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之》 分卷阅读1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1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1 书名:任之 作者:羽扇豆 文案 张越x陈任之 青春校园,两个少年一起成长的故事。 1v1,he~ 内容标签:花季雨季 情有独钟 怅然若失 搜索关键字:主角:张越,陈任之 ┃ 配角:孙熙然,曹元 ┃ 其它:校园,bl ☆、第 1 章 楔子 a市今天万里无云。 陈任之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挤上了去a市一中的公交车。行李箱放在车前面后陈任之就找到了一个空位站上了,车上人头攒动,陈任之刚抬起一只脚想换下姿势,最后的结果却变成了金鸡独立到了学校 a市一中刚进门有一个很大的石碑立在那里,上面刻着的字已经有些年头了,不仔细看的话基本会忽视掉“自强不息”四个平淡无奇的字。 陈任之在教导处门口找到了分班名单以及班主任所在的办公室,拎着大大的行李箱去报名。 来报名的队伍肩背相望,陈任之只能默默排在最后。 “任之。”有人在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 陈任之头也不抬,“孙熙然,你分哪个班了?” “实验三班。”孙熙然突然压低了声音。“很诧异我进了实验班吧,我妈找关系的。”孙熙然故作神秘。 陈任之跟孙熙然聊了会儿天,队伍已经缩短了不少。 终于排到了她,老师语气淡然地问了句:“陈任之?” “嗯。”陈任之回之以淡然一笑。 “嗯,不错,好好学啊。”老师递过来一张表让陈任之开始填。 身后的同学们开始窃窃私语,“他就是陈任之啊,全区前十,据说在全市也在前五十。” “怎么不去师大附中呢?” “谁知道呢,咱一中也挺好的。” 陈任之一笔一划的填着自己的基本信息,突然瞥到报名表上的一个名字。 “张越……”陈任之身躯一震,“他不是应该在h市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 章 陈任之初三开学的时候是跟弟弟一起来的,弟弟上小学,是走读生,没见过住宿生的生活环境,硬是嚷嚷着让陈任之带他来看看。 陈任之刚下了一辆三轮车就看到自己初二的舍友孙熙然走过来。 “任之!”孙熙然拍了拍陈任之的肩膀,“这就是任佳吧,咱弟长得真帅,跟你一样帅。” “哥哥好。”站在陈任之旁边的陈任佳礼貌地向孙熙然打了个招呼。 “对了,你看分班的名单没?”孙熙然接过陈任之手上的一件行李,和陈任之兄弟俩一起向学校走去。 “我才从家里来,啥都不知道。”陈任之边走边注意着弟弟,担心他走丢。 “那先去看分班名单吧,我听老黑说就在实验楼底下贴着,老黑分到六班了,就是咱教导主任当班主任那班,哎,要不是当初三班太乱了,没初三老师愿意接,也不至于初三再分一次班啊。”孙熙然一路走来嘴一点都没停下来,三个人慢慢朝实验楼走着。 八月份的天是燥热的,又闷又热的天气,陈任之拎着袋子的手已经全是汗,手心还被勒出一条红印子。 实验楼下挤满了人,孙熙然热情地跟相熟的同学们打着招呼,陈任之艰难地往看名单的同学前面挤。 终于等到一波同学散了,陈任之走到名单前面,他的身量已经一米七多了,名单贴的高度刚好跟他的眼睛齐平,看起来毫不费力。 “一班,黄尊,刘浩……没有 ,二班,赵童……孙熙然……” “哎,孙熙然!我看到你了,你分到二班了!”陈任之转过头去找孙熙然。 孙熙然正在跟一个看起来很面熟的男生说话,“我知道啦,张越跟我说了,他跟我一个班,都是二班。” 那个叫张越的男生抬起头来看了看陈任之,点了下头。 “张越,”陈任之想了想,好像是孙熙然的小学同学,去过他们宿舍几次。 陈任之转过身去继续搜寻着名单上自己的名字,突然在二班名单的第二列看到了自己。他的右眼皮突然跳了下。 “二班班主任貌似很凶。” “孙熙然,我跟你一个班。”陈任之对孙熙然笑了笑。旁边那个叫张越的拍了拍陈任之的肩,“以后我们也就是一个班的同学了,你是熙子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 “任佳呢?”孙熙然突然从台阶上坐起来,“任之,你把你弟丢啦!” 陈任之心里有些慌,任佳毕竟还是个只有八岁的小孩,校园这么大,他当时刚上初一的时候都过了一个礼拜还是会在校园里迷路。 “熙然,帮我看下行李,我去找找任佳。”陈任之的语气听不出来一丝波动。 “要不我跟你一块去吧,东西放这估计也没人拿。”孙熙然挠了挠头,有些不安。 “你在这看行李吧,我跟任之一块去。”张越突然开口,“我腿长,跑得快。” 陈任之愣了愣,点了点头,“好吧,我跟张越一块去。” “我去操场找,你去餐厅那边,咱俩一会在行政楼下见。”张越建议。 “你认识我弟弟吗?”陈任之看向张越。 “七八岁的小男孩嘛,看到可疑人物了我就去找你,”张越冲陈任之笑了笑,露出一排大白牙,有些晃眼。 “你的牙真白。” “是吗,认识我的都这么说。”张越的嘴巴咧得更开了。 陈任之没想到自己居然把心里想的就这么说了出来,有些赧然,抓了抓耳朵,往餐厅方向走去。 张越刚走到操场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在足球场旁边坐着。 “老黑!”张越远远就看到了杨博,杨博因为长得黑得了一名叫老黑,因为孙熙然的关系,再加之经常跟张越一起踢球,因此俩人也很熟悉。 张越走进了才看清陈任佳的长相,“你跟你哥哥长得真像。” “是吧,我一眼就看出他是任之的弟弟了,”老黑拿过一瓶矿泉水,咕噜咕噜几口就见底了。 “你哥哥找你找的很急,跟我走吧,”张越拉过陈任佳,顾不上再跟老黑扯皮,转身就走。 “张越,你几班啊?”老黑捏了捏手中的矿泉水瓶,对着张越背影吼道。 “二班,跟熙子,任之一个班。”张越头也不回,陈任佳在后面跟着,小碎步有点跟不上,慢慢地跑起来。 陈任之在去往餐厅这一路找了找,没有找到,不免有些着急,匆匆跟原来的班主任打过招呼就往行政楼那边走去,远远就看到一大一小两个男孩子站在那里,大的不时跟周围路过的人打个招呼,小的一直低头在扣手指甲,有种奇妙的和谐,陈任之不觉加快了脚步。 “任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2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2 佳,你跑哪里去了?!” 陈任之一把抓过任佳的衣服,把他拉了过来,抬头对着张越弯了下嘴角,“谢谢你啊。” “不客气。”张越又露出他标志性的大白牙。 由于行李还在孙熙然那里,三个人先一同前往实验楼,实验楼下看分班名单的学生来了一波又一波,那里仍旧是人挤人的状态。 这种闷热的天气孙熙然坐在那里早已出了一身的汗,看到这三个人走过来就像看到救星一样,终于可以让自己脱离苦海。 陈任之拿了行李,跟孙熙然一起往男生宿舍楼走去,原来的床被还在原来的宿舍,他们需要在宿管那里查看重新分配的宿舍名单,等到在老师那里报完名晚上统一搬宿舍。 张越是走读生,要回家吃中午饭,他跟孙熙然还有陈任之打过招呼后便走了,陈任之跟孙熙然俩人,还带着一个小拖油瓶,在烈日烘烤下悠悠地向宿舍楼晃去。 先把行李放在了原来的宿舍,陈任之跟孙熙然两个人准备一起去二班班主任那里去报名,陈任佳呆在宿舍,东看看西看看,坐在这个床上蹭一蹭,又去那个桌上摸一摸,对这种集体生活的环境充满了好奇。 陈任之跟孙熙然报完名拿着缴费的条子往宿舍楼走。 “这老师看着真凶,怪不得上一届的管她叫灭绝师太。”孙熙然抱怨道。 “凶了好,能管住学生,我听我家楼上那个姐姐说这老师带出来的学生成绩都不错。”陈任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缴费条已经被汗濡湿了。 “对了熙然,你今年怎么还住校,不是说初三就回家住吗?”陈任之抬起头来,阳光刺得他眯了眯眼睛。 “哎,别提了,”孙熙然的语气中多了一丝烦躁,“我妈本来说她今年申请能把工作调回来,结果没办成,我爸吃饭都在外面吃,还管得上我吗。” 陈任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啥,只能安慰道,“你想回家随时可以回啊,反正离得近,不像我,坐车都得一个多小时,不过住宿多自由的,你看我弟刚才那样子,巴不得住这儿不回去了。”陈任之咧开嘴笑了,孙熙然也笑了。 回到宿舍的时候陈任佳已经躺在一张床上睡着了,陈任之走过去推了推弟弟,“醒醒,回家。” 叫醒弟弟,陈任之决定先送弟弟回家,晚上赶来学校搬宿舍。 刚走到学校门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张越。” “你现在要回家吗?” “嗯。” “我有事找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 章 学校外面的饭馆座无虚席,都是给自家孩子报名的家长与学生,单手拿起炒锅的师傅操着一口听不懂的南方口音跟传菜的小姑娘大声交流着。 陈任之拉着弟弟的手心里全是汗,刘海湿漉漉的也已经贴在了前额上,他们坐的这个位置靠着窗户,大大的落地窗上落满了灰,一瞬间陈任之觉得自己看不清外面的街道。 “不如换个地方吧,去步行街新开的那家餐馆,有空调,人也不多。”张越站起来,旁边领着自家学生的家长往过走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张越的脚。 “我……我没带多少钱。”陈任之一只手拄在座位上,眼睛盯着桌子上的一个油渍发呆。 “没关系,我请客。”张越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被人踩了一脚。 “你有啥事就在这说吧,说完我还要送任佳回家。”陈任之抬起头来。 张越又坐下了。 模糊不清的窗户外满满的全是人,马路对面就是他们的学校。陈任之所在的这所中学是一所私立中学,这年头,混黑道的到了快去见阎王的时候总喜欢干一些善事或者干些副业来洗白。而这所中学的办校者恰好就是这样的人,学校打着a市一中的旗号,美其名曰a市一中初中部,靠着a市一中的名气收了不少好学生。不过也正是由于学校的性质问题,招聘的教师全都是a市顶尖的教师,因此a市一中“初中部”的大名早已打响。每年的升学率都是a市第一。 “张越,你找我什么事?”陈任之看起来有点不耐烦了,他点的炒饭还没有上上来。 “等饭上来了,我们边吃边说。”张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手指灵活地按着按键,陈任佳跑过去看张越玩游戏,玩的是俄罗斯方块。陈任之也有一部手机,诺基亚的,可以玩贪吃蛇,因为他住宿,陈任之的母亲为了方便和他联系在他上初一的时候给他买的。不过张越那部手机看起来高档多了,应该还可以拍照。 饭终于上上来了,陈任之没有啥胃口,他满心惦记着一会回家母亲给他做的炸酱面,眼前的炒饭吃起来味同嚼蜡。 张越似乎吃得很开心,一直低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丝毫没有要和陈任之说话的意思。 陈任之面前的饭被他用筷子戳出了一个奇怪的形状。“张越,你要没话说我就先走了。” 张越突然抬起他的头,“等等……”,他把筷子放下来,“你认不认识原来初三的那个,额,算了,没啥。”张越挠了挠头,重新拿起筷子。 “你要问什么,谁?”陈任之的表情难得的严肃起来,他平常总让人觉得很乖,此刻身上有种阴冷的气息散发出来。 “没谁。”张越又开始扒拉他面前的饭,好像刚才并没有跟陈任之有啥交流。 “谁?”陈任之又问了一遍,表情让旁边的陈任佳不禁打了个颤栗。 “谢猛啊,就是被开除那个。”张越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不认识。”陈任之没有任何语气地回答道。“服务员,结账。” 结完帐后,拿着找回来的零钱,陈任之的手有些微不可查的抖。他拉着陈任佳走出那家餐馆,一向礼貌的他甚至忘了给张越打声招呼。 天气好像比上午那会更热了,太阳晃眼的让陈任之有点站不住,陈任佳跟在旁边,很有眼色的没说一句话,他跟在哥哥身后,慢慢往车站走去。 陈任之坐上车的时候给他妈妈打了个电话,说要吃米饭。 刚回到家,饭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这孩子,早上不是还说要吃炸酱面来着么,我都把炸酱做好了,只能晚上我跟你爸爸俩人吃炸酱面了。”陈妈妈从厨房走出来,端出刚炒完的最后一盘菜。 “任之,怎么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中暑了。”陈妈妈把围裙系的带子解开挂在椅背上。 “妈,我没事,可能车上人太多,空气不太好。”陈任之走去厨房拿筷子。 “任佳呀,看到哥哥学校没,你好好学习,到时候也送你去一中上学去。”陈妈妈的脸上满是笑意,陈任之一直是她们家的骄傲,虽说只是一个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3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3 初中,但院子里近几年来就只有陈任之和楼上张老师家闺女考上了,陈妈妈逢人就会夸下自家儿子有多么优秀。 “妈,哥他们操场好大啊。”陈任佳的眼睛圆溜溜的看着陈妈妈。 陈任之拿来了筷子,一家人开始吃饭,陈任佳一直盯着一盘菜,也只吃那盘菜,陈妈妈小声教育着。 陈任之夹了一筷头土豆丝,问道:“我爸还没回来?” “你爸今年带高三化学,今天高三教研组开会,中午应该就在学校吃了吧,你不用管,吃了饭去学校上你的晚自习去。”陈妈妈给陈任佳碗里夹了块排骨,“多吃点肉,一天就知道玩。” 陈任之的父亲是从a市所在的省南一个小县城考到a市师范大学的,现在在a市二中教课。在那个年代,陈爸爸教书先生加上从农村走出来的这种身份是很难在城里找到对象的。陈任之的爷爷又心气儿高,儿子上了大学,绝不能找个农村户口的,于是在陈任之的姑奶介绍下,陈任之的爸爸陈建认识了她的妈妈。陈妈妈原来在表厂上班,算是个吃商品粮的,无奈九十年代末那会,工厂倒闭了,陈妈妈就下岗待业了。陈爸陈妈俩人那会虽然算不上自由恋爱结婚,但这么多年来感情也一直很好,陈妈妈把这个家操持的真的很好,陈家两个儿子总是让邻里间羡慕不已。尤其陈任之,院里哪家教育自家小孩总要拉陈任之出来说说。 陈任之吃完饭就要帮妈妈收拾碗筷,陈妈妈呵斥道:“男孩子就不要动这些厨房的东西。” 拿了生活费坐上车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六点半上自习,陈任之有些担心赶不过去,一般情况下一个小时多一点就能到学校,但今天恰逢开学,如果堵车怎么办,陈任之越想越烦,干脆不去想了,靠在椅背上睡了过去。 感觉已经睡了好久,陈任之迷迷糊糊醒来,书包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生活费和手机都在书包里面一个小兜里装着,应该很安全,他眯着眼看了看窗外,夕阳照的陈任之的眼睛睁不开,“这是哪啊,不会坐过站了吧。” “下一站,南街十字,下的乘客往门口换了。”售票员报站的声音适时地响起来,原来还有几站。陈任之掏出手机,已经七点了!看来初三开学第一天就要给老师留一个迟到的印象了。陈任之有些沮丧,想了想上午看到的分班名单,原来班的除了孙熙然还有俩人跟自己分到了一个班,不过跟那俩人不熟,希望跟熙然分到一个宿舍吧,陈任之这样想着。还有那个张越,怪不得那么眼熟,原来不只是因为孙熙然啊,大热天的,陈任之突然感到有些冷。 “一中初中部的往门口换了啊,赶紧的,今天报名,坐车的人多,大家都互相体谅点。”售票员的声音有一次适时地打断了陈任之的胡思乱想,陈任之拿起书包,往车门口慢慢挤过去。 教室门口。 陈任之很小声地喊了声报告,全班的同学都往他看来。同时接受几十道目光洗礼的感觉并不好受,偏生本应该发号施令的人却吝啬于给他一点关注,闫红秋,也就是被学生私下叫做灭绝师太的那位,教数学的班主任连看都没看陈任之一眼,只是说了句,“站走廊外面去,下课再进来,自己找位子坐。” 陈任之站在走廊外面,隔壁班从水房涮拖把打扫卫生的同学走来走去,原来一个班现在分到一班的孙昊突然路过,“呦~陈任之你怎么也罚站呀,看来灭绝师太真不好惹啊。”说完给了陈任之一个自认为帅气的鼓励的眼神,吹着口哨悠悠的拿着扫帚往班里走,后面一个陈任之不认识的男生跑过来追住孙昊,“终于跟上你了,这你们原来班那陈任之啊。”说着瞅了瞅陈任之,那两个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下课的铃声终于响起来。 其实罚站对陈任之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他一直担心的是自己母亲给他带的包子放在书包里会不会捂坏了,毕竟后背跟书包相贴的地方已经湿完了。夏天的晚上没有一丝凉意。 教室里的前排的位子已经被坐满了,应该是刚上课就重新排座位了吧,陈任之背着书包向后排走去。 张越一抬头就看到了陈任之,张越是一个人坐着的,他同桌去学校超市买东西去了,陈任之在第四组的最后一排坐下来,桌斗里都是垃圾,他擦了擦桌子,把书包放在桌上,开始整理桌斗的垃圾。 张越一直看着陈任之,看他擦桌子,看他放书包,看他把桌斗的垃圾拿出来再去教室门后面拿扫帚和簸箕,张越觉得有些愧疚,他觉得都怪自己,不是自己陈任之就不会迟到,就不会被罚站,也不会坐到满桌斗垃圾的最后一排去。 张越想拿过陈任之手里的扫帚,然而陈任之虽然看起来身体很弱,却似乎有一股蛮劲,硬是不放手,张越看到陈任之手上的青筋越来越明显,心想,这孩子真倔。 俩人还在争扫帚的时候上课铃突然响了,上课铃就像一个开关一样,刚一响,大家都回到了原位,教室里静的像是打了中考铃。 闫红秋走进来,“张越,陈任之,你们两个在干啥?!”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 章 陈任之又站在了刚才站的那个位置上,只不过这次没有背书包,旁边还多了一个作伴儿的。 这个作伴儿的在罚站途中致力于找机会跟陈任之说句话,然而每次看到陈任之抿紧的嘴巴与目视前方倔强的眼神就默默地打了退堂鼓。 两节晚自习后终于放学了,灭绝刚走,大家就都往教室门口涌去,孙熙然也随着人流走出来。 “熙然!”“熙子!”陈任之和张越同时喊了出来。 “任之,我在教室门口等你,你去收拾东西吧,一会咱俩一块回宿舍,我下午在宿管那看了,咱俩还是一个宿舍,快点啊,回去还得搬宿舍呢。” 孙熙然转头看张越,张越却转过身走进教室。 夏日的晚上,窗外大概有稀疏几片树叶在风的□□下呼啦啦的响,给静谧的夜平添了几分生气,张越听着风的声音,在开着空调的房间里有些睡不着。 张越很郁闷。 以前去孙熙然宿舍的时候就只有陈任之一个人趴在自己桌上做作业,头也不抬,他跟孙熙然的舍友们都很熟,唯独跟陈任之,在分班前没说过一句话。 这刚开学,本来想搞好关系,看来又泡汤了。 张越翻了翻身,他独住这个公寓,盖着被子想着想着就找周公去了。 张越的父母离婚了,母亲跟了一个外国佬跑德国去了,父亲常年在外地做生意,每月会给张越打过来生活费。张越基本是跟他姐姐一起长大的,姐姐比张越足足大了一轮,前年姐姐结婚了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4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4 ,张越就搬了现在住的这个公寓。 此时,a市一中的男生宿舍里,躺在床上的陈任之眼睛睁得大大的。 舍友们都睡了,那个叫冯宇的打呼噜的声音快要把房顶掀了。十五岁的少年们一天的生活学习下来全都是沾床就睡,陈任之所在的宿舍四人间只住了三个人,上初三后好多人都搬出去在学校外面租房住了,住宿生少了很多。 谢猛这个名字已经消失了好久,即便被张越再次漫不经心地提起,也不会让陈任之有丝毫触动,可,为什么睡不着。 陈任之躺在床上,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过去,新宿舍新同学,有些不适应。越是想睡过去,耳边的声音就越清晰,冯宇打呼噜的声音更响了,这次估计都能把整个宿舍楼楼顶掀翻了,孙熙然偶尔翻过身咕哝几句听不懂的话,在静默的夜里,一切声音都在陈任之的耳边放大。 陈任之突然想起宿舍的卫生还没打扫,反正睡在床上也是一种煎熬,干脆起床好了。 于是早上孙熙然刚起床就看到这样的一幕:陈任之拿着拖把,宿舍的地板能干净得当镜子用,陈任之还在那里低头拖着地。 “任之,起这么早啊,还把卫生打扫了。”孙熙然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把短袖往身上套。 “没有,我没睡。”陈任之把拖把放到宿舍门后,拿起床下面的脸盆去水房洗漱。 孙熙然刚把短袖套到头上,还没拉下来,“任之是不是受啥刺激了,灭绝真特么牛。” 初三的课程较之初一初二难了许多,下课去操场踢足球打篮球的男生逐渐少了起来。 陈任之是后来交作业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被闫红秋指派成了数学课代表,虽然报名那天迟到了,但陈任之依旧是灭绝所表现出来的最喜欢的学生。他数学课代表的职位也是在报名那天他还没有到的时候就被指派好了的。陈任之的数学学的很好,算是他所有科目中最出色的一门。可能灭绝正是看到了陈任之以前的数学成绩吧。 初三新加的一门课,化学,让陈任之有些头大。虽然陈任之的爸爸陈建是教化学的,但陈任之大多数时间都在学校,没有时间向父亲请教,况且陈建也很忙,陈任之基本没有问过陈建关于学习的事情。 眼看着第一次月考就要来了,陈任之却觉得自己平时做化学练习册时不会的题目越来越多。 这一个月来,陈任之和张越的关系一直不愠不火,跟对待所有新同学一样,只有在收数学作业的时候陈任之才会跟他有所交流。张越好几次看着陈任之都欲言又止,但每一次都被陈任之忽略到咽下想说的话。 第一次月考终于来了。陈任之内心有些忐忑,这是初三分班以来的第一次考试。而此时内心忐忑的不止陈任之一个人。 “任之,明天早上考数学的时候能不能让我看看,我看了下考号,我就坐你后面。”孙熙然边刷牙便跟陈任之说道。 “你小声点。”陈任之看了看周围,有两个其他班的正往他们这边看。水房是公共的,一层一个,这一层住的几乎都是初三生,在楼道里经常会看到很多以前班的熟悉面孔。 “我妈说这次考得好给我奖励一个新手机,”孙熙然压低了声音,“我这一个月来基本没咋听课,光顾着跟冯宇溜出去打游戏了,就数学一门!其他的你不用管!”孙熙然喝进去一口水,咕噜咕噜又吐出来。“好任之,你最好了。”孙熙然把牙缸放到水池上面,拉了拉陈任之的衣服。 陈任之正站在放在地上盛满凉水的盆里洗脚,他小声说道:“好吧,你小心点。” 数学考试的监考老师是个老头,一进来就坐在了讲台上,他把卷子从最后面分下去,让学生一排一排往前穿,刚发完卷子监考老头就拿出一份报纸戴了副花镜看起来。 卷子传到传到陈任之手里的时候锋利的纸划破了他的手,孙熙然小声说道:“一会我咳嗽一下你就把卷子往右挪一点,选择题的字母写大点。” 监考的老头突然咳嗽了一声,陈任之赶紧收过来卷子转过身去,“知道了。” 这是陈任之从小到大最紧张的一次数学考试,孙熙然那里刚有点动静,陈任之就悄悄把卷子往右挪一点,自己往后靠尽量保证让孙熙然看到。 “我说,任之,我还没咳嗽啊。”孙熙然小声嘟囔了一句。 陈任之又趴在桌上开始做题,最后一道大题怎么算都算不出来,陈任之有些急躁,深呼吸几下后又开始在草稿纸上算起来。 “咳咳,任之,填空题那个是5x还是3x,我没看清。”孙熙然用笔戳了戳陈任之的背。 陈任之轻轻转过身,突然感觉到似乎又到目光往这边看来,他抬起头来,正好与张越四目相对。 张越迅速低下头去,陈任之摇了摇头,觉得刚才可能是幻觉,“3。” 下考铃终于响了,陈任之最终还是没能把最后一道题算出来。他有些沮丧,但是又觉得下考铃很亲切。孙熙然非拉着陈任之说要请他吃中午饭,陈任之没能拗得过他。毕竟孙熙然热心起来吓死人。 下午的语文考试很轻松,陈任之正常发挥。 由于考试的原因,晚上不用上晚自习,陈任之回到宿舍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孙熙然应该跟冯宇出去了吧。陈任之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想着没有答出来的那道数学题。 晚上孙熙然跟冯宇回来的时候陈任之正在宿舍看化学。 “任之,楼管查过宿没有。”孙熙然边换鞋边问。 “还没。”陈任之没有抬头。 “啊,那就好。” 第二天早上考化学。 发化学试卷的时候陈任之紧张得手心里全是汗,拿到试卷的时候陈任之突然不紧张了,头顶的风扇像是用了好多年,陈任之觉得风扇随时都可能掉下来砸扁自己。 好多题不会,陈任之先挑着会做的题做完,剩下的空好多,这个仪器是啥作用来着,明明早上刚看了,偏偏记不起来,只能乱填一通,他开始在脑子里想他妈妈知道他这次成绩的心情。 陈任之此刻只盼着这次的题很难,大家都答得不怎么样,自己的排名就应该不会太差。 好不容易熬到下考,往后传着收卷子的时候陈任之发现前面那个同学好几道选择题都跟自己不一样。 孙熙然刚下考就过来找陈任之,“任之你最后一道选择题选的啥?我记着老师好像讲过。” “我忘了。”陈任之确实忘了,他现在脑子里一塌糊涂,刚才考的啥一点都不记得。 后面几门考试陈任之都答得浑浑噩噩,他只盼着试卷集体失窃,把这次考试作废了去。 考完试就是周末,陈任之一点也不想回家,但是他还是得收拾了东西往车站走去。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5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5 “陈任之。”陈任之听到后面有人在叫他,他转过头去,一辆小轿车停在他旁边,车窗摇下来的时候露出了张越的脸。张越坐在副驾驶位上,司机的脸看不太清。 “上车吧,我刚好要去东郊,跟你顺路,可以捎你回家。” “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陈任之的表情淡淡的。 “我……我那天帮灭绝整理□□的时候看到的。”这个理由很牵强却很充分。 “不用了,我自己坐车。”陈任之转头就走。 “陈任之,任之!”张越走下车来追上陈任之,“我知道我报名那天中午不应该约你出去吃饭还问些不着边际的问题,害的你耽搁时间最后迟到被灭绝罚。我只是看你跟熙子关系好,又是一个宿舍的,想,想跟你熟悉一下。”张越说话有些局促,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偏要跟陈任之拉近关系,可能正是少年不愿服输的心气作怪,谁不愿意搭理我我就偏要跟他成为好朋友! “你跟谁一起去东郊?”陈任之看着张越。 “我朋友。” “朋友?”陈任之蹙眉。 “就是,嗯,以前,在社会上认识的朋友。” 陈任之的眼皮跳了跳。 “不用了,我自己坐车,我坐小车会晕车。”陈任之拍了下张越的肩膀,张越比陈任之高个两三厘米,但看起来并没有多大差别。 “我压根没生你气,你不用道歉,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 章 陈任之回到家的时候家里没有人,十月份的秋老虎比九月份更加难熬,陈任之开了客厅的吊扇,从冰箱里拿出半块西瓜坐在沙发上吃起来。 吊扇已经很老旧了,已经能看出斑驳的铁锈从漆皮下显露出来。 这是陈任之在上小学的时候家里买的房,上小学之前,全家人一直住在学校的教工宿舍里。 这个小区是教师小区,有教师资格证的人买房会比较便宜,不过院里还是有很多其他职业的人,大多都是些当时买不起房借了亲戚教师资格证的人。 房间是两室一厅,陈任之跟弟弟住一间,当时买房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到还会有陈任佳的出生。 卧室里是有空调的,也是后来才添置的。本来陈建也想要给客厅买个空调,但陈母觉得客厅呆的时间少,晚上睡觉的时候人不受罪就行了,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陈任之打开电视,七点多,正是新闻联播时间,他把西瓜放在茶几上,拿着勺子边吃边看电视,并没有注意到陈母跟陈任佳回来。 陈母走进来在门口换拖鞋,“任之呀,啥时候回来的?吃了没?”陈任佳在旁边帮陈母拿着脱下来的外套,杵在那里一动不动,“任佳,换鞋啊,傻站着干啥。”陈母训斥了陈任佳一句。 “妈,你又去广场了?”“咦,任佳怎么也跟着去了,任佳也跳舞啊?”陈任之冲着陈任佳眨了眨眼。 陈任佳刚换好鞋,“哥,你脸上有个西瓜籽。”陈任佳促狭一笑,冲着陈任之做了个鬼脸。 晚上吃饭的时候还是只有陈家两兄弟与陈母三个人。 陈建今年带高三,有时候要看晚自习,就回来的晚些。 “任之,今天怎么回来了,你们学校不都是周六早上还要上课的么?”陈母给陈任佳的碗里夹了些青菜。 “这周考试,所以今天就放了。”陈任之低头默默吃着饭,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考得怎么样啊?”看吧又一个问题来了。 “还行。”陈任之端起碗来喝了口稀饭。 “你觉得名次能排到多少,进前十没问题吧?”陈母好像并不打算放弃这个话题。 “我不知道。”陈任之放下碗筷,“我吃完了,我回我房间看书。” “我也吃完了,我也去!”陈任佳也放下碗筷。 “别去打扰你哥,趴客厅茶几上写你数学作业去!昨天我检查应用题错了一大堆,一会我再检查,还有错的以后晚上不许看电视。”陈母严肃地对陈任佳说。 陈任之趴在桌上,化学书摊在那里,他两眼放空,静静地发呆。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陈任之掏出手机,“任之,明天我们跟高中部约了一场足球赛在咱学校操场,你要不要参加?”发件人是孙熙然。 “我不会踢球。”陈任之回复道,另一只手摆弄着桌子上的一种叫做厚脸皮的盆栽。 “没事啊,你来了给我们加油就行,而且周末呆在家里多无聊啊。” 陈任之看到周末呆在家里那几个字,再想想刚才饭桌上发生的事情,回复道:“好吧,我明早去学校给你打电话。” 第二天一大早陈任之就起来了,他去卫生间上完厕所洗漱完毕,出来的时候陈建刚准备出门。 “爸,”陈任之站在卫生间门口呆呆的叫了声。 “小声点,任佳还睡着呢。”陈母从厨房出来,小声提了下意见。 “嗯,我去上课了,你再去睡会儿。”陈建淡淡应了声就转身出了门。 “妈,”陈任之小声说道,“我今天就要去学校。” “学校有啥事吗?”陈母在准备蒸包子,一只手上拿着擀好的面饼,一只手上拿着勺子准备包馅。 “我们学校举行足球比赛,我是班干部,要去给同学加油。”陈任之扯了个小小的慌,耳朵有点红。 “吃完早饭再去也不迟,再给同学们拿些包子。”陈母熟练地包好了一个包子,放在案板上。 不提包子还好,一提包子又让陈任之想起刚开学的事,那回的包子倒是没坏,就是吃的有点不是滋味。 “我去学校,跟大家一块吃饭,不在家里吃了,”陈任之还穿着睡衣站在那里。 他不想在家里吃饭。 最后陈任之坐上了去学校的第一班车,外面的天已经亮了,太阳露出她的额头发出耀眼的光芒,路上各种卖早点的开始摆摊,有种和谐的宁静。 陈任之一坐车就有点想睡觉,他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头搭在窗户上,随着汽车的行驶一颠一颠的,有一种麻木的快感。 售票员报站下一站a市一中初中部的时候陈任之迷迷糊糊地醒来,他总能保证在一个人坐车睡觉的时候还不坐过站。 陈任之下车的时候发现学校对面的饭馆已经开始营业了,开学那天他去的那家饭馆里面依旧是张袂成帷。 陈任之刚走近学校大门的时候给孙熙然打了个电话。电话一直到那个温柔的女士提示音响起也没人接。“应该还在睡觉吧,”陈任之遥了摇头。 此时的孙熙然。正在操场跟队友们踢球,他们分成两队,用了操场的两个小门,孙熙然跟老黑还有张越一队,另一队的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6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6 都是些外班的平时跟他们一块踢球的。 “齐祖,这儿!哎呀,传呀,前插,前插!”孙熙然边传球边指挥,有个外班的跟孙熙然一队的,由于是个光头,加之也是踢中场的,在球场上得了一名齐祖。 张越突然从左路突破,传中,球进了,孙熙然进的,他跑过去拥抱张越!兴奋得眉开眼笑。 陈任之回到宿舍,发现孙熙然挂在床头的毛巾是湿的,那应该昨晚就是住在宿舍的,不在宿舍,应该就是操场了。 陈任之在饭堂买了三块钱的酱饼,估摸着够自己跟孙熙然两个人吃了,便大步走向操场。 陈任之远远就看到孙熙然跟张越抱在一起,孙熙然高兴得手舞足蹈。 他大声叫了声,“熙然。” 孙熙然看到陈任之,高兴地跑过来。张越也跟过来,其他人重新分队又开始踢起来。 “任之,这是你买的饼啊,给我的?”孙熙然问完直接坐下来用脏手捏了一块放进嘴里。 “嗯,给你们两个的,我早上在家吃过了。”陈任之冲张越礼貌地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张越也在?”孙熙然嘴里塞满了饼,说话有点不清楚。 “我看他以前老来咱宿舍找你踢球啊。”陈任之也随意坐下来。 “陈任之……任之,我饭量比较大,这点饼有点少,我再去饭堂买点。”张越瞅了眼陈任之,开始在操场边那堆衣服里寻找着自己的。 “你饭量大个屁。”孙熙然又拿起一块饼塞进嘴里,“以前你姐早上给你拿的吃的都进了我肚子我还能不知道。” “那是我不爱吃,”张越找到自己的衣服,把身上穿的队服脱下来。 少年精瘦的上身在汗液的反光下闪闪发亮,隐约露出来的四块腹肌上突然滴下一滴汗消失不见,好像被皮肤吸收了去。 “看呆了吧,羡慕吧,我也羡慕,踢这么多年球我就腿变粗了。”孙熙然瘪了瘪嘴。 “谁看呆了,”陈任之敲了一下孙熙然的膝盖,耳根有些发红。 张越换好衣服就去了餐厅。 他找到卖酱饼的窗口,买了五块钱的,路过卖包子的窗口,又鬼使神差地买了一笼包子还买了一提矿泉水。 最终的结果就是,酱饼和包子被张越的队友们瓜分完了。 而随后的训练中张越在球场上断了吃得最多的那几个人好几次球。 气得老黑抱怨道,“张越今天神经病啊,我跟他一队的还老断我球。” 陈任之坐在操场上久了就发现腿有点麻,他站起来在操场边打算走一走,张越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任之,上场一块踢嘛,大家都一块玩儿的。” “我不会踢球。”陈任之低头用脚研着操场里那种颗粒状的黑色物体。 张越看不清陈任之的眼睛,“没事,就上来跟着跑就行了。”张越抹了把头上的汗。 “我不想去,我怕喜欢上踢球了就老想踢,今年初三我还得学习呢。”陈任之把脚下的那种黑色颗粒状物体全研到了周围,那块草皮轻轻地陷了下去,不过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张越有些失笑,他觉得陈任之这个理由很有意思。 “张越,”场上的队友在喊他。“那你就在这儿看吧,腿麻了可以坐到看台上去。”张越回头应了句:“就来!” 陈任之觉得很没意思,球场上一堆人围着一个球跑来跑去,他完全看不懂。 他走到看台上坐在最高处,他看到张越在场上跑来跑去,像一个泥鳅。他突然想起来张越刚才脱衣服时候的样子,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反应过来自己这个动作之后,哈哈大笑起来。 陈任之往远处看去,有一波人正在往操场走来,应该是高中部的吧,陈任之拿起身边的矿泉水拧开了瓶盖。 那群人越走越近,陈任之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面孔,矿泉水往外撒出来了一些,陈任之重新拧紧瓶盖。 进来的那群人并没有看到陈任之,那群人跟张越他们打了个招呼。陈任之发现张越跟那个他熟悉的面孔在一旁说着话,看起来很熟悉的样子。 也难怪,张越之前就跟那伙人一块混的嘛,陈任之想。他对张越一开始的熟悉感就是因为之前见过他跟那伙人一起。 陈任之拿起矿泉水瓶,慢慢往看台下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 章 陈任之还没走近,那个满面怒气的穿着一件他也不认识的队伍球衣的人就冲过来,陈任之表情淡淡的,眼皮都不抬一下,并不理他。 “思扬,你可能误会了,”张越小跑过来轻轻拉住那个被叫做思扬的男生,眉头紧皱。 “我误会?我误会啥?小谢当时被开除不是因为他?”那个人攥紧了拳头,转过头狠狠甩掉张越拉着他袖子的手。他的声音有些大,周围好多人往这边看过来。 “刘思扬,你到底想干什么。”张越的声音很平静,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刘思扬。 “张越,你怎么了?你怎么反倒帮着他说话!”刘思扬的声音拔高了许多,这会儿连在场上踢球的孙熙然都往这边看过来。 陈任之信步走到刘思扬面前,手中的矿泉水瓶被他捏的有些变形。 “同学,你想干什么?”他问了跟张越一样的问题,陈任之的嘴唇有些发白,他轻轻咬了下嘴唇一下,说出来的话没有一丝起伏,听不出来任何感情。 “打你。”刘思扬不等说完就冲着陈任之的肚子踹了一脚,那一脚使了十足的力道。 “刘思扬,你有病!”张越刚反应过来陈任之就已经坐在了地上,张越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赶紧蹲下来从后面扶着陈任之。 孙熙然终于发现了这边的不对劲,他急急地大步跑过来,大声喊道:“任之。” 陈任之捂着肚子,皱着眉头,脸色发白。 周围不知情的人面面相觑。 “别理他,疯狗见人就咬。我们去校医院。”孙熙然轻轻把手搭在陈任之肩上,抬起头狠狠地瞪了刘思扬一眼。 刘思扬作势又要过来,张越突然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刘思扬,你跟我过来。” 陈任之低着头,垂着眼,孙熙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感到陈任之的背微微颤抖着,他用手轻轻顺了顺。 “不去。”陈任之的声音低得听不到。 “什么?”孙熙然大声问了一句。 “不去医院。”陈任之有些想吐,但是吐不出来。 张越不知道跟刘思扬说了些什么,刘思扬回过头来面色不善地看了眼陈任之所在的方向。转过头去带着高中部那群学生大步走出了操场。 “不踢了,下次再约。”张越慢慢走过来,语气有些生硬。 “张越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7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7 ,你认识的都是些啥人啊。”孙熙然眯着双眼有些不满。 张越缄默不语。 中午时分,烈日当空,操场上的人陆陆续续地离开,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熙子,你先回去吧,我送任之去校医院。”张越弯下身来,想搀陈任之起来,陈任之跟他使着蛮劲,不肯站起来。 “他不想去医院。”孙熙然有些生气地想拨开张越的手。 “你滚。”张越不客气地打开孙熙然的手。 “我不想去医院。”陈任之有气无力地说道。 “别耍小孩子脾气。”张越有些不耐烦,他两只手伸到陈任之腋下,将他架起来,“你不让我背我就这样抱着你去医院,只要你不嫌弃,”张越突然对着陈任之促狭一笑。 “你放我下来。”陈任之的声音冷冰冰的,他费力地挣脱张越,又坐在之前的那个位子上。 “不去算了。”张越突然脸垮下来,转身就走。 孙熙然最后跟陈任之一起回的宿舍,一路上陈任之一直沉默不言,也不让孙熙然扶着他。孙熙然喋喋不休了一路,在痛斥着刘思扬的罪行,陈任之只是低着头,皱着眉头走在前面。 周末两天陈任之一直在宿舍废寝忘食地看着化学书,孙熙然则一整天都在网吧打游戏,只有晚上回宿舍睡觉。 周一上早读的时候,陈任之的同桌,胡可馨就故作神秘地对陈任之说道:“你知道不,这次考试有人作弊,”胡可馨眨了眨眼睛,“作弊的貌似以前的成绩还不错,我听原来班同学说是有人举报的,貌似抓住了要严惩。” 陈任之很淡定,但却是装的淡定。 早读读进去什么陈任之根本不知道,语文课上老师检查背诵的时候陈任之只是默默祈祷不要叫到他。 终于熬到了中午放学。 “任之,放学一块去吃饭。”孙熙然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拍了拍陈任之的肩膀。 “我不想吃饭。”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没事吧。”孙熙然的眼中满是担心。 “没事,就是天太热,没啥胃口。”陈任之无精打采地回答道。 回到宿舍,陈任之扑通躺到床上,他把头埋在枕头里,感觉呼不出气。 “也许胡可馨听错了,或者他看到了啥故意吓人的。”陈任之也知道自己在自我安慰。但他真的无法想像被抓住的后果,他甚至想着为什么刘思扬那一脚不把自己踹晕了过去让自己在医院躺上一个礼拜。 “如果学校告诉家长怎么办,母亲知道了自己还不如去死,被开除了怎么办,”陈任之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起来。 下午的课也上得忐忑不安。终于到了班会时间。 闫红秋走上讲台时候的表情异常严肃,她清了清嗓子,陈任之有种被凌迟的疼痛。 “这次月考,是初三以来你们参加的第一次月考,学校非常重视,但在这次考试之中,学校发现了很严重的作弊现象,而且就在我们班,明天之前如果作弊的同学能主动给我发短信承认错误,或许可以从轻处理,上自习吧。”灭绝说完这一长段话喝了口水就坐下了。 陈任之总感觉闫红秋悄悄看了自己好几眼。 他趴在桌上不想起来。胡可馨并没发现什么不对,陈任之经常这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孙熙然的同桌却发现了孙熙然的不对,“孙熙然,你怎么了,抖什么啊,你不会作弊了吧?”孙熙然的同桌小声打趣道。 孙熙然猛地坐直,“没有!我就是……想尿尿。” 刚一下课孙熙然急匆匆把陈任之拉出了教室,孙熙然同桌望着教室门口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上厕所还要拉个人……” “任之,怎么办啊,你说,会不会是老师想吓我们,根本没人作弊?”孙熙然拉着陈任之的胳膊,惊慌失措地问道。 “不知道,死咬住没作弊就行了,反正举报的人眼睛也没有摄像头,咱学校摄像头除了中高考都不开。”陈任之低头靠在教室外的走廊上,语气淡淡的。 “这样不太好吧……”孙熙然的表情有些纠结。 “你想被开除吗?”陈任之抬起眼皮看向孙熙然。 “灭绝不是说坦白从宽吗?” “咱学校抓住作弊的都是直接开除,发短信只是为了给家长一个证据证明你孩子确实作弊了而已。”陈任之有些垂头丧气。 张越突然走出来,“陈任之,你过来。” 孙熙然看了看张越,又看了看陈任之,撇了下嘴,“怎么那天的破事还没完……” 陈任之跟张越走到走廊的尽头,他们一个年级一共15个班,一层楼有五个班,一楼是老师办公室,陈任之所在的二班在二楼。 此时陈任之和张越站在五班后门口,靠在走廊上。 张越的表情很认真,“我不会说出去的。” “哦。”陈任之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准备走。 张越突然拉住陈任之的右手,旁边五班有些女生向这边看来,窃窃私语。 “算了,没事了。”张越脱力地放开,陈任之大步向前走去。 陈任之跟孙熙然最终也没有承认。 第二天的早读课上,灭绝走进教室不动声色地把班里的郭彤,吴潇,张越叫出了教室。 教室里的学生们表面上还在大声朗读着课文或者单词,内心早已随着灭绝飞到到了教室外面的走廊上,靠窗的则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恨不得瞬间学会唇语。 陈任之抓紧了语文书。 好像过了一个数学考试那么久,那三个人终于跟在灭绝的身后走进教室。 两个女生的眼眶都有些泛红,灭绝的语气有些惋惜,“郭彤,吴潇,你俩收拾了书包跟我出来,到我办公室去。” 胡可馨小声说道,“郭彤原来都是抄的啊,怪不得跟吴潇把关系搞那么好,切,吴潇瞎了眼了跟那种人做朋友。” 陈任之无心关心接下来发生什么,他只是在想,为什么张越也会被叫出去。 陈任之又趴在了桌子上。 抓作弊的事情就这样翻篇了,中午孙熙然兴高采烈地要请陈任之吃饭,陈任之拒绝了。陈任之去饭堂打了份米饭就回到了宿舍。 早上的语文试卷发下来了,陈任之考得还行,他吃完饭就拿出试卷来改错。改完错孙熙然还没回来,冯宇也没回来。 下午的数学课,灭绝一走上讲台底下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大家分明看到灭绝的腋下夹了一沓试卷。 胡可馨小声抱怨道;“出的题那么难,鬼才能答好,唉,突然有点理解郭彤,保佑我保佑我。”胡可馨一直在碎碎念着,陈任之有些头疼。 “这次考试大家整体答得都不太好,咱们班100分以上的只有五个人,最后一道题整个年级900多号人里解出来的只有个位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8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8 数。但还是有一位同学得了满分,这位同学也是咱们班的。”陈任之感觉灭绝若有若无地看了他一眼。 “陈任之,下课收拾东西坐到原来郭彤那里去。” 陈任之突然坐端正了,郭彤原来就坐在张越前面。 灭绝把卷子分给了第一排的几个同学,让他们把卷子分下去,此刻,每个人都伸长了脖子往走道里发卷子的同学手里看去。 陈任之的卷子刚发过来,胡可馨就探过头来,“108分,好厉害,我才80多,唉……本来跟你坐同桌还能问些问题,现在你也要走了,啊,再赐我一个学霸吧。”胡可馨说完把头埋进了卷子里。 灭绝讲卷子的时候很神奇,因为怕发音不准,灭绝便想了一个办法,“我举一只手指就是a,两只手指就是b,三只就是c,四只就是d。好,第一题,c,”灭绝竖起三只手指,“第二题,a,”灭绝竖起一只手指,“第三题,a,”灭绝竖起一只手指。从第四题开始,灭绝一直翘着兰花指,“第四题,d,”兰花指,“第五题,b……”兰花指,兰花指……“选择题有哪道不懂吗?”灭绝环视了教室一周。 陈任之扑哧笑出了声,满脑子都是灭绝的兰花指。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 章 初秋的傍晚,夕阳西下,太阳被拔地而起的学校家属院高层遮住了半边,余辉照耀着校园,整个校园都笼上了一层橘黄。 陈任之结束了一天局促不安的心情,终于不再度日如年,美美地犒赏了自己一顿,他暗自在心里发誓,“再也不要做这种违反纪律又让自己担惊受怕的事情了。” 独自吃完晚饭往教室里慢慢踱去的时候,陈任之碰到几个跟他打招呼的同学,他礼貌地点头致意回以问候,都是熟悉的面孔,陈任之却叫不出那些熟悉的面孔的名字,也不知道是哪个班的。因为原来班不太熟悉的已经忘了名字,现在班的不太熟悉的还不知道名字。 陈任之刚走到教室门口,就发现教室门口被堵得水泄不通。同学们都围在进门口的布告栏那里,唧唧喳喳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一中初中部的每间教室大约有八排座位,从离讲台咫尺之间的第一排直到与后门垃圾桶比邻而居的最后一排,正因为如此,后门基本是不开的。 教师前门一进门就是一个类似于布告栏的东西,就在黑板旁边,上面贴着课表与作息时间表。平时有什么公告老师也都会贴在这里,而此时,那里围满了人。 “让一让,”陈任之轻声给堵住门的一个正在手舞足蹈地往进挤的同学说道。 那同学压根没有注意到陈任之,陈任之有些垂头丧气地走出来,靠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 张越满面春风地上了楼梯,刚走出拐角就看到了靠在走廊栏杆上垂头丧气的陈任之。 陈任之看起来有些生气,他确实是生气了,准确来说他是有些懊恼,他懊恼自己为何总是喜欢离群索居,而且很难向别人说出自己的要求,就像现在,他很想进教室,但是他却做不到大吼一声,“让一下,让我进去。”他明白,这是自身的问题。 “任之,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张越满面疑惑地问道,他细细打量着陈任之,发现他的表情有些怪异 陈任之面色有些羞赧,自己刚刚在心中计较的那一番显得可笑起来,他冲陈任之灿然一笑,“没事,门口人太多,我等一会儿人少了再进去。” 张越被陈任之的笑容闪地呆若木鸡。 张越走到门口,站在那里音量正常地振振有词道:“同学们,你们堵在这里严重影响到了进出同学的方便,麻烦你们让一让,给进出的同学行个方便。” 围在门口的有的人听完稍微往教室里让了让,大多数则是在那里七嘴八舌地小声说着话。 张越对这一切都置若罔闻,他潇洒地转过身,对陈任之咧嘴一笑。 陈任之顺利地走进了教室。 刚坐下,板凳还没热,胡可馨就从布告栏那里走过来,她满面愁容,没精打采地对陈任之小声说道;“陈任之,班长从灭绝那儿拿来了初二全年的平均成绩,啊啊啊,烦死了,估计又要把初二拉出来鞭尸一次了,你好厉害呀,咱班唯一一个平均成绩进年级前十的,好怕灭绝给家长发短信说这件事啊,我妈压根不知道我初二考得烂的几次事。”胡可馨眼神呆滞望向陈任之,“对了,你怎么还不搬座位,不是说坐最后一排有些看不清么?”胡可馨喋喋不休地说了一通,就趴在了桌子上。 陈任之对以前的名次并不关心,他只关心这次的成绩。 不关心不是因为不在乎,而是已经不用担心。 想起灭绝让他换座位这件事,陈任之突然打了个激灵。 书太多了,都是直接堆在桌子上,书包里并没有什么,陈任之望向郭彤空着的座位,有些若有所思的怅然。 对所有人来说,郭彤和吴潇只是两个作弊被开除的学生,或许提起她们时,人们只是面带不屑地嗤之以鼻,再落井下石一句“她啊,作弊被开除的,谁知道以前好成绩到底是不是抄的。” 而对她们来说,这应该是人生中面对的一次重大打击,也许从此一蹶不振,也许转过这个路口遇到了新的风景。 陈任之突然很庆幸,庆幸的是自己没被抓住,也庆幸从此自己再不会轻易去做一些毫无把握的错事。 陈任之也很后怕,如果被抓住的是自己,那此时,他应该在何处,面对何人何事,能否承受得起。 搬完东西的时候已经上晚自习了,陈任之坐在新座位上,心情有些难以言喻。 新同桌是个男生,有些呆头呆脑的,看到陈任之搬东西过来的时候就呆站在那里,丝毫没有搭手的自觉。等两个人都坐下来,才小心翼翼挠了挠头对陈任之说道:“陈任之,我叫何星,我以后有不会的题可不可以问你?” “可以,”陈任之淡淡地回答。 “这个新同桌不太好接触。”何星此刻却突然有些机灵起来,讪讪想道。 第一节晚自习是化学,陈任之有些破罐破摔地想道:“作弊没被抓,这次考试考零分都无所谓了。” 张越在后面凝视着陈任之挺直的脊背,他发现陈任之坐最后一排的时候经常趴在桌上,此时陈任之就坐在他前面,却挺直了脊背,肩胛骨透过薄薄的衬衣看得异常明显,看起来很清瘦,张越又想起了上次在操场吃到的酱饼,叹了声气。 化学老师终于走进了教室。教室里又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明显可以看到化学老师胳膊下夹了一沓试卷。 化学老师王刚是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男人,由于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9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9 小儿麻痹的原因两条腿的长度粗细不一,走路有些一颠一跛的,有调皮使坏的学生给他取了一个外号叫做“一米六一米七”。 此刻的陈任之有种接受审判的心情。 照例是第一排的几个学生开始发卷子,王刚开始在讲台上讲话:“这次考试题不难,都是基础知识,我每次课前也都有提问,只要下去认真记的同学这次肯定答的都不错,也有少部分同学,看他其他科的成绩还不错,不知道到了我化学这里就有些神经短路还是怎么回事。” 陈任之虎躯一震,坐得更加端正了。 王刚喝了口水,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化学是初三新加的学科,可能你们刚升上来还有些不太习惯,不过没关系,只要愿意下工夫,老师相信你们。” 卷子终于发完了,大家也都各归其位,可是,陈任之压根没有收到自己的试卷。他心存疑惑地跟何星共同看着一份试卷,何星的成绩还不错,字也写得十分工整。 何星小声说道:“怎么没给你发试卷,会不会答得太好被其他老师拿到他们班当范例去了?” 陈任之欲言又止。 化学老师开始讲题,陈任之努力回想着自己的答案,暗自在心里给自己算着分数。 下课铃刚响,化学老师停止了讲试卷,拿起讲台上的教案,一颠一跛慢慢踱到教室门口,转过身说了一句:“陈任之,跟我出来一下。” 初三老师的办公室占了大约两个半他们教室大小,偏理科的老师一个办公室,偏文科的老师在另一个办公室。 灭绝正在她的电脑前开着空间收着菜,看到陈任之进来,对王刚说了句:“好好教育。”转过头去继续收菜了。 陈任之面色沉重地站在化学老师的办公桌前。 “任之,不瞒你说,我跟你爸爸是大学同学。”化学老师一开口就扔了颗炸弹。 陈任之再次虎躯一震,抬起头来。 他心神不安地想:“化学老师会不会告诉我爸我的成绩。” 另一方面,陈任之又在默默计算着化学老师的年龄,“应该四十二三吧,怎么看起来跟五十多的一样。” “任之,你知道自己这次化学没考好吧。”化学老师继续开门见山地说道。 “我知道,老师。”陈任之重新低下了头。 “这次月考排名已经出来了,你是二班第一。” 陈任之面露惊愕地抬起头。 “不过是年级三十多。”化学老师惋惜地看了陈任之一眼,拉出抽屉取出一份试卷,“你看看你的二卷,满分六十你只有三十六,一卷答得也不怎么样,总分只有六十四分。刚过及格线,我看了下你其他科成绩,政治跟历史都答得不错,理科其他科成绩都在前面,化学怎么回事,是平时我讲的你听不懂吗?”王刚的声音里夹杂了一丝急躁。 陈任之又一次低下了头,“可能是学习方法没有找对吧,老师,我会寻找原因的,”陈任之头来真诚地看着王刚。 “好的,你回去吧,要明确态度就好,戒骄戒躁,以后有啥不会的多问我。”王刚不再纠结,给了陈任之试卷后就转过头准备备课。 后几天各科试卷陆陆续续地都发下来了,除了化学,陈任之的成绩都还不错。 这天早上刚上早读,灭绝就宣布了一个消息,“前几天关于初二综合成绩,咱们班有三位同学有幸进入初三下学期的精英班,分别是陈任之,”底下已经有了小声的议论,“张越,”底下突然喧哗起来。 “张越排名不是都快倒数了么,怎么回事?” “张越是不是有啥后门啊。” 陈任之前后左右人说的话一字不差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当然也传到了张越那里。 “大家安静。”灭绝眼光巡视了一周以正威严。“张越同学比较特殊,因为初二有一次考试他没有参加,但是学校的排名是按照八次的平均来算,所以排名有些靠后,不过学校考虑到了这种情况,希望大家不要再议论。” 灭绝继续说道,还有一位同学,“何星。” 陈任之重新审视着自己这位呆头呆脑的同桌,只见对方回之礼貌一笑,挠了挠头。 早读下了后,大家都在议论这次的精英班事件,有消息灵通的告知,所谓的精英班,并不是要重新分班,只是在初三下学期其他人上晚自习的时间,这些精英班的人去实验楼上课而已。 晚自习的时候,成绩单终于出来了,依旧贴在刚进门的布告栏里。 陈任之早知道了自己的成绩,也就不甚在意。 他趴在桌上改着试卷上的错误,突然听到张越的同桌说道:“张越,你年级第一,怎么没有一点反应?” 陈任之突然挺直了背。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 章 晚自习下课的铃声响了。 陈任之走出教室,在布告栏那里微微顿足。 有几个同学看到陈任之走过来,有些惭凫企鹤地让到一边。 张越的名字确实在第一个,但是是由于学号问题,之前分班的名单是完全打乱来着的,张越的学号在陈任之前面。 陈任之看到自己的总分与张越相同,两个人并列年级27名,他花遮柳掩般悄悄扫了眼张越的成绩,数学120,化学94,英语73。陈任之有些暗暗吃惊。 孙熙然如愿以偿地拿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新手机。 第一次月考就这样过去了。 陈任之也开始了自己化学课的噩梦生涯。 王刚每次课前都要提问,自从上次语重心长地和陈任之谈过话以后,陈任之就成了化学老师的金牌提问对象。 每当下节课是化学课的时候,陈任之下课就在那里默默拿出笔记心无旁骛地背起来,尽管早读课的大部分时间也给了化学。 这节课化学老师刚走进教室,雷打不动的第一句话就是:“好,大家合上书,老师来提问。” “胡可馨,你来说说如何用二氧化氢制取氧气。” 胡可馨一字一句条理清晰地娓娓道来。 “好,请坐,陈任之。” 班里爆发出一阵哄笑。 “我就说吧,绝对要叫陈任之。”“擦,老子又要请你吃饭,我赌下节课,六七不叫陈任之。” 陈任之惴惴不安地站起来,脑子里默念着刚才看过的笔记。 “陈任之,你来复述一下如何用高锰酸钾制取氧气。”王刚一本正经地拿出一只粉笔,准备在黑板上记录下陈任之接下来要说的话。 陈任之有些蒙,结结巴巴地说道:“首先要用到的仪器有,试管,酒精灯,铁架台,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王刚转过身来,眼神扫视了班级一周。 “集气瓶。”张越在后面小声说了一句。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10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10 “还有棉花,对,还有棉花。然后就不知道了。”陈任之以一种视死如归的表情看着王刚,对张越的提醒听而不闻。 张越有些哭笑不得。 王刚转过身去,在黑板上写上集气瓶三个字,让陈任之继续复述。陈任之流利地说完了整个制取过程便坐下了。 何星用胳膊肘捅了捅陈任之,声若蚊蝇般问道:“刚才张越给你提示你怎么不说啊?” “没听见。”陈任之淡淡回了句。 日子徐徐缓缓地过着,陈任之跟张越的关系还是不冷不热,一向迟钝的何星好像也发现了这俩人之间奇怪的磁场,而张越的同桌就像一个透明人,上课睡觉,下课就出去了。 何星偶尔会跟陈任之讨论问题,他发现陈任之的思维很独特。偶尔陈任之也会向何星讨教,但这种情况下何星往往也会被陈任之搞混,然后陈任之就会突然开窍说道,“呀,我懂了。”最终故事就演变成了陈任之给何星讲解自己的看法。 这天楼管查宿的时候告知各宿舍同学,第二天上级领导要来视察,希望同学们能好好打扫宿舍卫生。 楼管刚查完宿,三个人就拿起工具大干起来。 陈任之的宿舍并不乱,一方面由于陈任之是一个井井有条的人,他的桌子上面从来都是一尘不染,另一方面,孙熙然跟冯宇经常不在宿舍呆,只是回来睡个觉而已。 因此,当楼道里还充斥着其他宿舍人各种嘈杂的说话声时,陈任之宿舍的人已经准备入睡了。 陈任之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孙熙然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线在漆黑的夜里格外刺眼。 陈任之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机,发件人选了了孙熙然,开始打字:“熙然,已经初三了,希望你还是能好好学习,少去网吧了。” 陈任之的按键声跟孙熙然的按键声相互交错,孙熙然不由自主朝陈任之这边看了一眼。 陈任之打完字,觉得不妥,又删去了,关掉手机,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去教室的时候陈任之发现孙熙然看自己的表情一直有些欲言又止,甚是奇怪,他心里有些疑惑,掏出手机看了看发件箱,没记错啊,没发出去。 刚下早读,孙熙然就跑到陈任之的座位上,挤到陈任之的座位上,而何星则被挤得已经贴到了墙上。 孙熙然的表情有些忍俊不禁,欲言又止的样子让陈任之终于忍不住了。 “孙熙然,你想说啥,别憋笑把自己憋坏了。”陈任之敲了敲孙熙然的胳膊。 孙熙然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地说道:“今天早上,本人和冯宇同学起得比较早,准备把宿舍的地再拖一遍,咳咳,然后,我们听到你说了一句梦话。” 陈任之有些赧然,暗暗回想自己昨天做了什么梦,一时之间完全想不起来。 “什么梦话,什么梦话,”何星眼巴巴地凑过来。 后面的张越也一脸正经地伸长了脖子。 “你说,咳咳,你说检查装置的气密性哈哈哈哈。”孙熙然说完拔腿就跑,陈任之的脸红成了猪肝。 何星笑得合不拢腿,张越也趴在桌上憋出了内伤。 这天化学课上,王刚又让陈任之起来回答问题。 陈任之瞥了眼孙熙然,一字一句道:“检查装置的气密性。” 孙熙然笑得下课被王刚请去了办公室喝茶。 陈任之的化学成绩慢慢上去了,第二次月考的时候考了84分,第三次88分。王刚甚是欣慰,看着陈任之的眼中多了一丝孺子可教的意思。 而陈任之自己也终于凭借化学成绩的飞速提高进入了年级前十五,一直稳坐班级第一的宝座。对陈任之来说,革命仍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他的目标是95+。 张越则和何星轮流坐着亚季军的位子。 一时间,作为班级里著名的学霸聚集地,陈任之的座位成了班级里的香饽饽,下课时,总是有一堆同学跑过来问题。 一开始的时候陈任之还有些局促不安,甚是不适应,次数多了,也就逐渐习惯了,陈任之发现跟人多交流起来会学到许多自己一个人看不到,学不到的东西,他甚至慢慢爱上了这种跟别人讨论问题的感觉。 在学校的日子过得说快也慢,转眼间已经过去三次月考了,再考一次期末就要放寒假了。 这段时间,陈任之跟张越之间也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有些暗暗的针锋相对,偶尔还会一起讨论问题。 陈任之始终记得自己第一次问张越化学题的样子,自己在心里给自己做了一节课的工作,觉得以前的一些行为很幼稚,甚至是自己在莫名其妙地怄气。 他有些忐忑不安地转过身去,小声叫了句张越。张越淡定地抬起头,看到陈任之拿着化学练习册,二话不说接过来,顺其自然地来了句:“哪道题有问题?”看到张越如此自然的样子,陈任之再想起自己给自己做了一节课的心理工作,更囧了,他觉得自己真小气。 陈任之跟张越讨论问题的时候离得很近,虽然是自习课,但是老师对这种理由的交头接耳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张越能感觉到陈任之说话的气息拂到自己的脸上,痒痒的,像是有人故意用羽毛轻轻骚着,张越的思维很清晰,列了几个化学方程式,配平,再带入就很轻易地解决了。 陈任之其实还是有些不懂,他不懂为什么这道题要列那样一个方程,他小声嘟囔了一句:“那我怎么知道要列这个方程啊?” 张越感觉陈任之的语气有些撒娇的意味,又觉得撒娇这个词语不能用在男生身上,轻轻笑了笑。 陈任之看到张越笑了,耳朵有些发红,他用笔戳了戳张越,“笑什么,我真的不懂啊,你再讲一遍。” 张越无奈一笑,十分乐意地再讲了一遍。 就像一道坚如磐石的冰河,一旦裂了一道缝,水就活了。 这用来形容陈任之和张越的关系再贴切不过了。这个年纪的少年,原本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也许一件小事就可以化解,况且陈任之确实不明白自己之前在别扭什么。 期末考前夕,陈任之上晚自习的时候经常主动要求和张越的同桌换座位,张越的同桌倒是无所谓,反正坐在哪里都是睡。 陈任之第一次主动要求换座位的时候张越其实还有点受宠若惊,仿佛要跟他坐在一起的那个少年昨天还在冷着一张脸对他说“哦,不用了”。 两个人坐在一起的时候常常一句话也不说,偶尔陈任之会问张越一两道化学题,张越总是很耐心,也很简洁地回答他。 陈任之发现张越没有化学笔记,有一次他想借张越的化学笔记参考参考,却被张越告知自己根本没有记笔记的习惯。 “那你怎么记住那么多知识点的?”陈任之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11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11 有些不知所以。 “做题,哪不会就看书,做完这一节练习册,这一节就会了。”张越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陈任之:“……”他突然得到了一个新的思路,往常他都是先翻笔记,确保自己把知识点都搞懂了才去做题,不会做再看书。 经张越这么一点,他突然觉得好像每次做提前看笔记有点浪费时间,于是他尝试着直接做题。这样一来,果然有点事半功倍的感觉。 张越其实不是不想跟陈任之说话,他是不敢说,唯恐说了什么触到了这孩子的逆鳞,再像开学时那样对待他,那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友谊又得崩裂了。 张越小心翼翼地经营着这一段来之不易的友情,殊不知陈任之早已敞开了胸怀。 在所有人都为即将到来的期末考忧心忡忡的时候,陈任之却很兴奋,他迫不及待地想坐到化学考场上去,他有信心自己的革命能够成功。 孙熙然也发现了陈任之这段时间的变化,在一次一起吃中午饭的时候,他终于终于找到了机会,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任之,你跟张越和好了啊?” 陈任之有些羞赧,但却故作大方地回答道:“我跟张越一直关系都蛮好的。” “哦,那我应该是瞎了。”孙熙然不再理陈任之。 他觉得陈任之最近可能学化学把脑袋瓜子学坏了,而且还坏得不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 章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有gn一直支持留言,爱你们~ 转眼间就是期末了,学生时代的很多孩子们经常到了期末就觉得时间怎么都不够用,昨天刚记的公式今天就忘了,昨天刚做的题今天再看到就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想要努力的孩子都废寝忘食地学习着,但也有些破罐破摔的,类似于冯宇,张越同桌之流。 孙熙然就有些寝食难安,因为他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差生,虽然平时的行为都与差生无异,但偏偏他有一颗想拥有好成绩的心,于是,自然而然地,孙熙然又找到了陈任之。 陈任之在经过上次提心吊胆的作弊事件后,哪里还会答应孙熙然,但陈任之偏偏又是说不出拒绝的那类人,不免有些心烦意乱,纠结着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这天晚自习,陈任之照旧跟张越坐在一起。张越敏锐地发现了陈任之的不对劲儿。 陈任之似是在认真思考,不过大约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是在看一道十分简单的题,眉头皱成了川字。 尽管告诫自己不要再多管闲事了,张越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问了一句:“任之,你怎么了,这道题不会啊?”后面那句纯属废话。 张越忐忑不安地等着陈任之冷漠回他一句“没事”。不过这次陈任之竟然破天荒地给张越说起来自己心情烦躁的原因。 “上次我跟熙然作弊你看见了吧。”陈任之压低了声音,有些不自然。 张越扯了扯嘴角,没说话,表示默认。 “他这次又找我帮忙。”陈任之的眉头的川字更深了。 “你不想的话直接拒绝就好了,”张越本想这样回答,但他分明知道陈任之不是那种人。张越苦思冥想着想给陈任之出一个比较具有实施性的主意,无奈自己也想不出什么意见,一时之间沉默了。 陈任之看到这个之前特别喜欢管闲事的张越同学都被难住了,更加心烦意乱了。 其实张越并不爱多管闲事,他只爱管陈任之的闲事,具体原因他自己也说不出来。 “反正我把任之当哥们”,这是张越的真情实感。 陈任之叹了口气,有些烦躁。张越也看不进去书了,干脆拿出手机,偷偷摸摸避过陈任之的视线给孙熙然发了条短信,陈任之当然不知道,他正内心郁结地叹气,甚至有些懊恼自己当时劝孙熙然的短信为什么没发出去。 张越的短信内容很直白:熙子,你期末考怎么办? 刚发过去不久,孙熙然的短信就回过来了,“是不是任之给你说啥了?” “说啥了?任之应该要给我说啥?”张越有些想冲过去打一顿孙熙然的冲动。 “算了,没事,你不用管。”孙熙然的语气更加欠揍了。 张越觉得自己又在多管闲事。 陈任之最终决定残忍拒绝孙熙然,他觉得,不能让孙熙然一错再错,打了无数次腹稿以后,陈任之邀请孙熙然跟自己一起吃午饭。 午饭食不知味,陈任之满心就想着怎么给孙熙然说了。少年的心思总是十分细腻敏感,陈任之唯恐自己说话不当伤害了自己跟孙熙然的友谊,其实四个字概括来说就是想得太多。 结果一顿饭刚吃完陈任之反倒被孙熙然关心起来,“任之,怎么了,胃口不好啊?” “还不是因为你,”这句话陈任之当然不可能说出口,不等陈任之回答,孙熙然又说话了,“对了任之,这次期末考你不用给我抄了。” 陈任之满心疑惑,刚想问问这小子为何突然开窍了,就听孙熙然故作神秘地说道:“张越答应帮我,你别说出去啊,他数学学的那么好,哈哈哈。” 陈任之憋了一早上此刻终于忍不住了,一本正经说道:“孙熙然,我有话对你说。” 孙熙然面露囧色,内心快速搜寻着自己最近哪里得罪了陈任之。 只见陈任之正襟危坐,正色道:“冯宇呢?” 孙熙然心想,“就问这?”不过还是一本正经地回答道:“不知道,可能去网吧了。” “你怎么没去?” “我这,不跟你在这儿吃饭呢么。”孙熙然一头雾水。 “熙然,我真的希望你能够在初三下学期好好学习,不要再跟冯宇乱混了,我听人说冯宇爸爸好像在一中高中部教课,人家不用考试就能进高中部,而且很可能进实验班,你怎么办?”陈任之一口气说完,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脸也涨的有些红。 “任之,怎么突然说这个。”孙熙然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不过显然,他关注的重点并不在谈话内容上。 “我早就想跟你说了,我们两个是朋友,是朋友就应该互相关心,你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我就应该提点你,把你引回正途上,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提醒你而不是早点说是我的不对,我希望你能听进去我的话。”陈任之的表情十分严肃。 孙熙然其实感觉这并没有什么,被陈任之说的好像自己杀人放火了一样。他有些不自然。 “还有,我希望你不要作弊,作弊完全不能改变任何事情,只会让你心怀不安,你难道中考失利要给你妈妈说你发挥失常了吗?”陈任之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 “我本来就是准备这样说的。”孙熙然轻声嘟囔了一句,陈任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12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12 之并没有听到。 “对不起,熙然。”陈任之说着说着自己反倒有些愧疚。他咬了咬下嘴唇,觉得自己说话有些重。 “没事啦任之,知道你是为我好,我这几天好好做几套题,凭我的聪明才智,肯定能考好。”孙熙然反而安慰地笑了笑。 “对了,张越,张越也希望你不要作弊。”陈任之的头低下来,兀自拨弄着碗里剩下的饭菜。 孙熙然有些愕然,心想张越啥时候也管起这种闲事来了。 期末考如期而至,陈任之每一门都答得胸有成竹,由于已经初三快要中考的缘故,学校只给他们放假两周,刚过正月初七就要来学校。 不过就是这仅有的两周寒假,也让学生们兴奋不已。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的时候,陈任之刚出考场,张越就跟着走过来。 “任之,我啥时候说过不让熙子作弊了?”张越的话里都是玩笑的意味,陈任之却不受控制得红了脸。 孙熙然也跑过来,兴高采烈地说道:“老子这次考试自我感觉还不错,我们出去玩吧。” 陈任之满心惦记着要回家,被孙熙然一建议,也有了一丝其他的念头。 “去哪儿玩儿?现在这季节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陈任之穿着羽绒服,a市还没下雪,但偶尔吹来的冷冽的寒风也是要人命的。 “你想哪去了,我是说去网吧或者ktv。”孙熙然哈哈大笑起来。 “不是说好不去网吧了么。”陈任之不依不饶。 “现在放假了啊。要懂得劳逸结合!劳逸结合懂不懂?”孙熙然敲了敲陈任之的脑袋。 张越在一旁给了孙熙然一个大大的白眼。 最终陈任之决定先回家,不过也向孙熙然松口,表示寒假有什么活动可以叫他。 陈母早在家里准备好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这次陈建破天荒的也在家,一家四口,其乐融融。陈任之依旧比较沉默少语,陈任佳则一直在饭桌上偶尔被陈母训斥着,陈建偶尔插两句话,陈任之只有在父母询问到学习状况的时候才张两下嘴,大多都是“还好,”“应该可以吧”之类的不带感□□彩的客观回答。 陈建突然提到了王刚,陈任之顿时正襟危坐起来,好在陈建只是提了提,讲到了两人是大学同学,陈母则十分激动地要求陈任之多找老师联络感情。 此时天已经全黑了,月亮悄悄爬上来,有些亮,有些凉。 张越独自走在街道。华灯初上,街边的小店有的已经关门。 张越有些冷,他本想到姐姐家去,后来一想又算了。自己跟姐夫并不算太熟,而且掺和到姐姐姐夫的两人世界里总有些难以名状的尴尬。 他掏出手机来,一阵风吹来,张越裹紧了领子。有一个未接,来电人是刘思扬,他按了回拨键。 电话接通以后能听到那边十分嘈杂,刘思扬喝得醉醺醺的,声音有些不稳,“张越,出来玩啊,你们今天应该考完了吧。” 张越踌躇了下,慢条斯理地回答:“不了,我今晚要去我姐姐家,去太迟了不太好。” “你丫现在成好学生了啊,这好不容易人员都能集齐,你说你不来。” 张越把另一只没有拿手机的手拢进袖子里,有些冷,他穿的十分单薄,下身只穿了一条秋裤跟外裤,已经一月底的天还是有些寒风料峭。 “算了吧,我不去,你们好好玩儿。”张越刚想挂电话,突然想起了什么,急急问道:“谢猛也在那儿?” “在啊,都在,啊,你们三个先打着,我一会儿来。”刘思扬貌似在跟谁说着话。 “又要打架啊?”张越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 “没有,打牌,你赶紧过来,就在南街老地方。”刘思扬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张越慢慢向南街踱步走去。 这是一个很小的娱乐场所,里面大多都是些学生,很乱,进去到处都是抽烟的,烟味弥漫,烟头扔了一地,大厅有人在打桌球,进去有个网吧,再往里面走就是各种包厢。 张越刚走进大厅就有人跟他热情地打招呼,“张越啊,好久不见,来根烟不?”张越摆手拒绝,一路穿过大厅走到了一个包厢前。 他直接推门进去。 里面乌烟瘴气的,男男女女歪在一起,张越看到刘思扬在那打牌,跟他一起打牌的还有几个熟悉的面孔,有初中的,高中的,还有上技校的,张越接过刘思扬递过来的烟,拿在手里,并不点。 他看见谢猛一个人坐在沙发角上,走过去,刘思扬转过头继续打他的牌。 谢猛靠在沙发角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到张越走过来,面无表情地给张越移出一个位置。 “谢猛,你之前跟陈任之的事,至于一直让刘思扬那几个一直揪着不放吗?”张越开门见山地说道。 “我没有啊,他们要干什么我管不着,”谢猛掀起眼皮看了张越一眼。 谢猛长得很周正,可以用这个词语来形容。应该说他们这伙混混长得都不错,张越也很出挑,以前出来玩的时候是女生最爱找的。 因此这类人一直自以为是,目中无人,享受群体活动的快感,。 谢猛漫不经心的态度刺激到了张越,张越抓起他的领子,压低了声音,“你没吩咐,他们敢乱来?”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真的没。”谢猛依旧不理他,拿出手机来不知道跟谁发着短信。 “真是幼稚。”张越气冲冲地回了句。 “我走了,你们继续。”张越打了个招呼,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第 10 章 街上稀稀寥寥的行人裹紧了衣领,缩着脖子搓着手。路旁有家元宵店里却座无虚席。大约这种天气人们都不愿意在外面游荡吧, 张越最终决定给姐姐张文打个电话。 张文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静柔轻婉,“小越啊,今天想过来了?让你姐夫去接你吧。” 张越孤零零站在街边,并没有拒绝。 张越的姐夫是个很正经的人,长得正经,说话正经,做事也正经。于是这个正经的人就本正经地开着车来接张越了。 此时已是腊月二十五了,坐在车上,看着万家灯火,张越突然意味深长地感叹了一句,“时间过的真快啊。” 正经的姐夫聚精会神地开着车,居然回了一句:“老人精。” 自从张文结婚后张越就很少来这叨扰了。 张文住的地方是个很普通的小区,张越到的时候饭已经做好了。 三个人吃饭的时候张越基本沉默。张文偶尔跟她老公说几句话,也不询问张越的学习,只轻声说道:“小越,这次在这儿就呆到年后吧,你那公寓平时也没个人 收拾,吃饭也都是在外面随便将就,呆在我这我跟你姐夫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13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13 都能照看点。” 张越本想说自己已经不小了,懂得照顾自己了,犹豫了下还是回答道:“嗯。” 腊月二十八的时候终于下雪了,小区里的青枝变了白枝,皑皑一片,雪飘如絮,地上却还没积下来。 一大早张文就跟老公去上班了,两个人是一个公司的,算是办公室恋情吧。临出门前嘱咐张越多睡会,早上做了粥,放在电饭煲里。 张越早就醒来了,躺在床上发着莫名其妙的呆。 他打开一旁的电脑,上了qq,原来班级群里有人兴高彩烈地说着下雪了,张越突然想起现在的班连群都没有。 qq提示音适时地响起,孙熙然发过来一个微笑的表情,张越礼尚往来地回了一个微笑。 孙熙然兴冲冲地打了好长一段字。 大概意思是这次期末考成绩出来了,年后去会公布,但是自己提前知道了,考得不错,估计能拿好多压岁钱。 张越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恭喜。 春节春节,预示着春天将要到了,但也有个词语叫做春寒料峭。 陈任之觉得腊月尾巴简直冷得不像话,家里的暖气跟个摆设似的,尤其最近还下了雪,走到院子里已经可以呵气成霜。 陈任之刚从外面帮陈母买完调料回来,陈任佳在客厅玩儿,丝毫不觉得冷,陈母小声抱怨道:“烧锅炉的王师傅怎么回事啊,这暖气片就是温的。” 陈任之在家门口跺了跺脚,把脚底的雪块弄掉,他走进厨房把调料放在案板上,想帮忙做些啥,陈母面色不满地把他推了出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君子远庖 厨。”快出去跟任佳看电视去。 “妈,你真有文化。”陈任佳从客厅望过来,呆呆地说。 电视里正在播放各地的春节习俗,北边的h市,人们把冰棍儿放在箱子里,大喇喇地摆在街上,老人们则在家做着各种过年要用的东西。 a市属于中部偏北,冬天虽然说不上足不出户,但也是极冷的。 陈任之看了会电视,觉得没意思,居然去阳台找陈建了。 陈建正在阳台看报,报纸拿得离自己很远,陈任之走过去得有些无声无息,“爸。” 陈建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大儿子。 陈任之是极少主动找父母说话的,但是一家人的感情并没有因此不好,一直维持着一种特有的和谐。 “爸,你老花了呀?”陈任之关心地问道。 “没有没有,拿太近伤眼睛。”陈建笑了笑。 “爸,我有几道化学题想问你。”陈任之一本正经地说道。 陈建有些受宠若惊,虽然自己是个老师,但儿子是极少问他题的,只在自从上了初中,就再没咨询过自己这个老爸。 “拿过来吧。”陈建的表情很平静。 于是,大年二十九的下午,陈任之就是在阳台跟自己父亲在讨论化学题中度过的。 孙熙然的小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孙爸爸大年三十才放假,孙妈妈则在外地,过年不回来。 孙爸爸上班的日子孙熙然就在外面买着吃,吃完饭就窝在房间里打游戏,眼看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这种日子也没意思起来。 孙熙然突发奇想,给陈任之打了个电话过去,陈任之此时刚跟陈建讨论完化学题。 “任之啊,我们明天去滑雪吧。”孙熙然有些兴奋。 陈任之此时听到huaxue俩字有些难以名状的神奇感。 “去哪儿?我不会。”陈任之的语气淡淡的。 “就去南郊的那个滑雪场啊。” “明天过年,我可能要回老家。”陈任之也不知道明天的安排,但是就是本能地拒绝这种外出活动。 “啊?那好吧,我去问问张越。”孙熙然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失望。 一年的末尾,家里的饭很丰盛,陈妈妈炒了十二道菜,每道菜上来都让大家评价评价。 陈任之的词汇量很匮乏,翻来覆去的就那几个字,“挺好的。”“嗯,不错。”“味道很好”。 陈任佳则是个鬼机灵,“妈妈,我在小伟家也吃过他妈妈做的,跟你比起来差远了。”“哇!这个颜色真好看,吃起来也好好吃。” 于是陈任佳晚上发现本来答应给他买漫画书的哥哥突然之间不答应了。 陈任之躺在床上的时候想起今天孙熙然的电话,他回想这么多年的大年三十,大都是在家吃顿好吃的,看一天电视就过去了,于是他开始考虑孙熙然的建议。 房门突然被敲了下,陈建的声音很轻:“任之,刚才忘了给你说,明天早上坐车回d县,今年咱在老家过年,你看自己有啥东西要收拾没。任佳睡着了啊?” 陈任之轻轻应了句,默默收回了刚拿出来的手机。 陈任之的老家d县距离a市车程大约高速两个小时。 一上车,陈任之就靠着窗户睡着了,他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自己变成了一个化学老师,孙熙然跟张越还有许多不认识的人坐在讲台下面。他不断重复着一个方程式,只有张越偶尔抬起眼来,其他人都像木偶一样,他 走下去想跟孙熙然说话,孙熙然还有其他人突然活了,而张越,消失了。 陈任之在到站之前醒过来了,他揉了揉惺忪的眼角,头发被窗户压得有点乱,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一切却都很模糊。 汽车站里熙熙攘攘的全是人,陈任之跟在父母后面,陈妈妈牵着任佳,一家人慢慢往前挤着。 大年三十的小县城显得异常萧索,道路上有前几天的积雪,零零散散的还有一些放完炮竹的遗迹。 去老家小乡村的公交车班次太少了,陈建叫了一个面包车,面包车司机是个很热心的中年大叔,跟陈建热心地话起了家常。 陈母趁机夸赞自己的儿子,陈任之在一旁习惯地睡着了。 其实陈任之并不是喜欢在车上睡觉,有时候只是靠在窗上闭着眼什么也不想,他很喜欢这种放空的感觉,像是什么事情也不用想,或者什么都可以想。 陈任之的奶奶很久之前就去世了,在他的记忆里,只记得很小的时候在老家喝过奶奶亲手挤的羊奶。爷爷今年八十多岁了,陈建上面还有两个姐姐,大姐已经抱 了孙子。 陈建作为家里的老幺,风平浪静地上完了学,没有经历所谓贫苦家庭孩子的辍学一说。陈任之跟父亲往家里走的时候,遇到好多老乡跟陈建打招呼,他们蹲在门 口端着碗,几个小孩子在旁边不怕冷地玩着。 陈任之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人孙熙然,他右眼皮跳了跳,接起电话,“任之,你能联系上张越吗?”孙熙然的声音有些急躁。 “我不知道,我没他手机号。”陈任之突然发现自己跟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14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14 张越认识一个学期居然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 “要不你把他手机号给我我打一下试试。”陈任之发现另外几个人已经走远了,忙小跑跟上。 “好的。”孙熙然给陈任之发过来了张越的手机号,陈任之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三声就通了。 “喂,陈任之?”张越的声音有些犹豫。 “是我,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陈任之有些讶然。 “哦,咱们班同学手机号我都有。”张越的声音依旧淡淡的,“有事吗?” “孙熙然说给你打电话打不通,他可能要找你滑雪。”陈任之跟上了家人。陈建看了眼陈任之,没说话。 “哦,那我可能去不了,我不在a市。” “不在a市?你去哪?”陈任之激动地问了一句,这回陈母心存疑惑地看了看他,陈任之摆手示意没事。 “我下学期不在一中念了,要去h市,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张越的声音有些小。 “好吧,那你给熙然说一下。”陈任之拢紧了今早出门戴的围巾。 “注意保暖啊。”陈任之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句,想起h市满大街的冰棍,突然发现自己的围巾并没有什么用。 “任之,我……” 陈任之挂断了电话。 陈任之在老家呆了三天,每天日常就是跟爷爷聊天,大多数时间都是爷爷在说他在听,除了邻里间偶尔有拜年的基本没有什么事情。 两个姑妈都出嫁了,初二的时候回来了一次,看到任之都感慨不已,说这孩子长得真快。 陈任之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回到a市以后陈任之找了孙熙然,孙熙然依旧在家里打游戏。孙熙然貌似对张越的转学毫无反应。陈任之觉得自己可能多心了,张越没有不想告诉他们,只是没来 得及。 孙熙然一直对没有去滑雪耿耿于怀,所以陈任之初四的时候跟孙熙然一起去了。 从山坡上滑下来的时候,风吹过耳边,零距离感受大自然的触摸,陈任之感到前所未有的爽,他放声大叫,并没有人注意到他,每个人都玩得不亦乐乎。 陈任之突然想,如果张越也来了会怎么样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1 章 作者有话要说: 在大多数人还沉浸在春节的气氛中,每天乐此不疲地到处走亲戚时,陈任之已经开学了。 学校里十分萧索,初三教学楼下光秃秃的树枝似是发泄着不满,在风中摇头晃脑,看起来仿佛比其他的树更要沧桑可怜一些。 陈任之顺利进入了精英班。 精英班的老师都是初三年级各科最优秀的教师,精英班开设的目的就是为学校培养出一个又一个好成绩的学生,为一中冲击中考第一。 此时陈任之向窗外看去,只有初三的教学楼灯火通明,孤零零的,他所在的实验楼是精英班上课的地方,精英精英,班如其名,坐在这里的都是各个班里的精英。 想起校园外的万家灯火,陈任之有些愣愣地走神。 “今天讲的关于函数与圆结合的问题解答,你们下去做一下第五套卷子的20题。”讲数学的是个有些地中海的老头,以前的学生给他取了个外号,叫“瓢”。 瓢的脑瓜锃亮,在灯光下发出耀眼的光来,他走到陈任之旁边,轻声说了句小伙子加油。 陈任之在上学期期末的时候如愿以偿地考进了年级前三,作为学校里有望冲击全市中考冠军的人,自是有很多老师关爱。 下课铃声响了之后,许多人却并不急着走,一部分人走到讲台上咨询着老师问题,还有些在门口驻足,似是等着自己的小伙伴。 坐在陈任之旁边的是十班的一个姑娘,留着齐耳短发,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垂着眼,有些腼腆。 “陈任之,你好,我叫姜帆,我想问问刚才老师讲的那道例题,我有个地方看不懂。”姜帆的声音小小的,不过陈任之还是听到了,他转过头,拿过姜帆手里的笔记,随手在桌上拿起一支笔,在笔记上画起来,同时耐心讲解着。 姜帆听得很认真,偶尔小声问一句,陈任之以前听说过姜帆,是灭绝经常挂在嘴边的全年级学生学习对象之一。 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走完了,何星冲陈任之打了个招呼也走了。陈任之还是没有给姜帆讲通那道题,他不禁想到了张越,以前自己跟张越何星一起讨论问题的时候,都是一点就通。 “任之!”孙熙然在门口冲陈任之挥了挥手,微笑着走进来。 “何星走了?你跟人家女生干啥呢?”孙熙然笑着打趣道。 姜帆有些害羞地抽回了自己的笔记,低头垂眼地对陈任之小声道:“我先走了,你在旁边注释的那些我回去仔细看看,应该能懂。”说完便兀自在旁边收拾起东西,孙熙然在旁边叽叽喳喳说着晚自习班里的八卦。 直到姜帆走出门口,陈任之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攥着她的笔,他想下次一定要记着归还。 孙熙然和陈任之走在回宿舍的路上,黑漆漆的一片,路上已经没有行人,孙熙然突然拍了下陈任之的肩膀,“呀,怎么能让一个姑娘独自回宿舍呢,应该送送的!” 陈任之白了孙熙然一眼。 而对于张越的不辞而别,两人似是很有默契的都绝口不提。 孙熙然这学期开学后有所收敛,不再整天泡在网吧,偶尔还会作好学生状地问陈任之几道题。陈任之也经常将自己在精英班的笔记借给孙熙然,孙熙然的成绩进步了许多。 转眼就到了五月份,五一对初三学生来讲只是坐在教室里听着课多做几套模拟题,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天早上,陈任之意外收到了张越的一封信,信是直接递到学校里的。早上第一节是化学课,王刚已经很久没有让陈任之回答过问题了。陈任之躲在底下把头埋在桌斗,迫不及待地悄悄拆开了信。信中内容并不多,张越没有提自己转校的原因,只问了问陈任之的学习情况,并让陈任之也转告孙熙然自己在h市过得很好。 王刚照旧叫了几个同学回答问题,而陈任之在桌下偷偷看信的情景却还是被他的火眼金睛捕捉了去。 “陈任之同学在搞什么副业啊?”王刚阴阳怪气地问了一句,所有人都向陈任之看来,目光聚焦在身上的感觉令陈任之憋红了脸,他把信塞进桌斗,沉默不语。 下课的时候陈任之就被请去办公室喝茶了,原因无非是王刚担心陈任之心情浮躁,成绩好有些自负。陈任之低着头认真地接受王刚的批评建议,心里却想着要不要给张越回信。 最终陈任之只是在老师办公室门口掏出了手机,找到张越的手机号,打下一句话:“我的学习生活很好,孙熙然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15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15 也是,希望你也是。”他仔细想了想,又改成了“孙熙然的学习生活都很好,我也是,希望你也是。” 只是不知道张越是否还用着那个手机号。 没想到短信刚发出去就收到了张越的回复:那就好。 五月底的时候,中考体育开始陆续进行,陈任之所在的初中部要去高中部考体育。考试前一天老师嘱咐大家第二天最好穿短袖短裤,这样跳远跑步都更方便。 由于体育成绩计入中考成绩,这种气氛搞得人心惶惶。 这会儿的天还算不上太热,大多数人还穿着长衫,陈任之穿了件短袖,外面套了件外套。面无表情地跟着队伍,往高中部走去。 有很多老师随行,灭绝小声跟其他班老师交流着,王刚骑着自行车蹬着半圈。 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王刚把自行车停在了陈任之身边,指了指自己的车后座,“任之,我带你吧。” “啊,不用了老师。”陈任之有些赧然地拒绝,低着头不小心踩到了前面孙熙然的脚。 王刚热脸贴了个冷屁股,蹬着自行车脚踏又去另一个班了。 孙熙然转过头来,捂住嘴巴凑到陈任之耳旁:“他自己骑着车我看着都怕,还带人,那个成语怎么说来着,孤身难保,对对对,就是孤身难保。” 陈任之有些生气地又踢了孙熙然一脚,小声嘀咕了一句:“化学老师挺好的。” 初中部到高中部大约半个小时脚程,浩浩荡荡的队伍刚到高中部门口,高中部安排的接待人员就已经等在那里了。 高中部的大门十分气派,许多人站在门口窃窃私语。 接待人员其实就是高中部的学生,特意挑的长相出挑的女生,像是礼仪小姐一般先带领他们参观了一遍学校。 参观的过程中,大家都在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我一定要考到一中高中部啊。” “高中部不仅环境好,学姐也漂亮。”孙熙然的声音有些大,给他们班带路的两个女生羞红了脸,灭绝故作威严地瞪了孙熙然一眼,孙熙然马上闭嘴。 队伍最后停在操场前面,各个班老师给每个学生发了高中部准备的宣传单,宣传单上无非是一些想让好学生不要流失,放心报考一中高中部的宣传语。 陈任之跑50米的时候同组有个男生不小心摔倒了,有些影响他的发挥,立定跳远和抛实心球成绩都还不错。 每个学生考完后都在操场门口专门划分的地方集合。陈任之刚抛完实心球,穿着短袖,走到沙坑那里等着孙熙然。 孙熙然是先去抛的实心球跑完50米最后来跳远,现在还没轮到他,他照着体育老师说的方法先在原地跳着。 陈任之一只手拿着自己的外套,另一只手抬起来将濡湿的刘海往后面捋了捋,他的脸看起来像个苹果一样可口。 孙熙然扭过头来,拿出自己在外套口袋私藏的苹果,咬了一口,声音十分响脆,“任之,你长得还蛮好看的。” 陈任之的脸更红了,他有些腼腆的笑了笑,内心却想为何不夸自己帅呢。 前面的同学跳完了,终于轮到了孙熙然,这时候陈任之才看到帮老师记成绩的竟然是刘思扬。 孙熙然当然也认出来了,他小声对呆站在那里的陈任之说道:“这货不会给我乱填吧。” 陈任之恍惚地摇了摇头。 他看到刘思扬只是想起了张越。他想,张越他们考体育吗,张越的户口在哪儿,要回来考试吗。 孙熙然跳了两次就达到了满分标准,他走过来拍了拍陈任之的肩膀,抬高了头,“看来哥还是蛮有天赋的嘛。”陈任之回过神来,轻声说了一句我们走吧。 陈任之跟孙熙然两个人慢慢朝操场门口踱去,孙熙然还沉浸在跳远满分的喜悦中,他把外套系在腰上,一只手臂搭在陈任之肩膀上,“要是张越那小子来,肯定跳一次就行了。唉,对了,张越有没有联系过你?” “有,有写过信。”陈任之低声说道。 “这货居然还写信,当自己是文青啊!”孙熙然有些惊讶,眼睛瞪成了苹果。 “唉,也不知道为啥转学。”孙熙然叹息一声,“以后大学有机会再见的,就是以后踢球少了个人。” 走到班级集合地的时候,灭绝正在逐个关心每一位同学。操场门口有一些学校超市的人员拉着小平板车放着矿泉水售卖。 陈任之把手上的衣服递给孙熙然,走过去买了两瓶矿泉水。 咕噜咕噜几口水下肚,凉快舒爽了许多,陈任之走到操场旁边的树荫下,拿出手机给张越发了条短信:“你中考要回户籍所在地考试吗?” 他刚把手机收到口袋里灭绝就走过来。 陈任之比灭绝高了几乎半头,灭绝小声问道:“考得怎么样?” “还好,50米没跑好,其他都还行。” “之前没有找关系吗?”灭绝压低了声音,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没有。”陈任之低下头,额头上一滴汗没入两鬓。 灭绝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一口气,“没关系,文化课好好考。” 陈任之其实并不知道这种大型考试还可以找关系,有一些颠覆自己的固有认知。 太阳渐渐隐入云中,天突然之间变黑了许多,陈任之从孙熙然那里拿过外套。孙熙然手舞足蹈地给别人在讲些什么,灭绝偶尔也露出久违的笑脸。 风轻轻吹过来,陈任之才发现,自己快要毕业了。 他微微眯着眼睛,享受着这突如其来的一阵凉风。此时,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男生走过来。 那个男生脚下还粘着足球,陈任之看向他,感觉有些面熟。 “陈任之是吧?” “嗯。”陈任之礼貌地冲他点了点头。 “刘思扬让你一会儿在这儿等等他,他有话要对你说。”男生说完就带着球走了。 陈任之突然想起那次半路腰斩的足球赛,怪不得有些面熟。 ☆、第 12 章 作者有话要说: 陈任之站在树荫下,忽隐忽现的太阳投下的光影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参加体育考试的同学大多数都陆陆续续走出来在门口集合了,灭绝清点了一下人数,朝着陈任之喊了一句:“陈任之,归队咯。” 陈任之快步走过去,小声道:“老师,我能不能一会儿自己回去?” 灭绝点头,“可以啊,本来就是带队到门口就散了的,有些走读生家就在这周围,不过你要想好好看学校,考到实验班以后可以看三年。” 陈任之笑了笑,“谢谢老师。” 陈任之觉得灭绝现在居然不那么“灭绝风”了。 他重新站到树荫底下,一只脚搭在身后的花坛上,孙熙然吹了声口哨,“任之,中午需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16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16 要我帮你带饭不?” “不用。” 操场门口卖矿泉水的超市人员开始拉着平板车往回走了,负责考试的老师们也在忙碌着收拾着工具,刘思扬终于跑出来了。 陈任之攥紧了手,“有什么事。” “我们去植物园那里说吧。”刘思扬双手撑在膝盖上,似乎刚跑过来还有一些累。 “没事,你就在这说。”陈任之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好吧。” 随着体育考试的结束,操场也解禁了,不断有人路过看着站在操场门口的两人,陈任之眯了眯眼睛,“还是去你们学校的植物园那里吧。” 高中部的植物园,顾名思义,是一个类似于花园的地方,不过校园中的这类场所大多是为情侣准备的,好在中午人并不多,人们都懂得夜黑行事的道理。 到植物园有一条小道,石板与石板之间的距离很大,稍不留神就会把东西掉下去卡在那里,陈任之跟着刘思扬亦步亦趋地走着。 路边有很多石凳,周围月季花放肆地开放着,刘思扬停在一个石凳前,“坐吧。” 陈任之没有理会石凳的干净与否,径直坐下,他抬起头,“你也坐吧。” 刘思扬有些局促地开口:“陈任之,其实我这次主要是想跟你道歉。” “道歉?”陈任之蹙了蹙眉,似是不敢相信。 “是的,之前是我跟那几个做得不对,张越其实上次踢球时也说过我,那个词语怎么说来着,对,就是中二……你不要误会,之前找你麻烦,在学校堵你不是谢猛的意思,就是我们哥几个有些看不过去。” 刘思扬此时完全不似一个校霸,他挠了挠头,“其实本来就是猛哥不对,他打架刚好被你看到了而已,你只是目击证人,并不是可以想举报对不对。”刘思扬望向陈任之的眼睛,陈任之迟疑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刘思扬笑着拍了拍陈任之的肩膀,劲儿有些大,“以后你来高中部了,嗯……那会儿我已经毕业了,不过有啥事我还是可以罩着你。” “……” “哎,张越这一去h市,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来,还想一起约着踢球呢。”刘思扬唉声叹气道。 陈任之怔得坐直了,“你,知道张越为什么转校吗?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可以得到答案。 “好像是她妈妈不在了吧,他爸在h市工作,估计良心发现了想管下儿子。”刘思扬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 “他……妈妈,不在了?”陈任之喃喃道。 “哎呀,不用担心,他跟他妈没啥感情,他妈在他小时候就跟个外国佬跑了,他不恨他妈就不错了。”刘思扬十分轻描淡写地说道。 “嗯。我要走了。”陈任之站起来。 一阵风刮来,刘思扬也站起来,“真凉快!”他伸了伸懒腰,“那你走吧。” 陈任之走在回初中部的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川流不息的车却让他此刻的心十分平静。他想起自己指认谢猛的原因,苦笑了一下。他低头慢慢踱着步,又想起刘思扬提起张越家庭的那种轻描淡写,扯着嘴角轻轻摇了摇头。 其实生活中很多时候,当局人完全不在乎轻描淡写的一件事,总是有一些局外人替他忧伤替他欢乐。 陈任之掏出手机,给张越发了一条短信:“今天我来高中部考试,碰到刘思扬了。”他原本还想再说一些话,想了想还是作罢。 走到初中部的时候正是列热当空,“幸好今天穿了短袖。”陈任之心想。 他看到初三第一学期开学时和张越一起吃饭的饭馆里依旧坐满了人,他走进去,点了一盘炒饭。 饭快要吃完的时候收到了张越的短信,“哦?有没有找你麻烦。” “没有,他给我道了歉。”刚要点击发送,陈任之突然转念一想,将短信存在了草稿箱里。 结完帐后,走进校园,陈任之发现学校道路两旁的花都开了,一直走到宿舍门口,他打开草稿箱,将短信发了出去。 下午上课的时候陈任之在桌下偷偷摸摸地发着短信,对刘思扬事件似乎只是随口一提。张越说自己目前没有上课,户口在a市这边,到时候考不考试都不知道,很有可能补习一年,但从始至终依旧没有提自己转校的原因。 陈任之觉得,或许张越自己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可怜,但他怕告诉别人后别人觉得他可怜,因此也装作不知道。他想“他不愿意让我知道,那我就不知道好了。” 转眼就到了中考前夕,学校提前两天放假,陈任之的考场被分到了二十六中。二十六中离一中初中部很近,因此在征得父母同意后陈任之便住在宿舍复习。 孙熙然似乎从老师宣布放假那天开始一夕之间变了一个人,每天都废寝忘食地看着书,偶尔还拿出几道比较有档次的题问问陈任之。冯宇早就搬回了家,炎炎夏日,宿舍只剩下陈任之与孙熙然两人。 中考的第一天孙熙然破天荒地起得十分早,他摇了摇陈任之的床,两人去餐厅一如往常地吃了顿饭,看起来似乎大家都很平静。 二十六中周围是一个十分鱼龙混杂的地方,陈任之跟孙熙然伴着人流一直走到学校门口。班主任已经在那里等着同学们了。 由于害怕学生不小心弄丢准考证,老师直到开考前才陆续把准考证发下去,并且规定每一门考完必须在校门口集中把准考证上交。 陈任之拿到准考证后突然身体里就像打开了一个阀门,紧张的情绪一下涌了出来。他一个人走到二十六中旁边的一个文具店门口,心里默念着背过的古诗文,似乎这样能好一些。当坐上考场的时候,陈任之心里的弦似乎崩到了最紧,他不断地深呼吸试图放松。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直到卷子发下来,心里却魔术般恢复了平静。 最后一门考试的铃声响起的时候,学生们疯涌出校门,灭绝终于敢问大家考得怎么样了。孙熙然看起来似乎很高兴的样子,灭绝拍了拍他的肩膀,“孙熙然,考得怎么样?” “还行。”孙熙然的嘴角快要咧到了耳根,周围的同学大声喧哗着,孙熙然故作淡然,“一中高中部应该没问题。”灭绝笑开了花。 “陈任之呢?”灭绝像是刚注意到旁边的陈任之一般。 陈任之点了点头,“还行。” 跟孙熙然同样的回答。 灭绝刚想多问,陈任之突然出声,“数学最后一道大题的最后一问没写出来。”灭绝失笑,“今年最后一道小题难度很高,估计全市能答出来的人也是两位数。” 陈任之再次点了点头。 初中三年就像一场比赛一样,终场哨一响就要散场了,只是如今的比分还没有出来。陈任之回到宿舍收拾东西,由于中考放假的原因宿舍楼显得十分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17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17 空荡荡,寥寥几个初三的走在楼道里,似乎都有些感到面熟,点头打着招呼。 陈任之收拾好东西后给家里打了个电话,陈建接的,陈建带的高三已经放假了,据说他带的班化学成绩不错,今年学校也有所奖励。陈任之拒绝了父亲要打车来接他这件事情,自己拉着行李箱,扛着一个大包去校门口打车。 坐在车上远离这个地方的时候陈任之才第一次仔细看着学校周围,他发现三年来自己几乎没有出过校园。 出租车司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操着一口地方口音的普通话,“小伙子,刚中考完啊?” “嗯。”陈任之低低应了一声。 “考得怎么样啊,能考上一中不?”司机拿出一根烟来点上,拿烟的手搭在开着的车窗外面。 “还行吧。”陈任之低着头,放着行李的一个大包放在脚下,他使劲儿把包往过挪了挪。 “刚才我说把包跟行李箱都放后备箱来着,现在知道难受了吧。”前面似乎在堵车,毕竟全市中考的学生都在路上,司机朝着窗外徐徐吐了一口烟。 陈任之刚到家就感受到了全家人的热情,饭桌上摆满了菜,陈任佳咽了口口水幽怨地看着陈任之,“哥,你终于回来了。” “快帮你哥拿东西,傻愣着干啥。”陈母一边帮陈任之把行李箱往进拿一边呵斥着陈任佳。 终于收拾好东西坐在饭桌前,陈任之愣愣地看着陈父陈母两人面面相觑互相使着眼色,他兀自夹了一口菜,低头说道,“我考得还行。” 陈建终于出声,“感觉怎么样?跟平时比?” “差不多吧。”陈任之笑了笑。 “那明天早上我下楼去买份报纸,你对对?”陈母一只手拿着筷子,另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搓来搓去。 “好。” ☆、第 13 章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躺在床上,陈任之呆呆望着天花板上用了接近十年的吊灯,窗外聒噪的蝉音搞得人更加烦闷。陈任佳拿着他的手机坐在床边,一只脚搭在床头柜上玩着贪吃蛇,手机键盘的声音平添了一丝闷热之感。 “哥,短信。”陈任佳突然转过身来。陈任之正在出神,陈任佳又叫了一声,“哥,有短信。” 陈任之坐起来,面色平静地拿过手机,是孙熙然,“任之,暑假出去玩吗,我想去b市。” 陈任之想了想,靠在床头,拒绝了。陈任佳刚想将手机拿过去就又收到了一条短信,这回是张越发来的,“考得怎么样?” 陈任之一只手伸到床头柜去拿空调遥控,另一只手慢慢回着短信,“挺好的,在学校估计能排前十吧。就是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没做出来。” 他把空调温度往低调了调,窗外蝉鸣似乎也变小了。张越一会便回过来短信,“没事没事,我这还没考,还是零分呢。” 陈任之哑然失笑,心想,“你没考不代表我考得好呀。”他回复了一个“嗯”。 放榜的这一天艳阳高照,万里无云,一中初中部门口挤满了人,有学生,还有路过来看热闹的,人山人海仿佛过庙会一般。 陈任之中午已经在网上查过了自己的成绩,比平时高了十几分。不过老师之前说过一般中考成绩都会比平时高个几十分。 陈任之穿了件黑色的t恤,背着一个书包,站在人群外。孙熙然早早地就打过电话了,估计这会儿已经是人堆中的一员。 陈任之想起初三报名的时候,似乎也是像现在这样,许多人挤来挤去,无数双眼睛恨不得扒下来贴在名单上。只是这次的名单与上次不同。 不出陈任之所料,孙熙然从人群中挤出来,满面春风,微笑道,“任之,你全年级第六,咱学校这次总体成绩全市第三,第一好像是师大附中。” “你考的怎么样?”陈任之故作好奇。 “还行,”孙熙然搔搔头,“进一中没问题,就看是啥班了,反正我能上重高我妈估计都会很开心。”孙熙然凑近来,小声说道,“新电脑有着落了,之前那个打游戏一点也不爽。” 两人在校门口说了会儿话,看着时间不早了就一起往教室走去。 原来摆满书的桌子如今依旧,不过却换成了另一批人。新一届初三已经开始补课了。今天放假一上午,许多人甚至连东西都没有收拾。 灭绝简单总结了班里的情况,第一次特别表扬了陈任之,“陈任之同学这次的理综是满分,就是政史拉了点分,不过总体成绩在全市应该也是前五十。” 陈任之低着头,看着桌子上用奶箱做成的书箱沉默不语。 孙熙然突然起哄般鼓起掌来,全班掌声雷动,陈任之依旧低头不语。 交代完填报志愿等事项后,陈任之被灭绝叫到了办公室。办公室里的老师羡慕般看着灭绝,“这就是你们班陈任之啊,我们班这次第一这次连全校前三十都没进,唉。”灭绝骄傲地点了点头。 王刚突然走进来,满面春风地望向陈任之,“任之,不错啊,上了高中好好学!” 陈任之认真地点了点头,他对王刚有种特殊的感情,王刚一直是一个十分真性情的人,也是一个十分负责人的老师,尽管一开始大家都开玩笑叫他一米六一米七,但到后来对他的称呼却改口为“腿哥。” 陈任之想起腿哥这个称呼,突然笑了笑。 灭绝并没有注意,她坐在办公桌前,拉过旁边一个老师的凳子让陈任之也坐下,有些艰难地开口道:“陈任之,想好填哪个学校了没?” 陈任之愣了愣,摇了摇头,“没。” “那个……我听说你爸爸在二中教学?”灭绝试探地问道。 “嗯。”陈任之小声回答。 “你这孩子,初三一年,话也不多,老师也不是很了解你,那你说说,自己比较想去哪个学校?”灭绝放柔了声音,此刻应该称她为祖国花朵的园丁闫老师。 “我不知道,还得跟我爸妈商量。” 一听到要跟爸妈商量这句话,闫红秋突然有些急,“其实你现在也不小了,很多事情都可以自己做决定,我看别的班有些同学拿了志愿表转眼就自己填完了。” 说完似乎是又有些觉得不妥,闫红秋叹了一口气,“也确实,这关乎到你的人生,不过在咱们市来说,除了师大附中,就是咱一中高中部了。你要是想跟父母再商量商量也好,毕竟你爸爸也是老师,对教育方面了解也比较多。” 陈任之点了点头,离开了闫红秋办公室,离开的时候跟王刚打了个招呼,王刚正在跟旁边的一个老师说着陈任之,对他赞不绝口。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孙熙然早已经跟着冯宇去了心神向往的网吧,陈任之手里捏着一张志愿表,快步向车站走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18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18 去。 刚回到家他就发现陈建已经跟妻子吵起来了,两人争吵的原因正是自己的升学问题。陈任之刚进门两人突然同时噤声。 “任之,赶紧换身衣服去,把头发擦一擦。”陈母关心道。 陈任之一边仔细观察着父母的一举一动一边走进洗手间。他擦了擦头发,外面说话的声音模模糊糊有些不清。陈任之擦好头发走出来。 三个人坐在沙发上面面相觑,陈母首先出声:“任之,想好报哪个学校了没。” “一中。”陈任之拿起桌上的凉开水,喝了一口。 “一中好,一中好。”陈建突然出声,似是有些不知所措般说道,“那就填志愿吧,志愿填好了今天下午就去学校交了。” 陈母拍了陈建的胳膊一下暗示他别说话,“任之呀,是这样的,你爸爸他们学校的英才班也挺好的,我看今年你爸带的那个班还有考到b大的,而且你要是报考二中的话,你爸在学校也有个照应,再说了……” “别听你妈的,”陈建突然打断陈母说话,“二中是个啥样我很清楚,每年的升学率凑活,不过那些考得好的,大部分是为了户口回来的,学校给钱让把学籍往二中放,真正我们带出来的没几个。” 陈母突然正襟危坐道:“我一直觉得哪儿都能出来好学生,只要自己好好学,就像你爸,师大附中好几次想挖你爸都没去,要说二中老师跟师大附中的老师比,根本不差。“ 陈任之静静地看着自己父母在自己面前争辩来争辩去,内心的打算丝毫没有动摇。 “任之,”陈母突然语重心长地说道,“二中领导说你这次如果去他们学校,把你爸升成教导主任。” 陈任之突然坐起,拿着杯子的手有些不稳。 “雅娟,”陈建突然黑脸,“你在孩子面前说这些干什么。” 陈任之开口,“爸,其实我也不知道报哪儿,我感觉都差不多,我再想想,明天再说吧,反正志愿还不急。” 陈任之回到自己的房间,任佳暑假被送回了老家,此刻他一个人呆在屋子里,想起刚才母亲说的话,有些迷茫。 他知道自己一家四口全靠着陈建的那些工资养活,本来母亲也想出去打工,但陈建看不得自己媳妇儿在外受苦,几次三番阻止,最终母亲留在了家里。 现在还有一个陈任佳,弟弟已经上小学了,等到上初中的时候他大学还没毕业,陈建的负担就会越来越重,陈任之坐在地上,靠在床边,屋外陈建跟陈母的说话声断断续续地传进来。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是孙熙然。 “喂,任之,想好报哪儿了没?”孙熙然的声音依旧很兴奋。 “还没。”陈任之有些有气无力地回道。 “还用想什么?跟哥几个一块报一中啊,何星这次考得也不错,你俩估计还能分到一个班。”孙熙然周围的声音很嘈杂,像是在某个娱乐场所。 “嗯,我再想想。”陈任之挂断了电话,靠着床沿,掩着面,第一次觉得人生这么身不由己。 陈建开门进来的时候才发现陈任之倒在地上睡着了,他以为儿子从床上滚了下来,轻轻摇了摇陈任之让他到床上去。 陈任之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道:“几点了。” “七点了。下午七点。”陈建小声说道。 陈任之站起来,往洗手间走去,陈建在他身后突然出声,“任之,我跟你妈决定了,咱报一中。” 陈任之猛地一怔,转过头来,“我妈同意了?”说完又有些觉得不对,“你跟我妈商量好了?” “商量好了,”陈建笑了笑,“明天就把志愿单交上去吧。” 陈任之转过头,走向洗手间,眼角露出一丝掩藏不住的笑意。 晚上孙熙然的电话再次打来,陈任之跟父母打过招呼后拿了一把伞就出了门。 一堆同学约在一个ktv里,大家都像疯了一样,连平时最乖的何星都喝了好几瓶啤酒。何星晃晃悠悠地说道:“谁说中考后订不到包间的,我看,我看还空得很嘛。” 胡可馨拉着何星上去唱歌,何星的调子都快跑到了南天门,包间里笑声络绎不绝。陈任之也被灌了好多酒,还被拉上去和一个女生合唱,一堆人在下面起哄,孙熙然笑着说道:“我就说陈任之是咱们班班草吧,站在那里,多有星范。”“张越没转校之前我觉得是他,”有个女生突然插话,“他是那么酷,”说着还做出捧心状。 陈任之下来的时候又是一阵起哄,孙熙然悄悄问了他要报哪儿,陈任之迷糊地说了句一中,孙熙然在他耳边故作神秘地小声说道:“开学你说不定会见到熟人。” “放心吧,我跟刘思扬早和解了。”陈任之接过身边同学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 ☆、第 14 章 陈任之一连几天心神不宁,高中的新同桌只当他是刚开学还不太适应。 陈任之的新同桌就是当时在精英班问他题的姜帆。 终于,周五上午,陈任之在数学课上被叫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走神了。 姜帆小声地提醒着,陈任之的表情淡淡的,他的眼睛看着桌子,镇定地复述着姜帆的话。姜帆发现陈任之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但那双漂亮的眼睛却总是垂着,里面透着一丝忧郁与不安。 周六放学的时候,陈任之约了孙熙然出来,孙熙然在隔壁班,早已与同学打成一片。陈任之站在孙熙然教室外,夕阳是橘红色的。 孙熙然收拾好东西刚出门就看到陈任之站在那里,像一幅美丽的画。 “任之,”孙熙然笑着走过来,顺手将手臂搭在陈任之的肩上,“要回家?” 陈任之点了点头,不自然地往后挪了挪,躲开了孙熙然的手臂。 他和孙熙然一起向学校外走去。周五回家的学生们从校园的高处看汇成了一条漂亮的河。 高中部并没有直接到陈任之家里的车,得先坐到初中部再倒车。不过由于只有三十多分钟的脚程,陈任之决定走过去。 孙熙然发现陈任之有些沉默,不过陈任之总是这样,孙熙然心想。 但是今天又有点格外的不同。 “任之,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陈任之抬起头,“你当时说的熟人是张越吗?” “是的,他要我保密来着。不是还没来吗?你怎么知道的?”孙熙然挠挠头。 “我看见班级名单上有他。”陈任之低头往前走,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洒成了一把扇子。 他又开始沉默。 良久,又开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 孙熙然踢了踢路边被路人随手扔掉的易拉罐,锻炼着自己的“球技”,“他就说开学啊,具体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 陈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19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19 任之弯下~身子,捡起易拉罐,扔进路边的垃圾桶里。 “呀!我还没踢够呢!”孙熙然把书包带网上拉了拉,皱着眉头。 陈任之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天的晚自习,老师领进来一个新同学,准确来说是个老同学。坐在这个班的很多一中初中部的老同学都认识他,正是张越。 姜帆发现自己的同桌有些不同于往常,但哪里不同她也说不上来,只是坐得好像更挺了,看着讲台上新同学的自我介绍也不心神不宁了。她拿胳膊撞了撞陈任之,“你以前认识他啊?” “同班同学。”陈任之埋头写起作业,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老师让张越选一个座位,陈任之突然停笔,他想起自己身后的曹元正是一个人坐着。 张越漫不经心地指了指陈任之身后的座位:“老师,我坐那儿吧。” 张越拿着书包路过陈任之身边的时候,姜帆明显感觉到陈任之的身体有些僵,陈任之埋头写着物理练习册,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张越刚坐下,班里继续恢复了自习状态,偶尔有小声说话做小动作的老师也都视而不见。 陈任之感觉到有人戳了戳自己的背,他故作自然地转过去。 只是半年不见,张越似乎瘦了不少,刚才站在讲台上,陈任之估摸着张越应该也比自己高了不少,明明之前两个人差不多高的。 张越冲他笑了笑,压低了声音,“把你数学笔记借我一下。” “我没带。” “没事,明天早上来带着,我课间抄。”张越似乎还和以前一样,没有一点变化。 晚上回到宿舍,陈任之从带回来的书包里拿出自己的数学笔记,对照着参考书补了许多知识点上去,借了舍友曹元的红笔标了重点。 曹元是从二十六中升上来的,以二十六中的教学水平来说,能考上一中实验班算是整个学校都拔尖的。曹元是个看起来有些憨厚的胖子。 熄灯后,陈任之躺在床~上,曹元的声音传过来:“今天新转来的那个你认识啊?” “嗯”。 “我以前见过他,跟我们学校的那伙混混打架。”曹元故作神秘地说道。 “你认识咱另两个舍友不?”曹元突然问道。 “认识孙熙然。”陈任之回答,他闭着眼睛,想着自己的数学笔记遗漏了哪儿。 “你说咱实验班这些人,占着茅坑不拉~屎,虽然学费住校费全免,但是你一个走读生占着四人间的床铺还不住,我初中那个同学想住四人间还没有呢,只能住八人间。”曹元抱怨道。 陈任之没说话,他不喜欢跟太多人住在一起,这样正好。 曹元看陈任之没搭理他,便不说话了,黑暗中谁也看不见谁。 第二天早读课陈任之转过头去的时候张越正在低着头发短信,陈任之叫了声张越,他抬起头来。 “数学笔记。”陈任之开口。 张越随手拿过来放在桌上的一摞书上面,他问道:“你吃早饭了没。” “吃了。”他转过身,过了一会他又转过身,曹元对着语文课本大声朗读着,像是有一个结界,把外人隔在外面。 “我没吃。”陈任之轻声说道。教室里读书的声音很大,“你说什么?”张越大声问道。 陈任之不好意思大声说话,姜帆捂着耳朵小声背着单词,他凑过去,张越也会意似的慢慢凑过来,陈任之几乎能看到张越耳轮上细小的汗毛,他小声说道:“我没吃饭。” 张越轻轻用手抚了下自己的耳朵,点了点头。 陈任之不知道张越要干什么,不过他早上确实没来得及吃饭。 早读下课有半小时休息的时间,很多人选择在这个时候奔向饭堂,陈任之拿了饭卡,刚想开口问问张越要不要帮忙捎饭就听张越开口说道:“任之,你不用去饭堂了,我家里有人给我送饭,我让她帮忙也给你带了。” 张越说完就往教室门口跑去,学校有规定外人不能入内,可能是去校门口拿饭去了吧。 “家里人……”陈任之突然想到刘思扬说的话,如果张越转学的原因真的是因为家里的事情,那他口中的家里人是谁呢。 张越回到教室的时候只过了十分多钟。他提着一袋热乎乎的包子跟豆浆走过来,曹元抹了抹嘴,“我不记着咱学校有卖袋装豆浆的啊。” “外面买的。”张越坐到陈任之旁边,陈任之往里挪了挪,姜帆在教室外面跟其他女生说着话。 “吃包子。”张越打开一个袋子,热乎的气将他烫的把包子又扔了回去。 “谢谢。”陈任之笑了笑,拿起袋中的包子。“小心烫!”张越正在轻轻自己吹着刚才被蒸汽灼伤的地方。 陈任之吃了一口包子,对着张越笑笑。他真正的笑带着点甜,很灿烂。 “很好吃。”陈任之开口夸赞。 “我记着初三刚开学的时候,你书包里就背着包子。”张越轻轻开口。 “你怎么知道?”陈任之想起自己因为迟到罚站被捂坏的包子,有些发怔。 “我看到了,那会我特别愧疚,下自习的时候看到你把包子拿出来,表情还挺难过的。”张越吃了一口包子。 “早饭……是谁给你送的?”陈任之终于开口。 “我阿姨,我爸新娶的一个姑娘。” 陈任之不说话,静静听着。 “我们现在搬回a市了,那个阿姨可能比咱大不了几岁吧。”张越有些唏嘘。 “她……对你好吗?”陈任之拿过豆浆,不知道怎么插吸管能不洒出来。 张越接过他手中的豆浆,找了一个位置,很轻松地把吸管插~进去,递给陈任之,“挺好的。” “反正我一直一个人住,也没什么区别。” 陈任之嘴里的豆浆有些苦。 快要上课的时候孙熙然突然出现在班级的后门处,他冲陈任之招了招手,大声喊着:“借下你历史书!” 不等陈任之在桌上翻找,张越就走过去,把自己的历史书借给了孙熙然,孙熙然拍了拍张越的肩膀,两人寒暄了几句。 直到老师进了教室张越才走进来。 姜帆的头一直埋在书本里,她手肘撑在桌上,两手捂住耳朵,还在背着早上的英语单词。 早上放学的时候陈任之跟曹元准备一起去饭堂吃饭,孙熙然在教室门口等着张越一起回家。 张越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下来,等陈任之跟曹元走出来,他拉住陈任之,“中午跟我还有熙子一起去外面吃吧。” 陈任之有些犹豫,最终对曹元说了抱歉。 学校正对面的饭馆里全是学生,陈任之跟孙熙然面对面坐着,张越坐在他旁边。旁边桌的一对小情侣坐在一起咬着耳朵。 孙熙然有些兴奋地要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20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20 了几瓶啤酒。 “张越!恭喜你回归组织怀抱。”三人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几个人边吃饭边话着家常,孙熙然颇像个调味剂,陈任之想,他一个人跟张越坐一起肯定没这么多话。 孙熙然说着说着就有些忧愁,他皱着眉头,夹了一颗花生米,“我好像看上了一个女生。” 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一只手撑在桌上。 陈任之小声问道:“她人好吗?” “好不好我不知道,就是挺漂亮的。”孙熙然又夹了一颗花生米,没留神,花生米滚到了地上。 “可是我还没跟她说过一句话。” “而且我的形象那么……那么……,哪像……哪像张越一样,又酷又帅。”“哎,”孙熙然叹了一口气,又去夹那盘花生米。 张越听到自己的名字,突然抬起头,他的眼睛很亮,“喜欢……喜欢就去追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5 章 晚自习前的那段时间里,陈任之大多是在教室度过的,有时做一做练习册,有时跟姜帆讨论几道题。去饭堂吃饭的时间一般不超过二十分钟。教室里大多数人是把饭带回来的,每当这个时候,各种饭香氲在一起,有种静谧安详的感觉。 陈任之正在给姜帆讲着物理练习册上的一道题,孙熙然突然走进来。 “张越呢?” “踢球去了。”陈任之抬起头。 姜帆有些不自然地说了句:“我自己先看看。” 孙熙然径自走到张越的座位上坐下,拿起张越的数学书胡乱翻看起来。 陈任之转过身去,“你有啥事找他?” “没事,”孙熙然心不在焉地四处乱看,“就坐会儿。” 陈任之不再理会他,转过身去继续给姜帆讲题。 曹元这段时间跟张越混得有些熟了,由于高一的学业还算不上太紧张,他隔三差五就跟张越一起去~操场踢球,陈任之自然就承担起了为两人捎饭的责任。 去饭堂的时候路过操场,傍晚的操场中,人很多。 想放松心情的时候就去看看广阔的地方,比如大海,比如蓝天。 而在学校这一亩三分地里,就只有操场是很多人的归途。 陈任之一眼就看见了张越,他是那么扎眼。由于僧多粥少的缘故,学校的球门并不够这么多人用,张越他们踢球的时候是用几个矿泉水瓶摆在两边当门,必须踢进那个范围才算。 曹元在后面慢慢悠悠地跑着,陈任之不太懂这些规则,他觉得曹元应该踢的是后卫。 至于张越,肯定是前锋!陈任之站在跑道上,静静的看着张越在操场上驰骋,此刻的操场仿佛只有他一个人。 张越倒在“球门”前,随手拿过当门框的矿泉水,咕噜咕噜几口就喝光一瓶。 陈任之走过去叫了声张越。 张越坐起来,伸出手。陈任之愣了愣,随即将张越拉起来。 张越的手有些潮~湿,是男孩子特有的运动后的状态,他的手骨节分明,看起来就是很有力的样子。 陈任之发现张越已经长得很高了,比自己预想中的还要高。他有些不自然地松开张越的手,手上还沾着张越的汗气,感觉有些粘。 “你跟曹元要吃啥?我帮你们带。” “不用了,我今天不想踢球了,我们一块去吃饭。”张越冲他笑笑,走到旁边去换衣服。陈任之背过身去。 最终曹元也决定一起去吃饭。 三个人走在路上,曹元喋喋不休地说着球场上的事情,看得出来,曹元已经爱上了这项运动。 陈任之插不进去话,只能默默走着。 张越突然转了一个话题,“任之,下个月的运动会你想好报什么项目了没?” “不知道,到时候再看。” 陈任之回答人的时候,用的最多的就是“不知道”,“嗯”,张越早就发现了,他笑了笑。 曹元咕哝道:“怎么没有足球比赛。” 快到饭堂门口的时候,曹元突然站住,惊讶道:“那不是我们以前学校的谢猛吗?” 陈任之的身子猛地一颤,抓紧了身边张越的手。 张越看着陈任之抓着自己的手,轻轻回握了下。 “张越?”谢猛走过来,身边跟着一个男生。 “你怎么跑一中来了?”张越问道。 “找同学。”谢猛指了指站在他身边的那个男生,似乎并不认识陈任之的样子。 陈任之抓着张越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 晚上熄灯后,曹元又开始他的话痨时间。 “我之前给你说过我见张越跟我们学校的打架你记得没?” 陈任之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谢猛跟张越他们是一伙的,据说就是那次打架被开除的,后来进了我们学校。”曹元有些唏嘘,甚至还叹了一口气。 “不过你也是奇怪,见到谢猛那么紧张干啥,还一直抓着张越的手不放,不知道的还以为谢猛怎么你了。” “平时看你跟姜帆还处得挺正常的,怎么见了男的那么紧张?还有你有时跟张越说话也是,你紧张干啥啊?” 陈任之想反驳,但发现曹元说的好像都是真的。 这个夜晚,在曹元已经说累了睡着的时候,陈任之的眼睛依旧睁的大大的。 他回忆起下午在操场拉着张越的手,他想起那种湿粘的触感,不知不觉中他开始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脸。他的脸火辣辣的,一部分是意~淫的快~感,一部分来自于内心的羞耻。 他觉得自己有些变~态,曹元的话在他脑中响起,为什么在女生面前可以很自然,但是在男生面前却那么容易紧张? 陈任之回想着,谢猛……刘思扬……还有,张越。 他的手慢慢探入被中,满脑子都是张越的脸,他想着张越用自己粘湿的带有汗味的手抚摸着自己,他想着张越那张俊秀的脸庞,张越坐在那里被汗濡~湿的刘海。 陈任之闷~哼出声。 他趴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无声地哭了出来。 第二天的化学课上,陈任之被点名回答问题,他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张越小声提醒着。他想起初三的化学课,张越也是坐在他身后,那时候自己不知道在倔些什么,突然发现已经过去了好久。 “陈任之?”化学老师是个女老师,声音很温柔。 陈任之回过神来,仔细看着黑板上的题目,条理清楚地回答了问题。 坐下后张越在后面用笔戳着他,陈任之往前躲了躲,没有回头。 放学的时候陈任之拒绝了曹元一起吃饭的请求。 他一个人来到学校旁边的一个网吧,网吧里黑压压的全是学生,烟雾缭绕的环境中看不清人脸,陈任之在前台照着前面一个学生的样子付了钱,拿了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21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21 一张卡。 他走到角落的一个位置上,小心翼翼地打开网页,不时四处张望一下,他轻轻敲着键盘,输入“同性恋”三个字。 快到两点的时候电脑右下角跳出来对话框提醒要续费,陈任之才发现已经快要上课了。 他匆匆下了机,往学校走去,满脑子都是刚才浏览的内容。 陈任之到教室的时候已经上课了,他小声说了句报告,走了进来。 这是节历史课,很多人都昏昏欲睡,历史老师自顾自地讲着课本上的内容,偶尔闲扯几句。 陈任之趴在桌子上,手臂下是上午最后一节用的化学书。 手机突然震了震,陈任之没有管,他的脑子很乱,像一团面糊。 手机不依不挠地继续震着,姜帆察觉到了陈任之有些不对劲,轻轻撞了下他。 陈任之掏出手机,有三条未读短信,发件人都是张越。他不想转过头去,他不想看到张越的脸,他一想到自己的内心的龌龊想法,甚至不敢看张越。 他打开未读短信:“你怎么了?” “你到底怎么了?” “你究竟怎么了?” 陈任之回复了一句:“没事,头疼,好像有点感冒。” 他似乎总喜欢对张越撒谎。 张越发现陈任之很不对劲儿,晚饭时间,他走到陈任之课桌旁。陈任之已经趴了一下午。 “要不要去校医院?”张越半蹲着。 “不去。”陈任之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走不动我可以背你啊。” “我说了不去你烦不烦啊。”陈任之并不看他。 张越一时之间愣住了,他从来没有见过陈任之这样说话,包括在最初认识的那段日子里。张越讪讪地走回自己座位上,拿出化学练习册。 曹元从厕所回来的时候看到张越坐在那里发呆,他喊张越一起去踢球,张越兴致缺缺地拒绝了。 陈任之一直趴在桌上,晚饭也没有吃,姜帆从她带回来的饭里分出一个饼给陈任之,陈任之摆了摆手。 张越感觉陈任之又变回了自己初识的样子,只是这次又有些不同。 专业帮带饭人员陈任之的“生病”导致了晚自习曹元一直在哀嚎。姜帆嫌弃曹元无病呻~吟影响到了自己,换座位坐到了其他地方。陈任之心不在焉地写着英语阅读理解,密密麻麻的字母跃入他的眼中却变成了他中午浏览到的文字。 他知道自己要学着接受自己是,他说不出那个词语,的事实。尽管他不敢承认,但种种迹象表明,他确实是一个与大多数人不同的同性恋。 很多人喜欢说同性恋患者,但同性恋并不是一种病,陈任之随意画着文章中的生词,脑子里想着自己的以后,他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他只在意张越。 陈任之打开收件箱,看着躺在收件箱里的那三条短信,他很想告诉张越,我怎么了?我喜欢你啊。 可是他不敢,他看着被墨水晕湿~了的书,其实那也没有什么。 只是张越会觉得自己是个变~态而已,毕竟是连自己都这样觉得啊。 张越也没有吃晚饭,他坐在座位上,像失了魂。他一遍遍在脑海里搜寻着陈任之最近遇到的事情。然而他毕竟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呆在陈任之身边,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种未知让他觉得恐惧。 曹元一边无病呻~吟着一边坐着物理练习册,张越轻轻叫了他一声。 “陈任之最近在宿舍有什么反常的没?”张越略带艰难地开口。 “他一直都那样啊,回宿舍也不说话,写完作业就睡觉,我经常自己一个人唱独角戏。”曹元又哀嚎一声,“下课一定要去超市买点吃的。” 张越继续对着桌上的书发呆。 “唉,对了,他今天中午没回宿舍,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曹元突然说道。 “你最近有没有说啥?” “没有啊,就说了下昨天见的谢猛,他又不认识……”曹元砸吧着嘴里的笔头,皱着眉头,似是被题难住了。 “啊,张越,给我讲道题。”曹元抬起头望向张越。 “谢猛……”张越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6 章 这是一个很高档的会所,张越第一次来。 他一直知道谢猛家里十分有钱,但具体有钱,或者说有权到什么程度好像并没有人知道。 会所的地址是谢猛给的,张越在一个英俊的男侍应带领下来到一间包厢。 包厢里除了谢猛还有一个人,就是上次在一中饭堂门口遇见的那个校友。张越站在门口,向他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 他杵在那里,若有所思地看着谢猛。 谢猛看着张越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想笑,“坐吧。” 张越坐下来,四处张望着,像是在寻找着合适的说辞。 “你昨天打电话找我,到底什么事?”谢猛开口,他的手搭在旁边那个男生的腿上,轻轻摩挲着。 “我……”张越不知道怎么开口,尴尬又局促地坐着。 “是跟陈任之有关系吧。”谢猛端起一杯水,凑在旁边那个男生耳边说了些什么,两个人相对而笑,那男生转身走进内间。 “你跟陈任之,到底,怎么回事?”张越开口,坐在谢猛旁边,随手拿起桌上的另一个水杯。 谢猛拦下张越即将送到嘴边的杯子,重新拿了一个给他。 谢猛掏出一根烟点上,盯着张越,“其实我之前被开除,不是因为陈任之。”他重新拿出一根烟递给张越。 张越摆了摆手,“当时闹得挺大的,毕竟二十六中的有一个被捅了刀子,我听刘思扬说,学校当时没人敢趟这趟浑水,只有陈任之站出来指认了你。” “你觉得陈任之像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吗?”谢猛吐出一个烟圈,淡淡反问道。 张越哑然。 以他对陈任之的了解,陈任之就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倔家伙。 谢猛突然转过头来看着张越,促狭一笑,“你对陈任之那么关心干什么?” “我跟他是好朋友。”张越心不在焉地回答。 “你还跟刘思扬也是朋友,好哥们呢,为了陈任之跟他翻脸?” “那不一样。”张越端起水杯,浅啜了一口。 “哪里不一样?”谢猛不依不饶。 “他跟你们不一样。” 谢猛叹了口气,似是回忆着些什么,他幽幽开口,“你知道他为什么要举报我?” 张越摇了摇头。 “因为我跟他以前就认识。”谢猛猛吸了一口烟。 张越疑惑地看着谢猛,他从来不曾听这两人说过。 “那会儿我上初三,他上初一,”谢猛的眼神有些迷离,他顿了顿,“你也知道,我经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22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22 常被请去办公室喝茶,那会初三有个老师,叫孙庆你知道吧,他同时带初三的数学跟初一的数学。陈任之就老往我们初三办公室跑,有时候我看孙庆那老头还让他帮忙批作业。一来二回我跟陈任之就混了个脸熟。” “后来有一次,我在学校饭堂遇到陈任之。他前面有个人插队,我上去……教训了几句。”谢猛说到这儿,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看他很乖,跟我平时遇到的人都不一样,每次就坐在孙庆办公桌前,垂着眼睛,特别乖。但是那次我帮他教训人他并没有说谢谢,仿佛并不认识我。”谢猛说到这里,轻笑出声。 “后来我就去他们班找他,我觉得自己有点喜欢他。” 张越突然之间愣住了,他不确定自己听到的那两个字是不是喜欢。 “你……喜欢他?”张越略带怀疑地问道。 “是啊,就是喜欢,其实我认识很多人都是玩这个的。”谢猛的脸隐在烟雾后,看不清表情,声音却多了许多道不明的情绪。 “我那会儿只觉得新鲜,天天去找他,当然,我没有告诉你们这群人,”他突然严肃认真地看着张越,声音带了一丝颤抖,像是自言自语道,“这条路真的很难。” 张越直勾勾地盯着谢猛,似乎想从他的眼睛中看到过去。 “我很明确地告诉了陈任之我的想法,可能一般人都很难接受,”谢猛苦笑了一下,张越却听得很认真。 “他觉得我是个变态,不愿意再理我,处处躲着我。”谢猛吸完了一根烟,又拿出了一根,声音中带有一丝悲伤。 他吸得很凶,“我心里很难过,然后又一时气不过,有一次喝了酒,就趁着下晚自习的时候在他们教学楼下堵住了他。” 谢猛突然顿了顿。 “他拼命挣脱我……我更来气了,把他拉到了教学楼后面扔垃圾的小道上。” 谢猛看了张越一眼,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下去。 张越的眼睛有些红,他没说话。 谢猛继续道:“我把他压在墙上,吻了下去。” “他可能觉得很恶心,他推我,还拿脚踢我,这更激发了我的欲望。那时候陈任之还小小的,没有现在这么高。他拗不过我,我……脱了他的裤子。” “够了!”张越的眼睛很红,似是不能理解又像在隐隐压抑。 “你不懂的,我喜欢他,看见他就想干他。”谢猛玩世不恭地笑了笑。 “不要说了。”张越打断他。 “他当时对我拳打脚踢,后来咬了我,我被咬疼了。还没脱下他的内裤。” “他提起裤子就跑了,可能觉得屈辱。”谢猛自嘲地吐了口烟。 “后来我清醒了,我觉得自己是个禽兽,再也没找过他,再后来就是我们打架,他指认了我,我知道他一直恨我。” “学校找到我家里,本来不用退学,记个形式上的过就行,但是我在初中部呆不下去了,我不忍心,我主动要求去二十六中,家里找了关系后我就转学了。” 谢猛终于说完了。 张越呆滞地走出会所,慢慢吸收着这巨大的信息量。 张越到教室的时候晚自习已经开始了,他从后门偷偷溜进去,曹元从书堆中抬起头,“干啥去了?班主任刚才来查人了。” “没事。”张越淡淡应了一句,“没说下课让我去他办公室吗?” “没点名,骗你的。”曹元有些无趣地撇了撇嘴,又埋头写着作业。 陈任之正趴在桌子上做着英语阅读理解。心情烦躁的时候无法去做逻辑类的题目。 张越溜进来的时候陈任之有所察觉,不知不觉坐端了许多。 姜帆很敏锐地察觉到了陈任之这几天的不对,她轻声问了句:“你跟张越吵架了?” 陈任之轻轻摇了摇头。 张越此时看着陈任之的背有些五味杂陈,陈任之的身材很清瘦,看起来很缺乏锻炼的样子。他想起谢猛说的话,头似乎有些疼。 晚自习下的时候张越提出要跟陈任之还有曹元一起去他们宿舍转一圈。曹元很兴奋,有些求之不得的意味。陈任之依旧淡淡的,却也没有拒绝。 陈任之的宿舍很干净,这是张越的第一印象,从桌面整洁程度与摆放张越就能轻易地就能分辨出哪个桌子是陈任之的,哪个是曹元的。 楼管来查宿的时候张越还没走。 楼管拿着名单,面露疑惑地问道:“这位是?” 曹元跟张越有些尴尬地不知所措。 “孙熙然。”陈任之突然从洗漱间走出来,“阿姨,这是孙熙然,他今天晚上住宿舍。” “对,孙熙然!”曹元跟着附和。 查宿的小插曲就这样应付过去了,但紧接着面临的问题更加严肃。 宿舍楼关门了。 张越出不去,只能呆在陈任之宿舍,但他们在扯谎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到,孙熙然的床上根本没有被褥。 “张越,你先给家里人打个电话说一声吧。”曹元关心道。 “嗯。”张越轻轻应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陈任之。 “你要不今晚跟陈任之挤一张床吧,你们也知道……我比较胖……挤不下。”曹元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不行。”“不行!” 两人同时开口。 “我不习惯跟别人睡一起。”陈任之低着头,耳朵有些红。 “我也不习惯,一个人才能睡得着。”张越悄悄关心着陈任之的反应。自从跟谢猛见过一面后,他看着陈任之的心情总有些微妙。他感觉陈任之似乎有些排斥与自己的肢体接触,心理阴影?他不知道。 “那怎么办?”曹元挠了挠头,“要不,我分你一个毯子,你睡到孙熙然的硬板床上吧。” 曹元转投看了看陈任之,陈任之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任之,我记着你刚洗了一条床单,干了没?要不先让张越用着?” 陈任之的耳朵根更红了,他想起那条床单,想起自己的龌龊,轻声应了下。 孙熙然的床跟陈任之的床是挨着的。 此时陈任之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他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蛹。张越浅浅均匀的呼吸声就在他耳旁。陈任之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陈任之不知不觉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任之?”张越突然叫了他一声,小小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有些突兀。 陈任之的心跳声突然更大了,他闭上眼睛,假装熟睡。 “你睡了没?”张越的声音再次响起。 过了好久,陈任之淡淡回答,“没有。” “今天,我去找了谢猛。”张越的声音很小。 “嗯。”陈任之闭上眼睛,这种触手可及的感觉让他感到不真实。 “我知道谢猛跟你以前的事了。”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23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23 张越有些艰难地开口。 陈任之的身体不受控制地一颤,没有说话。 “其实谢猛他人挺好的,就算……就算他喜欢男生……算了,他以前是对不起你。”张越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觉得,”陈任之的声音细若蚊蝇,“你觉得喜欢男生,很恶心吗?”陈任之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快听不见。 “我……” 陈任之感觉自己的心跳静止了。 “就算谢猛喜欢男生,他也是我的朋友。”张越一字一句地回答道。 陈任之突然沉默。 “那你呢?”陈任之像是自言自语,“你会喜欢男生吗?” “我当然不……”张越下意识地开口,他抬眼看了看天花板,“我也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7 章 周三上午,原本阴沉沉的天却突然间艳阳高照,姜帆趴在桌上,有些无精打采。“唉,下午得上体育课了,本来以为今天能下雨的。” 历史老师在讲台上唾沫横飞,曹元在草稿纸上列着化学方程式,他轻轻嘟囔道:“那不挺好的嘛,反正今天又不测一千米。” 陈任之在历史书上划着老师说的重点,心里却在想着上节课的数学题。 “张越,你下午体育课记着把球带着,器材室那球不好。”曹元撞了下张越,表情十分郑重地嘱托道。 张越心不在焉地应了下,拿出前几天月考的试卷来。 这是高中的第一次月考,年级第一情理之中的花落陈任之。 而张越的试卷并不好看,满满的红叉。他初三下学期在h市根本没有去过学校,那时候他父亲一切都遵循张越的意见,而张越每天就是呆在家里,父亲请来的家教带过一个多月,而中考,由于户籍的原因,他也没有参加。他那时候已经想好了要回a市,要来a市一中,他知道父亲有能力托关系或者用钱把自己塞进来。 这一个月来,由于种种原因,他几乎没有认真听过课,现在,他看着卷子上满满的红叉却对着窗外出神。 曹元似是看出张越的情绪不佳,轻轻开口,“没事啦,考得烂又没人笑你。” 张越点点头。 中午放学的时候孙熙然神神秘秘地走进来,教室里的人已经走了大半。 他走到陈任之座位旁停下来。 “张越刚走了。”陈任之抬头,同时不忘收拾着自己桌上的书。 “我不找他,我找你。”孙熙然四处张望着,声音压得很低。 “你鬼鬼祟祟的想干啥?”陈任之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孙熙然看没人注意,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来,他弯下腰来,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帮我把这个给你们班的姚文婷。” 他的脸有些不自然地红。陈任之马上意识到这封信可能的内容。 坐在里面的姜帆突然抬起头来,孙熙然有些尴尬地打了个招呼,姜帆收拾好书包就走了。 曹元还在后面做着卷子,并没有注意到孙熙然。 陈任之瞥了孙熙然一眼,把信接过来放进了书包。 “不要给张越说啊。”孙熙然小声叮嘱。 陈任之点了点头,孙熙然满意地走了。 教室外的不知名的虫子大声叫唤着,虽然已经十月了,但今年似乎格外的热。陈任之跟曹元一起往饭堂走去,路过操场的时候陈任之敏锐地发现了球场上的张越。 张越并没有回家,他在跟高年级的同学们踢球,大中午的,穿着一件陈任之叫不上名字的球队的球衣。 陈任之装作没看见的跟曹元一起继续往前走着。 下午的体育课,操场上乌压压的全是人,陈任之远远就看到了跟他们一起上体育课的孙熙然,孙熙然冲他招了招手 体育老师让大家先做预备动作,今天是让两人一组搭档压腿。大家都有些跃跃欲试,而陈任之刚好跟张越分到一组。 两人都有些尴尬。 体育老师是个刚毕业的男大学生,他找了班里一个男生跟他一起给大家做示范。 他站在那个男生的身后,把腿弯抵在前面男生的腿弯处,两手搭在男生肩上,用力向后掰。 “就是这样,两人一组,换着来。” 这个姿势有些羞耻,有些男生已经在底下偷笑起来,老师轻咳了一声示意严肃。 陈任之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张越突然走到了他的身后,陈任之有些紧张地僵住了。 张越轻轻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在后面顶着陈任之的腿弯,陈任之涨红了脸,两个人的姿势异常奇怪,体育老师往这边看了好几眼。 陈任之有些难受地开口:“你使点劲儿。” “我怕你疼。”张越有些犹豫地开口。 “没事,使劲儿。”陈任之艰难开口。 张越猛地一掰,陈任之的重心不稳,两个人倒在了地上。 “你俩咋回事啊?”体育老师有些不满,“你,去跟他换。”体育老师指了指陈任之,让他跟班里最高的男生搭档。 “没事的,老师,刚才没配合好,现在重新来。”张越突然开口,他没有伸手,陈任之自己站了起来。 体育老师点了点头,走过去看其他组的人。 张越这次下足了劲儿,狠狠顶着陈任之的腿弯,两只手扒着陈任之的肩膀。这个姿势坚持了大约两分钟,体育老师下令两人交换。 有些女生已经受不了地小声抱怨,陈任之低着头不说话,默默站到了张越的身后。 张越感觉到陈任之的腿弯顶到了自己的腿弯上,他的手扒在自己肩上,陈任之的手还有些汗,张越穿的衣服有些薄,很快就被陈任之的手濡湿。 陈任之像是没有使劲,张越感受不到一点疼意,他轻轻转过头,小声说了声,“你大点劲儿。” 陈任之像是没听到,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张越感觉这样并没有什么用。 当老师口令刚下,所有人开始抱怨喊疼的时候张越却只是静静地观察着陈任之。 他发现陈任之很不对劲儿,像是有什么心事一般,但鉴于最近他跟陈任之两个人的关系有些道不明的尴尬,张越最终选择了沉默。 准备活动做完后,体育老师开始教大家打太极,这是学校的必修课,每个班都得学习,据高年级同学描述,貌似期末还要举行什么太极比赛。 大家都打得有些心不在焉,体育老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教学活动完成后开始自由活动。 由于三班的体育课是跟陈任之他们班一起的,孙熙然早早就等在了球门那里。曹元向张越跑过来,还没站稳就问道:“球呢?” 张越指了指操场的西南角,曹元兴高采烈地跑过去。 张越兴致不高地向孙熙然走过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24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24 去,孙熙然却突然转了个头,那个方向正是陈任之。 孙熙然把陈任之拉到了看台下,张越走到孙熙然刚才站的球门下,静静地等着。 孙熙然找陈任之当然是关于帮他寄情书的事情,他再次仔细交代了以后放心地走去踢球了。 陈任之有些茫然,他跟姚文婷不熟,甚至可以说根本没说过话。他在心里考虑着该如何帮孙熙然把这封情书送到手的同时也默默地关注着他们踢球。 陈任之看到姜帆也坐在球场边看着他们,他慢慢走过去坐在姜帆旁边。 姜帆像是突然吓了一跳,看到来人是陈任之后又默默用手抵着头看着球场。 “你跟孙熙然是初中同学吧。”姜帆突然开口。 “嗯,我们初中三年同班同学。”陈任之看着天空,太阳隐进云里,又恢复了早上阴沉沉的样子。 姜帆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当时在精英班的时候孙熙然经常等你一块回去。” “嗯,”陈任之低声应着,不明白姜帆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 两个人开始沉默,安静地看着球场。 就在这时,刚刚还阴沉沉的天却突然下起了大白雨,姜帆幽幽地说道:“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 操场上的人群顿时作鸟兽散,踢球的却是另一种状态,似乎这场大雨带来的只有凉意。 陈任之看到张越跑得更快了,他像是脚底生风般带着球奔跑着,姜帆拉了拉陈任之,陈任之突然回过神来,有些羞赧地笑了笑。 “我回教室了。”姜帆看着陈任之的眼睛,表情有些不自然。 “嗯,你先走吧。”陈任之的刘海贴在了脸上,他并没有在意。 操场上除了踢球的几乎都走了,陈任之一个人站在看台上,看台的座椅被雨水打湿了,陈任之想坐却坐不了,他站在那里有些显眼。 张越带球的时候陈任之的眼睛全部黏在他的身上,张越在后面“散步”的时候陈任之也盯着他。 张越像是有心灵感应般往这边看了一眼,脚下的球被曹元断走了,曹元有些激动地手舞足蹈,张越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并不回抢。 迷茫的大雨中,陈任之感觉自己内心的一都暴露在空气中,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在雨中与张越对视,他看不清张越的脸,但是他知道张越也在看他,陈任之脸上的泪水与雨水混在一起,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心情。 孙熙然走过去碰了碰张越,张越似是没有反应,依旧那样呆呆地站着,其他人继续着场上的争抢,陈任之突然转头就走。 由于下雨,晚饭时间教室里几乎全是人,去饭堂吃饭的人更少了,大多都是让别人帮忙带的。 陈任之坐在座位上,想起下午的体育课,内心有些难以名状。 他突然想起孙熙然让他帮忙办的事情,低下头翻了翻书包,拿出孙熙然写好的情书,往姚文婷的座位走去。 姚文婷正在低头不知道做些什么,陈任之走过去的时候她似乎并没有察觉。 陈任之轻轻敲了敲姚文婷的桌子,姚文婷抬起头来,“陈任之?干什么?” “三班的孙熙然让我给你的。”陈任之拿出孙熙然写好的情书,淡淡说道。 “放这儿吧。”姚文婷漫不经心地指了指自己桌上的那一摞书,又低下头去。 陈任之把情书放在了那摞书上就转身离去。 这一切看在张越的眼里却变了一番味道。 张越看到陈任之一直坐在座位上发呆,似是有些犹豫般从桌斗掏出一个类似于情书的东西去找了姚文婷。 接下来的一切,就好像陈任之告白,然后被拒绝,张越的心里像是窗外的大雨般,自己也看不清。 “我这是怎么了。”张越看着陈任之走过来,微微扭了扭头,看着窗外。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8 章 晚自习期间孙熙然给陈任之发了不下十条短信,都是询问着关于姚文婷的事情。 陈任之事无巨细地一一给孙熙然回复。 张越一直在后面观察着陈任之,只见他晚自习期间几乎每十分钟就要看一下姚文婷,张越埋头看着化学题,不时抬起头来看看陈任之。 曹元好像察觉到了张越的躁动,他有些恶作剧般开口问道:“张越,你是不是看上咱班哪个女生了?” “胡说什么呢?”张越低声反驳。 “要不你这几天怎么一直心神不宁的,像是恋爱前期综合症。”曹元坏笑道。 “滚滚滚。”张越拿出化学书,翻看着关于自己刚才做的那道题的知识点。 曹元不说话了,低声哼着歌,一只手转着笔,一只手敲着桌子,思考着练习册上的题目。 “曹元你能不能安静点?”姜帆突然转过来,面色不善。 “得得得,知道了。”曹元不耐烦地回了一句,姜帆的脸色很不好看。 “知道了。”曹元又说了一遍,这次是十分认真地看着姜帆的眼睛。 陈任之一直在与孙熙然进行着地下活动,他一边观察着姚文婷的一举一动,一边向孙熙然汇报着。 “她刚才好像把你的信拿出来看了。”陈任之发过去短信。 孙熙然马上回复过来:“注意她的表情!” 陈任之又抬头看了眼姚文婷,回复道:“没表情。” 张越此刻的心乱成了一团,他在思考着刚刚曹元说的话,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心神不宁? 张越猛地摇了摇头,心烦意乱地把书收拾好,拿出了英语练习册。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有些忍不住,轻轻戳了戳陈任之的后背。 陈任之正低头跟孙熙然发着短信,感觉到有人在身后动了下自己,猛地僵住了身体,等反应过来是张越后,他转过头来,问道:“怎么了?” 张越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他轻轻用手抚了抚桌上的练习册,小声说道:“晚自习后等我一下。” 张越也不知道自己要跟陈任之说些什么,只是两个人这样的状态下他必须要跟陈任之谈一谈,他也不知道何时,两人之间的关系竟然变成了这样。 陈任之轻轻点了点头,等转身过去的时候他的耳朵有些红,他甚至有些紧张得忘了给孙熙然回短信。直到孙熙然再次发过来短信时陈任之才回过神来。 夜晚的天空缀满了星星,一中高中部所在的地段并不繁华,四周的环境甚至可以说得上有些空旷。 陈任之跟张越站在两栋教学楼之间的天桥上,旁边情侣在说着悄悄话,两个人之间沉默得有些尴尬。 “任之。”张越首先开口。 陈任之转过头来看着张越,夜晚的灯光有些昏暗,看不清张越的脸,但那张脸在这样的灯光下却显得更加柔和了。 “你说,如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25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25 果一个人每次看到另一个人,都很想关心他,但又害怕自己的关心影响到了两个人的关系,代表什么?”张越直直地盯着陈任之,他的眼睛很亮。 陈任之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脑子里想的却是张越的双眼,他直觉张越说的是另一个人是自己。 陈任之垂下眼睛,声音有些模糊不清,仿佛一阵风吹来就把声音吹散了,“可能,他们是好朋友,吵架了吧。” 张越突然伸出手来搭在陈任之的肩膀上,“那你说,两个人没有矛盾,为什么会吵架。”张越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我不知道。”陈任之轻轻摇了摇头。 “陈任之,”张越突然把搭在陈任之肩上的手垂下来,幽幽说道:“我觉得,我可能喜欢男生了。” 陈任之猛地抬起头来,忽而又低下头去,他转过身背对着张越,“我走了。” 陈任之说完便走,独留张越一个人站在原地。 张越站在天桥上吹了阵冷风,似乎清醒了很多,他更加笃定自己心里的想法了,他苦笑了一声。 张越第二天没有来学校。 第三天也没有来。 曹元发现最近陈任之有些奇怪。他甚至没有让陈任之再帮他捎饭。 第四天了,张越还是没有来学校。陈任之趴在桌上,给孙熙然发了条短信。 孙熙然正忙着跟姚文婷约会,陈任之也不知道姚文婷怎么就接受了孙熙然,总之两人打得火热。孙熙然当然没有看到陈任之给他发过来的消息。 过了周末,周一的时候张越终于来上课了,似乎是有正当理由的请假,老师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这次,张越跟陈任之之间的关系看起来更远了。 周一的升旗仪式上,教导主任宣布了不允许女生穿奇装异服,并且点名批评了高一一班的姚文婷。 大家议论纷纷,姚文婷像个没事人一样低头玩着手机,班主任走过去把姚文婷叫走了。 陈任之小心翼翼在旁边队伍中寻找着孙熙然。他早上没有吃饭,教导主任发言时间太长导致有点犯晕。感觉到眼前发黑,陈任之突然发觉有人在身后抵住了他,像是猛然被泼了凉水,他顿时清醒,端起身子站直了,两眼盯着前方。 陈任之一直喜欢学校的自习室,这是专门给高三学生开放的,宽敞,明亮,人也只有高三的小部分学生。尤其是在这里,见不到张越,让他能安下心来学习。 自习室与图书馆在同一栋楼,与教学楼隔了一排树相望,从这里看下去,可以看到教学楼下的一切。 他借了同一个小区楼上学姐的自习证,坐在这个安静的地方,心也随之静下来。 所有当天的练习册都做完的时候已经快要上晚自习了。由于班级性质的关系,实验班的老师管的并不严格,有些老师甚至自习课都不去班里,有同学有问题可以直接去办公室问。 陈任之透过自习室的窗户望向外面,夕阳将学校笼罩在一片流光溢彩中,今天有些火烧云。羽毛球场上,姜帆跟隔壁班叫不出名的女生打着羽毛球。 陈任之看到曹元手里拎着饭,蹦蹦跳跳地往教学楼走。曹元如今少了帮他捎饭的,只得自食其力。 陈任之转过头,认真想着那天晚上张越对自己说过的话。想着想着脸上有些泛红,周围安静地仿佛没有人存在,陈任之撩了撩刘海,想着周末去剪个头发。 孙熙然打过来电话的时候陈任之刚从自习室里收拾好东西。孙熙然的语气有些急,陈任之不紧不慢地回答着孙熙然的问题。 他告诉孙熙然他晚自习没有在教室,不知道姚文婷去了哪儿,孙熙然又问陈任之在哪儿。 陈任之说了自习室,孙熙然像是反应了一会儿,挂了电话。 陈任之从自习室走出去的时候,路上到处都是回宿舍的同学,他远远就看到了张越。 夜晚的校园叽叽喳喳,一同行走的同学们低头说着话,透过人群,陈任之看到张越直直地盯着自己。他悄然回避着张越的视线。 张越正是来找陈任之的,他径直走过来,陈任之躲闪不及。 “我跟你一块回宿舍吧。”张越幽幽开口。 陈任之没有拒绝,他跟在张越的身后,两个人一路无话。 回宿舍的时候经过水房,曹元刚打完水,看到陈任之跟张越一块走过来,有些诧异道:“张越怎么走这条路,不回家吗?” “我一会儿回,跟任之有话说。”张越看了陈任之一眼。 曹元很有眼色地自己在后面慢慢走着。 路过植物园的时候陈任之突然开口:“我中考考体育的时候碰到刘思扬了。” 张越停下来,不说话。 陈任之也停下来,幽幽开口:“刘思扬说你去找了他。” “嗯,他一直以为谢猛被开除是因为你。”张越坐在路旁的石凳上。 “那你呢?你一开始也是这样以为吗?”陈任之站在那里,旁边是一个路灯,路灯坏了好久,没有人修。 “嗯?”张越抬起头来看着他。 “初三刚开学。”陈任之伸出一只手在路灯杆上轻轻摩挲着,适应了黑暗后他可以清晰地看清张越的脸。 “没有,我因为孙熙然的关系去过你们宿舍几次,觉得可能另有隐情。”张越有些辞不达意。 又是长久的沉默 “你那天说的话什么意思?”陈任之突然停下来他摩挲着路灯杆的手,声音细若蚊蝇。 张越当然知道他说的那天是哪天。 他笑了笑,“就是字面意思。” 陈任之突然走过来,坐在张越旁边的石凳上,两个人隔了五米左右远。 张越有些不知所措,陈任之又开口:“你前几天干什么去了?” “我爸生病住院了,我在医院待了几天。”张越平静地回答。 陈任之哦了一声,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站起来,“我回宿舍了,你也回家吧。”不等张越开口,陈任之就转身走进了回宿舍的人群中,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 曹元刚进宿舍就喋喋不休起来,“我刚回来的时候在植物园看见两个人,俩人还离得蛮远,也不坐到一条石凳上,怕保安抓可以进植物园里面去啊,想不通为啥坐路边。”说着还摇了摇头。 陈任之破天荒地搭理了曹元,“说不定就是普通同学谈事。” “普通同学谈事谁去植物园啊。”曹元不以为然,他故作神秘地继续道:“其中一个我看着像张越。” 陈任之坐在桌边,低下头来,脸有点发烫。 晚上睡觉前曹元又开始絮絮叨叨,“姚文婷跟人打架了你知道不?” 陈任之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一夜无梦。 第二天刚到班里陈任之就发现张越给他买好了饭,陈任之有些尴尬地拒绝了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26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26 。张越摸不清陈任之的意思,有些不知所措。 最终早饭下了曹元的肚。 早读上到一半的时候三班的班主任找到了陈任之,陈任之右眼皮跳了跳,直觉孙熙然出了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9 章 在老师办公室里,陈任之第一次见到了孙熙然的父亲。 这是个看起来有些沧桑的男人,他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头发梳得光亮,却隐藏不了发间的银丝,他的皮肤有很多褶皱,看起来年龄很大。 孙熙然的父亲看着陈任之,欲言又止,他四下看了看办公室里的老师们,表面上都在认真工作着。他突然往门外走去。陈任之看了眼叫他来的三班班主任,老师冲他点了点头,他也跟随孙熙然的父亲走到了办公室外面。 早读时分,校园里只有稀稀拉拉几个迟到的人,陈任之站在走廊上,跟孙熙然的父亲面对面站着。 孙父略微抬头看着陈任之,陈任之比他高一点,他叹了口气,眼神里是满满的担忧:“我是孙熙然同学的父亲,你就是陈任之吧?” 陈任之点点头,开口问道:“叔叔,孙熙然怎么了?” 孙父低下头来,似是酝酿了一会儿,“然然昨天晚上没回家,今天老师给我打电话说早上也没来学校。” 陈任之静静站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上个月,我跟他妈离婚了。”孙父突然说道。 听到这句话,陈任之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如果你知道他在哪儿记着给他说一声,让他赶紧回来上课,别让老师担心。”孙父继续道,眼神里没有光彩,看起来更老了。 陈任之再度点点头,内心却在想着,为何这么大的事孙熙然一直没有告诉自己,而他夜不归宿跟昨天姚文婷打架到底有没有关系。 直到孙父的背影远离,陈任之还愣愣地站在走廊上。 三班班主任一直在窗口观望着走廊的一切,此时看到孙熙然的父亲刚走就从办公室走出来,她看着陈任之,柔声问道:“刚才孙熙然的父亲跟你说什么了?” 陈任之想了想,表情淡然地回答道:“问我知不知道孙熙然去哪儿了。” 老师轻轻点了点头,让陈任之赶紧回班。 陈任之一路边想着孙熙然的事边慢慢向教室踱去,他想着给孙熙然打个电话,这样想着的时候,已经掏出了手机。 出乎意料般,电话响了三声就有人接了,对方的声音是个男生。陈任之像是不确定地“喂”了一声。 接电话的正是孙熙然,孙熙然的声音淡淡的,语气平常地问道:“什么事?” “你爸把你家的事给我说了。”陈任之停在楼梯口,旁边被罚打扫卫生的人从他身边走过,淡淡瞥了他一眼。 “我没事。”孙熙然的语气很轻松,似是怕陈任之不相信,他又说道:“我真的没事,反正我跟我爸妈感情都不深,以后他们多点愧疚还能对我好点,零花钱也多。” 陈任之哑然,他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孙熙然是真没心没肺还是装作没心没肺。或许只是自己想得太多? 孙熙然没有挂断电话,那边隐隐约约有说话的声音。 陈任之开口问道:“你现在在哪儿?” “我跟姚文婷在一块儿。”孙熙然一边跟陈任之打着电话一边跟旁边的人说着话。 陈任之刚要在具体问在哪儿,孙熙然突然压低了声音,他神神秘秘地说道:“我昨天晚上看到原来咱学校被开出的谢猛了,他跟一个男生亲嘴,居然是个同性恋,太恶心了。” “我挂了,你赶紧回学校来。”陈任之挂断了电话。 早读课已经下了,下楼梯的人将楼梯口堵得水泄不通,叽叽喳喳的声音有些聒噪。陈任之站在一旁,一直等到人少起来才慢慢往教室走去。 孙熙然最终没有得到任何处分,据他说是他父亲在老师面前说了什么,而姚文婷则在全班同学面前念了检讨书。似乎仗着父母对自己的容忍与愧疚,孙熙然逃课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自陈任之从老师办公室回来后,张越发现陈任之对自己又开始忽冷忽热起来。这种状态让他心烦意乱。 这天傍晚,张越跟曹元一起在操场刚踢完球,突然刮起大风来。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变成一片昏黄,看不清本来的颜色,大风将路边的小树都刮倒了好几棵,路上的行人急匆匆地往教学楼跑去。这种天气下,操场上的人都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张越正将球鞋换下来,看着这狂风大作的架势,似乎马上就要迎来一场暴雨,不等他思考,雨点就如豆点般砸下来,曹元不作他想,手忙脚乱的地将自己的东西胡乱收拾一通,抱在怀里,拉着张越就跑。 教室里坐满了落汤鸡,学校难得做了一次人性化的决定,广播适时响起:“因暴雨,学校临时通知,今晚走读生晚自习取消,希望广大学生路上注意安全,最好通知家长来接。” 教学楼响起一阵欢呼,学生们被暴雨淋湿的心情瞬间因为这个消息晴朗起来,走廊里,教室里,到处是拿着手机给家长打电话的人。 哗啦啦的大雨此刻像个欢快的乐曲,大家伴着音乐等待着家长的到来。 张越呆在教室里,埋头做着作业。陈任之拿着拖把,拖着身旁水迹蔓延的走道。 张越不等陈任之开口就抬起了脚,陈任之拖得很快,张越很快将脚重新放下来。 “你不回家吗?”曹元咬了一口姜帆帮他带的葱花饼,看着张越。 “爸妈不在家。”张越淡淡回答道,他没有抬头,似乎在认真思考着题目。他的头发湿透了,随着嘴巴一张一合滴在桌上。 “哦!对了,你球鞋是不是忘操场了?!”曹元突然惊呼道,他的嘴巴张得很大,可以看到最后面的蛀牙。周围有不少人都往这边看来。 张越看着曹元,突然笑了笑,“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要不你今晚住我们宿舍得了。”曹元突然建议道,嘴里塞满了剩下的饼。 这句话成功地让正在拖地的陈任之僵住了背。 “不了。”张越回道,他看了眼陈任之,抬头盯着前面,眼神有些空洞。 教室外很快有家长前来送伞,人挤满了走廊,姜帆从教室外走进来,小声抱怨了一句:“人多的像菜市场,挤都挤不过来。” 姜帆坐回座位,拿出化学书慢慢翻看着,突然转头看着陈任之小声问道:“孙熙然是跟咱们班姚文婷在一起了吗?” 陈任之点了点头,姜帆又埋头看起书来。 张越最终决定给谢猛打个电话。他淋着大雨走到校门口的时候衣服已经从内湿到外,其实已经无所谓了,刚才从操场回来衣服就已经全都湿透了。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27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27 出租车很难拦,张越等了好久才有人答应拼车。由于大雨,出租车在路上堵了很久,最终来到了上次的会所旁。 依旧是那间包厢,包厢里除了谢猛跟那个男生外还有几个张越不认识的人。 张越推门进去。 混乱。此刻他只能想到这两个字来描述所看到的场景。 沙发上两个男女纠缠在一起,旁若无人地互相抚摸着。沙发上还坐着另外一个男人,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样子,左拥右抱,左右各坐一个衣着暴露的女生,一个身着黑色短裙,一个身着白色短袖短裤,浓妆艳抹,好不诱惑。 而谢猛,跟那个男生在旁边类似吧台的小地方悠悠下着五子棋。 那黑衣女人面带微笑朝张越走过来,轻轻将手往张越的胸口伸去。 张越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那女人妩媚一笑,不为所动般将手继续向张越的脸上抚去。 “滚。”张越开口,语气有些不容抵抗的冷酷。 那女人轻笑一声,“难不成你也喜欢男人?” 张越面无表情,并不看那女人,径直向谢猛走过去。 “谢猛,我有事问你。”他走过去,谢猛刚刚赢了一步棋,笑得满面春风。 谢猛笑着抬头,“有什么事你说。” 张越看了看坐在谢猛旁边的那个男生,用眼神示意谢猛将他支开。 谢猛看着张越,摇摇头,“没事,你说吧。” 张越坐下,“我喜欢陈任之。”他说得毫不犹豫,看着谢猛的眼光并不闪躲。 “想问我怎么追男生?”谢猛失笑,执起黑子看了对面男生一眼,轻轻放下。 张越迟疑了下,点点头。 谢猛突然搂过他身边的男生,当着张越的面在他嘴上亲了一口,张越别过脸去,耳根微微发红。 “这种事情,勉强不得。”谢猛认真地看着张越,一字一句地说道。 “要不,我再试试追一下陈任之?”谢猛突然开玩笑说道。 “你敢!”“你敢!”张越跟那男生同时开口,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那男生低下头,收了赢下的黑子。 谢猛笑出了声音,他看着张越,欲言又止。 张越叹了口气,“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一个男生,”他拿起桌上的杯子,这次很注意地选择了一个没有人用的,随手倒了一杯酒。 “我想好了,如果陈任之愿意接受我,我就一辈子对他好。”张越的声音有些苦涩。 “别轻易说一辈子。”坐在谢猛身边的男生开口,轻轻瞥了一眼谢猛。谢猛微微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越苦笑出声,“只怕连说一辈子的资格都没有。” 似乎有些酒劲儿上头,张越觉得有些晕,他看着眼前的谢猛变成了两个,他摇了摇头,慢慢倒在桌上。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两篇,还都是裸奔,快精分了oyz ☆、第 20 章 十月中旬,运动会如期举行,学生时代,运动会总是一个特殊的记忆点,那一天的天气永远是那么热。这是一个本该穿长袖的季节,大家却都意外穿着短袖。 运动会期间不上课,这或许是很多人期待运动会最重要的原因。陈任之一大早就跟曹元来到了操场。 大家都按照规定穿着校服,各个班有规定的位置集合。一班在操场的边角处,只是七点多钟,看台上已经坐满了人。 班主任过来训话,无非是一些不要乱扔垃圾,注意秩序的套话,大家都心不在焉地点头。体育委员给参赛队员依次发了号码后开幕式就要开始了。 张越来的时候一时没找到班级位置,西南角处,从学校隔壁老年活动中心请来的打太极的爷爷奶奶们正在排练着,张越走到看台边,问了问一班的具体位置。 曹元远远就看见张越走过来,他喊了张越一声,还手舞足蹈地挥着手,班主任看了曹元一眼,曹元依旧自顾自挥着手。 “张越,给你留了一个位置。”曹元看到张越走过来。 张越点点头,在曹元跟陈任之面前绕过去,从旁边的入口处上来。 看台没有座位,类似于一层一层的台阶,陈任之往过让了让,张越坐在曹元的旁边。 曹元一左一右分别是自己的室友跟球场上的队友,一时之间有些激动,话唠属性达到满值,丝毫没有注意到走过来的班主任。 “曹元。”班主任的声音不威自严。 曹元偷偷看了眼班主任,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三个人尴尬地沉默着。 开幕式很快开始,姜帆是班里体操队的一元,一班队伍首先从主席台走过,陈任之周围爆发出一阵掌声与尖叫,口号喊起来,响彻了天空,陈任之忽然觉得激动起来。 学校从外面请来的锣鼓队和打太极的也热热闹闹地跟在后面,熟悉的背景音乐响起来的时候,座位上的同学们都坐不住了,开始前后左右交头接耳起来,班主任此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陈任之手里攥着号码布,他报的项目是立定跳远,号码布有些湿,刚升起来的太阳有些毒辣,身边的同学们不约而同地脱下了校服外套。 陈任之突然想起来刚才班长发号码布的时候张越还没有来,他撞了撞曹元,低声说道:“你问问张越他把号码布拿了没?” 曹元正喝着一瓶矿泉水,是班里的班费买来给运动员解渴的,曹元心不在焉地转过头,嘴里似乎还含着水,“张越,陈任之让我问问你号码布拿了没。” 陈任之脸突然涨红了,张越笑出了声,“拿了。” 运动会宣布正式开始的时候班主任又开始训话,“谨记班级荣誉,随时注意主席台上广播员的话。” 大家迷迷糊糊点头,似乎没人听进心里。 陈任之的项目是第二天中午,今天只是来充当观众的,曹元一个五大三粗的人突然细心地转过头来,“把号码布拿好啊,别丢了。” 陈任之点点头。 曹元把矿泉水瓶放到脚下,向陈任之凑过来,压低了声音:“张越让我转告你的。” 张越的项目是四百米,当时班里没人报这个项目,班主任随便填了一个人,事后才转告了张越,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四百米比赛分为预赛和决赛,预赛马上开始,广播里通知着参赛人员赶紧去检录处检录。各个班的参赛人员都从看台上陆续下去。 曹元也兴冲冲跟着下去,班里提前指定的后勤人员抬着矿泉水在后面跟着。 陈任之坐在座位上,后排坐的女生凑成一堆讨论着自己听不懂的话题,有女生带了遮阳伞,此刻都打开罩在头上。 陈任之抬头看了看天,阳光有些刺眼。他把校服脱下来,叠好,放在座位旁。 姜帆走上来,脸上满是汗,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28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28 穿着体操队要求的类似于毛衣的外套。她坐在陈任之旁边,抬起手来擦了擦汗。 陈任之给姜帆递过去一瓶矿泉水,姜帆随手打开就灌下去,“真爽。”姜帆感叹了一声。 “我刚才看到曹元跟张越去检录处检录了,你怎么没跟着去?”姜帆拧紧瓶盖,掏出纸来擦了擦嘴。 陈任之摇了摇头,“太热了,不想动。” 快到正午,太阳变本加厉起来,有同学已经受不住偷偷溜走了。陈任之把校服盖在头上,趴在膝盖上闭着眼睛小憩。 广播上不断传来各班的通讯稿,“没有比脚更长的路,没有比人更高的山,终点就在面前,加油吧少年,致高二十二班侯晓芳同学。” “烈日骄阳下的奔跑,蓝天白云下的拼搏,将是你一生难忘的记忆,起跑线上你就是勇者。致高一一班张越。” 陈任之猛地抬起头来,校服掉到了后排。姜帆冲他笑笑:“我写的通讯稿,不错吧。” 陈任之点了点头,转头把校服捡过来,叠好放在旁边。 早上的项目快要结束的时候曹元跟张越往看台这边走过来,张越的脸上全是汗,穿着短袖短裤,号码布随意贴在身后,有些歪。 曹元兴高采烈地跑过来,还没走近就大喊道:“张越简直太帅了。” 他走上看台,把姜帆挤走,坐在陈任之旁边,姜帆喊了声肥元,两个人为了一个位置吵了几句。张越无奈地笑笑,站在旁边,最终姜帆跟曹元都坐在那里。 “张越刚才预赛第一!”曹元激动地说道,仿佛跑了第一的人是他自己。 姜帆翻了翻白眼,“又不是你第一。”陈任之抬头看了眼张越,两个人相视一笑。 中午吃完饭后又坐到了看台上,太阳丝毫没有要隐去的意思,看台上的人较之上午少了很多。 下午是四百米的决赛,陈任之的右眼皮却跳个不停,直觉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四百米决赛的时候一班好多同学都下了看台,终点在看台对面,这可能关乎到一班的第一个第一名的诞生,班主任也格外重视,特意嘱咐没有事的同学都到终点给张越加油。 陈任之跟着曹元一起到了终点处,那里聚集了各班的同学,这场比赛突然之间让陈任之紧张起来。 枪响的一刻陈任之的心像被悬起来,随着张越的奔跑一上一下。 四百米不同于其他的跑步项目,必须全程处于冲刺状态,这对运动员的耐力和爆发力都是不小的考验。 张越从一开始就领先第二名将近一米,他在最外道,冠军看起来触手可得。曹元十分激动,随着张越的奔跑在草坪里转来转去。 陈任之一直站在终点,额头上不知不觉出了很多汗。 张越快冲到终点的时候似乎看到了陈任之,全称的冲刺令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嗓子眼不断有铁锈的味道往上涌,他的腿有些酸,但依旧像装了马达一般。他拼尽了全力向前冲刺,身后的第二名已经被他落了很远。 班主任激动地喊着:“破纪录了破纪录了。”大家都在欢呼雀跃着。 张越刚到终点却突然倒下去,倒下的一刻他觉得自己眼前发黑,有些迷糊,他感觉自己呼吸不上来,眼前的一切都像迷雾一样,嗓子眼像是充满了血,胃也痉挛起来。没了知觉。 那一瞬间姜帆明显感觉到陈任之上前了一步,身体还有些颤抖,他的手还在空中,却没有接住倒下来的那个人。 “快送校医院,赶紧的。”班主任从人群中冲过来来,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急的,满头大汗。 曹元急匆匆上前去,想把张越背起来。陈任之却先他一步蹲下,声音很急,语速很快:“曹元,把张越扶上来。” 曹元一边跟旁边的同学搭手把张越往陈任之背上搀去一边担心地问道:“陈任之,你可以不?” “快点。”陈任之出声,额头上豆大的汗滴下来。 “一会不行了吱一声,换我。”曹元急匆匆跟在陈任之后面,陈任之往操场门口跑去。 班主任也要跟去,广播里却突然传来通知让各班班主任在主席台前集合,班主任冲着曹元喊道:“曹元,有啥事给我打电话。” 陈任之不敢跑得太快,他怕背上的人被颠得难受,陈任之想开口问问张越怎么了,又怕张越说不出话却硬要开口。 曹元在后面搭着手,怕张越从陈任之背上掉下里,他边跟着跑边小声开口:“张越,你感觉怎么样?” “别问他话。”陈任之有些气喘吁吁。 曹元识趣地闭嘴。 到校医院的路仿佛很长,这是陈任之第一次来校医院,就在植物园旁边。 校医院只有两个医生,一男一女,看到陈任之背着张越进来的时候赶紧上前去,男医生接过张越,张越闭着眼睛,但似乎还有点意识。 “刚跑完步?”医生将张越放进内间的病床上。 “刚跑完四百米。”陈任之出声,凑上前去。 医生看了眼陈任之,“这位同学先坐下,不要着急。” 女医生拿了一个吊瓶走进来,挂在床头,给张越插上了针。 “他应该是低血糖加上没做好准备运动,脑供血不足,打点葡萄糖就好了。”女医生冲陈任之温柔地笑了笑,“这位同学,你先喝点水,别倒下一个又倒下一个。” 曹元从进来一直没说话,此时才注意到陈任之的脸色有些发白,刘海像刚洗了头一样。 陈任之点点头,转头看了眼张越,张越的眼睛闭着,透过眼皮可以看到眼睛转得很快,似乎在做着梦。 “出来登记一下吧。”女医生开口。 陈任之又转过头看了眼张越,走出病房。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好开心!!!又有一个野生读者留评啦~至少有两个gn在追文的感觉真是太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w= ☆、第 21 章 孙熙然面色苍白,双眼无神地站在操场上,他的手上还拿着校服,他已经两天没有见到姚文婷了,刚才老师说的话还回响在他耳边:“大家以后注意,不要随便跟社会上的一些人混在一起,刀枪不长眼,一班的姚文婷同学前几天就因为打群架被误伤住院没抢救过来。” 一班的的班主任面色严肃地跟同学们说着这件事情,姜帆坐在下面,攥紧了裤兜,她想着一会先去找下孙熙然再去校医院看张越。 此时的校医院里,陈任之跟曹元登记了班级,交了钱,突然想起来给班主任打个电话。他想起自己的手机放在宿舍,因为运动会的原因不方便带。 他看了看正在旁边鼓捣风扇的男医生,开口道:“医生,能让我用用你的手机吗?给班主任打个电话。” 医生转过头来,笑了笑,掏出手机递给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29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29 陈任之。 班主任听到没有什么大问题后放心了不少,嘱咐陈任之有事一定要通知他,他跟曹元两个人可以暂时不用去操场。 陈任之打完电话后准备去里间的病房里看看张越,他转过头,曹元正在跟那个医生一起修理着坏掉的电风扇,曹元抬头看着陈任之,笑笑:“我也不去了,操场又热又没意思。” 陈任之点了点头,走进病房。 张越早都醒来了,他努力张开耳朵想听听外间的人在说些什么,奈何房间隔音效果实在太好。他听见有人走进的脚步声,轻轻闭上了眼睛。 陈任之走到张越旁边,吊瓶里的葡萄糖还有小半瓶,他放轻了脚步走过去,把流量调节器的速度调慢了些,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 由于病房里有些热,张越只盖着一条被单,他的手放在被单外面。 陈任之看着张越的手,那是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他的青筋很明显,陈任之想起医生给他扎针的时候说最喜欢这种手,特别好扎针。陈任之想着想着突然有些想笑。 他又想起来张越的400米第一的奖也不知道有人代领了没,不自觉间脸上浮现出一抹带着些担忧无奈又有些幸福的笑。 张越挣开了眼睛,他直直地看着陈任之,陈任之并没有注意到张越,他此刻正盯着点滴,一滴滴滴下来的时候他的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越动了动,轻咳出声。 陈任之的身体不自然地颤了一下,他低下头来:“你醒了。” “我刚刚梦到……梦到……”张越皱着眉头,悄悄打量着陈任之,“梦到你把我背到医院来的。” 陈任之的脸突然有些不自然的红,他走到旁边的病床,拿过来一个枕头,小声说道:“那不是梦。” 张越看到陈任之拿着枕头过来,很有眼色地将手拄在床上准备坐起来,陈任之顺势把枕头塞到他的身后让他靠着。 两个人尴尬地沉默。“你……”“我……”两个人同时开口。 张越又轻咳了下,开口道:“你先说。” “你感觉怎么样?”陈任之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了,可能刚才跑得有些急,脑供血不足吧。”张越不在意地轻轻答道,陈任之点了点头。 陈任之看着张越,他的裤子上有些脏,是刚才背张越时被不小心踢到的,他不在意地轻轻用手拂了拂裤子上的土,问道:“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张越突然笑了,他看着陈任之,陈任之看着自己的裤子。 “我还梦到了,嗯,梦到了你说喜欢我。”张越脸上的笑意更甚,他看着陈任之,看着陈任之的耳朵越来越红。他突然间就有些释然,认识这么久,陈任之的心思怎么样,他比旁人更了解。 他猜想陈任之可能不会理他,等会问句什么转移一下话题,只是他就是想说出来,他突然间很恶趣味地想看看陈任之脸红的样子。 不料陈任之突然抬起头来,他的眼睛里可以看到小小的张越,陈任之的眼睫毛很长,常常让人看不清眼里的神色,此时他的眼睛却是一种超乎平常的明亮,他轻轻开口说道:“那也不是梦。” 张越突然怔住,他在心里消化了一下陈任之说的话,像是不确定般开口:“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陈任之转头看着旁边,似乎并不准备回答。 张越此时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他拉过床边陈任之的手,有些激动地握紧:“不想说就不说了。” “我喜欢你。”陈任之依旧不看张越,却用力回握着他的手。 这个动作有些难受。为了方便,医生把针插在床外的这只手,此刻张越握着陈任之的手,握久了,有些麻。 “陈任之,风扇修好了。”曹元突然走进来,他的手里拎着一台风扇。 陈任之迅速地抽回自己的手,有些不自然地站起来,他向曹元走过去:“给我吧,我插到床头的插座上。” 曹元看着张越满面春风的样子,开玩笑般开口道:“张越,你做春梦啦?” “是啊,被你猜对了。”张越偷偷看了眼陈任之,看到他的身影一顿,转头又看向曹元,皱眉道:“你怎么还不回去?” 曹元走过来,把盖在张越身上的被单往里掀了掀,坐下来,他看着陈任之把风扇插好,开口道:“陈任之,你把风扇放这上面吧。”说着指了指陈任之刚才坐过的凳子。 “你怎么还不回去?”张越又问了一遍。 “不想回去,热,还得听班主任教训。”曹元环视着病房,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陈任之把风扇放好,开了开关,看着曹元问道:“这样能吹到不?” “能吹到,就现在,就现在!你把风扇头定住。”曹元手舞足蹈地指挥着。 陈任之把风扇放好,淡淡地扫了眼曹元,开口道:“让它转着,张越刚醒来,对着吹容易受凉。” 张越的嘴角浮出一抹笑,他拽了拽曹元的衣服,“你快回去看看吧,看老师有啥事交代。” 曹元不耐烦地开口:“张越,你怎么了?要看让陈任之回去看,老师让我随时汇报你的情况。” 张越不说话了,他瞟了眼陈任之,陈任之正看着他。 陈任之也坐到床边来,三个人坐在一起,听着曹元喋喋不休。 “好久不见熙子了。”张越突然开口。 陈任之刚想说话,看了眼曹元,又止,他突然抬头看了眼吊瓶,快到底了。 曹元看到陈任之抬头,也抬起头看了看,大喊道:“医生,来拔针!” 男医生慢悠悠地走进来,手里拿着一瓶葡萄糖,他看了眼曹元:“急什么,还得再打一瓶。”说着拿下来原来的吊瓶,换成了手上的这瓶。 三个人一直呆在病房里,直到曹元的肚子响了三下。 “我去买吃的吧,你饿不饿?”陈任之看了眼张越。 “去吧去吧。”曹元迫不及待地开口。 张越摇了摇头,“我不饿,曹元你要饿了就自己去饭堂买吃的吧。”他像是想到什么,又看了眼陈任之,问道:“你饿了?” 陈任之也摇头:“我中午吃得挺多的。” 曹元无奈,正准备离开去饭堂,姜帆突然走进来。 姜帆手上还提着几个袋子,一进门,饭香就飘过来。曹元赶紧起身接过姜帆手里的饭,激动地拍了拍姜帆的肩膀:“太感谢了。” 姜帆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她四下看了看,从旁边病床那儿搬过来一条凳子坐下。 刚坐下,姜帆就开口:“姚文婷死了。” “什么?!” 三个人都有些惊讶,最惊讶的莫过于陈任之,张越甚至能感觉到陈任之的手不自觉地颤动了一下。 “孙熙然……怎么样了?”陈任之首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30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30 先开口,他摇了摇头,有些自嘲地笑笑:“好像好久都不见他了。” 张越抚上陈任之的手,此时在其他人看来,只是朋友间一个安慰的动作。 姜帆摇了摇头:“我刚刚去他们班找他了,孙熙然情绪挺稳定的,但是我总觉得他……有些不太对劲儿。” 陈任之和张越相互对视一眼,陈任之轻轻开口:“他跟你不太熟,所以……” “对啊,我刚找到他他还问我是谁。”姜帆看着陈任之,面无表情地开口。 张越作势就要起身,曹元赶紧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激动。 四个人面面相觑。 “对了,我给孙熙然说了你晕倒进校医院的事,他说他一会儿来看你。”姜帆突然对张越说道,“还没来吗?” 张越摇了摇头,窗外的天已经有些黑。 陈任之走过去关掉了风扇,窗户没关,有丝丝风吹进来,吹乱了自己的头发。 四个人又开始相对无言起来,曹元好几次想提起话头最终都咽了下去。 姜帆突然起身:“我要回宿舍了。”她看了看完全黑透的天。 “我送送你吧。”陈任之也站起身来,他转头看了眼张越。 曹元也站起来,“我跟你一块吧。”陈任之摇头拒绝,张越突然拉了拉曹元,开口道:“你那会儿说道昨晚西甲比赛马竞怎么了,我没看。” 曹元坐下来,嘱咐陈任之回来的时候捎瓶红茶。 原本燥热的天气一到晚上居然有些凉意,植物园里阵阵植物香卷着夜风袭来,有些迷乱。 陈任之跟姜帆保持着一个恰当的距离并排走着,他开口道:“孙熙然都说什么了?” “也没啥,就说反正他跟姚文婷认识时间不长,而且姚文婷一般干啥也都不告诉他,感情不深,伤害不大。”姜帆的声音消散在夜色里,有些不经意的惆怅。 姜帆的刘海被吹乱了,齐耳短发已经齐肩,她幽幽开口:“其实我刚才看见你跟张越坐在那里,突然想起孙熙然今天给我说的一件事。” 陈任之的身体微不可查地停顿了一下,他问道:“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在一起了otz ☆、第 22 章 “其实我今天跟孙熙然聊了很久。”姜帆的语气淡淡的,“他说了很多跟你还有张越的事情。” “他说有一次你帮他作弊……”姜帆突然停下来,陈任之的脚步也停下来。 “我想起一件事来,初三的时候,有一次你们班主任把张越叫出来,在走廊里问话,问他为什么没有作弊还要给自己发短信。”姜帆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陈任之,“你觉得,这跟你们有没有关系?” 陈任之此时的心思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他想起初三那场折磨自己的考试,张越的那句“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他突然明白张越说的那句话的意思,张越以为自己觉得是他告的密,陈任之苦笑了一下,他看了眼姜帆,姜帆也看着他。 “我给孙熙然说了这件事情,他很感动,他说他一会要去医院看张越。”姜帆扶了扶眼镜,黑框眼镜已经换成了蓝框。 “可是我觉得张越是在帮你。” 陈任之突然觉得自己并不认识眼前姜帆,他垂下眼来,柔声道:“一会孙熙然去了我给你打电话。” 姜帆突然一震,转过头去:“给我打电话干嘛?” 陈任之不语,跟姜帆继续走着,一直到了女生宿舍门口才说再见。 回到病房的时候,曹元已经走了,孙熙然正坐在张越旁边。 “熙然。”陈任之开口叫了一声。 孙熙然抬起头来,他的眼睛里夹杂着很多红血丝,轻轻应了声,夹杂着一丝疲惫。 陈任之坐下,孙熙然看着他,开口说道:“我没事。” “姚文婷的事……你别太伤心了。”张越叹了口气。 孙熙然突然苦笑出声:“我伤心,我伤什么心?我跟姚文婷在一起的时候,她不是在外面跟她那些朋友玩儿就是没消息。一开始我还跟她一块出去,后来几天几天都联系不上。” 陈任之轻轻抚了抚孙熙然的背:“你要难受就说。” “我是难受,我难受的是我真心相待的人为何不能真心待我,姚文婷是,我妈也是。”孙熙然的声音里有掩藏不住的悲伤,“我妈早都跟我爸分开了,却一直不告诉我,其实我根本不会恨她,我对她没啥感情,我最恨的就是欺骗。” “前几天我就一直联系不上姚文婷,打电话也一直没人接,最后的消息还是从学校老师口中得的。”孙熙然轻轻用手扣着被单,看不清表情。 一时之间有些沉默。 张越看了看陈任之,又看了看孙熙然,突然郑重其事地开口:“熙子,我有件事想给你说。” 孙熙然抬起头来,看着张越笑了笑:“我知道,就是初三想帮我跟任之抗罪的事情嘛,姜帆刚好看到了,就给我说了。” 张越一头雾水地皱着眉头。 “就是作弊那事。”陈任之出声提醒。 张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早都忘了。” 孙熙然疑惑地又问道:“不是这事,那是什么?张越,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张越跟陈任之对视一眼,正襟危坐道:“我跟任之……” “我们在一起了。”陈任之突然出声,他的拳头攥得紧紧的,孙熙然的那句“居然是个同性恋,太恶心了”在他耳边响起。 “什么?”孙熙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张越拉过陈任之的手,正色道:“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孙熙然的嘴巴张得很大,他自言自语般问道:“你是说,你们两个……是同性恋?” 陈任之不自然地点了点头,张越握紧了他的手,两个人的手心里都是汗。 “是的,我不希望隐瞒你,也希望你不会因此疏远我们。”张越的声音有些颤抖,像是不确定般问道:“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吗?” 孙熙然机械地点了点头,他呆呆地看着张越,开口问道:“你们……亲过嘴吗?” “没有没有。”陈任之赶紧否认,他的脸已经红得像一只熟透的小龙虾。 张越轻笑出声,他看了看孙熙然,说道:“想什么呢?” 十一点多的时候,张越打完了吊瓶,三人一起从校医院走出来。 孙熙然仿佛就像他自己所说的,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负面情绪,甚至还给他父亲打了个电话说晚点回去。 与姚文婷在一起的日子好像坐上一个气球一样,飘渺不真实,等到气球爆了就又回到了原地。 张越跟孙熙然坚持要陪陈任之走到宿舍去,三个人走在路上仿佛回到了初三的日子,孙熙然说的话加起来甚至比高中以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31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31 来所有的话都多。 走到宿舍楼门口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到了门禁时间。 张越迟疑地开口:“要不去我家吧,我一个人住。” “去他家更恐怖,我不放心。”孙熙然看了眼张越,对着陈任之语重心长地说。 “我去叫楼管吧,没事。”陈任之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楼管也不是不近人情的,最终在三个人软磨硬泡下终于给陈任之开了门。 张越跟孙熙然一直站在宿舍楼门口看着陈任之的背影消失,一阵风刮来,孙熙然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怅然道:“你真幸福啊。” 运动会次日,老师关切地询问了张越的身体情况,并当着全班人的面对张越进行了表扬,什么个人荣誉,集体荣誉,永不气馁,勇往直前都用上了。 曹元在一旁笑,还戳了戳陈任之的胳膊,低声说道:“你一会跳远不得个第一都对不起老师说的这些话。” 张越坐在陈任之旁边,小声说道:“一会别太急,尽力就行。” 陈任之点了点头。 最终的跳远比赛中,陈任之得了第四名,没有奖品,但是前六名给班级都有加分,也算是不枉跳一遭了。 一班最终的总成绩是高一第三,班主任很高兴。这是实验班有史以来第一次挤进前五,学生们却只关心班主任会给大家奖励些什么。 最终班主任决定周一早读不上课,也就是说,大家可以在家多睡上几十分钟。对于这个结果,大家都十分满意。 运动会圆满落幕。 周一来上课的时候姜帆发现自己的桌子上多了几个糖,虽然班主任特批大家可以不用上早读,但姜帆还是早早来到了学校。 张越也已经来了,坐在后面不知道低头干着什么。 姜帆转过头去,问道:“这糖哪来的?” “我发的啊,”张越抬起头来,嘴角噙着一抹笑,“我400米第一,请你的。” “这是啥喜事啊?差点没累死。”姜帆今天把头发扎了起来,此时还称不上马尾,勉强算得上是个鸟尾巴。 “高兴。”张越脸上的笑意掩盖不住。 曹元跟孙熙然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姜帆的发型,他大惊小怪般说道:“姜帆!你的头发!” “我头发怎么了?”姜帆嘴里塞着张越给她的糖。 “你嘴里的糖哪儿来的?”曹元把书包放在座位上,拿出几本书来,教室里稀稀拉拉坐着几个人,都在干着自己的事。 “你也有。”张越抬起头来,看了眼曹元,又看着前面的陈任之。 “任之。”他叫了一声,“你吃饭了没?” 曹元看到桌子上的糖,剥开糖纸,塞进嘴里,问道:“谁发的糖?” “我。”张越开口,看着陈任之,等着他的回答。 “他没吃早饭,你发啥糖啊,谈恋爱了?”曹元嘴里咕哝着。姜帆也看向张越。 “我400米第一啊,发个糖庆祝不是很正常。”张越有些不自然。 陈任之坐下来,他把书包塞进桌斗,随手拿出桌上的一本书看起来。 “陈任之怎么没有?”曹元又开口。 “我帮他买了早饭。”张越有些不耐烦。 曹元切了一下,“果然陈任之最亲。” 张越听到这句话似乎很受用,他看了曹元一眼:“今天下午踢球请你吃饭。” 班主任在下午班会的时候又提到了姚文婷的事情,并再三强调不允许学生多跟社会上的人接触。陈任之转过头轻轻看了眼张越。 下晚自习的时候,张越要求跟陈任之一块走到宿舍再回家。 晚风吹动着校园的树,沙拉拉的声音十分好听,张越偷偷牵住了陈任之的手。 陈任之一开始还有些拒绝,但拗不过张越,只好作罢,陈任之的书包拉链没拉上,张越在后面帮他拉上了。 张越轻笑出声:“拉链没拉。” “刚才曹元一直要跟我们一块走,我有点急。”陈任之低着头,数着校园路上石块的个数。 夜晚校园的路上,人很少,陈任之跟张越一直在教室多呆了半个多小时,曹元也在教室,询问着陈任之今天老师讲的题目。 张越扯了个谎,说自己跟陈任之找孙熙然有事就先走了,现在走在路上,陈任之看着自己旁边的张越的侧脸,喃喃道:“现在真好。” 走到打水房的时候,碰到了姜帆出来打水。 姜帆看到两人有些惊讶,不过她跟两个人打完招呼后就兀自注视着自己的保暖瓶了。 宿舍楼门口到处是依依不舍的情侣,宿舍门口的路灯坏了。 男生宿舍跟女生宿舍挨在一起,陈任之跟张越走到男生宿舍门口时顿足。 “我进去了。”陈任之开口,旁边的女生宿舍楼下,一个女生依偎在男生怀里,悄悄说着情话。 “嗯。”张越犹豫地走上前去,轻轻抱了抱陈任之。 “拜拜。” 张越站在宿舍门口看着陈任之的背影,旁边的那个女生轻轻在她男朋友脸上亲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3 章 “这次数学考试没及格的,把试卷抄一遍交到课代表那里。” 数学老师五十多岁,有秃顶的趋势,穿着一件衬衫,下摆随意捅在裤子里,外面的西装没扣扣子。他的声音带着点口音,也不知道是哪里人。 “张越,厉害啊!”曹元眼里是掩饰不住的羡慕,“这么难的题,居然全对。” 张越像是没听到,低头在改错本上改着英语试卷的错误。 “对了,我这周六过生日,想请大家去唱歌。” 张越笔下的单词刚写到一半,他抬起头来,看到曹元满面春风地样子。 “这次考进年级前十,加上我生日,喜事嘛,想庆祝一下。”曹元完全无视了数学老师正不断向这边瞟来。 张越点了点头:“你问问姜帆跟陈任之去不去。” “问过了,陈任之让我问你,姜帆随意,对了我还叫了孙熙然,咱经常一块踢球,而且他跟你和陈任之关系也都比较好。”曹元与数学老师对视一眼,低下头来,悄声说着。 a市的一家ktv里。 周六的娱乐场所大都人满为患,此刻站在前台排队的曹元激动地对陈任之说道:“还好我有先见之明提前预订了。” 除了排队的曹元,剩下的四个人此时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大眼对小眼。 “头发扎起来了。”孙熙然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坐到姜帆旁边。 姜帆点了点头,耳根有些红,她今天换了一身衣服,眼镜度数不大也没有戴,扎着马尾看起来就像个青春靓丽的小姑娘。 陈任之跟张越坐在一起,两个人说着话,张越抱怨自己上次大雨忘在操场的球鞋找不到了,陈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32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32 任之嘟囔着自己这次化学成绩不如人意。 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张越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问了陈任之一句:“你这么久没回家你爸妈没意见吧?” “什么叫这么久不回家,我就这个礼拜没回家而已。”陈任之看了张越一眼,张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好了,走吧!”曹元拿着一张票走过来,旁边是ktv的服务生。 包间里有些昏暗,这种气氛很暧昧,很适合年轻人的聚会。 曹元点了一首《潇洒走一回》,嘟囔着这是自己好久之前就想唱的歌了。孙熙然说他老土,跑到点歌机旁边点了很多当下的流行歌。 服务员一会儿就送来了零食和啤酒,曹元的歌正好唱到一半,有些不好意思地打了个哈哈。 姜帆过去把包间里的灯光调到了最暗,孙熙然拿着话筒唱着一首男女对唱的经典歌曲,自嗨般同时扮演两个角色声音换来换去。 曹元笑得直不起腰来,张越偷偷从桌上拿了一块西瓜放到陈任之嘴边,陈任之睁大眼睛看了张越一眼,一口把西瓜吃进嘴里。 张越把插着西瓜的牙签拿出来,不甚在意地重新插了一块西瓜放进自己的嘴里。 姜帆低声哼唱着孙熙然正在唱的歌,陈任之突然开口:“姜帆你去跟孙熙然合唱吧。” 姜帆愣了一下,转过身来看着陈任之,摇了摇头:“我就只会唱几句。” 包厢很大,几个人唱了会儿就觉得没意思了。曹元提议大家玩游戏。 桌子上有一个转盘,曹元绘声绘色地说着玩儿法,张越悄悄在桌下牵起了陈任之的手。 “就是这个转盘,转到谁就指定谁做一件事怎么样?”曹元一边摆弄着转盘,一边环望四周。 “那跟真心话大冒险有什么区别?”孙熙然磕着瓜子,漫不经心地问道。 “只有大冒险没有真心话啊。” 剩下的人都没有意见,游戏就这样开始了。 屏幕上正在播放一首歌的mv,女歌手的声音空灵忧伤,蒲公英在天上飞舞。 “女士优先,姜帆先来转!”曹元提议道。 姜帆看了曹元一眼,把转盘拿过来,轻轻拨动指针,大家都屏住了呼吸。 “孙熙然孙熙然!”曹元喊了一声,张越悄悄捏了下陈任之的手,陈任之看着张越笑了笑,几个人都看着孙熙然。 “姜帆,你可以指定孙熙然做一件事。”曹元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宣布着游戏规定。 “算了算了,我不指定可以不?”姜帆有些羞赧地摇了摇手,她看了眼孙熙然,孙熙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不行,必须遵守游戏规定。”曹元有些看好戏地答道。 “好吧……给你手机上最近通话的那个人发个短信,就说,嗯,说你在高中部的教学楼二楼男厕所上厕所没带纸!”姜帆看着孙熙然,孙熙然的脸变成了猪肝色。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太狠了。”三个人都大笑起来,姜帆突然低下头来,孙熙然憋了好久,终于说道:“好。” 孙熙然最近通话记录是他爸爸,他下定决心一般,打开短信,开始编辑。 曹元凑到他旁边去,嘟囔了一句:“手机还不错。” “初三的时候考得好我妈奖的。”孙熙然随口说道。陈任之却跟张越对视一眼,往他身边靠了靠。 短信终于编辑完了,孙熙然看着手机,有些不忍直视地按了发送键。 游戏继续! 这次是孙熙然转转盘,转到了曹元。 曹元一副任你宰割的样子,“来吧。” 孙熙然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下次踢球把球衣反穿,把球往对方球门带。” “这……”曹元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孙熙然,沉默良久说道:“愿赌服输。” 这一次,轮到了曹元掌握命运的转盘。 指针快停下来的时候大家都屏住了呼吸,陈任之跟张越离得很近,也不知道最终花落谁家,曹元一直小声碎碎念着“陈任之,陈任之。” 可是最终指针停到了张越面前。 曹元看了一眼张越,有些泄气般说道:“我都想好要让陈任之干什么了。” 张越笑了笑:“那你现在赶紧想想要让我干什么。” “还没想好,等等。”曹元皱着眉头,背景音乐变成了一首很喜庆的老歌,一听就是曹元点的。 “好了,我想好了。”曹元只停顿了不到一分钟,眉头舒展就舒展开来,“隔着这张纸,跟姜帆接吻!”曹元拿出一张纸巾来。 “不行!”四个人同时开口。 曹元有些疑惑般问道:“以前我们初中同学聚会也玩儿过呀,这没啥吧?”他拉了拉张越的袖子,陈任之迅速松开自己握着张越的手。 “哎呀,不要害羞,反正你又没有女朋友。”曹元又转头看向姜帆,“就开个玩笑玩一玩儿,别不好意思啊。” 姜帆坚决不同意,张越也附和道:“我没关系,就是人家女孩子……”他看了眼陈任之,陈任之仿佛在努力憋笑,“其实我也有关系,你就换一个吧。” “这么忸怩,不会真有女朋友了吧。”曹元依旧不依不饶。 孙熙然突然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张越就是有女朋友了。” “你胡说什么啊。”陈任之突然出声。 曹元被这几个人搞得一头雾水,最终换了一个惩罚,让张越唱一首《两只老虎》。 游戏的最后,几个人合唱了一首《生日快乐歌》祝福曹元,桌上的啤酒只开了一瓶,零食已经被消灭干净。 而孙熙然则接到了他父亲的电话询问他在哪栋教学楼。 随着树木越来越秃,黑夜越来越长,晚自习后呆在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多,期末考试就这样快要来临了。 陈任之下午帮张越跟曹元带饭回到教室的时候那两人已经都坐在了座位上。 张越穿着一件薄薄的长袖衣服,上面套着一件短袖球衣,刘海还湿漉漉贴在额上,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正往嘴巴里灌去。 看到陈任之走进来,张越把水放到桌上,坐到了姜帆的座位上。 “我去的时候饭堂的稀饭已经没有了,就买了一杯豆浆。”陈任之把豆浆拿出来,突然在袋子里翻了翻,“忘了拿吸管了。” 曹元把自己的饭拿过去,大快朵颐起来。 张越把豆浆拿过来,因为是有盖子的盒装,他把盖子取下来,直接对着嘴就要喝。 “先吃饭后喝汤。”陈任之从他手里拿过来豆浆,曹元在后面附和了一句:“先吃饭,后喝汤。” 张越对着陈任之笑了笑:“你吃了没?” “我吃了,吃的米饭。”陈任之拿出化学练习册来,“我发现我化学好像又学不太懂了。” 张越拿着陈任之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33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33 带回来的饼,凑过去,“怎么可能,练习册上的题不是做的挺好的。” “以前做的,最近看,有的看不懂。”陈任之兀自翻着练习册,很多以前做错的题上都标了标记。 “哪道不会,我看看。”张越嘴里塞满了饭,说话有些不清楚。 陈任之停下翻书的动作,看了张越一眼,“先把饭吃完再说话。” 张越两腿跨坐在板凳上,他轻轻用手抚上了陈任之的腿,陈任之穿的太多没有察觉。张越又捏了捏陈任之的腿,皱着眉头问道:“你就只穿了一条秋裤?” “你不是连秋裤都没穿?”陈任之反问道,张越的脸上还有些汗迹,陈任之故作嫌弃般往外挪了挪:“踢完球还没洗脸?离我远点。臭。” 张越笑了笑,往陈任之旁边又凑了凑。终于把手上的饼吃完了,他拿过豆浆咕噜咕噜两下就喝完了。 喝完豆浆张越又凑到陈任之旁边,“刚才你说哪几道不会?一会我上自习也看看。” “现在又会了。”陈任之转头看着张越,张越正对着他笑。 “傻。”陈任之继续埋头看题。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4 章 最后一天的期末考试下午,天空中突然飘起了雪花,不仔细看会有些分不清到底是雪还是雨。 最后一门考的是地理,由于张越早就想好要选理科,因此政史地答得都很敷衍。他跟陈任之不在一个考场,早早交了卷子后就站在陈任之的考场外面等他。 雪花突然越下越大,走廊上的栏杆上已经堆积了薄薄一层,张越趴在栏杆上,哈了口气,他轻轻用手抚上栏杆,雪花遇到皮肤后迅速化成了水,栏杆上的漆皮有些褪掉。 陈任之交完卷子出来,看见张越很专心地趴在那里,他轻轻从后面走过来,从旁边的栏杆上摸了把雪,在手中化成冰水后趁着张越不注意把手塞进了他的脖子里。 “任之。”张越转过头来,他的眼里满是笑意,他把陈任之的手放进自己的怀里,轻轻哈着气,“你怎么提前交卷了?” 陈任之并不答他,皱着眉头把手从张越的怀中拿出来,轻声呵斥道:“后面有人袭击你都不躲,防范意识这么差?” “我知道来人是你啊。”张越笑了笑。 陈任之把书包背在肩上,跟张越一起往教学楼下走,他穿着一件棕色的短款羽绒服,脖子上是张越刚给他围上的围巾。 “前几天班主任说下学期就分科的事,你想好选理科还是文科了没?”陈任之看了一眼张越,张越把手插在口袋里,脸上冻得有些红。 教学楼下有一棵树已经完全秃了,它旁边的那棵在之前的狂风暴雨中被刮倒了,显得这课树格外孤单起来。 “你呢?”张越笑着看向陈任之,校园里的人很少,考试周的常态,他走到陈任之旁边牵起他的手。 “我当然是……”陈任之轻轻用指甲摩挲着张越的手背,张越看着陈任之,有些紧张。 “当然是理科。”陈任之笑出了声,似乎觉得张越的反应很好笑。 两个人到了男生宿舍楼,宿舍楼空荡荡的,高二的已经考完试离开了学校,高一的大部分还坐在考场上,零零星星几个在楼道走动的手里拿着行李,像是已经收拾好了的样子。 陈任之宿舍里没有人,刚进门张越就把宿舍从里面锁上了。陈任之的手挠得他一路心~痒。 “你关门干嘛?曹元一会儿还要回来。”陈任之把围巾摘下来,宿舍里的暖气已经停止供暖,他把书包放在桌上,张越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 “曹元说他一会去踢球,你不用管。”张越的声音有些烦躁。陈任之在桌上收拾着假期要用的东西,他的脖颈露出来,可以看到上面细小的汗毛。 陈任之正在整理假期要看的书,突然感觉身后有的人正在注视着自己。 他转过头来,张越不知道,自己此刻看着陈任之的目光就像一团火焰。 他向陈任之走过来,陈任之轻轻低下了头,像是察觉到张越的意图。 张越突然狠狠抱住陈任之,他用自己冰凉的手抚摸着陈任之的脸,陈任之感觉自己全身都烧起来。 陈任之抬起头来,与张越四目相对,将他眼里的欲望尽收眼底,他可以清楚看到张越额头跳着的青筋。 “张越,我……”陈任之刚想说话,嘴巴却被张越的吻堵住。 他来不及做他想,脑子里一片空白。 张越吻住陈任之的唇,感觉到陈任之的身体似乎僵了一下,但又马上又柔软起来,就像他的唇一样。张越轻轻用舌头撬开陈任之的牙关,两人唇~舌厮~磨,屋里的温度似乎一下子升高。 陈任之的唇有些微微从屋外带进来的凉意,张越却像个火炉一样汲取着,两个人轻声粗喘着,张越感觉自己要将陈任之吞进肚子里,怎么索取都不够。 这不是两人第一次接吻,之前也有偶尔的浅尝过,但都不似这般热烈,张越不自觉就将双手从陈任之的背后挪到了他的双~腿之间。 “别……”陈任之嘤咛出声,离开张越的嘴唇换了口气。 张越像是没有听到般继续进行着自己手上的动作,他将自己的右手覆到陈任之的火热上,那个地方早已如他自己一般。 “任之,任之……”张越的嘴边不断逸出对陈任之的呼唤。陈任之不再拒绝,顺从地让张越在自己的禁地上不断探索。 “任之,帮我……也……”张越看着陈任之,他的眼里有一丝混乱,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急促,眼神不似平常那样清明,他用自己另一只手拉着陈任之的手向自己身下摸去。 “张越。”陈任之像是很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他的身体有些发软,倚在张越身上,一开始的拒绝后就随着张越的手开始抚摸起来。 那是他从来没有触碰过的地方,跟自己的结构一样,但比自己的稍大一些,陈任之的脸红透了,他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他能感觉到那里在自己的抚摸下微微跳动,手里的灼热将自己整个人温暖起来,连嘴唇也变得火热。 陈任之轻轻哼出了声。像是察觉到自己的声音,他羞耻地把头在张越肩膀上越埋越深。 “陈任之!你在里面吗?”是曹元的敲门声。 “曹元?”张越手忙脚乱地把跟陈任之整理好衣服,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囧。 好在宿舍有自带的卫生间,张越走到洗手池旁洗了个脸,陈任之小声开口让张越去给曹元开门。 “怎么这么久啊?”曹元皱着眉站在门外搓手,“宿舍好冷,没暖气了?你怎么看起来挺热的?” “我跟陈任之跑回来的。”张越随口打了个哈哈。 “对了,陈任之呢?”曹元把书包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34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34 放在桌子上,小声抱怨着自己算错了地理题上一道题的时差。 “卫生间。”张越坐下来,将陈任之翻出来的书整理好,漫不经心地答道。 曹元哐里哐当地收拾着自己寒假要带回去的东西,陈任之一会儿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宿舍的气氛有些奇怪,陈任之的脸依旧有些潮~红。 “我给你把要带的书都装书包了。”张越站起来,让陈任之坐下。 陈任之瞟了一眼曹元,曹元正在哼哼唧唧唱着歌,手里拿着一个大袋子往里面装着不要的书。 三个人一起往学校门口走的时候雪已经在地上积上了一层,煞是好看。此时已经算得上是鹅毛大雪。 冬日的天黑得很早,学校对面的店已经开始卖元宵,曹元一路搓~着手跟张越,陈任之走到车站。 “我坐车坐到一中初中部就行了,我家就在那旁边的小区。”曹元跺着脚,说出来的话随着鹅毛大雪飘散在空中。 “我跟任之也坐到那一站,然后倒车,他家在东郊。”张越开口,呼出来的气看着十分明显。 终于等来一路车,正值学生放假,车站的人很多,都前赴后继地往车门挤去,陈任之走在最后,张越跟他站在车上的时候已经不见曹元的踪影。 “我给我们仨把车票都买了。”曹元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张越应了一声。 车厢里人挤人,小小的抱怨声此起彼伏,张越站在陈任之身后,他拉着车上的手环,轻轻圈住了陈任之,避免旁边的拥挤触碰到他。 “现在感觉怎么样?”张越在陈任之耳边轻轻说道,他的另一只手若有若无地触碰着陈任之的腰部。 “什么怎么样?”陈任之脸上的红色还没有褪去,看起来就像是被车厢里的空气闷的。 张越不语,看着陈任之笑。 到站后两人跟曹元说了再见,雪有停的趋势,路边有小孩在路灯下玩雪。 到东郊的车迟迟不来,陈任之的耳朵已经被冻红了,张越凑过去想用手给陈任之捂一捂,无奈车站等车的人实在太多,他又想起来下午在宿舍的事情,恨不得把陈任之带回家不让他回去才好。 这样想着,他便这样说了:“任之,要不你今天先在我家呆一晚,等明天天放晴了再回家,给你~妈说一声,应该没事吧。” 张越说得诚恳,陈任之怎会不知张越的想法,他抖了抖落在帽子上的雪,开口道:“我给我妈说了今天回去,就今天回去。” 张越知道陈任之的倔劲儿,不再多言,只站在这里陪他一起等车。 来了几辆车都拉满了人,陈任之的脸被冻得有些发青。 “要不打个的吧。”张越有些不忍,他知道让陈任之去他家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好吧。”陈任之欣然应允。 张越嘱咐陈任之到家了给他打个电话,陈任之直说他啰嗦,张越只笑,旁边的店里,有一家人在其乐融融地吃着饭。 出租车快到跟前的时候张越突然拉住陈任之,说了一句:“要是晕车的话就闭上眼睛,但是别睡着了。” 陈任之突然笑起来,出租车停在他的旁边,他打开车门,对着张越说再见,顿了一下,说道:“我大车小车都不晕,骗你的。” 张越直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出租车离自己越来越远。 作者有话要说:  被锁了,重新修改了一下oyz ☆、第 25 章 大年三十的夜晚,陈母炒了几盘菜,一家人围在桌子前看着电视,春节联欢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陈母又在叨叨着陈任佳,一会是说他挑食,一会又是说他不好好吃饭。 陈任之拿着手机跟同学回复着祝福的短信。 窗外突然响起一阵炮竹声,原来是院子里的小孩在玩,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接一个的烟花。 “任之,一会你也去跟任佳下楼玩儿吧。”陈建夹了一口菜,电视上正播放着一个酒的广告。 “我不去,我要看电视!”陈任佳嘟囔道,他看了看陈任之,“我哥想去自己去。” 陈任之放下手中的筷子,“我不去。” 不知是谁放的烟花,照亮了天空,听不清电视里广告的声音,陈建皱了皱眉头,陈任之走过去关了窗户,外面的万家灯火让这个夜晚显得格外祥和。 春节联欢晚会开始的时候陈任之收到了孙熙然的短信,孙熙然还是那副腔调,祝福了陈任之新年快乐后还不忘调侃一下他跟张越。 陈任之回过去短信,问孙熙然在哪里,孙熙然马上回复过来,跟他父亲在一起,爷俩在一起过年已经不是第一次。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窗外的炮竹潮又开始了,只能看到主持人的嘴巴一张一合,响天彻地的声音预示着新年快要到来。 陈任佳早已看得困了,陈母把他抱进了卧室,剩下三个人还在守着夜。陈任之隔个几秒便拿出手机看看,唯恐错过什么。 十二点的钟声敲起的时候,陈任之拿在手中的电话开始震动,他的嘴角微微浮出一丝笑意,走进了卧室。 陈任佳熟睡的脸庞映入陈任之眼中,他走到窗口,门外陈母在喊着让陈任之帮陈建在阳台上放炮竹。 此起彼伏的炮竹声声音响起,陈任之把听筒拿近了,用手拢着话筒。 “你在哪儿?”张越开口问道,陈任之像是体内被注入了一股暖流,连声音也温暖起来。 “我在家,刚在看电视。你呢?跟你爸呆在一起?”陈任之看了一眼陈任佳,陈任佳翻了个身,似乎正在做着美梦,梦外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跟我爸还有阿姨刚在外面吃完饭回来。你有没有想我?”张越的声音里带着笑。 “外面冷不冷?”陈任之用手扣着窗台上的小缝。 “还行,想到你就不冷了。”张越依旧自顾自说着情话。 “新年快乐啊。”陈任之看到窗外绽开一朵美丽的烟花,房间的隔音效果似乎不太好。 “你快乐我就快乐。”张越依旧嬉皮笑脸。 两个人说了不到一会儿陈母就推门进来,陈任之赶紧收回话筒。却是陈建放炮竹的时候把一串炮掉下去,掉到了楼下人的空调上。陈母让陈任之下楼去给人家说一声。 过完年便是走亲戚,陈建乡下的亲戚像是数不完,直到开学前一天,陈任之还被带去拜访一个据说是陈建的妈妈姑妈的儿子的人。 开学的这一天,陈任之早早来到了学校,还是原来的班级,零零散散坐着几个人,大家都穿着新衣服,似乎过了个年都焕然一新了。 姜帆的马尾较之上学期已经有些长了,曹元跟张越还没有来,据姜帆说是去操场踢球了。 一直到班主任进教室,曹元跟张越才跟着进来,几乎是前脚跟后脚。 班主任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35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35 拿出一份表格来,让大家互相传着填了,是关于文理分班的名单,张越坐到座位上先跟陈任之打了个招呼。两个人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见了。 陈任之的头发剪短了,他的头发软软的,贴在头上。 表格传到陈任之手里的时候姜帆问道:“你选文科还是理科?” 陈任之低头在理科一栏打了对钩,把表格递给姜帆,回道:“理科。” 最终姜帆,曹元,张越和陈任之四人都选择了理科,也就意味着他们将在这个教室里再共同学习两年多。 班主任有些遗憾地告知选文科的同学明天早上需要在教务处门口查看自己新分到的班级,同时,也会有新同学来到实验一班。 值得高兴的是,经此一分班,孙熙然在家里人的协调下如愿进了一班,孙熙然第二天来到班里的时候异常高兴,连着请陈任之吃了好几顿饭。 张越这学期开始中午在学校吃饭,也不午休,困了就在教室趴着睡一会儿,他的本意是想呆在陈任之宿舍午休,被陈任之拒绝两次后只能作罢,又想起宿舍还有个曹元,张越只能遗憾地选择只跟那俩人一起吃中午饭。 这天中午,曹元早早就跟陈任之打过招呼不跟他一起吃饭,张越跟陈任之两个人一起往饭堂走去的时候却碰到了孙熙然。 孙熙然旁边站着一个有点面熟的姑娘,陈任之跟张越象征性地跟两人打了个招呼。 姑娘很腼腆的样子,陈任之看了好久才想起来是自己初一时候的同班同学,孙熙然跟两人打了个招呼就拉着姑娘跑了,似乎有些躲着两人的意思。 午饭吃的米饭,陈任之喜欢吃菜,打的米饭拨了一部分给了张越,张越又把自己盘子里的菜夹了一些给陈任之。 “我把咱俩的事给我爸说了。”张越一说话就让陈任之惊住了。 陈任之嘴里塞着一口米饭,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噎住了。 张越赶紧去买了一瓶水,等回来的时候陈任之还没缓过来,脸成了猪肝色。 “快喝口水。”张越不紧不慢地坐下。 陈任之喝了一口水,顺了一下,开口道:“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喜欢上一个男生。”张越拿过陈任之喝过的水,也浅啜了一口。 “你爸……什么反应?”陈任之小心观察着张越的表情。 “我爸让我滚出去。”张越笑了笑,他的嘴角带着一丝嘲讽,“我一个人住,滚不滚出去没有区别。” 他看了一眼陈任之,“米饭都凉了。” “我小学时候一直跟着姐姐住,姐姐那时候已经大学毕业,父亲每个月会打些钱过来,在我的印象里,没有父母的概念,看到别家小孩跟父母在一起,也说不上羡慕,就是那种,好像跟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一样。” 张越看着陈任之,陈任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用勺子在米饭里刨来刨去,他轻声说道:“快吃。” “我上初一那一年,我姐姐跟姐夫结婚了,那会我刚有自己的小心思,硬是拗着要搬出去,就是我现在住的那间公寓,我父亲一向是能拿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迅速给我办好了我就搬出去。那会儿认识了刘思扬,谢猛他们,感觉有兄弟的感觉就是爽,后来就遇到了你。” 张越突然顿了顿,他像是想起什么,柔声问道:“刚才买的矿泉水冷不冷,也是的,大冬天喝凉水,应该去买杯粥。” 陈任之低头看着米饭,轻轻摇了摇头,“不冷。” 张越继续道:“我记着第一次见你是在你们宿舍,我那时去找孙熙然,对,是上初二的时候,你趴在桌上写作业,一声不吭,我跟你们宿舍的人都打了招呼,唯独你,好像看都没看见我,我当时就想,这人是谁啊,再后来,初三分班就看见咱俩分到了一班,想找你套近乎,结果总是事与愿违。” 张越轻笑了一下,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陈任之突然抬起头来,他的眼睛有些红,“我不想吃了,我们回教室吧。” 这种亲自从张越口中得知他身世的感觉并不好受,陈任之想起自己爱唠叨的母亲,总是不说话却心里有数的父亲,还有可爱的弟弟,恨不得把自己的家庭幸福分给张越些。 他想,自己一定不能让张越难过。 教室里只有曹元一个人,他看到张越跟陈任之同时走进来有些惊讶,他看着陈任之,问道:“孙熙然不是说让我不要打扰你,说你情人节要跟女朋友约会吗?” “我哪儿来的女朋友,别听孙熙然胡说。”陈任之坐下来,脸上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红色。 “我就是陈任之女朋友,”张越把手搭在陈任之肩上,嬉皮笑脸地看着曹元,心里却在想着,怎么忘了今天是情人节。 “得了吧。”曹元翻了个白眼,埋头看着最新一期的足球周刊。 陈任之跟张越坐下来,曹元嘟囔道:“我虽然胖,但是也不占你地方啊,老嫌弃我跑去跟陈任之坐是怎么回事。” 张越不理他,凑到陈任之旁边说道:“我们坐到那边去。”指了指教室最后一排靠墙的位置。 两个人挪到了这个不易被察觉的地带后,张越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他趴在桌上,一开始拉着陈任之的手,后来更是得寸进尺地把手放在了陈任之的衣服里,轻轻揉着他的肚子。 “今天情人节。”张越看着陈任之。 陈任之随手拿起放在桌上的单词本看起来:“手拿出来。” “我冷。”张越笑道:“我没给你准备礼物。” 陈任之不再管张越那只不老实的手,看了他一眼,像是想了想,一字一句道:“我给你买了一双球鞋。” “真的?”张越的声音有些大,曹元往这边看了一眼:“什么真的?” “没事没事,”张越摆了摆手,看着陈任之。 陈任之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真的啊,忘了拿,就放在宿舍,晚上你在宿舍门口等下我,我给去取。” 张越的喜悦溢于言表,一方面为陈任之记着这个节日还给自己买了礼物而欣喜若狂,另一方面又为自己没给陈任之买一份礼物而懊恼。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6 章 五月份的时候,天气已经明显转暖,数学老师的衬衫外不再穿着西装,姜帆的马尾也变得名副其实起来,有些男生甚至在平时的运动中穿上了短袖。 周二下午,艳阳高照,五六点钟太阳依旧吊的高高的。学校刚举办完高二的篮球比赛,此刻留在篮球场上的人依旧有很多,胜利的队伍欢呼,失败的队伍沉默。站在场边加油的女生有哭有笑。陈任之从篮球场旁路过,旁边的足球场上只有寥寥数人。 他远远就看到了张越奔跑的身影,穿着他用从七大姑八大姨那里收来的压岁钱买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36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36 的球鞋。陈任之的嘴角不觉翘起来,眼里只有那个追风少年。 张越正带着球奔跑,曹元坐在操场边上跟孙熙然说着话,陈任之走过去的时候曹元正穿着一双袜子,脱下来的鞋随手放在一边。 “任之。”孙熙然首先看到了他。 陈任之点点头,坐到了孙熙然旁边,张越带着球慢慢往这边走来,他席地而坐,嫌恶地拎起曹元的鞋扔到了一边。 “一会儿被人捡走了。”曹元有些不满,想起身把鞋捡回来。 “放心吧,今天好多平时踢球的都跑去篮球场了,操场上这几个都是熟人。”张越用手撩了撩自己头发上的汗。 “任之,你要不要上场踢两脚。”张越看了眼陈任之,他只穿着一件短袖,上面的号码已经有些发旧。 陈任之摇了摇头,“我去饭堂,你们要吃什么?” “一杯八宝稀饭,一个菜夹馍,不要海蜇,其他都要。”曹元迫不及待地开口。 孙熙然瞥了一眼曹元,对陈任之说道“我一会儿跟王馨瑶一块去吃,你不用管。” 王馨瑶就是上次情人节碰到的那位姑娘,学文科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孙熙然偷偷拿下了。 陈任之又看向张越,张越一直在注视着他。 “我不想吃东西,买瓶矿泉水就行。” 陈任之点了点头,拿了饭卡就向饭堂走去。 从饭堂买完饭回来,坐在教室里,陈任之的右眼皮突然跳了跳,他抬头看了眼自己旁边的墙壁,墙上贴的是前段时间大家做的手抄报,映入眼帘的是关于运动常识的科普。 直到上了晚自习,却只有孙熙然一个人回来。 陈任之瞥了眼自己身后的两个空位,有些心虚地看了老师一眼,唯恐老师突然想起来查人。 第一节晚自习下的时候曹元跟张越还没有回来,此时的陈任之已经从着急变成了担忧。他给曹元打电话没有人接,给张越打电话也没有人接。 陈任之决定去操场看看。 操场旁的路灯像是个摆设,亮度对于诺大的操场来说只能算是杯水车薪。陈任之在操场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那两人,只有逃课出来在操场遛弯的情侣或者零零散散几个女生。 连篮球场也找过一遍后,陈任之已经心急如焚。 手机铃声像是一根救命稻草,陈任之此时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听到张越声音的瞬间,陈任之一时间愣住了。 “我跟曹元在医院。”张越的声音很平静。 “曹元怎么了?”陈任之的声音有些颤抖,张越的声音让他心里的石头落地,但同时又想到自己此时的想法居然是幸好张越没事,又觉得自己对曹元有些自私。这种想法让他更紧张起来。 “曹元没事,”张越轻笑,“是我,我踢球的时候摔了一跤,膝盖脱臼了。”他的声音淡淡的,但说出来的话却十分令人心安。 “怎么会摔脱臼了?”陈任之略带心疼地问道。 张越笑出了声,似乎能想象到陈任之此时的样子,他柔声解释道:“在门框那摔了一下,小腿刚好摔到门框那里了,小时候就有过脱臼,不碍事。” “我晚上去你家吧。”陈任之突然出声,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 张越万万没想到摔了一跤竟然能摔出这等事来,有些喜出望外地问了一句:“你说真的?” 陈任之点了点头,尽管没有人能看到,上课铃声早已经响起,他还站在操场的角落里,散步的情侣已经第三次从他身边走过。 “我不去你家谁早上把你扶下楼坐车啊。”陈任之回道。 第三节晚自习的时候曹元跟张越终于回来,张越是被曹元搀扶着走进来的,他一只腿跛着,上面是石膏与纱布,看起来格外笨重。 班主任从曹元那儿得知了消息,前来看望了一番,搞得张越像一只在动物园被参观的珍稀动物。 曹元从下午到现在还没吃过一顿饭,此时已经是饥肠辘辘,不顾还在上课就拿过陈任之帮忙捎的饭吃起来。 教室里的灯管突然坏了一支,不过不影响整体的照明效果,班长嚷嚷着去后勤处找水电工前来修理,看自习的老师示意下课再去。 张越的腿一直搭在桌子沿上借着力,陈任之转过头去,皱着眉头问道:“疼不疼啊?” 张越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疼。”他的手里拿着一支笔,桌上的书还没翻开。 回家路。 晚风吹来,有一丝凉意,张越已经穿上了一件外套,他光明正大地在路上跟陈任之勾肩搭背,公交车驶过一趟又一趟。 学校旁边的小区外正在新建着类似于娱乐场所之类的楼,工地上的吊射灯将这一片地方照得通亮,陈任之可以清楚看到张越满足的面庞,轻轻环着他的腰的手。 “累不累?”陈任之开口,他捏了捏张越搭在他肩上的手,张越的手心有些出汗。 “不累,”张越抓住陈任之的手,笑了笑,“你看见刚才过去那几辆车没?要是听你说的坐车回去,会挤死,而且就几站路,划不来让人让座。” “对了,今晚楼管查宿怎么办?”张越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工地上的声音有些刺耳,陈任之佯装苦闷地想了想,张越注视着他,他突然笑了:“曹元有个同学,他们楼管查宿比较早,等他们楼管查完了他再来我们宿舍,呆到厕所,楼管来查宿的时候应一声就行。” “那怎么行,总不能每次来你都在上厕所吧。” “什么每次,我就去你家一天,今晚你就给你爸打电话,明天把你接过去。”陈任之突然停下来,张越差点一个趔趄,他赶紧扶住。 张越住的小区离一中初中部很近,旁边就是初中部的家属院,当初为了上学方便选的。 院子里重的花花草草在夜晚隐去了模样,越接近张越的家陈任之反倒越紧张起来。 这是一栋看起来近几年新建的楼,比陈任之家的房洋气很多,张越掏出钥匙来开了楼口的门。 电梯的数字还停在十五楼,张越按了向上键,两个人站在楼梯口等着。张越轻轻把头靠在陈任之肩上,显示器上的数字变得很慢。 张越住在六楼,陈任之把他搀进电梯后两个人相对无言。 狭小的空间下总是很尴尬。这是两个人第一次在这么小的空间里独处,陈任之觉得自己有些热,张越搭在他肩上的手似乎也出了很多汗。 张越此时有些懊恼自己的公寓有两间卧室。两个人进去后张越才发现玄关处只放了一双拖鞋,他看了陈任之一眼:“要不你穿我的拖鞋吧,我可以光着脚。” 陈任之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这是一间很干净通亮的公寓,张越打开的灯是暖黄色的,为房间添了一丝暖意,客厅的沙发上堆着几件衣服,阳台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37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37 上还挂着一件球衣。厨房的门关着,似乎没有人进去过。 “你饿不饿?”陈任之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张越神秘一笑,搭在陈任之肩上的手往后挪去,轻轻抚了一下一下他的后颈:“唔……有点。” 陈任之弯下身去鞋脱,张越把手搭在旁边的鞋柜上,笑。 “别闹。”陈任之换上张越的拖鞋,抬起头来,把穿着拖鞋的脚伸出去:“有点儿大。” 两个人吃完泡面后已经接近凌晨,期间陈任之去买泡面的时候张越给他父亲打了个电话。 张越的父亲在得知他脱臼后自然十分担忧,听说陈任之在的时候有些不知所言,只嘱咐他小心,明天让阿姨去接他。 两个人此时坐在阳台上面面相觑。 “还不困?”张越问了一句,他席地而坐,陈任之靠在他的肩上。 “我不困,”陈任之抬头看了他一眼,猝不及防下被张越吻住了唇,两人唇齿厮磨了一会都有些气喘。又腻歪了一会儿张越的气息开始有些紊乱。 “任之,我……不如你今晚跟我睡吧。”张越的眼睛微红,里面的欲望丝毫不加掩饰。 “不行。”陈任之果断拒绝,他指了指张越受伤的膝盖,“等伤好了再说。” “你说的!等伤好。”张越有些激动地想站起来,又看见自己的腿,有些懊恼地自言自语道:“本来以为受伤了能多点儿福利呢。” 陈任之轻轻敲了下他的头,窗外的人家开始沉睡,灯火灭下去。远处的星星此时却格外的亮。 “你一直住这儿啊?”陈任之的声音跟夜晚的风一样,有些凉,又有些柔。 “嗯,从初中开始。” “为什么不住校?”陈任之看着张越,他脸上的棱角也变得柔和。 “住不住校有什么区别呢。”张越轻笑,“要不你下学期搬出来跟我住?” 陈任之摇摇头,他站起来朝张越伸出手,“起来,去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唔,有个好朋友在天津,幸好离得远,希望大家都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家人,天灾人祸从来不是可以自己左右的,天津加油,。 ☆、第 27 章 放心早餐的粉蒸肉夹馍有些辣,陈任之喝完豆浆后又在前面的报刊亭买了瓶水。 出来晨练的老头老太太从后面慢跑过来,看到吊着腿的张越,关切地问一句小伙儿怎么了。小鸟叽叽喳喳地叫唤,连空气都是最新鲜的,太阳刚露出四分之三的脸庞,霞光将周围的建筑覆上了金色,有一种华贵却低调的感觉,骑着自行车穿着一中初中部校服的初中生吹着口哨,悠悠从两人身边驶过。 美好的一天。 刚进教室陈任之就被姜帆告知班主任找,张越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匆匆把东西放好走出教室。这是陈任之第二次来这间办公室,上一次还是来见孙熙然的父亲。 班主任的脸色不太好,看到陈任之走过来让他站在那里。 “昨晚为何夜不归宿?”班主任开门见山。 陈任之此刻心中有很多个疑问,他低下头,如实回答道:“昨天张越受伤了,腿不方便,我送他回家,后来太晚了就住他家了。” 班主任的脸色缓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下次这种事记着提前给老师说一声,别让楼管阿姨跟老师着急,我昨天差点就给你家里打电话了。” 陈任之突然抬起头来,班主任坐在那里,看着陈任之的眼神有些复杂:“我还希望着你给老师考个状元呢。” 陈任之点了点头。 回到教室陈任之先找到了曹元,曹元万份抱歉地表示昨天他那个同学的楼管正好查宿查晚了,等那同学来的时候楼管已经给班主任报了缺人。 张越得知原因后有些心疼地问了问陈任之有没有被老师处罚,陈任之只是摇了摇头告诉他没事。 英语课上,气氛有些沉闷,好几个人的头像个拨浪鼓似的不停上下点着,陈任之也有点困,昨晚没睡好导致他此时头有些晕。 他强撑着眼皮,逮着老师说的只言片语,结合板书做着笔记,嘴里随意附着“yes,”“uand”。 他把笔记做了两份,本着伤员第一的原则,他决定先帮张越抄下来。 终于捱到了下课,沉睡的同学们却都像被打了兴奋剂般清醒了许多,陈任之也瞬间清醒,他转过身去,张越正趴在桌上看他,两人目光相撞的一瞬张越突然冲他笑了笑。 “上课打盹了?”张越有些宠溺地看着陈任之,不知何时,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好像自带了结界。 “唔,有点困。我帮你做了一份英语笔记,你到时候夹到英语书里。”陈任之小声说道。 “我腿坏了又不是手坏了。”张越摇了摇自己的手,“我英语不要笔记。” “呦呦呦,”曹元突然打趣道:“怎么不帮我抄一份。” 张越笑着对曹元道:“滚滚滚。” 这段时间,陈任之免去了捎饭的任务,一方面因为张越受伤的原因不能踢球,另一方面也因为孙熙然有了王馨瑶这个贴心的小女友。而曹元则不愿麻烦陈任之再为他一个人捎饭,张越自然也不乐意。 姜帆则变得如同初三时候陈任之初见的那样,恢复了沉默寡言,整天除了看书就是发呆,陈任之偶尔也会跟姜帆一起发呆,只是他们都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或许,他们都知道? 七月份,没有空调的教室里几乎已经呆不下去,数学老师的衬衫换成了短袖,在讲台上喋喋不休时露出汗涔涔的后背来。 陈任之趴在桌子上,他想着国家为什么要放暑假,他看了看转的飞速风扇,认为一定是为了让学生回家消暑的。张越的腿也好得差不多了,用曹元的话来说就是终于可以直立行走了。 高考完的学生这几天来学校领档案,贴在教学楼下的光荣榜上向全校同学昭示着这所学校的辉煌,曹元看了看窗外,毕业生在校园的各个角落试图留下自己的印记,他有些唏嘘道:“再过两年我们也就要分离了。” 陈任之也向窗外望去,自己已经在这里呆了一年,仿佛就是弹指间的事情,那是不是再转眼,他就要离开这里了? 窗外的蝉叫声此起彼伏,有些释放的意味,像是嘶吼,又像是低鸣,正如坐在教室里的学子们。 教室里的风扇哗哗地响,吹散了前面同学放在桌上的卷子。陈任之弯下身去帮忙捡散落在地上的卷子,数学老师的声音在他的耳边有些模糊,伴随着窗外的蝉鸣,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期末考试的成绩出来了,张越的成绩有所下滑,英语更是一如既往地烂,数学老师此刻正在讲着试卷,底下的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原本高一学生是不需要补课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38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38 的,但学校一直信奉笨鸟先飞,我多学我就比你学得好的原则,硬是把一群精英塞到了酷暑中的教室里。 张越有些困,他趴在桌上,把头埋在胳膊弯里,一直到下课铃响。 “张越。”陈任之转过头来叫了他一声。 “怎么了?”张越抬起头来,额头上有些小印子。 “这次没考好是因为受伤了,下次努力!”陈任之冲他笑笑。 张越也笑,他们从来都担心对方是否不开心,而对方同时也在担心着同样的事情。 他把英语试卷拿出来给陈任之看,故作悲伤道:“没办法,学不懂。” 陈任之皱着眉头,却语气平淡地答道:“别装了,有空多背点单词。” 张越抚了抚夹在英语课本中的那张笔记,突然把书翻到单词表,开始记起来。 在教室里煎熬了三天本应呆在家的时间后,这天早读课,班主任风风火火地跑进教室,通知大家赶紧收视东西回家,切记要悄悄的。 走在回家的路上,陈任之才从孙熙然口中得知原来是十几班的学生给当地的媒体打了举报电话。在这个猫上树,垃圾场无人清理都可以上当地电视台的年代,这种新闻对记者来说无疑算是票大的。 孙熙然说他早上在校门口还接受了记者采访。 张越则冷冷插话道:“今早明明咱俩半路遇上一块来的。” 总而言之,少年们成功得到了自己的假期,为了庆祝,孙熙然决定请客吃饭。 陈任之回了趟家又急匆匆赶回去,依旧是上次曹元生日大家来的那家,只是孙熙然此次聚会带上了王馨瑶。 姜帆没有来,陈任之打了好几个电话也未果。姜帆只说自己在家看书,最后一次的成绩不太理想,陈任之只能作罢。 王馨瑶作为唯一一个女生自然有些局促,孙熙然不死心决定再给姜帆打过去电话拉她来,这次却成功了。 张越发现自己在离开陈任之的时候会想着见到他,见到他的时候会想着腻着他,这种感觉让他又惊又喜。此刻陈任之就坐在他旁边,他可以清楚地触碰到陈任之的胳膊,腿,甚至是他的眼睛。 姜帆在跟曹元说话,张越悄悄拉起陈任之的手亲了一口,他跟陈任之对视,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让他兴奋起来。 “暑假要分开将近两个月。”张越叹了一口气。 “开学就能再见的。”陈任之摸了摸趴在他腿上的张越的头,他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养过的一条小狗,在送人的时候也是这样可怜巴巴的样子。 陈任之轻笑出声,张越抬起头来:“在想什么?” “在想一条狗。”陈任之脱口而出。 张越的表情突然冷下来,又用那种小狗一样的眼神看着陈任之,这次只是看着,一句话也不说。 “那条狗是我从乡下带回来的,我妈嫌麻烦不让养,在我家呆了一个礼拜就送人了。”陈任之笑着说。 姜帆跟曹元坐在那里,只隐约可以听到曹元的声音。姜帆似是像这边瞥了一眼,马上又转过头去。 “你会把我送人吗?”张越突然正经道。 陈任之没想到张越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他突然有些沉默,他想起自己的母亲,如果让她知道自己……自己跟张越的关系,他不敢想象。 “我不知道。”陈任之摇了摇头,如实回答。他对未来充满了迷茫,他抬起头来,孙熙然正在跟王馨瑶对唱着一首甜甜的情歌,王馨瑶有些跟不上调,孙熙然宠溺地迁就着她,他们相互对望的目光是那么坦然热烈,陈任之低下头去,他也希望有一天能跟自己爱的人大大方方站在亲友面前,接受他们的祝福。 像是看出了陈任之的心思,张越柔声道:“至少现在还没把我送人,我很开心。”他顿了顿,看着陈任之的眼睛,认真说道:“我希望我们能一直这样下去,像现在这样。” 陈任之感觉鼻头有些发酸,他轻咳了一声:“走一步算一步,享受当下,现在这样,很好。” 年少的承诺总是容易说出口,但却总是被时光抛弃到了过去,陈任之看着张越,他们都不愿意对对方许下什么承诺,但是从眼神中却能看到一切。 陈任之突然轻轻拥住了张越,在他的耳边呢喃道:“张越,我爱你。” 就让他们在红灯绿酒的黑暗中,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8 章 厨房里飘来一阵饭香,孜然的味道中夹杂着一丝洋葱的刺激,陈任之打了个喷嚏。 “任之,面买回来了?”陈母从厨房探出头来,陈任之正把买回来的熟面提在手里,他随意穿着一双拖鞋,此刻换上了另一双。 “我爸吃过了?”陈任之走进厨房,把面放在厨柜上,走到水池旁洗了个手。 “嗯,家里的面够你爸跟任佳两个人吃,我现在给咱俩炒。”陈母正拿着一个青椒,她把青椒肚子划开,把里面的籽儿掏出来,又放到水龙头下冲洗。 “对了,”陈母甩了甩洗好的青椒上的水,把青椒放到案板上,陈任之刚走到厨房门口的身影停下来。 陈母开口道:“你暑假回趟老家看看你爷爷吧,呆在家里也没啥事,把书带着,乡下也清静。” 陈任之转过身来,微微点了点头:“嗯。” “你坐车坐到县城打你爷爷家里的座机,你姑妈前几个礼拜给你爷爷买了辆电动车,到时候打电话让你爷爷去接你,咱老家那儿的车难坐。” “啥时候去?”陈任之开口问道。 “一会儿吃完饭就去。” 母亲在厨房里做着炒面,陈任之此时在房间里收拾着要带的东西, 坐在回县城的大巴车上时,陈任之给张越打了个电话。 “你说你要回老家?”张越正在家里吃着叫来的外卖。 “嗯,应该要呆好久。”陈任之如实说道。 “在那儿吃好玩儿好啊。” 陈任之低声应了。 快到县城的时候陈任之又给他爷爷打了个电话。 县城正赶上市集,路边卖菜的人较之上次来多了很多,陈任之找到大巴车站旁的一个阴凉地等着,铺天盖地的蝉鸣加上小贩们的吆喝声让这个夏日显得更加烦躁,陈任之等了一会就等来了他的爷爷。 直到坐在老家的客厅沙发上,陈任之才感受到一丝凉意。 从外面看这个两层建筑,几乎布满了爬山虎,陈建曾经说想找人把爬山虎都给拔了,怕有蛇,爷爷则说有了爬山虎,夏天会凉快许多。 此刻,陈任之能切身体会到爷爷当时的用心良苦,他坐的这个地方是家里接待人的客厅,沙发是木制的,有些年代感,旁边的小门直通后院,可以看到几只鸡喔喔叫着。 陈任之的奶奶早几年的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39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39 时候去世了,爷爷虽然已经七十多,但身子骨依然十分硬朗。他端了切好的西瓜过来:“任之,吃西瓜。” 爷爷说的是当地的方言,陈任之也跟他说方言,“爷爷你也吃。”他接过爷爷手中的盘子。 隔壁有一家人明天给儿子娶媳妇儿,爷爷一会还要过去帮忙,嘱咐陈任之在家呆着,有啥事就去那个伯伯家找他。 陈任之百无聊赖般跑到了后院,后院有很多爷爷侍弄的花草,他叫不上名来,在后院可以看到村子里多年前的水塔。 陈任之记着自己小时候跟姑妈家的表哥在水塔旁边的人家里偷过核桃,导致他当时的裤子口袋都是绿的。 想着小时候的趣事,陈任之不知不觉就笑了,他突然又想起了张越。 似乎有心灵感应一般,他刚想到张越,那个人就打电话过来了。 张越在家待得无聊,准备来陈任之的老家参观参观,可一到客运站他就晕了头,他只隐隐约约听陈任之说过自己老家在什么县那边,但具体坐哪一趟车他却有些迷糊。 陈任之得知张越要来有些惊讶,但张越一个人在家确实也有些孤单,他突然想到一会从县城过来的车很难坐,那张越要怎么过来。 陈任之告诉张越要乘哪辆车后就去儿子要结婚的那户人家找了爷爷。 告知爷爷有同学要来的时候爷爷十分开心,非要再骑着他那辆电动车去县城接。考虑到大夏天的,有些热,爷爷还要给这家的伯伯帮忙,陈任之借了一辆自行车就往县城骑去。 县城离村里大约四十分钟,陈任之到的时候正好是下午三点多,太阳火辣辣地烤着大地,早上的那块阴凉地也被光顾了。 陈任之皱着眉头,这辆自行车没有锁,他把自行车靠在车站外面的一个小卖部旁,注视着车站的方向。 大巴车要驶入车站的时候张越迷迷糊糊间仿佛看到了陈任之,陈任之站在车站外的小卖部旁边,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张越不敢确定,一下车就往刚才的小卖部奔去,他背着一个大包,里面装着一些日用品和换洗的衣物。 远远地就能确定就是陈任之,张越奔跑的脚步更快了,陈任之似乎也看到了他,推着自行车向这边走来。 “热不热?”这是两人见面后陈任之问的第一句话。 张越摇摇头,他从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递给陈任之。 “你要载我?”他有些惊奇地指了指陈任之推着的自行车。 陈任之点了点头,又摇头,看向他:“你会骑自行车吗?” “我会啊,”张越把书包从背上拿下来,放在自行车前面的筐子里。 这是一条水泥路,前几年村子才修好的,路有些窄,两辆车相对而驰的时候都有些危险,路的一边是村庄上的人家,另一边悬空,可以看到下面的梯田,还有刚路过的那条小河。 陈任之坐在后座上,轻轻抓着张越的衣角,破旧的自行车放出哐哐的声音来,张越的后背上渗出点点汗迹来,他单手把着车头,另一只手伸到身后来,握着陈任之的手环住了自己的腰。 张越骑得有些快,微风拂面,却夹杂着一丝热,知了的声音响彻天际,两人说话的声音都被吞没。 “凉快吗?”张越越骑越快,他转过身来对着陈任之喊道。 陈任之看着他笑,提醒他看着前面。 一辆面包车在两人身后按起了喇叭,张越轻轻往右靠,车从两人身边呼啸而过,扬起的灰尘眯了张越的眼。 他揉了揉,突然停下来,促狭一笑,看着陈任之道:“给我吹吹。” 张越的腿撑在地上,他低头看着陈任之,陈任之的头发有些乱,上面同样粘着灰尘,张越用手拂了拂,皱着眉头,指着自己的眼睛。 陈任之四处望了望,只有一个老伯走在前面,他轻轻吹了口气,张越马上睁开眼睛:“好了!”待陈任之坐好后又迅速往前骑去,蹬着脚踏的脚卖力了许多。 陈任之的爷爷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家多了一个孩子。 他是一个很慈爱的人,连连问张越饿不饿渴不渴,方言对于从小生在城市的张越来说有些晦涩难懂,陈任之小声在旁边做着翻译。陈任之不知为何有些不好意思,有种过年时大舅爷家的孙子带着孙媳妇的感觉,他让爷爷坐下,给爷爷介绍这是他的同学,学习成绩很好。 夜晚的小院里比屋里凉快了许多,爷爷搬出一张竹床来放在院里。乡下的星星很多,天很亮,房檐下的灯也开着。 隔壁的小姑娘来家里借桑叶,说是用花染指甲要用桑叶包。 陈任之跟张越坐在竹床上,看着爷爷抱着小姑娘摘桑叶,他抬头看了看天空:“今晚的月亮好圆。” 爷爷九点多的时候就进屋睡觉了,此时的院中,只剩下陈任之与张越两人,张越轻轻握着陈任之的手,两个人靠在一起。 “家里没有洗澡的地方,你要想洗澡就接盆水在房间里擦一擦。”陈任之看着张越,“你的腿没事了吧?” “没事了。”张越冲他笑笑。 “伤筋动骨一百天,别不在意。”陈任之看了他一眼。 两个人回到房中的时候已是凌晨,轻手轻脚得唯恐吵到了在隔壁熟睡的爷爷。由于家里不常来人,爷爷为了方便就让两人住在一起。 这可正中两人下怀。 刚进房间张越就开始不老实起来,他抱住陈任之就往床上走去,陈任之挣扎了下却更让张越疯狂起来。两人尽量避免出声,小心翼翼地抱在一起亲吻。 亲了一会儿,张越的手就开始往下摸去。 干柴烈火下两个正值青春的少年,自是度过了美好缠绵的一夜。 第二天直到中午陈任之才醒来,看见张越后他的脸浮出一抹可疑的红色,张越看见他醒了,走过来轻轻顺着他的背,一条腿翘着,满面春风的样子让陈任之不敢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 “爷爷一早就去隔壁家帮忙了,他说等你醒来饿了就去隔壁家伯伯家。”张越笑着看他,陈任之闭着嘴不说话。 “我知道嘛……今天你肯定是不能下床了。”张越故作流氓状朝陈任之盖着的毛巾被下看去。 “你正经点儿。”陈任之严肃地看着张越。 “我给爷爷说今天咱俩在家自己做饭吃。”张越摸了摸陈任之的头,像是不够,又摸了摸,直到把他原本凌乱的头发摸得更乱。 “你会做饭?”陈任之持怀疑态度。 “呶,”张越指了指放在一旁的背来的包,“我有带泡面。” “你怎么什么都带着。”陈任之随口说道。 张越却想起了昨晚的事情,有些激动地答道:“当然了,想干什么当然要随时准备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9 章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40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40 沿着西南方向流去的小河在夕阳的笼罩下有些安静,由橘红到蓝渐变色的天倒映在河边的水库中,平静的水面泛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偶有几只水鸟飞过。水库边坐着前来垂钓休闲的人,停在水库旁的私家车有些煞风景。 陈任之与张越走在河道上,吃过饭的肚子有些涨,陈任之轻声嘟囔道:“隔壁伯伯家今天的菜真多。” 张越有些愧疚,中午煮的泡面两人都没吃饱,两人下午的时候又去了趟办喜事的村民家。他用手轻轻揽着陈任之的腰,听他慢慢介绍着周围的景色。 “前面那条沟,以前有水,我小时候跟表哥在那里抓过螃蟹。”陈任之的声音中带了一丝怀念。 “那时候奶奶还在呢,她还来这儿洗衣服。”陈任之指了指躺在沟上的一条早已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石板。 河道里有些风,徐徐吹来的时候自然带来了凉意,两个人漫步在小路上,有一种就这样一直走下去的奢望。 高二开学的时候同学们才发现换了班主任。新班主任姓刘,是个严肃的男人,跟数学老师的关系很好,孙熙然说可能因为他们都是秃顶。 陈任之在开学第一天就被开了小灶,班主任是个教物理的,又是陈建的校友。 刘老师语重心长地给陈任之说了自己对陈任之的期望,而且分析了他高一一年八次考试的各科成绩,并对陈任之说道不希望他走弯路。 从办公室回来后陈任之就有些怏怏不乐,这种被监视的感觉让他觉得无力,姜帆的头发又剪短了,她告诉陈任之课程紧了不想花时间打理长发,陈任之只是点了点头。 姜帆问陈任之问题的次数开始多起来,班主任时常在班上不断告诫大家高二是最重要的一年,切不可把注意力放到其他事情上。 周二晚自习的时候,孙熙然跟班里几个学生被叫了出去,回来的时候都有些垂头丧气。训话的原因是关于早恋,班主任的消息很灵通,也不知从哪里得知,一抓一个准。 孙熙然跟王馨瑶开始转战成地下活动,班级里人心惶惶,连男女互相搭伴回家也有些顾忌。 陈任之总是感觉班主任在有意无意地注意着自己,无论是上课,早读,或是晚自习。 这天凌晨,曹元起床上厕所的时候忽然听到陈任之在嘟囔着什么,像是说梦话。 他把耳朵向陈任之那个方向凑过去,隐约听到“张越”两字。曹元笑了笑,咕噜噜爬上床盖上被子睡了过去。 第二天的早读课,曹元本来已经忘了这件事,张越却突然问曹元了一句:“陈任之这几天晚上大概几点睡觉?” 曹元正补着化学作业,头也没抬,回道:“不到十二点。” 张越这句话刚好提醒了曹元,他想起陈任之昨晚上的梦话来,他抬起头,戳了戳张越的胳膊:“我半夜起床上厕所听见陈任之说梦话喊你的名字了。” “你不会告诉老师吧。”张越脱口而出,他的表情有些紧张。 曹元一脸茫然地回道:“什么啊?又不是喊姜帆的名字。” 张越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轻咳了一声,低下头去看着单词表。 张越这学期基本不去操场了,一方面因为腿刚痊愈医生嘱咐近期不要做剧烈运动,另一方面也因为学的知识越来越多,需要足够的时间去消化。 周六的时候陈任之没回家,告诉家里人要在学校学习,实则跑到了张越家给他补习化学。 张越的数学成绩一直很好,但化学却走入了瓶颈,各种化学方程式,反应条件等偏文科的知识让他记得脑子有些混乱。 久无人用的茶几之前被张越随便用纸擦了擦,两个人此时趴在上面。由于家里的凳子有些高,张越跟陈任之都席地而坐。 陈任之翻到课本的目录,一节一节地给张越梳理着知识点,引导他将脑子里的那团乱麻慢慢扯开。 疏离了刚学的一章知识后陈任之有些困,张越看到他的眼皮打颤,心疼地问道:“要不要睡一会儿?” 陈任之点点头,在学校的睡眠时间太短,往往接近凌晨才睡,早上六点多却要起床。 他躺在张越的卧室,枕头上还残留着张越身上的味道,陈任之安心地睡过去。 张越轻手轻脚地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了空调遥控开了空调,担心屋里温度低,他把被子盖到陈任之的身上。此时,张越坐在床边,看着陈任之的睡颜,想用手轻轻抚摸一下他的脸,等伸到跟前却又抽了回来。 不忍破坏这份美好。 陈任之一觉睡到了晚上九点。他醒过来看见外面黑透的天还有些迷糊,张越坐在床边的书桌旁看着书。 “醒了?”张越转过身来看着他,脸部的线条变得柔和起来。 陈任之揉了揉眼睛,点点头,想起自己下午一直睡到了现在有些不好意思。他摇了摇头以保证更加清醒些,张越端过来一杯水给他。 陈任之接过水两口饮尽,缓解了口干舌燥。 他看到张越正拿着单词本背单词,微笑说道:“背单词呢?” 张越接过陈任之手中的杯子随手放在书桌上,无奈地笑笑:“这不,要跟你站在同一个高度未来才可能更好嘛。” 陈任之低下头来,他很不喜欢张越说“未来”“以后”这样的字眼,这让他觉得压力很大,另一方面,他却又很喜欢张越说这些话时候的表情,仿佛他们努力了,未来就一定会很好。 张越趴在书桌上记单词,他捂住单词的意思,一个个往过看,不认识的单词就标个记号,等把目标单词看完后再从头来过。 陈任之趴在桌子的另一边拿出字帖来准备练字,钢笔中的墨囊没水了,他从张越的文具袋里拿出来一支钢笔来,开始安静地临摹。 屋里有些安静,灯光很亮,像白昼一样,陈任之写了一会儿就有些眼睛疼,他合上字帖,凑到张越旁边去。 张越的嘴里念念有词,却听不清在说些什么,陈任之突然开口问道:“abandon是什么意思。” “抛弃。”张越看了陈任之一眼,用手点了点他的鼻子,“第一个背的。” 陈任之觉得有些无趣,张越已经背到了b,他在旁边仔细观察着张越的屋子,上次来的时候没有注意,现在他才发现张越的床头上放着一张合照。 陈任之用手轻轻抚过相框,照片里的张越大约四五岁的样子,在一个动物园前面,旁边站着一男一女,应该是他的爸妈。 张越不知何时背完了单词,站在陈任之后面,拿过相框,轻声道:“别看了,饿不饿?” 陈任之转过身去跟张越对视,他摇了摇头:“好像不是很饿。” 他跟张越对视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现在跟张越差不多高,陈任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41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41 之随口问道:“张越你多高?” “不知道,一八几吧。”张越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陈任之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头,“我高一见你的时候觉得你比我高了很多,我还担心自己不长了,结果现在又跟你差不多了。” “你是不是不好好吃饭啊?”陈任之突然转过头问道。 “没有啊,不都是学校饭堂的猪饲料吗?”张越故作正经地反问。 两个人都笑起来。 夏日的闷热还在继续,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被秋老虎所代替。 十月份的时候,运动会如期举行,这是高二学生在校期间的最后一次运动会,班主任十分重视,张越又不负众望地夺得了三项第一。 周一早读课的时候,张越正埋头苦读课文,姜帆突然转过头来:“这次得冠军怎么没请我们吃糖?” 张越抬起头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里想着居然又过了一年。他对姜帆说道:“下课买。” 高二的日子一天天平静地过着,似乎每一天并没有什么区别。 时间转瞬即逝,又是新年。 过年的气氛一年不如一年,陈任之吃完年夜饭就给张越打了电话,两人约好第二天一起去滑雪。 大年初一的滑雪场有些冷清,零零散散有几个大人带着小孩来玩儿。 同样的地方,身边是不同的人。陈任之想起自己当年跟孙熙然一起来的情景,那时候孙熙然的父母还没离婚,他与张越也只是比普通同学关系好一点的前后桌。 滑雪场外枯黄的树叶还挂在树枝上苟延残喘,陈任之手上拿着滑雪杖紧紧握住,他的身体前倾,飞起来一般向前滑去,前面张越的身影渐行渐远。 陈任之原以为自己快要追不上了,张越却突然一个转弯减速停下来,陈任之感觉自己能透过滑雪镜看到张越的双眼,他一定微笑着等自己扑过去。 不过由于陈任之的冲力太大,两人都摔倒在雪地上。旁边的小孩看到摔成一团的两人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两人就这样在雪地里放肆拥抱。 这一年的情人节张越没有忘,买了一本陈任之很喜欢的书送给了他,两人逐渐有老夫老妻的趋势。陈任之,张越,孙熙然,曹元,姜帆这几个人也在一次又一次的考试中不断进步,长期占据班级前十的榜单。 盛年不再来,岁月不待人。 在该做一件事的时候就该认认真真把这件事做好,作为学生,此时他们的职责就是学习。陈任之多了身边人的陪伴,似乎更有了动力。高三的学子在操场进行着前一百天的动员活动。学生代表的发言让整个年级都热血沸腾起来,陈任之这才想起来,这个暑假,是必须要呆在学校补课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不知不觉间三更了oyz 给自己奖励一只鸡腿儿~ ☆、第 30 章 升入高三后,时间仿佛比原来过得快了很多,做一份理综卷子,一抬头,三节晚自习就过去了。 高三的日子是煎熬的,又是充实快乐的,夏天总是一个让人记忆点十分深刻的季节,陈任之还记着去年夏天他跟张越一起回了老家,今年夏天,两人坐在教室里,跟姜帆,曹元一起探讨着一道物理问题。 再过几天就是升入高三来的第一次模拟考,全市统考,统一出题,到时候还会有排名,这是检测自己的一次好机会。 讨论的这道物理题几个人都有分歧,最终不了了之,等着第二天物理老师在课堂上给大家讲解。 升入高三以来,陈母已经不止一次提出要在校外租房给陈任之陪读了。第一次模拟考完的这个周六,陈母又提起这件事来。 彼时陈任之正跟同时教着高三化学的父亲讨论着一道题,两个人坐在沙发上,都穿着短裤,将卷子摊在腿上。 陈母给两人洗了一爪葡萄端过来,她站在旁边看着两人聚精会神地谈论着自己听不懂的知识。陈任之拿了支笔在旁边的草纸上写着化学方程式,陈母一直到两人讨论完这道题才开口:“你们两个吃葡萄,我早上跟张婶一起去买的,挺甜的。” 说着顺势坐到了两个人旁边,旧事重提起来,“我打算在任之学校对面租间房,给孩子陪读,现在高三,孩子晚上熄灯后开着小台灯学习太伤眼睛了。那片地儿都是也学生住的。”她这句话说给陈建听,同时也说给陈任之听。 陈任之又是同前几次一样果断拒绝,他摘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甜中带酸。他把皮和籽儿吐到平时用作摆设的烟灰缸里,皱着眉头,也不只是被酸到了还是什么,对着陈母说道:“不行,你给我陪读了任佳怎么办?” 陈母一时间哑然,半晌,回道:“可以送托管那儿。” 陈任之依旧摇头拒绝,陈建适时地插话进来打起圆场:“孩子住学校也挺好的,熄灯早睡得早才能保证身体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他给陈任之使了个眼色,陈任之赶紧点头附和,陈母依旧在纠结,念叨着自己陪读给孩子做饭营养更好。 这件事一直争论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新闻联播主持人字正腔圆地说着国家大事,陈母依旧絮叨着要陪读的事情。 陈任佳有些不耐烦又甚是得瑟地展示自己新学的一句话:“食不言,寝不语。” 他的声音有些糯,说出来这句话又带着大人的正经严肃,全家人都笑起来。 陈任之却突然正襟危坐起来,他看了看母亲,叹了口气,他的筷子就放在碗旁,稀饭还剩下半碗,“妈,要不我搬出去吧,不用你陪读,一个人住其实也行,不用考虑熄灯问题,而且也安静。” “这怎么行!”陈母果断拒绝,放下筷子的瞬间吓得陈任佳一个哆嗦。 陈任之端起碗喝了口稀饭,陈建却突然说道:“我看这样也成,一个人住也清静。” 一家人经过慎重考虑后最终决定陈任之搬出去,而陈母则留下。 周日下午晚自习前,陈任之来到宿舍搬东西,曹元帮忙把陈任之的被褥扛出宿舍楼,陈任之跟陈母,陈任佳在宿舍帮自己收拾着日常用品。 张越进门的瞬间首先看见了站在一旁的陈任佳,陈任佳叫了声哥哥,陈任之以为在叫自己,转过身来就看到张越,他有些紧张地轻咳了一声。 张越礼貌地对陈母说了一声阿姨好,就加入收视东西的行列。 曹元进来的时候大家已经都收拾完毕了,他看了看只剩下自己一人的床铺,有些唏嘘,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后,他说道:“门口司机还在等着,把被褥放后备箱了。” 说完就帮忙把东西一起往宿舍楼外拿去。 晚自习时,第一次模拟考的成绩出来了,结果只有四个字:惨不忍睹。 班主任的脸吊的像个油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42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42 瓶,把仅有的一张成绩单发下去让大家互相传看。班级里开始议论纷纷起来,班主任走到陈任之桌旁,敲了敲桌子,示意他出来。 走廊的风永远是最凉快的,班主任又是那副表情,他看着陈任之的眼睛有些失望,“你觉得你这次考得怎么样?” “不好。”陈任之回答,他比班主任高了将近半头,他低着头,只看着地面。 班主任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咬了咬牙:“还没考到咱班第一。” 陈任之突然抬起头来,有些意外地看着班主任。 “你这次成绩是年级第八,全市二百多。咱班第一是张越,年级第三,前两名都是隔壁班的。”班主任叹了口气。 陈任之突然有些高兴,说不上为什么,他突然想起自己搬到外面的事情,对着班主任道:“老师,我跟家里人商量高三搬到外面去住,楼管阿姨说让你开个证明,晚上我让曹元捎回去。” 班主任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周一早上,陈任之是被闹钟和敲门声同时叫起来的,张越昨晚说了每天来叫他起床果然没有失言。 这是学校对面的城中村,居民楼都是用来出租的,由于离学校比较近,因此住在这里的百分之八十都是学生。 陈任之跑去开门,看到张越的时候有些惊讶,“你怎么进的大门?”他问道。 “刚才我到楼下的时候刚好一个同学往出走。”张越拎起自己手中的早餐在陈任之面前晃晃。 陈任之跑到一旁的卫生间里刷牙,住的空间比较小,张越就坐在床边,陈任之洗漱完毕后走出来,张越已经把买来的豆腐脑放在了一旁的饭盒中。 “你怎么起来这么早?”陈任之端过饭盒,勺子是塑料的,有些软,不太好用,他把勺子放在旁边,拿出自己的筷子来。 “怕你第一天不住校不习惯,没曹元叫起不来。”张越笑了笑,伸出手来揉了揉陈任之的头发,“你头发该剪了。” 陈任之戳了一下张越的腰,有些没好气地回应道:“谁说曹元叫我起床,一般都是我叫他。” 他夹了一口豆腐脑,颤颤悠悠地递到张越嘴边:“来,张嘴。”张越摇了摇头,嘴巴闭得严严的,“你吃吧,我吃过了。” 陈任之只得自己一个人吃起来。 离早读时间还有将近一个小时,陈任之边吃边和张越说话,此时他刚喝完一口水,看着张越:“你这次进步很大。” 张越不甚在意地答道:“你这次退步有点大。” 陈任之笑了笑,突然想起自己初中时为了成绩患得患失的情景,惊觉自己已经快要成年。 操场上正在进行着秋季运动会的颁奖仪式,张越跟陈任之两人从旁边走过,这才发现,又一个夏天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溜走了。 早上班主任通知了一件事,学校目前给一班有四个保送名额,要求大家投票选举。 这种投票结果可想而知,几乎就是平时班里的前几名了,不过意义在于有一个将会在报考a大的前提下直接加上四十分。投票结果此时就握在班主任的手中,没有任何人知道。 晚自习的时候陈任之,张越,姜帆,还有班里一个叫袁瑞的男生被叫了出去,二班的门口也站着几个学生,班主任点头跟二班的班主任打了个招呼。 毫无疑问这几个就是被投票选出来的所谓保送生,a大的保送名额只有一个,剩下三个名额都是a工大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后又看着班主任。 “你们几个进去吧,好好学,有了保送名额没考好也是白搭。陈任之留下。”班主任吩咐几人进去,独留陈任之一人与自己站在外面。 “陈任之,你知道投票第一是谁不?”班主任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他。 “不知道。”陈任之摇了摇头,心里却在猜测着自己被留下来的原因。 “是你。” 班主任叹了口气,“我想跟你商量下,看能不能把这个名额给姜帆或者袁瑞。”他看着陈任之,有一些感慨般说道:“我原本可以不告诉你,但是我觉得这件事必须得让你知道,凭你跟张越的能力,考上a大基本不成问题,但是姜帆跟袁瑞就不同了。” 他又看了眼陈任之,顿了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陈任之微微点了点头,“我明白,老师,可以把这个名额给姜帆吗?” 班主任笑了笑,拍了下陈任之的肩膀,这种笑容很少在他脸上看到,“为什么,因为姜帆是你同桌吗?” 陈任之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 孙熙然最近有些刻苦,这是曹元的原话。经历了大大小小几次考试后大家都有些麻木,理综依然是难以攻克的障碍。 陈任之的成绩开始稳健上升,基本保住了第一的位置,而张越的第三仿佛昙花一现,自那以后,一直吊在年级前十的末尾。 临近年关,各种事物开始扑面而来,体检,交各种资料,忙得没有时间思考其他的问题。张越曾经提出让陈任之搬去跟自己住,被陈任之立马否决。 理由很简单:跟你住一块,咱俩就都别想进步了。 进入第二学期后更是繁忙,孙熙然跟他女朋友分手了,但这次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反而更刺激了他努力向上的决心,据说是王馨瑶提出来的,理由是课业太重,谈恋爱严重影响俩人前途。 前途,这个词语看起来格外沉重,快要走到人生的分叉路口时,这群快要成年的孩子们有的开始逐渐醒悟。 晚自习前的吃饭时间,教室里的状况几乎和自习一样,只有乌压压一片做题的背影,桌上的书堆得越来越高,做过的卷子再找时都有些大海捞针的感觉。 微风吹过窗外小树的枝条,小树换上了绿衣。 终于,要迎来六月份的最终审判。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1 章 高考提前两周放假,少了高三学生的校园冷清了不少。尽管平时高三生大都呆在教室里,但在不在学校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图书馆前搭了一个阶梯状的铁架,今天距高考只剩三天,老师通知学生们来校照毕业照,也不知道是气氛使然还是班主任一如既往的冷酷表情,大家的兴致都不太高。 道具只有一套,摄影师也只有一人,校长从这个班级撤下后又等下一个班级来,一班的学生集中在一棵树下,大家的表情都有些严肃,连平时最爱说话的曹元都闭了嘴。 本着先来后到的道理,一班只有在前面排队的班级照好后才能上前去。体育委员遵从老师的吩咐按照大小个儿整着队伍,陈任之悄悄站在了张越前面。 孙熙然跟陈任之之间隔了一个人,曹元则站的更远。那两人转过头来示意陈任之跟张越与前面的同学协商下换一下位置。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43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43 这种小事当然很快就办好了,所有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跟自己比较亲近的人站在了一起。班主任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一会上那个铁架的时候不要拥挤,注意安全。” 有几个男生大声答着是,奇怪的声调逗得大家捧腹大笑,大家都很有默契地没有提到分别。 站在镜头前的时候,大家都严肃起来,摄影师说要照两版照片,一版严肃风,一版欢快风。坐在第一排的班主任板直了腰,大家都抿着嘴,摄影师喊道:“一,二,三。” 按下了快门那一瞬画面被定格。 欢快风格的当然更好拍,只是习惯了严肃的老师们此时有些赧然,似乎不知道展示怎样一种姿态。陈任之,张越,孙熙然与曹元四个人勾肩搭背,对着镜头咧开了嘴。 少年最纯真的笑脸在这个美丽的下午被收录进照片里,青葱岁月间的朋友们,就像此时这样,永远不会变,也好像永远不会散场。 有些感性的女生留下了眼泪,男生们也都有些沉默,三年,真的是弹指一挥间。 操场上的人造草皮被磨的有些脱落,中间掺杂着的黑色颗粒状物也少了很多。陈任之跟张越坐在操场的一个球门角边,孙熙然跟曹元在一旁练习着射门。 “想好考哪个大学没?”张越开口问道。 陈任之的头发剪短了,由于太软总是贴在头上,他看了看远处的宿舍楼,不假思索地说道:“a大。” 张越把手搭在他的肩上,轻轻揉着陈任之的肩头:“我也是,就是有点……心里没谱。” “怎么会。”陈任之转过头去看他,两人目光相对的一瞬间张越突然轻轻吻了一下陈任之的嘴唇。 他看着陈任之慢慢红起来的耳根,笑起来:“我也觉得应该没问题。” 晚霞染红了操场上的主席台,上面张贴着的“高考动员大会”标语还未取下。陈任之想起前几个月的宣誓,再过几天,自己就真的脱离这里了。 为何有些不舍? 最后的几天,陈母将陈任佳托管在了隔壁,来到陈任之居住的房子里给他做饭。母子俩之间的交流很少,多数时候都是陈任之在看书,陈母在楼下跟房东老太太说话。 好在这个夏天并不是很热,一直阴阴的有些要下雨的趋势,却也没完全下下来。直到高考的这几天也保持着这种天气。 高考最后一门考试落下帷幕的时候似乎并没有想象中解脱的感觉,这只是个人想法。陈任之走出考场,张越正站在考试的这所小雪门口的花坛旁等着他。 校园里到处是考完试兴奋的学生,学校的大门依旧关着,过一会儿才会开。 “考得怎么样?”终于可以问出这句话,陈任之拿过张越手中的准考证,仔细打量着他,观察他与准考证照片的区别。 “唔,还是本人帅。”陈任之冲他笑了笑。 张越抚了下陈任之的后颈,顺势将手搭在他的肩上,“还行。”他看着陈任之,过了好久又问道:“你呢。” “还行。” 张越笑起来,陈任之也笑,门口的保安告知可以出门了,一大批学生都向大门口涌去,陈任之跟张越小心地跟在人流后面,前面有个女生在小声抽泣,旁边的男生搂着她的肩安慰,张越牵起了陈任之的手,陈任之轻轻回握。 出了校门,陈母早就跟陈任佳等在那里,看见陈任之出来,忙不迭走上前去,陈任之迅速分开了自己与张越掩在人群中相握的手。 陈母看到陈任之的时候依旧是那句话:“考得怎么样?” 陈任之看了看她,答道:“还行。” 陈任佳在一旁东张西望,张越打了个招呼就自己先走了。陈任之也跟着母亲往家的方向走。 这个暑假有些漫长无聊,填完志愿后就在家等着高考成绩和放榜。这期间,陈任之接到了好几次孙熙然的电话,说要约着一起去玩儿。 在征得家里人的同意下,陈任之答应了孙熙然的建议,姜帆这次也有些出乎意料地加入了他们的队伍,于是四男一女的组合就这样形成了。 要去的地方是一座山,他们决定前一天下午出发,在当地住上一晚,第二天再开始正式的游山玩水。 目标地就在周边一个市的小县城里。火车坐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尽管经历了火车晚点,大家都十分兴奋。 火车站周围有直接到旅游景点的面包车,几个人商量着包了一辆面包车,尽管司机有些漫天要价,但对刚刚毕业的孙熙然来说,要多少给多少。 曹元却在旁边有些不乐意,因为最终花费的钱要做一个总数出来大家平摊。 奈何周围的面包车司机似乎都是这个价钱,几人只能作罢,坐着颠簸在山路上的面包车开始向目标地进发。 姜帆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曹元跟孙熙然两人坐在第二排,陈任之则和张越坐在最后一排。陈任之依旧是车一开就想睡觉,张越轻轻把陈任之的头放在他的肩上,遇到特别颠簸的路况时还不忘用手扶着。 孙熙然悄悄在后视镜里对张越笑了一下。 面包车停下的地方周围有很多的农家乐,今晚他们就要在这里过夜,面包车司机指了指旁边的一家所谓客栈,故作好心地说道:“这家客栈不错,价格也便宜,我可以带你们进去看看。” “不用了。”张越开口,陈任之有些迷迷糊糊地看了看周围,客栈对面就是一条小河,紧连着的就是他们要爬的那座山。 孙熙然掏出钱来给司机,也回绝了司机的要求。 他们在四周转了转,山里的空气确实比城市新鲜许多,找了一家价格适中的客栈后就定下了三间房。两人住的标间。 曹元似是有些兴奋,他拉着陈任之的衣服说道:“我跟陈任之住,孙熙然跟张越住一间,姜帆一个人一间。” 孙熙然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地说道:“不行,你跟我一间。” 曹元还要再声讨,余下的几个人都不打算听他再讲,拿了东西就跟店家往楼上走去。 从房间的窗户可以直接看到外面的山水,有一种置身俗世之外的感觉。几个人把东西放下后就下楼准备吃东西。 点了几个招牌农家菜后五个人就坐在小河上面的露天场地上开始聊天。 首要话题就是这次高考,除了姜帆大家似乎都发挥得不错,孙熙然说自己一本应该是没问题,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够着一个好学校,第一志愿填了个稍好的学校,想冲一把。 姜帆低着头,说着自己的情况:“我考理综的时候有些紧张,不过有之前保送的那事,咱班a大加分的名额给了我,所以上a大应该没问题。” 陈任之与张越相视一笑,他看着姜帆:“我也报了a大,顺利的话我们还是校友。”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44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44 客栈的店员拿了一个水壶过来给大家倒上茶,并告知他们菜马上就好。 旁边的小河里有几个小孩在水里玩闹嬉戏,曹元突然玩性大发,也从旁边的小道跑了下去。 月亮慢慢爬上来,周围的灯也亮起来,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姜帆自始至终话很少,四个男生在酒劲儿的促发下话越来越多。 张越像是喝多了,他的眼圈周围有了不自然的红色。他搂着陈任之的腰,不断把陈任之往自己身边带,陈任之也泛着迷糊,但比张越清醒些。 张越的眼神迷离,对着陈任之的嘴巴就吻了下去。曹元一时之间呆住,姜帆也转过头去假装没有看见。 张越的嘴巴贴在陈任之的耳边,呼出的气是热的,抓着他的手也是热的,“任之……我爱你……我这辈子都离不开你,我要一直对你好……”张越与陈任之两额相抵,吐出的酒气直直窜入陈任之的鼻中。 陈任之点了点头,跟张越紧紧拥抱在一起。 张越最终是被曹元跟孙熙然送回房间的,他的嘴里不断叫着“任之,任之……” 陈任之此时在凉风的吹拂下有些清醒,看着曹元的眼光有些躲避,而曹元从刚才就一直保持着惊呆了的状态。 房间的门刚一关上,张越就贴了上来,抱着陈任之不撒手,两个人滚到床上,陈任之说了声睡。窗外的鸟鸣声,犬吠声在静谧的夜里有些刺耳,陈任之走过去拉上窗帘,走回来睡到床上,对着张越的方向说了句:“赶紧睡吧,明天要爬山。”也不管他听没听到,转过身就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2 章 几个人都走得气喘吁吁却还没到正门口。“那老板昨天还说离得不远。”孙熙然抱怨了一声。 从吃早饭的时候张越跟曹元之间的气氛就有些尴尬。尽管孙熙然已经给曹元讲述了张越和陈任之两人之间的关系,曹元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不过好在两人不需要再遮遮掩掩。一大早的上山路,游客很少,前面进山高高的门楼终于显现出来,大家脸上都露出笑容来。 售票大厅里居然有些拥挤,几个人这才发现售票大厅外就有一家酒店。太阳已经升起来,今天似乎很晴朗。 曹元忘了带学生证,工作人员在几个人的软磨硬泡下也给了半价票。几个人兴冲冲地从大厅里出来准备上山。 大厅外巨大的led屏幕上放着介绍这片山的纪录片,旁边有小贩在售卖着小鱼网,说是可以在山里捕鱼玩儿。 张越走过去买了一个,高兴地拿回来递给陈任之,其他三个人都笑起来。陈任之只拿着那个小鱼网呆站在那里,也笑。 从入口进去的时候很顺利,只隔了一道门槛,却觉得内外是完全不同的风景。陈任之突然发现自己手里的小鱼网不知何时丢了,他有些懊恼地自言自语:“我记着一直拿在手里啊。” 其他几个人也都一头雾水,曹元突然开口:“会不会刚才检票的时候随手放在那里了。” 张越立马就要折回去找,陈任之拉了拉他背在身后的书包:“算了,重点是游山,不是玩水。” 张越依然执拗地想折回去,不过几人都不是很同意,他也只能随着大部队往山头的方向走。 如今的景区都被现代人大肆修缮了,上山的路很平坦,旁边还有仿树干状的栏杆,孙熙然拿出早早准备的相机来,咔嚓咔嚓地拍着照片。 大自然是个美丽又有些恐怖的事物,陈任之记得自己小时候做过一个梦,在山间行走,两边是高耸入云的山脉,越往前走两座山的缝隙越小,最终合并到一起,抬起头来也是遮天蔽日,这种由自然生出来的压迫让人恐惧。 此刻的太阳隐在旁边的山脉后,露出半张脸来,山间的水汽有些重,身上有些粘湿。一路就是攀爬,直到前面有条索道。 索道看起来有些年头,铁链已经有些锈迹斑斑,有的游客心生恐惧,选择绕行,勇敢的少年们却有些兴奋。 上面的木板在晃悠,可以趴在铁链上看到山下被雨雾掩盖隐隐露出来的小山峰。鸟鸣声,水流声都被放大。张越小心翼翼地牵起了陈任之的手。 未知的永运是最恐怖的,在走过哪条路后众人才发现,一切都是心理在作祟。曹元有些兴奋,非要上去站在索道上拍张照片,几个人又重新站上去,路过的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帮他们留下了这一刻。 旅行的意义是什么?大多数的旅行都是在消磨时间而已。很多时候我们在旅行前幻想着自己在接下来旅路中遇到的人,遇到的事,往往真正出门旅游的时候,许多人只觉得累,只想着早点回家。 此刻,三两好友相伴,站在山头的少年们,却都感觉到了淡淡的幸福。山顶有卖锁的,孙熙然提议买一把,还没等大家同意他就兀自跑到商家那里买了一把。 五个人的名字有点长,锁上刻不下,无奈之下刻了五人的姓,此刻应该庆幸的是,大家的姓都不同。 锁头挂上去的时候孙熙然把钥匙狠狠往前掷去,天大地大,也不知扔到了哪个角落。 终于到了高考成绩公布的日子,一大早陈母就起床坐在客厅看着教育台的电视节目。上面名校的教师在分析着今年高考的难度还有考试情况。 陈任之也有些紧张,他突然觉得自己会不会忘了在答题卡上涂学号,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一直延续到中午十二点。 可以查成绩了!网站的服务器有些不堪重负,陈任之坐在电脑前,刷新了好多次都进不去,他的手心出了些汗,这种紧迫的情景更让他紧张。一家人都站在他身后,目不转睛地盯着显示器。 刷新了几十次还无果,陈任之想起可以打电话查询,站在他身后的一家人这时候也都有些急。 家里的座机突然响起来,陈母飞一般冲到客厅,预感的没错,的确是学校打来的,班主任向家里报喜,陈任之的成绩是全省第十六,全校第一。 陈建接过陈母手中的电话跟自己的老校友说起话来。陈母拿出手机就给各种朋友亲戚打电话报喜。 陈任之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他又刷新了一下网页,终于进去了。他输入张越的准考证号和身份证号进行查询,网页跳转的瞬间陈任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位次三百多,全校第四。陈任之脸上露出一抹笑意。陈任佳一直在他身后站着,指着显示器问陈任之:“张越是谁?” 陈任之冲他笑笑:“你上次,还有好久之前那次,见过的哥哥。” “长得很帅的那个?”陈任佳问了一句。 陈任之点头:“就是那个。” 第二天中午要去学校领毕业证和毕业照,陈任之给家里人说了自己领完东西还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45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45 要跟同学在外面玩一会。鉴于儿子成绩优异,家里人也都欣然同意。 一直到晚上九点钟,陈任之还没有回家。陈母看着电视上关于高考填报志愿的指导,不免有些着急。 陈任佳在一旁玩着电脑,陈建则打着各种电话咨询学校与专业。 十点钟,陈任之依然没有回来,陈母有些坐不住了。她熟练地在电话上按下一串数字,铃声从陈任之的卧室传来。 “妈,我哥的手机忘家里了。”陈任佳喊了一声。 陈母放下手机,走到陈任之的卧室里。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屏幕还亮着,显示着未接来电,显然是自己刚刚打的那通电话。 陈母拿起陈任之的手机来,而此时陈任之还呆在学校的操场上,全班人正开着告别晚会。 好几个女生合唱了一首歌,许多经典的青春老歌在此时都变成了□□,张越接到电话的时候班长正在大家围成的圈内讲话。 他没有仔细看来电人,接起电话就走到一边去。 对方是位女性,开口的第一句话很正常:“你好,请问你是张越吗?” “我是。”张越不假思索地回答,“请问您是哪位,找我什么事?” 对方的气息似乎有些不稳,过了好久,张越都已经准备挂掉电话的时候对方又开口:“我是陈任之的妈妈,让他马上回家。”说完便挂掉了电话。 张越有些讶然,他想着可能陈任之这么久没回家家里人有些担心,可是为什么要给自己打电话呢。 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来电人时,张越彻底蒙了,他走过去把陈任之拉到一遍。张越的声音很不稳定,看着陈任之说道:“你妈刚才用你的手机给我打了个电话,让你马上回家。” 陈任之突然愣住了,过了好久,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确实忘了带手机。像是确定般,他又问了一句:“用我的手机?” 张越点了点头,又问道:“我们两个平时发的短信……” “没删。”陈任之像是泄气般答道,眼神里已经没有光彩。 “我跟你一起回去吧。”张越请求到,他的嘴唇有些泛白,这种纸包不住火的事情尽管知道终有一天要暴露,但他们却不知道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陈任之只是摇头:“你别去,去了我就更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此时的陈家,气氛已经冷到了冰点。陈建跟陈母都吊着脸坐在客厅,两人一句话也不说。陈任佳被要求在房间里看书,不准出来,也不许说话。 回想着刚才查看陈任之手机短信的时候,夫妻俩还有些兴奋地表示儿子学习恋爱两不误。这才刚高中毕业,儿媳妇都快领回来了。看着儿子跟对方在短信上有些肉麻的对话,两口子都不免老脸一红。 可是当得知那个称儿子为“宝贝”,各种嘘寒问暖的人居然是个男生后,两人就一直保持这种状态。 陈建活了几十年,什么事没见过,可是这种事情发生在老陈家却让他着实接受不了。在这种传统的家庭里,这种事简直就是大逆不道,有违伦理。 在等着儿子回来的这段时间里,两人的气已经慢慢消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尴尬,一种不知道怎么跟儿子交流的尴尬。 陈任之刚一进门看到的就是坐在客厅相对无言的父母,他的嘴巴抿得紧紧的,两人都向他看来,陈任之小声叫道:“爸,妈。” 陈母一个箭步冲上来对着陈任之就是一个巴掌。陈任之生生受下后陈母开始抱着她哭,他已经长得很高,比母亲高了一头,陈母抱着他的手有些紧,陈建只是在一旁轻声叹气。 打过了也哭过了之后,陈母的情绪依旧很不稳定,她指了指陈任之的房间,颤声说道:“这几天就呆在你房间,哪里也不许去。” “妈,”陈任之想开口说话,陈母却并不允许,好像陈任之不承认,这件事情就不存在一样。 “妈,我是真喜欢张越。”这是陈任之进房间的最后一句话,说这句话时,陈母把陈任佳拉出去,大力关上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3 章 陈建已经很久不抽烟了,此时他的脸隐在烟雾后,看得他的妻子鼻头发酸。 “孩子长大了,管不住咯。”陈建叹了一口气,烟头前面的烟灰积了好长一截。 陈任佳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阳台上父母说话的声音隐隐约约。 陈任之呆在房间里不说话也不吃饭。陈母也不愿跟他说话,她想着,小孩子懂什么,过一个暑假,自然就忘了。 家里客厅的吊灯里有几个灯管闪了,这几日晚上格外昏暗起来,陈任之真如陈母所说的没有出一步他的房间。 送进来的饭陈任之都有吃,毕竟,他现在要考虑的不仅是自己,还有伤害自己张越的心情。 a大的录取通知短信到了,陈任之被录取到了最好的专业,也是他的第一志愿专业。不过这个消息并没有给此时的家庭带来任何喜庆。 全家都处于一种低气压中,没有爆发的出口,或者早已在不言语中慢慢磨掉了。 张越辗转打听到陈任之的家庭住址,这是他第一次来。这几天他一直心神不安,吃不下饭,睡不下觉。一闭上眼仿佛就是陈任之的家长在训斥他,陈任之倔强的眼神一直在他脑中回放,张越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不安。 张越在小区门口拦下了一个人,放到往常可能并没有人知道陈任之是谁,可这会儿正值高考结束,陈任之的优异成绩早让他在整个院子出了名。 那人指了一个方向,“就是那个三号楼,他们家住四楼。” 张越礼貌道谢,那人又问张越是不是陈任之的同学,今年高考如何,张越也都一一回答。 站在陈任之楼下的时候张越有些紧张,他不知道此时陈任之的情况究竟如何,也不知道他的父母是怎样一种心态,他怀着一种赴死的心终于走了进去。 这是一栋很老式的楼,一共只有七层,没有电梯。楼道的感应灯有两层已经坏掉,张越忐忑不安的心情此时已经到了极致。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是陈任佳首先反应过来的,他冲着阳台的方向喊了一声:“妈,有人敲门。” 陈母从阳台走过来,敲门声再次响起,她有些犹豫地走过去。 门后面的少年看起来跟陈任之年龄差不多的样子,陈母细细打量着他,但并不准备让他进门。 “阿姨你好,我是张越。”张越鼓足了勇气自报家门。 陈母突然激动起来,但是表面上又不能太失风范,她强压下想直接赶人出门的想法,淡淡地问道:“你找谁?” “阿姨,你能让我见见陈任之吗?”张越的语气中多了一丝请求。“我求求您了。” “他不在家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46 任之 作者:羽扇豆 分卷阅读46 ,回乡下老家去了。”陈母说完便要关门,她的手微微颤抖,捏着门框有些用力。 张越往屋内望去,他可以直接越过陈母的头顶,卧室的门锁得十分严实,看不出什么。他直觉陈任之就在家,只是他不知该怎么做,深深的无力感让他崩溃。 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陈任之在屋里只能模糊听到外面似乎有说话的声音,他想,父母终于吵起来了。 陈任佳呆呆地站在旁边不知所措。张越似乎并不准备走,只站在屋外,有些失望地望着屋里。 楼道里上楼的人好奇地往这家看了看,陈母有些生气地对张越说道:“陈任之不在家,我说了他不在家。你走吧。” 陈建却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淡淡地看了陈任之一眼,把烟头放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对陈母说道:“先让孩子进来吧。” 毕竟是一家之主,陈建的话起到了一些作用,张越踏进了家门,跟陈建坐在沙发上。 经过这几天,陈家父母的情绪都有些平复,但这种事情也不是一般人短时间内所能够接受的。陈建此时看着张越,欲言又止,他给张越倒了杯水,让陈任佳下楼去玩儿。 张越面前是一杯倒好的水,他有些局促地坐着,不动作,不言语。三个人就这样沉默。 “你跟我们家任之,是……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陈建像是酝酿了好久,终于问出一句话来。 张越一直低着头,他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他抬起头来看着陈建,开口答道:“高一。” 陈建端着水杯的手有些微不可查地抖动,他看着张越有些颤抖的肩膀,知道这孩子也很紧张。他叹了一口气:“你家里除了你,还有弟弟妹妹吗?” 张越摇了摇头。 陈建又叹气,似乎想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他又问道:“你想过你如果跟任之在一起,怎么给你家传宗接代吗?” 似乎是个残酷,老套又现实的问题。 张越的身体猛地坐直,他说道:“叔叔,其实我爸爸知道我跟任之的关系。” 这次轮到陈家父母震惊了。陈建十分惊讶,手中杯子里的水不小心洒了出去,陈母从桌上抽了一张纸擦拭着桌上的水迹。 张越顿了顿,继续道:“我妈妈去世了,我爸爸现在已经重组了家庭,那个阿姨年龄还小,他们以后会有自己的宝宝。” 张越说得云淡风轻,听在陈建的耳朵里却有些心疼。陈母在旁边偷偷抹泪,这是善良的一家人。 陈建又叹气,杯子里的水已经被喝掉洒干,他指了指张越面前的杯子,小声嘱咐道:“喝水。” 张越点了点头,却并不动。他又提起刚才的话题:“叔叔,能让我见见陈任之吗?” 陈建并不回答他,只严肃地看着他,像是思考了很久,终于说道:“如果……你们两个……能一直坚持下去,我不反对!” 陈母有些惊讶地抬头看陈建,张越也是一愣,似是不敢相信,他又问了一遍:“叔叔,您说的是真的吗?” 陈母有些语无伦次地插话:“老陈,你……” 陈建摆了摆手,“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还有任佳。” 张越不敢确定陈建的意思,又惊又喜,不知所措起来。他的手轻轻抓着自己的裤兜,陈建突然看着他说道:“任之在他房间了。” 张越高兴的道谢,故作稳重地慢慢往陈任之房间踱去。 陈任之趴在床上无聊地看着一本陈任佳的漫画书,听到开门声并不以为然。张越关了门后突然向床上扑去,吓了陈任之一大跳。 看到来人后陈任之的表情五味杂陈,他有些不确定地摸了摸张越的脸,喃喃自语道:“活的。” “你爸妈同意我们了。”张越有些兴奋地开口,他低下头去猛地亲了一口陈任之,“你这两天在家没受啥委屈吧?” “没有。”陈任之摇头,他看着张越,问道:“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你可以出去问你爸妈。” 晚饭期间,全家人都有些沉默,连陈任佳都很有眼色得没有说话。陈任之跟张越坐在一起,面前是陈母炒的茄子。 陈建清了清嗓子,向陈任佳介绍到:“这是你哥哥的……同学。” “我认识,我哥哥初三的时候我就见过他。”陈任佳有些兴奋地开口。 陈建跟自己的妻子相视无言后又继续吃饭,饭桌上又恢复了安静。 陈任佳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也不再言语,乖乖地把母亲夹到他碗里的所有菜都吃完了。 大学入学的时候,陈任之是跟张越一起去的,两人被录取到了不同的专业。来报道的新生将报名处挤得水泄不通,张越先跟陈任之一起给陈任之报完名后又去给自己报名,来来回回跑了很多地方。 报完道后已经是中午一点,两人商量后决定去学校外的小吃城吃顿饭。 小吃城里挤满了人,里面大多都是周围高校的学生和周围务工的人员。饭菜很便宜,两人吃得又慢又无聊。 孙熙然在两人吃饭期间曾打电话过来要求一起出去玩儿,被张越果断拒绝。孙熙然连连抱怨两人见色忘友。 吃完饭,服务员来收碗的时候陈任之看到了姜帆。姜帆旁边应该是她大学的新舍友,几个女生边吃饭边说话,笑起来十分青春靓丽。两人与姜帆打了个招呼,陈任之这才想起来两人还没去宿舍看看。 这几天开始变热起来,似乎前几天的立秋并没有什么作用。两人穿着短袖在路上走着,大学城周围到处是来来往往的学生。有一条直通郊区的路掩在城市的喧嚣中,两人一直走到了这里。 这是一条林荫大道,微风轻轻吹过,树叶油亮油亮的,发出的簌簌响声像音乐一样曼妙悠长,阳光从枝叶间透射下来,在地上印成大小不一的粼粼光斑。 “任之,不如……我们搬出去住吧?” “可是已经交了住宿费。”陈任之皱着眉头。 “我那儿比宿舍条件好,不收你住宿费,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张越倒着走,看着陈任之的眼睛,他微微屈下身来,手背在身后。 “唔……我想想。”陈任之抬头开天,一轮火球挂在碧空如洗的天空。 “听说h市的夏天很凉快,我们明年去那儿吧……”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