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包小太监》 分卷阅读1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1 《怂包小太监》作者:疏楼 文案: 一本解乏甜文,小太监和干爹大太监 ………… 穿成怂包假太监,福豆早就预备着被看穿然后死特,结果天上掉下一条金大腿,莫名其妙成了权宦柳崇的干儿子。 干爹说了:谁欺负你,就报我的名儿! 干爹说了:谁打福豆的主意,内侍省领杖! 干爹说了:娘娘,您可真是慧眼识珠,咱们福豆就是有这么好~ 干爹说了:晋王,福豆是咱家先捡到的 干爹说了:陛下,福豆真的不适合暖床,因为……他,他,他尿床! 干爹什么都好,就是吹毛求疵、洁癖熏香、嘴馋喜甜、半夜喊娘、绵里藏针、爱儿如命! 福豆:干爹,你今天又吃了哪门子飞醋了? 甜宠1v1,男主军事太监,妙手回春型~女主假太监。架空勿考据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甜文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福豆,柳崇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口里呛了一大口水,想呼吸却呼吸不上来,福豆猛地一个弹身,拼着最后一点意志,抱住了水边张嘴的石龙头。 脑袋里一时涌进来无数的讯息,她缓了半天,终于知道她这是穿越了。 她现在穿的是个差不多宋朝的架空朝代,叫大居朝,刚开国没几年,黄帝也姓赵。 原主是个女扮男装的小太监,因为被后宫常年不得宠的吴婕妤给看上了,把她拖去阁中要扒她裤子,结果她提着裤子夺命而逃,逃出来后战战兢兢,以为自己秘密已被发现,乃是欺君之罪,估摸接下来一查实,就要被棍棒杖死,她失魂落魄走到池边上,自己跳了下去。 福豆唏嘘一阵,骑在石龙头上,低头看看自己的样貌,这一双凤眼水灵灵儿的,眉毛也生的狭长好看,樱桃小嘴儿自带红润。怪不得被人看上了呢,她也蛮喜欢自己的呢。 正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龙头上方突然杵下一根杆子,上面两个太监瞪着眼往下看,“快快,爬上来!” 这是来人救她来了,福豆赶忙顺杆爬上去。 救她的是两中年太监,一看衣服品阶就比她高,是能叫他们中官的。这来人一脸关切地看着她,又帮她拿巾子擦脸擦头发,又是扶着她胳膊带她往前走。可是不对啊,福豆搜刮原主的记忆,她不认识这俩人啊。 “两位中官这是什么意思,小的诚惶诚恐……莫不是小的又犯了什么错,您们先跟小的说清楚……” 福豆被驾着脚不着地,心想这是要治她假扮太监罪了?但治罪那就会押解着她,而不是扶着走了。福豆浑身抖得不行,眼泪直往下窜,这不是她自己想哭,实在是原主身体本能还有过去的连锁反应,一着急就害怕成这副怂样。 “你小子,几辈子修来的这福气!”左边的太监感慨一声。 啊啊?什么? “这不是修的,是眼力。让你多事提议,让你把大官说烦了,这下结了好果子吃了吧!”右边的指摘左边的。 福豆愣愣地瞪着眼,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等他们把她扶入雪浪亭里放下,福豆腿也立不稳,直接就跪下了。 这一跪才发现,面前的黄梨木交椅上坐着个穿紫衣金带的大宦官,这紫衣金带,是位极人臣的意思,只最高位的文武官员所穿带,还有那交椅,要不怎么叫“第一把交椅”,坐的必须是行首。 现在内侍省的行首,是传说中从西北军升迁调回来的新任都知柳崇。 福豆跪在这人皂靴底下哆嗦着,涕泗横流,想说话发现秃噜嘴,还是暂时先不开口了。 “你就是为了咱家,跳下梅渚的那个小内监?” 福豆趴下回答:“小小小的叫福福福福……” 这原主就不能淡定点让她讲话嘛。 旁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官,他是我们后苑里司洒扫的,叫福豆。” 福豆脑子里过滤了一下,这时候对官职较高的内监称呼某大官、某中官,或者直接姓氏加官职。 柳崇还身兼西北监军、福宁宫使、宣徽院使等职,这种身兼数职情况在北宋有权势的军事太监里很常见,这大居朝也是类似,宫里都叫他柳大官,和“西门大官人”这种称呼有异曲同工之妙。 说话的是他们后苑的管事勾当刘十六,刘十六弓着身子讨好,“大官,我们福豆能干活,人老实,生得也俊俏,前日里官家还问起来,说福豆看着有喜气。” 官家是这时候对皇帝的称呼。 福豆低着头,往上觑也只能看见柳崇腰部以下,只听他说:“哦?官家都留意到了?生得模样是不错。” 他的指头在大腿上饶有兴致地敲来敲去。 福豆听着怪异,这语气,这内容,怎么也不像要把她治罪呀。还提到皇帝夸她外貌,难不成,这是知道她是女的,想把她打包送给皇帝,从此走向宫斗剧情? 福豆正在脑补,就听刘十六继续说,“那您可是打算将福豆收了?” 神马?难道不是宫斗剧情,是太监后院的宅斗?福豆大胆抬起了头,这个行为让原主的身体又哆嗦了半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柳崇的脸背着光看不太清,头顶和肩颈像笼了一圈佛光,身姿英武挺拔,一派威严冷肃。一想到是个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军事太监,福豆是真的有点颤抖。她和原主的身体,一起颤抖。 “那行吧,就你了,咱家说话算话。”说完摆了摆手,迅猛笔直地站起来,走出去了。 刘十六轻踢福豆一脚,“快叫啊!” 福豆愣:“叫什么?” 刘十六:“叫干爹啊!” 福豆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见柳崇这架势是要走了,忙趴下叫:“干爹慢走!” 柳崇步子滞了滞,头微微偏回,似乎在回味这个生疏的称呼,浑身麻了一麻,然后真的走出去了。 一众内侍在外面又是送又是叫: “大官这就走了?” “大官,茶才煮上啊!” “大官,还有重华宫朵殿的修缮账目……” 刘十六也要跟出去,福豆拽住他胳膊问,“刘勾当,我到底怎么就成了旁人干儿子了?” 刘十六一听她问这个,“还不是王押班他们,直撺掇让柳大官认他们当干儿子,他们好跟着鸡犬升天。呸,想得美呢!这段时日柳大官才从西北回来,升作内侍省都知、福宁宫使,就有好些人跑来要做他干儿子的,烦都烦死了。” 福豆挠头听不懂,“那怎么干儿子就成了我?” 刘十六捏捏她的耳朵,这一捏,她耳朵上顿时一个红印,“你是天上掉馅儿饼,砸着你了!” 她的耳朵略招风,熟人见到她动不动就要捏两下。 刘十六继续说,“他们把柳大官说烦了,柳大官就 分卷阅读1 欲望文 分卷阅读2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2 当着我们的面说,说,‘想做我的干儿子,可以,谁先从梅渚上跳下去,谁就是我的干儿子’。说完了大家都呵呵哈哈一阵,结果听见扑通一声,柳大官方才手指的方向上就有个人跳下去了,这下可好,柳大官就说,‘行了,我干儿子有了,你们不用再操这份闲心了。’谁成想是你呢!” 福豆:“……”这是什么节奏? 刘十六上下看她,头上水倒是不滴了,身上却仍是湿的。他话锋一转, “这事我还有点纳闷,你怎么跳了梅渚了呢?” 福豆正想编个理由搪塞过去,这时在外面追赶的数人各自赶了回来,皆喘着一口粗气。 那王押班一眼看见福豆,指着她,“你,你真是,命怎么这么好!” 福豆嘴咧着想笑,恭维道,“还不是王押班您提议的好,要不然我哪有这命。” 王押班气得直跺脚:“癞蛤/蟆吃天鹅肉你!” 福豆心想,我才不是癞蛤/蟆,那柳崇是太监,身上少二两肉,怎么也不能是天鹅肉,但肯定是一条大腿肉。这是一条大腿天上来的节奏啊!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咯!求收藏,求书签,求多多的评论~ 第2章 刘十六看她美滋滋地对着天空傻笑,于是拍她脑门:“你想甚呢,我还得多提醒你几句,柳大官常年在外,脾性我也不了解,但带兵杀人的,可不比我们这些混人,你可千万别跟他有心眼!” 福豆一颤:“真有这么可怕?” 刘十六:“不过,在外面你是他儿子,他多少会护着你的。你也别犯傻,犯傻神仙难罩!” 福豆听他说着不知怎么还颤了两声,一眼瞧过去,刘十六喉头正哽着,鱼尾纹上还挂着两星泪花。 “刘勾当,您这是……” 刘十六从腰间把一根竹签拿出来,“按制咱们这种人,只让收一个养子,定了是谁后,得将名字呈报宣徽院。你看我已经写好了,刘福豆,正准备今天呈送过去……结果,柳大官就这么把我唯一的干儿子截胡了……呜呼啊……” 福豆听他还真要眼泪掉下来了,赶紧地过去帮他抹泪,“别呀别呀,刘勾当,我还在你手底下呢,再说这又不是生离死别。您看我还是您干儿子,姓刘和姓柳,官话叫起来都是一样的。而且您还能再收一个登记在册的,到时候两个儿子孝顺您,您还赚了,是不是?” 哄了半天,终于把老头哄好了,刘十六将亭子外的大剪刀和手套递给她,让她去把树景长出来的边角裁了。 后苑今天开门从宫外入太湖花石堆假山,刘十六带着手下壮实的内监们去忙了,福豆从树景那里看过去,刘十六正在和外派运太湖花石回来的供奉官们逢迎,背弯着,眼眉一笑,更显老态。快正午的时候天气发热,太阳晒得他额头亮汪汪的,明显都是汗渍才那么亮。 福豆是心疼这老头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刘十六拿着一个巾子在屋里遮头上降温。 福豆给他捶捶背,笑嘻嘻问:“刘勾当,你知不知柳大官多少岁啦?” 刘十六:“二十四。” 福豆纳闷:“您刚才提到上报宣徽院,我才想起来,按规定,是年满三十五岁才能收养子的。柳大官如今要收我,宣徽院也不答应啊。” 刘十六盯着她,“你这么傻,以后能行么。柳大官就是宣徽院使,他想几岁收就几岁收!” “这皇帝大圣人也不管嘛……”福豆脸红嘟哝:“这么年轻就让我叫爹,这多不好意思啊……叫欧巴还差不多。” 刘十六作势欲打她个不争气的,但见她缩着头,可怜巴巴,娇娇嫩嫩地,不忍心下手了。 “今天晚上你就端上热腾腾的洗脚水过去,做干儿子的这是第一份见面礼。盆子你去以柳大官的名义领一个新的,现在内侍省都知道你是他干儿子了,不会为难你的。” 下午干完裁剪花木的活,福豆就小蹦小跳地去给柳大官领新的洗脚盆去,正走到路当中,突然横刺里窜出一个小宫女,拦着手一挺胸,叫她停下。 “福豆,你去哪儿啊。听说你成了柳大官的干儿子,怎么,这就不愿意和我们蕊红阁来往了?” 蕊红阁就是扒她裤子的吴婕妤住处,这小宫女就是吴婕妤身边的溪云,昨天是她给吴婕妤守门的,结果福豆把她推在地上,跑出去了。 福豆看她伸出来的胳膊上,隐约还有擦碰的伤口,略还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一想到,原主可是因为这事死了,要不然她怎么穿过来的?福豆瞬时也理直气壮了。 “昨天不是刚喝过了么,还叫我做什么?” 溪云昂着下巴,“我们婕妤今天去后苑寻你,没寻着,听说你今日认了干爹,晚上肯定要去领脚盆,我就在这里候着你了。跟我走吧!” 福豆心说你可以啊,还知道我要来领脚盆,这宫里真是连个秘密也没。不过她没多带几个人来抓自己,可见是知道自己身份变了,不敢闹大。 “那你知道我领脚盆,肯定也知道我干爹在等我呢吧,他老人家洗脚洗晚了可会糟心的,你担待得起么。” 溪云手一颤,脸色都变了:“你……福豆,你以前不敢这样跟我说话的!” “以后别想让我去蕊红阁。”福豆一撇头,撒腿就跑。 还是让你家吴婕妤,找别的太监解决生理需求吧! 溪云跟在后面急着要拦,但现在的福豆她还真拦不住,她在学校可是和男生打过篮球的,因为个子小又瘦,所以很会晃点假动作,溪云这样没经验的才堵不到她。 溪云气的大叫:“你有种不去,就不要怕我们把你的秘密说出去,你就完了!” 见福豆的腿一滞,溪云笑着喊:“怕了吧,跟我去喝茶,婕妤等着呢。”抓住了这么大的把柄,溪云不怕她跑,而且以后让她干什么就得干什么。 “你们婕妤这么着急找我,是怕我将她想拉内监上床的事说出来罢?” 溪云左右看看,“你大胆!” 如果吴婕妤想让她闭嘴,无非是软硬兼施,威逼利诱,再绝一点,搞死她……所以她一定不能被牵着鼻子走。 就算自己将来会被炮灰,也得在炮灰前享受够穿越生活。所以蕊红阁是坚决不能去了。 福豆:“那就是……还想叫我脱了裤子作陪?” 溪云真想跳起来捂住她的嘴:“胡说!” 福豆叹一声,“那你去告发吧,你告发我,我也告发你们婕妤,大家要死就一起死。别挡道啦,人家干爹还等人家呢。” 福豆见把她都气晕了,这才扭着身去领脚盆去了。 给干爹取了新的洗脚盆,回去坐在门口想了一会儿,心想得抽空去御药房找之前一起在禁外的陈明晚,让他偷偷拿 分卷阅读2 欲望文 分卷阅读3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3 点□□夹竹桃之类的速效药,省得万一什么时候自己要倒霉,可以一站式解决所有烦恼。 因为耽搁了一阵,夜幕已低垂。刘十六从新堆置的人造万岁山那里,踱步到工坊,看到福豆正抱着脚盆在那里发呆,赶紧过去催,“天黑了,万一柳大官等不耐烦,着旁人给他洗了睡下,你还有什么戏唱?你以为大官还会再给你机会?” 福豆随遇而安,“不给就算了,正好我就可以给您当儿子了嘛。” 刘十六恨铁不成钢,“你还敢让煮熟的鸭子飞了?鸭子飞了事小,怕的是鸭子飞走了,但他想起来是谁把他的面子给煮了,他能让着这人好好待着过活吗?” 不去捧臭脚,就等于让柳崇下不来台,到时候指定他整不死你。刘十六是这个意思。 福豆不是不去,只是因为溪云耽搁了一会儿,现在准备去了,临行仰头:“刘勾当,你说柳大官的脚臭不臭?” 刘十六正为她的磨蹭愤愤呢,一听她说这个,直接把鞋脱下来,用鞋底要去砸她脑袋,“让你问!” 福豆吐吐舌头,怀抱脚盆撒腿在后苑里小跑着,专门气这老头。 刘十六在后面追,“西北军三天两头打仗,风沙大,水少,还有的每天洗不能?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福豆其实已经跑开好远了,现在后苑天黑后,都是花树叠嶂,鲜少有人。福豆就放开嗓子答:“您是让我有心理准备,我记着了,绝对不会作呕的!柳大官的脚臭也是香的,柳大官的屎花也是金花儿!” 一脑门子撞在石头上,福豆心想,这新运来的太湖石就是好,撞上去都这么软。 却听背后两声轻咳,她转头一看,正撞上的是一个穿着紫衣的胸膛。腰间那御赐的金带,在初生的月光底下熠熠生辉。 “你说我的脚臭也是香的,我的屎花也是金花儿!?”一声不粗不细,不咸不淡,不冷不热,但却是福豆今早听过的,柳崇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宋朝小百科:宋初法律规定,太监中年才能收且只收一个养子,要呈报宣徽院(一个管内监及三班使臣低阶武臣名籍和升迁的机构,长官是宦官。后来改叫三班院,大家了解一下。)收多了出了事,会被贬黜。 以后就下午六点更吧。 *本文小百科:女主怂萌作,接受这个设定你才看得开心。 求收藏求书签求评论,不然咱家只能哭给你们看! 第3章 福豆知道闯祸了,正想怎么办呢,原主潜意识里的害怕又让她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吓得泪如雨下,这是预感自己要完蛋的节奏。 福豆一边抽泣一边说,“干干干爹,您英武不凡,丰神俊朗,北方夷族叫您是星宿下凡,拯救黎明百姓于水火之间,您怎么能说自己是恶人,明明是大善人!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干儿子是忘记了您的功德,竟然敢将香作臭,暴殄天物……” 福豆语无伦次,乱七八糟想到什么说什么,也不知道这番吹水是自杀还是自救,但是为了她和刘十六的人头,她也不能不试试。 原主大概是不忍看,紧闭上了眼睛,抿着唇,等待柳崇反应。 柳崇半天没有说话,看她脸上挂着泪水,强颜欢笑。这表情当真是纠结,真是委屈她的脸部肌肉了。 “某的脚臭自然是臭的,不过与恶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你忍忍罢。” 柳崇阴测测地说完,昂起他高贵的额头,哼一声,甩袖负手从她身前侧过去。 福豆没忍住,直接站起来着急分辨,“干爹,前面我说的那是童言无忌,后面绝对是发自肺腑!您就相信我一回吧?” 跪也不是他让跪的,站起来不让大不了再跪嘛。福豆大胆地根在他身边仰头觑,期待地眨巴眼撒娇卖萌,见他也正低着头,眯缝着眼睨自己。 说来今天晌午和现在,柳崇的脸都不在光下,福宝瞧不清楚具体长相,只觉得他鼻梁挺拔,唇薄而翘,说话吐气还发热。 身上有一股好闻的气味透出来,仔细闻闻,有微微汗意,还有柑橘、葡萄、檀香木、雪松、另有一丢丢的姜味,加得极为冒险…… 这大太监是个调香高手。 柳崇没理会她,正要往前走,正对面险些撞上提着鞋发楞的刘十六,只好皱了眉随意一声,“刘勾当,出来赏月?” 刘十六的注意力正在福豆身上,他瞧着福豆跟在柳崇身边,鼻子凑在柳崇胸前,像柳崇身上贴了根树杈似的,直替她后脊背发凉,躬身说,“大官,您去哪里干办?” 柳崇昂首淡淡,“去趟蕊红阁~” 福豆听到蕊红阁三个字,终于是倒吸一口凉气,定住没往前再走。 柳崇也没回头,继续匀速前进,朝蕊红阁去了。 刘十六看福豆嘴唇微微发抖,低头小声说,“柳大官已经走远了。你现在怎么这么莽撞,往常屁都不敢当面放,现在却这么大声嚷嚷,不晓得隔墙有耳?眼下柳大官有事情干办,没空理你,待会儿回来治你怎么办?哎,我想办法跟他求求情吧。” 他狠狠叹了口气,走到梅渚边上蹲下,一副月下萧条模样,活脱一出儿子在外面惹祸,还得自己想法子出面给他擦屁股的戏码。 福豆浑身在战栗,这又是原主在作祟。但她也和原主一样害怕,因为像柳崇如此高位的宦官,如果主动去找吴婕妤,那应当是有重要事情。 她现在在思考,吴婕妤将她这个混入内监队伍的前朝罪人之女的罪名说出来,顶不顶得上这个重要事情的分量。 再加上方才得罪了他,福豆也蹲在了梅渚边上,思考着要不要再跳下去一次。 想了半天,福豆决定把真相告诉刘十六。万一牵连到他,他也好有个准备。 福豆侧头,“刘勾当,你看我像不像女的?” 刘十六正在叹息,此时转头,对着她打量一番,“模样还行,挺好看的……” 这是问你像不像女的,又不是问你好不好看。不过在这样惨淡的场合,被说好看依然还有点受用。 “……但是女的哪像你这棍子似的。你平日也不怎么吃,我看你是存心要饿死自己。” 福豆心想,也是,就原主这胆战心惊地,哪有胃口吃饭,纯粹靠胃酸顶着了。大多内监伙食都不错,宫里还有前朝留下的以胖为美的审美,都长得身宽体胖,胸前摁下去比她还软……作为女人,真是惭愧。 过了一会儿,身后响起细碎的脚步。老的小的一起回头,看见个面生的小武官。 小武官面色黝黑,两颗眼睛尤为明亮,在黑暗中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说,“在下忠翊郎李弯,柳大官让我来接福豆过去住。” 李弯是柳崇的小使臣,随侍左右 分卷阅读3 欲望文 分卷阅读4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4 ,福豆不知道但刘十六听说过,只没见过真人。 刘十六急忙起身,堆着笑脸把福豆推过去,“这就是福豆,带他去吧。方才见柳大官一个人过去了。” 李弯挠头:“就是大官让我帮福豆收拾出耳房来住,出来得迟了,大官没等我。我先接福豆过去准备着,待会儿大官回来还要洗脚认亲呢。” 这人倒是老实,有什么说什么。福豆一听,洗脚认亲,这词新鲜。别的宫斗文都是滴血认亲…… 她跟着李弯去了柳崇在宫内掖庭的住处,皇帝特给柳崇赐了一间小偏阁在宫内居住,可见他的荣宠极盛。 这是皇帝宠他,方便他上下班赐住的小偏阁,确实是比普通妃嫔的阁要小很多。福豆也知道这汴梁皇宫就是很小,主位娘娘们住的也不如其他朝代地方大,而且开朝初年,又简朴得很,所以柳崇住的这个地方,摆设除了木头家具好一些,也没有其他什么值得称道的。 这主卧房的耳房,实际上只是正房里面多出来一点的小偏屋,就只能放下一张单人床,些微能挪挪脚,一般都是下人守夜待着的地方,没有门,随时听候差遣。 看来以后负责扶柳崇起夜,端茶倒水倒尿盆的活都是她来干了。 不过也可能不用干,待会儿柳崇回来,听了吴婕妤的话,她可能就直接嗝屁,告别这个世界了。 福豆用脚盆端好热腾腾的洗脚水,放在卧房玫瑰椅前面,然后用眼睛瞄着不远处那个方几的拐角。如果有人过来捉拿她,她一定要快狠准地撞上去,一站式无痛解决所有烦恼。 “眼睛瞪着想什么呢?”柳崇的声音从外面飘入,福豆浑身一个激灵,见他挟风而入,忙跪地说,“在在在想干爹。” 原主的嘴总是瓢。 一声轻哼,柳崇在玫瑰椅上坐下,“刘十六还说你是个老实孩子,我可看不出来你哪里老实。” 福豆斜眼瞅着那个几角,调整自己跪的方位,不然待会儿脚瘸了不好撞过去,最后撞不死,又疼不说,还得被拉出去再次受刑,这折磨她可受不了。 “想什么呢,还不给我脱鞋?”柳崇漫不经心,斜靠在椅背上,把脚上的皂靴翘了起来。 福豆近前一看,这皂靴的底子都干净着,倒不像在宫里尤其是在后苑走了一圈的模样,像是新换的。 不过她依然不敢伸鼻闻,就默默地憋着气将他双脚的皂靴除下来。 里面还有长条的袜子要除。这时候的人,袜子当真是又长又白,如果稍一点脏或者长期穿着洗不净的,都能看得很清晰。但福豆瞅过去,这袜子是纤尘不染,连褶子都是对齐的。分明就是新的嘛。 她有些奇怪,这口气是憋不住了,只好松着又吸了一口。空气里当真是一点臭味都没有,还弥漫着淡淡的果木香。 福豆仰头:“干爹,你这……好香啊。” 屋里放着侍女样的油灯数盏,柳崇一低头,不知是不是困了,手臂支在椅靠上,撑着脸颊,眼睛眯缝着盯着她。 “不用奉承得这么紧,在外边听回来还听,耳朵累。”柳崇揉一揉太阳穴。 福豆觑他累是累,这嘴角都咧着呢,明明就是很受用好吧。想来吴婕妤也没有告发她,她算安心了,大着胆子看清了他的模样。 柳崇分明是好看那一款的。吹了西北这么久的风沙,肤色还是白皙,和李弯根本就是两个色号。这古代的防晒霜这么好使? 也是,这大太监定有人给他打伞,出入还有行帐,肯定是不能和小兵比的。 福豆眼睛逡巡往下,他下巴上略有刮过留下的胡茬痕迹,脖颈上喉结分明,不时耸动,不似别的太监喉结都消退了,仔细想起,他今天在外面的声音,都是唱歌吊着嗓子的鼻音,回来放下嗓子正常说话,声音也不多细。 再往脖子下看,硬实了不少,衣服内若隐若现的身材,可见是肌肉率极高,体脂率极低的。外面传说他打仗的时候是腮下十须,铜墙铁壁,说明雄性激素还有,难不成……他也是假的?这不能够啊,皇帝难道就不怀疑吗? “怎么的,你不会洗?”柳崇长眉微挑,“让人教教你?” “会洗,会洗,儿子是太激动了,一时得意忘形,想着明日回了后苑作怎么给他们吹水呢,呵呵呵……” 福豆硬着头皮把他袜子也脱了,眼看他这双白大脚,臭倒真是不臭的,可真让她洗她也还是有点别扭。原主这手直接就上去捧着要往水里放,可是福豆自己生在春风里,长在红旗下,独立自主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实在是没当过洗脚妹,脑袋里一万个反抗。 最后啪地一声,把柳崇的脚摁进了水里,洗脚盆子里水花溅出来,竟有一滴蹦起一米多高,直接溅到柳崇脸上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ps:咱家为啥要写宋朝太监,因为宋朝著名太监爱打仗,而且看上去熊猛,官方认证和普通人家一样娶妻妾,生活好不快乐。著名太监童贯就很熊猛,传说腮下十须,皮骨如铁就是他。不过本文没原型哈。再加上宋朝物质丰富生活水平高,人权情况也比其他朝代好,女主穿越过去的确能享受悠闲生活。 统一解答一下,文案里写了,男主是妙手回春型~以下解释涉嫌剧透:男主是婴儿就被收到前朝军事太监门下,是被家里捏蔫坏的,这种童阉由于是婴儿时期自然不生长,所以没有割。后来又蹦跳又打仗,再加上得到权势后的太监一般都会找人医治,再再加上官方允许太监娶妻妾的国情,所以~biang~它就长出来了!(这是特效,实际上重新长没这么快哈!)在故事的目前,他依然在积极复建!历朝历代的皇帝都知道自己手底下的爱宠太监家里妻妾的那点事,他们有的局部恢复功能,太监和皇帝哥俩好,不会计较的。所以,以后问男主是真是假的,我就不再回复啦,大家可以帮忙指点他来看第三章的这个解释~咱家再求一拨收藏书签和评论,千万别让咱家一个人蹦跶啊~那,咱家现在先告退啦。 第4章 柳崇睁开眼睛,一秒变阴鸷,福豆这身体又开始颤抖了,只好趴下说:“干爹,儿子原是做粗使的,以前都在牛羊司、乳酪院这种禁外的地方,没做过贴身的活计……而且,而且您老人家的气度不凡,光照大地,儿子一时被您的光环笼罩,震慑佩服之余,手滑了下去,您要是罚我,我也是应当的,我怎么能这样不知轻重,被您的光芒灼伤呢!” 柳崇本来不耐烦要发作,又想这是儿子不是下人,再一听她说到后面,简直是又无奈又想笑,憋着道,“说这话你就舌头不难受?离我远点罢!”说着伸指头招来了一个小宦官。 福豆心想,他肯定是真困了,没功夫搭理她。要不然她说的 分卷阅读4 欲望文 分卷阅读5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5 这么恶心,他应该早就吐了。 这柳崇身边的小宦官名叫冯均顺,小碎步过来蹲下,熟稔地替柳崇的脚揉搓撩水,好一个称职的洗脚工,几下就让柳崇躺在椅背上表情放松,舒服睡着了。福豆看得啧啧称奇,这绝对是京城洗脚城五星级技师水准,福豆都恨不能让他给自己摁摁脚,她可以把一个月俸银全给他! 冯均顺余光扫到了她崇拜的眼神,回头瞟她一眼,“学着点。” 福豆解释:“我这真是第一次贴身侍奉,以后我会努力的。” 冯均顺又白一眼,阴阳怪气,“你还跟我抢活儿呢,往后这洗脚还是我的,你这是认亲仪式,给大官洗了脚,就说明大官认可了你当他儿子,不过现在……也不知道是认可还是不认可。” 福豆哦哦,心想那你还让我学着点。转而又听到可能不认可,这又完蛋了,福豆啊福豆,怎么洗个脚都洗不好呢,提前就不应该想什么溪云、吴婕妤,就应该好好琢磨琢磨怎么让干爹顺心的呀! 冯均顺太会察言观色,瞧一眼就瞧出她想什么,低声说,“是态度!你做儿子的,态度得比我虔诚。你不是乳酪院做过吗,你也做点乳酪孝顺孝顺,这方法可多呢,但见你有没有心咯。” 说话间他已经将大官的脚擦干净了,给柳崇先踏上了木屐,欲往榻上送。 李弯也进来准备搭手,冯均顺却说,“还是让他来吧。”眼睛瞟了福豆一眼。 福豆立即跟上,和冯均顺一起将柳崇扶上榻躺下,冯均顺说,“我守夜去,你就住耳房。如果大官晚上有叫的,你换我一声,我来做就行了。” 福豆小声问,“我是不是挤了你睡觉的地方?”他怕不是因为自己,冯均顺才不能睡耳房守夜的。 冯均顺说:“当然不是,耳房原先空着的,大官怎么肯夜里让我们近身呢。”说完就和李弯一起出去关了门。 福豆回到耳房,见他们两人的影子映在窗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反倒趁得她一个人在里面寂寞了。 就听冯均顺对李弯低声说, “大官方才回来,就叫我到旁院给他先洗了一回脚,换了新袜新鞋,怕新儿子嫌臭呢,怪异!结果,我这今天给他洗了两回。” 福豆啧啧,这冯均顺说话真当里面听不见?大概原先耳房没人,不知道隔音差,柳崇的床又离得远,他是习惯了和李弯每天在外面咬耳朵。 不过……一想到柳崇这是因为听到她说脚臭的那些话,介意了吧,还特地在回来见她前,先去洗了一回。 这是何德何能呢……不是说他是杀人不眨眼的那种阴鸷太监么,自尊心这么重呢!福豆有点想笑,瞬间便忘了自己刚惹恼了他。 李弯:“是怪异。” 冯均顺:“你说,他在里面能行么?” 李弯耿直boy:“不行。大官会闹的。” 冯均顺说:“大官知道自己晚上会闹,平时都不让我们侍奉在侧,现在让他在里面,也不怕他吓坏了?” 这个他指的就是福豆了。 李弯:“大官说既然是做他儿子,和旁人不同,得知道他的习惯。” 冯均顺不再吭声了,感觉是陷入了沉思。 福豆伸耳朵听了一阵,心想这柳崇晚上要闹什么啊。难道是,梦游?再不济,梦游的时候持刀杀人? 原主浑身上下又开始使劲哆嗦了,福豆又是拍着胸脯安抚,这些都是现代科学解释得了的,不至于午夜惊魂。随后她起床,在屋里上下找了一遍,把他挂在墙上的弓箭、刀剑、还有一些尖尖的饰物摆设,全一股脑推到了床底下,这样梦游的人在原来摆放的位置找不到也就作罢了,最多就是再窜走一走,就会困了睡下的。 梦游也是操心太多太累的缘故,想想一个深宫太监,养尊处优地,被派去杀戮之地,见多了血腥,这些倒也正常。 藏好了一堆东西后,福豆就在耳房的小床上重新睡下,忽然听得柳崇卧房连喊了几声甜甜的:“孃孃,孃孃我饿~” 孃和娘是一个意思,这个时候孃孃就是现在妈妈的意思。就只是喊妈,这有什么稀奇啊。 人之常情,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谁还不是个宝宝。就算在外面多么叱咤风云,回家还是要被老妈臭骂“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说起来她反而酸楚了,她是见不着自己亲妈了。 福豆已经累得眼皮打架,翻了个身,将被子盖得严严实实、舒舒服服地,虽然又听得他有些动静,睡熟之后,一觉到天亮了。 第二天醒来只觉得自己身上呼呼有凉风,福豆一瞧,门已经大开着,柳崇早就不在了,只剩下冯均顺在旁边对着他抱臂哀叹。 等福豆起来,冯均顺就敲着小指头点她的脑门:“你个不长心眼的,大官起了你都不起,我叫了你好几声,你听见没?” 福豆挠着乱糟糟的头发赔笑:“没听见,睡得太熟了。” “不过你挺聪明啊,把大官东西都收到了床下。”冯均顺咧嘴歪笑,“大官果然没再乱砍,真有你的。我趁大官起床前,又给他放回去了。” 还真被她猜中了,福豆佩服自己。 “你记得我昨天说的吧?你的拿手绝活,做来孝顺大官。”冯均顺眼睛咪咪地说。 “记得,我今晚上就做。” 福豆说完,眼睛又觑这冯均顺用小舌头尖舔了舔自己嘴唇,她心想这货要她做乳酪,不是想给大官吃,是自己嘴馋吧! 不过这也确是个给柳崇表现的机会,昨晚洗脚就没做好,今天不能再做不好了。 晚上在后苑干完活,福豆便向御厨房去拿原材料,半路又听到一声熟悉的叫唤:“福豆,好久不见啊。” 福豆侧脸过去一看,是吴婕妤,身后还跟着溪云。 她立即站回来撒腿就要跑,溪云已经预料,拔腿狂追将她拽了住。 昨天回去她练了百米冲刺不成? 福豆嘿嘿,回头鞠躬,“是好久不见啊,也才一天。” 吴婕妤拿着帕子象征性地擦擦嘴角,“福豆,你挺有本事啊,就一天功夫,哄得柳大官团团转。” 福豆瞧她的眼神,又是讨厌,还又有点意犹未尽地欲说还羞。不过听她这话,昨晚一定是向柳崇提起了自己,但柳崇给她吃了钉子,要不然她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 “小的不知,娘娘同我干爹说什么了?” 吴婕妤当然不能说实话了。 那天吴婕妤脱了福豆的裤子,但根本都没看清楚,福豆就跑了,拽也拽不住。昨天吴婕妤去寻福豆,确实是害怕福豆先去告状,所以干脆将柳崇叫过来,自己编瞎话,“外面宫女们都传说,去了后苑都会被福豆色眯眯地揣摩,都说他净身不彻底,大官你可要好好查他。” 结果柳崇冷笑说, 分卷阅读5 欲望文 分卷阅读6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6 “某在外打仗时,胡须不得剃,也有人四处传说某也净身不彻底,是不是也应该再查查某?” 吴婕妤不敢得罪柳崇,只说“哪里的话,都是瞎听来说笑的”,就结了。 现在她只含糊地说,“本位能说什么啊,就是关切了你几句。” 福豆想想柳崇昨夜回来对她还是笑眯眯的,指定她也不敢胡说。 吴婕妤忽然拽住他袖子,小声扭捏着说,“那你也别跟别人提起我们的事,且你想想,我对你一直是不错的……” 福豆将她袖子拿开,陪着笑脸,不动声色地挪后几步,“娘娘放心吧,那件事我烂在肚里,不会提的。” 吴婕妤:“真的?”他现在傍上了柳崇,就等于在皇帝跟前能吹风了,吴婕妤可不敢信,还是继续思索要用什么手段让她不张嘴。 福豆说,“不过,我希望婕妤记得我这个人情,万一将来我有个三长两短,请婕妤念情,替我收尸,告诉我家里一声。” 福豆一说,原主跟着凄苦,又抽抽嗒嗒地流泪。 这是一个缓兵之计,先让吴婕妤信了,别来找自己麻烦。 “在宫里,像我这种小内监死了,只能用草席一卷丢去埋了。而且万一我死的很惨的话,不知道还给不给配草席。您一定会记得我这个人情的吧?替我买个棺材,也再让我享受一下亲人的泪水,嘤嘤嘤。” 哭得肝肠寸断,吴婕妤一听,也有些松动,“你这要求不算过分。” 就算将来真要搞死他,替他收尸也算安抚了他了,别让他到时候阴魂出来作祟。 福豆没空跟她再纠缠,用这个理由先把她哄走,赶快地又拔腿跑去御厨房了。 现在连御厨房都知道她是柳崇的干儿子,给起东西来那叫一个慷慨。 福豆把原材料提回柳崇那里,这时候柳崇还没回来,只有守着偏阁的冯均顺眼睛巴巴地看着她做。 她去御厨房直接取了一些牛奶和现成的乳酪,她知道冯均顺说的,只是让她做几道用乳酪做的甜点,如果要发酵乳酪,那还需要时间和工艺。 她先做了道乳酪浇山药,黏黏的山药上浇了乳酪后,上面再倒点炸杏仁、花生、葡萄干、甜蜜饯,吃起来有软的有脆的,香香甜甜。 又坐了一道酥油鲍螺,是形状很像螺蛳的小点心,用牛奶渣渣和蜂蜜加糖,做成奶油在缸里和面粉一直搅和粘稠,然后就像现代奶油撞在纸筒里面往出挤,裱花一样,挤出螺蛳样子,再滴油,就是酥油鲍螺。两道都分了点给冯均顺,把他吃得满嘴奶油,直说,“大官指定喜欢!” 福豆遂放下心来,把这两道甜点盖上盖子端去桌上,隆而重之地等着柳崇回来,保管一顿点心吃得他心花怒放。她力争在“努力做干爹的好宝宝”道路上,争创佳绩,勇夺魁首! 作者有话要说: 不行,我还是得求收藏求书签求评论。 读者大大们,没有评论咱家快要死特了啊…… 第5章 等了两个时辰,越等就越困,福豆实在无聊,但万一柳崇回来看到她睡着了,那又是像昨天一样惹恼他,这可不能行,她必须得坚持住了。 结果困意真的上了头,就跟喝了二斤白酒一样晕,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柳崇床榻边一歪。闻到床上有一股淡淡的果木香味入脑,她舒服无比,倒头就睡着了。 柳崇回来后,让冯均顺服侍他在洗漱完,拖着木屐走到后面。 冯均顺一看,福豆趴在他床上,打鼾打得正香。这是要完啊! “这是怎么回事?”柳崇问了一句。 冯均顺张口结舌,正想着怎么帮福豆分辩,但见柳崇伸出指头,指的不是床上,指的是桌上摆放的两盘东西。两盘点心上面都罩了盖子防蝇,所以看不出来是做的什么。 “噢,这是福豆做了一晚上准备孝顺您的点心,方才他在这里可等了一个多时辰,这他,这他……” 柳崇突然扫到了自己床上的福豆,浑身一个机灵,跺脚道:“混账!这我的床啊,他他他……快叫醒他!” 冯均顺都被他吓了一跳,这柳崇西北监军多年,但太监属性不改,他吹毛求疵,毛病堪堪比得上皇帝。 这福豆也是嫌命太硬,非要逼着柳崇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那天他才能觉悟。 冯均顺过去捏了福豆几下脸,福豆终于是醒了。懵懵懂懂起来,一看是柳崇,立即瞪大眼睛往过一摔,“干爹您回来啦,吃我做的点心吧!” 脚下一滑,福豆的双手朝他裤腿子抓过去。柳崇眼疾手快,立即闪身,福豆哎哟一声趴在他脚前地上。 冯均顺从背后把福豆提起来,在她耳后龇着牙悄声说,“你胆子也太大了,连大官的床都爬,是不是过几日连龙床也敢爬了!” 福豆浑身一哆嗦,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睡在了哪儿。脊背一冷,心想这抱大腿实在是太累了,几次给老虎屁股顺毛都没顺成,一不小心,还把老虎给拔疼了。 “均顺,你赶紧把床单给我换了,再把十八香拿来好好熏一熏!”柳崇捂着眉头叫。 福豆竟然在发抖的时候,还在想着,柳崇熏的这香叫什么十八香,听着以为是花椒大料。 这个当口莫名想笑是什么鬼? “小的这就换……”冯均顺立即去拔了床单下来,跑出去换,余光扫到福豆,心想这小子脑筋转不灵,不过手艺还是好的……以后替他烧一柱高香吧。他眼睛又瞟了一眼乳酪点心,抿抿嘴,低头离去了。 柳崇气得牙根疼,使劲揉着眉心解乏。他在西北也都带的是自己的熏香被子被褥床单,让李弯给他每日换洗,绝对不许别人坐的。这可是他内心深处的禁地,谁破了他禁地他都想杀了谁,但是,看福豆白皙的脸上被捏出几个红印子,这,细皮嫩肉的,捏成这样还真是不知哪里来的有些心软。儿子不就是认来疼爱的?况且这儿子在这儿是等着体几孝顺的,按道理没做错,还给他做了吃的…… 柳崇头一次养儿子,一时也实在是不忍打罚。他于是努力安定住因为被触犯禁地而剧烈震颤的心神,手指头敲着桌面说,“这是给我的?” 福豆一看老虎虽然躁了,但还不至于咬人,还有哄好的机会。 于是把嘴巴咧到最大,伸出揉完眼睛的手就来揭开盖子:“干爹,我今晚使出了浑身解数,用了一晚上才做好这两道乳酪甜点,里面饱含了我对您的浓浓父子情意,您吃上一口,一定能感觉到福豆的一腔热血!” 乳酪点心看着诱人,香甜入鼻。柳崇怪笑一声,“你血不是热的,还能是凉的?” 福豆一愣,又立即补充:“没有您,福豆的心都是冰的,血也只能是冰镇的了!” 柳崇哭笑不得,这心情还 分卷阅读6 欲望文 分卷阅读7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7 真的好了一点,但高昂的下巴还是没有垂下,只是执起旁边筷子沾了一点乳酪,在唇边小抿一口,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就放下来说:“大晚上的弄这些做什么,招蝇子?这都漱口剔牙了,让我吃这个?” 原主身体一紧张,腿又哆嗦起来。福豆估摸自己可能又把事情办砸了,这老虎实在是驯不服,能不能放她回去当个养尊处优的种花郎啊…… “儿子知道错了,以后干爹不喜欢,绝对不做这些垃圾食品!” 柳崇睨他一眼,这小东西,是做错了时间,不是不做! 看着她的眼神,还委屈上了,他的床被她坐了,他还委屈呢。不过名份上到底是儿子了,是他自己要收的,总不能给人看笑话。而且,他对她这小模样还真是,居然会心软…… 柳崇拿起旁边的水壶,仰头在壶嘴那里喝了一小口,又吐到旁边痰盂里,抬头用高贵冷艳的眼睛瞥着她,“下去睡去罢,还在这里碍眼?” 福豆赶紧低头唱诺,然后游魂似地走去了耳房,心想自己好倒霉,这干儿子能不能换人啊,那王押班他们不是上赶的要做嘛……宝宝心里苦啊,叹了一会儿气,倒下又睡了。 第二天早上一醒,往卧房里一瞅,柳崇的床上枕头被子整齐,桌上的盘子也不见了,估摸是柳崇起床后冯均顺就已经全都收拾了。 柳崇一定没吃甜点,最后如果不是冯均顺吃了,那就是被倒掉了吧。如果冯均顺吃了,福豆心里还能好受一点。 …… 垂拱殿。 下朝后皇帝就叫了柳崇还有宰相、将领等商议西北军事。 宰相参知政事薛琦和柳崇并不是太对付,今早上朝的时候,就一直默默瞟着他笑不说话。 其他官员和将领,文臣比薛琦地位低的,瞟见了柳崇的脸但是不好意思说,这里面还横贯着一些党争性质的内容;武臣几个大大咧咧的,愣没注意到,或者注意到也没觉得值得提醒,总之就聚集在一起,一直等到皇帝进来,诸人落座后,皇帝才指了指柳崇的脸:“柳卿,你腮下有奶……哎对还有鼻下,嘴角还有……” 皇帝有强迫症,非看着柳崇把这张脸上的奶点子擦了,嘴角的也伸出小舌头尖尖舔进去了,这才身心舒适地喘了口气,说,“羌人图图部的首领霍足向我们投诚的事,诸卿以为可信不可……” 聊完了军机大事,一堆文武大臣撤退,作为皇帝寝宫福宁宫使的柳崇,自然要留下陪王伴驾。两人说话间溜达去了后苑,在东流的雁池周围随便走走,观赏一下奇花异石。 皇帝想起早上柳崇嘴边的奶渍,自己正好临近中午有点饿了,就问,“你早上吃的什么?” 柳崇解释:“回官家,咱早上出来得急,只吃的我儿子做的山药和鲍螺,上面浇了乳酪这才……” 皇帝点点头,沉吟,“我看你吃得满脸都是,也不记得走前照镜子看一看,下人们不如你高,又在身后跟着,瞧不见的。臣僚们也怕抹了你面子不好开口。” 柳崇汗颜,尴尬陪笑:“臣知道了。” 开国皇帝元玺帝,为人板正,不苟言笑,所以说这几句话的时候,眉头也是天然皱着。柳崇是军功进位,刚回来,对皇帝的熟悉程度不如御前的人,也就不好多说话。 两人一路无话又逛荡了一会儿,皇帝指着前面说,“那个小内监在吃花?” 柳崇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看见是福豆在那里吸美人蕉的花朵里的蜜,吸了一朵随手一扔,又吸一朵。 柳崇揣摩皇帝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就看皇帝依然皱着眉,嘴巴却沉吟半天吐出来一句:“有意思。” 他这才松了口气,低头吊着嗓子说,“官家,那就是咱新认的干儿子,是个挺有趣的孩子。” 皇帝拍拍他后背,“能让你柳大杀星看上的孩子,肯定有点趣味儿,吃花……”皇帝说着,眉头一紧皱,立即拍大腿,“回宫,朕诗性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记得点点书签哦 顺便留个评吧 第6章 福豆正在后苑布置新花,刘十六愉快地走过来招她,脸上堆着的笑容都快把他的一双老花眼挤没了。 “福豆,快来,有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福豆蹦过来八卦。 “四月初二,官家要在观稼殿前种稻。方才柳大官说,当天的调配由我来全权负责,我能抽拔内侍省和各司各院的人手。” 福豆拍掌说:“刘勾当这是要升啊。” 皇帝每年春天亲自种一次稻,每年秋天再收割一次,已是惯例。种稻涉及的部门众多,太常寺主的祭祀礼节,侍卫亲军左右班的仪仗、钧容直的敲鼓吹乐等等,再加上届时陪皇帝来一起种稻的王公大臣皇亲国戚都不少,如果让刘十六总揽人物调派,那肯定是有心要提举他,办得好了肯定会得到嘉奖,十有八九能升迁。 刘十六郑重地拍拍她肩膀说:“我升还是其次,你仔细想想,让我调派人物,头一个我能调派谁,那就是你。柳大官让我把你调派到官家跟前,你来侍奉官家种稻。” 福豆一震惊,把整个花都吞了,“我,侍奉官家?!” 妈呀妈呀,伺候皇帝,老虎屁股不能一次摸两个吧,而且是比柳崇这个老虎n号更难伺候的老虎一号! “怎么的,你还敢不乐意?”这是刘十六已经预料到的事情。 作为柳崇的干儿子,福豆只在后苑做个小喽啰肯定不好看,但也太过明显,最好的就是平级调动,把她从后苑调去御前伺候,这地位就大不一样了。他刚刚回京上任,做事还得让人看得公允。让后苑勾当主理调派,这是在合理层面的提拔任用,没人会说闲话的。 原先就听说柳大官办事就是雨露恩泽洒大地,现在谁对他儿子好,他就会投桃报李对谁好。要不然,这好差使也轮不到他。 但是福豆没这野心。本来她穿过来,当个外围小太监啥事没有,现在非要把她往砧板上拱。 她弱弱地说,“我不会种稻子,是不是能换个人?” 刘十六差点没脚软,“你不会?!” 换人是不可能的。但是,她居然不会插秧?! 刘十六自己是贫下中农苦出身,意识里就当福豆跟他一样,倒忘了福豆在他这里一直是精贵待遇,只做最容易最轻松的活,根本都没让他沾过稻田泥土。 柳大官可不会管福豆会不会种稻子,他只要最后让伶俐的福豆给皇帝看见,他要的是这个结果。 如果办不好这件事,刘十六就等于在皇帝面前,同时打了自己和柳崇的脸。 掐指一算,这就剩下五天了。 “我教你,我院子里给你翻一条地出来,你每天到我院子里练!” 福豆 分卷阅读7 欲望文 分卷阅读8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8 被他这一声吼得吓住,这这这是多大的事,插秧,这也不难吧,何至于这么大动肝火,学就学。 观稼殿和后苑稻田的早一个月就布置好了,这些不消说,只是四月初二当日的流程还没和外边各部门定下。 为了皇帝亲种的事,刘十六先出去到各部门喝茶去了,没少弯腰鞠躬陪笑脸,当然都是为了那天大家各就各位听他指挥。 他一向是从比他低阶的供奉官,到比他高阶的内殿高品、押班都知等,都是弯腰鞠躬笑脸迎人的,所以人缘很是好,喝到下午挺晚才把各部门的茶全喝完,回来时已经黄昏,又匆忙把福豆叫到他院子里去教种稻。 秧苗给到福豆手上,亲手下地指点了一番,结果看福豆种了一排的歪七扭八,刘十六心里很愁苦。 教了种稻,刘十六又假装皇帝,让福豆来察言观色。 扶额就给他额头擦汗、手指一勾就递水、站着不动就扇风。 演练了几遍,把能想到的都做了,这天也黑下来。 练了几天,福豆腰和腿脚疼的不行了,就剩一天就是四月初二,皇帝来后苑观稼殿前的稻田种稻,他会被点名给皇帝做伴递秧苗,引路陪种,这任务是在是太艰巨了。 到了晚上赶忙回来,今天没有自己瞎准备,而是让御厨房准备了果茶,拿回来迎接干爹回家,给他晚上爽口用。 回来后一打听,柳崇在内侍省那边忙,暂时下不了班,于是她缠着冯均顺帮她来一次全身按摩spa。 冯均顺看她掏出了一整袋铜钱,听着声音就知道有一贯那么多,当下也是不手软,狠狠地把她推在床榻上按摩了一翻。 等到给她按脚的时候,福豆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人间极乐。 小冯砸!哀家对你重重有赏! 福豆只能心里自己说一说,但是为了表达对冯均顺五体投地对感激,她以柳崇的名义从御厨房提回来一只拨干净的鸡,还有交趾进贡的宝椰子,再要了酱油和沙姜、青桔调酱,为冯均顺开了私厨小灶:一顿甜滋滋、热腾腾的椰子鸡汤蘸酱火锅! 冯均顺哪里吃过这种新鲜东西,咕噜咕噜炖在火上的鸡肉味儿一出来,他哈喇子都遍地了。两人蹲在厨房灶前你一勺,我一碗地吃鸡喝汤,完全已经忘了柳崇要回来这回事。 吃着吃着突然听见特别大声地咳嗽,厨房的蒸气中露出了一张李弯黝黑的脸。冯均顺一看是他,大叫不好!放下碗筷,拉起福豆就去堂上请罪去了。 柳崇为了给皇帝一个好印象,没有给他在宫里的住处配备多少内侍和禁卫,就只李弯、冯均顺两个伺候起居陪同的。 回来叫冯均顺,没人答应,家里连个看门的都没有,顿时有些小着恼。 等看到福豆和冯均顺一前一后从厨房烟雾中跑出来,站在他跟前,他反而饶有兴致打量着福豆。 福豆怯生生地,一双眼睛直觑他,白白的嫩皮肤上,两腮被蒸汽热得泛红,像个玉雪可爱的小奶猫。 “干干干爹,您回来了,有失远迎……我给您准备了上等的果茶还有……刚炖了甜鸡汤,正在给您试味儿,刚刚好您就回来了,连鸡都等不及要入您的口呢!儿子这就给干爹端上来!” 冯均顺抬头觑柳崇印堂发黑,急忙低眉,“小,小的给您备水洗簌。”立即溜了。 现在就只剩下福豆一个。 好死不死这个冯均顺,吃鸡就有你……不过想着他的按摩技术,算了,自己硬抗吧。 福豆低着头,努力控制着颤抖想跪下的小细腿。也不用动不动就跪啊,磕在地上怪疼的。 柳崇走进屋里,撩袍坐下,扔掉了鼻音说,“闻着挺香,正好我也饿了,你盛点鸡汤过来。” 福豆长吁了一口气,对着柳崇会心一笑,跑到厨房盛了汤,揪出自己留着舍不得吃的大鸡腿,又重新做了一碗调酱给他端上去。 柳崇执勺喝了口汤,点了点头,又将鸡腿蘸了酱,慢条斯理地吃了,看得她直心痒痒。 “有件事,”柳崇咽下鸡肉,喝了口她准备地果茶,随后放下碗筷,用旁边巾帕擦了擦手,盯着她,“宣徽院的规矩是,内侍三十五岁往上才能收养子,所以暂时,我还不好上报你的名籍到我名下。不过我收你做干儿子,就收了,有没有那一纸名籍,都一样的,知道了?” 这意思是,现在不好明目张胆在宣徽院搞猫/腻,你和我的关系,我已经承认了,不需要非得扯证。 福豆嘿嘿说,“我无所谓的,干爹对我好是我的福分,干爹要是不想要我了,也是我福薄,我这么笨手笨脚的干爹还不嫌弃已经是积德行善了……” “你能当我儿子,的确是你的福分,”柳崇哼笑了一声,见冯均顺已经在净房放好澡盆热水了,于是便要过去,顺便摸着下巴小声嘟囔,“鸡汤,还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不怎么涨点击收藏,觉得可能名字影响了点击……为了不扑,大家瞅瞅看给我提点建议呢。(个人觉得写的很用心了,实在不想扑……) 1.家养小太监,这个就是感觉点击不多 2.佛系小太监日常,这个蹭了点热点 3.小太监和干爹二三事,这个恶趣味,估计编辑会让我改哈哈哈 4.我干爹他六根不净,这个有点耽美 5.悠闲小太监/悠闲假太监,这个是最初的名字 6.大家有没有好意见? 本章评论超过20的时候集体发红包(样本数据太少投票不太有效呜) 第7章 到了种稻这日,皇帝驾幸后苑观稼殿,皇亲国戚、文武百官来了不老少。福豆跟着刘十六站在殿下面,他们脚跟前是一筐一筐秧苗,等礼部太常寺那边先把仪式搞完,他们好安排皇帝下去去种稻子。 正是晌午日头高上,皇帝抬头一看这大太阳,再看左右人额上的薄汗在光下发亮,不禁感慨说,“这才入四月,就是如此,司天监有没有说什么时候下第一场雨啊?” 站左边的柳崇立即答话,“陛下,第一场雨恐怕得在五月。” 官方场合,一律臣子都得喊陛下。 皇帝皱眉了,“这么旱下去可不行呐!” 柳崇心里琢磨了词儿,堆了笑脸准备往下接,便听站右边的二皇子已经先开口了,“陛下,您可千万别忧心,臣已经未雨绸缪了!” 皇帝纳了闷了,“你怎么绸缪的?” 二皇子极兴奋地说:“臣的行天华录宫已经修好了,九禄天玄真人月底到京,就可以开坛祈雨啦!” 福豆险些没噗出口水来,月底到京,那还用得着他祈雨?这是看不起司天监的天气预报咋的? 她朝柳崇看过去,柳崇保持着皇帝秘书的招牌笑脸,一点也不为二皇子 分卷阅读8 欲望文 分卷阅读9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9 所动。她发现柳崇耳朵也有点招风,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毛病,竟然觉得好可爱。 皇帝立即皱起了眉头,下意识往柳崇站的左边挪了挪,侧头问:“晋王呢?” 柳崇笑道:“晋王殿下说要给陛下一个惊喜。” “什么惊……” 突然骑吹和敲鼓的声音震耳欲聋,福豆和众人都向外面看,来自侍卫亲军的钧容直——此时的军乐队,坐在几头驴上,穿着农夫的粗布比甲和短裤草鞋,口中吹木笛打羯鼓地进来了,他们后面还跟着一只尥蹶子的大黑驴,欧欧叫着,驴背上那人也穿着粗衣,头上簪着手掌大的一朵花,一颠一颠地进来了。 皇帝吼出来,“九哥儿,你这成何体统!” 骑着大黑驴的男人从驴上跳下来,诗朗诵道:“清晨承诏命,丰岁阅田闾。陛下,臣为您吹奏一曲,观稼调。”说着,就从腰间红绳里拔出笙管,吱吱呀呀难听得吹了半天。 这拉锯式的声音,搞得福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人是不是不要命了?但听皇帝喊他九哥,刚才又提到晋王,福豆才反应过来。只是皇帝四十多岁,略有点富态和啤酒肚,但这个一出场就不着调的“九哥儿”,看上去也只有二十多岁,和柳崇差不多大。 福豆仔细一想,宋朝是一个不管爹娘爷奶,全爱喊家里小辈叫“哥”的,就算年纪小,家里也都按排行叫几哥几哥,眼下这个地方和宋朝一样。 但是这个正式场合,叫法还是应该庄重一些。皇帝发现自己冲动了,缓声道:“晋王,你穿庄稼汉的衣裳朕能理解,但宫中骑吹仪仗作这样打扮,是要丢朕的颜面吗?这是谁安排的!” 福豆一个激灵,转头看刘十六。这次调动安排都是刘十六做的主,一听皇帝在问,他也是透心凉,但赶忙地还是出去行礼了。 福豆看他脸绷着,额头豆大的汗珠往下掉,真是心悬在嗓子眼。这好差事,也伴随着高风险,在宫里往上爬一步,就是往老虎嘴边又近了一步啊。 柳崇此时搭话,抬起一双水盈盈的眸子望着皇帝笑,“陛下,这也正是应景。如若按着平日巡街吹打时那样,销金绸缎、银鞍白马、和田玉笛子,那哪是种稻?” 福豆余光觑过去,这柳崇看着皇帝的眼神,就像崇拜皇帝的痴心小妃子一样,简直和平时看她那眯眯眼是天差地别,这太监果然是两副面孔。不过他这么一说,皇帝马上受用,眉头也松了,直接一摆手,刘十六也用不着分辨就退了回来。 回来后,刘十六的背上全湿了,脖颈还在淌着虚汗。福豆也松了口气。 晋王在底下直接地跨栏跳上殿,拍拍手站在皇帝身边:“陛下,臣就是这个意思,既要做,就不能只是装装样子。庄稼人开种前,也有这么一番的仪式,吹吹打打图喜庆,但是他们可用不上天驷监的马,钧容直的仪仗!咱们今日,合该真正地入乡随俗!” 皇帝虽然皱着眉,但嘴巴却不经意地笑,可见他是爱听他这九弟的话。 福豆在脑子里过滤了一下,原主以前也听过元玺帝和晋王两兄弟的事,说是他们的娘生了九个儿,有五个没长大就夭折了,元玺帝排行老四,后来他几个兄弟都在前朝带兵打仗,剩下两个兄弟也都战死了,就剩下最小的晋王。他们的老娘以泪洗面,给两人立下金匮之盟,要元玺帝将来把皇位给晋王坐。 福豆一想,这“金匮之盟”,她中学历史学过,是讲宋太/祖和宋太宗的事儿啊。看来这朝代还有一丁点儿平行世界的意思。 难不成将来还会有“斧声烛影”? “斧声烛影”说的是赵匡胤晚上找赵光义吃酒,两兄弟吃着吃着,外面人就看见听见窗前烛火里斧头上下,结果赵光义就出来说,皇帝驾崩了,然后他自己做了皇帝。这说法虽然是后世演义,但至少宋太/祖的死还是个悬案,宋太宗的确上位了。 啧啧,难不成过不多久,天下要变?看来真正的大腿,是晋王啊。 福豆仔细瞧这晋王,容貌么是上乘的,但怎么看怎么像纨绔,这可和宋太宗不像啊。这世界可能只是与历史有一丢丢重合,但既然连人都不一样了,那也并不会真的按历史一样走吧?她也不知道。 刘十六推推她,低声道:“别发愣!” 福豆抖擞一阵,余光觑上面的皇帝、皇子、晋王、大臣、太监都在往底下打量着他们。 尤其是二皇子身边的那个宰相薛琦,目光锐利地一个个扫视,福豆想起他是监察御史的出身,随时随地都在心里拿小本本记着别人言行,准备去向皇帝告状呢。 福豆一身寒,一侧头,又撞上了柳崇的眼神,那眼睛阴鸷地盯着她,小嘴儿蠕动了一下,似是提醒她注意什么。 福豆纳闷,对着他做口型:干爹什么意思? 薛琦此时在二皇子身侧附耳说了一句什么,随后又见晋王也拍着柳崇的肩膀小声说了句什么,这四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瞧过来。 福豆立即低下头,心脏狂跳,原主遗留的本能又出来作祟,这双腿已经哆嗦得快跪了。方才她还思考历史进展呢,现在一看自己这小人物,被人瞪一眼都要尿裤子了,还管那么多干什么,种好眼前的稻子保住小命就不错了! 太常寺的仪式已经开始了,冗长的皇帝发言,太常寺卿发言,然后继续打鼓吹笙笛,随后是几个道士,手里拿着秧苗乱作一通动作。 全部弄完,一个时辰过去了,皇帝这才在二皇子和柳崇陪伴下,入殿换上庄稼汉的衣裳。 福豆仔细一看,色泽形制是土了,但材料还是蜀锦的。就说皇帝不能亏待自己。 柳崇和刘十六陪伴着皇帝到了稻田中样,福豆跟在他们身后。到了地头,刘十六让福豆递送秧苗上去,在水田里引领。柳崇瞥她一眼,随后笑着对皇帝说,“陛下,这晌午种稻,甚是辛苦,让臣留下服侍您。” 皇帝一摆手,“你这是讨嫌,朕种稻若还让人服侍,传出去岂不让天下耻笑?旁边这么多水道,你别躲懒,也种一道去!这儿不是有个小内监么,他留下就够了。” 柳崇递给福豆一个眼神,又嘟哝小嘴唇儿给她提醒,看得福豆直挠头,头皮都快挠出血了:干爹,谁能看懂您嘟嘴是什么意思啊,不知道还以为索吻呢…… 柳崇到了皇帝左边那道上,晋王也凑了过来,右边那道被二皇子和宰相薛琦承包了,四个人站成个四边形,把皇帝当做了中心,低头插一会儿秧,就抬头与皇帝攀谈几句。 晋王在旁边又发了诗兴,扶着腰诗朗诵:“世人从扰扰,独自爱身闲!美景当新霁,随僧过远山!村桥出秋稼,空翠落澄湾!唯有中林犬,犹应望我还!” 皇帝在旁听到了,正好也背累了,瞧着他说, 分卷阅读9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10 “九哥儿,你是来云游的?才种了这点儿,罚你不许吃饭!” 晋王笑着把红腰带解下来,转着玩,“陛下,臣是体味百姓苦乐,春种秋收,心中有盼,正是乐时!” 皇帝哼一声,“你家的确是只有狗在盼你回去,朕不是说你,再不娶妻,是要断了你这一脉后路?” 皇帝家原先是武将出身,平时亦不喜文邹邹繁文缛节,现在只兄弟俩,他这带着土味儿的官话朗朗上口。 福豆略深长招风耳去听八卦,但眼前皇帝是扶着腰有些累了,福豆又赶忙迎上扶他,准备帕子要去给皇帝擦汗。 结果皇帝瞧了她一眼,发觉她这双可爱的耳朵确实是太招风了,影响他和晋王唠家常,于是撇开她的帕子,“你过去那一道,替晋王种稻,让晋王来服侍朕吧。” 福豆本来都要紧张死了,这时候一听见放她走,也算松了口气,立即弯腰唱诺,从旁边田埂上过,结果一不小心陷进个坑里,腿拔不出来了。 这下尴尬,想叫刘十六,结果发现他在观稼殿那边,似在指挥着人摆放酒水点心;再看柳崇,虽然在这一道田里,但他好像发了狠似的在埋头苦干,拼命往前种,仔细一瞧才知道,他是和对面的二皇子、薛琦两人杠上了,卯着劲地在比赛呢。 福豆心想,她这站在路当中如此扎眼,被皇帝看见,是真的药丸啊。正寻思间,腰间被人一带一提,身子被稳稳地送到了地上。 一仰头,晋王贴着她身笑说:“柳崇的乖儿子,你再不去帮你爹,我们可要输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告诉你们晋王是男二哟 大家帮忙收藏,还有给我点点章节书签吧,马上就上榜了,收藏太少我就会被编辑抛弃了…… 第8章 晋王说话的时候,下巴几乎贴在福豆的额头上,那年轻男人的硬实胸膛从粗布衣裳的衣领里裸/露出来,福豆立即发现:他没穿中衣。 这么重要的场合,他里面玩真空?福豆下意识瞅了一眼他的裤腰,还好,他下面扎得很紧……吓她一跳。男人裸上身,那叫诱惑,裸下身,那就是变态。 “你看什么呢?”晋王低头问。 福豆一心慌,立即鞠躬:“小的什么都没看,谢晋王救小的脱困,晋王您是小的头顶的福星高照……” 晋王伸俩指头堵他嘴:“就扶了你一下,不用感恩戴德,你们这些人每天说这些话就不脸红么?” 被人用指头摁着嘴唇,福豆更慌了。 “小的不脸红,小的说的是实话……”结果还没说完,她眼睛又觑到那个光滑微微有汗水的胸膛…… 晋王看她明明就在说谎嘛,脸都红成猴儿屁股了。 皇帝此时向着晋王招手,虽然眉头扔是天然皱,但嘴角还是和悦的:“九哥儿,磨蹭什么还不过哥哥这儿来?” “来了。”晋王摆手招呼他哥一声,先帮福豆把歪了的帽子扶正,“行了,你去帮你爹。待会儿陛下要着人来数验秧苗的,咱们断不能落在二皇子和薛相后面。你知道了吗?”说完还敲她一下帽子。 福豆咬着下唇,闷哼说:“知道了。” 晋王嘴角一笑,朝皇帝走过去了。 福豆瞧他与皇帝有说有笑,心里一时还没从看到他胸膛的肉上面缓过来。眼睛瞥到二皇子那边,好家伙,二皇子和薛琦两人都已经把整条道都种得差不多了。而柳崇和晋王这边,只柳崇一个人在种,晋王根本就在闲云野鹤地偷懒,全都留给自己了! 这下任务艰巨,她只好刷刷地种下去追赶进度。练了也有好几天,这插秧只能说是基本掌握,但也别想种得有多好。待会儿还要检验,这可逃也逃不掉,保质还要保量。 不过她侧头瞧那二皇子插下的秧,歪七扭八,比她都差得远呢,再瞧薛琦,这年过五旬的宰相却是目光矍铄,干劲十足,他插一会儿就狠狠地瞪柳崇一眼,柳崇亦会不时抬头与他四目相对,互相之间有瞪死对方的架势。 福豆苦种半晌,连汗滴得脖子痒痒都没空擦。 突然屁股上被狠踢了一跤!她连“啊”都没叫出来,就啪地摔进了泥水里。 福豆吐出泥水站起来,抹脸向后看,正有一小内监从她道旁的田埂传过去。眼睛向下一看,刚才种过来的部分,全被那人给踩了! 福豆朝皇帝和晋王看过去,他们还在那里悠闲地一边聊一边种,兄友弟恭不亦乐乎,丝毫没注意到她这儿,而另外一边的二皇子倒是歪嘴叉腰,朝她吐了一口口水。 就是这货派人踩了她的秧苗吧!福豆当场有一百句妈卖批想对他讲,但现在更重要的还是种稻。她只好从头来过了。 这一回福豆咬着牙,倒着种,如果再有人来搞破坏,她就大喊陛下。 一边的二皇子恶狠狠道:“你这柳阉的阉儿子,最好识相一点。如果不识相,今天晚上我就把你剁成肉酱喂狗!!” 他自己知道自己种得极差,就算现在全种了也都验不过关的,皇帝每年都会骂他,这一次只会骂得更狠。原先和他比的,好歹还是他九叔,现在可好,九叔直接不比了,皇帝竟然让两个阉人来对付他!可恨! 现在他就盯上了福豆,如果今日要是被阉人父子比下去,他立刻就找人把福豆暗暗给作了! 呵呵,福豆本来身体颤栗着,还有点担忧呢,一听他这刺激,倒是彻底撂挑子了。她就是驴,给萝卜能跑,但要是谁勒她脖子,她非得把他踹两脚不行。 福豆本不想理她,结果这货又派小内监过来,把她辛苦又插下的秧苗踩了个干净! 福豆气啊,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脑筋飞速运转,只能像小学生一样,给他“告老师”! 立即转身跑到皇帝面前,一边跑一边朝眼睛边上抹好了口水,趴地一跪,哭道:“陛下!奴婢有话要和您说!” 小内监一般自称是小的,跟皇帝就要自称是奴婢,这朝代没有奴才这个称呼。 皇帝被她吓了一跳,眉头挤着。还是晋王低头问:“怎么了?” 福豆泥水满脸,原主的身体更是配合得梨花带雨,抽泣了一会儿,静下心来却觉得不应该告这个状。 但跪都跪了,还是硬着头皮道:“陛下,奴婢一直记得干爹的教诲,在宫里一日就要真心实意地敬爱陛下,陛下您是小的的偶像,哪怕只能在陛下的万丈光芒下照耀片刻,奴婢死都值得了,奴婢现在斗胆,想跟您靠得近些,再过来给您磕个头,表达奴婢对您的崇拜!”说完重重地把头磕在水里,溅起大滴的泥点子,向着皇帝挽起裤脚的腿上去了。 皇帝听够了谄媚,越是这样真情实感地嚎哭着向自己示爱的,越是生受不住,当下便皱了眉,大声道:“晋王,将此人离 分卷阅读10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11 朕远一点。” 二皇子一看福豆过去哭诉,心中一惊,立刻丢下秧苗,跑过来。 他觑见皇帝冷脸,心里更是犹如被蚂蚁啃了一般想杀人,当着皇帝的面叫:“这胆大包天的小内监竟敢污蔑臣,这等贱人陛下速速将他拖出去杖死!” 福豆的身子被他吼得颤抖不已,向后跌坐在泥水中,本就满身泥水,现在更成泥人了。 柳崇与薛琦本已插秧到了远处,一听这动静也都围了过来。其他大臣皇亲也正欲询问,却听皇帝怒道:“都给朕低头干你们的活儿!” 柳崇却不能退,地上的是他儿子,要杀他儿子的是二皇子,他心中一阵寒意。到了近处,却听见皇帝怒朝二皇子道:“混帐玩意儿!他污蔑你什么了,你且说来?” 二皇子龇牙道:“他定是向您污蔑,臣让人踩了他的苗,还欲要杀他泄愤。臣为何要踩他的苗?为何要杀他泄愤?” 皇帝盯着自己这不成器的儿子,沉声说,“是啊,你为何要踩他的苗,为何要杀他泄愤?” 二皇子还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脑子里一思索,想到了什么,就说:“陛下,这根本就是柳崇设计陷害孩儿!臣早就说过阉人祸国,军政不可交给阉人,现在阉人要暗害孩儿,要绝您的后!” 福豆睁着眼睛,对现在发生的情况还有点发懵。 她方才的确是一虎,过来向皇帝告状的。可是一跪下,又觉得不行,对方可是皇子,皇帝怎可能随意听信她这么一个小宦官的,而让自己儿子下不来台呢,在这种公众场合,那肯定也是说他信口雌黄,直接拉走,以免影响种稻子的和谐气氛啊。 所以她就改成了狂热粉丝向偶像告白的戏码,皇帝就是反感,也不会因为小人物崇拜他就杀人嘛。 但是这二皇子却是气急败坏地自己过来招认,还说是柳崇设计陷害。谁都看见柳崇今天在那里和薛琦两个人插秧插得有多嗨,还顾得上算计他? 风一吹,福豆浑身更冷了,抖得停也停不下来,再一觑皇帝,那怒目圆睁,她立即把头埋得死死的,绝对是不敢抬头再看了。 柳崇一听二皇子指名道姓,当即吊着嗓子,水汪汪地望着皇帝:“陛下,臣绝没有这般心思……” 皇帝伸掌挡他:“这儿没你的事,带着你儿子把地都给朕全种了!” 宰相薛琦在后边,已经听到了二皇子这白痴样地自己招认,还要连坐上柳崇,简直是蠢不堪言。但他是胡皇后和二皇子这个传统嫡传继承人的忠实拥护者,他又想出来为二皇子分辨两句,才刚探头,皇帝就骂道:“朕要管教自己的儿子,你们都要看朕笑话吗!” 柳崇这个没见着案发现场的,看到福豆当即紧张出了一身冷汗。听皇帝让他们爷俩走,他立即伸手下去,抓住地上颓然的泥人,提起来提到了空道上。 柳崇小心翼翼地回头瞧了瞧,那边皇帝正当着晋王的面,指着鼻子的骂二皇子,二皇子大气也不敢出。而后边的薛琦只不住地抚额叹息,看得柳崇眉眼稍稍放松,低头道:“小东西,你知不知道,原先也有内官在御前告二皇子的状,官家一一都拉去杀了。你方才怎么说的,我看官家一点没责怪你的意思。” 福豆一脸无辜:“儿子没告状啊,二皇子他自己跳出来承认的。” 柳崇听她仔细一讲,终于是大喘气。 一看福豆帽子里还在滴水,柳崇直接将他帽子摘了,揉一揉他脑袋上的头发,“方才可吓死爹了。以后也要这样机灵。” 柳崇自然知道,这二皇子针对的是他,所以才拣福豆这个软柿子捏。以后他必须得多看顾着福豆,免得他因为自己而遭遇不测。本以为将她接到自己屋里住,便没这危险了,看来还是棋差一招,不知二皇子那白痴竟然敢当着皇帝就对付他儿子。他自己脑补了不少方才二皇子在背地里欺负福豆的情节,因为他见过太多刀光剑影,这脑补起来也是可怕异常,看福豆的眼神都变得又内疚,又温柔了。认福豆当干儿子,反而还是连累了他。 柳崇伸手在身上一摸,却没摸到帕子。方才光顾着和薛琦比种稻,都不知给皇帝准备的干净帕子掉哪里去了,现在想给儿子脸上擦擦泥水都没有,只好用袖子帮他把脸擦净,柔声说,“别怕,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求收藏啊求书签啊求评论啊!点点书签吧! 感觉现在这个名字好像带来了点流量,不知道是不是真,暂时先这样看看 感谢九尾糊糊的大炮、敏捷的羊儿的地雷~ 第9章 “嗯。”福豆点点头,鼻头微酸,眼中含泪,这柳崇一句话说得太贴心了,她泪点着么低肯定会感动的啊,讨厌! 柳崇瞧着她这将哭不哭的委屈小红脸,还有一丁点儿的婴儿肥,他内心荡漾,也不知是什么怪异情绪,也忍不住上去想捏两把,但又想着捏了会更红,捏疼了她,只用手指背轻轻抚勾了一下,从脸颊滑到下巴。 福豆嘴唇微颤,愣了一下,柳崇不知怎的竟有些慌,赶忙将手收回了,咳一声道:“现下官家不高兴,让咱们把眼前这三道都种了,那就开始罢,耽误下去咱们也得受罚。” 福豆点点头,柳崇跟她分道而站,各自埋头苦种。 皇帝在那里破口对着二皇子大骂了一阵,薛琦不敢劝,晋王劝也不顶用,二皇子灰头土脸地被骂完,像杆子一样杵在原地,皇帝又勉强地再做够了样子,等到了时辰,终于由柳崇和刘十六迎着上殿,换了衣服去吃喝去了。 福豆也换了身衣裳,跟在柳崇和刘十六后面,静静看着皇帝及晋王在那里吃。 桌上摆着多道乳酪小点、果脯蜜饯、水果凉水,吃着不腻还凉快。吃完了这一趟,皇帝也落了汗,往外一看,二皇子仍然在太阳底下罚站。 今日来的皇亲和官员们,也都坐在殿上在吃了,一眼望出去,稻田上的二皇子,就像一个稻草人。有的想笑,有的愁苦,互相表面不言。 罚也罚够了,皇帝对柳崇说,“罢了,你告诉他让他回吧。” 柳崇故作担忧地说:“陛下,您还是让二皇子也吃过正经午宴再回的好,这一上午了,二皇子也辛苦……” 皇帝哼一声,“他辛苦什么,辛苦想着法子地害你呢,你倒替他说话。” 柳崇挑一挑眉,心里早嗨了,脸上却忧心忡忡地说,“陛下可千万别为了奴婢这种人和皇子置气,伤了父子和气啊。” 柳崇很少在皇帝面前说奴婢的,他一向自称不是某,就是咱,这自谦成这样,让皇帝都心疼了。“大官你说的甚么话!” 福豆在旁听柳崇在那里装哀怨,十足是被人欺负后来告状的心肝宝贝白莲女配,故 分卷阅读11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12 意贬低自己。 皇帝都特意叫他大官,提醒他:你在我心里是有地位的! 柳崇哀叹一声,“奴婢知道二皇子是淘了些,可他也是着急在您面前表现,陛下,您呐,太严厉了,这让二皇子在文武百官面前罚站,他失了面子,岂不更记恨奴婢,连带着还会对您也心存芥蒂。俗话说,过犹不及,您打了他这一棒子,也得给他一个甜枣,让他知晓您是愿意给他机会的,您说奴婢说得对不对?” 皇帝沉吟,有道理,随口又问晋王:“九哥儿你说呢?” 晋王在旁专心愉悦地喝完一大碗荔枝凉水,那凉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流到脖颈里,路过锁骨窝向下流入衫中,看得福豆咽了一口唾沫。 男色啊,这就是男色。 晋王一回神,“啊,我说?柳大官说的对,就让他和咱们吃饭,四哥安抚他两句便是了。”晋王一边说,一边舔着嘴唇眼睛瞎瞟,正瞟到福豆在偷看,对她笑了笑。 哎哟……福豆这小心脏砰砰地,简直要跳出去了。 话毕,皇帝起驾去集英殿吃饭,柳崇特特让福豆跟在他身后,去叫二皇子同去,二皇子一看见福豆,便怒容陡现,就要甩他一个耳光子,柳崇顺势抓住他手腕,昂下巴冷笑说:“二大王,您这午宴还要不要与官家一起吃啊?这可是咱家替您向官家求的情。” 福豆一听这“二大王”,险些没笑出来,听着跟妖精山大王似的。但是,宋朝叫皇子就叫几大王 ,因为皇子一般便会封为郡王或王,这二皇子,还只是个郡王。只有当上了太子,才能叫殿下,这是身份象征。在眼前这个宫里,更像殿下的是晋王吧。 二皇子当然不能不去。柳崇已经跟皇帝说了要让他去,他再不去,这不是和皇帝过不去?他没这胆子,他还想当太子、当殿下呢。 但是他刚被别人嗤笑着看了这么长时间,内心愤怒无可发泄,“你想就这么过去了?” 柳崇说:“当然不是,咱这不就让儿子来给您陪不是了么。福豆,快给二大王陪不是!” 福豆与他眼神一接触,得令! 于是大拜,哭唱道:“我的二大王哎!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您的威严,小的知道错了,从今日起,小的每日三炷香供着您的画像,日日叩拜,望您饶了小的过错吧!” 这叩拜之下,二皇子略感受用,丝毫没听出什么言外之意来,于是只瞪一眼柳崇,龇牙恶狠狠地道:“柳大官,你也别得意。阉人他就是阉人,杂草丛里开不出长鼻花儿!咱们走着瞧。” “走着能不瞧么,那不撞树上了?”柳崇也阴测测笑回一声,跟在他后面走。 杂草丛能不能开长鼻花,这没去过杂草丛的人能知道么。 福豆也听见了那句杂草丛,心想怎么有点污呢……但兴许是她内心太污,理解错了这位单纯的二皇子的意思了呢。 皇帝此时下来,让官员检验稻子种下的情况。柳崇得了不少夸赞,皇帝当场赏了福豆几个金叶子拿去玩,视作对柳崇的褒奖。 二皇子种的那些废苗,又让人重新插秧,顺带赏了二皇子的两个随身宦官几板子。 宰相薛琦没得到夸也没得到骂,只是临走的时候,皇帝突然转头过来,伸出指头指着他,“朕记得薛卿……是太傅是吧?” 薛琦后脊背一凉,皇帝当然是忘不了他是太傅,这明知故问,简直就是连带着他这个二皇子老师一起骂了。他赶紧拢着手鞠躬称是,冷汗涟涟,估计最近这两天,皇帝都要看他不顺眼了。 柳崇一看,嗓子眼里立即愉悦地嗯哼一声,跟着皇帝走了。 福豆自然没资格陪着皇帝和文武大臣去集英殿,刘十六是后苑勾当,也没有资格,等送走了贵客和各部门负责人后,就带着她开始收拾这一地的杂乱。 福豆负责收拾残羹冷炙,看到皇帝桌上还有好多动都没动过的冰镇汤水,急忙抱着一个盆跑到殿后面蹲下,灌入喉去解渴。 突然听到一声轻笑:“好喝么?” 福豆放下大盆,这才看到是晋王。他怎么没走,反而藏在这里了? 她急忙站起来鞠躬,原主的腿又不间歇颤抖了:“小小小的不知道晋王在这里,小的知道不应该喝皇上剩下的东西,不不不,小的不知道……” 话也秃噜了。她脸上脖子已经喝得全都是了,现在被抓个正着,又是要去世的节奏。 晋王嗓子有点嘶哑,蹲在地上似刚睡醒:“这里清净,我打算偷偷睡一会儿再去集英殿,谁想你不让我睡。” 福豆啊一声,又鞠躬:“小的打扰了晋王,现在就走!” “别啊。”晋王忽然拉住她的手往里一拽,福豆朝后一仰,正摔在他腿上,仰头瞧见他脸离得自己这么近,急忙要爬起,晋王说:“你怎么跟柳条似的一拽就倒?在我旁边坐下,我想睡觉没得靠,睡不着。你给我当枕头。” “当,当枕头?”福豆看这里黑黢黢的,就只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能行么。不过想到晋王今天一个下人也没带,而他作为一个皮糙肉厚的小宦官,要他当枕头也是情理之中了,也不用想那么多。 她于是坦然坐在晋王旁边,问:“那您是靠小的哪里?” 晋王笑:“哪里软就靠哪啊。” 福豆无语,他在晋王眼里是男的,晋王肯定知道她没胸,难不成还要枕屁股? 晋王竟然看出来她在局促什么,哈哈道:“腿啊!难不成要本王闻你放屁吗?” 这晋王说话真是逗,说得她敢放似的。福豆尴尬:“小的没怎么贴身伺候过。”但还是红着脸,把腿伸出来给他枕了。 晋王枕着便睡,还真是累了,沾着她腿就打起呼来,相当豪放。 过了也没多少时候,突然听见脚步声匆匆过来,福豆连忙推他起来,但熟睡的人岂能这么容易叫醒。就看见殿后冒近一个人头,叫道:“晋王?……嗯?福豆?” 福豆顺着对方掀帘子漏出的光望过去,是柳崇! “干干干爹?” 福豆一慌,直接将晋王的脑袋推了出去,站起来到了墙边,手指握来握去不知道怎么解释。 晋王的脑袋磕在地上,终于醒了。 柳崇道:“晋王,您这解手也解得太久了,官家叫您快过去呢。” 晋王慢慢爬起来,叹口气说,“还好睡了一会儿,咱们去吧。”走出去两步,又回头对着福豆:“你的腿枕着真舒服。” 福豆嘿嘿一声回应,抬头觑柳崇的眼神,那冷森森,阴狠狠的一瞥,让福豆一颤:今晚她肯定要遭殃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啊求书签!评论评论莫要潜水~ 第10章 柳崇在前面急匆匆引路,晋王在后面慢条斯理跟着,晋王笑道:“长 分卷阅读12 欲望文 分卷阅读13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13 瑾,走这么快做什么?” 长瑾是柳崇的字,除了晋王也没几个人这么叫他,盖是因为他最初就是在晋王身边儿的,后来由晋王推举,才有了今天的功名地位。 柳崇哼一声,瞥过来,“晋王这一直不娶妻的毛病,外面可多有传说,但不管您是什么喜好,福豆现在已是我柳崇名下的人了,我可不能让他犯错。” 晋王一手勾住他脖子,柳崇还比他略高些,晋王微扬下巴看他:“长瑾,你是以为我好龙阳,要对你儿子不轨?” 柳崇一看,这都快到了殿前了,晋王这种勾手勾脚的毛病真是从小到大一日未改过,让人瞧见忒难堪了,于是闪躲开,“官家和百官都在里边儿呢,您还是收敛些吧。在外宅如此就算了,您这不避嫌的毛病在宫里可真得改改。当他们不知道咱是与您一头的么?咱两个越是亲近,那二皇子就与薛琦那些文官越是亲近。御史们在官家耳朵上吹一阵风,比后宫娘娘们吹得还让官家惦记,万一把咱家吹没了,您只能在坟头叫咱了。” 晋王饶有兴致地瞧他:“看把你吓得,还真以为我是断袖了。” 柳崇当然不承认了,不过心里对于刚才看见他躺在福豆腿上,真是一揪一揪的不高兴。“咱家都是为了晋王好。” 两人进了集英殿,柳崇站在皇帝身边,晋王坐下,一边吃饭一边欣赏歌舞。 皇帝苦口婆心地对着二皇子教导了两句,二皇子咬着牙面无表情地听。皇帝说完了坐回龙座上,对着柳崇道:“朕这儿子,真是让人不安啊。柳卿你也收了儿子,你觉得这儿子如何啊?” 柳崇一想到福豆那稚嫩乖萌的小脸,不由得嘴角一弯说,“回官家,福豆这孩子可人。” 皇帝疑惑,“可人是怎么个可法儿?” 柳崇说,“就是每日回家,一看见乖儿子的脸,咱便觉赏心悦目,这一天的惫意倒也缓解不少。”说完了一偏头瞧见晋王,他那怪异的笑意越发浓厚了。 皇帝沉吟了片刻,道:“那便将他调到垂拱殿罢。” 柳崇没反应过来,:“啊?” 这垂拱殿是皇帝与大臣平时下朝后议政的地方,柳崇没想到皇帝这么快就要把福豆调来御前,而且还和他的预想给偏离了。他是预备着把福豆调去皇帝寝宫福宁宫,寝宫的活儿清闲自在些,不像在垂拱殿这种地方,人多眼杂,大臣们进进出出,皇帝又忧烦,在这里当差绝对是伴君如伴虎,一刻都不敢怠慢啊。可是皇帝怎么就突然想到把福豆调来垂拱殿呢? 柳崇站着,皇帝坐着,皇帝侧仰头拍着腿看他,“朕这下了朝,一想到要和大臣们商量那些破事,朕心情能好么?将你那可人的儿子放在垂拱殿前,朕每次下朝一回来,看见他,朕也能赏心悦目,缓解惫意,挺好。” 柳崇:“……” 皇帝大圣人的理解力有点超乎柳崇的想象,那是我儿子我看着顺眼,但是你不一定奏效啊,可是他也不能明顶,他才刚回京还不超过两个月,皇帝是宠他,但他也得知道分寸,既然皇帝这么说了,那福豆就真的得去垂拱殿了。 柳崇心中长叹了一口气。 下午事毕后,柳崇怀着没好好保护了儿子,还把儿子给卖了的复杂心境回到他住的偏阁,一眼就看见了门前站着的福豆,他情不自禁地嘴角上扬,走过去问:“等着呢?” 福豆尴尬笑:“是啊是啊,儿子掐着指头盼爹回呢。” 其实是冯均顺放风,看见他回来了,她才站在门口的。 本来中午她很忐忑,在后苑吃了半天手指揣摩,干爹会怎么想方才那个情景呢?黑灯瞎火的,晋王埋首在她腿上,确实是不好解释。不过尴尬的主要是晋王才对。 吃着吃着手指,她突然想吃薯条了,正好刘十六也说饿,她于是就跑去御厨房,才发现这个时候还没有土豆和红薯,只能要了点芋头,又折回后苑邀请刘十六到偏阁,用油熬了一锅糖来炸芋头。 芋头的确有很多种吃法。光是炸的做法,她就炸了糖芋条、拔丝芋块两道,放在盘子里那叫一个香,刘十六和冯钧顺两个在厨房里连盘子里的糖都舔干净了才走的。 至于她自己,做,是第一个乐趣;看到别人爱吃她做的东西,是第二个乐趣;第三个乐趣才是自己吃。 冯钧顺出去给她把风了,她这才又炸好剩下的糖芋条放在了桌上,刚用手指头捏起一条,还没放到嘴里,就听冯钧顺说:“大官回来啦!” 福豆压抑着心中的欲望,丢下那勾人的香甜的芋条,站在了房门口。 柳崇看到她,自己一身的疲惫一扫而光,却在和她四目相对时一个错愕,将眼神收回来,低着头向里边去了。 一进去就闻到香甜扑鼻,看到桌上的盆里长相怪异的芋条,问:“这是给我准备的?” 福豆违心地答:“啊哈。” 柳崇今天是看过了山珍海味,他自己也被赐了食,但想着皇帝要福豆去垂拱殿、二皇子要杀福豆、晋王又疑似对福豆起了龙阳之好,逐条想下来他竟然食不知味,也就没吃了多少。 又是一下午奔走,现在真是饿够呛,看到这一盆福豆做的炸食,是真的心花怒放了。 他撩袍坐下,执筷吃了两口。 福豆看着他面部的表情,眉头深锁又舒展,眼弯却故作镇定,偏头对她道:“还不错。” 说着便筷起筷落,连吃了几十根见了底。 福豆今天就领了这几个芋头,全给别人吃了,她自己享受不上,心如死灰。 柳崇见她没答话,挑眉看她,这才发现她眼睛直勾勾盯在芋条上,手指却在颤抖。隐约听见她肚里咕噜咕噜,柳崇才哼一声,瞥她,“想吃就坐下吧,那副表情,还以为咱家辜负了你。” 福豆红着脸坐下,“干爹怎么可能辜负儿子,儿子的一切都是干爹的,儿子做的芋条也都是干爹的,干爹若是能分儿子吃那么一两根,都是儿子的福气,儿子会每天都画个小圈圈惦记您的!” 柳崇嗤一声,夹起一条糖芋条送到她嘴边。福豆一愣,张开了嘴,将芋条吸溜了进去。 柳崇看着她嘴唇这个动作,不知怎的心一紧,还道是自己今天站晕了心慌。 他放下筷,叫冯钧顺,“我累了,你烧水让我洗了好早些睡。” 冯钧顺答应下出去,柳崇勉强看着福豆把芋条一个个吃进去。 福豆想起了今天柳崇嘟嘴提醒她的事,于是问说:“干爹,您今日一直给我做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她学着早上的柳崇,挤眉弄眼地嘟嘴。 柳崇看她那样表情,撅起的嘴上油亮还有糖渍,慌得看不下去了,道:“我那是提醒你,站在陛下能看到的范围内,但你不灵光惹出那么多麻烦,现在 分卷阅读13 欲望文 分卷阅读14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14 还在我眼前干什么……离远点儿!” 福豆慌忙站起,原主的身体又有些抖,心说,柳崇这不知道哪根筋抽了,才夸了她的芋条,就变脸了。唉,谁让他是个太监呢,精神缺失、阴晴不定,咱们正常人一定要体谅。 柳崇起身,迈开大步出门往右走,后来又想起净房在左边,再次经过了房门。 福豆心想,他一定是累糊涂了呢,连自己家卫生间在哪都搞不清楚了。不过糖吃多了确实会这样,血糖高会降低免疫力,对干爹不好,自己也会发胖,皮肤会变差的。以后甜食还是做得不要太频繁。 但听柳崇冷脸对她说:“以后看到晋王便绕道,不要和他过从甚密。否则陛下会以为我与他结党营私,知道了?至于二皇子,以后他说什么,你都只要答是是是,好好好,你嘴那么甜,别再闹出事端了!” 福豆吓得低着头:“知道了,儿子再也不敢了!” 干爹这是真的很生气,明明吃芋条的时候还好好的,到底是哪一步激起了干爹怒火的?想不通啊! 柳崇躺在冯钧顺准备好的澡盆里,热水哄着热气,让他浑身舒爽。 就是这个心慌他觉得不对劲,对冯钧顺说,“你去御药房帮我开服安定心神的药。” 冯钧顺一听,紧张起来:“您是老毛病犯了?小的去请郭太医给您把把脉吧。” 柳崇道:“没那么严重,以前是闻多了血腥才会那样,现在是小毛病,开两副药就行了。” 冯钧顺瞧他面色十分红润,也不像过去他心慌气短的症状,又小心翼翼地问:“那,是不是郭太医开的那~个药,对您身子不好啊?”他眼睛余光顺势向盆里瞟去。 柳崇不耐烦,“你瞎揣度什么!” 冯钧顺被吼得缩回去眼睛,弓着身在后面,又想到福豆,弱弱地说,“那现在就让福豆过去取吧?” 柳崇伸手:“别,还是你亲自去。” 冯钧顺一听,明白过来,虽然柳崇才认了儿子,但这个儿子跟他时间不长,还不十足信得过。平时柳崇要他要取的药里还有治那方面的药,那可是绝对的秘密,连李湾都不知道,只有他和郭太医两个亲自经手。他知道,这可是柳崇最后的禁地。 第11章 福豆早上在后苑接了调令,要她准备准备,上垂拱殿去。但这个“准备准备”,就意味着先要在内侍省培训一段时间,免得到了皇帝跟前出岔子,整个内侍省都要跟着遭殃。 临行前刘十六满面心酸,好像这辈子见不着了一样,福豆哄了半天,刘十六说:“唉,我不是伤心你要调走,我是伤心我自己。” 福豆被催得紧,赶忙地跟他说:“我隔三差五做了东西送来给您吃。再说您也别闲着,再收个正规儿子到您名下啊……要不,我给您介绍个靠谱的。” 刘十六一听,高兴了一些。其实后苑不是没有小内监,但合他眼缘又乖巧的,真不多。如若是和福豆关系好的,那臭味相投,他说不定也喜欢。 福豆清楚人一老了,身边没有个体几人,会怕寂寞,他就缺个靠谱好儿子。福豆准备过几天去御药院找陈明晚,看陈明晚愿不愿意。 辞别后,她在内侍省大院里受了好多天培训,这下好了,和柳崇抬头不见低头见,柳崇一从办公室走出来,就看她和别的受训内监在一块儿顶着碗小碎步到处走,要不就是低头哈腰地跟着王押班,把王押班像皇帝一样伺候。 柳崇现在感觉不止有回家才赏心悦目,连上班都津津有味了! 不多日后,福豆正式上任垂拱殿,职责是站在殿门右边接待诸位来宾,在皇帝快来时传递宣号,内侍省教她要用饱满的热情对待每一位宾客,这福豆熟,以前她当过前台,后来还升职成小助理了呢! 在她旁边是一名离她最近的殿直侍卫,身穿制服,高大英挺,年岁正好,虽然皮肤晒得略黑,但五官立体,福豆在心里将他叫做:大居朝古天乐。 这大居朝古天乐每天排班都和她排在一起,但从来都是不苟言笑,像个真·棒槌一样杵在殿门口。对于她有时闲暇吹个口哨,言语调戏,根本就不理不睬。久而久之,她也兴趣全无,纯当古天乐是背景板了。 皇帝每日愁容入,愁容出,不会和他们说话打交道,古天乐也就在皇帝来的时候才会稍微欠身低头,他们武臣就不用像宦官们一样鞠躬鞠那么弯。 这事她问过王押班,王押班说,“兵御外宦侍内,官家准许他们不用总是弯腰,伤了国之气性。而且他们看不起咱们,当然不会比咱们弯腰弯得深啦。但依我看,这些臭男人都是腰不行。” 王押班就是司职垂拱殿的中级宦官,现在成了福豆的顶头上司。福豆也不知道他和三班殿直有什么过节,总是一口一个臭男人的叫。 但很快她就知道,王押班只是垂拱殿二位押班之一,另外还有一个郑押班,是后宫郑妃的远房亲戚,且郑妃的哥哥是殿前副都点检,人称郑太尉。郑押班和郑太尉一家亲,私相授受走得近,什么御前好活计全让这家承包了,王押班没靠山,他的人三天两头被郑押班以各种错漏理由清洗调换,好几年了,他连一个跟着自己的老部下都没有培养出来,全都是这二郑的“功劳”。 但现在不一样了,王押班非常看重福豆,因为福豆是柳崇的干儿子,郑家谁也不敢动福豆吧! “二大王觐见——” 远处宣号的内监传来这一句话,福豆听到,又往里传:“二大王觐见——” 这杀千刀的山大王来了。前几日二皇子被罚在宫外宅子禁闭思过读书,不用入宫,现在禁闭结束,来给皇帝展示这几日读书的成果。 方才宰相薛琦就已经进去了,但是皇帝还在后殿休息,没见他们,就等他们人到齐了一起见一下完事。 二皇子走到殿前,今天当班的郑押班不知从哪里窜出来,陪着笑脸:“哎哟二大王您来啦,数日未见可清瘦了,”随后他附耳过去,扭着身子小声说,“其实呀,官家也惦记您了,只是表面上不露,心里想着呢!。” 福豆瞧郑押班看二皇子那表情,闪露着真诚的关切,于是有心认真学习一下这种狗腿技术,以运用到柳崇身上。不过说皇帝想他了,那可是难说,反正表面上也看不出来,胡说也不算错。 二皇子嗯哼一声,一听官家想他,很是受用,“郑押班,有你的好。” 郑押班捂着嘴笑得肥肉乱颤:“都好,都好。 福豆无意去听,但她的招风耳却引起二皇子的注意,二皇子侧头恶狠狠地睨了福豆一眼,突然唾了一口唾沫,正中福豆的脸上。 我勒个……?!! 福豆内心一万匹纯种草泥马哀嚎而过,下意识闭了眼,忍住 分卷阅读14 欲望文 分卷阅读15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15 这股蹭上来的怒意,维持笑容让他过去。心里骂骂就行了,就算是现代,得罪了小人也捞不到好,忍吧! 结果这还没完。他身后还跟着前几天踩了自己稻子的那小内监。这小内监屁股倒硬,皇帝赏了他板子,他现在还能跟着二皇子满地乱跑。他自然是没资格入内的,而且他连台阶按道理都不能上,只能站在阶下,现在却仗着二皇子如此嚣张地站在了自己面前。 福豆提醒:“你该退下去,这不是你能上来的……” “地方”二字还没说出来,又听到一声“唾”,脸上又沾了一口唾沫。 那小内监这才心满意足走了下去。 刚才从她心上跑过去的草泥马群又哀嚎着跑回来,福豆憋着气瞪下去,又回头看郑押班,等着他给自己做主。郑押班余光扫见,居然一句话都没说,就舔着笑脸引二皇子进去了。 福豆手脚发抖,真的很想冲下去照那小内监脸上打两巴掌,但她没有做。这是御前,她很清楚,她什么都不能做。 她伸手在自己脸上,准备默默擦掉。身旁一个声音说:“别擦。” 福豆一愣,这说话的不是古天乐嘛。她鼻子一酸,也不敢偏头,只问:“为什么不擦?” 古天乐和她一样,都是直视前方一动不动,只嘴皮子微动:“擦了该看的人就看不到了。” 该看的人……福豆正准备想谁该看,一眼就望见不远处柳崇也走过来了。 福豆转头向里面宣报之后,柳崇已经走到了她面前,瞥了她一眼说:“脸上怎么回事?” 福豆心道,古天乐太厉害了,果然受了欺负一定要留着证据,要不然自己吃哑巴亏。现在不用告状,因为已经摆在脸上了呀。 福豆眼睛示意了一下台阶下的小内监。 柳崇往下瞧一眼,冷笑道,“嗯。”然后就进去了。 告状告完了,福豆又准备伸手擦掉,古天乐又直视前方说:“还不能擦。” 福豆心想,他干爹已经很大的官了,而且别人也不会为他做主呀,留着恶心又臭,干在脸上怎么办啊!“又为什么?” 古天乐道:“有的公道要你自己讨。” 这意思,别人帮讨的,总归不尽兴?那自己能怎么讨啊,地位这么低。福豆继续强颜欢笑,把其他官员迎入内,每个人都看见她脸上有两个新鲜唾沫,避之唯恐不及,但脑袋里都在纳闷,这殿前内监得罪了谁,又是谁这么胆大敢给殿前内监脸上吐唾沫。 人齐了之后,皇帝出来,倚靠在龙座上听他们挨个叨叨,然后他变换着各种姿势,各种表情,底下的人无一不仔细揣摩,暗中思量,说话十分小心翼翼。 有位老御史正在告状,说到动情处呛了嗓子,剧烈咳嗽起来,皇帝说,“来人,给李老上温水。” 郑押班正要使唤人去做,柳崇坐在官员们最边上,根他小声说,“叫福豆进来送水。” 福豆正在外面和古天乐目视前方交流:“你叫什么名?” 前几天过来因为他不说话,内侍们小心谨慎,她也没顾得上问。现在反正人都进去了,她也不用保持笑脸,可以闲聊一下。 古天乐半天才说:“叫林冲。” 林冲……不会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吧。福豆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但是仔细一想,现在才刚刚改朝换代,非要和北宋联系,太/祖时代梁山还没发育呢,水浒传好像是北宋末徽宗时候的事啊。算了,只是同名同姓,其实这个名字也满大街了,百/度百科也有十来条吧。 福豆问:“有人叫你豹子头嘛?” 林冲:“没有。” 福豆说:“那我叫你乐乐吧。” 林冲:“……”根本不想理她。 郑押班着急地站在门口招福豆,“快过来,给李御史送温水。” “啊?”这不是她的活,她还没被准许到殿内呢。但是郑押班很凶,她估摸这姓郑的才不会主动让她进去,应该是柳崇交代。 但是郑押班都没给她指一指哪个是李御史,福豆低头小心从走廊到殿后打了温水送上来,也不知道该送给谁,而此时柳崇正在被皇帝问话,她站在那里不敢前进,只听见皇帝一指,“快,愣什么呢!”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皇帝及时雨,福豆赶紧将水递到李御史面前,看他喝下好拿走,正好想起林冲说的“该看的人”、“自己讨公道”,于是有意识地将鬓角往耳后放,偏脸往皇帝那边露了露。 皇帝瞟那脸上两坨什么鬼,心下不喜,还什么赏心悦目呢,赶紧摆手让她离开。 底下二皇子看见她正要退,微微伸腿,打算绊她一跤。 作者有话要说: 乐乐和豆豆给大家鞠躬~ 今天上了编辑推荐榜单,竞争太大了,榜单位置很不好,所以不知道未来还有没有机会逆袭。哎,请新客官收藏,或者点点书签~新老客官都一起留个评论吧~大家多给我评论,我可能就能上月榜了。围笑!大家评论记得多写几个字哦,要不然不算积分。 要不,我继续发红包,评就发! 第12章 结果不防薛琦正和皇帝说:“陛下,二皇子对于河北干旱事也有许多想法,与臣昨夜秉烛详谈了一宿,急民生之所困,今日想说来给陛下听听。” 皇帝点点头,欣慰道:“开京,你说。” 皇帝的大儿子早夭,二儿子赵开京,名字虽土,但却是在他十七年前披荆斩棘,打下第一座城那段是日生的,对他来说具有非凡意义。他对这个儿子,那是恨铁不成钢,但毕竟是亲儿子啊。对于他来说,晋王再好,也是兄弟,金匮之盟是老娘逼着他答应的,但老娘已经作了古,终究还是儿子亲吧。 御史们有的劝他继承正统,有的又劝尊孝,所以他也不想立皇太子或者皇太弟。再者,两人还能相互制衡,制衡乃治国之道啊,要什么太子,现在就挺好! 薛琦赶紧给二皇子使眼色,二皇子愣愣地站起来。薛琦昨天给他写的他没背熟,尤其现在被福豆一分神,忘了,开,开头是啥来着…… 呃啊几声,皇帝已然发怒,害他忘了词儿的福豆却快溜出门口去了。他恨恨说:“陛下!他,他把臣的思绪打断了!” 皇帝真是发愁,拧着眉:“不要避重就轻……” 二皇子:“这很重要啊!刚才臣还记得的。” 薛琦也是脸热,赶忙站起来说,“修堤梁,通沟浍,行水潦,安水臧,以时决塞,此为《荀子》言……” 皇帝一拍桌子:“薛卿你是殿试第一还要给朕背《荀子》?” 薛琦也是郁闷呢,他是为了提醒二皇子啊!这不就是开头么。 二皇子想起了一点,接着背,但是磕磕绊绊,一看就是背稿还不熟,大臣憋着笑,皇帝听着 分卷阅读15 欲望文 分卷阅读16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16 怒。柳崇却皱了皱眉。二皇子又出丑,对福豆来说可不是好事,如果不震慑一下二皇子,怕他还想着报复福豆。打虎不能聊骚,今天必得狠戳他脊梁骨才行。 柳崇笑着拍掌,“二皇子所言极是……” 大臣们退去后,二皇子却不能善罢甘休,他对皇帝说,“爹爹,那叫做福豆的小内监,分明就是阉宦的党羽,他两次让儿子出丑,您怎能将他放在您身边?不如交给儿子处置。” 皇帝真是快被他累死了,“你不是已经处置了?” 二皇子:“啊?” 皇帝指着门外,“他脸上那两口唾沫不是你吐的?你胆子也太大了,当着众臣的面,直接侮辱御前的人,你是将朕不放在眼里了?” 二皇子冤啊:“我只吐了一口!” 皇帝啪地抽过去一个大嘴巴子:“混帐东西!你给朕丢的脸还不够多?你再丢下去,御史们便都向晋王靠拢了,到时候你怎么办?” 二皇子低头不言,他脑子里嗡嗡的,知道皇帝心还是向着他,这一巴掌都算是褒奖了,但思来想去也觉得不对劲,他明明就是只唾了一口。 皇帝叹口气,“你去,给柳崇做个人情吧。你需要内侍省的支持,但他儿子几次三番被你作弄,你这是在把他推向晋王。” 二皇子答应下,出了垂拱殿,瞥一眼福豆,哼一声走下去。他的小内监舔着脸跟他说,“二大王,小的方才也唾了那福豆一口,帮您可解气啦。” 二皇子哼哼一声,斜眼瞪着这小内监笑,“你学我是吧?”当下一脚踢出去,把想踹在福豆身上的力气全发泄出去了。 刚才还想做什么人情呢。现在也不用想着法的找礼物送去了,就用这个学他作死的小内监好了。 他回头招郑押班说了几句话,就负手昂头离去。郑押班叫林冲等殿直侍卫,立即把那小内监押下:“擅闯上殿者,押下去!” 福豆啧啧两声,正一边用手帕擦脸,一边感慨报应不爽呢,皇帝脚迈出来,这是要回福宁宫了。 “你脸上有什么,擦来擦去的?”皇帝顿了顿步子问。 福豆吓了一跳,忙躬下身,哆嗦着低着头说,“官家,奴婢的脸上……不小心沾了琼浆玉液!” “琼浆玉液……”皇帝哼笑一声,没戳破她,心想这孩子真够机灵的,故意展示给他看,表面上还这么守口如瓶。关键是,连害怕都害怕得这么真诚,一点也不像演出来的,也见得他是畏惧二皇子。想一想,不搬弄是非,这小东西还行,也就抬腿走了。 原主身体惴惴不安地起鸡皮疙瘩,福豆按住胳膊安抚:估摸皇帝是知道真相了,要不然方才二皇子也不能轻易放过她。不过,不给二皇子告状,一定是正确的。谁能愿意让别人埋汰自家儿子呢。 这么想着放松下来,待到换班后,福豆正要回去,郑押班却将她叫过来,“走吧,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这姓郑的方才谄媚二皇子,连她脸上被小内监唾了一口唾沫都没理睬她,现在能带她看什么好东西?福豆说,“我干爹还等我回去做饭呢。” 郑押班却说,“就是柳大官叫你去看呢。” 福豆这才放下心来,跟着他往掖庭走,结果越走越偏,这不对劲啊,她觉得有鬼,立即往回翻,郑押班却一把拽住她:“今日这人可是因你而死的,你好歹送一送罢!” 福豆愣了愣,身上一泄劲,就被他强行拖拽着往逼仄的掖庭巷子去,快到一个拐角,听见骇人的惨叫,再来是棍棒一下,一下的声音。 郑押班将她拽过去那拐角,赫然看见是吐她唾沫那小内监在挨打,屁股已经被血肉模糊,地上也全是血迹。而因为他痛得咬牙,口里牙上也全是血,面色惨灰,但还吊着一口气。 福豆身子瘫软,这回瘫软的真的是她自己。 虽然以前电视剧里看到不少这打人的场景,可现在看到那杖上还有一根根钉刺,扎下去啪、啪,福豆脑子里瞬间浮现出牛羊司里,陈明晚当着她的面拿刀砍羊骨头的声音。那小内监痛苦地□□,打他的人也不说塞住他嘴,就这么让他狂叫着,叫得惨天惨地! 血腥味扑鼻而来,福豆一阵恶心。 正在此时,身后传来脚步声,福豆下意识回头,已经不见了郑押班,倒看见李弯引着二皇子来了。二皇子问李弯:“柳大官要在这里见我?” “咱们是正好路过这儿,哎,那被打的不是二皇子你的内侍?”两人正好拐了弯,李弯指着墙根下说。说完一低头,又看到瘫软在墙根的福豆,皱眉说,“你怎么会在这儿?” 突然,那被打的人指出一根手指,瞪着眼露着血盆大口:“你!” 福豆和二皇子站在一块儿,那手指正正对着他们俩,说完便咽了气。 福豆浑身一抽搐,那人死前那个面目狰狞的眼神,实在是活脱脱的鬼片,不,比鬼片更逼真,他就是鬼本人,他是恨上自己了,他要跟着她吗?! 打人的这几个还怕他没死透,声音没停下,依旧在冲撞着福豆的耳膜,福豆不想看,可这眼皮就合不上,腿也直不起来,眼睁睁看着他们继续把那死了的小内监打到屁股彻底烂得骨头尽露,骨头咔咔被打断的声音也出来了。人的血从口里也直往下淌后,死僵了才停下。 打他的其中一个内监在他鼻尖一笔划,轻描淡写地说:“不瞑目啊。” 另一个人笑着说,“冤有头债有主,我们跟你可无关,你记得去找让你死的人算账。” 二皇子见这场面,腿也软得要站不住,但他还有力气,趴着墙角狂奔而逃了。 李弯也没打算去追,反正柳崇就只是故意让他引着二皇子来看这小内监的下场的。 李弯低头把福豆扶起来,一边回一边解释: “他欺负你,大官说了,他死有余辜。只是大官为了吓一吓二皇子,就命人打得狠了点。你也别害怕……” 福豆眼睛一白,已经晕过去了。 李弯将她抱回偏阁,放在她床上,她一阵阵地发虚汗,梦里那个内监化作厉鬼.gif,站在她床头使劲唾她。 晚上柳崇从福宁宫下班回来,瞧见门口空荡荡的不见人,内心些许失落。走进去一瞧,冯均顺和李弯都站在福豆耳房外面看,他咳咳问:“那家伙怎么了?” 两人回过神来,李弯说,“方才她看了杖毙。” 柳崇皱眉:“她怎么跑去那里了?” 李弯摇头。 柳崇走过去瞧了几眼,福豆闭着眼,眼皮却跳得快,于是叹口气,招呼两人:“你们多看着她些,若是发热惊厥之类的,及时请郭太医过来。” 福豆醒来,流了一身汗后,倒是好了许多,至少能思考问题了。她觉得她现在十分有必要去趟御药院,不管将来遇 分卷阅读16 欲望文 分卷阅读17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17 到什么,也不能被长时间地那么打啊,死不知是什么感觉,但疼她知道! 到了晚间,柳崇在净房褪下衣裳只穿中衣,披散头发,走进来往耳房一看,她已经醒了,正瞪着个眼望着床顶。 柳崇心想,这小子今天因为害怕,安静得令人不适应,还是平时狗腿样地在他胸前贴着好。 福豆听见有脚步进来,但走到她门口却停了,她侧了侧头,突然大叫:“鬼啊!” 柳崇不悦:“什么鬼,是我!” 福豆定睛一看,是柳崇,这下眼圈红了,从自己床上跳下来,“干干干爹今晚让我跟您睡吧!” 她是真怕得不行了,自己一个人指定不能待着。反正他也是太监,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女的,凑合一晚上总比鬼来找她算账强吧! 柳崇说:“不行!”刚要伸腿走,福豆已经抱住了他小腿:“干爹啊,您是电您是光您是唯一的神话,鬼神莫敢侵,儿子不上床,就贴着您床根,但您可别留儿子一个人啊求求干爹了!” 柳崇看她这涕泗横流、浑身发抖的架势,赶紧把腿抽出来,再不抽出来鼻涕也糊上去了。“行了行了,贴着床根,不过咱家晚上可不一定比鬼动静小。” 福豆抽泣了一下,心想,等你一睡,刀剑都给你藏起来,你还能干嘛。其实福豆也不信世上有鬼,只是一闭眼就是那内监的惨状,她必须得靠着人才能安稳。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22584693的大炮! 新来的客官收藏一下,点点书签吧~ 有修改哦~加了糖哦 第13章 福豆趁他没反悔,在自己床上一把抓起被子褥子,就跑到柳崇床下打地铺去了。 爹是用来干啥的,爹是用来靠的啊,福豆躺在他床根,用被子把自己捂起来,用求疼爱的眼神看着柳崇:“干干干爹,您上榻,儿子就在这儿。” 柳崇脱了木屐上榻,但见她在底下还仰头瞪着俩眼望着自己,就跟私窥似的,实在让他烦躁。 福豆心想,干爹这么担忧怕什么呢,她又不能qj了他。不过柳崇对床有极端洁癖,绝对不许人碰的,到底过去是因为什么心理创伤呢? 柳崇浑身不舒服,“你你你,把脸给咱家往外扭,这一晚上你要是敢回头看咱家,就把你丢外面去!”说完愤恨朝里睡下。 福豆说:“知道了。”她才没有偷窥欲,她就是害怕而已。冯均顺在外面要进来灭灯,结果柳崇大叫:“出去!” 冯均顺还道福豆又怎么惹了他,可不敢沾染这晦气,小跑着溜出去了。 大半夜,黑灯瞎火,外面听到蛐蛐的声音。福豆还是不太敢闭眼,只能卧缩在床根,时不时发个抖。 她心想今日这事,正是给她提了醒,御前牛鬼蛇神这么多,尤其是皇帝本就难测,一有个什么过错,随便弄死她都不带在意的。 就像今天这小内监,说白了也就是吐了一口唾沫,说犯了多大的罪过吧,也没有,最多是对她造成了精神损失。 但这么直接就打死他,打得屁股骨头都烂成了渣,这是封建社会行径啊,她都差点忘了,这是万恶的没有人权的封建社会啊! 不行,她必须得手握速效药,能痛快死绝对不受疼! 正想着,突然听见柳崇在床上呓语了一句:“嬢嬢,嬢嬢抱我~” 福豆知道他睡熟了梦话,所以大胆凑着月光望过去,见他身子还扭了扭。 不知道他今晚会不会起来梦游呢。 “抱我,抱我啊。”柳崇又说了两句,这回带着点哭音,抽了一抽鼻子。 福豆坐起来,心里觉得他这是和他娘有故事吧,不知他娘遇到了什么。说来,自己对自己的这个爹,还真是一点都不了解。 她不由得也想到这副身子的原主,原主家中是旧朝忠臣,因为新皇登基,全都被发配了。现在在流放地,不知道过得如何。至于她自己……她想着想着,也鼻酸哽咽了。 “嬢嬢,为什么不抱我,我要……”柳崇突然坐了起来,但眼睛是闭着的。他闭着就好似睁着一般,突然开始啪啪捶打自己。 福豆吓了一跳,他就像个婴孩一样,见娘亲不理,就暴躁着要引来娘亲的注意一样。 有一点他还真说对了,他这的确比鬼还动静大,鬼只是吐唾沫,不带动手的!眼看他有要下地找工具的意思,福豆一时胆大,立即扑到床上,从后背抱住他,“嬢嬢在呢!” 柳崇的手突然垂下,头也耸拉着,过了一会儿打了几声鼾,不再闹了。 福豆终于松了一口气,缓慢把他放下,悄没声地钻回地上被褥去了。 这一晚福豆挺晚才睡着,直到腿被踢了几脚,一睁眼,朦朦胧胧看见柳崇又昂着下巴眯缝着眼瞧自己:“怎么,你还不去御前报到啊?” 福豆想起他昨晚上那扭捏样,生怕被问起来,脸红着低头说:“儿子这就去!”立马跑开了。 这一日白天又看到了二皇子,瞪得她浑身发凉,心想不行,今天就得去御药院。 换了班溜去御药院找陈明晚。他是原主在牛羊司就认识的小内监,原主那性子哪敢宰杀牛羊,就算已经杀好的,她看见血红和肉丝都分分钟要捂眼哆嗦,都是陈明晚替她打的下手。 陈明晚一看见她在门口探头来找,就抓了个东西,把手背在后面,脸上硬憋着兴奋出来。福豆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要让她猜东西。过去陈明晚喜欢让原主猜,都拿什么生羊心羊腰吓唬她。 陈明晚在福豆面前站定:“猜我又拿了什么?” 福豆斜眼看他,没说话,陈明晚伸出手张开:“活蜈蚣哈哈哈哈哈!” 福豆叹了口气,这出息。她直接道:“你帮我一个忙,我给你介绍一个爹,怎么样? 陈明晚见他对蜈蚣无动于衷,只好将蜈蚣放回袖里的丹瓶。 他也已经听说福豆攀上了柳大官的高枝,倍感羡慕嫉妒恨。 御药院的规矩比牛羊司多多了,每天捣药制药验药,一点也没乐趣,学记起来也很困难。但困难都能克服,可怕在于尝验,一不小心要尝掉小命的。他想尽快调出去,如果福豆能帮他的话就好了。 至于爹,有没有无所谓,但是如果爹的地位较高,那自己的调动是不成问题了。 “可以啊,我手活儿不错。”他伸手出来活动了活动手指。 福豆心想,这个词不能乱用,知道的是你会按摩倒背,不知道的以为……咳咳。 “是我原先后苑的刘勾当,他一直想寻个体己聪明的儿子,我就像他推荐了你。” 陈明晚高兴啊,这勾当官是后苑最高的内官了,不说别的,后苑那是好地方,他也有的是力气,搬花石、掏淤泥什么的没问题。 “ 分卷阅读17 欲望文 分卷阅读18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18 行啊行啊,等我换班了就过去拜见新爹!除了脚盆,准备什么见面礼呢……不过你要让我帮什么忙?”陈明晚一思考就掏耳朵。 福豆是个现代人,她比较嫌弃人在她面前掏耳朵,因为下一个动作就是把掏出来的耳屎往地上弹,这个弹的不准会误伤她的! 福豆摁住他的手不让他掏,并把他拉到隐蔽的角落里,说,“你给我拿点砒/霜。” 陈明晚瞪大了眼:“砒砒砒砒……?!” 福豆赶忙捂住他的嘴,四下看了看没人,才把自己的担忧顾虑说出来。万一要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死痛快一点儿,一想到那骨肉尽烂的下场,如果要是被杖打,或者酷刑,皮肉真的受不了。 陈明晚已经听说了打人打成烂泥的事,知道她在御前有风险,但她也怕死得过分了吧。一听砒/霜都晕了,脑袋嗡嗡地,注意力都在她要那可怕的东西到底准备干什么上,瞬间脑补了几十种可能,都快吓出汗了。 福豆拍他,悄声提醒:“你想什么呢,打死我也不敢对官家不轨啊,就我那胆子,肯定是自己吃!” 说完想他可能不信,干脆直接掏底一了百了:“其实我不是男的,这下你理解了?”总不能直接就说出来“女“字,她觉得陈明晚这点理解力还是应该有的吧。 陈明晚嗯嗯了两声,脑袋还没从砒/霜的震惊里解脱出来,她后面那句也没过他的脑,一心想着,论他们俩过去也算在皮鞭底下相依为命,他是应该信她只拿来自己吃的,可是她自己想吃,他就应该给吗?不给的话,她铁定得想别的办法死,这怎么办啊…… 思来想去了半天,他有了主意,硬着头皮说:“砒/霜肯定不行,查得紧,带不出来的。川乌半夏我可以给你点儿,捣碎了粉,不细看不认得。这东西,二钱就能奏效,不过你一定留到万不得已啊。” “嗯!”福豆泪水盈盈,这些天愁苦的大事终于是解决了,她同志般握了握陈明晚的手,陈明晚又朝她猛叹一口气,回去偷取去了。 实际上福豆也很清楚,这是让陈明晚也冒了生命危险的。要不是他们两人过去相依为命,这样的事他一定不会同意。 站在门口等了很久,陈明晚才鬼鬼祟祟地出来,迅速地给她一个小荷包,摆摆手小声说,“赶紧走!” 福豆像得了什么宝贝一样,装在身上就跑回去了。这下她松了一大口气,再也不怕像那吐唾沫的内监一样,屁股被打开花了! 中途想到最近对柳崇都没有太尽心,福豆又拐去了御厨房,拿银两换了点豆浆、领了几块冰,回去做了冰豆酪。 见人还没回来,她便先去睡觉。这一觉真是睡得安稳,什么梦都没有做,只是醒来后额头又有点热热的。可能是低热反复,但总归,精神好了,病就会好的。 今日柳崇回来的格外晚,而且在她睡着后,连李弯和冯钧顺也都不见了。 福豆醒来发觉一个人都没有,又跑去看房在冰块中间的豆酪。 做这个很费功夫,缺一分少一分它凝固得都会不漂亮,口感也会略差。豆酪清新些,有甜味但入口主要是甘,不像乳酪和熬糖那样腻,吃下去身体无压力,干爹一定会喜欢的! 心里想得美滋滋地,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于是乖顺地站到门口迎接,望见柳崇进了大门,甜甜叫:“干爹!您回来啦!” 柳崇面色僵硬,负手入内,在桌前站定,眼睛直直盯着豆酪。 福豆瞧他眉头拧着,不知是今天内侍省出了多大的事,惹他不高兴了,于是帮他将筷子拿起来,举起递到头顶,笑吟吟说,“儿子今日做了豆酪,鲜嫩凉爽,入口即化,您尝尝吧!” 柳崇盯着半晌没说话,福豆有点纳闷,抬眼觑他,余光扫到冯钧顺和李湾也一脸严肃站在门外。 福豆忽然觉得屋里冷嗖嗖的。 “又给咱家做了吃的啊,你还真是有心呢!”柳崇尖着嗓子睨她一眼,那一眼阴狠都瞥过,福豆看得惊悚,原主的身体立即反应,腿脚开始剧烈抖动。 柳崇一眼就看到了她腿在抖,转身向她欺近,越发尖着嗓音说,“我还什么都没问,你抖什么?你怕了?你在怕什么啊?好儿子?” “好儿子”三字一字一顿,在他锐利嗓音下显得越发恐怖。福豆险些都忘了,他可是杀人如麻的军事太监,虽然不知道是怎么惹怒了他,但他本性就是如此的,是自己前几日误会了他,还真把他当温柔爹了。 福豆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扑通跪下了,心想他这是想起昨晚自己上了他的床,还抱了他,要严厉惩罚了?福豆颤抖问:“干干干爹,是不是外面人惹了您……儿子,儿子帮您骂他们,您……您消消气吧?要不,儿子帮您捣捣腿!” 这上班的火气带回家里来,简直差评,白瞎她的豆酪了。但总得做点什么安抚他的情绪,否则还不知他要怎么拿自己发泄怨气。 满脸的泪水滑下来,福豆不想哭,一边用袖子抹眼泪,一边仰头望柳崇,口里颤颤说:“干干干爹,您辛苦了,儿子给您捏一捏……” 说着就伸出发抖的手去给他捏小腿。 柳崇余光瞧见她这模样,心里一揪,也痛了一痛,但还是一蹬腿,将他甩开,道:“哼,你也有脸。我看着你也不落忍,你还是自己招了,咱家从轻发落。那豆酪里你放了什么?” 福豆不明白,回说:“就是豆浆,面粉,还有凝固用的酸浆,没、没别的了啊?” 福豆看柳崇根本就不信,更是露出凶狠神色,盯得她浑身发寒,她跪得这么近,闻到柳崇身上那十八种香花的味道,才发觉他是用这种香味来掩盖他身上的血腥味吧! 大太监要杀人了,好在,她提前准备了速效药。只是……现在还没到最后一步。 福豆下意识摸了摸心口藏的荷包。 柳崇这时,一声叹息,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可真让人心疼啊……” 说罢,又将手抽走,无力地向后道了一声,“拖出去吧。” 第14章 冯钧顺摇摇头走上来,都不忍看她。李弯是个直性子,只一心以为福豆要害柳崇,这就怒目而视,要把她提走。 冯钧顺却拦住李弯,自己上前来,准备架着她出去。毕竟福豆做了那么多顿好吃的给自己,他也舍不得让福豆被李弯这武人生拉硬扯出去。 福豆泪眼朦胧,在这当口却好像明白怎么回事了,猛地说:“干爹!我没在豆酪里下毒啊!不信,我吃给您看!” 福豆也不管他许不许,就站起来坐在桌前,用手捞起豆酪往嘴里塞。哼,好吃惨了,只是酸浆或许没全融进去,又或许是她心上酸,一边塞一边哭,吃完了在嘴上一抹,全是豆渣,没全咽下去就 分卷阅读18 欲望文 分卷阅读19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19 说:“干爹您看,我什么都没放,可好吃了,您没口福!” 说完福豆又拿全是豆渣的袖子去抹眼睛,要不然路也看不清了,她心里也是苦涩,还以为陈明晚是个好基友,可惜,他竟是个告密的狗腿子。不过,也不能怪他,他以为自己是用药害人的,他举报的用心还在于救人,只是做基友却相互不信任,不仅不信任,还故意把□□给了她再摆她一道!就算自己能活下来,福豆也不打算和他再有瓜葛了。 她往起一站,一只燥热的手掌却攥住她手腕,将她摁回凳子上,“你没下毒,那毒呢?” 柳崇的声音还是阴沉,但明显比刚才好多了。福豆觑他眼里分明有丝遗憾,肯定是因为好端端的豆酪没吃上,哼,现在晚了! 福豆心想,他已经这么怀疑了,如果瞒,他就会搜身,这下不仅是毒,连带她是女人都暴露了。既然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只能硬着头皮,将胸前荷包拿出来。 她咽了好几口唾沫,稳定心神,“就就就是这个。儿子绝没有想毒害任何人,只是要留着自己吃的。御前伴君如伴虎,那个小内监随随便便就死了,我不想将来受罚,被打得骨头都烂成渣……还不如准备点毒/药,万一谁一不高兴要我难受,我死痛快点多好,干爹,我真的是这样想的啊!”越说越激动了,竟然不秃噜嘴了! 柳崇打开荷包,看了看,能闻见半夏的味儿,但没闻到川乌。半夏、川乌都是毒物,若要害人跑不了这几种配合,但是……害人的□□里还放陈皮?还怕想死的人吞不下是怎的?这陈皮味儿很浓啊!还有一种味儿也在里面,闻着他就讨厌,那是藿香。 他丢回她面前,眉头已经舒展了大半。只是看一回打死人,能让她想到自己也会随时丢掉性命,这又让他不爽了。如果她这么容易死,还要他这个爹干什么?这小怂包真是…… 他前些日让人打二皇子那个小内监,还不是因为那内监蹬鼻子上脸欺负到福豆头上,明摆着也不把他柳崇放在眼里?就算是二皇子,也必须得知道,即便贵为皇位继承人,也得供着他柳崇才有可能上位。 说说,这不都是为了儿子么!柳崇已见惯了烂肉腐蛆、白骨堆山,眼睛都不眨一下,谁想自己儿子却这小可怜劲儿…… “咳咳,你跟咱家说说,你是怎么到那儿看到打人的?” 福豆抽泣着说,“是,是郑押班强拉我过去的……” 柳崇点点头,伸出一根小指抹了抹他唇角,“知道了。”这姓郑的最近可真是无法无天了。 想了一会儿,柳崇又瞥着她,“你不是要吃了那荷包里的药,一了百了么?那你现在就当着咱家的面,吃了它呗!” “啊?”福豆一想,她都这么真情流露了,还是要她死? 柳崇的嘴朝那药嘟一嘟,示意她吃。福豆心跳得厉害,这,她看着荷包,她……她能不吃么…… 哎,这明明是她要留到身份暴露不得已的时候才吞的,现在让她怎么做这个思想准备啊。 福豆又抬眼觑,眼见柳崇对她这个儿子没有半点悲悯,还嘴角衔着一抹笑。果然,他就是个阴鸷可怕的杀人魔。死太监,真的要她死啊! 难道你忘了大明湖畔抱你的嬢嬢了吗! 福豆镇定了一下心神,使劲地想办法拖延,“干爹,您赐我一杯水吧……我硬吃这粉末,咽不下去。” 柳崇哼笑一声,招冯均顺,“拿水。” 福豆脖颈冒汗,见冯均顺拿来了一杯水,又说,“干爹,您还是赐我一碗酒吧,酒能壮胆……要温的!” 冯钧顺很快把一碗温酒给她端上来,福豆想,福豆心想,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断头酒了吧。 她把药粉撒在碗里,开始慢条斯理地拿筷子搅和,实际上腿是一个劲地在桌下抖。她思考的时候腿就会抖,越是思考得焦急,抖得就越厉害。 柳崇盯着桌子越来越颤,说:“你干什么呢,药是你自己拿来的,想死也是你自己要死的,是要耗咱家的时间不成?” 福豆夹住腿,呵呵两声,仔细想了半天,也只有唤起他的同情留恋这一条路了。能不能行就不知道,试试吧…… 她泪眼汪汪瞧着他,“谢干爹教养之恩,儿子知道,爹爹爱吃甜的,等儿子去了,您可能再也尝不上儿子的手艺。不过不吃糖也好,吃多了,伤肾,若您往后看着糖,能想起儿子,儿子就心满意足了。儿子先去了,干爹往后健健康康,福寿绵长,没事千万别来看我……”说完用颤抖的手,端起碗。 想了一会儿,又放下:“干爹,要不,咱再给您做顿点心吧!” 柳崇冷笑:“不用,喝吧。” “干爹,您还是让我出去喝吧。喝完了,我死外边,别脏了干爹的屋子。我想领一副草席,然后我可以自己走到乱葬岗,我自己拿草席裹一裹,别人也不用为难碰我晦气……嘤嘤嘤!” 柳崇叹一声,“你自己还什么都能办得了。” 福豆觑他,这是同情了?她有希望了? 福豆再加把火:“嗯,不给别人添麻烦,更不能让干爹看到我这副难看的样子,到时候您就想不起儿子的好,想不起儿子在门口等着您……想不起儿子给您洗脚,想不起儿子在您床头,您以后孤零零的,儿子真的放心不下啊!”说完又鞠躬要走,柳崇一把又攥住她手,把她往回一拉,她这么前倾跌过去,正跌在柳崇怀里。 这下刚刚好,自己这可是个温暖的活人啊。福豆心想,反正都抱过一次了,再抱一次也无妨,说着就抱住他腰大哭:“爹啊!儿舍不得您啊!”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冯均顺那家伙都抹了抹眼睛,李弯都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了。 柳崇摸了摸下巴,思虑半天,“你喝吧,喝完了再说。” 福豆着急,“干爹我待会儿七窍流血,把您裤子再弄脏了。再说,我这样被看着,死得多不好意思,您给我留点体面行不行啊?”先让她出去躲一躲,做一做心理建设行不行,她真的没有勇气,得多唱几遍才能借到啊。 柳崇是越看她越逗,可这逗中又感觉到她的绝望,自己又心疼了,跟被啃噬了一般,听她越扯,越是苦笑她个糊涂蛋。 福豆半天没听他再说话,知道自己这是彻底演砸了。那就这样认命吧。 她松开了手,跪坐着,呆滞地望着那碗药。唉,希望这碗喝下去立即从现代或者另一个穿越者身上醒来,如果可以正好穿越到一个在吃海底捞的人身上,那就更好了。 福豆抱起酒碗,一口闷进去,闷完了,心想这药也是奇怪,味道怎么这么熟呢,但一下也想不起来是什么味儿,反正喝完了,自己又抹干净脸,这回理都不想理柳崇了。死太监,永别了! 柳崇却忽然将 分卷阅读19 欲望文 分卷阅读20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20 手揉在她脑后乱发上, “行了,也别死外边,你就死这儿吧。” 他将她的头摁在自己腿上。福豆酒精作用下心通通跳,心想这个“这儿”,就是他的腿?他还真是稀罕了,既然这么舍不得儿子,干嘛不让他活着啊! 也不知是酒的作用,还是药的作用,一喝下去从脸到脖子都发热,过了会儿是越来越瞌睡,这大概就是死的感觉吧。 福豆的脑袋很快耷拉在他膝上。柳崇一低头,他裤子上一堆鼻涕眼泪和药酒,味道实在发冲,他这有洁癖还得熏香的人,内心是承受了多大的膈应。可这就是想摸着她头是什么意思…… 他见福豆睡着了,低声对冯钧顺、李弯说:“都下去吧,带上门。” 冯钧顺还有点纳闷,但也不敢置喙,就和李弯退出去,把门合上。门一关,柳崇便听到福豆在他膝盖上打鼾的声音,低头,见她口水也沾上去了。 柳崇没动,只摸着她脑袋的那只手,向她脑后垂了垂,垂到脖颈处。 手指肚触碰到她那嫩滑弹软的脖间肌肤,软发绕指,让他心上也一痒。 他是怎么了……总感觉身子有些不同以往地回春,只能长吐一口气,就保持这姿势一动没动。 坚持了许久,他也倍感无聊,但又不想把福豆挪开,眼睛于是盯着桌上还剩下一小块的豆酪,按道理,皇帝只动过一筷子的珍馐他都死也不会碰的,现在倒好,鬼使神差执筷捞起豆酪来,又新奇又抗拒地放入嘴里,那清新微甜的味道入口即化,舌尖微感酥麻,随后,这酥麻就在身体里到处乱窜。 虽然他在努力恢复,的确是有将来成家的意思,这在本朝内官之中实属常事。但之前也曾尝试过,无论面对女子还是春宫本,都如死灰一般不见起色,但今日却明明觉得身体发硬,和以前不一样了。复燃之兆终于出现?还是因为自己认的……儿子? 这不对,很不对! 福豆的头睡着睡着突然一歪,把自己给惊醒了。这一醒,昏沉中看清了柳崇的侧影,心想,这是没死啊,还是又穿回来了?刚才难道不是真的回去吃了海底捞,而是做梦? 福豆仔细一回想,不对啊,她这是吃了假药了吧!竟然没死成,那这下柳崇觉得受到了感情欺骗,岂不是会恨得牙痒痒,要把她给煮成螃蟹?! 完了完了完了,福豆额头开始冒冷汗,她见柳崇蹙着眉头闭着眼睛,喉头耸动,不知道在深思什么国家大事,于是悄悄地把下巴挪开他腿,又去瞧刚来时候就看好的那个案几的尖角。但是看着真让她下不了决心。 柳崇忽然一睁眼,瞧见福豆战战兢兢一双眼睛瞪着他,闷声说:“醒了?” 福豆既尴尬又害怕,低头窝缩着发抖:“干干干爹,儿子吃了假药了,儿子真的不是存心的!” 柳崇轻笑一声,食指骨节碰碰自己嘴唇,睨着她若无其事地说,“你喝的那是藿香正气散。给你药的这人,是个真朋友,怕你走上歧路,才说成是毒/药哄你的。” 福豆一愣,兑了酒水的藿香正气散,那不是藿香正气水吗!我去你的个陈明晚,竟然哄她要死要活的地喝这玩意儿?! 不过如果陈明晚给他的是藿香正气散,那他就没道理到柳崇这里举报她,那也就是说,举报她的另有其人了?那是什么人盼着她死啊…… 柳崇这时候终于能站起来了,一站,腿都麻了,只能在原地又停留一会儿,于是咳咳,“行了,我今天错怪你了,你闹了一晚上不嫌累?回你房里继续睡去吧!” 福豆还没缓过劲来,愣愣地从地上想爬也爬不起,只能翻身一个躺下,这才舒服了。但要想回去,那除非有人把她抬上床才行。 柳崇看她就这么四仰八叉,喉头一动,想扶,又膈应,直接一跺脚叫道:“你就在这里橫吧!还不是仗着咱家……仗着咱家……嘴馋?” 福豆险些没吐出藿香正气水,原来只要干爹馋她的甜食,就可以让她为所欲为啊!福豆抬了抬脑袋,眨巴眼:“干爹,我这实在是起不来……” 柳崇哼一声甩袖负手,“行行,你记住一点,你只要好好对我,这大内谁敢动你,我都不会让他们好过。以后不要畏缩人前、寻死觅活,让我跟着你难受!” 福豆最近已经揣摩出来,他说“咱家”的时候,就是跟她还疏离,说“我”的时候,就是跟她真亲近,这说话间忽远忽近,跑来跑去,是真着急了。 福豆弱弱地点头,想了一翻词认真说:“干爹您是参天大松,儿子是小松鼠,得您庇佑而不自知,不感动,不回报,就知道惹事生非,儿子实在是蠢笨!以后一定背靠您,仰仗您,逢人就告说欺负我得看我爹!绝对不再怂包了!” 柳崇本懒得听她阿谀奉承,已然走出几步,听到最后却又深吸一口转身回来,将福豆从地上捞起,扔床上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是男人,就要硬!昨天晚上改了12章后半部和13章前半部,加了很重要的糖戏,注意清缓存再看下~ 求收藏求书签啊啊啊求评论各种跪求! 第15章 昨晚上,刘十六正盯着人在梅渚一带除水草,到了莲季了,底下盘枝蔓节开始蹭蹭蹭占领水面。 正是晚上宫门快落钥,天已晦暗,他在岸上四处走了走,看见从雪浪亭向万岁山的方向去了两个人,人影有些像二皇子和薛琦。 刘十六好奇跟了过去,他们正好走在太湖石前面低声说话,只听二皇子说:“我抓住了那柳大耳的把柄!那柳大耳儿子在御药院取了毒物,不知是作何用的。” 柳大耳是柳崇的外号,二皇子、薛琦一派天天聚在一起说他那招风耳多逗。 薛琦问:“此事确凿?” 二皇子得意:“我在御药院的人从墙缝里亲耳听到,立即就来禀报了,只差还没检验库房,看那陈明晚到底拿的是哪几味药。” 薛琦笑道:“他拿了什么根本不重要……二大王,咱们可告柳大耳意图毒害天子啊!就算他没有这个意思,你只尽快让侍卫去搜,找出藏毒证据,再将那陈明晚屈打成招,再加上咱们的眼线,便又有了两个口供,坐实了柳大耳的谋逆之名。就算一切不成,侍卫也只是防患未然,紧张过度,陛下不会怪罪,更不会知道有咱们参与,只会怀疑柳崇是不是真多存了这个心……” 二皇子简直要高兴地把牙咬碎了。他前日被那殴打场面吓得爬也爬不起来,招了美人侍奉都不举,今日终于可以彻底报仇了! 一阵风吹过假山,那太湖石缝隙里发出嘘嘘声,刘十六听得冷汗涟涟,不敢再听了,回想福豆之前跳梅渚,好像就是想轻生。他记起福豆那些时日的确是萎靡不振的。现在再听到她去求毒 分卷阅读20 欲望文 分卷阅读21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21 /药,这是又要自杀啊!他得赶紧报告柳崇去,一来不能让福豆真的自尽,二来不能让二皇子、薛琦得逞。 柳崇当时还在福宁宫和皇帝下棋,临时被叫出来听说了这事,面上一凛。 本来他就军功进位回来不久,皇帝还没全然对他放心,这不管他被设计成不成功,都得让皇帝对他起疑,他们这一步还真是出其不意,若刘十六不来告密,自己便被动了。 眼下只有从皇帝身上入手,让他相信自己没有反意。但又该怎么让皇帝相信? 他心思急转,告诉刘十六,“你去我偏阁告诉冯钧顺和李弯出来锁了院门,谁都不能进去。随后走回宫内急急对皇帝道:“官家,我儿子自尽了!” 元玺帝执棋子的手一滞,还是放在他该放的位置上,皱眉说:“因为什么?” 柳崇口上悲戚地说,“这原因就不知了,可他是我儿子,又有谁能把他逼成这样……官家,您容我先回去处理这事,看救不救得来!” 他这么一说,皇帝肯定要想是谁能惹得起他,自然就能想到二皇子刚公然在御前欺辱福豆的事。 果然皇帝道:“那畜生,竟然还要人逼死?” 柳崇心知皇帝已经先入为主,若有人要拿藏毒来嫁祸他,皇帝多半不会信了。 柳崇假惺惺垂泪,皇帝说:“你快去看看吧!” 得了准允,柳崇才退出福宁宫外,率先唤了值班的侍卫班子和他一起回偏阁作证。他心里亦有焦急忐忑,这二皇子认为福豆拿毒绝对不是凭空想象。至于她想要做什么…… 到了偏阁门口,冯钧顺和李弯正在门口守着,柳崇低声问冯钧顺:“福豆在里面做什么?” 冯钧顺一看这阵仗,知道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急忙在他耳根小声说:“看厨房冒烟,飘豆香,她是在做甜品了。” 柳崇心想,福豆这儿子还有闲情做甜品,那定不可能要轻生,但做了甜品还不是要孝敬给自己吃?若真拿了□□,是要毒死自己吧!只是,自己又有哪里对不起他?! 他憋着闷气,酸酸地对冯钧顺、李弯说:“你们跟我进来。”随后故作悲伤地,对今天值班的侍卫押班林冲道:“林押班,先允我去里边看看我儿子。” 林冲点点头,柳崇便朝内大喊:“儿啊,可不能让白发人送黑发人!爹来了!” 说着便带着冯、李入内。 见这悲戚的见证自己儿子自杀身亡的场面,众人自然不便打扰这最后的送别,就在外面等着。 刘十六握着的手一直抖,当下还想着福豆这可怎么办。他这告诉柳崇,救了柳崇一命,希望柳崇看在他这老脸上也饶了福豆啊。藏毒但没投,福豆最多是个未遂,只要福豆没存杀柳崇的心思,应该是没事的。 等了许久后,冯均顺出来说:“福豆抢救及时,把药呕出来了!没事儿了。” 冯均顺瞧着那殿前司今日值班的押班林冲说:“林押班,您看要不要进去看一眼?” 林冲抱拳:“既然人已经救下来,那就不进去打扰了。” 三班使臣任免都在柳崇宣徽院管辖下,他不会再进去,自然就这么回去和皇帝禀报。 冯钧顺却又踢醒他,“林押班,大官交代了,你若待会儿回去路上遇到疯狗,可得拦下,别让疯狗去官家那里乱叫。” 林冲细细一想,答应后便带人走了。 刘十六却着急:“那福豆呢?” 冯均顺嘿嘿一笑:“他和大官在说话,正准备睡下了。也不早了,刘勾当快回去睡一觉,明早过来领赏吧。” 刘十六松了口气,又一愣:“领赏?”他莫名奇妙,但见冯均顺也已经回去了,他只能等明日再来才能知道了。 另一边厢,二皇子的人找了殿前副都点检郑太尉,让他先斩后奏搜捕柳崇偏阁,还又给了他一包砒/霜,以免他在阁中没有找到,好用来充数。 这郑太尉还在宫门府衙和几个统领大快朵颐,这时候才和统领们擦干净嘴、去了酒味,从府衙到掖庭柳崇住处去搜去了。 正在回去的林冲,看到郑太尉和高级统领带着若干人马气势汹汹前来,当即走出去抱拳:“太尉,小的刚从柳大官那里来。福豆服毒自杀未遂,已经被救下了。” 郑太尉愣了愣,“你怎么会……” 林冲道:“既然太尉来了,咱们就一起去禀报吧,官家还等着问我结果。” 郑太尉身上还藏着砒/霜,哪敢现在去面圣。本来他是要先斩后奏,但现在林冲已经被皇帝派去过了,自己没道理再去搜,这,这下陷入僵局了。 郑太尉:“这面圣……我就不去了吧?我只是听说今夜有异动,这才出来巡视。” 林冲道:“那小的恭送您回去。” 说着一鞠躬,作出个请的姿势,那郑太尉自己身上藏了毒,也不敢多留,只能在他目送下,灰溜溜回府衙了。 外面乱糟糟,柳崇倒是在自己儿子跟前,睡得挺香。 早上柳崇起来,看到福豆正在厨房忙碌,心说这小子怎么突然转了性,起这么早了? 一低头看到桌上的葱花蛋饼、枣糕、果浆茶水,柳崇心情别提有多好。 不就是抱他上了个床么,用不用这么感恩戴德。柳崇吃完拿小帕子擦了擦嘴,一边擦还一边兀自哼笑。 福豆端了碗豆浆出来,陪笑道:“爹,您该吃早饭啦,吃好再去上朝,精神倍儿棒。” 冯钧顺朝里面桌子一看,好香啊,希望大官吃剩下点,好让他也尝尝小福豆的好吃的。正想着呢,一抬头看,怎么大官只穿着中衣就坐下啦! 冯钧顺溜进来:“大官,先让小的服侍您穿上朝服啊。” 柳崇看也没看他,“不用你,出去吧。” 什么什么?穿衣服都不用他了? 果然便听柳崇说:“福豆,待会儿你给我更衣。” “啊?我?”福豆偷言望向外面,果然,冯钧顺正在恶狠狠带着醋意盯着她,于是忙说,“还是让钧顺来吧。” 柳崇斜眼:“蹬鼻子上脸了?你爹是指不上你这儿子么?” 福豆嘿嘿:“指得上,我是怕钧顺吃醋。” 柳崇咳一声,“穿鞋还让他来。” 福豆只能答应了。他吃完后,便拖着木屐走回床前,拿起挂在床上的十八香香笼递给福豆,“在我朝服上滚几遍。” 福豆捧起他的紫色朝服放在榻上,依言拿香笼给他熏滚了一遍,说:“干爹好了。” “来吧。”柳崇深吸一口气,仰了仰头,闭上眼睛,翘首以盼福豆给他穿衣。 福豆好在有原主的记忆,穿衣系带还是掌握的,动了动脑筋给他穿上,腰束大带、革带,挂好了玉和鱼袋在上面。最后发觉领口还有个扣子没系,福豆伸手上去到他脖颈,免 分卷阅读21 欲望文 分卷阅读22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22 不得手指骨节触碰了他下巴。他下巴上长出了些许胡茬,扎得她痒痒的。 柳崇睁开了眼,福豆咯噔一声,小心翼翼觑他。 “继续。”柳崇这回不闭眼了,就盯着他在自己脖颈用手摆弄。福豆觉得手有些酸,但这个扣口是真的太紧了,塞不进去,只得踮起脚尖仔细看着,把扣往口里头塞。 这下更完蛋,福豆一垫脚,自己额头刚好碰在他下唇上。 柳崇唇一颤,微微张开,吓得福豆慌神跳后一步:“干干干爹呐,王押班要我今天早点去殿上呢,我我我先走了呐!” 也不知道自己慌什么慌,方才自己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可以解释呢,但万一他动怒呢,万一这是柳大太监的初吻呢?又或许他根本就没注意到,平时冯钧顺肯定也总碰他的吧,这是失误而已自己这么害怕干什么啊! 福豆心想这一定是原主的身体又作祟,不过怎么自己心里跟着忐忑不安呢。反正她得赶快离开,说着就已经逃窜出门了。 柳崇还在思索,人却已经跑了,这时候冯钧顺过来报,“刘十六来了。” 刘十六和福豆前后脚,但一个从后苑来,一个去殿前,愣是没碰到。 他一进偏阁,看见柳崇红光满面,福豆却不在,心里还有点慌。 “大官,福豆他……” 柳崇挑眉:“福豆啊,昨晚咱家以为他要杀我呢。” 刘十六一听,吓得扑通跪下,悲戚说,“大官啊!我的老命不值钱,您随便拿去!可是福豆他还是个孩子,您可别跟他计较啊!”他直接扑在地上就要磕头。 柳崇不太愉悦,这刘十六还敢冒着生命危险来给福豆分辨,这得是对福豆有多好? “咱家自己儿子,怎么劳刘勾当给他磕头,这倒像是你儿子了。”他睨一眼刘十六,“刘勾当请起,厨房还有福豆做的早点,咱家让钧顺拿出来给你吃,看你这瘦弱的,从前福豆没给你做过吧?” 刘十六这战战兢兢,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是,是没怎么给小的做过。” 柳崇喉咙耸动,低声说,“这还差不多。”随后他开始说正题:“最近咱家准备整肃御药院和垂拱殿那些不干净的人,到时候有了职缺,就填给你。不过你资历还不够啊。最近河北路和熙河路在给晋王大军调动粮草,咱家提拔你出去监军这两路粮草调动,你立了军功,咱家也整肃清楚了,你就回来补缺吧。” 御药院有二皇子的内应,他是肯定要肃清了,而且他还准备抬举一下那个叫陈明晚的。这垂拱殿他要整的是姓郑的,姓郑的去了之后,少一个押班,他就让刘十六来填了。 刘十六一下没回过神,这两件事跟他说是啥意思。“那福豆?” 柳崇撩袍站起,瞥他一眼,嘴角带笑说,“他好得很。对咱家儿子好的,咱家绝亏不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嗷收藏啊!再涨涨吧! 另外,爱我你就留留言^_^…… 第16章 福豆在垂拱殿门口站着,今早身旁换了个不相熟的侍卫,让她略落寞。一问才知道,殿前司从昨天开始给林冲换了岗位,他变成巡逻的了。落寞归落寞,为了让自己的前台生涯丰富多彩,福豆于是开始勾搭这位新侍卫说话,“你叫啥,家中几人,父母健在,可有娶妻?你喜欢吃啥,幸运时辰是哪什么时候,生日哪天啊出去玩,一起去吃烤鸡/吧!” 突然感受到远处冷嗖嗖的眼神,前方一排巡逻队伍走过,为首有个黝黑的少年,不是大居朝古天乐又是谁。 林冲走到阶下,面无表情地对两人说:“大殿之前,肃静,不要交头接耳!” 福豆撅嘴,心想这人管得真宽,前边那么大的广场,那么多殿那么多人,非要盯着她这块儿。 旁边的新侍卫不敢和她说话了,福豆狠狠地瞪了林冲一眼。 林冲不以为意,继续巡逻去了。 下朝后,皇帝一脸严肃来到垂拱殿,一看见福豆,停下来,说:“你这孩子,尽让你爹操心!” 福豆一愣:“官家,您是指……” 皇帝道:“你不想活,不是要你爹的命么,索性你没事!你是不知昨夜你爹在朕面前哭成了什么样!” 哭?昨夜柳崇回来,那阴鸷要杀人的模样,您是不知道哩。她估摸这又是柳崇跟皇帝玩什么苦肉计,还提到了她罢了。现在她这个儿子,都成老爹在皇帝面前的好谈资了是吧。想想看,两个爹在一快儿,你一言,我一语,一起痛陈儿子有多难养,多心酸,再一起骂儿子,多痛快。这君臣关系就这么变稳固了。 皇帝拍拍她的肩膀,叹了口气,有诸多感慨地进去了。 过了片刻柳崇过来,站在她旁边重重咳了一声,生怕她没看见似的。福豆猜测,他应该是没注意早上那个不像吻的接触吧。不过作为一个爹,亲亲宝贝儿子,好像也很正常呢。 等福豆宣报完毕,柳崇好像很不情愿地进去了,福豆见他没提,那就应该是翻篇了。过了一会儿二皇子也来了。 二皇子可是没睡好,兴奋到了大半夜,就等着郑太尉的结果呢。结果到了早上,什么事都没有,那姓郑的安静地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方才上朝时,柳崇就斜睨着他笑得险恶,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样,二皇子简直咬牙切齿,一看到福豆,就想上拳头。 福豆大叫:“二大王到!”然后认真地对二皇子说,“干爹比我亲爹都亲,干爹最讨厌别人欺负我了。” 二皇子哼一声,“连你个小东西都能在我眼前得意了?”说着又想上手,后边薛琦忽至,抓住他手,说,“嗨呀,二大王,咱们里边说。” 说着,薛琦将他拽进去说话。 福豆的招风耳派上了用场,似乎听见他们说,“留着他不就等于抓住了蛇的七寸,”这话不知道是说谁的,如果说的是她,福豆呵呵一笑,自己可没那么大能耐,柳大杀星说让她死,可一秒钟没带眨眼的呢。不过如果她把柳崇晚上叫娘的事说出去,那才叫抓住了蛇的七寸。柳崇的七寸,绝对是他娘。 薛琦进去没一会儿就又出来了,里面只剩下柳崇和二皇子,这时今日当班的王押班叫他进去,说是皇帝叫他的。 一进去,便见二皇子灰头土脸低着头,福豆心想他一定是挨了皇帝骂了。等到她过去鞠了躬,便听皇帝说,“朕已命御厨房准备了今天中午的膳食,咱们两对父子去宣和殿,一边看教坊杂戏,一边吃;吃完陪朕去马球场子打马球,朕也有些时日没碰球杖了!” 福豆心想,还别说,这原主过去在家里还真骑过马、打过马球的。她爹原是旧朝臣子,虽然后来被全家发配,好歹她过去还是沾了光的。 不过,和皇帝、皇子、干爹打马 分卷阅读22 欲望文 分卷阅读23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23 球?呵呵,她一个小太监敢打谁啊,这三个人打她还差不多。 但是吃午宴她是愿意的! 柳崇有些为难地对着皇帝星星眼,“官家,您日理万机,还有这两排奏折要批,二皇子也要读书,可不能让御史说咱家带着您玩物丧志啊。” 这楚楚可怜,又盈盈一笑的面孔,她快看不下去啦! 皇帝回道:“柳卿,你只陪朕玩一下午,朕绝对不让人说你,行不行?” 柳崇勉强点点头,“唉,既然官家执意,那咱也没别的办法。就玩两个时辰罢。” 福豆和二皇子看得目瞪口呆:这,这演的是什么戏码?确定不是妻管严? 中午两个儿子陪着两个老子去了宣和殿,皇帝特特给柳崇和福豆赐座,面前案几上,摆上了真正的琼浆玉液。福豆坐在二皇子正对面,二皇子对着她龇牙咧嘴。 奏曲的一煽情,皇帝拉着柳崇的手,微醺道:“大官,你是朕的一条臂膀,朕没了你不行,朕这儿子没了你,更不行啊。”说着说着,竟跟着曲子有些潸然泪下。 柳崇没办法,也只得道:“官家休说如此,咱定当竭尽全力,辅佐天家。” 皇帝这才情绪缓和了些。 福豆是终于看出来了。皇帝这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怕柳崇不站在二皇子一头,反而跟二皇子作对,所以才组了这个局,动之以情让柳崇支持他儿子。这老父亲为了蠢蛋儿子的一番苦心,还真是让人有点感动呢。不过柳崇其实说的很保守,不知道皇帝听出来没。他说的是“辅佐天家”,可没说是辅佐二皇子呢。谁当上皇帝他才辅佐谁,这家伙太奸猾了,这不是哄骗乡野武行出身的皇帝么。 这弹奏的教坊曲艺家,是越弹越煽,福豆一手抓着鸡腿往嘴里塞,都忍不住想为鸡腿哭泣,恍惚间抬眼望见对面的二皇子,他也抓着个羊大排在哭呢。 两人目光一交汇,二皇子立即对着她撕扯羊排,福豆浑身一哆嗦,又想到柳崇昨天的教导,于是也猛地咬鸡腿,大口吞咽。 说起来,二皇子也只十七岁,还有三年才及冠,比她才大两岁。这个年纪叛逆也正常,但怎么就被教成了一副混混模样? 皇帝突然此时动情地讲道,“朕的儿子当中,开京最像朕。胆大、顽劣,不为母亲族人欢喜,朕遂只好乡间游窜,聚起一堆乡儿,收保费,后来收归厢军,摸爬滚打到了今天……” 福豆一听,闹了半天,皇帝就是街头霸王起家的啊,带着一堆本地混混收保护费,惊动了官府把他们给收编了……要说这古代敢篡权夺位的帝王,多半不是受孔夫子教育的知识分子,可是王朝一旦建立,接下来呢?这种人又不适合了。 柳崇被皇帝敬了好几轮,两人眼睛通红抱头哭泣,让两个小的看得一脸懵逼。 这时候底下内监过来说:“奴婢们扶陛下到后殿歇息。” 几人扶着皇帝下去了,二皇子也不敢怠慢,跟着过去侍奉,只是不免走的时候又恨恨瞪他们几眼。 福豆起身到柳崇身旁坐下,扶他肩膀说,“干爹喝多了,我也扶你回吧。” 柳崇此时支手扶额撑在案几上,合着眼小憩,听到她说话,没有睁眼,伸出另一只手从桌下准准握住了她的手掌,低声带着醉意说,“官家未许我们回去,我们不能擅自离去……你就在这儿陪我会儿,等官家醒。” 也不知道他闭着眼怎么就能一把抓住她的,她此时突然想起一首歌“小手拉大手”是什么鬼? 福豆想抽回来,一使劲,他也使劲,两人的手在桌下角力,福豆肯定是角不过他呀,只能给他拉着了。 就在殿内坐了半个时辰,她这脚都麻了,柳崇醒来,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拉着福豆,手里那柔软的手掌和猫垫一样,温热又舒服,眼见皇帝也没动静,于是又装一会儿睡,再拉一会儿。 老子拉小子也没什么不可以,谁家娃不是拉大的。柳崇觉得理所应当多拉一会儿。 福豆的手已经出了好几层汗了,可是她能说什么呢,反正一只手拉着她,她另一只手还能吃,柳崇方才光顾着陪酒,桌上根本都没动了多少,瓜果还有好几盘呢。 又灯了多半个时辰,皇帝那边有了动静,终于是被二皇子和小内监扶出来了,皇帝道:“朕醒了酒了,柳卿,咱们现在就去马球场子。” 柳崇笑着一把抛开了福豆的小手飘了出去,握住皇帝的大手,“官家,今日马球想怎么比?” 皇帝道:“便让咱们老的为左军,小的为右军比一比,看看到底是青出于蓝,还是老当益壮!” 福豆一听,这还得了?那家伙还不把她唾成筛子啊!奶奶的,她才不跟他一队呢! 二皇子也瞪着她,大叫说:“爹爹,我不跟她一队!” 皇帝哼一声,“这儿没你说话的份!你下去换衣裳,换好了咱们就下马球场子,今日你若是敢输,打断你的腿!” 福豆哼哼奸笑一声,怕了吧,让你橫,打断你的腿哟! 柳崇这时却给了她一个“醒醒吧,你也捞不到好”的眼神。 果然,下一句皇帝便说,“福豆,要是开京输了,你就给他当个书童吧。” 福豆浑身一个激灵:不,绝对不会的! 作者有话要说: 论福豆和二皇子怎样精诚合作 例行,还没收藏或加书签的来一个吧。 评论在,我就在。以后更新在下午六点。 第17章 这时候的马球运动又叫做打逑。马球土场子上东西有两扇高高的彩门,彩门中各有一小洞,左右军双方骑在马上,谁先把球击进自己队的球门就算赢。福豆看那门洞也忒小了点儿,这投射技术得多精准啊。 福豆和二皇子换上了相同的绿袄,一起带了绿帽,皇帝和柳崇都换上了红袄红帽。 一出来,柳崇便昂着下巴朝福豆咳嗽了两声,福豆心想,他今天怎么老是咳嗽,于是关怀道:“干爹,您病了?” 柳崇正要说话,二皇子从旁边窜出来,一把摘下她头上的绿帽要打她,福豆只好撒腿逃跑。 柳崇看这两个青葱少年一个追一个跑,心下莫名不爽利。大概是觉得自己老了?竟不能如他们这么跳脱? 天驷监的内侍将精心挑选的四匹马拉上来,柳崇和皇帝“夫妻”双双把马上,拿着球杖先去场子中间热身去了。 福豆一看皇帝和柳崇这风驰电掣的架势,她根本是药丸。 皇帝是没成想让他们赢的,这分明就是要让二皇子和她一块儿磋磨,这场马球其实就是政治教育课,因为有柳崇在,二皇子更容易感觉到受挫心理。皇帝这是要把二皇子的颜面彻底打趴下,顺便卖柳崇个好,让他消气。 至于自己,自己已经有幸和二皇子一 分卷阅读23 欲望文 分卷阅读24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24 起打球了,这已经是无上抬举,柳崇当然还得给皇帝感恩戴德了。 她执了球杖,一上去歪歪扭扭了半天,被二皇子看在眼里便咬着牙叫:“怂豆,快过来!” 神他娘的怂豆,会不会好好叫人呢。但是福豆还是怂怂地过去了,这身上要挨他一球杖可得疼死。 二皇子竖眉盯着福豆,“本大王打逑可是京中第一,就是官家带着五个人也打不过我一个人,你就跟在本大王后边观战,别挡了本大王的道!” 福豆道:“好好好,小的绝对不挡山大王的道。” “你说什么?”二皇子举杖就要朝她打下,福豆一怂低头,突然从福豆头顶飞过一只彩球,正正砸在二皇子的脑门上。 这时皇帝已经开球了。 开球之后,皇帝便飞奔而至,球从二皇子的脸上落地,二皇子急忙抢断,带球狂奔。 福豆自己故意落在后面,生怕影响了二皇子的行动轨迹。柳崇骑在马上也十分悠闲,腾挪有度不会被落下,适当时机还能抢断过来做几个传球给皇帝,让皇帝深感满意。 二皇子果然很神猛,确实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之勇,几次三番都能从皇帝熟手下抢过去。不过柳崇却也不是盖的,总能截断他,他真正是遇到了对手,形势十分不利。 福豆每次看着二皇子就要进球了,柳崇总是阻挠,心中不快,干爹这是真要把她输出去的节奏,难不成男人碰上比赛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二皇子这时纵马带着球跑过来,贴近福豆时说:“你给本大王去挡住门洞,无论如何都不许动。” 福豆心想,不就是当守门员么。但还是不大高兴他的语气:“动了待怎的?” 二皇子已经又窜出去了,回头道:“动了我敲死你!” 原主的身体又不自然地抖了抖,福豆镇定住昂起下巴,他当着官家的面,根本就不敢。但是输了就要当他的书童,福豆太知道这件事的严峻性,只好乖乖踢着马腹惨兮兮的堵在了自家的球门前。 又是一轮土场子上的狂奔追逐,皇帝抢断到球,正要射出去,一瞧福豆凝眉道:“你这是干什么?” 此时他球帐子底下欢腾的彩络藤球已经滚到二皇子马蹄边了,二皇子举帐就是一个猛射,球,进了! 福豆一看,情不自禁地高举拳头欢呼一声,皇帝哼道:“你还敢在这儿挡?”说着抬手抢球,就是往福豆身上砸去。 福豆用手背捂住了脸,正巧的彩球就砸在她手背上,手背火辣辣地疼。只听二皇子高声道:“好!” 福豆放开手一看,二皇子还真的满脸赞赏,是真夸呢。“继续守着!”二皇子说完低头,聚精会神地,继续跟他老子划拉抢球。 福豆把眼睛朝柳崇瞧去,突然发现柳崇也到了对面彩门前,替皇帝守门去了。 不对啊,干爹,你应该帮我啊!福豆心里呐喊。不过柳崇显然没听见,二皇子射出去的球,都沾不到他的身,就被他气定神闲地用球杖击打开了。他这是把球当战场上刺来的剑、砍来的刀了吧! 说时迟,那时快,皇帝突然抢断了他儿子一根球,向福豆冲来。柳崇也离开球门过来。 眼见皇帝一根球朝福豆的马砸过去,砸得马乱跳逃开,而球滚在了柳崇脚下。 福豆心中呐喊,干爹啊,快把球给二皇子啊! 柳崇依然漫不经心,在那彩球上轻轻一挑,彩球拔地而起,径直飞入门洞去了。 干爹,您这是要将我拱手让人啊!福豆一生气,朝着二皇子高挥双手:“二大王,咱们还有机会!加油干啊!” 二皇子得到鼓励,大喊必胜,随后冲出去再次抢夺。现在形势抖转,变成柳崇和二皇子在争球了。 二皇子拼死拼活,终于得到一个机会,抢了球奔至对方门前要挥球杖,突然发现皇帝堵在了门前。 “爹爹你这样……”就算是儿子也不敢直击皇帝啊。 皇帝得意一笑,“柳卿,快快。”柳崇向他莞尔,然后在二皇子地愣怔中夺过球来,到了福豆门前。 福豆已经驱策着马又堵上去了,与柳崇四目相对,用眼神央求:“干爹,我可不想当书童……” 柳崇会意后感叹:那咱家也不能让官家输啊。 柳崇抬手将球击中马腹,马一跑,他又是将球拦下,送入球门。 皇帝拍掌大笑,“哈哈。朕看今日就到这儿吧。” 二皇子从马上跃下,恨恨一摔球杖。福豆才叫一个郁闷呢。皇帝当守门员,这球的确是不能打了。这不明摆着要他们输么。 柳崇对皇帝道:“官家,这一局没打完,还不能就算二大王输吧?” 皇帝道:“确实不能算,改日再接着来罢。不过下次你们也不能赖皮堵门了,若不然,朕也赖皮,谁都别玩了。” 二皇子咬咬牙:“知道了,儿子会好好训练这个怂包,一定能凭着真本事赢了您!” 皇帝心满意足:“这还差不多,那你们继续练罢。”于是便让柳崇扶着下马。 柳崇咳咳两声,勉强笑说,“官家,这玩物丧志,御史们又要指摘二皇子了,还是让二皇子先去读书为好。” 福豆一听“读书”二字就要给跪,于是忙说:“不用不用,奴婢再陪二大王练练,练练……这个著名杂剧《闪灵》里有句词儿,只会学习不玩耍,聪明孩子也变傻,二大王完全不需要整日待在书房读书,劳逸结合,活学活用,这个马球中也有大道理嘛……” 现在她苦一点也比将来天天看着他强。皇帝笑说,“也对,那你们自便吧。”他又指着二皇子,“开京,你若是敢欺负福豆,朕就提前打断你的腿!”威胁完后,拉住柳崇扬长而去。 福豆见柳崇走得时候心里微微发苦,好像还瞪了这边一眼,也不知道是瞪她还是二皇子的。嗯,一定是二皇子。 二皇子将福豆拉扯着面对他,恶狠狠地道:“怂豆,我告诉你,你得给本大王苦练!本大王叫禁卫的马球队过来,陪着你练,听到没有!” 原主身子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听、听到了。” 二皇子实在忍不住拿起球杖,就想给她脑袋一记猛敲,福豆突然叫道:“太史官来了!” 二皇子余光瞟到旁边果然刚跑来了个气喘吁吁的太史官,一看就是被皇帝叫过来监视的,长得一本正经,手里拿着笏,跟上朝似的在旁边准备往上记。二皇子这个气啊,只能把猛敲变成轻轻一碰了。 福豆发现这挺好,弱弱地说,“二大王……您是天生就预备着名垂青史的人物,您的一言一行,都会被记录下来的,哦对了前几天您干了什么来着?吐……” 二皇子眼神发乱,突然打断她,大声道:“正所谓,善战者,不怒,善胜者不惧。福豆,你这怂 分卷阅读24 欲望文 分卷阅读25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25 包的毛病,就是因为你不知道如何得胜。今日本大王就给你好好讲讲战策……” 作者有话要说: 说六点的,我竟然,迟了……罪过,评论发红包。大家千万不要离开我哟! 干爹今天不开森。 昨天有人居然想看赵开京同学和福豆豆了? 第18章 在太史官的监督下,二皇子不敢对福豆和来训练马球的禁卫动手动脚,仔细下来,福豆发现这二皇子别的不行,马球的确是值得一夸,训练时不见平时的脑残样,有板有眼,既当教练又当队长。再联想他爱吐唾沫这点,这是国足领袖风范啊,只可惜生不逢时,不然也是一把好铁铲。 大宋有好多位皇帝都是艺术家,让艺术家搞政治实在是太为难他们了,福豆觉得,这大居朝二皇子如果不是对权力有欲望,又被皇帝和朝臣赶鸭子上架的话,专心搞体育运动也是一只好鸟呢。 到了傍晚,福豆拖着运动疲乏的身体往回走,想到刘十六最近准备出去监军,建功立业去了,于是绕到后苑去慰问他,正好碰上了抱着红绸脚盆来认爹的陈明晚。 两人见面一起过去,福豆这才知道,陈明晚趁她没在,已经主动去找刘十六了。刘十六因为他在藏毒事件中用藿香正气散来救了福豆的事,对他也是喜欢得不行,直夸他重情又机灵,当场就认了这个儿,让他拿脚盆来给他进行洗脚认亲仪式。 去了刘十六那里,福豆参观了陈明晚给刘十六洗脚,洗完后,陈明晚还拿了宣纸,让刘十六把湿湿的脚踩上去,踩出了湿脚印,然后就告辞了爹爹,要立刻回去。刘十六特别高兴。 福豆奇怪,当时她给柳崇洗脚的时候,也没人告诉她要按脚印啊。她追出去问陈明晚,“这是做甚的?” 陈明晚说,“这你都不知道吗,像我们这种人,死的时候要放进棺材里三样东西:第一,割下来的势,有了它,咱们才能死得完整。不完整的人,阎王不放他投胎。我的到现在还保存着呢!” 福豆略感反胃,但是呵呵笑着问,“那要是有的人,丢了呢?” 陈明晚说,“这好办哪,随葬品里放一个假的不就是了?有钱你就用玉势、金势,没钱你用个木势,若连木势也来不及准备,只好手里捏个黄瓜了。” 福豆点点头,太监实际上最看重自己身上这被割的一点东西了。 陈明晚继续说,“第二,亲爹娘的头发。死了之后,什么也不记得,握着亲爹娘的头发,知道你从哪儿来,将来投胎,不投到他们家去。” 福豆疑惑:“为何不投呢?” 陈明晚:“废话啊,都是他们送你来当内监的,怎么,你下辈子还要去他家,再割一回?” 这一点福豆倒是不能怪父母,当时新帝攻入京城,全家被抓,她是唯一趁乱逃出来的。 原主当时以为躲入了一个下水道,顺着下水道往上爬,结果谁知竟然爬进了皇宫里。皇宫同样是一团乱糟,武卫在宫里到处赶人,见她满身灰黑水污,竟把她当做意图逃走的内监,赶回掖庭巷子里和一堆内监挤在了一起。她胆小如鼠,也不敢分辨,等尘埃落定,她就只好以太监身份,在宫里走马上任了。 “第三,干爹的脚板模子。干爹是世上真正将你当亲人的人,死了之后,干爹的脚带着你走黄泉路,你来世投胎去他家,他还会待你好的。”陈明晚说着说着,自己还哭了。 福豆也有点感动,原来洗脚认亲是这个意思。脚走在前头,带着你走生路走死路,这个意义还真暖啊。福豆暗暗心道,回去也要给柳崇摁个脚印才行。 陈明晚又说,“这三样都有,便是世间完满了,就算只是草芥披身,也能心满意足。”有权有钱的太监,用金玉雕脚模子,金玉势,再带上那许多陪葬品。没钱的便是纸上湿湿一个印记,再拿笔勾勒出来,就算草席一裹,这一辈子也无遗憾。 陈明晚急急:“我不能再跟你说了,待会儿干爹脚印该干了,我得回去用墨汁儿染上。 福豆走回柳崇偏阁,见门口无人把手,李弯不知哪去了。穿过前堂进去卧房,门虚掩着,福豆招风耳一听,里面是郭太医的声音:“老夫这治身不治心,针扎了,心还得看大官你啊。俗话说‘臭味相投’,这人和人之间的气味儿,是有相互吸引,这相互吸引,就会有这心慌失措、手脚发软的病症,不是什么大毛病,反而只有这样反复刺激,假以时日,大官才有能举的一天呢。” 是让郭太医来扎针来了。柳崇不知有什么小毛病,隔三差五就会浑身脱光了让郭太医扎针通气血,扎针的确得反复刺激穴位才能奏效……平时一般都是冯钧顺跟着伺候,在卧房里插上门栓。今天刚好门栓没插。 福豆平时也不凑热闹,只是现在心想正好他没穿袜子,自己可以求他摁个脚印呐。这就推门进去叫:“干爹我回来了!” 郭太医突然慌张,将两边床帏一拉,把柳崇遮住,起身勉强笑说,“福、福豆回来啦。” 福豆纳闷,他们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怎么郭太医能慌成这样。 柳崇在里面略是一慌,又很快镇定,拿帕子遮住重要部位,清了清嗓子,:“行了,针也扎完了,郭太医请回吧。” 郭太医收拾了医箱,觑福豆一眼,摸着额头的汗逃走了。她可什么都没看见啊,但反倒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正挠头呢,柳崇阴阳怪气地说,“还知道回来?今日你可玩好了罢!” 福豆老实说,“儿子不想去当二皇子的书童,想陪着干爹,若不然搬出了宫去住在二皇子家宅,就见不到干爹了!” 柳崇哼一声,“别跟我说这些好听的,你还不是怕二皇子私下里收拾你?不过我对你,也是真失望。” 福豆听着他言语还真越发冰冷了,想想他方才在马球场子就狠狠地瞪了自己,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她手脚也跟着发凉,“儿子、儿子做了什么让您失望的事?” 床榻上香喷喷的,她朝帷幔里面看,那纱内隐约看见他卧佛式地向外侧妖娆躺着,除了在那地方遮了点帕子,浑身光着,一眼就瞧见他那肌肉实在的太平洋宽肩线条,还有倒三角腰线。福豆她,她过去,可是舔屏食肉动物啊…… 柳崇突然与她四目相对,绷紧了身子,好像那方才郭太医诊断还需假以时日的东西,瞬间就又活过来了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干爹若隐若现…… 为了让扑街的我有点信心,只是希望大家多冒泡哄哄我,给我留言~新客官别忘了收藏,作者需要动力…… 第19章 福豆盯着他的肉体咽了一口唾沫,心跳加快移不开眼。她告诫自己,大九岁也是爹,要从心底 分卷阅读25 欲望文 分卷阅读26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26 里尊重啊!福豆赶紧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点。 “你还问我你错在哪儿了?我千辛万苦把你放到御前,你倒好,大臣都对不上号,送茶还要官家提醒你,可见你是没用心。现在官家随随便便把你指给二皇子,这说明你根本就可有可无,这样的人,怎么能做我的儿子?” 福豆觑他说得激动,都做起来了,那遮羞布在他身上微微一滑,福豆的眼睛滴溜溜跟着往里瞅,硬是想瞅出什么端倪来。 柳崇继续教训:“你即使不在宫里,三百六十行你也得勤恳精明,做到让别人离不开你。只有离不开你,你才有生存的一席之地!你今日能与官家和二皇子同坐同骑,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他们离不开我吗?但是我告诉你,如果你沦落到了二皇子那儿,你就彻底脱了我的庇护,我再也罩不着你了!” 他越骂越来劲,觉得隔着帘子看不清服抖,就要直接掀开帘子下地骂了,蓦然又想起自己什么也没穿,这才甩了手,恨恨地胸膛起伏喘气。 福豆弱弱地:“干爹,儿子知道错了,儿子一定会努力……” 柳崇哼一声:“你还去和赵开京训练个什么劲,就凭你们,也想从我和官家面前赢球?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拴住官家的心。那杨玉环是儿媳,唐明皇照样抢,为什么?勾住了啊!” 福豆汗,这她是太监啊,怎么勾?但好像柳崇觉得这是一回事。他不会真是按照后妃的标准来要求自己的吧?福豆发了一身鸡皮疙瘩。 正好这时候冯钧顺进来了,手里端着一盆热水。怪不得方才门没上拴,原来他是去烧水了。 柳崇冷笑一声,“钧顺,你做错了事,你爹是怎么罚你的?” 冯钧顺瞥一眼福豆答,“小的在家时吃不饱饭,便想偷吃趁着没出锅偷吃俺爹的,俺爹看到就用……手打俺屁股。” 柳崇懒懒道,“行了,你先下去,”随后话锋一转,“福豆,你给我撅起屁股,趴在桌上!” 冯均顺一看大势不好,迅即退了出去。福豆傻愣着,这是要揍揍揍她? 原主的手脚立马就开始抽抽了,福豆心想还是乖乖听话比较好,于是自己挪到桌边,然后尝试了一下怎么撅屁股比较好。 不过这姿势怎么如此邪恶啊喂! 柳崇慢吞吞在里面把中衣穿好了,下榻蹬着木屐踱步过来。福豆吓得半死,紧紧闭上眼睛皱起眉头,咬紧了牙关,做了无数心理建设。 不疼的不疼的,就像蚂蚁咬一口。这是福豆穿越前小时候,妈妈带她打针的时候说的话。 柳崇张开了五指,转动手腕子,狠狠地握了握拳头蓄力,“啪”地一声清脆打下去,“说,你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他手劲好大,又疼又麻,福豆赶忙求饶。 “再说一次!”啪一声又打在左屁股上。 “我知道错了!我一定上进啊干爹!” “再说!”又啪地一声,还是左屁股上。 “我知道错了!干爹您换一边打吧!”福豆已经嗷嗷哭了,眼泪都差点流出来。 柳崇不听他,他实际打得根本就是挠痒痒,她疼不过是因为太娇嫩。柳崇越打,越觉得抓心挠肝的心痒,越不想停手了。 “还敢不敢再出去鬼混!”福豆正哭惨呢,啊了一声,她怎么鬼混了,难不成和二皇子打球就算鬼混吗? “不敢了不敢了!绝对不见二皇子了!”福豆叫完,见柳崇竟然舒展了点眉头,在旁边甩了甩手。她觉得有点不对劲,和二皇子去打球也是为了不做书童啊,这如何不上进了? 或许就像柳崇说的,这是没有赢面的事情,但皇帝执意让他们两个一起练习,也只是想让两人化干戈为玉帛,增进感情,只要小的们关系和谐了,老的们也能省心许多。可是干爹怎么这么反对呢。 柳崇又昂起了下巴,负手在背后道,“行了,你起来吧。”转眼又瞧见她趴在桌上的手背有泥巴渗着血的擦伤,于是心又是一颤,慌乱四起,喉咙耸动,想到方才打屁股的那软弹触感,顿觉自己真是病得不轻。 福豆屁股还麻麻的,心想这顿打挨得也算值了,穿越前当小助理的时候,也曾不尽心做事偷懒,被主管骂得妈不认。现在是爹打儿子,还天经地义呢。索性没被皇帝骂,接下来,她可得拿点拼搏精神出来。不管爹是谁,这工作还得自己来努力啊。 这时候有人敲门,李弯开门道:“大官,掖庭狱准备好了。” 柳崇嗯一声,走到门边上,又回头说,“你你你去找均顺洗手涂药去!” …… 待到了掖庭狱,柳崇在上首第一把交椅上撩袍坐下了,底下趴着已经打得半死的郑押班、御药院的几名管事和小内监。 柳崇拿了香笼在鼻前吸了吸,斜眼过来,阴鸷狠绝地道:“你们几个都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吧?” 这几个人就算还有舌头,也早就口齿流浓,满手指夹过的鲜血,腿脚残断,别说错在哪,连求饶都说不出来了。 柳崇哼一声,小指头抚摸自己的手背,“咱家的亲爹那不是个人,将咱家阉了送人,就因为回去探亲时骂了他几句,他又将咱家的娘活活闷死在榻上,还怕咱家出去告状,他死路一条,便发了狠地要勒死咱家。咱家当场就把他给杀了。那时咱家就发誓,如果有了儿子,一定要千方百计地对他好,谁欺负他,一定要让那人知道痛苦二字怎么写。” 柳崇俯下身来,盯着他们,“你们现在,给咱家写写?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惹干爹,会屁屁痛哦~ 第20章 第二天福豆去了御前,别提有多精神,只不过今天应该是郑押班当班的,现在只有王押班,而且王押班那脸上喜气洋洋,好像知道了什么天大的好事一样。 更好的是,王押班本就看重他,将他叫入了内擦花瓶,这就等于是接触核心业务了。 皇帝进来的时候,也问了王押班,“王得喜,怎么又是你,郑重恩呢?” 王押班王德喜鞠躬递茶,一边说,“因为收受宫里贿赂,克扣底下俸数,下了掖庭狱了。” 皇帝很随意地点点头,“嗯,朕也知道他手脚不太干净。柳崇查办得很迅速嘛。”说着接过茶水喝了一口,突然呛了呛,福豆见装,立即拔腿抱过一个痰盂举高在皇帝面前,皇帝吐进去,欣慰地看了她一眼。 过了会儿,皇帝在桌前坐下开始批奏折,这一上午的时间里,有的看得生气,满地乱扔。有的看高兴了,多写两句话,又随手放在旁边。过一会儿想找哪个,找半天。福豆观察了一会儿,看皇帝累了,马上抢过去小声道,“官家,到后殿休息会儿吧。” 皇帝捏捏眉心,指着一堆奏折,“待会 分卷阅读26 欲望文 分卷阅读27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27 儿还要挨个接见几个老东西,质问他们,过会儿不都忘了?” 王德喜也过来苦口劝说,皇帝这才放下奏折,答应去睡了。王德喜随口说,“你替我将奏折整理下。” 福豆答应下,将奏折分摞叠好了。过了一会儿皇帝休息出来,看见他批过的奏底分了三摞,下面都压了长凸出来的小纸条,上面歪歪斜斜写的都是大臣名字,这三摞上还放了三张纸,分别画着怒脸、笑脸还有苦瓜脸。皇帝怒拍桌道:“这都是什么!” 福豆一抖,但还是强忍着腿的跪意解释她的分类,“官家,这怒脸的,就是您刚才十分生气,火冒三丈扔下去的那些,估摸您待会儿要质问的是这些。这笑脸的,就是您笑意盈盈,大笔一勾的,估摸您要赏。这苦瓜脸的,奴婢放远了,都是您直接在上面已经批注了,准备分发的。奴婢还按名字都标注了,您要取哪个,方便查找。” 皇帝向她投出异样的打量的目光。 福豆心里松了一口气,小助理经验不是白积攒的呢。过去的上司霸总上厕所没带纸,都是用手机找她去送。为什么呢,她最清楚霸总用那种纸最舒服,而且她能轻易找到,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走进男厕所而不引起围观。这就是她的业务能力啊! “怎么,你都敢揣度起朕的意思来了?”皇帝依然是天然皱眉,令福豆一悚。 不过揣度皇帝还坐着呢,一般人要生气想骂人,不都会拍桌子或者站起来,以示高人一头么? 福豆腿抖着说,“回回回官家,揣度官家的意思,是为了为官家分忧,好让官家将百倍精神都放在天下大事上!如果在这些丁点儿小事上,还让官家操劳,那就是奴婢没做好,奴婢不能容许自己耽误官家!”福豆紧张得要死。 “朕发现……”皇帝伸出一根指头来,指了指她,“你身上有点儿香啊。” 福豆愣了愣,香?福豆闻了闻自己,也不觉什么,但仔细一想,会不会是天天和柳崇在一起,沾上他的十八香了? 实际上皇帝浸淫后宫已久,虽然知道这太监不算男人,但还是能闻得出女人香的。他这种走过去宫妃屋里,看到一可人小宫女儿,都能精虫上脑地带下去让宫妃们等等的皇帝,对这个气味儿可比后宫中任何人熟悉,这一点,就跟狗一样。若说太监们闻不出来,那是因为他们已经不男不女了。 不过他此时有些疑惑,但有这小可心站在旁边,也觉得心情爽利,稍微能体会点柳崇的感觉了。 只是她越在旁边站,越觉得不对劲,皇帝用审视的眼光在她身上打量。等到一天审批和开会结束,皇帝鼻间这种香气围绕不去,走出去时,召过来王德喜道,“你去查查福豆的名籍,朕总觉得他……有点儿意思。” 王德喜看皇帝嘴角带笑,他虽然不是皇帝寝宫的人,但是,皇帝嘴角有这个表情,就表示有点恶趣味了。 这不会吧,王德喜是柳崇的人,当下虽然答应了皇帝,但转头还是去内侍省大院,告诉了柳崇。 柳崇坐在交椅上,手指头交叉着想,他自己也没查过福豆的名籍,只听她口音官话标准,像是开封人。说罢他便起了身,雷霆似地走出去。王德喜问:“那官家那儿小的该如此说?” 柳崇道:“你先去搞清楚官家的意图,这个验明身份,既然福豆是咱家的儿子,咱家自己去皇城司让他们好好查查。有了消息,再告诉你怎么说。” 皇城司是直属皇帝的监察机构,监察皇亲及大臣们的言行,有不少内监兼职皇城司干事,但最高的皇城司提举一般由皇亲来担任,现在的提举是晋王。 至于柳崇,既是暗地里晋王的肱骨,又是这内监们的行首,他让皇城司给他打探点什么,有如探囊取物。 柳崇调取了福豆的名籍,给了李弯让他去查。心中的疑虑也越来越盛。 到底皇帝为什么要查他?福豆是他的人,他必须得比皇帝早知道。他想起来那吴婕妤似乎跟他提过,福豆没有净身干净的事。 柳崇也从皇城司干办回来去了福宁宫,皇帝心情甚好地与他下了一把闲棋,皇帝一边放子,一边感叹道:“你这个儿子啊,好。” 柳崇眼睛放光,“官家此话怎说?” 皇帝也懒得复述,但就是感慨万千,一连说好,半天了才从袖子里拿出个纸片,上面是个笑脸图,“你看这画得,真好。” 柳崇仔细看了看,这不就一个圆圈三条弧,什么玩意儿鬼画符这是。不过总的来说,打屁股还是起到了效果。柳崇心满意足,可是看见皇帝手里攥着福豆画的笑脸,他怎么感觉身上有点酸呢。 只见皇帝把笑脸放在手边,仔细研究棋谱,柳崇悄悄伸手想拿过来,结果皇帝却揣入袖中说,“多有意思?朕去后宫给那些娘儿们看看,逗个乐。” 柳崇苦笑:“是,是。” 皇帝意味深长地说,“不如过段时日,将你儿子也调到福宁宫来,你事务繁多,让他替你服侍朕,也算敬孝心了。” 柳崇瞧着皇帝的微笑,忽然头皮有些发凉。 回到家中,福豆正拿着宣纸和脚盆放在地上摩拳擦掌,见他一回来,立即狗腿子抱住他的鞋:“干爹,我再给您洗一回罢!” 柳崇心中暗暗喜悦,又有担忧。但面上却是严肃,斜眼睨着嗯一声,叫她去准备热水。 这时候李弯从外面进来,低声对他说:“查出来了,福豆是假的……” 第21章 福豆将热水烧好兑温了,端到卧房,眼见柳崇和李弯在门口说话,神情不大对劲,溜到墙根时正好看见李弯的口型。 “福豆是假的!” 这句话李弯说得很大力,嘴巴张得如此夸张,福豆手一抖,险些把热水脚盆给扔出去。 原主的怂属性又开始作祟,福豆觉得药丸,这干爹知道了她是女的,而且还送她到了御前,这是连带着他犯了欺君之罪,还不扒了她的皮? 毒/药也没有,桌角也不敢撞。要被折磨死还是要拼一把活?身子是别人的,脑子却是自己的啊!福豆腿软得蹲在地上,额头汗滴下来,用袖子擦去。 这一擦,看见袖口子里塞着之前种稻时,柳崇给她擦汗用的那帕子。那还是给皇帝准备的,却用来给她了,之后柳崇让她洗洗再还,她却一直私心留着了。柳崇也没再要。 福豆想也没想,把那帕子卷成棒,塞进自己裤/裆里。 柳崇让李弯关上门,他自己走进来,阴狠地叫了一声:“福豆?你胆子可真不小啊,连咱家都敢骗。” 福豆汗如雨下,“儿儿儿子骗您什么了?” “名籍上有个叫福豆的,年十四,洛阳人。早在官家开宫门入宫前,就得了水痘病死了。这家还有点本事,贿赂了管 分卷阅读27 欲望文 分卷阅读28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28 事,将他的尸体拉回家去葬了。宣徽院的名籍上没有写他死了,只是因为当时还没来得及写上去,就改朝换了代。” 柳崇在他面前地玫瑰椅上倚靠住,翘个二郎腿,手里拿着熏炉,“所以你这个福豆,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这几天福豆已经看出来了,他这看似吊儿郎当地玩弄他那小薰炉,就是要发狠的意思。 福豆豁出去了,给干爹磕个头,“儿子不是有意蒙骗,实际上,儿子是那天宫乱,从下水口钻进宫来,这被禁卫当住出逃的小内监捉拿住,儿子胆小您知道,那是大气也不敢出,后来管事拿着名单清点的时候,问我是不是叫福豆,我我我就胡乱“嗯”了那么一下下……” 柳崇气得把熏炉往地下一摔,“那你说,你到底是谁?” 福豆弱弱,“我爹是柴卓。”不消多说,这些他这大太监都能查到。 柳崇挑了挑眉:“柴……你还是前朝宗亲呢?” 福豆心想,他爹真的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宗亲,但因为姓柴,出门总有人把她爹当座上宾。她爹就是一个七品小武将,元玺帝攻城的时候,他爹就在城门上喊了一句:“下面的龟孙儿!”引起了元玺帝的注意,就被抄家流放了。 柳崇盯着他,柴卓这个名字还真听过,据说是个体面的武将。官家也曾提及过,而且提起时十分感慨,“这世上敢跟他叫板的人不多,这柴卓是其中之一啊!” 现在他十分生气,去了七分,他对这小子实在是有留恋。 “既然如此,你把裤子脱了。” 福豆咽了一口唾沫,也没有过分惊讶,叩头说,“干爹您,还是给我留点体面。您要是想知道我有没有净身,有没有那下面的玩意儿,拿根棍子来,隔着衣裳试探一下便知道了。” 这样总比看光再杀好吧! 柳崇想了想,也有道理。手边也没什么趁手的东西,于是便将腰间革带解下来,甩过去碰了一碰。 柳崇:“……” 福豆:“……” 柳崇深吸一口气,窝在椅子里陷入了沉思。 过了良久,柳崇道,“现在呢,咱家给你两条路,一条,你净身,继续做咱家的儿子,咱家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二条,你不净身,咱家念在这些时日的父子之情,将你送去流放地与家人团聚。你选吧。” 这第一条让她怎么选,只能第二条了。福豆仰头觑他:“那、那就流放……?” 柳崇愣了愣,突然把熏炉向地下一扔,“你还想走?” 这浑小子是不是不懂人事?咱家这是给他一个表忠心的机会,他要是愿意为了咱家净身,当然就保他安然无恙留在宫里啊!他却宁愿流放也不愿意割了…… 呵,谁不是如此,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能不割当然不割。是自己想多了…… 柳崇手发凉,又窝回椅子上。 “这第二个选项,咱家觉得太麻烦,重新让你选一次。一条,你净身,留在咱家身边,二条,死。” 福豆佛了,不佛不行啊,这咋选都是没得选,选了第一条,被扒光一看,还是个死,万一要是还被□□……那还是先让她死了的好。 “干爹,您还是让我死了算吧。” 柳崇气啊,暴跳啊,心里十万条虫撕咬啊,眼睛看过去,福豆却是坐在了地上一副坦然无所谓的样子,连求饶都不求了。 合着以前你那怂包样都是演的? 柳崇手指头指出去,“你你你你你……” 福豆无动于衷,坐在那里啃手指了。妈的老娘横竖都要死了,还不如大义凛然点。之前还被“干爹带你走黄泉路”这句话感动了,想给这太监做个脚模子呢,人家倒好,背地里去查自己的身份。要是有一筐香蕉在她面前,她就当着这死太监面吃,吃到他气死。 场面一时寂静,柳崇已经气得没话说了。福豆等着他发号“死”令,仰面八叉趴在了地上。 柳崇往他那里偷瞧,陡然见他那裆部有东西,心想这家伙人小,那玩意儿还不小哩! 他不知怎么,心突突跳得厉害了。 难不成,之前他一直治不好,是因为自己这臭味香投的,竟然是男人?这乳臭未干的小男人? 不管怎么样,他想治这个天生蔫坏的玩意,已经二十余年了,现在就差临门一脚。他对女人确实是无感,原来关窍竟然在这里么…… 只是福豆是自己的儿子…… 不过他太年轻,至今还没将养子填在他的名籍之下,再者,福豆也不是真名,所以法理上讲,其实福豆不能算是真的儿子…… 福豆可不知道这电光火石之间,柳崇能脑补这么多东西。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福豆何止是善,她绝对立地成佛,眼不见心不烦了。 等终于柳崇咳嗽了几声,指着洗脚水道:“你不是要给咱家洗脚么?咱家决定,你只要洗完,给咱家将这盆水喝了,就饶了你,和你下面的那玩意儿!”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有看到我这百变的题目了么,佛豆终于开始佛了! 第22章 福豆无精打采地点头:“哦。” 又是不求饶,柳崇是真要气出病来了,当下便自己将靴子一脱,随手掷地,以示宣泄。 福豆也不知他激动个什么劲,自己都按照他的要求答应了,如果不满意便让她死便是了,干嘛还要干瞪眼发火呢。 柳崇把脚猛地伸进水里,水花子蹦起来,溅到福豆脸上。福豆闭了闭眼,随后又睁开,用手去给他搓洗。 柳崇看她竟然平静地没有半点波澜,这不应该啊。 “给我好好按,按到水凉为止!” 福豆继续点头:“都听干爹的。”说着双手将他的左脚捧起来,按她天天看冯钧顺给他按脚的办法,使劲给他按了。 这脚心穴位每按一下,柳崇都要手指微颤,但见福豆就这么从容地都给他按得舒舒服服,欲罢不能,还忍不住地想发出叫好的声音。 柳崇干脆闭上眼睛仰面躺好,硬是憋着不叫。 两只脚都给他洗干净了,福豆又捧起他脚,给他擦干,放在旁边准备的木屐上。 柳崇蹬住木屐,正准备缓一下心神再和他说话,突然听到一声咕咚。 低头一看,福豆竟真的双臂将洗脚盆抱起来在喝了! “你!” 柳崇今天几乎对福豆的所有行为都没有准备,原意让福豆喝洗脚水就饶了他,这是准福豆求饶,自己好给他台阶下,现在倒好了!他还真喝! 福豆知道自己想活命,这是躲不过的,人不能总是畏畏缩缩,痛快点接受现实为好。喝水而已,原先她还想喝毒呢。不过她想着拍古装片喝酒都是举起酒坛狂往脖子里倒,喉咙耸动,看着相当豪迈,实际上根本就没咽下去几口。这就是 分卷阅读28 欲望文 分卷阅读29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29 演员的自我修养啊! 福豆豪迈地往自己脖子里倒,配合着咽唾沫。也就没入口多少,若不当它是洗脚水,也没那么恶心,她让自己脑袋空白,什么都不想了。 柳崇眼睁睁看着她卖力在那里喝,几乎是手脚发抖,最后一脚把那脚盆踢开。 再看,福豆的水从下巴向胸前直滴,打湿衣衫锁骨,葱白如玉的颈子湿成一片,柳崇越发呼吸急促,脑子发热,“行,有种你不要吐出来!” 福豆却仰头:“干爹您说话算话吗?” 柳崇愣住没答,福豆却起身道:“那儿子去睡了,明早得趁着早朝前准备官家要用的文书。” 文书?柳崇愣住,福豆竟然都能给皇帝整理文书了?正纳闷间,福豆还真已经爬上床睡去了。这什么意思这是! 柳崇一晚上辗转反侧,连他娘都没梦见。这小家伙好像突然梦醒了一样,完全不缠在自己身边抖激灵了。难不成因为这一盆洗脚水,与他划清界限了? 这洗脚水对福豆来说,只是略恶心,但对于柳崇这个纯正的古代人来说,名节大如天、士可杀不可辱,眼下这侮辱明明比凌迟处死还要痛苦,但福豆竟然生受了。 不过自然,所谓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士庶,作为下等人是全然不懂礼教气节的,所以自己未免将福豆这行为看得过重了,实际上,他只是为了苟活的奴婢罢了! 柳崇用这种说法安抚自己让福豆喝洗脚水的行为,但他也知道,既然福豆喝了,那他必须一言九鼎地履行诺言。虽然他是天生为宦臣,但他是以清白之身入军事大宦门下做门客起的家,礼教是他之信奉,自然不会食言了。若以后他以净身不净身来拿捏福豆了,他便是十足阴险之小人,有损他那将要名垂青史的英明神武形象。 分明福豆就是要他牢牢的记住这一慕! 柳崇觉得自己被套牢了。 …… 福豆睡了从穿越到现在最安稳的一觉。醒来后,收拾好东西,给柳崇做好了早饭,同冯钧顺、李弯打过了招呼,早早就去垂拱殿上班了。 冯钧顺都看得纳闷,跟李弯咬耳朵,“这昨晚腥风血雨了一阵,今早福豆怎么没事人一样?” 李弯沉吟不语,他知道事情的真相,按道理,福豆早就应该被柳崇下令,让他拉下去处死了,但他等了一晚上,柳崇也没有下令。而今天早上看见的这个福豆,从容得和昨天不是一个人。到底昨晚他和柳崇发生了什么…… 李弯人如其名,冷不丁想到了弯的方向。他瞳孔睁大,猜测到了了不得的大事! “人呢!人呢!” 柳崇在里面喊。冯钧顺赶忙进去,结果被柳崇砸着枕头砸出来。 柳崇只穿着中衣,气势汹汹地奔出来,“人呢!福豆那东西怎么不见了!” 冯钧顺道:“福豆今日起得早,说是垂拱殿有事就先走了。不过,这早饭也准备好了,大官……” 柳崇把脚下道木屐脱下来,照他脑袋砸过去:“你们就让他这么走了?咱家这口被他压下的怒气还没发泄在他身上,你们就敢让他走了?!” 冯钧顺赶紧讨饶:“小的错了啊,大官,福豆说了是官家有吩咐……” “这时候知道官家比咱家当紧了,这是攀上高枝儿要飞了,咱这个靠山也不稀罕靠了是吧!” 那木屐剁得是满地响,李弯在旁低头拘谨地听着,越听越确定了心里的怀疑。昨晚大官知道了福豆是假内监、真男人却不真的动怒,反而在这里娇嗔,他一想大官自己又不能那样那样,而福豆却可以;大官说什么“被他压下”,那岂不就是说,大官在下,福豆在上?! 李弯越想,越冷汗直流,心中不自觉地夹了夹腿。自己跟着大官数年,风餐露宿、枕戈待旦,可大官竟是喜欢男人。如此突然就收了儿子,原来并不是巧合,看来这认子是假,金屋藏娇才是真啊。那让自己去查实福豆身份,看来不过是像婚聘交换庚帖,看看相不相匹之类的事了罢! “李弯!过会儿咱家去上朝,你到垂拱殿去瞧瞧,看那东西今日什么样。”柳崇喘着粗气命令他。 李弯低头称是,知道大官这茶饭不思、气血上涌的情况,是中男毒已深了,自己须得小心谨慎才好。 …… 福豆早起用笔把奏折情况做了一个总目录,放在托盘里,让崇政殿的太监拿去。 皇帝去了崇政殿,本来还要再想一想今天要质问那些老东西们什么,手里突然拿到这张总录一瞧,脑袋瞬间清明了,一看这字,和福豆给他做的标签如出一辙,于是吩咐崇政殿内监道:“去把福豆叫来吧。” 崇政殿大押班明黔一愣,这叫的不是福宁宫使柳崇,不是福宁宫入内高班周明朗,也不是垂拱殿押班王得喜,而是个没听说的福豆,这福豆是谁啊? 他一犹豫,皇帝怒道,“还不快去垂拱殿?” 明黔就是那种在上朝的时候以特大嗓门宣号“有事启奏,无事退班”的内监,他不在别的内监也不敢随便喊的,皇帝这朝都开不了。所以皇帝明摆着是要等这个福豆。 明黔拔着腿跑到外面,正好碰到侍卫亲军巡逻的林冲,赶忙叫过来道:“林押正,您快去垂拱殿找一个叫福豆的,官家着急叫他呢!” 林冲点了头,百米冲刺过去,过了一会儿,扛着着福豆就来了。 福豆才纳闷呢,这林冲闯入垂拱殿内的时候,她正在擦案几,突然林冲把她扛在肩膀上就提溜了过去,连句问都没问出口,就已经被风驰电掣地拐到了崇政殿门口。 而这场景,恰恰也被过来监督福豆的李弯看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福豆寄情于工作! 福豆宣言:我爱工作,工作使我快乐,工作到死~ 求评论求收藏~ 第23章 福豆被崇政殿内监明黔引了进去,在后殿见了皇帝。皇帝正在休憩,一看福豆来了,点点头,又问明黔,“这外面人都齐了吧?”顺口对福豆说,“你在下面给朕记录。” 明黔道:“陛下,不是有太史官记录么?” 皇帝不耐烦:“他们记录他们的,朕记录朕的。”说着将福豆叫到身边,“你觉得咱怎么上朝,这效率能提高呢?” 福豆脑筋动了动说,“其实启奏的大臣们也没有多少比奏折更新的新事,不如先让奴婢们记录下他们想问的问题,呈上来给陛下先看一遍,列几个议题逐个讨论。” 皇帝点点头,“这样是便捷,可有些朕不待见的议题,比如给宗亲告状的。那那些想直谏的人不就无法上达朕听了?” 皇帝也是郁闷呢,给二皇子告状的,给晋王褒奖的,一堆一堆,他每次一听就心烦抖腿,而且这些弹劾能占据整个上朝时间的三分 分卷阅读29 欲望文 分卷阅读30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30 之二,聊正经事的时候,他们都不说话了! 福豆估计到这是和二皇子那捣蛋鬼有关,想了想说,“那就门诊。按曜日来,比如到了火曜日,才可以弹劾宗亲。” 皇帝发现她很有头脑啊,又继续问,“那有的朕觉得还能拖一拖,什么时候讨论?” 福豆说,“这个交给小的,会把重要且紧急、紧急非重要、重要不紧急、不紧急又不重要的给您列好,按照时间排好了拟定每日议题。” 这是小助理必备知识,福豆觉得本职工作干得太爽了! 皇帝拍腿,“那你先去搜集,朕等你搜集好了,朕再上朝。明黔!让他们等等吧!” …… 柳崇已经在殿上抱着笏板等着了,今日议程里有进他枢密副使的提奏,他这一派的人已经准备好了说辞。晋王现在是枢密使,出征去了,不时有胜仗传来,同时发来了痛陈枢密院任命地方将领的顽疾,其实就是要给柳崇铺路。 正想着正事,福豆的身影从大臣身边跳过,手里拿着笔纸,这纸还夹在个硬板子上,看起来颇为方便。见她一边问人问题,一边在纸上记录,很快便轮到了自己。 “柳院使,陛下询问您今日所议为何事,让小的先行记录。” 柳崇看福豆没抬头看他,平日里那畏缩低头的模样也没有,见了他和见了别的大臣也没区别。而且叫他还是叫院使——他在朝中以宣徽院使的身份上朝。 柳崇敛眉,轻声说,“你还生咱家的气呢?” 福豆仰头,“院使,咱们下面还有几十号人呢,且不能让陛下久等。” 她居然脸不红心不跳,正正经经地跟自己谈公事! 柳崇气息一时紊乱,随后便扔下话,“今日晋王大军告捷,但兰湟路粮草供应迟缓、援军不到,险些让晋王腹背受敌,必须严惩。所以枢密副使位置空悬,对国事军事耽搁太过,影响深重。咱家说得这么快,你都记下……” 话还没说完,福豆已经走向另一个大臣了。 柳崇观察福豆,她自己还认不全大臣,这回也特地都问了名职,口里默念了几遍,显然在背记。她这是真用心了。 再仔细看,她那书写速度极快,因为就在他旁边,一眼望过去便见她所记全为乱码。 她这是找死吧!若是皇帝看了,还不气而摔桌? 柳崇重重咳嗽,要叫她过来,她却全无在意,马上又去记录别人的问题了。等了不到片刻,她已经记了一排,到了自己身后,于是柳崇又吹口哨想引起她的主意。 前边丞相薛琦扭过头来,“院使公,您是要在朝上催人泾溲?” 柳崇这才二十多岁,不过区区宣徽院使,能劳动这年过五旬的宰相叫“公”呢,这老头明显讽刺。泾溲,就是屎尿,柳崇哼一声,“大约薛公是年迈不能自制,才会有此想法罢。不如延请太医先给您诊治,以免在陛下面前,泾溲突下?” 薛琦苦瓜脸地扭过去了。 柳崇这一耽误,朝后面再找,福豆已经不见了。 这几十号人,就这么快记录完了? …… 果真是皇帝喝茶都没喝了几口,福豆已经回到了殿后,拿来纸笔把方才的速记内容整理了一下,递给皇帝。 皇帝一看,“那行,这几条按下不让他们表,上面几条今天聊聊。”说着便起身上朝去了。 崇政殿的内监明黔,意味深长地瞧了她一眼,随后赶快地去前面宣告去了。 旁边一堆小内监聚过来,小声说,“柳中官,官家上朝前,可从未如此和颜悦色啊。” 福豆叹了口气,这“柳”姓,已经由他们冠在自己名前了,可是殊不知她这儿子,可刚喝了干爹的洗脚水啊! 这水喝着一般恶心,想起确是十分痛心。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什么情分啊,都是狗屁咯。 人还是忙于工作比较好,这样就没时间想别的。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还不如工作。我爱工作,工作使我快乐! 这些人都叫她“官”了,那是知道皇帝这突如其来的任用,等下了朝肯定要封她升职。 突然,有个小内监趴在了地上,用袖子给她擦了两下鞋。另外一个人,忍不住地就给她捏了捏肩膀。这两人护送她到了前殿。 福豆逃窜出两人的包围圈,赶快跟着皇帝到了旁边,皇帝还让她记会议纪要呢。另外一边站着太史官,一个凶狠的眼神抛了过来。 这是要比啊! 福豆心想,当我练的速记是玩的么?“有事起奏,无事退班——” 大尖嗓门一出,皇帝清了清嗓子,“第一个议题,填补枢密副使。朕看你们好几人都是要谈这事啊,来,说罢。” 福豆和太史官立即埋下头去,奋笔疾书。上朝时不少人开始阿谀奉承,附议附议,福豆又用这时间重新誊抄了一份。等到一声:“退班——” 皇帝走下殿去,招了太史官和福豆一块儿到了殿后。 皇帝喝了一口递过来的茶,“你两个记得怎么样啊?” 太史官躬身递上去,字迹是工工整整,但内容,还不到一页纸。 皇帝皱了眉头,福豆递上她的,这可是满满当当,虽然字是难看了些,好歹内容十分详实,而且列的议题,大臣讨论大意为大字,下附一列小字,都是他们说的具体内容,一丁点儿都没丢。 “总结得很好,很好嘛!福豆,朕觉得,给你个福宁宫内侍高班,你就随时跟在朕的身边儿罢!” 福豆现在是内侍黄门,是皇帝身边最低的一级。高一级就是内侍高班,再上是内侍高品、内侍殿头、供奉官、押班、副都知、都知、宫使。 福豆跪谢了,但真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努力了半天,成了柳崇的八级下属了么?原先只是回家才见他那条脚的八爪咸鱼样,往后抬头不见低头见,还不知那死太监又要对她怎么折磨呢。 不过有一点好处,福豆仰头痴痴地问,“可是官家,给二皇子做书童的事……” 皇帝背着手,撒撒手,“朕再给他另择一书童,你就在朕的身边儿,好好干吧。” 福豆得到了业务能力的肯定,鞠躬说,“官家,奴婢肯定会力争上游的!” 皇帝朝她上下打量了一会儿,目光落在那葱白颈子上,然后笑着挑开眼了。 柳崇上完了朝,也走到后殿来陪同皇帝。看到皇帝正在和福豆调笑,福豆那心花怒放的样子……他心中一阵酸水翻腾。 柳崇赶快拿起十八香小熏炉熏一熏,缓解了心情才过去盈盈笑脸道:“官家,今日供奉官从江南又寻到顾恺之洛神图,您可移步到南薰殿一观。” 皇帝高兴,“挺好,让福豆也来吧。以后你们父子便都在朕的身边儿。” 柳崇得意地瞪了福豆一眼。让你不理咱家? 分卷阅读30 欲望文 分卷阅读31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31 现在好了,还不是在咱家眼皮底下? 他揪一把福豆的鼻子,哼道,“以后你就跟在咱家身后,没事别往官家跟前乱凑。” 福豆小助理式僵硬微笑,“干爹放心,儿子不会同您争宠的。但官家要用谁,这也不是儿子能左右的。” 柳崇气血上涌:“你!”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求收。大家不要因为福豆喝了脏水就不爱福豆啊,她只是,要上位了! 儿啊,干爹是真心希望你升职的,你就别气爹了吧,爹只是不想你和别人亲亲我我啊! 差点又忘了宣传我下篇古穿:男主文《纨绔太上皇》,讲穿越成太上皇,天天和王爷吃酒作乐,和正主狠毒太后为了人权斗法,和太妃们聊天解闷,和蠢萌皇帝儿子搞东搞西,和传世名将做好基友。大家可以猜猜我要穿成哪位太上皇。记得去专栏收藏哦 第24章 柳崇本是陪伴在皇帝身边的,但不管他说什么,皇帝总是把头探到后头去瞧福豆。 柳崇心里忐忑,不论提及谁,都无法把皇帝那瞧着福豆笑意盈盈的表情收回来。 福豆到底怎么博了皇帝的欢心? 难不成皇帝也……柳崇眉头皱得化不开。 这一边在南薰殿看着画,一边皇帝就问福豆,“你怎的最近没去和开京打马球?” 福豆目光往柳崇那里瞥了一瞥,然后嘿嘿笑说,“禀管家,最近垂拱殿事忙就没来得及……” 皇帝这就不高兴了,明摆的就是你柳崇不让嘛。 皇帝搂住柳崇的肩膀,拍拍他道:“朕知道你将福豆送来给朕的心意,但既然是给了朕,你就不要再多虑了。福豆!你从今日起,继续和二皇子打马球!朕每日给你们去助阵!” 柳崇听着怪,这话里话外的意思,福豆成了他柳崇为了权势稳固,供奉上去的一件礼物? 下午到了马球场子,二皇子的人马已经整备。 说来这两天,福豆没来,二皇子没人欺负,都打得没劲。今儿个一看见福豆陪着御驾来了,登时也不管身份,狂奔过去就把他的内监帽子给摘了! 本来那帽子被头钗头巾连在一起,这一扯,头发都被扯掉几根,简直疼死了! 福豆气啊,皇帝看了道,“不要憋,去跟他抢!” 福豆一听皇帝做主,当即就出去抢帽子去了。她个头儿小,当即就猫咪猛扑,扑上二皇子的背,把他头上的绿帽扯下来自己戴上。 二皇子也被拽了几根头发,这是又疼又兴奋,将个福豆猛地扑倒在沙地上。手一摁福豆的胸,福豆大叫一声妈卖批,将他踢开。 二皇子觉得她胸倒是挺软,跟水球似的,心里略荡漾了下,登时更想去收拾她了! 柳崇手指狠抠着自己掌心肉,在旁边顾做冷眼旁观,而皇帝则是哈哈大笑。 马球打毕,皇帝和二皇子在殿内换衣裳,皇帝搂着儿子脖子道,“你对福豆怎么想?” 二皇子哼一声,“那个傻东西,一看到他我就讨厌!我就想揉烂他!” 皇帝微笑,“那她要是个女人呢?” 二皇子愣怔住,脑袋立即想到方才摁到她胸那柔软的一片。 皇帝叹口气,意味深长地摸摸下巴,“她是柴氏宗室之女,当日朕攻打入宫,她为了避免被凌/辱,才装成了这副模样。朕琢磨,朕从柴氏手中抢夺了皇位,柴氏一族战战兢兢不安稳,担忧朕有一天就要结果了他们,在底下联络旧臣,有所异动。依朕看,朕让你娶了她,稳住柴氏,岂非一举两得?也不辱没咱家。” 王德喜已经将福豆是前朝小门将柴卓之子的事告诉皇帝了,皇帝自然是知道柴卓这号人物的。只不过,王德喜、柳崇这些内监自己没了那玩意儿,就对女人不大灵光了,没看出来福豆这家伙就是个女的。 皇帝不知道柳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给他献宝呢,还是真的就对女人不敏感。不过前朝的那些个八卦,他们不知道那是在正常不过。 不了解柴家,皇帝他能造反么? 说到这个柴卓,这个柴卓还他妈真就是一个宗亲,连柴卓本人都不知道。 大居朝之前的时代正是五代翻版,乱得够可以。柴氏皇位经过一次兄弟争夺,后来兄死,其子逃出皇宫隐姓埋名,大隐隐于世,就在汴梁城里。往后传宗接代,就没告诉他家是被赶下皇位的废帝之后。 要不然皇帝当年在城门上,听见这小小门将喊一声“龟孙儿”,能不把他斩了? 说是流放,他家在沧州过得比沧州知府还好!为甚么,还不是为了他一个帝王善待前朝宗室的贤名么! 总的来说,其实福豆身上真流着柴家的帝王血。 皇帝要选一个柴家宗亲之女结姻好,肯定不能从刚被他赶下去的那柴氏最后一位帝王:恭皇帝身边儿找,不然他们不更得了势,想借着女儿外戚,将来操控朝政,卷土重来了? 他得找一个远房些的,还和恭皇帝有点仇怨的,还得是在柴家族内一提,就大部分人都得仰望的。 那柴卓这龟孙儿的女儿,就是这么一颗挑来挑去,物美价廉的明珠啊~ 二皇子听他爹在那里说话,只觉寒风瑟瑟。 他爹说:“别晾着了,赶紧把衣服换上!” 二皇子愣愣地,全换完,看着自己两个抓过福豆胸的手,“爹,你不是诓我吧?那东西如此可恶,狗仗人势,简直就是柳崇的狗腿子!” 皇帝也不着恼,“朕不这么认为,你不喜欢也无妨,朕收了便是。” 二皇子又一愣,看到他爹这大腹便便,再想想福豆那小巧玲珑,顿时又有了怜香惜玉之情了,“不行!” 皇帝摁着他起身,“开京,你这两年不学无术,朕不可能让你这么快抱上媳妇儿。朕就把福豆儿留在身边,看你的表现,若你有心,就给朕收敛,拿出太子的模样来,若是没心,朕便收纳了她,别怪朕没给你留这口饭!” 说完,皇帝就螃蟹似的横出去了,二皇子在那里陷入沉思。 女的……太子…… 这说不来不来,说来就好事成双啊!二皇子捏紧了拳头。 当太子,得先搞定柴氏,搞定柴氏,就得先好好学习,学习,学习…… …… 福豆的僵硬微笑一直保持着,她这叫表情管理,一个专业的助理必须掌握的技巧。 自从堪破了“死”字,她是没什么在怕的了。现在她就是和上辈子一样,活着只有一个目标。老实工作多赚点钱享受,有点闲钱还能补贴家用,多好啊! 柳崇就在她旁边,和她一起等着皇帝出来。他斜瞥着福豆,隐隐觉得今天的皇帝很不对劲。 他是不是被皇帝算计了什么? 这他一下还想不到,他得好好地捋一捋。 分卷阅读31 欲望文 分卷阅读32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32 皇帝是个从前朝夺过皇位的大杀器,他叫自己柳大杀星,那是抬举自己,若要比杀人,他还沾不到皇帝的零头。若要比计谋远略,他还太年轻。 皇帝这是在跟他玩攻心计呢。 皇帝出来,大手一挥,“咱们回福宁宫!” 二皇子紧跟着出来,大叫,“福豆!” 福豆回头,嘿嘿赔笑,“二大王,官家叫咱回呢,咱不能陪您玩儿了。” 二皇子紧张地指着她,“你给本大王注意了啊,别靠老头儿太近啊!” 说完又怕皇帝听见,赶忙地一边闪,一边叫内侍:“太傅呢!给本大王请太傅!本大王要读书,要读书!” 柳崇又抠着手心看在了眼里。 跟着皇帝回了福宁宫,正好李弯也早在等他了,悄悄地把白天林冲扛着福豆满宫狂奔的事说了一遍。 柳崇更是听得脑仁发疼。 皇帝又叫他下棋,看外面天色微变,问柳崇道,“柳卿啊,明天就五月初一了吧?司天监那雨报可准?” 柳崇心不在焉,“官家,从今天下午天就一直阴着,转眼明日必定有雨,久旱逢甘霖,一定不会迟啊。” 皇帝瞧出来他心情有异,说,“这一场雨下下来,咱们国库的银子就能保住不少,这月间赈灾的钱粮拨下去,一堆破事朕实在是遭不住。西边儿打仗又催着钱款,朕焦头烂额,朕觉得,得封太子帮朕分忧啊。” 柳崇一惊,回过神来,“可是官家,有金匮之盟在先,这个时候定立太子有违孝道……” “你想当枢密副使,你今日找了那么多人上奏,是为了这个吧?”皇帝声音严厉。 柳崇跪下,“官家,咱只是想为您分忧啊!” “等晋王回来,朕会收回他的兵权,让他去封地。朕不给你枢密副使,朕给你枢密使,你统辖枢密院宣徽院两大院,朕将天下兵马任用大权都交给你,买你对开京的忠心。”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儿饼,柳崇追求了小半生的军事大权,皇帝就摆在了他眼前。只要见风使个舵,他就是这军权之首,在他之上就只有皇帝了! 柳崇现在还难以一时答应,他还得权衡,因为一旦这般选择,就代表背弃了晋王当年的栽培和举荐。 他心里越发沉浮、发闷了。 走出福宁宫,正巧福豆换了班,柳崇心中不安,对他说,“你陪我去后苑走走。” 做儿子也是工作的一部分,福豆微笑:“好的,干爹。” 柳崇看到她那假笑,越生气了。 走到万岁山下,怪石嶙峋,中间有个洞,柳崇钻了进去。 福豆也只好跟上,这假山的黑黢黢洞穴里面水声叮叮,花香草味扑鼻深入,还真像个真的幽深的溶洞啊。她以前只知道好些人都喜欢在这里头交换小秘密,或者幽会,自己都没进来过,就是怕撞着什么不该看见的。 福豆在里边摸黑前进,喊着:“干爹?您在哪儿呢?” 突然摸到他硬梆梆的胸膛,连忙抽手说,“干爹,您怎么不出声呢。” 柳崇却一把抱住了她,把他推在洞壁上,整身压住。 福豆吓了一跳,他这铜墙铁壁的身躯,一热起来就是滚烫啊,福豆感觉到他在渐渐升温,直说,“干爹,您这是要干什么,干什么啊干爹!” 作者有话要说: 干爹:干你! 第25章 柳崇将她抵着,一点也不松开,自己的脑子全在她的一双眸子上,这是这里唯一亮着的光,让他头晕目眩,移不开眼。 他贪婪地盯着她看,挤着她一丁点儿不能让她动弹,或者一动弹,就要与自己身体摩擦。而这样,他就会越发滚烫。 这是人之欲,不是有没有下面那东西就能控制的。他此刻也完完全全没想到那东西,眼里就只有她局促害怕发抖的样子,那种不明所以的眼神,但讨厌的是,没有祈求,从喝洗脚水开始,福豆就再也不祈求他了! “干爹你有话好好说,你要没话说,我可喊了啊!来人~唔……” 柳崇厌恶别人不跟他求饶,压制他的感觉,登时就脑袋充血,直接给福豆吻下去,堵住他的口。 福豆的声音跟闷罐似的闷在两个怼在一块儿的嘴里。 但福豆绝对不是因为这个强吻愣住不喊的,她是感受到什么滚烫的东西顶住她了。 福豆:“……!!!” 我了个娘哎!这个太监有哎! 她还沉浸在震惊当中,柳崇已经情不自禁地叼了好几口她的嘴唇,然后把嘴挪开了几寸,观察她的情状。 福豆愣愣地说,“干干干爹你还是没话说么,那我……” 好嘛,柳崇又覆下来盖住她嘴,亲得她嘴唇发麻,然后又挪开审视她。 福豆眼睛躲闪,也不敢抬头迎面他的灼热眼神,就只好说,“我不喊我不喊,不过我听见外面有脚步声,已经有人过来了。这地方洞口也没遮盖,那么明显,谁都能随便进来。” 柳崇没听见似的,“我告诉你我在做甚么,我看见你,就想抱你。看见别人碰你,跟你说笑,就想亲你。” 福豆揣摩,这自己裤/裆里放着大毛巾卷,都没能阻碍他将自己认出来。若不然,他耍这强干什么,这简直就是知道她是女的,起了色心。可怕的假太监!比真太监还可怕! 福豆大腿抬起来,对着他裆部就是一记猛踢!脑袋里仿佛飘过一声k.o.,福豆果然看他抱着下面痛苦地跪下去了。 福豆可不敢停留,就要跑开,突然柳崇拽住她的手,又把她拽回来,两手捧着她肩膀:“我知道太突兀,我容你好好想想。但这种事情古来有之,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就还是我儿子。” 福豆哪想再听,拼命要逃出去,恨不能立即再给他来一脚狠的。 见她挣扎太厉害,柳崇猛地,好像从梦里惊醒了。 他刚才都做了点什么……他不知道这种症状叫精虫上脑。以往他想要什么是得不到,还用得着这样用强吗?! 柳崇头疼,但脑筋依然转得快,“你要跑可以,但若这样出去,旁人只道我中了男毒,这不为礼法所容。” 男毒?福豆琢磨这话,合着他还不知道自己是女的。他把她当男的,男的他还敢??! 柳崇看出他那惊愕神情,深吸一口气,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用胳膊箍着他表白:“福豆,我没办法,我也是热血男儿一个,也喜欢人,我也没想到,偏偏就对你、就对男人……” 福豆看他那表情,纠结,懊悔,痛苦,自我怀疑,这真的是……一点也不让她心疼。 福豆想想让自己喝洗脚水时,那气急败坏之人,再看他,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有点幸灾乐祸啊…… “干爹,您精神不大好,回去让钧顺给您请太医瞧瞧 分卷阅读32 欲望文 分卷阅读33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33 。那个,儿子保证谁都不说,您就放了儿子吧。儿子这一时,还想不通哩……这样吧,现在外面来人了,若看见咱们父子俩这样,岂不是让二大王薛丞相、御史他们抓住把柄?您可容不得一点闪失。儿子最后再帮您一次,咱们这就两清了。” 福豆说着,将自己帽子头钗摘掉,把小太监衣裳也脱掉,抱在怀里,就剩下白花花的男女同款的中衣,瞅着外面人要进来时,便将头发往眼前一甩,唰地低头跑出去了。 柳崇半跪着,手撑在墙面上,裆部那叫一个疼。这下可是真·痛彻心扉的疼。二十余年治疗,今次突然大举,却被正正踢中,这接下来…… 进来的人,正是王得喜,身边还跟着好几个垂拱殿同僚,外加后苑干活的小内监。他们都是听见这边响动凑过来的。 方才看到头发散乱遮面,只穿着中衣就跑出来的小宫女,这心里想,可是抓住个偷情的了。 王得喜一见是他,急忙鞠躬道:“柳大官!小小小的不知您在这里,和和和宫女……这,这……” 柳崇怒吼:“都给我滚!” 王得喜赶忙将人都推出去:“看什么看,再看你们都找不着对食!” …… 柳崇灰头土脸,强忍着痛,回到偏阁去了。 进去里面找了找,很快地便发现,福豆并不在,而且她房间都空了。 冯钧顺过来低头说,“福豆方才整理了东西,去后苑那刘勾当处去住了。那刘勾当被您派去西北监军,屋子空着,福豆正好有钥匙就……要不,小的把他叫回来?” 柳崇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胳膊放在大腿上支着脑袋。 他是犯了大错了,可能不仅得不到人,以后福豆还会躲着他走了。 再有…… “钧顺,你帮我叫郭太医,快……”说不定二十多年的扎针和吃药都白费了。 郭太医一听说,着急忙慌就来了,仔细诊断了一遍,又重新给他扎针,今天扎的就是那儿。 柳崇疼得嗷嗷叫啊。 郭太医却是笑着安抚他,“不厉害,伤得不厉害,倒是大官您……可喜可贺啊!” 柳崇怒道:“何喜只有?” 郭太医:“此番若好了,那就生龙活虎啊。” 柳崇听了,也微微缓和了些神色,“那要是不好呢?” 郭太医,“此番若不好,那便说明断了筋脉,好不了了。不过这个可能性……” “滚滚滚!” 郭太医吓得屁滚尿流,走出门去对同样惊魂甫定的冯钧顺说,“这个可能性很低啊……” 冯钧顺说,“所以大官,是极有可能同正常男子一样了?” 郭太医:“大官怎能是正常男子,大官可是,浑身似铁呢……” 第26章 柳崇半夜自然是睡不着,忍着疼痛说要起夜,自己踱步出来,还不让冯钧顺扶。 就这么夹着腿儿走到后苑去,走了半天,看到福豆蹲在梅渚边上发呆。 顿时也想起福豆总想轻生的事来,但又不敢往前惊动了他,生怕他原来还没太想死,一看见自己反而跳下去了。 他内心万马奔腾,五月初一的凌晨了,淅淅沥沥飘着雨雾,朦朦胧胧,越发显得福豆那娇小背影惹他动心怜爱。 其实福豆正在水边看自己的脸,娇柔可爱有之,却绝不是那人间艳品。前月问刘十六时,刘十六说她太瘦弱不像女娃,这个月在柳崇处吃得胖了些,脸颊看起来圆润了,或者更显水灵。 若说是长相让柳崇迷恋了,在这宫妃宫女绝品多如牛毛的宫里,她是不算什么的,福豆自认没什么特别之处,那就是说,其实柳崇本就是断袖。 要不然二十四岁的老多高层太监都已经娶妻,外面有宅了,怎的就他没有? 福豆觉得,欺骗一个断袖的感情,是十分可耻的,虽然她肯定是不能实话实话,因为一旦告诉柳崇自己是个女的,怕他恼羞成怒,作出阴阳失调的变态事情来。那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拒绝他让他失恋的同时,再给他塞一个他喜欢的类型。 想着想着,便睡着了,再醒来时一看…… 怎么又回到柳崇屋子里了!!而且还躺在他他他床上! 福豆一阵阴寒,很有可能是昨晚自己迷迷糊糊走回来的,像上次一样跌他床上睡着了,那这还不是老虎屁股拔毛? 怂样儿又上来了,浑身发抖真是受不了。 这时正是五更,五月的天是蒙蒙亮,却没见柳崇人。过会儿闻见一股糊味和烟味,福豆下床拖着布鞋出来,这厨房里是叮铃桄榔,冯钧顺在那里哀嚎:“大官,别弄了大官,这房子都要烧掉了啊!再弄火星子溅出去,宫里走了水那可是大罪过啊!” 柳崇在做饭。 福豆对这个突发事件吓得腿软,本来都佛了的她禁不住有点困惑。 突然见柳崇端着一盘黑乎乎的东西奔过来了,将那盘子扔在桌上,便使劲吹自己的手,这是烫着了。 但转眼,他就将手背过去,正襟危坐,昂头道,“这是咱家亲手在炭炉里烤出来的叫花鸡,这叶子是糊了,但鸡肯定没糊。想当年,咱家曾因犯错被赶出来,食不果腹时,便见旁边店中在烤叫花鸡。那时咱家心想,咱家才是叫花,却吃不上这叫花鸡,反倒有钱人才能吃得上。从那时起,咱家想要什么东西,却得不到时,就会想到它。” 福豆僵硬微笑,起身鞠躬,“这会儿官家也该上朝了,您慢慢吃。” 柳崇一把他手,又跟冯钧顺、李弯说道:“带上门。” 冯钧顺、李弯一脸错愕和嘴馋,大家都饿着跟他闹了一早晨,结果只有睡饱了的福豆才有的吃,这怎公平! 他们怨愤地给他俩关上了门。 福豆嚷:“我可又喊了啊!” 柳崇把他拽得坐在怀里,箍住他,“你再喊一次试试?” 完蛋,这一喊又要强吻,她可不敢。 “我想过了,这种事情我若放任了你,你只会觉得我不正常,凡事都是由不可能到可能,你总归能接受的。” 这什么原理,福豆醉了,您啥时候正常过?柳崇是在想法子掰弯她,然后用叫花鸡告诉她,她就是那糊叶子里包的肉,迟早吃到他嘴里。 福豆立即起身,在旁边嘿嘿笑:“干爹,吃,吃,您当年吃不上的。”说着帮他把叶子打开了。 这肉皮子上有油,虽然发黑,倒有些脆劲,但用筷子挑开来,也当真是嫩。外滋里嫩得,确实极香。 “咱家只会做这个,咳。”柳崇看那叫花鸡的叶子和皮被扒开那刻,突然脸红了红,脖颈儿发烫,像是自己被扒光了给人看一般羞射。 福豆夹起一块肉来给他,客气敬他,“干爹您吃,您今日真是好兴致。” 柳崇见心爱之人给自己喂食 分卷阅读33 欲望文 分卷阅读34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34 ,这脖颈儿的烫就开始下移,冷不丁呼吸又急促了,自己从筷子里将那肉叼过去咬下吞了,低声说,“味儿还行,你你你也吃。”说着也拿起筷子给福豆夹了一块,递到了嘴边。 福豆这下可是难堪,见他这种模样,房门也给他关了,逃也逃不走,不吃也不行,只好任凭他喂到自己嘴里。 柳崇色咪咪盯着她,给她喂个没完,到最后便跟强塞似的,但见他却十分满意似的。 福豆只能全吞了,毕竟是肉,也没多难咽,直到看见还剩下不多了,柔声劝说道,“干爹啊,钧顺也忙活一大早了,李弯也早被折腾醒,给他们留点罢。 柳崇高兴,“那就留下。那你,再坐过来让我抱抱。” 福豆这就不乐意了,像柳崇这种借着官大便胡搞的人,可不能惯着! 福豆脑筋急转,拱手说,“干爹,您听我叫您这声干爹,您没觉得自己身份不妥么?儿子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是女的!真真儿子是掰不过去的!求您放儿子一条生路!那个,官家今早上朝的文书,再不去整理遍要出事啦!” 说着开了门,松口气大喊:“钧顺!去伺候干爹!”然后跑开了。 柳崇愣怔坐了一会儿,冯钧顺此时还没看出来,眼睛滴溜溜地停在鸡肉上,小心翼翼地说,“大官,咱把这盘子收了?” 柳崇冷冷,“滚。” 冯钧顺立即抱上鸡肉跑了,躲在墙根和李弯两个分了个干净。 等快吃完,柳崇出来,阴冷地瞧着冯钧顺,“你去宫里给我查一查,和福豆有过接触的女子,查查他与谁关系最密。” 冯钧顺一听,“大官,您说的女子,不是专指的宫女吧……还有,嫔妃?” 柳崇吊起了嗓子,那眼神看得人直发毛,“你听不懂人话吗?” 第27章 午后,福豆在垂拱殿整理了奏折回来,一进门就看见偏阁里站着个熟悉的小宫女,“溪云?” 溪云看见她,突然故作高兴地过来挽住她的手,“阿福,你可回来了,人家想死你啦。” 福豆怀疑她被吴婕妤附身了,连忙要甩她,“别碰我啊,不然我告诉我干爹!” “你要告诉咱家什么啊?”柳崇阴鸷的嗓音传过来,福豆向屋里看去,柳崇正翘着二郎腿在里面喝茶呢! 溪云突然就跪下了,嘤嘤地对柳崇说,“是的,小的和福豆情投意合,请大官成全了吧~” 你妹啊!福豆真想杀死这个嘤嘤怪。正要解释,溪云突然把她抱住,靠在她耳边说,“柳大官怀疑你和婕妤有染,婕妤为了清白,只好让我供认是你的对食了。你最好配合我,如果要是不配合,婕妤的事就败漏了。如果婕妤招认看上的是你,你能躲得过嘛?婕妤可是妃子,铁定这事会是官家过问,咱们全要没命啊!” 福豆浑身一悚。这真是坏了。官家是最后的靠山,如果官家怀疑他和妃嫔有染,就算她是清白的,为了皇家颜面也得杀了自己。 柳崇又说了,“你真的喜欢溪云?”他是咬着后槽牙问的。 福豆说:“是的呢。” 柳崇说,“那你带她到东厢,和她云雨,咱家就相信你。” 这回是溪云吓了一跳,大叫:“不……不行,大官,我们两人情投意合,但还没有到那一步啊!” 柳崇咧嘴一笑,“福豆,那若是不愿,便是唇齿相依,咱家也信你。” 福豆无所谓的,亲女的而已。昨天她都已经被你这死太监强吻过了,她还有什么节操,福豆说:“亲就亲!” 溪云又是一声,“不要!大官,求您了,我们两人情投意合,但是也还没有到这一步……” 福豆倒是来了劲,就要抱住她亲,吓得溪云大力推开她,竟然跑了…… 这下麻烦了,溪云自己膝盖太软,一两下就坚持不住了,那吴婕妤还不是要完蛋?那自己还不是要玩儿完? 但是柳崇好像并没有深究的意思,反而很高兴地说,“福豆啊,咱家已经问过了宫里所有的宫女,都没有人看上你,这满宫的嫔妃,都深爱着官家,自然也和你没关系,所以你喜欢谁都是没用。” 福豆嘟囔,“我,我单相思不成么?” 柳崇把玩着茶杯,“一个巴掌拍不响,得两个一起拍,像这样。”柳崇放下茶杯,把手掌放在一起,“啪”地一声。 我去!你这个变态死太监,福豆赶忙说,“那个干爹呀,官家给我升成了福宁宫内侍高班,今夜我还要在福宁宫值夜呢,就不陪您玩了哈!”说罢拔腿又跑了。 柳崇心中十分惬意,也站了起来,对冯钧顺和李弯说,“天色尚早,咱家也去福宁宫看一看。” …… 天气阴郁,正是傍晚,窗外倾盆大雨,皇帝在福宁宫略感烦闷。 因为事情繁多,没召幸妃子,连吃饭都没什么胃口。直到宫女儿过来给他关窗拉帘,点燃一点烛光,营造出一个适合嘿嘿的旖旎氛围后,他突然发现,今晚只有宫女可以上了。 突然就看见福豆晃过,当下心中激起一阵异样,叫道,“福豆,你今日值夜?” 福豆转过身来,“官家,是的呢,您有何吩咐?” 皇帝心想,这柴氏女他睡和儿子睡,效果都是一样的。他当年攻打天下,从南唐后蜀等国搜刮来的公主皇妃,关在后宫里都和天驷监的马一样多,但是马永远都是没骑过的好,女人也是一样,这柴氏的小内监打扮就没有人给他扮过嘛,新鲜,新鲜呐! 皇帝摩拳擦掌,笑着瞧她,“福豆啊,朕困了,但是这榻还有些冷,你帮朕上去暖暖。” 福豆一听,“啊,官家,现在都五月了,床榻不冷呀。” 皇帝挑一挑眉,“哪有你这么没规矩的,看不见今日下了雨,殿内湿冷么?还有榻上那褥子怎的翘起来了?” 福豆现在是内侍高班,叠被角不是他的活儿,但是别人没做到,皇帝提了,他当然也应该去做。福豆就只好撅了屁股跪上去弄里边。 皇帝轻声哼笑站起来,悄声踱步到床边,正准备伸手去压倒,突然后边传来一声:“陛下!军情急报!” 福豆听到声音回了头,越过站在身后的皇帝,瞧见柳崇惊慌失措地跪在后面。 这什么军情,让柳崇都在寝宫喊“陛下”这么严重了? 唉不对啊,柳崇怎么都跟她跟到这儿来了!他是存心要在自己跟前晃到眼瞎,然后从了他么? 可恶的大jj太监啊! 军情她肯定是不能听的,福豆只好跳下床榻,弓着身子,默默地退去了。 路过柳崇的时候,狠狠瞪了他个死变态一眼。 皇帝看见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这个压抑的欲/火便化为了怒火:“柳大官,什么军情这么严重?” 柳崇直 分卷阅读34 欲望文 分卷阅读35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35 到看到福豆出了殿门,发软的手脚才又重新有了力度,定了定神道:“晋王深入西羌腹地穷追其左岭王,中了埋伏,不过所幸带兵较多,已经突围出来了。” 皇帝本来有些悦色,一听又突围了,眉头重新皱起来,“都突围了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柳崇起身陪笑,“是是,咱这确实是冲动了,打扰了官家您卧前听雨。咱下次一定不冲动。” 皇帝哼一声,这家伙天天在自己身前晃,他的心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向着朕。现在自己想上这个女人,他也要出来搅合。 想了想,皇帝说,“朕也听说你在后苑耐不住寂寞,对着宫女用强的事了。朕替你挡住了御史弹劾,但你也不能再住在宫里,否则宫内女子人心惶惶!朕在瑞皮坊那个宅子,我看赐给你便了。你带着朕的腰牌,就出宫去住罢。” 说着皇帝便将腰上的玉牌解下来给他。 柳崇接过,他心里知道,这次真的是给人口实,成了薛琦那一方人赶他出宫的好借口了。 “那官家,福宁宫中……” 皇帝嘴角一咧,“你儿子不是在呢,以后让他在宫里随时听朕叫不就行了,若有用你的地方,第二日着你儿子告诉你。”皇帝方才欲望没撒成,现在更饥渴难耐了。 柳崇皱着眉答:“是……” 他已经撞见皇帝要对福豆做什么,他绝对不会让福豆留在宫里的。只是皇帝怎么会连福豆都想上?难道皇帝也中了福豆的毒么…… 柳崇一时没注意,他心里慌成一团,这种事他连想都不能想。退出殿内,柳崇见福豆还在寝宫前面溜达,一把将他拽过来,气势汹汹,“你还不回去干什么?” 福豆莫名其妙,“干爹,我值夜啊!” 柳崇知道反驳不了福豆,闭了闭眼,深吸口气,将大宅钥匙给了福豆,“你现在出宫,去瑞皮坊我的宅子布置,把我平日用的床褥被子枕头全都抱过去。” 福豆啊了一声,“可是宫门快关了,我就回不来了。” 柳崇镇定心神,“你今夜便住在大宅。你要布置好了,咱家才能出去住。官家这里自有我在。” 福豆一听,这下好了,柳崇出宫去住,那往后自己在宫里,就彻底安全啦。于是高高兴兴答应下去了。 待她走了,柳崇才硬着头皮回到皇帝身边道,“官家,咱让福豆出宫帮咱去收拾那瑞皮坊的宅子去了,今夜不如,还让咱再最后守您一夜。” 皇帝一听,这个泄气啊,十分无奈地说,“大官啊,你让朕说你什么好,不是你把这个女子塞到朕身边儿的么?” 柳崇浑身一震:“您说什么?” 第28章 皇帝烦躁, “你是真不知道福豆她是个女的?那柴卓你是怎么查的?” 柳崇这一懵, 竟然不知自己是何心情。花了许多功夫承认自己是个断袖,然后却突然又不是了,竟并没有太高兴。“福豆是女的”,这几个字现在听着竟让他还有些惊悚。 悚然中, 柳崇僵硬地说,“咱家查出来的,是柴卓果真乃柴氏宗亲之后, 官家其实照拂他有佳, 其家在沧州堪比富庶大户。而他家五年前在京被抄没时,跑丢了一儿一女,所以我才怀疑福豆是那其中的‘一儿’,没料想……” 皇帝听他提及当年,倒是勾起了回忆, 想做那事的心都淡了,开始忆当年, “提及当年, 想我兵不血刃……” 柳崇突然站起, “官家, 咱倒忘了, 今晚有要事要出宫一趟。” 皇帝话匣子刚打开, 握住他的手渴望地说, “那你不陪朕了?” 柳崇又变幻出惋惜依依的神情,泪眼朦胧说, “咱夙兴夜寐,也是为了官家分忧,陛下可勿怪咱。噢不过,陛下记不记得您后宫有一位吴婕妤,她思念官家得紧。” 柳崇想到那吴婕妤几次三番地想找福豆的茬儿,昨日派人去查时也吞吞吐吐,还让溪云假装福豆的对食,实际上,柳崇早就看在眼里了。看上福豆,算她有眼光,不如卖她个好得了。 皇帝一转念,这有点像他还是乡间少年时,从哪个旧衣口袋里翻掏出十文钱的惊喜感,“朕居然还有个吴婕妤……”说着便高兴地传令下去,“传吴婕妤过来侍寝!” 柳崇呵一声,成功抽身。到了自己偏阁不远处,便见福豆拉着一板车箱子和包裹,要上路了。 他见她走后,偷偷溜到房门口,招手让均顺和李弯跟上他。 三人鬼鬼祟祟就跟在福豆后面。 福豆推着车,拿着鱼牌和皇帝腰牌快走到宫门,侍卫林冲正好也从另一巷道到了宫门口,看到她便说,“你也出宫?” 福豆点头,“去官家赐给我干爹的大宅,布置布置。” 林冲:“大宅在哪?” 福豆:“城东瑞皮坊。” 林冲想了想,“那里有些远,你不若到衙门等我换了衣裳,我用马车拉你和这些东西过去。” 福豆高兴,“那可谢谢乐乐了!” 林冲对自己凭空多出来个乐乐的称呼感到尴尬,脸红了红,领着她去宫门旁边的侍卫亲军衙门去了。 柳崇等三人也出了宫门,李弯小跑步着将他的马车架过来,领着他坐上马车,跟着福豆和林冲去军衙。 过了会儿,便见两人都穿着一身男装常服,有说有笑地出来,一同钻进了马车。 冯均顺道:“咱们是先回瑞皮坊宅子等着呢,还是继续跟?” 柳崇盯着前面那辆马车,面无表情,“跟。” …… 福豆是穿越过来头一次出宫,掀起帘子看这马车顺着御街咕溜溜地往前走,就跟三汉进城没见过电灯一样稀罕。 “哇,妓馆!”福豆指着那酒楼前挂着彩带彩球的高门牌子,正巧便看见二层上真就站着和电视剧里一样的一大排青楼女子,甩着帕子给坐在二层栏杆旁边的客人劝酒。脂粉香气和酒香混着,都飘到道上来了。 林冲盯着她笑,“没见过世面,这是酒楼,你看门楼牌坊上的字。那些妓/女是店家请来热场子的。今日正好是七夕,要不,我也请你吃一顿好的。” 福豆仔细看牌匾,丰乐正店。福豆说,“那不要去这家,人太多了,外边都挤满了,等位还要等好久。” 林冲,“我请你吃我平日去的。”说着吩咐他的马夫拐弯。 另一边厢,同在马车里坐着的冯均顺,见前边马车向街巷里拐了,只好回来报告,“他们不在去瑞皮坊的路上了。” 柳崇头疼,斜靠在里头,“跟。” 冯均顺又一看,“他们在鱼羊正店停下了,是要吃一顿。” 柳崇狠狠捏了捏眉心,脑子乱得很,好吧,就不管福豆是男是女,这兔崽子都是和别人高高兴兴下馆子、过七夕去了! 分卷阅读35 欲望文 分卷阅读36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36 他还记得他出宫是该干什么吗! 冯均顺:“他们两人进去了。” 柳崇猛地掀开帘子去看。 七夕,京城的大酒店哪里人都很挤,这鱼羊正店上菜快,随来随进不用等,但是出入的人也很多,正巧有人往福豆身上一挤,林冲瞬时伸出手臂将她从人堆里挪到自己跟前。 柳崇看到了这一幕,只觉烧心,哼一声,“咱家也饿了,咱家也要进去吃!” 冯均顺道:“啊,是不是有些不妥,万一被看出来怎么办?” 柳崇冷冷瞪着他,“咱家是偷鸡摸狗,还是杀人放火?怎的还怕人看出来?这么多人,他们是闲的啊,盯着别人桌?” 冯均顺赔笑,“他们不闲的,不闲的,”是咱们闲的啊…… 柳崇和冯均顺在马车里很快地除掉冠帽,解开外衣换上常服出来,李弯因为人长得高,太板直,还穿着侍卫制服,直接就把平头百姓吓着了,只能也钻进去换完衣裳才跟去。 冯均顺已经跟着柳崇被挤得东倒西歪。李弯看着窘,大官走到哪里都是人拥人捧,现在可好,挤得头上皂巾都歪了,好不狼狈。 但下一秒,柳崇就大力浑圆地将那方圆一丈内的人全都给撂倒了,引来一通哀嚎大叫,店家不用看衣服,光看气质就知道来的是军爷,再仔细一瞧还有宫里人的模样,都琢磨出来他的地位了,立即问候请上雅座。 柳崇就跟着店家,在一层楼众桌人的仰视之中,挺直腰板,高昂头颅地走上了楼,在一个正好能看到福豆的雅间坐下来,眼睛死死盯着下面。 …… 福豆和林冲叫了入炉羊和烩面,哎呦喂,简直馋死人了,林冲在那里主要攻克烤羊,福豆一直在吃羊肉烩面。林冲吃着停下来,看看她说,“其实我知道你是女的。” 福豆一口没噎着,抬眼觑他,“你怎么看出来的,那么多内监和宫女,都看不出来。” 林冲笑,“我父亲有五个妻妾,我从小到大有两个乳娘,随身两个大丫鬟,屋里还有四五个小丫鬟。你和我在殿门前站了那么久,又站得那么近,头几天不知道,后来也感觉出了。” 福豆心想,说得对,只要和女人接触多的,不可能隐瞒得过他们。但是不在后宫的内监们,还有宫女,吴婕妤这样本身就是女人的,反而想不到这一层。 福豆噗嗤一笑,“你知道么,我干爹,还以为我有那玩意呢!”她把拿帕子卷起来当大jj的事告诉了林冲,林冲也哈哈大笑。 …… 冯均顺正顺着柳崇的眼睛往外看,看见福豆和林冲两个笑得很浪,觉得十分不妙。 果然,下一秒钟,柳崇就把手里的花生捏得粉碎。 林冲提醒福豆,“官家阅人无数,你不能离他太近,否则他将你看个底儿掉,这是欺君之罪。我不管你当时怎么进来的,现在要想保命,你得越发便得像男人才行。” 福豆:“怎么变得更像男人?” 林冲:“你少洗澡,脏一些,涂抹泡过的茶叶在身上,遮挡女人味道;脸面在日下多晒,尽量黝黑。说话不要太多音调,要沉稳厚重;胸前裹带……虽然你也没有。咳。” 这是尊严的挑衅啊。看在林冲真的在给她想办法的面子上,算了计较。 “说起来,干爹真是一点都没发现。”福豆居然有点怅然,想到柳崇非以为自己喜欢男人,说出柜就出柜,根本没犹豫啊。那日在假山里跟她一通表白强吻,福豆这穿越前单身二十余年的老阿姨,还真是有点被吻得,那个心神荡漾呢…… 林冲专注地啃羊肉,此时羊肉比她亲切,没注意她在偷笑。 但是楼上的柳崇注意到了,她那模样,低首垂眸,脸红莞尔,娇羞含笑,便仿佛是妃子受了皇帝两句调戏后才有的表情! 这林冲真的是……可恶! 冯均顺见柳崇咬牙切齿,赶紧把花生给他手里递过去,要不然他该掀桌子了! 过了一会儿,福豆在下面怒目瞪视,手里比划着什么。柳崇指着问,“他们在说什么,怎么一时又吵起来了?” 冯均顺叫来了在酒店里背着酒溜达的酒博士,塞过去一包亮闪闪质地相当之好的银子,“大伯,你去底下帮忙听听,那长相小巧可爱的小郎君,和那皮肤黝黑的俊军爷,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酒博士打听回来,道:“说的是,那小郎君喝了人的洗脚水,正在气得骂呢,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柳崇冷冷:“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酒博士重重点头,“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重复了三次后,柳崇突然泄了气,知晓了这件事在她心里的分量。 冯均顺又问,“那黝黑小军爷又怎么说?” 酒博士:“好似在说一个人,多么凶恶,杀人多么多,尸体堆成山,血流成河……” 这是说他柳崇。柳崇便是个凡人口中的柳大杀星,他过去那些残忍上位的手段,在战场杀敌的勇猛,恐怕在福豆听来都会变成,沾染鲜血、十恶不赦的可怕阴阳人。 他彻底没信心了。 …… 林冲说得很嗨,“原来你还待过牛羊司啊。我听说宫中万寿节大宴宰养,便是将羊一并赶到送宰的地方,拿水冲洗几遍,然后再全部用棍子打晕,逐个揪出脖子,结扎放血,从血槽流出去,最后宰掉的便堆成山样,让剥皮的过来取去……” 福豆手舞足蹈,“是如此。剥皮要迅速,且不能总用刀,要用拳头把皮下的肉打软再揭开,一刻之内就要开膛取出所有内脏,免得内脏和肠子,还有肉质都变了。然后就是切头、切踢,或者像咱们这只入炉羊一样,用这么长的刀,砍半!” “客官,他们一直在讲砍人、杀人呢……这小的真的不敢再听了。”酒博士还回来几块碎银子,溜走了。 这顿饭柳崇桌上鸡鸭鱼肉俱全,但他根本没动,唯独一盘花生空了。 见福豆和林冲吃完了饭,冯均顺想,这下他娘的应该去瑞皮坊了吧。 不!眼见林冲的马车,又拐去了大相国寺! 柳崇还是一个字,“跟!” 大相国寺今日是开放日,不像平时那样宝相庄严。大三门下,全都挤着买卖东西的小摊贩,左边是某宝高仿衣服鞋包包首饰,右边是花鸟鱼虫,猫猫狗狗和龟龟。今日七夕,有人摆摊卖香盒蜘蛛,因为蜘蛛吐丝,七夕给女孩儿乞巧用的。等过几日打开盒子,里面就会织成一片,是乞巧成功了。 林冲给她买了一个香盒,福豆正在挑猫呢,随手把香盒装进袖子里,然后抱着一只花白相间、十分鄙视她的跳脚大猫结了账。 林冲说,“这猫看着又大又凶。” 福豆提着猫笼,“它像我干爹啊。” 林冲哦,“你今 分卷阅读36 欲望文 分卷阅读37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37 日出来,提了你干爹不下二十次。” 福豆愣了愣。 这下夜市也逛完了,两人终于是回了瑞皮坊那大宅。林冲离去后,福豆让下人领着她进去。 这宅子原先就是柴氏皇族的宅子,皇帝把柴氏赶出京后,这些大宅都成了赵家的。瑞皮坊的宅子挨边就是晋王、还有二皇子这个郡王的,再还有就是公主宅,总之将瑞皮坊包了个严严实实。 福豆心想,这皇亲中间儿塞个宦官宅,咋的,现在手底下的还用着不合适,还想随时召唤干爹伺候呢? 皇宅就是不一般,园子大得像国家公园,走十字路走到她腿疼,那人工湖都不是死水,福豆一问,原来底下是和汴河相通。太湖石自也是供奉官给皇帝从江南通过运河运过来的,嶙峋怪状,陈列期间,竟然堆成小岛。 夜间,东边听到鸟鸣,下人说那里有孔雀,西边有笙竹和小唱的声音,下人又说那是豢养的家伎。这宅子本来也是皇帝准备赐给朝中大元或者皇亲的,谁知,现在赐给了柳崇这个宦官。不知道乐伎们现在是何心情。 到了正堂后面的卧房,给柳崇铺床铺盖,铺完了一想,干爹有洁癖呀,今早晨她莫名其妙从他床榻醒来后,床单床褥立刻就被冯均顺收走洗去了,是有多嫌弃她! 福豆说话间,就在他床上脱了鞋,一通乱滚! 柳崇在窗外静静地看着,心里道,这小驴蹄子……但越看,越是抓心挠肝了。 福豆不仅自己躺,还把笼子里的猫抱上来,对着猫说,“你个大猪蹄子,别人都看得出来,你看不出来?瞎了吧,老子是女的!” 冯均顺听得寒毛竖起,仰头瞧柳崇,柳崇的脸,在月色下煞白。但眉头,似乎是松开了。 “猪嘴亲老子,老子单身这么多年还没怕过谁呢!有jj了不起啊,我也有!” 说着,福豆把她的布卷从□□里掏出来,往窗外狠狠地一扔。 那布卷掉在地上,柳崇冷淡地瞧着。 “你们两个,去找地儿睡吧。离得远点,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过来。”柳崇负着手,低沉地说。 冯均顺心想,这是柳崇要狠狠地教训福豆了,就是想劝说,都给她找不到理由……还是点蜡吧……他和李弯一起退下去了。 猫懒得理福豆,跳下床去准备跑,福豆说,“干爹你别走呀,走了儿子可没有小鱼干儿喂你!还是你嫌鱼干太咸了,我给你做乳酪鱼干。不过干爹,乳酪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你看你,可是一只没被阉的幸运猫,还能在外面,和十个八个母猫生十窝八窝小奶猫,多厉害呐!可是儿子只有一个哦!乖干爹,回来回来!” 福豆跳下床满地找,找着找着,头又撞到墙上,怎么又一次觉得这墙有点软呢,一抬头。 “你说咱家是猪,用猪嘴亲了你是么?”柳崇继续往前走,胸膛顶着她脑门往后退。 “干干干爹……您您您怎么来了……” “你说咱家是没阉的猫,能生十窝八窝是么?” “干爹您绝对是听错了!您怎么能没阉呢,啊不,您怎么能是猫呢!”呸啊,怎么又秃噜嘴了! “你说你是女的,咱家瞎了都没看出来?” 福豆突然仰头,“干爹,您听见这个了……” 柳崇直接将她横抱了起来,福豆吓得大叫,“干爹,我我我不行啊我!” 柳崇将她摔至榻上,“你说下面的东西你也有?脱了给咱家看看。”他现在没有用强了,只是站在床榻边上,盯着她,审视她,看她还能作什么妖。 福豆跪在床上,终于到了不得不招认的时候了。 “大官,小的是女的,小的,欺瞒了您。您要杀要剐,就地解决吧。” 柳崇深吸一口气,一颗心脏狂叫。他何尝不想就地解决啊,但他,不能那么做。 “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柳崇背过身去,闭上眼睛,让某些东西放松下来。 福豆想了想,“哪句?您跟我说了很多啊。” 柳崇心里道,我说,只要你好好对我,大内谁敢动你,我都不会让他们好过。看见你,就想抱你,看见你跟别人说笑就想亲你,还说你迟早就能接受。还说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就还是我儿子。 但是他定了定神,说出来的是,“你还是我儿子。”他闭上眼大喘了一口,“福豆,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女的,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福豆“啊?”了一声,怎么可能呢,不知谁抱着她,非说让她接受,又不知谁说,他竟然喜欢了她这个男人。死太监撒谎,肯定是想挽回点颜面,找回点自尊。 怎么,她是男人,他便可以没自尊,现在知道她是女人,便不成了? 柳崇咳了两声,转回头来,“你是女的,你父亲是柴卓,现在官家也已经看穿了你,以为我是要将你献给她做嫔御。我且问你,你,愿不愿意做官家的嫔御?” 柳崇觉得,近来她既然已经站到了皇帝身侧,仿佛是有那个意图。柴卓又是柴氏宗室,嫁给新皇一家,绝不辱没。 柳崇自己奴仆之身,贱籍之后,就算多读了几本书,多在战场上杀了几个敌,也改不了阉人宦官的世人看法,也改不了卑贱的出身,一日为奴终身为奴,怎么能对她一个宗室贵女,一个本来能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女子,有那等龌龊的想法? 若是男的,便还好,反正也不会有姻缘之谈,不过都是露水之欢,到时各自娶妻,也无所谓身份可言,而且还能常伴始终。 可她现在成了女的,便有万般不能够了。若自己强要,就是玷污了她。他既然喜欢,总归要让那个她被人看得起,总归要她配得上她自己的门庭,而不是轻贱了她。 柳崇多希望她是个男的。那样他可能会高兴地,尽情与她偷欢。但现在已经不成了。 福豆一听,什么?官家都已经知道了?果然林冲说得对,她把皇帝也当成太监了,还以为皇帝不会注意到的,没想到竟然是因为看穿了她,才把她弄到身边的。那这下可麻烦了。虽然说既来之则安之,但如果要选,她还是想天天在外边逛,不想当嫔御,一来要伺候皇帝老头,二来像吴婕妤一样,久居深宫心理变态,想找小太监解决生理欲望,这还不如…… 还不如干爹呢…… 啊呸,福豆你在想什么!福豆甩了甩头,“干爹,官家太老了……这过两年,新皇登基,我这种无所出的嫔御,岂不是就得被送出宫去,削发为尼,青灯古佛,我这一腔抱负还没施展呢……” 柳崇暗笑,你个小女子还有抱负呢。不过听她不愿意,心里还是有些受用。但他还是严肃地说,“那,二皇子呢,或者晋王?” 福豆觉得怪怪,干爹这是把她无缝切换到了干女儿模式,又 分卷阅读37 欲望文 分卷阅读38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38 着急当老父亲给她选相亲对象了?而且这对象全是大居朝官富二代no.1和no.2啊。 福豆赔笑,“干爹,您也太瞧得起我了。您非要我选,那我选您,干脆您娶了我吧。” 福豆愣了愣,她一定是单身太久了,才说出这么没节操的话,难道忘了干爹曾经职场x骚扰自己了吗?难道就因为帅,就因为他长得太好看? 这是错误的!柳福豆!福豆又想到自己姓了柳,这不是和国外一样,以夫之名冠己之姓么…… 龌龊!别想了,他是爹啊! 红星闪闪放光彩…… 福豆的大脑完全错乱,反正别人她是不想嫁的。 柳崇听得心脏捶鼓,转过身来,“你说什么?” 福豆哈哈,“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干爹,看!”说完她就跳下床要逃跑。 柳崇一把拽着她手腕,把她拽回来,直视她双眼,“你刚才说,想让我娶你?” 福豆推开他,脸红脖子热地说,“干爹啊,我刚才那话的意思,是您给我找的这几个人,我高攀不上,卑贱如我,是个奴婢啊,您别忘了!” 柳崇方才眼里还放着光,这时却黯淡下来,喃喃,“卑贱如我,是个奴婢,别忘了……” 福豆赶紧说,“我可不是说您,您是天上启明星,是帝王的左膀右臂,可以左右国之命运呢。太阳在哪里,您就在哪里,儿子是夸父,天天追着您!” 不知道这个马屁有没有拍到点子上。福豆还在想着偷偷溜走。 突然那只花猫露了头,福豆叫:“干爹!” 柳崇吓了一跳,福豆赔罪道,“儿子叫错了,儿子重给它起个名……叫……” 柳崇说,“叫长瑾,握瑾怀瑜那个瑾。” 福豆心想,搞什么文艺,还给猫赐这么文雅的名字……叫着怪怪,以后干爹面前再这么叫,私下里还是叫它大猪蹄子吧。 柳崇突然问,“你入宫前,本名叫什么?” 福豆说,“没名,有个小字,茹茹。茹毛饮血那个茹。” 福豆自己都忘了,在原主脑袋里搜刮了一遍,柴茹茹……emmm……这名字还不如福豆。 “干爹,您可别叫我茹茹,我不喜欢别人叫的。”腻得令人发指。 柳崇点了点头,记下她小字,对她说,“以前我要你上进些,努力得到官家青睐,但现在你还是不要太突出,再来,就是脏些,臭些,别让官家对你上心。” 福豆点点头。 柳崇又想了想,“你的生日是何时?” 福豆,“六月初一。” 柳崇笑,“六月初一你十五了,我帮你办及笄礼。” 福豆越听越不对劲,这可怕的色/欲熏心的干爹,怎么就变成了真爹风范,不是哭着喊着要和自己相好?有点不习惯。而且他总是眼睛看别处,现在是黑夜,外边漆黑一片,看什么鬼? 福豆试探说,“那您之前说喜欢我的那些话,不用我考虑了?” 柳崇咳咳两声,“这个,我其实,还是喜欢男人。” 福豆明白了。一个弯的掰不直,看来他是真出柜无疑,这样的话,自己在他身边反而成了最安全的了。 见柳崇一直站着发呆,十分忧郁,福豆真不知他今天是犯了什么毛病,又问,“干爹,那现在您是不是要睡了,儿子……弄脏了床榻,给您重布置个干净的。” 柳崇摇头,“就这样。” 福豆说,“上面味儿不好,您不是最不喜欢么?” 柳崇,“现在没那么讲究。”说着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臂,把她给环在怀里了。 福豆正想叫,他不是说只喜欢男人么,这是干嘛,友谊的抱抱? …… …… 现在柳崇知道了她是女的,不许她在他床头睡觉了,将她赶去了外间。 正在外间睡着呢,福豆突然听见有女子的脚步,窸窸窣窣从外面来。 女子见卧房大门没关,竟然直接推门而入,也没看见外间的人是谁就说,“大官,您在外面呢。听闻您归家,三娘特来与您接风洗尘。三娘姓仇,排行姊妹第三,小字沉鱼,是宅中乐伎班中主张,原来是柴氏教坊司的头牌小唱。” 主张就是主唱、头牌,小唱就是歌手种类,但是乐伎们排歌舞,也不是钻卧室呀,这一钻卧室,意思自然不用多言。 福豆只好掀开帘子出来说,“我是大官的儿子福豆,大官在里面睡觉。咱们出去说话。” 仇三娘没扑着大官,心里有落差,但也只能跟着福豆出来,用自己放在外面的灯笼一照,仔细瞧了瞧福豆,笑说,“姑娘别诓我,奴家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你可不属于其中一种。虽然哪儿哪儿都不足,但这脸骗不了人,你瞧你这勾男人的小眼睛,我看了都心动。” 天才啊,福豆佩服她看人的水准。不算柳崇,今天已经连着被两人撞破了,那就说明,古代人也不都是睁眼瞎嘛。 不过这种事情,平时内监堆里也没人会仔细盯着她看,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大多只会觉得她很娘就是了,娘又是内监的通病。 只听那仇三娘笑着说,“哎,姑娘,其实你和我们也一样。宦官收干儿子,是为了养儿防老,收干女儿,那便是要么留着侍奉自己,要么留着送与他人,便如司徒王允的干女儿貂蝉呢。既然撞到了,便是姐妹,往后一起伺候大官,左右前后的,别忘了叫上妹妹。” 还没问年龄,就已经自称妹妹了,福豆心想,这是这仇三娘看到她是柳崇身边人,误以为她最得宠。 不过事实上好像也是…… 福豆想了想,这是私宅,私宅里的下人都有规矩,家里的事绝对不能乱说,否则丢命。日间伺候告诉她也无妨。“其实我干爹喜欢男人,咱们呀,讨好他没用。” 那仇三娘晃了一晃,也有些惊,尴尬笑道,“那看来你真是养来给他养老的……” 福豆问,“哪儿能找些男人来侍奉大官?” 仇三娘道,“姐姐要在这里呆多久?” 福豆,“就这一夜,明日我便回去了,往后大官有别的内侍跟过来。” 仇三娘想,明日不好再闯了,如果是别的内侍看到她,兴许还会对她问罪,于是说“既然如此,姐姐不如趁夜跟我去一趟外面,我认得柏院的几个男妓,你懂大官的口味,咱们挑几个买来便是了。” 男妓,这时代还真有,或是服务于一些孤寡孀居的富家女人,或是服务于又特殊癖好的男人。 仇三娘这就拉起了福豆,两个姐姐妹妹向前走,让下人准备马车,要去夜探柏院了。 这柏院,其实是和宅院一般的院子,只不过里边做的是大客户的营生,独门独户,绝不是一个楼里好几十个姑娘那种低贱妓馆。 仇三娘和福豆从马车上,七 分卷阅读38 欲望文 分卷阅读39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39 拐八拐绕到一条巷子前,巷子四处种的都是柏树作为标志,下来在红门上一敲,有个小厮来开门了。 一开门,这小厮都长得十分娇俏,头上簪着时令花,脸上打着白底画了浓妆! “是三姐姐来了,奴去跟妈妈通报。” 进去后,那妈妈热情接待了他俩,仇三娘说明了来意,那妈妈懂得,笑眯眯地问福豆,“那小郎君,你爹到底喜欢什么类型?” 福豆说,“我爹喜欢像我这样的。” 那妈妈瞪大了眼睛,和仇三娘面面相觑了一下,和着,这是个恋子情结的? 福豆赶忙纠正:“像我这样,年轻,看起来和善、聪明可爱、雪白的。” 妈妈笑,“小郎君可真会夸自己,不过妈妈这里啊,还真有两个这样的!” 说罢,便跟那小厮说,“叫雪白、雪球出来!”然后又扭头回来,“这雪白雪球啊,两个人皮肤白白嫩嫩,一般女子还不如他俩哩!雪白十八,雪球十六,话说起来,咱们雪球,还真和您长得有些像呢,那眉眼,鼻梁,只嘴比您大了些,却也都是可招人喜欢的招风耳呢!您看合不合您爹的胃口。” 过了一会儿,两个穿着粉红衣裳的俊朗少年,福豆朝那雪球看过去,那雪球也朝她看过来。 两人俱是大惊: “三哥儿!” “五姐儿!” 福豆一看见是比自己大一岁那同父异母的亲哥哥,直接就掏了腰包:“赎身!” 这逛窑/子碰见自己亲哥的频率,在这个时代有多少? 福豆惊魂甫定,拉着雪球上了车,至于那个雪白,则由仇三姐拉着上去。 四人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雪白见情况有些尴尬,怕自己不被人喜欢,则想着方地讨人欢心,“小郎君,奴奴会好多绝活呢,一吹二弹三拨弄……” 福豆一听,立即怒了,指着雪球,“你说,你是不是也会,一吹二弹三拨弄?” 雪球冷汗连连,抱着自己身子,大五月的天,他好像还很冷似的,低着头不敢看她。 福豆亲哥名叫柴衮,多尔衮的衮,福豆吼道,“滚雪球,你挺会起名啊,你做了这个营生,敢告诉爹妈吗?我,我要不是你亲姊妹,一定让你有多远,就滚多远!” 雪球大气也不敢喘,好在已经到了地方了,仇三娘劝道,“你先别激动,仔细让大官知晓了,既然给他赎了身,你便偷偷送他归家便是,此事我也不会提的。” 柴衮道:“不行!我不能回家。”他拉扯住福豆,“茹茹,我要跟你说话,让他们先去吧。” 回到瑞皮坊大宅,福豆将他拉到池水边上,愤愤地说,“你说罢。” 柴衮蛤/蟆似的蹲在池边哭了,呜呜说,“难道是我想的吗?当日我被娘亲推在井里,三天后我才爬出来,饿得半死,只能沿街乞讨。又不敢去找我那些纨绔旧友,他们定会将我扭送至官府,而且还会拿赏钱。” 福豆怒骂,“那还不是你交友不慎,都是狐朋狗友!” 柴衮不高兴,对着她嚎哭,“你说我,你自己呢,你的闺中密友几何,怎的现在变作阉人儿子了?半斤和八两,谁比谁还差?” 好你个滚雪球啊滚雪球,福豆摔他脑袋,“我可不像你,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和人做过那种事?” 柴衮摇手,“绝没有,我还是个雏儿,这几日才学成出师,还没有会过宾客……” 福豆摘下鞋来打他,“让你学成出师、学成出师!” 柴衮抱住她,“茹茹快别打我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爹娘如今还好么” 福豆说,“流放沧州,荒郊野岭能好么?” 柴衮说,“我不能被官府抓住,你既然赎了哥哥,就给哥哥一条生路吧,你跟你的干爹说说,给我派个小活。若不然,真要我陪他……” 福豆服气,这位哥哥已经被洗脑了,看来一下子很难纠正过来,眼下在这个宅子里,反而是安全的。 可是皇宅这里都是侍卫把守,内侍伺候,一时间,还真没有除了乐伎班更合适他的地方。 “你先去乐伎那里呆着,只记得卖艺不卖身就行了。” 柴衮奋力点头,“不卖,不卖。好茹茹。”他抱住福豆,狠狠地扭了扭身子。福豆叹息一口,拍拍他的背。 …… 柳崇梦到了他娘亲被他爹闷死的情形。娘亲不动之后,他过去拼命推她,她却不醒。 柳崇大叫惊醒,身上流了一身冷汗,想叫均顺,想起均顺已经被他赶去睡觉了,于是叫,“福豆,进来陪我会儿。” 叫了两声,竟然没人应,自己走下去寻,屋里也不见了人,只好披起一件外袍,穿上靴子出来寻。 他的卧房就在临水,顺着水边的石子路走过去,猛地便见福豆和一粉衣男子拥抱在一起。那男子口里不停唤着“茹茹。” 这一晚上,是要刺他几次? 这人又是谁?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叫她小字?她明明说不喜欢人叫的,难不成是诓骗她,只是厌恶自己叫出来? 柳崇忍不了了! “福豆!” 福豆听到熟悉的声音,后脊背发冷。 福豆猛地一回头,看到是柳崇,只好硬着头皮对柴衮说,“既来之,则安之,我看你就跟我一同去给我干爹跪一跪,让他以后做你的靠山。兴许他看在我的面子上,还能不送你去流放。” 柴衮点了点头,突然,面前的福豆就被她所谓的干爹,拽入了怀中,然后这位干爹捧着她的脸,当着他的面,吻了起来。 第29章 柳崇的大手掌将福豆的脸锁着, 防她动, 用嘴唇含住她,见她一脸愕然,便死死盯着,毫不留情地将她关着的牙齿启开, 用舌头进去乱搅一通。 福豆这脑袋动也不能动,喉咙里叫:“有人看着呢!”才叫了一声,自己愣住, 不应该喊“色狼啊三哥儿救我”么? 在挣扎的时候卸了劲, 就等于给了眼前穷凶极恶之徒可乘之机,这穷凶极恶的色狼可将她舌头当成了沙场仇敌,原来唇枪舌战说的便是他! 旁边的柴衮看得怒了,大叫着:“住嘴啊!”一边跳着伸手去打柳崇得脸。 柳崇喉咙暗哼一声,分出一只手去抵住他头顶。柳崇胳膊与手背的青筋暴起, 任柴衮怎么蹦哒,都根本就够不着他! 福豆看柳崇终于撤了一只手, 好歹她能活动活动脑袋了, 偏柳崇留在她脸上那只手往下巴一滑, 竟是捏着她下巴亲她。这下巴一捏, 甭管周遭有什么天灾人祸, 她都注意不到了。 这是她的极端敏感部位。 嗯哼地一声, 福豆便闭上了眼睛, 旁边柴衮都看傻了眼,眼看着自己妹妹这当他面和人不知羞耻地亲吻, 竟然还投入进去了? 分卷阅读39 欲望文 分卷阅读40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40 苍天啊!爹娘啊!这下她终于不用再说自己没廉耻啦!因为她才是最没廉耻的子女! 柳崇这时,才终于松了松口,喘息着侧头对他说,“滚。” 柴衮答,“你竟知道我的名字?”突然看到柳崇似要杀人的目光,这才哒哒跑到树丛里蹲下了。 赶走了人的皇家私宅,鸟鸣花香、水清雾缭、月夜光华,都显得格外适合。看到福豆闭上眼睛,柳崇确定她至少是此刻全心系着他的动作,他便越发忘我得讨好。 福豆喉咙冷不丁发出些自己都不知道的声响,更撩拨得他如火烧身。 “大官?”冯钧顺的声音在不远响起。 “那便是大官么?”仇三娘的声音也在远处响起。 这两人怎么走到一块儿了?福豆和柳崇的嘴终于分开来,福豆睁开眼睛,仰着头看了他一眼,登时才又想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羞耻得左右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一眼瞧见旁边地树丛,赶紧钻过去了。 钻过去一看,柴衮正在这棵树下躲着,果然是亲兄妹,脑子是一样的,连钻树都选同一棵。 冯钧顺和仇三娘走到柳崇后边,柳崇背对着他们,伸出手掌不动声色地抹了抹嘴唇。 冯钧顺没有说话,倒是仇三娘胆怯地说,“大官,奴是乐伎班的主张,今夜里领了男乐人入宅,正撞上冯中官问询因何随意出入私宅,咱只好和盘托出是福豆为您挑选的男乐人,奴只是带着乐人去歇处,并非是与人幽会。可冯中官偏不信,让那五大三粗的侍卫将男乐人绑了,还要将奴抓起来,于是奴便只好过来请福豆为奴分辩,谁知看到……不是,不是有意打扰大官……” 冯钧顺低着头,“大官,这女人强词夺理,竟说您喜欢男人,还招引男妓,偏称是乐人,这小的如何能信她……”冯钧顺知道大官应当是和福豆在一块儿的,方才撞见的这一幕,可算是他宁愿挖掉自己的眼睛,也不愿信是大官与福豆身体交缠在了一起。 难道大官真的大病得愈,见福豆是个女的,便要……可她到底有了儿子的身份啊…… 柳崇见既然撞破,也没必要让福豆再躲了。他自己选了在这朗朗乾坤下与她痴缠,怎又会不承担这个后果。 冯钧顺知道也无碍,还能帮他收拾后续,这陌生的死宅家伎,若嘴不严当杀便杀,也无所谓。 “滚出来吧。”柳崇淡淡地朝着树后说。 柴衮一愣,从树后挪出了两步。 “哈哈哈,冯中官,您看,这就是我与福豆带回来的人呐!”仇三娘一看竟然是雪球,这不正好解了他的围嘛。这福豆还真是艺高人胆大,竟然把自己的兄长也贡献给大官了。这兄妹俩一男一女,却都是两个美人,是学那前秦苻坚,让慕容氏姐弟两个一块儿服侍呢。 冯钧顺却一脸茫然了。 福豆躲在树后面,见柴衮竟然溜出去了,心想,过去爹娘紧着这位三哥读书,到了现在,却连断句都没学会。“滚出来”,竟然给他听成了“衮,出来”,他那猪脑子是在他娘羊水里泡坏了吧,能独自一人活过这五年,已是命硬! 不过她可不敢出去,看他们说话,便从树丛绕出去,跑回屋里了。 柳崇一回头,见出来的竟是这货,再往那树丛里瞧,早没了福豆的影子。这丫头倒是机灵。 “你们两个退下,我和他还有话说。”柳崇皱着眉头,也不解释,将冯军顺和仇三娘遣得远些,又对柴衮说,“” 柴衮老老实实地交代了和福豆的关系,想了想,不对啊,自己是大舅子啊!于是站起来,挺起胸膛道,“我和茹茹流落至这个境地,俱已是不能真名实姓地活着了,家中祠堂,也永世不得入主了,但是别以为这样你就能随意欺负她!嫁娶之事,还得由我这个当哥哥的为她做主!” 柳崇心想,这人已经低贱如泥了,还要站出来给福豆撑腰。再说,他疼她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欺负福豆呢。 “你先在此住下,我会对你安排。” 柴衮点点头,竟然突然间趾高气昂起来,“那我住在何处?” 这人倒是会蹬鼻子上脸,微微一笑,向远处大叫,“冯钧顺?” 冯钧顺凑过来,柳崇说,“带雪球去这宅中最好的一间厢房,遣两内侍,侍奉在侧。” 柴衮哼一声,摆出大舅子的范儿来便跟着去了。 冯钧顺看他这样儿,还以为这人真是刚和大官在池边交了颈。他叹息,还不如福豆呢,好歹是女的啊,那现在还要给他最好的住处,岂不是……成了大官的男夫人? …… 福豆做在卧房外间发呆,仔细回想方才,知道自己一定是饥渴了,若不然,怎能任由这大jj内监亲自己呢。可这接吻也是食髓知味,回来的一会儿里,她已经把刚才回味了数次。 柳崇推门进来,还没说话,福豆就立即说,“我还有得选吗?” 柳崇愣了愣,低垂下眼睑,似笑非笑地叹,“没有。” 福豆脸红了,“干爹,您是一时糊涂,或者,想娶个妻,只是正好旁边只有我,我就不怪您了。” 柳崇说不好,他觉得自己是无法掌控自己的脑袋,但听她说这种话,肉疼,懒得听。 福豆给他换了床铺,“您还是歇下吧,明日儿子与您一道回宫。福豆还是给您当儿子得好。” 虽然他嘴唇是好吃,舌头是麻利,但这就好似一嫖,没得感情自然是强扭不得的。反正过了今夜,柳崇就不住在宫里,自己的这麻烦便算解。 柳崇苦笑两声,上了床塌,“那便如此罢,可你那哥哥,却做起了咱家的大舅子,对咱家颐指气使了。” 福豆连忙过去赔礼,“干爹,等我领了俸银,我便能给他在宫外赁个房住,您先暂让他再待上几日吧。” 柳崇无力嗯一声,在床塌上躺下。 福豆又弱弱地问,“干爹,今日的事我能忘了么?” 柳崇合着眼,“不能。你不是很享受么?” 福豆着急跺脚,“没有!” 柳崇慢条斯理地继续说,“你也就一开头挣扎了那么半下,后来就软在咱家身子里了,谁都看得出你是愿意得紧。若是你还记得挣扎,那完事后还好哭着跟咱家控诉,明明享受,却又翻脸无情,当咱家是什么人了?” 福豆这就不爱听了,“干爹,您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人单力薄,小女子一人,您若要用强,我可没处躲,这就和宫里的宫女儿一样,如果官家要用强,那难道还要反抗么。我只是无力任命罢了!” 柳崇睁了眼,卧佛似的看过来,“你无力任命?我瞧可不是如此。你方才明明可以逃走,偏偏要溜回咱家的卧房里,还问咱家你有没有得选,你不是已经选了么?你又问我能不能忘了,你的脑袋和心都在你 分卷阅读40 欲望文 分卷阅读41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41 壳子里,却要问咱家,这说明你已经觉得,你的脑袋和心都由咱家做主了。” 福豆怔怔,他分析得十分有道理,那自己这是,惦记上他了? 柳崇坐起来伸个懒腰,“你过来。” 福豆的腿真的不自觉往前挪。 柳崇一把环住她腰,将她抱上床塌,“你看,你又选了听话,这怎么怪咱家。你骨子里就是个听话的人。” 福豆说,不不不,听话的不是我,是原主,是原主身体太怂啊…… “您,您要干什么?” 柳崇说,“站着总觉不尽兴,躺着再来一遍。” 福豆被他按下身子,便见他整个人覆盖上来,像个又重又热的大被子,忽然地他就又叼住她嘴,将她两个臂膀都压在头顶,用唇再次打开她双瓣嘴,舌与舌交缠一阵,便逡巡往下,欲要解开她脖颈前纽扣。 突然见她袖子处有一香盒子掉在床上,大开着口,柳崇问,“那盒子作什么用的?” 福豆猛地一惊,“蜘蛛跑出来了。” 柳崇猛地,觉身上一阵瘙痒。 第30章 “它, 它, 钻进去了。”福豆盯着柳崇的眼睛慌张说。 柳崇浑身一抖,挺起身来四下瞧自己身上,一时没看见,正要以行动证明“骗他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 但很快他便感受到后背的瘙痒。 而且这瘙痒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忽转着圈儿。 福豆说, “干爹, 我帮你挠挠?” 柳崇突然一笑,“哈哈。好啊。”他开始脱解衣裳。 福豆低着头,一双眼觑他说,“不用,您不用脱, 我就隔着衣服给您骚,不就行了?” 柳崇继续解衣, 不一时便将上衣都解开了, 仍在她头顶, 福豆抓下衣服来, 浓郁的香味钻到鼻子里去, 让她又是羞恬又是欲罢不能地深吸几口。随后便又觑见他脱下中衣, 露出光洁后背, “可有那蜘蛛?” 福豆脸红脖子粗,“没, 没看到哇。” 柳崇斜瞥她一眼,脑袋不清醒了,开始解裤子。 “啊!干爹,就算你喜欢我得紧,也得先娶了才能再做剩下的事,你休要解解解裤子!你你你可是朝廷重臣枢密院使,如果传出去这御史可要弹劾死您的!” 柳崇皱眉,“那蜘蛛跑到了下面,我不脱裤子怎么摆脱?” “大官!军情急报啊!”冯均顺和李弯在门口狂拍一阵,“晋王被俘了!” 柳崇两股一紧!“什么!”他顾不得福豆了,当即便将刚脱的衣裳先匆匆穿上,便出了去。 李弯跟随他快步上马车出宅,而冯均顺则还有闲情往床榻那里偷瞄了几眼。 福豆心想,晋王那样风流倜傥的人物,真的栽在贼窟了?她一想到晋王还在自己腿上睡过觉,对自己也是很好了,心中也顿生悲凉之情。 只是,那不大不小拇指盖似的蜘蛛,还钻在柳崇的裤子里呢…… 福豆爬下床榻,确定外面没人了,这才喘了好几口气,把自己身上那十八香和蠢蠢欲动的色/欲给冲淡了。 实际上,方才,她已经有所脑补了。 方才从柳崇进门开始,她所说的话,就有那么一丝丝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欲拒还迎,刚才被按在床榻那么亲,浑身都软得像泥。他覆盖上来时,自己也分明感到有什么顶着她了,自己呼吸都又乱又热,等着柳崇再蛮横到下一步呢。她也很迫不及待想看看他裤子里到底什么模样啊! 可偏偏这时候,哎。 福豆觉得自己这和那些逛青楼的男人实在是没有区别,这个三观很堪忧!她骨子里还把自己当现代人,现代老阿姨的生猛不下于男人,福豆从十八岁到二十多,没有个男朋友,整日都是靠小黄文解馋了…… 羞羞羞!福豆揉揉脸,仓皇逃出了宅。 至于柴衮,希望他在宅内老实待着,别给她出什么幺蛾子,等在宫里当完班,再想办法来瞧他。 现在柳崇把马车驾走了,福豆只能央人去马厩给她签了一匹马出来,骑着上路了。到了宫门前,也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福豆拿着鱼牌给守宫门的看,守门侍卫竟然没跟她多说什么就放她进了,好像备着她似的。 再往前走,道上竟然遇上了冯均顺,一见她就道,“我正要去接你呢,现在官家在垂拱殿坐着,央大臣们商议晋王的事,文书不都是你弄的吗,现在王押班他们找东西手脚不利落,官家又发火。” 福豆说,“怪不得宫门护卫都不说二话放我进来,原来许多大臣们今夜都入宫了。” 冯均顺,“羌人放话,若是要人,就得咱们大军后撤三百里,归还数十城池,还得给岁币二十万两银,布匹三十万匹,这,这国库刚赈了旱灾,一时哪里拿得出?” 福豆,“官家是什么意思?” 冯均顺,“我哪能知道呢,现在就是你进去,自己揣摩吧。” 福豆赶忙小跑着跟冯均顺往前,到了垂拱殿,王得喜也在门口站着催,“快快快,都你整的东西我找不着啊!” 王得喜看她进去了,跟冯均顺说,“你们大官这儿子现在可已经是官家心腹了,一刻离开都不行。” 冯均顺却是知道福豆是女的,如果官家要离不开她,这就说明……官家是看上她了。福豆如果成了嫔御,那么柳崇是她干爹,便等于又给柳崇了一层保障,以柳崇的地位,再加上外戚关系,获得国公爵位等,都是不在话下了。 就说大官怎么年纪轻轻便收儿子,还对她这么好,正奇怪呢,原来大官行的是这一步棋啊。高,实在是高。 福豆一进去,皇帝神色立即就缓和了,连丞相薛琦都感觉到了这里面的猫/腻。薛琦瞧了一眼旁边的柳崇,他额头冒汗,脸色发青,就算是为晋王担心,也不用浑身这样微微颤抖吧。 福豆仔细一瞧,柳崇真的是强忍着什么,不会是强忍那只蜘蛛吧……真不知道蜘蛛爬到他裤子哪里了,要不要紧,有没有咬他。 皇帝说,“你们倒拿个主意啊,现在国库的银子就那么点儿,去哪里搞来那么多钱赎人?” 柳崇道,“那便只能借。再有,五品以上官员,俸禄暂停几月,过后再补。盐商、布商、法酒大户,都让他们交一笔来。当务之急,还是救晋王要紧。” 薛琦反对:“臣不同意,现在旱灾刚过,民怨沸腾,又这么强征钱财,更会人心惶惶。陛下才登基五年,各国被灭也就几年,大户们一旦感觉被官府盘剥,一定生了反心。上下若反,咱们如何安定?” 柳崇,“依你这么说,晋王不救了?” 薛琦白眼他,然后眼泪汪汪望着皇帝:“陛下!晋王之大义牺牲,是为了国之康宁!” 意思很明显,就是不救了。福豆站在旁边,竟 分卷阅读41 欲望文 分卷阅读42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42 然发现皇帝在犹豫。他可能是觉得,兄弟若不归,那儿子即没了对手。但他良心又放不下自己最喜爱的,也是唯一的弟弟。 但下一秒,皇帝哽咽起来,“朕的九哥儿啊!当年老娘亲最疼的是你,咱们哥儿几个最疼的,也是你啊!哥哥几次告诫你不可孤军深入,如何你总是不听,偏要意气用事,以至如此啊!朕心肝儿疼!” 一看他真的痛哭流涕,福豆连忙送上巾帕,皇帝接过,“唉,事已至此,还有谁有办法?福豆,你有办法吗?” 皇帝当然只是随口一问,这群臣都没办法了,这小内监能如何呢。 福豆弱弱地说,“其实,可以发行国债,国家借钱,可以发行一种等额交子,许以年期和可观的利息,在到期后,到朝廷开办的统一交易所兑换,凭交子连本带利还给他们。而且这个交子,还可以当作大宗的银钱流通,免得商户上路,一车一车运送,舟船道路不便,也免得总被强盗所劫,倾家荡产。富户和官员们也都有得利益,就不会生怨,都会静静等着年期到了,拿钱呢。再到那时,一边还钱,一边还可再发国债,这样良性循环下去……” 柳崇眉头舒展,“臣觉得可以一试!官家,晋王性命要紧啊!” 薛琦:“全是胡言乱语!” 皇帝却陷入了沉思。 一方面,他的确有些希望九弟无法得救,这毕竟是他自己深入敌营被俘的,怨不得自己,这赎金拿不出,就算拿出,也是将国家至于冰尖之上,随时会倒塌,所以牺牲他显得是唯一的办法,而且这样儿子继承大统便是铁板钉钉了。另一方面,他也舍不得自己最后的弟弟,而且福豆这个想法,是非常大胆奇妙,但完全可行的!当下经济如何,皇帝自然清楚。现在五代十国纷乱局面被自己结束,百废待兴,民众安乐,也有了余钱,也正是最感激他,最信任朝廷的时候。民众不过担心没有凭证,借去给地方官员的血汗钱,最终因为贪污打了水漂,但一旦朝廷统一担保,有了凭据,可以流通,可以兑换,就是公信力十足了。 这,真的是个绝妙的办法啊!可以解决国库一直以来的问题,还能防止官员们层层盘剥。谁知,竟然是由这柴氏小女子提出来的。国债可以多发一点,举国上下,发个三十万,一部分可兴修水利,一部分强兵固城,再一部分留待七八月的洪涝赈灾,粮食救济。但要发国债,不能没有理由,而第一次,钱数又这么大,理由必须够强劲,这么看来,赎回晋王,便是这个理由了。 “这办法好,朕明日早朝,会让工部着手落实国债之事。但二十万银钱和三十万匹布实在太多,羌人那是狮子大开口,说了一个大数,定还有压缩空间。薛琦,你明日便作为议和使,先行去谈判,务必压缩一半以上。”若能压缩至十万内,那么国债遍留下二十万空余。 薛琦答应:“是。” 柳崇深思,若薛琦去了,定然会假意谈崩。皇帝对晋王还有兄弟情,薛琦可没有。如果晋王死了,将来皇帝大行之后,二皇子登基就会成为傀儡,由薛琦与二皇子之母胡皇后把持朝政,到时候会大肆打压忠臣而外戚上位,将来晋王一党的所有人,包括他,都将面临贬黜、杀头、抄家…… 所以,他说:“陛下,薛丞相为文臣,一个人面对那刀枪沙场,总归不太适应,还是让臣陪同丞相钱去吧。” 薛琦道,“陛下,臣有武将陪同,不劳枢密使!” 皇帝摆了摆手,“朕也怕你,见了尸体遍地,贼人猖狂,就算你不呕吐泾溲,怕你也心惊胆战。柳崇陪你,能维护住咱们大居朝的体面,才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啊。你两个一起上路吧。” 柳崇眼睛瞟了一眼福豆,“陛下,臣想带福豆一起去。” 皇帝有些不情愿,“他能顶什么用?你带你手底下的人去罢!散了散了。” …… 柳崇没得到皇帝准允,心情凝重。方才开会时分了心,便不觉得蜘蛛爬来爬去得痒了。这会儿蜘蛛又在他大腿间上下,就要爬去那地方了,当下急急告退,要再回一次偏阁。 偏阁今日便要被内侍省收回,福豆也要再整一次自己的东西,好搬去福宁宫,两人一前一后地就回来了。 福豆穿过前堂,又看见柳崇净房的门虚掩着,他每次都这样,目的是方便冯钧顺伺候。但冯钧顺现在也在收拾偏阁东西,准备跟着他把东西搬去大宅,然后还得准备出使的行装,便又忘了给他带上门。 福豆从那缝隙中看过去,柳崇在净房里脱光了衣裳,面前放着他洗澡用的大桶,里面蒸汽氤氲,他就这么光溜溜地抬开腿,坐进去了。 福豆在他抬腿一刻,看到了不该看的,脸蓦地红了。 “钧顺?” 柳崇看到了门上颇黎窗的人影,但对方没回答,他心下有了答案,咽了口唾沫,“福豆你进来。” 福豆无法控制自己的双腿,硬着头皮进去了。 柳崇泡在水里说,“你那蜘蛛,钻在我裤子里,叫我好难忍。” 福豆低着头不敢瞎看,“干爹,这可不能怪儿子,这是您非要对我用强才……” 柳崇哼一声笑,“你将功折罪吧,给我擦洗。” 福豆愣了愣,“我去叫钧顺!”正要逃跑,柳崇伸长手臂一把将她拉了过来。 福豆惊悚,你是长臂猿啊咋的! “给我擦洗,洗干净些,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每一角落,每一分寸!”他握住她的手,狠狠地放入他面前水中。 福豆大惊:“干爹不要不要,我不要碰!” 说完和柳崇四目相对,才发觉说错话了。 人家没说要让她碰啥啊! 柳崇眯缝着眼,表情越来越迷,“满足你。” 捏着她的手,向他大腿间摁下去。 第31章 福豆紧闭着眼睛, 手被拉入温热的水中, 突然挨着了锤子样的东西,心下猛地一惊,浑身都酥软发烫,险些没站稳。 “满足了?”柳崇似笑非笑。 “满, 满足了。”福豆想抽回手,但他不让,把她手放上去仔细感受。 “真的满足了!干爹饶了我!”福豆脸红得下一秒就想钻进地里, 把自己藏起来。但她知道柳崇一直盯着她, 故意要瞧她这种被作弄的羞耻表情,越是让她羞,他就越高兴。 柳崇松开她手,突然扶盆边站起来,明晃晃地把什么都露在她面前了, 福豆吓得尖叫一声,蹲在地上抱住头。 太羞耻了, 脑袋乱成一团, 浑身好像炉里的红薯, 被烤得热烘烘外焦里嫩, 一颗心狂跳, 就快心肌梗塞了。她不敢再看, 蹲在那里等着柳崇抖擞了几遍衣裳, 随后跟她说,“睁眼啊。” 福豆说, “您 分卷阅读42 欲望文 分卷阅读43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43 穿好了罢?” 柳崇挑眉,看都看了,还装模作样什么,“穿好了。” 福豆咽了口唾沫睁眼,抬头,“哇”地一声跌坐在地上。 他他他捏着蜘蛛在她眼前晃!“干干干爹,我怕虫……”福豆怯生生说。 柳崇依旧捏着那蜘蛛在她脸前,她越往后退他就越逼近,还感叹说,“你把这蜘蛛塞进咱家身上,咱家也把它塞你身上,然后放你去官家那里当差,体会个一整天如何?” 福豆额头薄汗渗出,但是净房就小,再退已经靠着墙了,退无可退,柳崇在她身前半蹲,一下一下地甩那蜘蛛,眼看着就掉到她脖子里了。 “干爹,干爹饶命,饶了我吧!”福豆喊饶。 柳崇看她得模样,浑身一紧,也是热火腾腾。可是时间已经来不及,晋王还在生死关头,而西北路途遥远,还带着薛琦那文人,少不得他颠簸两下就要歇息,所以不能再耽搁了。 其实若说要是他真想要,就现在将她抱起到净房的小木榻上,也不是不行。可好歹,他二十年来头一次对女人动这欲念,又是头一次,仿佛治好了一般可以尝试,他怎能允许这个头一次毫无仪式感,又怎能允许对方,仿佛被自己胁迫般的,不感到温存,与他同乐? 柳崇捏了捏她仰着的委屈脸,“傻东西,昨日你没值夜,我叫了周明朗起来替你值,所以你今夜得替他。正好你现在再出宫回瑞皮坊一趟,帮钧顺把我的贴身之物都带出去。” 福豆说,“知道了干爹。”和他对视一眼,又觉脸上烧灼,把头埋在膝盖里了。 柳崇温柔瞧她一会儿,遍起身开门,吹着外面的风正一正衣冠,便昂首走了。 福豆在原地坐了好一会儿,内心那熊熊燃烧饿欲/火才给浇灭了。 讨厌,碰都碰了,从昨夜到今早,兴头都是那死太监挑起来的,他倒两次跑了。让自己无端端白激动,还以为就此能告别老处的行列了。 原主的身子虽然委委屈屈,但到底没有哆嗦,还十分地配合,身体越是可怜巴巴,她心里就越是瘙痒难耐,这种感觉就好像那蜘蛛真钻在身上了一样。 福豆起身,也站在门口正了正衣冠,和冯钧顺一起收拾两个时辰最后的几板车东西,推出宫去了。 出了宫门,正好柳崇从枢密院换了戎装骑着马,意气凛然立在三列几百人的士兵前面,在正门宣德门的门口等着开拔,而薛琦也外面套了甲胄,戴了头盔和护心镜,小心翼翼坐在马上。 “这马当真听老夫的?不若还是牵老夫家那匹……”薛琦声音有点抖。” “这是战马,咱们此去不求一日八百里,但也得日行百里,你家的马养尊处优,跑两步还不死在路上?咱家这是替你着想。”柳崇稳稳坐着,眼睛只睨过去,一脸轻蔑。 “老夫只是随意玩笑,柳院使竟当真,真是无趣……”薛琦恨恨把眼睛摆开,心里不知想什么。 柳崇哼一声,这老匹夫肯定脑子里在骂他阉人如何,眼睛一瞥看见福豆和冯钧顺站在不远处,便对后面李弯道,“咱家过去安排一下家里。” 李弯点点头,转身命令军队准备开拔,然后等柳崇马回来就一声令下。 柳崇蹬马腹到了福豆跟前,低头看着她。这战马很高,福豆的脑袋还没有马背高,就这么费劲仰头看自己。 “干爹您这就要走了?”福豆问,有点舍不得。到了敌国,什么事情都未可知,她不知为什么还真是很怕。 “这是常事,往后你就知道了,你得习惯。”柳崇说。 福豆是真怕,就算是冯钧顺或者林冲去,她也会替他们担惊受怕的,毕竟都这么长时间生活在一块儿,怎么都有感情。福豆也隐隐替李弯担忧,更不用说担忧自己的干爹了……嗯,这个亲了自己,将来还有可能把自己娶了的人。 “干爹您能回来吧?” “你怕我死么?” 柳崇笑一声,再看看她的脸,当真是太惹人疼,方才两人在净房里互相攻心攻身,反而没有想着这竟是一场离别,没有顾上抱住垂泪相送,现在到了这一刻,他才顿觉,真舍不得。 是皇帝不许,若是许了,便是军帐里温香软玉抱在怀,恐怕真让他迷了心窍,不忍用心沙场了,这军帐外的将士们也要寒了心。 “不是的干爹,就是问问,我做好准备。” 福豆可不能随便说话,一把担心对他说出口,肯定要在原主这脆弱身体作用下泪水盈盈了,让大军看见笑话。 柳崇不指望她说啥好听的,哼一声,音调都变了,“做好准备,咱家若不回来你就找下家?” 福豆听他这愈发变尖的音调,心想,明明都已经被她摸了,是个铁血真汉子,但依然是改不了当太监的老习惯啊,这一生气就尖娘跳脚什么鬼嘛! 福豆哼一声,“我跟你说,我还没十五呢!”没十五及笄自然不能嫁娶了,找什么下家。 柳崇戏谑一笑,“别猴急啊,等我回来,给你办及笄礼。”说完一扯缰绳,踢着马腹归队,带领人马顺着御街出城门去了。 福豆目送他跨马过御街,随后低头跟着冯钧顺去瑞皮坊宅子,路上坐在马车上,福豆有些没劲。 今日过了节,街旁的那些个酒楼还是那么热闹,而且刚好今天走的直道,还路过了好些勾栏,乐声和杂戏都特别逗趣儿,冯钧顺指着给她讲,“这是我最喜欢看的一出儿《孟子书》!”结果热脸贴了福豆冷屁股。 回到瑞皮坊大宅,去柳崇卧房刚要布置,冯钧顺说,“福豆啊,你该洗洗了。” 福豆愣,“洗什么?” “仇三娘?”冯钧顺叫了一句,仇三娘从净房出来笑,“福豆,过来。” 福豆莫名其妙,这仇三娘怎么又钻干爹卧房里啊。 结果仇三娘把她拉进去后就说,“大官嘱咐我要好好照顾你,可不能让你损伤了身子。” 福豆呵呵,“我能有什么损伤?” 不过服侍就服侍吧,福豆让她给自己脱了衣裳,她再拿了个巾帕过来,“你进水来,奴给你擦洗。” 这巾帕上面什么味儿啊!福豆正要问,突然间明白了,晚上值夜她要守着皇帝睡觉,林冲提过说用茶叶抹身子压下去女人气味,省的皇帝对她起了意。 看来柳崇这太监早就未雨绸缪了,怕皇帝碰了自己呢。嘿嘿嘿,不知道为啥她想笑。 仇三娘拿那泡过的巾帕给她身上擦了,说,“这茶叶用的是上等团茶,是新送来的,奴还觉得香,掺了些猫屎进去。你这半月间就别洗了,若忍不了,洗洗脸脚,头发就够了。总之想要不被认出来只有这样了” 猫屎,不会是大猪蹄子拉得吧……还不让洗?这是在身上和稀泥啊,她自己也受不了,还是等入 分卷阅读43 欲望文 分卷阅读44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44 了宫她再自己洗洗好了。 福豆呵呵,“哪有这么可怕。”柳崇说皇帝已经知道了她是女的,可是,也根本没对她露出那方面心思啊。皇帝宫里还好些个宫女呢,皇帝也没就要染指,瞎担心个什么劲儿嘛。再说,她也是个活人,也会动脑筋拒绝的呀。 “其实奴不晓得为何大官不让你亲近官家,或许他想将你送给其他的皇亲贵胄?也是,官家年纪已经不小了,迟早要传位下去的,将你预备给二皇子或者晋王,才得长久恩宠。” 现在除了李弯猜出来福豆和柳崇是怎么回事,就连冯钧顺都不知道,还以为柳崇真喜欢男人。仇三娘就更不知道了,只能个中猜测柳崇是这么个用意,因为柳崇还交代了她别的。 仇三娘说,“大官还嘱咐我,让我教教你狎戏的本事。看来,不日便要送你上贵人的床塌咯。奴拿了几本册子和话本来给你瞧瞧,你一边看,奴一边讲。” 福豆尴尬,这就是给她看春宫图吧。柳崇太是可恶,怪不得今日逗弄她好半天却不来真的,是以为她没经验,伺候他床上不好呢! “那还是先等我穿上衣裳再说吧。”福豆脸一红,其实看看也没什么坏处…… 仇三娘,“不可呢,奴教你,自然也要和你演练。大官说他回来前,要你熟捻了。”说着便要上手摸抱她。 “不,不用!我会,我都是会的!别说什么静态图册,动态的我都看过好些个!”福豆连忙抓起衣裳,跑到角落里胡乱披穿上就往外跑。 吓死宝宝了,还要和她演练如何动次打次吗!福豆浑身一阵激灵。 不过古代闺阁女子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出嫁前,确是要让人教房中术的。 “福豆,去哪儿啊!”冯钧顺在卧房前拦住她。 柳崇是告诉他,让他找仇三娘教福豆的。而且,他和仇三娘的猜测一样,都是以为柳崇要把福豆作为礼物送出去。他虽然也心疼福豆,可做了那些贵人的贵妾,也是为她好啊,飞上枝头变凤凰。 这男女房中的事,既然大官交代了,他就得监督着她学会! 福豆一把推开他,冯钧顺挡不住,便叫其他小内侍,“快去拦呀。” 这是要干什么啊,福豆简直吓怕了,眼看几个人在后面追,她朝柴衮住的那处上房跑去了。 …… 柴衮正在里面抚摸箫管,他这几年在柏院就没学别的,只学了两样,就是侍弄这世间的两种萧管。 柳崇宅里乐伎们用的萧,竟然是这等名贵的唐萧,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就好像成了唐明皇的男宠,替他侍弄似的……让人激动不能呢! 福豆咣咣地敲门喊他道:“三哥三哥!救命!”, 他的思绪被打断,开了门让她进来,“怎么了?” 福豆从内将门插上,叹道,“唉,柳崇那死太监,偏让人教我床上那事,还让女子来摸我。我先在你这儿躲躲,等他们走了,我便溜出去直接回宫。” 柴衮很是理解,继续试箫,“阉人没有那玩意儿,自然想让女子弄他舒爽。教你便教你,这有什么大惊小怪。” 呵,是咧,福豆差点忘了他是从哪里出来的了,怎会对这事大惊小怪。 柴衮觉得空气中有什么复杂的味道,他的鼻子一向敏感,打了几个喷嚏道,“你身上是什么味儿?” 福豆说,“我在御前侍奉,干爹怕官家一时兴起,将我给临幸了。” 柴衮这下惊呆了,“你在……御前?”在御前,竟然还防着伺候皇帝,却要和内监对食?! 他这妹妹不是脑子有什么毛病吧? 柴衮道,“你这味道……是淡淡的茶香,你们女子真是甚么都不懂,男人最爱茶香,你这样到了官家面前,他恐怕更喜欢你呢。不行不行的!” 福豆闻了闻,她是觉不出什么的。她只知道要在御前,既不能有女人味儿,也不能太臭,这才是茶叶的作用。但男人爱喝茶这一点也对,而且猫屎……也有人爱喝猫屎咖啡的…… “我有办法。”柴衮立即返回他卧房紧里头,拿着个小药瓶。 “我前两年为了不被拉出去接客,就用了这种浓重气味儿护身,这样就算出去,客官也不喜,我屡屡逃过一劫。后来妈妈道我体臭,便没让我再出去。” 福豆一听,“那你这回怎么被拉出来了?” 柴衮郁闷,“这还不是因为,妈妈找来大夫给我看体臭,结果一闻,便识破了。”他把小药瓶递过来。 福豆打开一闻,好熟悉的薄荷脑、樟脑、麝香味,这他娘的是风油精啊! 福豆高兴,跳起来抱他,“好三哥,你怎么这么聪明这么绝顶!” 风油精,驱蚊止痒,堕胎溃疡,居家必备之良药。 柴衮心想,这可是我独门秘方呢,谁用谁知道。至于他过去为什么不能接客……他那么穷,难道不想赚钱吗!还不是技艺不精,吹拉弹唱样样不行,现在的文人雅客,士大夫之流怎喜欢他这样接不上吟诗作对,也不会高山流水的绣花枕头?而他又看不上下三滥的武夫和商人,就只能晾到今日。而且,若不是因为唤他出去的小厮说,外面的小郎君长的水灵娇俏,他还不愿意出来哩!谁知道竟是他妹妹。 福豆和他道别溜出去,柴衮终于吹响了手中的古萧。 福豆猛地听到身后一声杀猪叫,回身四下望了望,揣度今天私宅的厨房是要做猪肉啊,真不知道他们能做出什么味道来。 这个类似宋朝前期的时代,只有贫下中农会吃猪肉,因为他们不会猪肉的烹饪技法,所以十分难吃,有钱人是不会吃猪肉的。到后来苏东坡被贬黜去了黄州,那地方太穷,就是猪多,别的好肉他那经济条件也吃不上,这才逼着他开创了东坡肉吃法。 所以除了苏东坡,这时代就只有自己会做猪肉了,但可能大居朝连苏东坡也没有发育,那就只剩下她了。 改天吧,今天自己是没空下厨了。 …… 回到宫里也快晚上了,福豆在福宁宫内监住的房里冲了个澡,把猫屎和茶叶冲去了,这东西在身上实在太恶心,不如风油精,一点就有奇效。 皇帝见他侍奉在殿前,笑吟吟地说,“福豆,你过来,替你爹跟朕下两盘棋。” 福豆躬身过去陪笑说,“官家,奴婢只会下五子棋。” 皇帝挑眉,“怎么说?” 福豆于是说了说三点连线的规则,皇帝摩挲着大腿,“很简单嘛,朕陪你玩五子棋!” 福豆心中一凛,“朕陪你”……而不是“你陪朕”……这话很有内涵,至少说明柳崇和林冲的担心不无道理。幸好有风油精。 皇帝先落子,福豆后落子,很快福豆智商跟不上,就被皇帝打败了一局,皇帝笑道,“再来,再来!” 分卷阅读44 欲望文 分卷阅读45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45 这皇帝跟他连玩了十把五子棋,还要再玩,福豆弱弱地说,“官家,今日召哪位嫔妃过来啊?” 这个时候还没有翻牌子的办法,不过皇帝也会自己选花样,或抽签啊,或投壶,但是今天皇帝没有丝毫疑虑,“不用她们,一个个地朕早都看腻了。”皇帝突然抬眼瞧着福豆,伸出一只手,将她的手握住拉过来,“朕就是想找一个知心人儿啊……” 但很快,他就闻到了风油精的味儿。 风油精什么味儿,那是只要一丁点儿就能让人五脏六腑都想往外跑的味儿。他松开了福豆的手。 但这刺鼻的风油精却让他越发振奋,老骥伏枥但心跳加速,竟然有了少年人般的强壮和雄心,想要征服一名女子的欲望蹭蹭上升。 福豆当然不知道,柴衮的这个风油精里是配了春/药的,专门刺激男性/欲望,让他们迷醉在这刺鼻的呛味中,兴奋又欲罢不能。 这就类似于空气清新剂中放了柠檬味,你明知道有害,却忍不住想闻…… 柴衮知道妹妹有机会得到皇帝眷顾,怎么想也不能让她嫁给阉人啊!他只好用这个办法了。若是今晚有福,他家中就能重获荣光了。 他坐在窗前吹响古萧,风嚎草枯,蝉哀虫丧,正是人间好光景,大居一代好声音。 …… 福豆连忙站起,慌张对皇帝道,“奴婢想起正给您烫着茶,奴婢这就去拿!” 皇帝却想,这今夜她还能怎么逃呢,于是站起道,“朕今夜不想喝什么茶了。”说着便要伸出手来,往她肩膀去抓,福豆见皇帝的眼神,和之前大不一样了,有点迷离,呼吸还十分异常地局促,也不知这是怎么了,连忙对着外面叫,“快传太医!” 皇帝脑袋略有些昏蒙,就是想抓住她,见她躲闪,便哼哼道,“跟朕玩捉迷藏么……嘿嘿……” 福豆伸手又浑身发颤,只能一边往外退,一边道,“是,是啊,官家,抓我……” 她也看出来,皇帝明显有些醉态,走路也不稳了,但劲力却极其的大。 福豆退出了寝殿,可是眼下,自己总不能逃跑吧,只能看着皇帝向门槛处走过来,突然地一脚踢在门槛上,整个人向下摔去。 福豆和门口内侍这才一左一右扶住他,“官家小心!” 皇帝被这猛地一摔,顿时清醒了,他觉得方才自己状态好像不对劲。 福豆不敢进去了,别的内侍将皇帝扶到床榻上躺下,皇帝觉得身上还有些亢奋,但头脑是清醒的,于是说,“你去召吴婕妤过来吧。” 不管怎么样,皇帝也将福豆那不情不愿涂风油精的样儿看在眼里了。 那一绊虽没绊倒,但他脑中却突然澄澈。像福豆这样聪慧的孩子,留在身边儿用着,比待在后宫,让他心旷神怡得多。更何况,如果想让柳崇死心塌地投向二儿子那里,还是不能在这个时候趁人之危啊。 至于美人,何愁没有呢。 吴婕妤姗姗来到,斜斜瞥一眼福豆,含笑给她点了头才进去。 福豆也不知她同自己笑什么,那笑就好像感激她似的。 溪云在殿外和她站在一块儿,悄悄对她说,“福豆,没想到你还会以德报怨。你一来了福宁宫,我们婕妤就被皇上召了,这已经是连着第二日。婕妤知道是你向柳大官和官家都说了好话,我们婕妤才有今天,感激你得很。” 福豆嘿嘿笑,心想这肯定是柳崇做得好事,不仅帮她解决了吴婕妤这个冤家,还变废为宝,让吴婕妤成了他们的助力。若是皇帝没有正好惦记新鲜的吴婕妤,恐怕此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嘿嘿,举手之劳呢。” 溪云继续说,“上次你不是哭哭啼啼,说如果你死了,想让婕妤给你准备棺材么?我们婕妤知道你看重身后事,也知道宦官都讲求一个完整,于是让我给你带了这个……” 溪云在暗处偷偷拿出来……一个一尺(33.3cm)长的纯金大势! 第32章 福豆尴尬地笑, “这, 这就不用了吧……” 溪云怒了,“你不拿,我就喊非礼!”说着就直接往她咯吱窝一塞。 福豆一看见她居然先下手,无奈, 最近的人都怎么了,全要对她用强。本来她叫非礼也没人信,但现在金大棒在自己手里, 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还会被人溪云诬告自己下作。不管她是男还是女,用这玩意儿可是秽乱宫闱的大罪啊! 这烫手的金大棒,福豆说,“我先去出恭。” 溪云得意地说,“你肯定是要将这东西藏起来罢。” 废话, 不藏着,跟你一样装袖子里不成?你又不用进殿去。福豆白溪云一眼, 便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挖坑把这金大棒埋进去。她可不敢藏到福宁宫她住的地方, 现下柳崇的偏阁也被内侍省收回去了, 这种东西, 当真是留不得。 可是正要撤, 就听到皇帝叫, “福豆, 溪云,你两个进来。” 溪云和她面面相觑, 心跳加速。 谁也没料到皇帝会同时叫他俩,如果只叫一个的话,金大棒还能给另一个拿着,现在可真是玩儿蛋。 福豆硬着头皮和溪云一起进去,鞠躬万福,皇帝正抱着婕妤坐在榻上,婕妤有些慌张地想抬头,却被皇帝柔情万丈地把她头摁在自己肩膀上。 “福豆啊,你和溪云下五子棋,给婕妤演示一下。” 吴婕妤马上道,“奴困了,官家,让奴伺候您睡吧!” 皇帝却说,“诶,五子棋比围棋容易百倍,一看就会。福豆,不要再站着了,你两个快些。”说着,皇帝略有不满地皱起眉头。 婕妤冷汗涔涔,这金势肯定在他俩其中一个身上,这下五子棋一伸手,岂不是要暴露出来了么,这罪名……自己真是太迫不及待,择了这个好东西,挑了这个好时候,这不是把自己往死里送么。 福豆也是后脊背发凉,不过,不幸中的万幸,那金大棒她方才随手塞在了左手袖子里,现在下棋只抬右手便是了。于是瑟缩地坐下。 溪云却是更怂,这时候吓得牙齿都有些打颤,还好是皇帝离得稍远,只福豆能听见她那上下牙碰撞的声音。 皇帝饶有兴致地给吴婕妤讲了规则,便下令她俩开始下。溪云还愣着,福豆小声地提醒她,又把规则讲了一次。 溪云愣愣地,“知道了,知道了,三点一线,三点一线……”愣神中突然看到吴婕妤跟她乍眼。两人多年的默契已经有了,一个眼神,她便知道问的是金势在哪。溪云抬起了两只手让她看。 吴婕妤放了心,又给她眨巴眼睛,示意她,反正在福豆身上,暴露了便推给福豆。 吴婕妤不是个坏人,只不过是自保的想法大过一切。因为若是皇帝知道她 分卷阅读45 欲望文 分卷阅读46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46 打造了金势,肯定会以为她自用,皇帝不会轻易饶了她的。若是福豆因此遭难,她会内疚自己的鲁莽冲动的。哎,只能替福豆好好料理后事。 福豆才叫个无辜,这吴婕妤要是出门能带点脑子,也就不会送她这种东西了。偏她生得美没大脑,一时得意忘形了。 “福豆,你这左手怎么了?”皇帝突然发现她有些不对劲。那手就跟脱臼了似的。 福豆一慌,心念电转,“官家,咱只是,今天擦了地手臂有些酸疼。” 皇帝又道,“那让溪云给你揉揉。” 溪云蹭地站起,过去帮她揉了揉肩膀又退回来。皇帝暂时不说话了。见她俩随意地玩了两把,但福豆显然心不在焉,皇帝便不悦了,“福豆,你是中暑了?精神头不大好。朕叫太医来给你把把脉。” 福豆一听要把脉,身体登时腿软,就是往地上一跪,“不用啊官家……” 这一跪,那金属撞地“铛”地一声响,皇帝皱眉,“你袖里揣着什么?” 自己可真是作了大死了,又是要去世的节奏,这个时候没话可说,只能……让那金大棒滚了出去…… 皇帝长久地沉默。吴婕妤、溪云两人,更是大气也不敢出。但她们已经屏息拟好了说辞了。 福豆把头埋在地上,根本就不敢抬头看,手脚哆哆嗦嗦,竟然有想尿裤子的冲动。 这个时候,皇帝突然打破沉默,“这是柳崇的?” 福豆:“……??” 皇帝叹口气,“朕知道你在替他收拾偏阁私物,他对阳刚之气想往已久,朕也明白。在外打仗之人,难免因此轻贱他,他不服气,朕也不怪……福豆,等早上宫门一开,你就将这等东西拿出宫去罢……” 皇帝其实是看这东西虽然在她身上,她一豆蔻女子,哪又能用得这偌大玩意,若是用了,便不可能完璧,而不是完璧,量柳崇没那么大胆子往他身边儿安置,到时候一验货,不是完璧柳崇也要跟着受罚的,他没那么傻。所以这粗大的玩意儿定然不会是她用的。那便只有一个理由了。 不过这柳崇可真是雄心不小呢,这金势一尺长,两寸(6.66厘米)宽,便是何人能有这么长这么粗的玩意儿? 福豆倒是松了口气,柳崇又给他当了一回挡箭牌,果然他就是自己在宫中的保护伞呐! 她于是下坡就驴,开始哄皇帝,“官家,您说的是,我干爹怕某日战场殒命,总得我替他收尸的,这玩意便是他要入棺的。干爹他,时时做好了为陛下牺牲的准备,他心中脆弱,却是在陛下面前强装坚强,不想让陛下为他担忧,可他,却是心心念念着陛下。” 福豆哽咽着说出来,皇帝倒是陷入了沉思。 哼,柳崇他要带假势进棺材,竟然要做这么大。原是因为他死时并未要陪葬此物,否则,必要定下规矩,他们棺材里带的假势,俱不能超过自己身下那真真儿的东西!只他这次便是最后一次,算作不知者不怪。皇帝摆摆手,“罢了。” 福豆觑他也没太生气,继续说,“官家,出宫门要查验东西,侍卫们不会放我出去的……” 皇帝于是一转念,“明日上午开京过来,等完了你就跟着开京一起出去,没人查他。” 福豆这才放心,“是,有官家的话,奴婢就安心了。” 皇帝打了个哈欠,吴婕妤连忙说,“你们两个快退下吧,官家要歇息了。” 福豆这才和溪云忐忑起身,溜了下去。溪云汗已经流了出来,关上殿门后瞧着福豆,“你怎么一点也不害怕啊。也是,你干爹在官家面前那般得宠,你也是运气好。你是全天下运气最好的人啊!” 废话。福豆心想,难不成你还真想让我死无葬身之地呢! 第二日在垂拱殿前,福豆把那金势就踹在了自己胸前,那两驮馒头中间的缝儿里,这样比较看不出来,还将她胸脯给填得魁梧了,更像男人。 二皇子来向皇帝汇报读书成果,走过来时,还在抓紧背诵,目不斜视,直到看到福豆时才瞪直了眼睛,却局促了一下,“福,福豆……” 声音还有点发软,但很快看到她胸前好像更满了,心里想,难不成这几日吃得好,竟然催大了?可这怎么越发像男人了。哦,也对,她扮作内监,是要像一些。 他咳咳两声靠近,伸手突然摘下她的帽子,快速窜进殿内去了。 福豆的头发丝又被他拽掉两根,疼得叫娘,可是有什么办法,还得仰仗他出宫。 待得过了半晌,二皇子走了出来,手指头转着她的帽子,“官家已经跟我说了。” 福豆晓得他知道带自己出宫了,便赔笑道:“那就有劳二大王了。” 二皇子心里暗喜地哼哼两声,心道,出了宫就是我的地盘,虽然方才他爹说了,不能忍不住睡了她,但是自己要真睡了,皇帝便肯定是没法子了,他娶柴氏也就成了铁板钉钉。这老头儿,是故意激将自己呢,他不提自己还没想到要睡呢!” 福豆抬头一觑他竟然在笑,这是什么节奏,他总不能也知道自己是女的吧?还是他备着要出宫欺负自己?!苍天,这是刚出虎洞又入狼窝,怎么都逃不过呢…… 这可怎么办才好…… 福豆于是说,“啊,二大王,小的想起来今日还有许多事没做,要不,就不出宫了吧……” 二皇子突然低头凑过来,“哪儿能呢,官家御赐你和我出宫,不管是你还是我,都不能抗旨不尊啊。” 一说完,二皇子就攥着她的袖子将她往外面拉扯,福豆实在不想跟上去,两只脚使劲撑着地后退说,“二皇子,我真有事儿,不能出去啊,二皇子!” 但二皇子的两名内侍已然把她驾起来,往宫外抬去了。 第33章 福豆被架上了二皇子的金辂车, 里外一应销金丝绦、销金锦缎软垫、销金狐狸毛地毯, 简直就是一个明晃晃的销金屋,这就是个土大款的气质,一点儿没有皇亲贵胄的内涵。不过也难怪,毕竟皇帝本人就是暴发户, 才享受了五年好日子,儿子也是土纨绔,土得很。 福豆好歹祖上三代都是皇亲, 她爹虽然落魄, 品味也还高些咧。不过她还没机会揶揄二皇子的品味,就被他拉拽在怀里头,让内侍从外面将帘子一直掀开着,吹着春风,荡漾起一股旖旎心思。 福豆瑟缩坐着, 不想靠他太近,弱弱地问, “二大王, 咱们这是去哪里啊?” 二皇子嘿嘿, “当然是跟我回宅子。” 福豆浑身一颤, 指着外面, “看, 是丰乐楼!二大王咱们去吃罢, 我从来都没进去过,好热闹, 美人儿好多哩!” 丰乐楼之前同林冲出来时也见过,过节人太多,上面的妓/女们也多得让人 分卷阅读46 欲望文 分卷阅读47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47 移不开眼。正规大酒楼的妓/女,是陪酒演艺人员,不包括深度服务,如果要找深度服务,端看有的酒店红栀子灯上有没有盖着箬叶灯罩,如果有,那就是阁间里藏着床榻,妓/女可以上床伺候。 一听到好吃的和美人儿,二皇子便转移了注意往外面看,这清风夹杂脂肪和肉香,一下就勾住他魂儿了,于是说,“行,本大王就满足你!” 他一把抓住福豆手腕下了马车,在内侍和侍卫簇拥下进去,别看一堆人还在等位,他一来,立刻都给他让开好大地方,鞠着躬远远儿的不敢抬头看。店家老板亲自相迎,“哎呦,这不是二大王吗!您可有些日子没来啦!” 二皇子哼一声,“是啊,本大王都把你家厨子买了,还来这儿干甚么呢。都是我们福豆想来。” 老板额头流汗,生怕别的客官听见他家厨子都换了,连忙把人哄上包间雅座,叫了五个妓/女过来劝酒相陪。 其中一个尖下巴的,穿着鹅黄色衫裙的女子坐在福豆边上,十分不悦,见其他姐妹都在二皇子那侧,便拉扯着福豆说,“中贵人,让我过去成不成啊。” 中贵人是外面对宦官的雅称,为啥要在“贵人”的前面加个“中”字,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福豆眼睛在瞟别的美女,她这现代老阿姨,也喜欢端看女子,这就没注意到尖下巴。尖下巴愤愤,突然狠狠踩了她的脚,疼得福豆“啊”地一声惨叫出来。 二皇子一紧张,“怎么了?”抬头看见那妓还站着,便不悦道,“顺香秀你还不坐下,在那里卖弄什么风骚,踩到我的福豆了!” 二皇子是顺香秀的老主顾,但这次偏偏二皇子不让她近陪,只好恨恨坐下。二皇子又说,“顺香秀,快给我的福豆拨豆子”,过了会儿,“顺香秀,快给福豆拨虾,”又过会儿,“顺香秀,你手脚麻利些,福豆够不着这蛤蜊啊。” 福豆嘿嘿推拒,“二大王您吃自己的,别劳姑娘家,小的也有手呢。”话是这么说,心里还在盘算怎么溜走。想了会儿说,“二大王,小的尿急,让小的去尿吧!” 说的是尿,不是出恭不是解手,太粗鲁了!顺香秀皱起眉头。 二皇子却一个留心,小家伙不是想跑吧,于是道,“顺香秀,你陪福豆去。记得,要进去西间儿陪,反正你俩都一样。” 西间就是厕所,他的意思你俩都是女子,省的福豆一个人进去西间,再想法子自己遛了。可是顺香秀哪晓得,心里恨恨揉捏帕子,她和阉人怎么能一样嘛! 福豆溜出去,顺香秀恨恨跟着,二皇子吩咐了,连进去都要陪同,顺香秀害怕这阉人是不是受二皇子宠爱,要对她动手动脚。但这阉人这么柔弱,还不如自己粗大呢,怕什么。 进了西间,顺香秀没好气地捂着鼻子说,“你快点儿吧!” 福豆嘿嘿,“好咧。”说着就把金大棒掏出来,回身照着她脑袋就是一个猛击! 顺香秀被击晕了。福豆叹息一声,踩谁不行你踩我,看,该着了吧。福豆以前待在牛羊司那么久,杀是不敢杀,但击晕羊脑袋,还是很熟练的。啥也不会也不能活到现在啊。就顺香秀这脑袋,还不如羊机灵呢。 福豆给她脱了外衣自己换上,松了头发略略一挽,有个女子样儿了,又把顺香秀嘴上的殷红抹下点涂在自己嘴唇和脸颊上,有了些红润更像女人了。照照铜镜,自己瞬间呆住。 原来自己作女装打扮,杏眼红腮樱桃唇,鹅黄衫子娇俏怡人的感觉,怎么这么好看,自己都想娶了自己啊。 福豆感慨完,便用她的内监衣裳包住帽子,低着头从西间溜出丰乐楼去了。一出来才长舒一口气。 回了瑞皮坊宅子,门口要被拦住,立即展示腰牌。但侍卫还是盘问她是谁,福豆没法子,只能说是乐伎。毕竟这衣服还是花哨了些,不像良家穿的款式。 进去后心想,她的大金棒子到底藏哪里好呢,转念想到了柴衮,于是一路溜去找他。 半路便听见恼人的猪叫,福豆心想,这是把南熏门赶进来的猪全买了?怎的杀个没完呢。上前去敲了半天门,才看柴衮开了门,手里哪个萧管,福豆道,“原来是你啊!” 柴衮愣:“什么是我?” 福豆把金大棒丢给她,“你吹这个得了,萧管往后便别吹了。” 柴衮接住那巨大的金势,“吓!甚么男人有这样大的!”转念一想不对啊,怒道,“茹茹,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若不是生计所迫,我断不会做这种营生,而且我也没做成,你便将我救出来了,这个你还是自己留着罢!” 哼,想给他留下还不容易,福豆缠着他说话,趁机把金大棒塞他萧管盒子里,柴衮还在诡异地瞧她,“我给你的那瓶药你抹了吗?” 福豆点头,“抹了啊,官家果然躲得我远远的。” “怎会这样,不应该啊……” 福豆昨晚就觉得有蹊跷,此时看他表情更是明白了,“你在里面放了什么?” 柴衮握住她的手招人,“哎呀,我也是为了你,为了咱们一族好。你陪王伴家总好过和阉人过日子……没那玩意儿你一辈子也无幸福也无子嗣,痛苦一生,你让哥哥怎么看得下去!” 福豆心想,别的不敢说,柳崇可是有那玩意儿的,口上却说,“话不是这么说,那不是还有假的可以用……”这话一出,柴衮都想揍她,可真不知羞耻了! “再有,现在皇帝年过五旬,后面还有几年你说得准吗?若是跟了皇帝,皇帝死了,我当尼姑当道姑,不一样无幸福无子嗣,若是跟了二皇子,或者晋王,你哪能知道他们鹿死谁手?到时候若站错了边儿,咱们家还不是一样跟着遭殃!就算不跟他们,咱们跟了别的贵戚、大官,现在都在闹党争,分边站,总而言之,你的想法不可取。” 柴衮听着明白了,他们柏院有不少达官贵人,他也侍过几次酒,也听其他姐妹说过,党争十分可怕,虽然表面上还看不出什么,但私下里暗流涌动,将来哪一方上位,另一方都面临全部清除的命运。 “那柳阉,就靠得住么?” 福豆凑近说,“我干爹,是两面都想要的人。” 柴衮心思如电,“原来是这样……那这局面何时能定?” 福豆叹口气,“储君定下来,就算稳当了。” 柴衮心道,皇帝既已经年迈,不可能不定储君的,估摸也错不了几年去,那福豆既然有这个本事,就应该多等等啊。还是不能让阉人玷污了! 柴衮拉着她的手,忧愁涌上心头,“好茹茹,这宅子咱们这样的人怎么好一直住着?还是自己买一处搬出去住吧。” 寄人篱下怎能不任人宰割,柴衮觉得,如果福豆的年俸不够的话,他恐怕要开张 分卷阅读47 欲望文 分卷阅读48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48 接客赚钱了。 为了茹茹的幸福和将来,让他去搭一个大家寡妇贵女,他是愿意的。 …… 福豆终于把金大棒脱手了,松了口气回到宫里,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天白天仍在垂拱殿,皇帝困了,便和她说,“朕睡一会儿,任何人来不要打扰朕。” 福豆应下。过了会儿王押班来叫他,一脸着急又没法子的样,“郑妃来了,怎么办?” 福豆愣了愣,“郑妃?” 王押班道,“郑重恩就是她的远方表亲,御前副都点检郑太尉是她哥哥。” 郑重恩就是之前的郑押班,已经因为收受贿赂、克扣宫人财物,给打了一顿丢到禁外,成了最底层的洒扫院子了。这院子可就不是内殿院,是扫大街那种。据说至今屁股和腿都没好,举着拐杖扫大街。 王押班往里面一躲,“你在官家面前得脸,还是你去会郑妃吧,我可惹不起她。” 福豆嘿嘿笑着也往里退,“别呀,小的哪能招待妃子,您是押班,比我殿内高班高了好几层呢!” 王押班一听,哼一声,“你还知道我比你高了好几层啊,那我差遣你你还敢不听?” 得,这是下了个套子自己钻进去了。福豆哭丧着脸出去接待郑妃。 郑妃之前因为郑重恩被打贬黜,跑去和皇帝不懂事地闹,结果成了在失宠的边缘试探,皇帝已经好些日没来看过她了。最近听说吴婕妤重新获宠,她着急啊,就跑过来求了。 以往郑妃只要跟郑重恩说一声,皇帝的办公室就可以随便闯,反正皇帝也不会说她什么,最多揪揪她耳朵,说上一句“不乖”,但是她活儿这么好,两句话几个动作皇帝也就舒坦了。 她这些时日没见皇帝,竟然也不知道皇帝跟前来了个面生的福豆。旁边宫女跟她说了,“这是官家随身走哪带哪的福豆,柳大官的干儿子。和他搞好关系准没错。” 福豆走下台阶去跟郑妃说,“郑娘娘,官家歇下了。不若等官家醒了,咱再请示官家?” 郑妃笑着往前走,“不劳中官了,本位进去不吵着官家就是啦。” 宋朝因为汴梁宫小,妃子们住的是阁而非宫,所以只有太后、皇后和太子住的才叫宫,所以妃子们只能自称本位。而内监在这个时候也经常被叫做阁长,就是这么个原因。大居朝也是一样。比阁长叫得高一些就是中官,比中官再高叫大官。 福豆赶忙拦住她,“娘娘,官家说谁也不见 ,想独自歇一会儿,国事繁忙,娘娘还是等官家醒了再说吧。” 郑妃继续要走,“哎呀,从前本位都直接进去的,今天怎么不行了?中官你要学会变通嘛。” 福豆说,“这不是变通不变通,放娘娘进去了,官家不会怪娘娘,却会怪奴婢呀。” 郑妃的好脾气磨没了,变了脸,“你是柳崇的干儿子是吧,你以为,仗着他你就能为所欲为了?” 福豆嘿嘿,“奴婢不敢为所欲为,所以娘娘,您也不要为难奴婢嘛。” 到底是谁想为所欲为啦? 正好林冲带着巡逻队走过来了,见到福豆便走过来,福豆趁机吓唬郑妃,“这么多人呢,您到前殿来总归不太好吧。” 后宫不得随意到前殿是宫规,郑妃一看巡逻队都过来了,虽然她哥哥是副都点检,但小的将领可能不知道这里边关系,她不能闹大。 郑妃之好瞪她一眼,“明日本位再来,看你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福豆本来还想好心说一句,皇帝醒了帮她通传呢,好嘛,她却抬腿走了,还威胁自己。 谁怕谁。 下午皇帝醒了,正好二皇子也过来,邀皇帝去打马球。看到福豆,二皇子气鼓鼓地,都没有摘她帽子。 福豆陪笑递茶,“二大王?” 二皇子不接,“王得喜,你给本大王倒水。” 福豆一听,这可如临大赦啊,她巴不得离这家伙远点呢,于是一溜小跑就窜出去了。 “你!你给本大王回来!”二皇子气得要死,可福豆却站去殿外了。他在皇帝面前,又不能干什么,皇帝睡醒了还高兴呢,他只能憋着气陪皇帝出门去马球场子。福豆一直跟在后面,二皇子动不动就凶狠地瞪她一眼。 这是因为她在丰乐楼溜走的事生大气呢。 福豆送他们到了马球场子,就到了换班的时间,福宁宫的周明朗已经赶过来了,福豆便伸个懒腰撤退,周明朗说,“吴婕妤叫您去蕊红阁一趟,说是有和官家有关的要紧事。” 福豆想,现在吴婕妤有了宠爱,对她也不那个了,和她现在算有利益捆绑,自己恐怕是得过去趟。 刚沿着宫道走了没多远,突然来了四个侍卫,将她拉扯着向偏僻的墙根去。 “我干爹是……”福豆大叫,那群侍卫却捂住她嘴,“打得就是你!” …… 林冲正好也换了班路过宫道,突然听到福豆的声音,刚要看,就见她被两个熟悉的面孔往旁边蕊红阁拐角的偏僻处拉扯。 那四个人品阶官职都比他高一级,他现在孤身一人,恐怕是救不了福豆。想了想,便拔腿向马球场子去。 去了要进场子,周明朗却拦住他,“干什么呢。” “我要见官家,我看见有人要打福豆。” 周明朗已经被打点了,若不然别人怎么知道福豆会在这个时候独自走宫道呢。周明朗道,“不行,来人,挡着他,别让他惊动了官家!” 林冲怒道,“你们!”林冲想,若是不行,他只能叫兄弟们去强干了,只是这一闹,自己被贬黜受罚不说,还要连带上兄弟们。但是义气肯定大过天,福豆还是要救的。 二皇子在马球场子里,本就时不时注意过来,刚才没留神,现在才发现福豆不见了,心里突然空空地有些失落。 这个时候看见林冲在和周明朗争执,隐约听到福豆,这就纵马过来问,“福豆怎么了?” 周明朗掩盖,“别听他胡说……”林冲却大声说,“福豆被几个人拉去打了!” 二皇子脑袋一嗡,登时就狠踢了一下马腹,那马朝着周明朗冲过去!周明朗被马蹄子一个侧踢踢翻,二皇子道,“你个吃里扒外的畜生!” 林冲跟着马说了地点,二皇子直接就跨着马出了马球场子,一阵向着后宫宫道急奔。骑马在马球场子外,是大忌讳,皇子无召,也不得随便去后宫,更何况也不是他娘胡皇后的宫殿,而是妃子们住的阁区。 四个侍卫把福豆就堵在蕊红阁外面看不见的墙根下,“知道为什么打你么?” 福豆摇头抱着腿,哆嗦着,那侍卫说,“因为你手脚不干净!” 这可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溪云正好从蕊红阁出来一看,尖叫一声跑回去,吴婕妤匆匆忙忙地跑出来,就见 分卷阅读48 欲望文 分卷阅读49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49 他们要打福豆。 溪云慌着说,“婕妤,这是干什么啊,赶紧劝啊!” 吴婕妤也急,但这个时候却没法子,“这是有人要杀鸡给猴看,鸡是福豆猴是我。人家肯定下好套了,我上去我就跟福豆是一伙的!” 溪云说,“您的意思,他们都编排好理由了?” 吴婕妤无奈,那肯定啊,说她手脚不干净,那还能不找好了证据么。而且福豆还是朝她蕊红阁来的,本来就说不清,这明摆的是被别的嫔妃算计了。 溪云想自己还是要试一试,不管三七二十一冲进侍卫当中叫,“不许欺负福豆!” 溪云便要蹲下去护着福豆,侍卫们哼哼,“姑娘我可提醒你,该打都要上手的!” 溪云怂了,松开了手,可她自己腿也软了,一时间竟站不起来。 吴婕妤眼看着他们举起了棍棒就要殴打,突然见宫道上一骑绝尘,一个头戴绿帽,身穿绿袄的男人甩鞭而至,口里高喊,“谁敢动我赵开京的女人!” 第34章 那几名侍卫一听到赵开京的名, 知道大事不好, 便立即要逃窜,二皇子伸出鞭子朝着一个人就是一抽,马蹄子直接踩踏倒了。其他人还想跑,二皇子那马蹄子和鞭子一起上, 各个都被他踹翻打趴下。 吴婕妤赶上前来拜见,“二大王!” 二皇子道,“赶紧叫你宫里的内监把他们绑了。” 吴婕妤答应下, 吩咐人一拥而上绑人, 再一看,二皇子已经跑到福豆和溪云跟前去了。 福豆见二皇子大气喘着,眼睛瞪着自己却不说话,福豆问,“二大王, 您是特意来救我的吗?” 二皇子一愣,一扔鞭子, 气又上来了, “放屁, 本大王特意救你?本大王是……救溪云!” 溪云愣愣地, 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二皇子的目光已经投向了她, “溪云, 他们打中了你没?身上疼吗?要叫太医吗?” 福豆发现有点不对哎,立刻纠正, “二大王,他们是来打我的,溪云是帮我的腔。他们没打着溪云,但是踢了我两脚,我屁股现在还痛呢!” 二皇子听完,余光瞥了瞥她屁股,福豆果然在揉自己,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但是二皇子依然咽了口唾沫,“谁问你了!我问的是溪云!你滚蛋吧。” 福豆不服气,但也只能,“哦。”说完便默默地朝吴婕妤走去,问她叫自己什么事。 吴婕妤一脸纳闷,但转念就恍然,估摸着有可能用福豆来算计她的人是谁。她让福豆先回去。剩下的事,是要和二皇子商量商量了。 二皇子假意问了溪云几句,溪云面红耳赤,羞怯地低着头,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了二皇子注意的,但二皇子这样关切,还那样威武地纵马前来,那样的出现,已经击垮了她的少女心。 但是二皇子可全身心都没在这儿,还想着故意要气一气福豆,结果一扭头,福豆一个人都跑步遛了,只给他一个娇小的背影。 可背影也这么混球儿,可爱! 二皇子现在有点心急了,转身想去追,吴婕妤却将他拦住,“二大王,多谢您来后宫相救,帮妾身将这几个闹事的绑了。可您纵骑后宫,传出去与您名声有碍,又要遭御史弹劾,这事妾身和您都卷了进来,依我看我们就……” 二皇子虽然想去追福豆,可也的确被吴婕妤的话吸引了…… …… 福豆心里想着,柳崇一不在,就有人敢这样收拾她,而且这人还和吴婕妤也有怨,这不难联想到今天和她冲突的郑妃身上。毕竟她远方表亲郑押班被柳崇整半残了,自己又拦了她恩宠,恼羞成怒,便让她哥哥郑太尉派出几个小侍卫冤枉她,让她吃一顿打。就算打完了自己想告状,也怪不到她和郑太尉头上,因为是自己被怀疑偷了东西还拒不承认,最多只能也说是侍卫冤枉错了人,可是,守卫宫禁就是侍卫职责,回报回去,最多罚钱被骂几句,也不会怎么样。 福豆懒得在宫中待了,这就又拿着腰牌出宫去。按理她这等级的内监哪能随进随出,还是沾着柳崇的光。福豆想到柳崇,又升起担忧。 回了瑞皮坊宅子,她便自觉地去柳崇的卧房安歇。大猪蹄子猫长瑾在门口坐着,之前冯钧顺死活不让它进,在门里放了个火盆。 冯均顺现在倒是不知道在何处,福豆偷偷把火盆拿开,将猫抱进去,躺在柳崇床榻上了。 半夜睡得正香,突然听到卧房外窸窸窣窣脚步,冯钧顺的声音一直在跟着,“大官如何了,大官到底如何了?” 福豆连衣裳和鞋也来不及穿,就着中衣跑出去了,一看是冯钧顺扶着李弯,李弯背上还背着个人。等到李弯将那人直接背入柳崇卧房里放下,福豆这才发现,不是晋王又是谁! 李弯道,“快去郭太医宅请他连夜来,谁也别惊动。” 冯钧顺答应下,匆匆去了,李弯忙吩咐福豆,“你留下照顾晋王,别让他睡着。我,我得……” 福豆连忙问,“干爹呢?” 李弯脑袋已经不清明了,走出去房门突然跌倒,便不省人事。 福豆过去在他鼻间一探,还好有气,准备掐他人中,突然李弯说,“我,我没死,我就是太累了。” 说完就在地上瘫睡过去。这家伙,还让旁人不要睡,他自己却睡了。不过他身上没什么伤,可能就是累了。摸了摸他心跳也正常,福豆才放下心来。 现在里面的晋王有些难办,背上有血,趴在床榻上,眼睛眯缝着,目光游离,“长瑾呢?” 长瑾?猫?福豆纳闷,回答说,“您怎么会问它,它能吃能睡也能拉。”难不成是柳崇跟他提到养了个猫吗?” 为了不让他睡着,只好吸引晋王的注意,福豆把大猪蹄子抱过来,“瞧吧,它在这儿了。” 晋王盯着猫看了一会儿,嘴角露出了一点微笑。 福豆继续和他说话,又想知道柳崇怎么样了,“晋王,您是怎么回来的?我干爹呢?他怎么没跟您一起?” 晋王却突然拉住她的手,“我冷……” 福豆急忙给他盖被子,“不冷了,不冷了。” “我还冷……”晋王忍不住呻/吟,嘴唇的确有些发紫,福豆又将门口的火盆也抱进来,再把所有的被子褥子全从柜中拿出来,盖在她身上。 但晋王还是瑟瑟发抖。 福豆想了想,依着现在情形,古装剧里也都是脱下衣裳用身体给他取暖了。 福豆觉得眼前毕竟是王,还是要求得他同意。 “晋王,您可容我们这等小的,用身体给您取暖么?” 晋王愣了愣,迷离的眼睛瞧着她,点了点头。 福豆说,“那您等等。” 晋王已经神志略有 分卷阅读49 欲望文 分卷阅读50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50 些模糊了,眼睛闭了上,朦朦胧胧觉得,福豆是要宽衣用身体去温暖他。 福豆见他呼吸还算沉稳,心跳也正常,便走出来几步,叫最近的内侍去把柴衮叫下来,“他不过来你就踢门进去,把他提过来!” 毕竟晋王回来还是机密,叫别人不合适,只能叫和自己穿一条裤子的柴衮了。 等柴衮不情不愿地来了,福豆将他拉进房门然后又关上,开始主动给他脱衣裳。 “你干什么你!咱们可是兄妹!”柴衮抱住自己胸口要逃,还去敲门要叫。 “你叫你叫,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理你的!”福豆不耐烦,“你快脱了衣裳,要你救命的。” 柴衮这时才看到睡在地面上,裹着毯子的李弯,“救他?怎么要脱了衣裳救?” 福豆叹口气,“不是他,他还行。里面那个。” 柴衮走到里间一瞧,眼前的床榻上,是一个虚弱的俊朗男人,浑身包着厚厚的被子,跟山一样压着他。 福豆跟她解释了晋王身份和此事的机密性,然后催促说,“人体温暖一些,你去床榻上抱着晋王,给他取暖,等一会儿太医就来了,就不用你了。” 柴衮捂着自己衣领,“你怎么不去?” 福豆跺脚,“你这猪脑子,我去了,清白便说不清了。” 柴衮本想,这不是正好?可又记得福豆说过,晋王将来还不知道会不会败下阵来。“可是,可是你如果正好和晋王在一处,晋王感激你娶了你,你再劝说他不要争夺皇位,你们好好过美满生活……” 福豆敲他的头,“你是不是话本子看多了,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我这样的人,谁娶我都是要我当小妾,我又能说动谁呢,不被大房整死就不错啦!再说,晋王想要争皇位,就凭我能劝住他吗?你这猪脑子,快脱了衣裳过去!” 柴衮被说得一时答不上来,想着救人心切,也就无所谓了,便勉强脱了衣裳,钻进被子抱住晋王。 一抱住,他便大叫,“好冰,和冰疙瘩似的。” 晋王身上回了回温 ,过了一会儿,便听到冯钧顺敲门:“开啊,是我,郭太医来了!” 福豆这才去开门,而柴衮一听见人声,便从被窝里钻出来躲在了门后面。门一开,太医和冯钧顺急急入了里间,柴衮便一溜烟跑了。 福豆心想干什么这么急啊,待会儿晋王醒了,还好领赏呢。太医给他将悲伤的伤口处理了,又去开了药,嘱咐了福豆和冯钧顺。冯钧顺又跟着去抓药去了。 两人一走,晋王渐渐醒转,脑袋里依稀是方才有暖和的身躯抱着自己,再一瞧福豆,便觉是她牺牲自己为他取暖,当即眼神变得温柔怜爱。 福豆可不敢居功,坦诚说,“晋王,方才是我哥哥来给您取了暖,太医也看过了,您只要好好将养,好好吃药,不出一月便恢复啦。” “你哥哥……”晋王有力气轻笑一声,心道这谎话还真不着边,且我也不说破,看你能憋多久。 福豆认真地说,“真的是我哥哥。”真是的,柴衮这小子,都是进了男妓馆的人,现在倒是知道颜面了。连讨赏都不会,还想伺候人呢,讲道理,大家都是服务业,他还不如自己呢。 等李弯也醒了,才告诉他们,柳崇是带着一小队精兵夜探敌人王帐,和自家奸细里应外合,硬是把晋王偷出来了。晋王和柳崇都受了箭伤,但是晋王之前还受了拷打,奄奄一息,而那地方治疗条件不好,只能快马加鞭地送了回来,偷偷安置,而柳崇再装作无事,到了白天,公然去闯帐要见到人才给钱,结果羌人交不出人质,自然便收不得钱。柳崇便和薛琦一起回京复命。 为了防止晋王回来后,便遭到二皇子一党暗杀,所以这才将晋王安置在瑞皮坊柳崇宅子,这整座瑞皮坊都是由侍卫严守,难以行刺,再者,谁也想不到晋王竟然已经回来了,反倒安全。 有冯钧顺和李弯看顾晋王,自己便就回宫当差去了。 第二日到了垂拱殿前,二皇子又来了,一看见她便满脸丧气,福豆陪笑道,“二大王,您来啦。” 二皇子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今日若是再有人要进来看官家,你就叫她进来。” 福豆没理解,二皇子瞪她一眼,“瓮中捉鳖懂不懂?” 福豆一时没转过弯,“那这鳖,是谁捉啊……” 二皇子道,“当然是我孃孃,皇后啊!昨天那四个人,我已经堵住了他们的嘴,所以生事的人,以为他们把事情办成了。” 福豆猛地领悟了。那郑妃若敢来,必然知道福豆挨了打不敢拦她,便进来了。然后皇后在来这里,捉她一个正着,定她扰乱前朝的罪。 这是宫斗戏份呢,福豆知道自己不小心卷进去了,那就听二皇子的。 果然到了中午皇帝休息的时候,郑妃便姗姗来迟,身上还熏了香,一闻还有些兴奋劲儿起来。 结果没成想,郑妃袅袅婷婷地爬到了皇帝龙榻前,看到的却是皇后。 皇帝早就被皇后打发到别处睡去了,就是为了抓住这个郑妃呢。 今日的宫斗戏份看得十分热闹,福豆顺势还得了胡皇后亲眼和嘉奖,赏了一堆金叶子,当场宣布提拔她高了一级,从内侍高班,升到了内侍高品,比周明朗高了呢! 福豆晚上数了数自己的金子,再加那大金棒子,真能在开封买个不小的宅子了。 又是几日风平浪静,下午时,福豆送皇帝和二皇子去了马球场子,到了交班的时间。周明朗现在比自己低一级,恭恭敬敬地跟她鞠躬,“柳中官,您该去歇息了,剩下的事,就让小的来吧。” 福豆叹息一声,她如何能想不到这家伙连同别人一起欺负自己,于是拍拍他的肩膀说,“明朗啊,你终于懂事了啊。” 周明朗浑身一抖,陪笑道,“小的知道了,小的往后一定以您马首是瞻!” 福豆满意地扭着屁股出宫去了。 她今天下班可算事早,准备着回瑞皮坊宅子接上柴衮,一起去外面看看宅子。柴衮已经跟她提了许多次了。 刚回了大宅,便脚不停步直接要去柴衮那里,半中间的李弯却拦了出来,“有事,你跟我过来。” 福豆不解,“有什么事?晋王又出事了?” 李弯淡淡说,“不是晋王的事。”带着她一路走到一小片叫做“竹月轩”的隐秘院子去。 福豆一走进去,这竹月轩的门洞里头道是真种了密密麻麻的竹子,中间只有一人走的小道,弯弯曲曲,走进去就是那轩了,看样子是个雅致书房的院落布置。 福豆往前走几步,回头说,“搞这么神秘做甚么?” 一回头,李弯已经不知道哪儿去了,突然有人把她手腕子抓住,一扯,她身子软弱,直接跌进了拽她这 分卷阅读50 欲望文 分卷阅读51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51 人的怀里,仰头一看,声音顿时糯了。 “干爹……” 第35章 柳崇一把抚着她腰抱紧, 贴在自己身上。福豆仰着头, 脸上两团红晕。 “说说,你这几日都干什么好事了?”柳崇这也不笑,还有些阴冷,福豆一时没回味过来, 小声说,“也就,没干什么……” 柳崇哼哼, “宫里头, 宅里头,没什么事要跟我说的?” 福豆一愣,这口气虽然温和,却还是质问的。可是,她有什么可说的……有个挨打未遂, 有个治病借火,但是, 最后都和她没关系啊。 “真没、没什么可说的呀……”越说气越细。 “没有你虚什么?”柳崇将她腰上一提, 把福豆举过了他头, 福豆这一害怕, 手搂住他脖子不说, 脚也勾住他腰了。这是树袋熊啊这是…… “有, 倒有个事……”福豆想了想说, “晋王他,晋王他要我……” 福豆支支吾吾, 柳崇听得却想咬她,“要你什么?”莫不是晋王真提了要她? 今晨他匆匆回京,便马不停蹄离开军队回宅来见晋王。晋王的伤势已经在恢复了,这五六日上,看也长皮结痂,应是只待时日。 但晋王一见他,却是笑意盈盈,直说,“此回福豆立了大功,本王好好想想赏她什么。” 柳崇笑说,“赏些金银细软的就行了,小孩子家家儿的还能得什么。” 晋王偏头沉思了一会儿,意味深长地说,“这可不行,本王可不像你那般小气。本王要送她……最好的、她最想要的。” 柳崇疑惑,“她能想要什么啊。”再抬头觑晋王那眼神,像是被什么东西魇住了一样。不会吧?他对福豆也…… 仔细想想两月前的种稻,他便与福豆多有肢体接触,自己还提醒他不可对福豆行龙阳之好。现在看来,晋王其实当日便瞧出福豆不是什么内监了,所以才对她起了好奇吧! 柳崇手脚发凉,心头抽搐,剧痛,“他要你,你给了?” 福豆“啊?”一声,“什么啊,晋王要我的猫啊!他老是提长瑾,长瑾在哪,我没法子,次次得到外面给他寻来,看见猫他就安心了。” 柳崇心想,狗屁,他喜欢什么猫啊,他是看见你就安心了,故意使唤你,又不好意思总叫你的名。他还不知道柳长瑾这个人儿正在大后方给他擦屁股呢?这狠心短命的小玩意,住着我的宅,惦着我的人…… 不过知道是猫,心情倒地松快了,一颗想念的心呼之欲出,恨不能掏出来给她看。还是甚么话也不要说了。 柳崇这么抱着她快步进书房去,福豆一颠一颠,晃得头晕,只能死死趴在他肩膀。进去之后,柳崇把她扒下来坐放在窗前边榻上,福豆坐着瞧他,明知故问,“干爹,这院子好幽静,你叫我来是要干什么呀?” 柳崇咳咳两声,在她旁边也坐下,“这书房,也是我此回回来才第一次进的。这宅子原是柴家皇亲的,我觉得甚别致,从外面的门洞,我便不让人进来了,这里竹林深处无人打扰,躺在窗前,能看见高竹飞鸟和天际,最是人间享受啊。我就是想让你过来看看。” 福豆有点失望,原来就是带她看风景啊,还以为小别胜新婚,要来个干柴加烈火呢。看来这死太监很能忍啊。 柳崇欣赏了一会儿风景,突然低头看见福豆还撅上嘴了,笑着伸食指勾勾她嘴,“怎么,思春了?我走的时候,你不说你还没十五呢?这古人定下及笄之年,是有讲究的,不到十五便破瓜开葫,对身体不好。” 福豆一听,这啥意思,这她就一个小表情,就看出她饥渴了?!是谁先挑逗谁的啊! 福豆蹭地站起来,“我没有那个意思!干爹您是觉得我不知廉耻了?我可是懂得的,我和您之间,隔着一个辈分。我可等着您三十五岁到了年纪,还要把名字放在您下面呈报宣徽院,做您名正言顺的儿子,到时还找个如意郎君,给您当贤婿呢!” 福豆气得要走,柳崇一把拽回来,“谁要你做我儿子?”抱紧了,又说,“真是想你,睡不着得想,你以为我不想?”想字的意义有好几种,福豆才刚分辨出来,他就在她脸上一顿猛啄,口里喊她那黏腻的小字:“茹茹,茹茹,茹茹……”终于是把她软泥巴化作了水儿,站也站不稳,只想缩在他怀里了。 福豆觉得自己太不争气,上辈子没谈过恋爱实在败笔。心理年龄二十余岁,男人也没碰过,被这样一句表白,就整个苏得无法招架,若知道这样,穿越前她爸妈逼着她去相亲就应该去的,多听几次夸奖就不会这么容易沦陷了。 外边有人敲竹子提醒,竹梆子像上课铃似的,将两人思绪都弄断了,柳崇这才说,“进来吧。” 福豆虽然知道进来的是李弯,但还是局促地站起来,拽整了衣裳,站在书架前随便翻一本书就看。 李弯进来说,“晋王过来了,劝,劝不住,小的只好先来通报……” 报字没说完,就听见诗朗诵,“曲径通幽处,唯有暗香来。” 晋王从竹林里走到窗前往里面看,见柳崇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写字。 柳崇故作吃惊地抬头,“哎呦,晋王您怎么起来了?” 晋王从正门绕进来,“你刚没听见我的诗么?” 柳崇愣了愣,“诗?” “我诗背岔了,你没听出来么?” 晋王知他心细,既然已经通报了他过来,怎么会不注意自己吟的什么诗呢。再往里,瞧见福豆也在,手里捧着本棋谱。 “福豆,你会下棋?”福豆仓皇答,“不会。” “那你看得懂棋谱?” 福豆这才看见封皮,急忙放回去。柳崇放下笔,“他是新奇。我是叫儿子来帮我磨墨。” 晋王眼中带有诡异神情,他又没问,柳崇何必跟他交代福豆在做什么。从他的角度,既然看出了福豆是女子,又知晓柳崇让福豆照顾自己,还脱衣裳为自己暖身,便明白柳崇是在向他赠送美妾。 偏偏的,他从来都是不近女色,世人皆以为他有龙阳之好,连他自己也懒得否认。到现在,却还真的想纳一个,正妻。 柳崇是他的心腹手足,就在几天之前,以身犯险救他出来,以身舍命为他挡箭。而他这“儿子”,聪颖可爱,软糯香甜,他也是早觉得她有趣。睡梦之中感到她炙热肌肤,那便知道应当许以性命相托。 所以晋王决定给柳崇一个大礼。 “福豆,你先出去,本王有事要和你干爹谈。” 福豆哦了一声,躬身溜出去了。 晋王的目光随着她,等她出了门,也从窗口越过了,就立即说,“本王要娶她为妻。” 柳崇以为自己听错了,“娶谁?” 分卷阅读51 欲望文 分卷阅读52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52 晋王回头笑,“福豆啊,怎么,你想将她送予谁?” 这些皇亲贵胄都很清楚,若非亲友托孤,“义女”存在的意义绝对是和义子不一样的。这一点,连乐伎仇三娘都懂。更何况,前朝罪人之女用作“送礼”更是太正常不过,因为罪人之女一般都会没入教坊,那就更成了赏玩佳品。晋王还不知道皇帝想对福豆这一脉的柴家加以抬举,所以自然就会将柳崇收养“义女”的意义往这方面联想。 而他现在是破天荒地,要将这样身份低微的女人扶成正室。 即便是皇帝和二皇子,想收纳了福豆,也不过是给个小嫔御小侍妾的身份就算抬举他家了,谁会让前朝皇室宗女当正妻啊,未来嫡子若是柴家生的,那皇位都等于还回去了。当然,这也不是最顾忌的。不管是皇帝还是二皇子,这正宫妃后一定都是肱骨之臣的女儿,在这一朝代,后妃都出自武将之家,家里父兄都是各地节度使。 晋王继续说,“我会上奏官家赐婚,并且将她的名字破格上报宣徽院,记在你的名下,让你们成为名副其实的父女。你的功勋所得,将来由她继承,你的身后事,将来她也为你置办扶棺。封王妃之日,我会再向官家替你求爵位。怎么样,本王这样做,你是不是很高兴?” 柳崇低着头,半天没答话。 晋王以为他不说话,是高兴得说不出来了,于是又开始吟诗,还拿起了笔,十分高兴地躬身写字,丝毫不觉得背上未愈合的伤口撕扯疼痛,完全就是进入了得意忘我的境界。 要当新郎官的人,就是春风得意,面颊红润。大手一挥写了一个喜字,突然听见柳崇一声问。 “为什么?” 为什么?晋王咬了咬嘴唇,柳崇不会将自己的功绩也忘了吧,哦,对,柳崇还不知道福豆为自己暖身的事。 晋王说,“那日我回来奄奄一息,是福豆除去所有衣物,钻入我被窝之中,用身体为我取暖。便是因此,我娶她为妻,就不算奇特了吧?就算是到了官家、群臣面前,他们也说不出个不字,还会为福豆的义举感动。” 柳崇喉咙狠狠咽了一口。 “是她主动?” 晋王叹道,“情急如此。” “那便是了。” “那,长瑾,你的意思是……?”晋王发觉自己说了半天,柳崇却没有谢恩的意思,还在那处发呆。听他叫了几声,柳崇懒懒回头,面无表情地躬身跪拜, “咱家,谢晋王恩典。” 第36章 柳崇静静地跪着, 却不起来, 但李弯和福豆却已经在外面都听到了。 福豆想了想,悄声让李弯去把柴衮叫来。 里面晋王在写着大字,柳崇也坐了下来,相顾无言。晋王揣摩柳崇的神色是不大高兴, 但奇怪的是,若福豆不是他想送给自己的美妾,又为何不让冯均顺这样的真内监照顾自己? 柳崇也想到了这一层。就不该让福豆去服侍晋王的, 倒像是把她推到近前去, 当作故意献宝了。是他的错,只那一瞬间,便将她当做了女主人,可以替他料理一切。 “晋王,我哥哥来了。”福豆带着柴衮进来, “我和哥哥是来向晋王讨赏的,请晋王赏赐咱们则个吧!” 柴衮看了看柳崇与晋王, 寻思柳崇这秘密地救了晋王, 便等于是晋王的肱骨了, 那福豆若是能托身给晋王, 可是多大的美事, 干嘛非要他来解释呢。 柴衮不想解释, 便说, “妹妹矜持,所以托说是小的为晋王您暖身, 但实际上,小的只是为您把门。” 晋王听得高兴,“你们都辛苦了,该赏的。”说着从身上解下一个玉佩来,但却未给他,给了福豆。另外拿出个金叶子,赏了他。 福豆听到柴衮竟然不说实话,可这会儿晋王已经站起了,福豆说,“晋王,你听我解释……”晋王却执意地走出去了。 这恐怕是明知道柴衮说得才是真,却不愿意相信吧。 他是不想承认和男人肌肤相亲吧? 柳崇却是听明白了,起了身,“此事由我来解决。”说着便走了出去。 柳崇追上晋王,晋王已经准备出去登轿回府邸。 “咱家请您收回成命。” 晋王不悦,“怎么,你也相信那油嘴滑舌的少年,妄说与我肌肤相亲?难道本王会不知道是谁抱着本王?” 柳崇低着头,“咱家不敢妄议,可是福豆,已是我的人了。” 晋王没有说话,似有些怔,随后笑一声,“长瑾啊……你叫我说你什么好?” 听起来,是柳崇自己收纳了自己的义女。实际上,晋王也没有强求过这种“义女”是完璧,毕竟有如没入教坊的那一类前朝官宦女子一样,经历过战乱,哪还有什么完璧可言。 只是他未免有些失望,毕竟他还是想梳笼了她,毕竟自己曾经没有动过什么心。但若救了自己的真不是她,是那个男子该怎么办? 晋王不敢多想,他自己可不是真的断袖,也不可能豢养男人。眼下的朝堂之上,还有另一番争夺。不过既然柳崇不愿,何必勉强。毕竟柳崇还是自己的人。 “哦对了,听说我不在时,官家已经将你接替我的枢密使一职?” 柳崇点头,不过却指出,“咱家接过,也是为了晋王。咱家不可能背恩忘义。既然官家现在想看到我倒想二皇子,倒不如便让官家相信,若是我不愿意,官家反而更警惕您。” 晋王点点头,“那便如此吧。我装作闲散逍遥,不也是图此。你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自信你,是你掌兵权还是我,也没甚的分别。你喜欢的女人,我也不会占的。”晋王意味深长地说完最后一句话,将马车帘子拉上,让下人带他走了。 柳崇松了一口气,转身回去。 只是回去后,却不见福豆。李弯说福豆先回了,说在宫里还有干办的事。他哼一声,对李弯说,“福豆回去了也好,咱们去会会她那哥哥。” 李弯皱了皱眉,“大官,你见那人做什么,乳臭未干,却满口胡言,晋王怎会听不出来呢?分明晋王,就是由他暖身的。” 柳崇哼笑一声,“连你都听出来他是胡言,晋王怎可能听不出来呢?他是想给福豆攀高枝儿。” 李弯顿时不悦,“咱们不曾亏待了他,他为何非要……”说到后面当然是理解了。他也知道福豆是女的了,可他不知道柳崇身上的东西还在,自然明白了为何柴衮想让福豆嫁给晋王。就算做个通房,也总归是享受着王府待遇,而且,还可尝尽男女之事。 但不一样的是,若福豆在柳崇身边,那一定一辈子宠着她惯着她,不让她委屈一丁点儿。可惜这样的好,寻常人是体会不到的。又或者,一听是阉人,便也不想体会了。 分卷阅读52 欲望文 分卷阅读53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53 李弯替他不值。 到了柴衮房门口,李弯敲了半天,柴衮却不给开。大概知道柳崇会找他算账的。 李弯一怒之下,踢断了门栓,进了门,柴衮却钻到桌子底下躲起来了。 “怕什么,咱家还能吃了你?”柳崇一边往里走,一边低头转了转自己大拇指的扳指,然后把扳指取下来,放在柴衮钻着的那桌上,敲了一声,“大舅子,您可出来罢,您不出来,我这些压箱底儿的好东西也给不了您呐。” 柴衮哆嗦着说,“大官,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您站在我的角度想想……” 柳崇向李弯说,“你先出去,我同他说上两句。”李弯这才出去了。 柳崇在桌前椅子上坐下,柴衮还是坐在桌底下,屈膝抱着腿,“您要同我说什么?” 柳崇拿出一叠纸来,扔到地上去,“这是咱家的一些个地契、田契,是汴梁几个茶庄和稻田,都归你,这里头所有下人和佃农,都交由你管理。做得好,所得除赋税之外,全归你。这事你能不能办好?” 柴衮一听,这是给他活路,怎么还有做不好的份儿?当然要做好了,立即将身前的地契田契收下。 “你此回救了晋王的性命,晋王现在是不愿承认,但不代表会忘记你的功劳。所以,接下来你还会有诸多的赏赐。怎么样,你高兴么?” 柴衮一偏头,“大官,您若是让我说实话,我不高兴。” 柳崇,“你不高兴什么?” 柴衮道,“我妹妹能有好的出路。” 柳崇抬起头颅,傲然笑道,“你妹妹她,注定是我的正妻。咱家劝你死了为她寻出路的心,若你还有什么要求,可一便提与咱家,过了今日,咱家便没这么好的心情,听你说这些了。若再说,只能让你吃挂落。” 柴衮一悚,但马上又大义凛然,“好,那我说,我要你爱重茹茹,不能将她欺负!” 柳崇慢条斯理,但却异常认真地道:“好,我答应你。” 柴衮仰头,从桌子底下望出去,“我要她和常人一样,享受男女欢愉,你有这能耐?” 柳崇轻哼一声,揉搓着手指,“能。” 柴衮心里一沉,不会这阉人竟是……或者他说的,是用假的,所以他将信将疑又说,“那我要她开枝散叶,抱膝上儿女,享天伦之乐!” 柳崇深吸一口气,“行。” 柴衮这就不信了,钻出桌来,“你行什么,能什么?” 柳崇淡淡地用手点桌,“我不仅能,还必让她尝尽这世上欢愉、得到身为人母之乐,独享丈夫的所有情爱。对,咱家就是能,给她这一切。” 柴衮站起来,“你给她?” 柳崇盯着他,“我给她。” 柴衮恍然了,“所以你……” 可是这样也不行,那世人还是只道你是阉人。他就是不愿意这个名声,他撅了嘴,“可是你要知道,茹茹本可为王府侍妾,现在却因为你不能入,总归你对我们有亏欠。” 柴衮竟然对柳崇说了亏欠二字,自己都吓了一跳,毕竟是柳崇收留了茹茹和他,若不然他俩还不知道在大街上哪里逛悠呢,他浑身发了个抖。 柳崇叹息一声,站起来,“我必为王。” 柴衮猛地转身,望着他。 “你喜欢的那东西,我可以给你造一百个。”柳崇指了指他萧盒里的金势。 这玩意儿,当时福豆放在那里之后,柴衮看见,一时间没舍得给这大金子挪窝。这回竟然让柳崇看见了,还以为是他喜欢! 柳崇已经打开门,径直出去了。 柴衮拿起金势,追出去大叫,“我才不喜欢这个!” 李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他,和他手上的东西…… 柴衮咽了口唾沫。 他发现,自己的房门已经被李弯踢断了门栓,关不上了……今夜注定,会有些可怕。 …… 此时已经入夜。长途劳顿,又折腾这一天,柳崇是真的累了。 他慢条斯理地在净房洗簌后,困顿地摸黑回到卧房,在床榻上躺下,盖上了锦绸凉被。 本已经是夏日了,但汴梁的晚上却仍旧冷。正卧缩着,想要入睡,却怎么都睡不着。 在军营当中,最怕就是敌人搞暗杀,所以传说张飞才会睁着眼睡。自己也试着睁眼睡,但就更睡不着。偶尔想起福豆,却又必须将她赶出脑子,因为若是一但沉泯,便会看不见危险。 所以回来,就算床铺都是自己的,香味也是自己的,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忽然觉得有什么滑腻腻的东西从腿上蹭过来。竟是老鼠?老树可没这般温热。 那东西越来越往上爬,从被窝里显现出个人形,随后胸前钻出一颗脑袋,黑夜里瞪着一双杏眼,“干爹,是我。” 柳崇听到这软软的,怂怂的声音,一把转过来将她压在身下,“你不是回宫里了?” 福豆被他压下去,也不觉得闷,继续说,“怕你生气,误会,我走到宫门就又回来了。干爹,我没有爬晋王的被窝?” 柳崇轻笑一声,眯缝这眼,“咱家可有这么笨?连这都猜不出来?” 她既然已经从自己的被窝钻了回来,便是佐证她绝没有要攀高枝的意思了,柳崇怎么会不信她? 柳崇伸手,将她挡在眼前的乱发撩开,“你若是聪明,就该真爬,爬了便做了王妃。” 福豆失落地说,“可是我没爬,晋王还偏偏猜不出来,他若是真将我要了当侍妾去,我怎么办?” “做晋王的女人,这等无尚荣光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得,这和皇帝赌赢了江山一般的几率,你的人生完满便只这一次。你说我是给你这个机会,还是不给?”柳崇越说,声音越沉,气喘越粗。 福豆着急,“我不要去,我只要你!” 柳崇浑身一震,“你说什么?” 福豆窘迫,“我说什么了?” 柳崇唇覆盖上去,舔舐了一阵,将她舔得嘴唇涩涩地,又问,“说,说了便饶你。” 福豆嘿嘿一笑,脸红,“人家什么都没说。” 这娇羞的小样儿,实在不知该怎么忍了。柳崇忘情吻她,听她又呻/吟几声,突然睁开眼睛说,“干爹,你道我生日是几时?” 柳崇停下来,喘息着热气说,“不是七月?” 福豆说,“其实我是五月生的,我娘说我八字不好看,这样会找不着夫婿的,便将我改成了七月。” 柳崇眉毛一动,“你的意思是……” 福豆害羞地说不出话来,只好化作行动,啄木鸟一样,叼了一口他的薄薄的下唇。 柳崇心思涌动,立刻便要将她活剥了去,但又心中惧怕自己……毕竟从未试过。 便还是老实巴交地去亲,一遍遍地,从她额头往下,亲到脖颈又回到嘴唇上去。 分卷阅读53 欲望文 分卷阅读54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54 “还是,再留一留可好?”柳崇心思一转,八子哪有能随便改的,莫不是这小蹄子真迫不及待,于是正声,“你是不是骗我?” 福豆一慌,“我何能骗你啊干爹。” 柳崇哼一声坐起,但身上早又硬又烫。这太突然了,他没准备好,一颗心跳得通通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福豆虽然一腔想要,但到底自己也没做过,又是女孩儿,甭管多现代,也拉不下那个脸来去把男人扒光,坐在男人身上吧。她不动,柳崇也不动,但两颗心思在暗流涌动。 最后柳崇还是困了,便说道,“那便,一起睡吧。”说着便背朝她,侧身过去。 柳崇自卑,因为在小时候,他就曾观察自己,那东西像是软泥,哪有硬朗一日。治了二十年到了今天,感觉是硬朗了,却自己都不敢伸手碰碰,到底如何,也不敢看看,他是惧怕。 可是他又知道,自己一定可以做到,但偏又不想此时丢这个脸。 福豆有些失落,自己又稀里糊涂的钻在后面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年纪嘛,确实是她胡诌大了两个月。但他既然已经明白了自己心意了,干嘛还不要呢。 柳崇睡不着,想着自己身体,怕丢人,咳咳两声说,“你休要做这不自爱的事,到了时候,我会给你名分,只时候没到。再者你也可再想想,若是有别的好姻缘,还可选的,咱们退回去,我还给你当爹,替你送嫁也好。”稀里糊涂说了些胡话,就是掩盖自己这卑微心思。 福豆真是,自己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推诿。只好也背过去睡。 夜半的时候,倒是这几个月来头一次听到柳崇有微微的鼾声,也没再说梦话了。 他倒是破天荒睡了一个好觉呢。气人! …… 第二日福豆入了宫,站在垂拱殿等着皇帝下朝。听到前面下朝的声音,福豆往门口一站迎人,一应大臣们名字全都叫了上来,还叫得特别开心。 虽然昨晚上没有做什么,可是两个人相依偎着睡觉就已经很舒服啦。她探着头望,过了片刻,倒是没看到柳崇,却望见二皇子耷拉着脑袋走过来了。 福豆陪笑道,“二大王,您怎么了?” 二皇子看也不看她,一甩手进去了。 等皇帝也回来,不知怎么的,便听里面二皇子与皇帝争吵起来,再过一会儿,二皇子竟然气鼓鼓地走出来,瞧了她一眼,哀怨地甩手走了。 二皇子走后,垂拱殿却依然热闹,因为薛琦、柳崇、晋王,都纷纷地来见了皇帝。 最后一个晋王,却是和皇帝到了殿后屏风遮挡的那榻上去。 福豆借着整理文案,皇帝问晋王,“伤可好了?给我看看。” 晋王宽解了衣裳给皇帝看,皇帝心疼得说不出话来,连连哀叹之后才挤出一句,“是哥哥的不是,让你受苦了。” 家中老母儿子九人就剩下他们这两个,若是老九死了,皇帝无颜面见老母。皇帝登基时,老母还在,做了百余天皇太后才殁的。临死时唯一遗愿就是要他们兄弟俩相亲相爱,才立下“金匮之盟”。 皇帝就算对自己儿子有私心,可说起来,是真的不想让唯一的弟弟死了。所以怎么才能让老九活着退出权力中心呢……这真是个问题。 皇帝帮晋王穿好了衣裳,自己深思去了,晋王则绕过屏风,在福豆身前站了一会儿。 “本王知道,你和你哥哥救了我的命,所以任何时候,本王不会忘记这个恩德。” 福豆望了望他,心想,这是要赏赐他们吧? 但是晋王没有再多说,先出去了。 …… 福豆交接班后出了宫,突然一双大手拉着她往外跑,眼见这人披着蓑笠,拉着她的手就是一阵狂奔,福豆想喊救命都喊不出来。他把自己拉至没人的地方,才露出真面目。 福豆瞪着眼:“二大王?” 二皇子朝四处望望,低声说,“我现在不是二大王了,叫我开京。” 福豆噗嗤一声,喷他一脸,“你化成灰也是二大王啊。” 二皇子握住她的手,“我爹要我把溪云娶了做侍妾,我不愿都不行。” 福豆不解,“你不是说她是你的女人,怎么又不想要?还有,在这里等着我做什么?” 二皇子突然抱住她,“这皇子我不做了,你跟我私奔吧!” 福豆将他推开来,这二皇子脑子总是缺根弦,“您是吃错了什么药不是?” 二皇子摆手,说,“我不要官家强塞我的那些,现在就想要你了。但要你还得做到许多条件,太麻烦。” 福豆算明白了,这二皇子也知道她是女的了,也不知怎的就不讨厌自己了。不过他说的条件是什么,谁答应了他什么条件就能得到自己?难道是柳崇? 她脑筋一转,先稳定住他,“不过,咱们能私奔到哪儿呢?哪儿有皇宫好呢?” 二皇子皱了皱眉,“是啊,哪儿也没有皇宫好。” 福豆说,“这事还得绸缪,二大王您就忍忍。若是我逃了,我家里人便要遭殃,您逃了,这天下都要遭殃了。” 二皇子又沉思了一阵,“你说得也对。”这天下他是想要的,但实际上他的想要,一直以来都是他娘和薛琦这个太傅所强要求的,他自己,就想在街上打弹丸。 福豆看成功劝住了他,终于松了口气,瞧二皇子的脸,也就是十七八岁少年,这时候的现代少年,还都在读书高考呢,虽说是懂事了,但对于皇子二十岁才及冠,他还远远不像个成年人。 “那你等我绸缪好了,再来接你。”二皇子说完了,自己登上马车走了。 “去吧去吧!”福豆是延缓他,因为现在也没什么办法劝服他。谁知道他吹了什么风,今天喜欢溪云要为她出头,明天又对自己有意要私奔了去。 她叹了口气,在宫里面待了许久,势力集团她也搞清楚了。胡皇后和薛琦想等着二皇子上位后,将他当个傀儡,好把持朝政,外戚专权。等着他的将来,可不是快乐事啊。 一转头,突然看见一个隐藏在夜色中的影子,一个阴鸷的声音飘来,“你小子一面曲意逢迎着二大王,一面阳奉阴违着咱家,怎么,嫌咱家满足不了你?” 第37章 福豆浑身一抖, 就朝着皇城外护城河的桥上逃跑, 觉跑出一阵了,一扭头,柳崇仿佛影子似的,就站在不远处, 阴邪地瞧着她笑。那目光森冷,嘴唇微咧,福豆便躲在桥上卖荔枝凉水的摊子下面。 “中贵人, 咱这里供不得您这大佛啊。”小贩想赶她走。谁知道这小宦官犯了什么事儿呢, 可别惹祸上身。福豆冒头瞧了瞧,柳崇就站在摊子前。 小贩弓着身子赔笑,“军爷,人在这儿呢。”说着指了指福豆。 柳崇一身 分卷阅读54 欲望文 分卷阅读55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55 板正的军中大员气质,若是不吊着嗓子来两句, 没人会觉得他是宦官。他走到福豆跟前,习惯性吊嗓子道, “藏什么藏, 谁敢窝藏你?” 福豆蹲着不起来。 那小贩被他这魁梧身体里发出的尖细声音吓了一跳, 愣愣地瞧着他们俩, 柳崇见状, 斜眼看他, “你这摊子咱家买了。”说着丢出去一个金叶子。 就这卖凉水的摊子, 一竹筒的荔枝凉水也就十文钱,这小贩就卖上几年也没有个金叶子, 当下就高兴地扣头叫,“大爷爷!您是我的大爷爷!” 爷在这会儿是尊称,诸天神佛比如财神爷,或者像岳飞那等次的名将,才会叫爷的。叫了爷,小贩千恩万谢地跑了。 柳崇懒得理她,只指着装满一车荔枝凉水的板车,“你将这些都喝了,咱家就原谅了你。”说着,他便坐在板车边上,敲着二郎腿抱着臂,眯缝这眼等她喝。 福豆看着这么多荔枝凉水,心里想起来过去喝的洗脚水了。死太监。可当真是无路走,什么都能叫他给抓了正着。福豆便拿起竹筒,一筒一筒往嘴里灌,丝毫不迟疑。 柳崇又是惊着了,本正等着她再求饶,却发觉她那执拗性子上来,死活也不跟他低头了! 柳崇拔了她在喝的竹筒,“你也不解释?” 福豆耷拉着脑袋,“你都看见了,我有什么好说的。阳奉阴违,曲意逢迎,仔细想想,说得对啊……人在屋檐下,还能不低头?你还不知道二皇子那性子,我不答应他,他还不打死我?” 柳崇哼一声,“那你方才说了,不就不用喝了?” 福豆噘嘴,“挺好喝的干嘛不喝。” 柳崇没脾气了,但福豆还要拿着喝,柳崇伸手挡住,“荔枝凉水儿喝多了会醉。” 荔枝含酒精,吃多了开车上路都会被查出来酒驾的,福豆也觉得有点恍惚,脸面发热,看见眼前的柳崇,越看便越觉得呼吸短促。 柳崇看她这微醺之态,便抱住她腰只下桥去,到了自己马车边上。冯均顺正和李弯在那里不明所以呢,柳崇说,“走吧。” 冯均顺看桥上那荔枝凉水摊子,“那一摊东西如何收拾?”仰头一看柳崇,只是斜眼瞪他一眼,他就咽了口唾沫没说出来。 “你脑子笨。只消一炷香不在,信不信早有人抢空了。”李弯耿直说了一句。 果然,就扶柳崇和福豆上马车这一功夫,那摊子便像马蜂窝一样扎进了一堆人,全在抢竹筒了。 马车在路上一癫一晃,福豆借着酒劲就在柳崇脖子胸膛乱抓乱摸,口里喃喃些听不懂的话,也不知道是真醉假醉。 给她拉扯了一通,那劈丝的衣裳都被扯坏了,马车猛颠一下,她朝着他胸前又是吐了一大口。 柳崇“哎呀!”一声尖叫,这可是多年养成的、发自肺腑的细声大叫,气鼓鼓地掀开前帘,“还没到?” 李弯充当着马夫,回答,“还差着些距离。” “这简直没法活了!”柳崇又重重一甩帘子坐回来,再看福豆,已经滚在地上四仰八叉睡去了。 这小东西,到底哪儿值得他这么上心了? 一回宅,柳崇跳下来,冯均顺用火折子点上灯笼往他胸前看见一大片水泽和抓痕,便说,“这,这是您最喜欢的一件常服……” “那你还不把她给我背下来?”柳崇气得不行,心疼瞧了瞧衣裳,直想杀人,但一转头瞧见冯均顺真去抓着福豆要背,那肌肤相亲,他立刻醋了,“滚开滚开。” 冯均顺里也不是外也不是,只能委屈地退出来。 柳崇抱住她腰就把她扛回去了,一回去扔床榻上,福豆倒是醒了,柳崇将她头摁在胸口,“起来干什么,睡呗。” 福豆迷迷糊糊凑到他耳边,神秘兮兮地说,“三哥儿,你就同意了吧,我告诉你个秘密,你可别告诉别人哦,我干爹可不是阉人,我干爹可大了……” 柳崇:“……”但是又很受用啊! 美滋滋儿地抱着她睡到了天亮,得意地哼着宫调起了床,坐在前边堂里吃早饭喝团茶。 福豆这时候才起来,发现天不早了,连忙便要向他告辞赶回宫去,柳崇挑着眉叫住她,“若要入宫,过来跟我喝了茶一起走。” 福豆看他望着自己的眼神十分奇怪,但又没时间深究,着急说,“干爹,此时都已经五更了,官家今天上朝的文书我还没整好呢!” 柳崇也不唱了,将二郎腿放下来,起身拍拍袍子,“行了,咱家今日心情不错,就骑马送你去。” 说着便让李弯牵来最好的一匹马,抱着福豆上去,两人共骑冲了出去。 柳崇前胸贴她后背,磋磨来磋磨去,福豆觉得马是真震的,这震法儿一定比车震更撩人。 到了宫门,福豆便不能再与他同行了,且本来官员和小宦官也不是进的同个门。福豆一溜烟赶回去垂拱殿,跑步将文书给崇政殿送过去,崇政殿的明黔今日都等她等得差点吐了血,恶狠狠地提醒她,“你是找了对食了?晚上折腾得起不来?” 福豆只能唯唯答,“小的知道错了。”站在崇政殿里面瞧见柳崇慢悠悠地进来了,昂首挺胸,面颊红润,明黔感叹道,“瞧柳大官的这满面红光,恐怕也是吃了女人香才有的,不会是你们干父子两个昨夜一起吃花酒了吧?” 福豆跺脚,“明大官!您这样成何体统,殿前的威仪呢!” 福豆脑子也乱,昨天喝荔枝凉水儿能喝醉,也是奇葩,难不成那小贩为了卖荔枝凉水儿,在里边掺和了杂酒?也有可能,因为荔枝太贵,杂酒便宜,若真榨荔枝,那十文钱可赚不回来,兑着酒水只要一丁点儿荔枝味便算了。自己昨天干什么了,还是自己昨天□□什么了,怎么柳崇一看见她,就好像占了便宜一般? …… 早朝过后,皇帝灰头土脸地走出来。福豆已经问过明黔了,听说是被御史怼得体无完肤,找不到词儿怼回去,因此心情不爽。 福豆于是更得加小心了,陪同在皇帝身边,皇帝突然停下来,问她,“福豆,朕今日不想看那些个奏折了。” 福豆赔笑,“官家先歇一歇,奴婢叫下面做几道开胃的豆酪、乳食、凉水送过来给您消消暑。” 皇帝想了想,“说到凉水,是郑妃处的好,你陪我过去罢。” 福豆一听,郑妃,不是才被皇后罚了么。郑妃和她可不对付,但是没办法,皇帝想自己的女人了,还有她置喙的份儿么。只能是笑着跟去了。 到了郑妃的萃芳阁,郑妃都才刚起床,仓促中妆容都不整地便出来迎接。 皇帝却没嫌弃她憔悴,坐下来便添油加醋地说,“福豆跟朕提到凉水,朕便想着你这里的私厨是最好的,快快,给朕来两盅!” 郑妃可 分卷阅读55 欲望文 分卷阅读56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56 不信,狐疑地瞧了一眼福豆,福豆说,“官家记挂着您……这里的好吃的呢,还不麻利让下人去拿?” 郑妃连忙让宫女去盛,福豆便又对着郑妃说,“奴婢在这儿陪着官家先喝,郑娘娘可还不去上妆呢?” 郑妃方才都愣住了,一听提醒,这才醒神,忙叫三个宫女进去帮她梳妆去了。 进了卧房内,她便疑惑地问自己宫女,“这柳福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宫女道,“哎,您就别管他卖什么药了,总之他是将官家给您招来了,您就感恩戴德吧。现在柳崇是枢密使,官家把晋王的兵权都给他了,他们柳家只手遮天了,您可别跟他们对着干了!” “可我那重恩表哥……” 宫女一听,她还惦记那不中用的郑重恩呢,“娘娘啊,您惦记着他干什么,重要的是您自个儿!官家岁数渐长了,您膝下还无儿女,若官家大行之后,您只能青灯伴古佛了。” 这话说得悄悄的,但却震得郑妃脑子嗡嗡响,“所以,我必须得抓住福豆和柳崇,让他们给我机会,让我多多侍寝?” 宫女说,“对啊,瞧着吧,不止是您,这满宫上下,从位分最低的红霞披,到吴婕妤之流,都会不停给柳福豆送礼的。咱们呀,就更不能落下啦。” 第38章 郑妃如梦初醒, 这皇帝身边儿的人又不是仇人, 真不该一时置气乱了方寸的。上次想整她不成,反被吴婕妤找上二皇子,联合皇后一起把她给整治了,现在唯一的突破口, 只有皇帝的身边人了。 想好了之后,只能拉下了脸,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 满面堆笑地出去了。 “官家, 人家想你好苦。”郑妃凑过去靠在皇帝肩膀上,皇帝一见自己可人疼的小宝贝靠上来了,还有不疼之理,之前皇后给郑妃吃了禁闭,三令五申让皇帝不要来这儿, 现在也不作数了。 不过福豆却想,这样胡皇后会不会怪罪自己?毕竟胡皇后才下了禁令没多少天。方才皇帝特特告诉郑妃, 是自己引他到这儿来的。胡皇后可是个厉害性子, 皇帝都有些妻管严, 一想起来, 她又浑身一哆嗦, 看来, 还是得主动去负荆请罪呢。 正想着, 郑妃的大宫女押班疏楼将她拉直一旁,递给她一碗银耳橘瓣凉水, “豆官,您也解解暑。” 这称呼可就亲昵多了,好在没有叫“豆郎”,更腻。不过内监没有那玩意儿,“郎”中间少一点呢,也不好叫的。 不过凉水来的正是时候,古代既没风扇又没空调,伺候人的也别想给自己扇扇子,额头汗直冒。“多谢疏押班啦。”福豆咕咚咕咚喝下去。 这可不是白喝的,没人会随随便便对你好,福豆很知道这一点。穿越前因为自己是小助理,不少见不到霸总的人都想从她身上下功夫,有嘘寒问暖使用美男计的,有真金白银送香水包的,但这些都被她拒绝了。她有底线不是? 疏楼左右四顾了一下,“平日里豆官您喜欢听曲儿不?” 福豆摇摇头,“我就喜欢躺着,没什么喜欢的,若说喜欢,你这凉水我喜欢。”福豆堵住了她想打听自己爱好的缺口,疏楼眼珠子一转,“好的,咱知道了。” 中午皇帝和郑妃上了榻小憩,虽说时间短,但疏楼和福豆在门口还是听到里面床板嘎吱的声音,两人面面相觑,只能用笑容缓解尴尬。 “豆官,您喜欢话本么,我这儿有三本五本的,您若喜欢我便给您带一册去。” 福豆呵呵了一声,疏楼也就迈腿先离开了,就剩下福豆一个人在外面听响儿,心想这妃子阁里的床也是最好的梨花木,还这么嘎吱呢。还是福宁宫好,大,宽敞,门厚重还隔音。 又不两声听见皇帝两声发狠,和郑妃两声浪,福豆朝远瞧瞧,其他内监虽然口上不说话,谁还没带耳朵?日夜听这声音,心理能不变态么。据说有的太监娶妻后,就对妻子百般折磨,所以宫女若不是无奈,也没有想托身太监的。毕竟像这押班级别的大宫女,家世还都差不了。 疏楼等响声停了,才把话本拿过来,也算是很机智地化解尴尬了。待皇帝起身后,福豆跟着皇帝去了垂拱殿,直到换了班出来,才拿出那话本一翻,这才发现不该接过来的,上当了! 里面赫然一张交子,也就是前些时日她所提的国债份额。这时候交子已经在蜀中有了,非是她发明的,她当时只是用交子来引出国债,这样他们便于理解罢了。 眼前里面夹着的交子面额,竟然可以换一千缗! 一千缗那就是一千贯钱,二十贯都能装一箱了,一千贯要装五十箱!福豆看到这些钱眼晕,她腿脚都发软了。 还是道行太浅,没防着对方有这一招,这若是直接还回去,便实在让对方难堪,往后郑妃又要耍什么花腔就不知道了。可是烫手的山芋也不能留在自己手中,如果不想法子让她们收回,要么就销赃,要么就是举报。 这大夏天的晚上,依然温差大,风吹来令她瑟瑟发抖,根本不敢回内监住处,生怕被人一不小心看见。 就站在福宁宫门口,看见柳崇扶着皇帝从宣德殿和文武大臣吃晚宴回来,喝了不少,葱忙将烫手山芋先揣在怀里,随后过去相扶。 “柳卿,今晚你便留着,咱们再来两盅!”皇帝嗜酒如命,这喝得都已经满地吐了。 呕吐物当然是难闻的,福豆想屏息,但一股血腥却已经窜入了鼻,她仰头瞧柳崇。柳崇也微醺,因为挺拔站直,大约是没有闻出来,继续送皇帝进去了。 这呕吐物,是葡萄酒。颜色深,味道重。可是福豆这种不常闻血的人,突然一闻一定会受不了,所以断是血腥没错。皇帝吐血了。 柳崇将皇帝放安歇,皇帝口里又叫,“朕不能一个人睡吧?” 柳崇便回头叫福豆,“你去请人来。” 福豆愣住,“请谁?”她脑子还在想皇帝吐血的事。 柳崇皱了皱眉,自己也有些困,“随意,官家不讨厌的就行。” 福豆会意。皇帝酒醉了,需要妃嫔伺候。现在两个能做决定的人都昏昏沉沉,便是由了自己。 她硬着头皮,只能回去了郑妃那里,想看怎么把东西藏回去她阁里便算了。 但一过去通报,那疏楼便缠着她不放她进去,有一句没一句地找话,直到郑妃满面春风地出来,一行人之好立即去了福宁宫。 待柳崇从里面退出来,捏着眉心,在门口瞧了瞧她,“这个时候,宫门下钥了吧。” 福豆心不在焉地答,“嗯。” 柳崇瞅她几眼,“咱家记得今不是你值夜,怎么,想陪我?” 福豆还是心不在焉,“嗯。” 柳崇哼笑几声,叫周明朗,“给咱家备屋 分卷阅读56 欲望文 分卷阅读57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57 ,在福宁宫睡一晚上。” 周明朗鞠躬,“早备好了,还是偏殿您过去睡的那间。” 柳崇点头,“行了,你好好守夜。福豆,过来和干爹手谈两局。” 福豆只好跟他进了偏殿。一进门,他便吩咐她关门。福豆转身插上门栓,柳崇立即从后面抱住了她。 这篇殿屋里没点油灯,黑黢黢什么也看不见,柳崇那葡萄酒味吹得她心慌。 “不是、不是手谈么……”福豆今日实在没心情,可柳崇却将下巴抵在她肩膀上,环箍着她,疲累地说,“在你身上歇歇。” “干爹,郑妃想着法子地送了我一千缗,我该怎么办?” 柳崇无精打采,却几乎是脱口而出,“借花献佛。” 福豆仔细想了想,就是要她转手的意思!以郑妃的名义,把这钱送出去,自己不过是个转手。但这事呢,还要让郑妃知道后高兴。福豆心里有了打算。干爹果然是浸淫多年的大宦官! “干爹,方才官家吐血了,这又该怎么办?” 柳崇突然睁开了眼睛,望着前方定了定神,随后又闭上眼睛,“静观其变。” 刚温热的气氛瞬间冰冷,福豆突然觉得肩头的人,好像一条一直未曾开口咬人的蛇。 你不知道他有多毒。 柳崇困倦了,在她肩上微鼾,福豆将他扶着上了榻。他的手握着自己,半晌说了句梦话,“一步都不能踏错……” 福豆悚然。 第二天一早,她便去了皇后处。郑妃连着中午晚上都侍驾,宫里已经传遍,皇后如何不知。 这个时间皇后还没梳洗好,嫔妃也都还没过来。福豆在外面找到皇后身边的大宫女青树,攀谈了几句后,便将话本子递出去,“这是郑娘娘搜罗来的新晋的好本子,听说皇后圣人爱听戏,所以这才托我给圣人送来。郑妃是说呀,她永远和皇后圣人是一头的,永远听圣人教诲!” 青树哼一声,轻蔑瞧她,“真的假的?她这般懂事,怎会设计二皇子?又要跑去前朝邀宠。本来如果是她宫里的人,我都赶跑了,也就是你,这才听你说话的!” 福豆嘿嘿,“官家这段时间没见着郑娘娘,心里想念,小的就算想劝官家不去也没办法。这宫里人本就是伺候官家的,谁还能躲着不成?索性郑娘娘知道错了,拉着小的哭泣解释呢。小的想着郑娘娘对圣人是忠心的,只不过一时意气用事,小的劝了劝她,这不想通了,就回到圣人身边了么。” 这话里把自己摘清了,反正要去也是皇帝要去,也是郑妃哭求,绝对不是自己搅浑水的,不能让皇后将矛头对准自己。再来,也替郑妃献宝,让皇后消气了大家都好过,皇后不消气,谁也别想高兴。 青树是有经验的,拿了话本子一翻,便看见了,喜上眉梢就进去汇报。一千缗,是送谁都够有诚意的。看青树都这么高兴,便知道这郑妃对自己多花了血本。福豆总算把钱脱手了,而且还是为了郑妃好,郑妃自己还打点不着皇后呢。 一个寒噤,钱太多,可吓死爹了。 过了片刻,便见郑妃葱忙慌张地从宫道上走过来,其他嫔妃,包括吴婕妤也陆续来了。 吴婕妤路过福豆的时候偷偷问了句,“喜欢么?” 喜欢?什么喜欢?福豆猛地想起那大金棒子了,一脸红,“娘娘,瞧您说得。” 吴婕妤莞尔,“喜欢就好,不过我可不是给你玩的,我懂点岐黄,也知道那金属的东西,真用在身上会中毒的。”说完后,由溪云扶进去了。 谁要用那东西玩啊!福豆一身冷战。 …… 里边的胡皇后看到郑妃送过来的一千缗,的确是长舒了一口气。本来她今天要当着众妃的面,好好骂她一顿,准备给她好果子吃。刚罚了禁闭就去邀宠,完全不把皇后威严放在眼里啊! 就是因为触犯了皇后威严,皇后便不愿意见她。但说聪明人要想表忠心,迂回着曲线救国也是办法,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皇后就等着看郑妃聪明不聪明。这会儿见到了钱,就知道郑妃还算聪明,向她表了忠心,便消解了。郑妃说到底是自己要拉拢的力量,她哥哥可是御前侍卫头子,副都点检呢,对二皇子将来有用。 郑妃呢,知道皇后肯定不高兴,自己也害怕。但是自己让宫女去接近皇后,却都被赶出来了,自己又忙着连中午带晚上的伺候皇帝,实在无暇想怎么去讨好皇后。 结果硬着头皮一进去,并没有看到皇后那张老妇人的苦瓜脸,却是一脸笑盈盈叫她到身边去,母亲般温暖着自己,让她受宠若惊。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听着听着,才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表了忠心,又是惊喜又是狐疑,这才心里暗道,福豆可真是个能人啊。 第39章 按照规矩, 每个火日皇帝都得去胡皇后宫里用膳, 这是朝臣们请奏定下的规矩。本朝为火命,皇帝曾说举事前曾见两小儿在他窗前舞火龙,一眨眼便不见了,是为天命昭示。所以这规矩, 当初是为了让他获得嫡子。现在嫡子有了,后宫子嗣却还是凋零,若不然, 也不用纠结皇位是自己儿子, 还是听老母的传给九弟了。 福豆每每想起皇帝这么生龙活虎,还子嗣凋零的事,也难免联想到胡皇后的凶悍上。或许是她不让嫔妃们生子? 宫里至今没有哪个妃子独大的局面,盖因皇帝也不敢对谁太好,胡皇后很有可能会把太受宠的给祸害了。聪明点的妃子们也都会依附在皇后羽翼下保命, 偶然耍个小性子比如郑妃,这就会被盯上给整一整。 胡皇后实际上比皇帝小了十几岁, 如今也不过三十多, 风韵还在, 但怎样也不比十几二十的小姑娘嫩, 胡皇后宫里的青树每次过来请皇帝, 皇帝都会脸色难看, 还有些些惧怕。 “福豆啊, ”皇帝这日一出垂拱殿,就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青树, 再转眼旁边的福豆,这样的小荷嫩脸才是他天天想看见的啊!他实在有点不想去皇后那儿,“朕觉得身子不爽利,不如你跟青树跑一趟,告诉皇后朕就算了去吧。” 福豆犹豫,“这……”但见皇帝瞪了瞪眼,福豆嘿嘿,“去!奴婢这就去!” 福豆硬着头皮跑去青树身边,“青树姐姐,官家他病了,食不下咽,要不今日就……” 青树哼哼一声,“太医就在我们宁和宫等着呢,你去回禀官家,有什么毛病都得看啊,不看如何好得了?” 福豆眼珠一转,“那我去替官家把太医请到垂拱殿来?” 青树伸出个食指点她脑门,“小笨豆,你别替官家琢磨了,省得皇后圣人赏你挂落。你最好啊,还是把官家拽到我们宁和宫吧!” 青树说完莞尔一笑,伸手摸了福豆一把 分卷阅读57 欲望文 分卷阅读58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58 脸,然后她自己还一脸红,低着头跑远了。 福豆看得有些发愣。王押班再门里瞧见,出来在她耳边说,“青树莫不是瞧上你了?” 福豆局促,“不可能吧,我没对她做什么啊?她比我大了许多,应当是将我作弟弟的。” 王押班,“那谁知道她。不过呀,我劝你别得罪了她,否则她在皇后耳边说你两句,你得吃不少苦。” 福豆嘟囔,“我有干爹呢!” 王押班拧她胳膊,“你个不懂事的,我的话都敢不听?我告诉你吧,以前官家宠幸过皇后宫里一个红霞披,皇后直接把她手砍了,放在檀木盒子里给官家送过去,恶心得官家,一个月什么肉也不吃!虽然官家生气,御史也弹劾,但都让薛相压下去了。官家也没办法。你想让你干爹收到你的臂膀子?” 福豆觉得好奇,“你说薛相姓薛,皇后姓胡,也不是本家儿啊,怎么这一党就比本家还牢靠稳固?” 王押班看看四周围,“胡皇后是托孤在薛相家里的,听说本事给薛相的童养媳,结果官家举事前找薛家相助,住在薛家,薛家就让胡后去陪伴,这一来儿去就……所以你说他们稳固不稳固。这等事情,宫里不让议论,也就是我见了你亲,才告诉你的,给我缝住嘴!” 福豆点点头,回到皇帝身边,请他过皇后那里去看太医,“官家,您要是不去,那皇后圣人该过来找您了。皇后圣人来垂拱殿可不算僭越。” 皇帝很生气,但是,他知道躲不过的,只能恹恹起身,“大抵也不过是吃饭,不是睡觉。今夜叫郑妃和吴婕妤过来罢。” 福豆嗯了一声,跟着他出去乘辇到宁和宫,在辇下面走着突然觉得不对,“官家,是叫郑妃,还是叫吴婕妤?” 皇帝瞪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这可叫人为难了,到底是叫谁啊。仔细想想,皇帝说的是个“和”,难道皇帝晚上要…… 可郑、吴二人刚互相整治了,这还不睦呢。不过所幸她就是个太监,传话的,还是别替别人操心太多。 福豆跟着皇帝到了皇后的宁和宫,果然太医已经在等了。胡皇后看见皇帝,笑容也是很勉强,这两口子互相之间的嘿嘿嘿表情,就好像一场灾难。 但是皇后不能不让皇帝来,皇帝来,就代表她中宫位置稳固,帝后和睦。皇后不需要向后宫证明这一点,但她得做给前朝看,也要给儿子及其党羽以信心。 太医给皇帝把了平安脉,皇后在旁边搭话,“听说开京近来读书很用功,官家是用了什么法子激励了他?” 皇帝觑了福豆一眼,“还能什么法子,女人呗!” 皇后冷脸一瞬,她可不是真要提二皇子什么女人的,那二皇子成片的姬妾提起来都让她头大。皇后说,“官家,妾身一直思着,开京的名字是不是该改一改了?这‘开’和‘京’都太过常见,底下无论百姓还是臣子,但凡提笔就会有这两字,若是避讳起来,书写可有诸多不便啊。” 皇帝皱眉,“急什么?开京这名也是我起的!” 皇后很快笑劝,“妾身就是随意提一提,官家动什么肝火。” 今天诊脉的是个面生的徐太医。这太医面色忽变,又重新捏了皇帝的脉,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 福豆心想,皇后肯定自用自家收买的太医,就和柳崇只用郭太医一样。 福豆冷不丁咽口唾沫,因为看到太医这个凝重的神情,她想起来皇帝昨天晚上喝酒吐血的事情了。 昨天吐了血,和柳崇说的时候,柳崇也意外了一下,才镇定地说“静观其变”,那便是说他也不知道皇帝的身体状况有异。但这太医总不会什么都不知道的。 太医凝重了一会儿,却又装作淡定自若,说,“官家身体康健,只是肝火虚旺,臣开些降火的药方……” “降火?降火不需吃你的药,出了这个门便降了。”皇帝确实生气了。 可是福豆不太明白,皇后只是说给二皇子改名,皇帝就这么生气。名字是皇帝起的,皇后不满意,皇帝生气也应该。不过皇后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开字和京字以后要是都避讳不让写了,可叫个麻烦。 不过这也不关自己的事嘛。 皇后遣走了太医,一拍手,让青树把一个盒子拿上来,皇帝一看,又是不悦,“又拿这丹药来讨好朕!” 皇后道,“妾身这都是为了官家身体。行天华录宫的九禄天华真人,没日没夜就为了给您炼丹,人都瘦了。他供奉上来的妾身当然立即就要奉给官家。” 说着,又让青树取来了银碗银壶,将银壶里的参汤倒进银碗,然后把那丹药泡进去化掉给皇帝服用。 福豆发家这银碗和酒壶相当之亮,就好像掺了什么发亮的东西一样。但又不好说,虽然银子容易暗淡,但皇家器具肯定是擦得亮亮堂堂。 可是福豆总记得皇帝吐血的事,再一想吴婕妤跟她说,不要用那金大棒,因为可能会中毒。 重金属用多了中毒,福豆是穿越过来的,这点知识还是有的。道士们所谓的丹药,好心点的,就是普通药丸,不好心的,或者相当沉迷炼丹的,供奉的都是铅汞含量很高的玩意,这东西长期服用,肯定药丸啊!在加上这等银器,皇帝这身体都不用别人害,便吃不住了。 福豆忍不住就劝说,“官家,您少喝些,等肝火降了再……” 皇后却尖声道,“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原主这身子立即狠狠一哆嗦,福豆噤声不敢说了。 等皇帝在皇后这儿吃完了饭再出来,福豆实在是憋不住问,“官家,往常陪您来宁和宫的总不是奴婢,是干爹,奴婢想问问,您是每次来都喝这丹丸,用那银碗壶吗?” 皇帝低头瞧他,“对啊,有何不妥?” 福豆咽了口唾沫,重金属长期入口,中毒深了要命啊!可是该怎么跟皇帝说呢。 福豆想了想,“官家,您打天下的时候,也信道信命吗?” 皇帝哼笑一声,“这问得甚么话,若无天命,怎能成事?不举黄旗,怎么号令四方?” 福豆不敢说了。这信宗教又不是独独此时有,自古来起义推翻政权的,都是借了天选之子的名号,也都会借用宗教来笼络人心,所以,问他这个问题也是没意义的。他做皇帝本来就是豪赌,赌赢了就更信了。 “那官家想长生不老?” 皇帝瞧她一眼,叹了一声,“朕若能一直活着,这天下就不会变,若是不变,那就永远都是如今盛景,这也是百姓愿意看到的罢!”皇帝朝远方看去。 政权一更迭,政策跟着变,这是肯定的,今天新政明天旧政,定然会乱成一团。他最希望的还是希望自己的时代永远也不结束,至于怕死,他早就不怕了,只是怕在 分卷阅读58 欲望文 分卷阅读59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59 他死的时候,所有的一切推行的政令,都还没有看到美好的结果。 福豆鼓足了勇气,还是说,“官家,奴婢觉得,这些东西还是少吃为好。比如参汤,您本就肝火旺盛,参汤大补那不是更胜了?有时候旁人都是好心,但也有好心办坏事的时候。” 皇帝心细如发,眼睛一瞥她,“你是要我小心皇后,你大胆!” 福豆身体一抖,连忙跪下,“官家,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希望官家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皇帝哼哼一声,“行了,你给我起来。这事朕就当不知道,你这样的话,可万不敢给别人听见,若让皇后知道了,可就麻烦咯。” 福豆战战兢兢地起了身。可是,她还是纳闷。皇帝就真不怕皇后毒害自己吗? 此时已经走回了福宁宫,皇帝说,“你去给朕叫郑妃和吴婕妤吧。” 福豆还想劝说,“官家,奴婢还是觉得,一个就够了吧,两个人怕伤身啊。” 皇帝略不耐烦,“今日你怎么了,话多得朕都不爱听了。赶快去叫吧!” 福豆没法子,劝了也不听,多说还要命,只能退下了。 退了班后,正巧柳崇也从枢密院出来,两人在宫道上遇到,柳崇便左右看看无人,负手低声说,“你跟我回家去。” 福豆咽了口唾沫,眼睛觑他,“干爹,我明天一早有活儿。” “明早咱家将你送回来,多早都跟你一起,还不行?”柳崇昂着头,似命令又似请求。 福豆目视前方,但脸却红了,舔着红脸问,“干爹想我了?” 柳崇咳嗽两声,亦是一本正经,说出来的话却是,“咱家不是想你,是想咬你舌头!” “大官!福豆!”突然宫道上响起人声,两人瞬间变都是一悚,王押班从两人身后窜出来,“哎呦果然是大官,小的没看错。大官方是说……割了谁的舌头?” 柳崇白眼过去,“你的!咱家和儿子说两句话你也敢偷听?” 王押班被吼了一声,“小的不敢啊!”害怕地停了下来,很快就被晾在后头了。 福豆随柳崇坐上马车,想到担忧官家的身体状况,便说,“干爹,皇后又是给官家服金丹,又是喝大补参汤,还让御医隐瞒病情,这您知道吧?” 柳崇皱了皱眉,“不是让你静观其变么?” 福豆不满,“我是给官家当差,怎么可能明知道有危险还不提醒官家?” 柳崇一笑,“你以为你提醒了,皇后就不会用别的办法?不用参汤不用丹药,也可让御厨房在官家饭菜里动手脚,或者在官家宫室里下降头,倒不如让她在明处,反正一月就去那两三次。若是动了御厨房,说不定每日的吃食里,都会有问题。闹到那个时候,恐怕就是大动作,废后?二皇子怎么办?薛琦那一党又会有什么反应,晋王会不会趁虚而入?所有的眼睛都在看着官家和官家的后宫,官家不想让他们动。官家只想老老实实地过不变的日子。” 福豆震惊了,“你是说,官家其实知道,但是他不想惊动皇后,而让她搞出其他更恶毒的事情来?” 柳崇道,“官家连天子都能改换,还能不知道皇后那点女人心思?但官家坏就坏在年老了,人反而仁义了,一是舍不得糟糠之妻,二是为了二皇子。但优柔寡断……始终不是帝王道。” “那,为什么皇后想给二皇子改名?” 柳崇哼一声,“自古皇帝登基后,历朝历代、新旧典籍,都要避讳新皇名讳,修改工程量之大可以想见。但这是登基之后的事。皇后就是变着法子问,二皇子到底会不会成为储君。如果官家说愿意给他改,不就说明他是储君了?” 福豆:“可官家的确想让二皇子做太子啊。” 柳崇眯缝着眼,“你不懂啊,这一国之君的心思,是我可以给你,但你,不可以跟我抢……” 福豆明白了。虽然历朝皇帝都疼唉太子,但是太子谋反,却也是历朝皇帝最忌讳的。 想了会儿,“那官家既然知道自己身体不爽利,为什么又非要一晚上御二女?” 柳崇咳咳,“这个……” 或许是皇帝想趁自己还有精神,努力多留子嗣,或许是皇帝就是被那些药物催得想一展雄风。柳崇心想,若是自己就剩下一日,定然要把福豆抱上床榻,奋战到天明啊! 说着,身下一硬。 第40章 柳崇的唇贴在福豆脸上摩挲, 想着还有不到一个多月, 便可将她娶回来了,福豆也是脸红地由他靠着,总归一个月自己也要做人妇,这种感觉真是很奇妙呢。 回到瑞皮坊时, 福豆打开车上帘子朝外看,柳崇哼笑一声,“我们可都与皇亲贵胄为邻, 少不得要去拜见。前些天我已经一一递了拜帖, 今夜正好,咱们就先从瑞皮坊东头的晋王府拜起吧。” 即便晋王与柳崇多么熟悉,这拜见的礼仪也不能费,柳崇提前几日已经说过此时到访了。不过如果晋王想见他,却从来也不讲究这些, 随来随走,到底是主仆不一样。 马车拐去了晋王府, 那门家丁已经知道他要来, 开了门放马车一起进去。这王府比柳崇那宅子气派许多, 垂花门前下车, 由内侍引领着过走廊入堂上, 又穿堂到了后面。 按道理见客就在堂上, 但堂上竟然一盏油灯都没点, 福豆觉得疑惑,柳崇也微微皱眉, 但随行内侍不说话,只引着他们到了晋王的书斋。 这书斋布置同柳崇宅子里类似,都是竹林环伺。但晚上进去,幽静就变得恐怖了很多。晋王开着窗在书斋看书,见他们进来便放下书笑,“哟,你们来了。” 福豆曲腿万福,晋王道,“你哥哥可好?” 福豆奇怪,晋王怎么就惦记着那货了,一想也对,柴衮是他救命恩人呢。正想说他很好,柳崇接口,“我预备让他做阁门祗候。” 晋王点头,“去内东门司,掌往来宫禁人员稽查。” 柳崇道,“明日我就安排。” 内东门司可是巨油水也巨重要的部门,往来宫禁的人和东西都让柴衮经手,不知道他要过手多少金银细软啊。晋王给他这个肥差,是第一步,福豆怎么瞅着都是要热捧柴衮的节奏。 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不过福豆依稀听过,说晋王是个断袖?那他难道想让柴衮…… 福豆不敢深想。至少现在看来,晋王也没把他带在身边,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晋王没有再讨论这个事,而是盯着柳崇说,“本王明日就奏请官家为你和福豆赐婚如何?” 福豆听完,脸一红,蹲跪下去道,“谢晋王恩典。” 但是柳崇却皱了皱眉,想了一会儿才跪下去谢恩。 说完后,晋王叫人送了点茶水过来给两人喝,福 分卷阅读59 欲望文 分卷阅读60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60 豆偷偷问柳崇,“干爹,难道拜门主家不请客吃饭?就给喝点茶就赶我们走呀?” 晋王今儿还真没有要请他们吃饭的意思,要不然,怎么会在书房这么简陋地见一面。福豆觉得身上好热,一瞧书房,竟然这么热的天也不开窗,若是怕蚊子,上蚊帐纱幔就好了,闷死个人。 简短又聊了几句,柳崇神情越来越凝重,起来告辞,随后拉着福豆往外走去。 晋王却笑着说,“哎,等等。福豆,我看你穿得单薄。”说着脱下身上的一件销金披挂,给她披上,还亲自在她脖颈儿前系带子,给她戴上兜帽。 柳崇一句话也没有说。 到了外面还是到处不掌灯。在王府的夜晚,不掌灯的情况也是极其少见,福豆总觉得有些不同寻常,不可能王府还省着灯油不用吧。 引领他们出去的内侍说,“最近,王府不太平。似乎是窝藏了刺客进来,但晋王不想打草惊蛇。不过柳大官也放心,王府戒备森严,晋王也只要一回府就在书房待着。书房虽然看似在竹林里,但四围封闭,都有人把守,刺客无法进出,反而最为安全。” 福豆小声说,“那不掌灯,不是方便刺客乱窜吗?” 内侍笑,“掌了灯,他无所遁行,反而混在咱们下人堆里了。现在你就让他窜一窜,但他根本近不了晋王的身。” 说话间,黑灯瞎火的,他们已经被引领到了停放马车处,“柳大官,晋王一直道,您和他是出生入死的亲兄弟一般,今日到了报效的时候了。” 今日柳崇回府,没有叫李弯陪伴,车夫也是随意叫了一个。黑灯瞎火地,听见车夫叫了他们一声,福豆近前想拿火折子点了看,柳崇却将火折子拿过来,“没错儿,看什么看,快上去罢。” 福豆砸砸嘴上去了,柳崇也上来,车夫便开始驾车出府。柳崇却说,“你把披风摘下来,不嫌热啊?” 福豆嘻嘻,“怎么,干爹您吃晋王的醋了?这可是晋王赏我的呢!我才不脱。” 浑身的销金线披风,福豆摸着料子凉爽,柳崇却怒了,一把将她脖颈前的绳子扯开,生生地拽下来,自己披上,又戴上兜帽。 正行驶间,突然马声惊惧大叫,福豆一慌,抱住了柳崇的腰,“干爹,这是怎么了?” 柳崇却在她脸颊亲了亲,温柔勾她一下鼻子,解释道:“方才你没听到晋王要我报效么?那内侍说府里有刺客,但一直动不了手,那肯定得在晋王出去的时候动手了。晋王给你披挂,是要你佯装是他,引刺客出来。马车出了府,刺客便好动手了。你摸摸这里的坐垫,再摸摸流苏,绸布,这马车,可不是咱们来时的马车。所以你要躲好,我不能时时分心照顾你,不过你也不用替我担忧。” 福豆刚伸手去摸垫子,才发觉有异,却已经晚了。马车壁上蹬地一声响,扎上一根飞箭! 福豆想要惊呼,柳崇捂住她的口,将她推在下面,“你蹲着躲好了,便是让我安心!” 福豆只好钻在座下角落,柳崇一掀开马车前帘,见那车夫已经中箭斜躺在马屁股后,一脚将他踹下去,提起缰绳控马向自己宅子狂奔。 干爹不怕吗?福豆瑟缩躲在里面,只听见簌簌而来的箭,哆嗦地躲在里面,但见飞箭从侧窗帘子上窜入,扎在身前。 福豆不知道柳崇在外面怎么样了,他身上穿着晋王的衣袍,必定会吸引一波人朝他攻击,福豆越发忐忑。 突然马车撒开,横冲直撞,福豆知道柳崇已经不在纵马了。他是中箭了? 他还活着吗?留下她一个不管了么…… 柳崇的身子此时向着车内倒进来,前面帘子被他刮扯下,福豆看见他的左手手掌赫然被箭穿入,似是劲力太大,才将他带得倒下的。福豆猛地冲过去将他扶住,“干……干爹!” 柳崇却怒目而视,“你给我躲好了!”说着便用肩头将她往里一撞,又出去驾车,直到硬闯进自己的宅前,见李弯和冯钧顺已等在门口,他迅速跳下马车,“钧顺!带福豆回去。她吓得不轻。” 冯钧顺一看他的手,“大官您……” 柳崇哪有闲心理他,“李弯,带上人马跟我追!” 冯钧顺已经控住了马,福豆此时也跳下来,大叫,“我不要和干爹分开。”她总怕见不着他了似的。 柳崇却已经和李弯上来马,带着人出去了。 冯钧顺拽住福豆,“你别耽误了大官的正事。” “可是他的手!” 冯钧顺道,“我请太医,你就乖些大官才好安心吧。回去等大官回来。” 福豆心惊胆战,方才这陡然间就出来的箭阵,是刺客把他们当作晋王了。此时柳宅灯火通明,福豆才看清楚这马车也是晋王的,看来晋王说的让柳崇报效,就是要他引出刺客啊。 福豆担心得坐在床榻上发呆,一想到宫里皇后的小动作,宫外又危险横生,虽然都不是冲着自己,但也都与自己脱不了干系。好好活着这么难吗? 柳崇真不当自己的手是回事,若将来无法动了…… 福豆艰难地等着,一直没有敢合眼。她心都提到嗓子眼,只能坐在房门口祈祷。 柳崇半夜才回来,身上满是血腥味道,左手掌已经包扎好了。他从池边风尘仆仆地赶回,月下的身子显现出来时,福豆跳起来飞奔过去,冲在他怀里。 柳崇却笑着将她拨开自己身上,“咱家可没死呢,你又闹什么。” 福豆哽咽,“谁知道你死没死,万一死了呢!” 柳崇哼哼,“你咒咱家呢,信不信咱家今晚就……” 福豆仰头,泪水朦胧,“你还,还有劲儿么?” 柳崇弯着嘴角笑:“不试试怎么知道?”说着右手猛地在她腰上一抱,就把她抱起来往回走。 福豆勾着他脖子,“抓到刺客了?……若不然,怎么这么高兴……” 柳崇眼睛放光,眯缝着,迷离地瞧她,“刺客,非是什么大事。我高兴的是,经此一役,你必得嫁给我了。” 晋王本以为是福豆为自己暖了身,想娶了福豆,但事后知道福豆当日竟然自己不愿脱衣近身,而是喊来她哥哥,晋王想起此事,能不膈应? 就算感激她哥哥,也对福豆与柳崇这般玩弄了他一场感到不快。正好遇上刺客一事,又逢柳崇送拜帖要来,晋王就顺水推舟,试试他忠心之余,也算小惩大戒。 而这个试探和惩戒一通过,晋王便会放下这个芥蒂,为他们主媒了。 柳崇如何不喜? 这个以身犯险,是太值了。有晋王为他们背书,与皇帝求赐他和福豆的婚旨,二皇子那里便少了好些阻碍。这是大喜啊! 他把福豆扔在净房里,笑着说,“好歹还有个右手,今晚上,你与我洗洗。” “ 分卷阅读60 欲望文 分卷阅读61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61 洗了作甚啊……”福豆脸一红,都不知道冯钧顺是什么时候偷偷在净房接好了热水的,这热气熏得她眼睛都睁不开了。 柳崇皱眉道,“我身上流了不少血,手也坏了,你不帮我洗,我闻着这味儿如何能睡?再者说,你也一身汗味,颇是臭,你自己也不觉罢!” 福豆咽了口唾沫,伸出胳膊闻了闻自己腋下。唉呀妈呀。 柳崇一只手给自己除衣,除完了转过身来,一手熟捻地就去解她衣扣。 福豆想了想,抿着唇,闭上眼睛,大义凛然地就范。 衣裳掉下来,福豆浑身一凉,忍不住便想抱臂,柳崇却将她往自己怀里一摁,肌肤贴在一处。 觉出他身下滚烫后,她又缩着头躲出来,迈腿进水里去,抱住自己身子靠边坐下。低着头,觑一觑柳崇也迈腿进来,自己猛地看到那东西,脸红心跳,恨不能钻在水里憋死算了。 太羞射了! 可这也是这些天,唯一能让她感到幸福舒心的时刻,这一刻她得珍惜着,因为谁知道明天,又会发生什么。 柳崇的左手留在外面,仰面躺好了,眼睛晲过来,轻声道,“动手吧。” 福豆愣了愣,动手?动哪里,不会是让她帮他…… 柳崇本是等着让她帮自己擦洗的。这家伙虽然入了水,不还得扶侍自己么。难不成要自己来服侍她么?……倒也不是不可以。闭着眼睛想到她的肌肤,便浑身有些鼓胀。突然身下一紧,柳崇蹭地坐起,瞪圆了眼睛。 她这是要干什么?!!! 第41章 福豆脸颊已经烫得不成自己的了, 脑袋嗡嗡作响, 手里碰了那物,又迅速地缩回来,弱弱地说,“对不住, 干爹,我以为你想让我,我肯定是想多了……” 柳崇喉咙动了动, 浑身已经焚了火, 眼看她还委屈上了,将她一把拉入怀中,“是我整脑整身都想了,才给你看见。”但见她离自己这么近,又赶忙闭上眼睛不去看。 福豆贴在他光滑胸膛上, 温水拂面,她偷偷说, “其实我不止这点岁数了。”一抬头, 柳崇好像在极力地与什么东西对抗一般, 皱着眉头, 嘴唇有些发紫, 她偷笑, 你可别憋了, 会憋坏的,我也不想憋了呢! 想着她便凑上去, 吻一吻他下巴,被那胡茬一扎,心里更酥酥痒痒的,好似蚂蚁乱爬似的让人想动,福豆稀里糊涂就翻坐上去,抱住他脖子,两颗杏眼盯着他看。 这么好看的人儿,还好不是阉的,因为自己可以占有。不过,如果不是自己的,那是阉的也好,因为就别人就不可以占有了。福豆邪邪地想了想,再瞧柳崇,他好似越发难受了一样,眉头皱得好深,微微张开唇,喘息着,嗯哼着,紧闭着双眼。 福豆说,“干爹,你看看我罢。” 柳崇额上有水珠,也不知是盆中的水,还是汗,他越来越忍不住了,只低声说,“嗯。” 福豆等着他缓慢艰难地睁开眼,那眸子里又炽烈的火,看到她那一瞬,便是怎么忍也忍不了了,就双手将她猛地一扶,放她坐上去。 福豆感受到身体里突然的闯入,瞳孔张得老大,紧紧抱住他,口里想喊,可也喊不出,至少不想喊 “干爹”这个词儿了! “叫我长瑾……”柳崇低沉粗喘地在她耳边吐息,福豆嘤咛一声,下巴紧磕在他锁骨窝里,任由他托着自己身子,或急或缓地起伏,挪动。 “长瑾……”,福豆感觉撕裂后有些火辣辣地疼,但又被骚弄得好痒,两种情形交织一起,她便狠狠地咬住他锁骨,想释放出来。 “嗯。” “ 突然柳崇将她大力推开,起身迈出去,连身上也没擦便披上衣袍。 福豆茫然瞧着他,“干爹……?” 柳崇微微侧头,长身躯干挺拔,但却拧着眉,没再说话,迅速地打开门出去,又给她闭上。 福豆:“……” 外面的凉风吹进来一股,福豆打了个寒战。 柳崇怎么了?难不成他这个当口想去撒尿?又或者……什么或者,这个当口怎么可以把自己一个人抛下啊! 福豆虽是个现代人,却也是鼓起了十万份勇气才走这一步的。福豆在里面坐了一会儿,内心忐忑不安,等了许久却也不见他回来。 水越来越冷,福豆心也越来越冷。怎么了,这一刻嫌她了?嫌她伺候不好? 净房外敲门声响,冯钧顺说,“福豆,你好了早些睡吧,大官出外面去了。” 福豆半天没说出话来,冯钧顺又道,“福豆,没事吧你?” 福豆窝在水里抹掉眼泪,抽了两鼻子,稳住声音说,“没事”,然后起身草草擦干了,穿上衣裳出来。 冯钧顺看她这失魂落魄的模样,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从里面抽个巾子搭在她头上,“你可倒也擦擦头发啊。这滴着水出来仔细得了风寒。” 福豆愣愣问,“他有没有说他去哪儿了?” “走得急,没细说。” 福豆内心是要委屈爆炸了,但人已经跑了,方才可是自己的初次啊,这初次的意义比天大,但柳崇怎么就针扎似的来了一下就这么弃她而去了? 福豆怏怏躺在床榻上半梦半醒地睡了一觉,醒来已经五更了,又该回宫了。柳崇就没回来过,显是嫌了。 福豆回到宫里,朝后在垂拱殿前站着,看见柳崇走了过来,竟然低着头装作没看见她。 福豆咬着牙把泪往肚里咽,但今日说来偏不巧,柳崇枢密院没什么事儿,就跟在皇帝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陪聊,福豆只能跟在他后边,眼睛不想看见都不行。 而柳崇也一直不同她说话。福豆想,自己这是凉了,彻底凉了。 皇后宁和宫里的青树又到垂拱殿来了,王押班指她出去迎接,福豆当真是怕皇后宫里的人,但还是只能过去,唯唯,“青树姐姐,今日不是火日吧……” “不是来请官家的,是请你,你快来吧。” 福豆寒毛直竖,找她去干什么?“我先告诉里头一声,” 青树却拉着她走,“皇后圣人只要同你说几句话,不耽误多久功夫!” 王押班站在门口看到两人拉扯,便喊了声,“福豆,宁和宫快去快回!”这样里面外面都听到了。 柳崇正在和皇帝聊军情,这时听到福豆,忍不住站起身来朝外面看,知道她要去皇后那里,竟然忧心忡忡,心脏狂跳,手脚冰凉。 皇帝叹一声,“柳卿啊柳卿,朕可也是到了这两日,才听说你这金屋藏娇的好故事。你把柴氏认了干儿子,我们都道你是要献宝,结果你让九哥儿给朕来了个‘请求赐婚’,朕才知道你这干儿子原是你带进宫里来的媳妇儿!但是这下恐怕朕的儿子不答应。” 分卷阅读61 欲望文 分卷阅读62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62 柳崇低头,“官家,柴氏实实在在是我的女人了。” 皇帝挑眉斟茶,“是不是你的女人都不当紧,只是朕苦心经营你与开京的关系,但现在都被你搅和了,你说要怎的?朕说将福豆赐给开京,若是开京闹起来,朕又得当这个和事佬。柳卿,你不能耍朕啊!” 柳崇一听,皇帝是不悦的,于是连忙跪地,正式地说,“陛下,近日阴雨连绵,旱灾刚过洪灾又起,臣愿意捐出一万缗充国库,以赈灾情。” 皇帝本来就是要他出点血,这样福豆的事也算过去了,一万缗,的确是他柳崇割了身上不少肉。不过这还不够,皇帝道,“行天华录宫的丹丸,还有和皇后的来往经手,你给朕查一查。前日福豆提醒朕,说皇后给朕喝的东西有异,朕也早有察觉,可是不想给她说破,就是还看重这几十年的夫妻情分,也不想让她给开京脸上抹黑。” 柳崇见皇帝已然消了怒意,他便又亲切地陪笑说,“官家,咱不日就给您答复。” 皇帝哼一声,“就怕有的人要等不及啊……” 柳崇觑皇帝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阴狠。 但也就是这么一转瞬,他便又担忧起福豆来。 为什么皇后会叫她去?可有为难她? 昨晚她睡得好么,有没有怪自己? 柳崇想起昨晚,还是忍不住闭上眼睛,皱起眉头。 他那东西硬起,没碰还好,一碰,便是沾了辣椒水似的疼。而硬着头皮,想让她与自己融为一体,那一下,却是要了他命一般。只动了几下,就汗流浃背,疼得犹如跳进油锅。 他忍了半天,还是泄气地将福豆推开了。他是孬种。然后,他就星夜上马,一径骑到了郭太医宅去。 被人请入地时候,看见垂花门下的马车还停了一辆,一时没想起是谁的,被请入堂上,发现正放着喝了一半茶的茶杯。 柳崇向郭太医道:“是不是叨扰你待客了?” 郭太医神情闪烁,“不叨扰,那是亲戚,我叫他先去厢房歇着了。大官何事突然登门?”此时一看他左手掌的伤口,“大官,我先帮您换换药。” 柳崇左手由他上药,右手抚着眉心,尴尬支吾地说,“咱家,那个……还是,还是不能……行房事……疼得刀割似的,何如?” 郭太医叹,“本就是药物催得能起,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若要不疼,只能次次在行事前,吃些麻沸散止疼。” 柳崇脸黑,觑他,“次次都要如此,好不了?” 郭太医哭丧着脸,“老夫也只能尽力,或者您若要行事,就自己在这几个穴位上先扎一扎。”郭太医给他指了指,递了一副针给他。 柳崇抚着眉心,更不想抬头了。但过了良久,他还是说,“那,若想留后,生育……” 郭太医登时急了,“大官,其实咱劝您还是少来这事,您当初求我之时,我就说了,就算好了,也折二十年阳寿,这针这药,都是催发,到现在这样,您已经要少活二十年了。还要催发个生育?别说不知有没有这可能,若真能让您内室有了,我看您这身子,这心肝脾肺,最关键是这肾,不在五年内衰亡,便算咱没行过医!” 柳崇摆摆手,“哎,你都说了八百遍了,咱家都懒得听了。” 郭太医,“那你是要命还是要孩子?” 柳崇苦笑一声,“你都说了,咱家性命也早就折在这上头了,能活五年十年,总归要先一步而去。不如……给她留个孩子,将来是个念想……” 郭太医听完,只好说,“那就让老夫,尽力一试吧。” …… …… 郭宅。 薛琦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笑着道,“郭太医,你方才给柳崇换的那药?” 郭太医连忙鞠躬,额头冒汗,“丞相,老夫已经按您说的,给他左手掌没上血竭了。您可饶了老夫吧。” 薛琦笑一笑,“我又没逼着你下毒,你只是少放一味药,不算坏事,他命大与否,就全看天命了。” 郭太医冷汗涟涟,“血不能凝不结痂,化脓生疮,将来累及整条臂膀或全身,这到底算不算得坏?” “二皇子为天家正统,他柳阉却暗中和晋王谋篡位之事,你这么做,是为国尽忠!郭太医,你掂量清楚。” 郭太医全家拿捏在薛琦手里,还有什么掂量不清楚的。为今,他为柳崇能做的,就是尽力让他能有个一子半女的留下,这样至少就像他说的,能留个后,留个念想,便算是自己的偿还了…… …… 柳崇出了郭太医宅,让李弯把马车驾到宫门口。一直到了天蒙蒙亮,知道五更了,便掀开帘子,等着见宫门开了,一个个人从远处过来,往宫里去。 福豆小跑着从远处来,柳崇瞧着她那娇小跳脱的身影,忍不住嘴角弯成一个弧度。 若她真能有朝一日,有个他们两人的孩子…… …… “二大王到!” 柳崇听到这一声宣号,才如梦初醒。二皇子走入垂拱殿,瞥了柳崇一眼,与他爹说话。 “爹爹!我又背会了……” 皇帝叹着气拍拍他的肩膀,“开京,原就是朕会错了意思,才把福豆许你,不过呢,其实你这家宅里妾室可也不少了,多福豆一个不多,少福豆一个不少,还是把她让给柳卿,这福豆本就是柳卿收来的义女,现在也就收纳了。” 二皇子大惊,“爹爹说什么?当日承诺的,都不作数了?”转头指着柳崇,“你!你连义女都要占,阉狗!” “混帐玩意儿!”皇帝便要打他,柳崇突然白他一眼说,“福豆去了宁和宫,你去问她愿不愿意嫁给咱家,若她说不愿,咱家也不强求,二大王您不就有机会了?” 二皇子转怒为喜,“当真?我去问她?” 柳崇哼笑,“二大王便去问,咱家等着您的结果。” 二皇子便立即转身,三步跨出垂拱殿,朝着宁和宫去了。 柳崇暗暗松了口气。 原本不知道皇后那里要做什么,也无法阻止。好歹二皇子一去,也能护着福豆些。 但即便如此,柳崇还是手脚发抖。 不知是因为左手掌的伤势,还是因为心里是如此放心不下福豆。 柳崇记得自己深入羌族,带着一队人去救晋王时,心头便想着若自己不幸身死,就只有一个愿望。 希望她平安,平安,一世平安,仅此而已……但现在,又希望她为自己留下个孩子。是不是自己想要的太多了? 柳崇看了看左手掌包扎的白布,上面又是一层血迹。第二日了,血还在往外渗,手指头略有些发青。他用力往内抓了抓,十指连心,痛得呻/吟。不过,这也不算甚的伤,只要福豆心还在他这里,他也没什么可担忧的,只觉得什么疼痛,都 分卷阅读62 欲望文 分卷阅读63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63 不过尔尔罢了 第42章 福豆去了皇后宫里, 皇后第一句话便是, “上个火日你出了宁和宫的宫门,劝了官家什么?” 原主的腿软,忍不住就想跪,福豆掐了自己一把, 鞠躬陪笑,“上个火日?圣人,咱日日与官家说话, 这就火日那天说了也有不下万句, 您问得是哪一句啊?” 皇后阴阳怪气地笑一声,“你非要本宫转述?你是不是觉得本宫所做的一切,你都能置喙?” 福豆的腿还是想跪,但福豆自己不想跪,只能强忍着惧意, 继续笑着说,“咱就是担忧官家身体。” 其实皇后是看见她和皇帝说话, 不过根本不用派人去听也能知道, 因为在宫里她便不知轻重地劝皇帝不要喝这大补的参汤泡丹丸, 那出了宫还能不点数她罪恶?她是猜出来了, 福豆也不能承认。皇后的确是容不得人的, 自己看来要不得好死咯。 每次感觉自己不得好死的时候, 福豆都会放松许多, 倒是旁人对她好了她才受宠若惊。反正柳崇也嫌她了,柴衮又受尽望抬举, 她也无牵无挂。 “官家身体为国之重,我关切两句,怎在圣人这里成了罪过?若是圣人真觉得我有错,当下将我发落好了。” 皇后见她不求饶,便觉自己的气撒不出来,“你硬气不是?那还偏不让你说话了。青树,去陈明晚那里拿哑药。” 福豆鞠个躬,“谢谢圣人。” 不过一听,竟然叫的是陈明晚。对啊,陈明晚已经被提拔成御药院勾当了,不过,他怎会被皇后收了去?他可是柳崇提拔的啊。 但她也没多想的余地,已经被皇后宫里下人给踢了一觉膝盖后窝,让她跪下了。 福豆闭着眼睛,懒得理他们了,恶人要作恶,他可不管你是怂包软蛋还是刚硬铁石,但自己还是硬气一点,自己高兴。 御药院那边,陈明晚是真的怕了皇后,因为皇后三天两头要他拿这毒那药的,他不敢不从,但却用小本本全都记了下来,某月某日谁来问他,说了什么,拿走什么,是要用给谁。要打听这些,还要保命,他不得不虚与委蛇,但每每一完,这些记录他都会送给柳崇知道。不过用给皇帝和嫔妃的,她都能省能改,该骗皇后就骗,因为这毕竟是掉脑袋的,但下面的小内官和宫女,若要他们死的也就救不了了,但只要不是让死,就还能做点文章。 青树和他已经来往多时,陈明晚可想着办法跟她好,让她信任自己。 陈明晚笑嘻嘻问,“青树姐姐,今日又是谁得罪了圣人,让圣人大发雷霆?” 青树道,“还不是什么御前新来的那个矮子软蛋,不过是面俊了些,官家爱用他,就敢顶撞我们圣人了。我们圣人不想听见他在官家面前说话!” 矮子软蛋又面俊,还是御前的人,陈明晚当即便想到了福豆!糟糕了,幸亏多余问了一句,要不然害着了她! 陈明晚将坏嗓子的药拿出来,但他做了改良,这药说来,只是前几天因为计量够多,冲哑着嗓子,但过几天后,便能依稀发声,再过段时间,是疼痛加粗嗓,不过两月也就好了。到时候对方能说了话,也不能说是药的问题,是皇后给人家喂少了,自己便能逃过。 药拿来,青树抓着福豆的口给她灌下去几口。 “你在干什么!”二皇子此时突然赶至,看到福豆被强灌的场面,直接一脚将青树踢开,抱住福豆,“你喝的这是什么,告诉我,我给你做主!” 福豆一开嗓子,嘶哑着,二皇子历时明白了,瞪眼看向青树,“狗东西!”他瞪向皇后,“孃孃,你知到底想做什么!” 皇后柔声道,“你着急什么,这就是一个乱说话的御前内侍,挑拨我与官家,只毒哑算是仁慈了。到底是为了给你竖贤名。” 二皇子朝地上掉着的碗底看了看,那里面还有残渣和剩下的小半碗药汤,二皇子气不过福豆这样被逼着喝毒,便说,“孃孃,福豆对我很重要,你不是要她不能说话么,儿子往后,也不想跟你说话!”说着便端起那半碗药,一口灌进自己肚里。 福豆看得有些惊,但蓦然升起感动。这家伙是哪里来的热血,竟然还要和她一同受罪,当真是个单纯的傻小子啊! 可他就真的喝了,在她眼前喝了。 二皇子喝完,试着说话,发现发出的声音,跟哈气一样。 皇后在那里惊出一身冷汗,捏着帕子,口里道,“青树,快给二皇子多喝些水冲洗下去啊!” 二皇子却大手一挥,哈气口型道,“不用!”握住福豆的手,便大踏步地出去了。 福豆只是哑了嗓,但好歹还有力气不是,便要挣脱他,二皇子却就是不放,将她拽到宫道上,哈气问:“咱们必须得跑了。” 福豆听不见啊,也哈道:“你说什么?”凑近了看他嘴形。 二皇子一把拦住她腰,口型说,“你是我的人,你必须跟我走!”说得大声牵动嗓子,咳咳了两声。 福豆心里感动,可是,还是挣脱出来。又来了,这混小子才多点大,天天嚷着要她跟着走。就说他能对自己有几天的兴趣吧。 福豆苦笑,但是两人现在便是两只叫不出声的鸭子,互相对着口型。 福豆说,“你别说傻话了。” 二皇子一脸无措,头一次地,伤心似的盯着她,“我欢喜你,想让你跟着我,吃想的喝辣的,你也不愿意么?” 福豆心下一动,摇摇头。 二皇子还要拥她,“求你行么,跟我吧,说你欢喜我。” 福豆脸盲推开他,嗓子坏了也好,不用当着面说出来,所以口型也懒得做了。 二皇子突然蹲在地上,大喘了几口气,再次起身时,便将她抵在了墙边,“你告诉本大王,你宁愿做阉狗的女人,也不愿意嫁给我?咳咳,咳咳……” 福豆讨厌别人叫柳崇这等恶心之词,忍不住偏开头去,皱眉。但二皇子这么强叫,咳嗽了几声,竟然都咳出了点滴血。她忽然眼神闪烁。 二皇子看到,高兴地苦喊,“你看,你是担忧我的!” 福豆默然,就算二皇子现在真待她十万个好,她也不会答应的。这心许了谁就是许了谁,就算那人不理不睬,也不可能转移了去。 二皇子盯着她,撕扯嗓子,和被扯了颈子的鸭子一般要向她叫嚷,“你到底还有甚么可想,我可不能次次都替你喝毒水,只有你跟了我,我才能一直护你啊,咳咳,咳咳……”扯得更说不出话来了。 正在这时,青树带着一群侍卫追过来。 二皇子看到,便要拽着福豆逃走,但侍卫们已经围住了他们。青树急急劝说道,“二大王,您两个跟我回去罢,太医过来了,为您和福豆诊治嗓子。 分卷阅读63 欲望文 分卷阅读64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64 圣人说……是她急躁了,一定会替您治好福豆。” 福豆暗暗哼一声,皇后她竟是……急躁了。急躁什么,急躁不小心被自己儿子撞见了?急躁不知道自己儿子和她这小宦官有这么匪夷所思的关系,急躁还没调查清楚她的身份,就要动用私刑罢。 但既然是答应要治自己,福豆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二皇子此时低头看她的意思,福豆点点头,二皇子也对他娘心软了,“那便回去。治不好,便拿你治罪!”他伸出手指,狠狠指着青树。 青树一哆嗦,眼睛朝福豆觑去。若说之前她都没怀疑过福豆不是内监,但见着二皇子这目不转睛看着她,那乖戾胎子现在的温柔眼神简直是从所未见,这才让她怀疑了。 不起疑的时候自然不会多想,只道福豆娘,这会儿起了疑,自是看她哪里都像女孩儿,登时心里明镜了。 带着他们重新回去,太医已经来了,连御药院的陈明晚,也因为药被二皇子吃下,而被皇后“请”到了殿中。 陈明晚跪着,皇后正“义正言辞”地,责问他为何要害二皇子。 陈明晚脑筋一向转得快,虽然汗流浃背,但却沉着得说,“是奴婢不注意,这才把哑嗓的药给混进去了,但是奴婢知道,混进去的不多,用克制的药材就能治好!” 皇后哼一声,“拉下去,打三十板子!” 福豆回来的时候,正看到几名内侍把陈明完拉下去,她内心悚然。 这是皇后怕他乱说,给的教训。 福豆担忧陈明晚,只好哑着嗓子,一边比划,一边让青树复述她的口型给皇后听,“圣人,二皇子这般贵重之躯,劳太医悉心打理,奴婢这贱躯,就让陈勾当治好吧。” 二皇子哪里放心,正要撕扯嗓子说话,皇后已经哭哭啼啼地过来,抱住他,“孩儿,那陈明晚不敢怠慢的,你且让她们去吧。你快来,娘要与你好好说说这些日子,娘是怎么过的……” 胡皇后立即让青树把福豆赶出去,随后拉扯着儿子到了后殿。 她决定要让二皇子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这样,他儿子至少能理解她拱他上位耗费了多少心血,做了多少的筹谋。 至于福豆,这不过是个低贱的小角色,若不是牵动了他儿子惹出这麻烦事,她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又怎么会让御药院还管她死活 ? 胡皇后叫着徐太医给二皇子诊断,开了药,徐太医道:“无妨,没喝多少进去,最多时激了嗓子,多喝温水冲淡下去,过几日嗓子便不哑了。” 胡皇后这才放下心来,握住二皇子的手说,“本来,那赵阿九去了西羌,我让薛琦在军中布了眼线,就是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他死了,结果他却搞出了俘虏一事。俘虏便俘虏,谁能想到,你爹爹竟然还不惜国库空虚地要去救他,这便是告诉咱们,皇位恐怕你爹真会听他老母的。你让为娘怎生忍下?如若我们不动,那么,晋王和柳崇只会越发猖狂,在各处排挤我们的人,我们母子两个便没有容身处了。所以,为娘免不得要在意你爹爹身边的人。这福豆,可是柳崇的人,若她编排我们母子,我们可百口莫辩。” 赵阿九是胡皇后对晋王的蔑称,她看到晋王平安回来,声势更大,顿时便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焦躁不安了。 二皇子沉吟一阵,“母亲,你想动什么便动,但是福豆是我的女人。” 胡皇后略一愣,随机明白过来,握住他的手,“原来是这样啊……既然你喜欢,那更好,直接赐予了你,便让你将她带离官家,便也没什么可担忧了。” 二皇子摇头,在他娘面前沮丧起来,“就是因为爹爹出尔反尔,将她赐给柳崇了,我这才来寻她。”他将今日的事和胡皇后一说,又说了福豆的身份。胡皇后想了半天,顿时心里有了主意,笑道,“这一个柴氏的女人,倒成了人人想得的香饽饽。你想得她,是得费些功夫……” 胡皇后决定,利用二皇子这想要美人的心思,来干一票大的。 …… 青树将福豆赶了出去,出去的时候,特意提醒她,“此事如你要告诉官家,皇后圣人,就把你和陈明晚一并处死。你瞧好了吧。” 福豆哼一声,哑着嗓子说,“这不劳你操心,我不会说的。” 她自己不要紧,但陈明晚无辜牵连,她不会让他再受苦的。 福豆萧瑟一回望,登时想起陈明晚来,他还在皇后宫里挨板子呢! 宁和宫外侍卫森严,出来想再回去是没可能的。便见此时,陈明晚肚子支撑着身体,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 福豆迎上去扶他,他却神秘兮兮地将她拉至无人处,“方才我,听到了皇后同二皇子说话。” 陈明晚方才被打完板子,那几个内侍踢了他几脚,就无人管他了。他捂着屁股起来,顺着墙根走,正好走到便殿窗户底下。 谁成想皇后就拉着二皇子在那里说话。 福豆左右看看,“说了什么?” 陈明晚道,“皇后跟二皇子说,今夜她会安排二皇子与皇帝宴饮,随后让二皇子留宿福宁宫,强要了你,好将你收纳为妾!” 福豆听完他所说的内容,心头越来越胆寒。原本以为二皇子待她好的想法,也瞬间灰飞烟灭了。 她脑袋一阵眩晕,奔着跑开,陈明晚拉住她,“我再给你开副药,你嗓子好得快些……” 向垂拱殿去了。 柳崇自然还在垂拱殿内陪伴皇帝,突然听到外面脚步声响起,他猛地回头,望见福豆失魂落魄地走到门口,站桩去了。 福豆也想说话,却说不出来。没人传唤,也不好上前。 一看到柳崇,就猜想着,难道他真就因为昨晚,彻底不理自己了?是因为自己太主动,不像古代的良家?惹恼了他? 那这便不是自己的不是,而是他心思狭隘! 现在她哑了,她倒想看看柳崇到底心疼不心疼自己。 要知道,当初也是他先要对自己用强的,到了最后,却成了自己不知道廉耻了么? 始乱终弃的死太监! 如果他知道,今晚二皇子将要对她做什么呢?他若是仍旧能无动于衷,福豆便可以死心了。 柳崇与皇帝详谈政事,时不时地余光扫她一眼,心中的忐忑也放下了。 皇帝瞅着他这眼神,不耐烦地说,“柳卿,在朕面前,还是朕重要吧?” 柳崇一愣,盈盈笑,“那是当然啊官家。” 皇帝哼一声,“那你看哪儿呢?” 柳崇躬身,“等过几日咱把她接回去便是了。” 皇帝皱了皱眉,“柳卿啊,朕是答应了九哥儿,将你两个凑成一对,但是,福豆也是宫里伺候的,朕还要她留下做事呢。你可不能如此自私啊。” 柳崇仰头:“官家,臣可再 分卷阅读64 欲望文 分卷阅读65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65 捐一万缗入国库,您便将她放归咱内宅,让她享为人妻子的闲情吧,您意下如何?” 皇帝挑眉,这柳崇,为了娶妻可真是下血本,动不动两万缗都献给国库了,可真挥金如土啊。都如此说了,怎能不答应,皇帝是个见钱眼开的主。 “罢了罢了,等你们婚期到了,便放她出宫去。” 福豆站在垂拱殿外面,老老实实地站着,也没人传唤她进去。没有说话,他自然什么都不知道。福豆低着头,想着该如何把二皇子的事说出来,但冷不丁地望进去,瞧见了柳崇的手掌。 怎么好似血还没止住似地,掌心那么湿红呢? 是昨夜因为和她动作,才牵动了伤口吧!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推开自己的。原来是自己把他弄疼了! 干爹啊干爹,谁能知道这种事情疼的是男人呢。福豆嘿嘿笑了笑,又有了精神,吃着手指想了想,别提多高兴了。 待柳崇终于和皇帝谈完了出来,却又是没有正面瞧她,便越过去要走。 可他心里是急不可耐地想与她亲近的,这真是难以克制。 福豆却跟在了他身后,哑着嗓子说道,“干爹。如果有人要我顺从,我该不该答应他?” 柳崇迈出去的脚顿了顿,突然转身,“谁?”瞬间后皱眉,“你嗓子怎么了?” 福豆摆摆手,“喝了凉的,激了嗓子。干爹心疼了么?” 柳崇简直要疼死了,可是表面还是故作姿态,哼笑,“咱家心疼什么。” 福豆昂着下巴说,“干爹,二皇子今夜将会留宿福宁宫。他说他要我呢。” 柳崇又突然张皇起来,“你答应了?” 他本来很自信的,可现在却怀疑了,心沉到底去,浑身似乎跟着左手掌在疼。 “我就来问问干爹,我到底该不该答应?”福豆还想逗他,却见他手掌的血,竟然顺着绷带滴在地上。 柳崇冷冷,“官家已经赐婚,他二皇子难道要抗旨?” 福豆心疼他的手,不想再多说刺激他,只速速说完,“反正我告诉你了,今晚上皇后设宴,二皇子与官家吃宴,吃完后呢,二皇子就会夜宿福宁宫,让我伺候。你自己想着罢。” 福豆说完便要转身,柳崇情急,伸出左手掌去,攥着她的手,“不要去。” 福豆回身来,低头一瞧,迅速甩开,“柳长瑾,你是不是傻了,用右手不行么?你你,你不怕疼么?” 她看着那滴血的手,怎么回事,怎么止不住血啊!真是要急的跺脚。 “好好,我不去,我知道了。”福豆吐吐舌头,“我错了,你别再牵动这伤口了,快快回瑞皮坊歇下,等我同官家告假后,再去寻你。” 柳崇咽了口唾沫,“我等你。” 就在垂拱殿外,虽然隔着老远说话旁人听不到,可再亲密的动作,也没法做了。福豆说,“干爹,您赶快叫郭太医来看看罢。” 柳崇终于放松了神经,微微一笑,“那倒不必,今夜你照样值夜,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动你。” 福豆想了想,也是,如果今天不成,二皇子可能会找别的时机,再对她动同样的心思,那还不如由柳崇与他说清了为好。 福豆笑笑,“那我今夜等你来接我。” 柳崇点点头。看着福豆心满意足地回了垂拱殿,他在凉风中吹了一会儿。 他可不想任人宰割,坐以待毙。他也不会让任何人,胆敢窃取自己的女人。 柳崇阴冷笑一笑,今夜会有一场大戏。 第43章 柳崇的手上已经接到了陈明晚的密报。福豆可能会隐瞒自己, 但陈明晚却不会, 他一五一十,一字一句地都写在了密报上。 看完密报的柳崇,随即便坐上马车去了晋王府。 …… 福豆紧跟着皇帝去宣和殿吃宴,皇后及二皇子陪侍, 叫了教坊司连番儿唱曲儿表演,三人都喝得满面红光。 二皇子一直盯着福豆瞧,皇帝便嘲他, “你这混小子, 不是还打福豆的主意吧?” 二皇子微醺,对着福豆傻笑。 福豆本来站在皇帝边儿上,为了避开二皇子的目光,只好换了一头,但二皇子的目光就好死夸父似的追在她身上, 叫她整个人也脸红了。 总归被这么灼灼注视都会脸红的。 胡皇后给皇帝倒酒,一边倒一边说, “开京就是这性子, 依妾身看, 便择个教坊女给他便是了。” 皇帝也觉得, 他这儿子就是个色胚, 福豆和教坊美人又有什么区别?现如今福豆已经是旁人的了, 自己亲自赐的婚, 这是不能让儿子再破坏的。有教坊女陪他更好。便说,“那你安排就是了。” 二皇子坐在原处喝酒, 见福豆几次闪躲他目光后,叹了口气,又猛灌了几口闷酒。 皇帝此时已经喝累了,胡皇后将他扶起来,由自己的内侍送他回福宁宫去。 福豆正要跟上,青树却拦住了她,“福豆,皇后圣人交待你做件事。” 福豆早已经知道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她一直都在耐着性子等着。 等着柳崇来救她。 可已经此时了,还不见柳崇过来。难不成柳崇觉得,她能在这侍卫内侍包围的宣和殿上独自逃跑么? 说到侍卫,福豆瞧见今日有熟悉的班直,但他们的押班头子却不见林冲。蓦然间,她望见跟随皇帝回福宁宫的几人,恰恰便是那日想在宫中殴打自己的四人! 皇帝的福宁宫由谁跟随陪护,福豆每日跟着怎会不熟悉呢,这四人绝对不在其列! 而此时胡皇后正在辇轿旁,督促着内侍将皇帝扶上去。胡皇后自己则坐上另一辇轿,往自己的宁和宫去了。 看上去一应平常,只是,皇帝身边的人都换了。 福豆一紧张,立即便要跑去帝辇旁边去,但青树却一把拉住她,另外两个宣和殿的内侍也上前来堵着她,笑嘻嘻地说,“姑娘,您怎么还想乱跑呢?” 青树哼一声,“这个教坊女真是没规矩,竟然想换上内监衣裳乱闯宫禁,这是二皇子要的人,你们快去替她换妆梳洗罢!” 福豆惊怒,撕扯着哑嗓说,“你瞎说什么,我干爹可是柳崇,你们谁敢动我!”那两内侍闻若未闻,将她双臂压上,便向偏殿去。 青树将帕子堵在嘴上,“都这嗓子了还叫呢,就我这么近都听不见你说什么。” 宣和殿的内侍犹疑了一下,“青树姐姐,这真真儿是教坊女?” 青树白眼,“你们进去自己瞧瞧她是不是女的,难不成还有内侍是男的?” 内侍们相互一觑,“那我们便带她下去了。” “我干爹是柳崇!干爹!你快来救我啊!”福豆大喊着,可惜内侍们依然听不清楚,只说,“姑娘,您怎么还不 分卷阅读65 欲望文 分卷阅读66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66 愿伺候二大王呢。得了二大王的幸,您也能脱了教坊籍,这是天大的美事!” 福豆大喊:“我不愿,我不愿!” 柳崇依然没来。她的嗓子已经成了这样,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而那便殿里的教坊女数个,早已经准备好,等内侍们一将她推入,就开始拽着她,脱去她身上的衣裳。 两手两脚被牢牢地扣住,福豆想,下一刻柳崇一定会来的,自己只要多拖一拖时间就好。她始终相信这一点。 但是就算再拖,再挣扎,最后还是被换上了一件杏色珍珠肚兜,外照几乎透明可见的蝉纱褙子,里面再没有别的了。下面一条裤子都没有,就是为了让二皇子这个男人可以轻易地进入。最后,为她穿衣的教坊女,将一根细细的销金线围绕在她的腰间。 穿上这样诱人的衣裳还不算,教坊女们摘下自己的头饰为她梳妆,竖起远山髻,再用螺黛给她画点了细长的眉,脸上涂抹粉和胭脂,将她的嘴唇抹得比红灯笼还要红。 青树就在门外等着检查,此时敲了敲门问,“二大王的妓儿好了吗?” 教坊女们道,“好了。” 妓儿……福豆苦笑。二皇子对她的定位可真是明确呢。 宣和殿内侍为青树打开门,青树上下打量着福豆,随后说,“你们干嘛给她还穿一件肚兜?让那里面两座山峰若隐若现得,不更勾魂么?” 教坊女们哄笑几声,“您不知呢,这肚兜只有脖颈儿后一个松扣,男人最喜欢解开了,这比直截了当地看到,更让他们神魂颠倒呢。” 青树轻蔑一笑,“那便听你们的,总归你们才是行家。”她可鄙夷这些轻贱的人,瞧了一眼,便也就挪开,让那两个强壮的宣和殿内侍架着福豆出来,送去二皇子那里了。 …… 福豆被推着走,心里却默念着,是时候了,不要再藏了,好么,柳崇,我的夫君,你不要再藏了好么!你说过来接我的,我在等你呢…… 穿过门廊,偏殿的门被缓慢打开,内侍将她无情地推进去,关上门。 里面没有点灯,漆黑一片,但福豆听得到另一个人的喘息声。 福豆也说不出话来,而对方也不说话,想来也是二皇子无疑了。他们两个今日都中了哑巴毒,只能在黑夜里互相听着呼吸判断对方的存在。 福豆感觉呼吸越来越近,一个黑影向她走来,福豆猛地一惧,开始向后退,直到退到墙根里,那人最终站在了她面前。 “福豆,我想跟你说会儿话。”沙哑的声音,粗得真成鸭子了。 “二大王。”福豆也勉强地哈气说,她环抱着自己的身躯,蹲下。 二皇子靠在他身边儿坐在地上,左腿膝盖屈起,他将手放在上面,不停地摸索自己的膝盖,好似上面有汗。 “是我灭了灯的。他们说,你换了好看衣裳,我肯定喜欢,但我还是灭了灯。”二皇子摸了半天手,又开始摸脸,微醺的酒味散出来,“本大王能想到,你现在多好看。” 福豆紧抱着身躯,“二大王,我干爹肯定会来接我的。” 二皇子半天没说话,似乎是调整呼吸,半天扭过头来,在黑黢黢里面看着她的模样,“福豆,你说你干爹要是不来,你就跟我吧,好么?” 福豆咽口唾沫,“二大王,你又不缺女人,何必非要跟我过不去呢?你就当我是小内监不好么?” 二皇子挠头几下,大声吼,“你当本大王是什么人,我是什么女人也能要,但我现在就只想着你,既然旁人都愿意跟我,为什么就你偏偏不愿意跟我,本大王是哪里不如个阉狗了?” 福豆抱着腿,“二大王,我不想当妾室,同别人分享夫君,我的夫君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永永远远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二大王哼一声,“我就不信柳大耳他能做到。”就算是阉人,也有妻妾的。不过的确,柳崇那出身是能娶她当正室,可是自己不行。如果福豆说她想做自己的王妃,做将来的皇后,那是会让母亲和薛琦甚至爹爹都笑掉大牙的。 至于他自己……他也一冲动,还想拉着她私奔了事,但那也只是冲动。他不小了,十七了…… 要别的他都能给,但只这个,不能够。 二皇子闻着她身上的脂粉香味,当真是想一亲芳泽,身体也滚烫发麻了。若是平时,他早就放任地将身边的女人占为己有了,可就这回,他不能。眼看就要忍不下去,怕脑袋一懵就将她强了,只能捶了两下脑袋,定了定神,偏头说,“你滚吧,给本大王滚得越远越好。你不给我睡,我兴头到了,也不能不睡。快点滚出去,我好叫教坊女来陪我!” 福豆被他吼得浑身一抖,颤颤起身,朝门口奔去。 二皇子看她竟真的毫不迟疑地跑来,打开了门,风裹挟着星光入门,他依稀看清了福豆的身影,皎然美好,动人心魄。 如果她回头看自己一眼……二皇子心道,她但凡回头看顾他一眼,就代表心里有他,他便立即不顾一切将她抱上床榻。 但是期待的事情没有发生,福豆身上蝉纱掠过门框,再也看不见了。 二皇子盯着门口愣了半天。 青树和内侍还在门口等着,见福豆出来,便现身要拦住,二皇子大骂:“一群狗东西,本大王让她走,谁敢阻拦全都杀了!” 青树等人不敢不从,眼看着福豆向黑暗的宫道上越跑越远了。 眼看着福豆跑了,青树连忙掌灯走了进来,只见二皇子在角落里颓然坐着,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青树坐过去问,“二大王,您……成事了?” 二皇子摇摇头,有气无力,“本大王不喜欢她。” 青树想到,皇后让她拖延二皇子的时间,务必要哄他尽兴,绝对不能让他出宫禁影响皇后大计,于是说,“二大王,近日的教坊女您看上了哪个,我叫过来,若不然,就都叫来一同伺候您?” 二皇子冷淡看过来,“滚。” 青树奇了怪了,这二皇子怎的突然就对女人没了兴致,也不知和福豆发生了什么。这很不像过去那个二皇子啊。 青树在他身边待了一会儿,她自己也从来没有与男人独处过。二皇子身上的男子气概,让她也有些动容,“二皇子,我可以陪您……” “滚,滚啊!”二皇子大吼一声,青树颤抖着退了出去,再一回头,这一个十七岁的七尺少年,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 福豆没等到柳崇,漫无目的在宫道上走了一遭,突然觉得今夜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有点像五年前她顺着宫外的下水口爬起来的那天。 眼前到处都是侍卫,纷纷乱乱,原先只有带御器械官职才可带刀,现在那刀就在星光下,明晃晃地闪烁在他们腰上。 分卷阅读66 欲望文 分卷阅读67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67 福豆下意识地藏了起来。 今日的宫里和往常不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刚才出来宣和殿时,便除了几名内侍和青树就无人阻拦了,大约就是全都调动了起来,看他们的方向是福宁宫。 皇帝才刚刚喝醉了酒,这么多侍卫去福宁宫是做什么,是救驾护卫?还是,弑君?! 福豆越想越怕,一退再退,顺着熟悉的路一直退到后苑去,正要突然有人攥住她的手,将她拉向身后。 “干爹……”福豆仰头看着他,他却没说话,带着她走到梅渚边上。他望着水面,福豆也望过去,水面早已经又被大片莲叶侵占。 水声一动,突然有人从莲叶底下钻出来,顺杆爬上来,到了柳崇身前道,“大官,龙神军四厢都在这里,听候差遣。晋王带领御营道人在内东门等着救驾。” 福豆听他声音,竟是林冲。他说龙神军的人都在这里,在哪?福豆仔细瞧那水面,似乎在莲叶边上,布满了一个个的芦管。 柳崇嗯了一声,握住福豆的右手紧了紧,“咱们去福宁宫看看官家。” 林冲随即叫上岸一小队,装成巡逻队伍,护送柳崇与福豆往福宁宫去。但他们都无法靠近,只能在福宁宫外树丛里等待着。 突然,福宁宫中的周明朗跑了出来,却转瞬就被侍卫扣下。远远地听见周明朗喊了一句,“快叫太医!”却被侍卫直接一刀了断! 福豆浑身一震,握住柳崇的手,“官家,快去看看官家吧干爹。” 柳崇皱眉,“现在还不能去。若是今夜官家出事,必为皇后毒害,那么一听到官家有恙,皇后一定会来这里亲自查看,如果官家驾崩,她便会第一时间让人去宣和殿叫二皇子和内侍省的人过来,这样二皇子就可以在内侍省内臣面前,名正言顺继任储君。” 福豆说,“可是现在官家或许还有救啊,干爹,你快以晋王名义救驾吧!” 柳崇强拉住她,“你错了,如果先于皇后过去,我们便会被皇后指认为毒害官家之凶手,百口莫辩。眼下皇后有郑氏殿前副都点检的御前侍卫亲军,而我有龙神军窝藏在宫里,都可被指认为谋反。谁先出现在福宁宫,谁就输了。” 福豆问,“晋王知道吗?他现在在宫外等候你的消息,是不是说,他也不管官家的死活了?就等着官家遇害,自己好以救驾的理由,带兵入主,再假惺惺地在官家已经凉透的身体前,哭两眼‘弟弟来迟了?’” 柳崇回头盯着她,慢悠悠地说,“咱家是不是把你惯坏了?” 福豆看到他眼里的漠然,突然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冷血。都快忘了他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了。 他方才没有出现在宣和殿,若是二皇子真起了色心,那此刻她早就已经被占了身子了。柳崇就在宫里,可是他没出现,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吧? 福豆觉得浑身都凉得厉害。她只穿了这么薄薄的一件蝉衣,能不冷么。索性夜晚漆黑,柳崇等人在暗处躲避,因此别人看不到她那若隐若现的曲线。她就是这么和二皇子关在一起的,眼前的柳崇,好像丝毫没有在意这一点。 或许她这点小心思在这等大势面前不值一提吧。 皇后的辇驾率先出现,柳崇松了一口气。但此时他依旧按兵不动,看着皇后走入内里,派了身边内侍几人,分别跑向后宫、宣和殿、内侍省、侍卫亲军衙门、内东门几个地方。 后宫是去叫各宫嫔妃,宣和殿是去请二皇子,内侍省是请诸内官,侍卫亲军是请殿前诸统领,内东门是要出宫请薛琦等大臣。 这些人同时到场,二皇子才能顺利即位。 柳崇和晋王同样需要这些人在场,这样便于晋王在众人面前一举戳破其谋反的外衣。 柳崇偏头对林冲说,“可以了。” 一声令下,后苑梅渚的水中出现一支军队,好似是向地府借了阴兵一般升腾出来,窜上岸,向宫中四面包围堵截。 二皇子刚受了情伤,为了自己拱手把福豆相让而吃醉,拉着青树笑话自己是个孬种。 青树却一颗心悬着,等着来人告诉她们举事成功的消息。 很快,郑太尉亲自前来请二皇子,口中绝口不提皇帝中毒奄奄一息之事,只说,“恭喜官家。” 二皇子正酒醉呢,“官家什么官家,你脑子不好使了还是眼神不好了?本大王你认不得?拖出去打!” 郑太尉陪笑,“皇太后圣人在福宁宫等着您呢。” 二皇子噗嗤一笑,“是我喝多了,还是你糊涂?皇太后早就作古了!” 众人把他推上辇,二皇子摸着这辇座,突然觉得好像比他平日的皇子制式大了许多。 凉风一吹,酒些微醒,二皇子糊里糊涂地望见福宁宫里殿前跪了一地的嫔妃、内侍,一个个哭哭啼啼,但在他到来之后,全都大喊着:“官家,官家万岁!” 胡皇后站在寝殿前,亲自迎他下辇,哭泣着道,“从今日起,一切托付于官家了!” 二皇子莫名其妙,“本大王是做了梦?”东倒西歪几下,胡皇后才说,“你爹爹,暴毙了,为娘也是刚刚赶过来。” “你说甚么!”二皇子一慌,酒彻底醒了。 “酒喝多了,被那周明朗扶着进去,又喂吃了口果子噎住,便就没了……”皇后哭道。 二皇子推开他娘便闯了进去。 里面掌灯的内侍是皇后的人,皇后站在床前,看到那个浑身发紫的皇帝身躯,眼睛瞪着,脸部狰狞,也有一丝悲凉掠过。 酒里的药是慢发的,本他就吃了几年丹药,再给他激一激便能见效,让他肾脏在不多时就衰亡下去。 喂他吃的水果,却是方才内侍塞进去皇帝喉咙的,造成个意外。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只是为了儿子。这个优柔寡断的老男人,若是早立储,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她没细看那狰狞面目,只是吩咐内侍,“快给他把脸擦净,眼睛闭上,弄个安详模样出来。” “爹!”二皇子扑将上去,数名内侍将他拉扯住,满宫都能听到他的嚎哭。 福豆在外面听得清楚。那悲凉是真的,二皇子是不知情的。若他知情,就不会还能面对自己滚烫地说出那些情话来。福豆就算知道他是个混小子,但也清楚他不是能筹谋这种事的人,若他有这心机,能动这个手,恐怕早不等到今日了! 皇后分明知道他不会同意这么做,也不想将他卷进来,才故意将自己当成诱饵,目的只是为了等她动手之后,二皇子能够最快赶来。 在历代都有这样的传统,皇帝若无传位就驾崩,最先守候在灵前的就是储君。但皇后或许想不到,整件事情的筹谋,坏就坏在一个陈明晚上,这个陈明晚看似和谁都无关,却偏偏成了告密的中心人物。若不是 分卷阅读67 欲望文 分卷阅读68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68 他被赏了三十板子,走窗口听到二皇子要上了福豆,他也就不会告诉了福豆,福豆也就不会告诉柳崇夜宴的事,柳崇也就不会和晋王筹谋守株待兔。 什么都不知道的二皇子,伏哭在他爹的身上,而此时的福宁宫里,所有人都在一边哭,一边呼着新皇万岁。 而也就此时,外面响起了刀剑声,激烈的兵斗就在福宁宫里越来越近。 从后苑和内东门进来的所有士兵,都高喊着“皇后、二皇子谋反”的口号,福宁宫里的一众嫔妃内官听到,瞬间变了颜色,开始交头接耳。 二皇子还在哭,但哭着哭着,却也听到了这口号,转头瞧皇后,“孃孃,他们在叫什么?谋反?” “别、别听他们瞎说!” “真的是意外?”二皇子自都怀疑皇后,但他们已经没工夫争辩,因为福宁宫外,已经灯火通明了。 …… 火把跟着晋王和身边将领一齐走进来,天色一亮,柳崇终于看到福豆那蝉衣下呼之欲出的身形。 他立即脱下外袍,给他罩上。 福豆的脸色发黑,眼前的情景,无论穿上多少层衣裳,她都会瑟瑟发抖。皇帝对她是一向很好的,每天她都守在皇帝身边,何曾想到他会这样遭到暗害? 二皇子,也只是被可怕愚蠢的母亲带到了阴沟里,他,他要就这样折了? 至于柳崇没有救她,这件事在这惨状面前,也真的是微不足道。 晋王下了马,却倒是不主动,反而是他身边的将领身着铠甲,率先走了过来,望见柳崇,负手停住,顶起啤酒肚,“柳卿啊,今日多亏了你。” 福豆听到熟悉的声音,露出惊愕的目光。 火把下仔细一瞧,这,这……不是皇帝又是谁! “官家,万事都在预料当中。”柳崇鞠躬。 柳崇设下陷阱,就等着瓮中捉鳖,但真的看皇帝被毒而不救,那他也枉为臣子。更何况晋王身在险境时,皇帝也动用国库极力营救,晋王更不可能做出背信忘义的事。 所以柳崇便将福宁宫中的皇帝偷梁换柱,用个相似的人换出皇帝,让皇帝亲眼见证他们的谋反。 至于方才福豆质问他时,他只是不想与她解释罢了。 不仅仅因为情势紧张,还因为二皇子在宣和殿内,对着福豆那番推心置腹时,他就在漆黑的殿内,一直等着,听着,借着熹微窗外星光瞧着他们两人。 若二皇子动强,那他会毫不犹豫得出现制止,痛打他一番,但偏生二皇子也情根深种似的待她,反而让他嫉妒,不爽,还有怜悯。 怜悯他成为了胡皇后谋反的一颗棋子,在今天之后,注定会被废掉的命运。 福豆是个善良且感情用事的傻女子,若是因为二皇子今后的惨状,而对自己不愤,他又该怎么办呢。 所以他没法和她解释。 “官家,您没事啊!”福豆哽咽地向前,仰头瞧着这戎装皇帝。 皇帝愣了愣,异样眼光打量了着她,这还是头一次看到福豆如此娇俏的女人打扮。不过,眼下没空多想,只笑一声,拍拍她脑袋,“朕有这么愚蠢,要成了旁人的药篓子还不自知吗?是他们太急了,连尸体也不好好看看清楚!” 尸体不过是柳崇搜来的长相相似之人。皇帝在宣和殿所喝下的酒,吃下的东西,都已经是柳崇调换过的,无事送回福宁宫后,再由柳崇的人负责将喝下毒酒的假皇帝推进去,死在里面罢了。这一出顺水推舟,将计就计,柳崇玩得真是极好啊。皇帝感慨万千。 皇帝深吸一口气,要走出去,福豆赶忙跟上,大着胆子说,“官家,您一定要仔细审问,二皇子不像会做出这样事情的,这事想必跟他没有关系……” 柳崇早知道她会冲出去求情了,心里暗叹一声。 皇帝沉吟半晌,回头睨她,“你个小女子懂什么?朕死了,他就能就此登上皇位,就算他什么都不知道,朕往后也不想看到他,因为一看到他,便想到那个可怕的毒妇!柳崇,你今夜也累了,带她回去。朕等处置了这对母子,再行封赏。” “是,那咱家今日便先告退了。”柳崇当即答应,拉扯着福豆,向宫外走去。 皇帝前去亲自处置皇后等人了,倒是晋王一言未发,面带微笑远远观望,坐收渔翁之利。 …… 柳崇拉着福豆往宫外去,福豆呆呆地跟随着,时不时只说一句,“二皇子会死么?” 柳崇无奈道,“他必不会死。官家眼下只有他一个儿子,至多是将他软禁,或者赶去冯地,也不会杀了他。” 福豆松了口气,“那便好了。” 皇帝没死,二皇子不会死,那么眼下福豆便只记挂一件事。 柳崇没有来救她。 两人上了马车,相顾无言,福豆偷偷觑他,见他正往着窗外,也不对自己言语,登时更恼怒。 柳崇明明知道,若依着二皇子本来的性子,她是绝对逃不出魔掌的。福豆越想越气,越气越想,等于是柳崇拿她当棋子,换了晋王一个储君之位,又为他自己的上位铺平了道路! 于是一回瑞皮坊的宅子,福豆便怒了,“柳长瑾,你不问问我现在如何么?” “问什么。”柳崇还拉着她的手,自然脚也不会停,拖着她便继续前行。 “那是不是二大王对我做了什么,你都无所谓?”福豆蹲下来,不让他拉着自己前走,但柳崇依然溜毛猴似地不停下。 “是,无所谓。”柳崇淡淡。 福豆的脚被拖着,大叫:“那我告诉你,我不是完璧了!我是二大王的人了,你信不信!” 柳崇哼一声,装什么装。 “你不是完璧,也是我的人。”将她拖行到了卧房,柳崇坐在外间玫瑰椅上长舒了一口气。 今夜他对皇后的谋逆毫不担心,但他却真正地在二皇子那房内担心了一把。 若他是女子,恐怕有人这样对他表白,他便会心软就范的吧? 或许二皇子没说那个“滚”字,连福豆自己也把持不住。若不是因为感动,她也不会在谋逆的当场,竟敢在皇帝面前为二皇子求情了。 他真无所谓?他嫉妒得要死!就算福豆只是同情也不行!不管什么情,都只能对他一个人有! 至于现在,哼哼。柳崇的左手掌冰凉僵硬,但右手却是滚烫,他想做什么不行! 屋内一灯如豆,却什么都看得清楚,柳崇静静盯着福豆现在的女子模样。 “果真么?”福豆盯着他说,“你想着,将我当个棋子用在政治斗争里,你也不嫌弃一个已经被侵占的女人,但是这个女人,她不想被侵占,她不是为了你保留自我,而是为了她自己!难道女人的清白可以被你随便拿来利用?” “脱了吧。”柳崇突然说,喉头一动 分卷阅读68 欲望文 分卷阅读69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69 。 福豆服气。她在质问,在讲道理,但是柳崇根本就是无视她。 柳崇起了身,用右手摘掉她身上披着的袍子。袍子跌落,那薄透的蝉衣在灯下暴露出来,发亮的珍珠肚兜,还有那蝉衣下若隐若现的腰臀。 福豆发觉他看着自己的眼神越来越色了,顿时便往后退,“我不要,你别想。你这般对我,你就是得到了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福豆越说越怯,因为自己根本就没底气,这心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给了他了。 越被他逼退,越是到了床榻那里。福豆甚至怀疑自己的双腿是淫/荡了,怎么就自己跑来了卧房呢! 还要不要点儿脸了,眼前这人他没来接你啊!福豆对自己说,要硬气,于是便站直了,要推开他。 柳崇的右臂顺势将她揉进身体,嘴唇覆上去,咬住她的下唇,呼吸急促。 “我,我不给!”福豆要闪开,可是怕自己一动,嘴巴被他叼得发疼,只好不动弹。 柳崇的眼神却变了,不像以前那样温柔,反倒像是色中恶鬼,单瘦提腰将她压到在床榻上,猛地压下便是猛烈地亲吻,攻城战地,寸土不留! 福豆大声叫喊,“你对我不好!”一边喊叫,一边推搡打他,脚也乱踢乱踹。 柳崇在她耳边吹起,“我待你还不好?你们两个说了什么,哪句我没听到?让别的男人那样说欢喜你,你当我还能忍得了?” 福豆一愣怔,他便从下巴往脖颈儿里去狂吻,稳得她浑身燥热发痒。 “你说,你说你在……” 柳崇阴狠,“你在男人旁边,便闻不到咱家身上的十八香了?” 福豆仔细回想,好像确实有种熟悉的味道在那屋内,可自己身上也被脂粉覆盖,又担惊害怕,哪里会跟狗似的伸着鼻子使劲闻呢……” 这一想,脖颈儿的肚兜儿便被他解下,福豆面红耳赤瞪着她,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怎么了,咱家说得不对?” 柳崇动作更快,贴着她细细密密吻下去,福豆脑袋昏蒙,只能羞殄地闭上眼睛。 柳崇把她看在眼里,深吸一口气,抱着她和她一体。福豆憋着的红脸胀成个红气球,由他咬着舔着自己的耳朵。 不知道耳垂又什么好玩的,他那舌头在绵软的耳垂上游来荡去,脖颈儿跟着起伏,亲吻,发汗。 也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好似他被注射了肾上腺素似的,动个不停,跟个大铁的大汉一样,要把人往地缝里狠锤。 福豆感觉他汗流浃背,便要伸手去用旁边的衣物替他擦拭,一擦之下,却看到上面的血色。仔细一看,血色到处都有,他身上,从脸面到脖颈,胳膊和左手,如此骇人的场面,福豆也只在看到那小内监被打烂屁股时见过了! 福豆登时心一颤,“你的手……你的手根本就没止血!”若是什么免疫系统血小板的毛病,那在这个时候,哪还有得救? 柳崇这时才发觉,但却不停,更加发狠,让她再忍不住地呻/吟数声,抽将出来。等福豆一阵酥麻过去,再睁开眼睛,床榻边,自己的手臂,身上,全都沾染着他手掌渗出的血! “怎么会如此?”福豆顾不上穿衣裳,眼看他自己已经踱步去了净房,福豆赶忙跟去。 一进净房,便见柳崇拼命在水缸里舀水冲洗血液,可那处依然开始发溃,流血不止。 “你别过来。”柳崇皱眉。 福豆心急如焚,“你没去瞧郭太医么?我现在去请他。” “不用……” 柳崇觉得,大抵是自己太用力了,焉有不牵动伤口之理。再加上方才那物剧痛,自己只好抓手掌来强忍,流血便也是常事。 转眼间,福豆已经从里间取了两件袍过来,自己穿上又给他披上,“跟我上去。” “上哪儿?” 福豆不多余给他解释,只为披好衣,粗粗系带,拉着他便去柴衮那里。 柳崇哪知道她想做什么,但自己方才用力过猛,实在是无力反抗,此时成了绵羊似的被扯来扯去,他倒像个男人了。 福豆到了柴衮门前一通狠踹,柴衮在里面迷迷糊糊地嚷嚷,“起来了,谁这般烦人……” 一看门,一高一矮两个披散头发的鬼,哆嗦着大叫,“救命啊!” 福豆将柳崇扶着进来,“别鬼叫了,你这里可有金创药?别告诉我,你拌了春/药的自制风油精都有,却没有金创药!” 柴衮一看是她,这才稳定了心神,“你好好敲门不成么,你哥儿我已经是晋王身边的人了,你若这般没大没小,我可不给你好过!” 虽然口硬,心还是软的,柴衮找到金创药走出来,“咱们这种人过去没人疼,有了两个钱便都囤着药了,给你拿去。” 福豆拿了金创药,便将柳崇的手掌撒上药,重新包好了,又坐在里头瞧了一会儿,还真是好东西,不过多时便不流血了! 当真是他牵动了身躯?福豆还是怀疑,这血总是凝结不了,又不是柳崇免疫系统有问题,那就一定是医生用的药不好。她于是说,“柳长瑾,你那郭太医可不尽心,往后不用他了吧。” 柳崇也有所怀疑,“嗯”了一声,伸出右手揉她头发。揉着揉着,两人的喘息都重了起来。 柴衮在一旁被搅了睡眠,又看两人这互相之间春心萌动的样儿,登时便怒了,道,“忘了告诉你们了,但凡我的那些药,都是给恩客准备的,里边全都掺了催情的东西,每用一次,便催一次,难受不死你们。” 柳崇咬了咬下唇,叫福豆先出去,随后低低同柴衮说了一句话。 柴衮见他这模样,墨发披散着望向自己,竟然让自己也春心一动。不行啊! “你可知道,有什么药,行那事时可让我不疼?” “你疼?你……”柴衮瞪大双眼,随后便也想通了。当内监恢复可不容易,吃了不少催情的东西才能成的吧,那可时伤人呢。柴衮叹一声,“你还真问对人了,我这儿还真有,让恩客吃了做那,就只感到痛快,不感到痛苦的东西。” 柳崇微微邪笑,“那便谢谢大舅子了。” 柴衮说,“得了,我看我那药又催发了,快回去讨好福豆去吧,怕今夜你折腾不死人呢。” 第44章 福豆这晚上可是被折腾得够呛, 翻来覆去上来下去的, 和家里闹耗子似的。 柳崇单手也能将她玩转,不管她要哪里跑,都能轻松抓回,按在床榻、桌边、墙角一通亲热, 索性他是不疼了,不介意折损什么寿命。寿命这事本玄乎,谁又知道自己能活多少年, 指不定一个意外也就死了, 所以柳崇不想颐养天年,就想春宵一刻值千金! 福豆心想,他这是憋得过了火候,早说 分卷阅读69 欲望文 分卷阅读70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70 不要憋就是了嘛,折腾个什么劲! 折腾到快天亮, 还得进宫去瞧大势进展,两人赤/裸抱着熟睡一阵, 清早反倒是福豆先醒了, 推他半天, “你该入宫了!” 柳崇猛地惊醒, 入宫十几年他都未睡过一个懒觉, 福豆要是不叫他, 他恐怕就要十几年头一次的误了大事了。 柳崇在她眉心亲一口, 身体还虚得厉害,温存道, “你继续睡,我就向官家说你得了风寒便是。”说着在床榻坐了起来,拿靴子要穿。 福豆摇摇头,仰面祈求似的,“官家不是还让我干活么,干活拿俸我才高兴,你可别将我关在宅子里头,我会自杀的。” 柳崇忙要堵她嘴,小孩子家家说什么自杀,但福豆却撑开了他胳膊,下地穿衣,然后蹲在地上给他捶腿,“好干爹,亲干爹,就让人家回宫干活吧!”泪眼婆娑,又假惺惺地将下巴放他膝上,“行行好吧。” 没有事业毋宁死,福豆还是愿意做小助理的,不让做小助理,只当家庭妇女,天天愁眉苦脸等夫君归来还能有好? 干爹现在成了个□□词儿,平日喊他的字“长瑾”,长瑾喊不动只能□□,柳崇浑身一热,只好为女色妥协。若留她在宅里恐怕她也没耐性,反倒现在和他一起跟着官家,倒也罢了。 入了宫,皇帝当朝宣布了废后、软禁二皇子两件事,嘉举晋王和柳崇,拟封他一个国公号。但是柳崇可不止着么点儿心思。历史上内监还有封王的,唐朝的李辅国,北魏的宗爱。国公便更多,算不得什么,若说柳崇在事业上还有什么想得到的,那就是等同于这李辅国、宗爱之地位,至于更高…… 柳崇坐在枢密院里,翘着二郎腿躺在玫瑰椅上喝茶,此一役后,若皇帝无新嗣,那晋王便是储君,他亦受仰仗,没什么可担心的。二十四年内监,终于娶妻,将来若能有自己的孩子,也死而无憾。 放下茶后,柳崇看了看左手掌,好歹是血不流了,可脓肿还没退。冯钧顺正好过来报告,“查到了,那夜您去郭太医宅,看到的马车是薛琦的。” 柳崇嗯了一声,将茶杯放下,玩弄一下拇指扳指,“咱家也是许久没体会过这种被背叛的滋味儿了。” 李弯从外面走进来,“郭太医来求见您了。” 柳崇眯缝着眼睛,“你说巧不巧,让他进来。” 郭太医战战兢兢走入内,柳崇歪着头看他,“郭太医,咱们两人是多少年的交情了?” 郭太医跪在地上,冷汗直落,“大官,我也是迫于无奈,薛琦拿我一家老小的性命相威胁,老夫无奈之下……只好服从于他。” 柳崇笑一笑,低头瞧了瞧放在桌上的熏炉,然后凑过去闻了一口。 “那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郭太医赶忙道,“他来求我,在您的伤药中下毒残害,装作您伤重感染。只是恰好您这时来了,我为了敷衍他,便只少了一味血竭,没有下毒!我真的是惦记着大官您,才没有下毒,请大官务必相信我的这一颗心啊!且,且您流血不止,定会找办法再止血,这样您便能得救。如若我真存了坏心,断不会给自己下这样的套,等着您流血不止时发现啊!” 柳崇点点头,“我知道你不敢。旁的,你没有再说了?” 郭太医会意,柳崇最怕的,是他没有去势而又恢复男人能力被人知晓,尤其是薛琦会利用此弹劾他欺君罔上。 郭太医说,“这等事情,他没问,他也想不到着一层上。” “那他要问,你不就会为了你全家的性命,说出去?” 郭太医支吾害怕,眼睛盯着地面,豆大的汗珠往下掉。 柳崇起身走到他身旁,将右手放在他胳肢窝,把他扶起来,拉着他走到门外去,指着枢密院外两条路。“你看你面前,向东是御史台,向西是出宫。你从这里走出去,向东,将薛琦怂恿你陷害咱家、以及怂恿皇后弑君之事上报与御史台,咱家保你全家无虞。向西,你出宫去,回去只能看到全家老小的尸体。咱家给你这个选择的机会。” 拍完他的肩膀,柳崇退回到玫瑰椅里,继续拿起熏炉闻了一会儿。 郭太医颤颤巍巍,心想着,皇后弑君和薛琦有没有关系,哪里是自己能知道的?薛琦也没跟自己说过,眼下皇后被打入冷宫,薛琦并未受牵连,看来柳崇是想让自己牵头陷害薛琦的。就不管薛琦有没有参与,在这个皇帝震怒的当口,薛琦是跑不了的,而自己则是从犯,因为检举有功,可以轻判。 他硬着头皮,为了全家也只有如此了。于是向东走去了御史台。 李弯瞧他走出去,和冯钧顺相互一望。冯钧顺悄悄对他说,“大官,就这么放了他?” 这可不是柳崇的作风呢,过去也有背叛柳崇的人,都死绝啦。难不成柳崇因为有了福豆这个娇娘子,就变得仁慈了? 李弯,“你是眼睛不好使了吧,教你半夜不要总偷看大官卧房。” 冯均顺十分不爽,“我能偷看,自然是眼睛好使了,你什么意思!” 李弯向里面嘟嘟嘴,“没看见方才大官看见郭太医时,吸了多少下熏炉么。若是不开荤,吸那玩意作甚。大官是必要杀他无疑。” 冯均顺不懂,“那怎么还给他选……” 柳崇在里面叫了一声,李弯进去听完命令,出来说,“大官说了,等他从御史台出来,就让我装成薛琦的下人,在宫外杀了他。” 冯均顺小声道,“不是说保他全家?” 李弯哼一声,依着语调转述柳崇的话,“大官说,‘咱家保的是他全家,可咱家说的他全家,已经不包括他这个死人了!’” 冯均顺虽然什么都知道,但还是暗暗心惊。不过,这都是那些人咎由自取罢了…… …… 柳崇哼着小曲儿从枢密院出来,准备去垂拱殿见见小福豆,问问她今日什么班儿,若下班了好一道回大宅去。 去了垂拱殿,皇帝倒是不在,不过竟然看见是从西北监军回来的刘十六站在屋内,便打了声招呼,“现在你与福豆又到了一块儿了,可要好好看顾她,时时将她的事报与我听。” 刘十六陪笑,“是,小的一定知无不言。” 但他刚出了垂拱殿的门,王得喜又追了出来,悄悄在他跟前说,“大官,您让他事事说与你,他才不听呢。” 柳崇上下打量王得喜,这排挤的小样子,便是这些时日在垂拱殿独大惯了,现在又来人和他分庭抗礼,他就不习惯了。 “过些日子福豆便要出宫,那没有刘十六,粗使的活儿都由你来做?” 王得喜哑口了,但是一转念又说,“可是,小的方才去御厨房嘱咐饭菜的时候,是真切看见福豆往二皇子软禁的那翠微阁拐去了。” 分卷阅读70 欲望文 分卷阅读71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71 柳崇脸瞬间一黑,面无表情道,“知道了,回去做你的事吧。” 王得喜回到垂拱殿,刚迈过门槛要往里走时,突然脚被一绊,“哎哟!”摔了个狗滚爬。 刘十六哼哼几声,“王得喜啊王得喜,你可真有本事,在这儿等着我呢?怎么,还想着在柳大官面前挤兑我?我为大官当牛做马,舍身取义的时候,你在哪儿?你那妄想着做他干儿子,借着他鸡犬升天的样儿,想让大官喜欢你,劝你死了这条心吧!” 王得喜抬起头,伸出一根指头,娘里娘腔地怒道,“你,咱们讨好大官,各凭本事,现在可还没到头儿呢!” 刘十六笑一笑,“你也不看看我和福豆是甚么关系,你就是再有本事,也越不过我去。” 王得喜爬起来,“我偏不信这个邪,万一福豆惹了大官厌弃,我还有机会当大官的干儿子呢!” 两个人拌起嘴来,越靠越近,大眼瞪着小眼,皆昂着个头互骂。若是远远地瞧,还以为他们两人亲上了呢。 …… 柳崇往二皇子所关的翠微阁去,远远地,便见福豆撅着屁股钻在翠微阁墙下的狗洞前,和里面的人说话。 想也不想便知道,里面的人肯定是二皇子。 柳崇本来高兴的心情,顿时便熄了干净,全都化成一腔嫉妒之情,跨步上前去。 便看福豆把放在旁边的食盒拆分成几份往里递,一边递还一边说,“您慢点吃啊二大王,下次咱再给你拿个鸡腿儿来,今天就偷摸小厨房煮了这几只虾和肉饼,已经是废了好大劲了!” 里头的人哭丧的语气说,“你明天还来么?” 福豆嘿嘿超狗洞里看,“来,这点小忙咱还是能帮的。” 二皇子叹气,“那也不枉我对你的心思了,原来还能派上这用场。” 福豆深情回答,“您在里头可要乖乖的,等时日长了,官家消了气,就能出来了。” 突然屁股上被猛地一踹,福豆脑袋被塞进了狗洞里,只听柳崇在狗洞外面阴阳怪气地说,“出来干什么啊,不如你进去?” “干、干爹……我的头!头卡了!” “哎哟,那你仔细想想,是叫二皇子拉你进去,吃馊饭干馍,还是让我把你拉出来,回家吃香的喝辣的?” 二皇子在里头怒骂,“柳阉!不要欺人太甚,小心本大王出去,把你碎尸万段喽!” 柳崇笑着捂嘴,“二大王,小的还真是怕呢,怕您一辈子出不来,福豆日日给您来送私房菜呢。您是要吃私房菜,还是要早点出去?” 二皇子愣了愣,赶忙对福豆说,“你快,你快出去,等本大王将来出去了,再找你!” 福豆真是恨死这个不争气的,但脑袋出不去,只好狗腿地拍拍屁股,“干爹,咱们回去吃香的,喝辣的去吧……” 柳崇哼一声,低头将她拽出来,“是要吃的。” 第45章 福豆脑袋出了狗洞, 便听二皇子在里面透过狗洞大叫一声, “柳崇,你不要对本大王的人落井下石,本大王一定记着你的好!” 柳崇搂着福豆肩膀,也不屑低眉去看那狗洞, 便推着将她带走了。 福豆觉他甚是粗鲁,搂得她不舒服,于是扭着身要脱开, 柳崇便搂得她更紧。 “干什么啊, 柳长瑾,我愿意给旁人送饭吃,我又不是只给他送,我给刘十六王得喜冯均顺都做过,那又怎么了? ” 柳崇突然停下, 低头将她往怀里一摁,眸子里似强憋着一股伤, “怎么了?你是我领回家供着的佛陀, 你却去恩慈别人去了, 我心里痛不痛?” 福豆咽口唾沫, 瞪着他说, “你就是醋了, 也不能这样捏疼我!” 柳崇蓦然一愣, 发觉自己掐着了她后脖颈。他一松手,福豆竟溜了。 福豆今天可才不回去理他, 福宁宫昨夜两个死人,这宫是要好好熏的,皇帝自然不会睡死人睡过的榻了,搬去了皇宫里扩建的延福宫,正在搬宫收拾,更别说皇帝大领导如今处置了发妻和儿子,老虎也有心碎的时候,需要顺毛安抚,事情很多,助理很忙,没有功夫和柳崇闲扯。 皇帝不想说话,挺着啤酒肚,坐着仪仗到了收拾好的延福宫。虽然已经让人去暖宫了,可是皇帝进去的时候,还是对着这气味陌生的宫殿叹了口气。 福豆跟着皇帝,在旁边小心翼翼地给他顺毛,“官家,咱给你做点乳酪吃吃,甜口。” “别动了,吃不下,咱们不若说说小话。”皇帝找着软榻过去,艰难地卧佛躺下。 福豆给他扇扇子,皇帝很快打了盹,发出了老人鼾。但还没睡一会儿,皇帝突然被自己的鼾声吵醒了,说,“福豆,朕什么时候睡的?” “也就刚一会儿。” 皇帝眼皮子睁不太开,疲惫地说,“朕是老了,真老了。” 福豆看他这状况可不对啊,连忙柔声说,“官家您说,太阳老不老。” 皇帝嘴皮子一弯,“你这小甜口。太阳是不老,可是朕终究不是太阳。朕的妻儿俱已形同陌路,朕现在是个伶仃老者。” 福豆这才注意,他头发真是一夜之间花白了许多。嘴上还是只能劝慰,“哎呀官家,就是这两晚通宵没睡,身体吃不消了。太阳每日可还回去睡呢。” 皇帝唉声叹气,福豆职责所在,不能让他自暴自弃了去。连忙吩咐了底下人去叫吴婕妤,现在皇帝需要一个温软怀抱抚慰。 不过从帝王口里,福豆也听得出来,他以往再不愿去皇后那里,皇后也和别的妃子不一样。糟糠之妻离心起了杀意,皇帝心里是真难受。 “她急什么呢。”皇帝不管有没有人在跟前,老在念叨这句话。 福豆听了半天,又出去打点了好多搬宫的活计,忙了半天头上发汗,结果过来一看,皇帝还在口喃喃。 福豆捏一捏眉头,在他榻前说,“官家,您这么多美妾,又年轻又各有风情,每个女人呀都有自己心思,郑妃几天没见您,还耍小心思吃醋呢,皇后是怨念埋得深了。您将她放在心底,她一直在那儿,但她将您放在心尖,风一吹,摇摇欲坠,把您吹跑了,她心成了空的,没了情意,还加恨您。现在这样一闹,您也没有要她性命,反而让她在冷宫静思己过,她也感激您,不敢再恨您了,想来等于是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所以您也不用再总惦记了。” “男人总归有个三妻四妾吧,守着她,她老了,又有孩子,不能好好侍奉床榻,还端着个皇后架子,朕看着她压力大,只能去别人处啊。”皇帝与福豆讨论。 皇帝是不愿一个人呆着,就像小孩儿要哭娘才会过来瞧,若不哭,还不由着他地上打滚也不管了,这是在赢得注意。现在他就想赢得福豆 分卷阅读71 欲望文 分卷阅读72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72 的注意,因为周明朗一死,柳崇一高升,除了福豆没什么再可心人了。他也不想找小宫女儿们,因为她们和妃嫔们一样,也可着想借他上去,现在他最是不能见真女人。 至于福豆……也只是可心而已,若要说原先皇帝存了收纳她的心思,但自从柳崇要了她,昨天晚上她又扮作女人样,显露出那瘦小平整的身材,看过去就没了什么想收纳的心思……充其量是个假内监、小雏儿,不能算是个真女人。 福豆就是不喜欢听到三妻四妾这种话,但现在是面对皇帝,讨论这个话题也要小心,福豆之能呵呵说,“官家,您觉得,女人能不能也嫌男人呢,打个比方,若是我嫌我干爹太蛮横,太刻薄,又罚我喝洗脚水,又把我至于险地而不救,我能不能嫌他?我若嫌他了,可是官家却不会管我意愿,就因为他是大官,他喜欢我,我就得照样嫁给他对不对?” 皇帝微微睁开眼睛,看到柳崇刚好从外面绕进来,却因为听到这句话给停下了。 皇帝觉得这事的发展极有意思,倒真缓解了他的哀怨了,抱着看戏的心态,伸出小指头示意柳崇别发声。 柳崇默然站在福豆脑后三尺处,就像昨日躲在宣和殿一样。按道理讲,福豆最熟悉他身上味道了,不该察觉不到,但偏偏昨天就没察觉,今天也没有。或许还真是跟自己待太久,她竟然习惯了,没有感觉了?还是她根本就记不住,不当回事? 福豆说完了,等着皇帝回答呢,皇帝若有所思地说,“喝洗脚水?你喝了?” 福豆咬了咬舌头,叹一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官家,我这可不是告状,您也别要处置谁,您就给我评评理。” 皇帝瞧着她斜笑,“兹事体大。这跟男人女人,可没半点关系,你是御前的人,朕都没发话,他柳崇敢这般欺负你?朕罚他喝你的洗脚水!” 福豆心想,皇帝开心了,这是跟她玩笑呢,于是也打趣说,“那可不成,我的脚香,他的脚臭啊,您得罚他喝他自己的洗脚水。” 皇帝看戏似的,拍了拍掌,“挺好。不过你方才说的第二条,嫌他把你至于险地而不救。你想让朕怎么处置他,你才能不嫌?” 福豆长舒一口气,终于是把皇帝哄高兴了,他一高兴,待会儿吴婕妤来了一□□,皆大欢喜!她这个小助理就可以功成身退了。但是现在,还要再把皇帝的高兴再烘托一下。 “必须让他跪下给我当马骑,从后苑的雪浪亭,沿着梅渚边上一直爬到万岁山!” 皇帝哼笑一声,瞅了瞅后面的柳崇,柳崇正窘立着,手不知道该往哪放,一时放下巴,一时负手,一时又放在前面互拔手指。 “只这样,你就不嫌他,愿意嫁给他?” 福豆煽风点火:“对!” “如果他不做,就不嫁给他?” 福豆烘托到位:“有官家做主,说不嫁就不嫁!” 皇帝若有所思地看向后面,“其实你不嫁也好,朕现在身边少称心人,宫女儿没你本事,内监没你细致,朕也不舍得放你走啊……” 柳崇的面色红一阵白一震,想说话又不得圣命,不敢说。皇帝看他那火急火燎的样子,真真儿解乏! 不过皇帝也不会真的不放福豆,已经收了柳崇的两万缗,自然不能拿了钱却不办事,该把福豆还回去的时候自然要还的。 柳崇听了一会儿,静悄悄地退了出去,让门口的小内监宣报。 小内监一脸莫名其妙,只好溜进来说了一句,“官家,柳大官到了。” 福豆蹭地扭过脸去,吓了一跳,看见柳崇从门外走进来,不知怎的,有种屏风后面有鬼在给自己烧香的感觉。 “干、干爹,您来了呀。”福豆嘿嘿着站了起来,“您来了,小的就去下面倒茶去……” 福豆低着头就要略过他去,柳崇却一把抓住她,“我不喝茶,我得留着肚子。” 福豆心里咯噔一声,险些没腿软,也不晓得他是听见了没有。 柳崇给皇帝行了礼,皇帝支着脑袋,“说罢。” “臣去了一趟冷宫,废后十分悔过,想让臣来跟陛下求情,让她去大相国寺剃度出家,好为陛下祈福,为二大王积德。” 极正式地提出来这事,皇帝沉吟了一阵,“嗯……倒也好吧,她在宫里,朕总心里有个疙瘩,出家便出家罢。” 柳崇抬眸,“那二大王?” 皇帝皱了眉。福豆看着柳崇有点惊喜,难道他真要鼓动皇帝把二皇子放出宫去? “别提他。他就在朕的眼皮底下活着,好过在外边。记住,别给他吃好的,一定要让他吃够苦头。” 福豆又是一咯噔,二大王啊二大王,你太惨了。看来她还是得偷摸送点好的过去。 柳崇躬身,“知道了。” 正巧这时候,吴婕妤终于姗姗来迟,着急忙慌地扑去皇帝怀里,“官家,您清瘦了,您的头发都白了……呜呜呜……” 皇帝一把抱住了吴婕妤,向福豆和柳崇摆手,让他们出去。 福豆鞠着躬后退出了寝殿门槛,柳崇伸手去亲自关上了殿门,然后睨过来,“走吧?” 福豆一悚,“去哪?” “后苑。” 福豆感觉三炷香在头顶升起,柳崇一把拉住她手腕子往出走,一径拉到了后苑,沿着梅渚到了雪浪亭前。柳崇算了算,从亭子到万岁山,一个沿水弧形,也就一百丈吧。 深吸一口气,柳崇扑通一声,向着万岁山跪下。 福豆吓了一跳,叫道,“你,你听见了?” 柳崇伏低身子,“行了,你上来吧,不就是让你骑到万岁山么。” 福豆嘿嘿一笑,“不用了,我是和官家说笑呢,不是让你来真的。” 后苑这时候还没天黑,就见有人经过来,远望着,好像是王得喜和刘十六。他们两个不知怎么到这里来了,就在梅渚的对面,隔水相望,愣愣地注视着,口里讷讷,“那是,那是柳大官?” “柳大官怎么给福豆跪下了?” 两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快步地绕到万岁山那里去,藏在假山后面往他们两人处看。 福豆也瞧见了一晃而过的人影,道,“你赶紧起来吧,给别人看见不好。” 柳崇低着头,淡淡道,“皇命难为。” 福豆说,“那我去跟官家求,让他别当真。” 柳崇一把拉住她,仰头瞧她,“你若是心里有气,还是一便撒在我身上的好,我不能让你嫁给我还有嫌隙,有怨恼。” 福豆叹口气,“你这样我也不会好过,践踏你的自尊,和践踏我的不是一样么。我可不会践踏旁人。你你你,你快起来吧,你不起来我可走了。” 柳崇就伏在地上不起,福豆看周围又来了几个人影,颇有后苑过去的好些 分卷阅读72 欲望文 分卷阅读73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73 熟人,经过的还有御厨房被她搜刮过好些食材的,有内侍省那一班柳崇的老下属,还有马球场子的宫女们,这不一时都围在水对面观看。 福豆脸皮薄,“我走了,你一个人跪着吧。” 福豆快步跑出几步,但她没真的走,藏在树后朝雪浪亭望过去,柳崇还真是铁了心地跪着让人看笑话。 她也不能真跑回去,皇帝正在和吴婕妤春宵一刻值千金呢,她去搅了,是找死么。再说,这还是自己说出来的,要皇帝给她作主。虽然是玩笑,可皇帝却是不当玩笑话。既然让柳崇听到了,柳崇就得给皇帝执行到位,甭管他愿不愿意。 或许,这也是因为柳崇一夜间,起底了他发起儿子,虽然嘉奖了他,却不代表皇帝不因这事想找他出气,这下自己一提,皇帝就坡下驴,要戳柳崇的自尊呢!对,一定是这样! 果然,若真是和自己置小气,他没必要真这么搓磨自己。福豆躲在后面看了一会儿,眼看天也暗了,柳崇根本就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天既暗了,也有些人要赶着宫门下钥,就离开了。福豆这才蹑手蹑脚地走出来,重新蹲在柳崇旁边,“必须么?” 暑热下,柳崇额头和脖颈间都有一层薄汗,他道,“必须。” 福豆咬咬牙,反正百丈一会儿就走完了,若是让他一直跪着,更难看。这么想着,就大义凛然地跨腿上他背去。 “驾……驾?不不,干爹,请您移步……” 柳崇一句话没说,开始向前迈步,福豆往远瞧瞧,实在是丢人,自然,全是为了柳崇丢人,但他好像浑然无事一样,手脚并用,抬头瞧了瞧万岁山,就这么爬过去。 福豆低着头,紧闭着眼,劝说自己,哼,这是他该的,该的!但另一个声音又说,往后他该在宫里抬不起头了,御史们怎么说,薛党们还不乐坏了!就连二皇子那个蠢蛋玩意儿也会嘲笑的吧。 但仔细一想,他是为了什么在驮着自己走这段路? 他好像是为了自己。 这路是他的娶妻路。 柳崇沿着水边,将她驮到了万岁山。福豆感觉到他停下,就立即跳下去,站在一旁。心里忐忑地,心想,又到了万岁山这个山洞。 这不是……柳崇还当她是男人时,强吻她那个山洞么。 柳崇站了起来,对着山洞里说,“你们滚出来!” 刘十六和王得喜滚了出来,鞠着躬说,“大官,好巧啊,咱两个是给官家采露水路过的。” 柳崇哼一声,“这大晚上的,你们看得清?” 王得喜嘿嘿,“看不清,看不清。” “那还不滚?” 刘十六给福豆一个眼神,然后拉扯着王得喜,互相低声骂了几句便走了。 山洞里没了人,柳崇拉着福豆的手腕进去,二话不说将她抵在假山壁上猛烈吻了她半天,最后吻在她脖子,狠狠种了颗草莓,然后说,“行了,现在出去,兴许还能赶上宫门没关。” 福豆刚被亲了半天,身子还软,柳崇却是知道自己方丢了人,并不想辩解什么,见她木讷,就直接讲她扛在肩上,手臂抱住往宫门狂奔。 好在此时天已经完全黢黑,若再看见,可就不是皇命了,是有伤宫闱风化了。 出了宫,柳崇继续默不作声,带她坐着马车回了瑞皮坊,一进宅子便叫,“均顺,给我备洗脚水!” 第46章 柳崇将靴子一脱, 等着冯均顺把水端过来, 放在他坐着的玫瑰椅前,就要给他脱鞋。 柳崇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往外一推,随后目光一转, 眯着对福豆说,“既然你与官家要求,要咱家喝自己的洗脚水, 那你就给咱家洗脚罢。” 福豆懵逼, 这这这有必然联系么? “你瞪我做甚么,你自己提的请,你自己不得负责么?”柳崇倚靠在后面饶有兴致地打量她。 福豆也不是不能帮他洗,又不是头一回,但就他这报复似的态度, 福豆就觉得他是该! “难不成,我不给你洗, 你以后都不洗了?” “我不洗, 难受得是和我同床共枕的你呀。”柳崇哈哈颤笑几声, 旁边的冯均顺都觉得太假。这个洁癖怎可能容忍呢。 福豆嘿嘿一笑, 给他拔下袜子。别说, 柳崇还真倒是注意的, 鞋子里的香都掩盖了本身的味儿, 她还真讽刺不得。 不过福豆还是想到了恶心他的办法:“我给干爹您洗得干干净净,将甚么脏东西都揉搓下来, 供您品尝便是了。” 柳崇脑海里一想到这个场景,几欲作呕,脸青一阵白一阵,捏眉心道,“罢了!”说着也不用冯均顺,三两下沾了沾水便伸出来。 再低头看那水,已经有了恨不能一头撞去的冲动。然而福豆,竟然当初就这么在他面前喝了。 一想及此,心思涌动,抬眸看她。 福豆的眼神很复杂,似乎是,又想要报仇,又不愿他侮辱自己。欲言又止,可能在想怎么劝说他。 柳崇莞尔一笑,这小东西是真心疼自己的,于是不再犹豫,端起喷喝了两口,然后嗓中大大一呕,扔下水盆,跑去净房吐去了。 冯均顺都没反应得过来,此时才“哎呀!”一声,奔过去喊,“大官,这东西喝不得啊,您为何要糟践自己!”他甚至以为柳崇犯了什么毛病了。 福豆悄咪咪解释,“是官家命令的,皇命难违。大抵因为皇后和二皇子的事由干爹揭出来,官家就想着法子整他呢。” 冯均顺担忧,“难道官家嘉赏,意义在于让大官登高跌重?” 福豆皱眉,“这又是什么意思?” 冯均顺小声,“捧得高了,其他人嫉妒,难免都将大官作靶子来攻击,届时若真给他们查出点什么,大官可就……” “均顺,你是忘了我这战场上听声辨风的本事了?你还当我听不见你说什么?妄自揣测官家,你也想死么?”柳崇走出来,瞪他一眼。 冯均顺赶忙低下了头,嘿嘿笑,“小的不敢再瞎揣测了。” 柳崇却注意力已不在他身上,而是伸出了一根手指,勾住了福豆的下巴。 福豆心脏直跳,吞了一口唾沫,弱弱地问,“干、干爹……这是什么意思?” 柳崇道,“你这模样,太欠人调/教。咱家的意思当然是……好好地调/教你。” 福豆脸羞红,低头下去,“又要来……” 冯均顺在旁边打了个颤。 这自从大官在他面前再也不隐瞒和福豆的亲密后,自己才咂摸出味道来,原先还以为柳崇是看上了福豆哥哥,到了今天算全明白了,什么干儿子、哥哥,都是障眼法,原先还知道做什么事躲着他,现在连躲都不躲了,非要让自己这孤苦伶仃没尾巴之人,看了起一身鸡皮疙瘩, 分卷阅读73 欲望文 分卷阅读74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74 再独自抱腿在风中哭么…… 柳崇将福豆横抱起回卧房,冯均顺可看不下去,不告自退了。 …… 一月余无事,因为这一次皇后连带的前朝动荡,参与谋反的人比如郑太尉等,都连根拔起,柳崇趁机又在侍卫亲军也壮大了自己的声势,基本全盘把持了军事大权。皇帝经此一役,免不得抑郁,加上入秋风大,开始不停地缠绵病榻。朝堂事情只能由晋王主持。 皇帝一病,就得添人来照顾,福豆一个月也没得出宫去。 吴婕妤天天留在延福宫,虽然皇帝病着,但也非要强撑着身体同吴婕妤欢好,吴婕妤都觉得次数太多了,跟福豆说,“你也劝劝官家,这样下去怎么好呢。官家的身体是过去皇后在的时候就伤着了,现在每天都会瘦一些,老态一些,偏就那事不间断。这样下去身体迟早会垮。” 福豆知道为什么。“官家是想再添儿子呢。” 吴婕妤叹气,“官家都这样大了,这么些年都没有再生,我也……” 传说宋朝的宫里地下布满了水银,所以导致了好些宋朝皇帝不孕,或者孩子多半生不下来,又或者小小年纪就夭折,便只能传位给宗室子弟。福豆猜想大居朝可能也是如此。皇帝的身体和皇后从前给他喂食重金属有一定关系,但毕竟隔段时间才会去一次,所以这地里的水银大概对身体侵害更大。一旦人的身体免疫下降,各种毒素便会立即侵入,皇帝越是起不来床了。 这日柳崇入延福宫来探望皇帝,劝他让晋王监国,皇帝连声的不愿意,不回答,还拉着他的手,“柳卿,你可别忘了,你是朕一手提拔的臣子啊。” 柳崇咽了口唾沫,深情点头答应,但内心里却是坚定地告诉自己,“但咱也得记得是晋王给的第一口饭,咱才能活下来啊。官家,实在是对不住,您或许也到了该让位的时候了。” 他被那该死的爹蔫坏了下身,就是送到了晋王的幕府,晋王比他大不了几岁,却异常喜爱他,四处荐他,带他入主高位,无论如何,他不能背叛晋王。 但皇帝对他也有君恩,所以他断然不会加以伤害,只是顺应时势,人来我挡,人犯我杀罢了。 若是皇帝油尽灯枯,他当然也要顺应这个时势啊。只是人情上,唯剩唏嘘罢了。 …… 这日福豆终于得以出宫回了瑞皮坊的大宅,才要进门,便听到里面敲锣打鼓,福豆问下人,“这是请了勾栏杂耍的来演吗?” 下人神秘兮兮,“是啊,大官今日可好兴致呢,您进去就知道了。” 仇三娘早已经等在了门口,一看见她,便将她拉过来,“今日是你的好日子,大官早早回来布置了。你快跟我去打扮好了,出来见礼。” “见什么?” 仇三娘可将她拉至屋内好一通打扮,换上了红色蜀锦的鸟纹大袄和裳裙,戴上了四尺长的北珠犀角冠,上面全都是珍奇之物镶嵌,福豆一照镜子,珠光宝气的一个贵家姑娘! “啊!今日是什么日子?” 仇三娘笑,“这您都忘了,亏得大官记得,是您及笄礼。因着是在官家病中,这都是从简的了。” 福豆兴奋不已,“他有心了。” 仇三娘道,“先办及笄,后面还有……”盯着她笑而不语。 福豆一猜想,“不会是……后边接着成婚吧?” 仇三娘又笑了,“接着您就知道了。” 打扮完了将她隆而重之地推出来,到了搭着戏台的小宴楼前,看见柳崇在楼前立着,微微向她发笑,伸出手来一招,“快点,过来行礼了。” 福豆急忙跑了几步,四下看看,“这戏台是给我一个人搭的?” 柳崇笑说,“那夜太浪费了。”说着一把握住她的手,走入楼内。 福豆走入的那一刻,当真是愣住了。 迎面的两张交椅里,坐着她的爹娘!都是穿着那鲜亮的料子,爹爹头上是锦襆头,娘亲画着艳装端坐,头上也是犀角冠,两人笑着道,“乖女儿哦,终于长大了!” 福豆顺时眼眶一热,向前走了几步跌跪下,握住她爹娘的手,语无伦次,“你们怎么,你们……” 她爹柴桌仰头瞧一眼柳崇,道,“官家给我们赦了罪过,又加了个县公的爵给我,长瑾怕我们在沧州生活不便,特意为我们买了间宅,让我们一家团聚。” 柴桌自然知道柳崇的身份,可他们家是罪人,而柳崇已经贵为柳国公,又对女儿体贴入微,也就不可能再嫌他不是完整的人了。 福豆泪眼朦胧,已经什么都瞧不见了,心里当然是暖暖的,知道这一切都是柳崇为她做的。 “我们也见了衮儿了。”她娘说了一句。 福豆抽抽了一下,柴衮前五年流落在妓馆的事,不会被爹娘知道了吧?那他铁定是不肯露面了。 结果他爹却说,“没想到衮儿五年前就跟着晋王,如今一回来,你两个都这般好,我跟你娘当真是……” 说着说着,一家人全哽咽了。柳崇在旁边笑看着,说,“姑姑,丈人,我们两人要行礼敬茶了。” 这时便看见柴衮从外面溜进来,似乎是见到父母,还有些尴尬,不敢靠得太近,怕他们察觉出什么来。 柳崇握着福豆,暖手生温,握着润润的,向着父母三鞠躬后,各自跪下递了茶上去。 仇三娘催赶着道,“姑姑和丈人可上楼去看戏啦,这两个人,得有忙呢。” 仇三娘便是这附近远近闻名的媒婆和司仪,推着两人送入了卧房。卧房外面本没什么布置,但里面却是红绸挂满。仇三娘让两人坐在床头和床位,抓起一把圆枣子就往下撒,口中阵阵撒帐词念完,随后说,“你两个自己喝合卺酒,奴就退下啦。” 说完便推出去,给他们关上门。 热闹戛然而止,屋内落针可闻。两人一个床头,一个床位,互相听着喘息没说话。 福豆的脸却越来越红了。 柳崇突然打破沉默说,“简陋是太简陋了,将来给你再补。因着官家病中,不能操办喜事,宴请宾客,乐事也从简,我只能小小让人杂耍来庆祝了。你及笄,就是我的喜日,我本也想给你一个盛大的……可我等不了。往后,往后一切太平了,再为你办一次。” 福豆低着头抠手指,不是早就等不了?谁还不知道你急性子…… “这样就够了。”福豆甜甜地说。 柳崇这时,主动从床头坐了过来,挨着她,握住她手,“你说你的夫君,永远只能属于你一个人,我现在给你发誓,此生来生,我柳崇,都只属于你一个人。九死不悔。” 福豆想了想,突然将脸凑过去,在他嘴唇上一吻。 这一吻后,天雷勾动地火,这真男人便将她推倒去了。 …… 分卷阅读74 欲望文 分卷阅读75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75 早上宫门一开,福豆回了皇帝暂住的延福宫。虽不是她的班,她却也去陪伴皇帝去了。皇帝正由当天值班内监服侍更衣,虽然颓废,但还是能说能动。他瞧了她一眼,随口道,“福豆,有什么好事,竟这般红光满面。” 福豆当然不能说了,向皇帝觑一眼,发觉皇帝精神比往日好,于是嘿嘿,“官家也是红光满面呢。” 皇帝更好了衣,这时却命令内侍下去,将她叫到跟前,“朕是高兴,吴婕妤有身孕了。” 福豆惊喜地跪下道,“恭喜官家!” 但皇帝却只是坐在床头搓了搓膝盖,严肃地说,“吴婕妤有了身孕,朕就让她住在了偏殿,亲自照顾。你既然与婕妤交好,就由你替朕寸步不离看顾她,切莫大意。如若她腹中孩子有什么意外,朕可要拿你是问。” 福豆听了这个命令,吓得趴下去,“奴婢遵命!”额头上瞬间汗都出来了。 眼下吴婕妤怀孕,本来是高兴的事,皇帝这么担忧,还让她不回后宫,难道是怕后宫争斗? 可是皇后刚除,其他人还敢乱动?皇后制下,本就没有多少独大的妃嫔,郑妃又因为郑太尉与皇后联合谋逆的事被处斩,没有诛九族就烧高香了,她现在深藏宫里日日诵经念佛祈求老天保佑,哪里还敢闹事。 那如果不是防着后宫,是防着前朝,晋王么? 皇帝没说不能和柳崇商量,福豆亟待告诉他,可是皇帝让她寸步不离吴婕妤,该怎么好? 眼下,她定了定心神,照顾皇帝在榻上睡好,然后回到延福宫偏殿,去守候着还没起床的吴婕妤了。 溪云此时已经去太医局请了太医回来,为吴婕妤诊断开了药,溪云正要按着方子去御药院抓药,福豆拦住她,“你先拿着方子去找陈明晚,让他亲自抓来,不可假手于人,还要告诉他,现在官家让我亲自守护皇肆。” 溪云果然只找了陈明晚,陈明晚于是把此事送密报给柳崇去了。 柳崇听到皇帝让福豆亲自守护吴婕妤,便明白过来,福豆守着,就等于是他柳崇守着,否则就等于柳崇会失去这个妻子。 柳崇知道,皇帝的确是防着晋王。因为一旦有他亲生皇子出生,老臣们还是会站到正统传承的这一边上。就连皇帝自己,也在期盼着自己多活几年,多生几个,尽量陪伴他们长大成人好有能继承大统的。要让他拱手把皇位让给晋王,他到现在也不甘心。 这也是昨天他询问皇帝,要不要把二皇子挪出宫时,皇帝严辞拒绝他的原因。因为在皇帝看来,二皇子一旦出宫,很有可能会被晋王算计。出宫,他就保不了儿子了。 想完了这些,柳崇突然有些慌乱。 皇帝现在,是用福豆的性命,在威胁自己必须保住他的皇嗣。 那么要利用福豆为人质,就意味着福豆从今天起,到皇嗣诞生前,再也出不了宫了。 …… “婕妤,您现在可好啦,官家让您就居在延福宫偏殿养胎。”福豆还没想到出宫不出宫这里去,只道呵护着吴婕妤便罢。 吴婕妤指着外面的一棵枣树,“福豆,最近我真是就想吃酸口的,你帮我摘些枣来吧。” 福豆外面一看,吴婕妤还真是眼尖,枣树上还真挂了一排青枣。她答应下,便叫来溪云和两个小内监拿着杆子去打枣。就这一跑动,福豆忽然觉得腹有些痛,但也不省得怎么了,难道是吃坏了肚子? 溪云抱着枣,给她分两个,“过会儿太医过来也给你诊一下便了。” 福豆点点头。 待太医来给吴婕妤请了平安脉,再搭脉给她瞧时,突然用极其匪夷所思的眼光看着她。 第47章 “太医, 我可有什么事?”福豆揉着肚子问。 太医支支吾吾, “没、没什么,多吃热的、少食辛辣、鱼虾便是了。我还要再去瞧瞧官家。” 说完后和溪云等交代两声,就跑去禀报皇帝了。福豆瞧着奇怪,便偷偷跟在他后面。见他入寝殿后绕到屏风后榻边, 福豆便跟去在屏风后面听着。 “官家,臣刚才诊脉,诊出来这福豆内监, 可是个女的啊。” “这朕知道了。”皇帝不耐烦地说。 呵呵, 多稀罕。福豆松了口气,便要出去,但听太医继续道,“可她还有了身孕了!” 皇帝蓦地从床榻上起身,直直地瞪着他。 福豆那刚抬起的脚, 就这么停在半空。 这殿内,无一人不惊。 “臣揣测此事还是得报与官家, 如果是官家的……” “放肆!当然不是朕的。此事休往外传, 朕自有打算。”皇帝摆摆手, 让他出去了。 太医站起身来, 擦擦额头的汗出来, 福豆连忙跑开躲起来, 心情太过复杂。 她, 怀孕了? 她肚子里竟然有了孩子! 她和柳崇的孩子……福豆惊诧又欣喜,心中千回百转, 会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像柳崇还是她?像柳崇,那一定会极漂亮。 若是有孕,也只刚一个多月罢!谁能想,柳崇还能生育呢,还以为这辈子也不会有了,还以为,两人相依为命到老了……她都做好了如此准备,突然便有了孕,简直想要捂着脸大笑一场! 一瞬间好想跑去枢密院告诉柳崇知道,但忽然之间,脑袋一晕,静下来细细一思,瞬时感觉天昏地暗。 皇帝已经知道了她有孕,第一反应,便会猜测这孩子是谁的。那么皇帝定会因此断定柳崇并没净身,柳崇便是欺君无疑。 这段时日皇帝还在为皇后与二皇子的事整日都郁郁寡欢,就是憋着一股屈无处发泄。虽然一干有关之人全都重罚,但自己儿子软禁而让九弟坐收渔翁之利,从来都不是他想看到的!可他也绝不可能不恨这想谋逆的孩儿,就算是被动也不行! 若是这个时候知道柳崇欺君,皇帝必然盛怒。这可是踩在了点燃的炮上。 前几日冯均顺还说,皇帝的嘉赏可能是想让柳崇登高跌重,现在正是柳崇最志得意满的时候,也是最为人嫉妒的时候,一但这事暴露出去,便会被群起而攻之,便是完蛋了。 福豆越想越怕,趁着这个当口,皇帝恐怕还在思虑,自己便迅疾向延福宫外逃出去。 若是被皇帝问及,福豆定然不能说孩子是柳崇的,那总得编出一个孩儿他爹来,这个人不管是谁,破了官家的指婚也都是要关入大牢的。自己呢?恐怕下场也是一样。至于肚子里的孩子……就要被打上孽种烙印…… 认和不认,好像都是死路。 福豆缩着头在宫道上乱走,风飕飕吹着背脊,她浑身发抖,径直朝宫门去。掏出腰牌和问询身份后,内东门的侍卫便拦住了她,道,“御前的人不能出宫,官家特特交 分卷阅读75 欲望文 分卷阅读76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76 代过的,你们今年之内都不能出宫走动了。” “军爷们,可行行好吧,我哥哥死了,得让我送他一程去啊!”福豆连哭带求也不济事,侍卫仍旧铁面无私。又编了半天她和哥哥的感天动地之情,侍卫们显然已经有些被她松动了。 “福豆儿!来找你哥哥我?” 内东门司衹侯柴衮刚好路过,看到她后平地一声吼!福豆一个哆嗦,连忙向守门侍卫解释,“死得不是这个哥哥……” 但对方说什么都已经不信了。 柴衮走过来,“哥儿几个快些给我开门,我柴衮,晋王跟前的红人,要出去啦!” 一听便是天天在这里叫嚣,几个侍卫反感盯着他,“你可以,但他不可以。” 柴衮一噘嘴,“为什么?” 福豆心已经凉透了,知道若是再停留,恐怕消息就会传递过来,那守城侍卫也要抓她了。仔细想了想后,将柴衮扯到一边,“若我不测,你一定要好好奉养爹娘,多求求晋王,千万要为爹娘求情。” “什么什么,说这些?” “告诉柳崇,我怀了他的孩子,但让他放心,我咬死了,绝不会说是他的。” 柴衮风中凌乱,这柳崇,那玩意儿能行便罢了,竟然还能生?! 不过,其实如果福豆真怀了,也没什么,便出宫去寻个由头不回来了。就说是死在外面了都行。 柴衮立即跳到侍卫跟前,“快点儿,别拦了,放我们出宫去!” 侍卫哼一身,“他是不行的,福豆,官家有交代,这个人必须守在延福宫。” 柴衮的额头开始冒虚汗,他转头跑开,抓住福豆的肩膀,还没问,福豆已经说了出来,“吴婕妤怀孕,官家令我全力照顾,不许出宫。” 柴衮松了口气,还以为皇帝知道她已经怀了柳阉人的孩子了。 大喘气儿啊,吓人不。 福豆抿了抿干涩发紫的嘴唇,紧接着说,“别心存侥幸了,官家的确知道了。”说完,便不敢再停留,只哀哀望自己哥哥一眼,口型说一句保重,就朝着宫道上飞奔而走了。 她不敢回延福宫去,看到侍卫经过,就急忙闪躲,怕是前来捉她的。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关押二皇子的翠微阁。侍卫在正门值守,那墙后狗洞一向无人看守。福豆蹲在狗洞边上,唉声叹气。 二皇子平日无事,就靠在狗洞边上。今日也是巧得很,他刚在床榻睡了半日,觉得百无聊赖,就到狗洞边上碰碰运气。这猛地听到有人在外面叹气,仔细听了一会儿,竟是福豆。 “怂豆,快给本王拿好吃的来!” 福豆此时眼睛里正渗泪,惊慌之下,冲着狗洞道,“二大王,官家要处死我了,往后我便没办法再给您送什么饭菜,您便好自为之吧。” 福豆说得恳切,想到自己命运,越发流泪哽咽,二皇子一听也是混了,“怎么,难道柳崇也造反了,连累了你?” 福豆佩服他的想象力,不过,他若听了自己怀了柳崇的孩子之事,却也会惊出一身冷汗吧。她自然不可能对任何人说出来这种事,二皇子和柳崇还是政敌,又深恨柳崇,她是绝不可能再说一字的。 “今日便是向您辞别,往后可也别嫌饭菜难吃,那是官家对您的考验,只要让官家满意了,他自会念你的好,放你出去。往后也不能使性子,打骂下人,他们给你告了状,你只能在这里头待得更久。” 二皇子心上一梗,将头靠在狗洞边,“你倒说啊,到底是什么事触怒了官家!” 福豆咽了口眼泪,“没,没什么。” 二皇子怒了,“本大王的话也不听了?到底怎么回事?福豆!” 叫了几声后,都没人应,知道她是跑远了。二皇子茫然又惶急地瘫坐在地上。 …… 柳崇从枢密院出来,在晋王府上密谈监国,还有吴婕妤怀龙种之事。 晋王已经联络自己朋/党准备了上书奏折,等皇帝在延福宫听政时联合上书。“逼不得已时,总少不得要恐吓官家则个,这个分寸你懂,本王无论如何,就是要监国这个正名。”晋王下达指示。 柳崇在揣度这个分寸。 “吴婕妤肚子里的龙种,你怎么想?”晋王喝着茶问。 柳崇沉吟,“依我看,不必动她,还要力保。若她有事,就算不是咱们干的,朝臣目光也会怀疑到咱们身上来。反倒是官家的病,日渐加重,恐怕等不到孩子长大那日了。倒不如拉拢吴婕妤,提拔她那卑微母族为我们所用,这样她便不成威胁。” 晋王赞叹地瞧瞧他,托腮笑,“你可真是本王的好长瑾啊。” 柳崇腼腆回答,“晋王谬赞,咱家和晋王永远都是一条心呢。” 晋王软哼一声。他的心思深沉,可不是真赞,话锋一转,便抬眸斜睨着他说,“你现在是最得官家信任,官家现在像个离家的婴儿,抓住你不放,生怕你对他不忠,一旦他发现你什么,便一定会爆雷霆之怒,爱极恨极,便不可能放过你。所以你万不能有一步行错,否则我也救不了你。若是你一旦出事,牵一发动全身,官家一旦彻查你,难免引出本王手底下的那些人。” 柳崇点头,“晋王放心,就算咱家豁出性命去,也不能有半点连累您啊。” 晋王指了指窗外今晚的月亮,“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咱们这里坐着的虽是两个人,但其实有三个人,你说是吧?” 柳崇愣了愣,晋王微笑,“听说你成婚了。” 柳崇细一品,咽了一口唾沫。 晋王继续笑,“你用性命保本王,本王毫不怀疑,但是若要牺牲爱妻,你还能豁的出去么?” 柳崇目光慌乱,但不多时后,缓缓道,“绝不会有这一天。” “若有?” “若有,我们夫妻,一起为君死。” “你不能死。” “尘埃落定之后,我下赴黄泉寻她。” 晋王哈哈两声,起身用那销金袖子给他抹额头的汗,擦了之后,又亲自给他斟茶,睫毛一扫,修长手指搭在他臂上,“长瑾你可莫要多虑,本王逗你玩儿呢,哪能这么刚好,便有让你这滴水不漏之人露出破绽的时候?” 柳崇也跟着干笑了两声,但愿没有。 但愿。 …… 第48章 柳崇正在书房细细思量晋王的话, 柴衮突然冲过冯均顺的阻挡, 跑进来扑倒在柳崇面前,“大官!你可得救茹茹,茹茹她,她有了……” 柳崇皱着眉:“喘什么, 好好说话。她有什么?” 柴衮爬起来,大喘气了半天,瞪着一双眼睛摸了摸肚皮。“孩子, 您的孩子!” 柳崇蹭地站起来, “当真……当真?” 一枚彩炮好像在头顶升起,啪啪啪炸响,把他崩得跳了起来 分卷阅读76 欲望文 分卷阅读77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77 ,恨不能仰告天地:他柳崇终于有孩子啦!哈哈哈哈哈! 柴衮赶忙拉住他蠢蠢欲动的衣袖,“您可别急着要高兴, 茹茹告诉我,官家已经知道了, 若不然我怎么会这么着急跑回来告您呢, 茹茹怀孕, 那不就是告诉官家, 您的身子……您可想想办法吧!” 柳崇突然浑身一颤, “官、官家怎会知道?” “那茹茹怎知道她怀了?” 被柴衮一反问, 脑袋还懵着的柳崇终于惊醒。是太医。 往来延福宫的太医, 给福豆诊出了喜脉。除此之外,再不可能从别人嘴里撬出他净身不全恢复的事。 柳崇如堕冰窖, 呆呆地站着,良久,跌坐在座中。 柴衮是头上罩火——焦得冒烟了,急急道,“您快拿主意啊,茹茹被禁出宫,只在宫门处仓促跟我说了两句便跑了,那样子,便是怕被侍卫拿住。我这是等着您的主意,救命呢。大官,我们柴家和您一命相牵,茹茹是您的妻,您快想想办法,先把福豆救出宫来,咱们是逃也好,是如何都好,您先要将茹茹救出来啊。” 柳崇坐着不说话,面色渐渐惨白。 柴衮瞧瞧天色越来越暗,“大官,宫门要是下了钥,茹茹今日就救不出来了。有什么,等人救出来再说吧。您在枢密院想想办法,先让她去那里躲躲?您只要想法子和守门的说一声,我现在就去接她。” 柳崇好像雕像一般定住了,一句话也不说。 柴衮仰望着他,等了半晌,,心已经凉了一半,“大官,您到底救不救人?” 柳崇还是无言。 柴衮怕他是懵着还没想明白,于是劝说他,“这秘密是您的大秘密,被官家知道了,欺君之罪,咱们全家都要遭殃,唯有逃跑这一个办法。柴家已经被抄过一次,我和茹茹也都逃过一次,逃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 柳崇突然低低地说,“不能逃……” “您不会还惦记着虚荣富贵吧?这些,您看看柴家就知道了,花无百日红,咱们赶紧救人,离开吧。” “我不能走。”柳崇沉声。 “那官家不会放过你,放过我们所有人的。”柴衮都经历过一次了,当初他爹就是不信柴家会亡,最后关头没有带着家人逃走,才会丢得丢,流放的流放。逃跑得快啊,可是像柳崇这种人,奋斗多年才身居高位,得到这一切,怕是想不透啊! 柴衮想了想,时间可不等人,柳崇不济事,只能去求晋王了。他好歹是救过晋王的人啊! 柴衮起身跑了出去,屁滚尿流地又奔到了晋王府,简直把魂儿也要跑飞了。好容易被引到了晋王跟前,晋王还在品着茶。 晋王视茶如命,能从早喝到晚,不管干什么,都要啜上两口。 柴衮着急着要说话,晋王伸手打断他,“待本王先喝了这一口。” 喝完一口,品了半天,吧咂嘴后才让他说。柴衮将事情说了,晋王突然噗嗤一笑,“哎哟,我倒不知,长瑾竟还是个男人。” 柴衮觉得自己不光是头发焦了,应该是脑袋都焦了。他看着晋王这种品评般的笑容,颓然在地,眼睛泛白,嘴唇发紫,快去世了。 “你说,想让本王助你们逃跑,你怎么会有这么天真可爱的想法?”晋王打量着柴衮,“就算我要还报你救命之恩,也不能这么乱来啊。柳崇不能离开,他一离开,官家自然会认为他是真的欺君,便要起底彻查他这些年的往来,钱款,那本王能不受牵连么?” 柴衮愣了愣,看晋王伸出了一条腿来,当即会意,跪过去给他揉起来腿。 他使出了浑身解数,把在男妓馆学的一手按摩绝活,全给晋王用上了,按得晋王好生舒爽,连连吟唱。柴衮问,“晋王,您是不是有了救人的主意?” 晋王再喝口茶,“福豆怀里的孩子,柳崇不认就行了。” 柴衮手一抖,又跪到前面,悲戚道,“您不会是要保柳崇,而放弃我们柴家吧?晋王,您忘了,您忘了那天我跟您在床上……” 晋王就想忘了那一晚,偏又被他提起,哆了个嗦,“本王没这么说。本王只是说,柳崇不能认,别人可以认。” “可是,若说她与旁人怀了孩子,那便是抗了官家婚旨,柳崇是没事了,我们柴家还是死罪啊。除非认下的那人位高权重,是让皇帝觉得,杀不得,而且还高兴他又了子嗣的。可这样一数,能认下这个孩子,还全身而退的,就只有二皇子,和……您……” “你说得不错。”晋王抿口茶,余光扫到他专注地仰望着自己,略略一慌,“你不会是让本王认下吧?” 柴衮殷切望着,眼神盈盈,“晋王,那夜……” 那夜温存的恩德您可不能忘啊! 晋王手抖,放下茶杯,低头道,“让本王想想……” 他自己可不想做背锅侠,更何况,他曾有意将福豆纳了,后来知道错会了救命恩人才罢,但有这一层,为了救她而让自己戴上一顶帽子,他怎么可能情愿呢。 不过,柳崇是必须要保的。接一个锅事小,性命和皇位事大,若真让柳崇接下这个锅,就等于给了皇帝一个查实柳崇的口实。在这个当口,是绝不能出这等事情的。 正沉吟间,柴衮又使出了拿手本事,立即过来给他小拳捶腿,十指捏腿,捏腰,捏肩膀,一阵舒爽后,晋王当即决定:“入宫。” …… 柳崇坐在座上,手中紧紧抓着自己的十八香手帕,时而笑,时而哭,泪湿满巾。披荆斩棘,峥嵘岁月十余年,最终心中所愿,却也不过是两头白首。 若是能有小小人儿承欢膝下,那便是锦上添花了。 这等福气,可能让他有? 这半年来认子后的日子,每一日都如在蜜罐,水一样的福豆贴在他身旁,他也体会了一把,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柔情。他何曾想过自己可以这样待人?他何曾想过,老天爷会把这样一个福豆送到他身边来? 半年光阴从春入秋,闭上眼睛,福豆的每一个身影,一颦一笑都在他脑中回转。 就在昨日,他还自问可为晋王付出一切,但现在,他啪地一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这世上根本没有一样东西可以和福豆相比。 他绝不能让福豆有任何闪失,牺牲的不该是她,绝不……此生能得她一回,便已经是几世修来,有这段时间也足够了。 就算今后无法得到她,只要能相依为命,她便不会埋怨自己吧?或者,她将来不愿留在自己身边,便也随她去,自己心中惦记着她,便也足够了。 好歹她还给自己留了一个孩子。就算这孩子不愿随着自己,或者不愿认他这阉人当爹也都无妨,只要能活得高兴便是了。 哭哭笑笑,看得书房外的冯均顺和 分卷阅读77 欲望文 分卷阅读78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78 李弯都抽泣起来。两人跪着,也不敢上前,但他俩是最明白大官心思的。 冯均顺呜呜对李弯说,“大官他,骨子里是个犟牛,他认定的事宁死也不会改的。” 李弯含着泪,哽着答,“但眼下大官能脱身活命的办法,就只有指认福豆和他人媾/和。这等事情,大官不会做,大官一定会保住福豆和孩子的性命。 冯均顺哀叹一声,“大官好容易有妻有子,得享天伦,老天爷怎么……如此不公?论功劳,大官征战十年,才换来今朝汴梁歌舞升平,难道不该得一点馈赠?便要将人送上绝路吗!到底大官,会怎么做……你说,大官会为了救福豆,牺牲什么?” 李弯:“大官一定会主动向官家坦诚。” 冯均顺自己也或多或少有这预感,但他还是蠢钝,“主动坦诚没有净身,求官家原谅?官家盛怒之下,如何才能原谅?” 李弯低头,“投诚。” 冯均顺:“向官家投诚,保官家,背弃晋王?……可你我都知道,官家时日恐怕无多,吴婕妤的孩子都不知道能不能生下来,晋王却如日中天,若背弃晋王,就无异于走上死路,晋王怎么会放过?” 李弯摇摇头,“别无他法。” 冯均顺,“那你确定,只要向官家投诚,官家就一定能原谅吗?” 李弯答,“诚意,大官必须付出最大的诚意。” 李弯隐隐想到了什么,咬紧了牙关。 …… 柳崇已经想好了。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在他从知道福豆有孕到现在的半个时辰,他挣扎,思虑,但没有一次是想要让别人来做自己孩子父亲的。 他不愿。 他要做自己妻子的丈夫,自己孩子的父亲,从生到死,或者,不生不死。 柳崇决定入宫,去向皇帝坦诚。 然后,自宫,宣誓效忠。 第49章 十年战场死生之间, 柳崇从来没有这般胆怯过, 但入宫门那一刻后,又从未如今天一般视死如归。 保护自己的女人,就是这世上最爷的事,就算有没有那东西, 又有什么要紧? 当初是因此入宫,他从未骗过谁,是老天给了他这个机会, 让他得以拥有妻儿, 尝过极致之爱,现在老天再收去,他也没有丝毫怨言。 以他对皇帝的了解,皇帝更需要他的忠心,为他保住皇嗣, 驱逐朋党。而自宫恢复内监身份,便是最好的投诚。他会保住官家的皇位, 到他死的那刻, 他不会让任何人, 包括晋王, 再向皇权迈一步。而他将常伴皇帝身边, 做他最贴心的奴仆, 寸步不离。 柳崇深吸一口气, 步入延福宫内。 晋王正伫立在寝殿下面等着,旁边还跟着没头没脑的柴衮, 此时纷纷转头瞧见了他。 晋王见他进来,伸手一拦,“长瑾,你怎么也来了?这个时候,你可是最不该出现的人。” 柴衮也略惊异,他出现了,难道还想从皇帝跟前把福豆生抢出来?再不然,难道他是要指摘福豆不守妇道和他人通/奸?反正不论哪个,也对福豆不利! 他抢上来用胸膛挡住,“这里有晋王,没你的事!” 柳崇咽了口唾沫,“滚开。”说完一把将柴衮推开,就要上殿阶。 延福宫内侍立即将他拦住。不过区区几个内侍,柳崇随便胳膊一弹,他们也就飞出去了。但这时晋王走前几步,“长瑾,借一步说话。” 柳崇偏头冷眼一瞥,“晋王,咱家是来救命的。有什么话等出来再说。” 晋王的腿一滞,仰头瞧他。 柳崇从来对他都是恭敬顺从,绝没有用这种肃杀似的目光看过自己,倒是一瞬间提醒了晋王,这柳崇上位和旁的内监不一样,他可是大杀星啊。 不过这愣神只是一瞬的事。晋王直来直去道,“里边发生的事,你不想听听么。这样贸然进去,不怕触了虎须?” 柳崇终于听进去了,顿了脚,回身。 晋王点点头,“福豆已经在里边了,正在跟官家陈情。你先听我一句,”说着低头,微微笑一声,“假如本王替你担下,让她在王府住下、生产,如何?” 这是最完美的解决之道,又救了福豆和她腹中孩儿,化解了柳崇在皇帝跟前的怀疑,还能让柳崇记得自己对他的恩德,顺便又还了柴棍的赤/身暖体的恩。多好的事。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一时意乱情迷的指摘,柳崇去向皇帝说,他不在意,便是了。皇帝内疚了,还会再给柳崇指一门婚呢。 柳崇却冷声道,“咱家的妻,咱家自己救,不劳晋王您了。” 晋王又笑,“这是本王进宫时想为你做的,很遗憾,长瑾,本宫做不了。因为本王虽然给你求了婚旨,可终究敌不住福豆与二皇子郎情妾意,已经结了珠胎。” 风扑面而来,已经快到了孟冬,这一阵风刀刮一般划过。 “所以这里没你什么事了。至于他们是什么时候的事,便就是那一晚皇后谋反设计的夜宴上,二皇子吃醉了酒……方才我上去在门口听了一会儿,这才特地在阶下等你,要告诉你的。” 柳崇苦笑一声,那晚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他一清二楚。 可二皇子又为什么?他竟不顾一切要保福豆?他爱福豆至此吗? 柳崇不愿,他醋,对,他在这个生死攸关的当口,都醋! “不是二皇子的。”柳崇淡淡一声,不顾阻拦抬腿上阶入殿。 柴衮大叫,“晋王,不能让他进去啊!” “这柳崇……”晋王哼一声,心中思虑万千。 自己都要替他承担,他也不愿,二皇子他也不愿。他还能有什么本事救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柳崇本是个骄傲的人,但他不管多心气儿高,过去在人前也都装得哈巴狗模样,是为隐忍。怎么今日就不行了?明明是个聪明人,偏偏在情事上就变成了榆木脑袋,全然不顾大势了。 晋王那一贯微笑的脸渐渐收敛容色,他与柳崇这么多年,柳崇能想到的办法,李弯既然能猜测出,晋王自然也能。 这是要舍弃阵营,来向皇帝换取福豆的生机啊……柳崇,真有你的…… …… 柳崇步入殿中,正看到二皇子与福豆,一前一后跪在皇帝面前。 皇帝坐在榻上,脸色是久病的黑沉,此时正襟危坐,身上披着御寒的销金龙袍。 “柳卿,你来得正好。朕有一事求你,就是朕这不孝儿……” 皇帝一脚踹出去,正踹在二皇子的肩膀上,二皇子被踹得扭动了一下身躯,继续低眸跪着。 “这不孝儿他,坏了朕的指婚,柳卿,朕再给你择一门好亲事……”皇帝的眼神中既是对二皇子的恨铁不成钢,又是对柳崇的内疚。 柳崇的眼睛只讷讷地望 分卷阅读78 欲望文 分卷阅读79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79 在福豆身上,“你,你可以说实话,我绝不会怪你。” “我已没什么好说……”福豆低着头,说完这几个字,紧闭了眼睛和嘴巴。 二皇子斩钉截铁,“柳阉,我就是气不过,你竟然使手段将本大王的女人要了去,所以我只好将她抢回来!” “你住口!”皇帝气得将枕头也砸下去,正砸在二皇子额上。 二皇子大声说,“爹爹,我已经不想着储君之位了,但福豆是您一早许给我的,是您出尔反尔,你叫儿子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皇帝重重咳嗽两声,二皇子收了声,担忧地仰视他爹,也不敢说话了,生怕再把他气出什么好歹。 福豆瑟缩地瞧着,用手抚着肚子。柳崇却一把拉着她的胳膊站起来,“你向官家说实话,若不然,我就说了。” 福豆咽了一口唾沫,开口道,“是……二皇子的。” 柳崇苦笑一声,低低道,“傻东西,还是由我来说实话吧。”他是铁了心要这么做,他不想让福豆怂下去,他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认他人为父,他不是什么低人一等见不得光的东西,他是个人,顶天立地的人。 柳崇跪了下来,“官家……” “柳大官!你休要破坏我妹妹姻缘!”柴衮突然从外面跳了进来,跪下道,“官家,柳大官就是想着法子地想要我妹妹,可我妹妹自做了他的干儿子,就没动过歪心思,日日奉守以礼。但柳大官还是要强纳了她,我妹妹可怜巴巴儿的,敢怒不敢言,只有与二皇子私定终身,所以官家,求求您看在柴家的面上,就将我妹妹许给二皇子,成全这一对苦命鸳鸯吧!” 晋王站在门外,并不进来,但柳崇深深知道,柴衮的地位,怎可能在官家面前说这么一长串的话?这是晋王授意。 而福豆此时终于开口,“柳崇,别纠缠了。放我和孩子一条生路,我不想你牺牲什么,只想死不相往来!” 福豆望着他,眼中极力克制着泪水,喉咙颤动,咽下苦涩。 柳崇张口,“这不是我想要的。”咱们应该无论如何,都在一起,柳崇痴痴地瞧着她,希望能用眼神给她信念和坚定,让她相信自己,能够处理此事,只要她与自己站在一起……不计后果,也要坚守。 “但这是我想要的。”福豆偏头不去看他,低头说,“请干爹成全。” 柳崇喉咙哽住。 二皇子哼一声,跪下道,“请爹爹成全,将福豆送与翠微阁,让我陪他们母子诞下您的孙子。” 皇家后嗣,皇帝自然会重视,皇帝一想到自己竟忽然有了孙子,气色都比之前转好了些,“那就如此安排吧。” 二皇子大大叩拜:“谢爹爹!”说完又拉着福豆,“你也说,谢爹爹。” 福豆颤抖着,低低地说,“谢、谢爹爹……” 柳崇在旁望着,她想要的是苟活于世,她说“不想你牺牲什么,只想死不往来。” 死不往来,那活呢?她不想让他牺牲,为的是活而不是死。她不能冒险,不能让他妥协。 柳崇不能再坚持自己的固执,因为这是她的意思,他必须放下自尊,为了她的意思。但他却要眼睁睁看她扶着二皇子起身,从自己身侧走过。 擦身而过时,柳崇蓦然听到她说,“好好的等我。” 柳崇想伸手去抓,这手却最终没抬起去。皇帝坐了许久,坚持不住,疲累地卧佛下去,病恹恹地道,“罢了,就这样吧,你们都快出去,让朕省省心……” 闭上了眼后,皇帝却突然笑了两声。 儿孙满堂…… 第50章 二皇子挽着福豆的手出了延福宫, 在众人的侧目和侍卫护送下, 跨步向翠微阁走去。 福豆抬眼觑他,“二大王,谢了……我知道我是私心,想保住自己和孩子, 还有,家人……本来我也不想拖累了你,但福豆很坏, 看到你主动跑出来为我承担, 我就……顺杆儿爬了。” 她隐去了柳崇这一层,但事她也很怕二皇子问起。 二皇子哼一声,“谢?世上还有人愿意顶这种锅?也就是本大王,心太善!不过是报你一饭之恩罢了。” 回头瞧她那内疚的唉声叹气的眼神,不耐烦道, “本大王从不欠人情,再说了, 本大王也没说谎, 本大王就是要和柳崇把你抢来, 本大王高兴!凭什么让你喝柳崇在外面吃想的喝辣的?再有, 你不是不愿嫁给我么, 现在不嫁也嫁了!谁都知道是我收纳了你!你呀, 就得在翠微阁陪我一辈子!” “你怎么知道我出了这档子事的?” 二皇子得意地说, “难道我过去在宫里就没人了么?御厨房没日给本大王送馊饭的善尧,便是本大王的人, 你在外面的事,本大王一清二楚。” 善尧?福豆愣了愣,一想,不就是每次她以柳崇名义跑去要食材,每回跟她讨价还价那个么,原来藏得这么深啊。 二皇子心道,我可不止知道这个,我还知道你肚子里的种,十成有五成是柳崇的,二重是那侍卫林冲的,还有二重是御药院的陈明晚的,再还有一重是那刘十六的。反正跑不过就这几个人,不管是哪个内监没阉割干净,都是够恶心人的,但他如今已是阶下囚,也就只能在心里恶心。往后要想日子过得去,竟然还得靠着这些人。 反正,福豆还是福豆,只要是福豆就够了,至于其他的,爱咋咋地吧。 “那,那他既是你的人,怎么还送馊饭给你?” 二皇子捏她耳朵,“怂豆,你笨不奔,那是因为官家有令,他明面上必须给弄点嗖的,但实际上,那上头一层加多了醋的酸味儿菜,也是新鲜的,底下也都包着狮子头。” 福豆撅撅嘴,“早知道是这样,便不给你送饭了。” 二皇子嘿嘿瞧着她,又是心酸,又是甜蜜,不管怎么样,现在福豆终于跟他在一块儿了。 侍卫把守森严的翠微阁内,福豆一进去,就闻到了大片的尘土味。她与柳崇呆着时日已久,免不得沾染点洁癖,便去寻了扫帚开始打扫。 二皇子也不管,就二愣子一样往栏杆上一靠,枕着手臂瞧着二郎腿瞧她,“动了胎气本大王可不管你,本大王巴不得你没了孩子,将来本大王上了你,让你真生我的……” 话虽如此说,但二皇子的心,还是揪得颤颤,望向天空去。 皇权,就在孃孃得着急中,离自己越来越远。 福豆将地扫完,洒了水,这翠微阁才终于显得能住人了。偏房的被褥也有些发霉,她抱着拿出来要晒时,翠微阁的大门却开了。 两名窈窕宫女走了进来,向二皇子莞尔一笑,道,“奴婢们是奉柳大官之命,来照顾福豆的。” 这两名婢女都长得一张好脸庞,一副好身 分卷阅读79 欲望文 分卷阅读80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80 姿。一清雅一明艳,哪儿像是来照顾服侍福豆的,分明就是给二皇子解馋的嘛! 二皇子一瞧,哼一声,“你么告诉柳崇,让他死了这条心吧。本大王就喜欢福豆一个人儿!气死他算了!” 清雅婢女徐茵茵抿唇一笑,微微万福,就跑去给福豆捏肩膀去了。 明艳婢女魏芃芃哈哈叉腰,理都没理他,就去给福豆做孕妇食去了。 二皇子蹭地坐起来,向外面问,“人呢!服侍本大王的人呢!” “人在这儿呢。”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从阁外走进一个内监来,“哟,二皇子,您需要咱怎么伺候啊?” 二皇子一瞧:冯均顺。 柳崇身边儿的冯均顺! 福豆一眼便瞧到了他,欣喜唤了一声,“均顺?” 冯均顺白二皇子一眼,小碎步到了福豆面前,“这地方哪能住啊,大官让小的来拾掇拾掇。”说着他又走到门口去一拍掌,便见外面一溜内侍省的内监各个端着地龙,提着衣箱,抱着暖被往里走,放下之后,又出去往里一盆盆抱菊花梅枝进来。 冯均顺先将床榻给她换了新的,那锦缎里头包着厚厚的柔软的棉絮,触手升温,别提多暖和。地龙也点上放在她屋内,菊花放在她窗口,梅花也栽种在她一眼能看到的地方。 二皇子看得眼睛都要直了,嫉妒不已,这时瞧见御厨房的自己人善尧也进来了,提着两个三层大食盒,竟也是往福豆那里去的。 二皇子拦住他,“等等,怎么没本大王的?” 善尧陪笑道,“二大王,这都是柳大官吩咐给福豆的,福豆有了身孕,乃是皇家后嗣,柳大官和官家提议,福豆怀里的可是皇孙呢,必须得好吃好喝照顾好了,别说我了,御药院和太医局都忙活起来了,都快赶上吴婕妤的待遇了!” 善尧没空与他多说,就赶忙将点心都放在了福豆偏房的桌上。二皇子咬牙切齿。但是善尧出来后,却还是给他放了一食盒,嘿嘿,“她说她吃不下,让小的拿来给您吃。” 二皇子的怒气稍稍去了些,想一想,自己还是可以跟福豆蹭吃蹭喝的嘛。不管怎么样,改善了他这可怜巴巴儿的待遇,这也是当初他一脑门子想救福豆时没想到的。 再看那屋的地龙,也被福豆让冯均顺给他送了两个来,就连菊花,也给他匀了几盆,二皇子终于拍腿感慨,救人,没白救啊…… 福豆心里也别提多高兴,就说嘛,柳崇怎会不管自己的老婆孩子呢,巴不得最好的东西都给她。这翠微阁摇身一变,就成了富贵人家的大宅。抬头瞧见冯均顺,就好像柳崇也在这里似的。倒是二皇子像个客人了。 下午善尧再来的时候,也是带着内侍捧了两桌菜,福豆的都是按孕妇饮食量身给她打造,二皇子的就按他以前做皇子时的规格,摆好了后,觑他一眼说,“这这也是柳大官交代的,让您顿顿吃好的,大鱼大肉供应。” 二皇子一看眼前,他虽然总让尧善给自己偷偷带狮子头进来,可这一个多月,哪里见过这样的三鲜笋炒蛤蜊、酒炊淮白鱼,还有乳酪樱桃、甜藕山药,荷花炖鸡,越看越馋,越看越喜欢! 到了晚上,太医都来了两个,两人各自给福豆看诊,有不同意见还要吵半天,就在二皇子肉眼可见的门前,大肆争吵给她用哪味药该多,哪味药该少。 到了晚上,可才清净了。 翠微阁现在就剩下了冯均顺,还有新来的魏、徐二位宫女。冯均顺只伺候福豆一个,嘘寒问暖好不殷勤,二皇子已经怀疑,这孩子有可能就是他的,柳崇这是送情郎过来与她相会呢! 二皇子于是想了无数个欺负这冯均顺的计划。 至于那两名婢女,总在二皇子眼前窜来窜去,却都不理他,偶不然投过来一眼,还算眷顾了,让二皇子好不难受。 好日子慢慢过着,福豆每天早上都会由两宫女扶着,在外面晒一个时辰太阳,此时二皇子便会坐在栏杆上张望。 福豆瞧他的眼神,总在打量宫女,便过去同他说,“你莫不是想临幸了她们吧?” 二皇子也好久没动过贼胆了,但贼心真还有那么一点点,毕竟憋久了不是。“你胡说什么,晒你的太阳罢!” 福豆坐在他身边说,“你瞧,柳崇他挑了这样动人的两个人来,一定是献宝给您的。不过我可提醒您,别用什么强,有我给她们做主呢。您若喜欢,便去追,瞧姑娘看不看得上你。” 二皇子瞪圆了眼睛,“我赵开京是甚么人,我喜欢的人就是你,你现在就在本大王身边,你休说胡话,小心本大王临幸了你,你就彻底成了本大王的女人!” 一旁的冯均顺听完,呵呵笑着走过来,咬着后槽牙道,“二皇子,咱帮您捏捏怎么样?” 二皇子瞪他一眼,低声告诫福豆,“小心你一辈子都只能在我身边陪我。” 说完,便回去睡觉去了。 福豆笑笑,望着墙边的那个狗洞。 狗洞外,依稀能看到一双黑色皂靴立在那里,每日早上晨起的半个时辰,每日晚上落日的半个时辰,都会在那里静静地伫立。福豆知道,墙外的那个人在听,所以她说话总会大声,想着他听到了,也会和她一起笑。有时她便说说肚子的事儿,譬如,今日疼了一疼,好担心,或者,他动了一动,好像很暴躁。外面的人儿,一定跟她心思是一样的。 只是不能相见,但也如从来没分开。 时日飞转,五个月也好十个月也好,转眼就到了快要生产的日子了。 宫里头,吴婕妤怀得早些,先动了胎气,久病于榻的皇帝终于又有了生机,没日没夜地守着。 到了真生的那日,消息传到翠微阁来,吴婕妤生的是个女儿,皇帝的身体,好似瞬间就又垮塌下去了。 但很快地,一道圣旨入了翠微阁:“如若福豆生了龙孙,朕即刻立他为皇太孙!” 二皇子大吼:“万万不可啊!” 第51章 二皇子只是救人心切, 他也不是傻子, 还能真让皇帝胡来么?当即他便趁着善尧来翠微阁的时候,把他叫去屋内偷偷摸摸换了衣裳,装作一个小内监,捧着碗盆溜出去了。 到了延福宫, 看到抱着孩子的吴婕妤,正在外面坐着,那怀里的小婴儿还带着娘胎里的黄黑, 看上去瘦瘦弱弱, 可怜见儿的。 听到吴婕妤和溪云感叹说,“本来这时是不能带孩子出来的,虽然现在又到了夏日,可孩子也经受不住。但太医说,身上的黄若是不晒去, 便好不了了。”说着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二皇子平日蛮横,但看见小人儿却是心里抽抽, 实在心疼得很。 低着头, 装作内监走到福宁宫内, 眼见自己的爹爹这不到一年的时间 分卷阅读80 欲望文 分卷阅读81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81 , 已经垂垂老矣。 二皇子跪在了皇帝跟前, 摘掉帽子, 想等他醒来。皇帝睡了两个时辰, 才微微醒来,一眼看到是他, 像做梦似的,握住他的手,“开京……” “爹爹,是我。”二皇子动容,哽咽着。 “开京,又贪玩儿了?多读书没甚么坏处,你这样怎么继承爹的衣钵?咱家里一亩三分田地,你也得管上……” 二皇子流了泪,“爹爹,咱们不在田间地头了,您是大居的皇帝,是臣的官家。” 皇帝眼睛睁了睁,瞳孔散大,“是啊,朕是皇帝……开京,看你干得蠢事。若不是因为你谋逆想杀了老子,老子怎会不把皇位给你?好歹是眼下你快有了子嗣,老子的唯一希望,就是你的儿子啊!” 二皇子握住皇帝的手,“请爹爹收回这个旨意,一来柴氏为前朝皇族,若是让这个孩子做皇太孙,柴氏便会蜂拥而至,爹爹不能断送咱家基业啊!您,您原谅我这一次,信我一次,让我再试试,我若登上帝位,就会将爹爹的政令一个字不改推行下去。请爹爹使忠实的朝臣们供我驱使,为我保驾护航。” 皇帝握住他的手,“你?你……” 二皇子也不急,“官家,您可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您再优柔寡断,江山就是别人的了!” 不消多说,买通的内侍已经来催他出去,二皇子抹掉眼泪,跑了出去。 皇帝心情很清楚。现在以晋王在朝中的力量,就算有他自己让文臣拟的一纸诏书,也多半不能成行。为今之计,要想让自己儿子抑或孙子上位,也都必须兵行险招——杀了晋王才行。 皇帝自己知道大限将至,不能再等了……他躺在床榻上等着,也就这么一下午的功夫,那给二皇子放行的内侍便不见了。皇帝问,“承恩呢?” 身边的新内侍道,“承恩他办事怠惰,罚走了,已经换了奴婢来替他。” 皇帝知道,自己病得太久,宫里恐没剩下几个自己人了。 …… 晋王府上,刚送走了一批大臣。现在晋王就在府上主事,俨然一个小朝廷。他的堂外就是大臣们来“上朝”的地方,他的书房就是“垂拱殿”,此时有人来报,说二皇子偷偷溜进来延福宫。 晋王道,“进就进了,他们爷俩合计合计,说不定还能助咱们一把力。”说完笑笑,看看身旁的柳崇,“看来你与爱妻团聚的日子也要到了。” 柳崇脸上一滞。 他满心满脑,早就已经没了眼前的一切,什么争权夺势,他都不想再参与,只希望福豆能平安生产。 晋王送走其他人,拍拍柳崇的肩膀,“说来也真有意思,官家老糊涂了,竟然要把你的儿子立为皇太孙。自然,臣子们不知道这孩子是你的,但却知道,孩子是那个愚钝的谋逆之人的,但本王没有阻拦,就是想让臣子们知道皇帝为了不让我登上皇位,总在做些荒唐愚蠢的事。反而让朝臣们的心,更坚定地站在了本王这一边。哦,对了,长瑾,你对皇太孙之位,有没有那么一点点动心” 晋王挑逗性地笑,试探他。 柳崇皱眉,低头道,“您也说了,那是官家糊涂,咱从来不妄想不该妄想之事。请晋王放心。” 晋王笑笑不说话。 柳崇知道,那日他想向皇帝坦诚时,晋王便已经看出了自己的心思。原本忠贞无二的哈巴狗,有了妻儿的牵挂,那就是隐藏的异心。 就连柳崇自己,也将为了家人背叛自己的郭太医杀了,晋王更是绝对不可能忍受任何人的背叛的。 但柳崇当时早已经豁出去这些了。 至于现在,以他的权势,晋王也不可能轻易撼动,但是如果晋王一旦登上皇位,便会重整朝纲,而自己恐怕不会再为他信任。 眼下,也只是他需要自己罢了。 …… 福豆的肚子日渐隆起,到了现在已经大得如塞了一口锅。二皇子整日好吃懒做,看着她笨拙得走到外面来晒太阳,时不时讽刺几句,但眼里也闪着期待的光。 十个月竟这样快。二皇子筹谋着自己的复起,希望他爹爹能最后为他做一点事。 头一偏,二皇子瞧见狗洞外面有一双靴子。 “啊,好疼……”福豆突然捂着肚子喊了一声,将二皇子的思绪抽回,望地上一看,竟然有了一滩水。 二皇子哈哈大笑指着她,“大肚豆,你尿裤子了,哈哈哈哈!” “笨蛋!我是要生了啊!” 墙外的靴子一动,立即向太医局走去。 过不多时,整个太医局全体出动,都聚集到了翠微阁下,稳婆在里面忙碌了起来。 福豆被冯均顺扶回了屋后,就开始传出了巨大的嚎叫声。柳崇焦急地在墙外等待着,紧张得汗流浃背,期待地攥紧了拳头。 延福宫里病入膏肓的老者,此时也在等待这个皇太孙的好消息。不论如何,他想要他的子孙里,有个干干净净的孩子,就算他有一半柴氏的血脉也无妨,至少让他有了希望,他不是儿孙凋敝之人,他还能亲眼见到自己之后。 “啊啊啊,疼死啦!”福豆嚎叫着,古代的稳婆没什么技术,也就只能催着她收放呼吸。好在福豆是个现代人,知道控制饮食,没吃太多大鱼大肉,但听吐噜一声! “呱呱~呱呱~” 一个浑身是血、连着脐带、皱皱巴巴的孩子,从身体里一头冒了出去。 稳婆接过孩子一看,呵呵一笑,告诉了帘子外头的冯均顺。 冯均顺却是喜上眉梢,到屋外向着太医们,也向着墙外的人儿大喊:“女孩儿,是女孩儿哩!” 福豆一听是女孩儿,高兴坏了,因为生得顺畅,竟然神奇般地没有撕裂,反而精神奕奕地说,“快把我的小棉袄给我拿来!” 皱皱的孩儿被递送到她怀里,福豆猛亲了她头顶几下,稳婆和两个宫女连声劝道:“您可小心点儿,小心点儿啊!” 二皇子也松了口气。差一点,这孩子就要变成皇太孙了,吓死个绿帽爹呢! 真爹就在墙外,哈哈大笑,险些爬上了墙边的树去。女儿好啊,女儿是爹前世的情人,而且生了女儿,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再利用他的孩子,更不会引起任何人的猜忌和怀疑。 女儿,一定会很像她……她,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样了…… 想到此,柳崇不再犹豫。他站在翠微阁门口,对着侍卫挥了挥手。 侍卫们自动地为他让出一条道来。 一直以来,宫里的所有地方,都是他可以随意出入的。为了避嫌免祸,让她安心度过这十个月,他已经在墙外憋了太久太久了,现在没有任何事情能够阻挠他见到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柳崇兴奋地踏入,太医们对着他一鞠躬,“大官,您来了。” “嗯,孩 分卷阅读81 欲望文 分卷阅读82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82 子如何?” “健健康康儿!” 柳崇满心欢喜,走上台阶推开门,向福豆躺着地卧房大步冲去。 “大官,不可啊,里边血腥,冲撞了您可不好啊。还请等咱们收拾了再说吧。” 柳崇哼一声,“咱家还怕血腥?”说着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福豆却不是想象当中那般脆弱地躺着,而是抱着个孩子贴着脸,笑得不知多宠溺。孩子在她肩头熟睡着,福豆见他进来,笑声“嘘”,叫他低低说话。 柳崇坐在她床边,喉头一颤,竟然流出了一行泪。 福豆撅撅嘴,小声说,“我当娘的都没哭,你当爹的却哭了,出息!” 柳崇小心翼翼地伸出双臂,将她们拥入怀中,用自己的脸贴着福豆的脸。一家三口贴在一处,柳崇过了许久,缓慢说,“真好。” 这是他盼望了二十年的场景啊,到今日终于实现了。可他也没有雀跃,而是心中颤动着,唯恐伤了自己捧在手心的这两个人呐。 柳崇在小的和大的额头都亲一口,沉声道,“再等等我。” 福豆嘻嘻抱着宝宝笑,“多久都会等。” 柳崇抚摸她的脸,“这一次咱们不会再分开了。” 福豆脸一红,低头笑着不言语。“其实从来也没有分开过呀。” 咱们只是隔着一堵墙而已,我可每天都能瞧见你呢。 …… 消息传到延福宫,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第52章 晋王关心皇太孙之事, 特特叫他提拔的新任内侍省督知去翠微阁探望, 要亲眼见到才算,可见他已经不放心柳崇。 而皇帝这边,则是着刘十六过去探望,打听消息。也是不相信旁人传的真假。 皮都知的任务, 是一旦发觉这孩子是男孩,就要当场掐死。不管是谁的孩子,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皇帝的荒唐害了这个孩子, 他是男孩儿就必死无疑。 而刘十六的任务则是,若是男婴,便要强行抱到延福宫去,放在皇帝身边,皇帝要召集群臣来病榻拖孤了。 可惜, 两人做了半天办大事的心理建设,最终却发现是个女孩儿。 皮都知回来后, 对晋王一说, 晋王喝口茶, “总算柳崇逃过一劫。”否则柳崇可就要成了吕不韦了, 福豆还要成了太后呢, 是在逗谁玩儿?就算晋王多想看皇帝荒唐闹腾, 也不能真的玩火自焚。 柴衮又在晋王门口嚷嚷着要进来, 晋王一看见他,就眼神微弯地想笑, 于是摆摆手,“皮大官,你退下去吧。宫里有什么消息,及时打听着。” 柴衮慌张地从外面进来,蹲在晋王跟前给他捣腿,“晋王,您想想法子,把我妹妹和孩子带出宫来吧?” 晋王看着他又好气又好笑,“你不好好地在内东门干活儿,成日往我这里跑干什么,你妹妹的事有柳崇料理,你何必担忧?” 柴衮道,“那阉人自顾不暇,始乱终弃也是有的,我可是我妹妹亲人!” “哟,你就不怕本王看烦了你,也始乱终弃了你?雪球?” 柴衮一愣,吓得跌地上。“怎么,你侍奉本王殷勤,本王还不能打听你的过去?你说,你靠近本王是什么意思?” 这些时日侍奉晋王,晋王已经打听了他在男妓馆的经历,当下浑身冷冷,跪在地上磕头说,“小的,小的绝对没有那个意思……虽然,虽然小的和您肌肤相亲过……但是小的还是没有那个意思!” 晋王调笑,“哟,你没这个意思还不老实点,做你该做的事。” 柴衮讷讷,“什、什么是小的该做的事啊……” 晋王吐口气,盯着他,“本王对柳崇现在是不大满意,因他有了妻女家人,便不似往日那般忠心了。本王有意找个人来代替他,成为本王最忠诚之人。” 柴衮两股战战,结巴地说,“可,可我也有家人……” 晋王笑,“你和柳崇不一样。柳崇是看家恶犬,想进他家门的人,他都视为恶人,一概拒绝之。但你是哈巴狗,想进你家的门,只要把你逗弄舒服了就成……” 柴衮呵呵,“这小的听不懂……” 晋王意思,如果对柳崇说上一句“福豆在我手里,你可得好好听话,”他便会阳奉阴违地答应下来,后面再想办法把自己给铲除了,好救出福豆。所以他是恶犬,这种恶犬一旦表现出不友好,那往后就不可用了,说不定还要想法子把自己要死呢。可是柴衮呢,脑子没那么聪明,却也活络,这种人甘当哈巴狗,摇尾乞怜,最可人疼了。只要自己上一句,“为了福豆,你就得好好服侍我”的话,他立刻比谁都殷勤,恨不能照顾自己舒爽到人间极乐呢。 所以他,该用谁该弃谁,一目了然。 “不用你听懂,好好做本王的雪球。” 柴衮一听这两个字,浑身就痒痒。这两个字是对他的极度轻蔑。可是表面上,柴衮得表忠心,这样,他才能成为晋王信任的人,好给福豆透消息去。当哥哥自然得牺牲点色相什么的…… “晋王,雪球可是真心对您的,绝对没有半点掺假,以后雪球一定老实为您做事!” 晋王瞧他一眼,“内东门司是个最有油水之地,本王就是因为想你好,才让你去那里收油水。再两年,本王再提拔重用你到本王身边来,这才算报你救命之恩。” 柴衮咽了口唾沫答应了。 内东门司确实是油水多,站在门口收保护费的,而且还能掌握往来大内的人事,是个眼线位置。他现在成了晋王的眼线,将来还要做晋王的左右手,他要好好保住这棵大树才行。 “晋王,官家来人,请您入宫吃酒。”皮都知刚走没多久,又返回来了。 “官家?”晋王皱眉,“他还能喝酒?” 哈巴狗柴衮立刻在旁边说,“此事有诈,官家自己都快不行了,您去了,万一……那就怕御史们说是您的罪过啊。” 但官家叫去,不去是不行的。大抵,他们兄弟俩也该见上一面了。 “入宫。” 此时已经快要宫门下钥,晋王才入宫去,到了延福宫,见偌大的大殿里,只有柳崇与皇帝两个人,也只点了皇帝桌前那一盏灯。 柳崇也不似一个疏密使的样子,皇帝坐在桌前,他却站着,像小内监一样给皇帝斟酒。 柳崇仰头,望见了晋王进来,低头告诉皇帝,“晋王来了。” 皇帝的眼睛今日已经看不清了,只能用声音来判断谁在哪儿。此时听到晋王说,“哥哥。” 皇帝判断出来他的来向,招手让他过来坐下。 “咱们兄弟俩,是时候喝一回了。” 晋王仰头瞧了柳崇一眼,“让长瑾坐下来一道吃啊,怎好让他和个小内侍一样站着看呢?” 皇 分卷阅读82 欲望文 分卷阅读83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83 帝摇摇头,“今日,他是朕请来的旁观者。” 晋王哑口,“旁观什么?” 皇帝道,“旁观咱们兄弟两个,谁才是真龙天子。” 晋王没想到皇帝这么直白。“那旁观的意义是什么?” 皇帝给自己和晋王倒酒,“柳卿一直是你我争抢之人,我原以为,他是我的人,相比你原也以为,他是你的人,可咱们都错了,他一直是属于他自己的,咱们都没能驯服他。或者说,只有一个女子可以驯服他。” 晋王瞧了柳崇一眼,柳崇现在目光冷冷。晋王点头,“哥哥说得没错。我一直不怀疑柳崇对我的忠心,可是现在我知道,是我天真了。” 柳崇静静地旁观着,听着皇帝和晋王点评自己。 皇帝说,“朕已经把虎符给了柳卿,他本就掌握军权任命,现在还能随时调动兵马。他不属于我们任何一方,所以我让他做我们的裁判,今日你我久酣之后,比划一场,以生死为约,谁赢了,谁就是天下之主,而柳卿,便将虎符交与赢得那个人。柳卿亦是在场证人,今日不管谁死了,都只是喝酒过多,暴毙。” 皇帝要赌,为自己儿子而赌。若他赢了,便是老天要他儿子为皇,他便原谅儿子,顺应老天。若他输了…… 晋王听了,笑,“弟弟自然同意,只是希望哥哥知道,您已经久病又年迈,哪还有力气与我比试?” 皇帝突然站起来:“朕没老!朕也不服老。”皇帝从桌下抽出一把刀来,摩挲着说,“老母要我传位给你,朕也疼你,可朕为什么不愿意?因为朕就是用这把刀打下的江山,而你坐享其成,整日躺在老母怀中吮吸她的乳汁,长大后也不过诗书卖弄,手指像女人一样柔嫩纤细,没有半个老茧。你从不曾拿过刀,自不知将性命绑在刀背上,无数次死里逃生,打下这个江山有多难。朕若把皇位给了你,便似是告诉自己,这些年的刀尖舔血是个笑话,反而碌碌无为之人,却能坐拥江山。而今天,朕想将性命再次交给这把刀,看他还能不能助我死里逃生,替我守下我艰辛得来的这基业。” 皇帝颤颤巍巍地站起,伸出刀来,指着晋王。 晋王淡淡一笑,“哥哥,这样倒是很公平。” 说白了,便是老哥哥拿着刀杀自己,看自己逃不逃得开罢了。 晋王喝下一杯酒,突然之间,手里的酒杯被破开几瓣,跌落在地。 晋王仰头看去,皇帝已经面露杀机,手中的刀依然神准。皇帝哈哈笑道,“朕是不是宝刀未老?你还敢不敢轻视朕?” 晋王叹一声,“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皇帝抬刀就朝桌上砍来,一砍之下,金丝楠木桌烂出一条长缝,木屑飞出,险些砸进晋王的眼睛。 晋王斜眼超柳崇看去,见他目光淡漠如佛祖静坐,果然是好一个中立的旁观者。 是啊,这世上,谁当皇帝和他有什么关系?和百姓,又有什么关系? 在乎皇位的只是高位者自己,其他人,不过选择跟着谁可以活下去而已。 柳崇不是谋逆之人,他也志不在此,就算没有今天的比试,他也会选择辅佐赢得那一方,正如他过去一直所做的那样。 突然一阵刀风划过灯盏,那唯一的灯灭了。 晋王浑身发麻,只能摸黑闪躲。 又一刀砍在自己身前,晋王头顶发凉,立即向后退却滚爬。对于他这文人来说,实没本事来个漂亮的空翻,腾挪闪躲,有的只是不停地逃,又不听地被自己的长袍绊倒,衣袖挂住,听见呲啦、呲啦,衣裳被划开的声音。 突然,皇帝一刀砍在自己身旁的柱上,那刀用劲过猛,深入进去,皇帝竟然一时拔不出来。 晋王惊骇地听着他在拔刀,蓦地头上一热,冲过去一脚将他踹开,用自己读书人的手,将刀猛地拔出来。但他现在已经不知道皇帝的方向。 皇帝愕然一瞬,却又哼笑一声。“来吧!”他豪迈地喊。 晋王持刀的手抖着,顺着皇帝说话的方向摸黑走过去,他断定皇帝一定就在前面,他小心翼翼,一步一步,怕得要死,举着刀猥琐前进。 突然一只手,一把抓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啊!”晋王尖叫一声,将那把刀猛地朝前插/进去。 是实的,他听到了皮开肉绽的声音,他害怕,随后往外一拔。 血从那洞口涌出,溅在了他的脸上。 晋王愣怔住,听见一个身体的倒下。 第53章 偌大的空殿上, 落针可闻。方才两个人的喘息, 现在只剩下了一个。 “柳崇,点灯。”晋王慌张地叫道。即便刀还在他手里,他依然惧怕。 “臣遵命。”柳崇拿出火折子,点着油灯, 殿内终于亮了起来。 借着这如豆灯光,晋王望见他的唯一的哥哥,一代帝王的陨落。 就是这般容易。 晋王的喘息缓缓疏解, 慢慢地沉稳下来, 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尸体,直到自己能重新挺直身躯,向地上已趋冰冷的身体说,“朕的皇位,终于也是绑在刀背上得来的了。” 柳崇在这昏黄等下, 静静看着眼前胜利的新帝王。 晋王感觉到刺骨的注视,转头过来, 与他对视。但自己依旧仓皇失措, 手指发抖。 柳崇从那人行的宫灯处, 向自己缓缓走来。 晋王有些害怕, 虽然持刀, 但他也深深害怕眼前这魁梧高大的身影, 随后他后背贴在柱子上, 退无可退了,“朕封你为王!” 声音巨大, 若是窗门外有人,自然可听到。 柳崇的脚停住,微微一笑,屈膝下跪道,“恭喜官家,请官家接过虎符。”柳崇将虎符奉上。 晋王颤抖地将虎符接过,摸着上面的温度。 这时,殿门开了。不知道是被风吹开,还是被人推开,晋王望见外面跪着的兄长嫔妃,还有内侍省的众内官,再往后,则是屈膝的侍卫。 “所有人都在等官家您了。”柳崇如是说。 晋王跌跌撞撞地走到门口,嫔妃之首郑妃与吴婕妤一左一右,害怕地仰头。郑妃说道,“妾身性命,托于官家了。” 吴婕妤怀里还抱着小公主,也伏地道,“妾身与家人,托于官家了。” “官家万岁圣康!” 所有人都没有时间为先皇默哀,便跪伏于新皇脚下。晋王不知这些人是什么时候来的,但他们的脸上,全都没有丝毫的异样和疑虑,似乎早已知道了今天会发生什么,以及赢家会是谁。 “朕……”晋王还略微有点不适应,清了清嗓子,伸出双臂,扶起跪着的两名兄长嫔妃,“朕会善待你们,”晋王顿了顿嗓音,“先皇驾崩,朕当即位,与诸卿共保富贵。” 有这样一句话,即便在观 分卷阅读83 欲望文 分卷阅读84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84 望的人,也放下心来。既然皇帝说不会因此杀人,那就是不会杀了! 隔日,晋王扶灵大泣,即位登基,是为神熙帝。 二皇子被封为一字燕王,迁出大内,前往洛阳。先皇妃嫔另置大宅安置,也都加封,连吴婕妤的那个女儿,也加为吴国大长公主。 只是神熙帝自然不同以前的晋王了,那天夜里见证一切的柳崇,他每次一看到,便会颤抖不已,还如何能留?可是他手上有疏密使权力,晋王夜里可睡不好。 一睡不好,他便叫:“雪球呢,雪球呢?” 柴衮屁颠屁颠跑出来,神熙帝指着脑袋,“快,快帮我摁一摁。” 柴衮被封了一个参赞大夫,中书舍人,反正每天就负责给神熙帝捶捶腿按按肩,肉肉太阳穴,偏他做了,神熙帝还觉得有用,不知心里多爽快。 “雪球,朕时常做噩梦,梦到柳崇把我杀了,朕想除了他兵权,你帮朕想想办法。” 柴衮微微一笑,这一点,柳崇早就找他提过了,本来还不知道怎么跟皇帝提及呢。 “柳崇唯一惦念,自然是我妹妹与他的孩子。他不是阉人的事,可还握在您的手里头,您再将我妹妹与孩子归还他,他不会不交出兵权的。” “就这么简单?” “柳崇这人,最爱名声、虚荣,您学着先帝,与他吃上最后一回酒,杯酒释兵权,再给他一个高位便是了。” 神熙帝自言自语,“是啊,若他不甘于此,当日就不会将虎符给朕……”晋王想起了那日,柳崇是如何向自己交出虎符的……是在自己退无可退,说出“朕封你为王”这五个字后,他才给自己下跪的。 柴衮低低地在神熙帝耳边说:“他从前向我提过一次,他必为王。” 神熙帝恍然……“柳崇其人,一贯是说到做到。” 以兵权换王爵,这就是他想要的。子孙荣华,王爵虚位。爱财惜命之人…… 神熙帝咬咬牙,“他还真要得狠呢。” 柴衮道,“不狠,他不是柳崇啊。您想轻易换取兵权,可不就得付出多少,得到多少么?” 神熙帝想了半天道,“那你去叫他来,朕就和他喝这一回酒。” …… 柳崇应召而来,但面仍消瘦,脸上一点喜色都没有。因为二皇子仍旧被囚禁宫中,虽然封了王,但还没获准搬走,柳崇每日要见妻子,还得跑去他那翠微阁。 是个人早就膈应死了,谁还会有好脸色? 神熙帝是知道这一点的。 宣和殿上,神熙帝为了自己的安全,还特地叫侍卫亲军将此处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柳崇一来,便是淡淡地想笑,神熙帝怕自己怕成了什么,外面所传,自己成了他的噩梦,是真的啊。 坐在宣和殿上,歌舞仍和昨日一样,教坊还是教坊,唱的曲儿奏的歌都没什么新鲜的。掣肘帝王的还是他,和帝王称兄道弟的也还是他,若说变了什么…… 他柳崇,有了心爱的人,有了孩子…… 柳崇狠狠笑了两声,等着神熙帝亲自给他斟酒。 “长瑾啊,你我兄弟这么多年,到了今日,朕是满足了,你说说,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柳崇笑而不语,连酒都不饮,只是望了望周遭的人。 神熙帝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 陪侍的押班王得喜、刘十六。 护卫的侍卫亲军新任都知林冲。 御药院过来给他尝药的小内监和勾当陈明晚。 还有御厨房总班善尧。 他又想起内侍省皮都知,那也是柳崇曾经的下属。 柳崇曾经是他在宫里最大的眼睛,他依靠柳崇,仰仗柳崇,到现在,他竟然不能明确说出有谁是真正听命于自己,不属于柳崇的。 他向宣和殿外望了出去。这乌压压的侍卫人头,好像围着的不是柳崇,而是自己。 如果他喊一声救驾,到底有几个人会动? 神熙帝愣神半晌,笑着举杯,“长瑾啊,朕封你为南阳郡王,赐你长安两座大宅,良田百亩,世享封邑。你就携娇妻美眷,带上儿子,去享清福怎么样?” 柳崇并不举杯,而是继续向周围看着,看着他熟悉的人,眼神掠过那些数不清的脸庞。 神熙帝额头薄汗,但笑容仍旧沉稳,“那不若,朕封你南阳郡王,赐你长安五座大宅,良田千亩,世享封邑,你就去长安怎么样?” 柳崇微笑着,转了转手中的酒杯,还是不语。 这样的条件还不能打动他……神熙帝心想,这历朝历代以来,宦官封王者也就那么一两人,李辅国死后封二字郡王,宗爱封二字王,看来他还真是想要做这宦官第一人呢。” 神熙帝道:“罢了!朕全遂你!让你当世上绝无仅有的一字王!待你死后,再给你加两个绝无仅有的三字谥号,除了朕的太子,谁也不如你,那你可能告老还乡了?” 柳崇哈哈一笑,将酒饮毕,“那臣一定,永不回汴京给您添堵。” 一日后,柳崇被封秦王,加赐长安大宅十处,良田万亩,世代永享爵位封邑。六十年后,加谥号秦康忠王,长度为大居朝绝无仅有。 …… 飞驰出京的一辆银辂马车队出了汴梁城,向京兆府长安而去。 福豆坐在车里抱着小女娃逗弄。 上一个月,为着她做月子养身体,便没有搬出翠微阁来。当初的二皇子,如今的燕王因先皇驾崩,也跟着去为先帝守陵去了,至于要守多久,是三个月还是三年,全都由他。 不过据说,因为是他撺掇皇帝杀晋王,结果皇帝不愿动用□□,而是用这种方式最后身死,对于他这儿子来说,当然是痛苦自责。 但也有可能,皇帝是因为无法得到□□,而不得不走这一步的。这就不得而知了。 临走前,燕王跟福豆说,“咱们往后是没法相见了,不若,咱们互相留个念想。” 说着解下个玉佩来,上面写着“赵开京”三个字,递给她。 福豆想了想,把自己给孩子编的红绳小铃铛拿下来,给了燕王。 燕王拿着铃铛一看,嫌弃地说,“这随处可见的东西,我怎知道是你的,重拿一个来!” 福豆指着最大的那个铃铛说,“上面不写着个福么?” 燕王怒瞪着眼,“你诓我呢,这满大街的都写的福字。再说,你叫柴茹茹,福豆是假名!” 福豆反驳道,“可你当初喜欢的是福豆啊。” 燕王愣了愣,一时脑子里乱作一团。柴茹茹是真名,可他念起来如此陌生,福豆是假名,可对他来说才是最真的。 他想记住的是福豆。是福豆。 是马球场子上的绿帽福豆,跟在官家屁股后头的福豆,给自己送饭的福豆,还有那天晚上的福豆…… “罢了。就 分卷阅读84 欲望文 分卷阅读85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85 这个吧。”明知道是敷衍却也收下了,燕王瞧着她将自己给她的玉佩随手放袖里,生怕她不珍惜,于是道,“你,你藏好了,这两个就当我赵开京给你女儿的定情信物,咱们这娃娃亲便定了,将来我就让我儿子带着你的铃铛前来求娶,你可别把我的给丢了!” 福豆撅噘嘴,“娃娃亲啊,这么早给孩子定未来不好吧。” 燕王怒了,“我赵开京说话算话,我会告诉我儿子,今生娶不到你女儿,他这辈子就别想给我上坟啦!” 甩下这句狠话,他便深深望了福豆一眼离开了。 出了月子,柳崇终于用银铬车带着她,还有冯均顺、李弯一起上路了。 柳崇坐在马车里,将终于不再虚弱的福豆揽在怀中,吻她的额头。 小孩子本在睡觉,突然清醒了,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柳崇也亲亲她额头,她方止住了哭,看着福豆说,“咱们好像还没给他取名。叫做什么好呢?” 福豆低着头,“我还真想好了名字,只是……”她脸红了。 柳崇低了头,想了想,用手指拖起她的下巴道,“你不会想把她叫做福豆吧?” “柳福豆,本来就会出现在宣徽院的名籍之上,做您的儿子的。往后我也不是福豆了,是茹茹,可我总想把福豆这个名字留住,就让咱们的孩子叫这个名儿吧!” 柳崇瞧她撒娇地扭了扭,又用舌尖舔着嘴唇来逗他,实在令人忍不住想将她揉在怀里头,于是道,“哎,随你,柳福豆,就柳福豆吧。” 于是他怀里搂着的是大福豆,大福豆怀里搂着的成了小福豆,马车向着京兆府长安飞驰而去。 …… 第54章 番外两则 香阁第一 福豆在垂拱殿里站着, 手捧着茶水递到皇帝和柳崇跟前。 彼时皇帝也未太在意她这小内监, 而柳崇也还不知道她是女的,一门心思将她做个干儿子使唤。 “柳卿,你这二十四岁了。是不是该娶个妻?”皇帝和柳崇闲聊。 福豆手一抖,茶杯险些掉下去, 柳崇瞥了她一眼,把茶杯拿过来,沉声说, “拿稳点儿。” 皇帝说, “朕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乃是朕远方表亲之女,算侄女,是个颇为伶俐的人儿,模样朕也见过, 少小就肤□□嫩的。”说话间,见柳崇低着头, 并不高兴的样子, 于是道, “人, 朕给你送来, 绝不屈着你!” 福豆心里狠揪了一下, 也不知道为什么, 连色刷地煞白。 柳崇余光扫着她,不自觉笑了几声。没料皇帝道, “那便这样了,现在朕已将她收来做了个洒扫宫女,就送去你阁间吧。” 柳崇道,“那自然由官家做主了。” 福豆感觉手脚发软,等他们喝完了茶,将茶碗再递回来,福豆怏怏地接过,跑到后阁间发愣去了。 到了晚上,福豆迟迟也不敢回柳崇阁里去,生怕撞着一个女子。 可是自己为什么要怕撞着个女子呢,干爹迟早要娶干娘的,总不能单着一辈子吧? 福豆蹲在后苑边儿上,抱着腿狠咬下牙床。 干爹难道就必须有干娘么,只有儿子不行吗! “你在这儿干什么?”声音从头顶传来,福豆一仰头,正瞧见柳崇低头瞧下,瞬间怂得往后一跌,仰倒在地上。 “干、干爹,您怎么还在这儿,那官家御赐的干娘……” 柳崇低头,伸手到她胳肢窝托起,“所以咱家才来找你,让你帮着把把关啊。” 福豆一听,推开,“我不要把关!” “你发什么狠,又不是你娶妻,咱家还没脾气呢。”柳崇低头瞧着她哼笑两声,一把攥住她手腕回去了。 一进阁门,院子里头已经站着一个袅袅婷婷的宫人儿,人美条顺,个子还比福豆高,一见到柳崇便眉眼弯弯地走过来,“大官,您回来了。” “嗯。你就是官家所说的刘容儿?” 宫人道,“正是奴家,从此奴家托身于大官,请大官好生对待奴家。”声音娇柔软糯,听得福豆羡慕嫉妒,一点也不想给好脸色。 柳崇拽着福豆,更贴近了些,道,“娶你可以,不过,你得先过了咱家干儿子的眼。” 刘容儿微微低头,瞧见比自己个头低的福豆。 福豆昂了头对上她的视线,但却,却,因为个头小,实在是憋不出什么气势来。 “我儿子与我,是世上最亲,若你对他不好,咱家可必须得和官家明说了,这婚便不成。” 福豆心中一阵欢喜,撅嘴道,“对,儿子最大。” 刘容儿瞧这父子两个,身体贴得比那夫妻还紧,看着让人心里一咯噔。她其实就是个离皇帝十万八千里远的同乡侄女关系,皇帝也未得多看重,指婚只是口头的,只是让两人试试对不对眼,并非强制。 刘容儿勉强应下,“那干儿子要干娘做点什么好呢。” 福豆得意道,“时候不早了,干娘赶紧地去睡美容觉吧,这儿有我陪着干爹就够了。” 刘容儿说好,就要往柳崇卧房去,福豆赶忙跳过去拦住她,“您去偏房,找冯均顺要被子去,这房间除了我和干爹,谁也不许进。” 说完就把柳崇拉至房内,啪地关上了门。 柳崇忍俊不禁,“有你这样赶人地么。” 福豆靠着门边,弱弱地说,“干、干爹,我不想要干娘,我想激一激她,让她自己走。” 柳崇盯着她怪笑,“你方才在外面那么横,在我面前却又装作胆小,是觉得这样装一装,我便会心疼,不收拾你是吧?” 福豆仰头,浑身一颤,“干干干爹,儿子绝没有装,儿子是真、真心对您的!” 柳崇将他一把拽到怀里,把她那头摁在自己胸前,贴紧了,再伸出另一手把烛台放在窗前。 福豆余光往窗上一扫,“干爹,贴、贴得这样近,外面能看到窗上咱两个的影子啊……” 柳崇不语,只是眯缝着眼睛,将手指插/入她乱蓬蓬的头发丝儿里,揉动摩挲,越来越乱,低低地说,“就是让她瞧见,好不战自退了……” 福豆有些胆怯,说,“您也、您也不喜欢她,对不对?” 柳崇呵呵,“咱家何时说喜欢她了?” 福豆咽一口唾沫,追着问,“那您、那您可有喜欢的人?” 柳崇低头瞧她,“自然是有的……” 福豆愣住,心凉了一半,“竟然有……那、那可是在我来之前就有的么……” “不是,在你来之前没有。”柳崇继续抚摸她。 “那、那可是儿子认识的人吗?” “嗯,你认识。”柳崇将自己的手从乱发中拿出来,捏了捏她的耳垂。 福豆心虽一颤,可还是冻僵了似的,又问,“那 分卷阅读85 欲望文 分卷阅读86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86 到底是谁,儿子认识的女子可不多……” 柳崇一挑眉,“谁跟你说是女子了?” “啊?”福豆瞪圆了眼睛,这可完了,从冯均顺李弯数起,她认识的内监都多得数不清,到底是谁? “干什么,你还真要海底捞针地,把咱家喜欢的人儿给找出来?”柳崇用双臂将她箍紧了,箍得她喘不过气儿来。 不甘心的刘容儿从偏房跑了出来,冯均顺赶忙拦她,“您出来干什么呀,在大官这里,您可得守大官的规矩。” 刘容儿窘道,“偏房没净室,我总要,我总要……”女孩子家家说不出来。 冯均顺叹一声,“我领你去西间。” 没成想刘容儿不急着找西间,却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柳崇卧房边上,看到那大大的烛影下,两个牛皮糖似的依偎在一起的身影。 “冯中官,这,这……” 冯均顺解释道,“噢,这是柳大官在疼儿子呢。” “儿子可哪有这样疼的?” “那你说怎么疼,你有儿子了,不得亲亲,抱抱,举高高?” 柳崇听到外面的嘈杂,低声对福豆说,“你还想不想赶走你干娘了?” 福豆咬着下牙床,脸贴在他胸膛上,道,“想。” 刚说了这个字,便觉他身体发紧,胸膛里的那颗心通通跳得越来越快,莫不又是干爹那心慌气短的症状? 福豆仰头,“干爹您怎么了?” 柳崇低下头去,咬住她耳朵。 “您,您这是做什么……”福豆耳朵一酥,却不妨瞧见窗上的影子,望着正是两个嘴对嘴似的在接吻! 外面惊呼两声,不止有刘容儿,还有冯均顺的。便听刘容儿道,“哪有这样疼儿子的,还是干儿子!冯中官,您在诓我吧!这分明是乱来!” 冯均顺惊魂甫定,“可这,这就是咱们柳大官待儿之道啊。这种程度,大官待我们几个下人,也都是如此的啊。” 刘容儿忿忿地满脸通红,“怎么会如此,难道你还觉得这是正常人做得出的么?” 冯均顺不明白,“这一家人相亲相爱,有何不可,其实姑娘,在大官这儿,干娘也应该和下人相亲相爱……” 正要凑过去挨她面旁,刘容儿惊惧地啪地一声,打在了冯均顺的脸上,然后转身,撒腿狂奔出了阁门去了。 冯均顺追在门口喊,“这,这可怨不得大官啊,是您自己要走,您可得跟官家提及啊!” 刘容儿这姑娘,在宫道上跑得更快了。 福豆听了一会儿,说,“人已经吓跑了,您这样,可有损名声。她出去乱传一气,到时候风言风语,您怎忍受得了?” 柳崇低头瞧她,“你还心疼啊……你心疼咱家的样子,还真让咱家忍不住……” 然后伸手捂了捂脖子。 福豆一悚,忍不住揉脖子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说,要把她掐死? 柳崇道,“你也太矮了,咱家耷拉个脑袋看你,脖子都快断了。” 福豆睁大眼睛,“那,那儿子给您揉揉。”说着伸出双手去,踮脚尖摸到他后脖颈,摁着穴位揉起来。 柳崇轻笑,“也不嫌累。”说着将她往起一提,让她坐在了桌上,与自己平视,随后颇为满意地说,“嗯,这样便差不多了。” “什么差不多……” 柳崇猛地欺近过去,他道唇险些碰到自己的,福豆惊出一身汗,心已经提到嗓子眼儿了。 “人已经走了,咱们没必要演了,干爹!” 柳崇在她鼻息前喘着粗气,眼睛在她唇上停留了许久。福豆瞧着他眼神,越来越迷,似乎下一刻,就要地心引力碰上去了。 半天后,柳崇才移开,轻咳两下嗓子,心道好险。 不过,这样逗弄儿子,可真是够身心愉悦的。 身下渐渐地发硬……柳崇慌道:“咱家、咱家出去撒尿。” —————— 长安第二 小福豆睡着了,福豆才得空出来吃个饭,蹑手蹑脚地出了门,正要撒腿喊一声不羁放纵爱自由,却被人从后面拦腰一把捞住。 “啊,”福豆猝不及防,回头一看,才见是柳崇坏笑着正瞧自己。 柳崇闲情逸致,带着几个老部下,不是去乡间垦田,就是去洛水钓鱼,再不就是演练他那一支兵,总之平日跑得总没影。这时候回来了,难道是想……羞羞? 福豆脸红了。 “茹茹,今日我是要带你去瞧一个人。” 福豆愣了愣,什么人,还偏要她一个内眷见。 柳崇拉着她出了门,远远地,柴衮在客堂望出来,秦王与王妃一对璧人,两颗明珠,望着竟如此耀眼。 “三哥儿!”福豆朝他奔了过来。 柴衮一笑,“我现在可是京兆尹了,往后便待在长安。” 福豆吐吐舌头,“官家能让你出来,没有舍不得你?” 柴衮脸一红,“瞎说,官家怎会舍不得我。我只想着来这儿咱们一家团聚,你两个将爹娘也接来长安了,住着那比大内还大的宅,让我一人伴君如伴虎,那可不成。” 福豆低声道,“不是吧,柳崇同我说了,官家当晋王的时候,可传说有断袖癖好,但一直未能得到实证……说不定他真舍不得你呢。” 柴衮推开她,“不想同你掰扯这些,本官是来看小福豆的。还有啊,你将来可还得生一个男孩儿,来继承爵位,有空便多与秦王努努力。” 福豆当真是最讨厌催儿团了,登时不想再理,柴衮终于摆脱了她,跑去瞧小福豆去了。 柳崇从后面拥住她,“不急,没有也无妨,我还怕有了,咱们小福豆吃醋。不过话说起来,小福豆将来,又会找个什么样人?” 福豆突然想起来,后脊背一凉,“呀,我好像从前,一不小心,给她定了一个娃娃亲。” …… 十三年后,一个胸前挂着玉佩的小女孩儿,从京兆府长安的驿站溜上了马车,东去洛阳。 一入洛阳便拿着玉佩满街问,“赵开京是谁?赵开京家在哪儿?赵开京长什么样?” 洛阳最大的茶庄枫泓庄里,小厮将这小姑娘带到了主人家面前泽。 小姑娘瞧着这土场子上,就跑着几匹马,其中一匹上面坐着一人,神采奕奕,样貌堂堂,提着马球杆子跨马过来一瞧,“是你,在找本王?” 小姑娘仰头,拿出个玉佩来,“赵开京,我是过来嫁人的,你儿子准备好了没有泽?” 燕王赵开京几百年没被人叫过大名,头上有点冒烟,俯身接过玉佩来一看,顿时想起了。 “那真是不巧,儿子本王还没生呢。”赵开京苦笑一声,准备跨马离开。 小姑娘哼一声,叉着腰拦在他马前,“你可以现在生,我等着你泽。” 赵开京拉着缰绳,停下来,“可是本 分卷阅读86 欲望文 分卷阅读87 怂包小太监 作者:疏楼 分卷阅读87 王至今未娶妻,你要等,本王也生不出来啊。” 小姑娘脸一抬,撅嘴道,“言而无信。”说着说着哭了出来。 她可是偷了娘的玉佩,思念了自己未来夫婿十来年呢,谁能想到,夫婿竟然都还没出生呢! 如今背着爹娘偷跑出来,落这么个丢脸的下场,怎么也不能回去了。 赵开京一个无奈,跳下马来,“小祖宗,回家去。” 小姑娘一屁股坐下,“你永远不生,我就永远不走了!” 分卷阅读87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