手两张参观艺术展览的票,票纸上浓烈的香水味还夹在他的口袋里挥之不去。 他知道这种艺术展览,只要高秀明想去,主办单位一定以贵宾之礼欢迎,根本不需要一般民众的参观票。他只是想到以前,大哥总是软磨硬劝得拜托丝毫没有艺术情怀的他,趁著休假陪他去逛完全看不懂的画廊或博物馆。 旧事历历在目,他冲动之下就差点脱口而出。 牛奶杯很快就被没事做的余时中喝到见底,他正要开口告辞,高秀明先站了起来。 他往二楼看了一眼,再转过头,余时中的瞳孔毫无保留得倒映著自己消沉的面容。 “走……咳、”高秀明开口才发现声音太沙哑,他清了一次嗓:“上楼,有东西要给你,丁香带了不少礼物回来。” 高秀明边走边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著,余时中好久没有跟他说到话,连以前觉得麻烦的叮嘱都听不腻。 “衣服穿那么薄不会冷吗?刚刚我就想说了,围巾也不围。” “已经快四月了,大哥才穿得比我少吧。” “你怎么跟我比,嗯?是谁身体不好,一点冷风就气喘?” “啊,已经很久没犯了。” “那更要注意身体,少吃过冷或过重口味的东西。”高秀明推开主卧室的门,往衣柜边走边说:“我这里还有一些穿不到的衣服,你看看尺寸合适的话,拿一些回去……” “嗯……这是完全没拆封的衬衫,之前我妈买给我,太小我穿不到,还有……这些你觉得如何?我看是还可以,clock?” 高秀明自言自语了半天,都没听见余时中的回应,奇怪的转头道:“clock?……人呢?”才发现余时中不见了。 他急急忙忙冲出门外,差点撞到待在门口的余时中。 余时中也吓了一跳,他扶稳高秀明,不解道:“怎么了?” “你、”高秀明气结:“怎么没跟过来?” 高秀明居高临下按住余时中的肩膀,青年从惊讶逐渐黯淡的神色一览无遗。 他问完自己也愣住,被搁置许久的往事一片片拼凑成残破的原样。 他想起来了,大约是clock离开家前不久,有一天他喝醉酒,丁香扶著他进卧房,打开门却见到余时中坐在床头上等他,那一瞬间翻涌上来的情绪他无法形容,只觉得焰火直冲脑鼻,青年担忧的眼神令他感到厌恶,细声的慰问和轻柔的触碰都令他觉得烦躁又恶心。 于是,他当著所有人的面,严厉得禁止余时中,不准他再进去他的主卧房。 余时中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回忆当时的情形,他轻声喊他回神:“大哥要给我什么?” “喔,一些衣服……”高秀明疲倦得揉了揉太阳穴:“你……进来拿吧。” 余时中挑起眉,抖动嘴唇正要说话,这时候背后传来开门又关上的声音。 “时中?还没走吗,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去叫外卖,还是秀明有弄,不知道冰箱有没有吃的。” 两人齐齐转身,余时中很快反应,对丁香道:“不用麻烦,我这就要走了。” 丁香穿著浴袍,发梢还半滴著水,他边用毛巾按压多余的水,边往这边走:“才刚来就要走?我有东西要给你,是不是秀明要你早点回家休息的?” “丁香,先去把头发吹乾。”高秀明温柔道:“我帮你热了牛奶。” “时中今天在这里睡吧,我买了几款衣服,配你的身材正好,你等等帮我试试看?”丁香搭上余时中的肩,经过高秀明的时候,还假意狠狠瞪他,道:“别理他,我们到楼下去吃点什么。老是赶你回家算什么好大哥!” 丁香比他高一点点,余时中被他猛然一扯,脸差点撞到他的下巴,余时中及时煞住,笑道:“丁少,我真的得回去了。你刚回国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真是的,你是急著回哪里?”丁香不让,他突然暧昧的压低声音:“该不会是家里有人等著?” 高秀明本来也想藉著丁香的话劝余时中留下,听到这句话,立刻敛眉改口:“万成好像有说你原本住的地方不是被人闯空,你现在住哪?” “朋友家。” 丁香追问道:“哪个朋友?没听你提过呢。” 余时中只是微笑。 “谁?” 他没想到高秀明会又再问一次,只好开口回答:“夏仁韵,你之前到他的店吃过饭。” 高秀明像是在回想这号人物而沉思,倒是丁香马上就对上名字,道:“日本料理的那次?不过我们有见到老板吗?” “下次再介绍。”他抬起头,朝高秀明扬起唇:“大哥,我先回去了,东西我下次再拿。” ☆、四十六 待余时中回到杜孝之那套高级公寓,时间已经不早了,房间却仍旧通火明亮,表示男主人已经回来了,余时中不确定他睡了没,蹑手蹑脚得把门锁好。 对于这种诡异的同居生活,他老早就放弃浪费心思去纠结。 果然,余时中听到从卧室传来开门的声音,没多久就看见只穿著衬衫和西裤的杜孝之徐徐走下楼。 余时中自动自发走到他面前,低著头不说话。 等待良久,杜孝之终于开口打破余时中的不安:“你喝牛奶了?” 余时中瞬间傻住,急忙用手背擦拭嘴角,拿下来一看,没有奶渍啊…… “你怎么、唔……” 杜孝之揽过他的后颈,低下头含住他的嘴唇,把舌头顶进余时中毫无防备的嘴里,热情得舔拭他的舌腹。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4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40 就一下,杜孝之就放开他,平静道:“这样知道的。” 余时中下意识咬住下唇,杜孝之突如其来的亲吻令他感到忐忑不安,那温柔的触碰让他联想到牛奶滑过舌腹的感觉,就好像喝下男人的津液,整个口腔湿滑黏腻一片。 “去洗澡。” 杜孝之抛下这句话就迳自上楼,留下余时中在原地迟迟没有动作。 余时中一直觉得灵魂不在自己的身上,思绪乱转却又始终空白一片,等他觉得冷得浑身颤抖,才发现自己在花洒下淋了不知道多久的冷水,他抱紧身体转开热水,同时,浴室的门把也被转开。 余时中猛然回过头,空转的脑袋不容许他思考,他一个机灵就冲出淋浴间。 杜孝之转开浴室的门,微微蹙起眉头。 人不见了,花洒还在洒水,但底下应该已经湿淋淋的青年却不见了。 他关上门,密闭的空间立刻放大粗重的喘息声,杜孝之调了个方向,从容得往淋浴间旁的浴缸走。 余时中双手撑在浴缸的边缘,惊魂不定得看著突袭的男人堂而皇之得步步逼近,他知道他没有办法改变现状,只好缩紧自己的身体。 “拜托……” 杜孝之很快得就用高大的阴影居高临下得垄罩余时中缩成一团的身躯,不得不说他瑟缩在男人影子底下的模样,说不出的……勾人。 余时中往后挪了一步,声音都在颤抖:“拜托,杜先生,我……” 杜孝之弯下腰,伸手攫向余时中,对方猛然往后退了一大步,在有限的空间中划出肌肤摩擦大理石的声响。 杜孝之眼神一沉,用力拽起他的肩膀,轻轻松松就把他捞出浴缸:“躲什么?” 余时中觉得肩膀的骨头被狠狠捏在一块,他起先很抵触接下来可能会遭受的暴力,奇异的是,杜孝之就只是扶起他的肩膀,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这太不对劲了,余时中觉得这比浑身赤裸都还不对劲,头脑也觉得不对劲,就像刚刚的吻,杜孝之手臂的热度,都太不对劲了。 余时中很快就冷静下来,他放松自己僵硬的身体,茫然得抬头对上杜孝之严厉的视线。 男人同样英俊的面容,同样淡漠的神色,余时中却觉得哪里不对劲。 “躲什么?”男人又问了一次。 余时中摇摇头,想了一下还是闷声道:“我们到外面去好不好。” 杜孝之浅浅勾起唇。 余时中没有看懂,有些著急道:“你等一下,等一下就好。我想先洗个澡、哈、哈啾……” 杜孝之见余时中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才发现怀抱里的青年体温低得惊人,他放开他去打开浴缸的水龙头。 “你在搞什么?” 浴缸里的池水很快就冒出热雾蒸腾,余时中把全身都浸泡在热水里,流失的体温才逐渐回升。 “还不是你害的。”余时中本来只想闷声含糊过去,谁知道浴室的回音太大,那句朦胧的埋怨,怎么听都像是在撒娇,他自己都觉得很恶心。 男人随即发出刺耳的低笑,余时中把头整个埋进水池里,来个眼不见为净。 从放好热水到现在,他也泡了一段时间,余时中是很感谢杜孝之及时让他好好洗澡,没有再没事找事得逗弄他,但,但是…… “我害的,那你躲什么,嗯?”杜孝之好整以暇得靠在大理石浴缸的边缘,用手撩拨皱褶得水纹。 余时中闷哼一声,咬著被热水蒸出艳色的下唇,道:“你可不可以先出去?” 杜孝之拿斜眼瞄他,余时中立刻闭上嘴继续抹肥皂,他深怕自己太慢,耐性丧失的杜孝之就会脱光衣服踩进浴缸。 杜孝之就这样一言不发得盯著余时中窝在浴池里洗完澡,余时中也就草草冲了一下,就在男人的注视下走出水池,迅速把衣服胡乱往身上套。 等他压下羞耻心,正在扣钮扣的时候,杜孝之朝他勾勾手,他立刻顺从得走到他的脚边跪下,手指俐落得解开男人的裤扣,没有任何犹豫,就扬起头张开两片薄唇。 杜孝之低笑出声,成熟的嗓音在浴室的环绕回音效果的加乘下,格外性感,他没有立即接受余时中的讨好,而是轻轻推开青年的头。 余时中头偏了一下,不知所措得抬起头,殊不知道他湿润的眼神能带给男人的冲击。 “急什么,先伺候我沐浴。” ☆、四十七 余时中有点意外,但还是听话的照著男人的指令,替他解开衬衫,脱掉袖子,逐渐露出健硕的胸肌,腹肌……当他脱到裤子的时候,迟迟下不了手,还是杜孝之抓住他的双手,逼他被迫跟著男人的动作拉下他的裤子,余时中蹲下的时候眼睛根本不知道往哪里摆。 杜孝之迈开长腿跨进浴缸,余时中赶紧打开水龙头重新放水,等水放满了,他就跪坐在浴缸外面,蒙著头发呆。 杜孝之眯起眼似笑非笑得瞅他,余时中顿时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有些慌张得跳起来试水温,又到架子上抽了条毛巾。 “有你这样伺候人的?过来。” 余时中犹豫得凑过去,杜孝之丢给他一块海绵,然后用手撑著额头,却不把身体转过去。 余时中拎著海绵如临大敌,没等他想出办法,杜孝之忽然拽住他的手腕,往里面一扯,他就整个人就用一个狗吃屎的姿势跌进浴池里。 “咳咳咳、哈、咳咳,哈恩……”余时中把头从水里抽出来,愤怒得呛著水:“你!咳、你做什么?!” 他奋力撑起自己的身体,才发现底下烫得像是滚水般勃动的热块,他居然整个人叠在杜孝之的身上,下半身正好坐在他胯部的位置,隔著衣料摩擦对方赤裸的肌肤让余时中的感官更加敏感,只要稍稍移动,就觉得火烫到不行。 他连忙抬起后腰,却变相得把上半身送出去,几乎是沿著杜孝之的胸膛贴上去,他感觉男人躁动的身体又烫上几分,连喘息都变得粗重而模糊。 “小妖精。”杜孝之低吟,低哑的声线隐忍而炙热,烧得余时中耳根透红:“就这么等不及了嗯?” 余时中听到这句不言而喻的话,当机立断破水而出,但杜孝之一只手就拦截他的去路,他忍不住惊叫:“不要,放开我!”并死死抓紧浴缸的边缘,说什么也不愿意回去。 杜孝之乾脆起身从背后覆盖余时中的背脊,他一手抱住余时中的腰,另一手撑在余时中紧抓浴缸的手的旁边,俨然用自己精悍的身躯完全垄罩住青年。他用全身的重量把余时中牢牢顶在浴缸的边缘,惹得身下的人儿像困兽一般疯狂得扑腾。 “你躲什么?嗯?你今天躲我几次了?” 余时中挣扎道:“杜先生、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吧……” 杜孝之含住他的耳垂,低语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4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41 :“你是害怕浴室,还是害怕在浴室里被我抱?” 余时中瞪大眼睛,一瞬间丧失所有挣扎的力气。 他想起来以前和母亲相依为命的那栋旧公寓,里面附设的浴室又小又破,天花板上的灯泡动不动就跳电,斑驳的墙砖档不住潮气,所以总是阴冷又潮湿。 就是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他被那个擅自强行闯入他家的男人反锁在狭窄又阴森的浴室里,整整两个晚上。 杜孝之在浴室里抱了他,任凭他怎么哭喊,疯狂的侵略就像令人窒息的湿雾,把他扼杀在挣扎不开的泥淖里。 ※ “有人通风报信。” 杜孝之放下手中阅读的文件,手指在木桌上敲了两下示意汇报的男人说下去。 “排除丁香这条线,他消停了好一段时间,最近动作频频,这次背后不是一般大。”吴信顿了一下:“之前沿海那块地,最后被一个新公司标走的。” “他的目的是什么?” 吴信往前踏了一步:“这正是我最不理解的地方,当年我们断掉杜蘅之所有的后路,他就算现在回来,也没有任何意义,这里没有他能动用的东西。” 杜孝之点点头,等待后话。 吴信欠腰行了一个礼:“是我无能,我会尽快找出原因。” 杜孝之站起来,扶起吴信的肩膀,低笑道:“不要跟我来这一套,你把红宝街管理得很好。” 吴信唯唯诺诺应了一声。 杜孝之失笑,他踱步来到窗边,嘴角的弧度恰似窗外锐利的月刃:“你记得为什么我当初会连在这里都待不下去吗?” 吴信脸色大变,半惊半疑得看向杜孝之。 “我听说你之前为了他,花了不少心思哄杜莉丝吧?” 吴信沉下脸,双眸布满阴郁:“你的意思,是怀疑到我身上了?” 杜孝之神色莫测,随即眼光一转,划在吴信身上:“我相信我看到的,吴信。” 吴信闻言缓了脸色:“七爷,在我眼皮子底下,他不可能有本事耍花样。” “听著,我不管你的私事,别给我出事。”杜孝之道:“不过你最好收敛一点,否则杜莉丝把你撕了别来找我哭诉。” 吴信默了一会,又道:“七爷,有需要配更多人给余少吗?” 杜孝之嗯了一声,不甚在意道:“你看著办。” 吴信知道这种越轻描淡写的语气交代的事情都非同小可。 就在他要离开的时候,杜孝之忽然叫住他:“吴信。” “是。” “我想不到二哥的动机。”他面对窗外,寒冷的雾气侵染整面玻璃,雾珠饱满而晶莹,正巧挡住外头看不到底的夜色:“如果他叫丁香直接杀了我,我都能理解。” “我想不出来,是什么东西楼青云可以给他,我却不能给?” ☆、四十八 余时中站在经理办公室的门外,手上抱了一个纸箱,里面装著本来应该放在他办公桌上的一些私人物品。 被炒了吗?他今天一早到公司后,就看到自己的座位换成另一个不认识的员工,而他的东西就被整理成一个箱子,摆明等著主人带他回家吃自己。 他早就不只一次表示想要离职,但华经理不肯答覆,只批准他一段休假。因此他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到公司上班,没想到一来就被开除了,虽然正合他意,但总得跟郎组长打声招呼。 令他困扰的是,连郎殷也不见了。 他左右晃了一圈没看到人,于是询问附近的同事。 同事们也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有些同情得拍了拍他的肩,只说郎组长也很久没来公司了。 正好这时候主任经过他们的办公室,他看到余时中就把他叫过来,和颜悦色得问了几句,余时中根本连主任姓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听怎么古怪,果然主任没有讲几句话就语重心长道:“小余好久没来公司了,是在忙别的公务吗?” 余时中摇头,趁他再次开口前说出心中的疑惑:“你知道郎组长去哪里了吗?” “郎组长?她不干了。”主任冷哼一声:“她完全没有报备就搞人间蒸发,她手上有多少业务多少客户,拍拍屁股就走人。这女人啊,做事情就是不管前因后果,全由著脾气来……” 主任顾自抱怨完,才终于说到重点:“华经理要你到他的办公室一趟。” 于是余时中抱著他的纸箱,徘徊在经理室外的走廊。 t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华志勤终于独自一个人走出电梯,他远远看到余时中,走到他旁边的时候说了一句:“来了。” 余时中微微欠身,并跟著华志勤走进办公室。 出乎余时中意料,从外观看上去严肃又古板的华志勤,他的办公室竟然如此奢华。低调又繁丽的雕纹木柜成列在墙壁两排一体成形,上面摆的不是书籍或文件,而是各式各样不同设计的酒瓶,一看就是知识价值不斐的珍贵收藏。 “怎么了?” “没有。” “等很久了吗,抱歉。”华志勤随意往身后一比,道:“把东西放那吧。” 余时中向后一看,是一张办公桌,与华志勤同个款式跟设计的西洋古董桌只间隔一个书架。 华志勤好心又喊了完全呆滞的青年回神一次,板著一张脸道:“我擅自调换你的职务,应该不介意吧。” 经理室会有什么职务?余时中眨眨眼:“什么?” 华志勤松了松领带,虚靠在桌缘,单手解开袖扣边道:“杜先生要我安排你来做我的助理。” 他斜眼瞟到余时中站得笔直的身影,青年因为拘谨而用指尖捏住裤管,上挑的猫眼带飞他的焦虑,圆润的双眼不知道是觉得不可理喻还是什么,泛著湿漉漉的光彩,消瘦的脸蛋苍白失色,越发彰显他的红唇彷佛染血,薄汗滑过一捏就碎的下巴,隐没在领尖下滑进看不见的锁骨。 “杜孝之真大方,把你送给我当助理。”华志勤随兴得撑住桌缘,似乎嫌他手足无措的模样不够惬意,他从西装夹层掏出一支菸,含在嘴里:“你知道助理要做什么吗?”嘴角似乎还上扬了那么几度。 余时中瞪直眼,完全不能理解他从华志勤口中听到什么? 华志勤就这样叼著菸不发一语,余时中和他对视好一会才移开视线,强忍不悦道:“我没打火机。” 华志勤闷哼一声笑了出来,余时中从来没看过他笑,一时之间也忘了堵气。 “我开玩笑的。要是让杜先生知道我让你碰菸,麻烦的是我。”华志勤笑著从口袋拿出打火机,自己把菸点上,道:“去把东西整理一下。明天开始就正式上任,余助理。” 余时中不觉得他有拒绝的余地,突然想到郎组长的事,于是又折回去问道:“经理,你知道郎组长她为什么辞职吗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4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42 ?” 余时中原以为华志勤听到郎殷会有什么反应,但事实是他连一根眉毛都没有抬,淡漠得说出不算答案的答案:“她一些私人因素。你不用操心,现在你的直属上司是我。” ☆、四十九 “所以你现在是经理特助?这样不是升职吗?” “恩……算是吧。”除了职称和薪水提高不只一个等级,他的工作内容跟时数完全降到公司的最底层。华志勤都叫他做了什么,除了拿报纸,泡咖啡,接电话还有其他更不需要脑的吗,就差叫他插一朵花在头上了? 虽然华志勤每天依旧是万年险峻的面瘫脸,但不知道为什么余时中就是觉得华志勤对于能指使他感到很畅快。 “怎么都不告诉我们?走,我请你去吃大餐。” 余时中瞄了一眼后照镜里丁香秀致的笑脸:“小事情而已,没什么好庆祝的。丁少你饿了吗?” 丁香撑著下巴,道:“这么说来有一点呢,这几天秀明不在,吃什么都没胃口。” “那你现在有什么想吃的吗?” 丁香沉默了一阵子,似乎很认真在想晚餐要吃什么,他道:“恩……没关系,到会馆的餐厅好了,这个时间应该还没打烊。” 余时中把视线移回壅塞的路况。这几天连续下豪雨,交通阻塞道路又打滑,余时中因为车上还有另一个人,所以开得格外小心。他预防出意外,还特地阻止原本正打算坐进副驾驶座的丁香,让他坐在自己的后面,比较安全。 “时中,谢谢你特地跑来接我,雨这么大,我一个人还真的挺不方便的。” “不用跟我客气。”余时中微微颔首,诚恳道:“大哥说过,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尽管跟我说。” “恩。”丁香笑眯眯道:“我知道秀明很相信你。只是他这个人怎么说,就是挺爱面子的,不过男人都这样,我也是。” 丁香见余时中有在听又继续道:“不过他很少跟我提到你的事,要不是我要他一定要找你出来大家一起吃个饭,我这一年下来都看不到你了。” 余时中轻轻牵动嘴角,把浮动的心跳压抑到最底层。这不正是他所希望的,大哥不管怎么样,不管有没有他,都能过得很好。 “我上次跟他回去拜访她的母亲,阿姨后来还有跟我有提到你呢,害我更好奇你私底下是怎么样的人。”丁香突然探出头:“时中,你跟秀明怎么认识的?” 余时中右脚抖了一大下,差点踩到油门旁的煞车。 丁香身体往前倾了一下,奇怪道:“前面有东西?” “没有。抱歉。” “小心一点,现在路很黑,又容易打滑,你开慢点,小心为上。” 余时中稳稳踩回油门,其实心烦意乱的很,脑袋全被高秀明带丁香去见他母亲的事给占满。听起来丁香和向女士还交谈甚欢的样子,实在太不可思议了。不是他觉得丁香不好,而是,他和向女士见面的寥寥几次,那实在不是用惨不忍睹能形容。 向女士非常讨厌他,为什么呢,余时中其实隐隐约约知道,但大哥什么都没说,他就更没立场说什么了。 “……时中?时中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嗯?” “看前面,时中!前面!” 余时中回神一看,眼睛还没能辨别夜幕中突然冲出来的物体,他已经反射性把方向盘往左转到底。 黑色的视幕疯狂旋转,余时中保留最后一片意识前听到的是丁香惊恐的尖叫声。 张泉刚离开顶楼的独立病房,就掐著表匆匆忙忙冲到医院的门口,果然没多久,一部黑色的凯迪拉克长驱直入医院外的围栏,依照那股冲劲,驾驶根本没有要踩煞车的意思。 张泉眼见不对,迅速闪开让出医院的大门,那台豪华的宝贝直直碾出两条火痕,在离医院不到一公尺处狠狠把车尾甩出去才煞住,一个男人推开车门走出来,轮胎甚至还冒著烟。 张泉暗叫不妙,他没想到杜孝之连司机也不叫,直接开著自己的车就赶到医院。 “怎么样?” “没事!真没事,你别吓我。只是惊吓过度还躺著,那个你看到别介意啊,真没事,轻微的擦撞而已,连伤口也没有。” “我当然知道没事。”杜孝之甩上门,头也不回的往医院走。 余时中模模糊糊听到外面传来细碎的声音,他一用力分辨,脑袋就疼痛愈裂他只得作罢。 他大略分出是两个男人的声音。 张泉把杜孝之带到病房后,撂下一句:“哎……我去换吊水。”接著迅速从门口消失。 杜孝之走到病床旁,看了一眼血氧仪上稳定的心电图,刚要伸出手覆盖病人的额头时,房间的另一端传来一个微哑的声音。 “很可怜是吗?” ☆、五十(上) 杜孝之闻言,没有把手收回去,他照著原本的轨迹轻轻试探余时中的额温,觉得手中的温度很好,才缓缓转过头。 “被逼到绝境,无助,绝望,楚楚可怜,这不是你最喜欢的样子吗?” 随著男人低低柔柔的嘈讽声逐渐充斥满室静谧,丁香逐渐从黑暗中露出修长的腿,纤细的身体,和一张精致却苍白无色的脸。 杜孝之收手插进口袋,好整以暇得看著丁香踩著故作镇定的步伐,一步步逼近自己。 “我看到他就想到三年前的自己。”丁香扫过病床上单薄的身体,一字一句像是要刻进掌心的肉:“为了搞一个玩物,杜七爷不是连杀人灭口都在所不惜?” 杜孝之文风不动,丁香气不过又逼近两步:“威胁、绑架、软禁,还有什么是你这种流氓做不出来的?也只要你这种衣冠禽兽才会把犯罪当余兴节目,还乐此不比,扒了衣服后看你还剩下什么!” 他冷笑,纤秀的睫毛止不住颤抖,即使他很努力控制自己的脸色,拔高的语气还是泄漏他的尖锐:“杜七爷,他玩起来怎么样啊?身体有我软吗,姿势随便你摆吗?还是叫的比我浪比我骚?不然就是那张脸蛋够漂亮,够你天天舔著都不恶心!” 杜孝之终于发出沉沉的低笑,道:“你又知道我对他做过什么?什么禽兽法,你说给我听。” 丁香勃然变色,瞋怒道:“这种事情!你真是不要脸!” 面对眼前冷酷莫测的男人,他的任何一抹微笑都是无情的利刃,只要稍稍打开心扉,就会被割得体无完肤。 丁香勉强自己压下情绪,又走前了几步,停在高大的男人面前,他垂著脸,浓睫半掩,双唇的弧度美丽而冰冷:“杜七爷做事何必大费周章?是了,你就是死姓改不掉,漂亮的少年你要什么没有?但要找到余时中这样的容貌……” 丁香伸出左手,缓缓滑过杜孝之的胸膛,保养得宜的手指在昏暗的灯光下白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4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43 皙似雪,泛著莹莹幽光,他用两指夹住杜孝之的衣领,轻柔得往外翻,不带一丝皱褶,连著手掌贴进杜孝之的肩窝。 丁香缓缓抬起头,用一个促使所有人的视线情不自禁想跟随他的速度,在光与影的交界处露出整张漂亮无暇的瓜子脸,轻轻呢喃:“很不容易吧。” 轻叹的笑意顿在杜孝之的嘴角,再往上溜进深邃的眼眸,最后在眉梢飞逝。他由上俯视主动贴进他怀里的人,从衣领上漂亮的手指,秀丽中带著媚气的脸蛋,右眼角下含情的泪痣,纤细脆弱的颈项,和缠上纱布的手腕,杜孝之冷不防抓起丁香的右臂。 丁香吃痛一声,眼神立刻涌出湿意。 男人见状,低声道:“右手受伤了?叫张泉帮你看过没?” 丁香垂下睫毛,轻轻诺了一声:“恩。” “怎么回事?” 丁香听到杜孝之近在咫尺的声音,情绪一时之间收不住,他提著一口气隐忍得摇摇头道:“只是车子打滑。” “好好养著,有什么需要跟张泉说,不管怎么说,你还要靠这双手弹琴。” 丁香再也装不下去,他把头埋进杜孝之的胸膛,哽咽道:“我做错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杜孝之大掌一揽,出乎意料得覆盖在丁香柔软的黑发上,丁香死死憋住的那口气顿时冲破最后那层面子,当下溃堤而出,他情难自禁得扑进杜孝之的怀里,十指紧紧捏进杜孝之腰侧的西装狼狈得抽气。 杜孝之微微低下头,从病床仰躺的角度看过去,两人的距离亲密到连头发都交缠在一起。 ☆、五十(下) 余时中听不清楚杜孝之对丁香说了什么,只见丁香满脸愤然得推开搂著他的男人,露出比哭还难看的脸色,恨声道:“你还是不相信我。” 丁香把他的悲伤恰到好处得凝固在最漂亮的模样,彷佛一碰就碎的洋娃娃:“是你执意要误会我,杜孝之,是你先放开手的。” “唔。”杜孝之的语气低微到余时中分辨不出其中的情绪和纠葛。 “你别想我会原谅你,你别以为过去你对我做过的事可以当作没发生过。”丁香看著病床上的余时中,单手抓紧颤抖的臂膀,强忍道:“你就继续沉溺在你无聊又恶心人的游戏里吧。” 他绕过杜孝之迳自往外走,没走两步,杜孝之就出声拦住他:“看起来高秀明对你很好。” 丁香难掩嘲讽,和一些不知名的快意:“跟你比起来,谁都对我好太多了。” 张泉一打开门,就跟愤然离去的丁香撞个正著,那张冰滴子般的漂亮脸蛋,张泉这么近距离一看,的确够他牙齿打颤个没完。 他头都不用抬头就自动自发耸著肩膀屏蔽从病房内投射出来的威迫,张泉这才察觉他还扶著丁香的手臂,吓得胡乱丢掉手中的烫手山芋:“呦,唉呦你这手没事了吗?刚刚有没有撞到哪里?需不需要我再替你看看……” 丁香冰冷得甩开张泉,用眼神狠狠得甩了他一个耳光,转头就走。 张泉有口难言,伸手拍掉满鼻子灰,转头又上赶著迎接杜孝之面无表情的虐待。 “呃……你,他,呃现在又是在演哪一出?您大爷行行总先知会我一声好让我调整一下情绪。”说完又探头眺望走廊的尽头:“他就这样走了?你对他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还是都没有把人气跑了?还是都有把人气跑了?” “你还待在这干嘛?” “诶?”张泉愣住,虽然完全不懂杜孝之在想什么,但好歹跟了他那么久,很多事情尽在意会,说好听点是默契难听点就是奴性,张泉连忙大力摇摆尾巴打哈哈道:“我这就去送丁少啊。啊那,诶……那这边这个……” “出去。” 张泉完全不放心,杜孝之面色不善,他可不想再看到什么需要报警的状况,虽然说这里是医院设备很齐全…… “他真的没事,至少现在没事。我先跟你说这里是医院喔,要是出问题出面倒楣的是我,你可别趁我不在的时候干什么啊。” 杜孝之再次亲眼见识张泉的瞬间消失的美技,心想当初让他闲散在医院威风八百得数钞票,实在太屈才了。 病房的门又在一次阻绝与外界的联系。 “你都听到刚刚的话了?” 余时中睁开眼睛,身体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房内的低温,而是他的脖子被男人下了力气狠狠掐住。 “说话,这应该不用我来教你。”杜孝之柔声道,他用虎口捏起余时中的下巴,力道不是很大,青年还是顺从他的手劲抬起上半身,因为恐惧。 余时中收起忡怔,冷冷瞥向杜孝之,又大又圆的猫眼承载不动他的愤怒而辗成两弯弦月的弧度,似湖中月映,浮动浅浅一层刀光剑影。 “你想听我说什么?你还想教我什么?” “很多。”杜孝之深不见底的眼眸中藏有试探、惊艳、期待,和浓重的欲望,男人沙哑的气音凑到余时中的耳边,鼓动青年魔怔般失序的心跳:“譬如,要怎么争宠。” 争你他妈的宠,余时中气得浑身发抖。 他要跟高秀明说什么?说丁香和杜孝之根本还搅和不清,叫他不要再因为丁香陷落那团浑水?但大哥分明知道啊,他就是知道但还是愿意为丁香付出,他就算把今天的对话跟高秀明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个男人只是一遍又一遍得告诉他,用惨酷的事实烙印他,要他用肉做的心血淋淋得记住丑恶的烫痕有多痛,用最直接又最疼痛的方法让他看清楚,自己在高秀明心中,只是个举无轻重的存在,尘埃一般,挥之尚嫌多此一举。 难道,大哥以前对他的那些好,都只是因为他这张容貌吗?所以遇到跟他略微相似,却远比他更漂亮更温柔的丁香,大哥就义无反顾,再也不需要他了吗? 人人都说救命之恩,当涌泉以报,以身相许,但高秀明对他不只是救命之恩,他要怎么回报。 “你在想什么?” 余时中抬起眼皮,死死盯著眼前凌虐他玩弄他的男人,顿时愤怒、仇恨、屈辱和报复等情绪凌驾他所有的理智,他只要一想到所有强加在他身上的侮辱和暴行都是因为他这张该死相似的脸,就不顾一切想把父亲留给他的容貌破坏殆尽。 他也的确这么做了,余时中瞄到杜孝之西装口袋上的钢笔,瞬雷不及掩耳抢过来,拉开笔盖就拿锐利的笔尖往脸上划。 当然没能得逞,早在余时中眼神不对时,杜孝之当即挥开余时中握住的钢笔,反手扣住余时中的双手,把人翻转了一面压进床铺里。 “你做什么?嗯?”杜孝之难得气急败坏:“胆子长进了是吧,在我面前也敢伤害自己的脸?” 余时中闷在被单里钻出半张脸,气笑道:“你不是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4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44 最喜欢伤害我的脸吗?动不动就咬开我的旧疤,我再弄出几道,你不开心吗?” “你听好,永远不准再伤害自己的脸。”杜孝之压低嗓音,彷佛严厉的父亲循循善诱教育自己的孩子:“要弄出伤口,也是我弄,我不准你破坏这张脸。” “凭什么?”余时中勃然大怒,奋力挣脱杜孝之的压制:“凭我长的像丁香?我恨透这张脸了,我不想要了,你放开我!” “凭你的全身上下都属于我。”杜孝之轻松手紧握力,余时中立刻疼得发不出声音,只能痛苦得伊呀呻吟。 “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讨厌你……” 杜孝之一瞬间露出失控的表情,怒不可遏的杀心一瞬间扭曲他英俊的脸孔,仅这一瞬,忽然又抹开诡异的弧度,玩味道:“要不是这张脸,你以为我会答应高秀明的请求?嗯?” 余时中听到高秀明的名字从杜孝之的口中吐出,脑袋一片飞白,身体立刻瘫软成一团。 “你以为你有什么值得谈条件的地方?” “我错了,杜先生,我错了……”余时中喃喃乞求。 “嗯?你告诉我,你刚刚听到丁香的话了吧,”杜孝之笑道:“是身体比较软,可以任意我折腾呢?还是叫的比较浪,比我玩过的婊子都要淫荡?还是你这副身子天生下贱,一天吞不到男人的东西就睡不著觉。” 余时中死死咬紧下唇,双手扎进床单抓出十道深陷的皱痕,才忍住杀了杜孝之的冲动。 “说话。”杜孝之收起笑意,冷血残酷才是这个男人的本性,前段日子的耳鬓厮磨拆开那层面具,其实就仅是单方面娱乐为目的的性暴力。 “我有一万种方式让你做到我的要求,就要看你多听话,还是多不听话,嗯?” “杜先生,我错了,我不该伤害自己的脸……”余时中说到后来乾脆放弃了:“求求你了,你要对我干嘛都好,原谅我。” “为什么不该伤害自己的脸。” 余时中哭丧著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难过,自暴自弃道:“因为我的全身上下都属于杜先生,只有你可以碰,只有你,这样可以了吗?” 明明已经是最卑微低贱的姿态,却激发杜孝之隐忍多年的杀心。这种养不熟的白眼狼腮,当初再次被他找到的时候就应该立刻杀了他,就是这种连自我都放弃的顺从,才会让他在六年前被他人畜无害的模样给冷不防狠摆一道。 “高秀明真的那么重要?” 余时中愣了一下,一瞬间竟然想不到要回答什么,最后还是重重得点头:“恩。” “是吗?”杜孝之神色淡漠,冷冽的嗓音异常平静,像是刻意铺盖过:“那你得加把劲,把我伺候爽了。我才能决定要不要原谅你,嗯?” 翌日,张泉怀著忐忑的心屁颠颠得探出脑袋瓜子,在自家医院的走廊转角了望。 杜孝之经过他的时候,衣装笔挺,神色如常。张泉松了一口气,嘴巴也松开来说话:“怎么,杜七,有没有好好把握机会,好好安慰一下受惊的小宝贝,顺便再受精一下。” 杜孝之斜眼都没赏他,冷漠道:“把人处理好后叫邱圆把他载回去。”他走进电梯,直视张泉:“别让他死了。” 张泉不可置信得呆站在空荡的走廊,视线涣散在男人离去得方向,久久不能回神,他喃喃道:“……不会吧……” ☆、五十一(微慎) 自从上次在医院主动让杜孝之进入自己,在没有任润滑措施之下,一整晚承受残酷而没有人性的凌虐之后,杜孝之似乎又重新找回暴力的床上乐趣,就像回到最一开始签下合约的时候,每日不间断得承受男人的施暴。 余时中有意识的时后,才知道自己一直被关在套房的卧室里,其他时间不是被强暴,就是昏过去了。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要集中意识是这么费劲的事情,他的时间像是连同尊严和生存的价值,一起被阻挡在那扇紧闭的门扉之外,徒留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被关在黑色的箱子里任意蹂躏。 余时中半掀开浮肿的眼廉,哪里是什么黑色的箱子,他一直以来都被困在由那个男人主宰的四方床上。 “你停下来了,嘴巴张开。” 余时中迷迷糊糊感觉有两根手指撬开他的双唇,紧接著一根火热粗烫的硬器就对准他微启的小嘴,长驱直入顶到喉咙的最深处,没有预留缓冲的空间,就继续往柔软湿泞的地方钻,一捣一鼓得冲刺紧致狭小的嗓子眼,粗挺缓慢得来回重击脆弱的腔室,似乎在寻找那层可以捅破的膜。 “唔、恩……恩、恩” 口腔被撑到临界,乾涩的嗓子被桶成筛子,唾液沿著酸麻的下颔随著男人粗重的律动一汩汩流出来,余时中完全控制不住失声痛哭的冲动,但口中的硬物只允许他发出无异议的呻吟和啜泣。 他全身上下都是瘀痕造成的失重感,下半身完全没有知觉,只有冰冷又黏稠的液体滑过大腿根部带来恶心的流动。 “爽吗?”杜孝之用手指滑过他的背脊,每一个轻微的肌肤接触都宛如万箭穿心。 “咬得那么紧,是想让我一辈子化在你的嘴里吗?松一点,不然我怎么再插更进去?” “唔……”杜孝之没有打算听到回答,他扣紧余时中的后脑勺往更深的地方压,果然满意得听到痛苦的呻吟。 那痛苦的声音夹带著余时中自己都不知道的黏腻和媚意,漂亮的身体就著刚受宠完的姿势,跪趴在男人的腿间,臀部高高的翘起,露出红肿的地方和里头刚从男人身上吐出来,正汩汩流溢的白浊。 青年已经被干到魂不守舍,俊俏的脸蛋晕染不正常的艳色,空洞的眼底朦胧不清,泛著楚楚可怜的泪光,鲜红的舌头从瘫软蠕动的小嘴伸出来孱弱又妩媚得纠缠、擦洗在自己火烫的硬物上。 杜孝之手指滑过尾椎,插进微张著嘴不断发出湿泞得邀请他的小穴,一进入那湿热的雨地,男人立刻按耐不住得浅浅抽动。 趴在床单上的青年狠狠抽蓄一下,杜孝之抽出自己硬物,看到牵缠成丝的津液依依不舍得勾著自己的东西,又忍不住猛然顶回去。 再抽出来的时候,余时中已经微微翻出白眼。 杜孝之为之动容,爱怜得抚摸余时中的后颈,手指抽动的动作却更快更剧烈。余时中焦躁难耐得吐出小猫一般的嘤咛,这副承受过度的身体早就敏感得不能再承受更多的挑逗。 所以的快意都变成痛苦,余时中不知道怎么排解,只能下意识说出被男人训练出来的口头禅:“给我,求求你,给我好不好……” 撩拨他的男人不为所动,余时中泣不成声:“拜托,干我,快点干我、啊……哈、恩……” 他连意识都没办法控制,更何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4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45 况是自尊或是廉耻,余时中只期盼失去意识的一刻快点来临,好逃离永无止尽的暴力和黑暗。 余时中感觉自己彻底从锥心刺骨的梦魇中醒过来,已经过了快两周。 他养完伤,还是待在杜孝之这间高级公寓住下来,反正屋主也不在,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没有地方可以去。 余时中一直到连续好几天没看到杜孝之后,才从张泉口中得知他出国了。华志勤也叫他不用去公司,他的身体状况还没有复原,一时之间,余时中除了整天窝在房间里,没有其他事可以做。 一天晚上下雨,余时中正要打开张泉为他带的食盒。 张泉几乎天天都会来看他,顺便带一些食物游戏什么的,偶尔还会带来一些手工烘焙的点心。虽然卖相很朴素,余时中对食物不是很挑,尤其这种香香甜甜的蛋糕,既然有人送到他脸前,自然来者不拒。 当时张泉试探道:“味道怎么样?” 余时中吃得双颊鼓鼓的,含糊道:“恩,很好。”但张泉的眼神实在太奇怪,他脱口问道:“你做的?” “当然不是,你看我像是有这么靓的一双手搞食物吗?”张泉咳了一声:“所以真的好吃?” 余时中被他问这么多遍,突然有点怀疑刚刚吃进去的味道,但还是乖巧得点点头。 “呼,我会帮你转告的。”张泉叹道:“这是我老婆做的,告诉你我家宝贝可贤慧的。” “那你怎么不吃?” 张泉瞬间绿了一张脸:“你要喜欢,就吃完吧,我不跟你抢。” 余时中轻笑,又拿起一个杯子蛋糕。 “你可真是史无前例,我记得我第一次拿给丁香吃的时候,他几乎是一放到口中就吐出来……呃、” 余时中温和得垂下睫毛,在张泉瞋目结舌的注视下,把各种奇形怪状的蛋糕饼乾都吃下肚。 可能是下雨的关系,张泉提早送来饭盒就匆匆告辞,还没到饭点,余时中等了一下,把衣服收到室内。这栋房子定期有人做清洁,但余时中还是习惯动手把自己的衣物打理好。 他把晚餐拿到靠近窗户的吧台,可以很轻易得欣赏到乾净的夜空,享受喧嚣的城市难得幽静的一隅。 这栋公寓该很昂贵吧,不管是坪数、装潢以及地段,还有从内往外看的景致,面面俱到。他从来没有在这里住过这么长的时间,所以从来都不知道这栋房子住起来有多舒适,以前待最多的地方也就是二楼的卧室。 余时中静静得望著窗外,尚未开动他的晚餐,手机突然响了,他本来不打算接,但电话不依不饶,于是只好放下汤勺走到客厅去接电话。 他看到来电显示,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五十二 “喂?clock,太慢了嗯?” 高秀明口齿不清得低喊他的名字,余时中马上察觉他喝醉了,电话那端很吵杂,余时中几乎没办法分辨高秀明的醉语。 “你、喝醉了?” “嗯?我没醉,我要你现在过来。” “大哥,你说什么?你在哪里?” “就是我们之前常去的那家店,clock,现在过来,快。” 高秀明又催了一次,随即挂断电话。余时中没办法,只好披上外套出门叫了一台车。 他跟司机报了荷塘亭的名号,这是以前高秀明最常带他去的餐厅,因为有助资的关系,高秀明在里面有一间专属包间,事隔多时,他虽然还记得包间的位置,却不能确定还能不能畅行无阻。 好在服务生也没怎么问,稍微问出他要找的人,就放余时中进去。 印象中,高秀明以前时常带他来包厢吃饭,这里没有什么令人惊艳的大菜,反而宵夜点心做得特别对味,搭配上好的乌龙,比一场好梦还要幸福。 不知道现在还是不是那个味儿,只不过,陪他一起吃的人不再是当年,可能,馅就算没变,也没有那么好吃了吧。 厢门一打开,冲天的酒气扑鼻,余时中光闻到味道都犯晕,何况是真枪实弹酒过三巡的人。 他一眼就看到高秀明斜倚在靠近内侧的沙发上,西装钮扣全敞开,但还算整齐,从脸看不出喝高了没有,但微醺的眼神却骗不了人。 没等高秀明喊他,坐在他隔壁的男人,早就醉得面红耳赤,他用手掌往桌上一拍,笑道:“呦,这么快,还真的随叫随到呢。” 余时中这才注意道房间还有除了高秀明以外的人,有些面孔或陌生或熟悉,他没有去一一辨认。 “小东西,还不快去伺候你家高总?他都醉到分不出自己家里的电话号码。” 余时中皱著眉疾步走到高秀明身边,他注意到包间里除了穿著西装一看就是高秀明的朋友外,还有不少面容出色的年轻人,几乎人人都傍著一个。 高秀明身边有一个格子衬衫的年轻男孩,他挽著高秀明的手臂,试图把他扶正。高秀明眼底朦胧,却清楚得看到余时中迎面走来,略带兴奋得招手:“clock,过来。” 余时中绕到年轻男孩的另一侧,微微蹲低身体,轻声喊他大哥:“你喝高了,需要我载你回去吗?” t “高总,不介绍一下吗?”忽然有人提高音量道:“总是听你推说家里有人,却都不给大家看,我们都猜是怎样狐媚的宝贝儿把高总的精力都吸光在家里了?” “今天一看,呦,极品呦。”那人继续道:“要是我也有这么一个标致东西,每天下班准时回家都不是问题,想必在床上缠人得紧吧,还是吸得更紧、哈哈哈。” 余时中充耳不闻,他站起来,示意坐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格子男孩,协力抬起高秀明的臂膀。 高秀明先自己坐起来,放掉余时中的搀扶,也不管一众龙蛇混杂瞎起哄,就眯著一双桃花眼盯著他看。 余时中见他神智还算清醒,正打算出言再劝,谁想高秀明突然单手揽住他的腰,用力往下扯,余时中惊喊一声,大腿已经横跨在高秀明的腿上。 高秀明顺势把他往怀里搂,让余时中以侧坐在他大腿上的姿势,脸朝向外面对所有人。 余时中脑中闪过一片飞白,太过震惊以至于他连挣脱都忘了。 四周起哄声雷起,高秀明含笑回应其他人放肆的目光,道:“现在见到人了,可以放我回家了吗?” 余时中想抽开搂紧腰间的手,这样吵杂的氛围让他感到不舒服,他不断说服自己,大哥只是醉了,得赶快带他离开。 “宝贝,看来你不亲我一下他们今天是不打算放过我了。嗯?” 余时中浑身僵硬,对于男人近在咫尺的身躯,低沉的声音,湿热的吐息,以及眷恋的气味,他只觉得晕呼呼得使不上力,脑仁发胀,所有的血液都冲上头顶。 “乖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4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46 ,就亲一下,我就带你回家。”高秀明含糊得哄著他,满心只想著这片光滑诱人的肌肤尝起来要有多美妙。 眼看男人的脸就要凑到自己的鼻头上,余时中即时侧开脸,难堪道:“大哥……” 高秀明动作停了一下,但还是就势把唇印上余时中白皙而微微透红的脸颊。 余时中瞬间像触电一般,他猛然推开高秀明:“大哥!” 高秀明眯著眼睛回望他,醉意模糊了他眼光中的起伏。 “大哥?”刚刚带头起哄的其中一人讶道:“你是余时中吧。可好久没看到你了。” 余时中听道自己的名字扭过头,说话的是一个衣领大开的男人,他的长相很出色但并没有特别之处,余时中可能有点印象,但现在几乎完全不认识他。 “伟恩,他的名字是你可以喊的?”高秀明笑著斥责他。 胡伟恩笑了起来,意味深长地看了余时中一眼,又回到别的话题。 大伙闹了一阵,余时中现身的目的已经达到,便不再开高秀明玩笑,毕竟人家身分摆在那边,在场没有人想真正得罪他。 倒是胡伟恩硬是凑到高秀明旁边,又想敬了一轮酒,他掬起一嘴笑,递了一个杯子给余时中。 余时中坚决不喝,他得替高秀明开车,但更重要的是,他想从高秀明的腿上下来。 “别闹他。”高秀明像是清醒了几分,低声回绝胡伟恩递过来的酒杯。却没有半分要余时中下来的意思。 “这么宝贝,怎么好久没看到哥你带他来了。”胡伟恩嘻笑道。 “行了,今天这笔单我作东,你们随意。”没等高秀明站起来,腰上的禁锢一松懈,余时中一溜烟就从高秀明的腿上跳开。 好不容易从高秀明腿上解脱,还没站稳脚步,又被他勾著腰往门口走。 “要我送你们吗?”胡伟恩道:“还是就这么迫不及待?” 余时中再也掩饰不住烦躁,他转过头不悦得扫向胡伟恩,高秀明看在眼里,好笑得揉了揉余时中的头发,对胡伟恩道:“别挡路。” “小家猫。”胡伟恩啐了一口,与余时中错身的时候,忽然抓住他的手臂,凑到他耳边,意味深长的斜瞄了高秀明一眼:“要是哪天流浪了,我可以收留你。” ※ 车内的气氛称不上和谐。 余时中抿著嘴,专注在开车,高秀明坐在驾驶座的后面,从后照镜往后看,应该是对著窗外凝思,看不到他正面的表情。 余时中老实分析他现在的心情的话,其实是挺窝火。 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喜欢被当成物件看待的恶意眼光,他在杜孝之身边已经受够了,为什么现在回到高秀明身边,他还得再承受更多。 “clock,回家吧。” 余时中没有回答。 他送高秀明上电梯的时候,男人一直阴沉著一张俊脸,平时的斯文翩翩全部被撕下来。 余时中知道高秀明的本质并不完全跟外表看到的一样温柔斯文,但他的确很少生气,尤其是对他,只不过真的动怒的话,那怒火只会变本加厉,连本带利。 他其实不懂高秀明今天叫他去接他的原因,在看到丁香帮他们开门后,高秀明一声不吭得往里头走,没给站在门口外的余时中一句话。 丁香略带担忧得回头一眼,又转过来尴尬得对余时中劝话,大意大概是让他先回去。 余时中独自离开高家,这时已经夜半,正好下起了滂沱大雨,他开著高秀明的车把他载回家后,自己就冒雨到路上拦车,连续过了好几部已载客的车,雨势不小反大,他只好挪步去找最近的公车站。 湿滑又清冷的街道漫漫,余时中走了半天,即使有撑雨伞,衣服还是湿透一大半,狼狈不堪。 就在此时,一连串急促的喇叭声划破倾盆大雨,声音即使被雨声阻隔,但照样把心事重重的余时中吓得结结实实。 他反射性转过头,刺目的白灯划开余时中的双眼,他抬手遮挡的一瞬间,觉得好像走在阴冷漆黑的山洞里,看到那抹快接近出口的亮光,只是不晓得出洞后,等待他的是转机还是危机。 “旧事重演,有没有很怀念?” 夜雨中,男人独特的嗓音狂傲不羁,却让人莫名很有安全感。 余时中缓缓放下手,刺目的白光消散,留下残存的余光勾勒出黑暗中的轮廓,一辆蓝色的轿车倒映在他逐渐回满的瞳孔里。 驾驶座的车窗被打开一条缝,里头闪过一丝精光,余时中狠狠哆嗦了一下,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冷的。 多年前在现在这样暴雨乖戾的一个深夜,男人也是用这种捡小狗的语气,把在雨中瑟缩的他带回屋内。 “上车。” 作家的话: 是谁呢?! ☆、五十三 余时中进到屋子里后,就被催促去换下早就湿透的衣服,他在宽敞又豪华浴室好好享受一翻,才把帮他准备好的乾衣服穿上。衣服的尺寸明显不符,但余时中没想那么多,把裤管和衣袖反摺了将近一半,就赤著脚往灯火通明的客厅走。 桌上摆了两杯尚在冒烟的马克杯,飘出热可可的甜味。 “愣住什么,去喝啊。” 霍海从厨房走出来,手上还抱了一桶饼乾,他放到热可可旁边,拍拍隔壁的座位,对余时中招手:“来,过来吃。” 余时中闻言听话得走到沙发坐下。 霍海立刻发出大笑:“你真是一点都没变。” 他勾起余时中的下巴,轻挑得眯起那双慵懒的眼:“尽长著一副倒楣相,不过……”他压低声音贴近余时中的耳垂:“老子就是吃你这一套。” 余时中放松身体,乖巧得任由男人上下其手。 “小朋友,怎么过了这么几年还是这副瘦巴巴的小身版,我稍稍没注意就把你这小脖子小肩膀给捏碎了,饭都吃到哪里去了,啊?” 余时中听著久违又熟悉的语调,男人粗犷的低音渗入方才已经由热水澡活络舒张的血脉,彷佛暖流一鼓一鼓打进心脏。 “就你这副德性也敢在大半夜到处乱晃,不怕被坏蛋或居心不轨的怪叔叔拐走吗?他们可是会像我这样一声不响就把你拉进车里再载到他们的家,门一关,你就是喊破嗓子也没有人会来救你。” 余时中掀著眼皮瞅他:“我以为流氓只在海市盛行,没想到北都也一样。” “傻东西,遇到流氓算你运气好,还可以跟他回家洗个香喷喷的热水澡,还有热巧克力喝,最后在美美得跟他睡上一觉,多好。” “可以不睡觉吗?” “呦,吃我得穿我的还洗我的浴缸,马上就跟我翻脸不认人。”霍海恶狠狠道:“不过才隔个几年,就给我守身如玉了啊,在高秀明面前躲得跟只小奶猫一样,怎么来我这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4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47 里就变成癞皮狗了啊?” “我那时候只是,只是在发呆……谁让你突然走过来,还是当著大哥的面……” “大哥?”霍海危险得挑起眼:“你跟高秀明还有那种关系啊?”他松开手挂在余时中身后的椅背上,懒洋洋道:“看来你在北都吃得很开嘛,是我白操心去跟姓高的套套瓷了。” 余时中垂下睫毛,挺直背脊盯著桌子看。 霍海瞟了一眼他身上的衣服:“还可以?这些衣服我从来没穿过。”他暗骂一声,喷了一口闷气:“这都什么娘们穿的衣服,放在衣柜里看著都嫌别扭。” 余时中也觉得奇了,这种丝绸的质料霍海拿来当抹布都嫌娘们,偏偏尺寸又是他尺寸:“那你干嘛买?” “又不是我买的!操了,讲多少遍了也不听,就说我这种水准等级的帅哥只需要白衬衫根黑裤子就可以镇压一整条街了,哼。” 余时中小小翻了个白眼,被霍海逮个正著,他大手一伸,余时中惊乍得低头闪开。 “下次别傻站在路中央,身体都不是自己的吗?” 余时中被顺了毛,下意识正襟危坐:“是,海先生。” “啊?就叫你不要喊我先生,海鲜这都什么玩意儿,当我是牡蛎还是龙虾啊?” 余时中心说,当初明明就是这个男人叫他喊名字而不是喊姓。 霍海没好气:“你也真够可以的,随随便便坐进陌生人的车,不怕我对你做什么啊?是不是忘记你第一次是在怎样状态下见到我嗯?过了这么久还是一样蠢。” 余时中咕哝:“你又不是别人……” “你啊……”霍海略为烦躁得揉开鬓角得碎发,翻开眼皮来回端详余时中,叹息道:“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把你收到身边的……那什么脸?头给我转过来,我帮你擦头发。” 余时中乖乖转身,调整一个让霍海触手可及的姿势,他轻声问道:“你怎么会看到我?” 霍海本来想调侃他几句,但看他一副被抛弃的落魄模样,好心作罢:“你从高秀明家出来的吧。” 余时中眼皮一跳:“你怎么知道?” “高秀明的住处又不是什么秘密。”霍海低笑:“我会到这附近一带的确是巧合。” “你那什么不相信的表情。”霍海随手把沾湿的毛巾往沙发丢,用手指弹了余时中的额头,凶道:“还不吃东西!小腮子长大了啊。” 余时中乖乖拿起热可可,小心翼翼得咬住杯缘,还没尝到浓郁的香气,霍海又狠狠抓住他的后颈,提小鸡一般往上抓,斥喝他:“喝东西不要这样喝,跟你说过多少次!” 余时中只好呐呐得嘟起嘴巴吹凉,再大口喝下,心想霍海有管这么宽吗?以前顶多爱跟他说教,现在这是唠叨了吧,这就是岁月不饶人? 霍海静静得坐在一旁看余时中努力张大嘴吃东西,他也没有拿菸,慵懒得靠在沙发椅背,衣襬随兴得扣著几颗钮扣,露出锁骨以下完美的胸肌。 就在余时中放下马克杯的时候,霍海低悠悠传来一句:“既然吃饱穿暖了,是不是该来说说你现在到底怎么回事。” 余时中低著头,不知道为什么很心虚,道:“你是要问什么?” 霍海冷笑一声,捏住他的后颈拎起他的头:“你什么时候到我的公司上班了啊?我居然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怎么,华志勤是个好上司吧?妈的那个爱装逼的臭流氓,趁我最近没有闲工夫去公司走动,什么人都敢给我往公司里放!” “其实我早就想辞职了……” 霍海沉下脸,他本来长相就狂狷,笑的时候还勉强称得上正经的流氓,不笑的时候完全就是匪徒了。 “说你蠢,为什么会蠢到撞到杜孝之手里呢?”霍海低斥:“来到北都,也不知道来找我?不然你以为我之前把你带回去是吃饱撑著干嘛呢?真当自己是流浪狗啊,啊?” 余时中有口难言,当初他离开海市,几乎可以说是仓皇逃亡,霍海又不是时时刻刻待在海市,真的发生突发状况,余时中也求助无门。 “要是落在别人手上,我都好办事,但问题是杜孝之不是别人!别说我,就是叶思涵都得让他三分面子!你明白吗?” “我们签过约,他答应三年后就放过我。” “简直傻逼透顶!”霍海恨铁不成钢,他一拍大腿,愤然道:“你以为杜孝之是什么善荏?北都一直以来都是杜家的地下王朝,落到杜孝之手上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手伸到沿海岸线就算了,早晚的事。他会那么嚣张,主要是他把整条红宝街全部拿下。” “红宝街?”余时中想起洛谦才跟他说过的话。 “对,黑白两道多少势力花了多少钱多少时间多少混战,抢得头破血流就是要打破红宝街的平衡,谁不想独占,谁想只喝一口羹?” “数之不尽的钱!宝贝,跟谁都可以翻脸,就是不能跟钱说不过去,全是白花花的钞票,除此外红宝街还是块法外之地,就像以前大战时后的租界,在现代社会现成的国中国,想卖什么就卖什么,想干嘛就能干嘛,谁不想要?谁能不要?谁又敢要?” 余时中听出霍海的语气很是扼腕:“但没有哪一方势力能真正打破其中错中复杂的利益纠葛。而最后突破这一盘烂局的人就是杜孝之,他手腕又硬又狠,别说破坏规矩,他只花了一年就把红宝街整治成自己的后花园,听说现在红宝街还买的到新鲜水果,好像是因为他喜欢吃那什么水果、樱桃?” “……是葡萄。” 余时中虽然听不是很明白,他知道杜孝之不是一般人,但连霍海都制衡不了他,他开始有点佩服自己当初一个人去找杜孝之的勇气,就想霍海说的,根本傻逼嘛。 霍海用斜眼削他:“你知道我怎么想吗?” 余时中抬眼:“怎么?” 霍海把他揽进自己的怀里,痛心疾首嚎道:“我当初怎么就没把你睡了?为什么?你明明是我捡到的!就你这又臭又硬的忸脾气,当初就是死活跟我倔,要是那时候从了我,保你现在养得白白胖胖,只需要悠悠哉哉地躺床上等我回家就行了。” 要是换做六年前的他,听到这种欠揍的话,一定撩起拳头就往他身上砸下去。然而事过境迁,霍海对他的意义不再只是个随便施予小惠的人。 霍海虽然长相凶悍,作风狠戾,但相处过后就会发现他只是爱逞口头流氓,余时中见怪不怪,到后来爱理不理。 他在十六岁那年遇到霍海,那天晚上他在打工的酒店里跟客人狠狠打了一架,最后被丢在大雨滂沱的街道上,正好挡到了霍海的道,他连救都不算,只是顺手把他捡到自己的店里。 霍海开的店是一个赌场,后来余时中就在那里打工,算是过上从家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4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48 道败落后最安逸的一段日子。 他真的和霍海相处的日子并不长,自从他屡次拒绝委身于他,霍海狠狠对他大发一顿脾气后。 霍海年长他很多岁,余时中有时候觉得霍海待他就像在教儿子一般,明明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留点体力作正经事吧。” “小腮子,嫌我老啊?小心我今天就把你睡了,把这几年的分补回来!” 余时中笑了笑,嘴角很苦涩。 霍海见他终于松动嘴角,也不禁露出无奈的笑容,他想了想突然敛起俊容,对余时中道:“听说上次杜孝之带你去叶大少的饭局?” 余时中没所谓得点点头。 霍海喝完热巧克力,觉得嘴巴很乾,习惯性往口袋夹翻找,最后只抽出一双空手,他蹙眉道:“杜孝之从来不带人上私人饭局,这所有人都知道。” 余时中一愣,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说了一句:“丁香也是吗?” 霍海没想到他会这么问,随即沉下眼光:“任何人都是。” 等余时中衣服烘乾,霍海替他叫了车。 他看著站在玄关穿鞋子的余时中,跟记忆中的少年重叠衣就青涩有余,心下迥回万千,他知道今天心血来潮把他带回家,不知道又要被怎么收拾才能平息对方的占有欲。 但他还是做了跟六年前一样的选择,毫不犹豫,即使只是惊鸿一瞥,依旧惊艳非凡。 作家的话: 呃大家都不猜,他只好自己走出来揭晓答案惹... 不要失望... ☆、五十四 “clock,是我。” “喂?嗯?万成哥。” 余时中放下手边的工作,专心聆听电话那端的声音。 “身体好一点了吗?” 余时中被问得心惊胆跳,支支吾吾了几声,万成缓缓说下去:“还有再犯气喘吗?我看新闻说最近空气品质不是很好,你出门有戴口罩吗?” 余时中呼了一口气,他以为住院的事情被发现了,这就意味著他载著丁香结果出车祸的事被发现了。他后来才知道丁香并没有告诉高秀他们出了车祸,只说自己不小心扭伤了手腕,高秀明也没有起疑,所以这页就这样无声无息得揭过去了。 余时中说实在得挺不好意思的,他平时车开得挺稳的,丁香的风度和教养也真是没话说,纵使他跟杜孝之在医院的那一席话暧昧不清,但怎么想一定是杜孝之这种性格缺陷,狭隘又乖戾的变态不讲理在先。 余时中多少也听过一些传闻,听说杜孝之当年也是用同样威迫的方式把丁香逼上手,手段恶劣至极,结果隔不到几年,不知道发生了某些事,杜孝之毫不留情得把丁香甩掉,往日千金为搏佳人笑的光景全付诸笑谈,把娇惯得呵护的金雀鸟摔到街上不说,还把他砸的粉身碎骨,听说丁香甚至连在北都都待不下去,从外界的眼光已经撕破脸交恶到这种地步,但上次在医院里的对谈又有道不尽的猫腻说不出的暧昧,其中的情感纠缠又哪是外人可以一窥究竟的。 “我很好。万成哥,谢谢你的关心。”余时中转眼看了日历,道:“你不是还在国外,电话不用钱吗?” “这么急著想挂我电话?”万成调侃道:“我刚进饭店,我跟你那儿时差正好十二个钟头,现在正好没什么事。” “那你那不是八点?吃饭没有?” 万成听起来很愉悦:“对,我刚叫了客房服务,很快就会送来。” “你又出国,又是什么学术会议吗?你要得诺贝尔奖了吗?” “在说什么。”万成失笑:“这次不是公务,我陪二姊、大嫂和他的父母出国看看。” 余时中喔了一声:“挺好的。” “口是心非,你就只喜欢懒在家里。那你吃早餐了吗?每天都一定要吃到早餐才健康,知道吗?” “有。牛奶跟鸡蛋,这样行不行?”余时中好笑。 “最好在吃点淀粉,你是不是越来越瘦了,肉类也要摄取,这样才会长身体。”万成笑道:“不趁这个年纪再好好冲一下,你就永远追不上我跟秀明了。” “……我就是长不高!” “别恼,你还有机会。”对方顿了一下:“今天是周末,这个时间你怎么醒来了?之前不是非赖到午餐都不肯醒来吗?你还记得我叫你起床你是怎么回报我,你那少爷脾气蛮得叫一个专业尽职,还特懒,连衣服都不愿意换更别说下楼吃午餐,还得我端上来放到你面前,才肯勉为其难张开嘴巴。” “你说的都是什么时候的事,还在讲,明明是你……”余时中脸一热,正想辩驳,这时门铃响了,他掐掐时间,心想这时候怎么会有访客:“万成,你等我一下,我去应一下门。” 万成特别喜欢听余时中直呼自己的名字,语调越发清越:“好,我等你。” 余时中看清来者的面貌便把门打开,张泉三步并作两步走进来,朗声道:“早安时中,昨天睡得怎么样?你看我给你带了什……好,不吵你,你先继续。”说完就哼著小调转身走进厨房。 “喂?你还在吗?”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万成才缓缓叹息出声:“时中,那是谁?” “一个朋友,我的起居最近都一直麻烦人家。” “什么朋友?下次约出来我们一起碰个面怎么样?” 余时中挑眉,一时之间不晓得说好还是不好,这时候厨房突然张泉夸张的叫唤:“我说大少爷,厨房那剥道一半的鸡蛋不会是你的早餐吧?算我求你了,下次要吃什么跟我说,我帮你去买。” 余时中暗叫不好,他只记得把蛋拿去滚水煮,却忘记要吃,果然耳边马上传来万成的碎念:“你连蛋壳都没剥完?做什么事那么急,连早餐也忘了吃。” 张泉马上替他解答:“我就知道你玩游戏玩疯了,一大清早就天还没亮就爬起来打,你别露出我怎么会知道的表情,有谁大白天打电脑会开台灯的吗?做坏事还留小辫子,你这分明是摸黑作业。我看看,哇塞,金牌了?你才打几天而已,都有没有在睡觉啊?” 不好,余时中及时把电话拿远离耳朵,差了一点,还是被万成的连珠放炮扫到:“你又再玩游戏!还想再去医院挂一次水吗?你身体又不是很好的人,还要学别人熬夜,熬夜做什么不好,居然拿来打游戏……” 余时中默默反省了一顿,最后实在扛不住了:“行了,我知道了万成哥,我真的没有熬夜打,我就早起了一点,反正也睡不回去了就想说再练个几场,好我知道我下次不会了。” 那边还在说,余时中自知理亏焦躁得在房间来回踱步,张泉突然冒出头,余时中一时没煞住,迎面撞个正著。 “呦,你没事吧?撞到那儿了吗我看看?讲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4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49 个电话也可以这么激动,你小心点儿,要是哪里碰著了倒楣的是我啊,有人磨刀霍霍等著鞭子藤条问候我。你看我一介文弱的高知分子,细皮嫩肉的哪里经得起动刀动武的。” “我没事……” 耳边也是近在咫尺的关问:“你摔著了?没事吗?怎么回事?” “没,我真没怎么样,你们不要同时讲话,我会不知道要回谁。” 张泉摆摆手,表示电话有事先讲。 万成也说:“你先跟你朋友讲完,我等你。” 余时中又沉默了,这两个人默契还真不一般,看来真得带他们出来碰碰面。 “时中你要吃什么,我看冰箱还有一些吐司,我简单帮你准备一下。还是要叫外卖?麦当劳?肯德基?” “……你想吃的都好。” 张泉发出一阵低吼:“太好了,我去找麦当劳的电话,你都吃对吧。” 余时中点点头,突然叫住闪身出去的张泉:“张泉先生,我不要油炸的,我……我不能吃。” 张泉苦丧著脸道:“我说时中,我做了你的主治医生那么久,你该不会不记得是谁拼了老命挖掘我这一生所学在调控你的饮食吧!我对天发誓,我鞠躬尽瘁,我死而后已,我去打电话了……” “张泉?你旁边的是张泉?”电话那端突然低喊出声,余时中被震了一下,奇怪道:“万成哥?” “万成?”张泉也停下脚步,回过头蹙眉道:“你在跟万成讲电话?是那个万成吗,万家的小少?” 余时中抬起眼看看张泉,低下头看看电话,重重点了点头:“是。你们认识?” 张泉耸耸肩:“算认识吧。这解释起来有点复杂,简单来说就是朋友的朋友。” 万成则说:“我有个挺要好的朋友,他跟张泉是朋友。” 余时中表示理解,张泉嘻皮笑脸得溜出去叫外送,而余时中又回到电话上:“万成哥,越洋电话挺贵的,要不你回来再说,我们可以去吃个饭。” “clock,你跟张泉挺熟的?” “嗯?还可以。” “是吗?”万成的声音隔著电子传播听起来有些模糊,像是盖上一层漆:“你没有其他要跟我说的吗?” 余时中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跟万成现在的关系其实有点像在高空走钢绳,只是周遭的景物被粉饰成平地的模样。他不晓得万成知道多少,也不晓得他是怎么看待他的。 万成是高秀明的朋友中,余时中最熟悉也是最敬佩的一位,万成家世好学问高,谈吐斯文幽默,性格温柔体贴,仪表绅士大方,他以前就时常跟他和高秀明处在一起,万成对他态度友好,像亲哥哥一般照顾他,有时候余时中觉得他太好了,好到他都看不出他真正在想什么,万成哥给然的感觉像是电视机里的人物,太完美,以至于余时中有时候觉得很不真实。 他想,能维持撕破一半的脸面一天是一天吧。 “万成,你回来吧,我们去吃炒粉条。我好久没吃了。” 万成懵得结结实实,好一会才相信他听到的话是真的:“好。我带你去,我们好久没到那一带了,吃完炒粉条再去买一碗豆花冰,等我回国我们就去。” “恩。” 余时中维持阖上电话的姿势良久,他想到以前大学旁的热炒店,高秀明跟万成有时候会来接他下课,学校旁的巷口窄学生又多,不好停车,高秀明上百万的名车往街口一放,饶是再低调的银灰色还是处处招惹惊呼连连,这还不算闹,等高秀明从车门站出来,那人声鼎沸还不炸了锅,简直是从电影里走出来的豪门贵公子,彷佛导演不喊卡众人不会善罢干休。 高秀明来了几次后被堵怕了,也觉得不是办法,他后来学乖,把车停在校区外围的停车场,徒步走到校门口去接他。 余时中怕高秀明走在频频侧目之中不习惯,他叫高秀明坐上他的脚踏车,载他到周围的小饭馆吃饭,如果累的话就换高秀明骑,他坐后座,应该说大部分都是这种情况。 万成知道后,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台脚踏车,他们下班要是没事就会骑著车到周围绕绕,开发新餐馆,余时中最喜欢的就是在离校区大约三条街以外的一家巷尾的热炒店,开店的老板是第三代,他记得他跟老板娘是一对年轻的夫妇,他最喜欢的炒粉条就是她掌杓的。 余时中为什么会印象深刻,是因为那个老板娘很青睐高秀明,每次看到他们光顾都会亲自跑来点菜,她老公挺受不了她的花痴行径,总是对高秀明和她抱歉得笑笑。 有一次万成也跟来,老板娘就郁闷了,余时中点了两次菜她都不回应,于是好奇得问她,她就重重得叹了一口气,对他说:“小朋友,你还早了十年,不然我会更困扰的。唉,我最近是运太旺还是太衰,怎么优质好帅哥接踵而来,恨不相逢未嫁时啊!” 怎么说呢,余时中心想,大饭店有大饭店的气氛,小餐馆有小餐馆的情调,每道菜都有不一样的味道在,当换了一个人生境遇的时候,很多菜就只能在回忆中品尝。 ☆、五十五 “给。” 余时中噢了一声,伸手接过别人给他的东西,眼睛一瞬也不眨得直视前方。 “……喔喔、烫!” 站在他旁边的人嗤笑出声,好心拎起余时中手上刚出炉的速食热狗,并弯曲累赘的长腿坐到他隔壁。 “谢谢。”余时中拿回自己的热狗,又把眼睛黏回赛场。 “现在看懂了?”洛谦才低声问道,习惯性又把帽沿压得更低。 “刚刚那个是好球吗?就是……啊、出去了!”余时中有些惊奇得指著消失在巨墙外的球。 “是,两分全垒打。”洛谦才有些尴尬的挡住他的手,小声道:“但是我们现在是守备方。” “喔……” 藉著连假,洛谦才问他要不要去看球赛,余时中没有别的事,待在家里都快长草了,也不管球是用抛的还是踢的就兴忡忡得跟著据说还在国外拍戏的大明星来到球场。 他也没在管人家偶像有包袱有公众压力,一个劲儿找号码入座,把带著墨镜试图降低存在感得洛谦才抛得老远。 其实洛谦才也没真的在在意群众的眼光,他的外在形象一向很坦荡,但真的被抓到翘班又是另一回事了,所以他还是本著低调为上的原则,穿上普通的棒球衣和帆布鞋,错落在一群疯狂的球迷中倒也不显眼。 但他错算了一件事。 “嗨,找不到座位吗,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余时中刚拔起埋首找路的视线,手上的票根就被抽走。 那男人看也没看一眼,露出一口灿烂的白牙:“e三排,好位置,刚好在我的座位附近,我带你去?” “那谢谢……”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5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50 那男人还不只一个人,他的朋友也走到余时中背后,亲腻得揽住他的肩膀:“别客气,你第一次来看球?叫什么名?看你的模样还是学生吧,高中,还大学?” 余时中愣愣得看著肩膀上的手,莫名其妙被拖著走。 “小心点儿这里人挤人的,你靠我近点,我帮你开路。” “等、等一下,我朋友……” “来迟了。” 余时中手腕一紧,猛然往后踉跄一大下,他抬起头,看到洛谦才黑著一张帅脸,可能因为戴上墨镜就更黑了,总之乌云密布得铺盖刚刚那两个扯著余时中的陌生男子,以濒临临界的威势阴沉道:“你是谁?” 他说完甩身就走,完全不管周围的反应,留下一个俐落的背影。 “明明就是d八排,他怎么看的?” “他脑子有病。”洛谦才扯著他,到定点就把人往座位里推:“别看了,就这边。” 余时中没看过现场的球赛,觉得挺新鲜,本来以为都是动弹不得几个小时,球赛居然比电影还要有趣。 而且洛谦才挑的是摇滚区的座位,也没在怕别人认出来,就他那黄金比例的身材,即使憋屈得龟缩在塑胶板做的小座位,也亮眼得像是在拍杂志海报。 看完球赛,洛谦才跟他一起去吃饭,这次他换了一部车,银色的凌志比起上次那台保时捷低调许多。 余时中没想到洛谦才说的餐厅会是一间类似酒吧的会所,如果他没看错路,这家店开在红宝街的某一条巷口。 洛谦才看起来像是熟客,这里没有服务生会来接待,他熟门熟路来到一张隐密的圆桌,随便招了一个在各桌间穿梭的员工念了几道菜名。 这一个月来,杜孝之找他的次数屈指可数,他似乎不常留在北都,尔偶半夜回到家,不是搂著他直奔主题,就是乾脆掀开他的棉被倒头就睡,然后隔天早上就不见人影。 余时中自然乐得不用揣著胆子应付他,他也没多想,除了不用每天早起去工作,他的生活又恢复平常。 自从之前住的那栋公寓被撬开后,他没有再遇到任何麻烦,虽然万成屡次要替他找房子,余时中都没有答应,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太敢擅自提出要搬出去杜孝之的套房。 其实他连擅自离开杜孝之替他规划好的范围都不大敢,今天答应洛谦才的邀约,他其实也犹豫不少。 余时中没有什么朋友,可以说得上话的除了夏仁韵以外,就属刚认识不久的洛谦才。 “你好像很忙。” 余时中一愣,笑道:“这是我要说的话吧。” 洛谦才不以为然:“月初的时候,丁香开了一个私人聚会,游游还说怎么没看到你。” “游游?”余时中费心想了一下,才恍然,他直视洛谦才的眼睛道:“啊……你刚刚是叫她游游吗?” 洛谦才唔了一声,瞧了眼余时中,才开口道:“游游是我表妹。” 余时中没有多著墨,过不久又听到洛谦才漫不经心道:“过几天,一起吃个饭吧。” “嗯?喔好。” 杯盘交错的声音让洛谦才有点烦躁,他跟余时中的相处通常都像现在没什么话,但说实在,并不讨厌。 “我说,”洛谦才见余时中低头喝汤的动作,忍不住烦躁的拨了拨刘海:“你……一个月月薪多少?” 余时中挑眉,依言跟他说了一个数目。 洛谦才一愣,表情挺微妙,喃喃道:“高总可对你真大方。” 这下换余时中一愣:“跟大……跟高总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在他手下工作。”他抬眼凝视余时中的脸:“你真的只做保镳?” “没有,蛤?不是。”他摆手:“我在公司上班,坐办公室领月薪的。” 洛谦才的表情变得莫测高深,他问:“那么那天是我跟游游都误会了,但看你走路的姿势,经过训练过吧。” 余时中浅笑,不置可否。 “你几岁?” “二十三,怎么了?” 洛谦才委实被吓到,脱口道:“你刚毕业吧,薪水这么高?” 话题一直很微妙得围绕著薪水,余时中很费解:“你到底想问什么?” 洛谦才端起水杯一饮而尽,他又认认真真审视余时中一遍,复点头道:“没有。确认一下而已,你要想知道什么也问。” 余时中还真的认真想了一下,但也没有特别想问的问题,基本上关于这个男人该有的基本资料,网路上传的那叫一个天花乱坠。 看他真的认真在想要问什么问题,洛谦才没忍住笑出声,见余时中抬头,连忙咳了几声掩饰,他指了指后方:“我去打声招呼,你想再吃什么就直接说。” 昏暗的灯光为稀疏的陌生人拢上另一层神秘而疏离的面纱,余时中其实不大喜欢待在阴暗的地方,那让他感到压抑,喘不过气。 但这间会所设计的很有质感,装潢和爵士乐都非常有格调,浪漫而典雅,那种轻佻不似浪荡的花心公子,反倒像是止乎于礼的情圣,轻柔的音乐彷佛是他的低语,内容是最庄严的诗句,却用的是暧昧不清的调情口吻娓娓道来。 他等了洛谦才半天,兀自环顾一周,还是决定站起来去一趟洗手间。 他匆匆洗完手,确认镜中消瘦的青年脸色还算健康,才推门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吃完饭特别口乾舌燥,他已经改掉掏口袋的习惯,但还是忍不住会想搓揉手指。 他沿著走廊,推开尽头的后门,想吹一点凉风,哪知,风还没吹著,就被一道凄切的女声给扇了一脸。 那是一个很细致的嗓音,以女人来说略低,但非常好听,甚至带著点磁性,给听的人感到温暖,从耳朵流淌至心窝。 可惜的是,她说的内容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余时中真的没有要偷听,也没有要多管闲事的意思,他僵在原地不动声色,怕惊扰到对方,他一个人鬼鬼祟祟站在阴暗处还真没有台阶可以下。 那个女人似乎正在跟一个男人说话,但大部分都是她自顾自得诉求,最后几乎只剩下啜泣。 她没有说多久,另外那个人就驱车离开。 余时中本想转身回去,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一个闪身绕过转角,瞪大一双眼睛跟余时中的视线撞个正著。 余时中这时候再忽视她,就说不过去了,怎么可能让一个哭泣的女人在深夜中仿徨。 他跳下台阶,隔著距离在完全恍惚的女人面前站定,没先开口打破沉寂。 职业惯性的关系,余时中几乎是一瞬间就认出他在哪里看过这个女人。 作家的话: 为什么杜先生出国认真工作后,就有种越来越少人在看的感觉 呜呜不行,不能让杜先生得意忘形! ☆、五十六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5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51 “需要帮忙吗?” 漆黑的巷弄中,女人皎白的面容彷佛突兀的装饰,生出另类夺目的光彩,她麻木得摇著头,好不容易回过神看清眼前的青年,又魔怔似的再也移不开眼。 她喃喃道:“你是,余……余时中。” 余时中敛眉,他不记得他们有实际打过照面,不过还是有礼貌得回道:“您是……凌小姐吧。夜深了,要不要先进去屋里?” 凌午羚瞪大一双泪水迷蒙的杏眼,质问道:“你知道我?” “是,你是万成哥的女朋友吧。” 万成年过三十,随著兄姊一一成家,这几年被长辈盯得很紧,他们家女人们陆陆续续张罗各个领域的名媛淑女抢著塞给他做孙媳,奈何万成的表态始终如一,据说他做派最是保守传统的奶奶连洋妞模特都找来了,万成也不会拂逆老人家的意思,但每个接过来都不吃超过一顿饭。 余时中上次就在餐厅遇到一次,那位美妞泼蛮惹火得要命,胸部都要掉进盘子里了,万成照样面不改色,余时中都在怀疑万成搞不好是程式写出来的人格。 但这位凌小姐却跟其他相亲对象不一样。他从万成和高秀明的对谈中看出来他们对她赞誉有加,甚至是带著一点尊敬,应该是某个名门家的小姐。 凌午羚漾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她很迅速就调整好情绪,抹了睫毛上的残泪,腆颜道:“可能当担不起这个称呼。” 余时中觉得有点尴尬,他见凌午羚只著单衣素裙,浓黑色的发梢还沾黏著雨露,连忙把外套脱下来罩在她的肩膀上。 他的脑袋现在呈现一片混乱,怎么说凌小姐好像也算是,他的……嫂嫂? 肩膀传来青年温和的体温和淡香,凌午羚反应不过来,有些犯傻道:“你是万小少说的clock吧?” “是。” 凌午羚很快回过神,带著歉意道:“抱歉,我今天状况不是很好。没有想过像你这样漂亮的年轻人会这么……这么……嗯,绅士。” 余时中露出微笑道:“凌小姐还是先到屋内吧。还是,您要怎么回去?” 凌午羚沉凝了一阵子,缓缓道:“还是算了。我知道怎么回去,有劳你的关心。” 余时中诚恳道:“您这是让我为难。我的朋友就在里面,还是找人载你回去吧。” 凌午羚还是很犹豫,不停往来时的方向探,身姿站得很勉强,还踉跄了几回,余时中见状及时搭把手给她,低声道:“您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 她回以苦笑。 凑近前看,凌午羚长得非常标致,她的身材修长,余时中几乎与她平视,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潜藏著一个悲伤的灵魂,月光下,纤长的睫毛好像雪花在飞舞,她的唇饱满匀称,即使面无表情,也彷佛翘著欲诉说什么,就跟她端庄藏韵的五官一样,余时中不自觉也看到走神。 是气质吗,还是那音符般的声音?余时中轻轻告诉自己,都不是,是她的微笑,那种欲哭还笑,欲语还休的神情,轻轻拨动他心中某一条静止许久的弦。 “一点小麻烦而已,不过……”凌午羚拂手抹淡眉角,笑道:“那好,我跟你进去吧。借我电话联系一下,麻烦你了。” 洛谦才来回酒吧三四圈找不到人,非常焦躁,一看到余时中从后门冒出来,眯著眼睛边走边道:“你做什么?一转身就不见了。” 余时中抱歉得笑笑,洛谦才没时间发脾气,注意力立刻就被余时中身后畏畏缩缩的女人给吸引过去,很好,还漂亮得紧。 他皱眉,有些夸张得瞪著余时中:“这谁?” 凌午羚连忙解释:“我是余少的朋友,碰巧遇到。” 洛谦才这才缓了脸色,鹰锐的眼眸淡淡扫向凌午羚,见到她肩上的男士外套,又蹙紧眉头:“你不住这里吧,很晚了,赶紧回去吧。” “我送她回去好了。” 洛谦才有些不悦,但没说什么。 凌午羚一直分神在打量酒吧的四周,她忽然一个箭步上前拦住洛谦才,有些激动道:“我在找人。你可以帮我吗?” “找谁?” 她咽了咽口水,一字一句道:“牟先生。” “不认识。” 凌午羚不放弃,她拉住洛谦才的衣袖,不顾男人的排斥,急道:“拜托你了,你报上我的名字,他会见我的。” 洛谦才有些僵硬得拉开凌午羚,手撑了一下以防她跌倒。 余时中出言想劝,他扶起凌小姐,转向满脸不悦的洛谦才:“怎么了?” “叫她回去。”他睨了凌羚的打扮一眼,冷笑道:“大小姐还是回到自己的上流社会去。” 余时中没有办法,只好劝她:“需要我通知万成哥吗?” 凌午羚立刻拒绝,她撑起一个疲惫的笑容,虚弱道:“那可能要麻烦你帮我叫车了。” “我找人送她。”洛谦才说完就要叫人。 这时候酒吧门口传来一阵小骚动,一大批错落有致的脚步声震动在场众人的耳膜,余时中细听那架势,正是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作家的话: 是谁?排场比海先生还大? ☆、五十七 “信哥。”洛谦才率先喊出声。 一群西装笔挺的男人有阵仗得走到他们面前,走在最前头明显是带头的男人,听见洛谦才的声音,有模有样得点了头,他把衔在嘴上的烟蒂拔出来,身边立刻有人接过服务生机灵递上的菸灰缸,恭敬得捧到他的手边。 男人惯性弹了几下,指尖顺势一辗就把菸掐熄,酒馆一刹那索然无声,所有人就屏气凝神看著他把熄菸的动作连贯得一气呵成,余时中就随著众人的视线眼睁睁看著那个男人缓缓把目光移到自己身上。 男人的打扮跟他的派头分毫不差,他穿著全身黑,黑风衣,黑衬衫,黑皮鞋,扣子开到胸膛,露出结实的胸肌,和脖子上的银炼。 他的长相阳刚英挺,剑眉薄唇,脸部线条过硬,眉目刚毅而内敛,像一把裹在缎布里的利剑,然而锋芒自发,黑压压的一群男人中,就属他浑身散发得理不饶人的霸气,表面上很平淡,但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 从他们踏入酒馆后,整个酒馆的气氛都变了调,余时中觉得莫名其妙,这种容不得一粒沙子乱的压抑感,又突然想起来红宝街不是被黑道接收了,说不定这里是个人都是,少惹为妙。 黑衣男人踏前一步走到余时中面前几步的距离,在余时中露出惊疑未定的表情前,微微躬身,低声道:“余少。” 洛谦才率先变了脸色,他站到余时中的前面往后挡,粗声问道:“信哥?他是……?” 吴信没有里他,这样维持翩翩风度,朝余时中伸出一只手:“很晚了,余少要是没有别的安排,让我送你一程。”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5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52 “啊?啊,喔……”余时中突然想到什么,虚扶了脸色苍白的凌小姐一把,抬头对吴信道:“我送她回去,现在就走。” “慢。”吴信对旁边的人打了个眼色,道:“出了什么事,不妨说说。” 凌午羚早被一众气势汹汹的男人吓得血色尽失,原本气色就颓靡,声音更是虚软无力,但她知道自己得好好抓紧这次意外的机会:“我听到消息,说是这里有我要找的人。” 这时候有个人凑到吴信耳边碎语。 “你找谁。”吴信似笑非笑:“牟一响从来不会来这里,你缠他的手下也没用。” 凌午羚脸色难看至极,余时中即时反应,才没让她跌倒。 “不过,看在余少的份上,我替你传个话。”吴信随意得挥挥手,后面立刻站出一个人朝凌午羚做了一个手势。 凌午羚本能有些退却,不安得频频向余时中求助,余时中还没想出办法,洛谦才已经站了出来,他拨了拨过长的浏海,略带烦躁道:“信哥,我来吧,你这样她还没上车就昏倒了。” 吴信无所谓,他从夹层掏出一支菸,洛谦才立刻双手接过,吴信笑道:“台阶倒是走得挺快,去吧。” 等人离开,吴信转头看向垂著脑袋不发一语的余时中,他挥开众人,只身一人走到他面前,低沉道:“余少不必紧张。” “你是杜先生的人?” 吴信没想过他会开门见山,不禁笑道:“这话担当不起,我想七爷心中的人只有一个。” 这话答的不伦不类,余时中不想跟杜孝之的手下打交道,索性顺从得跟著吴信往酒吧外走。街口外早就有车在等,是几部黑色的轿车,夜色昏昧,余时中看不到车内的动静。 一个人从其中一部车下来,躬身把钥匙递给吴信。 这时候下起微雨,余时中把外套借给了凌小姐,衬衫的肩膀已经湿透,吴信不等手下撑起雨伞,就把风衣拉开,抬手罩住余时中的头,为他挡住寒冷的风露。 就在他们正要上车,另一部轿车突然打开车门,里头走出来一位身姿单薄的男人,清瘦而修长,远远看过去颇有冻骨寒梅的身姿。 吴信手上一顿,立刻用身体挡住余时中,因此,他没有看清男人的脸。 吴信不悦得低斥:“进去!” 那人久久没有动作,吴信再次低喝,这时候得已经换了一种语调,余时中觉得这湿雨的天气好像都能碰出火花:“我再说一遍,进去!不用我亲自去请你吧?” 吴信的反应出乎意料,跟方才云淡风轻游刃有余的模样截然不同,究竟是谁有这个能耐挑衅红宝街的主人,余时中没忍住探出吴信宽大的背影偷觑,没想到,那位轿车前的白衣男子也同样在看他。 街灯刺白的反光,居然让一身白衣的男人看起来妖异非凡。 男人的声音明明温润似一颗颗圆滑的珍珠,但触手又如同冰块冷入骨髓,他对吴信的威吓视若无睹,轻声道:“猫跑走了。就在你刚刚下车的时候,他跟著跑了出去。” 吴信无声得笑了,有种山雨欲来的平静:“那好,我们等一下一起去找它,现在听话,进去车里。” 他又梦到父亲的书房。 这对他意义重大,因为他已经许久没有梦过了。 人人心中都有一个最纯净,最神圣又不为人知的境地,对大部分的人来说,可能是能让心灵伸懒腰的避风港,但对余时中而言,父亲的书房是一个惩罚,一个最乾净也是最罪恶的地方。 作家的话: 有没有人希望杜孝之回来~? 时中身体养的差不多了(喂) 还是一样希望大家喜欢这篇文~ ☆、五十八 书房的正中央有一张书桌,和唯一的一扇窗扉坐落在同一条水平线上,那面窗户很大,足够一个人轻松得穿越过去,不论是清晨还是黄昏,晨曦或余晖都会均匀得撒落进桌面和坐在书桌前的父亲,不偏不倚,如同温柔的颜彩,还会发光。 父亲从来不在书房办公,雕刻木纹的抽屉里摆放的也不是公文,而是一格一层分门别类,排列整齐的机械零件。 父亲总喜欢在假日闲暇,老僧入定般坐在书桌前一动也不动,一坐就是一个下午,期间他不说话,不分心,安静的呼吸,直到整间书房只剩下他由鼻息交换出来的静谧。 他的手却不曾停歇,跟墙上的挂钟琴瑟和鸣,这时候,长短指针交替的滴答声,不再只是时间的脚步,而是父亲他创造出来的节奏。 书房是父亲的工作室,他把收藏的钟表拆卸成齿轮、发条等零件,再重新组装成独一无二的成品。 父亲最完美的作品,是一块怀表,他曾经稳妥得亲手交到他的手中,他却把它弄坏了,碎得七零八落,连唯一保存住的表链,也被那个可恶的男人给拿走。 书房却是余时中的禁闭室。 父亲的书房就像是一个沉默的交流场所。父亲从来不曾责备过他,每当他犯了错,父亲就会处罚他禁足,而禁足的地点就是关在书房里跟他度过一整个下午。 他起初很抵触,也大哭大闹过,父亲从不予理会,反而闲适得坐在书桌前,专心致志投入工作。他哭闹累了,也逐渐被父亲的妙手给吸引,不知不觉也来到书桌跟前,双手攀上桌沿,安静得看著父亲小心翼翼得用工具拾起每一块零碎的片件,最后一点一滴拼凑成能够清晰得刻划时间的精品,对他来说,就像父亲赠与的宝物一样。 曾几何时,时光不再难熬,沉默也变成了享受,父亲的温情透过滴滴答答的钟摆声,在他心中像流息不止的时间,永远不会停止。 母亲总是很无奈父子俩诡异的相处模式,却从来不打扰,只会在傍晚的时候来敲他们的门,提醒他们要吃晚饭了。 他知道偶尔楼叔叔也会进去父亲的书房,楼叔叔从不敲门,只要他来的时候,父亲就会要他到外面玩儿,当他经过他身边时,楼叔叔会疼爱得摸摸他的头,余时中回过头,阳光从窗户外洒在楼叔叔的侧脸上,浅白的柔光揉碎他的轮廓,印象中楼叔叔总是面无表情,此刻,却扬起了微笑,像阳光融化他的唇角。 他记得有一次他走出书房后,楼叔叔把门阖上,他忍不住颠起脚尖,往钥匙孔缝里看。 看到什么了呢? 余时中喃喃自问,他再次颠脚凑过去看,哪知道一股蛮劲把他整个人翻转过来,眼前顿时星光眩目,他无力得想推开身体上的束缚,不但没有成功,还被他反手压进柔软的被褥。 迷迷糊糊间,他感觉大腿被分开,一只灵活的大手从腰眼摸到股缝,有什么湿热的东西不断在他的嘴唇、锁骨、胸前游移,贪婪得留下记号。 他难受得发出声音,感觉覆在身体上的动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5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53 作一疆,嘴唇就传来麻痒的刺痛,他的伤疤被火热的舌头狠狠吸吮。 “啊……”他扭过头,翻身试图逃开,却只是让大腿被分得更开,没多久,滚烫的硬块已经抵在因为爱抚而湿软的部位。 “不……啊、嗯……” 他分不清楚究竟是睡梦还是现实带给他的欢愉,只觉得身体软绵绵的,像躺在棉花糖上,但上方却是火烫的热窟,剧热让底下的棉花糖融成黏腻的糖浆,蜜汁浇裹住他的身体,就像是被放进滚烫的糖炉,浸泡在湿滑又甜腻的麦芽糖中,黏稠的糖浆从上方灌注他的身体,直到每一寸肌肤都被紧密的包裹。 接著,他就像反转的沙漏,从仰躺的姿势被摆放正立,糖浆沿著重力汩汩向下陷落,有股力量却不断由下往上刺激他,他起先还能夹紧双腿抑制下方的震动,但随著颠簸越抵抗越剧烈,逼得他不得不敞开身体任由对方冲锋侵略。 他感觉有人按住他的肩膀,但身下硬热的铅块却又钉著他不停歇得往上撞击,他被挤压在黏腻又沉重的糖浆糊里,每当喘不过气时,他张开嘴想摄取稀薄的空气,偏偏有人就是连一点点氧气都要跟他抢,他把灵活的舌头钻进他的唇缝,搜寻氧气一般得舔遍他整个口腔,搅拌他的舌头,逼著他跟他一起抵死交缠…… 快感像泡沫一般不断累积上升,一颗一颗甜腻的糖水泡泡,滑过他的下腹,胸膛,锁骨,脸颊,由疏淡至浓密,从轻柔的爱抚到灭顶的窒息,他想要抓住让他兴奋不已的源头,却只要他一轻吟,泡沫就碎了。 他不悦得希望下方不断刺激他往上的颠簸可以再慢一点、轻一点,免得梦幻般的泡沫不停在他细碎的呻吟下一颗颗幻灭。 但又有什么是他能控制的呢?他只能眼睁睁看著泡沫一个个香消玉殒,晃动的景象一幕幕模糊他的视线,半是朦胧,半是清醒。 等余时中真正恢复意识,他发现自己正面对面趴在一个男人赤裸的胸膛上。 他就著姿势往前看,看到床头微灯下电子时钟的数字,三点五十……蛤? 他只想闭上眼睛倒头继续睡,无奈肌肤相抵的温度,无论如何也驱散不离。 “睡不著?”杜孝之有磁性的嗓音不只从头顶上传来,也连著他们紧紧相依的身体传给余时中沉稳的震动。 余时中抿紧嘴巴,不吭一声。藉著侧头的动作,他的嘴唇轻轻擦过杜孝之的肌肤,男人不由得搂紧怀中曼妙的腰身,眼神暗沉,声音也低哑了几分。 “不然,再来做点什么,嗯?” “不要!”余时中低喝完,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没说服力。 “那来说说话。” 余时中心想见鬼了,杜孝之心情这么好。 他艰难得撑起双臂,想脱离杜孝之,手臂却软软的提不上力:“你先让我下来、……呃?” 余时中完全不抱有期待,没想到杜孝之竟然真的把他放到床的另一边,他放下手上的书,侧过身用手臂绕住他的脖子,让他枕在他的手上。 “说、什么?”杜孝之的目光让他很不自在得缩紧下巴。 “你周末要做什么?” “啊?”没想到杜孝之一开口会是这个问题,余时中诧异得睁大眼睛,支支吾吾半天:“没干嘛啊……” “我怎么听说周日有一个艺术博览会开幕。” “啊……那是、嗯,是……怎么了?” “嗯?我等你告诉我啊。” 余时中咬紧下唇,偷偷抬眼看杜孝之,见他笑容怡然,心情甚悦的模样,不由大著胆子问道:“你……你要去喔?” 杜孝之拿拇指擦过他的嘴唇,轻拍他的脸颊示意他放松,来回几次,他把第一个指节挤进余时中的嘴里。 余时中战战兢兢得含著杜孝之的手指,不晓得杜孝之什么时候有闲情关心什么鬼展览。 艺术博览会在北都一点也不稀奇,只是这次的主要赞助商正好是高秀明,他前几天才收到入场票。 他转念一想,急忙开口:“我不会去。” 杜孝之漫不经心得翻搅余时中的口腔,不时捏住他的舌头,弄得水声连连,他说:“没关系,去啊。都和当红明星去夜店玩到彻夜不归了,去个小展览见见自家大哥有什么不对。” 余时中大惊,也不顾嘴巴还含著杜孝之的手指,含糊不清得开始道歉:“对、对不起。” 杜孝之眯起眼睛,把手指抽出来,神色莫测,他淡淡道:“东石的东西好吃吗?” 红宝街有四家餐馆,分别以四个方位命名,东石就是他上次去的酒吧,余时中后来才知道洛谦才就是东石的店长。 余时中努力收拾回忆,他只记得有几盘疑似烧烤类的东西,不大确定道:“不错吧。” 杜孝之单手拉起被子覆盖两人的身体,枕在余时中手下的始终没有抽回去,他久久不语,余时中不一会儿困倦袭来,眼皮就跟著打架,迷糊间,他听到杜孝之低沉的声音。 “东石招牌菜是烤鹿肉,如果味道还行,我带你去吃真正的烤全鹿。” ☆、五十九 周末,高秀明找余时中吃饭。 要出门的时候,杜孝之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余时中局促得看著他,迟迟没有打开大门。 杜孝之只是扬起性感又凉薄的唇,一双深邃的眼睛漆黑得游移在他的后颈和嘴角。 余时中最后是负气得甩上门,逃跑似的离开杜孝之的视线范围。他伸手按住耳根下的贴布,生怕遮不住底下凌乱的吻痕和前一晚荒唐的证据,一直到车子停在酒店前,他都没有把手放下来。 “clock。”大哥老远就站起来跟他挥手,俊朗的五官堆满慈爱的笑容,余时中有些忡怔,不敢去细想上次得到大哥像样的关怀是什么时候。 上次分开的时候,大哥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自从上次把酒醉的他送回家,他们没有再联络,大哥也像是把他酒醉后所有出阁的事情全部一笔勾消,好像那天夜雨是余时中的记忆断层凭空杜撰出来的。 余时中点点头,拉开椅子坐下来,他四处环顾,道:“丁少还没到?” 他没注意到高秀明的眼神一滞,眼前突然冒出一份菜单。 “我先替你煲了粥,想吃什么现点现做。” 余时中意思得瞄了几眼,道:“我随意。大哥作主吧。” 高秀明阖上他的那份菜单,望著他旦笑不语。 服务生为难得在两人间游移,余时中只好照著推荐,说了几道菜名,心想大哥什么时候也这么强硬,他以前怎么都没发现。 菜很快就上齐,余时中安静得动筷子,他今早起得晚,把早餐睡了过去,空腹让胃都有些疼,他毫不客气开始扫食,等桌上的菜被扫空一大半,他才意识到丁香怎么还没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5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54 出现。 他又问了一次:“丁少呢?我只顾著吃。” “他没来。” 余时中见大哥神情冷漠,以为他们出了什么小矛盾,于是也不想触楣头。 余时中又默默盛了一碗汤,有一勺没一勺得吹凉,他抬眼看向高秀明道:“大哥找我什么事吗?” 高秀明像是忍无可忍,沉声道:“没事不能找你?” 余时中微愣,随即抹开微笑:“可以啊。” 高秀明也缓颊,微笑道:“好吃吗?” “嗯。” 高秀明没吃多少东西,他单手支撑下巴,含笑凝视著余时中狼吞虎咽的模样,间或替他倒茶,剥虾,斟酱料,堂堂个大公司总裁就这么充当服务生去了,不但作小伏低还服侍得心甘情愿、殷勤备至,嘴巴都笑到天边,要不是时中吃得浑然忘我的馋样,旁人看了还以为是做丈夫的在讨好闹脾气的媳妇。 “你脖子怎么回事?自己弄伤的?” 余时中在心中深呼吸三大口,吐气,淡定得抹抹嘴角,心平气和道:“过敏,起了湿疹。” 高秀明笑得柔和,余时中说什么就是什么。 没想到他突然伸出手,余时中吓个正著,反射性用手去挡,另一手牢牢按住脖子上的贴布,动作之大,差点没把桌帘掀翻,余时中面前得茶具被他挥出桌外,匡当巨响,即使他们的座位是在阶梯上隐密的别厅,还是招惹周围不少交头接耳的目光。 高秀明恍若未闻,还是挂著温和的微笑,只是笑容里已然没了内容,余时中蔫著脑袋,一时场面气氛降到零下。 “沾到嘴角了。”高秀明伸出手抹去余时中嘴角的酱料,要是往常,余时中会就势把他手指上的酱汁舔乾净,但今天他没有。 高秀明不以为意的收回手,却没有把沾著他口水的污渍给抹净。他沉下脸,白瓷碎片映照在他的镜片上,原本洁白的颜色折射出五彩的碎光,连同镜片底下瞬息万变的目光被切割得七零八落。 他用手指轻叩桌面两声,立刻有服务员来收拾残局。 收拾乾净后,有人替他们重新上好一壶茶,白瓷茶壶冒著热烟,完美无瑕得摆在桌面上,彷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余时中抬起头,高秀明又挂回兄长关怀备至的笑容,他眨眨眼睛,盯著高秀明递过来的碗,碗里盛满晶莹剔透的汤汁,最上面浮动一层凝脂,他看不出甜度。 “明天的博览会早上开幕,需要我去接你吗?” 余时中又差点喷出来,抹嘴道:“啊,不用……我怕起不来。” 高秀明轻笑出声:“多大了还赖床,还要像以前那样死活赖在我的床上,非要我亲自挖你起床吗。” 余时中微微蹙眉,乾巴巴道:“那是上学时候的事了,大哥。” “我是问你要不要?明天跟我一起去开幕典礼,我会负责叫你起床,你也好久没跟我一起参加艺文活动了,正好等下带你去挑一件合适的衣服,顺便把头发整治一下。” “大哥,我……” 余时中正想要怎么回答,高秀明的手机突然响了,临时给余时中争取不少缓冲时间。 高秀明和颜悦色的接起来,没几秒就全然变了脸色,他的表情越来越阴沉,措辞越来越不客气,到最后果断得摔断电话,要不是是公共场合,可能就直接把手机砸烂在地板上。 “大哥先去处理事情吧。” 高秀明少有情绪激动的时候,就是真的怒不可遏,他也会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果然余时中听到电话传来有关丁香的字眼,他急忙拉开座椅:“我去结帐,大哥赶快去吧。” 高秀明阴沉著俊脸,扫了他一眼:“我去结,你跟我一起。” 高秀明一路狂催油门,连续闪了好几个交通灯,没多久就就从高楼林立的市中心开到郊区一座隐密的高级住宅区。 余时中觉得眼熟异常,又想不起来他有来过。 “啊……”一直到车子停在一栋独立小别墅的外围,余时中才唤起一些不是很好的回忆。 栅门自动打开,高秀明抓起余时中的手往笔直穿过江南曲水的造景庭苑,大门老早有位穿西装看起来像是秘书的漂亮小姐在等候他们,她一个字都还没说,高秀明就侧身绕过她往屋里头走,秘书小姐踉跄得追在高秀明身后,哆哆嗦嗦得指引他们到二楼的书房。 高秀明关心则乱,抓著余时中的手劲像是要捏碎他的腕骨,好像紧紧撺著丁香就不会出事。 被他不顾一切得拖著走,余时中觉得手腕要断了,但没有多说什么。 秘书轻敲书房的门,高秀明推开她,门把一转,几乎是用撞的把门推开。 “真是出乎预料的速度呢,高总,要不要喝杯茶,喘口气?” 倏忽,男人犀利得扫向高秀明身旁的余时中,看到他们交握的手,笑容越发深邃:“呦,这是谁?还真是稀客啊,高家的余小少爷。” ☆、六十 语音刚落,众人面色皆一变。 “秀明!”丁香看到高秀明,立刻慌张得撞进他的怀里,高秀明见状立刻松开余时中的手,轻轻拥住丁香。 余时中站直身体,戒备得看像眼前衣容华贵,端坐在办公桌前优雅得逡巡他们的男人。 男人带著与生俱来的贵族风范,细长的眉尾给人一种不得轻亵的矜贵,从他整齐、庄重又不失时尚的打扮看来,他很注重自己的外在仪表,而且自律甚高,但这种人越是严谨得约束自己,自我优越感就越强烈,这种类型的人通常强势,专制,控制欲旺盛,不容许其他人冒犯他的权威。 相反的,高秀明的外在形象相较之下温和明朗许多,所谓参政从商的差别,晋渭分明可见一斑。 高秀明待人处事一向斯文有礼,俊朗的面容配戴一副无框眼镜,让女人看了就想低著头跟他谈谈心,男人看了就想坐下来跟他聊聊钱,他在生意场上无往不利,靠的就是他这副春风化雨的姿态。 因为他的名字刚好有个明字,商界甚至戏称他为商场孔明,不过确实和他给人的印象如出一辙,为人高风亮节,谈笑间运筹帷幄。高秀明虽然从来不认大家口头上玩笑的称号,但如今高家的企业如日中天,他这个刚过三十的年轻少东功不可没,把原有的家族企业,推进至更具规模的地产发展商。 大家都知道莫约两年前高家注资与政府合作的建构案,因为内外部的纷扰不断,一度传闻差点就破产流标,外界都在猜测跟他疑似拒绝与副市长女儿的婚约脱不了关系。 但就在危急存亡之际,连他的财务秘书都负荷不了压力脱股请辞时,高秀明用行动证明高氏企业面临资金掏空的破产疑云都是子虚乌有,他在记者会上跟正副市长分别握手剪彩,宣告政商融资案件成功夺标,并顺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5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55 利把自己的公司推展至在北都具有主导地位的物业发展公司。 “继市委有何贵干?什么话有必要把丁香带到你家说?今天这事,是打算跟我抹开面子吗?” 继佑刚轻笑出声,似乎觉得眼前三人各自的神态和彼此间的关系可笑至极。他调整了座姿,身体微微前倾,右手前臂撑在桌缘,手指轻叩桌面,斜眼瞟向窝在高秀面怀中的丁香,笑道:“这你可要问你的宝贝了。他既然有东西亏欠于我,我请他来府上坐坐,不为过吧?” 丁香委屈得睁大眼睛,他狠狠瞪了继佑刚一眼,又愤然抬头对高秀明道:“秀明,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本来以为可以自己解决。” 高秀明见丁香气得眼眶都红了,不免心疼得缓了音调,问道:“什么事?” 丁香难以启齿,纤瘦的身躯因为愤怒而些微的颤抖。 继佑刚笑道:“素来听闻钢琴才子丁香千金难求公演一曲。我出了两倍的天价邀请他在募款会做慈善演出,他居然在当天毫无预警给我霸演,拿了钱却不做事,这就是高总教出来的?” 高秀明一听,略带不悦得责问丁香:“你什么时候接的活动?” 丁香气息不稳,神情愤然,好一会才撇嘴咬牙道:“的确是我接了没错,我想说是募款会的演出,能做好事我当然愿意。” 高秀明有些心疼,劝问:“那为什么毁约呢?” 丁香抬起头怒视继佑刚,用无声的怒焰指控他。 高秀明再次看向继佑刚时,眼神温度尽丧,他冰冷得质问:“继佑刚,你做了什么?” “劝你说话客气点。”继佑刚突然站起身,踱到离高秀明不远处的书架旁,翻脸比翻书还瞬间,他撕开电视机前政治偶像那套虚假的笑容,俊美的脸孔气势凌人:“不管怎么说,这笔损失我都要讨回来。” 丁香再也受不了,指著继佑刚破口怒斥:“你逼我帮游友伴奏!你事先根本没有跟我说有邀请其他的乐手!他叫我做伴奏,这根本是在污辱我!” “丁香……冷静点。” “伴奏又怎么样,这种全国瞩目的募款大会,请你是看得起你。你在签合约的时候看到价钱一根眉毛都没抬,既然同意这个价码,我要你做什么,不都理所当然吗?” “理所当然?你觉得理所当然?你……你、知不知道,这对我、对我来说代表什么,你根本就不懂!” “我看得懂合约就够了,你也应当如此。” 高秀明把丁香揽进怀里,轻轻得拍他的肩膀,沉声道:“我听闻继市委向来追捧丁香的音乐造诣,他过去每一场钢琴演奏会都不曾错过任何一分钟。” 高秀明轻蔑道:“我以为你懂得欣赏,看来我们两个都有眼无珠。” “的确。”继佑刚随即回道:“素闻钢琴才子丁香如乐坛清泉,弹琴技巧卓越,曲调细腻脱俗,本以为优美的音乐应该跟本人如出一辙,没想到清高用错了地方,再美的莲花也只存在于一团污泥罢了。” 继佑刚回以无懈可击的笑容:“的确是我有眼无珠,而高总只为了一朵小花甘愿身处污泥,这要不是情人眼里出佳人,就是眼瞎了。” “你!亏你还是公众人物!没想到就是个说一套做一套的小……” 高秀明拦住丁香,示意他慎言,丁香起先很委屈,但还是顺从得把五指交叠在高秀明捂在他嘴角上的手掌。 高秀明烦躁得搓揉额角,他思考片刻,抬头丢出一句:“违约金多少?我全数奉陪。” “秀明!”丁香立刻瞪直眼:“是他事先没把内容说清楚,你根本不必理他。” 继佑刚勾起一抹冷笑:“违约金?钱的损失事小,我早就发布所有媒体大众,有丁香的演出。他当著全国人民的面丢我的脸,你说这要怎么陪?” 高秀明气笑了:“继市委,照你这话,是打算跟我撕破脸了?” “言重。如今有谁敢跟高氏集团董事长过不去?”继佑刚从西装夹层抽出一支菸,辗转在修长的手指间,延续他流畅的动作,目光放肆得流连在丁香漂亮的脸蛋上,暧昧不言而喻。 “人情债,人情还,如何?” 高秀明闻言脸色大变,丁香也苍白失色,抓著高秀明衣襟的手一紧,高秀明赶紧握住丁香颤抖的手,把他挡在身后,面朝继佑刚勃然怒道:“这话什么意思!” 继佑刚挑眉,像猫捉老鼠一般盯著躲在男人身后的丁香:“高总很清楚我在说什么。” “别开玩笑!” 继佑刚敛起笑容,冷漠道:“我从来不开玩笑,把人给我,这件事一笔勾消。” 继佑刚缓缓把视线从丁香身上转移到高秀明,玩味得欣赏他的失态。高秀明正欲发作,继佑刚却抢先一步说了一句更不能理解的话制止了他。 “不过,我要的是余时中。” ☆、六十一(上) 余时中站在高秀明身后,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握紧拳头,不可置信他听到高秀明说了什么。 “时中,还不去帮继先生点菸。” 高秀明的声音缥缈如烟,彷佛在千里之外,又彷佛在每天都会出现的梦境中。 梦境中,高秀明背对著他,对他说:“时中,毕业了,也该好好思考未来的规划,老是待在家里也无益处。”说完,男人就转身离开房间。 他永远记得高秀明说这句话的语气,温柔缥缈,如烟似雾,他缓缓走到露台,外头阳光普照,微雨才刚刚停歇,澄净的天空似乎留下彩虹的尾巴,空旷的天际直直坠落在大楼中庭,他方才就是沿著这座中庭走回家的,中庭外是大理石斜坡,斜坡上停著熙熙攘攘的车辆,他经过一部再熟悉不过的车牌号码,车没有熄火,上面坐著另外一个人。 接著过没多久,向女士因为身体抱恙,高秀明把她接回家照理,余时中在她搬进来之前,就背著整理好的行囊,没有再回去过。 这种感情看似很清澈,但潜到水中才发现,里面悬浮各种颗粒大小的砂砾,他害怕的不是混浊的水,而是害怕混水沉淀后,水面照映出来的样子,不再是他所熟悉的面貌。 “菸都不会点?” 余时中木然抬起头,他还记得上次得助于继佑刚,于是随手抓过桌面上的打火机,凑到继佑刚的嘴边。 火光在空气中划破一缕菸,继佑刚握住余时中的手掐断刚点燃的打火机,他衔著菸,不疾不徐得发号施令:“你先点。” 继佑刚原本是要余时中自己也点一根菸,再用他含住的燃菸,把余火渡给他,谁想余时中居然直接拔出他口中的香菸,用双唇夹住,然后摆弄指骨分明的手指把菸点燃。 余时中熟练得含著菸,重重呼出一口气,很不舍得抽出香菸,举到男人的嘴边,脸上面无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5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56 表情。 是个男人谁又会拒绝,继佑刚心想要是余时中是个女人,他现在含住的就是他香艳的口红印。 “妈的。”继佑刚低骂,再次含住菸,他猛然握住余时中的手,使力一扯,青年漂亮的腰身就落在自己的臂弯中:“谁叫你这样点菸的?天生的骚货……” 怀里的人狠狠抬起膝盖往他双腿之间猛踹,继佑刚惊险之余,差点松开手,他猛然施劲,反身把余时中用力压在办公桌上,使青年的腰脊顶著桌缘,后背悬空,他用单脚分开余时中的双腿,反折他的双手禁锢在背后,动弹不得。 继佑刚一系列漂亮的动作毫无空隙,然而这点禁锢对于余时中根本不算什么,真正压制得他动弹不得的是继佑刚随之而来的刻薄讽刺:“高秀明送给我的,就是不听话的狗?” 余时中冷声道:“就是狗,也是认主人的。” “喔?你是不是忘记他刚刚才为了一个小情人,把你拱手任我处置。” 继佑刚满意得在余时中俊俏生姿的脸上看到痛苦的裂痕。 “不要颠倒是非,提出无理要求的明明是你。” 继佑刚没预料一向给人印象温顺的余时中会顶撞他,他在高位习惯了,尤其听不得其他人接二连三的顶撞,要是平常他可能一个巴掌就扇下去,偏偏余时中的挑衅在他眼中就像小猫挠痒似的,特别有情调。 继佑刚不怒反笑:“还有更无理的。” 他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随手翻了翻西装的衣领,余时中才刚脱离他的禁锢,又听见他隔著白烟,平淡得好像在谈论天气,道:“把衣服脱了。” ☆、六十一(下) 余时中饶是再冷静,修养再好,也控制不住满腔晃动的怒火。 “矫情什么?就你这副被男人玩烂的身体,还要立方碑吗?” 继佑刚勾起唇角,那眼神带著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浓重的兴味:“是我话说的不够明确,还是你给男人操习惯了,一天不给男人伺候就痒得难受?非得要我亲自帮你脱才心甘情愿……” “闭嘴!”余时中的思绪全被愤怒占满,言语跟不上肢体的速度,他已经冲到继佑刚面前一把抓住他的领子,左手死死握成拳头,紧绷的底线一触即发。 “难道要闹到人尽皆知才甘愿?”继佑刚头一偏避开余时中上了膛的手劲,他豪不在意他的领子被人粗鲁得蹂躏,眼前喷红了眼的人儿比他矮了几乎一个头,在他眼中不但毫无杀伤力,更多的是垂死的挣扎,那不叫发火,叫玩火,余时中欲拒还迎得拉扯他的理智线,就像只被惹急的兔子,一双红通通的大眼睛泛著湿润的水气,上面写满诱惑的邀请。 继佑刚随著余时中揪住他的力道,顺势低头凑到他的脸颊,在他的耳畔低语:“给你两个选择,自己脱,或是我现在叫人把你绑在沙发上,拉开你的双腿,让我当著所有人的面前上你。” 余时中睁大眼睛,双唇抖得厉害却说不出话,似乎根本跟不上继佑刚刻薄又荒谬的提议。 “还不放手!”继佑刚冷声喝斥,复轻嗤一声:“还是你就喜欢在大家面前被上?” 余时中放开继佑刚,浑身因为盛怒而颤抖不已,他甚至萌生要是这个人渣今天敢碰他一根寒毛,他就是杀了他也要跟他拼命的念头。 他看见男人飘移的目光,大惊之下扭过头去看门外是否有动静,等他意识被耍弄了,后方高大的身影已经覆盖他所有的光线。 余时中下意识往后退,继佑刚一个箭步扣住他的手腕,在余时中反击之前抓开他的衣领,几乎是用撕的解开他的衬衫钮扣。 余时中脑袋一蒙,反手就挥出拳,刹那,他胸腔突然剧烈收缩,空气一瞬间被挤成碎块吞不进肺部,肺像是破了洞,每吸一口气都从破洞泄出,他不得不松开握紧得拳头,试图找回呼吸的频率。 继佑刚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迳自拉开余时中的衣衫。 他伸出手掌覆盖余时中平坦的胸膛,在左胸腔的位置来回抚摸,那触摸不带有任何色情的意味,指腹小心翼翼得磨擦底下搏动的心脉,倒像是在检查什么。 继佑刚越摸越疑惑,余时中胸膛上的肌肤一片光滑,触感好得超乎他的预期,没有丝毫缝合过的痕迹。 “为什么没有留下疤痕?” 余时中勉强自己大口吸气,艰难道:“什么?” 继佑刚的手还摆在他的衣襟内,见他一副不想搭理的模样,手指一转,重重捏了他一把:“你不是动过心脏手术?不可能没有留疤啊。” “什么?”余时中叫了一声:“我、没有动过手术。” 继佑刚眯起眼睛,严厉道:“楼青云为什么要你?” 余时中掀开眼皮直视继佑刚:“上次抓我的人不是他吧。” 继佑刚没有回答,余时中又补了一句:“在医院那次。他才不会做会失败的事情……他要是真的想要什么东西,没有十拿九稳他不会出手……” “的确不是。”继佑刚垂下视线,玩味得勾起嘴角:“你很熟悉我舅舅嘛。” “那你怎么知道……” “我也不是空口无凭,他们一口咬定是海市市长指使的,而且死活不肯说他们到底替谁办的事。” 余时中一听到楼青云三个字,就像被泼了一桶冷水,他冷静下来反覆思考继佑刚的话,突然道:“你骗我。” “喔?”继佑显然没想过他会这么说,挑眉道:“为什么这么说?” 以余时中对楼青云的了解,别说他的个性和处理事情的手段,单就身分地位和公众形象就不可能做出如此轻率的举动,继佑刚身为他的亲侄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为什么骗他?又为什么知道他跟楼青云的关系? 余时中想不到太复杂的层面,他当初被高秀明收养后,就决议重新展开新的生活,断开与过去的连结,他也的确在高秀明的羽翼下低调得过了好几年正常人家的生活,但安稳的日子全被继佑刚三番两次的试探给搅乱一池表面上很平静的水,水底翻涌的正是那些被余时中封印在记忆深处的禁忌,无论如何也想忘掉的噩梦。 继佑刚既然能揪出楼青云的名号,别人自然也可以,而最让人感到不解的是,到底那两次要抓他的人是谁? 第一次被继佑刚处理过了,第二次则是被抓到警局,万成曾经跟他说明过事后检调的徵询,犯人一至供认他们是因为观察余时中衣著不斐,时常名车进入小区,看准是个有钱的肥羊,趁著他不在家的频率越来越高,才会萌生犯罪的念头。 不过他现在最迫切面临的敌人,是眼前这个男人,先不论他骗他的原因或是他和大哥的交恶程度,继佑刚只要随口把他的消息透漏给楼青云,他这些年战战兢兢维持安分守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5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57 己的日子,所做的努力就算全白费了。 “你把我留下来,就只为了骗我吗?” “你今天真是让我惊喜不断。”继佑刚柔下嗓音道:“如果我说,楼青云是你自己说出来的,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余时中猛然抓住继佑刚的肩膀质问:“我说了什么?!” “你忘记你和那些人争吵的内容了吗?”继佑刚道:“就他们反反覆覆说的供词,鬼才会相信他们单方面胡扯的串供,我舅舅是什么人?是他们那种下三滥的蛀虫可以随便挂在嘴边的吗?” 余时中心凉了半截,结果最后还自己在自己身上栽了跟头,他喃喃道:“那,为什么你说他在找我?……所以其实他没有要抓我,那天在医院抓我的人根本不是他……” “这就更令我费解了。”继佑刚勾起一抹诡谲的微笑,双眼露出老鹰锁定猎物般的精光。 他从西装夹层翻出一张照片,余时中几乎是触目的瞬间就像被一台卡车狠狠辗过去,身体连同脑袋瞬间瘫痪。 “你……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这是你吧。我本来没把上次那些人的话放在心上,但有趣的是,楼青云真的在找你。” 楼青云最近在找一个二十初头的年轻男子,在左胸腔有动过手术的痕迹,这张照片是楼青云要找的人的父亲,他一看到就几乎确定是余时中没错,那种相似度简直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余时中面色一滞,表情逐渐空白。 “时中。”继佑刚轻声唤回他:“你可能忘记了,我本来也以为我听错了,但你甚至在昏迷的时候喊出舅舅的英文名字,这种巧合你要我怎么视而不见。” 余时中心跳几乎跟著呼吸一起停滞,瑟缩的气管好像不是连到肺腔,而是心脏:“你告诉他了?” “你承认了?”继佑刚居高临下得吐出一口烟圈:“有人刻意抹去你的过去。关于你的资料,我动用了公安系统都查不到,空白就是空白。” 照理说以舅舅的手段,要找一个普通人易如反掌,但却迟迟没有收获,那只证明他要的人不是一般人。放眼北都,有能耐彻底把人保护到滴水不漏,左右不超过三个人。 而是哪一个人,不言而喻。 继佑刚把视线放回余时中赤裸的胸膛上,白皙紧致的肌肤不泛暗沉的印子,在锁骨,乳尖,和下腹,零散斑驳一片,不难联想昨晚他跟杜孝之是如何激烈得交颈缠绵,他是怎么用他湿润的小嘴失控得在男人的身下放肆得叫床,用那张清纯的脸蛋作出勾人犯罪的媚态,交出青春的肉体在被浪间辗转承受男人的侵犯。 清瘦又不失曲线的肌理,软得不堪盈握的腰肢,表面上看似温顺的标致脸蛋,床下乖顺,床上淫荡,难怪杜七爷会为他金屋藏娇。 当年杜孝之为了把丁香搞到手,明面暗地动用不知道多少手段,弄得全城皆知。继佑刚不否认,当时的丁香的确风情万种,冷淡又妩媚,他何尝不想一亲芳泽,连一向对风月兴趣缺缺的杜孝之都为他大费周章,千金为搏美人笑。 事到如今全都是笑话,对他们来说,一个玩物而已,长得像丁香那样漂亮又如何,不过是一种余兴节目。外界可能以为丁香当初因病引退,但他知道当时丁香的处境连敝屣也不如,甚至不惜出卖自己回过头来乞求他的庇护。 继佑刚轻蔑得俯视余时中,这张脸乍看之下跟丁香有几分相似,听说高秀明一直把他隐密的养在家里,现在却又高调得带著丁香出席各种场合……不管背后是什么原因,不得不说余时中的确很能勾起男人的欲望。 如果说丁香的妩媚,在于能激发男人想要保护他,把他放在手心上怜惜,而余时中正好相反,他完全激发男人所有潜在的暴力因子,让人不顾一切想要破坏他,想让他哭,想把他弄坏,想看他痛苦地跪在自己的脚下求饶,想在他全身上下标记属于自己的伤口,直到他连身到心完完全全沦陷在自己的掌控之下。 “你要把我交出去?” “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宝贝儿。” 气氛急转直下,暧昧的雾茫弥漫开来,继佑刚一手揽著余时中的腰,青年衣衫不整,呼吸急促,双唇半张微喘,眼睛空洞无神,一副任君采撷的浪荡样儿,在继佑刚心底掀起一片骚动,呼吸跟著眼神变得混浊不堪。 “我怎么都没发现,你比丁香还骚情。”继佑刚低喃,白晃晃的肌肤就在一手可以掌握的范围,撩拨极致的感官。 “这又是怎么回事?”他撕开余时中脖子上的贴布,嗤笑道:“你是要遮掩什么,还是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你是个敞开大腿任由男人在你里里外外留下记号的骚货。” 他用指腹摩擦斑驳不堪的吻痕,轻蔑得摇头:“还有牙印,杜孝之真是禽兽不如,他咬你的时候你都怎么回应他的?是哭著求饶呢?还是你就喜欢他这么弄你,弄得你越痛越爽?” 余时中闷哼一声,欲拒还迎得抵抗他的触碰,他伸出双手想推他,却反而变相攀住他的肩膀,不时发出喘息和呻吟。 继佑刚一边享受青年滑腻细致的触感,一边对他低眉顺目的媚态感到无以言喻的怒火翻涌直上。 “真是欠操的荡货,只是摸一下就喘成这样。”继佑刚越摸越觉得无名火,恶狠狠得发泄在青年粉嫩的乳尖上,留下鲜明的指印:“只要是男人碰你,谁都无所谓吗,该不会也勾引过我舅舅吧?” 余时中已经无法分辨继佑刚的话,只看到他的唇瓣开开合合,却组织不出任何意思。他觉得他的肺像是被关在一个逐渐缩小的盒子里,空气包覆著尖锐的细针,密密麻麻得扎进他呼吸会经过的每个地方,他吸一口气都像是用刀子重新划过血淋淋的伤口。 “杜孝之都是这样玩你的?说啊,我倒想知道杜老七在哪档子事上是不是像他在外面那样爱装腔作势,摆著一副仗势欺人的狗架子,该不会其实全是空包弹吧,瞧你这副欲求不满的样子,他该不会不行吧?连在床上都不能完全驾驭你吗?” 继佑刚边骂边吸吮他的脖子,白皙的肌肤立刻生出一排深色的斑印。 直到余时中紧紧攀附他的肩膀,十指用不正常的力道刺进他的西装,他才惊觉到余时中的不对劲。继佑刚捧住余时中的脸,发现他的眼神已经没有焦距,抽抽续续的喘息剧烈到发出漏气的余音。 “你怎么了?你、你气喘?!你有药吗?” 回应他的只有喘息声,余时中双眼一翻,倒进他的臂弯微微抽蓄。 继佑刚赫然发现他居然也有无法掌握的时候,他慌张得打横抱起喘息不止的余时中,三两步破门而出,厉声喊道:“叫救护车!” 余时中的哮喘病经过医生的调养后,其实已经恢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5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58 复八九成,基本上只要不要情绪起伏太剧烈,几乎不会复发。 他本以为今天接二连三的波折没什么,但果然身体最诚实。他不知道原来有一种难受,可以比呼不到空气,肺腔穿孔,致命的窒息还要难以承受。 他的眼前模糊成一片缺氧的花白,闭上眼,就是可以解脱的黑暗。 ☆、六十二 “哈嗯、哈、咳、咳咳……” 余时中猛然坐起来,张大嘴巴贪婪得吞噬甜美的空气,一直到肺腔被氧气充饱,都不晓得餍足。 白色的天花板和墙壁,宽敞的空间和齐全的设备,这里是张泉的医院,品质和照护最好单人病房。 房间空无一人,悄然无声,安静到余时中分不出是他耳鸣,还是真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掀开被单,缓缓走到窗边,窗外的世界蓝天无边,白云万变,斜阳见影,风吹草动,平静又自然。 不久前他才刚进的医院,住的就是这一间病房,余时中呆呆得望著窗外。 杜孝之推开门,看到的就是余时中伫立在纱帘飘摇中间挑望窗边的一幕。 他很专注,不知道有人进来,浓重的睫毛扇出一片阴影,彷佛欲遮掩眼睛诉说的千言万语。 “醒了吗?怎么──” 余时中听到说话声,回过头,才发现杜孝之双手夹在口袋里,英俊的脸孔面无表情,似乎进来一段时间了。 望著同样住视著他的杜孝之,那瞬间,他打从心底涌出一股冲动,藉著声音就这么泄漏出来:“杜先生……” 而刚推开门的张泉要进不进得卡门中央,他想从窗户跳下去的心都有了,也不用向皇帝请罪,直接跳下去谢罪就是了,这平时挺灵活的一张嘴怎么一遇到那啥啥啥的状况就犯贱,屡见屡犯,屡犯屡贱。 “你出去。”好在杜七爷大发慈悲,一得到赦令,张泉脚底抹油之快,不忘把门拉上。 余时中这才注意到张泉,迷茫得看他朝自己做了一个道歉的手势,又急匆匆得把门关上。 再回神,杜孝之已经一步步朝他逼近,余时中本能感到退怯,却难得没有想要逃跑,甚至有些期盼杜孝之能像往常一样不由分说得拥他入怀,或是粗鲁得把他压到床上也好。 余时中期盼从他粗暴的温柔中摄取一点点,只要一点点就好,那近似安全感的错觉。 他整张脸落在男人的掌心,那炽热的温度彷佛连他的心也紧紧包覆在手掌中,余时中忍不住喊出他的名字,近似求饶的呓语:“杜先生……” “嗯?” 杜孝之带有磁性的低沉嗓音温柔得不真实,温柔得好像他是特别的,温柔得好像……好像大哥。 以前大哥也是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叫他起床,带他去上学,煮饭给他吃,念英文书籍给他听,解说一幅又一幅镶著金框的油彩,晚上再哄他入睡,那样得温柔让他以为自己是特别的,他也一直深信不移。 为什么,幸福总是得来不易,又稍纵即逝呢? 感受到杜孝之有力的臂膀给他的支撑,余时中顿时放松紧绷的肌肉,彷佛这样就可以卸下肩膀上所有的重量,他却才发现,哪有什么重量,他本来就一无所有。 “你在发抖。”杜孝之平静的陈述一件事实,给余时中的拥抱却强劲又密不可分。 余时中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他轻靠在杜孝之结实的胸膛上,闷闷不乐道:“我又气喘了。” “嗯。”杜孝之哼道:“那你觉得我应该逞罚张泉还是你?” 余时中蹙眉,冒出头问道:“为什么要惩罚我?” “你想听哪个理由。”杜孝之双手滑进他的衣襬,沿著他的腰线往上描绘他胸膛上的每一个瘀痕,滑过所有继佑刚在上面留下指印的地方,忽然重重捏住他的乳首,余时中立刻吃痛喊出声。 杜孝之轻轻抚摸他的脖子,上面除了他的印记以外,还留下别的男人留下的痕迹。 余时中冷汗止不住,他不敢看杜孝之的眼睛,嚅嚅道:“下、下次不会了……” 杜孝之不语,依旧轻柔得爱抚自己,余时中扛不住这种无声的压力,只能先示弱:“杜先生……请你原谅我……” 杜孝之擦过他的嘴唇,延伸到嘴角的疤痕,笑道:“我什么时候没有原谅过你?” 余时中看著他。 杜孝之俯身凑到余时中耳边,带著笑意道:“那等你想好要怎么求我原谅你,再来跟我说。” 余时中刹那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他僵著脸还是认命得点点头。 杜孝之抽出玩弄青年身体的手,回头坐到病床上,示意余时中站在他的面前,见余时中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垂首,等待父亲训斥的乖巧模样,他不禁抹开嘴角道:“要不要出去走走?” “现在?” “等过几天,到国外去看看。嗯?” 余时中微讶,呆站著说不出话,任由杜孝之拉住他的手,男人沿著他手腕上的血管脉络不轻不重得来回摩擦,指腹粗糙的触感一路酥麻到心脏。 “怎么,你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想不想要。” 杜孝之的眼神柔和而专注,坚定而执著得握住他的手,彷佛透过温暖的热度倾诉眼波底下汹涌翻腾、不惜吞噬一切的情感,余时中一瞬间产生一种自己被珍重爱惜的错觉。 他完全看不懂这个男人,他们之间纯粹就是肉体交易,既然都摊了开来,就应该仅限于身体的接触,偏偏杜孝之时常对他露出阴冷又无情的目光,有时候余时中觉得杜孝之根本就想杀了他,只是一刀毙命嫌太便宜。 他当初会答应他的要求,为的是想看他在他身下苟延残喘,留给他一口气任意他蹂躏折磨,让他认清他就是他的玩物,他的东西,他爱怎么用就怎么用。 余时中正想答覆,病房的门却毫无预警得被推开,原本阻挡在外头细微的声音,立刻放大成单方面的喝斥。 余时中闻声回头,谁想杜孝之忽然用膝盖顶住他的小腿肚,他本来就站在杜孝之的双腿间,腿一软就跌坐到他的大腿上。 “诶、你慢会儿,现在谢绝探病、喂,我说继大市委,你不是人民权益的捍卫道士吗,应该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吧……你看吧,就跟说里面很忙,这不打饶到人家做事了……” “闭嘴!” 继佑刚转头恶狠狠得威吓满鼻子灰的张泉,在他翻脸之前,张泉主动放开挡在他面前的阻拦,继佑刚又狠狠瞪了他一记,重新整理方才因为拉扯而皱褶的西装。 再转过头,又是完美无瑕的笑容。 “杜七少,又见面了。” 杜孝之坐在床上单手托住大腿上的青年,笑道:“每次跟继市委见面好像都是同样的模式。” “还好及时送到七少的医院,所幸时中没有大碍。”继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5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59 佑刚露出大方的笑容:“我还不知道这家医院是七少的。” 继佑刚转头对余时中投以关切的目光,不急不徐道:“我怎么都不知道你有气喘的毛病,严不严重,医生怎么说?早知道我刚刚就不该把照片拿出来,看你惨白一张脸我就知道不对劲。” 余时中撇开头,下意识收拢五指揪紧杜孝之的衣襟。 继佑刚毫不在意,泰然自如得对杜孝之继续道:“七少可要花点心思把他管好,瞧他这张惹人疼爱的脸蛋,好像跟不少人很相似。” “多虑了,这是我的事情。” “看你宝贝成这样。”继佑刚嘻笑道,眼光似刃:“七少果然像传闻那样会宠人,不过秋扇见捐,时中是否有权利知道呢?” 杜孝之挂著若有似无的笑意,淡淡扫向继佑刚:“继少若是嫌最近不够凉,借你吧扇子倒是没问题。” 继佑刚邪黠的眼睛闪过阴霾,就一瞬间,又恢复他的招牌笑容:“七少美意,你身为大人物什么风浪没有见过,就个些嘴碎的街坊非议你也当真?” “自然信。我怕话传到别处,有人开心,自然会有人担心。” 继佑刚嘴角一滞:“你什么意思?” 杜孝之拍了拍余时中的大腿,沿流美好流畅的线条来回抚摸:“时中屡次给继市委添了不少麻烦,说起来,我还得好好感谢你。没能照顾到你反而还需要你的帮忙。”他笑了笑:“听说你最近为了北城的项目得罪了不少人?” “这你也管?”继佑刚依旧挂著笑,但语态不再从容:“我以为你忙著哄你的小宝贝儿,上百亿的合约还不如余时中乖乖喊你一声爷,杜七爷对一个小玩意儿宠爱到这种地步,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杜孝之摇摇头:“你以为在市委厅混了满身脏水就能名正言顺的搞起军工项目了?军部的接洽姓谭,你不会真的觉得是巧合?” 继佑刚表情一瞬间扭曲不堪。 “这人情加加减减要怎么办你回去自己算一算。”杜孝之不介意继佑刚眼中笔直又无礼的愠怒,温和道:“我总不好太苛求你,看在谁的面子上你清楚得很。” 继佑刚能在他这个年纪就混到如今的位置,手段和器量绝非等闲之辈,在北都名副其实的地下龙首面前吃点亏又何妨,他眼光一转,又回到余时中身上:“你这小宝贝可真会讨人欢心,虽然脸蛋稍比丁香逊色些,但看久了还是耐看的好,皮肤也真是好的没话说,水水嫩嫩的一掐就得落印子。不过光是这样,就让向来势在必得的杜七爷撤掉价值上百亿的标,未免牺牲太大。” “我乐意。” 继佑刚笑意不减,唯有隐隐抽蓄的眉心泄漏他的情绪,他挑起细长的眉毛,冷声道:“楼青云可不是我,你这么晃悠他他肯定牢牢得记在心里,你就不怕我把余时中交出去?” “啊……” 杜孝之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轻笑出声,余时中原本老老实实地待在他的怀里,男人突然松开搂住余时中的手,余时中没坐稳身体往外滑出去,他惊呼一声下意识伸手勾住男人的脖子。 杜孝之老早就用手掌挡住青年掉落的轨迹,就在他快跌到地上,杜孝之猛然揽住余时中的腰肢,把人结结实实得扯进怀里。 余时中惊魂未定得搂著杜孝之的脖子,他定眼凝视眼前把他紧紧包覆在怀里的男人,这个视无时无刻强迫他接受他不可抗拒的温度的男人。 他的思绪不知不觉飘到上一次在这间病房的发生的情境,一边是地狱般的折磨,一边又是无微不至的保护,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他看见男人面对已然丧失平时意气风发的继佑刚一字一句道,即使坐著,依旧睥睨一切。 “我的东西,你要给谁?” 作家的话: 上一章有个小bug我做了调整,可以查阅一下~~~~~ 讨厌是谁开门打断杜先生啊? ☆、六十三(上) “出国?” “对,怎么了?” “只有我一个人吗?” 华志勤从文件纸中抬起头,挑眉道:“我出公差,当然是带著你一个。” “喔……”余时中默默调好码表,等咖啡泡好,从小冰柜拿出新鲜牛奶倒进咖啡杯里。 他端到华志勤的桌上,迟迟没有离开。 华志勤埋首在工作,一时之间也没注意他,余时中见他端坐在办公桌前,肃穆的眉梢容不下任何怠忽职守,跟平时汲汲营营忙著赚钱的菁英模样无异,于是便不再多做他想,但总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把整理好的文件送到总裁办公室。”华志勤眉眼不抬:“我们下午就出发。” 老实说,余时中对出国这件事挺感冒的。 他前一阵子才新办了护照,也不知道杜孝之是怎么弄出来的,他虽然从小家境富裕,但还真的没有出过国,一方面父亲工作很忙碌,一方面他有气喘病医生建议不要出远门。 唯一一次坐飞机的经验是在上大学的时候,但对余时中来说却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回忆。那个时候高秀明对他一直看得紧,余时中也觉得没有什么不妥,他虽然年轻也贪玩,但还是待在家里安静又舒服。 但某一年学期快结束,同学邀请他一快去度假,他也没多想,哪知道这同学平时跟大家相处平易近人,居然是个深藏不漏的富二代,家里有军部方面的背景,到他父亲被娶了一个明星太太,他们要去的地方就是她妈妈在苏城新建的别墅。 他到了私人飞机坪才知道事态严重大小,这时候才说不去好像挺说不过去,他本来没有打算瞒著高秀明,也骑虎难下,等到了苏城后悔也来不及了。 结果谢堂的明星妈妈从头到尾没有现身过,余时中本来还挺期待的,可惜资深美女没有见到,倒是被介绍了不少跟谢堂差不多背景的朋友。他记得其中有个同样是军二代背景的男人,比他大了几岁,已经在军中挂了位阶,只记得他主动多跟他攀谈了几句,再接下来他就真的傻了,他没想过原来现在有钱的年轻人都是这样玩的,而且各个都是个中老手,亏他们还是人民子弟兵,在夜店里手腕一个比一个豪迈,砸起钱连睫毛都不用眨。 酒余时中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菸他要是敢碰的话就准备洗乾净脖子等高秀明收拾,至于女人,这点他就想不懂了,明明谢堂招进来的服务生有男有女,数量多素质也不错,每个一进来就娇滴滴的扑进座位上哪个看对眼的人,却偏偏任何没有一个人坐到他隔壁。 那位年轻的准校坐在他身侧,怀里倒著一位看不出性别的漂亮少年,他见余时中闷闷,他空出一只手勾住余时中的肩膀,小声在他耳边道:“许是你看起来未成年。” 余时中滴酒不沾,话也不多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6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60 ,在这种纸醉金迷的场合明显不是讨人喜欢的客人,但谢堂的朋友们都对他挺热络,尤其是关准校,他后来乾脆遣开原本坐在他腿上的少年,跟余时中勾肩搭背聊起天来。 关准校家教优良,阅历丰富,谈吐相当风趣,人长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看得出来在事业上春风得意。等到越夜越深,四周的氛围已经不再适合旁人观看,关准校看出余时中的不自在便提议带他回去。 这时候大哥刚好来了电话。 余时中两三下就全盘说出,自然被大哥臭骂一顿,他虽然在电话上没有发脾气,当余时中说出关准校和谢堂那一票朋友时,高秀明马上连络在苏城的朋友去载他,他没有心情再游玩,揣著一颗忐忑的心赶回家挨大哥的骂,他发誓这是高秀明第一次对他发过最严重的脾气,之后他就没有再跟谢堂有联系。 但真正让他不想搭飞机出国是别的原因。 余时中傻冒得跟著华志勤糊里糊涂就出了境,连目的地是哪里都不知道。等他下了飞机后,航厦外的车道看到一排排成一列的黑色轿车,非常醒目得等待接机目标,果然华志勤这只老狐狸豪不犹豫得带著他去自投罗网,余时中早开始在心里痛骂自己怎么会蠢到听信华志勤真的只是带他出国出公差的鬼话。 他是只带他一个没错,但没说没有别人会在目的地等他们。 ☆、六十三(下) “脸色这么差,晕机了,嗯?” 余时中心不甘情不愿得走到其中一台宾利车前面,斜靠在车门上的男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张英俊到令人无法集中精神的脸。 余时中始终低著头,故意不去看他。 “还是饿了,嗯?”杜孝之突然凑到他的耳畔,嘴唇滑过耳后跟,余时中想也没想就推开他。 杜孝之挥挥手,前面的轿车就依序行驶出发,余时中余光瞟到可恶的华志勤拉开他们前两部的车匆匆关上门,还在心底腹诽这几天杜孝之不在家,最好是在没有他的首肯下,华志勤会单独带他出国,他都忘记华志勤除了是魔鬼上司以外还喜欢充当把他运送给杜孝之的司机…… 杜孝之抽出手轻轻拉著他的手腕示意他坐进副驾座,余时中才惊觉杜孝之是要亲自驾车。 余时中自觉得系上安全带,等了一会杜孝之却迟迟不发动引擎,他抬眼一看,才发现杜孝之一手枕在方向盘上,眼神保留得流连在他脸上。 “怎么了?”余时中最怕他那种眼神,害怕杜孝之又突然耍横,在国外就饶过他一次吧,他在心底不停得祈祷,深怕他下一秒说出的话是叫他跟他问好。 杜孝之的心情难测,有时候性情一来,若是刚好隔了一段日子没见到,他会要余时中跟他问候,与其说是问候不如说是欢迎他回来,如果是口头上说说讨好的话他也就认了,但杜孝之怎么可能会让他好过,他怎么可能听他几句话就感到满足,他会……余时中光是用想的都觉得挺恐怖的,为什么杜孝之要他做出那种像是以前母亲送父亲去上班前做的事,乐、乐趣是什么啊? “不热吗?这里现在有三十五度。衣服脱下来。” 余时中紧张得抓紧前襟,一摸才知道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他覆手往额头一抹,手背也是一片湿濡。 他刚刚太紧绷,真的没注意到自己已经汗流浃背,车子里冷气一烘,顿时有些发寒,但他身上就这么一件织针衫,脱掉就得坦胸露背了。 他抬眼询问杜孝之,男人早有预备他的不知所措,他伸手翻开余时中的衣领,修长又指骨分明的手指随意摆弄几下,余时中衣襟上的扣子就全部被解开。 冷气吹在他赤裸裸的胸膛上,把所有的热意全都轰上他的双颊,余时中大气不敢一喘,憋红一张脸,战战兢兢得等候杜孝之下一步的动作。 杜孝之紧抿唇线,要笑不笑得从口袋抽出一条手帕,他没有递给余时中而是亲手擦拭余时中额发间的汗水。 余时中没接到手帕,反射性抓住杜孝之的手,杜孝之牵连著他的手用指腹按在他的额鬓擦拭了几下,就依余时中的意思把手帕交给他。 余时中胡乱擦一通,心想著连手帕都沾满杜孝之的味道。 “底下有短袖,把毛衣脱下来换上。” 余时中低头一看,果然脚边有一个纸袋。 “这里是哪里?”余时中安静得把衣服换掉,又探头四处寮望窗外的景色,外头绿意盎然,满街蓊蓊郁郁,他忍不住开口问杜孝之。 “新加坡。” 来新加坡做什么?余时中还没想明白,车子已经开进一座富丽堂皇的酒店,余时中立刻变了脸色。 杜孝之下车后把钥匙丢给酒店服务生,回过头余时中还待在车里不肯出来,他打开车门,见余时中眸光迷蒙,神绪泛白,魂都不知道丢到哪里,跌跌撞撞得被他拉下车,杜孝之了然得勾起唇,眼神柔和了几分。 “杜先生!”余时中回过神,已经被杜孝之揽住肩膀半推半就得走进饭店大厅。 杜孝之低头凝视他,眼神相擦的那一刻,余时中觉得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不是他要动辄得咎,而是、而是他根本不想跟杜孝之出、出什么国,上次杜孝之说要带他出国走走,但真正发生的只有出国,而没有走走。 笑话,他大老远跨越太平洋来到国际知名的渡假胜地,明明碧海蓝天,艳阳热浪,他却整整五天都在床上度过,连饭店的门都没有跨出一步,跟待在家里有什么差别? 杜孝之可好,趁他睡得昏天暗地的时候,戴上墨镜就不知道溜躂到哪里去,晚上等他回来,余时中好不容易恢复体力,又立刻被他绑回床上直到体力透支昏睡过去,说什么度假可以好好放松,结果真正放到假的只有杜孝之一个人吧,他回去后双腿一蹬海睡了一整个礼拜还是觉得力不从心。 “听话。”杜孝之沉声道,余时中咬著下唇噤声跟在他后头,进到房间后,余时中磨磨蹭蹭不肯进去卧房,杜孝之挑起眉,转了转手表,道:“去整理仪容,等等跟我去见个人。” 说完转身走进卧室,余时中左右看看自己除了脸颊有些染红,其他都很整齐,于是呆站在原地等杜孝之出来。 杜孝之再出来,换了一套西装,他单手整理领扣,另一手挂了一条领带在臂弯,余时中走到他面前抽出领带,微微垫起脚,用双手把领带翻过杜孝之的头并仔细得打成整齐的节。 感觉到杜孝之专注得看著他打领带的每一个动作,于是余时中更加谨慎,末了,他替男人拍掉肩头上的微尘。 “我看看。” 余时中抬起头,感受杜孝之的指腹摩擦他的脸,眉和唇,以及唇角浅嫩的疤痕,最后拨开他的刘海。 “走了,迟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6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61 到不礼貌。” ☆、六十四(上) 余时中不是第一次来到高尔夫球场,但如此壮丽气派的高尔夫球场还是第一次见到。 新家坡不愧是位于赤道地带的热带国家,高尔夫球场兴建在海埔新生地,四周海天一色,礁湖环绕,场地内自然景致起伏跌宕,幽林茂密,水漥沙坑错落有致,艳阳曝晒下,绿色的草皮彷佛淋上一层奶油,伴随清爽的青草香,海风吹过徐徐的咸味,南洋风情鲜活而放肆,跃然跳出众人的眼眶。 余时中站在发球的位置,远远看到杜孝之和他的朋友收了杆往回走,今天天气非常好,他们兴致很高,没多久就打到后九洞。 他们到的时候,杜孝之说要见的人已经热身好准备发球,他招手要杜孝之赶紧跟上,杜孝之脱下外套交给余时中,便把他留在阴凉处等候他们打完这一轮。 杜孝之有问他要不要下球场,余时中听不出他的语气,索性拒绝为妙。 其实他会打高尔夫球,以前随高秀明和万成学的,还是大哥手把手一个姿势一个动作从基础扎实的学起来,他挥杆的技术挺上手,但余时中其实不喜欢这个运动,太慢了,光是瞄一球打出去再走到下一个位置,余时中今天的耐心就磨完了。 也只有万成那种既优渥又闲适,有钱又没事干的慢郎中才会对这种捡球的运动有忠诚的狂热,他手持国内各大高级俱乐部的会员证不说,甚至为了享有社区附设球场去买了一座好几位数的豪宅,出国打球更是他的例行休闲娱乐之一,他每次到国外一定都会约余时中一起去,奈何他总是兴趣缺缺。 “还是一样神乎其技,连顺风都站在你这一边,一点面子都不留给我。” 杜孝之挂著笑,对著旁边拿球杆袋的助理道:“老牟平常都是这样自夸的吗?非得先让人三杆,最后再让对手险胜。” “不用跟我谦虚,你们杜家人天生就是挥杆的手,想当年我和萧老大厮杀了这么多年,还跑到拉斯维加斯让那帮洋鬼子替我们评理,但是说平手还真的就是一杆都不差,虎父无犬子当真是个道理。” 待他们越走越近,余时中才看清杜孝之的朋友是一位穿著标准高尔夫球装的中年男子,他的身形中等,头发乌黑,浓眉大眼轮廓深邃,从脸看上去不超过五十岁,气色健康红润,保养得宜,声音宏亮如钟,双眼炯炯有神,就他的年龄来说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帅哥。 “连爱跟我拿腔的臭德性也一模一样,我这辈子吃他的亏吃到土里都长成树了,到你这儿可不是要长翅膀飞到天上了。” “你们部长什么时候转性了?明明之前连敬称都不准我加,这回倒是跟我把辈分都抬了出来。” “就你个杜老七狼心狗肺敢跟我这样说话,你瞧瞧你现在都什么样子,明明知道我约你就是要你陪我打一局,还给我穿西装,这不是讨我教训他吗?” “乐意之至。” 杜孝之跟这位年长者看起来像是相识多年的老友,他的态度狭腻中又隐约带著尊敬。杜孝之待人接物向来给人居高临下的压迫感,但在这位牟先生面前,他收起所有的凌厉和威势,当起了温和有礼的晚辈。 从外表看过去,牟先生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有闲有钱过著退休生活的普通富豪,但仔细看他的动作和讲话的语气,隐隐约约带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那是常位居高位的人才会有的习惯。 杜孝之朝他招手,余时中捞起座椅上的毛巾,匆匆跑到他的面前,杜孝之接过来擦拭额头和脖颈的汗水。 “你也跟我来这套。”牟先生自然也看到余时中,他语重心长地摇摇头,见杜孝之只是笑,没好气的转眼去看余时中,道:“小朋友,叫什么名字,杜孝之既然敢带你来,就代表以后你就是我罩的,他要是又没脸没皮得无理取闹,就来找我,我替你收拾他。” 余时中虽然有预料需要自我介绍,但没想到这位雍华自贵的男人竟然如此亲和,他急忙答道:“我叫余时中,您好。” “姓余是吧,多大了?” “二十三。” 牟先生愣了一下,挑眉道:“单看你的脸还以为未成年。” 杜孝之按著余时中的肩膀,道:“时中,这位是牟蔚廷牟部长。恩,叫牟叔就可以了。” 余时中低头道:“牟叔您好。” 牟蔚廷哈哈笑:“还部长,我早就退休了。叫我老牟就可以了,我不在乎这些有的没有的,你看杜老七多没大没小。” 牟蔚廷到专属休息室换衣服,杜孝之带余时中到大厅候著,立刻有俱乐部的服务人员围上来,杜孝之挥挥手,也没有入座,而是站在大厅门口。 余时中查觉到杜孝之对牟蔚廷的态度,立正站在杜孝之下首。 牟蔚廷不久换了一身中式马褂走了出来,身边跟著一位西装打扮的男人,余时中仔细一看,发现他是刚刚在球场上跟在牟蔚廷身边的助理,年纪大约三十来岁,身材高大,比牟蔚廷要高出一个头,刚刚看还不觉得,近看才发现他的长相非常端正,小麦色的肌肤更是衬托他的五官深刻俊朗。 牟蔚廷注意到余时中的目光,他一掌按在高他一个头的男人的肩上,朗声介绍:“我以前的秘书。” 男人行了一个标准礼,语气诚恳客气:“我是秦祯,请多指教。” “老七难得来看我这老头子,咱们这不好好招待一下说不过去。阿祯,你打电话没?” “有。已经通知您会带朋友过去。” “那好,老七,”牟蔚廷拍拍杜孝之:“玩儿个先,有什么事等回家里再说。” “当然。” 外头车早就备好,牟蔚廷说完便迈步往外走,杜孝之回头示意余时中一眼,也跨开修长的腿没几步就跟上牟先生,余时中听话惯了,也就没有费心去想待会去哪。 牟先生带他们来的地方,余时中完全没有预料到。 ☆、六十四(下) 是马场。 余时中忍不住好奇心四处张望,他从来没有来过马场,他只有跟随大哥参加过赛马场的开幕宴,实际上也没有真正进到比赛区,更别说骑到马。新加坡的马场虽然占地不大,但看到整齐平坦的草皮和雄壮健美的马匹踱步其间,实在让没有骑马经验的余时中大开眼界,少年心性跃跃欲试,青春的血液也跟著滚烫起来。 “会骑马不?” 余时中一愣,发现问话的是牟蔚廷,连忙回过神:“没骑过。” 牟蔚廷温和得笑笑:“不要紧,我让技术员找一批温驯点的。” 骑马前,首先要换上马术袍跟马靴,余时中被带进更衣间,里头挂著一套崭新的马裤和衬衣,一双马靴跟黑色的骑马帽,余时中两三下就罩在身上,镜子也没照,套上靴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6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62 子就走出更衣间。 他踩著柔软的地毯悄然无声得踏进休息室,杜孝之已经站在里头等他。 杜孝之也换了马术装,他交叉一双修长的腿斜倚在窗棂边,阳光沿著玻璃的纹路撒在他的脸上,形成忧郁的阴影,轻柔得打在深邃的眼窝和下巴的线条,他面朝窗外,嘴角抿成一个莫测高深的弧度。 余时中不禁停下脚步。 杜孝之就像从十八世纪末伦敦街头踽踽独行的贵族绅士,他只单穿一件黑色衬衫,薄薄得包覆著壮硕的胸膛,完美的肌理呼之欲出,皮革制的黑色马靴截在膝盖上方露出纯白色的马裤,束缚他修长到令人忌妒的长腿。 他手持黑色马鞭,有一下没一下得敲在掌心,牵动纤长的睫毛漫不经心得颤动,阳光错落在他深邃的轮廓,随著他转头的动作,依依不舍得用缱绻的光线描绘男人英挺的五官,震慑心魂的每一处,拼凑出抑扬顿挫的俊美和疏离感。 恍神间,余时中不晓得杜孝之同样正用眼睛细细品尝他的模样。 “看傻了?过来。” 余时中眨眨眼睛,急忙垂下睫毛掩饰眼底的尴尬,他把视线钉在自己的双脚,趋步走到杜孝之面前,也因为他一直低著头,所以注意到杜孝之的马靴链子没系好。 余时中跪到地板上帮杜孝之把拉炼拉到底,这时候门突然打开,余时中吓了一跳,重心打滑,整个人往前扑进杜孝之的双腿间,他顺势握住杜孝之的小腿缓冲不让自己跌倒,从外人的角度看过去,看秦祯眉头纠结的程度就可以得知。 秦祯不急不徐得喝退想跟进来的服务生,把门掩上的同时轻咳了两声,委婉道:“你们准备好了吗?牟先生请我带你们到草皮区。” 余时中狼狈得从地板上爬起来,杜孝之握住他的手臂往上提,等余时中站稳,手却没有放开,他低声吩咐:“帽子记得带。” 杜孝之朝秦祯露出微笑:“你们牟部长真是越活越年轻,都一把年纪还喜欢玩年轻人的玩意儿。” 秦祯含笑应了,他转身打开门,躬身请他们出去。 “秦秘书也是十年如一日,有你这么忠心又万能的部属,老牟现在怕是离了你就活不下去了吧。” “七少过誉,牟先生愿意把我留在身边,我一直感怀在心。” 杜孝之弯著眼眸:“牟夫人最近身体状况还好?” 秦祯微愣,复道:“家姊一切安好,有劳挂记。” “那麻烦秦秘书带路。” 秦祯点点头,背过身走在前面。 杜孝之圈著余时中的手腕,慢条斯理得跟在后方,突然拉起他的手背贴到唇上,彷佛绅士烙下一个邀约的轻吻。 他凝集浓如墨色的眸光,深沉得看进余时中如临大敌而睁圆的大眼睛,男人压低微哑的嗓音,余时中觉得心脏都在颤栗:“等会我们找个不会被打扰的地方,把刚刚没做完的事做完,嗯?” 杜孝之又啜了一口,欣赏青年因为自己而浸染艳色的眼稍:“不会骑马是吧,我教你。” ☆、六十五(上) 离开俱乐部后,傍晚返回牟先生的家。 牟夫人老早就预备在客厅等候他们回来,她是一个气质娴静的女人,三十出头的年纪,容貌称不上绝顶,比起她英气勃勃的弟弟平凡许多。 但余时中非常理解牟蔚廷会想娶这样一个娉娉袅袅的女人呵护在掌心里疼,因为她身上有一种能带给人宁静的气质,最适合像牟蔚廷这样事业心和成就上的抱负都不能以一般人来器量,而更需要家庭带给他归航的避风港的男人。 这样的女人不少,只是难找。余时中忆及父亲的话,他的母亲就是这样能用充满韧性的温柔支撑在外为了事业心力交瘁的他,他要的东西很少,不过是当他累了倦了回过头就能放下所有,给予毫无防备,不用掩饰的自己一个依靠。 凌午羚小姐也是拥有这种气质的女人,余时中不晓得为何突然想到那晚被雨水淋湿的女人,站在夜灯下伶仃无恃却坚忍不拔的身影。 牟蔚廷一进家门,便疾步拦住起身招呼的妻子,他一改宏亮的声响,低头温和得反覆叨问她今天的精神和饮食状况,余时中才知道原来秦韵的身体非常孱弱,牟蔚廷就是为了他的妻子放弃了正值鼎盛巅峰的仕途,辞掉司法部部长,卖掉所有资产,搬到热带国家定居,好调养她的身体。 晚餐很丰盛,新加坡的口味偏重,许是受当地食的食材和香料的影响,即使是中国料理,口味仍比余时中平常吃的要辛辣,他面不改色的扒著白饭,不好意思说他其实不只是猫舌头也不能吃辣。 “小昀。”牟蔚廷提筷尝了一口,便皱起眉头。 秦昀柔柔一笑:“难得有客人嘛,让我难得有展示的机会。” 牟蔚廷缓了缓眉梢,语气还是带著斥责:“那你少吃有辣的菜。我不是都叫你别勉强自己,这样你自己吃什么?你这孩子真是,现在都说不动了。” 秦祯立刻站起来道:“我再去炒两盘蔬菜。” “秦祯,不用了……” “好。你快去,炒个那什么瓜的,味道清爽。” 望著秦祯离的方向,秦昀眯起秋水含情的一双杏眼,含嗔带怨得瞪了牟蔚廷一眼。 “就这么难得一次,我能把练习好久的食谱搬上桌请大家吃。等会秦祯的菜一上来,就没人要吃我做的了。”秦昀托著腮,素雅的脸庞带著少女的天真:“再说,晓湘很喜欢口味重点的呢。” “你啊,就惯著那个丫头,她现在都骑到他老子头上来了。”他转头对杜孝之叹道:“这小魔头也不知道像谁,成天跟我胡闹,老说不要去学校,我上次搬出你的名号想给他做点思想工作,那里想到那臭丫头要我教你亲自跟她说,我的话她不听。你看看你都给我们小湘灌了什么迷汤,连亲爸都不要了啊?” 秦昀坐在一旁莞尔,附和道:“是啊,我们还没告诉她你今天会到我们这,她等等肯定会缠著你不放。” 杜孝之在饭桌上照往常一样一派从容,他通常吃的不多,举止讲究传统礼仪,不论吃中餐还是西餐,那姿态那架式总归一句就是大款爷的范儿,他一边回应牟夫妇的话题,一边不动声色地把没有辛料调味的虾仁和鸡蛋剥到余时中的碗里。 “这么俊的小生,你是要等什么时候才打算介绍给我?” “这不老七带来的小朋友,有礼貌的很,你唯他是问。”牟蔚廷指著杜孝之。 余时中自觉停下碗筷,站起身来像美丽的女主人微微鞠躬:“您好,我叫余时中,谢谢您的招待。” 秦昀似乎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方式打招呼,愣了许久没回神,她略带困惑得盯著余时中的容貌,再对上杜孝之平静无澜的视线,只不过几眼,她就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6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63 彻底明白。 秦昀请余时中坐下,轻柔得拾起瓷壶替余时中斟满茶汤,南方的口音弯弯绕绕,似在哼小曲:“七少从来没有带过别人一起来作客,是先还不知你的喜好,不晓得今天的菜合不合胃口?” 这问题问他就、余时中基本上只要食物不辣不烫,就觉得能入口,既然入了口就分不出差别了,他含蓄道:“很好。” 一直专心把嘴用来吃饭的杜孝之突然用他沉稳的嗓音加入这个话题:“问他不准,他不挑嘴的。”他掏出西装外夹的手帕,递到余时中嘴边,余时中接过去擦嘴,面色讪讪。 杜孝之耐心得等他擦完嘴,才转回刚才的话:“夫人这几道味道纯又下饭,怪不得老牟舍不得吃,他年纪到了新陈代谢下降,一没注意就走形了。” 牟蔚廷往后座一靠,没好气:“你就一句不挤兑我就不乐意了。” 秦昀露出浅浅的笑窝,也没再说什么。过不久,秦祯把炒好的菜端上桌,绿油油的蔬菜被炒的油光鲜艳,余时中半饱的胃又来了劲,没想到不仅色香到位,味道更是一绝,没想到秦祯这跟外表硬梆梆的高竿子竟然煮得一手好菜,他后来才知道其实为怕秦昀劳心劳力,平时在家里开火的人都是秦祯一手包办。 “时中,你对艺术还有研究啊?” 余时中摆手:“算不上研究,只是以前去看过几次展览。” ☆、六十五(下) 牟蔚廷是个极具亲和力的男人,他口条清晰,能言善道,博学多闻不说,谈话内容幽默又风趣,重要的是一点长辈的架子也没有,毫无年龄隔阂,经过一个下午的马术训练,余时中就能摆脱拘谨,跟他侃侃而谈。 牟蔚廷字里行间掩饰不去对他的欣赏,主要是因为方才在马场,牟蔚廷的爱马对余时中一吻锺情。 余时中都到草皮区的时候,牟蔚廷已经带著他的教练准备好几批高大壮硕的马。牟蔚廷的训马师小潘是个当地的年轻人,一口纯正的新加坡口音,个性热情开朗,见余时中是个彻底的门外汉,完全正中他的教学欲,他大大方方的从最基础的姿势和术语开始讲解,并口沫横飞得延展到新加坡非常知名的赛马比赛。 余时中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觉得新鲜的紧,头不自觉凑过去听得更仔细。 小程替他找来一批白色的母马,马匹头上的斑蚊和鬃毛是棕色的,脾气温驯步伐稳重,很适合余时中这种第一次接触马匹的初学者。 “你是运动员?平时有在训练?”小潘笑开一白牙,开玩笑道:“不是?还是明星,长的这么好?” 余时中抿著笑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你这么瘦,肌肉线条锻炼的倒不错。只是也太白了,从你们国家来的人都这么白吗?”他笑著指向不远处的牟蔚庭:“牟先生就也是,怎么晒都不黑,真是羡慕死我。” 余时中顺著他的方向,看到牟蔚廷牵著一批大黑马正和杜孝之说著什么,他们身旁跟著几位训练师,余时中挑眼一望,杜孝之身边站的那位是女的,乌黑的头发扎成马尾,她戴著帽子,余时中看不请她的长相,但她的身材很好,精神抖擞的马术服穿在她身上格外玲珑有致。 杜孝之像是感应到他的视线,几乎是同时抬起头放出压迫他不准移开视线的电波。 “呦呼,哈喽?怎么了,你在看什么吗?”小潘把手放在额头了望:“啊,是冰淇淋对吧,啧啧,这不怪你,那大家伙就是整座马场的混世魔王,大家都拿他没辙,大家都爱他,谁叫他生来就是让人疯狂膜拜的男神呢?” 余时中好一会才听明白小潘说的是牟蔚廷手上牵的那批黑马,它的体格健美壮硕,黝黑的毛色闪亮得泛出油光,气宇轩昂得与牟蔚廷齐肩并步,好像它才是主人,人类只要站一边簇拥他的英明威武就够了。 转眼,牟蔚廷一行人已经来到他面前,余时中自觉得走到杜孝之身边,他看见那条马鞭仍旧握在杜孝之的手里。 “时中,玩得如何?怎么不上去试试,保证你爱上……”牟蔚廷边走向他,边松开手上的缰绳,说时迟那时快,那匹纯黑色的大公马真的就是一头脱了缰的野马,气势汹汹的朝他怒冲过来,那凶猛威武的架式,余时中差点就要躲到杜孝之背后。 事发突然,没有人来的及反应,就是反应过来的小潘也没有办法阻止发癫狂的马匹。 就在余时中以为自己要被马蹄辗过去时,杜孝之伸手把他挥到身后,拉开马鞭一抽,抽在大黑马奔驰的脚边,啪的一声,大黑马立刻蹬起前脚向上发出激烈的嘶嚷,余时中吓呆了,还没完,大黑马像是被杜孝之这一鞭给彻底激怒,抬脚仰天长啸一声,又往余时中的方向冲。 那笔直的轨迹太过凌厉,这回余时中没再犹豫,立刻压底身体缩到杜孝之宽大的背后,杜孝之转身把人拉进怀里,他双手箍紧余时中的腰,抱著他向外侧旋转一圈,藉著旋转的后劲避开黑马冲刺的轨迹。 余时中心有余悸得抓著杜孝之的衣襟,觉得心跳鼓噪如雷,不晓得是为了方才有惊无险的冲撞,还是因为别的。 经历杜孝之刚刚精准又及时的一鞭,小潘和其他训练师早就抽出鞭子冲上前制伏大黑马。 牟蔚廷显然也被刚刚那一幕震慑,他气急败坏得走向刚被制伏住的爱马,秦祯在后面拉也拉不住,他只好趋步跑到牟蔚廷的前面,在他靠近黑马之前背过身用身体挡在人和马之间。 在牟蔚廷愤怒得训斥之下,冷静下来的大黑马乖乖站好听著比他矮的主人的骂,他间或发出委屈的呜噎,对牟蔚廷来说更是火上加油,他一掌抽在马头上,又是一顿狠骂。 “去跟他道歉!” 众人安静的听著牟蔚廷教训他的马,骂道最后秦祯阳光的俊容已经没有表情,小潘更是偷偷得对隔壁的同事摇头,余时中听到足智多谋的牟部长最后的结论居然来了这么一句,那惊讶程度不亚于刚刚被黑马当成冲撞的目标。 大黑马像是听得懂牟蔚廷的话,在他的指示下,挺著雄赳赳得架势朝余时中踱近。 “老七,不好意思,这孩子很久没被修理了,我让他跟你们道歉。” 杜孝之没有再坚持什么,把怀里的人松开,余时中没办法,站出来想说大不了就被撞一下,哪想那这匹比余时中高出一半的大骏驹,居然小媳妇一般得低下头用鼻翼顶他的胸膛,一下还不够表示心意,大黑马推了半天没得到回馈,居然伸出舌头用唾液在余时中脸上涂满自己的爱意。 原来大黑马本来就是想要亲近余时中,身为从它出生就养他育他的主人牟蔚廷怎么会不了解。余时中被糊了一脸口水,莫名其妙就被哈哈大笑得牟蔚廷推上黑马的马背上。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6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64 大黑马立刻乐颠颠得挺起胸膛,骄傲得抬起头让鼻孔朝天,像是为了彰显自己超乎绝伦的雄风,它立刻昂首阔步背著余时中在原地踱步,乐得全忘了自己的爹妈,一世英名就毁在今天,那喜上眉梢的模样活像个傻二愣好不容易牵到心仪姑娘的小手。 等余时中没这么颠簸了,牟蔚廷就让小潘教余时中做驾驭马匹的基础训练。 余时中骑没多久就上手,杜孝之推拒了那位扎马尾的训练师牵给他的马匹,就站在草皮边看余时中汗水淋漓得被大黑马驾驭。 技术训练后,牟蔚廷有感而发:“这见色忘友的畜生,想当年我是怎么把它从一推比它血统优良千百倍中挑出来的,这几年又砸了多少钱和心血在它身上,养儿子都没这么费心,居然一看到个年轻貌美的,拍拍屁股就跟人家跑了,这点出息。” 余时中骑了一个下午别人的爱马,也很不好意思,他天生运动神经就不错,学习能力又强,短短几个小时,在与大黑马高度配合的默契之下,它已经掌握诀窍,连训练师都称赞他有慧根。 “小朋友,我这匹冰淇淋可从来不让我以外的人轻易靠近,连小潘要上它的马背都要看他的心情。看来连马都是只看皮相的,你们怎么说的,外贸协会?哈哈,我这满脸皱纹的老东西只能回家偷哭了。” 牟蔚廷伸出手轻抚黑马的鬃毛,动作轻柔又爱怜,一如他看它的表情,想来即使是畜生,养了大把年总归是感情。 “人人都说伯乐识千里马,但好马要给对的人骑,不然也是糟蹋。曹操把赤兔赠与关公,聊表惺惺相惜之意。”牟蔚廷垂下眼帘,温和的看进他的眼睛:“今天我把冰淇淋送给你,可好?” 余时中有点傻,一时间不知道是收还是不收。 牟蔚廷转眼看向杜孝之,淡淡道:“老七你在国内有马场吧,给我好好伺候他,把他当皇帝一样拱著,我会定期去抽查。” 余时中看了眼杜孝之,才连忙低著头跟牟蔚廷道谢。 杜孝之的表情他不会说,嘴角虽挂著笑,但眼睛却又深得不见底,总之是答应的意思。他也没想那么多,说实在他真的很喜欢这匹马,根本没想到牟蔚廷会送给他,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 至于回去之后杜孝之怎么教他骑马,这些后话他一个字都不想提。 饭后,秦昀说她先回房休息,只不过一个小时的吃饭闲聊就让她消瘦的脸庞布满倦容,牟蔚廷陪她上楼,秦祯便带他们移座到客厅,牟蔚廷的家不大,布置得很温馨。 秦祯去泡茶,不久,牟蔚廷安顿好秦昀随后也走进客厅,他坐到余时中侧面的沙发,兴致勃勃得接续刚刚在饭桌上关于艺术的话题,余时中有问必答,没想到之前从大哥那听来的冷知识也有用武之地。 这时,秦祯突然冒出声音,说是有包裹。 ☆、六十六 秦祯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组托盘和茶具,余时中眼尖,看到托盘上还有一盘奶白色的千层派。 秦祯站在门口对牟蔚廷道:“有您的包裹。” “这时候怎么会有包裹?” 秦祯把茶具把上桌,为每个人各沏了一杯,闻那味儿是深焙的好乌龙:“警卫留了纸条,刚刚没看到。” “那你去拿就好,跟我说干嘛。” 秦祯皱起眉:“东西挺大一个,要拿进来吗?” 牟蔚廷也觉得奇怪,他点点头,又叫住秦祯:“小丫头估计该回来了,你待会出去要是看时间差不多,稍微等她一下。” 秦祯停下脚步,回道:“她有传讯息给我,说校车会晚半个小时。” “你看看我这臭丫头,都快把秦祯当她亲爸了。”牟蔚廷看著秦祯离开的背影,突然忿忿不平得往大腿一拍,对杜孝之大发牢骚。 “一天到晚就只黏著他阿祯长阿祯短的,有这么学我说话的吗?怎么都没听他喊我老爸过?早上吵著要阿祯送他上学,晚上要吃阿祯做的饭,然后周末窝在小昀房间陪她逗猫,那我的时间去哪里了?人家不都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最爱吗?” 余时中给他那有理说不清的模样给逗乐,笑问:“你女……令千金多大?” “什么千金,到现在还跟我讲这种话。”牟蔚廷失笑:“六岁,正要念小一,她现在先去念先修班。” 余时中奇道:“这么晚?” “可不是,我跟小昀就叫她这么小小年纪,不用跟人家考大学的拼命,她就偏不听,我说的她都先说不要,她就只听她阿祯的话。” 余时中闷著偷笑。 牟蔚廷埋怨到一个段落,长嘘一口气,叹道:“阿祯这也是怎么都劝不听,比我这老头子还要倔,都三十好几了还不找个对象好好定下来,小昀身体是不好,但搬过来这几年也逐渐稳定下来,老是请他一个正值壮年的年轻人料理一些鸡毛蒜皮的家务事,真是可惜了,屈才了。” 杜孝之抿了一唇茶香,言语都带著浓茶的纯香:“他从你那里被提拔上来的,这么做他很清楚自己。” “我就是知道他太清楚自己,小昀也都依他,他若坚持,我的话也说不动。” 杜孝之听著并没有接话。 隔一会,被擅自当成话题题材的主角毫不知情得把包裹搬进客厅,包裹果然很大,饶是秦祯一米八多的身高也几乎快撞到他的下巴,四方形的用羊皮纸包得很紧密,深怕运送途中出了问题,表示很贵重,从外表看起来像是画框。 “送件人是?”牟蔚廷接过签收单,眼中闪过一丝古怪,转瞬又发出明了的哼笑,他挑开紧锁的眉头,责怪得看了杜孝之一眼。 秦祯接过去一看,也做出跟牟蔚廷同样的反应,他二话不说就拆开包裹。 牟蔚廷踱到余时中身旁,语重心长道:“时中有心了。礼尚往来,中国人的美德,还是你早就有预谋我会把冰淇淋送给你?” 余时中收回黏在奶油蛋糕上的视线,神色茫然:“啊?” 牟蔚廷指了指包裹:“谢谢你送给我的东西啊,我就不客气收下了。” 我没有……余时中话到嘴边又吞回去,他不用去看杜孝之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是他的意思。 也不跟他说一声,到底送的什么东西啊,居然还要用他的名义送…… 牟蔚廷这辈子什么礼物没收过,杜老七尤其会讨他开心,送的东西没有冷场过,他本来就保持愉快的心情看看这回他又网罗什么奇珍异兽博他一笑,或者说相对的,又要让他答应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因为没有期待,所以结果揭晓时,牟蔚廷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余时中见牟蔚廷的反应,心想坏了,不过是一幅画,上面左看右看就是几条鱼,哪里用得著瞠目结舌,几条红通通的鲤鱼真的有这么漂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6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65 亮吗?……鲤鱼?不是那谁的专长吗?他记得大哥非常喜欢这个画家的画风,在家里就挂了几幅她的名作。 余时中撇到左下脚的落款。 原来。怪不得那天杜孝之特意让他去拿画,还交代他一定要请人家在落款旁边题字。 柳琴原本不愿意,是看他一副壮士断腕的模样,才抿著小嘴,大气一挥,落下一个酣畅浑厚的“安”字。 余时中心如明镜,照映杜孝之的用心良苦,没说破。 牟蔚廷嘴角晕染一层棉薄的笑意,眼眶微微颤抖,久久说不出话。秦祯看在眼里,站在一旁垂手不语。 牟谓廷爱惜得抚摸木头色的框架,反覆几次便让秦祯把画挂起来,坐回沙发后,他叹了口气,又跟杜孝之道了一次谢。 “直说吧,这里没外人。” 杜孝之原本靠在时中身后的沙发,见牟蔚廷又恢复平时枭雄的风范,于是跨开腿,身体微微向前倾,手肘撑在膝上正声道:“你真的不打算回国?” 牟蔚廷轻笑,像是早就料到他的话:“我都退出几年了,再说现在有一响独揽大局,牟家的影响力早就不是只看我一个人的。” 他看了旁边正襟危坐的秦祯一眼:“我没有打算回国。但到是挺希望秦祯能回去,克绍箕裘一下,总不能光学不用嘛,好歹当初也是被提名出来到内政部作个秘书,也亏得他有胆量当面拒绝庄部长。” “牟一响的处境也不是那么容易,他光是脱掉你的包袱,就花了这么多年,哪有余裕做别的事。” “我一直说我这个弟弟能力在我之上,他需要时间磨练,等猛虎出匣,前途不可限量。”牟蔚廷眼光一闪,饶有兴味得打量杜孝之:“你什么时候也搅到我们这一块来了?你不是黑白软硬都不吃的吗?” “身为好国民,有权利义务关心政府带来的未来。” “满嘴屁话。”牟蔚廷嗤笑:“怎么?一响得罪你了?查你家的帐了?还是他得罪谁了?” “牟一响要选下一届的市长。” “喔?这我没听说。”牟蔚廷斟了一杯茶:“你希望他上?” 杜孝之看著他,嘴角勾了一下。 “为什么?一响要当选市长还不成气候,对你有什么好处?” “是没有,但如果他不上,我很困扰。” “照现在看来,海市的市长锋头最盛,他年资够,政绩好,上面眼缘广。老七,我说句实的,他那个人敢放风声肯定势在必得。干嘛,你怕他到你的地盘撒野啊?谁敢跟你野啊?他巴结你都来不及。” 杜孝之不冷不热的听著,突然揽过在一旁发呆的余时中,笑道:“他敢说十拿九稳,我只好防范未然。” “我没印象他跟你有间隙……”牟蔚廷打住接下的话,眯眼看著杜孝之维护十足的动作,全然不可置信:“你要我做什么?” 杜孝之道:“什么都不要做,给牟一响一个机会。给他一丝光线,他能打开那片天空,但你至少给他一点机会。” 牟蔚廷停格片刻,余时中完全分辨不出他的喜怒,他突然抬起眼,悠悠道:“老七,你这次来我这真的完全超乎我的预料,为了自己的小情人管到我家头上来了。” “老牟,你知道我不喜欢事情在我的预期外。” 牟蔚廷哼笑:“我在你眼中就这么坏?亏我和萧老大还是过命的交情。他总说你们家老大最懂他,但在我看来,真正最像他的是你。” 杜孝之收敛眸光,余时中感受到周围围绕他的气息一瞬间变得炙热而沉重。 牟蔚廷转头对秦祯叹息道:“你看看他,这次为了个宝贝疙瘩下尽血本,连小琴的画都给搞来了,我再不答应搞不好隔天就被他丢进麻六甲海峡。” “哪里敢,要丢也是丢回祖国的海,你放心。” “哈哈哈。”牟蔚廷大笑,状似随意得眯了余时中一眼:“他家里做什么的,看起来怪眼熟的。” 余时中心口一紧,牟蔚廷也没有勉强,指著杜孝之笑骂:“你就尽会干些不要脸的流氓事。” 秦祯又重新冲了一轮新茶,把方才凝重的谈话冲淡不少。 “国内最近有什么事?赌场合法这事办得怎么样,你们北都那儿草案一过,别的地方都炸锅了吧。这真是我那时候完全想不到的事,卫雅芳也真的是很敢……” 牟蔚廷和杜孝之聊著聊,余时中就出了神,他听到政治就烦,乾脆关闭耳朵来个装聋作哑。 杜孝之见余时中眼神一直飘,觉得那模样太放肆,他拿起桌上的抹刀,在托盘上的蛋糕抹划几下,切出一块巴掌大的奶油蛋糕,推到余时中面前。 青年迷茫的眼神一下子睁得雪亮,他小心翼翼得仰头询问他,才端起盘子凑到鼻头,嗅了嗅香气,张开两片柔软的唇在鲜奶油花上轻轻吸了一口,像是亲吻的动作,隐约能看到他翻出红润的小舌,满足又渴望得吸吮眼前白花花的东西。 余时中没有小叉子,正要张大嘴咬下去,突然被男人钳住下颔,指尖骠悍的力道强硬得钳进他的脸颊,迫使他松开嘴。 “不要这样吃。” 余时中讪讪得喔了一声,秦祯已经拿出一根小汤匙放在蛋糕盘上。 牟蔚廷也不得不停下来,没好气道:“你听到没啊?等等晓湘回来,你可得帮我好好教育教育她,这么小年纪就会学会这种看男人外貌的肤浅毛病,真是……” ☆、六十七 “余哥哥,你有喜欢的人吗?” “嗯,有啊。” “真的吗?是谁?” 余时中把手肘搁在双膝上,对身旁不及他肩膀高度的小女孩道:“要先猜拳,才能再问一个问题。” 小女孩嘟起嘴,长睫美眸尽是懊恼和不服输,含嗔带怨得瞪了余时中一眼:“不要,我都赢不了,都是你问我问题,我连阿毛的事都跟你说了,我不管你要补偿我!” 阿毛是牟晓湘的同学家养的雪貂,余时中运气太好,连赢了好几把,想不到问题问她,于是晓湘就自愿讲一个秘密,说她曾经把阿毛带回家偷偷养了一个礼拜,瞒著爸爸。 余时中露出没办法的笑容,好言好语得允诺晓湘提问题问他,才把她给哄回笑容,小姑娘气消得比气球还快,又挪过身子来攀他的脖子。 杜孝之回到客厅,就看到余时中经不起小孩子的撒娇,手忙脚乱得任由小湘爬到他的腿上,手指头被小姑娘的小手随兴得揉捏。他的人皱紧眉头,脸上挂满又担忧又无奈的笑容,姣好的轮廓彷佛潆洄柔和的光,相比平常对著他就立刻僵硬到浑身打颤,一副欠人疼爱的模样,显得温顺而婉约,好比一颗菱角分明的钻石浸染珍珠的光泽。 “不然这样好了,余哥哥。”小姑娘浑然不觉一旁有人虎视眈眈,一股脑儿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6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66 勾紧余时中的脖子,脸颊贴著脸颊:“那你抱我去睡觉,说一个故事给我听,交换我刚刚跟你说的秘密。” 余时中揉揉晓湘细软的发丝,轻声允诺:“好,你先下来,让我先站起来,再抱你去房间,好不……” 晓湘疑惑得延伸余时中愕然的视线,立刻张扬可爱的笑容:“啊!孝孝叔叔,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边说就边想往孝孝叔叔那边跑。 “嗯?过来,我抱你去睡觉。”杜孝之迈开长腿轻步踱向余时中,没几步就用高大的身体把小湘困在他的阴影里,一旁余时中也站了起来,影子斜斜得填补男人没罩住的地方,两人的影子看起来相依相偎,把晓湘娇小的身躯给挡个严实。 晓湘跟杜孝之并不生疏,秦祯那会刚牵她进来客厅,她立刻冲到杜孝之身上,一头撞进他的怀里,余时中见著杜孝之亲热得把小女孩架到肩膀上,虽然称不上和蔼可亲,但光是他心平气和得哄一个小姑娘,语气甚至还带著笑,就已经快列入余时中到目前为止最不能理解的景象之一。 出乎意料,晓湘坚决得摇头:“不要。我要余哥哥抱。” “哟,怎么回事?大老远就听到我们小湘丫头说不要,怎么,谁惹你了,告诉爸爸。” 牟蔚廷见晓湘蹲在两个男人中间,两手撺著余时中的衣角不放,当下了然:“怎么?为什么不给孝孝叔叔抱?你不是最缠他的吗?怎么一有新的帅哥,旧的就不要了啊?没见过你这么小年纪就懂得喜新厌旧的。” 牟晓湘才不理他,双手环绕余时中的腰左右摇摆个不停,余时中笑道:“你等等,我牵你进去好不好。” 小姑娘心满意足得点点头,主动握住余哥哥的两根指头,就拉著他往外蹦,杜孝之一句话叫住她:“去哪?你还没说为什么,嗯?为什么不给我抱?” 晓湘停下脚步煞有其事得做思考状,似乎认真在想原因,她抬起小脑袋望了望杜孝之,再仰头瞧了瞧余时中,郑重得作出结论:“因为余哥哥比较帅。” “哈哈哈哈。”牟蔚廷立刻发出爆笑,那声音响如宏钟,把听到声响而正欲走进来探问的秦祯吓了一跳。 “阿祯,看来我们杜老七攻无不克的外貌也有失灵的一天。”牟蔚廷抹著眼角,赞道:“不过时中的确是个帅小伙,长得好,个性也没话说,不愧是我牟蔚廷的女儿,好眼光。” 余时中漾开微笑,没说什么。 最后,晓湘还是没有如愿让余时中牵她去睡觉,秦祯抱著她离开的时候,余时中看她委屈得大眼睛骨碌碌转个不停,依依不舍得跟他和杜孝之挥手。 杜孝之和余时中告辞前,秦祯送他们到车库,临别前,秦祯一手撑在车窗上缘,侧头目探车里头的杜孝之,问道:“牟先生要我询问柳琴小姐的近况。” 杜孝之轻睨余时中,后者会意答道:“很好,她很高也很漂亮……呃、我的意思是她的气色看起来很好,看得出来她很快乐。” “那就好,我会转告牟先生。两位路上小心。” 回饭店的路上,余时中胳膊搭在窗槛,懒洋洋得瞅著窗外斑斓的异国夜景,与繁华的北都相去不远,同样街灯连缀,车辆熙攘。他突然丢出一个问题:“柳琴老师,她跟牟先生什么关系?” 杜孝之开起车来熟路轻辙,新加坡路狭车多,杜孝之开车的速度快又稳,似乎挺熟悉路况。一路上他几乎没说话,余时中难得随著性子主动搭话,杜孝之默了一会,回答他:“柳琴是牟蔚廷和前妻的女儿,她母亲过世后,就断绝跟家里的往来,一断就是十五年。” 余时中一顿,久久恍然道:“难怪她跟牟先生的太太看起来差不多年纪。”他望著过了子夜依旧喧嚣的晚景,被跑车的急速切得眼花撩乱,他低声轻喃:“牟先生很爱他的妻子呢。” 余时中把话含在嘴巴里,杜孝之没有回应他,余时中也当他没听到,这时大腿突然被一股灼热的温度覆盖,他低头一看,男人正用手掌轻轻抚摸他的大腿,杜孝之强而有力的掌心,即使是安抚的动作依旧饱含蓄势待发的力度。 ☆、六十八 余时中听到唰一声。 刺白的阳光射入毫无防备的眼帘,他正头晕目眩,无助得掀开眼皮,隐约看见窗外高挂在半空燃烧的太阳,恍惚间分不出现在是哪个季节。 气象预报才说这里拜会下一个礼拜的雨,现在这该死扰人清梦的阳光要怎么解释,但他管不了老天爷,也没力气管,皱巴巴的思绪黏著困倦缠成一团烂毛线,又缠回软绵绵的床铺…… 余时中用手臂遮住眼睛正要睡回去,却听到窗帘被全部拉开的声响,他妈更来气,这他妈怎么回事,他才刚阖上眼就他妈早上了,昨晚他累得被迫直接栽进昏迷状态,立刻摔入深沉的睡眠里粉身碎骨也不想醒过来,全身上下没有一个细胞是清醒的,连发脾气的细胞都在睡觉……余时中奋力翻了个身,把所有恼人的光线杜绝在背后。 “起床了。” 他妈的阳光还有声音?余时中拿枕头蒙住头。 “时中。” 余时中感觉有人在拉他得枕头,他死死嵌住手上的宝物著说什么也不放,恼怒得嘟嚷:“不要吵……让我睡……” 那个抢他枕头的浑蛋从头顶发出低沉的笑声,果真松开他的枕头,再次用带有磁性的低音悠悠道,每一个音节都带著浓厚的笑意:“这是你自己说的,别再说我不让你下床。” 话才说完,那个混蛋就欺身上床把他压在身下,没两下就把盖在他身上的被子退到腰椎以下,余时中背脊一凉,赤裸的肌肤就直接暴露在冰凉的空调中。 余时中怪叫一声,立刻出手要抢被子,但那浑蛋比他动作还快,轻松一拨就把被子挥到床下,并顺势拉高他的双手禁锢在头顶上,余时中像只被拖出水面的鱼,曝露全身光滑赤裸的肌肤,上面布满各种暧昧的鳞痕,滑不溜丢得在洁白的被单上拼死扑腾。 “你干嘛?嗯、啊……” 那混蛋就这么吊著他徒劳无功得挣扎,等用眼睛欣赏够了,便亲自出马准备身体力行这具让他每个晚上都欲罢不能的身体。 “这话我爱听,想要我怎么干你,你说嗯?” 男人火烫的手掌从他的背勾滑过软泞不堪的腰眼,进入尾椎下方那条湿润的臀缝,余时中睡得再迷糊,这时候也吓到全醒了,恨不得立刻跳下床,他想起来了,他现在不在家,在新加坡的酒店,那该死把他的身体当面团揉捏的混蛋除了杜孝之还会是谁? “不要……我醒了,我真的醒了、不!”余时中惊恐得瞪大眼睛,拼命钻出头,哑著刚睡醒的嗓音向杜孝之求饶,断断续续得像整晚没有停歇的呻吟:“不要,我真的不要了、嗯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6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67 ……求求你、真的不行了……嗯……” 杜孝之充耳不闻,他一手滑入余时中的股缝,并不急著进入,而是停留在红肿的穴口周围不轻不重得逗弄青年脆弱不堪的部位,另一手也没闲著,绕过余时中平板的胸部来到胸前两粒娇嫩的红蕊。 杜孝之由衷觉得余时中的身体简直是天生用来取悦他的,经过他的调教后,身体各处都是敏感带,尤其每次只要抚弄到乳头,时中就会像只淫乱的小猫在他怀里奶声奶气的呻吟。 “啊!”果然身下的青年不胜触电般的快感发出惊叫,前一晚做爱残存的余韵加诸在男人富有技巧的爱抚,每一个细微的触碰都像是被火烧得通红的铁模,深深烙印在被男人抚弄的每一寸肌肤。 余时中绝望得任由泪水从哭得红肿得眼眶再次湿润他被情欲折磨的小脸,他的腰软得像河川里被随意冲刷的水草,杜孝之轻轻一压,他就得乖乖翘起臀,送给杜孝之最方便的姿势。 昨晚男人要了他几次?余时中迷蒙的双眼泛著绝望,他快发疯了,他已经被杜孝之的硬楔插了一整个晚上,好不容易终于如愿拗到昏过去,才不过几个小时,杜孝之又要,他到底是什么怪物,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被他干坏在床上。 “杜先生……嗯、真的会坏掉,求求你、我好累……”余时中无力得攀附杜孝之肆虐的手,边抽气边求饶:“对不起、我不赖床了,我会听话的……” 男人在他的耳边吹气:“听谁的话?” “听杜先生、恩……”脖子被粗鲁得吸吮,余时中一个机灵脱口说出另一个称呼:“听七爷的,拜托你疼疼我……我会听话的,你说什么我都、啊嗯……七爷!” “真不想睡了?” “真的。”余时中拼命得点头:“我真的醒了。” 杜孝之满意得亲吻他的嘴,余时中乖乖得把嘴巴张开让男人的舌头长驱直入。杜孝之湿热得纠缠他许久,久到余时中以为他又改变主意不让他下床,吓得想推开他拔腿就跑,杜孝之才终于松开他的嘴。 余时中松了一口气,气息不稳得跪坐在床单上,那被凶狠摧残的模样舍不得用凄惨来形容。 余时中挑眼一瞟,杜孝之这变态倒好,把他压床上胡闹一翻,他是身上没有衣服可以蹂躏,杜孝之却好端端得穿著整齐的西装,连一点皱痕都没有,再打上一条领带,就是风度翩翩的衣冠禽兽,帅得没有人性。 “再喘,再喘你就别停了。”杜孝之轻拍他的脸颊,大拇指按拭他上挑的眼角,像是想抚平他勾人的媚眼:“让你喘一辈子,嗯?” 余时中立刻正襟危坐,憋著一口气,连胸口都不敢有起伏 “乖。去整理一下,到楼下吃饭。” 余时中拖著步伐到浴室洗漱,再出来的时候杜孝之已经出去了,留下一套衣服在床头柜,余时中摊开来往身上套,穿好了才发现不是衬衫,而是一件白色的恤衫,裤子是牛仔裤,穿袜子的时候,余时中才看到玄关多出一双他的尺寸的帆布鞋,他全部穿好后,不经意扫到门口的落地镜时还愣了一下。 华志勤下榻同一间酒店,一大清早就被生理时钟叫醒,新加坡早晨大约七点才会天亮,他摸黑到酒店附设的健身房锻炼,吃过早餐后,把车子开到前庭等候。 他正要点第二根菸,就听到后方整齐的脚步声,他低头把菸点燃,吐出一晕白烟,才慢悠悠得抬起头,这一抬,差点没把菸掐息。 “志勤哥。” ☆、六十九(上) 余时中担任他的助理一阵子后,华志勤就让他换一个称呼,所以余时中在公司开会的时候虽然还是叫他经理,但私底下叫志勤哥也叫得很习惯了。 “咳咳,你,咳、”华志勤握拳遮住嘴咳了几声,指尖一辗真的把菸掐掉:“怎么一个人,杜先生呢?” “他在讲电话。”余时中懒洋洋得对华志勤露出一个微笑:“你要出去?” “嗯,等会顺道载你们一程。” “你来新加坡做什么?”余时中问完想想不对,就是华志勤这个罪魁祸首骗他出的国,不禁露出埋怨的表情:“你骗我出国。” “没骗你。他真的有工作。” 余时中回过头,见杜孝之一身浅灰色的休闲西装和牛津皮鞋,高挑的身段和挺拔的体魄,衬出一种优雅的气质和剽悍的俊美互补的魅力,让人产生翩翩绅士的错觉。 男人三两步就迈到余时中身边,杜孝之很高,余时中得仰头才能对上他的眼睛:“等等要去哪里?” 他来到新加坡已经第四天,除了刚抵达的那天随杜孝之去拜访牟先生,他几乎每天都关在房间里,不是杜孝之限制他,主要是因为他被赤道的暑气逼得头晕目眩,白天艳阳普照根本不想离开冷气房一步。 早午餐在饭店的餐厅解决,醒来的时候就打开笔记本玩玩游戏,日子过得挺惬意,直到昨天晚上太阳的毒热都消散后,他才跟著杜孝之到市中心的商场和景点逛逛。 “华志勤没告诉你?嗯?”杜孝之扬眉,华志勤随即皱著眉头开口:“到了就知道了。” 等余时中下车看到一座巨大的地球模型时,眼神都瞪圆了,他双眼雪亮,薄唇微启,很是讶异,瞳眸里头兴奋的孩子气毕露。 杜孝之看在眼里,没说什么。 余时中只惊喜那么一秒,又惴惴不安起来,杜孝之带他来游乐园?这是什么新的处罚他的游戏吗? 他伸手接过华志勤买好的蓝色门票,仔细得把上面的英文阅读一遍,才刚扫完,眼前又晃出另一张门票。 华志勤指了指后方:“这张是她的。” “余哥哥!” 余时中回过头,只听到稚嫩的童音,却没见到人,脚边猛然被一团软糯米突袭,余时中踉跄了一步,低头一瞧,这才找到用甜美的娃娃音叫唤他的小公主。 “小湘。”余时中含著笑揉揉她的头,跟前几天规矩的校服不同,晓湘今天穿著了件水蓝色的澎澎裙,细长的头发绑成两条辫子还系了缎带,整个人看起来精致而纯真,好像真的公主,余时中忍不住赞道:“今天怎么穿得这么漂亮,谁带你来的?” 牟晓湘抱住余时中的大腿,抬起小脑袋仰望余时中,骨碌碌的大眼睛水光滢滢:“阿祯带我来的。爸爸说,今天你要陪我玩一整天。” “你爸爸是说要你有礼貌得邀请余哥哥陪你一起玩,怎么全忘记了?” 晓湘无辜得瞪大眼睛,长长的睫毛眨啊眨,最后乾脆把头埋进余时中的大腿,扭著头来回磨蹭余时中:“余哥哥陪我玩,答应我答应我……” “秦先生。”余时中点头致意。 秦祯露出无奈的笑容,叹气道:“今天小湘得麻烦你了,真不好意思。”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6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68 余时中笑道:“不会。我很久没到游乐园玩了,应该是她陪我才对。” 秦祯对他微笑,绕过他走向杜孝之,没一会他又回来叮嘱晓湘要听话,不要走丢,也不要给人添麻烦云云,担忧之情表露无遗,好像他才是晓湘的爸爸。 “秦先生不一起陪小湘吗?” “不了。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那等下就麻烦你跟杜先生了。”临走前他告诉余时中:“今天傍晚牟先生和家姊邀请你们共进晚餐,我会来接晓湘,到时候再一起过去,请务必赏光。” 余时中本想客套几句,晓湘已经等不及得扯著他的手。 “余哥哥,我们先去看elmo,红红的elmo和蓝蓝的饼乾怪怪。”晓湘拉著余时中的衣角,突然像是临时想到了什么,挥了挥小手,对严肃著一张脸的秦祯甜甜道:“啊,阿祯再见。” 秦祯失笑不语,跟晓湘挥挥手并向余时中点头道别,便坐上车离开。 “走了走了,余哥哥。” “好,你慢点。”余时中被她扯得不得不弯下腰:“我们先去拿张地图。” “那边有!……啊,是孝孝叔叔,孝孝!”晓湘伸长小手臂使劲挥,左手却扒著余时中的裤管不放。 余时中弯下腰托著晓湘,深怕小丫头一个不小心跌倒,晓湘哪会懂,见余时中蹲下来,便攀上他的脖子要爬上他的背,余时中架不住晓湘的蛮劲,回头望著杜孝之不知道该怎么办。 “啊!哇,你做什么!” 杜孝之绕到晓湘身后,单手轻轻松松就把人给抓起来,晓湘抱不到余哥哥,气恼得抡起小拳头往杜孝之身上砸,非常不情愿得边捶边嚷嚷:“你这个大坏蛋,放开我,我不要你抱,我要余哥哥抱。” 杜孝之充耳不闻,面对小姑娘流星雨般的小拳风照样潇洒倜傥,他泰然自若得走在余时中前面,墨镜遮住他大半张引人注目的脸,却仍旧遮掩不住完美的外在条件和与生俱来的魅力,走到哪里都掀起不小的骚动。 “晓湘,你等等我,别跑这么快。” “余哥哥,far far far a;try还很远很远,我们要快一点。” 余时中气喘吁吁得追著晓湘到处跑,他才发现刚才的地图多拿了,晓湘是道道地地在新加坡出生的小朋友,新加坡的游乐园对她来说就像是社区公园一样,她早就摸遍游乐园里所有的游乐设施。晓湘就像是一部小火车头,火力全开得拉著余时中在每一个主题馆靠站。 “刚刚前面的人叫的好大声喔,他是不是很害怕呢?”晓湘咯咯笑:“是驴子的老婆喷火龙诶,有什么好怕的。” “嗯,我也听到了,超大声的。”余时中牵著晓湘的手,从出口沿著逐渐疏散的游客散步来到附近的主题餐厅。 大老远就看到一个身材格外高挑的男人,穿著挺拔的西装脸上夹著一副大墨镜,手中还拿著一支霜淇淋甜筒,格格不入得站在游乐园里的卡通人物模型旁边。 作家的话: 别人的文是大虐伤身,小虐怡情 我的则是小甜怡情,大甜伤身啊!伤作者的身! 好恶心啊我讨厌吃甜食 ☆、六十九(下) “孝孝叔叔。” 晓湘放开余时中的手,乐颠颠得跑向杜孝之,她软软得抱住杜孝之的大腿,用刚刚对余时中那一套缠人的功夫使劲磨蹭。 “现在知道我的好了,嗯?”杜孝之见余时中走近,抽出一条手帕给他,视线没有离开底下的小丫头:“不缠你余哥哥了?不是说他比我帅吗?” “孝孝,你对我最好了,给我吃冰淇淋。” “我不要给你,你要的话去跟比较帅的余哥哥要。” 两人大小瞪完眼,双双转头去看余时中,晓湘闪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而杜孝之则面无表情得削他的脸。 余时中一噎,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爱莫能助得对晓湘摇摇头,晓湘嘟起嘴又去缠杜孝之,她瞄准头顶上香甜乳白的霜淇淋,卯足全力蹬起脚尖伸手去抓,自然是连杜孝之的胸口都构不著。杜孝之无动于衷,连姿势都没有变,任由晓湘鼓著腮帮子张牙舞爪。 余时中对杜孝之的行径早就见怪不怪,他趁著一大一小变著花样斗法,蹲下身用杜孝之的手帕帮晓湘擦掉额发间的汗。 牟晓湘斗不过大魔王,气得决定徵招骑士来帮助她,她爬到余时中怀里,环住他的脖子,势在必得得指著杜孝之道:“余哥哥你抱我起来,他太可恶了,高了不起吗?我也可以长高!” 余时中无奈,双手托住小湘一把抱起来,他走到杜孝之面前,抬头看他:“再不吃会化掉。” “对嘛对嘛!”小公主愤慨得附和他的骑士。 杜孝之嗯了一声,把冰淇淋递给余时中,余时中空出一只手接住,下意识用舌尖啜了一口。 晓湘一看他徵招的骑士得手,开心得在余时中脸颊上亲了一口,甜甜道:“我最喜欢余哥哥了。”然后就伸手去拿冰淇淋。 哪知道她连饼乾筒都没碰到,身体突然一轻,整个人凌空飞出余时中的怀里,她眼睁睁看著近在咫尺的冰淇淋越离越远,手不管怎么伸都构不到,最可恶的是,她还被一只有力的臂膀困进坚固的怀抱里。 “啊!孝孝叔叔!你做什么你做什么喇!我要吃冰淇淋,你放开我喇!” 杜孝之把晓湘牢牢举到他的肩膀上架好,摇摇头:“你只能选一个,冰淇淋还是余哥哥。” “我要……”晓湘立刻喊了一声,又停下来,似乎很难选择,她扭头龇牙:“不行,我都要!我不管!孝孝是坏蛋都不给我吃冰淇淋,我要跟阿祯讲!” “去讲。” “你干嘛不给她?”四周已经有人在关注这里,光是杜孝之一动不动得站著就已经足够聚焦,何况他手里又凭空多出一个洋娃娃般的东方美少女,已经足够交头接耳的民众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 余时中觉得皮肤发烫,也不知道是太阳晒的还是周围的目光烧的,再闹下去也不是个事,于是扯了扯杜孝之的袖子:“你就让她吃嘛。” 杜孝之淡淡睨了他一眼:“好吃吗?” 余时中一愣,知道他说的是冰淇淋,答道:“嗯。” 杜孝之把坐著晓湘的那一侧肩膀挪向靠近余时中的一边,余时中会意拿高冰淇淋凑到晓湘嘴边,晓湘才终于漾开甜美的笑容。她这次学乖了不再用手拿,而是张嘴就舔,谁都没想到杜孝之会突然逆转九十度,拉开晓湘和冰淇淋的距离,低头就著余时中的手咬了一大口的冰淇淋。 余时中目瞪口呆。 晓湘简直炸毛了,杜孝之那一口下去,原本快溶化一半的冰淇淋就彻底没了原型,她气得跳脚:“我要跟你绝交!”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6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69 “绝交的话,连午餐都没得吃了。”杜孝之气定神闲,抱著晓湘悠悠然走进餐厅,余时中见他们俩一大一小吵吵嚷嚷得消失在玻璃门的另一端,眨了眨眼睛,连忙追上去。 玻璃门一拉开,杜孝之伫在餐厅门口等他,他不等余时中反应,伸手牵住他的手走去柜台点餐,在柜台前他放开余时中的手,问晓湘要吃什么。 店员是一位会说华文的小姐,她巴眨巴眨得望著这组引人注目的客人,余时中听完晓湘的要求,低头看著价目表用中文点餐。 他念完餐点一长串的名称,迟迟等不到店员的回应,一瞧才发现她双眼出神得发著呆,余时中不用回头就知道一定是杜孝之害的。 点餐点了两回,又正值午餐尖峰时段,等食物送齐晓湘已经饿得受不了,余时中替她剥开纸袋,小心得包好再递给她。小姑娘吃饭非常有规矩,颇有千金小姐的优雅范儿,只是胃口小,吃不到几口就饱了,而且小孩子忘性快,填饱了肚子精神又来了,她拉著杜孝之蓄势待发得准备去攻占下一个乐园,完全忘了前不久还为了一只冰淇淋跟这个大坏蛋不共戴天。 “余哥哥,你是不是很累?” 余时中帮她系好安全带,确认有锁紧,才翻身踩上隔壁的斑马,他对晓湘露出微笑道:“怎么会。” “你有黑眼圈,你是不是昨天熬夜,很晚才睡觉?” 余时中没想到她会这样解读,差点被口水呛到。 晓湘煞有其事的告诫余时中:“阿祯说来游乐园玩的前一天对不能熬夜,不然会很累很累。所以晓湘昨天九点就去睡了,余哥哥你呢?” 余时中垂下视线,盯著旋转木马中间的金属杆久久不语,他皱起眉头碎念了一句。 “你说什么?” “小湘说的对,不可以熬夜。”旋转木马开始旋转的时候,他又低声咕哝:“明明要带我来这,还不让我好好睡觉……” 晓湘带著余时中把园区所有的主题乐园都玩过一遍,也接近了闭馆的时间,最后半个小时前刚好有一场音乐剧,他们便秉持著要值回票价的心情,把每一个节目都看完。 进场的时候,已经快要开演,所以只能做到倒数几排的位置,余时中让晓湘坐在比较靠近中间的位置,自己坐在她旁边,然后才是杜孝之。 一整天都是余时中跟晓湘到处闯荡,杜孝之从头到尾都夹著墨镜坐在凉亭或是冷气房,手中拿著游园图当摆饰,摆出个生人勿近的气场,余时中每次看到都是这副模样,也不晓得他怎么会有兴致当起陪玩的角色。 所以当杜孝之跟著他们一起进来听音乐剧委实吓了余时中一跳。 晓湘玩了一整个白天,仍旧兴奋勃勃,她聚精会神得观看台上活泼的表演,跟著音乐剧的演员带动唱,唱到最后一首歌的时候,摇头晃脑得跟随节拍拍手,她觉得这首歌很好,于是转头去叫余哥哥陪她一起唱。 “余哥哥,这首歌……” 她说到一半就自动消声,不只是因为孝孝叔叔对她比出安静的手势,更是因为余哥哥已经闭著眼睛睡著了。 余哥哥睡得很熟,他往后靠在椅背,头歪歪倒向孝孝叔叔,正好躺在孝孝的肩窝,他身上披了一件外套,应该是孝孝叔叔的,余哥哥睡得浏海都盖住眼睛,嘴唇微微打开,非常舒服的样子。 果然是昨天熬夜的缘故,晓湘真是太聪明了,九点不到就去睡觉。 如雷的掌声响起,余时中迷迷糊糊得跟著拍手,他揉揉眼睛,发现大家都开始退场,才发现自己把整出剧都睡过去了。 不等旁边的男人拉他起来,晓湘已经牵起他的手,小姑娘眯著眼睛露出狡诈的笑容,往出口走的同时,另一手则抓住了杜孝之厚实的手掌。 ☆、七十(上) “clock。” 余时中睁开眼皮:“嗯,嗯?你叫我?” 万成朝他勾勾手指,余时中往前凑过去把耳朵递给他。 “我忘记带钱了。”万成压低音量:“都是卡,没有现金。” 余时中瞬间惊醒,瞪著他良久,正色道:“我有。” “……喂,clock你去哪?我们点单的时候就付过帐了,你忘了吗?” “啊,对。”余时中站住脚,坐回原位,拉耸著眉毛:“你干嘛骗我?” “还不是你这副好逗的样子,想什么这么出神呢?” “我在想,”余时中看著桌上的被吃得差不多的碗盘:“是不是漏掉了哪一道?” 万成露出夸张的表情:“你还没吃够?还有要什么吗?吃是没关系,但我怕你等等闹胃疼。” “不不,够了。”余时中呼了一口气:“炒粉条真好吃。” “好吃对吧!”老板娘用毛巾擦乾手,踩著小碎步走到他们这桌,几年没来光顾,老板娘的热情不减,还是之前那个在他们吃饭的时候贸然向他们要求合照的女人。 “唉呦真是好久不见。呼,你们刚进来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真是,怎么今天刚好有空过来,想念我做的菜了对吧。” 余时中和万成礼貌得点点头,听见老板娘继续用高分贝嗔嚷:“咦,奇怪?怎么只有你们两个,不是还有另外那位,就是那位大哥呢?” 余时中答道:“他没来。” 老板娘很扼腕:“这样啊,奇怪,我只印象看过你跟你大哥单独来,不然就是你们三个一起来,还真没印象你们俩有单独来过,那……” “老板!”外头有客人叫唤,老板娘本来想在抬杠几句,也只能百般不情愿得嘟著嘴碎碎念走出去。 “老板,我们有三个人,有位置吗?” “抱歉诶,可能还要等个几分钟,现在客满,要不要先看菜单,先点,等有位置菜就好了。” 万成对老板娘招招手:“我们好了,这位置给他们吧。” “啊,太好了。”外头的男人带著另外两个进来,余时中起来让座给他,那男人穿著普通的汗衫和牛仔裤,很年轻,看起来跟他差不多岁数。 “哎这里,坐这边,对。”男人招呼他朋友坐下,便抬头向时中道谢:“谢谢啊,不好意……” 余时中不晓他话怎么没说完,还是客气得说了句不会,正要转身离开,突然被冷不防被拽回去,只见抓住他的那个男人睁大眼睛用力瞪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怎么回事?放开他,你做什么?”万成拧著眉毛走过来推开那个男人,那人却死死抓著余时中的手,好不容易才抖出一个名字:“余时中?” 余时中震了一下,抬起眼重新打量男人的脸,不确定道:“黄元?” “哎!怎么会在这儿,你怎么会到学校附近来?我的老天爷,多久没见到你了,你怎么瘦成这样?”他看了眼他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7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70 们刚吃剩的残局:“东西都吃到哪里去了?变魔术啊?” “你怎么也刚好?好巧。” “巧什么,还不是你毕业后就消失,连个鬼影子都见不著,来哥抱一下。”他勾住余时中的手腕往自己身上拉,双方肩膀碰撞一下当作拥抱才放开余时中。 余时中扯开笑容,有点腼腆,多久没连系了难为黄元还是跟大学那时候一样。 黄元是个比较大喇喇的人,见到以前同学,自然拉开嗓门天南地北一会问东一会问西,让在座他的朋友和站在余时中身后的万成都尴尬得不上不下,尤其是万成,人高腿长,光站著就把人家窄小的餐馆通道给堵死。 “现在在做什么,瞧你这副弱不禁风的小身板该不会绝食去做模特儿了吧?别笑,我没跟你开玩笑,你看看你这小胳膊我一捏就红了,怎么还是细皮肉嫩得跟个大姑娘没两样,难怪当初谢堂那群兔崽子老缠著你不放。嗯,这位是?” 余时中这才想起万成,回头一看吓了一跳,脸黑得不得了:“他是我哥。” “你好,我是时中的同学,我叫黄元,那个不好意思啊,太久没见面有点收不住。” “你好。”万成撑著笑容豪爽得回应黄元,随即低头凑到余时中耳边:“你们先聊,我在外面等你。” 黄元等万成走远了,才耸著眼皮道:“这就是你那大哥?不准你东不准你西的那个什么公司的老板?你们哥俩感情倒好,还特地绕到这吃小吃。” “不,他是我大哥的朋友,也让我叫哥。” “你还有这么一个哥?”黄元讶异:“他干嘛的,看起来比咱大多了,起码三十岁以上,结婚没?” “你查户口啊?”余时中一愣:“他是医生。” “是么。”黄元挑眉:“他爸跟他哥可不是这么热心助人的职业,我爸说他们家没那么简单,少来往为妙。”他顿了一下,见余时中满脸严肃,笑道:“别这样,我这么劝你也是满怪的,你们感情很好?” “嗯,还算不错吧。”他补充一句:“他跟我大哥很熟。” 黄元古怪得瞥了余时中一眼:“喔,你知道他刚刚看……好吧,那就当哥们闲聊几句,啊你最近在做什么,还在玩你的电脑游戏吗?” 余时中见到黄元,也谈不上什么感觉,他以前在班上比较独立,没有太近身的朋友,黄元属于会打招呼偶尔聊聊天的那类同学,他那个人比较外向,一根筋走到底的人,长相阳光健气,皮肤晒成健康的小麦色,做人光明磊落又讲义气,在学校人缘非常好,也因为这样才会跟余时中有来往。 同样跟余时中比较有来往的就是谢堂和他那群高干子弟党,他读的大学比较特别,每个人都得靠一些关系才进的来,余时中高中没拿到证书,当初要进来读书,全是靠高秀明的打点。 黄元虽然也是有钱人家的小孩,但天生就有股天然的正气,他当初会进来念这所靠关系的学校是被家里长辈硬塞的,最看不起的就是谢堂那群仗权拿势的纨绔子弟,余时中当初一心学习,也没去管什么错综复杂的派系,所以在这两方人马之间刚好可以掌握到那个平衡点。 言谈间他才知道,黄元现在居然当警察去了,倒也不让人感到意外。 黄元搭著余时中的肩边聊边往外走,见万成侧倚在他的百万进口名车,立刻招手朝他示意。 “万哥,不好意思啊,占用你们的时间。”余时中只是草草介绍身旁的万成,黄元便能自然得叫哥,他拍了拍余时中的肩膀:“这我号码,难得见面就这样结束,扫兴。我们改天出来聚聚,顺边约书齐,山山他们一起。” “怎么听起来他约的朋友都像是女生?”分别后,万成问他。 “没,是男生。”余时中讲得心虚,说实在刚刚黄元说的人名他一个也不记得,更别说男的女的。 “没想到你跟黄元是同学。” “你认识他?” “这哪有什么认不认识,他父亲警政署长,你也知道我大哥做的生意很多是走政府机关,他岳父那边的背景都是世代的官家,有时候大家走动得勤,难免会知道。” “那他怎么不认识你?” “傻瓜,我就一个小小的医生,人家正正经经的官家少爷怎么会认识我。” “你就胡说吧。” ☆、七十(下) 饭后他跟万成去看了场电影,是部动画片,好像最近挺火红的,他记得晓湘好像就有跟他大力推荐过。 电影播放结束后,人群逐渐散离电影院听,余时中坐在软椅上盯著萤幕上的跑马字幕发呆,半晌才回过神,一转头就看到万成抱著臂满脸看他笑话的表情。 “走了吧。” “还知道要提醒我?”万成吊著两边的嘴角都要裂开了:“怎么到哪里都可以睡著,电影不好看,还是跟我在一起很无聊?” “没有。”余时中咕哝:“我就……比较困。” “怎么了?嗜睡也不是好现象,你是不是晚上都熬夜,不然怎么大白天还是无精打采。” “没有……”余时中说到一半,瞟到万成口袋传来的震动:“你先接电话。” “刚刚放映的时候就响了,看看是谁那么想我……”万成掏出手机一翻,挑著眉毛接了起来:“秀明?什么事找我这么……待会吗,可能不方便,怎么了吗?” 万成抬眼看了余时中一眼,却见他反应很平淡,心下迥回,嘴上则从容得回应高秀明的话,细听之下却吓了一跳:“医院?你怎么回事?不会是丁香怎么了?哪家医院,我待会就过去。” 余时中听到医院两个字整颗心都吊在嗓子眼上,不自觉揪住万成的胳膊示意他问清楚。 万成用眼神跟他说没事:“喔……你别吓唬人,向姨又怎么了?” “先生,不好意思已经散场了,能不能麻烦您们先到外面去?”所有人都离开了,只剩他们坐在影厅的正中央,有清场的工作人员过来客气得请他们离场。 “什么声音?你在哪里?”高秀明隔著电话听到别的人声,随口问道,声音疲惫不勘:“若你有事的话,改天再来也可以,你就过来帮个忙,我说的话她半个字也听不进去,你就听她说就好,全当作是帮我了。” “好,这有什么。只是你还是得找机会和她好好谈谈,我再怎么亲毕竟是个外人,你要是想好要好好过日子,就把话跟她说清楚了……诶、你走反了,我车停在另一边!” “什么?”高秀明拧著眉头,立刻就反应万成这话的内容:“你跟人在一起?难怪跟我说没空,原来是我打扰你了,先别管我,你赶紧把人哄好。这新闻大了,我得赶快跟诗诗姊报备。” “什么?……你别,有点公德好不好,别学我二姊和老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7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71 夫人那样瞎起哄。” “哟。”万成通常遇到这种话题都是两个字带过,难得说了这么多字打太极遮遮掩掩的,瞬间就让高秀明来了精神,怎么能放过调侃他的机会:“谁啊?哪家闺秀终于打动铁打不动的万小少守了三十年的处男心,不是处男身不要紧,初恋总也是第一次,别觉得丢脸。” “喔,看来你已经想好怎么跟向姨好好沟通了,不需要我了嘛。” “算我说错话了,万成,我真心请求你来跟我妈谈谈,她年纪大了容易高血压,我怕说几句她脾气一上来就得进医院,她这次就这样。” “好,我要过去再给你电话。” “好,好,是我不识趣,我赶紧挂掉免得坏了你的好事。说真的,不透了一下吗?” 余时中一听到不是高秀明住院,便放松下来,而这通电话接下来的内容对他而言就不是那么重要,只是他依旧有些心不在焉,刚出门口就被万成唤回正确的方向,这不丢脸,倒是男人因为不放心,一直牵著他的手腕到上车。 他安安静静得坐在副驾驶座上等待万成结束通话,似乎是向女士身体欠佳住进了医院,大哥居然要找万成去劝慰,能为了什么事急到进医院,余时中大概猜得出七八。 万成讲著讲著,突然盯著他的脸不放,深邃的瞳眸载满不知名的波澜。 “那有什么……”万成摸了摸余时中的头发:“我这个人你还不知道?等过一阵子,时间到了自然而然。” 高秀明笑道:“那我静候好消息了,记得第一个跟我说。” 万成挂了电话,就看到隔壁的青年睁著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微微仰起头看著他:“什么自然而然?” “没事,秀明她妈住院了,他要我去探望探望。你大哥没事,别担心。” “嗯。” “怎么了?跟秀明吵架了?” 余时中盯著挡风玻璃,不知为何突然噗哧出声,漾开了笑容:“我什么时候跟他吵过架了。大哥不管说什么都有他的原因。” “看来秀明这个大哥做的太好了,把你教得服服贴贴,怪了改天应该叫他来跟我哥做点思想启发。” 余时中斜眼瞄他:“万成哥的大哥的确需要再多教育,怎么都过三十了还挑动画片子看。” “看也看了,睡也睡了,还要你嫌我,就你最难伺候。”万成笑道:“怎么,我等会去医院,你要不要一起,顺便看看秀明。” 余时中皱著眉,鼻头都缩在一起:“不了吧,我……不方便吧。” “你是说向姨?也是……好吧,那要不要跟我回家,我妈就挺喜欢你的,老跟我说找媳妇就该像你这样。” 余时中挑著眼皮瞅他:“我怎样?” “好吃懒作又不爱出门,多好养。” 余时中好笑骂道:“标准可真够怪的。” ☆、七十一 抬起头,天空是灰的。 父亲时常跟他说,这个世界并非不是黑就是白,事实上,根本没有所谓的黑与白,有的全是混浊的灰。 他就不明白这个道理,是非黑白,对错曲直,这不是分的清清楚楚,只有被私欲蒙蔽双眼的人才会分辨不出来。 灰色,还真的是灰的,他的眼前一片模糊,所有的色彩都晃荡成一糊分不出差别的盲块,玻璃外的天空没有阳光没有云朵,纯灰色的阴天沉郁得吓人,仿佛滴墨晕染一池清水,最后一抹澄澈没多久就被他吐出的雾气糊在玻璃窗上,夹带湿意,水珠,混浊的雾气和淫秽的热度。 “还有力气分神,嗯?” 猛然一记深入,余时中含在嘴里的呻吟没能忍住,畏颤颤得渗出唇缝,强忍的情欲一旦找到宣泄的出口,就像水龙头般完全控制不住,他只能失神得任由淫靡的喘息从唇隙滴漏出来,正如他湿泞一片的下身,各种液体沿着大腿根部降下不同轨道的痕迹一直流至地板,在价值不斐的地毯上留下暗沉的印渍。 “啊……嗯……嗯、不要嗯……” “不要什么?” “不、嗯……再插、嗯……” “再插是么?宝贝,这么淫荡嗯?插这么久还不够吗?” 余时中气得眼前出现短暂的黑旋,杜孝之野兽般的低吟饥饿得啃噬他的耳膜,配上他喘息不止的娇吟,就是煽诱至极的饷餍。 他好不容易组织成言语的谩骂刚提上喉咙,立刻被身后没有在控制力道的撞击,快又狠的连续几下深根没底,全被顶个破碎,灰烟不剩。 他双手撑在明亮洁净的玻璃窗上,外面即是从高空俯瞰整座都市的景致,放眼望去皆是林立在精华区的商楼大厦,每座大厦上都坐落整齐的棋盘状方形反光玻璃窗,就像一双双乌黑的眼睛,全程目睹他翘着红肿的嘴唇,撅着窄小的臀,腰弯得几乎被折断,双腿被拉开到极限,后头紧致的小穴屈辱又不胜蛮力得吞吐着男人暴虐的欲望,才瑟缩得愈合又被粗暴的撞开,已经好几个小时过去。 他的双腿因为负荷不了长时间粗暴的对待,已经颤抖得不成样,要不是杜孝之一手提着他的腰肢,他现在绝对早在地毯上瘫软成一团。 而男人的另一只手则伸出两指插进他的嘴里,夹住他湿软的小舌,和着流泻不止的津液翻搅,用指腹摩擦他柔软的内壁,仿佛模仿下身激烈抽插的动作,每个粗糙的茧纹都令人难以承受,男人恶劣得蹂躏余时中敏感的感官,和所剩无几的意识。 杜孝之玩够他上面的小嘴,贸然抽出被含得舒服的手指,唾液缠着男人的指尖牵出绵延不舍的津丝,余时中狼狈得咽下喉中的唾液,却还是渗出一大半,水淋淋得勾黏在杜孝之粗长的手指,令人不得不联想到其他的地方是否也是如此。 余时中清楚得看到杜孝之抽出手指的一幕,自己的舌头湿黏得吸附在他的手指上,好像舍不得杜孝之抽开似的,当下羞耻到想咬舌自尽,却只能无力得发出无意义的音节。 男人贴紧他的耳尖,情欲交杂得低语:“谁在插你?” 余时中压根不想理他,或着说他完全没有余裕理会男人的提问。 “嘘,小声点,你扭得这么火热,不怕弄开烟雾探测器?” 余时中被男人逐渐不再收敛的速度和力道撞得害怕到不行,额头随着失序的颠簸一下接着一下磕在玻璃墙上,很快就磕出一片红印,他抽抽噎噎想求饶,出口尽是黏呼呼的呻吟:“不、不要了,真的、呜嗯……” “你还没回答我。”杜孝之忽然掐住他的乳头,重重捏了一把,余时中顿时抽蓄一般激颤不止。 “啊!”说实在,那里早就没什么知觉了,做到这种程度哪有什么舒服不舒服,除了疼痛就是超过疲乏的麻木,根本没有其他的感觉,没有减缓折磨的方法,只能期待男人早点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7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72 尽兴放过他。 男人除了用肉体征服他也不忘用言语剥夺他仅剩下一点点的羞耻:“谁在插你?谁能弄得你那么舒服?操你操得下面水流不止,湿得都快夹不住了,要是滑出去了,谁来满足你和你那缠人的小嘴巴,嗯?” 余时中咬紧下唇不愿出声,杜孝之这次不打算撬开他的嘴,而是用虎口钳住他的喉颈。 “哈嗯、嗯嗯嗯、哈……!” “回答我,嗯?是谁在干你?” “哈啊、”余时中吸不到气,惊慌得提尖嗓子,他天生嗓音中间偏低,还带着点少年的青涩,一下子拔高八度势必残破不堪,破得楚楚可怜不说,那几乎要被折断的呻吟更加惹火男人不可收拾的兽欲:“放手、哈……是你、你在干我,求你了、嗯、嗯……” “我是谁?” “你哈啊、轻点、求嗯……哈嗯、轻……”余时中擒着泪,随着耸动的幅度,断断续续的哭嚷时大时小:“杜、杜先生……” “嗯?我在做什么?” “在、嗯……啊、在干我,杜先生、在、在干我……” 杜孝之奖励式得吮吻余时中的唇角,循循诱导他用毫无自觉的媚调说出男人想听到的答案:“那我是你的谁?” 他的谁?杜先生是他的谁?余时中想不出来,只觉得脑髓被搅成一团再被一点一点抽出脑袋,手臂和双腿不停打颤,他再也无力撑住激烈的攻势,手掌沿着玻璃往下擦出湿濡的手印,眼见上半身就要滑下去,杜孝之从背后用宽大的手掌按住他的手,提起来压回玻璃墙上恢复成原本的姿势。 “别怕,我撑住你。”男人轻轻舔吻他额发间的细汗:“嗯?回答我。” 杜孝之顶到他的最深处,然后就像插桩一样一动不动,把他钉在玻璃窗上,仿佛在等待他的回答。余时中脸颊贴在冰冷的玻璃上,只觉得下身烫得像着了火,他几乎被男人粗烫的硬物顶离地面,要不是拼了命得颠着脚尖,他连地板都踩不到。 男人蛰伏在他身上,低声命令他:“说话。” “不、不知道,嗯、我踩不到地、嗯杜先生我、……啊!”杜孝之突然往后稍稍退出一些,他把手伸进余时中的右腿弯,猛然抬起他的右腿,同时贴紧余时中的背脊,往前挤到玻璃墙上,余时中整个人被压进透明的玻璃窗,两人的肉体几乎融在一起,余时中是立刻痛叫出声。 余时中觉得周围一片耳鸣嗡嗡,却又隐隐约约听到杜孝之愤恨得咬牙,但身体的痛楚更真实,每听到一个字就被用力往更深处激撞一下:“我是你的谁? ” “嗯、嗯、嗯、嗯、啊……我、不知道,我真的、求嗯……对、不起……” “不知道吗?”杜孝之的声音突然冷下来,连接在一起的地方却疼得快出火,不止被完全填满,更像是直接被贯穿嗓子眼,余时中觉得自己要被男人撞坏掉了,他怕得要死,又觉得死不瞑目,本能抓紧唯一能攀附的手臂,又觉得自己蠢,竟然沦落到要向搞死自己的人献媚。 没能满足男人的要求,余时中觉得自己惨了,但他已经放弃求饶,求什么,杜孝之才不会饶他。 他刚闭上眼睛,立刻猛然被拉开大腿,余时中惊愕不及,灰蒙蒙的视线已经倒转一百八十度,杜孝之拉开他的右腿把他整个人从背对的姿势翻转过来面对他,却没有抽出他的身体,即使有残余得液体,瞬间被撕裂的痛苦还是让余时中双眼一翻,险些昏过去。 “不知道,就想到你知道为止。” ☆、七十二(上) 吴信敲了敲办公室门,没人应声就迳自打开门走进去。偌大的办公室空荡荡,明亮的玻璃壁前是办公桌,转椅歪歪斜斜得面向窗面,背对他的椅子上隐隐约约有一个人影。 吴信没想太多,既然门没锁代表里头有人,他踱步来到办公桌前,正想把手上的文件夹放到桌上,却被雷打中一般被眼前的景象打蒙了脑袋。 转椅上本来应该坐著的是他阴晴不定又睚毗必报的老板,却躺著一位貌美的青年。 谁会想到大白天在总裁办公室里连个老板鬼影子都没看到,却先看到一个活色生香的美少年,他只盖著一件明显尺寸过大的西装外套,底下未著寸缕,衣襬底下若隐若现,露出两条修长的白腿和冰雪剔透的肌肤,徒留引人遐思的空间。 青年面朝下看不到表情,但想必倦极了,浓密的睫毛下可能还垂著可怜的泪痕,他睡著的姿势称不上优雅,像是被疲倦逼到极限,一倒进转椅上栽头就进入沉睡,那双漂亮的细腿跨得很开,弯曲的弧度露出精致的膝盖,青年的身材劲瘦,呈现一种骨感的风情,从这个角度是看不到脚踝,他却还是忍不住沿著漂亮的腿线延伸自己的视线。 吴信一时之间动弹不得,这种味道他太熟悉了,夹杂情欲和颓恹的味道。且不说味道,眼前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前不久发生完的事昭然若揭。 男人的西装外套即使再宽大,也架不住青年歪七扭八的睡姿,脖颈斑驳的肌肤大剌剌得晾在空气中,还不安分得露出半边白玉般的手臂,软软得垂在黑色的转椅上,衣盘下襬只盖到大腿根部,危险的边缘若隐若现,若仔细一看还透出异常的绯红和瘀痕。 不过吴信面对这种香艳的突发状况向来惜命得很,看得差不多就准备悬崖勒马,免得就不是什么开不开除的问题了。 “在看哪里?” 说什么来什么,吴信猛然回头,手一抖差点咬到舌头,手中的文件却没留住,飘飘飞至男人的脚边。 杜孝之衣领大开,单首支在墙壁,好整以暇得出现在里间的门口,脸上的笑容浓郁而性感,像只餍足的凶兽刚飨完大宴才崛生出短暂的愉悦。 “如何?挺讨人喜欢吧。怎么不说话,还是说他不合你的胃口?” 吴信冷汗淋漓,咽下喉中那卡得正尴尬的口水道:“七爷,是我的错,我……这就出去。” “什么事?”杜孝之头朝外一抬,吴信立刻会意走出去,杜孝之望了里头熟睡的人一眼,把门轻轻带上。 吴信简单做了例行会报,才低声道:“牟一响邀请你参加品酒会。” “怎么是你来说,邱圆呢?” “这是牟一响的私人邀约,虽说是品酒会,应该是听到一些风声,他说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余少也能赏光。” “地点呢?” “他家。”吴信道:“他这个人素来低调又谨慎,而且宠他的么妹宠上了天也不是什么大新闻,在她生日当天办个三界名流的宴会再正常不过。” 杜孝之冷不防道:“他结婚了吗?” 吴信蹙著眉,似乎没预料杜孝之的问题:“没有。有什么不妥吗?” “有家底的话比较有说服力,可惜了。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7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73 ” “七爷?” 杜孝之瞟著他:“你跟他交情匪浅?你们少说差了十来岁吧。” 吴信正声道:“的确有一些私下的恩情在,但不管什么都不影响我的判断。” 余时中睁开眼睛觉得眼皮重到不行,脑袋胀痛欲裂,尤其额头的地方隐隐肿了一块,外头悉悉窣窣的交谈声像蚂蚁排过他每一条神经般,又麻又痒。 他刚想坐起身,才发现全身虚软无力,下面又酸又胀还湿濡濡的,不用他刻意回想就清楚得告诉他刚刚是谁在这间办公室狠狠得侵入自己,在他的身体深处做下腥膻的标记。 他脸一热,自己居然什么都没穿就被丢在椅子上,万一有人进来怎么办?虽说也不是第一次被带到他的办公室,但这么毫无节制的乱来可是第一次,那个变态玩弄了他一整个下午,从办公桌,沙发一路胡搞到落地窗…… 他拾起身上唯一的一件外套牢牢裹住赤裸的肌肤,和上面羞耻不堪的吻痕,试图站起来寻找自己的衣服,但一无所获,也是,不是撕了就是脏了,就算找到也不能穿出门。 余时中气恼得来回踱步,哪知道双腿居然被折腾得连自己的体重都负荷不了,脚一软,就往后跌坐下去。 “啊……”余时中扎扎实实得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环扣腰际的手臂伸进他的脚弯,轻轻松松就把他举到空中。 他下意识勾住男人的脖子,男人像是被他的举动取悦到,低下头轻轻落下雨点般的吻。 余时中边躲边嚷:“我的衣服……喂、喂!你放我、我要穿衣服!” 杜孝之不理他,用外套把他包严实就打横抱著他走出办公室。余时中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也不浪费唇舌,但大庭广众下光著身体的羞耻感逼迫他只好把头缩进男人的肩窝,至少建立自己看不到别人的心理作用,早在腹底不知道骂到那个变态的第几代去了。 “这样就休息够了,嗯?一个下午你不累?”杜孝之抱著他搭电梯直达停车场,期间不断骚扰他的耳根,似乎觉得他耸拉著脑袋假装自己不存在的模样很好笑。 “……我们要去哪里?”余时中知道跟他脸红就输了,反正该干什么都干完了,还不如探听一下接下来的行程好做心理准备。 “去哪……”杜孝之辗转在他的颈侧,本来只是细碎的舔吻,到后来变本加厉,连牙齿都用上去啃吮他的瘀痕,余时中忍无可忍推开杜孝之的头,男人也不恼,就这么隔著距离半眯起眼凝视他。 近在咫尺的俊颜令余时中不禁皱起眉头,这种长相根本无懈可击,俊美又有男人味的五官线条带出剽悍的成熟魅力,他的英俊危险而疏离,像一只暗伏在深夜中的黑豹,让人不由自主就想要拔腿逃跑,决不能被他逮到。 他想到夏仁运曾经形容(他自己)的一句话:笑的时候有魅力,不笑的时候让人情难自禁。 而身材那更是无话可说了,余时中心里很不平衡,为什么自己怎么训练都长不出肌肉,而且他好歹也是一个男人的体重,居然不费吹灰之力随便就把他举起来,这都什么臂力。而且个子高腿又长,有钱又有权,还有一栋古堡跟一条街,跟一间他妈的什么只卖葡萄的水果店…… 电梯直达杜孝之的车位,四周站满早已准备就绪的保镳和司机,见他们的老板怀里抱著一个只罩著一件西装外套的裸身青年,各个坚守职业操守,目不斜视得各司其岗。 “去哪里?” 杜孝之把他塞进车内,随后也低头坐进去,余时中急忙缩进后座的另一侧,牢牢抓紧外套遮住自己的身体,瞠圆一双大眼睛死死瞪著杜孝之,就怕他有什么下一步的举动。 杜孝之忍不住轻哂,压低那带有磁性的嗓音,用余时中最讨厌的语调道:“你想去哪?饿不饿,到尤斯那吃饭怎么样,你不是挺喜欢那的?” 余时中差点跳起来,要不是他现在没有衣服穿,一定往杜孝之那张讨人厌的脸狠狠轮个几拳 “尤斯的店里著名的除了酒,就是里头的女人。”杜孝之语带调笑:“定期还会想花样换换制服什么的,宝贝,上次的旗袍令人印象深刻呢,你说是不是?” 余时中咬住下唇,气得想翻白眼。 杜孝之就是认准要掀出这个话题,他伸手把余时中拉近自己的怀里,饶有兴味地享受青年欲拒还迎的推斥,照他看来就是欲拒还迎:“黑发,裸背,开高衩,你的品味很一般嘛,就这么喜欢中国的东西?连看女人的眼光都跟你这张小嘴的口味一致?” 杜孝之只是在他面前提到女人两个字,就让他觉得好像被狠狠羞辱一般,那种耻辱比脱光衣服被男人侵犯还难堪。 也只有杜孝之这种变态才会想出各种稀奇古怪又下流无耻的手段凌虐他的自尊。就好比大白天在办公室玻璃窗前的侵犯,还有前不久在尤斯的酒店里也是……余时中想到就觉得累积已久的暴怒直逼临界值。 ☆、七十二(下) 杜孝之最近时常带著他去见人。 通常他只要穿著整齐坐在杜孝之身边,装哑巴一整晚任务就结束了,然而有一次杜孝之带他到朋友的私人会馆,会馆的老板尤先生是个气质儒雅的男人,戴著一副斯文的眼镜,长相正经八百,俐落的短发疏在额际,看著清爽又有品味,跟他打招呼的时候还人模人样得跟他握了手,哪里知道他的店什么荒腔走板的服务都有,搭上那低调又昏暗的装潢当真只有闷骚两个字能形容。 余时中不禁想起当时门突然打开,走进来一排穿著不知道在遮什么的旗袍美女,他真的是当下惊慌失措得遮住眼睛。 尤先生立刻煞有其事得当他们的面,对领著一众美女进来的领班骂道:“没眼色的东西,不知道杜七爷带著贵客来吗,乱哄哄的像什么话?”骂归骂却也没有要领班把人带走的意思。 他骂完,立刻抬起满脸笑容对杜孝之道歉:“新进的旗袍,怎么样,找人设计的,最近好像挺流行这个调调。”他眨眨眼:“制服诱惑。” 杜孝之但笑不语,尤斯见状也没再说什么,神色如常得朝领班摆摆手,后者便哈腰带著一票女孩出去,余时中甚至听到那群小姑娘发出扼腕的叹息声。 他正奇怪,抬起头想看人走乾净没有,哪知道杜孝之突然扬声道:“等等。” 尤斯露出了然的笑容,伸手招回那票人,命令穿旗袍的妙龄少女在他们面前一字排开,余时中闪神间只觉得举目一片白花花的肌肤,更是脸上火烘烘得烧。 “孝之,随边挑挑吧。” 杜孝之展开双臂靠在余时中背后的沙发,他没有去看眼前素质优良的美少女,而是转头凑到余时中的耳畔,道:“你挑吧。” 余时中几乎以为自己幻听,看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7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74 尤斯微愕的表情就知道,杜孝之就这么敛著深沉的眼神凝视他,余时中看著他,看懂他的眼神,知道他的话自己非遵照不可,不管他愿不愿意,再难以启齿的事情,只要杜孝之想要,自己咬紧牙关都要做到。 他勉强自己直视眼前昂首弄姿的女孩,她们全部都穿著旗袍,裙子或短或长,颜色眼花撩乱,唯一的共通点就是胸口都挖出一个大洞,泄漏出雪白的肌肤。 余时中哪曾有跟女性有过深的交往经历,尤其是做这种、点女孩子这种、盼经离道的事。再加上尤斯找来的这批女孩子都很漂亮,见点人的大爷是他,各个都睁著媚惑的大眼疯狂朝他暗送秋波,余时中一下子没扛住,脸立刻就刷红,翻涌的血色都要满溢出来。 真、真的其实也是挺好的,难怪大家都想做有钱人,随时有这么多漂亮又性感的美女随便挑。 除却犯傻的片刻,他根本不敢多看,快速扫完一轮,看到其中一个高挑纤细的女生,虽然没露什么,但身材非常好,腰很细,笑起来还有半边酒窝,于是点了她。 杜孝之要笑不笑得勾著唇角,又阴阳怪调得来了一句:“还要别的吗?”余时中当然用力得甩头。 尤斯打了个眼色,领班立刻秉退其他人,那个被选中的女孩子乖巧得站到他们面前作自我介绍,并自动自发出去拿酒。 杜孝之跟尤斯聊了没几句,那个女孩就拿了几瓶洋酒敲了门,余时中这个时候才正眼看清楚她的模样。 她穿著一件鹅黄色的旗袍,裙襬盖到脚踝,高衩却开到大腿深处,走动的时候可以隐隐约约看到细白的大腿,白皙的脚踝上套著一双白色高跟鞋,鞋跟又细又高,走起路来歪歪斜斜的,仔细一看会发现她在发抖。 奇怪,包厢的开著空调一点都不冷,怎没会发抖,余时中扬起头对上女孩的视线,果然她画著超龄艳妆的脸蛋正挂著僵硬的笑容,似乎非常紧张,女孩本能寻求整间房间唯一跟她一样处于弱势的人,她腼腆得对余时中露出怯生生的微笑。 这一笑让余时中愣住老半天,直道杜孝之轻拍他的脸颊,才回过神,一转头就看到杜孝之英俊的脸上充满深远的笑容。 “跟尤斯打声招呼。”杜孝之的声音很温和,余时中越加不安得看著他,杜孝之见他无助的可怜模样,忍不住用手捏起他的脸颊,亲腻道:“怎么了?说一声就可以了。” 余时中很听话,跟尤斯道了别,愣是尤斯精明温雅的脸孔也不得不闪出几秒的空白,好一会才认真得回应他的话,却止不住暧昧又惊叹的眼神流连在余时中的身上,最后意有所指得朝杜孝之眨了眨眼,识趣得离开包厢,留下那个旗袍女孩在包厢内独自揣测接下来的事情。 “她……”尤斯一走,余时中才敢拉开杜孝之环住腰间的手,小声询问他。 杜孝之朝他勾勾唇,余时中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很糟糕的预感,特别糟糕的那种。 “酒放下吧。” 女孩像是得到什么赦令,手脚并用得放下用毛巾捧在胸口的酒瓶,即是蠢蠢欲动,她也不敢抬头去看杜孝之,但又忍不住想偷瞄这位连酒店少东都要让面子给他的男人。 俊美多金不说,光是坐在沙发椅上就有种君临天下的威势,如果能坐在他身边替他喂酒,那该有多好…… 余时中要是知道女孩此刻的心思,肯定要狠狠敲她的脑门,他以为她在害怕,也是,杜孝之即使穿上绅士的西装,充其量不过是一头伪装优雅的野兽,那张温情脉脉的笑脸怎么看都像在等著把人拆吞入腹。 “叫什么名字?” 女孩跪在桌几边,裸露的大腿几乎要触碰到杜孝之的皮鞋,他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顿时浑身一软,颤抖著微弱的声音道:“我叫kiki,本名是林奇奇,已经成年了……” “奇奇?”杜孝之扬声重复一次,突然转头看著还发著呆的余时中,语调不可思议的温柔:“奇奇,你可真会选。” 杜孝之漫不经心得打量女孩被旗袍紧紧勾勒出曲线的身体,眼睛看到哪里,手就移到到余时中的哪里:“你的品味也很一般嘛,你喜欢这种身材的,还是脸,还是都喜欢?” 余时中扭著身子阻止男人恣意揉捏自己的手,完全不知道杜孝之在问什么:“你、你说什么?” 杜孝之瞟了他一眼,哼道:“我看你喜欢的是那身旗袍吧,那好说。” 女孩虽然听不明白,但总归提起了胆子,正想更进一步:“两位先生想要喝什么酒……” 杜孝之平淡得打断她:“把衣服脱掉。” “你、你这个……”变态!余时中狠狠推开杜孝之,猛然站起来,连他自己都不晓得为什么反应要这么强烈,只、只是脱衣服,脱、脱衣服之后这个变态要干嘛谁会不知道,他、他还在场又要怎么办? 他气不打一块,总之一点都不想看到杜孝之对那个女孩发号施令。 “她、不过是……”余时中气愤得瞪著杜孝之,也不知道哪来的胆量,鞋跟一扭就往门外走,当然走不到两步就被一股蛮力扯进男人厚实的怀抱里。 “不过是什么?”余时中感觉杜孝之轻轻刮著他下唇的疤痕,声音带著戏谑的笑意,听上去心情很好:“又不是只有她要脱,你怕什么?” “什么?” 杜孝之转头吩咐呆坐在地板上的女孩道:“把衣服脱下,你就出去。” 余时中茫然得看著女孩脱得只剩内衣,就仓仓皇皇逃离包厢,而原本在她身上的那件开衩旗袍,正明晃晃得瘫在桌几上。 “愣著做什么,穿上吧。”杜孝之交叠修长的双腿往后靠进沙发,眼眸中的兴味柔水无边:“不是喜欢得紧,那么喜欢就让你穿好了。” ☆、七十三 “说起来我还得感谢尤斯弄出旗袍这出花样,要不是那次我都不知道你那么会劝酒,嗯?那么多瓶酒你偏挑贵的选,轩尼诗,谁教你选的?” 余时中想到杜孝之当时逼迫他喂酒的嘴脸,真恨不得把上百美金的酒瓶砸下去。 “真怀念你不勘酒力的模样,那时候的你乖得让人不忍心”杜孝之低哑道:“叫你含什么都含得进去。” 口头给他占便宜就认了,余时中怕他再说下去就要身体力行那还得了,他急忙拉住杜孝之的前襟:“不是真的要去那里吧?我不想、我……我们回家去可以吗?” 杜孝之拉下他的手便握在掌心不放开,莞尔道:“我们不回家。” “呃……?” 余时中话还没问完,司机已经开到市中心的黄金圆环。 这里是北都或者说全国最高档的精华地段,所有世界各国进口名牌旗舰店,摩天大厦百货专柜包罗荟萃,是集奢华和地位为一体的上流销金库。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7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75 这里不是有钱的暴发户就能轻车熟驾,还要具备一定的品味,家世,信誉和胸襟,才有资格在这座用钞票堆叠的堡垒肆意运用你的财力和信用额度宣示没有上限的主权。 余时中见司机缓缓驶进一栋圆顶大楼,每层楼皆由黑色雾面镜壁建构,顶层坐落一座巨型模型球作为指标性的装潢,这是一家极具地标性的高级精品公司,他不禁脱口问道:“你要买东西?” “恩。”杜孝之单手支撑额头轻倚在窗边,轻慢得用余光描绘他的模样:“给你买件衣服。” 余时中这才猛然想起来自己还是全身赤裸,他发誓用他最凶狠的眼光怒视那个把他剥光的男人,义正严词道:“先让我穿上衣服,否则我死也不会下车。” 待车停好,杜孝之摇下车窗,就有人从外面递来一个有字样的纸袋,余时中接过后看也没看掰开就往身上套。 车内空间有限,杜孝之又非要挤在旁边看他穿,余时中穿裤子的时候不得不把背抵在他身上,果然杜孝之趁他贴近的片刻,突然从后头伸手环住他的胸前,余时中吓得拉炼差点拉歪,奋不顾身得去抓杜孝之的手,才发现他是要帮他扣衬衫钮扣。 “走了。”扣完后,杜孝之顺手伸进衬衣扭了他的乳头一把,余时中差点没叫出来,满脸吃鳖得看著杜孝之若无其事得推开门。 杜孝之说要买衣服给他所言不假,余时中一下车,邱圆已经伫立在外多时,他微微欠身便带领他们到男仕部的楼层。 专柜间有许多复合式的小商店,余时中经过其中一家咖啡厅的时候,忍不住被飘出来的香气牵引,店门口的玻璃冰柜装满一格一层色彩缤纷的蛋糕甜塔,余时中捂著空腹目不转睛。 一阵仗的男人全数停下脚步,就钉在原地等待他,余时中多看了两眼才想起来自己是有目的地的,右手已骤然落入一个温厚的大手。 “怎么停下来了,饿了吗?” 余时中眨眨眼,眼前高大的男人正用掌心包覆他的手,英俊又难以亲近的脸孔布满前所未有的专情和宠溺,他一直傻傻得站著,直到看到杜孝之身后挡在路中央的一群男人,才赫然倾注一股热烫:“抱歉,我只是看看,我们走吧。” 杜孝之一路牵著他走到专柜,豪不易外依旧是杜孝之御用的品牌范伦铁诺,专柜小姐站在品牌标志下一字排开迎接他们,店里甚至清过场没有其他客人。 杜孝之不废话,他指了指余时中刚穿上的套装,道:“这件不好,把所有白色衬衣都拿出来,西装拿浅色的,领带拿过来我来选。” 店员各个训练有素,没多久就成列不下七八套款式,余时中见状脸都垮了,他的肚子还在唱空城,一个下午没少给姓杜的大爷折腾,腰酸屁股疼的,现在还要干换衣服这种娘们兮兮的体力活。 好在杜孝之先帮他抽掉几套,但通过他的鉴定后还是有三套,其中一套还是三件式,余时中任命得扒起整叠衣服去更衣间。 “先生,这已经是最小号的size,没有再更小的腰围,我们有现场改制的服务,还是您要换下一件试试?” “恩……就这件吧。”他真的不想再换了。 “好的,那我就请裁缝师为你改尺寸,请让我先为您量身。”店员小姐弯腰身替他量尺寸,边发出赞叹:“裤管也帮你改窄……还有臀宽可能也要更动。这件版型原本就是作贴身窄版裤,您穿起来却像直筒裤。真好,您的骨架小又苗条,穿这种窄版的裤子肯定非常好看。” 余时中眉毛紧紧纠结:“不要太贴身,刚好就好。” 店员小姐露出可惜的神情:“为什么?您的腿型这么漂亮,又直又长,非常适合穿合身的裤子,这可不是每位客人想穿就能穿的。” “好吧,那你等等去问那边那个打蓝色领带的人,他答应就好。” 店员小姐顺著他的手势往后看,凝望好一会才依依不舍得转回来,叹道:“那位先生对我们品牌的服饰很有了解呢。依他的品味和模样大可去订做手工西装,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对我们的品牌情有独锺。” 她突然仰起头直视余时中的脸,又是一阵惋叹:“我还真从没看过他带其他客人来选衣服呢。瞧杜先生一表人才,果然带来的人就该是像你这样优质的美少年。” 余时中当她是推荐客人说的恭维话,也不以为意:“哪里。” “你们是兄弟吗,还是朋友?”店员小姐笑得一脸无害,余时中越发尴尬,头都抬不起来。 “都不是。”杜孝之带有磁性的声音冷不防出现在后方,余时中两人双双回头,男人已经从头到脚把余时中身上的衣服审视一回,点点头:“就这件,改好就直接穿走。” 店员小姐不敢再多话,接过余时中换下的衣服就迅速去办事。 “直接穿走?等等要去哪里吗?” “对。”杜孝之没有多说,招手叫邱圆过来,余时中看到他手上竟然提著一盒粉红色的纸盒。 “啊,是刚刚那家蛋糕。” “因为不晓得余少的口味,我每个都买了一种。” “我都可以。”咽了咽口水,余时中再也抵挡不住鲜奶油的诱惑,徒手抓起一个草莓蛋糕,塑胶膜都没拆就张嘴吸啜最上层的奶油。 余时中边回味舌尖浓郁的触感,两三口就把巴掌大小的蛋糕解决,正想再拿另一个时,邱圆已经把纸盒重新装好收进纸袋里。 他有点不明所以得回头去看杜孝之。 杜孝之抹掉他嘴角残余的奶油,淡淡道:“吃一个就好,待会还有晚餐。” ☆、七十四(上) 晚上七点,龙屋酒店前庭占地一千坪,耗资数十亿的蓝斐宫廷花园,黑色的高级轿车熙来攘往,车上载著身价连城的政商名贵以及千娇百媚的美女,沿著如同黄金飞翼的两排喷水池步道,以上流贵族才拥有的悠哉步调徐徐开往饭店的正门。 正门广场前有一条类似护城河的水渠,中间镶嵌一座透明的城桥引领各位宾客进入龙屋这栋金碧辉煌的城堡。每一部车都得在桥前停驶,有专门的男侍跟女侍会为宾客做个别的服务。 开豪车进龙屋并不稀奇,但连续开进来五部就非同凡响了。 饭店经理早就被这群腐败的有钱人训练得眼尖耳明,他探头一了,打头阵的是一台黑色奔驰,而后尾随的同样是奔驰的商务车,最中间那台……乖乖,居然是宾利旗舰车款慕尚,他发誓他还没有亲眼见过。 而外场的服务生也各个机灵伶俐,他们站定位引领顾盼,恭敬得鞠躬迎接最中间的宾利车,其中职阶最高的服务生伸出白色手套小心翼翼得打开比自己还值钱的车门。 一位身穿三件式黑西装的男人迈开长腿率先走出来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7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76 ,高级的布料闪烁著如同豪车一般奢华的光泽,完美演示上流菁英雍华自贵的风流与胸襟。 男人有一副模特儿般高挑的身材,高挺的鼻翼夹著一副墨镜,服务生一时之间分不出来他到底是来龙屋欢乐的商钜大佬,还是低调赴宴的大明星。 豪车,顶级西装,无可挑剔的外貌,这位站在社会顶端的车主只差一样东西。服务生往后座一探,果然还有一个人,他忍不住开始幻想能坐上这部上千万的宾利车,是怎样玉颜雪肤,风情万种的绝世美女。 黑暗中露出一张白净的脸蛋,削尖的下巴,娇红的唇瓣,秀挺的鼻梁,再来是一双灵动的媚眼,纤长的眼睫毛如蝴蝶扑翅,眼看美人妄想图逐渐实现,没想到当车中人探出身体走下车时,服务生扑了一个大空,美女的性别不对! 服务生脑袋当场闪白,来不及思考就弯下腰朝他伸出手,大著舌头道:“欢迎莅临龙屋,阁下请小心您的脚步。” 余时中被那句阁下弄得莫名其妙,被迫也跟著紧张起来:“谢谢……” “过来。” 余时中见杜孝之面色不善,只好微微向孩弯著腰的服务生致意,就往前走到男人身边。 “邱圆,这谁的安排嗯?”杜孝之越过目瞪口呆的服务生,迳自揽过余时中的肩膀往自己怀里带,大步流星往大厅门口走。余时中被他扯的一个踉跄,新买的衣服差点报销,杜孝之没空让他跌倒,一手托住他的腰,连推带抱得继续往前走。 邱圆毕恭毕敬跟在杜孝之后头,不疾不徐道:“偶尔走一点排场也是必要的,请您包涵。” 杜孝之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你办事我放心。” 进到龙屋的大厅,立刻有人来接待他们,除了一个饭店经理打扮的人,还有两个穿著西装的男人,他们除了一开始殷情得招呼寒暄,路途中都没再说任何多余的话,让余时中有心思边走边观察饭店的格局。 他们穿过铺满红毯的长廊,楼下则是大约三层楼深的舞厅,穿著正式礼服的男士淑女们云集,或交谈,或饮酒,或来回踱步,享受上流社会纸醉金迷的夜宴,揭开奢侈和靡丽交织的夜序。 余时中看了几眼就看出个大概,这种场合应该不出他的猜想。 绕过自由舞厅,他们到十楼换了另一种电梯,直达顶楼。余时中本以为会是像燕子楼那样别致的厢房,没想到入目的却是接待礼宾专用的高规格宴会厅。 余时中上次看到这么长的桌子还是在电视上介绍皇室接待各国礼宾时才会使用的餐厅。 桌上铺了一张酒红色的绒布桌巾,每一格位置摆放一组银制的餐具和玻璃酒杯,闪亮的银盘上各开出一朵摺叠成花朵的餐巾,餐巾有两种款式,米黄跟铁灰两种颜色间隔交错,簇拥著长桌中央那盆艳冠群芳的血红玫瑰。 长桌的尽头是一座木制壁炉,里面煞有其事得燃烧火花,壁炉上方则是一幅挂画,以画中的美女为中心延伸至整间厅房都绵延同样风格的浮绘,视觉上典雅又气派,余时中有种堕入中古世纪欧洲古堡的错觉。 “杜七少,别来无恙。”一位年轻的男子率先迎接杜孝之的到来,他风度翩翩得伸出手,杜孝之却没有给予回应,他淡淡的瞟了年轻男人灿烂的笑脸,不置可否得笑了一下。 “空少。” 余时中这才注意到今晚邀请他们赴约的主人,本以为会选择这种隆重的餐厅作为宴邀的场所,应该是长辈级的大老板,或是门阀势家的老先生,怎么也不该是这个被称作空少的年轻人。 从脸看上去目测不超过三十,有没有比他大都不确定,白皮肤,丹凤眼,短发贴鬓,浏海全疏到脑后方,整个人说不出得精美,他穿的西装也特别,是一套黑色燕尾服,脖子上打的不是领带而是俏皮的领结,整个人看起来精致又矜贵,跟今晚豪华的场景相映成趣。 那男子听到杜孝之喊他空少,立刻弩起两片薄唇,嗔嗤道:“呦呦呦,七哥你这是折煞我了。小弟向来没有什么规矩,七哥不会是要我叫你一声爷才肯说话吧?行,七爷,小弟先给你跪拜了。” 杜孝之笑了一声:“喊我爷是吧,那饭也别吃了,有什么废话直接说,我还要回去吃晚饭。” 不知道哪句话把段空给乐得,他格格笑个不停,那双漂亮得丹凤眼眯得跟狐狸没两样:“呦,哥,瞧你这句话闷骚的,可让我嗅出什么不一样的味道来。” 段空斜眼瞟到偎在杜孝之身边的余时中,毫不在意得笑笑:“人都带出来了,在那里吃不都一样吗?要不是听说你为了搞一个人闹到我妈都知道了,我还以为你不举。” 段空说完兀自笑了出来:“不过要是你真的不举的话,那真是北都这大圈子最痛心疾首的灾难,这得伤了多少少男少女欲求不满的心啊?” 余时中被这段口不要命的连珠放炮吓到一阵恍神,当事人倒是一幅云淡风轻,似乎对对方的口无遮拦的模样习以为常。 “不过现在这样也差不多了,能验证你的能力的只剩下他了不是?”段空走到余时中面前,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就他?你做什么的,也是在弹钢琴?多大了?哇,这成年没有……” 段空正要抬起余时中的下巴,就被杜孝之拨开手腕。 “当心。” 段空调戏不成也不见恼,反而笑得眼睛都弯成缝儿,玩笑的口吻甚至带著撒娇的味道:“看来叶二这回说话终于有信度了。咱七哥这会是栽大跟头了,瞧你这被勾得魂都拿去酿醋了,啧啧。” 他这次抢先杜孝之一步,猛然冒出头对准余时中,嘻皮笑脸得问他:“我就代替全世界想爬七哥床的人问你,七哥够不够禽兽啊?是不是每次都让你下不了床?” 余时中下意识往后一缩,戒备得看著段空不怀好意的笑脸。 段空见他像被猫捉的老鼠都快躲到杜孝之的背后了,忍不住挑眉:“还是你们都不在床上玩儿的?我怎么上次听说七哥把人玩进医院里也不放过,硬是把人从普通病房搞到加护病房,真的假的啊?” “看我作什么?难不成要听我回答?”杜孝之淡淡扫了他一眼:“还不带位。” 段空笑眯眯得应了声是,一双丹凤眼笑得没边没形,他拉著杜孝之安排他坐在主位,自己则挨著他黏呼呼得占去隔壁的位置。 ☆、七十四(下) 余时中坐进杜孝之帮他拉开的椅子,他没有理会把眼睛瞪得老高的段空,也没有心思去猜这位非富即贵的顽劣少爷到底是杜孝之哪门子的朋友。 他实在是饿坏了!刚刚那一小块蛋糕早就石沉胃海,他现在只想用大汤匙去挖一大盘又香又热的炒饭,这样一想又更饿了。 “什么时候用餐?” “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7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77 你饿了啊哥?我本来想说先喝点酒说,这里有全球限量版的白兰地82年,我刚叫他们去醒酒。” 杜孝之挑眉看他。 段空无辜得看回去:“我们半点准时开饭,我现在就让他们送点面包上来……七哥,我说,等会还有一组客人,是我提早约你半个小时。” 段空突然拉住杜孝之的胳膊,弩著嘴巴软甜软甜道:“我想先跟你聊聊天嘛。” 杜孝之毫不客气得甩开他,力道不是很大,见他夸张得喊痛仍旧语气如常:“我终于知道少倾那眼熟的烦人劲哪里学来的,” “哥!” “闭嘴。我都来了,等等还不是让你为所欲为。” 没多久,如段空所言,来了一票人,每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载满一身精明干练,人人的臂弯都挂著衣香鬓影的女伴。 他们浩浩荡荡的打过招呼,男宾们敛起斯文的笑容伸出双手握住杜孝之,再跟段空握手道好。 余时中垂手站在一边,杜孝之没有理会他,或许是什么不成文的规定,没有人介绍自己携带的伴。 他环视在众衣著名贵的客人,立刻察觉那不是可以一起说话的档次,除了和杜孝之跟段空聊天的几个男人,他们都携带了自己的秘书或女伴出席,她们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但等前菜一上,她们就都能亲热得喊著对方的名字侃侃而谈。 整桌子就属余时中的位置最尴尬,他本来就孤僻,等菜陆陆续续上来,他就低著头默默吃著。所有人都和自己的伴作对坐,只有他坐在杜孝之的隔壁最显眼的位置。 男人们见杜孝之绝口不提他带来的人,也都识趣得不去看他,但余时中能清楚得从他们的眼光中流露的惊讶和轻慢看出自己究竟是什么货色。 就在侍者收走最后一轮的沙拉盘,一位姗姗来迟的男宾才走进来向大家致歉。 “杜总,钱次长,空少,卢秘书长,在下有事情耽搁真是失礼了。” 来人身高挺拔,肩宽腿长,一身高档的西装穿在他身上穿出超过价值的魅力,深邃的眼尾纹顾盼含情,脸上的歉意彬彬有礼,让每个人接下来接的那句没关系都说得很舒服。 余时中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奇怪的是这个男人不论气质打扮,都有点眼熟。 “老弟,人都来了还不来坐下,杜总都等你多久了?”卢秘书伸手招他。 “的确是我的疏失,让各位久等了。” 钱次长摆摆手:“我还不知道能有什么事让你疏失?还不是只有美人能误事,万老弟说说,什么样得艳遇连我们的饭局都得次?” “虽然很想反驳,但这次的确是美人误事。”男人微笑著面对大家,但眼睛却是看著杜孝之:“我带的人中途临时出了点状况,现在已经赶上了,这会跟大家致个歉。” 这个藉口稍微懂一点的人立刻心知肚明,大家都有伴儿所以也没什么人在意,但等站在外面的人走进来,所有人的眼神都不对了。 男宾的瞳孔一瞬间带出光采,女宾则纷纷刷下精美的妆容,段空笑得不以为然,而杜孝之竟然也在一瞬间露出了几分兴味,共通点是所有人通通移不开目光。 余时中简直不敢相信他看到什么,一个也就算了,这位迟到的男人也真有本事,同样标致的人物居然一次就弄出两个来。 两人齐齐走进厅房,对著所有人微微一鞠躬:“抱歉让各位久等了,我是贝莉,他是贝尔。” 余时中看著两张近乎一模一样的脸蛋,思绪有些飘忽。 卢秘书率先笑道:“万总也真有本事的,家里摆著年度第一名模嫌不够,外面乾脆随身携带一双,齐人之福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命。” “你这话就不对。”钱次长道:“你以为现在有几个臭钱就能勾三养四的,人家万老弟靠的可不是钱。”他指了指自己的脸。 “哪里敢,这话要是传到内人耳朵里我晚上可能就要流落街头了。”万总笑意盈盈,引领两位丽人来到餐桌,正好一人傍在万总的一边站到杜孝之面前。 “老弟夫妻俩果然贤伉俪。”钱次长似乎跟万总很熟稔,稍微聊了几句近况后话题又回到那对双胞胎身上:“这俩小孩儿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还在念书不,成年没有啊?你们就这样就被万总骗来骗去,不怕被卖掉啊?” “这是一个老朋友托我照顾的人,他们刚进城不久,各位不要见笑。” “多大了?还在念书不?” 叫贝莉的女孩扬起羞怯的微笑,清甜的嗓音婉转悦耳:“再几个月就满二十了。” “在做什么?” 余时中一愣,杜孝之眼神直白也就算了,居然真的开了口。 众人也都一愣,只有万总维持和煦的笑容,段白甚至嘲讽得勾起嘴角。 站在贝莉身边是个子比较高的贝尔,是个刚长开的美少年,他的四肢纤长,腰肢的地方尤其细,也不知道是学过什么看起来柔软异常。 贝尔的五官跟贝莉一样小巧精致,却少了一分娇怯,多了一丝明媚,明明是个男孩子,但比起吸引男人的注目却一点都不输给曼妙姣好的贝莉。 贝尔翘起红得滴血的薄唇,乌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得盯著杜孝之,他的音色清冷,但眼底的意思就不好说了:“我和贝莉都是学艺术的,今年暑假前刚考上北都的艺大,对这里还有很多事都不熟悉,第一次就摆了一个那么大的乌龙,还迟到了,真对不住。” 如果视线能化成实体,余时中还真想用剪刀剪剪看从那男孩眼中抛出来的红色绫缎,那是要拿来帮杜孝之擦汗还是要嘞他脖子用的。 杜孝之没再接下去,气氛也不见尴尬,万总给那对双胞胎安排好位置,饭店的侍者就继续送餐。 这种宴席八成是为了谈公事而办,然而酒过一巡,餐点也送上一大半,却没有半个人开启闲聊以外的话题,聊聊政治或事业上的闲闻就算了,不知道为什么后来的话题越来越离谱,杂荤不计,余时中即使拼命想置身事外,还是忍不住边听边皱眉。 而祸源完全来自跟杜孝之似乎很熟稔,有事没事就缠著杜孝之说笑,还一点心理障碍也没有的空少。 那对双胞胎规规矩矩地端坐在万总的身边,非常识趣,知道什么时候聆听,什么时候插花,再加上他们兄妹俩本就生得跟花朵一般,也没有人会介意,反正不关开口闭口一样赏心悦目。 不知道是谁起了个话头,贝尔巧妙得回了话,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没大没小,这里哪一个人是你可以开玩笑的。”万总轻斥。 贝尔似乎有点委屈,垂下睫毛。 钱次长立刻接话:“放得开好,这个社会需要多一些新一代的小年轻多多活络思想。你刚刚说你们俩干嘛的,学画画?” 贝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7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78 莉推了贝尔一下,腼腆得答道:“是。刚考上北都艺术学院。” “还在念大学嘛,这样不是才十几岁。万总都有没有好好照顾你们?北都地大人多,你们万总就是其中手眼通天的佼佼者,认识他可以少走多少路,还不好好巴结一下。” “钱哥过誉了,就这间屋里我就不知道得排到第几了这,还给你讲到天边去了。”万总从容一笑:“杜七爷一语不发,哪有我可以置喙的余地。” 杜孝之勾动性感的唇线,话锋一转:“你们是学哪个专业?我和北都艺大的校长有点交情,到时候你们要入学的时候,给他带几句话。” 余时中手一滞,银叉差点掉下去。 “呦,杜总,看不出来呢……”钱次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随即堆起笑容:“有杜总你这句话,看不把这俩小孩儿乐昏头去。” “杜总,谢谢您。”。 “那有什么问题?七哥本来就有一座媲美国家美博物馆的古董收藏,七哥的老宅本身就是古迹,认识几个画家算什么?指不定还有几位算在自己的收藏里呢哼。” “不过……”段空拉出一弯意义不明的微笑:“这可要看你们这两张小嘴巴的本事了,咱们杜七爷事著了名的挑嘴,可没有那么好取悦的。” 贝尔像是被附身一样突然站起来,神情略带激动,双颊胀得通红:“杜爷、您说的是真的吗?真的可以引荐我们去找都艺大的教授吗?” 杜孝之微微颔首,风度翩翩的模样余时中几乎都快认不得了。 “真的吗?,我一直很想拜见柳琴老师,不知道杜爷我可不可以……杜爷、我……我可以这样叫你吗?”贝尔终于意识自己的举动很失礼,贝莉在旁边不停得拽他的衣袖,他满脸羞涩得坐下来,怯怯得看向杜孝之。 杜孝之不置可否,万总在一旁道:“叫七爷吧。” “七爷。”双胞胎乖巧得齐声喊了一次,贝莉又转向杜孝之,看起来也雀跃不已:“柳琴老师一直是我们崇拜的大师,真的,真的能拜托您吗?” “可以。” 匡当一声,脆弱的瓷盘应声碎得四分五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掉在瓷盘上的银叉。 全场寂静片刻,每个人各有所思,表情迥异。 “用不习惯叉子,还是吃不习惯?” 杜孝之慢悠悠的拾起余时中松手的叉子,他没有还给余时中,而是随意往后放,立刻有人接手收回去。 “喔?不喜欢义大利菜?”空少托著腮,余时中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从语气听得出来绝非善意的关切:“我叫厨子做点别的。” 余时中正要回答不,杜孝之已经代替他开口:“不了,再做还不是同样的东西。” 他顿了一下,余时中像是感应到他的威势,猛然抬起头对上杜孝之的视线。 “我记得,楼下是自助吧。”他发话,自然有人应声,杜孝之继续道:“你既然吃不惯洋食,那下去选自己要的吃,嗯?” 大部分的人都没想到杜孝之会有这一说,连能言善道的段空张开嘴好一会都接不下话,钱次长作壁上观,一副看戏的姿态,脸面上自然只听不说,而万总则从头到尾保持完美的笑容,倒是俩双胞胎姊弟露出忐忑的表情。 余时中浑身紧绷像蓄满了发条,沉默得瞪著杜孝之良久,久到众人以为他要跳起来对杜孝之做出什么实质行动时,他刷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摊开十指摆在两侧,冷静道:“我知道了。” 说完,迳自拉开椅子往门外走,看也不看背后的杜孝之。 经过万总身边的时候,余时中不经意跟他对上视线,他握紧双拳,快步经过他,离开这里令他烦躁至极的氛围。 ☆、七十五(上) 妈的,气到想杀人。 余时中大力咀嚼口中的虾仁,用牙齿狠狠磨碎满腹推积道口中的骂辞,真是他妈的,带他来这什么狗屁聚会,饭有够难吃,酒味也难闻的要命,吃饭就吃饭,有必要笑得那么亲切吗? 下午到底是谁不由分说就拉下他的裤子把他压在玻璃墙上的?他求饶了一个下午嗓子都叫哑掉了,也不见他松动过一根眉毛,这回居然连谢绝见客的柳琴都请得出来了? 果然,是因为那张脸蛋吧。余时中心里很明白,又是这张该死相似的脸。 他透过镜墙看清自己投射出来的容貌,第一时间想到的绝对不是丁香,其实根本不像吧,比起今天那对双胞胎姊弟,那才是真正的惟肖惟妙,尤其是那个男孩,连气质都演示得淋漓尽致。 他从来没有在意过自己的外貌,总觉得男孩子乾乾净净、健健康康就好,在遇见丁香之前他从来不晓得原来男人也可以用美丽这个词汇来形容。 还有万总的态度。余时中又杓起一大匙炒饭塞进口中,他边嚼边想,想半天还是想不出自己在哪里有见过那个男人,更别说得罪过他。 他对别人的敌意一向很敏感,他可以看出万总对他的不善。男人眼神中的轻蔑、鄙夷、不齿,甚至视他如蝼蚁他都可以理解,但又不全然如此,其中多了一层莫名的冷酷,那是看待仇人才会有的情绪。 余时中认真得埋首思考,走不到几步就迎面撞到一个人,盛满食物的盘子立刻飞出手中,他下意识反手去接,结果盘子的边缘都没碰到,竟被握进别人的手里。 “小心,你没烫到吧?” 余时中愣愣得看著他的炒饭被原封不动得接在另一个人的手里,循著男人的声音抬头一看,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正同样担忧得回望他。 “你不要紧吧,烫著了吗?” “喔,喔,抱歉。是我走路没看路。”他盯著男人的脸看了半晌,才往下查探他的衣物:“没有弄脏您的衣服吧。” “没有。”男人翩翩一笑,暖意和煦:“倒是你,没有被烫到吧?端著热食走动要更小心,免得吃不到东西小事,烫伤了还得去挂急诊。” “我没事,谢谢您。”余时中露出歉疚的微笑,男人衣角分明沾到一块油渍,虽然位置不明显,但总归好好一件素白的西装因为自己的莽撞而报销。 余时中尴尬地站在原地,正想伸手拿回那盘还托在男人手上的炒饭,才发现自己的右手还被对方拽著,动弹不得。 “这盘就不要了吧,我带你再去拿点别的。”男人像是早猜透他的心思,把手上的盘子交给服务生处理,转身邀请余时中跟他去拿餐点。 余时中有些不好意思,照理说他不是会跟陌生人多话的人,只是自己理亏,对方谈吐客气,他也不好拒绝,于是乖乖得跟随男人踱到热食区。 男人的气质非凡,走路的速度不急不徐,穿著西装的背影更加衬出宽大的肩膀和挺拔的身材。余时中心想能在这种酒店消费的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7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79 客人肯定来头都不简单,只是这种外场通常都会携带女伴,现场几乎每个人都成双成对,像他这样条件出众的男人竟然单支独影,倒成了另类的焦点。 或许在等人吧,余时中胡思乱想著,眼前突然凭空晃出一面洁白的瓷盘。 “你喜欢什么?肉食?还是蔬食?”男人温和得一一询问他,每经过一道菜就仔细得介绍食材和品名,光是余时中没听过的海鲜就有七八种。 “我看你刚刚只拿了炒饭,这里的中华料理的确很不错,但要说最出名还是海鲜了,要不要试试?” 余时中点头的片刻,盘子中央就随著男人的脚步,一步一样餐点凭空冒出来,直到堆得跟一座小山一样,他才回过神,急道:“太多了。” 男人这才笑盈盈得收手:“我看你好像挺饿的模样,才会只顾著吃都没在看路。” “真是不好意思……” “别客气,这没什么。”他端详著余时中的脸:“你面生得很,第一次来?” “恩。” “能请教你的大名吗?”男人笑盈盈得从西装夹层掏出名片,他摸了半天都没拿出来,只好伸出手朝余时中眨眨眼:“抱歉,我忘了带名片出来,我叫林彬,很容荣幸能认识你。” 余时中一楞,回握林彬的手摇了两下:“……我叫余时中,您好。” “时中?时间的时,中央的中吗?”林彬赞道:“好名字,取于中庸之义,想必是长辈对你的期许吧。” 余时中有些惊讶:“是。您真厉害。大家,都觉得是看时间的时钟……” “你似乎是一个人,你的伴呢?”林彬莞尔:“还是迷路了?” “恩……我吃完东西就准备回去了。” 林彬见他不想多说,也识趣没有追问,而是换一个话题继续闲聊:“你多大了?没有冒犯之意,只是这里不大适合太年轻的小朋友。” “我满二十三了。” “真的?你不说我还以为你还在读书呢。吃啊,我就站在这里跟你说说话,不用太有压力,还是我让你不自在了?” “哪里,那我不客气了。” 林彬带领他到大厅边围人比较稀少的地方,亲切得与他攀谈,余时中边收拾手中的海鲜,对男人的问题有问必答,他刚刚正在情绪上,跟林彬聊了几句后,很快就忘掉一大半。 余时中吃饱喝足,气也消了一大半,果然高级酒店的海鲜就是有他昂贵的价值,肉肥味美不说,还新鲜得彷佛能在嘴里游泳。 “林先生谢谢您,时候不早了。我差不多要离开,很抱歉占用您的时间。”余时中杨了扬手中的空盘:“也谢谢这盘海鲜。” 林彬含笑接受余时中一连串的谢谢,低声挽留他:“不会。这么急著走?既然来了龙屋,只吃一顿饭就走实在很可惜。如果你待会没有别的安排,我带你去见识龙屋酒店的精髓?” 余时中犹豫了一下,不是因为对男人的提议感到心动,而是他赫然发现自己没办法离开龙屋。他没有车,也没有钱叫车,更尴尬的是杜先生在楼上忙著,他还得腆著脸等他哪时候想起有他这号人物,再顺手叫车送他回去。 林彬误会他的迟疑不决,了然笑道:“不用担心签单的部分,能进来龙屋的客人都是先付过帐的。你的朋友已经预先帮你签过单,再不济,是我提出的邀约,怎么会让你为难呢?” 余时中抬起眼,平静得迎上林彬的彬彬有礼的视线,他突然展颜微笑,露出两颗虎牙,偌大的猫眼眯成缝儿,俏丽的脸蛋一瞬间飞出了勾人心魂的光彩,林彬一时不察,绅士的微笑没留住,连眨眼都几乎忘记要怎么眨。 “好。”余时中言语间饱含笑意,似乎很期待:“我等等没事,那麻烦你了。” ☆、七十五(下) 浮华的水晶灯,高级的烟草香,混暧的霓光流转,纸牌摩擦指尖的声响,慵懒的爵士乐,筹码轮替的桌缘,纸醉金迷的氛围。 太熟悉了。 赌场说穿了就是这么回事,余时中跟著林彬穿梭在层层群群华衣美眷的宾客中,他们都抽著最昂贵的雪茄,配戴难以钱计的钻饰,把现金换成游戏人间的筹码,用平常人要赚一辈子的金额购买到仅仅几秒钟的娱乐,在这个奢华又虚浮的帝国里,没有输赢,只有钱。 “会玩吗?” 林彬带领他经过赌场的大厅,并没有任何一桌驻足,而是迳直走到二楼的厢房。厢房的墙壁是由低调的天鹅绒布刷饰而成,每间厢房中央各罩著一盏灯,显得绒布的暗蓝色反射星星点点异样的银泽,格外冶艳。 林彬选择的那间厢房,门外站在两个西装打扮的赌场人员,他们看到林彬立刻扬起礼貌性的微笑,双手打开门扉恭迎他们进入包厢。 余时中花了几秒打量厢房里的格局,空间很有份量,但也不是特别大,四个角落各站著一位貌美的小姐,走廊通道上还有几个推著餐车的服务生。 最醒目的是天花板上从天垂降的琉璃大吊灯,而底下有一座豪华的圆桌,站在中央的是一位年轻的荷官,出乎他的意料,不是什么俊男美女。 赌场的荷官通常都经过严格的挑选,牌技要好,外貌更不用说自然是首要条件,尤其是越高规格的赌桌,搭配的荷官就越是高级,就像花魁一样。像他这样长相平凡的荷官几乎连在一般的赌厅都不曾看过,也算是另类的引人注目。 荷官先生把白衬衫袖子卷到肘上,翻出闪亮的盘金袖扣,十只白皙又修长的指头没有多余的装饰,手法犀利又迅速,流利的动作好像在玩弄于指缝间生存的纸牌。 余时中猜想这里的起码十万一注以上,不打其他的,就是纯粹为了真正喜爱博弈的人开的盘。 “林先生,晚上好。” 漂亮的赌场小姐引领林彬一个边缘的位置入座,洗牌的荷官立刻给予和颜悦色的问候:“今晚有神秘的嘉宾相伴,想必会带给你意想不到的运气。” “藉你吉言。”林彬一眨眼,含笑道:“我已经是今晚最幸运的男人。” 荷官先生笑而不答,继续准备开局。 林彬侧过头,温雅得邀请他入局:“试试手气?赢的算你的,输得算我的,别有压力。” “还是你打吧,我就在旁边看。” 林彬笑得温婉,丝毫不勉强:“好。那你替我摸牌,分点运气给我。” 余时中淡淡扫向四周,余光瞟到每个在座的宾客,后方或身旁几乎都带著人,而墙壁周围则站著赌场人员以及服务生,再看回去云淡风轻候牌的林彬。 “你真是我的幸运女神,今晚的运气注定给我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那就是你。”男人握紧手中白皙的小手,郑重得落下誓言一般的吻。 余时中甩甩手指,丢掉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8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80 手中的纸牌,冷淡得看向隔壁对桌的男人。他是今晚得最终赢家,一翻瞪眼的当下,当众激动得拥吻怀中坦胸露背的美女,把原本坐在大腿上的美女抱上满桌的筹码,抓著她的双手不停往嘴边狂吻,好像这辈子没赢过钱似的。 不过也难怪他要这么激动,毕竟这辈子不是每个人都有运气拿到压倒性的好牌,拿到好牌很难,但有运气也不是不可能,不可能的是在赌场里拿到好牌,尤其是这间职业级的赌桌和这位专家级的荷官。 余时中收拾好衣容,便起身离开。赌场就是这么一个让人爱到心坎,恨到骨髓的地方。他进赌场向来空手进空手出,即使这次是他第一次坐在玩家的位置,他照样有遵守自己的原则。 “借一步话说。” 余时中被一只手挡在门口,他侧过头,是刚刚发牌的荷官。 “好手法,兄弟。”他压低声音边跟著余时中出去边道:“我没见过你,不是本地人吧?” 余时中正眼重新打量这位年轻的荷官,他的长相普通,眼睛细细长长,随时都在微笑的模样,两边的眼角上吊,微微有点凤眼的味道。 荷官也同样再审视眼前容貌绝佳的青年,原以为只是客人换的伴儿,没想到出手又快又准,他差点跟不上对手奇异的思维和内敛的诈术。 “只不过手气平平。” “这就更让我不能理解,你牌摸得奥妙,却把运气全做给下一家了。更不可思议的是你未输一分钱,我实在甘拜下风。” “不是我的钱,怎么好意思。” 荷官笑没了眼:“林先生向来出手阔绰,要是听到你在赌桌上替他省钱,不知道做何感想?” “你认识他?那能请你把筹码还给他吗?” 荷官挑眉,随即露出暧昧的笑容,委婉道:“这不成。您还是自个儿去还他吧。” 虽说这场赌局是林彬兴致勃勃得邀请他来观局,但他只有模有样得摸了几轮牌,中途就被外头他的人给叫走了。 余时中没有听得很清楚,只是来汇报的人来得急,他急匆匆得附在林彬耳边耳语几句,林彬虽然克制得很好,但还是在一瞬间变了脸色。 他首先跟余时中道歉,连外套都来不及披上就匆匆离开,留下一副牌和一山筹码人就凭空蒸发。 这事还真不好办,余时中不想欠别人,只好求助貌似认识林彬的荷官:“那你晓得他的房号吗?他住这里吗?” 荷官一楞,狭长的眼光闪了闪,笑道:“客人的隐私我不方便透漏,只是这里哪个人不知到林先生包下了十一楼整层楼。” “谢谢。” “先生晚安。”荷官微微躬身,细长的眼波荡漾盈盈笑意:“欢迎再度光临龙屋,我叫兰,你随便问个人就可以找到我,很期待下次与你见面。” 余时中把筹码换成现金,委托柜台交还给十一楼的林先生。柜台小姐一听到这个楼层,立刻两眼放光,殷情得再三保证一定把东西完好交到林先生手里。 他把钱交出去那一刻就后悔了,谢天谢地他这身刚剪牌的新衣服,最好是口袋会自己生钱出来,这下好了,他不会要走回去吧…… 不过出了龙屋金碧辉煌的大门后,余时中就发现刚才的烦恼简直傻逼透顶,他老远就看到熟悉的车子和司机停靠在花圃旁等候,令他意外的是,杜孝之居然把自己的宾利车留下来载他,但转念一想,他又不回家,哪里需要用到自己的车。 “余少,请上车。” 如果他有点骨气的话,一定会理直气壮道:“不了,杜先生不用车吗?我走回去。” 但他没有,他的骨气老早就被杜孝之打得粉碎,灰飞烟灭,一点渣都不剩,所以他还是乖乖得当个任意摆弄得布偶坐进车里,一个人回去那所囚禁自己的公寓。 ☆、七十六 余时中已经入睡了,他回到杜孝之的公寓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换下昂贵的套装,翻身上床,关了灯没多久就昏昏欲睡。 他正要眯入梦境,楼下突然发出了动静,余时中机警得跳起来,脑袋千回百转闪过很多想法,他坐在被褥中忡怔好一阵子,才打著赤脚走下楼。 经过走廊的时候匆匆瞟了墙上的挂钟,这一瞟他又是一愣,差一刻午时,居然还没过十二点,离他到家也不过一个小时。 他怀著忐忑不安的心跳走下楼梯,看到那张让他身心俱颤的面孔。 “杜先生……”余时中的声音抖不成调,所有思绪糊成一团,同时好几个问题搅在一块打架,这个男人怎么在这里?在这个时间点上怎么会回来?不是应该大大方方收下新的收藏品,即时软玉满怀好好鉴定一番,怎么、这夜还过不到一半,就折回来了? “怎么走得那么急,也不知道等我?” 杜孝之不急著走进来,甚至连鞋也没脱,就这么交叠著一双引人嫉羡的长腿站在门槛,合身的欧式西装紧实得包覆健硕的肌肉,一脉一络皆蕴藏潜伏的力量和欲望。 玄关徒留一盏微灯,阴影垄罩在他深邃的眼窝和高挺的鼻梁下,勾勒出冷峻的轮廓,暧昧的侧光氤氲在男人阴晴莫测的神情,竟营造出无可言喻的邪魅和令人战栗的性感。 “我、我不知道……” “嗯?”万籁俱寂,男人的一声一举皆带有震撼的回响。 “我不知道你要我等你……”余时中扯著衣角想辩解:“我以为你……你不是、不是跟……朋友在一起吗?” 明明还把我赶下楼,分明是嫌我碍事,凭什么现在又要被指责,余时中这 样一想觉得胸口一窒,犯气喘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难受。 “瞧你说的。”杜孝之勾起唇角,喜怒难测:“都敢在众人面前跟我闹脾气下楼,当时不是拧著小性子说走就走,现在还反过来是我的不是了,脾气长进不少嘛。” 什么跟什么?余时中被他颠黑倒白的无耻逻辑给绕得糊里糊涂,话噎在喉头一句也说不出来。 “过来。”杜孝之沉声唤他。 余时中尚未多想,身体就已经下意识遵从他的指令。他心照不宣得跪到杜孝之的脚下,替他解开鞋带,褪去手制皮鞋,换上室内鞋,再起身脱下他的西装外套。 他们靠得近,衣物摩擦间,浓郁的酒气充斥鼻腔,换在别人身上绝对是令人恼怒的臭味,但薄薄的酒气薰在杜孝之身上,就变成量身订造的高级香水,香不醉人人自醉。 “宝贝,知道自己错了不?”杜孝之不管余时中还抱著他的外套,也不顾他们俩正挤在狭窄的玄关壁,拦腰就把人往怀里收,余时中整个人撞进他的胸膛,头不偏不倚得枕在他的肩窝上。 余时中感觉颈间传来湿热的气息,男人的味道混合酒气,沿著两人的鼻息蔓延至余时中身体的每一处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8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81 ,钻进每一寸肌肤上的毛细孔。 他晕眩不过,双腿软得要抽蓄,在溺毙的前一刻渴切得挣扎起来。 “杜先生、你醉、放手!你醉了、我、我带你上楼休息……” 杜孝之无视余时中的反抗,反身把他压上墙,弯曲手肘贴在余时中脸颊两侧的墙壁,把青年禁锢在密不可分的圈地内。他低下头,鼻头贴鼻头,甚至还亲腻得蹭了两下,最后贴在他的唇瓣上轻语。 “说话,说你知道错了。” 余时中推不过他也不敢推,只能尽量往后退,恨不得嵌进墙壁里,殊不知男人的侵略更堂皇,几乎连下身都紧密得贴在青年的腰际。 余时中觉得心脏都要麻痹在胸腔,他勉强找到自己的声音:“我错了,我错了,杜先生你不要这样!” “哪里错了?” “我不知道……我、不要这样!” 男人缓缓挪动胯部上下摩擦余时中,他只穿睡觉用的单衣,裤子薄得像是一层体温,几乎是磨擦在肌肤上,男人屈起膝盖插入他的双腿内,随便往上一抬,余时中就不得不坐在他的大腿上,难以启齿的部位更是直接贴在男人的西装裤上。 杜孝之身高肩宽,又沉又重,半个身子压上来,余时中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他的姿势别扭,光是要站稳就已经够费力,何况被一个心怀不轨的成年男人笼锢在窒息的桎梧中,只能任由男人照他喜欢的意思狎弄自己的身体。 余时中急得都快哭出来,这种不愠不火的撩拨更折磨,他不敢发出难耐的喘息,只能死死咬紧下唇,把激发男人欲望的催情语扼杀在口中。 “我偏要,我就是要你。”杜孝之不知道是装醉还是哪跟神经又不对了,满身酒气扑上来还真的有那么一点藉酒耍疯的意思。 他像一只大型猛兽饥渴得扑上余时中,居然蛮不讲理得揉玩起他的身体,埋首在他的颈肩嬉戏似的含咬,随著下口的力道越来越重,余时中的恐惧越发紊乱无章,同时,上半身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剥到近乎赤裸,冰凉的空气,和炙烫的欲望,简直是冰火两重天的折磨。 他根本无法阻拦男人的速度和力劲,只能眼睁睁看著自己在狼口底下被洗剥得精光,再乖乖得等著被吃乾抹净。 当杜孝之脱下他的裤子,滑入底下的股缝,余时中终于忍无可忍,有时候杜孝之折磨过了那个点,被逼急了他也是会蹬脚跳墙的。 他急不择言,本只是想骂他,没想到脱口冒出的居然是:“你不是跟那对双胞胎走了吗?回来做什么?” “什么双胞胎?”男人神态自若,大掌正好盈握半边没什么肉的臀瓣。 余时中抓住男人的手腕,气结道:“就是在……别咬、别,这么大力……吃饭的时候,不是有两个双胞胎兄妹吗?你干嘛问我、啊!痛……” “嗯?” “就是跟著迟到的那位先生一起的那两个人,唔、别咬了,求、求你,真的很疼……” “继续说啊,在场这么多风骚的小玩意儿,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是哪个?” 原来他看上的不只是那对姊弟,这个认知让余时中脑袋一懵,脱口而出:“就是那个一下叫你杜爷一下叫你七爷的,长得跟丁香几乎一模一样的男生。” 他想也没想,秉持著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一口气把所有的话说完:“你答应他,说要把他们介绍给学校的校长,还答应他们可以和柳琴老师见面,你,你不是说,柳琴老师很难请的吗?” “……当初、你要我去请她作画,要我想了多少个讨她欢心的方法,你说她喜欢甜食,我就去学,你说她喜欢造景花盆,我都、都跟你去了几次山里头的温泉……你、你明明就可以请得动她的,为什么要这样整我?” 杜孝之轻抚他泛红的眼眶,柔声道:“怎么是整你,不是学会打鲜奶油了吗,你又是最馋嘴的,多学几种吃奶油的方法不使挺好的,嗯?” 余时中面红耳赤,愤怒到气喘症都要发作,他奋力推开男人的肩膀:“你!闭、闭嘴,你都胡说,都是你在胡说八道!而且你、你在说什么?不要转移话题!” “你得让我不要分心啊,嗯?我的话你都记得一清二楚,为什么总是跟我口是心非?”杜孝之拉开余时中的手往自己的脖子勾,倾身啃食他的后颈,突然一计重咬,余时中满溢的泪意当场就滑出眼眶。 杜孝之不为所动,回溯泪珠的轨迹往上舔拭:“哭什么,小东西,该你闹的时候跟我板张脸色,一回到家就跟我龇牙裂嘴,还是你就知道回家跟我闹?” “谁、谁跟你……” “你倒是好,最知道怎么处处戳我的心窝,中途甩我面子不说,一转身就立刻搭上别的男人拉扯不清,靠在一起吃饭,还用他的钱去赌牌,哪一件事在我看来都不可原谅,你说要怎么样的惩罚你才会听话,嗯?” 余时中觉得他现在还没晕倒简直是个奇迹,他虽然从来没有试图要跟杜孝之沟通过,但、但像他这种罔顾伦常的无赖,根本就应该要抓去关! “怎么不说话?知道错了吗?居然敢去找别的男人了,是觉得我不能满足你吗?他知道你这淫荡的小妖精在床上不被操哭是不会放过夹在屁股里的东西吗?” 杜孝之含住他的耳垂,低沉得侵犯的耳膜:“他知道你最喜欢被反绑,被粗暴地拉开大腿,喜欢被干到哭不出声音,在高潮的时候被掐住脖子,只有这种濒临死亡的快感能让你欲仙欲死,那时候你会紧紧夹得我只想把你干死在床上……” “住、住嘴!”余时中喷红了眼睛,嘶声吼道:“是我不能满足你吧!” 这一吼,彷佛把时间给吓唬住了,杜孝之的动作也跟著一顿。 余时中抓住被松开的空档,狠狠推身上的男人,颤抖著起伏不定的气息粗喘道:“你做什么回来?……明明,明明他们……这么像……” 杜孝之被推了一下,身体没退后多少,倒是酒意被挥得一乾二净。 他稍稍退开余时中的身体,整理了衣领和袖襬,微微调整脸部俊锐的线条,像一座完美的大理石雕像,面无表情得凝视眼前衣衫不整的青年。 “你是要过问我的事?” 杜孝之的眼神太锐利,余时中怕被割痛,及时移开了脸:“没有。” 他算老几啊?他跟谁发脾气呢?杜孝之就是要同时一起玩他跟那对双胞胎,他也没有权利拒绝。何必闹得他、好像里外不是人,好像是要管束别人…… 管束杜孝之?那也太可怕了,他哪敢? “不是你自己要问的吗?万衢送来的那两个人诚意十足,馋人的花样也新鲜得很,一个只穿丁字裤一个乾脆什么都不穿,你说的就是他们?” “还问我、”余时中觉得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8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82 杜孝之每句话都不堪入耳,明明是在说别人,却觉得被调戏的是自己:“你、你、真是……” “现成的礼物哪有不收的道理,你说恩?” “……” “说话。” “……我没话说。” 杜孝之突然逼近余时中,钳住他的下巴垄罩他所有的视线,黑暗中闪动著野兽般的精光:“你不希望我收?” “不、……不是这样……” “那就是要我收下?” “也不是……” “那是怎样?” 余时中哑口无言,他到底是希望杜孝之收还是不收? 作家的话: 时中:柳老师喜欢什么样的甜食? 杜先生:有鲜奶油的。 时中:(也很喜欢)……那要怎么做? 杜先生:你先去穿上围裙,就能做了。 时中:嗯。(去穿上) …… 只是每次做完的地点都不是在厨房 也很遗憾从来没有做出鲜奶油蛋糕 大概类似这样的讨好柳琴老师大作战。 (还有温泉旅馆篇囧) 喜欢时中被逼到墙角的样子吗哈哈 ☆、七十七(上) “哈、哈啾!我的老天、这、哈、都他妈什么鬼天气?哈、哈、哈啾,妈的……” “没事吧,有没有去看医生?” “我从来不吃药的,你没听说医生开的药剂量都过量,我们要和自己的免疫力共同攻坚病毒,只要同心协力,一致抗战,必定可以革命成……哈、哈啾,操!” “好,继续努力,夏同志。” 夏仁韵非常不满一本破纸居然比感冒的自己更值得余时中关心,他咻的一声抽走余时中手上的菜单,刻意在他面前津津有味得看了起来。 “杭州酱鸭,皇头鱼,蟹粉褒,韭黄鳝鱼……听起来还真不赖……不是,我说时中,你今天这么大方怎么回事?” “没有啊,我们难得碰面一次,吃个饭不好吗?” “难得?是你自己消失匿迹诶,我们以前不几乎天天都见面,至少就隔一面墙。” 反正他拿的是霍海的薪水,偶尔大手笔一次心安理得,再说:“你这种大少爷今天这顿对你来说只是家常便饭菜吧,在那边装。” “呦,挺精神得嘛,最近过得挺滋润?瞧你说话脸红气足的,皮肤更是白里透红,可口得让人恨不得想咬下一口来嚼嚼。” 夏仁韵一手支著额头,笑容不怀好意,余时中没理会他,自顾招来服务生点单。 这家杭州餐馆离余时中的公司不远,称不是什么一流的高档餐厅,但在这一带远近驰名,据说早期只是街角的小店,前几年配合这附近新兴商业区的发展,重新扩建翻修后,也跻身进入有规模大餐馆,许多附近公司会来这里开商业会议。 “段空?你说的是顺航的空少吗?你说你在龙屋见到他?真的还假的?” “嗯……” “天啊,你不知道空少是谁?他是顺航的太子爷,货真价实的龙头富三代,家里早期采黑金发迹的。现在掌有全国私人工矿开采业,垄断接近一半的钢铁产业,旗下的造船厂跟国军还有合作。” “呃,喔……你想说就说吧,我听。” “这什么反应,人家可是最佳良婿排名第一名,多少野心勃勃的企业家大老板想把女儿嫁进去。光是这位不到三十岁的段氏王国接班人就有将近三百亿的身价,。空少年轻气盛,背景雄厚,有实力有远见,重要的是长得帅到不行!” “奈何空少是出了名的欢场浪子,身边美女如云,上个月不是才跟那个被封为最性感的主播的诽闻闹得沸沸扬扬,前不久还跟日本的演员闹过婚外情,婚的是对方那个女的。” 余时中不禁回想起段空的模样,心想现在男人有张女人脸才是主流了,那种粉味的长相,说难听一点就是狐狸精的脸,居然能让他在女人中吃大开。 瞧他那天黏在杜孝之身上软得好像没有骨头的模样,还撒娇,他绝对是撒娇了,恕余时中实在无法把他跟夏仁韵说的话联想在一块。 “不过,他至今仍未娶妻,虽然花边新闻没有断过,但钢铁王国新任帝王的后位依然空在那边。据说──” “嗯。”余时中决定给一点鼓励,感谢他为他科普一下现今八卦知识。 “传闻空少心底早就有一个理想人选,是他至今唯一深爱过的女人。只可惜,那个女人最后嫁给了别人,如果只是单纯嫁给另一个男人就算了,但她谁不好嫁,偏偏嫁给跟段空这世上最不共戴天的男人,他的小叔,也就是顺风集团的董事长,段茂延。” 夏仁韵八卦魂一燃起来,刮风下雪下冰雹都浇不熄:“段茂延这个人深藏不露,所有精明算计都往肚子里塞。早在前任董事长段阔远还在世的时候,他们俩兄友弟恭,安分守己得协助自己的兄长治理段家的产业,所以当段阔远过世时,他把段氏股下最重要的产业之一,顺风造船厂交到当时还只是总经理的段茂延手上。本想著他们叔侄俩一同维护段家帝国,哪里知道却造就段氏现在面临分裂最大的危机。” 余时中点点头。 “重点还没来,段空和他小叔一直维持那层粉饰太平的面子,而真正突破面子让他们撕破脸,就是他的爱人背叛他嫁给了段茂延。” 余时中轻笑:“什么女人这么漂亮,能让好好叔侄俩撕破脸,难不成是貂蝉再世?” 夏仁韵朝他暧昧得眨眨眼:“你这比喻太恰当了,因为那个女人的名字中恰好有一个蝉字,不过段茂延可不是董卓那样昏庸愚昧的角色,貂蝉最后会选择他也不是不可能。” 夏仁韵回味得眯起眼睛:“不过不得不说那王俊蝉真的是美得遗世独立,玲珑有致不说,最要人命的是那副嗲死人不偿命的声音,她随便撒个娇,我赌就是她爷爷一把老骨头肯定也是酥得外焦内软……” 余时中奇怪道:“你认识他?” “我也希望有这个荣幸能认识她,美人贵在独一无二的风貌,如果用婚姻限制别人欣赏她的美貌就太庸俗了。” “……我是说段空。” “认识啊,报纸新闻天天播,就你不认识吧。”夏仁韵翻了个白眼,见余时中吃得没心没肺的模样,眼神不自觉抹淡开来:“你最近过得如何,还有……被虐待吗?” 余时中手一顿,又慢吞吞得送入口中。 夏仁韵叹了口气,耸肩道:“换个问法,你为什么会去龙屋?那里是赌场你知道吗?虽然是合法营业,但什么龙蛇杂混都有。你长得这么漂亮,我很不放心哪。” “……” “你别看进去那儿的人一个个都穿西装打领带,那衣服一脱下来,跟你保证一样人做的事都做不出来。人家看你面生,长相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8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83 诱人,藉口带你绕绕环境,吃点小东西喝点小酒,甚至有耐心一点的带你去赌场玩个几把,那最终的目的地只有一个,就等著你洗乾净自己跳进对方的嘴里。” “……” “而且龙屋是绝对注重客人的隐私,要是那层楼被整层包下来,你就是叫到声带著火、沸腾、再蒸发也没有人会来救你。时中,你是不知……你脸色怎么这样?噎到了吗?” 夏仁韵迅速把水杯递出去:“喝点缓缓,还好吗?怎么?等等,该不会是被我说中了吧? “咳、咳……” “天啊,真的假的,你被骚扰了吗?男人还是女人啊?看你傻成这德行八成是男的吧……” “别胡说八道!” 夏仁韵表示不相信:“你敢说没人搭讪你?” “咳、咳……你再隔应我,我就不请你吃饭了!” 夏仁韵立刻做了一个拉上嘴练的动作,余时中笑出声,不久夏仁韵也松了嘴角,两人天南地北得聊著,谁也没再提余时中最近的近况。 饭后要上水果的时候,余时中去了一趟洗手间,夏仁韵兴致勃勃得挑著西瓜籽,说是等他回来就是无籽西瓜了。 余时中走出洗手间,在转角包厢遇到了一个认识的人,他穿著一陈不变的深色西装,连含著菸站在墙边吞云吐雾的画面都可以像小学老师一般严肃。 “来吃饭?”华志勤似乎老远就看到他,伸手制止他口头上的招呼。 余时中点点头,瞧华志勤的打扮应该是有商务会议。 “什么时候可以来上班?我现在开个会都得自己倒咖啡,没见过像你这么偷懒的助理。” 余时中脸一热,尴尬道:“志勤哥……” 华志勤松动嘴角:“我开玩笑的。你身体好点了再来,免得我还得照顾你。” 余时中把头缩得更低,他就算有先天性气喘,平时也不是很病弱的人。都怪杜孝之最近完全不节制,好像是自从上次他说了那句不能满足他的鬼话之后,杜孝之每次都拿这逼他。 他是不晓得别人在这种事上是不是跟他一样几乎每次都会受伤,受伤有时候就会发烧,发烧就得躺在床上休息,杜孝之又似乎对看他黄菜一般蔫在被窝里的模样感到乐此不疲…… “听说你最近在玩龙屠争霸,玩到上排行榜了,看不出来你也喜欢玩这种东西。” 这话题犹如紧急急转弯,余时中愣了半晌才发出一声:“是。” “你、怎么会知道?” 华志勤把菸掐掉,又伸进口袋摸出菸盒。余时中知道他抽菸只抽靠近菸头的三分之一,烟瘾又大,一天下来得好几盒。他替华志勤跑腿买过菸,他抽的是外国的品牌,听店员说只有菸枪级的人才会偏好重口味的烟。 华志勤停格了一阵子,叹道:“我儿子也在玩。” 余时中鲜少听到华志勤谈到自己的事,别说儿子,就是他有家室这件事,他打赌连每天跟在华志勤身边实际处理事务的副理都不知道。 至于华志勤怎么会抓到他的小辫子,知道他在玩游戏的人屈指可数,会透漏口风的,就只有一位…… “这游戏最近挺流行的,我就是偶尔没事的时候玩一下,不是因为这样所以没去上班的……” “作什么不打自招,我都还没说什么。”华志勤拿斜眼瞄他:“看在你这么诚实的份上,来帮我点菸,你的处分我会从长计议。” 余时中面色讪讪,他凑到华志勤面前用接过来的打火机在指尖捏出一把火。 华志勤微微倾身把头靠过来,余时中能清楚看到他硬朗的眉目,出乎意料外,他的睫毛非常长,右眉角还有一颗痣。 他一直没曾仔细看过华志勤的面貌,有哪个男员工没事会去注意自己的上司鼻子还是眼睛有没有长歪,但他倒是听过不少女员工之间关于华志勤的话题。 类似什么钻石王老五啦,什么面相凉薄但实际很专情,虽然穿著打扮禁欲又古板,但其实私生活非常混乱。 甚至还有人在猜测他真正的身分是什么,从什么名门私生子到流浪拳击家无奇不有,他听过最夸张的是经理这个职务只是他洗白用的跳板,他的真实身分是某涉黑集团的二当家诸如此类的谣言。 “经理你换牌子了……”余时中无意间瞅到华志勤食指夹的菸换了一种,他话没问完,突然胳膊被往后用力扯,整个人猝不及防,几乎是被丢飞镖一般甩了出去。 ☆、七十七(下) “你这他妈的人渣……” 这沙哑又略带轻浮的男中音余时中太熟悉了,刚刚这个声音的主人才用饿狼扑羊的语调跟他大谈最近模特公司新推出的一批混血少女模特。 “夏……!” 余时中简直不敢相信他看到夏仁韵把他指骨分明的拳头狠狠砸进华志勤的脸上。 夏仁韵一手揪起华志勤的衣领,把比他矮半个头的华志勤压制在墙壁上,趁华志勤作出反击前,单手掐住他的脖子,用力的程度看他手上突起的青筋就知道他有多激动。 “妈的,连男人都不放过吗?你染指我姊姊一个人还不够吗?你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我看到人皮挂在你身上都嫌恶心、无耻!凭什么挂著一副伪善至极的娘炮脸在这里横行无阻?!” “仁韵!”余时中秉持动手不动口,也容不得他浪费口舌,纵身拉开和华志勤扭打一块的夏仁韵。 夏仁韵彷佛暴走的野兽,余时中连续施了两招也拉不动他,他无计可施,只好用力拐他的肩膀关节,果然夏仁韵低吼一声松开了手,余时中趁势把他架开。 华志勤不可说不狼狈,但神色冷静自持,即使原本疏到脑后的浏海在他的额头铺散开来,华志勤强大的气场不减反增,像是一把被迫出鞘的宝剑,他才刚露出锋刃,就锐利得让人不敢直视。 “时中,你离他远一点,谁知道这种禽兽会对你干出什么!你放开我,我替你揍死他,揍死这社会败类!” “仁韵!你在说什么?他是、他是我上司!你先冷静点!” “哈?上司?不要跟我说他也穿起西装去公司上班了?就你这种人面兽心的东西,就算穿起衣服也不是人!” 夏仁韵血气冲上脑,眼睛布满血丝而通红,他用没有脱臼的手指著华志勤破口大骂,也不知道感冒是不是突然好了,居然能吼得那么响亮。 “华志勤!你凭什么完好无缺得出现在这里!还公司领导?哈,你一个流氓也讲起文化了?你丢不丢脸?连把孕妇打流产的事都做的出来,像你这种丧尽天良的人渣,居然有脸若无其事出来开公司?你敢出现在她面前吗?你有种在她面前摆出你现在这种嘴脸……” “闭嘴!” 华志勤缓缓站起来,慢条斯理得整理他的衣领和衣袖,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8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84 任由夏仁韵恶言怒骂,神情淡然,彷佛华志勤只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然而小孩子童言无忌,当他听到爆发性的字眼,华志勤猛然翻脸,一句话就喝退夏仁韵接下来越来越夸张的粗话,那声音又沉又响,余时中从来没见过向来儒雅又绅士的华志勤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他其实脑袋有些抽筋,完全不知道现在是在唱哪出,这演员配置也太神奇,不管怎么说,一个邻居一个领导,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吧,敢情北都人人一家亲了? 夏仁韵不知道是被华志勤唬住,还是骂人骂累了,居然真的禁口,只是浑身抖得厉害,人高马大得傍著余时中得肩膀。余时中深怕他又冲出去逞凶,紧紧抱住他的手臂怕他又抽疯,再来一次他就不管了,华志勤那眼神看起来都能去终结死刑犯了。 “仁韵……” 余时中想说点什么,但就他那点口才,还是省著力气把夏仁韵架出去比较实际。 “还是只有这点能耐吗,夏小少爷?你这肤浅的毛病治了几年完全没效嘛。”华志勤抖了抖上衣,轻蔑得扫视气得发抖的夏仁韵:“你姊姊看到你这样会难过的。” “你还有脸提她?!你这不要脸的……” “仁韵!你冷静点,夏仁韵!” “时中你放开我,我今天不揍死这狗娘养的烂东西我不姓夏!老子今天就来为民除害!” “你若要打架,我随时奉陪,这里是公共场合,你最好留给自己一点脸面。”华志勤淡淡道,他的嘴角被夏仁韵弄出一道口子,现在正挂著血痕。 “我是一点都不在乎你要不要脸,但怎么说你也算是我的小舅子,公共场合脸面上就不要过不去了,如果她还认你这个弟弟的话。” 夏仁韵脸色瞬间惨白,他像只泄了气的皮老虎,强撑住张牙舞爪的外皮:“那是我跟她之间的事,你懂个屁?” “总算说了句像样的话。”华志勤向前走了两步,慢条斯理道:“我和她的事,外人都给我把嘴闭紧了。” 华志勤语气一直都很平淡,却让周围的气氛凝重得可以压死人,余时中也不能置身事外,华志勤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嘴角甚至还勾了一下,余时中开始反省他有没有作过什么事惹毛过华经理。 “还有,我劝你控制好自己,别把你身边的人给弄伤了,要他出了什么事,你赔不起。” 夏仁韵低头看著余时中,两人面面相觑,余时中庆幸夏仁韵眼中的不理智已经逐渐褪去,刚刚的骚动也引来餐厅人员的关切。 华志勤和余时中说了几句,末了还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计前嫌便扬长而去,这场闹剧就在夏仁韵大动肝火一个人打完独脚戏后就跟著落幕。 签了单后,余时中把夏仁韵的肩膀推回去,夏仁韵疼得眼角渗出泪水。余时中也不笑话他,默默架起他的手臂,扶著他慢慢往停车场走。 “……我是不是特窝囊,简直跟个中二的屁孩没两样……” 余时中抿嘴不语。 “你笑什么?你不知道我有多痛恨那个臭流氓!他、他!他……咳咳咳、” “先缓口气,到底是你打他还是他打你?” “咳咳、我这是感冒还没好!气死我、我一世英名的形象就彻底毁在你面前了!那怎么行!你快说就算我打架没打赢也没打输,你也还是爱我爱的死心塌地!妈的,至少我打架的姿势还是很帅很霸气,这么帅的招式上电视准能红!” “夏大少直接上电视就能红了,管你醒著睡著吃著…… “拉著,小爷我就是什么时候都帅,脱裤子的时候也帅。” “好,你最帅。你行吗?我们继续走喔。” “还是时老爷最懂奴家。”夏仁韵挂在他身上不走,见余时中要恼,他低下头不偏不倚得亲在余时中的脸颊上,逞完流氓还轻叹一句:“还是你好……” 余时中不可置信他怎么可以轻薄他这个舍命架开他那熊体型的恩人,正要骂他,就听到夏仁韵喃喃道:“你真好,什么都不问……” 余时中没话了,他默默撑起夏仁韵,虽然夏仁韵看起来瘦,但身高和体型的因素加进去可就不像外表来的轻。 “找机会再说给你听。” “恩。”余时中坐上驾驶,原本是夏仁韵开车送他来的,他才刚拐开人家的肩膀,不好意思再叫他开车送自己。 “不过,时中,华志勤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要被他现在的外表骗了。” “还有,”夏仁韵藉由后照镜看进余时中的眼睛:“你在华志勤的公司上班?”他深深得望进后照镜,捕捉镜中的青年瞬间的闪神:“你知道他是……” ☆、七十八(上) 原本夏仁韵要载余时中回去,但临时上演了那么一出武打剧,余时中把夏仁韵载回他家后,他只得自己想办法打车回去。 自从余时中搬离之前被撬开的住屋后,夏仁韵也退了租,他搬到自己的餐厅附近。他本来想叫余时中进来坐坐,没想到门一打开,居然有个波浪卷发的大美女娇嗔著夏哥哥冲出来扑进夏仁韵的怀里,要不是余时中闪得快,准被那位美女姊姊的胸部淹死。 余时中面无表情迅速离开,决定让仁韵的美女朋友好好安慰他。 时间还早,天色尚浅,余时中心血来潮在街上逛了一会,他经过一家书店,碰巧看到他最近在玩的游戏商标,就走了进去。 经过杂志柜前,有一区外文书刊,余时中犹豫了一下,脚跟一旋,沿著索引找到放满绘本的专柜。他左挑又选,抽出了一本,翻了翻,又换了一本,觉得这个程度好,他看得懂,便夹在手臂下等著结帐。 杜孝之最近让他学德文。 说起来契机也满诡异的,源自张泉有一次偷渡给他一张国外的游戏片,过内没有发售,所以全是德文。那阵子余时中窝在家里没事也是没事,杜孝之又因为他玩游戏玩得太凶,不分白天黑夜都躺在电脑桌前,因此曾经禁止他玩。余时中只好趁搭不在家的时候才能偷偷打开电脑 。 亏心事不能做多,他比较幸运,大概偷偷玩了快两周才被发现,还被逮得正著(他只是去洗个澡一出来就发现杜先生坐在大萤幕前,吓得差点把自己反锁在浴室里),没想到杜先生处罚他之后,隔天居然没有把游戏销毁,过两天张泉居然还到他家跟他一起玩,边玩边跟他解释游戏里的对话。 结帐的柜台上摆了当季的杂志,其中最醒目的一本封面是洛谦才,他穿著凌乱的白衬衫,头发全部疏到额后,一手夹著名牌西装外套,嘴巴衔著一只雪茄,双眸忧郁得望向远方,余时中不知道怎么形容,总之绝对能让全国的少女捂著嘴巴站在原地跳脚好一阵子。 同样摆在显眼的位置是当期的八卦杂志,余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8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85 时中会留意是因为封面人物同样是他知道的人,虽然举著细瘦的手臂得挡著镜头,却仍旧遮掩不住她漂亮无暇的脸蛋,和丰满圆润的嘴唇。 余时中一眼就看出她是凌午羚,真没想到她是个艺人,虽然她的脸蛋的确美若天仙,但或许就是那仙女一般空灵的气质,以至于余时中无法把她与演艺圈这盆大染缸做联想。 等离开书店的时候,天空已经垂下夜幕,月上三分,余时中打著哈欠,准备临街拦车。 他在一个街角左拐,来到一座社区公园,附近都是住宅区,他要穿过这座公园到另一条街搭车。 夜深人静,住宅区更是音管品质良好,连狗都不好意思乱吠,余时中走著走著,隐隐约约听到细微的交谈声,他起先不是很在意,但越接近草丛,浑沌的声响越大。 余时中听出来是几个男人吵杂的声音,仔细一听其中还夹杂一个模糊的女音,几不可闻。 余时中当下察觉到不对劲,沿著声音的来源走到公园深处的一座凉亭,周围的路灯微弱,远远只看的到一群男人围在凉亭内的长椅,余时中眼尖,看到一段浅色的衣角,怎么看都不会是男人的衣服。 他眼皮一跳,当下提著脚尖滑迤到离凉亭不远处的树丛,这个距离凉亭里头的动静一清二楚。 他一听就知道惨了,显然是个酒醉的女人落单在无人的凉亭休息,一群路过的年轻人见她姿色甚佳,就想哄她跟他们回去。 谁想这女的悍的很,即使醉得摸不著北,那些人见诱哄无效,就想硬来把人直接扛走,结果三个男人动手了老半天还搞不定一个酒醉的女人。 余时中知道事不容缓,他伺机打量那几个年轻人,觉得一个人对付三个男人勉强绰绰有余,这时候再报警可能也于事无补,他犹豫了一下,就束紧拳头从树丛走了出来。 那些人到底知道自己在干坏事,神经紧绷得很,余时中才刚采出草地,他们就机警得转过头,见余时中只有一个人,才松懈下来,脸上更是轻蔑得歪眉努嘴。 “不好意思,我是她的朋友,可以请你们离开吗?” “哈、你谁啊?”那几个人飙了一连串脏话,也不跟余时中多说什么,其中一个扛起那个女人,另外两个堵住余时中的去路,较高的那人喝得两眼都泛茫,更是粗鲁得提起余时中的领子,笑骂:“操,就你他妈个死娘炮,也敢在老子面前乱吠,不是很会叫吗?老子他妈的今天就揍到你只会叫爸妈。” 另一个扯开余时中的刘海,一看到他的脸,原本凶神恶煞的表情立刻生出猥琐的淫笑:“呦,本以为只是个小娘炮,没想到还是个小鸭子,摆那什么嘴脸,一副欠人操的婊子样。你说我们三个一起玩你跟你的小女朋友怎么样,爷们保证爽得你认不出你爸妈……啊!操!我流血了!!!” 年轻人张著大嘴,看到前一秒还踩著三七步的同伴正捂著鼻子在地上打滚,他想也没想,拧著手中的衣服挥出拳头就砸在对方的脸上,满嘴脏话一个音节都来不及宣泄,双脚突然一轻,风声凌厉得划破耳膜,天旋地转的片刻,他已经面朝地摔出凉亭外,吃进满嘴脏臭的泥土。 “妈的!”捂著满脸血的男人怒气冲冲得扑向余时中,手脚毫无章法得狂扫,对付这种失去理智只靠蛮力的人简直易如反掌,余时中甚至没有抵制他的攻击,一拳对准他的下腹重击,反手压制他的右肩膀,手腕用力,清脆一声,男人的手臂瞬间报废,白天才架开夏仁韵的招数,余时中再次俐落上演。 那男人痛得不断扭动筋挛的身体,余时中以往训练的招式太连贯,习惯性又来一计过肩摔把手中的男人丢出去。 “你、你别过来、你,你你有话好说……啊!还你,他妈的还你!别打我!别打我的脸!” 原本打算掳人逃跑的男人见苗头不对,中邪一般甩掉手中的女人,完全不顾他的伙伴掉头就跑。没过多久,另外两个好不容易从地板爬起来,一抬头就对上余时中在黑暗中闪著光芒的视线,吓到连爸妈都不敢叫,跌跌撞撞得逃离余时中的视线范围。 余时中拍拍手掌,确认那几个人全消失无踪,原以为事情告一段落,谁想到有更大的危机等在后头。 被丢置在地板上的女人不知道何时苏醒过来走到余时中身后,等他察觉,女人已经伸出手臂从背后环绕住他的脖子。 t 他的身体微微一僵,原因不在于女人勒紧他的脖子,而是、因为她的、她、……应该是胸部吧,正不偏不倚得抵在他的背上,只隔著单薄的布料,异常柔软的触感让余时中很困窘,他甚至能感觉到女人呼吸的频率,和隐约的幽香,但最让人在意的、还是…… 余时中张开口,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女人突然把手往下移,她维持圈抱余时中的姿势,从脖子向下滑过胸膛,最后停在腰际。 余时中动弹不得,等他意识到身后的女人抱著他的腰,把整颗脑袋埋进他的后背,已经来不及挣脱,更糟糕的是,背后居然传来女人湿答答的啜泣。 她哭嚷道:“小中。” 作家的话: 惨了,时中要被做什么呢? ☆、七十八(下) 太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余时中像是被雷击中般,全身僵硬,迟迟无法回神。 这不仅是一个称呼,更是一段过去的揭露。 “小中,你终于来救我了,你是小中吧,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 女人反反覆覆得嚷著小中这两个字,余时中没多久就发现她其实醉糊涂了,只是不断发出同样的呓语。 他小心翼翼得拉开腰际上一双紧紧缠绕他不放的纤细手臂,旋过身把立刻失去重心往他身上摔的女人扶正。 “小姐?小姐,你还好吗?” 女人迷蒙得盯著余时中的眼睛看,她看得很用力,似乎在确认余时中是不是她口中的小中。 “你、”女人伸出食指晃了晃,哆哆嗦嗦的指著余时中的脸:“小中、你变了,跟我记忆中的不一样、嗝……好像高了……也更帅了……” 她突然咯咯笑出声,零星的残妆在月光下看起来有些傻气:“但是你啊,就是你啊……你知道、我找你找多久了吗?你为什么不告而别,我、嗝、我找你找了多久……” “小心!你,喂、小心点!” 女人摇摇晃晃笑了半天,突然鞋跟踩空,人就断了线般往后摔,余时中吓了一跳,连忙拉住她的手腕,女人猛然往前踉跄,顺著余时中的力气倒进他的怀里。 “?????” 余时中发誓这是他第一次把一个女性抱在怀里,他惊呆的同时,对这项突如其来的初体验感到既陌生又难为情。 怎么说呢……软软的,又小小只的,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8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86 还带著浓郁的香味,一只手臂就能完全把她收进怀里,那种美好的触感是男人坚硬的肌肉所完全不能比拟。 他脑袋一片空白,手完全不知道要往哪里摆,触碰在对方肩膀上的地方烫得彷佛能生烟,但又不能随便甩开,该、该怎么办? “你……你不记得我是谁了吧……” 余时中摇摇头,否认女人略带期待的目光。 “没关系,我会让你想起来的……这是真的吗,我终于找到你了……” “您……” 余时中慌张的敬语被骤然阻断,怀中的女人忽然颠起脚尖,伸手捧住他的脸,迅速凑到他毫无防备的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 饶是余时中反应再敏捷,推开她的同时,柔软的触感还是残留在他的唇片上,轻盈得彷佛棉花糖,仅仅沾唇即留下难忘的香味,这就是女人的吻吗? 他这一辈子亲吻的经验不多也不算少,比较难以启齿的是,这些吻皆来自男人。尤其大部分都来自某个以玩弄他为乐的变态男人,他每次都完全处在毫无招架之力的被动,杜孝之与其说是在亲他,不如说是在吃他,每次他都被男人蛮横无耻的舌头搅弄得魂元归位,哪里有余裕去感受亲吻的感觉。 (时中,你本身只被男人亲这点就已经非常奇怪了。) 女人这次真的不胜酒力,酒疯闹过劲头后,全身只剩一把软骨头,余时中刚刚那一推成了那最后一根稻草。 见她那么娇小的个头又要跌倒,余时中当然心理过意不去,还是及时伸手拉住她。 他听见她失去意识前的喃喃自语:“小中,我是……” 没几分钟后,一台的士被拦在巷口,上车的是一位年轻人,怀里抱著一位昏睡的女人。 师傅看了后座的客人一眼,见怪不怪道:“上哪儿,医院,旅馆还是车站?” 后照镜里的年轻人长得出乎意料的好,嗓子也温和,只是略带慌张:“我要到龙屋酒店。” 师傅挑了挑眉,瞥到枕在青年大腿上睡得不省人事的女人,又看了看那年轻小伙子,随即咧开嘴大剌剌的朝他竖大拇指,二话不说,换档上路。 余时中骑虎难下,只好打横抱起喝得烂醉的女人去招车,期间他试图问出女人的住处或是可以联络的对象,又哄又摇又劝的,但她就像吃安眠药一般陷入沉沉睡眠,身边没有任何背包或是通讯用具,他正考虑把她带到警察局,忽然从她的衣服夹层掉出一张卡片,余时中捡起来一看,是一张房锁密码卡。 的士司机几乎催了两倍的速度,很快就停在龙屋酒店招牌的喷水广场。 下车前,余时中要付帐的时候,师傅语重心长说了一句:“年轻人,好好干。”还抹了他的零头。 他一头雾水得把女人扶下车,饭店立刻派人过来帮忙。 其中一个服务员看到女人的装扮,立刻拉开对讲机通报,几乎是同时,龙屋的饭店大门被推开,一群人浩浩荡荡冲出来。余时中还没搞清楚状况,那群人来势汹汹一上前就扯开那他们两人。 女人从粗鲁的拉扯间惊醒,她一见有人要拉她,便死死搂住余时中的脖子,说什么也不肯离开他。 “你们是谁啊?做什么拉我?你知道我是谁吗?啊、再拉我就要叫了喔!放开我!” 那女人像牛皮糖一样扒在余时中身上,也不知道是什么身分,保安拉她也不敢尽全力,拉余时中又怕伤到她。余时中被两方夹在中间进退两难,心想路不拾遗的美德向来是有它的意义的。 “都在给我干嘛?还不把人拉开?” 余时中回过头,看到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明显不是饭店的人,刚刚就是他指挥一众人出来官兵捉贼,余时中混日子的时候都没被活逮过,倒是现在安分守己做人,却被团团包围,当真新鲜得很。 那个男人气急败坏得指著保安大骂:“一群废物,连个女人都搞不定!手轻点儿,别弄伤许小姐,连确认有没有危险物品都忘了吗?!” 保安不再废话,他们拉不开许小姐,只好把矛头转向余时中,他们两个人固定余时中,另一人拨开他的衣服,检查他的衣服夹层跟口袋,确认没有危险物品。 “拉不开就都架走,走!” 余时中火了,检查也给检察了,这他妈怎么回事:“你们是什么意思?要带我去哪里?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许小姐比他更恼,嗔怒的尖叫声直破天际:“你们谁啊?给我把手拿开?我有准许你们碰他吗?” 保安很无辜,对著为首的男人乾巴巴道:“刘先生,我们不敢动她……” “大小姐耍她的脾气,你们就变废物了吗?拿薪水请你们当沙包啊?小姐哄不过来,不会把男的敲晕吗?” 余时中气笑了,许小姐抢先他一步尖叫:“谁敢动他?刘昌日,你造反了吗?我告诉你,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大英雄,你敢对他不敬,就是对我不敬,我就叫乾爹开除你!” 刘昌日被吼了依旧无动于衷,他冷硬道:“小姐,你在大庭广众下撒酒疯,不怕林先生知道吗?他会纵容你,不代表不会向别人报告你的行踪。” 许小姐明显哆嗦了一下,嘴上却强硬道:“我才不怕他呢!那种只会、嗝……趴在我乾爹面前摇尾巴,阴奉阳违的、虚伪小人,我看到他都嫌恶心……啊!” 刘昌日趁机扯过许小姐的手腕,她呀的一声被刘昌日拦腰扣住,刘昌日随即低喝:“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把人给我敲晕拖进去,不要耽误林先生的时间。” 余时中见事态不对,冷声道:“你们凭什么动手?你要把她带到哪里?” “她?你知道她是谁吗?是你这种人碰得得的吗?”刘昌日冷笑:“你现在最好祈祷你的理由够充分,看看林先生会不会相信你的鬼话,不然有你好受的。好了,把人带走!” 这国还有王法吗?余时中哪里是会乖乖就范的主,他出手三两下就挣脱两旁的保安。 他被惹得厉害,一时脾气火上来,出手就有点重。人高马大的保安根本没想到这瘦鸡一般个头的青年防身的招数又快又狠,等他们意识过来,纷纷围上来跟余时中扭打一块。 “都给我住手!” 余时中正打得难分难解,一道凌厉的男音划破风声,保安立刻像军犬一样退到离他三公尺外的范围。 ☆、七十九(上) “林先生?”带头的男人一见到男人带著怒容神色明显慌张起来,他连忙立正行礼向男人报告:“他是刚刚跟许小姐一起回来的人,他不肯配合我们,所以我让保安拿下他,您放心,绝对不会让他跑了……” “闭嘴!都给我滚开!”被叫林先生的男人怒不可遏,他大步流星走到余时中面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8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87 前,扶起半弯著腰的余时中,急切问道:“时中,你没事吧?” 余时中冷冷抽出被男人握住的手,平静道:“没事。” 林先生听了更加殷切,他担忧得捧起余时中的脸,仔细检查他的脸蛋和手脚,最后脱下自己的外套照在余时中身上,手臂绕过他的肩膀,搂著他转身就往饭店里走,边走边轻声问道:“能走吗?他们弄伤你没有?这些都是误会,我会跟你解释清楚,外头风大,我们先进去说,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林先生,那位酒醉的小姐是你认识的人吗?” 林彬一楞,随即道:“对,是你带她回来的吧?那真的得好好谢谢你,我找她找了一个晚上……” “恩。”余时中语气很冷静:“那,上次跟您借的钱,全部都还给您了吗?” 林彬又是一楞,眼神闪过几分异样,沉声道:“有……那天晚上你怎么没说一声就走了,我处理完事情再下来,你就走了,你知道我有多失望吗?” 余时中耐心把话听完,便停下来站定不动,林彬揽著他不得不也停下脚步,余时中把林彬的外套脱下来,塞回他的手里,道:“既然如此,这里没有我的事了,我得走了。” “时中!”林彬拉住他的手腕:“时中,今晚是我的下属对你失礼在先,全部都是我的错,你总得给我一个道歉的机会,至少让我检查确认你有没有受伤,你衣服都被揉皱了,进来换一件,不然我会过意不去。” “真的不用。你跟他们解释清楚就好,我……”余时中想了想,蹙眉道:“还有你最好多关心一下那位小姐,别让她再喝多了,北都晚上也不见得安全。” “时中……” “小中!” 林彬和余时中纷纷回头,只见许小姐居然用她两条一折就断的胳膊挣脱刘昌日,碎布蹒跚得跑了过来,那样子随时都会跌倒,后头刘昌日捂著鼻子狼狈得追在她身后,很是痛苦的模样。 余时中看不下去,上前几步扶稳她的肩膀,林彬也跟过来,看到她整个人都倒在余时中身上,不悦得低声喝斥:“许巧,像什么话?都已经是别人家的夫人了还跟男人搂搂抱抱,你想丢你父亲的脸吗?” 许巧豪不畏惧,双眼炯炯有神得瞪著林彬:“林彬,你别动他,全是我不对,都是我的错,你怪我就好!小中他好心送我回来,要不是他刚刚救了我,我现在……哼,要是我出了事,你就等著被我爸枪毙吧,哈……” “小中?”林彬沉下脸,转头问余时中:“你认识她?” 余时中摇摇头:“她认错人了。” 许小姐一急,委屈得揪住余时中的衣襟,眼眶说泛泪就泛泪:“我没有认错人,小中,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许巧,以前……恶、呕……” 刹那间所有人不论是盛怒的林彬还是正在止血的刘昌日,周围的保镳以及当事人余时中,都彻底傻了眼,这么美好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姑娘,说话说到一半突然就吐了出来,想来是酒劲过后,宿醉的后遗症犯了恶心。 而另一位被吐的当事人也是美到点子上,这个画面说不出的违和,说恶心又挺有美感的,说赏心悦目但氛围又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余时中闭上眼睛,觉得脑仁疼得厉害。 好在许小姐应该许久没进餐,吐也吐不出什么玩意儿,就是乾呕一些酸水,但余时中的衬衫前襟还是湿了一大块秽渍。 “刘昌日你在等什么,还不带小姐回去休息?” 林彬扬声发出命令,声音不大,但接获指令的人却惨白一张脸:“是。” 说完,大步走到许巧身边,这次不再给她时间闹腾,伸手一刀俐落敲在她的后颈,许巧立刻软下身子晕过去。 刘昌日打横抱起许巧,领著他的人迅速消失在饭店门口。林彬微微伸手朝饭店的经理表示歉意,自然接到非常客气的回礼,他转过头看向瞪著自己的衣服发呆的青年,嘴角不自觉翘起了弧度。 “这下,总得跟我进去一趟换身衣服吧。” 余时中沉默了一会,微微上挑眼角斜视后方笑意甚浓的男人。 男人被他这么一瞟,笑容收了几分,眼神也暗沉下去,他把青年刚刚还给他的外套再次披到他的身上,微哑道:“走吧。别著凉了。” 余时中这次没再拒绝他,反而用手指收拢西装围住自己的脖子,顺从得让男人搂著自己往前走。 林彬见怀里的青年乖巧安份的模样,不觉喜上眉梢,他弹了弹指,旁边的人立刻遵照他的指令去办事。 而他自顾自得搂著人走进龙屋,见余时中不想说话,他也善解人意得挂著笑容,一路体贴得引领余时中去搭电梯。 电梯灯显示十一。 余时中站在浴室门口,足足站了五分钟。 以至于林彬一进门,就看到他一动也不动的对著浴室门发呆,忍不住莞尔,笑著提醒他:“怎么不进去换衣服?” “这是浴室?” “怎么了吗?” 余时中正在比较他以前住的那间小房间有没有这间浴室大,不愧是高级酒店,连浴室都做得像皇宫一样,地板和墙壁全是素面大理石砖连成一体,里面有一座跟一间房间差不多大小的浴池,旁边则是透明玻璃围成得淋浴间,更匪夷所思的是一块恰好可以放一张床大小的区域,甚至还有储酒的冰柜,小桌架,玻璃酒杯……除了卫浴设备以外,余时中真的看不出来这哪里像一间浴室。 “我这里临时没有你的衣服尺寸,我叫人去买,可能要花一点时间。”林彬不知道何时踱到余时中的身后,温柔体贴道:“看你要不要先用浴室清洁一下?” 余时中摇摇头,林彬接著说:“不然先把衣服换下来,脏的穿在身上难受。”他不给余时中选择的权利,不由分说拉著他走到洗手台前。 林彬犹豫了一下,伸手去解余时中衬衫的领扣。 青年意外得没有抵抗,反而配合他的动作把手微微张开,他低下头仔细观看他解扣子的手,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林彬可以看到余时中纤长的睫毛,像蝴蝶翅膀搬一颤一颤得扑腾。 钮扣很快就解到底,林彬正打算拉开衬衫,突然被余时中扣住手腕,青年掀起繁重的双眼皮向上看著他,微起两片鲜红的嘴唇:“你不会打算让我赤裸著上身吧。” 林彬喉结不自觉往下咽:“恩,那当然,对,这里有浴袍,你先披在身上。” 话虽然这么说,林彬却没有松开余时中的意思,他的手仍跟余时中握在一起,他几乎是被拽住的同时反手回握住余时中的手。 “放手。”余时中皱眉。 “别这样。”林彬伸出另一只手拨开余时中的浏海,他的浏海总是盖过眉毛,余时中觉得太长不方便,但大哥不喜欢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8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88 他露出额头,所以他才一直维持有浏海的发型。 “你还在为刚刚的事生气吗?我向你道歉。”林彬轻轻抬起他的下巴,男人低下头,陌生的气息覆盖在他的鼻息上:“你要我怎么补偿你,别拒绝我。” 余时中撇开头,下意识往后退,退没两步就撞到背后的洗手台,林彬从容得把他抵在洗手台上,双手撑在余时中的两侧。 “先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林彬俯在余时中的耳侧低语,声音还是刚刚那个绅士得把外套披在他身上的男人,然而其中的语调和气氛已经截然不同。 他轻驾熟驭得环上余时中的腰,手掌沿著背脊缓缓往上摸,掌心的热度暧昧却不色情,没有身经百战还做不出这种火侯。 “这里怎么回事?”林彬滑过余时中嘴角的疤痕,细细描绘他姣好的轮廓:“真是可惜了,这么漂亮无暇的一张脸蛋……小时候弄伤的?这是刀伤吧,怎么会弄到脸上去?” 他没有想到能听到回答,没想到余时中只是沉静了一会,突然道:“我替人挡了一刀。” 作家的话: 许巧跟林彬不是夫妻,误会大了 之后会有许巧的身世,毕竟她现在的爸爸是......呃 至于林彬......不管我之后再讲xd 我在意的是结果没有人好奇华志勤吗 不要因为他喜欢女人就这样嘛~~~ ☆、七十九(下) “你对陌生人可真大方,却对我这么见外,真是太伤我的心了。我们上一次的对话那么美好,我想证明这不只是我一厢情愿。”林彬捧著他的脸蛋,呵出炙热又渴望的吐息:“别有压力,时中,就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能更了解你。” 对于林彬得寸进尺的举动,余时中始终无动于衷,没有反抗也没有回应,直到林彬再次剥开他的衬衫,余时中才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猛然抓住男人的手。 余时中的手心带著天生的冰凉,手掌心的肌肤光滑柔软,看样子就是被养得很好的少爷,然而他的手劲却一点儿都不可轻忽,林彬被他这只小手抓得可说是连心都给拿捏住了,哪怕接接下来迎接的是一记左勾拳他都甘之如饴。 下一秒,余时中却做出他想都想不到的反应。 青年握著他的手,沿著他暴露的肌肤,从下腹一路往上摸到左胸膛的位置。 他半掀开上挑的猫眼,盈盈的眼波饱含春意,余时中本就长得清秀,偌大的双眼随便一勾就带满挑逗的意味,不笑的时候或许还带著一点正气和纯真,但若是真的带著意思微笑,连嘴角的疤痕都带著妩媚的味道。 更何况像这样主动引领对方侵略他毫无防备的身体,简直完全不给男人的理智留下任何余地。 余时中勾著笑,冷声道:“了解?你不会也想知道我的左胸口有没有动过手术的疤吧?” “疤?你说什么……” 余时中紧绷的情绪一瞬间浮上青筋,反手扯住林彬的衬衫扭转被男人压在身下的劣势,他的动作太过猛烈,林彬没有防备就被他推倒在地上,余时中顺势跨坐到他的腰上,双手压制他的肩膀不让他动。 “你千方百计把我叫到你房间是做什么?你是谁?你也是来抓我的吗?” 林彬流淌的眼眸闪过一瞬间恍神,转瞬又恢复一片风清云朗,他拉出一抹绅士的浅笑,然而醇美的嗓音已经参杂了别的意味:“你问我为什么把你带到房间?” “你是问真的还是在试探我?”林彬轻轻抚摸余时中的大腿,因为紧绷而露出包覆在西装裤下苗条的腿线,就一个男人该有的体型,青年实在太瘦了,甚至对于一个少年来说,也不会有如此纤细的少女曲线。 “什么?” 林彬依依不舍得把手从诱人的细腿移到青年粉嫩得脸颊,调笑道:“你都这么骑到我身上了,难不成是要跟我打架?……真是勾人的小猫咪,你真是超乎我的想像,本以为是只软绵绵的小羔羊,没想到小野猫的把戏玩得这么溜,宝贝,你都跟我进房了,现在是要告诉我你不懂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余时中拨开林彬的手,不耐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这是什么心口不一的新花样吗?不要紧,打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已经无法自拔……” 余时中见男人被拨了好几次又摸上他的身体,这才察觉莫名其妙:“你有病吗?” “心病,得让你治。” “……” 果然还是做比说有效,余时中重新抓起男人的衣襟,没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猛然往地板又是一砸,看能不能把人砸清醒一点,这一下去连质地坚硬的大理石都发出不小的声响,林彬立刻发出疼痛的闷哼。 “喂、”男人可能是没拿捏好他带进房间的人的暴力指数,纵使青年再撩人,姿势再有情调,任谁被这么一撞所有的遐思也跟著撞飞。 余时中蹙紧眉头瞪著地板上的男人:“所以你不是来抓我的?” 林彬语气也不大好:“抓你?”他伸手探到被撞的部位,没多久就缓过疼痛,放柔声调哄他:“我没有要抓你,你冷静点。” “那你要干嘛?” “放轻松点,你想做什么我都奉陪。”林彬用指背轻刮余时中的脸蛋:“现在你确定要一直这样跟我说话?” 余时中这才想到自己还把人家压在脚下,刹那困窘又尴尬,他迅速撑起身体站起来,脑袋混乱成一团,林彬给人的感觉太危险了,直觉不断告诉他要警戒,他才脑充血把人给打趴在地上,这下糗大了。 林彬也站了起来,余时中感觉到背后整理衣袖的声响,他胡乱想著今天这事到底是谁的错,踟蹰不愿回头。 这时候门敲了两下,房间明明有电铃,外面的人却坚持敲门,指节敲在实心的木门只能发出模糊的闷响,因为室内太寂静,所以才能清楚的听到。 林彬从容不迫得绕过余时中走出去应门,不过片刻又恢复原本衣冠楚楚的菁英模样,方才暧昧不清的纠缠掩饰得一乾二净。 经过余时中的时候,林彬轻轻揽住他的腰把他往浴室外带,收手前飘来一句叮嘱:“到卧室等我。” 作家的话: 最近好冷清噢和和是因为杜先生不出来吗 还是林彬很gy,林彬他......不管之后就知道惹xd ☆、八十(上) 龙屋二楼是一家高级酒吧,晚上提供需要气氛得客人携伴来吧台小酌。 这间蓝加酒吧会远近驰名,成为龙屋在富豪名流间除了赌场以外最著名的娱乐场所,是因为蓝加聘请道世界级顶尖的调酒师,红鸟。 红鸟曾以年纪最轻的纪录拿下世界调酒比赛冠军,除了调酒以外,他也是专业品酒师,拥有各种酒品的品酒执照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8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89 ,其中以红酒和伏特加最为专精,享誉国内外业界盛名。 红鸟勇夺冠军为国争光传为一时佳话,成名后却极少出现在大众面前,他主要接洽上流社会的私人品酒邀约,而且每次现身都以墨镜示人他,真面目鲜少人知情。 红鸟低调又神秘,连本名都是一团迷雾,他年纪轻轻就颇负盛名,天价才能请他鉴定几瓶酒,却不知道为何突然就心甘情愿待在龙屋的小酒吧当调酒师。 外界各种传闻猜测龙屋的少东不晓得付出了什么代价才说服红鸟先生,总归来说,红鸟先生成为蓝加的当家台柱后,整间酒吧像是渡了一层金,他调整了所有蓝加共应的酒品,最受欢迎的是一杯名叫青晴的调酒,是红鸟先生特别为蓝加酒吧设计的单品,然而不一定每天都点得到,只有红鸟先生在店内的时候,他才会依心情调出限量的杯数。 蓝加酒吧的装潢和显赫气派的龙屋自成体系,酒吧内不设私人包厢,整间酒吧就是单一的公众空间,讲究非正式的居家氛围,让每个客人都能宾至如归。但如果有客人真的要求隐私性,在龙屋只要有钱都不是问题,蓝加提供比较特殊的贵客包下整间酒吧的服务,店经理会预先清空整层楼,至于请不请得到红鸟先生就看个人和龙屋少东的交情了。 今天的蓝加就被下榻龙屋的某位贵宾包了场,此时一位黑色长发,身材曼妙的女人,踩著黑色细跟鞋带领一群人从楼梯口匆匆走进酒吧。 靠窗的沙发席有三位菁英打扮的男士,也是酒吧里唯一有客人的一桌,酒吧的服务生远远站在墙边,没有客人的差遣不会随便靠近。 三位气度不凡的男士见到进来的是位美女,脸色各异,美女没有表明来意,一上前就先来一个九十度的鞠躬,瀑布般的长发全扫到胸前。 “高总,万总,何总,真的非常抱歉,彬总要我转告诸位还得耽误您们一些时间。如果诸位待会还有别的安排,可以先行离开,彬总表示改日一定登门致歉,真的非常抱歉。” 万衢优雅得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无动于衷得看著站在他面前带领龙屋酒店经理向他九十度鞠躬的女人,她是林彬的秘书,叫于恬,是个长相标致身材火辣的标准美女,即使穿著保守的套装,依旧遮掩不住凹凸有致的曲线,尤其这么大幅度的弯腰,酥胸翘臀一览无遗,性感的身段令人浮想连翩,连习惯各色名星小模的他也不免感到微微心痒。 作为男人,让如此美艳动人的尤物卑颜奴膝的向自己道歉,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 相较万衢不接腔的态度,坐在他对面的高秀明显然温和友善许多,他露出理解的笑容道:“没事。自然是小姐的事比较重要,林少关心则乱,我完全能理解。不晓得他有没有告知你还要多久?” 最紧张的莫过于坐在两位年轻有为的大老板中间的何沧淼,正如他坐的位置,左右为难,两方都是得罪不起的贵人,他因为一些缘故跟双方都讨到了小人情,好不容易捡到现成的便宜撮合了这次合作的商谈,居然被个泼蛮的大小姐全给搅黄了。 瞧他堂堂海城林家的小太子爷,为了个小姑娘闹失踪就牵制得乱手乱脚,每个人都得陪他哄小姐玩任性,看来传闻所言不假,林家纵使在军商两界独霸一方,在海市只要牵扯到政治这一块照样得照楼市长的游戏规则来。 何沧淼抹了把冷汗,调整成恰到好处的不满,对于恬道:“我们都知道林总有紧急状况,但这样不清不楚的道歉总不是个交代,大家都是生意人,有什么不方半便就请于秘书直说。” 于恬站姿笔挺,态度恭敬中带著军事化的礼貌:“彬总处理完事情就会立刻下来。诸位要是有任何需求……” “于秘书,这可不是贵妇小姐的下午茶,我们亲自赴林先生的邀约是来谈正事,我想是双方都建立在诚心的原则。”万总不做表态,可不代表他的秘书也是如此,他受命回避在外头,刚刚于秘书已经延迟了一次,这回居然还是没看到林先生。 于恬面对万总带来的人不客气的抱怨,照样回以制式化的道歉,表情连同她的回应没有半分松动。 说她好好一个软玉生香的美女,浓密的睫毛和深邃的大眼甚至带出混血儿的味道,那甜甜的嗓音也是又酥又媚,却有办法无趣到让周围都吹起大雪,那毫无表情的漂亮脸蛋已经不是所谓冰山美人,根本是是冰封千年挖凿出来的僵尸,别说遐想,看多了还会觉得出现感冒症状。 万衢的下属被冻得不轻,抽抽嘴角还欲微词,万总伸出一根食指隔空挡住他接下来的话。 “我再次向彬总跟诸位道歉,要是没有别的安排,可能还得劳烦各位老板稍后片刻。” 站在一旁的饭店经理见缝插针穿进于恬的话头,他站到于恬的前面对在座的老总低头哈腰,陪笑道:“各位老总,蓝加的酒品要是没有兴趣,龙屋上下每一层楼的每一家餐厅提供的餐点,只要您们愿意品尝,在这里都能为您准备,可千万别说咱们蓝家的店服务不周。” 周围立刻有伶俐的服务生递上菜单本。 “万大少,您这都多久没来光顾咱这了,咱们蓝小姐上次还特别吩咐我要是见到尊夫人说什么也得拦下来请去她的白皇宫。不过您来也是一样的,还带来意想不到的贵客,啧啧真是让咱龙屋蓬荜生辉。高总,幸会,敝姓廖。”店经理倾身跟高秀明握手,并掏出名片自我介绍,跟何沧淼也握了手。 经理侧身让出站在他背后的一排年轻人,每个都穿著龙屋的赌场制服,样貌身材各个拔尖,礼仪教养更是挑不出错。 “林先生听闻万大少牌技绝伦,一直想找机会跟您切戳,早就交代我们准备好包厢,老陈也早就热好身手还特地抹了护手霜,就等您换筹码了。两位老总也别我们客气,筹码尽量换,想要什么尽管说,哈哈哈。” 经理弯腰凑到他们下首,低声道:“我们这里还有好几位新进的小年轻,各个都是好手,不仅技术好,眼识也好,各位老总不如,试试货?” 万衢没有说好或不好,表面的笑意不达眼,高秀明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惟何沧淼后局促得直皱眉,似乎不大适应这种明说暗示的作派。 这位廖经理是龙屋的招牌一线,早在业界磨成人精,应付有钱人早就练就翘楚等级的手段,立刻嘻哈哈得找了台阶带著一众人撤退,临走前给于秘书一个眼色。 于恬淡雅的妆容文风不动,她身穿深蓝色的套装和束腰窄裙,曼妙的身材诠释得钜细靡遗,露出一截白玉般的小腿,引人遐思无限:“万总,有什么需求请尽管说。” 万衢似笑非笑得扯开一抹微笑,深邃的眼眸弯出成熟而迷人的尾纹,眼底蕴滚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9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90 的意涵让于恬不动声色得蹙起柳眉。 “都留下你一个人了,我想林先生的交代我们都很理解。” 万衢从菸夹掏出一支雪茄菸,老爷一般得衔在指间。 死性不改的衣冠禽兽,于恬在心中冷静的分析,表面依旧顺著男人的意思弯下腰替万衢点菸。 作家的话: 还是同一个故事你也没有漏掉哪一章节xd 下一章时中就会出来惹~ ☆、八十(下) 高秀明才不管万衢要怎么使用林彬的秘书,万成他这完美无缺的好大哥就属风流这个毛病改不掉,明明嫂子已经是享誉全国的首席名模,万衢面对各种来路的女人照样来者不拒,琳琳姊管到最后乾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与其成天一哭二闹,不如把自己打扮得高贵冷艳,反正仗著娘家后台硬,谅是万衢在外面胡搞虾玩,也不敢把种流落在外面。 反正也不干他的事,高秀明心想在贸易上万衢绝对是个杀伐决断的狠角色、好伙伴就够了。 “我去趟洗手间。”高秀明示意另外两人,便沿著旋转梯走下一楼,他刚踏进大厅,走不到两步就晃出一个不真实的声音,恍如梦境。 他起先还不相信,说服自己是心理作用,但再走两步就无法再自欺欺人。 “知道怎么回去吗?真的不用我送你?” 余时中嫌弃得瞪著赖在他肩膀上的男人,这算哪门子的称兄道弟:“不用。我有脚,可以自己走。” 林彬闷笑出声,他的声音跟他的人一样,俊雅而细腻:“脾气不太好呢,余少爷,长得这么可爱,说话却像斗牛犬一样,哼著鼻子出气。”说完还学著用鼻子喷了两口气。 “胡说八道什么,你再说,放开我。”余时中觉得好笑,随口骂道。 “真的,你就像我家俏妞儿一样,它只要没吃饱,就会像你这样瞪著我,下次来我家让你瞧瞧。” “我考虑考虑。”余时中任由林彬把他带到龙屋饭店的大厅,他漫不经心得插著口袋,其实心里不晓得已经打翻了几桶水。 他紧紧握住口袋里的手机,不用看,那里头的未接来电已经被华志勤的号码占满。 “clock。” 他恍惚著,一瞬间以为自己听到大哥叫唤他的声音,他拍拍耳朵,正要跟林彬道别,就听到林彬近在耳边的嗓音,带著戏谑:“呦,你认识的帅哥可真不少。” “什么─”他刚回头,就被一个大掌扣住手腕,整个被人扯出林彬的臂膀,他眨眨眼睛,望进林彬淡定的瞳孔里反射出自己和站在他隔壁的男人。 林彬也不恼,照样挂著彬彬有礼的微笑:“高总,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请让我先送完这位朋友,如果你愿意先放开他的话。” “他似乎给你添了麻烦,能否请问是为了什么吗?”高秀明语气冷硬,连礼貌性的笑意也没有。 林彬露出不解的眼光:“嗯?高总……和时中认识?” “为什么他会跟林少走在一起?你们没见过面吧。” “怎么这么说?”林彬朝余时中眨眼:“我和他是朋友呢。原来高总也认识他?那岂不好,咱俩这样也算是朋友了。” “我和他不是朋友。” 林彬含著笑:“什么?”被高秀明一句严厉的clock给盖过去,余时中冷不防的否认,还是当著第三者面前,让高秀明几乎失控,他狠狠拽起余时中的手腕,厉声道:“余时中,你说什么?” 余时中垂著睫毛,遮住流淌的眼眸,一字一句道:“他是我大哥。” “啊。”林彬立刻发出了然的惊叹:“原来你说的大哥就是高总啊。真是乐见其成的巧合,既然是时中的大哥,高总又比我年长,不知道愿不愿意让我称一声高哥。” 高秀明眼皮跳了两下,随即敷衍了两句,而双眼灼烫的视线使中烙在余时中的脸上,硬生生可以拖出一条菸痕。 刚刚从余时中口中说出来大哥这两个字,一直反覆咀嚼在高秀明的口中,沉甸甸的似冰凉的铁块,彷佛吞下去后,就会沉没至心底最深处,再浮不起。 “我打扰到你了吧,大哥。真抱歉。”余时中握著自己被拽住的手腕,没有挣扎,也没有强硬的抽开,而是真诚得把他的诉求告诉他:“你快去忙,我真的没事。” “你怎么在这里?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外面有办法回去?” “可以的。”余时中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把问题丢去给他惹出一堆事的当事人林彬。 “你看他做什么?连自己的事情都搞不清楚吗?clock,你都几岁了,怎么做事情来是像以前一样莽莽撞撞。” 高秀明看不惯余时中与他人亲腻的态度,语气不自觉带进斥责和焦躁,照余时中听起来就是不耐烦的样子,不晓得为什么最近只要跟高秀明相处,总是往没有退路的僵局走,说实在,他觉得挺难过,更多是落寞。 “大哥,我刚刚……” “找到许小姐的人就是他。”林彬开口替余时中接下去:“时中替我把人送回来,天色已经这么暗,许巧一个大小姐人生地不熟,遇到什么状况不堪设想,我真的非常感谢时中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 高秀明敛眉不语,他指节用力一扯,让余时中正面对自己站著,低沉道:“这件事先搁一边,这么晚了待在龙屋不好,你今天先回去。” 他左右了了眼一楼的咖啡厅,吩咐余时中:“你先去那休息,等我这边结束我送你回去。” “不了,大哥,我真的能自己回去……” 高秀明见他抓著自己的手,语调不自觉又恢复平时的温柔:“clock,听话,去点杯你喜欢的饮料,热可可好不好,我一会就下来,乖。” “大哥……”余时中知道高秀明固执起来谁都拿他没办法,还记得之前向女士逼他结婚那时候,高秀明即使亲手灌食绝食多日的向女士,也动摇不了他决定好的事情半分。 林彬伫立在不远处冷眼旁观,这哪里是什么兄友弟恭的景象,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分明是管教小情儿才会有的举动。 余时中本来就不是强势的人,更何况对象是高秀明,他拗不过他,只好顺从道:“好。我去咖啡厅等你,你快去忙吧。” 高秀明固执起来完全不管其他人怎么看,也不顾是公共空间,他把林彬一个人凉在原地,拽起余时中的手就把人往咖啡厅拉,余时中连跟林彬告别的片刻都没抓到。 高秀明的握力极大,余时中觉得四指被拧得要变形,他颠颠簸簸得进到咖啡厅,几乎所有人都在看他们,余时中面皮薄,更是把头低进衣领里。 男人帮他点了一杯热可可和咖啡慕斯,拉著他坐定位后,又叮嘱他几句才离开。 余时中等他走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9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91 了一会儿,确认高秀明跟林彬都已经不在,才大著胆子走出咖啡厅,他把手机拿出来,正好有人拨进来,余时中急忙接通。 “你在哪里?” “我在龙屋。”余时中秒答:“志勤哥,你在找我吗?我现在临时走不了……” “你等会,我过去。” 余时中匆匆走出龙屋的大门,一眼看到熟悉的车子,拔腿就跑过去。 “志勤哥,抱歉,我刚刚……” “不用跟我解释。”华志勤绷著原本就很僵硬的脸,把手机交到余时中手里:“跟他解释。” ☆、八十一(上) 余时中在跟杜孝之之前,从来不知道讲电话是一种折磨。 他完全是抱持毫无机会生还的绝望提起华志勤给他的手机,他咽了咽乾涩的嗓子。 “喂……?” “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出乎意料,不是冰冷的命令,也不是阴阳怪气的问题,杜孝之的声音低沉而稳重,在这微凉的夜晚,即使隔著遥远的距离却让他失序的心跳逐渐回到胸腔,然而拍打的速度却依旧剧烈不已。 “嗯,”余时中不自觉喃喃道:“对不起……” “我今天不在家,坐华志勤的车回去。” “杜先生,我现在离不开……” “嗯?” “我遇到……”余时中有些难以启齿:“遇到大哥,他……他要我等他,我等等会跟他说我会回家的,真的,我等他出来我就跟他说……” “好。”杜孝之打断他。 余时中听了就急了,他支支吾吾想表达他绝对会回家,讲了半天才惊觉杜孝之说了什么。 “你答应了?” “嗯。我让你去说。” 余时中警戒得又问了一遍,电话那端富有磁性的低音照样给了肯定的答案。 余时中心想杜孝之要是这么好说话就要世界末日了,果然男人给他自由都是有条件的。 那个男人居然用他蛊惑的低音,一本正经的语气,透过华志勤的手机,理所当然得对他说:“叫给我听,我满意了,就让你去。” 华志勤本著避嫌的基本礼貌,站在隔余时中一段距离外的地方,他听不到电话的内容,却能片段抓到余时中的声音,青年原本低著头轻声细语,突然一声不吭,就僵在原地站定不动。 华志勤以为出了什么事,大步走到余时中身边,看见他紧紧握住手机,指尖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耳根更是微微透红。 他正要询问,却见青年又开始说话,声音断断续续却又黏糊成一片,让人浮想连翩。 “我、我在外面、都是人,这是志勤哥的手机,我……杜先生,求求你,等我回家后可、可以吗?” 他觉得杜孝之绝对有毛病,这种变态病到底要怎么治?他到底哪里有问题,回到家后门一关还不是任他处置,他想干嘛就干嘛,何必隔著电话逼他? “等你回家,但我不在家啊,嗯?” 所以到底是多想听他叫?余时中气得半死,平常没人的地方他要他做什么也就算了,现在可是大庭广众,他要他怎么叫,叫什么? 余时中气得青筋都跳出透白的皮肤,华志勤渐他气息不稳,不得不喊他一声:“时中?” “喔?因为华志勤在旁边觉得憋扭?”电话另端的男人戏谑得逗他:“有什么关系,说不定他平时在办公室指使你帮他做事的时候,就一直很想听听你可爱的声音。” 余时中快发疯了,脸胀疼得快冒烟,他逼迫自己一定要冷静,别因为那个男人随便撩拨几句就像女人一样歇斯底里。 算时间,他也出来快半个小时,与其跟不可理喻的人讲道理,不如早点了事,好回去想办法跟大哥解释。 他迅速恒权利弊,最后决定抛开毫无意义的尊严,他恙恙得抬起头,面无表情得询问满脸豫色的华志勤:“我可以单独待在车里吗?” ※ “脸怎么会这么红?车里很闷吗,还是著凉了?”他瞟了隔壁的青年一眼,板著声音:“现在季节转变,很容易感冒,你身体不好,也不多穿件外套,热的时候可以脱,又不会冷到。” “没事,只是有点闷。”余时中把脸贴在车窗上,一开口玻璃就蒙成一团迷雾。 高秀明伸手调低车内的空调,又放回方向盘。 “会不会饿?要不要去荷塘亭,吃点消夜?” 余时中摇摇头,他才吃掉一块蛋糕和一杯甜腻的巧克力,只不过味如嚼蜡,甜的咸的尝不出味道,但要是没吃完,大哥一定会起疑。 车内一片宁寂,高秀明见余时中有些恹恹,于是打开无线广播,正好是外国电台,主持人用英式口音平稳得播报国际新闻,高秀明边开车边无意识得听著,等到一个段落结束,他抬眼瞄了隔壁的青年一眼,果然见他睁大一双圆溜溜的猫眼,全神贯注得辨识广播里纯正的英国腔。 高秀明扬起唇角,此时交通号灯由红转绿,他换档踩油门,继续往熟悉的路途徐徐前进。 “是哪个国家?” “嗯?”高秀明抽空看了余时中一眼,柔声问道:“什么?” 青年皱著眉头,似乎想得很用力:“他刚刚说的,是哪个国家?是巴西吗?我没有听得很清楚。” 高秀明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松开嘴角,笑道:“对,是巴西。你听的没错,看来英文一点都没有退步。” 余时中得到肯定的答案,发出满足的哼唧,像极慵懒的猫,高秀明一冲动就想伸手去挠他的发梢,他也这么做了。 余时中没躲,反而发出格格的笑意,有点小学生在学校考了一百分,耀武扬威得拿著满分的考卷回家向父母炫耀那层意思。 他的笑容还是一样单纯,稳妥妥得枕在心窝底,让人觉得很踏实,他的clock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的手掌可及的距离,高秀明从青年的眼神看到他对他的信任和景仰,却又觉得好像哪里不一样。 “大哥。”青年眨眨眼睛,瞳眸澄澈见底:“绿灯了。” “嗯,当然。”高秀明立刻换档上路,等上了高速路,高秀明才又接续刚才聊天的话题。 “clock,你头发长了都过眼睛了,回去我帮你修一修,好不好。” 余时中顿了一会:“我们要去哪里?” “clock。”高秀明叹了口气:“你就一定要惹我不高兴?我现在心情不是很好,别跟我斗气,好不好。” 余时中平静得看著挡风玻璃,轻声道:“大哥为什么心情不好。” 高秀明直视前方的路况,没有说话。 “说给我的听的话,说不定……我可以帮帮你。” 高秀明沉下眼,一口情绪提上来,又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他转头,蓦然对上余时中雪亮的眸光,里头蕴含纯粹的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9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92 担忧,对他的担忧。 余时中下意识觉得大哥有事情,若有他能帮忙的话他一定全力以赴,但看到大哥的反应,余时中赫然想起刚刚在龙屋尴尬的相遇,他直觉高秀明对林彬带有敌意。 这不是第一次了,高秀明平时在外的形象高雅斯文,风度,教养和品味皆是上流圈的楷模,却唯独不待见他的朋友。 这余时中发誓他可冤枉的,他平时一下课就回家,除了学校外就都是高秀明的交际圈,哪里有机会交到别的朋友。 高秀明从来不明说,但余时中知道他不乐意自己交朋友,所以一直与人保持一段距离,他的个性本来就比较慢热,加之高秀明管得紧,上学那会都是豪车接送到家,久而久之,大家也知道他背景不一般,一直道他搬出去住后,才交到夏仁韵这么一个朋友。 想到林彬,刚刚在龙屋饭店的房间里才发生的事历历在目。 ☆、八十一(下) 林彬出去应门,没多久就回到卧室,他递给余时中一个精品盒,里头躺著一件质料上乘的衬衫,白色的。 “不进去浴室换?不害羞了??林彬微哑的男中低音戏谑得吹在他的后颈:“这么狠心吊著我的胃口,这么相信我的人品。” 老实说,余时中觉得很烦躁,为什么老是有男人对他说这种话,杜孝之那种变态病入膏肓,以折磨他为娱乐就算了,总不会这些男人都有病吧? 他怎么看都是一个四肢健全的男孩子,就算身高矮了点,但也勉强在平均水准内,声音在男生来说中间偏低,一点都不像女的,到底他妈是他有问题还是他们有病啊? 他压下窜涌直上心阙的暗火,直接当著林彬的面脱下衣服,伸展劲瘦的手臂线条,露出漂亮的肩胛骨,像只展翅的蝴蝶翩然旋入林彬的眼中。 余时中迅速套上林彬给他的衬衣,交叠十指别上钮扣,闷闷不乐得咕哝:“我不喜欢男人,你……你别浪费时间。” 林彬发出轻笑,余时中耳尖一竖,立刻从这声嗤笑听出不一样的变化。 几乎是同时,全身抵压在他身后的男人猛然狠拽他的手腕反剪到腰后,惊愕之际,男人屈膝突击余时中的后膝窝,见人软下去,立刻空出左手插进他的腿弯,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甩上床。 林彬一连串制服的动作俐落又到位,那些招式用来对付行家都错错有余,用在一般人身上就有些过火了,显然林彬知他有身手在,不敢大意,看得出来男人是有备而来,冲著他来的。 余时中的直觉向来灵敏,这次也没失灵,是他疏忽了,下场就是被推上饭店超大规格的大床,肩膀险些被拐歪,连衬衫的扣子都没有扣紧,一推一拉间衣领被扯开,凌乱得卡在他的臂弯,正好绑住他所有的反击。 “你……你、你做什么?”双膝跪在床上被人压进枕头里已经够屈辱了,余时中怒吼不到一个字,就立刻变了调,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嵌在他的双腕! 林彬把余时中瘫软的双手拉上床头,用手铐先栓严实,再铐到床柱上,余时中就以一个扑倒在床上的姿态,双手失去自由,露出毫无防备的背脊,两人独处一室,面对这个突然发难的陌生男人。 “这什么?为、为什么你会有、这……?”余时中瞠目瞪著手腕间的束具,浑身都在发抖,这个器具太特殊,又刚好是在床上,他不自觉联想到非常不堪的记忆。 “让你想到什么了吗,时中?” 男人轻步踱到他的身边,先是居高临下的审视他狼狈的丑态,见他双眼红得几乎可以滴出血,才安抚似的轻抚他的背,声音还是不要脸的温柔,却不难从里头发现轻佻的调侃。 “你看这样的姿势多适合你,你一定很习惯吧,腰这么软,小眼神倔的,就是这副软得握不住的身体,才能把杜七爷勾得恨不得天天把你铐在床上。那你得提醒他靠牢一点,省得放出来勾引像我这样预谋不轨的男人上钩。” 余时中瞳孔一缩,惊疑不定得瞪著眼前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的男人。 翩翩风度犹在,但所有暧昧和调情都像下了戏的面具,全部收回男人莫测高深的眼眸。 “怎么了,宝贝儿,怨我太粗鲁?”林彬坐到床上,用虎口扼住余时中的下颚,细腻得端详青年的容貌,那标致到点子上的姣好,却一碰即碎。 余时中用力甩开林彬轻佻的举动,眼中泛出涔涔杀意,那双灵媚的大眼睛闪动星光,交映唇红齿白的脸蛋,对男人而言只看到诱惑两个字。 “还说不喜欢男人,不喜欢男人会有这样勾人的眼神吗?” 林彬轻叹,怜惜似的抚摸余时中上挑的眼角:“说实话,我从来不懂那些不玩女人却专挑像你这样细致的少年,乐趣到底从何而来……但你刚刚那样主动又可爱得骑在我身上,我好像……瞬间明白了,宝贝,你说可怎么办?” “不要碰我!你真恶心!原来上次的巧遇根本就是假的,连那女人也是故意的吧?拿一个女孩的清白开玩笑,做得出来你也配当男人?” 余时中用力甩开林彬的手,男人也没坚持,略带可惜得松开他。 “许巧吗?我还真没想过她认识你,不过看起来你不只会勾引男人,还是个玩弄感情的负心男,把人甩了还推得一乾二净。” “你胡说什么?我不认识她!你……你干嘛?” 林彬拉开邻近的一张椅子坐下,狐狸一般的桃花眼眯成笑缝,笑眯眯得审视余时中,任谁被五花大绑捆到敌人面前,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被当成猎物一般亵玩的视线,余时中没忍住脾气:“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是我想做什么,而是有人想做什么。” ☆、八十二 余时中强迫自己冷静,他退到床壁把腰板挺直,说什么也要跟这混帐平起平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大费周章把我骗到这里,不会就是要跟我说一些听不懂的鬼话。” “我受人一个小委托,要我请你到他家走一趟,地方不远,就答应我嘛宝贝。” 余时中没心思陪他闹,不耐烦得喝他:“谁?” “嘴巴可守得真牢,我本来想从你嘴巴讲出那个人的名字,无妨。” 见余时中像刺猬一样扎人,林彬轻笑道:“你真不知道许巧是谁?譬如她是哪里人,她家里又有哪些人之类的,为什么对你这么一次英雄救美就念念不放。” “你到底要说什么?跟她什么关系?” 林彬敛起含笑的眼睛,沉下那让人觉得很舒服的嗓音:“六年前,海市发生一启骇人听闻的双子星桥爆炸案,造成伤亡者百余,其中准市长夫人的独子行踪未卜,生死成谜。双子星桥横跨哪条河,上过地理的人都知道,海市拥有全国最大的海港,跨过出海河临江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9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93 ,就是隔岸对望的首都。” “而同时间余时中这个人,六年前收寄在北都最首要的物业公司向荣的高总名下,除了名字身分证之外,余时中在被收养之前的资料背景全部一片空白,这么巧合的事,你怎么看?” 出乎林彬的意料,余时中没有惊慌失措得装傻,也没有死嗑到底得否认,他的反应称不上冷静,但比预期平淡许多:“你查过我?那你应该知道为什么这么多次我都没有被抓回去。” 林彬瞬间闪过一丝异光,啊的拉长了语调:“真是太小看你的能力了,的确,红颜祸水如果没点真本事,只靠一张脸怎么能同时让好几个喊得出名字的大人物相继出手护你。你跟我说说,究竟是施了什么法术让他们各个都舍不得离开你,恨不得天天把你绑在身边宝贝。” 林彬暧昧得浏览他的模样,腰身,大腿到脚踝,还有那幅被绑在床头上软弱无助的美好风景,当真可爱得要命:“啧啧,你都勾起我的兴趣了,怎么办?” 余时中怒极,真恨不得扯掉手铐扑上去揍他到饱:“胡说八道什么!” “我可没胡说。”林彬优雅的浅笑,隐没在眼窝底下的阴影:“我打赌十分钟后,我就会接到我哥的电话。” “什么?” “这个嘛,我哥在军部任职,几年前跟杜七爷有一面之缘。” “你明知道杜先……七爷,为什么还把我绑在这里?你疯了吗?” 余时中暗地思忖,以杜孝之的个性,一定不会想看到自己的东西拿捏在别人手里作筹码,林彬敢在他面前说出杜孝之的名字,代表他已经知道他们的关系。 照杜孝之超乎常人能承受的占有欲,林彬擅自不清不楚得跟他单独共处一室,肯定得倒大楣,这还是最委婉的说法,经过今晚,谁知道林彬能不能安然无恙得离开,他光想都替他害怕。 余时中这般弯弯拐拐的心思自然没有传达到林彬耳里,这小家伙毫不犹豫就把都孝之拿出来挂嘴边当庇护,那理所当然的态度,甚至理直气壮的语气,在林彬听来就变成恃宠而骄的意味,仗著自己的男人想嗔退他,要是别人他怎么会在意,不过对方是杜七爷,那就合情合理了。 “没疯。我就是来找杜七爷的,还怕他不让我见。”林彬露出居心叵测的笑容,笑的这么可恶他居然见了两次都没看出来,什么眼神? 那男人居然还摆出诚恳至交的模样,道:“所以,才想跟你交个朋友。” “有你他妈这样交朋友的吗?我手上这他妈什么?” 林彬抬手作势遮住耳朵,惋惜不已得蹙眉:“没想到会从你秀气的小嘴听到这么粗鲁的话。唉,防心这么重,我自诩口才过人,又善解人意,却被你防的好像强奸杀人犯一样,真让我自信心受创。” “废话!你这样骗我,我防心能不重吗?” “这不能怪我,不论我说什么都进不去你心里去,要是不想点方法,恐怕连再跟你见上一面都很难。” 余时中怒极反笑:“所以连女人都拿来利用吗?你知道那位小姐遇到什么吗?要不是我赶得巧,她这辈子搞不好就毁了!” 林彬岔开余时中的责问:“你真不记得她了?许巧是你同学,你们曾经读过同一所中学,没记错的话,清泉中学,你忘了吗?” 余时中把偌大的猫眼眯成缝儿:“你要什么?你既然知道我以前的事,又把我锁在这,还不该怎么办怎么办,杜先生不用多久就会发现,你却在这里跟我聊天?” “果真是杜七爷的宠儿……” 余时中冷冷打断他:“什么宠儿,你若是觉得抓著我就可以威胁杜先生,那你真的别回去海市了。” 林彬这回终于没憋住哈哈大笑,他的长相斯文俊秀,遮住那双黠邪的眼睛,就是个唇红齿白的小生,那论他的气质谈吐,又是相当成熟,而且是那种经历过社会历练的大人,余时中一时分辨不出他的年纪。 “哈哈,时中,我当然不敢也不想得罪杜七爷这尊大佛,我来北都有两项重要的事要办,第一就是……” 林彬的后话嘎然断住,因为他的手机响了,从裤袋传来规律的震动,响了一次停下来,隔了几秒又来一同,连续好几次,锲而不舍。 林彬翻出来瞟了眼屏幕,即使早知其然,林彬泰然自若的笑脸还是松动了一角,他收回手机,继续解释他竖起的食指:“一,是代表海市政府来和杜七爷谈沿海开发融资相关合约。 他伸出第二根手指:“而第二件事,就是来找你。” 林彬用眼神制止余时中的话,继续道:“你想得不错,就是你想到的那个人请你回家一趟,楼市长要我转述他的话,流浪在外六年,是时候该回家了。” “去他的家!”余时中气得连牙关都在颤抖:“我早就没有家了,被他,早就被那个人搞垮了!” “你的家是没了,但你母亲还在。”林彬轻飘飘一句话就让余时中动弹不得,彷佛背负万钧。 “时中,不管你想不想回去,愿不愿意回去,你母亲病重都是不争的事实。” “……什、么?”余时中感觉眼前闪过一片黑旋。 “韩小姐半个月前因为心脏衰竭送进加护病房,一度发布命危通知,这件事情楼市长下令严守保密,知道的人不出亲信,我现在把这件消息告诉你,你得好好重新想想。” 余时中觉得热度逐渐从身体内部流失,张开嘴却说不出话:“……她、她……现在怎么样了,好了吗?” “月初才离开加护病房,现在在家静养。”林彬加重语气道:“我上个礼拜才看到她,也有跟她说到话,时中,别紧张。” 余时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像木偶一般呆坐在原地,良久才平板得问道:“你怎么会知道?不是不准传出去吗?” 他喃喃道:“或者说,你为什么不直接弄昏我带走,我都被骗进来了,你却拐这么大一圈,然后告诉我母亲她、她生病的事。” “你这问题真可爱,如果我有这么大能耐的话,我需要守著这通电话?”林彬道:“时中,没有杜孝之的首肯,谁都没有办法把你带出北都一步,甚至连跟你独处一间都坐不了几分钟,我除了口头跟你聊天还能做什么?” 余时中兀自消化林彬的话,也不知道想了什么出来,他突然扬起手腕,立刻发出手铐叮叮当当的声响:“那你干嘛用这,这什么鬼东西铐住我?” 林彬露齿一笑:“这不想看看你在床上手足无措的样子有多可爱……”他看余时中又要变色,忙道:“说笑的,你用力拉拉看,对,就往后扯……看吧。” 一拉就断了,余时中不敢置信自己刚才傻懵得跪坐在床头前膜拜是什么傻逼样,这他妈的林彬……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9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94 “咳咳、事先听说你做过保镳,又见识你刚那招把人扑倒在地的绝活,我就是防范未然,要是打不过你可就丢脸了。那只是粗劣的情趣用品,玩儿用,不耐扯的。” 余时中看他的眼神像看一滩烂泥:“……你有病。” 甭怪他不敢挣扎,杜孝之铐他的时候哪用什么情趣手铐,他都用真的手铐,警察办案铐坏人用的,真材实料的钢条铁栓,那扯一整晚都不会松动,只会留下让男人的嗜虐欲更加兴奋的嘞痕,他挣扎不过一晚,就随便男人折腾了。 余时中有被他铐在床上长达一周过,有时候不只手链,连脚踝也铐著,牵著长长的铁炼连在床柱上,那真是活得比畜生还要屈辱,他……不说了。 “得,我真的愁得都要忧郁症了,这样放手博一把得多少压力,我还这么年轻,连老婆都还没娶,就得做这种强掳善良公民的事,多可怜,你要不要答应我?” 余时中低著头摆弄破烂的手铐,没有说话。 林彬帮他解开手铐,顺手拉他一把,余时中没拒绝,爽快站起来后就站到镜子前把衣服整理妥当,弄得跟原来无异,他望著镜子里头一直站在后方盯著他看得男人,眼神有些怜悯:“现在你怎么办?” 林彬抱著手臂,一副不解的样子:“什么怎么办?我们不是朋友了吗?你真是我的好兄弟,还帮我送晚归的大小姐回来,来,我送你去搭车,下回再请你吃饭。” “……”余时中决定先把会把人铐在床上的朋友这件事搁一边:“你犯那么大风险就为了跟我说我母亲病了?你……你不像这种人啊。” “哪种人?”林彬浅笑:“你若说的是杜七爷,其实我也算认识他,还有点交情,托我哥的福。” “所以你现在是打算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发生什么了?不救你带许巧回来,不幸被吐了一伸,我带你进来换衣服?” 余时中眉毛竖得老高:“你……这才是真正的你吧?” 林彬踱到门口拉开门等候余时中,他绅士得鞠了个躬让他先走,余时中当场翻给他一个白眼。 “还是再次谢谢你送许巧回来。还有,她遇袭不是我设计的,我再怎么卑劣也没有沦丧到拿女孩子的清白开玩笑。许巧她……唉,那大小姐本来就常常给大家出状况,偏偏又是上面的掌上明珠,我刚刚差点就要动用警安,真是好险没发生什么事。” 余时中随口问道:“许小姐是什么人?” “楼市长的千金。” “……什么?” “怎么,不是你妹妹别担心会不伦恋……哎,我开玩笑的,我说笑、时中!许巧不是亲生的,是乾女儿。” 余时中气呼呼得蹬著林彬:“你别那这种事开玩笑。” “好,是我不对,我道歉。” “我从来不知道那种人也会收养孩子。”余时中冷冰冰道:“什么时候?” “这个我其实不清楚。” “什么?” “我其实不算是楼市长的下属,或者说……简单来说我不是地方官,所以其实不是很清楚细节。不过,楼市长的确很疼她这个女儿,大概有疼韩小姐的一半那样宝贝,毕竟也只有这么一个孩子。” 余时中仔细搜索许巧这个人,发现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她为什么一直觉得认识我,就算是同一所中学,千百来人谁又会每个人都记得。” “这怎么问我?”林彬瞅著纠结的青年,那纯洁的模样让他忍不住决定给他点提示:“一般来说,最简单的联想,就是人家小姑娘给你递情书,结果被你拒绝了。” 余时中有些震惊:“不会吧,我没收过女生的情书啊。” 想不起来也就算了,在海市的事情他都不大记得了,可能是一种存封的心态吧,他不忍心去索取那些仅有的幸福回忆,怕一打开盖子,不知不觉就掏空了。 作家的话: 大家觉得林彬怎么样哈哈,像时中一样被骗了吗~~~~~ 其实林彬是我别的故事的主角,所以设定上很丰富 至于他的故事应该没有人会想知道,就算了...... ☆、八十三 “clock,你不饿的话,我们去河堤走一走,顺便吹吹风。” 高秀明说的河堤,是说余时中以前读的那所大学外面的一条河川,河堤不长,但水很清澈,附近环境由学校负责打理,所以非常乾净,河堤下的空地有好几个简易的球场,余时中以前偶尔会在那练习网球。 河堤的终端有一座水泥桥,鲜少人会走到底,所以另类成了知情人的秘密基地或是幽会地点。 他和大哥有时候晚餐后散步消食,聊著走著就到了底,这时天空也差不多到了群星放映的时候,因缘际会发现了难以价计的美景。 他和高秀明一路踏著石头路相顾无言,却也不尴尬,或许是夜色太浓,风太暖,薰得万物倦,游人醉,同一处景色,每个人都有各自的风景,最难能可贵的,却是能够在同一个当下一同欣赏美景的缘分。 他们沿著潺潺小河悠哉得散步到泥桥,多年未造访,还是一样人径稀少,九点未到,虫鸣齐唱便是两人专属的演奏会。 高秀明一路上都没说话,余时中晓得他也沉默不语,让他带著他走,他们一前一后上了桥墩,各自找来一处栏杆倚靠,举头一望,竟是望月。 余时中几乎是抬头的瞬间就伸手挡住月亮的光辉,其实也不亮,但就是白得触目,他翻过身趴在栏杆上,懒洋洋得眯起眼睛。 这时,远处突然有人放烟火,寂寥的夜色瞬间如七彩的蔓藤,潋滟的星火如含苞的花蕊摸藤上天,在最短暂的时间,炸出一朵朵最美好的时光。 “大……”余时中正要叫高秀明也看,声音却像那伞撒的烟火,乍然殒落。 他张著嘴,眼睁睁看著一束束花簇开了又谢,盛放了又熄灭,烟花过后,视觉的绚丽闪逝,徒留下炙热的体温,和熟悉的味道温柔而强势得包覆他的身体,夺走他除了视觉以外所有的感官。 高秀明从后头抱住他,强劲的臂膀环过他的肩膀牢牢实实得把他禁困在男人的胸膛,高秀明把下巴埋进他的肩膀,贪婪得索取他的味道,男人与生俱来的侵略性逐渐垄罩余时中脆弱的颈窝。 “clock,你怨我吗?” 亲密又毫无缝隙的姿势,不仅是高秀明的渴望,更是他心甘情愿。 “从不。”余时中垂下睫毛,在阴影中听见自己的声音微弱却坚定。 “别转过来。”高秀明低沉道:“就让我这样抱你,再一会。” 余时中迟疑了一下,抬起双手缓缓覆盖住那双正以窒息般的力道,紧紧拥抱他比自己大了许多的手,高秀明感受到他的回应,于是更加用力得勒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9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95 紧他。 星幕低微,万物奏乐,余时中隔著滚烫的体温与高秀明强劲的脉动水乳交融,彼此的心跳就是最佳的无声对白。 “clock,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就带你光明正大的回家。” 那天晚上,余时中跟高秀明回到他家,他们以前的家,家里没有别人,余时中也无心思去猜,他还是贪恋高秀明无条件给他的温暖,贪恋男人对他的好,贪恋那种别人心中有一席专门为他保留的位置,让他可以豪不在意任何人的眼光畅行无阻的走入他的心底。 隔天早上,他是在高秀明的床上醒来的,他坐起身子,靠在床头上呆呆得盯著天花板,脑袋还不是很清楚。 记得昨天他好像坐在客厅的沙发,高秀明拉了一张板凳替他剪头发,剪的是高秀明最喜欢的样子,过眉的浏海轻软得垂在额头上,高秀明习惯性把头发拨到左侧,正好露出一双小鹿般的大眼睛。 他剪得很细心,很慢,余时中听著刀片窸窸窣窣零碎的节奏,一度不小心打起盹,撑著撑著最后就……他也忘记最后怎么了,只记得昨夜最后的意识停留在高秀明细心又有耐性的手指间。 “怎么起来了?现在才八点不到,再睡会,不然等等又要闹脾气。” 高秀明推门进来,看到余时中昏昏沉沉的迷糊劲儿,忍不住走到床榻替他拽被子,余时中雾茫茫得盯著高秀明好一阵子,才梦游似得呢喃一句:“大哥……” “瞧你这副傻样儿,赶快把被子盖好继续睡,起来我再给你做早餐。” 余时中差点就真的栽进枕头里继续睡,可是不行,他都睡一整晚了,再说现在八点,搭计程车去公司的话还来的得及,余时中甩甩头,翻身下床:“大哥,你现在做给我吃,我等会要上班。” “……到霍海那里上班?” 余时中头也没抬,弯著腰找拖鞋:“恩。晚一点点没关系,应该来得及吃早餐。”余时中找到脱鞋套上,抬头道:“来不及也没关系,我喝点果汁就可以了。” 高秀明双手环在胸前,有些无奈:“来得及,我现在就帮你烤面包。” “谢谢。” 余时中关上浴室门前听到外面高秀明的声音:“洗好就下来吃早餐,我等会送你去上班。” 余时中衔著三明治跟著高秀明进到车库,才发现高秀明换了一部车,银色的奔驰,挺适合高秀明的品味:“这部车挺不错。” “嗯?”高秀明解开自动锁,拉开副驾座的车门等余时中进去:“我开了快半年了,性能还不错,还是奔驰的车我开得习惯。” 余时中拉好安全带,调整了半天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重新解开再系一遍,才发现是领带没打好的缘故。 高秀明自然看到他的动作,他侧身解开余时中的领带,也不替他打上,而是抽掉自己的领带,再系到余时中的脖子上。 其实两条领带都是高秀明的,余时中早上换好衣服后才发现领带不见了,应该是去林彬那换掉脏衣服的时候遗落的。 “红色的好,衬你的肤色。”高秀明端详自己的杰作,笑话他:“怎么还是白的跟大姑娘一样?” “才不是大姑娘。”余时中咕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晒不黑。” 余时中以为高秀明要发动车子,没想到男人突然伸出大掌覆盖他的大腿,轻抚来回,在膝盖揉捏了几把:“的确不是姑娘,哪个姑娘像你这样瘦,怎么离了家连照顾自己都不会,还不让我管。” 余时中被高秀明捏得脸都红了,急忙摆出不耐烦的脸色掩饰他的忐忑:“别弄我,你怎么变得跟万成一样,快开车,我要迟到了。” 高秀明抽开手,嘴角含著和煦的微笑:“提万成做什么?他虽然脾气好,你也该叫他哥,直呼名字怎么行。” 高秀明的确挺爱纠正他这个,余时中忙道:“没有,万成哥平常不就爱耍我吗,你不是也知道。他都一把年纪了,上次在餐厅还拿没带钱包这种骗小孩的事耍我。” “餐厅?我怎么没印象?” “嗯?你没去啊,万成哥带我去学校附近吃炒粉条。好久没去了,味道还是一样……老板娘也还是老样子,见你没来还问了几句。” 余时中笑说得补上一句,本以为高秀明也会跟著笑,却见他撤掉笑容,面无表情得瞅著远方。 高秀明缓缓移动车子,慢悠悠道:“下次万成再约你,跟我说一声,我们的确好久没有一起吃顿饭了。” 余时中飞快得回道:“好啊。” 银色的奔驰很快就行驶到余时中的公司大楼门口,余时中下了车,正要弯腰跟大哥道别,没想到高秀明竟然也跟著开门走了出来。 “大、大哥、你……” 高秀明笑道:“怎么吓成这样,我就陪你进去,难不成有不能让我知道的事?” “没有……”余时中双手插进口袋,心里头虚得能治大水了。 他左顾右盼得走进自动门,还没等他看出个所以然,马上被抓包。 “时中。”华志勤从前台疾步朝他踱来,用余光扫到余时中的领带,皱眉道:“我以为你不来上班了,昨天闻杰没有接到你的电话,我只看到你的讯息而已。” “你……”余时中小声道:“你有跟杜先生说吗?” “不用我说。”华志勤抬起头向来者点头示意,压低音量回答余时中:“人都自己走进来了。” “抱歉,我送时中来上班,中间耽搁了一下。” “高总。”华志勤伸出手,两人短暂相握一下。 不等他们俩作高层的交流,余时中著急得推推高秀明,想赶他去上班:“大哥,我要去工作了,你也赶快去上班吧。你都不会迟到吗?” “clock,我是老板,不会迟到。”高秀明当著所有人的面宠溺得摸摸余时中的头,余时中没躲,只是顺势拉下他的手把他往外推,还不忘教训他:“你身为老板还迟到!” “既然如此,华总,我就先告辞了,上次说的那我们找时间再详谈─” “今天吹什么风,把向荣的大老板给吹来了,还真让我这破烂公司蓬荜生辉啊。”余时中迎面撞上一个粗犷带著慵懒的声音,他抬头一看,果然看到那张招牌式的邪笑。 高秀明笑意盈盈,对上正好从大门走进来的霍海及他的秘书部属。 霍海一身崭新的名牌高级西装,破天荒得打了领带,脸上的胡渣剃得乾乾净净,整个人焕然一新,从一个浪荡不羁的流氓正式升格为财大气粗的大老板。 “别这么说,我今天只是载霍总的公司员工来上班的司机。” 高秀明带著余时中走到霍海面前,拍了拍时中的肩膀:“虽然这样问有点老套,不过时中都有没有好好工作?他被我惯得一身少爷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9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96 脾气,出了社会就应该多磨练,不然将来怎么跟别人竞争。” “高总这哪里话,时中在我这就像我儿子一样,有作父亲得会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成龙成凤的吗?你放心,我绝对是铁血教育。”他朝华志勤招招手:“呐、华总知道吧,我们公司的代理董事长,他现在是时中的直属上司,你问他。” “在华总手下工作我就更放心了,有华总的栽培,胜过在其他公司瞎打拼好几年。” “时中工作态度认真,手脚勤快,学习能力也强,高总多虑了。” 学习,学习个毛喇,余时中在心中翻白眼,他每天就泡咖啡送报纸,偶尔接个电话告诉对方华经理不在,是需要学习怎么不用脑子吗?再加上他时不时会因为某些原因迟到或早退,华志勤根本没在管他,不但不管他,还会时不时把他送去给杜先生,这都什么鬼工作…… “难得高总来一趟,吃过饭没,要不要一起吃个饭?”霍海挥挥手,隔壁的秘书就拿出行事历。 “霍总盛情难却,但我待会已经有约,下次我请你,这顿饭我一定牢记在心。” “这怎么好意思,我中午才包下万泰阁的包厢,不过既然高总有约,那就没办法,只好请时中帮你吃了,现在才不到十点,我们先去吃点茶点尝尝味道。” “时中才吃过。我弄的份量大怕他饿著,现在应该很饱。” 霍海勾著带著意思的笑容,瞟了余时中一眼:“吃得很饱是吧,这下糟了。” 高秀明笑道:“怎么说?” “嘛,我记得时中很喜欢万泰阁的饮茶,他吃这么饱,待会只有流口水的份了。” “怎么,难不成时中的办公室在万泰阁,非去那里不可?” 霍海摇摇头,深邃得看穿高秀明的眼睛:“我在万泰阁约的不是别人,正是杜家七爷。” ☆、八十四(上) “操,他娘的。”霍海恶狠狠得摔断电话,脏话像水龙头一样关不掉,也不管对方已经听不到,等他骂爽了,才回头跟余时中说:“到了,你这小傻逼,这次我真帮不了你。” 霍海把六神无主的余时中拉下车,骂骂咧咧得直上三楼的包厢。 漂亮的服务生小姐老远就见霍海气势汹汹得拖著一个青年,活像阎罗王上凡间讨债一般,吓得她们一人握著一个手把把门打开。 “人送来了,给你。啧,还没被你玩死先被你吓傻。” 杜孝之单手支在椅背上,客气道:“要不要喝杯茶?” 霍海牵著余时中送进杜孝之的手里,粗声道:“不用,我待会有飞机。” “小海,什么飞机?你要去哪?”坐在杜孝之对面的男人交叉十根修长的手指枕在下巴下,非常不满霍海打从一进来就对自己视若无睹的态度,见他甩手就要走,忍不住扬声喝住他。 “干你屁事,闭嘴,我不想看到你!” 叶司函涵惨白一张脸,他深呼吸一口气,勉强露出微笑道:“我不准你去搭飞机。” “操了,腿长在老子脚上,我爱去哪去哪,还用你准了?”说完调头就走。 “小海!”叶司函再也维持不住贵公子的风度,他唰得站起来,狠狠拍了一下桌面,朝霍海背后叫住他的名字:“你搭什么飞机?你信不信我现在一句话你就别想离开北都一步!给我站住!” 叶大少的保镳立刻围上前用魁梧的身躯阻挡霍海的去路,霍海是什么人,居然有人敢挡他的道,还是在他阎王模式全开的盛怒状态,他怒吼一声:“滚开!”那威震全场的气势真把那两个保镳给震住手脚,迟了好几秒不敢上前。 “霍海!你敢再走一步,我现在就叫人把他杀了,你要是再敢离开我一步,你就休想再看到他一眼!” 叶大少这两句话比凶猛的保镳还管用,霍海当场被钉在原地,他用尽全身的愤怒握紧双拳才不至于冲出去揍扁那个卑鄙无耻的男人,霍海英俊的脸孔浮上狰狞的青筋,扭过头指著叶司函破口大骂:“操你妈的叶司函,你这禽兽不如的混蛋!他才多大的孩子,你一句话就要把人杀了!你以为你是上帝吗?你有没有人性啊?我他娘的从第一天看到你就知道你那东西都是屎,喂给狗都不屑吃!” 叶思涵面无表情得望著眼睛要喷出火的霍海,徐徐朝他走近:“多大的孩子?也只有你会觉得十六岁的肮脏婊子是个孩子,他可是随时随刻恨不得张开大腿求我操他的贱货,你有看到他跪在我脚下求著我干他的下贱模样吗?也只有你这种心肠泛滥的烂好人会把他当个宝!” “你他妈给我闭嘴!叶司函,你他妈再说一个字,老子再把你打进医院一次!这次乾脆永远别出来了,操你妈的禽兽!” 被霍海打进医院?那得多疼啊,余时中光想都觉得有些受不住,更何况貌似真的被揍进去过的叶司函,他本来就白皙的脸蛋此时全然没了血色,透明的汗水滑过洁白的额头,看上去楚楚可怜,可惜霍海明显不吃他这一套,他双眼泛出凶光,微微弓著肩膀,浑身充满勃发的愤怒,好像随时随刻都会冲上去暴打叶思涵一顿。 余时中知道霍海性格火爆,暴力又会打架,明明是个高知分子,还留过洋,却比街坊的地痞流氓还要凶恶,只是人过了某些岁数,该收敛的锋芒自然而然为了面子,或随著位份越来越高而慢慢藏匿起来,他还真没想到有人能够三言两语就烘起霍海潜藏的暴力本性。 “你为了个贱货威胁我?小海,我能忍受你揍我,但我不能忍受你为了个低贱的外人吼我!你听好,你要是胆敢再说要离开我一步,一步,我就在他身上划一刀。你要是觉得不够,那就改成一枪,你走一步我就开一枪。” “你这个疯子。”霍海咬牙切齿,那眼神像是要亲口咬断对方的咽喉:“你就那么想我留下来揍你?那好,我哪里也不去,现在就揍你揍到你忘记刚刚说的话!” 余时中眼皮一跳,叶司函的保镳已经冲上前压制杀红眼的霍海,霍海揍起人来出奇得快狠准,他被保镳扑倒之前,已经结结实实得从正面砸了叶思涵一拳,叶思涵皮薄肉嫩,英挺的鼻梁当场流出两道鲜血,眼镜歪七扭八得挂在鼻梁上,他往后勉强撑住餐桌,捂著满脸血暴怒得喝止保镳不要碰霍海。 霍海少了两人的阻碍,犹如猛虎出匣,他又扑到叶思涵飘摇又单薄的身上,揪住他的衣领又是狠狠两拳,每一下都听到撞击的声响,霍海才不解气得闷哼,丢垃圾一般得丢下人,才暴躁得插进口袋翻搅,却掏不出了鸟来,当下扯掉脖子上的领带,唰拉一声,高级的绸缎瞬间变成碎布,霍海恶狠狠得砸在地上,抬脚就是一阵猛踹,嘴里低吼著:“去他娘的打领带,还穿著体面,都听你在放屁!”却也不再执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9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97 意要走。 杜孝之把余时中的手紧紧撺在掌心,收拢手指让他贴在椅子边上站好,不以为奇得看著两人大动干戈,淡淡说了一句:“叶司函都下令手下不要动他,你就别让他这两拳白挨了。” 霍海稍微冷静下来,才想到包厢还有别人,他蛮不在意得朝杜孝之表示歉意,也对傻愣的余时中安抚性得笑了一下,才转头对正在止血的叶思涵冷漠得丢下一句:“我不走,你满意了吗?”就转身离开。 “让你们见笑了。”叶司函捂著鼻子,眼眶微微泛红,看不到他的表情,听声音非常痛苦。 “不会。叶大少还是赶紧去处理一下。” 叶司函望著霍海离去的方向,苦涩一笑:“看来养猫跟养老虎的差别就在这。” 杜孝之莞尔:“调教得好都是一样的。” 叶司函没再多说,可能是伤口太狼狈,有损他名门贵公子的风范:“杜少,今天谢谢你了,那我先失陪。” 余时中眼睁睁看著叶司函拒绝保镳得搀扶,捂著脑袋一拐一拐得走出包厢。 “人都走了还看什么?” “没有,他们……”余时中下意识想询问杜孝之,骤然对上一双鸷悍的眼,他触电一般避开视线,才发现自己的手早被人撺得死牢,根本无处可逃。 “叶司函养了头老虎在身边,纵然危险但总归是只猫。不像我,养半天才发现自己捡到的是只小狼腮,怎么养都养不熟。你说怎么办,嗯?” 作家的话: 这章下换人泻火呃 ☆、八十四(下) “我不知道。”余时中眼观鼻,鼻关心。 杜孝之松开余时中的手,往后挪了一步躺进椅背,低声吩咐:“坐上来。” 要是放作平时,余时中肯定会让羞耻心挣扎一翻,但今天心底虚,很快就依照男人的指示爬到他的大腿上。 “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 余时中微愣,依言把双手搭在杜孝之的肩上。 杜孝之从口袋掏出一支笔长的东西,他看到男人的指骨一推,笔鞘就应声落地,亮出里头锐利的光芒,他尚未看清是什么,杜孝之已经拿著东西抵住他下巴,冰凉的触感一路滑到颈侧,连颈动脉都感受到些许的寒冷。 “怎么了,不知道是什么?”杜孝之轻声道:“用手摸摸看。” 杜孝之虽然这么说,但冰凉的硬物依旧顶在他脆弱的脖子,他空出一只手,沿著杜孝之的手臂小心翼翼得来到男人手中的笔器,他伸出指尖一沾,立刻疼得一缩,像扎到纺锥针一般。 是刀刃。 其实也不是真疼,是心里疼,这是杜孝之的信刀,他曾经被这把信刀的主人用削铁的利刃,在大腿内侧柔软的皮肤上割出十几公分的伤口,只因为杜孝之要解他的裤子,失了手,即使是脱他的裤子,杜孝之就是不要用正常的方式,就是要撕烂他的裤子,让他看清楚自己就是个任他撕烂的贱货。 余时中一唤醒回忆,腿就有些软,听到男人在他耳膜边吹进炙热的吐息:“坐不稳吗?那把手扶好,别放下来。” 他把手放回男人结实的肩膀,轻轻一碰就能感受到底下极具爆发力的肌肉。 信刀的刀锋划过肌肤的触感像细细麻麻的鸟啄,缓缓得啾著余时中柔软的颈线,滑过林彬买给他的衬衫领缘,再伸入高秀明给他打的领带结。 薄刃锋利,杜孝之手腕轻轻一动,红色的丝质领带便像薄弱的纸张被划成两片。 余时中猝不及防,反射性抽出双手去接被男人割碎的布条,杜孝之制止了他,道:“别动,手放好,我没说可以放下。” 杜孝之犀利的刀锋又对准余时中毫无防备的锁骨,外头只有一件薄薄的衬衫,杜孝之沿著作工精良的钮扣,一颗一颗往下割开余时中的衬衫,片刻,柔软的衣襟批散开来,泄漏一大片冰雪般的肌肤,钮扣全部不翼而飞。 余时中咬紧下唇不敢发出半点声响,遮蔽身体的衣料被男人轻漫得割得七零八落,余时中决定不再去看无情的刀刃,而是抬起头去求无情的主人。 “怎么不说话,昨天这张小嘴还甜得都能滴出蜜了,喊得多大声说你想被怎么样,怎么到别人家睡了一晚就变哑巴了?” “你、……把它拿开。” “为什么,你不是最喜欢痛的感觉吗?你昨天怎么跟我说的,说你喜欢被弄痛,想被狠狠捅破,想要像处女一样被操出血,还是说,跟高秀明在一起就觉得自己变回处女了?” “不、不是……”余时中牙根都在颤抖:“别说、了……” “我不说,你说。” 余时中低著头没有任何过激的挣扎,就纯粹低著头,良久才说了一句:“杜先生,请让我放开手。” 杜孝之蹙著眉,余时中掀起眼皮又说了一次:“拜托。” “为什么?” “你放开我,我才能跪在地上……帮你……”余时中还是讲不出那种事,但那意思已经非常明确。 杜孝之笑了一声:“为什么?我不知道你还喜欢用嘴巴。” 余时中怯怯得看著他:“你……你不要?” “为什么要?” “……” “嗯?说话,你在想什么?” 不是余时中不想说,而是他实在又被杜孝之的逻辑绕糊涂了。 杜孝之叼著笔刀轻轻在余时中的胸膛上溜划,较钝的刀背抵在余时中的乳尖上,不清不重得来回摩擦,像极了爱抚,余时中身子敏感,没碰几下就难耐不堪,但他的手被禁止离开男人的肩膀,余时中想躲还不行,就只能敞开身体任由男人玩弄他。 “杜先生、请、你不要这样……”余时中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在喘,他咽下一口气,羞耻得压低嗓音:“你不要我帮你……那你要我做什么?” “这么想要?昨天只用声音不能满足你吗?”杜孝之用指腹摩擦余时中嘴角的疤痕:“以前都是下面的嘴馋,现在连上面都馋,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余时中顿了一下,赫然听懂杜孝之的话,这、这种话已经太超过他的道德范围,他哆嗦著发乾的嘴唇,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杜孝之趁他羞恼之余,伸进他的衬衫,锋利的刀刃沿著背脊线顺流而下,一刀划一去,逐渐揭露青年漂亮的背沟,单薄的布料立刻一分为二散开,瘫软在余时中的臂弯。 杜孝之割烂他的衣服后,便阖上笔鞘,把信刀随意搁在桌上,叩的一声敲在木桌上格外响亮。 但这并没有让余时中放宽心,反而吓得脸都白了:“杜先生,对不起,不要生气,我、我……你、我现在就听你的……” “为什么道歉?” “因为……你在生气……” “生谁的气?” 余时中睁开眼睛看著他:“我的。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9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98 ” “为什么?” 余时中想了想,还真的不知道他是生哪件事的气,只好老实回答:“我不知道。” 杜孝之也不以为意,他凑到余时中的脸上,吮舐他的疤痕:“怕吗?” 余时中被男人的舌头弄得背脊发麻,脑袋闪白,他毫无意识得点头,杜孝之狠狠拧了他的腰窝一把,余时中立刻吃痛叫出声:“很怕。” “怕就不该随便跟著别人进他的房间。” “不是,不是的、林彬他,他说……”余时中心神不宁得飘移著目光:“他说你认识他。” “你认识林彬?”杜孝之钳住余时中的下巴:“看著我。你知道他是谁?” 他不等余时中回应,徐徐接续道:“知道林佟吧,他是海市的首富,他膝下无子,林彬就是他培育的接班人。” “林佟?他跟林佟……?” 林佟是谁在海市长大的人不可能有人不知道,他是全国能排进前十的富豪,在海市非常有影响力的一位人物。 “林佟的二哥有两个儿子,其中一个是林彬,另一个跟随他父亲走军部,和我碰过几次面。” 余时中被他看得全身都在痛,好不容易憋出一句:“……那不就是认识吗……” 余时中感觉到他低笑传来的震动,心底更不踏实,他不知道杜孝之突然提到林佟是什么意思,急道:“林佟那么有名,没有人不知道吧,但我真的不知道林彬跟他有关系,林彬、他说他是来见你的……” 杜孝之把手搁在他的大腿上,悠悠道:“海城林家向来和市政府关系不错,你觉得林彬找到北都来是什么意思?” 余时中喃喃道:“我怎么知道。” “林彬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你不让我离开北都,余时中没说出来:“他说……”他愣愣得看著杜孝之深邃的眼眸,把心一横咬牙道:“海市的市长在找我。” 杜孝之沉默不语,余时中对他不感意外的态度心里有数,更加忐忑不安,他支支吾吾道:“我……” “你想回去?” “什么?” “你想回海市吗?回去你出身的地方?” 要是前几年被问到这么问题,余时中犹豫半天可能还是会放弃,但自从林彬跟他说他母亲重病的事后,他不能确定能不能够再坚持欺骗自己下去,欺骗自己他不想回海城看他的母亲。 “这么犹豫,我帮你决定好了。”杜孝之轻慢得抬起他的下巴:“你说我把你交给楼青云怎么样?” ☆、八十五 余时中不敢置信他说了什么,什都还没说出口,又听到男人带著笑意的声音,和平常一样猜不透他的情绪,这次却带著深沉的耐性。 “什、什么……” “楼青云不只一次向我提出要你的请求。”杜孝之噙著笑,余时中觉得他没在笑,但看起来就是带著笑意:“宝贝,他开出的条件是拱手让出码头的停驶权,你自己说,你值不值这个价?” 余时中如坐针毡,这句话一出口瞬间把他打进没有出口的寒窖。他年轻丧父,母亲被恶人逼迫改嫁,害他家破人亡后,事隔六年仍旧不放弃逼死他,他每天战战兢兢得度过表面上安稳的日子,如今高秀明护不了他,杜孝之又丢弃他的话,这天下就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 “怎么,又不想回海市了?我难得给你机会选择,你得好好保握。” “你、你要把我送给楼青云?” “怎么是送?他把全国最大的海港城的码头使用权度给我做交换,时中,你说我为什么不给,最擅长衡权利弊明哲保身的你又怎么会不懂?” “什么?”余时中惨白一张脸,反反覆覆好像就只会说这么一句。 “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杜孝之掐紧他的嘴角,指尖嵌进余时中细嫩的皮肤里,那条淡白的疤痕立刻划出鲜明的红痕,彷佛重新渗血的伤口。 “我不怕别人背叛我,只要他敢,有什么不可以。”杜孝之面无表情得看著他,眼神冰冷得彷佛看著一个死物,余时中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害怕杜孝之,就是因为这双无情的眼眸,偶尔从他眼中投射出来的杀意,是那么真实又残酷。 杜孝之凑到他的耳边,危险的气息扑打在他的脖颈测,调情似的耳语跟平时无异,但在余时中耳里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催命的子弹:“听好了,我最讨厌背叛我的人,最后没有死在我的手里,明白了吗?” 背叛?为什么是这个词? “你想明白再跟我说,现在下去,回去做该做的事。” 余时中呆滞得瘫垮在杜孝之的腿上,直到男人又换了他的名字,他才如惊弓之鸟般跳下男人的腿上。 杜孝之很快拨起电话,似乎是叫人来载他回华志勤那,又叫邱圆给他备车,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反正就是要走,看也不看他一眼。 余时中越看越心慌,杜孝之从来不这样的,他做了这么多错事,跟陌生男人在饭店的床上独处,穿别的男人给他的衣服,还不管他昨天发的誓到高秀明家住了一晚,杜孝之却没有惩罚他,没有狠狠得把他干哭他求他原谅,居然还说、还说要把他送给楼青云?他不知道楼青云是个大坏蛋吗?怎么可以就这样什么都不说就把他送人? “……嗯?怎么了?” 余时中愣愣得看著自己的手,和手里紧紧握住的一戳西装衣角,他死死咬著下唇,却说什么也不肯放开眼前这个男人,彷佛他一放开,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男人并没有动摇,他转过身居高临下得瞅著余时中因为控制不住情绪而颤颤发抖的模样:“说话,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不……我……” “什么?说清楚。” “不要把我送走。”余时中猛然呐喊出来,那语调飞快又清晰,藉著他抬头的气势一股作气说到底:“不要、不要把我送给别人,杜先生,求求你……” 他说著说著不知道为什么就尾音就跟著哽噎:“不要这样,他会杀死我的,杜先生,不要丢掉我。” 杜孝之彷佛叹了口气又彷佛没有,低沉的嗓音依旧平稳无澜:“你再说一遍。” “不要丢掉我……” “再说一遍。” “不要丢掉我……”余时中茫然得掀开眼皮,男人鸷悍的眼神立刻刺入他的瞳膜,像是复印心照不宣的语言,余时中畏颤颤读出他的心思,脱口道:“不要把我送给别人,我不想离开你。” “不回海市了?” 杜孝之往前一步,强制夺走他们两人之间所剩无几的距离,余时中几乎正个身体都贴在他的胸膛上,得把头仰到后脑勺碰到背,才能看到男人的眼睛:“恩。”他用力得点头。 “那就一辈子别想再离开了。” 余时中没听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9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99 到男人最后的低语,再后来发生的事他就丝毫没有完整的印象,所有的记忆被撕成无数条残破的片段,他依稀知道自己被放上包厢的木桌,那木头香味很特别,第一次来的时候餐厅的经理还特地介绍了桌子的木材,他记得特别清楚。 他半侧脸颊抵在温暖又匀柔的木纹上,上面传来淡淡的木头香和浓醇的茶渣味,以及若有似无的酒气,但都敌不过一股熟悉又充满侵略性的香水味,属于某个男人专属的味道。 他放松身体躺在木桌上,软得像条旎帕,身上残存的碎布没有任何遮蔽作用,但却没有半点寒意,裤子被脱掉的时候他有清醒那么一刹那,那种私密性又毫无防备的凉意,一路蔓延至他的脚踝,乳尖,和手腕跟身体深处的某个隐密的部位,但随著烫人的热浪来袭,很快就冲淡他一点自暴自弃的念头。 恍惚间他唯一记得要奋力把腿张开,他身上全是浓酒烈辣的气味,更像条浸染在酒淖里的软旎帕,肌肤间全是腻人的触感,像滑腻腻的美酒,更像舒服酣畅的爱抚,他一直分不清楚喝醉和被爱抚的差别,他虽然不喜欢那呛烈的酒味儿,却没那么讨厌这细腻又带点粗暴的触感。 他隐约看到男人把整桌子的菜肴一手挥到桌子底下,只留下一瓶洋酒,似乎要把空间腾出来给更美味的珍馐。 他在男人逼迫下半喝半漏得把半瓶酒喝下肚,另外半瓶全给杜孝之用嘴渡进他的嘴里,再流入他的食道,再到他的胃,直到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被酒液胀饱,胀到不能再容纳更多的东西。 他酒量浅,身体非常不耐醉,微醺的时候所有的大脑思路就不再受他的意识管控,那种状态下他没办法控制情绪,哭骂笑闹全由著差到不行的脾气来,只要不顺他的心什么浑事都干得出来,不过仅限于他还有能力兴风作浪的时候,等喝过临界值,他就半点武力值都不剩,身体各处软得像能出水,尤其他柔软的腰和微挑的眼神,媚得像浸过蜜水。 当意识不再凌驾自己,身体的感官被放大数百万倍,疼痛也变成酥麻的刺激,痛其实也没那么难以忍受。 他记得这个味道,晃荡的天花板,和稳固到没有必要的木桌,杜孝之第一次在外头侵犯他就是在这里,压著他就是昏天暗地得撞,反覆翻覆他的身体,再疯狂的震动也动摇不了这张桌子,不愧是那什么大桧木做成的…… 那时候他也被同样的酒灌醉,不过那时候才半瓶,今天这样一整瓶喝下去,他觉得好像飞起来也不再是问题。 嘴巴一直被填满,那粗暴的翻搅好像他是什么好吃的东西一样,有几次真的撞得太狠,手一软就差点掉出桌沿,他不得不伸手抱住男人的肩膀才不会摔出去…… ☆、八十六(上) 余时中从浴室走出来,顺手链了一条领带边打边往客厅走。 他探出一颗脑袋左右张望了老半天,没看到人顿时松了一口气,正想打开冰箱翻翻看有没有东西可以果腹,却被窗台传来的开门声给吓得甩上冰箱门。 “别翻,时间还早我们出去吃。” 余时中有些憋扭得回过头,果然看到房屋的男主人好整以暇得出现在餐厅门口。 “想想等会要吃什么嗯?” “你……都不用上班吗?”最近每天早上起床都会看到这个听说事业版图非常雄伟的男人,悠哉到不行得窝在客厅,不是看报纸就是在用笔记本,不就是斜歪在沙发椅上,大老爷般等著他过来系领带……这怎么回事,他干嘛不去上班啊,每天被他这样等著,好像守株待兔一般,他就是神经再粗大也负荷不起…… “我甘愿待家里伺候你,不乐意?” 谁伺候谁啊?余时中忍不住咕哝,但除了在床上以外,的确好像真的是杜孝之在伺候他,每日三餐都是他在打点,余时中又懒又有点少爷的惯性,有人愿意张罗一切,自然是受著舒服。 结果杜孝之带他去吃住宅区巷口外的一家粥店,男人给他点了五六道小菜,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胃口奇好,白粥还多吃了一碗,杜孝之也就著吃完他剩下的菜,结完帐还用手帕帮他擦嘴…… 吃完后杜孝之载他去上班,恐怖的是他亲自驾车,已经连续好几天,华志勤都已经习惯站到公司门口等他们大驾光临。 今天因为华志勤不在公司所以难得没有等在外头接风,杜孝之没看到人,于是亲自下车带著余时中走进公司。 他们公司除了前台可以畅行,要上楼层都得读识别证,余时中见杜孝之迟迟不停步,大有跟他一起上楼的趋势,连忙回过头挨住他的身体。 “我自己可以的,你先走吧。”余时中不敢去细数周遭传来的视线:“大家都在看你……” “余时中先生!”这时有个人影突然从转角冒出来,她似乎太兴奋完全没有意识到站在青年隔壁的高个子男人是跟他一块的,她急急又唤了余时中一次,青年才微讶得跟她打招呼:“游小姐。” 游月桦没走几步就被杜孝之无法忽视的气场给震慑脚步,她站在离余时中三尺外的距离,一时之间露出不知道该怎么办的神情。 “同事?华志勤什么时候有别的助理了?” 余时中啊了一声,即时反应:“没有。她是别的部门的。” “挺可爱的啊,嗯?”杜孝之笔直得看进余时中的眼底,也不知道那句可爱是在说谁:“年龄差不多就容易熟,都可以叫名字了。” 余时中再跟他胡他就是傻子,他当机立断拽住男人的胳膊把他往外拉,哪知道杜孝之就像一座山一样,推拉了半天半步都移不动,余时中受不了,略带恼怒道:“你为什么不动。” “嗯?”杜孝之含笑望著青年勾住自己的臂弯,道:“亲我一下我就走。” 余时中真想叫警卫来赶走他,不、应该直接叫警察来逮捕他。他压低声音道:“回、回家后可以吗?杜先生,我保证、七……你一下。” “好。但得加倍,去吧。”说完才乾净俐落得往外走。 好不容易送走那个男人,余时中转身就去搭电梯,要不是游月桦又大喊他的名字,余时中根本忘记还有这个人,他带著歉意走到游月桦面前问她有什么事。 “刚刚那位先生……”游月桦目不转睛得看著他欲言又止。 余时中这才觉得有多不好意思,都被看得一清二楚,他三两句想带开话题:“抱歉,没注意到你,请问找我是什么事?” “啊!对对我差点忘记。是这样的,你最近有没有空?”游月桦突然意识到这话的意涵太直白,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我要问,我是帮朋友问的,想约你吃顿饭,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是哪位?” “就是那个,你记得我之前问过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10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0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00 你要不要去参加她的婚礼,你的初中同学那个……” “许巧?” “对对,你还记得她嘛,太好了,她昨天还叽哩咕噜跟我讲一大堆什么她没脸见你什么什么又那啥的,啊、那你方便出来吃顿饭吗?” 余时中犹豫片刻,还是温言答覆:“好。” “那今天中午有空吗?那丫头急不可耐的,再等得憋死她。” 余时中笑著应了。 中午他们约在公司外头的一家咖啡厅,余时中到的时候,游月桦和许巧已经坐在沙发椅上等候他。 “你好。”游月桦低头翻著菜单,余时中见许巧从他一进自动门就一路瞪著他不说话,只好率先打了招呼。 “哎,余先生你来了。” “别这样,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游月桦跟他们没说几句就说要先走,留下许巧和他两个人独处。 许巧似乎很紧张,跟那天在大马路上抱著他狂哭的模样完全天壤之别,搞得余时中也有点局促,好在他们点的东西来了,许巧麻木得一口接著一口,余时中也不再客气吃了起来。 “真的很对不起!”侍者把盘子收走后,许巧突然爆发一句道歉,她讲得很用力,头都快磕到桌面上。 “哪里,不用这样。没事。” “我一喝醉就什么事都不记得了,如果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真的非常抱歉!” “不会。”余时中笑到:“我们不是初中同学吗?还有,下次别一个人喝醉走在没有人的地方,这样很危险。” 许巧眼眶有点红,她强忍著哽咽:“谢谢你。”才一出口,豆大的泪珠就掉了出来。 余时中轻咳一声,温言道:“许巧。” 女孩有些受宠若惊得抬起头:“是。” “答应我,以后不可以再大半夜一个人走在没有人的地方。” “恩。”许巧抹了抹眼泪,重重得点头:“小中……你忘记我了对吧。” “嗯?”余时中面色讪讪:“不好意思,我真的对小时候的事没什么印象。初中离现在也有八九年了吧。” 许巧默默盯著餐桌的某一点,良久道:“我不是你的初中同学。” 余时中惊讶道:“可是游小姐说……” 许巧打断她:“她不是我的朋友,我在之前根本不认识她。” 余时中蹙起眉:“为什么骗我?” “因为……”许巧冷静下来,跟刚刚判若两人:“我想见你一面。” “你道底认不认识我?”余时中猛然想起来林彬说过许巧是楼青云的乾女儿,他眯著眼睛不动声色得打离四周。 “认识的!小中!你不记得……”许巧黯淡得收起眼光:“你当然不记得,不过是你随手帮过的人,你根本不记得我的脸了吧……” “许小姐,我收到你的道谢了,如果没别的事,那我先告辞了。” “小中!”许巧站起来叫住正要离开得余时中:“别走正门,跟我来。” 余时中半信半疑,要是在以往他根本不会相信任何人,现在居然被两个小姐的话就耍得团团转,难道是被保护得太好所以连警觉都忘记了。 “小中,你相信我,你救过我一次,我还欠你一条命,快,没时间了。” 余时中沉默片刻:“走。” ☆、八十六(下) 许巧拉著他走后门,沿著后巷的猫道绕了几条路通到另一个行政区,许巧脚步飞快,余时中几乎被她扯著跑,忍不住问道:“林彬知道这件事?” 许巧回头,尖叫道:“啊,你别拨电话,你要打给谁?不要!” 余时中一头雾水:“不是给林彬啊。” “不然你要打给谁?绝不能告诉那只臭狐狸,你知道我今天为了躲开刘昌日花了多少心机吗?” 余时中正想说我是要打给……就被许巧拽到一台车前,她三两下就把余时中推进去,自己再钻进驾驶座,油门一催,车子就飞了出去。 “这、是要去哪里?” “不知道。”许巧专心致志在闪过其他车辆,语调有些兴奋:“我们先甩掉林彬的人。” 余时中心下震惊:“林彬要抓我?” “什么?喂!别挡路!”许巧敲了一记喇叭,也不管记速器的指标反正就是一路往东开,她在上高速路前打了个大回转,才转头问余时中:“你说什么?抓你?林彬抓你干嘛?” “那你躲他干嘛?” “因为他要抓我啊,我没跟你说我是逃出来的吗?” 余时中越听越迷离:“你要逃去哪?” “不知道,反正不要回去就对了。”许巧无所谓得沿著滨海公路的指标开:“去海边好了,私奔就是要浪漫不是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 许巧睁大一双无辜的眼睛看他:“你不是要带我逃跑了吗?小中,你都答应要跟我走了。” “……”余时中第一次遇到比杜孝之还难理解的人,他不是无言,而是目瞪口呆。 “很闷吗?我开窗户喔。” “你别胡闹。”余时中翻出手机,正要拨电话,许巧立刻尖锐得制止他,还从方向盘上抽出一条纤细的胳膊要挥他:“不要!林彬会把我抓回海市的,天知道我多痛恨那个地方,算我求你了,要我回去那个地方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看路!”眼前突然迎面闪出一台卡车,余时中及时握住方向盘才惊险避了开来,对方的喇叭声排山倒海,车内的场面又更混乱了。 “不要打电话!”许巧啜泣道,两只含泪的眼睛乾脆都拿来挤兑他:“你要是打了,我就开进海里。” 余时中真的没辙了,眼看生杀大权落在许巧的手中,他按耐下脾气,好言好语得哄她:“好,我不打电话,你冷静点,好好开车。要不要先在路边停一下,换我来开?” 许巧这会终于冷静下来,她略带歉疚得交出驾驶座:“那换你开。” 余时中接过方向盘继续往前开,滨海公路就一个方向,还有五公里就会到一个停靠站。 许巧安分许多,对著余时中开车的动作出著神:“小中,你一点都没变,还是一样温柔。” 余时中瞄了她一眼,叹口气道:“你认识我?” “当然。”许巧坐起来,眼睛巴眨得解释:“要不是你我可能早就被卖掉了吧,别说那天晚上那几个变态想侵犯我,你要是当初最早的时候没救过我,我可能早就被卖到妓院变成一个每个人都可以侵犯的婊子吧。” “别这样说自己。” 许巧朝她迷蒙得笑了:“大约九年前吧,我原本要把衣服送去乾洗店,结果在路上遇到一群野狗,很好笑对吧,我时常被欺负,被毒打,每一次我都幻想会有英雄来救我,当然一次都没有成真,结果竟然是被狗欺负的时候有人来救我了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0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01 。” “那我有救到你吧,还是跟你一起被狗包围?” 许巧噗哧笑出声,那乍现的笑容衬出她的容貌清晰又美丽:“有。我当时还想说惨了,怎么遇到一个娇生惯养的少爷,还穿著看起来就贵死人的制服,没想到你居然没两下就把狗赶跑了。你后来还把伞留给我,后来那把伞不见了,我难过了好久。” 许巧笑了一阵子,才收起淡淡的微笑继续说:“后来,我父亲的太太找到我妈那里,说是要把带走嫁给一个有钱的肥佬,我妈怎么肯,她也厉害,直接带著我闯进那个抛弃她的男人办的一个宴会,说是要带著我在他面前一起死。 “结果,好像奇迹一般,我居然看到了你。”她做梦似的呢喃:“而你也看到了我。” 余时中举头思索片刻,语气沉了不只一分:“我跟父亲说我认识你,然后岳叔叔就把你跟你母亲拉开,许巧,我很抱歉。” “你想起来了”许巧欣慰得哽噎:“对,你若是没认出我,我就跟我妈一起死了。” 余时中低声道:“活下去才是本钱。” “你说得对极了,自从你救了我一命后,我就好像……灰姑娘找到了她的玻璃鞋,真的,没过多久我父亲他家彻底破产,我被送到寄养家庭,再过没多久,我乾爹就找到了我并说要认养我做他的女儿,从此我就一夕之间从麻雀变凤凰,成了我作梦也想不的大小姐。” 余时中心下一凛,表面不动声色:“你乾爹是谁?” 许巧伸展笑颜:“海市的楼市长,你知道吗?他是个很厉害的人,我最尊敬他了。” 余时中握紧方向盘,笔直得看向前方。 许巧没察觉他的变化,絮絮叨叨道:“他说要收我为乾女儿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得的念头竟然不是我要变市长千金了,而是,而是我终于可以再见到你了!我一直都很想跟你说句谢谢,如果可以的话当朋友最好不过了,但是,我却再也没再见过你,当时我可是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后来,有一次我无意间闯进了我乾爹的书房,我真的吓了一大跳,墙壁上全是各种大小的摆钟和齿轮,更惊人的是,下面贴满同一个人的照片,我仔细一看,不就是你吗?长大后的你绝对就是长那样,但那些照片纸又看起来非常陈旧,我看了好久,才发觉那不是你。” “什么?”楼青云到底是有多恨他的父亲,连他尸骨无存了也不放过。 “我不敢告诉我乾爹,但我觉得他一定还是知道了,他后来有问过我,如果他找到你了,我愿不愿意嫁给你,我当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还说我愿意牺牲所有一切去找你,但过没多久,他居然没问过我就答应刘家提出来的婚约。” “我想乾爹作的决定一定是为我好,但、但是……”许巧突然没了声音,余时中等了一会才感觉到空气轻微的颤抖,许巧用著狠劲力阻止自己失态,指甲用力到几乎陷进肉里去。 “许巧……?” 许巧重重吐了一口气,好像跨越了什么阻碍,声音异常冷静:“他根本不知道姓刘的是个变态,他有疑心病,每天都觉得我在出轨,说我是婊子的女儿,动不动就打我,不然就把我关在房间里不让我出去……我真的快发疯了,你能懂吗,偏偏他是我乾爹很器重的人,我根本没办法跟我乾爹说,刘昌日也帮不了我,我即使哭到眼膜都快剥离,他也就只会站在旁边看我哭。” “许巧……” “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要逃跑了吗?姓刘的打我,乾爹自从那件事后就慢慢疏离我,夫人……身体又不好,这时候你却出现了,小中,你知道要被同一个人救两次有多困难吗?何况你救了我三次!” 余时中从口袋掏出一条手帕递给挂满热泪的许巧:“先用这个。” 许巧抹了抹眼泪,手帕上透出淡淡迷人的香味,是男人用的味道,却不是小中的味道…… “如果能嫁给你多好……我很清楚我只是在逃避现实,每当我撑不下去的时候我就想著这条命是你送给我的,我就觉得我得活下去……我、我喜欢你,小中。” 余时中静静得听著她的哭诉,空出一只手覆盖在许巧哭泣的脸上,轻轻抚拍她的头发。 许巧突然扬头说了一句:“小中,你在这里过得很好吧。” 余时中愣了一下,答不上话,许巧接著说:“这里有人保护你吧,而且应该是很厉害的人,不然你既然还活著,乾爹不可能找不到你。”她摊开手中的手帕:“是这条手帕的主人吧。” 余时中看著她没说话。 许巧破涕为笑:“你真可爱,被说中也装不像。在前面的停靠站就停下来吧,就当是个疯女人在胡闹,既然你过得很好,我有什么理由不放心。” “许巧,很抱歉,我没办法帮你。” “怎么会,你还活著我就已经很放心了。”她把手帕递给余时中:“这个还你,这是别人给你的东西,我不要。” 她又补了一句:“小中,我真的很高兴你还活著,我真的……我终于见到你了……”说道后面已经泣不成声。 余时中望著她又掉泪,不禁安慰道:“你还在掉眼泪呢,我下车帮你买包面纸。” 许巧隔著泪眼看著青年下车的背影,久久不能自拔,最后在唇角凝成一个真心的笑容。 余时中走进一家商店,走了几步才觉得口袋越来越沉,这才想到他的手机,赶紧翻了起来,正巧接起一通电话,那端传了一个男人略带焦急的低音:“余少,你还好吗?你身边有没有人,若没有危险不要动,我已经快追到你了。” 他左思右想了半天,这声音……:“吴信?” ☆、八十七(上) “是。你那边状况如何?沿海收讯不好,喂?余少,您有听到吗?” “有,有听到。我没事,真的,非常好。”可能真的是收讯差的关系,吴信那头吵杂不堪,杂讯磕惨,他不得不提高音量。 那边松了一口气,收线前还是担忧得叮嘱他:“那您先待著不要动,我马上到。” 余时中从架上拿了两盒面纸和矿泉水,结帐前又折会去拿了两瓶果汁,回到车上的时候,竟发现许巧居然睡著了,可能真的神经紧绷太久,这会终于得到缓暂的纾解。 余时中把外套脱下来罩在她单薄的身上,把窗户开通风,并拎著一瓶果汁往滨海的沙滩走,仰首便是一望无际的海洋,连著水天一色,余时中沿著水洗一般清澈的画幕,反覆思考许巧刚刚说的话。 午后的海滨没有什么人,太阳还高挂在空中,海浪声如同平静的心跳,很适合聚精凝神,然而余时中安静不了多久,就被某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给打断。 他抬眼一望,整片闪烁著光泽的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0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02 白沙,先是看到一部突兀的厢型车,稍微移动一下就能找到不远处的声音来源,隐隐约约是两个人影。 余时中起先没注意他们在干嘛,但隔一段时间就会察觉那两人的对话并不美好,似乎起了不小的争执。 余时中看了半天戏,他们正吵得热火朝天,其中一个人本来就被骂到人都贴到车背去了,他突然朝另外一个挥出手臂,那轨迹照余时中看过去肯定打到了,而且他矮了对方半截,往上挥过去完全正中脸颊,啪的一声脆响,余时中隔著茫茫沙海好像都听得到。 被打的那个显然动了怒,他立刻拽住打完人就要走的那人,他也真够种,被他打的人又高又壮,在他面前简直像座小山,两人武力值根本不对等,眼见就要上演一段火爆的斗殴,哪里想还来不及看到他出拳报仇,那个打人的甩了好几次甩不掉对方的腕力,竟然又甩了对方一个巴掌。 那个连续被甩两个巴掌的男人想必气疯了,卯上肝火的怒吼比刚刚不只威震一倍,连余时中站得老远都感觉得到空气在震动。 余时中猜想他肯定要揍回去,结果居然是他小人之心,那个男人只是愤怒得朝他大吼几句,便掉头走回车上。 被留在外面的那个打完人就翻脸不认,完全没有心理负担,也不管对方有没有把车开走,双手插进口袋就大剌剌得往马路走,正好是余时中的方向。 这时候就得眼不见为净,少管闲事为妙,余时中一值低著头偷瞄,直到那人直接越过他,余时中不想惹事,也准备回车上看看许巧。 果然那人走没几步又折回来,突然伸出手臂要拽他,余时中原本就警觉,即时做出反应,他正要看清来人,那人已经先叫出他的名字:“时中?” 余时中也惊愕不已:“张泉先生?” “哎、不是叫你别叫先生吗,这、这哪里受得起,叫名字就好,叫个哥也不错,听说你都叫华志勤那流氓哥是不是,我好羡慕噢。”张泉绕了一段脱口秀,把人绕得糊里糊涂才讲到重点:“你怎么在这里?这里是海边呢,你、我在作梦吗?” 余时中瞪著他像看到一头怪物:“张泉哥,你刚刚是跟人打架吗?” “蛤?什么?”张泉比他更惊讶,搞得余时中开始回想刚刚看到的究竟是真的还假的。 “小少爷,我说,你该不会是背著杜孝之离家出走吧。” 张泉误会他纠结的表情,整张脸都愁得缩在一起:“你先别激动,有什么事先跟我说嘛,我会尽可能站在你这边的,咱不急著出去散心是不,但时中,你总得跟我说个事儿,我才能帮你说话……” 余时中愣了半天才找到张泉整段废话的头绪,张泉还在劝:“别想不开嘛,我看你们最近也处得挺正常的不是吗?没三天两头半夜打电话叫我急诊,我就是人型救护车,也经不起你们这样每个晚上都在打情骂俏是不是。” “不、不是,我没有,不是!你在说什么?”余时中解释不来:“我没有要跑,我还载著一个人,还在车上,刚刚吴……” “什么?你还跟别人在一起?男人还女人?我的老天爷……”张泉当下倒抽一口气,差点没昏过去,他连忙瞄了眼后面那台车,还真的有个人影!看起来还是长头发…… “时中,这我可能没办法帮你了,你要想不开也别用这种方式吧,到时侯惹出事了还不是我收摊,你们就这么蹂躏我的急救能力就是了……时中,你要恨就恨我吧,我现在要打给老板了。” “什么?吴信刚刚已经打给我说他在路上了……” “咦?为毛他……喔、那他应该马上就到了,他家在这附近,也不是很附近,只是他的交通工具比较特殊。” “特殊?”余时中还没问完,头顶上由远而近轰轰烈烈辗过来的引擎声已经回答他的疑惑,他抬头一看,一台盘旋的直升机在上头逡巡没多久,像是确认到余时中的定位,就飞到隔一段距离的空地垂直降落。 一个全身黑衣的男人跳下机舱,没两步就跑了过来,边跑边喊:“余少!抱歉来迟了,你没受伤吧?” “没事、我没事。”余时中还在琢磨那台直升机到底打哪里窜出来。 吴信只用余眼打量余时中没有任何异状,便用嘴边的对讲机传话给对方:“我找到他了。” “拿给他跟我说话。” 余时中接过去,声音些沙哑:“杜先生,我没事……” “随随便便就上别人的车,像什么话!”杜孝之难得这么直白的斥责他,余时中被吓唬住,屏著呼吸不敢说话。 好在男人也就这一句上了火,但接续问的几句话却都只得到嗯啊的回答,杜孝之沉下语气:“时中,说话。” “杜先生……” “嗯?” “我实在、不敢坐直升机……可不可以,不要……” 那边顿了一下,才发出低沉的笑意:“别怕,吴信也是著急了点所以才开直升机过去,过一会坐别人应的车回来。” 余时中想了想,还是问出口:“你没骂闻杰吧,不是他的错,是我……” “还知道帮别人顶罪了,嗯?我不骂他,你回来帮我消气。” “嗯。” “别忘了还欠我两个吻,现在拿给吴信,等等坐他的车回来。” 吴信面无表情得接回蓝芽对讲机:“是?” “等会你亲自载他回来我这,用车子,开小心点。”吴信答了声是,杜孝之思考片刻,又改了口:“不,把他载到你家,我过去,我现在就要看到他。” “哎、挂了?太好了,你真够义气,没把我捅出来,到时候越描越黑。”张泉瞟了眼吴信一脸吃鳖的脸,嘻笑道:“太肉麻是不是,你段数还太低。” 吴信冷淡扫了张泉一眼:“你快滚吧。” “怎么这样!这里可是鸟不生蛋海边,你忍心叫我这么双大夫站手术台用的弱鸡腿,用走的走回文明世界吗?大哥行行好,让我搭个便车呗。” “借你不难,要你坐得上去。”吴信用下巴点了点张泉的后方。 余时中回头一看,原本跟张泉一起的那个男人一见到凭空出现的直升机便下了车,见是认识的人又回到车里,但刚刚面朝他们这边的时候,两束眼光像杀人兵器一般恐怖,也就张泉一个人没感觉到。 “谢啦。” “谢个屁。”吴信忽然指向那部车,道:“是潭孤芳的车吧,你们要没事,请他先载余少去我那行不行?” “喂,你当我说话耳边风啊。”张泉不悦得笑出来:“怎么不是送回老板那?” “他让我把余少带去我那比较近,他现在要过来,你从这开车比较快。” “老板都急得叫你坐直升机来,你却半部车子都调不来?” 吴信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0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03 不耐烦得砸嘴,含糊道:“我那边支不开。” “什么?”张泉狐疑得瞪著吴信:“说什么……” 吴信睨了他一眼,没说话就点点头。 “等等,老板待会不是要来你家吗?你怎么这时候把人放在别墅这?” “我要知道还需要你说吗,泉少?”吴信郑重得低下头对张泉道:“所以才想请你们载余少,别人载我不能放心。” “……是可以喇,杜孝之也真是难搞到极点……” “隔墙有耳。”吴信点燃一根菸,一转头余时中就不见人影:“人呢?……他去那里干嘛?” “他好像载了个小朋友来的,你不知道?” “他们有人处理,不关我们的事。” “呦,老板什么时候心胸这么宽大了?真是下红雨了,什么来头?还是个女的。” 吴信一脸跟他没戏唱的脸,扭著脚跟就要去找余时中。 ☆、八十七(下) “大概半个小时就到了,要不要吃点东西?这里有……我看看,薄荷糖?” “不用了,谢谢。” “没关系,等会到吴信的别墅再狠狠砍他一顿,他家还有义大利籍的厨子,那饼皮烤得一个道地,光是面包的沾料就能搞出七八种,保证你爱死……” 吴信的别墅的确就在海边附近,余时中坐上车后不到半小时就已经开进半山腰,照张泉的说法这整座山都是吴信的。 “盖在山里多不方便……” 张泉回头做了个嘘的手势:“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他是拿来干嘛用的,就是要不方便,就是要与世隔绝,你听过巫婆把小公主藏在大马路中央的吗?肯定要藏在荒郊野外王子才能干活不是?” “什么─” “好啦,到了。”张泉拔开安全带,余时中感觉到驾驶座上的男人明显一震,张泉却恍若未觉,对著后照镜道:“我送你下车,等会不要跟杜孝之说你有遇到我……怎么了,锁已经解了,下车啊。” “喔。”余时中把门推开,关门那一霎那,他看到也正要下车的张泉被人拽住手腕,半边身子都被扯进车子里。 张泉没有挣扎很久,很快就抽出身体,把车门甩上。 “嗯?第一次来吧。你看看吴信这小子心可黑了,明明我们都在同一个老板手下做事,但你看他的房子,就知道我们的酬劳不是同一个水平,看看这可多不公平,我们承受的工作量和压力一样大,还不是供老板随叫随到,他这臭小子就可以住山坡上的豪宅。” “你不是有一家医院。” “拜托,我那什么医院,我那叫做你家的急诊室,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等待老板的传唤,还外加心理谘询,送外卖,司机跟私人旅馆的服务,还随时随刻都要承担出气包的责任义务!” 张泉边跟他扯淡,边带领他到庭院的围栏前,吴信老早就等在门口,后站著几个保镳,而吴信刚好讲完手中那通电话。 吴信示意余时中跟他往屋内走,并回头问张泉:“你要进来吗?” 张泉摇摇头,随即对时中挤了个眼神:“掰掰,别说你看见我了。” “张泉哥。”余时中唤住正要离开得张泉,他停下脚步笑问:“怎么了?” “谢谢你送我来,也帮我跟你的朋友讲。” 张泉眯著眼睛笑,叹了口气:“你真是,到底都怎么被教育的,真是有礼貌又可爱,我会帮你转告他的。” 吴信带他来到屋内的客厅,打断余时中一路走来四处张望:“七爷差不多再半个小时就会到,你要不要吃点东西还是你有需要什么?” 吴信这座别墅真的就是一座用来度假用的别墅,从外观看上去就是一栋独栋别户的高级洋房,沿著庭院边还盖了一座泳池,里头的池水蔚蓝又清澈,周围的草皮整理得乾净清爽,没有种多余的花,颜色虽然简单但却非常舒适,让人流连在纯净的美景中不愿离开。 这就是别墅的意义吧,让人流连忘返,而且真的不用返回哪里,因为这里就是可以尽情流连的地方。 “你家好漂亮。”余时中真心赞道,发自内心觉得舒适。 吴信点点头,低声说了句谢谢。 他见余时中溜著一双大眼睛骨碌碌得四处张望,暗自深呼了一口气,似乎做了什么决定:“想要参观吗?” 余时中顿时笑开眼:“好啊。” “……比起杜家的本宅,这里完全上不了台面。”吴信笑道:“余少那么喜欢?” “叫我名字吧。”余时中饶有兴趣得观察楼梯上的装饰品,每一阶的摆设都不同:“喜欢啊。” 吴信的反应倒挺古怪,他沉默得走在余时中身后,一直跟到三楼才问道:“余少喜欢哪里?是装潢,采光,还是格局?” “喔……都挺好的,这是你设计的吗?” “不是。” “总共有几层楼?”余时中走到第三层,就没有阶梯了,但他进来屋子里之前看的时候觉得明明至少有五层楼。 果然吴信证实他的答案:“五层。只不过我大部分只用到三层楼。” “你住这里?”余时中诧异道。 “偶尔,通常还是在北都。” 余时中又到处绕了遶,吴信突然朝他道歉说要失陪,他虽然掩饰得很好,但余时中还是听出一点焦躁:“余少,我下去处理一些事,你随意看看吧,七爷来了我再告诉你。” “喔,好。”余时中仰起头,吴信愣了一下,实在没办法拒绝青年的微笑:“叫我名字吧。” “时中。”吴信浅浅颔首,笑道:“那我先下去。” 这时候接近黄昏,太阳正好在落幕,吴信的别墅处于半山腰,往西边望过去正好是海,顿时天际线如一条鲜红的血缝,徐徐愈合进海里。 余时中往阳台的方向走,并没有走出去,他贴著玻璃窗欣赏落日坠海的美景,一时有些出神。 这时,突然传了些许的脚步声,没有很明显,等余时中发现时,那个人的步伐已经逼近他的背脊。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随著涩哑的男音将落,余时中被背后一股强近的力道压上玻璃窗,他奋力扭头去看是谁,那人贴著他的后颈,一手钳住他的下巴,逼迫他直视染血般的夕阳。 “漂亮吗?像不像血的颜色?” 男人低微的语气太迷茫,倒像是在对自己说话,他的声音很冰冷,像一层削饰过的薄冰,虽然冷冽似利刃,但只要稍稍接触热源就会融化殆尽。 “你现在站的位置,是全宾州最适合看夕阳的地方,不论视野,高度,景物,只要你每天有空花十分钟站在这里往外看,最美的夕阳每天都是你的。” 余时中没说话,他能感受到对方的牵制不带有敌意,而是单纯得想让他维持这个姿势欣赏夕阳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0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04 ,再退一步说,男人的力气其实很虚浮,他的爆发力也就只有瞬间,之后就没再出力,甚至肩膀还栖在余时中的身上倚靠他的力量。 十几分钟,夕阳堕入海平线,天空呈现过渡的混浊直到再无美感可言,男人才放开余时中,他微微往后退一步,余时中立刻退出男人的手臂范围,眯起眼睛辨认男人的容貌,却不曾出现在他的印象中。 男人有一张清冷的脸,苍白,纤瘦,显得不矮的身量更加细长,他瘦得夸张,比余时中还要瘦,余时中已经觉得自己快赶上纸的重量,而眼前的男人就堪比羽毛了。 他身穿一件白衬衫,薄薄的附在骨头上,彷佛连撑起自己的灵魂都嫌吃力,浓眉,挺鼻,双眼皮,他的容貌若是在正常人的体重下应该是很英俊的,但现在看起来却只剩憔悴。 “你是吴信的朋友?我不认识你。” “不算朋友,我……”余时中想了想还是没想出自己算什么。 “你长得真漂亮。”男人笑了一下,长长的浏海拂过他的眉目:“但你不是女人,这种长相应该很吃亏吧。” 余时中讷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回什么,转著眼珠子琢磨这句话,突然啊了一声,心想该不会是被误会跟吴信的关系了。 他急急解释:“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我是……呃……” 男人侧著头看他:“我想我应该知道你是谁了,毕竟能让吴信把你带来这……”他越说越低微,余时中没听到后面的话。 “呃,抱歉,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男人摇摇头:“我好久没见到别的人了,我带你逛逛,好不好?”他补了一句:“你叫什么?” 余时中报了自己的名字,见他没什么反应,又礼貌性得回问他。 “我叫杜爻。” ☆、八十八 杜?余时中一瞬间扩大瞳孔,震惊得合不拢嘴,支支吾吾重复:“你姓杜?” 杜爻收起所有的表情,清清冷冷说是,他突然嘲讽一笑:“你想得没错,我跟你想的那个人同姓氏,或者确切的说,我们有血缘关系。” 余时中惊疑不定,不甚礼貌得盯著杜爻的脸看,从长相上却看不出任何血亲的关联,可能是杜爻太瘦,不过从那削瘦的骨骼不难看出原本英俊的残韵。 怎么说,同样都是英俊,杜孝之就是硬生生那么抢眼一点,他想著男人的脸部线条虽然英挺冷峻却又不失匀称,真的就像座完美的雕像,俊美与狷狂相得益彰,不像他就平凡无趣许多,连脸的轮廓都应是小了人家不只一圈,明明杜孝之有张男子气概的长相,到底为什么个性会这么差? “走,我们到顶楼去。”说完便迳自往里头的走廊走,也不在意余时中有没有跟上来,余时中默默走在离他两个步伐后的距离,沿著杜爻的踪迹摸到一处不起眼的暗门。 杜爻掏了一把钥匙出来,银色的小小的一把钥匙,他却连从口袋里翻出来都很费劲,右手似乎不大灵光,好不容易翻出来,手实在颤得厉害,一不小心就掉到地上,余时中见他沉静得盯著自己的右手,像要看出一个洞来,在他欲上前帮忙的时候,才缓缓蹲下去用作手把钥匙捡起来,打开门,若无其事得走出去。 余时中到了顶楼,发现外头是一座透天的露台,如果晚上拿来观星的话肯定很实用,他跟著杜爻走到木制的凭栏,杜爻见他没关门,又折回去把门关上,余时中顺势看到顶楼上还有一层阁楼,只有一扇窗户做出口,从外头看进去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那是阁楼?做什么用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起张泉刚刚说的什么藏公主的鬼话,这样一看,还真他妈给他说对了。 “没做什么用。”杜爻走到他的身边的空位,手肘靠在木栏上,闭著眼睛吹风。 余时中随著他的动作也发了一会呆,忽然开口道:“你跟三小姐也是亲戚了?” “喔,莉丝啊。”杜爻睁开眼睛,余时中发觉他的睫毛很浓密,这点倒跟杜孝之一样:“她是我妹妹。” “那……”余时中挣扎许久,才惶惶得问道:“你是杜先生的……” 就在此时,邻近的草皮传来不小的声响,强迫打断他们的对话,余时中挑眼一望,是一台垂直降落的直升机,不用细想就知道是杜孝之来了。 “时中,你不喜欢男人吧。” 余时中从底下一群黑压压的人群中移开视线,蹙著眉道:“什么?” “你为什么能这么平静?”杜爻双手抱胸,笔直的眼刃像是要看穿他的灵魂:“强迫不喜欢男人的人跟男人维持肉体上的关系不用说痛不欲生,正常人都应该恨不得死了算。你应该很想逃吧,逃得远远的,逃到一个不用一醒来就得面对男人强暴的地方。” 杜爻看到他的犹豫,不由冷笑道:“还是你的身体已经离不开那个男人了?” “你……说什么?” 杜爻突然掀开他的衣领,翻出他骨节分明的锁骨,和上面好几枚未消的吻痕,低吼道:“你看清楚,这是一个男人该有的身体吗?你就像一个女人一样被他按在床上肆意操弄,讲白一点就是随便干,明明是个男人,却得像个最低贱的妓女一样敞开身体迎合男人的侵犯,你受得了?你不发疯?” 余时中面红耳赤,羞耻和愤怒就要满出胀红的脸颊,他知道自己的事肯定大家都知道,但无论如何也不想从别人口中说出来:“闭嘴!” “男人的施暴是天性,本身就没有道理可言,施暴就是一种愉快,一种娱乐,你以为他对你为所欲为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就是干你,把你干烂,最好干死自己在床上。难道不是这样吗?” 余时中想反驳,但又迟迟脱不出口,因为杜孝之的确常常对他讲这样的话,尤其他在床上的手段一直以来都很粗暴,到了余时中完全无可想像的地步突然被这么一撩拨,所有不好的记忆一下子冲刷他的脑袋瓜子,连身体都感受到撕裂般的疼痛。 “说不出话?是不敢还是因为说中了?”杜爻悠悠道,眼神阴冷无比,蕴藏著匕首的镜光:“也的确应该怕,这个世界谁不怕杜孝之,连吴信都怕他,哈、” “你、到底……要说什么?” 杜爻反问他:“你刚不是问我杜孝之是我的谁?”他扬起一丝微笑,在阳光下近乎透明:“杜家兴荣世世代代,一直传到我这一代,靠的绝对不是运气,但唯独做了一件错事。” 杜爻十指扭紧栏杆,强烈的仇恨几乎要穿过整栋建筑物,目标正是底下接受众人拥戴,彷佛拥有全世界的男人:“那就是把杜家的血脉流进那个男人的身体里!” 张泉离开吴信的山腰没多久,立刻被一通电话叫回去。 “先等一下。”张泉一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0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05 爪没扇到人,下了狠劲才推开那个已经凑到他脸上的人:“……什么?我现在就过去。” “什么事?”男人顺著张泉的意思拉开距离往后躺进椅背,空出手整理自己被扯乱的军装。 张泉难得正经得捏著紧绷的眉头,低声道:“回去吴信那,现在就过去。” 潭孤芳当然看得懂张泉的脸色,他立刻换档油门踩到底,银色的suv立刻飞驰上路,开了一会他才问道:“怎么了?” 张泉嗯了一声,抬起头直视他,脸色有些苍白:“时中摔下楼了。” ☆、八十九 潭孤芳看了他一眼,低声说了句:“别慌,我们现在就过去。”话虽说得平稳,脚上的油门却催得更凶了。 张泉到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事发现场,吴信也不见人影,他暗骂一声,随著别墅的人飞奔到其中一间客房,猛然一推开门,立刻想挖个洞跳进去,真想脱下鞋子去砸看看杜孝之的脑袋究竟在想什么! 杜孝之在亲吻余时中。 还不是普通的吻,他用全身的重量把余时中抵在床头,双手扣住他的后脑杓跟下巴,充满控制和占有欲望得掠夺青年的口腔,连张泉站在老远的门口都听得到唇舌纠缠的水渍声,湿润的喘息跟淫靡的闷吟,除了画面激情又煽诱,更带著男人原始的焦虑和鼓噪的不安。 余时中想是被吻得有些神智不清,双手软软得搭在杜孝之的臂膀上,连张泉几乎是用尽全力去撞门造成的巨响都没有听到。 杜孝之想必听到了,但他并没有放过底下的青年,而是继续享受这个甜美多汁的舌吻直到他尽兴,丝毫不介意在别的观众面前上演咸湿的亲热戏。 等杜孝之好不容易放开余时中,青年立刻倒抽一口气,气息不稳得软在杜孝之的臂弯里。 杜孝之凑到余时中的脸颊,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余时中起先没什么反应,双颊绯红,眼神还有些涣散,张泉看不出来他有没有外伤,只能从杜孝之的举动判断应该是没什么大碍,若仔细一看,才发现青年的头发是湿的,发梢甚至还躺著水。 男人又说了什么,青年这才有剧烈的反应,他挣扎著推开覆盖在身上的男人,拼命冒出头往门外看,一触及张泉的视线,登时红得要滴出鲜血。 “帮他看一下。”杜孝之朝他招手。 张泉简直气笑了:“看什么,有没有缺氧?还是嘴唇被咬破了?” 杜孝之顿了一下,缓缓回过头去看张泉,那眼神不要说可怕,因为张泉的反应太反常了,余时中都来不及说什么,他已经若无其事得走到床边。 余时中的衣服有些凌乱,他红著脸把衬衫扣好,忐忑得瞪大眼睛来回在张泉跟杜孝之身上。张泉更加看清楚他换了一件衣服,松松垮垮得罩住青年纤瘦的身体。 杜孝之坐在床上,把手搁在余时中的大腿上,一语不发得等著张泉说话。 张泉坐在椅子上坐了一会,最后真的坐不住了,于是起身走到椅子边的地板,突然矮身跪坐到底板上,轻轻咳了几声清嗓,尴尬道:“孝之,我情绪有些不好,真抱歉。” 杜孝之被他的模样给逗得不得不笑了一下,略为欣赏一下平时最是老奸巨猾的他想切腹请罪的耸样,才徐徐道:“起来,给自己到杯水。” 张泉尴尬得摸了摸乾涩的嘴角,闻言倒了一杯水一口喝到底,才没好气道:“又怎么了? 难道是我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连坠楼两的字都会听错?” 杜孝之立刻沉下脸,余时中赶紧拽住张泉的手臂,道:“我掉到水里,所以没怎么样。” 张泉一惊:“水?几楼摔下来的?就算有水做缓冲,还是有不小的冲击,而且是什么水?你有撞到别的东西吗?” “游泳池。”余时中道:“我没撞到东西,就是脚抽了一下。” “那你运气好!真是快把我吓死了,你说你哪里抽到,我帮你看一下。”嘴里还在叨念:“你真的没撞到吗?耳朵呢有没有进水?你是从几楼摔下来的?” “五楼。” 张拳脚差点软掉,语尾都在颤抖:“吴信是死了吗?天啊……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时中再怎么样也不会无缘无故上五楼吧?” 。 余时中抿著唇看向一言不发得杜孝之 张泉见没有人要回答自己,只好先大致检查余时中有没有其他外伤,并吩咐厨房端一碗热姜汁,最后再把堵在门外挡路的闻杰一块叫进来,阻止手又摸上青年身体的杜孝之再继续残害才摔下楼的病人。 “好吧。现在来说说刚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闻杰面不改色得伫立在原地等待老板的指示,杜孝之压根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余时中不是不想说,只是实在不好解释……:“我自己不小心跌出去的……” “什么?那他板著这副老婆离家出走的脸是怎么回事?”张泉比较孬,只敢指著闻杰。 “闻哥平常就是那样……”余时中迟疑得望向杜孝之,细声问他:“我摔下去之后、你做了什么?” 杜孝之只是拨开他湿濡的浏海端详他的脸庞,没说什么。 “喂喂,现在说正经的。”张泉烦躁得拨开头发:“你们不说我也不是没办法知道。时中你先把汤喝完,过会儿看看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我再过来看看。” “呿、你就这种时候就给我装忠犬,连人话都忘记怎么说了,啊?”张泉关上门,骂骂咧咧得往大门走:“吴信这次出大事了,杜七这小宝贝我连摔在手掌心上都嫌疼,他竟然把人摔下楼,还从五楼,我的老天,要不碰巧摔在水里,到时候陪葬的可不只他这白痴东西。” “还装,装这什么死脸给谁看,嘴巴长在脸上长假的啊?”张泉走到一半气得不走了,回过头指著背后巨大的男人鼻头骂:“叫你说话就给我说,非要我动手教训你是不是?气得我……哎哟!” 张泉怒气汹汹,被骂的人又认打愿挨,真的就闷著头一声不带吭,张泉一时不察不小心踩到对方的脚,哎哟一声就往前扑出去,惊呼刚起,就被闻杰大手一拉,拦腰拉回原位,免去皮肉之灾。 “泉哥小心,您细皮嫩肉,动手的事我来就行了。” 张泉板起脸孔,扭动身体挣脱闻杰的搀扶,强硬道:“什么你来就行了?还不给我说?” “张泉,你冲他发什么脾气?有什么不满发我身上就好。” 低沉的男音踩著军人沉稳的步伐,步步朝张泉逼近,那天生带著不容忤逆的威严,不消一个眼神就儜命令闻杰松开还站不稳的张泉。 闻杰往后退了一步,立正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副长。” “真是……给我记住了,你这吃里扒外的走狗,下次就不要被我抓到……”张泉狠狠啐了臭忠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0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06 犬一口,才将视线转回来,来人一袭正经八百的军装,脸皮像是上了钢钉铁打不动。 张泉吊著嘴角没好气道:“潭军长下车是干什么,穿著这么一身响亮叮当的军服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当官的,还位高权重,难道你不晓得这里是那儿,这里可是黑道头子的家,难不成您纡尊降贵亲自跑一趟,是来取缔咱这的山坡使用权来源合不合当?” “张泉,在外面不要这样。”潭孤芳抬手免去闻杰的行礼,敛容肃整得打断张泉的废话,拿眼神询问闻杰:“听说杜七少刚刚难得动了怒,整栋屋子都听到连续的枪声。” “枪?”张泉大声驳斥:“孝之他从来不随身携枪,要开也是保镳开,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弄到要掏枪?是因为时中吗?还是外部原因?闻杰!” “确实是杜先生开的枪。”闻杰冷静得证实潭副长的话:“他用的是信先生的枪。” “朝谁?”潭孤芳把张泉颤抖在唇边的话问出来。 “泉哥知道的。”闻杰道:“他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把余少引到顶楼,我们破窗赶到场时,余少正拼命拉著要坠楼的……杜爻,不让他掉下去。” 张泉质问道:“杜孝之把他杀了?他死了吗?” “没有。李队的说法他是瞄准过的,只是最后手劲偏了。” “嗯。”张泉反应平平,倒是潭孤芳诧异道:“杜少亲自开枪?” “杜先生开了五、六枪吧,人瘫软在地上后又补了两枪,李队伸手挡了一下才停下来。” “那有什么,他还不是朝我开过枪。”张泉翻了个白眼:“重点是时中为什么会摔下去?坠楼的不是杜爻吗?” “这……我们到现场的时候,余少正好把人拉上来,他……他站得不是很稳,忽然就掉了下去,我们完全措手不及。幸好是掉在水里。” 张泉怒斥:“荒唐!什么幸好?!杜爻人呢?他在哪里?” “杜先生朝他开枪那时候他就昏过去了,现在应该在信先生那里。” “哼。”张泉冷笑:“吴信仗著红宝街横行霸道么久,这回怕是得守在他的小破屋留职停薪了。哼,杜孝之会手偏?这真是我听过最荒唐的笑话。” 闻杰沉默了一会:“杜先生是要杀了杜爻没错。是信先生跪在地上求他,信先生看他拔枪的瞬间就用身体去挡他,好几枪都差点擦在他身上。” ☆、九十 男人轻轻触碰开关,漆黑的房间瞬间灯火通明,原本毫无动静的床上传来一声细微的闷吟。 杜孝之翻身跃上床,不让床上的人儿有机会用枕头蒙住自己,他拉开睡意正香的被子,露出一双惺忪的眉眼,俏丽的猫眼半敛半掀,明媚的双眼皮上挑入鬓,轻轻掩住荡漾的春意。 杜孝之心头微微一动,一手伸进青年柔软的颈后,让他枕进自己的臂弯,另一手责无旁贷得伸进被子里,长驱直入探索底下睡了一晚早该熟透的身体。 余时中在半梦半醒间又被男人带入另一个翻天灭顶的欲海,他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只觉得彷佛置身软绵绵的云端,男人要他把双腿张到最开,承受昂勃又热情的欲望在自己小小的身体里进进出出,每一次牵动都好像连接著灵魂,先是被轻轻抽出一些,再被重重顶进最深处,每次都带进来更多更绵长的东西。 “醒了?”男人吻啄自己的唇瓣、耳垂、眉心,嬉戏似得享用青年疲尽后的娇慵:“怎么不再睡会?” “嗯……”余时中一睁开眼就看到男人近在咫尺的俊颜,吓得差点发出怪叫,好在喉咙不堪使用,辗转而成刚刚那声沙哑的低吟。 他微微撑起上半身,赫然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但并非他们的肢体密合得交缠在一起,也不是杜孝之强而有力的圈抱,而是、这……怎么会…… “嗯?不睡了,那再做会。”语毕,男人立刻把他的话里头色情的涵义付诸行动,嵌连在青年身体深处的那物又有了硬度。 余时中能清晰得感受到男人的欲望在自己的体内勃发,他强忍著异物感的不适,咬紧牙关免得香艳的呻吟泄出口缝。 杜孝之也只是调情般得浅浅抽动,余时中默默得承受了几下撞击,费了好几次的功夫才成功把手攀搭住杜孝之的脖子,他一找到依附,便放松嘴巴的矜持,跟著激烈的律动微微喘著气。 男人得到青年柔媚的服从,更加忘情得放纵自己的欲火去征服他的人,整个早上紧锁的门扉里隐藏著断断续续的呻吟和高居不下的热度。 “嗯……你、你,还、嗯……不够吗?”青年往后躺进男人有力的臂膀,露出姣好的颈线,杜孝之想也没想就张口咬下去,立刻换来青年得娇吟。 “你里面那么热又那么湿,紧紧吸著我不放,还怪我不够。”男人低哑道。 青年勉强掀开湿漉漉的猫眼,喘著气:“你、你弄那么久还是、湿吗?” 男人一时分辨不出青年究竟是纯粹的质问,还是在勾引他:“湿得像泛滥的小水窝,你说没有我怎么把它插乾?” 擦?哪个擦?余时中被捣鼓得神绪涣散,一不小心又要沉溺在男人深壑难填的欲海,他赶紧咬了咬下唇试图唤回一些理智,他的身体不断警告他不可以再放纵男人做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他这辈子就别想从这张床上起来了。 “杜、嗯……杜、先生,可不可以、嗯,先停一下?”好不容易在嘴巴里张狂肆虐的软舌终于短暂离开,他急忙抓紧喘息间的空档把话说完。 “想叫我停,你得先松口啊。”男人粗鲁得揉开他的臀部,余时中大惊失色又是紧紧一缩,这一来一往,好像又进得更深了。 “啊、嗯……”余时中用手背抵住见缝就流的呻吟,他呼吸浮就有些沉不住气,但越著急渗漏得就越多,他都有些分不清楚流出来的是他的津液,还是甜到麻腻的呻吟:“先、先停一下,嗯……呜、我不行了,再下去要、嗯!” 男人被他小猫般的奶吟彻底惹出火,乾脆大掌一遮直接捂住他上面浪叫不停的嘴,放开所有节制全力冲刺。 “嗯?你说什么?”男人粗喘驰骋,青年在接吻的缝隙不断想表达什么话,但听起来跟断断续续的呻吟没两样,一没留意就全被他吞入口中,他以为只是可爱的求饶,没想到一向在床事上唯他是从的时中居然主动要求他让他说话。 “……在……我……” “宝贝,我在听。你慢慢说。” 时中奋力得迎合他的攻势,出乎他的意料,青年是为了伸出手掌覆上他的脸,他露出一张对杜孝之来说永远无可取代的神情,低眉顺目道:“我在这,你不用……我在这,不会跑掉的。” 杜孝之低下头顶住他的鼻尖,余时中目眩神迷得掀开眼皮,恍惚间,觉得一瞬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0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07 间涌上的滋味,像极了记忆中寥几的幸福,令人怀念。 “这是什么?” “去拿领带。” “拿了。”余时中举起手让对方看到,眼睛却没离开桌上的纸盒,白色素面的盒身没有任何图样,看不出来送礼者是谁:“我不能看吗?” “时中。”男人又沉声唤了一次,余时中赶紧走到他面前,帮他系上领带。 “我晚上不回来吃饭,你自己去玩。” 余时中取出领带夹,把领舌整整齐齐得叠好,咕哝道:“哪有力气玩……” “那好好休息,等晚上回来我来玩。” 余时中决定假装没听到,他又瞄了桌上的纸盒一眼,不死心又问一次:“那盒子里面是什么?” 杜孝之没理会他,大步流星往玄关走。 余时中快步走到他前面,跪到地上替他绑鞋带。 等余时中绑妥,杜孝之没让他起来,他稍稍跨开腿让余时中跪到自己的双腿间,张开虎口钳住青年的下巴,居高临下道:“那么想知道?” 余时中想了想,老实得点点头。 “只是普通的赔礼。” “谁送的?” 杜孝之敛起目光:“林彬。怎么了,很期待?” 余时中见他一副被捋胡须的样子心想坏了,连忙收起脸色:“没有。”但已经来不及了,杜孝之突然站起来,单手就把他从地上拽起来,二话不说就强势得拉著他到茶几前。 “打开。” 余时中一瞬间犹豫著没动,因为杜孝之正站在他背后,把整个人的阴影强行压覆在他的身上,不只,他还弯曲膝盖插进他的双腿间,下巴抵著他的颈窝,语气猜不出是什么情绪。 “怎么又不开了,不能给我看?” 余时中立刻拆开纸盒上的封套,心跳却好像少了重心,不知道得飘到哪里。 杜孝之这几天总是这样,若有似无得强迫他与他有肌肤上的接触,虽然往常也是有事没事就把他剥光往床上拉,但好像自从、自从他意外落水那次之后,杜孝之就变本加厉得限制他的行动,半秒钟都不能离开他的视线,好像恨不得天天把他绑在身上到处牵著走。 塑胶的封胶不好拆,余时中小心翼翼得不去破坏盒身,口中转移著话题:“那天,你、没责怪闻杰吧。” “嗯?”杜孝之双手撑在他的两侧,手指随兴得叩在桌缘:“没有。我叫他以后二十四小时跟著你。” 余时中心想闻杰肯定要发疯,闲疯的。 “……这什么鬼东西?”偌大的白色纸盒里,居然毫无对等的重量,余时中从里头拎出一条腿……呃,一条狗的腿……原来林彬诚心诚意送来的礼物就是一只斗牛犬布娃娃? “那个骗子!”余时中忿忿得把小狗摔回盒子里,赌气得连盒盖也盖上。 “不喜欢?” “谁要只狗啊?他当初说得明明是要送……送……” “送什么?”杜孝之声音不大:“他答应要送你东西。” “没有。”余时中虽然背对著杜孝之,但还是胀红了脸:“他说他公司能要到,恩……新一季的游戏,我、我就只是想先看一眼。” 杜孝之低笑出声,他把余时中翻过来,提起他的下巴道:“以后想要什么,跟我要。” “嗯。”余时中呆呆得盯著咫尺之距的脸孔,良久才喃喃开口:“那天在吴信的别墅的事,你还在生气吗?” 杜孝之俯身吻了他一下:“别害怕,我不会再让同样的事发生。” “那,他呢?你还在生吴信的气吗?” “他得负起相对的责任。” “他没错啊……是我太不小心了。” “有些错误不在表面。”杜孝之低语,似乎深含感慨:“它的后果也不在一时。” 余时中似懂非懂,杜孝之也没有解释,只是伸出大掌抚摸他的头发。这个动作让余时中觉得自己像是被鼓励的孩子,这个念头顿生,套在他们两人身上立刻悖德到不行。 “那、那,他、林彬他,回海市了吗?” 杜孝之直接封住他的唇,就一下:“又口是心非,想问什么直接问。” 余时中啊了一声,睁大眼睛对上杜孝之的视线:“嗯……许巧,许小姐她还好吗?” “她一个市长千金,能坏到哪里。” “可是,她说她……她先生会对她施、施暴……我担心她又要想不开。” 杜孝之淡淡道:“你知道许巧她在做什么吗?” 余时中摇摇头。 “她做的是洋酒代理,少数有官方认证的代理商。她岳父旗下的事业有绝大部分在作名酒营销,而他的独子身为酒产小开不去卖酒而是抢著向公家机关卖身,你觉得他在想什么?” “所以……” 嘴唇被男人粗糙的指腹封住,余时中突然不想直视杜孝之的脸:“时中,自己判断。” ☆、九十一(上) “叮咚,你还在吗?大时钟?哈喽?断线吗?” 余时中被连续几条新讯息给敲醒,他刚刚接了一通杜孝之打给他的电话,觉得好像过了一辈子那么长,连自己姓什么都快忘了,遑论自己刚刚在干嘛,他急忙回到电脑前,发现自己还停留在登录的状态。 “抱歉,刚刚接了一通电话,我差不多要休息了。下次见。” “不给力啊,才不到一场,没有你后期城推不掉啊!诶,最近都没看到你,在干嘛啊?找工作?就说叫你来我们这,你技术这么硬,又猛又自干,我们最缺你这种角了。” “……我有工作。好啦,下次聊。” “时哥,你真的找一天来我们公司打一场,咱这里阵容不是你可以想像,顺便介绍咱老大给你认识,他也是狠起来敌方是用蒸发的。记住噢,你上次答应我的,不可以耍赖……” “好,好,我这边又有电话,掰。” 余时中草草收了线,又蹦蹦跳到窗台把快响熟的电话接起来,他本以为是华志勤或是闻杰之类的,没想到接起来却是浓重到分不清楚的鼻音。 “时中!你终于接电话了……太好了……我……” 余时中拉开电话查了显示,不认识,只好再回去解读黏成一团的鼻音,那边叫出他的名字后就突然哭了起来,听声音是个男的,余时中一瞬间想说算了乾脆挂电话,但越听越熟悉,这声音,咦? “丁少?是你吗?” “嗯。”那头软软的嗯出鼻音,语气纷乱不堪:“时中,怎么办,我、我真的……你快救救我……” 余时中立刻屏气凝神,有条不紊得引导他厘清状况:“丁少,你先冷静点,发生什么事了?你在哪里,安全吗?” “我、我……”丁香又是啜泣又是抽噎,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能辨认他的话:“我在你家门口,但,没看到你啊…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0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08 …” 门口?!余时中差点没滚出沙发,他不只提高八度惊呼:“你、你说你在哪里?” 对方似乎也被吓了一跳,支支吾吾道:“你,你家啊,我根据你上次留的住址去找你,结果没人应门。你在哪里?” 余时中想著自己真的是被杜孝之搞坏了,连脑袋都变得傻傻不清,丁香怎么可能会在杜孝之这座套房的门口,刚刚他去拿外卖的时候,还是从保镳那里拿到的。 “没……我在公司。”他咳了一声,严肃道:“丁少,你找我什么事?你怎么听起来在哭?大哥呢?” 丁香一听到高秀明,立刻截断双眼的泪腺,一发不可收拾:“你大哥他,秀明他,他有危险了……” “什么?”余时中这次真的从沙发上摔了下去,他不顾疼,几乎是用吼的:“你说大哥怎么了?说清楚!” 丁香哭了一会,终于冷静下来,哑著嗓子道:“秀明好像因为他母亲的缘故,不知道会什么惹到黑道,现在被那群恐怖的人软禁,也不知道在哪里,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又叫我不要担心,但我怎么可能,他前几天就有异样了,都怪我,我怎么、可是怎么办,时中,我真的不敢再去想,他们可是黑道,人人都带著枪,我真怕要有什么万一……” 黑道?余时中一瞬间联想到杜孝之,转念一想……还真的挺有可能!该、该不会就是因为丁香吧……这傻美人……(时中你才是傻美人……) 但杜孝之挂电话前才说他今天要出国,可能会待个几天,又不大像,但如果不是杜孝之,那就更糟糕了…… “丁少,你先别哭,你报警了吗?” “没有,秀明不让我报警,他说会激怒那群人。你先别报警!” “大哥在哪里,你知道吗?你怎么知道他被软禁起来?” “我不知道,我猜的,我前几天听到他讲电话,他被威胁,我……”丁香泣不成声,问了半天也反反覆覆说不清楚。 “嗯。”余时中也是心乱如麻,脑袋完全一片空白,怎么办,他也不能做什么。 “时中……” “丁少,能跟我说详细一点吗?告诉我为什么大哥会被黑道盯上。” 余时中阖上手机,焦躁得在玄关门口来回踱步,他又打开手机拨了出去,过了几十秒,又再度摔上,这样的动作就重复了十几次。 他快疯发了,这种想要紧紧揪住自己的心脏却又碰不到的感觉真是太折磨了,他真恨不得能立刻生出一对翅膀直接飞到大哥那。 他看了看大门,深知此路不通,他刚刚一打开门才迎面撞到闻杰铜墙铁壁的胸肌,好在用连续几个没有憋住的骂声勉强遮掩住想逃跑的心虚,才没让闻杰起疑。 不能再打草惊蛇,这间屋子又是杜孝之特别打造的,保全系统媲美监狱,他是一次都没有妄想过能从这里逃出去。 打给志勤哥,别说他会劝自己在家多休息,搞不好过几分钟杜孝之的电话就催到,就不是打草惊蛇,根本是惊天动地。 他不停搜罗救兵,甚至连叶少倾都考虑进去,但每个都是杜孝之的人是怎么回事,完全自投罗网。 想半天,他突然想到一个人非得求救不可!万成啊!真是傻了,居然没有第一时间连络他,他家里背景那么雄厚,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结果是,打了快几十通的催命电话,对方不接就是不应,真是气死人来,不死也半条命,真以为他没办法了吗! 闻杰才刚按照吩咐把牛奶跟一些保健食品送去给少爷,还不小心给他撞到自己坚硬的胸膛,当时他真是脸都绿了,希望监视器没有拍到……他纠结没多久差点打给警卫要调监视器录影,没想到电话居然响了,他看了看显示,急忙接起来。 “余少,有什么事吗?” “嗯……”那边发出一声像猫一样的闷哼,明明是略低的嗓音,却听得人骨头都要酥半边,脆另半边,闻杰强大得压制一股怪异的燥热,镇定道:“您怎么了?” “闻杰……我有点不舒服……”青年沙哑道:“好像,有点烧……” ☆、九十一(下) 闻杰心下一懵,随即应变道:“需要我叫医生吗?” “嗯……都可以。” 闻杰很快拨了号码出去,立刻被张泉在电话里一顿狠骂:“猪头啊,不会赶紧给他吃药吗?我去就会退烧吗?这根只会说狗话的木头,连用人脑思考都不会了吗?” 闻杰只好硬著头皮推开老板的家门,边走皮越绷,整栋屋子里就只有余少一个人,现在应该正躺在床上,难受得辗转在凌乱的被单里,或许因为发著烧全身上下都泛著潮红…… 闻杰暗骂了一声,也不知道该骂谁,他虎著步伐到厨房倒了一杯水,便走到二楼的卧室。 推开半掩的门扉,意外得并没有预想中旖旎……病恹恹的氛围,身姿单薄的青年衣著整齐得坐在书桌前,似乎在等他送药过来,仔细一看,那张白皙到近乎透明的脸颊泛著两团红晕,应该是发烧的关系,额鬓的头发被汗水浸湿而黏在肌肤上,出露的额头上面有一块粉红的印子,正是青年刚刚撞到自己磕印上去的。 “闻杰?” 闻杰猛然回神,他见青年正仰头不解得望著他,连忙把手上的水和药递给他:“泉哥马上就来,他让你先吃退烧药……您要是没有别的吩咐,我先出去。” “……张泉哥什么时候来?” “应该再过几分钟。”闻杰退了一步让出至少两个人的距离,转身就要走:“我先出去了,有事再叫我。” 余时中憋得真的要发烧了,他真想一拳把闻杰敲晕,但现实的差距明摆在那,他只能伸手抓住男人的衣角。 闻杰却好像真的被他狠狠灌了一拳,不只,好几拳,他浑身僵硬得转过身,嘴角都在抽蓄,双眼戒备得瞪著衣角上的手,闻杰长得本来就凶,那凶狠的剑眉一竖,简直像是要生吞一只老虎,他好不容易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余少?” “呃……”余时中被这么当作怪物一样,也有点演不下去:“我想吃甜的东西,你可以帮我买吗?” 闻杰立刻皱眉:“你不是还在发烧?请去休息,等会问问泉哥你能吃什么。” 余时中立刻垂下睫毛,绘出参差不齐的阴影:“每次发烧,杜先生都会让我吃甜的东西,我会比较舒服,我在想这次也会不会吃一点甜甜的东西就会好……” 闻杰没辙了,只好叫出网路地图去搜寻最近的巧克力店,谁叫这折磨人的少爷指名要吃热可可。 余时中抓著外套就冲出门,拔腿跑得飞快,生怕闻杰野兽般的直觉又熊回来捉他,他走的是另一个方向的出路,出了巷口拦了车就催促司机先离开住宅区。 他还不忘先拨给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0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09 张泉,说他吃了药就退了,睡睡就没事,张泉也没有起疑。这下好了,余时中估算闻杰去买那啥的时间大约二十分钟,他得在这段时间内冲去找到万成,杜孝之又在国外,就算被抓到也不用立刻被处罚。 当然,最理想的情况是,张泉打给闻杰说他睡了,这样以闻杰的个性绝对不会断然进到卧室里查看他是不是在。 不过玩了这么一出,最理想也就瞒过几个小时,等杜孝之回来后,他……摇摇头,不管,先不去想这个,大哥的事比较急迫! 计程车停在一座郊区的旅馆。 万成哥是没有接他的电话,但手机并没有关机,余时中追踪他的定位找到了这家旅馆。 他没有在旅馆的大门口下车,虽然外头没有什么人徘徊,但附近摆著好几台黑色的轿车,有些还没有车牌,明显不是什么善类,他请司机开到旅馆的后门,脚才刚踏离车子,计程车刷的一声就冲了出去,留下一屁股烟随即消失在他们来时的方向,也许是看苗头不对吓的就跑了。 余时中急归急,也不敢贸然行动,他稍微探查周围的状况,趁四下无人,猫身就躲进附近的树丛,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他做起来一点都不陌生。以前在街头混生活的时候,他就常替人传话或是传物品,他个子较小脚程又快,做起这些事来得心应手。 他耸著脑袋观察了一阵子,发现与其等到或许根本不会出现的时机混进去,还可能会被抓包,不如快刀斩乱麻,直接翻进去到时候再看著办。 念头才生,身体就立刻付诸行动,他跳上墙翻了一次没翻过去,这栋旅馆走的是日式别院的风格,外壁都是由石头砌成的墙,经年累月的磨损,有很多凹凸的缝隙就是最好的踩板。 第二次就顺利多了,落地的时候他顺势翻滚了一圈,把声响降到最低,所幸周围都没有动静,他拍拍灰尘,正思忖下一步要做什么,就在这种草木皆兵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大声作响,震得余时中脑袋一片空白,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拉开其中一间房间的门,纵身跃入旅馆内的某一间客房。 更尴尬的是,似乎是间已经入住的客房。 房内空无一人,但茶几上搁置了几个开封的烟盒,和脱下来的手表,证明主人应该只是暂时离开,余时中听到外头深深浅浅的脚步声和互嚷声,按耐不住压力只好走进内室,他一关上门就傻了脚步,不由瞪大眼睛好让整片视网膜能好好记录眼前看到的景色。 这里真漂亮。 虽然外围的和风建筑就已经彻底展现这座旅馆的高档及别致,但真正走进里头才发现这里根本是世外桃源。暖色系的榻榻米,风雅的木制装潢,整齐排放的茶具,以及朦胧的纸门,和正中央对摺好几层的鸳鸯风屏,宛如一座日式的宫廷别苑。 屏神细听,外头竟传来潺潺流水声,他嗅了嗅,也发现了浅薄的一层矿物味,余时中忍不住走到风屏的后面,果然看到一座露天的庭院,石头步道延伸至一座独立的温泉,正氤氲著湿润的雾气,简直像来到蓬莱仙境。 余时中一直站在原地,直到厅室的纸门被拉开的声音。 他完全没有遮蔽的地方,除了那扇纸糊成的屏风,他只能眼睁睁盯著纸帷上的黑影越走越近,从那模糊的轮廓看起来应该是个男人,他能庆幸的是至少不会被当成变态偷窥狂。 那男人像是没有注意到他,他的脚步在房间内散乱一地后,余时中又再次听到纸门拉开又关上的声音,他松了一口气,急忙越出屏风往外走,趁房间的主人再次回来前赶紧离开这里。 “唔!呣、唔唔唔……!” 余时中正要拉上纸门的拉环,突然被后方蛮强的力量捂住嘴巴往后拖,那力道简直像是是要把他拆吞入腹,余时中猝不及防,挣扎不动便被拦腰抱离地面,他边踢边喊,却仍旧一路被那个男人轻轻松松就拖进房间最里层的卧室。 喀一声,门被重重关上,那男人松开他的嘴,余时中也来不及谩骂或是反抗,就被丢到了房内唯一的一张床垫上。 作家的话: 谁啊,哇!!!!! ☆、九十二 “啊!”余时中跌跪在柔软的榻榻米上。 “clock,你怎么会在这里?” 余时中倒抽一口气,这声音,猛然扭过头喊道:“万成哥!” “嘘。”万成弯腰轻轻捂住他的嘴,小声在他耳边道:“你先乖乖待在这里。” 余时中咬紧下唇点点头,万成眼神流连在他的身上,便转身走出去。 不一会,外头似乎有人,门外传来细碎的交谈声,他靠到门孔上想看个所以然,又没多久,卧室的木门再次被打开,余时中吓得退后一大步,看见万成难得板著脸孔,一双温情的眼睛把所有的情绪甩得一乾二净,余时中又往后挪了一步,这种陌生的气场没想到有朝一日会从万成哥身上发出来。 “你、你做什么?”万成突然拽起他的手臂,二话不说伸进他的腿弯把他抱到空中,余时中太过震惊,一直到又被丢回柔软的被褥中才惊愕得发出质问。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余时中仰起头望著居高临下的万成:“我听、丁香说,大哥他……他是不是在这里?” 万成嘴角抿了一下,像是微笑,余时中看不大清楚,他徐徐道:“秀明?他遇到大麻烦了。” “真假的?”余时中一下子跳起来,万成立刻摁住他的肩膀,一手揽著他的腰,自己也跟著屈膝带他坐在床垫上。 “小声点,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在我的房间?” 余时中讷讷得抿起两片薄唇,在万成看起来是何等姣好的风姿,他不自觉放柔语调:“没事。我刚刚听到有人说外面有动静,没想到是你,瞧你眼睛红的,真像只误闯的兔子。” 余时中压底音量,急急问到:“万成哥,大哥怎么样了?” 万成顿了一下,移开视线,道:“他跟黑道起了一点冲突,青帮会的人找他麻烦。” “什么?那、那怎么办?” 万成见青年扯著他的衣袖,差点把他抱进怀里:“不然我在这里干嘛?” “嗯?太好了,那你要怎么办?大哥在哪里?他们有对他上刑吗?” “你从那儿听来的?”万成失笑:“虽然说是麻烦,但其实他们是想逼秀明跟他们合作,你看被软禁这儿,温泉美景,说不定对秀明来说正好放个假。” 这跟丁香说的差异太大,余时中一时没能反应,呆呆道:“那万成哥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也被软禁?” “没,哪那么好命,我俸你大哥的命令来帮他化解危机。谁想你这误闯的小兔子会跳进来添乱。”万成沉声道:“你怎么跟来这里的?” “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1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1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10 ……对不起。”余时中一五一十说了。 万成长吁一口气:“就因为刚才你进来的骚动,青帮的人正在搜索整个旅馆,你说,该怎么办?”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余时中抬头瞄他,乌溜溜的大眼睛骨碌著:“怎么办?” 万成伸手抬起他的脸,用炙热的指腹描绘他的五官,突然扬起一个微笑。 高秀明站在透天露台前的木廊,正对著氤氲湿染的雾气,彷佛他正心事重重得吞云吐雾。 这时,门外传来几声敲击在木头上的闷响,接著纸门便被推开,高秀明听到衣物摩擦在地板的声响,听起来像是长长的后摆拖曳在榻榻米上。 他忍不住一阵烦燥,都说不需要人了,还硬是往他房间送,真不晓得那群流氓挟枪带棒把他请过来,是来跟他谈条件,还是邀请他来温泉旅馆享乐。 咚! 外头的人似乎被过长的衣襬绊了一下,重心一个不稳就打翻手里的东西,酒瓶一类的器皿应声碎裂一地,高秀明暗自摇头,还真没见过来献媚还笨手笨脚的妓,这功夫都学到哪个份上了,该不会又是那种店专门搞些什么嫩雏的新花样,也不晓得他那了不起的好妈妈到底都跟流氓说了什么,平常多见一只飞蛾都会心惊胆跳,五大粗三的流氓倒就成了好朋友了。 蹦! 这小东西还真能来事,先是砸碎一地搞不好有掺东西的酒,再来接著砸屋子里的东西,非得把他叫出来不可,不然就把整栋屋子都给砸烂,高秀明冷冷一笑,好,他就来看看是何等姿色敢这样在客人的地盘耍蛮撒野。 “我说过不要人打扰,出──” 高秀明拉开纸门,斜倚在木框的手愣在半空,出去两个字顿在张开的口中,动弹不得。 和室的隔扇堵绝了一壁模糊暧昧的光线,幽玄的反光乍逝,逐渐晕染出一副漂亮无暇的身躯,精致的骨架外罩了一件大红色的彩锦和服,像是喜服,定眼再看又宛如艳妓的惑裳。 白皙的皮肤彷佛艳梅映白雪,繁丽的锦缎本该是和服的外褂,但眼前标致的东西却省去里头的衬衣,较短的前襬只截在大腿的一半,露出两条姣好的小腿线,后襬却拖了足足一尺长,怪不得这小东西要摔倒。 粉色的腰系不合时宜得泄漏稚嫩的味道,束紧那纤细的腰肢,松松垮垮得收拢宽松的前襟,隐隐约约露出锁骨,和底下平坦的胸膛。 是个男孩。 过长的浏海遮住秀致的五官,浓黑如绸缎的秀发截在耳际,红色流苏垂在发梢结成一个发髻,两条垂绳彷佛一头冶艳的长发,衬出若雪肌肤,腥血红唇,美丽不可方物。 青年一听到他的声音,便松开手上的托盘,框的一声砸在早就满地狼藉的碎片,也没有人在意。抬头的瞬间高秀明就看清他的容貌,看得清清楚楚,那张世间再也找不到一样的面容能让他一辈子都得深深烫印在心底。 “大哥!”青年踉跄得扑进他的怀里,他不敢喊出声,只好抱紧他的腰,把头栽进他的肩膀,像以前他半夜从恶梦惊醒时那样,渴切得寻求大哥的温暖。 高秀明来不及思考为什么青年会在这里,凭著同样热切的渴望收拢他有力的臂膀回应余时中的拥抱,给予他最直接的热度和安慰。 “还好你没事,我都快吓死了,还好你没事,没事真是太好了……” “我没事,你别担心。” 两人相拥好一段时间,高秀明才不舍得微微拉开紧抱著他不放的青年:“好了,clock,你先松松,让我看看你的脸好不好。” “不要。”青年的声音闷在他的怀里,高秀明不禁失笑,只好听他兀自闷哼:“一放开你又要不见了。” “clock,我人就在这里,还怕不让你抱吗?乖,你先放开,我想看看你。都多大了还撒娇。” 青年又蹭了许久,高秀明无奈道:“时中。” 余时中这才冒出一个头,仰望他的大哥:“你现在怎么样了,能离开这里吗?我能帮你什么吗?” 高秀明触及他的脸庞,立刻沉下眼珠的颜色,嘴角的笑容褪去几分:“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你在这里?” 余时中一愣,顿时有些讪讪:“我,我听丁香说你被黑道抓走,还对你用刑,一急之下就跑了进来。” 他用拇指抹平青年上挑的眼尾,指尖顿时曳出一条魅惑的粉艳,嘴唇上也好像涂上了两点朱丹色:“怎么会穿成这样?谁让你打扮成这样的?” “喜欢吗?我觉得挺适合clock的。” 高秀明循著声音的方向扫向门外,只见万成正双手抱臂斜靠在门框上,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了。 “这衣服太长了,我一直绊到。”余时中拽起宽大的肘袖,他的动作太粗鲁,原本就开僘的衣襟立刻滑落肩膀。 “……” “干嘛看我,要看看你养出来的宝贝去,他突然从天而降,搞得他们的人鸡飞狗跳得在找他,我只好让他穿成这样。” “你……谁帮你穿的。”高秀明拉起他的衣襟,牢牢实实得盖住诱人的肌肤,叹了一口气:“衣服也不好好穿,怎么穿也只穿了外褂,这么短,随随便便就走光了。” 余时中随兴得拉起下襬,道:“我有穿内裤的。” “……不准撩起来。” 万成摇头:“看看你都教出什么样的宝贝。”相见欢结束,他直奔主题:“clock,你刚有听懂待会我们要干嘛吧。” 高秀明立刻接口:“你就先待在我房间,等会事情谈拢了,我就带你离开。” “嗯?可是万成哥说待房间里不安全。” “万成。”高秀明敛起眉毛不甚同意得看他。 “你也知道有多不安全,还是带在我们身边比较好照顾。”万成道:“待会酒席上什么人没有,他这样打扮其实更不显眼。放心,我会把他随身携带好的。” 高秀明想了想也没有再反对,他跟万成盘坐在矮几前,余时中也在两人中间蹭了一个位置,大眼溜搭在两人的对话之间,每一转头,肩头的流苏就晃动一次,晃了十来回,他终于忍不住发问:“大哥怎么会惹上黑道?” “嗯……说来话长。”高秀明摸了摸余时中的头发:“你说是丁香告诉你的?真是,我都尽量瞒住他的。” “对。他急得都哭了,害我吓得半死,也问不出什么,连丁香都急哭了,他怕你受伤,叫我一定要找到你。” “怕我受伤,你来就不会受伤吗?”高秀明收起温润的神情,严肃得教训他:“就知道你做事情那么冲动,明知道危险还硬要闯,要是你躲的房间不是万成的怎么办,你知道他们是黑道吗,枪杆子都不长眼的,我都不敢跟他们硬碰硬,就你这傻小子不分青红皂白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1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11 就往贼窟钻,也不怕出事。” “秀明,你看他嘴巴嘟多高,我刚已经骂过一次了你这边又再来一次,等这边全身而退再好好教训你。现在先讲好,待会酒席上你半秒都不能离开我身边,也不要跟别人说话,别人跟你说话也不要答,我跟秀明会处理一切,知道吗?” “嗯。”余时中拧著眉头,困惑道:“所以万成哥是要假扮……军火商?” 作家的话: 真的还是假的?! ☆、九十三(上) 余时中确定自己张开眼睛了,但四周依旧一片漆黑,他一个机灵想要坐起来,才发现动弹不得,他的双手双脚都被绑住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至少不要被发现自己醒过来了。 身体底下传来平稳的震动,他是横躺的姿势,双脚微屈却没有碰到底,可以确定的是,他现在在一部行驶的车上,应该是一台休旅车等级的大车,他的旁边没有人,但车上有多少人以及这部车要开去的地方就无从得知了。 他感到些许的凉意,原本就很宽松的和服此时更是勉强遮蔽他的身体,胸前和肩膀的肌肤裸露一大块在空气中,车内的空调不断往衣襟里头大灌冷风,他好几次差点没忍住打喷嚏。 他冷静了一阵子,察觉根本没有人在看守他,应该可以研判抓他的人的目标不是他。 高个子,一头炫亮的棕发,细瘦的身材却不失苍穷的力道,慵懒的单眼皮,却比老鹰还锐利,只消一眼就能让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余时中确定他不认识这个人,也从来没看过。 但自从这个男人率领一群人唐突闯进宴席,整个万无一失的营救计画全被搅成一团浑水,青帮的人一看到这个男人的脸,各个掏出手枪扣上板机,双分各自拥枪自重,场面一触即发。 一用力思考就疼到不行,他拧著眉头,努力回溯至宴席开始前的时候。 “高老板自是聪明人,就不用我多说了,这种双方互利的生意自然是多多益善,再说我们这可是三方互利,是不是呢,万先生?” 谈判一开始,除了坐在席间,被三两个貌美女侍围绕在中央的男人,整间和室除了最高档的梁木装潢外,全是香肩半露的和服美姬,四周却各站一位全身黑衣墨镜手持黑枪管的保镳,整个场面既香艳又危险,一团花团景簇周围却是浓重的威胁和肃杀。 “我自然无话可说。”万成低沉的每个咬字皆翩翩飘荡在空中,却又清晰异常得传进每个人的耳里,余时中从来没有听过万成用如此轻挑的语气说话,他看见围绕一旁的女侍每个脸都红到耳根去了。 然而所有的美侍却只有围绕在一旁乾娇羞的份,却迟迟不能上前软进男人的怀里献身服侍,是因为万成身边已经有一位艳压群场的美人,寸步不离得依偎在男人的臂膀间。 高大帅气的万先生自从踏进这间百花撩乱的和室,半点眼神都不错,就只揽著这位身材纤长的美人,他穿著大红色的和服,上面绣满繁丽的花纹,衬出一身雪白的肌肤和白净的脸蛋。 细碎的浏海露出一双雪亮的大眼睛,眼尾妩媚得上挑入鬓,眼皮上了桃红色的彩妆,勾勒得风情无限,樱色的薄唇点上精致的两点胭脂,稚嫩的脸蛋一瞬间娇媚生姿。 他没扑粉,在万先生的带领下经过一排跪坐的女侍,每个女人无限羡慕得盯著他无暇的肌肤,白里透红,吹弹可破,尤其是那张明艳的五官,经过彩妆的勾勒更是柔媚入骨,也正因为他这张令人心生怜惜的美貌才够格让万先生无微不至得呵护在怀里。 男人率先屈膝坐进他的席垫,见身旁的人似乎对迤逦的长襬已经无计可施,他不顾所有人的眼光,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仅仅折枝的力道,一朵冶艳的桃花就不偏不倚得倒进他的怀里。 余时中猝不及防,根本没有预料万成会拉他,他略带狼狈得趴在万成的大腿上,慌忙得用手撑住地板,松垮的和服立刻滑落肩头,他的双肩一凉,刹那感觉到整间房间的视线都聚焦在他的身上,若眼光能化成利刃,肌肤裸露的部位早就被硬生生剜下一块肉来。 他脸一热,下意识抬头去看高秀明的脸色,果然迎面对上一双严厉的眼,毫不掩饰怒意的谴责锋利无比,无情的眼刀一道道割在余时中的肉身上。 万成不但没有扶他起来,反而大手压在他的腰肢上,余时中不好太过挣扎,不得不翘著后臀靠到万成身上,万成还算有良心,替他把掉落的和服拉回原位,但接下来的举动余时中就完全无法解释了。 万成居然把嘴唇贴上他的额头,停留了好几秒,才压低嗓音温柔道:“宝贝,没摔疼吧,小心点。” 这个军火商的设定也太完善了吧,连个性也有一套? 不得不说万成的演技很好,凶恶的军火商经过他风流倜傥的演饰,竟扮成一位神秘莫测的邪俊商人,他从一进到和室,不,从他们跟大哥分开后,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看他的眼神也变得不一样,余时中不会形容,这让他不得不撇开视线,不敢直视他。 “高老板,我们虽然手段比较直接了点,但大家都是生意人,我们对这次的交易都是抱持著最高的诚意,为了不破坏我们之间的信任,我先说清楚,关于令堂的事,我事先毫不知情,一切都是她先来找到我这的,不过你放心,既然是你的母亲,我们一定奉为座上宾,来者是客,绝对保证她毫发无伤……” 青帮那方坐在主位的男人见高秀明一直没有表态,一时也拿捏不准他到底是有备而来,还是根本漠不关心。他察觉高秀明一直心不在焉得晃著酒杯,清澈的酒液全洒出来也不在意,不如说他根本没发现酒洒了,因为他的视线从头到尾都笔直得贯穿对坐的万先生。 不对,是万先生身旁的小玩意儿才对,比鸡还瘦弱的漂亮少年,哼,原来搞半天不是性无能而是好这一口,难怪送了一整栋女人过去都没用,原来他要的是带把的。 “没看到高老板的酒杯空了吗?还不上酒伺候!”男人吆喝完,立刻有侍女凑上前为整桌的酒杯斟满温热的烧酒,高秀明是被周身浓艳的香水味给激醒,才把早就洒空的酒杯放到最远的桌角。 “愣什么?我的酒杯也空了。” 余时中猛然抬头,对上万成含情的笑眼,照他的指示拿起一旁木盒里的烧酒,笨拙得撩起累赘又肥厚的肘袖,抖著双手倒出沁烈的酒液。 余时中倒完酒觉得他善尽份内的事了,于是随便把酒瓶往地上一摆,又睁大圆溜溜的眼睛观察周遭的动静,深怕出了什么状况他可以即时冲去保护高秀明。 没想到他的腰肢突然被一只大掌袭击,蛮不讲理就拽著他往男人的胸膛收拢,他好不容易才找到最好平衡的坐姿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1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12 ,马上又歪七扭八得倒进男人的怀里,还没晃过神,头顶就传来一道醇厚的男低音,那声音染了酒,浸满笑,又低又富满磁性,性感到不行。 “怎么?倒完就想偷懒?你还没喂进我的嘴里。”男人抓住他的手握住酒杯的杯缘,也不急著往嘴边凑,而是慢悠悠得教导他:“用什么方法都可以,来,喂我。” ☆、九十三(下) 余时中有些茫然,他看著被握住的手,周身尽是熟悉的香水味,万成的古龙水味比一般人都重,远远闻不出来,只要靠得稍近一点就会闻到一层特别的馥郁。 万成平时的打扮休闲,高反差的香水却唤醒他成熟的男人味,在女士面前肯定非常迷人,但对余时中来说那味道太浓烈,导致在他身上只闻得到一种气味,其他味道都相形失色。 “别再看他了,高秀明什么都不能给你。”万成低声在他耳边道:“他不爱你,你看清楚。” 余时中偌大的眼眸蒙上一层冰薄,反射漂亮又倔强的镜光。 万成怎么会不懂他在想什么,却不再让他有自欺欺人的余地。 “他为了不让丁香担心,一个字都不敢跟他说,瞒著他只身到黑道指定的地点谈判。” 只身?大哥疯了吗? “你知道向樱为什么会愚蠢到拿向荣的股份,甚至不惜动用到高秀明父亲的遗嘱去跟青帮交涉,她是什么手段的女人,你会相信她做出这种无脑的举动?” 余时中找回自己沙哑的声音:“……为什么?” “因为,高秀明上礼拜告诉她……”万成一句话把他推入谷底:“他要跟丁香到国外结婚。” 余时中很想说服自己就算这样,他们的关系本来就是如此,就算大哥结婚,他还是他的大哥,一点都没有改变,但真正听到事实的一刹那,他还是、还是…… “你觉得他变了?高秀明没有变,他一直都是这样的男人,他早就盘算好所有他能利用的东西,去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他是个优秀的商人,温柔的情人,却唯独不会是你心目中的好大哥,无条件宠爱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余时中死死撺住拳头,身体倔强得崩得直挺挺:“骗人、你胡说……你懂什么……” “不懂的是你,你要是懂,现在会需要出卖自己的身体送去给男人玩?妓女还有嫖资可以拿,你却是免费的婊子,随时随刻送上屁股任人玩弄的男妓,换来的却是你说懂你的男人带著他的小情人远走国外公证结婚。” 万成从头到尾的语气都一样温和,为了不引起注意还刻意压低了声音,听起来倒似在细声安抚他,谁能想像里头的意思如此不堪入耳。 余时中气得伸手捂住男人的嘴,肺腔鼓噪到差点炸掉,才忍住想扇他耳光,扇掉他满嘴秽言的冲动,闭嘴两个字还讲不出来,万成早已经算到他的暴动,全然不顾场合把他勒进怀里,两只胳膊像钢条一般关住他的上身,万成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凶狠得捂住他的嘴,那力道太可怕,余时中一瞬间失了所有的力气,唔唔两声满嘴怒骂全被堵在男人的大掌里。 他想揍趴万成,但男人早就看穿他的想法,抢先一步用尽蛮力把他困在自己的怀里,那力道简直像是要把人融进自己的身体里,他的腰被拐男人的胳膊和腰侧间,余时中立刻痛得发出闷吟,豆大的汗珠滑落发鬓,男人甚至得寸进尺得用嘴唇吻去…… 只有余时中知道万成用了多大的力量,这副搏斗的景象在外人眼光看来就只是欢场上搂搂抱抱的调情戏码,越大胆越煽情越好,貌美的小妓歪软在客人的怀里撒撒娇媚,讨讨趣味,青帮的人早看惯这种场合,再说这种地方的人本来就是这种作用,最好宾主尽欢,要是挑嘴难搞的高老板能看中哪一个更好,根本无人在意。 高秀明掌心一痛,摊开手掌才发现他把酒杯捏碎了,碎裂的瓷片插进他的手掌,流出一道道鲜红的血液。 他不理会身旁侍女的惊呼,用满是鲜血的手重重往桌上一放,原本吵杂的和室瞬间鸦雀无声。 “高老板……” “不过是一张地皮,也难为贵公司大费周章宴请高某来这里。”高秀明扬起一个微笑,双眼肃静:“程先生说得不错,我们都是生意人,哪有不沾鞋的道理。我只要两件事,一是我母亲安然无恙回到家,现在,二是所有细则都到我的公司当面谈。” “高老板是爽快人,我也不说弯话,你的母亲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保证安安妥妥得送到家里。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我们合作愉快。”程晓说完举杯一敬。 高秀明没接话,拿著酒杯也不急著乾,反而笑著转头问道:“万先生有意见吗?” 万成对上高秀明的视线,也哂了一下,至少余时中看起来他的嘴角在笑,嘴上却是截然不同得温和:“我就说高总做事向来果断周道,这事能成,我当然乐见其成。” 青帮的人呵呵大笑:“多亏万先生牵线,这次的合作才能顺利进行,那、乾杯。” 香槟一推出来,场面又立刻恢复热闹,对方招来好几个妖娆的舞女,打著小鼓踩著小猫步鱼贯登场,露出一截截白花花的小腿,放肆欢畅的气氛一点都没有风云变色的徵兆。 余时中推开万成,这种场合他知道不能由著性子造次。 “clock。”万成虽然松开他,却依旧强势的要求他坐在他的怀里。 余时中狠狠瞪了他一记,那眼神真用上了恨,斜斜往上一横,那又是别的风情:“你现在是嫌我恶心,嫌我脏吗?” 万成轻轻压住他的嘴唇,低声呢喃:“clock,永远不要这样说自己,对我来说,你永远都像六年前,那躺在床单上洁白的模样……那么无助又那么可怜……”他哀伤得望著余时中,似两窟深井:“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肯向我求助,我明明一直都在你身边。” 余时中哑口无言,好久才轻声道:“万成哥,你是大哥最好的朋友,同样也是我的大哥,我一辈子相信你。” “不如,我们敬万小少,若不是他,我交不到程哥这么豪爽的朋友。” 高秀明的眼神没离开过这里,程晓立刻招手,又是新的一轮酒:“来,万先生,我们互乾,别光顾著吃人,酒都不喝了。”他随口对旅馆的老板娘笑骂:“我还不知道你店里有这等撩人的货色,也不知道你们这种黑店怎么管教的,一个比一个妖精,钻进万先生的怀里就不想动了,叫什么名儿啊?” 余时中突然被点到名,惴惴不安得抬起头,立刻被万成按下脑袋,正欲说什么敷衍过去,高秀明却抢在万成说话前代替他开了口。 “都是供人赏玩的东西,叫什么名字还不是用来取悦客人取的,不如程哥帮他起个名?”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1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13 这话里维护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显,程晓即使觉得奇怪,也犯不著为个小鸭子伤了好不容易才建立的合作关系。 余时中虽然知道高秀明此番话是为了不让他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但那种话从大哥口中说出来,还是让他感到胸口一阵闷挫,尤其刚刚万成的话还如鲠在喉,好像被高秀明知道他的确就是个卖给杜孝之赏玩的东西。 “clock……”万成见他缩著脑袋,露出一对小巧的耳朵,伸手揉了揉。 “我没事。”余时中闷闷道:“抱歉引起别人的注意了。”说完就要退开万成的腿上伸手去拿酒瓶。 万成连同酒瓶握住他的手,叹气道:“clock,你看清楚,你要恨我把话说开,但我要你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心疼你,你摸摸看。” “你……”余时中推不过万成的力道,或者说他现在半点神绪都不再自己的躯壳里,只好任由万成将他的手覆盖到男人的左胸膛上。 “你听听看,”万成收拢两人之间的缝隙,余时中竟然刹那间无语以对:“你一定很熟悉,什么是守候一个人会有的心跳。” ☆、九十四 “少爷有受伤吗?” “没有……” 余时中忐忑得望著后照镜前这个认识,却几乎不曾讲过话的男人。 李翼自从把他扛上车后,除了丢给他一件外套,一杯水和一句温和的关切,就没有再说任何一句话,轿车内空荡荡的,宽敞的沙发座顿时沉闷又凝重。 他坐的这部车是杜孝之平时外出坐的宾利,而司机则是杜孝之的保安部领首李队长,平时保护他的人都是副队长闻杰,这会来接他的竟然不是他,余时中察觉自己这次真的玩过火了,不,根本是玩完了。 “杜先生下午入境,请做好心理准备。” 余时中一个人在后座坐立难安,本来思忖著要询问李翼是怎么把他从绑匪中救出来的,那些人是谁,为什么要抓他,那大哥后来怎么样,谈判到底有没有成功,接二连三的问题如深水炸弹不停得在心中爆炸,全被李翼这一句话给震消停了。 余时中真想打开窗户跳车逃跑,可恨他现在穿都什么破布,随便换个姿势就捉襟见肘,李翼替他开车门的时候,见杜先生的外套只遮了青年的后背和肩膀,于是把自己的外套也脱下来罩住他几乎是裸色的前襟。 直到余时中进了住宅大楼的电梯,他才真正自觉到自己正要去见杜孝之,虽然敢做就要勇于承担,但他还是无法摆脱身体最诚实的记忆,那些惨不忍睹的经历早就在他的肉体上、心灵,造成无法抹灭的伤疤,即使收了口,止了血,还是疼得超乎他所能承担。 而且,他现在穿成这样,当真是半点逃跑的能力都没有,走两步肯定就立刻被抓回去一尺,怎、怎么办啊。 “少爷。”余时中的步伐越拖越慢,李翼不得不停下脚步回头等他。 余时中抬起头直视李翼,突然像被雷击中一般钉在了原地不能移动,偌大的猫眼撑到了极限,彷佛受了什么重大的惊吓。 李翼机警得转过身,实际上并没有什么骇人听闻的景象,相反的,是一位柔弱无害的男人,他的身姿轻盈,容貌清丽,一举一动都像和谐的奏鸣曲一般舒柔而流畅,让人情不自禁沉静在他温婉的气质中。 “李队长。” 丁香率先向李翼打招呼,轻轻颔首露出纤细的颈线,李翼没有回应,也没有其他反应,而是站在原地等丁香走过。 丁香神色如常得经过李翼,徐徐然走到目瞪口呆的余时中面前,漂亮的眼眸露出些许不解的神色,显然是不晓得他为何会做出这样的打扮。 “丁少……” 丁香露出浅浅的微笑,笑瞅著余时中不语。 “大哥他……” “噢。”丁香轻轻抿住唇,柔声道:“秀明刚跟我说了他没事,现在正跟他妈妈在一起。” 余时中一听,如释重负得松了一口气,安心道:“嗯。” 丁香突然伸手抱住余时中,吓得后者发出一记闷哼,李翼更是把手放在腰际,往他们俩挪近了两步。 “时中,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还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秀明还骂了我,说我不该跟你讲,但我知道他很高兴有你这样好的兄弟,能为他挺身而出,我、我真的要好好谢谢你。” 余时中听了良久,才缓缓轻拍丁香的背,安慰道:“这是我应该做的事。你也别难过了,总归大哥毫发无伤得回来了。” “对。”丁香破涕为笑:“那我现在就去看他,我好想赶快见到他。” 余时中下意识想送他,李翼这时终于开了口:“少爷。” 丁香不免嗔了他一眼:“时中,我好歹比你还大了几岁,又不是大姑娘,我自己一个人没问题。” “嗯。好,路上小心。” “好。”丁香轻拍余时中的肩膀,在他俩擦肩而过的一瞬间,突然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道:“七爷在房间里等你,快去吧。” “少爷。”丁香一错开身,李翼立刻疾步走过来唤他,只见余时中双拳紧紧撺著,突然扬声叫住准备要离开的人:“丁少。” 似乎没有人预料到他会叫住丁香,丁香本人也诧了异,他收回了脚步,缓缓回过头,温声道:“怎么了?” 余时中僵直站在原地,声音却很平静:“大哥他,有没有问我,问我是不是没事了?” 丁香在空气中和他对视良久,樱唇扬著带笑的弧度,或许有意思或许就只是笑:“当然,杜七爷亲手接管这件事,你大哥自然问了几句就安心了。” 余时中这回没再拖延进度,他大著步伐很快就走到这间不到一天前,才刚从这囚禁他的地方逃出去的大门口,在李翼开门之前,他伸手阻挡了李翼的举动,把他的外套脱下来还他,就只拉著披在肩上的外套,这件沾满男人味道的西装外套,毅然决然得推开门走进去。 杜孝之背对著他,面朝被窗帘遮住所有光线的落地窗,他双手背在腰后,笔挺的衬衫紧贴著宽敞的背脊,露出充满威力的肌肉线条,他把雪白的双袖卷到手肘间,因此显得左手腕上的手表特别明亮,在黑暗中闪著低微的光芒。 明明只是几步的距离,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余时中却觉得四周一片黑暗,他什么都看不到,怎么往前走,彷佛走在狭窄的缝隙,一失足就是万丈深渊。 从大门到落地窗的距离,一直都这么远吗? “李翼,叫人送丁香回去。” “是。” 余时中握紧拳头,死死盯著男人的背影,杜孝之还是不转过来,连看也不愿看他一眼。 他听到李翼沉声吩咐对讲机的声响,两句话就结束,话才说完,几个沉重的步伐听起来像是要走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1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14 出去。 “去哪?”杜孝之立刻叫住李翼,不轻不重道:“把他关起来。” “什么?”余时中尚来不及变色,李翼已经扣住他的手臂,这次连一句礼貌性的请都省略,二话不说就拎著他往外拖。 “等、放开、不要!”余时中怎么甩得过特殊部队待过的职业保镳,他急得胡乱往李翼身上踹,恼怒得喝斥他:“不要,你、放开我,不要!” “你再对他喊一句不要,我就叫他把你的腿打断,再绑上床。” 余时中不敢相信杜孝之说了什么,他下意识想说不要,被一口口水呛得正著,眼见就要被李翼拖出门外,他著急得喊出男人的名字:“杜先生,杜先生,我,我不、……我……” 我什么,余时中喊了半天,还真的不知道要辩解什么,又为了什么辩解。 杜孝之倏得转过身,往他身上一钉,仅只一秒间,那眼神简直想杀了他。 余时中吓到血液都凝固了,刹那什么话都噎在喉咙里。 一直到被李翼架上车,运送到杜孝之所谓要关他的地方,余时中都瘫坐在后车座,一动也不动。 余时中失魂落魄得被带到一栋别墅里,他隔了许久才注意到这处豪宅位在红宝街里面,周遭都是杜孝之的领地,别说警察,就是上帝都别想救他。 果然李翼停下车后,就一把他从后座捞出来,拦住他的腰扛到肩上,刷了卡进到房子里,迳直往地下室走。 随著他们走过的路径,灯光逐一亮出一条走道,很快就走到了尽头,李翼掏出一把钥匙,转了几圈,厚重的房门便应声打开。 余时中费劲全身残尽的力气捂住自己的嘴,才免于泄漏呜呜的低吟,如果可以的话,他这辈子不想再看到这间房间任何一眼,哪怕只是呼吸里面的空气,都足以让恐惧涨爆他每一个细胞。 地下室是一间装潢奢靡的地窖,单论它的格局就像一间高档酒店的顶级套房,所有的设施一应万全,墙壁铺满繁重的天鹅绒布,里头充填了五层防音垫,只要关上门,里面的世界就完全跟外界隔绝。 酒柜墙后是一张巨大的床,床的四周立有精致雕绘的木柱,四支都连到天花板,柔软的垂帘泛著靡丽的光泽,半遮半掩露出深黑的被褥,明明是沉重的黑色,丝绸的光泽却充满暗示性,让人不得不往淫秽的方面作联想。 绒布质的床帘又黑又重,可以拢罩住整张床,像一块缜密的黑网,轻易就能窒杀被网在里面瘫软呻吟的小兽。床的正上方也盖著一层布,上面垂挂一条粗大的绳索,随意一拉,就可以揭开绒布,露出天花板上被遮掩住的东西。 最可怕的是床柱两侧延伸出来两条横越整张床的铁条,两铁条交织在靠近天花板的地方再延伸回地板,整张床就像一座鸟笼,被关进去的知更鸟只有任人狎玩的份。 李翼把余时中放到柔软的床铺上,经过方才不是很和平的运送过程,余时中身上和服早就被扯得凌乱不堪,杜孝之的那件外套也早遗落在不知道哪处,李翼微微避开视线,沿著原路找到那件外套,抖开来披在青年的身上。 余时中自从进到这间地牢后,就彷佛被抽乾了灵魂,只剩下漂亮的空壳子,眼神呆滞得软在床上,李翼知道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于是对著青年正色道:“房间有空调,外头一直都有人在,衣服和食物会有人定期送来。我先离开了。” 青年空洞的眼神这才找回一丝仿徨:“……你要走了吗?” “是。” “我、我一个人吗,又只留我一个人吗……”余时中焦虑抓著床单,爪出歇斯底里的痕迹,下唇咬出了血口,畏颤颤的眼眶红了一圈:“很黑吧,关灯后,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李翼皱著眉,放缓声调劝道:“杜先生有吩咐不会关灯,少爷你……放轻松。” 作家的话: 不知道大家期待看到怎样的惩罚 我个人觉得之后的惩罚满变态的(咦 不行我这样讲大家可能会失望,只能说是满罕见的惩罚 ☆、九十五 余时中独自坐在床上发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逐渐冷静下来,他其实可以不用这么害怕,至少杜孝之不在这里。 他起身在房间踱了一圈,也不见有任何动静,才掉头走回浴室,梳洗过后把那件破烂的和服脱下来,换上正常的衣服,才觉得活了过来。 杜孝之说要关他,就真的只是关著他,一连好几天下来,每天都定时有人送餐点进来,他们认准余时中不会逃跑,所以每天都有不同的人进来做整理,并换置新的衣物,简直就像住进六星级饭店,送来的饭也很香,只是余时中没什么胃口,被像金丝雀一般关进鸟笼里,食物再香吃起来也像饲料。 到了第五天,杜孝之还是没出现,余时中也不打算揣测他的心思,但总是窝在床上睡觉也有睡腻的时候,杜先生摆明是要处罚他,自然没有笔记本或是网路,房间虽然有电视萤幕却没有遥控器,余时中也不打算看电视。 地下室虽然宽敞,应该说非常大,但密闭空间还是有限制,他花了这几天关禁闭,早就来来回回把这里摸了个通透。 除了基本的卧室、客厅、卫浴、餐厅吧台和一面储酒的墙壁,这里还有一座连到天花板的书柜,虽然书架有好几层,但书本却只有寥寥几本,每一本都是精装订制的厚皮书套,而且非常陈旧,还有长时间翻阅所留下的痕迹。 最奇怪的是,书里头的字余时中大部分都看不懂。 他辨认出来书中的文字全是德文,看得出来书的主人非常喜爱它,纵使爱惜得很好,不晓得是因为翻阅的次数太频繁,还是书龄真的太久远,纸张间的车线已经摇摇欲断,余时中只翻了几页,就掉出其中的一页。 纸张翩然落在地毯上,他急忙弯腰去捡,一看才发现这张纸的颜色不对,不是书的一页,而是一张泛黄的信纸,信上同样是用德文书写,娟秀的草写充满情绪,余时中仔细读了半天,也只看得懂书信的开头。 上面写著:至我的最爱。 落款只有日期没有年分,写信的人也没有留下名字,余时中只能从笔迹推断是位女性。 又过了两天,也是起床吃,吃饱睡,余时中都快习惯这种懒散的闭关生活,几乎以为自己是来度假而不是大难临头前的安宁。 一日早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惊醒,他算算日子,正好被关了整整一个礼拜,他起床没多久,房间的大门就被推开。 他一听脚步声就知道不是平时进来整理的男侍,可怕的是,陆陆续续近来好几个人,其中一个声音是李翼! 他立刻蹦下床,匆匆走到客厅,除了李翼以外,他居然看到了那日(被他)不告而别的闻杰,更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1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15 惨烈的是,闻杰双手被困绑在背后,上身只穿了一件衬衫,背后站著两个保镳死死架住他。 “闻杰!” 闻杰闻声抬起头,整张脸都是青色的,下巴布满凌乱的胡渣,看得出来这段日子肯定很艰苦,只是好在没有其他外伤,就是脸色难看了点,余时中这才放心杜孝之没体罚他。 但,为什么要把闻杰困成这样带过来呢? 不容他多想,余时中立刻蹲到被困绑的男人面前:“闻哥,对不起,我不该骗你的,都是我不对,对不起……” 闻杰咬紧牙关,一字一句道:“余少没事就好。” “对不起……” “你再对他说一句道歉,我现在就把你绑上床,整个月都别下来了。” 余时中倏地站了起来,僵硬得扭过头。 杜孝之一派闲适得走进门,上乘的皮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悄然无声,他穿著平时上班穿的三件式西装,头发整齐得向后梳理,帅得再正常不过,余时中却觉得不寒而栗,屋内的空调都降了三度。 他踱到余时中面前,随兴得提起青年的下巴,看了两眼,改用手指轻拍他的脸颊,低沉命令道:“去拿张椅子。” 余时中飞毛腿冲进卧室,没两秒就搬出一张椅子。 杜孝之堂而皇之得坐下来,气氛凝滞得所有人皆动弹不得,只敢垂首立正站挺。 “跪下。”男人不嫌不淡道。 余时中膝盖一屈,就要软下去,哪想杜孝之一把捞起他的腰,笑了两声:“别急,待会有你跪的时候。” 跪下的是闻杰,他被俩跟他一样人高马大的保镳一人压制一边肩膀,狼狈得屈下膝盖,跪到地板上,他自知失职,顺从得等待杜孝之的发落。 “拿来给我。” 李翼立刻递出一长条状的东西给杜孝之,余时中定眼一看,啊了一声,脸色一下子刷得惨白。 “把他衣服脱掉。” “杜先生!”余时中焦急得拉住杜孝之的手,也顾不得其他,两只手直接压住杜孝之的手背,十指紧紧握著深怕男人甩开他:“是我骗他的,是我的错,你不要怪他,杜先生,求求你……” 杜孝之左手揽著余时中的腰,意有所指得滑下细软的腰椎,停在青年窄小的臀部捏了两下,要笑不笑道:“急什么,又不是只罚他。” 这时传来闻杰低沉的声音:“杜先生,是我失职,没有遵照您的指示,我愿意负起全部的责任,但听您的发落。” 杜孝之点点头:“潭辜芳倒是把自己的部下训练得很好,既然你无话可说,”他斜睨了在怀里瑟缩的人一眼:“那就看时中什么时候晕过去我就停下来。” “杜、杜先生……”余时中觉得他疯了,乾脆直接打晕他吧:“……不要这样,求求你,不要罚他……” 这时外头又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和哀号:“哎、我的祖宗啊,手脚轻一点,我自己会走,放开、哎呦……” 闻杰顿时睁大双眼:“您……?” 张泉被压进来的时候,脸色比闻杰还难看,不过并没有被五花大绑:“杜七爷您行行好,放过我吧,我为你做牛做马到我过劳死,不,到下辈子都给你当狗用,就是别对我见红啊,七爷……” 张泉的哀嚎一点都不惹人同情,但闻杰却是当即撞开压制他的人,站起来挡在张泉前面,奋不顾身的恳求杜孝之:“杜先生,泉哥只是一个医生,请容许我代替他的惩罚!” 余时中越听越愧疚,都是他一意孤行,才会牵连到其他人,尤其是这两个对他这么好的人。 “都闭嘴。”杜孝之喝到:“张泉,谁要你下来的,吵什么,给我滚回去。” “我这不怕你丧心病狂把人家生吞活剥啊,把我叫到楼上待命,这不要出人命……啊,是,小人这就滚……”语音未落,张泉瞬间就逃之夭夭。 “李翼留著,其他人都出去。” 门一关上的瞬间,余时中立刻双膝跪到杜孝之的脚边,他一著急,想都没想就用十指紧扣住杜孝之执皮鞭的手。 “杜先生,是我错了,我不该擅自不听你的话离开家的。”他咬了咬牙根:“你……罚我吧,跟闻杰无关,罚我一个吧。” 杜孝之对他的乞求无动于衷,但也没有执意要站起来,鞭子也稳稳得被余时中拦在他的手里,他正揣测杜孝之的下一步举动,哪知道男人只是平淡得唤了一声:“李翼。” “不!”余时中扭过头,李翼手上又黑又粗的藤条是什么,正是跟杜孝之手中一样的皮鞭,闻杰的衬衫早就被剥光,露出精壮赤裸的胸膛,即使即将面对残忍的酷刑,闻杰依旧冷酷一张脸,神色淡定,从容就义。 “怎么了?不忍心?”杜孝之轻轻抚摸余时中的脸颊:“你在叫他出去的时候,怎么没有觉得不忍心?” 余时中无可辩驳,只能死死咬紧下唇,跪在地板仰望头上主宰一切的男人。 “你知道闻杰为什么要受罚?” “因为……因为我骗他叫他帮我去买东西……” “不对,因为他违背我的命令擅自离开岗位,让你有逃跑的遐想。” “是我害他的……是我的错,你罚我吧,不要打他!” “你错在哪?” 余时中掀开眼皮,迎上杜孝之的目光:“我为了跑出家门,装病骗了闻杰和张泉哥……最后还被陌生人带上车,给很多人添了很多麻烦。” “还有呢?” “我……擅自去找大哥,没有跟你说……” “还有吗?” 余时中左思右想,真的已经罄竹难书了,前面就够惹爆杜孝之了,真的没有了,只是他不敢说出来。 杜孝之抬起他的下颚:“你知道你犯最大的错是什么吗?”余时中摇摇头,男人才揭晓道:“就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余时中简直傻了,他哪敢? “需不需要我提醒你说了什么?嗯?在电话上怎么说的?你告诉我。” 余时中猛然瞠圆一双妙目:“……我、我说……会在家等你一起吃晚餐的,但我没有做到,对不起……” 杜孝之轻轻抬起他被青年用双手小心翼翼纂在掌心里的手,抚盖那张苍白又玲珑的脸庞,日渐清瘦的脸蛋彷佛他的半张手掌就快遮不见,心头微荡的同时,又想极尽破坏他,让他碎在自己的掌心,再逃不出他的手中:“那你说,该不该罚?” 余时中握著杜孝之的手掌,半张脸陷进他温热的掌心内,他下意识往温暖的地方钻,顺势讨好得蹭了好几下,乞求道:“该罚的,你罚我吧,我不会再犯的。” 杜孝之的声音温柔得不像真的:“我当然会亲自罚你。”他突然话锋一转:“但在这之前,闻杰该挨的鞭子一鞭都不会少。” (闻杰心想快打我吧,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1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16 不要再逼他跟李队听墙角惹呜呜呜呜呜呜) “你、你要打他?” 杜孝之摇头轻哂,既是威胁又似调情:“我的鞭子只抽你一个。” 余时中脸一白一热,僵硬道:“你要打他几下?” 杜孝之翘起长腿,随意道:“怎么,你觉得他犯了这么大的事,该被打几下?” “你……你说个数,全打在我身上。”他下定决心站起来面对杜孝之,义正严词道:“这件事全部是因为我的关系,我应该要承担所有的处罚,闻杰要挨几下,都打在我身上。” 杜孝之似笑非笑的眼光一浮一沉,看得李翼和闻杰冷汗不已:“你在替他求情?” 余时中不明白杜孝之为什么要这么问,还是勇敢的点点头:“对。” “拿东西盖住他的眼睛。” 这会不只余时中,连李翼都不能理解杜孝之下达这样的命令,但他仍旧听命拿一块黑布蒙住闻杰的眼睛。 余时中立刻往闻杰的方向窜,还没踏出两步,就被杜孝之的脚绊倒,他也不管疼,一心只想在李翼行动前挡在闻杰前面。 杜孝之看穿他的心思,随意换了一个姿势,余时中站得急才刚起来又被男人的鞋尖绊了一次,下巴差点磕到地板,好在地毯非常软,没有撞伤。 “杜先生……” “嗯?”杜孝之漫不经心道:“撞疼没有?” “您要怎么样才肯放过他?” 杜孝之拉起他的胳膊,柔声道:“那得看你怎么帮他求情了。” “什么?”那他刚刚跪了老半天是在求什么? “李翼你出去,把门阖上。” “是。” 李翼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偌大的空间只剩下三个男人的呼吸声,,一个紧张,一个闲适自如,一个乾吞喉咙的声音已经大过他急促的呼吸。 作家的话: 呃,猜到惹吗囧,下一章当番外看好惹xd 也没有很变态喇,自圆其说一下,免得让大家失望惹 那,就等下一章处罚吧xd ☆、九十六 没有比现在这样更诡异的三角局面了,他一个皮粗肉硬的男人跪个一天都不算什么,就是直接被抽到晕过去,伤口养个大把天总会好,但,蒙眼睛这到底是……准备要被枪决吗? 也是,闻杰现在恨不得马上变成尸体,最好一颗子弹让他解脱,再也不用听到任何声音。 “怎么?不是要帮他求情吗?你再磨下去,我就叫李翼回来。”空荡荡的客厅传来男人危险又性感的声音。 被命令的青年不晓得做了什么反应,隔了或许几分钟,闻杰才听到衣服摩擦的声响,再接下来……闻杰顿时绷紧全身上下的肌肉,胳膊浮上青筋,牙关几乎要咬碎,头皮倒没发麻,他已经感觉不到皮肤上的任何感觉了。 他一直知道他的老板天威难测,在他手底下做事的人无一不对他既敬又怕,何况是犯了他的底线,照泉哥的说法那真是走在路上都觉得自己好像是一具骷髅苟延残喘在这个人世间,当时他笑了,现在就轮到他亲身体验泉哥说杜先生的丧心病狂…… 闻杰乾吞著早就乾涩的嗓子眼,但还是阻止不了喉结因为压力而不断吞咽的动作,不可能会听错,那是皮带被解开的声音,再来拉下裤链,至于是谁的皮带,接下来又……一练串流畅声音骤然而止,显然有人比他更沉不住气,早该憋不住了,正常人早该疯了! “嗯?嘴巴闭这么紧,不想要吗?”男人的声音依旧很冷漠,若有似无的笑意凝滞在空气中:“不情愿就算了,我不勉强你。我们就用直接一点的方式也没关系。” “不!”房间中剩下的另一个青年终于发出声音,那音色乾净中略显青涩,不知为何染上了浓重的鼻音,连著情绪,牵动感官。 明明是货真价实男孩子的音线,听起来却叫人心生怜惜,和一股不知名的悸动……晃荡心肺:“我、知道要怎么做的,你不要叫李翼回来。” 这已经是余时中数不清第几次背弃了自尊和人格后,他扬起脸,突然很想知道这个丧心病狂的变态是用什么样的表情命令自己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不过两秒,他便低下头,在男人的注视下温顺得伸出红润的舌头。 杜孝之的眼眸很深,深不见底,纯一色的黑,没有半分其他的色彩。 这让他想起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不是那晚杜公馆在他的床上荒诞的一夜,是更早,在一次赛马场的开幕宴会。 他从进了观众看台后就觉得一直有人盯著他看,宴会开始没多久,他跟在高秀明身后陆陆续续见了很多人,他一直都挺感冒这种应酬性质的交际,他一直低头不说话,突然某个瞬间,像是遇到危险的本能反应,又像是早就命中注定好,他抬起了头,就坠入一双深不可探的眼底。 他其实不懂男人看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到现在来是不懂,杜孝之也从来不跟他说,他也从来没问过。 杜孝之有时候对他残忍,有时候又对他极尽亲腻,唯一没变过的就是那双看著他的眼睛,那种黑到纯粹,彷佛要被吞没的黑暗,相对的,那片无尽的黑暗中只有他一个人,只有他。 余时中只让唇瓣沾了一下,就感受到男人热情的勃发,随著舌头怯怯的舔动,每一处都是欲望急迫的味道,杜孝之从外表看过去向来冷酷又危险,只有在抱著他的时候才能感受到他身为人的热度和欲望。 他想他大概知道男人为什么总是喜欢叫他做这种事,就因为他现在跪在男人腿间,张著嘴含不拢的模样,即使只是难耐得轻颤,那怕只是睫毛多眨一下,都能诱使男人的征服欲和掌控欲得到最大程度的满足。 “嗯?就这点诚意可能连你自己的份也求不到……”男人的语调沙哑又慵懒,羞得明亮的客厅都晕上一层暧昧 “含深点,怎么吞都忘记了吗?小舌头拿来做什么?……乖,吞进去,停一下,吸,吸,宝贝,全部吸进去……” “看你这张嘴多馋男人,又贪吃又爱跟我口是心非,不是最喜欢吃我的东西了嗯?你要是不专心吃,我们就一辈子耗在这里,你就含著它睡觉……” 余时中实在很想把耳朵撕下来,但掩耳盗铃有什么用,其他两个人的耳朵还是完整整的长在他们的脸上,照样把他这些淫荡又不知廉耻的声音一字不漏得听进去。 他活到现在没有这么……羞耻过。 他在男人夜以继日的强迫下,早就放弃无谓的尊严,连肉体都完全交给杜孝之主宰,在他的床上被肆意侵犯,就算被强暴到晕过去都好,至少所有丢人、难堪又失态的样貌只有这个男人知道。 不像现在好像赤裸裸得被丢到人群中,证实自己就是杜孝之的浪货。 偏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1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17 偏男人又不准他讲话,好几次他想退出去,杜孝之就掐著他的脑袋压回去,塞得他满喉咙都是,整间屋子就只听得到他要喘不喘的闷吟,和间间续续实在受不住了才呜嘤几声示弱。 杜孝之也不知道是爽还是不爽,也不说他伺候得好不好,求不求得个数,倒是一直挑他的毛病,嫌他含不住,吃得不够专心,什么舌头躲回娘家了,难得上面的小嘴专宠也不好好跟爷撒娇…… 后面越说越离谱,余时中口腔的内膜都快擦破了,还得怀疑自己是不是没尽到求情的职责,怎么连替男人含都不会了?! “帮别人求情还想装可怜?”连续十几来回得连续的深含,嗓子都给捅废了,就得到这么一句数落,后面一句更是让他无地自容:“不过我就喜欢你跟我装处女,第一次的话要我多怜惜你一点也不是不可以。” 余时中哆嗦著抽出自己酸软的嘴巴,两片樱色的薄唇抖得不像话,他习惯性想求饶,却被杜孝之捂住嘴,这就只准自己浪叫,连话都不让说了! “还没喝到我的牛奶,你就舍得退出来嗯?” 余时中睁著眼睛,他抓著男人捂住他的嘴的手腕,不可置信得瞪著杜孝之,他、他居然要求自己只用嘴巴就让男人射吗,这种命令也亏杜孝之说的出来,不是说要怜惜他吗,再多借他两只狐狸精的魂魄都办不到,余时中气不打一块,委屈得都要气喘了。 “我再给你个机会。”男人很是雍容大度:“别急著谢,既然你这张小嘴巴谢不了,那只好用别的地方了,嗯?你告诉我,哪只妖精也学会穿和服勾男人了,每一处都那么销魂,你说你哪里最浪,能吸得我最爽,你也好领情是不是?” 最后那句话已经恢复平时冷硬的语气了,余时中一听就知道他真的动了怒,要真的罚他了,而男人专制冷酷的本性的确没有在掩藏,杜孝之淡淡道:“把裤子脱了,坐上来。” “谁准你骑上来就要坐进去。”余时中才刚岔开嫩白得两支细腿,乖乖坐上去,就被吓得夹著臀部,悬著小腰,双手攀著杜孝之的肩膀动也不敢动。 杜孝之挂著笑,半点笑意也无:“你这小浪货几天没尝到你男人就这么耐不住了?怪不得刚刚含得那样不专心,原来是下面比较想要,忌妒了嗯?” 余时中慌了,一时间只会摇头,甩得跟波浪鼓似的,他知道男人不准他说话,便死死咬住下唇,也换不来一丝怜惜。 男人一改亵玩的语调,毫无情绪起伏,前后差距太大,令人完全摸不著准:“自己用手指插,只准碰后面,泄出来之前都不准发出声音。” 杜孝之突然压低声音,咬住青年的耳垂,恶狠狠道:“你只要发出任何一点声音,让闻杰有任何反应,我就让他吃两倍的鞭子,听清楚了?” 闻杰突然感到一记撕裂的力道,他盲目得警觉危险的来源,只听见沉重的一句话:“我罚你一千秒,数完就出去。” 莫约二十分钟后,张泉终于看到李翼搀著每一步都摇摇欲坠的闻杰,蹒跚得爬出楼梯,他心里磕惨了一下,急忙丢下手机凑上前帮忙。 “闻杰,你还醒著吗?拜托,挨个几鞭子都要娘兮兮得喊疼,林姑娘都不流行这么走路的,来我帮你看看要不要叫救护车……诶?没伤口啊?难不成是抽在脚底板?李翼快扶到边上,我撑不动……” 人是躺到沙发上了,却浑身僵硬,肌肉都是紧绷的,尤其是嘴巴,为了不发出声音用力到脸颊都在抽蓄。 张泉把他全身翻了一遍又一遍,也不见这大块头有任何反应,要不是桌上的水杯空了,他差点往人身上泼,奇怪道:“你被打傻了吗?根本没事啊?喂!我话有没有听到……他这怎么了?杜孝之没这么变态吧?” 他拍拍闻杰的脸颊,急道:“你松开,嘴巴松开,你再咬牙根真的会断,闻杰,松开!” 闻杰臂张泉掐著下颚摇了好几次,好不容易才松开牙关,那声音一出口却像是脱了水,榨乾了颜色,再送进漂白水里冲洗了三轮:“泉哥,我没事……” “没事个鸟,杜孝之难道还笑著扶你起来,跟你说辛苦了吗……蛤?!” 李翼皱著眉头,低声凑在张泉耳边说了几句,张泉听了突然重直往沙发坐下,双手捂住双眼,久久不语。 张泉揉了揉太阳穴,叹气道:“杜孝之会找我在外面待著,只有两种情况,我只能祈祷是好的那种,呼……”他呼出一口气,朝地下室的楼梯看,喃喃道:“千万要是好的……” 作家的话: 其实好像也没什么 不过写到我自己快崩溃 当番外看吧,杜先生气过头就会这样 还有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我自知功力不太够 就麻烦大家自行脑补吧多羞耻怎么羞耻来 好喔说好这是番外,说好喽,那大家要不要骂我乱写xd 麻烦留言板或是cbox,快骂我! ☆、九十七(上) 他听懂了,最后那句话。 这首歌有段时间他每天都听,歌曲的旋律很简单,除了开头一段优美的旋律,接下来都是同样的几句歌词,不断重复,每一段旋律他都记得,但就是歌词每一个字他都听不懂,他当时不知道那是哪国语言,也从来没有特别在意过,就跟著大概的发音哼过去。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懂了最后一句歌词的意思。 好神奇,就像一张一直以来都填不出空格的纸,突然冒出一行文字。 他下意识把那一行文字念出来,口齿却生涩,发音也不标准,他想再试一遍,却有人抢先他一步,精准得念出每一个优美的抑扬顿挫,一气呵成。 对,就是这句话,这句歌词,对,是德文,原来是德文,他才终于发现这句话的意思,怎么有人就念出来给他听了? “想对我说什么,宝贝?” 余时中睁开眼睛,触目一张震慑心魂的脸,还是放很大的版本,心头咕噔一下,手已经背叛自己伸出去捂住那张让人心烦意乱的俊脸。 “唔……”杜孝之没想到青年一觉醒来第一个反应就是挡住他的脸,他被余时中用双手捂住嘴,顺势摁住他的手压在自己的嘴唇上。 “嗯、好痒,放手,等、不要这样……啊!” 余时中被热情得吻住脆弱的掌心,被自己的弄巧成拙苦不堪言,推斥了半天,最后连手指都被含进男人的嘴里,激灵得全身皮肤像被泼了麻药,他当机立断掀开棉被就想跳下床逃跑。 他的身体怎么容许他这么激烈又胡来的大动作,当然双腿一软,蹦一声就跌到床下,他胡乱抓一把支撑,居然热热的,抬头一看,吓!怎么是人? 他还未看清是谁的裤管,就被提著领子往后摔进一个壮硕的胸膛。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1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18 “躲什么?才睡醒是要去哪里?软得跟面条一样,看你下了床怎么走。” “我……”余时中迷迷糊糊得瞪著近在咫尺的男人,指著另外一个人,拼命道:“他……泉哥?” “是,是我。只有我这傻了个巴基的白痴才会屈服暴君的淫威,非常,超级,无敌不识相打扰到你们的早晨情趣。”张泉翻了个超完美的大白眼,随即咧嘴道:“早安,时中。” 余时中想还好他刚醒意识还很模糊,不然肯定要跳到海里泡个两天才能降去他当下羞耻的热度。 “早安……现在几点了?今天几号?”余时中有点糊涂了:“我怎么……呃,杜先生……” 余时中局促得看著搂死腰际的手臂,当然手臂的主人恍若味觉,明明床上垫著好几个柔软的枕头,他就偏偏要他靠在他身上,余时中没办法,只好顺从得躺进男人的怀里,把他坚硬到不行的胸膛当枕头凑合。 张泉嘴角抽了抽,还刻意作得很夸张,确保大家都有看到:“今天十五号,恭喜你安全度过了第五个晚上,今天将是你美好的第六天的开始,现在时间差五分钟十点,正好来得及吃早午餐。不知道少爷想吃什么?” “……都可以。” “好啦,我先帮你检查一下,来额头过来……我看看,哇,这五天创新低,37.8度,太好了,我的苦口婆心杜七爷还是有采纳嘛,我今天就改叫你察纳雅言的暴君。” 余时中被逗得笑了。 “还是烧?”杜孝之淡淡瞥了张泉一眼:“我看你医院该收了。” “哇,褫夺公权啊!拜托这位大爷要不是我妙手回春,哪家宝贝被你这样乱搞现在能完整得躺在这里?” “虽然我很想再打一针,但……”张泉拿眼神偷觑杜孝之:“他这几天已经打了不少针吧……” 余时中不明所以,愣愣得问道:“那针里头是什么?” “退烧剂,葡萄水,和一些……嗯……类固醇。”张泉抿了抿嘴唇。 “类固醇?” 张泉相当正经,专业讲解:“医疗用的中枢神经药亢进剂。” “什么?”余时中即使烧得云里雾绕、晨昏错乱,也隐约知道在这几天永无止尽的性爱间,杜孝之趁著他几乎晕过去的空档,陆陆续续给他注射了好几次同样的药剂,用的是针头,在他的手臂,脖颈,和大腿内侧一咂就是……几针啊? 他绝对是被高温烧坏了脑子,才会相信杜孝之说的、说什么,是他欲求不满,缠著男人喊要,要了好几个夜晚都不放过他的这种,这他妈什么鬼话?! 杜孝之伸手探他的额温,低沉道:“给他口服退烧药。” 张泉非常严肃得问他:“你这几天打了几针?” “数不清,他温度一起来,我就注射一次。”杜孝之眼神一凛:“你跟我说过不会伤害到身体。” “你、”张泉有些恼意,脸颊都上了红,给怒起来的:“好在我把剂量稀释过,你明明知道会发烧是因为有外伤,他都烧了,你都知道要给他打退烧,所以有恃无恐了是吧?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我、……算了!时中,你现在哪里有伤口?” 余时中脸一热,还真的说不出口,杜孝之代替他回答:“还有哪?我上过药了。” “我是说有没有其他不应该出现的伤,真想一头撞死算了。没关系,你爷爷我医术还罩得住,我早就知道你这疯得泄,只是偏禽兽一点,还是偏魔鬼一点的差别。” 张泉没好气,嘴上还是很敬业得嘱咐起来:“烧不久应该就可以退了,前提是,你不再去欺负他,药给他吃完就多休息,多喝点水。我帮你叫厨房煮一些清淡一点的,粥好不好?” 余时中没意见,倒是杜孝之不乐意。 “只吃粥行吗?”杜孝之环住他的腰肢,揉捏那凹下去的地方,低头凑到他的耳畔低语,有些埋怨:“怎么越吃越瘦,抱起来都没肉。” “哇,哇,原来你还知道他很瘦啊?我以为你故意让他瘦成这样的。”张泉气得那叫个灿烂,他问时中:“你现在有没有这个重量?” “嗯……差不多。”余时中讷讷看著张泉比的数字:“差了五、六斤左右吧……” “比这还少了五、六斤?”张泉失声怪叫出来。 “怎么又掉了?你之前量不是还好。”杜孝之蹙眉,抬眼审问张泉:“好好吃饭的怎么体重一直掉?” “嗯……”余时中掀著眼皮向上看著杜孝之:“最近,是不是好像真的比较瘦……?” “瘦了,我抱著哪里都捏不到肉。” “你有让他好好吃饭吗!”张泉怒笑了:“孝之,我讲真的,体重一直掉不一定是没吃好,也可能是太疲累或是压力大。……不对,我看你只要控制一下,保证他没几天就养得白胖胖。” “你注意点他的饮食,这样太瘦了。” “当然,我再重新调整他的营养摄取量,还有,”张泉语重心长对杜孝之道:“你节制点,至少,今天让他休息一整天,总是吃退烧药吃多了对身体也是负担。” 杜孝之就颔首,没说好或不好。 “多休息,多喝水,饭要吃。” 余时中点点头:“嗯,谢谢泉哥。” 张泉抿了抿嘴角,便转身要去吩咐厨房,把门带上的时候听到床上传来时中细微的闷哼,似在跟人较量些什么:“能不能等会再吃,我想再睡一下,我好累,你都不让我睡觉。” 杜孝之摁了摁他惺忪的睡眼,冰冷的声线难得带著怜惜:“好,你继续睡。等饭好了再起来吃。” 余时中见杜孝之没有要把他放回床的意思,于是将就把头埋进他的衣服里,他抓著杜孝之被揉皱的衬衫,嘴里嘟囔:“都皱了……” 作家的话: 简单来讲就是兴奋剂,功能大概就像那什么o药。 好喇我知道这边自己写的都腻歪得麻 之后,可能也还是这个调调 呜呜,大家不要吃腻喔喔喔喔喔喔 啊!我突然想到一件超!!!!!!的事 我前几天梦到时中诶,居然就直接开始演后面的事 而且很给惹我一个很大的情节 一个我潜意识非常萌的情节,但我从没想过要用在时中身上,哎哟 好萌喔!而且超痛苦的!时中自己拨乾净来我梦中自投罗网我也没办法 我说因为太震惊(真的很震惊,杜先生真的好/////////呃,我不会讲,他好恐怖,帅的吃死人) 所以迟了这么久没更文有人会谅解我吗xd ☆、九十七(下) 再醒来的时候,余时中发现自己换到了另一个房间,他瞟到了窗外,这里似乎是楼上的卧房,他摸了摸额头,已经不烫了,身体也睡得很饱,还带著香皂的香味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1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19 ,衣服也换了一套乾净的睡衣。 他正想翻下床,却被背后突如其来的声音给顿住了手。 “醒来了?” 余时中没想到会是这个人,好一会才喊出他的名字:“志勤哥。” “身体还好吗?张泉说你烧了好几天了。”华志勤慢慢踱到离床一段距离的位置:“杜先生刚好接了一通电话,叫我先上来看看。” “我没事,谢谢。” “我听说你被青帮会的人强行带走,有没有受伤?他们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余时中想了好久,才推测华志勤说的是上两周在温泉旅馆发生的事。 “没有。他们把我带上车后,中途停了一个地方,没多久就把我载到一家类似酒吧的地方,然后李翼先生就来了。” “你有看到什么人吗?不是一般的保镳,有没有带头的?” “你是指在旅馆的时候吗?主要谈事情的是一个姓程的男人,大家都叫他程哥,大约四十岁左右。” “那后来绑架你的是什么人,你有看到吗?” “是……一个红头发的年轻人,个子很高,打扮很年轻,看起来才二十岁的样子,但所有人都听他的话,连那个叫程哥男人看到他都不敢大声说话。” “能不能说一下当时的情形。” “嗯……程哥正在跟……我大哥谈生意,起先都还算正常,谈好生意后程哥就招待大家吃饭,这时候那个红头发的男人突然就闯进我们吃饭的这间房间,他带了好多人,大家都拔出了枪。” “嗯。后来呢?” “他跟程哥说了几句话,那时候也没有怎么样,他后来就送我们到门口,我本来以为没事了,他招了几部车让我们坐,但开了没多久,我就被敲晕了。”他也太大意了,只想著看到大哥上了车,自己这部旁边还坐著万成哥,他也实在没能想那么多。 华志勤还是板著一张脸,他拉了一张椅子坐到床榻边:“你也真能招麻烦,青帮是海城的帮派,海市是以海港为业,有好几个帮派再正常不过,青帮以前不能说最大,但一直是长老级的组织,不过现在就不一定了。” 余时中问道:“现在是很大的帮派吗?” 华志勤抿了一下嘴角:“你也不怕,我听的可是捏了不少冷汗。” “帮派械斗可不是什么警察抓小偷,黑道开枪可是没有规矩,想开就开,杀了人没人管,别看他们各个穿著西装跟一般上班族无异,为了各自的利益没有什么事他们做不出来。” 余时中抬眼看他,觉得他似乎话里有话。 “没事。”华志勤牵出一丝微笑:“他跟你说了什么吗?那个带头年轻人。” “没有。没什么特别的……” “别担心。你现在北都,没有人惹得起你。”华志勤宽慰道:“别说北都,你在这里很安全。” 余时中突然想到一件事:“啊,我想起来了,他身上,就是那个带头的年轻人,他身上的菸味很熟悉,应该跟你抽的是同一种。” 华志勤没有回应,余时中仔细揣度华志勤的脸色,问道:“志勤哥认识他吗?” “怎么,你问了什么?” 华志勤回过头看到赫然出现在门边的男人,淡然道:“没什么,就像你说的,他要的人不是时中。” 杜孝之鹰眸锐利得划过华志勤,悠悠道:“你的脾气倒是一年比一年好。” 华志勤淡淡道:“七爷才是。” “还要问什么就问吧。” “不了。该说的你都告诉我了。”他犹豫一下,还是伸手摸了摸青年的头发:“你好好休息。”说完便错开杜孝之走出房间。 杜孝之把门阖上,踱到余时中的床边:“怎么,觉得华志勤很温柔,是个无可挑剔的好男人?” 余时中没想太多,就点了头,后悔也来不及了。 “他哪里好,告诉我,说不定我可以改改。”杜孝之危险的气息顿时铺盖而来,余时中比较没出息,立刻就改口:“你不需要改。” 杜孝之整个人坐到床上,拉住他的右手,握在掌心里把玩,饶有兴味道:“为什么?” 余时中也不知道要答什么,只好找了个安全的说法含糊道:“这样就很好了。” 他只要跟杜孝之待在同一张床上就紧张,急忙见缝插针,转移男人只想放在他身体上的注意力:“那个人是谁?志勤哥认识他?” “他是青帮会长的独子。” “……嗯。”……蛤?“为什么要敲晕我?”余时中竖著耳朵道。 “你刚不是听到华志勤说的,他要的人不是你。” “对不起……我不该擅自乱跑的……” 杜孝之听著他的道歉,浅笑道:“既然华志勤问完话,那是不是该换我。” 余时中瞪大眼睛,警戒道:“你、你要问什么?”不都惩罚完了吗? ☆、九十八(上) “时哥,我说的怎么样,这里不赖吧,对吧,对吗?很棒吧!” 余时中打从走进玻璃门,这精力旺盛的少年就像牛皮糖一般扒在他身上,扯著他的手臂到处东晃西绕,绕个没完,说实在,余时中只觉得灯光很亮走道很宽敞,是间很新颖的大楼,没别的了。这不就只是一家公司的写字楼吗? “时哥,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当初第一次来的时候啊,差点没长翅膀飞到顶楼再跳下来,真没想到我居然已经就是这家公司签属的正职员工,职业的诶,玩游戏还能玩出一个办公室,坐在电脑前啪啪啪就有薪水进帐,哪有这么好的事,就给我碰上啦!电竞万岁!” “你小声点。”余时中颇无奈:“别晃了,你说的大家都在哪里?” “啊!差点就给忘光光了!还是时哥你靠谱,稳定高输出,零失误。”说完就屁颠屁颠得蹦进电梯。 “时哥,这是你第一次见到大家对吧,哎,我告诉你大家都兴奋死了,我就一直说你人长得超帅,脾气又好,大家老早就想跟你碰面了,你这次好不容易答应,我昨晚可兴奋得都睡不著。” “又不是女孩子,有什么好高兴的。” “哎、有你这样的超级大帅哥,以后还怕缺妹子吗?咱就靠你啦!” 他们穿过走廊,一转弯便是一处开放式空间,中间摆设好几张富有现代流线型设计感的沙发和桌台,桌上都是电脑,有桌电,笔记本,样式都很新颖,看起来应该是公司刚发表最高端的新品,有些萤幕甚至还是透明的,只有文字和图片腾空出现。 整栋楼层几乎都以白色为基础,余时中顿时觉得好像进入某个未来世界的秘密基地。 “哥,哥,怎么样?这地方不错对吧。”少年见余时中眼睛都亮了,当然要趁胜追击:“这些电脑都是公司最新研发出来,专门为打游戏设计的,抢先让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2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2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20 我们使用,顺便让我们测试性能。” “大老远就听到你那嗓门吵个不停,难怪人都还没进来,就被你先吓跑了。” 一道略为粗犷的嗓音从一旁的走道徐徐靠近,余时中转身一瞧,出乎意料,声音的主人是个修长的年轻人,长相白净斯文,跟他的声音完全兜不上边,他只穿一件白色吊嘎,飘逸的浏海被他随兴得往后拨,整个人说不出的奇妙。 “啊,龙哥!!!!!你看看我带谁来了!” 龙哥瞪了少年一眼,才朝余时中伸出手:“你就是……时钟吧。你好,我是嘉因每次邀你组队当队长的那个……” “他就是龙氓啊!”少年兴奋得举手补充,他又四处张望,嚷道:“其他人呢?大时钟都本人亲自到这里来了,还不出来?” “他们里面看实况呢,你去里面叫,不要用吵的。”龙哥见他甩了一个急转弯就消失,才重新伸出手跟余时中握了握:“现在不在线上,大家都叫真的名字,我叫齐诺,听嘉因说你本名就叫时中,还真是好记。” “你好。” 齐诺噗哧一笑:“不用拘束,我大不了你几岁。你读哪里?学校这附近吗?” 余时中一愣,正想澄清他的年龄,这时从走廊另一端传来一阵骚动,还不只一两个人,嘉因人影还看不到声音就已经响遍半层楼。 “哎小嘉因你拉我什么?不是你叫我们来看的吗?” “你们腿那么长,不准跑比我快!” “有病啊!长不高怪我喔?操,八八你偷跑,诶,小嘉因你嫉妒了吗哈哈哈。” 余时中吓了一跳,原来自己还被传成了稀有动物,这嘉因都跟人家说了什么啊。 齐诺一一介绍他的朋友们给余时中认识,除了他本来就认识的原嘉因以外,还有一对表兄弟,张紫跟邓清华,两人都是名牌大学的工学院学生,他们来应聘这家公司作实习生。 “我是这家公司的正职员工,在软体开发单位上班,我比你们都老这点就不用解释了,我要说的是,我同时也在玩职赛,最近刚得到一笔赞助让我们上联赛,拿到全国资格代表,就可以竞争世界冠军啦,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余时中有些受宠若惊,却迟迟无法果断得说好。 “时哥,有什么好犹豫的!你那么强,我们这次一定要电暴全亚洲……” “我看过你的技术,还有团队战绩,说实在真的很想把你买过来,你犹豫的点是什么?不相信我们的阵容,你不是跟我们打过?还是有别的队伍拉你?”说话的是邓清华。 “八八你干嘛那么凶啊?”张紫一把勾住余时中的脖子,笑嘻嘻道:“人家才第一次来诶,我说兄弟啊……靠,你皮肤也太白了吧,都看到血管了,睫毛这他妈几公分啊,你真的是男生吗?怎么腰这么细?”才说完就掐住余时中的腰准备把他举起来。 “张紫你搞什么,说正经事你在搞什么飞机?” “不是啊,小嘉因一直说他哪里帅又哪里帅的,听得我都想找你单挑了,结果我刚老远一看,操,还以为是……呃公司的游戏代言人,这么近看实在是……” 原嘉因愤慨道:“很帅啊!” 张紫支吾道:“的确是很帅喇……但不是、不是那种帅哥啊!” “你想要那种帅哥?”邓清华推了推眼镜。 “不要!”张紫立刻从背后扑抱住余时中不让他躲开,像大型犬一般直摇尾巴:“这种超好,是哥的菜,时中,来我们队伍吧,我随便你用,当辅助角也可以喔。” 余时中笑道:“我的确需要强辅助。” 张紫大声嚎叫一声:“真的?你答应了?哇呜!”小嘉因也不甘示弱,乐得直蹦跳:“大时钟是我们的啦!” 齐诺拨开他俩的鬼叫,笑著问他:“时中,你真的没问题?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练习场,要不要先来小试一下?” “这里?”余时中有些惊奇。 嘉因兴奋得抢著说:“对啊!我不早跟你说咱这五星级的设备六星级的队伍,什么东西都是公司赞助的,不用钱,叫肯德基也可以报销喔。” 齐诺解释道:“我刚不是说过有人赞助,其实赞助人就是这家公司的高层,是最近才调进来的,他特别找到我,问我有没有意愿再组一个队伍出赛,我当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余时中第一次听过还有人砸钱叫别人去打游戏,他腼腆得笑了笑:“听起来很不错,但应该是要花很多时间一起练习吧,我没有办法,真抱歉。” “我们每个人也都要上班跟上学,练习时间会固定,决不会影响到你的课业。张紫和清华也都是大学生。” “对啊!我资工三,他电机系的,都是悲剧的理工臭宅宅。你呢?你念什么专业,我猜音乐系,不然就是外语,传媒,影艺?你那个学校?” “呃,我已经毕业了。” 老实讲,他是满有兴趣的,嘉因老早以前就一直追问他有没有意愿,龙氓他也知道,应该说谁不知道他,超级有名的玩家,积分的榜首,嘉因第一次邀他进他们队伍玩的时候,他还不相信真的是本人。 想归想,先不论他有没有时间,要怎么跟杜先生开口才是最不可能克服的问题。 不过,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余时中左右看了看,一端是走廊的尽头,一端则是铺著地毯的回旋梯,哪边好像都跟他要去的地方描述不符,呃,这是、迷路了吧。 ☆、九十八(下) 不过,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余时中左右看了看,一端是走廊的尽头,一端则是铺著地毯的回旋梯,哪边好像都跟他要去的地方描述不符,呃,这是,迷路了吧。 都怪这栋屋子太大,明明外观只有一桩房子,房屋内的格局却硬是分成了两区,两栋之间由透天的长廊相连,他不过想去洗手间,却足足走了十五分钟,除了走廊还是走廊,墙壁上连个摆饰都没有,他连个辨认的记号都没有。 不过迷路也好,待会男人要是问起来也有理由可以说,即使这次牟先生办的是家宴,不像其他那种场合拘谨又憋扭,他还是不能适应这种社交的场合,杜孝之又黏黏呼呼的哪里都要摸一下,跟人说个话都要他没骨头一般挨著,到底什么毛病。 余时中一联想到杜孝之刚刚的举动顿时热到不行,反正四下无人,他乾脆把外套脱掉,领带也抓松,才感到稍微轻松的凉意。 “你看起来似乎需要帮忙,我能为你效劳吗?” 这柔美的声音,余时中循著声音的方向,瞥到一抹令他难以忘怀的影子,他立刻冻结所有的动作,傻愣得等待对方沿著旋梯迤逦而下的裙襬。 “凌小姐……”余时中一出口就有点后悔他刚刚把衣领抓得皱巴巴,看起来一定很邋遢。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2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21 “晚安,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凌午羚露出一抹善意的微笑,婉约大方。 “您,怎么……抱、抱歉。”余时中愣愣得盯著凌小姐脂粉未施的素颜,隔了好几秒才往下看到她穿的黑纱裙,当下尴尬得撇开头,但来不及散去的热度已经蔓延至敏感的耳尖,悄悄爬红他的双颊。 凌午羚愣了愣,才发现青年在尴尬什么,不知不觉也被他感染腼腆:“是我该抱歉才对,我……真不好意思。”她轻轻抱住手臂,也不知道该怎么遮掩清凉的睡衣。 余时中低著头把手肘上的外套递给她:“要是不嫌弃,借您遮一下。” 凌午羚含笑接过去,遮盖住裸露的肩膀,才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喔对,今天是……嗯所以你是跟万小少,不对,来的应该只是万衢,所以你是跟哪位客人一起来的?” 余时中逐实答道:“杜先生。” 凌午羚微微眯起眼,似乎很茫然会是这个答案:“杜先生?哪位杜……杜七爷?” 余时中颔首:“是,您认识他?” “没有,怎么可能。你真可爱,这北都谁不知道杜七爷,不想知道还不行。”凌午羚幽幽得看进他的眼睛,缥缈若仙,柔声问道:“那你是迷路了吗?还是在找什么?” “啊,对,我刚刚本来是想去洗手间,但走了半天,每条路都好像。” “噗。”凌午羚漾出小酒窝:“你晃到了另一栋,当然找不到回去的路,招待客人用的客厅在另一边,我带你回去。” “您告诉我怎么走就可以了,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休息。” 凌午羚又露出浅浅的微笑,美虽美却苦涩无比,她望著青年真切的表情,突然道:“你不好奇为什么会在这里遇到我吗?” “这个,我、是我冒冒失失闯到这里,冒犯到您真的很不好意思。”余时中说著就要欠身:“我向你道歉。” 凌午羚赶紧扶起他的肩膀:“不用这样,抱歉,是我问了奇怪的问题,你别放在心上。”凌午羚又恢复平常的笑容:“那往这边走,我带你回去好吗?” 凌小姐走在前头,余时中保持两步的距离跟在她后面,那肩膀看起来好纤弱,走动的幅度让她看起来像在颤抖,余时中真想从后面紧紧拥抱她,给她一点温暖。 “您不会冷吗?” 凌午羚略带困惑得回过头,笑道:“什么?” “地板很冰,你却连拖鞋都没穿。” “啊、我忘记了。算了,木头地板暖,也不碍事。” “这样可不好,”余时中莞尔:“你这样会感冒的,而且好像瘦了不少,跟上次比起来。” 凌午羚低著头,青涩道:“很憔悴吧,我现在都不敢照镜子,也不敢出门,一出门就被乱写。” 余时中这才想起上次在书店看到的绯闻杂志,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虑:“您是模特儿吗?” “嗯,以前是,我退出圈子很久了,都变成这样了,娱记还是不放过我,好像巴不得我真的变成应召女。” 余时中皱眉:“什么?” 凌午羚嘲讽一笑,很快就掩饰过去:“没有。待会过中庭后直直走上二楼就是了,这样应该不会再迷路了。”她脱下余时中的外套,还给他,附加一个动人的微笑:“还给你,谢谢。” 余时中接回来,想了想还是开了口:“你怎么了吗?你看起来……上次,您回去后,有见到你要见的人吗?” 凌午羚没忍住笑声:“余少,你连自己现在站在谁的房子里都不知道吗?这里就是牟一响的房子,他今天办的那场品酒宴,只有邀请私人的朋友,是吧……你有遇到万大少夫妇吗?” 余时中露出赧色,尴尬道:“我忘记了,杜先生见了很多人,那么多名字我没记住,但是我很肯定没有万先生。” “是吗,没来呢。”她毛自言自语道:“琳琳没来呢……” 凌午羚垂著浓丽的睫毛,在朦胧的灯光下就像女神一样,余时中惊觉他又一直盯著人家的脸发愣,急忙撇开视线:“抱歉、那我先回去,打绕您了。” 凌午羚没跟他道别,而是接续刚刚的话:“你不是问我后来怎么了吗?” 余时中停下脚步,嗯了一声,才刚回头他就彻底慌了。 凌午羚双手埋著脸,孱弱的身体轻轻抽著蓄,豆大般的泪珠从素白的手指滑出指缝,凌午羚模特儿的身高跟他相仿,余时中却觉得此时的她娇小又可怜,他脑袋还来不及运转,身体已经伸出双臂轻轻拥住眼前伤心欲绝的女人。 凌午羚很克制,即使断断续续得抽噎,她依然缩紧身体安静得待在余时中的怀抱里啜泣,她闻到青年身上一股舒适的男士香水,有力度的手臂跟暖和的体温,一时没抵挡住青年的温柔,逐渐贴近他的胸膛。 余时中猛然拉开她:“你……!” “余先生,您在这里吗?”突兀的一道声音突然截断他们俩人抱在一起的氛围,余时中被吓唬的瞬间把理智线拉回地面。 连接两栋建筑物的中庭是一座中空的回廊,余时中及时拉著被凌午羚的手把她推到墙壁后,用身体挡住她,确保对面的人不会看到她。 他了了了从对面走过来只有一个人,趁那人走过来之前,压低声音对著被吓懵的凌午羚道:“你这样出来太久容易感冒,还是请你赶快回去吧。” 凌午羚这才清醒过来,她先是惶恐得撞进余时中的视线,整个人神绪都很飘散,她听到外头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说了一句对不起,就匆匆踩著凌乱的碎步一下子就消失在走廊的转角。 “余先生?您还好吧?牟先生派我来带您回去。”凌小姐的后襬才刚消失,追过来的男人便走到余时中的面前。 “抱歉,”余时中对著这个特别来找他的男侍道歉:“我一直找不到回去的路,可能要麻烦你。” “都是我的疏失。我应该派个人为你带路,很抱歉让你迷路了。” 原来不只一个人走过来,余时中这才看到男侍背后的男人,更震惊的是,还不只跟著一个男人,还有一个光是看著他的脸就足够令他的心跳鼓噪欲狂的男人。 余时中不自觉低下头,心底虚浮得直冒泡:“不,是我没经过你的同意就在你家乱走,真抱歉。” “别拘束,把这里当自己的家。”牟一响富有磁性的嗓音沉稳而稳重,他侧头对身旁的人道:“孝之,真不好意思。” 杜孝之摇摇头,余时中赶紧走到他的身边,男人只是睨一了他一眼,他就自动自发得把手钻进他的手掌里,感受男人回握他的强劲。 “孝之,我让维力带你们回去,这会酒应该都醒熟了,别再跟我客气,余少要是不喜欢酒的话,看要喝点什么就跟维力说,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也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2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22 好。我先失陪一下,代我跟红少讲一声。” 牟一响大步流星直接往宴客厅的反方向走,也就是凌午羚离开的方向,余时中不禁担忧得直皱眉头,一直盯著牟一响离开的方向。 就在刚刚短暂的拥抱瞬间,余时中胸前感触到一块冰冷的硬物,如果没看错的话,凌午羚身上夹著一把手枪,非常小巧,即使她只单穿一件薄洋装,外观看过去也没有任何破绽,要不是凌午羚刚刚和他的距离连睫毛都数得清楚,他根本完全没有察觉到。 ☆、九十九(上) “宝贝,你真香。”牟一响后脚才消失,牵著他的手的男人立刻松手改搂他的腰,也不顾后面还有别人,低头就要吻他的脖子。 余时中耐不住燥热想推他,男人一句话就让他差点腿软:“才一下不见,就沾满女人的味道嗯?” “不是、我……!?” 杜孝之也没让他解释,两三下就脱掉他的外套,任它随意掉到地上,长腿一迈,搂著人的腰就往来时的方向走。 “你很喜欢凌午羚?” 余时中脚险些一拐,真觉得自己抽筋了,结结巴巴道:“不是、不是,我没有喜欢她,也不是喜欢,就是……呃、不是,就是很漂亮而已。”最后一句小声到他自己都听不清楚。 “只是漂亮啊。”杜孝之若有所解得点点头。 “不、漂亮吗?”余时中越加慌张著解释:“她不是、明星吗……杜先生不这样觉得吗?杜先生没有、没有觉得,哪个女明星、很漂亮吗?” 杜孝之轻笑一声,余时中还没想明白,就被他扯到转角,后背猛然撞在墙壁上,男人的大掌就拍在他的脸颊两侧,高大的阴影垄罩在他的身上,扑天盖地席卷他所有的视线,无处可逃。 “漂亮?”杜孝之牵著迷人的微笑,余时中一镇不寒而栗,果然男人拉起他的手,居然就往他的身下带:“但她们都没法让我硬,有什么用?” “什、什么……”余时中觉得浑身都像有火在烧,脸上,心口,还有手触碰到的……:“放手!杜先、嗯……!!!” 他小幅度得剧烈挣扎男人热铁般的桎梧,一边还要分神担心被别人看到:“别这样!拜托……我、我跟你说一件事。” 杜孝之停下动作,大手停在青年的细腰上,右手已经拉开下襬钻进衣服里头:“嗯?” 余时中松了一口气,急忙颠起脚尖,遮住嘴巴凑到男人耳边。 “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余时中脸有点红:“我想结果出来再跟你说。”(是怀孕吗xd时中不要乱脸红囧) 杜孝之低头吻住他的唇角,延续了五六秒之久,才退开,帮他整理凌乱的衣襬,并牵起他的手准备回去客听。 余时中边走边用余光看到刚刚那个叫维力的男人亦步亦趋得跟在他们身后,忍不住胡乱想著那些丢脸的画面应该没有被看到吧,没有吧! “怎么回事?” 余时中抬起头,不解得看像杜孝之,更令人费解的是,身后的维力像是接到命令而走了过来,他压低声音对杜孝之道:“那模特儿上个月底就住进这里,他看起来不想张扬这件事,我也是周末才知道,刚刚第一次看到本人。” 杜孝之又用一惯的表情睨了他一眼,完全看不出情绪:“牟书记真是不把你当外人。” 维力倒很谦虚,像是早就习惯杜孝之这种不阴不阳的话:“哪里,可能是红鸟先生跟他不投缘吧,牟二少总是说没几句就让他喝酒,让他憋的,后来乾脆只叫我来。” 杜孝之轻哼了一声:“在我看来,你们管酒的技术都一样,差的大概就是你这张嘴,少说多做事,你看怎么办。” “七爷说的是,雕虫小技难登大雅。”维力眸光一转,正好对上余时中乱瞟的大眼睛,他扬起笑容:“余少,这里屋子大,您下次可别再一个人找路,有需要可以叫我。” 余时中点点头,又莫名其妙得去看杜孝之,这叫维力的男人,没记错是牟先生请来的专业品酒师,红鸟先生的助理。 “那请……” 嘣!突如其来一声巨响,藉著回音闷荡在挑高的楼廊,余时中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猛然就被拉进杜孝之的怀里,男人拉开西装外套,用身体护住余时中,把他的脑袋压进自己的胸膛,余时中也顾不得疼,安分得躲进男人的庇护。 又是连续好几响枪声,整个楼层彷佛都看得到白色的烟硝。 “枪声从主楼来的,你别过去,我去看!”维力拔出手机,低吼道:“叫人上来,把车子发动,七爷和少爷在别栋一楼,不要惊动任何人,不要惊动任何人。” 余时中竖起耳朵,愣愣得望著牟一响刚刚离开的方向。 “没事。”杜孝之轻声宽慰他:“你先上车,然后回家去。” 余时中抓紧杜孝之的西装,道:“你、你不跟我回去吗?” “没事,你先回去。这里太危险,听话,在家等我。”杜孝之搂著他的肩膀,转头对维力道:“你身上有没有枪?” “没有。牟二少的安管很严格,就算是突袭暗杀,房子那么大,得手机会根本零,而且刚刚那几枪没有灭音管,除非那人潜入内宅,七爷,你要先回避。” “嗯。这个音量应该所有人都听到了,这种隔音。”杜孝之道:“警察应该过不久就会到,我要你们更快,把人给我拿住,用什么方法我不管。” 李翼很快就带著他的人赶到,杜孝之二话不说让人护送他离开,余时中有事揪在心底,但没时间给他犹豫,他喊住杜孝之:“凌小姐、她,身上有枪。” ☆、九十九(下) “牟书记今天已经离开加护病房,早晨醒来了一次,意识还算清楚,医院说是已经脱离险境,我们加派了不少人过去给他。” “嗯,给我看好了,住院才是最危险的时候。”男人顿了一下:“他怎么说?” “这个,他其实还不能拿掉氧气罩,我们有试著跟他厘清事情的经过,讲到那女人的时候牟先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他说从头到尾都是凌午凌开得枪,我们问他要不要报案,他的意思也是全凭我们的意思。” “那女人现在什么状况,牟一响知道吗?” “很不乐观,医生说这几天再撑不过去就没了,她始终都在昏迷,也问不出什么来,这个消息是死的,我们最先进去的时候,两人都倒在血泊中,看牟先生今天的反应,应该是不知道凌午羚也重伤,有需要告诉他吗?” “不。现场呢?把进度报给我。” “是,总共……啊、晴哥,是七爷,您……”电话那端换成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小七,我就直说了,她拿的是陶鲁斯pt738,口径0.38,六发子弹弹壳全部找到了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2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23 ,以一个未受过训练的人来说,她满准的,而且心理素质很好,看那些误射的轨迹,两人应该是经过一场搏斗,现场发现两颗子弹,两颗在牟一响的身体里,另外两颗在那位美女身上,我看过医院的报告,其中一颗几乎是直接射穿大腿,简直就像她自己瞄准自己的腿开得枪,直接贯穿股动脉,根本不想活了。” “继续。” “呀,知我者小七啊,我这人他妈最讨厌就是暗杀这种娘炮事。现场是只有六个弹壳,但我在卧室外的阳台底下的草丛堆发现了第七颗,我赌就是狗条子都没有我的鼻子灵,事发的卧室在三楼,从阳台延伸三十公尺外就是住宅,我带人查过了,收得乾乾净净,只留下那颗土里长出来的子弹,笑死人了,我自己都不想相信,但除了那女人自己把弹壳丢出窗外,不然就是狙手要杀的其实是他家养的狗。” “那颗子弹的来源?” “弹壳很普通,黑枪,查不到,有可能是从黑道那里搞到,或者根本就是他们的枪。是我年纪大了忘性大了还是怎样,我想了老半天,怎么也想不到北都除了咱们以外的黑道,现在市场转型这么快,都没人要干这行了哈、还不都转行种植绿地啥么的,我真没看过像我们这样善良公德的好流氓。” 见对方没有久久没有回应,男人又道:“女用型迷你手枪,孝之,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就是这六发子弹……” “当然。”杜孝之低沉得笑了几声:“这世上也只有我的好二哥这么热衷于女人用的小玩意儿。” 男人立刻严肃得接口:“小七,怎么回事,我不过出国休养休养,怎么一回来家里就乱成这副鸟样,邱圆圆屁点事都不告诉我,这他妈冲你来的吗?” “你说呢?”杜孝之语气懒懒。 “小七,我他妈正经的,虽然只狙了一枪,但他妈哪天不杀,偏偏你来的时候才杀,这明摆是你那二哥卷土从来的挑衅,我没搞懂,他干嘛要搞掉牟一响,不就个候选人嘛干他屁事,要杀怎么不把姓吴的狙掉了事?” “轻松点,这事我们当面讲。” “轻松个屁,我就不懂你那时候在想什么,放那种满肚子黑水的祸害回大海,你不要说,把他肚子剖开来看要是比你还黑我绝对信,就放他出去个三五年,东山再起回来捅你个几枪,哇,这他妈太感人了,励志啊。” “初晴,我二哥不会杀我,他要的不是我的命。” 对方不置可否,语气很严肃:“你的行踪有谁知道,我怎么不知道你,你找我回来就算了,连赵哥也从新加坡回来,你锁定谁了吗,吴信那小子做事情老滑头,不会是他的人吧,小爷我这会去扒了他的皮。” “没有,你别去烦他。” “好,我当然相信兄弟,但可不是每个人都是兄弟。”初晴突然一直来都很义愤,突然压低哑嗓,语调登时暧昧了一层纱:“小七,我怎么听说你身边有人?还宠得形影不离,一秒钟都离不开你,三天两头把医院当宾馆用疯,你他妈终于觉醒了啊,什么样的天仙美人啊,被你宠成这样,还没被你搞坏掉啊?”怎么可能! “……” “诶,别挂掉,我还没说完,我不管你要怎么玩,这小情儿在床上缠就好了,这北都谁不知道你的爱好,这年头整形技术那么发达,随随便便就整得比本人还像,谁知道什么来路,前面杜蘅之才送来一个,前车之鉴啊,七少爷。” “别嫌我多嘴,六年前你的处境有多艰难,我没有什么意思,但是总归一个陌生人,你苛求他对你多忠诚,小七,你们才认识几天,别说认识,他……不管怎么说就是出卖你了,有一次,就能有第二次,我不想干预你的事,但这牵扯到杜蘅之我就不能不多长心眼。”男人讲到最后,叹了一口气 杜孝之毫不留情直接赏他一段肃静的空白:“……你结婚后脾气长进不少嘛,嗯?你多久没回国,把我想的,找天时间我就带人去你家吃饭,好久没吃到嫂子的手艺了。” “操,拿鱼鱼威胁我,你来她指不定怎么乐疯了。”初情语重心长道:“小七,我就是婆妈,你听著就好。” 杜孝之阖上电话,随手丢到沙发上,对著后照镜道:“你叫吴信调两个人过来,你看过后再拿来给我。” “您把我调给少爷,那您身边要配哪些人?” “嗯,初晴和赵三都从过外回来了,赵老三这次还把他儿子也带了回来。” “赵爷也回来了?我记得他儿子也待过部队。” “嗯,跟闻杰同一期。”杜孝之扫向后照镜中的李翼:“他们合作应该不是问题。” 待车子驶进保全森严的专属停车场,李翼打开车门等候杜孝之下车,趁著男人经过他的时候低声道:“谢谢您。” “谢什么,你们每一个人都无可取代。”杜孝之说著拿斜眼瞄他:“我就特别欣赏你温柔善良的好脾气。” 李翼直到把他的老板护送到家门口,才对著紧闭的门扉,摇头道:“您才是温柔的人。” 杜孝之进门前才看过手表,时针指在一点的位置,没想到门一打开灯却是亮的。 不只亮,客厅灯火灿烂的吊灯下坐著一位青年,他穿著普通的恤衫和五分裤,脖子上挂著一条毛巾,也不穿鞋,光著一双脚丫子盘腿坐在茶几前,正专心致志得盯著笔记本的萤幕看,杜孝之关门的音量才惊动到他,一抬头,雪亮的大眼睛顿时生动到不行。 温顺又乖巧,甜美又诱人的宝贝,爱到即使他拿著刀子直接捅进他的心窝,也恨不起来的喜欢,不过他现在做的事何尝不是正在捅他的心,或许更加赤裸,更加血腥,这种致命性的迷恋,究竟是执念还是劫。 六年前,他毫不犹豫就做出背叛他的选择,那现在呢? ☆、一百 “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余时中微张著嘴,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拔掉耳机,小猫一般得蹭到他面前,软软道:“你回来了。” 余时中才没有要发出软软的声音,他是有点心虚,所以声音比较小,他轻声道:“我在等你回来,所以、才还没有去睡,电脑也才刚拿出来。” “嗯。”杜孝之瞅著他,嘴角挂著温柔的笑意:“我回来了。” 余时中差点把心脏蹦出胸腔,这心情难道是很好的意思?他低著头掩饰不安的心跳,习惯性去解杜孝之的西装外套和领带,杜孝之安分得让他把衣服脱下来,便搂著他的腰到客厅。 杜孝之打开他的电脑,处理了一下新的讯息,正想摸摸时中,一抬眼就对上青年清澈的视线。 余时中没来的及收注目光,一刹那傻在原地,很快就被卷进男人深邃的眼眸里,杜孝之也奇怪余时中居然没有害羞,正难耐得想脱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2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24 掉他的衣服把人按在地上慢慢吃,却听到时中带著鼻音的声音软泞泞道:“你吃过晚餐了吗?” 杜孝之揽过他的腰肢,顺势低头偷了一个香:“吃了,怎么了。” 余时中乖乖得被他拉进怀里,仰头道:“你真的有吃吗,不、不要骗我。” “嗯。”杜孝之辗了他一眼,不客气得揉捏他的身体:“你饿了?哪里饿?”他咬住他那件宽松的恤衫罩不住的脖子:“想吃我的东西吗?别急,我会喂你。” 余时中用力扳正杜孝之的头,让他们可以在同一个水平面上说话,脸颊烧得比熟虾子还要红,羞恼得瞪他:“我问你认真的。你那么忙,又吃很少,这样不好吧?” 杜孝之点点头:“是啊,我每天都吃不饱,你是不是应该喂饱我嗯?” 余时中没听懂,他作势挣脱杜孝之,真的想起身走进厨房拿吃的,但挣扎了半天还是在栽在男人火热的怀抱里,等到屁股都坐进男人的大腿上,裤子被退到膝盖底下,他才惊觉杜孝之是要吃什么。 “不是,等一下!杜先生你……等、不是,我不是说嗯……等等、不要,我是真的、问你,嗯、泉哥说你最近忙得没办法吃饭!”余时中几乎是用吼的说完最后一句。 杜孝之这才停止骚扰他,改成从背后环抱他的姿势,埋进他的肩膀吮吻他的肌肤:“好,我会注意,你别担心。” “嗯。” “就这样?你不担心我?” 余时中回头看他:“嗯?你不是说不用我担心?” “我是说你不用担心我的胃,没说不用担心别的地方。”杜孝之拉著他的手一路沿著大腿往上摸:“这里饿了好久,你怎么都不担心它。” “……厨房有稀饭汤,你要是饿我帮你热点。” “我才不要稀饭,我要更热更湿的东西,而且要会紧紧咬著我不放,只要我……”男人压低诱惑人的嗓音,把煽色的邀约全吹进青年敏感的小耳朵里。 余时中反手捂住男人的嘴,恼怒得斥道:“不要说了!你、你至少先去洗个澡,都、都那么晚了!” 余时中坐在浴缸壁上,双脚踏入水池,他岔开大腿,中间坐著一个魁梧的男人,宽阔的肩夹沿著喷发的上臂肌,伸展成一贯精悍的线条,上面铺满一块块紧实而匀称的肌肉,让人情不自禁想触摸看看那强劲又肌理分明的触感,也让余时中无限羡慕这所有男人都梦寐以求的好身材。 明明也没怎么看他上健身房,到底都是怎么维持在最完美的状态,如果是他,别说维持,根本连练出块状都有困难,他要是有闲暇偶尔也会去健身,汗流浃背也不见效果,还越练越瘦,杜先生又不准他请教练帮忙……其实家里就有一间设备健全的健身房,但他打死也不会去用! “想什么嗯?” “好硬……”余时中脱口而出,竖著眉毛抱怨:“这,捏不动呢。” 男人轻笑的低响在密闭的空间回荡:“那要不要换个姿势?” “不用。”余时中兀自捏著男人的肩膀,吃奶的力劲都使出来,却只弄得自己脸红脖子粗,手指掐出一片红印,酸涩到不行,只好作罢,于是伸手按了几下洗发乳。 “杜、杜先生!”余时中双腿一缩,差点往后翻出水池,但他绝对做不到,因为他的脚踝正被某人炙热的大掌给满满包覆著,余时中隔著温水都能清晰得感受到杜孝之指骨分明的手指,正轻佻得摩擦敏感异常的部位。 “嗯?”男人边说边揉,突然抓著他的脚踝往上提,架到他的肩膀上,余时中嫩白的小腿便离开水面裸露在空气中。 “不要!不要、我、帮你洗头呢!”余时中藉由泡沫扳著男人的手指,边忍不住难耐的笑,痒得他:“可不可以先不要、不要弄我,等我洗完、” “你说的宝贝,等等随便我弄。”男人抬起他的小腿,在小腿肚上落下轻吻。 余时中只管他的脚终于可以摆回正常的位置,他突然瞟到男人的左手腕:“啊、手表……不拔下来没关系吗?” “嗯?好。”杜孝之把手表脱下来,随意得摆在大理石台上。 余时中不自觉多瞅了几眼,一时没忍住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这只表,是杜先生买的吗?” 男人侧头一笑:“怎么了?” “没有……我一直觉得好像在哪里看过,应该只是很像而已。” 杜孝之下沉语调,在密闭空间回荡:“你在哪里看过?” “以前我……父亲也有一只很像的手表,他把它改成了怀表,送给我。”余时中盯著手表的指针和表框:“但,这只表,就好像变回还没改成怀表前的样子……” “你的表呢,现在在哪里?” “在……”余时中双眸泛起水雾,朦胧不清:“丢了,被弄坏了,很早以前就不在我身上了。” “坏了?怎么坏的?”男人配合他渐缓的动作,悠悠问道。 “被……”余时中一瞬间撺紧拳头:“他被撞了一下,就摔到了地上,然后就,就碎成好几片,就这样……”他撇开头,眨眨纷乱的睫毛,期期艾艾换了一个话题:“那天,牟先生后来还好吗?他有中枪吗?” 杜孝之也不逼他,低沉道:“他没事,今天刚刚转进普通病房。” “所以,还是中枪的意思吗?”余时中诧异道:“所以是,是凌小姐……?” “没事,没报警,我让人去查了。”杜孝之闭上眼睛,任由余时中用温水洗净头发上的泡沫,待冲洗乾净,他随手抹了把脸,接受青年拿著乾毛巾贴心的伺候。 “那、我先出去喔……我洗过了!” 杜孝之低笑,当然不让:“坐著,再陪我一下。”余时中只能乖乖得维持岔开腿坐在男人身后的姿势,又听男人道:“想说什么就说,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 “没有,我没有要你答应我……”余时中脸一热,支吾道:“有人问我愿不愿意参加游戏比赛,我没试过,就只是可能需要花时间跟队友练习,就这样……” 杜孝之往后斜斜一倒,头就堂而皇之得枕在余时中的大腿上,湿濡滑腻的头发隔著在余时中的短裤沾在他的肌肤上,大腿内侧的嫩肉立刻羞涩得瑟缩起来,余时中更是停不住火烧蔓延直上皮薄的脸颊。 “嗯,听起来是在剥夺我们在一起的时间。” 的确如果又要上班又要抽空去练习,会几乎占满他的时间,但在、在一起……这什么鬼说法? “不过你最近这么乖,也不是不能奖励你一下。” “咦?”余时中竖起耳朵:“什么?我很乖吗?” “我没想过你能这么快就通过初级检定,德文不好学,你很努力。” 余时中咬著下唇,道:“多学种语言也满好的。”他踢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2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25 著浴池里的水,翻出零星的水花:“不过,为什么是德文,杜先生会德文?” “naturlibsp;, mein schatz.”杜孝之用德文回答他。 “嗯?再一遍。”太快了,他没听清楚。 杜孝之突然翻过身拉住他的双手,往后一躺把他扯进水池里,让他穿著衣服坐在他的大腿上,杜孝之轻轻松松就吐出繁复的音节,用他那成熟的低音格外迷人:“gern gesbsp;, mein schatzm.” 余时中轻轻搭住男人的肩膀,才不会跌倒:“为什么会德文?” 杜孝之像是低叹了一声,缓缓道:“我母亲有二分之一的德国血统,小时候她只对我说德文,说不定我的德文还比中文好。” 呃?这样的意思,杜先生有德国血统,难怪五官很立体,身材又高大。 “她是虔诚的基督教徒,每周都会固定带我到教堂祷告,她会弹钢琴伴奏。”男人顿了一会,道:“她常告诉我,她要盖一间教堂,让更多人得到祝福或救赎。” “那你有信教吗?” 杜孝之执起他的手贴住自己的脸颊,抹去不断从发梢滑落的水珠:“没有。她死了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去过教堂。” 余时中指尖缩了一下,呐呐道:“对不起……” 杜孝之摇摇头:“她死得不冤枉,没什么好难过的。” 男人用他让人难以抗拒的眼眸深邃得看著他:“时中,信仰这种东西是一种心理作用,当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你就会需要它,人在绝望的时候,哪怕是一个机会,就可能成为一种信仰。” “信仰的力量很可怕,你会看不到别的东西,却又觉得……” 杜孝之顿了一会,一时间整间浴室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逐渐融入蒸氲的迷雾中。 余时中朦胧中听见杜孝之低沉的呢喃,竟似无可奈何的叹息:“幸福。” 呃我一直重传,又要重打作家的话 竟然不知不觉突破三位数 不管,洒个糖先,也感谢大家忍受我更个文拖到春花秋月,朝青暮雪.... 哪,先跟大家报备一下 那个,敝人在下要请假,呃,出国~~~~~ 感觉我回国就要人去楼空惹呜呜 不可以!!!!所以我带惹蓝芽键盘出国,会抽空码字的 勿忘我~~~~~讲错惹,勿忘可爱(怜)的时中 顺便讲一下,大纲目前已经顺得挺完整,但,就是写不成文章啊!!! 我终于难懂别的作家前面更得一个励志,后面就休养生息得更,真的不是他们的错啊,脑细胞不够啊 越到后面越难写,复杂,怕bug,又怕崩,我为什么要搞出那么多人物,为什么 总之我会努力的,感谢大家不离不弃,求拍拍摸摸~~~~~ ☆、一零一 “哇,抱歉,抱歉喇!天啊,时中我不是故意的,很烫吗?我跟你道歉,呀、这皮肤也太娇嫩了吧丫这么一下就全红掉了,我先帮你擦一下啊。” “……没事,不用帮我擦,我自己……喂、你脱衣服干嘛?喂!等一下,你在干嘛?你手上还有一……”杯字还没说完,又是一声凄厉的吼叫,跟一段害者的沉默…… “我帮你擦擦啊、操,我真忘记,我这白痴,我先打我一拳,时中你别生气啊,对不起对不起,烫到没有?给我看看,诶、这杯是冰的,冰块黏你衣服上了,这中和一下是不……” 余时中无语,他看著沾满两杯咖啡的衬衫,简直就像刚从咖啡染剂浸泡出来,还在滴答滴答往地板漏,真他妈想给肇事者狠狠个几拳,但念在他们才刚认识,而且对方高高壮壮的一个好青年,整个恨不得切腹自杀的憋皱一张脸,一副打我吧别讨厌我的傻样,余时中就想,唉,算了。 “你,”他叹了一口气,平静道:“去拿一件衣服给我,我现在这还在滴,边走边滴更难收拾。” “哎好,你等著,我去回。”张紫拎著他脱下来的脏衣服,拔腿就消失在走廊。 余时中把能挤出来的咖啡都先挤到地板上的咖啡渍上,再缩到贩卖机旁边,不时注意有没有人经过会采到水渍。 果然他的堤防没错,有位西装革履的男人讲电话讲得太敬业,眼看就要笔直得横踏过那团深色的水漥,余时中一个箭步挡住他的去路,面对男人用眼神的质问,点点头朝他尴尬得笑。 这一看,两人都是一愣。 “嗯,好……好,我今晚有事,就不过去了,你们开心玩。”男人阖上电话,这才看到差点害他因公受伤的咖啡渍,他慢条斯理得向余时中表示谢意:“谢谢你啊,我还真没看到。不过这样实在很危险,指不定有下一个受害者,我去叫人来清一下。” “我朋友已经去了,真不好意思,没弄脏您的皮鞋吧。”余时中瞟了一眼男人脚上那双漆黑亮丽的皮革,一看就知道是昂贵的高档货。 男人摇摇头:“你看起来比我可倒楣多了,这件衣服怕是毁了,存了不少钱买的吧。” 余时中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嗯,可能真的不能再穿了。” 一阵匆促的沉默,双方都含著礼貌的笑意遥遥对望,余时中乱七八糟得整理他的记忆,为什么会对一个萍水相遇的男人感到无可言喻的熟悉,男人的脸说不出的亲切,他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余时中想著想,视线不知不觉就黏到男人的脸上,等他意识到一对同样好奇的视线,才惊觉自己的举动有多失礼。 “抱歉,我……”余时中歪著脑袋,努力得斟酌措辞:“您,这个…… ” “怎么了?”男人露出爽朗的微笑,年长却依旧风雅的面容布满岁月横越过的成熟与从容。 余时中直摇头:“没有,是我不对……” 他们没说几句,张紫就火速火燎得跑了过来,手上拿了件恤衫,他步伐跨得太急,走过水渍的时候还差点滑一跤。 “时中,这给你,临时也找不到别的,你将就点,真的很抱歉喇,我下次不会再犯的,呜呜别休了我,我回家跪算盘。”张紫也看不见旁人,一个劲儿给余时中赔不是。 “没关系,你叫人来清理没,你看差点滑到人。” 张紫这才看到著么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堵在他跟时中的身边:“啊、喔,不好意思啊,我刚不小心打翻两杯咖啡,你没有怎么样吧?滑到了?抱歉抱歉。” 那男人笑著说没事,又叮嘱他们一定要找人来清理,才迈步离去。 “那是高管吧,一身名牌牛逼烘烘的。”张紫回头张望了好久,酸酸道:“看起来也不老,保养得可真好,我以为他们那种高管都是秃头肥肚,没想到这个年纪还收拾得逼样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2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26 ,哼。仗著职位大摆款教训我们,小爷我好歹也是他们公司特聘来的职业玩家。” 余时中正在换衣服,没来得及回应什么。 “呦,这什么,范伦铁诺,诶我说你该不会也是那啥啥啥二代的吧,我那天可看到你怎么来的,靠,奥迪r8(张泉的车),你认真的吗?”张紫拐了他一肘子:“给我从实招来,介绍个有钱的千金妹子如何,我人帅聪明又贴心,厨艺好,打机强,床技更没话说,怎么,你有没有妹妹啊?” 余时中扫了他一眼:“没有。” 张紫愣了一下,捧腹大笑,眼泪都滴了出来:“我说时中,你也太认真了吧,天啊好可爱……” 他一拐子勾住余时中大半个身子,顺手捏起他的脸颊,猛吹一响口哨:“颜这么正,却又傻不咙咚的,好像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一样,我说哈尼,你不用介绍妹妹给我,我直接娶你好不好,好不好嘛,你看我们合作得多坚硬,夫唱妇随好不乐活。” 余时中毫不犹豫推开他:“你有毛病吗?我男的好吗。滚远点,有人要来清地板。” “诶、这就是你爸妈的不对了,怎么不多生几个姐姐妹妹……诶、你别不理我,喂,时中……今晚我们几个聚餐,你会来吧?” “兄弟们,也不算坏消息,今天咱的大财主有事不会来了,总之大家就好好大吃一顿吧。”齐诺姗姗来迟,一拉开座位就告诉在座的两位这个消息。 “咦?那这顿钱谁付啊?靠,这里是永月百货的顶楼诶,现在出去还来不来的及啊,啊、我刚刚喝过一口水了,惨了!” “张紫你吵死了。”邓清华不悦道。 “别担心,就算没有金援,我也会买单。”齐诺示意大家赶快看菜单,他抬头晃了一圈:“嘉因跟时中呢?” “他们去厕所了。”张紫随口回应:“是说今天小嘉因好像心情不大好,都不见他怎么吱喳叫,刚刚去个厕所也硬是要拉时中陪他去,又不是女高中生,没见过小嘉因这样安静过。” “张紫你说我坏话。”嘉因从背后徐徐走来,听到有人非议他,从背后就是凌厉的一巴掌,啪在张紫的背上,嗔怒道:“说谁女高中生?我看你才是想女高中生想疯了!” “好了,别贫嘴,嘉因,赶快来看菜单。”齐诺递来两本餐本,对跟在嘉因身后的余时中道:“我们的赞助人今天有事不能来,他下午就连络我了,不过餐厅都定了,他照买单,所以随便点,不用管价钱。” “他可真大方。”余时中见张紫他们几乎把整本菜单的肉类都念了一遍,奇道:“你见过这位赞助人?他是做什么的?怎么会想把钱投资在游戏上?” “见过啊,应该说他就是我这家公司的股东之一,应该是有商业效益吧,他出钱让我们比赛,然后再赚钱,你想想,所有的设备都由我们公司提供,全部满满都是公司的商标,到时候我们出赛的队名一定会冠上公司的名号,要是赢个几个冠军,打响知名度,就是活广告。” “喔……满特别的广告手法。” “因为老板不同嘛。”齐诺笑道:“其实我们公司在去年的时候就撑不下去了,我当时真的都已经收到资遣通知,没想到这时候公司居然被整个买过去,那位大股东,也就是现在的老板,还亲自派人一一到老员工家里把人找回去。不但复我的职,还小升官呢,你说我能不答应他的要求吗。” 张紫忽然一阵惊喝,一下子就把大家的注意力给噜了过去:“小嘉因,你这是做什么?那是日本烧酒诶,想直接进医院吗?!” 邓清华也道:“你平常根本不碰酒的,那一口就能要你的命,再说你才几岁啊,小朋友不准喝。” 小嘉因一个犯劲,居然赌气上了:“要你管,我就想喝,我为什么不能喝?” 齐诺一把夺过嘉因面前的酒杯,道:“嘉因你搞什么?还有谁点酒上来的?嘉因,你今天怎么了,听张紫说你心情不好?” 嘉因知道争不过齐诺哥,于是就撇头不说话,嘴巴翘得老高,大家只好抬眼询问刚刚被一起叫到厕所的余时中。 余时中耸了耸肩膀,表示他也没问出来。 这顿饭吃得不愠不火,起先大家都很在意嘉因的异常,但等牛颈肉一上来,被香味四溢的高级油脂香熏个几分钟,别说劝问嘉因的话,就是交谈声也绝响,只剩下筷子敲打烤肉架,和啧啧称响的声音。 在场都是年轻力旺的年轻人,烤肉盘第一轮下来没多久就吃个精光,张紫早就在剩下两盘肉之前追加过一次,所以一刻钟也没有浪费,鲜嫩多汁的牛肉一盘接著一盘轮番上阵,又是满满一桌的盛况。 肉片铺滋铺滋得辗在烤肉架上,一翻面全是油脂聚集的声响,嘉因起先还扳个脾气看也不看一眼,最后也屈服于烤全牛的极度诱惑下,吃得满满两股腮帮子,甚至还霸气得跟张紫抢筷子。 “看不出来你真能吃,肉都吃到哪里了?”齐诺又拉了一盘牛腱肉到余时中面前:“虽然这家走高价位路线,但装潢和风格都挺年轻,大多都是年轻人来吃,你应该不怎么吃这种要自己动手的东西吧,但看你吃得挺欢的,来,再点。” “的确不常吃这种。”余时中有些讪讪:“不好意思,好像都是你们再动手,我只顾著吃。” “没关系喇,哥看起来就是金汤匙出身的公子哥,让张紫这种粗汉子服务一下也什么不对。” “你说谁粗汉子啊?”张紫不乐意了:“小爷我好歹是票选公认系草,被你讲的好像土屌丝,给我存些面子行不啊?” “你们系上才几个女的,还好意思说票选。”邓清华嗤笑,又道:“不过余时中你应该家境不错吧,别误会,我说的是一种气质,看你说话和行为,家里应该管得很严吧。” 余时中垂下睫毛,含糊过去。 “现在吃也吃饱了,喝也喝足了,小嘉因你气也该消了吧?想说出来咱哥们给你出出气,要不就忘了别再憋自己。” 嘉因露出鄙夷的表情:“跟你讲你才不会懂。”见张紫又要闹起来,齐诺急忙出手打圆场:“行了,给我差不多点,你们还有要加点什么吗?没有我先去结帐了。” 嘉因还在说:“哼,你懂什么喇,你就只知道泡妹打机,还会什么其他的啊……”他跟张紫又无异议得吵了半天,突然就莫名迸出一句:“不过或许时哥可以帮我。” 余时中心想正好图个清静,于是连忙问道:“你说。” 嘉因突然就乖了,眨著灵动的大眼睛道:“嗯,我想单独跟你说,你不要跟别人讲……” “呃……”这时余时中却从背后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顿时打断一众人。 “clock,跟朋友出来吃饭吗?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2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27 怎么这么巧。”低沉的男音带著成熟而内敛的香水味无声无息得侵入所有人的感官,肩膀传来的温度很沉,虽然很温柔,却不容拒绝。 “万成哥!”余时中听声音就知道是他,急忙要站起来,被万成摁了回去。 万成露出亲切的微笑对著大家道:“别在意,你们继续吃。”说完便低下头附在余时中耳边:“什么时候结束,我载你回去,我就在隔壁包间。” 余时中见万成虽然穿著比较轻松的休闲装扮,但一看就浑身上下都是价值不斐的名牌,他今天戴的是一副黑框眼镜,短发闲适得往耳后分,斯文矜贵的气质让人不多看几眼都难。 余时中不好拒绝万成的好意,齐诺见这顿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就表示让时中先走没关系,嘉因好端端得正要倾吐而出却被打断,有点不高兴,嘟著嘴告诉时中待会电话连络。 万成趁他们说话的期间,随手招来服务生,吩咐了几句,便站在时中身后,笑容满面得看著他起身穿上外套。 “真不好意思,我就先带时中走了。” ☆、一零二 余时中没多想,他也不想多想,有人载何乐不为,老远就看到万成招摇的紫色宝马,万成按开门锁,先走到副驾座把门打开,看著他猫腰坐进去,才绕到另一边钻进来。 上车后万成问他听不听音乐,余时中随口说了好,车子便缓缓开始移动。 “很累吗?看起来很没精神。”万成藉著后照镜的余光打量他,笑道:“还是吃太撑了?” 余时中嘟囔:“是有点困。” “你办什么大事业啊?刚刚那群人是谁?生意作这么大。” 余时中一直眯著眼睛,这时才掀开眼皮,慵懒得看著他:“万成哥怎么会去这种店啊?我都不知道你吃烤肉。” “哎,我又不是草食动物,不过还是你懂我,我真吃不惯这种满身油烟,是以前同学几个嚷著要聚会,居然办在这种地方。” “大学同学?” “对。”万成笑得心满意足,好像很喜欢余时中打听他的事:“你也知道一群医生,都三十好几的大叔,平常生活圈小压力又大,聚在一起无非就是讲院内的事,不然就是同学几个谁跟谁又在一起要结婚什么的八卦,乏味的很。” “那万成哥呢?你又不在医院工作,你聊什么?”余时中轻挑眉稍,下巴微微往上抬,露出一截白皙的颈子。 万成下意识往下移动视线,语气似在思考:“这个嘛,聊我的小白球喽,我既不在医院工作,也没有老婆,无聊到我自己都很惭愧。” 余时中睨了他一眼:“你还会惭愧,是你自己不想吧。” “不想什么?”万成拉上方向感,停在这个红灯前,他转头凑到余时中面前,亲腻得占据他的视线:“工作,还是娶老婆?” 余时中被他举动晃悠了一下,愣愣道:“也不是,你不想什么,怎么问我?” 万成被他一副打瞌睡被老师点名的模样给逗乐,扬声大笑了几声,才退回驾驶座启动车子,一直到开过两个街口,才悠悠道:“嗯,到底都是从哪里传来的误解,我真的有工作,也想娶老婆。” 他不意外青年瞪成双倍大的眼睛,想也知道青年震惊的是哪个部分,万成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解释道:“我不是一直跟你说,我在国外念书的时候,就有在做生意……” 余时中却急躁的打断他,惊讶无比得问他:“你想娶老婆?” 万成只恍神那么一秒,很快就换成喜形于色的笑容,那嘴角翘得都快碰到耳垂了:“当然,怎么这么问?我也是正常男人啊,你把我看成什么了,出家人吗,我当然也想跟我的爱人结婚,共组一个家,永远幸幸福福的走下去。” 余时中却没有他预期的有反应,反倒像是被吓懵,一时之间没办法正常应答:“喔……喔,嗯……”他整理了一下情绪,才缓缓开口:“很好啊。” 万成见他情绪不但没有好奇,还有点低落,奇怪道:“怎么了?” “没有啊。”余时中恢复一贯的冷淡,偏低的音色在寂寥的空间中弯弯绕绕:“结婚,共组一个家吗,真好。” “想要一个家,那有什么难。”万成低声道,窗外的夜色也彷佛暗沉了几分。 余时中眯著眼睛瞅著前方不知道哪个位置,抿著精巧的唇线,道;“是啊,万成哥的家肯定很让人羡慕。” “让谁羡慕,你吗?”万成垂下视线,正巧能让青年所有的表情印入眼帘。 “嗯。”万成正要笑他羡慕什么啊,就听到余时中娓娓道:“你有很好的家人,很好的妈妈,和对你很好的姊姊跟奶奶。” 万成手伸到一半,还是精准的落在青年的脑袋上,宠爱得揉乱成一团:“傻孩子,他们也会对你很好的。”余时中甩动著脑袋,把他的手拉开:“你认真开车。” 万成说声好,才没好气道:“再说,他们对我也不是很好吧,三天两头绑架别人家的大闺女往我房间塞是怎么回事,尤其我们老夫人才夸张,上次我居然在维他命罐倒出一堆粉红色的药丸,我真的发誓要逼她戒掉看电视的习惯,都看些什么……” “闺女不好吗?” “千金小姐啊,麻烦死了,你跟他们吃过一次饭就知道,不是说她们教养不好,没有共同话题两边其实也难过……”他侧头瞄著余时中:“不过你更难养,话题倒不是问题,问题是话题一不对,要把你哄回来简直比登天还来,下次你不高兴,我就摘天上的星星送你解气。” 余时中瞟著窗外,越看越陌生:“万成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万成神秘得笑笑:“带你去个地方。” 余时中垂著眼皮没说什么。 万成一直盯著青年靓丽的侧脸,他所有的举动和情绪全部都细微得看在眼里:“clock,上次……” “我没事。” 万成叹了口气,道:“性子还是这么拧,我都还没说什么。” 余时中听到这句话猛然转过头,语气已经染上不悦:“你们最后怎么离开的?你们说好什么事情吗?还是其实把我交出去就没事了?” “clock你先冷静点,听我说,我一直找机会要跟你说清楚,我却怎么都联系不到你。”万成直视他的眼睛:“我这几周每一天都在找你,却怎么都联系不上你。” 余时中语塞,气焰顿时消了一大半。 “时中,你想知道当时发生的事?我告诉你。”万成把车开到一个地方停下来,他把安全带解开,窗户打开,交换外头阴凉的风。 “秀明千不该万不该招惹青帮的人,他没本事劝服他家老夫人,就更应该把她看好。青帮是一个非常有规模的帮派,这几年组织涣散,内部斗争不断,那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2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28 天突袭我们的人,是跟姓程的对立的组头,他看不得秀明把这块肥饵拱手让给程晓他们受惠,表面上就是他们黑道自己的内部斗争。” 万成见他一脸无趣:“clcok我知道这些你不想听,我直接说为什么那天你会被……”万成突然重手敲在方向盘上,整个车厢皆是一震,他压抑道:“那混帐完全摆了我一道。” 余时中被男人突如其来怒气给唬得一愣,万成从来不发脾气的:“什么意思?” 万成深深吐出一口气,转头看向余时中泛著迷蒙的眼眸,眼神沉静,又闪烁著一丝锐利的兴奋,带著平常不曾有过的探究,余时中不会讲,只觉得胸口突然被什么大石头压住,非常不好的预感。 “clock……时中。”万成喊著他的名字,欲言又止:“或者应该叫你……” 水浪声波涛汹涌,一波攀上一波翻打在坚硬的河墩上,剑拔弩张得肆意咆哮,试图横跨不属于它的版图,浪涛声太猛烈,冲刷卷走余时中一瞬间所有的听觉感官,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他的世界就只剩下一片惨淡的荒芜。 这个名字,不对,不是名字,不是……余时中觉得头胀欲裂,有什么不安的躁动从身体深处满溢出来,它已经累积太久,张牙舞爪不断得寻找宣泄的出口。他觉得全身上下都被撑饱,胀满,随时都要爆炸,却又从四面八方涌进来更多的压力堵住他的泄口,不让他释放,就好像溺水一样,他没办法呼吸,他越是挣扎,周围的水就越是钻进他的身体里,无孔不入,直到他被自己的恐惧给吞噬,然后就陷进去在也万劫不复。 他想逃,太可怕了,这是哪里,他才不要待在这狭小的地方坐以待毙。余时中一把扯掉安全带,拉开门把奋力往外推,用尽全身的力量往外撞,像溺水的鸭子,只要逃出去外面就是自由的天空。 “clock!你做什么?clock!别推了,你要去哪里?”万成恼怒的声音断断续续,似乎很大声,又似乎在遥远的车窗外。 余时中晃若未闻,但不管他施再大的力气都是徒劳,万成的车门上了锁,任他又打又拍又踢又撞,仍旧牢牢实实得把他困在狭窄的车座上。 “clock!时中!你冷静下来!” 余时中终于停下来,但仍旧没有放弃想要出去的视线:“放我出去。” 万成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把余时中转过来,面对面安抚他:“clock,这里是陆桥,外面都是车,我们到桥墩下,再一起出去,你先冷静一下,我会慢慢跟你说……” “放我出去!你想做什么?你干嘛把我关在这里?”余时中有些歇斯底里,漆黑的瞳孔此时却因为被激怒而微微涣散,他尖叫著推开万成抚上自己的手,胸口起伏不定,浑身发冷又恶心欲呕:“你到底要干嘛?我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关著我,你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万成不为所动,他甚是冷静得拉起窗户,余时中气得浑身都在颤抖,万成这部车的玻璃是逆光玻璃,一旦全遮起来,里头看的到外面,外面看进来却是一片漆黑,万成要是有心要做什么,还真得没有人能阻挡他。 万成破天荒一改平时的作风,不再低声下气哄劝暴戾不定的他,全当他在无理取闹。 说起来余时中对他使性子的次数还不少,余时中总是爱跟高秀明撒娇,但却只会对他一个人无理取闹,像任性的小情人一样,娇蛮又不讲理。 “你要带我去哪里?”余时中睁大那双对男生来说大得离谱的眼睛,万成弯腰过来替他系安全带,立刻被他粗鲁的推开:“我不要,我说不要,你放我下去!” 万成连著挨了余时中好几下,其中几个全是扎实的拳头,他硬是承接下来,迅速把安全带扣好,脚底催紧油门,车子就行驶上大马路。 他也没开多久,在余时中掀开他的车顶以前及时停下来。 万成一解锁,余时中立刻推开门头也不回就往外走,他一出来才感受到空气的湿冷,黏腻腻的不大舒服,还带著一点淡淡的咸味,原来万成只是从陆桥上把他载到桥墩下。这里异常空旷,周围都是杂草丛树,他也不是真的要跑去哪里,乱著一门千头万绪兜著步子走到了桥墩下。 “气消了吗?”背后的脚步声随之停下来。 余时中低喘著气,瞪著旁边不说话。 “现在可以稍微听我说话了吗?” 万成直接切入重点:“clock,青帮的目的是你,你还记得那天突袭的那群人,有个染发的年轻人站在最前面,随便打个招呼程晓就吓到腿软。我不是一开始就让你躲在我的身后绝对不要冒出来,那种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是青帮会长的独子,下一任的会长继承人,从头到尾的目的都是你,根本不是什么抢生意,内部斗争,我一开始就想错了,或著说,天塌下来我也不会把青帮跟你联想一块,你有听懂我的意思吗?” “你说什么?”余时中很气万成居然去查他,还揭露他所有的底线,但他此番说的话讯息量更夸张,完全超乎他能接收的范围,他也顾不都斗气,问道:“青帮、是黑道吧,为、为什么?” 万成见他失了灵魂般脆弱不堪的模样,真的再也按耐不住潜藏在心底太久又太苦的鼓躁,即使原始的欲望再渴切,他本著爱怜的情感还是没能贸然的把眼前朝思暮想的漂亮青年揉进自己的怀里,他拉过余时中的一手掌心,轻而易举就包覆住相较自己来说秀气许多的手。 万成情难自禁,每一个急切的吐息都带著男人的侵略:“clock,你别怪我,我真的忍不住,我怎么能忍受你又再次被别人带走。” “clock,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帮你,你要我怎么办,你什么都不让我知道,我就像抓著镜中的花朵一样怎么找都找不到真正的你,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你却狠心要我眼睁睁看著你被人欺负,却什么都不做吗?” 万成隔著镜片投射出来的目光,是那样受伤,那样复杂,他低声在说:“我就不值得你相信吗?” 余时中终究没能甩开万成的手,他刻意错开男人的视线,轻声道:“你查我。” 万成忧伤而诚挚的专情似乎能贯穿他的心防,男人永远温柔的语调此时却浸染不适合他的抑郁:“是,我查你,你就要恨我吗?” “我不想要再被这层乎即乎离的距离隔开我们之间的关系,clock,我想帮你,我能带你离开所有的危险,让你不再被不想要的事情束缚住,做你想做的事,不必害怕会有人想要你的命,不会有人在想伤害你,这些我都能给你,我能保护你,你只要再依赖我一点。”万成柔声道:“clock,让你再多依赖我一点,有这么困难吗 分卷阅读128 分卷阅读128 分卷阅读12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2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29 ?” 余时中被他炽热的吐息弄得双颊发麻:“你,不要说这种……万成哥、你,干嘛!” 万成突然扳过他的肩膀,余时中躲了一下,没想到男人的力气完全没有转圜余地,余时中被迫面对面看著他,居然连万成哥都强迫他,余时中一恼,下意识倔强得咬紧下唇。 作家的话: 天啊,万成哥想干嘛啊? 他想干嘛啊,我都快写不出来惹好痛苦 ☆、一零三(新章) 万成喉结明显滚动一下,随即失笑:“性子这样拧,你就仗著我宠你、依你、什么都让你,才会尽只跟我耍性子,你让我怎么办,时中,我再也忍受不了你在别男人身边……” 感到青年狠狠一个抽蓄,万成更加用力禁锢他的手劲,看著那两道秀气的眉毛难受得揪在一起,近在离自己不过一个鼻头的距离,他的声音更低更柔了:“clock,高秀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我不是他,我不想再看到你跟在别的男人身边,clock,你生来就该被好好宠爱被珍惜,而不是任他糟蹋你,你真的相信,他对你真心情意?” “不要说了!”余时中挣扎得推斥万成的束缚,眼皮狂跳得厉害,无奈男人的手臂就像上了钢条一样,怎么敲撞都凹不弯。 “你真的相信他把你带在身边,是因为他喜欢你吗?”万成的声音不大,但在夜晚静谧的只剩下流水潺潺声的河畔,显得格外嘹亮,每一字每一句都像锋利的刀刃完全不顾他的意愿,残忍得划开他的心。 “你也太天真了,杜孝之随便给你几个方便,你就死心踏地交出身体给他玩乐吗?你这样轻贱自己,换来高秀明一个对外光明正大的说法,你以为高秀明会高兴你为他连自己的尊严都不要了,他根本不在意你求杜孝之做的事!” “商场暗滔汹涌,起起落落,谁能保证永远风平浪静,秀明就是吃这一碗饭的人,他自谙水深,有时候尔虞我诈,任何风声都能是假象,偏偏你捕捉个风影,做事情又莽撞又傻,你以为高秀明真的缺你出去找人做人情,你就是傻,被人利用了来摸不著绪,最后吃亏的是谁?你看看高秀明怎么对你?他知道你为他牺牲了吗?牺牲的是你用什么换来的?” 万成越说越来气,那手劲更是完全没有保留,余时中真是疼得都在滴血,连眼眶都热辣辣得疼。 “不要说了、我叫你不要说了!”余时中尖声道:“你放开我,气死我了,你到底要干嘛?骂我?嫌我?嫌我脏吗?你滚开!不要碰我!”他发疯似得往万成身上猛捶猛打,管他哪只手哪只脚,能动的全往万成身上砸,等他乱自撒完疯,才发现脸颊已经湿濡嚅一片,衣服上都是豆大般的水渍。 “我也不想的,我不想,我才不想……”余时中睁著眼睛,两条湿痕滑过他的脸颊:“大哥他,那个时候,他那么不开心,他每天都睡不好,晚上盯著书桌看,我这么做,我只是想帮他,我真的只是想帮他,他、他……不高兴?” 万成神色漠然,浓郁的阴影打在他立体的五官上:“高秀明养你,不是为了让你出卖自己的身体。” “可是、可是他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我怎么能看他被人陷害……”余时中抽噎道:“我只是想帮他,他是我大哥,大哥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能……” “他对你那么好,但他却已经要跟别的人结婚了,对方还不是女的,跟你一样是男孩子。”万成抚摸他的手臂:“时中,感情有很多种形式,你要分清楚其中的差别。你那么固执,又一根筋通到底,你不知道,其实你付出的感情才是最不公平又最残忍的。” 余时中悬空一双失魂的大眼睛,茫然得看著他,轻喃:“什么意思?” 万成突然换了一个口吻,他弯下腰,由下往上看他的青年:“那我呢,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不也想让我高兴?” 余时中语塞,实在不想面对这个话题:“我,那不是,我……对你不好吗?” “坏透了,你摸摸我的心,全割得体无完肤,没一块好肉。” 余时中被男人的高温烫得抽开手,万成怎么肯让,不依不饶得交缠他们的手指,直到十指连心:“你看你多残忍,连最基本的施舍都不愿意给我,你看我的心得有多痛,嗯?你对我这么不公平,你都不会难过?你就舍得我难受。” 余时中难堪得避开万成用嘴唇摩擦自己的手的画面,他放软语调,甚至有求饶的意思在里头:“万成哥,不要这样,不要……” “你总是在拒绝我。”万成轻声叹道,双手抓著他的肩膀,突然重重往墙壁上一压,余时中猛然撞到水泥桥的硬墙上,一瞬间就被困进墙壁和万成有力的臂膀之间。 “你做什么?”这种男人充满侵略性的进攻姿态,余时中即使长时间处在男人的淫威之下,依旧本能感到退却,即使是来自另一个男人施加在他身上的压迫。 “你多久没哭过了?”万成抚上他的脸颊,轻轻抹去他的泪水:“你以前受了委屈都是怎么跟我哭鼻子的?你都哭著喊我万成哥,哪次我没有达成你的愿望?clock,我永远都在你身边,你可以再依赖我一点,好不好?” “我哪有哭……万成哥?你、” 万成轻轻把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腻人的鼻息充满他的呼吸,万成馥郁的古龙水温柔又窒息:“我想要你,我想拥有你,你明白吗?” 男人话一泄出口,英俊的脸孔立刻放大到超出时中的瞳孔所能容纳,他的意识只残留在嘴唇上湿热的触感。 他对吻不陌生,陌生的是这个吻,连被高秀明压在床上强吻的时候都没有这次来得震惊,这不对,这不对啊……趁他恍神的片刻,男人的入侵已经撬开他失防的唇线,直驱至里头更柔软的内壁。 “唔嗯、呣呣呣……”随著唇舌扭浪的间隙,余时中直到男人第三次攻入他的口腔,才惊醒过来要挣扎,不只,还要狠狠揍这他妈的神经病一顿,他疯了吗? 他奋力推开覆盖在他身上的男人,全身却软得连站都站不稳,相比男人强硬的举动,万成的吻并不粗鲁,甚至称得上舒服,他很有技巧的掌握舌头抽离湿软的小嘴之间的短暂交替,令余时中无法拒绝他绵密又激烈的侵占,又能恰到好处得欲拒还迎,简直就像再邀请男人更粗暴得制服他一样。 余时中推了半天觉得腰窝都软了,小腿肚也在打颤,别说推开男人,他根本就挂在男人的臂膀上才不至于软脚,他的身体被杜孝之调教这么久,怎么经得住万成挑逗又充满技巧的舌吻,且不说他这恶心敏感的身体,光是两人力气的差距,余时中任何抵抗在他面前都不堪一击。 “嗯……嗯唔、万成、你放唔……”余时中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3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3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30 没有一刻放弃躲开万成,但男人湿热的舌头每次都能精准得钻入他的嘴里,他躲了好几次,到最后都分不清到底是在躲,还是主动迎接他的吻:“我不要、嗯唔嗯……哈不、唔……” 余时中最后也不挣扎了,任由泪水绝望得流出他的眼眶,湿淋淋得沾热抚贴在他脸上的男人。 万成吻到咸湿的味道,退出一小段距离,余时中立刻推开他,抬手狠狠甩了一巴掌。 啪,清脆的声响在空荡荡的桥墩下回荡。 万成隔著半个人身的距离,在空中与他对峙:“为什么?难道你还要守身了?” 余时中当下像是被泼一桶冰水,浑身刺骨的寒冷,他暴躁得甩开万成,愤怒得一抽一抽缓不过来,他的心太痛了,只能逞强得故作暴怒,硬撑住自己早就千疮百孔的自尊:“够了!你是不是疯了?” “疯了?”万成眯著眼光,镜片下闪著看不到的光芒:“你才是疯了,居然傻到去求黑白两道说不清的杜孝之。整个北都圈子多大,没有人不晓得杜孝之最喜欢玩十几二十岁的年轻男孩,玩腻了就丢,他看上的人都一个型,clock,我没有骗你,这里凡是想讨好他的人都有一个范本,只要照著这个范本送人,杜孝之几乎都收。” “……”余时中从牙缝挤出一句:“那个范本是丁香吗?” 万成顿了一下,沉声道:“如果我说是呢?” ☆、一零四 “哈、”余时中惨白一张脸,一瞬间晕黑一块一块,原来他真的跟丁香很像,那为什么高秀明这么深爱丁香,却执意把他赶出门? 万成眼神一沉,语气有些不忍又不甘心:“你是不知道以前的事,杜孝之那种身分的人阅人无数不算什么,但丁香却是跟在他身边最久的人,他刚出来的时候不过只是个音乐学院刚毕业的学生,到现在能在国家音乐厅开个人独奏会,就知道这之间杜孝之花了多少钱多少心血才把他逼上手,但不过一年,所有捧他养他的钱就只值他玩一年而已。” “你自己想想这种薄情寡义的男人,背景又黑又脏,他懂怎么爱护人,他当年再喜欢,再宠,砸再多的钱,照样一脚踹掉,你知道丁香当时连破鞋都不如,要不是遇到秀明,他连在国内都待不住。” 余时中本来要开口说什么,最后还是死死咬住了。 “clock,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万成把手扶上眼镜,余时中一瞬间以为他要拿下来,但最后他只是推回英挺的鼻梁上。 “杜孝之是什么人?他在北都一个人只手遮天,别说呼风唤雨,他想做什么,还真的没有人敢有什么想法。” “他这个人性格反覆,阴晴不定,下手无情又残忍,他当年上位的时候血洗整个家族,甚至是他的亲生父亲,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至少在北都一直都享誉声望的杜霄,他都能豪不眨眼就亲手弑亲,六发子弹,虽然各界受到施压把消息全部压下来,但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亏他的名字还是百善为先,他父亲给他的寄望却报应在他自己的身上,多讽刺。” “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人,你指望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庇护?我讲难听一点,当时高秀明碰到丁香的时候,他全身都是血,只差一口气,你想重蹈覆辙吗?时中,你究竟要多天真?你以为他真的在保护你吗?” 万成冷笑:“你反过来想,他把你密不透风得封锁在北都,是保护你,还是根本不想让你离开北都?” 余时中眼神一凛:“什么意思?” 万成沉凝了一会,仔细打量青年的脸色,他突然叹了一口气,温和道:“时中,其实你很想回去吧。回去见你的母亲。” 余时中被戳中心事,的确他一直把这件事埋藏在心底深处,好像不去想就没事,但思亲的渴望还是一点一点破土而出,不只他的母亲,还有……父亲,不知道父亲死后,他的身体有没有被好好安葬。 这就像一根刺,他深深插在心底,用心紧密的包覆住,好像外头没有锐利的尖端,但不管时间过了多久,那根刺依旧存在,究竟是要等它重新刺穿一个伤口,还是剖开来面对。 余时中回去后一整晚辗转难眠,脑子不断反覆思考万成跟他的说的话,关于他母亲的事,还有……关于杜孝之的。 “你的母亲因为流感引发并发症重病住院,在加护病房待了快两周,直到病情稳定后才回家静养,这是楼青云对外界的说法。其实真正的原因……时中,你冷静点,听我说,实际住院的原因是你母亲坠楼,而坠楼原因不明。” “原因不明?”余时中提著一颗乱套的心在嗓子眼晃荡:“为什么?你没查到?她不是没事出院了吗?林彬跟我说他有跟她说到话的,她能说话的,不就表示没事了吗?”他急得哭腔都跑了出来,揪著万成的衣襟不断道:“到底是怎样?” 万成拍抚他的背,轻轻把人揽进怀里,解释道:“她没事,楼不高,只是受伤而已,养个一段时间自然会好。” “嗯……那就好,那就好……” 感受怀里的人下意识的依赖,万成控制不住力道,紧紧抱住仿徨得惹人怜惜的青年,把实际重伤的程度拦截在嘴边没敢告诉他:clock,你告诉我,你母亲的精神状况怎么样?她是不是有在吃忧郁症或是其他精神相关的控制药物。” “她……”余时中想到道就哽噎,越说越低哑:“自从我爸去世后,她的情况就一直很不好,非常不好,她……有时候不认识我,有时候又认得。之后我就不知道了,我就、没有再看过她了……” 万成顿了一下,有些犹豫道:“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讲,就我了解的情形,你母亲有忆痴症,简单来讲就是失忆,而且自我意识非常薄弱,通常患有这种病的人经不起任何刺激,一点点突然的声响都可能造成惊吓过度甚至是休克的症状。” “失忆啊……”余时中喃喃。 “对,我研判,她会坠楼应该是她主动的行为,可能是因为突然受到什么太大的刺激,她一时接受不了,才会有轻生的举动。” “什么?” “clock,她失去记忆了,或许永远丧失不愉快的记忆对她的身心来说可能是好事,但随时随地爆发的隐忧永远都在,这些她忘掉的记忆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你永远不知道什么都东西会触发她的记忆。只要再有一次轻生的念头,她都经不起。” “那、怎么办?”余时中难过道:“她本来就很痛苦,我妈她本来不是这样的,她虽然是学音乐的,但个性非常海派,自从我爸过世后,她就变了,那个人还那样对她,她怎么受的了?” “最好根治的方法,还是让她找回本来就属于她的记忆,那本来就是她的一部 分卷阅读130 分卷阅读130 分卷阅读13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3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31 份。” “她受不住吧?你不是说她经不起刺激?” “所以创伤后的复原才更需要仰赖其他人给予的力量。”万成道:“而且我猜想,她应该很想恢复记忆。” “你怎么知道?” 万成低下头凝视他的仰望:“她把所有的事都忘了,连你都不记得。” 余时中立刻愤恨得骂道:“肯定是那个男人!他处心积虑多少年就是一定要抢走我母亲!一定是他逼她忘掉以前所有的事情,重新编出一个故事骗她,居然骗她说他没有我这个儿子!那个变态神经病,根本是疯子!” “你母亲过去几年一直有在做心理谘询,她换过好几个心理医生,而过去一年她的心理医师一直是同一个人。”万成道:“他是国内少数研究脑部医学的顶尖科学家,他经过一位同期做研究的医生的介绍接到你母亲的case。” 万成直接回答他眼中的疑惑:“因为这个介绍人我刚好知道,他是我一个很要好的朋友他们那个圈子的人……”万成顿了一下:“也是张泉大学时期的同班同学。” 余时中推开万成,瞪著他的眼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既然他是你母亲的心理治疗师,他如果全心全力治疗你的母亲,让她往清醒的方向作努力,要恢复记忆是可能的,但也很可能没有效果。” 万成语重心长:“但是相反的,他若是要让你母亲继续保持失忆,却易如反掌。” “我本来是想带你去看临江的夜景,带你散散心,不过你现在应该没有这个心情。”万成送他来到车站,临别前还吻了他一下,余时中侧头躲开,吻就这么落在他的脸颊。 万成开车离去后,他站在原地过没多久,一台熟悉的奔驰车缓缓开到他的面前,余时中一点都不意外,开门上了车,驾驶座上的男人立刻跟他打招呼。 “少爷,杜先生让你早点休息。”李翼送他到家门口,交代了几句话才离开。 余时中一个人躺在宽敞的床上,竟然睡不大著。 杜先生最近非常忙碌,时常不在家,有时候甚至不在国内,不过每天晚上只要他不回家过夜,都一定会打一通电话给他,余时中接了好几通越洋电话,手都有点软,其实每通电话都没超过几分钟,实在不大懂杜先生为什么这么坚持。 余时中刚琳完浴,擦乾水珠的时候,他难得停在镜子面前,瞅著镜中的自己。 那张脸真得称不上好看,他的五官小,下巴又细又尖,唯独那双眼睛大得吓人,因为太过疲倦眼窝都是黑印,衬得一张苍白的脸色更加惨淡,嘴唇也泛白,就是嘴角腥红的痕迹才勉强唤回一些活色。 他略带笨拙得套上衬衣和西裤,这是男人从国外带回来给他的衣服,私人品牌特别订制,合身不说,布料软得一蹋糊涂,手工的车线精良细致,余时中再削瘦的身材都撑得出一架子笔挺。 其实,昨晚杜孝之回来前,他已经快三周没有看到他,想当然整个夜晚几乎都在床上缠绵。隔天醒来的时候,男人已经出门了,余时中倒是没怎么想起来,他全身的骨头几乎都被架散,再重新组装一遍,总觉得哪边都怪,睡得也不踏实,一直模模糊糊赖到傍晚,他才被嘉因的电话吵醒。 余时中心想他这脸色跟活死人只差一口呼吸了,不得不让他去猜想杜孝之到底是不是故意的,故意今天一整天不让他离开卧房。 今天晚上有个歌剧会,他其实没什么兴趣,但这次却他是主动要求杜孝之带他去。 主要是因为嘉因,后来那天之后他把话全部都告诉余时中,语助词一堆,余时中怎么不帮忙,他都忍下来听嘉因抱怨一整个下午。 他那天心情会这么差就是因为他本来有去听歌剧的入场票,因为一些原因他突然不能去了,要参加这种歌剧会与其说是要票,不如说是资格,只要有人带就可以进去。 余时中心想举手之劳,就答应了他。 穿戴整齐后,他揣著电话来回踱了一阵步,才拔出号码,对边响了几声,才换成一道醇厚的低音:“宝贝儿,身子不疼了?” “啊、不,不疼了……” “嗯?要真的不想来不用勉强,你才睡几个小时。” “可以了。”余时中低声道:“你在哪里?我要自己过去吗?” 那边传来稳重的呼吸声:“……怎么这么积极?”男人轻笑:“难道你还知道我有礼物要给你。” “礼物?”余时中提了提精神:“你是说西装吗?我穿起来了。” 男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穿起来如何?” “很好。”余时中低头晃了晃:“就是那条领巾我不会打,是打结就可以了吗?” “带著等会我来。”杜孝之道:“我让李翼去载你。” “嗯?会很麻烦吗?我可以打车的……我还要去载一位朋友,可以吗?” “坐李翼的车去载他,乖,我会在会场等你。” “嗯。” ☆、一零五(上) “少爷,方狱会带您到包厢,我先去停车。” “嗯。”余时中走下车,朝开车门的男人点点头,又探头进车窗:“ 谢谢。” 后座的门由另一个穿西装的保镳打开,却迟迟不见嘉因走出来,余时中也没注意到,他急急忙忙又打开车门,在李翼诧异的注目下,拾起一条米白色的领巾。 余时中后退时,差点踩到后头男人的脚,他出来才发现,原来连方狱用手掌挡住车门的上方,怕他磕碰到。 “抱歉。”余时中腆颜得笑笑,连方狱欠了欠身便把车门关上。 余时中一回头还是没看到人,只好走到后座捞人,就看到嘉因眨著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得盯著他。 一直走到进入会场的大门,余时中才感到奇怪,平时喋喋不休的大嗓门嘉因居然难得闭嘴了,一声不吭得贴在他身旁,肯定被掉包了。 “嘉因,我可能要先到楼上的包厢去,你自己可以找的到位置吗?” 嘉因沿著余时中的身后放远目光,直到黑色的轿车完全消失进夜幕,他才如梦初醒,惊乍道:“时哥、你是黑、黑手党吗?”(黑手党头目的爱人而已喇xd) 余时中等他发傻了半天,换来这么一句天马行空的话,忍不住皱眉:“胡说什么,漫画看太多了吧?” 他们正站在人来人往的大门口,余时中心想总之先把人抓进去再说。 “怎么了?”余时中见嘉因一副被吓得不轻的模样也忍不住失笑:“不是你坚持要来的吗?” 嘉因吐吐舌头,拽著余时中袖子的手收得更紧了,深怕跟丢了,自从下了那部黑道派头的车后,换成一位便装的男人带领他们走到一楼的大厅座席,而最恐怖的是那两个照样穿 分卷阅读131 分卷阅读131 分卷阅读13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3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32 著乌漆麻黑的黑西装大哥跟在他们后头,好像押犯人一样紧迫盯人。 “去找个位置吧,这里视野应该不错,可以看到全场,嘉因?” “时哥、”嘉因跩著他不放,骨碌碌的小眼神透漏著慌张:“我、我漏怯,你可不可以陪我?” 余时中一愣,回头望了望两座山一样压迫人的保镳,为难道:“也不是不行,但我可能要问一下。” “你不跟我一起吗?”嘉因急了。 “这个,其实我能进来也是托人的关系……我得先过去找他,你要是不想自己一个人进去,只能先跟我去一趟。” “好。”嘉因一口咬定:“我跟你去,我跟著你走。” 余时中他们坐的是电梯来到顶楼的包厢,这里是北都最高规格的歌剧院,所有舞台、梁柱、观众席全照国外那套规模标准怎么华丽怎么来。 听嘉因说这还是特别请国外的建筑师仿造巴黎歌剧院打造的巴洛克建筑,除了第一层是阶梯式的大厅座席,二层以上都是一厢厢小包间,一层比一层宽敞,到了他这层楼,每间包厢都像一座独立的阁楼,铺满厚实的地毯和繁重的天鹅绒垂帘,所有的栏杆和楼梯皆是纯白的大理石订制,简直就像皇宫一般。 “余少,七爷让你先进去等他。” “呃……”前面是军令如山的保镳,后面是误入歧途的无助少年,余时中脑仁顿时抽疼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没由来的烦躁,心跳也直抽抽得狂跳,极有可能是睡眠不足的关系。 “我带你下去吧。” “咦?噢、好……”嘉因乱瞟著戒备森严的阵仗,声音有些抖,拽著余时中的手也发颤不已,也说不出是害怕还是兴奋:“时哥,你不是要找谁吗?是谁啊?这简直,哇,这真的还假的啊……” “嗯,他不在,没关系……”余时中回过头正要带嘉因下楼,包厢的门却无预警得被推开,一位高个子的男人从里头走出来,余时中不认识他,他也没空去猜,因为紧接著出来的是一个他很久很久很久没有看到的人。 “闻杰!” “余少。”闻杰沉稳得走到他面前,微微欠了欠身:“你可来了,杜先生问了好几次,快进来吧。”他的声音还是一样平板又敬业,余时中却听得暖暖的,笑容都绚烂开来。 “你……”余时中画到嘴边,涩了一下:“看起来很好……” 闻杰比腰裤带还紧绷的脸也不禁失笑:“我个皮粗肉糙的大男人能有什么事,反倒是少爷你又瘦了,您最近过得好吗?” “嗯,我很好。啊、对了,我得先带我朋友下去找位置,等下就上来,可以吗?” 闻杰早看到余时中身后明显格格不入的少年,站在闻杰身旁的男人眼更尖,相比闻杰的皱眉,他深沉得抿了抿嘴巴。 “时哥……”嘉因首先扛不住四面八方万钧而来的压力,比余时中要娇小的身子躲到都外看不见了。 “我去去就回,很快。” “不是不让你去……”闻杰身旁的男人突然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闻杰点点头,道:“有人跟著还好,你快去快回。”他略为压低声音:“这里人多,狱方你看著点。” 他们走到电梯口,嘉因说他想去趟洗手间给紧张的,嗒嗒嗒踩著小步伐就跑远了,余时中见空档,忍不住问了连狱方一句:“怎么这么多人?” 杜孝之素来低调,尤其是到公共场合布的场都很低调,带在身边的人也不多,即使是比较重要的场合,他带的保镳也都四处杵在他们该站的位置,绝不会让人发现,即使大家应该都心知肚明。 但今天不管是大门口,楼梯,电梯还是转角,都站了不少人,他一眼就分辨出来那些不是杜孝之的人,这更奇怪,什么人排场比他还大? 连狱方顿了一下,压低声音才答道:“这里好几个最贵的包厢也被订走了,听说是政府部门的,警备发下来不少,外面街道还有封路管制。” 嘉因很快就出来了,他们搭电梯到一楼,嘉因便拉住余时中的袖子,快走了几步拉出离连方狱一段距离,才悄悄道:“你从实招来,你是谁的儿子?” 余时中被扒住袖子,只好被少年拖著往大厅走,最后实在磨不过他,才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几岁了?快给我下来!很重!” “没关系的,时哥,我会誓死守护你的秘密的!诶?可是你还是没跟我说啊、哎……” “哟!”另一个人也发出同样的闷哼。 嘉因只顾著盘问余时中,一时没留意迎面而来的路人,双方撞个正著,嘉因更惨还被对方叩到后脑勺,立刻痛得蹲在地板上哀哀。 “啊,抱歉啊……没有,不是,我撞到人了,那你先待在位置上,待会人来了再用叫我,……好,我这边先收线。”那人挂断对讲机,才急忙蹲下去帮忙余时中扶起缩在地板上的嘉因,嘴边一口一个道歉得砸:“真不好意思啊,哪里撞到了?全是我的错,我向您道歉,先生,您站得起来吗?” 余时中跟肇事者合力把嘉因扛起来,嘉因揉著脑袋,嘟囔著:“没事,我也不对,就是、真的很疼啊,疼死我了……”豆大的泪珠突然就夺眶而出,劈哩啪啦的,弄得他们哄的哄,道歉的道歉,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那肇事者很有诚意,不断向他们道歉,还要请医生来帮他们:“对不住对不住,您看是……诶?余时中?” ☆、一零五(下) 呃,这什么鬼运气,哪里都能碰到认识的人,余时中抬头一愣,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来者年少气盛,同样露出惊讶的表情,他身后站著好几个戎装重备的警察,他本人倒是穿著西装,不过光看刚刚那吆喝一众人的气势和虎虎生风的架子,余时中就知道不会看错人。 “黄元。”余时中朝他笑笑。 “呦、你也来听歌剧?”黄元眼睛瞪得像是活生生吞了一只苍蝇:“不会吧,你不是最讨厌这种人多的地方,嗯?” “没,对……”余时中也不知道要点头还是摇头,重点是他们挡道交通枢纽了,他尴尬道:“你在出勤吧,真抱歉。” “不、不,我才要道歉,哎真的很不好意思,没想到你是时中的朋友”他再次朝嘉因欠身,弄得嘉因也不敢在捂著脑袋抽答,赶紧站起来要他不要再道歉了。 “那怎么行,改天请你吃饭赔罪。”他又不解气得去拍余时中的肩膀:“上次都说好又聚聚的,你就最会给我赖皮,我不管我告诉你,下次你在呼咙我,哥就开警车去逮你,看你从不从,不从就是现行犯,直接上铐,嘿。” “好喇,会的,会去的。”余时中躲著黄元的胳膊,笑道:“你约的一定去。” 黄元朝余时中一抬下巴:“你们位置哪里, 分卷阅读132 分卷阅读132 分卷阅读13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3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33 需不需要我找人带你们?” “不用。你在忙吧,别耽误工作。”余时中瞟了眼他身后的警察。 黄元一听立刻就垮下一张苦脸:“唉,你不提也真是,不过是听个音乐也可以搞来一堆安检和警备维持秩序,而且最可恶的是早上才临时调动到我的单位,我今天本来可以休假说,也就这些个官威大到不行,好像撒个尿都要全城欢呼一样。这下好了,路也给封了,警车也给开路了,偏又要骂说太高调,回过来归咎到我们单位,这什么跟什么啊……” “官?” “嗯。”黄元跟身后的警察嘱咐几句,他们随即遵从指令离开,黄元转过来一拐胳膊搂住余时中:“唉,哥这次压力可大著,反正你也不在这边做事,跟你讲没关系……” “听说这次来的人身分很不一般,好像是……”黄元用食指比了一个朝上的动作,还神秘得眨了一下眼:“他们那种身分的行程根本不会公开,磨磨机机拖到今天早上才发公文要调警备,还有宪兵,全部都便衣,你也不知道哪个夹枪带棒,我上面的长官紧张个半死,凌晨逮到我的电话就一阵冲天炮,我好不容易给休个一天睡大头,我容易吗我?” 余时中其实也没有听很懂,那手势是指谁?“你们不是应该挺习惯这种工作的吗?” “问题就在于如果只有那位也就算了,他这次心血来潮来临幸歌剧院,别的伴儿不好找,偏偏搞来一桌高峰会议,听说光是党内好几个喊得出名字的都携伴来参加,真的弄不好……”他压低声音凑到余时中耳边:“炸个一窝咱国家就没有领导人了。” “这么夸张?” “可不是。”黄元得翻了个大白眼,看得出神情疲惫不堪,但依旧嘻嘻哈哈露出一口白牙:“抱歉让你听我这边磨矶,你跟这位小兄弟是要到座位席吧,来,我带你们去。” 这时,黄元的耳机突然传来说话声,他眯著眼睛听,来回了几句又挂断,他稍微张望了大门口的方向,还是很坚持要带他们入座。 “黄元,你这样就客气过了。”余时中被他揽著肩,于是用肩膀撞了他一下。 没想这句话让黄元打击很大,他整个人停摆好一段时间,才如梦初醒道:“你也会说句人话了。”又喃喃道:“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什么意思?”余时中不解。 “没。”黄元魔掌一伸揉乱他的头发,也没放过傻在旁边的嘉因,两手边揉边道:“走,贵宾这边儿请。” 黄元走在余时中旁边,状似无意得悄声问道:“后边那怎么回事,你认识吗?” 余时中这才想到后面的连方狱和两个保镳,有些腆颜,他也来不及解释什么,张著嘴突然就卡住了,一副吃进了一百只青蛙的样子,天打雷劈也惊动不了他现在的傻样,黄元忍不住又揉揉他的头发,笑道:“又怎么,这一惊一乍。” 唤了半天也没回应,连嘉因也察觉到不对劲,因为他清楚看到余时中的额发间滑出一颗冷冽的汗珠,虽然时中本来就莹白似雪,但还是看得出来他的脸色瞬间刷出一片病态的苍白,原本的血色像开大动脉一般迅速从时中的脸颊流逝。 “时,怎么了?”黄元皱著眉,见人摇摇欲坠就要跌下去了,赶紧要去扶他,余时中却突然虚弱得嚅出一句,语速飞快却清晰异常。 他说:“黄元,你说,这次、来这里的大官……有谁?” “小时─” “哥─” “少─!!!” 余时中没有想过要逃跑的,但他的身体却本能得屈服于最原始的反应。 他以为再次看到那个人,他会愤怒,会爆发,会冲上去撕了他,会失去理智,会指著鼻子怒骂他,骂他这种丧尽天良的杀人犯凭什么踩著他父亲的鲜血一步步往上爬,凭什么抓他的母亲,凭什么追杀他,他有没有良心,有没有羞耻心,简直不配当人,亏他以前还当他是最好的叔叔,甚至就像第二个爸爸一样,他凭什么这样践踏他们家,为什么? 但他错了,他连句杀人犯都骂不出口,因为他逃跑了,他没算错他的愤怒,他的不甘,和呕心沥血的深仇大恨,但他估算错了一个东西,那就是对那个人的恐惧,深深烙印在骨子里,只要他还活著,一辈子也摆脱不了。 破风的刷刷声和变换交叠的景象一幕幕闪过余时中的余光,他找到缝就钻,撞到人就闪,保镳激动的脚步声和黄元跟嘉因疯狂的呐喊早就被他抛之脑后。 反正就是没命得跑就对了,直到他弯了不知道几个拐,说了不知道第几个没有诚意的抱歉,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居然只是模糊的背影,只是一眼就让他溃不成军,所有埋藏在记忆深处的恐惧,不论是身体上的教训,或是心灵上的桎梧,哪怕过了这么多年没有亲眼看到,那个男人只要存在,就是地狱般的存在。 更何况……刚刚、“啊!!!” 余时中直到差点撞到一个小女孩,才浑浑噩噩得停下脚步。 “先生你还好吗?”他缓缓抬起头,看到一位盛装的贵妇人用身体隔开他跟她的女儿之间,母女俩一大一小戒备得瞪著他看,然而语气却是担忧的。 “抱歉,是我不对,真的非常抱歉。”余时中朝那对母女微微鞠了躬,便匆匆穿过她们,他四处寻望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刚刚肾上腺素猛地一炸,给激发出什么潜能,这里是哪里跟哪啊? 他漫无目的得走著,焦急得想回到保镳身边,或是乾脆逃出去坐车回家算了,他找寻著楼梯的方向,才发现自己情急之下居然下意识跑上了二楼,这会他丢路丢远了,应该不会再撞上刚刚那一行黑压压的官人,余时中这才敢下楼,准备去找被他丢下的嘉因跟保镳。 这座楼梯是整个建筑物的主体楼梯,以铂金色的大理石制成,阶梯上铺了一层金色的地毯,看过去一片金碧辉煌一望无际,余时中踩著虚步,也没注意自己踩在哪个阶梯上,胡思乱想间,居然迎面听到一众浩浩荡荡的脚步声。 他抬眼一看,差点没傻死,这不就他刚死命躲开的那一群达官贵人,他都已经傻得连自己有长脚都忘了,居然还下意识得寻找那个人,也不知道是要应证自己刚刚那一顿昏天暗地的好跑,是不是只是杞人忧天,还是就算死字当头,也要睁大眼睛作个明白鬼。 余时中虽然瘫软在扶手上也没占什么位置,但对面那群大官根本没想过有人会敢挡他们的道,尤其为首的还是身分敏感的大人物,警政署亲自调配清场居然还出这种纰漏,好几个党部官员当场冷脸,他的下属们当场扬手就要请人来处理。 最要命的是为首的长官一停下步伐,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扫向余时中这惟一的标的,余时中几乎全茫,双腿更是 分卷阅读133 分卷阅读133 分卷阅读13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3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34 像生了根一般动弹不得,危急一瞬间,天外居然飞来一股力量,扯住他的手臂,猛力把他从阶梯上拉出来,另一手扣住余时中的腰,立刻像是把他扛布带般得往回头的方向拉,等余时中回过神,已经回到方才撞到那对母女的回廊。 前方的男人力大无穷,对于神智正还漂泊在汪洋中的他,无疑是一个强而有力的避风港,他踉跄著跟了几步,又听见后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情急之下,居然被拽著他的人以奇大的力气捂住嘴巴拖进其中一间房间。 “嘘,不准叫,你敢叫我就立刻把你丢出去。” 门轻轻扣上,余时中在男人的手掌间缓了好几口气,才意识到是谁把他带进来的。 男人一放开他,余时中几乎是同时转过身瞪向他。 “腿折了还是傻了,啊,傻了巴基个站在正中央还指望他们让你路啊,啊?当自己太子爷呢?他们哪个人随便哼唧个一口臭,你就是现行犯,预谋行刺,当场宪兵就可以把你五花大绑关起来,你就准备被关一辈吧,别想杜孝之会来救你。” 余时中愣愣得被男人破口大骂,来回反覆了好几段空白,才挤出一句:“继先生?你怎么会?为什么……?” 继佑刚冷笑一声:“大爷我好心举手之劳,怕你被抓小鸡一样绑上架,你自己看看拎你只要两根指头,少不得有人要心疼,你倒是质问我来了?道谢呢?” 余时中硬是被逼回一口气,脸胀热了半天,呐呐道:“谢谢您。” “诚意呢?” 余时中无语,瞪著一双大眼睛防备继佑刚讳如莫测的视线。 继佑刚居高临下睥睨他好一阵子,才淡淡道:“过来。” “不要。”余时中几乎秒回答。 “你、”继佑刚勃然变色:“好大的胆子,我叫你……”他顿了一下,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忽然笑了出来,摇头道:“可真够凶的,就你这个性子终究是要吃大亏……不对,吃大亏的是我们……” “你说什么……?”余时中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但好歹人家又帮了他一次,只是这人坏水多,谁知道他要干嘛。 “不要跟我说你这是迷路?怎么,杜孝之怎么没有派人二十四小时跟监你?”继佑刚眯起眼:“这世道这么乱,随便走在大街上都能跟仇人砍杀起来,尤其你又是个这么招人疼的小东西,不怕被人绑了就带走。”他留了一个尾音,了然道:“还是,你就是故意的,放乱饵要钓大鱼?” “什么?” “又跟我装傻。”继佑刚猛然伸手掐住他的下巴,余时中被他的气势唬住,居然没能躲开:“那么小傻猫你告诉我,你刚刚在躲谁?怎么窜得整栋歌剧厅都留下了你的小脚印,杜孝之这会肯定掀开屋顶在找你,你究竟在躲谁?” ☆、一零六 余时中绷著嘴角,没说话。 继佑刚反而勾起嘴角,双眼露出炯炯精光,玩味道:“许是你们相隔太久没见面,要不要我帮你复习一下我舅舅的名字?” 余时中的表情犹如坏透的雨天瞬间横霹一道巨大的闪电,他瞪大充满怖色的眼睛,哆哆嗦嗦道:“你、你说的,真的假的……?” 继佑刚摸了摸他的脸,便抽开手抱臂看著他:“你的语气可听不像是在问我。” “到底是不是真的!” “党政主席的别院一聚,雀屏中选的幸运名单可不是人人都有。”继佑刚瞄了他一眼:“杜孝之这次失算了。” 余时中当然听不懂,继佑刚换了一个问题:“你怎么会在这里?” 余时中噎了一下,想了想才想起来:“我陪朋友来听歌剧。” “歌剧?”继佑刚拔高了好几度,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他要笑不笑:“杜孝之这样跟你说的,真是天真的可以。” 被这样东啄一下西啾一下,余时中恼了:“你话可不可以说清楚!” “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继佑刚冷哼:“不如先想想待会要是遇到楼市长,你要跟怎么跟他打招呼,譬如说……”他笑了笑:“楼夫人最近身体还好吗?” 余时中当下甩头就要出去,在拉到门把前,蹦的好大一声,背后气急败坏的男人双手压住门板不让他打开,余时中一回头就看到一张盛怒冲冠的俊颜。 “干嘛!”余时中被男人的阴影盖得结结实实,情急之下恼怒得回嘴。 “干嘛?你是不是被杜孝之玩傻了?你要出去送死啊?”继佑刚双手撑在余时中的两侧,居高临下得垄罩住这个爱招惹是非还不自觉的小东西。 “你知道他要杀了我?”余时中顺了口气,仰头问他:“你还知道什么?” “我知道楼青云一直不停向杜孝之施压,他如今日正当中,在党中央混得风生水起,据我所知他已经接下党内某个干部,别说北都下届的选举势在必得,这个首都长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块小跳板,搞政治的野心大不可怕,可怕在于他势不可挡。” 继佑刚难得露出肃穆的颜色:“杜孝之再逞凶斗狠,再嚣张再无视国法,政治这一块是不可能斗赢楼青云这种一辈子都在官场打滚的老油条,你看这次他的候选人被搞到半残,连命都丢一半,他连棋子都被稿废,要拿什么跟他对弈?” 余时中脸色惨白,只抓到继佑刚的第一句话:“他跟杜先生,他跟杜先生要我是吗?” “哼,你也知道自己是只小狐狸精。”继佑刚冷笑一声:“所以我今天在这里看到你才会这么惊讶,我以为杜孝之会把你锁得死死的,要不他有意让楼青云看到你,不然就是他没料到楼青云今天好死不死受邀出席这次活动。”他勾勾唇角,坏腔坏调道:“我倒心甘情愿相信是后者。” “物极必反,杜孝之在北都横行无阻这么多年,连老天都看不下去,哈、他肯定没想到那女人一死,牟一响这步棋就算是彻底走废了,哼,笑死人了,牟一响向来小鼻小眼的,这种做事情比女人要畏畏缩缩,屁大点事都能吓得他屁滚尿流,说白一点就是胆小如鼠,这是能够成大事的样子吗?要不是占著牟部长的姓氏,拜托还政部秘书,我看他还能升官就要偷笑了……” “哪个女人?”余时中打断继佑刚,厉声问道:“你说哪个女人、死了?什么?” “哪个?当然是牟一响的姘头,也真是便宜牟一响这种老头子(人家只是四十岁而已),都一把年纪了还在玩过气的小模特,连自己的女人都搞不定,亏他还是留过洋的博士,书都念到下半身去了吧,还好意思沾牟部长的光,我真的,无话可说。”他一副再多评价一个字都会侮辱到自己,摇摇头道:“不过一条命换来两颗子弹和姓牟的仕途,怎么算怎么划算。” 继佑刚也不管余时中有没有在听,滔滔不 分卷阅读134 分卷阅读134 分卷阅读13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3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35 绝:“可笑的是,一位香消玉殒的美人,居然让台面上整个局势大逆转,牟一响,不,别只说他,就是杜孝之都不会想到,一个女人,一个女人而已,居然就让原本靠钱靠关系处心堆积出来的朝野支持者,一夕之间全部变卦,尤其孙士缘一派不轻不重说了句不干预,就完全判定了他的死刑,只能说牟一响太自不量力,没有了家族光环,没有了蔚叔,他完全就是个废物点心……” 余时中根本没空听他大放厥词批评这些听都没听过的人,脑袋乱轰轰得一片作响:“你说得女人,是、是指,凌小姐吗?” “怎么你也知道么?”继佑刚玩笑道:“那女人前些年可是个性感艳星,不会刚好你还是粉丝啊?” “不、不可能。”余时中一口否定他:“我前天问的时候,她还好好的,骗人,你骗我……”他突然抬起头,眼神浮动他的心慌意乱:“是不是,杜先生……说要、杀了她?” 继佑刚从没看过青年露出这种表情,他们距离得极近,青年因为身高的低势,仰头即露出一截白净的脖子,他本来想再嘲讽几句,不知道为什么一对上那双灵滟的大眼睛,他连一贯天生凌厉的声线都稀释了再稀释。 “你不可能不知道,杜七爷一句话,没有做不出来的事。” 余时中良久没有说话,继佑刚就维持两人亲密的站姿,安静得等候余时中的沉默,过了不知道多久,久到继佑刚都逐渐感到无形的压力,青年终于开了口:“我去问他。” 继佑刚瞬间垮脸:“为了个女人?你想那么久就只想到问这个?你还真喜欢她啊?” “才跟你没关。”余时中扭过头,继佑刚一虎口就把他抓回来,这次没再客气,直接钳住他的下巴,翻开他的下唇,手指头还得寸进尺得伸进去,余时中气得咬了他一口,谁想他皮粗肉厚,硬是被咬出一口牙印,也不肯松开他。 “你干嘛!” “嘘,别闹,像只野猫一样。”继佑刚端凝他的脸,不如说在看他唇角延伸出来的嫩疤,他怜惜似的来回抚拭,好像觉得很可惜:“这怎么弄上的?没想过把疤去掉吗?” “没有。” “没有?”继佑刚挑眉:“杜孝之没说过要帮你去掉?” “没有。” “为什么?你这副皮囊把他迷得神魂颠倒,封锁了整个首都就为了藏你这只小狐狸,我就不信他忍心留著这点瑕疵在你可爱的脸上。” 余时中被问的烦,不耐烦得打断他:“就说没有,他才不可能把疤去掉,这本来就是因为他造成的,他就是要留著,我能怎么办,你放开我……” “喔?果然是他弄的,真是恶心又变态占有欲。”继佑刚冷哼一声:“怎么没连你的名字也改了?嗯?不用冠夫姓?” 余时中垂著睫毛,继佑刚从上而下看不见他的眸色,只听见他轻声道:“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因为要斩断过去比较轻松吗?”继佑刚呼出一口重气,语气缓和不少:“杀父抢母,也真的只有楼青云那种人面畜生做得出来。” 青年皱起眉头,继佑刚了然道:“这点我不得不佩服杜孝之真的把你锁得没有任何缝隙。” “不过我身为楼市长为最亲爱的侄子,还怕无从查起吗,哼。不过为了查出你家那点事,我这里可是赔上了暗插快一年的暗桩,不过反正迟早得被揪出来,还挖出我那亲舅舅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谎言,赚了。”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在找我吗?”余时中抬头道:“他真的要赶尽杀绝吗?” “杀?怎么会这么想,我倒不这样觉得……”继佑刚突然换了一种表情,眼神闪烁得盯著他的脸:“你长得跟你父亲可真像,我看过你父亲以前的照片,更早的,大概是大学时期的照片吧,简直一模一样,尤其是这里。”他摁了摁余时中上挑的眼尾。 余时中警戒得看著他,回道:“很多人都这么说。” 继佑刚徐徐道:“你父亲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他开过好几次大型的心脏手术,无疑是病房的常客,偏偏你刚好也有先天性气喘,也常常去医院挂号。”他顿了一下,问道:“你们应该有同时住院过的经验吧。” “有吧,”余时中不明白:“什么意思?” “这就……”就在此时,静谧的房间突然铃声突然大响,继佑刚脸色一变,急忙掏出手机接起来,他神态自若得应个几声,便阖上电话,时间太短暂余时中分辨不出来对方是谁,继佑刚挂断电话就松开余时中,转开门把带他出去。 “继先生……!”余时中莫名所以得被拖著走,紧张得喊住拖他的男人。 “紧张什么?我在你前面。” “你、你不是要带我去找、他吧?” 继佑刚眯起眼睛,用他那张俊魅的脸孔扬起一道很是邪气的微笑:“如果我说是,你要怎么阻止我嗯?” 余时中狠狠瞪他一眼,扭著脚跟就要跑,但手被狼爪抓著,当然一把就被拽回去,继佑刚笑道:“怎么,这次不揍我了?手不能动,也可以用嘴巴咬啊。不然这样好了,你亲亲哥哥几个,我要觉得够可口,就把你带回家养,怎么样?我保证我家比杜七那要舒服很多,尤其是主卧房的床,你上次没参观到吧。” 余时中真想冲上去拼了,照理说以他以往的身手要对付只身一人绝对不是问题,但他这些日子实在削瘦太多,虽然敏捷度仍在,但那个吨位根比他高一个头的壮实男人相比,根本不是一个水平,继佑刚要是真把他敲晕扛走,他也就只能晕著被他扛走。 余时中冷静道:“你快带我回去。” “回去那儿呢?你是不是忘记我跟杜孝之好像不是什么朋友嘛,我这个人特别爱记仇,别说你忘记上次他是怎么回报我的嗯?”他压低声音在余时中耳边道:“你可能不知道我舅舅开给我什么条件要你,嗯小狐狸?” 余时中冷著一张脸,一字一句道:“你就是把我交出去,他们也别想带我离开这里一步,杜先生不会放过他们的。” “这么相信他?果然是正受宠的宝贝才会说这么天真的话。我不相信你没听过他的事,有丁香在前面作前辈,你就不担心步上他的后尘?要知道男人对玩腻的东西向来是最无情的。” 余时中心头一痛,心里想的却是别人。 “你不会真他妈认准他了吧?你要知道杜孝之的喜好全世界没有人不晓得,他一律只看著脸皮挑人,最后的结论就是像你这样大眼睛,瓜子脸,皮肤比雪白,年纪大约十几岁上下的男孩,我也送过几次,但最后全被退件,那标准可真够挑的。”说完还哼一声。 “杜先生、收过很多人吗?你说的那种长相,像我……这样的……”长得像丁香的模样。 分卷阅读135 分卷阅读135 分卷阅读13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3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36 继佑刚露出鄙夷的表情,不悦道:“这关我什么事?他那种人格缺陷的变态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嗜好可不是我这种端正廉洁的好男人可以理解的,把丁香搞上后又踹烂,真他妈暴殄天物,我倒真想看看他他妈翻遍全世界都要得到的人到底是怎样的狐妖再世,连像杜七那种无情无义的男人都勾得牵肠挂肚,不是有句话说什么,专情的人最是无情……” “什么意思?”余时中越听越糊涂:“什么要得到的人?” 继佑刚没忍住脾气:“还问我?当我他妈媒婆啊?”他粗声道:“到底亲不亲?不亲就把脖子洗乾净,我正好去舅舅那讨杯好茶解渴。” 这时正好过了一个转角,继佑刚一把拉过还愣著神的余时中,搂住他的肩膀遮住他大半个身子,并迅速带他走到一处隐密的电梯。 “真费劲,要不是蔚叔要回来,我堂堂继家少爷用得著乾吞这口气?”他啐了一口:“走了,你现在可以当我是杜孝之的朋友,特别利益的那种,瞧你这会消失这么久,他可得急疯了,我怎么能错过,让他给爷在等久一点。” 余时中按照继佑刚的指示坐进电梯,他说虽然顶楼有两座大包厢,但中间被一盏从屋顶延伸下来的吊灯给隔开,两边包厢是不互通的,他搭著直达电梯回到刚刚杜孝之包下的那一侧包厢。 电梯一打开,两旁保镳尽责得冲上前拦住他,一看清他的容貌,也没来得及通报,余时中就错开他们笔直得冲向走廊尽头的包厢。 他隔著繁重的布幔就看到杜孝之正巧走出包厢门口,修长又矫健的身架子撑起一身黑色礼服,雪白的衬衫,俐落的剪裁,银色的马甲和笔挺的西装裤,无一不彰显他修长的腿,挺拔的身姿和内敛的丰采,也只有那顶级的身段才能衬出成熟男人应有的俊悍和魅力。 这时在余时中眼中看起来耀眼得就像一颗救星,他想也没也就加快错乱的脚步,恨不得立刻走到他身边。 杜孝之也是随即辨认出他的脚步,他立刻停止嘴边的对话,专注得看著他跑过来的身影,就在他越走越近,就要碰到杜先生的时候,突然从后头传来一声电梯开门的提醒,穿越过偌大中空的中庭,回声穷荡,也不知道是这边还是对面包厢的电梯,余时中几乎是同时间扑进杜孝之的怀里。 “杜先生!”余时中被紧紧箍进强大的怀抱,立刻揪住杜孝之的衣襟,也不管有没有揉乱他的礼服,他把头靠进杜先生坚硬的胸膛,小小声得低呼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杜孝之牢牢扣住他的腰,双臂结实得栓紧他,给予怀里的青年最直接的保护和安全感,男人的声音藉著温暖的体温传进他的心窝:“我在这,抱紧一点。” ☆、一零七(上) 余时中抱住杜孝之的腰,把脸整个都埋进他的胸膛,窝在男人不知道何时早就习惯的怀抱里好久好久,才逐渐找回安心的踏实感。 杜先生在这里,他没被带走,那个人不能把他带走。 余时中缓缓冒出一截额头,他掀开眼皮寻找杜孝之的庇护,这一仰望,就立刻被男人的视线吸入深邃的隧道中,像是万有引力要狠狠攫住他的宇宙,他逃不开,乾脆化作一抹星辰深陷在男人看起来温柔无比的深情里。 “天啊、啊、唔……” 余时中听见声响立刻机警得抬起头,循著方向,刚好对上原嘉因死命露出的大眼睛,和再怎么捂住嘴巴也遮掩不住的惊恐表情。 “嘉因、怎么,啊……”余时中下意识正要询问,才发现他整个人都嵌在杜孝之的怀里,男人的力道丝毫不容质疑,他连转过身子都做不到,更别说这一回眸所看到的场景,更是让他的理智和大脑运作瞬间动弹不得。 天啊……他这才惊觉四周都是人,站得近的闻杰和并肩的那位高个子男人明显退开他们一段距离,杜孝之的部属也都错开视线降低存在感,贴壁看天花板站得远远的,唯有原嘉因眼睛瞪得好圆,直勾勾得盯著他们,他一个人小小只得站在狱方旁边,像极一只误闯禁地的松鼠,还目睹到不可置信的画面。 余时中没来得及脸红,下巴立刻被捏回来,杜孝之低沉的嗓音随即隔著炽人的鼻息传过来:“遇到谁了?” 余时中下意识想摇头,又改口道:“我遇到继先生。” “跟你说了什么?” “就,就,我以为我看到……他跟我说是真的,我刚一紧张就想跑,对不起。”余时中垂下眼皮,避开男人的视线。 “嗯。”杜孝之淡淡道,听不出来情绪有什么起伏:“进来吧。” “嗯……”余时中点头的瞬间变色:“等等、我朋友怎么办?他不知道,我刚刚把他抛下了,我先……”他握住杜孝之的手臂,稍稍拔开才能回过头喊嘉因:“你怎么会在这里?” 嘉因如梦初醒,看起来被这阵仗粗壮的保镳吓得不清,每个人清一色的黑西装,也不知道是绅士还是流氓,他被连狱方拦截,即使害怕眼睛却一直盯著余时中身后高大又恐怖的男人猛瞧,余时中这句话简直就像他的救命神,他赶紧牢牢抓住,唯唯诺诺道:“你刚刚跑太快,我们没追上,我担心你所以就跟著大家一起找……” 余时中闭起眼,又张开,带著深深的歉意:“抱歉,我现在就……啊、” 杜孝之扯住他要挣脱的手,十指紧扣住,半点缝隙都不给他就拉著他往包厢里走,他对旁人淡漠吩咐道:“带他下去。”说完就拽著余时中进包厢,立刻有人将门关上。 “杜先生,是真的、吗?我、我……”余时中紧张得抖著舌头,杜孝之也没答他,就一路牵著他走向观赏台。 余时中哪有心情看什么歌剧,他被杜孝之垄罩在围栏上,立刻著急得回过头看他,没想到竟然从男人的眼中看出一丝愠火。 “你在怕什么?” “你在生气……”余时中呈述男人的眼光,有些忡怔道:“为什么……” “时中,告诉我你在怕什么?” “我、我……我怕被他找到……”还是怕杜孝之把他交出去? “你担心我把你交出去?”杜孝之一语道破他的惶怕。 “你答应过我的……杜先生……”余时中矮在他的身吓,近乎乞求得呢喃:“帮我,我不想被他抓走……” “时中,你是我的。”杜孝之一字一句敲在他的心上:“永远都是。” 余时中像是吃到什么解药,一句话破解了他的心魔,他魔怔得伸出手臂向前搂住杜孝之的脖子,也不知道是谁先触碰到对方的唇,余时中像是险象环生的久旱终于尝到救命的甘露,一被掠夺双唇,立刻迫切得张开嘴巴引领对方侵入他,用湿热又凶猛的舌吻宣示男人对领地的占有和保护,那种被需要的感觉 分卷阅读136 分卷阅读136 分卷阅读13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3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37 和安全感鲜明得占据他的心房,余时中觉得胸腔的位置又胀又痛,说不出是什么折磨人的感觉。 深吻接踵而来,余时中刚沾上新鲜空气,又被杜孝之的气息浸染,连续好几段缠绵的唇舌交换,余时中早就折服于男人的强势,瘫软在围栏上像一段柔绫,小腿肚虚软得打颤,他被推倒在倚栏上,细软的腰线弯出斜斜旖旎的弧度,朱唇间的气息不稳得直抽抽,间或发出诱人的喘吟。 杜孝之微微退开身体让他喘气,余时中斜挑著湿意盈盈的猫眼,习惯性得跟随杜孝之的动作,他的脸还残存著前一晚疲尽的余韵,那双媚眼如丝如絮,娇滴滴得勾缠著男人理智和欲望的边界,杜孝之已经拉下他的裤子,见他双腿不受控制得抽畜,足足顿了十秒才选择抽身。 余时中猛然被抽离男人的温度,根本没办法适应,他眼眶晃荡著惘然,迷茫得看见杜孝之帮他穿上裤子,把裤链拉好,连解到一半的衬衫都被塞回去。 余时中眼睁睁得看著杜孝之帮他穿衣服,燥热的煎熬根本退不回去,这太奇怪了,他何曾被这样对待过,只有杜孝之不顾他的虚靡按著他继续呈欢,哪有把他挑得热火焚身才彬彬有礼得退开,伪君子也不是这样当的! “别走,求你,不要走……”等他意识到他说了什么,他的手已经死死揪住杜孝之的领带,他软软得仰倒著,费尽所有力气去拉扯杜孝之的领带,想把他拉进一点,他以为他用了很大的力气,实际上男人却只移动了微乎其微的距离。 “杜先生……”余时中不知道该怎么办,无助得连续喊了好几声,突然被一股难以想像的力量扯下他的裤子,连同底裤一起被退到臀部以下,他才听到疑似布料撕裂的声响,他的左脚就被男人扛起来,他双手无力得躺在倚栏上,单脚勉强支撑地板,就著这个姿势毫无预警得被男人一举侵入到最深处。 “啊、疼……好疼……”余时中微弱得尖叫出声,立刻被吞没至男人的压抑到极点运气中。 “只要我疼你,就不让我惜你了是不是,嗯?”男人咬紧牙根,听起来隐忍又暴躁,他把他整个人抱离开地面,腾空压在栏杆上,再次用暴戾的低音盖过青年微弱的痛呼:“这次非得把你搞坏掉,你就想被我弄坏,坏了我以后怎么操你,嗯?” 男人重重得顶撞起来,余时中甚至能感觉悍腰快速律动的风声,一下快过一下得钻在他已经麻痹的臀底,隐隐作痛的感觉居然还不及得偿所散的快意的万分之一,他胡乱得留著眼泪,也不敢叫,他一张该嘴不是要咬到自己得舌头就是差点咬到杜孝之的。 论那失控的撞击和近乎是狂癫的狠劲,还真有那么点要把他干坏掉的架式。杜孝之每次肉刃他的身体都有不一样恐怖的玩法,他会调控他的速度,会故意不再克制他的蛮劲,却不曾像现在连配合下身疯狂撞击的呼吸都跟著失控的时候。 作家的话: 有点久违的肉......汤吧 ☆、一零七(下) 余时中赤条条得坐在男人的大腿上,除了一件皱褶的衬衫,怠忽职守得贴附在薄汗涔涔的肌肤上,胸口还漏了一大块,他身上什么都没穿,底裤勉强挂在脚踝上,他轻轻一踢,就落在男人的皮鞋边。 “嗯……嗯嗯……”余时中把头埋在男人宽厚的肩膀里,有些耐不住得扭动身体,间或泄漏出连他自己听了都羞耻到不想活了的呻吟,不是他骚得没药救了,而是男人的手指正深入他刚刚承欢的部位,一浅一深得探入红肿不堪的小穴。 杜孝之正用他的手帕清理余时中狼藉不堪的下身,胯根处湿淋淋一片,骨节分明的手指就只隔著一层棉质的布料,毫不怜惜得抠挖著刚才灌进去的液体,余时中这副敏感过了头的身子当然受不了,但他实在累到连被迫保持意识都很困难,只能默许男人逗留在自己的身体里,他也懒得思考了,好几次杜孝之捅得太深,他睁大眼睛挣扎著伸出手抓住男人的手腕。 “不让我清了?到时候又喊疼。”杜孝之无奈得抽出手,手帕也早就被浸润到湿透,却还是不断有更多的液体从余时中的穴口流出来。 “还、还不都是……你、”余时中抖著音节,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生气:“昨天、那个……那是,什么啊?” “嗯?”杜孝之安抚似的吻落青年漂亮的后颈,蜻蜓点水好几个涟漪,才微微感觉到青年闷不吭声的放松身体。 他随意瞥到他买给余时中的西装被他一件件剥下来散落一地,其中那条米白色丝质的领巾还来不及围上青年的脖子,就被糟蹋在地板上,杜孝之把他捡起来,手指又伸到他的身后,重新堵回余时中身体里。 “就是,你昨天塞到我嘴巴里的、吃的、嗯、啊!你、等等……嗯!”杜孝之居然把领巾塞进去,就不抽出来了?!也不容许他抗议,就帮他把底裤拉上,又捡回裤衩,仔细得把两支裤管分别套上他的小腿,手把手得帮他拉到腰际束好,甚至还帮他系回拉炼,最后再替他套上鞋子。 余时中就这么坐在杜孝之的腿上,像小孩子一样还要被别人帮忙穿衣服,屁股居然还塞了一条丝巾,他又再次觉得刷破纪录下限,简直丢脸到无地自容,好在杜孝之等他都穿戴整齐了,才把人招进来,省得他又要晕倒。 进来的是连狱方,他身姿矫健,目不斜视得走到垂帘紧锁的观赏台前,没有去探究布幔的拉绳为何绑成非常奇怪的结,非常淡定得把纠缠在一起的结打开,并拉开垂幕,激昂的交响乐立刻穿入整座包厢,高亢的女高音划破动听的和弦,唱出最华丽的对白。 因为不再是只有两个人,余时中怎么还坐得下杜孝之的大腿,就在男人眼光熠熠的注目下,故作镇定得爬出他的怀抱。 他才扶著腰站好,杜孝之便揽著他往楼栏走,他们位处最高的包厢,能一眼望尽整座舞台,但看得其实不算清楚,余时中其实不大明白,最贵的包厢不该是有最好的视野吗? 他猛然看到对边包厢的楼栏,繁重的幔帘下隐隐约约,余时中立刻竖著眉毛试探里头有没有人,杜孝之没等他看出所以然,就道:“别看了,这层楼我都包下了。” 什么?余时中一愣,那他刚刚为了不发出声音而拼死盼活得死死咬住布帘,咬得牙关都酸了,紧张得全身绷得像僵尸,一边咬牙切齿得忍住声音,一边还要心系对面包厢会发现不对劲的动静,到底他都在担心个什么啊? “到哪里了?”杜孝之淡淡问道,丝毫没有一个被千夫所指该有的态度。 “已经要进最后一幕,所有的物件都会在这一幕展示完。”连方狱如实回答。 “嗯,推点吃的进来,把门带上。”杜孝之吩咐完便 分卷阅读137 分卷阅读137 分卷阅读13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3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38 搂著余时中一同把最精采的钟幕看完。 余时中眯著眼睛跟著杜孝之凭窗欣赏催眠曲,最后一幕似乎是一个加冕仪式,也不知道歌剧的背景是哪个王国,总之所有演员的舞台造型都是源自欧洲王宫贵族式的礼服,尤其是女演员的长裙,看起来绝对超过四十斤,他们却能身如飞燕得婆娑其中,令人好不敬佩。 最终女主角被冠上一座镶满宝石的王冠,她坐上王位的那一刻突然奏乐响应,红布幔缓缓垂降,这出歌剧也跟著落幕。 “喜欢吗?”杜孝之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扰得余时中愣了一下:“喜欢什么?” “我在问你啊,喜欢什么都可以,你要是想要我一起标下来。” 余时中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我们现在这儿玛丽安东尼花园是北都最大的标厅,知道标厅是做什么的吗?刚刚这出歌剧里所有你看到的,不管珠宝,骨董,演员,都可以竞标下来。”杜孝之低笑道:“我看你一直盯著人看,要的是她的穿戴,还是她的人,我都标给你。” “没、没有,我没有要什么……”余时中疑惑道:“杜先生是要标什么吗?” 杜孝之轻哂不语。 果然果不了多久,剧组谢幕后就出来一位主持人,他做了一段讨喜的开场白,并在全场的欢呼下,布幕重新升起,雍容华贵的女主角穿著最后一幕加冕仪式的礼袍,在四位男演员的护拥下走出来。 她全身上下都配满华丽璀璨的珠宝首饰,手中还掬著一支金光闪闪的女王宝杖,但不管再如何耀眼夺目,都夺不走她头顶上的王冠任何一丝光彩。 杜孝之接过连狱方递来的望远镜,放到余时中的眼前。 透过放大镜,余时中可以清楚的看到王冠的正中央镶了一颗猫眼大的宝石,远远看起来红得滴血,近距离一瞧,却发现它居然是透光的,像颗冶艳的钻石,它的色泽时而腥红,时而剔透,瞬息万变神秘又鬼魅,余时中从没看过这么漂亮又这么霸道的宝石,所有的珠宝在她的斐艳前全都黯然失色,充其量也只能次成庸俗的陪衬品。 四位男士分别从女主角的脖颈,手腕,耳坠和无名指间拿走一项珠饰,褪去这些珠光宝气,那女人只剩下一袭繁厚的礼袍,那张褪去铅华却更加浓艳的美貌,以及高贵的皇冠和那颗慑服万生的红宝石。 她优雅得向观众深深一鞠躬,便提著裙襬隐身消失在舞台后,主持人便开始今晚的竞标晚宴,然而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及那颗血钻任何只字片语。 “这是今天度最具规模的标会,越是稀珍的品质,越会招来不同品味的人来猎艳。”杜孝之不知道何时拿下巴枕著他的肩膀,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挨著的耳朵送气:“有时候不巧眼光看得近,向中的东西只有一件,要不看谁有成人之美,要不,就看谁有本事受到美东西的眷顾。” 这时外面叩门进来,是之前那位站在闻杰身边的高个子男人,他朝杜孝之微笑著敬礼,道:“容小姐马上就到。” 余时中一听目瞪口呆,脱口问道:“你标了人?” ☆、一零八 “嗯?”杜孝之由上往下垄罩余时中的视线,嘴角扬起那么一点邪惑的弧度:“珠宝不由美人衬托,那多没价值?” 余时中一听有道理,就没再说什么,惹得杜孝之那点调笑的笑也褪了没色,他正欲说什么,门口憋著偷笑的男人捂著嘴巴又敲了敲门,笑道:“东西来了。” 原本只有巴掌大的女演员像变魔法一般,俏生生得出现在余时中眼前,那颗镶在王冠上的血钻也像从画中走出来,近眼一瞧鲜活亮丽,血色欲滴,漂亮异常。 “杜七爷,许久不见,欢迎您再度莅临玛莉花园。”容小姐拉著裙襬蹲了一个曼妙的礼,她音色同样可人,余时中立刻就被吸引过去。 “容儿长大了,戏唱得不错。”杜孝之随意得应了声,眼睛却一直若有似无得削著身边的人儿。 “您过奖了,这是容……”容小姐停顿了一下,彷佛要掩盖这么一秒钟的错愕,马上又用甜美的嗓音嬉嗔道:“这是容儿第一次出演女主角,七爷能带客人来捧场真是给足容儿面子。” 她又蹲了一个礼,随即美眸顾盼,朝余时中露出大方的微笑。 余时中被这抹微笑唤回了神,他朝美女点点头回了礼,又匆匆推开揽著他的腰不肯放开的男人,隔开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让男人碰他。 “我……”余时中呼了一口气:“先出去。” “去哪?”杜孝之扬声喝止他:“回来给我站好。” 余时中又困惑了:“你,你不是标了她?” 杜孝之还没来气,容小姐先娇笑出声,她格格笑道:“标我?抱歉,就算是像七爷这样的男人,愿意放下身段,倾家荡产,恐怕也标不到我一晚。”她朝余时中眨眨眼:“不过要是这位先生愿意拿出诚意出来追我,嗯,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容小姐是玛莉花园的董事长。”一直站在门口偷笑的高个子男人挂著浅浅的微笑解释道。 余时中误会大了,腆颜得向容小姐道了歉,杜孝之阴阳怪气的话马上跟进:“宝贝儿听到没,千金难求压轴曲的容枋艳主动指名要你。乾脆我让你把我这宝贝儿给标下来,容老板拿这颗腥钻跟我换?” 容小姐立刻翘起丰满的嘴唇:“这种黑心交易容儿可不敢占杜七爷的便宜。不过相逢即是缘分,容儿就不客气把自己介绍给这位俊俏的先生了,容儿闺名笛君,不知怎么称呼这位俏丽的小哥?” 容小姐唱洋文歌剧时壮丽澎湃,没想到私底下讲话却如江南曲水般蜿蜒婉约,像花旦角儿唱昆曲,别有味道。余时中被点了名,甚是拘谨道:“我叫时中,余时中。” “时中啊。”容小姐巧笑然兮:“时小哥莫怪我唐突,其实容儿……” 杜孝之打断她:“容枋艳。” 容笛君幽怨得望了杜孝之一眼,才嘻笑著对时中解释:“我平时都自称枋艳的,谁叫七爷爱笑话人家。不说这儿,时中,其实枋艳或许算是认得你,只怕你是不知道而已,但我说了你可别责怪我。” “我们认识?” 容笛君望了杜孝之一眼,见他没有表示,才悠悠道:“这关系隔了一代,我姑姑容是清,是玛莉花园上一任董事长,她曾拜师音乐大家韩非岚的门下,与韩老师的独女诗雩小姐引为闺密之友,如此一来,我和时中先生其实可以以兄妹相称。” 余时中一震,警觉道:“你认识我……韩小姐?”下意识就回头去看杜先生,后者没有什么表示,大大方方得接受他难得如此火热的一眼。 “小时候见过几次,韩小姐是我见过唯一不输给我姑姑的美人胚子。”容小姐 分卷阅读138 分卷阅读138 分卷阅读13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3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39 温婉一笑:“我也见过令尊,这么想起来,简直跟你同一个模子刻印出来的,也是那样俊逸生风令人过目难忘,芳艳甚是欣赏这样清俊斐然的人物,如今见到他们的儿子,才一解相思之苦。时中先生,我很抱歉,提起这段事是我唐突,我跟你道歉。” 容小姐的态度很诚挚,余时中倒觉得没什么,只是有些怅然:“不会,我母亲……只是病了。” “是清姑姑一直很想念她,我没敢把她的近况告诉姑姑。” 容笛君突然收起笑容,敛眉正色道:“其实我这趟来还有一件要紧事,你父亲曾托韩小姐拜托是清姑姑寄卖一处古件,姑姑当时一口接应下来,鉴定的时候才发现这件货品的来历很敏感,所以放在她那里十几年了迟迟不敢出手。她不晓得你父亲是怎么弄来这件东西,它的价值我们实在也不敢轻举妄动,想来还是物归原主才好。” 余时中皱紧眉头,急促道:“是什么东西?” “一块怀表。” “怀表?”不可能,既然是怀表,父亲不可能会急著要把它脱手,到底是什么棘手的东西,才会让爱表成痴的父亲视为烫手山竽拱手让人。 容小姐进一步道:“要是块普通的怀表就好了。我找了许多专家鉴定过不会错的,那是十五世纪某位欧洲王室的皇后在上断头台前的遗物,它曾经被纳入该国的国产在博物馆收藏,当年收进去没多久就失窃,遗失了几十年,最后不知道为何辗转到你父亲的手里。” 这么贵重的东西余时中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只好拿眼询问杜孝之的意思,杜孝之二话不说替他接了,容小姐甚是欣慰,表示绝对完璧归赵,就摆著厚重的华袍准备告辞,临走前她趁杜先生不注意,迅速挽住余时中的手臂,悄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便眨眨眼留下那颗惹眼的腥血钻石款步离去。 送走了娇客,杜孝之坐进沙发座,就著刚推进来的小桌倒了两杯茶,时中自觉得坐到他的旁边,一坐下就疼得差点喊娘,他刚刚顾著说话,全然忘记自己现在这副被蹂躏到严重故障的身体,连续两天激烈的性事,也亏得杜孝之有办法每一秒钟都维持同样的猛烈。 杜孝之昨天把他折腾一通后,他眼睛都眯上了,身体也清乾净了,呼噜都打了好几声,男人却硬是撬开他的嘴,塞了一颗不知道什么甜甜的糖果让他吞下去,接著也不等他清醒,拉开他的腿就插进来,弄得他今天都还能感觉到身体里有药效残存的异样。 杜孝之半躺在沙发上,微微开阔宽厚的肩膀,余时中差点就顺从懒散的本能倒进去,但还是即时煞住车,他抬头直勾勾的看著杜孝之,问他:“凌小姐死了?” 杜孝之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迟了几秒才回复:“对,前天急救不治。”他摸了摸青年拉耸的脑袋,低声道:“想去见她最后一面?” “她怎么死的?”余时中问道:“真的是因为……她想,枪杀牟先生吗?” “或者说她是想救他。” 余时中听不懂:“你很生气?” “怎么会。”杜孝之莞尔:“这可让我看到平常看不到的事。” “那牟先生,他要退选了吗?” “势必如此。现在告诉我,继佑刚都跟你说了什么?算了算你们也独处了将近半小时,他摸你哪里了?腰?小腿?还是你敏感的小乳尖?”杜孝之一路摸过他说到的部位,最后危险得停在他的嘴角:“还是这张总爱跟我口是心非的小嘴?” “嘴。”余时中赌气得迎接他的质问:“他问我为什么你不帮我把疤去掉。” 杜孝之的眼珠子一下子变得又黑又深,像只漂亮的豹子,眼神和声线突然变得很危险:“为什么呢?” 余时中才不想被他吃掉,当机立断逃离猎豹的视线范围:“怎么问我,明明是你每次都不让它好……” 杜孝之轻柔得用拇指爱抚他的疤痕,好像那是什么珍贵的宝贝:“刚划上去的时候,差点连嘴角都开了,再偏一点就要划到耳根了,你这张小脸怎么受得了?” 余时中随即反嘴:“还不是为了你,那刀要是再偏一点,就刺……” 余时中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说了什么,他惊愕得同时,一股汹涌的恼怒从胸膛窜起,这个男人就是要逼他! “就怎么了?”杜孝之循循善诱,带笑的语尾简直可恶至极:“再偏一点就刺到哪儿了?” 余时中一鼓作气跳起来,拔开腿就要逃跑,杜孝之难得没拦他,余时中一溜烟就推开门跑了出去,吓得在一旁充当摆饰品的连狱方,只能乾站在原地装聋作哑等待老板的指示。 杜孝之好整以暇得坐在原位,大爷般的翘著脚,没多久包厢的门又被推开,余时中憋扭著脚步走进来,悄悄得走回杜孝之身边。 “回去吧,可以吗?”余时中憋憋得来了一句,他真想回去,他屁股里还夹著一条丝巾呢,这变态的! 杜孝之暧昧得削了他一眼,调笑道:“这衣服我拿你的每一个尺寸,怎么看起来还是显瘦,腿细得像女孩子似的,都有没有好好吃饭,我不在你就每天饿著嗯?” 余时中抓著他的新衣襬,布料又软又不褶皱:“这……”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又不是他要瘦的,不是男人送他的礼物吗……:“你不是说要送我别的礼物?” “亏你这小狼腮还记得,过来。”杜孝之眼神瞟到那座镶著血钻的王冠:“拿过来。” “这个?”余时中很惊讶:“这怎么戴啊?” 杜孝之从背后拢住他的身体,要他伸手碰碰看,柔声道:“喜欢吗?” 冰冰凉凉的“这,很贵吧……”腥红如血玫瑰,润泽溶溶又如朱墨浊染清水,一滴鲜血就足以搅和珠光,浑然天成,美瑕无疵。 余时中又摸了摸冷锐的棱角,食指刚触碰到,就像被刺出一道切口,汩汩流出鲜血,他喃喃又问了一次:“这怎么戴呢?” “喜欢吗?”余时中点了点头,杜孝之才拉起他的左手,余时中以为他要牵著他把钻石取下来,没想到男人却握著他的手直接举到嘴边,居然咬住他的指头,方才被钻石割到的触感就更鲜明了,余时中疼得想缩手,杜孝之却握得更紧。 男人咬住他的无名指,轻轻啄了好几下,乾燥又火烫的嘴唇沿著指尖 ,指节,一路滑到根部的指缝处。 他在余时中的左手无名指上轻巧得落下一个吻,许诺道:“这样戴。” 作家的话: 好肉麻喔~~~~(逃) ☆、一零九(上) “初晴,闭嘴。”坐在首位的男人只是缩了一下眉头,又恢复平常淡漠的神色。 “哼。”被点名的男人立刻收起刻薄的嘴唇,往后躺进转椅,不悦得把腿跨到会议桌上,那 分卷阅读139 分卷阅读139 分卷阅读14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4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40 双交叠的长腿就这么横在众人面前,两只眼睛像许久没吃生肉的恶犬一般,凶巴巴得瞪著站在正中央的男人不放。 吴信无动于衷,继续说他的话:“我在新国拦截到两次从马国运来的货,货品全部都是要运回国内,市值可观,对方背后肯定有不小的组织作后备,不然不可能经手这种量。我查了东西的流向,似乎是,我推测是中东地区的来源,所以货品除了没有编码外,外观没有任何特色,完全是私制。” 初晴打断他:“等等,什么货?不是粉吗?” “枪。”吴信直视首位的男人:“海港城进港,内河暗渠运送,除了海市没有更好的走私地点,青帮现在手底下的贸易八九不离这些东西,就我所知菸粉是他们最主要经手的生意,这个时间点无缘无故搞起枪械走私,怎么想都是外援。” “为什么有人要对青帮外援?”初晴厉声道:“五年前我们把整条红宝接拿下来后,敢问这条沿海线哪一家便利商店不是跟我们姓?青帮姓姚的当家一死,百年帮派不过是一条老虫,又剩下一大缸子的蛀虫不断侵蚀本家,我们家小七又丧尽天良把人家留下来扶阿斗的宝贝义子给拐骗带回来吃白饭,剩下一众短视近利的蠢货是能争出什么妖娥子啊,啊?!” “七爷,走私军火在国内少,难度太高,只有某些特殊的管道,要私接单几乎不可能,没有下游,接回国内根本没有意义,黑枪的来源除了军队就是我们,排除国军,七爷……” 初晴忍无可忍,拍案叫绝,双眼喷火大骂:“你想抓内鬼,先给我举枪自首,不然我第一个把你桶成蜂窝,居然好意思大剌剌在这里大放厥词,哼,这不会做贼先喊抓贼,谁的套路在场谁不知道?” 吴信还是波澜不惊的表情,声音却扬高了不少:“七爷,就单指枪枝走私这块,我敢说外援不在国内,确切说,不在亚洲。” “琼斯家族。”站在角落的男人突然说了一个名字,打破整间一触即发的僵局,男人的个子很高,他走到会议桌前,轻易得就掌握所有人的视线:“美国一个颇具规模的组织,他的枪枝全部私制,没有特徵,没有编码,no& a single&ure,mostly,powerful。” 杜孝之微微一哂:“我让你查得如何?” 赵雪抿著天生温和的暖意,微笑道:“琼斯家族虽然走私军火,但他主要的客源不是战需用的枪械,他之所以可以百年屹立不摇,是因为背后有政府的支撑,他们参与武器研发,军需,医疗设备等各种分支企业,是非常成功的洗白企业。他们还是有在做枪枝走私,只不过买家多是黑道组织或散户。” “继续查。”杜孝之把手搁在鼻头,淡淡道:“你要说什么说吧。” 初晴冷哼一声:“言归正传,我们现在的目标很明确,妈的,病死的老虎皮还一字王,何况他没有死透。” 会议室才暖没多久,守在门外的闻杰就看到晴先生臭著一张脸甩开门走出来,他随口啐了一句:“踩到姓吴的大便。”就插著口袋潇洒得走了,一个人都没带那背影还是帅到可以。 又过了几分钟,全身黑衣的吴信才走出来,他神色淡定得向跟他打招呼的闻杰点点头,带著同样守在门外的人扬长而去。 “愣什么,换你进来了。”嘻笑声从大门大大方方传出来,闻杰机敏得转过头,看到一抹熟悉的笑颜,他叹了口气跟了进去。 “说话。”门一阖上,坐在主位的男人就轻叩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偌大的书房鸦雀无声。 “闻杰。”等了一会,杜孝之和颜悦色得又唤了一次,居然说出:“时中向来亲近你,问你话应该不为过吧?” 闻杰清楚得听到口水滚落喉结的声音,乾涩道:“余少去了柳小姐的家。” 男人撇过头,显然早已知情:“原因。” “柳小姐最近在画一幅大作品,时中去当她的助手。” “时中?” “余少!”闻杰差点就要跪下了,他捏紧满手心的汗,僵硬得维持神智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我失言。” 赵雪在一旁偷乐,被杜孝之一个叩声收了脸色。 “去她家没事。”男人停顿了一下,闻杰大气不敢一喘,才刚敢偷觑,就见老板难得面色沉郁,英俊的眉毛微拧:“柳琴到底给了什么好处?” “柳老师,你要先休息一下吗?” 半天得不到不回应,余时中又敲了几下,顺势推开门,果然看到一抹纤长的身影趴躺在一挂将近半层楼高的宣纸底下,黑色的长发像不小心摔碎的砚台,浓墨铺洒一地。 余时中四处看了看,没找到毯子,他寻著遥控器想要调空调温度,才刚拿起遥控器,就被凌厉而准确得阻止。 “放下我的空调,我醒了。” “你要吃饭吗?”余时中放下遥控器,双手抱臂站在门边,认真得看著柳老师如何用那娇软无力的身姿灵活古怪得爬起来,柳老师墨发及腰,黑色的连身裙襬又轻又长,看她毫不流畅却又一股作气得爬起来,别说,还真有点像那什么强的东西。 “你还会煮饭?”柳琴揉揉眼睛:“可真是标准人妻了,好吧,我勉为其难来试试毒。” “什么七?我叫的外卖,你吃中菜吧?” “哪一家?” “朱记。” “过关。” …… “好啦,不跟你玩了,我可不想我这栋破屋还要思考用什么茶招待阎罗王。”柳琴吃饱喝足,精力恢复了才启动正常社交人的模式:“你要的东西我早写好了,你要印成模子是吧,哪。” 柳琴从书房的抽屉拿出一张帖子,和一个小瓷瓮,瓷瓮上面刻印了帖子上的手写篆字,字迹奔放大器不说,瓷漆也是均匀剔透,一看就是上好的料。 “谢谢。”余时中扬起笑容,爱惜得捧在手心左瞧右看:“这是什么字?” “喔,秘密。”柳琴打了个哈欠:“下次你要来当我的奴婢可以,但不准带其他人进来,答应我了?” 余时中不明所以:“当然。” 他要走之前,柳老师难得好心情挪动尊腿送他到门边,临别前嗤笑了一句:“听说你会做奶油蛋糕?下次做一个给我吃。” 总之余时中用了好几天劳力终于换到了柳老师的旷世名作,一张大师真迹。 根据这几天的相处,柳老师其实并不像外界传闻得古怪孤僻,其实脾气挺好相处的,人又漂亮,只是在家里比较呃……宅了一点,但她的艺术天分真的是叹为观止。 余时中掂了掂手上的瓷瓮,立刻到花店让人种了一颗小松柏进去,稍微整理一下就是一盆漂亮的盆栽,他满意得在小松上 分卷阅读140 分卷阅读140 分卷阅读14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4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41 绑了一个蝴蝶缎带,并请人打了包装。 他早就算好了时间,在前一天拿到瓷瓮后就立刻送去花店,也不拿回家里(后果可想而知)。隔天去花店(走路去的)拿到包装好的盆栽后,就立刻打车(不管,就给保镳在后面追)冲到市中心的一处高级住宅区。 他跟警卫打了声招呼,好在还是同一个警卫,虽然对方有些诧异,但随后而到的李翼跟他说了几句话后就爽快得放了他们进去。 “我就是送个礼物。”余时中边走边道。 “我明白。”李翼沉稳得表示。 余时中揣著心跳一路得走到一栋大厦里,他来回徘徊了几圈,居然有点紧张,终于鼓起勇气在大厅按了门铃,等了半天,又按了一次,还是没有人应门,余时中只好折回去警卫室,问他大楼顶楼的住户去哪里了。 “高先生吗?他出国旅行去了,好像是荷兰还是义大利,反正欧洲不知道哪个国家。他家里不是还住著一个亲戚什么的,搞音乐的,长得很体面的一个年轻人,他们一起去的,所以现在家里应该是没人。” 余时中失望之余,只好把礼物盒交给警卫,虽然还是在生日当天交到大哥手上是最好,但……总之希望大哥会喜欢柳老师的亲笔帖子。 他要离开前,遇到一个同样是来寄放东西的人,余时中也不知道他们视线有没有对上,匆匆忙忙就要离开,他才走到警卫亭外的大理石砖地,就被拦了下来。 对方很有礼貌,余时中回过头,秉持基本的礼貌问道:“有什么事吗?” “余先生,夫人一直很希望能请你坐下来聊聊天,不知道待会方不方便?” “不方便。”余时中说完掉头就走,反正李翼就在前面,他也没什么好怕的。 那人在后方锲而不舍,但追得也不是很急,像是料定他听到内容肯定会停下来:“跟先生有关的,夫人说你一定会想知道,无论如何都要请到你。” 余时中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下脚步,他回过头冷淡道:“我一句话,大哥说什么我永远支持他,就这样。” 闻言,那人不再纠缠他,因为余时中即使没人阻拦,还是被背后一道尖锐却冷静沉著的女音不费吹灰之力就给绊住了脚。 “高秀明要结婚了,你不关心他娶的是谁吗?” ☆、一零九(下) 余时中知道这个女人很讨厌他。 高秀明对他的好,让他几乎以为他能够跟高秀明一起对这个女人喊同样的称呼,但打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知道他错了,大错特错。 “别客气,尽管点你喜欢的。”向樱优雅得伸出保持得宜的素手,服务生立刻端著点单簿走过来。 “你要什么?”她用标准的法文念完菜单上繁复的字体,扬起眉毛又问了对座的青年一次。 余时中摇摇头,道:“水就好了。”待服务生一走,他立刻正襟危坐,打起二十万分的精神面对对面这位贵气的女士,拘谨道:“您找我什么事?” “我的来意还不够明确吗?”向樱冷斥一声,那声音听起来还是很悦耳,有少女的影子,不难想像三十年前的她是怎样的风情。 果然是先礼后兵,不对,不如说向女士总是像她的嗓音一样清冷沉著,高秀明大约高中的时候他的父亲就过世了,他父亲一走,公司的重责大任全都落在向女士肩上,她一个人撑起来,一直到高秀明足够继承家业,才放手退居后线。 她是个精明干练的女人,果断俐落,喜恶分明。 “你不是一直自诩高秀明最亲最爱的弟弟吗?怎么他今天要结婚了,随随便便带个来路不明的戏子就要到国外领证,怎么你一点反应都没有?不是我那好儿子随口给你许了什么漂亮的承诺,你就蠢得帮他在外面胡搞瞎玩了?这点出息!” “领证?跟丁香?”虽然万成跟他说过,但真正听到他还是挺讶异,最不可思议的是,向女士怎么还有闲工夫在这里跟他抱怨,不是应该赶紧筹坏要怎么大搞破坏吗? “你跟我装这什么样子?你今天来高秀明家作什么?你没想过他们早就坐前天的飞机远走高飞去了,那不肖子,就非得把我气进棺材才肯听进我说的一个字。” 她妆容精致的眼睛一横,恨不成声道:“你也真够没用的!” 呃?余时中缩缩鼻子,一头雾水。 向樱恶狠狠得锁住他的视线,眼中的怒火直接又决绝,她是真的在骂他:“你这笨小子,明明知道高秀明他脾气硬,也不知道说点软话送送风给他,你不是最厉害的吗?迷惑得我高家唯一的独生子把你藏在家里五年,五年!还为了你毁婚弃母,倒头来还不是连他家门口都进不去?你现在知道男人说的话不可信了吧?” 这话余时中听得云里雾外,尤其后面得话尤其不懂,他有些担心向樱脾气上来又要拿水泼他,只好尽量挑著他有抓到的部份回答:“您不同意?” 印象中,向女士挺喜欢丁香的,还破天荒称赞过他气质好?大哥好像有这么说过。 “我同意?”向樱气得笑了,那声音又尖又锐:“我同意我对得起向荣?我同意我对得起高家?我对得起高世膺?我告诉你,高秀明年纪轻爱玩浪漫,觉得有钱又年轻玩玩感情没关系,只要把公司管好就好了。他这一两年觉得无所谓,玩个男……音乐家很新鲜很时髦,但等这新鲜感退去,一个男人能干什么,又不能生孩子传出去多难听,多脏。” 余时中坐在原地听向樱骂了整整十分钟,用她大家闺秀出身的脑袋穷尽所有最恶毒的词汇,也算是另类的令人震惊。 向樱说到口渴,抬起水杯抿了一口:“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她又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 余时中低著头,等她喝完水,继续领骂挨。 向樱许是吼累了,换了一种口吻,听上去很疲惫,但还是强撑一口架子:“我是她母亲,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不了解。他为了你灵魂都快给丢了,他一个大男人,一个优秀有为的大好青年,有公司有前途,居然为了你一个来路不明的野孩子迷得神魂颠倒,色令智昏,连家也不回了,我这个妈的话也不听了,你倒是有脸,死巴著我儿子赖在他家不走,一赖就是五年,这种荒唐事你也做得出来?你不会对不起生你的父母吗?” “他那时候带你回的时候,我就知道有问题,你一个男孩子,怎么会有这种长相……”她捏紧手捐:“如果你是女孩子就算了,我不介意你的出生,你的过去,只要秀明喜欢就好,但……算了,现在说这都是扯谈。” “你还有在跟高秀明联系?” 余时中抬头:“有。” “笨孩子。”向樱啐了一口,又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你吗?” 分卷阅读141 分卷阅读141 分卷阅读14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4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42 余时中张开嘴,似乎被这么直白的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向樱漂亮的大眼睛枪杆子一样的射中靶心,她的视线还是传达出纯粹的讨厌,但似乎又多了别的东西,余时中真的看不明白。 “我的孩子犯过一次错,我作为他的母亲不能再让他犯第二次。” 她紧紧揪住布帕,染著蔻丹的指甲陷进白色的布纹里,像是花了极大的决心才忍痛说出口:“我同意你们在一起,前提是高秀明要娶一个妻子,为他生一个孩子,只要这孩子出生姓了高,我就再也不管你们,爱怎样就怎样,你就这样跟他讲,这是我最大的让步。” (太狗血惹哭哭我跟大家道歉,对不起。) 余时中沉寂了一会,一抬头就对上向樱咄咄逼人的视线,只好答应道:“我帮你跟大哥说。” 这、大哥这么固执,他一旦认定什么事天塌下来都没用,何况是婚姻大事,也不是他说句话就能改变什么,而且这话向樱自己告诉他们比较有说服力吧。 不过照这样看来,向樱还是接受丁香了,却还是同样厌恶他,余时中心头揪了一下,即使意义上不同,不免还是有些吃味。 “你还有意见?”向樱见他磨磨蹭蹭的模样,才歇下去的火又卯起来,气得差点噎不下气,运了几口新鲜的气,才接著骂:“就是你这不三不四的狐媚子,勾得高秀明往那丢死人的弯路走,我早就知道有问题,蠢的是我还相信高秀明只是贪鲜,不然早就把你轰得远远了,还容得你把我儿子勾的……” 她冷斥一声,这会倒是没那么多怒火,带著浓重的抱怨:“还兄弟,有睡到床上的弟弟吗,就是有你这种不要脸的小白脸正经事不干,成天到晚想著怎么把主意打到男人的床上。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你不对劲……你笑什么?别以为我回心转意是为了你,我做的都是为了高秀明。 “我告诉你皮给我绷紧一点,进了高家的门就不是什么事都可以随著你来,我可不是高秀明,不会把你拿金屋拱著,你笑什么?这蠢孩子,还不想想你现在该怎么办了都。” 余时中摇摇头,抿了抿嘴角,诚心道:“我只是有点羡慕。” 向樱凤眼一横,道:“什么?” 余时中垂下睫毛,浓密的阴影绘出漂亮的眼缝,从逆光的角度看过去,有那么一瞬间令人心疼:“没什么。” ☆、一一零 “时中。” 余时中睁开眼睛,四处寻找声音的方向,他揉揉眼睛,这才看到一条暗紫色的领带,上面别著一只鸟形状的夹扣,真的很熟悉…… 男人几不可闻得叹了口气,整了整手里的文件,严肃道:“今天散会。” “啊……”余时中猛然惊觉他正在开会,还是很重要的高阶主管会议,他坐在志勤哥身边帮他递资料,转投影片,但等到各部门例行报告时,他怎么就失去意识了? 总经理一宣告散会,会议室很快就散光,华志勤依旧坐在老板椅上,他使个眼色,最后离开的人便把门带上。 “对不起,我是不是耽误到你的工作了,对不起,我真的是不小心睡著的……”余时中自知理亏,感到非常不好意思,整屋子的主管都看著经理的助理趴在会议桌上睡觉,但是不对啊,怎么会这么安静,他睡著了都没感觉…… 自然是有人叫汇报的部下们小声一点,华志勤瞄了他一眼,温和道:“吃过午餐没有。” 余时中嗯了一声,忙点点头。 “你要是想睡觉,就把整天的假条打了。我又不差你一两天。” 华志勤越宽慰,余时中越加无地自容:“我……这个月已经请很多天了,不能再请了,我、我下次会注意的。” 这个月才第二周,他却请了大概快六天假,还不算周末在内……这、罪魁祸首是谁,也不难想像,华志勤看著青年的眼眶浮了一圈红,嘴唇也有点肿,下把两侧都是尖的,不禁有些不忍,不给点提示他觉得过不去。 “咳。”华志勤咳咳两声,语重心长道:“年末快到了,很多事情都要结算,所以这阵子大家会比较忙碌。” 余时中受教得点点头:“知道了,我不会再请假的。” 华志勤皱著眉头,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讲:“工作忙,难免大家有时候火气大。”见青年还是那副受尽恶霸欺侮的模样,乾脆开门见山道:“杜先生最近脾气挺不好?” 余时中几乎是直觉的回答:“他每天都是那样。”又觉得回答得太顺了,而且这回答得都是什么调调,怎么志勤哥突然讲到这个:“什么意思?” “没有。”华志勤苦笑:“他大老板最近脾气捉摸难测,虽然平时也差不多是这样,总之大家做事情都很小心,怕错了一句话,他又阴不阴来个两句就够受的。没什么,你要是想休息就回去吧,下午也没什么事。” 虽然华志勤很快就放行,但余时中就是敏感得觉得华志勤有话要说:“没关系,我去把文件整理好。” “嗯。”华志勤叫住他:“你去帮忙送个东西。可以吧?” 于是,余时中才会在这种时候走在市民大街上。 市民大街是西区一处商店街,价位在中上,东西很精致,间或有咖啡厅或酒馆,很适合逛街买东西,整条路是一条山坡地,余时中拖著和夕阳拉扯不清的影子,沿著下坡一路走走停停。 华志勤本来打算让他送东西到杜孝之的公司大厦,后来乾脆叫他直接去,这意思很明显,但余时中实在不想两手空空就这么堂而皇之得走进杜先生的公司。 还要腆著脸跟一楼柜台小姐解释他是来干嘛的,才能进去,虽然他随便打个电话或是遇到哪个保镳就能轻易通行,但每次被问到他的身分的时候就觉得很讨厌。 既然没东西,就去买一个吧,余时中提前下了车,想说来市民大街挑个东西放手上。 他走著逛著,先是经过好几家国际品牌的西服店,有一家还是范伦铁诺,但家里的配饰已经够多了,再买也麻烦,还要挑著要用哪个,而且杜孝之每天用的就那几样,也不怎么需要再买新的。他又经过了几家店,也没看到什么好的。 余时中穿著笔挺的正装,人长得又惹目,这个时间点在人影寥寥的大街上漫步实在很引人注目。他停在一家装潢亮丽的店面前,仔细瞧了几眼橱窗前摆饰的目录,很特别是木头做的,漆成鲜艳的天蓝色,跟店家明亮的风格自成一格。 “先生,有兴趣试试我们的新产品吗?” 余时中才回头,看到一位穿著洋装制服的少女,她提著一个小篮子,正扬著甜美的笑容欢迎他进去。余时中对少女本来就没什么抵抗力,那女孩胆子大著,见他犹豫了片刻,伸手就拉著他的胳膊走进店里。 “ 分卷阅读142 分卷阅读142 分卷阅读14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4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43 吃吃看嘛,不会很甜,男生也会很喜欢。” 余时中一进来才知道这是一家巧克力专卖店,见几个穿著同样洋装的店员小姐捧著好几个食篮拥上前,心下一喜,每个都拿了一个起来尝,果然香浓又可口。 店内难得有男生,还是这么俊俏的人儿,小姑娘们早就闹作一团,围著他叽叽喳喳得推荐起来,余时中耳根软,差点就翻出口袋结帐了,但一想这是巧克力,送给杜孝之像什么话,他又不吃甜的。 “这个,我买平装的就可以,只有我自己吃……”旁边绑辫子的小姑娘自然不放弃,依旧不依不饶说著什么可以送女朋友云云,余时中也没听很清,因为他看到橱柜上展示著一件礼盒,里面是一条灰紫色的手帕。 “那是什么?” “喔!”最先在外头拦到他的女孩雀跃道:“那是赠品,只要买了我们最新推出的巧克力礼盒,就免费送你一条,很漂亮吧,那是真丝的,颜色完全符合我们这次新产品的特色。这每个巧克力的颜色都是以灰色和紫色为主,这个系列是限量品,我们今天头一天卖,还是下午三点才开始,这么巧合不买不行嘛。” 余时中走上前瞧了瞧那条手帕,下意识伸进口袋掂了掂里头,触手是绸布柔软而细腻的触感,男人今早临走前,蹲到睡榻旁替他擦去额发的汗水,他朦胧间下意识往温暖的地方亲近,等彻底醒来的时候,这条手帕正安安稳稳得待在他的手心里。 “那好,麻烦帮我结帐。”小姑娘立刻喜孜孜得领著他去柜台,包装的时候还用一条银色的缎带打了结,又塞了好几颗巧克力进去。 余时中掏出钱结了帐,问著满脸笑容的店员道:“你刚刚说这是什么系列?” 店员小姐说著早就编排好的广告词,流利又清晰道:“无限系列,愿您所有遇到的,拥有的美好事物,都没有额度。” 离开店铺前,余时中经过靠近橱窗的一桌,座位上是一对母女,他的眼神不经意跟那位年轻的妇人对上,她率先露出微笑打了招呼,余时中也礼貌性得点点头,却听到一旁的小女孩哼出一首曲调。 那小女孩不过五、六岁,哼的全是几个简单的旋律,余时中却立刻听出这首是哪一首歌。 他顿了顿脚步,还是转向那对母女坐的桌子。 “不好意思,可以请问,她刚刚唱的曲子叫什么名字吗?” 那位妇人起先很诧异,看著他长得白俊,面向也讨喜,便欣然回答他:“这,我也不清楚,苹苹,你告诉这位大哥哥,你唱的是什么歌?” “是白天鹅的歌。”小女孩溜转著水汪汪的眼睛盯著余时中猛瞧,既羞涩又充满好奇。 余时中温和道:“在哪里学的?我觉得很好听。” 许是那朵笑颜太美好,小女孩也忍不住笑了,格格好几声,她捂著嘴奶声奶气道:“一位叔叔教我的,他每个礼拜都会去教堂,他每次都弹这首歌给大家听,他唱得可好听了。” “真的啊,那能不能教我唱呢?” 小女孩露出无辜的表情,懊恼道:“唔,只是他唱的歌词苹苹听不懂,苹苹只学会了怎么哼歌。” 余时中眼睛一亮,笑问道:“是哪间教堂?可以告诉我吗?” “嗯。”她转过头看向她妈妈,稚嫩道:“那间教堂在哪里?” “喔,你说的是美美阿姨带你去做礼拜的教堂?”她母亲亲切道:“那是一家很旧的教堂,在靠近南区的地方,离这里有一段距离。”说完还用手机搜寻了教堂的地址给他。 “你信基督教?”年轻的妈妈笑著问他。 “没有。” 小女孩已经跳下了座位,走到他跟前仰头瞅著他乐呵呵得笑,余时中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低声道:“尔偶听听教会的歌也不坏。” 抵达杜孝之的公司后,余时中最终还是硬著头皮跟前台要了通行证,这回前台不再像上次让他等候电话确认,反而亲自领他到后面隐蔽的电梯,那是直达高管楼层的专属电梯,余时中看著前台先生无懈可击的亲切笑容,连叫他不要通报的话都懒的了。 他按了顶楼的按钮,抬起头等待数字灯一层层攀爬直上。 他本来还在思忖要怎么把手帕交给杜孝之,烦恼得他一直盯著脚尖边想边摇头,连撞著人都还埋著头,他吃了一惊,循著擦撞的轨迹找到被他撞到的人,虽然他才是被撞得弯下腰的那个。 “余少?”来人的个子很高,他弯下腰扶了余时中一把,并绅士得向他道歉:“撞到哪里没有,真的很抱歉。” 余时中眨眨眼睛,问道:“您是谁?” “抱歉抱歉,我还没自我介绍,敝姓赵,我叫赵雪,余少请多指教。”男人首先漾出灿烂的笑容,并有礼貌得伸出手,跟余时中短暂交握。 “你好。”杜先生的手下难得有这么温和亲切的人,好像随时随刻都挂著怡人的微笑,再加上这副斯文彬彬的好相貌,余时中不觉看得也傻了。 男人握著拳头轻轻在唇上敲了一下,掩饰他的笑声,他哂笑道:“余少是要找七爷吧,他现在不在办公室,要不先进去等他?” “好。”余时中亦步亦趋得跟著赵雪的领路:“杜先生在忙吗?其实我也没什么事……” “的确七爷,嗯,杜先生……”他配合他改了个称呼:“他有告诉我他叫你先到办公室等他,他现在有一组很重要的客人,啊,少爷也认识。您手上的是礼物?” “客人……什么?不是、不……”他急急忙忙把袋子藏到身后:“这不是,只是巧克力而已……” “巧克力?”不晓得这个词触动到什么机关,赵雪的笑容越发深邃,简直乐得好像中乐透一样,他偏著头追击道:“你挑了巧克力作礼物?” 为什么要一直说这是礼物,余时中面红耳赤得想,好像这真的是他精心挑选来送给杜先生的。 赵雪双手一拍,甚是欣慰道:“这下好了,阎王爷这回可得消气了,我们终于能喘口气了。不愧是少爷,把七爷的脾性拿捏在最精准的三寸点上,泉哥那句灵仙丹妙人儿说得可真不假。” “仙丹?”余时中莫名道:“什么东西?” 他噗哧一声:“少爷,你只要记得你又救了小杰一命,他这几天被杜先生掐惨了,噗,想到就可怜。来,进来吧。”赵雪替他推开办公室的大门。 他踏进了一步,又转过头,赵雪微笑道:“怎么了?” 余时中摇摇头,继续往里走,感受到后头跟进来的脚步声,才真正踏实,他绕过开会议用的接待厅,直接走进杜孝之平时办公的地方。 他才刚走到办公桌前,就听到外面传来一组脚步声和交谈声,听上去还不只一个人,当然其中一个便是这栋公司的主人了。 分卷阅读143 分卷阅读143 分卷阅读14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4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44 他没由来的著急,这才想到手上还提著一袋都什么东西,随手一藏,就丢到办公桌底下,在其他人进来前,若无其事得走到门边。 杜孝之修长的身影几乎在同一刻出现在门端。 “时中。”杜孝之显然已经被通知他已经到了,男人招招手,余时中就捏捏掌心的汗,会意得走到他身边,这才瞥到门的一角,就愣得停下脚步。 他看到两个熟人,一位双鬓染白,一位英俊挺拔。 “哟,时中,好久不见,我的冰淇淋没有给你添麻烦吧啊?” ☆、一一一 隐退政坛十年的牟蔚廷回来了,牟家贵为历史悠久的政治世阀,其中这一代最有影响力的领导人,当年不顾朝政的反对,力退出政坛这座盘根错节的铁垒,却在此时牟家后继无人的局面下复出收拾残局。 据说这次回来是为了跟他拥有同样姓氏的胞弟。 牟一响原本在新一辈的菁英中能力和声望都很突出,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和传闻,形象很正面,在下一任首都长候选的声势上极有机会,却因为一场桃色丑闻彻底失利废选,导致都长候选人持悬,党内的局势一面倒向从政以来德高望重,不论资历、手腕和背景都远远雄厚于牟一响的海城市长。 尤其又是牟家人自己捅出来的篓子,牟蔚廷这种老谋深算的政治人怎么可能会放任北都的局势崩盘,还是一个临市的地方官也想北都这座国家核心里分一杯羹,想太美,这趁火打劫都烧到他的胡须上了。 “万如涛,他一个铜臭商人也能关心国家大事了,什么东西,他以为现在局面上明朗化了,掏出自家金库银库就可以把楼青云砸上宝座了,太天真,他以为中央党部的人都是窝囊废,他们一个个老骨头都精成妖怪,他们睁闭一只眼,不代表他们瞎了!这里是哪里,北都,国家首都,中央最高行政核心,郡县制度在我们现在这个年代很抱歉,行不通。” 牟蔚廷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精神很耗弱,但说起话来还是响如宏钟,只是底气有些虚浮,看来真的是身体伤到了底。 杜孝之包了一间叶少倾开的餐厅里头的包厢,为牟蔚廷和秦祯洗尘。 牟蔚廷穿著精神,头发和胡子也修整得乾乾净净,但就是斑白了一大片,印象上次见面的时候牟蔚廷的头发还很乌黑,整张脸也是容光焕发,不像现在即使戴著浅色的墨镜,依旧遮掩不住憔悴,眼眶周围都是细纹,彷佛一夕之间苍老了十岁。 “你也真是过分到极点,把牟一响利用到最后一点渣都不放过,把我牟家的人这样搞,我还没成骨灰呢,这样祭拜我,啊?” 杜孝之只是笑也不说话。 “这样对我,还敢跟我嘻皮笑脸,简直狼心狗肺,杜萧的种我认。”他愤愤拍了一下大腿,他这种见惯大风大浪的人难得情绪表露无遗,可见有多气。 “牟一响也真是扶不起的东西,就他那不争气的老子,真是赔上三个诸葛亮都他妈别想站起来,永远只看得到跟他那堆废纸一样虚有其表的垃圾话,他妈脏钱不好好赚,居然还为了个外人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他去死,怎么不自己嫁进去算了,真他妈丢死人的老钱鬼,替人舔了鞋底还当是沾了黄金,丢死我们爷姥祖宗十八代的脸。” “我最他妈来气的是,居然是一个女人!为了一个女人!”牟蔚廷气得守不住脏话,阴侧侧得直笑:“自古英雄败美人,我牟家居然就铁铮铮出了一个。”牟蔚廷狠狠削了杜孝之一眼,笑道:“这女人要也是你的安排,看我不去刨出杜萧的坟狠狠踹他三脚,给不解气的,哼,什么来历?” 回话的却是秦祯,他小心翼翼得横了自家长官一眼:“她是以前一个满有名的资产家凌越的长千金,家里破产前跟万家交情匪浅,她跟万如涛的长子,也就是现在万氏企业的董事长万衢算是发小交情,她和万夫人自还在演艺圈时就一直交好,会认识牟一响也在合情合理的范围。” “白痴!”牟蔚廷毫不留情斥道:“那女人呢?” “送医不治死了。”秦祯道:“刺杀牟一响未遂。” “什么?”牟蔚廷迅速横扫杜孝之,愤怒的大吼:“老七!” “势必是有人在背后指使。”杜孝之横手跨在椅背,道:“老牟,鱼已经钓出头来了,你就不要客气全部一起收拾。” “废话,老子都屁颠颠滚回祖国收烂摊了,连个剩屁都别想吃老子的。他奶奶的,居然连我牟家的人也敢动。”牟蔚廷冷哼一声,转头对著一旁转著眼睛乱瞟的余时中粗声道:“小朋友,吓傻了,对付这种脸皮死厚的无赖就要像我这样,不给他一点脸色,就等著他咬断你的脖子用你的鲜血开坊。” 余时中赶紧点了点头,被杜孝之拍了两下大腿。 “讨人厌的臭腮子,亏我还带了一份大礼要送给你们。”他话才说完,秦祯便拿出两个小袋子,里头装的像是盒子,装珠宝的那种。 果然牟蔚廷道:“这是墨翠,我亲自到缅甸找人磐的……小昀,她……她很喜欢,总说墨色的翠玉是最漂亮的黑宝石。”他凝滞了一下,声音带著顿挫,像坑坑疤疤的伤口一般,有些疼,更多的是怵目惊心看得人难受:“秦祯找人作了两对,一对袖扣,一对耳扣。” 杜孝之收了下来,神色淡淡,没有多说什么,余时中正想道谢,杜孝之就示意他把东西交给牟蔚廷。 他随即从口袋掏出一张便签,上面有一行数字,他递给牟先生,道:“这是柳琴老师的私人号码。” 牟蔚廷终于露出今晚的第一个笑容,大大方方接了过去。 送走牟蔚廷跟秦祯后,杜孝之没有找人开车过来,他带著余时中走出饭店的大门,晚上的精华商业大道其实行人并不多,趁著夜色渐浓,华灯寂寥,他居然牵起余时中的手就这么旁若无人得走在大街上,他们垂下交握的手,杜孝之的袖襬遮住紧扣的双手,更降低旁人注目的眼光。 余时中脸皮薄,又有什么办法,只能硬著头皮被牵著走,也不敢四处张望,走得那叫一个心不在焉,果然没走几步就出事,他居然被自己的脚绊倒! 余时中闷哼一声,自然即时被杜孝之解救,并且被包覆进一个火热的怀抱,在这即将落雪的季节,余时中顺从本能安分得窝进温暖的地方,脸颊靠在风衣皮布柔软的领口,跟随稳重又充满安全感的心跳起伏,鼻息间全是男人的味道,迷惑得连他的害羞虫都怠忽职守了。 “叮─”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得响了起来,杜孝之双手忙著亲近芳泽压根不打算接,余时中怎么能放过这通理智打来的电话,直接就往杜孝之的下巴呵气:“接电话。” “你接。”这男人居然这样说。 余 分卷阅读144 分卷阅读144 分卷阅读14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4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45 时中把心一横,还真敢了,他把手伸进杜孝之的裤兜,小心翼翼得捞进底部,摸了三两下才勾到一支手机。 他拿到胸前,滑开绿色的通话键,才摆到耳边,就听到一道成熟女人的嗓音。 “孝孝,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怎么一年就这么一天还这样忙,我知道你都故意不过节日的,但刚我还是有接到杜公馆的电话,你要怎么样我管不著,但看在大家都这么有心要帮你记起来,你就勉为其难记起来一下嘛。” 余时中才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对方又开始说话,也不在意接电话的人有没有回应。 “我真不敢相信,谢谢你,谢谢,我真的……爻哥他,你知道我没办法,他是我唯一的哥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知道我没办法放他不管,我又不能带著他移居英国,他不肯,吴信也不会放过他。” 她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整理情绪:“我上次带他到国外作精神鉴定,他很好,没有生病,他没那么脆弱。但,七爷,我还是想带爻出国,只要他在北都一天,他永远忘不了以前的事。” “我知道你不会答应我什么,我也知道你放任吴信强制留下他有你的做法,但我只希望你能留给他一条命……”她克制得抽了一口气:“我和……我妈还在国外等他,你能答应我吗?” 余时中很诧异,还有点罪恶感,总觉得好像偷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他在杜小姐在说出什么更惊人的吐白前,赶紧把电话递给杜孝之,男人瞅著他略带惊慌的脸,还是接了:“莉丝,这个时间怎么还醒著?” 那边传来细微的笑声:“当然得跟你到这个贺,啊呀,我是不是打扰你跟时中甜蜜了,啊……瞧我,时差算错了,这个点……该不会是很重要的时刻吧,难怪响这个久才接……” 杜孝之又把电话还给余时中,余时中没听到刚刚对方说了什么,只好先打了招呼:“三小姐,您好。” “时中!”她娇嗔一声:“哎呀惨了,这是不是打断你们好事了,不过听你声音满冷静的啊,唉呦,我好想你噢,改天要不要来英国玩啊?跟你说我最近养了一只牧羊犬,超级可爱的,我想说你跟他一定很合……” 杜孝之又把电话抽回去:“杜俐,话既然说完了,去睡觉,晚安。” “诶、喂!别挂,七爷,七爷、小叔!生……”就被无情的男人果断掐断。 “走了。”杜孝之拉著他往马路走,在熟悉的宾利车滑到他们面前之前,余时中突然拉住杜孝之的袖子,他瞪著男人的脸,乾巴巴道:“先回你公司一趟可以吗?我、有东西忘在那了。” ☆、一一二(上) 余时中第二天醒来,是在杜孝之的老宅,他埋首在杜公馆主卧室的古董大床上,心不甘情不愿得被阳光晒醒的。 他一看窗户外头那盛况,就知道起码睡过中午了。 昨天晚上……余时中揉著太阳穴,昨晚杜孝之兴头一上,切完蛋糕就直接把鲜奶油抹他身上吃,舔得他几乎以为他也是奶霜作的,不过那蛋糕的确真的很好吃,涂抹在最上层的奶油匀称又鲜白,会散发甜甜的奶香,尝起来滑嫩又绵密,每吃一口都像第一口那样让人欲罢不能。 虽然他只吃到一块,还不到巴掌大。 他好不容易爬到浴室洗漱,老宅子的主浴室又大设备又很齐全,镜子旁边还放了新鲜的花朵,余时中本来以为是装饰品,直到拿牙刷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一下,才惊觉那一朵朵都是活生生的小雏菊。 他懒散得坐在浴池旁边,边放热水边冲澡,结果却越洗越困,而且饿得背腹相贴,他拖著爱困的步伐悄悄走到客厅,还没看到果腹的食物,就看到一只餍足的大尾巴狼,正翘著脚在翻报纸。 “早安。”余时中打从心底翻他白眼,声音却是怯怯沙哑。 “不早了,宝贝,我叫人带了吃的。”杜孝之头也不回,交叠一双长腿坐在沙发上:“过来这里。” 余时中早饿坏了,一抹脚就走到他身边,茶几上却没有期望中热腾腾的午餐。 “我才刚叫人去买,还要一会儿,来。”男人拍拍他面前的沙发。 余时中看著他双腿间的一块小沙发皮,也懒得跟他争辩,就照他的意思,跟他前胸贴后背得坐一块。 男人伸出胳膊困住他的腰,他松松得懒著,身长另一只手似乎要拿东西,余时中只听到杜孝之刮磨著他敏感的耳畔,低声道:“会有点痛,忍著。” ?! 耳尖一凉,像是被火舌迅速舔了一口,紧接著一阵后继无力的刺痛,把他满嘴惊骇都吞了回去。 “这、什么?”他闻到一股淡淡的酒精味:“好痛!啊、”先是右耳,再来左耳也是同样先是冰凉,再被刺痛舔了一下 “别动,歪了别怪我。”杜孝之环抱著他,放下手中的银器,接著不知道从盒子里拿出什么东西,余时中不顾男人的话,扭著头要去看个明白,细看才发现,那个盒子,不是昨天牟叔送的礼物吗? 杜孝之掐住他的耳垂,把墨黑色的翡翠镶进他刚刚打的耳洞,一耳一个,左右各掐了一下,银针不缓不慢得滑入他的耳肉,牵扯肌肤的感觉又痒又麻,余时中全神贯注在穿洞的初体验,忍不住直打哆嗦。 杜孝之在他的肉肤上戳完洞,还继续用沾了酒精的棉花消毒,棉花乾了后又用指尖继续爱怜似的摩擦,把他身上多出异物的感觉全擦得乾乾净净。 “疼?我戳别的洞的时候,就不疼嗯?” 余时中大为恼火,碎声辩驳道:“也是很疼的。” 连狱方没多久就送来热腾腾的早餐,他也没多待就走了,余时中边嚼著鸡蛋灌饼,边摸著耳肉上多出来的钉环,揉了半天还是很不适应,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一直咬著他的肌肤。 吃饱饭后,杜孝之换上西装,余时中照惯例替他打上领带,这次打的结连他都觉得很满意,但杜孝之还是不肯放他走。 “忘了什么嗯?” 什么?余时中困惑得眨著眼睛。 杜先生也不答他,就要看他发傻的样子,不过这次没能让他欣赏多久,反倒是自己被这只总是能轻易就沉馈他所有的冷静自持的小妖精反将一军,差点没把持住,拽著他的胳膊就要把人往沙发上推,好在余时中及时出声。 “嗯……咳咳、”时中居然还清了嗓,脸皮本来就够薄够羞的:“杜先生。” “嗯?” 他的人深呼一大口气,又吐出一大口,好不容易提足了气,又临阵泄了下来,他最后放弃似的垂下肩膀,低著头飞快道:“生日快乐。” “什么?” 余时中又重复了一次:“生日快乐,昨天忘了说。” “再说一次。” “生……啊、你、!”!!!余时中 分卷阅读145 分卷阅读145 分卷阅读14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4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46 陡然被腾空抱起来,等他回过神,小腿肚正安然得待在男人强健的臂弯,杜孝之把他抱超过头,他勉强保持平衡才不至于被他扛成沙袋,即使不那么可怕,但任谁一下子被抱这么高总可以震惊一下吧! 男人没走几步把他放倒在沙发上,余时中表情一憋,趁他脱离杜孝之的那一刻,瞬间翻身往沙发下爬,像只毛毛虫急于脱困一样,两条手臂直扑扑得蹬,结果右拐子去挥到一个纸袋。 余时中瞥到水蓝色的袋角,眼明手快在纸袋掉到地板前及时抢救回来,打开里头瞧了瞧没事,连袋角都没捏皱,还放心似的嘘了一口气。这一叹气他就后悔了,果然这些愚蠢的举动被他身上的男人看得钜细靡遗,余时中抱著纸袋,闷闷不乐得承受后方不怀好意得低笑。 杜孝之没有继续逗他,出手捞了他的腰一把,出乎意料非常安分得坐到他身边,平静道:“拆开,让我看看。” 余时中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天蓝色的纸盒,拆开最上面银灰色的缎带,抽出一块深色的软垫,软垫是绒布制,触手一片吸引肌肤的软顺,里面得正主儿想必更娇贵,越发觉得自己挑的礼物很像是送给女孩子的,突然就收了手,为难道:“还是不要吧,我只是想吃巧克力而已。” 杜孝之抽出软垫上横卧的银灰色绸帕,那丝绸想必很上档次,在灯光下还反射出紫色的光泽,非常漂亮,杜孝之用手指润了润,把皱褶晕开,并轻轻铺在余时中细白如瓷的手腕上。 “怎么,送礼还有收回去的?”杜孝之口气很强硬:“别我身上,听话。” “这是女生的手帕吧,还是紫色的……我再去买一条给你,好不好?” “不好。”杜孝之笑道,轻轻摩擦他的手腕:“我就要这条。” 余时中把丝帕折成三角状,塞进杜孝之的西装口袋。 余时中对上那双脉脉带笑的眼眸,不知道为什么就看懂他眼神中的戏谑,急忙否认:“不是,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昨天三小姐不是打电话给你吗,我听到的!” 杜孝之一边摸著他,边叹息似的低语:“怎么就是不承认。” “为什么这里会有蛋糕?”余时中坐直身子,果断换了一个话题。 男人笑著刮了一下他的鼻头:“馋猫,就会问吃的。”却也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余时中接到电话的时候,其实喜不自禁。 t 他没收住嘴角雀跃的笑容,一接起来就朗声道:“大哥。” 对面稍微愣了一下,便像平常一样温柔道:“clock。”他正欲接下去,就被青年略低的嗓音开心得打断:“你收到了吗,喜欢吗?你看出来是谁写的字吗?你看出、啊,我居然忘记写生日快乐了!对不起喔,现在再说一次来得及吗?” 对方等他劈哩啪啦逗完一圈话,才缓缓道:“当然喜欢,clock,这是我收过最高兴的一个礼物。” “真的啊,那就好。”余时中满意得点点头。 “你真会给我惊喜,这不是柳琴大师的字帖吗,她平时神龙不见尾的,倒给你这鬼灵精找到了,说说你哪里找来这么厉害的礼物嗯?把我高兴得摆在客厅正中央好几天都舍不得收起来。” “喔,的确挺不容易的,我可是去当柳老师的助手打了三天的杂,她才愿意送给我一个字,我还帮她磨了好久的墨……嗯?这样说起来这份礼物也有我的功劳!”余时中邀功道。 哪想大哥的语气骤变,变得非常严肃,反问他:“你认识柳老师?” “认识啊,她人其实很好,就是讲话恶毒了一点。” 高秀明沉凝了一下,温和道:“你现在在哪?” “嗯?我在……”家这个字差点说出口,余时中紧急让舌头转弯:“我在公司。” “公司是吗?”高秀明笑道:“周末还去公司,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家的小懒猪也有这么勤奋的时候。” “我哪是懒猪……” “不懒,我信你。”高秀明压低语尾,总是给余时中一种很温柔的感觉:“那可不可以告诉大哥,大周末这么勤奋跑出去哪里玩了,人都找不到。” “没有、我没有……”余时中握著话筒:“我不是说我在公司吗?” “海氏企业?” 余时中正要答,又听到高秀明继续问道:“还是杜家的公司?” ☆、一一二(下) 余时中以为自己耳朵听岔了,放空了好几秒,才愣愣道:“……什么?” 高秀明一阵失笑,叹息道:“你还是一样那么不会说谎,我把你带回家养了这么久,还会听不出来?”不等余时中惊慌变色,他又徐徐道:“clock,你现在到底住在哪里?” “我现在在你姓夏的朋友家门口,附近的邻居跟我说从没看过你,你是为了什么瞒著我,还是根本不想见我?” 余时中张著嘴吧,却说不出任何话,沉默隔著电话向来回传荡,良久他才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我没有不想见你,怎么可能……” “我知道”高秀明很温柔:“你说说我们多久没见面了?” 见大哥真的悬空语末等待他的回答,余时中不确定道:“两个月?” “不只,两个月那是我上次约你吃饭,还是约在你最喜欢的饮茶小馆,你跟我说没空,再之前想带你出去散散心,你乾脆连电话也不接,直接简讯回覆我,那这次不会又没空了吧?” “有空的,大哥,我有空的。” 高秀明轻轻叹了一口气,那里包含了无限的宠溺和无奈,甚至带著些许的……歉疚? “上次,在旅馆那里让你冒这么大的风险,害你这么担心我,居然让你暴露在那种是非之地,我作为大哥没有好好保护到你,clock,幸好你没事,我事后想想还真的觉得挺害怕……我不能失去你,连想都不敢去想……” “好在万成那书生脑袋居然还他变出有效的方法来,你后来到家之后也不给我电话,要不是万成一再跟我说你没事,我说什么也要把你带回家。” “大哥,我真的没事。倒是你后来有把事情处理完吗?他们还有再找你麻烦吗?” “有,我都处理好了。”高秀明不让他担心,解释道:“黑道说麻烦的确不是普通的麻烦,但要处理起来也不是那么不容易。”他声音骤然冷了下来:“不过这次是我没有拿捏好,居然还借助到杜家的力量,真是白作给他们人情了。” “人情?”余时中一听到杜这个字就变了脸色:“他向你要求东西了?要求什么?” “谁?当然没有,你别紧张,他们干这种风险事业的有他们自己的道规,能藉此利用杜家的手站在我们这一边,他处理他们之间的恩怨,我则管好我的公司,双方都得利 分卷阅读146 分卷阅读146 分卷阅读14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4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47 ,对我们没什么不好,你别担心。” 余时中这才松了一口气:“嗯。” “我担心的是你,脾气那么硬又天真,最好少跟他们那种黑社会扯上关连,这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嗯?你知道我的意思。” “嗯。” “这么乖,但别想就这样跟我绕过去。” 高秀明笑道:“你这小宅男,我还不知道你呢。打游戏就打游戏,长这么大了敢做就要承认,真是,那电脑有什么好玩的,都成年了还在玩这些小孩子的玩意儿。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又跟朋友打通霄,住人家家里了?” 余时中在心里咦了好大一声,赶忙奔下这个绝境逢生的台阶:“对。谁、跟你讲的?” “这小傻瓜,为这种事瞒著大哥,要不是万成跟我通风报信,我还以为你终于要奋发向上了。”高秀明笑著责备他:“听说你还加入了什么队伍,我知道你就喜欢玩这类的游戏,但也要照顾自己的身体啊,天气又转冷了,你多注意脖子的保暖,免得气管又容易收缩,怎么,你现在气喘怎么样了?” 高秀明一讲到他的气喘病就特别不可收拾,像个老妈子一样罗嗦了好长好久,余时中却觉得每一个字他都没有听进去,他摸摸鼻子,鼻腔居然上拥一股热意。 “嗯。我知道了,我会多注意的。”余时中低声道,怕泄漏情绪。 高秀明温言道:“你参加的队伍是哪家公司的,有没有背后赞助,需不需要我帮忙?” 余时中一愣,有点赧然,又有点开心:“不用,这个队伍是某家电脑科技公司直属的队伍,公司负责一切的金费。” “好。那我就期待看到你比赛的那一天。”高秀明道:“走吧,天气那么好,我们去海边吃鲜。” 余时中这会直接咦出声音来:“什么?” 余时中坐在打来的车上,心不在焉得看著窗外逐渐平坦的景致,大哥跟他约在北都最靠海边的东区,这里本来是趋向没落的旧都城,近几年政府重金重新规划,朝是首都近郊精华区的趋势发展。 司机照著余时中他的地址停在一桩外型特别的建筑物前,很明显是一栋外国洋房,一楼两块成对的拱形窗户,墙壁上的砖块漆成米黄色,围篱周围种满绿色的植物,甚至庭院的角落还摆了一根挂著鸟笼的铁杆。余时中虽然满怀疑惑,还是踩上阶梯,敲了敲那扇像童话故事里才会出现的蓝色木门。 他站在原地等了一会,正在犹豫是要重新确认地址还是要再敲第二次,门就被果断打开。 “你来了,太慢了时中。” 余时中愣了一下,直到瞳孔确切得反射出眼前靓丽的笑颜,才扯开一个笑容:“丁少。抱歉我来晚了。” “嗯嗯,来快进来吧。”他揽住余时中的肩膀,带他走上二楼,边走边瞅著他笑:“秀明已经在里面了,这里是私人餐厅,主厨是秀明的朋友,今天就只招待我们一组客人。” 二楼的布置非常居家,很像他以前跟高秀明常逛的家具店里面的布置,颜色鲜明又温馨,这一层楼就只有一张餐桌,和客厅沙发前的一大张茶几,他远远就看到高秀明坐在沙发上,旁边坐著一位光头的外国人,两人正融洽得交谈。 “秀明,时中来了。”丁香走到高秀明身旁,他朝余时中招了招手,便停在立刻站起来的高秀明身边。 “clock,怎么都没听见你按门铃。”高秀明很高兴,拉了余时中一把,以及跟著站起来的外国主厨:“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栋房子的主人。” 原来这是栋法式洋房,高秀明的朋友是一位退休的主厨,想说在沿海地区安置一栋别墅过退休生活。最重要的是,这栋房子位在的别墅区,正是高秀明看准北都的沿海地段,新建设好的一批高级住宅区,才刚落成不久。 晚餐真的很好吃,不愧是米其林级的主厨,尤其饭后的甜点,好大一个盘子里就中央两粒小蛋糕,但真的真的非常……他不会形容,就是夸张得好吃。 他满足的抹抹嘴,高秀明立刻拿起餐桌的纸巾,就要替他抹去嘴角的奶油:“clock,你可终于吃完了,这下可以把嘴巴控下来说话了吧。” 余时中愣了一下,有些腆颜得伸手把纸巾接过去。 丁香捧著脸颊,似乎津津有味得看了一出时中吃相现场秀,他自己则几乎连叉子都没怎么动:“时中,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你说的出来,米克应该都作的出来,难得他肯只招待我们,他退休后可是不下厨得,你千万不要跟他客气。” 余时中吃饱就发懒,随手丢下餐巾道:“嗯,我吃饱了。谢谢招待。” 丁香又跟高秀明说了什么事,大哥含笑应了,他也没有听得很清楚,看了看时间也过了九点,想说就直接跟大哥他们告辞。 高秀明听了还是笑,但余时中马上就感觉到他没有在笑:“你要去哪里?还要回去硬挤朋友的房子吗。” 余时中中规中矩得答道:“时间差不多了,晚餐真的很好吃,谢谢大哥,也谢谢丁哥。” 他转身去拿外套,他手一急,不小心把外套碰掉到地上,他赶紧弯腰去捞,顿时露出高领毛衣下的皎白的颈线,头发也散到额头前,露出耳后根。 他以为他动作很迅速,却发现突然一阵静默,他一抬头,就看到丁香和大哥满脸不可置信得望著他。 他下意识捂住后颈,触手都是毛线的粗糙感:“怎么了?” “你刚刚叫我,丁哥?”丁香震惊得枕不住下巴:“你终于叫我哥了。” “喔。”余时中失笑,怕丁香呆到去撞到水杯,还伸手把杯子移开:“你也算是我哥嘛,还是你不喜欢我这样叫你。” 他是这样想,既然高秀明都和丁香到国外结婚了,代表丁香对大哥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人,他作为弟弟却还是叫他丁少好像就太见外了,他可一点都不想跟高秀明见外了。 不过讲到结婚,他突然想到前不久高秀明他妈交代他的事,于是飞快得瞄了一眼高秀明的左手无名指。 没有戒指?嗯?奇怪……算了,管他的,叫向女士亲自跟他们讲好了。当然是大哥的想法比较重要。 相较丁香的讶异,高秀明倒没什么表示,表情甚至有点古怪,他绷著脸慢条斯理得把余时中从头看到尾,才松动嘴角:“早该叫哥了,你就是脸皮薄。” “嗯,我知道了。”余时中自然乖顺得点点头:“那大哥丁哥,我就先走喽。” “你要去哪里?”高秀明沉下脸色,重重放下手上的餐具:“我们两人这么久没碰面,你急著回去哪里?”蹦的一声,桌面上的玻璃杯集体不安得颤抖。 “秀明。”丁香按住高秀明的手,似乎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发脾气。 余时中 分卷阅读147 分卷阅读147 分卷阅读14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4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48 钉在原地,乾巴巴道:“不是吃完饭了吗?我也没有很急……”于是又坐回椅子上。 高秀明没再说什么,只是脸色还是很紧绷。 “好好的,为什么变成这样。”丁香有些嗔怪道:“你是不是没跟他好好讲。” “什么?”余时中看了两人心照不宣的神情一眼,顿悟道:“喔喔,我知道。”他看了看对坐靠在一起的丁香和大哥,真诚道:“恭喜大哥了。” 高秀明露出微讶的表情,挑眉道:“你知道?怎么知道的?” “喔。那个,万成哥告诉我的。”……其实你妈也跟我说了一次。 “万成?”高秀明哼了一声:“那家伙成天到晚东南西北到处飞,跟一帮老头子打小白球,赖著医生执照也不干点正经事,想不到还记著我这件事,我还特别叫他不要提前跟你说,真是越老嘴巴越守不住。” 高秀明难得用上调侃的口吻,可见他心情之好,余时中再看他的脸色,果真焕发了许多:“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是不是该进去看看,这一带沿海地区全是掌上珠社区的私有海域,我找了一块景致和采光最佳的地方建的小别墅,去看看喜不喜欢。” 新、新房吗?他回忆著刚刚路上经过的整排刚竣工的建筑物,再加上碧海白沙的海岸线,原来都是大哥盖的。 “你不是最懒的,又爱赖觉,这里保证你每天都能晒日光浴睡午觉。” “好啊。” “现在吗?”丁香讶道:“我以为你今天只是带他看看环境,那庭院的喷水池不是还挖著洞吗?” 高秀明瞬间有些懊恼:“对,不是说好上个月底前要完工……真是可惜了,我家这么个宝贝送我这么贵重生日礼物,作为大哥想回个礼还不作美给我。” 怎么扯到礼物这块来了?“大哥送我很多东西了,你喜欢那个礼物就好。”他笑道。 “你是说那个刻著毛笔字的花瓶?就那个一直放在客厅正中央的,那个超漂亮的,听秀明说那不是柳琴最有名的草书吗,我一直不敢相信是真的,你是怎么认识柳琴的?” 这哪壶不开“也不算认识……”他飞快瞄了一眼高秀明的脸色。 本以为这个话题很快就可以揭过去,哪想丁香突然语出惊人:“是因为杜七爷吧。” ☆、一一三 果然高秀明闻之变色,他低声轻斥:“丁香。” “我不是。”丁香抬起头注视著高秀明,突然就苍白了一张小脸:“我不是这个意思,秀明,你上次不是、不得已跟他有了接触,他什么条件都没开,搞不好就是抓到这个把柄,我在想说能不能赶快找机会还他……” “别说了,嘘。”高秀明轻声安抚有些激动的丁香,丁香明显得到安慰,但对面得余时中就不能冷静了。 “什么意思?”余时中焦躁得问道:“什么要还?大哥你要还什么?” 高秀明揉了揉眉心,有些责怪得辗了丁香一眼,慢条斯理得解释:“你记得就是上次我跟黑道扯上了一点麻烦,那群流氓真把人全当傻子,以为逞凶斗个狠,虚张声势事情就解决了,我自然不会跟他们硬碰硬。”他轻描淡写道:“正巧杜七爷跟青帮会不对盘,从中斡旋了一下。” 高秀明见时中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特别不舒坦,口气便有些上火:“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跟杜家扯上关系吗?你都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总归这跟你也没什么关系,等新房子盖好,你就把工作辞了,回来作我的随身助理。” 他随即笑了笑,带著纵容却不容异议:“你不是最爱跟我耍懒了,有我这个老板看你还能再多懒。” “什么?”余时中有点糊涂了,什么新房子? 高秀明失笑道:“你不是说你知道?嗯?我这不是给你盖了一栋小别墅,你到时候看看还需要什么家具,找一间你觉得不错的房间,买一台高性能的电脑放著,让你当练习室怎么样?” “练习室?哇……”余时中惊叹到一半,不对:“咦?房子,是我的?” “不然你以为是谁的?”高秀明笑著笑,顺势叹了一口气:“clock,我母亲那边,嗯,我之后再跟你好好谈谈,总之你不用担心她再对你有偏见,他老人家就是嘴巴硬,面子又过不去,前些日子让你一个人在外面打拼,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喔,喔,没有,不会。”余时中觉得他今天耳朵一定有毛病,不然就是脑子忘了带,怎么大哥说的话他都听不是很懂。 “时中。”高秀明突然唤他的名字,余时中心里虚,被吓得结结实实,抬头就看见高秀明一片漆黑的眼眸,里面看不到半分倒影:“杜孝之对你做了什么?” 这个问题猝不及防,余时中也没有任何防御能力,像是对准他心灵上最大的疏漏。他的大脑警铃轰躁大作,鼓噪欲狂的心脏却清晰异常,每一个鼓动都跳得很清醒,他眼皮一沉,反而闭上愕然的嘴巴,不作任何无谓的解释。 他没敢去看高秀明的脸色,只听他音色如常:“你应该知道你们公司的华总是杜孝之的人吧。” 余时中含糊得应了一声,高秀明却突然往前拉住他放在桌上的手,他大掌一握,余时中连缩回去都没办法:“clock,杜孝之不是什么好人,他这样接近你一定有目的,等你吃了亏就什么都来不及了,你怎么这样傻,丁香跟他有仇你也不是不知道,要是姓杜了抓了你的把柄要要胁丁香,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我……不知道,我没有想过……” “clock……”高秀明澄澈的眼睛专注得看著他,很温柔……温柔吗,余时中其实不再是那么确定:“想法这么单纯,总是吃了闷亏都不知道,你这性子都被我宠坏了,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单纯。” 他怜惜似的摩娑他的掌心,才缓缓抽开:“乖,答应我,等房子盖好就搬进来。我没什么长处,就只会赚赚钱,共你吃喝玩乐一辈子绝对没问题。” 余时中盯著空余的盘子看,一直默默听完高秀明的最后一句话,才缓缓道:“……大哥,你对我是不是太好了,我毕竟……我根本不是你的亲生弟弟。” “这是什么话!”高秀明立刻肃整一张俊脸,色厉内荏道:“你再跟我说这种话,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余时中浅浅拉起一丝微笑,看起来很满足,却又矛盾得让人心尖骤疼,他低声道:“大哥,谢谢你。” 一直沉默在一旁观看这对弥足情深的兄弟情的丁香终于忍不住长吁一口气,柔声道:“好了,兄弟哪有隔夜仇,你们感情这么好,我都要嫉妒了。” 高秀明失笑,搂住丁香的肩膀正要安慰他,却听他慢悠悠得道:“我好羡慕你有时中这么可爱 分卷阅读148 分卷阅读148 分卷阅读14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4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49 的弟弟,不过没关系,现在他也是我的了。” 余时中看著高秀明脸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深深觉得两年前莽莽撞撞得去找杜孝之求情,这个决定丝毫没有作错。 “抱歉,想请问一下,这附近的教堂在哪里?” 余时中连续问了好几个路人,都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他循著便条上的地址,找了一条又一条的街,直到问到一位带著小孩的妇人才打听到教堂的实际位置。 这一带是首都开发必较早期的南区,随著主要行政区都往新兴的市中心迁移,早就开发过度的南区就变成较老旧的市镇,以前开发的时候道路没有完善的规划,所以这里有些地方的街道崎岖又零散,不像其他地方大路小道纵横相交井然有序,定位不齐全,街道名也和地图标的不一样,才会让他一顿好找。 这次余时中来这里没有任何阻碍就获准了,连保镳都没有跟,主要是因为杜孝之的老宅杜公馆就在南区近郊的洋楼旧址。 他前几天才又都来这里过夜,回公司前绕道来这里看看也不为过。 经过千辛万苦终于看到一作灰仆仆的十字架。 余时中赶忙加紧脚步,他刚踏进门槛,迎面就撞出来两三个小孩子,其中一个还直接扑在他的腿上,当然得跌倒,余时中及时捞了他一把,小朋友也不懂要道谢,扶著他的手巴眨得看了他好几眼,就被其他伙伴们拉著跑走了。 余时中抿了抿唇,带著愉悦的心情走进教堂里。 礼堂底端是进行宗教仪式的台阶,果不其然在左侧找到了一架老旧的钢琴,他对教会最大的印象就是一座钢琴,总是会有牧师或是其他教徒现场弹奏圣歌,然后让大家跟著旋律一起吟唱。 这些歌曲通常都很好听,可能是那时候的娱乐真得太匮乏,连喘口气都嫌奢侈,他连听一首圣歌的时间都觉得有偷得浮天一丝闲的满足感。 这座教堂果真如那位偶遇的年轻妈妈所言,看起来造设已久,不但陈旧而且久经失修,灰尘满布,布幔残破,所有的装潢都很简单,只有最基础的宗教摆设,跟正中央的一座十字架。 他不知不觉走到那架钢琴的前面。 “有心事要诉说,还是来向神忏悔?” 余时中转过头,逆光下有一个男人站在教堂的大门下,徐徐朝他踱近,直到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余时中才从那身雍容大雅的剪影移到男人的脸上。 走近一看才发觉男人的个子很高,他突如而至,就像教堂的主人一般,这栋彷佛被世间遗忘的教堂瞬间生出遗世独立的光辉。 这位优雅的先生穿著休闲领衫和长裤,笑容可举,涵养高深,气质斐然,一看就是经过年龄薰陶而练就的胸襟和气度,他抓不到男人确切的年龄,但肯定是个阅历非常丰富的男人。 单凭这一眼就要余时中做出这么多的结论当然不可能,但这不是他第一次见过这个男人,没记错上个月才见过一次,或者说早在六年前他就看过他了,好几次。 男人见他发著呆,也不说话,笑容越发深邃而和蔼:“还是,就是单纯的路过?” 直到有人呼唤他的名字,连续好几声,清晰得彷佛近在耳边,他才察觉到身边尾行了一部车,贴著他走路的速度形影不离,也不知道跟著他漫无目的的步伐龟速了多久。 他停下脚步,车子立刻模仿他的动作煞住轮子,卡的一声解了锁,紧接著驾驶座的门就被推开。 “时中,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余时中眼见来人一张如泼墨般浓俊的脸蛋,下了萤幕后实际上很爱皱眉头的习惯,却造就了他忧郁的眉目无可匹敌的魅力。 这家伙居然没戴墨镜,穿著普通到不行的白恤衫,就这么放任自己帅到猖狂的脸孔不断向周围喧嚷自己就是大明星,超过一米八的标准男模长腿从跨出白色超跑得那一刻,阳光由上铺洒一伞灿烂,他的红发连同深邃的表情都在发光,这,会不会有点太帅了? “谦哥,好久不见。”余时中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 “上车?我送你一程。”他随手往后一比划,周围的视线立刻更加热切:“……先上来吧。” “又换车?”余时中拉开白色的流线型车门,没想到最神秘的洛谦也会开这么高调的跑车。 他一坐上沙发,就被吓出一身鸡皮疙瘩,不是空调太冷,而是门一关上的瞬间,后方竟然传来了另一个声音,那语调仔细一听,怎么听怎么像那个好久没看到的谁,据说犯了什么事被自家大哥远放到边疆去反省。 “宝贝儿,好久没看到你这水嫩嫩的小脸蛋了,把哥想的下面都硬的,来,小脸儿过来,给哥香一下。” 余时中瞪著后照镜两秒钟,猛然回过头去验证本尊,这、这无赖怎么会在这里? “嗯?看见我太帅没辞儿说了是吧,没关系,咱们来点实际一点的行为表示下也行。”男人咧著嘴流氓无比得笑笑,嘟起嘴巴就要亲他。 ☆、一一四 “叶少!”余时中没有一掌掴开他的脸,是因为他看到叶少倾明显泛白的脸色,在后座的阴影底下更显得苍白失色。 他转头看了看叶少倾,又回过头问正在系安全的洛谦才:“他怎么在这?” 洛谦才皱起英挺的眉毛,俊美的脸浮上不耐烦:“只是载他。” “什么叫只是载我?” 叶少倾立刻不乐意的反唇相讥,余时中老早就知道他无赖,这声音更是当仁不让:“你这狐假虎威的冒牌明星,都是你害得我被大哥流放,他那么疼我最好是会舍得把这么可爱的弟弟丢到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去!” 他气呼呼得拍击前座的沙发,不够,还指著驾驶座骂:“都是你这个黑心肝的白眼狼,有你这种态度对待自己的老板的吗?谁捧红你的?你以为单凭你那狗样就能变成红星吗?过河拆桥就是在说像你这种忘恩负义的东西,哼,你不是东西!” “闭嘴!”洛谦才朝后方大吼了一声:“你再管不你那张嘴,就给我滚下车。” 叶二少也拍板叫上了:“你还敢叫我滚!嘴巴长在我脸上,我怎么就管不住我的嘴了?啊?什么叫只是载我?你这辈子、不,八辈子都得载我我告诉你,我可是你的老板,正娱的二少东,我叫你开车载我怎么了?再说你本来就应该载我!这是我的车诶!” 这、这还是他认识的叶少倾吗?怎么鼻音这么重,调戏人用的嗓子也沙哑到不行,像是坏了一样,综合起来竟来还有点卡通人物的娃娃音。 洛谦才不再理会他,发动引擎就驱车上路。 突如其来一个加速,叶少倾就被迫滚到后座去,他发出一声闷哼,也不知道撞著哪里了,乾脆一动不动窝在沙发上。 余时中隔著后照镜时 分卷阅读149 分卷阅读149 分卷阅读15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5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50 不时看著后座的叶少倾,那模样实在是太过颓废,堂堂叶家二少往常欺男霸女……风流倜傥的影子半点都不剩。 见洛谦才半个字都懒得说,叶二少于是也闭上嘴巴不说话了,余时中夹在中间隔了一会,才小心翼翼道:“叶少,你……”他一开口就后悔,他这什么笨嘴是要说些什么啊:“……你吃过了吗?” 叶少倾噎了一下,声音忽然变得很模糊,但因为原本就已经很破烂,余时中也听不出来他是不是在抽噎。 “还没……”就在余时中以为叶少倾不屑回答的时候,后座突然传来一阵含糊的咕哝,像极一团皱巴巴的烂毛线。 “……” 这段诡异的沉默持续没多久,余时中很震惊,而驾驶座的大明星则是耐心用到了临界值,他咽下暴躁的情绪打亮尾灯,方向盘直接甩到底,白色跑车立刻划出矫捷的回转弧线。 洛谦才把车停在东石酒吧的入口,这时候才过正午,烈日当空,街灯八字没有一撇,遑论客人和店家,这条深夜不归的国度,在白天比熟睡的婴儿还要安静,昼夜判若两地,余时中一时间还没认出路来。 洛谦才打开酒吧的后门,余时中接著跟进来,过了一会,才见叶少倾姗姗尾行,他包了一条酒红色的围巾,几乎把整张脸的困在里面,即使步履蹒跚,他还是硬要插著口袋耍帅。 洛大明星迳自走进吧台里的厨房,门扇一晃,就消失在他们面前,余时中可不相信这个时间厨房里会有厨师。 “他这是要……”他呆呆得指著厨房,才刚回头,眼皮跳了好大一下,叶少倾整个人躺倒在沙发上,这还不奇怪,重点是他把整个身体卷缩成茧状,就抱著自己的膝盖窝在沙发里头动也不动。 余时中赶紧走到他身边蹲下,也不知道怎么办,正想剥开他的茧蛹跟他说说话,一碰上他的额头真的吓了一大跳,超级烫,肌肤传来绝对不是正常的热度,余时中立刻拉开他的围巾,并摇醒他不让他昏睡。 “叶少,叶少,你还好吗?” “嗯……死不了。”叶少倾翻过身,仰躺著只露出一双眼睛。 “你发烧了,要去医院吗?”余时中伸手抚上他的额头,再摸摸自己的,接著两手一同辨测两人之间的温度差。 “不用,我躺一下就好了……”叶少倾突然拉住余时中的手,后者缩了一下,见沙发上的男人手无缚鸡之力,软的像一摊烂面条,也就任由他把自己的手放到男人的额头上。 “嗯……好冰。”叶少倾满足得闭上眼睛,喃喃道:“你的手好凉……” “你怎么了?”叶少倾拉著他的手隔了好一阵子,余时中悄声问道。 叶少闻言睁开眼睛望著他,其实叶少倾有一张挺稚嫩的脸蛋,想他哥哥长相如此斯文,他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只是平时因为装逼装得太过,余时中都把他归类在不学无术的败家玩咖那一堆,殊不知安安静静得看过去,竟然也有一种乖学生的错觉,此刻的叶少倾更像是生平第一次逃课结果就被抓包,狼狈到不行,又有点可怜。 “我……”叶少倾顿了一下,眼神流转,交换著虚弱的呼吸:“我生病了,你替我降降温。” “我去拿冰块!”余时中咕噔就要跳起来,叶少倾却握紧他的手,按在额头上不让他走:“这样就很舒服,你的手很凉,多摸摸我。” “这样可以吗?”余时中两手捧住叶少倾的脸,焦急道:“你烫得很厉害,连手都是热的。” “嗯……身体也是烫的,胸口那里,你把扣子解开,就放在那里……对,再解一颗,把手放进去……”叶少倾重重吐出一口气。 “好舒服,你再往下点摸,嗯,你这小手怎么可以这么可心,摸得我都舒坦了,再摸摸……啊、靠!” 余时中正要解开他的外套,却扑了一个大空,叶少倾已经被人像拎小鸡仔一样,连著围巾带人被拖出沙发。 “操你妈的,咳咳、靠!洛你王八……”叶少倾被嘞得双眼翻白,张嘴乱骂一通,偏偏因为感冒全身软得不像话,导致他像只被抓住头的八爪章鱼,盲目又滑稽得拼死扑腾。 “才好了伤疤就忘了疼,没见过像你这么白目的人。”洛谦才冷漠得把叶少倾甩到另一侧的沙发上,再伸手把余时中扶起来。 “吃点东西?待会我再送你回去。”男神的语调还是可以很温和的。 “嗯?”余时中看著洛谦才云淡风轻的俊脸,再看看隔壁皱巴巴得蔫在一块儿的菜乾,忍不住同情道:“他……他没事吧?” “不用里他。” 沙发里的人本来只是耸著肩膀,隐隐约约得啜泣装可怜,这会听到这种令人火大的发言,气得乾脆不装了,直接嚎出声音。 妈的,他是谁?北都叶家最受宠的孙少爷,都城太子帮的头头,只要他说给我他妈往前走,没人敢往横著看,竟然有人敢挑战他的天威到这种令人发指的地步,绝对该杀千刀,绝对该死,是不是! 虽然轰轰烈烈在得心中长篇大论得把洛谦才骂得狗血林头,但从嘴巴说出来却磕磕巴巴,中途还打了一个喷嚏,一点都没有威吓力。 “你、你这该死的狗明星,我要告你差别待遇!我已经那么可怜了,你还这样对我!好不容易遇到可爱的时中,我让他安慰我一下怎么了?谁叫你那么粗、哈……哈啾,粗暴,把我弄得那么痛,我也是人啊,我可是生病的人,哪有人对生病的人这样的!” 他怨愤得哀嚎完马上换上另一副表情,可怜兮兮得勾著余时中:“时中,你过来安慰我,我好不舒服,很热,需要你来治愈我。” 余时中看叶少倾那样二缺耍萌,说要多欠揍多欠揍,深怕洛谦才又要走过去再给他一记过肩摔,没想到洛谦才什么都没干,还拿来两个枕头,垫到叶少倾的后脑勺下,突然像转了性似的,末了还好言好语问了一句:“你要不要吃药?” 叶少倾狠狠瞪了他几眼,才哼喞一声,舒展一双长腿横跨到沙发椅上:“嗯。” 洛谦才从厨房捧了一锅砂锅,才打开盖子,米饭的鲜香扑鼻而来,还有嫩黄色的鸡蛋花均匀得浮在白粥上,他给他们俩各盛了一碗,又到厨房去端菜。 叶少倾捧著他那一碗小白粥,稀哩咕噜就吞了起来,因为很烫,他不时吐出舌头纳凉,又继续挥舞调羹。 洛谦才陆续端了好几道菜出来,都是东石叫得出名字的菜单,什么炭烤牛扒,鹿肉串,烩鹿尾,洋芋沙拉,等等招牌菜色,馋得叶少倾眼睛都快打在一块,却只有乾吞口水的份,因为洛谦才不准他吃。 叶少倾只好催促他:“吃啊,时中,这臭家伙除了煮饭这点勉强上得了台面,其他全部糟糕得一蹋糊涂,呦、那个超好吃的,那 分卷阅读150 分卷阅读150 分卷阅读15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5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51 个不是东石的菜,是他自己做的。” 余时中立刻伸出筷子:“那是皮蛋吗?唔、呣……好吃!” “……”洛谦才谦虚得不表示意见。 待余时中吃饱喝足,叶少倾也把药吃了,洛谦才离开去讲电话,他们俩就坐在酒吧的沙发上闲聊。 他居然也能跟叶少倾好好闲聊了,余时中觉得稀奇,听著叶少倾问他:“孝之最近是不是很忙,都不在国内?” “啊?”余时中一怔:“他很忙,但每天都有回家。” 叶少倾暧昧得垂下视线,不怀好意得迎上余时中清澈的眼睛,管不住得调笑了一下:“呦,孝之哥还真是爱妻顾家的好老公呢。”也不让余时中有时间理解这句话,又悠悠道:“是沿海那块地的事吧,听说还跟黑道牵扯不清,水脏得很,唉,这可怎么办……” “怎么了?” 叶少倾紧锁眉头,可能头疼未愈,看起来煞有其事得痛苦:“这……真是烦死了,他们俩一个个倔得比臭驴皮还臭,海哥那臭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哥那就是该,他明明知道海哥吃软不吃硬,偏要跟他对著干……丫真烦死了,这两个人,弄得我连公司都被没收,还要跟在姓洛的王八身边做什么破烂助理,我堂堂一个少东家容易吗,委屈死我了。唉,时中,你说我怎么这么衰,你亲我一下。” “什么?”余时中认认真真得听他说,突然省悟过来不对劲,冷冷抛给他一个白眼。 “干嘛,不然让我亲一下,你摆这姿势不是要亲嘴儿是要干嘛?”说完便亲亲热热得搂过他的肩膀。 “不要。”余时中瞬间像是避什么瘟疫一般退后一大步,戒备得问他:“你不是感冒吗?” 叶少倾当场就喷出来,还呛到剧烈得咳了好久:“那我没感冒就可以亲?” 余时中翻他白眼,问道:“你刚刚说海哥,是说霍海吗?” “哎,对,都忘记你是海哥的员工了,那你应该很久都没在公司看过他了吧,勤哥已经每天忙得不可开交,还要应酬什么,,这下他还是得收霍海的烂摊,虽然说公司本来就是他在管喇,是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什么意思?霍海本来就不常出现在公司啊。” “嗯,那他以后都不会去公司了。”叶少倾拧著眉头,粗声道:“他被董事会开除了,他虽然持有股份,但大部分都在我哥手上,海哥那脾气你也知道,真的倔起来他把自己的股份也全部卖掉,彻底跟叶氏划清界线,掰得一乾二净,把我哥气得掀翻一整张办公桌,哼,那也是他活该。” “开除?他不是老板吗?” “是啊,他是执行总裁,但不代表公司是他的,总而言之他现在失业了。”叶少倾摇摇头:“这也不打紧,我说得掰得一乾二净,是真的一乾二净,连他整个人都不见了!” “什么?” “这样好了,我去找孝之,他一定有办法,叫他把海哥找出来绝不是问题。”他目光炯炯得盯著余时中:“你带我去。” “呃?” 他又摇摇头,烦躁得戳揉自己的脸:“啊,不行,这样不对,啊这真是烦死了,烦!我这样只会让他难为,我怎么能……但也不知道能怎办,丫什么方法都用过了……算了,没关系,我自己去找孝之哥。” “嗯。”余时中问道:“有需要跟他说什么话吗?” “嗯,枕头风吗,这个嘛……好像很不错喔,我刚就是这么打算的……” 洛谦才这时徐徐踱过来,插过他们的话题:“时中,走了,我送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 洛谦才摸了摸后颈,委婉道:“hon。” ☆、一一五(上) “少爷。” 高大而健硕的男人即使穿著拘谨的西装,看起来依旧剽悍有余,他身高过一米九,经年累月锻炼下来的成果,展现在不只精壮而有雄性魄力的体格上,更显现在那双内敛又蕴含威吓的眼炬。 待白色流线型的高级跑车滑进停车道,等候多时的李翼从容不迫得打开后座的车门,欠身打了招呼,却没有半个人下车,反倒是副驾驶座上的人自己推开门走出来。 下来的青年用一贯青涩的神情对他投以浅浅的微笑,简单的白衬衣和黑色的休闲裤穿在他身上就是散发不一样的光芒。 乾净,纯洁,礼貌,又清新。 李翼点点头,正要关上后座的门,却被一股脑儿往外推,他以为是出的力道不够大,又用力甩了一下门扇,当场听到一串凄惨的悲鸣。 “啊、等等,叶少他……!” 这时候青年想再挽救什么已经来不及了,李翼把门重新打开,就看到叶家不可一世的二少爷正捂著鼻子躺在沙发椅上翻滚。 “二少,我很抱歉。”李翼板著脸孔微微欠身,真诚得致上歉意:“需要我扶您下车吗?” “靠,疼死老子了……”叶少倾骂骂咧咧得又翻滚了好几圈,好不容易坐起身,已经满头大汗:“孝之哥在里面对吧,我要去找他。” 李翼面色不改:“杜先生目前有事不大方便,您有什么要紧事我可以代为转达。” “嗯?”叶少倾也没关系,边整理凌乱的刘海边摆手:“这,没关系,时中跟他说我找他就可以了,他一定知道,那谢啦。”他摸摸鼻子:“不对,是原谅你才对,哼。” 余时中这时正跟车窗内的男人打完招呼,洛谦才不但跟他道别,更是探出头向李翼致意,李翼也点点头,说了一句失陪,便把余时中领进龙屋富丽堂皇的大门。 “怎么了?”余时中紧跟在李翼身后,悄悄问他。 “杜先生在里头有个饭局,他想请你过去帮个忙。” “帮忙?”?????他是能帮什么倒忙? 李翼淡淡一笑,要他别紧张。 余时中打从进了门,就感到周围的视线,倒也不是非议的眼色,但还是让人很在意,他被看得心虚,下意识低头一看,才惊觉哪里不好。 “我,穿这样……”他穿著平常在家里穿的衣服就出门了,哪里知道会突然被叫到高级酒店,像龙屋这种等级的饭店没有穿著稍正式的服装是不能随意进出的。 “不要紧。”李翼从西装夹层掏出一块东西给他:“这是杜先生交给你的,别上这个,看起来就很正式了。” 余时中摊开来一看,是一条蓝靛色格纹的领带,领子下端别了一颗晶莹夺目的宝石夹扣,那是一颗五克拉大小的钻石,来自奈米比亚,杜先生说过那是他和朋友打赌赢来的,这是他非常惯用的领带夹,可以排得上前三喜欢。 他扣上衬衫的领扣,再把这条只围在杜孝之脖子上的蓝色领带绕住自己的脖子,让沾染男人的气味紧密得缠缚自己,他交叉 分卷阅读151 分卷阅读151 分卷阅读15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5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52 大小两条领舌,翻进去再拉出一个漂亮的结,稳妥得烫贴在胸口的位置,就再也分不开。 “很体面。”等他回过神,他已经盯著玻璃投射出来的那抹身影好久好久,李翼低声提醒他:“那少爷,这边走。” 不出所料,李翼带他往地下娱乐厅的方向走,电梯门一打开,像是进入另一个宫殿,天花板挑高三层楼,底层是大众赌场,越高楼层越是高级独立的vip室。 果然李翼带著他沿著扑著蓝毯的旋梯走上顶层,出乎他的意料,没有预想中成群的黑衣保镳,但也不是空无一人,间或有赌场的服务生逡巡来回,这些服务生都是一些衣著华丽的少男少女,让余时中松了一口气,看来不是什么一触即发的火拼场面。 但他放松太早了,事情的确没有朝他想像的危机发展,却往另一种他连想都没有想过的复杂局面发展。 但,这就让余时中更好奇了,杜先生究竟找他来帮什么忙? 李翼推开vip包厢豪华的大门,才刚穿过正厅房边的准备室,就见一位身型修长的男人笔直得奔过来,脸色带著些许兴奋以及焦虑:“少爷可来了!你可快来救救我们,我光搬筹码就搬到手快断掉,你再不来,我看他连我们家的房产都要拿出来烧了。” 李翼面容深锁,硬邦邦得问道:“又换了多少钱?” 赵雪做了一个鬼脸,吐吐舌道:“我不敢数,他大老爷今天也不知道哪里惹来满身痛快,下起手来比他扇人还痛快。你知道他刚怎么说得吗?他说不要紧,这一点玩票性质的房产他还有,他第一个要押的就是泉哥的医院,怎么也不能扫大家的兴,尤其蓝大少的局怎么也得卖全面子,照他的原话这样说的。” 余时中很是诧异得问道:“杜先生赌钱了?”听样子还赌输了,输多少啊? 赵雪急著去揽时中的肩,也不顾李翼狂皱眉,可见他有多著急:“你快进来吧,时中,我怕到时候他把我们都抵押在这里了,我今天说什么都要回家啊!” “喔,喔。”余时中就这么不明所以得被推进去。 主厅是一间光线极昏暗的房间,地上铺满软毯,余时中踩得好几步都要深陷进去,整栋屋子里最主要的光源来自赌桌上方的水晶吊灯,藉著暧暧的微光,余时中隐隐约约看到有四、五个人围坐在桌缘。 灯光太过昏昧,余时中没办法分辨他们是谁,他只看出来最右边的男人的坐姿很有空间,他占据最边缘的位置,却半侧著身子朝向赌局正央,四周的人接离他比起别人更大的距离。 那是杜先生,他这个距离连背影辨不清,但他就是觉得那是他,没有为什么。 他能确定参与赌局之中有一位是女性,除了那在灯光勾勒下唯一玲珑有致的背影,他从一进来就听到一道悦耳的嗓音,那声音太突兀,娇斥来娇嗔去,大胆而毫不矫揉造作。 除了主桌的博客以外,周围都是赌场服务生,随时听候差遣,客人身边也围著伴或是换筹码的人,整个气氛并不是很正式,时常有人进进出出,所以当赵雪带他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多注意到他这边,于是他也就默默得跟在赵雪身后,静悄悄得走到主桌最右边的位置。 抬头一瞧,残光魅影底下英姿伟岸的背影,不是那个男人谁会有这种浑然天成的风度,让人不得不臣服于他的强势。 余时中有时候想想,他就算是躲在他的背后又怎么样,杜先生让他躲啊,他把他的背后让出一个安全堡垒给他待著,他就算躲进去,躲一辈子,也没有人可以说他一句话。 是从什么时候,他又开始懒惰了,男人给他的庇护越来越放纵,把他的惰性又一点一点慢慢养回来。这次要是一不小心,他不想再走了,他懒了,不想再找了,就想这么停下脚步,脱光鞋子,就这样光著脚丫子乖乖住下来,该怎么办? 等他回过神,他跟杜先生的距离只剩下半步之遥,赵雪早就消失在黑暗中,他回过头四处张望也没看见任何影子,只好挺起背脊转回来,等看看杜先生有没有……咦? 他眨了眨眼,男人的截骨分明的大手正摆在桌面上,刚刚明明还没有的,杜先生搁在桌面得手翻出掌心朝上,那指示的意味非常明显。 余时中乾站著良久,才揣著扑通扑通的心跳把手递出去,这时突然有人喊到杜孝之的名字,其他人纷纷转过头跟他说话,似乎是荷官发了牌给他,杜孝之骤然把桌面上的手抽回去,余时中也没看清他做了什么,只看到自己的手愣愣得停在半空中。 “傻猫儿,动作那么慢。” 余时中耳朵一竖,一撇眼就看到男人又摊开手掌放回桌面。 ☆、一一五(中+下) 他盯著那男人势在必得的狎迫,突然一口气就赌上了,磨磨蹭蹭得站到杜孝之的身后,也不伸手,嘴吧闭得像蚌壳,打定主意不理他。 “嗯?”杜孝之慵懒得发出低问,饶有趣味得享受他亲腻的小抵抗,听起来心情极佳,一点都不像是输了很多钱的苦哈样……余时中一想到输钱,视线立刻被勾引到牌桌上去,他一了杜孝之手指间的牌,心中已经滴滴答答运作起来。 杜孝之随兴得往后歪,瞟到肩膀后方越来越靠近的呼吸,扬起一抹笑意。 牌刷了几轮下去,余时中看不下去了,这男人根本是故意的,别说牌技,就是运气再怎么不好都不会输成这样,当杜孝之桌前的筹码再一次被洗劫而空,余时中忍不住用力捏住男人的肩膀,他想也没想就低头凑到男人的耳边,悄声道:“你下一场第一轮就check,别管牌,你反向操作一次试试看。” 杜孝之对他近在颊边的小红唇很是受用,两片薄樱色的软糖一开一阖的,呼著甜甜的气,居然张嘴就是大道理,还没宣告大家他是他的人,就想叫他怎么打牌,这显然身分不对等。 “怎么,这样可以赢?”男人扬著性感的嘴角,揣著兴味看著他身边的小赌神。 “唉呦,七爷今天还想要赢?”一道娇纵的嗲音扭著尾音拦截住杜孝之的话。 “七爷根本是欺负我们牌技没有您好,就这么逆著来耍我们玩儿,不管牌再好还是要玩输,七爷今天进来咱这牌局,到底是卖兰儿的面子,还是根本是来拆我们的台的!”娇媚的女音艳而不俗,在昏暗的灯光下冉冉而出,音逝韵存,迥荡在每个人的心窝留下撩人的氲烟。 “我牌技尔尔,就这么回事,你们也不听。”杜孝之即使回得漫不经心,一字一句依旧有影响力。 “照这个规矩说来,芸萏你可得加把劲,我看你赢得还不少钱,是不是最近忙著搞文艺活动,手感都生疏了,这可不好。”那男人转头吩咐:“去把小宜小花什么的都请过来,他们 分卷阅读152 分卷阅读152 分卷阅读15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5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53 的蓝公主嫌运气太好,要换换运。” 余时中几不可闻得僵了一下,这个声音…… “大哥就爱欺负我,欺负琳琳一个人还不够,这还欺到我头上了,我要告状。那你对琳琳好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也对我好。” “胡闹。”站在发牌位置的荷官听到蓝小姐这么胡娇耍蛮,立刻警告性得低斥,但他的声音在笑,听不出半点责怪,反而亲切得有些失真:“听到衢少的话没,还不把左右护花使给请过来。” 周围立刻有人应声出去请人。 “兰哥也闹我。”那女人这会说话没那么娇了,她没想到荷官会跟她较真,倒真的用上情绪埋怨得嘟囔了一句,似乎真的有些不高兴,但也没再说什么。 “前面大家可能也玩腻了,我们这次换一种玩法。”荷官先生说了一个名称,在场的气氛一秒内全变了。 “玩这么大啊……”余时中喃喃道,就是以前待在霍海得赌场里,最高级的赌台,也没有听过只准all in的玩法。 “怎么,怕我今天走不出去嗯?”男人蛊惑的低音随风而起,不偏不倚得吹进他的耳朵。 余时中鄙夷得看了眼男人桌面上空空如也的筹码区:“我是怕钱走不出去,你真的很浪费,就算钱再多,这样也太……” “太什么?” 余时中咽了口口水,在男人的逼视下,咕哝道:“太逊了。” 男人失笑,冷峻的脸孔竟露出难得发自内心的放松。 “那你可得好好帮我,”杜孝之再次翻开手掌,掌心朝上彷佛邀请的姿势,余时中心里跑跑荡荡了两三圈,缓缓交出自己的手心叠了上去。 杜孝之收拢的瞬间,施力一扯把人轻轻松松捞进怀里,他没让余时中坐在自己的腿上,反而让他站在自己的双腿间,伸手即可碰触到牌桌上的纸牌。 他握紧余时中的手,顺势把人的腰肢带进自己的臂弯,著迷似的低语:“别让你男人丢脸了,把钱赢回来,知道吗?” 余时中从头到尾就只听到后面那句把钱赢回来,整个人都来劲了!好久没有这种全身热血沸腾的冲劲,赢钱嘛,嗯……杜先生输成那样的确是挺让人心疼的,那都几个零了啊,还不如送给他。 比起自己赢钱,余时中更倾向让同一个牌桌的其他人没办法赢到任何一毛,总归,最后的目的是一样的。 他迅速掌握这张牌桌的现况,总共是五个玩家,一个荷官,杜孝之隔壁是那位声音妩媚的女人,再隔壁是……万成的哥哥,他没空去想为什么万衢会出现在杜孝之的牌局里,总之看到他的牌桌前那堆小山,就足够让余时中累积充分的仇恨值,先把他的钱赢回来再说。 而稍远的两位玩家,坐在他们对桌,由于灯光太过昏暗,余时中完全看不出来是谁,他也没有很在意,他注意到整个赌桌真正有赢到钱的只有万总,和坐在杜孝之对面的人,但也就只是小赢,而其他人勉强打平,或者也是输钱。 杜孝之就别说了,根本胡来,所有输掉的筹码中他勇夺最大的席次,所以看起来他输的大部分的钱,全部都进到荷官先生的裤袋里。 他顺势往荷官一看,正巧对方也笑咪咪得看过来,那双细长的单眼皮,和随时都在笑的表情,是上次在龙屋遇到的荷官,他当时自称兰先生。 岚先生朝他点头致意,那双眯成缝儿的笑眼,明明几乎都快看不见了,余时中却能捕捉到他一瞬间的眨眼,虽然不能判定是不是善意,总之也算是打招呼。 “下注呢,小猫儿,你在看什么嗯?”男人侵略性的气息吞食著他的耳根,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挺起来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你还有什么钱可以下注……”余时中不等杜孝之喊人换筹码,拔开男人搂死在自己腰际上的手臂,两三下就把袖口上的宝石袖扣给拔下来。 “宝贝儿……”杜孝之低笑,把左袖口也晃出来,骰子大小的蓝宝石闪烁著艳冶的微光:“这颗要不要?” 余时中推开他的手,皱著眉念他:“哪有像你这样的,你是打算把身上的东西都拔光吗,到底是来赌什么的啊……”边嘟囔边顺手把袖扣推到筹码区,没想到居然引起整桌人的惊呼。 蓝小姐尖声道:“我的老天,这是、天啊,这是青猫泪吧,这不是上次在玛莉花园放标的蓝宝石吗?我关注了好久,听说最终的结标价破亿,原来是给七爷相中了。” 破亿?破什么,余时中只听到这一句话,急忙伸手要把这破亿的小祖宗给捞回来,却被杜孝之拉住了手,他听到男人慵懒的阻止,语带玩味:“你不是要帮我赢回来吗,不把注下死,怎么叫赌博呢?” 余时中没办法,都丢出去了,以后不从杜孝之身上扒东西了,绝对!……男人还黏黏糊糊得磨蹭在他的后颈,说出来的话也乱七八糟:“本来那对石头是要钉在你的耳朵上的,这会缺了一个也好,你说你这身子还有哪里可以让我戳洞,嗯?” 余时中当然充耳不闻,但绯红色还是悄悄得爬上他的耳垂,再慢慢晕染至薄嫩的脸颊上。 “杜总可真会宠人,珠宝钻石随便让你的小玩意儿耍在掌心玩。”万衢什么都看在眼里,视线锐利得扫过来,刻薄得刮在余时中的身上,像是故意要羞辱他一样,嘴上却调笑道:“你这小宝贝最好要是黄金做的,不然待会儿翻牌两瞪眼,可得把自己留在这里了。” 杜孝之没接话,夹著余时中的纤腰,轻慢得抚摸他的大腿。 蓝小姐立刻接口,对著万衢嗔道:“大哥,怎么办,七爷这回动真格的,我这边没办法跟啊,我能脱的都脱下来了,再脱就剩下人家了。” 万衢隔壁的男人笑著安抚她:“这是哪里话,这儿不是还有你兰哥顶著,要脱也是先脱他,哪有让蓝公主下赌盘这种话,我们还用走出龙屋吗?”他笑道:“再不济还有在下顶著,万不能扫了蓝小姐的兴。” “你?胡少别开我玩笑了,难道你是要你身边哪个拱上桌吗?”蓝芸萏娇滴滴得嗤了一声,她媚眼一横:“那也又看赢的人收不收你的注呢,你瞧七爷放的这是什么。” 胡少还想说什么,奈何万衢已经加入了这个话题:“是啊,破亿的青猫泪,我的这些塑胶币能算得上什么台面。” 万衢扬起微笑,秋劲飒飒得看向杜孝之,那道视线太鲁莽,简直就像含著刀刃的劲风,连余时中都察觉到不对劲:“要赌就要赌大的。以前俄罗斯人玩轮转枪,赌命都是小事。我们做商人的胆识比较小,不过一点糊口的资产还是有的。” 他瞬间甩出两张名片,上面写著公司行号以及地址:“一间房地产公司和整栋海港楼,任何一个市值绝对都超过五百亿,这个注够不够格 分卷阅读153 分卷阅读153 分卷阅读15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5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54 ?” 蓝小姐听了脸色都白了,她勉强挂著微笑,颤颤道:“衢大少,好大哥,你这是做什么,你别吓我了,琳琳要是听了一定又要不高兴……” 兰先生眉头一竖,立刻出言喝止蓝芸萏的后话,万衢突然发难,在座的人都不敢再轻易发言,场面呈现一片诡谲的肃静,全部人都在等杜孝之开口。 杜孝之不正面回应他,他轻扯著微笑的唇线,牵起倚在他怀里的青年的手,也不顾周围忐忑的氛围,凑到嘴边狭腻得一吻,低声问他:“跟不跟?有没有把握把万大少的公司赢回家?” 余时中瞪著杜孝之,那男人的眼里根本没有在笑,偏偏表现得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他怎么会看不懂他在不高兴:“嗯……”余时中想也没想就点点头。 “好。”杜孝之爽快得把左手的蓝宝石袖扣拔下来,丢到赌桌上,又道:“我的威灵顿公馆所有的收藏,总有成人之美的东西,要是时中输了,随便你们挑。” 现场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气,尤其是杜孝之对座的男人,狠狠砸碎了一只玻璃杯,只是大家的注意力全被万衢接下来的话给占据:“杜少若是愿意成人之美,我什么宝贝都不要,今天赢来的钱也全数归还,我只想要回我的东西。” 他顿了一下,似乎在调整他的运气:“杜七少,若是我赢了,把她还给我。” 万衢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得挤出口,他虽然面色看过去还算冷静,但竭力克制的胸口起伏,和横在桌面上青筋横布的拳头,最主要的还是他的语气,全都诉说著他压抑的暴戾和怒焰。 “什么东西?”杜孝之微笑道。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万衢扬声打断他:“今天我们为什么坐在这边,你我心里头清楚得很。大家都心平气和坐到了现在,趁我们都还坐在这张桌子上,把话说清楚。你想要什么?” 万衢冷笑:“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一定有想要的东西才会坐在这里。我很简单,把人还给我,你要什么我全部都给你找来。” “我可不记得有什么万少的东西在我这里。”杜孝之突然往前坐正,吓得众人眼皮接连著跳,但他只是慵懒得换了一个姿势,还让余时中腻歪得横坐在他的大腿上:“凌小姐急病猝死,她的后事一切交由家属办理,既然是万总的东西,你找我要又是如何?”他淡淡道:“找错人了。” “一派胡言,杜孝之,你知道午羚是怎么……”他啐了一口,运了好几口粗气,才喷骂:“是你,我知道是你,你把她藏起来了,还对外宣称她死了,她既然死了,你怎么不拿她的尸体出来?她最好是有个狗屁家属?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逼得她愿意帮你演这么一出戏,很抱歉骗不过我,我知道羚羚,她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她不可能会做这种事。” 万衢毫无惧意得看向杜孝之:“把她还给我,我只要她,一个女人而已,你都利用完了,对你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不如给我。”他掷地有声:“你要什么,我全部答应你,下一届的都长人选,沿海博弈法案,甚至临江外港的海官人事,都不是问题。” 杜孝之轻笑:“可真大方,问题是你要的东西,我真的没有。” 余时中看见万衢不可遏制得握紧拳头,眼看就要往桌上砸,但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总裁的风度装得也要非比寻常,良久,终于从他口中冒出一个名字:“楼青云。” “你的目的是要搞掉他吧。牟蔚廷一回国,整个风向全变了,他老姜的手腕一向雷厉风行,楼青云这几年的确在中央内部迅速扎跟,但其中的关键还是在于国会的几个重要人物。” 万衢也不怕旁边一堆不相干的人在听,整个人豁出去讲:“杜孝之,我坦白说,秦祯就算是牟蔚廷的接班人,他的资历太浅,这五年内别想有什么作为,除非……”万衢一字一句道:“孙家一派和牟家联手,达成共识。” 杜孝之漫不经心得摆弄余时中的手,只有余时中自己知道男人刚刚一瞬间爆发的握力:“我只能说,凌午羚的事你得节哀顺变。”接著淡淡说了一句:“这局,我跟。” 余时中以为万衢这尊火山肯定爆炸,没想到他连假笑都没有扭曲,反而意味深长得来回在他跟杜孝之的筹码区,没多久说了一句:“跟。” 蓝小姐观岸了好一阵子,眼见万衢巧妙得气消了,也掩著朱唇,娇滴滴得说了声:“别算上我。” 万衢隔壁的胡少频频朝他的左手边侧目,见情势不对赶紧摆摆手,表示他不介入。 最后就是杜孝之对座的男人,但他却迟迟没有开口,余时中也奇怪得抬头,却接收到万衢从一旁投射过来轻蔑至极的视线,他能感觉到所有的嘲讽全都是针对他。 兰先生把洗好的排放置在中央的位置,巡视了一圈,最后停在最左边迟迟没有下注的男人身上:“这局跟吗,高总?” ☆、一一六 “说话呢,宝贝,还有多少男人认得你?嗯?”男人野兽般的粗喘,和这番浓情密意的语调完全兜不上边,却在这张床上完美得融合在一起,明明是性感又深情的爱语,余时中只觉得颤栗而窒息。 “嗯?不要只会喵喵叫,说话啊,你今天看到蓝兰亚的时候可不是这种表情……不准捂著,手放开。”杜孝之淡淡得训斥他,下半身激烈得撞击绝对联想不到男人正用著冷冽又淡漠的神情在抱他,但却不难从那双灼烫的视线寻出男人的热情与执著。 粗暴并不是最难承受的,他最怕杜孝之换另一种方式折磨他,余时中不用双手死命捂住嘴,便再也忍受不了男人过分固执的耐力与强人所难的精力。 手一被拉开,余时中立刻哭叫出来,又不敢哭得太放肆,早已浸湿的眼眶又涌上新的一泡泪意,杜孝之没让他忍叫忍太久,对准他微张的嘴唇就钻进去疯狂得掠夺,吻得余时中脆弱的呜嘤逐渐只剩下浑沌的鼻息。 这场情事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他的意识一直载浮载沉,等男人好不容易放过他,余时中迷迷糊糊得从涣散中水纹中找回意识,才发觉自己不知道何时已经被抱到浴室,他坐在盛满热水的浴缸里,全身无力得趴在男人的胸膛上,沉稳的起伏牵动著他的呼吸,而他双腿大开,跨坐在杜先生的…… 男人双手搭在他的腰上,上下摸索他的身体,不一样的是,那种触感不带著情欲,反倒像是在抚慰他,就像温热的池水轻柔得亲吻他的每一寸肌肤,舒服又安心的感觉让他栽进去就不想动了。 余时中被摸得双颊绯红,妩媚的大眼睛带著情事过后才有的颓艳,那不勘蛮力的模样,懵懵中带著爱娇的慵态,漂亮的双眼皮厚重得往下摆,半敛半遮的眼光像是能抹出一股子粉水 分卷阅读154 分卷阅读154 分卷阅读15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5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55 。 杜孝之轻咬著他的鼻头:“哭得鼻子都红了,怎么办,这下可不是我的小猫了。” 余时中一听就傻了,只能呆呆得问他:“不是你的小猫了?”那是谁的? “嗯,这里得长角出来,变成小鹿儿。”男人顺著他湿润的头发,托起他的后脑勺要吻他,被他挣扎开来,只好折衷又去咬他翘挺的鼻子。 余时中轻轻推开杜孝之,手已经摸上自己的鼻子,被男人咬过的地方还发著麻,他抽了抽鼻子,这才真正感到难为情,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哭得……眼泪掉得特别凶。 他心里其实乱得很,但不得不说杜孝之的拥抱的确让他乱糟糟的心跳平静不少,至少现在能够切切实实得感受男人的热度和不遗余力的拥抱。 但被安抚的同时,内心深处又觉得自己糟糕透了,溺水溺了这么多次还是学不会教训,明明知道是深不见底的暗渊,还非要往里头跳。 只是对他来说,温暖太迷人,他才刚刚失去,没有理由让他拒绝跌进近在咫尺的怀抱。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余时中一睁开眼,却发现怎么样也对不上焦,眼前本来应该是那张冷酷又英俊的面孔,却模糊成一片又一片的雾气,他感觉睫毛很重,眨了眨眼睛,平静无澜的池水立刻泛起一点一滴的涟漪。 “不是,我没有哭,只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掉眼泪,眼泪就自己滑出眼眶,他甚至没有眼眶用力聚集眼泪的感觉。 男人拉开他不断擦拭眼泪的手,冷峻的声音却异常得柔软:“别擦了。” 余时中狠狠一个抽噎,话语像泪珠一般断断续续落下:“我不知道,我不想要这样,我真的、不想要这样子……” “我好难过,也好害怕……”他一开口,就停不下来,说的话也没有章法,就是一股脑儿倾泄而出:“我不想被他讨厌,他一定讨厌我了,他会丢掉我,一定会的,但是我……我不想要这样,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做,怎么做才是对的,我真的不知道……” 余时中乱瞟著大眼睛,纤长的睫毛似一双迷失方向的蝴蝶,就像他纷乱的心绪:“他不需要我了……我好难过,好难过……我以为,我可以和他成为兄弟,真的兄弟,一辈子的,我以为可以一直待在他身边,只要他每天、每天都很开心就好了……” “可是,他不相信我了。”余时中喃喃自语:“他一定不再相信我了,我不值得他原谅,我不值得他再对我好,他一定是瞧不起我,我对不起他,我不配再喊他大哥了!” 余时中搭著杜孝之的肩膀,彷佛不这么做,他就再也无法撑住现在这副失去灵魂的空壳,他絮絮叨叨得抹著眼泪,杜孝之的耐性好像永远都用不完,耐著性子把他连自己都听不懂的胡话,每一字每一句都听进耳里。 余时中靠在他的怀里,听到他轻声问他:“你恨我吗?” 余时中缓缓翻搅著咖啡杯里的液体,另一手则按压在额角上方,不断搓揉自己的太阳穴。 到底、到底,昨晚他到底说了什么…… 他真的一句话都想不起来,只记得最后朦朦胧胧的就趴在男人的身上睡著了,杜先生隐隐约约好像对他说了一句话……是什么呢?好像问他,问了他……什么,那他又回了什么,不对,他甚至连他有没有回应男人都想不起来。 昨天……时间好像被抽乾,只留下一片片被截断的画面,他不敢冒然摘下零散的画面重新拼回原貌,即使被说成逃避,他也宁可把头埋进土里,能躲多久就躲多久。 原嘉因从厕所回到座位,就看到这么一个光景,余时中拖著腮,两指衔著一根小银匙,要掉不掉得依在咖啡杯缘上,当事人也不在意饮料是否溅了出去,呆呆得望著他的空位子发呆。 嘉因皱皱鼻子,要不是他刚刚坐在那个位置,他都要以为余时中正失魂落魄得守著刚跟他提分手的女朋友回来。 “时哥,昨啦?怎么一副……”原嘉因想也没想就伸手搭上余时中的肩膀,哪想余时中反应那么大,咕咚一声小银匙就飞了出去,两人闻声齐齐回过头去看落点,又很有默契得回头看向对方。 两人只坚持了两秒,便听到嘉因噗哧一声,俩俩相视而笑,原因没别的,因为那根飞出去的小银匙正巧落在另一个空的咖啡杯里,中间隔了两个桌。 “时哥,准的咧,表演特技啊。”嘉因笑道:“刚怎么了,还发呆上了,该不会是在瞄准吧?” “什么?”余时中看了他一眼,拿起咖啡杯往嘴边凑:“你怎么去那么久……” 嘉因却瞪大眼睛,答非所问道:“啊、时哥,那杯是……” “噗──” 余时中把整整一大口牛奶吐出嘴巴,也不晓得是有多嫌恶,奶渍喷得到处都是,原嘉因闪得快,早就踢开椅子躲得远远的,见余时中咳得昏天暗地,边咳还边把残余在舌头上的牛奶吐出来,赶紧抽了一条手巾递给他。 原嘉因轻轻抚拍余时中的背,边揣度他时哥的脸色,犹豫道:“你没事吧?我的口水有这么恶心?” “不是……”余时中发出一连串漏风的声音,才嘶哑著嗓子道:“我讨厌喝牛奶,热的更讨厌……” “嗯?”原嘉因本来想说“这样会长不高”,又想到自己惨不忍睹的身高,才赶紧改口:“你还好吧,有弄脏吗?要不要去厕所弄一下?”他指了指余时中的胸口。 他今天穿的是件深色的针织羊毛衣,白色的衬衫可能还看不大出来,不过毛衣上的白渍就显得很突兀,余时中点点头,朝嘉因说了声抱歉便起身走去找洗手间。 服务生跟他指示厕所的方向,余时中走了半天都找不到,也没看到标示牌,心想嘉因约的这什么鬼地方,早餐吃馒头夹蛋就很好了,偏要到百货公司吃洋人的面包蛋糕什么的,而且看起来超贵的一家咖啡厅,厕所偏偏要设在餐厅外面,怎么回事,这不跟他过不去吗? 他走了老半天,估计奶渍都要乾了,要平时他早就掉头回去了,不过是件衣服,等他找到厕所估计都可以等吃午餐了。 但这件毛衣比较特别,是杜先生以前老宅的管家太太亲手织出来的。 杜先生送给他的时候余时中还不敢要,男人却说是老太太养老的兴趣织好玩的,余时中心想绝对是骗人的,这袖长跟肩宽都刚刚好合身呢,怎么可能。 在回餐厅的过程,经过邻近一家正在准备开业的日式料理店,员工们窸窸窣窣得忙著搬椅子擦餐桌,余时中随意得瞟了一眼,只一眼,他就立刻停下脚步,折回去店门口。 “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还没开始营业喔。请您……先生?” 余时中没理会他,迳直往餐厅内走,服务生们大 分卷阅读155 分卷阅读155 分卷阅读15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5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56 多是女孩子,见他生得漂亮,一举一动都充满精致的距离感,不是呆的就是愣的,一时之间也没有人走上前拦他,一群人全停下手边的动作,眼睁睁看著他走到一台电视机前才停下来。 电视机里没播别的,就只是普通的新闻台,这时正好过整点,新闻主播正用甜美的嗓音播报当日的头条新闻。 她们跟随青年的视线仰头跟著看,看了好几分钟纷纷转头面面相觑,这条新闻是很新很大条没错,但、不过就是个政治人发布声明稿,有必要看得这么津津有味吗? “稍早在八点整的时候,海市市长透过秘书发表一则声明稿,确定不会接任下一届北都都长一职,原因是他的海市市长任期还没结束,他将继续奉献给大海城地区的市民,为他们维护更舒适的居住环境直到届满……” ☆、一一七(上) 新闻播报到一个段落,突然有一个声音加热这个话题:“终于上新闻啦,我爸昨天还特别打电话给我就为了说这件事,不易外啊,楼市长在海城简直就是英雄等级的形象,他说什么也不会接北都都长,他志不在地方政府,这大家早就都知道了……” 余时中回过头,说话的是其中一个店员,同在吧台的师傅见余时中对这件新闻很感兴趣,也插了几句:“这位小哥海城人吧,我老家在汐川,我们那里人可爱惨咱楼大帅了,汐川弊案你听过吧,官商勾结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检调司法也是一团乌黑胀气的垃圾,楼市长却一上任就一举把他们全办了,简直大快人心,真是爽的我们咧,早就看那群滥用人民纳税钱的公务员不顺眼很久了,官也是有分好分坏的,你说是不是?” 师傅提了提下巴,顺溜得问下去:“小哥,你哪里人?” 青年停格了很久,才缓缓道:“我不住海城。” 那人很诧异:“是么?我看你很惊讶,还特地走进来……” 旁边围著好几个小姑娘老早就目不转睛得想加入话题,其中一个嗲著嗓子问道:“你说的是海城的楼市长吗?” “是哪,不然还有那个楼市长。” 她一听,兴奋得拔尖嗓子:“我上次在新闻有看过他,他真的长的超级英俊的,人又高,有超过一百八吧,身材保持得根本不合理,我根本不相信他跟我爸一样大,看起来顶多四十岁吧,都我爸的岁数了居然还可以那么帅,天啊,年轻的时候不知道会是什么模样?” 另一个小女生惊叹:“这么帅啊?谁啊,有卫雅芳帅吗?”然后就七嘴八舌讨论了起来,不知道是谁突然冒出一句:“不知道他太太是谁,怎么那么好命,官太太欸,老公还帅得跟明星一样,哪有这么好的事,不知道楼市长有没有儿子什么的。” “一群丫头片子,还想嫁进豪门呢。”男服务生边擦著玻璃杯边翻白眼,他凉凉道:“你们死心吧,楼市长什么都好,大官大房,有钱有权,妻子据说以前还是个明星,非常漂亮,唯独就是一直都没有一个孩子,这大概是他人生中唯一的缺憾吧。” “诶?你不是说他有老婆吗?还是个明星?谁啊?” “这个……”那个吧台服务生表情很为难:“其实楼市长的太太从来没有在公共场合现身过,连他们两人的婚礼也不对外公开,我也很想知道是谁,其他人都说是有可能是隐退的……”他连续爆了几个名字,惹得其他人惊呼连连。 余时中藏在袖口中死死握紧拳头。 又一个小女生的声音:“咦?骗人,楼市长四十几岁才结婚?我以为政治人物都很早结婚呢?那应该更想要一个孩子才对吧,为什么……啊该不会是……市长夫人有什么隐疾吧?” 结果是那个师傅翻了个白眼:“干你们什事啊?一群小丫头片子,楼市长就算有儿子现在也才几岁啊?你们到底脑子里都在装什么啊?”他又点点头:“不过小油说的没错,楼夫人的身体一直都很不好,好像有什么罕见疾病,楼市长非常忌讳媒体过度关注他的私生活,所以还真的没有人看过夫人到底长什么样。” 小油用手遮住嘴,满脸我有秘密,小女生们立刻像麻雀一样把头凑过去:“其实,我在怀疑,我爸这跟我说的喇,楼市长这次会拒绝接任北都都长,有很大一部份原因,我爸也是在猜喇,就是因为楼夫人。” “咦?为什么?什么什么”女孩子揪著他的袖子质问他。 小油卖了一下关子,挨了好几拳才道:“……嗯,咱们的大家长不只清廉又厉害,爱妻顾家的形象一直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他可以为了老婆爱吃的东西,特地早起到食府去排队,就为了帮她买一小盒现蒸的桂花糕。” “咦?怎么那么好,太完美的老公了吧,到底他老婆是谁喇,最好给我真的长的很美。” “不过楼夫人最近好像身子很不好……”小油又再次申明:“听说的喇,我也是听说的,不要说出去。” “什么啊?”小姑娘参差不齐得直嚷嚷,见她们一个个围过来,小油很是受用,他作势清了清嗓子:“听说是精神方面的问题。以前从没听过,不过消息可信度很高,我姨丈在市立医院当医生,他听那里面的人说的。” “什么精神疾病?” 冷不防一道比女孩子低了好几度的嗓音,清冷得像一阵风,小油没有反应过来:“啊?” “什么精神疾病,她怎么了?为什么去医院?” 大家纷纷回头去看这位贸然闯进来的帅哥,每个人目瞪口呆,不是因为青年不现实的美貌,而是因为他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其实青年并没有做什么表情,却让人觉得下一秒他就要哭出来。 “小油吗?”青年走到吧台前,从那张姣好的唇线唤出他的名字:“告诉我好吗?她怎么了?为什么去医院?” “就是、精神上的疾病。”小油盯著那张脸咽了一口口水,突然醒了过来:“好、好像叫什么,我想想、呃什么官能的,啊,精神官能症,对,好像还有重度忧郁,反正就是类似忧郁症什么的。” “她有伤害自己吗?”余时中哑声道:“有吗?” “什么?没有吧,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听我爸说的,你怎么了?”小油反问他:“你认识楼青云的老婆?” “我……” “时哥!!!” 余时中被这大嗓门吓了一跳,正准备要回头,就被一个人狠狠撞个满怀,原嘉因慌张得抱住他的肩膀,狠狠骂他:“你去哪里啊?连店门口都会走错?就在隔壁而已啊,我找你找了半天,还通报服务中心欸,时哥吼!!!” “……抱歉。”余时中摸摸嘉因的头,并回头向餐厅员工道歉,在众目睽睽之下跟著嘉因走出去。 “咦?你的衣服怎么还是脏的?你 分卷阅读156 分卷阅读156 分卷阅读15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5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57 到底有没有去厕所啊?” 余时中终于想起来还有这么出事,揉著眉头:“……我找不到。” “什么?”嘉因拉著他的手臂就要往回走,余时中赶紧制止他:“没关系,我拿去送洗,现在也洗不掉了。” “喔,也是。”嘉因点点头,突然又像炸炮一样,慌慌张张把手上的东西塞到余时中手上,那是什么东西早就一股脑儿说了出来:“啊,你刚刚离开的时候手机响了,他打了两三通,应该很要紧,我就拿出来了,挪。” 余时中接过去一看,立刻回拨回去,那边很快就接通,余时中道:“谦哥,你找我?” 那边直接开门见山:“叶少倾在你那里吗?” “呃,没有。” 对方又问:“七爷那呢?” “没有。”他偏头想了想:“应该是没有,我没看到,杜先生也没说。” “嗯,好,那挂了。”洛谦才补了一句:“你要是看到他,跟我说一声。”就草草收了线。 “谁啊?” 余时中把手机收回口袋,反射性答道:“谦哥……呃,我朋友。” 嘉因却很感兴趣得一直盯著余时中刚挂断的手机,他眨了眨眼睛,有点犹豫又带著掩饰不住的兴奋:“是、是那个洛谦才吗?演电影的那个?无影无踪啊,跟飘水水合演的。” “对。”余时中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 “那部超红的啊,谁不知道,还跟资深影帝何夜荷同台飙戏啊,前一阵子才拍了续集,那个还找来最近超红的那个什么女神小媛演女配角,你没看吗?诶,你不是有说过你觉得小媛很正?” “不是,我是问你怎么知道是他打来的。” 嘉因立刻羞红脸,说话的速度和语气完全没有在掩饰焦烫的兴奋:“我刚刚他打来的时候看到的,我看到萤幕的时候还不敢相信,他又打来了好几通,我又确认了好几次,真的还假的啊?”他炯炯有神得望著余时中:“你认识洛谦才?雪神男模洛谦才?” “呃,对。” “为什么?你怎么认识他的?你还认识很多其他明星吗?你是他们圈子里的人吗?”嘉因越说越离谱,眉飞色舞得好像讲的是他自己:“时哥,你是艺人吗?模特儿?我就知道,张紫一直笃定你一定有接过广告,你长这么漂亮,不是艺人才奇怪呢!” “呃,不是,什么?嘘……你小声一点。”嘉因高分贝的音量已经引来路人的关注,尤其他又一直讲到艺人什么的,骨牌效应导致周围的人也探头过来,视线刷刷刷的聚焦在自己身上,恨不得贯穿他的脸看出究竟是哪个明星。 他一路把嘉因拖回餐厅,坐回位置才郑重跟嘉因重新澄清一次:“嘉因,我不是艺人。” 嘉因明显不相信:“那你怎么会认识洛谦才?”见余时中不断竖食指的动作,他才压低声音,小眼神严肃的,又认真道:“抱歉喇,我不该讲这么大声的,我保证守口如瓶!要我说了任何不该说的一个字,天打雷劈,这样可以了吧。告诉我嘛,时哥,我不会说出去的,难怪你上次能去玛丽花园看歌剧,那可是真正上流社会的分界。” 余时中闭上眼睛,觉得脑仁疼得厉害,嘉因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讲不通啊。 “是那个男人吧,时哥。” “什么?”余时中一时间没听清楚。 “我说,”嘉因凑到余时中的面前,他先四处张望了一下,才神秘兮兮得用嘴型道:“是上次在玛丽花园歌剧院看到的那个男人吧。” 他见余时中紧绷著脸,更觉得时哥是在刻意隐埋什么,嘉因抿抿嘴,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从好奇心问了下去:“就是那个,你说你要见的人,在楼上包厢的那个,他包下整个顶层包厢,人很高,看起来很厉害。” 嘉因很费力得再找形容词:“很像那种幕后才会出线的人,就是很嗯……很难亲近,他只看了我一眼,我就立刻忘记我要说的是什么话,他一定觉得我很白痴。” 余时中看著原嘉因:“什么意思?” 嘉因急不择言:“就是那个你一看到他就扑进他怀里的男人。” ☆、一一七(下) 余时中当场脸色煞白,白了又红,像是生吞了一口绿芥末,热辣辣的一片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一阵恼怒闪逝眼底,不得不压低声音压下他颠颠簸簸的情绪起伏:“你想说什么?” t 嘉因被他的脸色给唬住,结结巴巴道:“不是、时哥,我没有什么意思,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别生气,这样讲不好,应该说,那个男人他是……你知道他是……” 他憋了好几个辞却一直憋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最后才努力凑出一句:“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他是……”余时中一开口就迷惘了,杜先生是他的……谁? “他是,”嘉因吞了吞口水,却仍旧乾涩道:“他是杜七爷吧。” 余时中皱起眉头:“你怎么知道?” “我看过他。”嘉因也皱著一张脸,似乎也很不知所措:“我在健身房打工你知道的,我跟你说过,就是皇家俱乐部,我在那里看过他,他的vip室在27楼我记得,他都一个人进健身房,从来不招服务生。” 嘉因小心翼翼得瞅著余什中的脸色,又继续道:“杜家,不就是那个很有名的家族吗,我听说他们不只是企业家,还是黑道。而那个杜七爷,是这一代的接班人,对吧。”嘉因睁著眼睛打量他,像是从来没认识过他:“时哥,你为什么会认识他?” 余时中有些恼怒和心虚,不知道为什么就移开了视线,好像做了很羞耻的错事,还被人当面揪出来:“他是我的……”我的谁? 这要怎么说,哥哥?什么鬼,论年龄也该是叔叔,不对,不对,什么哥哥叔叔,最好是哥哥叔叔会、会这样对他,把他……啊、那老板呢?说是老板也没错吧,还是、还是…… “时哥,你,你该不会……”嘉因双手合十放在脸前:“我这么说你不要生气,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就只是说说而已,你听了不要生气,但他是不是……” 嘉因把话憋在口中欲言又止。 “什么?” 嘉因憋不住,郎声脱口而出:“他是不是给你钱?” 钱?有吧,玄关的抽屉随时都有现金,余时中点点头,不懂嘉因问这个做什么。 “他、他是不是买很多东西给你?”嘉因嘴巴张得可以吞下一颗鸡蛋,他用手捂住嘴,露出一双不可置信的大眼睛。 余时中点点头。 “那你现在是不是住在他家?” “嗯。”余时中又点头。 嘉因暗呼一声天啊,锲而不舍得追问:“他是不是要求你晚上要陪他上……” 余时中没听清:“什么?” 分卷阅读157 分卷阅读157 分卷阅读15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5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58 嘉因飞快换了一种说法:“他是不是要求你晚上要赔他睡……在……同一张床上?”他自己说完,脸都红透了,好像从他嘴里说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余时中一愣,点了点头。 “oh my god……”嘉因原地倒抽一口气,他突然站起来,指著余时中惊呼:“这是潜规则啊,时哥,你被潜了!!!!!绝对!” 周遭所有的客人和服务生齐刷刷得扫向他们这一桌。 “你小声一点,嘘……大家都在看我们。”余时中左顾右盼,慌张中又竖起食指横在唇间,两片薄唇紧张得翘著,顾盼间露出整张白净又俊秀的脸蛋,更加证实大家的臆测。 “时哥,不行,你给我说清楚,他给了你什么好处,你是自愿的吗?他让你演戏了吗?我只听说过潜规则,没真正碰到过。” “什么?演什么戏,你在说什么?”余时中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什么是潜规则?” 嘉因吼了一声:“就是,业界里不能说来的规则!你要是想红,如果有大老板愿意出钱捧你,只要他够有钱,一下子就可以把你捧成小天王,这就是潜规则。” “喔。”余时中其实听不大明白,他一直拽嘉因的袖子要他坐下:“跟我有什么关系?” “傻瓜!你被潜啦,时哥!”嘉因讲得头头是道,义愤填膺,就差没站起来摇他的肩膀:“不然你想他为什么平白无故要花那么多钱养你?给你买这买那的,结果也没怎么捧你,你是不是被骗了啊?应该说,他包养你多久了?你是不唔、呣唔唔……” 余时中感觉四周投射到他们这桌的眼光越来越毒辣,当机立断制止聒噪不停的嘉因防止他再说出什么惊为天人的疯话,匆匆把帐草草结了,就拖著他往外走。 他在大楼外的街角花了整整半个小时才让嘉因听进去自己不是艺人,也没有被潜规则的这件事。 “你不要骗我喔。”嘉因无辜得瞪他:“那你怎么认识洛谦才的?他是正娱的艺人吧,正娱是全国最好的娱乐公司吧,虽然不是最大的公司,但它所有旗下的艺人都是最高规格打造出来的,而且正娱出来的人都很容易红,除了洛谦才以外,无影无踪第一部的飘水水也是正娱的,没记错的话你喜欢的女神小媛 也是。” “嗯……呃,嘉因,那个……” “不过听说有个办法红得最快。”嘉因突然停住,又道:“只要让正娱的二少东看中,最起码都有支广告或是单曲。” “……叶少吗?” “对。”嘉因像是挖到了什么宝藏:“咦?……时哥,你该不会也认识正娱的叶二少吧?” “……”有,前几天还看见他无赖耍幼稚,都病得在沙发上搅成一团,还硬是要亲他……余时中点点头:“干嘛,你又想到什么了?” 原嘉因咬了咬嘴唇,鼓著腮帮子问他:“时哥,你能不能带我去见他?” “什么?” “我想认识他,可以吗?”嘉因偏著头问他,满眼都是期待和觉悟,余时中就不懂了:“你要认识他干嘛,他不是什么好……他很怪,你还要认识他?” 原嘉因用力得点点头:“我想……我想请他介绍一份工作给我。” 余时中也没多想,只是要介绍工作的话应该没问题,于是便答应了嘉因,免得他又得闷闷不乐个几个礼拜,练习的时候状况不好大家也浪费时间。 他匆匆把嘉因送到车站,看他前脚才离开,便急忙翻出电话簿拨了出去,那边响了好久,就在他要挂断之前,突然接通了。 “clock!怎么了,你在哪里?”对方一接起来就立刻接话,听起来喜不自胜,温雅的语调催促著每个音节:“宝贝,我刚刚处理一点事晚接了,怎么了,怎么会打给我?” “万成哥!”余时中比他更著急:“你在哪里?我想见你!” 那边先是一愣,忡怔了好一段空白,紧接著余时中才听到男人醇厚的笑声,近似叹息的低呼,和穿过话筒也格档不住的热度:“怎么了,宝贝儿,你在哪里,我去接你,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到。” “不用,我去找你,你在家吗?” 万成这下实在不敢再相信自己是不是还存在现实世界,还是就只是一场美梦:“clock,怎么了?对,我在家,你先告诉我怎么了好不好,你这样我会担心。” “喔、喔,我有问题想问你,可以现在去找你吗?”余时中焦急道:“你知道精神官能症是什么病吗,要怎么治疗,可以痊愈吗?跟失忆有没有关系?会不会很危险?” “嗯?”万成厘清了一下,才恍然青年这么惊慌的原因:“怎么会突然讲到这个?你先别急,这跟失忆没什么直接的关联,你先别慌张,我现在就去找你,我们当面讲好不好?” “嗯。”余时中道:“我直接去找你吧,我上计程车了。” ☆、一一八 余时中坐计程车进入万成住的别墅区时,正巧对面的方向行驶来一部箱型车准备要离开,两部车差肩而过,余时中只用余光瞟到银色的车门,不晓得为什么觉得很眼熟。 付费的时候,计程车司机笑笑得跟他搭话:“小公子,住这里啊?” 余时中没意思得摇摇头,一门心思要去找万成,又听见司机再说:“住这里的人都不简单喽,一般有钱人还住不进来。你看到刚那部厢型车没有,别看那车款连看都没看过,人家得车牌可是挂著军徽的,起码得是三朵花以上的等级,啧啧。” 余时中没想到司机会捡回来说,车牌挂军辉,意思是里面坐的就是军官了,难怪那么眼熟,那不是…… 他差不多走上小坡地的花园小径后就把刚刚的胡遗忘的一乾二净,他就一眼就看到万成跨著硕长的步伐大步流星走来,还不时引领顾盼,高大的身材在花草丛间格外明显。 “clock!” “万成哥、唔……”余时中低低得喊了一声,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自然而然得拥入怀中,余时中是不怎么排斥万成碰他,只是多少觉得有些怪异。 “怎么还是半点肉都没有。”万成笑话他,顺著他的推斥松开手,改揽住他的肩膀往回走:“吃过饭没有,有没有想吃什么,我待会做给你吃,怎么会想来找我?先进来再说。” 余时中老老实实得加快脚步。 等进了万成透天的三楼房,万成带他来到客厅,便转身要去拿饮料,却被从背后拉住一尾衣角,转头就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正无助得拉著他不放,乐得他都快忘记自己身在哪里,赶紧顺从青年略带强势的手劲,跟著他到客厅的沙发,亲亲密密得坐在一起。 客厅得音响正拨放轻柔的古典音乐,音量很小声,像是刻意为了 分卷阅读158 分卷阅读158 分卷阅读15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5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59 谈话而调整的,而整洁的茶几上摆了两个马克杯,里头的液体颜色很深,像是被冷放了很久。 余时中经过只是轻轻一瞥,并没有特别留意。 “万成哥,精神官能症是什么?很严重吗?怎么办,你能治的好吗?”青年一坐下就焦躁得进入主题。 万成早知道他有这么一问,沉声答道:“是精神疾病的统称,这个名词的严重性定义比较广,你从哪里听来的?” “我听说我妈她得了这个病。”余时中急道:“这是不是忧郁症,会不会有危险,她会不会又突然想不开?” “这个,有药物控制的话,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万成想著法子宽慰他:“你先别这么担心,你母亲没事的,失忆不是精神官能症,她只是失去过去的记忆而已,所以情绪上会比较脆弱,并不代表她有精神疾病,也不是你说的精神官能症,你别被这个词吓到。” “可是,为什么医院会说她有精神官能症,她不是只是失忆吗?你不是说她上次还自己从楼上跳下去,跟那个病有关吗?” “没有,没有的,clock,你母亲是因为忧郁症的关系,并不是精神病,你别被精神官能症给吓到,忧郁症也算是一种精神官能症,你这样有了解吗?” 余时中听了万成肯定的回答,才觉得安心许多,他喃喃道:“怎么办,她还是有忧郁症,那个会不会好,有没有办法把她治好?” 万成低叹一口气,轻轻捧起余时中的脸颊,触目青年小鹿般脆弱的大眼睛:“有,绝对有办法,只是这个办法她现在做不到。” 余时中黝黑的瞳仁先是一亮,紧接著又蒙上一层迷雾,他哑声道:“什么意思,为什么?” “你先告诉我,你从哪里听来的?” 余时中想到什么就直接对万成说:“我听人说的,他见到我妈去了医院,他的亲戚是医院的医生,有看到医疗诊断,这样是不是很严重?为什么要去医院?心理医师不够吗?你不是说你的同学是我妈现在的心理医师?” “大医院资源比较丰富,去了医院也不代表不好。也可能是因为病情好转,你母亲愿意接受医院的帮助,不然有时候病人其实非常抵触去医院,因为他们相信自己有这方面的疾病,就越加不肯去面对,这样只会更严重。” 万成先是安慰他,见青年脸色明显缓和许多,甚至嘴角还松出一丝微笑,才又进一步问他:“你应该也是不久前才知道你母亲进医院的事吧,我也是刚刚你讲才知道,我一直有在注意你母亲的状况,之前都挺好的,怎么会突然要进医院?” “什么?” 万成道:“你母亲的心理医师不是我同学,是张泉的朋友,我算是知道这个人,但并不熟,而且心理治疗极为隐私,我并不清楚实际的治疗状况。” “所以?”余时中几乎坐不住了,他直接跳起来:“我去问张泉。” 万成抬眼看著他,轻轻握住他的手腕要他坐下。 余时中一说出口也知道自己有多白痴,跟张泉说不就等于跟杜先生说一样吗,这么一想,张泉知道的是杜先生也就会知道,他母亲的心理医师又是张泉的朋友…… “这个时间点也太奇怪了。” “哪里奇怪?” 万成先是摇摇头,最后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虑:“你应该看过新闻了,楼青云这几天突然宣布不接任首都长,他若是接了都长势必要来北都,但他却拒绝了,看来原因就出在你的母亲住了院,他不得不留在海城,情有可原。” “所以?哪里奇怪?”余时中咬牙追问道。 “但反过来说,也未免太巧合了。” 余时中一听,有种被一棒敲打在头上的感觉,好像隐隐约约被点醒了什么,却晕呼呼一片,没办法思考。 “clock。”万成认真得盯著他的眼睛:“你母亲因为承受不住太大的创商,才会失去那段记忆用来保护自己,但这就像是把她自己陷入一座棉花糖做成的迷宫,很安全没错,却雾茫茫一片。 “她刚开始可能觉得很安心,迷宫最好越复杂越好,没有人找得到她她会更安心,但久了久之,她走不出这个迷宫,没有出口,没有方向,她只会越来越仿徨,总有一天她的心智会受不了,找到任何一个泄口就可能会爆发。” “那怎么办?” “我虽然学的是外科的专业,但是,”万成道:“我认为失忆最好的解药就是让她恢复记忆,让她试著回忆她漏失掉的缺口,面对她所经历过的事情,她才能走出困住自己的迷宫,虽然可能会很痛苦,但她才会找回自己存在的定位。” “恢复记忆吗?”余时中迷茫了:“我不确定她想不想想起来,她每次一想起来就哭,她会哭著骂我,一直叫著爸爸的名字,骂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她只要一想到爸爸就……” “时中,你父亲他以前也是官员对吧。”万成轻轻抚拍他的背,手指逐渐滑到青年的腰际:“他一直以来都跟楼市长维持友好的关系,最后几年却不断遭到政风处打击,你不觉得很奇怪,他是不是得罪到什么人了?” 余时中听到父亲两个字,猛然一颤,他垂丧著头像是连耳朵也软趴趴得垂下来:“我不知道,爸爸很忙,应酬也很多,但他从来不在家里讲到工作的事。” “那个人简直是……”余时中咬著牙,恨声道:“我爸最后都要被抓去关了,他却冷眼旁观,什么事都不作,就是要逼我爸他……!” 万成收拢胳膊轻轻搂住他,把他的头推向自己的肩窝,余时中没有反对,断断续续道:“什么朋友,他根本就是在利用我爸,他假腥腥得对我们好,其实一直都在欺骗我们,说要开食府也是,根本就是要对我爸下套,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他明明最开始都很好的,对我爸很好,对我也很好,会带水果给我们吃,会接我放学,甚至还帮爸爸训练狗狗,他还对我说过……” 余时中哽噎了一下:“叫我把他当爸爸看,也喊他爸爸。” “但最后,他却把我爸,把爸爸……害死了,还抢走了我妈,害她发疯,甚至要杀我……为什么?怎么办,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余时中低声喃喃:“你说我爸得罪的人,就是楼叔叔吧……” “别怕,他抓不到你的,你别担心,我永远都会保护你的。”万成轻吻著他的额头,不断抚拍他的肌肤:“你信不信我?” 余时中推开万成的搂抱,直视他的目光:“信你什么?” 万成的声音又低又柔,就像稳重的大钟,敲在他的心上,竟是格外有力的承诺:“我带你去见你的母亲。” “真的?”余时中一惊,他跳开万成的身上,抓著他的肩膀不断道:“真的吗?” 分卷阅读159 分卷阅读159 分卷阅读16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6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60 “你信我吗?信的话,就是真的。”万成微笑道,伸出大手包覆他的手掌。 “信,当然信。”余时中有些激动,惹得眼眶都红了,万成一时没忍住那股的邪火,拽住他的手腕,轻而易举又把人困进怀里。 余时中感到别扭,他刚刚在情绪上也没空在意万成怎么碰他,但这种姿势, 他觉得很奇怪,忍不住挣扎道:“你放开我。” “怎么过河就拆桥?”万成搂紧他的腰,双手往内收缩了好几次,才真正握住青年的细腰,他用下巴磨蹭余时中的锁骨,炽热的吐息全落在敏感的肌肤上:“不是说信我,怎么连抱一下都不肯?” 真不要说,万成以前也老爱这么闹他,没事就当他布娃娃似的任意搓揉,他闹不过万成,每次都要等大哥看到,大哥会直接不客气得把他拉出来,这才获救。 “你不要闹我。”余时中推著推,万成又打定主意要跟他过不去,一不小心就被这么个超过一米八的大男人推倒在沙发上,重得他难受得发出闷哼。 “你干嘛?快起来,你好重。”余时中嫌弃得推著万成,男人却低下头,像疯狂的狼犬似的嗅吻著他的颈窝和细发,粗重的呼吸像是长了脚的柳絮,不断侵略他的肌肤,把他痒得快不行,他几乎是像毛毛虫一样用扭的在躲万成的欺负。 “嗯?clock,你怎么那么软?”万成趁乱间拉开青年早就凌乱成一团的上衣,还顺势咬了一口:“还是软的像小婴儿一样,怎么过了那么久还是没有长大?” “你才是小婴儿。”余时中没好气得骂他,他觉得闹够了,真心用力得去推开压在他身上的男人,他沉下口吻,参杂著不悦道:“你有病吗?快起来,你真得很重。” 万成闻言,居然真的毫不留恋,他抬起上半身,却没有退开余时中身子,反而大掌掐住青年裸露出来的腰际,享用那青春紧致的触感,沉醉似的舔舔唇,叹道:“clock,你好美。” 余时中翻了个大白眼,回嘴骂道,心里头却有点飘忽:“你是不是每天宅家里宅出病来了啊?就说你要出去走走,不是每天都待在家里泡咖啡。” 万成轻笑一声,没有回应。 余时中仰躺在沙发上,双腿跨在万成的腰侧,后臀垫在男人的腿上,这不是什么舒服的姿势,他强自压下心中的不安,正要一股作气,却突然被无预警得握住脚踝,他还来不及制止,就被万成抬起右腿往下压。 “万成!”余时中重重得摔进沙发,忐忑的心跳由著脾气就发泄出来,除了愤怒外,更带著一种让人著迷的慌张。 万成噙著温雅的微笑,镜片下的目光和煦成一片,他温柔得轻叹,就像他的亲吻一样轻柔:“clock,你真是被男人养太久了。” ☆、一一九(上) 余时中一怔,万成已经拉开他的大腿,俯压到他的头顶上,高挺的鼻梁正面抵著他的脸,太过突然,余时中傻得连话都反应不过来。 他把余时中的一条腿抬到肩膀上,几乎把他折成一半,却完全没有丝毫阻碍,青年的腰软得像糖果,毫不费劲就让男人达到他想要的姿势。 “你、你干嘛?”这已经不是男人平时开玩笑的范围了,上次他还能不当一回事,那现在呢? 余时中反射性拐出胳膊,万成闪得很快,但这么限制的距离,余时中还是成功挥到他的脸,却敲在镜框上,万成的眼镜当场喷飞出去。 “对不起……”余时中跟随眼镜落地的声音伸出脖子,却没看到到底有没有碎掉,要碎掉的是被男人紧紧掐住得手腕骨。 万成甩了甩凌乱的头发,没有屏障的脸却靠得比方才还要近,少了眼镜,他得靠的更近才看得清楚。 “没关系。” 万成的目光很柔和,却像看不到得紫外线一般,感觉不到热,却异常得刺人。 “万成。”余时中错失挣脱的先机,他握紧拳头才发现自己现在这个姿势有多难出力:“你放开我,再不放我揍……!” 万成施力掐住他的脚踝,即使隔著裤子,余时中还是鸡皮疙瘩爬满肌肤,男人趁势用手掌细腻得描绘青年纤细的小腿线,滑到裤管得时候,他猛然把裤管往上推,立刻露出那截白皙又小巧的脚踝。 “嘘,这是什么?”男人轻轻勾住缠绕在脚踝上的一圈银炼。 那条银炼真的很细,像是为了要完美诠释主人纤细又脆弱的脚踝,万成只用一根食指浅浅勾住都嫌太过粗鲁,他轻轻扯动银炼,冰凉的触感细碎得亲在余时中的脚踝上,像是浑身的鸡皮疙瘩在奔跑,他听见男人又问了一遍:“clock,这是什么?” 余时中哑口无言,他瞪著万成清澈到近乎有些残忍的目光,最后只能紧紧咬住下唇。 万成的眼神有些黯淡,看起来很忧伤,但转瞬间又恢复平时的柔和,万成什么都没说,反而让余时中难堪不已,甚至很心虚,觉得自己好像又犯了大错,被揪了出来,却没有受到应有的谴责。 万成没再更进一步作什么,他眷恋似得摩擦余时中的脚踝,反覆勾动那条脚炼,凉得余时中才褪去的鸡皮疙瘩又一点一点长回来,更是让他莫名得忐忑不已,好像他跟杜孝之在床上的那点秘密全被窥探得一览无疑。 万成率先站了起来,他把余时中拉起来,顺手帮他抚平衣服上的皱褶,弯下腰把卷曲起来的裤管给推回去,直到把银炼重新遮掩在裤管底下,刚刚的事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我们出去走走。” 这句话问得突然,余时中几乎是震惊得回过头,便看到万成一副看笑话似得挤眉弄眼:“你不是说我宅出病了,刚好家里没剩什么菜,我们出去吃,嗯?” “……你的眼镜……” “等我一下。”万成朝他笑笑,没事人得捡起地板上的眼镜。 余时中点点头,便不再说话, 万成回房间把坏掉的眼镜解决,再出来的时候鼻梁上还是没有挂东西,他说他换了副隐形眼镜,余时中对于把玻璃放到眼睛里很反感,狐疑得问他:“不痛吗?” 万成哈哈大笑,揽著他的肩膀到车库取车。 这次他又换了一部新车,宝蓝色的轿跑车,余时中也没有多问。 万成带他到一家会所去吃饭,他有最高规格的vip卡,会所里的任何一家餐厅都可以免费使用,万成特别挑了一家广东餐厅,跟他边说边笑一下子就吃完了。 饭后,万成提议到俱乐部的内部设施去泡温泉,余时中兴趣缺缺,万成也不勉强他,正要离开的时候,居然看到一个出乎意料的人。 那一身若柳之姿的纤弱骨架,细软如丝的黑发,不是丁香是谁,他身穿一见过膝的米色羊毛大衣,正背对著他们站在柜台前,似乎 分卷阅读160 分卷阅读160 分卷阅读16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6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61 在跟柜台说些什么。 最奇怪的是,丁香似乎是只身一人,并没有看到高秀明或是保镳跟在旁边,同样觉得奇怪的不只他,万成见到丁香一个人孤零零得出现在这里,也皱起眉头,他把要跟上来的余时中摁住,一个人朝丁香的方向踱去。 “丁香,怎么只有你一个人,秀明呢?”万成叫住丁香,后者闻声迅速回过头,看到熟悉的面孔,立刻露出诧异的表情。 “成哥?好巧啊。”丁香只是惊呼了一声,便婉转道:“你来吃饭?” 万成和善得点点头,见柜台的人正挂著一脸局促的笑容,便问道:“怎么了,遇到什么麻烦吗?我叫经理出来。” 丁香眨了眨那双漂亮的杏眼,笑著婉拒:“不用,不用这样,没什么事。” “没事你会站在柜台前乾瞪眼,怎么了,秀明呢?”万成又问了一次:“他不是这里的会员吧。” 丁香垂下目光,停顿了一下才道:“我来找朋友,但好像弄错了地方。” 万成挑眉:“这里是皇家,你朋友跟你约在哪里?” “就是皇家啊,他让我直接上楼等他。”丁香叹了口气。 “几楼?这里会员制挺严格的,我带你上去?”说著就从皮夹掏出他的黑金卡。 余时中本来也不是很在意他们的对话,隔著距离也听不真切,但不知道为什么几楼这个数字就准确得飘进他的耳朵里:“27楼。” 万成爽快得招来服务生,那服务生一看到是最高档的熟客,立刻点头哈腰得带领著丁香去坐电梯,余时中坐在原地愣愣得想著这个数字,连万成回来了都没有发现。 “又睡著啦?叫你也醒不来。”万成笑著揉乱他的头发。 余时中反射性得问他:“大哥呢?” “秀明没来,丁香说他来找朋友。”万成道:“你大哥他最近公司出了点状况,忙的脚不沾地,他如果出现在这里我才觉得奇怪。” “状况?”余时中皱眉:“怎么了?” “他刚开发的滨海别墅区,那边的土地权好像有点问题,政府那边不通过,他就是盖好了也不能卖,资本摆著不卖出去,每一秒都是损失,他这次听说亏得很凶,也没心思去管别的事。” “滨海别墅,是在东区那里吗?” “嗯。你知道?”万成奇道:“我听说秀明砸了不少钱进去,就为了打造媲美圆环宝殿的滨海高级社区,我听说漂亮得都要赶上杜拜了,当初预售屋的坪米开价听说史无前例,哪想到现在卖不出去,连预售屋的订金都动不了,可能还要赔偿。”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认识很多政府官员吗?” “不清楚。”万成耸耸肩:“我有叫我哥去打听看看,问题好像不是出在市政府,好像是当初那块地的所有权有歧异,反正搞得很复杂,现在就看秀明怎么跟人家协调。” 余时中就是乾著急也没办法,索性就说到这里。 “我自己搭车回去就好。”余时中在门口准备跟万成分别,有些担心他会不答应,向上觑了好几眼。 “嗯。”万成倒也没说什么,把他送到车站口,余时中刚转身,万成就在熙来攘往的大街上突然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整个人往怀里的方向拉,他凑到余时中的耳边,轻声留下一句:“如果逃不掉,就来找我。” 余时中回到电玩公司,和大伙练习了一个下午,才回到家,当晚,杜先生在他睡著了之后才回来的,他睡意朦胧间,还是感受到隔壁床位凹下去一大块,直到熟悉的体温和味道包覆住他的身体,才又安心得滚回梦乡。 隔天他起了一大早,正巧听到杜先生要出门,他也还来不及换衣服,就穿著睡衣匆匆跑到门口送他,杜孝之没说什么,照例给他一个冗长到不必要的舌吻,便出了门。 他八点就到了电玩公司,却发现自己居然是最晚到的一个成员。再过几周有一个全国性的比赛,他们最近练习得比较勤,余时中他们都花了不少时间待在公司里。 他们五个大男生关在小房间里昏天暗地得打到了休息时间,队长才松口放人,余时中习惯性到茶水间倒红茶,他连续加了五颗方糖,终于惹来味觉正常的人不赞同的闷哼。 余时中回过头,有些意外,却是让他感到开心的那一种。 ☆、一一九(下) “吃这么甜,小朋友。”男人微笑道,那张笑脸像是从来没有变动过,眼尾、眉弯和嘴角都深布笑容的痕迹:“我们这种老人家光是用看的心脏都吃不消。” “您好。”余时中立刻捧著他的小甜杯让出位置给上司。 “练习的怎么样,听齐诺说你们状况很好。”男人绕过他走到咖啡机前按了一杯卡布基诺,不加糖,就直接往嘴边送,他抿了一口,回过头问道:“嗯?时中?” “啊、”余时中愣了一下,旋即道:“您知道我的名字。” “当然。”男人眨眨眼,肃穆的脸庞实在看不出来能做出这么灵活的表情:“只不过好像不大一样。” 余时中低声道:“叫我小中吧。” “好。”男人也很爽快的自报姓名:“那叫我温裕就可以了。” “您姓温?” “嗯。”温裕浅浅得颔首,笑容可掬。 “温先生。”余时中有礼貌得喊了一声,男人也不纠正他,就静静得和他一同享受早茶时间。 “不过教堂的小朋友都要我温叔叔,你想这样叫也可以。” “您……”余时中想了想,决定跟上司搭搭话:“您现在还有去教堂吗?” “嗯?”温先生漫不经心得抬起头,道:“没有,那间教堂被拆掉了,说是都市计画。” “喔。”余时中默了一会,又道:“您有找到别间教堂吗?” 余时中久久没听到温先生的回答,奇怪得抬起头,就瞬间接触到男人饶别有深意的凝视,余时中有些不好意思,这种感觉很奇怪,他的视线让他感到无所遁形,也不能说锐利,相对的,温先生的眼中蕴含著一种魅力,让人备感压力,却又舍不得移开视线,被那样的目光一瞟,他就是紧张到讲话都有点语无伦次:“没有,你要是不想说,我不是真的要……呃……” 男人低笑出声,还越笑越开,他歇了一个段落,才徐徐道:“为什么这么紧张,因为我是上司吗?你又不是我的员工,再说我只是挂名的董事而已没有什么实权。”他又恢复平时稳重的口吻,一下子就缓和余时中的情绪:“不用这么紧张。” 话虽那么说,余时中还是用简短的单音作回答:“嗯。好。” 男人放下咖啡杯,绕道窗户边把窗扉打开,他让余时中把门关上,便掏出一支菸,问他介不介意,余时中摇摇头,转头就把门轻轻阖上。 男人熟练得 分卷阅读161 分卷阅读161 分卷阅读16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6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62 点起菸,反覆吞吐了好几口,窗外的风轻轻一吹,袅袅白烟便越漂越淡,直道融入透明的背景,男人便在空气逐渐恢复晴朗的时候,缓缓开了口:“我来北都,其实是来找一间教堂。” 余时中安静得等待他的下文。 “那你怎么会来北都?”他朝余时中笑了笑,话语把白烟结成一断一断:“我记得你以前都会到以前那间社区教堂,也不作礼拜,就躲在角落偷听。我还以为你是附近的学生,结果长大后还是上都城来了,在这里过得怎么样?离乡背井很不容易吧。” 他问得云淡风轻,余时中却觉得很温暖:“嗯,应该算是还可以。” 温先生了然得点点头:“嗯,看得出来。” “嗯?”余时中眨眨眼睛:“什么意思?” “你的眼神,年轻人,”温先生拔开菸,眯起眼,把手搁在木台上,姿态很慵懒,余时中一瞬间联想到另一个男人,转瞬他便挥开云烟般的错觉。 “完全不同了,这才是你这个年纪该有的眼神。每个人都有执著,反过来说就是盲点,自己一个人走,就只能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 余时中歪著头表示不明白。 “只要是人,都还是不能免俗于只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但当有两个人的时候,你的视野就会变成两倍。” 温先生淡淡得收拢一抹微笑,指尖用力一辗把星火掐息:“你应该有被人好好珍惜在手心里吧。” 余时中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表情,只感觉他脸颊现在这种热度,一定很跟拔牙后的样子有得比。 温先生掐掉菸后,就静静得把咖啡喝完,早晨的微风很甜美,飘著一层薄博的咖啡香,晨光卷去温先生高挑的半边剪影,却完全无法惊扰男人稳重的气质,余时中觉得眼前的风景简直就像一幅画。 “时间差不多了,陪我这种老头子喝茶一定很无聊吧,赶紧回去吧。”温先生的发丝偏离泼洒进来的阳光,看起来就更黑了,他低头看了看手表,温言道。 “喔,是。”余时中下意识立正,他的红茶没喝几口倒是凉了,随手往桌上一摆,旋即把门打开,侧过身准备让温先生先出去。 温先生明白的意思,也不推让,含笑跨步往门外走,余时中在他经过身边的时候,突然问道:“你说,你在找教堂?” 温先生停下脚步,微微偏过头。 余时中胀红了脸:“我觉得您、弹的那首歌,非常好听,那首歌、是德文的圣歌吧,我现在终于知道了……” 果然温先生转过身,语音轻落:“是呀,古老的圣歌,很少人在用,但我很喜欢。没想到你一直记著。” “我很喜欢,您弹起来跟别人都不一样……我有上网路找过,跟你弹的听起来完全不一样。” “喔?哪里不一样?” “你弹的曲子听起来很舒服,很流畅,而且有一种听故事的感觉,不像原版的听起来就让人想睡觉,如果要说的话,你把圣歌弹得不像圣歌了,”余时中抬起弯弯的眉眼:“听起来像是情歌。” “情歌吗?” 温先生突然伸出手,余时中眼皮一颤,却没有躲开,任由男人温暖的掌心抚过他的头发。 余时中仰著头,姣好的眼形下的瞳仁黑白分明,直到温先生浅浅叹了一口气,停留在空气中:“对,那间教堂,我曾经和我的爱人共同许过誓言,我想再去向主承诺一次。” ☆、一二零(上) 余时中下午回了公司一趟,正巧碰到了刚正式接任代理总裁的华志勤,他最近忙得神龙不见尾,办公室的咖啡常常一口都没动就冷了,看来坐实了叶少倾所说霍海失踪的话。 华志勤的办公室没有搬,余时中难得见他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于是赶紧麻利得替他手泡咖啡。 “谢谢。”华志勤接过咖啡,匆匆喝了好几口,面色仍旧遮掩不住疲态。 余时中正琢磨著要怎么开口问霍海的事,华志勤却抢先喊了他的名字:“你上次不是问我预算编制的稽查,审核部新来一位贺经理,你要有兴趣,过去他们部门待个几天,我若要出差开会你再回来。” 余时中点点头,华志勤跟他嘱咐了一些公事上的事情,夹带问了他最近的近况,德文学习得如何等等关心的问题。 “怎么了?”华志勤喝完两杯咖啡,又给自己添了的三杯,他晃了晃马克杯,道:“想说什么就说吧。” 余时中迟疑了一下:“海先生,怎么了?他去哪里了?” 华志勤早料到他会有此一问,平心气和的回答他:“小海回海城去了。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 余时中本来想说叶少倾在找霍海,但很明显华志勤一定知情。 华经理见他吞吞吐吐,连自己要问什么话都不清楚,慢条斯理得开导他:“你很担心他?他没事,你想想他一个留过洋的知识份子,在海城朋友多,路子也广,打架从来没输过,还是个金牌必胜律师,绝对不会有事,他没给别人添事就很好了,那种臭流氓你别担心。” “嗯。”余时中笑了,霍海一个人也很罩的这件事他很肯定。 华志勤放下手上的文件,把椅子转偏向余时中,大有要开小差跟他聊一聊的意思,余时中会意得走到他的旁边。 华志勤让他坐在附近的台阶上,开口道:“你跟霍海怎么认识的?就我所知他可不是什么会收养孩子的慈善家。” 余时中霍的抬起头,如实道:“我以前,有段时间日子过得很不好,海先生帮了我很大的忙,我辍学后就要想办法赚钱养活我和我妈,那时候霍海介绍我到他的赌场去上班,还帮我找了一间小房子。” “喔。”华志勤浅笑:“小海开了什么条件给你?他那种死姓改不掉的八成是想占你便宜,瞧你还上赶著羊入虎口,你那时候才几岁,不过十五、六吧。” 余时中鼓著腮帮子,闷声道:“他要我……跟他一起睡觉。” 华志勤难得露出生动的表情,他唔了一声,挑眉奇道:“你怎么拒绝,揍他?” “我直接往他脸上揍了一拳。”余时中郁闷道:“他叫人把我绑起来丢在储藏室一整晚,隔天早上他自己把门打开,让我换了一套衣服,就带我去吃饭,我记得是吃红豆小包,还有小笼包,一笼十个,我大概好几个月没有吃到现蒸的东西了。” “吃完饭他又带我去他家洗澡,送了我一套衣服,还嫌我的发型难看,又带我去剪头发,他买了一条围巾送我,我记得很清楚,是白色的围巾,他说我这个年纪就是要带白色的围巾。” “后来回家,他煮了面条给我吃,真的很好吃,他还放了一颗蛋,还把他的那颗给我。吃完了他就问我怎么回事,我一激动,就把所有的事都跟他说 分卷阅读162 分卷阅读162 分卷阅读16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6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63 了,全部,他也没说什么,就叫我去他的赌场工作。”余时中说完了,才抬头去看华志勤。 “霍海对我来说,就像第二个父亲一样,虽然很短暂,但他教了我许多事,除了晚上在赌场工作,他借了我许多法律相关的书籍,早上没事的时候就可以读,我真的……很感谢他。” 华志勤在唇角留下一抹浅浅的笑影,不明显,却久久不褪:“他听到你这么说一定很高兴,你们可真是父子连心,他私底下可是……”华志勤笑了笑,改口道:“时中,我六年前就知道你,霍海跟我是十几年的朋友,我知道他捡到了一个男孩,还不是普通的男孩,只是一直没看过本人而已。” 余时中不可置信得咦了一声。 “我那时候立刻叫他把你打发走,霍海那人就是心软,又特别心疼孩子,我怕他又重蹈覆辙,看来我还真是个坏人,要不是小海坚持,我现在就错失一个可爱能干,又会泡咖啡的秘书了。” 可爱这个词从华志勤口中说出来还真有那么点不一样的味道,余时中又是错愕又是赧然。 “你说的那间小房子还是我找的。”相较于余时中的吃惊,华志勤淡然道:“怀宁后街的旧公寓,我还记得,那之前是我一个朋友的空房,登记在他名下,很隐密又查不出什么。” 余时中小心翼翼得看著华志勤:“你知道,我的事?” “当然。”华志勤抿抿嘴唇,这是他很惯有想要表达微笑的姿势:“杜七爷都把你放到我这里了,我当然要善尽保护你的职责,你也让我感到非常有成就感,每次都有惊无险,是不是?” 余时中反应了好久才察觉华志勤居然在调侃他:“志勤哥!” “我知道你在躲什么,不好惹的大人物嗯?”华志勤眯起眼睛,他从夹层摸出一盒菸盒,用嘴衔出一支:“不介意?” 余时中摇摇头:“志勤哥还是少抽一点吧。” “要我不抽菸?”华志勤狠狠吐出一圈白烟,嘴角的笑意跟著模糊:“你可是第二个这么跟我说的人……小海可是每次都把私藏的烟强塞给我。” “志勤哥,海先生到底出了什么事?”余时中忍不住还是问了:“叶少倾说他失踪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说的不错。我也很久没有跟联络上他了,要说为什么……”华志勤简单解释:“叶司函跟他闹翻了,霍海只好回海城。” “叶……叶少倾的哥哥吗?” “嗯。”华志勤从语气听不出忧色:“这事可大可小,你不用那么担心。” “那……”余时中惴惴道:“这事,杜先生能、能帮忙吗?” 华志勤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他顿了一下,皱眉道:“杜先生的事我不好说,但少倾如果去求他的话,他可能会答应,他应该知道这件事。” “嗯?”听到这句话还满出乎他的意料,余时中实在很想把堵塞在心中很久的疑问问出口:“为什么叶少倾跟杜先生那么好?” 他不明白,叶少倾横看竖瞧左不过是个纨绔少爷,实在不像是杜先生会交好的范畴,两人年纪又差著阶,但只要是叶少倾拜托的事情,杜先生几乎都会无条件答应,这实在太奇怪了,他几乎都要以为他们才是亲兄弟。 “这……”华志勤似乎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作势清了清嗓:“我只能说,他们认识很久了,少倾一直很崇拜七爷,也帮了他不少忙,你可以去问他。” 华志勤抽完菸,低头亮了亮手表,说是下班了,他顺道载他回去,余时中下意识说不用,华志勤倒也没说什么,但最后余时中还是上了新任总裁的黑色凌志里。 余时中回到家,把东西放好就咚咚咚的要去浴室洗澡,却没想到浴室里的灯居然是亮的,他心里头咕噔一下,实在没胆打开门去确认,仔细一听,里头传来淋浴的流水声,他便走回床前,边发呆边等候浴室里头的人洗完澡。 隔了一会儿,浴室里的流水声顿止,他耳尖一竖,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变得骤快,手心不知不觉都是汗,浴室间就在卧房里面,余时中即使听不清里头的动静,却也能由时间推断里面的人到底在干嘛,差不多到穿衣服的时间,他在心中不断祈祷,拜托他绝对要穿上衣服,拜托。 又过了几分钟,浴室门终于被推开,余时中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要大剌剌得接著进去用厕所,还是坐在原地继续发呆,胡思乱想间,男人安静又沉重的步伐已经步步逼近。 他随眼一觑,又马上像做错事一样低下头,杜孝之正揣著一条大毛巾,挂在湿发淋漓的脖颈间,慵懒自恃得朝他踱来。 ☆、一二零(下) 余时中一个激灵猛地站起来,正想著往哪个方向逃,结果迎面撞进杜孝之的胸膛,变相成了自己主动投怀送抱。 他胡乱得推挪著男人结实的身躯,推斥了半天发现自己不仅越推越近,越扯越紧,还被两只有力的胳膊抱得满怀,只能像只小花猫徒劳得软磨乱蹭,反倒是把自己弄得脸红气虚,反观男人面不改色得任他施展小爪攻,彷佛他这么大的手劲只是挠挠痒用的。 更糟糕的是,这家伙虽然有穿衣服,但只是一件睡袍,也不知道底下有没有穿裤子,他刚刚太慌乱没来得及看著,结果他这番乱抓乱扯,竟然还一不小心把松垮的衣襟给扒开,男人饱满而优美的肌理立刻横躺在眼前,。 余时中一口血气冲上膛,又挣脱不过人家,差点没能晕倒,眼前居然不争气得闪过好几旋黑幕,看他现在这什么烂身子,被弄得跟只弱鸡仔没两样,动不动就犯晕。 “躲什么嗯?今天去哪里了?”杜孝之一把扣住他的腰他就老实了,乖乖让男人拎到大腿上待著。 余时中简单得跟男人报备今天去的地方,一双猫眼圆溜溜得盯著男人敞开的衣襟,杜孝之一松开手,余时中就像解放军一般立刻伸手把他的衣襟拉回原位,把那惹人烦的胸肌全部遮不见。 杜孝之任那两只爪子在他的胸前放肆,好笑道:“我还是少女了?哪一块不能露,嗯?” “都不行。”余时中闷闷得横了他一眼,低声咕哝。 “为什么?那么挑剔,我这不符合你的标准嗯?怎样的你才觉得好,闻杰那样的?” “你、你胡说什么呢……”余时中脸颊烧啊烧。 “我都不知道我家猫咪嘴叼得狠,口味越养越重,我这样的你还吃不下嘴了,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杜先生!”余时中急得扭过头想瞪他,却不得不把脖子缩得更紧。 “嗯?”杜孝之毫无章法得吻著他乱扭乱动的脖子,随口道:“别喊姓了。” “很好……真的、嗯,你这样很好了……不要、”余时中欲哭无泪,不断试图把手从男人的睡袍里 分卷阅读163 分卷阅读163 分卷阅读16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6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64 面抽出来,杜孝之抓著他的手不断往自己的胸肌和腹肌摸,还一直逼问他摸出几块,有这样逼人楷油的?! “很多块、真的……真的很多……”余时中越摸越觉得羡慕,不只硬,还真的摸得出交叉的线条:“为什么练得出来?我明明也有上健身房的。” 杜孝之沉默了一阵:“你要练哪里?” 余时中以为杜孝之是真心在指导他,还很热衷的把杜孝之的手往自己软软的肚皮上按:“腹肌啊,人家都说这里很难练,不是说什么体脂比要非常低,才……这边啊,你摸哪……不是胸肌喇、” 杜孝之低笑:“你这是什么,你连肉都没有怎么长肌肉?” 余时中听了就不乐意了:“我哪没有、”他觉得杜孝之在笑话他,更是不服气:“你摸摸看!” “……” “虽然没有像你那样块状,但也是紧的……你不要掐、嗯……”余时中握住钻进他衣襟内的大手:“你干嘛喇!” “嗯?我叫你跟我一起去你说不要,家里也有现成的健材你也不要。”杜孝之神态自若,不管手指的动作多下流,语气就能多稳重:“你说你要练哪,给我摸摸,摸肿了你也不用练了。” “……”余时中一改常态没有炸毛,反而沉寂了下来,杜孝之也逐渐收了手,搂著他凑前听他细如纳蚊的声音:“你都定期去健身房?” “嗯,怎么了?” “你都去哪一家……” “tr(the royal),皇家,我有朋友是股东,不好不做面子。” “是喔……那里好吗?” “一般。”他掷起余时中的手:“你想问什么,嗯?” “没有。”余时中说得飞快:“你……最近有去吗?” 杜孝之沉默了一阵子,才道:“有,礼拜四,中午去了两个小时,怎么,查我的行程吗?”他戏谑似的压低声音:“只有一个人能查我的行程,知道是谁吗?” “谁?”余时中没反应过来,男人旋即大方得咬他的耳朵公布答案,这、这什么鬼话,余时中一听立刻挣开男人的长胳膊长腿,面无表情得往浴室里走,步伐踏得那叫又快又稳。 余时中在浴室里淋水淋得五味杂陈,一个人窝在淋浴间胡思乱想了半天,一想到外面有只穿睡袍的坏狼,那他现在淋水是为了什么啊…… 余时中拖拖拉拉搓了肥皂又洗了头发,冲乾净后乾毛巾擦了两条,最后还是得乖乖穿上衣服走出去面对卧室里的男人。 出乎意料,卧室里居然没有杜孝之的身影,确切得说,余时中正看著空荡荡的大床发愣。 “傻愣著作什么?” 余时中回过头,就见杜孝之一脸促狭的微笑,好恐怖…… “杜先生,你……”比起恐怖,更令他大感意外的是杜先生居然脱下睡袍,换了一套外出服!他难得穿著休闲衫和黑色西装裤以外的裤子,太过温和亲善,余时中一时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要出去?” “不是我,是我们。”杜孝之架起臂弯,下巴微微朝门口一颔。 余时中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真的乖乖得把手搭上去,他不解得仰头:“要去哪里?” 杜孝之低下头,鹰悍的视线和他柔柔交会:“陪我去一个地方。” 杜孝之把车停在一片蓊郁的树荫底下,夜色撩人,月光独影,街道静得彷佛无波无澜的水溏,徐风吹过,才褶皱一波寂寥,静得非比寻常,耐人寻味。 这里实在不像繁华的都城会有的地方,安静得就像被喧嚣遗忘的角落,余时中一路左右顾盼,没少回头,杜孝之陪著他走走停停,直到余时中第五次差点被路边的枝藤绊倒,才伸出大掌去牵他的手。 手心突然被一股火热的体温紧紧包覆,余时中混沌的思绪猛地一个机灵,紧接著就听到杜孝之的声音,在这片昏暧的静谧中显得鬼魅又醉惑人心:“要不要我抱你?” 余时中像被纺锤针咂到一样,整个人都缩了一下,拼命摇头。 “不要?站都站不稳,才一次就这样,体力只有这么点还想上健身房?” “不是,你怎么……”他本来想说怎么这么不讲理,一开口才发现声音又哑又涩,真难想像自己刚刚是如何糟蹋自己的嗓子,他明明有拼命忍住不要叫的。 在外面、做……这种事,他是极度反感的,那种颤栗的感觉彷佛会叠加在被蹂躏的感官上,让他每次都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死去活来得撑过那些最致命的片段,偏偏又发现自己确确实实还活著。 尤其是当他后知后觉得体会到现在这种体力透支的酸疼,连路都走不好,频频差点踩到自己的脚。 “嗯?我怎么,我给你机会选要在前座还后座,你又不肯说话,我只能当你没意见,还是就等不及不想说了?” 他活了这辈子才知道有人这样的,不得里又不饶人!余时中乾脆不说话了,他大爷要拉手就拉手,反正身体哪个部位都被他玩透透了,要拉手就拉吧。 杜孝之没再招惹他,很有风度得带领他往静僻的深处走,跟刚刚穿著衣服行凶的禽兽样简直天壤之别。 杜孝之说要带他去一个地方,余时中本以为只是去餐厅吃饭,结果男人特地带他到车库去取他的私有车。 男人亲自驾车就已经够稀奇了,这次他甚至连保镳都没有带,夹著他上了副驾座就上路,开了将近四、五十分钟,才把车停在路边的树荫底下。 余时中一下车才暗觉糟糕,不禁开始怀疑杜孝之的导航系统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这里简直只能用人迹罕至来形容,但要说是荒山野地,也不算,因为四周都很平坦,他们行驶的车道也修整得井井有条,四处有路灯,有柏油路,有行道树,虽然没有店家或是建筑物,但也不会让人有乡下农村杂草野田的感觉,反而像是大都市中的一僻幽静的世外桃园,翠意盎然,反璞归真。 男人先下车,再走到他这一边替他打开车门,并且非常绅士得站出一个空间等他慢吞吞得爬下来。 余时中才刚踏出车厢,新鲜的空气带著夜晚的冷露,争先恐后得涌入他的胸腔,那种打从脚底直上发梢全被净化的感觉,舒服,余时中深深吸了好几口大自然的味道。 还不待他深呼吸到第三口,余时中便听到前门关上的声音,他甫回头,就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扣住手腕,余时中根本没想到杜孝之还会再把车门打开,就被男人往车上摁,他吓了一大跳,以为杜孝之要把他压在车门上做,这还得了,这里是哪里,不是瞎灯黑火就可以,月亮还是满月呢,正大光明得照在他们的头顶上,他、他怎么就…… “杜先生、你……?” “喜欢吗?这里的景致挺静的。”杜 分卷阅读164 分卷阅读164 分卷阅读16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6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65 孝之大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余时中极力得撇过头,正巧看到路边得一簇野花,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杜孝之冰凉的吐息闻出了花香。 “你不是脸皮薄怕羞,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总不用再遮遮掩掩了吧。” 余时中死命得摇头,气若芳兰的语气却萦绕不去。 杜孝之低下头,余时中眼明手快捂住嘴巴,不让芳泽被这唐突的坏人采走。 杜孝之轻哂,藉著月光余时中能把男人脸部上任何细微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他平时怎么敢这样凝视他,即使在笑,杜孝之的眉目依旧很硬挺,深邃的眼睛藉著月色熠熠生光,幽深的眸子如玻璃般透彻,乍看之下竟然是蓝色的,好像他夺走了月亮的光彩。 杜孝之维持接吻的姿势,亲在他唇上,彷佛忽略他挡在嘴巴上的手。 密密麻麻的像徐风一样撩人,余时中差点就向意志力妥协,结果先退开的却是杜孝之,余时中怯怯得抬眼偷偷瞅著他,结果被抓个正著,吓得他又赶紧捂住嘴,眼看杜孝之的鼻子又要抵上来,余时中很没出息得闭上眼睛。 嗯? 余时中睁开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眉心却印上了一抹柔软的热度。 余时中摸摸额头上晕染开来的热度,也不知道自己踩的是什么步伐,晕呼呼得往前走,杜孝之没有拦他,余时中也不知道要往哪里走,只好轻声问他:“要去哪里……?” 喀擦一声,余时中听到车门打开的声音,他一回头,就被一股强劲的力量扣住手腕,杜孝之用力一扯,就把他整个人塞进后车厢里。 ☆、一二一(上) 余时中扑倒在黑色的皮制沙发,上,双眼尚冒著金星,紧接著,熟悉的压迫感跟著挤进狭窄的车厢,危险的气息彷佛突击而来的黑影,在黑暗中逐渐侵蚀车厢内的每个角落,像一种暧昧的默契,悄悄萦绕他的双手和双脚,直到黑暗完全吞噬他仍旧迟钝的身躯,最后一束光线跟著关门的叩声被杜绝在外,。 不安的热度在升温,他只听到那清脆的关门声,胸前紧跟著一凉。 他的衬衫两三下就被迫失守,强迫大片敏感的肌肤跟空气亲密接触,他的上衣被直接被拉到手肘以下,杜孝之帮他翻身的同时,不忘把他两条胳膊拉到头顶上绑好。 裤子被脱掉的那瞬间,全身赤裸的羞耻感,全部聚焦在身上寥寥无几的外物。此时,他身上那些被男人贯穿的孔洞,和锁在孔洞上的金属赘饰,少了衣服的屏障,顿时无限放大存在感。 耳洞上的墨翠和拴住脚踝的银炼,像冰凉的细线,拉扯著他的耳垂和脚踝,又像蜘蛛丝,一层一层细致得网住他。这种异物侵入肉肤的不适,记忆中的痛楚和矛盾的快感,慢慢侵袭他的神经和感官。 他觉得血管里都是一小跟一小根的银针,它穿不透肌肤,却一点一滴缝入每一条神经,每一针每一梭都像是忍耐带给他的漫长折磨。 然而,左不过是肌肤上的难受。 最恐怖的,还是夺走他所有生存空间的男人。 余时中只觉得他被挤压在一台掉落水中的车子,除了不断下坠的失重感,还有从窗口不断灌入车厢的水,张锣密鼓得夺走水面上越来越狭小的空间。 余时中不断得伸出脖子大口喘气,摄取水面上越来越少的空气,但却怎么吸都吸不够,他因为从小有哮喘病,所以更加深痛得了解呼吸不到空气的炼狱。 可能是狭窄又密闭的空间,或者是曝露在野外的极限刺激,又或者是他像被软禁的幼兽,为了徒劳的脱困一直断断续续得发出悲鸣和嘤啼,杜孝之异常得兴奋,急促的呼吸和几乎沸腾的体温都宣泄著男人最原始的渴望,对他肉体的欲望,对他心灵的索取。 他们的肢体交叠,唇舌缠绵,杜孝之压著他的身体像野兽一样粗喘,啃咬,而他只能在男人窒密的怀抱中呻吟,哭泣。 余时中仰躺在沙发的尾端,皮制的沙发皮早就被他磨出一层火,被困绑的双手无力得横倒在车窗,他的双腿大开,后腰几乎悬空,杜孝之把他折成一半,让他一脚踏在车顶找支撑,正好露出最方便男人肆意逞凶的姿势。 其实这台凯迪拉克比一般轿车都要宽敞,但杜孝之的动作太过剧烈,像失心疯的猛兽一样不知餍足得刨挖他,整部车顶都跟著他的视线激烈晃动…… 余时中觉得他要死了,他今天绝对会死在这个连哪里都不知道的地方,还是衣衫不整得死在男人的胯下,他一想眼泪又流了出来,随即湿热的舌头就抚上他的脸颊,把他的泪痕舔得更湿更热。 余时中气得眼睛都红了,张嘴就要咬这个蛮不讲理的野兽,居然把他载到外面就为了做这个,他对准宽厚的肩膀就下口。 男人闷哼一声,动作却不缓,腰摆照样突戳猛进,他好不容易定眼一看,咬得太轻,连个牙印都没印上去,覆在他身上干活的男人却被这撩痒似的突袭给挑拨出火,更是认准了深处那个点强撞硬顶,。 在喷发之前,杜孝之忽然钳住青年的下颔,爱怜又强势得把他喘得不像话的小嘴压进自己的肩胛,余时中正苦于崩溃的情绪没地方宣泄,男人这样诱使他,他想也没想就张口咬住他的肩膀,直到俩人都攀升到到灭顶前的最后一刻,余时中都没有松开嘴。 “小馋猫,牙齿这么利。”杜孝之抱著他翻过身,让他稳妥得坐在自己的身上喘气。 余时中累得栽进他的怀里,头枕进他的胸膛,一根指头都不想动。 大火烧噬般的激情褪去一大半,车内的空调越发寒气逼人,杜孝之随手捞起他的外套披在余时中赤裸的背上,两人就著体温相悖的姿势温存了好一阵子。 余时中躺著躺终于恢复神智,他正想抬头,就看到男人肩膀上两排刺目的牙印,红红的,有些还带著些微的血丝,他心中一动,也没空去分辨究竟是歉疚还是痛快,就伸出红润的舌头去舔男人的伤口。 “……你不想活了吗?” 男人猛然坐起来,余时中被迫跟著弯曲大腿,刚刚几乎滑出去的巨物又强势得顶进来,原本沉静的重物一下子又有了硬度。 余时中大惊失色:“不、不要,我唔……”才张嘴小舌头就被衔住,一秒就被卷进男人占有欲望浓厚的舌吻,难分难舍,一吻下去又是好几分钟。 杜孝之破天荒没有为难他,托著他虚软的手臂,往上一拉,分开他们交缠在一起的地方。余时中恍神了一下,才横眉竖眼得瞪著几乎只拉下裤练的男人,正从容不迫得整理衣物。 “我穿不动。”余时中鼓著脸颊坐著不动。 “闹什么脾气,来,腿过来。”杜孝之吻了一下他的嘴角,拉过裤管替他套上,他彷佛溺爱泛滥的好男人,耐心得 分卷阅读165 分卷阅读165 分卷阅读16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6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66 诱哄他:“腿张开,我帮你擦乾净,不然待会又要湿裤子。” 余时中忍无可忍,差点气急攻心又想狠狠咬他一口,他又看了眼那两排腥红的牙印,才稍微解气,于是乖乖张开双腿让罪魁祸首用手帕掏掏挖挖得清乾净。 等他再次从杜孝之的豪车中脱困,已经过了不知道多久,月亮早就悄悄得爬到了正中央,杜孝之带著他不断往幽径深处走,余时中越看越好奇,忍不住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男人没有答他,因为在过几步,眼前的建筑物便解释了一切。 “……教堂?” 男人似乎深呼吸了一口气,他伸手拉松领口,再次握住余时中的手,十指紧扣,俊美的脸孔难得收敛出肃穆的表情,平时总是莫测高深的眼神此时竟然带者沉闷,和……难为情,他有没有看错? 他扯住余时中的手,望著他的眼睛,低沉道:“走吧。” ☆、一二一(下) 与其说是一教堂,不如说这是一栋没有人使用的空屋,里面空荡荡的几乎没有摆设,甚至连十字架或是雕像都没有,挑高的琉璃窗扉不满厚重的灰尘,原本应该是五彩缤纷的琉璃也变的灰仆仆的毫无生机。 然而灰尘归灰尘,证明这栋建筑物尘封已久无人使用,余时中怀疑可能盖好之后就一直闲置,天花板正中央的吊灯甚至还挂著塑胶套模,他抬头一瞧,被自己这么点小举动震惊了一下,天花板上竟然闪烁著星光,一颗颗像钻石一样布满整栋教堂。 他定眼一看,当然不可能是星星,原来是一块块图画拼贴而成一整幅巨作,构成了天花板,之所以会闪烁熠熠,是因为借了窗外微弱的月光,撒再油亮的釉彩上反射出来的亮光,但采光不够,余时中辨认不出原本的颜色,只捕捉到一闪一闪的反光。 余时中之所以会知道这是一座教堂,是因为他在进来之前,看到建筑物的大门漆上了两座十字架,白底黑线,非常显著,整座教堂以黑白两色为基础,简单而庄严,没想到屋里头别出心裁,低调中更见华丽,不难看出来建筑师花了很多的心血在创造它。 然而教堂外面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圈简单的围篱,围篱内的草皮虽有经过修整,但什么花卉或是果树都没有,对外只有一条幽林密布的秘径,简直就像是上帝在周游列国的时候,不小心把这座教堂遗落在荒脚野外。 所以,杜先生到底带他来这么神秘的地方做什么? 余时中百思不解,他不信教,杜先生也没有,如果说来参观,这又是一间无人使用过的教堂,但进来后又不像,连个坐立拜用的圣堂都没有,还有种中古世纪欧洲建筑的感觉,反倒是有点像杜孝之的威灵顿公馆,里头装满了古董和绘画,听说每一幅都价值连城。 琉璃窗,尖头屋顶,墙壁彩绘,和一座管风琴,全都布满灰尘,还真像电影里面闹鬼的城堡,地板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鞋跟踩在上面还会发出清脆的声响,弄得他不得不捏起脚尖,扯著杜孝之的手,就是不敢把重心放在地板上。 杜孝之一路上什么话都没说,也没有多作解释,余时中只愿意猜想五分钟,就决定放弃,总之别把他仍在这里不管就好了。 杜孝之一手拉著他,一手插在口袋里,就站在管风琴前面,一动也不动,他眼神专注得凝视著前方,虽然没什么表情,但余时中能从他紧锁的眉目中看出他的认真。 余时中陪他站了好一会,手都快被捂出汗,他只愿意花五分钟去猜测这里是哪里,之后就果断放弃,反正只要别把他一个人仍在这里就好。 杜孝之查觉到他已经耐不住性子,开始左摇右晃,大眼睛瞟得累了,睫毛一垂一摆得打著盹,他捏著余时中的掌心用力一握,青年立刻像触电一样抬起头,莫名所以得眨著睫毛。 “想睡了?”杜孝之突然夹住他的鼻头,轻轻刮了一下,余时中猛地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男人已经跨开步伐,牵著他走上台阶。 “嗯?” 杜孝之带他来到管风琴的前面,他从来没看过这种乐器,唯一相似的印象还是小时候看卡通美女与野兽里面的巨型管风琴。 这台当然没有卡通里的那么大,也不会说话,相反的他的大小大约只比一般钢琴要大上一号而已,排成拱形状的金属筒管连到天花板,琴键有双排,底下还有大片的踩版,可能是因为本身教堂的格局并不大,所以看起来几乎霸占了整座墙壁,这大概就是这里面唯一像是教堂的摆设了。 杜孝之动手拆开管风琴外面的塑胶封套,他一动,整片空气跟著灰土挫扬,男人仍旧面不改色得把封套随手丢在地上,变招招手要他过去。 余时中觉得很好奇,在得到男人得同意后,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瓷白的键盘,冰冰凉凉的,而且非常乾净,崭新得像是第一次从封套中被掀开,余时中怕指纹碰坏了整洁的盘面,摸了一下就收手。 杜孝之却握住他的双手摆上键盘,手背的灼烫和手心的凉意完全不成正比,余时中下意识缩手,支吾道:“我、我不会弹。” “没关系。”杜孝之轻声道,他不知何时站到余时中的身后,身高差的缘故,他低下头正好能贴住他的脖子,好听的低音滚珍珠一般一颗不漏的溜进他的耳朵。 “把手放在我的手上。” 余时中依言照做,杜孝之的双手已经握成了弹琴的姿势,他像握鸡蛋一样的摆上去,手就跟著杜孝之的手只开始移动,好像他自己在弹琴一样。 “嗯?”余时中盯著杜孝之流畅又灵活的弹奏,愣愣道:“怎么没有声音?” “因为你没有踩踏板啊。” 余时中往下一看,果然有两片踩版,杜孝之拉开软椅,要他坐上去踩踏板,余时中还是那句:“我不会啊……” 男人居然答他:“随便踩,乖,我教你。” 余时中只好坐下来,杜孝之也倾身调整了高度,这次却没有在把手放上键盘,就瞅著他要他自己来,彷佛要看他出糗。 “乖,随便弹,边踩边弹,试试看。” 余时中这才小心翼翼得弹出第一个音,当然没有成功,只有空气的声音,他又是了试好几次,才终于狠下心来用力踩下去,结果瞬间发出一串宏亮的长音,所有的金属排管像是被他启动一样,齐声呼出一口长气,吓得他赶紧把腿蹬开。 杜孝之要他慢慢来,他才逐渐可以按出一个一个独立的音符,他用食指一个键一个音的敲,也没有什么顺序,直到敲到某一个琴键的时候,突然发不出声音,他又重复按了几次,才听到喀擦的一声。 那很明显不是排音管发出来的声音,反倒像是某个卡榫接上了轨。 “那是什么?”他转身问杜 分卷阅读166 分卷阅读166 分卷阅读16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6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67 孝之。 杜孝之双手撑在琴键上,把他圈在双臂中,他低声用那似管风琴般浑厚又气派的音调道:“锁。记住怎么打开了吗?” 余时中点点头,不由问道:“什么锁?装什么用的?” “既然是锁,表示上锁的人不想让人知道……她的秘密是什么。” 男人柔声道:“你现在知道了怎么打开,就有机会找到它。” 见青年还发著呆,杜孝之轻轻拨开他的浏海,顺势滑过他的脸庞:“不用急,你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找。” ☆、一二二 余时中才刚挂断前台拨上来的内线,办公室的门就无缝接轨得传来好几声敲门声,门并没有上锁,外头的人礼貌性告知后便推门而入,那位秘书先生神色慌乱得上前报告:“前台来了一个男人,指名要见华总,怎么赶也赶不走,他……” 余时中心里有数:“怎么了?有告知身分吗?很麻烦?” “他带了好几个保镳在身边,自称姓夏,说是华总的亲戚,看起来吊儿锒铛的,我担心是闹事的,没让他上来……” 余时中一听到这里,就摆手让他请那位夏先生稍等,自己则回到总经理办公室,他站在门口稍等华志勤讲完电话,才踱到他的办公桌前。 “嗯?怎么了?”华志勤抓空喝了一口咖啡,又坐回办公桌。 “志勤哥你在忙吗?” “忙,说。” “那个,刚刚前台说……” “夏仁韵吗?”华志勤头也不抬,一目十行得翻阅手中的文件:“我让他上来了。” 咦? “你倒杯水给他,我处理一下事情。”华志勤道:“帮我个忙。” 余时中当然点点头,忙不迭送得出去安置他的好友,一出华志勤的办公室,过没多久,电梯门就打开,一位身材出挑的年轻男子,一马当先得领著两个男人跨步往前走。 夏仁韵一眼就看到西装打扮的余时中,勾著嘴角吹了口响哨,眼角翘得像只狐狸:“我的亲亲时中,工作很忙吗?忙得都没空跟我约会了,你这负心汉。” “仁韵。”余时中低喊他一声,夏仁韵已经走到他的面前,这位放浪的少年难得作正经的打扮,先天优良的衣架子,随兴罩上一件黑色西装立刻就带入菁英的气质。 最稀奇的是,夏仁韵把他一头杂毛染回黑色了,还剪了一个斯文的发型,难过余时中第一时间没能认出他。 夏仁韵把墨镜摘下来,收回西装夹层,他站在余时中面前,居高临下道:“亲爱的,我找你们总经理有事,能不能请你带个路?” “仁韵,”余时中仰头道:“你还好吗?” 夏仁韵端详著余时中的表情,伸手轻抚青年紧皱的眉头,轻声道:“我很好,很久没这么好过了。” “进来。” 余时中回过头,华志勤不知何时转开了办公室的门,探出半个身子,平静无澜得注视著他们。 夏仁韵眯著眼睛,扬起一抹微笑,愉悦道:“好久不见啊,我来数数看咱华哥又长了多少白头发了。 华志勤笑了笑,再看又像平常一样面无表情,他率先踏入门内,夏仁韵扭了扭脖子,插著口袋也跟了进去。 华志勤没叫余时中回避,他便留了下来,怕只留他们两个人独处会出事,照上次的经验,到时候送救护车的还不一定是谁。 夏仁韵也不拐弯抹脚,门一关上,他的脸色就立刻换了三个季节,原版的如沐春风荡然无存,他就像个背负著寒冬霜雪的男人,严厉质问道:“我姊在哪里?你把她藏哪里了?” 华志勤早就料到他要说什么,坐定位后,照样不疾不徐得批阅公文,慢条斯理道:“你都查不到了,怎么会问我?” 夏仁韵像是被这句话刺激到,立刻像只被拔掉胡须再被狠狠采到尾巴的公狮,怒气汹汹得掀出爪子扑上华志勤,他双掌恶狠狠得拍在办公桌上,那声音简直像是要把桌子劈成两半,夏仁韵凶神恶煞得钉住他得猎物,低吼道:“你他妈最好不要给老子耍嘴皮,说!苏乔在哪里?你明明知道她回国了,你早就知道还他妈想耍我,你把她藏哪里了?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华志勤放下手边的工作,往后挪了一段距离,随手把笔一丢,好整以暇得交叉十指,面对暴怒的夏仁韵,华志勤还是保留著驯兽师的威严,他淡淡道:“我不知道。夏少爷,下次要闯进别人的公司前,先把你要问的问题弄清楚。” “你骗鬼啊,少他妈再唬弄老子,为什么我找不到她,除了在你那还会在哪!你这阴险卑鄙的老男人,损招他妈除了用在苏乔身上,还会搞谁啊?” 华志勤突然沉声道:“你查过哪里了?” 夏仁韵一愣,随即咬牙道:“她的交际圈,朋友,同学,她以前的公司,她所有可能去的地方,我全都找过了,我甚至连我家都回去过,都没有,对,还有廖伟杭,我也去他家问过……” 华志勤肩膀动了一下,连带手中的咖啡杯晃出了几滴污渍,沾染在白纸上。 “但都没有,没有就是没有,她还能去哪里?她明明回国了,我很确定,加拿大那里她一个月前就把租约退掉了,而且、而且……”夏仁韵双眼腥红得瞪著华志勤,彷佛想把他生吞活剥:“他们说、她,她还带著一个男孩。” 华志勤垂著眼皮,若有所思,夏仁韵气不过他那副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模样,又想冲上去提他的领子,他又隔桌拍案叫嚣了一次。 “说话啊,她人呢?凭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想保护她吗?一个人龟缩在北都算什么男人,你连顾好自己都得靠抱杜家的打腿,依附在人家底下打杂,你、你根本,根本就没有能力保护她,为什么要逼她跟你走? 夏仁韵双眼布满血丝,愤怒的鼻翼都在抽动:“你为什么要逼她?她、你把她毁了,要不上摊上你这种烂到底子里的流氓,她会被姚都华那个臭婊子追杀?你以为她想招惹你吗?华志勤,就是你把她毁了!她根本不爱你!” “不是说话大声就可以扭曲事实。”华志勤揉捏太阳穴,冷漠道:“把她毁了的人是你。” “你!”夏仁韵瞋目欲裂,你你你了半天,却像被拔掉舌头的公狮,连嘶吼的资格都被褫夺。 “逼她辍学,逼她不得不离开家,一个人独自离乡背井逃到海城谋生,好不容易完成学业当上了医生,却又非常不幸得在医院遇到我这么个人渣,还需要我说下去吗?” 华志勤突然站起来,夏仁韵反应不及,被他震得往后退了几步,又觉得不甘心在这个男人面前示弱,愤恨胀满他清俊的脸庞,他却只能粗声运气,毫无能力反击面前的敌人。 “你不是很厉害,夏礼国的第四代嫡系长孙,仗著家世,跑 分卷阅读167 分卷阅读167 分卷阅读16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6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68 车美女唾手可得,不愿意是他家的事,连自己的姊姊都可以拿来搞一搞,真不知道夏老先生在地下知不知道,败坏国家栋梁的也有姓夏的一份……” “住嘴!你这个疯子,你这样说苏乔,你他妈这样说她!你这个神经病竟敢这样说她……” 华志勤单手撑在办公桌上,道:“过去的事没什么好说,我也不屑说,我只能告诉你,她这辈子,就只能跟我这么个人渣过下去了。” “这辈子、哈,她人在哪里?我不想跟你废话,告诉我,她在哪里?”夏仁韵像是笃定华志勤一定会告诉他:“你帮不了她,我可以。” 见夏仁韵逐渐冷静下来,华志勤要时中替夏仁韵冲一杯咖啡,而他们俩则一人占据一边沙发,夏仁韵往后一躺,舒服得架起修长的腿,华志勤含了一口咖啡,率先开口:“你查姚家了没?” “什么?你脑子进水了吗?青帮?”夏仁韵差点就跳起来,可怖的青筋直抽跳:“你说什么?” “这就是你说的全查过了?”华志勤嘴角冷冷收紧,冷声道:“她应该在青帮那里,如果是这样,你查不到也正常。” “为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明明知道……”余时中一回来就发现夏仁韵在发抖,他皱著眉要去调空调,夏仁韵又哆嗦出一句:“你说什么?为什么青帮要她,她、她……”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姚家的小儿子把她找回国的。你抖什么,姚先生已经过世,现在青帮散成一团,哪还记得以前的事。” “你少讲的事不关己,好像事情不是你引起的,青帮追杀的又不是你!”夏仁韵冷嗤一声,又敛整俊气的眉毛,严肃道:“姚亦画死了?青帮不是早该垮了?苏乔为什么会在姓姚的手上?” 华志勤皱著眉头换气,似乎有些不耐烦:“用点脑子。” 夏仁韵被骂得面红耳赤,这口恶气却没法子发泄,但很快的,他厘清出来的结果就转移他所有发脾气的心力:“姚家要拿苏乔威胁你,哈,华志勤,一切都是因为你,你当初带著苏乔逃出海城,现在你得为了她再回去一次,因果报应,自食恶果吧。” 夏仁韵重重吐出混浊的恶气,终于能扬眉吐气道:“这就是你答应要给她的东西?我不想听你那些阴险歪歪的鬼道理,我们让事情简单一点,这句话你多爱讲,想必一定不陌生。” 华志勤翘起二郎腿,从夹层掏出一支菸点燃。 夏仁韵兀自雀跃,慧黠的凤眼闪动著光芒,直嘟囔:“是了,青帮追杀的不是你,他们是要活捉,哈。” 夏仁韵扬起下巴,笑道:“你自己看看你现在这副德性还能多狂? “不是很厉害吗,黑社会算什么东西,不过都一些躲在阴沟里的鼠辈,成天跟一些三教九流的垃圾打交道,这样你也妄想能追到豪门小姐吗,没有手下,没有老大给你撑腰,没有姚家,你什么都不是,你不过是个没读过书没文化的老头子,这样你也敢碰苏乔一根指头?你连看她一眼都不配!” 夏仁韵学著华志勤也翘起脚,眯著眼睛把玩手中的戒指,衔著笑意道:“你说我现在要是把你五花大绑送到姓姚的面前,他会不会把苏乔还给我?” 华志勤难得笑了,浅浅的笑纹压在嘴角特别深刻:“会。” 夏仁韵蹦的一声把修长的腿收回来:“识时务者为俊杰,华哥当仁不让。” 他话说完便站起来,用让人无法察觉的速度翻出手机号拨了出去,余时中早被他俩一出胜过一出的对话弄得横七竖八,见事情正往一发不可收拾的的方向燃烧,他本能就冲上去阻止夏仁韵。 但是他多虑了,华志勤不过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对著手机下指令的青年哑口无言,喉咙声带像是全栓了锁。 “我如果回去姚家,你的外甥就会失去他的父亲。” 夏仁韵脸色泛青,嘴角不自然得抽著蓄,他回过头,无所谓得笑笑,拿著手机的手却放了下来:“那又如何,我可以让苏乔的孩子叫我爸爸。” 华志勤耸耸肩,垂下眼帘道:“那你就做吧。” 夏仁韵隔空用眼神把华志勤剿杀了上万遍,最后不知道得出了什么决量,他掐掉手机的按键,收进口袋,又默默踏回原本的座位,重新做回谈判的位置,只是此时对座的敌人变成了合作对象。 “说吧,你有什么打算?” 华志勤双掌合十枕在鼻梁间,他思量了许久,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喔?”夏仁韵目光炯炯,歪头道:“你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华志勤沉淀的眼神再度扬起浊尘:“夏苏乔不会平白无故就被姚居带走,就算姚家硬来,她肯定有法子让我知道。” 夏仁韵还想问出更多,华志勤却摆手打断他,他扬起头,对著从刚刚到现在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的余时中道:“时间晚了吧,抱歉,你先过去,那里迟了就不好了,我这边没事。帮我带上问候。”他瞟了眼对座的青年:“不用这么担心你的朋友,我还不至于吃了他。” “嗯。”余时中拾起就放在手边的外套,不放心得又看向夏仁韵,后者立即还他一个飞眼外加两个隔空的亲吻,他才真正放心离开华志勤的办公室。 余时中没时间调公用车,拦了计程车就直奔市立医院。 ☆、一二三 他不是第一次来医院探病,所以很快就找到病房的位置,他跟站在房门外的保镳打了招呼,并轻手轻脚得推开门,怕吵到静养中病人。 这是一间高楼层的单人病房,平时就是一般富人都不一定住得进来,不是因为特权不够,而是这种病房只开放给那些刚从加护病房脱离险境,但还在观察阶段的重症病人所入住的。 这个时间开放给家属探望,并没有护士或是医生巡防,病房内安静得连空调的微风都清晰无比,他本来以为病人在睡觉,还刻意放轻脚步绕道,没想到越过隔离用的屏风后,就看到病床上的男人正用一个超高难度的角度要用拖鞋去勾一颗……橙子? “……”余时中三两步走过去,弯下腰帮他把那颗天杀的橙子捡起来,抬眼望向满脸惊乍的男人,问道:“我帮你拿去洗洗?” “哎呦,时中,换你来探望我了啊?” “张泉哥,你躺好。”余时中走到病榻旁帮他拽了拽被单,张泉接著道:“你扶我坐起来。” 余时中架起张泉的胳膊,小心翼翼得扶正他的身体,深怕去扯到包满绷带的右手,待张泉坐好,余时中见他双眉紧皱,满脸苦色,却还是硬要强颜欢笑,赶紧问到:“怎么了?扯到伤口了吗?” “没有。”张泉痛苦得闭上眼睛,喘了几口气才道:“没事,习惯了。”他迅速换回平时没心没肺的微笑:“怎么今 分卷阅读168 分卷阅读168 分卷阅读16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6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69 天有空来?老板探视完换老板娘吗?我这员工福利也太完善了吧。” 余时中一本正经得凝视他:“你要吃橙子吗?还是要别的?我去帮你洗。” 张泉狡黠得笑笑,点点头:“好,难得让时中宝贝帮我服务,怎么能错过。” 余时中拿著手上的橙子走到卫生间,顺手从水果篮里又拿了苹果,却直接无视另一个满是绿绿蓝蓝的葡萄果篮。 “你会无聊吗?还是平常都在睡觉?”余时中坐在病床旁边的板凳,边剥橙子皮边问著头上都快长草的病患。 “嗯?还好,我昨天刚拿到医院里的会议纪录,正一件件翻出来看,不无聊。” 余时中有一搭没一搭得跟张泉抬杠,因为他嘴笨,大多还是张泉起的头跟他聊天,余时中一方面觉得有些歉意,一方面又觉得宽心,张泉还是像以往那样言语犀利又无俚头,但很明显的,他的话变少了,情绪也没那么丰富。 “七爷今天还来?” “应该是。” 张泉垂下睫毛,他这几天都没戴眼镜,平时带著厚厚的镜片没看出来,张泉的眼睛还不小,如今大病了一场,凹陷的眼窝特别明显,眼睛显得更大了。 他低声道:“跟他说别忙我这了,我又不是林姑娘,鬼门关前走一遭,回来还是条硬汉,没事的。” 张泉笑了笑,露出一张苦瓜脸:“他每天来这我压力山大啊,我是病人欸,还得提心吊胆揣度他大爷的脸色我累不累啊?” 其实余时中有跟杜先生转述张泉的话,但他听了只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还是该来的时候就照著行程来,只是配给张泉的保镳又更多了。 张泉得知监视他的人又多了一批,还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那简直像心上长了霉菌,想挠也挠不到,气得他趁著杜孝之不在的时候,就对著窗外大吼大叫,下的护士小姐都不想进来张泉这间病房,弄得张泉更郁闷了。 余时中见张泉今天精神不错,要知道他第一次来病房探望他的时候,那时他刚脱离加护病房,张泉简直就像一条搁浅两天的海豚,死气沉沉得瘫在被褥中,他整个人瘦了不只一圈,连腕骨都突出可见,更别说衣服底下看不得地方。 他拿了两眼张泉的脸色,支吾道:“那个,张泉哥,我刚刚在外面……有看到……那个……” 张泉等著他把话说完,余时中却自己先噤声,弄得张泉哭笑不得:“怎么?不把话说完?” 这时,病房外传来了敲门声,张泉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真的时钟),道:“差不多要来换点滴了。” 进来的是两位护士小姐,一位年轻一位资深,年长的那位像是护理长,她让年轻的小姐去外面推了护理车进来,自己则动手置换张泉的点滴。 那位年轻的护士离开没多久,就听她惊呼一声:“呀!” 她这一声尖锐的惊叫吓著整屋子的人,余时中赶紧冲过去看出了什么事,却正巧目睹一幕英雄救美的画面。 年轻的护士小姐走路绊到了脚,整个人往装满器械的护理车上摔,她先是撞倒了整车的药品和金属器械,要是真的摔下去肯定得见红,但她运气好,被一位刚好路过的男人稳稳得接在手臂里。 护士小姐似乎还不敢相信预期中的痛楚并没有发生,只能任由解救她的男士把她扶好,傻呼呼得听著男人温和的慰问,却半晌回不了一句。 她一抬头触及男人的脸庞,立刻刷红一张嫩薄的脸蛋,一想到自己刚刚整个人都偎在这个男人的怀里,羞得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摆。 余时中一瞬也不眨得把整个过程都看在眼里,他站在原地没有上前帮忙,因为碰巧这位英雄他也认识。 年轻的小护士明明没受伤,却害羞得双腿发软,几乎要晕倒在他身上。万成尴尬得不得了,他本著绅士的风度慰问了两句,那女孩更是软绵绵得盯著他的脸,他无语得错开视线,正巧对上青年清澈潋滟的目光,似乎正淌著促狭的笑,上挑的猫眼滢滢生姿。 “小心点。”万成低声说了最后一句,便大步错开护士迈入病房,果见余时中一愣,青年本来抱著手臂若有所思,万成伸出胳膊轻轻一拥,就把青年抱了满怀。 “clock。” 余时中立刻挣脱开来,蹙眉道:“万成哥?你怎么在这里?” “跟你一样啊,你在这里做什么,嗯?” “这里是……”余时中没反应过来,万成点头道:“张泉的病房啊,我来探望他。” “喂喂喂,我还没死呢,这里可是公共场合,还是我的病房,你不要给我一来就调戏我的人啊,哈。”屏风后张泉不爽到极点的语气马上跟进。 万成哈哈两声,跟著余时中绕到张泉的病榻前,张泉一看到人就对他翻了个大白眼,没好气道:“你这家伙怎么还没被砍死啊,斯文败类就是在说你,过了多少年都没变。”他瞪著万成揽著青年的手:“我警告你喔,别对他动手动脚的,不然我就……” “就怎么样?”万成微笑道。 “我就再休克一次给你看。”张泉翻白眼。 “哈,你说什么呢,别开这种玩笑。”万成爽朗一笑,松开了余时中,他往前走到床边,仔细看了看他的模样:“我老早听说你这次伤得很严重,看来复原得不错。” “没死呢,这不留了一口气,不过跟死也没差多少了。”万成一来,张泉原本的脾性全都跑了回来,他冷淡得撇开视线,语气恹恹。 “戒掉后的状况还好?”万成不以为意,似乎很习惯张泉的脾气,倒是余时中也些讶异,难不成这才是张泉的本性,平时看他在杜孝之面前没少二过。 “我不知道。” 万成轻笑一声:“别生气,这可是我的职责。”他走到张泉的身边,看了看他右手的包扎,低声道:“还疼吗?” “一般般,比起上礼拜这根本不值一提。” “肯定很疼吧。”万成坐在余时中刚坐的板凳上:“什么时候换药?” “照理说,现在。”张泉斜眼睨他:“多亏你,刚刚那个小护士还醒著吗?我这多久才来一个女的,你也够狠心。” 万成温和一笑:“我来吧。” 护理长刚刚领著小护士去收拾残局,余时中早就把换药需要用的药水跟绷带都拿了过来。 万成先是用酒精消毒双手,再轻巧得拆开张泉的绷带,他们不约而同要时中不要看,余时中表示没关系,就眼睁睁看著绷带下狰狞又丑陋的疤痕跃然而出。 它贪婪得占据张泉苍白而细瘦的手腕,三条紫灰色的肉痕像狼爪一样撕开张泉的肌肤,让人完全不忍联想当时血淋淋的画面,更别说当事人,他当时亲手拿起利刃自残的时候,所经历的痛楚和绝望。 消 分卷阅读169 分卷阅读169 分卷阅读17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7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70 毒水浇下去的时候,张泉一根眉毛都没有松动,彷佛那丑恶的伤口不是长在自己的手上,万成动作俐落而熟练,一下子就上好药,并用白绷带包成简约的结。 “……谢谢。”张泉往后挪了个比较舒服的位置。 “不谢,代人效劳而已。” 张泉乾脆闭上眼睛。 万成摇摇头,似乎很无奈,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纸袋,轻轻摆在张泉的身上。 果见张泉睁开眼睛:“真恶俗,探病还送钱。”他皱著眉:“多少?” “保证超乎你的想像。” 张泉立刻拆开封套,拿出来的却不是钱,而是白纸黑字。 张泉顾不得问话,瞬间拱起背脊迅速浏览上面的资料,他的皮肤本来就因为长期待在室内而呈现病态的透白,这下简直跟背后的墙壁没什么差别。 当他看到某个地方的时候,瞳孔瞬间缩动了一下,他看得很快,一下子就把文件放回去。 “所以就只验出这两项东西?” “不,还参了别的东西,但查不出来是什么,单独分析没有什么,但跟海洛因混在一起服用就会变质,功能上比较倾向人体贺尔蒙。” 张泉疲惫得垂下眼皮,向上瞟了万成一眼:“这份报告谁知道?” “除了检验的人,很机密,我可以保证。”万成有些担忧,拍了拍张泉的肩膀:“你查出货源了没?这东西可不是一般地方就可以拿到的,或者说从未见过,是新型的毒品吧。” “正在查。”张泉抹了一把脸:“谢谢你,万成。” 万成本来还想再说什么,见张泉抗拒的模样,只好改口:“别,都是兄弟。” 张泉只是冷冷一扬唇,他本来想反唇相讥,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万成蹙著眉,似乎也觉得很难突破,张泉直接打断他的欲言又止,口气很不好:“什么都不要说,跟你没关。” “张泉,他只是想看看你现在的状况,就看一眼,不会碰到你,他这几天过得很糟,还要顾著关若隐的状况,还有……张泉,你就……” 张泉抬起头:“若隐呢?” 万成一顿,噎了一下,才道:“这你得问孤芳,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又劝道:“关若隐后来跑了,孤芳为了找她也花了不少力气,还不就是为了让你安心……” “你闭嘴!”张泉突然厉声打断万成,整个人面色铁青,胸口起伏不定。 万成冷静道:“泉,放轻松,我没有什么意思。” “哼,变著法子唬弄我是吧?”张泉言语冷漠,双手却握成拳头,十指紧紧掐进掌心,用力到血色都染上洁白的纱布,万成赶紧要他松手:“喂!张泉,你冷静点,放手!” 张泉一直不肯松手,直到整个绷带都被血色浸染,流得床单和地板都是他的鲜血,万成一手掐住张泉的伤口,一手按下紧急救护铃,请医护人员立刻拿镇定剂和止血剂进来,没多久,穿着白袍的人员立即冲进病房,却同时引来另一个人。 他穿着黑色外套在一群医护人员中格格不入,又因为身材高大,更是突兀得砸眼,尤其是在某个人的眼中。 “张泉!”男人焦躁得冲到张泉的病床前,却又不得不让出空间让医护人员工作,只能瞋目欲裂得干蹬在原地,像极了在海滩发现海豚搁浅的男人,即使他拥有全世界的财富与权力,也解救不了一只在他怀里奄奄一息的海豚。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张泉打了针,过不久就睡着了,潭先生一直待在一段距离外的地方望着他,却迟迟不敢跨越雷池,好像他们之间有地雷,一踩就爆炸。 张泉止了血后只淡淡说了一句:“不要碰我。”就阻挡了潭先生含在口中的千言万语。 万成旁观者无辄,见张泉陷入沉睡,便带着余时中悄悄退出病房,留下潭先生一个人在里面。 余时中跟著万成肩并肩得走在一起,余时中踟蹰了好一阵子,才开口问道:“你跟张泉是大学同学?” 万成笑着答道:“对,我们座号还在五号以内,以前实验课都同桌。” 余时中奇道:“你跟他很熟?”都来探望病房了。 “嗯……还算可以吧,他对人都挺冷淡的……”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笑了出来:“不过,你别看他现在这副德性。” 这话倒勾起余时中的好奇了。 ☆、一二四 “他以前……怎么说,绝不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不但个性非常差,也不怎么跟别人来往,嘴巴又坏。”万成眼睛弯弯的,似在忆往:“你也知道医学系的女生很珍贵,我们那届已经算是长得出挑了,张泉照应面不改色得拒绝所有的告白。” “……” “你这是什么表情?”万成哈哈笑:“张泉虽然那样,但其实很受欢迎的。” 余时中皱著脸:“为什么?” “大家觉得他那样反而有趣,高年级的学长都跟他很熟,你这什么表情?”万成捏住余时中鼻子,作势往外夹,又道:“这个……可能长相也有加分吧。” “……”余时中就更费解了,他知道有点失礼,但看习惯张泉哥平时不修边幅的模样,实在有点难去联想到他大学时期的英姿。 “可能女孩子就喜欢他那种文文弱弱的感觉吧,有种让人想脱掉他全身的衣服的神秘感。”万成一本正经得说出不正经的话:“这样说好了,张泉以前在学校算是很有名的人,虽然他本人可能不见得知道。” “因为他很坏吗?” “不,因为他很漂亮。”万成理所当然得纠正他。 “……” “嗯?”万成不明所以得看著他复杂的表情,笑道:“我也觉得不错啊,他刚进来的时候又很瘦,从背影看过去还满容易让人误会的,你在想像吗?” 余时中试了一秒就放弃了:“那……现在怎么变成这样?” 万成弯下腰,低过头瞅著他:“你怎么突然对他这么有兴趣?” “是你说的跟他差太多了……” “是吗?他以前可是除了女朋友以外,对谁都是那副不理不睬的样子,你要是笑话他几句,不理你还好,不然肯定嘴到你发疯。”万成耸耸肩:“不过也挺有趣的就是了。” “女朋友?”余时中抓到某个关键字。 “嗯,毕业后就变成了他的妻子。”万成轻描淡写。 “他结婚了?” “嗯……”万成表情很古怪,似乎有点懊恼把话说溜嘴:“他不是很想让人知道这件事……” “若隐?” 万成愣了一下,露出你怎么会知道的表情,随即恍然道:“你刚刚听到了啊。对,不过他们后来离婚了,这就是为什么张泉不想谈这件事。” 余时中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于是道:“那、张泉哥到底怎么了?为什 分卷阅读170 分卷阅读170 分卷阅读17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7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71 么要,要那样……伤害自己……你刚刚给他什么东西,那是报告?” 万成瞅了他一眼:“你不知道他怎么了?” 余时中摇摇头:“我只知道他失血过多送医,而且是他自己弄伤自己的。” “你不敢相信?” 余时中重重点点头。 万成垂下眼:“我也不信,他那种自私自利的人就算世界末日也不可能会去自杀。” “你刚刚给他的东西,是体检报告吧?”余时中压低声音道:“为什么你们说到毒品?” “因为那些东西就在张泉的血液里面取出来的。” 余时中大吃一惊,不自觉顿住脚,万成把他稍微拉到走道一侧:“最糟糕的是,他体内有些东西检测不出来,也不知道对一起服用人体有没有后遗症。你别担心,张泉体内的药物已经全部排空,他也度过犯瘾最痛苦的阶段,暂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那东西吃了到底会怎样,张泉哥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样想不开……” 万成顿了一下,又是那种知情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的表情:“你真想知道?” 弄得余时中更是好奇得连连点头。 “那是……类似人体贺尔蒙的作用,嗯……简单来讲就是有催情的效果。” “催什么?” 万成乾脆直接凑到他的耳边一次讲清楚:“春药。” 余时中一下子从耳根红到耳尖,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万成在讲这两个字的时候,声音格外有磁性。 他一抬头,看到万成正经八百的模样,又觉得是自己思想不纯正,只好故作镇定得剥剥后脑杓,双手插进口袋就压著脑袋往前走。 他跨了好几步才猛然惊觉万成刚刚说的东西是从哪里验出来的,正要一问究竟,哪里想到万成从后面抓住他的肩膀,手臂用力一扯,余时中猝不及防,后脚几乎踩空了一大步才摔进他的怀里。 余时中正要恼怒,却听见万成说了句道歉,对象却不是他。 “不好意思,没撞到您吧。” “没有。” 一道优雅又不失威严的声音余时中的身后响起,余时中瞬间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他身子一僵,万成反而有收紧了手臂的力道,把他抱得更紧更牢。 余时中正想回头道歉,就听到万成道:“您怎么了,这是摔伤吗?” “嗯。”那位女士音色冷冽,像一颗颗滚动的珍珠,即使滚过岁月,依旧饱含魅力:“倒是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我家小子又叫你来劝解我了吧?” 这声音,天啊……余时中默默得一根一根压下竖起的寒毛,却还是不争气得揪住万成的衣服。 “你说笑了,向姨,我身为晚辈怎么敢劝解您。”万成轻易得戳破余时中不想面对的真相。 万成一手搂著他的腰,另一手轻轻得安抚他,嘴上却很有礼貌的寒暄:“您身边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卢扬呢,秀明也真是有够糊涂,您要去哪里,请让我效劳。” “嗯。”向樱随口应著,心里却腹诽著万成这种不检点的风流作风。 大白天的还是在医院,居然就当众搂搂抱抱,搂的还是个男的,万成平时的传闻她也略有耳闻,指不定秀明就是跟他混久了才被带坏的。万成这种官家后代,门阀权势的气味挥都挥不掉,结交朋友是好,但要真出了什么状况,他们这种做买卖的还真赔不起。 她瞟了几眼那个窝在万成怀里的小男孩,眉目间已经染上了不悦,一个好好的男孩子,腰细的一碰就断,骨头跟打从娘胎就没生出来似的,她越发觉得高秀明就是给万成带坏的,这眼光简直如出一辙,连背影都跟秀明家里藏的那只小狐狸越看越像,等等…… “余时中。”向樱皱著眉头喊出声,只见青年一脸懊恼得转过身,头低低得朝她欠身。 “……是。” 向樱愕然,脱口斥道:“看到长辈也不会问好,高秀明这样教你的?” “对不起,您好。”余时中从善如流,赶紧低头问好。 “真是。”向樱毫不客气挥手打断正要说什么的万成,指著余时中道:“来帮我推轮椅。” “喔……喔!” 卢扬很快就拎著药袋回到向女士原本的位置,却发现竟然连人带车都不见了,吓得他拔出手机,边拨边往向樱的病房狂奔。 殊不知人家向女士已经给人服侍得好好的,不疾不徐得推到五楼的病房。 在向樱的指示下,万成只能站在一边旁观余时中把向樱扶到病床上,她前阵子下车的时候不小心打了滑,严重到骨折,石膏才打上没几天,但向樱实在住不惯医院,一能移动就想回家,这会正在办出院。 余时中垂首站在一旁,看著向樱优雅得拿出一本外文书,轻轻翻阅著,不发一语得端坐在病床上,万成递来刚泡好的茶水,她便抬头客气得接过来,说了句谢谢又继续翻她的书,把活生生的他捡回来晾成背景。 余时中完全不知道现在这是什么状况,气氛越安静,他就越不知道该不该出声说话。 他求救似得不停用眼神询问万成,万成同样朝他露出苦哈哈的笑容,接著便听他道:“向姨,我来探朋友的病,卢扬应该很快就到了,时中也在这里,我就先失陪了,真不好意思。” 余时中正想藉著万成的阶梯顺势开溜,哪想到万成最后的那句话让他都瞪直了眼。 “不会,快去忙吧,别顾虑我这个老人家。”向樱居然接受了万成荒唐的逃跑理由,还横了旁边呆立的青年一眼,温婉道:“有时中这孩子就可以了。” 余时中觉得那种吃青蛙的感觉又回来了,他眼睁睁看著万成挂著和煦如常的笑容离他而去,关上门之前居然还朝他眨眼,这、有这样卖队友的吗? 向樱没让余时中纠结太久,万成前脚才刚离开,贵夫人便阖上手边的书朝他招手,余时中咬了咬下唇走过去,咬紧牙关咬了半天,结果原来向樱是要他帮忙整理行李。 她也毫不客气,就坐在床上指挥这比划那,余时中整个房间来回跑,去卫浴间收拾好,又去开了窗户,再把向樱喝茶的水壶拿去洗,期间来回差点滑倒一次,明明也没多少东西可以收,他却弄得满头大汗,好不容易把所有的东西都整理成一袋,却发现向樱正拧著细细的眉毛盯著他瞧,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这样可以了吗?”余时中清了清嗓子。 向樱用手垫著下巴,随意得点点头,她把桌上的精装书往前递,余时中会意得走到她面前接过来,向樱却突然道:“你大学念什么专业?” 余时中一愣,下意识答道:“电子工程。” “是吗?”向樱没用什么语气,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有没有想过出国念书?会二外吗?” 余时中老实回 分卷阅读171 分卷阅读171 分卷阅读17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7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72 答:“会一点点德文。” “喔?”向樱有些意外得挑眉:“高秀明要你学的?”她没注意到余时中瞬间闪空的眼神,又继续道:“你还年轻,多学点东西对你有帮助,我听说你高中没有读完,趁这个时间出国多看看,增广见闻,也不用久,留学个一两年,秀明也好陪著你到处玩玩放松一下……” 见青年一副被吓呆的模样,向樱忍不住皱眉,有看著他软软的骨架,心头又揪紧一圈,全像泡在醋里头,又涩又酸,又是讨厌,又想给他摸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哼了一口气取代叹息:“你不是喜欢电脑这块?就去修个学位,顺便把语言补充一下,你要是喜欢德文也不打紧,秀明也有些生意在德国,你要是学得好,正好给他做翻译,才不会白把你养著……余时中,你有在听吗?” “啊……”余时中缓缓抬起头,似乎刚被那高八度音给惊醒:“喔,有。” “年轻人怎么一点精神都没有?”向樱板起口气教训他:“你这孩子,骨头没生好吗?怎么说个话头都抬不起来,讲话也底气不足,身子这样怎么行?说到这个,我听秀明说你有哮喘病,好了没有?照理说你这个年纪气喘应该都会转好,还是病著吗?我问你话呢,耳朵没带出来吗?” 余时中连答了好几个喔,还附带肢体动作:“喔、喔,好很多了,真的。”他又补了一句:“谢谢您的关心。” 向樱许是被他弄得无趣,就不再和他搭话,反而偏著头端详他的脸,余时中被她露骨的刻画弄得毛骨悚然,他早就想离开,一着急就脱口而出:“您、您还好吗?” “嗯?”向樱显然没听清楚他天外飞来的问题。 “我的意思是,你的伤,还好吗?”余时中支支吾吾道:“有伤到别的地方吗?” 向樱把视线移到他的眼睛,良久,才扬起淡色的薄唇,凝成一个应该算是微笑的东西:“打了石膏还不够好?我待会就要出院。” “是、是这样子吗?太好……那,我帮你把东西搬出去吧,我……!” 余时中一听到向樱说要走,满肚子的积郁立刻豁然开朗,结果不小心太兴奋,脚步跨得太大,后脚跟去踢到他刚刚打包好的提袋,他多踩的几步都没踩稳,缓冲的后脚还被背带绊倒,胡乱抓了几把空气就整个人往后栽。 向女士从头到尾就坐在床上看他耍蠢,眼底还露出一点鄙夷的味道。 事情发生得太快,也太骤然,余时中来不及乎出口的惊呼,全被鼓噪的心跳堵在喉咙,冰冷的地板并没有带给他意料之中的疼痛,反而间接凸显了意料之外的温暖,比他等候的温度还要炽热,比他熟悉的味道还要令人眷念。 “别动,小心摔著了。”余时中听到耳边气若弥烟的低语,简直就像置身在梦境中。 ☆、一二五(上) “夫人!您、哈呼、终于找到您了我、哈,简直要吓死我了、我刚还打给了,啊!先生,您来了啊,真的很抱歉,是我办事不利,还特地把您叫过来,咦您怎么抱著……” 一位年轻男子气喘吁吁得破门而入,一开口就是连珠放炮,坐在床上的贵夫人拧著眉毛细声阻断他:“卢扬。” “啊,夫人,真的很对不起,您怎么也不说一声……” 向樱若无其事得伸出手,淡淡吩咐站在门口边鞠躬边喘气的男人:“药拿了没,退院手续呢?” 卢扬像是接获赦令一般,跑得比忠犬小八还快,他一个错身就来到向樱面前,他矮身让向樱把手搭到他的肩膀上,便轻而易举就把苗条的向樱半抱半扶上轮椅。 “夫人,车已经备好,我刚把退院手续办好了,您是要现在上车吗?” 向樱点点头,让卢思盖了一张薄毯在她的大腿上,并对著站在中央的男人道:“医生说在家休养就可以了,住得我头上都是医院的霉味,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腿脚不方便罢了,又不是头脑撞坏了,还有,这周末回家一趟。” “好,没问题,多带一个人也没关系吧。”男人好脾气得含笑回应。 “哼,你看著办。”向樱说完头也不回,就让卢思单手背著包把她推出门,临走前飘来一句:“这孩子倒是挺会装乖的,你可把他管好了。” 余时中浑身僵硬,等待卢扬把门关上的那瞬间宣判他的死刑,简直就像断头台的镰刀落下前的煎熬,他才刚从一片死寂般的忡怔硬是拉回魂,身后男人的手臂却像是上了发条,还能感应他的挣扎,一圈一圈向内把他锁进怀抱的牢笼。 这不是瓮中捉鳖,这是盲目的兔子跳进自己挖出来的坟墓。 男人的力气实在太大,他都能感受到肋骨施予心腔的压迫,他不敢反抗,也不想,甚至有这么一刹那希望时间能停留在这种自虐式的满足,幻想著大哥还会像从前一样抱著他倾吐日常的琐事。 他有些难受得伸长脖子想换气,这头一歪,男人立刻抓紧空隙,沿著他脖子的弧度,把整张脸都贴上去,余时中失措得往后躲,更正中男人的下怀,整个身子都陷进他的怀抱里。 “不!大哥、嗯……” 高秀明吻著他的肌肤,上排挤处不明显的暗痕在这种毫无缝隙的距离下,比什么都显眼,他照著斑驳的痕迹,用著与前一任制造者同样的方式,再度印上更鲜明的记号。 这些余时中都可以忍耐,但直到高秀明掐住他的下颔,虎口用力往上抬,他不得不惊呼阻止大哥近在咫尺的脸孔。 “大哥!”余时中没地方躲了,他想蹲到地板上,无奈高秀明早就看穿的心思,掐住他的身体把他拖回他的面前。 “你叫我什么?” “大、大哥……”余时中连眼睛都忘了要眨,因为他一直盯著两人的脚尖看。 高秀明没有说话,单用卓烫的眼神就成功逼迫他抬起下巴。 “大哥,我……” “你还知道叫我大哥吗?” 余时中一瞬间露出羞愧的表情,除了愤怒以外,更多的是心虚和自我厌恶。 高秀明抓著他的脸,不让他再有逃跑的余地。他用拇指摩擦他的嘴唇,从下唇中间最凸的地方摸到唇角的疤痕,再摸回两片嘴唇之间的缝隙,高秀明一直都是很温柔的,但现在他却用带著充满攻击性的力量在制服他。 他从来不会像这样摩擦他的嘴唇,带著侵略性的威迫,又像是要去除什么脏污一般,既深情又冷酷,这让他觉得自己就是高秀明的东西,却被人弄得很脏,很不应该,所以要被惩罚,就像那个把他弄脏的男人曾经带给他的,那些充满侮辱性的占有。 余时中闭上眼睛不再去看,发颤的睫毛强忍著眼眶里的热胀,高秀明手指顿了一下,便松开钳住青年下颚的手,改用双手围住他 分卷阅读172 分卷阅读172 分卷阅读17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7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73 的腰,从背后熊抱住隐隐发抖的青年,他把头埋进青年细瘦的肩膀,就维持这样的姿势久久不舍得移动。 余时中彻底茫然了,他完全不知道大哥这些举动什么意思,他不是应该对他失望透顶吗?不是应该狠狠责备他,连自尊和人格都可以出卖,还不知羞耻得跟男人牵扯不清。 大哥细心呵护在掌心拉拔的绿苗,却是别人脚下随时都可以践踏的残柳,他这样不要脸,大哥不是应该要痛心疾首,应该要跟他断绝关系,应该要狠狠甩他一个巴掌,骂他辜负大哥的爱护和期望,不是吗? 自从上次在龙屋的牌桌上和高秀明一翻两瞪眼,余时中尚未看清眼前人模糊的脸孔,想必表情一定难看至极,他还坐在杜孝之的腿上,四周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是他自己坐上去的,他当时羞愤得恨不得挖个洞死在里面,但事实上他死不成,与其僵持在原地接受机遇残酷的制裁,不如…… 不对,这才不是偶遇,杜孝之分明是故意的,他没来之前这桌牌局就已经订好了,杜孝之就是要让大哥亲眼看到他如此不堪的一面,他不只要高秀明认清他就是个任他揉捏的玩物,也要高秀明正视这层他一直以来苦苦经营,却不攻自破的谎言面纱。 纸包不住火,他当然可以一直假装高秀明不知道他跟杜孝之背后做的是什么 肮脏的交易,他可以欺骗自己在大哥面前还是以前受尽宠爱的弟弟,但过了那一天,什么都变了,所有的假象烟消云散,突露出来的事实却比谎言还要让人难以接受十倍,甚至千百倍。 他在那一刹那是恨极杜孝之的,他痛恨杜孝之,痛恨他对他做的事,痛恨他明明知道高秀明对他有多重要,却还是残忍得把他最重视的东西残毁灭殆尽,但随之而来的羞愧和自我厌恶转瞬就淹没他的憎恨,还有盘踞在他心中好久好久的罪恶感,一直以来蚕食鲸吞著他的心灵。 这种恐惧像黑洞不断扩散,直到把他吞覆在无依无恃的荒芜中,他很清楚他在怕什么,他已经体会过很多次,每一次都让他几乎无法承受。 失去,是他最害怕的事。 ☆、一二五(下) 他知道他在失去高秀明,他在失去他们之间的兄弟牵绊,或许还参杂了一点别的情感,高秀明已经用实际的动作委婉又强势得告诉他,他得有自己的人生,他的未来得自己走,不可能一辈子倚赖著大哥,更何况,这个大哥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他很清楚高秀明已经给他很多,不能再更多了,即使他很清楚他跟高秀明之间再好,也好不过和他流著相同血脉的人,他多希望自己体内流著大哥一半的血液,这样即使大哥找到真心相爱的人,他也不用再害怕大哥会被那个人抢走。 他知道他不能再一味得依赖无条件给予他这么多温柔和庇护的大哥,只是,大哥的温柔界线太模糊,或者是他太渴望别人对他的关爱,导致依赖和依恋间的一线之隔,过了界,出了轨。 他知道高秀明爱他,但是哪种爱,他不明白,爱也分很多种,他只知道他很喜欢和高秀明在一起做的种种,不管是什么事他都很喜欢,他会因为这种喜欢,想要延续它,而学习去珍惜,学会去回馈,这不就是爱吗? 直到高秀明把丁香带回来,他才渐渐有点明白什么是大哥的爱,什么又是自己的爱。他起先很难过,懊悔,慌张,被抛弃的无助,最重要的东西被抢走的愤怒甚至是嫉妒,这些负面的情绪一度把他拉到谷底爬不出来。 但到了后来他才慢慢发现,是他要的太多,高秀明重头到尾都还是一样得爱他,这比什么都要可贵,其他枝微末节的失落,或是不能再陪在高秀明身边的寂寞,就显得不再重要。 他想帮他,他想对他好,他希望永远能听见高秀明温柔又包容得唤他一声clock,这样就足够了。 他还要长大,还要赚钱开拓自己的事业,他还要养几条狗,养得白白壮壮,假日佳节或著闲暇十分的时候,带著狗狗去找大哥玩,把他家弄得脏兮兮的,大哥也不会生他的气。 只是现在,他连这点小小的心愿都被剥夺,还是他自己造成的,是他自愿接受杜孝之恶魔的交易,是他先轻贱他自己的,是他对不起大哥,所以这次的后果,他得自己承担,打落牙齿也要和血吞下去。 只是他胆子小,不敢面对高秀明,上次蒙著眼睛就逃跑了,而这次……他虽然还没做好准备,然而难得藉此阴错阳差的机会,好好把话说清楚,再看高秀明要怎么跟他摊牌,不管是要教训他,还是要断绝关系,他都会……努力去接受。 但是问题是,高秀明的反应跟他预想中相距太大,他完全没办法做出回应。 他想过高秀明会对他说,他很失望,很心痛,很引以为耻,会愤怒得骂他无耻,或是掴他巴掌,余时中光是想像高秀明用充满失望和嫌恶的表情看著他,就恨不得死去算了,却万万没想到大哥不但没有看不起他,还说了一句他从没猜想到的一句话…… “对不起。” 高秀明从背后圈住他的腰,一只手握住他的手,声音乾涩又低哑,断断续续的,乍听之下像是哽噎:“clock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对,没有好好对你,对不起……” “听我说,clock。”高秀明声音很低,不像是为了传进他的耳里,而是要传进心底:“是我不对,我没有担当去正视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没有抱紧你反而把你推开,我错了,错的彻彻底底,我不能没有你,clock不要这样,原谅我好吗,不要躲我,不要让我看不到你…… “你知道这几天看不到你的日子有多难熬,我居然能忍受一年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clock,我真是愚蠢,是我混帐,你愿意原谅我的愚蠢吗?不要再躲我了,答应我……” 高秀明越抱越紧,渴切得寻求他的温度,他低声诱哄他,半是哀求,半是温柔:“说说话啊,告诉我你在想什么,让我知道,让我知道……” “……什么?” 高秀明听到他的回应,放心了不少,言语间更是流淌著一股澄净而小心翼翼的温柔:“clock,我明明有最直接的方法可以告诉你,但我却偏偏选择回避我心底最深处的感情,但我错了,我不该欺骗自己,也不该欺骗你,你知道为什么我要疏离你吗?是我不对,我错了,我向你道歉,你愿意原谅我吗,时中?” “原谅……什么意思?”余时中被弄糊涂了,原谅什么,大哥会原谅他吗? “我骗了自己一年,我找来别的男孩子代替,我想确认自己到底有没有问题。”他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clock,这些年来我一直很自责,我怎么会,怎么会对自己亲手养大的 分卷阅读173 分卷阅读173 分卷阅读17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7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74 孩子产生不正常的感情,我以为这是不正常的……clock,你是男孩子啊,我找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你对我而言与众不同,你这样信赖我,我怎么能够用不好的方式伤害你……” “我不想伤害你,亲爱的,你是我的宝贝。”高秀明低头吻著他的额头,苦涩道:“我那时候强迫自己认定这只是我一时之间的意乱情迷,我们在一起太久,我身边一直都只有你,每天都处在一起朝夕相处,才会一时间无法自拔……我觉得很自责,我身为一个年长你许多的长辈,你这样信任我,我却对你动了不正常的念头,是我对不起你……” 余时中想转过身,高秀明却不让,他要他让他把话说完:“时中,你知道我每次克制不住自己想要摸你,想要抱你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我想摸你,想亲吻你,我想把你关在家里,我受不了别人对你有任何特殊的接触,我甚至不希望你去上学,我想要你永远待在我身边,每天只看得到我一个人,只让我一个人触碰。 “我一方面知道我这是在监禁你,但我又没办法控制我心中对你的占有,每次万成碰你的时候,我都恨不得我这辈子从来不认识他。”高秀明绞紧他的手心。 “但我这样做是不对的,你是个孩子,还是个男孩子,我怎么会对一个小孩子起了歪念?”高秀明的语调又低又热,余时中觉得耳边都是令人晕眩的热气。 “我真傻,我一直强迫自己走在一个正常的轨道,但什么是正常,这些不过是外界加注在我身上的轨道,但我却不敢去破坏他,甚至要你搬家,要你离开我,我一直以为只要我们分开一阵子,一切就会恢复正常,我们还是兄弟,你长大毕业后也会拥有自己的生活,我怎么能因为自己的私欲就擅自决定你的未来?我不能囚困你一辈子。” “但我错了,clock,我错了你明白吗?”高秀明说到情动,骤然把他翻过身,正面攫住他的肩膀,一双忧伤的视线倾注而下,对余时中而言就像一层无法挣脱的网。 “我发现我们不能当兄弟。”高秀明磁性的嗓音带著浓厚的深情,低声倾诉:“clock,这不是兄弟,我想吻你,想抱你,也想要你吻我,爱我,不是手足间的爱,而是把我当男人,把我当成你的恋人,我要你永远离不开我。” 高秀明迷恋似的凝视著他的脸蛋,又黑又圆的瞳仁泛著水光,像极了受了惊吓的小鹿,扑翅般得眨著眼,眨不到两下,高秀明就含住他的上唇,小心翼翼得啾了好几下:“我爱你。” ☆、一二六 高秀明毫无预警得印上完整的吻,余时中猛然推开他,鼻翼鼓鼓翕动,眼皮浅浅得翻跳,嘴唇上还沾著水光:“你、你说什么……丁香呢?那丁香呢?” 高秀明像是被掴了一巴掌,脸色逐渐发青,又勉强自己镇定,他放揉了声线,竭尽所能得要他安心:“我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别人身上,好几次我都知道再这样下去得出事。他跟你同样是男孩,长相又……有些相似,clock我讲这些话你不要生气,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当初是想试探自己是不是一时迷惑,把对你的保护欲变成了不该有的占有欲……” 高秀明垂下视线,低哑道:“丁香可说是来得巧,他性子安静又温和,我当时一心只想忘了你,他每天陪在我身边,我又不断说服自己不要去想你,朝夕相处之下,渐渐得……丁香他也很明白,只是他都不说,他也真是……” “不要说了!”余时中突兀得扬声打断高秀明,又降低音量无助似得喃喃:“别说了,不要再说了……” “不是,时中,不是的,你听我说!”高秀明感受到怀中之人得异状,焦急得胀红了脸,简直连心肺都想掏出来给他看:“我那时候遇到丁香的时候,他浑身是血晕倒在路上,我立刻就想到第一次在街上找到你那时候的样子,我一想到你那时候脆弱又可怜的模样,大雪过节的日子,你却孤零零的一个人横倒在街上,也不知道伤得多重,我怎么忍心。” 见青年有所动摇,高秀明立刻用力抱紧他:“那阵子是我混帐,我想移情到丁香身上,但我发现我不管怎么做,都在从丁香身上找你的影子,我一直以来都在欺骗自己,是我不敢承认我爱你,clock,你应该知道的,你知道的,我们一直都心意相通……”他顿了一下,叹息道:“就好像灵魂伴侣。” “所以我知道我伤了你多深,是我混帐,clock,要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高秀明说完这句话,嘴唇已经缓缓贴上他的唇。 “你也爱我吧?嗯?”高秀明紧紧用胳膊锁著他,每一字每一句都足以撼动他的情绪和精神:“时中,我的宝贝,你是我找到的,我不会再放手了。” 高秀明体会著失而复得的温度,这种把人真切实在得抱在怀里的感悟。 以往相处在一起的时候看似平凡,即便是随手可得的一个拥抱,唯有失去过一次,才知道当他需要青年的时候,一个拥抱的距离有多么遥不可及。 他活了几十年才真正体会过一次,这次是真的由衷而出,因情所致,所以整个身体连同灵魂都激动得索取青年依附著自己而存的情绊。 他告诉自己,还不晚,他还没错到无法挽救。 他们之间曾经如此亲密得依存著彼此,就算中途分开了,高秀明依旧能感受到青年深埋在心底的依恋,以及从未消失过的信赖,此时更是蠢蠢欲动,他简直兴喜若狂。 因为,青年伸出他的手臂,缓缓得,但的确是他主动伸出手,一点一点得抱住他的腰,用行动回应他的道歉,他的苦苦深情,和焦躁焚身的渴望。 “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青年的肩膀止不住得颤抖,却不是因为高秀明的热度不够温暖他,而是因为害怕,他怕这不是真的,他怕只要他一松手,高秀明又会从他眼前消失,就像一年前那样什么都不说就把他赶出门。 他怕高秀明的温柔不是他想要的,他怕他的等待再次如同水中倒影,捞来捞去还是一场空。 “宝宝,我的clock宝宝,当然是真的,我爱你。” “你、你不会再把我赶走了吧……你不会、不会再不要我了……大哥,大哥……” 高秀明紧紧环抱他,一遍又一遍得低声哄他,耐性像是用不完似的,余时中最喜欢高秀明的耐心,不管他犯再大的错,高秀明都会包容他纵容他。就是他烦了倔了闹脾气了,高秀明也从来不跟他生气,不会骂他,不会强迫他做不想做的事,还会坐在床边竭尽所能得哄他开心。 他知道大哥在宠坏他,但每次只要高秀明放下身段来哄他,他就会变本加厉得撒娇。他是极少哭出眼泪的 分卷阅读174 分卷阅读174 分卷阅读17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7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75 ,但高秀明越是宠溺他,他就越是想抵赖,明明没那么娇气的,但高秀明一旦开始哄他,他就没办法控制自己的眼泪,他死死得抱住高秀明的腰,也不是真的要哭,但就是要抽噎,要让高秀明心疼,要让高秀明知道他有多难过多难受。 “大哥,我好难过……我是真的以为、你,你不要我了。” 果然高秀明就慌了,心如刀绞,他不断拍抚著余时中的背,像对待珍宝一样吻落他的额头安抚他:“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我要你,我再也不会放著你不管了,我这辈子就只要你一个,我就只管好你的下半辈子,好不好。” 余时中埋著脸没说话。 高秀明感受到胸前的湿濡逐渐扩散,叹息似的柔声道:“别哭了,你哭得大哥心都在疼了,到时候又哭得脸皱巴巴的,人家又要说我怎么养了一只皱皮猫。” 余时中听了这才收敛许多,他有些羞赧得吸鼻子,良久才不满道:“才不是人家说的,明明是你说的。” “不哭了?”高秀明低著头,眼中的温柔泛滥。 “嗯。”余时中转过脸颊靠进高秀明的胸膛,把整个人都塞在高秀明的怀里,还故意来回蹭了好几次,把眼泪鼻涕都抹大哥的衣服上。 高秀明无奈他撒娇的举动,心底只觉得可爱得无法比拟,失笑道:“都给你擦,擦不够还有里面的衬衫。” 话一说完,余时中还真的冒出头来,伸手拔开他的西装外套,又把脸颊塞回去要蹭。 高秀明搂著他的腰任他胡来,只觉得空荡荡的衣襬底下,那样纤细的弧度,除了令人心疼以外,更是让人心浮。 “clock,让我看你的脸。”高秀明大手缠绕著青年的腰身,也不怕把他折断,他低沉得运著气,像睡觉前哄孩子一般得哄著他:“宝贝,我想吻你,让我吻你好吗?” 余时中使劲摇头,来回摩擦在紧窒的拥抱中,他其实有点紧张,高秀明的怀抱他很熟悉,只是这种灼烫的热度却还是第一次。 余时中有些不知所措得含著话,却不知道他这样低低的闷哼听起来像是在辗转呻吟:“我不懂,大哥,你不要这样,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我吓著你了吧,抱歉,我也想慢慢来的。”高秀明稍微放松双手的禁锢,温柔得包覆著他:“我们有好多话要说,不急,抱歉,是我太激动了。” “你先……不要亲我。”余时中闷声道,似乎有点不晓得要怎么把这句话说出口。 “好,不亲,不亲。”高秀明诱哄著,极尽耐心得抚摸他的头发,一遍又一遍得顺著他的毛,彷佛要让他赖到天荒地老。 余时中这才慢吞吞得离开高秀明的胸膛,两只手依旧攀附在男人的西装外套上,他迎接著男人喜出望外的眼神,困惑道:“你,你不是要结婚了吗?” 高秀明听了横眉一竖,打断了满脸殷期:“你听谁胡说八道?” 余时中软软道:“万成哥说的,我上次有跟你说,你还问我为什么我会知道……” “万成?”高秀明温和的眼眸中已经布上阴霾:“你以后别听他说话。”他望著青年愣不清的模样,放弃似得叹了一口气:“你这样子怎么让人放得下心,跟你说话也只听一半,怎么这样傻,我怎么可能会去结婚嗯?” “你妈也说了一次。”余时中飞快得把话说完:“她还说她同意你跟丁香在一起了……” “我妈、”这会高秀明自己先噎了一下,他清了清嗓:“咳、你怎么都只听别人说,也不直接来问我。” “你又不让我问。”余时中眼眶有些红:“我们又碰不到面。” “clock……”高秀明的心尖早疼得麻痹,却还能感到更痛:“是我对不起你,你骂我吧,clock,要我怎么弥补你都好,别这样。” 他执起青年的右手:“听我说,我没有要结婚,要结三年前那次早就结了,我会退掉一次,就代表我永远不会再接受任何政治婚约,三年前你信过我,这次,再信我一次,好吗?” “我不懂,那丁香呢?你不是喜欢……喜欢他?”余时中大眼怯怯得溜搭著他。 “丁香是个好孩子,也是个可怜人,但对他除了同情以外,我再也找不到别的东西。我是亏待他,让他陪我演了那么久的戏,我们心底都装著一个人,又怎么能顾虑到对方呢?” 余时中别过头,声线中有些颤意:“你这是,这是在、在说我好吗?” “不是你是谁?”高秀明拉著余时中坐到床上,自己则蹲低姿势,由下而上深情得望著他:“我今天把话说坦白,终于畅快了很多,你不用害怕,只要知道大哥爱著你就好,以后受了什么委屈,大哥都帮你打回去,以后想要什么,我什么都给你,包括我的怀抱,我整个人,都是你的。” 他拉起余时中的双手,郑重得放到唇边吻了一下:“我从头到尾都是一样得爱你,从来没变过。” “唔、”余时中低下头,似乎有点高兴傻了,这孩子只要稍稍吓到就犯傻。 瞧著余时中耳根都红了,高秀明觉得特别可爱又亲切,耐不住心底的躁动想凑过去吻褪他的红潮,近眼一看,却看到一颗特别扎眼的东西,那浓黑的颜色彷佛有毒的荆棘,正张狂得在他的眼皮底下污染著他的东西。 黑色的耳扣,白色的耳垂,本应当诱惑而迷人 高秀明却不得不在第一时间联想到淫靡和色情,等等不堪却又该死吻合余时中的形容。 是了,他怎么会看不出来青年的转变,他就算能欺骗自己的心,却欺骗不了男人天性独享喜爱之物的占有欲,以及炽热难耐的情欲,熊熊燃烧著他的理智和自制力,只要一点擦枪走火,就足以轰轰烈烈得吞噬他。 他从侧脸能欣赏到青年优美又精巧的弧度,鼻头秀挺,薄纯微翘,扑翅般长长的睫毛,最要命的是那双灵动的眼睛,天生媚气,那本该长在最浮艳浪荡的女人脸上,却偏偏生在青年稚气的脸蛋,巧妙得融合他的气质,生出一种危险的惑态。 套在余时中身上只能说,清纯和淫荡,只在一线之隔。 平时不注意的时候还能用青年单纯的气质遮掩过去,不像现在,浑身平白无故增添了一股露骨的媚意,就连发呆的时候,眼神缠绵,微开的薄唇都像是在勾引男人。 这些转变或许连青年自己都不知道,但是哪个人让他的宝贝跨过那一条线,让高秀明再也忍无可忍,光是用想的就愤怒到每一条神经都在抽蓄,恨不得亲手手刃那个幕后之人。 “大哥,大哥?” 感受到手背覆盖上另一层柔腻的体温,高秀明不禁缓和了嘴角:“嗯?怎么了?” 余时中欲言又止,只能用最笨拙的方式释出他的担心 分卷阅读175 分卷阅读175 分卷阅读17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7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76 。 两人正脉脉无语,高秀明突然想到了什么,迅速从外套夹层抽出一个牛皮纸袋,纸袋摺成了好几折,似乎被大哥随身携带了好几天,一直在等待著机会拿给他。 余时中双手接过来,不解得等待高秀明的解释。 高秀明发自内心笑松了嘴角,眼尾都摺进了笑纹:“你刚不是说到结婚,这就是我们的结婚证书。” ☆、一二七(上) 余时中对著一封铺平在桌面上的羊皮纸袋发呆,一怔就是半个小时。 他懵懵然回想起来当时他听到大哥说的那句结婚证书的时候,吓得差点夹不住手上的信封,却马上听到高秀明失笑连连,带著歉意道:“骗你玩的,瞧你吓的傻样。” 余时中当下气呼呼得把信封推给高秀明,高秀明又好脾气得哄他把信封收回去,他把信封对摺好,再塞进口袋里,并伸进去一摸,信封上还残留著大哥的体温,和指尖的触感。 “你好好想想,不用急著给我答覆。”高秀明还是破了戒,俯下身轻吻他的额头:“我们之间本来就不需要这些虚文,不管怎么说,你早就是我最亲密的人。” 后来高秀明离开了,余时中漫无目的得走出医院,再走进大街上,一直魂不守舍,觉得浑身都不对劲,又说不上来是哪里。 他能感受到高秀明对他绵绵不绝的爱意,跟以前相比只有过之而不及,他摸了摸左胸口,能清晰得感受到胸腔内的跳动是温暖的,甚至是雀跃的,高秀明永远都知道怎么让他寒冷又瑟缩不已的心,以最快速的方法捂热,这样的怀抱他思念了好久,也好喜欢,彷佛前一阵子的寒天雪地,就为了让这一刻冰释前嫌的重逢永远热情不褪。 但他却还是觉得不自在,他拒绝了高秀明带他回家。 “大哥……”余时中紧绷著身子不断摇头。 “clock……”高秀明眼神一凛,正经得握住他的手,余时中眼神瞬间闪烁起来,又低喊了一声大哥,深怕听到什么无法回头的话从高秀明的嘴中吐出。 高秀明压下心底的冲动,克制道:“是吗,好,我知道,不要勉强自己,我不会勉强你。”他拨了拨余时中前额的浏海,柔声道:“我今天也太激动了,让我们都先冷静一下好吗?” 高秀明还是像以前一样温柔又体贴,余时中一方面感动,一方面却又觉得自己不配。 “别给自己压力,时中,我等你。”高秀明低声道:“你只要愿意回来,什么都不要怕,我会保护好你,只要你愿意回家。” 余时中多想拉住高秀明,抓紧他的肩膀大声得告诉他,不要对他那么好,不要再对他温柔,他、他已经不配,不配再喊他大哥。 他为高秀明的坦白而悸动,但更多的是罪恶感排天倒海席卷而来的恐惧。 高秀明越是温柔大量,他就越觉得自己肮脏不堪,他的身体已经被别人彻底弄脏过了,虽然高秀明绝口不提那天在龙屋的事,但他还是敏锐得察觉到高秀明眼中的刺,就算掩饰得再好,高秀明看他的眼神还是变了。 他知道,但凡他的眼神只要流漏一点示弱,高秀明就会不顾一切后果得把他带走,那就完蛋了,杜孝之绝对会把他搞到死,不只他,高秀明一定也会遭殃,他不可能让这种事发生。 “嘿、clock你偷懒吗?还是你故意放我鸟,你不是答应要和我练的,我等你等好久结果你早就回来了嘛,也不跟我说一声。” 余时中老早就迅速把信封摺好收进口袋,他听到来者委屈的声音,往练习室的门口一瞥,果然看到张紫魁梧的身材把门挡个严实,两只耳朵都垂了下去,不觉歉意油生,但听到对方对他的称呼,又忍不住皱了眉头:“不要那样叫我。” “为什么,这不是你的比赛id吗?好,我知道了,你别生气。”张紫双手合十,低声下气得求他:“那现在可以陪我练习了吗?” “嗯……”余时中看了看表:“我要回去了,我们晚上打,我跟你一起排。” “蛤啊。”张紫拉了一个好长的连音:“好呗,时中最近对我好冷淡喔,我们可是绝佳拍档诶,你还这样对我,我要告你家暴,冷暴力。” “胡说什么,你再这样晚上也不理你了。” “不可以!你答应我了,我都承诺我得观众说今晚要开台,你别害我被退收藏啊!” “关我什么事……啊、” 张紫慌忙道:“怎么了?” 余时中苦著脸:“我电脑坏掉了,我刚突然想起来。” “;the……”张紫飙了一句粗话:“这样搞毛啊,我好像有听嘉因讲过,怎么那么久还没修好,也一个多礼拜有了吧,你平常用笔电打?” 余时中摇摇头:“我找时间再拿去修,还是换一台算了。” “你那台不是很贵吗?而且你才买多久?”张紫夸张得瞎叫:“别别别,我帮你看看好不好,那台可是个小祖宗,我们得罪不起,你知道哪里故障吗?” “不知道,你会修?” “简单的ok啊,我平常就有再组装电脑,应该没啥问题,总之我先帮你看看,你送修又不知道要多久。” “好啊,那我明天拿来,你干嘛?”肩膀突然一沉,张紫双手搭上他的肩膀,整个人压在他身上,尾巴都摇了起来,就差没汪汪两声,余时中觉得莫名其妙。 “什么,我等下没事啊,我直接去你家帮你修,这样可以顺便开打,不用开视讯多好。” “……什么?” “你干嘛吓成这样?我又不会对你怎样,喂,我很受伤喔!” “你要……来我家?”余时中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直觉拒绝到底:“不好吧。” 张紫不解:“为啥?我帮你修修很快的,主机搬来搬去也很麻烦吧。” “喔……”余时中纠结很久,最终才点下头:“嗯。但你不要大呼小叫的,很吵又很丢脸。” “喂!你怎么……”张紫就一路碎碎念到上了计程车,听到余时中报的地址,更是扯著嘴皮坐立难安,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听到要去别人家就好像小学生要去郊游一样兴奋,一路扯著余时中的肩膀说东说西,烦得他直翻白眼。 “诶、诶,时中,你家有谁啊?你有跟你家人说我要来吗?” “你在兴奋个毛啊?”他最近也染上了打游戏常用的用语,一时间调不回来,他毫不犹豫得泼了兴奋到冒烟的张紫一桶冷水:“我家没人。” “咦?怎么这样!”张紫嚎了几声又转向窗外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哇哇哇,我第一次来到高级住宅区诶,你住哪一栋?刚刚那是泊车小弟吗?喔喔,青一色的奔驰,怎么没看到跑车啊,诶诶你说这里会不会撞见明星啊……” 分卷阅读176 分卷阅读176 分卷阅读17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7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77 “你安静一点喇。”付了车钱下车后,余时中带著张紫刷了卡上电梯,进门之前,他又再次叮嘱:“你不要乱来喔,就去书房看电脑就好。” 张紫点点头,还竖起三根手指按在额头上发誓,余时中才让他进门。 “哇塞,你家好大啊!你家也太有钱了吧!” 张紫一进门马上破功,他愣头愣脑得东张西望,自己一个人大大方方得参观起来,边看还边评价:“这种格局我第一次看过诶,哪有人家里客厅这么大的,还挑高天花板,不愧是豪宅,哇,两层楼,内梯也太大了吧,都像是一间房间了,诶诶诶你的房间在哪里?” “……你要喝点什么吗?”余时中决定放弃对张紫的约束,越管越来劲,管他的,反正今天杜孝之不在家。 “啊、我要果汁,我看连续剧有钱人家的冰箱里都有新鲜果汁。” “……”余时中默默打开冰箱,靠,还真的有:“你要哪一种的?” 张紫也屁颠屁颠得跟进来:“靠,还可以挑?我随便说说的诶,那我要那个粉红色的,那啥,蔓越莓汁,超娘诶。” 余时中就倒了特大杯超娘的给他。 “诶诶诶,你还是没跟我说你家有谁喇,你一个人住那么豪华的房子?”张紫闹闹咧咧的终于被他拖到电脑室,他边拆主机边问道,嘴边还沾了一大圈粉红色的果汁。 余时中双手抱臂,非常不想理他:“你擦擦嘴吧,前面有纸巾。” “为什么不能说?诶,你这个,我看看喔……”张紫也没擦嘴,就随便舔了舔,马上就被电脑元件给吸引过去。 余时中虽然面上没什么,但其实心里一直很不安,时不时往大门看,杜孝之只说他今天有饭局,没说他几点会回来,通常都是要很晚的,他抓著时间才八点不到,照张紫那神劲头,应该半个小时内就能搞定。 张紫抹了抹额头,随手拿起果汁杯一灌,嘴巴立刻沾满鲜艳的颜色:“你开机一次,怎么回事?我看没问题啊。” “蛤,怎么可能。”余时中走过去开机,张紫就站在旁边看,一手搭在余时中坐的椅子上,另一手撑在电脑桌上。 余时中只试第一次居然就打开了,结果还没让张紫鼻子长出来,明亮的萤幕马上跳出一堆视窗,张紫不可置信得凑前去看,余时中被他两只胳膊垄罩著,只能往旁边挪了一下,让出点空间给他,就在此时,不远处的门扉突然传来几个响亮的叩门声。 余时中几乎是被雷劈到一般得回过头,却被张紫庞大的身躯给挡住视线,只见这傻逼把头抬起来,还愣不清得拨了拨后脑勺,腼腆得对著门外的人傻笑道:“哈喽。” ☆、一二七(下) 余时中立刻推开张紫,瞪著门口,很不争气得结巴起来:“你、你怎么,怎么回来了?” 男人朝余时中淡淡一笑:“今天饭局取消,就提早回来了。”边神态自若得把西装外套脱下来。 余时中一紧张脑袋就空白,下意识就做出平时的反应,他凑上前接过男人的外套,摺进臂弯,还多嘴得问他:“你吃晚餐吗?” 男人摇摇头,嘴角挂著迷人的笑意,瞅著他不说话。 张紫站在原地,再傻也琢磨出来这位就是屋子的主人,只是不知道他跟时中是什么关系,怎么一看到他回来就好像三魂走了六魄,好在余时中还没被吓成白痴,及时把话弯回来介绍他,只是态度很奇怪,居然有点憋扭,好像很难以启齿的样子,张紫心中一乐,这、难道是把他当成第一次带回家见家长的男朋友了吗? 余时中却一本正经道:“这是我朋友。”就这样?也太草率了吧。 男人似笑非笑得瞅著余时中,听他这么说,才空出视线给他,虽然脸面上和颜悦色,但怎么越看越觉得心里发毛,男人低沉的嗓音带著成熟的磁性,不紧不慢道:“张紫是吧,时中有跟我说过。” “咦?您认识我?”张紫感动涕淋得望著余时中,原来他早就被家长承认了:“不好意思,什么也没说就突然到你们家来,这个,我是跟时中一起团练的朋友,今年大三,请问要怎么称呼您啊?” 男人没有直接回答他,含著微笑关切道:“大三?那就是比时中还小了,你看起来比他成熟多了,时中平时没少给你添麻烦吧,担当了。” 张紫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时中很成熟的,平常都是他在照顾我们,而且个性好,人也很气质,长得又可爱,对我们都很不错……哎、我这样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张紫越讲越乾,连连拿眼神去丢傻站在一旁的时中,打哈哈道:“真抱歉啊,还是我们,喂、我们明天再来?” “喔、喔,好。”余时中六神无主得看著杜先生,四周的空间彷佛都被抽乾,直到张紫拉住他的胳膊,才像是被一巴掌拍醒,赶紧走著张紫的台阶下:“那我送你下楼。” “不用这么拘束,既然都来了,就把事情做完吧。” 余时中简直觉得耳朵也被吓坏了,杜孝之居然和蔼可亲得这么表示,那声音简直就像是早晨播报新闻的主播,他僵硬得回过头,几乎是求饶得拜托他:“杜先生……” “先生?你叫他先生?”张紫眉毛竖得老高,想到什么就直接问出来,声音大到在众每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不是、他是,呃……”余时中觉得他快发疯了,真想一棒敲晕这个状况外的白痴。 “我是他姊夫。” 余时中一愣,彻底茫然得望著身旁这位笑容连带著气质都变得温文尔雅的男人。 杜孝之展颜一笑,伸手揽过余时中的肩膀,就像个关切晚辈的姊夫揽著他的小舅子一般,特别纯洁得拍了两下,就放开:“时中就是面皮薄,一直都不肯叫我姊夫,我也很伤心。” “喔,是姐夫喔,原来如此。”张紫在那边傻呼呼得恍然大悟,立刻就把杜孝之当亲哥一般崇敬,跟他握了握手,还仗义执言得劝余时中:“哎哟,姊夫就姊夫,我还在想说你干嘛支支吾吾不肯说,你有恋姊情节喔。” 余时中觉得地球是不是换方向转了,怎么他的头脑转都转不回来:“什、什么?” “还什么,你害我丢脸丢大了。”张紫扯过余时中的肩膀,凑到他的耳边用气音骂他:“现在怎办?你姊夫都回来了,那你姊呢?” “我没有……” “时中。”杜孝之温和得叫唤他的名字,俨然是个楷模的长辈:“既然朋友来了,你们忙自己的事,别在意我。” 为什么只有他感觉到最后那几个字有特别加重,余时中看听不惯杜先生斯文有礼的说话方式,惴惴不安道:“杜先……” “嗯?”在张紫浑然不解的清澈目光,以及杜孝之堪比核弹的逼视下,余时中不 分卷阅读177 分卷阅读177 分卷阅读17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7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78 得不改口:“姊、姊夫。”差点没咬断他的舌头。 张紫摸著后脑杓,对著杜孝之哈哈道:“哎,那真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修一修他的电脑,很快就好。” “不会。”杜孝之修养得宜得摇摇头,便迈开长腿往外走。 张紫对他死命飞过来的眼刀浑然不觉,还奇怪道:“你眼睛怎么了?哎,我先帮你修喔,我大概知道原因。” “我真想踹了你。”余时中一直目送到杜孝之离开电脑室,还没松口气,就恶狠狠得回过头啐了满脸无辜的张紫一口,真想揍死这四肢发达的白痴。 “诶,别啊,你怎么这样忘恩负义,我帮你修电脑呢,还对奴家恩断情绝,想你长的人模人样,竟是个负心汉。” 余时中捂住张紫的嘴,惊慌得往门口的方向直瞪,压低声音喝止他:“你、你嗓门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大!” “唔呣唔,嗯……哈、”张紫吸了一大口气,也被他弄得紧张兮兮:“我说,你怎么那么怕那个男人啊,他不是你姊夫吗?” “唔……”余时中把他的脑袋拍回去:“赶紧的!别那么多废话。” 张紫学乖得压低音量,但还是压不下他的好奇心:“原来你跟你姊夫住一起喔,诶,很不够意思诶,有姊姊也不跟我说,不过都嫁人了,啧啧,诶,时中,你那姊夫做什么的啊?看起来很年轻就住在千万豪宅……” “他是老板。”余时中闷声道。 “难怪……”张紫又絮絮叨叨得问东问西,一会问他杜孝之开什么车,一会问他姊姊有多正,一会又追问他为什么跟姊夫的关系那么生疏:“啊你们不都住在一起那么久了,怎么还那么不熟?” 余时中不理他,张紫又指著余时中手弯夹著的那件西装外套:“而且你干嘛帮他脱外套啊,这不是他老婆才要干的事吗?” 张紫原本也是无心,没想到话一说完,余时中整张脸都刷白了,张紫一看觉得不得了,开玩笑道:“哎、你跟你那姊夫不会是有什么不可告的秘密吧?” 张紫只是像平常那样爱胡扯闹他,但余时中心里有鬼,因此反应特别剧烈,压低声音吼了张紫:“才没有,你不要胡说!”他色厉内荏得说完,转身就推门出去。 “丫反应这么大?”张紫摸不著头绪,见人早跑得没踪没影,想道歉也没法儿,只好缩回去看他的电脑零件。 余时中气恼得没理没由,不一会就消了气,但又不想回去电脑室面对张紫毫无芥蒂得发问,他先是进了卧室把杜孝之的外套挂好,犹豫不决间,不知不觉就绕到了厨房,刚好看到刚刚倒了一半的果汁包装,心想著再帮他倒一杯。 他把蔓越莓汁放回冰箱,从里头拿出另一瓶封包的葡萄汁,倒了满满一整杯马克杯,并把剩下的果汁放回冰箱,甩上门一回头,就看到这栋豪宅的屋主毫无预警得出现在厨房门口,挡住他要出去的通道。 “唔、”余时中反射性想要逃跑,随手把杯子往吧台一摆,没等到男人越走越近,他自己已经退到了底,背后就是琉璃台,前面又是过不去的魔障,他乾脆闭上眼睛,没逃避几秒,周身就被熟悉的霸道攻陷。 “杜、杜先唔……”杜孝之大掌盖住他的唇,低声吓阻他脱口而出的称呼,迷人的声音却像是结了霜:“不对,刚刚不是才喊对了,怎么一下楼就又变回先生了?” 余时中更加惊慌失措得看著他,觉得男人的话比外星文还难懂,他慢吞吞得咽下口水:“什、什么?” “什么什么,又跟我耍赖,还是你更喜欢叫我先生?”杜孝之用力得摩擦他的嘴唇,像猎人钉住插翅难飞的猎物。 余时中小心翼翼得拉开杜孝之捂住自己的手,低微道:“我不是,每次都这样……!!你、你干嘛?” 他猛然拔高嗓子,杜孝之已经拽住他的手腕把他铐上厨房的橱柜,这一撞把他所有不好的预感全部撞了出来,他眼睁睁看著自己被嵌在男人结实而危险的身躯和坚硬的墙壁之间,动弹不能,进退不得,所有的机智和脱困的方法瞬间变成一颗颗泡沫,才冒出头就立刻爆破。 “我干嘛?要问你啊宝贝,谁准你带男人回家的?胆子养肥了嗯?”杜孝之狎腻得把他压制在墙上,余时中本能得想挣扎,男人却轻而易举就扣住他的双腕,拉高到他的头上固定,余时中就像是被猎捕的兔子,柔软的肚皮就这样毫无防备得袒露在敌人的面前。 “什、不是,他只是同事,你不是知道……”连名字都叫得出来,他就不相信杜孝之不知道张紫的底细。 杜孝之没说话,灼热的眼神放肆得侵犯他的身体,余时中难堪得扭开头,无奈双手被狠狠得钳在墙壁上,杜孝之把他整个人往上提,他畏战战得颠著脚尖才踏得到地板,一对上杜孝之如狼般锐利的冷眼,余时中别开眼,突兀得抖出疑问:“你、你怎么回来了?” “这还怪上我了?”杜孝之阴阳怪气得哼了声:“怎么,我不在你就可以带男人回来?”他咬牙切齿得含住余时中的耳垂,恨声道:“还是二十岁的大学生,年轻力壮,很新鲜是吧,还尽挑著我不在家的时候,怎么,找男人还知道要背著我来嗯?” “你、你!”余时中顿时面如肝色,羞辱交加,他又怒又怕,却不怎么敢辩驳,他摸不清男人的语气,无法确定杜孝之只是在戏弄他,还是真的在凌辱他。 杜孝之这栋房子的厨房是开放式的,平时没有拉门的时候和客厅互相连通,任何声响在一二楼之间都畅行无阻,余时中一想到张紫还在楼上,随时都可能会下来,就紧张的什么羞恼耻辱都忘个透彻,只想尽可能先摆脱趴在他身上的男人,要他说什么没脸没皮的软话他都愿意。 “杜先生,可以先、不要这样吗?”余时中示弱得低下头,露出脆弱的颈线。 杜孝之显然不领情:“杜先生?这么生疏,既然小舅子当得这么不情愿,不然把你朋友叫过来,当面告诉他我们不是这种关系?” “不要!”余时中手奋力挣脱了一会,似乎很怕杜孝之真的去叫张紫下来,但又实在无法轻易说出那句临机应变的称呼……他在心里不断得骂杜孝之变态,嘴上却软著腔调讨饶道:“对、对不起,可不可以,求求你,杜先生,不要这样……” 杜孝之居高临下得听著他的乞求,随即放开他的手,转身就往门外走,那方向一看就是要往楼上,余时中从男人桎梧中被释放,却只得到手脚上的自由,和心灵上更沉重的枷锁。 他冲出去抱住杜孝之的手臂,怕拉不住情绪莫测的他,又从背后抱住他的腰,小声得哀求给他的身心都上了锁的男人。 “姊、姊夫,求求你,不要。” ☆、一二八 分卷阅读178 分卷阅读178 分卷阅读17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7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79 “求我什么?”杜孝之拉开环在他腰上的手,趁著余时中发楞的片刻,旋身一勾,反客为主得拦住他的腰,把青年整个人捂在怀里。 “别说,别告诉他,放过我好不好,等、等张紫离开,等到他离开可以吗?”余时中趴在杜孝之的胸膛上,声音抖得像在哭泣。 “小舅子如果每天都这么听话就好了,乖,叫我什么?”杜孝之像是演上瘾了,连著他的称呼也已经入戏,似乎很享受这种蒙上禁忌色彩的小游戏,杜孝之轻柔得捋著他的头发,音色彷佛隔著一层温柔的纱。 “姊夫。”余时中柔顺得歪进他的肩窝,放松身体让他抚摸。 杜孝之先是安抚他的肩膀,左手沿著他的背脊往下抚摸他的腰,余时中紧张得贴著杜孝之的怀抱,双手讨好得拉住男人的衣服,就怕这刻温馨的假象维持不了多久。 “唔、”余时中咬紧下唇,用力得瞥开眼躲避杜孝之折磨人的视线,男人的手已经沿著腰椎滑进他的裤子,指尖意图明显得按压著可以容纳他的欲火的地方。 “时中。”张紫的声音冷不防得出现,余时中立刻从晕眩的颤栗中被拉回屋内还有第三人的现实,他有些狼狈得推开杜孝之,男人已经插进两根指截在里面搅动,抽开时得噗哧声特别刺耳,余时中面红耳赤得低声道:“我上去看看。” 男人二话不说,把手抽离他的裤子,也没有黏呼呼得揉捏他的屁股,余时中赶紧拉著裤子往门口走,就只差一步,突然被后方暴力的突袭压趴在橱柜上。 余时中双手勉强撑住柜子,恼怒得张嘴就想骂,却被人掐住臀部,腰被狠狠用力往下按,简直像是要凭空把他劈断,他回过头的片刻,只看到男人极具爆发力的胸膛,充满压迫感的肩膀,和截骨突出的喉结,都明了得告诉他,身上正在遭受的暴行是来自另一个成熟的男人,裤子被脱下来的凉意让他顷刻丢失了神智。 等他回过神,没有预想中奋力挣扎的画面,相反的,他的上衣被撩到胸口,两边乳头红通通得曝露在空气中发颤,一只大手霸道又贪婪得盈握他的胸部,明明平坦得毫无吸引力,却被硬是掐出一小块隆起,粉嫩的乳头被夹在中间任由冰冷的空气挑逗,好似初尝欲果的少女被粗暴得亵玩,只能委屈又淫靡得做出最诚实的反应。 余时中的双手畏颤颤得抓著男人的手,不似阻止,反倒似献媚的依附。 不是他疯了,而是张紫的声音正在楼梯间,越来越清晰。 “时中?你在那儿?咦,人咧?”年轻大男孩特有的青涩声线回荡在宽敞的走廊,不一会就听到蹦蹦踏在木板上的脚步声。 啪搭啪搭,绝望的眼泪无声得滴落在杜孝之的肌肤上,男人却不为所动,他咬住青年纤细的脖子,像是对准青年透明的白肤底下如同斑藤的血管,沉声道:“给你选择,关上门,扶著它,还是就这样扶柜子。” 余时中狠狠咽下委屈的呜噎,恨不得把刚刚不争气掉下来的眼泪通通逼回去,也不许自己在杜孝之面前哭出声音,他哑声道:“门,关上门。” 其实关门跟不关没有什么区别,即使下了楼梯先看到的是门,但厨房是开放式的,即使侧面有门板挡著,从正面的吧台看过去根本毫无屏障,张紫只要稍微绕到客厅的转角,他正衣衫不整得委身于男人跨下的事实根本无所遁形。 张紫独自坐在电脑室捣鼓著,见余时中离开了好一阵子,连个脚步声或是跌个跤的存在感都没有,又想到这栋屋子的主人刚刚那个深沉的笑容,乍看之下还称得上疏离的客气,仔细一想半点笑意也没有。 他虽然男孩子心思大剌剌的,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尤其时中刚刚那个眼神,还有反常的举动,跟平常冷淡的气质根本搭不上边…… 年轻人行动力之高,脑门充血就追了出去,心想这房子真是资本主义下迂腐的成果,天杀得大,连个走廊的木板都是一大块完完整整的木纹,而且隔音吓人得好,安静就是安静,这要是有人闯空,还真的完全察觉不到他正在偷哪间。 “时中?”他喊了好几声,循著原路走下楼,举头就看到灯火明亮的客厅,却空无一人,连那个气场强大的屋主都不见人影。 “时中?你在这吗?啊……”他一眼就瞧到拐弯处的吧台,吧台的后方隔著一扇木门挡住了入口,他什么都看不到,却直觉里面有人,不知道是不是他精神过敏,看起来很坚固的木门正隐隐约约得晃动著,像是在诱发他的好奇心去掀开它。 就在张紫触碰的门板时,果然从门后传来一个细微的声响,他没听清,满心想著都是时中,就伸手要去拉门把,那个声音又加重了一次:“不要、别过来……” “时中?”张紫扬起语气问道:“怎么了,你在里面吗?门打不开?”说著就要去扳门把。 “别、别嗯……哈、不要……别打开!”门的另一侧断断续续得泄漏余时中短促的阻止声,几乎是咬紧牙根才会有的语气,张紫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用得著时中发这么大的脾气? 门后沉默了一阵子,又换了一种语气,开口便是轻微的喘息,和浓重的鼻音,混合在一起听起来像是刚经历一场嚎啕大哭:“你先上、去,我……我、我跟,姊、姊夫……说一下话。” “你在哭吗?”张紫皱紧眉头,护短的保护欲立刻涌入他的胸腔,脑中立刻浮现刚刚余时中和他姊夫站在一起时诡异的画面,越想越觉得时中肯定是被欺负了,指不定他姊姊还合著姊夫一起欺压他,要不然时中怎么会一脸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这会居然还哭了,张紫撩起拳头就想硬闯进去把厨房掀了,不给那个敢在他这么个大活人面前欺负小舅子的混蛋一点教训,他他妈跟那个畜生姓! “没有。”时中这次的声音就正常了许多,跟平时冷淡的语气一样,只是有点儿沙哑,青年压低声音道:“没事,你先去,我待会、啊嗯……待会、再上去。” “你还好吧?”张紫担忧道。 “没事,真的。”青年声音疲软,态度却很坚决,他又急促得催促了一次:“你上去等我一下,快点、上去等我。” “我和时中自家人说说话,无事。”一道明显比时中低沉许多的男音严厉得破入他们之间拖泥带水的话题,客气却具有威胁性的驱逐之意昭然若揭。 那种不容许他人犯进一步的氛围让张紫有些反感,但毕竟是在别人家里,时中也明确得表明他的意思,他再不甘愿也不好再坚持什么,再过去,就是别人的私领地了,这条界线跨不得。 张紫向门板说了句我上楼等你,就转身走开。 “唔、唔嗯嗯嗯……” “哭什么 分卷阅读179 分卷阅读179 分卷阅读18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8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80 ?嗯?”杜孝之狠狠的肏他,每一下都整根末底:“有人在旁边是不是更兴奋,他一来你这浪穴就给我喷水,听到他的声音就爽得站不住了,还缩?把屁股夹紧,谁准你松的?” “他一来你就咬,他一走你就松嘴,把我当什么了啊嗯?这么不情愿,把张紫叫回来看看你浪得夹不放男人的模样,顺便让他看看你这小舅子平常都是怎么攫著屁股吸你姊夫的。” 余时中半是失神得靠在门板上,他刚刚还能死命得阻止头敲在门上发出的闷响,现在却只能任由男人粗暴得抽送,连带著肉体相连又分开的反覆摩擦,发出一下又一下规律的撞击声。 他刚刚被吓得绞紧身子,他知道他的身体有多紧绷,肉穴像是要绞碎蛰伏在里面冲撞的巨物,连杜孝之都难耐得低喘出声。 即使两人都煎熬得卡在肉体嵌合的折磨中,男人还是照旧发了狠心似的死命往里钻,余时中就是憋上最后一口气,也不准自己早被男人摧残稀烂的自尊,再任由这个丧心病狂的变态为所欲为得凌辱。 张紫一走,紧绷的危机才得到松缓,他心头一松懈,整个身体也跟著瘫软,后面夹著凶器的小穴更是像被酒液泡开的面包一样松软,熟知他体内每个角落的凶物怎么会放过他这点诱人的变化,带著蒙昧的服从,以及身心松懈的迷失,都让男人勃昂的情欲更加盛怒。 所有欲望一瞬间凌驾在理智之上,占有欲也好,控制欲,破坏欲,所有暴力又丑恶的原始欲望全赤裸裸得加诸在胯下的冲刺,只有肉体纠缠,叠股交欢的极致快感才能冲淡他想杀死余时中的念头。 “很会偷情嘛,宝贝儿,看来很熟悉要怎么说才更能勾引男人,是不是常练习,嗯?” “是不是偷情让你感觉更兴奋,更爽?明知道只有我这根能填饱你后面这张淫荡的小嘴,却还是饥渴得到处找别的男人拿东西塞满你?” 他的东西,要是稍微不管好,是不是对谁都可以这样毫无防备得献出服从。 只要一想到谁都可以替代他的位置驾驭青年妩媚的身体,心底的邪火就窜烧他所有深沉的理智,只剩下占有欲疯狂的咆啸。 杜孝之掐著余时中潮红又涣散的脸孔,脸颊两侧都是淫靡的汗水津液,湿润他的睫毛和唇缝,没有焦距的瞳仁和上翘的眼尾都是懵媚的服从,他眼中浮起著冰冷的杀意,冷笑道:“骚婊子,是不是不把你干死,你就不知道谁才是你的男人了?” 男人全神贯注在猛烈的驰聘,沉默猛干了十分钟,才稍微缓过失控的劲头,厨房内鸦雀无声,只剩下肉体赤裸裸的碰撞声,青年相较之前因为害怕被发现的致命紧致,整个人都软绵绵的,小嘴即使被强迫吞吐蛮横入侵的凶器,也像是为了容纳他而拼命讨好得撮吮。 “爽吗?宝贝,谁在干你?”杜孝之伸出胳膊垫在青年的脸颊下,防止他的额头再继续嗑碰,原本是疼惜他,没想到指间却被一股湿热的窒腔包覆,杜孝之倒抽一口气,差点反手就把青年压趴在墙上。 余时中被干得神绪涣散,意识离他忽即忽离,模模糊糊看到杜孝之伸出手,下意识就张嘴去含住最粗的两根,用舌头轻轻吮舐。 杜孝之气得把他狠狠按上墙,用深埋的硬物粗鲁得把他钉在自己的身上。 “谁准你用嘴含的?看到粗的东西就忍不住去吸吗,谁让你这么骚的?”杜孝之毫不留情得说出羞辱他的坏话,余时中觉得那些下流话比皮鞭抽在肌肤上还要辣痛,简直痛入骨髓。 杜孝之压低声音:“别给我装乖扮骚,小嘴巴安分点,下面给我专心夹,别松了我们今天就搞到你不敢再放松,让你的好朋友在旁边看你夹男人可以夹得多紧。”话虽这么说,男人却夹住他的舌头翻搅著他的口腔。 “嗯、唔唔、别唔……”余时中被翻搅得难受,耐不住得呻吟:“不……杜先、不要……” “嗯?喊什么呢?” “姊夫、呜求求你,姊夫……”男人松开手,余时中喘急了还是要求饶:“放过我,求你……姊夫,先、先出去好、吗……啊、嗯嗯嗯……好痛……” 杜孝之低笑出声:“你知道自己在喊什么吗?姊夫是什么关系嗯?” “姊、姊的丈夫。”余时中想要赶快结束这场煎熬的性事,张、张紫还在楼上呢,他就算脑子不清楚了,还知道杜孝之是在处罚他,他卯足全力配合杜孝之的动作,颠著脚尖努力把腰送出去,也顾不得羞耻还是淫乱,只想让他赶快尽兴,赶快抽离他的身体。 杜孝之当然察觉到他身下的小妖精做的什么打算,他掐住余时中不断乱扭的腰肢,深深楔进他的体内,低语诱哄他:“你跟姊夫正在做什么?” “做、做爱。”余时中脑门一白,直接脱口而出。 “背著姊姊和姊夫做爱呢,你可真淫荡。”男人刮著他脸颊的汗水,轻漫得调笑他。 “我、没有姊姊啊……”余时中快哭了,他又累又怕又委屈,却没有人能救他。 “你说这姊夫要是没了姊姊,那能是什么?”杜孝之凶狠得侵犯他的身子,语调却是温柔的:“宝贝儿,说话啊,这姊夫不就是丈夫了?” “嗯、嗯,是丈夫。” 余时中温顺得捣著头,大眼睛湿漉漉的,像只小猫咪般轻轻舔吻著杜孝之慑人的目炬,他趁男人还想逼迫他说出更加不堪的话前,先发制人去挑战男人的底线,他软泞泞得重复:“是丈夫,那、姊夫……可以射进来吗,可以射、给我吗、全部、……求求你……” 男人低咒一声,拽住他的肩膀狠戾得把他压上隔壁的流理台,他拖著他们 相连的臀部挪了两大步,顶得他双眼泛黑,几乎空窗了两段惨淡的记忆空白。 他的上半身贴著大理石,早就被捏到瘀血的乳头可怜兮兮得挤压在空气跟冰冷的硬物之间,没有平时温暖的怀抱,余时中冷得浑身发抖,下半身却如地狱般灼烫又黏稠,男人挤进他的双腿间,彷佛要把他钳进他的肉体内一般得窒密,滚烫的凶物嗜血得攻击他最脆弱的地方,他失神得祈祷著昏厥带给他的解脱,直到那股热流灌入他的体内才痛苦得降临。 ☆、一二九 “谢谢你。下次,我请你吃饭。” “你跟我客气什么啊?记得上线别拒绝我邀约就好。”张紫习惯性想伸手去揉余时中的头发,但看到青年步履不稳得倚在门框边于是只好作罢,绝对不是因为旁边那两束危险的视线太过慑人,简直像是要把他烧成烟灰。 张紫担忧得瞅著有气无力的余时中:“你没事吧?怎么看起来这么累?” 余时中摇头,睫毛整齐得下垂:“没事。” 张紫深呼一口气,朝著跟他身高相仿的男人致意:“非常 分卷阅读180 分卷阅读180 分卷阅读18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8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81 抱歉打扰你了,那我先走了。” 杜孝之风度甚佳得摇摇头,俨然一副男主人的派头:“我让人送你出去。” “我送你……” 男人在青年闪烁异议之前,不顾青年的意愿一把揽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柔声道:“时中身子不太舒服,就不送你了。” “……”余时中不好在别人面前太过挣扎,但也实在摆不出笑脸被一个男人这样当众搂抱。 “啊,别麻烦,我自己出去就可以了。”张紫扯出一张阳光的笑颜:“时中,那我再联系你。你待会试试电脑如何,啊。” 一直过了好几天,余时中躺在床上还是心有余悸,即使这几个晚上,杜孝之抱他的时候又恢复平时正常的模式,但他却怎么样也忘不掉杜孝之在别人面前强暴他,虽然以前也有类似的经验,但杜孝之已经很久没有对他做出这种类似强暴的性爱。 这样一想又觉得自己傻逼透顶,说白了,哪一次性事不算是强暴,他只是一个满足欲望用的玩物,谁会心甘情愿被另一个男人这样侮辱。每一次被杜孝之侵犯都应该感到可耻至极,他竟然还不知羞耻得认为那是一种被需要的证明。 杜孝之喜欢的,不就是他这张脸,以及淫乱又下贱可以任由他玩弄的身体吗,他每次拉开他的大腿的时候都是这样说的,他怎么就以为、男人是有一点点,有那么一点点爱护他的。 他、他哪一次哄他,不是为了把他拉上床,别说床,杜孝之根本就不爱在床上干他,随处随地只要他兴致好,把他裤子一脱,就可以直接爽一把。即使他发高烧,男人照样硬了就插进来,有时候他脾气不好,一连几天根本不让他穿衣服,只准他披一件过大的衬衫,随手把他往餐桌或是落地窗一按,他根本无从反抗。 这、这就是妓、妓女吧,他早在当初放下所有脸面去求杜孝之的时候就知道了,为什么还要矫情,他只是长得像丁香而已,为什么有时候又要对他那么好,让他误会,让他差点又想相信他了。 华志勤都说杜孝之在保护他,保护得很好,真的是保护吗?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直到万成找来一个他作梦也想不到的人,他才真正开始思考,他是不是被杜孝之限制在他的掌控中了,他只看得到男人让他看到的东西,他的生活封闭到只剩下杜孝之愿意给他的空间。 “clock,我想带你见一个人,他找你找非常久了,而且我想你一定会想见他。” “谁?” “岳和仪,你还记得他吗?” 余时中忡怔了好久,才从层叠深埋的记忆中把符合这个名字的脸孔给翻找出来,岳叔叔,是爸爸非常要好的一位朋友。 “为什么?”余时中不假思索反问道:“为什么他会找到我?他怎么知道的?” 万成一句话就击溃他的心防:“他受你母亲之托,clock,你想见你妈妈吧。” 当然想,余时中激动得连续几天都睡不好,他多想赶紧见岳叔叔一面,问他母亲的病况,但他又不愿意把这件事告诉杜孝之,要瞒住他跟岳叔叔见上一面根本难如登天,直觉告诉他,杜孝之绝对不会让他跟岳和仪见面。 他越是想要背著杜孝之,就越加深刻得了解到杜孝之对他控制有多严密。 他不是个能藏住脾气的人,这么明显的变化杜孝之马上就察觉到了,他很没出息得害怕杜孝之又要监禁他,男人却什么都没做,还是照往常一样回家,吃饭,跟他一起睡觉。 杜孝之最近也很忙,张泉自杀的事虽然主要是私人纠纷,但还是让杜孝之火大到不行,余时中虽然从不去管杜孝之工作上的事,但时常和他的属下待在一起难免会接收一些讯息,而这些人也都不避讳他,全当他是哑巴不会透露出去。 像今天,他只是跟闻杰来红宝街的其中一家餐厅吃饭而已,以四方位命名的其中一家,西蛟,也是赵雪强力推荐邀他一起来,他才盛情难却。 “泉哥好一点了吗?我听说他上礼拜出院。”余时中还是关心著张泉。 “啊、没错,我亲自载他回去的。伤口已经好很多了,线也拆了,虽然他一直抱怨很娘们,但还是有在敷去疤贴。”闻杰回答道。 “那就好。” “倒是少爷你,最近好不好啊,泉哥还一直叨念著没看到你,是不是又被欺负了。”赵雪笑嘻嘻得端了几瓶饮料走过来,眨著眼睛打趣道。 余时中却一点都不觉得有趣,无精打采道:“我没事。” 闻杰接过赵雪递过来的玻璃瓶,拉环一撬,咕噜咕噜得灌了一大半:“赵雪,赵爷又回新加坡了?” “嗯。”赵雪漫不经心得点点头:“多亏七爷不嫌弃我,我就是个中间标竿,又不显眼大家也眼生,我自己有时候都觉得我用起来真方便。” “关系这么不好?” “看看场子,小杰。”赵雪眨了眨眼,笑容却一闪即逝,他一手搭住闻杰的膀子,轻声凑到他的耳边道:“那件事没有查出个所以然,只会越来越糟。” 余时中这时候正在吃饭,也没注意到身边多了几个人,因为闻杰太魁梧了,把风啊影子啊都给挡得结结实实。 “小赵爷,多久没看到你了,怎么有雅兴莅临小店?” “这不陪少爷来给你长长面子。”赵雪站了起来,展颜一笑,眉眼弯弯的:“罗哥你可得把脸松松,别吓著咱金贵的小客人了。” 那个叫罗哥的男人显然是听到消息,特别冲著余时中来的,他拉了张椅子坐到余时中的面前,开门见山报了姓名:“我叫罗悔,后悔的悔。” 他看了看余时中的脸,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在余时中抬头的时候露出一刹那的惊讶,他又瞧见了闻杰,知道是保安部的人,客气得互相招呼了一下,又吩咐手下要了好几道菜,屁股也不移动,就并进他们这一桌。 “喝?”罗毁推了两台啤酒放到他们面前。 赵雪笑道:“我来,闻杰待会要开车。” 余时中也有些惊呆,他能感觉到赵雪跟罗哥有重要的事要谈,还是比较敏感的事业那方面,他个被老板包养的小玩意儿算得上哪一咖啊? 赵雪天生一颗八面玲珑的心,不忘照顾他:“怎么?好吃吗?罗哥刚叫的香芋扒丝,平常可是吃不到的,我也是托你的福,你要喜欢,就回去跟七爷好好美言一下。” 余时中本来有些期待,但听到这话又皱了眉头:“还是我去别桌吃?” “时中也太贪心了吧,我也想吃芋头扒丝啊,那炸起来可香的,还有淋酱,你要独吞喔?” “……”余时中决定索性就大大方方得听内幕吧。 菜很快就上齐了,服务生把帘子拉下来,包间内就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 分卷阅读181 分卷阅读181 分卷阅读18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8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82 听说查到了不少地方?”赵雪边嚼著炸成金黄色的芋头丝,边道:“源头查清楚没?” “中盘小据点根本找不完,那东西猖獗得很,它不是管制药物抓不著,又能嗨死人,低风险高报酬,竟然还搞不到我们这,也只有七爷才做得到。” “是啊,做不到的就别做了嘛。”赵雪笑著道:“我怎么听到的消息是,我们自己人也看不下去了,心痒难耐手也开始痒了?” 罗哥瞧著赵雪的一口白牙,诡异得牵出一丝笑意:“小赵爷消息这么灵通,来我这做什,砸场子啊?” “兹事体大啊。”赵雪沉下眼光:“七爷不碰毒品,这是规矩。在北都想搞什么我们不管,但在红宝街,就是不行。” “小赵爷眼睛明亮的,话说多了反而没意思,那两个被搞到的夜店负责人是彭四鬼,他出了这么个篓子,吴信当下就撤掉他的场子,他窝在他女人那装了好几天的龟孙,我也没听到什么其他处分。” 罗悔道:“你跟赵爷在国外待久了,外面那套不能拿我们这边用,红宝街虽说挂了个杜字,但家大业大,大家都有各自的利益要顾。 再说七爷这几年把自家洗得那么白,他当初不准红宝街出现毒品,我们自然乐见其成,但并不是没个人都坐得住这种甜头在眼前,哪容许被别人吃掉,与其放任外头偷运的小盘点,不如自己搞大的。”他轻笑了一声:“七爷是恐怖,但架不住这个利字啊。” “你的意思是我们自己人搞自己人了?” “自己的人有谁?你忘记红宝街现在归谁管了吗?虽然最后是杜七接管下来的,但这几年真正在管理的人是吴信,每一条帐每一批货都经过他的手,杜七爷可没有那种精力一条一条看过,一单一单问过吧。” “信哥做事情谨慎又低调,我一直很敬佩他,我以为这几年红宝街很平静,原来是我想的太好了?” “吴信这个人,我只能说厉害,他年纪轻轻却要管理红宝街的一群老豺狼,我实在也挺好奇他怎么办到的,光是楚万水一个人我就连搞都不想搞他,杜七用人之上,简直就跟他老子一模一样,我当初一直猜不准最后接管杜家这些背后产业的会是他们兄弟哪一个……” 罗悔垂下视线,浅浅一笑,吊著眼角看向脸色黯沉的赵雪和面部紧绷的闻杰:“杜先生应该到了下面都还不知道,他这个私生子这么有出息,把他元配的儿子一个个弄掉。” 赵雪敛起眼中的慧黠,严肃道:“罗哥……” ☆、一三零 罗悔拂了拂桌上完全看不到的灰尘,态度很随意,他穿著素色的领衫,短发俐落,年纪大约在四十岁上下,外貌粗犷,打扮也不拘小节,从外表完全看不出来是这方面背景的人。 “我不知道你是来试探还是什么,有什么话叫七爷直接跟我说,别跟我搞什么弯话,如果你们只是要带他的人来我这捧场,我欢迎。”说著往后一坐,从口袋掏出菸,不经意得瞟了余时中一眼。 余时中觉得自己不该有什么存在感,于是别开了眼,没想到那股视线越来越浓烈,颇有意图性的探究,没想到罗悔看起来冷酷酷的一个大叔,居然也这样子看他,用、用那种,毫不掩饰的眼神…… 赵雪也觉得不好,他见事态不对,反应迅速就要把话题带开,罗悔会意得冷笑一声,渡过赵雪点燃的打火机,他呼出一口,哼道:“紧张个屁,我只是突然想到前几天才看到吴信带著三少爷的儿子,我只知道他一直把人藏在窝里,倒是从来没有亲眼看到过,没想到还活著。” “三少爷的……杜爻?”赵雪挑眉:“怎么会,我以为他在国外。” “我只是告知你。”罗悔耸耸肩,他站起身,豪气得一挥手:“要没其他事,你们随意吧,帐全算我的。” 赵雪起身叫住准备离开的男人,居然连带得把余时中拱出去:“罗哥,这是余少。” 罗悔又挂出那种不以为然的浅笑,但还算礼貌性得打了招呼,弄得余时中很尴尬,这种不友善的氛围让他很难堪,他知道男人看待他的眼光是什么意思,即使知道,但实际面临还是很不舒服。 这时罗悔突然不清不重得飘来一句:“七爷这眼光差别可不大。”刹那间把他眼中的讽刺完整得具体化。 这句话赵雪可能不大明白,闻杰掠过他疑惑的目光,立刻朝罗悔道:“余少不管事的,他在华志勤的公司。” 罗悔挑挑眉,似乎觉得难以置信,点了点头,脸色却缓和了许多:“放华志勤手上么,怎么,既然都被包养了,何必还要出门上班,牵这揽那的,还以为那叫工作,你的工作是什么,待家里不就什么都不缺了?” 余时中听到包养两个字,脸色都青了,要是以往他受到什么侮辱,肯定跳起来反驳,但无论说什么都改变不了罗悔口中的那两个字,他在心底默默运了好几口恶气,才勉强压下冲动。 可能是他的眼神太凶恶,倒把冷冰冰的大叔的兴趣勾了起来,罗悔又坐回原位,直接迎上青年杀气腾腾的视线,他点了点菸灰,淡淡道:“看来杜七把你宠坏了,瞧你这种眼神,我已经二十年没有看过有人对我露出这种眼神。” 那口气有多随意,反映在赵雪跟闻杰脸上的郁结就有多紧绷。 赵雪急忙站起来,把余时中往后一拨:“罗哥,他不懂事,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罗悔睨了他一眼:“我和他说说话,怎么了,不行?” 赵雪和闻杰听著苗头不对,闻杰也站起来赔罪,他们俩头还没低,罗哥就哈哈一笑,白烟呛得满桌都是:“我就说说话,你们几个毛小子紧张什么?我难不成还能把你们留在这了?再怎么样,也要看在赵爷的面子上嘛啊。” 他夹著菸,用手势拨开赵雪和闻杰两座门神,笔直得揪出绷在座位一隅的余时中,哼道:“年轻人藏不住心性,想什么马上就能看出来,我喜欢心思单纯的人,杜七带你来我这,我希望你最好跟你外表表现的一样。” 他意有所指得盯著余时中,嘴角勾起警告性的微笑:“别像之前那个,那样表面一套,暗地一套。” 待罗哥走后,赵雪皱著眉头转头问闻杰:“这说的是……” “你在国外不知道。”闻杰却没把话讲完。 赵雪识趣得点点头,余时中便道:“可以回去了吗?” 赵雪面露讶色,又夹著歉意:“你吃饱了吗?要不要点饮料?” 余时中摇摇头:“我想回去。” 赵雪轻轻叹了口气,便让闻杰去取车。 没想到才刚开出巷弄,车子就在公园外面差点跟一部车对撞,那部车冒冒失失得直往前冲,闻杰的反应已经够快,但来车一直到最后一秒才紧急转弯,最 分卷阅读182 分卷阅读182 分卷阅读18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8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83 终还是不可避免得擦到了边角。 余时中坐在闻杰后方,只是踉跄了一下并没有碰撞到哪里,赵雪第一时间问了他状况,便叫他稍微压低身子,他看到闻杰打开车前柜,竟掏出一把枪。 “没事。”赵雪轻声安抚他:“只是以防万一。” 余时中把身体缩得更里面,免得到时候拖累他们。 隔了一阵子,跟他对撞的肇事车主才打开门走了出来,闻杰先是判断他手上没拿东西,车内也不像有别人,才让赵雪出去。 “哎,真是抱歉,晚上视线太差,维修费我全权负责,大哥就放过我这一次吧。” 那人瞟到闻杰的黑色奔驰,原本颓废的神情立刻正经许多,又见车里走下来一位压迫感十足的男人,又是在这种地方,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人,语气也明显慌张起来,他马上压低姿态,打哈哈道:“大哥,真的非常抱歉啊,我真的没有恶意,真的,您看我这不是下车来向你赔偿,多少钱我都付,就是请您,看你能不能,那个,就放过我,多少钱我都陪真的……” “你是谁?”赵雪见他眼生,豪不客气得打断他,他天生个子高,穿著不斐,语气一坏,整个气势高下立见。 “啊、我叫郭仁,大哥真的万分抱歉,要怎么陪都好,啊、这是我的名片,您、您、敢问怎么称呼您?” 赵雪抽走男人双手递上来的名片,随意看了一眼,一语双关道:“你来干嘛的?这么晚了,难怪眼神不好。” 叫郭仁的男人立刻低头哈腰道:“我受人之托,是公务,是公务,找我的人是庞爷,庞爷,我没说假的。” 赵雪喔了一声:“既然是庞玄找,你赶紧去吧,他可最讨厌人迟到的。” 那人见赵雪居然直呼庞四爷的名字,心想应该不是好惹的,瞻前顾后得看著闻杰那台奔驰的车灯,被撞歪了一个正摇摇欲坠,简直就像看到现在的自己。 没想到赵雪虽然冷淡,言语却称得上温和,道:“以后开车小心一点,这里可不是大马路,没有警察会来帮你。” “是、是,谢谢大哥,真的很对不起。”那人连连哈腰,几乎是逃跑般得驱车离该现场。 “谁?”闻杰询问刚推门进来的赵雪:“那谁的车?” 赵雪露出一个极古怪的表情:“不认识的人,他说要找庞玄。” “南玩?”闻杰愣了愣,又皱起眉头:“你就让他走了,我这样要自己报修。” “你送修,我付钱,可以了吧。”赵雪盯著闻杰,两人忽然交换一个表情,赵雪眯著眼睛:“先是黑枪再来是毒品,吴信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闻杰面无表情得开著他的车:“高风险高报酬,这谁都能想到。” “对,问题是为什么这么急著要弄钱,吴信这么谨慎的一个人,别说楚万水肯定第一个起来闹,还有罗悔刚刚的态度也太无所谓了……” 闻杰也皱起了眉:“这,晴先生恐怕要气炸了。” 赵雪喃喃道:“为什么有种一不不被推进坑里的感觉。” “回来了。” 余时中脱了鞋子抬起头,难得比他早归的男人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小桌几摆了一台电脑。 “嗯。”他就站到客厅的中央,没有直接上楼,也没有再往前一步,男人正在处理手上的东西没空跟他说什么,他只好自己开口:“我先上楼。” 杜孝之闻言抬起头,应道:“嗯,去洗个澡。” 余时中小小声说了好,便一个人走上楼梯。 杜孝之却一直望著他的背影,直到青年消失在楼梯口。 杜孝之处理完事情回到主卧房,卧室内的主灯还亮著,床头柜的灯却已经熄灭,床上的棉被微微隆起一小块,正规律得小小起伏,他徐徐走到床榻边,果然棉被下的人已经睡著了。 他一个小小的身体虚占在大床的一边,又侧身把手和腿缩在一起,看起来就更娇小了,平时站著的时候虽然清瘦,但是还是个男孩子的份量,没想到往床上一躺,却小得彷佛他一只手掌就可以把他捏没有。青年身子躺在床外侧的一角,枕头也只占了靠外侧的小三分之一,好像有人跟他抢床位一样。 时中虽然倔强,性格急躁,防心又重,但是耳根软,又心思单纯,所以才会在无意识的时候表现那么明显的抗拒,整个人都面向床的外侧睡,脑袋也歪在最里面角落,是压根不想让他碰的意思。 他伸手轻轻刮著青年裸露在外的肌肤,即使浑身都摆出请勿靠近的姿势,但在睡眠中,他还是不得不向这张大床妥协,交出所有的防备。 杜孝之忽然伸手捞起余时中的腿弯,青年被惊醒,反射性想挣扎,看清那双手是谁的后,又放掉所有的戒备,随著男人挪动他的身体。 没想到杜孝之只是把他抱起来,重新放到床铺的正中央,又替他把被子拉到脖子以下,再把他的手和脚放进被窝,捂得结结实实,余时中一直盯著男人的动作,黑暗中却看不大清楚,只听到男人轻声说了句:“睡吧。”类似这样的晚安语。 “嗯……”余时中含糊了一声,很快又进入梦乡,他甚至不确定刚刚发生的事情到底是不是一场梦。 杜孝之站在床前看著青年恬静的睡颜,若有所思,久久不离。 ☆、一三一 余时中一大早就坐著保镳的车来到张泉的住宅。 他带著一大篮橙子和葡萄,把杜孝之的慰问给带到。 张泉的伤口已经好很多了,余时中记得上次来的时候就看到原本的绷带已经换成了胶布,伤疤也缩口了大概三分之一,张泉的脸上不再出现狰狞的表情,人也精神了些,只是脸色一直养不好,还是苍白的像吸血鬼。 “哎,别说,我知道自己像鬼一样。”张泉顶著一张惺忪的睡脸帮余时中打开门,虽然像鬼归像鬼,张泉不像平时著穿睡衣,胡子也刮得乾乾净净,一点都不像是刚睡醒。 “你知道我要来?” 张泉拨了拨凌乱的头发,让出空间请余时中进门:“嗯?不知道,啊、别看我现在这种脸,我可是很欢迎你的,但下次来之前,能不能不要这么有默契……”他叹了一口气:“算了,你先进来吧。” “有访客?不方便……” 余时中一进来就知道为什么张泉会这么纠结,张泉不只有访客,还是一个他认识的访客。 “喔,余时中,我还以为是谁。”那位访客先生冷锐得往玄关一瞥,抱著手臂又躺回沙发上,似乎不把余时中惊愕的表情放在眼里。 张泉立刻挨著余时中说悄悄话,还隔著手背讲,深怕沙发上的男人看不到他们在讲他:“诶……这个我拒绝不来啊,你不要跟杜孝之说喔,来我们说好了,我请你吃饼乾,就当什么都没看到哈,咱们勾手结 分卷阅读183 分卷阅读183 分卷阅读18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8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84 盟……” 果然访客不悦了,露出标准看白痴的眼神:“张泉,你叽叽咕咕什么,你不是重伤吗?怎么还跟路上的大妈一样,还弄了一推有的没有的吃的,香的见鬼了,你什么时候会自己煮菜了?” “什么?爻少,你行行好,看完我还没死就可以了吧,求你赶快回去吧,吴信不就只是想确认我还没死吗,你赶紧告诉他,老子跟蟑螂同宗,会活一万年。”张泉真求,膜拜的手势做得十成十。 杜爻嗤了一声,他翘著腿坐在沙发上,声音非常高姿态:“深藏不漏嘛,我饿了,煮菜给我吃。” “靠,你饿了滚回家找奶喝啊,来压榨我这个活死人作什么啊,你家不是有那啥多伦兹兹的,靠,叫他烤个披萨给你是很难是不是,而且我又不会煮菜,你到底来我家干嘛啊?” 杜爻赏他一个嫌弃的斜眼:“什么叫你不会煮菜,那冰箱那一盒盒保鲜盒里装的是什么?那个,我看蒸蛋镶肉还挺好吃的,我想要配海鲜粥。” 张泉气得眼前晕出一片黑,扶了一下墙才站稳:“蒸蛋镶肉,靠,你还点起菜了,哪里有肉啊,啊?……”他骂到一半突然自己顿住,然后满脸抽蓄得指著杜爻:“你翻我冰箱?” “嗯。”当事人说得理所当然:“还有烤火鸡肉,比起那洋鬼子作的好吃多了,你什么时候学的啊,我以为你鳏居很久了。” “闭嘴,你这个没礼貌的小偷,饿死鬼喔,还特地到别人家翻冰箱。”张泉神色如常……还是那副要喷火的表情,但显然没人在怕他:“我先说那些食物不是我作的,是别人送的,你爱吃就把那些我吃剩的吃吃,我很乐意你帮我清剩菜。” “谁送你的?女人?新欢?”杜爻拼命往人死穴捅,偏偏还一脸事不关己。 “男的。” “哟,不会是……” “你给我闭嘴!”张泉狠狠瞪著他:“不要以为我不敢把你赶出去。” 杜爻耸耸肩,把眼神移到张泉的手腕,口气缓和道:“你手好点没?还可以用吗?还好不是惯用手。” “废话,我会不用惯用手砍人吗?啊?我还会用惯用手砍你!”张泉没好气:“你要吃啥,我去帮你热热,我记得冰箱还一堆有的没有的,好像还有甜的,什么冰糖燕窝……”他忙著应付难搞的少爷,居然忘记隔壁还有另一位小的:“啊、对,时中你要不要来一碗?” 余时中好不容易才从僵硬的舌头挖出文字:“是……是有放梨子跟苹果的燕窝吗?” “诶,对,你怎么……喔,你吃过吧,是万成带来的,说什么把新鲜梨子一整扔进闷炉里熬出来的,他每天就这么闲都在搞这个,真他妈念什么医学系,浪费国家资源,不晓得医生的养成期多耗国伤财吗……”张泉骂骂咧咧得往厨房走。 剩下余时中和杜爻两个人一站一坐得乾瞪眼。 “坐啊,干嘛那么生疏?”杜爻随手往沙发一指,又打了一个哈欠。 余时中找了一块位置坐下,杜爻也没继续跟他搭话,居然靠著椅背眯上眼睛养起神了。 余时中发了一阵子的呆,率先开了口:“杜……少。” “嗯?”杜爻挑起眉,眼睛还是闭著,但声音很清醒。 “上次真的很抱歉,是不是害你被误会了……”余时中诚挚得道歉:“对不起。” 杜爻睁开眼皮,瞄了他一眼:“你都是这样道歉的?明明是我欺人太甚在先,你还是跟我道歉?要不是我先侮辱你,你也不会气得把我推开,我就不会掉出栏杆,你也不会伸手拉我,更不会变成你掉下去。” “不管怎么说,都是我先动手,我跟你道歉。” “哼,你不知道那时候……我原谅你。”杜爻冷哼一声:“你也原谅我。” “不要。” 杜爻没想到他会说不要,整个人都跳起来,他双手往双膝重重一放,扬声道:“你这毛孩子,跟我讲话这什么口气?” 余时中抬眼看他:“我又跟你不熟。” “我一直以为你是杜孝之养在脚下只会呜嘤叫的小奶猫,原来还没养好,养野了,牙齿这么利,是不是被杜孝之宠翻天了,以为谁都要看你的脸色了?我才不是那个变态,你不准给我摆脸色!” 杜爻突然发难,整个人毛都炸开,就差没冲上去掐住他的脖子:“你知道杜孝之以前在家里什么都不是吗?还看他脸色,没人叫他看别人脸色就不错了,一个臭婊子养的贱腮,凭什么他养的一条狗都能给我脸色了?” 余时中站起来,就要往厨房走。 “站住!谁准你走了?”杜爻扬声喝止他,他乾脆站起来拽住余时中的手,就要把他拖回去,余时中也恼,又不想浪费力气在跟他吵,只好压下气焰,沉声道:“放开我,我没有要跟你吵架的意思,你冷静点。” “你给我坐著!” 余时中正想说他是不是有毛病,又突然想到之前意外接到莉丝小姐的电话,她好像有讲到杜爻去国外做精神鉴定还是什么的,心想该不会真的头脑有毛病吧,还是不要太刺激他。 余时中又坐回沙发,目不转睛得看著不远处的杜爻。 杜爻这才稍微冷静下来,他冷冷得盯著余时中,突然勾起一抹很纯粹的笑:“你不是想知道杜孝之跟我是什么关系吗?” 见余时中犹豫了一下后点点头,他才张开金口:“他是我爷爷的小儿子。” 余时中正在心里盘算这样的话杜爻算是杜先生的谁,就见杜爻不耐烦得吼道:“你也有点反应好吗?这样是什么意思?你不觉得奇怪吗?我跟他年龄差不多,我却得叫他叔叔,这不是很奇怪吗?” 余时中愣了一下,迸出一句:“你们年龄一样?” 杜爻抽抽嘴角:“确切来说,我比他还大一岁。” 余时中舌根都打结了,他一直以为杜爻跟他差不了几岁,不是他要以貌取人,但从任何人的眼光看来,杜爻都比杜孝之小上五六岁有,这、辈分比较小就算了,居然年龄还比较大,杜爻是吃仙丹吗?都不会老。 杜爻面无表情道:“干嘛,我今年三十四了,你敢说我娃娃脸我就揍你。” “喔,没有。”余时中声音憋憋的。 “就这样?你没别的想问了?别告诉我你对他的背景一点兴趣也没有。”杜爻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瞬间俊美生姿:“你难道不知道杜孝之在北都呼风唤雨,连老天都要让他面子,这不是活阎王是啥,你难道不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无耻吗?踩著杜家人的血一步步往上爬,凭得什么,就凭他身上流著一半婊子的血?” 杜爻笑道:“而你甘愿就这样不明不白得跟在他身边,却连他是谁是怎么样的人都不知道。 “难道不怕哪一天他对你没兴趣了,世 分卷阅读184 分卷阅读184 分卷阅读18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8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85 界上又不缺像你这样的人,更美更媚……或者直白一点说,更像的都有,你应该知道他身边从来不缺人送人给他。” 余时中很平静,甚至有些冷淡:“我就在等他对我没兴趣。” “喔?原来杜孝之的魅力这么差啊。”杜爻双眼闪动著光芒:“真意外,你眼神还没坏死嘛,变态就是变态,哼,杜孝之是个烂人就算了,但实在很少人会对杜家的财势不屑一顾,你可真特别啊。” 杜爻话锋一转:“你应该知道之前跟著他的那一个吧,美人音乐家,长得也就那样,清清冷冷的,最能勾起杜孝之那种变态的本性,最后呢,当初拒绝得跟什么贞洁烈妇,还不识乖乖张开腿给人操……” 余时中没由来的犯冷,打断杜爻:“别说了。” 杜爻又露出那种阴冷的眼神,不是挑衅而是浓浓的讽刺:“可笑的是,他乖乖被包养就算了,居然还真把自己当回事,管手管脚管到红宝街来了,他不花心思管住杜孝之的下半身,却把脑子动到他的生意,白痴透顶。 “是个男人都不能忍,何况杜孝之玩的是男人,不管怎么说都跟女人有实质上的不同。”杜爻道:“这女人不听话在家关起来就算了,再闹也就是那些么娥子,但男人不同,等你把他的野心养起来,就来不及了。” “你是说……丁香?” 杜爻没里他:“你真的从来没好奇过杜孝之为什么毫不犹豫就甩了他,之后却又找了许多跟他相似的人来代替,要我说,你还不是长的最像的……”杜爻耐人寻味得留下一个语尾。 “杜爻!你给我闭嘴!你再跟时中说什么五四三,我就把你赶出去你听到没?” “你才不会赶我出去。”杜爻皱著眉捂住耳朵。 张泉乌烟瘴气得冲出来,胸前挂著一件围裙,手上还捧著一大盒食物,那模样真的很违和,违和到令余时中产生贤慧的错觉:“我会,我靠,我就是会,你想怎样?当我不敢啊?我告诉你我……” “是吗?吴信说他之前看到你进了一批什么蓝色瓶子,他说……” “靠,我不敢,我还真他妈不敢赶你出去行不,祖宗,你就待著,待到世界末日只要你开心都好。” “你什么时候也这样油嘴滑舌了。”杜爻嫌弃到不行:“真难回想你以前的样子,原来年纪大了还会转性,你真的是老了。” “你找荏啊?我哪里老了?我比你还小啊这位先生。” “你年轻的时候可不是这样,怎么长长就长歪掉了,啧啧。” 张泉边骂边把食物端上桌,他跟杜爻两人闹闹咧咧得吃完早餐,余时中也莫名其妙蹭到一顿饱饭,可能是万成作的菜很对胃口,杜爻把一锅冰糖燕窝挖到底,一片果渣都不剩下,才拍拍肚子要离开。 张泉要余时中坐著,自己则把杜爻送到门口,结果他还没碰到门把,杜爻就一掌把门拍死,把他堵在身体和墙壁之间。 ☆、一三二 张泉乾脆往门板一躺,没好气得仰头望著杜爻,看他还有什么屁可以放。 杜爻语气平平,眼神却像钉住猎物一般:“人给你找回来了,正被关著戒毒,你打算怎么处理?” 张泉消化了很久,才缓缓道:“看她的意思吧。如果……” “如果?”杜爻冷嗤:“你还想要如果?如果她说愿意回到你身边,你就继续扮演老公间狗吗?” 杜爻往前压近一步,低声道:“你平常不是老自诩智商一五○的天才完美男人吗?怎么一碰到这种事,脑袋不但被门板夹了还用滚水烫了十来遍,你之前都用什么大道里跟我一套接著一套,怎么放都自己身上都变成屎了,简直比蟑螂还不如。” “我不是要说……”张泉心平气和得听完杜爻的话,别开眼道:“你懂什么?” “我是不懂。”杜爻毫不留情得讥讽他:“我是不懂你居然是个白痴!” 他猛然拉起张泉受伤的右手,嘶的一声痛抽,立刻撕裂安静的空间,杜爻充耳不闻,冷冷道:“你忘记这怎么来的吗?难道是切菜的时候手滑?居然还在讲这种白痴说的话,我真是错看你的智商了,真好笑,你为了个只会跟你要钱的女人到现在连毒瘾也戒不掉,那好,把东西还给我,你就跟她一起嗑到死算了,永远在一起。” 张泉运了几口气,试图抽开自己的手:“杜爻……” 杜爻猛然用力一扯,张泉没有意识到他会这样做,整个人病歪歪得被他扯进怀里,他正欲发怒,杜爻更狠,掐住张泉受伤的手腕,直接逼出张泉的脏话。 “这用眼睛看还看不出来,张医师的腰还很细呢。”杜爻比张泉还要高一点,他那一掐狠手,张泉疼得直接弯腰,也就顺势被杜爻搂住腰。 杜爻不顾张泉想掐了他的眼神,继续用阴冷的语气教训他:“你就这点战斗力,还敢在杜孝之手下混,就你这只鸡爪一样的胳膊怪不得会被灌进一筒高纯度的海洛因。 “你应该知道那个剂量足够让你当场暴毙,居然还傻傻送死,哼,你明明知道你宝贝得要死的人根本就是个没药救的毒虫,她嗑药嗑到都神智不清了,你以为你为她挨的针很伟大吗?她搞不好还恨你跟她抢那一筒……” “闭嘴!你信不信我揍死你……”张泉低吼道。 “姓关是吧,这仇我帮你报回来,怎么样?”杜爻用商量的语气道。 关这个字让张泉胀红的脸色瞬间扭曲,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特别艰难得挤出两个字:“不用。” “为什么?”杜爻不解:“你不想杀了他?” “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件事……你!靠,你还掐上瘾了,放开,是不是有毛病啊?去医院检查没啊?” 杜爻狠狠把他拉回现实:“别装了,我认识你多久了,要不是手还包著,你早就刨他家的坟刨到不知道祖宗第几代了。” “……我才没那么粗鲁。” “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杜爻扳过张泉的下巴,整张脸都凑过去要咬他的耳朵:“关若隐不是被我们关著吗?你那什么在中央军部的朋友手脚也快得紧,他知道跟我们交涉没用,直接找上吴信不知道答应了什么鸟事,也不问我们要人,只要我们手下留情,紧张的我都要以为他们才是夫妻。” 他见张泉面无表情,促狭一笑:“你不好奇你前妻是什么反应?” 张泉没吭声。 杜爻压低声音说了什么,只见张泉直下三尺雪,寒声道:“你最好别跟我开这种玩笑。” “我讲真的,那种烂货不值得你为她留任何一滴泪。”他若有所思得盯著张泉虚弱的模样:“要不,我就答应潭孤芳,把人给他,既然他那么想要那女人,你前妻也一门心思只想贴过去,连发作时候喊得都是他的名字……就让他 分卷阅读185 分卷阅读185 分卷阅读18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8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86 们搞一起算了,正好双双了结你的心事,张泉?” 张泉突然笑出声音,凉凉的,没有什么情绪的成分:“你又想说服我什么,别拐弯抹角了,激将法对我没用。” 杜爻眯起眼睛,他掐住张泉的后脑杓,逼迫两人四目相对,他居高临下道:“张泉,我们少说也认识十几年了,你觉得你足够了解我,难道我就不是吗?” “你想说什么?” “你以为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杜爻冷脸:“这都什么七八百年前的事了,我早就告诉过你,关若隐接近你的目的不单纯,她家什么背景,平常走动的圈子根本不是我们熟悉的范畴……” “什么背景?”张泉很不悦,一向斯文的他口气甚至有些粗暴:“她家里人根本不认她,少他妈给她框架子。” “这就是你更傻了。”杜爻一口慈悲的语气,漆黑的眼眸一片不屑的怜悯:“你明知道她在家连屁都不如,却在认识你后,她家这辈子可能从来都不知道有她这个妹妹的长世孙大少爷,怎么就突然窜出来说要好好照顾你。”杜爻冷笑:“你真以为他当你是未来妹婿了?” 杜爻紧紧握住张泉想要甩开他的手,阴沉道:“他那些朋友是什么人你不要跟我说你没听过他们老子姓什么,他们怎么对你的,你自己好好回想一下。一直以来就只有你被当猴耍,关若隐拿你当金库她亏什么?而她大哥那票人更别说,玩人的人怕什么,你自己不当一回事,活该被玩到残废。” “你出事那会,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姓关的,我这一问,果然最近调上北都军区的就是关擎。”杜爻瞟了低头垂目的张泉一眼,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扇醒:“你以前是怎么跟人家牵扯不清的,需不需要我帮你回想。” “我以为他那会轰轰烈烈的升调苏州后就不会再回来,都这么久了,这该出事早出事了,偏偏过了这个久居然还不死心,还好死不死给他蒙回北都,我是不是该称赞你一句姿色未衰,还是关大少的一片痴情? “我听说他还结婚了,你看看你自己招惹的是什么东西,我就不信你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一回北都第一件事就是找人搞你,你也真有本事嘛……” “闭嘴!”张泉低吼,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浑身克制不住得颤抖,勉强镇定得问杜爻:“你、你为什……” “鬼才会相信你无故自杀这种鬼话,只不过挨个一筒子毒粉,我觉得你的血液都比较毒。” “你看过验伤报告?”张泉的态度很尖锐,就像被人用力扎到伤口化脓处。 “你为什么自杀?”杜爻反问道。 张泉捂住嘴,摇摇欲坠道:“……你不都猜到了?” “我比较好奇的是,姓潭的为什么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他在这里背景那么硬,没道理不替你报仇,你没告诉他?” “跟他无关,别再提到他。”张泉收起脆弱的脸色,疲惫道“有……别人知道吗?” 杜爻瞄了眼余时中,冷冷道:“那就要看他嘴巴紧不紧了。” 张泉迅速回身,果见青年站在玄关不远处,不知道听了多少进去。 “毒?什么毒?”余时中皱著眉,显然很吃惊他们刚才的对话:“泉哥,你毒没戒掉?” “戒掉了,戒了,早戒了。”张泉极地否认,轻声道:“在医院就戒了,你别瞎想。” “那杜爻怎么会这样说?”余时中指著杜爻的表情:“泉哥,你告诉我,你到底戒掉了没?” “他戒了。”杜爻冷声打断他:“只是随时有可能复发,你们最好找个人二十四小时盯著他。” 张泉略松一口气得看向杜爻,点头重申道:“对,我戒了,你不要担心。” 杜爻离开后,余时中一把拦住正要收拾餐桌的张泉,二话不说把人丢进沙发,张泉一个我都发不出来,就被余时中按在沙发上,没几秒功夫,他就拿出纱布和简易的红白药水。 他翻开张泉的手腕,果然白纱布露出了腥红的斑迹。 “那个,时中,我……” “泉哥。”余时中淡淡得打断他:“会疼要说,我手粗。” “这点程度,怎么会痛、啊!轻、轻点……” 余时中默默得帮张泉的手包成白粽子,包完后他自己也有些不忍心看,于是转移话题道:“你要跟我说什么?” 张泉还在憋眼泪,时中一句话就把他的眼眶烘乾:“……你也不像外表来得呆啊。” “……你这样留我,是有话要跟我说吧。”余时中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勾勾得看著张泉:“还不能在杜先生面前。” “……真意外会从你口中听道这句话。”张泉盯著他执著又清澈的瞳仁,忽然叹了一口气:“杜孝之没有完全驯服你,是吗?” 余时中淌水的视线转为冰柱,冷冷道:“杜先生和我签过合约,我和他一物换一物,很公平。” “合约?”张泉勾起唇,像是在嘲笑他的天真:“那是什么?你以为三年约满他会放了你,然后当作你们从来没签约过?” “什么意思?”余时中沉下目光:“你是说他会反悔?” 张泉摇摇头,轻轻飘来一句:“这倒不会。” “那……” “那我们现在出发吧。”张泉笑道:“既然你都说这不能公开,只得委屈你坐我的车惹。”他眨眨眼,笑得很无赖,余时中心想完了,只见张泉转著他手上纱布,道:“手包成这样,不知道还能不能好好驾驶呢,抓紧方向杆应该是没问题喇。” ☆、一三三(上) 余时中觉得他还活著简直是命大,不然就是张泉太讨厌了,连阎罗王都不欢迎他下地狱。 张泉开车绝对是有国家执照的一般水准,他的那台奥迪余时中就坐过不下十次,每次都安安稳稳得抵达目的地。 但问题是他刚刚开的不是他的奥迪,确切来说,他是用骑的。 “还是喜欢咬杯缘呢,看到这个动作,就让我想起小时候的你。” 余时中抬起眼,大大的瞳孔倒印著男人高大而陌生的身影,他就这样莽莽撞撞得撞进他的视线,毫无预警得,乱撞著他的心慌和不真实的感觉。 “怎、怎么了,是不是水太烫了,怪不得你不肯喝,我叫服务生再送一瓶凉的来……” “不用。”余时中急忙叫住他准备起身的动作:“不用麻烦,这个没有很烫。” “是吗?”男人露出松了一口气的微笑,矮身坐回原位,并没有再冒然开启任何话题。 等菜的过程,他替余时中拆开湿纸巾的封套,又用热茶水川烫了筷子,再叫服务生把用过的茶水换上新的一壶。 沉默让等菜的过程变得很漫长,彷佛要等待时间一点一点得蒸发,余时中一直低著头盯著桌面上的白瓷餐具,没 分卷阅读186 分卷阅读186 分卷阅读18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8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87 事干到开始数起瓷盘上的环状蓝纹有几条,不管头顶上的视线有多热切,就是不愿意去看对座的男人。 他刚进来的时候,坐在包厢里等候他的男人一看到他的脸,瞬间从椅子上站起来,呆若木鸡得盯著他的脸,嘴巴张得可以下鸡蛋,要不是余时中认出那张脸孔,加上熟知这个人的个性,肯定以为他哪个部位瘫痪了。 那个男人看著他发了足足两分钟的呆,余时中知道男人一直聚焦在他的脸,却流连在自己的情绪里久久不能自拔。 等菜上齐后,男人帮对面的青年布完菜,终于沉不住气,轻咳了几声试图唤醒已经陷入自己世界里的青年:“那个、中……” 余时中猛然抬起头,那股拼命得气势震得男人把正要脱口的话缩回嘴里,只见青年把大眼睛撑得比硬币还要圆:“那个,那个……叫我时中。”说完又兀自把头缩回去,摆回刚刚的姿势。 男人从善如流,不自觉压低声道:“好,时中。咳、嗯……那现在,能跟你说说话吗?” 余时中重重得点头。 “是这样,英,啊……”男人突然抹了一把脸,很克制得压抑了一声失态的走音:“英、呃……时中,对、对我要说的是,我没想到你还活著,看到你简直,我的天啊,活生生的,也没缺胳膊缺腿,还很健康,而且跟英简直……我真的……天啊。” 男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崎岖,后面说的什么余时中根本听不清楚,他一抬眼,吓了一大跳,难过说话这么扭曲,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居然用手掌抹起眼泪了。 “那个……岳叔叔……” “岳叔叔……你再叫一次。”那个人眼泪没停,反而抹得更凶了,他边抹边哽噎:“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在听到这声岳叔叔,你不知道那会听到你失踪的消息,还刚好碰上那么大的爆炸意外,你淑阿姨哭得都快背过去了,我就一直告诉她、没有确切消息你绝对还活著,果然……老天不会连小英的儿子也从我身边夺去的。” 余时中眉毛一颤,本来想伸手安慰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伸出去。 对面西装稳重的男人好歹也是个迈入中年的大人,激动过后,两三下就把眼泪抹乾,他伸出大掌想摸摸余时中的头,却发现隔著距离,正尴尬得想收回手,对面的青年缓缓得把头探到男人触手可及的范围。 岳和仪揉了柔青年得后脑杓,语气带著复杂的悸动:“好样的,长俊了,越来越像你父亲了,他高中的时候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 他包覆著余时中的脸颊,珍惜得捧在手心里端详:“你们这简直一模一样,弄得我都以为我回到高中时代了,那时候你爸看我就是这种表情,一副多说一个字就会天打雷劈的样子,我都不敢说话,那时候简直让我怕死了,我刚开学的时候,看到他就绕道,过马路的时候绝不跟他走同时间的红绿灯……” 岳叔叔陆陆续续说了一些感怀的话,却越说越安静,他再迟钝也发现青年的脸色不大好,才讪讪得住了口,眼神中却带著连他都骗不了自己的怅然若失。 他赶紧添了几块子的油肉到余时中的碟子里,似乎浑然忘了自己是长辈,好像对座的人还是当年不容亵渎的高领之花,那个一颦一笑都带著回忆的少年,不管过了多久,永远都占有著他心中一处无法取代的位置。 “岳叔叔。”青年扬声唤醒他,相似的声线却带著截然不同的语气,客气又生疏,现实中的青年又回到他遥不可及的距离,那段他永远都不可能再追回来的过往。 青年低声道:“……你不用这样,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看到你还活著,真是太好了。”岳和仪把手缩回去,远远得看著他露出微笑:“时中,我希望你知道,我们都很想念你。” 余时中看著岳叔叔不再年轻的脸庞,爱笑的眼尾纹比之当年更是深刻,显然这几年的日子变动得不大,应该一家人都是安乐的。 岳叔叔右脸颊半边的笑窝是整张脸最突兀也是最温暖的地方,他印象中岳叔叔不只人高马大,手掌也很大,总是一只手就把他拎到肩膀上,爸爸工作忙,又比较文静,只会念故事书给他听,岳叔叔北方人豪爽,个性也比较剽悍,就会陪著他玩骑马打仗,他总觉得岳叔叔跟爸爸一个动一个静,完全不像是同类型的人,却互补成最坚固的死党。 他看著岳和仪喜于言表又惆怅难解的神情,不免被触动到心底的某一块,隐忍许久的情绪终于找到出口,一泄而畅,不觉也热了鼻腔:“岳叔叔,对不起,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话,我太久没看到你了……” 岳和仪乐傻了,激动之下不小心就把儿时的腻称嚎出嗓子:“英宝宝,叔叔我,岳叔我真的……我真的好想你喔,来,让岳叔叔抱一个,让我看看你长高长大了没有?” 余时中虽然觉得非常丢脸,但还是乖乖得站起来走到岳叔叔的身旁。 岳和仪从他站起来的时候,早就起身做准备,他先是仔仔细细得把他从头到脚检视了一遍,看了看他的身高和外貌,边看边露出骄傲又满意的表情,彷佛在看自己的儿子,尤其看到余时中由下往上怯生生的视线,以及腼腆的笑容,更是激动不过得伸长胳膊把他捞进怀里。 “英宝宝,小英的宝宝也长大了,长得跟小英一样了。”岳和仪喃喃道,自言自语了好多话,余时中反反覆覆只听到英这个字一直含在岳和仪的口中,好像舍不得化开一样。 岳和仪拍了拍余时中的肩膀,才缓缓松开他,用温暖的大掌揉他的脑袋,眼眶又泛起了水雾。 余时中怕他又要抹眼泪,说实在的他一个虎背熊腰的大男人对著他拿手帕抹眼泪成何体统,人家又是长辈,他赶紧想说什么话安慰他,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讷讷得轻拍他的手臂。 “这、怎么一回事?”万成一推开包厢门,就看到这么一副奇景,他挑挑眉:“clock你欺负他?” ☆、一三三(下) 余时中像机器人一样狂摇头。 “让万小少看笑话了,真的要谢谢你。”岳和仪破涕为笑,他起身伸手邀请万成入座,边跟一旁一头雾水的余时中解释:“是万先生安排我们见面的,不然我一直连系不到你。” 余时中一愣:“你有联系过我?” “我一知道你在北都,还活著好好的,就立刻派人追踪你的下落。”岳和仪说著说著声音拔了好几个幅度,口气听著不大好,看来碰了不少钉子。 “结果呢?你什么时候开始找我的?” “一无所获。”岳和仪沉重道:“我完全找不到任何跟你有关的蛛丝马迹。 “我大概四个月前就开始找你,我来了北都好几趟,通报了各地方的警局请警方 分卷阅读187 分卷阅读187 分卷阅读18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8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88 协寻,也登了报,找过学校,也问过公司,甚至派人到比较低阶层的地区,就怕你出了什么事。” 岳和仪越说越愤懑:“但不管怎么找就是找不到你,找到最后我几乎都要以为这个消息是假的,后来直到我委托的一个朋友来找我,他透过好几个朋友间接传话,最后才找到万先生这里。”他朝万成点头:“万小少果真不枉人所待,真的让我找到你了!” “叫我万成就好,你可是长辈。”万成一派谦和得朝岳和仪颔首。 “四个月?我怎么都不知道……?” 岳和仪肃然正色道:“其实在在万先生前,我去找过北都的杜七爷。” 余时中大惊失色,靠发僵的表情才勉强遮掩过去:“你说谁?” “杜孝之,杜家的掌门人。”岳和仪一句话就堵死他的逃避。 “我那朋友打给我的时候,话说得很含蓄,我那时兴奋上头也没多想,后来才知道,这杜七爷根本没有要让我见你的意思,我还一头热得撞去他家门好几次,每一次都用理由打发我,先是秘书,副理,律师我都见过了,最后是一位姓邱的秘书一看到我就抬了一堆官话,就说杜先生说不见就是不见。” 岳和仪继续道:“我本来不想拿关系出来,又不是要干嘛,我本以为杜家生为名门望族,处理事情来应该有自家一定的办法,没想到软的不吃,你不闹就把你挂高著晾,偏逼得我拿出后台关系……” “后来呢?”余时中焦急道:“我怎么不知道。” “一直到上个月杜孝之才肯安排一次见面,我以为他会带著你一起来,结果你知道他怎么回覆我的吗?”岳和仪看著他,一字一句道:“结果他却告诉我你不想见我,也不想回海城,叫我别再来了。” “我没有!”余时中险些站起来,色厉内荏道:“我不知道这件事,他没跟我说!” “我知道的,万小少都跟我说了,现在又听到你这么说我很高兴,真的。”岳和仪话虽这么说,满脸的忧色却更郁了:“所以这么说来,杜孝之说你现在在他底下做事,是真的了?” “他这样跟你说?”余时中狐疑,眯起眼睛瞅他,问出盘据在心口的疑惑:“……不对,岳叔叔,你怎么会知道我在北都?” “这个你听我说。”岳和仪缓了缓口气:“这些年我们一直有在关心你妈的状况,你淑阿姨也尔偶会去楼家那里探望她。 “就在四个月前,楼青云突然打给我,说是要跟我谈谈韩小姐的事,不然我是绝对不会跟他扯上任何一句,你淑阿姨一直劝解我要我放宽心,他一直跟我说英会……”他哽了一下,慢慢吐息道:“不是那混蛋的错,但我这辈子是不会原谅楼青云那个表里不一的虚伪分子,简直枉为男人……” 余时中眼光一沉:“我妈怎么了?” “楼青云告诉我他想让韩小姐恢复记忆,他本来以为这辈子没希望了,我也一直这样觉得,你妈的病情一直反反覆覆,看了多少名医都不见起色,但他突然告诉我,你还活著,而且就在北都!”他夸张得一挥拳:“我当下就决定不管付出甚么代价非得马上找到你不可,上山下海,倾家荡产,就算动用阿兵哥也要把你翻出来!” 余时中想笑又松不下嘴角,他微微偏过头,低声道:“我妈现在怎么样了?” 岳和仪看著他紧绷的小身子也觉得不忍心,怎么越长越瘦,尤其那张小脸,五官都快放不下了,声音不免低哑了几分:“我这样说,你听著,韩雩她最近的状况很差,身心耗弱,她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只能靠输液维持基础营养,她谁也不理会,也认不得任何人,别说她认不认得,她根本没反应……之前淑媛跟我说的时候还好好的,而且有慢慢复原的趋向,没想到才过几天就马上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为什么?”余时中瞪著岳和仪,又转头去看万成,焦躁道:“她,她不是有心理医师吗?心理医师怎么说?连心理医师也没用了吗?” 提到心理医师,岳和仪刹那变色,欲言又止,见余时中又要胡思乱想,万成赶紧道:“他辞职了。” “为什么!” “这、……”岳和仪轻咳一声,吞吞吐吐道:“那个心理医师叫傅暲,他担任韩雩的治疗医师长达快两年,效果一直都还挺不错……” “那为什么?告诉我,岳叔叔……” 岳和仪迟迟没有开口,余时中一急,就去扯万成的胳膊,嘶嚷道:“你不要哄我!告诉我!” 万成半边肩膀都被扯歪,无奈得低叹道:“clock……”他抬头跟岳和仪交换一个眼神,另一手轻轻安抚暴躁的时中。 时中一察觉岳和仪眼神有松动,便松开万成,全神贯注得看著他,岳和仪无法错开青年的视线,把牙一咬:“韩雩一直很信赖他,可能见面的次数太频繁,楼青云觉得治疗成效不错,便叫他不用再来了。” “成效不是很好吗,那为什么?” “……殊不知傅暲一走,韩雩马上又犯病,而且变得更加严重,连楼青云也不认。” “那为什么不再找傅暲回来?”余时中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岳叔叔要露出那种为难的表情。 万成这时插了话:“clock,楼市长应该就是不希望傅暲再继续治疗你母亲,你母亲太依赖傅暲了,有时候几乎一整天都跟他处在一起,虽然说心理治疗师就是要跟病人建立在信赖关系上,但一但牵扯到私情,就无法再做出专业的诊断,这是行内的大讳,单就这点,傅暲太没有素质了。” “私情?”余时中气得直发冷笑:“你们……就是这样看待我妈的?” “不是韩雩的问题!”岳和仪扬声道:“是傅暲他心术不正,楼青云怎么可能容许一个心术不正的人待在韩雩身边,先不管他是不是起了歹念,孤男寡女朝夕相处成何体统,你妈又是那个状况,不是她不对,是别人骗她啊。” 岳和仪又道:“在他之前,你妈最坏也就是那样,但傅暲来了之后,你妈整个人都变了,情绪起伏也很大,淑媛甚至在想是不是根本就是傅暲才害得韩雩病情更重,甚至还……”他嘎然住了口。 “轻生吗?”余时中接下他说不出口的话:“我知道。” 岳和仪很震惊他连这件都知道,好不容易才笨拙得嗑出安慰的话:“你妈、那个、没事了啊,没什么大碍。你放心。” “傅暲不是你同学吗?”余时中扬起头询问万成:“他是这样的人吗?” 万成幽幽得看进余时中漆黑的瞳仁:“傅暲不是我的同学,我会知道他是因为张泉,他们是国外读书时的同期,我其实不认识他。” 余时中猛然睁大眼睛:“张泉呢?” 万成道:“他回去了,他脸 分卷阅读188 分卷阅读188 分卷阅读18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8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89 色不太好,我叫人送他回去了,你要问他吗?” 余时中垂下睫毛,遮住他的眸色,停顿了好久才道:“不用。” 岳和仪伸手摸了摸余时中的头,心疼道:“你要不要跟叔叔回去看你妈?” “岳叔叔,我逃了这么久,躲在北都六年都不敢回家,也不敢让任何人知道,你难道觉得我不想我妈吗?” 岳和仪低吟道:“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楼青云,但为了韩雩,这可能是一个机会,说不定看到你她就会恢复以前的记忆……” “以前?”余时中拔高音量,差点脱口而出:“不是我不想看到楼青云,是他想杀我,我在躲他!”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余时中把视线从撺紧的拳头移开,才发觉岳和仪跟万成两人投以担忧的视线,万成甚至轻轻得拍著他的大腿。 余时中看著别处,缓缓道:“岳叔叔,你说我回去的话,我妈就会恢复记忆吗?” “机会很大,总是个机会,母子连心,说不定奇迹就出现了。”岳和仪温和道:“我会陪你的,到时候你跟韩雩和我们一起去看你爸爸,你们一家人团聚说说话也好。” 余时中喉咙一哽,硬撑著眼眶不让眼泪流出来:“爸爸他,安葬了?” 岳和仪点点头,谙沉道:“是个很棒的地方,很安静,楼青云整理得很好,周围种满蓝色的天使花,还有,苹果树,秋天的时候会结成一颗颗果实,可以摘下来吃。” “楼青云?为什么?”热水沿著泪痕夺眶而出,他视而不见,任由泪珠滴在桌面上:“他以为这样爸爸就会原谅他吗?” 岳和仪沉默不语,有些慌忙得想找纸巾递给余时中,却发现餐桌上的都是湿毛巾,余时中也觉得眼泪挡视线不好,探入口袋想掏出手帕,却在触手的那一刻,怎么拿都拿不出来。 最后还是万成向外面要了面纸盒,他离开的片刻,岳和仪低声告诉他:“楼青云想收你当儿子。” 余时中没再忍了,尖锐道:“最好是,他明明想杀我!” “怎么会这么说?”岳和仪很诧异。 “我是我妈和我爸的孩子,他那么喜欢我妈,怎么可能容得下我!” “什么?”岳和仪直摇头:“你怎么会这样想?并没有这样。” 余时中恨声道:“那为什么爸爸才过世他就马上抢著要逼我妈改嫁给他?” “不是这样的。” 岳和仪蹲到余时中面前,双手放在他的膝上:“楼青云他是想把你们接过去照顾,你听我说,他本来没有要娶韩雩的意思,但之后她就病了,一个病著的寡妇不要说怎么可怜,你想想韩雩之前,他一个深闺养出来的千金风范,最后却病得连人都认不清,你说我们这些做朋友的看在眼里,都是心酸。 “大家都不忍心看到韩小姐这样下去,但一个寡妇,韩大师也过世了,我们就是照顾,又能细心道哪里去,顶多物质上的满足,那也不是她想要的,我从没想到楼青云真的就跟她结了婚,虽然他不是什么好人,但好歹是个负责任的人,想是英也希望韩雩能有个归属吧。”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余时中在心中猛摇头:“那他为什么要害爸爸?他不害死爸爸,妈妈就不会变成寡妇了!”他也不会流离失所,也不用逃了那么多年,连一个家都没了! “冷静一点,听叔叔说。”岳和仪拉住他的双手,面对面与他四目相望:“你应该也知道,英那时候……你爸犯了错,很大的错,是要被抓去法庭审判的那种错,不只他,可能连你们都会遭殃。楼青云其实能靠他家的关系帮他的,但他却没这么做。要是我,就算要跟著英一起被关三十年,我也绝对不会让你爸去自杀。 余时中望著岳和仪坚韧不渝的眼神,没理由不相信这个对父亲无条件付出的男人。 “我以为楼青云会帮他,我知道英一直到最后都在求他,但楼青云还是拒绝了,他很后悔,就像我一样,这几年来我只要想到英就睡不好,要是知道他会这么偏激,我们说什么都要阻止他,他根本就不是和走政治这条路!” 岳和仪抹了一把脸,眼眶又红了一圈,岳叔叔是个直肠子的人,余时中知道他不会骗他:“楼青云一直很后悔,一直在找机会补偿,他知道你对他怀恨在心,若是他来北都找你,你绝对不会跟他回去,你甚至可能连见他一面都不肯,所以他希望我来找你谈谈。” 这时候,万成推门进来,余时中悄悄瞟了他一眼,又对上岳和仪殷切的眼神,心窝中间那一块小小的肉,顿时如同狂风吹肆飘移了起来,他所有的认知都被刷褪原本的颜色,到底哪边才是对的? ☆、一三四 余时中被一通紧急电话从华志勤的办公室被徵招出来。 他急冲冲得搭车搭到一处还算有名的文教区,这里以一座历史悠久素质优良的女子大学闻名,属于富人区的高级地段。 那司机见他除了报地址以外,一路上沉默不语,神情忧郁,似乎心事重重,以为是要去女子大学找女朋友来著,很热心得把车停在校门口,余时中看了一眼,又跟司机对了地址,那位司机老先生才恍然大悟,又弯了好几个路口把人放下来。 文教区的好处就是社区单纯,治安良好,环境整洁,附近一带皆是非常有保障又安宁的住宅地,尤其附近又是女子大学,警察每天巡逻的次数更频繁,连交通违规都很少发生。 余时中照著地址走进一座高级社区,马上就被警卫室的人拦住,是一位女士,打扮很朴实,她笑容满面得像余时中表明身分,便带他进入其中一栋社区大楼。 “余先生,请往这边走。”那位女士自称姓卞,她带领余时中走进屋内,余时中弯腰脱了鞋,四处打量起周遭的环境。 里头坪数不算大,但布置得非常温馨,沙发套是雪白色的,上面坐著好几个颜色明亮的枕头,像一颗颗鲜奶油上的糖果,窗帘也是鲜艳的黄色,看得出屋主非常用心在营造这间屋子。 “时中,你来了,路上车况还好吧,让你跑一趟了。” 男主人踩著拖鞋从卧室里走出来,他穿著居家服,手上拿著一个粉红色的马克杯,上面还有小熊的图案,偏偏脸上的表情郁郁寡欢,眉头皱得就像个束手无策的父亲。 “牟先生,你好。”余时中点点头打招呼,又道:“小湘呢?” “她在房间呕气,不肯出来。”又一个低沉的男声冒出来,余时中闻声转头一看:“秦先生。” 秦祯露出微笑正要说什么,牟蔚廷立刻打岔:“那丫头干嘛呢,门还是锁的?连你也不管用吗?这小魔头,还真给我闹天庭了?” 余时中这才弄清楚状况:“小湘不肯出来?” “可不是?”牟 分卷阅读189 分卷阅读189 分卷阅读19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9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90 蔚廷一说火气就上来:“这丫头被我俩惯坏了,简直无法无天了,我他妈这低声下气哄了一个多礼拜,她说不见我就不见,我就说让秦祯跟她说说话,至少陪她吃点东西,我靠、连秦祯也不见!你看看这什么都什么啊?还有伦常吗?” 余时中一惊:“她都没吃东西?多久了?” 牟蔚廷从鼻子哼出一口气:“爱吃不吃,前一阵子还非要秦祯一口一口喂奶一样得喂她,现在连喝水都不喝了,还他妈说什么……你知道她说什么吗?” 余时中摇摇头。 牟蔚廷怒吼:“说什么除了杜孝之以外,谁都不见!这谁养的野丫头,自家一老一少的超级大帅哥不用,吃里扒外到别人家去了!” “那……”余时中迟疑道:“要我跟杜先生说吗?他刚刚是叫我……” “杜七最近很忙吧,别拿这点事烦他。”牟蔚廷摇摇头,带著歉意道:“说起来也真不好意思,为了这点芝麻还把你叫过来,我这把老脸都快被这丫头丢完了。” 余时中连声说不会,秦祯这时才道:“不好意思,刚在跟小湘说话,没能去楼下带你。” “不会。”余时中有些窘迫得接收来自一老一少的大帅哥看到救火英雄的视线:“呃……那我现在要作什么?” “那可能要麻烦你先劝她吃点东西。”秦祯把餐桌上的托盘交给他,又担忧得嘱咐:“汤和牛奶好入口,她要是想吃别的,你再跟我说,我马上准备。” “有东西吃就很好了。”牟蔚廷还在旁边火大得碎碎念:“这臭丫头,真被我宠坏了,小小年纪就刁蛮得要命,长大了还得了,到时候谁受得了她,还怎么嫁人啊?”念归念,但还不是不顾一切得把他挖过来哄他的宝贝千金。 余时中迟疑了一下,问道:“可以跟我说一下她的状况吗?有原因吗?为什么闹成这样?” 两个大男人脸色瞬间黑掉。 牟蔚廷推了推墨色的镜片,双手插著腰看著天花板,而秦祯一改常态的从容,也难得露出疲惫的神情,甚至还带有歉疚跟不知所措。 余时中拖著热牛奶和玉米浓汤,决定自己单枪匹马上高塔去救公主。 他轻轻敲了敲门,里头安静无声,他又重重敲了两下,突然有一个物体飞击到门上,震得余时中往后退了一步,躲在后面偷看的两个人也瞬间紧张得冲出来,余时中无奈得朝他们俩笑笑,等他们都离开后,才清了清嗓音,开口道:“小湘。我是时中。” 当晚,余时中刚洗完澡,站在衣柜前找衣服,杜孝之就坐在卧房的书桌前用电脑。 “结果怎么样?”杜孝之头也不抬,低声问道:“听话了吗?” 余时中手一顿,闷闷道:“嗯。” “什么原因?” 余时中又停下解钮扣的动作,回头道:“小湘想见的人明明是你。”他皱著眉回想:“她好像……很不喜欢秦先生的未婚妻。” 杜孝之点点头,淡淡道:“她为了这件事吵很久了,但也没有天天绝食。” “……好像是,她上次跟那位小姐弄得很不愉快,秦先生因为这件事骂了她,她很不高兴。” 照小湘当时的原话是:“那讨人厌的狐狸精!那么老还化那么浓的妆,香水比大便还臭,穿成那样谁不知道她是要勾引男人,真是不要脸!”还是用英文骂的,其中好几句余时中还翻不成中文。 “那你怎么哄她的?” 余时中想了想:“我也没做什么,她看到我就拉著我一直讲,说她讨厌……她是不是也跟牟先生闹矛盾啊?” “嗯。”杜孝之揉了揉脸颊,往后一躺,用眼神示意他。 余时中听话得走到他身后,替他疏松肩膀的筋。 杜孝之舒服得闭上眼睛,低声道:“从牟叔搬回国后,她本来说什么都不肯回国,但新加坡那里没有人能照顾她。” 虽然大家都没有明讲,但余时中多少也猜到了答案:“是不是,牟夫人……” 杜孝之慵懒得享受青年力道得当的五指功夫,连声音都染上慵态,充满磁性:“嗯,不然老牟也不会断然回国,秦昀身体早就不行了,他也很清楚,丧礼办完后他就把新加坡的房子卖掉,不想徒留回忆,小湘就是气这个。” 余时中暗想,他下次还是再抽空去看看小湘。 “你看老牟他回国后多勤奋,可能就是要转移注意,不然这段日子对他来说太煎熬了。” 余时中惴惴道:“牟先生第一任妻子……” “车祸过世。” 杜孝之按住他的手,示意他坐到他旁边:“他这次靠人脉跟关系把秦祯举荐到中央任职,这可不是以前的他会做的事。” 余时中眼观鼻:“这我不懂。” “听多了就懂了。”杜孝之循循善诱,像是想引导他更深入他的事业圈,更像是希望他认识更多杜孝之的人,余时中觉得太奇怪了,他又不想知道。 他一连几天都在牟蔚廷和秦祯爱女心切的逼迫下,按时到牟蔚廷家报到,杜孝之虽然没去,但还是买了许多小女孩喜欢的东西送给小湘做礼物,每次都让余时中提的大包小包带过去。 小湘从袋子里拿出一只穿著洋装的泰迪熊,她揉了揉小熊的脑袋,就把熊递给余时中要他抱著,她才好继续拆下一个礼物。 最后等到小姑娘终于肯吃午饭的时候,余时中左手抱著小熊,右手挽著小飞象,三双眼睛同时间圆溜溜得盯著小湘把饭放进嘴里,小湘吃到第三口就忍不住了,呵呵指著余时中笑:“你先放著喇,这样怎么吃饭?他们是娃娃不用吃饭好吗。” 余时中纵使三条黑线,但看到小湘发自内心的笑容,又觉得耍点笨哄小公主一笑也没什么。 小湘优雅得舀著秦祯作的鸡蛋羹,这口吃完才舀下一口,非常优雅端庄,只可惜表情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她边吃边叹气,突然就放下调羹。 “怎么了?” 小湘撇头看她:“余哥哥,我可不可以去你们家住。” ???余时中完全没听懂她说什么,什么你们家?你们是谁? 小湘又道:“反正,秦祯也要跟那只臭狐狸精结婚了,爸爸晚上又常常不在家,卞阿姨又罗哩八嗦的还很无聊,我一点都不想跟她一起吃饭,我想跟你一起吃饭,好不好嘛。” 余时中愣愣道:“我家……我也不能决定,你这样不好吧,牟先生应该……” “为什么不能决定,你家不就只有你跟孝孝叔叔吗?”小湘天真得歪著脑袋,撒娇道:“那就没问题啦,小湘会自己一个人睡,我很乖,不会打扰你们的。” 余时中瞬间胀红脸,居然在小姑娘面前结巴:“什、什么?” 小湘也睁大眼睛,不明白余哥哥为什么脸会红成那样:“什么? 分卷阅读190 分卷阅读190 分卷阅读19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9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91 ”她伸手摸了摸余时中滚烫的脸颊,疑惑道:“你怎么了?不可以去吗?孝孝不希望我去吗?” 余时中大著舌头支支吾吾道:“我、我、我……杜先生、跟我,都是男生,你这样住进来,也、也很不,好吧。” “为什么?”小湘童言童语道:“会怎么样吗,如果孝孝是爸爸的话那有多好,这样我就是孝孝的女儿了。” 余时中一愣,很诧异小湘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我想去你们家住,我想要当你们家的女儿。”小湘抓著余时中的袖子,边摇边道:“余哥哥,你答应我嘛,小湘会当个乖孩子的。”她越说越小声:“没有妈妈也没关系,有余哥哥就可以了。” 余时中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小湘的头:“我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小湘立刻鼓起腮帮子。 “因为……你爸爸不会答应的。”余时中道:“他这么爱你,怎么可能忍心把你送给别人。” “哼。”小湘突然冷笑:“他爱我?他最好是爱我,我根本不是他的女儿,他怎么会爱我?” “小湘。”余时中皱眉:“不可以这么说,牟先生听到会难过的。” 小湘尖锐道:“他才不会难过,我说的是真的,我上次听到他自己说的,他亲口跟我说我不是他亲生的!他既然不要我,我也不认他是我爸爸!” 余时中有些错愕,没想到这次的矛盾闹得这么大,赶紧低声哄慰她,小姑娘却不领情,说什么也要跟他一起回家,不然就要余时中留下来陪她,余时中缠不过她,只好打电话请示秦祯,没想到小湘机警得很,一看他要拔电话,就一爪子挠过来藏在背后,不准他请求救援。 余时中无奈,但又不可能真的带她回杜孝之的公寓,只好先待在牟蔚廷家等大人回来。 等到莫约六点,还是没有人回来,余时中怕小湘饿著,跟她再三保证绝对会回来,才终于溜了出去。 这一带余时中并不熟,正好附近的女子大学放课,满山满海都是妙龄的女大学生,余时中走著走著差点迷路,更别说去找电话亭了。 他到一家店面买了份三明治套餐,回去的途中他还是问了一次路,俩年轻的大学生很热心得带著他走到他问的那条街,余时中含著歉意拒绝她们要电话的请求,正要往社区里走,却凑巧瞥到路弯处一对路人正在起争执。 他不看还好,一看反而把自己弄得很为难,他本想说眼不见为净,也不干自己的事,但当他看到比较高的男人把瘦弱的另一位往车门上按的时候,就开始怨恨自己的眼睛为什么要这么大,什么鬼角落都看的到。 “请你放开他。” 男人起先很错愕,这里是文教区的富人社区,隐私保证绝对没有问题,有钱人爱买这边的宅子一定有他的原因,而这里什么事没发生过,一般人才不想沾上麻烦,何况他车停的位置还算隐密,哪个不长眼的……男人正想喝退来人,便迎面对上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和那张格外出众的漂亮脸蛋。 “要我放可以,你过来代替他。”男人丝毫没有被抓到现行的罪恶感,反而变本加厉得把身下人的双手压到头顶,全然不介意在光庭化日下公然猥亵,甚至恶质得朝余时中勾起冷笑。 “唔、”被压在车门上的人似乎很痛苦,他勉强抬起泪眼婆娑的面容,强颜欢笑对余时中道:“没关系,我跟继先生有误会,我可以自己……嗯、痛……” “你做什么?放开他!” 丁香都哭了,余时中冲上前要把压在丁香身上的流氓剥开,谁知道继佑刚先行一步松手,少了预期的阻力,余时中挥了一个大空,整个人差点往外摔,却被一把扣住腰,才免去扑街的糗样。 “很好,小美人救美,我欣然接受。”继佑刚接过余时中的腰,就不再放手了,余时中用力甩没甩掉,只听见继佑刚低声凑到他耳边,道:“乖点,我就放过他。” 余时中狠狠翻他一个白眼,继佑刚回他邪魅一笑,余时中不理他,一抬头便看到丁香正一语不发得在揉手腕,一时之间气氛非常尴尬。 余时中见丁香瘦得只剩骨头的手腕,被掐得都是红印,再对比头上一脸狂狷的跩样,就他妈来气,他压低声音对继佑刚道:“跟他道歉。” “嗯?”继佑刚不只讨人厌,显然还耳背,余时中又讲了一次:“跟丁香道歉。” “算了。”丁香细声道,眉眼淡漠:“是我活该。” “嘛,怎么怪我?”继佑刚耸耸肩,扬起无关紧要的笑:“他一块肥肉被人仍在大街上,不被人叼走才奇怪,我吃个几口又怎么样,本来就是我的。” “你简直……” “你简直无赖!” 丁香愣愣得看著余时中,不敢相信刚刚低吼的是他,继佑刚也没想到余时中会帮丁香说话,嘲讽来不及跟上,脸先呆住了。 “丁香,我带你回去吧。”余时中往街上比划了一个方向。 “时中,不,不用。”丁香眨著眼睛,睫毛像精美的中国扇一样得扑刷:“我现在住在学校的校舍,就在附近。” “什么?”余时中不解:“你不是跟……” 丁香苦笑:“秀明让我搬出去了,他有安置一栋房子给我,但我现在住校舍比较方便。” “真的假的……校舍比较方便?” 丁香温和得解释,神情却有些长久累积的倦色:“我在御花大学教音乐,现在住在里头的教师宿舍。” “喔。”余时中应了一声,犹豫道:“大哥怎么会……?” “你大哥在等你回家,我听他说了,他全跟你坦白了,是不是?” 丁香露出浅浅的微笑,眼睛弯弯的,流淌著一股明媚的忧伤,他越笑,越令人觉得悲伤:“秀明他真的是个很好的男人,我很感谢他对我的帮助,但是……” 他眼眶泛红,脸颊上的泪痕彷佛又重新浸润一波湿意:“他一直以来心里都只有你,我跟他分清楚了,你别担心,也不要放在心上,时中,我难过不算什么,重点是秀明现在也很难受,他一直在等你的回覆,你快点回家去吧。” “我……” “时中。”丁香轻轻道:“上次那栋别墅,秀明特别为你盖的,已经装潢好了,我想秀明一定很希望你能第一个看到。” 余时中语塞,乾巴巴得看著丁香的眼泪:“……我知道了。” 余时中还在忡怔,丁香已经抹去了眼泪,换上坚决的表情,转头对继佑刚郑重得表态:“你别再找我了,我现在活得很好,我也想继续努力过平凡的日子,时中在场为证,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再纠缠我了。” 继佑刚嘴角抽蓄了一下,面对丁香义正严词的神情,以及时中鄙夷的逼视下,松口道:“好。” 分卷阅读191 分卷阅读191 分卷阅读19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9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92 “宝贝儿,你把我到口的肉赶走了,我现在饿得要命,你得补偿我。”丁香一走,继佑刚又恢复恶霸的语气,一点都不觉得就这么放过丁香很可惜。 “你吃啊。”余时中横了他一眼,甩开他的胳膊就要走。 继佑刚一愣,差点被那小眼神给撬走灵魂,他恶狠狠得追过来,揽过他的肩膀跟他并肩齐步,啐道:“都被养坏掉了,小东西。还是高秀明养得好啊,那时候你多可爱,叫你点个菸,嘴巴就乖乖得凑上来……” “你跟著我干嘛啊?我要……我等等还有事!” “什么事,我不能跟?” “不行。” 继佑刚给噎了一下,不悦道:“谁叫你要跟我同路,我就往这个方向,一起走还不行啊?” 余时中心想这种幼稚的话他都说出口,乾脆不理他了,反正进了社区也是要被警卫赶走的。 哪里想到警卫居然没有赶走他,甚至还亲切得跟他打招呼,继佑刚也露出迷人的职业微笑,展现政治菁英风度翩翩的礼貌,拽著余时中直接上了牟先生家的电梯。 继佑刚连牟蔚廷的家们都要跟进来,余时中终于忍无可忍:“这是牟先生的家。” “我知道啊。”继大市委亮了亮没有揽著余时中的另一手,正吊著一个大纸袋:“我来看晓湘的。” “啥?”余时中还没想透,牟晓湘就已经冒出脑袋,兴冲冲得扑向余时中的大腿。 “余哥哥,你回来了!我等你好久。” “哎、小湘小心点。”继佑刚抢在余时中之前咧嘴道:“别摔了,叔叔的腿也给你抱,来。” “……” “怎么是你。”牟晓湘抱著余时中的腰,鼓颊嘟嘴得瞪著继佑刚:“你来干嘛啊?” ☆、一三五(上) “为什么又是差别待遇。”继佑刚很难得在女性面前失利,被小湘这么无情得打击,显然很失落,但还是撑起他上电视用的招牌笑容,再接再厉哄骗小朋友:“叔叔有带礼物来给你,想不想猜猜看是什么?” “……” 继佑刚笑得童叟无欺,甚至纡尊降贵,蹲到跟小湘同一个水平,诚恳道:“就看一眼嘛,这是我托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保证大小姐满意。” “……”余时中觉得他一定是看到错觉了,刚刚那个大街小巷上就欺霸善良的流氓是谁。 晓湘见他一个大男人,长得也算不错,先不论讨不讨人厌,至少诚意上勉强合格了,她才勉为其难得伸出手,哼著鼻孔出气道:“我看看。” “你们先进来吧。”余时中无奈得叹了一口气,这是什么奇景啊,真想拍下来…… “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收买我。”小湘双手插著腰,抬著小脑袋对著比她高上一辈的男人指手画脚:“我要先吃饭。” “当然当然。”堂堂一个大市委居然被一个小女孩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充当上奴才了,继佑刚又挂上那种骗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叔叔带了很多好吃的,都是小湘喜欢的,秦祯煮的东西你都吃腻了对吧,叔叔这的保证你每一样都想吃。” “可是余哥哥也帮我买了。”牟晓湘蹬到余时中身边,牵起他的手,继佑刚完美的笑容立刻松落了一块,但他仍旧锲而不舍:“这样时中不就没得吃了,你吃叔叔买的好不好,吃一点点就好。” 最后妥协的结果就是,东西全摊开来大家一起分著吃,继佑刚像是做足了准备,带的东西果真都是晓湘喜欢的口味,有一大部分是炸鸡、薯条那类的油炸物,另外一部分就是一些辣卤煮类的东西,余时中都不大能吃,他就看著晓湘十指吃的油乎乎的,脸颊也红润了起来。 “好吃吗?”继佑刚不知道从哪里拧来一条湿手帕,俐落得摺成四方形:“叔叔帮你擦擦嘴好不好?”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小小姐很优雅得接过男人献上的殷情。 吃饱饭后,继佑刚要余时中从冰箱拿出刚冰进去的水果布丁,并切了一大块端给晓湘吃,那布丁是牛奶作的,旁边缀饰的水果全是新鲜的哈密瓜和水蜜桃,光是呈色就让人食指大动,晓湘自然被哄得喜上眉梢,对继佑刚的态度也就宽容了不少。 继市委趁胜追击:“小湘有没有想去哪里玩?每天都在家里肯定闷坏了吧?” 小湘擦完嘴,把毛巾摺好放在桌上:“我不想出去。” “别这么说嘛。”继佑刚凑到小湘面前,揉了揉她的头发:“要不,继叔叔带你去兜风,你不是最喜欢坐跑车了?我们三个,跟时中哥哥一起去兜风好不好。” “……”呃?余时中正发著呆,莫名其妙被拉进对话框。 “要不要去海边,还可以玩水,堆沙堡,我带你去私人浴场,包下一整天,就只有我们,你爱怎么完就怎么玩,好不好?” 小湘看起来有点心动,她扬起浓密的睫毛,用眼神询问余时中。 “这个……” “不对,小湘才不要去!”牟小湘突然一百八十度大变脸,怒气冲冲道:“差点被你骗了。” 继佑刚有些难色,拧著眉毛道:“你跟我出气做什么,又不是我要结婚,继叔叔才不会像秦祯那个混蛋一样,把小湘仍著不管,自己跑去跟不知道哪来的女人结婚。” 晓湘冷冷得打破他的谎言:“你少装善良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臭女人姓继!” “小湘说得好,那女人的香水味儿的确臭,我看到她都要站出三尺外,也不知道秦祯那什么眼光。”继佑刚赶紧澄清立场,继续抹黑秦祯:“既然秦祯要结婚了,以后我来代替他好不好,你以后要什么就跟我说,要吃什么,要去哪里,继叔叔都带你去。” “你在跟小湘胡说八道什么?” 一道凌厉的男声从背后夺门而入,小湘立刻站起来,两三步并作一步得冲过去抱住突然降临的男人。 “阿祯!” “乖孩子。”秦祯一把晓湘抱到胸前,刮了刮她红通通的脸颊,宠溺道:“吃饱了?肯跟我说话了?” 晓湘一恼,把整张小脸蛋埋进秦祯宽阔的胸膛里,双手缠住他的脖子就不肯出来了。 秦祯欣慰一笑,转头向余时中表示歉意:“时中,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喂喂喂,你对个未成年的姑娘做什么啊?她刚刚多伤心啊,你在哪里?我好不容易把她哄好了,你又来捡现成的便宜,真不是东西。”继佑刚很不满,挤眉竖眼得瞪著秦祯,恨不得把小湘给扒下来。 “你不要骂阿祯喇!”小湘闷在秦祯的怀里还不忘记帮他辩护,反正继叔叔是坏人就对了。 秦祯叹了一口气,柔声哄劝道:“小湘,不可以这样,继叔叔特地来看你,是因为他担心你。” “别这样。”继佑刚举起手:“,好人都给你占尽了 分卷阅读192 分卷阅读192 分卷阅读19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9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93 ,哪有这种美事。小湘,你最心爱的人回来了,别再斗气不吃饭了好不好,蔚叔说你好几个礼拜都不肯好好吃饭,这怎么行,来,答应叔叔。” 余时中也道:“对,晓湘,你现在在长身子,不吃饭对身体不好。” 三个各有千秋的帅哥同时看向牟晓湘,小姑娘即使对于帅哥的耐受度已经很高超了,还是感受到非比寻常的热度,她鼓著腮帮子,红著脸细声道:“嗯。” 趁著秦祯送晓湘回房间睡觉的时候,余时中起身整理东西准备离开,继佑刚就斜靠在墙边看著他满地的小脚印,出口留人:“这么急著走?你没吃多少东西吧,我带你去吃宵夜。” “没关系。”余时中摇摇头:“我等等跟秦先生打个招呼。” 继佑刚忽然勾起嘴角:“还有门禁啊,杜七爷管你管真严。” “我要走了。”余时中听著烦,转身就要走,开门前又回头道:“你别再欺负丁香。” 继佑刚哟了一声:“我说你护谁护啊,你是不是忘了他可能前几天还住在你大哥的房间里跟他滚床单,转眼又马上跟我勾搭上了,他是什么货色就别说了,你这什么情怀啊?他随便扯个两句你就信了,高秀明教育得好啊,有你对外帮著顶扛,好方便他在外面打的野食。” 余时中不理他,继佑刚也不恼,喟叹了一声:“还是说,高秀明对你来说已经过时了,有杜孝之护在身下,高秀明个小投资商的确不值一提,你们也够有意思,敢情还换著情人玩啊,怎么不算上我?” 余时中掉头就走,却被继佑刚扣住手腕,强势得拽回来,他把站不稳的时中推到墙上,居高临下道:“跟杜孝之闹翻了?嗯?” 余时中猛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得看著继佑刚:“你怎么……” “啊,我随口说说,还被我说中了。”继佑刚露出恍然的表情:“瞧刚刚丁香话里有话的,我听不出个猫腻?”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咫尺,呼著是对方吐出来的气,继佑刚轻轻抚摸著余时中的脖子,暧昧得压低嗓音:“想不到你这只小猫咪心野得很,不但很会诱惑男人,还知道怎么样让男人为你沦陷……” 余时中反抗著继佑刚的强势,微弱得反驳道:“我没有引诱男人,我没有想引诱谁!” “你这个样子,还敢说没有在引诱男人……”继佑刚掐起青年的下巴,朱色的薄唇温驯而姣好,却触及青年仿徨又痛苦的眼神。 “我没有!”余时中瞪视著欺负他的男人,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量就为了反驳男人的一派胡言:“我没有引诱、谁,明明就是你说的,有问题的、明明就是你们……” “你没有,是我们有问题,我们都是变态。”继佑刚放轻语调,顺著他的话哄他,他压低重心,贴上余时中的额头:“谁叫你长了张专门吸引变态的脸呢,想放著你不管都不行……” 秦祯刚把晓湘哄上床睡觉,一出来就看到继佑刚把余时中压在墙上,两人靠得极近,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脸几乎贴在一起,继佑刚的手也不知道不规矩得摆在哪里。 他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逮人,主要是他们之间并没有视觉上看起来的不情愿,青年正细声得说著话,他虽然听不清,但可以清楚得看到余时中仰著小脸,红色的嘴唇一开一阖,而继佑刚也配合得倾听青年说的话,没有过分侵犯的举动,他单手摆在余时中的腰上,而青年也默认了他的触碰,不像是继佑刚唐突,反倒似情人间交换耳语。 秦祯眉头一皱,没有出言阻止。 ☆、一三五(下) “你确定跟我说好吗?”继佑刚似笑非笑,充满男人味的气息全压在余时中的额头上,刻意营造最迷人的嗓音吐进余时中的耳畔:“你就这么相信我会帮你?” 余时中兀自把烦恼一吐为快,蹙眉不解:“我没有要你帮我。” “……那你跟我说干嘛?” “不是你问我的吗?”余时中扳开继佑刚撑在他脸颊两侧的手:“你让开,我要回去了。” 继佑刚绅士翩翩的笑容没维持住,整张脸都垮了,他就不懂这只小狐狸脑袋里装的是什么,明明前一秒还楚楚可怜得跟他倾诉这埋怨那的,怎么下一秒马上翻脸把他当成路障。 好不容易遇到这种心灵攻防战最脆弱的时机,他正想好好展现自己成熟体贴又温柔多情的好男人形象,怎么这情调不到两句,搞半天只是余时中自己想讲出来,对象是谁都无所谓,压根没有央求他的亲腻在里面。 继佑刚觉得他不只被泼了桶冷水,还被扇了一巴掌。 “宝贝儿,你想知道我舅舅的事?” 余时中果然不再扳他的手,拧著眉头回答道:“也不是……你不是知道他的一些事吗……我想知道。” 继佑刚露出邪俊的微笑,嘴角都快翘到天边了:“当然可以告诉你,不过……” “咳、咳。”某人摸著良心,非常有道德得刷了刷存在感。 余时中霍的一声抬起头,直接把挡住视线的男人拨到一边:“秦先生,我先回去了。” 打完招呼就想撤爪子开溜,他这边被撩起的火怎么办,继佑刚提过余时中的领子,也对著眉头深锁的秦祯道:“我也走了。” 秦祯随手捞起沙发上的外套扔给继佑刚,并警告性得扫了他一眼:“我送你们出去。” “哼,你还要出去啊?”继佑刚接过秦祯丢过来的外套,顺手穿起来:“你的小公主要是知道刚刚才给她晚安吻的嘴,等下马上就要伸进别的女人的嘴巴里乱搅,该有多幻灭,我光想到都要帮她流泪了。” “总比你伸进男人的嘴里好多了。” 秦祯面不改色得拍了拍余时中愣住的肩膀,低声道:“别介意。” “嗯。” “嗯什么?接著。”继佑刚从口袋掏出一根菸,随手把打火机扔给余时中,后者反射性伸手接住,又一副烫手山竽的表情,想丢又丢不掉得瞪著继佑刚。 “过来点上,装什么骚?”继佑刚见他躲在秦祯背后,刻意用狭腻的口吻要胁他:“刚刚是谁英雄救美,硬是把丁香赶走的,我们本来可打算亲热一整晚的,你陪?” 余时中立刻满脸不悦得走过去帮他点菸。 “这么严肃,大圣人。”继佑刚弯下腰渡过余时中捏出得火苗,面对腰杆站得笔直的男人无所谓得嗤道:“就你这样管得住徐媛?别礼金都还没收全,就先往自己的头戴帽子,她可不是还在作公主梦的小女孩,几个晚安吻就死心塌地得把你当王子崇拜。” 秦祯特别正派得敛起眉毛,低沉道:“多谢关心,以后还要请你多关照。” 继佑刚一脸没意思得吐著烟圈,突然就搂住站在一边发呆的余时中,摆摆衣袖就想潇洒得扬长 分卷阅读193 分卷阅读193 分卷阅读19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9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94 而去。 “佑刚,杜先生要我载他回去。”秦祯才叫住他,余时中立刻点头附和。 “少来,小狐狸眼神给我收敛点,当著我的面看谁呢,像什么话。”继佑刚单手就扣住开始跟他挠挠抓抓余时中,转头面对秦祯道:“我送就好,你要哄谁赶紧开你的破车去。我跟时中熟得很,我的床他都睡过了,还有什么不能做?” 他亲腻得捏了捏余时中的后颈肉,青年显然已经连跟他争辩都懒了,翻著白眼装聋。 “别闹了,我送你们。” 继佑刚耸耸肩,三个人一前一后走出社区的大门,两个大人因为职场相同,难免互相往来一些消息。 “话说我们这样不好,关系一定要改正。”继佑刚义正严词换了一种口吻:“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站在同一条船上了,荣辱共赴。” 秦祯奇异得看了他一眼,无声得默许了他的话。 “叶司函的婚礼你会去吗?” “自然。” “你会跟继徐媛一起出席?” “是。” “说起来比起叶司函的未婚妻,你跟徐媛这婚结得才叫玄,蔚叔的意思吧,我可不相信你吃女星卖肉这一套。” “牟先生有他的意思,我以为你知情。” 继佑刚眯起慵懒得凶光:“你要进来,单靠蔚叔是没用的,最快的方法就是找个好丈人,但你谁不好娶,偏偏娶我二伯父的小女儿!我就不懂了,你明明知道他是港贸局的人,就算和我家老头子再不亲也是兄弟,蔚叔这是什么意思,我妈娘家那边明摆著在海城,现在时机这么敏感,你说他……” “他要调中央的,迟早的事,只是不知道挪的是哪个部长还是省委,牟先生在等我升上去,你既然还想得起来你妈那边有背景,就别整天混吃等死,瞎忙什么捐款名目,整天打开电视都是你的脸看得就烦。” “你哪里的消息?”继佑刚音量扬了几度,语态严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蔚叔跟他又不熟,凭什么帮衬他,秦祯,你这是在跟我说我二伯父要有动作了,这可不是在开玩笑,海城那边港口的官派首长还是倪彦霖,他要不要下任都还没风没影的事,老师自己就是海城人,他会弄不清楚海城的权利运作?” “佑刚,你以为我结婚是闹著玩的吗?”秦祯皱眉:“你也是过得太舒服,一点意识都没有。” 继佑刚冷笑:“你这狐狸尾巴终于藏不住了啊?蔚叔是无心政治了,他想提拔你,可不是捧你起来反咬人一口的。你嫌我生了一个好爹是吧,我再无能也跟你一样是老师亲自提出来的人,是,我是姓继,注定有我老子副省长的光环,你毫无背景,没个好爹妈,但老师却把你带在身边,放在他最重要的左右手。” “你这话歧异太多。”秦祯淡定得瞥了他一眼:“对老师的景仰和敬重,你觉得我还会输给你吗?牟先生白疼你了。” 余时中只看到他们俩人剑拔弩张得聊了起来,没听见内容,正好余时中的手机响了,他才挪了两步按下通话键,就被硬生生得钉在原地:“什、么?……你说、要、要过来接我?” 两个大男人子然也注意到余时中突然变调的声音,纷纷掉过头来关注他的通话内容,青年惊慌失措的脸色已经揭露了电话另一端的人是谁。 下一句话,更是让余时中在风中凌乱,步伐都软了下来:“你、在楼下了?” 秦祯和继佑刚面面相觑,前者二话不说赶紧挟著余时中加快了脚步。 果然,社区的入口转角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车门边站著一位身材挺拔的男人,高大的身材伫立在点著孤火的路灯底下,绘出一个男人等候的剪影,俐落又强烈的视觉冲击,更立体得彰显出男人气宇不凡的威严。 他穿著正式的黑色西装,彷佛乘著夜色而来,或许是沾染了黑夜的孤寂和萧索,男人英挺的侧影少了平时的严厉,却多了几分温柔,即使四周呼啸的劲风,为沉寂的夜幕凭添了肃杀的氛围,却因为男人孤单得伫立在车外,彷佛守候多时的姿态,倒显得不再像白天那样不近人情。 余时中却迟迟无法坦率得跨出脚步,像平常那样轻声得跟他说,要他载他回家。 仅仅犹豫的片刻,他错过了最好的时机,继佑刚已经笑靥如花得上前打了招呼:“杜七少,好久不见,这么冷的天气,真难得看到你只身一个人出现在大街上。” 秦祯没拉住讨嫌的继佑刚,只好不动声色得也上前问候。 杜孝之浅浅颔首,回了几句客套话,便深深望著躲在两人身后的余时中,男人的双眸蕴含著更深沉的脉动,既深情又恐怖,余时中更是连一步都迈不出去,他又想逃跑了。 黑色的空气彷佛更寒冷了。 秦祯很有涵养得表明他跟继佑刚待会还有别的事,也不让满肚子坏水的继市委再兴起任何风浪,向杜孝之道别之后,就拉著人匆匆离开。 余时中跨不出去,只好由杜孝之主动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余时中瘦弱的身子很快就隐没在男人的阴影底下,街灯斜照,余时中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影子,只看得到杜孝之伟岸的黑影,像黑色的雪,把他的世界埋进一片寂静的黑暗。 “我、我可以、自己回去的……”余时中低著头喃喃道。 “我想接你回去。” 杜孝之一句话就打断他的期期艾艾,余时中听不出男人是用什么语气说的这句话,他想抬头去看杜孝之的表情,却还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别开了头。 余时中呵著成团的白氲,注视著脚边黑色的雪,越堆越深:“……你来多久了。” “一个小时左右。” 余时中微讶,仰头道:“那怎么不……” “嗯?”有什么东西从杜孝之的眼底一闪而落,转瞬又落进平时深不见底的黑潭。 余时中别开眼,左右寻思著话题:“小湘她、一直说想见你,我都跟他说你没空,怎么……你都来了,怎么不上去看看她……” 余时中说到后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要说什么,他怯怯得偷看杜孝之,只见男人的唇角微弯,似乎带著淡淡的笑意。 “我刚刚、”余时中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慌了起来,语无伦次得解释著:“只是刚好遇到继先生,他也去看了小湘,他……就真的只是遇到,就、就一起走而已,我不知道他、……怎么会认识小湘啊……” 杜孝之居然真的回答了他七零八落的话:“他跟牟蔚廷关系很好。” 余时中愣了一下,又一股脑儿问了些有的没有的:“那个,我刚才听到,秦先生的未婚妻是,是继……徐媛……”他见杜孝之点头,又问道:“他、他们什么后会结婚啊……” “你想知道可以问问看,他会告诉你。” 分卷阅读194 分卷阅读194 分卷阅读19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9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95 余时中心想张紫一定要哭了,他前几天还对著广告看版嚷著只有小媛女神对他最残忍,花边新闻没断过,却没有一次被证实过,果然是真爱什么的说了一堆余时中完全找不到逻辑的理论,殊不知他的真爱已经被秦先生追走了。 余时中越想越跳跃,丝毫没有察觉身旁的男人正深情脉脉得注视著他,他边思考著国民女神跟继先生是什么关系,心情五味杂陈,不知不觉间整个人已经贴到杜先生的胸前,他想也没想就拉住杜孝之的衣襬,仰头问道:“他们是什么关系,真的是堂兄妹……” 杜孝之低下头,轻轻含住他的嘴唇。 余时中忡怔不已,也忘了要躲,眼睛睁得雪亮,他看著男人轻柔得封住他的嘴唇,没有深入,而是眷恋似的延续美好的触感,若有似无的,没有参杂一丝压迫感,或是混浊的欲念,轻的像雪花,淡的像柠檬糖,暖的像毛毯,纯粹的好像……初次接吻一般。 余时中不晓得为什么脑海里会冒出这样的感觉,他觉得脑海中一片茫茫,眼前也泛起了雾,杜孝之的脸孔也跟著氤氲模糊,恍惚间,他甚至觉得眼前的男人就像高秀明一样,爱护他,疼惜他,喜欢著他,毫无任何理由。 ☆、一三六 为什么呢? 就在这一刻,余时中突然很想问他,为什么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他?连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他都晓得,受人点滴当涌泉以报,他帮过他,就算可能不是那么情愿,也不求有所回报,但他帮助过的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还反过来欺侮他,逼迫他一个男生交出身体,强迫他和他维持肉体上的关系,逼他像个女人一样羞耻得张开大腿,强迫他承受对于任何一个男生而言都不可能忍受的奇耻大辱。 更何况,他帮的不是别的,他救了他一命。 虽然一开始不是他自愿的,但真的遇到攸关性命的突发状况,他连思考反应都来不及,就已经挺身挡在他面前,他知道他如果不这么做,身负重伤的男人一定躲不过那一劫,即使事后他怕到瘫软在地上一整夜,也因此破了相,,但、但是,又、又不是真的罪大恶极的坏人,他还做不到束手旁观,罔顾一条人命。 他知道他不是真正的坏人,因为他知道如果真的是冷血凶残的坏人的话,见到他们母子相依为命,是不会特别礼待久病缠身的母亲,每顿饭他都会让母亲先用完,他才捡剩的吃,余时中外出工作的时候,他会看雇病床上的母亲,甚至有一日晚上他和母亲闲聊的时候,居然听到妈妈难得笑著说了那个男人一句。在余时中的观念里,会尊重长辈的人,怎么样也不会是个大坏人。 当时那个男人硬闯进他和母亲暂居的小公寓时,身上还负著伤,余时中起先只觉得衰毙了,他也不知道男人受了重伤,是到后来男人要他替他包扎的时候,他才察觉男人早就发了高烧,他立刻就慌了心神,因为那个温度已经不是人该有的热度,男人表面上却仍是一脸冷漠的平静,似乎血流不止的人不是他。 余时中立刻妥协了,虽然他不是什么善良过剩的人,但还是没办法做到见死不救,更何况他还是个受了伤的男人。 不过他错了,余时中到后来才知道,那个男人哪里是受了伤的人,他根本是只受了重伤的恶狼。 他明明是被那个男人咬住喉咙得威胁,连掏出枪管子都掏出来抵脑袋上,才不得不窝藏他这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还被逼著让出他的床位给他,每天早晚起床入睡前都得按时替他换药喂饭,他最开始只是人之常情得反抗这种流匪恶霸才干的出来的暴行,他不过是在他烧退后请他离开,就被男人毫不留情得关进浴室里三个晚上,不管怎么摔打敲骂都没人里他,早上再仍出去工作,就是算准了他最牵挂的母亲,肯定又溜回来这栋小屋子,多次反抗无效,他最后一个人窝在黑暗又潮湿的角落直打哆嗦,心里头又恨又委屈,却再也不敢违抗那个把他从浴室拉出来的男人。 余时中打从第一眼就知道这个男人不是一般人,至少绝对不像是会穿上他身上那套毫不起眼的衣裤的一般人,自从男人入住后,他成天提心吊胆得过日子,深怕有一天会有人挟著刀枪闯进来寻仇。 但这个小地方似乎够隐密,男人养伤的过程中也从来没有外出过,食衣住都交由余时中打点,他就像个养尊处优的少爷,醒来就凭窗而坐,翻著余时中带回来的旧报纸,余时中热好饭,就揣著小碗坐在榻边,一口一口吹凉了再送进男人的口中,他只要张嘴就好了,要不是背景这么落魄,他的胸腹上还塞著两个大血窟,这日子没办法再更滋润了。 他不是没想过要把男人赶出去,或是趁他发烧的时候把他仍到街上,但这个坏蛋过分得很,自己身无分文就算了,还趁著他不注意的时候把他父亲留给他的怀表抢走,而且不管他怎么找都找不到,也不知道藏在哪里,他气得牙痒痒,要不是这个最宝贵的把柄握在他手上,他早就撞著胆子把他仍得远远的,还容得他把他当佣人一样指手画脚。 “没问题要问了,嗯?” 余时中睁著眼睛盯著前一秒才离开他的唇瓣,所有的言语都化为那仅仅一秒钟的凝望,他知道眼前的男人是杜孝之,俊悍而充满男人味的脸孔近在咫尺,那双深色的瞳眸幽黑无底,像只漂亮的黑豹子,闪烁著猛兽才有的蠢蠢欲动,都是同样漆黑又亮丽的眸色,莫名的,和多年前模糊的脸孔叠合为一。 杜孝之见他发怔的痴态,不免又低声说了一句小傻子,并牵起他的手,挟著霜雪飘扬的夜色,踏著稳重的步伐,带著他走进温暖的车厢。 车子发动的前一刻,余时中听见男人低哑的音色,洽如同外头化不开的浓夜,男人缓缓道:“想知道什么就来问我,我跟你说了多少遍。”转瞬间就隐没在引擎奔驰而出的轰隆声。 余时中最近的生活过得浑浑噩噩,很平静也很规律,导致他连今天几月几号礼拜几都搞不清楚,也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劲,但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有时候忙了一整天回到家,却完全不记得自己白天忙了些什么。他的生活变得没有重心,没有目标。 “怎么了,最近没睡好?” 余时中懒洋洋得趴在阳台得墙砖上,嘟囔道:“嗯……是睡太饱了。” “能睡就是福,不趁年轻的时候好好睡觉,等到我这个年纪,该睡觉的时间睡不著,比什么都折磨。” 余时中翻了一个面,把脸朝向在他隔壁抽菸的男人,他抬著眼皮盯著男人的脸,问道:“温先生,你又不老,还会失眠啊?” 温裕夹著香菸的手指顿了一下,微笑道:“你觉得我看起来几岁?” 余时中估计了一下:“三十几吧,不超过四十 分卷阅读195 分卷阅读195 分卷阅读19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9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96 。” 温裕显然很开心,呵呵笑出了声:“嘴巴真甜,可惜不能帮你加薪,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不破坏你对我的印象了。” 余时中又抿了一口红茶,他今天又多加了一颗方糖,却还是觉得不够甜:“真假的,那温先生应该结婚了吧,吗?” 温裕依旧含著绅士的微笑:“很遗憾,没有结成。” 虽然这段时间经常在休息时间跟温先生交换短暂得早茶交谈,跟温先生的关系早不像之前那样生疏,但余时中知道再问下去就不太礼貌了,所以只是溜著眼睛看著他。 温裕也望著他,眼中蕴含著一股浅浅的脉流:“怎么了?” 余时中没办法拒绝他的关心,几乎是不假思索得把心中的事挖出来讲给温裕听。他想著温裕年纪长,见识广,看起来就是很擅长聆听的长辈,平时会上教堂,还会弹钢琴,应该是道德标竿的人物,又不是太相干的人,给他的建议才能客观持平,于是很愿意向他倾诉。 “我不知道,我过去……很恨很恨一个人,但我现在,不知道要不要原谅他。” 他娓娓道来,慢慢得,像在诉说一个记不大清楚的故事:“我有一个人生中最重要的亲人,如果我不原谅那个我恨的人,我就没办法见到我最重要的人。” “那个、我恨的人,他……他杀了我另外一个最重要的人,我一直都这样觉得,他还抢走了我的亲人,但我最近却突然听到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版本,说那个人其实没有伤害我的家人,他没有杀我的父亲,反而还……对我们家很好。” 温裕见他垂著头不说话了,便道:“你不相信,就去查清楚,你如果不主动,永远不跨出第一步,这样只会离真相越来越远。” 他进一步道:“很多时候,用想的觉得很困难,一旦放手去做了,反而就容易多了。”温裕低声道:“这件事困扰了你多少年了,还让你一路从海城逃到北都,是同一件事,对吧。” 余时中抬起眼皮,豪不隐埋得点点头。 “跟著你的心走,小朋友,你还这么年轻,不要让你的后半辈子活在后悔之中。有时候,限制你的不是周遭的环境,不是别人,而就只是你的心。你怎么想的,问问你自己,你心中最想做的,是什么?” 余时中纠结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做,该怎么办……”他小声得呢喃:“但是,我想回家。” “那阻碍你的是什么?” 余时中一瞬间睁大眼睛,连带著眼神都变得锐利:“应该可以没有的,是我,一直是我自己不愿意,也不敢。” 温裕垂下眼,温和道:“我们常上教会的朋友们肯定会说,上帝一定希望你能够原谅那些你所仇恨的对象,仇恨不能解决任何事情,但爱可以,原谅正是释出爱的第一步。你不该被自己限制住,年轻人不该被仇恨耽误,你看看你的未来还有多少美好的可能,你甘心被仇恨束缚一辈子吗?” 他轻轻瞥向余时中,笑容浅淡,却让人产生稳重的安全感:“我这样说,你能听进去多少呢?” 余时中似懂非懂,浅浅漾出了微笑:“嗯。谢谢你。”他手中握著热红茶,不知不觉又见了底,仰头一灌只剩下茶渣,他却仍意犹未尽得舔著杯缘。 温先生见状笑道:“那么喜欢?我光看到你就喝了三杯。” “嗯。”余时中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特别喜欢喝红茶,尤其是公司提供的茶包,别的地方泡的红茶他都没觉得什么,一定要公司茶水间这种一次性包装的廉价茶包才行:“很好喝,甜甜的。” “要真喜欢,就拿回去泡没关系。” 余时中皱著眉:“我拿过。”讲完才觉得不好,又偷觑著温裕的表情变化道:“就几次,但回家泡起来都没有这里的好喝。” 温裕表示奇怪,但还是劝道:“建议你别喝这么多,糖喝多了对身体是负担。” 余时中当然理解这个道理,但就是忍不住嘴馋嘛,不过他也觉得自己最近喝糖水这种喝法简直是慢性自杀了,方糖的量不知不觉中不断得增加,今天更夸张,他一回过神就已经加了七八颗方糖进去,仅觉得差强人意。他想著肯定是这几天都提不起精神的缘故,才特别想吃甜的。 傍晚回家前,他突然想起前天落了一个背包在尤斯的会所里,里面只是一些德文课本跟资料夹,没什么重要的,但他的手机也躺在里面被主人忘得一乾二净,其实平常他也不怎么使用手机,讲来讲去的对象永远就那么一个,也不用特地用手机讲,但真的想起来要用的时候,没有手机在身边的确挺不方便。 专程拿个包实在很不符合经济效应,于是余时中就顺便待在会所吃了晚餐,连方狱也陪著他吃了点,吃不到一半就被叫了出去,他跟外面的人说了些话又关上门坐回来,也没说什么事,余时中心想他不讲应该就跟他没关系,也没问。 等饭吃完了,东西也拿回来了,连方狱却不肯带他走,余时中觉得奇怪,肯定跟刚刚他出去说的那件事有关,而且尤斯也没出现,照理说余时中过来一趟,他肯定是要露一下面的,就算没有要上课。 “怎么了?” 连方狱看了余时中一眼:“上面有人包了场,场面有些混乱。” 余时中奇怪道:“那是不是赶紧走比较好?” 连方狱脸色不大好:“走不了,还是先待著不要动。”趁余时中再丢出疑惑前,他索性也不再拐弯抹脚:“有警察来盘查,现在整个会所都被封锁。” ☆、一三七(上) 连方狱说的警察还是委婉的说法,其实整个检调体系都出动了,还有武装的特缉小组,整栋大楼都被封锁,黑压压的一群制服检警鱼贯而入,把会所内摇得昏天暗地的年轻人,一个个铐上手铐押送出来,余时中他们虽然没被上铐,但也不能幸免,连方狱像护羊羔一般得护著他,把员警挡得远远的,连一根羊毛都不准别人吸进去。 他被带出来的时候,瞥到好几个从楼上广场晃出来的年轻人,穿得不伦不类不说,而且还衣衫不整,摇头摆脑得跟警察拉拉扯扯,一看就知道上面出了什么事,余时中不禁皱起眉头,他实在很反感这种东西,空气中似乎都弥漫著一股颓靡的甜味,令人非常不舒服,鸡皮疙瘩都爬满了半边。 也不知道连方狱说了什么,带著他们离开的员警还算客气,只是那眼神一直往余时中的身上瞄,目光的内容粗鲁又没有礼貌,让余时中本就不是很好的心情更不悦了,他心烦意乱得迈开步伐,只想赶快离开这乌烟瘴气的地方。 但他想得太简单了,警方封锁的是整个会所,而不只是开趴的那一层广场,他一到门口就被拦了下来。 显然有人比他更不高兴,连方狱直 分卷阅读196 分卷阅读196 分卷阅读19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9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97 接把余时中挡在身后不让警察上前盘问。 这时候,尤斯先生终于出现了,他沿著楼梯走下来,连方狱立刻抬手朝他示意,只见他疲惫得挥了挥手,跟隔壁的男人说了几句话,才匆匆往余时中他们这边走来。 他充满歉意得跟余时中道了歉,镜片底下精明的目光一片黯淡:“抱歉,可能要耽误你们一些时间。” “余少不能先离开?”连方狱问道。 “嗯。”尤斯揉了揉眉角,正要说什么,另一个人便打断他们的对话。 说话的是刚刚跟尤斯一起下楼梯的男人,他穿著大风衣,没穿警察服:“尤先生,虽然很唐突,但还是很感谢你的配合。” 尤斯客气得点点头,喊了一句罗检,又道:“这二楼包厢的人全部押送出去了,其他楼层的客人和无关紧要的员工是否可以先放行?” 罗检早就用余光看到了尤斯身后的保镳和小少爷,今天他该收查的绩效已经达到,没必要再和尤老板过不去,毕竟尤斯的背后是谁,不用弄得到时候大家脸面上都不好看,人家既然都肯客气得起了话头,他自然乐得做好这层表面功夫。 “当然,不相干的人员请尽速离开。”说完,伸出手势示意余时中可以离开。 连方狱松了一口气,准备带著余时中离开,尤斯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了句路上小心。 “站住。”一声喝令,所有人都停下脚步,连方狱警戒得回过头,余时中隔著他壮实的身躯,才看出来叫住他们的是一个同样便装的男人。 他穿著黑风衣,人瘦瘦高高的,却极有压迫感,他穿的衣服跟一般警察制服不同,明显是长官级别,一看就是检调菁英,他带著一副黑框眼镜,黑色短发抚贴在额鬓,却不见斯文,反而浑身都充满尖锐的刺棘。 罗检已经箭步上前打圆场:“白检,这是别的楼层的客人,让他们离开,我们也方便做事。” “我的收索票是整栋建筑物,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离开。”白检察官的声音就跟他的外型一样冰冷。 “白检……” 白检察官扫了罗检一眼,后者就立刻禁声,他对尤老板视而不见,公事公办道:“全部押回警局做毒品检测。” 尤斯趋步上前,语气已出现了浮躁,但还是尽量保持礼仪上的客气:“白检,人赃俱获,都交给你依法处理,但其他楼层的包厢你也都搜索过了,没有证据,你这样是违反他们的基本权益。”他又缓了一口气,低声道:“看在这几年的面子上,白兄,让我一个方便。” 白检没有理他,随手抬起两根指头,便有两个员警听命走过来,他不顾尤斯的变色,迳自指挥著部下,道:“把那两个人带走。” 尤斯见白检不识人情,也不跟他客气了,毫不讳言道:“白检,你这关过不去,到了局子只是再请局长出来放人,何必?” 在一旁唯唯诺诺的罗检一听到尤斯把局长都搬出来,才晓得这位小少爷可能不那么简单,也不禁出言道:“白检,也搜得差不多了,回吧,这些够我们忙了。” “都带走,叫局长在办公室等我。”白检无动于衷,把所有人的话都当耳放屁,他话一说完,他的手下立刻围到余时中身旁,见他们连手铐都拿了出来,连方狱当下坏了整张脸,就差没动手袭警,尤斯更是一扫斯文的形象,破口大骂:“欺人太甚,白玉棠,你不要以为仗著一张纸就站著理了,别给脸不要脸,这人你动不起。” “尤老板,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你。”白玉棠面无表情得踱到余时中面前,即使场面一触即发,却仍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徐徐道:“你越是护越是勾起我的好奇心,什么人我动不起。” 连方狱自然把余时中挡个结结实实,余时中也不清楚那个气势威人的白检有没有看清楚他的脸,只听尤斯压抑著怒火道:“你这是跟杜家过不去。” 白玉棠立刻冷笑一声:“就是你们这种自以为走在法律边缘的人,才会搞得警界一片拖泥带水,办个事都得背书到检察总长,如果是杜孝之,那更得背到司法部长去了,那还办什么,总不能让某些人一直以为国家公安就只是他家花园的看门狗。”他旋过脚跟,斜眼削了余时中一眼:“这个人我今天逮定了,押走。” “你凭什么?” 众人诧异得循著陌生的声音,乾净的中低音在昏暗的光线下尤其清亮,正往大门离开的白检也停下脚步,回过头面对那抹站出来的清瘦身影,坚毅冷然的表情,和他精致的脸蛋格格不入。 “凭我口袋里的搜索票,和我的道德操守。”白玉堂慢悠悠得踱回来,居高临下得看著不自量力的美少年,低嗤道:“你有什么话,看是要哭还是要撒娇,到警局用局长的电话说。” 余时中制止欲上前的连方狱,他毫不畏惧的迎上白玉堂轻蔑的眼光,义正严词道:“搜索票是准许你搜索这栋屋子,不是准你什么人都可以抓,我不是现行犯,你也没有拿出确切的证据,我凭什么跟你走?” 白检依旧面无表情,迈开长腿走到余时中面前,连方狱想上前,被余时中用手势阻止了,他的眼睛一直盯著比他高一个头的检察官,不甘示弱。 白玉堂的声音冷得彷佛可以掉下冰锥子:“你要证据是吧,那搜身。” 话一出口,所有人风云变色,连方狱已经脸臭得要上前干架了,尤斯更是敛起精明干练的眼光,罗检是挑著眉头大气不敢一喘,余时中则只是微微缩了缩瞳孔,却毫无惧色,正大光明得接受白检的处分。 反倒是站在旁边的两个小员警,脸色灰青得差不多能抬进棺材了,他们资历再浅也知道他们现在正身陷什么旁人不语的泥淖,光是青年艳潋的容颜,能是一般人吗?两个人眼巴巴得瞪著彼此,既不敢违逆他们的长官,更不敢冒著危险贸然行事。 “不敢?”白玉棠斜眼横睨两个倒楣鬼,漠然道:“你们的处分我稍后再议。” 又看向余时中,冰锥般的语调彷佛化开了几分笑意:“他们不敢,我搜。” “有什么不可以?”余时中冷冷得看著他。 他仰起脖子,坦荡得展开双手,白玉棠没跟他客气,大手直接伸进他的衣领,大掌一剥,轻易得就把他的毛衣扯到肩头,整个领口都被他扯到变形,露出隐藏在底下的锁骨。 余时中没想到他会掀开他的衣服,一时间愣得忘记要阻止他,只见白玉堂用手指滑过他的锁骨,清楚得按压在每一个深印的痕迹上,要不是他的气质比机器还要生硬,余时中几乎以为他是假用公权力在调戏他。 余时中没时间觉得屈辱,白玉棠已经沿著他的腰线摸到了他的裤头,男人俐落得摸索他的口袋和所有可能有夹层的地 分卷阅读197 分卷阅读197 分卷阅读19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9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98 方,连大腿内侧都不放过,余时中脸色都变了,好在男人立刻又往另一个目标搜索。 摸回脖子的时候,他伸进余时中耳根后侧,翻开他的发梢,沿著肌肤摸到耳垂上的耳环,随手施力捏了一下,果见青年秀气的睫毛多眨了好几下,他迅速抬起余时中的下巴,嘴里吐出三个字。 余时中没听清,隐约像是一个名字,他回过神,下巴已经被钳住,白检居高临下得锁住他的目光,冷笑道:“胆子很大嘛,你知道我为什么特别针对你?” 余时中稳住呼吸,摇摇头。 他压低声音凑到余时中的耳边,用语不传六耳的音量道:“因为你这种浪荡的眼神,不是嗑了药,就是欠男人干。” ☆、一三七(下) 余时中用力推开白玉棠,想不到白检察官外表看起来劲瘦,身板却很扎实,愣是没推开多少距离,反倒是自己往后踉跄了一步,白玉棠主动退出一段距离,他这次没有再挑衅,而是面无表情得拉开余时中外套的口袋,从里头掏出两包小巧的麻布袋。 尤斯本来隔著一点距离看,以为真给那混帐翻出了什么,心惊胆跳得凑近一看,才发现是两个一次性茶包。 “只是一般的茶包而已。”尤斯压抑著不悦道。 “很遗憾,搜到证物,这下没话说了吧。”白玉棠用指尖拎著两个小茶包,轻描淡写道:“带走。” 这时候,封锁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员警钻进来小跑步走到白检低声说了几句话,白玉棠脸色未变,双手却紧紧握住拳头。 就在此刻,大门又被推开,这次被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拉开两边的门扉,正中央迎面走进来一位高大的男人,他穿著全身黑,崭新的黑皮鞋,黑色毛尼大衣,雕刻的五官,和硬派的气势,即使身后没有跟著一团黑衣保镳,单靠眼神和气势,依旧完全镇服警方的场面,反客为主,好像他才是这栋会所的主人,正要盘问他的不速之客。 他的目光只锁定对方的老大,也就是正用阴狠的眼神跟他面面相觑的白玉堂。 “不好意思,人不能让你带走。” 连方狱一路护送余时中走出尤斯的会所,余时中见他满脸欲言又止,率先道:“我没事。” 余时中走到街上,路边停了好几台黑色轿车,余时中只看到一个他叫得出名字的人,平时偶尔也会担任他的保镳或司机,见他招手,便走了过去。 “带余少回去。”连方狱交代了一下,便依命回去会所里面。 余时中正要钻进车子里,这时旁边轿车走下来两三个人,为首的那个余时中认得,也是红宝街管事的人。 “礼先生。”艾飞欠身打了招呼,王礼兵直接把手上的电话交给余时中,颔首笑道:“七爷的电话。” 杜孝之在电话里宽慰了他几句,余时中本来觉得没什么,被杜孝之慰问了几句,却突然没由来的觉得委屈,又不想被听出来,只见几个大男人围在他的旁边,虽然都没在看他,但他还是觉得丢脸,揣著电话往没有人的地方走。 “他对你做了什么,嗯?”杜孝之的声音低幽幽得传进他的耳朵。 “没有,也没什么……”余时中压著嗓音,憋憋道。 “嗯,叫闻杰去买点甜的吃,我很快就回去,乖。” “嗯。”余时中握著话筒,他没挂断前杜孝之不会挂掉:“你什么时候回来?” 那边很温柔得告诉他一个时间,余时中又嗯了一声,才挂断。 余时中不知不觉走到离艾飞的车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他转身准备走回去,却不经意瞥到某一扇车窗内的一个身影。 他愣了一下,完全不能相信他看到了谁,身体几乎是反射性得折回去看那部车,没记错的话,这是吴信的车,好久以前杜爻坐的就是这部车。 他觉得匪夷所思,怎么可能会在吴信的车上看到……他心中一动又折了回去,窗户的玻璃有折光,看不大清楚里面,他觉得一定是自己神经过敏。 他看了眼前方驾驶座上没有司机,心理琢磨著自己敲门被拒绝的机率有多大,车门却像是感应到他的心思,另一侧自动自发得推开了门。 “怎么晃到这里来了?跟杜孝之撒完娇了?” 余时中看著眼前高挑又纤细的身影,英俊的脸孔苍白而透明,但他的笑容又是那样清晰,甚至泛著一点潮红,愣愣道:“杜爻。” “听到你出事,吴信紧张得连饭都吃不下就跑过来。”杜爻勾著嘴角有趣道:“我还是第一次看他脱了裤子又提起来叫司机回来的。” 这个讯息量余时中显然有点代沟,见杜爻面无表情,他又问道:“车里面还有人吗?” 杜爻直勾勾得望穿余时中的眼睛,漂亮的双眼皮浮动著深沉的笑意,道:“没有。你想问什么?” 他随即变了脸,比翻书还快,立刻换上了罗刹脸,恶声道:“怎么,你以为我有兴致大半夜跑出来就为了和吴信在车上3p吗?他要找人乱搞是他的事,别扯上我。” 余时中噎了一下,嚅嚅道:“我不是……” “不是有意的吗,哼,没有意的人多得去了,好了,既然遇上了,要不要跟我们去吃一顿,顺便压压惊。”杜爻倚在车门上,眯著眼睛道:“听说你杠上白玉棠了?” “……嗯。” “嗯,就嗯。哼,我怎么听说他搜你身啊,你胆子也大,不怕被白玉棠给记住,他到时候就专门来找你麻烦,别以为他只是个小检调,给你三天两头一摊接著一摊搜,就是杜孝之也受不了。” 余时中不耐道:“他这么麻烦?” 杜爻耸耸肩:“是也没多麻烦喇,只是像蛇一样,又毒又缠人,通常不会想跟他打交道,真没想到这次会派他来抄尤斯的地盘。” 余时中本著良心问道:“尤先生会怎么样吗?” “这种事就像贪官污钱一样,可大可小。”他瞄了眼不远处的好几部警车,甚至还出动了大型押送犯人的车:“但看警方今天这种架式,不交出一点成绩怕是上面会很难交代。这没有人背后唆使,你以为警察敢随随便便轰进尤斯这里吗?” “那……”余时中煞白了脸。 “那什么?要紧张也轮不到你。这件事估摸他们也做不出什么文章,他们以为查到个几包东西就以为结案了,重点是那几包东西里面是什么。” 余时中狐疑道:“不是……毒品吗?” “你这就跟警察一样笨了。”杜爻道:“谁说是毒品,要有证据啊,要有毒品鉴识科的检验报告啊。” “他们不是要送验了吗?” “送验?送验就有结果吗?”杜爻笑道,隔著萧萧风声,他的声音细如丝雨:“时中,我跟你说,这东西是什么大家心知肚明,最近市面上很盛 分卷阅读198 分卷阅读198 分卷阅读19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9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199 行,就因为他测不出任何毒品反应,又能助兴,常用来和别的东西一起嗑,但又不伤身,谁不爱它,至少卖的人爱死它了,物以稀为贵,嗯?”他这句嗯说到兴浓处,莫名得跟杜孝之极其相似,性感极了。 “你要说这样怎么叫毒品,因为它会上瘾,而且用久了会精神衰弱,食欲不振,甚至性情大变。” 余时中皱著眉:“张泉哥戒的就是这个吗?” “对,也不是。”杜爻别开眼:“他真正难戒的是海洛因。”他又展颜一笑:“好了别管这么多,跟我们去南玩?” 余时中回头一看,吴信像是已经把事情处理好,警车一部部扬长而去,他没看到尤斯先生,白检察官也不见人影,应该是回警局了。 “怎么样了,跟七爷通过电话了吗?”吴信温和道。 余时中把电话还给他,简单表示他没事。 “那让方狱送你回去,可以吗?”吴信道:“我叫两部车跟著。” “送去南玩嘛,又没事。”杜爻在背后漫不经心道。 吴信看了他一眼,又对余时中道:“还是回去休息好。” “嗯。”余时中大眼睛瞟著站在他面前的两个男人,选择了一个大家都方便的回答:“我回去了,杜先生要我回去。” 杜爻抱著手臂,意味深长得望著他,随意道:“那掰。” 余时中慢吞吞得走回艾飞的车,连方狱正站在车门外等他,他开了门侧身让余时中钻进去,自己在坐进副驾驶座,艾飞就启动引擎上路。 吴信站在路中央等他们的车经过,艾飞把车停在吴信面前摇下车窗,余时中探出头道:“谢谢。” “不会,路上小心。”吴信绅士得点点头,抬手示意艾飞把车开走。 余时中隔著车窗,看著吴信走回车上,这才想起来他刚刚误以为在车上看到丁香这件事,但奇怪的是,吴信没有坐进后座,反而是打开副驾驶座的位置,这很不对劲,照理说有司机开车就不必要坐前座,除非后座坐满了。 “余少,闻杰已经到公寓了。” 余时中朝后照镜点点头,默默在心底深呼吸一口气,心里头那团黑色的恶气又逐渐跑了出来,他又不是易碎品,却被杜孝之用这种方式越养越娇气。 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被男人操久了,连个性都开始娇弱起来,他有时候连自己都觉得他在杜孝之面前根本不像个男生,只有在那个男人不在身旁的时候,余时中才会找回一些阳刚的感觉,说话语气也是,动作也是,表情更不用说。 他觉得潜移默化之中他一定是变了,被杜孝之在不知不觉中把他塑造成他喜欢的样子,撒娇的样子,发脾气的样子,还有讨好他的时候都是,即使杜孝之周围的人没有表现出来,但他在别人的面前肯定不是一个男生该的模样,从刚刚白玉棠说的话就看得出来,他到底、是有多不像个男生,多像个……女人。 “余少?” “嗯。”余时中漫不经心得看著车窗:“南玩的招牌是什么?” 前座的两个男人都被这个问题问愣了,余时中奇怪得往前看:“怎么了?” 艾飞率先酷酷道:“外卖比萨?” 连方狱想了想,实说道:“南玩不是餐厅。” ☆、一三八 随著天气越来越暖和,秦先生的订婚宴遥遥无期,反倒是叶氏集团的大老板叶司函的婚礼逼近倒数,当初叶氏毫无预警得登报公开宣布订婚这件事引起政商界一片哗然,而且话题持续延烧接下来的好几个月,一直都是为人载道的八卦热门话题。 因为,没有人知道那位雀屏中选的美娇娘是哪家幸运的千金。 杜孝之当然也有受邀参加订婚宴,直到接获喜帖上烫红的喜字,余时中才看到叶大少未婚妻的芳名。 余时中日子过地倒是越发的懒散,他时常一个人窝在家里,动也不动,饭也不吃,更别说去上班,反正有没有他都没差,去华志勤那里不过是让他有点事情做罢了,那算什么上班,他又不缺钱,不管在公司和家里都是被人养著,只不过是地点不同。 杜孝之最近极少待在家里,有时候回来匆匆吃了晚餐又出去工作,或著隔著大半个月没回过公寓一趟,到最后电话也不打了,平时接送他帮他打饭的都是闻杰或是连方狱,连方狱倒还好,倒是闻杰不知道从那儿憋回一身气,居然连话都不跟他说了,每次来就板著一张脸,公事公办得把饭盒放好,交代了几句叮嘱,然后就走了,连正眼都不愿意瞧他一眼,久而几次,余时中也不理他了,就窝在沙发上看著他离开。 到最后,闻杰也不帮他送饭了,换成一个年轻的助理,他渐渐发现,以前总跟在身边的保镳,越来越疏远他,也不大再限制他的行动,有一次他大著胆子没有报备就去了书局,一直溜搭到了晚上八九点,回到家后,空荡荡的也没有人追问,试了好几次也是这样,他就在想,是不是杜孝之终于厌倦他了。 而某一次嘉因八卦兮兮得黏过来扯他的耳朵的时候,就更加深了这个想法:“诶诶诶时中,我告诉你喔,我上次在tr看到你的姊夫诶。” “什么姊夫?” 嘉因瞪了他一眼,又掩不住兴奋的笑容:“就是,就那个杜先生啊,他不是你姊夫吗,你们不是住一起,那你有没有觉得他最近不大一样,行踪很奇怪。” “什么?” 嘉因用手握出小小的声筒,抵住余时中的耳朵,逼他一字不漏得听进去:“你不要告诉你姊喔,我跟你说,我上次看到他带了一个男生一起上健身房。” 余时中愣了一下,下意识道:“谁?” “唉呦,我怎么会知道?我就只看到他们并肩走了进去,长怎样我没看很清楚,我太兴奋了,他带了个大帽子,长得应该很秀气,总之绝对可以确定他是个男的,而且你觉得要是长得不好,你姊夫那种人会单独带他进房?” 余时中发了一阵子呆,似乎觉得自己该开口,又不知道开口要说什么。 “这可是天大的新闻呢,我从没看过他带谁进去过,我还差点撞到玻璃板,没想到你姊夫居然也玩这个,那天看他还觉得他挺酷的,不过我后来听人家说了他之前玩过的那个,好像就是个男的,还是个很有名的钢琴家,我还去查了那人的照片和微薄……” 嘉因拉拉杂杂的讲得天花乱坠,余时中却都没听进去,最后嘉因讲到口渴了,停下来喝水,他才突然醒了过来,小声道:“比我高吗?” “嗯?你说你?嗯……我觉得那个男生的身高跟你差不多,绝对没有比你高,他穿著球鞋,身高应该不会错。”嘉因说得头头是道:“而且那个打扮说他比我小我都相信,我才刚十八诶,你姊夫绝对超过三十了吧 分卷阅读199 分卷阅读199 分卷阅读20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0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00 。” 他突然瞟了余时中一眼:“你姊知道吗?” 余时中完全没听到他在讲什么,只是破碎的支吾道:“头发是黑的吧。” “头发应该是有染,远看有点红色的感觉吧,我真的没看清楚。”他提高了八度:“你认识他?真假的,那……” 不是丁香?余时中震惊了一下,又为自己的动摇感到可耻。 他这几天就在想,杜孝之会不会提早放他走。 还有一件事也一直萦绕在他的心上,是大哥给他的那只信封。距离上次在医院遇到大哥,也已经过了一个多月,高秀明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他辗转从万成那里得知大哥在沿海的别墅还是没能上市贩卖,问题在于土地所有权有争议,而另一个所有者正是海港数一数二的富豪蒋筱城。 余时中明白高秀明是在给他时间,给他们俩个更多的时间,余时中捏著那张领养证明书都快捏烂了,却始终无法做出抉择,一来是对杜孝之的顾忌,不是怕他搞死他,而是害怕大哥受到波及,这是他跟杜孝之之间的烂帐,绝对不能连累到大哥。 二来是他还有个顾虑,他要是回去海城,回到他妈的身边,一边事他的挚爱血亲,一边是他最敬爱的兄长,他没办法同时霸占著两个身分,接受来自两个家庭的爱。 “怎么还不睡?” “嗯。”余时中趴在双人大床上,翻阅著手上的平板电脑,隔壁床铺骤然凹陷一大块,也没能分散他的注意力。 直到一只大掌摸上他的腰,轻抚著他的背脊,余时中才意识到杜孝之已经洗完澡上了床。 “要睡了吗?”余时中侧过头,懒懒道。 “嗯。不想睡?”杜孝之摸了摸他的脸颊,大拇指磨著他的嘴唇。 余时中坐起来,把平板关机放到床头柜上,接著钻进被窝里,睁著眼睛看著坐在旁边的杜孝之。 杜孝之看了他良久,才把棉被掀开,也躺了进去,他亲手拽了拽他的被角,并轻声说了句晚安,便拉上台灯。 隔天他睡到了大中午,起床的时候正好电话响了,是张泉打来的,他说他要带午餐来,问他要吃什么。 余时中打了个哈欠:“都可以。” 莫约三十分钟,张泉就拎著好几袋热食来按他家门铃,余时中从他手中接过了,帮他把每个食盒都打开,又拿了两副筷子,回到餐厅的时候,张泉正在开汽水,余时中也帮他把苦力的工作揽了。 “弄得我好像废人。”张泉叹气。 “你手好一点没有?” “基本运作没有问题,就是拿笔或是转门把还是有点障碍。” 余时中懒懒得坐在椅子上,眼睛也不想睁开,连手肘放在餐桌上撑住脑袋都不愿意,贪著刚刚的睡意。 张泉用左手夹了几样点心放到余时中的小油碟,只听见青年说了句谢谢,却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时中,你昨晚吃的是什么?” “嗯?”余时中眯著眼睛想:“面吧,汤面。” “你有吃完吗?” 他摇头。 “那午餐呢,你昨天午餐吃什么?” 他又想了想:“三明治。” “吃了两个?还是一个?” 余时中点点头:“一个。” “最近食欲不好?” “还好。” 张泉瞅著余时中懒散的动作,问道:“能问原因吗?” 他瞄了张泉一眼,平静道:“没有原因。” 张泉放下筷子,严肃道:“你想离开杜孝之?” 余时中平静得看著餐桌上的某一点,良久道:“你要告诉他?” 张泉眯起眼,用著前所未有的认真道:“我劝你不要这样做,也不要这样想,连想都不能想。” 余时中猛然睁大眼睛,他坐起来,微愠得看著张泉,又别开了眼,低声道:“……我想回家。” 张泉道:“你不是一直在躲楼青云,岳和仪只跟你见一次面你就把以前的事全一笔勾消了?” 余时中抬起眼看著张泉,黑色的瞳仁闪烁著清澈的恨意:“你,你为什么要……” 张泉愣住,旋即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余时中勉强克制住,没把后面的话说完。 张泉往后靠上椅背,他推了推眼镜,平静得陈述道:“你在防备我,或者说防备我们,时中,你不愿意对我说就算了,但这样对你没有好处。” 张泉见他倔强的模样松动不得半分,忍不住叹了口气:“我是为你好,至少我没有恶意。” 余时中沉默了良久,还是不说话,脸颊缓和了不少。 “时中,你越是想逃,杜孝之就绝对不会放过你,你也跟他这么些日子了,还摸不清他的个性吗?” 余时中看著张泉:“他不是玩腻我了吗?” 张泉一口汽水没喝下去,差点连口水都吐出来:“啥?他是玩腻我们了吧!……时中,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但我实实在在得告诉你,虽然杜孝之不是什么好人,但只要你愿意,他能变成好人的,只对你一个人好,好到不能再好,你要是觉得……” “对我好?”余时中突然扬起音量,声音愤怒到变了调:“他哪里对我好?哪里?” “这个……”靠,张泉心想他还真的想不出来哪里…… “他、他,他每天、都强暴我……我说不要,他、他也不听,他从来不听的,尤其、他出差回来的时候,那简直,他简直不是、人……”余时中也不知道吃了什么火药,絮絮叨叨得说了一些私密性的抱怨,张泉听得胆战心惊,也不知道是该害怕,还是脸红。 “你、你能想像,每天回到家,都可、可能要被、被……插、进来……我有时候到了晚上,就会害怕,做什么事都没办法专心……他还、喂我吃,那种、那种、橘色的药丸……而且,有时候,他抱我的时候、都会骂我……骂一些……” 余时中咽下了口水:“他上次,还在别人面前硬插进来,就、就只隔著一个门板而已,我都求他了,张紫一定听到了,他就是故意要给他听……” “咳咳、”张泉听得已经不是心惊胆跳,根本是皮开肉绽,杜孝之知道他听了他家宝贝说了这么多他们亲热的秘辛,一定得把他活活抽死,且不说他还是那个助兴药的供应商,简直就是为虎作伥的大混帐。 他闭著耳朵听得七七八八后,还是决定惜命得打断他:“时中,我错了,杜孝之就是个混帐,该送动保协会关起来,谁敢放他出来打死谁,委屈你了。”(杜先生是禽兽) 余时中听得张泉的认同,才稍微缓和气息不稳的胸口。 张泉人在屋檐下,还是尽守职责得帮老板说了几句好话:“但是他最近这几天不都体谅你吗,这不让你好好休养休养,你瞧你手腕都突 分卷阅读200 分卷阅读200 分卷阅读20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0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01 出骨头了,都快赶上我这个活死人了,别说,你看我最近还长了点肉回来,你看看你,瘦得都快看不见了,你最近有没有量体重?” “……好像真的掉了点。”余时中闷闷:“我有吃东西。” “你吃这点怎么行,你这个年纪还可以长身子,多吃一点没什么不好,还可以训练肌肉量,人家是天天嚷著要长身子,你连肉都没有,就只剩一把骨头,怎么行?” 余时中看著满桌子的食物,只觉得喉咙酸酸的,更是反胃,他捂著嘴,恹恹道:“泉哥,我真的没什么胃口。” 张泉暗叫不好,心想这不会是那啥,还真有可能,不然杜孝之最近怎么火气这么大,肯定是哪边没发泄著了:“那吃点甜的?你不喜欢吃甜食吗?没食欲的话就吃喜欢吃的。” “我有喝红茶,是甜的。” “流质的怎么算……”张泉沉思了一会,抬眼试探道:“还是吃点酸的,开胃,对某些时候很有效的。” 余时中苦著嘴吧看著他:“你就是来劝我吃饭的?” 张泉大方得承认:“也是来陪你聊聊天说说话,怎么看你这几天情绪起伏很大,也不大出门,是不是上次被白玉堂骚扰还很不舒服?” 余时中不耐道:“别说了。” 张泉做了哥ok的手势,小心翼翼道:“你最近心情不好?” ☆、一三九 余时中冷静了一会,也觉得自己这样很反常,他最近时常会为了一点小事脾气就冲上来,前天也是,他也为了杜孝之没有带红豆汤回来,就跟他生气,还凶巴巴得甩开杜孝之的手,他现在回想起来都还觉得有点害怕。 不过回头想一想,他都有别的男孩子了,甩开他有什么不对,又不差他一个,还跟他搂搂抱抱……虽然都没有做到最后。 杜孝之已经很久没碰他了,自从上次在厨房当著别人的面的那一次外,又陆陆续续几次,再之后,杜孝之就没有再做出超过亲吻以上的行为,顶多摸摸他,已经一个多月了。 余时中本来也觉得奇怪,但自从上次嘉因告诉他原因后就验证了一切,他不懂的是,杜孝之都已经厌倦他了,为什么还要把他关在他的屋子里,出门的时候保镳更是形影不离,好像怕他逃跑一样。 这一个礼拜更是变本加厉,就算杜先生晚回来,也要堵著点带宵夜回来给他,明明上个月连通电话都没有,晚上也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睡,而且他最近本来就没什么食欲,却还要被逼著讲出一样他最想吃的东西,不然杜孝之就不挂电话。 那天他好不容易想到红豆汤温温甜甜的味道,窝在沙发上等著男人带回来,等了老半天,却发现等来一场空。 他打开热腾腾的红豆汤,却发现不是他最喜欢的那家时,一股莫名的窝火顿时烘了上来,连杜孝之的解释都不想听,也不想被他碰,直接就用力甩开他的手。 杜孝之被他的反应愣了一下,余时中甩完也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但他就是很不高兴,很不高兴,也不知道为什么。 燥怒把他原本的惧怕轰得一乾二净,他这口气就赌上了,谁叫杜孝之逼他讲又不买回来给他吃,给了期待却不兑现。 好像甩人的时候,他还说了一句:要是闻杰就会排队帮他买,类似这样的话。 他以为杜孝之会震怒,会惩罚他,出乎意料,男人不但没有斥责他,反而伸出胳膊把他圈进怀里,破天荒得放柔声调,耐著性子跟他道歉,连哄带骗的直到他不再生闷气为止。 杜孝之越温柔,越体贴他,余时中却觉得自己的脾气变得更坏了,就只对杜孝之一个人闹,几乎可称得上是任性妄为,他以前只有在床上才敢说不要,现在则是只要他不想,就没有人能逼他做什么。 除了自由这一点,杜孝之几乎什么都给他,他不碰他,就只睡在他旁边,余时中有时候坐在床上,近乎是质问般得瞪著他,杜孝之也照样只给他一个晚安吻。 他迷糊了,杜孝之用温柔和纵容建给他一座更加坚不可摧的牢笼,他被关在里面日渐烦躁,杜孝之让他像只困兽一样只能在牢笼里挣扎、呜嘤、反抗、张牙舞爪,却怎样都逃不出去。 “行,我带你上馆子怎么样。”张泉帅气得把满桌菜肴挥开,用一种很老套的手势邀请余时中陪他共进午餐。 难得张泉想耍阔请他大吃一顿,余时中恭敬不如从命,但最后却没有吃成,他们都走进馆子了,也入座叫菜了,那是一家老牌的大饭店,张泉知道他不喜欢洋菜,特地选了一家泰式料理,有酸有甜让余时中换换味儿。 张泉不是一个对吃很看重的人,所以平时不常上馆子,他拿菜单翻阅了一下,见余时中一脸无精打采,就叫服务生挑著招牌上菜。 “吃海鲜吧,我瞧著他好像刚念了什么牡蛎和柠檬鱼的。”张泉笑著道,他们做的是一般的大厅席,顶多有阶梯和小格门与其他桌相隔,四周都是开放的,张泉刚招了服务生来倒水,所以有人走过来也没有多注意。 “真巧,这不是关处长的小妹婿吗?” 张泉才听到第一个字瞬间勃然变色,不请自来的男人毫不客气得拉开余时中隔壁的座位,亲亲热热得要服务生上菜。 张泉二话不说,双腿蹬直站起来,眼看就要往外走,余时中从没见过张泉面无表情的模样,一时间也慌了神。 那位不速之客从容不迫的一句话,就让张泉望著出口的方向却步:“听说你大病初愈,关处长到处派人在找你,就深怕你病坏了,外面照顾不好,他得多心疼。” 张泉握紧拳头,回头看了余时中一眼,才走回原位,他轻轻勾起嘴角,寒声道:“我好不好都跟他没关,跟你也没关,你要吃就自己吃吧,不打扰。” 说完,他就起身拉走余时中,谁知道两步都没跨出去,那个男人一把拽住张泉的手腕,轻而易举就把他拉回来。 不仔细看还不觉得,这个男人比张泉高大半个头,体格却是两个张泉叠起来都比不过的魁梧,张泉本来就瘦得像鸡仔,站在男人身边一比,甚至连路边的野草都比他有份量。 “放开我!”张泉恼羞成怒得低吼,似乎没料到对方居然敢在公共场合拉扯他。 “我说小泉,你这病还没好利索吧。”那个男人对张泉的挣扎恍若未觉,他贴著张泉的耳际道:“看来关处长调上来后也没有好好疼你嘛,你看你这婚一离,妹婿也当不成了,关擎也不必再拿弟妹这层关系照顾你了,何苦?” “云逸甯,放手。”张泉压低声音道:“趁我还有耐心的时候,放手!” 男人轻轻一笑,不以为意道:“眼神真骇人,这里是公共场合,我还真能对你怎样?” 说完旋即风度甚佳得放开张泉 分卷阅读201 分卷阅读201 分卷阅读20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0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02 :“不枉让你喊出我的名字,你也真著急了,关擎这次真的让你害怕了,嗯?” 张泉想扇开他,奈何男人就像座恼人的铁壁,推都推不动,他不耐烦得重复:“走开。” “小泉,别这样。”云逸甯微笑道:“这菜都没上,怎么就要走了,今天我买单,你别客气,你看你身边这位小朋友什么都还没吃到呢……”他边说边往余时中的脸蛋多瞅了好几眼。 张泉立刻揪住男人的衣领,色厉内荏道:“不准看他,我警告你们这群心术不正的混帐,给我滚多远多远,别他妈看到年轻的就满脑子龌龊,好险你今天没穿国军制服出来恶心人,不然我看一次吐一次,一窝子畜牲。” 云逸甯长著一副教养良好的小白脸,即使被张泉指著鼻子骂,依旧面不改色,他饶有兴味得看著张泉煞白又胀红的脸,实际上却一直盯著张泉只剩下皮包骨的手腕。 他突然叹了一口气,言语间浸染著浓重的惋惜:“上次真是可惜了,连碰都没碰到就被关擎轰出门,他可真是个好大哥。。” 张泉一怔,浑身都在颤抖,手劲也软了一大半。 “关擎的性子就是那样,爱炫耀又小心眼,要别人羡慕他,却又不准别人说出来。” 云逸甯笑容爽朗,说出来的话却好比炼狱,他也不管张泉受不受得住,倾身凑道他的耳边,道:“你还记得当天谁碰了你吧,还是你记不得了嗯?” “那我告诉你,那天碰你最多的就是赖老三,我都不知道他对你的身子这样著迷,我看他被赶出来的时候裤子都拉不起来,你知道他这几天怎么了吗?责任处分降调两级,无缘无故,等了五年不升反降,只有再等五年。” 他轻笑:“你说说你是怎么给这帮兵痞子灌迷汤的,赖三从小好歹跟我们也是穿一条裤子长大了,关擎为了你这么个宝贝,二三十年的交情说仍就仍,倒楣赖三不但什么都没吃到嘴,还蹭得一身灰头土脸。” “你说那天有摸到你的人现在人人自危呢,谁敢在这个时点去讨现任新处长的躁。”云逸甯笑道:“不过说到底还是关擎做人不够意思,舍不得给人玩,还偏要叫兄弟几个一起来凑热闹,扫兴极了。” 他反手掐住张泉的下巴:“不过人都说美酒越沉越香,越是得不到的越好,这等了八年才吃到嘴,其中的滋味该有多好,张泉?” 张泉冰冷又嫌恶得看著他,彷佛在看一团垃圾:“你说完了没?滚开,我没义务听你放屁。” “这眼神真他妈勾人。”云逸甯眯起眼睛,放开了张泉,举起双手道:“你要走也不是不行,只是待会你就会自己回来了。”他慢悠悠得坐回餐桌,翘著二郎腿似笑非笑。 “神经病。”张泉拉起余时中就往外走,还没走出大门,突然掉头又跑回了原位,余时中被他扯得摸不著头绪,只能踉跄得跟在后面。 “回来了?我加点了几道菜,这里的虾饼最到位,一起用吧。” 张泉气喘吁吁得瞪著座位上的男人:“你故意的吧。” “怎么会,我好心来提醒你,倒反过来被骂,真让人寒心。” 张泉根本不相信他,他急著翻出电话把保镳叫进来,才刚拨出去,就听见云逸甯好整以暇道:“别打了,你觉得他们来得快,还是关擎从隔壁包厢走过来快?” 张泉脸一僵,还是咬牙切齿的把保镳招过来。 面对云逸甯的一脸兴味,张泉冷笑道:“哼,你不会以为我还怕他,这里可不是军区大院,出了这条大街上,你以为你们是谁啊,不过是一群狗仗人势的二世祖,我张泉还没混得那么差。” 云逸甯喔了一声:“既然如此,怎么又跑回来了呢?” 张泉没理他,云逸甯悠悠道:“那行,我叫关擎过来咱们一起,他一定很乐意。” “不行。” “为什么啊,你说个理由让我满意我就帮你一次。” 张泉冷冷瞟了他一眼,云逸甯会意得勾起唇:“当真笃定我不会打是不是……你也真厉害,这保镳的来头也太不一般了吧……” “什么?”张泉不耐烦的表情上裂出一缝戒备的神色,云逸甯说时迟就站了起来,笔直得朝张泉的方向看,脸上的笑容却不再从容。 “你找他干嘛?”低沉的男声从张泉的背后响起,彷佛在地板上凿开了一条巨大的裂齿,气势汹汹得停在云逸甯的脚边。 人在惊讶时候的反应往往最诚实,张泉一瞬间露出放松的神色,他茫茫然了一阵子,随即狠狠得瞪向余时中,青年被他一吓,莫名其妙得摇摇头。 “没事我就带他离开了。” 云逸甯立刻接口:“真是稀罕啊,潭兄,我怎么听说你最近在放假,到南部避风头去了,没想到还在都城,好久不见。” 潭孤芳不置可否:“我带他走了。” 云逸甯眯起眼:“我听说潭兄是因为出入不法场所而被停职,正在等候处分,这要是再多一项不检点的交往关系,可能近几年就不升你了,潭老将军得多难过?” “你他妈给我闭嘴!你和关擎就多乾净?”张泉突然反唇相讥,音量不大,但情绪很激动:“他妈那一包包破烂东西你们从哪里弄来的,啊?一群畜生聚在一起玩轮奸就检点了?你还他妈好意思提起潭老将军,什么不法场所,你以为潭孤芳为什么会去不法场所,那是因为……” “泉!够了。” 潭孤芳不忍心张泉短短几个月就变得瘦不经风的身子,忍不住想把他紧紧抱进怀里,但他不敢,大庭广众下张泉尤其好面子,他只能轻轻摁住张泉微微颤抖的肩膀。 张泉毫不留情得挣开他,回头勃怒道:“你跟他们半斤八两,别碰我!”他几乎是用上了恨在瞪他,苍白的小脸胀得通红:“谁叫你来的?我不想看到你,你要我讲几遍?” 潭孤芳脸色泛青,却仍旧镇定道:“让我送你回去,我看到关擎的人在外面。” 张泉气得双眼通红,黝黑的瞳仁泛著水光,气息也很紊乱,浑身散发著一股古怪的湿意,眼神软软的,苍白的肤色生出不自然的艳色,整个人像是能掐出水。 云逸甯察觉不对,突然箭步上前,伸手一把攫住张泉的手腕,就要往上翻,潭孤芳动作比他快,他用力握住张泉的手腕,顷刻就把人拽进安全范围里。 云逸甯诧异得看著潭孤芳独断又强势的举动,突然了然得眯起了眼,他直勾勾得看著张泉:“你没戒掉?” 张泉面如死灰,云逸甯更加深了笑意:“小泉,你好自为之吧。”他朝两人欠了欠身,风度翩翩得扬长而去。 待云逸甯一走,潭孤芳突然狠狠把张泉压上墙,低吼道:“你没戒掉?你没戒掉?” 余时中站在旁边都快吓傻了,他 分卷阅读202 分卷阅读202 分卷阅读20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0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03 们刚刚的动静虽然不大,但已经足以招惹周遭的侧目和围观,潭孤芳猛然这么一个大动作,立刻引起一阵小骚动,更有服务生怯怯得想上前阻止。 张泉别开头,虚弱道:“你让开,大家都在看。” 潭孤芳怒不可遏得掀开张泉的手腕,粗鲁得拨开袖子,立刻露出底下斑驳的手臂:“这是什么?万成知道吗?杜孝之知道吗?你这样糟蹋自己!” 这时张泉叫来的保镳也到了,他跟余时中一样只能在旁边罚站,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潭孤芳雷厉风行的手段不容他人置喙,拽著张泉就往外走:“你跟我回去。” “那你就能糟蹋我吗?你早就知道关若隐的心意了吧”张泉自暴自起得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蠢,每次都好像很会说的样子,其实蠢到骨子里了,又好骗……你是不是跟关擎一样,从头到尾……打的都是一样的主意……” “张泉,我爱你。”潭孤芳紧紧握住张泉的手腕,带著他走出周遭的目光,就好像牵著他的手一样。 张泉僵硬得扭过头:“我不想听这个。” 这次潭孤芳没有再像往常一样,顺应张泉的性子闭上嘴,而是道:“那你想听什么?” 张泉禁声不语。 “张泉,我有错,你不必原谅我。”潭孤芳挺拔得走在张泉的前面,留给他一个宽厚的背脊。 他的声音还是一样死板又严肃,实在很难想像那天晚上他是用什么样的语气叫唤他的名字:“我要亲眼看到你戒掉毒瘾。” “……嗯。” “……”潭孤芳有些讶异得回过头。 张泉抬起脸:“你走慢点。” “好。” “……今天是谁跟你说我在这里的?” “……” “不说是吧?我走了、啊……好痛、你手劲这么大干嘛啊?你弄痛我了!” “……” “你轻点!我不戒了我告诉你!” “我会通知杜孝之。” “不要!” “我已经告诉他了,不戒也得戒。” 杜孝之知道这件事后勃然大怒,听说他把张泉抓起来狠狠训了一顿,余时中是连想像都不敢想像。 杜孝之发脾气通常是不会显露在表面的,越是平静越是让人生不如死,但就算每次都被杜孝之弄得死去活来,他宁可自己躲起来偷偷害怕,也绝对不想亲自领教一回杜先生的勃然怒骂。 事实上他的确还没领教过什么叫作勃然怒骂,反倒是他自己先施行了一回,对象就是他最害怕的杜先生。 ☆、一四零(上) 黄元有睡前一根菸的习惯,虽然女朋友总是耳提面命,恨不得把他的耳朵揪下来念到他肯戒菸,他还是宁可被她温柔得轰炸,也不愿意放弃他这个烂嗜好,烟瘾是以前做基层的时候染上的习惯,没办法,压力大著,一天一包当饭抽,即使他现在调整到一天一根,压力依旧只增不减。 他在阳台才哈到一半,就察觉屋内有动静,他叼著菸走进去,正巧碰到迎面走进卧室的学蓝。 黄元眉一挑,若无其事得抽出菸:“怎么了,不是说有人来接?你们家司机呢?还是我送你回去。” 林学蓝瞪著他不说话,清秀的脸蛋紧绷著,黄元被瞪著心虚,赶紧想把菸掐掉,又瞅见她手里揣著一样东西,仔细一看,那不是他的手机吗? “怎了?那不是我的手机吗?学蓝?” 林学蓝看著他,很努力才克制住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你、你是不是背著我……” “什么?说大声点,没听清。” 林学蓝抖著眼眶,尖声道:“你是不是背著我劈腿了?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对我……你怎么、这样子对我!” “蛤?”黄元这会烟也拿不住了,差点没在手心烫出一个洞,他手忙脚乱得想伸出手,却被林学蓝躲开:“你别碰我,你、我,我这么,我把我的……黄元,我告诉你,你太过分了,我一走,她电话就打来,你是不是没想到我会回来!” “学蓝,你在说什么,什么劈腿,你都胡思乱想些什么啊,我怎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你干嘛突然没头没尾的?”他指著手机:“你听到什么了?怎么那么大反应,你也知道我手机从不设密的,要是有什么混帐,还能大剌剌的给你看?” 林学蓝一听,才觉得放心不少,但她又举起手机翻出刚刚的来电,指著屏幕上的名字道:“这是谁,只写一个字而已,你的通讯录都是连名带姓的两个字或三个字,就这个只有一个字而已,我不记得你哪个朋友的名字有人叫时的。” 黄元啊了一声,林学蓝一见他魂不守舍的模样,再也忍不住,眼泪扑簌簌的滚了下来:“是这个吧,你干嘛骗我,你骗我多久了?黄元,你怎么可以这样,她打了好几通,要不是我回来拿东西,你们早就、早就,你……” 黄元突然低吼:“学蓝,你冷静点,不要哭。那是男的,他没事不会打给我,一定是出事了,你说他打了几通?把电话给我。” 林学蓝一听到男的就自个儿安静了,她见黄元口气不对,赶紧把电话递给他。 黄元两三下就拨了回去,当者林学蓝的面焦躁得踏著地板,没人接,掐断,再拨,他越拨眉头越紧,不好的预感不断加深,好在第五次拨出去的时候,接通了! “时中!你还好吗,怎么了,怎么会打给我?要不要紧?” “黄元……” “时中?你怎么了?”黄元单手插著腰,掐著电话扬声道:“你在哪里?我去接你,你先跟我说你怎么了。” 那边沉默了一阵子,像是在走路,没多久才缓缓开口:“我在,停车场的外面吧,我从后门出来的……” “你怎么哭了?”黄元心疼不已,又卯著火道:“你说你在哪个后门,谁欺负你了,我待会就用警棍把他打回警局,不要哭,我现在就去找你,你在哪里的停车场?” “饭店……饭店外面……绿江,我记得叫绿江。” “绿江酒店?”黄元道:“我知道了,你等我,我马上到。” “你、你现在要出去?”林学蓝见黄元在找外套,也没有要解释要去接的人是谁,忍不住问道:“他是谁?他怎么了?” “我朋友。”黄元言简意赅。 “你朋友?大半夜的你要去绿江酒店找他?”林学蓝尖声道:“黄元,你到底是要怎样?” 黄元顿了一下,莫名其妙得回过头,一看到学蓝的脸色,闹愣了:“学蓝,他是我大学学弟,你想哪里去了?”他抓住学蓝的肩膀道:“你这傻妞,脑袋瓜里装的都是什么,一出接一出的,你也别回去了,在家等我,我待会接他过来,你看看能不能帮帮忙。” “你、要带他过来?”学蓝呆呆 分卷阅读203 分卷阅读203 分卷阅读20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0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04 得看著黄元近在咫尺的俊脸,脸颊扑红。 “对。”黄元迅速在林学蓝的脸颊吻了一下,又匆匆披上外套:“我去去就回。” “你是要去绿江酒店吗?”林学蓝送他到车库,悄悄问道:“叶氏的酒店?” “嗯。”黄元发动引擎就要跟她道别,林学蓝赶紧道:“我记得,叶大少的订婚宴就在今天晚上,地点没错的话就是绿江,难怪我刚刚觉得那么耳熟。”她困惑道:“你朋友怎么会在那里?” 余时中一点都不想去今晚的宴会,又不是他的亲戚朋友的婚礼,为什么他也要去。 杜孝之很坚持,还逼著他换上这套礼服。 他瞪著镜子里戎装打扮的自己,气得直抽气,真恨不得把衣服撕烂,杜孝之能拿他怎么办。 他差点就这么做了,但最后还是心怀愤懑得走出穿衣间。 杜孝之已经换好西装在楼下等他,听到他咚咚咚的脚步声,抬起头注视著他走下楼梯,眼睛就再也没有离开他任何一秒钟。 余时中正恼火著,撇开头不去看他,但最后实在被他灼烫的视线弄得浑身发麻,才气不过得回头狠狠瞪著杜孝之。 男人正用鹰悍的眼神审视他,从浅紫色的绸缎衬衫,到贴身剪裁的白色西装,高级的布料柔中见刚,像是一双缠绵的大掌,贴著时中纤瘦的身子,由上至下摸出一连串撩人的线条,尤其那双笔直又细长的双腿,格外撩人。 青年实在是劲瘦,脸尖削骨,薄腰似片,窄臀下的大腿几乎一个虎口就能盈握,最邪恶的剪裁是西装裤的长度,保留一寸左右的长度停格在青年的脚踝之上,露出白皙又小巧的踝骨,精致有余,耐度不足,彷佛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捏脆那脆弱不堪的部位,上面系著一条象徵有主人的银炼。 衬衫的花样也多,除了衣领全是细碎的蕾丝,柔腻的绸缎缜密得贴附在青年的肌肤上,彷佛只是在肌肤漆上另一层颜色,所有的纹理看得一清二楚,随著青年紊乱的呼吸起伏,胸前的两粒凸点若隐若现。 为了不让人发现青年秘密的瑰色,设计礼服的人特地在领口加了一条领带,但打的不是传统的结,而是白色的蝴蝶结,搭配纯白的西装外套,整体而言除了是裤装以外,看起来更像是一套白色的结婚礼服。 余时中从没穿过如此女气的衣服,整套衣服连裤子都轻飘飘的,还有蕾丝和蝴蝶结,收腰也紧到他几乎没办法大力呼吸,裤子也紧,他知道杜孝之特别喜欢看他穿贴腿的裤子,每次都像是双腿夹不紧一样,露出中间一大块空隙,但这件尤其贴身,要不是他最近瘦得厉害,恐怕臀部都会勾勒出来。 余时中恼的是,为什么要逼他穿这种不男不女的衣服,还带著他出席公共场合,是深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杜孝之的什么人吗? 杜孝之在叫他换衣服之前已经先帮他换了一副耳环,一对红色的宝石,大概有拇指大,虽然他已经对著镜子拼面用头发遮盖,但还是比鲜血滴在白纸上还要惹眼。 杜孝之毫不掩饰得浏览完一遍,也不作评论,伸手把他揽进怀抱的范围,不顾他的不乐意,执起他的左手,在他的无名指上套上一样东西。 很沉,非常沉,余时中定眼一看,是一颗钻石镶在指环上,他没记错就是上次杜孝之标下来的腥钻。 他愣愣得看著手上奢靡闪烁的钻石,一时之间分辨不清是什么样的情绪。 惊讶过后,焦躁和烦闷的迷惘突击而来,冲占他整颗心脏,胸腔饱胀著他说不清楚的情绪,他觉得他快发疯了,这是怎样的情绪,没有人教过他,没有人告诉过他该怎么办,他只想逃跑,跑得远远的,就不用一举一动都被男人牵制住,掌控住,他的心就不用再为了杜孝之感到害怕,生气,甚至是……疼痛。 “走吧。” 杜孝之牵起他的手,转身带著他走出去搭车。 站在车门外等候的闻杰和赵雪纷纷向杜先生颔首,再看到他的时候,赵雪先是一愣,紧接著露出比平时灿烂一分的笑容瞅著他眨眼,随即转开视线低声向杜孝之说话。 而闻杰则是看著他就不动了,傻看了好几秒,突然收回视线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也不跟他打招呼,连帮他们开车门的时候都故意错开视线,脸色紧绷得好像怕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余时中心里一沉,一定是他这套衣服太娘了,穿起来简直不伦不类,连闻杰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肯定是觉得他不入流。 开车的司机是杜孝之身边的保镳,平时出公务都是他帮杜孝之开的车,所以余时中比较不熟识,司机目不斜视,等待前后车准备好,便跟随著指令出发。 杜孝之一直到上了车才放开他的手。 余时中可以很明显得感觉到杜孝之露骨的欲望,虽然男人的视线一直漫不经心,但杜孝之从关上车门后,手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他的身体。 ☆、一四零(下) 余时中起先忍下来了,若无其事得任由男人上下其手。 衬衫的布料真的很薄,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一水儿得贴肤,杜孝之每一个触碰都像是直接抚摸在他的肌肤上,他越揉越过分,本来只是隔著布料捏他胸前的肉粒,两边都捏肿了才继续往下爱抚。 余时中边躲边咬紧嘴唇,他也不敢太用力挣扎,怕惊扰到前面开车的司机,连喘息都硬是吞下去,但他越隐忍,男人越是得寸进尺,最后整支大掌都摸进他的大腿内侧。余时中再忍下去都快咬不住呻吟声了,在杜孝之滑入他的臀缝之前,他终于闹羞成怒得推开那双流连他身上意犹未尽的大手。 杜孝之没有为难他,余时中一得到解放,便赶紧拉好裤子缩到车窗边,闷著头研究窗外的风景,杜孝之许是过了瘾,也不管他,就让他一个人窝在角落发呆,自己则拿出电脑处理公务。 中途车子开上了一敦大桥,尖峰时刻路况不佳,他们在桥上堵了一小段时间,余时中望著夜幕中桥梁上的华灯点点,不自觉就联想到临江的跨海大桥,他脱口喃喃道:“我想回家。” 他对著玻璃自言自语,连呼吸声都比这句话要重,但杜孝之还是听到了,他停下手边的工作,低沉道:“回哪里的家?” 余时中吓了一跳,又不想摇头否认他刚说的话,于是赌著一口气,半是害怕半是期待得说出心中的话:“我想回去找我妈。” “不行。” 余时中没想到会是这样独断的拒绝,整个人都毛了,他拔高音量,厉声道:“为什么?” “你要回去喊楼青云一声爸爸?”杜孝之语气平淡,甚至有些冷漠:“小脑袋都在想些什么,乖乖待著,别胡思乱想。” “你知道我妈妈现在在那里,对不对,你一直都知道。她生病了, 分卷阅读204 分卷阅读204 分卷阅读20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0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05 我很想去看她……”他委屈道:“搞不好就好了。” 杜孝之瞟了他一眼:“于事无补,她现在很好,你别多心。” “很好?”余时中瞪著杜孝之,压抑著薄怒道:“她都失忆了哪里好?” 余时中往前靠近杜孝之一步,仰头道:“她看到我就能恢复记忆的。” “为什么这么想?”杜孝之反问他:“万一恶化呢?” 他一听到杜孝之说出恶化两个字,就想到岳和仪跟他说过那个心理医师对他母亲做过的事,他心中一阵寒凉,畏颤颤得看著杜孝之:“为什么会恶化?” 杜孝之没有回答他,而是淡淡道:“你离开海城那么多年,从没有回去看过她一眼,凭什么认为她会想看到你。” 余时中彷佛迎面被扇了一个巴掌,脸颊连抬都抬不起来,他气得浑身都在发抖,眼睛冒著血丝,红通通得瞪著总是伤害他又无动于衷的男人。 “……你不让我去见她,你、你是故意的……你只是不想让我离开这里!” 杜孝之抬起眼,目光似刃:“我是有意的。” “你、你骗我,你说、要保护我,都是骗人的!”余时中绞紧拳头,咬牙切齿道:“你根本就不准我离开北都,你故意把我关在这里,你不让我回去,你不让我见我妈!” 杜孝之可能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坐起身要揽他的肩膀,余时中啪的一声拍开他的手,用力到眼眶都挤出了眼泪。 “当初是谁抱著我求我不要把你丢掉的?”杜孝之被青年拍开的手停顿在半空中,声音果然寒了几分:“是谁说过不要离开我的,嗯?” 余时中摇头:“不是……那是……” “是什么?嗯?不是很怕楼青云吗?怕到只知道对方跟你待在同一个空间都忍受不了要我抱你,你那时候是怎么缠著我安慰你的嗯?怎么岳和仪随便唬你个几句你就甘之如饴了?你还要天真到哪一年?” 余时中脸色刹那煞白:“岳叔叔,你果然有见过他……他、找你找了好几次,你、你都没跟我说,他不是来找我吗?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都求过我不想离开我了,我根本没必要浪费时间见他。” 余时中气得胀红了脸:“可是我想见他啊,你怎么可以跟他说我不想见他,你明明没问过我,为什么不跟我说?我就知道你不让我见他!” 杜孝之沉声道:“你背著我偷去找岳和仪的事我都没说什么了,现在还要反过来问我?” “因为你不让我见他!”余时中很激动,整个人挑了起来,车子晃动了好大一下,他也不管,气势汹汹得质问杜孝之:“因为你不要我离开北都,你不要我回去海城,你不让我知道我妈生病了,都是你害我妈变成那样的!” “余时中。”杜孝之低声喊他的名字,沉重得让人抬不起头:“坐下,车子还在路上。” “我不要……”余时中含著眼泪,哀求道:“你让我回去吧,我妈说不定就好了,我想见我妈妈,我好久没看到她了,我想她……” 杜孝之没有再和他对话,只用眼神和动作要他坐下,他们都没有再接续刚刚的争执,不是余时中不想说,而是杜孝之根本不理会他,整个车厢就只有他又哭又嚷的声音,好像是他一个人在无理取闹。 车子再开了十多分钟就抵达订婚宴会场,车内的气氛一路低气压到司机把车停在特别席。 司机走下来替他们开车门,杜孝之看了眼窝在角落生闷气的余时中,丝毫没有想出来的意思,于是弯下腰探进车内,低声哄道:“乖,别一个人胡思乱想,我们去吃点东西,然后就回家。” 他进一步道:“回到家你想跟我说什么都可以,嗯?别闹了。” 余时中头扭得远远的,嘶嚷道:“我不想去。” 这时候赵雪带著人走过来,见七爷跟时中还没下车,正要走过去瞧瞧,就听到杜孝之对著汪淮低声道:“你先走,叫其他人都离开,不准任何人靠近。” “七爷?”赵雪快步走过去。 “赵雪,把这里清空。没有我的话不要有人靠近。” “是。”赵雪说完便把所有人都带走了。 杜孝之上了车,关了门后就把车锁死,余时中当然有听到他把所有人都遣散光,更加忐忑不安。 他看著杜孝之剽悍又俊美的脸孔,脸上全是他读不懂的情绪。或著说,即使他们的关系已经恶劣到只差最后一丝裂缝,就能完全撕毁表面上最后一层虚假的平静。 为什么他这么难过,杜先生依旧表现得无动于衷,他不知道杜孝之在想什么,不懂他为什么要拴著他,为什么要伤害他妈,为什么什么都不跟他说,为什么还要情假意得把他带在身边! 余时中率先打破沉默,颤抖的声音却透漏著意想不到的坚决:“杜先生,你……放过我大哥吧。” ☆、一四一(上) 杜孝之以为他已经控制得很好了,但听到这句话的一刹那,表情还是不可遏制得扭曲了一下:“你再说一次。” “放过大哥吧,他也没有对你怎么样过,你就放过他吧……求求你。”余时中低著头求他:“他跟丁香已经没有住在一起了,求求你……蒋先生是你的朋友吧,你能不能拜托他帮帮我大哥,求求你杜先生。” 杜孝之平静得看著沙发上喵喵乱叫的小东西,温和道:“时中,我给你机会再说一次。” 余时中抬起头,茫然得又再说了一遍:“杜先生,求求你帮帮我大哥。” “帮?要我帮忙是需要代价的。”杜孝之语气淡淡,沉寂得让人不寒而栗:“两年前你为了高秀明求了我一次,这一次,你还是为了他。” 余时中一开口求他就后悔了,他凭什么跟这个男人谈条件,张泉说的没错,他太天真了,小时候爸爸妈妈宠他,到后来高秀明也几乎把他当作亲儿子在养,在学校同学也是友善的,万成虽然为人轻浮了一点,但对他也是没话说。 他的人生中遭遇过的人大部分都对他很好,就是对他太好了,他才会以为所有人都会无条件对他好,但杜孝之又不是大哥,他凭什么认为只要自己肯求他,这个男人就会答应他说的任何事。 出乎意料,杜孝之并没有拒绝他。 “要我帮你也不是不可以。”男人勾起微笑,却说出最残忍的话:“上次你答应我自愿当婊子让我操三年,那么这一次,你要付出什么代价?” 余时中脸色惨白,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颤抖的声音:“你、要什么?” 杜孝之像一匹饿了很久的恶狼,静静得端详著眼前瑟缩不已的小鹿,即使隐藏得再好,终究抹煞不了潜伏在骨子里的血性,纵使半点戾气也没有,余时中还是能闻到被咬 分卷阅读205 分卷阅读205 分卷阅读20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0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06 下嘴时的血腥味。 “让我操一辈子。” 杜孝之突然拽住他的胳膊,那股力量恐怖到余时中几乎以为自己会被撕成两半,他被扯得歪七扭八,整张脸都撞进杜孝之坚硬的胸膛,一瞬间气得眼前都是短暂的黑旋:“你、你……” 男人贴著他的脖子的耳语:“我怎么?” 余时中虚弱得软在杜孝之的怀里,他已经走到被羞辱的极限,再过去就是末路了:“我、我不要,不要再跟你做那种事了……” 话一出口,杜孝之不说话,密闭的空间只剩下两人呼吸声,和余时中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他刚刚那句话的尾音彷佛还飘荡在空气中,直到死寂的氛围把最后一丝余音辗进皮制的沙发,再飘不出半点生气。 余时中只觉得全身上下的血液彷佛都被抽乾,他微微仰起脖子,就对上杜孝之无情的双眸,那种溺水的感觉又回来,只不过这次不是被杜孝之宠到冲昏头,而是真的觉得自己要被杀死了。 他下意识往后倒退,滑了两跤,退了两步就撞到车门,他转身用力去扳门把,发现拉不动,又用指尖去抠门锁,杜孝之立刻像一只豹子一样突袭而来,余时中连闷吭都发不出半响,就被压进后座的沙发。 他疯狂得挣扎起来,比任何一次都激烈,抱著前所未有的执著,杜孝之用虎口压制他的脖子,他全然不顾男人几乎可以徒手掐毙他的狠劲,拼了命也要伸长手去勾门锁。 许是杜孝之没想到他会挣扎到连命都不顾了,邪火卯上来,杀心都兜出来了,余时中勾不到门把,只好去扳杜孝之的手,好不容易吸到一口气,男人又把他的咽喉掐死,反覆几次,余时中就不再试图从杜孝之的手中抢取氧气,他只能把所剩无几的力气全部花在垂死的求救。 “不要、哈呜……哈啊、嗯哈、哈……” 杜孝之提起他的脖子,反手从掐住他的咽喉,余时中这辈子最害怕的就是吸不到空气,他死死攀住男人的手,十指用力到泛白,就怕他一时失了心疯直接把他掐死了。 杜孝之没再施劲,而是钳住他的脖子把他拐回怀里,余时中为了呼吸,只得随著他的手劲任他摆布,男人见他学怕了便松手,哪知道余时中喘不过两口气,又推开杜孝之,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摔出他怀抱,这次男人没再手软,拦腰就把窜逃的余时中扛起来,青年双脚打滑了好几次,跌跌撞撞得往后蹬,男人握住他胡乱踢打的脚踝,青年痛乎一声,便整个人趴老实了。 余时中跪趴在男人的大腿上,杜孝之提起他的领子,居高临下的看著他额头上的肿得高高的红印,他刚刚奋力挣扎的途中不小心去磕到额角,此时小脸糊了一脸泪,眼眶发红,模样刹是可怜,可惜男人没有怜香惜玉的习惯。 余时中吓得直打哆嗦,脚踝传来的剧痛更加扩胀他的恐惧,肯定是被弄脱臼了,他看著男人节骨分明的手指就掐在他的喉咙上,下一个脱臼的地方可能就是这里了,他受不了得哭道:“不要,不要杀我。” “是不是过了太久,你忘了什么叫做那种事?”男人的声音阴冷无常,余时中觉得自己简直蠢毙了,居然妄图跟这种冷血无情的男人求情。 余时中摇著头,泣不成声。 杜孝之松开掐住他脖子的手,拔起他的下巴,用拇指摩擦青年唇角上褪淡的疤痕:“我本来是想体谅你,但似乎很多事情太久没做,你就什么都忘记了。” “高总,已经确认杜先生会出席晚宴。” “嗯。”坐在后座的男人微微颔首,神情中除了疲惫,更多了一层阴霾。 “王夜说他的车就在刚刚已经抵达酒店,他没有找人代泊,而是直接开进vip车位。” 高秀明闭上眼睛,沉声道:“正好。”连几周下来吃的闭门羹已经不是两只手数完就能了事,他再不使出必要手段,这辈子是别想见到杜孝之一面。 滨海遗珠是他这几年来投入最多的房地产建设,不只高氏的祖业,他几乎把他半辈子打拼的成果都投进去了,那块地皮炒了多少年,就因为向樱一个抽风下放股权的举动,把高氏原本占有超过七成以上的土地所有权,弄到最后连一半都有点勉强。 当时没有时间给他决策出更好的办法,才使出下下策藉由杜孝之的关系,以强大的资金注入才勉强盘下最大股东的地位,本来只是资金上技术性的周转,没想到这位强而有力的新投资商居然不肯让他把土地权买回去,产权不合导致交易无法进行,他耗资千亿打造的高级社区最后全变成了预售屋,盖好了,只能看,却不能卖。 这期间公司的损失和资金周转的压力,不是任何一个人能够轻易想像的。 那位投资商蒋筱城身家厚实,他主要的事业都在国外,估计买下滨海遗珠也只是一时兴起,他在国内不怕亏钱,有本事买了放著不卖,但高秀明不是他,他所拥有的一切都在北都,不管资金,人脉,地皮还是客户,牵一发动全身,房地产业主要就是靠钱滚钱,看准的是投资商机,他没有那个能耐把钱全冻结在不动产上。 这也是他非得来找杜孝之的原因,他本来觉得杜家跟他无怨无仇,卖他一个人情再正常不过,毕竟大家都在同一个领域,双方互惠的事,没必要弄难堪,但他发现他错了。 自从上个月在医院放走余时中后,高秀明就再也没看过他,不管尝试任何方式都找不到他,电话当然打不通,公司堵不到人,更别说他的住处,连查都查不到,要不是余时中这个人凭空消失,那就是有人刻意隔绝他不让任何人找到,或著说,不让高秀明找到。 高秀明终于知道为什么杜孝之要恶意回绝他的原因了。 他这几天操劳得心力交瘁,瘦得脸颊都凹陷了一圈,眼窝底下乌云密布,除了为公司奔命以外,独自一个人的时候,他满脑子辗转反侧的都是以前和余时中相处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那时候的余时中相信他,依赖他,爱他,眼里心里就只装得下他,他单纯,美好,就像一朵纯白的雏菊,只为了他一个人绽放动人的笑容。 他的笑容之所以独一无二,是因为那里头不掺和任何一点杂质,只有对他这个大哥全心全意的信任和敬爱,也正是因为他的特别,所以才把他的心给拴住了,栓死了,不如许任何懊悔的转圜空间。 但现在,他无论再怎么自欺欺人得相信余时中还爱著他,都不能否认,已经有另外一个男人,正式走入时中的生命里,不管时中愿不愿意,这个男人只会越走越深,而高秀明只能眼睁睁得看著杜孝之一步一步拖著余时中走向更黑暗的深渊,却连喊他回头的机会都没有。 哈、怎么会找不到时中,他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分卷阅读206 分卷阅读206 分卷阅读20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0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07 越是一个人的时候,他就越容易回想起余时中伴随在左右的日子,在商场上他向来是理智为上,利益为先的男人,却一时冲动把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捡回家,培养感情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但失去后才知道哪有这么容易。 那是他哄在掌心呵护的小宝贝,那是他从寒风刺骨的雨天捡回来的孩子,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个打从心底想要对他好的人,那是他想共度一辈子的家人,更是他想要抱在怀里宠爱的小情人,到底是从哪一件事开始,他做错了?所以他们的路走偏了,分岔了,就渐行渐远了? “高总。” “说。”高秀明回过神,才发现车子已经熄了火,他揉了揉乌黑的眼眶,听著王曜沉稳的低语:“晚宴已经开始过了一个小时,各处都有他的人,但就是没看到他,也没看到他进入宴客厅。” 高秀明正了正西装的衣领,道:“叫王夜把他的人支开,你待在车上,我单独去找他。” ☆、一四一(下) 余时中睁开眼睛,才知道自己又晕过去了。 他眨了眨眼睛,好一阵子才甩掉中央的一大片白晕,他看到一面黑漆漆的墙,凌乱衣物的散落一地,那套崭新的白色礼服,才穿上身没展示多久,就被撕成一团烂布,上面沾染著混浊的黏液,甚至还看得到点点腥斑,情欲过后特有的膻味浓烈得蒸满所有包覆他的空气。 车内的空调异常的焖热,他瘫软在后座,四肢无力,全身卷曲成蛹状,腿根以下各种液体交杂,湿濡又煽情得控诉他刚刚遭遇的暴行。 这已经不是性交,而是赤裸裸的施暴。 余时中虚弱得趴在沙发上喘气,火烫的巨物抽离后,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疼痛,他听到杜孝之正在讲电话,以及扣皮带的声音,只差一步就要把车门打开,他也没有力气坐起来确认他是不是要离开了。 杜孝之查觉到他在沙发上软软得蠕动,披在肩膀上的外套摇摇欲坠,正要帮他一把,余时中却以为杜孝之又要侵犯他,吓得用尽全身的力气往角落缩,空洞的大眼睛布满惊恐和敌意,浑身激烈得打著冷颤:“不、不要……” 他猛地一缩,披在肩上的外套立刻滑落一大半,两条细白的大腿旋即暴露在空气中,他边退边缩,又滑又跌的,股间的湿液在黑色的皮沙发上拖出一大片混浊又浓稠的白液,间或掺杂著鲜血。 杜孝之眼神一沉,声音又低哑了几分:“把叶少倾看好了,不要让他又干蠢事……嗯……” 杜孝之应了几声,草草挂断电话,他没有再去惊扰缩成一团的青年,而是从散落一地的衣物中捡回自己的领带打好,没几秒又变回衣冠楚楚的绅士,他开门前瞟了余时中一眼,道:“在车上待著,我很快就回来。” 余时中失神得靠在窗户上,听著杜孝之冷漠的语调,甚至没有半点怜惜或是愧疚,彷佛他刚刚所有施加在他身上的暴行,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好像再习以为常不过,余时中没由的悲从中来:“为什么?” “什么?”杜孝之放在门把上的手一顿,又弯腰探进车门内。 余时中只是瞪著他,哽声道:“你为什么不放过我?” “都、这么久了,你、还没玩够吗……”余时中没有听到回答,更是嘶声力竭的扯开喉咙:“我不想了,我不拿我的身体请你帮我大哥了,你又不帮他,你只是想要强暴我,我觉得好痛,我不想要,我不要再这样了,我讨厌你……” 余时中一边啜泣一边说,这些话放在以前打死他都不敢对著杜孝之讲,但他突然间就不再害怕了,他觉得宁可现在就被杜孝之弄死,他也不愿意再被杜孝之残忍得束缚了。 “我讨厌你……”余时中又说了一次,他委屈又愤怒得发出低沉的悲鸣声,以往即使抽气抽到快背过去了都没有这次来得绝望:“你又不喜欢我,为什么这样子对我?我讨厌你!” “你放我走,求求你……”余时中爆发完,一瞬间全泄了下去,周围的空气冰冷得像是置身在地狱,每残喘一个气都像是为了下一秒的断气,没有人能救他,他只能被动得做出垂死的挣扎,不像是为了活下去,而是只想要一个最后的了断。 余时中抱著赤裸的身躯软坐在沙发上,微弱得央求那个男人:“我不欠你了,我从来、就、不欠你什、么。” 杜孝之不说话,余时中也不在乎,独自恨恨道:“你、你真是坏、透了,你把我关、关住,不让我跟别人相处,每天、每天出门都被限制,就是……岳叔叔找我、你也不告诉我,张、张紫只是来一下下,你就硬是要他离开……上班也是,每天倒咖啡算什么工作,我要去别的地方,你也不准,说好听是秘书,志勤哥根本不让我做任何事!” “大、大家都、都把我当成女、生,他们是怎么看、我的,你的部下是、怎么看我的,他们都把我当、……”余时中说不下去了,好像那个字眼太过屈辱,紧咬著牙根不断颤抖…… “你为什么要管我,你上个月可是连问都没问,为什么上个月你可以不管我了,那现在为什么又不准我走!你既然不想要我了,为什么还要关著我?”余时中发源自心扉的哭吼:“到底是为了什么!” 宽敞的车厢内一片死寂,压得余时中喘不过气来。 “为了什么?”杜孝之等他哭闹完了,才终于打破沉寂,低沉的余音回荡在两人的车厢内,一字一句都带著肃杀的执著:“时中,告诉我,我是为了什么?” 余时中怎么会听得懂杜孝之语中那最后一点晦暗的希望,他以为杜孝之这么直白得问他,是连最后一层伪装的假象都要彻底撕破,果然这些日子以来对他的温情体贴杜孝之已经懒得再装了,他一瞬间怒不可遏,连冲上去掐死他的念头都有了。 对这个男人的恨意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拆错了线,瞬间爆炸,毫无预警,刹那就毁灭殆尽,屏蔽了他所有的理智。 以至于他忽略了埋藏在心底深处的渴望,渴望杜孝之能够否定他的想法,告诉他是他想错了,就算是骗他也好,为什么就不骗他说,其实他是有那么一点点怜惜他的,并不只是单纯只把他当作泄欲的工具利用,为什么连装都不装了,既然不装了,又为什么不放他走? 装?余时中分不清楚了,也许杜孝之本来就没有在装,像他这种阴晴难测,喜怒无常的人,玩深情不过是一时兴起的情趣,骨子里依旧是个冷血无情的男人,就算他的语气再温柔,哪一次对他下手有手软过,不听话就锁床上,想逃跑就拐歪他的脚踝,不管他是乖还是不乖,最后都是用粗暴的性爱解决,杜孝之从来都不听他讲话,他们之间的相处,从一开始就是男人对他这副身子的执著,所以不管 分卷阅读207 分卷阅读207 分卷阅读20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0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08 怎样都逃不出那档子事。 他不想再倒数了,赌杜孝之什么时候会亲手掐死他,赌这颗迟早要爆破的炸弹。 余时中抽抽鼻子,难过道:“张、张泉说,你不打算、放过我,是吗?” “回答我。”杜孝之的声音不大,惜字如金,但无波无澜的威胁却让余时中打从心底得怕入骨髓。 他一方面痛恨自己的懦弱,一方面又不甘示弱得瞪著杜孝之,眼眶红得几乎能滴出血:“你、你还问我!你、你不让我走,你不让我回海城,不就是要、拿我妈做人质,威胁楼叔叔吗?” 余时中恨声道:“你不让岳叔叔见我,你害我妈病情加重,你、你,我、……你骗我,你从头到尾都骗我!你根本不是在保护我,你害我大哥,你害我妈,你虐待我……把我当女、人……当、当婊……子、对待…… “我受不了了,我不想再、再上、床了,你、你只是拿我、用来满足你的、性欲,我真的不想、要了……我讨厌你,我不想再被你碰了!” 余时中近乎歇斯底里得吼出最后一句,眼泪早就糊了他一脸,他看不清楚男人模糊的脸孔,杜孝之究竟是轻蔑,还是漠不关心,就算是想杀了他,他也不在乎了。 “你杀了我吧,杜先生,你杀死我吧……”余时中双手不断抹著红肿的眼眶,眼泪彷佛流不完一样,他想著是不是泪流乾后,他再抹,就要抹出鲜血了。 他抽咽得厉害,停都停不下来,说出来的话连自己都听不清楚:“你杀死我的话,我大哥就不会怪我了。” “这可是你说的。” 杜孝之音色冷漠如常,完全听不出情绪,他甚至随意得躺进椅背,好整以暇得瞟著抽噎得不能自己的余时中:“是不是我给你太多自由了。” 杜孝之的声音低沉又厚重,车内密闭的空间似乎又掉进更深一层的渊薮:“规则一开始就很清楚。我想用一般人的方法,但看来是失败了。” “你以为死这么容易,随口一句要我杀了你就没事了?”他目光沉寂得俯视著余时中赤裸的身子,雪白的肌肤上布满各种青青紫紫的瘀痕,无数次得验证了他的下流及残忍。 杜孝之见他半趴在他的大腿边,眼波迷离,眼角儿都是撩人的疲态,腰际露出一小块姣好的弧度,浓丽的眉眼早被他哭得一蹋糊涂,却浑身散发著青年想甩都甩不掉的媚惑。 杜孝之猛然伸手钳住他的下巴,把他整张失措的表情都狠狠揉进掌心:“我不是高秀明,也不是别的男人,别以为撒撒娇就吃定我了。” “什么、”余时中被杜孝之这番话绕糊涂了,什么撒娇,他什么时候跟杜孝之撒过娇了? ☆、一四二(修过版本) 他气的眼前发晕,脑海嗡嗡作响,什么叫作别的男人?为什么他就一定得对男人撒娇了?他才不是这样的人,他不是!是杜孝之逼他变成这样的,他明明就是个男生,为什么要被当成女人,为什么? 杜孝之不给他喘气的空间,旋即无情得打破他对男人最后一点可笑的悬念。 “你说对了,我会干死你,干到你求死不能,除了求饶外说不出任何话,直到你心甘情愿张开腿求我干你,这样你还有多余的心思想别的事?别傻了,整天就只知道想著怎么背著我去找高秀明,嗯?还成天到晚跟我扯一堆什么东西,结果都是藉口去找别的男人。” 余时中脸色死白,全身颤抖到几乎快抽蓄,他不懂,为什么有人能够用无动于衷的口吻说出这些比魔鬼还要令人发指的话。 他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一定要离开杜孝之,他要逃跑,跑到杜孝之抓不到他的地方。 “……什、什么叫作、别的男人?” “除了我以外都是别的男人。” 余时中更加负气,脱口骂道:“除了你以外,我还能找什么男人?” 杜孝之听了却没有比较高兴:“是谁成天到晚藉口张泉去找万成的?” 余时中面色死白,连唯一不是白色的嘴唇都快被他咬出惨淡的紫色:“为、为什么不能找他,他、他是我朋友。” “朋友?”杜孝之连笑容都省了:“你的朋友都能随便亲你碰你吗?还是说只要是男人,对你好一点就可以随便他们玩?” “万成哥他……”余时中被堵得语塞,这句话的逻辑乱七八糟,他却找不到反驳的切口,杜先生不也是随便亲他碰他吗,他讲这是什么话? 杜孝之眯起眼睛瞟了他一眼,似乎在轻蔑他的可笑,表情冷漠得恐怖:“你真的以为他什么事都没在做,每天闲在他家摆阔气,不问家业,淡泊名利是吧,你以为你很了解他吗?真要说起来,就算他真的只是个没用的二世祖好了,他一个权势滔天的富少爷,跟你交的是哪门子的朋友啊,嗯?” “你蠢得去向高秀明摇尾巴就算了,万成那种人打的什么主意你会不晓得?还是你就喜欢这样,把所有人都迷得晕头转向,整天围在你面前打转你就开心了?” 余时中被骂得眼晕,但万成他:“他、他打的、什么主意……”他绞紧拳头,咬牙切齿的瞪向竟敢大言不惭的男人:“不就跟你一样吗?” 杜孝之居高临下得看著他,眼神中夹杂著阴郁的暗流,还有余时中看不懂的情绪,他本能得又想逃跑,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得看著嗜血的猛兽,缓缓凑近他脆弱的颈侧。 男人这样对他说:“说对了,我早就被你迷惑得是非不分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余时中的意识瞬间闪白,满脑子都是这句话带来的冲击。 杜孝之流连在余时中白嫩的脖颈间,突然恶狠狠得咬了一口,青年立刻吃痛出声,杜孝之被推开了也不恼,他把玩著青年惶恐不安的表情,寒声道:“真想把你吃掉,一口都不剩。” 余时中根本不敢去看杜孝之的表情,他捂著被咬痛的部位,缩成一团哆嗦不已。 杜孝之貌似低叹一口气,又好像没有,他从口袋掏出手帕,轻轻摁住余时中的唇角:“先按著,等会回家上药。” 余时中一爪挥开杜孝之的手,怒道:“回什么家?那才不是我的家!我不回去!” 杜孝之垂下眼,深呼一口气,弯腰把手怕捡起来,重新按住余时中的伤口。 余时中气极他这种的态度,就算现在再装温柔又有什么用,这些东西难得不是他造成的吗?想到这余时中气得根本不想再被他碰到。 杜孝之被拒绝了两次,手帕就被孤零零得留在地板上,余时中既觉得松了一口气,又觉得莫名的悲伤,他可没有胆量再挥开杜孝之一次,但果然杜先生对他的耐性就到这里为止了,果然他说的话都不可信…… 杜孝之没有甩门离开,而是捡起地板上的西装外套,重新 分卷阅读208 分卷阅读208 分卷阅读20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0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09 裹住他的身体,低声道:“别再惹我生气了,傻猫儿,你离不开我的。”最后又补了一句:“有什么话回家再说。” 才刚凝结的温情瞬间化为泡影,余时中一想到回家后又是用哪种方式解决问题,就不知道从哪里借来了胆子,狠狠挥开杜孝之的手:“你这个、坏透的人,你、你想上、床,去找别、人,我讨厌你,我才不要再回去那、哩,我要回去找我大哥,大哥他才不会这样对我、啊!不、唔呜……” 余时中瘦弱的身姿不堪柳絮,杜孝之用力一扯,他就整个人脸朝下狠狠趴进男人的大腿间,他猝不及防,牙齿钳著柔软的牙肉直接撞上杜孝之硬挺的皮带,刹那尝到一嘴血腥味。 “唔、不嗯……嗯、不要!” 杜孝之无视他从唇缝滴出来的鲜血,也不顾他濒死般的挣扎,硬是掐著他的后脑勺往他最害怕的地方压。 即使有拉炼束缚住裤子底下的凶物,那种欲望勃动的火烫,那种意犹未尽的残暴,那种男人潜藏又赤裸的性欲,都让余时中翻起一幕幕充满性和暴力的恐怖电影,有新仇,有旧恨,不变的都是贪得无厌的索求和无止无尽的侵犯。 “不、唔嗯……我不要、你这个变态!”才刚刚干得他连眼皮都撑不起来,又要换一个法子塞进他的身体里继续羞辱他。 杜孝之总是有用不完的方法教训不听话的他。 “啊、”余时中突然瞠大眼睛,拳打脚踢得推开杜孝之,推不动就用捶的,试图想要挣脱男人的控制,却如蚍蜉撼树,但他依旧毫无章法得扭动著,那可怜劲儿,两只小脚印拼命得敲在男人的大腿上。 “咿!”余时中又尖锐得嘶了一声,像是被雷击中一般弹跳了好大一下,他突然像一只枯萎的毛毛虫,整个人都缩在一起,十根指头死死得揪住男人的裤子。 “冰吗?”男人冷漠的音色不疾不徐得传进他的耳朵里。 余时中畏颤颤得点著头,杜孝之又问了一次,手上的硬物又往里面推进一大截:“冰吗?” “冰、冰……” “硬吗?” “硬……” 杜孝之稍微抽出来,硬物抵在软口的嫩肉上漫不经心道画著圈:“大不大?” “啊、嗯……”余时中才正要点头,退到穴口的硬物又狠狠得顶进来,冰凉的触感彷佛沿著深处逐渐扩散到他的肚子,余时中疼得嘤嘤乱叫:“嗯嗯、呜……啊嗯、大、很大……不要,真的嗯、嗯……拿出来……求求你……” “喔?多大?”杜孝之似笑非笑:“你不是最喜欢了,你听听自己吸得多大声,还跟我说不要?” “不要……”余时中埋进胳膊里,抽抽答答得一直哭,他是真的怕惨了。 杜孝之却一派神闲:“不要?你的小屁股可不是这么说的,是哪张嘴贪婪得吸著不放?” “你躲哪里?”杜孝之掐住他的后颈,逗宠物一般得挠他的下巴:“告诉我,这是什么?” 余时中吞下乾咽,沙哑道:“枪、枪……” “讲清楚,什么枪?” “手、手枪……” 杜孝之突然放柔声调:“喜欢吗?” “不,不……”这什么变态的问题,余时中拼命摇头。 “可是你的小嘴巴可不是这么说的,我才放进去顶端他就迫不及待得吞下去,要是全部塞进去……”趴擦一声,扣下了扳机。 余时中两眼一翻,差点昏过去,杜孝之的声音断断续续得拉扯他的意识:“这里有15发子弹,你说说看你能吃下几发。照你这张嘴的贪吃劲儿,恐怕全部射满也满足不了你吧。” “杜、杜先生……我不要、这个,求、求你,我不要、不要呜……拿、拿走……” “不要这个,你要什么?” 余时中咬紧牙根,死死不肯开口,杜孝之施舍给他的每一秒钟,都像是催命倒数。 “你要什么?” “这、这个……”余时中艰难得把头挤进杜孝之的双腿间,把脸颊贴上去,求饶道:“拿出来,求求你,把枪拿走……” 杜孝之解开裤练,轻轻撬开余时中的嘴唇,青年的睫毛颓靡得扇了好几下,缓缓伸出了舌头。 杜孝之压抑著呼吸,又沉又暧昧:“喜欢哪个,嗯?” 余时中趴在男人的双腿间,努著嘴不断吸吮,屁股里含著一把粗硬的手枪,他好不容易退出来喘口气,双手扶著粗壮的阳物,舌尖还缠著银丝:“这、嗯、哈嗯……嗯……” “说话。” 冰凉的硬物不断得摩擦他最敏感的地方,除了痛楚外,余时中难受得想咬舌自尽:“你的、嗯……你的……不要、再……啊嗯……呜、呜……” 杜孝之故意加快手中的频率,道:“小骚货,枪都能弄得你那么爽,是不是以后都有它就成了?哪个比较大,嗯?哪个才能把你搞爽?” “不、不要……”余时中摇著头,脸颊不断蹭在男人的阳物上:“你的、你的、比较大……” “喜欢哪个?” “你的,你的……”余时中漏气似得呻吟:“好大、我吞、吞不下……” “喜欢就好好含著。”杜孝之捅回湿暖的小窝,餍足得叹了一口气:“骚成这样,你还想去哪里,你以为回去后高秀明还会把你当弟弟看待吗,简直傻到没药救了。” “你听好,要是你再敢跟我提到高秀明一次。”杜孝之看著他一小口一小口得把滚烫的精液吞下去,山雨欲来之姿,不可思议的冷漠:“我就一枪打烂你的屁股把你丢到他面前,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就是我一个人的贱货。” 这时电话又响了,车厢内太安静,以至于短短两三句的内容一字不漏得钻进了余时中的耳里。 杜孝之匆匆整理好西装,正准备推门出去,余时中即使嘴巴腥涩不已,怕得舌头仍在哆嗦,还是突兀得喊住他:“大、……他有来?” 杜孝之冷淡得点点头:“对。你要是不想这副样子见他,就在车子里躲好。” 余时中两手抱住膝盖,把身体缩在一起,他一直盯著前方看,这样眼眶才不会掉出那些会让他更懦弱的眼泪:“我一直见不到大哥,也是因为你。” 明明才刚经历完惨无人道的虐待,余时中却总是记不取教训,但他已经死了心要离开杜孝之,所以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杜孝之出乎意料得心平气和,嗯了一声:“他来找过我好几次。”他回头削了余时中一眼:“我跟他说,时中不需要一个出卖弟弟肉体做筹码的大哥。” 余时中眼前晕黑一片,喉头顿时涌出一股作恶的腥甜,他狠狠咽下恶心欲呕的感觉,一字一句道:“我、出卖、肉体,是、是心甘情愿,大哥没有、逼、我。” 短短几个字就让他气喘喘吁吁,汗水淋漓,彷 分卷阅读209 分卷阅读209 分卷阅读21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1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10 佛每个字都有千百钧重:“他是我大哥、永远、都、是。你才是逼我出卖肉体的人,跟大哥、无、关!” 杜孝之停在门把上,豹子般矫捷的身形顿伫在原地,不过两三秒钟,却像冻结了一世纪。 男人突然凉薄得笑了,嘴角仅仅上扬了最薄情的弧度,还不够余时中看清楚,转瞬消逝在英俊的脸孔上。 杜孝之从西装口袋摸出一封信件,羊皮纸袋,摺叠了无数次,当初大哥交给他的时候就已经皱得不像话,如今更是连信封口都磨出了洞,露出夹在里头的信纸。 余时中不需要辨认杜孝之手上那封信纸的内容,就已经预料到他今天完蛋了。 ☆、一四三(上) “说穿了,你今天跟我摔破罐子,就是为了这个吧。” “你翻我的东西……”余时中已经不求辩白了,他甚至已经不在乎杜孝之要怎么处理他了:“那是我的,你怎么可以擅自拿走!” 杜孝之把羊皮信封撕开,抽出里面的白纸黑字:“领养申请书。” 他轻笑道,笑不及眼:“高秀明帮你连后路都想好了,把你卖给我嫖三年,再收养你进高家,下次又需要你的时候,卖出去的可就是高家的孩子,更有价值和面子是不是?” “闭嘴!”这句暴怒没有吼出声音,取而代之的是清脆的巴掌声,啪的一声格外响亮。 杜孝之脸没有偏,因为余时中气昏了眼,打得太急打偏了,只有微微擦到杜孝之的颚骨,立刻被扣住手腕反剪在背后。 余时中狼狈得趴在沙发上,脸颊几乎陷进黑色得皮革里,杜孝之后面的话他其实已经听不进去了,只知道是对他以及对高秀明最极限的羞辱,打完的那瞬间,他悲凉得想著,所谓狗急跳墙,鱼死破网莫过于现在这样了吧。 “不准你这样说他……”余时中睫毛下垂挂著两条烙铁般的热痕,内心却寒凉到了最深处:“大哥是我最重要的人,他救了我一命,我这辈子除了还他一条命,都还不清,你懂什么?” “你干嘛、不要!不要!不要碰我!走开!” 争吵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余时中单方面的谩骂构不成争吵,杜孝之已经对他失去了言语的耐心,过不了多久,谩骂声渐渐走了调,狭窄的空间只剩下痛苦的呻吟和歇斯底里的啜泣,那来自青年涩哑的男中音,说不上多动听,但绝对能令所有有欲求的男人都难以抗拒的妩惑。 杜孝之不理会他的哭闹,一掌拨开他身上唯一的遮蔽,强迫他跪在沙发上,他听到男人解开才刚系上不久的皮扣,衣服草草剥出了口,膨发的顶端就对准他的臀缝磨进他的软口,杜孝之把他嘶声力竭的头压进软垫,腰椎重重一沉,硕大的巨物就凿入粘滑的穴道,狠狠得贯穿他。 杜孝之就是要印证方才恐吓他的话,每一次贯穿都像是要把他干死一样,肚皮都要捣烂了,过不了多久,呛鼻的血腥味逐渐在空气中弥散开来,余时中觉得他要哭疯了,他就像只发了狂的小兽,被钉在男人疯狂耸动的胯下拼了命得扭动挣扎,疼痛超越他所有的感官,凌驾他的意识,他发了疯得尖叫嘶吼,把所有任何人都不堪负荷的痛楚转化成凄厉的哭噎,彷佛只有这样哭吼出来,才能把铺天盖地的绝望倾泄出来。 他不知道他的人生做错了什么,注定遭遇到这个恶魔般折磨他的男人。 “这是你说的,你说的!你骗我、哈啊……你这个骗子,我再也不要相信、嗯、好痛、痛……哈嗯、哈啊……啊嗯……” 余时中觉得恨到眼眶都快要滴出鲜血,每一次激烈的顶撞,喉头便涌上一股浓烈的腥甜,他含著这口血气尖叫出声:“像你这种、连最重要的东西都、不懂得珍惜的人、啊嗯……嗯嗯……你、嗯……呜呜、哈嗯、一、辈子、都、没有资格幸福的、唔嗯……” 所有的绝望都被男人一手封在掌心里,他连哭的权利都被剥夺,他还挣扎什么,他还能拥有什么? 幸福是短暂的,而痛苦却是一生。 他突然又想起了那个男人说的这句话,但、才不是那样,为什么他只有痛苦,为什么他觉得痛到快要死掉了,却依旧没有得到解救,即使短暂的一秒钟也好,却没有人能够把他救出痛苦的折磨之中。 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嘴巴正被两根粗大的指头撬开,晃荡在喉咙许久的腥甜沿著男人的手指汩汩流出来,浸润了纯白的手帕。 “咳咳、咳……”两口剧烈的血咳,白布上瞬间生出两朵血花。 即使呛鼻的血腥味再骇人,他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痛楚,下半身撕裂过度的地方只剩下烧灼般的麻痹,杜孝之已经一个多月没有碰他,那里原本就不是用来容纳男人的部位,更是瑟缩到连吞进一根指头都有困难。 如今几乎连润滑都没有,就遭受比手指粗壮好几倍的阳具残暴的侵犯,穴内的肉摺全被捣成一片血肉,浓呛的精液不只一次猛烈得喷进他的身体里,受伤的穴道被男人射得乱七八糟,余时中虚弱的身体早已经受不住这样剧烈的交媾,肚子里又被强迫灌进灼烫的精液,他濒死般得大口喘气,身子抽蓄得不像话,却又被男人压进另一轮暴力的交媾。 他感觉男人正在探他的额温,冰凉的大掌包覆他汗水涔涔的额头。 他像个破布娃娃任由男人张开他的大腿,杜孝之拿起地上的衣物擦拭他大腿根处的脏污,然而臀缝间的小穴,被捅出一个硬币大的洞口,翻出红红的嫩肉,却怎么擦都擦不乾净,间或不断得流出红白交杂的浊液。 男人的手机又响了,缓慢又低沉的震动声一直伴随著他们剧烈的晃动,持续响到杜孝之退出他的身体。 杜孝之顿了一下,随手插进他流个不停的穴口,才空出另一只手去接电话。 余时中失神得看著密闭的车顶,脸颊的泪痕早已风乾,他下意识舔了舔唇角被咬成两半的肉,血腥的铁锈味迅速浸润他的舌尖,让他忍不住自怜又自虐得多舔了好几下。 杜孝之突然抽出手指,同时间另一个比手指更粗糙的东西旋即重新塞进他的穴口,余时中闷吟了一声,努力放松身体去适应新的异物,他疲惫又虚弱,没有力气去管那是什么。 “好好含著,先睡一下,待会去医院。”杜孝之低沉的嗓音吻在他的耳垂,并在他的后脑勺垫了一个软枕,接著拿起西装外套罩住他赤裸的身体,再来就是开门声,和关门声。 余时中觉得脸庞湿濡濡的很不好受,他卷著杜孝之的外套抹了抹脸颊的泪痕,和嘴边的血污,却撞到一样冰冷的硬物。 他抬手一看,才发现是无名指上的钻戒。 他想也没想就把戒指粗暴得扯下来,随手狠狠砸出去,发出巨大的挫响,也不知道砸碎了 分卷阅读210 分卷阅读210 分卷阅读21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1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11 没。 (这个时候,如果是生子文,小孩差不多就要流掉了qaq) “沿著楼梯走到地下三楼就是。”黑西装的男人又说了一次:“高总,万事小心。” 高秀明点点头,摆手要王夜站在楼梯口守著,自己则徒步沿著逃生梯往下走,如今杜孝之一面难求,他们的协议早在上次就谈崩了,不但那块地的产权没有谈成,甚至连最基本的商业往来都彻底撕破脸。 他这次带了投其所好的礼物,份量应该足够杜孝之重新重视他的请求……至于时中的事,一码子归一码子,不能让私情凌驾公事上的任何判断,只要一牵扯到余时中,他就再也无法维持任何理智的思维。 上一次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徐秘架开他的时候,他的双腿都是软的,只有拳头撺得死紧,他的脑袋抵著不下三支枪,眼前的男人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 他照著王夜的指示,笔直得朝停车位的方向疾步而去。 其实安静得太不寻常了,叶司函的订婚宴已经快结束,杜孝之却迟迟没有现身,肯定是还待在车上,偏偏停车位的四周没有任何一个保镳驻守。 高秀明迟疑了一下,迈步走向那台漆黑的宾利车。 余时中躺在温暖的车厢内,迷迷糊糊得睡了过去,他养了没多久神,乍然惊醒,暗自懊恼自己虚弱的身子,即使精神紧绷到不行,依旧不支体力。 他赶紧撑起精神,想找衣服遮蔽,却发现没一块布料是齐全的,不是撕了,就是脏了,只除了身上这件西装外套。 他还没想出办法,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虽然很浅,但正逐渐逼近他躲藏的这部车,他当下就慌了,这时门外传来叩门的声音,一听就知道不是杜孝之,他当头棒喝,著急得要去锁门,全然忘了门早就被杜孝之锁死,他这一扳,反而把锁给解开。 门外的人一听到解锁声,却迟迟等不到人推开门,他耐心得等了一会儿,索性直接打开来,余时中吓得嘴唇都白了,他下意识冲出去把门把抢回来,却把整个身子都暴露在外人的视线范围里。 ☆、一四三(中 下) 高秀明在敲门的时候就知道杜孝之不在里面,但是车厢内有人,笨拙的撞击声虽然不大,更加彰显了车内人的不安和慌张,也强化了那根扎在高秀明心中逐渐扩大的毒棘。 天人交战了两秒,他明明知道会看到什么,却没想到会看到超乎预期外的画面。 余时中吓得心脏几乎停止,只凭著本能的求生意志,掉头就往车厢底钻,破门而入的男人比他更快,一把扯过青年还想逃的肩膀,不顾一切得把衣衫不整的青年拖出车厢。 青年东倒西歪得被扯出私密的空间,大片裸露的肌肤直接暴露在冰凉的空气中,立刻感受到周环境非善意的侵袭。 余时中哆哆嗦嗦得拉紧身上唯一的外套,即使衣襬过臀,依旧捉襟见肘,胸前全部失守,两条雪白溜溜的大腿一丝不挂,他的脸色更苍白,羞愧得想逃回车上,却被男人无情得甩上车门。 “你!”高秀明怒不可遏,他卯起拳头用力得捶在门板上,斯文的脸孔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他指著余时中瑟缩在一起的身子,咆啸道:“你的衣服呢?穿起来!” 高秀明的愤怒已经超过他的躯壳所能容纳,他的余时中,他亲手捡回来的孩子,居然一丝不挂得站在他的面前,身上全是暴力又腥膻的记号,不用任何解释,就能明白他刚刚遭遇到什么对待。 余时中被高秀明爆炸似的怒吼吓愣,眼泪扑簌簌得流了下来,他睁著眼睛,双腿萎缩在一起直颤抖,同样气息不稳得粗喘著,却紧紧咬住发紫的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的衣服呢?”高秀明又问了一次,他狠狠抹了一把脸,只差没把皮抹下来,又闭起眼睛运了好几口深呼吸,才按耐住满腔烧噬的怒焰。 “说话!你变哑巴了吗?”见青年只是默默得掉泪,高秀明才咽下去的怒火又窜上了脑袋,当场烧断了他的理智,整个地下室都是男人愤怒的咆啸,每一声回响都像是一个个耳光,毫不留情得掴在余时中的脸颊上。 “在、里面……”余时中猛烈得抽噎,眼泪掉得更凶了。 高秀明看著他憔悴的哭颜,心都碎了,但他没办法控制他的愤怒,没办法控制肢体的攻击性。他自认为隐藏得很好,一直以来不为人知的欲望、深埋在心底的黑暗和旖念,这一刻,终于压抑不住了。 什么亲情兄弟,一瞬间他只想把余时中压趴在车门上,像男人对待自己的女人般狠狠得侵犯他,直到他站都站不稳,哭都哭不过来,全身上下只有他一个人的味道,让他从里到外牢牢记住什么叫做背叛他的下场。 高秀明的视线一寸一寸往下滑进青年不断颤抖的衣襟。 余时中劲瘦的身形毫无保留得绘入他的眼帘,他从以前就瘦,如今更是只剩下那层光滑的肌肤,薄薄得包住如柴般的骨架。 以前上学的时候还有在晒太阳,好的时候还能晒出一身奶油色,现在却比闺女的肌肤还要白,想来是被闺养了多久才能养出这一张细嫩的肤色。 但那身细致的白肤却没有得到闺女的对待,余时中全身上下都是青青紫紫的瘀痕,手腕和脚踝上印著一圈圈暴力的勒痕,左踝上甚至还残留五条清晰的指印。 除此之外嘴唇破了一个大口子,血肉糊成一片,额头也肿了一大包,两只眼睛又红又泡,可见哭得有多凄惨,而外套底下的状况,他根本不想看,也不想知道。 他会这么失控,当然不是在骂他,而是在骂那个窝囊废的自己。 “……算了。”高秀明用力得推挪著太阳穴,恨不得冲上楼一枪毙了那个畜牲,好不容易才甩掉那股冲动,他为自己粗喘了一口气,脱下外套裹住青年,二话不说拽著他往楼梯口走。 “大哥、我……”余时中却不肯,他欲言又止,只能用行动证明他的坚决。 “没关系,我带你回去,快点,不然就走不掉了……”高秀明强势得搂住他,不让他再磨蹭,余时中却说什么也不肯挪动脚步,但耐不过高秀明强硬的手劲,又有些微的体力不支,拉扯之间,余时中还是被拖著踉跄了好几步,某样东西就不争气得掉了出来。 余时中双腿一夹,却还是来不及,失去堵塞的液体从黏滑的小穴中汩汩而出,沿著大腿根部缓缓流下来。 一滴、两滴,余时中面如死灰,几乎是自暴自弃得瞪著底板上卷成一团的纸条,上面沾满了恶心的脏污,即使烂得不成原形,余时中还是能看出来那是一张表格,标题他也记得一清二楚,写的是:领养申请书。 余时中抬起头,说不出半个字:“大、”就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啪 分卷阅读211 分卷阅读211 分卷阅读21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1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12 ! 清脆的巴掌声嘎然而止,余时中整张脸被打偏了出去,鲜明的五指印立刻浮上脸颊,那力道丝毫不留情面,他连步伐都没踩稳,就直接摔在水泥地上。 震耳欲聋的嗡嗡声旋即占据他的脑袋,满嘴都是腥涩的铁锈味,还有一股阵痛从胃底冲撞出来,他剧烈得咳了好几口血沫,停都停不下来。 “clock,这是什么意思?”高秀明强忍著磨刮在喉咙间的星渣子,却止不住痛彻心扉的颤抖,他看著趴在地上的余时中,双眼充满可怖的血色:“我等了你一个月,换来的……就是这种答案?” 高秀明打完就后悔了,他完全不敢相信有一天他们会走到要动手的这一步。 他就是再生时中的气,也从来没有动手过,但这次他却失去了控制,明明理智再三得告诫他错的不是余时中,他只是个傻到了底的受害者,为了弥补他的过错,用最愚蠢的方式报答他。 错的是他,一直以来都是,是他的逃避蒙蔽了他们之间最纯粹的感情,是他辜负了时中对他的真心真意,是他的懦弱,让他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他最重要的人。 这一巴掌,不是代表他早已丧失资格的愤怒,而是一直以来压抑在他心中的愧疚,对时中的愧疚,对懦弱又无能的自己痛深恨绝的失望,对自己羞耻的逃避行为无以复加的厌恶。 他千不能,万不该把余时中当作一个选择,他怎么能把时中拿去分出个好坏?他一直到现在才真正体会到,如果他再执迷不悟,不管他的人生在世人的眼光下有多齐全,却唯独缺少那么一个深爱他的clock。 但亲眼看到心爱的人被另一个男人糟蹋,还是被当作妓女一样用最下作的手段凌辱,是个男人都不可能咽下这口气。 没想到余时中却任由那个禽兽不如的男人随便糟蹋他给他的东西。 这一巴掌余时中没挺过来,他眼前发黑,头晕目眩得瘫坐在地板上,迟迟站不起来。 “一个月,整整一个月你刻意避开我,就为了躲在别人的车子里做这种……糟蹋自己的事吗?”高秀明的声音完全藏不住慌张失措,他喃喃道:“时中,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我一直以为你是被强迫……原来根本是我想错了?” 高秀明蹲下来搀他的胳膊,不断得在他耳边重复一样的话,余时中却一个字都听不清,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高秀明终于知道了,他嫌弃他,他嫌他脏了,他要抛弃他了。 “时中,时中,你听得见吗?”高秀明轻拍著他的脸颊,焦急道:“是我不对,我冲动了,很痛吧,回去大哥给你打十个回来,时中,说说话……” “对、对不起……”他听到高秀明的声音,泪水不自觉就盈满了眼眶。 “你说什么?嗯?clock,你说什么,跟大哥说。” “对不起。大哥,对不起……”余时中加重了语气,他含著两泡泪水看著高秀明,声音却意外的坚强:“对不起……” “你对不起什么呢?”高秀明心痛到心脏几乎要爆炸,他弯下腰搂住青年垂垂欲坠的身体,用力抱住青年瘦弱不堪的身子,他刚刚是怎么狠下心动手的?这样一个脆弱的东西,他再不使出浑身解数的力气,他的时中就要消失不见了。 “你打的没错,我应该被打的。”余时中露出没有挨打的另一边,压抑道:“应该再打,大哥,我让你失望了,你教训我吧。” “你不失望,时中,你为什么要这样……” “大哥、咳咳……”余时中欲语却止不住剧咳,每一次都带著破风的声音,和绵绵血丝:“全是我不对,我又脏又不乖,拜托你、像个兄长一样,再、咳咳、再教训我一次吧……” “clock……”高秀明比他更痛,懊悔得牙齿都打著颤,好像那咳出来的不是血,而是他的心肝,他连忙松了松胳膊的力道,想舒缓一下时中的呼吸,没想到青年主动伸出手留住他,抱著他的腰不肯让他离开。 高秀明已经分辨不出现在是什么情绪了,只觉得又疼又麻,心尖都揪在一起,时中如今身子骨比棉花还脆弱,刚刚挨的那一巴掌像是把他淤积的伤病全打了出来,身体上下每一处都不比碎瓷,随便一弯一拐都像是要崩解,高秀明一方面回应青年的依求,一方面又小心翼翼自己的力道,别把人抱散了。 “咳咳、大哥,我……对不起……”余时中哑了嗓子,如今才感觉到充沛的绝望,夺眶而出,他刚刚在车上、几乎以为自己死定了,满腹委屈和恐惧早胀满到了极点,如今只有待在高秀明的怀里,才给了他抒发的地方。 “对、对不、……我、我好脏,我刚刚、他、……我真的、很……很怕……” “别怕。”高秀明强而有力得拍抚著他的背。 余时中似梦未醒,沉浸在高秀明轻柔的安抚当中,但他心里头很清楚,他跟高秀明,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他们再也不能像当初亲腻得称兄道弟了。 “对不起。”余时中喃喃自语,他微微推开高秀明,又说了一次,像是鼓起了最大的勇气,诚挚又哀伤得挨上高秀明的眼睛:“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高秀明鼻头一酸,哽噎道:“你这傻孩子,你叫我怎么办,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啊。” 他隔著浓重的鼻音娓娓道:“你看我这个做大哥的只拿到零分,你是不是该给我一点教训。大哥无缘无故打你,你这脾气怎么能忍,赶紧打回来,不然以后我给你做牛做马。” 余时中勉强扯动嘴角,低叹道:“大哥……你不是零分,你是满分。” 他软在高秀明的怀抱里,微弱道:“是我不配再做你弟弟了。” “胡说什么!”高秀明扬声斥道:“你一辈子都是我的家人,现在,跟大哥回去,别再去想其他的事,这本来就不该由你来操心。” 余时中摇著头,坚定得望著高秀明:“大哥,不行!”不要,要他看到杜先生威胁大哥,他宁可现在就被杜孝之杀死!余时中在心中不断得呐喊。 “怎么不行,clock,等东区的别墅一脱手,我们就到国外去,好不好,现在跟大哥走,老五的车就在外面。”高秀明挨著他的耳畔,低声承诺:“到时候在国外,不管是领养还是结婚,都不是问题。” “来!”青年还发著怔,高秀明一把托起余时中,见他双脚不管用,二话不说就想打横抱起他,余时中脚才腾空就慌乱了,他挣扎道:“不行,杜先生马上就会发现的,大哥!他会生气的,他会……我不能连累你!” 高秀明手脚一顿,四顾环绕了一圈,余时中以为说动了他,赶紧道:“大哥,那个领养证明书,我、我……” 高秀明一愣,眼神柔和了许多,声 分卷阅读212 分卷阅读212 分卷阅读21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1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13 音也软了下来:“这你不用担心,这只是法律上的形式,以后法律就能保证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 余时中一哽,艰难道:“不是、我要说的是,我不能答应你。” 高秀明回过头:“什么?” 余时中咽了咽口水,一字一句道:“我不能答应你,我没办法做你的弟弟。” “为什么?”高秀明沉下语调:“是因为你不喜欢我妈吗?她之前只是想逼我娶妻生子,现在她已经想通了,而且她也很喜欢你,只是形式而已,我也想过收你为养子,但我们年龄太近,没有办法。”他又换了一个口吻,哄劝道:“时中,我们先出去,这事待会再讲。” “不行!”余时中扯住他的手,不肯再移动半步:“我不能和你成为家人,大哥!我有妈妈的,我不能被你们家收养。” “这事好说,你总担心这些有的没有的,先跟我回去,之后……” “你说的没错。”余时中推开高秀明,正色凛然得看著他的眼睛:“我没有被强迫,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什么?” “杜、先生没有强迫我,是我自愿的。” 高秀明顿时脸色大变,不过不是因为余时中出乎意料的回答,他甚至没有听清楚余时中说了什么,而是因为电梯口传来了第三人的脚步声。 余时中瞬间脸色大变,他奋力得挣脱高秀明的怀抱,反过来推著高秀明要他赶紧离开,整个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憋著气音催促道:“哥、哥,你、你快走吧,是他的保镳,应该是,你快走,我跟他说一下……” 高秀明迅速拿了一下局势,低下头加重语气强调:“等我回来。”便匆匆推开逃生梯的大门。 余时中紧紧裹著身上唯一的遮蔽物,用力得抱住自己的身体,他蹲到车子旁边,把自己缩成一块蚕茧,等那个人越走越近,他才冷冷著发出声音:“别过来!” 那人高大的身形一顿,显然没料到青年不在车子里,他隐隐约约看到一抹身影瑟缩在老板的宾利车旁,那声音虽然暗哑,却是来自青年独有的中低音,又带著小猫似的低吟,他刚那一声尖叫,就像是被采到尾巴的猫,张牙舞爪得发出警讯。 男人立刻一百八十度背过老板的黑色宾利,借他一百个胆子都不敢偷看刚被老板疼爱完的宝贝,即使一眼都够他下十八层地狱,他迅速冷静下来,把上面交代的事说出来:“少爷,请您上车,外面冷。” 余时中听这声音就知道他是谁,这个男人是杜孝之的贴身保镳,也是杜孝之非常亲近的人,杜孝之只要外出公务都会带他在身边,他的工作就是保护杜孝之,平时不会随便出现在余时中跟前,余时中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 “我……” 对方沉默得等候他的话。 余时中咬了咬下唇,开口道:“我想要衣服。” 他用微乎其微的视角看到那个大块头明显了愣了一下,随即便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似乎夹著笑意,冰冰冷冷的:“还是请您先上车,里面有空调,不会冷。” 这就是逼他上车不给他衣服穿的意思了,余时中非常恼怒,心想著为什么是这只大熊出现,要是闻杰或是赵雪,肯定不会拒绝他的恳求,就是杜孝之来了,谅他才把他弄得全身是伤,也不会不顺著他的意思,这只大熊以为他是谁? 余时中越想越生气,越气抖得越厉害,他浑身又痛又冷,冷空气打在新鲜的伤口上,就像是浸过盐水的皮鞭抽在他的肌肤上,虽然他现在被愤怒激得清醒,脑袋运转得还算清楚,但以过去的经验看来,再过不久就要起高烧了,到时候再走,就几乎不可能了。 他凭著一股不知道打哪来的意志力,一股作气站了起来,霍霍霍得踱出了宾利的阴影,整个身子都暴露出来。 杜孝之的保镳这次也装不过来了,他只瞥到一抹摇摇欲坠的影子,便彻底掉头面对没有人的停车场,他双手背在后侧,严肃道:“少爷,请您上车。” 余时中冷冷道:“我不上去,你要逼我吗?” “……” “给我衣服。”面对对方沉默的压力,余时中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了第二副胆子,丝毫不畏惧。 “少爷,请上车。”还是同样强硬的劝话。 “我要衣服,是、因为……”余时中咽了一口口水:“杜、先生要我穿、他叫我穿衣服。” 果然换了更长一段沉默:“车上有你的衣服。” 余时中面无表情道:“全撕烂了,杜先生全部扯坏了。” “……”大熊沉默了半晌,终于松口:“我叫人送一套衣服过来,请您上车等一下。” 余时中没想到他这么冥顽不灵,也不知道杜孝之是下了什么死令,或是有闻杰上次的前车之鉴,他的手下更是半点出纰漏的可能性都不敢让它发生。 余时中没动,心想著先假装上车,再蹑手蹑脚得跑掉,还是直接往逃生梯冲的成功机率比较高,纵使那只大熊身手再勇猛、再矫健,谅他也不敢碰衣衫不整的他半根寒毛,更别说把他打横逮回车上。 但实事上两个选择他都没选,微乎其微的成功机率也不用算了,大熊被一通电话紧急徵召回去,看他头也不回就仍下他的架式,显然是发生很严重的事。 余时中没时间想太多,他愣愣得看著大熊走远了后,立刻扭过头朝大哥刚刚离开的方向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现在是他最好的机会。 他瞥了一眼那件被高秀明甩在地上的外套,属于男人的温度早就荡然无存,与其被他永远关在牢笼里,不如放手一搏。 他撺紧大哥批在他肩上的外套,把牙一咬,心一横,毅然决然得掉过头,往与大哥背道而驰的方向拔腿就跑。 他不敢回头,因为一旦回头,他就再也找不回离开的勇气。 ☆、一四四 黄元一路飙到绿江酒店,油门都快踩破了,半个小时的车程硬是缩短不到十分钟,他绕到酒店的后门,匆匆把车门仍下,边跑边拨电话,转了十几个语音信箱,就是再也接不通青年的声音。 他的直觉从小就像野兽一样,让天生就该吃员警这行饭,屡屡是破案的神助,但这种状况他根本不需要用到直觉,狗鼻子一闻知道出大事了。 他在后门绕了好几圈,愁得差点拨电话出动警队来支援,突然想起时中刚刚说他在饭店的后门,但找了半天连个狗影子都没有,他灵机一动,趁著有人进出后门的时候,身影一滑就溜进了门缝。 他赶紧循著逃生梯的方向,一推开门,上上下下走了几遍,还是没看到人。 他真的是急慌了,继续拨了好几通语音电话,又绕回酒店的后门,他走得太快,直接略过一个大型的塑胶箱,通常酒店外面都有好几个, 分卷阅读213 分卷阅读213 分卷阅读21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1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14 装的是消毒过的毛巾什么之类的。 黄元不知道为什么就站住了脚,掉头往大型塑胶箱冲,仔细探究一番,果然看到塑胶箱外的地板上,有些许的脚印,混著一点乾掉的暗迹。 他当刑警的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是什么,当下掀开塑胶箱的盖子,果然看到一窝蜷曲在一起的东西,正浅眠得呼吸著。 “时中!” 余时中只听到有人在叫唤他的名字,他烧得有些迷糊了,身体已经出现体力透支的症状,当他一头栽进软绵绵的毛巾堆时,就立刻陷入一片黑乡。 黄元一把人拽起来,低头一看,吓了一大跳,青年底下洁白的毛巾浸了一大块血渍,他怀里的人几乎没有意识,他赶紧探了探他的鼻息,又翻了翻他身上的伤口来源,几乎都来自下半身,确定没有致命性的伤口后,他随手捞了一条乾净的毛巾垫在余时中的下身,便打横抱著他离开酒店的后门。 余时中浅意识知道自己被人扛上了车,没多久就上了路,他勉强撑起眼皮,艰难得动了动嘴巴,发出的却都是剧烈的乾咳。 黄元觉得武装抢匪的突破行动都没有现在这种状况来得恐怖,他紧急踩了煞车,抽了好几张面纸垫著余时中的下巴,他的唇角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嘴巴一动,鲜血就跟著流出来,黄元看得眼睛都疼,焦急道:“该死,没事吧?你还醒著吗?” 余时中觉得他有确切得表达自己没事,却听到黄元更惊恐的声音,他赶紧张开了口,沙哑道:“没……别停……” 黄元把耳朵靠过去,才听清楚青年说的是:不要停车。 “你发烧了,我送你去急诊。”黄元重新启动引擎,又飙上了一百二。 “不!”余时中剧烈得挣扎起来,他瞬间瞪大眼睛,惊恐道:“不要,求求你、咳咳,不、咳……” “你流血了,不处理可能会感染。”黄元没想到他会这么激动,即使著急,也不敢太大声讲话。 “不……”余时中又咳了两声,这次不是乾咳,浓黑的血液从他的嘴角汩汩流了下来:“不,求你,不要去……” “时中!”黄元暗骂了一声,随即换了一个方向:“你别激动,冷静点,我们不去医院。” “快开……”余时中缓了一下,用纸巾擦掉血污,虚弱道:“要去哪里……?” 黄元又闯了一个红灯,并把整包卫生纸丢给他:“我家,行吗?” 在抵达家门口前,黄元拨了一通电话给学蓝,他在电话里没多说,就要学蓝把能消毒伤口的东西翻出来,等他回来。 车子停稳后,余时中已经没有意识了,他浑浑噩噩得发著高烧,嘴角绷得紧紧的,苍白的脸色让人忍不住往不好的地方想。 黄元打横把他抱下车,钥匙也没拔,风风火火得冲回了家。 林学蓝早就坐在客厅的沙发等著黄元回来,琢磨著到底是谁受了什么伤,不会是那个老喝挂的吴副队,每次都醉醺醺的硬是要黄元送他,她最受不了就是这种大剌剌的流氓作风。 转念一想,黄元都说了是他的大学同学,应该不是太出格的人,常跟黄元混在一起的朋友她大部分都认得,但这个叫时的朋友,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时门铃忽然像跳针一样大声作响,林学蓝皱了皱眉头,一打开门,正要念他两句,就被黄元的脸色和手上横抱的人给吓唬得半个字都抖不出来。 黄元直接越过惊呆的学蓝,把怀里的人小心翼翼得放在沙发上,立即动身去浴室舀了一大盆热水,便拧了几条乾净的毛巾,再回到客厅的时候,见学蓝还捂著嘴巴站在原地,便请她一起过来帮忙。 林学蓝整个人吓傻了,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得准备好消毒水和碘酒,黄元刻不容缓,先拿乾毛巾把余时中嘴角的血污和泪痕擦乾净,这一擦不得了,原来不只嘴角裂了,余时中的左脸颊也肿了一大块,他小心翼翼得沾水碰了碰,立刻浮出五个明显的指印。 黄元没时间咒骂,紧接著往下身擦,青年身上只裹了一件西装外套,连鞋子也没有,拨开衣服前,他要林学蓝回避一下,并去柜子拿一套他的衣服过来。 黄元手脚很利索,动作有力又不失温柔,他把余时中全身上下擦拭一遍后,最后终于拉开他的大腿,立刻换来两道不忍心的抽气声。 他见过各种枪伤、刀伤、烧伤,却从来没看过这种完全不知道该怎么上药的伤口。 “他、他……是被……他怎么了?”林学蓝不知道何时围到沙发边,双手捂在胸前不断得颤抖。 “我也很想知道。”黄元瞥了一眼学蓝,才知道自己的口气有多恐怖,他恨声道:“强制性交罪是公诉罪,妈的,该死的人渣,我一定痛扁一顿再把他送进监狱妈的,畜牲,连男生都不放过,我不杀了他都便宜他了!”随著出露的部位越多,黄元的咒骂没有一刻消停过。 “黄、元……?”昏迷的青年忽然睁开眼睛,含含糊糊得呼唤他,黄元立刻伸手垫在他的后脑勺,怕他呛到自己的血,边道:“怎么了,时中?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哪里不舒服了?你说慢点,别呛到。” 林学蓝直到听到青年的声音才真正相信他是个男生,不是她疑心病重,但看到黄元抱著他的姿势,她还是忍不住往黄元的脸上猛瞪。 “现在、什么时候了……”等黄元喂他吃了退烧药和消炎药,余时中才真正找回自己的意识,他藉著黄元的手臂坐了起来,下半身立刻传来像是被撕成两半的痛楚。 “时中,你一定得去医院一趟。”黄元严肃道:“现在刚过十点,你刚刚昏过去了。”他看了看表:“大概一个小时。” “什么?”余时中大惊,他抓住黄元的手:“有人知道吗?你、你有跟别人说吗?” “没有。”黄元任他握紧自己的手掌,另一手拨开他湿濡的浏海:“时中,我知道你现在不想去医院,也不想被逼问,但你一定得去医院做验伤报告,你放心,那种检验都是很私人的,不会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问你。就算之后上庭,你也不必当面面对……” “什么?”余时中反应不过来,他实在很害怕一张开眼睛就会被抓回去,现在分分秒秒都是逃命倒数,他还是不能相信自己真的逃出来了。 “时中。”黄元顿了顿,似乎在想著怎么措辞:“我可以帮你,但我需要你的配合,只要验伤报告一出来,我就可以请检调直接以公诉罪起诉那个人。” “起诉?”余时中从来没有想过这个词,整个人都愣傻了,不断得摇头否认:“不、不用,不用……” 黄元眉毛一沉,换了一种问法:“你发生什么事了,能把刚刚发生的事告诉我吗?你只要说个大概,是谁,在哪里,是你认识的人吗?”黄 分卷阅读214 分卷阅读214 分卷阅读21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1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15 元青筋突爆,咬牙道:“他妈的,哪个畜生,你怎么会无缘无故发生这样的事,你被下药了吗?这已经不是性侵,这根本是蓄意伤害!” “哎、黄元,你怎么这样问人家……”林学蓝刚刚熬起来一锅米粥,正要端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受伤的青年几乎整个身子都挨在她男朋友的怀里。 “这是……”余时中没想到黄元家还有一位女孩子,看了看林学蓝,又看回黄元:“是不是、打扰……咳、咳。” “你没事吧?”林学蓝把粥放到桌上,赶紧凑上前来,她小手打在她男友壮硕的胳膊上,嗔骂道:“你这怎么扶的?他这样会呛到,你手放高一点,对,就这样……你小心躺著喔,要不要卫生纸?” “你是……谢谢。”果然在学蓝的指导下,余时中侧躺的姿势舒服多了,黄元稳稳得撑住学蓝指证过后的姿势,让余时中稍微歇著。 “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我煮了点粥,我怕你身体太虚弱,你现在能不能……” 余时中掀开眼皮,眼神流转在林学蓝和她手上的那锅粥,勉强笑了一下。 林学蓝被那个眼神弄得心神不宁,也不顾黄元反对的眼神,勺了一口往余时中的嘴边送,余时中吹了好几口气,倒也吞了进去,胃里头热呼呼的又疼又重,他已经很久没进食了,最近的食欲比天气还糟糕,他什么放到嘴里就想吐出来。 余时中陆陆续续吞了几口白粥,就吃不下去了,黄元看出他的不舒服,叫林学蓝不要再喂下去,趁著她离开的时候,余时中撑著黄元坐起来道:“我得罪人了。” 黄元遮不住脸上的愠色:“你身体都被弄成这样了,你还得罪人?哪个浑蛋,我不抓他了,我直接枪毙他!” “……” 黄元见他面有难色,更是气不打一块:“你这么害怕,谁也没办法帮得了你,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不相信国家的司法正义?我最讨厌就是这种自以为家里头多了不起的二代三代,左不过是一群龌龊的人渣,才干得出这种禽兽不如的勾当……是谁?”他低吼:“是谁,你告诉我,我这就去扒了他的皮!” “不是的,黄元,不是你想的那样……”余时中难堪得低下头,微弱道:“我是……自愿的。” “什么?”黄元抓住余时中的肩膀:“你不要说谎骗我!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是真的……我受不了了,所以逃出来了。”余时中抓著胸口,压抑著胸闷把话说完:“所以我得罪他了,他不会放过我,我在这里待不下去了,他马上就会找到我,我、我现在就要走。” “走去哪?”黄元色厉内荏:“是你大哥对吧?你到现在还在帮他讲话?我从以前就觉得你大哥对你的方式绝对有问题,天啊,我……你怎么那么傻?他这样对你多久了?你大哥是谁?他妈的禽兽不如还配拿兄长自居,真他妈恶心!” 他又突然卯起一阵火:“还是上次遇到那个姓万的,你怎么尽认识些这种东西,你知道他大哥是怎么玩女人的吗?他更糟,只玩男的,你知道祇园俱乐部每个出来卖的鸭子没有不知道万小少的大名的,你那天还跟他走得那么近,之前已经被谢堂骗过一次,差点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怎么还是傻成这样,你不知道你很……引人注目吗?” “不是!你不要胡说!我大哥对我很好的,万成哥也……”他噎了一下:“反正不是他们,都不是,你别问了。” “那你现在怎么办?”黄元质问道:“你现在不能回家对吧。” 余时中沉默了一阵子,沙哑道:“黄元,你能帮我吗?我欠你一次。” “哪有什么欠不欠的?怎么帮?” 余时中扬起头,说出他一直都不敢做到的事:“我要离开这里,现在就要离开。” ☆、一四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想回家,他最近一直梦到母亲的脸。 他母亲是一个非常温柔的女人。 她有著一张非常柔弱的长相,肤色瓷白,身段窈窕,体态轻盈,弱不经风,又是在音乐世家的薰陶下长大,那种仙子般的气质是旁人所无法比拟,静若池水中的一朵雪莲。 但事实上,她的个性跟外表天差地远,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韩小姐以巴赫的曲子闻名,同样以傻大姐的个性出名,她也不是真的笨,就是个性比较不拘小节,也很粗线条,常常缺乏一些基本常识。她除了会拉大提琴和做饭以外,什么都一窍不通,永远天真烂漫得跟小女孩似的,生下他之后也一样,她总喜欢购买一堆华而不实的衣服把他当成洋娃娃一样得摆弄,边赞叹边惋惜自己小时候怎么就没生成洋娃娃的模样。 她这句话是有原因的,韩小姐纵使是公认的美人,主要是胜在她的气质,天生佳丽,大家闺秀,但真的论起五官的精致度,她居然比不过自己的丈夫。 余时中知道自己长得有多像父亲,才会生得现在这副艳不艳,媚不媚的模样,但父亲比他英挺多了,眉目间也没有若有似无的媚态,只有那一双跟他一模一样的媚眼,在笑的时候才会亮丽了起来。 他父亲的个子比他高,骨架也挺拔,即使跟岳叔叔或楼叔叔没得比,但也算是出众了,不像他遗传了母亲柔弱的骨架,吃再多也长不出身子。 在他的印象里,母亲是很温柔的,个性开朗又海派,也从来不责备他。他父亲忙于工作,又是政治人物,她便退出乐坛,不再出现在光鲜亮丽的焦点下,专心致志得做一个全职妈妈。 听说她还是小姐的时候,时常举办音乐会,出社交舞会,直到嫁给他父亲后,就断绝所有名流界的往来,卸下五光十色的小姐光环,改当一个合格的人妻,以丈夫的生活圈为重。 他们相敬相爱,给予了余时中一个美满的家庭,可见当他的父亲自杀的时候,对母亲的打击有多大,然而她没有跟著殉情,也没有坚强得挺过悲伤,她疯了。 其实在更早之前就已经有了徵兆,余时中零零碎碎得回忆起一切片段,他记得有一次目睹他们吵过最严重,也是唯一一次的架,他只听到剧烈的摔打声,玻璃砸碎的声音,以及他妈歇斯底里的尖叫声。 他母亲一直以来都是柔弱又优雅的大家闺秀,余时中从小到大从没听过她大声讲话过,更别说这种类似疯子的尖叫声,而且他记得很清楚,他亲眼看到母亲狠狠掴了父亲一个响亮的耳光。 在那之后,韩小姐的情绪就一直处于极度不稳定的状态,病况起起落落,直到得知父亲过世的那一刻,她的精神世界就彻底崩塌了。 余时中一直觉得是因为过度悲伤所致,但后来他发现,他妈不只病了,连记忆也在衰退,甚至有一天,他母亲居然搂住他的脖子,笑容灿烂得瞅著他 分卷阅读215 分卷阅读215 分卷阅读21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1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16 ,撒娇般得对他道:“孩子的爸爸,今天怎么没去上班?” 从那一刻起,他不得不承认,他母亲疯了。 余时中听道细碎的脚步声,张开了眼睛。 这个场景他很一点都不陌生,是医院。 还是一间高级病房,床很宽敞,而且是单人间,他安静得打量周围的摆设,果然看到一瓶点滴,病房的空间很大,窗户打开通风,算算日子也接近春末了,外头灿烂的阳光挡都挡不住,一不小心就溅到了他的床单上。 令他意外的是,在他病房内走动的人并不是护士,她没有穿制服,甚至没有发现他醒了,就站在沙发边,静静得注视著门外。 余时中不认识她,他确定自己没有失忆,或忘记了哪段记忆,他很清楚他做了什么,前一天晚上他还在北都逃亡,而现在,他已经成功抵达海城,阔别六年,他终于回来了。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人在找他,但至少现在这个情况看起来,他是安全的。 “时中,我不知道你在躲谁,你真的还是不肯跟我说吗?”黄元载著他要上跨海大桥之前,这样跟他说:“你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我家老头子总有一些门路,你不必……” 余时中感激得看著他,摇了摇头。 黄元又叹了一口气:“你还需要什么吗?你在海城有地方住吗?需不需要我找人帮忙?这些钱够吗,我再给你一些,还是我的卡给你……” “黄元。”余时中打断他:“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 “傻子,朋友之间这算什么?”黄元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你以前不也对我很好,要不是你,我跟谢堂早就砍死对方了,搞不好现在还在监狱,真弄死人的话搞不好就直接枪毙了。” “胡说什么!” “时中,你真的一定要赶在现在去海城吗?你身上还有伤,要不要在我那里休息个几天,学蓝她刚刚一直要我留住你……” 余时中坚决得摇头:“不行的,会连累你。” 黄元从口袋摸出一支手机交给他,不容许他拒绝:“这给你,有事情赶紧联系我,我号码输进去了,这是我的旧手机,很久没用了,你别担心,今晚我们找一间旅馆先休息,我跟你一起。” 余时中愣了一下,道:“不用,我在海城有……” “有认识的人?” “我老家就在海城,就只是回家而已……你载我回去好了。” 黄元半信半疑,直到他说出确切的地址他才松口:“好,我载你回家。” 余时中其实也是保持赌博的心态,他真的没想到他家还在。 他站在院子的门口久久没办法回神,他送走黄元后,当下绕著整栋房子走了好几圈,发现什么都没变,也什么都变了,房子没变,但里面居住的人却变了。 他之所以这么容易就把黄元送走,就是因为房子内有灯还亮著,即使已经是三更半夜,代表有人住在里面。 他觉得今天已经到极限了,他没办法去探究是谁住在里面,也没办法再做太多复杂的思考,他稍微望了望房子的四周,大门是日式的木门,院子的草皮修整得乾乾净净,不带一片落叶,好几颗老苹果树也都头好壮壮得站在原位,甚至连庭院外的狗屋都还在。 但是,他的狗死了。 余时中一直沿著墙壁缓缓坐下来,才发现他哭了。 他以为这个晚上他已经流完了全部的眼泪,但一颗颗泪珠还是不停得滑落他的脸颊,既深刻,又空荡荡。 夜晚的空气越来越寒冷,他的腹部隐隐约约得传来绞痛,喉咙间腥甜的味道挥之不去,他心想冷一点也好,这样才比较不会痛,也比较不用思考。 他又冷,又困,又绝望,好像不用再醒来也没关系了。 “人醒了吗?先生说如果醒了就直接送回去。” 女人莫约是摇了摇头,轻声道:“他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就算醒了也没办法起身。” “躺著也无妨。”也不知道是谁那么不近人情,那人即使口气很平和,但态度非常强硬,他似乎为了验证女人说的话,走到余时中的床前看了看他的睡颜,没多久便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要是醒了就打给我,我中午再过来一趟。” 余时中又眯了一阵子,直到病房内又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才缓缓睁开眼睛。 “醒来了?” 余时中微微抬起下巴,寻著声音找到了说话人的真面目。 “别急著起来,你睡了整整两天,先适应一下,再慢慢告诉我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余时中觉得她好温柔,明明女人的声音既清冷,又带著公式化的客套,他却觉得非常的舒服,他躺了一阵子,女人也来到了他的床前,他试著张开口,沙哑道:“口渴。” 女人倒了一杯水给,并协助他坐起来,他不知道是她的力气太深藏不漏,还是他的身子太过瘦弱,女人居然毫不费力就把他托起来。 “这是哪里?”余时中吞了好几口水,喉咙火辣辣得疼。 女人明显一顿,旋即表情变得很严肃:“这里是医院。” 余时中又咽下一口水:“我是问,这里是哪里的医院?” “这里是海市小美医院。” “今天几号?” “二十号,五月二十号。” 余时中靠在枕头上,失神得看著天花板。 至少在女人的眼中是这样,她柔声问道:“你还记得之前发生的事吗?” 一句话,瞬间打破表面上的平静,余时中睁开那双大眼睛,似乎这时才想到他根本不认识这个女人:“你是谁?” “我是医生,现在,能请你简单得告诉我你身体的状况吗?” 余时中不疑有他,直觉道:“肚子……” 女人像是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温和道:“怎么样了?还痛吗?” “……饿了。” 女人没有笑他,她从台阶上拿来一个保温杯,一打开里面香味四溢,是鸡蛋羹的味道。 女人盛了一小碗出来,就看著他一小口一小口舔了起来,默默看著他吃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送进医院之前有胃部溃疡的状况,不能再吃太刺激的东西。” 余时中手一顿,原来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吐血。 余时中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饥饿,或许也不是饿,是一种生存的本能,他吃得很慢,把整锅粥全吃完了,却也过了大半个早晨。他突然想到刚刚那个男人说中午还要来,便问女医生道:“刚刚那个人是谁,是他送我来医院的?”他眯起了眼,警戒道:“他说要带我去哪里?” “是他送你来的没错……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吗?” 余时中没说话。 女人却突然浅浅笑了一下:“这样问好了,你知道你晕倒在什么地方吗?” 余时 分卷阅读216 分卷阅读216 分卷阅读21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1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17 中沉默了一阵:“那是我家。” “那为什么不进去?” “因为我没有钥匙。” “你忘记带了?” 余时中正想著要怎么回答,女人又道:“你知道这么晚了还待在大街上很危险吗,即使已经春末了,海事靠海,夜晚的气温还是很低,会冻死人的,尤其你的身体那么虚弱。” 她更进一步道:“有什么事比自己的身体更重要,你看你衣著整齐,又不是没有手机,联系一下家人有什么不对?再大的憋扭都没有比自己的身体更重要。” 余时中知道她误会了,以为自己是离家出走,但其实她猜的也没错,只是他离家的时间不只几天,而是整整六年。 医生也只是点到为止,有可能是觉得这不是她份内的事,余时中看著她收碗的动作,才想到她还没回答自己的问题:“刚刚那个人,他是谁?他要带我去哪里?警察局吗?” 他话还没问完,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进来,显来是刚刚那位要带他走的男人。 “醒多久了?怎么没打给我?”男人的语气带著谴责。 那位清冷的医生倒没说什么,只是站在原地让男人通过。 “能走吗?车子已经等在外面,我们现在就走。”男人并没有自我介绍,而是迳自拉起余时中:“点滴……” 女人回道:“带著。” 余时中越听越不对劲,他瞪著那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微愠道:“你是谁?你要带我去哪里?” 男人显然没有要跟他解释的意思,只是简单道:“待会就知道了,先上车。” 余时中当然不肯,他把眼光摆到刚刚那个医生身上,厉声道:“是他带我来医院的吗?我不认识他?他要带我去哪里?我不去!” 男人不再废话,他一把撩起被褥,像抓小鸡似的架住余时中的腰,余时中吓傻了,不一会便剧烈得挣扎起来,但男人彷佛天生有怪力,轻而易举就捞起他的腿弯,把他打横抱起来。 “不要!你是谁?放开、咳咳、放手、咳……” “怎么这么闹?”男人紧紧抱著他,就任他大吼大叫,大步流星往外走,出门前回头丢了一句:“先生要你晚上也回去一趟。” 余时中双眼放狠,死死瞪著那个清冷的女子,嘶声道:“你怎么骗我?你不是医生吗?你……” 那个女人重头到尾都没有穿上医生袍,他怎么就这么傻,一点防备都没有! 男人带他走进类似vip的电梯直达停车场,一路上什么人都没有,余时中越喊越毛,他现在比枕头还要软,两三下就被塞进一部黑色轿车。 男人的动作还算轻柔,他确认余时中在沙发上躺稳后,才甩上门走进驾驶座,引擎发动后,就有一部车在他们之前出发。 余时中坐了起来,随便一数就有两部车尾随在后,他也不想白费力气,只好按耐住情绪询问前方开车的男人:“这是要、要去哪里?” “我们要去楼先生的家。” ☆、一四六 余时中一开口,才发现牙齿都在颤抖:“楼、楼市长吗?” 男人恍若未觉他的紧张,重头到尾都是一样的口吻:“是,马上就到了。” 的确很快就到了,余时中却觉得比想像中更快,他迟迟下不了车,还是刑先生亲手把他扶下车,犯傻的片刻,已经不知不觉被刑先生牵著鼻子走进了房子里。 他们一进门,立刻有一个穿西装的助理跑过来,刑先生只用眼神示意,助理先生就立刻带著他们直接上二楼的客房。 余时中直到坠入柔软到不行的被褥,还是没办法回过神。 “这是小郑,楼市长还在办公,你先休息一下,看要什么就跟他说。”刑先生匆匆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小郑是个寡言的人,他似乎被吩咐了很多事,余时中在他面无表情的攻势下,不得不下床去洗澡,浴室里的大浴缸早已蓄满热水,他左右嗅了嗅自己的身体,笨拙得把衣服一件一件剥下来。 坐进水池的时候,他一一检查受伤的部位,尤其是屁股的地方,那里面撕裂伤不容易好,而且还会影响平常的行动,他以为碰了水会更痛,但拿手指伸进去摸了摸,却发现并不怎么疼。 这两三天下来,他终于能好好洗一个热水澡,把身上黏稠的感觉彻底洗掉,然而即使泡在热水里,紧张的心跳仍旧逼著他不停打颤,他一直说服自己要冷静下来,但身体还是无法摆脱内心的焦躁和不安。 他甚至还没开始去想要怎么找到母亲,楼青云就已经先找到他了,他至今还是不敢相信他就在楼叔叔的家,他逃避了六年,如今却用他的浴室洗澡,穿上他准备的衣服,坐在他的房间等他回来。 他一想到他母亲可能跟他一样,待在这栋房子的任何一间房间,就恨不得能省略洗澡这个步骤,直接穿上衣服,一间房间一间房间得找,直到找到他妈为止。 但实际上却让他失望了。 “楼夫人不在这里。”小郑言简意赅。 余时中瞪著他:“我母……她、韩小姐为什么不在这里?” “夫人住在滨海的别墅,平时不会过来这里。” 余时中很意外,楼市长这栋房子装潢得很漂亮,也收拾得很整洁,看得出来长期有人住在这里,并不只是摆设,或是特别腾出来给他的地方。 余时中突然冒出一个很突兀的想法,他的思绪突然跳到刚刚那个在医院冒充医生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无名火翻涌上来,他扫向小郑,厉声问道:“这里有别人住吗?” 小杨如实道:“这是楼先生的住家,他如果没有出差,都会回来过夜。” “我的意思是,有其他人住在这里吗?” 小杨道:“没有。楼先生的生活很规律,除了打球和种花并没有别的兴趣。”他又道:“您要是还有什么问题要问,晚上楼先生就会回来,你可以直接问他。” 余时中坐立难安,时间却飞逝如梭,转眼天就黑了,他一直全神贯注在楼下的开门声,却没注意到有人进到了他的房间。 “你就是那位在医院的少爷了,初次见面,敝姓童,名叫丹颐,幸会。”来者是一位修长的男子,他看起来比刑先生要年轻许多,声音却很稳重,他伸出手自我介绍,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余时中没料到又有一个不认识的人冒出来,愣是没伸出手。 童丹颐也不介意,他进一步笑道:“我是楼市长的助理,和刑秘书一样都在他底下做事。” “……你好。” “听说你才刚出院,身体还好吗?”他发出扼腕的叹息:“瞧瞧这伤口的位置,好好一张漂亮的脸蛋怎么就划伤了,真令人心疼,还疼吗?” 余时中微微躲开他的 分卷阅读217 分卷阅读217 分卷阅读21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1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18 手,垂下视线道:“不,不疼了……” “不疼了就好,这几天要勤奋得换药,应该不久就好了,只是小心不要留了疤,记得快结痂的时候要贴美人胶。” 童丹颐笑容可掬,很善言词,他拉了一张板凳坐在床边跟余时中聊天,大部分都是他在讲,余时中只有张开耳朵听,总归多少消除了余时中身处在陌生环境的不安。 聊到一个段落,童丹颐像是掐准了饭点,叫人送晚餐进来,都是一些中式的小吃食,有清粥,小菜和点心,像是为了配合刚出院的他,余时中看著纸盒上的招牌,一时五味杂陈。 童先生注意到他的目光,笑著解释道:“食府的鸡蒸煲,已经先放凉过了,你试试味道。” 余时中胸口闷著一件大事,当然没胃口:“我还不饿。” “好,没关系,想吃再叫人去热。”他看著余时中:“待会正好可以跟楼先生一起用晚餐,外头的饭局不管饱的,他回来还会再吃一点东西。” “什么时候?” “大概九点。” 现在才七点,童助理看出他的心不在焉,便让他先回房间休息,于是他又窝回二楼的客房,事实上他也睡不著,满心想的都是待会见到楼叔叔要说什么话,要怎么控制脾气。 他不知不觉走到了窗边,窗帘没有拉,他凝神一瞧,竟然发现了一颗苹果树,上面长满了洁白的花苞,好像在偷看窗户里的陌生人。 余时中鬼使神差得推开了窗户,苹果花其实没有什么香味,但他还是觉得芬芳沁人,可能是联想到再过两个季节,这些柔弱的花瓣就会结成一颗颗肥美的果实,散发甜美的香气。 等余时中回过神,他已经伸出大半个身子攀爬在苹果树的枝藤上,他大著胆子往后一蹬,整个人就跳到了苹果树上,惊吓了一地雪白的花瓣。 他其实一爬上去就后悔了,他也没有想要干嘛,怎么会没事爬到别人家的树上,何况他连主人都还没打过招呼,就这么鲁莽,被人看到还得了……但爬都爬了,余时中只抱著脑袋纠结了两秒钟,就乾脆得坐下来休息,顺便欣赏一下尚未结果前的幽香。 以前,他们家的院子外面种满了一堆苹果树,摘苹果这件事曾经是他们一家人共享的美好时光,他们会选在入秋的某一天,集结所有人力,一颗接著一颗把所有的苹果从果实累累的树上拔下来。 每年他都会跟爸爸比赛看谁摘得多,他从来没有输过一次,因为楼叔叔总是跟他一组,妈妈只会在树荫下拍手大笑,跟她一组的爸爸只能一个人扛起重责大任,当然会输给人高马大的楼叔叔。 余时中估量了一下树上离地面的高度,趁著童助理来敲他的们之前赶紧爬下来,他从小到大一直是爬树的高手,只不过这次却失手了,不是因为技久生疏,而是因为后方突如其来传来一个声音,在意料之外,情理之内。 “小心。”那是一个成熟男人的声音,有磁性,不陌生,还带著淡淡的菸草味:“别摔下来了。” 余时中立刻就摔了,他后脚踩空,整个人毫无防备得往后倒,垂直得摔向声音的方向,仅仅眨眼的功夫,他的身体就被男人稳稳妥妥得接进怀里。 余时中得到强而有力依靠,下意识软了脚,他心有余悸,心跳像打雷一样,双腿却软得像棉花,站都站不起来。 男人被他下沉的身子一拖,立刻用双倍的力量抱起他的腰,余时中更是像被戳中了软柱,连手臂都掉了力气,他越是心急,就越是使不上力,最后就只能像只无尾熊一样挂在男人健硕的臂膀上。 好在男人非常有力量,也没有把他丢出去,反而小心翼翼得托著他的身子,让他慢慢得转过来,他用单手托住余时中的后颈,居高临下得用目炬宣示他的身分。 余时中就这么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有太多太多的情绪,瞬间从眼眶里争先恐后得涌出来,深怕慢了一步,他双眼中的千言万语就少了那么最重要的一句,无法传进青年的心底。 “英……” 余时中只是听到他的声音,就腿软了,连站都站不稳,只能藉著男人手臂的力量,寻著他的声音抬起头来。 男人发出低沉的叹息声,转瞬就消失在夜色中,他的声音醇厚而成熟,像一杯沉淀的美酒,因为岁月的深沉而迷人,有一种旁人无法企及的魅力:“英宝,你还记得我吗?” “楼、楼叔叔。”余时中痴怔了好久,也不知道那两束融蚀般的视线已经在他的脸蛋上来回消磨了多少遍,才哑声开了口。 余时中话才说完,猛然被拉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那股强劲的力道太突然,余时中整张脸都撞进男人的胸膛里。 “你终于回来了。” 来自一个成年男人的力量能有多强大,余时中早已经体会过上万次,他几乎是同时间挣扎了起来,但不过几秒,他就放松全身上下每一块紧绷的肌肉。 不是因为他已经原谅了这个男人,而是因为紧紧抱著他的手臂,和宽厚的肩膀,居然在颤抖,虽然轻微到几乎看不出来,但余时中整个人都钳在男人的怀抱里,连他剧烈起伏的心跳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余时中心想,一个男人的怀抱能有多温暖,他也是很有体悟的。 “楼先生,苏小姐和小少爷已经到了。”管家老太太走进餐厅,恭敬得向主位上的男人汇报。 “请他们进来吧。” 语音刚落,一位年轻的男子已经带领著一位女士俐落得穿过走廊,漫步走进了餐厅,仔细一看,女士的手边还牵著一个小男孩。 “楼先生。”女人率先打了招呼,她的音色就跟容貌一样清冷,没有半分情绪,倒是她身下的小男孩,个头还不及他母亲的腰,他一直捏著妈妈的裙角,一双雪亮的大眼睛圆溜溜得盯著餐桌上的两个大人看。 “你们还没吃饭吧。”那位年轻的男子含笑道,也没有问过男主人的意思,转头便对管家婆婆道:“有准备晚餐吧,现在端出来吧。” 一转头就看到母子俩已经走到餐桌前,女人正低著头细声劝导小男孩打招呼,但男孩死活都要往她的怀里钻,头都快缩进她的裙子里了,立刻换来年轻男子清朗的笑声:“都来那么多次了,球球还是一样害羞,来,球球,叫伯伯,乖,如果乖乖叫了,伯伯会送你礼物喔。” “没关系,都坐吧。”楼青云等大家都入座,才转头对著隔壁的青年柔声道:“给你介绍几个人。” 青年穿著保暖的大毛衣,整个人彷佛又缩小了一圈,露出纤细的颈子和巴掌不到的脸蛋,他的肤白如纸,吹弹即破,似乎还抱著恙,嘴角贴著一块大胶布,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不安得注视著前方,眼珠子又黑又靓,直勾勾得看向入座的那对母子 分卷阅读218 分卷阅读218 分卷阅读21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1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19 。 楼青云又轻声说了一遍,青年才回过头去看他,轻轻点了头。 “这位是苏乔,她是我远房的一个表妹,这是她的儿子。”楼青云淡淡道:“小童是我的助理,你刚刚应该已经见过他了,以后要是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他。” 童丹颐立刻站起来,亲切道:“幸会。” 楼青云摆摆手:“坐吧,别让他紧张。” 倒是那位苏小姐等楼青云话都说完了,才不咸不淡道:“晚上好,身体还好吗?” 余时中瞪著那位面容清丽的女子,又转头去看楼青云,似乎是要寻求一个说法。 楼青云淡淡一笑,语气又低又轻,宠溺的意思了然无疑:“你在医院见过苏乔了吧,要是哪里还不舒服,可以告诉她,苏乔是医生。” “咦?” “怎么了?”楼清云问道。 “我是医生没错,但不是小美医院的医生。”苏乔解开余时中心中的疑惑。 “喔,喔……”余时中抬起眼看向苏乔,带著歉意道:“抱歉,我不知道。早上我太激动了,对不起……” “没事。”苏乔平静道,就不再说话了,她身边的男孩子也安静,安分守己得坐在妈妈身边,眼睛却一直溜在余时中的脸上。 “怎么了?”楼青云不解,余时中立刻摇摇头,说了句没什么,换来男人一个温和的笑容。 “先吃饭吧,大家应该都饿了。”童丹颐站起来帮忙管家老太太布菜,边介绍每道菜的菜色,立刻活络了餐桌的气氛。 余时中也不知道是怎么吃完这顿饭的,自从爬树被抓到,还被楼叔叔接个正著后,他就一直心不在焉,总觉得一切都很不真实,偏偏身体上下的酸痛又那么真,清晰得告诉他前几晚才经历过的暴行。 他望了望四周,尽是陌生的环境,除了楼青云,没有一个人他认识,一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感受到仿徨。 他逃走了,他离开杜先生了,却没有得到想像中的解脱,前两天的勇气和冲动彷佛云上昙花,才刚崛生,转瞬就谢了满地,只徒留仿徨的残枝,占据了他整颗心,长成了畸形的模样。 “会冷吗?” 余时中抬起睫毛,才发现自己在颤抖。 楼青云让人拿了一张毛毯过来,亲自披到他的肩上,再用力裹住,青年才好不容易止了颤意,他抬眼朝向餐桌上的女人,道:“待会留下来吧,他身体很虚弱,看看有什么要叮嘱。” 楼市长是个纪律森严的人,吃饭的时候基本上没有什么交谈,餐桌上只有动筷子的声音,就连能言善道的童先生都安静得乖乖吃饭,苏小姐本就是沉静得只剩下影子的人,只偶尔听到她儿子奶在她的怀里说悄悄话。 余时中很是心不在焉,调羹提提拿拿好几次,才发现餐桌上又恢复了交谈声,晚餐的饭菜不知道何时被收走,换成了一壶茶和几盘水果,余时中一抬眼就看到他面前的小瓷盘堆满了水绿色的哈密瓜,切成一片片可口的大小。 更让他惊吓的是,脚边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会活动的温度,他低头一瞧,便对上一双稚气的眼眸。 小男孩没想到余时中会突然跟他对上视线,瞬间害羞了起来,他趴在余时中的大腿上瞧了又瞧,对他嘿嘿笑了一下,又缩回去找他母亲,一边抱著妈妈的腰一边偷偷瞅著他笑。 余时中正想要怎么回应,就被人换了名字。 “英宝。”楼青云温言道:“吃饱了吗?胃有没有不舒服?” 余时中摇摇头,又听男人道:“房间住得还习惯吗?” “嗯……谢谢。” “那我们先回房间,待会让苏乔帮你检查一下。”他说完便站起来,像是要跟他一起上楼。 余时中默默得跟在他的身后,心里头千头万绪翻搅著。 他胡乱得想著楼叔叔的背影怎么还是这么高大,他的乌发黑亮,身材挺拔,肩膀又宽又厚,脚步迈得又稳又沉,一点都不像是已经步入中年的男人……他比爸爸要年长了几岁,算起来今年也五十了,却还是如同春秋鼎盛的壮年,岁月从来都不是他的累赘。 余时中心里不踏实,脚步跟著虚浮,果然一上楼梯就绊到了脚。 眼看又要再摔一次,楼青云突然伸出一只胳膊,牢牢实实得扣住他的腰,及时免去他的皮肉之灾。 余时中心有余悸,这楼梯说高不高,但摔下去免不了崴脚,他本来就心神不宁,这下更是整个人都被掏空,一时之间趴在楼青云的怀里动弹不得。 楼青云搂著他没多久,突然蹲低身子,伸手绕过他的脚弯,余时中一个恍惚,就被人连根拔起,整个身子都悬浮在空中,楼青云二话不说就抱著他走上了二楼。 楼青云轻轻把他放进被褥,探了探他的额温,便拉起被子把他裹好。 余时中躺在床上任由楼青云帮他盖被子,突然离开温暖的怀抱,余时中不知道为什么顿生一种被抛弃的无助感,他觉得一阵撕心的难过从心底涌出来,却只能眼巴巴得看著离他不远处的男人。 楼青云自然接收到他灼热的视线,他的表情向来就不多,但余时中还是能感觉到其中的温情,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这么温柔,他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有些委屈,一委屈就不自觉软了嗓音,小声道:“不要走……” 楼青云的眼眸蕴藏著一股暗流,听他这么说,便走到他的床前,余时中这才惊觉自己糊里糊涂说了什么,窘涩不已,没等他做出澄清,楼青云突然单膝跪到地板上,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回应道:“我不走。” 余时中几乎整张脸都被揉进男人的掌心,他一时之间涌上太多莫名的情绪,反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得盯著楼青云专注的视线。 楼青云凝视了他很久,才轻轻拂过他嘴角上的贴布,沿著脸颊的轮廓来到耳垂,余时中这才想起来,他的右朵上还挂著一颗红宝石耳环。 就在楼青云要开口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一四七 “进来。” 推门进来的是童助理,他一进来就看到两个人的姿势,却好像什么都没看到,迳自踱到楼青云的身边,仰头轻声道:“刑秘书的电话,说是……”后面几乎是耳语,余时中听不清。 楼青云点点头,回过头对余时中道:“待会苏乔会过来,我去接个电话,很快就回来。” “嗯。”余时中迎上童先生笑意盈盈的目光,觉得羞赧不已,刚刚那一幕一定都被看光了,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儿跟父亲撒娇似的,便悄悄垂下了头。 楼青云旋即大步离去,童丹颐朝余时中一点头,也跟了上去。 隔没多久,苏乔就敲门进来,她动作利索又仔细,替他量了体温,又重新上了药,甚至拿出听诊器听 分卷阅读219 分卷阅读219 分卷阅读22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2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20 他的心音,最后把用剩的药膏放置在床头上,要他涂在其他伤口上。 余时中神色一滞:“其他伤口……?” 苏乔拿起纸笔簌簌簌的写了几个潦草的英文,听他这么问才抬起头解释道:“我看过你的病例报告,你放心,我真的有医师执照,只不过现在没有任职。” 余时中看著她平静无澜的眼睛,原本难堪的情绪顿时舒缓不少:“你知道我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苏乔坦白道:“知道。” 她打量著青年的脸色,以医师专业的口吻沉稳道:“在我眼中,你就是我的病患,需要适当的治疗和休息,我就直接跟你说了,你的身体现在非常虚弱,需要好好调养,不然伤口不容易好,最主要的还是希望你能放松情绪,精神太紧张了,也是导致你胃溃疡出血的主因之一,如果不改善紧绷的情绪的话,还是随时都可能会复发。” 她伸出手轻轻盖住青年的额头,柔声道:“现在对你来说,放松情绪可能不是一时半会用说的就可以做到,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休息一阵子,暂时先不要想太多。” 余时中没想到外表冷冰冰的苏乔居然也有温柔的一面,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刚刚说的话:“出血?我胃出血吗?很严重吗?” “当然不严重,不然就不会让你出院了。”苏乔立即道:“你别担心这么多,好好把身子养好,你的体重已经低于过轻的标准,在医院已经帮你打了三次营养针,看你刚刚晚餐也吃的不多,是不是胃口不好?” “嗯……不太想吃东西。” “你胃不舒服,不想吃东西是正常的,但只靠营养针是不行的,弄不好的话有可能变成厌食症。” “你要强迫自己吃东西,不管多少都好,尽量多吃一点,不要吃不好消化的东西,可以喝点放凉后的鸡汤或是米粥,就像今天早上那碗鸡蛋羹,这些比较好消化,但最重要还是你要主动去进食,你可以尽量挑你喜欢的食物,或是能促使你有胃口的东西。” “好。”余时中有些愣住,实在没想到她也能说那么多话 “嗯。”她拿起写好的纸条:“这是我开的处方,我会拿给楼先生,记得要吃药。” 这时突然有人推开门,只见苏乔的儿子咚咚咚得朝著他妈妈跑过来,他一冲上来就先抱住妈妈的腰,嘴边小声得嘟嚷著:“妈妈,妈妈……” “怎么跑上来了?”苏乔任由他撒娇,但没有伸手抱他,而是低声道:“待会去跟伯伯说再见,我们就回家。” “嗯。”球球用力得点点头,又抬起小脑袋看著余时中,有些兴奋又害羞道:“妈妈,他是谁啊?” “他是伯伯的客人,你要叫他小哥哥,下次打招呼就这么叫。” “嗯。”球球晃著脑袋,扳著小手指重复道:“所以是伯伯,童叔叔,婆婆,跟这个小哥哥。”最后又抬起头,咧嘴笑道:“还有妈妈。” “嗯。”苏乔点点头,露出余时中从见到她到现在的第一抹微笑,当真清秀极了。 苏乔不是什么让人一见不忘的美人,但这抹破冰而生的嫣然一笑,也著实令人难忘。 “你叫什么名字?”余时中见小男孩一直偷看,索性开口跟他说话。 球球一喜,赶紧捉住床缘的被单,认真道:“我叫球球。” “球球?挺可爱的。”余时中微笑道。 “真的吗?”他转过头看著苏乔,雀跃道:“妈妈,他说球球很可爱。” “那要说什么?” “喔!”球球又转过头看向余时中:“谢谢。” 余时中一愣:“不会。”又问道:“你几岁了?” 球球似乎没听明白,歪著小脑袋看著他,于是余时中又放慢速度问了一遍,但球球还是一样的反应。 苏乔拉起球球的手,道:“小哥哥问你,几岁了?用手指头数,来,跟刚刚一样,伸出手指头。” 球球似懂非懂得伸出两只小手,苏乔也伸出双手,一根一根得把指头往下扳,边数出来:“一,二,三……” “喔!”球球有样学样,边数边把手指头缩进去,边抬头看著苏乔:“一,二,三,四,五……六?”见妈妈点了头,他才摆出缩进去的六根手指头给余时中看:“六!” “六岁?” 球球连忙附和:“对,六岁。”又嘿嘿得笑。 苏乔摸了摸球球的头,余时中看著温馨得母子俩,突然问道:“刚刚楼叔叔说,你是他的表妹……?” “你叫他叔叔?”苏乔反问他。 余时中连忙摇头:“不是,不是亲生的……他是我父亲的……朋友。” “他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余时中倏地抬起头,冷不防得对上楼青云深沉的视线。 “苏乔?”楼青云漫步踱过来,低沉道:“他现在身子怎么样了?还有发烧吗?” 苏乔站了起来,球球似乎有些害怕楼青云,已经躲到了她的背后:“没有,伤口复原得不错,等他好一点,如果有空的话去医院照个片子,追踪一下胃部的状况,一定要注意饮食和休息,他还有些虚弱。” 楼青云颔首:“嗯,我会多注意,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我叫丹颐送你们。” “不会。”她拍了拍躲在身后球球,转身要带他离开,球球却突然冒出头,对著楼青云和余时中道:“伯、伯伯……还有小哥哥,再见。” “嗯,再见。”余时中轻轻一笑。 “好,下次再来。”楼青云看著余时中的笑颜,也应了球球的道别。 待苏乔母子离开,房内就只剩下楼青云跟他,楼青云从楼下提了一个铁壶上来,里面装著热腾腾的牛奶,余时中虽然很讨厌牛奶,但也自知不能和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便接过来喝了一杯。 “怎么了?” 余时中先用舌尖舔了一小口,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不难喝。” “小心烫。”楼青云看著他一小口一小口得吮著杯缘:“你小时候最怕烫了。” 他咕噜咕噜就把一整杯牛奶喝完了,觉得满嘴除了讨厌的牛乳味,还有一种甜甜的味道,说不出的好喝,他以前非常讨厌喝牛奶,一定要加糖他才敢喝,高秀明都会加红糖在里面煮成焦糖色,但楼青云给他的这一杯却乳白似雪。 “甜甜的。” “喜欢吗?以后早上起来跟睡前都喝一杯。” “嗯。”这个味道他可以接受,他把牛奶杯放一边,直勾勾得看著楼青云,道:“楼叔叔……” “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今天先去睡觉。”他把枕头拉下来摆到舒适的位置:“刚刚苏乔的话你也听到了,你现在这么虚弱,要多休息。” “嗯。”余时中不知不觉间也觉得睡意来袭,闭上眼睛的时候,隐隐约约有人 分卷阅读220 分卷阅读220 分卷阅读22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2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21 帮他盖上被子,即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他依然能感觉到那道视线一直注视著他,直到他失去了意识。 余时中就在楼青云的家里住了下来,转眼间已经一个礼拜过去,刚开始的前三天,他每天晚上都睡不踏实,总觉得一睁开眼睛,又会被杜孝之关进地下室,用镣铐把他锁在床上。 每天夜里他都在跟他的恐惧奋斗,几乎睡不了什么好觉,他晚上没怎么睡,只好白天补眠,却越睡越累,越补越觉得不够,这样日夜颠倒下来,他真正清醒的时候并不多,能好好吃饭的时间就更少了。 见他日渐削弱,养神反而变成耗神,楼青云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叫人帮他照三餐打营养针。 营养针是个立即见效的东西,余时中刚刚吞完一根针,才觉得精神恢复了一些,他慢吞吞得坐起来靠在床头柜上,就看到楼青云穿著整齐的西装,大步流星得走进他的房间。 “身体怎么样了?今天有吃饭吗?”这是他每天见到他的第一句话。 “楼叔叔……”余时中小小声打了招呼,轻轻点了点头。 “吃了什么?”楼青云拉了一张小沙发坐下来,随手拉松领带。 “鸡汤。”余时中看著他:“楼叔叔才刚回来吧,我没什么事,你先去换衣服吧。” 楼青云露出微笑,虽然脸色看上去还好,但眼眶底下有一些看得出来的青印,这几天他眠浅,楼叔叔几乎每天夜里都待在旁边陪著他,想当然也跟著他睡不好,白天他又要起早去上班,连续一个礼拜黑眼圈就骗不了人了。 “好,我待会再过来。” 余时中望著楼青云离开的方向,下定决心待会就要把话说出来。 他好不容易有了点精神,便起来冲了个澡,把别人无法帮忙的部位上了点药膏,基本上已经都收口了,就是嘴唇的撕裂伤迟迟没有长出新肉,这也是他不怎么想吃饭的原因之一。 瞥过镜子的时候,他发现两边耳朵的耳洞也愈合了,他来这里之前就只剩下一边的耳环,隔天洗澡的时候就被他摘下来,连同踝链一起被他收起来,楼青云肯定看到了,但也没有多著墨,余时中一方面不希望自己看起来这么娘气,一方面,他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要把它们收好,既不能让楼叔叔看到,也不能弄丢了。 他草草擦乾了头发,披著毛巾走到书桌前,随眼一瞟就看到黄元给他的那支手机,他赶紧开了机,果然立刻跳出无数条新讯息,都是来自黄元一个人。 他看了最新的一条,旋即发了回讯过去,大意是他没事,不用担心。 “铃铃铃……”不过几秒钟,对方就回拨进来,余时中愣了一下,赶紧接起来。 “时中?老天,是你吗,我打电话打了好几天你都没回,我隔天实在不放心又回去你家一次,却没找到你,简直急死我,差点就要请海市处的人出去找你,你没事就好,你现在在哪里,身体怎么样了,有做处理吗?有发炎……” “有,有、没有发炎,我没事,我现在没事了……我现在……在我父亲的朋友家,没事的。”他提心吊胆得反问道:“你呢,有人找到你吗?” “什么?没有,没人知道,你别担心。” 他又小心翼翼问道:“有人在找我吗?” 对方沉默了一下:“……有。” “什么?谁?”虽然是意料之中,余时中还是本能得感到紧张。 “高秀明,说是你大哥,他去警局报案的,我没告诉他,你别紧张。”黄元狐疑道:“所以他就是你常讲的那个大哥吗?是不是……?” 余时中打断他的臆想:“嗯,他就是我大哥,你别乱说他……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黄元顿了一下:“但我知道万成也在找你,现在全北都的人都知道他在找一个漂亮的男孩,除了你还会是谁?” “我的意思是,”余时中试探道:“那天晚上后,酒店里有人在找我吗?” “没有,我不知道,只有高秀明一个人有来报案。” “黄元谢谢你。”余时中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异样的感觉:“我没事,就暂时不要联络我了,我怕连累你。” 对面沉寂了一阵子,才低声道:“好……时中,可以告诉我你现在住在哪里吗?” “我住在我爸的朋友家……” “你爸的朋友?哪一位?” “喔,他是海城的……”余时中顿了一下:“他是我爸在海城认识很久的朋友,我出生前就认识了。” “喔,是嘛,那就好。你没事我就放心了。”黄元嘱咐了一些事,又道:“你刚说到酒店,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当天说来巧,我们离开不久后,绿江酒店就叫了警察,好像是有人斗殴……” “什么?” “这事后来压下来了,反正应该也是一些不光采的事,不过我听说是有人开枪,不然也不至于叫警察,我当时不在勤务,所以并不是很清楚,只是我去要了当天的宾客名单,我想说……” “枪?”余时中打断他:“为什么会有人开枪?有人受伤吗?” “应该有,我知道救护车也有到,你知道那天是叶大少的订婚宴吗,去的人非富即贵,照理说保安应该也很多,我真的不清楚细节,你怎么会突然这么感兴趣?” 余时中越听越不对劲,他突然想到那天那只大熊匆匆离开的背影,太不正常了:“等等黄元,你讲清楚……” 余时中正想去关门,却猛然看到门口突然出现的身影,差点握不住电话,他匆匆说了句抱歉,就挂断了电话。 ☆、一四八(上) “朋友吗?”楼青云悄悄得踱进房间,并把门轻轻阖上:“送你回家的那一个?” “对,他就是问一下,我怎么样了……” “你很好,在我这里很安全,叫他不用担心了。”楼青云拍了拍床铺:“怎么起来了,过来躺好。” 余时中站在书桌旁,迟疑了一下,还是听话的坐回床上。 “楼叔叔,我……”余时中见他换成了居家服,应该是洗了澡,有空闲跟他讲话,便开口问道:“我上次跟你讲过,可不可以……” “叫我青云吧。” 突然被这么一打断,余时中完全没弄明白男人话里的意思,只好道:“青云叔叔。” 楼青云眼神流转,低声道:“你要跟我什么?” “我想去看我母亲。” “你身体这么虚弱,再多休息几天。” “可是,你有跟她说我回来了吗?” 楼青云应道:“等你身体好一点,伤口都养好了之后,我就带你去看她。” 余时中又碰了一次软钉子,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妈妈不住在这里,这里不是你家吗?” 楼青云往前凑了一步, 分卷阅读221 分卷阅读221 分卷阅读22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2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22 伸手轻拍他的肩膀,余时中不明白他的意思,没想到眨眼的片刻,就突然躺倒在床垫上,楼青云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压进柔软的枕头里。 余时中眼睛都瞪直了,楼青云的动作还是很流畅,彷佛就为了把他放进被褥一般,他双手撑在余时中的颈侧,不让他起来。 不过两三秒,又或许有几分钟,楼青云居高临下得凝视他,那眼神跟第一天见到他时一模一样,这几天来都这样,就好像他们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余时中看到的是陌生,而楼青云则是熟悉多一些。 就在余时中扛不住之前,男人终于打破无声的对白,把被子重新提起来盖住他的脖子,起身坐回原本的椅子上。 “你该睡觉了。” 楼青云淡淡道,彷佛就只是为了哄他入睡,刚刚的压迫感只是余时中的错觉:“你母亲住在滨海,那边环境比较安静,她也喜欢那里。” 余时中焦虑得溜转眼睛:“她的病怎么样了?” “没有大碍,别担心。” “叔叔,我……”余时中挣扎著想起来,又被楼青云轻轻摁回去,他虽然手劲温和,却加重了语气:“你现在连饭都吃不到几口,还想去哪里,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把身子养好,前一阵子不是才胃出血吗,医生说是精神引起的,你不好好静养,怎么会好?”他严肃道:“你身体养好之前,不准离开家里一步。” 余时中望著板起脸孔的楼青云,喃喃道:“我是想说……可不可以去看爸爸……” 这句话像是骤然触发了什么化学效果,就好像丢了一粒方糖到水里,虽然表面看不出变化,实际上整个氛围全变质了。 即使是道貌岸然的楼青云,威严的面具也不自觉松落:“英宝,你是不是有很多事情想问我?” 余时中重重得点头,这几天相处起来,楼青云对他的照顾无微不至,简直把他当作亲儿子来对待,这让他想起以前小时候的时光,那时候楼青云还不是市长,只要有空就会来接他放学,他和爸爸在一家茶楼有一间包厢,放学后叔叔就会带他到那里吃晚餐,爸爸也会在包厢里头等他。 说起来,在他的印象里,楼叔叔对他非常好,也没有做出实际伤害他的行为,虽然随著年纪增长,他的生活重心逐渐转到学校和其他课外活动,跟楼青云的关系渐渐生疏,但他知道楼青云和爸爸还是经常联系,或许是意气相投,职场一至,他们的交情从没断过,他曾经听爸爸说过一次,楼青云是他的学长,他们高中就认识,大学时期对他照顾很多,一直到进入职场也是楼青云愿意提携他。 只是他不明白,叔叔明明跟爸爸的感情那么深厚,为什么在爸爸最艰困的时候,却不肯拉他一把,为什么可以狠得下心对他们家见死不救? 爸爸身体本来就不够殷实,他患有先天性心脏病,那是会遗传的,偏偏从小他也体弱多病,三不五时便会去医院住个几天,他记得有一次爸爸突然病发,碰巧当时他也住在医院,手术结束后,他到爸爸的病房探望他,看到他胸口捆了好大一坨绷带,可想而知下面的伤口有多大。 他突然想到之前继佑刚跟他说过,楼青云在找他的时候,除了用爸爸的照片以外,还说他胸口上有一道疤痕,这不对啊,动过心脏手术的是爸爸,又不是他,为什么楼青云会这样认为呢? 楼青云见他垂著睫毛久久不语,便低声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当时不阻止怀英?” 余时中身体一颤,爸爸自杀的那一幕彷佛历历在目,其实他没有亲眼看见,但他的噩梦总是会出现妈妈的尖叫声,和爸爸跳楼的那一刹那,等他回过神,爸爸已经满身是血躺在水泥地上,他的狗也是,前一秒还活泼乱跳得扑进爸爸的怀里,下一秒,也跟著爸爸一样冰冷得横躺在地板上。 “你为什么不帮他?”余时中咬著牙缝才挤出这几个字。 楼青云缄口不语,他的眸色平静无澜,深不可测,余时中想从里面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找到那些足够他继续恨他的证据,却发现只是水中捞影,楼青云的眼中平静得不见一丝动摇,不是因为他沉淀得够好,而是因为早就结成了厚厚的冰。 “我帮不了他。”楼青云沉静得看著他的眼睛:“他的野心太大,但是能力追不上,迟早会吞噬他,我早就说过了,他不适合走这条路。不是我不帮他,事他不愿意收手,不管我帮他几次,他还是会犯同样的错。” “不对,不是只是这样,那爸爸走了之后呢?”余时中猛摇头:“我跟我妈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你不帮我们我不怪你,但为什么还要害我们?我不懂,食府也是,那不是你跟爸爸一起开的吗?为什么最后却变成贪污的证据,为什么你当上市长后又可以营运了?” 余时中的思绪断断续续、破破碎碎,想到什么就捡起来拼上去:“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利用我爸当上市长的?” “英宝,你要弄清楚一件事情,在食府倒闭之前,我就已经是市长了,而且严格来说,食府不是他开的,那只是航厦共构其中一环的商圈里,的一间酒楼而已,真正有问题的是双华大厦的共构弊案,怀英是任期内的副市长,你说他是无辜的,有可能,但最后出来承担责任的一定有他。” 这些政治内幕太复杂,余时中连听都不想听懂,他只想知道,楼青云到底有没有背叛他父亲:“那我跟我妈呢?你为什么要害我们?” “英宝,不要哭。”楼青云的语气很严厉,抚去他泪水的动作却很轻柔:“你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爱撒娇。” “你好好听我说,我从来没有想要害过你跟韩雩。” “那为什么……” “是你母亲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她毅然决然带你离开,坚持拒绝我的帮忙,你最后连学校都没有去,我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躲到我找不到的地方,她因为怀英自杀的事对我耿耿于怀,不愿意看到我也在情理之中,我不想把她逼太紧。”楼叔叔神色黯然,气重万钧道:“我没能阻止怀英,是我对不起你们。” 余时中一阵惘然,他花了整整六年去痛恨一个人,只是因为母亲对楼青云的憎恨,为了躲避这个男人,他辍学,带著生病的母亲四处躲藏,甚至最后逃到北都,遇见了高秀明,和那个囚固了他的身心的男人……他这么恨,以至于那么恐惧的一个男人,原来不过都是母亲和自己假想出来的杀父仇人。 接获真相并没有人余时中解脱,反而让他整个人都萎缩了,他以前虽然躲在北都,还能在心里偷偷恨著楼叔叔,总有一天,他要回去把他的母亲从楼青云的手中接回来。 没想到一觉醒来,所有的一切都跟他一直以来的认知有极大的落差 分卷阅读222 分卷阅读222 分卷阅读22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2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23 。 憎恨有时候也是一种心灵的寄托,一夕之间,发现他一直以来憎恨的对象却不是可憎之人,反而是一个日以继夜守在他的床前照顾他的好叔叔,可想而知他现在心灵的空洞有多大块。 他不是对他这番话没有存疑,只是楼青云对他太好了,他其实没有必要对他好。 “这是我欠怀英的,也是我欠你们一家子,我会照顾你们一辈子。”楼青云许诺道:“英宝,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余时中不知不觉垂下繁重的眼皮:“爸爸他……现在在哪里呢?” 楼青云神色黯然:“我在悦骊山买了一块地,据说那里风水好,每天都看得到日出和夕阳,想来住在那里也是很好的。” 余时中迎上楼青云诚挚又稳重的目光,心想,或许见到妈妈后,他现在疑惑的地方就能水落石出,毕竟一直以来替他照顾母亲的也是他。 楼青云见他惆怅难解,浓丽的眉眼间积郁不散,煞是惹人心生爱怜,于是伸手抚了抚他的眉毛,低声劝道:“别想太多,安心养身子吧,等你好了,我再带你出去走走,顺便去探望怀英。”他柔声道:“你很久没回来了吧。” 余时中得到他的允诺,依然不见欢欣:“叔叔……” “嗯?” “有人知道我在这里吗?” 楼青云眉毛一凛:“这里有我在很安全,你不用想太多,安心养病就好。” “可是,你之前是不是有来找过我?”余时中道:“你是不是有来北都找过我?” “有。”楼青云居高临下得轻抚他的额头:“你可是在害怕杜孝之?” 连续好几日没有看到这个人,突然毫无预警得听到他的名字,余时中还是猛地一个哆嗦,唇角的结痂又烫了起来。 楼青云重新帮他盖好被子,把他塞进温暖又有安全感的被窝里:“英宝,不用害怕,有我在,再也没有人能够伤害到你。” ☆、一四八(下) 万籁俱寂的黑暗之中,苏乔突然睁开眼睛,却没有任何焦距。 她抹了抹额发间的冷汗,正要翻身,却碰触到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体温,小小的身体正浅浅得打著甜酣,她先是吓了一跳,怎么会有陌生人躺在她的床上,这才突然想起来她已经不是十五六岁的豆蔻少女了,她现在也不是躺在以前家里的的单人床,门外更不会有疼爱她的父亲,不苟言笑的夏夫人,和总是调皮捣蛋的小弟弟。 而睡在她旁边的小家伙,虽然在睡梦中时她总是不想承认,但的确是她的孩子。 这样软软的、小小的生物,会呼吸,会蹦跳,会喊她妈妈,苏乔自知从来没有喜欢过小孩子,也对这个称呼再陌生不过,但当他真正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时,却还是免不了心疼自己的孩子,毕竟,那曾经是她骨肉中的一部份。 她下意识用手捂住腹部,她流过产,所以下腹部畏寒的毛病从没断过,即使后来摘除了孕育孩子的部位,虚冷的毛病就更加严重,用了多少药材都没用,她知道那不是病,是心病。 翌日清晨,小男孩翻了一个身,缓缓从被窝里钻出来,他揉了惺忪的睡眼,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妈妈正在角落烫衣服,他迷迷糊糊嘟囔:“妈妈,妈妈。” “嗯?”少妇应了一声,顺手仍了一件小外套到床上。 小男孩爬过去捡起来,很费力得学习大人把衣服抖开,再把小胳膊一左一右伸进去,他穿完后随即跳下床跑到妈妈的身边,抱住她的腰撒娇:“妈妈,早安。” “早安。”少妇把熨斗的插头拔掉,淡淡道:“球球没有别的事要跟我说吗?” “咦?”球球瞪大眼睛,困惑得使劲摇头。 “为什么你会在我的床上?”苏乔面不改色,语气温和,话里也没有谴责之意,球球却心虚得低下头:“妈妈,球球会怕。” “怕什么?”苏乔拉开球球的手,把熨斗放回柜子里,旋即蹲下身帮球球把钮扣扣上:“你怕什么?你是男孩子,胆子不可以这么小。” 球球甚是委屈得看著她,看著看著又凑过去搂她的脖子,苏乔握住球球的肩膀,摇摇头:“来,抬头挺胸,不可以整天抱著我,你已经六岁了,再过几个月就要去学校上学,不可以再一天到晚黏著我。” 球球眉头一缩,眼眶立刻蓄满泪水,他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要骂他。 苏乔抹去他不小心掉出来的眼泪,道:“再说你是男孩子,更应该要独立,不可以哭。” 球球哭丧著脸,负气道:“我不要独立,为什么不可以哭,为什么男孩子就不可以抱妈妈,那我不要当男孩子。” “因为男孩子长大后,都要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如果每天哭,就没办法变成男子汉,只有男子汉才能够保护我,你如过不当男孩子的话,就没办法变成男子汉,更没办法保护我。”苏乔垂著睫毛瞅著自己的儿子,柔声道:“你难道不想保护妈妈吗?” 球球毫不犹豫得点点头:“想,我想保护妈妈。” 苏乔这才露出笑容,在宝贝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是吗,那首先你得先成为一个男子汉,男子汉是不会偷偷躲到妈妈的被窝里睡觉的。” 球球一被温柔的对待,知道她气消了,立刻缠住她的脖子,马上换来女人的轻斥。 “要学会自己走路,我不可能永远在你身边,知道吗?”苏乔道:“球球?” “……知道。” “这样才对,走,我们去准备早餐,你要吃什么?”苏乔站起身往外走,球球马上跟过来牵住她的手,苏乔无奈得叹了一口气,只好任由他撒娇:“球球,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在你身边。” “为什么?”球球又想掉眼泪了。 苏乔沉默了一阵子,缓缓道:“你知道这世界上除了妈妈外,还有一种东西叫做爸爸吗?” 球球迟疑得点点头,似懂非懂得看著她。 苏乔捏了捏手心,延迟了几秒才开口:“球球,听我说……” 叮咚── 苏乔一愣,这么一大早,会来敲她的门铃的人并不多,如果是邢秘书派来的人,那一定又是家里那位小少爷出了什么状况,她皱了皱眉,随即云步踱往大门的方向。 门一打开她又愣住了,一位艳妆精致的熟女扑门而入,她还来不及反应就差点被太过热情的拥抱给撞倒,这才听到女人犀利又爽朗的语调:“姊,好久不见了。” 苏乔很不习惯与人亲近,女人显然知道这点,就相拥了一下,便蹲下身搂住苏乔脚边的小家伙,笑道:“球球,有没有想阿姨?” 球球显然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被香了好几个红唇印,才被焦虑的母亲出言解救:“朗殷,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想你了啊。”她低头又亲了球球一 分卷阅读223 分卷阅读223 分卷阅读22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2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24 下:“当然还有你,小宝贝蛋子。” 苏乔面无表情,既没有赶她走,也不是欢迎:“你有什么事吗?” “自然是有事才过来。”朗殷爽朗一笑:“还没吃饭吧,走,我请你跟球球去吃饭。” “你少来,到时候又是我付钱,我现在没有工作,可付不起你那种大象的食量。” “别这么说嘛,再说楼市长应该给你不少钱吧,哪有平白无故就捡来一个现成的儿子,还是像咱球球这么可爱的小宝贝。” “……”苏乔轻轻撇开视线:“你走吧。” “我不行,我还欠你一顿饭,你忘了吗?” 苏乔冷淡得垂下睫毛,道:“你到底来干嘛?就如你现在看到得这样,我现在暂时就打算这样过下去,很难懂吗?” 朗殷摇摇头:“那孩子呢?最近身体还好吗?他知道他将要成为海市市长的养子了吗?” 苏乔神色漠然,就好像球球不是她亲生的,朗殷非常厌恶她这种消极的态度,正要开骂,却听见她说:“现在不会了。” “什么意思?”郎殷哼道:“楼青云花大钱养你们母子,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吗,他堂堂一个公众人物不会出尔反尔吧?还是他觉得球球年纪太小,他等不到球球为他送终。” 苏乔露出不耐的神色,疲惫得揉著太阳穴:“他找到了真的儿子,怎么还会要球球,虽说不是亲生的,但照他那种几乎……” 朗殷挑眉:“几乎什么?” 苏乔摇摇头:“我不会讲,两周前这个人突然就出现在医院,接著没两天就住进楼先生家,楼先生也只说那是他的儿子,大家都把他当少爷看待。” 朗殷恍然大悟得点点头,耸肩道:“私生子嘛,这又没什么,不过如果是真的话,球球之后怎么办,你是不是得重新好好打算?你现在也没工作,一个人怎么抚养他,我看哪……” “不是……”苏乔欲言又止,若有所思:“你能想像吗,楼先生莫名其妙突然就捡到了一个儿子,如果是真的就算了,但……你知道那男孩长得有多漂亮吗,楼先生对他……那才不是对待儿子,这一点都不正常……” 这时朗殷的电话突然响了,她打了个手势便接起来,低声应了几句,挂断后笑道:“姊姊,我们待会再好好聊聊,既然你都起了话头,那更要好好来谈谈球球的事,走吧,你应该还没吃饭吧。” 苏乔瞟了她一眼,警戒道:“你跟谁讲电话?” 殷朗含笑不语,旋即弯腰拉起球球的手,傲人的身材几乎要抖出低胸的小衬衣:“走吧,球球,跟阿姨去吃点心好不好?” 球球紧张得抬头询问妈妈,苏乔柳眉一皱:“我可没答应你,你到底来做什么?” 殷朗扬唇一笑:“请你吃顿饭而已,用得著这样好像我是人口贩子一样,你还是一样顽固,就吃一顿饭不用你三十分钟,好嘛,姐姐……” “你再叫我一次姐姐你就死定了。”苏乔横了她一眼:“出去,别挡在门口,去哪里?” 抵达餐厅后,苏乔牵著忐忑不安的球球,还没走进包厢,就被人通知说泊车出了一点问题,苏乔见朗殷在,便放下球球匆匆跟著去领车子。 朗殷半哄半劝得把球球带进包厢,妈妈不在身边球球哪里坐得住,时间一久,他不顾朗殷的叮嘱,趁著没人注意就推开门就跑出去,跑没两步,就被困在来往穿梭的人群里,进退不得。 “妈妈、妈妈……”球球边啜泣边漫无目的得寻找著苏乔的身影,他想哭又想到妈妈今早才叫他要当个男子汉的话,只好强忍著泪水,不停得用手摩擦通红的鼻子。 他走著走著,突然撞到一面墙,仰头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大人。 球球仰头呆站在原地,吓到连逃跑都忘记了,他本能对陌生人感到害怕,何况这个人脸上都没有表情,看起来很凶,妈妈虽然平时也没什么表情,但她尔偶也会笑,妈妈只要一笑,他就觉得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妈妈更好的人。 球球维持著发呆的姿势挨在男人的脚边,陌生人不但没有把他推开,竟然还蹲下来与他平视,面无表情得把他来回审视一遍,就像在医院里照一种可以拍出骨头的光一样,甚至比照那个还要恐布,因为他突然伸出一只大掌,直接朝他的头劈过来。 球球吓得闭上眼睛,结果什么事都没发生,头顶上却多了一层厚实的温度。 那个陌生人其实声音挺好听的,很低沉,而且好像感冒一样有些哑哑的:“迷路了吗?我带你回去。” 球球愣了一下,紧紧握住自己的小手,摇摇头道:“不行,妈妈说不可以跟陌生人讲话。” 陌生人顿了一下,旋即站起来,他好高,球球只能下意识抬头去寻找他的声音:“喔?为什么?” “因为,她说陌生人有可能是……”眼见男人迈开长腿往前走,球球为了把话说完,只好跟著男人的脚后跟追上去:“坏人。” “听起来挺合理的。”男人低声道:“看来你妈妈是个很聪明的人。” “当然,妈妈最厉害了。”球球听了不禁挺起胸膛。 “怎么个厉害法?”男人边走边低头看著紧跟著他的小家伙。 球球童颜童语讲了一大堆,讲了妈妈煮的鸡蛋,还会吹长笛,甚至连小别墅的事情也说了,里面有严肃的楼伯伯,对他很好的婆婆,和好看的童叔叔。 陌生人就静静得走在他的旁边,球球迳自道:“啊、最近还多了一个小哥哥。” 陌生人不动声色得问他:“是怎么样的小哥哥,他也住在小别墅里?” 球球点点头。 “你时常见到他吗?” 球球偏头想了想:“妈妈有去的时候。” “喔?为什么你妈妈也要去?” “妈妈会去帮小哥哥看病。” “看病?他生病了吗?” 球球点点头:“小哥哥人很好,他上次还说要教我骑小马,只是他一直躺在床上,妈妈说生了病的人才要白天也躺在床上,就像球球以前一样……” 陌生人一顿,音色又降了几分:“你喜欢那个小哥哥吗?” 球球又点点头,这次却把眼睛睁得亮亮的。 陌生人道:“那你想不想把他的病治好?”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陌生人允诺:“不过你得先带我去找你妈妈,来。”男人说完,便朝小男孩伸出温厚的大掌。 球球瞪著他好久,终于把小手塞进宽大的掌心里,就在这刹那,男人凶巴巴的脸上居然闪过一丝微笑,球球眨了眨眼,这才确定男人真的在笑,很温暖,妈妈……有时候也会这样对他笑。 “你、你是谁啊?” 男人捏紧小男孩的手,低下头用高大的身躯垄罩他的视线,把他的 分卷阅读224 分卷阅读224 分卷阅读22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2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25 影子纳入自己的还里,用不符合外表的温柔,低沉道:“记住了,我叫作爸爸。” ☆、一四九(上) “我不要、……不、……” 房门半掩,暧昧的风神不知鬼不觉得交换著屋内和屋外的空气,隐隐约约夹杂著一道恼怒的低吟。 “不要、我不要……不要逼我……” 房门内除了断断续续传来青涩的怒嚷之外,仔细一听,还有另一个男人的声音,间或传来耐心的低语,似乎在哄劝那位不安分的青年,一躁一静,形成强烈的对比。 青年又呜呜含了几声,便安静了下来,发出一些唇舌碰撞的水渍声,没隔多久,突然传来一声剧烈的挫响,随之而来的是玻璃激烈的破裂声。 正要上楼的年轻男子被这声巨响吓走了冷静,赶紧掀开门板,不管不顾得突门而入。 “楼先生!” 坐在床上的男人鲜血直流,胳膊上被碎掉的玻璃划开一道怵目惊心的伤口,雪白的衬衫瞬间被鲜血染红,坐在男人身边的青年正失神得看著汩汩冒出来的鲜血,没有任何反应,一双大眼睛好像是画出来的。 “没事。”男人面不改色,丝毫不把这点血放在眼里,伤口扎得挺深,玻璃碎片还插在上面,年轻男子不敢轻举妄动,男人便叫他把药箱拿过来,顺便找人来把地板上的碗和蛋粥清理乾净。 年轻男子很快就镇定下来,语气却掩不住焦虑:“你先不要动,我去叫医生。” “先把碎片清走,别伤到他了。”楼青云不以为意道。 童丹颐不可置信:“楼先生,你在流血。” “没事。”他瞧了一眼站在床边的男子,淡淡道:“你怎么一副快晕倒的样子,这点小伤口也受不了?去拿药箱过来,医生别叫了。” 童丹颐还想说什么,但看了看楼青云手上的伤口,还是转身下楼找药箱。 “别碰。”楼青云把受伤的胳膊移开,不让青年有机会碰触到锋利的断口。 青年似乎有些歉疚,他垂下整齐的睫毛,看著地板上的残局不发一语。 楼青云搂著他的腰,轻轻安抚他。 “楼先生,药箱拿来了。”童丹颐不知道何时回到了卧室,他迅速翻出能用的药品和绷带,迟疑得看著挨著楼青云的青年:“我帮你拔出来,要不要让他先坐在旁边?” 得到应允,余时中早就迅速退到一边,童丹颐这才轻轻拉过楼青云受伤的胳膊,用止血粉敷上去,虽然血看起来流了很多,但主要扎到的是静脉,所以一下就止住了血。 楼青云全程静默得看著他处理伤口,童丹颐用酒精消了毒,正在缠绷带,青年突然爬到楼青云的身侧,缓缓冒出一个头,楼青云顺势用没受伤的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谁也没想到就在下一秒,青年做出了让人完全无法预测的事。 他双手搭在楼青云包绷带的位置,低头用前额轻轻靠上,小幅度得磨蹭像是在道歉。 童丹颐手一顿,愣是没反应过来,倒是当事人很淡定,楼市长只在刹那间收缩漆黑的瞳孔,他的视线就再也没离开过像猫一般道歉的青年。 “丹颐,你先出去。” 童丹颐没动:“楼先生,碗是怎么打碎的?” 青年抬起头,面色惨白道:“是我打碎的。”他看了看满脸纵容的楼青云:“对不起。” “没关系。”楼青云低声道:“但下次就算不想吃,也别再摔碗,伤到自己就不好了。” 童丹颐像是憋足了一口气,态度有条不紊:“少爷总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要叫医生过来看看。” 余时中一听到医生,立刻歪著头嘶嚷道:“我真的不想吃,我已经吃一半了,我不想再吃了。” “不可以。”楼青云严厉得加重口吻:“今天先到这里,我现在不逼你,明天再吃点别的,老是不吃东悉像什么话。” 余时中如释重负,讨好得抬起眼皮:“那、喝牛奶不行吗?” “晚上再喝。” “我想喝。”余时中在楼青云的耳边乖巧道:“我想喝你给我的牛奶。” 童丹颐听不下去这种对话模式,他再也崩不住微笑,几乎是突兀得瞪著楼青云:“楼先生,您在想什么,你之后要收养他做儿子,你说外面的人会怎么看?现在外面盯得这么紧,恨不得从鸡蛋里挑骨头,就在等你自己出露把柄,现在时机紧迫,要是给人拍到什么藉此大作文章,可不好收拾。” “他还是个孩子,能拍到什么,他之后就是我唯一的儿子,名正言顺别人能说什么。” “孩子?”童丹颐轻笑一声:“他已经二十几岁了,法律上早就具有完全行为能力,都可以结婚生子了,哪是什么孩子。” “已经可以结婚生子了么?”楼青云拍了拍余时中的肩膀,让他不要那么紧绷,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强势:“这辈子我不准你结婚生子。” 童丹颐自知多说无益,便微微掬了个躬转身离开:“请您务必谨慎为上。” “他讨厌我?”余时中望著紧闭的门扉,不明所以得询问楼青云。 “怎么会?”楼青云旋即转开话题,他从背后搂住余时中劲瘦的身躯,像个好父亲抱著自己的儿子:“每天都待在家里一定很闷吧。这个周末我没有行程,带你出去走走好吗?” “真的?”余时中回过头,嘴唇差点撞到男人的下巴,他僵硬了一下,不著痕迹得挪开距离:“去哪里?” “去你想去的地方。”男人温柔道。 余时中不假思索,还是同一个答案:“我想去找妈妈。” 楼青云捏起青年瘦骨如柴的手腕,宠溺道:“从明天开始,你要是能把晚餐全部吃完,我就带你出去。” 楼市长说一不二,余时中为了出门,强忍著作呕的欲望,连续吃了一个礼拜的晚餐,他其实也不是不能吃东西,就是在吞咽的时候会感到恶心,胃的状况却还好。 余时中知道自己有那里不对劲,非常不对劲,他常常坐在床上发呆,一坐就是一整天,他不想吃饭,好像身体根本就不需要食物,起先他以为是胃溃疡的关系,但后来发现他还是能进食,这几天下来他唯一心甘情愿吃下肚的东西,就是每晚睡前的一杯甜甜的热牛奶。 他知道牛奶里加了一种糖,有一个非常特别的味道,别的东西取代不来,以前在茶水间喝红茶时加的糖包就是这种糖,让他因此迷上甜腻的热饮,没想到楼青云家的砂糖也是同样的味道。 而且甜甜的饮料能让他平复心情,一扫白天的颓郁,尤其加在牛奶里,更像是双倍安定的效果,他以前怎么都没发现喝牛奶能让心情变好,他本来性格就有点急躁,最近更是有变本加厉的趋势,他有时候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容易激动。 分卷阅读225 分卷阅读225 分卷阅读22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2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26 就像上次楼青云为了劝他吃饭,口气强势了一点,他勉强吃了几口,就激动得把碗摔出去,正好撞到楼青云的手表当场碎开,直接扎出一道五公分宽的伤口,虽然楼青云嘴上说没事,但他还是愧疚得不知道该如何道歉。 余时中静静得靠在窗户边,毫无焦距得盯著眼前迅速交递的景幕,车子已经开了很久,他们一路从市中心开到悦骊山,外头的景色由水泥丛林逐渐变成青一色的树林,余时中不知道何时开始打起盹来。 “醒了?” 他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温热的物体上,身体上也覆盖一层温暖的棉被,他一鼓作气起来,才发现自己躺在楼青云的大腿上,身上盖著他的外套。 车子已经抵达目的地,只是外头的天色昏黑,乌云密布,跟早上的艳阳高照完全是两个世界。 “我睡了多久……”余时中迷迷糊糊得嘟囔。 “快四个小时。”男人道:“现在是下午四点。” “这么晚……”余时中正要推开门,门却有上锁,他回头问道:“不是到了吗?” “天色不早了,而且待会要下雨,我们下次再来吧。” 余时中睁著眼睛看著淡然自若的男人,他知道楼青云用上这种口气就是没有转圜的意思了。 这一个月相处下来,他其实挺害怕这位爸爸昔日的好友。 跟害怕杜孝之的感觉不一样,他害怕杜孝之的感觉更直接一点,比较像是兔子害怕被大野狼吃掉的那种害怕,兔子被逼急了也会豁出去咬他一口,但楼青云不一样,他是从小到大的长辈,余时中害怕之中还夹带著一种对长辈的敬畏,楼青云如果真的拿出模范要求他,余时中是连坑都不敢吭一声。 一个大掌突然覆盖住他的头顶,余时中吓得睫毛多眨了好几下,楼青云神色如常,温和道:“再睡吧。” 余时中见司机已经重新发动引擎,立刻出言喝止:“不要,都已经来了,就让我看一下,一下就好了。”他朝著楼青云道:“拜托,你说今天要带我来看爸爸的。” 楼青云低头瞅著他:“不行。” 余时中把头仰得更高,求道:“青云叔叔……” 楼青云还是摇头:“快变天了,下次来也一样,怀英一直都在这里,以后有的是机会来看他。” 余时中难掩失落,为了在记忆中多保留一些能思念的景色,他赶紧贴到车窗上,瞬也不眨得把外头的风景记录在脑海里。 楼青云突然靠到他的背后,用宽大的肩膀垄罩住他的身子,余时中顿了一下,没说什么。 “不高兴了?” 余时中垂著耳朵不说话。 楼情云跟著他一起欣赏窗外的静谧,炙热的气息像外头的花蕊一样,有的开有的谢,都不是他能控制:“你瞧,花都开了,再过几个月,就会结成果实,我们再一起来摘,好不好。” 作家的话: 杜先生不准我让时中舔别人,稍稍做惹修改 ☆、一四九(下) 轰隆一声,闪电劈开浓黑的乌云,大雨接获命令,气势滂沱得从天空倒灌下来,卷起一波接著一波的雨浪,乳白的天空被搅和成一团污泥,岚烟很快得就弥散开来,四周一片白茫茫,正如同两人迷雾般蒙昧的心情,互相若有所思。 “楼先生。”司机打开通话机:“雨太大了,到处都是雾,我看不太清楚不敢冒然往前开,前面有一段容易落石的地段,您看要不要先停一下等这阵雨过去。” 得到楼青云的应允,司机便把车挪到一处农地的遮雨棚外,祸不单行,就在停车的过程,突然听到一连串歪七扭八的挫响,司机赶紧熄火下车一探究竟,竟然爆胎了。 等了半天,雨势仍不减,手机也没有讯号,他们只好待在雨棚内等待雨势转小。 “先生。”莫约三十分钟,雷雨依旧没有暂缓的趋势,这时路边开来一部黑色的轿车,似乎也是惨遭波及的落汤鸡之一,他们许是瞧见有人受困在这荒郊野外,便停下车来,司机率先凑近两部看是哪家人的私家车。 楼青云给他一个眼神,司机回覆道:“是林家的车。” 楼青云还未说什么,两位西装打扮的男人已经下了车,打著伞朝他们踱近。 “这雨下得可真急,听司机大哥说您的车抛锚了,楼市长若是不嫌弃,请让我载你们一程。” 来人西装笔挺,脸孔俊俏,谈吐得宜而不失风流,余时中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声音的主人,是怎么扮猪吃老虎得把他铐在床上的! 林彬俏眼一横,扫过余时中错愕的神情,以及肩上那件过大的西装外套,有趣的是,跟楼市长身上的西装裤是同一个套件。 “有劳你了。”楼青云浅浅颔首,没有拒绝林彬的好意。 方才车子抛锚的地方离遮雨棚有一段距离,他们的伞不堪风雨的摧残,余时中几乎半边身子都被淋湿了,即使已经接近晚春,山上的空气依旧又湿又冷,林彬的车内虽然烘了暖气,余时中还是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样吧,我这附近有栋房子,我载你们过去把湿衣服换掉,不会耽误多少时间。”林彬虽是询问楼青云,眼睛却看著余时中。 “哈、啾……”余时中搓搓鼻子。 “好,麻烦你了。”楼青云一手揽住余时中,让他多靠近自己的体温。 果然下山后不到十分钟车子就抵达林彬的小别墅,余时中也没多逗留,直接被人带进浴室泡热水浴。 “才几个月不见,你就来自投罗网?” 林彬的声音冷不防得出现在浴室里,余时中愣了一下,便从浴池里站起来,旁若无人得用乾毛巾擦拭身体。 林彬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差点滑一跤,他含笑道:“喂喂喂、因为我对男的没兴趣就这样让我看到饱吗?我说余少爷,你怎么会在海城?” 余时中随手把毛巾一挂,边穿衣服边道:“我本来就住在海城。” “你是傻子吗?”林彬还是噙著笑,就差没跳上来摇他的肩膀:“你原本就住在楼青云家吗?时中,他拿什么威胁你,别告诉我你们本来就是这种父慈子孝的画面。” 余时中套起圆领衫,含糊道:“他没有威胁我。” “这么说来,你胸口上的痕迹也是自愿的喽?” 余时中身形一僵,林彬更进一步道:“时中,你来海城多久了?” “我不知道……” 林彬叹了一口气:“你自己照照镜子,你离我上次看到你起码少了十几斤。不然这样问好了,你为什么会在骊圆?楼青云带你来扫墓?” 余时中不愿多谈:“嗯,我父亲的墓。” 林彬没有太讶异,道:“嗯,那结果有看到令尊吗?” 余时中摇摇头,有些沮丧遮都遮不住:“下 分卷阅读226 分卷阅读226 分卷阅读22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2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27 雨了,就没有下车。” 林彬话锋一转:“我早听说你身子抱恙,但看你现在精神还不错,楼市长有让你吃什么药吗?” “没有,我没吃药。”余时中下意识否认,又愣道:“你刚刚说什么?你早就知道我在这里?” “这种事情没有包得住火的,尤其是楼市长这样的人物,我只是听个大概就猜到是你,时中,你老实跟我说,为什么回来海城,就为了来找楼青云吗?我不信。”林彬道:“你之前躲他躲得要死要活,怎么突然就改变态度了?” “我是……那是误会,我误会他了。” “误会什么?”林彬反问道:“误会他想杀你吗?你忘记七年前的那场爆炸了吗,你当时为什么会在双子星桥下?” 余时中眼神一沉:“我、我当时……是、是误会吧,青云叔叔怎么可能想杀我?他是想帮我跟妈妈,只是刚好遇到气爆……” “是因为有人叫你去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巧经过出事的地段,他说要帮你们家平反还你们清白之类的话吧,就是料准你一定会上钩,没想到你大命不死,七年后却又乖乖得回来自投罗网,时中,我有说错吗?” “你怎么知道?”余时中不解得看著他:“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谁跟你说的?” “这不重要,时中,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楼青云,离开海城,你在北都杜先生才能保护你……” “怎么会不重要?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没理由要骗你,时中,你的说词完全变了,你才来海城多久,是什么让你转眼连杀父之仇都忘了,就凭一个可能想杀你的凶手的片面之词?” “如果他想杀我,为什么还带我来扫墓?他说、他为了补偿我们,照顾了我妈六年,如果他真的讨厌我们,根本没有理由这么做,”余时中没有放开过捏握的手心:“我、我现在找不到理由、继续恨他……” 林彬一怔,眯起眼睛道:“看来我是有前科纪录了。” 这时外面传来细微的骚动,乍听一下是一对脚步声,越近越稳重,像踩在雍华的绒毯上,最后停在浴室的门口外:“英宝,你好了吗?” 林彬暗自啧了一声,以一种不可理喻的表情用口型反问余时中:“英宝?” 余时中连忙道:“快、好了,再等一下。” 外头的男人依旧云淡风轻:“我进来帮你。” “不用!”余时中赶紧压住浴室的门,心神不宁得猛瞪著林彬:“我快穿好了,就再一下下。” 余时中见他没有要躲的意思,便要往门外走,就在他开门之前,林彬突然拽住他的手臂,整个人凑到他的耳边,语不传六耳:“我再告诉你一件事……” 林彬打开浴室门,迎面对上伫立在门外的男人,他把时中还给他,腼腆道:“楼先生,久等了,临时找不到符合他尺寸的衣服,我刚刚送了一套新的给他。” 楼青云把余时中拉过来,仔细确认他穿戴整齐,才朝林彬道谢:“诸多麻烦彬少了,时间不早,不方便再叨扰。” “这是哪儿的话,楼市长可是我们海城的大家长,得好好保重身体。您这样客气,晚辈都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了。”林彬一伸手:“那车子已经停在外头了,这边请。” 余时中一直到车子驶进楼青云的宅邸都浑浑噩噩的,每一根毛都确实在,但每一根的位置都不对,楼青云问什么话他都没听进去。 林彬清晰的语调一直回荡在他的脑海,垄断了他所有的想法:“杜孝之身中三枪,现在正躺在医院里。” ☆、一五零(上) 春雾绵绵,夜色悱恻,晚春的夜晚相较白天的绚烂,不过是一团奢华的假象,一道高俊的身影从浓雾中脱颖而出,吴信随手把跑车甩上草皮,大步流星往别墅的门口走。 他一打开门,就听到客厅走出来一道好听的声音,婉转中带著刻意的惊讶:“信哥。” 吴信本来就皱著眉,在狰狞一点也不意察觉,磁性的嗓音低沉如常道:“怎么是你,杜爻呢?” 丁香缓缓从黑暗中走出来,露出整张漂亮的脸蛋,轮廓是憔悴了些,但依旧漂亮:“杜爻找我喝酒,顺便就把我载到这儿了。” 吴信悄悄环顾了四周,不冷不热道:“你进来前可有不一样?” 丁香稍微想了想,不解得摇摇头。 吴信瞟了他一眼,丁香没由来的发颤,他抢自镇定得笑了笑,识相得润了润嗓子:“杜爻回房间睡觉了,那没事我先回去了。” 吴信嗯了一声,打电话叫人把丁香载走,他则信步往楼上的卧房去。 吴信用自己也没察觉到的谨慎轻巧得转开门把,果见占据整个角落的大型双人床上拢起一大块,枕头边窝了一团毛茸茸的白球,跟棉被里的主人一样正睡得死甜,即使主人把所有的被子都卷成一个蛹包住自己,连头都埋在里面,把它孤零零得亮在床铺上。 吴信眉头一皱,走过去帮被子里的人挪位置呼吸,他才刚拉开棉被,就被惊醒的男人搂住脖子,半边身子都被扯上床,柔软的床铺立刻又凹陷一大块,不得不承担另一个男人体重的强势入侵。 杜爻显然喝得不少,鼻息间都是呛烈的酒气,眼神也像是被酒泡过一样,他本来就生得周正,平时尖锐得像朵扎人的玫瑰,难得毫无防备,连英挺的眉头都松化开来,漂亮的桃花眼不用说话就能传情,长长的睫毛上彷佛沾著酒珠,闪亮亮的晃人心神。 吴信深知自己咽了一口口水,他双手撑在男人的脸颊两侧,被迫蛰伏在原地,精壮的臂肌浮出衬衫表面,他知道只要自己一有动作,定是把杜爻压进床单操到天亮。 雪白的猫咪似乎不懂爸爸为什么动也不动得趴在床上,立刻摇著小腰蹭到他的手臂上。 “喵……”舒服的猫吟声吵醒了梦中人,吴信察觉到手背毛茸茸的触感,以及身下的辗转翻动,还是没能把身体抽开。 杜爻双手搂住吴信的脖子,吊著眼角儿打量眼前英俊得过分的男人,横看竖看都是阳刚过剩的男人味,他不禁起眼睛,哑声道:“吴信?” “嗯。”男人不置可否:“你喝多了,快回去睡。” 平时要是他在深夜吵醒他,杜爻到隔天早上都不会给他好脸色,但今晚肯定是酒精误事,杜爻顶著一头睡乱的黑毛,像只猫偷了腥一样,突然展颜一笑:“你回来了啊?”说完便凑到男人的下巴,伸出舌头舔吮他的喉结,就像白猫嘤嘤舔吮他的手背一般。 吴信被迷惑得摸不著南北,即使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表情,杜爻也不在乎他在想什么,他给完一颗糖,转瞬甩人一鞭子,吴信还来不及脱掉他的睡裤,就被杜爻狠狠踢开,猝不及防的猛击,就连吴信也差点跌坐在地 分卷阅读227 分卷阅读227 分卷阅读22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2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28 板上。 “喵……喵……”小猫也惊慌得跳下来,不解得跳到吴信的身上蹭他。 “去洗澡……”杜爻迷迷糊糊得哼了声,又栽头跌进更深的睡乡。 吴信被这一踢弄得不上不下,他强压下胸腔邪窜的火苗,随手把杜爻裹进棉被里,再把猫仍回床上,徘徊几许,他把西装外套脱掉,单著一件衬衣走回书房。 门一关上,他就无声得笑了。 比枪管更快抵上他的脑袋的,是板机无情的扣响。 “给我一个理由说服我让你留遗言。” 吴信立缓缓举起双手,无奈道:“说了理由就来不及说遗言了吧,杨初卿。” 男人冷笑,寒声道:“什么时候也轮到你这样叫我了?” “初晴哥,你不请自来,不会就是拿著枪跟我聊天吧,手不酸吗。” “少废话。”语落的瞬间,男人把枪枝往地上一仍,举起手臂狠狠对准吴信英俊的脸孔砸上去。 吴信早有防备,他迎面接住初晴迅雷不及掩耳的重拳,下一秒,耳边凶神恶煞的拳风接踵而来,两个蓄满力量的男人无声无息得过了十几招,吴信最后一个矫捷得侧身,初晴没挥到人,重心没踩到往前踉跄了好几步。 “该死。”初晴飙了一长串脏话:“要是十年前你早跪在地上喊我爷爷。” 吴信没理会挑衅:“七爷不是让你守在码头,怎么还有空来我家闲晃?” “哼,你还他妈有脸跟我说七爷了?”明明没有枪声,却满室烟硝味:“要不是枪手在三天内就被逮到,我早就让你躺著陪他上路,还好端端给你站这儿吃我喂的软招?” 吴信微微一笑:“初情哥若是没别的事就赶紧走吧,天气怪湿冷的,你流了那么一身汗,还是回去抱女人睡觉吧。” “再打一场不就热了。”初晴露出牙齿:“你个oooo的臭小子,今天我不捏爆你的oo,你就不知道敬老尊贤怎么写了是不是?杜老七到底要你做什么,你他妈再晃悠我,啊?” 吴信收起微笑,漫不经心道:“怎么,你也想分一杯羹?” “我不管你再搞什么飞机,你老实告诉我,枪从哪里来的?” “……”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走私枪枝给青帮会,数量听说非常可观,你这个牵线人当的怎么样啊,连美国佬的钱都不放过,你从里面抽了几成,老青帮这次也是被逼到死角了,连你经手的生意的都敢要,看起来糖粉的获利相当不得了啊,臭小子手腕很硬嘛,在我眼皮子下一套接一套,胆子不简单呢。” 吴信低头掏了一支菸,口气如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你总不会不知道了吧?”初情皮笑肉不笑,凶光毕露:“为什么那小婊子会出现在你家?” “……” “杜爻没什么脑子就算了,你不会跟他待久了也变笨了吧?” 吴信从容不迫得呵出一抹淡烟:“我记得初晴哥以前也不是跟著七爷,好像是大爷的人,我没记错吧。” 初晴冷笑:“兔腮子,老子当年盘货杀人的时候,你他妈鸟毛都还没长齐,你不要以为杜七现在信任你,那对他们杜家人来说值个毛玩意儿,你以为我是因为背叛大爷才有今天的地位,那你真的就蠢到连杜爻都不如了。” 吴信不怒反笑,反而像是对初情的底线饶有兴味:“喔?当年坐上杜家财务部的杨经理,据说只是个渔户出生的小混混,连高中都没有毕业,这其中没有贵人的帮忙,好像说不过去吧。” “历史背得很熟嘛。”初晴也笑:“那你知道大爷为什么一夕之间被老爷子赶出家门,从此再也不能踏进杜家的企业?” 吴信鹰悍得对准初晴的眼底,找寻著他的答案。 “因为他干了件蠢事,导致这杜家的继承人,最后非得落在杜孝之手上不可。”初晴别开眼,低沉道:“他找人去刺杀老爷子的女人,也就是小七的亲生母亲。” “老爷子表面上没有再娶,但有多爱这个女人……年纪都可以当他女儿了,她……”初晴出神得握紧拳头,喃喃道:“她就像诅咒一样,杜家这一代的男人就好像注定要过她这一劫……” 初晴转眸一瞥,眸色阴郁:“你不可能不知道,就连死的时候,老爷子都是跟她死在一起的。” “什么?”吴信一震:“老爷子不是病死的吗?” 初晴道:“这件事被下了封口令,知道事情真相的,除了已故的老爷子和那个女人,就只有当时也在场的杜蘅之了,一个房间三个人两具尸体,就连小七自己都不知道那一个小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好像跟初晴哥臣服七爷的故事没有关。” 初晴哼哼两声,随手挑起西装外套,率性往大门走:“这不需要理由,因为我他妈讨厌杜蘅之。” 就在开门前他停下脚步:“本来你要搜集小狗小猫,搞什么变态戏码,我才懒得鸟,只是小七上周才被打出三个窟窿,我现在只要看到贴著标签的人,就觉得……他妈特别不爽。” 最后那几个字,连一贯淡定的吴信都扬起了眉毛。 “最后一件事,南边的庞玄和你房内儿的宝贝少爷,最近私通得也太频繁了点,我想装瞎做个好人都没办法,这一身绿你看著办吧。” ☆、一五零(下) 余时中的厌食症一点起色都没有。 楼青云为他找来的医生和营养师都没有任何效果,倒是他越发依赖热牛奶甜甜的味道,每天睡觉前一定要喝一杯,雷打不动,几乎变成他每天唯一能入得下口的进食。 楼青云怕他养成偏食的习惯,曾经禁止他再继续喝牛奶,起先他还忍的住,但有一次他实在太想念牛甜甜的乳香融进舌尖的美好触感,结果划破手腕啜舔自己的鲜血,等到童助理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晕倒在底板上,血液黏答答了满地,在急诊室溜了一圈后,楼青云就再也不敢禁止他喝牛奶,只是严格控制他每天一杯的分量。 余时中即使昏昏昧昧,稀里糊涂得喝,自己也隐约知道,他渴望的不是牛奶,而是加在牛奶里的砂糖,那个味道跟以前茶水间的方糖一模一样。 刚刚,他又再次把努力了四五个小时才吞下咽的食物,全部吐到马桶里,一股脑儿半滴不剩,整个食道都被他吐得歪七扭八,这厌食症没有想像中来的简单,他本来以为只要强迫自己吃进去就成功了,没想到连他的胃都拒绝食物的入侵。 好不容易吐乾净了,他才稍微缓了口气,虽然空腹的滋味也没多好受,总比刚刚直犯恶心来得强。 他把中午的营养针打进静脉,这才有了力气爬出浴室,他现在是一点都不敢照镜子,只怕多停留一眼都会要他的命。 他漫无目的得在长长 分卷阅读228 分卷阅读228 分卷阅读22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2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29 的走廊上来回散步,全当做运动,整天赖在床上也不是个事,这几天下来他每天都强迫自己活络筋骨,每次走到尽头的时候他都会多驻足一下,那间房间他从来没进去过,是楼青云的书房。 巧的是,今天外头的风异常紧凑,一阵巨风刮过来,窗户都要多抖几下,也不知道是窗户没关还是怎么,东西哗啦哗啦得坠了满地,听那声音的方向,应该是从书房内传出来的。 余时中踟蹰了两秒,悄悄得,忐忑得,小心翼翼得转开书房的门把。 房门一打开,他就彻底愣住了。 每一面墙壁上都布满了的时钟和怀表,有完整的,也有半成品,有骨董,也有改装品,密密麻麻,喋喋不休,有的很明显是从手表拆下来重新组装,有的又像是才刚从古董点买回来,裱框还漆著古铜色的光泽。 有的有干练的金属外壳,有的乾脆被剥得只剩下精巧的齿轮,有的镶著宝石,各式各样,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给,唯一的共通点是所有的时钟皆上准发条,有条不紊得滴答作响,尽忠恪守得消磨著这些没有人知道的时光。 但真正让余时中动弹不得的,不是整栋屋子的时钟,而是这个地方熟悉得太诡异了,简直就像是模拟他父亲的书房布置出来的。 除了时钟排出来的壁花外,每个角落都跟记忆中分毫不差,骨董桌,书架,茶几,窗户的方位,还有那座巨大的老钟摆,都摆在一模一样的位置,连地毯都是爸爸最喜欢的墨绿色。 他能确定那些钟表都是爸爸亲手组装出来的成品,爸爸的书房就像是他的收藏室,他酷爱这些上了年纪的东西,可能连支笔都是上个世纪的,那坐大钟摆更是爸爸最宝贝的收藏之一,听他说是国外泊进来欧洲骨董,平时是磕碰不得的,就连余时中都不敢随便触碰。 四方的骨董桌上更是整整齐齐得摆了一盘瓷具,这跟一般茶具不同,只有一只瓷壶和一副对杯,瓷漆薄而剔透,匀而精实,镶著细细的金边和釉彩,样子也和一般的茶壶不同,爸爸曾说过那是拿来喝酒用的,只可惜壶口的地方撞断了一个残口,所以他非常肯定这组瓷具就是原本爸爸书房里的同一件。 余时中觉得脑袋里有烟火在逃窜,轰轰斥斥的像燃尽的芯蕊,再窜不出更具体的火焰,太奇怪了,为什么爸爸的遗物会在楼青云的书房里出现?太多想法一下子窜涌而至,他觉得他快要可以拼凑出一幅画,可是却唯独缺少了最重要的那一块。 人家都说好奇心杀死猫,诚然不欺。 他突然不想再继续待在这间房间,熟悉的景致令他感到窒息,他越看越心慌,踩著摇晃的重心节节退后,一个不察,脚去绊到天鹅绒的地毯,整个人四脚朝天往后滚了一圈,这一滚一撞,墙壁没摇晃几下,他提提吊吊的胆子倒是全撞飞了。 他慌张得想站起来,却不小心抓破墙壁上的壁纸,不但扯破一个大洞,更露出壁纸底下的东西。 余时中下意识想贴回去,胡乱捡起飘散出来的其中一片,翻开来一看,赫然是一张陈旧的照片,上面的人物端端正正的,没做出什么奇怪的表情或动作,只是人物的那张脸孔,竟然跟自己一模一样。 当晚,余时中坐在床铺上,等著楼青云来敲他的门,其实他根本连门都不敲,想来就直接走进来,不需要任何允诺。 余时中今天更夸张,不只中午吐得光光的,倒了晚上还是吃不下,楼青云正喂到第二口,就被吐了一身,雪白的前襟立刻湿了一大块,余时中又急又气,怎么就整出个不耐用的身子,他的唇角还沾著一些污渍,眼眶也红红的。 楼青云心疼得摸了摸他的头,把剩下的东西全撤掉,换了一套衣服回来,没有再叫人送新的稀饭进来,他坐到余时中榻边的软凳,体贴得拧了一条暖帕给他:“怎么了,还恶心吗?今天怎么回事?” 余时中看著他关心备至的脸孔,摇摇头。 楼青云握住他的手,缓缓翻开他的掌心,从口袋掏出一样东西放上去:“收好。” 余时中定眼一看,发现是一对小巧的珍珠耳环,当下脸色大变,几乎是失态得推开楼青云,怒道:“我不要。” 楼青云不以为忤,自然无比得摸了摸余时中愈合的耳洞,他甚至直接忽略余时中起伏不定的愠色,温和道:“下个礼拜是你母亲的生日,这让你当做礼物,不喜欢?” 余时中整张脸都怔住了,呆呆得看著楼青云,口齿不清道:“你说、真的、吗?” “嗯。” “什么时候?”余时中眼睛睁得雪亮:“下个礼拜吗?今天几号了?” “下个礼拜天,我带你去看她,好不好?” 余时中惊喜得捧著手上的小玩意儿,露出真心的笑容,在楼青云的眼光下比什么都要甜,余时中正要道谢,却见楼青云拿起床头柜上的一个盒子:“试试。” 余时中闻言打开纸盒,里面是一套衣服,他在楼青云的注视下走到浴室把新衣穿了上去,他随意瞟了一眼镜中的倒影,竟被自己吓了一跳。 这、怎么那么像高中制服,虽然说就是简单的白衬衫,背心和西裤,领带也是中规中矩的蓝靛色,但实在令他不得不联想到楼青云书房里的那张照片,镜子里的他,简直就像是那一瞬间的快门。 余时中捏著衣角走回床边,楼青云并没有露出太讶异的表情,他坐在椅子上,轻轻扶住余时中的腰,低叹道:“下礼拜天就穿这样去。” 余时中能怎么办,只能顺从得点点头,楼青云又陪著他度过了睡前的两个小时,才把热牛奶端出来,看著他呵著热烟把乳白色的液体送进嘴里。 药效一上来,余时中的意识跟著朦胧,就在他要陷入睡眠的时候,楼青云倾身挪开了他的棉被,预料外的冰凉让余时中的身子一僵,有些无助得躺在原地。 楼青云对他的僵硬视而不见,他俯身贴上青年的脸颊,享受著细腻而温热的触感,余时中几乎把身体缩成一团,他费了一点功夫才把青年的身子剥开,手掌一点一点往下移动,领带在优美的手指之间两三下就瘫落在枕边,就在男人把毛衣扯到胸口以上,紧接著要解钮扣的时候,余时中忍不住去捉他的手腕,不让他再继续下去。 “怎么了?”楼青云任由青年被动得拉住他的手腕,突然低下头亲吻他的胸膛,即使隔著薄薄的衬衫,蠢蠢欲动的炽热还是亲密无间得浸入他的肌肤,余时中刹那止不住忍耐许久的颤栗,不晓得是因为男人灼烫的低语,还是因为接下来准备要发生的事。 他一个劲儿得发抖,楼青云一个劲儿得解他的扣子,深情更似无情:“还是不习惯?” 作家的话: 来一剂猛药,这样可以吗看官们 分卷阅读229 分卷阅读229 分卷阅读23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3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30 ☆、一五一(上) 余时中左闪右扭,胡里胡涂挣扎,实际上在人家手里照样怎么揉捏怎么来:“一定要,这样吗……?” 楼青云的回答永远都那么正经严肃:“让我看看你。” “我真的、没有心脏病……”余时中微弱得辩解,手脚的感觉却离他越来越远,楼青云已经完全剥开他的衬衣,露出底下平坦又光滑的胸部,怎么看都不像是有被锐利物磨划过,更别说开刀动土。 楼青云近乎是虔诚得端详著他的胸口,指尖已经不足以满足他想触碰的欲望,他缓缓得低下头,亲吻著心脏的位置,感受青年年轻的搏动,贪饷那丰沛的生命力,也许下一秒就会拨开他的胸膛,挖开他的心窝,确认里头腾动的肉块还在不在。 楼青云已经不只一次对他这么做,楼青云似乎不能相信他没有动过心脏手术,直到剥开他的衣服,才亲眼确认光滑的肌肤上没有半点瑕疵,更别说十几公分长的手术疤,但自此之后,他尔偶会趁余时中入睡后,轻轻抚摸那块最脆弱的部位。 “让我听听你的心跳声……” 他小时候有哮喘病,楼青云也知道,他就会更加小心得靠在他的胸膛上,用耳朵倾听他的呼吸起伏,好像怕他只是个娃娃,一不留神心跳就不见了。 白天的时候,楼青云还是对他很好的,完全把他当作亲生儿子看待,只是朝夕相处的蛛丝马迹总不可能遮掩得完美无缺,除了楼青云的秘书和助理会进出市长宅邸,唯一知道他和楼青云的关系的就属苏乔母子了。 “你有在用药吗?任何药物,除了我的处方签以外。”待童助理关上门,苏乔单刀直入:“跟我说吧,我现在就是你的医师。” “算有吧。”余时中道:“牛奶,我每天都喝,里面有一种甜甜的糖。”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不知道。” “楼先生让你喝的?” “嗯……那种甜甜的糖,我来这里前就吃过,我很喜欢,吃了那个不吃别的也没关系。” 苏乔冷静道:“你这是上瘾的症状,你自己知道吗?” “我知道,青云叔叔要我少喝一点,但我做不到,我已经吃不下东西了,这要怎么样才会好?” 苏乔一顿:“你说楼先生有限制你不要吃糖吗?不是他让你吃的吗?” “一开始是,但后来我越吃越多,他怕我偏食,就不准我再吃。” 苏乔简单做了一些检查和听诊,期间她的儿子居然没有过来敲任何一次门,余时中不禁奇道:“球球呢?” “他在楼下。”苏乔道:“最近请了一个家教老师,我叫球球跟她待著。” “喔。真难得看到球球没有黏著你的时候。” 苏乔淡淡扬起唇角:“他也是要学会长大。” “是什么样的老师?” “一个小姑娘,也没教什么,就是陪著他算算数,背背单字。” “喔。”余时中踟蹰了一会,看著苏乔清秀的脸庞问道:“可以请问你跟青云叔叔……是什么关系吗?” 苏乔眉眼不抬,轻描淡写道:“算是远房表亲,我的母亲跟楼先生家有一些渊源,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那你是什么时候才来这里的?”余时中垂下睫毛:“我听人家说,球球是青云叔叔的养子。” “你很在意?”苏乔挑起淡淡的眉毛:“我先说清楚,球球是我的孩子,跟楼先生一点关系也没有。” “不是的。”余时中脸一红,尴尬道:“我没有什么意思……” 苏乔忍俊不住,大致把话说清楚:“球球在怀胎的时候就不是很稳定,出生后更是体弱多病,他患有一些先天疾病,需要动手术跟吃药调养,我一个人在国外要负担这些费用很吃力,那时候楼先生找到了我们,就带我们回国做治疗。” “楼先生没有孩子,他希望我能把球球过继给他,后来我们也去做了亲子鉴定,发现我们是亲属的机率非常高,他承诺会帮我支付球球的医疗费用,说实在,我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在这件事情上我真的非常感谢他。” 余时中的嗓音不觉低缓了几分:“真是辛苦你了。” “怎么会?”苏乔仰起头眨了眨眼框:“是我能力不够,没办法让球球像正常的孩子一样快乐得长大。” 苏乔很快就平复情绪,没所谓的笑笑:“不用露出这种表情,还有别的疑虑吗?” 余时中呐呐,言语间多了分涩然:“我只是在想,如果你跟青云叔叔很亲的的话,那你有没有看过……我的母亲?” 苏乔给了他一个失望的答案:“我只知道楼夫人身体一直都不好,我从来没见过她。” “其他人呢,你有看过岳和仪叔叔吗?淑阿姨呢,他们是我妈的朋友,你有看过吗?” “我并不清楚楼先生的私生活,他的朋友我也不认识,我只知道邢秘书和几个助理,这我可能帮不上忙。” 余时中空期待一场,不免露出沮丧之情。 “你叫什么名字?”苏乔突然问道。 余时中猝不及防被刮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苏乔难得露出微笑:“楼先生好像都叫你的小名,其他人也都只叫少爷,好难称呼你啊。” “喔,我叫作……” “小中!!!!!” 这声尖叫不得了,女孩子特有的尖细,还带著异常的兴奋,苏乔和余时中纷纷回过头,只看到一位穿著连身裙的美女,她的妆扮入时,面容姣好,却披散著长发,衣服全是风造成的皱褶,脸上堆满掩藏不住的喜悦,几乎是用飞的扑进余时中的怀里。 余时中差点被撞出床缘,只能被动得搂住女人的腰,也不知道哪里被拐了一下,疼得直抽气,勉强笑道:“许巧,好久不见。” 许巧整个人趴进余时中的怀里,双手搂著他的脖子,如狼似虎得瞧,眼睛却骨碌碌得像只兔子,没多久眼眶就红了,还等不及蓄满泪水,她就整头栽进余时中的胸膛,不出来了:“小中,我好想你喔,你终于回来了!” 余时中拍抚著她的肩膀,正想安慰几句,许巧马上跳出一双兔子眼睛,又哭哭呀呀了一段:“天啊,你怎么瘦了这么多,骨头都跑出来了,腰也是,都比我还细了,天啊,你怎么了?脸都快看不见了,你生病了吗?” “没事。”余时中笑笑:“你要不要先起来?” 许巧连忙坐起来,心疼道:“喔,你不能起来吗?你生病了吗?” 余时中赶紧摇头,怕这姑娘又来事:“没事,我可以下床,只是不知道你要来,不然就起来等你了。” 果然许巧立刻心虚得绞起手指:“我偷溜过来的,你别说出去。” 余时中叹了一口气:“我跟谁说去……” 分卷阅读230 分卷阅读230 分卷阅读23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3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31 苏乔这时已经不动声色得收好东西,道:“那我先回去了。” “呃你要回去了吗,青云叔叔说要留你吃晚饭的。” “我再跟他说,你跟你的朋友聊吧,不用送了。”她朝两人点点头,就离开了。 “你骗我,苏医师都亲自来帮你看病了,你还说你没病。”许巧瞪他。 “你怎么偷溜来了?”用的著偷溜吗,这不是她乾爹的家? 许巧忿忿得很,埋怨道:“唉,你就不知道了,乾爹根本没告诉我你回来了,要不是林彬给我通风报信,我根本不知道你现在就在这里!” 她又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小心翼翼道:“不过你别说出去喔,乾爹现在跟林家的关系坏得不得了,他家小叔真的很贪心,赚那么多钱也不知足,人家都说林家控制了海城的军商两界,现在连乾爹的地盘也想过来抢,真是欺人太甚! “林彬也过分!乾爹对他那么好,他现在为了家族,什么都跟乾爹撇得一乾二净,真是个坏胚子,我早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果然就是只臭狐狸、小白脸!” 余时中被这些话猛地一顿敲打:“林家……你是说首富林佟吗?” “他跟乾爹早不对盘很久了。”许巧有些怨气,熏哑了嗓子:“我是听我老公说的,我们这儿的海官总长一直是乾爹手下的人,再过不久眼看就要届满,听说这次林家也会派人出来,虽说倪总长做得很不错,只是他上次处理一批货的时候好像跟某个大财团杠上了,还是落了什么把柄,情况对他好像很不利。” 余时中还没插进任何一个字,许巧就一股脑儿连名带姓得抖出来:“卓立牡集团你知道吗,他们的创办人姓蒋,就是……那个、嗯……啊对食府、食府你知道吧,他就是食府集团现在的老板,叫什么,蒋筱城,对,他时常参与政治活动,也常出席一些娱乐圈的活动,很常上电视,你应该听过吧。” “……有。” “反正好像弄得很不愉快,也不知道怎么迁怒到乾爹这儿的,那蒋小城邪呼的很,只不过长得好看一点就老爱上镜头,怎么不去当艺人啊,上次公然说了一些隐射性的话还闹上了头条,我是不知道其他女人是不是脑子都长在眼睛上,还封他什么大众情人,反正我就看他不顺眼,乾爹才是大众情人呢,他帅他的又怎么样,他还是个同性恋呢。”接著叽叽咕咕十万八千里的海港城八卦。 “唉,我也不是很懂,不过我知道乾爹最近事情很多……我怎么跟你说到这个了?”许巧好不容易把话捞回来收尾,满脸歉意:“我是不是很吵啊,抱歉啦,你知道我身边平时就只有刘日昌,跟块大木头处在一起没两样,抱歉啦,小中,你不要嫌我。” 余时中笑道,真心觉得她是个活宝,而且看的出来她开朗许多:“不会,你这样很可爱。” 许巧愣愣得看著他,爱心眼都快挤满天花板,她听见余时中换了副严肃的口吻:“许巧,你丈夫他还有在欺负你吗?” 许巧身子一僵,低头道:“这种事,他平常也是个好人,也会买东西给我,上个月我生日他还送了一块钻表给我,那很贵的我有看过市价……只是,你知道,就是他有时候心情也会不好,我我我现在知道该怎么办了,就是那种时候要尽量避开他……” 余时中眉毛一敛,不豫道:“他还有在对你动粗吗?” “没了,真的没了,最近几个月都没有。”许巧抬起眼,有些不知名的怯意:“其实我怀孕了。” “咦?” 许巧把头发别在耳后跟,支支吾吾道:“嗯,也没什么喇,就是……” “什么叫没什么,你都怀宝宝了还这样莽莽撞撞?”余时中扬声斥道,见她没半点孕妇的自觉,赶紧扶起起她的手臂坐好,加了软垫又添被子,再把空调转温暖一些,最后递了一杯温水给她。 许巧看在眼里不觉得热意盈眶,哽噎道:“小中,你对我真好。” 作家的话: 许巧妹妹回锅,可爱吗xd ☆、一五一(下) “什么?”余时中抽了几张面纸给她:“这样哪叫好,你太小题大作了。” “小中。”许巧突然抓住他的肩膀:“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是关于乾爹的事,你现在都跟他住在一起吧。”她也不管余时中的脸色,迳自道:“我听说,他最近常常跟一些不乾净的人有往来,我怕他对他不好,我知道这是他的工作,他是海城的市长,他得周旋很多事情,但黑道毕竟是黑道,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你能不能劝劝他,叫他不要再跟黑道走那么近了。” “黑道?” “对。”许巧恨声道:“就是青帮会,谁知道背地里都干得什么不法勾当,一群臭流氓,居然还管到国家市政府的头上来了,简直欺人太甚!” 许巧情绪太激动,余时中怕引响到身子,只能笨拙得安抚她,正想下楼拿点甜的什么能安定心神的,然而开门进来的却是另一个人。 “夫人,您没事吧?”刘日昌一进门就看到许巧面色上红,气息不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他定了定神又道:“楼先生已经知道了,您还是赶快回去吧。” 许巧刹那露出惊恐的神色,急急忙忙跟著刘昌日走了。 送走许巧后,余时中瞥到书桌上一个不起眼的不织袋,应该是苏乔遗留下来的,他捡起来收进抽屉里,又担心里头有重要的东西,于是打开来瞧了一眼,却发现到意想不到的东西。 他拿出来摊在掌心上,是一条纯白的手帕。 摩天写字楼的顶楼只有一间办公室,四面墙壁皆是透明的强化玻璃,只要搭电梯到第五十八楼,全国港都之首的美景将全部臣服于这个人的脚下。 将来,这个睥睨群雄的位置将会是他的。 谁不想踩在最高点,俯视底下的美景,只可惜这个俾倪群雄的男人并没有把这等感官独享放在眼里,他面对著浩瀚的夜空,一手拿著手机,另一手随性得插在口袋,全神贯注在耳边的对话。 “叩叩。”木门响了两声,一位黑发美女静悄悄得走进总经理的办公室。 林彬只是稍稍回头瞟了一眼,又继续回到电话上。 “嗯?”没隔多久,林彬掐掉手机,又按了某个分机的电话,吩咐了几句,才把注意力移到办公桌前的美女。 乌鳗般的黑发难得没有束成马尾,软溜溜得垂在鹅黄色的外套上,衬得脸蛋更加白嫩,连严肃的表情都柔和不少,林彬好心情得勾起了嘴角,忍不住笑道:“你今天不是休假吗,如果不是我误会,现在好像是吃晚餐的时间。” 于恬没有空理会上司的调笑,敛容肃穆道:“阿彬,我在路上遇到一个人,说是要找你。” 林彬的笑容随即消 分卷阅读231 分卷阅读231 分卷阅读23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3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32 逝,他的视线移到于恬的手弯上,除了惯用的手提包外,更多了一个印有名牌字样的精装纸袋。 于恬没有注意到林彬的表情,愁著脸道:“阿彬,他说跟你最近一直关注的人有关,你是不是有跟北都那边……” “什么?”林彬再次抬起头,毫无方才黯然之色,他挑眉道:“你在哪里遇到的,这么不小心,什么人都可以找上你?” 这口气就说重了,于恬立刻垂首:“抱歉……阿彬,他搬出杜先生的名号,我不好自己做评断。” 林彬头也没回,摆摆手道:“你把他说的话和样子告诉我,然后就回去吧,这事你不用操心。” 于恬很为难:“他现在人就在外面……” 林彬还来不及诧异,办公室的门又再一次被推开,走进来的居然是一个穿著帽t,带著球帽,头发染得血红,全身上下都散发著不成熟和玩世不恭的青春少年,他的牛仔裤几乎拖地,露出一双崭新的潮牌球鞋。 最不协调的不是青春过剩的打扮,而是少年的脸庞,精致到几乎雌雄莫辨,那双铜铃般圆亮的大眼睛,几乎占据他一半的瓜子脸,睫毛的浓密度一点都不输给向来被封比为艳星的于秘书,尤其是眼角下的那颗泪痣,更是点醒了整张脸的妩媚。 “终于见到人了啊,”少年翻脸比翻书还快,一张林黛玉似的俏脸瞬间变成鬼罗刹:“要见上你一面可真难啊,彬少,不逛夜店不召妓,没老婆就算了,连情妇也找不到半个。” “你到底是不是林家的太子爷啊?怎么过得比和尚都不如,照理说女的硬不起来,男的总也可以玩玩吧,搞得我都不知道要穿女装还男装,你是不是哪里有毛病啊?” “……” 于恬率先咳了一声,道:“……能麻烦你把刚刚跟我说的再说一遍吗?” “当然可以,甜心。”美少年对著于恬扬起甜甜的微笑,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在转回来面对林彬的时候,只稍稍给他一点同情的脸色:“每天都有这样甜美又火辣的极品宝贝在旁边伺候,你到底懂不懂得珍惜啊,你身为男人还真是……小心暴殄天物会被人诅咒一辈子都站不起来喔。” 于恬正经八百得打断他:“颜先生,能麻烦你再说一遍吗?” “……”林彬不愧是八面玲珑的绅士,他扬起一个完美无瑕的笑容:“请问您是?” 美少年很豪迈得一甩手,咧嘴道:“我叫颜镜,杜总叫我来搞定他家失踪的小朋友,想借用一下你的帮忙。” 作家的话: 我知道大家一定忘记颜镜是谁惹,忘记惹也没关系 ☆、一五二 余时中的身体状况还是一筹莫展,虽然在苏乔的帮助之下,他有或多或少作进食,但相对的,牛奶的用量就更大了。 当然,这些多服用的剂量苏乔完全不知情,表面上苏乔以为他只有睡前才会喝一杯牛奶,实际上早上起床他要喝了牛奶才会比较舒服。 余时中知道哪里不对劲了,但他没办法抵抗身体对药剂的反应,十点不到,他就乖乖得钻进大被单里,等著楼青云端给他的那杯甜牛奶。 自从某一次他狠下心果断得拒喝了两天,当天咬著棉被偷偷掉眼泪的事情被楼青云发现的时候,手腕差点被领带勒到脱臼,男人二话不说就把他抱进主卧房,强灌了一杯牛奶,然后盯著他直到他入睡。 楼青云为了避免他伤害自己,不但每天晚上都睡在他的房间里,而且因为没戒成功,药瘾反而更大了,余时中得喝到两杯牛奶才不必揪著棉被忍耐身体里的空虚。 楼青云其实希望他戒掉,但他那种受不得他半点不舒服的态度,根本对戒药没有半点帮助,余时中就一直处于身体和心理矛盾的挣扎交战中。 他那几天过得很苦,看妈妈的日子自然又得延期,虽然失望透顶,但余时中却没有纠结太久,他自己也有些诧异,除了妈妈的病情外,他的心中还有另一块更大的石头,虽然他视而不见,但实际上却占满了他整个胸腔,越来越重,好像随时都在等待时机,压垮他的心灵。 他不晓得该怎么做,才能把那三个血淋淋的窟窿从男人的身上移开,他又想到六年前男人重伤的那个画面,伤口是他帮忙换药的,黑黑红红的很不好看,肉烂巴巴的糊在一起,身体也烫得吓人,好像一幕幕又回到他的眼前重新放映一遍。 “……伤,怎么样了。” 苏乔抬起眉毛,不解得看著把头缩在胳膊里的青年。 “他的伤……很严重吗?” 苏乔轻轻拍了拍余时中的脸颊:“你在说什么?什么伤?你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余时中猛然抬起头:“那是你给我的吧,为什么你会有那条手帕……” “你是不是发烧了?”苏乔平静得打断他,不顾青年不可置信的神色,迳自捧起他的脸颊,严肃道:“我来量量看。” “我没有!唔、”余时中不明白苏乔干嘛曲解他的话,正恼怒得要解释,没想到苏乔突然凑到他的面前,直把额头贴上他的眉心,突然被一个女人零距离的接触,余时中吃惊得嗑不出半点声响,只能被动得感受苏乔冰凉的体温。 “这里有监视器,你没发现吗?” 屋子里悄然无声,只有苏乔量额温的动作,她拨开青年长长的浏海,用唇语道:“安平街23号。” 苏乔轻轻退开一步,神色如常道:“没有发烧。” 当晚楼青云难得留下苏乔母子一同共进晚餐,童助理因为身体不适并没有出现,楼青云也晚了一步才坐上餐桌,就因为刚才顺路载童助理去了一趟医院。 楼青云见桌上多了一个人,率先温和道:“这位就是球球的老师吧,不用拘束,用餐吧。” 那位小姑娘也许才刚升上大学,全然遮不住稚嫩的气息,留著即肩的黑发,打扮普通,人却长得标致得可以,铜铃大的黑眼睛,刷子般的浓睫毛,和那滴楚楚可怜的泪痣,对任何男人而言都无懈可击,只可惜声音却没有长相来得亮丽,比想像中低沉许多,但还是女孩子该有的娇:“谢谢您。” 这是余时中第一次看清楚她的长相,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在哪里看过这个人。 “老师多大年纪了?平时都教球球哪些教材?” 小姑娘显然没想到楼青云会跟她搭话,但她的回答不慌不忙:“背乘法表和一些英文单字,球球很聪明,反覆教几次他就能举一反三,他只是表达得比较慢而已。我今年大一,要升大二。” 一直到要睡觉前,余时中才猛然想起来那个家教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她眼角的那颗痣,简直就跟丁香如出一辙。 “今天在家都作了什么?” 余时中听到近在咫尺的低音,才 分卷阅读232 分卷阅读232 分卷阅读23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3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33 发觉楼青云不知道何时进来的,他想偷偷躺回床上装睡也来不及了,楼青云已经牢牢实实得挡在他的面前。 “没什么,就跟之前一样。”余时中有些郁闷得撇开头。 楼青云状似无意得笑道:“饭呢,有没有吃?我听阿婶说你三餐都有吃。” “嗯……”余时中咕哝:“我觉得身体好很多了。” 楼青云无奈得摇摇头:“会不会很闷? ” “很闷。”余时中百无聊赖得点点头,他之前求过楼青云让他出门,却一次都没有成功过:“我想要电脑。” “好。”出乎意料楼青云居然没有说不行,余时中赶紧反应过来:“什么时候?” “你喜欢玩电动是不是,明天就叫人装一台。” “呃不是……”余时中左右飘移了一下,还是如实说了:“我可不可以跟岳叔叔碰个面?” 楼青云面色如常,温和道:“怎么会想他?” “是他来找我的,我都回来了,说什么也得跟他说一声……” “当然,他知道你生病了,一直不好来打扰,他如果知道你还特别记著他,绝对会很高兴,现在太晚了,明天再通个电话。”楼青云见他恹恹,又吊起了一个话头:“要不要出去走走?” 余时中反射性道:“真的吗?” “何必骗你。” 余时中试探道:“什么时候?” 楼青云揉了揉他的后脑勺:“你想什么时候都可以。” 楼青云特别空出一个周末日,带他来到一家百货公司,除了走走以外,顺便让他买喜欢的东西,却不让他带一毛钱在身上,余时中就只穿著黑色的薄毛衣和白色的长裤,走走停停得跟在楼青云的身边。 逛完百货公司,余时中跟著楼青云走到沿街的一条小巷子,拐弯处有一间不起眼的日式庭院,左邻右舍皆是老房,看起来像是老旧的住宅区,楼青云连门都没敲,就跨过门槛走进去。 “青云啊,好久没看到你了。”门帘下走出来一位上了年纪的老爷爷,眉目慈祥得瞅著楼青云呵呵笑,当他看到随后跟进来的余时中,有那么一刹那撑开了眼皮的皱褶。 “这、这不是你那朋友吗?”他从口袋抖出老花眼镜戴上,连喔了三牲,喟叹道:“喔,喔,喔,不是啊,我还在想怎么小了一号,吓得我这老胆子真是,咳咳,这位是?” 楼青云朝余时中招招手,淡淡道:“他是怀英的儿子。” “喔,喔,啊,这就说得通了嘛、哎呀。”他朝余时中努了努眼皮的皱纹:“你好啊,哎呀瞧瞧长得跟你父亲可像了,就是神韵不太一样,你刚远远一走进来,我这老眼昏花还真的看岔了,还想说这多久了,你这样跟青云猛地一起进来,我还真当是怀英又回来了。” 楼青云覆手站在一旁没有表示,倒是老爷爷突然拍了一下脑袋:“啊、你们吃过饭了没有,我去泡茶……”说完就叨叨念念得往房里头走。 “他是羽伯,这里是他的收藏室。”楼青云耐性得跟他解释,这栋房子就像一座小型的仓库,虽然是居家的装潢,但所有看的到家具都是历经年代的骨董,看起来价值不斐的样子。 “爸爸以前也会来这里吗?”余时中看到墙壁上的一座挂钟,是会有小鸟报时的那种西洋钟,跟旁边的笔墨山水挂在一起,特别突兀。 “当然喽,你爸爸可懂得欣赏了。”羽伯乐呵呵得端出一盘镶了金箔的茶具,杯子和茶壶上爬满了好几条金龙,好像是专供皇帝喝茶用的。 “是喽,这是清朝时期宫廷御用的茶具,不过这是仿品,别怪羽伯我藏私,好货都被骗走了,烂一点的拿出来更没面子,索性就拿个假的呗。 “这你问他最清楚,他才是这方面的行家。”他拍了拍楼青云的肩膀,乐得皱纹都在抽动:“不过我最好的还是那组金枝玉露,人家都说当官的舌头骗人,怎么当初就被你这给晃悠了,你倒是把钱还回来啊,欺负咱老百姓,现在想想还是后悔的不得了,怎么那点价钱就出手了。” “那是什么?”余时中问道。 楼青云不用开口也有人抢著讲:“哎,年轻人,你这就得好好请教咱市长大人了。 “那是一组明朝的酒壶,叫金枝玉露,瓶底下写的我没诳人,一只酒瓶和一副对杯,绝对的真品,说来巧,那是无意间经人转手放到我这儿来,被这小子一眼就相中,那瓷漆烧得薄匀剔透,现今的工艺都不见得有这种水平。” 他没由的摇摇头,婉惜道:“只可惜壶嘴缺了一角,所以一直都没人要,谁知道青云这小子从我这儿顺手溜过去作鉴定,居然是明朝的东西,也是宫廷里的玩意儿,如果没出错,好像还是从胭脂乡里捞出来的。” “什么意思?你说壶嘴断了一角?” 羽伯朝楼青云努努下巴:“怎么,告诉他啊。” 楼青云不动声色得捕捉余时中的神情变化,摇摇头道:“只是个瑕疵品罢了。” “那明明是从明代后宫流出来的东西!不知道沾过多少皇帝小老婆的口水,何况这种上等瓷器,瓶底下还要官庄的印章,搞不好亲过哪个皇后的嘴都有可能,你不就是因为这样才说什么都不卖,被你讲成这样,要气死我啊。” 羽伯突然叹了一口气:“是说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看看现在一个个都出息了,跟人家说咱楼市长以前还帮我扫过落叶都没有人要信,怀英也是,唉……儿子都这么大了,他要是瞧见自己的孩子跟他有多像,肯定也就知足了。” 楼青云放下茶杯,温柔得对上余时中的视线:“怀英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 茶过一轮,羽伯和楼青云的谈话就如同壶口上冉的白烟,俩人持杯贤谈了几盏茶的时光,羽伯又折回来叹道:“不知道那对金枝玉露杯现在如何了?” 见楼青云没有回话,羽伯嗔怪得看著他:“也就希望你那初恋小情儿是个懂得爱惜的人,不然可就可惜了这稀世宝贝,你也真是个懂得舍得的男人,上百万的骨董就这么打了水票,说起来你那初恋情人的儿子都有这孩子这么大了吧。” 余时中脸色有些难看,紧紧咬著发紫的唇瓣。 楼青云垂眼刮弄著手上的茶瓮,淡淡得勾起唇角:“你倒是没说错。” “啧啧,做大事的男人就是不一样,这江山美人孰轻孰重,向来是英雄的难题啊,不向咱平头老百姓,这爱不到就换个来,这爱情嘛,在你们这种人眼中算个什么,不是说不能谈,而是没必要放心思,你也算是打开我这老头子的眼界了。”羽伯摇摇头:“难得看你真情流露,我就只好拉下老脸回绝人家了。” 楼青云这才挑起眉:“嗯?” “我一个老朋友专门收集前朝的瓷具,上次不小心 分卷阅读233 分卷阅读233 分卷阅读23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3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34 说溜了嘴,把这对金枝玉露曝了光,他也是个老疯子,钱多到没地方花,非要我来问物主的意愿,不过看你今天这意思,是没戏唱了,我会跟他说的,别介意啊。” 楼青云瞅著一直盯著地板看的余时中,低声道:“说穿了,这些东西不过是身外之物,不重在质,而贵在情,我是个念旧的人,一旦有了感情,就永远不会放手。” ☆、一五三 楼青云站在街道上等待下属开车过来,余时中站在离他两步距离外的地方。 “英宝,我要去开会,你先回家,晚上我们再一起吃饭。”楼青云微微倾身,就把他处心经营的距离给吞噬殆尽。 “嗯。”余时中闷吭了一声,又转过头去看他的风景。 没多久,小郑的车就来了,楼青云亲自帮他打开门,目睹著他携上安全带,才把门关上。 不晓得为什么今天的路况特别堵塞,可能因为路口发生事故,他们在这个红绿灯就堵了将近二十分钟,余时中心神不宁得盯著车窗,即使只是发呆都觉得疲惫,前天他电话就打了,岳叔叔紧急举家到美国探病,没个半年不会回来,岳叔叔还留了个语音信箱给他,要他不要有压力,好好养身体最重要。 突然间,一个人影闪过他的视线,余时中的视力向来很锐利,他眼一尖,几乎是下意识扳开了门板。 小郑坐在驾驶座上根本来不及反应,余时中匆匆丢下一句话,一溜烟从门缝钻了出去,两三秒就消失在车来人往的大街上。 余时中紧紧追了好几条街,还一度差点跟丢,好在一个红绿灯又找回了人影,他急急忙忙追上去,却被亮起的红灯挡在了斑马线的另一端,只能眼睁睁看著那个人被人群冲散。 绿灯一亮,余时中边跑边猜测那个人的方向,他抬头往路标一看,才发觉不知不觉竟然追到了平安街。 “老天,不可能吧。”正当他犹豫著要不要继续追,一阵惊呼从他的后脑勺响起,余时中一回头,就看到一个的男人,踩在单车上,手里提著一个大纸袋,像是刚采购完,他张开大嘴不可置信得瞪著余时中。 余时中比他早回过神,并朝他笑了笑,开口道:“浴泽,我可以去你店里坐坐吗?” “当然。”男人还是丈二金刚摸不著脑袋:“老天我眼花吗?” 余时中坐在吧台上,不动声色得打量著周遭的环境,没有任何异状,就是一间普通的小酒馆,这家店是他的小学同学古浴泽开的,因为爸爸工作的关系,他们家的私生活极其低调,小学中学读的都是一般的市立学校,孩童时期俩人耍得还不错,只是升上中学后就断了联络,说来也有缘分,他的店虽然看起来不起眼,但对此刻的余时中而言,却有格外的意义。 古浴泽是个老实人,什么都不问就先巴巴得端饮料上来:“你要喝什么吗?还是要吃饭?” 余时中摇摇头,正色问道:“这里是平安街几号?” “23号。”古老板一问一答,似乎还没从巧遇余时中的震惊中清醒。 “是吗。”余时中把手机关了机,又趴到吧台上,压低声音道:“你这里……最近有没有一位女客人?” “女客人?”古老板腼腆得摸了摸后脑杓:“很多啊,每天都有,你是说熟客吗?” 这、这要怎么问?都怪苏乔留给他的话不清不楚的,余时中叹了一口气,懊恼道:“算了,当我没说。” 古浴泽见他无精打采得趴在台子上,终于没忍住满肚子的好奇:“你怎么了,怎么会在这里,我以为你早就在北都发展了?你不是跟我说你上北都的大学了?” 余时中恹恹道:“就回家看看。” “好巧喔。”古浴泽又挠了挠脑袋:“我以为上次在医院碰到你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没想到又看到你了。” 古浴泽似乎挺想跟他叙旧,但余时中心里有事,语气自然透露出漫不经心。 “你生病了吧?” 余时中猛然撑起来:“你别胡说!哪里看得出来?我没有生病!” “只、只只是觉得你、气色看起来不大好,没、没别的意思。”古老板被他吓愣了,结结巴巴得解释著。 “我没事。”余时中又蔫著脑袋趴回去。 古老板试探道:“你要不要喝点什么,给你调一杯果汁好不好……” “调两杯吧,帅哥。” 余时中猛地回头一看,他刚刚追了大半天的人影,突然间像变法术一样的出现在他眼前,虽然眼前画著艳妆,衣领开出整条乳沟的女人跟他的记忆中有点出入,但这个豪爽的声音绝对不会认错。 “朗组长!” “我现在可不是你的组长了,叫名字吧,小余。”朗殷眨了眨浓密的睫毛,笑咪咪得瞅著他:“好久不见了,瞧你越长越俏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余时中讶道:“刚刚那个人是你吧。” “自然是老板叫我来的啊。”朗殷突然伸出手:“把手机给我。” 余时中从口袋里摸出来给她,她俐落得拿出记忆卡,再重新放回去。 余时中还是没弄懂:“老板,是谁?苏乔吗?” 朗殷意味深长得点点头:“你见过苏乔了?她叫你来这里的对吧。” “为什么?”余时中觉得头又开始疼了:“为什么朗组长会在这里?” “因为是我叫她来的。”华志勤的声音冷不防得推门而入,余时中差点以为自己在看一部电影,他晕头转向得看著华志勤越靠越近的身影,茫然道:“志勤哥?” 华志勤按住余时中的肩膀,严肃道:“你听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楼青云收你为养子了吗?你们办过手续了吗?” 余时中摇摇头,有些慌乱道:“志勤哥,你是来带我回去的吗?” 华志勤却会错意了,旋即松开余时中微微退了一步,面瘫得表情比修道士还要神圣:“时中,冷静一点,我不是来带你回去的,不要紧张,没有人会强迫你。” “你不是来带我回去的吗?”余时中喃喃得重复华志勤的话,却没有让他得到任何一点安全感,他突然扯住华志勤的手臂,浑然迷了方向:“带我回去,我想回去。” 这下可把华志勤弄懵了,这跟他现有的资讯出入太大,原来没有吵架? 朗殷也被余时中突如其来的行径吓了一跳,她赶紧轻轻拍抚余时中的肩膀,安慰道:“怎么了?” 华志勤不愧是靠得住的男人,他稍稍琢磨了一下,便果断道:“要带你走自然行,我现在就直接带你回去。” “等、等等,我还没看到妈妈……”余时中揪著华志勤的袖子:“他不让我去看她,我不知道妈妈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我甚至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华志勤反握住他的手腕 分卷阅读234 分卷阅读234 分卷阅读23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3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35 ,带著他缓缓坐下:“时中,我已经查到你母亲的住处,那里是很隐密的别墅区,不是那么容易进去。你现在得做出决定,是要继续留在这里,还是我现在就带你回去。” “我走不掉。”余时中咬著苍白的下唇,他现在药瘾这么大,根本撑不过两天:“我得留在这里,我不能丢下我妈不管。” ☆、一五四 华志勤了解他的意思:“我就在海城,你要是有任何状况,就告诉苏乔,她知道怎么联系我,你要记住一件事,不可以签下楼青云给你的任何文件,明白吗?” 余时中望著华志勤严词凛然的脸孔,明明才离开北都不到两个月,他却觉得恍如过了两年:“我是不是错了,他是不是很生气,我这么不听话……” 华志勤立刻了然他说的是谁,压低声安慰道:“他没有生气,你不用害怕。” “可是我什么都没说,就擅自跑来海城,他明明不准我来,我为什么这么不 听话……”事情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他难受得揪著衣领:“可是他为什么都不跟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华志勤没有答腔,唯有耐心得聆听。 “我以为回来这里,就可以看到妈妈,我真的很想她,但楼叔叔根本不让我看到她,我每天都待在家里,连见我妈一面都做不到,这跟之前有什么区别,至少以前……”以前,至少还有一个地方能回去的地方,给他安全感,至少不用每天提心吊胆,不像现在这里,他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假使被欺负了,也只能咬牙和血吞下去。 余时中喘了两口,突然惊慌得睁大眼睛,脱口道:“杜先生、他是不是……住院了?” 华志勤面露异色,但他有义务给余时中更多的安心:“他没事,已经脱离险境,你不用害怕。” “险境?”余时中觉得有块东西狠狠辗压在他的胸口,几乎没办法呼吸:“原本,就那么严重吗?为什么?是、是做的?” “他现在很好,做了手术就稳定下来了,修复状况也很好。”华志勤用力握住余时中颤抖的手,强而有力的声音彷佛最好的定心针:“他没事。” 小郑找到古老板的酒馆时,余时中正坐在吧台前发呆,他随即拿出手机通报:“找到了。” “我迷路了,对不起。”余时中朝他瞥了一眼,眼珠子灰蒙蒙的,说话的逻辑却清晰而冷静:“我刚好看到认识的人,这是他的店。” 小郑不置可否全部应了,直接把他领上车,这次毫无阻碍得直达楼青云的家。 余时中知道楼青云会生气,但没想到他会大发雷霆。 “太不像话了。”楼青云抽开领带,狠狠甩在沙发上,皮质的布纹立刻绽开一条痕迹:“车子还行走在大马路上,随时都可能开始移动,你要是被车撞了谁负责?连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放在心上,你这个样子以后谁敢带你出门?” “青云叔叔,我错了。”啪的一声,好像劈在他的心上,他自知理亏,只能低著头道歉,楼青云坐在沙发上,命令他站在他面前罚站听训。 “你去见了谁?”楼青云抿了一口茶,迅雷不及掩耳问道。 “我……”余时中心头一紧,喉结不自觉得滚动:“我迷路了。” “看著我的眼睛。”楼青云对他的耐心向来无懈可击,但余时中就是嗅出了其中道不出来的乖戾:“除了酒馆的老板外,你还跟谁说了话?” “没有。”余时中下意识又想咬紧下唇。 “是吗。”楼青云缓和了语气:“那为什么不打给我?” 余时中垂下睫毛,温顺道:“你不是在开会?” “会天天都在开,听到你迷路会议还要怎么开下去。”楼青云的嘴角凝成一个弧度,却不算是一个微笑:“我以为你跑走了,原来只是迷路,还好最后什么事都没发生。” 余时中维持低头的姿势,才没泄漏眼睛里一瞬间闪逝的破绽:“我没有……要逃跑。” “我有说逃跑吗?”楼青云出生胄贵,却自律森严,环境的优越带给他掌控一切的天赋,他的修养隐藏著咄咄逼人,优雅中施行著捉摸不定的压迫感:“你想要逃跑吗?” 余时中一阵颤栗,好像又回到夜晚的时候,楼青云会在他熟睡的时候,慢慢拨开他的衣服,抚摸他的心窝,或者把头埋进他的胸头,吸食他的体温,用窒息般的力道狠狠束缚他的腰。 他心里头清楚得很,这些举动早就超出一个长辈疼爱晚辈的作为,楼青云对他的关爱早就超乎了家人的爱,他会亲吻他的额头,亲手喂他吃饭,握他的手,夜晚跟他睡在同一张床上,甚至在他无法动弹的时候脱掉他的衣服,抚摸他的左胸口。 余时中刚开始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早就晚了,有什么东西早就开始变质了,只是他一直视而不见,楼青云对他这一切的包容和照顾,都是建立在一个人之前。 他的父亲。 其实一直有迹可循,楼青云要求他喊他青云叔叔,却从来不叫他的名字,只用儿时因为父亲的缘故起的小名唤他,他保留了爸爸所有的遗物,布置成生前他还在的时候的样子,他担心他有心脏病,还有满院子的苹果树,再来就是他一直都不明白的一件事,为什么楼青云迟迟不肯带他去看他的母亲。 想到楼青云泰然自若得对他做出这些反常的举动,对他的照顾也是手到擒来,彷佛再正常、再熟悉不过得一件事……余时中真的不想也不敢再想下去了。 “英宝。”楼青云唤回发呆中的余时中,没有再纠缠方才的恐吓,温声道:“你今天也累了,去洗个热水澡,然后上床睡觉。” 余时中捏紧拳头:“我可以、自己一个人睡吗?” 楼青云的回答则是握住他的手,把他往怀里带,余时中腰一扭,坐到楼青云隔壁的沙发上。 “英宝,你在害怕什么?”楼青云缜密的包覆著他的手掌,音色如同他的体温,逐渐侵蚀著他的身体:“一点都不可怕,你看看你的身体,它有排斥我的体温吗?” “没什么好害怕的,这能让我们更清晰得感受到彼此的存在,你那天是怎么跟我说的,英宝,拥抱让我们更有安全感,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安全感,我有说错吗?” “我、……”余时中不知道怎么反驳他,白皙的脸蛋浮上愠色:“这样不对……” “哪里不对。”楼青云用重低音蛊惑他的神智:“你以前哪次不是这样跟我撒娇的,你忘了你小时候生病的时候,是我去保健室把抱你出来,洗温泉的时候也是,即使摔疼了也要坐在我的腿上,英宝,你就是爱撒娇,即使长大了也一样。” “我没有……”余时中不知道要怎么表达他的临界点:“你这样不对……” 楼青云一把拽过 分卷阅读235 分卷阅读235 分卷阅读23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3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36 他想抵抗的手,不消片刻就把瘦弱的身躯锁进怀里,叹息道:“爱撒娇这点倒是跟怀英完全不一样。” “你、你是不是疯了?我、我不是爸爸啊,你放开我、我不是……”他看著楼青云,像是头一次看到怪物:“你、你,你是不是……我、我不是爸爸……” “你当然不是怀英,你跟他完全不一样。”男人从背后埋进他的肩膀,他的压抑经过了所有的细胞,透过紧绷的肌肉,穿刺出肌肤,血淋淋得剖出真相:“除了这张脸蛋以外。” 余时中眼前及飞快得闪过一团晕黑:“你……你、你都这样子对、爸爸吗?” “当然不是。”楼青云隔著一段距离吸吮著青年脖颈间的香气,得寸进尺得抚上他的腹部:“要碰上他一下可没那么容易。” “你是变态吗?!”话都已经扯开到这等地步,余时中也不必再扮演什么好叔叔的戏码,他嫌恶得甩开楼青云的手,只觉得被他碰过地方都恶心无比,他居然就这么浑浑噩噩自欺欺人了一个月,什么爸爸的好朋友,他根本把爸爸…… “为什么你房间会有爸爸的东西?” “那本来就是我的。”楼青云好整以暇,无所谓得轻笑一声:“你也是我的。” 余时中掉头就走,他宁可被绑进勒戒所里也不想再待在这里,真真是一秒都待不住了! 可恨的是,他的体能状况就困在这么副破身子上,楼青云没两步就挡住了他的去路,余时中走得暴躁,又存在著压倒性的差距,别说推开楼青云,那姿势简直就像投怀送抱一样,楼青云还敢自作亲腻得圈住他的肩膀,他也没客气,张嘴就咬住最近的一块肉,青云就单著一件衬衣,正好咬在缠绕纱布的手臂上,当场咬出一嘴腥血味,除了解气还是解气。 余时中松开一点,又往下咬进去。 楼青云却一点都不恼,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痛楚,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著余时中的头发、耳廓和下巴的线条,好像余时中只是只乖巧的猫,只是跟主人闹闹气讨安慰罢了。 满嘴的血腥味让余时中越咬越心慌,男人不仅没有松开他,反而拥抱得更紧密。 余时中承受不了伤害别人的心理压力,何况满嘴的味儿呛鼻得很,他坚持没几秒便松开嘴,果然雪白的袖子已经被染成鲜血的颜色。 “不生气了?” “你、”余时中沙哑到发不出声音:“你、在流血……” “还生气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咬断了同个地方,总之鲜血汩汩不断得匍匐出来,已经到了让人害怕的流量,余时中吓得用双手压住他才刚烙上去的牙痕,语气充满恼怒和慌张:“你在流血,快止血!” “英宝,你还在生气吗?”楼青云恍若未觉,他抬起余时中的后脑勺,把焦急和懊悔的表情一览无遗得收进眼帘。 余时中用力掐住伤口,尽量避开那些从指缝中流出来的热液,猛烈摇头:“不、不,我没生气,快止血吧,我去叫救护车,你压著,你压著啊……” “不生气了?”楼青云反问一声:“那之后还会咬人吗?” “不咬了,我不咬了、对不起,青云叔叔,对不起,我不该咬你的、我现在就去叫救护车……”余时中边摇头边道,他扯开嗓子呼喊外面的人:“叫救护车,快点,叔叔流血了!” 楼青云前脚才刚踏进手术室,童丹颐后脚就赶到了,很明显是慌忙之中临时赶过来的,童助理一直是个极注重仪容的美男子,此时虽然穿著西装,但向来梳理整齐的浏海却零散在鬓发边,衬衫和外套被吹得歪七扭八,可见刚刚奔跑的速度有多失态。 他面无表情得听完小郑的报告,便缓缓站到等候室的墙壁边,在这之前,他曾回头看了余时中一眼,接著就默默得站在原地直到楼青云走出来。 “楼先生,伤口呢,深不深?是不是伤到动脉了?” 楼青云没有答他,而是望著不远处憋扭的青年,余时中见童助理第一时间就上前慰问,更加不觉得自己这个罪魁祸首有资格上去猫哭耗子。 童丹颐没觉得气馁,他立刻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楼青云的肩膀上,低眉顺目道,语气却很坚决:“请让我送您,我的车就停在门口。”说完便离开现场,把空间挪给剩下的两个人。 余时中左思右想,百般抗拒,最后还是敌不过罪恶感的发酵,脚步在他回过神之前就走到了楼青云的面前。 “我……扶你回去。” 楼青云眼角泛满温柔的笑意:“麻烦你了,英宝。” 余时中搀住男人臂膀的那一刻,忽然悲伤得察觉到一件事,他到底来海城做什么? ☆、一五五(上) 余时中越来越沉寂了,自从上次迷路,楼青云不准他擅自行动,除非有他在身边,不然连屋子都踏不出去。 他本人一点都不在意能不能出去,他想去的地方只有一个,但楼青云没有再次松口答应他去探望母亲。 笑死了,先别说勒戒所关不关他,他母亲就第一个被人家揉捏在手中,他还不由的楼青云搓圆压扁。是他蠢,做什么事都慢五六拍,人家对他好点就信以为真,这世上的好哪有不需要理由代价的。 他独自一人的时候常常在懊恼,要是有爸爸一半的聪明就好了,就、就算他保不住家,至少还能护得住妈妈,爸爸明明还特别把妈妈托付给他,他现在居然除了躺在床上等药效上头以外,什么都做不到。 苏乔隔三五时会来看他,她对楼青云的影响力超乎余时中的预期,照往日的相处看来,他们并不特别亲厚,但没想到楼青云这么信任这个不苟言笑的女人。 某一天早上他突然告诉余时中要去探望母亲的日期,就仅仅因为苏乔的一句话。 “厌食症的心理因素往往大于生理因素。” 楼青云听了只是握起他的手,温柔得把玩在掌心:“是我不好,不能常常陪你。” 也正是苏乔这句话,楼青云不再彻夜陪著他睡觉,其实楼青云在家的时间并不多,所以睡觉前的一两个小时,他不会放过任何一秒钟陪在他身边,即使余时中给他的多是沉默、和恹恹的病容。 有一次半夜起来,余时中模模糊糊看到窗帘前坐著一个男人,他起先吓了一跳,定眼一看才又撑起了胆子,楼青云之前时不时就会陪著他入睡,有时候一待就是整个夜晚,早上起来只剩下被毯,这次是余时中第一次在半夜醒来看到活生生的人。 楼青云很安静,懒洋洋得斜靠在躺椅上,手里摇著一只玻璃杯,脚边摆了好几个半空的酒瓶,落地窗微微拉开了一条缝,徐风吹来时窗帘就会跟著飘动,热辣的酒气就像楼青云的醉意般,浅浅一吹就满屋子跑。 他以为自己没有动,但实 分卷阅读236 分卷阅读236 分卷阅读23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3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37 际上静谧的空间里什么动静都瞒不过人,尤其是像楼青云这种精明一辈子的人。 余时中紧紧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头埋进棉被里,全当自己是枕头,他敏锐得感觉到一束灼烫的视线,几乎把棉被烧穿了两个窟窿。他对这种视线一点都不陌生,尤其是在黑暗中,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里。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以为楼青云会扑过来,扯开他的棉被,把他剥得光光净净,再放到嘴里大口大口得嚼。 但十几分钟过去,折磨人的视线早就消褪了,空气中的酒味也烟消云散,他大著胆子睁开一只眼睛,发现窗帘没有再继续飘动,地板上的瓶瓶罐罐一并消失,躺椅上的男人不知道何时离开的。 隔天一大早,余时中一下楼就看到楼青云坐在客厅翻阅报纸,这个场景不知道为何让他想起杜孝之不用去上班的时候,他也会像这样坐在沙发上等他起床,再一起去吃早餐。 这样的念头仅仅一闪而逝,就让余时中懊恼不已,他现在一个人,难道就什么都不会了吗? “早安,英宝。” 余时中抬起头,见楼青云已经放下报纸,他赶紧挥开心底的异样,听话得走到楼青云面前,他现在也不浪费时间跟楼青云闹,只赔不赚的事还浪费体力。 楼青云也不知道是忘了他那天的揭牌,还是身为长辈不计小人过,这几天下来没有半点过界的举动。 余时中照例喝了一杯牛奶,原本乾渴的情绪瞬间得到纾解,他吃了点热布丁和熬得很薄的米粥,楼青云就坐在他旁边监督他吃完,他自己则用了颜色很怪的养生粥。 “洗漱完去换衣服,我在楼下等你。”楼青云温和得叮嘱她:“记得把礼物带下来。” 余时中先是一愣,又是一惊一喜,上下楼的速度快得像是有狮子在后面追。 楼青云仔细来回端详他,才道:“你的领带呢?” 余时中啊了一声,转身又要上楼,却被楼青云摁住,他请人把领结拿下来,并亲手帮他系上。 余时中有些兴奋,他又藏不住情绪,见楼青云慢条斯理摆弄著领带,就有些耐不住性,他伸手扯住楼青云的袖子,仰头道:“走吧,可以了吧,我们走吧。” 楼青云一放开他,余时中就推开门冲出去,果然看到门庭外停了一部车,他蹦蹦跳跳得跑到车门前,正想钻进后座,又察觉似乎应该要等楼青云。 楼青云越过种满花卉的圃园,太阳已经很热烈了,他走在枝叶扶疏的林径下,把高挑的影子藏匿在蓊郁的树荫里,深色的西装彷佛洒上一层金霜,即使深知这个人是个怎么样的人,刹那间,余时中仍旧为他的气韵震慑在原地。 楼青云替他打开车门,关切道:“紧张吗?” 余时中下意识点了点头。 “没什么好紧张,都是这样的,没看到的时候就会穷紧张。”楼青云带著他坐进后座,搂著他的肩膀摩娑:“待会见到人就不会紧张了。” “青云叔叔,”那天之后余时中就不再叫他青云叔叔,只是他这会满脑子转的都是待会相见的场景,也没注意嘴边的肌肉,只顾捏著手汗,惴惴道:“妈妈她……病好了吗?” “什么病?” 余时中像是从脑门被劈了一下:“就是、她不是失忆了吗?” 楼青云不只可否:“谁跟你说的,苏乔吗?” 余时中惊疑不定得看著他,支吾不出一个字。 “你说的是你们分开前那时候,她全记不清了?” “她、她不是,连我都记不得了吗?” “她确实记不得太多东西。” 这话说的模棱两可,余时中心里缺著底:“她是不是不记得我了……她有没有问过我,一次也好,有没有?” 楼青云没答腔,余时中不死心,嘶嚷道:“至少,至少还记得爸爸吧……我跟爸爸那么像,她不可能忘记我的,她怎么可以忘记我,我跟爸爸那么像、啊!唔、呣唔唔……” 楼青云猛地用力把他扯进怀里,不顾他的反抗扳起他的下巴,在他发出任何声音之前封住他的嘴唇。 余时中吓呆了,一个握拳就轮过去,连带著两条腿拳,毫无章法又看似有阵法,至少楼青云没挨过五拳。 他退开了两公分,冷冷道:“再闹我们就回去。” 饶是余时中再奋战,也解不了这句定身咒语,他就像沾版上的鱼,滑溜溜得任人宰割。 楼青云轻车熟路得撬开他的嘴唇,就好像他早已吻过这对香唇无数次。 他紧紧勾缠两人的舌头,温柔又带著惩戒性,他技巧高超得索取青年口腔内所有甜腻的气息,把青年一直以来恐惧会降临的事情一并掠夺,连同他几乎岔气的喘息、以及被羞愤逼到了临界值的眼泪。 ☆、一五五(下) 楼青云亲了他好久,没有花腔,没有温柔,只有病态的偏执,余时中像是吓坏了,不然就是不敢反抗,前座驾驶的司机完全不知道后座正在进行一场静默的搏斗,依旧平稳得行驶在路上。 一直到车子停下来,楼青云已经离开他的唇瓣很久很久,他的脸庞依然透著湿濡的凉意,直到楼青云第二次呼唤他的名字,他才抹掉所有的泪痕走下车。 楼青云像走在他前面,稳健的脚步声规律而优雅,彷佛什么都没发生,正如他的人,强大,没有破绽,找不到任何让人不敬佩他的地方。 海城的市民敬佩他,父母敬佩他,以时候的他也曾经很敬佩他,他是这个城市的支柱,也曾经、是他们家的不可或缺的靠山。 而现在,这个假象镀上了腐朽的锈色,那是一把腐锈的匕首,一刀一刀刨挖著他幸福的家,不致命,却像凌迟。 这栋屋子位在滨海山坡上的别墅区,旁边种满了树林,咸咸的海风临坡而至,几个园丁穿梭在庭院间整理花圃,余时中的表情骤然一松,从眼前的景象看过去,楼青云还是有用心在经营这座别墅,代表他的母亲应该也拥有一样的待遇。 但松懈不过片刻,他又猛然想起刚刚发生的片段,他已经完全不能理解楼青云到底想要干嘛,他也不想满腔热切的情绪被那种事情给糟蹋。 很快的,期待见到母亲的喜悦逐渐冲淡他被楼青云强吻时的恶心和恐惧,他只想狠狠得扑进母亲的怀里,抱住她的腰说我回来了,其他什么乱七八糟、想不明白的,都先搁在一边不管了。 他一厢情愿得认为只要能跟母亲团聚,就等于他终于回家了,他这样一头热得跑回海城,却从来没有考虑过他母亲可能一点都不想见到他。 “楼先生。”管家朝这栋别墅的主人行礼:“韩小姐已经醒了,正在房间看书。” 韩小姐!余时中多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他捏著手汗,想飞,脚却像打了结 分卷阅读237 分卷阅读237 分卷阅读23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3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38 扭筋在一起。 楼青云微微颔首,拔手牵起离他一段距离的余时中:“跟我来,房子很大,别再迷路了。” 旁边还有旁人,而且楼青云已经在进来前就已经跟管家挑明他的身分,只差临门一脚,余时中不想节外生枝,这时候要再闹起来顶多是自己被抓回去,楼青云一点损失都没有。他现在只想去看妈妈,就算被楼青云牵一下,他也不想花多余的力气去做无意义的抵抗。 纵使已然做足了她可能认不得自己的心理建设,在打开门的刹那,余时中还是忍不住激动得冲向卧房内的大床,楼青云什么的早就被他抛之脑后,他现在只想投奔母亲的怀抱。 木坛床前端坐著一位墨发乌亮的女人,她双手捧著一本杂志,在被不速之客惊扰之前,一直维持著娴静又美好的姿态,迎著春天的暖阳,她的脸上绽出初春的色彩,芬芳萦绕。 房内除了她还有一位女仆,见状况唐突,赶紧细声告知夫人她有访客。 “妈。”余时中在女人抬头的那刹那顿折了脚,他露出一张喜悦的哭颜,向前搂住母亲纤细的肩膀,几乎是同时间掉下眼泪:“妈、妈……” 他用力抱住她的脖子,就像小时候受了委屈一样:“妈,对不起,我好想你……” 女人轻轻得拥住他,温柔得拍抚他的背脊,像在安抚一个迷途的孩子,余时中被这样温柔得对待,更是泣不成声得埋进她的肩膀,抽抽搭搭不断反覆道歉。 女人吓丢了手中的书本,突然被一个陌生男子触碰身体,还是这样火热的拥抱,饶是她神经再大条也没办法淡定,但当她看到青年单薄的肩膀止不住浅浅抽蓄,突然就心软了,原本要推开他的手转而轻抚他的背。 女人很专注,很宁静,听著他激动的哽咽和含糊不清的道歉,直到他哭累了趴伏在女人的膝盖上休息,才徐徐道:“不哭了,怎么这么大了还掉眼泪,来把眼泪擦擦,不哭了。” “我没哭。”余时中满足得枕在令人安心的气味:“妈,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女人抚摸他的发稍,软似棉,沉似海:“到底怎么回事,把头抬起来让我看看是谁哭得像孩子一样。” 余时中没想太多,刷得抬起脖子:“妈,是我。” 女人温柔的动作一顿,又滑进他的软发:“你是谁?” 余时中像是等在圣诞树下的孩子,却被慈眉善目的圣诞老人敲了一记闷棍。 余时中疼得视线都交错在一起,心慌意乱间抓住她的肩膀,强迫她再看清楚跪在眼前的人是谁:“妈,是我啊,我是锺琪!”他声音一哑,句句艰辛:“妈、我是琪琪啊,你忘记我了吗?” “你先起来,你压痛我了。”女人含著最基本的笑意,否认道:“我没有儿子,很抱歉,但我不是你妈妈,你喊错人了。”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余时中却没有时间难过,他温柔得拾起韩诗雩的手贴住他的脸颊,把浏海疏到耳后,再一次祈求道:“妈,这样认出来了没,我是锺琪啊,我是你儿子,你不可以忘记我。我回来了,我知道是我不好,我逃到首都了,那时候有些伤……” 韩诗雩没有拒绝他,但脸上的笑容已经起了变化,她微微侧过头避开余时中的手,对著床边的女仆问道:“这位是……?” 女仆面有难色:“韩小姐,他……” “我是你儿子。”余时中扬声呐喊,似乎想把失望透顶驱逐出去:“求求你再看一次,我是锺琪,你看看我,我是琪琪啊,我长大了一点,可能有点变化……” “我没有儿子。”韩诗雩又加重了一次语气,旋即柔声道:“你找错人了,我很抱歉,但我可能要请你先站起来,先冷静一下,好不好?” “你有儿子。”余时中边流泪边扯开笑容解释:“妈,你只是失忆了,这也没什么,之前是我不孝,没能在你身边照顾你,现在我回来了,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你在说什么?你不知道我是谁吗?”韩诗雩莫名所以:“你是不是伤心糊涂了?” 即使外头艳阳高照,余时中的心底却下起了大雨,他看出韩诗雩眼中的不舒服,心脏猛地刺疼,但还是顺从她的意思离开床单。 “现在有好一点吗?”对于一个陌生人而言,韩诗雩已经施予了超乎常人的耐心和温柔。 余时中暗自运了几口气,好不容易才找回声音:“虽然你可能不记得了,但是,你是我……很重要的人,真的,如果可以的话,能跟你聊聊吗?就只是、跟你说一些话……” 好在韩诗雩没有回绝他:“当然,我已经很久没有访客了。”她甜甜一笑,漾出青春的气息,回头对女仆道:“可宁,能不能请你把阳台的桌子搬出来,我想请他喝一杯茶,你喜欢什么茶,吃过早餐没有?” 余时中见她完全把自己当成素昧平生的外人,难受得难以言喻,只能安慰自己至少他们母子又在一起了,之后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陪伴她恢复记忆。 临时的茶会很快就准备完成,小小的缕空金属餐桌上摆放了英式的三层点心盘,和一壶热腾腾的红茶。 下午茶是韩诗雩从小养尊处优的洋式习惯,但婚后她就鲜少再邀请朋友聚会,余时中只记得小时候陪著吃过几次,印象特别深刻的就只有白色的蕾丝桌巾,徐风吹来时就会像母亲的裙襬一样飘扬。 看来即使失忆了,有些东西仍然不会改变,余时中这样一想又打起了精神,这是好现象,或许妈妈的病不会再持续太久。 “说吧,你想跟我说什么?”韩诗雩浅浅啜了一口茶,像个曼妙的大家闺秀。 余时中也正襟危坐,他一拘谨,整个氛围突然变得很像是年轻的男女第一次会面。 “那个、” 余时中一开口才知道舌头打了几个结,韩诗雩格格笑出声,清脆似豆蔻少女:“别紧张,慢慢来,你这人真有趣。” 余时中从来没有被人说过有趣,对象又是他妈妈,还是失忆的版本:“你知道这里是谁的家吗?” “当然,”韩诗雩露出莫名其妙的神情:“这是我家的别墅啊。” “你家?”是指她跟楼叔叔的家吗? “对呀,我爸爸是个音乐家,还算挺有名气的,你可能会知道。”韩诗雩笑道:“怎么了,这么诧异?你这表情好可爱喔,嗯,你到底把我认成谁了,我看起来这么老啊,已经能当你妈妈了?还是你母亲很年轻?” 余时中没转过来,愣愣道:“你是我妈妈啊……” “难道是很像?”韩诗雩若有所思得点点头:“不过,很抱歉,我还待字闺中,都没人娶我了,更别说有你这么大一个孩子。” ☆、一五六 “什么?”余时中差点没跳起来,难掩挫败之情 分卷阅读238 分卷阅读238 分卷阅读23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3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39 :“你结婚了啊,你连爸爸都忘记了吗?”他绞了一下大腿肉,努力打起精神再接再厉:“你如果不记得我,那总记得爸爸吧,你最想他了,你之前每天都会说你想他。” “停,停,先等一下。”韩诗雩举起双手作投降姿势:“如果你说的是你爸爸的话,那真的跟我就没有半点关系,我真的很抱歉。” 余时中靠回椅背上,虚弱得安慰自己:“没关系,没关系的。” 韩诗雩表示理解,给了他一点时间恢复:“嗯……这样问好了,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青云叔叔带我来的。” “喔。”韩诗雩神态自若,听到青云两个字也没什么,笑答道:“他没告诉你我不是你妈妈吗?” “等等,我弄糊涂了。”余时中用力搓揉著太阳穴,摇手道:“你知道青云叔叔是谁吗?” “他是我父亲的朋友啊,其实可宁刚刚跟我说的访客,是青云跟他的儿子,我本来以为你就是他的儿子。” “不是,不是这样。”余时中终于抓到一个重点了,他母亲已经完全回到二十年还没嫁出去的时候,当然不记得自己有个二十多岁的儿子。 “喔,喔,抱歉,是不是我讲话太直接了,我朋友都这样说过我,我跟你道歉。”她双手合十放在唇前:“我太粗神经了,有哪里冒犯到请不要介意……你试试这个的味道。” 余时中眼前突然多出一盘精致的饼乾,他愣神片刻,便拾起一块放到嘴巴里。 “喔、天啊。”韩诗雩捂著嘴巴,慌乱道:“你别哭啊,哎哟,怎么回事,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余时中接过慌慌张张递过来的纸巾,边摇头边笑道:“没有,我没哭……饼乾、真的很好吃……我很久没吃到了。” “那就好,这是我自己做的。”她娇俏得吐吐舌头:“我没事就喜欢做这些小东西,饼乾还不是最拿手的,我最有自信的是鸡蛋布丁,要是不嫌弃,下次请你尝尝看,好久没有人吃我做的东西了。” “好。”饼乾的甜,和眼泪的咸,余时中全部吞下去:“……你答应我了,一定要记得。” “你真的很可爱呢,你让我想到一个人,他也跟你一样,吃了一口布丁还是什么的我忘记了,突然眼泪就掉下来,把我吓了一跳,他可是个比你还要大只一倍的男人呢,!”韩诗雩掩唇轻笑:“结果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说太好吃了,哈哈哈……” “他、他叫什么名字?”余时中又燃起一丝希望。 “章禕。”韩诗雩眯起笑得弯弯的睫毛:“他是我之前的心理医师。” 余时中失望得泄了一口气,又猛然抬起头:“心理医师?” “对啊。”韩诗雩歪著脑袋,语带天真:“我之前受过一次很严重的伤,曾经忧郁了很长一段时间,章禕真的帮了我很多忙,我很感谢他。” “他、人好吗?”余时中想了半天,只挤出这一句。 “章禕吗?很好啊,他真的是个好男人,既温柔又可爱,而且有一双看透女人心的眼睛。”韩诗雩夹著甜美的笑意和少女的萌动:“他就是对我太好了,所以我才叫他不要再来了。” “为什么?” “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快爱上他了吧。”韩诗雩耸耸肩,眼神迷离得望著庭院的花团锦簇:“但我知道我不能,我的心告诉我不能够爱上别人,这种感觉很奇怪,该怎么形容呢……?” 她转头迎上余时中担忧的双眼,朦胧道:“就好像,我早就已经深深爱上了一个人,非常重要的人。” !!! 脸颊突然被柔腻的触感包覆,下一秒韩诗雩清丽的脸孔立刻占据他的瞳孔:“你再说一次,你叫什么?” “锺、锺琪!” “不对,不是这个、唔……”韩诗雩收回手,痛苦得按住太阳穴,踉跄退了两步。 “妈!” “我没事。”韩诗雩一手按著额头,一手制止他的搀扶:“只是后遗症,一下就没事了、唔,疼……” “你的确有一个深爱的人。”余时中揽住母亲纤弱的肩膀,铿锵有力得告诉她:“而且他也同样深爱著你。” “你怎么知道?”韩诗雩抬起头,眼里流淌著清澈的忧伤:“章禕走了之后,我就一直很不安,好像心底破了一个洞,我跟他说过这件事,我知道这跟我受伤有很大的关系,但我想不起来……” “我想不起来。” 韩诗雩艰难得发出喟叹:“你懂想不起来一件事情的感觉吗?他们都说我是车祸才会受伤,但我觉得不是,我曾经试图想找回记忆,但这只会让我的忧郁症更严重,我后来就放弃了,章禕一直都陪著我,他要我专心过现在的生活,一个新的生活。” 她坐回椅子上,双手捧起脸颊,感叹道:“看来他是对的,我根本不该赶他走,但女人总是比男人多了一种说不明白的感觉…… 不过或许只是我自己心理作用,我应该专心活在现在,或许那就只是个感觉罢了,感觉我真的爱著一个人……” 那是真的!余时中正要大声否决她,韩诗雩抢先他一步开口:“在看到你之前。” 韩诗雩说完也迷茫了,旋即摆摆手:“抱歉,别在意我说的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你讲这些,就是……没什么,没关系。” “……你想恢复记忆吗?” “总有一天吧。”韩诗雩耸耸肩:“或许我会忘记,是因为记得太痛苦了。” 余时中不会形容这种疼,的确,母亲漂亮的笑颜不该再被这种痛苦折磨。 “你看起来很……”韩诗雩眉头轻拢:“憔悴,而且很累。” “可能是没睡好吧。”余时中扯出一个笑容,深怕她看出什么:“噢、对了,我有礼物要给你。” “真的啊?”韩诗雩雀跃合起纤细的指尖:“真好,那我就当你妈妈好了。” 余时中拿出掌心大的小礼盒,小心翼翼得看著她拆开来,心里却思考著该怎么让楼青云答应他留这里。 “这是什么?”韩诗雩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连同声音一下子翻过了三个季节。 “耳环,怎么了、你不喜欢吗?” “不是,我是问你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她惊疑不定看著余时中:“这是我的东西,怎么会在你那里?” “你的?什么意思?” “唔、……”韩诗雩十指陷进长发之中,抓出十道爪痕:“我也不知道,但这是我的东西,我很确定,这是、唔……这是一个人给我的,我想不起来是谁……我戴过它们,是什么时候……” 余时中后悔莫及,早知道就不要拿出来刺激她:“你没事吧,想、想不起来算了,没关系。” 韩诗雩梦呓般呢喃自语,又似啜泣,又似嗔吟:“我穿著 分卷阅读239 分卷阅读239 分卷阅读24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4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40 白纱……为什么,为什么是白纱,这副耳环是配白纱用的……婚礼,对,是婚礼,我在婚礼上戴的,难怪穿著白纱……” 此话一出口,她自己先吓了一大跳:“婚礼?为什么?我结过婚?不可能,我完全不记得,不可能,一定不是我的婚礼、唔,到底为什么,我想不起来……” “锺怀英。”余时中抓住她的肩膀和视线,直到清楚得看到韩诗雩瞳孔中的倒影:“他是你的丈夫,也是我的爸爸。” “……谁,”韩诗雩喘著粗气:“你再说一次……” “你看著我的脸,我希望你想起来,拜托你想起来,你怎么可能会忘记爸爸。”余时中一个字一个音节,慎重又爱惜得念出来,就好像破解魔咒的暗语:“他叫作锺怀英。” ─我叫作锺怀英,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认识名闻天下的韩小姐? “啊!” 韩诗雩突然凄厉得发出惨叫,她痛苦得抱住脑袋,身心灵的痛楚远远超越她千金小姐的教养,只要能瞬间了结她现在的痛楚,即便死了她也愿意。 韩诗雩挣脱不过余时中的手劲,只好不断拿身体攻击他,像发了狂似的,余时中怕伤害到她,一个没留神,韩诗雩就立刻推开他,往栏杆的方向跑去。 余时中被推倒在餐桌上,杯盘茶水撞翻了一地,他顾不得疼,身体已经追了出去。 女仆的动作比他更快,似乎早已训练有素,等余时中跟到的时候,女仆正在安抚韩诗雩,而她则是面对晴空不断大口喘气,没一会儿就镇定下来,呼吸也平复到原本的幅度。 其实余时中多虑了,他母亲的房间就在一楼,就算真的跳出去,也不会受伤。 “妈,抱歉……”余时中踏前一步,惊觉他母亲在哆嗦,又收回脚步,垂首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刺激你的,对不起……” 久久得不到回应,余时中抬头询问女仆的脸色,却连个正眼都没得到,他不得已只好又看回母亲的背影,苦渣子几乎磨掉一层喉咙:“妈……” 他吞了吞乾涩的嗓子,哑声道:“刚刚真的很抱歉,我不应该逼你,你不想想起来也没关系,我会天天来看你,今天这样,我已经很高兴了,希望我明天来时候,你会记得我今天来过……” 他哽了一下:“我明天一大早就过来,如果可以的话,我今天就睡这里,我会去问青云叔叔,他会答应我的。” “青云?楼青云……?”韩诗雩紧紧抓住栏杆,指尖因为扭曲而泛白,她低不可闻得笑了一声。 余时中又眷念得看了韩诗雩一眼,才依依不舍得走出阳台,今天这一遭好比火车过山洞,忽高忽低,忽明忽暗,但总归有个起点了。他选择沉淀下来,先去找楼青云商量他入住的打算。 “锺琪。” 他后脚才离开,不可思议的奇迹出现了,他粗鲁得挠挠耳朵,几乎确定是自己因为太过思念而产生的幻听,母亲温柔的声音又再次出现:“锺琪。”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回阳台的,只看到母亲站在凭栏前温柔得注视著他。 “我想起来了。” ☆、一五七 多少年了,他从来没有指望过能再一次从母亲的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原来梦想离他这么近,他却连尝试一次都不敢。 好傻,早该在知道母亲平安无事的时候,就应该立刻回来海城找她,他们之间白蹉跎的时光,都成为他肩膀上现在担负的懊悔。 他太过沉溺于自己的情绪,以至于没有发现韩诗雩脸上的笑容其实没有半点温度。 “妈……” “你以为这时候才拿出锺琪,我就会原谅你吗?” 脸上尚残存著泪喜交错的笑意,余时中脚步一顿,已为自己又幻听了。 “即使到现在,你还是不肯回家。”韩诗雩露出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柔弱的嗓音底下,是腔疮百孔的悲鸣:“在你心中,我们母子,就只值得你这样对待我们?” “什……?”余时中迅速在心中掴了自己一掌,才彻底反应过来,他母亲又犯病了,她是恢复记忆了没错,只是把他当成了另一个人:“不是的,妈,我是锺琪,我不是爸爸……” 韩诗雩像是什么都没听到,她已经陷入自己包夹的茧蛹里,她的时间不再停摆在闺阁时期,而是回到了那一年,那个充满谎言和绝望的冬天。 余时中放下心中摇摆不定的担子,只不过是回到最初的原点罢了,他喃喃低语:“……怎么会,我最重视的就是你和锺琪了……” “怀英,你不要再拿这些话骗我……”韩诗雩嘤嘤道:“即使他骗你、利用你,你还是相信他……” 韩诗雩接近歇斯底里得推开想要扶她的余时中,啜泣道:“他是变态,这是不对的,你宁愿为了他被抓去关也完全不在乎我们吗?你看清楚,我和锺琪才是你的家人,而那个人,他只是为了利用你往上爬的人渣!” “什么?……谁?”余时中越听越不对劲,这些话韩诗雩从来没有跟他讲过。 “他骗你!他只是把你当成工具,不要再跟我说他跟那件事没有关系,怎么可能没有关系?你为什么要背黑锅?你为什么要替刘全威那种早烂到家里的垃圾出来揽责任?为什么?” 韩诗雩冷笑道:“那是因为你是副市长,你蠢,自告奋勇担任这种把柄的位置,还得意洋洋,你有没有想过,是谁帮你当上副市长的?你敢说他没有帮你吗?” 韩诗雩恨得泪流满面,偏偏脸部的肌肉还是要她挤出扭曲的冷笑:“他利用你,骗你,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 “谁?”余时中强忍著晕眩,却知道机不可失,乾脆把当年的真相一次摊开来,那时候他还太小,太不成熟,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居然无能为力,现在好不容易团聚了,他来兑现与父亲的承诺,该是换他守护母亲的时候。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韩诗雩的瞳眸刹那失去光彩,分辨不出她眼中投映的,究竟是爱人还是仇人:“我想起来了,我心中那个洞究竟装的是谁,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好难受……”韩诗雩乾呕了好几声:“我那么信任你,你还记得结婚前你是怎么跟我父亲保证的?” 余时中哑然,他当然不知道父亲做过的承诺。 “你说你会一辈子对我好,对,你的确对我很好,你赚钱养家,不会打我、骂我,我要什么你都给我……但我不敢相信、你居然为了升官,连尊严都不要了,你怎么就不明白,我要的到底是什么,我爱的是你,就算你穷困潦倒,我也还是爱你,就算父亲不希望我嫁给你,就连临死前、他都、他都……我还是想跟你在一起……”。 “妈……” 韩诗雩抱著自己泣不成声,她抹著眼泪,咬紧 分卷阅读240 分卷阅读240 分卷阅读24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4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41 牙关:“但你宁可抛弃我们母子,也要跟那个变态在一起!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什么都没有了,他却还是高高在上的市长! “而你马上就要进去了,即使这样你还是去找他,你为什么要去找他?你还想求他吗?他不会帮你的……你怎么、呜呜……” “是楼青云对吧?”余时中暗自掐紧拳头,质问道:“是不是他?是他害我们的,对不对?” 韩诗雩伸手捧住心爱之人的脸孔,像个迷了路的女孩,既仿徨又充满希望:“怀英,你是回来找我的吗?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你答应过我的……” 她几乎是哀求般得轻喃:“怀英,我爱你,不管你是个怎么样的人,就算你一毛钱都没有,就算我们什么都没有,我也愿意跟你做一辈子的夫妻。” 余时中被动得接受母亲殷切的拥抱,本能得给予这个跟他最亲密的女人,毫无保留的温暖和依偎,更加鼓舞了韩诗雩渴望丈夫的雨露。 韩诗雩柔弱得软在余时中得怀里:“你怎么就不懂,我宁可你一无所有,这样你就会把我当成全部,就算你去坐牢,不管几年我都会等你,之后我们就能在一起过完这辈子……”她开始啜泣,急切的,渴望的:“求求你,回到我身边,怀英,你爱我。” “我……” “离开那个变态,我不会原谅他,我恨他一辈子,那个不要脸的东西,居然逼你拍那种、那种……他堂堂一个社会菁英,哈、居然是个恶心的同性恋,自己不要脸要就算了,居然敢还拿那种东西来威胁你!我早就知道有问题了,我早就知道……” 余时中轻轻拥住她,不断得安抚她的背,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在颤抖:“我会离开他,你告诉我是谁,我一定离开他。” 韩诗雩凑近他的耳边,含恨入骨得说出一个名字:“楼青云。” 说时迟那时快,当事人醇厚的男低音突袭猛入,像是掐准了他们母子胡闹完的时间,这最后还是得由他来收拾:“英宝,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余时中倏地回过头,赫然看到楼青云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落地窗前。 楼青云气定神闲得望著他们母子俩,那双眼眸,竟漆黑无底:“放开她,医生已经到了,先进来再说。” “刘全威的案子,都过了七八年了,为什么突然又翻出来?”夕阳西下,夜幕降临,早已过了下班时间,地检署几乎息完了灯,只除了二楼的办公室还亮著,从窗户外的剪影看进去,是两个男人。 确切来说,是一个耐心丧尽的办公室主人,和一个不受欢迎的访客。 坐在沙发上的男子翘著二郎腿甩出一叠资料:“八年前刘全威贪污案,当时海市担任市长的刘全威遭到双规下台,他底下的核心干部几乎全部遭到牵连,包括两个副市长在内,一共起诉了十九人,短短三个月内刘全威遭判无期徒刑定谳,其余人轻则终生撤职,重则十年有期徒刑,是全国近年来最轰动的一件贪污案。” “……”坐在座位上的男人极尽不耐烦得点燃一根菸,冰冷的镜片下藏著一双獠牙。 “当时这个案子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有司法介入,但碍于刘全威还是市长,被摆了三年,一直没有进展,最重要的还是因为没有关键性的证据,虽然最主要的双华大厦和东区腹地因涉弊而停工,但其他的共构商圈却没有影响,一直到这个案子重新启调前,几乎已经完成了一大半。” 沙发上的男子同样身为带著眼镜的菁英,无框眼镜在从容不迫的营造上略胜一筹:“眼看双星大厦又要重新起标,刘全威也光荣退位,却在接任的楼市长的任期内,被检方要求重新调查这起三年前的旧案。” “……” “照理说弊案这种东西,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去翻以前的旧帐,何况这个案子明摆著什么都查不到,三年前就因为没有关键证据而撤告。” 斯文男子一跃而起,啪的一声把文件厚厚得甩上桌,就差没砸在男人的脸上:“奇怪的是,检方不顾刘家在地方的势力,执意重启调查。” “……” 男子没有期待得到男人的回应,而是迳自公布答案:“因为有人密函一份非常关键的重要文件,才导致整件事情东窗事发,也因为这份文件,原本想全部推罪给副市长的刘全威,因此涉案曝光。” “三年前不了了之的重大弊案终于破案,其中刘全威和副市长几个重大涉案人除了刑事责任以外,财产全部充公,全部加起来的钱居然有七亿多,也算是一笔不小的额外税收。” 沉默不语的男人突然冷笑一声,摇头道:“……恶有恶报,这种社会垃圾还好意思在监狱吃百姓的纳税钱,要是我是法官,一个个都给我枪毙。” 男子含笑翻开其中一页,敲了两下,上面是一张照片:“是的,大家感谢这个密告的深喉咙,同时也好奇他是谁,刘全威百密一疏,堵得住部下的嘴为他卖命,却防不了部下身边的人。” 他话锋一转,溅血立效:“这个告密者就是他在任时期的副市长……的妻子。” “这张脸我前不久才看到一次。”男人用指尖摸了摸相片上的脸孔,含著浓呛的白烟道:“钟怀英,我记得很清楚,我记得他有个儿子,算一算现在也已经出社会了。”他回味得吸吮著菸蒂,冷声道:“所以呢?” “资料没错的话,当时负责这个案子的检察官就是你,白玉堂。” 白玉堂冷嗤一声,直接把菸辗毙:“又怎么样,都结案了,该充公该判刑的都抓进去关了……”他低头看著资料上冰冷的相片:“人都死了,杜孝之还想怎样,他手脚也管得太宽了吧,我已经下班了,还需要我亲手请你滚吗?” 邱圆抬起手表示善意:“白先生,我今天来是有一个不请之求,当年锺怀英的妻子把关键文件交给你的时候,有跟你提过一个要求,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白玉堂眯起眼睛,刻出不悦的弧度:“连这种事都知道,真是令人作恶……她给的东西就查出这么多,能把刘全威这条大鳄给吃下来,晾他们刘家还敢威风多久。” 邱圆摇摇头:“这对你来说不够,锺怀英的妻子宁可出卖丈夫把东西交给你,唯一的条件就是要你起诉楼青云,可惜他这个人不是一般狡猾,不但上面有背景,地方势力雄厚,黑白两道关系也很复杂,最近海城青帮会动作频频,对你来说也是名单上的人吧。”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杜孝之什么时候也插手管到检察署了。他不好好养伤,却派你来我这胡说八道,不怕不小心又被人趁机干掉?” 白玉堂突然狡诈得眯起狐狸眼睛:“喔,让我猜猜,是为了他的小腁头,没想到堂堂一个副市长的儿子居然沦 分卷阅读241 分卷阅读241 分卷阅读24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4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42 落到要卖屁股,真是可怜,父亲长了副薄命相,没想到儿子还是逃不出被男人玩的命运。” 只见邱圆皱起眉头,白玉堂得意洋洋道:“可惜了那张漂亮的脸蛋,锺怀英蠢在贪权,只少死有所终,而那只小兔子,怕是怎么被人玩死的都不知道为什么。” 丘圆笑容褪了一大半,旋即换上一副面孔:“我们手上有你感兴趣的东西,不考虑合作一次吗?” ☆、一五八(上) 余时中发挥护卫家人的本能,挺身挡在韩诗雩面前,在楼青云面前好比螳螂挡车之举,到头来慌张的还是余时中。 楼青云平静得陈述道:“她的血压已经在飙升了,你还不让她回房间休息。” 余时中身形一僵,果见他母亲双颊泛白,额头上的青筋狰狞,脸色难看至极,他怕出事,赶紧软声劝道:“妈,你先躺下来休息一下,你脸好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韩诗雩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她用一种随时都要晕过去的表情,气弱虚浮道:“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没事。” “英,韩雩现在精神状况不太好,她必须要吃降血压药,如果一直处于过度激动的情绪,可能并发躁郁症,她会有攻击倾向。”楼青云压低嗓音:“英,你也不希望再看到她伤害自己吧。” “你还敢叫他英?!”女人尖锐的叫声瞬间划破空气:“楼青云你这个变态,锺怀英不是你的东西!你不配叫他的名字!” “不是,你冷静点”余时中拦腰抱住失控的韩诗雩,才免墙阻挡她冲出去撕破楼青云的脸:“青云叔叔叫的是英宝,是我,不是爸爸。” “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他!”韩诗雩歇斯底里得挣脱余时中的手,她边哭边吼边挣扎,好几下都直接挥在余时中的脸上,憎恨与失望早已喷红了她的双眼:“你放开我,你放手!你居然还护著他,你宁可抛弃我们母子也还是要护他,你是不是疯了?他是同性恋啊!这种事只要一上报,你们就玩完了!” 余时中虽然身姿单薄,好歹还撑得住一个女人的力气,但因为怕韩诗雩受伤,实在扛不住她这种方式的胡打蛮搅,他一个闪神,就被韩诗雩甩倒在栏杆上,正好压在刚刚撞倒餐桌的伤口上,痛得他当场倒抽了一口气。 楼青云箭步上前制止了韩诗雩的无理取闹,即使被一个女人指著鼻头骂到体无完肤,也没有任何实质上的不悦。 他把韩诗雩交到医生手中,弯下腰把苦不堪言的余时中扶起来,余时中疼得不断抽气,勉强藉著男人有力的臂膀才撑住身子。 韩诗雩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画面,彻底丧失理智,只听到医生发出惊愕的闷喊,韩诗雩迅速蹿到被踢翻的餐桌和一地狼藉,连拦都拦不住。 余时中刹那心生不好的预感,他一看到母亲跌跌撞撞的身影,就奋不顾身往她身上冲,想阻挡她接触任何外界的物品,但还是晚了一步。 韩诗雩已经从地面上捡起一把餐刀,在阳光下闪耀著锋利的光芒。 “别动!”韩诗雩双手握著刀柄,尖锐得扫视四周的人,她眼中的疯狂几乎褪尽,只余下莫可言喻的哀伤。 “把刀给我。”余时中刹那止步,就怕韩诗雩不小心伤到自己,却不知道她母亲始终的目的就是他最害怕会发生的事。 韩诗雩眷恋得流连在爱人的脸孔上,才缓缓把视线移到西装革履的男人:“楼青云,并不是什么事情你都能掌握,收贿这种事你们这种搞政治的哪个人敢说你没淌过脏水,为什么最后出来倒楣的是怀英,你想的太美了,最后会进监狱的人可不只是他一个人。” “果然是你吗……害爸爸进监狱……”余时中迷迷瞪瞪得咀嚼著母亲方才的话,对比这一个月来他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最可悲的笑话。 楼青云只是淡淡瞟了他一眼,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没有被揭发恶行后的狰狞,更没有急于辩驳的焦虑,他冷静得看著韩诗雩,沉声道:“把刀放下。” 韩诗雩倒是被楼青云的反应助长了焰势,气得又涌上一波泪液:“你作了这么多龌龊的勾当,还以为全世界的人都不知道吗?” 她冷笑一声,彻底淹没在此时自虐式的复仇快感:“就是我把锺怀英帐户里的所有资料交给检察官的,别以为我不知道食府那笔莫名其妙的帐户是用来做什么的,我才不相信怀英会收贿,一定是你指使他,一定是你!检察官一定很快就会查到你,把你逮捕归案、怀他清白,你就等著被关到死吧!” “……你在说什么?什么帐户?”天旋地转间,余时中不敢置信他听到了什么。 “是我做的。”韩诗雩转头望向他,无波无澜的眼里没有任何一丝忏悔或歉疚:“是我把你的帐户交给白玉堂,我宁可你进监狱,也不想再让楼青云拿任何东西来威胁你。” 这何止是天旋地转,根本是山崩地裂,余时中脑门一轻,就要往栏杆失去重心。 韩诗雩表情镇定,不像是一时冲动做出的傻事,她向来不过问爸爸工作的事,没想到一出手就把爸爸钉死在板上,不管她的理由再如何冠冕堂皇:“怀英,我这么做是为你好,我真的是为了你,为了我们和锺琪,你不要怪我,你本来就不该当官,你不是那块料,为什么一定要往上爬呢?当个安安稳稳的公务员不就好了?” 韩诗雩激动得扑进余时中的怀里,揪住他得衣襟,掷地有声道:“你把官位看得太重了,比你的家庭、比你的生命都还重要,根本不是这样,你有问过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往上爬的吗?为了什么?你真正当上副市长的时候你是真的开心吗?” “不,怀英,你根本不开心,你只是更烦恼怎样才能再继续往上爬,你不是为了我们的家庭才继续往上爬的,你是为了你自己!”韩诗雩摇著头:“为了一个副市长,你就可以出卖自己的尊严,那接下来呢,你还要失去什么?你已经失去你的家人了,你知道吗?” “太执著一件事都不会有好下场,我不想看你毁掉自己,我讨厌你当官,我恨透了你的工作……” 趁著韩诗雩深陷在自己的情绪世界,楼青云带来的人迅雷不及掩耳劈向韩诗雩的后颈,刀子和人应声落地,韩诗雩旋即昏软在医生的手里,而楼青云则即时揽住软腿的余时中。 跟抱紧他的男人一样,余时中清清楚楚得听到韩诗雩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因为你爱它,胜过爱我。” 说是她最后一句话,一点都不为过,因为韩诗雩当晚就自杀了。 虽然没有成功,但至今仍然没有醒过来,照医生的说法是因为病患本人自主的求生意志太薄弱,所以未来会怎么样都不敢随便断言。 余时中接获噩耗,急忙奔至医院,看到母亲严 分卷阅读242 分卷阅读242 分卷阅读24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4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43 重的伤势当场晕倒在病房。确切得说,他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导致哮喘复发,差一点休克在医院。 等他再次清醒,又回到了楼青云的房间里。 他的眼前密布一片惨澹的黑暗,彷佛跌到了谷底,在浑浑噩噩的梦境里他早就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去后悔和自责。 是他的错,妈妈根本就不愿意想起来,都是因为他的出现勾起了母亲不好的记忆,才会扰乱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自我疗愈的新生活,最后居然、还害她又拾起轻生的念头。 都是因为他的一意孤行,才会害得母亲又自杀,杜先生说的没错,他母亲根本就不希望再看到他,应该是说他这张脸孔,或著跟爸爸有关的任何事情。 就连那个心理医生,也是杜先生安排的……,余时中只觉得撕心裂肺,懊悔的抽疼,杜先生从来没有忘记过他和妈妈,他早就认出他是谁,但为什么就是不跟他说! 他什么都不跟他说,他怎么可能会懂?为什么不准他来海城,为什么不告诉他楼青云对他穷追不舍的原因,为什么要跟别的男生私下独处,为什么突然就不肯碰他,为什么要送戒指给他?为、为什么丁香跟他长得那么像?他通通都不讲,不讲! 余时中看了看陌生的四周,摸著自己仿徨无助的心跳,他才知道杜先生把他调教得多彻底,把他变得多没用,只要那个男人不在身边,他居然连害怕都不敢表达出来。 “你、你到底想干嘛?我不是爸爸,你也说过了,我跟他一点都不像!” 自从跟韩诗雩重逢后,楼青云就把那层伪装的关系撕得一乾二净,他不再费力维持一个好叔叔的形象,而是肆无忌惮得抒发对梦中人的眷念。 余时中醒的时候还好,嘶嘶闹闹的总让楼青云面对现实,但他总逃不过晚上的那一杯牛奶。 他拒绝过,顽抗过,把自己绑起来不让他咬自己的手臂,冷汗涔涔和疯狂抽蓄的结果就是楼青云直接把药剂注入到他虚软无力的身体里。 上瘾比字面上的意思还要容易,他的身体不容许他错过任何一滴药剂,等药剂起效后,他的意识就不再具有身体的掌控权。 “我不是爸爸,我不是他、我……”余时中躺在柔软的枕头上越陷越深,死命抓著楼青云的手:“你、你之前不是还想杀我、现在又、不要!嗯……”余时中强忍著空气掠夺性的温度逐渐侵蚀他的胸膛,咬牙道:“那个爆炸、是你做的吧,你想杀我……” ☆、一五八(下) 楼青云手指拂过他的胸膛,一颗一颗迅速解开他的钮扣,用著与狂热的眼神截然不同的冷然低诉道:“没想到你跟英长得这么像,小时候看还不觉得……” 他热切得抚摸著余时中的妩媚的眼角,青年因著愤怒和恐惧,睫毛湿搭搭得黏在怵白的肌肤上,男人的吐息逐渐变得急促:“我要是知道,早就把你藏得好好的,还容得你到处乱跑。” “住口,你这个、假惺惺的骗子!”余时中用力撇开头,试图逃脱男人腥红的觊觎:“你想杀我……你想杀我啊!”他语无伦次的低吼:“你为什么要杀我?我又没有对你怎么样,爸爸跟你那么好,你居然想杀我……” “你还没出生的时候,我真的做梦都希望你永远不会出现。”楼青云深刻得削著他的脸蛋,轻描淡写道:“但最后还是生下来了,我还是的一个看到你的人,英一听到难产两个字就晕过去了,我就在想当初的决定错了,但来不及了……” 楼青云的眼睛深沉得令人毛骨悚然:“来不及了,从他说要结婚的时候就来不及了。” “你在说什么……”余时中趁机想把衣服穿回去,却被扭住手腕拉到头顶上,他的逆抗立刻瓦解。 “我一直都很放心,因为他不会爱上任何人。”楼青云居高临下的把玩著余时中垂死的模样,表情瞬间扭曲:“因为你父亲就是一个自私、无情又狡猾的人,他只爱他自己,他仗著那张脸玩弄所有人,以为大家都要照著他的剧本走,他想要靠别人升官,又想要一个正常的家庭,哪有这么甜美的事。” 楼青云俯在他的耳边,极亲密的姿势:“我可以容忍他做任何事,但我却没有必要容忍你。” 果、果然是想杀他……余时中浑身恶寒,甩不掉恶心欲呕的恐惧:“你、你根本就没有在等我,你、你根本没有打算要见我……你派人来抓我,就、是为了要经过桥下……” 楼青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退下余时中的衬衫,在青年半是自暴自弃半是茫然的目视下,重新替他套上了一件软质的睡衣,再一颗一颗把钮扣扣回去,白皙精致的胸膛再度消失在恶劣的冷空气中,楼青云的温柔令他不寒而栗:“英宝,为什么你还活著?” “你、你……”余时中乍然从温柔的错觉中被拍醒,脸上都是羞愤辗压过的痕迹:“你害了爸爸不够,连、连我都要杀掉,为、为什么?我以为,我一直以为你跟爸爸很好,原来都是假的,我不懂,你到底是讨厌他、还是喜欢他?” 楼青云眯著眼睛,看他像看一只断了翅膀的雀鸟。 余时中却看他如蛇蝎:“如果你讨厌他、为什么要保留他的遗物?为什么还买了那么漂亮的地方,还去去探望他?” “那天那个骨董老板说的酒杯,就是爸爸书桌上的那个吧,那是、你送给他的吧?”余时中看著楼青云高深莫测的表情,颤声道:“他说、初、初恋情人,是什么意思?” 余时中把楼青云的沉默视为默认:“你既然、不讨厌他,为什么不帮他?你明明可以帮他,你宁可把他的东西收在书房里,也不愿意他活生生站在你眼前?” “妈妈一直说,她一直问我,为什么被收押前的那个晚上,爸爸还是不肯留在家里,她说他去找你,连最后一天都不肯跟我们度过,而是去找你。”余时中痛苦得看著楼青云,哽噎不能自己:“你最后一天,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为什么隔天、爸爸就、就……” “我不知道!”楼青云突然发出低吼,响彻整个寂凉的夜晚。 “你以为我想看他去死吗?”楼青云激动得往床头猛捶了一下,声音激烈得彷佛有什么东西被撕成了碎片:“我要是知道他隔天会用轻生了结,我根本不会让他离开我的公寓!” 余时中被吓得瑟缩在床角,楼青云的眼神早就失去控制,他就像一只被解放的困兽,极度渴求鲜血的代偿。 “你都听到韩诗雩说的话了吧,是她把东西交给检方,是她把怀英逼到绝境,是她出卖了自己的先生,要不是证据确凿,怀英完全不会有事,我怎么可能让他出事?” 余时中张著嘴却无可反驳,真是疯了,要不是妈妈多此一举,要不是楼青云逼疯妈 分卷阅读243 分卷阅读243 分卷阅读24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4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44 妈,要不是爸爸的帐户真的有问题,这些事都不会发生。 但现在再追究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楼青云低声喃喃:“是我太大意了,他一直埋著我,那天晚上他来找我,我明明知道他不对劲,我早就应该想到……” “我早该想到的……”楼青云又说了一次,他猛然卯起来,像只失去理智的公狮步步逼近床垫上被吓傻的青年,幽深的眼底既清醒又疯狂,吸进呼出的全是失魂落魄的粗喘:“你怎么……这样对我……?” 余时中咬著牙,想骂他活该,但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楼青云站起来,慢慢踱到落地窗前,背对著余时中吐出一句:“我从来没有恨过一个人,韩诗雩是第一个。就连锺怀英告诉我要娶她的时候,我都没恨过她。” “那你为什么要娶她?”余时中抹著脸颊质问道:“我搞不懂!你之前想杀我,现在又把我带回来,你既然恨她,又娶她让她住在别墅里,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那起爆炸事件没有人生还,为什么六年后你会出现在北都?还换了个新身分。” 楼青云在黑影中来回踱步,彷佛隐身在暗处肆意得监视他,他又恢复平时的从容沉著,优雅得玩弄著余时中的煎熬:“你最后没上车?当时韩诗雩在我的手上,我不觉得你会不顾她的死活,不过也很难讲,你确实抛下她了,就跟怀英一样,明明无情到了骨子里,偏偏还要装得什么都放不下。” “……” “听到气爆的当下,我有迟疑过那么一秒,我的确是想报复韩诗雩,生或死哪个比较好有时候很难讲……真庆信你毫发无伤,还长成了这副好模样。” 他淡然笑道:“不管你信不信,气爆是意外,跟我没有关系,你只是运气不好正好碰上,不过也难讲是运气好还是不好,谁知道当时要是成功送到我手上,会发生什么事。” 楼青云说得云淡风轻,彷佛余时中当下经历的九死一生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故,实际上当时有人提醒过他那天会出事,他半信半疑得相信了,才与死劫擦身而过。 “不想回答没关系,我们有很多时间,今天不说,明天再说。”楼青云轻轻踱回床边,钳住他紧闭的双唇,描绘他的唇线,一直延续到嘴角的疤痕:“既然话说完了,那我们来做点别的事。” “不、不要!”余时中甩开他的手,迅速在脑海中演练了五十种揍趴楼青云的方法,但无奈一招都使不出来,他现在基本上是靠著愤怒和本能的自我防卫在维持意识的清醒,苏乔跟他说过楼青云喂的药是所谓神经抑制剂,会让他的反应和行动都变得昏沉迟缓。 “走开!你这个变态!我喊你叔叔,你、你却这样对我!” 余时中不想再被玩弄在鼓里,他突如其来爆发一股求生的力量,推开男人往外跑。 楼青云不紧不慢得解开袖扣和领带,朝著气喘吁吁的余时中道:“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不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的牛奶就喝不到了。” 余时中用尽最后的力气捶在门板上,实际上只发出些微的闷响,他虚脱得跪在地毯上:“你逼我吃药,你这个卑鄙小人,我要戒掉!苏乔叫我戒掉,我看过别人戒掉过,我也可以!” 楼青云居然赞同他的话,甚至带著不合时宜的调侃:“好,我明天就让医生开戒毒的方针,到时候可不准吃不了苦,又跟我拿娇要哭。”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余时中虚弱得咆啸:“你根本不让我戒!你以为用药物就可以控制我吗?你以为你可以用药物控制我一辈子吗?” “锺琪。”冷不防听到自己的名字,余时中反射性竖起耳朵:“你冷静一点想想,这东西是你来这里才碰的吗?” 余时中脑袋一茫,是从哪时候开始,他就离不开这个甜味了? 其实一直都有徵兆,食欲变差,不想吃别的东西,发呆,浑浑噩噩,没有吃到甜的时候会焦虑、易怒,情绪完全控制不住,常常为了一点小事就发脾气,他事后有时候都觉得莫名其妙,而起因就是茶水间的砂糖。 为什么当时没有发现砂糖有问题呢?温先生明明提醒过他不能再滥用糖包,但他完全没有联想到这跟他反常的行为有迫切的关联,他那时候对闻杰有多凶,连对……对杜先生也是,简直是无理取闹,但他根本控制不住。 最匪夷所思的是,到底是谁对他下药? “英宝,你是不是误会了,我暂时都不会碰你。”楼青云居高临下得瞅著瘫软在地板上的他,猛然拽起他的手臂,粗鲁得丢上床,像是为了应证他话中的可信度,他帮余时中盖好被子后,就退回沙发上。 “你的身体全身上下都是别人用过的痕迹,我不喜欢。”他低声宽慰道:“再过一阵子你就会忘记他,你别担心,我不是杜孝之,没兴趣把你调教成荡妇。” 隔空被扇了这么重的一记,余时中气得差点没晕过去。 “我要收养你,白天当我唯一的儿子,晚上只属于我一个人。”楼青云轻柔得拨开余时中的刘海,露出那张能食人筋髓的脸孔,既缠人又缱绻的梦魇,从失去他的那一刻一直伴随他到现在。 余时中咬牙切齿道:“我才不会答应你,我会戒掉药瘾,你不能再威胁我。” 楼青云嘴角轻拢,眼中洋溢著怜悯、叹息和一点点失望:“我怎么会希望自己的儿子沉迷于毒瘾?我迟早会强迫你戒掉,怎么会是威胁你呢?”楼青云温和道:“你母亲和我是合法夫妻,英宝,陪我直到她过世吧。” 余时中这才知道楼青云的手段,连心脏都被他拿捏在的手里,他还有说话的余地吗? “别想苏乔了,你不会再看到她。”楼青云迷人的低音带著刺骨的笑意,扎得余时中不断冷颤:“别以为我不知道她都跟谁联络,她找来的人是谁派来找你的。” “英宝,乖乖的,我就像小时候那样对你好。” ☆、一五九(上) 食府相思,饭店正厅上的匾额高悬著四个大字。没有人知道食府的店名是由他亲自挑选出来的,他特别请人提了字帖,烫金印模,裱框镶上最醒目的位置,让所有莅临食府用餐的客人都能一目了然这段历久弥新的表白。 外界都道食府的招牌是桂花糕,但实际上他最珍藏的一道菜叫作相思滚,薄皮里掐著豆沙馅儿柔腻又细致,比桂花糕吃起来更甜,更浓,更令人难忘,是怀英最喜欢的味道。 说是喜欢不实际,怀英很少会表达他对一件事物的喜恶,应该说相思滚是他唯一向服务生询问过名称的料理,在他们尝遍所有海城拿得上台面的餐馆之后。 “这字不好。”怀英在食府开张前跟他来过一次,正好看到 分卷阅读244 分卷阅读244 分卷阅读24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4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45 了裱框里的金字,旋即下了这么一句评论。 寥寥四个字,在他的心尖瞬间溜过四季,他不动声色得使了眼色,从今以后,这幅经过精心挑选的失败品将不会出现在任何人的眼前。 “不好就换下来。”他的语调没有一丝起伏,正如他的表情。 “噗。”他一转头,就看到一抹促狭的笑:“我的意思是这字写的没那么好看,没你写的好看。” 那抹笑靥的主人探究似的凑近一步,眯起猫一般狡黠的眼睛:“词境我倒是很喜欢。” “你怎么知道?”他听见自己沉稳的声音有条不紊得跑了出来:“我从没告诉过别人我会写字。” 锺怀英只是莞尔一笑,比云烟要稀薄,过目即逝,他连头也没回,良久才轻声道:“你有什么事我不知道。” 楼青云顿时笑了,真的又如何,假的又何妨,有他这一句话,即使深知没有一个字是真心的,又何必耿耿于怀。 明明知道眼前是一幅谎言编织的网,他却心甘情愿假装自己就是猎物,引诱天真的猎食者一步一步被自己设计的陷阱所束缚,在纠缠最紧密的一刻,谁又分得清楚网中央的究竟是猎食者还是猎物? 就好比吸毒,他想要,对方就给他一点,他再要,对方再给他一点,却永远没有让他满足的时候,他又怎么能逃过毒瘾带来的痛苦,万事总有代价。 “港贸局上面的人一调动,倪彦霖确定会被换下来,我们派出去的几个人全被否决,说是新首长发布了新规矩,以后将由中央统一重新调配各大港口的海关负责人。” 楼青云沉思一番,垂眼道:“继政宽向来与我不合,会有动作不在话下,接替的人是谁?” “方恕,他是袁家的女婿,跟我们并不熟识……” 楼青云低沉道:“把话说完。” 邢秘书眉头深锁,直言道:“方恕破例提拔了一个年资非常浅的人做副长,叫做秦祯,他是法官出生,以前待过司法部办公室秘书,一直跟著牟蔚廷底下做事,他才回国不久,前一阵子和继政宽的二女儿订了亲,过不久就高升副长。” “……” “楼先生,你有想好的人选了吗?选务当前,再不派人出来,再迟怕是不妥。”他拿了一眼上司的脸色:“林家派了一个亲戚出来参选,林佟的二哥(林彬的父亲)前一阵子才升上中将,倪彦霖又被换下来……” “叫副市长来我办公室一趟。” 刑秘书应声唯诺,正要出门办事,迎面撞上推门进来的童助理,他行色匆匆,同样眉头深锁,两人互相点头致意后,童助理立即跑向楼青云的办公室,好像再晚一步就来不及了。 “楼先生。” 楼青云背手立在窗前,转身示意童助理进来,童丹颐几乎是同时间出现在楼青云的面前,边喘边道:“楼先生……” 楼青云微微摆手,眉头间逐渐浮上深刻的纹路:“关门。” 屋内只剩下两个男人,童助理一不小心流露出慌张:“楼先生,我、我刚听说港贸局上面换人了,倪处长被换下来了!之后一定还会有大动作的更动,林家现在紧抓著冯家凯的事不放,我们虽然早就把事情压下来,但有消息说林家最近和电视台的副台长唐涵走得很近……” “林佟这个人你还不知道,他不爱出风头,不管做任何事都很低调,这次却浑然变了一个人,怎么想都是被他大哥无端搞出来的名堂弄得一家人乌烟瘴气。林鹏才刚升上中将,锋头太盛,物极必反,这个道理有谁不懂。” 楼青云温颜道:“丹颐这么慌张,是想从长计议,还是另辟东家?” “您、您在说什么!”童丹颐面色绯红,要恼又不敢:“你要是有任何一秒钟这样看待我,我还不如去……” 童丹颐被捂住嘴,也把接下来的话捂住,楼青云轻轻拂过他的唇,宽慰道:“说吧。” 童丹颐脸颊更红了,面对那潭暗不见底的深井,赶紧澄清一下思绪:“我听说唐涵有意竞标双华大厦和东区腹地,媒体都说唐涵和林家的太子爷私交匪浅,甚至多次出席林家的家宴,似乎是有合作的打算。” “……唐家本家势力在东北,来海城搅和什么?”楼青云冷声道:“林彬这才几岁就迫不及待想取代林佟得地位,心比天高的毛头小子。” 童丹颐细声道:“青海的老板下礼拜一邀请你吃早茶。” “蠢货,真以为姚亦画死了,他就是青帮的老大了。不用理他,公安局早就盯上他了,他现在无非是想要我帮他收烂摊子,我倒想看看他是要用什么方式收买我?” “温先生昨天有致电给您一次。”楼青云才刚皱眉,童丹颐又道:“说是有重要的事要跟您商谈,而且特别说到礼拜一的饭局你会很感兴趣。” 楼青云果然停顿了一下,厉声道:“饭局还有谁?” “温先生并没有说,他只说饭局的地点就在食府。” 余时中已经慢慢掌握到药效的规律,他掂了掂自己瘦骨如柴的手腕,知道在这样下去,别说等不到妈妈醒过来,他可能再也走不出这个房间。 他吃了药,又输了营养液才终于能下床走动。 楼青云说要帮他戒毒的话的确不假,无奈他戒毒的成效太差,楼青云请来的专家只好继续让他服药,再慢慢降低剂量,以渐进式的方式进行,不是因为余时中的意志力太差,而是他有哮喘的旧疾,弄不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他曾经偷偷听到医生跟楼青云说的症状,除了恶心、精神恍惚和长期倦怠,最糟糕的是他会全身无力,随著药剂逐渐减量,戒断症状会越来越明显,他长期处于焦虑不安的状态下,加上韩诗雩昏迷不醒的事,还要应付楼青云刚柔并济的恐吓,压力双管齐下,虽然楼青云真的用尽心血在调养他的身体,但他仍旧一天比一天消瘦。 但要他坐以待毙,想都不用想,余时中知道他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离开楼青云的家,就在余时中下定决心弄出个意外把自己抬进医院之前,他一直反覆思考著七年前的爆炸意外,楼青云缄口不提,他也一直没有时间细究。 那一天特别不对劲,他一早起床的时候就觉得老不舒服,天气怪冷的,外头又下著阴雨,他跟妈妈道别前,她还特别叮嘱自己要早点回来,他点头听进去了,但妈妈平时就没少说关心他的话,所以也没有特别上心。 最不寻常的……是那个男人出现在门口时的那句话。 余时中不知道男人的伤是什么时候好的,明明平时都一副阔少落难记的模样,只用眉毛和下巴讲话,窝在他家小公寓的沙发上颐指气使了两个多月,直到一、两个礼拜前才尔偶会出去活动,但都不长,顶多到附近的商店买报纸,从来没有像那 分卷阅读245 分卷阅读245 分卷阅读24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4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46 天早上那样彻夜不归过。 余时中本来以为他走了,没想到正要穿鞋就看到他推门进来,男人神色清爽,雍容自持,虽然衣著简单,还是他亲手洗晒的衬衫裤子,但此时的他一扫昔日的慵恹和沉郁,眼珠子都倒著耀眼的光采,整个玄关因为他的出现瞬间炫亮起来,脏灰色的水泥地都变得像是大理石一样晶光闪闪。 余时中瞪了他两眼,旋即错开往门外走,结果被一只手臂困在窄小的楼道里。 那个落魄的贵公子大白天不干别的事,仗著人高马大把他堵在家门口前,不让他出门攒钱多填一个额外的肚子,就为了讲这句话:“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一五九(下) 余时中恼得理直气壮,翻翻白眼就把他推得远远的,任那个男人在他身后追喊了好几句,他仍然头也不回得离开,没想到下次再见面已是多年以后。 结果一放工他就被几个人给堵了,看起来也不像什么正经人,洋洋洒洒把他扛上车,口口声声说是楼市长已经找到他们母子落脚的地方,他妈也已经在楼市长家安置,正盼著他回来。 然后就上高速路,转国道,再接双子星桥,上赶著投胎似的,一路通畅直到爆炸的那一刻。 余时中亲眼看到前一秒还包裹著自己的商务车,在眨眼的片刻被炸成铁片,浓烈的火球像毒瘤一样瞬间弹炸开来,张牙舞爪得吞噬周围所有的东西和活物,再以铁屑和烟灰的形式剧烈得爆破开来,就算他及时踩上最危急的刹那,成功跳出车厢,但还是瞬间被震飞出去。 一切就像放慢动作的电影场景,画面只停留了一秒钟,他便失去了意识,等下一秒睁开眼,他已经掉进海水里载浮载沉,他拼了命抓住所有他能碰到的东西,即使是一把水都彷佛一线缥缈的生机。 肺腔像积了半瓶水般摇摇晃晃,而那另外半瓶居然还不是氧气!事实上他已经呛了好几口咸水,全身上下扎满方才爆炸中的铁渣子,血水糊了一脸,什么都看不清,周围除了黑水还是黑水,再抓不著个准,他今天就注定得交代在水里了。 才躲过了火劫,却又马上跌进海里,活像死神派遣来的水军,就是要在今日逮著他去报到,余时中其实也记不清他是怎么上岸的,只好像勾到了一块会漂浮的东西,就死紧死紧得抱著不放。 他伏在岸边喘蠕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好像重新活过来一遍,事实上也没错,自从那天起他就抛弃了原本的名字、原本的生活,为了活下去而苟且偷生。 他知道那天是什么日子。 时节的氛围早在短短一周内侵袭了整个城市,大街小巷挂满了应景用的装饰和吊灯,雪花纷纷下,更加浓染了节庆的情调。 教堂里更不用说,这本来就是他们的大日子,当天晚上,每间教堂都会举办一个派对,弹钢琴的叔叔老早就邀请他跟大家一同享用晚餐。 平安夜,在他们虔诚的人心中,没有一个人是孤独的,大家都应该与家人团聚,与爱人相拥,与朋友高颂,迎接这个神圣的纪念日,纪念永垂不朽的奇迹。 牧师叔叔是这样告诉他的。 余时中不信教,家里也不信,只是忙碌的日子太紧绷,他的心灵没有自己希冀中来得强大,他无意间在返家的路上发现一座小教堂,隔三五时就会有人在里面弹钢琴,演凑圣歌。 即使没有观众和喝采,演奏的人仍旧在键盘上敲出最衷心的祝福,这么动听又温柔的旋律,不像是祈祷,倒似情人间轻柔的爱语,让余时中不知不觉也著迷了。 他只在牧师叔叔弹钢琴的时候进来,也不叨扰,就坐在最后一排静静得听,有时候甚至只有他一个观众。来的次数多了,牧师见他形容落魄,衣著单薄,可能是出于怜悯,偶尔会在教堂关门前招待他喝饮料或是一些小点心,久而久之余时中渐渐依赖上这块静谧的小地方,一不小心就养成贪恋这点小温暖的坏习惯,牧师叔叔的钢琴可说是他家落魄之后,最安逸的一段小插曲。 余时中当时不知道那位牧师是谁,只隐隐约约觉得他是个大人物,虽然躲在旧教堂弹琴的癖好满怪的,但意外是个好相处的人,余时中都已经拧巴得像只躲在长脚椅下的流浪猫,他还是能准确得挠到他的背脊,或许就是投缘吧。 对他好不奇怪,奇怪的是,为什么他要提醒他不要靠近大桥,就好像他早就预知桥墩会爆炸一样。 ☆、一六零(上) “喂!都这种时候了还能走神,你是傻子吗?” 余时中噎了一下,讪讪得摸摸脸颊,花圃的枝藤弄得他很不舒服,就像针包划在绸缎上似的,在他的肌肤上磨出一片斑红。 楼青云的花园出乎意料的大,这会刚好赶上春末的尾巴,百花艳败一片,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黄澄澄油亮亮,躲在里头正好藏盖住他怵人的肤色,他们俩个份量都不大,趴进花丛里绰绰有余。 “你有听明白我的话吗?待会我去把人引开,你就直接从大门走出去,一直走不要停,镇定点儿,别给人看出什么问题,出了社区不是有个警卫哨吗,别理他就继续走,你一到街上就立刻随便走,乱走都没关系,赶紧远离这里越快越好,有人会派车来接你,懂没?” “嗯……嗯。” “振作点,跑不跑得掉就看你自己了。 余时中心尖一紧,又听到青年发起牢骚:“当然你要是被抓回来,我们就得重头来一遍,再来一遍可就不会那么轻松了。你可别给我添麻烦哈,老子都洗手不干了,还来做这种快递的工作,还是个小鬼头……” 今早起床的时候,他迷迷糊糊摸进浴室洗漱,一回到房间差点没被吓死。 “嘘,我是你的话就会闭嘴。”那个人突然出现,从背后捂住他的嘴,简洁扼要得把整个逃跑流程说了一遍才放开他。 “你、你从哪里……?” “窗户,然后刚刚在你床底下,这样可以了吗,现在可以走了吗?”那人翻了个大白眼,没好气得翘起二郎腿。 余时中被那张俊俏的脸蛋、火红色的头毛晃得眼晕,握著下巴苦思了半天,还是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是,球球的……” 青年又毫不客气得送给他两个白眼球:“我假扮混进来的,不过那老家伙一看就不是你这种笨脸,肯定老早就摸清了我是谁,我总共没进来几次,来不及摸出什么门道,不过没差,大不了硬走就是。” “现在吗?” “还要等吉时啊?你是新娘抬大轿吗?怎么没看黄历今天不宜嫁娶啊。”他踱到窗边探了探花园的动静,边喊道:“快,你当是校外郊游吗?鞋子穿穿,我们现在就走。” “你不是球球的老师,我看过你……”余时中 分卷阅读246 分卷阅读246 分卷阅读24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4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47 戒备得往后腾出一段距离:“你是、那个……” 颜镜本来预期会听到什么辱骂性的称呼,没想到青年居然直接呼出他的姓名:“你是颜镜,是这个名字吗?我、我看过你一次……” “对,我就是颜镜,记性真好。”颜靓豪爽得应和他:“这下正好免了自我介绍,你也不必一脸要被强奸的样子,你爱信不信,总之我今天扛也要把你扛出去。” “喔……喔。”余时中被他流氓的作风和小姐的脸孔唬得一愣愣,颜镜没耐心给他发呆,一爪子就把他拍起来:“好了,嗑个药也不至于傻成智障吧,喂,你待会有力气跑吧,我今天说什么都要把你弄出去,只要仍到大街上我跟杜孝之就扯平了,你看看你多值钱。” 余时中只放大在杜先生的名字上,一时间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情况不容许他胡思乱想,他见颜镜已经猫著身子摸出门外,赶紧用气音把他唤回来:“小郑在楼下,他会待到中午,你这样出去一定会被看到。” “所以才让你先走啊!”颜镜没好气:“你还磨蹭个啥,真他妈要急死太监,你快出去跟他套个瓷,他总不会一直跟著你,然后该做啥做啥,你总要下楼吃早饭吧,我查过这边的人数,管家的阿婆下午才会来,除了那小什么的助理,就只有一个园丁,家政人员今天没活!” “就这样?”余时中诧异,原来这么好逃? “行,还有俩警卫在他们岗位上待著,差不多一个小时内会醒,你靠点谱儿,我们协力出去,然后看你要发呆还是干啥的都行,真有什么事大不了我把所有人揍晕。别磨机了,出去后华志勤会有人接应,最要紧的是出去!” 最后大门没走成,他们爬树下来的。 “连吃饭都要做纪录,这什么变态的心理啊,早知道刚刚就直接从窗户溜了……总之你出大门后,就直接往社区外面冲。”他又加重语气:“我说的冲,是叫你走快点,别真的狂奔叫大家来追你。” “那、那警卫哨怎么办?”楼青云还特地带他跟警卫打过招呼。 颜镜比了个ok的手势上下摇了摇,老神在在道:“靠这个啊,做警卫的老秃子都很廉价的。” 余时中点点头,等待颜镜出动,颜镜跟他撞了拳头,轻声道:“待会外头见。” 余时中像兔子一样蹿出大门,也没顾上小郑有没有看到,循著记忆往社区出口的方向走。这里是高级别墅区,每桩房子的间隔都有一定的距离,楼青云这栋在中段,离出口有一小段路,开车可能不用十分钟,但走路就不好说了。 他一路忐忑得晃到了社区大门,车子的通道口是闸道管制,但人行入口一直都是开的,余时中眉眼不错得走进警卫哨的眼皮子底下,闷著脑袋跨出门槛,一步、两步、三步,接著他就闯了红灯越过马路,拔腿就跑。 他没皮没脸得跑掉了好几条街,终于来到稍微热闹一点的地方,由于前阵子哮喘才复发的缘故,他不敢再跑下去,稍微缓过气来,裤兜里的电话就响了,这是颜镜刚塞给他的。 “时中,我找到你的位置了,有人在你后面吗?” “志勤哥!”余时中往后看了看:“应该是没有。” “很好,那我现在说的话你听好,我暂时没办法过去接你,我的车现在被人跟踪,颜镜那里最多再拖个十分钟,楼青云就会知道你跑了。我现在要你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记住,绝对不要在回去上次那家酒吧。” 余时中不明白华志勤为什么要下达这样的指令,但还是郑重答应:“好。” “还有不管是谁要帮忙都不要理,就算朗殷也不用理她,更不要去警察局知道吗?”华志勤的声音冷静又沉稳,像是平时闲话家常:“你身上有钱吗,转个几趟公车,海城你应该很熟悉。” “好,可以,我会的。” “很好。等下挂断电话后,立刻把手机丢掉。” “什么?” “我的车被追踪不是偶然,你的那台手机可能也有追踪器,放心,追我的人跟楼青云没有关系,别担心之后会连络不上我。”他顿了一下,语气非常严肃:“听著,有一个地方我们两个都知道,我要你现在就过去,在那里等我。” 余时中一愣,什么地方? “有听到吗,时中?把电话丢掉后赶快离开,我们说太久了,回答我你听明白了吗?把电话扔掉就走,我马上就去找你。” “有,知道,我知道了。”余时中灵机一动,恍然大悟,顿时百感交集:“我现在就过去。” ☆、一六零(下) 食府在众多高档酒楼之间,不敢夸说味道最正,也不能说是历史悠久,但绝对是一流的奢华。 他最有名气的不是正统的南北料理,而是以前朝的宫闱菜肴闻名,另类的奢华和精致的行销,反而让它轻而易举得打入市场,刚开幕就声名鹊起,经过政商名流间广大宣传,和几个大碗明星的入股,没多久就变成了海城地标性的高级餐厅。 金碧辉煌的大厅,雕栏玉砌,飞阁流丹,整座建筑物仿造前朝的宫廷皇苑,除了雄派,更显富丽,小细节也没有疏漏,四壁绣山画水,屏风瑶台,包厢更是如小楼听风,平添古意,紫檀木用色温暖,制成的桌椅颇具帝王之相,且薰香宜人,茶具更是清一色的青花瓷。 食府原本优则优,但与现今奢靡的装潢相比,完全无法相提并论。食府在被蒋家收购之前,只是一家百货公司里的进驻餐厅,蒋筱城接任食府总裁后,大刀阔斧修整一翻,不但本店经营得有声有色,更在精华地段买了一块地盖了这座皇宫,提名食府二店,为了贯彻食府的招牌理念,食府二店的正厅大堂也比照本店作了块镶金的匾额,上曰四个大字,食府相思。 与其说蒋筱城这个人本性浮夸,就爱仗著权贵出风头、摆派头,身为海城十大富豪之一,他也的确有这个本事,不如说这等名流云集,纸醉金迷的上流气派,正是食府在怀英的希冀中该有的样子。 换到任何一个人身上,说白了就是虚荣又好面子,但放在怀英身上就……变得令人心疼,傻得令他心疼。 楼青云覆手立在候厅的玻璃镜前,面对漆黑的倒影迟迟不语,童丹颐已经悄悄得走到他的身旁,低声道:“青海的人来了,马丁国已经到了,他最近动作太嚣张,中央单位逼得很紧,看样子是想一次铲除乾净,倪彦霖这次被换下来,可能脱不了干系,他应该就是冲这件事来的。” “是啊,换了个牟蔚廷的学生上来,温裕估计以为我连头发都气白了吧,他在牟一响身上的手段都白费工夫了,说到底还是被杜孝之玩在掌心。” “……”童丹颐没敢吭声,忐忑得觑著楼青云的脸色。 楼青 分卷阅读247 分卷阅读247 分卷阅读24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4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48 云一语点破他的不安:“温裕想威胁我,也要有证据在手上,他又不是马丁国,做事情起码会先经过大脑,你忧心什么。”他淡淡道:“我放著他的事睁一眼闭一眼,结果也就这点能耐,真令我失望。” “什、我没……”楼青云一个嘘的手势堵住了童丹颐惴惴的语气,他看到楼青云接起了一通电话,冷肃的菁英形象在一瞬间扭曲殆尽。 “派人出去找,动作快!” 楼青云用力甩断电话,就背著整片低气压大步往门口走,一句话也没说,童丹颐却随即反应过来:“是不是跟少爷有关?” “他跑了。”楼青云头也不回得往外走,沉声喝令:“你留著。” 童丹颐已经机灵的拨出电话:“我马上连络警局,要巡逻车多留意一下,他一个人用走的,应该走不了多远。” “你以为没人帮忙他跑得了?”楼青云一回身就看到童丹颐一脸惨白,含著嘴唇不说话,他抹抹下巴,却不想再多说:“算了,这饭局别管了,你跟我回去。” 话虽如此,两个人却都没能顺利离开,他们才刚跨出等候听,就被两个黑衣黑裤的彪形大汉挡了下来,一个比一个个笑容可掬:“马先生说了,这顿饭没请著,谁都不能走,楼先生不会不给面子吧。” 童丹颐第一时间跳出来,冷笑道:“这法治社会的,你说什么我们就要听啊?别笑死人了,你转告马丁国,别到时候弄到警察来了谁都不好看,让开,你以为你挡的是谁?” “哟,小白脸还真呛。”两个大汉子不为所动,他们随便一个就能单手把童丹颐举起来,何况并著腰膀子堵在门中央,负责说话的那个人打哈哈道:“这样嘛,您大官儿姓马的留不住,那赏咱兄弟俩一个薄面怎么样,不然这包厢的钱都白花了,咱大哥可是冲著食府的大名才来的,您做为地头老大,连一句介绍都没有,会不会太小气了。” “姓马的……你们是谁?”童丹颐察觉这话不对,下意识往前用身体挡住楼青云:“让开!我要喊保全了!” “哟,哟,别这么激动,有话好说嘛。”黑衣人爽朗得露出无赖的白牙:“我只不过要你们再等一下子,咱大哥在和马丁国说话呢,马上就过来,没几分钟的事,我们简单点来,您说怎么样?” “什么大哥,他是谁,你们胡说八道什么?”童丹颐厉声喝斥:“你们再不让开,我就叫警察直接以妨碍公务逮捕你们,你以为这里是哪里?你……” 楼青云把愤怒的童丹颐捞到身后,有趣得折起了嘴角:“我就不给面子,你怎么办?” “那我呢,我的面子总可以给吧?”一道截然不同的低音突击而来,楼青云果然侧过身,看了眼这位唐突闯入的男人。 “有七八年不见了吧,楼青云。”男人露出鬣狗看到饵食般的笑容:“市长当这么久不会无聊吗?需不需要我帮你换个位置坐坐。” “白玉堂?”童丹颐吃惊道:“怎么会是你……?” 白玉堂睬也不睬他,而是死死盯住楼青云不放:“别急著走,我既然来了,就不回空手离去,当然也不是空手过来,楼市长和我认识这么久,不会不清楚我的工作态度吧。”他貌似无意的斜睨了童丹颐一眼:“自从双星弊案市长被双规,副市长自杀的案子之后,我就再也没来过海城了。” 屋内的空气彷佛一瞬间被抽乾,只有白玉堂浑然不觉。 楼青云给童丹颐童助理使了眼色,后者立刻匆匆去拨电话,再回头又是一片淡然:“白检又有什么高见,我洗耳恭听。” “不说废话,我给你看一样东西。”白玉堂从口袋掏出一块怀表,表面的镀银斑驳却精致异常,看起来像是历经年代的骨董,果然看到楼青云沉著冷漠的面具裂开一道巨缝:“你从哪里来的!” “中古世纪的骨董表,据说随便一个在玛丽花园起标起码几百万。”白玉堂哼了一声,寒声道:“你还看不清楚吗?这次你死定了,骨董走私,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人民的保母官兼差做走私的。” 他又轻蔑的瞥向面色铁青的楼青云,语气带著胜利者的上扬:“我还以为你清廉,原来是因为不收现金,据说楼市长私下的收藏非常惊人,我们到时候就请法官看看哪些是人家送的,哪些是你自己搞来的。” 楼青云尽管气场依旧稳重,但看得出来已经是他最大限度的勃然大怒了“那块表是谁给你的?” “怎么,你知道是谁,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白玉堂似笑非笑得把玩著手中的怀表,嗤道:“想要回去吗?等杜孝之把下面收拾完,你再考虑看看要不要拿个小孩子跟他换吧。” 算一算也过了七个年头,那是他人生中最凄惨的一段日子,他从一个不问世事的富家少爷,被迫踏入从未出现在想像中的生活阶层,他在一个寒冷的冬天提前学会了没有人可以依赖的日子。 他曾经以为能靠自己的力量延续爸爸对母亲的保护,但残酷的事实却是他连自己都管不好,他抛弃了妈妈,一个人逃到远远的地方,别说保护,韩诗雩那天会自杀,起因根本就是他。 说到底,真正帮助到母亲的,还是那个叫章禕的心理医生,而介绍他给妈妈的……是杜先生。 余时中恍惚得接受这个讯息,杜先生还是有关心妈妈的,不然何必默默安排心理医生给她,他一直都清楚妈妈的状况,却什么都不让他知道……他不明白杜先生这样的举动是什么意思,是因为想谢谢他们之前的照顾吗? 既然要谢谢他们,为什么对妈妈是那样,对自己……又是这样呢? 余时中一想到杜先生是怎么对待他的,顿时脸颊发烫,头皮生烟,也不知道是气还是恼,为什么对他就这样差别待遇,说、说白了,有正常人会对自己要感谢的人,提出那种不堪入耳的条件,然、然后不分青红皂白得欺侮他的身体吗? 不正常的人不是他吧?杜先生到底为什么要对他好,又不断得欺负他呢?余时中一开始非常恐惧,他只大概了解有肉体交易这么个事,却还不懂什么是成熟男人的情欲,从来没有人这样对他过,随著肉体交流越来越深入,他慢慢能体会杜先生对他的脸蛋和身体的喜爱,从他爱不释手的狂热,和不可理喻纠缠的就可以看得出来,但这不就更证明了他喜欢的,只是这副相似的外貌。 还是其实、跟他相似的人,根本不是丁香,而是七年前住在这栋旧公寓的少年。 他迷迷蹬蹬得踩上昏暗的楼梯,这里采光不好,即使是白天仍旧昏暗冥冥,冬天的时候还会积水,而且夏热冬寒,可能是老旧房子的通病,总觉得暖不起来。 他循著依稀的记忆摸索到他住的楼层,所有的地方都跟他离开前的样 分卷阅读248 分卷阅读248 分卷阅读24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4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49 子一模一样,门号坏掉的数字也还在,他试探性得摸了摸脚踏垫的凹角,没想到真的给他摸出一把小钥匙。 华志勤说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的地方,其实还有一个人也知道,余时中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上,鼓噪的心跳几乎可以凿穿铁门。 他静悄悄得转开门把,看著黑色的隙缝逐渐露出玄关后的身影,高大的男人背对著他,露出高大的骨架,和宽阔的背脊,即使衣著再落魄,仍旧无损万分之一的魅力,和令人心慑的气魄。 余时中心有执念,几乎把眼前的男人误认成记忆中的影像,重叠在一起。 ☆、一六一 “小腮子,可终于来了。”男人酷酷得拽起嘴角,在昏暗的灯光下缓缓转身:“你再不出现,华老大就要撂人来铲我的老窝了。” 余时中瞪大眼睛,现实和期许的落差让他迟迟回不了神:“海、海哥?” 霍海从容不迫得掐掉菸,漫步悠悠得朝他踱来,低头用力瞅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得弹醒这颗呆额头,坏声坏调道:“怎么,看到是我很失望?” “不是、那个,志勤哥说……”余时中目瞪口呆得望著根本不该出现的男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海城才是我的老本家啊,这房子还是我找来给你的,你忘啦?这忘……”霍海的声音嘎然而止,看著胸前突然栽进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再刚硬的眼神都变得很柔软:“唉,你也真是……” “海哥,我、好久没看到你了。”余时中用力抱住霍海,他跑了这么久,终于看到一个他认识的人,声音激动得不停颤抖:“之前、他们都说,你跟、叶老板闹翻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霍海人高马大,手掌却很温柔,在他毛茸茸的脑袋上一下摸著一下:“喂、喂,你不先管好你自己,提我这破事做什么?都这么大了还是不让人省心,嗯?你最好给我从实招来,怎么瘦得连骨头都摸不到了,哪个虐待你了,啊?跟我说。” 余时中垂下脑袋,认命道:“海哥,我好像……染上毒品了。” 果然霍海当场变脸,言简意赅得狠狠训了他一顿:“你这小子可真出息,想你海哥是怎么教你的那一套,看你打牌的悟性好,怎样也不会是个呆头笨脑的,怎么待人处事总是缺了那么一根筋,你以为吸毒当吃糖玩儿啊,蠢成这样你还要我说什么?啊?” 余时中咬著下唇承诺:“我戒得掉的。” “傻子,吸毒不怕戒,怕的是瘾头,你一辈子都得惦记著那个味儿。”霍海恨铁不成钢得骂道,又看到他那腕骨分明的爪子,戾气都跟著血压一起飙上来:“杜孝之这怎么疼人的,还没疼著小命都给折腾一半,这种男人你也跟?啊?别他妈虐恋情深了,跟老子走!不当老婆,当儿子总行了吧!” 余时中听道霍海提起杜孝之,下意识道:“杜先生他……” 霍海难得没再拿话挤兑他:“详情我是不清楚,没事,瞧你吓的,杜七爷那种人命硬,也惜命得很,轮不到你为他担心。” “……志勤哥会来吗?他说有人在跟踪他。” “他现在被姓姚的小屁孩烦著,可能得绕几个圈子,甭管他,你跟著我就行了。”霍海眯起眼睛:“你这什么表情,你别多想,跟你没关,华志勤以前是青帮会的二手,差一点入赘姚家,他们会长的小屁孩儿从小就爱跟在志勤屁股后面转,他如果接任会长后怕是死也不会放走志勤了。” “喔……”余时中的手心这才找回原本的热度。 霍海捏住他的下巴,佯装吃味道:“迫不及待了嗯?你离家出走的事我早就听得七七八八,跑了还待后悔的?这么想他,何必兜这么大一圈子,嗯?你还想说什么,眼睛都亮的跟什么一样,还要说你没有?” “我……”余时中噎了一下,不甘心道:“我跟他吵架了,我真的有跟他吵架,他、他……”他似乎在想著怎么措辞:“他欺负我。” 霍海嘴角抽了一下。 “可是,我见到了我妈妈,才发现事情跟我想的不一样……”余时中没有想太多,情绪也不见太大的起伏,可能是看到霍海让他一下子放心下来,所以才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我好像只是把事情弄得更糟。” “海哥,你为什么要找这间房子给我?” 霍海没意料他会有此一问:“这里人多而且地段杂乱,不容易让人查到什么。”他瞥了眼余时中的表情,坦然道:“是我叫志勤帮我找的,他在这里手脚长,要让一两个人消失不见的方法多的是,这地方显然没有多少人知道,拿来藏人再好不过了。” 余时中喃喃道:“藏人吗……” 稍晚一点,华志勤像变戏法般一丝不苟得出现在门口,看样子是成功摆脱了麻烦。 华志勤调了几部车子在外面,余时中没想到会这么顺利,焦急得拉住华志勤:“楼叔叔肯定知道了,我妈还在医院,我还是得回去她身边。” “别担心,你母亲那边杜先生会安排好一切,他要你先回去。” 余时中一颗心才刚放下又悬到了半空:“杜先生不是受伤了吗,他有好好休息吗?应该还是很痛吧……”他讲完又觉得这话很傻,不知不觉越说越小声:“我、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华志勤错愕了一秒,旋即会心莞尔:“杜先生还交代我,如果你想跟他一起回去的话也可以。” 余时中被弄懵了:“什么意思……?” 华志勤给了他肯定的答案:“他现在就在海城,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跟他说。” “我晓得了,保护好他。” 男人阖上电话,随手丢给立在身后的秘书。 除了正装干练的秘书,他的身后还站了两个彪形大汉,活像两座活动的铜墙铁壁,身上穿的全是价值不斐的西装,两团硬股股得贴在胸肌上,安若磐石,不怒自威,遑论唯一有资格命令他俩大将的正主儿。 正中央的男人同样西装革履,他穿著三件式经典款订制西装,雪白的衬领,浅灰色马甲,暗紫色的领带,中央镶上一颗钻钮,从拘谨中翻出性感,同样把他醇熟的男人味,以最完美的比列诠释男性的魅力。 他没著外套,而是慵懒得披在肩膀上,外套的口袋夹著一条紫灰色的手帕,尤为亮眼,乍看之下跟他的瞳眸泛著一样的色泽,神秘而锐利,他一语不发,周围的气氛连同著如坐针毡。 男人灵活得把玩著指节间的一块怀表,另一手则随性得放在腹部上,那块怀表的做工精良,但除了年代久远之外,没有其他特别之处,他弹指间翻开怀表内的相框,底下什么都没有。 “锺琪。”对座男人的外表一点都不逊色,即使面对排山倒海的压力依然面不改色:“你要他是吧?” 喀, 分卷阅读249 分卷阅读249 分卷阅读25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5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50 怀表的金属框弹回原位,男人的声音低哑而有磁性,像一口蓄满池水的湖面,永远探不到尽头:“楼先生,你弄错了,我会坐在这里,是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对座的男人收起所有的表情,沉著的目光中撂出一瞬间的酷厉,没有被任何人放过。 男人这会倒是松动了眉角,他停止摆弄怀表的动作,似笑非笑:“我不喜欢拐弯话,我二哥会找你做庇护,一定有他的理由,他跟你要求了什么?” “凭什么认为我会回答你。”楼青云丝毫不见处在颓势的疲态,黯然却可见一斑:“你带他走吧,如果没有别的事,恕我失陪。” 杜孝之摇摇头:“你还是没懂,我没有在和你谈条件,时中从来都不是你的条件,我的东西什么时候也能让人挂在嘴边了?” “笑话,他为什么回来海城,不就是被你逼的吗?”楼青云严厉道:“一点都不知道轻重,照你这种玩法,迟早会弄死他,他在医院躺了两天,晚上醒来是怎么卷在棉被里哭的,你现在倒是摆上嘴脸了,简直让人无语。” “我和他的事,何须跟外人说?”杜孝之垂眼轻笑,浓密的睫毛扇在英挺的鼻影上:“不管再怎么闹腾,他始终还是会回到我身边。” 楼青云看似无语透了,杜孝之早就看穿他虚有其表的派势,冷漠得给予摧枯拉朽的一击:“他是锺琪,不是锺怀英,感情如果要那张脸上才成立,也太可悲了。” 首都参选失利,党羽失势,林家上位,甚至连以前的破事都被撬出来,楼青云这辈子第一次输得一塌糊涂,他坐到现在这个位置,掌管国家最大的港都,关系著百万市民的人生,要掌握一个人的人生何其容易,可惜他唯一在意的人已经不在了,永远。 如果连挚爱之人都可以放下,他还有什么值得执著。 楼青云重整了仪容,他的尊严不容许他失态,尤其在这个小他几乎两轮的男人面前。 “我没办法给你真正要问的东西,我和他的交集并不多,这些你应该也知道,他想接收青帮,青海虽然名义上是马丁国所有,但其实他什么都听幕后的老板,青海也只是一小部分,他们主要作的生意是毒品,他为了洗钱,在海城和北都挂名了好几个股东经理。” “他派人暗杀我。” 这话说得唐突,在场所有人为之一震,震惊之余越发坐立难安,邱圆更是蹙眉凝颊,不满之情全显露在脸上。 “这、……”饶是楼青云再有阅历,也悬置了短暂的空白:“我无法说什么。” “无妨。”杜孝之像是对手中的怀表彻底失去了兴趣,随手丢到桌面上。 “这块怀表是玛丽花园的董事长亲手交给我的,自从上一个物主赠予给她,已经过了十几年。” 他说完这句话,旋即带著他的人扬长而去,只留下楼青云独自一个人和桌面上暧暧无光的怀表。 ☆、一六二 细丝金框眼镜的男人斯文彬彬得领在前头,没走几步就面无表情得爆发了:“为什么要说杜蘅之找人暗杀你,你明明知道不是……” 杜孝之闷吭了一声,果然成功打断邱秘书接下来的絮絮叨叨。 邱圆瞬间变了脸色,还未发话,守在最后的两座铜墙铁壁已经伸手护驾了起来,两三下就把杜孝之扶进车子里。 车门一关,宾利的油门立刻催出去,原本还面有忧色的邱圆瞬间开挂,什么上司下属,这种不像话的小辈先骂了再说:“我就说你太乱来了,你根本不应该离开病房,谁逼著你逞这个强了?” 杜孝之乾脆闭上眼睛,侧脸依旧冷俊无瑕,但他的右手却紧压著腹部,从刚刚到现在都没放开过。 邱圆气得笑了,看看前座两个保镳头捣鼓得跟什么一样,他怕什么,这叫理直气壮,名正言顺:“是不是以为没人敢拦你?你擅自离开医院,杨初卿和赵哥都知道了,各个急得恨不得亲手把你扛回去,你现在就装没事吧。” 杜孝之暗叹了一口气,立刻露了馅,邱圆这种深居在杜家打滚多年的人精,怎么可能没查觉他的异状,他二话不说掀开杜孝之的马甲,声音都提了两调:“快去医院,快!” “作为乱来的代价,可以了吧。”杜孝之按著染血的衬衫,嘴角懒懒的。 “真是不可理喻了。”邱圆冷静得检查了伤势,直摇头:“你擅自停药了吗,你这样怎么可能下得了床?。”只是普通的止痛药,根本不可能撑得住,他随即厉声道:“你吃了什么?” “没有。” “不可能。” 杜孝之闭上眼假寐,漫不经心道:“嗯……是该吃止痛药了。” “真是太乱来了。”邱圆放弃再浪费唇舌,铁了心让别人来治他,掏出电话拔了出去。 杜孝之抬起眉毛:“别打了,医院的止痛针我吃起来没效。” “那……”邱圆蹙著眉,拿不清七爷的意思。 “所以说我该吃我的止痛药了。”杜孝之突然睁开猎豹般剽悍的瞳眸:“很快就能吃到了。” 杜孝之原本想回张泉的医院,自己的地盘用起来也安心些,但邱圆的老妈子个性一暴露彷佛核爆,怎么可能让,他一得知杜孝之冒著伤明目张胆得在海城横冲直撞,早就吩咐手下找了间医院布置好。 如今御驾亲征的压制效果也达到了,堂堂全国第一大海港城的市长也给你羞辱了,英雄救美的戏码也澎湃得耍完了,该救的救到了,伤口要裂也裂开了,再不把人送进医院他这个秘书就该告老还乡了! 邱圆可不管美人儿领不领情,总之这厮要是在拿苦肉计当追妻宝典,等伤彻底整治好了,肯定第一个通报牟部长来做思想教育,这种偏差观念一定要导正。 “行了,我没说话,你还真的把人叫过来嗯?”杜孝之倚在病床上,长腿交叠,衣衫半解,由著医护人员在渗血的地方忙活,赤裸的胸膛光明正大得摆在那里,也就邱圆一个能心无旁鹜得驻守监督的岗位。 邱圆不为所动,敬忠职守到几乎让人恨痒痒的地步,杜孝之看了眼外边,他现在这样子也不能亲自去赶人,最好就是拉门不见,落得个耳根乾净。 偏偏这秘书真古板起来,几头驴子都别想拉动他一根寒毛,他只好板起当家人的威严:“邱圆,把人都给我挡了,回去再说,我现在没精神应付……” 才刚说要把门堵个油水不浸,一只傻白的大兔子就这样不知深浅得撞进病房的大门,也不先探探里头有什么洪水猛兽,还傻怔怔得站在魔窟的洞口前罚站,是不晓得头顶上那一对兔耳朵有多晃眼吗?只差没在脸上贴“来吃我”三个大字。 杜孝之不会形容现在的感觉,只觉得有一股电流直接冲进心脏,全身的血液都跟著沸腾起来,他的 分卷阅读250 分卷阅读250 分卷阅读25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5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51 脑中从来没有一见锺情这个概念,或许他现在的感觉早就补足了这块缺乏的认知。 邱圆瞧这无解的架式,暗自吁了一口气,随即抬手请非相关人士先行离开,替自家老板把场面布置好。 余时中看著一个个白大褂鱼贯而出,以为自己误触了什么机关,胆子顿时被咬掉了一大块,他其实很想拦截任何一个问问里面的状况,可是都已经走进人禁区了,当著当事人的面问他的身体状况,实在不是一般的蠢。 他才看到最后一抹白袍飘然离去,再抬眼邱秘书已经踱入他的眼帘,朝他彬彬有礼得颔首,移动速都之快,一下子就看不到背影了,等在不远处的华志勤也一并被打包带走,一个眼神道尽爱莫能助。 余时中盯著自己的鞋尖,手脚彷佛都不是自己的,他下意识咬紧下唇,猛地徒手把扑通不停的心脏捉出来,紧紧夹在手臂下,把恼人的怦动暂时搁在外面,就当成自己全副武装,荆轲刺秦王也没他现在的心理建设。 怕什么,有什么不能抬头挺胸的?这是他自己做的决定,他既然回来了,就不能再逃避,有很多问题的答案,他想亲自从杜孝之口中找出来。 余时中看到整圈白得怵人的绷带就先软了一大半,太阳穴一股一股得抽疼,脚像生了根一般,驻足在病床前停滞不前。 “过来,靠我近一点。” 男人轻叹了一口气,虽然是祈使的话语,语气却保留了最大的空间,要不是眼前的人是杜孝之,余时中会以为这句话是在请求他,一种低声下气的错觉。 杜孝之没有强迫他,也没有催促他,只用湛灰的眼眸深情款款得望著他,每一个空气中的分子都不放过,全蜕变成细微的电流通往他的身体里。 杜孝之相思于表,喟叹于心,煎熬自知,但他不急著伸出手,他一直都太急切了,他这辈子拥有的很多,没有的也很多,却从来没有任何事物能夺走他的爱与恨。 但他遇到了时中。一个人的爱与恨加起来,不就是他的心吗。 自从母亲去世之后,他用头脑和无情建立了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而这次,是他唯一一次想用心去追一个人。 或许已经迟了。 时中就站在他的眼前,却是触手不及的距离,他垂著头,露出小巧的发旋,和两扇纤长的睫毛,没有回应他的眼神,可想而知他表情里的浮躁和倔强。 沉默在杜孝之眼中峰回路转,任何话语都是多余,余时中仍旧回避他的触碰。他沉淀下来,随即滑开手机,貌似按了一个键,青年却在这一秒钟向前挪动了脚步,他果决得走到杜孝之面前,一句话也没说就张开手臂抱住他。 惊讶莫过被抱住的杜孝之,他一手悬在半空中,另一手搁在键盘上,突然间连要用哪只手去搂断青年的细腰都拿不准主意了。 最后他用了双手,用尽失控的力量抱紧他的人,熟悉的不只是青年芬芳的味道,更是失而复得的心疼和悸动。 “为什么、为什么又受伤了呢……?”余时中靠在杜孝之的胸膛上,恨不得把所有心焦、焚烧般的感情全埋进去,种进男人的心底。他攀附著两片宽厚的肩胛骨,用十指的指尖摄取肌肉的弹性和力量,用肉肤去感受男人的体温和热度,他的香水味,和那些一直挥之不去的心悸和疼痛。 余时中觉得浑身又烫又麻,彷佛全身上下的神经都被火焦烫了一遍,腰部的地方尤为疼痛,几乎被杜孝之凶猛的臂力折成了两断,即使断了,余时中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宁静,就好像他本来就该断在男人的手里。 “是不是很痛……”余时中嘶了一口气,挣扎著脱出男人的铁臂,男人怎么可能再让他逃,反手就把他困得更深,他只好顺势搂住杜孝之的脖子:“我不想看到你受伤。” 杜孝之尽可能贴住青年劲瘦的身躯,呼吸著他滑腻腻的肌肤,细碎的吻著他的下巴,唇角,锁骨,再到圆润的肩头,以及任何他的嘴唇能触及到的地方。 “时中……”杜孝之没有放过任何低喘换息间的片刻,轻声呼唤著他的名字,余时中甚至害怕要是没听到杜孝之的声音,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被啃食乾净,男人就像是在吃他一样,从肌肤到鲜肉,从神经到血管,从他的心脏再到灵魂深处。 相拥的那一刻,余时中终于学会了一种感情,不是杜孝之想吃掉他,而是他心甘情愿被杜孝之吃掉。 杜孝之拉开他其中一只手放到唇边,含住他的无名指,从指尖吻到手背,翻过来亲吻他的腕骨,沿著青色的脉流一路往上到手肘,再折到背面轻啄他的手臂,简直像是要把他的上半身翻来覆去全吻过一遍,余时中的脸皮早胀成了紫红色,却一点都没有想要阻止他的念头。 杜孝之最终握住他的手心,在背面烙下一个浅吻,瞅著余时中连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都说不清楚的傻样儿,心底异常的舒坦及柔软,他隔著两个鼻头的距离凝望著他的傻猫儿,既能贪婪得吞食他的娇憨,又不至于惊扰青年的美貌。 余时中傻傻得盯著他良久,直到被收拢进男人坚韧又结实的怀抱里,才惊醒得弹动了睫毛。 杜孝之拥抱著他,和他肌肤相贴,耳鬓厮磨,他感到肩膀呼地一沉,软软的耳朵立刻被熟悉的频率给侵占,不知道何时,他们的心跳起伏已经调整到了同一个频率。 “时中,对不起。” 男人把头埋进他的肩膀,叹息似的低喃:“永远,都不要再离开我。” 作家的话: 终于要在一起惹,作者都要哭哭加吐血惹~~~~~qq ☆、一六三 余时中不知道要怎么表达内心的澎湃,只能用更激动的拥抱回应他。他从没看过杜先生露出现在这个样子,既脆弱又真实,像一只凶猛的野兽把他最柔软的部位袒露无疑得交出来给他。 这样的杜先生他一点都不害怕,甚至想要摸摸他的脸颊,挠挠他的头发,再轻轻捋顺他的虎须。 “嗯。”余时中听自己闷沉的吭声,两个人就这样以交颈的姿势默默得抱坐在一块儿,直到青年蹦出来,突然像是喝了鹿血一样,雷厉风行得解开杜孝之的衬衫。 余时中的动作太猛烈,杜孝之得用双手扶住他的腰才不至于看他摔下床,青年也不顾前管他的,十根修长得指头在男人的胸膛前凌乱得扭动,素纤纤的勾得人眼晕,也许是急了,有几颗钮扣怎么拧怎么掐都弄不开,眼见青年的瞳孔已经浮上了躁色,杜孝之叹息了一声,从青年的手中解救了那颗可怜的钮扣。 余时中抿抿薄唇,又粗暴得把接下去的钮扣全解开,露出底下新缠好的绷带。 杜孝之一把握住在伤口上挠抓的小爪子,低声道:“没事,都好得差不多了。” 分卷阅读251 分卷阅读251 分卷阅读25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5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52 “还会痛吗?” 男人摇摇头。 “这个……会不会有后遗症?” 杜孝之凑到他的耳边:“你是指哪方面?” 余时中推开男人的俊脸,手指压在他的嘴唇上:“健康方面。” “不会。”杜孝之拉开他的手,反握在掌心里:“宝贝儿,跟我回去嗯?” 余时中没答腔,杜孝之浅浅得摩擦他的脉搏:“还在生我的气?” 青年的睫毛霎时无力得扇下来,男人眼神一黯,沉声唤了他的名字:“时中。” 青年又抬起头,他才道:“我母亲……是个感情丰沛的女人,不管遇到什么事,她都用感情和直觉处理,她相信爱情,需要它,也需要男人依靠,也因为这样吃了不少苦。” 余时中微讶,安静得听了下去。 “有这样一个母亲,我不能当她的孩子,在她没有男人的时候,我就得像个男人站在她的身边。” 他抚摸著青年的掌心:“十四岁的时候,我父亲才正式把我接回家,在这之前,除了每个月的钱之外,就只有我跟她一起生活,她那时候年轻、漂亮,又很脆弱,每当她哭的时候,我就会走开,让她一个人哭。” “渐渐的,我对著除了她以外的人感觉不到任何东西,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要是没有亲情,她对我来说可能也是陌生人,但我不希望她受到伤害,她想要什么我就给她,直到她过世之后。” “时中,你知道我为什么不信教吗?”杜孝之柔声抚开余时中的沉寂,见怀里的人下意识摇头,他才缓缓道:“因为我觉得信仰是给软弱的人,只有软弱的人才需要信仰,只有像我母亲那样软弱的人才需要信仰的依靠,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或许是因为我从来没有体会过。” 而带给他初次体会这种感觉的人是谁,不言而喻。……其实,软弱跟幸福,本质上只有一线之隔。 杜孝之停顿了一下,俊凛的眉目像融冰般松化开来:“我不晓得怎么对人好,但是你想要的东西,我一定给你。”他抚摸著青年拉耸的后脑勺,温柔道:“跟我回家,宝贝。” 余时中掀开眼皮,向上瞄了杜孝之一眼,他的眼角天生上翘,瞪起人来既锐利又妩媚:“你……答应我一件事……” “嗯?”杜孝之忍不住伸手抚平时中上挑的媚眼。 “可以……”余时中深呼了一口气,撇开男人的眼神,似乎很难以启齿:“不要、再做那种事了吗?” 余时中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乖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戒毒。 没有发作的时候,他就在家里摆弄电脑,不然就是陪访客吃茶聊天,不过大部分的时间,杜孝之都待在家里陪他,他突然好像退休了一样,几乎每天都是周休假日。 他特别注重余时中的饮食,三餐都是他在把关,挑著好的营养的才送到他的嘴巴里,余时中好甜,他就每天换一种点心喂他,苦的可是闻杰,上山下海城东城西得奔腾,搞得他光是试吃这些热量和脂肪腰围都多了一圈,杜孝之还不让余时中知道这些点心都是哪里来的。 “哟,看起来恢复得挺好的嘛,你看这效果,杜孝之来当看护不就得了,早干嘛去了?” 余时中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朝张泉微微笑道:“泉哥。” “你这小疯子,闹个一圈终于肯回来了,嗯?”张泉怪腔怪调的捏著步子走过来:“比我想像中的好很多嘛,我那时候可是……算了甭提,嘛,戒掉了没?” “嗯,算是。最痛苦的时候已经撑过去了。”余时中不勘回想那一周戒断症状最强烈的日子,几乎隔几个小时就发作一次,简直把杜孝之的床闹成一团烂泥淖,眼睛差点没哭瞎,杜孝之的身体也充当了一周的破布供他抓挠。 “乖乖。”张泉疼惜道:“你吃的那种糖粉是新式的毒品,他的味道跟一般砂糖无异,前期上瘾的症状并不明显,也对身体没什么害处,他会大肆流行是因为跟其他毒品混用的话,会有兴奋及催情的效果。” 张泉又道:“但只要会上瘾,就不是好东西,恍惚,暴躁以及厌食症都是因为这样来的,以后千万别再以身犯险啊。” 余时中沉默了一阵子,突然软软得飞来一句:“你之前也给我吃催情用的糖果,那个没关系吗?” 张泉头一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还要要把守住差点崩塌的表情,装严肃装专业道:“那个、是经过医生专业评估,以最精密的计算下调配的剂量,绝对没有问题。” 他急忙转了个话题:“不过好险楼市长除了恋童癖以外没有其他不良嗜好,否则要是给他知道这能混用还得了……我说时中,他除了关你紧闭,没对你做其他别的什么的吧,对吧,我没说错吧……” “……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哈哈……”说著就开始张罗他带来的礼盒,说是什么新开张的喜饼店。 余时中瞅著张泉,偏头道:“是杜先生要你问的吗?” “……什么?”张泉裂开一朵微笑,随即捂著心肝:“我是无辜的喔,真的。” “我会跟他讲的,你不用这样。”余时中不羞不恼,面色如常得捡起一片包装饼干。 两人专心致志得研究饼乾的口味,互相讨教了一翻,余时中重回刚刚比较严肃的话题:“是谁让我吃那个东西的?” 张泉的笑脸明显停格在原处,他僵持了一会儿,才道:“你第一次吃到这种糖粉玩意儿,是在那家电玩公司里对吧,不出意料,那个人应该要是公司里的人,而且你在的楼层一般职员不能进去,所以应该又是个高管。” 余时中综合了一下,脱口道:“温先生。”他随即否认:“不可能,他 是,我跟他以前就……” “以前?”张泉眯起眼睛:“以前怎么了?你们认识?有仇?” 余时中摇头:“所以,他为什么要我吃毒品,我又不常碰到他……真的是他吗?” “没有,是你说的,我其实根本不知道温先生是谁。你别担心,七爷早就派人调查了,总之他这样做的目的还不能确定,你不要再去电玩公司了,我过几天再带几片新碟子来,咱一起破关啊。” “嗯……”余时中面色稍微好了些,他犹豫得看著张泉,呐呐道:“泉哥,谢谢你。” “嗯?!”张泉像是被沙发扎了一下屁股:“不谢不谢啊,我有什么值得你谢的,要也是我应该做的……” 余时中诚恳道:“谢谢你找来的心理医生。” “啊……喔,这个……”张泉捏了捏自己的后颈:“严格说起来他是精神科医师,然后基本上这都是七爷安排的,我只是刚好当个引荐人,别谢我。”张泉叹了一口气:“我很抱歉,时中,我有去你母亲的医院参与过讨论,现阶 分卷阅读252 分卷阅读252 分卷阅读25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5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53 段实在很难有什么进展。” 余时中颇为镇定,尽量不让失望和愧疚垄罩情绪:“泉哥,你能带我出去吗?我想出去走走,杜先生说如果是你、志勤哥、跟李翼的话,可以带我出去。”(闻杰不行) “喔,当然可以啊,我的车就在楼下,你要去哪儿?” 余时中有些腆颜:“我有点想吃东石的烩马铃薯,还有甜甜圈……” 张泉意外得没有一口答应,而是带出不符合气氛的凝重,沉声道:“最近不要去红宝街,你要吃这些,我带你去别家吃,或者我叫人去买也可以。” “为什么?”余时中不解。 “这要怪吴信最近自立门户了。”张泉又阴阳怪气了起来:“他可真是为七爷著想,说什么要帮杜家的产业洗白,怎么不乾脆劝七爷也净身出户了?” 余时中很讶异,决定晚上问问杜孝之。 杜孝之听了只是淡淡一笑:“我还当是怎么了,原来是我家猫咪馋吃的了。” 余时中试探道:“那……那家葡萄店还开吗?” 杜孝之失笑:“怎么,想吃葡萄了,我明天就订十箱,我们一天吃一箱。” 余时中吓得赶紧摇头,甩得跟玲珑鼓似的,杜孝之一把捉住他的衣领仍进浴室里,洗了个香喷喷的澡,晚上两人在餐厅用了饭,杜孝之又搂著他看了一会影集,接著才上床睡觉。 趁著灯还没关,余时中光著脚丫子坐在杜孝之的旁边,拿著平板滑著滑,突然一股炽热席卷了他的耳廓,接著是杜孝之低沉的嗓音:“行了,快睡吧。” “杜先生,我妈妈怎么办啊?” 杜孝之把他塞进被窝里,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我最近又找了一个脑学专家去分析她的状况,楼青云也没有异议。” 余时中不解:“都这样了,为什么还不跟妈妈离婚?” “我知道你想接她来北都,但是只要楼青云不肯,我也没办法强迫她转院,时中,这就是最麻烦的地方,他们只要一天是合法配偶,就没有人能干涉楼青云的决定。但你要是随时想去看她,我就带你去。” 余时中努努嘴唇还想说什么,杜孝之又道:“楼青云不会离婚,他是政治人物,这种时候抛弃病弱的妻子只会让他背负一辈子的骂名,对他来说宁可死也要名声。你放心,医院会尽一切可能治疗你母亲,别再自责了嗯?” “你知道……我们家的事?” “我还知道桥墩爆炸后你就失踪了,结果居然躲到高秀明家里窝著。”杜孝之掐著余时中的鼻头,以前那恶霸的跋扈劲儿又回来了:“被两个男人骚扰了五年还能活得好好的,早知道当初在那破公寓里就该把你生蘸著吃了。” 余时中没有被威胁,反而有些不解气:“你怎么总是想要吃掉我啊?” “你自个儿香喷喷的,还怪我想吃你,是你逼我吃的,怎么还有理怪上我了?” 我有逼他吗?余时中还真的费劲思索了好一会,惹的杜孝之不亲他一下都不行。 余时中被欺负得红嘟嘟的,眼神也被泡得软软的:“杜先生,你喜欢我吗?” 杜孝之将他牢牢得箍在怀里,把他寒酷又乏味的三十年来,所有的澎湃激昂都留给了这个人:“嗯。再没有第二个人。” “那丁香呢,你也想吃掉他吗?”余时中饶有兴味得抬起眼。 “……”杜孝之难得语噎,好在现在瞎灯黑火,才不至于撼动他的威严:“傻瓜,我吃你一个就饱了。” “那颜镜呢?” 要不是时中的语气一派天真,杜孝之绝对以为他是故意用猫尾巴挠他的心尖:“颜镜他不是我的……他跟我没有关系。是我请他到海城接应你。” “我之前看过他。”余时中道:“你说要带他去车展。” “……对,那是我欠他的酬劳……”杜孝之眯起眼睛,突然扣住余时中的腰把人整个拨到自己的身上,他坐起来,决定脸贴脸来整治这不停扇风点火的小猫咪:“皮痒了是不是,还知道套我话了,我之前不是说过只有一个人能过问我的事,你要是还想问下去,就要先履行义务。” 余时中拉耸著耳朵跨坐在男人的腰上,显得有些无助:“……什么义务?” 杜孝之意有所指得捏捏他软嫩嫩的小屁股,正经八百道:“可多著呢,要不要我列条?” 余时中直觉不好,当场拒绝,又道:“你干嘛扯开话题,嘉因跟我说,你去健身房的时候有带著一个人去……” “你很在意?”杜孝之几乎要守不住嘴角,但在黑暗中什么都好说。 “嗯,你带他去干嘛?” “你在意?” “嗯。” “为什么?” “你带他进去健身房,不就是想要做坏事吗?”余时中拧著眉毛瞪他:“你之前就这样对我。” “宝贝儿,我跟你道歉。”杜孝之边摸著他毛茸茸的后脑勺,爱怜道:“我的确是带人到健身房,但是没干坏事,就是请他还我人情而已,我要他到海城帮我找一只走失的猫。” 余时中瞪大眼睛:“颜镜?所以那个人是颜镜?” “他是我朋友介绍的,听说以前的阅历很丰富,长相不怎么靠谱,但办事很牢靠。”他居高临下得削了余时中一眼:“的确很牢靠。” “唔、……” “别误会了,他虽然长那样,但其实快三十了,而且已婚。” “已、已婚?” “嗯。” “……” 杜孝之轻笑,吻著时中尖尖的脸蛋子:“好了,别讶异了,我这样清白了没有?宝贝儿还有什么要问的,我一律解释到你满意。” 余时中在黑暗中摸索著男人的视线,低声道:“谁害你受伤的?” ☆、一六四 “nice!”男人吹了一口响哨,不可置信得拿开墨镜:“我的乖乖,这球起码一百二,你今天是要讹我一年份的伙食么,你小子不是才病好吗?居然给我偷练,看我等等怎么修理你!” 对面的青年笑而不答,走回发球线之后,缓缓拉开臂弓,又是一个精锐的发球动作。 “亏翻啦,我才正要大展雄风说!”夏仁韵随手把钥匙丢给泊车小弟,夸张得挤眉弄眼:“你啥时学网球的?我靠、你不是病才刚好吗?你小子够狡猾的,就是欺负我善良,知道你身体刚好不敢逼你运动过量,看我对你多好,打球让你,输了饭还是我请你,有这种男人?” “是、是。就知道你人好,快进去掏钱吧。”余时中双手插著口袋,并肩齐步走在金主身边:“我要吃爆虾子和卤肋排。” “行行,我就个养猪的好不好。”夏仁韵没好气得翻白眼,两声响指就把菜点好,他可是得天独厚的夏家孙少爷,一掷千金搏个小猪笑绝对没问题。 分卷阅读253 分卷阅读253 分卷阅读25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5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54 何况这只小猪瘦得跟小鸡仔似的,他还不使劲补肥他:“别瞪了,你爱吃的我都送单了,我先叫他们上几道点心,啊,来了……喂、喂,垫肚子而已,你一次夹几个真是……” 余时中左右颊个塞了一个小笼包,筷子上还一个,酱油也来不及沾,而是直接倒进嘴里,这是饿成哪样,夏少爷当场就傻眼了,急忙把桌上的蒸笼收走,就怕他正菜还没上就噎饱了。 “你……被虐待啊?” 余时中嚼了两口就吞下去,又灌了满满一杯水,满足道:“终于有肉跟油水了。” “待会牛蹄鸡爪猪大排都给你叫一轮了,拜托你别噎自己,看的我都噎了……” “仁韵,你真好。” “……我听不出你是用什么口气说的这句。”这时鲜榨的果汁正好上桌,夏仁韵亲手替余时中倒了满满一杯:“好了,该进正题了,你这身体怎么回事,怎么瘦成这样,女模都不带你这样减肥的,行,别打太极,我知道你怎么回事,我就是问问你现在怎么样?” “喔,已经好了。”余时中啜了一口杯缘,突然睁大眼睛:“这是、草莓汁?” “唔。”夏仁韵算是回应:“那你跟……还好吗?” “什么?” “最近,那个还有欺负你吗?” 余时中顿了一下,才低下头去咬吸管:“嗯,没有。” “嗯?”趁著厢间没人,夏仁韵语重心长:“你现在身体大不如以前,那些事情还是要控制一点,你不要傻傻的,这种时候就是要果断拒绝,总是这样搞也不是个保养的法。” 余时中愣了一下,随即反驳道:“没有。” “啥?” 余时中默默得拿起一颗烧卖放嘴里嚼:“他受伤了,什么都没做。” “这样啊……”夏仁韵有些意外,浑然不觉得用指背轻叩桌面:“时中,你是不是……有看到夏苏乔?” 夏仁韵脸色很平静,余时中没多想,点点头。 “这样啊……小包子呢,有乖吗?苏乔那软性子,还不被小奶娃给缠疯了” 余时中啊了一声,恍然大悟:“苏乔是你姊姊?”夏仁韵随兴得应了一声,余时中才道:“有,她的儿子叫球球,我有看过几次,很可爱,而且很黏妈妈。” “那苏乔呢?她还好吗?”夏仁韵昂扬的俊容难得露出无措的感觉:“她有要回来吗?华志勤那混蛋,我听说他回去收拾青帮了,妈的,这老混球到底把苏乔藏哪了?” “……他们是夫妻,在一起很正常吧。” “夫妻?”夏仁韵冷笑:“你以为有孩子就是夫妻了?我告诉你,苏乔根本不想要他的小孩,从头到尾都是华志勤这个老变态强迫苏乔,他就是个恶心的臭流氓,看她长得漂亮,什么缺德事都干得出来,我不是跟你说过华志勤曾经把孕妇打到流产吗?他打的人就是苏乔!” “打、流产?”余时中真的吓到了,他无法相信外表儒雅的华志勤会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你不知道。”夏仁韵用鼻孔哼了一声:“苏乔毕业之后,后来到海城一家医院实习,她谈了个朋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什么律师,其实就是帮黑道处理些破事,也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跟那种打滚在下九流的男人是能混出什么名堂,不过我那时候也不好逼她太紧……” 夏仁韵削了一眼对面的青年:“别用那个表情,我拜托你了,连你也这样对我……我那时候的确很混帐,日子过得只能用荒唐来形容,你也知道我从小被家里惯出来的,我爷姥又疼我疼得跟什么王子一样,苏乔不是我妈的小孩,我喜欢她,就一时鬼迷心窍……犯了点浑。” “总之,我想了所有的办法想补救我们的关系,看到她展开新的生活,我真的也挺高兴的,就是有点想她……她要嫁给那个律师也好,总归她还是我的姊姊……但是、”夏仁韵瞬间敛起眼中的狠戾:“偏偏华志勤一出来就把一切搞砸了!” 余时中揣著双筷子,晾著满桌油光四射的菜肴不管,专心倾听夏少爷解释一段复杂的纠葛。 大体而言是华志勤看上年轻漂亮的苏乔,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把律师前男友扔出海城。 华志勤是青帮老大姚亦画的义子,不仅如此,他还是姚家的准女婿,华志勤为了要娶苏乔,放弃他青帮义子的身分,从此跟姚家划清界线,但姚亦画的女儿哪是个吃素的,她丢不起被未婚夫抛弃这个脸,当场下了通缉令要杀了苏乔,苏乔被迫跟著华志勤躲躲藏藏了好一阵子,后来姚亦画死了,姚家被篡位,这才重见天日。 “那你说流产是怎么回事,不是有球球吗?” “啊,这就更狗血了。”夏仁韵冻著嘴角:“廖伟杭回来了,也就是那个律师,他一只眼睛瞎了,腿也被华志勤弄成残废,苏乔心地好,拿出她所有的钱安顿了那个废律师,可能猫腻了几天,华志勤刚好到外地干了一票生意,一回来就发现苏乔怀孕了,直接徒手把小孩打下来,也不知道怎么下的手……” “不过他马上就得到报应了,那孩子是他的,哈、他亲手打死自己的孩子,报应,这就是恶人的报应!” 夏仁韵问他现在有没有苏乔的消息,余时中一律摇头,他其实知道一点,只是人家的家务事他实在不好多说什么。 他跟夏仁韵吃了一顿超级久的午餐,出来都快傍晚了,夏仁韵本来想送他,但临时被家里叫回去,所以余时中只好叫闻杰来接他。 他自从跟杜孝之回来养身体后,就很少出门,多半是跟杜孝之在附近走走,这还是他康复后第一次自行跟朋友约出去。 果然,杜孝之不在身边就出状况了。 “clock!”一道文质彬彬的男声从正面挡住他的去路,连回避的空间都没有。 余时中甫抬头,声音的主人已经翩翩踱到他的眼前,英俊的脸孔遮掩不住兴奋与疲惫:“我等你好久了。” “余少。”闻杰才刚从泊车小弟手中牵出车子,就看到一个居心不良的男人靠近余时中,他早把脸色调到最黑,气势汹汹得站到余时中的背后。 “闻杰,你车子取来了?”余时中被叫了一下,下意识回头问他。 “嗯。就在门口暂停,我们赶紧上车吧。” 还没等余时中应声,万成已经婉转出言,他朝闻杰笑道:“我和时中待会有约,我会负责送他回去。”他没理会闻杰的黑脸,又道:“如果你还是不放心,我和时中谈完事情再致电给你,到时候你再来接他。” “很抱歉,时中跟你没有约,他待会还有事,我得带他离开。” 两个男人顶著一张笑脸和一张面无表情,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就隔空对峙了三百回合,余时中赶紧拉开两人:“不要 分卷阅读254 分卷阅读254 分卷阅读25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5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55 挡在门口。” 万成见余时中拉得不是自己的胳膊,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也没有表现在脸上,对著余时中笑吟吟道:“clock你待会有约?真的吗?” 闻杰硬梆梆得低声在余时中耳边道:“七爷跟你约了晚上要去试衣服,还是赶快回去吧。” 万成依旧挂著淡淡的笑容,露出惋惜之色:“clock,你不告而别的这几十天,我用尽办法想要联络你,而你现在回来了,却连跟我说一声都不肯,当真跟我们疏远到这种地步了吗?” 余时中听道万成说了“我们”,当下感到动摇,面色也软和不少,万成趁势追击:“clock,你要知道,我跟秀明都是真心爱护你,你这一走,我们俩个都吓坏了,秀明更是自责不已,clock,我们五年的情谊,现在真的连打声招呼都没有必要了吗?” “你大哥那几天简直就像个会动的尸体,他来找了我几次,都是在讲怎么把你找回来的事,我看他憔悴到体重都轻了,甚至好几天都睡不著,还去看医生开安眠药。”万成道:“他什么都没跟我说,但我看得出来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吧?” 闻杰眉毛紧蹙,神情冷硬,余时中却像被揍了两拳,声音都软了下来:“万成哥,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有想过打给大哥,想说再过一阵子……” “是吗?但我们真的很担心你,你只要跟我们说一声,就没事了。”万成朗笑道:“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三个好好聊一下,我想秀明有很多话要跟你说。”他不给余时中回绝的机会:“你也有很多话要跟他说,对吧?” “余少……”闻杰忍不住出声替自家七爷刷一下存在感:“你如果不跟七爷说,他会不高兴。” 余时中点点头,抬眼对万成道:“万成哥,我晚上真的有事,那这样……我下次再打电话给你,可以吗?” “现在不过四点,离晚上还有一段时间,不如我们先聊聊?”万成毫不气馁,柔声提议:“clock你看我在外头等你等了一个下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狠心看著我狼狈得去牵车?那大厅的服务员盯著我一整个下午了,我要是空手而归,岂不是下次连进来这里都不敢了。” 余时中瞧著万成整齐得宜的装扮,只是脸上有些许的疲倦,又想他这么注重外在形象的人,要他站在大厅接受众人眼光的洗礼的确很不容易,何况他是真的有点话想要跟大哥说,如果能透过万成带带话也不错。 “好,但就在这里找个地方坐,我请你喝杯饮料吧。” 万成没想到余时中会对他防备至此,不禁有些忡怔,余时中自然不会察觉到这些细节,他只是单纯不想晚回去:“闻杰,你跟我一起去吧,你跟著我就没关系,就一下子,我们五六点就走。” 闻杰苦不堪言,他立即发了讯息回报,只是早上杜孝之临时飞了国外一趟,现在应该是在回程的飞机上。 夏仁韵带他来的自然不是什么平民的地方,他们刚是在一楼的中餐厅,而二楼有一间咖啡吧,他们三个男人就一人叫了一杯饮料。 万成还是要了一间别间,保留一点私密性,虽然已经有个大电灯泡照亮了全世界。 “clock,你还好吗?我怎么听说你沾到不该沾的东西。” “没这回事,我好了。”余时中紧张得看著万成:“拜托你不要跟大哥说,他听了会很难过。” 万成的眼神很柔和,然而气氛完全称不上友善,很奇怪,余时中甚至觉得万成很不悦:“我当然不会跟他说,他再过几分钟就会来,你看看还有什么话想跟他说。” “你说、大哥要来?”余时中手没拿稳,果汁哗啦撒了满桌。 “对啊,怎么了,你不是很想他?”万成如沐春风,翩然笑道:“他现在正从公司赶过来,用不了几分钟。” 余时中觉得心情复杂透了,他实在不适合处理这么复杂的情绪,他想大哥是想,想看看他现在过得好不好,想跟他轻松得聊聊天,就算讲那些无聊的图画雕塑也好,然后他要老老实实得跟高秀明说他不能接受高家的收养。 高秀明现在应该是过得挺不错的,他的别墅据说卖出了史上最高的成交价。 余时中病一养好就一直惦记著这件事,但他不好意思再向杜孝之开口,总归人家伤著不要再刺激他,有一次他无意间看到一篇新闻报导,介绍得正是滨海遗珠史无前例的成交天价,这才知道大哥已经跟蒋家达成协议,成功售出这桩市值上百亿的烫手山芋。 他默默看著新闻资讯,想到那天对杜孝之无的放矢的冤枉,就觉得心里不太好受,改天等他伤好了,再偷偷谢谢他。 “你真的心甘情愿待在杜孝之身边了?”万成冷不防地抛出直球,余时中被砸得晕乎了一下,怔然得望著居心叵测的万成。 “余时中,杜孝之用强的把你逼上手你倒乖乖的,我跟高秀明这五年来温柔待你,无微不至得照顾你,让你养尊处优、专心上学,不用再继续过苦日子,把你当少爷拱在手心上捧著,你却这样子回报我们?” “拍拍屁股就跟别的男人跑了,那个男人还是个强暴你的变态。原来我跟秀明一开始用的方法就错了,根本不该对你温柔,你就是喜欢别人强迫你,逼你作不喜欢的事,你就算哭著求饶,也还是希望继续被粗暴的对待,难道杜孝之不是这样吗?” 万成拍案而起,伟岸的怒气居高临下,万成的身材高大又殷实,有点眼色的都知道他是个练家子,他突然站起来,好像整个房间都被他的阴影垄罩。 闻杰手臂上的青筋浮露,要不是余时中用脚踢了他一下,他早就卷起袖子把余时中拉出去了。 “回报?”余时中甚是冷静得看著万成:“你要我回报什么?” “至少,你不该去找杜孝之,我跟秀明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太令我寒心了。” “所以继续被你们养在家里,就算回报你们了?”余时中也扬了八度:“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有了默契,根本不需要再说什么、回报……我很谢谢你们,无时无刻每一天我都很珍惜,也很喜欢,我知道你们都很有钱,也不需要我生出这些钱还给你们,我就在想只要你们有困难,有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会不惜代价得回报你们,不惜代价。” “我以为,这才是你们要的,但到头来,你还是要我……”余时中的脸色一下刷得死白,连嘴唇都失去了颜色:“你……你到底要我、用什么回报?” 万成看著余时中像栀子花一般的肤色,以及和清纯的气质大相迳庭的艳香,真想把他狠狠扯下来揉成碎片,然后狠狠得塞进鼻子里猛嗅,只是这样稍稍浮想,就令人心猿意马起来。 余时中却毫不留情 分卷阅读255 分卷阅读255 分卷阅读25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5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56 得浇熄他满腔肆虐的邪火:“万成,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你跟大哥一点都不一样,我跟你想的事情从来没有一样过、我、我要自己跟大哥说……我要回去了。” 万成轻笑:“时中,你以为高秀明心里想的事,跟我想的不一样吗?” 余时中负气得站起来,低吼道:“我不要再听你说了,你每次都要说这种话。” “说哪种话?实话?”万成虎视眈眈得盯著余时中的下一步动作:“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才会对你说实话。” “不要!”余时中厉声打断他:“我不要你喜欢,不要把我当成那些出来卖身体的男生。” “什么?”万成被说愣了:“你在说什么?” “我看过,万成哥,我看过你带一些小男生出去,我知道你条件好,有花心的本钱,但我不想被当成那种人,我也不喜欢你这种花心的态度。” 万成被说得哑口无言,颜面扫地,平时专门哄小情人用的舌灿莲花,一朵都开不出来,好像连同他的美好形象一同被连根拔起。 余时中一口气爆发出来,好在他们要的是别间,不然风流倜傥的万小少颜面何存。 余时中双手插著口袋,大步扬长而去,也不管座位上的万成作何感想,他埋著头走了一阵子,才闷声问了一句:“闻杰,我真的很漂亮吗?” 闻杰几乎是不假思索:“很漂亮。” 余时中听了回答更懊恼:“为什么我不长高一点呢……” 闻杰正在忏悔他刚刚不经大脑的失言,余时中又给他捅了一剑:“闻杰,你也喜欢我吗?” “我、我、我喜欢……不是那种、我没有把你当作女人,我是欣赏……欣赏你的……” “对啊,我也喜欢你啊,这很正常嘛,为什么总是要扯到那种事。”余时中暗自埋怨了一翻:“闻杰,现在几点了,是不是要迟到了……” 他一回头,哪还有闻杰的影子。 作家的话: 苏乔和华老大是有真的感情的(很难有女人能不爱上志勤哥tt) 只是华老大对她的不信任让她不想再跟他在一起qq 另外 高秀明对时中的感情界在亲情之上,时中亦是 但对万成哥的话,时中其实本质上不是很欣赏万成的某些作为 但还是视他如兄长 可以区分他对这两个哥哥的感觉吗xd 然后要进最后的王关惹xd ☆、一六五 余时中失踪了,连带著闻杰。 起先发现不对的是李翼,他一失去闻杰的联系,第一时间通报才刚下飞机的七爷,人已经赶到闻杰车停的地方派人追下去 第二个惊动整个饭店的是万成,他被发现在走廊上昏迷不醒,后脑杓有挫伤,明显是有人蓄意在背后敲了他一棍,导致他现在还躺在医院没有醒来。 没有声响,没有目击者,也没有录影到出事的现场,可能相关的录影机全部被破坏,只有几个比较遥远的录影带显示一个青年和一个男人并肩离开小包厢,没过几秒,包厢里的男人冲出来追了上去,最后就看到万成倒在走廊上。 杜孝之一下飞机就立刻驱车赶到余时中最后出现的地方,饭店门口已经来了警察再徵询几个饭店的高层人员,李翼稍早动员出去的人力也要一阵子才会有回报,他透过关系请动公安体系介入调查,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内他要余时中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他眼前。 杜孝之在这件突发事件中表现得异常冷静,但底下的人全部武装戒备,草木皆兵,没有人敢在这个时间点上误触龙鳞,就连一向笑口常开的赵雪都不敢露出半颗牙齿,连婉转得替闻杰说几句话都不敢触楣头。 杜孝之进入东方饭店的二楼走了一趟,现场已经拉了封锁线,当日的服务生都在接受徵询,他也联系了夏仁韵,这少爷急得差点没出动阿兵哥出来搜人。 还有一个不可避免的人也现身了,他晚到了半个小时,不然现在躺在医院里的,可能就不只万成一个人。 高秀明匆匆甩上车门,正好看到几个认识的公安,箭步上前想厘清状况,才听到一半,一个高大剽悍的身影稳健得经过他的侧脸。 男人目无旁人,威风显赫,冷漠的脸孔上盘旋著浓重的戾气,但同样的,他此时的萧索和焦虑,一点都不输给心急如焚的高秀明。 高秀明鼓足了气,大步朝杜孝之的方向走去,他赌死杜孝之的风度远远凌驾在无聊的感情用事之上,自己此番攀谈绝对不会换来一场难堪。 他当然赌赢了,杜孝之眉毛不蹙,语气进退有度:“高总多心了,我会负责他毫发无伤得回来,你还是多关心一下你的朋友。” 主权的易位已经明朗化,高秀明面容煞白,更显颓败,他忧戚道:“怎么会这样,他是不是又想不开跑去哪里了,我才刚听到他回来,结果……” “警方和我的下属正在全力追踪他的下落,找到了会马上通知你。”杜孝之礼貌性颔首,结束两人的对话。 “杜孝之。”高秀明从背后叫住他,罕见的连名带姓。 杜孝之停下脚步,微微转过身。 “你还记得丁香吗?” 杜孝之皱起眉头,原本沉郁的俊颜转瞬磨锐了峭锋,变得危险而邪魅:“你要说什么?” “我是要说,你既然能狠心抛弃丁香,就会再抛弃时中一次。” 面对眼前作风冷硬、乖戾不定的男人,高秀明凛然无惧:“不管你信不信,我和时中感情深厚,五年来我和他朝夕相处,就算作不了情人,我还是他的兄长,他永远是我要保护家人,你要是存著玩玩的心态,就把他还给我。” 杜孝之嘴角一翘,沉声答道:“我要你一辈子记住你说过的话。” “七爷,查到了。”赵雪直接踩上办公桌下的地毯:“这家东方饭店其中一个股东是最近一年才入股,平面资料整齐得很诡异,一细查就出问题,基本上和腾云科技的挂名副总是同一个人,也就是温裕。” 杜孝之瞟了手上的资料一眼:“自称三十七岁吗,真够不要脸。” “另外,余少最后出现的地方有些许的血迹反应,应该是有人刻意把血迹擦掉,对比dna后发现是闻杰的血。”赵雪不见杜孝之表态,不小心泄漏了内心的焦虑:“七爷……” “我没怀疑闻杰,就他那死心眼,叫他给时中舔鞋他都愿意。”杜孝之淡淡道:“还有呢?” “七爷,您想的没错,他们最后乘坐的轿车被丢置在码头,上面也有闻杰的血迹,但除此之外饭店内外,以及沿途都没有打斗的痕迹,这样看起来,时中和闻杰根本没办法抵抗,当日的服务生很可能被收买或是安排过,这是预谋犯案,而且应该有五个人以上,不然闻杰不会 分卷阅读256 分卷阅读256 分卷阅读25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5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57 没办法抵抗,而且他很可能一开始就受了重伤。” 赵雪顿了一下:“我这就去查就医纪录。” 杜孝之轻笑了一声:“这明摆著有人罩他,能在这里这么张狂也只有红宝街,有吴信帮他,他还需要带人上医院?” “七爷……”赵雪越发拿不准杜孝之的意思,他这句话,根本是……敢情把人都当骰子,耍在指尖上玩啊? “叫警方停止搜查,他们不会动红宝街,再查结果还是一样。”杜孝之道:“二哥终于沉不住气了,他这样等于把最后的底牌的压在时中身上,而且也间接透露他要的东西,在我手上。” 赵雪暗叫不好,二爷他老人家还能要什么,差一点的要个杜氏企业养老,不够的话再搞个帮派,如果再激进一点,不就是来威胁七爷的项上人头吗? “而且我想确认一件事。”杜孝之斜倚在躺椅上,慵懒得转向玻璃墙:“被人掌握弱点的感觉真不好,但也不坏,你说呢?” “……”赵雪眯起标准的笑脸,莞尔不语。 杜孝之话锋一转:“我叫你查丁香呢?除了跟杜爻交往过密外,还有什么别的?” “有。”赵雪很为难,苦笑道:“他亲自找上门来了。” “真怀念以前的日子。”隔著烛影幢幢,对座的男人俊美如精致的壁画,举手投足都像是从古典小说走出来的男主角。 餐厅的乐团现场演奏著轻柔的旋律,彷佛为每一桌情侣谱织最私密的结界。 “你那时候温柔又体贴,无可挑剔。”丁香环顾著四周璀璨的装潢,如梦似醒:“我都要忌妒我自己了。” “但我只是你消遣用的小玩意儿而已。”丁香撅起屈辱的红唇,乍然梦醒,面色如纸,美得像死物。 “我不是好男人,你一直都很清楚。” 丁香撇开清冷的眉眼,纤长的颈线露出他的倔强:“原来七爷不只喜欢美貌,还喜欢笨的,越笨越好,最好笨的什么都不会,只要知道怎么讨你开心好了。” 男人轻轻摇头:“不对,我要的是笨到连讨我开心都不会。” 丁香一愣,拧眉嗔怒:“那我就是太会讨你开心了是吗?果然大家都说杜七爷阴情不定,喜怒难测,早知道我就不要浪费时间在你身上了。” 男人噙笑不语,要是永远暂停在这一刻,还真是该死的迷人。 “七爷,你当初没有把我赶尽杀绝,是因为怜惜我吗?”丁香不觉痴痴看著眼前的男人,哪怕舌尖贝齿都是钻心的苦涩。 “你如果要这样想就这样吧。” 丁香冷笑出声:“你真是无情透顶的男人。”他默默吞了一口气,才道:“你今天肯找我来这里,为什么?” 杜孝之一手支在眉心,温柔而疏离:“我相信你会给我一个好答案。” 丁香气极他这种看穿一切计俩的从容,又特别爱慕他运筹帷幄的霸道:“你不过就是在找余时中吗?人都还没找到,怎么不见你著急?” “丁香,你来找我是什么事?” “我只是……”被有磁性得呼唤名字,丁香脸色绯红,不像羞的倒是气的,清冷的外表下一贯的伶牙俐齿也突然不见了:“我知道余时中在哪里。” 杜孝之可有可无得笑了一下:“那你要告诉我吗?” 丁香瞬间凉了心,彷佛自己引以为宝的秘密,早就被这个男人窥探的一乾二净,只有他的愚蠢还在沾沾自喜。 ……至于自己欣然赴约的理由就更不用说了,他突然饭也不想吃了,浪漫的音乐也变得吵杂不堪,他轻轻得取下餐巾,正要起身又坐了回去,咬牙道:“你……你的身体,好了吗?” “无碍。”杜孝之专注得看著他,让人不得不产生自己是特别的错觉:“托杜爻的福,我已经很久没有躺过医院的床了。” “杜爻?!”丁香吃惊片刻,作势抿了一口酒,但花容失色的瞬间早就泄漏了他的情绪。 “他不但算准我的行踪,而且找来的人每一枪都瞄准要害,可见有多恨我。” “不可能。”丁香下意识摇头:“杜爻就算想杀你,也不可能会得逞。” “是吗?”杜孝之也不觉得什么,好像究竟是不是杜爻都无所谓。 丁香被男人忽即忽离的态度弄得心慌意乱,脱口道:“二爷在找一样东西。” 杜孝之星眸一凛:“我知道,问题是那是什么?” “我、……”到口的话差点脱口而出,丁香随即撇开男人胶著的视线:“难道七爷问我,我就要说吗?” 杜孝之没有接腔,而是转头吩咐服务生上菜,并且又要了一瓶香槟,那架式就是准备要离开,丁香心如油煎,忍不住软声喊住冷情的男人:“七爷,他在找的东西一定跟一个女人有关,你信我,我被你抛弃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我对他已经没有用了,我这些年一直都很后悔,七爷,我过得不好……”语染泪滴。 “女人?”这句话果然发挥牵制杜孝之的作用,他饶有兴味得瞅著丁香动人的哭颜:“你怎么会这么说?” 丁香歇了啜泣,沙哑道:“他脖子一直挂著一条坠子,是一个白色十字架,那是女人的东西。” “单凭这样?” “他很喜欢教堂,他常常逛教堂,去几次就换一个地点,我记得我有问过他一次,他说……”丁香怔怔得盯著杜孝之冷峻的表情。 “嗯?”杜孝之音色低沉,几乎接近耳语:“他说什么?” “……他说他以前的女人是基督教徒。”丁香一字一顿道:“但是死了。” 杜孝之肃杀的神情有那么刹那被熨烫妥贴,再仔细一看,又恢复平时冷漠的微笑。 丁香又要屏气凝神去揣度他的心思:“我猜他在找那个女人留下来的东西,或许是遗产,或是首饰,我不知道,他那时候很需要钱,我不觉得他是个会念旧的人。” “有趣的推论,很有价值。”杜孝之奖励式得斟了一杯酒,金色的琼浆倒映出丁香苍白的肤色和微醺的粉颊:“一顿饭想必你不会满意。” “七爷、”丁香睁大一双拈火的美目,委屈得嗓子都熏哑了:“我不是要跟你要什么……” “不是你要,是我想给。” 这时服务生端出了一瓶香槟,和单独一支高脚杯,万元起价的路易王妃水晶香槟,是他最喜欢的一款,而比华酒更有价值的,是垫在酒瓶下的一封薄纸。 杜孝之拾起服务生递过来的外套,翩然立起:“丁香,你想要的东西,不是只有我能给你。” 作家的话: 看得出杜先生对时中的态度真的很坏诶!!!!! 难怪要被虐,活该 ☆、一六六(二更) 微灯斗室,抵不住美人明眸皓齿。 这处不到二十坪米的小 分卷阅读257 分卷阅读257 分卷阅读25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5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58 套房,只有简单的装潢和最基本的设备,对于淌在金钱和权力漩涡中心的男人而言,甚至连作车库都嫌小,但看著眼前捧著电话神采飞昂的男子,很奇异的,抵销了所有物质上的缺憾。 他一直注视著讲电话的男子,直到他挂断电话。 “吴信,不用再仰人鼻息的滋味如何,有上瘾了吗?” 男人抿唇不答,而是指向桌面上的纸盒:“讲完了?过来吃饭。” 杜爻没得到他想听的答案,不依不饶得出言挑衅:“怎么,你那么喜欢上我,不就因为我姓杜吗?搞不好我长得还跟杜孝之有点像呢。” 他猫著脚尖两三下就摸到男人的身边,唱反调似得朝他耳边吹气:“一直以来上你老板的感觉怎么样啊?是不是特别爽,操我这把老骨头都能让你兴奋到凌晨,你说你是不是变态,嗯?”他趾高气扬得鄙夷他:“你比杜孝之还变态。” 吴信稳坐如山,不为美色所动,只在男子的腰上掐了一把:“没喝酒就不要撒疯,起来吃饭。” “哼,什么饭,又是批萨,你想腻死我啊……”骂归骂还是乖乖寻著香味捏了一片出来啃:“你不问我刚刚说了什么吗?” 吴信拼命得往前塞置比萨,很快就堆出了一座小山,嘴边却漫不经心:“什么?” 杜爻停下咀嚼的动作,眯著眼睛评断吴信此时的表情,顷刻间气氛冷若冰霜,他突然尖锐得拔高嗓子:“余时中在哪里?你把他弄到哪里了?” “他在红宝街,你在慌什么,不要大吵大闹。” 杜爻激动得扶著桌沿大口喘气,狠戾之色一路从眼神蔓延至指尖,木桌上彷佛可见爪痕:“吴信,你不要骗我!我们说好了,我们帮助你的红宝街独立,你就得乖乖还回来,吴信!” “既然我都答应你了,你在不安什么?” “不安?不,不,我才没有不安。”杜爻摇著头,裂开一抹邪气的笑容:“二伯回来了,我为什么要不安?不、不,这次我一定要杀了杜孝之,帮我父亲报仇……” 他兴奋得拽住吴信的衣襟:“对,等杜孝之一个人来拿余时中的时候,我们就杀了他,只要他一死,二伯就来接他的位置,本来就该是二伯的,凭什么那个贱货的儿子可以继承家业?她就是为了要抢我们家的东西,他跟他妈就是贱货,都他妈爱抢别人的东西!” 杜爻像是走在愤怒和悲痛的临界点上,不敢轻易向任何一边示弱,直到吴信伸手揽住他的肩膀,怀里原本轻微的颤抖才瞬间溃堤。 杜爻依偎在吴信的怀里剧烈得抽蓄:“我恨他,大伯是怎么被赶走的,还有我父亲……那个女人就是妖怪,从她进门之后,我们家就再也没有发生过一件好事,是她诅咒我们家,都是她……” “吴信,你知道吗,”杜爻瞋起充满血丝的瞳孔:“我爷爷也是被她杀死的,他们死在一块你知道吗?多可笑,我爷爷是什么人,他一生经历过多少拿命换来的事,最后却死在一个女人的手里,真是恶心,我受够了。” 按照往常,在窒息的缠吻之后被粗鲁得压上地板,杜爻狠狠抱住吴信纠缠上来的四肢,像是抱住他最后一根救命绳索。 余时中一连七天都待在这间小公寓里,三餐按时,有热水,有电视,完全受到一个被囚禁者不该拥有的礼遇。 他非常清楚单凭自己绝对逃不出去,所以没有浪费心思在愚蠢的尝试,反而努力吃好睡饱,蓄足体力,再伺机行事,他唯一挂念的就是闻杰的伤,让他没有一个晚上能安稳入眠。 这次掳人行动的目标很明确,完全是冲著他一个人来的,动手的人不但心思细腻而且手段粗暴,他们知道闻杰不好对付,藉著录影死角直接冲出三个人扑向闻杰,在他回击之前一刀扎进他的后颈,余时中看到喷血的瞬间差点晕过去,喉咙和腿筋都像是被连根斩断,惊恐难喻。 “不在乎他的命就尽管跑吧。”残酷的低语将他逃跑的意志力一并剥夺,无声无息的三分钟,他们不费一兵一卒,就把据说被杜七爷严密守护的余时中活捉入袋。 连续几天下来,除了定时送饭来的人,没有其他人有出入这间公寓的迹象,送饭来的人从不跟他交谈,顶多用一种令人不舒服的眼神盯著余时中的腰前臀后看个不停。 终于到了第七天,莫约傍晚的时候,送饭的人按点敲门进来,只是这次身后多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余时中居然认得他的脸,那人的长相端正,并不出众,但气质给人满腹经纶的感觉,余时中只跟他见过一次面,在牟一响邀请调酒师红鸟的品酒会上,而他就是红鸟先生的助手维力。 余时中不觉松了一口气,方才错身而过的眨眼应该不是他的错觉。 余时中坐上一部漆黑的轿车,车窗遮得密不透风,看不到外面的路,而开车的驾驶正是维力,余时中正襟危坐得纠结了半个小时,才毅然决然开口问道:“闻杰的伤治好了吗?” 他以为维力不会理他,左弯右拐几个路口后,维力的回答才姗姗来迟:“没有生命危险。” 余时中趁势追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见一个人。”维力对著后座的档板道:“待会就知道了。” 余时中走下车的一瞬间,完全不敢置信自己现在身在何处,他机敏得环视周围的荒郊野地,除了一条笔直的车道之外,就只有停靠在路边的三四部轿车来自现代文明。 他几乎是下意识摸索著记忆寻找之前走过的那条密径,密径的深处通往一座气派的教堂,杜孝之曾经单独带他去过那里弹琴。 “看来你来过。”维力不知不觉站到余时中的背后,他才抬起头,就感受到不善的气息从正面逼近。 带头的男人跨步走到余时中面前,身后跟著两个横肉彪炳的大汉,他们也不跟余时中废话,直接示意他往丛林深处走。 窄小的林径逐渐豁然开朗,空旷的园子开满了野花,中央伫立一座教堂,外观简约大方,白色的十字架高挂在大门正上方,令人心生端肃。 由于天色渐暗,晚风徐来,树影摇荡,无端生出魅影幢幢的诡态,与余时中上次来时的印象没有丝毫相像之处,或许心境不同,连带著周围的环境氛围都变得诡谲多端。 余时中也不晓得怎么搞的,脚步时轻时重,没个深浅,才刚采上玉石质地的阶梯,就被绊个正著,正要自认倒楣的时候,手臂竟被人接住了,轻轻一拽就把他扶起来站好。 “……!” 不能说很惊讶,但还是很意外,眼前的人居然是待人温文尔雅,对他照顾有加的温裕,余时中一时间被突兀的视觉冲击,和内心的认知冲突给困惑住了,这两件事不应该同时发生。 把他大费周章绑来这处荒 分卷阅读258 分卷阅读258 分卷阅读25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5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59 地的是温裕,诱导他吸毒上瘾的也是温裕,余时中不明白,他和温裕的交情不深也不浅,也没有利益冲突,更甚私生活的交集,温裕没有任何理由陷他于不利。 直到被带到这里,看到这座教堂,他就明白了他跟温裕并不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么乖,是因为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吗?”温裕引领余时中往教堂里面走,见他不哭不闹,处变不惊,不禁感叹道。 余时中把眼神移向挂著绅士风度的男人,平静道:“你要我做什么?” “聪明。”温裕轻呼一声:“你其实也不笨,只是看人的眼光,好像不太灵光。” 余时中面色苍白,愠怒道:“你要杜先生过来找我……” “对,显而易懂,是不是。”温裕大方承认,示意余时中走到礼堂上的管风琴前,并翩然替他拉开椅子。 温先生的举止和谈吐间,隐隐约约散发出教养优良的气质,那是一种积年累月的习惯,已经融入他的骨肤,旁人无法揣摩,偏偏这样一个人,远比捉摸不定的杜孝之还要难以预测。 “你把毒品放在方糖里,是故意要我去吃。” “对,那一层的员工只有你会加糖,所以也不能怪我不是吗?” 余时中无可辩驳:“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记得你还劝过我不要加太多糖。”他狠狠盯著温裕的眼睛:“你跟杜先生……是什么关系?” 温裕辗然而笑:“我想用亲人这个词比较恰当。” “亲人?可是你姓温……”余时中恍然,旋即瞪向他:“你用这个名字骗我,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七年前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会这么巧又当上他的主管,他们的生命线本来不该有任何交集,却一而再被牵连在一起,原本看似机缘巧合的相遇,只要多加上杜孝之的名字,一切水落石出,巧合不攻自破。 对,七年前住在他家的人就是杜孝之,温裕能藉由教堂的祷告拦截到他,实在不是等闲之辈的心机,说不定那些温馨送暖的关切都只是温裕拿来试探情报的手段,就是为了从他嘴巴中撬出有关杜孝之的举动。 或许他失败了,余时中悻悻安慰自己,至少现在的杜先生稳坐家业,但他一直以来都把温裕当作道德标竿的好人,根本不可能去堤防他,他又是个长不出心眼的人,可能早就无意间被套出许多暗示性的线索也不一定。 “你就像流浪猫一样,只要有点同情心的人都会想把你抱起来摸一摸。”温裕施施然道:“你不用太自责,我当初会进一步跟你说话,都是命中安排,没想到捡一只猫,却钓到意想不到的东西。” 余时中惊愕得看著温裕:“你想、杀杜先生?是你找人开枪的?” 错愕和失望的夹击下,余时中换来更剧烈的怒火:“你不是有信教吗?你不是告诉我要放下仇恨吗?那你为什么要杀他?你不是说信教的人都是好人吗?为什么好人还会去杀人?你根本就不配在教堂弹钢琴!” 温裕竖起一根指头:“第一,神的确不准好人杀人,但并没有不准我做任何事。”又竖起第二根:“第二,我没有杀人,也没有找人开枪暗杀他。” 余时中当然不信:“什么?不是你的话,你绑我来这里做什么?你不就是要杜先生过来吗?” 温先生依然挂著浅笑,把余时中的质问当孩子问问题似的:“我请他来,是想要他还我一样东西,他已经抢走了不少值钱的东西,我拿回原本就是我的东西,应该不为过吧?” “什么东西?”余时中彻底失去耐性:“你到底是谁?” “时中。”温裕突然低声换住他的名字:“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余时中迟疑得点点头。 “很好。”温裕道:“这是孝之特别盖出来的一份礼物,你知道是要送给谁的吗?” 余时中怎么可能会知道,他连这是一份礼物都不晓得,荒郊野外的,就算收到这份礼物,也不知道该怎么使用,难不成还住在这里吗? “这是他要送给思嘉的礼物,可惜无缘亲眼看到她收下礼物。”温裕牵著温和的笑意,眉眼的弧度却很寡淡:“思嘉就是孝之的母亲,他没跟你说过吗?” “……既然是礼物,又不是送给你,你怎么会知道在这里?” “是你告诉我。”温裕眯著眼睛,享受余时中被玩弄在掌心的躁动:“如果我这么跟他说,孝之会不会觉得你又背叛他?” 作家的话: 其实温裕=杜二哥这个线索一直都很明显吧xd 这个boss主要不是时中要攻击 他乖乖当闯关后的宝物就可以惹 ☆、一六七(完结倒数五章) 余时中怒道:“什么叫做又,你怎么可以这样跟他说?我才没有告诉你,我只来过一次,我根本不知道路怎么走!” “你的确背叛过他啊。”温裕若无其事得血口喷人,喷得余时中满腹肝火:“你胡说什么?我能背叛他什么?我被他一个人就整得够惨了,怎么有办法背叛他!” “在海城的时候呢?”温裕温柔得吊著话头:“杜孝之跟你朝夕相处,他的行踪没有人比你清楚。” “我没有!你乱说!”余时中愤怒得驳斥他:“我才没有告诉别人,他拿我爸的怀表威胁我,我根本不敢不听他的话!” “喔?原来杜孝之还干过这种幼稚的手段啊?” 杜爻沙哑的声音骤然突入,像猫一样从余时中的身后蹭了出来:“这样听起来很合理啊,他抓到你的把柄,你当然会想反击啊,这时候二伯跳出来为你伸张正义,你干嘛不把杜孝之的行踪告诉他?” 余时中倏然回头,果见两位身材出挑的男人,一前一后徐步走进来,走在前面的男子尤为出色,浓眉大眼,且肤白如纸,体态修长而纤瘦,生出一种病态的英俊,而尾随在后的则是另一个更高大的男人,外型魁梧而阳刚,让人一看就想绕道。 余时中敛起眼角刀削杜爻,看来今天杜爻不当病猫了,而是一只精神奕奕的狐狸,仗著背后那个男人的威风,什么都不怕。 “干嘛这样看我,你都是这样勾引杜孝之的?”杜爻哈哈大笑,箭步缩短他们的距离:“这下可有趣了,不知道杜孝之待会听到你曾经出卖过他的下落,还会不会死心塌地。” 温裕看了杜爻一眼,有什么复杂的讯息快速溜过他的眼神,转瞬无痕。 “二伯。”杜爻乖巧得走到温裕的面前,低声道:“你干嘛把余时中带来这里,杜孝之最好会这么听话,我们说什么就作什么,他要是看到人就不会再那么好说话,你真的不把余时中送回去?” “杜爻,你真的知道他来了之后,你要做什么吗?”温裕道:“你真的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吗?” 分卷阅读259 分卷阅读259 分卷阅读26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60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60 “什么意思?”杜爻不解得皱眉:“他要来了,还不是任你处置,我的话,当然想杀了他啊,但还是给二伯你处理就好。” 温裕轻轻摇头,不愿再多说:“外面有多少人?” 杜爻扬起甜笑,瞧著吴信面无表情的脸孔道:“都是吴信的人,杜孝之想洗白,都是他自找的。”他又转回去他二伯那边:“二伯,你不是收了青海的烂摊子了吗,再加上红宝街,这里以后最大的帮派就是你的了。” 此话一出,四周一片死寂,空旷的回廊上只有杜爻一个人兴奋的余音。 温裕看著吴信的手下默默涌入圣堂的空间,突然叹息一声,转身拉住余时中的手腕,余时中被烫得一跳:“做什么?” “别紧张,我要请你帮我找一样东西。”温裕当著所有人的面,直白得说出他要的东西:“这间教堂看起来只是间空屋,但其实我父亲在过世前曾经立下一份遗嘱,留下一笔钱给他的情妇蔚思嘉,那份遗嘱就藏在这里。” 见余时中眼神开始飘移,温裕打铁趁热,摸杆而上:“时中,你只要找出来给我,我就放你回去,然后我和杜孝之从此一笔勾消。” “什么?”杜爻第一个跳出来抗议:“不可以,杜孝之不自己过来一趟,就看不到余时中!” “如何,只要你帮我找出遗嘱,我就直接放你回去。”温裕不理会杜爻,继续诱劝余时中:“我知道你晓得东西在哪里,我不会在打扰你跟孝之,只要你告诉我在哪里。” “二伯,别开玩笑了!”杜爻扬高八度,愤慨道:“你要遗嘱做什么?不就是一笔破钱吗?真正值钱的东西早就都在杜孝之的口袋里了,你在乎那点钱干嘛?” “我不知道那个东西在哪里……”余时中面有难色:“我只来过一次而已。” “你一定知道,他带你来这里,一定有告诉你这里的秘密。这是他母亲的教堂,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却只带了你来,你有好好想过为什么吗?” 温裕低声贴在他的耳鬓:“你再仔细想想,这里哪里可以藏东西,或是有什么密码可以打开某个地方。” “我……我真的不知道。” “不要说谎,时中。”温裕维持著耐性胁迫他:“这座管风琴我打不开,告诉我要怎么打开,是按哪一个键。” “你怎么、……”余时中吃惊得看著温裕,才惊觉自己已经落套,不觉羞恼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忘记了。” “二伯。”杜爻隔空喊回温裕的注意:“不然就叫杜孝之来,你再叫他亲自帮你开不就得了,你跟他一个小玩意儿扯淡什么。” 这时,最开始把余时中带进来的两个彪形大汉匆匆走进来,越过一众吴信背后的黑衣男,到温裕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温裕当场变色,雷霆万钧得扫向倚在吴信身上的杜爻。 “你联络杜孝之了?” “嗯。”杜爻若无其事得耸肩,眼神跳跃著兴奋的异色:“他要再不过来,我怕我会忍不住叫人直接杀了他。”他咬了咬下唇,狠戾道:“上次算他命大,这次总不会再失手了。” “上次?”余时中顿时喷红了眼,怒视杜爻:“上次是你找人开枪的?” “对。”杜爻挑衅得回望他,不屑道:“我要杀一个强暴你的男人,你不感谢我还跟我生气,你是白痴吗?男人跟男人之间能有什么感情,只有性跟暴力而已!” 吴信握著杜爻的手倏然紧缩,杜爻疼得想抽出来,却被按得更紧,他的左手有残疾,右手又被强硬得箍住,等于绑死了他的挣扎能力。 余时中正想骂回去,温裕却猛然站起来岔开杜爻逐渐失控的话题:“杜爻,我不准你动他,你听不懂吗?” 杜爻被吴信拽得真心的疼,又被敬爱的长辈严厉斥责,不觉委屈得落下几滴泪珠:“二伯,不是我,我只是想而已,我没有违背你的话,是马丁国那个废物一点耐性都没有,光一身肥膘和几个流氓就以为自己是老大了,是他找来杀手,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温裕的眼神刹那柔和下来:“乖孩子,还好你没有做蠢事,你不在乎这点血缘关系,希望孝之不会跟你一样。” 杜爻觉得温裕疯了。 应该说他觉得杜蘅之被置换了灵魂,这才不是他的二伯,二伯在他小的时候就是个天生的黑道,他帅气,有文化,又讲义气,是他最崇拜的男人。 杜爻的父亲作为三兄弟的老么,先天身体条件就不太好,二伯特别疼爱这个小弟以及弟媳孩子,杜爻一直觉得有这么可靠的男人作他二伯,是一件三生难求的荣耀,却没想到被一个半路杀出来的野腮子给抢走了所有的东西。 他以为最恨杜孝之的是他,再来就是杜蘅之,却没想到二伯不仅不帮他和爸爸出气,反而一面倒向那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强盗! 他不懂,他就像个欢天喜地拿著满分成绩单给父母的孩子,却被一巴掌扇去外面罚站。 “二伯,为什么?”杜爻嘶声问道:“为什么你也这样,杜俐(杜莉丝)也这样,爸爸明明就是因为杜孝之才死的,那场车祸根本不是什么过失,为什么没人相信我,杜俐、大姊和妈妈都不信我,二伯你也不相信我!” 杜爻恨声道:“我讨厌他!继承家业的明明就该是二伯你,他只是个情妇生的小孩,就连我比他有资格继承家产!爷爷被那个女人迷惑就算了,难道二伯你也被她迷惑了吗?” 杜爻等不到杜蘅之的解释,气急之下只好转向吴信,他几乎整个人都嵌进吴信的胸口,空荡荡的礼堂只听得见杜爻尖锐的声音:“吴信,叫杜孝之过来,他不来余时中就完蛋了,我不动杜孝之一根寒毛,动余时中总可以了吧,我今天一定要他用所有的东西交换余时中,吴信!” 杜蘅之任由杜爻胡闹,趁著他独挑大梁唱给自己听的时候,早已吩咐两个彪形大汉守住余时中的去路,这是他唯一的筹码,杜孝之今天势必得交出一样东西。 “不要轻举妄动,小朋友。挨枪的感觉不好,但是戒毒的感觉更差对不对。”杜蘅之望著教堂唯一的出口,无意间对上吴信冷硬的视线,忍不住笑了:“但你好像还没挨过枪,要不要体会一下近距离中弹的感觉?” 余时中浑身紧绷得瞪著杜蘅之,他被两个大汉半强迫式得压在钢琴椅上动弹不得。 “开玩笑的。” 杜蘅之失笑道:“我怎么会用这么恐怖的话威胁小朋友,我最喜欢孩子了,可惜我的孩子没有你这样乖巧可爱。”他心情甚好的逗弄著余时中:“跟我说说话,可以让你放松一点,你要是哮喘病发,杜孝之就算来了也救不了你。” “……”余时中完全猜不透这个男人葫芦里卖什么药:“孩子,你有孩子? 分卷阅读260 分卷阅读260 分卷阅读26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61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61 ” “嗯……”他叹了一口气:“我一直都把孝之当成我的儿子看待。他跟我差了二十岁,兄长如父,我也没说错。” “……那份遗嘱的内容是什么?” 杜蘅之微讶:“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你想到在哪里了?” 不知道为什么,余时中总觉得那份遗嘱不是钱,或者说杜蘅之在找的根本不是遗嘱:“你看起来……也不是很想要找到它……” “谁说的,越想要的东西,才越难说出口。”杜蘅之笔直得看进余时中的瞳孔:“只有失去过才更难忘掉,等我想再找回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 杜蘅之从手中亮出一块萤幕,那是余时中的手机,上面显示著再熟悉不过的来电。 余时中眼睁睁听著近在咫尺的铃声,逐渐从遥远的大门口越响越亮,稳重的鞋跟踩在玉石地上掷地有声,彷佛解弦更张的前奏,奏的是一曲冲冠一怒为红颜。 直到铃声随著脚步声登堂入室,余时中才看到那支手机响得无畏无惧的后盾来源,杜孝之一袭西装革履,不衿不伐,雍容贵气,越过一众人踽踽独行而来,他的眼中始终只有一个方向。 “怎么不接电话?” ☆、一六八(完结倒数四章) 余时中有些慌乱得瞥向不远处的杜蘅之,又不太愿意离开杜孝之的视线:“……对不起。” “不用跟我道歉。”杜孝之款款步上台阶,不疾不徐得向兄长打招呼:“二哥,你这样随便绑走我的人,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我和时中认识,为什么要用绑这个字?”杜蘅之怀念得看著自家小弟,温和道:“好久不见了,孝之,你现在事业越做越大,要见上你一面真难。” “在二哥面前这算什么。”杜孝之含笑道:“时中记性不好,你就是把他整个人按在琴键上,他也记不得自己按过什么,我来告诉你。” “杜孝之,不准动,你就站在那里!”杜爻恶狠狠得喝止杜孝之往前的意图,恨不得能扑上去咬断他的后腿。 杜孝之真的停下脚步,直接报出答案:“降b小调协奏曲,倒数第二个和弦。” 杜蘅之皱起眉头,看似很忧伤,但还是走到管风琴面,优雅得抚开琴键,准确得按出三个琴键的和声。 喀,锁应声解开,杜蘅之掀开琴盖,拿出一绺淡黄色的信封,字墨早已晕褪,用一条红色的丝线整齐得困在一起。 杜爻站在稍远处,只看到杜蘅之从管风琴中拿出一叠纸,内心的拱火再忍下去肯定会爆炸,他神经质得抓紧吴信的手,不懂他为什么还不叫律师出来。 “很漂亮的地方,但你不盖在有人的地方,就失去它原本的功能了。”杜蘅之爱抚似的细读了信封的字迹,才收进西装里:“不好奇我怎么找到这里的?” 余时中瞪大眼睛,深怕杜蘅之又要胡说八道,乾脆自己说出来:“不是我,我没有跟他说。”不对,这话根本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是、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我也没有跟他说过你的事,我真的不知道……” “时中,冷静一点,我没有怪你。”杜孝之不得不先安抚他,免得时中自责到浑然忘记这里不只有他们两个人。 果然有人七窍都冒烟了:“二伯!” 杜蘅之远远睨了暴躁的杜爻一眼,却对著杜孝之道:“我记得老三的媳妇和女儿都在国外,就他那个性子你还让他留在国内,为什么不把他送出国?” “莉丝也常常劝我要他到国外散散心,他最听二哥的话,你开口的话他肯定会听进去。” 兄弟两人没有预期中剑拔弩张的气氛,反而兄友弟恭得聊起天来,看得杜爻气到傻眼,周围的人一头雾水。 所有人都知道当年为了争夺继承人,一方是得到遗嘱承认的私生子,另一方则是势力雄厚的二爷,玩起兄弟阋墙的戏码来,有谁狠得过掌管黑道生意二十几年的杜家二爷,简直就像老虎捉病猫,一步步把才二十出头的小少爷逼到苟延残喘,两人就算没有杀父之恨,也绝对有不共戴天之仇。 然而驱于中原,未知鹿死谁手,杜孝之从一个情妇的私生子一跃成为杜家继承人,其中的波涛深浅只有当事人看得清楚。 “好了,叙旧就到这里,我们来谈正事。”杜蘅之端出兄长的架式先发制人,杜孝之自然没有异议。 “二哥想要什么?收拾了青帮还不够吗?我听说你在国外的生意做得很好,获利也很惊人,我实在想不出来我还能给你什么?”杜孝之淡淡道:“还是说,这里的秘密让你失望了?” “不,我很满意。”杜蘅之摇头轻哂:“我要的东西不为过,其实本来就该拿走的,我只是想确保你会还给我。” “二伯,你跟他罗嗦什么?叫他把文件签一签就能了事,何必浪费时间?”杜爻扯著吴信走上来:“反正余时中就在这儿,你这么爱玩深情,现在叫你做什么你都会做。” 他扯了扯吴信的手臂,要他把律师叫出来,却没有得到预期的回应:“喂、吴信,你干嘛不说话,快点啊,到时候五分之一的股份通通给你,你就不用再被当狗使唤了!吴信!” 吴信不动如山,面不改色得握紧杜爻的手,他越过杜爻狂愤的眼神扫向台阶上的杜蘅之,像是要烧穿他立足的位置。 “吴信!”伴随著杜爻的尖叫声,站在余时中左侧的男人毫无预警得捂住余时中的嘴巴,把他从座位连根拔起,吴信的部属像是得到暗令,一呼百诺,所有人冲上来围住杜孝之的后路,同样的,也堵住了这座教堂唯一的出口。 “哈哈!”杜爻兴奋得仰头大笑,整个人躺进吴信的怀里:“敬酒不吃吃罚酒,要不是二伯看在你好歹留著我们家的血,早就闷不吭声把你做掉了,还用的著余时、啊……痛、你干嘛!” 吴信猛然收拢杜爻的腰肢,痛得杜爻整张脸都胀成紫红色,他愤恨难解,不停捶击男人的胸膛,却如蚍蜉撼树,吴信连一个解释的眼神都不愿施舍,反而掐住杜爻的咽喉,只要拇指随便一扭,下场唯有死不瞑目。 “你、你……”杜爻茫然得瞠大眼睛,一张开嘴,脆沫就从唇角不断溢出来:“吴、信……你、作什、么……?” “蠢货。” 杜蘅之轻轻吐出一声叹息,转瞬消失在台阶上,他出手的动作太迅速,所有人只看到几拳重击的残影,站在余时中右侧的男人连枪都来不及掏出来,就被无声无息得放倒在地上。 杜蘅之踢开那把卡在裤夹中的手枪,以凌空之势抽出腰间的手枪,那是一把精巧的女式手枪,握在男人的手掌里就像玩弄一只笔一般灵活,他二话不说,当著杜孝之的面前,开枪射穿他的部下。 砰── 倒地的男人闷吭一声 分卷阅读261 分卷阅读261 分卷阅读26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62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62 ,浓重的血腥味从他的大腿喷洒出来,杜蘅之豪不犹豫得踩住男人的伤口,来回辗了两三下,直到浓黑的鲜血飞溅在他的高级小牛皮鞋上。 “忠心耿耿是要付出代价的,知道吗?”杜蘅之对著卷曲在地板上呻吟不止的男人轻柔道:“各个都当我老眼昏花,看来我真的老了。” 他惩戒式得踢开男人的脸颊,随即举起小巧的枪管,这次对准的是近在咫尺的小脸蛋。 余时中的脸全白了。 杜孝之的嘴角已然丧失了人类最基础的温度:“你只要动了他会发生什么事,都不是我们想看到的情况,二哥,思嘉的遗物也交给你了,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的凌厉似一把未出鞘的宝剑,真正骇人的不是利刃,而是蕴敛千年的煞气:“只要你说,我都给你。” “我要杜爻。” 此话一出,众人皆异,连杜孝之的脸上都停留了短暂的诧异,杜爻更是被打得满脸金星,差点没晕过去。 “你、说什么?”杜爻迷迷瞪瞪得晃向杜蘅之的方向,他就像只缺水的金鱼,嘟嘟囔囔得咀嚼著嘴里残存的脆沫:“二伯、什么?” 杜蘅之没有回答他,吴信也没有回答他,没有人会回答他,他感觉到四周充满敌对的压迫感,每个人都站在吴信的背后,没有吴信的口令没有人敢动作,而吴信却始终站在杜孝之的身后,一步也没有僭越过。 “我没有意见。”杜孝之浅浅颔首,低沉道:“放开时中。” “不!”杜爻声嘶力竭得扯开被挟制的喉咙,他整个人崩溃得抓著心脏的位置大声咆啸:“不可以放开他,杜孝之会听你的,不可以放开余时中!二伯,你疯了吗?你在干嘛?你到底在说什么?不要放开他!” 他大口吸吐著粗暴的喘息,眼底被疯狂填鸭成混浊的污色:“只差一点、对,就只差一点,把枪对准他的头!杜孝之,你把公司还给二伯,不然我就轰掉余时中的头,我真的会杀了他,你快点把公司交出来、你……” “二爷。”吴信终于打破沉默,稳若泰山道:“我把他交给你,你把余少交给我。” “好。”杜蘅之拿著手枪提起余时中的下颚:“要快,把他带到车上。” 如果说杜蘅之的话,像是往杜爻来自地狱的魇焰上砸下满满一锅热油,吴信接下来的这句话,就像是一脚把杜爻踹回地狱的渊薮。 “吴信,你骗我。”他呆若木鸡得盯著余时中良久,一抬头,就看到前一晚还跟他抵死缠绵的男人。 恶心,杜爻感觉到一股没顶的恶心,他的身体里里外外全是这个男人残存的东西,即使吐光身体里所有的血液和器官,他依旧能感受到一股污秽的脉动流过他的全身上下。 “你这个狗娘养的贱胚,你居然骗我……” 杜爻死死握住自己的拳头,阴冷得泼出辣烫的毒汁:“你根本没有背叛杜孝之,你骗我,我陪你上过几百次床,我让你把那根恶心的东西戳进我的身体里,原来都是假的,你只是想强暴我而已!恶心、好恶心,你这个变态!” 吴信低下头,用眼神抚过杜爻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强暴你。” “从今以后?那你之前做的事就都不算数了吗?” 杜爻喷红了双眼,不要命得掐住吴信的衣领,哭吼道:“你不是说你爱我吗?你说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给我,你说你爱我,你爱我!你骗我,你这个该死的混蛋……” 吴信不再多说一个字,直接扛起瘫软的杜爻往外走,杜孝之挥手示意其他人跟上。 “我恨你、吴信,我恨你……”杜爻扭曲的抽啜声回荡在密闭的长廊上,渐行渐远。 “放开他。”杜蘅之淡淡吩咐,他的手下明显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松了手。 余时中一得到释放,立刻扑向杜孝之的怀抱,他用力抱住杜孝之的腰,主动把自己融进安心的拥抱。 “我相信我的弟弟会跟我一样守信。”杜蘅之翩然笑道,像是在见证一段赏心悦目的两情相悦。 “你大费周章回国搞了这么一出戏,就为了杜爻?” 杜孝之搂著爱人纤细的腰肢,不耻下问:“二哥就算自立门户,也能在国外混得风生水起,怎么会突然想回家一趟?”他道:“不会是年纪到了,突然觉得有个人能陪在身边也不错。” “是啊。”杜蘅之爽快得承认:“越是上了年纪,以前年轻时候的事情都会慢慢涌上来,不管是值得回忆的事,或者后悔的事。” “后悔?这可不像是二哥会说的话。” 杜孝之眼神一凛:“思嘉写了很多封信,但好像都寄不出去。她这辈子最大的梦想,除了找到一个能相守一生的丈夫以外,她一直想要盖一间教堂,作她认为能帮助社会的事。” “思嘉是个好女孩,一直都是,是我配不上她。” “那这些寄不出去的信对你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 “你说的没错,她死了,就没有意义了。”杜蘅之漾著黯然的微笑:“杜爻一直认定老三的车祸是你动了手脚,所以他恨你,那我害死了老爷子和思嘉,你不恨我吗?” 杜蘅之巧笑言兮,分不出哪一秒是真情,哪一秒是假意:“我利用思嘉对我的依恋,害死了父亲,她再为了我自杀顶罪,一举两得,而且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思嘉却到死都背负著勾引男人和杀害自己丈夫的罪名,而且她勾引的男人,还是自己丈夫的儿子。” 杜孝之轻轻摇头:“如果是她心甘情愿,没有人能阻止她。” “杜爻是我的儿子。”杜蘅之残酷得剥夺所有人思考的时间,道:“他不只是我的儿子,还是你的亲兄弟。” “……什么?”杜孝之停格片刻,才反应过来杜蘅之的话中话。 “是的,他是老三的儿子没错。”杜蘅之摇摇头,像是想抹煞方才的笑话:“我总是恨铁不成钢,老三管好自个儿的健康就很不容易了,怎么会有余力教导一个不省心的孩子,还好两个女儿都很乖,反倒是我没有善尽一个兄长的职责,耽误了杜爻后来的路。” 杜蘅之道:“我要把他接回去,他在这里受得教训已经够他用一辈子了。我这把年纪还后继无人,你应该不忍心看我一个人孤独得度过晚年吧。” 杜二爷丢下穿了一辈子的盔甲,难得把温热的肌肤暴露在自家兄弟面前:“孝之,我会好好照顾他,未来还有很长的日子,我会弥补他的。” ☆、一六九(完结倒数三章) 杜蘅之果真履行他的诺言,隔天就带著杜爻出境,从此销声匿迹。 重伤的闻杰在红宝街接受最高规格的待遇,所幸没有留下后遗症,他的身体本来就壮如牛,在张泉的医院躺了两个礼拜就能跳著出窝 分卷阅读262 分卷阅读262 分卷阅读26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63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63 ,只在锁骨的下方留下一条长长的疤痕。 “去掉,像什么话。”杜孝之毫不留情得指使张泉善后,闻杰莫名其妙又被拖回医院,当然事后完全没有传出任何怨言。 吴信演了半年的反派大戏,差点被初晴闹出革命,好在杜七爷非常擅长安抚长辈,打电话给大嫂寒暄问暖个两三句,就惹得人家心花怒放,放到自家老公身上了。 秋末选举之际,楼青云依旧高票连任市长之位,林家虽然败选,却拿下议会的众多席次,和几个核心干部,楼系一派在海城固若金汤的政治巩城,已然被撬下开端的瓦片。 韩诗雩仍旧昏迷不醒,余时中等了一个月,又等过了一个夏季,才慢慢平复悬宕的得失心。 高秀明最近养了一只杜宾犬,余时中每逢周末有空,就会提著大包小包的饲料玩具去按大哥的门铃。 “clock,天气渐渐转凉,你穿这样不够暖和。”高秀明招呼他进门,先念了一句:“去洗洗手……小琪不要舔!讲几遍不要让狗舔你,clock!” 余时中把脚边蹭个不停的杜宾宝宝抱起来,笑个不停,道:“小琪,你是不是变重了?你是不是每天都吃的肚子滚滚的?都是爸爸宠的对不对?” 他跟小狗一起抬头看著“爸爸”,道:“是不是,爸爸?”小琪兴奋得齐声汪汪。 “这孩子,哪里学来的,老是跟我调皮。”高秀明无奈得叹了一口气:“好了,把狗放下,去洗洗手,可以吃饭了。” 余时中一乐,咚咚咚得跑进浴室洗手,小琪跟在他后面疯狂抖动尾巴。 “最近过得如何?补半天还是瘦皮猴一个。”高秀明摆好沙拉盆,饭也添好了,咖哩酱更是才刚从火炉起锅。 余时中接过饭碗,又伸出去让高秀明把咖哩杓进去,他忍不住用手拿了一条半边焦脆的煎香肠:“我去实习了,主管都是年轻人,我很喜欢那里的环境。” 他嚼了嚼:“他们还请我当战术分析,我怎么这么厉害。” “你这小子在说什么。”高秀明笑道:“玩电脑也给你玩出息了,你要是别的地方也长长心有多好。” 余时中猛点头,含糊道:“有,有长心眼了。” “是吗。”高秀明敛著眼角的怜惜,低声道:“万成最近跟朋友合伙开了一家名牌店,他说有空的话,要我带你去看看。” 余时中扒著饭,顿了一下,又继续吃:“好啊。”他盯著大哥看了一会儿:“你跟万成哥还好吗?” “能有什么,我们当朋友当几年了。”高秀明摇摇头:“他的确玩得比较丰富,但你不能怪他,他从小的圈子就是这样,再过个五年吧,嗯,可能要十年,他就会慢慢收心了。” “大哥你呢?你玩什么?” “大哥保守又无趣,除了赚钱什么都不会。”高秀明调侃道:“还把最心爱的东西拱手让人,怎么想怎么失败啊。” 余时中愣了一下,垂眼道:“大哥也是我心爱的人。” “对,我也爱你。”高秀明露出温暖的微笑:“我会疼你一辈子。” “我也会疼你一辈子。”余时中漾出甜甜的笑容:“我比大哥小,以后大哥老了肯定会需要我。” (杜孝之要抓狂了,为什么连载了快三年,最后互诉情衷的是他的时中跟这个路人甲) “咳咳、clock我才三十,至少还能再给你折腾个三十年。”高秀明按著额角,叹息道:“时中,你明白吗,这个家永远都是你的家,你不要有负担,就像电视上说的,我心甘情愿。” 余时中放下碗筷,认真无比得看著高秀明,眼波闪动水光:“能遇到你,作我的大哥,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他又把碗高高举起来:“大哥煮的饭好好吃,为什么这么好吃?” 高秀明再次心平气和得体会到一件事:“我错了,你永远是我最大的负担。”但还是帮他的贪吃猫舀了满满一大碗。 余时中看似吃得贪得无厌,实际上大哥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得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和他吃到这么一顿饭。 一直要请他吃饭的还有另一个人。 “时中,你看这边的环境如何……他还有还几家异国料理,东南亚的怎么样,这里最近来了一个泰国主厨,长得可怪帅怪帅的……” 余时中放下调羹,又擦了擦嘴:“仁韵,你要不要有话直说?” “哎,你这话怎么说成这样,好像我请你吃饭是有目的的,啊?这样冤枉哥们,真是,多让我难过这……你最近有看到我侄子吗?可爱的,手软软的……” “球球?”余时中一愣:“没有诶,但我有看到照片,你要吗?” “要要要。” 夏仁韵闻香就扑,看完了还留恋的舔舔嘴唇:“哎,这可爱的,真是,看了都想生一个,不过不是苏乔的孩子不行,要不叫华志勤老屁股努力一点,要不乾脆把乔乔借给我几天……” 他瞄了余时中一眼,紧急改口:“可爱,咱夏家的孩子我打保证,看我就知道了。” 余时中想著前几日的娱乐版头条还是某个姓夏的豪门公子,据说冷血拒绝了一位女神级的美人。 余时中瞧著照片里的母子,小男孩举著一张围棋比赛的奖状,一手拉著母亲的手指,笑得缺牙都露了出来,这才突然反应过来是什么让温暖的光线停留在夏仁韵的脸上。 其实球球准备要有一个弟弟或妹妹了,余时中忍著没有向容光焕发的夏仁韵说。 说到孩子,许巧的预产期即将到来,她拐弯抹脚得希望余时中能去探望她,余时中怕她有产前忧郁,很义气得跑去找人准假。 “探望?”男人冷冷道:“等你怀孕了,才准去找孕妇,顺便跟告诉她待产的时候最好不要离开先生的身边。” 余时中气呼呼得抱著平板电脑躲到书房里,然后任由脾气古怪的男人堵在门外守株待兔。 至于婚礼,余时中参加了两个。 一个是在政途上逐渐崭露头角的秦祯,他穿著华贵的白色燕尾服,拥著美若天仙的继家小姐,情定新加坡一座美丽的海滩,成为各大媒体关注的世纪婚礼。继徐媛完婚当天旋即宣布息影,并退出演艺圈,更是占满了隔天早晨各大报的头条。 同样穿著小白纱的牟晓湘,牵著新郎倌走出来敬酒的时候,那样子不知道多威风,她老远就看到盛装打扮的余时中,惊叫一声,当下甩掉她的秦祯飞扑过来。 “余哥哥!”小湘抱住余时中腰,俏脸漾著可爱的红晕,撒娇道:“人家等一下要跟你跳第一支舞。” “喂喂喂、”站在余时中身旁穿著伴郎礼服的男人不乐意了:“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吧,那我怎么办?” 牟晓湘美目一横,骄纵道:“就算没有 分卷阅读263 分卷阅读263 分卷阅读26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64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64 余哥哥,我也要先跟孝孝叔叔跳,哪轮得到你?还有,继佑刚,别以为我刚刚没看到你在乱摸余哥哥,你不可以这样!” “……”继佑刚运了好几口气,才大力揉著额角,小声抱怨:“这丫头真是被宠得乱七八糟,这不公平,你说我哪里输给你了,嗯?小狐狸你看哪,就在说你。” “可能我比较帅吧。”余时中轻描淡写。 “喔、看来被宠坏的是你吧……”继佑刚眯著眼睛,凑到他的耳边正要说什么,晓湘就惊呼一声:“爸爸,还有孝孝!” 继佑刚愣了一下,赶紧回头张望,却只看见那对新婚夫妇抿著嘴巴直笑,继徐媛更是牵著裙襬,娉娉袅袅得飘过来:“堂哥,你找到舞伴了吗?” “要你管。”继佑刚正了正衣领:“我是谁,你在怀疑你大哥哥的魅力吗?” 继徐媛和她老公默默交换了一个眼神,悠悠道:“据说我魅力惊人的大哥哥,最近正在对某个人,展开猛烈的追求。” 继佑刚不自然得抽了抽嘴角:“胡说八道什么,我还需要猛烈追求?” 秦祯轻咳了一声,正经八百道:“是你们圈内人吗?” 不等继佑刚开骂,继徐媛又妩媚得飘来一句:“算是,至于是谁,我就不透露了,等大哥哥自己来为我们解答。” “喔?”晓湘缠著余时中的臂弯,和他一口同声得拖了长长的尾音,反正管他真的假的,能看到威风凛凛的继市委吃鳖的样子就值回票价了。 一直到牟蔚廷和丈人继政宽俩人称兄道弟得走过来关心晚辈,继佑刚才终于被大家放过。 另一个婚礼的主角和牟蔚廷也有关系,余时中其实满诧异柳琴老师居然会寄喜帖给他。 柳老师的婚礼办在一座西式的教堂,婚礼上铺满了鲜红色的玫瑰,和雪白色的百合,柳琴的新郎是一位与艺术绝缘的运动选手,人高马大,穿起西装看起来随时都会把衬衫撑爆,就是表情有点傻,站在牧师面前不断来回踱步。 当奏乐响起,典礼正式开始,教堂的门一打开,柳琴老师穿著火红色的婚纱,手里捧著一簇鲜摘的香水百合,另一手则挽著盛装的牟蔚廷,两人并肩齐步,随著隆重的音乐缓缓走进红毯。 牟蔚廷特地把头发染成青黑色,乍看之下年轻了十几岁,他挽著今日最美的女人,一步步迈向即将代替他照顾女儿一辈子的男人,余时中确信他看到牟蔚廷的眼眶泛著泪光。 ☆、一七零(完结倒数二章) 余时中某个下午刚离开大哥家,在社区附近被一辆大车猛按喇叭,他下意识往内侧走,才发觉自己本来就很规矩得踩在人行道上。 车主慢悠悠得摇下车窗,露出一张坏笑的俊脸,他带著墨镜,吊儿锒铛得撑在漆亮的车门上,慵懒道:“小偲子,上车,哥载你回去。” “海哥。”余时中一溜菸钻进跑车里,贴著前座开心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呣,志勤这小子特不够意思,把老婆肚子搞大就算了,还特意去国外搞,说是要拿个什么破国籍。我只好回来看店。” 余时中心想那家公司不是本来就是你的吗……:“喔。” “你小子也是皮在痒,为什么华志勤旷职,你也可以旷职了?我连个可爱秘书摸摸都没有这班还怎么上?你给我立刻回来上班。” “喔,好啦。”余时中点点头:“我问问看。” “问什么?他已经霸占了你所有的时间,白天拨个八小时过来照料我这个孤单的男人会要他的命吗?他是不用上班吗?”霍海越说越愤慨:“我告诉你,男人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拖泥带水黏呼呼的,没劲儿,你也别客气,真受不了就揍他两拳,说你要来跟我住。” “……喔。”余时中又偷看后照镜。 “干嘛。老子很好,你别给我拿出那个的样子,想勾引我救你出去也不是这样。” 霍海咧著嘴角打开音响,让流行的音符肆意流畅:“咱下次去翠风(叶司函的饭店)十楼包个厢,摸个几局,那儿最近请了个屁股很紧的barman,下班之后陪我去放松一下,这是工作。” “叶老板知道吗?” “操了,那是他的地盘他还能怎样,我连他的地方都不能去我还要活吗?妈的讲起来就晦气,说什么提升专业,放眼望去全是杂毛鸟语的秃子,好歹也请个金发碧眼仔嘛,这还叫酒吧吗,英语补习班吧……” 余时中抿唇一笑,决定不打扰霍海好心情的牢骚, 杜蘅之带著杜爻离开之后,红宝街又恢复了正常的日子,白天和乐融融,晚上歌舞升平,余时中也如愿以偿吃到了东石的甜甜圈和烩马铃薯。 闻杰今天不用驾车,终于破戒点了一杯啤酒,他独自坐在角落闷闷得喝,直到善解人意的赵雪把他拉到众人面前。 “怎么,上次那个超市小千金没下闻了?” “……你在说什么。”闻杰带著倦色,木讷得仰头灌酒。 “什么?”余石中刚坐回沙发,就看到莫名其妙的画面,闻杰是……醉了吗? “时中,我先走了,你们尽量点,酒我这边都有,要调酒找leaf。”洛谦才掀开帘子探了个头,他刚被叶少倾一通醉话给call到不知到哪里,正要飘超跑去把人揍一顿。 余时中比了个ok的手势,又回到原本的话题:“闻哥怎么了?” 余时中很少用哥称呼闻杰,他突然换了一种称呼,在喝得有些茫顿的闻杰耳中听起来,另有滋味。 赵雪看那样子就知道怎么回事,忙笑著推出一盘新鲜樱桃:“没事,他喝高了,天晓得他多久没喝酒了。” “时中。”闻杰突然直呼他的名字,余时中不觉得什么,赵雪却听得很不习惯,旋即扬声打断闻杰:“小杰,你是多久没喝酒了,这才几杯你就这样,我们吃不了几分钟就得帮你打车了,振作点。” 闻杰却好像没听到他的话,迳自说下去:“上次去的珠宝店,你有挑到什么吗?” “没有。” “珠宝?”赵雪听的这什么东西,随手捞起冰桶就要往闻杰脸上砸:“醒醒啊,醉鬼,胡说八道些什么。” 闻杰突然握住余时中的手腕,结结巴巴道:“七爷买了好几副宝石,你一个也没有喜欢的吗?” 赵雪简直要扯嗓子喊人了,又不是他要被怎么样,怎么就他一个人紧张到想剥了闻杰的皮,再捡起来狂抖个十下八下。 当事人偏头想了想,突然灵光一现:“啊,有了,我记得有看到一条粉色的炼子,应该是钻石。” 闻杰急切道:“你喜欢吗?” 余时中尴尬得拧著眉毛:“女孩子戴起来应该很漂亮吧,我不清楚这个。”他下意识摸了摸耳垂,一对珍珠大小的蓝宝石镶 分卷阅读264 分卷阅读264 分卷阅读26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65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65 在他新打的耳洞上。 “真的吗,如果我买了,会不会很奇怪。” 奇怪得要命!赵雪觉得闻杰肯定脑子松了:“不行,我要帮你叫车了,时中他醉了,你别见怪啊,我也是第一次看到。” “你喜欢就好。”闻杰脸色红亮,低声嘟囔:“我再去拿酒。”说完便魂不守舍得掀开门帘走出去。 赵雪一直到很后来才知道,那条粉钻项炼其实是闻杰预备送给妹妹的结婚礼物。 自从余时中毅然决然扔下杜孝之逃跑之后,在海城自作自受得折腾了一顿,好不容易回来,又被杜蘅之抓起来关了一个礼拜,再放出来的时候,余时中觉得杜孝之变了。 他变成一个非常恐怖的……好男人。 随著他的伤势逐渐复原,杜孝之也渐渐恢复上班的时间,余时中很确定他的伤口已经完全好了,走路,食欲和精神都恢复成原本的样子,只是偶尔还是会要求他一起沐浴。 余时中起先还会脸红,久而久之他就疑惑了,他按照杜孝之的标准帮他洗了头发,还搓了肥皂,甚至被扒光拖进浴缸里一起泡澡,杜孝之顶多牵著他的手腕亲吻,或是抚摸他的嘴唇,就放他过关,再用大毛巾把他裹成雪球,然后扛著他咿咿呀呀得走回卧室。 有一次余时中隔著热雾氤氲,张嘴含住杜孝之的手指轻轻吸吮,还翻出红润的舌头舔他的指缝,他见男人没有拒绝,便大著胆子往前挪了两步,他看不清杜孝之的表情,于是伸手搭住他的肩膀。 没想到杜孝之突然站起来跨出浴缸,两三步就离开了浴室,只留著他一个人坐在雾气泥淖的水池中。 余时中真的彻底茫然了,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自从他回来之后,杜孝之就再也没有碰过他,连舌吻都屈指可数,他会抱抱他,亲亲他,跟他耳鬓厮磨睡在同一个枕头上,却再也不触碰他的身体,他的锁骨、乳尖、和脚踝,更别说最里面的那的地方。 他的眼神也变了,以往只要跟杜先生单独待在同一个空间,余时中就会被他那种吃不饱的眼神弄得方寸大乱,浑身虚软,而现在的杜先生不但眼神柔和,语气温柔,好像只要看著他就能饱足。 他本来以为是受伤的缘故,也不疑有它,但直到亲眼看到杜先生结痂的部位重新长出饱和的肌肤,余时中才察觉事态严重了,但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这种事应该问谁呢? 他曾经旁敲侧击得询问张泉,张泉一听,大剌剌道:“你要男人不吃肉,基本上就两个原因,要嘛一,他不行,二,他把老婆肚子搞大了。” 余时中一听就傻了,果然、果然……他又悄悄问道:“不行的话,怎么办……有救吗?会不会饿死啊?” 张泉憋笑憋得辛苦,又要维持医生的专业,一本正经道:“当然会饿死,我告诉你几招,怎么样?来耳朵过来……” 当晚杜孝之回到家,就看到自家傻猫无精打采得趴在沙发上,他放下公事包,直接走到客厅捏捏那块诱人的肉。 “杜先生。” “嗯?”杜孝之坐在地板上,掐著余时中凹下去的腰线,亲腻道:“怎么了?” 余时中垂头丧气得趴在沙发上,被这样一摸,舒服得翻出肚皮给杜孝之挠,嘴巴却鼓鼓的:“我觉得泉哥好厉害喔。” 杜孝之一听脸就沉了,但表面上却不露山水,诱哄道:“怎么突然说了一句没有的事?” “他、他怎么会……”余时中脑海里瞬间迸出张泉说的那些招数,顿时耳根都羞红了:“他不是医生吗……怎么会那么多有的没的……” 杜孝之这檀陈年老醋就是搁在十八层地狱,天堂都还是闻得到,也就余时中一个傻呼呼的老鼻塞。 “张泉说了什么?嗯?你告诉我,我不怪他。” 余时中斜睨了杜孝之一眼,撇头道:“不要。” 杜孝之正想把他的醋醰挪到第十七层,突然看到余时中眼波迷离,颊若桃李,肌肤似春雪初融,漂亮的媚眼像两只艳丽的蝴蝶腾空展翅,翩翩踏进他的心底,在他的心湖上点缀不可思议的涟漪。 他突然就释怀了,下腹部的烧灼一下子全轰进胸腔,这是一种比肉体上的餍足还要舒服的一种饱和感,他的时中这么小,这么乖,会一辈子待在他的眼前,对他笑,对他说晚安,而他可以看著他长大,看著他做他喜欢的事,看著他用那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向他倾吐所有的秘密。 “傻猫儿。”杜孝之俯身在时中的眉心落下一个吻,在青年忡怔的眼波下,起身走上楼。 余时中摸了摸被亲柔对待的眉角,心中有些温温的,一碰又灼烫得疼,他心中的警铃大作,完蛋,杜先生是不是病了! 不行,身为唯一跟他住在一起的人,他得负起责任治好杜先生的病,但是张泉那些法子,余时中咬了咬牙,不然试试看好了。 杜孝之洗完澡,一回到卧房就看到余时中坐在床上严正以待,怪可爱的,他闲适得踱向他们的大床,饶有兴致看看这小家伙还有什么花招耍。 余时中用余光确定杜先生上床了,才转身慢慢爬到他的身边,杜孝之眼光一深,往后躺进枕头,像品尝一盘饱满欲滴的葡萄般舔吮著那身漂亮的腰线。 余时中爬到他的面前屈膝坐下,非常认真得盯著他的睡衣看,他用手铺平了一块小窝,缓缓把脸颊贴上去。 杜孝之失笑不已,伸手用指背捏他的后颈,搞半天还是这么单纯。 “杜先生。”余时中懒洋洋躺在杜孝之的肚子上,软绵绵道:“为什么爸爸的怀表会在你的手上?” “这个?”杜孝之亮了亮他的手表,温和道:“你是不是以为它早就坏掉了?” “对,我记得那把刀刚好卡在怀表的盖子里,当场就碎掉了,地板都是零件。”他低声喃喃:“还好卡在怀表里。” “我把零件全捡回来收著,我不能失去那只表。”杜孝之珍爱得摸著他唇角的疤痕:“这样你才会留在我的身边。” “谁叫你把我最重要的东西抢走了。”余时中伸出一只手,瞪他:“还我。” “我拿走就是我的。”杜孝之说的话就是道里:“以后你最重要的东西就是我了。” 可恶,好像真的有点道理,余时中不跟他纠结这个:“你伤都好了对吧!” 怎么听起来有点炸毛,杜孝之点点头:“你不是看到了嗯?” 余时中没了后顾之忧,一股作气起来,翻身跨坐到杜孝之的腰上。 “唔、”杜孝之恍神的片刻,已经被青年用力压进枕头里,他反射性搂住余时中的腰,怕他摔下床去。 余时中想也没想就把脑袋叠上去,反正只是要亲嘴嘛,只要叠对地方就行了! 余时中太过用力,牙齿直接磕在柔软的唇 分卷阅读265 分卷阅读265 分卷阅读26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66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66 瓣上,他辗转亲了几下就尝到了好几口血腥味,歪著头换个角度又舔了几口,边舔边想著以前杜孝之亲得他头皮发麻的方法,琢磨了半天,才终于察觉到症结点,杜先生的舌头! 他用舌尖顶著杜孝之的唇缝,试图撬开他的嘴唇,男人坏心眼得很,明明知道他想做什么,却故意不配合,他尝试了几次,把舌头缩回去,又顶出来,再缩,再用力顶一次,来来回回十几次,好不容易才碰到里头热呼呼的舌头。 余时中觉得杜孝之的舌头一定躺在里面偷笑他,可这是他第一次掌握主导权,总可以练习一下吧。 他笨拙得含著杜孝之的嘴唇,弄得两人气喘吁吁,嘴唇湿得一塌糊涂,他猫不著本领乱亲了好几分钟,才终于举白旗投降,想著之后再去请教张泉这种时候该怎么办。 他才坐起身,脸色就变了,一个硬梆梆的东西穿过柔软的布料,顶著他的臀部。 作家的话: 杜先生没事还满喜欢买珠宝的xd ☆、完结章 他还没有机会转过头确认,就被人捞住后脑勺往下按,这次男人精确得对准他微启的唇缝,一阵久违的缠绵湿吻,彻底把他拖进沉沦的欲海。 仅仅唇舌纠缠,就让余时中忍不住发出甜腻的呻吟,他觉得全身的细胞都泡在棉花里,柔软又暧昧得摩擦他的身体,却觉得不够,一点都不够,他想要杜孝之给他更多,他想要杜孝之用手指粗鲁得摸遍他的肌肤。 杜孝之像是听到他露骨的渴求,一只手已经静悄悄得滑进他的衣服里,沿著他的乳晕轻柔得爱抚,越揉越重,越捏越放肆,像是情难自禁般,杜孝之把他的衣服掀到胸部以上,强迫他用手拉好,头已经低下去含住另一个还没被爱抚的乳尖。 “哈、啊……啊……嗯……” 杜孝之著迷似得吸吮著余时中的乳头,用力的,眷恋的,他大范围含住娇嫩的乳肉,再慢慢往中间加重力道,最后吸住他的乳头,抽开的时候发出一声声活塞被强迫拔开的声响,淫靡的痕迹从乳尖的中心逐渐扩散开来。 两边的乳肉都被彻底吸弄过,粉红色的吻痕像玫瑰花瓣,盛开在乳白色的肌肤上,余时中被玩弄得眼泪都滴了下来,他低低得啜吟,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又像是索求的勾引。 杜孝之握住他的脚踝,搬开他的双腿,中间那根可怜的小东西在男人烧灼的注视下,悄悄得顶著余时中的睡裤。 在以往的做爱经验,余时中的前面其实不大常硬起来,杜孝之也很少照顾他的那边,有时候真的忍不住站了起来,又常常因为交媾太粗暴,半抬头的脑袋又蔫了回去,就算是射精也都是断断续续流出来,很少有机会一股脑儿畅快得吐出来。 杜孝之今天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晾著自己硬梆梆的凶器不管,偏要去捉弄他的小家伙,余时中被看得发燥,难堪得想躲回被子里,但杜孝之把他的大腿拉得很开,他根本无所遁形。 “把裤子拉下来,自己来。”杜孝之沉声道:“乖,拉下来。” 余时中咬著下唇,颤抖得把手伸到裤头,一点一点往下拉,露出底下羞涩的嫩肉。 杜孝之奖励式得摩娑他的脚踝,余时中竟然忍不住那瞬间的快感,从嘴巴泄漏出来:“啊嗯……” 杜孝之的呼吸更加沉重,他还能游刃有余得欣赏余时中娇羞的地方,余时中见男人迟迟没有动作,羞恼之下又把裤子拉回去,然后轻微得挣扎著要起来。 “呜嗯、呜嗯、嗯……” 余时中觉得他要被揉碎了,杜孝之的手掌直接握住他最脆弱的地方,男人爱怜似的揉捏了几下,余时中就不行了,晶莹的液体从顶端冒了出来,他咬紧睡衣不准自己发出太放荡的呻吟,男人却突然停下动作,就只包覆住他的前端。 余时中哪曾被这样对待过,他觉得自己怎么会这么淫荡,居然希望杜先生捏他的那边,最好能再摸摸他。 “唔……”余时中想推开杜孝之的手,但他的腰一点力气都没有,下半身更是软得一塌糊涂,连含在嘴里推拒的话都说不清楚,他忍不住伸手握住那个地方,轻轻得捏了起来。 “别碰,把衣服拉高拿好。”杜孝之口头禁止他的动作,余时中根本不会反抗他,即使难过得眼眶都蓄满了泪,仍然听话得用双手把衣服掀开。 “乖孩子。”杜孝之为了奖励他,用整个手掌包住了他的根部。 男人火烫的热度根本比不上他现在几乎沸腾的羞耻心,他既害怕又渴望,被自我罪恶感和陌生的情欲折磨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杜孝之根本不能体会他的煎熬,又或者是故意要看他丢脸,他居然用磁性的低音命令他:“自己动。” 余时中用力摇头,低泣道:“我、没办法……你、你帮、帮我……” “我帮你,我一直都在这。”杜孝之压低嗓音,像漆黑的藤蔓缠绕:“但你要自己动,先轻轻得来。”他抱住余时中的后腰,给他无比安心的后盾:“我撑著你。” 余时中还是摇头,他像是发了高烧一样,双颊闷出两团病态的潮红,杜孝之搓弄著他半硬的东西,用哄小孩子的语气道:“宝贝,你也想舒服吧,想要被用力得来回套弄对不对,自己用腰动动看,一点都不难,来,会很舒服的。” 余时中受到男人蛊惑,藉著男人有力的臂膀半信半疑得抬起腰,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被男人握住的地方,他吞了吞口水,照著男人的话小幅度得摆动起腰部。 “嗯……嗯……啊嗯、哈……嗯……”余时中咬著自己的拳头,淫荡的呻吟声还是绕著满屋子跑,他的脑袋一片空白,所有忍耐的痛苦和放纵的快感都只剩下杜先生火烫的手指。 他一下子就释放了,高潮的余韵瞬间吞噬他的意识,等他回过神,杜孝之已经火热得衔住他的舌头,疯狂得吸吮他直到把他的灵魂抽乾,余时中却觉得身体里被其他的东西填得很满,很舒服。 “杜、先生……”余时中趁著接吻的缝隙,在男人的唇舌之间不断低喊他的名字,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流泪,只知道要紧紧得勾缠住杜孝之的脖子,让男人饱胀攻击性的气味疯狂得侵犯自己。 “喜欢吗?宝贝。”杜孝之把他锁在怀里,充满耐性得安抚他的身体,他摸著他的背脊,他的腰,以及大腿,却不碰那个早就湿泞不堪的地方。 “喜欢……”余时中几乎是在啜泣,留下最诚实的泪滴:“我喜欢。” “我也喜欢。”杜孝之的声音,像是亲吻在低音大提琴的琴弦上。 余时中的生活逐渐步上轨道。 他每天去早上会先去霍海的办公室报到,下午再到电玩公司实习,那是张紫现在任职的地方,他仍然在电竞比赛这一块继 分卷阅读266 分卷阅读266 分卷阅读26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67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67 续奋斗,余时中则选择进入公司内部实习。 高秀明的事业大有成就,他前一阵子才入围全国前五十大企业家,在国内已经具备了相当扎实的规模,并打算把投资的眼界放远。他目前在国外的热门地点相中了几块地,未来再过几年建设起来,他就即将以一个国际公司老总的身分,迈向事业的另一个里程碑。 高秀明工作忙,常常国内国外飞来飞去,但还是与余时中保持频繁的联系,虽然见面的时间变少了,余时中却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更亲近,更紧密,大哥甚至要他明年过年的时候,把杜先生带回家一起吃饭,愁得他眉毛都快烫焦了。 黄元今年办了同学会,余时中没去,只在电话上跟他多聊了几句。黄元和他女朋友最后还是和平分手,也说不清原因,比较令人意外的是,他和谢堂阴错阳差碰在一块,俩人的关系也逐渐缓和。 万成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余时中决定送给他一组调味料礼盒,那是他上次在希腊的机场买的,虽然能不能吃到万成亲手作的希腊菜单还是个未知数。 杜莉丝每年都会定期回来放假,但都是只身一人,她还真的从英国带回来一只牧羊犬,死皮赖脸得撒了一个礼拜的娇,才成功说服杜孝之帮她照顾“一下子”。 华志勤向霍海请了长假,期限未定,可能要等球球的弟弟能独立走路之后,他才考虑回来帮霍海看店。 杜孝之最近常常带他出国,除了夏季与冬季的旅游,年底一到,杜孝之会特别空出一个月的时间在家,等余时中一休假,两个人就用飞镖决定要去哪个地方渡假,然后隔天就背著行李直接飞往无远弗届的国度。 越是长时间的相处,余时中发现自己在杜孝之面前其实很年幼,他们差了将近十岁,很多想法和价值观都不是在同一个水平上,他常常觉的杜孝之对待他的用词和举动,都很像是父亲在对待他的孩子,这让他们比情人的亲密之间,又多了一层不一样的东西。 就像他到现在还是改不掉“杜先生”这个称呼。 “……最近,大概就是这样。”青年端详著卧榻上苍白的脸孔,低声道:“你……听到了吗?” 余时中赶到医院时,探访的时间已经快结束了。 他匆匆忙忙找到了直达vip病房的电梯,一路畅行无阻,没有遇到任何医护人员,直到走廊的尽头。 他来得太匆促,事到临门,才发现自己双手空空如也,明明才刚从满地盛放的野杜鹃中离开,居然忘记抓个几朵回来,这亏大了。 他绞著手指拈在口袋两侧,把气喘吁吁的表情清理乾净,才静悄悄得转开门把。 他每个月都会花一整天的时间到海城来探望她。 起初的时候,他每天都会祈祷能接到医院的电话。 他不敢去看她,他的确希望自己是第一个看到母亲苏醒的人,但上次惨痛的经验历历在目,他怕韩诗雩一看到他的脸,又会沦陷在过往的泥淖。 后来,杜先生就带他一起来,让他一个人待在病房跟母亲独处,一整个下午下来,他慢慢开口跟妈妈打了招呼,说了几句得不到回应的问候。 等下一次再来,他除了打招呼之外,还带了新鲜的花束和水果,让房间充斥著芬芳的香味,再坐到她的面前,依依告诉她,这个季节什么样的花和水果最多。 再下一次,余时中就渐渐习惯把自己的事情跟她说,有些很无聊的新闻,或是琐碎的生活细节,他都可以花上一整个下午,全部一点一滴得塞进母亲的耳朵里。 他要让她习惯,每次来到她的房间唠叨的男人,是她的儿子锺琪。 余时中没有在医院遇过楼青云,他只晓得母亲一切的起居和医疗费用都是由他支付,韩诗雩和楼青云成婚后,日子虽然称不上幸福快乐,但至少楼青云提共了一个养尊处优的环境给她。 余时中起先也不信,直到陆陆续续接触了韩诗雩身边的人,有跟在她身边好几年的陪护可宁小姐,岳叔叔和淑阿姨,甚至某次探病的时候,他还遇到了传说中的章禕医师,他才知道,楼青云真的没有报复韩诗雩,他把她放进精致的别墅里,让她一个人住在自己编织出来的城堡里,他待她说不上好,唯一可庆幸的是,至少不算坏。 他已经不恨楼青云了,那些痛苦的记忆已经变成了他人生中的一部份,他还有接下来的路要走,而前方未知的道路,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会陪他一起走。 “我去看了爸爸,就在刚刚。”余时中柔声道:“苹果花都开了呢,你这次要不要跟我一组,摘下来的苹果我们自己吃。” 墙上的时针赫然停在五点的位置,余时中弯下腰,在韩诗雩的手上轻轻蹭了一下:“妈,下次见。” 他夹起外套,在四方的夕阳下,拖出一条长长的黑色影子,静悄悄得关上门。 晚上九点半,职棒球赛九局上半正火热,勘板上的比数一比一,一二垒上有人,投手面临第四棒打击者,持球数两好三坏,攻守两方都不敢掉以轻心,观众席上的人各个屏气凝神,电视机前的球迷更是脸红脖子粗,摩拳擦掌得等待下一秒钟的全垒打。 “喔,喔!哇呜,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早就预料到了!你看这球多直,他非得投好球不可,赢啦!太爽啦,就是要在客场狠狠羞辱你们……” 酒店的老板把擦到一半的酒杯搁著不管,手舞足蹈得跟著几个死忠的球迷在电视机前又吼又叫,店里的熟客早就习惯老板与客人起哄的场景,几个路过的散客也津津有味得看起充满鬼哭神嚎的实况球赛。 “我才看报上说他们连输了好几场,今天终于扳回来了。”吧台上的青年离酒柜近,趁著赢球的热劲稍微退下去,对著满脸通红的老板笑道:“你还好吗?要不再来一杯?” 古老板连忙露出一个憨赧的表情,这会电视机播回新闻台,他又恢复成平时憨厚老实的模样:“抱歉啊,我就高兴,哈哈……吓到你了吗?” 他挑起一瓶浅色的酒瓶,熟练得倒进玻璃杯,再轻巧得递到吧台上:“这杯请你,果酒而已,度数很低,抱歉吵到你了。” 青年懒懒得撑在吧台上,没有拒绝老板的好意:“真要道歉的话,你也喝。” 古浴泽很豪爽,给自己到了一杯威士吉,不加冰块,直接与青年碰杯:“乾。” 吧里的客人陆陆续续结单,最后就只剩下俊俏的青年单身坐在吧台前,不堪酒力得趴在桌子上,他看著杯底剔透的薄荷色,音色彷佛也染上了甜甜的霜:“浴泽,你幸福吗?” 古浴泽压根没想到好友的酒量这么浅,平时眼睛就水亮亮的,这会连声音都像是能掐出水:“我、我吗?你说我吗?” 他随即咧开笑容 分卷阅读267 分卷阅读267 分卷阅读26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68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68 :“幸福啊,郑建伟一个再见全垒打送我一个舒爽的周末,你说我快乐不,我待会还要去买个蛋糕回家给我儿子,我告诉你,他最近开始长牙了,没事就爱啃东啃西,连他老爸老妈都不放过。” “哈哈……”青年忍不住笑出声音,边笑边道:“你肉这么硬,小心宝宝咬坏牙齿。” 古浴泽呆呆得看著好友的笑容,良久才不好意思得摸摸脖子:“待那么晚,不要紧吧,你待会要怎么回去?” “嗯,有人接……”余时中掏出口袋里震动不断的手机,懒洋洋得接起来,含糊应了几声,古老板就知道他要回去了。 “不要紧吧,外面风大,你要不要拿件衣服?”古浴泽送他到店门口,沿路没少叨念,暗想以后绝对不要再调酒精饮料给他。 余时中摇摇头,夜晚的道路很寂寥,路上的行人比天空的星星还稀疏,他随眼一望,就看到转角停了一部与周围明显格格不入的黑色轿车。 “那你呢?”古老板突然叫住余时中:“怎么会突然、这样问……你看起来挺好的。” 余时中顿了一下,突然弯起圆溜溜的猫眼,带飞了眼角的笑意:“幸福啊,我可是平白得到一杯免费的饮料,赢球真好。”他抿了抿下唇:“甜甜的,很好喝。” 古浴泽一愣,也不自觉松开嘴角:“那就好,你来我就请你。” “再见。” 余时中匆匆道别了小酒馆,他披著整座城市的的静谧,和满夜星空的璀璨,奔向在街角默默守候他的男人。 幸福是短暂的,而痛苦却是一生。 短暂的幸福比什么都容易, 痛苦如果不去忘记的话,那便是一生。 不要告诉我幸福没有额度, 我能保证, 你的幸福额度,在我有限的生命中。 作家的话: 待会会发一篇后记和小剧场 连载了将近三年 谢谢一路支持我的你们 幸福额度在这里完结 ☆、后记&小剧场 说是后记,其实只是没用到的梗or补述 还有几段小剧场xd 1. 维力就是红鸟先生,他和蓝家大少蓝兰亚是至交。(一直很想讲但没讲出来!) 2. 凌小姐没有死,杜先生把她安置到她想去的地方,没有再回国过。 3. 秦祯本来是想配给继佑刚的,后来还是决定当好基友就好了xd 4. 最开始设定的男主角其实是万成。(我、呃、对不起他……) 5. 杜莉丝喜欢吴信。(结果莉丝这个角色反而没有真的运用到) 6. 杜家加上杜孝之有四兄弟,杜孝之因为是私生子所以不让他跟著三个哥哥排序,而且年龄也差很多。 四兄弟的名字其实我都有取,而且都有个别的意义,杜“孝”之,除了是希望孝之能孝顺,也有“肖”的意思,希望他能像父亲。 7. 锺怀英一直找不到适合的移植心脏,这跟他轻生的选择有很大的关联。 他死前一晚跑去找楼青云跟说他爱他,楼青云隔天听到噩耗整个崩溃,因为他知道怀英为了怕他报复他的妻小所以才骗他说他爱他。 楼市长基本上是个超级忠犬,在感情上对怀英百依百顺,这也是为什么楼青云还是愿意在怀英死后遵照他的意思照顾韩诗雩。 另外怀英是真心疼爱韩诗雩,但真的和他“谈恋爱”的还是楼青云。 8. 霍海基本上就是个面恶心善的烂好人,尤其对孩子心软。他刚毕业没多久就接了一个大案子,帮尚未成年的叶家大少爷夺回继承人的位置,从此被他交缠不休,叶司函一见锺情之后,忌妒心和占有欲惊人得强烈,霍海硬的不吃,就只吃叶司函在他面前哭闹这一套,有时候也是满烦的(叶少倾说的),在床上也只能哄他让他。 对了,霍海的本职是流氓律师! 9. 杜孝之之所以对叶少倾好到不可思议,是因为在他最落魄的时候,唯一还愿意拿出大把金援资助他的人就是叶少倾。叶少倾和杜先生的交情是真心的铁,他坏了事杜先生都会自动帮他收摊,而且从来都不会生气。 10. 林彬的背景来自一个写虐心文著名的作者的一篇小说,我超喜欢那个故事里的“林彬”和他哥哥这两个配角,还有他们家族的设定跟背景,整个拿来用(sorry),名字都改过。 11. 至于杜爻和吴信,应该就开放式结局吧,我不负责他俩的事。(?!) 12. 我不知道这种事可不可以讲,但是张泉受不了潭先生过于强悍的性爱能力,所以一直不想跟他住在一起,呃是不是不该讲这么露骨。 小剧场: 一、 张泉:时中,你知道夫妻俩人年纪差越多,生出来的孩子会越聪明吗? 时中:!?(我爸妈好像同岁诶……) 杜先生经过。 张泉:你看。 杜先生妈妈的年龄可以当他爸爸的女儿xd 二、 张泉:(托腮)如果三年合约过去,时中真的要离开你会怎么办? 杜先生:…… 张泉:你还是会放他走吧,难不成把他关起来? 杜先生:我会杀了他。 张泉:……(抖抖) 杜先生:但是他不可能会离开我。(浅笑)要是三年内还不能让他爱上我,我还要活著时中做什么? 这、杜先生你这个暴力狂!还好时中的体质很适合受虐! 三、 禁欲那段日子,杜孝之每天都忍的很辛苦,时中更辛苦! 时中:……(突然发飙)为什么都不碰我! 杜孝之:(吻时中的脸颊)你不是不准我再做那种事,只要你不想我不会再强迫你,别闹,乖。 时中:我哪有不准你……??? 杜孝之:…… 时中:我是说你不准再强暴我。(骑上杜孝之的腰抱住他)只是不准再作那种事而已。 杜孝之理智整个崩断xd 四、 时中:(不耻下问)要怎么样才能去大哥家? 杜孝之:叫老公。 时中:不要。 杜孝之:帮我生个小猫腮。 时中:???我不想…… 杜孝之:那免谈。 时中:(红著脸)我……陪你、吃葡萄,好不好……? 杜孝之睨了他一眼,马上打电话叫人搬了十箱绿葡萄回来。 时中:(傻眼)这个,皮不能剥啊。 杜孝之:(翘著腿)剥完就让你去,只可以待一个小时,一颗葡萄一分钟。 时中:……我不要理你了,你好苛刻,我要跟大哥说。(跑走) 这个葡萄的吃法……杜孝之会要时中用嘴巴喂他吃,不只要放到他的嘴巴里,还要用舌头伸进去帮他剥葡萄皮 分卷阅读268 分卷阅读268 分卷阅读26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69 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 分卷阅读269 ,应该是要训练舌头肌肉吧我猜。 可恶这个梗一直没写出来。 分卷阅读269 分卷阅读2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