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小酒馆》 分卷阅读1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1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1 一家小酒馆(gl) 作者:闲时听音乐 文案 年度巨制,八点档大戏。 类型:史诗/魔幻(复制粘贴,删除键不知道被谁吃了,摔!) 导演: 闲时听音乐 剧情简介: 失忆落魄少女与酒楼大老板不得不说的故事。 少女路边被捡、登堂入室、自主进化为老板娘的励志故事。 老板情商为负、误打误撞、糊里糊涂娶到媳妇儿的逆袭故事。 获奖感言:欢迎光临我们富贵酒楼!收藏、评论能来一发不? 主演: 美貌、智慧、武力担当——文忆。 情商、演技、粉丝担当——文成。(导演,拿错剧本了吧?) 内容标签:种田文 乔装改扮 布衣生活 搜索关键字:主角:文成;文忆 ┃ 配角:李之秀;青落;其他 ┃ 其它:1v1;he;小温馨 ================== ☆、第一章 救人(修) 天蒙蒙亮,街上一片寂静。“咿咿呀呀”,富贵酒楼大门四开,准备做生意了。店主兼小二——文成打着哈欠,揉下眼,望了望天,咕哝一句:“今儿起太早了,还雾蒙蒙的!”转身,往店里走去。 迈开步子,突然,发现右脚怎么都动不了。不敢往下看,只略微一感受,好像有个东西紧紧掐着脚脖子。文成吓得紧闭双眼,瞌睡虫全惊没了。手死死扒住门框,使劲拽右腿,却未有分毫移动。阵阵雾气飘进来,让人更是毛骨悚然。双手合十,文嘴里不受控制地开始念叨:“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我……咳咳……”好像有人在说话,断断续续。 文成缓缓睁开眼,一看,三魂差点吓没,大叫一声“鬼啊!”跌坐在地,身子拼命往后缩。 只见那个浑身鲜血的“鬼”挣扎着抬起头,双眼直直盯住文成:“救我……”话没说完,便倒在一旁,手里还紧紧握着把剑。 虽说满脸血污,可从声音、体型,依稀能辨认出是个年轻女子。刚刚那一眼对视,文成清晰地感受到了她对生的渴望,却不失尊严,倔强与坚毅,让人有些动容。 文成屈腿往后挪了一下,心中纠结万分:一个命在旦夕之人向你求救,怎么办?文成一贯不喜多事,因着自身某些特殊缘由,也不愿与人接触过深。换而言之,他是个“胆小怕事”之人。扶着门,站起身,再往门槛处瞧一眼:粗粗打量,此人即那种喜欢打打杀杀的江湖人士。一个搞不好,那是能引来杀生之祸的。文成暗暗告诫自己。 可是现在,非同寻常,人命关天的大事。脑中转了几下,文成觉着不能再做耽搁,当机立断,关了店门。半扶半拖,把伤者安顿至卧室,即刻马不停蹄,向城东医馆一路小跑去…… 远房堂妹外地寻亲至九星镇,自陡峭的西山过,一不小心,失足跌落,差点殒命。一番说辞,也算糊弄过去了。 实话说,这刀剑伤和碎石划伤还是有所不同的,但是人大夫也犯不着跟他计较,事不关己,两面打哈哈。大夫开好药,便要离开,留下嘱咐:“皮外伤严重,需静养……” 就这样,富贵酒楼门外挂了牌,休业两日。待第三日下午,酒楼才开了门,附近几家店主、路过的熟客纷纷过来问候:向来勤劳肯干、常年无休的小文老板这是出了何事? 其实吧,除了青了一只眼眶,别无异样。文成装个头痛发热,说句脚滑摔跤,这事也就过去了…… 富贵酒楼,说是酒楼,其实,就是个小酒馆。要说文成这小酒馆,在九星镇,开起来不过两三年的事儿。店主文成,虽说年轻,但吃苦耐劳,待人热忱,做生意童叟无欺,时不时的还送几个小吃、免几钱零碎。人长得又俊俏,深得附近邻里的喜欢。 闲暇无事的老少爷们,就喜欢来这喝几口小酒、吹吹牛。几日不见人影,确实有不少人担心文成。 打了照面,见了文成没事,便又熟络的点几个小菜,喝了起来。整个店里不过六七张桌子,不大一会儿,便坐满了。文成赶紧唤了个熟悉的常客,请他去叫店里雇的厨子来烧菜,都是附近的住家,熟得很。这边,自己先招呼起来:“感谢各位的关心与捧场,大伙儿今日的第一碗酒,我文成请了!”说着,搬起酒坛,摆好碗,一一倒了起来,引起一片叫好声…… 与此同时,酒馆连通的后院,卧室内,受伤的那女子正思绪凌乱。挣扎着,想坐起身来,却浑身无力:“我这是在哪?刚才那人是谁?我……我又是谁?” “嘶……”,女子眉头紧锁,伸手摸摸后脑勺,那里隐隐作痛,让她的思绪无法集中。纠结地思索,却无济于事,半炷香不到,又昏睡过去…… “张大爷,这是您的酒!拿好啊!您老慢走哈!”从酒瓮打好一壶酒,递给客人,再目送他离开后,已是月上柳梢头。 柜台上,“噼里啪啦”,算盘一顿乱响,文成算了算账。今日人多,客人呆的时间又长。赚了不少,心情不是小好,是大好。暗喜:果然,雇个厨子就够了,账房、小二,都自己干,才能挣着钱。累了点,但一想到那白花花的银子,就浑身舒坦。 “好好回去睡一觉喽!”文成伸个懒腰,熄了油灯,慢慢向后院踱去。手刚碰到门,烫了似的,一下缩回,一拍脑袋:“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个大麻烦!” 想着,左眼眶似乎突然又火辣辣起来。可左右,躲不是个法子。只能硬着头皮,推开房门,走进卧室。 点上油灯,一回头,昏暗闪烁的灯光中,只见那女子直直坐在床上,黑漆漆的大眼睛,巴巴盯着文成。差点没把他吓个半死:“姑娘,你说你,怎么老是喜欢装神弄鬼,吓唬人啊?”直拍胸口,顺顺气。 中午的事,让他心有余悸,远远地站着:“先说好啊,是我救了你,你……你可别恩将仇报啊!”手指指点点,义正词严,唯恐眼前人突然发起疯来。看她来时的架势,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姑娘也没回话,眼神温柔,指着自己:“你认识我吗?我是谁?” “我怎么知道……”话音未落,文成瞬间反应了过来:“你,忘了自己是谁?”说着,靠近些,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额……不对,不是瞎了!”文成继续发问:“你怎么来的,还记得么?” 得到的仍是一脸茫然与困惑的摇头。文成心中一惊:怕是真忘了,这可如何是好?本想着,看她那衣料乃上等材质,自己好歹救了她一命,怎么也得意思意思啊,这下好了! 文成一脸苦涩,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2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2 :“好吧,算我倒霉,还白白挨了你一拳。” “谁让你靠的那么近,我一睁眼,便看到有个男子……”说着,那姑娘好像有些不好意了,脸有晕红,缓缓低头。 “我……男子?”文成指着自己,被人误会,却有口难言,更是苦不堪言:“唉……我那是替你擦脸,别不识好人心。”文成生生截住了话头。 就这样,昏黄的小屋内,两人默不作声,各有各的心思,拧着眉…… 最终,还是文成发了话:“我看,你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过个一两日,便离开吧!”也不想回报的事了,比起那个,他更不愿别人在自己的天地间逗留。而且,这两日都睡书房那软榻,弄得他腰酸背痛的。 谁知,姑娘听他这番话,眼泪簌簌而下,也不多言。一个连自己姓甚名谁的人,内心的孤寂与迷茫怕是任何人都体会不了的。 文成一看她,梨花带雨,心有不忍。说实话,这姑娘挺漂亮的,早在给她擦脸时,文成便意识到了。在他见过的人中,那是绝无仅有的。肤如凝脂,因失血过多,更显苍白,散发一种柔弱之美。再看看自己,简直是云泥之别。不知怎的,文成不自觉地拿自己与她作着比较。 尤其是她明珠一般的双眸,像会说话一般。譬如现在,如泣如诉,让人不自觉地怜惜起她来。很难将她和先前那个一身凌厉的女子联系起来。 “唉……你别哭了!”文成心软,见不得人哭,又可怜她的处境。一咬牙,做了个决定:“要不,你且留下来罢了。待哪日,你恢复了记忆,再作打算,可成?” 这是个没法子的法子,总不能真的赶她出门吧,对待一个记忆全无的人,文成觉得自己狠不下那个心:谁还没个难处?尤其是个孤身女子在外,能帮一把是一把吧! 姑娘抬起头,红红的眼,面带感激,颔首。心中认定:这是个好人。 木桶中满满的水,在冬日的微寒里冒着阵阵热气。床边放着干洁的衣服,虽说是男子的衣服,但看着自己满身的污秽,难闻的气味。那女子也是顾不得许多,待文成刚退出带上房门,便迫不及待地宽衣解带。看来爱洁的性子,不管记忆在否,都是一种本能…… “吱呀!”文成一把推开门,入眼的便是身着亵衣,热气缭绕中俏丽的女子。只见她的脸通红,也不知是热气熏的还是羞的,更有可能是气的。过于震惊,一时间,两人面面相觑。 “我……我什么都没看到……”不想再遭皮肉之罪,文成赶紧闭上眼,一面抖抖索索递上干布,以示清白:“我……我是来送这个的,谁知道你这么快就脱……而且我不是……”想解释,可话还没说完。 “还不快出去?”姑娘红着脸,气的顿脚。不等第二句,文成扭头就跑。 意外状况,还是自己的活命恩人,恩将仇报的事断不能做!那知恩图报呢?一想,姑娘的脸好像更红了…… ☆、第二章 文忆 “噗,你要帮忙干活?”文成差点没把一口粥喷出来。翌日清晨,会客小厅中餐桌边,两个人吃着早点。姑娘扭扭捏捏把心中所想透漏出来,这也是她思索一晚上的报恩的法子,总不好一直白吃白喝,手扯着衣角,生怕文成不应。 “看她先前来时模样,不像那种勤俭持家的啊!莫不是脑子坏掉了,性子也变掉了?”文成暗自嘀咕:“换了个人似的。”一点煞气也没了,跟镇上那些个小家碧、大家闺秀啊,倒似了一个样子。 不过,想法不错。对文成来说,天上白白掉下个帮手,不要白不要。对姑娘来说,是报恩,也是断了前尘往事。在这留下,肯定再不能跟她提那些刀伤剑伤,也会给文成带来麻烦。 就好好引她做个正常人吧,万一哪天她恢复记忆了,离开便是。 文成心中一番计较,于是跟她说了自己的状况,开了家小酒馆,人手时有不足。看姑娘这么有诚意,就请她到酒馆帮忙云云。姑娘高兴地连声称应,看得出,这个姑娘本质淳朴,要帮人干活,都一脸喜色的…… “那就这样说定了,那个你叫……”两厢说定,文成觉着高兴,拍着桌子,忘了姑娘失忆,一时顺嘴,又提起姑娘的伤心事。看着姑娘低下头,沉默不语,眼睛一转,文成手一挥:“你干脆重新起个名吧!” “就叫……就叫……”文成幼时读过几年私塾,在别人面前,也想显摆显摆自己的学问,但这起名的事,头一遭,还得合适,着实叫他难住了。 “就叫文……文……”急得他就差抓耳挠腮了。 “就叫文忆吧”姑娘对这事本是一脸淡然,但看着文成纠结的模样,又有点想笑,便助了他一臂之力,哦不,一字之力。 “文忆、文忆……”文成在嘴里咂咕了两声,突然悟了:“这忆,是不是失忆的那个忆?不错,还挺有学识,跟我想的差不多……哈哈……”咧开嘴笑出声来,也不知他高兴个什么,好像起个名全是他的功劳。 文忆姑娘也就看看他,不说话,继续吃饭…… 姑娘文忆手脚算勤快的,吃饭完,主动刷完锅碗,便要去富贵酒楼帮忙。看的文成是心中一片叫好声,这还真是捡到宝了! 这么个大美人到这么个小酒馆里帮工,不一会儿,周边的街坊就传遍了:“文家富贵酒楼里来了个新人帮忙,长相那叫一个标致,干起活来,也是一把好手,殊不知是那文家小子什么人……” “你媳妇儿?”几个跟文成一般大的熟客,挤眉弄眼、趴在柜台边发问,边示意文成大厅东南角那桌旁收拾的文忆。看来喜欢嚼舌根的不光是女人,文成真是叫苦连连:这都好几拨人来问了,简直耽误做生意,得想个法子。 于是,他也不答话,径直走到文忆身边,干脆地一把抓起她的手,不待她反应,拉至柜台前,宣告似的向大伙明说了:“这是我堂妹,叫文忆,家中失事,特来投靠于我,以后就在楼中帮忙,还请各位多多照顾。”自己弯腰示谢不说,还拖着一头雾水的文忆一起鞠躬。 “好说,好说……”一听这话,解了心中疑惑,又乐得美人给自己端菜上酒的,对这事儿,大部分人也就一笑而过去了。 只一两个平日里就喜欢调侃文成的,得了话,也不松口:“现在不是你媳妇儿,早晚也得是,哈哈!”这下好了,搞了两个大红脸。 文成着实生了些尴尬:这些家伙,真是粗鄙,这样的妙人跟前,也不给我点面子,找机会也得损他们几句。表面上笑笑带过,眼刀子却毫不客气的瞪向那几个起哄的。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3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3 还不忘用余光瞄了眼文忆,只见她满脸通红,真是个面子薄的人!只好用眼神表示歉意,盼她谅解。 看到文成安慰性的关怀,文忆是深深的感动:整个世界,你不再记得谁,甚至自己,人生的痕迹完全丧失。一片空白的那种孤寂,让自己简直没了生的渴望。多亏了眼前之人,让她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文忆能感觉到,文成对她的关心是实实在在的。其余不说,就今儿一大早,刚起身,出了卧室门,便见了内堂桌上放了套新衣,虽说不甚合身,但可见此人细心之处。 看着文成的眼神慢慢变得炙热,原本,满心的感激因着矜持无法诉说。被人一调侃,觉得好像说破了什么。红晕慢慢上涌,甚至耳朵都开始发红,缓缓低头,不敢再多瞧一眼,只轻轻拽出手,走到后堂,端菜去了…… “哈哈……哈哈……”又是一片善意的哄笑…… 一日的劳作,两人也是乏了,用了晚餐,打算休息了。好几晚,缩手缩脚窝在书房的小软榻上,搞得他是腰酸背痛。白日里就很累了,晚上还睡不好,不由得暗地里嘟囔了几句“好累“、”床硬”什么的。却不慎,让文忆听了去。 知道是自己的缘由,文忆说什么也不肯再睡那卧室大床。这推来让去,眼瞅着就要到亥时。 文忆的伤还没好利索,文成只好央着她,磨破嘴皮,才将人劝说睡了去。带上房门,文忆真想抽自己个大嘴巴子,真是没事找事做。同时,心下琢磨着:她既是要长住,就得想个解决之道…… 第二日,富贵酒楼做完午间生意,便早早打烊。面对文忆疑惑的眼神,也不解释,,只笑笑:“你跟我来便是,还怕我卖了你不成?!”一时间,意气飞扬。文忆看他兴致高,也跟着温婉地笑了起来。不再多问,随他出了门。 原来,见文忆日间卖力干活,脚不沾地的,想着带她放松一下,上街逛逛,一则领她看看小镇风貌,二则去选购张新床,老是那么窝着,怕不久,他也要得病了。 九星镇是个冶州靠北的一个古镇,镇子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街面上,各类生活器具、吃食、服饰、首饰、家俱……一应俱全。 看的文忆是眼花缭乱,双眼放光。她只是失去记忆,又不是没有见识。这么好奇,是为了哪般?文成很是纳闷。 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拽拽那个,一副天真烂漫模样。煎白肠、皂儿糕、灌藕、粉羹、丁香馄饨这些个冬日小食,热气腾腾,混着叫卖声,惹得她更是心痒难耐,不时用一种乞求的眼光看着文成,点兵点将:“我想吃这个……” “不行了啊,这已经是第四样了,你再吃下去,怕是要撑着!”文成转过头,不去看文忆水汪汪的大眼睛,心中直呼受不了:这丫头太能吃,这都几十文下去了。再这么下去,怕是钱遭殃。赶紧言归正传:“先前说了,我们还要去买床,你也知道……” 说的文忆有些不好意思了,光顾着吃,差点忘了正事,正色,点点头:“嗯,我们现在就去吧!” 看她恢复正常的样子,此刻,文成的心中是波澜起伏的:真是个怪人,怎么会变脸似的?平日里,不苟言笑时有些第一次见面时的影子,严肃的让人不敢靠近。要是笑起来,又像个大家闺秀,温婉可人。这怎么一看到好吃的,就变了个孩子样,还会用那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看我。就像邻家小朋友,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不给她买……想想刚才那情形,手不忘擦把虚汗。 九星镇上卖家俱的不多,款式少,价还不便宜。逛到第三家店,围着床绕了两圈,好一番审视,文成指一张床,向柜台内的掌柜问道:“这个价几何?” “二两!”老板笑眯眯的竖起两根手指。 听了价,文成好似不满意,摇摇头,便欲往外走。眼看客人要出门,老板有点急了,连忙喊住:“这位客官,本店的家俱都是苏作,在九星镇那可是数一数二的,错过就可惜了。这样吧,便宜点,一口价,一两八,您看?” 就等着这句话,文成心中有数:“一两!” “什么?不行不行,这也太亏了!”老板的头摇的像小孩常玩的拨浪鼓。 文成也不急,拉过老板,走到里侧。指向床沿下方一点的地方:“这都掉了这么大块漆,花纹也都毁了,你还敢说这是苏作?不怕我四处宣传你家东西是冒牌货?” “可不敢乱说!”老板满脸通红,两手直摆:“这绝不是自然脱落,肯定是搬运时不小心蹭花的。我们纪氏家俱店那可是有口皆碑的。” “那这个?”文成可不是好糊弄的主,指着破损处,撑着下巴,半笑不笑。那眼神,只能说不怀好意。 老板思索了下,抬起头,一脸肉痛:“一两,你拿走吧!”看这人,笑成那样,不像是善茬,声誉的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宁可吃点亏啊! 从头到尾,文忆是一言不发,她对这个买东西划价本就一窍不通。看着文成这一番,心中更是坚定:以后,买东西付账诸如此类,我绝不说话! 看店中小厮在马车上绑好床,就准备一起打道回府,哪知,刚走几步,后面传来一声轻呸:“真是抠……” 本来还有点沾沾自喜的文成一听这话,一个踉跄,被门槛一绊,直直的扑向走在前面,只有一步之遥的文忆…… ☆、第三章 维护 文忆的耳朵很灵,听到背后传来的风声,下意识便要闪身避让。可就在那电光石火之间,文忆做出了一个自己都很讶异的举动,反手一把,往前一步,抱住了身后之人。扑过来的力道过大,让她差点没立稳。 眼睛闭的严严合合,这种掩耳盗铃的方式,文成是习惯成自然。不管有没有危险,闭上眼,至少看不见,没那么害怕。 但……好像也没意料之中的疼痛。不仅不痛,反而还软软的,鼻尖袭来阵阵香气,一如茉莉清新。使劲吸了两口,才发现情况不对。 随着双眼睁开的是同样张大的嘴:“对,对,对不起……”文成赶紧“弹起”站稳,低头作揖,连声道歉。真是冒犯,男对女,这恐怕都算得上轻薄了。 没有退让,是怕他受伤,开始便知会是这个结果。但没料到这家伙……文忆臊得满面通红,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说什么。只一跺脚,往回奔去。 像上次“洗澡事件”一样,文忆没再提,文成更是当做没发生过。 回到家,拾掇拾掇,书房便成了文成的卧房。书房很小,平日里,只一张书桌和一个书架,文成偶尔看看书、写写字,多数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4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4 是在这边算账。这下,加了张床,多了个衣橱,只留下条窄窄的过道供来回走动。 本来两人为了谁住书房也争执了一番,最后是文成一锤定音:“有时候,我得算账到很晚,住书房也就便,你就不要同我争了。” 这是文成的好意,文忆懂,遇到个执着的好人,没法子,只好承了他这份情。只是心中的感激愈发深了起来。侧卧在主室大床上,文忆暗暗决意:一定要好好报答文成,不辜负他的好意。 而另一边,书房中,洗漱完毕,除去外衣,文成双手别在颈后,躺在床上。接连几次的意外,他也不是故意忽视,可是说出来更难堪不是?!还是通过其他方式表示歉意的好。 况且,文成最深的内心中有一个秘密,可以作为这一切的妥善解释。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文成认定了自己无愧于心,放心睡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文成脸上的笑纹是越来越深。自打文忆来了这富贵酒楼,生意是蒸蒸日上。有时候,两个人都忙不过来。昨天还商量着,要不再雇个人。 “嘿嘿,还真是我的福星!”文成看着账面上的数,心中欢喜,看了眼忙碌的文忆:“要不再帮她添件新衣吧,眼看就快过年了!”所以说,文成精打细算不假,但绝不是抠门吝啬之人,尤其是对“自己人”。 “一天到晚不归家,我倒要看看这富贵酒楼内,究竟是什么把你的魂勾住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但这话听着就能觉出来者不善。 文成赶紧放下手中算盘,从柜台往外走。快到门口,迎面而来的是一个浓妆艳抹、满脸□□,粗壮身材的中年妇女。一张嘴,阴阳怪气:“呦,小文啊,听说你们酒楼来了个了不得女人。”说话间□□簌簌下落:“这不,我们家老李头整日整日泡在你们店里,不知道是这里的酒醉人,还是人醉人啊?” “李大姐,您真是说笑了,我们开门做生意的,只要有客人在,爱坐多久坐多久。别说呆一天了,您来了,就是坐到半夜,我也绝无二话。”和气生财的道理,只要是个商人便该知晓。文成也是深谙其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是有点的。 这妇人,唤作李氏,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悍妇。李善福,也就是她夫君,在家连个大声都没有。被管的严了,受不了,就喜欢出来喝个小酒,跟老伙计聊几句。她这怒气冲冲的,是要闹哪一出?文成心中忐忑,做着计较。 “夫人,别说了,我们回去吧!”李善福不知是喝酒上脸,还是被自家丢人现眼的老婆子气的,脸红的像个猪腰子,伸手就过来拖李氏。 “你给我走开!”李氏一甩手,指着他的鼻子就骂:“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也不看看自己的岁数,还想作什么妖啊?” 看着李善福窝囊的低下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也不怕和文成撕破脸:“文掌柜,你这酒卖的好好的,钱赚的不够,还想着卖笑不成?” 文成真是隐隐有了怒气,文忆不光是自己口头上向街坊四邻宣告的妹妹,更是自己心中认定的妹妹。这些年,一个人的艰辛与孤独,让文成渴望人情温暖。却因某个特殊的理由,又不敢与人过于接近。 而那个善良姑娘的出现,不过短短一两个月,就让他感觉到有人陪伴的温暖,家的温暖。对自己的照顾、对酒楼的付出,更是让他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所以,想对她更好点……而眼前这个嚣张的泼妇…… 跟文成夹棍带棒完还不够,李氏一扭头,讥讽的望着文忆:“你还别说,真是个勾人的小蹄子……怪不得这么多老少爷们都爱来这里捧场!”变本加厉,越说越过分,甚至把在场的人都归罪了。 本来静静喝酒看戏的几个汉子,听不过去,放下酒杯,一拍桌子,想理论几句。 “哎呦……这光天化日之下,难不成你还想打我?敢做还怕人说啊?”一句话生生逼住几个人。知道她是个刁妇,嘴不饶人,也不想跟她一般见识,怕引火烧身,不得已忍下了。 一来便恶狠狠的盯着自己,不时嘲讽,文忆不傻,这已不是话中带刺,而是明目张胆的辱骂自己。泥菩萨都有半分脾气,何况是人呢,心中虽有怒火,可为了文成的生意,不得不忍气吞声。毕竟闹大了,受损的还是富贵酒楼。不愿多说,也不想再听到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只能不理她,往后堂走去。 看着文忆要走,李氏得意洋洋,肯定此人是个软柿子好揉捏,也不再旁敲侧击了,直接两手叉腰,出口成脏:“你给我站住,这个时候知道要脸了?想躲回你的狐狸洞去?早干嘛去了?勾引人家男人……”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打蒙的不仅是李氏,还有周围一圈人,甚至文忆都是一脸惊诧。文成这是……只见他双目通红,一把拽住李氏的衣襟:“你……给我道歉!” “要打死人了!”李氏也不是能被一巴掌吓住的人,只见她顺势倒在地上,双手拍地:“富贵酒楼的老板要打死人了……” 见她毫无悔意,还加油添醋诬陷于人,文成也不多说,直接操起一条凳子,指着她的脑袋:“你道歉不道歉?大不了,打死你,我也认条命!”额上青筋暴起,一手指着李氏,一手毫不放松的抓着凳子,眼神犀利,好像一言不合,凳子便会落在李氏脑袋上。 见这一幕,文忆的心紧紧揪着,说不感动不可能。这种情形下,文成为自己出头,真是什么委屈都消了。可若事闹太大,怕收不了场,更怕文成有个好歹。剑拔弩张的气氛中,也不敢高声制止,只一双手翻转相绞,满目担忧。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耍狠的怕不要命的。就这一下子,李氏就被震住了,再不敢回嘴,就怕他手起手落,给自己来这么一下,就全完了。李善福上前,也不敢拉架,只讪笑对着文成:“文掌柜,您犯不着跟她置气,她也就是嘴上不知好歹,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她。我替她向您和文小姐道歉。” “让她说!”文成不容人反驳,吼的更大声:“你说不说?” “我说,我说,文小姐,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李氏双手捂头,话却不慢。 “以后,再让我听到一句关于我妹妹的流言蜚语,就不要怪我上门讨说法!现在,你给我滚!”文成放下凳子,直指大门。 李善福赶紧搀着腿都吓软的李氏夺门而出,生怕慢一步,小命不保。 看那悍妇逃命似地离开,简直是大快人心,把脾气那么好的小文掌柜气这么狠,任谁都看不下去。见着小文掌柜一动不动,杵在门口,几个人熟人欲上前安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5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5 慰几句,却被泪光点点的文忆拦下,示意他们离开…… 轻轻关上门,走到文成面前,也不说话,言语已不足以倾诉她此时所思所想……伸手,想扶他坐下…… 却不料,前面的人一下子倒在自己手上,而这柔软的触感…… ☆、第四章 过去 “坏了!”文成后背一凉,胸前一紧,脸上一红,双臂抱前,赶紧站稳。方才那场嘴仗,真是耗了他全身精力,强装镇定说的就是他。平日里,哪跟人吵过架?还动上手? 实在是逼不得已,若是不加制止,这场闹剧不知何时能了,对文忆也不知要造成多大伤害。没法子中的法子,也就是俗话常说的以恶制恶。但这“恶”,全靠文成装出来的,脑子一片空白、身上汗涔涔,才是他的真实状态,也得亏衣服穿得多…… 就这样,神经一直紧绷,直到一股淡淡的茉莉清气萦绕,才敢松懈,一个腿软,又好巧不巧……好不容易当了回英雄,这就要现出原形…… 文成的脑海里,此刻翻来覆去就一句话:真是祸不单行。可事已至此,也许今日的意外便是坦陈的契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知道,文忆是值得信任的。 咬咬牙,抬头,入眼的果然是文忆疑惑的神情,夹杂着震惊还有不可思议。文成轻轻拉住她,走到内堂,坐下,正色道:“文忆,我有个秘密,事关我身家性命,你能替我保密吗?”说着,脸上微微染红,欲言又止:“就是……” “就是这个?”文忆一点就通,但是脑子一下没转过弯来,手指向刚才触碰到的柔软那处,回过神,又觉得唐突,缓缓缩回,两厢都有些尴尬。 “是,我也是个女子!”文成心一横,顾不上羞涩,一把扯下发带。果不其然,好一个清秀婵娟!虽比不上文忆这种一眼惊艳的美女,但确是个亭亭玉立、带些幽兰之姿的俊秀少女。一言以蔽之,“他”是个女子。 “怪不得……”看着她如今模样,文忆有些失神:怪不得,“他”会那么心细,处处都能替我着想;怪不得,“他”从没有外面那些男子身上的“恶”习;怪不得,“他”对我一直都是坦荡荡,毫无芥蒂。 理着往日的蛛丝马迹:“他”胆小怕黑,注重仪表,喜洁,洗澡的次数甚至多过文忆,还爱吃甜食。除了身材高挑,整日着男装,现在一回想,真是无半分男儿气概。想着想着,文忆乐了起来:也是我眼拙,这样个妙人,怎会是男子? 看文忆带了笑意,文成长舒了一口气,一把抓住她的手:“文忆妹妹,你永远是我的妹妹。不管我是男是女,我对你好,不会变,又何必在乎那皮囊?” “妹妹么?”是啊,面前这个目光灼灼之人,不光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平日里,更是对自己照顾有加,就像亲妹妹一般爱护。就在刚刚,别说是个弱女子,就是个男子都不一定有她那份勇敢,全力保护自己。 所以,她是男是女又有何关系呢?文忆想通了,微笑更大了。伸出双臂,轻轻抱住她,只说了一句:“你辛苦了!”只是不知怎的,心里有点涩涩的失落。 理解、包容与接纳,还有什么比这些更令文成感激?!她懂自己的难处,一时间,文成是热泪盈眶。欺骗不是她的本意,人生不如意,是磨砺也是成长,没有人的生命永远是一帆风顺。不得已时,需要一点善意的谎言。 个中缘由,既说好坦诚以待,文成也不想再做隐瞒,因为她们是一屋檐下、相依为命的两人。文成感觉到,此时,两颗心是紧紧靠在一起的。 所以说,因缘际会很神奇,这世上,有些人相处一辈子,也成不了知己。而有些人,也许第一次见面,便能惺惺相惜。 按文成说法,女子的苦难,皆大同小异,究其根源,概括而言即丧失自由、倚靠他人过活。文成本名叫文方怡,嘉阳人氏,嘉阳距冶州三四百里之遥,她又怎的到了此处呢? 原来,当她还是文方怡时,文家也算是个小富之家。娘亲因生她时难产早逝,而文爹因夫妻感情深厚、也为了不委屈女儿,未曾续弦。虽说文爹经营了个小酒楼,早出晚归的多,但对她的呵护却是不减分毫。因此,文方怡也是健康快乐长大。 然而,好景不长,常年辛苦,积劳成疾。文方怡十五岁时,文爹染上重病,一个冬天都未撑过,便撒手人寰了。文爹临终之前,唯一心心念念的就是女儿还未许配个好人家。 临走前,喊来自己二弟,病榻前,亲手把女儿托付给他。希望他能帮女儿心怡找个好夫家,并许诺会留给他一份谢礼。 文家二叔,老实巴交,倒也是个可托之人。受了嘱托,回家便与家人商量,替侄女找户好人家。谁料,这话叫他儿子文方杰听了去,起了坏心思。文老二家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娇惯,长大后不学好,吃喝嫖赌、坑蒙拐骗,那是样样都来,是当地有名的混混。 大伯去世文方杰是知道的,但对大伯,他是有怨气的。文方杰品行不端,文爹向来是看他不起。有时候文方杰去文家酒楼,喝个酒、吃个饭,也是从不客气,分文都不少取。问他借钱,更是爱答不理。文方杰别说掉眼泪了,便是治丧也未曾出面。 文爹的家底,他大概了解,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他可不会放过。找了个机会,趁他爹不在家,就跟他娘商量,把他这堂妹许配给城西周福家的二公子。说周福家乃城里数一数二的大财主,也不算亏待了她。 可这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周福家二公子是个傻子,智商连三岁小娃都比不上,常常是口水一把鼻涕一把的。谁家女儿嫁过去,那就是推入火坑。文方杰老娘开始是不肯同意的,但是经不住儿子一哭二闹三上吊。 而且,他说的也非全无道理。老文家,就这么一个独苗了,至今未成婚,一是儿子不争气,二则是家中不宽裕。要是有钱,买都能买个媳妇回来了。心怡是个女娃,嫁谁不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文家的钱合该留给文家人用,就这样,最后也赞同了。 要不怎么说,人是自私的。完全是人家的家财,想夺去不说,还想卖了人家女儿赚上一笔,简直是恶毒之极。 若是就这样叫他们奸计得逞,世间怕是又要多了条冤魂。文方怡这刚烈性子,断是不会屈服的。但被亲人出卖,没有靠山,怕最后也是香消魂散的多。 也是她命不该绝。文方杰有个小妹文方惠,就比文方怡小了两岁,两人年岁接近,常常玩在一块。看着大哥鬼鬼祟祟找娘亲说话,就多了个心眼,跑去偷听。一听这二人密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6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6 谋,是又气又急,恨不得当场跳出来大骂二人。但这姑娘年纪不大,心思却沉稳。也不跟这两人多作计较,而是赶紧向堂姐通风报信。 文方怡听闻,简直是晴天霹雳,心寒至极,不敢想这事的后果。嘱咐小妹一字不要透漏,白日里仍是装作一切如常。天快黑时,收拾好行囊,换上文爹旧衣,出了城。也不敢停歇,借着月光一直走,快天亮时,方到了临近的一个小镇。 稍事休息,吃饱喝足,带上干粮,雇了马车,便又上路了。就这样,漫无目的,到一地,也不多做停留。只知道一直往前走,生怕被捉了回去。那种担惊受怕的流浪,也让她也渐渐成长起来。 最后,停在了九星镇。她知道,女子孤身一人,活于世不易。为了避免那些麻烦,便一直男装示人,还改了名。用文爹留给她的财产,继承了父业——经营酒馆。 好在她身材颀长,说话口气也刻意模仿男子,除了看着有些瘦弱,倒也未曾有人怀疑过。就这样,三年过去了,从最初的对经营一窍不通,到现在的游刃有余。当中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委屈,怕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文成看似讲地轻松,好像三言两语,好像只是个故事。但这背后的痛楚真是不足为外人道。文忆心中除了敬佩,更多的是疼怜惜,文成她,也是个女子啊…… 伤感四处弥漫,文忆不忍再看文成那心酸的眼神,并不爱闹的她,突然想换换房内凝重的气氛:“成姐姐……” 不习惯的称呼,文成缓缓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文忆闪烁着狡黠的双眼:“你多年不穿女装,怕也是怀念,不如……” ☆、第五章 心疼 为了防止意外,怕外人发现端倪。文成衣橱里,是一件女装也没有,她习惯了着男装,虽说闲时也会想想自己穿女装的样子。但若真叫她穿,还真是一百个不愿意。究其根源,也是太久没穿,怕穿不好,出丑。 没有最好!文成暗喜。 文忆不干了,你没有我有啊!嘴里絮叨着“非要见识见识”,软磨硬泡,这还真不是她一贯作风。也许哥哥变姐姐,让她最后一份矜持与防备也卸下了?男女大防没有了,只有更体贴的姐妹? 用文成的话是:“你这是原形毕露?哈哈!”文成乐得她能抛开拘束,真正同自己亲近起来。顺从的被文忆拖着,去了她的房间…… “成姐姐,你就在这换吧!我们都是女子,又是姐妹,何须戒备?”看文成扭扭捏捏抱着件衣服要回去,文忆话中带着伤感:“还是说你没有把我当成真正的姐妹?”说着,眼中染上雾气。 “好好好,我马上换。”文成赶紧表态,她最怕人哭了,尤其是文忆,哭的时候泪眼朦胧的样子,真叫人不忍。 “你转过身去!”真不知她担心个什么劲。 “嘻嘻,就知道你怕这招!”文忆用尽全身的力气憋住笑:“叫你瞒我到现在,害我……”想起文成谦谦君子的模样,文忆的心又漏了一拍,是气不打一处来:“哼,害我一直被蒙在鼓里,非得好好捉弄你一回不可。” 只听见窸窸窣窣的捣鼓,半天也没个反应,这是穿衣服啊还是做衣服啊?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都过了。文忆性子稳,急是不急,但想捉弄人的心一点不少:“成姐姐,你好了没?” 没听见回应,文忆玩心大起:“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穿好了哦!” 吓得那人声音陡然增高,大叫起来:“别,别,你等会儿!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又一阵窸窸窣窣布料声,糯糯的一声“好了!”两人同时转身,面对面。 文成:“……” 文忆:“……” “噗……”这是什么啊?一手指着成文,一手捂着嘴,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哈哈,你……”要不是顾着点文成的面子,还不知要笑成什么样…… 早就知道会是如此,只是没想到效果这么“好”。文成身材较文忆高不少,叫她穿文忆的衣服,肯定是露胳膊露腿。明知穿不上,还硬生生的套了上去,简直是无知者无畏,白白给人添了笑料。 文成是满面羞红低着头,两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扯着着衣服边,柳眉微蹙:“都说不穿了,非要我穿,还笑话我!”那神情,就像没吃到糖的邻家小娃娃,又是失落又是委屈。 不知怎的,耳边的笑声突然没了,文成好奇的抬头,只见文忆指着凳子上换下的一堆衣服中那一根长长的白布条:“这是?”边问,目光边滑到文成胸前明显隆起的某处。 这……真是愈发尴尬,文成的耳尖都染上了绯红,支支吾吾却说不出半句话。 其实,不用她多做说明,文忆一下子就了解了这条白布的用处。她知道,这布条,不仅裹住了文成的女子特征,还裹住了她女子的存世途径。这是束缚,是无可奈何的束缚。 “以后回来,便不要再裹了罢!”那语气中的隐隐的不满与压抑,叫文成听了一怔,对上说话之人的眼。 窗外渐渐暗了下来,微弱的光线中,那人泪光闪闪,眼神里心疼与怜惜交织。文成的心好像被什么猛击了一下,心房颤动,从没有人用这样目光看过她…… 换过衣服,用了晚餐…… 昏黄的烛光燃起了,今日的天气不知怎的,一下骤冷了起来。看这情形,晚上怕是会落雪。 “都怪我,这几天都忙忘了!”文成责备自己:“书房少置个炭火炉子。”前几天还能凑合,今日恰是小寒,常言道冷在三九,年关越来越近,门外简直冻得让人跳脚。 用过晚饭,二人坐在小厅内,家长里短的闲聊着。聊着聊着,感觉越来越冷,出去一看,冷风咋起。于是,二人起上炉火,围坐两边,手贴近炭火炉,正面反面交替着。一片和暖洋溢,除了一个小难题:家里就这么一个炭火炉。 “将就一晚还成!”文成歪过头,用火钳夹了块炭放进铜炉,拍拍手,掸掸厚重的棉衣,站起身。这意思是还要回到那阴冷的书房? 没等她迈出一步,文忆便一把拽住她的衣角。要是先前,她绝不会拦。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万万不可的。再说男子皮糙肉粗,火气大,冻上一夜,也不会怎样,也就是没火炉,又不是没棉被御寒。 现在知道她是女子,女子生来为阴,若是再受了寒气,对身子断是不好。这样,哪还能让她走? “就在这边睡吧,反正……”反正你也女子,文忆话没说完,有点忸怩,对着男子打扮的文成说这样的话,她觉着怪怪的。 文成的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7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7 脸也有些热:应是炭火烤的狠了。故作镇定的用手扇了两下,她是从来没跟别人一起宿过。这突然间,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但左看看这暖意洋洋的房间,右看看温柔体贴的妹妹,书房她是不想回了。 “那……那好吧!”表情好像很为难的样子,纯属得了便宜还卖乖。 两人也不说话,一番洗洗弄弄,也快到亥时了。身着里衣的两人立在床前,别说,文成身着亵衣,披着头发,完全就是个女儿家的样子,文忆先前的别扭也就没了。这两人就这么站着,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都在纳闷是否得谦让个“你先上床?” 越想越奇怪,文成赶紧三步作两步,先跳上床,缩进被子,卷成一卷,面朝里去。 文忆看的是好气又好笑:“谁还跟你抢被子不成?”说着,两手轻拽:“你这样,我怎么睡?” 圆球往外滚了一圈,让出半扇被子。真真是欠的慌,文忆也不多说,手上一用劲,呼啦啦,滚出了个一头雾水的文成:“这妮子劲咋这么大?” 大红大绿的棉被下,两人一动不动。“你……”两人异口同声。 习惯了一个人睡,身边突然多了个人,两人都有些不自在。还是文忆接了口:“成姐姐,我们睡吧!” “成姐姐,成姐姐……说起来我们俩还不知谁长些呢?”文成也不知道郁闷个什么。说实话,这称呼,让她有点别扭。往常都是喊“成哥哥”的,现在这,她担心万一喊顺了嘴,不小心在外人面前喊出来,着实是要命的事。 “不是你说的吗?”文忆听她又小心眼了,促狭的接了一句:“况且,你看起来,似乎是要比我长上一些。” “好啊,你敢说我长得老!看我不治你?!”文成捉弄人不成,反被捉弄,羞愤的要报仇。她报仇的做法就是伸出手来,“挠痒痒”,当然,文忆是不惧她的。这下子,两下里,互不告饶。嘻嘻哈哈,笑声如银铃,闹作一团。 年轻人玩闹没个准头,突然,额……手下一片柔软,文成心道:“坏事!好像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讪讪“呵呵”两声,手规规矩矩放下,往里转身,又一声不吱,看着像“面壁思过”,嘴里却在给自己找理由:“午间的时候,你也碰了我下,这下,我们是两不相欠了。”说虽这样说,但也听得出,确实是理亏,这不,声如蚊呐。 文忆耳聪目明的,哪能听不见,这又羞又怒下,对文成的背就甩了一拳,她晓得分寸,不轻不重,不痛不痒的,用文成的话说,跟捶背差不多。 捶过背,哦不,打了文成一下,便转过身去,不再理她,吹熄了蜡烛…… “嘿嘿,还是我聪明!”文成捂着嘴,暗自得意,笑得像个偷到油吃的小老鼠。今日之事,大起大落,意外不断,弄得她早已筋疲力尽。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了…… ☆、第六章 应邀 经了昨儿个“精彩纷呈”的一日,这日子看似一切如常,却又有些不一样。譬如,大清早的,两人睁眼后,第一件事就是大眼瞪小眼。 睡迷糊了的二人也不知何时,从背对背靠着床沿,变成了面对面靠在一起,温柔的气息打在彼此的脸上,近的简直可以数清对方的睫毛了。 先是一懵,面带红意,进而纷纷转身,掩下“咚咚”心跳声,异口同声:“你先起!” 还是文成先起了身,因为她想起今日有件要事:“店中酒卖完了,需再购置一批,眼看年关了,酒肯定卖的好!”一边坐在床沿穿衣,一边闲谈着,语气熟稔的如老夫老妻一般。 “嗯!”文忆还没从刚才“近距离”接触中缓过来,裹着被,只露了双清眸在外,声音有些闷闷的。 “那你顾店可行,嗯?”文成使了点劲,套上鞋。 “嗯!”文忆还是刚才的模样,两手捏着被角。 回完话,好像有点不对劲,她一下反应过来,连忙摇头:“不不不,不好!” 文忆是个勤快人,在富贵酒楼帮忙,端茶递水、上酒上菜,卖力气的活肯干。但她真不是个生意人,若叫她对客人嘘寒问暖、点头哈腰,一件做不来。所以,招呼人一般都是文成干。 文成是知道她的,方才也是逗她:“嘿嘿,跟你开玩笑呢!我早就打算好了,我们今日歇上一日,一起去夷陵城。今日恰逢夷陵集市,我前两日便跟张师傅说过了!且今日尚未落雪,老天行方便,得尽快办好才是!” 张师傅,富贵酒楼里唯一的厨子,憨厚老实,烧菜手艺那是没的说。 “你……”懒得理那人的无聊,文忆一听又可以去集市,心情好的很,急着要起身:“你穿好,便出去吧,我要更衣!” “什么?”这让文成怎能不诧异,感情她刚才在此人面前晃来晃去,穿了半天的衣服,却是不得体之举?不是说好了是姐妹么?不是说好了一家人么?这闹哪出啊?! 可是看着文忆认真的小脸,猜是小女孩的矜持心理作怪,也不跟她一般见识,出门安排行程去了。 雇了辆马车,两人趁着早,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在马车轱辘的“吱呀”声中,往着几十里之外的夷陵城去了…… “文少爷,文小姐,临泉酒坊到了!”帘外车夫大声唤着两个在晃晃荡荡中荡睡着的文成、文忆。看着又靠在了彼此身上的人,两人相视一眼,双双转头,双手抱臂:“好冷啊!”冬日怕冷,靠在一起取暖,还不正常?跳下车来,掸掸衣服、拍拍酸麻的腿脚。 看着头戴棉帽,身裹厚衣的车夫仍是冻得青头紫脸,两手搓着,不停放在嘴边哈气,还时不时顿顿脚。 文成赶紧掏出几十文钱:“钱师傅,辛苦了,你先拿着这钱,找个酒馆喝点酒,暖暖身子!等我们装好酒,要走时喊你!车程费待回去结算!” “好的,谢谢小文老板了,您弄好了,吩咐个人过来喊一声便成,就最东头那家!”天寒地冻,他一般不出车,但小文老板另当别论,老主顾,出手大方,最主要的是待人和气。 嘱咐完毕,两人带了点哆嗦,进了临泉酒坊。要说这临泉坊,乃夷陵城一家老酒坊了,他家的酒在夷陵城,是数得上一二的,堪称一绝。知府大人都曾赞过他家的酒——绵甜醇厚、不苦不涩、香味协调、余味爽净。 临泉坊不仅酒好,老板更会做生意,各地加起来,起码得有七八家分店。作为第四代传人,临泉坊在李知清手里,才算真正成了当地第一大酒坊。李家也成了当地有名富户。 “小文老板,您来啦?”临泉坊张掌柜,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8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8 从竹凳上跳了下来,放下酒提子,客气迎了上来。 店不大,柜台上、后壁木架上列着一坛坛酒,酒香袭人。店中空地上立着三大缸,呈品字状,每口缸约摸半人多高。瞧这情形,刚刚是在品酒。 都是熟人,文成也不过多客气,做了个揖:“张掌柜,还是老样子,五坛竹叶青。劳烦您叫人给我搬上马车,绑好。” 想着早点完事,即可带文忆逛逛夷陵城集市。天冷,外面摆摊的少,好在铺子里做生意的挺多。玩上个小半日,能早些赶回九星镇。 “好嘞!”张掌柜点头表示照办,一面喊小厮看座上茶,客气十分,邀着二人去里间落座。倒叫文成、文忆有些受宠若惊,来进点酒,还受到这番招待。 “果然是大店风范,这待人接物没话说,啧啧!”看着掌柜、小厮退了出去,文成有感而发。站起身,别着手,浏览四周墙壁上的画作。酒肆的内堂都装饰的这么华丽、高档,李家富庶,所言不虚。 文忆却觉着有些怪异,热情待客就罢了,犯不着为了一个小散客,还上这么好的茶。若是未记错,此茶应为关中十大名茶之首“云栖茶”,“一两白银一两茶”说的就是它。拿来招待他们二人? 文忆陷入思索,只是耳边聒噪,不得不看那聒噪之人:“阿忆,你看这幅画是《巢由洗耳图》,嵇康笔下物,稀世珍作啊!”看的她是两眼放光。 看不过文成一副少见多怪额样子,文忆没好气的说:“不过唐初周为的临摹版罢了!”文忆不知道自己从何处得知这些,但是又好像是刻在骨血里的,与生俱来的认知。 迎着文成好奇的眼光,她不知如何解释。 “啪,啪”只听两下掌声,门口张掌柜撑着帘子,走进来一个人。狐袄裘帽,金石玉器配饰挂了一身,好一个“贵气逼/人”。 “姑娘真是好眼光!”来人毫不吝啬的称赞:“嵇康原作想是早不存于世,便是这幅唐初临摹,都是老夫费尽心思才寻来的。” 张掌柜赶忙上前介绍:“文老板,这是家主人!” 文成拉着文忆一起上前行礼:“李老板,您好!” 李知清她是知道的,临泉坊真正的大老板,只是不知道这么个人物,为何特地来见自己,还是巧遇?有些起疑。 “这是”李知清像是对文忆比较好奇。随口就说出那幅画来历的人,想着应该不是凡人。 “这是舍妹,文忆!”文成介绍到:“文忆,快向李老板问好!” “李老板好!”文忆从善如流,双手轻叠,略微屈膝,行了个万福礼。面上一片平静,内里不断做各种计较:“此人出现绝非偶然,既与我又毫无瓜葛,即是冲文成而来,态度温和示好,私事居多。”一句话的功夫,文忆门门道道便猜了个七七八八。 李知清看着两人,笑容满面,轻捋胡须点头:“好好好!你兄妹二人皆是人中龙凤!看来是爹娘生的好啊!哈哈!”想来,是误认他俩为亲兄妹了,两人也不做解释。 寒暄了一会儿,所以说,人不可貌相,李知清穿着打扮一副土财主样,为人处世倒是有那么一丝君子风,不作那种盛气凌人之态,看着较为亲和。 “哈哈,文老板可能还在纳闷,老夫所谓何事而来?”李知清察言观色的本事,那可是多少年的历练,文成都把心思挂在了脸上,他岂能看不出,一语道破。 文成讪笑,藏不住心事的脸真坏事,“呵呵”两声。 “不知小文老板可还记得,两三个月前……”李知清一五一十把个前因后果道了个细致。 从文成的角度,简而言之:两三个月前,文成去夷陵城进酒,郊外路上,遇到一个脚踝受了点轻伤的女子,她的丫鬟前来求助,想着与人为善,举手之劳,便将二人带回了夷陵城。 可就这么点事,李知清足足讲了差不多一炷香,从头到尾,翻来覆去就一个意思:那是他唯一的宝贝女儿,必须感谢文成的救命(?)之恩。 文成非夷陵本地人氏,所以,这么个权势之人,多方打听之下,也仅仅得了文成的名字和文成不定时从临泉坊老店进酒之事。于是,对下面作了吩咐,才有了方才那一幕。 “做生意重天命,讲究个天道循环!既然小文老板你出现了,老夫不做东表示下谢意,是万万不行的!”李知清根本不给文成反驳的机会:你不给面子,就是跟老天过不去了啊! “李老板,我是晚辈,您叫我小文即可。既然您这么客气,小文我就却之不恭了……”文成倒是想不给面儿,可这以后的生意还做不做啊?!只好附和。盛情难却,说的就是这个事儿! “真是个爽快人!”李知清一巴掌拍到文成肩上,文成别过头,这一下给的,让她表情甚是精彩。看得走后面的文忆,是想笑又得憋住。 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往那李知清嘴里的“夷陵第一楼”走去。 找了个机会,文忆轻轻碰了下文成手肘:“你还挺喜欢救人的啊!”看这话说的,什么个意思嘛,语气还不阴不阳。 文成翻了个白眼,搞得她愿意一样,不都是摊上事儿了吗?难道见死不救啊?不过,借此机会跟李老板打打交道也是不错的,至少酒的供应上多了点保障。 看与李知清他们拉下点距离,为了不失礼,文成往前赶了两步,就听见李知清在跟张掌柜做吩咐:“你去把小姐请来,说请到了她的救命恩人,让她过来敬上一杯谢酒!” 一听这话,不知怎的,文成像被人推了个趔趄,又落到了后面。 这话,文忆听了个分明,看文成“激动”成这样,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艳/福不浅嘛……” ☆、第七章 宴席 “你挖苦我作甚?”文成哭笑不得,这种事她真不爱掺和,应酬一事,最为累人…… “夷陵第一楼”果真名不虚传,此楼名唤“醉英楼”。文成打这门前不知走过多少回,艳羡自是必不可少,只是从未有机会进来过。 只见此楼,两楼相高,雕檐映日、画栋飞云,檐下垂挂流苏,彩楼欢门,你是人未入,即可感受到那华贵气势。 一进门,门前站着两个伙计,头戴方巾,身着紫衣,脚下丝鞋净袜,两人客气迎客。后,一人引着他们去了二楼雅间。此楼前面临街后面临水,各种风景尽收眼底。夏日近水,冬日近阳。文成一行,自是就阳面坐了下来。 甫一落座,菜品一道接一道,传喝如流,看样子,李知清一早便做过安排。待菜上来,文成才讶异的发现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9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9 ,醉英楼所有器皿皆为银质,各式菜品,不光光供人食用,还有赏心悦目之效。一样样、一道道,摆了满满一桌。 文成虽不是毫无见识之人,但她何曾舍得一掷几十两,只为吃顿饭。今日所见,除了震撼,也让她对高档酒楼做生意的门路有了初步了解。算他来对了地儿,这醉英楼,不止在夷陵县城,即便是整个冶州,那也是排的上名号的大酒楼。 觥筹交错间,李知清一再致谢,爱女之心可见一斑。文成对着他的致谢,是来者不拒,用文成的话说:这么个慈父,你总是不好拒绝的。 反观文忆,美食好像对她的吸引力大大减弱,就光看着文成一杯接一杯,自己却偶尔动筷。 文成有些纳闷,但也顾不得许多,因为,李知清为了感谢他,承诺以后只要文成来他店里进酒,费用一概减半,这天上掉馅饼的事,不得多喝两杯感谢下?! 两人七八杯酒下肚,便李伯父、文贤侄的称呼了起来,说酒能拉近的人关系,看来也是有一定可信之处。 “老爷,小姐来了!”张掌柜办事向来周到,这么一会儿,李家小姐便请到了。 话音刚落,房间门口便出现了个女子,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一处。只见她一袭浅粉长裙,珠光宝气,粉面桃花,身姿绰绰,也是个仪态万千的婀娜女子。除了一点美中不足:略微丰/满了些,比得上一个半的文忆。 李知清轻抚下须,点点头,唤女儿入座。 文忆一看这李小姐,当场并无任何失礼之举,除了嘴角扯了扯,眼睛眯了眯,倒是仪态万千的保持了风度。还起身敬了酒李老板、李家千金各一杯。 说来也奇怪,自打见了李家千金后,文忆的食欲突然好了起来,看什么都想吃,维持淑女的气质之余,菜,是一样没拉下。 “文大哥,幸得您上次搭救,这杯酒,我敬你!”外在上有些欠缺,但看得出家教很好,大方得体,豪气也是有的,这点跟她爹蛮像。 文成已然微醺,端酒杯的手微微颤抖,口齿也有些不清楚:“李小姐,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一点不推让,一饮而下。 “好!”李知清做的是酒生意,自己同样爱酒,碰到喝酒豪爽之人,更是欣赏:“文贤侄,我就喜欢你这性子,男子汉,大口喝酒,真性情!”说着,又拍了文成的肩一下。 “噗呲!”文忆一个没忍住:就她,还男子汉?笑完,发现自己的自控力因着文成又下降了一个层次,所幸声音不大,那几个人正谢来谢去,没工夫理她。 酒过三巡,李知清的双眼一片清明,不愧为酿酒世家,大约一直泡在酒香里,都不受浸染了。有话要说,又欲言又止:“贤侄啊,伯父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您说,您说!”文成虽是微醺,但还没到醉的程度,思维尚清晰,双手一拱,笑意盎然。 文忆看李知清这难以启齿的样子,心里暗笑道:“重头戏来了,感恩谢礼怕是此事的前头兵。也就文成这傻子,笑得跟朵花似的。就是此人,不知所为何事?” “贤侄,你可曾婚配?”李知清回头望了眼自己闺女,问得小心翼翼。 看到两人互动,再结合这句问话,文忆心思一下就转过来了:感情是这李小姐看上了文成,李知清爱女心切,这是帮女儿相亲、牵线来了! 要说凭李家家世,怎会看上文成?!李家闺女,不说配个达官贵人家的公子,至少也是门当户对的大富大贵之家。固然,文家小子看起来一表人才,也有进取心,但毕竟只是个小酒馆的小老板。 那要问为何李知清能同意?除了女儿的死缠烂打,李知清还有一个思量:家产留给小君,若真是嫁了个大户人家,男方入赘那是万万不可能。自己辛苦一辈子,到头来落个后继无人不说,家财也都归了别姓。倘若有人入赘,那就另当别论了…… 再说今日一番交往,李知清察觉文成不仅对他脾气,为人处世、学识见解、脾气秉性方方面面,初步看来,中等偏上,倒也能配得上他家闺女。 文成小门小户,让他入赘,把握非常大。谁人不爱财?面对这偌大家财,有几个又能不动心呢?所以说无商不奸,就连文成都有自己的一套生意经,更别说李知清这样的大生意人了! “婚配?还……还不……哎呦!”文成实诚人做惯了,顺着嘴,实话实说,可这是能实话实说的当口吗?好嘛,真是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啊!文忆气不打一处来:傻也不能傻成这样啊!心中有气,脚下有力! 文成觉得自己的腿快断了,这一下,罪魁祸首非自己右手边的文忆莫属。这个妹妹哪哪都好,就是有时候下手没轻没重的。 不过,话说回来,阿忆她为何要踢我?文成是个实诚人,但真不是文忆说的傻子。脑子动的快,一下子理清其中环节。感情这父女是相中她了?!文成猛然清醒了过来。 就在刚刚,“不曾婚配”差点脱口而出,想想一阵后怕,摊上这麻烦,可不是小事,李家家大势大,万万惹不起的。 抬起头,迎着李知清父女俩灼灼目光。这目光,大冬天的,简直能把人烤熟,文成有了些汗意,斟酌着怎么开口。终是,站起身,手中端了杯酒,弯腰致谢:“多谢伯父关心,小侄家中已有糟糠之妻,夫妻和顺。” 人家没问你夫妻感情如何,真是多此一举!好吧,其实文成想着多说几句感情深厚这样的话,能让对面二人知难而退! 果不其然,李知清父女二人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失望之色溢于言表。别说入赘,正妻之名都没了,这对李家来说,是想都不要想了! 只能说,造化弄人,李家千金泫然若泣,只留下一句:“恨不逢君未娶时!”抽噎着、掩面跑开了! 让一个大家闺秀说出这样的话,看来真是情根深种啊,文忆不得不高看文成一眼,就随便带人上个城,都能扯出份孽缘,看来本事不小嘛! 文成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叫什么事啊,气氛太尴尬。! 李知清虽面有不满,一是不满文成成婚之事惹女儿伤心,二是不满女儿的真情表露,太不矜持。但好歹是见惯大风大浪之人,只见他举起酒杯:“文贤侄,年轻有为、家中和睦,叫人羡慕。来,伯父最后敬你兄妹一杯,刚才管家来报,生意上有点急事!先不奉陪了!下次来,再好好招呼二位!”就当刚才之事未曾发生过,两边都给了台阶下。 这边李知清喝完一杯酒,便离席了,事情发展变化太快!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10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10 呼呼啦啦一大阵,终于走完了!叫文成舒了口气,真是宴无好宴,她再没个心思继续享用这饕餮大餐。 “不吃白不吃,这一席下来,能有二三十两吧?”文忆的胃口好起来,不再拘束,面对美食的诱惑,抗拒不住,埋头苦吃。 “哈哈,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文成摇摇头,同时,被她的情绪感染,动起筷子来。不好好享用,才真是白费自己担惊受怕一场。 “谁是没心没肺的丫头?你想想再说啊!成!姐!姐!哈哈哈!”文忆越来越不给文成面子,这不?笑话刚才文成差点说漏嘴的事儿呢! 文成一惊,环顾,幸亏这是隔间,四下无人。这丫头,胆子是越来越大,连姐姐都敢调侃了…… ☆、第八章 发现 集市也不逛了,总算“有惊无险”的上了归程的马车,可惜车内空间太小,装了五大坛酒,刚好能挤得下文成、文忆两个,还得亏两人偏瘦些,要不真装不下。 现下好了,连转个身都困难,两人中间距离不过三四个拳头。可意气飞扬、雄心壮志的文成还在絮絮叨叨说着她的“宏图伟业”,喝了点酒,一时激动,吐沫星子四处飞落。 文忆既不想打击她的自信,又不想自己中“镖”,这叫一个坐立难安,唯恐避让不及。 “今日见了醉英楼,方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现在一看,白月楼真算不上什么!以后,我们富贵酒楼,不仅要做九星镇第一家,还要做夷陵城第一家,要比那个醉英楼还要好上几倍!”说着手还伸出来,竖起食指,比划个“一”。 白月楼是九星镇最好的酒楼,也不知怎么惹着她了。 “是是是,富贵酒楼更好!”文忆抓着她的手,怕一不小心挥到自己,一边附和。好嘛,不管见了多大场面,她这姐姐撑死还是个小民。文忆嘴角带笑,摇摇头,可即便如此,胸无大志,也不能说是坏事,也许,平平淡淡才是福! “阿忆,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不知又发什么酒疯,文成双手紧紧握住文忆的手,红通通的眼睛直盯着文忆,说不出的深情厚谊:“把我们的日子越过越好!比任何人都好!就我们两个!” 朴实无华最感人,不知怎的,看着文成真挚的双眼,文忆的眼眶有些发热,偌大的世界,数以万计的人群,找到一个愿意与你一起好好生活的人有多难,文忆不知道,但她知道,这一刻,她是真正的被文成感动了,文忆带了点哽咽:“我愿意!” 谁知,话音刚落,就看到文成头一晃,倚着酒缸闭上眼,昏昏欲睡了起来!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文忆一腔热情,完全是鸡同鸭讲嘛! 气的文忆照着她的脸捏了一把,当然,没下重手。还真别说,皮肤滑腻,手感不错,文忆点点头,消了不满,轻轻摩挲两指…… 酒缸是硬物,万一碰到头就不好了!文忆慢慢挪,侧过点身子,让文成的头倚到自己的肩上。幸好文成喝醉了,只是熟睡,要是发酒疯,闹起来,才叫人一个头两个大。 晃晃悠悠,晃到九星镇,天色已暗,冬天日头短。文成睡了一路,差不多清醒了过来。卸完酒,跟车夫结了账,再把酒搬进店里,就着最后一道亮光消失在天际,今天的活总算干完了! 到了家,累个半死,谁还记得买铜火炉、银火炉的,甚至没人提及此事。至于今日差点被逼婚一事,文成有意避让,文忆一提,她就找由头避开,可见她规避尴尬,技高一筹…… 二人随便用了点晚餐,洗洗漱漱,同眠,安然入梦,轻车熟路的架势,跟做了千百遍的习惯一般…… 照着往常,文忆在微弱晨曦中轻轻转醒,谁知,一睁眼,入眼的便是笑意盈盈、枕着胳膊侧躺望着她的文成。搞什么鬼?该不是酒还没醒好吧?文忆瞬间恢复清明。 “阿忆,你醒了啊?”文成问候道。 文忆没好气的点点头,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我思前想后,这冰天雪地的,若我去书房睡,没有火炉,肯定是不成的。”明摆着的,谁都不成啊,买个火炉不就行了?明明先前已经商量过。 文忆耐心的听着她旧事重提,看样子是想出什么新招:“这买铜炉、整个冬天的炭火加起来,怕是不小一笔开支。你知道,过了年,我打算扩建酒楼……”越说声越低,还慢慢垂下脑袋,像做了什么错事。 “那你就是还想赖在我这儿呗?!”文忆挑挑眉,面上戏谑的神情,幸亏某人看不见,声音淡淡的:谁叫她一副理亏的模样,其实,她想住哪不行?文忆就是忍不住想亏她两句,既是认定的家人,又何必这么见外? “什么叫赖?你在我那个……之前,那么客气,那么好。”文成一听这话,委屈了,控诉起来:“你现在对我一点都不好!” 哪个?不就是揭穿身份之前,因“她”男子身份,更注重以礼相待。 不管同意与否,文成打定主意,依文忆的说法,“赖”在这儿了!只是还需找点其他借口。其实,买个炉子,添些炭,虽则费些个银钱,但绝非文成承受能力范围之外。 经过这两夜,文成真不愿再回到一个人的凄冷寒冬,想要人陪伴,是这颗孤寂很久的心,一直的期盼。温暖、馨香、融洽,睡前聊上几句家常、说点见识的新鲜事,都叫她欢喜。在让人脆弱的冬日,更是希冀。 “我保证,一开春,便回去书房睡!”文成抬起头,认真坚定,却发现文忆一双微微弯起的秋水剪瞳,唇角挂上笑意,轻轻颔首,再无需多言。看的她也是一愣,相视而笑…… 富贵酒楼的生意一切如常……但自见过“醉英楼”的风采,文成确实有个想法,让富贵酒楼更上一层,并非酒后胡言乱语。即使是燕雀,也有遨游天际的梦,何况是人呢?没有了追求,便算耗尽了生机与活力。 把酒楼建的气势恢宏、富丽堂皇,非文成她们现在的财力能负担,翻新扩建暂时只能是纸上谈兵,富贵酒楼就这么大的地方,要想扩建,要不把后院拆了,要不重新找地儿。 文成琢磨,此路似乎行不通,须得换个路子,好把富贵酒楼生意搞红火起来。 要不说呢,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就在文成打算放弃这一途时,事情有了转机。 天道酬勤,肯努力的人运气有时候不差。这不,瞌睡,有人送了枕头来。富贵酒楼的右手边是家裁缝店,店主王氏夫妇做了好几十年生意,眼看年岁已大,干不动活,管不了店。 王家有一个儿子,却未子承父业,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11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11 一心读圣贤书,终究学而优则仕。现如今确是挤进一流的行伍,虽说只是个九品,小小同知知事,好歹摆脱了“士农工商”末流帽子,说光宗耀祖不为过。 再说这王家儿子,圣贤书倒没白读,想着爹娘年事已高,欲接二位老人进城颐养天年,就想把这裁缝店顶出去,急于出手,价钱减了不少。 所以,两天前,王氏裁缝店门口多了张告示:店铺急让。 对文成来说,这的确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事,除了一个难处:要盘下王家裁缝店,银子仍有短缺,人家开价一千两,说实话,真不贵。可文成手头上所有的财产加起来差不多只有七百两,差一截儿。 耳闻,还有几个人对这店感兴趣,地势不错,还便宜,不怪别人动心。只是多数人想先观望一阵,年关用钱处多,此时变卖,大多数是较平时低上不少,等等出手,可能会更实惠。所以说,贪心不足蛇吞象之人真不少。 这几天,文成着急,不止一星半点的上火。对别人来说,占上了是个便宜。对文成来说,更是天时地利,是老天送的一个大大的机缘,对发扬光大富贵酒楼来说,至关重要。酒楼扩建,不是一张嘴说说就行,除了强大的财力,机遇也是必不可少。 酒楼想扩建,除非是换地方,要不哪有说来就来的地儿?!做生意,重根基、重风水、重财运,找块合适自己生意的地儿不易,哪能说换就换,就商家而言,一般不会挪“窝”,除非意外情形,譬如这一回。 文成在没有火炉的书房,昏暗烛光下,趴在桌上,扒拉着算盘,写写画画,清点着桌上摊放的一堆银钱和契书,不时摇摇头。白日里,文成抽空去了回当铺,典了家里几件稍能卖的上钱的东西,在重新合计。看这样子,恐怕还是不行。 大冷天的在这受冻,不管不顾的,看得文忆有些心疼,端了杯热茶过来,放在桌上:“阿成,不够的,我们再作打算。现在,即便算上再多遍,这银子也多不出来,我们还是先回房吧!” 说来还有点奇怪,前几日,文忆又将对文成的称呼改了,除非为了掩人耳目偶尔叫声“成哥”,一般时候,跟文成喊文忆“阿忆”一样,光光就喊她“阿成”,称不知自己年岁,不想被占了便宜,死活不改口。 当然,文成对此事表态,不承认,她真不想“以大欺小”的借口,一下全没了。一口咬定“我就是你姐”,爱喊不喊。 “我想起来了!”文成突然一拍脑袋、起身,拿着桌上的书翻了起来,语气中难掩兴奋:“去年年初,我借给前街盛丰米铺当家的——周老板一百两银子用来周转生意,今年年底到期。我找出借条,去问问看,看他是否能提前些时候还给我。”加上一百两和利息,应该就差的不多了。 没有夹在桌上的书里,那就在书架上。文成仔仔细细回想了下,估摸着是上面两排书当中的一本,就开始了翻箱倒柜。文忆瞥见书架有五行,每行,都排的满满的,一个人一本本翻下去,不知何时才能找出。时候已是不早,再弄下去,肯定影响休息,明日还要早起开店,便也过来帮忙。 但她不知道的是,借条大概位置是在上面两排。她蹲下身,从最底下一层,开始翻起,翻着翻着。突然,不知道碰着什么,随着“哐当”一个清脆的声音,有东西从书架上掉在地上。大概是藏在书的后面的,文忆找东西时,不小心碰掉了。 “这是……一把剑?”文忆捡起掉落之物,走近烛火,依稀辨认,随口问了一句,没有回答。遂回头,只见了文成一副傻眼的表情…… ☆、第九章 同心 “呵呵……是啊……”突如其来,让人一点准备都没有,文成猛然间不知如何解释,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滴溜直转。 终于,一拍腿,摸着头,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想起来了,这是我有次去郊外游玩,在路上捡的,呵呵,你看我这记性!” “嗯?”文忆对她翻个白眼,语气含了那么一丢丢威压,眼神有那么一点点犀利。文成的故意掩饰,让她有些不舒服。 真不能怪文忆起疑,烛火摇曳,室内是有些暗,可这么近距离,这么丰富的表情。况且,这瞎话说的太明显,编故事不靠谱,理由太随便,笑得有点假。文忆两眼,就把她看得透透的。 “这把剑是你的!”文成眼一闭,只能说大实话,对文忆的欺骗,让她心虚。 何况,她早就决意,一旦文忆问起,绝不隐瞒。事情、问题,不是靠欺瞒就能解决。若是她哪天恢复记忆,想回到以前的生活,她也不会阻拦。即便,随着时间流逝,她的想法开始动摇,变得不舍。 “这是你来时带来的,怕被你看见,藏在了书架后面,没想到……”扶着椅背,文成轻笑,带了点苦涩,眉轻皱。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噌!”文忆熟练的把剑拔出,异常熟悉的感觉让她心慌。剑身花纹细凿,图纹清晰,外表精美。甫一拔出,刃如秋霜,寒气逼人,铮铮作响。 就连文成,都看得出这是一把好剑,而能拥有这样一把好剑的,绝非泛泛之辈。江湖游侠也好,大门大派也罢,终究跟她这样平凡的市井小民离得太远。 她有些黯然神伤:阿忆会不会就此离去,依着这剑,去寻找有关身世的蛛丝马迹? “你……” “我……” 两人异口同声,说完,又都默不作声,只互相凝视……终究,是文忆先开了口:“我决定,我们把这把剑当了!” “哦……啊?”关于文忆的想法,文成有两个设想:一是,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二是,带着歉意离开,想办法,找寻自己的过去。不管如何,文成都会支持。即使是,天差地别的两种心态。 可这反应,太出乎意料,只能始料不及、目瞪口呆。 “反正这剑留着也没什么用,盘店还短些银子,刚好解了我们燃眉之急。”文忆语气轻松,似乎,对过去毫无眷恋。一边收好剑,放在桌上。 “可……”,文成张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她看到了文忆眼里的毋庸置疑:她是想跟过去一刀两断。 带着一身刀剑伤,苦苦求生,甚至无需深思,恩怨情仇、刀光剑影、生别死离的画面可以想象。 她不知道过去,也不想知道过去,糊涂是福。无论是习惯平静的现在,还是抗拒未知的过往。文忆不想再跟过去有瓜葛,也许记忆恢复,还有可能因着不得不做的事回去,但现在,她完全抗拒。 那种生活,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12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12 离现在的她,同样太远。 文成自是舍不得她回去过那样的日子,打打杀杀、朝不保夕的日子。 “我看这剑不错,应该能值个百八十两吧?!”看着文忆微微伤感的望着那把剑,文成故意装作不在意,岔话。 将心比心,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世上能有几人能真正做到彻底断绝过往,抹去自己存在的痕迹。文忆没了记忆,还要当掉自己与过去唯一的联系,难免有些不舍。 “天太冷了,我们回房吧!”实际上,她真不冷,现在想想,恐怕是习武强身带来的好处,她是担心文成受冻…… “死当活当?”高高的当铺柜台后传来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死当!”不假思索,文忆心中早有计较。 “龙凤霜纹宝剑一把,白银一千两!”当铺朝奉高唱了一声,好叫票台笔录下来。 “什……什么?”文成的嘴巴又有张大的趋势,她只知道珠宝玉石值钱,却不知道一把剑也能这么贵,纯粹是少见多怪。稍稍名贵一点的宝剑,最低以千两起价。而且,这把剑,当铺给一千,起码值两千。 文忆不理她,也不跟朝奉讨价还价,点点头,接过当票和银票,步伐轻盈,头也不回的出了当铺门。 “哎……哎……你等等我啊!”文成一路小跑,追着文忆,好不容易到了跟前,一把抓住,气喘吁吁:“你跑那么快干嘛?” “吃饭啊!”文忆停下,回答的理所当然,指指头上的牌匾。 文成刚才也没注意,光顾着追人了,一抬头,阳光下,金光闪闪三个大字“醉英楼”。 “真是个败家妹子!啧啧!”文成不无心疼,盯着文忆,摇头晃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怕九星镇上当铺的人不识货,二人特地赶到夷陵城来,当了东西,时近中午,吃个饭很正常,可是有必要来这么贵的地儿吃吗? 也不是舍不得这点钱,文成的想法是。凡事应量力而为,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可文忆执意,只好同意。 二人在一楼随便找了个位儿,点了三菜一汤,一问,价钱足足抵上她家店里的十菜一汤。不过不得不承认,不说这菜的味道、口感,酒楼环境,就这菜名儿,都好上一倍不止。 “什么在天愿作比翼鸟?”一看端上来的菜,完全不是菜名的诗情画意,文成有些忿忿:“不就是烤乳鸽一对吗?” 还有三道:燕草如碧丝,其实就是炒三丝;秦桑低绿枝,实际上是青椒牛肉丝;黄鹤一去不复返,就是碗莲子鸡汤。 “可这才是生意之道,不是么?”文忆轻飘飘的一句,顺便夹了一“大”筷子“青草碧如丝”放到对方碗里,堵住了文成的不满。 这样的菜名,不仅能叫食客感兴趣,还能叫些喜欢附庸风雅的人另眼相看。既然,文成的意愿是把富贵酒楼开的更红更火,那少不得迎合食客心理。文成一点就通,且一通百通,知道文忆今日定了“醉英楼”的用意。 她这个妹妹真不是一般的人儿,文成赞许的望着文忆…… “可我真不爱吃香菇!”回过神来,看着碗里多出来的“三丝”之一“香菇丝”,一脸苦涩。 当然知道你不爱吃,可是不懂自己的用心良苦也就罢,还敢说我是败家妹子,就该小小惩罚一下。文忆面上云淡风轻:“你是要浪费吗?”说着,放下筷子,轻指酒楼柜台后面墙壁上挂着的木板,上面一道道菜价列的清楚。 就这样,文成一面吃,一面用心记下醉英楼的构造,以作将来自家酒楼扩建的依照。除了讨厌的香菇,也算有滋有味的享用了一餐…… “呐,你收好!”用完餐,二人坐着休息一下,文忆抽出两张“纸片”:“你要是跟我客气,就是拿我当外人。”本就是为了盘店筹钱当的。 “不不不,哪能?我拿你当内人!”文成一时得意,有点犯贫。在她眼里,文忆和她不分彼此,亲如姊妹,真不必跟她客套。直接接了过来,收好。心间大定:这下总算不用愁了,除了买下店铺,改造装葺也是绰绰有余。 文成沉浸于自己的裁夺盘算中,心外无物。也就没注意文忆娴静美丽的脸庞上一闪而过的红云…… 粮草已定,万事不急,两人商量一番,想弥补上次遗憾,逛逛这夷陵城,今日恰逢集市。 走在熙熙攘攘的夷陵城中,文忆心血来潮,记起一事儿:“上次来,你还差点做了人家女姑爷哩!”也不知她是打趣儿,还是单纯说事儿。 总之,文成面皮儿有点挂不住,看看四周:“你小声点,那不是个误会嘛!” “走,我们去那边!”不知是真见了好玩的事儿,还是想转移话题,只见她直接拉住文忆,往人群最拥挤的地方涌去。 到了近处,才发现,原来是一群玩把式的,丹田吸碗,耳朵拉车,头撞石碑……一个接一个的绝活,惹得人眼花缭乱,叫好声一片。 因着人多,挤来挤去,文成有意识的把文忆往怀里护,谁叫她是姐姐,文忆是妹妹呢?心中还有些得意:“还得姐姐照顾妹妹不是?” 文成是高了文忆小半个头,却比许多个高的男子矮上不少,她们又没挤进内圈,为了看得更清楚,少不得偶尔垫个脚、歪下头、蹦下、跳下什么的。 她是看的津津有味,可这一番上蹿下跳,惹得文忆根本没法好好看表演。 身后那人温暖的呼吸不时轻柔打在耳畔,身子还蹭来蹭去。渐渐地,文忆感觉周围的空气似乎有些燥/热起来…… ☆、第十章 心病 心跳越来越快,呼吸越来越急促,文忆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周围的空气愈发稀薄,让她喘不过气。忽的,她转身,一把推开文成,推开人群,往外走…… 文成好端端的被推,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纳闷极了:“好好的看杂耍,怎的又一声不吭走了?”待她一回神,文忆已在几步开外。不能再多想,追人要紧。 反方向,不断有人往里挤,阻着她的路。怕人走丢,文成大声疾呼:“阿忆,等等我……”可是集市上,人多声杂,跑,跑不动,喊,听不清。 文忆好不容易挤出了夷陵集市上最拥挤、最热闹的地方,却不知该去哪儿,脑中一片空白,只有往前。 不知走了多久,直至人声鼎沸,渐渐消散在耳边。 终于,没了先前的燥热,文忆停下脚步。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街面上,穿行在身边的人少了许多,高大的建筑也在慢慢变少,看样子是到了外城。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13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13 一阵微风吹来,泛着丝丝寒气,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幽幽药草味。这股淡淡药香,让文忆一下子恍然大悟:“莫不是……我生了病?” 四下张望,街的斜对面果然矗着一家小医馆,正中挂着一个木匾,上书“千植堂”三个字,一副对联安安静静的挂在门口:“道遵思邈心存济世;德昭仲景志在医人。” “这话说的不小,不知本事几何?”文忆微微一笑,踏上台阶。 掀开棉布帘,进了内堂,一片暖意融融。只见一人倚靠在躺椅上,手里拿着一本《素问》,遮住了脸。不过看衣着打扮,文忆疑问了一句:“女大夫?” 文忆也就是好奇一问,没有任何意思,平常而言,女大夫是很少见的。出声后,方觉自己唐突了点,要是被人误会是质疑人家的医术就失礼了。 听见人声,见那人缓缓放下手中书,露出一副精致容颜,慵懒表情、缓慢的动作、一袭红色长裙,肩上搭着一件狐裘坎肩儿,那神情,活像一只似醒未醒的猫儿。只怕是听见了刚才文忆说的话,隐隐有些不高兴。 还没等二人开口,从后堂又走出一名女子,身着淡鹅黄色的长裙,清秀绝俗,容色照人,约摸二十五六岁年纪。她微笑开口,亲切和善:“姑娘,来问诊?” 文忆“嗯”了一声,点点头,顺着黄衣女子手势坐下。 “姑娘,跟我说说你的情形。”黄衣女子一双素手,轻轻切脉,一边细心观察文忆的面状。 “就陡然间,心一阵阵跳的厉害,脸发热滚烫,口干舌燥,手心出汗,有点喘不过气来。”文忆仔细回忆着刚才感觉,一一描述,生怕疏漏。 “噗呲!”红衣女子忍不住笑出声来,不管其余二人的目光,压抑着笑意,直接开口:“出现这些‘症状’时,是否有人在你旁边?” 没什么好隐瞒的,当时,一大堆人围在身边,文忆点点头,一头雾水:难不成是人太多挤的? “那人是不是你的亲近之人,亦或你乐意接近之人?”红衣女子坐起身,也不看她,手指沿着躺椅边来回滑动,随意发问。 “是啊!”文忆一想,当时跟她在一起的是文成,没有比她更亲近的人了。 “哈哈哈!”红衣女子手一顿,倏地大笑起来,前仰后合,似乎没有比这更好笑的事儿了。抬眼,看到文忆讶异的望着她,强忍笑意:“或许你是害上了相思……” “青落!”黄衣女子出声制止:“姑娘,我且问你,你的头部是否曾受过猛烈撞击?”神情严肃,容不得人开玩笑 是了,文忆瞬间便知晓了大夫的问话的用意:我会失忆,应该是头部曾受过伤。于是,轻轻颔首:“不瞒大夫,大概三个月前,某日,我醒来后,发现以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据救我的人说,我好像受过重伤。现在想来,头部受创,也在情理之中。” 听到这话,那名唤“青落”的女子收起笑容,喃喃道:“难道是我判断错了?那些表现,仅仅是头部受创所导致?”陷入苦思冥想:难不成二者之间真有关联?最近的医书不会又白看了吧? 回首示意,待四下安静,黄衣女子复按寸口,中指持关上,小指定浮中沉,不过几个呼吸,开了口:“脉象迟,主血滞。怕是你头部受创,积血沉于脑部,不能畅通,导致记忆暂时丧失。” “暂时丧失?你是说阿忆还能恢复记忆?”随着一声不和谐的声音蹦入,一个脑袋钻进了门内。文成一直说“等文忆记忆恢复”,但实话实说,她是不太相信文忆能自然恢复的。 文忆看到来人,起身介绍:“这位是我……堂兄,文成。”面对外人,文忆还是有顾忌的。 来不及问候旁边的人,文成一把拉起文忆左看看、又看看,见人没事,舒了一口气:“与你走散后,我便沿街,一路问、一路找,好不容问到人,打听到你往这边来了。” 找到人,放下心,文成这才有点小气急败坏,张口批评:“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到处乱跑,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青天白日的,大街上,真要说这个? 这一顿,拉拉扯扯,若是两个女子,自是无碍。在家里,也是无碍。可现在,文成身着男装,对着文忆上上下下好一番“检查”不说,还语重心长的“斥责”,关键是旁边还站着两个人,文忆感觉有些不好意思,顿时霞飞双颊。 文成是急了,是在关心她,文忆都懂,不仅懂,还高兴她这样在乎自己。想着想着,心跳好像又有些不正常。 问题是现在这边有外人在,刚刚还介绍“堂兄”来着,这下子,真真是……文忆恨不得拔腿就走…… “堂兄啊?”青落似笑非笑走到两人身边,带了点戏谑的眼光上下打量着二人,也不知在看什么。 听见有人说话,文成这才反应过来,方才一时心急,的确是失仪,转过身,对二人拱手:“原谅则个,二位姑娘,小妹走失,心急如焚,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在下文成,这位是我的妹妹,文忆。” “小女子青落,这位是我的义姐,李之秀。”青落模仿文成介绍了一遍,又咯咯笑起来:“你们真是兄妹?”那语气,可全无一点相信。 文成、文忆二人相视一眼,被人戳穿的感觉……竟无言以对…… 须得想法子转移“视线”,文忆转脸:“那这么说,李大夫,我刚才所说症状,皆是这颅腔内气血阻塞所致?” “非也!”只见那李大夫摇摇头,答的一本正经:“这两件,并无关联,颅内滞血,导致失忆,有法可医。”说着,还顿了一下,卖个关子。 “那……先前?”文忆有些担心,该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吧。 李之秀温温柔柔,扬起一个笑脸:“文姑娘你,只怕是有了心系之人。”说着,不经意间瞄了眼一旁的文成。 此话一出,一片寂静…… 第一个出声的是文成,“啊?”她真不明白了,自己跟文忆走散的这么一小会儿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怎么阿忆突然就有了心系之人?难不成是一见钟情? 文成一脸困惑,望向文忆。可是文忆全然没像往常一样,与她心有灵犀的相视,这叫文成有点酸酸的:有了喜欢的人,就不要姐姐了? “我就说嘛!”青落轻轻拽过李之秀的胳膊,佯装嗔怒:“就知道你糊弄我,难道说我的医术只有你的皮毛,便能随意取笑了?” 亲近的语气、委屈的神情,真是个抓住点机会就不放的人。幸亏那边两人忙着自己的心事,没空理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14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14 会。要不然,以她们的敏锐,肯定会发现世界“大不同”。 真是挖了个坑,自己跳,文忆的脸羞了个通红,低着头,恨不得什么都没听到。联系适才青落的问话、李之秀的肯定、还有自己时常因某人而有的情绪波动,隐隐约约,她的心中有个大概猜测,可这猜测却叫她又惊又怕。 “李大夫,诊费多少?”此地不宜久留,文忆急着逃开。 李之秀也怕青落在人前闹将起来,不好收场,赶紧答话:“今日我们有缘,诊费就算了!不过,文姑娘,你恢复记忆一事?”医者父母心,李之秀仍有些不放心。 “此事与我无碍!谢谢关心!”即便是心慌意乱,她还是强装镇定的表示谢意,说完,拖着不知云里雾里,还没缓过神的文成往门口走去。 刚出了门,文成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呼唤,隔了个棉门帘,听得不真。 模模糊糊,好像是一声“夫人”,文成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阿忆,你听到里面的人说什么了吗?” 文忆今日受到冲击,是她无法承受的,门里传出的声儿,她听得一清二楚。让她的思绪是乱上添乱,她需要好好理一番,文成问话,也不答,只默默的往前走…… “青落!”李之秀用食指轻点青落的额头,哭笑不得:“你这样做,会让文小姐更困惑的。”要不是刚刚自己有意掩饰,青落只怕真有可能在外人面前好好表现一回与自己的“情深意厚”。 “不会,她能理得清,倒是那个呆子……”这样看来,刚才那些举动、呼唤声是她故意而为之:“我也算助了她们一臂之力。” “你怎么看出那文成是……”李之秀医术高超,望闻问切,样样精通,望是基本功,男女有别,身体有异,分辨这个,对她来说简单。 “哼,我们这两个大美女站在旁边那么久,看都不看一眼,是男的才怪!”果然,青落的法子才是直接又好用。 “你呀!”李之秀望着青落,眼神里满满都是宠溺。 “夫人……我忽然想到一件有趣的事,你应不应?”…… ☆、第十一章 生死 文成回到了她的小书房,她不理解文忆的执意,但她也有自己的固执。 夜深人静,不相邻的两个房间里,辗转反侧的是两颗不安的心。 只想一个人,所以不想争执两个人分开睡,选择书房还是卧房。文忆对文成眼里隐忍的丝丝伤感有抱歉,这不是她的错,可文忆现在更需要拯救的是自己,她需要考虑清楚。 “我是对身着男装的她产生了好感?”整日的相处,文成以男子装束示人。做女子,是秀美;扮男子,是俊美。文忆闭上眼,脑中不停的出现文成的模样,可不管是自有一番风流倜傥的男子扮相,还是姿容清秀的女子扮相,都叫她欢喜。 “因感激生了好感?”自醒来后的日夜相伴,文成对她不仅是照顾,甚至是呵护,悉心有加,处处体贴。 “的确是原因,但只会是其中之一。”文忆真切的明白过来:“她的善良、体贴、乐观是理由,不自觉的小抠门、小洁癖、胆子小也是理由。” 喜欢一个人肯定有理由,但你喜欢的不是这些理由,好的坏的,都是全然的接受。 文忆的聪慧超出她的年龄,她的果断也不是一般女子所有。没理通前,是种种的心慌意乱。想通了,心也就安了。 心中既已认定的人,是男是女,又有何关系呢?文忆的嘴角轻轻弯起,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 至于要不要说出口,会不会得到回应,可能需要时间来解答。强扭的瓜不甜,喜欢不是买卖,没法要求同等回报…… 室内温暖如春,文成的心却有些冷,房内新添了火炉。一滴泪落在被角,不一会儿,就消失了痕迹,烘干的是被角,不是心。 “为何没有由来的抗拒?”对于文忆的突如其来,文成百思不得其解:“是我做的不够好?”文忆对她来说,是那么久孤单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遭到亲人的背叛,让她不敢轻易付出信任。女扮男装,无论男女,她都不敢接近。怕人心叵测、怕不信任、怕误解。原以为,会这样过一生。谁知,遇到了能相知相伴的人,家人。 “难道喜欢上别人,就要远离我吗?”文成有些难过。设想了很多遍,万一哪天文忆离开,自己会如何?而设想的结局是,不管离开的理由是什么,她都承受不起,那份心痛,仿佛自己精心培育的花朵,去为别人盛开,被别人采摘…… 然而文成的伤心仅仅持续了一个晚上,便结束了。只因一早起来,文忆恢复如常,对她的态度如初。 矮桌边,早餐时间,文忆顺带提了下昨天的反常:大约是李大夫的诊断结论所致。事实上,她并没有李大夫所说的“心系之人”。 谜团解开了,文成恍然大悟,抓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也对,一个大夫,治病行,还能治感情不成?” “成姐姐,你放心,我很好!”文忆附和的点头,小口轻啜碗中清粥。 好久没有听过的称呼,让文成有些啧啧惊奇:“怎么又改过来了?” “你是我的家人。”一团温暖和祥,文忆让文成真正感动起来,眼眶微红,重重点头。 “不过,我们还是分开睡吧,有些时候,确有不便。”文忆放下碗筷,轻飘飘的抛出自己的坚持。 有不解,但也无可厚非。再说此时,无论文忆提出何种要求,她都会应下,再度拥有了那个贴心小棉袄一般的妹妹,还会在乎那些无关紧要么?!即使,偶尔会有想念。 顺顺当当的跟隔壁王家做了交易,地契到手,银货两讫。老王夫妇跟着儿子去了城里,一家团圆准备过年去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而小镇上的年味儿,也越来越浓,到处张灯结彩,备办年货,祭灶送神……酒楼生意也淡了下来,文成干脆提前几天打了烊、歇了业。 “咳咳!”也是文成不小心,这几日忙这忙那,一刻不停,有时候热起来,减上一两件衣服,却忘了穿回。临到除夕前一日下午,竟似染上了风寒。 头胀身痛、胸闷咳嗽,持续高热,看样子,是烧的越来越严重。 见她躺在床上,虚弱的话都说不出,咳嗽一声,撕心裂肺。文忆是心急如焚,恨不得替她生了病。 马不停蹄,去请大夫,可这节骨眼上,街面上,做生意的几乎看不见。找了几家医馆,不是回老家过年了,就是要去扫墓等等,各种繁忙、脱不开身。除夕、正元是一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15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15 年中最重要的两日,文忆满目焦急之色,却无可奈何。 “姑娘,城西前几日新开了家医馆,你去看看,我早上办事路过,她家似乎还开着张呢!”“杏林医馆”门口,张大夫一手抱着儿子、张夫人牵着女儿,手里大包小包,说是要赶去岳父家团圆。同行是冤家,可见人小姑娘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真是不忍,张大夫好心提点了句。 “谢谢!”文忆道了谢,赶紧往城西赶去,镇子不大,半炷香的功夫,便寻到了张大夫口中新开的医馆。 到了跟前,文忆揉揉眼,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房屋、牌匾构造、材质虽有所不同,可牌匾上明晃晃的“千植堂”和还有那副熟悉的对联。这不是她上次在夷陵城去过的那家医馆吗? 带着疑惑,文忆进了门。瞬间印证了猜想,店中两侧开阔,入门正对的是一排排药柜和柜台。右边是坐堂看诊之处,再往右,隔了层薄纱帘。透过纱帘,隐约可见,里面摆了张方桌,两边坐着的人手里各拿了本书看着,面前都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 文忆仔细这么一端详,瞪大了眼:这二位,不是上次夷陵城所遇的李之秀、青落又是谁? 听见人声,李之秀放下书、掀起帘子,走了出来,青落则是一动未动,眼皮儿都不曾撩起一下,不知是不是看书看睡着了。 看见来人是文忆,李之秀目光一闪,笑的温和:“文小姐,又见面了,不知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这时,那个“睡着”的人,像被什么“惊醒”似的,起了身,走了出来。喜眉笑眼,也不知为何这么高兴:“好久不见,文小姐!近来,一切可好?” 朋友般的问候叫人暖心,可她们真算不上好久没见,顶多七八日。这二人,怎么就到了九星镇开起了医馆?文忆有些迷惑。可是,这个问题不是当务之急,她惦记文成还在家里苦苦煎熬。 “两位姑娘好,李大夫,麻烦您出次诊,阿成好像得了风寒,情况严重。”文忆打完招呼,说出来意。可能是走太快,前额头发被风吹的有些乱,面上也没了以前的镇静,一双明眸里含了点点哀求之色,惟恐李之秀跟前面几个大夫一样开口拒绝。 伤寒一事,可大可小。大的随时致命,小的甚至不用服药,休息一两日便能好起来。话不多说,李之秀拿上药箱,后面跟着文忆和青落,前去看诊。 被子下面,文成一头躁汗、紧紧闭着双眼,不时抽搐、咳嗽,似乎比文忆离开时更严重,看着,确实叫人揪心。文忆不停绞着双手,直至通红。 “幸亏文小姐你来的及时,文公子所患乃是急性伤寒。《伤寒论序》中有记载‘死亡者,三分有二,伤寒十居其七。’说的便是此种突发疾病,最为要命。”李之秀初步诊断后,写好药方,递给青落,对她点头示意。 青落看了她们一眼,不多问,起身前去自家医馆抓药,学了这些时日,药材她倒是能分辨的一清二楚了。 “劳烦文姑娘你去打盆冷水,取块巾帕来。”李之秀作好吩咐,又抚上文成的寸口,细心查探,进一步了解病况。 文忆打来水,按照李之秀的交代,不停更换覆于文成额头上的巾帕。待青落回来后,又去后院架火煎药。大冬天的,脚不歇,愣是忙出一头汗,直到把汤药喂进文成的嘴里,看着她沉沉睡去,才算松了一口气。 “文姑娘,你去用热水擦擦汗,这里里外外,忽冷忽热的,搞不好你也会染上病。”李之秀提醒道,真正的医者不仅要会治病,还要会防病。 待一切安排妥当,文忆沏了一壶茶,邀了二人至中厅落座。 “文公子暂无大碍,刚才拿来的药,早中晚各一剂,明日上午,我再过来一趟。”李之秀端起茶杯,轻轻吹散热气,不忘仔细嘱咐。 “嗯,知道了,真心谢谢您,李大夫!”文忆知道,此次若非李之秀及时救治,文成只怕是凶多吉少。文忆对她的感激溢于言表,心中打定主意,只等文成康复,定当登门致谢。 “既如此,我有个想法,不知当问不当问?”青落看似不经意的开口,随手拨弄下杯盖,发出一声清脆的瓷器碰击声。 此时此刻,别说一个问题,即便是一百个问题,文忆也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救命之恩,当图报,于是颔首。 青落却拧转身子,对着李之秀一眨眼,勾勾嘴角。 当李之秀反应过来,想出口制止,已晚了一步,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中…… ☆、第十二章 意外 文成醒来时,天色已不早。她用力撑着坐起,掀开被子,缓缓下了床。 “这才多大会儿,就快天黑啦?!”感觉才眯了一刻不到。够着地面,站起身,左伸伸手、右歪歪腰,舒缓筋骨。不知怎的,觉着腰酸背痛,像被人打了一顿似的。头还有些晕晕的,些许站不稳,文成扶着床柱,闭上眼歇歇,等彻底回过神来。 张望四周,夕阳余光透过薄薄窗纸洒进屋内。文成见不到自己寻的人,叫唤了两声:“阿忆,阿忆……”除了寂静,没有回应。 怕是见我身子不爽,好让我多多休息,她自己忙去了吧。文成猜测:也怪我不争气,小小受点凉,就倒床不起。 “哎呀,差点把正事忘了,得赶紧些!”此事非同小可,文成苍白的病容带了点点笑意,穿戴整齐,拖着仍有些虚弱的身体往门外走去…… 文忆取了前几天早就订做的新衣,包袱里,鼓鼓囊囊,严严实实。抱了个满怀,匆匆往回赶。 走半路,恰好路过“千植堂”,文忆突然记起李之秀、青落才来九星镇不过几日,迎新的东西估计都来不及准备,便想邀她们明日一起过个新年…… “秀姐姐、青落姐,你们在不?”撩起帘子,文忆对门里唤道。 “是阿忆么?”李之秀、青落听到略微熟悉的声音,放下手中事,双双迎了出来。 迎进来人,李之秀起了些担心:“这天都快黑了,你此时过来……是不是文成的病又复发了?”照理说,按自己开的方子服药,断不会出了差错,文成差不多今晚就能醒过来,好个七七八八。 连着青落面带疑惑,不发一言,关切地望着文忆。 “多谢二位姐姐关心!”文忆看对方替文成紧张,甚是感动:“并非此事,我琢磨着二位姐姐初到九星镇,我们现在既以姐妹相称,若不见外,不如明日一起过个年,可好?”文忆带了些忐忑:或许她们只是一时兴起…… 原来,青落昨日见文忆那般重情重义,对她的为人品性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16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16 很是欣赏,便提议李之秀与她认下文忆为妹子。当然,这是对文忆的说辞。 对于青落,李之秀是了如指掌,可以说,手指动下,便知她要做什么。前面说的是主要理由,但远不止如此。 “你敢说你不是好玩心起?”昨日,替文成诊断过后,走在回医馆的路上,李之秀毫不客气的揭穿青落:“你说你,岁数也不小了,心性好歹能收点不?” 见着文成女扮男装感兴趣,见着文忆喜欢文成感兴趣,见着文忆喜欢身为女子的文成更是想凑凑热闹,李之秀哪能不清楚她整日瞎琢磨些什么。就连来这九星镇,名义上是厌倦上一个地方,实质上还是想搀和一脚文成与文忆之事。 彼时,台面上,自是一团和气,赞同青落,欢欢喜喜与文忆认作姐妹。其中缘由,除了要在外人面前给青落面子,对于文忆,李之秀同样很是满意:这孩子,大方得体、情义双全,叫人喜欢。 文忆是个好姑娘,认她作妹妹倒也无可厚非。不过,李之秀真心不希望二人在九星镇上的旅程节外生枝,毕竟她们这一路的游尽山河、览遍大川。除去此乃二人夙愿,还有些不得已的原因,不能在一个地方作过久停留。 一听这话,青落情绪变得低落,低下头,闷闷的,顾左而言他:“你是嫌我老了?”两人均是二十四五左右的大好年华,此话又从何提起?很明显,欲混淆视听。 李之秀自然不是此意。何况,情人眼里出西施,除了些小毛病,青落在李之秀眼里,是哪哪都好,不怪她急于反驳:“你知道我并非此意,我忧心的是……”站定,双手按住青落的肩膀,要把话说清楚,不想被误会。 话还未说完,耳边就响起根本压抑不住的笑声,等对面之人抬起头,李之秀,从眼里映到心里是心爱之人的笑靥如花。 双手覆上李之秀的双颊,青落正色道:“人生在世,快意恩仇,不要被条条框框缚住了手脚,我亦跟你说过无数遍,我们要的是逍遥于世,而不是逃避于世。” 正经起来的青落,义正词严的样子,甚是有魅力。还靠这么近,李之秀心内一颤,“扑通、扑通”跳将起来,白净的脸上泛起红霞。 “便依你罢!”这回,轮到李之秀娇/媚羞涩的低下头去。 简直不可思议,青落眼都要看直了,这样含羞带怯的李之秀,除了某些个特殊的情境中,几乎不可见。李之秀,平日里,温柔大方有余,小女儿姿态少,这也是她的性子。 “看什么看?我们快回家去罢!”抬抬眼帘,见那人又犯傻,直勾/勾盯着自己,李之秀的脸变得更热,连忙拽对方的袖口,赶紧转移视线。 “嘿嘿,好嘞!我们快回去!”不等第二句,青落轻笑出声,拖着李之秀,奔走起来,往家的方向…… 上门邀请,如此周到有礼的文忆,让二人愈发欢喜:“阿忆妹子心思细腻,热情大方,值得深交。” 二人没有犹豫,应了文忆的邀。临走,还非得给文忆包了个红包,说是家乡习俗,除夕夜,用来压岁。若是不同意,便要坏了新年的运道。文忆不得已收了红包,笑着辞别二人,回家去…… 把手里的大包衣物,置于厅中拐角处凳子上,文忆想给文成一个惊喜。这是她瞒着文成特地为她订做的新衣,用的是平时文成给她的“小用钱”。攒到现在,分文未动过,总算派上了用场,想象文成惊喜的模样,心中阵阵喜悦。 她轻轻走进卧房,怕吵醒还在睡觉的文成。卧室内光线不好,此时,天差不多已全黑了下来。文忆轻手轻脚沿着方桌,摸到油灯,点上。 回头……心中一凉,空荡荡的床,人,毫无踪影。文成大病初愈,还有复发的风险、见不到人,文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心急如焚,家前屋后的找了起来。 边找边喊:“阿成……阿成……文成……”声音越来越大,可寻遍整个院子,仍没有踪迹,更是心慌意乱,疾步往大门口跑去…… 谁知,刚出小院门口,迎头碰上一个慢慢踱着步,往里走的人,文忆定睛一看,不是文成那个冤家,又会是哪个? “你去哪里了?我以为……”文忆一把抱住文成的胳膊,她的眼渐渐湿润,天色已黑,文成看不清,然而,她听出了文忆声音中的颤抖。 文忆正真害怕的是文成出去后,因病复发,倒在寒冬中某个无人知的黑暗角落。经了先前那场生死攸关,她恐惧文成的离去,害怕她丢下自己一个人……此时,见人安然无恙的回来,脑中紧绷的弦松了下来,一时情绪无法控制…… 文成大吃一惊,不知发生了什么,赶紧拽着死死扯着自己衣袖的文忆往回走,领她坐好。烛光下,镇定下来的文忆,眼泪却一粒一粒止不住掉落。 文成的心一揪,安抚文忆,拿出手帕轻拭:“阿忆,是我不好,不该让你担心。”还能有什么原因,眼中满溢的是对自己的担忧。 “你死里逃生了一回,还往外跑,真不要命了?”文忆从未这么大声的吼过文成,一把将文成递过来的帕子拂开。 “死里逃生?”文成完全是一头雾水,神情迷茫,睡觉中(?)的迷迷糊糊、半醒半睡、头昏脑涨,她有点感觉,但实未察觉到自己是在生死之间徘徊。 怪都没法怪,面对一无所知的文成,文忆一肚子火无处发,只好生生咽下。没办法,只好将事情经过简单描述了一遍。 寥寥几句,文成却从中听到了文忆的担惊受怕、倾尽全力。即便只字不提,仅仅知晓此事,文成就会明白文忆是经历了一场怎样的煎熬。原因同样简单,换做她自己——文成,亦然。 文成走到文忆面前,轻轻搂抱,让她的头倚靠自己的腹部,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文忆的头发,安抚她激动的情绪,寂静无声。 仿佛回到了梦乡,让人安稳的地方,干净的气息,在文成的怀中,文忆渐渐平静了下来。不过,仍有不甘,气她让自己这么担心,就用力推了她一下,意思是让她闪开。 可是,文成身子本就虚弱,这才刚有点起色,哪禁得住这般推攘,也没个东西扶下,步伐不稳,一个趔趄,眼看就要往后倒去。好在文忆反应快,几乎是迅电流光之间,一把抓住文成的衣襟,往前一拉。 两人距离太近了,近到根本来不及闪躲,尽管用力偏过头,文成的唇还是轻飘飘的擦过文忆的脸颊,像一场春风,拂过湖面,撩起阵阵涟漪。 “咳咳……”文成松开紧搂文忆的手,后退一步站稳。目光没有焦点,东张西望,心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17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17 思起了些混乱:纯属意外之举,再说,我们都是女子,紧张作甚? 文成强稳心神,手指一竖,摇摇,神神叨叨:“阿忆,你猜,我刚刚出去干嘛了?”…… ☆、第十三章 发现 与以往很多次的不经意亲密接触不同,这一回,文忆柔柔软软的心宛若受了惊吓,跳动如雷,火烧云似的的脸滚烫起来,手不安的扭动。 “我……”文忆鼓起勇气,一颗心不自觉的沦陷,让她有些慌乱,她不想掩饰,两片薄唇轻启,抬眸,瞳孔幽深,似乎想说些什么…… “当当当当……你看……”文成沉浸在自己的小得意中,没听见文忆开口,变戏法般从怀里掏出个物件,靠近烛光,熠熠生辉。只见,文成指间捏着一支茉莉银钗,花纹精美,朵朵茉莉缠绕,点缀着几粒小珍珠,小巧可爱。 “这是我专门挑选的花色,请镇上最好的首饰师傅打的,刚刚我就是去取这个小玩意了。”文成总觉得茉莉很配文忆,晃晃手中的银钗,真像个讨要夸奖的孩子。 讲到这,突然醒悟一般:“照你所说,我昏睡一天一夜,今日已到了除夕。怪不得,刚才首饰店里没见着人,找去老板家里,才取了回来。” “谢谢你,成姐姐!”此刻,文忆的心像一汪春水,诉说着感动,眼波流转。 装作有些生气,文成弯起食指,轻轻点了一下文忆的头:“干嘛说这么见外的话,你是我最心爱的妹妹,对你好是应该的。”看文忆感动成这样,笑得一脸欣慰。 “只是妹妹么?”声音低不可闻,望着文成的目光慢慢黯淡下来。文忆知道是自己多想:只是妹妹罢了,你还奢望什么? “你说什么?”文成好像听见了文忆嘀咕,可惜不大清楚。 文忆默默喟叹,但脸上重新挤出笑容:“没什么?我也有个惊喜给你!”压抑心底的酸楚,强忍住不掉下泪来,万不能因为自己,破坏这美好的新年气氛。 笑得神神秘秘,文成有些好奇的看着小跑出去,又抱了个包袱进来的文忆,拧着眉头,猜测着里面的东西。 突然,灵机一动,没等文忆开口,文成便叫出来:“新衣服?!”好吧,这样式,实在明显。文忆有些泄气,完全没有惊喜了。 文成也察觉自己嘴快了些,闲话少叙,马上接过包袱,打开来:一套男装、一套女装,上装、下衣都有。这意思是:一人一套新衣过新年?!这孩子,想得还挺周到。 文成对着文忆点点头,喜笑颜开:别说衣服了,就是送条手帕,都叫她欢喜。送什么不要紧,在乎的是心意。文忆惦记着自己,正如自己关心她一样。 文成坐在凳子上,抽过男装,展开,摆弄来摆弄去,这样式、这花纹、这颜色,越看越好看,跃跃欲试。却被文忆虚按住手,文忆弯腰,指指包袱,再指指文成手里这件衣服,笑而不语。 茉莉清香包围了文成,脑袋有些迷糊,傻呆的望着面前的文忆,突发奇思妙想,发现一个可能:还是说,女装是我的?男装是你的?她光想着不算,问出了声来。 “呵呵!”文忆不由得好笑,嘴角摆出好看的弧度,摆摆手:“两件都是你的,都试试吧。”她才没有这种奇怪想法,不过,稍稍一琢磨,好像还挺有意思…… “啊?”还得穿女装,并且单单她一个人换来换去的,文忆在一旁“观赏”,想想,真是别扭。 委委屈屈,她并非多喜欢着男装,厌恶女装,只是习惯,不是难以改变的又如何能成为习惯,可望着文忆毋庸置疑的表情…… 好一番折腾,待文成试过两件衣服,文忆顺手便将些许小小的不合适改改,油灯轻燃,火光摇曳,文成坐在她对面望着,双手撑着下巴,一言不发:阿忆真是心灵手巧。再想想自己的手艺,有些赧颜…… 一夜无话…… “砰!”随着一声爆竹声,整个清晨,如击浪轰雷般,“噼里啪啦”起来,当地有风俗,新年开门放三声炮仗,以驱赶疾疫鬼邪。 文忆、文成也是早早就起了身,吃了块黍糕,寓意“年年高”,互道一声“新禧纳福”,陈设案几,挂祖宗神像,燃香点蜡,祈新岁之安。 跪着仰望双亲的牌位,再看看身边的文忆,文成内心是抑制不住的感慨:爹娘,孩儿终于不再一个人孤孤单单,你们泉下有知,放心罢…… 日头近午时,青落、李之秀手里各拎了份贺仪,登门贺节,文成远远将二人迎进门。 关于此事,文艺昨夜已对她做过交代,包括二人认文忆为妹妹之事。乍一听,文成胸中泛起一股涩涩感觉,像心爱之物被抢走一般。好在文忆看似随口丢下一句:你跟她们不一样。让她心中好过不少。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从力所能及做起。文忆、文成忙活了一上午,精心准备,十分讲究的布了一桌好菜。 家里毕竟开了个小酒馆,菜自是有些特色:镂花会果为茶,什锦火锅供馔,汤点、酒肴、果品,杂以家肴市点,满满当当摆了一大桌,可谓三牲五鼎,琳琅满桌。 咬一口江米糕,香甜软糯,嚼一下葱醋鸡,质嫩爽口,实在是让青落爱不释口,就连李之秀也是啧啧称赞:“这些菜,谁做的?色香俱全、料正味浓。几乎赶得上京城白鹤楼的手艺。”赞美之意溢于言表,夸大肯定是有,好吃也是真真的。 得到二人认可,文成、文忆长长舒了口气。白鹤楼,她们不晓得,可李之秀、青落满足的神情,她们是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夹了一块滑嫩的乳酿鱼放入李之秀碗里,扫了一眼文成,青落在示意:问你们话呢! 这二人感情真是好啊,文成心中感慨,见了青落眼神,嘴上不忘答话:“呵呵,手艺不精,叫二位见笑了。”坦然拱拱手。 出乎意料,李之秀、青落相视一眼,想得到印证般,齐齐望向文忆:真没想到,文成竟有此番手上功夫?! 文成从小就在酒楼里玩,耳濡目染。论做菜,文爹也是个中好手,偶尔兴起,会带她去后厨观摩,露上几手。 见得多了,亦是兴趣所致,不时练上几回,渐渐算得了点精髓,一手菜烧的有模有样。可自打出走后,文成再没为外人烧过一道菜,更别说她的小酒馆。今日,算破了戒,既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理所当然。 文忆点点头肯定,喜气洋洋,比夸赞自己还要高兴…… 用完午膳,文成邀李之秀、青落厅中小坐,奉上香茗。厨房中,忙忙碌碌的两人收拾着饭后残局。一顿饭的功夫,已快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18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18 过午时,文成得了人夸奖,明媚如春光的笑意蔓延唇边。 “我去问问她们喜欢哪种点心,好准备些配茶,等会儿弄完,我们一起去聊聊天。”打发时光,三五好友围坐闲聊,怕是再好不过。得了文忆的首肯,文成兴冲冲跑去询问李之秀、青落二人喜好,好着手准备。 走到中厅门口,只听一声呢喃,文成不由放慢了脚步,怕打扰二人的窃窃私语,欲退后,往回走。 “夫人,你怎的总是如此不知情趣?”嗔怪的语气。这称呼,文成有印象,细细忆上一回,当初以为是耳误。但这次,真真切切从门里传来,决计不是失误,暧昧其辞,让文成疑窦丛生。 文成踱着小步,倚靠门边,想探个究竟,可偷听别人说话的羞耻感让她左右为难,唯恐被人发现,听墙根的事儿,第一次。 “落儿,在别人家中,休得胡闹。”听起来,李之秀有些恼了。这时,一阵风吹过,两片相合的门帘轻轻错开,门框边侧着身的文成趁机往里瞄了一眼。 不瞄还好,一看不得了:好好的凳子不坐,青落一屁股坐在李之秀的腿上,搂住她的脖子,身子随胳膊摇晃,这是,在撒娇? 李之秀无可奈何的表明立场、告知身处之地,却如一阵风刮过青落耳旁,无影无踪。只见她依旧我行我素,唇轻轻贴在李之秀的耳边,似在低语些什么。不多时,李之秀的脸似乎泛起了红霞。 那姿势,文成光看着,便有些脸红心跳。此地不宜久留,再呆下去,搞不好真要洗眼睛。非礼勿听,非礼勿视,非礼勿言,此时此景,文成自认一条也做不到,只有早早退避,尽量守点礼。 蹑手蹑脚,往回走,甫一离开中厅范围,文成拔腿就跑,风风火火到了厨房,可能因为跑太急,气喘吁吁。 一脸惊魂未定,活像见了鬼。文忆放下手中活,等文成急不可耐的捉起她的手,她知道,肯定是什么不得了的发现,让文成惊慌失措成这样。 欲言又止,文成终是憋不住:“阿忆,你知道,你秀姐姐和青落姐姐的关系吗?”歪过头,探寻的目光。 “不知道!”呵呵,青落姐姐总是不拘小节,看来不光是自己,便是文成都发觉了。文忆觉着好笑,又不好戳破窗户纸、敞开来说。再者,她想看看文成对此事的反应。摇摇头,装作对文成所说,一无所知。 “她们就是,就是……那种关系。”文成不知如何形容,刚刚的冲击太大,她怕文忆一下子接受不了。可是不想对文忆作隐瞒,只好手忙脚乱的比划。 拇指、食指环成两个圈套在一起,是怎么个意思,文忆真是看不懂。但她对文成想表达的明明白白,不再跟她绕圈圈:“你是说情人关系?!” 对对对,文成小鸡啄米一般点头,长叹一口气,总算说出来了,目不转睛,盯着看文忆反应…… “何必大惊小怪?”文忆看上去,一副理所当然,心却在剧烈跳动…… ☆、第十四章 言多 云淡风轻的,文忆将碗碟摞放整齐,打了盆清水,洗手。那表情、动作、语气,毫无一丝芥蒂,仿佛什么都不曾落入耳中。 “啊?”文成呆呆望着她,下巴都快掉下来,比见到李之秀、青落二人的“互动”还惊奇:淡定如斯? “阿忆,你可能搞错了,我说的是她们……”大概文忆是没听清、没弄明白,文成一甩头,认真说明,真不懂她为何执意要解释给文忆听。 “成姐姐,无需多言,你说的,我知道。”文忆伸手制止,顺便抽过一块干布,将清洗过的手,一根一根,细致地擦干。 十指整日沾“阳春水”,怎的还如此细长柔嫩如青葱?对着文忆好看的侧颜、白嫩的手,文成一晃神。好在,很快又反应过来:“可是……她二人……都是……”语不成句,断断续续。 “女子?”文忆回过头,说出文成心中所思所想,不等文成回话,接着道,毫无波澜:“此事有何稀奇?倒是某些人的少见多怪很稀奇。”嘴上轻松,内心纠结,几乎快拧成一股麻绳,她有意淡化文成的过激态度。 “我,少见多怪?”文成食指轻点自己的鼻尖,檀口微张,不可置信,实在匪夷所思。 “好,那我问你。”文忆根本不给她反驳的机会:“两个人相爱有错吗?” “这得分情况,要是罗敷有夫、使君有妇,就难说。”文成思维不慢,一脸较真。 明知道自己并非此意,面对文成的插科打诨,文忆不作理会:“秀姐姐、青落姐姐相互倾心,于任何人无影响,只因身为女子,便要万劫不复,受人诟病?”于其心有戚戚焉,不经意的,话里带了点点尖锐。 那双清澈的瞳孔,忧伤中夹杂些微倔强,让文成暗暗心惊:不是在说李之秀、青落二人吗?阿忆的情绪怎会如此激动? 莫名其妙,但很快,文成替她找好了理由:应该是阿忆太过善良,见不得姐姐们的感情被世俗误解,替她们抱不平。 潸然欲泣的一双眼,叫文成再也不忍多说什么,走近,捧起文忆的脸。直直望向那双深邃的眸子,像要把人的魂魄吸进去一样。 轻抚,那么温柔,温柔到文忆的心扉打开,忍不住酸楚,一滴泪滑落…… 认真的,对着眼前人,文成一字一顿:“阿忆,你说的对,既是相爱,无关性别。”拇指轻柔揩去一颗颗滚烫的泪珠。 周遭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心里眼里,仅仅容下这个让人心疼的小人儿。文成沉浸在执手相对的二人世界中,只要见了文忆有泪落下,便伸手去擦干,不言不语。 心,如同被人紧紧揪住。“若是如斯佳人,谁还管那是男是女。”思想不受控制,文成根本不清楚脑中盘旋的是什么,只能跟着文忆的泪,一滴一滴,打着心跳的节拍。 睫毛轻颤,泪珠沾染,划过眼睑,挂在唇角,似在等着有情人吻干。心中一颤,文成魔怔了一般,缓缓低下头,一寸一寸压缩两人之间的空气。近在咫尺,一颗心更加按耐不住,跳的欢。 文忆看着越来越靠近的脸,脑袋一时没转过弯,有些惊异,有些呆住。待一回神儿,心心念念的脸庞却迅速抽离,松开的还有文成刚刚轻抚她脸颊的那双手。文忆不清楚这一切,疑惑着到底发生了什么。 转过身,文成心惊胆战:“文成,你这是要做什么?”要不是文忆突然呆愣、诧异的目光,如一道惊雷般让她惊醒,她无法保证自己不会犯错。 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嵌入手心,肉痛的感觉让文成清醒。要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19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19 不是顾忌文忆还在场,真想给自己来个耳光:“怎会有如此龌龊的想法?她是你的妹妹,全然信任你的人。” 文成不断责备自己:“倘若真那么做了,你与那些趁人之危的下作之人又有何区别?” 此事总归是一时意乱情迷,面对文忆,文成羞愧万分,不想被对方察觉自己旖旎心思。一时间,气氛僵住。 文忆全不知文成的心思,还在为刚才的亲近又远离感觉失落:终究只是短暂的温暖…… 正愁着,门外传来一声叫唤:“你们洗好了没?”原来是青落,见这二人久久不露面,自己与阿秀呆在别人家里,也没个主人作陪,于是过来看看情况。 文成连忙应声:“咳咳,好了,马上过来。”咳两声,装作若无其事,叫上文忆:“我们去罢,不能失了礼数。” 四人围坐一堆,商量着找个娱戏消消遣,也好增进彼此感情。 “要不打马吊吧?”青落对自己提议最满意不过,四个人,还有比这更好的选择吗? “打马吊?”文成、文忆对青落提出的娱戏有些好奇,听都没听过。 “这是一种新式玩法,在京城贵族中广为流传。我跟阿秀在京城带过一段时间,学了过来。”一直没什么机会玩,这下可好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青落越想越兴奋,不待众人商量出个结果,一溜烟跑掉了。 “八成是去取那戏具了,真叫二位见笑了。”李之秀对青落的跳脱个性无可奈何,耐心的对不明所以、面面相觑的文忆、文成二人解释。 “哈哈哈,秀姐姐,您见外了。青落姐姐,乃性情中人,叫人羡慕。”有话直说,不必掩饰;心之所向,身之所往,不受拘束。此时此刻,文忆真想做一个这样的人,可是总有千万种理由挡住自己,说不出肺腑之言。 想到这里,不自觉地,目光流连在文成身上,看对方有要抬头的意思,赶忙抽回视线,又气自己:作下停留的勇气都没有…… 好在两家隔的不远,一盏茶的功夫不到,青落取来了压箱底的“马吊牌”。 “叠二者三而斜其一,即是七索,这样绘贯钱与形图的,是索;而这个,则是万字……”拿出牌,好为人师的青落,一张一张,教文成、文忆认起来。 不仅好为人师,还善为人师,教起这个来头头是道:“第一把牌,我们摊开打,边打边说下规则。”见牌拆招,才能活学活用。 三个女人一台戏,何况这里不止,不一会儿,暖意融融的小屋内,热火朝天了起来。“三钱”、“五索”……响彻文家宁静的小院。自是一番“龙争虎斗”,输赢不要紧,要紧的是“贴纸条”。 玩了一会儿……“哈哈哈!”文成乐不可支,一手连拍大腿,一手指着青落,笑的前仰后合。在场的,除了她自己还不知自己身份已暴露,余下三人都是暗暗摇头:淑女气质全无,毫无形象可言。 转头望向青落,文忆、李之秀也是忍俊不禁,轻笑出声。青落脸上挂着七八条白纸,好不搞笑。往旁边扫一眼,小矮桌上放了一碗浆糊,厚厚一叠白纸。原来,她们定下规矩,谁输了,便往脸上贴纸条,惩罚不可谓不残酷。 “要不然多没意思。”这是规矩制定者——青落甩出的理由。 要不怎么说人生处处是陷阱,自己挖的自己进。 这才多大会儿啊,排查一圈,李之秀脸上一条没有,经验足、牌技好,让人心服口服,没话说。 可,为何?文忆、文成脸上也只是挂了两条而已。青落郁郁寡欢,此情此景,真想仰天大喊一声:“天道不公!” “不公平!”青落不服,指着文忆、文成:“快说,你俩是不是作弊了?牌这么好?”装作恶狠狠,瞪眼。 “牌好,那是也人家自己抓的,一手烂牌,不怪自己手气差,倒怪起别人来?!”李之秀没好气的呛她一句…… “夫人,你怎么老是帮外人?”站起身,不满的口气。都算得上熟人,环境也较为轻松,情绪一时高涨起来,一个口没遮拦,说漏嘴了。话一出口,青落赶紧捂住嘴。 一下子,如同被施了法,万物像静止了一般。此刻,静到怕是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青落左瞄瞄,右瞅瞅,再低下头去,单单不敢正视李之秀的眼睛。 暗示是一回事,可这正大光明的喊出来,公之于众则是另一回事。 偌大的屋子,没一个人说话,青落双手捂嘴,头搁在桌子上,耷拉着眼皮,像睡着了一样。文成、文忆分别保持刚才出牌、理牌的姿势,生怕自己一动,掀起“风暴”。 李之秀一边恨铁不成钢,睥睨低头“装死”的青落,心里责怪:“言多必失……言多必失,说过多少回,偏就不听。”一边思忖,如何应对。 就在众人心慌慌时,终于,有人开口了…… ☆、第十五章 佳节 “哈哈哈,你们妇妻感情真好!”放下牌,文成起身,走到矮桌边,提起茶壶,打算给每个人添些茶水,淡而化之的语气,神情平静如水。 “不得不佩服自己,心态稳健,沉着冷静,化解了尴尬不说。这么短时间,还想到如此贴切的称呼,如同为李之秀、青落度身定做一般,真是急智多谋呀。”文成自我感觉良好的快笑出声来。 话音未落地,六道目光不约而同,齐刷刷扫向发声处…… “这家伙,怎么这么淡定?”青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睁大了眼珠儿,一个劲对李之秀使眼色,往文成方向努嘴。 “我哪里知晓?!”李之秀终于找着机会,眼刀子剜了下青落:“还不是你多嘴多舌,说话没个遮拦?!” 两人眼神交流完,没个结果,目光双双移向文忆:“阿忆,这怎么一回事儿?”找对文成最了解的文忆准没错。 因着文忆与她们俩是一样的心思,所以,青落、李之秀对她并未作过多掩饰,虽未正式提过,也算是相互默认。 关于此事,文成的接受能力真有如此之强?不大惊小怪一番?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若无其事,才叫人心惊,好伐? 文忆无声的摇摇头,递给她俩一个安慰的眼神:“没事,她接受的了。”嘴角上含着优雅的笑意,瞄了眼文成:好在先前有过铺垫,不然,“鸡飞狗跳”的场面恐怕无可避免。 如芒在背,说的就是这种情形,幸亏文成忙着加水,没注意到几人眼神间的“刀光剑影”。 放回茶壶,一转身,人人和颜悦色,文成也在庆幸,拍拍胸口:多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20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20 亏阿忆先前开导于我,如若不然,真要丢脸了…… “时间过得好快,转眼,正月已过半了。”李之秀与青落、文忆、文成三人相约漫步元宵街头。 自打上次“马吊事件”过后,两家是愈发来往密切。各种秘密差不多也都相互明了,突发情况,打个掩护,也都游刃有余。 除了一个木头人,全被蒙在鼓里。说她迟钝也罢,少根筋也好,一无所知,还乐乐呵呵的跟其余几人各种欢天喜地。 “兔子灯,好可爱啊!”一个“大男人”,对着一只粉色兔子灯指指点点,不时发出惊叹,引来路人纷纷侧目。 青落一身的不自在,觉着站在文成旁边,太丢人,特想把她甩掉:“喂,小成子,你能收敛点么?”你还记得你是“男子”么?在家里,怎么玩都好,在外面,好歹注意点影响。 要说文成这忘乎所以,得怪其余三人,近来时日里,常常聚在一起。她们几个,吃的、喝的,玩的、穿的、谈的,样样皆关女子爱好。 偏偏还都带着文成一起玩,知道文成的身份,自然无拘无束,搞得文成习以为常,小女儿的行为也越来越多。 “阿成,你喜欢这个?”文忆见文成围着这个灯半天不动,猜她心里想要,转过头来,耐心发问。 哄骗小孩儿呢?青落眼神不善,盯着文成:“你敢说,你个“大男人”,想要这个憨态可掬、漂亮可爱、活灵活现的长耳兔子灯?那边不是还有好多其它的吗?”青落说着,手拽上兔子灯的长耳朵,看样子,是想占为己有。 “这个,这个……”文成支支吾吾,对手指:其实很想要,但是抱在手里,确实有碍观瞻。要不? “阿忆,你想要的吧?”文成笑得谄媚,眼睛还抽筋似的不停的眨。 李之秀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这俩人,哪有一点大人的样子?真像两个小娃儿争抢玩具。摇摇头,不管她们。 “几位,请看这边!”一个突兀的声音加入进来,只见大片花灯后面钻出个中年男子,应该是摊点的老板,顺着他的手,四人看到了摊子上方高高悬挂的一个金红相间的锦鲤灯,上书两个字——“灯谜”。 男子“呵呵”一笑,捋捋胡须:“元宵佳节打灯谜,五文钱一次机会,猜中灯上谜题,就带走。”言外之意,猜不中,就是银子白白打水漂呗。 “倒也不贵,看来谜面不简单,若是都叫人猜中了,还赚什么钱?”文忆心如明镜。 “二位,可有兴趣一试?”老板一边说,一边顺手将兔子灯抱回。 “好!放马过来!” “试试就试试!” 俩人答话不慢,轻蔑的瞥了对方一眼,似乎都对自己充满信心,势在必得的架势。 “好嘞,一起十文!”老板笑意盈盈,伸出手来,一点不含糊。一个灯两个人同时猜,不管先后,得付两回钱,要不一个人先猜出来,下面一个不付钱,就太亏了。只能说做生意的,算盘都打得精。 “记着,不会少了你的!”这财大气粗的,青落急着猜题,誓与文成较个高下,没空理会老板的叽叽咕咕。 看着几人穿着打扮也不是缺那几文钱的人,老板也痛痛快快的应下,从花灯上取下小卷白纸,念起来:“白玉盘上盛樱桃,打一字。” 念完,还伸出一根食指来回摆动,不经意间,还抬抬头,望向空中。 “月!”两人异口同声,此谜题引自“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嘛,谁人不知?可一起答对,又怎的判输赢?青落和文忆大眼瞪小眼,谁都不服。 “不对!”老板笑的一脸得意:要是这么简单,那不赔本赔死?呵呵,看看天,给点暗示,就是要引你们答错。 一次不中,再来一回,青落、文成目光胶着着,生怕对方先开口,可自己短时间又想不出。一顿挤眉弄眼、抓耳挠腮,楞是没琢磨出来,一个也不开口。 “如若我猜得不错,就是月肉旁的‘腂’字。”终于,灵光一闪,青落先有了答案 “我倒觉得是‘谢朓楼’的‘朓’字。”文成不甘示弱。 “嘿嘿,都不对,二十文了啊!”这老板的嘴脸有点欠揍啊,文忆细细思虑:可比单纯的卖花灯赚多了,别看就五文一次,一旦多上几次,便不是个小数目了。谜面设计的有些难,一般人一次两次休想猜中。实际上,一个花灯能卖二十文就算不错了。 见这两人还要闹腾下去,白白便宜了别人。文忆觉着不快,尤其是这老板似笑非笑的表情,误导两人不说,还真当文成是傻子耍啊? 轻拍文成的肩,循循善诱:“以‘月’扣‘白玉盘’,以‘女口’扣‘樱桃’,引自白居易的‘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口’在‘月’之上,你且说说,是个什么字?”引经据典,侃侃而来,字字玑珠……真真别有一番风采,引人眼球。 馒头太大啃不下,掰开给你吃。答案都送到嘴边了,张嘴就来的事,再答不出,那可真要遭人笑话了。 “娟!”文成大喜过望,冲着老板大喊:“‘婵娟’的‘娟’……” “这……”老板看上去有些为难,轻捋胡须:“你们二位,同时答上来,倒叫在下无法分出个先后!” 什么?文成扭头环顾,怪不得刚刚好像还听到个杂音。原来,见着打灯谜挺有意思,几个过路人站在一旁围观。其中之一,几乎跟文成同时说出了谜底。 “在下冒昧了!”没等文成作出反应,那人走上前来,对文成几人拱手施礼:“刚才见着姑娘才思敏捷,分析妥帖,在下顺着话,脱口而出,确是冒昧了,还望见谅!”目光灼灼,望着文忆,礼貌地向她解释道。 这是什么个情况?文成一时没主意,不过脚在不自觉地移动,挡在了文忆面前。 对于这个不速之客,青落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明净白皙的脸、高挺的鼻梁,身着一件白色襟袄背袍,翩翩而立。看打扮,估计是个富家贵公子。 总体来说,还过得去。只不过,大冬天的拿把折扇,是几个意思?还有这牵强附会的毛遂自荐法,是故意想跟文忆搭上话? 苍蝇、蚊子什么的,蛮讨人厌。侧身,看看文成没出息的样儿,青落主动出场清理:“哎,这位公子,既是我们这位姑娘给你的启示,你这谜底也做不了数,麻烦你让让,让我们过去付账!”青落毫不客气的发话。 “你竟敢这样跟我家公子说话,你知不知道……”呸,总有那么一两个跳梁小丑喜欢摆谱。青落真是懒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21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21 得理这些人,不说话,直接伸手往两边拨。 “小全,休得无礼!”那白衣公子当即喝止,好在还有个明事理的主子,见他一脸歉意,轻轻弯腰:“不好意思,请恕在下管教不严,失礼了!灯谜是这位姑娘猜出的,自然与在下无关。”话题仍是要往文忆身上扯。 “谢谢公子!”人家拉低姿态,不好不给面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情闹僵了,不好收场。于是,文忆绕过文成,上前,道了个万福。 “小姐……客气……您客气了!”文忆此举,让这位白衣公子简直是受宠若惊,语不成调,话不成句。 来小酒馆的客人说文忆美,也许是见识少;文成、青落、李之秀她们夸文忆漂亮,那是自己家人。 倘若有个看着还算有点见识,与文忆毫无瓜葛之人的“赞美”呢?只见那人,一言不发,就这么,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连句话都说不完整。 “别理他!”这样的失礼,未免有些孟浪。文成付好钱,抱起兔子灯,拽过文忆,对李之秀、青落点头示意,一行人,往回走去…… “在下周元风。”发现心中的倩影要走远,白衣公子总算回过神来,对着几人的背影喊道。 没人问你名字,真是自作多情,文成愤愤想到。 “这么个小镇,竟有如此才貌双全的佳人,此次回乡祭祖,总算不虚此行了!”周元风“刷”的一下打开扇子,脸上浮起笑意:“我们会再见面的。”…… ☆、第十六章 开导 “今日,你们这酒馆我们包了。”趾高气扬。 “不包!”懒得跟无聊之人一般见识。 “那……那我们买了!”谁能比我们更有钱,不就是家破酒馆嘛。 “不卖!”你有钱,我不稀罕。 “你这是开门做生意的态度吗?”周家小厮周全得了主子周元风的指示:无论如何,要把这家小酒馆拿下,花再多的钱,在所不惜。可偏偏酒馆的老板不买账,急的周全是一身汗,一拍桌子,指着文成叫起来。 油盐不进,莫过于文成,对于这些人,本来就不屑一顾:一大早跑店里坐着,谁不知你起的什么鬼心思?在乎你那几个臭钱?没赶你走就算好事了。 “客官,要在这吃饭,就麻烦你点菜,不点,就请好了您嘞,大门在那边,不送!”将肩上搭着的白巾往坐着的两人面前一甩。 “咳咳,你……先前不是才点了……”周全面皮儿都气红了,身为周府的人,何曾受过这等气,到哪,人不是客客气气的。 周元风折扇一横,止住小厮说话,对文成善意微笑:“文老板,在下并无恶意,下人不懂事罢了。既然您开口了,那就再挑几样最贵的菜上吧!” 说话间,余光不忘四周环顾。可惜了,刚刚,眼看着文忆被文成推进后堂,一句话都没跟她说上。这都一柱香时间了,也没个影儿,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了,只好作罢。 “我只盼能跟她见上一面,说上几句,便心满意足了。”周元风心有不甘:“搞不清,她这兄长为何总是百般阻挠?”无计可施,意兴阑珊的点了一桌菜,也没动几筷子,一盏茶时间不到,便离开了…… “你说说,这生意还怎么做?”文成有一下没一下扯着手里的青菜。被那俩人气着了,跑到后堂,见文忆正拣菜,蹲下来帮忙。 “哎哎哎……你再揪,菜都要烂了!”文忆看不惯文成虐菜,伸手阻止:“要我说,他们要来,你就让他们来,又没白吃白喝,还能给店里带来生意,不好么?!” “感情我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啊?”文成有点堵得慌:“你没见到他看你的眼神?” “什么眼神?”无关紧要之人,文忆一眼都不会多看,谁管他什么眼神? “就是那种……”吞吞吐吐,文成有点说不出口,抓起一把芹菜,拦腰折断,恶狠狠道:“色眯眯的,下次再让我看见,非打到他睁不开眼不可!” “什么色眯眯?我看倒是一往情深。”怎么老有人喜欢插嘴?文成站起身,拍拍手,往门外瞧去。 不出所料,青落柔柔地倚靠门框,拈花一笑,颇有深意。 “你来这里做什么?”听青落替那登徒子说话,文成有些不快,口气不善,意思后堂不是人人都能来的地儿。 “你们生意都不做了,我还不能过来看看啊?”上一回,吃了文成做的菜,觉着不错,想回回味儿,打算今日再让她烧上几道新鲜样式。 兴致勃勃跑到富贵酒楼,入眼的,只有稀稀落落几个客人。店家,也就是文成她们,连个人影都没看到,难怪她话里带了点小刺儿。 “还不是那周疯子害的?”文成气不打一处来:“一个上午,到酒馆,来来回回三次了,回回都是要找文忆,搞得我们根本没法做生意。” “咯咯,小成子,你还真是……那好,我且问你,那周元风来找文忆,可曾打扰了文忆做事?”听到文成给周元风起的绰号,青落忍不住轻笑出声,却不得不正色庄容。 “这倒没有。”文成撇撇嘴,那什么周公子一直是远远望着,并无什么过分举动,要不然早让她扫地出门了。 “还是说,他影响你赚钱了?”青落跨进门,欺过身来,言语上步步紧逼:就是要你无话可说。 实际上,青落对那周元风也看不太顺眼,刚来的路上还碰着了,跟昨夜一样打扮。一袭白衣,拿把扇子,整日做什么风流潇洒倜傥状。只不过,现在仍需借他一用…… “也不曾。”甚至因为这个周元风来了好几次,每次都点了不少好菜,叫富贵酒楼今日的生意好上不少。 “可他……”青落说的是事实,文成找不到任何话反驳,心里闷闷的:难道真是我无理取闹? “还是说你吃醋了?”青落绕着文成走了一圈,细细打量,站定,一手轻托下巴,语不惊人死不休。 “哈!哈!哈!”文成夸张地假笑,指了自己下一下:“我?他?就那个周疯子?我眼睛瞎了吧?” “额……”虽说都是自己人,可你随时暴露身份的习惯真不好,文忆不得不吐槽。往旁边挪了挪,待靠近,轻轻踢了文成小腿腹一下。 文成腿上一紧,一惊,很快,又松了口气。因为,看起来,青落并未怀疑她的身份,而是异想天开飞往另外个方向了。 青落眼珠一转:“周元风?难不成你有断袖之癖?”凑过来的脸写着大大的问号,盯着文成,似乎想找出点端倪。 文忆满心佩服她青落姐,随时随地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22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22 都能发挥出超高水准的演技,让人啧啧称奇。 “你才……”文成被她的话压的哑口无言,内心一片波浪汹涌:迎面之人,的确是个断袖,我无话可说。啊啊啊……完全找不到话头,进行反击。 文成无言以对,当然,青落不可能就这么便宜了她:“既然不是吃醋,你又何必阻挠周公子呢?男未婚、女未嫁,因缘际会,酿一段佳话也不无可能。还是说,你要阿忆做一辈子老姑娘?” 文成不想去设想那个画面,脑海却不受控制的演绎:男婚女嫁,花轿骏马,吹吹打打。一袭红裳,盖头下,那明艳如花的俏脸,成了他人怀中、手中的珍藏。光想想,都觉得无法忍受,一只手死死扣住桌角,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用力、再用力,发泄心中的难过。 “青落姐!”文忆有些不忍文成痛苦的模样。 “哎!”青落及时阻止了文忆,趁文成低头思索的功夫,拉过文忆,在她耳边,几不可闻的低语:“你还想不想叫这呆瓜开窍? 一时间,两厢无语,突然,“吱呀”一声,后堂与厨房之间的门裂开条缝,从里面冒出个人:“掌柜的,还上不上菜?” 是店里唯一的厨子——张师傅,块头不小,但看着比较亲切。大冬天,光秃秃的脑门上忙的一头汗,看来活不轻。他左看看、右看看,也没个人反应。不明所以,又缩回后厨,继续依客人下的单子,配菜、炒菜去了。 不管怎样,生意还是要做的。文成松开手,一声不吭,去厨房端了菜,往前厅走去。 见文成离开,文忆小步上前,也打算去帮忙,却被一只胳膊横拦住。文忆疑惑的看着青落,不知她作何打算。 “我的傻妹妹呀!”青落一手捂着额头轻叹,真不知说什么好:一个两个,都这样反应迟钝,哪年才能好上?急煞人也! 青落估摸着:文成、文忆,面对感情,要能有自个儿一半的机灵劲儿,怕是早就抱得美人归了。 “也就夫人那样的冰山,才能耗尽我的才能。”青落大言不惭。想起自家夫人,又似乎忆起什么,“咕嘟”咽了下口水。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 关于这俩人,青落的评价如下:文成这家伙,以姐妹之名,就她所见,不知占过文忆多少便宜;而文忆,总是不温不火,心里有话,打死也不说;都可气。 她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方设法,欲为她俩点把火,可作为局外人,又怕控制不好,灼伤人。这不?截下文忆,谈谈心,至于该架柴还是该点火,得由她们自己来…… “青落姐,不留下一起吃午饭?”随口一句,文成根本不关心她俩在做什么,只是大致算了算:文忆跟青落在后堂呆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 不知她们搞什么名堂,远远看见,她俩弯着腰、贴着耳、低声密谈。不过,只要是见着文成一过去,当即挺直腰杆、大声谈论,似乎在掩饰什么。 不免叫文成怀疑:“难不成是背着我,预谋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青落怪点子多,想起一出是一出,真担心文忆被她带“坏”。而这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略不爽,又不想低声下气去求问。 “不了,你秀姐姐还在家等着我呢……糟了!”青落笑着告别,突然,一拍脑门,只顾着说那些,把来的正事忘了:来富贵酒楼,打包几样小菜,带回家…… “呵呵呵”,青落想着,边对文成扬起一张大大的笑脸…… ☆、第十七章 争端 接下来的几天,文忆整个人恹恹的,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常常对着空气发呆,就连上菜都时不时会走神,上错桌。 这不,快近了傍晚,店中客人渐渐少了,文忆又坐在凳子上发起呆来。一手抵着桌子,撑着下巴,苦思冥想状。 最近,青落的话经常围绕在文忆的耳畔,扰乱她的思绪,她不确定文成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只是,每当清晨醒来,推开门,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微笑立在门口,等着她吃早餐的人,文忆的心便更加充盈、愈发坚定。 文成肯定是喜欢自己的,只不过是哪种喜欢?有没有越过姐妹的界限?她想问个究竟,在怀疑、困惑、担心的同时,又对自己身为女子的直觉坚信不疑:阿成是她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不管最后能否成为爱人,这一点,永远不变。 青落姐姐说,旁观者清,作为心灵的窗户,她从阿成眼里看到了对自己的情意。不过,阿成为何这般爱行“君子风”?朝夕相伴,点点滴滴,文成似乎从未越过雷池一步。而唯一让她变得些许不正常的,便是最近出现的周元风。 既如此,自己何不采纳青落姐姐的建议,用这周元风来试试文成的真心?且不说与外人亲近、自己会不舒服,还有些对不起无关人的良苦用心。可为了试探文成,真顾不了许多。纠结了这么些天,文忆终于下定决心…… 正月已快结束,新年的气氛慢慢消退,春天已经不远了。小镇从隆冬中缓缓复苏,街面上,过完年的人都回来做生意了,处处是热乎的吆喝声。九星镇小,但历史悠久,因着地理位置,成了好几个州的交通枢纽。过路客自是不少,给小镇带来生机与活力。 这天下午,刚刚送走了几桌客人,暂时没人。文忆忙不迭地伸个懒腰,背重重靠在酒楼的门边上。右手抬起捶捶左肩,刚想换只手,眼皮一撩:不好,周元风往富贵酒楼这个方向走来了,她下意识地想逃,转念一想,又不动了。 文忆真有些头疼:这些天来,周元风几乎日日必到,各种理由搭话。自己也不知婉言绕过他多少回,就是不死心。只好依着阿成的话,奉“惹不起还躲不起”为法旨,尽量不与他打照面。 “文忆姑娘,你今儿个在店里啊?走走走,我们进去聊聊天。”周元风兴奋地把折扇收起,眼中的喜悦忽闪忽闪,顺势想拉住文忆,往里走。 文忆脚下虚晃一闪,避让开来,嘴上客客气气:“周公子光临小店,不知有何贵干?是吃饭还是打酒?” “其实,其实今日是我的生辰,我就想着,稍晚些,在你们富贵酒楼摆上一桌,邀几个好友聚一聚。”周元风虽说称得上穷追不舍,死缠烂打,但好在守礼。 见到心中所思所想所忆,一时激动,没管住自己的手,现在倒觉着有些不好意思。面皮儿又白了点,看似稍稍染上了点红,眼一闭,心一横,总算说出自己一直想说的话:“文姑娘,能否就着这个日子,请您赏我个薄面,一起小坐会儿?”算得上彬彬有礼。 这都小半个月了,他与文忆一次单独相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23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23 处的机会,都未曾有过。周元风心中未免有些气馁:回乡祭祖时期早过,爹爹写信、派人,催过好几次。要自己立即启程返京。家里走了点关系,在京中,给自己谋了个差事,就等着自己回去当职。可,为了文姑娘,自己一直在违背父命,却得不到半点回应,都快心灰意冷……而今日,他似乎看出,事情有了转机…… “是吗?那小女子这里先恭祝周公子您生辰快乐!至于,宴席……”文忆有些犹豫。不小心,余光瞥到后堂那儿,有个熟悉的身影往这边走过来,再想起自己昨日下的决心,牙一咬:“既然周公子如此抬爱,小女子就恭敬不如从命。”说着,半蹲下腰,道福。 “真的吗?”周元风高兴坏了,不敢置信的欣喜: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绣花针,自己的诚心终于打动了文忆姑娘。 “酉时,文姑娘,傍晚时分,酉时可行?会不会太早?”周元风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自问自答:“还是说戍时?”说完,望着文忆,想让她做决定。 “便酉时一刻吧,那时,我们富贵酒楼也差不多打烊了,没什么人。”文忆略微一思索:“我想,周公子与朋友小聚,也想清净些吧?”富贵酒楼太小,连个包间什么的都没有。自己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周元风过分接触。周元风的身份自己也有所耳闻,闹大了,不好收场。 “一切但凭文姑娘做主。”能邀请到文忆已是喜出望外的事,具体怎么做真是无所谓。周元风说完,便要告辞,看样子是要回去好好准备一番。本来,对于能在富贵酒楼办生辰宴是不抱希望的,更别提文忆姑娘能应邀参加。 “倒是这菜品如何安排?”文忆有些迟疑,午时都快过了,这时再来准备菜肴,也只能是有什么做什么,富贵酒楼的各式蔬菜、家禽肉类,都是每天一大早,城郊菜农新鲜运送来的。现在的菜,肯定是没有早上那么丰富、新鲜。 “都好,都好!”周元风全没意见,赶紧和她说定,叫上小厮周全,对文忆拱拱手告辞,回府去了。 回去周府的路上,周全伸伸头,小心翼翼问自家公子:“公子,那白月楼?” “退了!”周元风不假思索,原来,在此之前,周元风早就在九星镇最大的酒楼——白月楼订了几桌。到富贵酒楼,也就是随便问问,完全是碰运气,没想到…… “那李公子、齐公子、表小姐……还有其他几位公子小姐,要不要再做知会?”先前已经邀了不少人,订在白月楼。现在地方改了,照理说,应该前去告知一声。 “要!”周元风也算当机立断,扇子合拢,往手心一敲:“不过,你直接跟他们说,宴席取消了,有空再聚。”周元风仔细交代周全。 反正,即便是家里亲戚,都是不怎么熟悉之人。周元风自幼长在京城,在一年来不了几天的九星镇,又能有几个知心好友?照着他的想法,这些人多是趋炎附势之辈。若不是周爷爷叮嘱他要跟他们搞搞好关系,周元风怕是并不会多加理睬…… 而富贵酒楼这边,周元风刚走,文成就到了文忆面前。 “什么?”文成的眼睛抡的滚圆:“你竟应了周疯子的约?退一万步讲,谁说要接他的宴席订单了?我们晚上从不营业的。”不可思议,文成对文忆的决定十分不解,怎么就破例接下这个活儿? “唉,都怪我一时心软。”文忆装作抚额,用手挡住眼帘,余光却不断通过指缝瞄向文成,见文成满脸不满,心下琢磨下如何表述才合适:“那周公子说了好半天,今日毕竟是他的生辰,我也不想扫了他的兴,叫他伤心。再怎么说,他是个好人。” 这一回,文成是真搞不懂文忆的心思。近一段时间,对于周元风,文忆表现出的是不断拒绝与疏离。怎的一眨眼功夫,态度发生翻天覆地大反转? 还是说文忆已经被周元风的坚持所打动?想到此种可能,文成心中一凉,青落的话又不停在耳边回响:一段佳话……一段佳话……想到这,心中一股无名之火涌起。 文成的表情很奇怪,似若有所思,又似事不关己。手下不停,脚步不止,来来回回,整理着店中的桌椅:“你想见谁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你不是小孩儿了,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反正我不参与。” 有些置气的话,表达着文成心中隐隐不快,但她又不想表现的太过明显。以一个姐姐的身份,她还能说些什么? 照文成估计,从即刻起,要备好一桌宴席,就文忆一个人的话,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她清楚,文忆自是也清楚。这样看来,她是打算用这个法子,让文忆知难而退,放弃这个想法。 “不劳成姐姐您大驾。”就这样?文忆对文成的反应大失所望,说话不免带了点情绪。 文成从来都舍不得生文忆的气,重话都不曾说过一句。但今日,不知怎的,听了文忆的话,总有火苗“蹭蹭”往上冒,说话变得没个轻重:“那个周公子就这么好?值得你这样去巴结?” 话音落地,文成就后悔了,完全是没头没脑的怒火。可说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看着文忆一脸的震惊与不可置信,文成张张嘴,却终是一声不吭,坐到凳子上,转过头去,不去看文忆染红的眼眶…… ☆、第十八章 死灰 日头不早了,热闹了一天的富贵酒楼,慢慢恢复平静。开始准备收东西打烊,柜台内的文成算过账后,把账本理理好、银钱点点清。 抬起头,正要对早收拾好桌椅、碗筷,站在柜台前的文忆说话。却发现店门口处,来了一名不速之客。对于他,文成真是不甚其烦:这个周疯子,真是阴魂不散啊! 自打上次文忆替她办过一次生辰筵席,周元风来酒馆的次数更勤了。那次宴会,文成信守诺言,自始至终未出现过,当然是在文忆、周元风的视线范围内。 可惜事情还有另一版本,文成——文掌柜,对于留下来真正操办宴席的张师傅来说,那是不想再多瞧一眼的人。十几道菜,就他一个人做,菜是文忆帮忙一起洗净、切好,可一道菜真正的精髓在油盐酱醋、火候力度,十几道菜下来,不亚于一场比武操练。 这时候,若在旁边有一只苍蝇不停的转悠,“嗡嗡嗡”……命令打听酒席上的细节,张师傅迫于威胁,不得不竖起耳朵监听,再来回话。店主人意图把他好好的一个厨子训练成探子,真叫人痛不欲生。 “什么?”竟然只有他们两个人,文成简直是火冒八丈,这个周元风真是不安好心。脾气压抑不住了,捋起袖口,急吼吼的要出去,把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24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24 文忆带回来。 可刚跨出一步,便被一把拽住,张师傅唯唯诺诺:“掌柜的,文忆小姐交代了,叫我看着,不许任何人打扰周公子生辰宴。否则我拿不到晚上的外快不说,还会扣了我今日的工钱。” 一听这话,文成一下子,变成了霜打的茄子——蔫了。任何人?富贵酒楼大门都关上了,哪里还有什么其他人?这话明晃晃是针对她文成说的。 要是周元风说的话,文成肯定是不加理会,还可能反其道而行:你不让我去,我偏去。可是,阿忆,她是暂时不敢去招惹。傍晚时分,说了那些过分的话,现在想想,都觉着无言以对,更别说义正词严的去教训人了。 料事如神?其实是文忆早就看穿文成“兔子急了会咬人”的特质,专门为了刺激她而特地所作的安排。以文成的性子,周元风这个事,她不掺和一脚,才真叫见了鬼。说不定,现在正躲在哪个角落听墙角呢。心随意动,眼睛不时往四周瞄上一瞄。 所以说,文忆若去算卦应该也是不错的。当然,卦象占卜,指定人选只有一个——文成。此刻,文成正窝在后堂与大厅之间的门后面,竖起耳朵,贴着门,想听清两人在聊些什么。 心里作出一个决断:一旦、万一、只要周元风口不择言,说出什么冒犯的话。她就冲出去,保护文忆。可是,蹲了半天,脚都麻了。听来听去,也就那几句:感谢啊、祝贺啊、赞美啊…… “切,毫无新意,纯粹是没话找话说。”文成嗤之以鼻,突然,又反应过来:“你还想听到什么啊?”简直想给自己来盆冷水清清脑子。 文成装作两手开工,轮流抽打自己的双颊:“那里面,一个是花钱如流水只会讨女人欢心的小白脸,一个是你心心念念要呵护的宝贝妹妹。” 想想都要抓狂,作为一个好姐姐,怎么能容许这样一个不学无术、花言巧语、面目可憎、心肠歹毒的人跟自己的妹妹在一起。 额……为了给自己找借口,莫须有的给周元风安了一堆罪名。终于可以义正词严的站起来、去解救文忆了。刚要摸上门把,又被人拽住。你说说,你一个厨子,烧菜、上菜就好了嘛,老管别人闲事干嘛?文成真是哭笑不得:“又怎么了,张师傅?” 张师傅此时确是一个头两个大,两面做事不讨好,却又不得不硬头皮:“掌柜的,我刚才去上菜,文艺小姐又说了,让您回家去,不要在这碍手碍脚。若你还想让她原谅你今日所说之言,最好这么做。” “啊……”文成一下瘫坐在地上,一句话就将她击倒在地,坐在墙根,双手抱着头,不敢相信:“这还是我当初那个可爱善良的妹妹么?为何遇到了这个周疯子后,愈发变得不可理喻?” “门都没关好,衣角漏出来了!”坐在正面,一眼就能瞥到:“就知道你肯定不放心,就是要你急。”想象文成那个火急火燎的画面,文忆不由得轻笑出声。 这嫣然一笑,如千树万树梨花开一夜盛开。让周元风不禁飘飘然起来:“要是一辈子能与这样的微笑相对,真是死而无憾。”自此,他更是肯定了对文忆的追求之意,不成功,誓不罢休。这是他从未做过的事,在一个女子身上如此用心…… 因此,不日,他修书一封,派人送给在京城的家人,表明有要事在身,暂不能回京述职,万望家人谅解。自此,留在九星镇上,一心一意,只为有朝一日,得到文忆真心的回应。 天天见什么的都算小事,今儿个邀去茶馆喝个茶,明儿个邀请游船手谈一局,总之是花样百出。反正周家老爹是礼部侍中侍郎,家里有的是钱…… 这段时日,文成是饱受他此类举动的折磨。可气的是,问题还不光出在他身上。你说他邀约,阿忆你,一次是客气、两次是新鲜、三次是好玩……可这都四次五次了……又是怎么回事?文成全身气不打一处来。文忆现在除非是有事,一旦没事,就会跟他出去。 “你个女孩子家,老跟男子一起同吃同游,街坊邻里的会说闲话的。”文成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劝诫文忆。 “是啊,所以,我才建议周元风成立了九星诗社啊。这事你不是知道吗?就上次聚会,你还说要参加来着,只不过没通过测试罢了。”毕竟是周元风男子,且是假借他之名,文忆自有分寸。 所谓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把文成因为水平不够,没有被准入诗社的事当面说出来,真的好吗?文成真是不想跟她再多说一句。 当初,文忆提倡建这个诗社,就是考虑到这点。当然,对周元风的说法是,正好可以时不时进行文学交流。 此话一出,周元风肯定是一百个答应,他巴不得天天能见到文忆。于是,挑大梁,组织起来。以他在九星镇上的名望,确实是不费吹灰之力、一呼百应。 原来,这周元风非但不是一个文成处处瞧不上眼的绣花枕头,而且在诗词造诣方面,还略有文名。在京城,素有“诗书秀才”的美誉。尽管到现在,他的身份不过是个秀才,究其根源,也是他对科举考试全然不感兴趣。时事文章算得上是信手拈来、个中好手,可就是不写。 周家嫡长子,家里对他是奈何不了,只好托关系帮他谋了个差事。可即便这未经科考谋到的职位,那也是九星镇上这等小民需要仰望的。 九星诗社招收固定诗友,现在大约有十个左右,每个月上中下旬,每旬差不多要搞三四次聚会,当然发起人几乎都是周元风。诗社内成员,只需在聚会前一日,派人过来周家知会一声即可。 参加诗社集会,内容无外乎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的交流、切磋、比赛。不过地点倒是常换常新,其实这有周元风的私心,想象是自己带着文忆一起赏遍世间美景。 有些人,许多时候,就是喜欢一厢情愿。一颗心不在你身上,你就是带她上天入地,走遍天涯海角。在她眼里,甚至比不上一个小小的、旧旧的酒馆里面的风景。 诗社里,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的,也不少见。周元风家世显赫,本人又是一表人才、才华横溢,最重要的是,未曾娶亲。攀上了他,那可就真是麻雀变凤凰了。因此,意图接近他的人不在少数,也给文忆减了不少压力。 而此时此刻,“不行。”面对周元风发出的邀约,文成抢着一口否决,再转过头来,双手紧紧抓~住文忆的胳膊,对上她的眼,一脸希冀:“阿忆,早上,你不是满口答应过我,今日不出去的吗?” 面对责问,文忆没开口,只默默垂下眼睑。 就这一眼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25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25 的躲避,突如其来的闪躲。刹那间,文成觉得孤独、寂寞、失落、无助疯狂地向她袭来,似乎整个世界都要将她抛弃。那种熟悉的空洞再次涌过来,快要将她淹没。 没有得到回应,恐怕再也不会得到回应。文成松开手,任手臂无力地自由落下,宛如没有一丝意识,愣愣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又转过身,浑浑噩噩的往前走…… 在她转身的一刹那,文忆看不见的地方,文成的手缓缓覆上心房,用力死死按住,这里空落落的,却又剜心般的痛。泪不受控制,如雨下,无声无息:“这个世界,终究只有我一个!”…… ☆、第十九章 花开 今夜的九星诗社集会不可谓不热闹,周元风将聚会特地安排至他的家中举办,诗社成员几乎悉数到场。除此之外,还出现不少生面孔。一打听,便知其中缘由。今儿个,竟是周老太爷亲作主陪,邀请九星镇上众多青年才俊,共聚一堂,饮酒赋诗,交流切磋。 到了宴会,文忆和周元风已然来晚,席上差不多坐地满满当当。一片熙熙攘攘,热闹却不哄闹。待周府大少爷周元风出现,席上静了不少。看后面跟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议论的声音又慢慢变大,文忆清晰的感受到周围投来好奇的的目光。 “爷爷,路上有些耽搁,我们来迟了。”周元风上前,跟主位上的周老太爷说明。文忆顺势道了个万福,表示歉意。 周老太爷满头银发,精神矍铄、目光熠熠的盯着文忆,手不时轻抚胡须,点头微笑,和蔼可亲:“无妨,宴席还未开始,你们且入座吧!”手往旁边一挥,靠右手离他最近的两个席位正好空着,看来是早就留好的。 文忆的心有些不安的跳动:看上去,今日不仅仅是一场诗会那么简单,只是不知所为何事?其实,她猜的没错,今次是诗社集会,也是周家长辈对文忆的一次小小观察。怕明晃晃过于尴尬,便特地举办了个聚会。 周家不是小门小户,想做周家媳妇,要求自是繁多不坠,至少也得是才貌双佳、贤良淑德、家世清白。周元风死死不肯走,留在九星镇。家里人自然会奇怪,稍稍一逼问,整日跟着周元风的周全就竹筒倒豆子——清清楚楚全交代了。 看上普通人家女,换了京中任何一家权贵,都是无法原谅、不可接受的事。但对周家而言,不亚于天大的喜事。周元风加冠都三四年了,给他不知说了多少门亲事,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说白了就是现在不想成亲。家中长子,自小宠溺,逼得狠了,就说要出家当和尚去,所以,至今迟迟未婚。 其实,周元风真正喜好是仿古之名士,游名山大川、寄情山水。并非家人怀疑的“对女子不感兴趣”。现在出现了这么个文忆姑娘,简直要把周家人高兴坏了。这不,连向来不问事的周家老爷子都出来坐镇,替周元风把关。 随着周元风的到场、周老太爷授意,宴会正式开始……不一会儿,觥筹交错……酒过三巡,见席间敬酒喝的也差不多了。留了一句“大家随意”,周老太爷便提早离席,不时摇头:果真岁月不饶人,跟群年轻人闹在一起,果然费神。 周老太爷早早退场,剩下在座的,多是平日常来集会的相熟。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吟个诗、作个对、猜个拳、喝个酒、行个酒令,不受拘束,玩个尽兴…… 只有一个人,对她来说,美酒淡如水、佳肴无味道,心思不断外游,心绪不宁,担心着那人……却时不时,还要曲以委蛇,对前来示好、交谈的人笑脸相迎。光“跟周公子只是路上偶遇”这一条便回了不下十次……一个好好的宴会,搞得文忆心力交瘁、疲惫不堪…… 红红的火光照映脸庞,脸上的泪滴慢慢被烘干。直至火苗熄灭,尘埃落定,文成的伤心难过才算少了些。 画面回转,文成眼前浮现的是:孩童时,在自家酒楼里。跟爹爹吵着闹着学烧菜,抱着他的手摇来晃去。却不小心碰到锅里勺子,溅了几滴滚热的油花到爹爹的手肘上。瞬间,起了几个水泡。 有愧疚、有委屈、有难过,五味杂陈,一张小~脸写满心事。想哭,觉得无理取闹,明明自己才是犯错的。可自己真不是故意的,又觉着委屈,小孩子犯倔,自己跟自己较上劲。 文爹不多言,冲凉水,再拿了药膏涂抹。厨房里,这种事很正常。刀伤、烫伤,新手的话,几乎是家常便饭。即便熟手,也难免疏忽。所以,他不愿自家闺女接触这个,却禁不住她闹。 泫然若泣的小表情,让文爹好气又好笑,一手裹着纱布,一边弯着腰对小文成说:“乖女儿,爹爹教你一个法术,非常厉害的那种。以后,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哭完再念一个咒语“伤心快快走”,重复三遍。所有的伤心、难过、不好便会跟着眼泪淌走!”话音刚落,只听“哇……”的一声响,伴着文爹爽朗的大笑响彻整个厨房…… 这种无稽之谈,也就文爹能想到,并且让文成深信不疑。再以后,猛吸气三口,不呼出,心中默念“不疼”、“不疼”、“不疼”三遍,身体上收到的伤痛就转移……诸如此类,各种三遍法则,不断自我暗示,缓解不好的情绪。 文爹本意是先让她养成乐观的性子,真正的道理,等大些再说。可惜,没等小文成长大,自己先驾鹤西去。文成孤单到现在,没个人亲近,更不会有人教导,三遍暗示法倒是运用的愈发炉火纯青。 法术什么的,她自然晓得是糊弄小孩的。但是这些法子真的很有效,几乎是屡试不爽。渐渐的,文成习惯了各种自我暗示,成了她调节情绪的小法宝……最终,变成了一个“情感迟钝”、“没心没肺”之人…… 文成一直都记得文爹的话:把难过哭出来,就会好了。果然,大哭一顿,心中虽仍有点闷闷的,但确实舒坦不少。 可一抬头,怎么天都快黑透了?文成一惊,更没心思伤心、难过了。刚才烧着火,没察觉。现在……怎么觉得鸡皮疙瘩有点起来了……文成抱紧双臂,开始奔跑起来。可惜,没走多远,只听“啊”的一声尖叫…… 猛地一下,不知怎的,心慌慌,乱跳起来,文忆一刻不能再多呆,她想见到那个让自己魂不守舍之人。没等宴会结束,便提前告辞。趁着十六的月光,文忆匆匆回到富贵酒楼后院,家中一片漆黑。心中一沉:先前无论多夜,都有一盏小油灯,窗前等候。 “看来,这次是真的伤着她了!”文忆心中不好过,也知道自己今日举动给文成所带来的打击。但是兵家有云“置之死地而后生”,不来这么一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26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26 下,怕是阿成她永远都无法正视自己的心。有点后悔,却不得不。 推开中厅门,文忆要去看看自己一晚上念念不忘的人儿:即便是熟睡了,也要跟她说一声“生辰快乐”。原来,今日,竟是文成的生辰,怪不得她的反应如此剧烈。 借着月光,蹑手蹑脚,文忆来到书房,仔细一瞧。不料,被褥整整齐齐,床~上竟空无一人。一下子,文忆紧张了起来,点上油灯,家里找了一圈:的的确确不在。 一次这样,两次还是这样,文忆又急又怒:好你个文成,这次被我抓回来,定将牢牢把你捆住,看你还喜不喜欢到处乱跑。一声不响就消失的人最可恶,真没想过被留下却一无所知的人会担忧、焦急、心慌吗?当然是,嘴里不饶,心里却担心的不得了。 与此同时,某个荒郊野岭,月光透过树枝倾泻。抱着脚坐在块大石上的文成,手里紧紧揪着一根草。神情紧张,不时四处环顾,总觉得后面有什么东西盯着自己。汗涔~涔,四下寂静,又不敢出声,松开脚脖子,两手各抓起一把碎石,牢牢攥在手里…… “阿忆,只要你来,我便原谅你。”……“阿忆,只要你现在出现,我发誓,我会一辈子对你好。”……“阿忆,你怎么还不来?”……默念大~法开启,怪不得文忆心有所应,敢情是被她念的…… 忽的,感觉背后一凉,文成缓缓转过身…… 话说回来,文成的三遍法则通常都很灵验,除了一条,“我不害怕”,即便说上一万遍,也不管用。她尤其害怕天黑,所以,一般她在睡觉前,都会点个小油灯,留好油量,熟睡之前,都会亮着。 轻轻呼吸,文忆强迫自己镇静下来,细细思索:此时此刻,文成能去哪里? 这几日,见缝插针,文成明示暗示过文忆不少回:二月十六,是她的生辰。一个人的生辰,另一个人的祭日,正是文成娘~亲作别人世的日子。所以她的想法是,让文忆一起陪她到九星山上,给父母的衣冠冢拜上一拜。两人简单吃顿寿面,即可。 想到这茬,文忆大致猜到文成去向何处。文成父母的衣冠冢,文忆随文成过年扫墓时去过一次,文忆向来记路,差不多能找到。拎着灯笼,带上火折子,文忆即刻上山去寻人…… 大半夜的,荒山上,道路崎岖,不时响起的,是山谷间回荡的阵阵阴风的呼号声。即便几人同行,也会心里毛毛的。可文忆看起来,完全不受影响,面不改色,行色匆匆。 “如果记得不错,大约还有一炷香,便能到了阿成父母的衣冠冢处,也就能逮着那个叫人忧心之人。”文忆气得牙痒痒,可一想又不对:“阿成她胆子那么小,黑灯瞎火的,哪里敢留在这边?莫不是自己心慌意乱之下判断失误了?”她不怕,不代表那个胆小鬼也不怕。 情急之下,哪里有心思慢慢考虑,搞不好弄错了方向。文忆心中一沉,脚下走的更快了,想早一点到那墓前,看个究竟。若是不在,还得往下一处寻,现在她真的有些担心了,害怕文成出什么意外。 不一会儿,走到一处乱石林立处。忽然,文忆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叫:“来人呐,救命啊!”转瞬即逝。 隐隐听着是个女子的声音,怪力乱神之事,文忆向来不信。可这深更半夜,谁会来这?还遇险了?刚才那一声,似乎还有些耳熟。一息的功夫,文忆便厘清了:除了文成那个笨蛋,还有谁? 她遇到了什么危险?文忆一颗心不断上悬:猛兽?遭抢?还是最不能想象的劫^_^色?虽说她是男子打扮,但模样不差,眉清目秀、细皮嫩~肉的,难保不遇见那穷(饥)凶(不)极(则)恶(食)之人。 联想到这,文忆急的双手做喇叭状,大声疾呼:“阿成,你在哪?文成,你在哪里?”步伐瞬间加快,在林间奔跑起来,不管那凌厉碎石…… 此刻,若有人要问文成这辈子听过最动听的声音,她一定毫不迟疑:“阿忆的救命之音。”本来是惊吓过度的本能反应,谁能想到真的有人来,还是自己念想了一晚上的声音。迫不及待,大声应和:“我在这里,阿忆,我在这里……”不敢停顿…… 文忆听音辨方向,握紧手中灯笼,几息间,脚趾点地,一跃而起……果然就在不远处,怪不得一开始听着声音很近、却没见着人影,原来是掉入一个洞里去了。 洞口向下开,四周圆滑,灯笼靠近照照,确实挺深,足有两人多高。只见文成呆呆望着洞口之人,手里抓了些碎石,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一动不动。 莫不是吓傻了,一不叫,二不哭,完全不符合她的本性。火光再下移一点,原来如此……文忆也不说话,从洞口地面捡起个小石块,中指、食指灌力,用力飞扔下去。 随着“嗤”的一声,石子入肉。文成双手一松,碎石滚落一地。只见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发丝散落、灰头土脸、涕泗横流。那样子,真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尤其对文忆来说,心疼的不得了。灯笼放在洞口,不管不顾,跳了下去。 一把抱住,鼻涕眼泪,往对方衣服上蹭:“呜呜呜……阿忆,你怎么才来?我在心里喊了你无数遍了,怎的才来……”责怪的语气,心中委屈…… 一把将她搂入怀中,摸~摸头,轻声安慰:“不怕,阿成,不怕啊,阿忆来了……”这语气,怎么那么像哄小孩?也对,哭成这样,哪还有平常做姐姐的样子?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就是这姿势,有点奇怪,个子高的扑在个子矮的人怀里撒娇? 抱着文忆,哭了好大一会儿,总算把心中的委屈、难过、恐惧、伤心都哭出来了,文成抽噎着,抬起一只手揉揉眼,胡乱擦脸:“你来这干嘛?你不是去周家大少爷那什么诗会了吗?”心口不一,头不自然的扭向一边…… 话里,带了些酸气。却没有勇气推开这充斥淡淡茉莉香气的怀抱,贪恋,轻嗅,另一只手紧紧攥着文忆的衣服,直至四目相对…… 心里一堆奇奇怪怪的想法,文成搞不懂,却不想再多做思考。眼前,似乎有更重要的事…… 快要被这柔柔的月光融化,阿忆的眸子亮如天上的星,檀口微微轻启。温柔地望着自己,宛若一汪清泉注入心底,一如夕阳下湖面漾起了一圈圈彩色涟漪。美好的让人想靠近,哪怕是飞蛾扑火。 此情此景,文成混沌的脑子“嗡”的一响,不再迟钝,心被蛊惑,抬起头,呼吸透着紧张,缓缓向前……空气变得有些灼热,眼前那双好看的眸子轻轻阖上,红艳欲滴的双颊,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27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27 是命运给出的许可……不再犹豫,唇,相接;耳边,是茉莉花开的声音…… ☆、第二十章 牵手 唇上耐心地辗转、研磨、勾勒,似在勾绘一幅山水画,心神合一,直至大功告成,气喘吁吁。 “阿忆你,没事……吧?”文成语不成句,鼻息扑闪,张嘴,用力,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刚才的感觉太美妙,可就是气闷的慌,只好依依不舍的放开。低头,是因呼吸不畅、满脸红晕、瘫软在怀的文忆。见她似乎也被闷狠了,情急之下,文成支支吾吾出一句。 “阿成,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么?嗯?”轻轻倚靠文成的肩头,文忆眼神朦胧,语气轻柔,柔得仿佛能滴出~水。其实她就想让文成开开窍,亲都亲了,还不说几句好听的? “阿忆,这个样子,好美!”文成有点愣住,心中感叹,沉浸在美好中,不可自拔。等听到文忆问话,才反应过来,反省刚刚自己的所作所为。 “对……对……对不起!”一顿手忙脚乱,想松手离开,又怕怀里的文忆跌倒,半扶不扶的。感情之事,具体不太懂。但这事,她清清楚楚知道,只能是夫妻之间做的。而自己冲动之下……文成愧疚的头都不敢抬。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负责了?”文忆心一沉,站直了身子,果不出所料。跟她委婉,无异于对牛弹琴。只能直来直往,立刻一副泫然若泣哀怨样,就像个小媳妇在质问负心郎。 唉,真让人心累,这是爱人,还是孩子啊?文忆叹了口气。 手上一轻,文成用余光偷偷瞄了眼文忆:不舍得她哭。 “那……我们,我们成亲吧!”文成眼一闭、心一横,握紧拳头,说到最后一句,几乎用喊的。谁知竟在这小小的洞中,造成回响:“我们成亲吧,成亲吧,亲吧,吧……”将文成羞成个煮熟的螃蟹,还怪起了山洞:谁要你多嘴? “啊?”这下轮到文忆懵了,眼睁地大大的,全无平日的聪明范儿。真的被文成始料未及的回答,搞了个晕头转向。惊讶的同时,心中又涌上阵阵甜蜜:愿意给出一辈子的承诺,还有比这更好的表白么? “嗯……”文成有些不好意思,抬头望天:“很久之前,爹爹便跟我说过,女孩子万不能叫男子乱亲了去,亲了便是要成亲的。” 敢情是这么一回事,真叫人失望,文忆小小翻了个白眼,对文爹的教女方法真心不敢苟同。不过也好,文成对感情的认知,如一张白纸,只等她们以后共同绘出最美的色彩。不过,这样一来,气氛确实被搞砸了。这种木头,着实不解风情。 “可我们都是女子啊!”既然浓浓温情不是她俩的画风,逗逗清(无)纯(知)少女也是不错的。文忆存心想作弄文成,看看她是否会说出更无知的话来。 “那……那我一辈子都当男子好了!”曾经也想过,以后攒了些钱,换个地方停留,也许还能恢复女子身份。可现在?如果要跟阿忆永远在一起,只有这样选择。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男婚女嫁……着实没听过女婚女嫁的。从小受的传统教育,叫文成的脑子转不过弯来,纠结万分。 果不其然,文忆真想敲开他的榆木脑袋看一看,究竟是怎么想的?好在还有救,并不是直接的退缩、恐慌。 没好气把文成往旁边推了推:“若你真成了男子,我还真不一定想要你哩!阿成,你明不明白?你装扮的是外表,改变不了你的本质,那男子身份,只是一层掩护。” 再说,这事是你想想便成的?想变男变男,想变女变女,那不成了妖怪了?看文成委委屈屈的小样儿,文忆生生忍住了这句话。 “而且,亲一下,并不代表就得成亲。成亲,是两个相爱之人出于一辈子厮守在一起的想法,最后慎重的决定。人生大事,需得好好考虑。”文成缺乏情感教育不假,可为何是比阿成要小的自己给她讲这些,想到这,文忆觉得自己的脸又烫上几分。 “那阿忆你喜不喜欢我?”文成好像懂了些什么,抓~住了问题的关键。还不忘暗暗琢磨:阿忆说,要想成亲,需得满足三个条件。条件一:互相喜欢的两人;条件二:想在一起一辈子的两个人;条件三:慎重决定。 先捋捋自己符合几个条件,爹爹说的话不可不听:“要当一个负责的人。”要不然不成登徒子了?文成低头掰手指数,一根筋的很,对待感情,更是执着。 “我当然喜欢……”差点被绕到圈子里。可是,面对爱的人,这种甜蜜的陷阱,就算跳下去也是面带微笑的。矜持在感情面前,只是累赘。 慢慢捧起文成的俏~脸,正色,一字一字:“阿成,我喜欢的,就只是你。”无论男女,无论贵贱,只有你罢了。 如水的月光下,情话变得愈发温软起来,文成似乎听懂了文忆的心,重重点了下头,乖巧可爱。可就是死不开口,连句反馈都没有。 不过一瞬间,文忆有些懊恼,差点被她纯良的表情蛊惑。本是打算引文成说出告白之言,怎的变成了自己先开口?对方还是“死鸭子嘴硬”,没说过一句好听的。 恼羞成怒,不理她,文忆站起身、拍拍衣服,打量四周情况,总不能在这过一宿吧?温玉满怀的感觉是不错,可惜石头有点硬、空气有点冷、环境有点糟。 搞不懂文忆忽冷忽热为哪般,文成也跟着站起来,对着洞口发呆:怎么才能爬上去?用石头挖? 离她们不远处石堆间,横卧着一条早就一命呜呼的蛇……一招“飞石击蛇”,正中七寸,当场毙命。 顺着文忆目光瞥到那条死蛇,文成不自己觉的往文忆靠了靠:“阿忆啊,多亏你来了。你不知道,整整一晚上,我都在跟这条蛇搏斗。” 月色当头,直直照进洞里,文忆的眼神远远好于一般人。多瞄一眼:此蛇盘径不足一根筷子,头部呈椭圆形,尾部细长,体表黑绿,密被菱形鳞片。如果记得不错,不就是山里最常见的乌风蛇嘛,无毒游蛇。看体型,还是条未成年的蛇。 “搏斗?”文忆哭笑不得,摇摇头,没见识真是要不得。看看文成衣衫凌~乱、“面目全非”的样子,的的确确是遭了一场罪。 环境恶劣,少了那旖旎的氛围。文忆的理智又回来了,暗暗决意:阿成身子弱,最好快些出坑。寻文成最着急的时候,脚尖轻点,拔地而起,身轻如燕的感觉文忆记忆犹新。 若猜测不错,自己应身怀轻功。可刚才是情急之下使出来的,这时候如何发挥,她是毫无头绪。空有宝山,却不知如何挖掘。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28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28 脑子没有回忆,但身体还有记忆,文忆尝试着提一口气,用力上跳,身形拔起,脚尖往四周璧上点去。把握很大嘛,文忆的嘴角不禁轻轻勾起,谁知一口气岔了…… “哈哈!”看文忆“扑通”一声跌落、趴在地,文成没忍住,笑完又赶紧捂上嘴。大晚上的,这阴测测的眼神,真吓人,文成吐了下舌头。 “朝旁边站点!”文忆头也不回:帮忙不行,捣乱最拿手,烦人。 还想装飞檐走壁呢?文成偷偷腹诽,却是听话的往后面挪了挪。此洞,洞口直上直下,其实底下空间不小。 文忆稳住身形,大吸一口气,气沉丹田,再上浮。忽的,一跃而起,双脚互相交替,蹬向四壁,借势转身。几个呼吸,砂石俱下,“哗哗啦啦”。一抬头,只见她的手已扒住洞口,再用力一拉,跃出洞外,如行云流水,毫无停滞,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 徒留下,尘土中,文成一人目瞪口呆:“噗,噗……”嘴里落灰了,还用手扇扇眼前的灰尘。 “阿成,你等会儿!”文忆向洞口喊话:“我去找些藤条,拉你上来。” “啊?”文成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中清醒,听到这句,忙不迭的答话:“哦,哦,哦!” 好一番折腾,月满中天时,两人终于都出了洞。 “真是费了我九牛二虎之力!”文成瘫坐在地上,双手反撑地面,仰天,大口大口呼吸。 文忆真是懒得理她,拉她上来,比自己跳下去、再“飞”上来十个来回还累人。 一会儿“手麻了,啊!啊!啊!要掉下去了!”;一会儿“蹭到脸上的皮了!放我下去,重新调整姿势。”;一会儿“疼疼疼,脚!”……气的文忆都想一松手,再不管她。一晚没见,变这么娇贵。 其实,文成也就想试试自己在文忆心目中重要性,见她如此耐心,甚是得意:阿忆她真的是喜欢我的,那第一条肯定符合了。殊不知,文忆气得恨不得咬她一口。 休息了会儿,两人一前一后,往家的方向走去…… “阿忆,阿忆,你刚刚那一招'飞天',好帅!”文成一瘸一拐,转过头,一脸兴奋。 “可不可以教我?算了,你保护我就好!”点点头,继续前行。 “阿忆,你干嘛不理我?”总算有自知之明,可为何又停下脚步?让人抓狂! “阿忆,你在洞里的样子好美好美!”傻乎乎,竟敢逗弄起文忆来。 “闭嘴!”文忆终于有了反应,白~皙的面容微不可查的悄悄晕起红霞…… “阿忆,我喜欢你!”文成缓缓说道,伸出手,轻轻牵住了文忆,暗暗给自己鼓励:阿忆,三个条件,我们一一去实现。 九星山上,寂静的月夜,真情流动…… ☆、第二十一章 告知 这两日,九星镇上发生了一件不小的事,足够九星镇人茶余饭后、酒桌谈资小半个月了。周元风回京了,无声无息,九星诗社自然毫无意外的就地解散。且不说那些苦练诗词歌赋,等待加入九星诗社的公子小姐们不明所以,就连已加入的诗社成员也是毫无头绪。 前一刻,风风火火,大张旗鼓;后一刻,消失无踪,连个人影都找不到。最终,是周府管家的七姑的儿子的媳妇的姐姐的妯娌不小心说漏了嘴:周少爷是大半夜的偷偷走的,连老太爷都没告知。 “嘿嘿,阿忆,你真好!”富贵酒楼内,文成听到好几桌人在谈论周元风之事,“判案结果”几乎都是:富家公子游戏人间,无知少年信以为真。文恨不得拍上三大巴掌,为劳动大众的智慧拍案叫好。这边,轻轻凑近文忆,低语。 周元风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为文成、文忆牵了线。作为“感激”,文忆从山上回来的第二日,酒楼打烊后,便找他说了个清楚。既无意,果断的拒绝才是最好的做法。对先前小小利用了他一回深感歉疚,关于他的疑问几乎是知无不答…… 寒风烈烈,日头不高,惨淡夕阳下。周元风一袭白色长袍,衣袂飘飘,扇不离手,立于周府后花园假山间。目不转睛盯着文忆,低沉的嗓音含了些不舍、难过:“一点机会都没有?” “周公子,我们只能是朋友。”文忆大大方方,直视周元风,不做隐瞒:“我已心有所属。”想到那人,眉眼都带着笑意。 “倘若我决不放弃呢?”那笑容太刺眼,周元风有毅力,但不是无知者无畏,他想知道事情发展的可能性。 “不会有任何回应。”瞬间,表情没有一丝波澜,文忆完全不为周元风的话所动。 一手覆上假山嶙峋的石块上,周元风心有不甘,手指用力紧紧抓~住假山石,指关节渐渐有发白的趋势。“君子不夺他人所好”,况且文忆那坚毅的眼神,让人动容。就一眼,就让他颓然。 “能否告知,他是谁?”周元风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尽量控制情绪:这九星镇上,还有谁,自己比不过? 想起那人,文忆嘴角轻轻勾起:“她便是阿成……” “砰!”一块长条假山石毫无预兆的被一掌击端,周元风一时没把握好,气力外泄,落下一地碎石。 看看地上,再抬起头,文忆看周元风的目光不免有些好奇:原来是个练家子,本以为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果然,人不可貌相。 “我就知道……”周元风喃喃道,松开紧握的双拳,有气无力颓丧道:“你看他的眼神,绝非妹妹看兄长的眼神。”虽然有过设想,但明明白白的说出来,还是叫他有些无法接受。换做其他任何人,他都有自信,唯独文成不行。 关于文忆的身世,周元风早已做过调查:孤身一人,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文成家里,早就猜到她与文成的兄妹关系的真实性微乎其微。 留下一句告辞,文忆的身影毫不犹豫的渐行渐远,比陌生人也好不了多少。周元风的感受,文忆顾及不了,徒留他一人风中凌~乱…… 晚上,富贵酒楼小聚,文成兴高采烈的准备了几个菜,邀请青落、李之秀前来赴宴。文忆、文成打算借机把这事儿跟她们说一下,也算不辜负她们一番良苦用心。 自打二人敞开心扉,互表心迹后。文忆毫无愧疚的把自己的情感军师“出卖”了,事无巨细,从头到尾,彻彻底底,毫无保留。 竟似被封住了眼和耳,关于这些,来来回回在自己身边上演的事,她竟然一点蛛丝马迹都未察觉过。还巧妙的替两人各种怪异举动找到合适的理由,文成也被自己的“聪明才智”惊呆了。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29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29 “所以说,阿忆,你前两日叫我送信给青落姐,就是在密谋这次“生辰计划”?而并非你所说的与青落姐在商讨胭脂的配方?”一副吃惊的模样,不忘暗暗责问自己:是不是太缺心眼了? 惊讶着,文成的眼和嘴都变成了圆形,,再加上本来就微圆的脸,活像个冬日里小孩儿堆的雪人。文忆看着心生欢喜,恨不得给她嘴里插上根萝卜,就完美了,可爱的紧。 见文忆走神,文成连忙用手在她眼前晃晃:“阿忆,阿忆,我在问你话呢!嘿!”还用力跺了下脚。 “啊?哦!你继续。”文忆神游中,异想天开,猛然听见文成说话,像被窥破心思一样,微微有点羞涩,忙不迭的答话。 对外人那么清冷,某种程度上说,有些绝情。却连多看文成几眼,都会脸红,真叫人大开眼界。倘若叫周元风见了,恐怕下巴能惊的掉地上。 “哎哎哎……继续个什么?”看着文忆完全不在意,文成也不想再提这个话题了,没人喜欢自虐,一遍遍证明自己有多傻,正好岔开:“那阿忆,你说她们都知道我的女子身份……”文成有些不好意思,食指环绕,低头轻摇身子。在文忆面前,她总是不自觉的放松姿态,不用再装那个外人熟知的“男子”“文老板”。 好像只小狗在摇尾乞怜,好可爱,想摸摸头……文忆知道自己又开始胡思乱想,赶紧摇摇头,拍拍脸颊,让自己清醒。手放到太阳穴揉了揉:这两天怎么回事?怎会老觉着阿成可爱? 男装打扮,个子不算矮,不是可爱类型的娃娃脸,而是清秀西瓜子脸,也就文忆会觉着她可爱。不得不叹:情人眼里出西施。一旦文成不自觉的摆出些故作小女儿或者装嫩、幼稚的姿态、行为、言语。文忆都无可抑制的想大呼“可爱”,完全无法抵挡,尤其出现在两人坦诚以待后。 “咳咳,没打扰二位好事吧?”虚掩着的门,被轻轻一指抵开了,青落真不是故意的。根本没用力,门就这么轻飘飘的打开了。两人生得俏~丽,加上会打扮,宛如一道亮丽风景,出现在门口。 眼前出现的是刚才口里谈论的对象,文成像被惊着的跳脚虾,都不敢正视一眼,直接夺门而出:“青落姐、之秀姐姐,你们聊,我去准备晚餐去了!”风风火火,与两人擦身而过,转眼,连个影儿都没了。 似笑非笑的眼神围着文忆,文忆抚额:阿成的面皮儿真是薄,照我看,两位姐姐什么都没听着。倒是她一副贼心虚的样子,明摆着叫人误会嘛…… 行动上不怠慢,附上一个微笑,赶紧让座:“之秀姐姐,青落姐,快请坐。”分别给二人斟上茶水。 待三人落座,面对青落“好事者”迷一般的微笑,文忆不得不委婉、含蓄的将她与文成之事提了一下。话没说完,青落一巴掌重重落到桌子上,桌子发出“吱呀”一声,可见力道之大,差点没散架。本来对着文忆微笑颔首,默默赞许的李之秀,转头望向对坐青落的目光变了变。 真是奇怪,怎么发觉自己会武功后,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显山显水的露这么一手?文忆纳闷极了。 食指轻弯,轻轻敲敲桌面,示意完好无损,原本准备高谈阔论一番的青落,讪讪发问,嘴边是难掩的笑意,一副媒婆样:“竟是成了么?”…… ☆、第二十二章 犯规 午后时光,拈一条无花果丝往嘴里一扔,文成后背轻巧用力,躺椅“咿呀”、“咿呀”的前后晃荡起来。身边矮桌上,放着好几张空空的萱草纸,看来里面的零嘴都被这个悠闲惬意躺着的人吃光了。难怪她最近越来越胖,心宽体胖(pang),说的就是这种人。 愈发嚣张,嘴里还哼起了小曲儿:“中宵闲步到凉亭,亭前接着子个有心人……”,摇头晃脑,手比划来比划去,仿着戏台上角儿的手法。人逢喜事才能精神爽,那便要问了,文成为何有这般闲情逸致呢? 梨花开,春带雨。冰雪没了踪迹,万物复苏,大地回暖。富贵酒楼按文成她们先前的计划,也开始破土动工。而文老板,名义上是坐在家里监工,实则是一动不动,只顾着享福。最近这日子是越过越舒坦,阿忆对她的照顾简直是无微不至,称作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为过。 这便是找媳妇儿的好处?文成乐乐呵呵:怪不得以前李二牛那老小子天天跟我面前炫耀,有了媳妇儿后,日子赛神仙。所言不虚啊,以前真是白过了! 余光瞄到文忆手里拿了本书,聘聘婷婷走过来,大约是想找个地儿看看书。文成又使唤上人了:“小忆啊,你再去给我拿包八仙果粒儿来!麻烦了啊!哦,等会儿,顺便给我带条毛毯过来,仍有点微微凉。”致谢说的完全不诚心,吩咐完,又眯上眼。 这欠揍样,文忆恨不得给她来上一脚,给点颜色就开起染房,让你得意个五六日,竟不知天高地厚!原来,为了弥补上次文成生辰,对她心灵造成的“伤害”,文忆当面承诺:悉心照料文成,期限为一旬,有求必应。一开始,前两日还好,大概是体内性子所致,不敢过于放肆。可第三日起,小心翼翼叫文忆帮她梳头,文忆百依百顺照做后,便一发不可收拾,酒楼监工的事也不做了,就坐在家里,各种享受。 强忍怒气,还是细声细语:“阿成,你好歹也去催催活儿进度。这都两日了,单一个,打通两间房,都没完成。两个月工期,酒楼如何才能建好?”苦口婆心,温柔有加。 “那行,小忆,你去看下吧!”大~爷当的太舒服,以至于产生幻觉,竟敢颐指气使了起来。可能是小民心理作祟,天大的便宜,过期不候。哪里还能注意身边人的情绪,只在心中嘚瑟:“等下回,见着那李二牛,我非要同他比上一比,看谁过得更快活?!嘿嘿!” 泥菩萨都有三分火,不要仗着人宠你,便无法无天。终于,文忆实在按耐不住心中的不满,往一边,用力一掀躺椅。半边被掀起,悬空,“扑通”一声又落回地面。“哎呦!”,文成差点没翻下来,抖抖索索站起身。 “阿,阿忆,你看……”文成眼珠“咕噜”一转,咽一口口水,想出个借口:“我也就想试试你是否信守承诺。”竟将了文忆一军。意思是,你千万不要做那失信于人的小人哦!心中却开始有点后悔,一时间,竟似迷了心智,也不多想想:阿忆是否是那种不会秋后算账之人? 不等文忆再多一句,一溜烟跑掉了,只留一句:“我去酒楼看看,这群磨洋工的,看我不说他们?!”当然,自此,贴心照顾这项优待,自此画上句号。 还没到门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30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30 口,就听到几个匠人嘻嘻哈哈在说话。有人瞄到文成出现,低喊了一声:“老板来了!”。几人纷纷起身,动起手来,可多光出工不出力,倒吊在椽梁上的木板竟半天敲不掉一块。 文成心中一沉:“果真如阿忆所说,完全是在怠工。”要怪只能怪文成她们出的价钱少,一天工,不到三十文钱,基本是匠人常价的一半。 手里的钱,大头都用来买店铺了,更是为了酒楼修缮出好效果,不得不买些材质中上的原料。手里缺钱,紧巴巴过日子,只好从小处抠,维持建造费用都是将将够。重新找人?想太多。就这价,在九星镇上能找到这几个年龄偏大、手中没其他活儿的人已是很难得,更别说那些技艺精湛的年轻人了! 古有童谣:木匠儿,手艺专,不愁吃来不愁穿。木匠是门好手艺,工钱绝差不到哪去。小到桌椅板凳、大到皇宫别苑,少了木匠,那便是没了根基。技术高超木匠,本事主要表现在木材表面花纹的设计与雕刻、染料的选择搭配上。 作为文成请的老匠人,一手技艺自是无可挑剔。可惜体力跟不上,爬上爬下的,一会儿便气喘吁吁。在文成这里,难度高、体力活重、工钱少,又是按天算钱。这些人若不是傻~子的话,不拖延才不正常,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况且多撞一日多一日的钱。 这可如何是好?文成开始急了:多耽误一天,多出工钱不说。工期不能按时完成,酒楼不能如期开业,也是一笔不小的损失。在“噼里啪啦”、灰土飞扬的酒楼里,来来回回踱步,单手抵着下巴,一心琢磨:总不能从头到尾看着他们吧?自己累点还行,只不过实在太无聊了,自己上手,都比看人舒服。况且看着他们,人顶多稍稍忌惮些,治标不治本。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文成只好回去向文忆求救。 空旷的小院里,悠悠日光下,文忆手拿了本书,侧卧在躺椅上。身着鹅黄色绣花长裙,温柔的阳光照耀,身上似镀了一层金光,让人不自觉亲近。 更别对她说心有爱意的文成,心中叹道:“好美!”也不开口,静静悄悄的走到她身旁,伸出手想要触摸那美丽侧脸。 自文成进门,文忆便发觉了,见她一声不吭,直愣愣朝自己奔来。文忆也不做声,直到文成伸出手。“咳咳!”出声示意,文成目光痴傻,举动怪异,怎叫她不起疑。 文成听到轻咳声,如大梦初醒,手也不拐弯,直直往前,直到……扶上躺椅的后靠,缓缓帮文忆摇起躺椅来。 脑海中,是在死死干架的两个小人,当然,是一方面的虐杀。白衣小人,盘腿而坐,双手合十,小声念:“清心,清心,清心”。黑衣小人看她不爽,一脚踹翻:“你胆子这么小,能娶到媳妇儿吗?”白衣小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被人踩在脚下,继续念叨:“守礼,守礼,守礼。”一屁~股坐在白衣小人身上,黑衣小人扭来扭曲:“叫你装清高,叫你装清高!”白衣小人纹丝不动,口中回荡:“君子,君子,君子。”黑衣小人一捂耳朵,“哇”的大叫,留下一串余音,消失不见…… 白衣小人露出欣慰的笑容,如同文成此刻脸上的笑,心中大定。讨好着开口,文成记性不错,还没忘了先前一幕:“阿忆,你说,这可如何是好?”狗腿般的又伸出两个拳头,帮文忆捶捶肩。 文忆不紧不慢,把书放到一边,坐起身,示意文成让开。她早就知道这一情况,自然细细思索过其中环节,研究过对策,只不过现在,先吊吊文成:“文公子,你威风八面,这点小事还做不好?”这几日的气不能白受,净想些刁钻古怪的法子使唤她,现在想想,想想都觉得羞愤。 “呵呵,呵呵!”此时,除了装疯卖傻,别无他法,大眼睛“忽闪忽闪”,双手作揖求饶:“阿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我一回呗!” 这招式,太犯规,文忆心中直呼“受不了!”。冷静地阖上双眼,再睁开,语气淡淡:“以后少来这一套油腔滑调,不过念你诚心悔过,这回便算了。当务之急,我们还是来商讨一下对策吧!”起身,往屋里走去,不去看文成…… ☆、第二十三章 失误 施施然走到书房,文忆拿起书桌的《易经》,“哗哗哗”书页翻动。“啪嗒”书中掉落一张纸,轻轻展开,铺在桌面上,指尖轻点:“阿成,你看!” 一系列动作,变戏法似的,让人眼花缭乱,文成出神地看着文忆手上动作,有点迷糊。直至文忆出声提点,才“哦”的一声,往那纸上瞧去。匆匆几眼扫过,眉开眼笑起来,跳起脚,高兴地一把抱住文忆,没等人反应过来,结结实实地在她的脸颊上“啪叽”亲了一口,大叫大嚷:“阿忆,你真是我命中注定的贵人!” 亲完之后,才发觉太唐突,闪到一边,有些不好意思的觑着文忆的脸色。却见她默不作声,从袖口取出条手帕,往脸上拭去,面无表情,心中难以忍受:一脸的口水。 “啊啊啊……阿忆,你竟然嫌弃我?”关注的重点瞬间转移,文成不可思议地指着文忆:“那日,你在青落姐、之秀姐姐面前,亲口承认了我们是密不可分的爱人。亲一下,都不行?”本来残存些惭愧、羞涩,可一气之下,说话不经过大脑。 好吧,文成承认那日跑出去后,她又跑回去偷听了,说服自己:若阿忆不小心说错话,好能及时出来指正。没想到,听到的全是让人害羞又甜丝丝的话。 “再多说一句,我肯定反悔。”文忆:竟连偷听的坏毛病都有,不好好地敲打敲打,怕是不行。果真,文忆信奉:成不教,忆之过。 “那,那个不算,重来!”要占便宜的人,竟然一脸正义。说到后面,又有些软下来,蚊子声道:“可好?阿忆?”探探脑袋,执着倔强的眼神,好像非要证明什么。 被气笑了,文忆真是拿她没办法,指指桌旁的凳子:“阿成,先坐下!”文成顺从的落座。 文忆伸手摸~摸文成的头,想安抚她的情绪。谁知文成竟像猫咪一样眯起眼,舒服地往文忆的手背蹭了蹭,她纯粹是本能反应,享受文忆的靠近。 文忆惊觉太过暧昧,一下移开手。又不想文成产生误会,赶紧两臂环绕文成,低头,说起纸上的计划:“阿成,你看,我是这样考虑的……” 幽香贴近,附身低语,耳朵边是阵阵热气,刹那间,便让人感觉口干舌燥、心肝乱跳。“这便是爱情滋味?跟书上写的一模一样。”文成砸吧砸吧嘴,好像在吃什么东西,细细品味。 为了帮文成这个呆瓜真正开窍,青落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31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31 “大师”也算是煞费苦心,姐姐总不能白叫。私底下,特地赠了文成一本自己收藏多年《佳人姻缘录》小抄本,厚厚一沓。给的时候,肉疼死了,还说此乃皇宫大内珍藏版本。 据文成粗粗翻阅,发现里面佳人种类颇多,清纯型、孤傲型、热情型、天真型、妖~媚型……应有尽有。而如何攻略这些佳人,也是条条款款,罗列的一清二楚。细节描写,也是生动活泼,包括特殊场景里,当事人语言、动作、心理感受。还特别附纸说明:文忆属于外冷内热型,请对症下~药。不得不说,青落果然是高手中的高手。 “假如那书真有青落姐说的那样神奇。此刻,我该如何呢?”文成绞尽脑汁,拼命回忆文忆那一型的,该怎么对待才好?因为青落专门叮嘱,万不能叫文忆发现,要不然肯定功亏一篑,吓跑人,便再难追到媳妇儿了。因此,文成怕藏在家里被发现,只好放在富贵酒楼的柜台最里面,只有这个地方文忆几乎不来。偶尔偷偷摸~摸趁文忆不在时“学习”一番,压根没记熟。 光顾着想那些,耳边的话,是一句没听着。还哼啊叽啊的,表示自己在听,一心二用。 “清纯型得这样这样……开朗型要那样那样……”一条一条按顺序往下巴拉。要是知道这个徒弟这么不争气,青落准会气晕,不留情面数落她:你有空再看这些有的没的啊!研究好文忆这一类的,足矣!没事找事做,还是说你想攻略全类型女子? 忽然,文成灵光一闪,想起关键一句:“面对外冷内热型女子,第一印象需得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必要时,细心体贴;必要时,死缠烂打;再必要时,霸气侧漏。请攻破外在,你就便能得到如火内在。” 问题是那些时候是哪种必要时,这书,文成还未研究透彻,各种情形下的应对方法没有掌握。可眼前,机会不等人啊,真心叫人捉急。 “阿忆!”顾不了三七二十一,总纲的话,文成背得熟:“真意换真情,世间情感千千万,皆抵不过一个真字。”先用这条,文成决定对文忆说出心中的感受,此时不说更待何时?喊了一声文忆,猛地一下子,抬起头来。 文成有种感觉,她与文忆虽说在一起,但老是觉得不能随意亲近,中间似有道隔膜,必须想办法打破。 文忆早就察觉文成有点心不在焉,扭来扭去地,坐不住?文忆想问文成个究竟:“还要不要把富贵酒楼变成夷陵第一了?还是只是说着玩玩?”文艺发现,这些天,文成的心思根本不在酒楼扩建上面。做生意,三心二意要不得。唤了句“阿成!”,准备跟她好好聊聊。于是,低下头去。 文忆与文成,你一声,我一声,异口同声。你往上,我往下,两下里,去往一处,呈现的景象只会是:唇与唇的相撞…… 霎时,红霞如盛开的花朵般娇艳,飘在文成和文忆的脸上。 文成抬头过猛,不小心撞了文忆的牙床,让她闷~哼一声,往后退了小步。文成情急之下,急忙站起转身,看文忆捂着嘴,眉眼都挤在一块。心疼之下,一把拉过文忆:“我帮你。”话音淹没在唇齿间。 摄住别人的唇算哪门子帮忙?纯粹是吃豆腐好吧?一遍遍扫过牙床算哪门子帮忙?纯属得寸进尺好吧?一次次碰到小小丁香算哪门子帮忙?绝对是“恬不知耻”。 一番上上下下,喘着粗气,分开,还“装作”很关心:“阿忆,你好些了吗?”满脸真诚,全无一丝猥~琐气息,让人摇摆不定:单纯如斯还是装傻充愣? “你怎的?”文忆不知如何说是好,突然就…… 措手不及,晕头转向,不足以形容文忆此刻的感受。一手撑在桌角,连忙摆手:“没事,没事了。”真怕文成再毫无章法的乱来一顿,赶紧制止。凭她对文成的了解,大概是真想缓解她的疼痛。强吻这种事,并非她的作风。 此话一出,可见,感情一事,文忆同样青涩。不明白人之善变,其实前一刻的不可能,也许便是下一刻的现实。 心“砰砰”跳个不停,用手扇扇脸颊上的火热。这么个无稽之吻,都能让文忆心慌慌、腿发软、眼神迷散,足见文成对她的影响非同小可。所以说,并非文成所想的隔阂,而是不习惯、脸皮儿薄,害怕尴尬。 听到文忆的回答,文成松了口气,欣慰的表情。与此同时,心思活跃,暗喜:“足智多谋,竟想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能缓解阿忆的疼痛,又能跟她亲近。” 文成本意的确是帮助阿忆,不知她如何会突发奇想,缓解疼痛,真是如此疗法?万万没想到,顺带还……后知后觉,却仍是不错的。想着,又有些懊恼:早知道,多停留一会了。 舌头舔舔上唇,回味无穷的样子,莫名一股暧昧流动。让文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手里拿来只毛笔,在白纸上圈圈点点,好像在做标记。 好在文成出声了:“那我们继续吧!”心满意足,神清气爽,竟主动要求讨论解决酒楼现状的法子。 掩饰尴尬,文忆连忙点头附和。两人围在书桌旁,认认真真的商讨起来。 一张纸上,不过短短几行字,但可以说字字玑珠:一、工期两个月,早一日完成多给一人三十文,;二、每人每日初到,便划定一日任务,最先完成的,奖励二十文,第二名奖十文,第三名奖五文,若是没完成则扣十文;三、工匠们轮流当监工,即监督每个人本日内规定的任务,悉数完成的,额外奖励监工二十文。其中,进程和质量都是考校标准。 “高,真的是高!”文成给文忆竖起大拇指:让利给工匠,同时,自己也是受益者。 有了金钱的诱导,奖罚分明,谁还不做事?两人细细梳理一遍,文成便迫不及待地去了酒楼,跟六个匠人讲明情况。还当场新增了个承诺,要是如期完成酒楼扩建。以后,这几人来喝酒,酒菜钱都减一成。几个人听了,纷纷颔首,有多余的钱拿,何乐而不为? 小算盘打得忒精,说是免部分酒钱,但前提是,他们得在富贵酒楼吃饭。其实,无形中在揽客。 小利相诱,对双方都好。文成临时想的点子,正是印证了生意之道:欲要取之,必先予之。 慷慨激昂的说了这么一段,走到门口,往里扔了一句话:“今日,便从周师傅开始做监工吧!”说完,将二十文排在一张满是灰尘的桌子上,也不多说什么,往后院走去。 这都快收工了,还监什么工?实质上,是先给他们点甜头尝尝,表明自己说话算话,绝无妄言。 文成走了几步,微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32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32 微转头,趁众人不注意,往后瞄一眼:只见周师傅喜滋滋地跑到桌子面前,一枚一枚把钱收好,吹了吹灰,一把揣进怀里。其余几人,一片艳羡的目光…… 从背影看,文成步子走得稳重;从正面看,脸上像开了一大朵向日葵花…… ☆、第二十四章 出事 有了新策略,既不需要人看着,也多费不了几个钱,矛盾妥善解决。建造按部就班地往前推,工匠们既不是打了鸡血般进展神速,毕竟岁数在这儿,也不再偷奸耍滑。偶尔多做些活,文成也会请张师傅烧上几个菜,犒劳犒劳他们,一团和气。 文忆、文成两人也不闲着,偶尔去酒楼建造现场,给点参考意见,加入自己的一些设想。有时候,便琢磨琢磨菜名,文成罗列菜色搭配,文忆想一些好听的名字,一唱一和,相得益彰。忙碌的日子,总是一瞬而逝,眼看着富贵酒楼架构、成型、精雕细琢、添置物品,就快完工了…… 这一日,二人又在院中商讨。“阿忆,我觉得我们酒楼的二层包厢内,应该挂些字画,为什么呢?你且听我说……”这个话还没说完。 那个就接上:“阿成,你上次提的法子不错,就给工匠们免一成酒菜钱那个。也许,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招徕……”争先恐后了起来,都是非常好的建议,迫不及待与对方分享。 讨论地热火朝天,心思专注,敲门声都未曾注意。没法子,敲门人只好自己动手,用力一推,进了小院。还是文忆先有所察觉,抬头,用胳膊肘一拐文成,脚下不慢,站起来迎客。 “之秀姐姐,青落姐,你们来啦?”上前挽着两人胳膊,热热乎乎地问好:“最近时日都没见到两位姐姐,甚是挂念。因杂事太多,未曾抽出空前去拜会。姐姐们,一切可好?”不知是不是错觉,文忆敏感的发现:青落姐有点无精打采,完全不像平日的风风火火。 “都好!知道这些日子,你们忙的团团转,我们便未曾前来叨扰。”睨了眼无动于衷的青落,李之秀轻声答话。 文成一手作势,将她二人往屋里引。她与文忆,一张小矮桌、两张小矮凳子,院中随意落座。客人却是不好随意怠慢,即便是关系亲近的朋友。 可是看起来,青落、李之秀对桌上堆放的纸更感兴趣,青落努努嘴:“小成子,再去搬两张凳子来。”文成照吩咐去找凳子。 看了一张,忙翻下一张,李之秀口里连连称赞:“阿忆、阿成,你俩真是天生的经商之才。”有些法子,见过,但小地方用的少;有些法子,闻所未闻。细细一思索,多是可行之道,能带来不错的利润。倘若能越做越大,肯定成就非凡。 从李之秀嘴里说出这样的赞美着实难得。青落更是拍案叫绝,欣慰地点点头:真是不得不高看这俩小姑娘一眼,眼界挺高,身处小地方,却非井底之蛙。 本来有点郁郁寡欢青落,表情又丰富起来了,一张脸凑到李之秀面前:“夫人呐,我们再多呆些时日可好?你看,阿成她们的酒楼这么好,怎么说我们也等到她们开业,见识过后再走,行不行?” “你们要走?”文忆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到身后传来声音,文成一手拎着个小矮凳,诧异的目光扫过青落与李之秀:“为何如此突然?”亦师亦友的两个人,经过这段时日相处,成了她除了文忆之外最亲近的人。语气中,染上些不舍。 “即便要走,也不急于一时,不如等到我们富贵酒楼开业后再走?”知道文成重情义,可这决定似乎是之秀姐姐所下,恐难更改。不如就着青落姐的话音,先留下她们。期期艾艾地望着李之秀,希望她能改变主意。 “唉!”李之秀无奈地摇摇头,非是她不讲情面,实在是事发突然,情况有变。拽了青落,到院子一角,有些话需得避着文成文忆,也是怕给她们带来麻烦。文成、文忆相视一眼,静静坐下,等她们俩商量出个结果。 “小落,你也察觉到了,近期九星镇上出现了不少可疑之人,不是吗?”李之秀直接说重点,严肃慎重。 青落不置可否,却仍要挣扎一下:“可也不一定是来找我们的人啊!九星镇本就是交通要道。听说离这两百里外的金岭城,十日之后要举行武林大会,有习武之人打这路过,还不正常?”此话不能说毫无道理。 “可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们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李之秀坚持自己的想法,冒险之事,少做为好。 “即便是那些人,我也不怕,他们若是敢来,这次,我定要他们好看。一再忍让,以为我是好欺负的?鱼死网破,在所不惜。”青落眼里闪出一道寒光,拳紧紧握起。她真是受够了这样东躲西藏的日子:“夫人,你不必再说,我意已决。”青落以拳化掌,制止。 “可你不怕给阿成、阿忆她们带来无妄之灾?”的确是青落真正的担心之处,一下击地她无话可说。 “这样,等到阿成她们的富贵酒楼开业后再走,先静观其变,谅他们也不敢随意动手。”李之秀进退有度,不想将青落逼得太紧。 说罢,两人携手,走回小桌旁,青落微笑点头:“肯定要见到你们的大酒楼开张后,才能走啊!” “酒楼,三日之内,定能完工。”文成扬起灿烂的微笑,自己的心血啊!可一想到青落她们三日之后,便要离开,心里堵得厉害,脸上纠结成一团:“真不想你们这么快走!” “傻瓜,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作别,是为了来日再逢。放心,我们会时不时来看你们的!”青落拍着文成的肩,语重心长:“你们可要把富贵酒楼建成夷陵第一呦,否则,我们就不回来了!”难得地正经。 这俩人就差执手相看泪眼了,可现在并非告别之时,这么煽情作甚?文忆疑惑的望了一眼一旁的李之秀,李之秀竟然一反常态,给文忆使了个眼色。 文忆立刻会意,上前:“还有三日富贵酒楼便要开业,店里还有好些东西没准备好,不如我们先计划计划买什么,然后再去购置,你们觉得如何?” “去夷陵城吧,我觉得杯碗碟盏什么的,必须选瓷令行,他家的瓷器,啧啧,那叫一个顶呱呱,还不贵!”青落第一个接口,注意力随时随地都能被转移,还替那什么瓷器店“吆喝”起来。 “是是是,还有还有,我们还得买几幅漂亮的画儿,挂在楼上包间。”文成一个劲点头附和。 听到此话,眼中精光一闪,点了下文成的背:“嘿,小成子,还要费那钱干嘛?这里有个书画一绝的高手,你何必舍近而求远,不是?”手往旁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33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33 边指指。 就这小心思,李之秀能不懂?不就是想多留几日嘛!李之秀作画速度慢,一幅画,起码得两日,每个包厢都画上一幅,没个十天半个月,怕是不可能的。 望着文成期盼的明眸,李之秀无可奈何,再想到自己与青落的处境,只能狠心拒绝:“阿成,只能作一幅,我们三日之后定要准时启程,其中缘由不好多说,见谅!” 明亮的眸子又黯淡下去,让文忆有些心疼,刚要开口安慰几句。 “出事啦!出事啦!”未见其人,便闻其声,“砰”的一下,小院的门被人大力推开。酒楼的监工李福全,瞧见人都在院中,“跐溜”往这边跑,上气不接下气:“文老板,有人来店里捣乱!”说着,叉着腰喘气,递给文成一封信,上面还明晃晃的放了把红缨小飞镖。耳边是李福全绘声绘色的描述:“‘嗖’的一下,扎在大厅中间的柱子上,幸亏没扎到人,可这刚刷好的漆啊!”心疼得不得了…… ☆、第二十五章 迎难 “咦?”文成取出信纸,抖落展开,右手轻轻一挥,示意李福全回去。嘴里冒出一句疑问:“就这送信的方式,看来是来者不善啊!可我一个小生意人,哪里会同人结仇结怨的?”文成不明所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青落、李之秀不自觉地对视一眼,神情凝重。 纸上,字迹倒是清秀,只有短短两行。看着周围三人好奇的眼神,文成大声读了出来:“文成,三日后辰时,城东小树林,百年苍松下,你一个人准时赴约,否则……” “肯定是个恶作剧!”文成落座,把纸往桌上一拍,不以为然:“即便是个陷阱,我不去不就行了?” “不!”三人纷纷往她面前一站,齐口否定,吓了文成一跳,脖子往后一缩。 “引蛇出洞”、“敌明我暗”、“全体包抄”,三人你一言我一句,看似章法大乱,实则在商议对策,一人一句,定好了整个行动计划,徒留文成一头雾水。 “哎哎哎……”看着三人要一起离开,低声商量着准备什么。文成急了,对着她们的背影,大声表态:“三日后酒楼不是要重新开业吗?耽误事儿!要去你们去啊,我才不去,纯粹是吃饱了撑得慌嘛!” “嗯?”三人齐齐转身,凌厉的目光钉在文成身上。假使目光是实质的,那文成身上毫无意外的,定能出现一排字:你再说一句我瞧瞧? “你们是仨胞胎啊?!”知道寡不敌众,文成压低声音,小声嘀咕:“动作那么齐作甚?怪骇人的。还有,我说不去就不去,哼!”可惜声音如蚊呐,超出一尺的距离,就不在可闻范围内。所以,说了等于没说,抗议无效。见三人毫不理睬,文成只好拿手里的信纸出气,撕成一条一条…… 文忆、青落、李之秀共同的考虑是:无论来者何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绝后患。敌暗我明,是最危险的状况,现在既然乌龟已伸出头来,必要将这龟牢牢擒住。 三日后辰时,是酒楼原定开张的时辰。对方特地选在那个时间,看来意在破坏此事。若是不赴约,说不定还备了其他法子来捣乱。不如上午去利利索索地斩草除根,下午顺顺当当地开张,时间稍作改变即可。且这次改变,不能再通知任何人。这次泄露事件,应该便是文成她们为了招揽更多的人前来酒楼捧场,提前跟人打了招呼。 三日之期,掐指一算,还有不少时间。三人约定先去踩踩点、探探风。倘若未发现可疑之人,再顺便布置点陷阱、机关,好叫那些人有来无回。 三人找了些能用得上的东西,便出发了。 城东小树林,出了城,不到一刻功夫便能走到。“小树林”只是它的名字而已,实际上,林中树木高大,枝枝桠桠,横七竖八,绿芽刚刚抽~出。若是盛夏,枝繁叶茂,定能遮天蔽日。地势还坑洼不平,倒是个“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僻静之所。快靠近林子时,青落往后一摆手,示意她们不要轻举妄动,声音低不可察:“我先进去看看!” 说完,踩着“猫步”进了林子。这里说的“猫步”,是武林中一种堪称比猫的脚步还轻的轻功。不过叫这么个名字,应该主要还是因为行走的样子比较像猫。 踩在落叶、树枝上,无声无息,速度又快,一眨眼,便消失不见。余下两人,拎着包袱,则弓着腰,躲在一棵双人合抱那么粗的树干后面,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这边青落使了轻功大~法,那边李之秀不时瞄瞄文忆,却发觉,文忆竟然一脸稀松平常。想发问,又怕出了声,打草惊蛇。不过,心里倒是对这小姑娘愈发欣赏起来。不管是见识多、还是心性好,都是极不错的。 不一会儿,林中传来“布谷,布谷……”,有点怪异的鸟鸣。文忆、李之秀听见此声,赶紧现身,往林中走去。原来,这难听的鸟叫,便是她们与青落约好的暗号,表示未曾发现危险,可继续前行。 不一会儿,她们便找到了信中所说的百年苍松。一眼望去,苍松周边小范围内,几乎没有其他树木,只有稀稀落落的几根破土而出的小青草芽。树大为王,吸收了附近大部分养分,所以这棵苍松倒是郁郁葱葱。当然,苍松是常见常青树种之一,不过,这一棵竟有百年历史,叫人叹为观止。 三人绕了苍松好几圈,细细观察周边地形。然后,按照青落的指挥,捡石子的捡石子,找粗木棍的找粗木棍,就地取材,为等会儿的陷阱布置做准备。 最后,三人围作一圈,青落随手拾了根小树枝,在地上涂涂画画了起来,嘴里推演彼时情形,并作了细致安排,井井有条…… “不是这次的对手头脑简单了些,就是我们低估了他们,还是说他们另有计划?”李之秀隐隐有担心,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哪会有人这样大张旗鼓行~事,还不多做一手准备的? 青落略一沉思,握拳,做出决断:“到时,见机行~事!”脸上充满坚毅与斗志。 文忆悄悄看了眼青落,与平日里迥然不同。真是人有所长、尺有所短,要不是这种危急时刻,哪能见到她如此果断刚强一面?武功、机关、谋略样样精通,看着有点像一个久经战斗的高手,还泛着若隐若现的兴奋感? 弄个差不多,三人便回了镇上。三日内,一切如常。第一日,几人去夷陵城好好采购了一番,该备的基本备齐了;第二日,办了结工酒,扩建酒楼正式完工,欢欢喜喜大宴了工匠们一回;第三日…… 第三日,到了真正的喜日子,上午辰时,开业志禧。提前约好的几人,几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34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34 乎悉数准时到场恭贺。不过,很快有人便发觉,这情形不大像开张啊。引起众人疑惑:舞狮、鞭炮、敲锣打鼓,一样没有,门口迎风飞舞的六只灯笼倒是不错。 话没说完,富贵酒楼里,走出两个俊秀的小二,把人迎进店里。一进门,一群人,当即便被眼前的景象镇住,啧啧称赞。 两间店并作一间,隔壁的房子是前院、后院一起用作建酒楼,空间大了两倍不止,形状呈三足鼎立。加上这屋子房顶本就高,即便生生架构了个二层,高度而言,依旧是毫无影响。气势真是不错,富贵酒楼,终于名副其实了。 一层分布了九根支撑房屋横梁的大红色立柱。十五套崭新的棕色樟木桌椅,整整齐齐排列着。柜台也是修葺一新,刷了漆不说。后面还弄了块牌子,挂着一个个菜名和价钱,很明显,这是跟夷陵“醉英楼”学的。 “啧啧啧!这里还是富贵酒楼吗?”从一个小小酒馆改造成现在的样子,不得不叫人惊讶。 有人仰着头,脚下转动,绕着看一圈:“照我看,白云楼都比不上这里吧?”深深被震撼,主要是前后悬殊太大。 “你懂什么?这是两种不同的风格!”看来此人乃白云酒楼的忠实顾客,不过对富贵酒楼也是非常肯定…… “啪啪啪!”高一点的那位清秀小二,站上靠北面墙的一处小高台上,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静。重新建造时,因突出一块两张桌面大小的地方,左右带不上,完全的犄角旮旯。 最后,是文成一拍脑袋,建议在这里搞个高半尺左右的小台面。她有个考虑:以后酒楼要是能搞得更好,可以请人来唱个小曲儿、拉个二胡什么的,这地儿蛮好。 往下摆摆手,小二哥面带微笑,高声道来:“大家听我说,今日,为了感谢各位一直以来的支持。我们富贵酒楼专门作了此次安排,即请各位完完全全免费享受一次我们富贵酒楼提供的招待。下午未时,酒楼正式开张。” “第一,等我们先把大门关好,后面要来的,恕我们不招待了,只有在座的七位客人可以享受。”挥挥手,示意另一人去关门。此举,引起众人纷纷点头:自己真是很重要。 “第二,请诸位稍坐片刻,等会儿给大家上我们店里刚进的三月新茶。”还列了一条一条的,准备的不错。 “第三,饮完茶,是请各位去二楼欣赏字画。第四,便是让诸位在富贵酒楼享用一餐。”语毕,顿时引起下面一片嘈杂。 “小文老板真不错,竟然如此破费。”此言一出,可见,有人对文成的为人是相当肯定。 “天上掉馅饼的事,我不太信!”有人抱臂摇头,看来挺谨慎,有疑虑。 “总得有个缘由吧?”要不叫人心里怪过意不去,这又吃又喝的。老实人,不愿占那便宜…… 听到下面议论的内容,那个高个小二哥赶紧补充:“我们吧,其实,也就是想让大家伙儿,吃好喝好玩好后。把富贵酒楼的好,往外说说,给我们招点人气。”擦擦汗,有点忐忑:差点将老板娘交代的最重要的一段忘了。话说,怎么还有人遇到这好事,还叽叽歪歪啊? “再就是,请大家稍安勿躁,茶马上就来。” 说完,自己跳下台,一起去帮忙准备,顾不上背后新一轮七嘴八舌。 其中包括,随意的两句对话。 “咦?小文老板哪去了?” “可能为了下午酒楼开张,做安排去了吧!” “哦!” 而实际上,此刻,他们口里的小文老板,眼上蒙了条黑布,手被反绑,嘴里塞了块破布,哼哼唧唧…… ☆、第二十六章 揭穿 “给我打!”一声暴喝在头顶炸响,猛然间地,毫无预兆。文成一惊,拼命地摇头、扭动身躯、蹬腿,地面扬起一阵尘土。想大声喊出“不要”,却只能发出一串“呜呜”声。 清楚下一刻拳头可能就会落在自己身上,却看不见、说不出、逃不动。被杀猪一般随意扔在苍松底下,文成又惊又怕,恐慌不已,嘴里的呜咽声更响。此时此刻,只能在默默祈祷,希望青落、文忆、李之秀三人千千万万不要食言,兑现她们的承诺。 当然,这三人,是绝对不会辜负她的。说时迟那时快,下令之人手下四人得了命令。相视一眼,点点头,高高举起拳头,欲往文成身上砸去。谁知,只听得耳边,猎猎风声大作,甫一抬头。一根小~腿粗细的圆木棍,迎面而来,正中一人眉眼,“扑通”,四人之一应声倒下。“谁?”在场的几人大叫出声,脚下的步子开始有点乱。 可惜的是,没人作答,没等反应过来。“呼,呼,呼”,迎面又来了六七根,闪躲,却没想到,木棍是粗麻绳绑好架在树枝间,借力来回荡悠,从各个方向袭来。“啪啪啪”,连续击中,前面不中后面中。“扑通”、“扑通”、“扑通”,余下的三人相继栽倒在地。“哎呦,哎呦”惨叫声不断,却眼冒金星、头破血流,再难爬起身来。 只有领头之人,左右闪躲,跳出圆木的击打范围。虽说身手还不错,可惜心性未免差了点,语气有些慌乱:“谁?是谁在装神弄鬼?赶快出来!” 与她的话遥遥相应的,是百年苍松东南方向闪过的一道蓝色身影,速度不快。在逃跑过程中,还不小心被什么东西一绊,一个踉跄,勉强站稳,往林中窜去。见人现身,似乎还笨手笨脚的,这位领头人,赶忙追了上去。 走到东南角入林处,那人往里一张望,毫不迟疑,继续追赶。“哗”,迅雷不及掩耳,有张网由脚下从四面向此人包来,退避、躲闪已是来不及。网迅速收起,一个呼吸的功夫,此人被高高吊在了两棵大树之间,悬在半空中,拼命挣扎,却只能在空中荡来荡去。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动弹不得,此人此刻,怕是能体会刚刚文成被绑的滋味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称作风水轮流转。 除了几个“行凶之人”不时弄点动静,林中一片寂静。又过了约摸半柱香时间,“啪嗒”,一个石块扔在林间空地上。“呼呼”,苍松茂密的枝叶间,跳下一人。“哗啦”,林中身影闪现,跑出两人。 其中,先前引人入林的蓝衣人,脚步不停滞,飞奔至苍松树底,一把将文成扶坐好,动手解开文成身上的束缚。 眼前一亮,“咳咳!”文成感觉自己终于是活过来了,活动活动被反绑的手,真是百感交集,一想到受到的委屈,难免抱怨一两句:“阿忆,你们才来?” 见不着、说不出,耳朵倒是灵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35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35 敏了起来。再对照青落姐安排的计划,文成基本能清清楚楚猜测事情的经过。几人倒地的倒地,被吊的被吊,青落三人没有即刻前来解救,文成甚至都不知道那她们几人在不在此地,求救都没法说,心慌的厉害。 “要不如何能判断这些人是否有后手?”青落一脸鄙夷,真是个缺乏江湖经验的“家宝宝”。 好在一睁眼,便是文忆温柔关切的目光,文成也懒得跟她们计较了。就这一眼,能让她忘了刚才所受的全部委屈。 “疼吗?”理理顺文成的头发,帮她掸掸身上的灰。突然,文忆发现文成脸颊处出现指甲盖大小的一块淤青,心疼不已,轻轻抚摸,开口询问。 见此一幕,青落作怪似的,将手搭在李之秀肩膀,“西子捧心”柔弱状:“我的心好疼!” “别闹!”李之秀轻轻拂开肩上的手,眼神示意:还有外人在场,不好胡闹。 这究竟是如何一回事呢?简而言之,青落三人,为了实现预期计划,连哄带骗带拽的才把文成弄到这边,做为诱饵。提前做好布置后,三人躲起来,只等那挑衅之人前来。文成呢?本着人心本善,天真地以为“并无什么深仇大恨,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意图和谐解决此事。 很明显,她远远低估了这群人的狠厉。辰时一到,四个蒙面人气势汹汹的西北角入口进来,二话不说,迅速制服正在欣赏风景的文成,捆捆绑绑。一切准备妥当,那下令之人才出现,应该也是有所忌惮。再后面,便是先前那一幕。 青落收起笑脸,先走到几个被圆木击伤的几人面前,将其手脚一个个捆好,堆在一起。再去把被吊在半空中的那人放下,绑好,拖着至众人面前。 “小成子,看看好,究竟是哪个如此恨你,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了!”说着,一把拽去那人脸上的白纱。 文成、文忆好奇地望着,她们也是极想知道此事的前因后果。做生意,讲究个人和,最好能妥善解决此事。 那人被揭去面纱,灵敏地往后一扭头,嘴里还在逞强:“要杀就杀,要剐就剐。”但实际上,声音已开始颤抖:“我也只是想教训教训那小子,没想闹出人命!”话里有音:可不好随便杀人什么的。 背着脸说话?太没礼貌了!青落看得有些不爽,右手拇指食指用力,强行拧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扭转过来。 待此人一转过脸,叫人有点小惊讶。一开始,从声音,便能判断这个领头人是个女子,但万万没想到,是个小巧可爱的小姑娘。 “哎呦,还是个标志的小~美人?”青落放开手,故作惋惜:“就是面目狰狞了点,怪吓人。”说着拍拍手,仿佛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你才……面目……呜呜呜……”,话没讲完,青落便从地上拾起刚才塞在文成嘴里的那块破布,一把塞进女子嘴里,一点不怜香惜玉。 “我有话要问你,倘若你能如实回话,点点头,我便让你说话。”文忆扶着文成站起来,她对女子的来历十分好奇。转头征求周围几人看法,其余三人纷纷点点头,意见一致。 “嗯!嗯!”陌生女子同样表示同意,嘴里塞了块脏兮兮的破布,真是不舒服。 “你是谁?究竟意欲为何?”文忆直奔主题,现在不是磨磨蹭蹭的时候,还有要事,离下午未时说长也不长了。 说完,扯开破布。 “呸呸,纯粹是看他不顺眼。”脏死了,弄得她一嘴的灰。女子昂起头,桀骜不驯的样子,让人看得很不舒服。 “这样啊!”文忆顿时起了一股无形怒火:“那不好意思了,我看你,也着实有些不顺眼。能否借此,打你一顿?”也是被这个女子惹火了,平时真的很少在外人面前如此情绪激动。 “阿忆,等等!”文成松开文忆的手,慢慢走到那女子面前,对着她细细打量:“我怎么觉着此人有些眼熟?” 此话一出,叫众人有些好奇了,围着女子观察了起来。女子躲闪不了,只能用恨恨的目光回应。 不说还好,一说,几个人纷纷发觉出端倪,脑中绕了一圈,面面相觑,齐声:“周元风?!”…… ☆、第二十七章 情话 很明显,自然不会是周元风,不说两人乃一男一女,毕竟女扮男装的大有人在。光说相貌,只是些许相似,要不然文成她们也不会半天才觉察出。不过既然戳破,不难联想,此人定与周元风脱不了干系。 “呵呵,再不老实回话,今夜你能否平安归家,真不好说。”为了搞清谜团,青落冷笑着开口,吓唬她。 四周树木、杂草丛生,蛛网斜挂。晚上又是如何一番景象,不难想象。女子不免有些紧张,吞咽口水:“我不怕……你们敢?”嘴倒是硬的很。 “那你便看好了!”青落邪魅一弯嘴角,语气淡淡却让听者心惊:“既然有人执意要求,盛情难句,我们便发发善心,留你们几个在这里好了。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阴风阵阵,陪豺狼虎豹、孤魂野鬼什么的玩上一~夜好了。” 其实,这小树林里并无野兽,要不然谁也不敢随意进出。不过离这二里开外东北向,倒是真有不少乱坟,所以青落也不是完全的信口雌黄。 青落栩栩如生的描绘,不要说这女子,文成听了都有些脸色发白,紧紧抱着文忆的手,不时四顾,可说出的话更是让那女子心惊肉跳:“阿忆,我们快些走吧!青落姐一说,我才想起。这地儿,邪门得很,去年有个人吊死在这边。王喜看过回来跟我说,那样子可惨啦,舌头拉的老长,法师说那人是吊死鬼附身。而且离这不远处,还有一处乱葬岗。” 文成讲得绘声绘色,说完,还“咯噔”一惊,一颤,手颤颤巍巍指向一个方向。也是个没出息的,竟被自己讲的鬼故事吓了一跳。 文忆知道文成从来就怕这些鬼啊神啊的,赶紧握了握她的手摩挲,表示安慰。 青落没想到自己随口胡诌的,竟是事实。怕倒是不怕,就是有些瘆的慌,不过,恐吓的效果更好了:“好啊,那我们快走吧!” 意料之中,小姑娘强撑了几息,败下阵来,头往旁边一转,一句话带过:“周元风是我哥。” “说清楚!”小姑娘面嫩,顶多十五六岁,不难猜测两人关系。刚开始,发觉是个女子,青落就没打算下手过重,连后面的“石子暴雨”都没放。再一看,是个小姑娘,打定主意:三五一吓,看她说不说实话? “都是你!”捆绑的双手往文忆面前一送,明晃晃的指控:“要不是你拒绝我哥,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36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36 他就不会整日借酒浇愁,不会被我爹训,更不会离家出走了!这都一个多月了,还没找着。” “哈哈哈,笑死人了!你哥走丢了,我们表示同情,但这只能怪他自己太脆弱。”没待文忆开口,文成当即反击:“哦,那照你这么说,你哥说喜欢谁,那别人便要同意?脸太大了吧?” “你……这个,当然不是。可是输给你这么个不学无术、满身铜臭味的小商人,难免叫人怀疑某人的眼光。”牙尖嘴利,目光不怀好意地飘向文忆。反过来,噎了文成一口。 “啊!”那姑娘小~腿一痛,屈腿,大叫一声,怒目而视“行凶之人”。 原来,是文忆,听不得她如此贬低文成。瞄准她腿脖子,弹了颗小石子。 李之秀笑而不语:这丫头,真是触了阿忆的逆鳞。 稀奇的是,这一回,青落竟然没叫好,趁机起哄。眼尖的她发现,文忆掷那颗石子的力度、速度。并非随手一扔,而是夹杂少许内力的一种手上功法。若她估计的不错,那位姑娘的腿肚子绝对起了一片淤青。 文忆失忆的事,青落知晓。可武功一事,文忆并未有半分透漏。不过,看手法,生疏的很。一个呼吸的功夫,青落心下有了判定:眼下,先解决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等回去,再细细问阿忆。嘿嘿,留下的理由,又多了一条! “你没有任何资格对我们评头论足。就你的所作所为,本足以送你见官。好叫镇上的人看上一看,你们周家教出了怎样一个肆意妄为、草菅人命的“人才”。不过,我懒得费事,直接留你在此地,让你自生自灭罢了!” 文忆真心火了,本打算给周元风一个面子。想着若是她肯承认错误,再道个歉什么的,此事可以揭过。没想到这丫头不依不饶,竟出口伤人。真是要留她受受苦,教教她如何做人才行。 说完,挽起文成的手,往前走。 李之秀心有不忍:毕竟只是个小姑娘,即便交给官府,也好过在这里呆上一夜。愣愣地没动身,考虑如何开口劝劝文忆,刚想上前一步。 青落拽了拽她的袖口,不说话,摇摇头,努努嘴。此时,文忆降降从她身侧走过,李之秀清楚看见文忆脸上满满的怒气。知道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紧紧跟上。 “也是,将心比心,若是有人如此羞辱小落。我怕是也会失去理智,做出些过激行为!”李之秀明白过来,但凡是个人,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能站在道义的角度思考问题,尤其是面对心上之人时。 “哎……你们别走啊!我……我道歉,我收回刚才的话!行了吧?”见人真要走,急了。虽说这里不止她一个人,但手脚都被,捆地严严实实,想要出去,难于登天。 是个任性的,但不是无脑的。可惜,此刻的道歉,已是迟了。四人充耳不闻,头也不回,继续前行…… “哇……呜呜……”只好使最后一招了,放声大哭。 “唉!犯不着跟她一般见识了!”文成站定,牵了文忆,返回到那不知是真哭还是假哭的周家小妹面前,执手,凝望着文忆:“只愿与你安然的度过一世春秋。”深情一眼,直到彼此心里。 这个,当众告白,未免太突然。一时间,惹得两人同时芳心大动,说的紧张忐忑,听的含羞带怯。 林间,一阵春风拂过,带来枝条上新抽~出的嫩芽那轻飘飘的青涩气味,缓解了两人之间某种蠢~蠢~欲~动的热气上涌。 “阿成……”文成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告白,竟是当着别人的面,让文忆惊喜,又觉着稍稍有点尴尬,当然,主要是欢喜。 手指再一横,轻抵住文忆唇边,止住她要出口的话,有些强势,双眼炯炯有神,像换了个人:“阿忆,别人怎么说都好,我只认定你是我的此生唯一,黄泉碧落,永生追随。” 不用再多一句,文忆已被感动到无以复加。眼眶中的晶莹剔透在打转,却说不一句话。 “酸不拉几的话,要说回家说去。”青落斜着眼,装作不屑一顾,心里却羡慕得很,要不是李之秀早就有过交代,在外人面前,万万不可逾矩,酸上一两句,对她来说,那都不是事儿。 不过,这个动作、这几句话,怎么觉着挺面熟?青落的脑海里慢慢打上这么一转,抬眼,不得不高看了文成一眼:“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个小成子,行啊!活学活用!水平上了不止一级两级啊!”正是她上次给文成书里的一段。 看她这么爱学习的份上,抽个空,再给她支上两招。青落对文成很是看好:“不错,不错。大势所向。也许用不了多久,便能喝到喜酒了!而作为她的“情感军师”,与有荣焉。” “那你便将她放了吧!”洋洋得意,对着周家小妹一指,这……转向太快了吧! 青落的暗自得意戛然而止,眼一动不动,盯着文成:“这唱的哪一出啊?小成子,千万不要自掘坟墓啊!” 李之秀也纠结起来,思索:“等下,该怎么安慰阿忆?” 连周家小妹都一怔:“这姓文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嘴上不慢,声音甜甜地:“多谢文大哥以德报怨!” 江湖再现变脸神技,文忆瞬间黑了脸:“阿成,你说那么多,便是为了叫我放了她?”声音微微颤抖,不敢置信。 离她俩一步之遥的青落分明感觉周围的空气开始凝结,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狠狠替文成捏了把汗:“小成子啊!不要说错话呦!” 刹那间,风停了,万物静止。 “是,额……不是。”这话,越听越叫人上火。反应慢半拍,但总算察觉文忆的脸色不对劲,文成斟酌着改口,摆摆手。 青落真想开口大声质问:“到底是不是?”想一把捂住眼睛,没勇气多看一眼这个不争气的,只好装作抬头望天。 一群人,目光聚集。文成突感压力倍增。她脑袋有点迷糊,揣摩着是不是刚才说错了什么。然则抓不住关键,只好放弃:“那要不别放了?”战战兢兢探头望着文忆,征询她的意见。 “你且说说,为何要放了她?”文忆心酸不已,还要强忍难过。她并非怀疑文成,只是不敢相信那一番“肺腑之言”,竟是为了一个外人才开口。 “就是这里真的很恐怖、很诡异,听人说,午夜之后,常有鬼火出没。万一她们要是被鬼给吃了或者逮去做了替身,我们的罪过就大了!”摸~摸后脑勺,文成真心这么觉着。 “噗呲!”连周小妹都忍俊不禁,害怕是一回事儿,是否真有鬼,那是另外一回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37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37 事儿。 一脸无害,“乌溜溜”大眼睛的望着其余几人,不过周围的人怎么回馈的都是同一种目光,文成有些看不懂。 当然,如果眼神可以转化成文字,那文成便能清楚晓得这几个人的意思了:你是傻~瓜吗? 好在,文成毫无知觉的情况下,一场情感危机化为乌有。青落、李之秀终于替她俩松了一口气,执手相视。 文忆则是哭笑不得,摊上这么一个爱人,只能说是甜蜜的负担吧!摇摇头,看向周家妹子…… ☆、第二十八章 解难 文忆跟周家妹子“约法三章”后,依文成的话,放了她,冤家宜解不宜结。经了这么一回,小丫头的气焰收敛不少,立刻报上大名,承认错误,赔礼道歉。两边处理好,她们急匆匆赶回酒楼,为下午的开张做好打点。 吃过午饭,几人小憩了一会儿,上午半天太磨人,耗了不少精力。 离未时还有半个时辰……为了图个吉利、赚大钱,文成前几日还特地去成衣店,做了一套深紫色方孔钱纹袍。青落见过,嘴里蹦出五个字:“俗,俗不可耐。”当然,文成纯粹当她是嫉妒,这叫贵气闪人眼,好不好? 这副打扮,往正门口那么一站,双手叉腰上,开口吩咐:“阿金,阿银,开门迎客!”别说,这财大气粗的感觉,爽歪歪。遗憾的是,只能爽一天。此二人,乃青落为了应对今日,专门从“醉英楼”“借”来帮忙的,想雇佣这训练有素的俩人,文成她们一时怕是负担不起。 在里面就听见声音嘈杂,一开门,“哗”,一大~片人围在富贵酒楼门口。眼尖的,看见文成领了一群人出来,大叫:“文老板出来了,文老板出来了!”人群纷纷围了上去,兴高采烈:“文老板,文老板!”乱叫一气! 那场面,比新娘子到了婆家还火爆啊!文成受宠若惊,双手直摆:“一个一个说,慢慢来!”说完,指着最靠前的青年男子:“小辉,你先说!” “文老板!”那个叫阿辉的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听人说,上午,你们酒楼宴请了七个人,好茶好酒好菜招待。还在包间,那待遇,远远赛过白云楼!这不,阿成,哦不,文老板!你先前也喊我来着。可碰巧家中有事,没能过来,现在,还能补一回不?”说到最后,黑黝黝的脸上都隐约可见泛红。其实是他家媳妇儿听了,吵着闹着非要见识见识。 “不是说来了就管?到场就免费招待吗?”谣言不知从何处起,却叫人争先恐后,深信不疑。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大有人在:“这么大的店,不会说话不算话吧?倘若你们信守承诺,便让我第一个来!” 这种想占便宜的话说得这么赤果果,真是……文成再看看其他人,一个个踮起脚、伸长了脖子、举着手:“还有我,还有我……”这下好了!想出个妙招,没料到适得其反。人心的贪婪,让人始料不及。 你说应承吧,这随便数数都得三四十人,这笔开支,富贵酒楼是绝对无法承受。就现在,叮叮当当,能勉强维持个日常开支。说不应承,可这开张大喜的日子,这么多人来了,扫了大家的兴,可不是一天两天能挽回的,也不利于酒楼的名声。以后的生意,怎么做? “要是刚刚不傻兮兮地问他们,直接宣布开张就好了!”后悔药难寻,这么个难题,像座大山,一下子压了下来。文成恨不得自己立即变成空气,消失。眉头越皱越紧,头慢慢低下去,身心煎熬。 见文成一脸焦急之色,文忆慢慢上前,与她站到一排,拥挤的人群里,衣服遮盖下,轻轻~握住文成的手,低语:“阿成,跟着我说!” 仿佛一股清泉滋润久旱的心田,吸收到生命之源,一下子活了过来。用力反握,点点头,心间,是从未有过的强烈震动:一刹那,清楚明白,即使在眼前,山崩地裂,只要有阿忆在身边,便能勇往直前。外面的纷纷扰扰不再重要,此刻,握住自己手的这个女子,才是需要用一生去守护的至宝。 应该是心,或者是脑子?一下子通透了!文成只想望着文忆,那深情,浓得化不开,一眼万年。 可惜,文忆现在全神贯注在思索对策,没注意到她。不过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微笑含蓄在文成的嘴角。 “各位乡亲父老!”文忆轻轻出声。 “各位乡亲父老!”文成大声宣布。 一模一样的话语是一心一意的信任与真情:“承蒙各位厚爱,我们富贵酒楼才能走到今天。我文成在这里先谢过各位了!首先,跟大家声明个事,富贵酒楼从未对外宣称过,来了便有免费宴请这种话,纯属谣言。谁从富贵酒楼任何人嘴里听过这样的话,站出来,当场对质。对得上,我们当场奉银二两。你们看,行不行?” 此话一出,一片熙熙攘攘。不少人听到过这话,可惜一个问一个,问了一圈,在场的竟无一个能对得上的。 灯不点不亮,话不说不明,这一圈下来,知道了文忆的良苦用心,文成反手勾了下文忆的小拇指,点点头,示意自己来。 文成思路清晰:看来是有人给她使了个绊子,不管是无心还是有意,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精神振奋,大声往四周喊话:“有没有人,说出来,二两银子就归你了!”然而,台下静静悄悄,几乎都发觉了这是个谣言。文成轻笑:“这事儿,也就明了,大概是以讹传讹,搞了个乌龙。” “其次,我想请大家伙儿帮我算一笔账。有这么七个人,买东西花费了三两五。现在假设有四十五人,每人花费与那前面七人的一样,他们统共花多少?”必须把事情说到位,让众人彻底心服口服才行,文成底气十足。 似乎真的在出题,下面也是认认真真地算,心里默算、嘴里念叨、扳手指数数。不一会儿,答案出来了,有人嘴快:“十七两五!” “实不相瞒,若是今日让各位都来这么一回,我们的成本最少这个数。富贵酒楼小本经营,靠的是薄利多销,这些大家都清楚。对我们来说,确实是不小的开支。”文成说得诚恳,谁还没个示弱的时候? “十七两五,是我们家老冯好小半年的俸禄呢!”张大妈开了口,向左右说分明,确实不是小数目。 一段话说得小辉羞愧不已,面红耳赤,可惜长得黑,看不分明:“阿成,真是对不起,我就不该开这个口。这闹得,唉!真对不住了!”知道给文成惹麻烦了,过意不去。 “哎……空欢喜一场,就知道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落不到我头上!”抱怨肯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38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38 定是有的,乘兴而来,空手而归,有点不开心正常。 不管是不满的,还是理解的,放弃的,大伙儿纷纷摇头,准备离开。 形势大大地不利,千钧一发,文成急中生智,朗声道:“但是,今日,大伙儿既然来了,也不能白来。这样,来的人,在我们这儿登记一下,以后各位,但凡在富贵酒楼花钱,花费一概少一成。” 大便宜没占着,小实惠也不错,聊胜于无。会算的人再用心这么掐指一算,一顿饭花费估摸着一百文左右,少一成,那便是少上十文,确实挺划算的。所以,大部分人一转脸,又喜气洋洋的排队登记了起来。 文成再唤上早就备好的舞狮子,门口点起了鞭炮。就这样,“噼里啪啦”夹杂着锣鼓喧天、人声鼎沸,热热闹闹中,富贵酒楼正式开张了。领着一群人再往店里逛上那么一逛…… 日落西山,倦鸟归巢,一日经历,对文成她们来说,可谓是“惊心动魄”。身心疲惫不堪,先毫无牵挂的酣睡一~夜再说。文忆并着文成,青落并着李之秀,各自往家的方向走去…… 青落牵着李之秀,缓缓归,纠结了半日的话,终于可以说出口:“夫人,我们暂留九星镇吧!”打算一条条摆出自己理由:首先,这几日察觉的可疑之人,几乎可以确定就是周家小妹——周元雨的手下,功夫浅薄,手脚不麻利。其次,文忆竟然身怀不弱武功,可惜运用不当,假设能得人点拨,必能增加她与文成的自保能力。 “嗯,好的!”李之秀停下脚步,将青落耳际落下的一缕青丝轻轻柔柔别上去:“小落,只要在一起,天涯海角都随你。”今日的见闻让她触动很大,尤其是文成、文忆相互支撑,度过难关的情意。 青落不可置信的望了她一眼,看到她眼里的坚定,嘴角轻扬:“嗯,无论多少人与我为难,只要秀儿你陪着我,心之所向,无所畏惧。”夜晚的春风柔情万种,一如青落的内心,慢慢拉着李之秀的手覆上自己的心房…… 刚到家,文成简直是快站不稳,身心俱疲。点上油灯,看看文忆,也是一脸倦色。强撑着精神,拖着文忆,将她按坐在躺椅上:“阿忆,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烧点热水,等会儿泡澡。” 文忆习武之身,体力上好过文成,见她脚下都打飘,哪还能让她去做?伸手反拽要往门口走的文成:“等……嗯……”一声闷~哼。 对脚下都漂浮的人来说,文忆意识中的“轻轻一牵”,对文成来说,绝对是“重重一拽”,当然受苦的同样是这个力气不能收放自如的“武林高手”。所以,文成一下“砸”在文忆的身上,一起倒在躺椅上。力道太大,躺椅前后摇晃了起来“吱呀,吱呀”,在寂静的夜里…… 就这一瞬间,文忆忽然忆起上次文成给自己的“治疗”,眼睛一瞪,顾不上肉痛,一把捂住嘴…… ☆、第二十九章 萌动 “阿忆,你有没有事?”自己“几斤几两”,文成很清楚,赶忙拉起文忆的双手,上下左右打量,细心询问。却偏不起身,不晓得这样压在文忆身上动来动去,才是雪上加霜。 文忆胸口被撞地阵阵发疼,还被压来压去,却强撑开口:“咳,没……没事,阿成,我很好!你能不能让让?”说着便要推开文成起身,两个人挤在一个躺椅上,空间太狭小,必然会被压着一些。 “等等,阿忆,能不能就在这躺一会儿呢?我们聊聊天。”既然无事,文成突然灵光一闪,眼珠滴溜溜一转:嘿嘿,手抄书中的经典场景来了……近距离贴身接触时,如何把控好气氛,加深感情。 最近文成的“学习”可谓是日渐深入,千万不可浪费这大好时机。尤其是今日情感上的共鸣让她欢喜,身下的柔软更是让她不想离开。 不得不说,书是人类最好的朋友。一本书,把人类的情感事业当作它一生的追求,不求名不求利,悄无声息,帮文成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可惜的是,文成不知道,它只是入门版。 文忆面有疑虑:大晚上不睡觉,要演哪一出?心里奇怪,却没动,只是把文成往旁边推一推。 见此,文成赶忙来打消:“我们可以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要不你压在我身上?”说着,侧侧身,把文忆让到上面。其实躺椅不算小,两个人瘦的话,挤挤也能勉强,顶多一个人的小半边身子,一只胳膊要被压一点。 哑然失笑:“呵呵,那你倒说说这屋里,哪来的星星、月亮?诗词歌赋、人生哲学你又懂多少?”看得出这个小成子是有意如此,文忆何尝不想两人能更亲密的相处?既然有人自告奋勇做“肉垫”,文忆也不好拒绝,而且刚才“一击重伤”的仇还没报。于是,安安稳稳缩进文成的怀抱,压着她的胳膊。 “阿忆……”文成拉长了声音,表示不满,被戳破,很没面子的:“我也就那么一说,你也就那么一听。不要当真嘛!”得亏文忆比较轻,没什么压力。 “哈哈!你啊……”一双明眸弯成月牙形,嘴角轻轻地翘~起。文忆觉得一日的辛苦与疲惫,在这一霎那,都烟消云散。跟文成在一起,什么都能甘之如饴。 不开玩笑,文成正色:“阿忆,你觉着今天下午的事,是否跟那个周元雨有关?”好不容易零距离接触,竟然抛出这么个不解风情的问题?其实是,怀里的文忆笑得一颤一颤,再加上拖长音略带嗔意,让文成觉着被压着的半边身子都开始酥~麻,简直不正常。于是,想了这么个“好主意”! 提起这事,文忆收起笑意:“我觉着不太像,那个周丫头,有点嚣张。任性,但绝无如此心机,要不然上午不会那么傻乎乎便被我们反设计了!” “那阿忆你觉着会是谁?”文成推算了半天,没结果,只好询问文忆意见。 “谁都有可能!以前,于公于私,我们皆无可怀疑对象。而现在,酒楼开起来了,公仇的可能性大一点。当然,现在只是猜测,无法断定。”文忆凝神思索,心中有个方向的大致猜想,但具体是谁,她也摸不准。 “阿忆专心思考问题、侃侃而谈的模样好动人!”这么近的距离,睫毛轻轻抖动,樱桃小~嘴一张一合,就在眼前晃悠,文成不自觉地吞咽口水:“不过要是不说话,安安静静地便更好了!”问人家问题,又想叫人家闭嘴,什么怪异心态?算哪根大葱? 这根葱,哦不,这个人,还是个蛮不讲理的,想到便要做到。只见她轻轻探头,右手搂过,左手拦腰,以吻封缄。突如其来,文忆黑亮黑亮的眼睛,睁大再睁大,再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39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39 缓缓闭上,红霞飞起……温润炽~热压迫而来,无力抗拒,只好予取予求…… 一大早,富贵酒楼准时开门。不一会儿,青落和李之秀出现在了富贵酒楼门口。以为她们是前来告别的,文成心里不好过,有些感伤。因此,当李之秀亲口说出“暂不离开九星镇”的决定时,文成和文忆都是万分欣喜。尤其是文成,表现“突出”,上去就是一“熊抱”抱住李之秀。重情义,大家都理解,可这大庭广众之下,你一“男子”抱住一漂亮姑娘,还是别人的夫人,这合适吗? 自然,毫无意外,文成受到了青落的“白眼攻击”和“拖拉拽攻击”。好在天色还早,街面上走动的人也不多。要不然,恐怕不多会儿,小小九星镇上,又有新谈资了! “我们来得早,是想问问你们缺不缺人手?”青落说明来意,愿意添作帮手。毕竟酒楼再非昔日的小酒馆,容纳的客人更多,怕文成她们招架不住。 酒楼开的些许仓促,手里余钱不多,文成是想入的本能够快些回笼。青落主动建议过先借些钱给她们周转。被文成一口拒绝:“朋友之间,掺杂了利益交易,总觉得怪怪地。”这样的话,一是时间不充裕;二是钱财上紧张。富贵酒楼还未雇上新帮手。 这哪好意思?虽不曾追问过青落、李之秀的来历。但不管是穿衣打扮,还是衣食用度、行为举止,都不像是普通人。退一步说,朋友即是朋友,哪能让她们干粗活?文忆自家人,那是没法子。但凡经济能宽裕些,绝对雇上俩人,她们只当甩手掌柜。 此提议,文成肯定不会同意,连拍胸脯保证:“不不不,不了!我们能忙得过来!放心吧!”信誓旦旦的样子,叫人信服…… 一天两天……生意慢慢兴起来……第三日,日头当中,到了酒楼一天中生意最好的时刻。文成才知道自己前两日对青落的保证早了!完全低估了富贵酒楼受欢迎的程度!高估了自己的行动能力! 此刻,即便在脚上安上风火轮,也是一刻不闲。点菜、算账、收钱还好些,文忆才是真辛苦。看着文忆手脚不停地忙来忙去,文成心疼不已。 这几日,越来越多的外地人,多是些武林人士,打九星镇过。对平民百姓来说,江湖听着遥远,实际就在身边。他们武功再高、本领再强,也离不开个衣食住行,也是活在生活里的人。 富贵酒楼,新开张。名字好,环境好,有特色,菜的味道也不错,自会有人光顾。买东西,多数人喜欢一个看俩,看着店里满满当当。不少过路客,虽不知此店名号,也是纷纷涌~入,造成更多一轮的客流。 所以,下场只有一个。文成、文忆,包括后厨张师傅,这半日忙下来,几乎是累垮了。趁着中午人稍微少一点的空当,文成写了个招工启事,贴在店门口。这两天,火热的生意,给了文成信心:即便招上两人,应该也是能负担得起。自己开的价,熟练工找不着,学徒、新手什么的应该还是行的。 厨房帮工好找,说是帮工,实质上就是学徒。厨子,是个好差事,薪水拿得多,还不愁找不着下家。一个下午,不少人前来询问。最后,跟张师傅通了气,选了个附近住家的小后生,刚刚满十四,知根知底,手脚勤快,机灵懂事,也好教导。 可这杂工,工钱低不说,活重,也没啥前途。除非家境真的很困难,一般人都不会愿意。当然,工钱高另当别论。因此,一下午,也没个人来打听。直到第二日上午,富贵酒楼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开口就表示愿意来干这活…… ☆、第三十章 较量 肩上胡乱挂着个包袱,中等身材,浅蓝色长袍干干净净,浩浩中不失文雅秀气,就是表情少了点。来的年轻男子,竖起一根手指,不卑不亢:“仅有一个条件,能包吃住,工钱少些无妨!”提出要求,作为交易,必然要做出承诺:“保证手脚勤快,不让掌柜的操心!” 不知怎的,文成侧头眉头轻蹙:“小哥,听口音,不像是本地的啊?”坐在柜台后的文成有她的考虑:雇人,最好是当地的才好,家底清楚,毕竟要一起相处的。尤其是这个,还要住在店里。 地方倒是有,当初改造的时候,王家院子外有个单独的小房间,是建来用来作仓库放布料的。文成考虑过同样就可以用来储藏,只不过现在没什么东西放,暂时空置着。给他住也无不可,只不过,在此之前,先打听清楚此人的“来龙去脉”才行。 年轻小哥懂她的意思,拱手施礼:“掌柜的,在下季寒,京城人氏。打九星镇过,原计划南下办事。谁知途中,大意之下,钱袋为宵小所盗,不得已才……”看着诚诚恳恳,似乎仅仅是个倒霉的过路客。 不过,既然是过客,那么工期也就顺理成章:“所以,差不多赚到去应丰城的路费,我便会离开,那里恰好有个朋友。掌柜的,你看,可否行个方便?当然,我至少干满一个月。”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不过话说得不差,态度可以,带了点恳求意味。 此话一出,文成细细判断:此人口音确实跟青落她们很像,说话过程中表情并无异样。估计他所说的情况,大概基本属实。 凡是人,都有个倒霉的时候,能拉一把,也算日行一善。何况,店里确实缺人,文成可不想文忆每天都累得没精打采、倒头就睡。 先让他干上一个月,值此过程中,再寻个合适的,以作替换。文成当下有了决定,刚要开口:“那……”没想到,却被人一口打断。 “文大哥,我来应征你们店里的小二!”文成被门外传来的声音一惊,赶紧抬头往外瞧。 入眼处,正是前几日“交过手”的“仇家”周元雨笑意盈盈,身后跟着两人,大步流星走到柜台前,“啪!”一把将招工告示拍在柜台上。 有你什么事?文成见到她有点头疼,手指轻敲桌面,语气里带着不耐烦:“周元雨,你来凑什么热闹?还是说,又要打什么鬼主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毕竟是绑架、威胁要殴打她的人。哪能给什么好脸色?恕她客气不起来。 周元雨当即脸色变了变,努力压住了脾气,往柜台上一趴,保持先前的笑容:“文大哥,请你相信我。事实上,我是前来忏悔赎罪的,对你做了那样的事,一直让我愧疚、心慌。昨夜,我做了个梦,梦里佛主对我说:欲得到内心的安宁,需得亲自消除业障。这不?也是巧,我刚到你店门口,便找着个赔罪的机会。”手指点点招工启示,故事编得活灵活现,跟真的似的。 “你……”刚要开口,文成的话头又被人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40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40 截了。不过这次,她是甘之如饴,笑眯眯地望着从后面走出来,开口说话的人。 “你,不需要!你,留下!”原来是文忆,她施施然走出来,双手抱臂,轻飘飘七个字,做了两个人的主。一句话,分别是对柜台前站着的两个人说的。 “好的,多谢姑娘!”那个叫季寒的是个有眼色的,毫不迟疑地应答,拱手致谢。他认定眼前这位绝色~女子,应该能做的了老板的主,单凭老板看她的眼神足矣。审时度势,是生存之道。但他仍不能确定此女与老板的关系,所以,斟酌着称呼。 而另一位,也许生存之道确实有所欠缺,昂着头,对文忆没有好脸色:“你有什么权利决定?文大哥还没说话呢!”周元雨转过头,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眼巴巴地望着文成,语气轻柔:“文大哥,你说呢?” “哼,那你且问问她,我有没有这个权利?”文忆有些动怒,这样的话,叫人不气也难。跟着,目光不善,睨了眼文成。 穿上戏服,此时此刻,文成简直能唱上一出“六月飞雪”。她招谁惹谁了?一句话都没说上呢!不过此时再不表忠心,那便是真呆了。不多说,赶忙走出柜台,绕到文忆面前,笑得“谄媚”:“阿忆,只有你有这个权利!我刚刚还想叫你出来把关,看看此人是否可行?” “还有,我发誓,我绝不晓得这个周元雨要干什么。我跟她不熟,你知道的。”撇清关系是当务之急。前几日,还傻乎乎要救人,却忽略爱人感受的呆瓜,怎的说变就变? 文成开窍开得慢,但好在还有一个可取之处——爱学习,多发问。于是,那日乌龙之后,找了个间隙,去向青落请教。青落,这个人呢!自诩“情感军师”,又好为人师,这一番来来回回。甚至不顾文成的接受能力,想把关于爱情的那些道理,倾囊以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此事,结束于,文忆出来找家中丢失的“小成子”。 如囫囵吞枣般,知道了一些,大部分还是搞不清。不过爱情不是一辈子的事么?既然得了启蒙,后面的,慢慢探索好了!文成不急,但关于情人相处的一些基本信息,需得牢牢掌握,比如吃醋,比如表忠心。青落说过:“这些看似小细节,实则是事关成败的大问题。”文成深表赞同。 “周小姐,不知你来我们小店,究竟有何贵干?”表立场,也要彻底点:“退一步讲,即便你真是前来应征的,我们也会拒绝。首先,以你的身份,肯定干不了这差事;其次,我们已经招到人了;最后,还记得“约法三章”吗?第二条,不能再干扰我们的生活。谨此,希望周小姐你打道回府吧!请!”文成一板一眼说明理由,还往旁边让了让,做了个请的手势。 “好!好!好!”这一番话,说的周元雨哑口无言,强忍心头火,不想当着文成的面发。长袖一甩,愤愤离开,嘴里不忘留下让人膈应的话:“你这富贵酒楼,我来定了!” “不会,不会!”文成赶紧向文忆摆手示意,这种事情哪能信口开河。 微微点头,表示知晓,面上端着架子,不苟言笑,实则心中大慰,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错觉:“总算学会察言观色了!” 可又忍不住暗暗怀疑:“为何今日阿成这般开窍?莫不是……”所以说,想太多是种病,得治。 “莫不是我对她冷些,更容易引她关注?”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文忆竟添了个七想八想的毛病。不过,这招,听上去不错?(大雾) “阿忆,你先回家休息会儿吧!眼下,早得很,客人还没上门!”后厨有了帮工,文忆的活轻多了,至少不用一大早帮忙备菜。 此外,文成另有打算,她要试试这新雇的小二,是否如他自己所称的手脚勤快?这样一来,两下里,都减轻了!原先文忆的活,几乎全部被人取代,这也是文成执意雇人的原因。 文成的好意,文忆哪能不懂?可她哪里舍得心上之人独自受累?无需多说,坚持留下,考虑着忙的时候,也好帮帮手。是雇了个小二,可他毕竟是新手,活能不能干好还难说。况且,中午最忙的时候,这一个人,真不一定够…… 果不出文忆所料,这个新雇的人手脚算麻利,但毕竟手不熟,仍需锻炼。正午的时候,几个人更是忙得是脚不沾地。 “迟上一会儿,又不会饿死”,抱着这样的“服务态度”,文成拉了文忆到柜台里坐下,给她倒上一杯茶:“阿忆,你先歇会儿!” 暂时,没人结账,文成刚想跟文忆闲话几句。 边听到里间传来大喊大叫:“上菜,上菜,老子饿死了!”有人催菜,还拍桌子,听这语气,不像是善茬。做生意,这种人惹不得。 看着文忆要起身,文成一把按住她的肩,笑道:“我去,好了吧?” 文忆回以微笑,文成脚步轻快,上菜去了。 闲坐无事,文忆想看看今日账目,平日里她是不看的,文成都会跟她说。 怕账本放在柜台面上,不小心被人顺走。文成一直保持一个习惯,一般记完账,人不在的话,便会放在隔断最左侧。可文忆不知道啊,她只知道,账本在这下面,伸手,往右侧摸去,顺利到手。拿出来,摊放在桌面,看大小,有些不像。蓝色的线装书,上面印着两个字《诗经》。 文忆不得不好奇:“阿成什么时候这么有上进心了?还学起了《诗经》?难道说,是上次没能进诗社,受刺激了?”想着,随手一翻…… ☆、第三十一章 逗趣 这边上完菜,安顿好发脾气的顾客。文成面带微笑向文忆走过来:“阿忆,你是没看到,刚才那人,随身携带一对大铁锤。好家伙!一个锤有这么大,上面密密麻麻全是铁刺。”双手比划大小,兴高采烈说着自己的见闻。文忆颔首,并回了她一个大大的微笑。 雨过天晴,文成长舒了一口气:自打刚才那个周元雨来过,阿忆一直情绪不佳,怎么说呢?让人觉得有点冷!现在,终于好了。不过,越走越近,文成察觉情况有些不对劲。这笑得有点过,有点假,奇奇怪怪的气氛。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文成递过去一个探寻的眼神。 “呵呵……阿忆,你是怎么了?”光是问不够,手还往文忆额头探去。文忆笑得确实好看,可一直这么笑啊笑,直勾勾盯着,也不说话,搞得文成心里毛毛的。 文忆不回话,避开文成伸来的手,只是轻轻拍了拍桌面。文成这才注意到,柜台桌面上多了本书? “难道嫌弃我书读的少?鼓励我上进?”文成一头雾水,再仔细一看:这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41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41 书的封面,怎会如此眼熟?再一琢磨,心怦怦直跳起来。脸色一变,扑到柜台上,一把抓在手里,藏在身后,往后连退两步:“嘿嘿……阿忆,这……无聊消遣!无聊消遣!”脸渐渐发热,笑得谄媚。这身手,快如闪电。 “呵呵!”文忆对文成招招手,轻声细语,柔的能滴出水:“阿成,你过来!把第一页翻开给我看看!” 你之蜜糖,我不敢尝。即便是个傻子,此刻,也不敢上前。文成把头摇成了拨浪鼓:“真的没什么!你不爱看的!” “换而言之,你爱看?”着实让人无语,只要一想到对自己说的每一句情话,都有可能是模仿,气就不打一处来:“哪来的?老实说!” 一边是心爱之人,一边是亦师亦友的青落姐,这可如何是好?文成左右为难…… 酒楼里一片喧哗,催菜声、点菜声、聊天声此起彼伏…… 事情太多,季寒操劳地心都快碎了,急需个帮手,抽空往四周这么一瞄。只见,老板和未来老板娘一动不动,定定站在柜台前后,“深情”凝视着对方…… 不想打扰,可实在没办法。隔挺远,叫了声:“掌柜的,过来搭把手!”而文小姐——未来老板娘,老板早做过交代:店中一切听她吩咐。季寒是万不敢使唤她的。 太有眼色,文成恨不得当场给他竖大拇指,当即决定:薪水添十个铜板。兴奋地大声回应:“好嘞,马上来!” 转身,叹了口气,“总算逃过一劫”,心中大定,拔腿…… “难道,你对我都是虚情假意么?”委委屈屈的口吻,晶莹在那弯剪水秋瞳里转啊转,神色黯淡。 这又是作甚?文成心疼坏了,赶紧跑进柜台,顾不上人多嘴杂,书往旁边一放,牵起文忆的双手:“阿忆,你还不知道我吗?其实我……其实我就是嘴有些笨!世间的情话,再多,再好听,也抵不过一颗真心,不是么?我的心里,只有你!” “你知道便好!这本书,我暂时替你保管了!你先去忙吧!”嘴角弯了小小弧度,伸手,缓缓捏起那本“罪魁祸首”,仿佛刚刚的泫然若泣只是一个幻象。说完,轻轻松松把文成往前一推。 文成觉着自己的眼花了,揉了揉。回过头,这得逞的小表情,又是几个意思?文成挠了挠头,不明所以,但是听话的往前走去!直到下意识接过季寒递过来的一叠盘子,才算醒悟:“我,是被阿忆作弄了?”没想到啊,没想到! 而那边,就着手边的茶,文忆优哉游哉的翻看着文成留下的书,翻开索引那页,也不继续。托着下巴,带了点探索的好奇表情:“阿成又是属于哪种类型呢?”陷入沉思…… 直到有人打破她的思考:“老板娘,结账!”看打扮,是个过路的江湖客,声音洪亮,底气十足。显然,他不知道文成她们的情况。柜台里,收钱的。若是男子,一般两种情况:老板或是账房。但假若是女子,几乎可以断定是老板娘。要不,谁能平白无故地让一名女子掌控店里的财富? 这一声出来,文忆愣住了,赶忙否认:“不是,我不是……”满脸绯红,手足无措。 巧巧地,文成刚好路过,这一声“老板娘”,叫的她心花怒放,保持脸上不动声色。示意文忆往旁边让让,装作不小心挡住她,拿过账本,“噼里啪啦”划拉几下。“一百一十三文,看您是第一次到我们富贵酒楼,打个折扣,收您一百文。欢迎您下次光临!”还点点头,笑得阳光灿烂。 等客人走了,文成才堪堪让出位置,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存心跟她过不去,文忆没好气地捶了文成一下:“怎么不让我跟他说清楚?” “没什么好解释的啊,反正是个过路客!”文成摆出无所谓的架势。 “可……叫旁人听去了!”环顾四周,文忆有意压低声音:“你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嘿嘿,我不怕啊!反正现在不是,迟早也得是!”不等文忆反应,小跑两步,朝她挥挥手:“我先去端菜去喽!” 徒留文忆呆愣当场:什么意思?待她反应过来,脸上布满红霞,忸怩又欢喜:“哼,你说是就是?”当即,陷入酸酸甜甜又自相矛盾的感觉中,不可自拔,唇角上扬…… “阿忆,阿忆!”连呼两声,手还在她眼前晃了晃,青落搞不清文忆的状况:在想什么?这么入神?连她们进门打招呼都没注意到。 “啊?啊!青落姐、之秀姐姐,你们来啦!”老半天,文忆才反应过来。当场,有种被人撞破心事错觉,难免羞涩,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装作理理头发 难道说有什么状况?青落直勾勾盯着看文忆的表情,这又娇又羞的。心中的好奇心“蹭蹭蹭”不断高涨,歪过头,试探的开口:“文成向你求亲了?”大胆假设,小心求证,青落确实有一手。 李之秀瞪大眼睛,也是满脸讶异望着文忆:“阿忆,是真的吗?”以为青落所言是可靠消息。 “咳咳!没有这回事儿!”文忆矢口否认,音量不自觉地提高。后面还有一句,她说不出口:不过也差不多了!不得不为青落强大的猜测能力折服,下意识咳嗽起来,掩饰真实想法。 青落肯定,自己的直觉不会错。即便不是这事儿,也大差不离。不过,人家小两口的事,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了。刚才,也就是随嘴一问,逗逗文忆,没想到她反应那么大。 “你……”话没说完,青落察觉背后有人一步一步有意识地在接近自己。长期养成的危机感,让她警惕,不多说,猛地一个大转身,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郡……”只见来人猛地扑将过来,满脸喜色,作势往下…… 待看清来人,青落赶忙迎上,刚好架住来人的两只胳膊,语重心长:“怎么那么不小心?”看这情形,乃青落出手,稳稳扶住了一时大意、差点摔跤之人。 随着他一起来的,是兴致勃勃的文成:“青落姐,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店里新雇的小二,叫季寒!” 青落赞许地对文成点点头:“不错,看样子,是个能干事的人!小成子,眼光不错嘛!”目光却不自觉地往季寒身上飘去,还带了点暗示意味…… ☆、第三十二章 身世 夜色深沉,月光几不可见,薄薄的雾在空气中弥散。一道黑黢黢的身影闪现、跳跃在朦胧的月色中。不一会儿,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巷,站定。 几息功夫,巷口阴影中又闪出一个人,双手抱握长剑,单膝跪地:“属下参见郡主!”保持姿势,等待发话。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42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42 “小寒!”背着身,不言语,好一会儿,才缓缓转过身,终于开了口:“你怎的到了此地?” 随着她的转身,黯淡的月光正面迎上她的脸,依稀可辨。倘若文成、文忆在场,定能一眼认出,下一秒,再陷入又惊又讶的迷糊中。原来,此人,正是她们交好已久的朋友——青落。 “郡主,一别五载,您可好?”不知怎的,语气中带了些哽咽,“男儿有泪不轻弹”。却见他仰起脸,往上扬,似乎在逼退眼眶里的氤氲。恰在此刻,正好也能看清楚他的模样,这……不正是文成店里的新雇的帮工——季寒么? “小寒!名义上,你是我的贴身护卫!”青落轻轻扶起跪在地上的季寒,语气淡然,却能听出流露的丝丝关心:“实际上,我一直都把你当作妹妹。说过无数遍,不许再拘虚礼,却总也不听!”最后看似责备,实质是关切。没想到,这季寒竟然是个女子,还是青落的贴身护卫。 慢慢起身,说不出的感动:“郡主,我知道您待我好,只是主仆有别。”相逢总叫人激动,不过,季寒未曾忘记过她身负的重任:“郡主,此次前来,实有要事相禀。” 是啊,季寒是她的贴身护卫不假,但自五年前她离家出走后,便不再与其有过任何联系。并非季寒跟不住她,而是青落对她特地有过吩咐:守护熹王府,除非万不得已的缘由,决不允许其离开寻她。青落,不想与熹王府真的切断所有关联。 熹王府的主人熹王——青渊,乃祁国三大异姓诸侯王之一。享先祖之荣耀,承袭爵位,至青渊已是第四代。后唐三大异姓诸侯王家族分别为青家、李家与华家。三家先祖乃祁国的开国元勋,与□□是八拜之交,一起出生入死。祁国成立后,得以加封殊荣,庇荫后世子孙。 三大异姓王至今兴盛不衰,除了先祖之功,现世子孙自身才能,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即祁国君主祁氏一族,传承甚微,几乎每一代几乎都是独子。无法壮大子系,便无可能取代异姓王的地位。 至这一代,总算有所起色,皇子五人、皇女两人。君主有意慢慢收回执掌在三大异姓王手中的庞大权势,奈何年岁已高,欲把重心放在下一代。对于君上的举动与意图,三大家族均有所察觉,不能坐以待毙。最好的法子,除了加固手中权势,同样注重对子嗣的培养。 熹王府却恰巧在这一问题上,出了岔子。熹王青渊与熹王妃自幼青梅竹马,感情深厚,两人共结连理后,连诞两婴,皆为女婴。两人带着期盼,继续迎接第三胎,没料到,仍是个女婴。王妃生来体弱,勉强诞下三胎,恐难再生育。 为了“后继有人”,避免君上的虎视眈眈,让熹王府成为首当其冲。熹王断然拒绝熹王妃的纳妾建议,不得已,将“第三女”的身份改为“第一子”。而这其中,中心人物,便是季寒面前这一位,摇身一变,从郡主变为郡王。 她的真实身份,除了熹王夫妇,也只有她的贴身护卫——季寒知晓。三大家族的较量,与君上的博弈,让青落时刻承担着巨大的压力与危险。日复一日,陪伴的只有枯燥的学习,琴棋书画、武术兵法,承受一个郡王应接受的成长。 为了更好的贴身保护青落,熹王安排了一个收养的孤儿,同样作女扮男装,陪伴青落,一起成长。两人都是不幸的,为了缥缈的权势,牺牲了自己原本的身份。好在,还能相互慰藉。 此刻,显然不是叙主仆情、姐妹情的好时机。控制好情绪,季寒决定长话短说:“郡主,自打你出走后,王府发生了不少变化。” “这个,我略有耳闻。”割舍不下亲情,却回不了头,即是自由的代价。近距离接触不可能,远远望上一眼还是可以的。偶尔返京呆上几日,打听打听父王、母妃与两个姐姐的近况。 大姐是在自己离家之前两年便成了婚,二姐则是在自己离开半年后成婚的,俩人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了个门当户对的亲。要不怎么说人各有命?大姐成亲后,顺顺当当、夫妻和睦,第二年便生了个大胖小子,在婆家颇受优待。二姐则遇人不淑,夫君面上文质彬彬、谈吐文雅、家世富贵,实则是个爱酗酒、喜欢动手打人的不良之徒。几次带伤回娘家后,熹王实在是忍受不了自己闺女受屈辱,一怒之下,带着女儿去到夫家,当场逼对方和离。二姐,至今一直住在家中。 “母妃身体可好?”不等季寒说话,青落凑近一步,急问一句。她的出走,触发了父王的愤怒、母妃的担心。其中,最让青落惭愧的是,母妃由于思念她过甚,常常郁郁寡欢,造成心中郁结,身子一直不见大好。 提起此事,季寒有些吞吞吐吐:“这……”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表情纠结。 每逢中秋,青落会回京一次,自上一回离京,不过半年有余,难不成有什么变故?青落一把拉住季寒的胳膊:“你快告诉我呀!” 叹了一口气,季寒小心翼翼的开口:“小半年来,王府内忧外患,王妃的心结愈发严重,缠绵病榻三月有余。”缓了缓,看着青落伤感的表情,斟酌用语:“郡主,你也知道熹王府……王爷多次计划派人寻你回府,王妃执意阻拦,说不想耽误了你的幸福……” 季寒说不下去了,她见到了青落脸上簌簌落下的泪珠。 青落的出走,除了她天性中的爱自由、无拘无束。与李之秀的相爱,才是她真正想脱离王府,找回自我的关键。身份原因,她自幼被教导与外人要保持距离。实际上,她喜欢热闹、喜欢人群、喜欢与人交往,却不得不压抑。一次意外,让她与李之秀相识,有了后面的相处,亦是一段鸡飞狗跳、纠缠不休的日子,直至最后的心心相印。 好不容易得了美人心,天真幻想着两人能幸福的在一起。兴冲冲的回府,向爹娘一五一十交代,期望能得到成全。毋庸置疑,回应她的只有重重的一大巴掌和愤怒的羞辱,只能说年幼无知。 给了她这样“不得翻身”的身份、却给不了相应宽容的对待。让青落心中的怨怼慢慢生根发芽,直至一日,再忍受不了与爱人的相思之苦,家里的束缚之难。与李之秀一起逃了出来,浪迹天涯,享受岁月静好。说她自私也好,说她勇敢也罢,青落无悔她的决定。只是有时候,会有些愧疚感,在心中微波翻腾,掀不起大浪,却一直炙热。毕竟是那个地方,赋予了她生命与姓名。 “都怪我!”青落连退两步,双眼有些失神:“是我辜负了父王和母妃,让整个熹王府处于危险境地。”她无法不自责,所有的希望都压在她的身上,她却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43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43 一走了之。 不过,刚才季寒好像还说了一句,青落顿时紧张起来,拭去眼泪,神情严肃:“小寒,你说父王、母妃从未派人出来找过我?”抿唇,期待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是啊!千真万确!王爷对王妃,郡主你还不了解么?”季寒认真回话,她不知道郡主眼里的慌张缘何而起:“即便私底下,都未曾有过!” 夜里的寒风,拉来一片云,遮挡住月光,迎合着黑漆漆的夜。打了个寒噤,这是从未有过的事,那句话,才是青落紧张的源头。 青落自言自语,一字一句,却让季寒心惊:“那这些年来,各路打听我的下落的‘熹王府亲兵’又是何方神圣?” 原以为,打着熹王府的旗号,拿着自己的“男子”画像,小心谨慎、暗暗打听的,非父王莫属。万万没料到,竟然另有其人。且这些人这一追,竟是五年。不能不让青落寒毛直竖,原来,自己与秀儿一直都处在巨大的危险中。她们还一直抱着轻松的态度,与这些人“擦肩而过”,现在想想,阵阵后怕。看来,早就有人要对熹王府“郡王”出手,以斩草除根。只不过不清楚青落“女扮男装”的事实,方向错误,才无数次错过。 也不能怪他们没眼力,青落的男装与女装扮相,风格差太多,绝非一般人可识破。现在若有人跳出来,指着青落这个仪态万千、秀雅绝俗的明艳女子,称她乃熹王府里那个向来不苟言笑、冷面冷语的小郡王,那绝对会笑掉人大牙。除非是非常亲近之人,或是见过她两种扮相之人,才能认出。身份,便是面具,遮挡住她真实情感的面具。 这个意外发现,让青落、季寒陷入深深的担忧和沉思中,一言不发。 “咯吱!”巷口拐角传来一丝声响。 “谁?”“谁?”青落、季寒相视一眼,双双低呼出声,疾动如风…… ☆、第三十三章 返京 “蹭蹭蹭”几步,两人快速上前。 “唉”,轻轻一声喟叹,不等她们围上来,那人大大方方走了出来。 诧异的表情瞬间定格在脸上,青落嘴微张:“秀儿,你怎么来了?你明明……” “我明明已经睡着了?”李之秀没好气的呛了青落一句,翻了个白眼,幸亏天黑看不清:“从富贵酒楼回来,你一直魂不守舍。大半夜溜出来,还真当你的枕边人是个呆傻?” “怎么可能?”青落抱着李之秀的胳膊,紧紧贴着她:“夫人,知道你最聪慧了!我只是怕你担心!” 扒开青落的手,双手环抱,头一抬,往左上上扬,李之秀根本不看青落:“你这番行事方式,才更让我忐忑不安!”丝毫没有消气的意思,真是眼不见为净。产生分歧,以为说两句好话就能糊弄过去?需得让她明明白白知道何谓同舟同济。也不说在下属面前给青落点面子。 眼看自救无望,青落无能为力,拼命向季寒使眼色,可惜夜太黑,看不清。头不断来回,向李之秀这边偏转,像抽风似的,希望季寒解救自己。 功夫不负苦心人,在青落把自己摇晕之前。季寒会过意,轻轻上前,对李之秀行礼:“属下参见郡王妃!”好话必须要说滴!虽然不情不愿,心中不断在埋怨:你自己的媳妇儿,干嘛叫我哄? 季寒眼尖了一回,察觉到一动不动的李之秀,脚下有点不稳,小小移了一捕,赶忙趁热打铁:“郡王所言句句属实,她对您的心日月可鉴,属下亦可为证。”这时候也不叫郡主了,完全就是一副属下有话要说的正经模样。还伸出手来,作赌咒发誓状,比当事人还要卖力表演。 季寒与李之秀相熟已久,这也是李之秀当面“□□”青落,却不避讳她的原因。季寒,甚至可以说,是她俩姻缘的牵线红娘。 “呵呵!”李之秀回转身来,忍俊不禁:“好啊你,小寒,几年不见,是愈发能说会道了!还帮着你家‘郡王’调侃我?”见到老友,李之秀感觉整个人轻松起来,完全不配合季寒的一本正经。 见到李之秀面上云消雨霁,青落赶紧来凑热闹:“夫人,小寒的性格,你还不知道?不说话的时候,是块木头;熟络起来,那真是,死的都能叫她说活了!”真是不知道是在夸季寒,还是在损她。不过清晰可见,这三人之间亲密的关系。 “都是您的功劳!”季寒不是故意要呛青落,她说的句句属实。她的个性,几乎都是模仿青落而来。沉默寡言的一面,差不多是青落当郡王时的翻版。有点不同的是,那一面,青落基本都是靠装出来的。而季寒,这两种极端的性格竟然共存于她一身。 久别重逢,是说不完的话、道不完的情谊。可当前局势,时刻提醒着她们,慎言慎行。刚才青落、季寒的对话,李之秀听到不少。对于青落内心的纠结难过,她也是心中有数。 于是,她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包括她自己,提出了一个建议:“小落,你回去吧!熹王府真的需要你!”默默转身。 青落何尝不知道呢?她一人的出走事小,牵扯的却是整个王府、乃至整个家族的兴衰荣辱。年少时的叛逆已过,不再会单纯地为了自由走天涯。可是与相爱之人相守一生的渴望仍未磨灭,永不退却,她无法抉择。 “那你呢?秀儿?”青落清楚地知道李之秀对她的需要,一如她对李之秀的需要,两人根本就是同根之木,无法分离。青落轻轻将李之秀揽入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慢慢摩擦。眼角、眉梢、嘴角都染上淡淡的伤感,诉说无法舍弃。 “哦!哦!”季寒看着两人在上演生离死别的场景,一时入了迷,差点忘记最重要的事:“此次,属下奉王爷之命,寻找您。主要是替王爷转达一句话:咳咳,落儿若仍是执意,便带着那孩子一起回来吧!” “什么?”青落、李之秀双双转头,火热的视线盯着季寒:“你说的是真的吗?”两人相依,紧紧握住彼此的手,害怕那是一场梦。 季寒兴奋的点头,她也为这两人高兴:“绝无虚言!郡王、郡王妃,都将实至名归!”说到最后,自己都激动起来,声音不断拔高…… 这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文成觉得自己可能还没睡醒。一个接一个的,前来辞行,商量好的吗?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且不说这刚雇的小二,保证实打实干满一个月,这才干了一天,便说要走。就连前几日,信誓旦旦不离开的青落二人,也要动身返京。 “阿成,你过来!”青落拖着不情不愿的文成走到小院角落,高高的银杏树下,不轻不重地给她后背来了一下:“瞧你这点出息!”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44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44 其实,青落何尝能舍得?五年来,这一路上,认识了不少人,却从未遇见过像文成、文忆这么投缘的朋友。不仅仅是因为她们有着同样的伴侣选择取向,更重要的应该是合拍的性格。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朋友亦是生命中的不可或缺。 “给你!”不知青落扔了个什么东西过来,文成下意识双手接住:“以后,万一有麻烦,带上这块牌子,上京城来找我。问城门守卫,便能知道我的下落。” 巴掌大一块小小圆形木牌,上面刻了一个大大的篆体“青”字,除了木头是浑然天成的青色之外,毫无特别之处,甚至可以说其貌不扬。 文成放了手里颠了几下,一脸神秘,靠近青落:“难不成你爹是京城里的大官?比知府还大的那种?” “也许我就是你口中的京城大官呢?”青落笑嘻嘻,不忘调侃文成的理解范围。在文成眼里,知县已经是大大的角色,知府更是不得了。而京官,在她眼里,确实太过遥远,听说过,但没有确切的概念。又哪里能想到自己的至交好友,权势是远远大过那些所谓的“京官”的。 “呵呵!”不是不相信青落,可女子为官,匪夷所思。文成也就当了个玩笑,一笑而过,并未把此事过于放在心上,令牌权当是临别相赠…… “山不转水转,我们后会有期!”不知怎的,最后,文成竟然来了这么一句江湖话,惹得众人一顿好笑。倒是把离别的伤感冲淡了不少…… 站在门口远远目送,直至背影淡去……“这是什么?”文成看到文忆手里多了一本书,好奇问道。 青落托李之秀转交给文忆一本书,听到文成问话,缓缓展开封面,一本《心法入门》,静静躺在手中,青落确实是个有心的好人。 李之秀跟文忆说了不少,中心只有一个:出于人身安全考虑,她们不能对文忆、文成两人开诚布公。此事,不光光会威胁她们自己,甚至可能包括文成、文忆。不说,是为了保护她们。以后有机会,一定会解释。 “黑脸我来扮!好人都是你!”晃荡的马车中,李之秀不满地推搡了一下青落,却不曾想被她趁势捉去了双手,一把搂入怀中…… ☆、第三十四章 失策 “季寒这个臭小子!”愤怒的双拳往桌上一砸,桌上的盘子、碟子微微颤动,发出清脆的瓷器撞击声。文成真是火大:“别让我再看见你!”忙得她“老腰”都要断了! “啊欠!”初春早就过了,怎么还会有点小凉?季寒纳闷了!用力裹紧身上的衣服,驾着马车,继续前行,两耳不闻车内事…… 酒楼生意红红火火,文忆不知是该高兴能赚不少,还是该担心文成能不能受得了。可惜,她也爱莫能助,无可奈何摇摇头,手里有一堆菜单,等着她去下菜。 双手不闲,嘴里招呼不断:“客官,您请坐!”文成把桌子收拾干净,扭扭歪歪把一叠脏盘子往后面送去。此情此景,她不得不祈祷:“要是谁能来帮把手,我就谢天谢地……”就这么个一转身。 “文大哥,我来了!”清脆的女声带来那个“恨不再相逢”只人——周元雨。救命啊!找事也不能挑这时间啊!文成捂着脑袋,头疼死了:先打发了再说。 见文成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周元雨赶忙跑来“关心”:“文大哥,你不舒服?”说着,还要去扶文成,吓得文成往后退一大步,再伸头看看四周。 伸手,阻止周元雨的靠近:“没有,谢谢!周大小姐,你能不能行行好,先回家?等没人的时候再来消遣我?”双手作揖。 完全的不待见,一下子戳伤周元雨的心,当场就“呜呜”凝噎起来:“文大哥,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抽~出手帕,掩面而泣。 招谁惹谁了?文成无语至极。周元雨的哭声已经成功地吸引到食客们眼球,不少人窃窃私语起来…… “好吧!你赢了!”文成只能放弃抵抗,这大庭广众之下,若是这样下去,人们搞不好还以为她把这周元雨怎么地了呢,只得妥协:“你说吧,你想要我怎么做?” “真的?”听到这话,周元雨一把将帕子塞进衣袖,哭腔瞬间消失。再看看她的脸,除了眼眶微微红,一滴眼泪都没见着。文成估计,那眼睛很有可能是她刚刚一个劲揉红的。文成这个悔,这个恨,只恨自己太单纯,被这丫头捉弄了。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呦!文大哥!”这周元雨确是不是个省油的灯,只不过,她为何执意如此?文成不得而知。 “慢着!”救星终于来了,文成一副劫后余生的感激眼,直勾勾盯着从后面出来的文忆。文忆一来,昂起头,轻易否了刚才文成的决定:“我不同意!” 呦呵,这下有戏看了!附近几桌的人,不再“埋头苦吃”,而是兴致勃勃端起了饭碗,一会儿扒一口,只顾着眼前一幕。好在还没站起来,到近处围观。 “啧啧,这小文老板,真是艳福不浅啊!嘻嘻!”听到这一句,文成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些“长舌妇”害死了! “那个年轻一点的是谁?”不少人不认识周元雨,互相打听了起来。文忆觉得自己有必要等会儿跟这人多收点钱,话那么多,嘴肯定大,应该吃了不少店里免费供应的白米饭。 文成兴奋地上前,走近文忆,点头赞同:“对对对,阿忆,刚才我所说,统统不算!”把自己的脸打得“啪啪”响,还高兴的不得了。她没抵挡住周元雨的“眼泪攻击”,还有周围的那些闲言碎语,一时大意失荆州。好在为时未晚,主意还得文忆来拿。 文成的“奴颜婢膝”,叫周元雨瞧她不起:“软骨头!指望不上!”事事被压一头,心中的怨气是越积越多,却无处抒发。至此,周元雨清楚知晓利用文成,“击败”文忆的计划,恐怕是行不通了。 原来,周元雨对文成一次次地接近,只是要通过她,对文忆进行报复。周元雨将周元风的失踪,全然归咎于文忆的“绝情”。一计未成,再施法一计。最直接的法子,便是“勾引”文成,让文忆尝尝失去爱人的滋味。只能说,还是太年轻,手法略粗糙。 可惜,并未奏效。现在,周元雨是异常的愤怒:“我究竟哪点比不上那个颐指气使的坏女人?”除了报复心,竟然又起了嫉妒心。小小年纪,心眼不少。但还未到“攻心”的地步,纯粹依自己的喜怒为判断标准行~事。 “哼,你们两个,给我记着!”面对文成、文忆,周元雨一概没了好态度。临了,用力一跺脚,留下一句毫无气势的威胁。以武服人?在众人面前打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45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45 架?她有这想法,却没这勇气。 围观人群,似有增加的趋势。好歹是侍郎家的千金,万不能在些小民面前方寸大乱,失了身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周元雨心中有数。 走路带风,后面跟着两个家仆,周元雨出了富贵酒楼的大门,却毫不服输,狠狠回望一眼富贵酒楼:“这一回,先放过你们。下一次,看你们还会不会这么好运?”正午强烈的日光底下,紧紧攥拳。 与此同时,对文成来说,周元雨走了,不代表事结了。 “切,没意思!”大失所望,刚把饭菜从靠里的桌上端出来,这就结束了?这位客人,手一甩,又转身回去。紧跟着,一群人纷纷而动。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究竟是谁赢了?”不甘心的大有人在,还凑到文成跟前,眼巴巴:“小文老板,你选谁?”真当戏台上的“二女争夫”了? 文成理都不理,多说多错。为何这些无聊之人,非得生生把她推入这个“要命”的境地? “爱看戏”的人怎么就那么多?文成吐了吐舌头,前后加起来,统共几句话,时长不超过两柱香。看来,以后,在酒楼搞些唱戏的、唱曲儿的应该能得到不少人捧场。 是不是搞错了重点?文成立即自我反省。原因很简单,一抬头,她看到了文忆黑黑的一张脸,一个多余的表情都不肯给。 “晚上回去再说!”不理会文成“嗷嗷待哺”的委屈小眼神,文忆当场甩下她,继续忙去了…… 另一边,周元雨怒气冲冲回周府,走到半路。突然,路边跳出几个人,拦住她的去路。 正好有气没处撒,必须要“大开杀戒”一场,才能消心头之火,周元雨双手出招…… 出乎意料的是,这些人丝毫未动。这时,大树后面又闪出一人,双手抱拳,恭谦有礼:“周小姐,在下有礼了!”…… ☆、第三十五章 激化 三更灯火五更鸡?读书读忘了时间?这都小半夜了!早些时候,还能坚持看几眼书。几个时辰下来,别说看书,看人都困难。朦胧的睡眼,几乎睁不开。坐在凳子上,胳膊肘抵着桌子,手撑着下巴,一下一下,小鸡啄“磕头米”…… 留下自己,又不说话。文成深深疑惑着:“阿忆这是怎么了?”文成估计大概与白日之事有关,可对方只字不提。偏偏文成还不敢上前“讨教”,毕竟人家看书看得太入迷。加上心中忐忑,只能干坐着,而这一坐,便是一个多时辰。 “你不睡,我要睡了。阿忆,晚安!”实在撑不住了,即便是惩罚,也够了吧?文成暗暗在心里跟文忆打了个招呼。蹑手蹑脚往门口走去,双手悬空举着,大气不敢出一声。像一只踩着棉花的猫咪,悄无声息。 “咳咳!”暗示意味浓厚的轻咳,搞得文成不敢轻举妄动。倒退了两步,回到文忆面前。 抓抓脑袋,硬着头皮:“阿忆,你留我,究竟要说什么?我真是太困了!”说着,应景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眯眯眼,懒懒的模样。 “倘若今日,不是我的坚持,你真会让那个周元雨来店里?”文忆头也不抬,语速非常快,很难听出其中的情绪。边说还边拿起毛笔,在书上勾画一笔。看起来,专心致志。 “啊?”本来脑袋就一团浆糊,根本没听清,哪里能答上文忆的话。心虚的又问了一句:“阿忆,你说什么?”强打精神,全神贯注。 完全不在乎?根本没在听她说话!文忆气得懒得再重复:“你耳根子这么软?谁的话你都听?”不耐烦的语气,不满一览无遗,在体内逐渐升腾。 “不不不!怎么会?没有的事!”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刚才,文成好像听到了周元雨的名字,再联系文忆的不开心,稍微动动脑子,大致能猜出问题所在。为了能头脑清晰地回答问题,文成甚至不惜对自己下狠手,用力拧了下自己的大~腿内侧,瞬间精神百倍。 “哦?当时情景,言之凿凿,难不成是我听错了?”对别人言听计从,还不敢承认。文忆的心火越烧越旺,这种推脱之话,更让人怒不可遏。文忆一下站起身,手里的书,在她的怒火下,渐渐变形扭曲。可,眉眼间带着几分笑意,却叫人怎么看,怎么心慌。 没等文忆第二句,文成赶紧表明态度:“我只听你一个人的。”看着文忆越来越沉的脸。文成打了鸡血似的,十分明智地站对了队伍。 “真的?”文忆撩了下眼皮,看似不经意,实则用余光全方位包围着文成的面部,一颗心全扑在上面,仔细等待她的反应。心中的愤懑,却在不知不觉中收了几分。有时候,一句话,说不好,能叫人勃然大怒;说得好,能叫人心花怒放。也许,她需要的只是一个称心如意的回答。 文忆彻底搞不清自己的想法,明明对文成是全然地信任。却又忍不住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不喜欢现在的自己。大半夜的,她不止在跟文成闹情绪,也在跟自己闹别扭。 直视文成,脸色缓和不少,如动物幼崽一般,散发着无助、纠结的目光。文忆自己都无法解释,为何会有如此剧烈的情绪波动,更是为自己所震惊,有些迷茫。 文成心中宽慰,几番来回,如此明显的情绪起伏,她的脑中一片清明。对于文忆不安地责怪,文成只有满心的感动与担心。感动于文忆对自己的深情,担心于文忆的难过。一个人如此在乎你,实实在在是件好事。 嘴角轻轻勾起,走到文忆面前,把她的书接过来,搁放在一旁的小圆桌上。眼角一瞥,不小心扫到文忆阅读的内容。笑容无限在扩大:半个时辰前,便见她在读此页,想不到……嘿嘿! 站到文忆面前,安抚她坐下,再缓缓将她搂至自己的腹部。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过她的发,文成温柔细语,无限包容:“阿忆,永远不要怀疑我对你的心。它很小,只容得下你一个,满满当当。”水到渠成的情话,即便朴实无华,也会充满魅力。 搂抱着文成的腰部,抬头向上,灼热的视线顺着文成的身体向上蔓延。直至对上另一双深情的眼眸,才发觉自己的无理取闹。疑云、困惑、不安,消失殆尽,就像不曾存在过。女子特有的细腻包容与体贴,安抚着她的心,文忆的心结终于解开。 “阿成!”搂抱的更紧了,害怕这美好下一刻便会消失一般。没有轰轰烈烈,没有荡气回肠,对文成的感情却越来越深,越来越无法割舍,成了生命的一部分。 感觉到对方的依赖,文成心中的喜悦似浪潮,一波接一波。慢慢蹲下~身子,牵起她的双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46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46 手,面对面:“阿忆,我们心中只有彼此,对么?”安全感,亦她所需。而这不是一个随便说说的词,有些事,非做不可。既然她们命中注定是要相互搀扶,度过一生的人,早些做决定又何妨? 今日,发生在店里的闹剧,不仅是文忆,亦她所不愿见到的。杜绝这些无关紧要的纷纷扰扰,也是理由之一。对未来,千百条的不确定,却抵不过一句“相爱”,足矣! 突如其来,明知故问。可那人一脸诚恳,让文忆不得不慎重点点头。 “阿忆,那你愿不愿意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文成稳住呼吸,说出心内深埋已久的话,到最后,眼里染上星星点点。她知道这句话的力量与意义,怀着诚挚,终于问出口。 文忆有些小小激动了起来:她愿意,毋庸置疑。却开不了口,只能重重点头。同时,心中升起一种无限渴望:会不会是自己想的那般?心“咚咚咚”跳起来,却害怕声音太大。甚至不敢呼吸,生怕呼吸重了,毁了这美好的氛围。 凝神屏气,文成同样在努力。静静地,再深吸一口气,定住心神,颤颤巍巍开口:“这是你深思熟虑后的答案么?”问出口,再闭上眼,等待命运的审判。 仿佛,过了有一百年之久,却没有一丝动静。像千万只小蚂蚁,爬在心间,混乱如麻,却仍没勇气睁开眼。 是那个问题!是她所思所想的那个问题!文忆高兴地简直要飞起来。一下子忆起这三个问题的起源,文成接下来的话,不难猜测。抑制不住的欢喜,控制不住的眼泪,所有情绪,刹那间,上涌,文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不住地点头。 “这是答应了吧?答应了吧!”文成偷偷睁开一只眼,对方清澈的眼眸里闪烁着喜悦。 起伏的胸口,急促的呼吸,不足以表达她内心的沸腾。文成猛地站起身,恨不得手舞足蹈。往前走了两步,却直愣愣往床边倒去,留下一句语无伦次:“那今晚,我便在这边睡了啊!”…… “欸?”…… ☆、第三十六章 求亲 “呼啦!”整个人一个大翻身,一只胳膊甩过来,不偏不倚,呼到文忆的脸上。 拿开那只“不安分”的手,文忆抬抬头,惺忪睡眼,朝窗外瞧了瞧,天色暗朦胧。一丝熹微晨光穿透窗纸,打在如孩童一般酣睡的文成脸上。睡得真熟啊!宠溺地摇摇头,微微笑意挂在唇边,文忆继续闭上眼。 “阿忆,嫁给我,好么?”呢喃碎语,一下子惊醒思维混沌之人,确认一下,并非幻听。猛地抽过被子,掩住脸庞。一双眼,瞪得又大又圆,却没有勇气掀开被子。不敢置信,自己纠结了一晚上的遗憾,就这么轻易被她说出口了? 不过,只要你开口,我的回答只有一个:“我……我……我愿意!”文忆顾不上疑惑、羞涩,双手紧紧握着被角,轻哼出声,宛如小猫轻唤。 却,没个回音。躲在被子里半天,又闷又热,实在受不了。文忆钻出头来,入眼的,是文成如痴如呆的睡态,边睡边咂咂嘴。推一推,毫无反应。 “感情是在说梦话?这个死阿成,弄得我一颗心上上下下多少回?”文忆“怒”了,一把揪过文成的脸,好一番揉~捏。傻乎乎睡着的样子,还是蛮可爱的。 “阿忆,别闹!”又来一句,真的不能再真,可眼睛还是闭得好好地。 不会再上当了,文忆来了兴致:“你个骗子,还想骗我?”狼来了的故事,谁没听过?文忆完全不理会,继续“包包子”大业。别说,面前这张脸,用手堆一堆,真像个包子,文艺几乎要笑出声来。 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太短。“呼!”整张被子被掀开到一边,一个鲤鱼打挺,文成翻身趴在文忆身上,双手钳住那双“不听话”的小手:“阿忆,你不乖了哦!”笑意盈盈,炯炯有神的眼里哪有什么睡意? 这口气,仿佛在哄小孩。直接被逮个正着,想辩解,都无从说起。倏地,脸红得没边了,细细思索一回,顿时羞怒,挣扎了一下:“好啊,你在装睡?” “非也,非也!”文成故弄玄虚,下一句直戳文忆“脆弱”的心:“你这么大力,我就是想装也装不了,直接疼醒了!”顺便做了个鬼脸,抽了下嘴角,装作肉痛的样子。 “让开,让开,你才是死沉死沉的呢!”必须反击,这……笑得太嚣张。文忆刚想一掌拍飞身上的“重物”,又想到文成说她大力,是推也推不得,动也动不得。只能生气地把头往右侧一歪,眼不见心不烦。 闹过了就不好玩了,文成忙不迭地翻回来。拽拽文忆的衣袖:“阿忆!我跟你开玩笑呢!” 文忆身怀武力,却未曾得过相关训练,操控能力不足。偶尔失了分寸,情有可原。况且,面对心爱之人,又怎会下“狠手”?顶多是小小的皮肉之苦。文成哪里会真嫌弃?气氛欢乐,就多说了两句调侃,谁知文忆突然变成个“气包”。 越拉扯越不理,不甚其烦,文忆干脆转身,面朝里侧。 手指戳一戳对方后背:“阿忆,你真的生气了?我就是闹着玩的!”戳得有点痒,文忆下意识往里面缩了缩。 “你继续,一点都要不疼!”文成拽过文忆的手,往自己脸上送。 “噗呲!”再也绷不住,文忆笑出声来:这家伙太无赖了!跟她真生不起来气,装一下都难!文忆转过身来,拉开一点距离,重新调整姿势,双手压在侧脸下。这笑容,绚烂如花。 借着微弱的光线,见到如斯美景。一阵心旷神怡,如梦似幻,日有所思,夜才有所梦。一句话刻在了心间,才会在梦中呼唤,喃喃道:“阿忆,我们成亲吧!”朦胧的美景中,文成说出梦幻一般的话语,让整个场面变得不真实。 不是问句,是执着的肯定,坚信对方一定会应允。便在这美好中,互许今生吧!文成高兴坏了,想想都觉得妙不可言。 昨晚到现在,短短几个时辰,说了三次。总算是认认真真、清醒了一回。俗话说得好,好事多磨嘛! “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来上这么几次,再大的惊喜、再多的感动,顶多还有些渣渣。文忆决定:“必须施以小小惩戒,即便阿成确实不知情,可谁叫她一次又一次坏了自己的惊喜?哼!” “啊?”文成懵了:“什么时候?”这当口,难道不是阿忆含羞带怯地来上一句“我愿意”?自己再顺理成章地搂她入怀,表达爱意?文成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难不成,书上都是骗人的? 文成一副上当受骗,被欺凌的小样儿。后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47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47 悔还来得及吗?收回自己的话,可行?要不,将错就错!文成狠狠一咬牙:就当文忆答应了。要不然,下面的戏没法唱啊!也算精心准备好久,绝不能功亏一篑!精心准备?其实,也就是在脑海里幻想过几十上百回而矣。 一言不发,没头没脑,生拉硬拽揽文忆入怀。才发现,重要道具忘了取。搂搂抱抱,两人贴的太近,只好别着手,歪着头,一只手从脖子上扯扯扯。最后,拖出一条挂坠。 搞什么呢?莫名其妙。心中一团疑问,却老老实实配合着文成的动作。 深情款款,文成捏着手中的玉佩,浑体通透泛着绿莹莹。随之而来的告白,更是让文忆的心失了节拍:“阿忆,这玉佩,是我娘留给我的,我从小带到大。现在,我想把它送给你。带上它,便是真真正正的文家人了,你愿意吗?” 眼中噙着泪珠,不说话,只是把头轻轻靠过去。 带上去,便是一辈子的事,无怨无悔。文忆轻抚锁骨间的玉佩,靠在文成的肩上。两人皆不做声,享受着浓浓情意静静流淌。 “那……阿忆,我可以亲你一下吗?”气氛太好了,不得不让某些人起些旖旎小心思。 不过,要亲便亲呗,干嘛要问出来?文忆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往文成怀里缩了缩,小女儿的姿态一览无余,贴着衣物,发出闷声:“可……我们还未成亲呢!”其实,亲一下,没什么大不了,又不是没亲过。 紧紧抓着文成的衣服,死死闭着眼,毫无底气的话语。一般层面来讲,这绝对是种欲拒还迎。而文成,绝对看不出来。“对对对……那那……”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提出请求,却被拒绝了。手足无措,文成挣扎着坐起身:“那,我去准备早饭了!” “你!”真是无药可救,指望不上,没办法,一把揪过文成的衣襟:“你个笨蛋!”咬上她的唇,老是这么不解风情,不罚不行,却舍不得用力。像被触动了神经的机关,酥~酥~麻麻的感觉,像闪电一样袭过文成的心与身,一双眼瞬间明亮起来。反手紧紧抱住文忆,温柔的闭上双眼,与她一起陷入唇~舌的纠缠。 与前几次明显的不同,不再上气不接下气,这种事,果然是一回生两回熟。表面的浅尝辄止,再难满足两颗亟待靠近的心。空气在灼烧,两条丁香小~舌互相缠绕,舍不得分开,只愿融化在对方的热度中。手下的力气,不免加重几分,仿佛要把彼此嵌入身体中…… 水汪汪的眼里透着迷蒙,有种渴望,从身体最深处冒上来,挟带着一股空虚,文成不知道自己要寻找什么,却控制不住,任手游走。只想更近,更贴近,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这毛手毛脚要做什么?甜蜜的吻让她迷乱,可不至于失去理智。文忆的自持力,不得不让人叹服。一把钳住文成“不老实”的双手,唇分:“阿成,我们还未成亲呢!”充盈着情动的双眼似乎没什么说服力。 又来这一句?这下子,文成贴心地递给她一个“我懂得”眼神,头继续凑上来…… 一巴掌抵上去,哭笑不得,这个傻阿成,真话、假话,怎的总也分不清?…… ☆、第三十七章 “湖” 只有你出不起的钱,没有你雇不着的人。鉴于实在是分身乏术,文成、文忆决定宁愿省吃俭用些,也得雇上个把帮手。生意这么好,积少成多指日可待。 “这个阿贵,确实挺能干!”文成打着算盘,清点账目,下意识点点头。手脚麻利,常年干这活儿,上手快。即便工钱比开价多上一半,还是挺值得。多亏了隔壁邵大妈介绍,要不然短短两日之内,真不能找到这么个称心如意的小二。 结完几个客人的账,文成利落地收拾好账本,想去后面看看。走到半路,听到楼上嘈嘈嚷嚷,关键一句钻入耳中:“你们老板呢?把你们老板给我叫来!”,急急忙忙赶紧上楼。富贵酒楼的包间统共只有五间,平常而言是坐不满的。花费的话,较楼下偏高,一般小镇上的民众是不愿花这“冤枉钱”的。 但由于近一段时间外地客多,也有不少愿意花钱的主,图个清静,图个敞亮。闹事,是酒楼大忌。拐上楼梯,进了吵闹的第一间房。 帘门掀开,冒出个头,差点与文成迎头相撞。见到有人来,又缩了回去。进去一看,三个青年男子,着一色蓝布劲衫,三面桌腿处各放了把一模一样的剑。应该是什么门派弟子,文成听过不少。 刚刚迎面相对的那名男子,歪着头,一脸轻蔑,开了口:“你便是掌柜的?”剩余两人也不再围着“可怜”的阿贵,视线都转移到文成身上。得到自由,阿贵一溜烟跑了出去……真是个没义气的家伙,文成暗暗腹诽。 “是是是!”文成忙不迭地点头,笑脸迎客:“三位客官,有何吩咐?” “你们富贵酒楼的东西也太难吃了吧?这叫什么玩意儿?”说着,站在对面之人往文成面前的桌上扔过来一盘菜,“哐啷啷”发出清脆的瓷器相击声。 文成皱着眉头,拿起桌上的筷子,倒过来,夹了一口尝尝。随之而来的,是眉头轻展:就说嘛,张师傅做菜,失手的次数太罕见,十几年的老厨子,几乎不会出什么岔子。 菜要是真有问题,倒是好解决。可就怕有心人有意找茬,比如面前的三人,看起来不是什么好惹的。文成想缓和气氛,将事情妥善解决。斟酌着开口:“三位客官,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菜不合胃口,可以理解!要不这样,我收你们便宜点?这桌菜,大概……让我算算……” “这么难吃了,还想收钱?”三人中未曾开过口的那位,“啪”的一声,用力拍桌子,发了脾气。 “哎呀!”这三人纯粹是想吃霸王餐,文成顷刻间懂了,可……面对这三个孔武有力江湖人士,她也是怕怕的,生怕个一言不合,对方就拔剑相向。她可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啊! 强撑精神,往那三人面前一站:“三位客官,这样便是你们的不对了,这菜要是真难吃,我也就认了。可你们,纯属鸡蛋里挑骨头,想白吃白喝?再这么无理取闹的话,我要去报官了啊!”气势不能弱,文成在心里重复着,给自己打气。昂着头,挺着胸,步子往前蹭蹭。 “呵呵!看来你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离文成最近的,第三个开口的男子欺身过来,重重哼了一声:“嗯?”几乎是脸贴着脸,文成吓得往后退一大步,那人继续往前,一双眼狠厉地瞪着文成,文成继续后退…… “呀!”文成疾呼,好巧不巧,正好踩着门槛了。四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48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48 脚朝天,倒地的一刹那,文成整个脑子里只有一句话:“老天爷,我还没成亲呐!不想英年早逝啊!” 事实证明,她的确是想多了。即便身后的文忆不曾及时出现,一般而言,一个大活人应该不至于死于摔跤,除非运气背到家。当然,至此,后一种说法无法辨明真伪。因为,帘子后面,稳稳当当一双手,接住了“姿势优美”的文成,再一次“美女救傻女”。 一只手抵住文成的腰部,轻轻旋转,稍稍用力,往前一推,助她站稳。往侧面移动了几步,出现在众人面前。前后几乎一息之间,文忆阴着脸冷哼:“三位好大的本事,青天白日,竟敢在这里,以众欺寡,倚强凌弱?!” “你是谁?”三人神情一顿,齐齐往前,异口同声。文忆一出场,寻常人看来轻描淡写的几招,在练家子眼中,是深厚内力熟练掌控的表现。拿捏到位,不偏不倚,尤其是她的速度,深不可测。况且,这么个年轻小姑娘,竟有如此浑厚内力,怕是后面的背景不小。不得不慎重对待,三人紧张了起来。 不错,眼光挺好。不过,眼下,文忆的情况是:空有一身内力,却不知如何运用。靠着青落给的《心法入门》,按图索骥,内力操纵的还不错,可怎么使出来,却成了难题。 文成拍拍胸口,缓口气。文忆到场,她“嘣嘣”直跳的一颗心,算是回到了胸膛。看到对面三人眼里,甚至出现了些许畏惧情绪,文成忽然间就精神振奋起来。既然有人诚心发问了,我便大发慈悲地告诉你们:“这是我夫人!文忆!”说着,两步窜到文忆身边,圈起她的胳膊,声音洪亮,有后台就是不一样。 “咳咳!”那位年长些的男子,即一开始跟文成迎头照面的那人,握起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了两声:“敢问小姐您何门何派?师承何人?”是谁的夫人,他们并不关心,好伐?而且这发式,明显是未出阁的少女打扮,糊弄谁呢? 武林大会不日之前,刚刚结束,此乃武林的一大盛会。不少名门大派遣了弟子前来观摩,现在多在返程中。他们剑气宗,虽称作宗,却只是个小门小派,门徒不过十余人。酒楼老板,寻常百姓,惹上了也无事,随便吓唬吓唬完事儿。但跟武林人士,结仇交怨的,并非能力之内。 “我乃……”文忆在纠结编个什么名字合适,好吓退他们。 “就不告诉你们!”文成代人答话,来劲了,顺便还做了个鬼脸:谁让你们开始吓唬我?身边有个武林高手就是好啊!文成分明感觉有热血在体内涌动。 这对方气势越是高涨,这三人越是不敢动弹:“你!”脸色黑了又黑,却不敢轻举妄动,那女子的功力显然在他们之上。且好像后面也是有靠山的。 “请问,现在可以付钱了吗?”文忆依旧高姿态,但一字一顿,气势非凡。拨开文成紧紧抱着的手,挽着她,真的很没高手风范。现在,纯粹要靠气势镇人的,一开打,全~露馅。 好汉不吃眼前亏,三人靠在一起商量了一小会儿。最后,个子较矮的男子,就是逼人最甚,吓得文成急退步的那人,拔~出腰间一块玉佩。一脸肉痛地递过来:“我们身上真没钱!此玉佩价值远在这桌饭菜之上……” 不等他说完,一把拽过来。“真是见……”轻而易举,几句话,就乖乖交出饭钱,真是见了大鬼了。文成诧异回望文忆,惊叹,谁知话还没说完…… 三人更是紧张成一团,成了霜打的茄子,以为身份暴露:“对,我们是剑气宗的。你们能不能别说出去?其实我们就是在路上被人偷了钱袋,才想出这么个招。万望两位行行好,就当此事没有发生过,可好?” 这要是传到江湖上,肯定会贻笑大方,到那时,剑气宗的脸面可就全完了。“剑气宗门下吃霸王餐”,想想都牙疼。赶紧好脸色恳求文成二人,说着,另一人又从怀里掏出一本书…… ☆、第三十八章 秘籍 “阿忆!给我看下呗!”好奇心太强,文成深深疑惑这本书应该不是表面看得那么简单。两人在酒楼柜台里,一左一右坐着。文忆专心致志地翻着书页,文成伸长了脑袋,也想凑热闹。 不胜其烦,文忆把书扔给她:“都说了是本武功秘籍,你刚刚不是看过了?”几个剑气宗的人走后,她们研究上了这本书。据说,是在武林大会上捡到的。武林大会,高手如云,武林秘籍也能随随便便捡到,说法很怪异。 “可什么秘籍会叫《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名字太奇怪了,内容也是养花心得,我怀疑里面暗含玄机。也许,这是本藏宝图?”文成兴奋地发出猜想,对着书本左翻右翻,上上下下检查。 一把拿过书,顺便拍了下文成的脑袋,让她的幻想破灭:“阿成,你真是想太多,这货真价实是本武功秘籍。”文忆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刚刚她从文字间找出一种独特的阅读方法,串连起来,确实是某种功法具体的招式与心法。从初级到高级,内容详实,一一到位,确实是天上掉宝了!没法解释为何自己能一眼看出其中奥秘,文忆不得不将这归功于自己的聪明才智。 “老板,结账!”客人走到柜台前,打断文成进一步发挥奇思妙想,此事暂且作罢…… “三师弟,那本书真是本武功秘籍?你哪里来的?”郊外古道上,沿路不少柳树,漫天飘散的柳絮飞舞。剑气宗的三人拿布掩住鼻口,生怕这些“春日雪”钻入。那个年纪稍长得大师兄开口发问,蒙着面,听不太清。 突如其来的问话,似乎还带着些不满,武功秘籍这种东西向来是武林人士珍藏之物,哪有随便给人的道理?剑气宗的功法在整个武林中,差不多是三流水平,要是能得一本好的秘籍,振兴门派,必将是大功一件啊!到时候成为掌门什么的…… 这个三师弟,没看起来那么傻,立即辩解:“大师兄,我那是骗他们呢!其实就是一本养花、护花的书。确实是我在路上捡的,本来是打算孝敬给师娘的,师娘不是爱养花么?”撇清责任心切,忘了蒙脸:“咳咳,呸……呸……”嘴里钻进了几朵柳絮,赶紧吐出来。 后面的话,是再也不能说了。这书,捡确实是捡的,只不过是从一个死人身上“捡”来的。武林大会第二日,大约一更天时,他突然内急,起来如厕。返回途中,碰巧在盟主家后院里,眼睁睁见证了一场厮杀。两队人马,差不多都有五六人,相互对攻,刀光剑影。 最后一方差不多被杀殆尽,首领模样的人见势不妙,逃走了,自是引了另一方拼命追赶。而这个“三师弟”,趁着众人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49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49 都走了,竟然偷偷摸~摸去“搜身”。这群人武功高得吓人,他也就是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有所获。 最后,皇天不负苦心人,他从其中一人身上找出本书,怀着激动的心情跑回去。一看,大失所望,竟是本养花书籍。更奇怪的是,第二日,完全没人意识到昨夜发生的血腥厮杀,一切如常。这个“三师弟”才后知后觉地紧张起来,能一~夜摆平所有问题,此人除了实力强大之外,跟这武林盟主之间怕是也脱不了干系。所以,这件事,只能深埋心底,即便只是一本养花书,也绝不能泄露半句。而此刻,那本书也不在自己手上,一身轻松。 怕被其余两人看出端倪,赶紧岔开话题:“今晚我们住哪呢?晚饭都没有着落!”语气无比凄凉,三人垂头丧气。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做一回坏人,想吃顿免费的午膳。谁知?第一次,便溃不成军,唉,怪只怪他们选错了地方…… “阿忆,我帮你捶捶肩吧!”春日渐渐变长,用过晚膳,天还未黑。天朗气清,微风徐徐,冷暖适宜,两人在小院中树下,悠闲休憩。文忆靠在躺椅上,抱着白天得的书,慢慢琢磨、细细理解。文成头枕着手,倚在另一张躺椅上,脚不时用力蹬一下,前后摇晃。她不想看书,太无聊。她只想跟文忆说说话,或者抱抱她。终于,一屁~股坐起身,决定没话找话说,没事找事做。 一腔热忱,偏偏只有淡淡回应:“不用了,阿成,你也累了,多休息休息!”眼睛一刻不离那本书。 真是的,不过很快,文成又想到一个法子:“阿忆,我去做几样个糕点,泡两杯茶,你别看书了,休息一下啊!”转移文忆的注意力,真不容易。 “没事,不饿的,我们不刚吃过晚饭吗?”低着头,连正眼都不瞧她一下。平时的招数都不管用了!太过分,文成觉得有必要采取激烈点的手段,这破书比自己还有意思? 眼前一幕幕,文忆心知肚明,且自有深意。从求亲那日,晨间“过分”举动后,文成被明令禁止与文忆靠太近。原因很简单,她根本没意识到那是过分之举,认为理所当然,无所谓。这是“色胆包天”了吧?文忆有意冷冷她,得让她知道自己的错误。万一,某日,文成不小心与别人近距离接触,却忘乎所以,不清楚人与人之间的界线在哪,那可就…… 两个人,对同一件事,标准相异,理解亦是千差万别。文忆,是文成认定一生百年好合之人,自然顾忌较少。实际上,文成确实认为,爱人之间,任何的亲密都是可以包容的。至于别人,那是想想都不可能的事。而文忆则坚持,再亲密之人,也有一线之距。说法都不错,她俩需要的,不过是一点小小的让步。 文忆依旧沉默寡言,而在一旁绕了好几圈的文成,按耐不住,终于“行动”了。说干就干,在离文忆两步之遥处,扎个马步,双手开工,一拳接着一拳,“呼哈……呼哈……”了起来。不得不佩服,为了吸引文忆的注意力,蛮拼的。 其实,文忆一颗心一直挂在文成身上,她的一举一动尽在掌握。从她摆开架势,文忆便用余光瞄到了。笨拙的动作,第一眼,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假装不经意:“阿成,你是打算学武吗?” 见成功吸引了文忆的目光,文成当即更卖力,踢腿、打拳,浑身来劲,就像个小孩儿。嘴里不忘表态:“是啊!阿忆,你来教教我吧!我觉得,习武挺有意思的。”贴身教导什么的,想想还有点害羞呢。 “咦?这个想法好!”今日发生之事,让文忆心有余悸。多亏了阿贵通报,她才能及时赶到。倘若文成有起码的自保能力,今后面对任何突发状况,都不再会如此被动。 年龄所限,骨骼定型,高深武学,怕是难了。但普通的拳脚功夫,应该还是可以的。况且,自己手中还有一本“绝世武学”,需要潜心研究。正好可以,边学边教…… 和煦的春风里,温暖的夕阳中,红霞映着脸庞,文忆对文成绽开如花笑颜…… ☆、第三十九章 习武 “嘶……疼疼疼!”耳朵要被揪断了,这个狠心的女人,文成皱着个脸,睁开一只眼,气呼呼地望着文忆,指了下窗外:“阿忆,你瞧,天还未亮咧!”怨念丛生。 文忆恨铁不成钢,拍了下文成的脑袋:“昨天,是谁答应我一定好好习武,一切听从安排?” 理亏,文成一头埋进被子,瓮声瓮气:“那不是……为了……”好吧,“为了讨你欢心,随口应了”这种话真没脸说。说出来,岂不成了对文忆的敷衍?更不好收场。 唉,文成也是头疼。每日,在酒楼做事已经很累了,谁还要学什么劳什子武功啊?可大话已经出去了,只能认命。但是,在此之前,不讨点利钱是不行了,扬起头,点点自己的脸:“那……只要你亲我一下,我便起身!要不然,我就不去了!”讨价还价,耍无赖,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啵!”也不多说,文忆迅速在她的侧脸印了一下,逃也似往外走,留下“哐当”一下关门声。在文成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消失在书房的门口。剩下一个又惊又喜的呆子,摸摸自己的脸:“阿忆,刚刚亲了我?”不敢置信,太听话,太温顺,简直不像她。 太后悔啦!刚才迷迷糊糊,都没怎么感觉到。根本没指望文忆真的这么做,纯粹是想找理由逃避练武。不过,来这么一下,文成整个人都精神了。 一个奇怪的念头涌上心头:“是不是,可以利用习武之事,多跟阿忆讨点好处?比如……嘿嘿!”这还是求亲那晚之后,第一次亲近呢,不能不叫人欢喜。越想越开心,快速跳下床,穿戴整齐,跑到院中。 而文忆早在院中,一袭白纱裙,一头长发倾泻而下,双手自然展开在身体两侧,风中立。望着远方缓缓涌起的朝霞,与朝阳的光晕,浑然一体。 那身影,美得让人不敢靠近!恍若仙子下凡,随时会飞离尘世。不知怎的,文成突然有了这种怪异想法。心中一滞,赶紧上前,紧紧抓住文忆的一只手:“阿忆,我来了!”脑中盘旋的是:“永远不会放开你的手,阿忆,不管你是人是仙是妖,都只能是我文成的。”如同对命运宣誓,而要做到这一点,她需要更加努力。 转过头,文忆浅浅微笑:“阿成,我们开始吧!”没有过多的絮语,她们早已心意相通。 感受到文忆笑容的温度,文成才慢慢放下心来,默默颔首…… 扎马步着实累人,一个时辰后,文成觉得自己的腰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有动摇,想放弃。可见到文忆手捏一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50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50 根树枝,一招一式,一剑一指,练到满头大汗,都不曾停下,休息一回。再想到刚刚那一番感触,只能咬咬牙,继续坚持。 为减轻身体上的不适与痛楚,心中默念:“一点都不难受,完全没有感觉。”念叨三遍,放空脑袋,闭上眼,下意识忽略自己现在的动作。 再睁开眼,眼中只有文忆的飒爽英姿。晨曦中,全神贯注,身形灵动,行似流水,衣袂翩翩。 这套功法,以三十六歌诀、四十九法诀为主架构。分为初级、中级、高级三等次。初级练身法,中级研究用法为主,高级炼神意内功。初、中阶段以练外为主,高级阶段是练无形为主,内外兼修,以意念变化为主,是脱规矩的阶段。 而文忆当前所练,正是初等身法。再过一遍身法篇中全部招式,一式通,百式通,千变万化在心中。娴熟的衔接,流畅的动作,让文艺产生一种错觉:这套功法似乎天生为她度身定做,根本不需要细细揣摩,几乎练上个三五回,便能信手拈来。 当然,还只是招式上的熟练掌握。灵活配合心法、内力使用,才是关键,仍需不少时间,但是,即便是这样,已经很让她满意了,毕竟这才是第一天。 说到第一天,文忆回头凝望文成:沉肩坠肘、含胸拔背,虽说下盘仍是颤颤巍巍,能坚持到现在,已是极不错的。文忆走到她面前,满目心疼,取出手帕,轻轻拭去文成额头上的汗珠…… “阿忆!”文成一把抓住文忆的手,隐隐不安感,让她心慌:“永远不要离开我。” 双手拉起文成,抚上她的双颊,温柔有加:“嗯,我答应你!”这时,天色差不多大亮,清晰可见对方眼里充盈的深情。 得到允诺,一把抱住文忆,紧紧相拥,好想把她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这样便能永不分离了吧!文成的不安感,并未因着两人亲近消逝。 自此,习武训练,成了文成、文忆日常,早晚各一个时辰…… 最近几日,酒楼的生意大不如前,自那什么武林大会结束了。路过九星镇的外地人逐渐变少,这也是意料之中。恰逢此机会,文成她们已经狠狠赚了一笔,不能那么贪心,这一段时间,做的就是流水生意。 酒楼雇的人不少,开支不小,困则思变,文成琢磨着:需得再想点新招。其实,说起来,富贵酒楼的生意算是不错了。一个小镇,就那么点人,偶尔上酒楼吃个饭,要么是消遣助兴要么是庆祝喜事。一般人,哪能天天掏钱去酒楼吃饭? 富贵酒楼借着“武林大会”这股东风,在九星镇上火起来,算是家喻户晓,光顾的人不在少数。至此,能与之匹敌的,也就是镇上的老字号酒楼——白月楼,经营二十余载。能赶上这家酒楼,已是莫大的成就。 不过,万事若这么容易满足,人生还有什么意思呢?若是照着男子算,文成刚刚二十,弱冠之龄。这么年轻,就失去奋发向上的斗志,那差不多也就是毁了。一个人,或许能得过且过。两个人,会想要更好的生活,给对方更好的享受。 趴在柜台上,文成抓耳挠腮,这生财之道可不是件易事啊,左思右想,却不得半点头绪。 “掌柜的!”抬头,只见阿贵从后厨房往柜台这边跑来,看起来事情非常要紧:“掌柜的,刚刚张师傅家小儿子来了店里,说他奶奶过世了,突发意外。他央我来跟您说声抱歉,急着往家赶去了!”阿贵急匆匆把事情说清楚。 这老太太,文成上个月还见过,当时看上去,身子硬朗的很,没想到……唉!世事无常。文成替张师傅一家惋惜,当机立断:“阿贵,你让小振去隔壁钱大娘家,把阿忆小姐叫回来。然后让他带上这二两银子去张师傅家,替我去问候张家人,再给老太太上柱香。”说着,从柜肚里取出银子,递给阿贵。 “掌柜的,你真是个好人!”二两银子,足足一个月工钱。阿贵接过银子,连声称赞。临时撂挑子,店里没个厨子,生意怎么做?文成非但没有一句怨言,还出钱派人前去探望。为人处世,待人接物,礼数周全,深知人情。难怪他年纪轻轻,便能把生意做这么好、这么大。阿贵望着文成点点头,肯定自己遇到了一个好东家。 不一会儿,文忆被叫回来了。最近,店里客人少,事也少,文成乐得她常去邻居家走动走动。 文忆代为结账,文成则亲自去了后厨房,套上外衫,抄刀提铲,操持起来…… ☆、第四十章 露馅 伫立柜台前,一笔一划,记账……满心喜悦,对每个人都报以微笑。问及原因,几乎每个前来结账的客人,都会竖起大拇指,留下下一句:“哎呀,今日这菜烧得真好!美味!”文忆今日的反常,有了合理解释。平时,除了文成,好脸子,一个都懒得多甩。 没料到,文成烧的菜,会如此受欢迎。一向是吃惯了,没那么深的感触。一下子,听到这么多赞叹,替文成开心,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口碑。也为自己高兴,三生有幸,爱人如此优秀。 阿贵见了这一番景象,就着熟客的桌子,尝了几筷子,嘴巴大张,啧啧称赞:“不可思议,我们家掌柜的,竟有这一手好功夫?”这手艺,比起御厨来,怕也不遑多让了吧?虽然他并未尝过御厨做的菜,但见识不浅。 他先前做工的那家酒楼,在京城也是赫赫有名。酒楼主厨,便是师从一个出了宫的老御厨,借着帮工的机会,绝佳美味,也算尝过不少。工钱高,待遇好,还能满足口腹之欲。要不是老父老母不肯离家,不愿同他一道去京城,他是绝不会回来的。 忙过最繁忙的一段,暂时没有客人点菜,总算可以歇口气。文成唤上后厨小帮工小振,垂着酸痛的手臂,抬手,撩了下门帘,走出来。映入眼帘的是,文忆、阿贵笑盈盈地盯着自己。擦擦脸,顺顺头发,文成以为是自己哪里不对劲。直到,文忆走过来,拉着她坐到长凳上。阿贵则去泡了一杯茶,端过来。 “掌柜的,辛苦了!”阿贵递上茶杯,文成则完全没有身为一个“老板”的自觉,对着阿贵点头致谢:“谢谢了,阿贵哥!”这一声“阿贵哥”,让阿贵受宠若惊,哪会有老板这样称呼小二的?当即,一个颤抖,杯子差点没端稳:“掌柜的,您太客气了!”老板眼里没有上下之分,是他之幸。 除了里间还有一桌,外间、楼上的客人差不多走~光了。阿贵、小振都不是生分之人,用不着太避嫌。文忆走到文成身边,轻声细语问候:“阿成,你累了吧?”做菜,文成拿手。但是这么长时间、一刻不停地按单配菜、做菜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51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51 ,却绝无仅有。 你一言,我一句,文忆和阿贵将刚才的店中光景说了一遍。不得不让文成咂舌,这绝对是……太好了!当即,文成脑中一闪而过一个灵光,先前的困境迎刃而解。四人围坐桌边,文成将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地阐明。 这些日子以来,酒楼二层的上座率是愈发下降。除了环境好点,菜品上无任何突出之处,也不够有特色。小镇上的人,会去酒楼吃饭,无非几个原因:家有喜事,经商往来,朋友小聚,这样的迎请较多。 闲钱多到单为了个闲情雅致的真不多,除非是镇上的一些富户。然而,在这方面,白月楼——经久不衰的老字号更擅长,吸引的老客、熟客较多。所以,坦白说,富贵酒楼之所以能匹敌白月楼,主要还是靠量取胜。 “以量取胜,终究落了下乘!”文忆点头附和文成的说法。阿贵在旁边听了,单手撑着下巴,一样的,不断称“是”。对于这种方式,他深有体会,京中大大小小的商铺,这样的经商思路屡见不鲜。并非将人划分等级,而是为了光明正大地,让有钱人心甘情愿掏出更多的钱来。 至此,对于文成的想法,文忆搞得一清二楚,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我们要拓宽经商范围,做点不一样?比如说,选更好的食材,做更精致的菜品,卖更高的价,专门针对一部分上流客人?” “哈哈哈,知我者,阿忆也!”文成兴奋地站起来,仿佛看到将来的一片光明,天空似乎在“哗啦啦”下银子雨。越想越激动,“唰”的一下起身,上前一把抱住文忆。朝她的脸,“啵”的一大口。不来一下,不足以表达她此刻内心的沸腾。 直至,触到那一片馨香温润的肌肤。这……文成愣住了:“额……我刚刚做了什么?”两手僵直放开文忆。得意过了头,忘了身处何地。两人定下终身,可这毕竟还未正式对外宣布。在大庭广众之下,即便是成婚的两口子,此举也是逾矩了。 祁国向来民风向来保守,更别提这边陲小镇了。可近些时日,两人是愈发亲近,避讳少,难免心神疏忽。现在的状况是……想想,清秀的脸颊,渐渐染上一层绯红。眼光躲躲闪闪,有人盯着看怪不好意思的。脚尖抵着脚尖,手别到身后,歪过头往门口望去。 故意避开阿贵调侃的微笑,眼神掠过文忆。才发现她的表现挺怪异,竟然先是小~脸一白,眼光逡巡四周,仔仔细细,似乎在确认周围情况。 “还好只有这两个见着了!”文忆长舒一口气,若叫有人心见了、传开了去,不知道要有多少人乱嚼舌根了。 等她再一回头,看到阿贵、小振一脸笑呵呵。终于反应正常起来,从脖子开始,一圈一圈,热气慢慢上涌,直至整个脸庞红了个彻底。 “真想知道是不是全身都红了?像个被煮的螃蟹?”文成的恶趣味无人能懂,可管天管地,你管不了她在脑中的想象不是?可这七想八想的趋势,大有一去不复返的意思,好好的一个姑娘家,眼看着要变了个“登徒子”。 你不说,不代表别人不知道。两人的关系,在这富贵酒楼几人之间,几乎是公开的秘密。当然,没人会无缘无故去戳破她们的掩饰,两人平时总是装得正正经经的。肢体、语言、眼神各方面接触,有意远离暧昧,也是她们掩饰的好。 可爱人之间的深情,不是刻意所能掩盖的,那是情不自禁的靠近、纠缠。这下,嘿,终于被逮到、露馅了吧?阿贵、小振死死抿住嘴,生怕笑出声来。也就是熟知的人,才能肆无忌惮地乐见其成。要是叫旁人见了,怕又是另一种光景。 掌柜的要是“恼羞成怒”,搞不好会被迁怒。到时候,万一被罚“拿大顶”,便笑不出来了,这也不是没有过的事。掩耳盗铃这招,文大掌柜用得不错。况且,现在是即便得罪老板,也不能得罪未来老板娘的局势。阿贵和小振更是想忍住,偏偏肩膀不争气,抖动的像“筛筛子”一样,完全不受控制。 偷笑什么的,比“哈哈大笑”更可恶,这两人笑成这样,当她瞎的啊?“都是这个臭阿成的错!”文忆“气急攻心”,责怪的小眼刀,一个劲向文成抛去。又不好做过大的动作,她倒是想把文成好好“捶”一顿,又怕惹得旁边“看好戏”的两人取笑。有气不能发,真是憋屈地慌。 “挡路了!起开!”文忆对着面前站着的文成羞愤地说道,气呼呼的撇撇嘴。坐在长凳上,别扭地用腿抵开文成,再伸手往边上一推。站起身,一个眼神都不多给,头也不回地,往后院走去。 本来还有些“羞耻之心”,可文忆这小白眼“翻翻翻”,看得文成不由乐了起来:真真是可爱极了。“嘿嘿……嘿嘿……”就这样,不停地傻笑,此刻文忆的一举一动,实属难得一见的“奇观”。叫她整个人飘飘然起来:就喜欢阿忆失态的样子,像极了小猫咪生气时炸毛的样子,忍不住去逗弄。 “皮怎么那么厚?”文忆顿脚,恨不得耳朵里面塞上棉花,堵住这魔音似的怪笑:“看来是这两日训练强度小,皮又痒痒了?哼!”。 “哈哈!嘻嘻!掌柜的,好事将近了不?”阿贵伸出胳膊肘拐了下文成,开怀大笑。后面,跟着个同样乐不可支的小振,和一脸探寻、好奇。 “嗯!啊?”下意识接话,又觉得不对劲。文成这才从“望妻石”一般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敢情这小半天,从眼里到心里只专注了那一人的一举一动?根本没注意到身边之人的调笑,才淡定如斯? “关……关你们俩什么事?”迟钝地回过神来,文成心中大羞,臊得慌,面上却在强撑,硬着脖子:“你们两个闲得没事做了?要不给我‘拿大顶’去?”就知道拿这招吓唬人。 “看把掌柜的羞得,跟个小媳妇儿似的,好像个一点就炸的爆竹。”两人心知肚明自家掌柜的特性,相视一眼,摇摇头,“嘿嘿”笑笑,走开了…… ☆、第四十一章 对手 小地方,什么消息传得都快,好的坏的,一旦有人知晓,假如还是个把不住嘴门关的。用不着一天,小半个镇子都能知晓。借着这些人的口舌,实实在在,两天不到,富贵酒楼又火起来了。 美食,人人都爱,所以酒楼里客流是络绎不绝,即便不买,也要凑个热闹来看看,熙熙攘攘。“桃色”闲话,无聊人士最爱,“叨叨叨”,那叫一个风生水起,越传越歪。好在谈论这些的,大多是抱着谈笑、消遣的心态说闲话,恶意贬斥的没见到。可即便如此,也让置身闲言碎语中之人,头疼不已。 前一种热闹,让人乐见其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52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52 成。第二种火爆,让人烦躁不堪。眼前这些人,好奇心太强,让人无法招架。开门迎客,又不好把他们赶出去,况且大部分还是来吃饭的,只是嘴碎,随口问问。文成一身火大,却无处可发。只好,更用力地炒菜、颠锅,发泄不满。 真不知道,是怎么传出去的,思来想去,大概是那天留在这里最后一桌的客人,人多嘴杂果然坏事,也怪自己。文成死命揉面,那气狠的眼神,叫旁边的张师傅、小振吓得是大气都不敢喘,听着文成的吩咐,一丝不苟地协助。文成做事,一贯是精益求精,不会因为心情的问题,就失了水准。反而,烧菜转移不少注意力,排遣心中不好的情绪。 惹人烦心的事不少,生意倒是兴隆得很。看看手里的活总算干得差不多,余下的几个菜,就等着出锅了,文成示意张师傅接手。 富贵酒楼二层,一天只接五桌菜,能订到席位,全凭运气和努力。听说,富贵酒楼近期又新推出一种经营方式:早在店里登记过,拥有优惠特权的客人,可以提前三日预定包间。据富贵酒楼里小二阿贵的可靠情报,接下来三日,包间酒席名额,已经排得满满当当…… “什么?张员外将小张秀才的谢师宴取消了?”离富贵酒楼不远的白月楼里,传来一声怒不可遏。两天之内,第三次,不能不叫白月楼老板——纪信大发雷霆之火,随之而来一句:“他家是不是也改订了富贵酒楼的酒席?”丝毫听不出情绪的声音。 白月楼掌柜,弯着腰,颤颤巍巍:“是……是的,纪老板!”并着两名小二,两名厨子,一溜排站着,无人敢抬头望一眼,只能不作声,一个劲点头。 随着这声应答而来的,是飞起的茶杯与地面亲密的接触,“砰”的一声。怒火“腾腾”,正位端坐的纪信,肚大腰圆,一身华服,气得肉都发抖,指着面前几人:“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连个客人都留不住,要你们何用?这个月的工钱统统扣一半!” “纪老板,也不能怪我们!文家小子做生意,新手段层出不穷!客人就喜欢个猎奇,才……”白月楼秦掌柜也是满腹委屈,不吐不快:这分明是外在因素,怪不到他们头上,还扣钱?真是要人老命了!不得已争上几句。 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纪信“忽的”站起来。往前几步,对准秦掌柜的脑袋,就是一个“大毛栗子”:“你脖子上的这叫什么?里面装的全是草?人家有新点子,你们就想不出?” “说得轻巧!你能你想啊!”当然,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说出来,那才坐实“脑子里面全是草”这样的缺德话。现在几个人,是雷打不动,枪打出头鸟,现在谁敢去触这眉头? 面前几人一声不吭,更惹得他心火越来越大,纪信气冲冲撂下一句:“现在起,一人给我想一条新建议,想不出来,不准用晚膳。”说完,甩袖离开。 开玩笑,他们要是能想出来,还用得着等着挨骂?不会早早报上去,得些赏赐?几个人心有不甘:这纪老板,存心是要省粮食吧?!要不胡乱编一个? 迈进纪府大门,纪信将灰黑相间的外袍大力扔给出门迎他的管家——纪见喜,嘴里不忘询问:“阿喜,交代你的事,办得如何?” 纪见喜恭恭敬敬答话:“老爷,按您的吩咐,已经散播出去了,可惜效果不佳。”心酸,惋惜的不得了。 “无媒苟合,当众轻浮,这种事竟然没引起轰动?”不可思议,九星镇上的人何时变得如此宽容?听到这话,匆匆疾走的纪信,一脚站定,转头发问。谁知,后面的纪喜直直跟着,根本没抬眼,老板问话,自是急着回答:“轰动……哎呦!”差点没撞倒在地,这一百大几十公斤的分量真不是闹着玩的,连退两步,才勉强站稳。 喘了口气,面有苦涩:“轰动自然有,可这样一来,却更加引得那些无聊之人好奇之心,光顾富贵酒楼的人不减反增。我们的苦心,倒成了推波助澜。” 纪见喜真不想把自己偷偷前去富贵酒楼,那里的所见所闻说出来,自取其辱而矣。原来,许多镇民,到了富贵酒楼围观。见了真人后,更多的是赞文成、文忆二人“郎貌女貌”,天作之合。唯一不合理法,能叫人念上一两句的,便是未婚同住一屋檐下。 甚至,还有不少大嫂大娘的,主动提议要给她们做个提亲,当个媒,合情合礼,解决后顾之忧。哪里止宽容?说赞成都不为过。虽散播了谣言,可没有人亲见,站出来作证真伪。因此,这个谣言竟然反其道而行之,为富贵酒楼的揽客添砖加瓦。 “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纪信气过头,反而镇定了下来,捏着几根胡须:“看来,这个文小子,是存心要跟我做对了!”突然,又想到一件事:“你说,富贵酒楼的饭菜,真就那么好吃?”若只是一般般,光靠噱头也是不管用的。做酒楼生意,首要一条还是菜肴。“知彼知己,才能百战不殆。阿喜,你说对吧?”纪信觉得自己有必要了解一下。 “那……真话还是假话?”毕竟是跟着纪信从小一起长大,二十余年的主仆情,对主人敬畏有加,却未忌惮过头。 敢开老爷的玩笑?“嗯?”纪信眉毛一紧,斜眼过来,一声冷哼,吓得他脱口而出:“真话的话,即是每道菜,色香味俱全。香脆可口、鲜美多~汁、香甜软糯、麻辣鲜香,咸淡适中,各种口味,应有尽有,口齿留香,回味无穷。”嘴皮子利索的很,还一脸享受,是个什么鬼? “呦呵,看样子,纪大主顾,您光顾的次数不在少数啊?”纪信怒极反笑,紧紧逼~迫的目光,愈发不善。纪见喜也是后悔万分,言多必失,冷汗直冒:“不不不,老爷,您误会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老虎不发威,真拿人当小猫咪?如此肆无忌惮地当着文成与文忆的面,议论、揣测两人之间的爱恨纠葛,真的好吗?当她们又瞎又聋?文成偶尔还能往后厨躲上一躲,文忆却只能硬着头皮,忍受流言蜚语。冷冷的脸愈发面无表情,隐忍集在眼角,文成见了,满是不舍。 实在忍无可忍,文成拿上店里专为上菜唤人准备的铃铛,在一楼大堂里用力摇晃起来…… ☆、第四十二章 公布 随着清脆的铃声响起,不少客人纷纷停箸抬头。见文成一路小跑、跳上店里的高台上。神情顿时紧张起来,凝神屏息、一动不动地盯着。生怕漏掉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到时候,回到家里。跟邻里吹嘘时,掌握的细节比不过比人,可就只能怨自己了。便是里间,也有不少人跑出来,红红火火热烈场景,比起春香楼每月一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53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53 次的才艺大会上头牌出场,也是不遑多让。就差鼓掌、叫好、吹口哨了! 孤苦少年,白手起家,异乡打拼,事业有成,收留美女,互生情愫,同一屋檐,亲密无间……足够写上一本书,怎能叫他们不好奇?文成、文忆二人,最近在九星镇上的风头,那是一时无两。上至八十岁,下至八岁,关于她俩,至少都能说上一两句。人太闲,地方小,一粒芝麻投入九星镇这池水中,都能溅起西瓜大小的水花。 “大家静静,听我说!”文成摆摆手,示意大伙儿安静,再不站出来,这富贵酒楼的屋顶,差不多要被如浪潮的流言掀翻了。确实管用,文成一开口,下面的人突然一下全变成了木头人。“求知若渴”的眼神,叫人动容。 文成斟酌着用语,万一疏忽,说错什么,搞不好会引起负面反响:“我知道,大伙儿是关心我和阿忆。在这里,首先,我要向大家表示衷心的感谢!”说完,浅浅弯了下腰。即便不耐烦、不甘愿,表面的礼节需到位,要处处谨慎。经商有道,方知顾客的重要性始终如一。 他们能捧你到天上,也能摔你入地下。何况这些人,只是给文成、文忆的正常生活造成些不便。未有任何过分举动,纯属是吃饱撑的没事找事无聊之人。 “真是太客气了!”…… “没事的,文老板!不用有心里负担!”……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你的事就是我们大家的事!”…… “文老板,你继续!我们看好你哦!”…… 这……天下怎会有如此多“厚颜无耻”之人?真当是夸他们啊?文成气到想撞墙,整个脑海里,只有一根筋还在绷着,提醒她:文成,务必冷静,冷静……你还要不要赚钱养家糊口了? 想到文忆,再朝她望望,慢慢淡定下来:“我承认,正如你们所料,我与阿忆之间,确有其事。”说完,目不转睛,想得到文忆的认可。这番话,不得已而为之,但也是另一种形式的公开,在众人面前,就怕文忆不好意思。 “哄”……如同平静水面落入一大块石头,客人们像炸开了的锅……眼中精光闪烁,嘴角挂笑,兴致勃勃,交头接耳……文成真是不明白:这些人的脑子,是不是都不带出来的?如此盲目地关注一个毫无相干之人,意义究竟在何处? 遥遥相对,穿过此起彼伏的人头,文忆与文成的视线相接。文成所作所为,除了认可、支持,文忆别无他想,文成此举,算是解决当前矛盾的最好途径。 何况,虽说情势所逼,当众公开,除了委屈,谁料当中还夹杂了些微喜悦与激动。将自己的甜蜜与外界分享,一种酸酸甜甜的滋味,还不赖。文忆刻意保持脸上的冰冷,除了暗暗给了文成一个肯定的眼神。从最初到现在,表情纹丝不动,心里却有点偷偷乐的意思。 “我的话,还未说话咧!”文成扯着嗓子,这叫什么事啊?得到文忆的示意,文成决议一次讲完,无穷无尽的絮叨、追问,会把人逼疯。 一听还有,一个“嘘”一个,整个大堂,又恢复寂静。一个个伸着头、竖着耳,倘若,再前屈两只手,缩在胸前,那便是像极了一群全神贯注听猫的动静的小老鼠。文成不知道,为何自己会产生这种联想,让人好气又好笑。 扯着嗓子大喊大叫,果然扯着嗓子了:“嗯嗯……咳咳……嗯!”恢复清亮嗓音,像个大人物一般发言:“本人文成与文忆小姐,已经订过亲了!”说到此处,不知怎的,一阵阵喜悦翻滚上涌,甚至盖过心中对眼前这些人的不满。 有种骄傲,心头滋生。脉脉深情如柳絮沉醉春风,消融于彼此浓厚的情意里。似迷了心智,一步一步,走向心爱之人。周遭的纷杂、吵闹,一下子失了声,静默无语。只想快些牵起爱人的手,像踩在云朵上,带着绵绵柔情,往一个方向,前行。 穿越“人海”相会,有种历经磨难的错觉。耳边的“叽叽喳喳”,似乎不再像先前那样惹人厌烦。整个人,焕然一新,这便是爱情的力量?文成大吃一惊。 “她们牵手了!”没有最惊奇,只有更惊奇,猛地一声大叫,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过来。而文成却是大大方方举起两人紧握的双手:“执子之手,共你一世风霜。”带来轻轻低语。 文忆回以微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装作不小心贴近文成的耳畔,留下一句深情。 瞬间,全场报以热烈掌声,仿佛比自己觅得爱情,还要激动。这一刻,文成才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他们的善意。说到底,他们不过是每个人身边都存在的,一群喜欢热闹、崇尚真情意、爱瞎操心的街坊邻居罢了。 “等一下!我有话要说!”筷子击碗,伴着“叮叮当当”声,一个身影“灵活”地跳将出来。 “呦呵,难不成有人要反对?”这一波接一波的“惊喜”,真叫人应接不暇啊!本来都已消停,准备“撤离”的所有的人重新回过头,目光再次被聚拢了。 文成、文忆一头雾水:“我们不熟啊!大娘?您是哪一位?”这件事差不多大事化小,小事化烟消云散了,此刻跳出来,想找茬?不能怪她们恶意揣度,的确是时机不对。 “我是谁,并不重要!”只见这位大娘单手叉腰,一手制止文成她们的疑惑,昂首挺胸,一身首饰随着她的动作摇摆:“但如果你们实在想知道,唤我林大娘便可!”衣着打扮看来,家境不错,从上到下的绫罗绸缎。 “这不是林家喜铺的老板娘么?”有不少熟人坐实了她的身份:“这是要来哪一出?”…… ☆、第四十三章 谈婚 “大家听好喽!”站在大堂正中,一声大喝,中间还来个大喘气,不过好的提议永远不嫌迟:“本人为文老板、文小姐之间感人肺腑的情意所触动,谨代表林家喜铺,免费赠予二位准新人捻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男女喜服各一套。” 看着众人先是云里雾里、再是眼眸中缓缓透出惊奇,林家老板娘更是卖力宣扬:“除此之外,凡下月初五来本店定制男女整套喜服者,一律赠送八团喜相逢暗纹披风一件,共襄小镇上新人之喜!” 下了血本,光听这套喜服的名字,带个金银丝,便知道价值不菲。如此大手笔,众人自是惊叹,不过引起如此轰动的根本原因是,这个林老板娘实实在在是个“扣门”。平日,去林家喜铺订做喜服、喜被什么的,多要条丝帕都废话啰嗦。万万没想到……众人喟叹:还是文氏二人魅力大,竟使她感动如斯。 而身为中心人物的文成、文忆,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54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54 除了意外惊喜之外。两人相视一眼,心知肚明:不过几句话,您在哪里看出感人肺腑来了?对这林老板娘,两人更多的是敬佩之心,文成恨不得当场替她抚掌:眼前这位半百妇人,才真是擅长经商之道的聪明人,因事因地因人制宜,竟会利用此事给自家店铺揽客人。比起自己的小打小闹,有过之而无不及。抽了空,得要向她多讨教。 口头上,“欢天喜地”地向林大娘表示诚挚感谢。不要白不要,反正已经被抬出来,用了一回,收点利钱不足为过。当然,她们完全没损失,还白白落了这样上好的喜服,不高兴才怪…… 就这样,一场大闹剧,中间穿~插些个小闹剧,在大部分人迷迷糊糊中,落下帷幕。等某些不乏“经商”头脑之人,反应过来林家老板娘的用意时,或是惊讶,或是赞叹,或是懊悔,不过都为时晚矣…… 除了几个围着文成二人,追问需不需要媒人的大娘大嫂。其余众人都归了原位,“津津有味”地吃起饭来,“佐料”自然是先前那一幕幕。 这世上,总有那么些人,闲得慌,喜欢给人牵个线、做个媒之类的事。再说,遇上这么一对传奇、可爱、貌美、深情的小情~人,跃跃欲试之人不在少数。 不甚其烦,文成拖着疲惫的身心,最终约定,接受跟文忆交好的钱大娘推荐的“媒人”——张媒婆代为操办。继而,同她商量好“媒人喜钱”,因为熟人介绍,倒是便宜不少。省钱即赚钱,所以,也算小赚。对手头稍嫌紧张的文成二人来说,减些开支,必然是再好不过。 古有俗语: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上无媒不成亲。纵然双方两~情~相~悦,也需假借媒人之口登门说亲,方才体面合礼。再说,众所周知,婚姻要想美满,送换庚帖、过礼订婚、选择成亲吉日、接亲、协办拜堂成亲等杂七杂八的,一样不可或缺。 抛开这些身外事,明明白白,妥妥帖帖。最后的最后,文成、文忆才双双诧异地认识到:“我们这是要成亲了么?”冥冥中,一步步,不知不觉,看起来,似乎是被“操心”的众人引入这个圈中。话说回来,对二人来说,是否真是在赶鸭子上架? 很明显,文成绝对不会赞同上述观点,处理掉那一堆有的没的烦心事。她现在的状态,不要太好,春风得意说的就是她。从她愉悦地哼着小曲儿,可见一斑。与文忆成婚,是她梦中一以贯之的主旨。之所以仍没提,是觉着目前物质条件还不够成熟,暂时不能给予文忆富足的生活之类云云。 可今日,天上掉下这么个大馅饼,谁还有功夫去考虑那些担心、顾虑?直接躺下来,张大嘴就好!对于命运赐予的幸运,文成向来来者不拒,乖乖闭眼,承受就好!心态好到不行。 以至,为了致谢那些“热心”的“大叔大婶、大哥大姐”,文成当场许诺,要为每一桌客人,烧制一道拿手菜。嘚瑟狠了,回过神,才发现:等待与她“亲密”接触的,不是自己那温婉可人的未婚妻子。而是一厨房的新鲜蔬菜和锅碗瓢盆、油盐酱醋、菜刀锅铲什么的。晴空万里的心情,瞬间飘来几片乌云。 其中,更令她忐忑不安的是:表面看来,文忆的反应,平淡如水。就那样,不置一语,继续记账收钱,一丝不苟,安安静静。仿佛外物、外事无扰于心。也正是因为这个事太过重要,反而影响了文成的准确判断。她有些分不清这是文忆真实想法的表现,还是掩饰。 两人的感情早已水到渠成,只是缺了一个契机。其实,对于成婚一事,文忆的看法,与文成大同小异。只不过,内敛惯了,不愿意喜形于色。如文成那般,当着外人的面,过多的把感情暴露,只会徒增她的尴尬与羞意。 于是,文成决定前去试探一二,以了解她的真实想法。而当务之急,是解决那十几道菜的问题。“选个好吃点的菜色,炒个十几遍,不就行了?反正是每个桌子一道。”不夸下自己,都觉得对不住自己的聪明才智,文成陷入深深地自我陶醉中。 唤来张师傅,让他细细观摩自己炒制这道“鸳鸯什锦菜”的全过程。从食材、调料下锅的时间、顺序,到酱料的调配,一一说明。再指导他试着炒上一两遍,从一旁指出不足,帮助他真正熟练掌握这道菜烹饪法。一般而言,这类有着特殊烹制方式的菜色,是不能外传的。但一是急着另有要事,二是出于对张师傅的信任,文成毫不犹豫地教授于他。 给文成打下手的次数不少,不过,每当文成烹调时,张师傅都会主动地退出厨房,或是有意忽视她的手法和用料。这是一个厨师对另一个厨师的尊重,约定俗成,除非是心术不正之徒,才会偷学。 而这一次,文成的主动传授,令张师傅兴奋不已,认认真真学了个仔细,加上本来厨艺就不错,几次下来,也算会了个七七八八,仅存些许差异,且是一般客人味觉里可以认同的差异。所以说,无商不奸,某人真是得了便宜又卖乖。带着对文成的感激之情,张师傅一人独留厨房,与十几道一模一样的菜“奋战”…… 弓着腰,半趴在柜台上,从外端,一点一点往侧里“挪挪挪”,挪到文忆身边。伸出胳膊,一脸谄媚,假意拐下她:“阿忆……”声线绵密,温温柔柔,简直作妖。 “嗯!”看账本的人,全神贯注,甚至分不出一个眼神给她,让人心伤。 “阿忆……”越挫愈勇,文成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越来越近,眼看两人就要“亲密”接触。文成决意发起“进攻”,一个蓄势待发的“撞肩”便要过去:哼!叫你忽视我,必须小小“惩罚”一下。 可惜,事不遂人愿。文忆轻轻巧巧一个晃身,闪避开来。而一心“纠缠”于她的文成,这一下,扑了个大空。圆润地滚到文忆的脚边,好不甘心,怨念丛生,一把紧紧箍~住文忆的双~腿,“黏”着顺势往上爬,同时也是拼命将人往下扯…… ☆、第四十四章 清白 “咦?小振,你看见掌柜的和文小姐了吗?”左顾右盼,确实没有,眼下有点事要找她们商量,阿贵张嘴问道。 小振一手一盘菜,刚从后厨那边过来,自然没注意到:“没有,不过……嘻嘻!”年纪小,小心思却不少:“嘿嘿,要我说,两人同时不见,搞不好是去说什么悄悄话了!这不是好事将近了么?” “你个人小鬼大!”阿贵一巴掌从他脑后削过去:“竟敢调侃起大人来了?” 一缩脖子,头一闪,躲过一劫,话不小:“切,我早不是小孩子了!我娘跟我说了,再过个两三年,便能给我说媳妇儿了!”小振毫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55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55 不服软地反击:“到时候,要是能找个跟文小姐一样漂亮的媳妇儿就好了!嘿嘿!”说着,也有点不好意思,将菜上桌,伸手,摸~摸后脑勺。 “好好好……你是大人了!我先去找掌柜的,你快点上菜,可别偷懒!”随便敷衍两句,阿贵打算上二楼去看看。 “这个臭小子!毛都没长齐!”气不打一处来,文成当即便要站起身:“竟敢对你起了觊觎之心?哎呦,气死我了!”不敢置信,捶捶心口。虽然气急,表情夸张,但音量似乎有意在控制。不再像以前那般毛毛躁躁,吃一堑长一智。今日发生的闹剧,她再不想见到第二回。 文忆赶紧拉住她,她可不敢忘却二人目前的处境。高高的柜台里侧,两人衣衫纠缠,发丝凌~乱,滚作一团。此时此刻,若是冷不丁地以现下的形象,出现在刚刚谈论她们的人面前,恐怕会惹来误会。明明是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千万不能“呼啦啦”倒酱油上去,到时候就百口莫辩了。毕竟,外面的“狼”不少。 “嘘!”文忆一边大力拉住文成,一边食指直往唇上比划:“你想让人来围观我们?”声音压得很低,几不可闻:“再说,你还真要跟小孩一般见识?出息!”文成吃醋,文忆当然乐见其成,可连个半大小子都要计较,未免有些无理取闹,说着,睨了她一眼。 也对,出去才是关键。文成弓起腰,趴在地上,准备往外爬去。 屈身半天却动不了,回头一看,才发现一大~片衣服被文忆压在了身下。于是,手上用劲“拽拽拽”…… 与此同时,文忆也发现这一状况,为了文成能顺利离开,迅速抬起身子…… “啊!”倒霉死了,两人没有默契,文成的头猛地撞上面前的柜台上,一下没忍住,尖叫出声,心里抓狂:“要露馅了!怕什么给我来什么啊?”瞬间垮脸,“大恸”:看起来,“逼仄角落,私相授受”这种话,不一会儿又要传开了。 “我刚刚好像听到了掌柜的声音!”“噔噔噔”下了楼,阿贵又问了一遍“穿行”在大堂的小振:“你听见了没?” 忙都忙死了,掌柜的和文小姐也不说来帮下手,小振没好气答道:“阿贵哥,你找人找晕了吧?你且看看,哪有她们的人影?” 幸亏,柜台跟楼梯处于反向;幸亏,小振是个神经大条;幸亏……阿忆机智……文成喜滋滋却满面羞红,活脱脱一个害羞小媳妇儿。 就这小样儿,还天天嚷着娶媳妇儿?被媳妇儿娶倒是差不多。当然,这一条,文忆乐见其成:同为女子,即为娶,也是嫁。不过,阿成害羞的小模样挺好玩,由我当当“夫君”好像也不错?这边,文忆心里一大堆嘀嘀咕咕,嘴上却丝毫不放松。 原来,文成的惊叫声戛然而止,得归功于文忆。在那“惊天动地”的一刹那,说时迟,那时快,文忆迅速发动“嘴功”。头往前一送,一口堵住文成的唇,挡下了那一声“未完待续”的尖叫。 可是,堵着堵着,一个“应急”之吻,竟让俩人吻出别样的味道?最开始,俩人是一动不动,保持这个僵硬的吻。竖起四只耳朵聆听外界的声音,两颗心七上八下。确定平安无事,耐不住痒痒的触觉,文成伸出小~舌,勾勾对方的唇,心中怨念不断:怎么我们大多数的吻,都是在意外状况之下? “阿忆怎么老是这么害羞?我们都要成亲了,这个习惯得改一改了!”说到做到,感觉到对方的微微退缩,文成不高兴了,一把摄住她的唇,将她按在怀里,身体相接,严丝密缝。人来人往的酒楼里,青天白日的大庭广众之下,客人随时都有可能过来交谈、点餐、结账,她将一切都置之脑后…… 最初,文忆理智俱在,轻轻抗拒。可惜最终,还是没抵挡住文成的热情如火,两人相互依偎,脖颈相交,粉面翻红。可惜的是文忆一直香~唇紧闭,文成不得芳香,抓心挠肺……鬼使神差,迷迷糊糊中,文成绕至文忆耳侧,对着她的耳~垂轻吹了一口气。“呀!”又羞又惊的轻呼出声,清香雪白贝齿打开,“城门”顿时失守。文成迅速回访,轻轻柔柔缠上爱人的丁香…… “什么东西?”文成感觉有个东西砸了下自己的后背,理智也在迅速归位:“是不是有人发现了?”一想,惊出身冷汗。牙齿扣下文忆的唇,再慢慢退出唇~舌纠缠的战场。一回身,简直哭笑不得:“一击命中”自己的是一只小竹球。 后面还跟来了“罪魁祸首”,一个嘴角挂着口水,牙都没好的小毛孩,蹒跚前行,话更是说不周全,肥肥小手指着小竹球,水汪汪的大眼睛眼巴巴望着文成:“球……球球……”叫得人心都要化了,十足的“杀伤力”,好在无害。 而真正让文成汗毛直竖的是随之而来的呼唤声:“小宝,你怎么跑到柜台里面去了?真是淘气!”声音越来越近,文成心跳如雷,连征询文忆意见的时间都没有了,难道真要被当场逮个正着?红肿的唇、媚~眼如丝、娇~喘连连、胭脂脸颊、衣衫松散,要说这俩人没事,鬼都不回信! 猛吸一口气,一个俯冲,一把抱起小孩,脚下用上巧劲,将竹球往上一勾。等小竹球“飞”出柜台面,文成胳膊一拐,让球稳稳落柜台前的地面上。伸出双臂,将小孩往柜台上一摆:“李大嫂,小宝在这呢!”及时唤住准备从侧面进入柜台的人… ☆、第四十五章 避嫌 这速度,这反应,这身手,“命垂一线”后“死里逃生”。文成方才切切实实感受到这么多天的基本功总算没白练,连文忆都忍不住要替她鼓掌…… “哎呀,谢谢你呦!文老板!不过,你怎么……”刚刚明明一个人都没有,李家大嫂伸手来抱小宝,有些不可思议地扫视着文成。好端端,突然从里面冒出个人来,吓她一跳。 文成侧过脸,微微一笑,拍拍小宝的屁~股,捏捏他的脸,肉嘟嘟蛮好玩:“不小心,掉了块碎银子在下面,害我找了半天!小家伙太可爱了!养的真好!” 天下间的赞美,没有什么比夸自家娃儿,更令人激动的了。李家大嫂立刻被带离原话题,“长篇累牍”地开说自家~宝贝蛋儿,从出生到现在,各种聪明各种可爱各种调皮……若不是有人过来结账,文成深深觉得,即便是讲到富贵酒楼打烊,也是讲不完的。 “文掌柜,不久之后,你也会生一个跟我们家小宝一样聪明漂亮的娃娃!”临走,李家大嫂留下一句“祝福”,毕竟文成、文忆二人正在筹备婚事,若是一般人,抱上娃娃,也就一两年的事。 可问题是,她们哪里是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56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56 一般人?文成听了,嘟囔一句:“能生就怪了!”话音里,听不出情绪,好在李大嫂没听清。 没等她再作深思,文忆在底下,轻捶下她的小~腿,低声发令:“还不快出去?”差点忘了这一茬,文忆还憋屈在下面哩!文成赶紧往柜台外面走去,只能等她出来,文忆方可露头,为了避嫌。 迎面而来,总算找到人了,阿贵长舒一口气:“掌柜的,你上哪去了?害我找了半天!”酒楼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找了两遍。若是人再不出现,阿贵决定要去掌柜的家里寻寻看。看来,确有要事。 “就是出去买了点八角、桂叶什么的!阿贵哥,看你这么急,有什么事吗?”文成当即打断他的话头,多说多错。万一圆不起来,可就有好戏看了! “两件事!”阿贵竖起两根手指,决定长话短说,酒楼里事多,光靠小振一个人,确是忙不过来:“林老板娘走时,留了话。请您与阿忆小姐,在酒楼打烊后,去下她家铺子。她会命人给你们量好尺寸,着手准备做喜服。” 没等文成惊叹林家的办事速度,阿贵继续说了件事:“还有,钱大娘邀您二位抽空过府一叙,有要事相商!”钱大娘的好意,文成、文忆清楚明白。两人身边既无父母长辈,也无至交亲厚。热心的钱大娘主动担起长辈角色,劳心劳力,让二人动容。 点头称是,拍着阿贵的肩,文成急着把他往后厨带:“走走走,我们去后面看看!你来给我打个下手!” “好的,那掌柜的,你买的八角、桂叶呢?我知道,我们酒楼的调料向来以粉入菜,我这就去帮忙捣成粉状。”阿贵是个实诚人,干活从来都是积极主动,完全不用操心。 听到熟悉的声音渐渐远去,整理好头发、衣裳,掸掸身上的灰尘。扣着柜台,文忆小心翼翼露出双眸,灵活逡巡,查探左右…… 头顶一声突如其来:“文小姐,你在干嘛呢?”小振路过柜台,发现了阿贵先前一直“搜寻”的目标,难免好奇。 既然被发现了,那就大大方方站出来吧!文忆镇定地慢条斯理地,装作不经意:“嗨,掉了块碎银子在下面,害我找了半天!”语气平稳,面不改色,却连撒个谎都是借用的…… 跌宕起伏的一日,总算要过去。依着约定,文成、文忆在酒楼打烊后,动身去了离家不远的林家喜铺。林家老板娘是个信守承诺的,稳坐店中,等待二人到来。见到她们,热情相迎。能做成九星镇上一家独大,林家喜铺自有它的经营之道。 吩咐绣娘给二人量身,自己则绕着二人上下打量,赞美之词溢于言表:文掌柜、文小姐都是天人之姿,身材那叫一个顶呱呱。定能与我们这套镇店之宝相得益彰,夺目耀人。说着,还献宝似地将样品拿出来给二人瞧一瞧,布料上乘、绣工精湛、款式新颖,引得文成、文忆赞不绝口。 量好尺寸后,双方又坐下寒暄一气:文成、文忆主要是在表达感激、夸她家店里做工、服务优质,林大娘主要实在称赞两人如何如何相配、郎才女貌。总而言之,带了些诚意的互相吹捧……期间,文成内急…… 待文成走后,文忆带了些犹豫,但还是开了口:“林大娘,有个事,不知可否拜托一下?” “但说无妨!”林家老板娘大方开口,跟平时简直判若两人。看来,她是真心喜欢文成、文忆二人,无缘无故。 心中有些担忧,怕被人发现破绽,可又想给文成一个惊喜:“就是,除了这两套,能否再依着阿成的尺寸,再订做一套女式的?”似乎怕对方起疑或是不答应,赶紧接着说:“当然,钱,我会另付。而且这个……这套喜服,太精美,我打算用来珍藏。”好牵强好无力的理由,编瞎话的水准远远有待提升。 “这有何难?”有钱赚谁还会嫌多?林老板娘眉开眼笑,还神神秘秘眨眨眼,来一句:“我懂得!” “懂什么呀?怪吓人,她不会被发现了吧?”文忆心下剧烈跳动,却不敢问出口,只好撑着座椅两边扶手,附和着假笑。 林老板娘毕竟是过来人,见多识广,却有点口无遮拦:“嘿嘿,闺房之乐嘛!”竟调笑起文忆来,笑声的感染力太强。 “呵呵……”文忆有点听不懂,当然,不能追问,只好掩饰地端起茶杯,呷一口清茶。 “林大娘、阿忆,你们这是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还没进门就听见笑声,文成不由好奇发问,打断了两人,文忆趁机缓了口气。 也就一个呼吸的功夫,文忆一颗心又被拎起来:“糟糕,还没知会林大娘别跟阿成透漏!”神情立刻紧张起来。 “女人家的私~密事,文大掌柜,你有兴趣?”林老板娘一句带笑调侃,轻轻松松遮掩过去,太有眼力劲了,还送给文忆一个安慰的眼神。 “自然……”有兴趣,可惜说不出口,一脸憋屈,文成讪讪道:“没什么兴趣,我看,弄得差不多了。既如此,林大娘,家中还有点小事,我们这就先告辞了!”拱手施礼,辞行,文忆跟在后面,一起出了林家喜铺…… 右手叠上左手,相握,静默无声,伴着斜斜洒过树荫的月光,微风偶尔带过来不知哪里飘来的未知花香。一如两人此时此刻的心境:馨香满怀,余韵荡漾。文成、文忆相视一眼,再多的话,都融于这个会心眼神,面带温暖笑意,往家的方向走去…… 不是推脱,真有事。文成临走前,便嘱咐张师傅、阿贵、小振留下。还让他们去将钱大娘一家请到店里,大家一起用顿晚饭,小小庆祝一番。两人回到酒楼时,人来齐了,按文成交代,菜肴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大堂正中案桌上,摆好了满满一桌。 “诸位稍等片刻!”文成突发奇想,主要是心情太好:“我再去加道菜!”说着,即刻唤上小振,去了后厨,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端来一盘菜,稳稳当当摆上桌。 双手搓搓,调侃一句:“镇店之宝!”紧挨着文忆的位置,坐定。文忆暗暗偷笑,阿成这是在模仿林家老板娘献宝呢! 可其余几人,信以为真,文成的厨艺有目共睹。一般的菜色都那样叫人欲罢不能,“镇店之宝”又该是如何绝世美味?一桌人拿起筷子跃跃欲试,死死盯着中间那盘菜,垂涎三尺。只听文成一声:“开饭吧!”争先恐后,筷子长了眼似的,纷纷往中间那盘菜“瞄准”、“攻击”…… ☆、第四十六章 投缘 大快朵颐,一桌十人吃得热火朝天。尤其是对“砂锅花鲢划水”这道菜,个个都是意犹未尽,即文成说的“镇店之宝”。“太少了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57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57 !”小振突然没头没脑来了一句。顿时,引起共鸣,阿贵站起身,伸出筷子,往砂锅里捞来捞去,最后拎出根香菜,难免不满:“是啊!掌柜的,就这几片,够几筷子啊?” “实在是对不住了,各位!水缸里养着的活花鲢只剩了四条,所以量有点小。”文成一边说,边赶紧把最后抢到的一块鱼肉放入文忆的碗里。 “四条?就做了这么一小碗?”张师傅大吃一惊,筷子都停下了:“缸里的花鲢,一条起码五斤有余。”香滑萦绕,滋味不绝。第一口便能吃出是鱼肉,但哪种鱼?如何烹调的?张师傅还真拿不准。现在听文成一说,大吃一惊。 笑嘻嘻:“你们以为能有多少?我只割了花鲢的划水,鱼身上最好的一块肉,用作主食材。”文成满不在乎,要烧出好菜,自然要下血本。 “败家子!”七嘴八舌中,有人小声嘀咕一句,确实太浪费,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知道大家闹着玩,文成笑呵呵耐心解释起来:“也是今儿个时间太短,要不然我就弄个鱼头熬汤,鱼尾红绕了,一鱼三吃。”原来,不是浪费,是真正的物尽其用。一种食材,三样菜色,不能不叫人为她的精心安排叫好! “掌柜的,这菜真是绝了,镇店之宝,当之无愧!不过……我们酒楼菜单里,好像并无这道菜啊!”阿贵想起一茬。 文成点点头:“从今日起,便列上去。一鱼三吃,新式菜,一日只供应一份。”处理工序太繁琐,但是看反响这么好,文成还是决定添上。 吃完饭,把鱼头、鱼尾什么的给几个人分分,都是好东西,不能真浪费了。文成自己则留了个鱼头,带回去熬汤。 邀了钱大娘到家里坐坐,点上油灯,端上香茗,热热乎乎闲聊起来…… “你二人,也没个亲人在身边,怪叫人心疼。”眼中的情意假不了,果真如阿忆所说,是个善良热心之人,文成为她的善意感动。 目光细细从文成脸上扫过,不经意间,眸子一暗,深邃的目光,似被揪入回忆中,半天才醒过神:“真是不好意思!”揉揉眼角,钱家大娘为自己的失态抱歉:“不怕你们笑话,每回看到文掌柜,我都会想起我那苦命的真儿,说句不中听的话,你们俩的眉眼,起码有七八分相似。若是他还在,怕是也像你这么大了……”不能忘却伤心过往,人也受折磨。明明四十刚刚出头的钱大娘,发丝间竟有了华发。 这个事,文忆、文成略有耳闻:钱家,原本是个幸福之家,一家四口,有儿有女,钱大叔在衙门当差。钱大娘手巧,绣工了得,顾家带孩子的同时,帮一些绣铺干点零活。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家里的小儿子——钱真,长到十岁,竟然意外染上疟疾,救治良久,却无力回天,一命呜呼。世间伤心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幸好还有个女儿,以慰二老。为了延续香火,钱家算是富足,便招了个女婿,有了个钱姓小孙儿。至此,逝者的阴霾差不多也消失殆尽,除了钱大娘偶尔还会拿出来说一说…… 说到动情处,钱大娘落了几滴泪,掏出帕子,在眉眼间,点一点。 仿佛一下子戳到心窝子,文成有些感伤起来,爹娘早亡,心间对亲情的思念也是历久弥新。而且,还真别说,细细琢磨,钱大娘的眼睛和嘴巴,那么一丢丢像文爹。“跐溜”,激动感染的情绪,一下子上涌满溢,无法抑制,文成轻轻走到钱大娘的身边,托起她的手:“钱大娘,若是您不嫌弃,往后,我便是您的儿子。” “真的么?”像是一条奄奄一息快干涸死的鱼,突然被放进河流里,钱大娘一把反握住文成的手,眸子闪闪发光:“文掌柜,你说的是真的吗?不是哄我这老婆子吧?快!快别叫大娘了!”看来真是思儿成疾,对一个仅仅相似之人,都抱以如此大的期盼,殷殷目光望着文成。 “嗯!”文成配合着用力点头:“干娘!您也别喊我文掌柜了!”刚允诺,这便叫上了,一点不掺假,还弯膝半跪。 “哎哎哎……好孩子!小成!”钱大娘应声也不慢,紧紧抓着文成的胳膊扶她起来:“快起来!快起来!” 而一步开外,刚把茶杯放下的文忆,快要晕了,一双眼直溜溜盯着眼前一幕,都舍不得眨下眼。一口茶水停在嗓子眼,急着想说什么,是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匆匆忙忙,刚顺下茶水,文成、钱大娘的认亲仪式已经结束了,留下一地目瞪口呆。 “你……你们……”文忆指着两人,性情中人真是让人无语,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就这样,认亲了? 欢欢喜喜的一对“母子”,终于记起旁边还有人,一脸喜色,招招手,亲热地唤文忆。 “阿忆,快过来!叫干娘!”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你是我媳妇儿,定要与我共进退啊! “小忆,来干娘这里!”钱大娘也不客气:小成是我儿,你即我儿媳妇儿啊!何况,先前俩人交情颇深,无需拘于小节。 怪不得这么投缘,异口同声,太有默契,“母子俩”又是相视一笑:“哈哈……”前仰后合,笑完,所有目光再次合拢到文忆身上。 实在招架不住对面四道炙热视线,文忆硬着头皮挤出两个字:“干娘!”尴尬得要命,她真不习惯跟外人太亲近。文忆也是纳闷了:“我与钱大娘,见过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阿成与她真正说上话,却还是第一次吧?怎的就突然看对了眼?而且钱大娘,喊习惯了,一时不好改口啊!” “小成啊,为娘今日傍晚去了张媒婆家里,跟着她一起去了齐半仙,替你们选了个好日子!”钱大娘,不,这干娘果然称职。一文钱关系没有时,便如此上心了,认了干儿子还不得了啊?光这么一想,就叫人想乐。文忆委实是想憋住,可又被眼前“母慈子孝”的画面逗乐,实在没忍住,又不想失礼。结果……变成了重重的咳嗽声:“咳咳……咳咳!”像被什么呛着了。 钱大娘狡黠的目光闪烁,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拍拍文成的手:“小成啊,天色也不早,你们也累了,有话我们明日再说吧!干娘这就先走了,你们小两口也早点歇息吧!呵呵!现在的年轻人啊!”说着,摇摇头,起身,转身要走。就是这笑容怎么看着这么怪? 什么意思?直至钱大娘把门严严实实带好,离开后。文忆才反应过来,恨不得跳出门外,大叫一声:“并非你想的那样!”让人气得想跳脚、咬人。 回过头,正好看到一个呆头鹅直愣愣盯着自己瞧,更是浑身来气:“看什么看?要看,看你干娘去!”…… ☆、第四十七章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58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58 暗示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古人诚不欺我!大事小事,干娘主动包揽,省了文成不少心。她是看在眼里,乐在心里,显在脸上。实打实的一窍不通,有个对这事儿门清助力还不好?委婉拒绝不少回,原意是不好让长辈操心过多,可实在是抵不住对方的热情。你不给她干,反而跟你置气。 除了有一点……伴着明媚春光,带着清新的朝露。文成结束一日晨练,回去换下练功服。她比文忆一般会少练半个时辰,一是因为她所学目的即强身健体、确实没什么好练,二是要回去准备早饭。 架柴热锅,微火熬上一锅清汤小米粥,文成多添了些莲子和赤小豆,这几样都有疏肝健脾之效,春季必选。还随手准备了几种简单易做的小点心,配小米粥那是再好不过。 准备妥当,一如往常,文成漫步来到院中。银杏树下,望着不远处文忆随风起舞的悠然身姿。心底是一片艳羡与感慨,还有点点自豪:“为何阿忆练武,像舞蹈一般美丽,如万花盛开引人入迷。” 送来往去,文忆虽然手中只有一根小小树枝,但身形架势,承启转折,周身风声猎猎,见者热血澎湃。文成也不例外,忍不住,双手合十,用力鼓起掌来。 火辣辣的视线还能忽视,旁若无人地直接鼓掌?是可忍孰不可忍?爱人真心的赞扬,坦然接受是正途,但文忆总会没由来的不好意思,心中一慌,脚下没稳住。当即,树枝反手撑地,站定,收住最后的招式,再目不转睛往前走去。俩人未有丝毫的目光交流,即便文成眼中是满溢的热切与期盼,却……还是生生被忽视? 事实是,并没有。在文成渐渐变圆的嘴巴定格前一瞬间,耳里传来文忆熟悉的声音:“我先回去洗把脸,一炷香后,你来我卧房,有点事……”莫名其妙的提议,让文成有点愣住。而在她没注意到的地方,文忆那剔透可爱的小耳~垂渐渐起了红晕。口是心非,真是要不得。明明对文成的赞美,很是喜欢,却要装作若无其事。 不过,文成顾不了许多,当下,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在盘旋:“阿忆唤我去她卧房干嘛?”毕竟现在早不算早,晚也不是晚。难道不应该是收拾一下,去用餐么? “睡觉?”卧房存在的主要价值是用来休息,因此引发了文成最朴素的猜测。毕竟俩人起太早,睡个“回笼觉”好像还不错,一起睡就更好了!想着,文成先是双眼泛着精光,下一瞬间,再稍微过过脑子,无力摇摇头:要是我自己,倒有七八分可信,阿忆?想都别想。 “难道是累到不行,要我帮她更衣?”文成自己常常会练到四肢无力,多动一下,都是拼命挣扎。以己度人,文成觉着此种可能性非常大。尽管武学上,文成造诣很浅,但眼光还不错。若是刚刚没看错,文忆最后一个动作略显漂浮,极有可能是体力不支所致。缘何如此遐想?委实只因文忆对她早就有过交代,除非要事急事,寻常不允许去她卧房。去她卧房,另有深意。 究其根源,都怪这心性未定的“登徒子”。渴盼恋人间的亲近,时不时,管不住自己的手、腿、嘴,总要往文忆跟前凑。随时随地,视线里一旦没有旁人,两人单独相处,就忍不住靠近。贴身、挽胳膊、挂脖子、偶尔亲一亲,十足的肢体“接触狂”。进而言之,是她看不见,但不代表真的没人,纯属冒险行为。 难道说,爱情会让人性情大变?对于这个,文忆无奈至极。在家还好,在外面,不可想象。尤其鉴于某日某次,在酒楼里,大白日里,柜台处发生的窘迫事件。迫于无奈,文忆跟她约法一章:只允许在她的卧房,才能“动手动脚”。其余,除非是文忆主动,一概属于惩罚范畴,惩罚方式为“三日不跟文成说话”。至此,文成才规矩起来,不敢越雷池一步,要是惩罚兑现,才真是要了她的小命。她对文忆的话,深信不疑。 是以,在文成认知里,去文忆房间,明晃晃成了某种暗示,可以与她亲密接触的暗示,做私~密之事的暗示。其实,她自作多情的成分为主,允许发生,并不代表想发生。思想不纯洁之人,才能总会误解了去。不过,她误会,也是有根有据的。好几次,去了文忆闺房,尝过几回甜头,愈发深信不疑。 这样想想,还有点激动,一颗小心脏不受控制的上下欢跳起来。梦寐以求的事,就要发生了么?失魂落魄,带着痴笑,腿脚不受控制似的,往文忆卧房走去。最后一丝理智,让她在门口足足守了一炷香。红着小~脸,推开房门。 “阿忆,你唤我何事?”慢慢踱步进门,低眉顺眼,别着小手,像个小丫鬟,等待主人的吩咐。缓缓抬起头,心头一凉,眉头微蹙,小小埋怨:“这么快就把练功服换了?”完全不是她一厢情愿的猜想,好失望。 端坐在梳妆台前,文忆朝文成招手示意:“阿成,你过来,帮我个忙。”说着,双手往头后面挽发。昨日下午,文忆上街买些店中短缺。恰好遇见个熟人——林小妹,即林家喜铺家闺女。林小妹来店里吃过不少次饭,一向喜欢亲近文忆这个美貌姐姐。于是,沿街随意找了个小茶馆,邀了文忆,落座,闲聊起来。不知怎的,聊着聊着,聊到了梳妆打扮。 林小妹看来对此,颇有心得:“文姐姐,要我说,你要是挽个百花垂髫分肖髻,配你那套娟纱粉色流苏裙,定然是极美!”小姑娘双手撑头,大眼望着文忆,估摸着她浑身的搭配,认真的很。而且,最令人惊奇的是,清楚记得文忆所穿过的衣服,可见对服装、首饰、发式这些关注明显敏感于常人。 “会吗?”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说到底,文忆也不过是个二十不到的年轻女子,对美自然有追求,问得小心翼翼。 见状,林小妹拍手叫好:“哈哈,会呀,会呀,保准文大哥喜欢!” 惹来文忆一声轻啐,脸上一红,把头又撇到一边…… 而眼下的问题是,“结鬟于顶”这一步骤,文忆怎么弄都有点不顺手,昨晚试了好几次,都不成功。这才喊了文成过来,帮帮手。 对镜画眉,对镜挽发什么的,好像也不错,蛮亲近。气不过三息,文成颠颠跑过来,照着文忆吩咐,拿起梳子,对她的头发“上~下~其~手”……铜镜中,一对璧人,相视微笑,一个粉面桃花,一个清秀梨花,整个卧房,弥漫一股丝丝缠绕的柔情…… 好景不长,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大嗓门,还有拍门声:“小成、小忆,在家吗?”礼数也是有的,破门而入这种情况并未发生过。 “唉!”文成无奈叹了口气,放下梳子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59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59 :“所以说,除了这点,干娘真是哪哪都好,短短几日,都来多少回啦?”…… ☆、第四十八章 凡人 普通人的生活离不开平凡二字。富贵酒楼的生意蒸蒸日上,文成、文忆的婚期越来越近,似乎,好事都在她们身边环绕。周围热热乎乎的朋友,再加上个暖心暖肺的干娘,一位风雨同舟的伴侣,文成觉着人生最美好的生活莫过于此。人逢喜事精神爽,整日里,笑得合不拢嘴,酒楼气氛一片祥和,连带着前来吃饭的食客心情都能好上几分。 自打富贵酒楼推出个“一鱼三吃”后,镇上凡是有点脸面、手里有点钱的,都想来争个鲜、尝个美。此刻,文成正在后厨房,精心准备这一日的招牌菜,杀鱼腌制,起锅烹调,忙得是不亦乐乎。 而她与文忆之间,几乎有一个约定俗成。只要文成进来烧菜,文忆总会抽空进来看看,偶尔递上杯茶或是拿起帕子替她擦擦汗……早得一心人,夫复何求?间隙里的对视,会心一笑,羡煞旁人…… “呦呦……”阿贵一进后厨,眼中便是此情此景,烟大油大,烟火撩人,两人间的互动却似在花团景簇、阳春白雪中一般,让人心中艳羡:“这小两口,要不要这么恩爱?唉……搞得我也想回家抱媳妇儿了!”当然,后一句话,阿贵没好意思出口,小声嘀咕:“一个大男人,想想都觉得怪丢人的。掌柜的,当真是个奇人!” 赶紧摇摇头,把这“堕落”的想法抛之脑后。言归正传,他是来说事儿的。炒菜声太大,只能对着文成喊道:“掌柜的,先前预定好的李员外,主动将机会让给了周家。但周家派人过来说,要我们把菜送至周府,你看怎么办?” 一铲子一勺子,手里不停,“叮叮咣咣”,事情却听得清清楚楚。九星镇周家,不用多说,文成心知肚明。可富贵酒楼向来没有外送一说,再说这“砂锅花鲢划水”、“清香鱼头汤”、“鲤鱼跃龙门”,一套三道菜,汤汤水水居多,怎么好送?再说,菜做出来,若不当场食用,味道肯定会欠佳,浪费了菜肴的鲜美。 文成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叫阿贵去向周家人传话。一盏茶的功夫,前两道菜已在焖锅,约摸再过个半柱香时间便能出锅。而鱼头汤刚下锅,正在炖。这时,阿贵回来了,见此,文成命张师傅守着火,等会儿将这三道菜出锅。不等阿贵开口,文成“一马当先”制止,领着他们一起出了厨房。 谁知,刚出门,便碰到一个人站在门口。说时迟那时快,阿贵迅速抢了一句:“掌柜的,我就是要跟你说,周府的人要与你面谈!”说完,往后一缩。 文成往身后竖了下手,表示知晓,对着周家人抬手施礼,笑脸相迎:“敢问这位客官,您有何吩咐?”诚心诚意,面对客人,态度始终如一。 只见来人高高抬头,一拱手,以示回礼,态度实在不咋地:“我们家老太爷说了,如不好将菜送至周府,怕只能再给文掌柜你添麻烦了!因他老人家腿脚不便,不方便外出,所以还得请你去一趟府上,亲自操刀。”这个周家仆人真是搞不懂:周家家大势大,一根小指头,便足够碾压这富贵酒楼了。犯得着这三请五请的?直接吩咐,还怕他敢不从? 话已言明,不用多置一词:多余的都是废话,反正他周老太爷今日是必要吃上这道菜。至于,不去的话,呵呵,他不信文成敢不去。 周家势大,大在家里有个侍郎,不说县官、即便是知府,见到周老太爷也都是恭恭敬敬,不敢违逆。何况一个小酒楼的老板?周家家世显赫,周老太爷行事却比较低调。通常而言,不会干扰镇民日常,可要是站出来说句话,恐怕九星镇都要抖三抖。 所以说,文成搞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个地方得罪了周家?还是周老太爷单纯想吃鱼?不过,无论哪一条,周家,势在必行。可是,眼下真腾不出手来,告罪一声,打烊后去,正好赶上烧晚饭。 作为周家主,自然不好跟一个小人物过多计较,这是他们自认为高人一点的地方。过了一会儿,周家人前来回话,表示大方同意文成的建议…… 黄昏时分,人影被夕阳拉得老长,拖着疲惫的身子,文成往周家方向走去。 走到一颗榕树下,忽然,听到身后几声呼唤:“阿成!阿成……” 应是距离有些远,声音模模糊糊。文成却在第一时刻,分辨了出来:“阿忆来干嘛?”疑惑,脚下不慢,掉头寻人,不远处,两路相交的巷口,一个人身披金红色余光,在向她招手。见着文成停下脚步,快步往前跑来。 有点轻喘:“阿成,你忘了带这个啦!”说着,文忆递过来半个巴掌大的一个小纸包:“你不是说过好多遍,这里面是文家秘制调味料吗?还是说,这次用不着?”其实,她是不放心文成。 一家店铺,增加神秘感,传承感,也是提升知名度的方式之一。因此她们对外宣称,富贵酒楼的高档菜之所以如此诱人可口,大部分是当家掌柜亲自下厨,手艺高超,而另一小部分则是靠了文家家传的秘方。 某日某夜某盏油灯下,她俩一起琢磨出的点子,文忆不可能不知真假。只是,她为了陪着文成一块儿去周家,找了个借口。 文成心知肚明,微笑以对,敞开披风,要将文忆纳入:“风大,我们一起吧!”四月的春风,“呼呼”作响,打在人脸上,却是带着暖意,伴着斜阳,她们携手往前。 到了周府,与周家主人一个照面都没打,文成二人直接被引至后院厨房。“叮叮咚咚”,一顿洗洗切切,做好各种准备工作,万事备好,只欠火候。文成对周家烧火婆子知会一声,红通通的火苗即刻舔上锅底,倒菜下锅,“呲啦呲啦”声四起…… “哎呦,不错,手脚挺麻利的呀!”一位不速之客走进厨房,一旁帮工的厨娘赶紧迎上去:“小小姐,您怎么来了?这里油烟大,伤着皮肤可就不好了!”做下人的,对主人向来是毕恭毕敬,贴心周到…… ☆、第四十九章 仇恨 “嗯?”烟雾朦胧,上翻下炒中,文成往外瞄了瞄,就一眼,当即心下有点怵得慌:“滴个天,眼见心烦,这位‘惹事精’怎么在九星镇?不是说,是被周老爷子赶回京城了吗?”低着头,忙着手中活,装作没看见,不搭她话腔。 行~事过于乖张,她与文家之间过节,外面人不知,周家上下却是清清楚楚。怎么说呢?家里的孩子得教育,可被外人欺负了,也不能坐视不理。好在周老太爷念在文家也都是些小毛孩,而且文小子手艺的确不错,算个人才。随口一句,放文成一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60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60 马,不再计较。无形中,才让文成她们逃过一劫。而周元雨被强制带回了了京城,一个女孩子家家,老是喊打喊杀,叫人头疼。 除了絮絮叨叨的厨娘,无一人答话。周元雨难免心火灼烧,拿起桌上的一把青菜,往锅里一扔:“文成,你听不到我在跟你说话?”真是给脸不要脸。 当场,文忆、文成两人手忙脚乱,从锅里把青菜挑出来,若是不及时,可能会盖味,没空跟周元雨对峙。待都清理出来,文忆猛地一回头,怒目而视周元雨。 周元雨则拍拍手,毫不在意,语气轻浮:“有些下等人,就是喜欢敬酒不吃吃罚酒!烧你们的菜吧!”说完,不屑于顾踢踢脚,走出厨房门。 “你!”文成还是没忍住,气不过,竖起食指,欲往前一步,却被身后的文忆紧紧拉住,对她摇摇头,示意不要冲动。 这顿饭,做的真心憋屈。被迫前来,带着屈辱烧饭,烧完还不准走,像个家仆一样站在桌子下首。要不是忌惮周家权势,文成早就甩脸子不干了。尤其是看着文忆委委屈屈站在一边,真是心火盛怒,只能靠死死攥拳,缓解愤怒,指甲深深都嵌进肉里。 “喂,文成,这鱼肉怎么这么老?”一上来,周元雨首先吹毛求疵,再一个:“刺太多!”满脸不屑:“就你这水平,还开酒楼?给我家当个厨子都不配!” 对于烧菜,文成向来自信十足,对菜品付出十二分的细心与耐心,断然不会出现这些低级错误。这个周元雨纯粹是没事找事,无中生有。如此羞辱自己的手艺,几乎让文成到了忍耐的极限。 看着文成、文忆一言不发,周元雨决定“再接再厉”,非击到她们的痛处不可:“哦……我知道了!”恍然大悟的样子,走下桌子,来到文成、文忆面前,蔑笑。 会叫的狗不咬人,对文忆来说,周元雨那是不值一提。她一直用余光观察着餐桌上另一人的一举一动。要说这周老太爷,在当地挺有名望,除了家世,做人也是值得称道的,至少表面上,是个德高望重的权贵。 一个大家闺秀,当着家中长辈的面,如此没有教养地大放厥词。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一晚辈掌握家中权力,稍微动动脑筋,显然不是。那便只能是第二种可能,眼前发生之事乃周老太爷默认的。 而此时此刻,就算文忆也无心揣度周老爷子的心思。周元雨脱口而出不堪入耳之言:“你说你一个厨子,出来上工,还带着个女人,是被美色迷了心窍了吧?难不成随时想着行那……” “咳咳!”周老爷子发出一声咳嗽制止,再往下说去,损得就不光是文忆二人了。大庭广众之下,周家小小姐如此斯文扫地,简直村妇都不如,周老爷子也是恨铁不成钢:“果然是个半路来的野丫头,怎么教都教不好!丢人现眼!” 原来,这周元雨,不仅不是周家嫡女,甚至庶女都算不上。乃是周侍郎——周继令年轻时,青~楼风流后的所留的种。周元雨的娘~亲,那个青楼女子,实是个“没长眼”的痴情~人,轻信了周继令的甜言蜜语,不仅把孩子生下,还苦苦痴等。等他有朝一日能帮助自己跳出火坑,让自己成为“周夫人”。 周继令升官之路,飞黄腾达,关键离不开一个人,就是他的正室夫人——当时户部尚书的二千金。自身的能力很重要,有背景有后台更重要。所以,他万不会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去逆正室的意。直到周元雨长到五六岁,娘~亲病逝,临终之前托人带至周继令面前。 莫名其妙一个野孩子,周家自然不会认。虽然,周继令暗暗做过打听,这孩子十有八~九是自己的。但一不好当着一大家子的面承认过去的荒唐;二不好惹自家夫人生气,毕竟她已宽宏大量地帮自己纳了三房小妾,家里也早有了一儿三女,真不用在乎这个私生女。顶多给她找个好人家,给点钱,让别人养着。 要不是周元风的一句话,怕是这个想法早已是板上钉钉子,付诸行动了,而周元雨也再不会有周家小姐这个称谓。 “我喜欢这个妹妹,娘,让她留下吧!”年幼的周元风,一个“咕噜”翻身,从凳子上滚下来,抱着周家大夫人的腿,恳求的眼神望着她:“她好可怜!像只小兔子!”是的,像只怯懦的兔子,带着恐惧的眼神,望着周围一圈的人,望着他们不善的眼神,小小的周元雨害怕极了,直到哥哥开口说话,一句让她永远无法忘怀的话。那时的她,年纪虽小,但兄长的维护,是一生的记忆,无法磨灭…… 从沉思中醒过来,周元雨看到爷爷不满的目光,不得不有所收敛。虽然她讨厌周家,但现在还不能离开周家,她的羽毛还未丰~满。何况,她最爱的哥哥还在周家,这有可能成为她永远无法摆脱周家的枷锁。 想起哥哥,周元雨的眼中又多了几分怒火,无法抑制:“要不是这两个人,哥哥怎么会?”堪比杀亲之痛,不说话,一双仇恨的双眼,死死扣住文忆。令文忆感觉心中一滞,反感不已。 “周小姐!”文成朝两人中间一站,提神喝到,挡住周元雨仇恨的眼神:“若是今日菜肴,不合您胃口,我只能说声抱歉,万望原谅。”这时候,文成反倒没有先前的愤怒,就像人饿过了头,却不再饥饿一般。理智迅速回防,她们需要冷静下来,好好分析周府所作所为的起因。 而在此之前,她们必须安然无恙地全身而退…… ☆、第五十章 直面 “让他们走!”周老爷子终究是发话了,昏暗摇曳的灯火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他撑着拐杖站起身,朝后面一摆手。径直穿过帘子,往里间走去。 “可是……”周元雨不甘心,还想争辩。 “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冷冷的声音,从帘后传来,带着威压。即便是周元雨如此任性妄为,都不敢驳斥违抗,只好用一种阴鸷的眼神直直盯着文忆、文成二人:“还不快滚?”仿佛一条吐信的毒蛇,随时都能咬她们一口。 不知怎的,一种危机涌上心头。甚至没空理会周元雨的出言不善,急匆匆拉起文忆。在周家下人的指引下,跨出正厅,穿过一条蜿蜒的长廊,走过前院,一步都不想多停留。脚下不自觉在加速,直至走出周家,文成仍心有余悸。 回头瞥一眼,天色一片漆黑,没有光照下的周府,黑洞~洞的大门半敞着,像个欲吃人的巨兽张开大嘴,越看越瘆的慌。对于一些人来说,黑夜,总是让人善于联想,用些莫须有的想象恐吓、困住自己,还由不得自己。 “别怕!”这声音,像带了光明,抚~慰着文成的心。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61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61 十指紧扣,稍稍用上力,温热柔柔的传递过来,让人心安。 文成总算心神大定,黑夜中伸手不见五指,更别提彼此的面庞。文成却能清晰感受到文忆温暖、坚韧的目光,让她不再恐惧眼前的延绵夜色:一路上,幸好有你…… “爷爷,怎能如此轻易放过他们?”周元雨追到周老太爷的房间,她不信:“难道您忘了哥哥的遭遇吗?害了哥哥的罪魁祸首,就是他们。”咬牙切齿,不可原谅。 “够了!”太师椅上,周老太爷猛地抬头,一道寒光阻止了周元雨的开口,双手拄握拐杖,大力点地:“大人做事,还轮不到你个小丫头来插嘴!哼!一死了之?岂不是太便宜了他们?”满脸褶皱,半眯着双眼,几乎看不到嘴的张合,一字一句带着寒意。 “对对!要让他们生不如死!”阴暗的房间,一老一小,带着恶毒的诅咒。周元雨甚至有了发狂的迹象:“他们带给哥哥的痛,定要十倍奉还!”说着,眼中竟然起了几分炙热,是怨恨的火焰…… 虽然不清楚究竟是如何一回事,但是在周家,文忆恍若嗅到了一种窒息的危险气息,让人心慌。敏锐的感触,叫她如芒在背,不免各种猜测:到底周家为何突如其来如此针对我们? “阿忆!”从厨房,端来早前温在开水里的红枣粥,两陶瓮相扣保温,因此尚有余热。傍晚时,文成急着去周府,饭都没来得及扒上几口,便多了个心眼,温了一碗粥。现在想来,文忆跟着她一起去了周府,怕是也没顾得上吃饱:“来,把这碗粥喝了!”拍拍桌子。 被打断了思绪,文忆恍如梦中醒来,不再纠结周家之事。火光映照,文忆一低头,发现桌上多了一盆粥。毫无疑问,文忆肯定自己绝对没用错词,不是一碗,明晃晃的一盆。 “你当我是猪啊?紧赶着喂?”文忆不由得好笑出声,一根手指把盆往前推了推,嫌弃的表情。 “哼哼!明明是给自个儿留的夜宵,却被说成饭量大如猪!”想到这,文成当时就毛了:“猪多好,多可爱,肉~乎~乎的,又乖又听话!你想变还变不了呢!嘁!”头往旁边一扭:“就你,也就比骨瘦如柴好上那么一丢丢!”说着,大拇指抵上小拇指上节的一小半,准确表达“一丢丢”究竟几何。 “好好好,就你厉害,就你可爱,就你能变猪!好不好?”说着,忍不住被自己“夸”文成的话逗乐了,“噗嗤”一声,跟这么个“活宝”在一起,笑口常开是常态:“你比猪还要可爱!” 好在有时候,文成分不清文忆哪句话是“夸中带损”,哪一句又是“损中带夸”。两人七扯八扯,说到最后,文成真要深信不疑,“猪”是一种“优秀杰出”的动物,正如她一般。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着文忆的长发,竟敢拿着肉麻当有趣:“所以说,要是你能再胖一点就好了,要不然抱起来太硌人!” “嫌硌人就别抱啊!”这还没成亲呢,就嫌弃起来?看起来,情~人间的肉麻是具有传染效果的。一个两个,都矫情起来:“你离我远点!一丈距离!”一副“恶狠狠”的样子。 “就不!”文成这个没脸没皮的,一边说着嫌弃的话,一面“饿狼扑食”一般扑倒文忆身上:“你再给我抱抱,看看是不是真硌人?”装模作样,左抱一下,右抱一下,吃尽了豆腐。也就是文忆这个性子好的,任她闹腾。 “还不起开?到底还喝不喝粥了?过会儿,该凉了啊!”拥抱,还能上瘾不成?没头没脑,没个分寸,抱一下是情趣,抱两下是有趣,抱三下便要是无趣了吧?抱来抱去,还没有停止的势头,文忆不得不转移文成的视线。 “好呀!”吃饭同是人生大事之一,仅次于跟媳妇儿温存。不等第二句,文成松开紧紧抱住文忆的手。飞速跑去隔壁厨房,取来两副碗筷,两人对面而坐,分食红豆粥。 不想影响对方的心情,这一晚,文成、文忆都有意回避周府之事。可有些事,不是回避、逃开,便能不再发生,冥冥中,自有定数,半点不由人。 吃完最后一口粥,文忆优雅地放下碗勺。 “阿忆,你不是打算瞒着我吧?”即便是文成,都觉察出有几分异样。顺手递过巾帕,故作轻松的开口,目光游离,不看文忆。 “嗯?什么?”接过帕子,专心擦拭,完全没听清文成问话,文忆歪过头,眼中疑惑。 还给我装不懂?看来不挑明不行:“什么事?周家的事情!难不成你还想瞒我?”有句话不吐不快:“我是相公,你是娘子,我还比你大,你能不能不要总想着保护我?”小火苗在燃烧,来劲了。 “首先,周家的问题,他们的目标是我们两个,我必然要同你商量如何应对。”这种时候,先得给她顺顺毛,文忆拿捏得准:“其次,我们皆是女子,谁规定你就是相公了?哦!难道说,穿男装就是相公?那好,我明日里也找套男装来穿,看你叫不叫我相公?再说,有些人岁数是不小,可惜都长在肉上。”占点理,就抓住不放,讨练呢? 如池塘里的小鱼儿,吐气,变成泡泡,刚出了水面,便被空气给戳破。文成哑口无言,肚子里的气一下子放光了,鼓鼓的嘴扁了:“那……阿忆,我们还是来说说首先吧!”…… ☆、第五十一章 智斗 关于周家的事,二人说到大半夜,几乎未成眠。第二日一早,都有些精神恍惚,尤其文成,哈欠连天。 “看看你,这哈欠打的。那事虽好,可也得有节制啊!好在没几日便要成亲了,要不然……哼哼!”不仅把酒楼当她家,天天准时点卯,来的比店里的伙计都早。还把文成当成“亲儿子”了?要不这作势的拳头又是几个意思? “什么呀?干娘,您误会了!我跟阿忆什么都没做,不过是聊天聊到半夜而已!”文成赶紧把钱大娘拉到一边,虽说店里还没人,可这光天化日之下,说这种话,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你说你个大小伙子,还害什么羞?干娘我又不是老古板。”看着文成又要抢话头“强词夺理”,钱大娘只好转移话题:“有件事,我必须跟你说下。”看着挺严肃。 文成点头示意,钱大娘开了腔:“成婚礼节繁杂,不过多是双方家户之间俗礼,你与小忆既无父母亲人在身边,不如除去些不必要的流程,你看可好?”钱大娘确实是操了不少心,方方面面都替他们想到了。 “一切但凭干娘安排,成儿感激不尽。”文成拱手施礼,弯腰至膝盖,诚意感谢钱大娘所作所为。 钱大娘拉起文成,拍拍她的手:“小成,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62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62 你跟干娘这样客气做什么?不过,有个礼,万不能废,关系婚后你二人运势,千万要守。”语重心长,强调重要性。 “行,干娘你说,定当遵从!” “就是吧……你跟小忆成亲前三日里,一定不可见面。” “啊?那不就是从后天起?连着三日?” “你这孩子,啊什么啊?前两日,店照开,第三日,怕是就要找人准备宴席了!这三日,小忆住在我家,出嫁也是从我家走,行不行?”行行行,没有更行的了。嫁娶嫁娶,总不好于此处嫁、于此处娶,还是钱大娘考虑周到。 一个劲点头,满脸喜悦,听着这些话,文成才切实感知到婚期越来越近,激动不已。钱大娘的安排,让她们面子、里子全都有了,风风光光,跟一般人家婚嫁并无二样。还会有哪样不赞同、不高兴? 不能以女子身份成亲,略感遗憾。可对两人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局面了不是?这个世上,哪会允许女子成婚这样的事发生?反正以后有着大把人生,只要两个人一直幸福下去,还会有什么不满? 扫地、抹桌子,点水,不一会儿,店里整洁如新。洗洗弄弄切切,厨房里的各种食材也备的差不多。上午巳时三刻起,便有客人陆陆续续来了。至午时,是客人最多的时候,酒楼一如往常。 直到,好几个不同桌的客人突发疾症,上吐下泻,情况开始变得不受控制。“富贵酒楼吃死人啦!”随着惊慌失控的一声刺耳尖叫,吓跑了大部分客人,而留下的,基本都是看热闹的。 再到捕快及时出现在酒楼门口,用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便查出了厨房米桶里含泻药成分。文成、文忆这才恍然大悟,显而易见,她们被人摆了一道。 不行中的万幸,只是泻药,没搞出人命。要不然,百口莫辩不说,可能还要缠上人命官司。在店里,没问几句话,下午,便被捕快押到夷陵县衙。第二日上午,便升堂问案。文成跪在堂上,态度诚恳,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事情说的差不多了,文成真心反问,稍微带点脑子的,都能分辨出:“再说,谁会这么傻,在自家米里下泻药,坑害客人?” “大胆刁民,竟敢狡辩,明明是你投~毒害人。如今铁证如山,岂容你抵赖?来人,与我重责四十……”县官老爷,不等文成说完,不由分说,一拍惊木,高声怒斥。看样子,是要当场坐实文成的“罪行”。有意偏帮,甚至信口雌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大板”两字还未出口,立刻被一个声音截住“慢!”县官李志才低头往堂下一看:哪里冒出来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娘子?啧啧,当真是不错。不过从架势看,跟文成应是一伙儿。呵呵!你们惹了不该惹的人,休怪我辣手摧花了! 当即怒不可遏:“大胆刁妇,竟敢咆哮公堂,来人啊,给我拿下!” “敢问青天大老爷一句,民女何罪之有?”不等差人上前,文忆先服软了,委屈在眼眶里打转。 要说这夷陵县官李志才,斗大的字不识一箩,七品县令之位,乃是花钱所捐。恬不知耻,还常以才子自比。既是才子,那便要配佳人啊,怜香惜玉、花中流连那是一把好手。自上任以来,一件为国为民的实事都不曾做过,升官自是谈都别谈。快要死心之际,没想到,天上掉下块大馅饼。文成之案,成了他出头之日的垫脚石。他已决意,死死咬着这块肉不放。 “暂无定罪!”被一个如此耀眼的大美女拍马屁,还一副梨花带雨的小模样,李志才的“才子之心”又活了起来:“不过,若是你想替堂下罪犯求情,那便快快退下吧!”伸手摆摆,示意衙差退后。 “我是为大人您的名声以及以后的前途所来!”一开口,便将堂上正位之人镇住了。文忆说话毫不含糊,直指李志才最在乎、最关心的事,或者说此乃每个为官者都极为重视之事。 小小一个民女,又怎会干系到为官大事?稍微有点脑子、懂得为官之道的人,都不会上这个当。可偏偏这两样,李志才一样没有,还把先前决定,统统抛之脑后。点头示意,一脸好奇盯着文忆,看她是否真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跪在前面的文成,悄悄扭过头来,暗暗替文忆捏了把汗:“阿忆,你千万不要卷进来啊!” “祁国律法刑罚类第三篇第二条目:经营过失罪。商者,营业范围内,造成顾客身体伤害,情节较轻者,除担负医治费用外,依据情节,另处以三十两或以下罚银,不予收监。想来,误食些点泻药,应该不是什么重伤吧?”祁国律法,各国之间,属于严刑峻法之列。即便如此峻法,对这类案件也是宽容以待。实事求是江,这律法中,许多界限有些模糊。有心之人,要找漏洞,那是易如反掌。 正如当下,文忆便找了出来,轻伤定义难捉摸,怎么理解都行。等到李志才反应过来,已是晚矣。朗朗乾坤,一圈人围在衙门口,不少民众听得一清二楚,议论纷纷。随着文忆而来,平日跟文成她们交好的一些人直接喊了起来:“放人,放人……” 文忆继续见缝插针:“李大人,想必您也知晓,刑部尚书郑点法大人正在西南诸府,例行巡视各地执法情况,要是知道有人罔顾国家法纪……” 岂有此理?李志才心中怒火肆意,却无法发作。他的刑名师爷已经偷偷跟他打过暗示,律法的确如文忆所说。现在当场推翻,几乎是不可能。一圈围观民众,眼不瞎,耳不聋,再随意糊弄,也是做不到了。陷入困境,偏又他无力自救。 “依大祁律法,因经营过失,判处文成承担伤者医治费用,另处罚银三十两。案犯,不予收监,当场释放!退堂!”惊木猛地一下,李志才当下断案,愤怒拂袖而去……身后,是一片叫好声伴着雄壮的“威武”…… ☆、第五十二章 返家 “阿成,你受苦了!来来,快快,跨过去!”交了罚银,一出县衙大门,一行人便马不停蹄,从夷陵县城赶回了九星镇。送走助威的乡邻,文成、文忆刚到家门口,钱大娘即刻点上火盆里的桃木,寓意驱灾辟邪。一边让文成跨火盆,嘴里一边还念念有词:“霉运散~光光,霉运散~光光……” 一个两个,坐在小院里,一言不发,还是钱大娘细心:“饿了没?我给你们下点面去?”一直惴惴不安,哪有心思吃饭。 “谢谢干娘!有劳您了!”文忆开了口,她并非如文成那般惊魂初定,而是在考虑此事的其中关节。这时,才想起文成大概从昨天中午到现在,都没用上一顿正经饭。 “阿忆!哇…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63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63 …”身边再没有其他人了,文成乳燕回巢一样扑进文忆的怀里,放声大哭。她吓坏了,虽然只有短短一~夜,其中煎熬,却刻骨铭心。阴冷潮~湿的牢房,霉臭味四溢,时不时还跳出只老鼠、蟑螂什么的,可谓惊心动魄。文成怕黑,还老是没法控制自己,在黑夜里七想八想。越想越恐怖,越恐怖越担心,眼都没敢合一下,直到天明。 幸亏是临时审判的案件,没有跟别的牢犯关押在一起。先前都担心死了,因为她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的,新入狱的犯人,通常会被“前辈”好好“招呼”一番。搞得她神经紧绷,一刻不敢松懈。 直至闻到文忆身上好闻的茉莉花清香,文成才真真正正稳稳放下心来,神经放松。抽噎着,长叹一句:“总算回来了!”使劲往文忆怀里钻去,只有不断贴近,方能叫她安心。 感觉到文成需要,文忆用上全身的力气,紧紧抱住文成,就像用自己的心包裹住她的心,给她温暖。 “咳咳……”亲密的拥抱叫人欢喜,与私~密部位相接触叫人心动,可用力过度,什么旖旎都在一瞬间随风而去,文成使劲把头往外拱:“阿忆,咳咳……松开……咳咳!” 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吓得文忆匆匆放开手,惊慌失措,急忙伸出手,拍拍文成后背,帮她顺气。 闷死老娘了!文成想仰天大吼一声。可看着文忆愧疚满满、自责中带了点点湿~润的双眸,再加上一句怯懦的“阿成,我不是故意的。” 翻了个白眼:“你要是故意的,我还能活?”不过,特想塞给她一块手帕,咬着手帕泫然欲滴的样子,想想都觉得太美好。 “不哭啦?”身后传来一声,打断文成的遐想。 是啊,心情一下子好起来了呢!文成紧跟着接话:“嗯呐,不哭了!”伸手擦擦眼泪。突然又发现,文忆在自己面前,那……赶忙回首,只见钱大娘笑意盈盈地端了两碗面站在她们身后。 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哭鼻子这种幼稚行为,竟被人逮了个正着。像是沉甸甸的麦穗,低下头去,不敢多看一眼钱大娘似笑非笑的表情。 把面端上小矮桌,钱大娘忍不住打起趣来:“我们家小成啊,好像个女孩子,老是害羞不说,还爱哭。”拍拍文成的背:“麻溜的,快把面吃了!” 文忆好想应上钱大娘一句:“我们阿成啊,本来就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啊!”想想,都觉得好玩,哈哈大笑起来。 这下好了,文成更是没脸见人了,头深深埋在两腿~间,盯着脚边偶尔出现的小蚂蚁,吱都不吱一声。“咕噜”,文成用力按着肚子,确实的好饿,从昨天中午到现在,根本就是颗粒未进,连口水都没喝上。偷偷瞄了一眼,荷包蛋面上配着小磨麻油浇淋的青笋,口水都快流下来。 偏偏,文忆还在“火上浇油”,大口大口吃起面来。竟然还毫无形象的“吸”起面来,“跐溜跐溜”声,不要太美好啊? 何必要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我大人不记小人过!随便两个理由,文成便将心中的“坚持”打发了。“八百年没吃”似的,端起碗,“埋头苦干”起来,淋漓尽致表演了“一顿不吃饿得慌”的形象。 吃了个肚滚~圆,文成、文忆送走钱大娘,两人侧卧在躺椅上,各盖了条毯子,一前一后,“吱呀吱呀”起来。可能是精力消耗太大,两个人不知不觉熟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黄昏,两人才悠悠转醒。文成心中有一事:“酒楼暂时是开不成了,出了这档子事,我们需得好好想想对策,化解误会!不过也好,趁此机会,我们还能多休息几日!”文成心态蛮不错:“再说,我们的婚期就在三日之后……哦,对了,阿忆,干娘说了,接下来三日我们不能见面,你得住她家去!” “嗯!”文忆现在考虑的是,得尽快把眼前的问题处理掉,以免后患无穷。刺已入肉,一日不拔~出,多一日提心吊胆。 就一个“嗯”?“薄情寡性”,哼!跟这种人,无话可说,文成气呼呼背过身…… “咚咚咚”,门口传来敲门声。文成好奇起来,这个时候谁会来?一个鲤鱼打挺,翻坐起身,应了一声:“请进!” 听着有外人来,文忆赶忙收起毯子,下了躺椅,走到一边的小凳上,理理裙衫和头发,正襟危坐,微微仰起头,望向天空。形象问题无小事,文忆也就能在文成面前能放得开,随心所欲。 木门缓缓被推开,探出一个脑袋,带着憨笑:“嘿嘿!文掌柜、文小姐好!”走进门来,手里还拎着个四四方方的包袱。 “哦,原来是钱师傅!”文成、文忆两人连忙起身见礼,此人是昨日下午跟着文忆一起去了夷陵县,今儿个又带她们返程的车夫:“钱师傅,谢谢你!帮了我们这么个大忙!”先前人多嘴杂,还没好好跟人道过谢。 “哪里的话!我只知道文老板您是个大好人,断然不会做那伤天害理之事!”钱师傅摆摆手,人人心中都有杆秤,是非黑白自有判断:“哦,我是来送这个的,文小姐落在我车上的书,刚刚拾掇车子时发现的。”提溜起手中的包袱,说起正事。 “谢谢,还劳烦您跑一趟!”文忆上前接过包袱,转身放在小桌上,厚厚一沓,看样子,里面有不少书…… 送完钱师傅,文成一个箭步,冲到小桌子边,伸手解开结扣:“阿忆,你买的什么书?买给我看的吗?有没有《白蛇报恩》类似抄本?你知道我最喜欢看了!”书中好段子,她是信手拈来。书架上,这类传奇志异,少说得有十几本。平日里上街,顺便的时候,文忆的确会给她买上一两本最新的流行话本,难怪她现在如此自作多情。 “不是!”文艺无奈摇头:“话说,你的心也太大了吧?若我进了监牢,你还有这个闲情雅致去买故事书?”欣赏水平这种事,纯属个人爱好,无可置评。 而此刻,文成根本没听见文忆在说什么,因为她已经被眼前《祁国律例通概》、《名例律》、《斗讼详解》等等一大摞书所震撼。 低着头,把书一本本摞好,文成的声音里夹了哭腔:“所以,你是一夜之间,查找了如此之多律法书籍,才找到帮我脱罪的依据?”原来一夜未眠的,不止自己。牢房里呆了一晚,便以为遭了天大的罪。而阿忆,整夜的翻阅、查找,不眠不休,当中艰辛,自己怕是比不上万一。 “你以为我是神仙啊?一晚上能看这么多书?”文忆顺手捋捋脸右侧的发梢,漫不经心:“还有阿贵、张师傅、小振还有你姐夫他们一起啦!”受不了文成哭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64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64 哭啼啼、感激涕零的样子。 “姐夫?哦,你说的是干娘家的姐夫!不过,张师傅识字吗?我好像听说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呀!”被人带话都带到沟里去了,丝毫未有察觉不说,还主动偏移话题,完全一点没浪费文忆故作轻松的用心。 其实,这几个人当中,除了阿贵顶点事,其他都是半吊子。而且,阿贵看了半宿,便被文忆劝去睡了。因此说,文忆差不多接近神仙了!整整一个晚上,精神高度集中,目不转睛翻阅相关律法。好在所有的律法书都有索引,再加上文忆脑袋灵活,找出其中关键,只需稍费时间。 废话又要开始?文忆赶紧找话堵住文成的话头:“阿成,明日起,你便一家一家前去拜访,看望昨日在我们富贵酒楼用餐,出现不良症状的客人!赔礼致歉!” “啊?好的!”既然阿忆不方便出面,也只得是自己来了,文成心中有数:“放心吧!阿忆,婚礼之前,我一定会把所有麻烦处理好!”文成拍拍胸脯,打下包票。 然则,更大的威胁,不是过去发生之事,而是还未发生之事。文忆几乎可以肯定,此事定与那周家脱不了干系。该如何应对接下来极有可能出现的更大危害?文忆没有把握,因为对手太过强大。但此事,必然要与文成通个气,要不然这个傻乎乎…… “阿成!今晚你跟我一起睡吧!有……”文忆话还没说完,就马上被截去话端。 “什么?!这不好吧?”文成迅速转过身去,不敢直视文忆:“毕竟,还有几日我们便要成亲了,阿忆,急也不在一时。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违心的话,说得她自己都想抽自己,强忍内心澎湃。 若非爆粗口有损自己的淑女形象,文忆非要把这不要脸的骂醒才行,一把将文成拽到面前,大拇指、中指弯成圈圈,抵在文成脑门上:“有要事相商,以防隔墙有耳!”说一个字,弹一下,弹到文成摸着额头,“哇哇”一气乱叫…… ☆、第五十三章 前夕 “当啷!”瓷器跌落在地的声响,随之而起,是一声怒斥:“你们两个没用的东西!” 昏暗的书房里,周家老太爷怒气冲冲,将手中的茶杯大力砸向书桌前战战兢兢跪着的二人。距离有点远,没扔中,茶水、茶叶洒落一地。伏身在地之人,不住磕头:“小人(下官)该死……小人(下官)该死!” “该死?你们……确实该死!”周老太爷怒极攻心,有点喘起来,手指往前点:“纪信,不是你死皮赖脸找我们周家求助,信誓旦旦说要搞垮富贵酒楼、扳倒文成的吗?结果……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个废物!” “爷爷,您消消气!”周元雨上前,又端来一杯茶。眼神一歪,示意家中豢养的打手之一,再往纪信身上一点。 训练有素的打手,无需第二个眼神,上来对纪信就是“噼里啪啦”拳打脚踢。打得他鬼哭狼嚎,不过好在肉多,这种打法,应不至于伤到筋骨。看得一旁的李志才李知县,先是目瞪口呆,再是抖如糠筛,根本不用细想,骨瘦如材的他肯定经不住这一顿好打。 周元雨上次来九星镇,便与白月楼老板纪信打过照面。偶然间,纪信发现她对文成、文忆多有不满,便有意拉拢她,想借助她的背景,施计陷害文成,搞臭富贵酒楼。可惜中途,周元雨被遣回京,计划落空。 而这次,周元雨一回九星镇,便及时搭上这条线,企图“借刀杀人”。万没想到的是,这个纪信只会嘴上逞能,实际上胆小如鼠。竟然把周家给他准备的“极乐散”,给偷偷换成了泻药。 纪信双手合十放在头顶告饶,涕泗流:“老太爷啊!你叫我打人、坑人、骂人都行。杀人,我真不敢呀!长这么大,我连只鸡都没宰过,哪下的去这个手?”又要哭又要说,圆~滚滚的身体在地上扭作一团。“极乐散”,听名字,还挺诗意。实际上,服用了这种药,第一日,先是会产生各种幻觉;第二日,再是不受控兴奋发狂,不停歇;第三日,才会神经彻底被麻痹,痴傻一生,不可谓不残忍。除非有解药,在三日之内服下,才能恢复神志。若是过了第三日,神仙也难救。 得亏当时纪信好奇心起来,借着酒楼酒菜,邀前来送药来的周家心腹大吃大喝了一场,待他醉个七荤八素,套出点话来,方知此药极为狠毒。怕惹出人命大事,“急中生智”,把药给换了,才不至于让许多无辜之人惨遭横祸。 周家的打算是,要彻底摧毁文成,要他的命只是最后一步,在此之前,毁了他的人生希望,毁了他在乎的人,才能让他痛苦到极致。周家几代,出了不少仕途显贵,远非表面看来的光鲜亮丽。攀爬仕途的过程中,手上染过的血不在少数。怪不得,对付起文成来,如此手段毒辣。 此时此刻,纪信是悔恨万分,想使劲捶自己的脑袋:我怎么就瞎了眼惹上周家?原想利用周家,没想到,反过来被当棍棒使。上山容易下山难,现在如何才能逃出生天?原只想给文成那小子一点颜色瞧瞧,却把自己给坑了,悔悔悔…… “还有你!”解了点气,周老太爷再把矛头指向李志才。 没等他说完,李志才急忙插嘴,指向身边之人:“老爷子,都是这个纪信的错,若非他中途换药,文成怕是早在下官狱内变为尸体了!说到底,此案中,不过几个人腹痛而已,下官总不好判他死刑吧?”推脱责任,才是当前要务。李志才一口一个“下官”,倒也没错。周老太爷辞官之前,最高做过刑部典狱府长史,曾是个厉害角色。 “强词夺理!”仇恨让周元雨变得面目全非:“再说多说一个字试试?”威胁的眼神直勾勾盯住李志才,愈发凶狠暴戾。 得到周老太爷的示意,周元雨蹲到跪着的两人面前:“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再办不好……”说着,手横到脖子上,轻轻划拉。纪信、李志才不敢置信,眼里似乎倒映着一只嗜血修罗…… 看着纪信、李志才逃也似地飞奔出去,周元雨有些不放心:“爷爷,就凭这两个废物,怕是事难成!”此二人,忠诚度不够不说,还是那种烂泥扶不上墙的蠢材,即便有了威胁的把柄,也不能保证他们能顺利完成任务。 “咳……他俩不过是我的第一招棋,随时可以抛开的弃子。”再辉煌的曾经,也敌不过岁月的折磨,周老太爷老矣,拄着拐杖吩咐:“小雨,去把我的参汤端来”…… “来,一定要喝光哦!”文成献宝一样,端了一碗热腾腾粥过来,拿起勺子,缓缓吹气:“不烫了,喝一口!阿忆,来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65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65 嘛!”勺子直直推到趴在桌上写写画画的文忆面前。 文忆躲也不是,让也不是,只好承了文成的情,一口吞咽下去。瞬间,一股清凉侵袭喉舌,整个人精神起来。新颖的味道,不免引起她的好奇:“这是什么粥?如此清爽?”说着,望向碗里的食材,可惜分辨不出,表面看来,就是一碗普通的白米粥。 “嘿嘿!好吃吧?是我自己捣鼓出来的!”文成颇为得意,开始王婆卖瓜:“而且呀,除了好吃之外,这粥还有药用之效。我在里面添了一味银丹草,取汁入粥。作为药植,当食材用,没想到也是顶呱呱呀!这就快要入夏了,要是在我们酒楼推出此粥,定然会引起轰动!”一道菜,若是新奇,再加上好吃,那必然是要火的。 无心之语,却一下让文成联想到她们目前所处局面,眸子里的光渐渐暗淡:“阿忆,你说,客人们还会相信我们吗?还会再来富贵酒楼吗?” 开酒楼,不仅是文成的谋生之道,生财之法,更是她的精神寄托,存在的意义。用心做好营生,时不时搞个菜式创新或是亲手烧几道菜,看着客人乘兴而来、满意而归,是一种莫大的荣耀与认可。 相较于富贵酒楼的兴衰,文忆更担心她们自身的生命安全。成亲在即,现在宣布取消已然来不及。何况,这个婚事,是她与文成一直的期盼,万不可放弃。唯有,正面迎抗周家。确认是周家的原因无他:那一日的威胁,突然出现的周元雨,九星镇上有能力使唤李志才之人,她与文成并无其他仇怨。 可以想象,婚事当日情景,定将热闹非凡。而热闹的另一说法叫混乱,要借机制造事端,轻而易举。为了当日不出差错,文忆已经仔仔细细考虑过各种环节。奈何她是当日主角,不能伺机躲在暗处,以招架来自对方的狠招。心内担忧不已,尤其是文成的安危。明知有可能出现危险,却无法好好守护在她身边。 “阿成,放心吧!都会好起来的!”文忆站起身,将文成柔柔纳入怀里,轻轻拍打她的后背,语气温润如水,给爱人安慰,让她心安。 而在文成看不见的背面,文忆的眼里凝聚起森森狠厉,根本变了个人一样…… 三天时间,说快也快,一眨眼的功夫。文成依照文忆嘱咐,带着诚意与补养品、慰问金,逐个拜访了那日“泻药事件”中的受害者。乡里乡亲的,又是小事一桩,况且文成明明白白说清了官府的结案陈词——“事件起因,投放泻药至米桶中”。稍微有点头脑的,都能猜测出问题的关键。 谁会没事做往自家米桶下~药,砸自家招牌?大伙儿心知肚明,几乎都接受了文成的致歉,表示谅解。除了一两个掉钱眼里、纯心耍无赖想讹钱的,基本是顺顺当当解决了此事。 至于那一两个,在随行的钱大娘表示要去镇上给他们宣传宣传后,不死心的加了十几、几十文钱,拿了赔偿了事…… “文大哥,你慢走哈!”平日跟文成玩得还不错的阿辉,把人送到门口,看文成还要开口,连声制止:“放心吧!文大哥,您跟嫂子的婚事,我阿辉岂有不参加之礼?去年我娶你弟妹时,你可帮了我不少忙哩!”黑黝黝的小伙子拍拍胸膛,懂得感恩,便知是个实诚人。 也就是说,文成一路来,也不光是去赔礼道歉了,还顺便把宴席上的客人请了请。在九星镇混了三年有余,干得又是迎来送往的生计。相识之人不在少数,不谈深交,吃个喜酒的交情,大有人在。绕了镇子一圈,能说的差不多都说了个遍,除了家中有事实在脱不开身的,差不多都应承下来。 除此之外,便是各种采买,好在家里有个酒楼,锅碗瓢盆什么的就不缺了,场地也有。只需另买些食材、办喜事用的物件。 喜色满脸的文成朝阿辉挥挥手作别,架起空荡荡的小板车,拉着往回走。又是一整日下来,一刻不得闲,腿快跑断了。缓缓拉着板车,偶然间回头,看到夕阳中,落在后面的钱大娘。佝偻着身子,时不时按下膝盖。文成立刻停了下来,唤了一声:“干娘,你上车,我拉着你走!”自己年轻力壮,都快受不了了,何况干娘,听说她风湿挺严重。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干娘还没到七老八十的年纪呢!”钱大娘掀开包头巾,拿着擦擦额头的汗,笑着轻斥。四十多的年纪的确算不上老,但若是身体欠佳,模样苍老,又怎能叫文成不担心? “您就快些吧!跟我还客气什么?”二话不多说,文成扶着钱大娘,直接往板车边走。拗不过,钱大娘终是坐了上去。过了一会儿,突然开口,也不知用意为何:“小成呐,干娘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心善得很!不过有时候啊,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处处忍让,也不一定便是好事。” 小镇的路,挺平坦,偶尔出现个小上坡,文成“哼哧”一用力,便拉了上去。费不了什么劲,所以,钱大娘的话,文成耳中听得是一清二楚,也懂她的意思。钱大娘所指,应是午间发生的那件事。 也就是两人拜访途中,遇到一蛮人,仗着是受害者,漫天要价,文成认为自己理亏,差点儿全盘接受他的赔偿要求。要不是钱大娘及时拉住她,怕是又要白白损失一笔钱。此次突发事故,已经耗了她不少银两。再加上婚事,文成秉承的原则是,该要的一样不能少,该好的一样不能差。两下里用钱,好不容易攒点钱,这下,用了个七七八八。 “干娘,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从来不是问题!”文成想了想,满不在乎,银子如流水,花了,只要你肯努力,总会有的。 钱大娘深深叹了一口气:“唉……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这次被人下药之事!”话不多说,点到为止。文成这么中规中矩、心地善良之人,都有人想着陷害。若是不稍加提点一下,以后可能会吃大亏。岁月,积攒的不只是年龄,还有阅历和见识。 文成当即一愣,脚下一顿:连干娘都看得如此之清,此事怕是得从长计议了。当即陷入沉思…… ☆、第五十四章 成亲 大红喜服,大红花,大红灯笼高高挂,文成从未如今日这般神气过,昂首阔步,穿行在人群里。富贵酒楼门口,狮舞引门,敲锣打鼓,乡邻亲朋纷纷前来庆贺,楼上楼下,挤了个水泄不通。 “滴滴答答”、“呜啦呜啦”唢呐笙箫和鸣声四起,一曲百鸟朝凤,迅速营造欢快、热烈的喜庆气氛,洋溢整场。人人脸上带着笑意,文成忙不迭拱手的跟过来道贺的人打招呼。 吉时将近,待新娘的花轿稳稳落地,“噼里啪啦”,鞭炮声四起,吓得凑在轿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66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66 子跟前的那群小孩儿,捂着耳朵,远远跑开,引来大人们阵阵嬉笑。鞭炮声、唢呐声、锣鼓声此起彼伏。 众人推攘着文成来到花轿前,文成红着小~脸,牵起新娘的手,领她跨过火盆。哄闹声中,背起新娘,脚步还算稳健,一路前行,直至花堂前。 没有过多的繁杂礼节,没有一小会儿,听得通赞唱了一声“吉时已到”,有人引燃门口挂着两串鞭炮。 “新郎新娘就位。”、“新郎新娘进香。”、“跪,献香。”、“跪,叩首,再叩首,三叩首。”引赞、通赞分列两边,一唱一和,交替高呼。文成、文忆遵照指令,一一行礼。 拜堂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一步,通赞猛然提声吆喝:“一拜天地!”两人恭恭敬敬弯腰对天地敬拜。 “二拜高堂!”花堂正位坐着钱大娘夫妇,文成、文忆二人,并无亲近。请干娘、干爹坐高位,也是理所当然。二人俯身,缓缓下跪叩首,表达敬重之意。两位老人笑地合不拢嘴,钱老爹摸着长须,微微颔首。 “夫妻对拜!”三拜完毕,从此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真正的两口子了。文成弯腰行礼,激动到有点颤颤巍巍,大红盖头遮住了对方的眼神,她看不清文忆的表情,莫名有点焦急。许是三日不见的相思让她急躁了起来,待两人顺利行完礼,便迫不及待的抓起文忆的手。惹得围观的众人哄堂大笑:“还有一句咧,文老板,你急什么啊?” 搞得同赞喊出的最后一句,都隐隐带着笑意:“送人洞房!”大功告成! “哎哎哎……文老板,你去哪儿?”文成简直被摄了魂魄一般,亦步亦趋,跟着文忆往前走。直到有人拽着她的衣角,使劲拉扯,才算彻底回过神来,顶不住众人调笑的口吻与目光。脸上的热度缓缓升高,文老板一个转身,闪人了,边喊着要去厨房看看。 上上下下,十几桌,坐了个满满当当。即便是前几日出了点小差错,大家对富贵酒楼的菜肴仍是褒扬有加、信任有余。两个字,好吃。在文成乍不乍地指点下,张师傅的厨艺那叫一个突飞猛进。学徒小振,整日在厨房里,耳濡目染下,学了几道拿手菜,也算能上得了台面。所以,这次酒席自是不在话下。 热热闹闹的酒席开始了,你一句我一句,整个酒楼喧闹如潮。而在一楼大堂中,最里侧,距离不算近的两张桌子上各有一位客人,趁众人不经意,相互对视一眼。而且更让人奇怪的事,两人筷子都不曾动过一下,只是偶尔喝点酒。当然,环境如此嘈杂,根本无人留心注意。 酒过三巡,大家都开始有点迷迷糊糊。除了烧菜、上菜这些帮忙之人。其他人都吃了个痛快、喝了个痛快。菜好吃呀,自然要多吃。心里高兴呀,自然要多喝。随着几波上菜,随着时间流逝,慢慢地,一个接一个趴在了桌上。搞得亲自上菜的文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人喝酒醉了可以理解,怎么小孩也醉在酒桌上了? “成哥,你总算来了!来,小弟我敬你一杯!”一脚深一脚浅,阿辉端起酒杯,晕乎乎朝文成走来,结果走到一半,“啪嗒”一声倒在地上。 就在她弯腰准备扶起阿辉时,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关门声“吱呀”! 谁这么没脑子,竟然在这大喜之日把门关上?文成想抬头质问,却没注意到为何身边一片静悄悄。入眼的,不是旁人,正是周家老太爷并着周元雨,后面还跟着七八人,一身黑色劲装,刀剑佩戴在身。 来者不善,文成心一拎,赶忙迎上去,面上依旧淡然自若:“周老太爷,还劳您大驾前来为小子祝贺,不胜感激!不胜感激!” “呵呵,莫不是成个亲,把脑子烧掉了?”不等周老太爷发话,周元雨抢先开口,笑得怕人,眼中全是杀意:“你且看好了,今日,我们是来为你送葬的!”毫不避讳,“蹭蹭蹭”身后刀光四起。 文成万万没想到,大庭广众,青天白日,周家竟要行那杀人灭口之事。而且是在自己的大喜之日,不知哪来的勇气,文成怒目而视:“朗朗乾坤,难不成你们要做那行凶害人之徒?”后背、手心冒出层层冷汗,她知道,这不只是一句口头威胁。 终于,沉默的周老太爷发话了:“少废话,给我把这个家里所有的活物都逮起来!”杀意眼眸死死盯着文成。 得了指示,周元雨轻轻拍手,宽阔的大厅中,却清晰如斯。回过头,文成这才猛然发现,整个宴席上,无一人清醒。更令文臣惊诧的是,有几个人竟然从趴着的人群中,一跃而起,迅速上前站到周元雨身后。很明显,宴席上,早就有人被安插~进来。 “搜!”一声令下,四下而动。文成虽然初初涉猎武学,但看得出这十几个人的身手,弹跳跃起,行动如风,比上次周元雨带的那群花架子打手好上太多,更像是武林中人。 一会儿的功夫,小振、阿贵、张师傅,还有个喜娘,被拖拽了过来,惊叫声连连,唯独不见文忆。文成长舒一口气:“阿忆,千万不要被发现啊!”暗暗祈祷文忆能发现异端,跑出去找人求救。她搞不清周家为何对她如此之大的仇怨,却心中有数,这事难善了,搞不好真会出什么血光之灾。 但是,“他们是无辜的!你把这些人放了吧?”文成指着满堂的客人和在刀锋边颤抖的几人:“要杀要剐,冲我一个人来!”明明怕得要死,却能说出这种大义凛然的话,文成也真算一条“汉子”。 “你!”周老太爷苍老的脸庞,染遍阴寒:“我要你们全部为我的孙儿陪葬!”汹涌的恨意喷薄而出。 周元风死了?文成纳闷极了:死则死矣,关我何事?她无法理解某些权势之人迁怒的分量,不懂“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准确含义。 实际上,周元风还没死,但是离死也不远了,除了还有一口气,基本与死人无异。周侍郎费了很大的劲,请来宫中御医,看过说,怕是活不过年。江湖术士更是请了一堆,都是无功而返。 无处发泄的怒火,只好追溯起源,统统怪罪到文成、文忆身上。若不是文忆,他怎会离家出走?不离家出走,又怎会大意跌落悬崖?周家找到人时,已是奄奄一息,被一家小庙收留照料。周侍郎家大业大,妻妾不少,可儿子,就这么一个。如此一来,便是要绝后啊! 九星镇,地势偏远,周家在这片的权势,可谓遮天。要弄死一个人,易如反掌,但弄死一群人,还需要点手段与谋略。 所以酒席上的这些人只是陷入沉睡,而清醒着的几个,才要真正倒大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67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67 霉了!这些人,在周家眼里,正是跟文成她们交好的亲近之人。周元雨狠咬牙关:“杀亲之痛,定要他尝个够。”毒辣的眼眯成一条缝,发出的寒光骇人。 “回禀老太爷,没有发现新娘!”派出的人都回来了,却没有发现关键人物的踪影:“里里外外翻了个遍,都不曾发现!” “无妨!无妨!”周老太爷胸有成竹的样子,让文成心惊:“难不成阿忆已经被他发现了?”忐忑不安,一颗心狂跳。 没等文成再作他想,寒光一闪,薄剑在喉,叫她花容失色。从未跟死亡如此贴近,这一霎,文成才彻彻底底感觉到了惊恐、害怕,却死死压抑喉中惊呼。刀锋太近了,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她怕疼怕血,怕一不小心,便会身首异处。刚才她是亲眼所见,仅仅是靠上来,耳边一缕发丝便被削断,飘落。 周元雨瞬间明白周老太爷的意思,绕圈,对着楼中四面高呼:“文忆,出来吧!我猜,你大概不愿意你这白白~嫩嫩的新郎官,立刻变了那孤魂野鬼吧?”说着,顿了一顿:“好吧,好吧!我们也算是老相识!这样罢!我数三个数,给你留点情面,可好?” “阿忆,不要出来!你赶快去找人!”没等文成说完,右脸上“啪”的一声,就是个大巴掌,甩得她眼冒金星,嘴角不断渗出~血丝。还要开口,左脸上又是一巴掌。 “一”……也不再多惩口头之能,周元雨直接开口数了起来,不过倒似慢慢悠悠,一点不急。只是在她的示意下,明晃晃的刀口越来越贴近文成脖子,直至轻轻相接,带出一条血痕……文成缓缓闭上眼,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汗涔~涔顺着脸颊往下滴。旁边的几人,也不叫了,默默转过头去,不敢看…… “慢着”毫无意外,甚至不等第二个数,文忆落落大方地从…… ☆、第五十五章 攻心 甚至不等第二个数,文忆落落大方地从的从一堆醉酒的人里站起身来,轻轻扯掉面上的纱巾,嘲讽的眼神射向几步开外的周家人,满不在乎:“周家手段,不过如此而已!”余光,紧紧瞄向文成,不动声色。 没有预料中的疼痛,睁开眼,便是熟悉的身影,文成此刻又是欣慰又是担心。却不敢开口,生怕扰了文忆的注意力。看到文忆第一眼,只想问:“阿忆什么时候把衣服换了?”神经大条到令人发指。好在下一个瞬间,回归正题:“这是不是意味着阿忆早有准备?”…… “你……来人呐,给我上!”周元雨一声令下,几个黑衣劲装立刻冲了上来,举刀就要下劈。 “心急什么?我是专程来给你们送上一份大礼的!”文忆脚尖轻点,“噔噔”几下退出黑衣人的攻击范围。与此同时,手上用力,掷出一个纸团,“咕噜咕噜”滚到周老太爷脚下。 一边脚下游走,与对方周旋。一边,等着周家人的反应。这种危急情况之下,只能放手一搏。 周元雨快步趋近,喊了一句:“爷爷小心!”迅速弯腰抄起地上的纸团,顺手展开。只见纸上写着突兀的四个大字“取之有道”,周元雨一头雾水,递给周老太爷。 周老太爷一见,却大惊失色,大叫一声:“住手!” 漂亮的嘴唇弯着绝美的弧度,慢慢抬起头,文忆知道:“机会来了!”似笑非笑的语气充满“挪揄”:“原来,周老太爷也有怕的东西?” 没等周老太爷应话,文忆顺口把话说到底:“这件物什,我已托亲近之人,带至冶州。听闻刑部尚书郑点法大人正西南诸府,例行巡视。近日,便可到达冶州。若是三日之内我不能赶到冶州,只怕……” 周老太爷皱着眉,心中不停计较:“刑部尚书郑点法所代表的郑家,向来与周家不对盘,若是账本到了他手上,后果不堪设想!可是,眼前女子,又是如何得知这些的?”突发紧急状况,让他不得不强稳心神。 文忆自然是不知道他周家与郑家之间的辛秘与矛盾,不过倒是听说郑大人是祁国难得一见的清官、好官。之所以能代天子巡视法纪,定有其过人之处。文忆此举,只能说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无意之间,竟找了个周家的死对头。 情急之下,他甚至来不及思索文忆是如何得到这个账本的。这里面,是周家几十年来,贪污受贿、孝敬上级,与他人银钱交易的死证,是周家强大关系网里每个人的把柄。一旦泄露,甚至可能会引发整个朝野的动荡。到了那时,周家定将是众矢之的,绝无生还希望。 所以,这账本是周家死守九星镇的根本原因,京城里,各方势力众多,难以妥善保管,才转移至此。而这本账册一直存放的位置,乃家主卧室里的地下密室里。 看来,三日里,文忆也是没闲住,费了不少功夫啊!在保证头颅安全的活动范围内,文成偷偷瞄了眼周老太爷,虽不知那张纸上究竟写了些什么,却见他脸色大变,心中也是定了几分。莫名的一股自豪感:“阿忆,总是能救我于水火之中,不愧是我娘子!” 周老太爷拄着拐杖凝神屏气,思量半晌,才缓缓问道:“你待要如何?不要忘了,你们几个人的性命可都在我手上!也就是我一句话的事,你们会死无葬身之地。”语气森然。现在,双方博弈,拼的就是心性。 “哼,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我们死了,也要拉上你们周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作陪葬!”文忆轻蔑的还给周老太爷一个冷笑:“这笔买卖,怎么想,都都划算得很!” “况且,能不能都把我们留下,还很难说!”话音刚落,刹那间,胳膊一抬,反手一拿,夺过此人手中匕首,抵上离她最近,意图偷袭的黑衣人之一的喉间。一个手刀,黑衣人软趴趴的倒了下去。 文忆反手一甩,“噌”的一声,匕首带着风声直直插入周老太爷脚边的地板间,没至刀柄。力道之大,精准度之高,明眼人,一见便知。 周元雨赶快靠近周老太爷,仇恨已经叫她看不清局势:“爷爷,怕她作甚?”便是文成都能猜出那个纸团里的威胁,这周元雨却毫无察觉:“叫他们一起上,我就不信这么多高手,打不过区区一个文忆?” “行了!”低沉嗓音并未见任何慌乱,即便是死亡刚刚贴身儿过,周老太爷仍是镇定如斯,不过扫过周元雨的眼神却饱含怒意和斥责:“你个蠢货,竟从未跟我提起过,这个文忆武功如此之高,害得我要面临如此险境。”当然,这话自然不能出声,说出来,那就代表溃败无疑。 “说说你的条件吧!”转移对方注意力,周老太爷快要老朽的脑袋仍在飞速旋转:“我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68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68 就不信,她真的能罔顾这些人的性命,或者说她夫婿的性命。我要好好利用这些人,逼她就范!”赌注还未用光,这只老狐狸不想轻易认输,万一赢了呢?他不信,这年纪轻轻的文忆,能抗得过他这么多年的心性磨练。 “给我们准备三辆马车,还有银两、衣物、干粮!还有一个人质!我看周老太爷您就不错!”文忆早就做过打算,倘若真是出现生死攸关,离开九星镇是唯一的途径。天下不止一个祁国,九星镇离祁国西南边境很近,只要逃出祁国境,找个地方,改头换面,也未尝不可。 她与文成,只要能在一起,天涯海角都走得。只是难为了在场的诸位,要一起逃亡。 “放肆!”手一挥,泛着冷光的眸子里容不得任何沙子:“给她点颜色瞧瞧!” 突如其来,只听“噗嗤”刀剑过肉的声音,“刷刷刷”,几个人的身上顿时挂了彩,一片叫痛声,唯独文成死死咬紧牙关,不让自己泄出一丝惊呼。 “文小姐,我要你现在,立刻,马上,去冶州,将账本带回来。否则,两日之后,你再见到他们,便只能是尸体了!”眼角的火焰,狂虐叫嚣。 周老太爷在赌,赌注是文成几人的性命。赌文忆终究年轻气盛,受不住血光威胁。 文忆也在赌,赌注是周家全家人的生死。她认定,在周老太爷心中,周家人的命要比她们珍贵的多。 现在,就看谁更能狠下心,忍受疼痛或是可见的威胁,谁更拥有不怕死的果断与决绝。赌博嘛,有输有赢,运气是一方面,能力是一方面,心性才是最关键的。 “阿成,我们来世再见吧!”一句话,眼角一滴泪滑落,文忆压上所有赌注…… ☆、第五十六章 终结 文忆做了最坏的打算,无非是刀剑相向。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对方有十几人。好在论单打独斗,在场的,并无一人能与之匹敌,她准备以此为突破口。包围圈在周老太爷的示意下,慢慢逼近,文忆看似摆好架势,准备迎敌。 实质上,脚步在慢慢移动,不断接近文成。不过为了转移对面之人的注意力,她只能背对着文成,装作躲避,不动声色地一寸一寸往后挪。 因此,她所图只一人而已,即手中拿着把明晃晃的刀架在文成脖子上的那位。一点看不见,只能靠精准心算与步伐。同时,她未曾给过文成任何暗示,肯定不会有配合。 究其根源,其一,气氛太过紧张,厮杀一触即发,她不好与文成做眼神交流。其二,她清楚了解文成的性子,重情重义,即便生死攸关,也绝无可能抛弃在场的朋友,独自逃生。 文忆没有选择,只能强制带走文成。一旦解救出,即刻点了她的睡穴,携人跳窗而逃。离她们最近的左手边,半丈之外,恰好就有一扇窗。文忆的计划很周密,说她自私也好,冷血也罢,总好过坐以待毙。目前状况,她实在是无力回天。 她心里抱着一丝幻想:我手里有周家账本,只要我们能逃脱。想必他们周家定不敢轻举妄动,到时候再用账本与周家交换阿贵他们,未尝不可。 时间越长,胜算越小,当机立断。说时迟,那时快,胜败只此一举。文忆大力往后一跃,直接一个手肘,再伸出胳膊挡刀,反手一扭,夺下那黑衣人手中白刃,分毫无差。拽起文成,便往左手窗边跑去。 谁知,一看失了关键人质,周老太爷当即怒喝:“把那小孩给我杀了!”没有温度的话语似来自地狱,残忍如斯,双目欲裂:“今日,你们的命都要留在这里!” “阿忆,松开!”文成当即便要甩开手腕上文忆死死钳住的手,千钧一发,文忆拼命咬紧牙关,压抑胸中的悲愤,食指中指并拢,凝聚内力…… “哗啦!”只听酒楼大门被人用力踹开,一边一个,周家守门之人被人用刀押进门来。而后面,跟着的……文忆、文成定睛一看,门口出现之人,竟是久久不见的青落、李之秀。没等她们反应过来,“刷刷刷”,两列官军模样之人手持利刃迅速涌入,训练有素,将在场之人团团围住。 “本王倒要看看,你个老匹夫,如何能留得下本王妹妹、妹夫?”青落一马当先,一撩衣服,大步迈入,一身暗褐色紫金绣云纹蟒袍,裹挟着黑云压顶之势。两边官军往两边一闪,走到近处,一双鹰眸锐利扫向面前之人,开口即是雷霆之怒。 “青……”文成向来同青落亲近,没什么顾忌,加上所有人都将得救,脑中紧绷的弦一下子松了。兴奋不已,甚至没注意到青落的变化,径直往她走去,口中高呼。 谁知,“青落姐姐”四个字还未出口,便被一声暴喝制止:“大胆刁民,此乃祁国三大异姓诸侯王之一,熹王,岂可直呼王爷大名,该当何罪?”此人正是熹王府护卫统领——秦亚夫。 “好险!”青落心中低呼,额头染上一层细汗:“好个没眼色的家伙,差点让我穿帮!”嘴上嫌弃,但实际上还得给自己这“妹夫”点面子:“秦护卫,不知者无罪!” 却没有纠正秦亚夫的话,实际上也是给文成一点下马威,这大庭广众之下,万一她再不知好歹喊出来,就要闯大祸了! 文忆则一把拽回文成,低语:“阿成,什么都别说!”她早就发现端倪,青落身着男装不说,还是四爪蟒袍,整个祁国,能穿上蟒袍的,怕是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 此情此景,谁能不震撼?一起生活了那么长时间的干姐姐,居然是祁国当权者之一。而震惊之余,却忘了管教自家的“无知小儿”,差点搞出差错。不得不叮嘱一下,她们两个,静静围观便就好。 秦亚夫已然抬出青落的名号,周家人哪有反抗之力?一群黑衣人纷纷放下武器,抱头下跪。周老太爷拄着拐杖上前,缓缓跪下:“草民叩见王爷!王爷,此事,其中有误会。”此时,只能是推脱。他怎么能想到,九星镇上一个小酒楼老板,竟然能跟祁国三大异姓诸侯王之一的熹王扯上关系。 熹王,这一名号搬出来,周元雨知道,兄长之仇,再难寻报。不知怎的,打熹王一进门,她便觉着这人略微有些眼熟,她自认记人相貌方面,算是擅长,苦思冥想之下,却全无头绪。 直到文成脱口而出的“青”字,才让她联想到,难道此人便是先前一直跟文成她们混在一起的青落?越往细处打量,越像。不得不说这周元雨确是有一套,除了十分亲近的文成、文忆。一般人,即便是常跟青落打照面的张师傅都没认出来,只在暗暗怀疑:“这位熹王是青落小姐的哥哥吧?两个人还是有那么一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69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69 点点像的!” 她周元雨不过见了青落几面,却能认出个七七八八,也是手段厉害。可怒火之下,让她失了分寸,终究谋略上还是棋差一招。 “什么王爷,不过是……”既然你阻我报仇雪恨,我便要当众揭你老底,至于能不能验证,是真是假,都无关紧要。一个王爷,有可能是女扮男装,便足以叫天下人诟病了。倘若再传到国君耳里,免不了一番查证,到时……嘿嘿!周元雨可谓心机十足,可惜的是,太浅。公然跳了出来,直指青落! 没等她下一个字蹦出嘴唇,一把凌厉飞刀旋转而来,直接封喉。周元雨滚圆的眼睛,似想寻找飞刀的来向,却无法再作任何动弹,不能呼吸,亦喊不出一个字。直直往后倒下,甚至抽搐都没有一下,可见发刀之人的狠、准、稳。内力之深,无出文忆左右,但文忆自认为,与其无法相比,至少在招式和手段上…… “当众威胁熹王,当诛!”此人正是熹王的贴身护卫,亦是文成她们的老熟人——季寒。这一回,文忆心中有数,一把捂住文成的嘴,尽管她只是有些急躁并未开口。被人蒙在鼓里的感受不好受,可青落身份特殊、敏感,倒也可以理解。 “哦!差点忘了一件事!”青落从袖子里取出一个东西,“啪”,用力展开:“奉状以闻,伏听敕旨,礼部侍郎周继令,为官期间,大肆敛财,骄奢霸横,数额巨大,实乃国之蛀虫”…… 不等宣读完毕,周老太爷两眼一黑,一歪身子,倒地不起…… ☆、第五十七章 平静 一夕之间,周家覆灭了!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小镇。然而大多数人只看到了,官军包围周宅,奴仆遣散,家眷枷锁披身,锒铛入狱,抄家灭户。短短一个下午,在九星镇上曾叱咤一方的周府转眼间凋敝。 不少人就好奇了,上前讨问起因,只得来一句话:“熹王办案,闲杂人等全部散开!”明刀明枪的官军严阵以待,吓得众人作鸟兽散。 知道了名号,街头酒楼,茶馆书肆,大伙儿又纷纷讨论起来。熹王?又是何方神圣?传来问去,只是知道好像是祁国三大王之一,其他一概不知。不过,周家竟敢惹了王爷发怒,亲自带官军查抄周府,看来,事情非同小可。 过了个三五个月,有人从京城亲戚那打听到,周家一案,在朝中闹得很大,连京城普通百姓都有所耳闻。缘由并非周家与熹王之间私人恩怨,而是周府周侍郎贪张枉法,权钱交易,行踪一朝败露,得此下场。听说此案关键,乃一册账本。周家贪墨一案牵连甚广,拔~出萝卜带出泥,不少官员遭到查处,搞得京城一时间鸡飞狗跳。 对待贪官、坏官,老百姓向来是深恶痛绝,人人送了周家一个“该”字,此事也就是无声消逝于岁月,宛如从未存在过一般。当然,这是后话。 虽然有不少人亲身参与了此事,可他们完全是一无所知。清醒知道的,也在熹王青落的命令下三缄其口。 被下药的其他宾客多是第二日上午才悠悠转醒过来,可见药效之强。而闹新人洞房这一传统习俗,竟在众人的昏睡中错过了,众人深表遗憾与歉意。“都怪文老板家的酒太好了!”有人如是调笑,文成“呵呵”应承,能瞒过去便好。 “熹王,欢迎光临寒舍!熹王,慢走不送!”有人心眼小,迟迟放不下被骗一事。即便心内感激万分,嘴上还是逞能,一分不让。两只手,撑开,挡着自家小院的门,丝毫看不出嘴中欢迎的意思。 昨日一个下午加上今日上午小半日,好不容易把公务处理完毕。青落摒退了左右,只带着李之秀、季寒两人,登门造访,却被人拦在了门口。身为当朝一方权势,被人拦在门口,青落不怒反笑:“好你个小成子,几日不见,居然敢跟我唱反调?”话音里,听得出她很高兴。若是此刻,文成截然不同地毕恭毕敬讨好于她,她的态度则会是另外一番光景。 “哼!王爷,我又不认识您,您就别跟我套近乎了!”根本不拿正眼瞧人,偌大天下,敢当面跟熹王说出这种话的,怕是没有几人。这个不要命的,脑子算是坏的差不多了,连刚从正门走出来的文忆都替她捏一把汗。 不知者,说便说了。既然已知,不说讨好、敬畏,对上~位者,起码的尊重至少是应有的。 好在,青落所求,便是她们平常待之,她需要的是朋友,而不是恭敬的下属与巴结的势利之徒。 “你的伤好些了没?”昨日,青落似乎见到了文成胳膊上染了点血,关心地问了一句。 伸手不打笑脸人,青落可谓是关心备至。文成敷衍地“哼哼”了两声,表示无碍。的确只是一点皮外伤,留了些许血。当时只是用来吓唬文忆的,那群人倒也没下狠手。回来文忆亲自给她清理伤口,敷药、包扎,虽还没愈合,但确实没什么问题了。 不过是个别扭的孩子。青落知道怎么对付文成,对她神秘招招手:“来来来,小成子,你过来,看我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说着,从季寒手中接过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绝对的好东西,要不要?不要就算了!”佯装要递回季寒手里。 这架势,是在耍孩子玩么?太侮辱人了!文成决定好,正义凛然地开口:“堂堂一个王爷,送出去的东西,岂有要回去之礼?”实际上,文成有点不满,那么大一个王爷,这出手也太不讲究了。 伸手一夺,不要白不要,拿到手再说。不好的话,再退回去不迟。文成深深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简单就被收买了,可实在抵不过对盒子里东西的好奇之心。看看盒子外观,一边暗暗猜测:“价值连~城的宝玉?还是金块?银票?”这么点大的盒子,想必也装不了什么。 快手打开一看:“切,不就是青落上次给她的那块青色令牌吗?一模一样,再给一块干嘛?当饭吃啊!”失望之色溢于言表,略微还带了点嫌弃。 “哎呦!这家伙!”季寒实在看不下去了,火大:“熹王手令,千金难买,多少权贵打破脑袋都求不到的东西,你还敢摆脸子?”倒没有出言不逊,毕竟当初身无分文时,文成救济过她。要是一般人,早就飞刀上身了,譬如那个意图揭开熹王身份的周某某。 “真的吗?那……可以换到真金白银吗?我有两块,岂不是发了?”不是文成掉钱眼里了,实在是季寒言辞太过诱~惑。 “咳咳……”青落的确不想打击她,让她的美梦破碎,指指这块青色小令牌:“这便是我当初给你的那块!” 文忆实在看不过去,觉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70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70 得文成需要拯救一下:“是的,阿成,当初选定良辰吉时后,我便托人带着这块令牌去请之秀姐姐她们了!前段时间,陈大叔来店里吃饭,不是提过要去京城探亲么?我拜托他顺道帮了个忙!” 对于文忆,文成向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令牌,在文成手里,还没捂热,便交由她亲自交给文忆保管。这不是要成亲了吗?文忆突然想起这茬,还想着给文成一个惊喜,便暗地里,策划了本次“邀请”。还真别说,文忆倒是有心了! 也得亏她的“惊喜之举”,才让她们一群人幸免于难。这次,若不是青落她们及时赶到,即便文成、文忆能逃出生天,怕也是要抱憾终生。 趁着文成发愣当口,文忆一把将她拖开,请了青落三人院中树下落座,泡上香茗,端上各式点心,几人闲聊起来。 原来,收到城门守卫带过来令牌和信,得知文成、文忆二人即将成婚,青落欢欢喜喜派人去到九星镇打听情况。只等婚事前几日开道前来,准时出席,只因文忆信中叮嘱尽量当日到场,好给文成一个大惊喜。谁知,派遣之人,竟打探到周家跟文成二人过不去,欲加害于她们。 青落是个护短的,且这周家背后的势力——魏王所代表的华家,向来与青家不对盘。一个小爪牙,应该不在话下,只要找个好名目,易如反掌。趁机也给华家一点小敲打,青落不在期间,他们可没少做进击之态。 收集证据,向君上请旨,安排妥当后,立即开赴九星镇,本来半日前,便可到达。哪知在途中,遇到一批杀手,耽搁了些功夫。 青落说起来,轻描淡写,其中凶险,不足为外人道也。 听到这,文忆也不说话,只从袖口抽~出一本书,递给青落:“青落姐,你看!”她很清楚,这才是真正能打击到对方中心关节的利器。 粗粗翻了几页,青落一个劲拍手,连声称好…… 等到熹王府护卫一前一后,抬着两个大箱子进门,青落才想起,击掌是他们约定好的暗号。原本是好好逗弄文成一番后,再将礼物拿出来的……这下子好了,可把文成乐坏了…… 也就是不知道,要是知道,文成绝对会一脸嫌弃:“啧啧,熹王真是爱好独特呀!”…… ☆、第五十八章 鸯鸯 初夏已至,天气却依旧舒适,青落、李之秀,与文忆、文成二人许久不见,话题不少。蓝天白云下,清风习习,就在这文家小院里,欢乐畅聊起来。看在两大箱贺仪的面子上,文成决定勉勉强强暂时原谅青落,还勉为其难留她们吃午饭,亲自下厨。不过她要是说出来,估计没人信,这兴高采烈,端茶倒水,忙前忙后的样子,哪里能看出半分勉强之意?送礼前与送礼后,态度反差之大,令人咋舌。 酒逢知己千杯少,午间,几个人喝了点小酒,也算是庆贺文成、文忆结缘之喜。青落与文成,两人酒量明明不咋地,还自比酒仙,互不服输,一杯接一杯。幸亏左右手下早就被青落严令禁止靠近,否则熹王勾住人肩膀,夸夸其谈的样子,真能叫那些下属看傻眼。 各自三两酒下肚,过量之前,便被李之秀、文忆二人喝止,酒多伤身。可即便是微醺,两人的大脑也开始不受控制,天南地北的开始胡侃起来。文忆、李之秀也在一旁小声说起话来,季寒偶尔会插上一两句。至于那两个酒鬼,真是没人愿意去搭理。 直到夕阳西下,天色渐暗,几人才发觉时间已经过去很久。青落的酒也醒的差不多,洗了把脸,带着李之秀、季寒辞别。还跟文成约好,明日一起打马吊。 中午多酌了点小酒,菜却没吃多少,文成有些饿,两人先紧着弄了点饭吃。一味毛豆肉丝,一味青椒鸡蛋,一味青菜豆腐汤,小荤小素搭配,吃饱喝足。文成这才才想起,要好好泡回澡。 昨日中午,像噩梦一般地惊心动魄,各种心力憔悴。后来,又跟着青落,帮了不少忙。到了晚间,累得饭都顾不上吃,倒头便睡,文忆想跟她说会儿话都没来得及。 添柴点火烧水,文成手脚麻利得很,不一会儿,一锅热气腾腾的开水便好了。几个来回,木桶里的水便满了。老规矩,文忆先来。文成擦擦额头上的汗,拎起小桶,带上门。刚要迈步,突然觉得头有点晕,大概是中午喝的小酒还有点上头,赶紧倚坐在门边,合眼歇息。 不一会儿,文成摇摇头,恢复清明,刚要起身离开。 却听得“哗啦!”一声,引去她全部注意。文成纳闷自己是否出现了幻觉,要不然怎能连里间清水泛起涟漪的声音都似乎能听得清?耳边,传来水声四起,只是有些不分明。 可越是不分明,文成越是想听,凝神屏息,像是被迷了心智,竟不能挪动一步,想附耳过去,又担心扰乱周围令人窒息的空气。文成觉着自己八成是酒没醒,否则又怎会忍不住七想八想:这是……入水的声音,是自己的新婚妻子入水沐~浴之声。想到这里,文成竟不可抑制地脸红心跳,口干舌燥起来,似乎是里面的热气传染到她,让她一颗心沸腾不已。 闭上眼,配合着水声,画面自动映入脑海,就像亲眼所见。 “哗啦”,纤足轻抬,缓缓入水,漫过宛如初雪一般白~嫩修长的秀腿……漫过有着完美弧线的光滑玉~背……直至漫过洁白如弯月一样粉颈。 “哗啦”,双臂撩~拨着水面,轻舒轻展,带起阵阵水晕。柔美的秀发,流瀑般倾斜下,柔柔软软散在柔~滑的香~肩上。 越想,文成越觉着自己的心快要蹦出胸膛,擂动如鼓,只好用手死死按住。疼痛回归,才让她猛然醒悟,一时间,又羞又臊。蹲下,怕被里间听见响动,几乎是一寸一寸往前踱。好不容易,挪出卧房范围,文成飞一样拔腿就往厨房跑,像是后面有鬼在追一样。 关起厨房门,大口大口喘气,补上刚才小心翼翼忍住不敢呼吸的空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可惜,脑中不断闪回刚刚想象的旖~旎画面,只要闭上眼,清晰可见。无奈之下,文成打了一盆水,把自己的脑袋埋进去,屏住呼吸,直到喘不过气。如此往复好几回,才算把脑中旖念清除出去。也终于,彻底醒了酒。 连文成自己也搞不清,为何一旦触及此事,整个人便像失去心神控制,任意妄为…… 带了点羞愧,再次架上柴火,继续烧水…… 可当她见到披着湿漉漉秀发的文忆前来唤她去沐浴,点点水珠顺着发丝,滑过白~皙脸庞,顺势而下,晕入她精美的蝶翼锁~骨间,还是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仿佛就在刹那间,看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71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71 文忆的眼神全然发生了变化…… 而将她唤回现实的是,是文忆身着的大红嫁衣,她不断催促着文成:“阿成,你快去洗澡,等会儿出来有惊喜!”一边推攘着她,看起来,迫不及待…… 等文成洗完,等待着她的,是椅子上整齐叠放的另一套大红嫁衣,文成抖抖索索地穿上,却还有些未摆~弄好。唤了文忆进门,三下五除二,从前到后,井井有条,帮她整理利索。 转过身,眼眶染着红晕,文成轻轻抱住文忆。不需要任何言语,她把自己激动、感激与欣喜通过心与心的靠近,一并传递给了文忆。 四目相对,文忆牵起有些失神的文成,一步一步,往中厅走去。不远处,厅堂正中八仙桌上,摇曳着两根燃烧的红烛。浓郁的红光充斥着小小厅堂,晕出静谧而温馨的火光。 “阿成,我们再来拜一次堂吧!”文忆兴奋的目光闪烁,发出耀眼光芒,照耀至文成心底。 文成清楚明白,她这是想弥补自己的遗憾,因着女扮男装不能做真实自己的遗憾。除了无语凝噎,只有颔首以对,文成担心自己一张口,便会倾泻~出“激动”的“呜咽轻哽”。 桌前放了两个蒲垫,二人双双跪下。 “一拜天地”、“二拜先人”、“妻妻对拜”,文忆改了两句,却可见其用心至深,让人动容。红红的烛火里,文成、文忆半跪着,执手相对,不发一言,只是默默相视。似乎,至此时,她们才真正成为了一对生死不渝、不离不弃的伴侣。 眼泪,快要抑制不住,为了转移心中满溢的感动,文成口中没头没脑接了一句:“送入洞房!”想着插科打诨,掩盖过去。谁知,一句话,瞬间让周围的空气变得暧~昧起来,深情对视的双眼,让人迷醉…… 不知是谁先动身,两人亦步亦趋,走到卧房,顺势沿着g边坐下。似乎再次被酒气熏了心神,暗暗责怪:这酒后劲也忒大了些。以至于让她完全无法自主自己的行为,滚烫的唇压上对方的唇~瓣,不管不顾,辗转、抵开、深~入,纠缠…… 文忆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一阵酥~麻席卷而来,带着贪婪与掠夺。面对这场侵袭,她一反常态,毫无抵挡,予取予求,双眼渐渐迷蒙起来,手不自觉环上文成的脖颈,与之共舞。 “嗯……”断断续续轻逸而出。 忽然,一切动作停止,文忆带着不解,美~目轻启,浓得化不开的深情,在眼底聚集。刚要开口质询,却发现,面前的文成目光幽深,居然染上一层浓浓的情~欲,无法自拔。死死盯着文忆,如同等待猎食的苍鹰,完全变了个人一样。那眼神让文忆心中一紧,却无法闪躲,只能垂下眼帘,装作视而不见,脸上是一波侵袭一波的红~潮。 “阿忆!”深情的呼唤,没有得到许可,文成始终不敢越雷池一步,即便胸中的冲动肆意叫嚣。先前勾勒的画面终于要成了现实了,文成不想再压抑自己。 缓缓拔下头上的珠钗,文忆不置一语,甚至没有一个眼神。文成却清楚地得到信号,伸手,轻轻帮她除去身上的负累…… 交~颈相缠,再也无法分离…… 欲语又鬓低,檀口徽含闻蕙麝,樱~唇浅抹露瓠犀;面面掩窗纱,如意并栽连理树,同心竟吐合欢花;香衾暖作巢,绮丽暗通鸯鸯语,温存新作鸾鸾交;仙液沁霞丹,豆蔻香舒春~夜里,差蘼睡足夜阑珊。一晌贪欢,不尽两情钟…… ☆、第五十九章 相对 第二日,晨光乍现,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朦胧睡意仍在缓缓侵袭大脑,文成条件反射地嘟囔了一句:“讨厌!”翻了个身子,伸手去拽被子,想要遮住漫过窗沿的初夏日光,挡去耳边欢快婉转的鸟鸣。可惜,没拽动,随意抬眼一瞧,顿时整个人清醒了过来。锦被横陈,遮掩住那柔柔弱弱的人儿身上多数春光,仅仅给人留下丝丝遐想。 揉揉眼,侧过身来,带着一脸傻笑,仔细望着文忆沉睡的模样。不由自主,文成想到昨夜点点滴滴,忍不住心头微颤,面上染起红晕。做妻妻这种事,文忆是一窍不通。临嫁前,钱大娘倒是贴心“教导”过文忆一些,可几乎派不上用场。不得已,只能把主导权都交付文成。 没想到,文成这家伙,竟凭着本能,无师自通了一回。当然,成亲当日,不知是谁,在人来人往、比肩继踵的混乱中,递给她的两张图片纸,也起了不小作用。不知是哪个“好心人”替文成“操闲心”,要不是担心她是个“雏儿”,没经验,顺手给她些指导,要不就是想为文成的洞房之夜增添些“闺~房之乐”。 回到厨房,扒~开皱皱巴巴的纸团,文成勉强认出个大概。先是一惊,再是一羞,想扔又想看,纠结了半天。跑到一个角落,察得四周无人,才敢细细端详。可能是匆忙之间撕下,边口乱七八糟。 叫她惊奇的是,这两张纸片上,印着的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妖~精打架之法”,其中一张文成看不太懂,边口又缺了一块,直接进了灶膛。另一张,却是能暗暗与她心中曾经所思所想隐隐对上号,好好琢磨了一番,这张纸片也……同样进了灶膛。真是……无情无义。 过程也算和谐,自然,其中有一些杂乱无章、颠倒上下、手忙口乱、没轻没重,但是有人绝对会矢口否认。总而言之,不论当时情形如何,二人已做了对真正相亲相爱的妻妻。 文成无声痴笑起来…… “嗯……”柔美之声轻逸,宛如昨夜美好,睁开惺忪睡眼。文忆伸了个懒腰,却不小心把身上的被子拂去不少,直至胸前一凉,才反应过来。低头一看,赶快把被子往身上扯,红彤彤的脸蛋儿上写满了紧张。 感觉有些不对劲,往旁边一瞧,一个“傻冒”正眨巴眨巴大眼睛一个劲盯着她。简直太过分,文忆又羞又恼:“你……还不赶紧给我把眼睛闭上!”这欲盖弥彰的,看都看过了,再闭眼已是迟了八百年。 好在文成听话,砸吧两下嘴,似在回味什么。乖乖把眼阖上,嘴上不慢:“阿忆,我又不是没看过!昨夜……”又担心再被斥责,只好扁扁嘴,收了音。 一句话,让昨夜的记忆迅速回归脑海。文忆红着脸往被里缩了缩,想着身无一物,突然弱势了起来,结结巴巴:“阿成……要不你先起?”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 文成有点摸不着头脑:“可,阿忆,我还想再睡会儿!我累死了!胳膊酸!”边说,还打了个哈欠,活动活动胳膊! 不想理这人,这么没眼色,哪壶不开提哪壶?文忆,一翻,侧过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72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72 身去:“嘶……”一股酸疼,从下至上,蔓延开来,简直动都不能动。 “阿忆,怎么了?哪里疼?”一听到文忆轻呼,文成赶忙掀开被,扳过文忆。此举无异于……火上浇油。“嗯……嘶……”文忆眉头皱成一团:“真是服了这只呆瓜!这叫我如何开口?” 毫无疑问,入眼的是,暧~昧痕迹遍布全身,青一块、紫一块,颜色深浅不一。若不是昨夜两人共度一宿,文成真要以为文忆被人打了一顿。再往深处一想,恍然大悟,指着文忆:“这……你……我!”终于明白是自己干得好事,文成耳朵、脸、脖子红成一片。恨不得立刻在地上挖个坑,跳进去,再把土埋上。这下手,不,下口也忒狠了! 眼神躲避,目光往下滑去,这锦被上?红红点点,朵朵红梅。“哄”的一下,脸着火一般,热气熏人。这下好了,此刻若是放一堆干草在文成头上,怕是能点着。心中暗暗自责:“都怪我,没轻没重,竟将阿忆……”她真说不出那词。可是,做都做了,还有什么好掩饰! 这下,文成终于懂得怜香惜玉起来:“阿忆,我去烧点开水,等会儿你起来,泡个澡!”说着,翻身起来,四处找衣服。 “嗯!”经了昨夜,身上确实不大舒服,有些黏~腻。文成下去了,终于,没有先前那么别扭,不再死死低头。结果,一抬眼,便是文成毫无遮挡地满屋子找衣服。虽然没有文忆身上那般“壮观”,文成白~嫩的肌肤上也是斑斑驳驳,看得文忆又低下头去……这两个别扭的小人儿,真是害羞的紧…… 经过温水的滋润,文忆感觉好多了,除了某处还有些酸疼之感,已基本无碍,练武的身子就是比一般人强。趁着文忆洗漱,文成熬了点粥,端了出来。 搬了张桌子放在小院中,手里招呼着从门口扭扭捏捏走过来的文忆,笑得阳光灿烂:“阿忆,过来坐,我给你熬了碗银耳红枣粥!” 这体贴,没的说,文忆感动于文成的细心:“你的呢?端出来一起吃啊!”两个人吃饭才香。 “不不不,这是特地为你准备的!”文成大喇喇表明专门为文忆所做,其实是材料不足,倒是会说话。这话,更是让文忆心中欢喜。 文忆一勺子下肚,文成才吞吞吐吐说出留下的半截话:“这……是补血的!”一句话差点没把文忆给呛住:你可真有心啊! 文忆太后悔了,看着文成得意的小样儿。后悔昨夜不该一时心软,文成告饶说什么太累,就放过这个“小混蛋”。下次,下次一定要将她…… 随着一声推门声,门口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什么好吃的?这么香?”鼻头轻嗅,眯着眼的神情,真有几分“护家忠卫”的意思,惟妙惟肖,就差四肢着地。 “我在想什么?居然……”文忆大羞,被“外来之客”一句话拉入现实,回过神来。又不想被人看出端倪,只能低着头,一勺接一勺地喝粥,连问好都忘了说。 “哎呀!小忆,你是怕我抢你的粥啊!吃这么急?”青落笑嘻嘻地打趣:“小成子,你也去给我搞一碗,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文忆这吃相实属难得,不能不叫青落眼馋…… ☆、第六十章 走就走 “三万!”端详许久,落牌无悔。 “碰!”手起刀落! “七索!”摸牌,唉,又一张没用的。 “杠!”嘿嘿,还有一张,就能听牌了,简直是天助我也!有人心里得意的很。 “不来了,不来了!小成子,我看你是纯心跟我作对是吧?说,你是不是耍花招了?”几家欢喜几家愁,低头看看面前的筹码,熹王青落做了一件极不符合身份之事,一把将自己的牌推开,混入面前的一大堆里。 李之秀一巴掌对她的手便是一下:“小落!丢不丢人?”自家王爷太掉价,自己这个王妃跟着脸上无光。最关键的是,她已经听牌了。刚刚顺手翻了一下后面的牌,听的那张就在几把之后,顺利的话,还是把自~摸。真是可忍孰不可忍。想想,忍不住又拍了那死人头的手一下:“叫你没事推牌!” 青落翻了下白眼,一把抱过面前仅剩不多的竹签筹码:“反正,你们别想把我的钱赢光了!”牌场如战场,亲~亲夫人也不能让。 文成看着青落吃瘪,心情非一般的爽:“再威风八面的王爷,也得受管于王妃啊!叫你老是打击我,嘿嘿嘿!”当然,这种话只能在心里想想。 “阿成!把牌收了!我们不玩了!”王妃亲自下令,小民哪敢不从?文成站起身,一张一张将牌收在盒子里码好,再将代用做银钱的竹签一根根理齐。收拾完毕,除了,熹王手里死死攥着的那把竹签,文成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回头眼巴巴向王妃求救。 李之秀雷厉风行,忽的,站起来,将理齐的竹签全撒到青落面前:“你喜欢是吧?全给你!阿成、阿忆,我们走!逛街去!”说着,伸手就去拉文忆。 “嘶!”毫无提防,有苦难言,文忆脸色变了变,却竭力忍住。真心不想叫李之秀、青落她们知晓了笑话。 可偏偏有人喜欢“小题大做”,文成一直注意文忆的动态。今日,她家文夫人可算得上是重点保护对象。看到文忆可能站太快,引发了某处不适。文成赶忙跑上前扶住,紧张的望着她:“阿忆,你还好吧?疼得紧吗?” 文成这慌里慌张的样子,怎能叫其余在场之人不关心?李之秀眉头轻皱,往前一步,轻轻抓过文忆的手,当场就替她把起脉来,周围几道视线聚集。就连天生对打马吊不感兴趣,在一旁差点昏昏欲睡的季寒都醒过神来,抱着把剑目光灼灼地关注着。 除了一人,文忆气急,却不得不掩饰,讨好地笑笑:“之秀姐,真的什么事都没有!”说着,要挣脱李之秀的手。 你能把嘴给我闭上么?文大掌柜?多嘴多舌。眼刀子毫不吝啬。 “阿忆,还是让请之秀姐看看吧?你这都疼大半天了!”文成真心觉得是为了文忆好:“讳疾忌医要不得!”摆摆手,一脸义正言辞。 看来,你是不想闭上嘴了,等会儿,我给你缝上可好?文忆对着文成的目光变得阴森。 “可是哪里受了伤?”从脉象看来,除了气血稍稍不足,并无其他任何问题。于是,李之秀判断应该是外伤,开口问道。 “额……那个……”便是文成也开始支支吾吾起来:“可能……有点吧!类似淤青的那种。那个,练武……练武的时候不小心摔的。之秀姐,你照这个开药即可!”什么伤?她一清二楚,可这哪能当着别人面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73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73 说?她又不傻,急中生智了一回。 算你走运,你的小命保住了!文忆长舒一口气,懒得多看文成一眼。 “要不我看看?”未曾亲眼所见,总归有些不放心。李之秀医术高超不说,医德更好,认真、负责。 “不不不!”妻妻两个齐齐摇头,这下倒是齐心合力起来,不过看上去,更显怪异。 对李之秀这个杏林高手来说,这种小毛病简直不值一提,不过该有的嘱咐一分不少:“若真如阿成所说,那倒并无大碍。我给你开点活血化瘀的药即可。不过这几日,要注意饮食,多吃些补血养气之物为佳。”说完,笑眯眯地望着文忆。 “为何总觉得之秀姐笑得很有深意?”其实,她真的想多了。“做贼心虚”之人总爱疑神疑鬼,李之秀只是单纯的关心。 “究竟怎么啦?”青落凑过脑袋来,想挤进她们三足鼎立的小包围圈,好奇得不得了。 关于此事,文成、文忆不愿多说,心里清楚:凭着青落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探知精神”,万一再被扯回“受伤之处”,那可就好看了。只能,抬头,望望天。 此人好奇心特重,遇到点什么事,就像猫见了老鼠,紧追不放。你想知道啊?哼,我偏不说!李之秀决定不理她,低头,看看手。 结果,面对青落的问话,四下里,寂静无声。青落觉得这三人有点不厚道:“切,不就洞房花烛了嘛!谁还不懂啊?瞒我作甚?”不得不说,青落真乃奇人,文成、文忆二人想方设法,都没逃过她的“法眼”。 “别扭的姿势,殷勤的态度,蹩脚的借口,尴尬的红脸,怪异的隐瞒,还能更明显么?小寒,你说是不是呀?”扬起头,嘚瑟的炫耀,根本没考虑过当事人的感受。摊上这种主子,季寒都没眼看。更别提李之秀、文成、文忆三人,表情可谓是精彩纷呈。 “你走!”文成面子挂不住,要撵人了:“恕不远送!”直指院门。 气鼓鼓的脸,小白眼乱翻,撅起的嘴,怎么那么像小孩闹别扭? “走就走!”王爷本来是不想跟小孩儿一般见识的,但是受不住对面几人谴责的目光,好像她做了什么“罪无可恕”之事。熹王爷也是火大,一甩袖子,黑这个脸,往门口走去。 “哗啦!”突如其来,院墙外传来突兀一声。没等青落下令,季寒一个闪身,一跃而起,翻过墙头,往外寻去……等青落一行赶到门外,已没了季寒踪影…… 半柱香时间不到,季寒返回文家小院,对着众人摇摇头:“当我追出去,只见到那人一个背影,没交上手,此人轻功与我不相上下。属下担心是调虎离山之计,只能折返。”季寒抱拳,对青落一一禀告。京中轻功高手,季寒当列其中一位。不管对手是谁,能派此人前来,可见用心之深,手段之强。 青落点点头,紧皱眉头,心中暗暗发狠:“看来此地不宜久留,必须尽快回京!你叫我不得安生,我也不会让你好过!”如刺梗喉,不除不快。青落紧攥双拳,双眼慢慢抬起,直射~出危险的光芒。 “阿成、阿忆!”青落转过身,神情严肃,作出决定:“半个时辰之后,我们将整装启程!”多留一日,不管是文成二人,还是她们自身,都将多一分危险。 “王爷!”担心隔墙有耳,往日的称呼断不可再用,文成总算长了点心眼:“何必如此匆忙?”刚见面,便要离开? “之秀姐、王爷,你们?”似乎,有人时刻伺机对二人下手,不能不叫文忆担心她们的安危。 抬手,青落制止文忆的询问,有些事,她们还是不知道为好。普普通通的日子,才让人向往…… 看着浩浩荡荡的熹王府队伍开远,润福茶馆里,靠窗的一位客人缓缓眯起了双眼…… ☆、第六十一章 大礼 出了九星镇,文成、文忆二人还想继续送上一程,可被青落、李之秀劝阻,只好返回镇上。晃晃悠悠,刚走到富贵酒楼门口,便见一个小厮模样的气喘吁吁跑过来。先是鞠躬行礼,后是恭恭敬敬递上一封信:“文夫人,文掌柜,这是王爷留给您二位的信!” 看来是青落带来的人,文忆有些好奇,人都走光了,为何他还作停留?接过信来,展开,一目十行扫过,递给文成。 眉头轻皱,文成有点不喜欢这样的安排。什么叫作为姐姐,送干妹妹一份嫁妆?无功不受禄,何况如此“大礼”?那日,青落送的两大箱贺仪,就很叫文成欢喜。其实,并非什么珍奇古玩、金银珠宝,而是京城里带过来的一些新鲜玩意儿,从吃到穿到用再到玩,一应俱全。那才叫礼物,好吧? 对一般人来说,简直是天上掉下大馅饼,可文成、文忆觉着这馅饼太甜了,有点难以下咽。随着信纸夹在信封里的还有两张地契:一张是周宅地契、一张是白月楼地契。 在这么个小镇上,顺藤摸瓜这种事,对于一个王爷来说,太简单了!虽然白月楼掌柜纪信、夷陵县县令李志才,当日并未出现。但只要熹王想查到底,便没有什么能瞒得住。 为了拖二人下水,那日的药,仍是纪信下的。周家也早跟李志才商量过,惨案发生后,善后之策。只能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二人因为助纣为虐,下了大狱,家产处以全部没收充公。 “放心,这两处房产,本王付过钱的。”信里,青落信誓旦旦,至于付了多少钱,无从得知。她知道文成。文忆俩人的性格与顾忌:“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请不要辜负做姐姐的一片心!拜托了!” “切!算了,不要白不要!”还是文成看得开:“不过周家那宅子,总感觉阴森森的,我们还是直接卖了吧?若是要经营两家酒楼,还是需要不少资金周转的。”给便给了,不如好好利用一番,才对得起“熹王夫妇”的“心意”啊! “文掌柜,文夫人?”身后之人探探头,不忘肩负职责,插嘴提醒一下二人他的存在。 好端端,干嘛还留人?养闲人不要钱啊?她们是配不起仆人的,文成真是搞不懂…… 不过,三日之后,文成便明白了青落的用意,这个庆云,也就是青落留下之人。没想到,年纪轻轻,却是里里外外一把好手。周宅,在文成跟他提过后,没出一日,便出了手,还是个很不错的价钱。白月楼,在文成跟他提过后,没出一日,牌子便被撤下,更换上“富贵楼”牌匾。富贵酒楼,在文成跟他提过后,没出一日,便焕然一新,随时可以对外迎客,开张大吉。 得力助手,除了这个词,文成都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74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74 不知道如何形容这个庆云,所以一高兴,当即给他“提拔”为“富贵楼”掌柜。青落留下的人,她自然是用人不疑。再说,她手头上也无人可用,不得不说,青落始终技高一筹,先文成一步…… 这一日上午,白月楼内,先前在这边做工的那群人,除了原先掌柜,重新聚集。自打白月楼被贴了封条之后,他们以为自己妥妥失了养家糊口的经济来源,一个个正在想方设法找下家。没想到几日过后,白月楼易了主不说,还被新东家重新找上门。人人都抱着殷切期盼而来,希望能尽快复工。至于在谁手底下干,相较于生计,还真算不上一个问题。 “庆云,你坐!”文成指指身边的凳子,一来她向来没有什么高人一等的观念。二来她想着顺便给庆云立立威,毕竟以后是这家店面的掌柜。像个仆人一样,站在身边伺候,似乎有点…… “东家?”庆云觉着不合适,眼前此人乃王爷的妹夫,是主人家,岂是他一介家仆所能平起平坐之人? “快点吧!”文成斜斜眼,示意:面前还站着人呢,不要不给我面子啊! 庆云依言坐下后,两个人,一唱一和,配合默契地将白月楼事宜安排妥当。白月楼,不,现在更名为富贵楼。比富贵酒楼大一些,文成的意思是,将此楼简单装修一番,在原先基础之上,掺入些富贵酒楼的新风格,再开张。经营方式,也基本与富贵酒楼趋同。 至于酒楼里的人、事、物等各项安排,文成决定,除了先前那个掌柜不再启用,其余一概如常。但是规矩,较富贵酒楼而言,严格许多,说到底,都是些完全没了解的人,抓紧一点,也能避免后患。 训话完毕,文成下了座位,走到四人面前,一人手里放了一个红包:“诸位,五日之后,早上辰时,还请准时上工!”打一棍子给颗糖,让本来对繁多的新规矩还有些怨言的几人,顿时神清气爽。掂了掂手中红包,若是猜测不错,里面起码有一两银子,这可是他们一个月的工钱啊!顿时,一个个眼里放光。他们怎么能不感慨于新东家的出手大方?先前那个,这么多年给的奖励加起来,差不多也就这个数。 所有人,当场表态,一定会好好干活,报答东家的厚爱云云。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真是至理名言。文成望着几人离开的背影,心中感叹,不过能用点小钱便能收买人心,何乐而不为?毕竟……周家宅子挺值钱。 说起来,文成各种手段拿捏,也是愈发老练,经商不是做善事,商人重利乃本性,不过取之有道是关键。 关于富贵楼的重新装修,庆云表示,不用文成操一分心,只要给足银子即可。花点银子,便能省不少心,何乐而不为?毕竟……周家宅子挺值钱。 事情安排妥当,一身轻松。人逢喜事精神爽,文成沿街逛了下,手里提溜着为文忆买的一点小玩意儿,嘴里哼着小调,往家走去。 刚到门口,便大喊大叫:“阿忆!我回来了!”没人应答,推开院门,往里间走去,又喊了一声:“阿忆,你在家不?”仍是没有半分回答。 “兴许是出去串门了?”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文成暗暗猜测:“知道她最近迷上了刺绣,跟干娘还有干姐姐学了好几日,也不知道水平如何了?什么时候才能给我绣条帕子呀?”文忆答应过她的…… 而此刻,离镇子几里开外的九星山中,长草及腰,随风而动。文忆,赫然正与一人迎面而对,气氛紧张…… ☆、第六十二章 相见 初夏午间的日光,透过树叶,照得人懒洋洋,文成坐在小院里。托着下巴,不时看眼桌上精心准备的小菜,有气无力,有一下没一下地,手指轻点桌面:“怎么还不回来?难不成被钱家留下吃午饭了?”文成觉得好无聊,没有阿忆在家好无聊。 又过了一会儿,等得有些心急,文成决定去钱家“查探”一二,“偷偷地”那种,她可不想被人取笑“一刻不见念得慌”。 话说回来,想自家夫人,并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即便被发现,也没什么了不起。文成“蹭”的一下站起身,往外走去。一拉开门,却刚好看见往家走来的文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文成实实在在体会了一回。跑过去,一把牵起文忆的手,不问不说,直接领她进门。 等到文忆坐下,文成才轻轻拍拍她的肩:“阿忆,菜有点凉了,我去热下!”说着,端起两盘菜,转身要走。 “阿成!”文忆一把拽住文成的身后的衣角,不管不顾,轻轻抱住文成的腰。她需要紧紧贴近文成,以驱赶心中的不安。 “嗯?阿忆?”手里端着两盘菜,身后有人死死抱着,想转个身都难:“怎么了?” “没,没什么!”文忆收起脸上的慌乱,松开手:“阿成,你快去吧!我都饿了!” 就知道,幸亏没提前吃,文成笑呵呵地去厨房将菜热上一遍。院中高大茂盛的银杏树下,凉风阵阵,小扇子一般的树叶在微风中,簌簌作响。二人围着一桌菜,有说有笑,不时夹一筷子对方喜欢的菜到对方碗里。相视一笑,连空气似乎都变得甜蜜。 吃完饭,文忆推脱头有点晕,想要小憩一会儿,拒绝了文成出去晃晃的提议。文成只好一个人先去富贵楼看看情况,顺便给庆云带份饭。 到了富贵楼,里面已是忙成一片,庆云的办事效率真是没话说。“左边,往上一点!对,对对!”做事亲力亲为,果然是个重实干的好帮手。看着建设如火如荼进行中,文成心中高兴,朝里唤了一声:“庆云!” “哎,东家您来啦?”庆云转过身,看见是东家,赶忙迎上来,拱手鞠躬,不愧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该有的礼数一分不少。 难怪有时候,文成有点烦他那一堆繁文缛节,太见外。说了多少遍,偏不改,只好随他去。 “还没吃饭吧?饿了没?”文成拎着个饭盒过来。 庆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不说还好,一说,顿时感觉饿得前胸贴后背。见文成专程过来送饭,又是一阵感动。 “来,我带了点饭菜过来!”文成看他累得满头大汗,便亲自动手,给他准备好,再扭头往身后一喊:“大伙儿,歇会儿吧!去隔壁面馆,弄点吃的,跟辛老板说,都算我账上!”这边热火朝天,一看,便知是在赶进程。可即便再急,饭总是要吃的。 “好嘞”、“谢谢东家”、“谢谢文老板”……众人放下手中活计,一哄而散,他们早就饿了。只是这“庆监工”一直不放人,要不是看在工钱不错的份上,早就受不了抗议了…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75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75 … 文成背着手,四处走动,细细观察富贵楼构造:“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文成觉得利用此次契机,富贵酒楼会越开越大,越开越多,名声也会越来越响。而自己,离最初的抱负愿景,也会越来越近。不,还要更好!下一步,便是要将店开到夷陵城去…… “东家,这边脏乱,您先回去!饭盒等会儿我带回去,清洗完,再送回去!”风残云卷,三下五除二,带来的饭菜被庆云一扫而光。 “跟我见什么外?”文成走过来,挡住庆云的手,收拾起碗筷,叠放好,拎起饭盒,便要回去了。文忆身体不舒服,她始终有牵挂,无心再去晃悠。 不一会儿,到自家小院门口,刚准备推门而入。忽然,却听见门内传来一声沉闷低吼:“你个不孝女,为了个满身铜臭味的钻营小商人,连爹娘都不认了?” “倘若你们非要逼我选择的话,况且,除了那些所谓的‘证据’,我的记忆里并无你们分毫!至于,你口中的小商人,她是我的夫君,请不要侮辱于她。否则……我只好请二位出去了!”文忆压抑的声线,听起来冷心又无情。 文成一下愣在当口,里面的争吵她已听不清,手悬在半空中,她不知该如何是好。立在门口,犹豫不决。第一时间,文成便搞清了其中缘由。亦明白文忆有意避开自己的原因,不过,当听到文忆对自己的维护和鲜明立场,便立刻释怀了。现下,更是在徘徊,要不要插手?如果文忆不想让她掺和进来的话。 院子里,争端激化。“你……”长袖用力一甩,眉头紧皱,华服中年男子气得双手后背,转过身去,满面怒容。 而在一旁,久久未语的中年美妇,慢慢走到文忆面前,眼眶泛红:“月儿,自你失踪,你爹与我便一直四处打听,寻你下落。我们膝下只有你一个女儿,你怎能忍心撇下我们不管?”晓之以情,效果确实比那蛮横的命令好上不少。 停止纠结,继续了解战况才是正经。文成缓缓弯下腰,透过门缝往里瞧。这一眼,终于知道文忆能默认她们之间关系的根本原因,再多的证据,都抵不过一个长相。文忆与这中年美妇,除了岁月留下迥异的痕迹,两人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文成还想侧耳过去,欲听个分明…… 谁知,背上一重,一个大踉跄,“呼啦”一声,扑到门上。“砰”,院门被文成大力“扑”开,往前冲了几步,还是没稳住,摇摇欲坠,最终以“五体投地”之姿,跌趴在几人面前。 摔了个七荤八素、浑身酸痛,文成倒没忘了正事。文忆心疼地扶起她,却眼睁睁见她对着另外二人作揖鞠躬,张口就来:“小婿文成,拜见岳父、岳母大人!”…… ☆、第六十三章 携手 “谁是你岳父?哼!”江湖人称“南国大侠”的苏朗坤。此刻,竟毫无高手风范、长者风范,正脸都不给文成一个,扭过脸去,企图不认账。 “倒是个有礼貌的孩子!”还是岳母知书达理,首先给句中肯:“要说自家女儿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白白净净,秀里秀气,温文尔雅,并无一般商人身上那种市侩之气,更像个读书人。”周静茹朝着文成,微笑颔首。 “师父、师娘。此人懂什么礼貌?我刚要进门,便发现他鬼鬼祟祟趴在门上偷听。”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文成敌视的目光终于往身后凝聚:“要不是这家伙,自己怎么会如此狼狈?你个罪魁祸首,还敢告状?” 目光一接触,两人便死死胶着,你剜我一眼,我送你一眼刀。最后,还是文成炫了下和文忆紧紧相握的手,一举将“敌人”歼灭。气得他满脸通红,跟师傅站到一处去了。 苏朗坤顺顺气,转过身来,依旧是气势压人:“你个小商人,何德何能?能配得上我们镜湖门少主?” 镜湖门大师兄,苏朗坤的得意弟子吴有琏配合默契:“我们镜湖门乃当世武林第二大门派,师傅随便跺两脚,江湖都能抖三抖。”说着,还弯腰对苏朗坤恭敬弯腰。 狗腿,十足的狗腿。哎呦,这苏朗坤还轻抚胡须,点点头,表示满意。文成对这一唱一和,有些不满,随嘴嘟囔了一句:“那不是还有第一大门派呢吗?跺两脚都能能抖三抖?不知道的,还以为长了三只脚呢。” 差不多是耳语的音量,文成自以为小心翼翼地在吐槽。可惜,在场的都不是凡人,听觉比常人高上几倍不止。只要你出声,只要他们凝神屏息细细听来,这么近的距离,几乎不会失手。 于是,瞬间“咳咳”声一片,面子差点挂不住,苏朗坤丢给吴有琏一个白眼。周静茹脸上的笑意愈发浓厚,当真觉得这个文成有趣极了。 但是对方问话,还得答,你问我如何配得上?“那我就问问诸位,我又有哪点配不上?不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巴吗?难道我文成缺胳膊少腿?”听了对方的背景介绍,文成真心觉得是配不上文忆的身份。不过配都配了,再要说那配不配得上的问题?太晚了吧?!气势上,不能输,输人不输阵。 “你,强词夺理,孺子不可教也!果真是个乡野鄙夫!”苏朗坤斗不过文成口头上的胡搅蛮缠,气得口不择言。 一番话下来,文忆心中欢喜,文成坚定的心,比什么都重要。亲生爹娘,却全无记忆、全无感情,又怎能会让她有所触动?在她心底,最亲的还是文成。何况,透过苏朗坤夫妇的只言片语,她也能大致猜测,之所以会遭人袭击、流落在外,与他们定然脱不了干系,要不然二人言辞里又怎么会时时带有愧疚? 狠心即狠心了,文忆一咬牙:“阿成,不要乱叫!我们与他们并无任何关系,送客吧!”她不想文成因为自己受委屈。 午时的日照有些刺眼,苏家夫妇却觉得身上寒意浓浓。此时此刻,二人心知肚明,要不得让自家女儿恢复记忆,要不得接受这唤作“文成”的年轻人作为自家女婿,否则绝无认亲的可能。 为了防止矛盾进一步激化,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周静茹赶忙出来打圆场:“月儿,该说的我们都说了,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我与你爹还有事,就先走了!”与其等着被别人赶,不如自己走。 当然,文成是绝无那个胆子赶他们走的。且不说这身份,单说这武功,武林第二大门派的门主,她是多想死,才会去做那“摸老虎屁股”的事儿? 笑意盈盈,恭恭敬敬,伸手执礼送客。得到的,仍是一声愤怒的“哼”,理都不理文成,头也不回,大步出了文家小院。 等人走光了,文成伸手揽过文忆,不忘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76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76 调侃:“阿忆,你爹怎么比我还好生气呢?” “噗呲,你个贫嘴!”文忆一下子被逗乐,因着两难抉择略有阴云的心情,好上不少。随手拍了文成两下,太欠了。 为了分散文忆的注意力,文成坚持拉上她出门散散心。 漫无目的,漫山遍野,两个人就这么手牵手,有一句没一句,徜徉在夏日暖阳里,享受惬意的悠闲。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有些热、有些乏了,这时,恰好走到一棵榕树下。 文成另一只手里一直提溜着的小篮子,终于派上了用场。铺开早就准备好的旧被面,拿出一碟精心烹制的小糕点,两人背靠背,席地而坐。不得不说,细微处,文成总会考虑周到。 高大的榕树,茂密的枝叶,挥洒阴凉,让人神清气爽。“阿忆”、“阿成”,两人异口同声。 “阿忆”等了一会儿,两下寂静,文成开了口:“不管你做何决定,我都会无条件支持。”一字一字,艰难地说出这一句。表明,好的坏的,她都能接受。尽管,实际上,她只能接受好的结局。 看不到文成的表情,文忆却能轻易猜测出:定是纠结地要命。一时间,玩心大起,声音低闷:“我……我也说不好。阿成,若是我真的跟他们回去了,你又该如何?我舍不下你!”声音里,略染伤悲。 “舍不下就不舍,可好?”文成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接受这种决定的能力。心急了,转过身,一把抓住文忆的双臂。却见到她眼里隐隐笑意,这才知道上当了。 “一千,一万个决定,只要是我做的,都会有你,我要你伴我一生!”文忆深情的话语,随着凉风侵袭文成柔软的心。 揽过文忆的肩头,轻轻落下一吻,文成不想开口,不愿破坏二人之间静静流动的温情。却又忍不住诉说心中的感动与深爱,只能用手臂紧紧圈住文忆,一个接一个吻落在她的发际、她的侧脸、她的手心…… ☆、第六十四章 丹药 二人之间,没有隔阂、没有隐瞒,却仍叫人忧心。悬而未决的事最叫人挂心,不安,始终若有若无的萦绕在文成心头。所以,几日之后,当苏家夫妇找上门,文成才觉得心口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该来的总会来的。 宁静的客栈厢房,只有周静茹一个人在,和蔼可亲的长者更容易让人不设心房:“阿成,我能这样唤你么?”周静茹端过来一杯茶,点点头,示意文成坐下。 文成哪里敢坐,直直站着接过茶杯:“岳……伯母,不用客气!什么称呼都可以。”脱口而出的称呼,被文成生生咽下,不知怎的,在周静茹面前,在她看似温柔可亲的眼神里,文成看到了防备和界限。不仅长相似文忆,连性子都如此相像,对待外人有种天生的疏远与隔阂。 “阿成,事权从急,伯母这里不跟你兜圈子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周静茹一上来,便直入主题:“最近些日子,你有没有注意到月儿的身子有些变化?” “没有!”文成摇摇头,文忆跟往常一样:“并未有什么不同。”文成努力回想,却毫无发现。 周静茹眯了眯眼,循循善诱:“也许是一些细节,比如有没有变得更加嗜睡?”轻飘飘的话勾着文成的思绪,往这几日文忆的状态探去。 不提还好,一提,好像确有其事。文成想起来,这几日,文忆每晚都会早早入睡,起的也越来越晚。文成以为是此前酒楼里帮忙太累,最近闲了一段时间,让她学会了放松,更愿意享受闲散的生活。 想到这,文成抬头,担心地问道:“伯母,莫不是阿忆的身子?”心急则乱,她根本没法好好思考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只能病急乱投医:“该不会?”手紧紧握住茶杯,目光灼灼盯住周静茹,她一直担心着那件事。 “唉!你猜的不错!”周静茹垂下眼帘,深深叹了一口气,愁容满面:“怕是因为脑颅积血过多,造成的压迫,引发的嗜睡。”为了加大可信力度,周静茹继续添油加醋:“医林圣手——江一草,听过没有?” 祁国有名的医道大师,便是连文成都有所耳闻。据说,医术之高,便是皇宫大内的御医都要甘拜下风。只要还有一口气,便能助人续命保神。只不过,听说此人行踪飘忽,很少露面。文成望着眼前神神叨叨的苏伯母:“难不成?” “对,不是伯母夸你,阿成,你确实聪慧异常。”周静茹缓缓点头:“江一草与我镜湖门也算有缘,此次也是应你伯父之请,替月儿诊断过一回,说她颅内积血再不加以疏通,便会酿成大祸,危及性命。” “什么?”文成大惊失色,原来不仅仅是嗜睡:“那……那你们快让这江大夫救救阿忆啊!”文成死死抓~住周静茹的衣袖,泪光点点,带着恳求。 轻轻拽出被文成揪住的衣袖,感觉到文成的焦急与心慌,周静茹心下有所触动,不敢再去看她的眼:“自然,月儿是我们唯一的女儿,即便是倾家荡产、拼上性命,我们也会不遗余力。好在,我们于这江一草过往有些恩惠,我们找到了他,他亦是二话不说便答应出手相助!” “既然如此……”文成有些不懂了:“你们尽快对阿忆进行救治啊!为何要等她发病……”听到有良医良方,文成的心稍稍宽慰了些,但是对苏家人的举动十分不解。 周静茹摇摇头,心痛不已:“哪里是我们不肯救治?是月儿这丫头,太犟了,不肯接受。她说我们一日不肯接受你,她一日不会同意,简直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视线一转,盯着文成:“阿成,其实,我真是挺欣赏你这个孩子的。奈何你伯父他,把脸面看得比性命还重,倘若叫江湖中人知晓镜湖门少主……” 门不当户不对,文成心知肚明,可她一直在自私地期盼,期盼文忆不要回去当什么劳什子少主,跟普通的自己平凡地过完一生一世。现在看来,此事难于上青天。 “够了!”拦住周静茹后面的话,文成痛苦地闭上眼睛,在这生死抉择得关头,她知道她无法阻止事情的走向,可是心中的不甘在咆哮,却只能生生压抑:“我知道了!有什么事,您就交代我吧!” “看来,这个孩子是真心对月儿好!”周静茹有些不忍心,可一想到镜湖门以后的兴衰荣辱,又不得不狠下心来:“这里有两颗药丸,棕色的是帮助月儿清除颅腔内淤血,白色的是为修复受损脑内受创经脉所制。前后两粒,有且只能有一日间隔,必须服下,否则会引发意外。而这间隔的一日,月儿会出于昏睡状态,乃药效所致,无碍。” 周静茹为了加深文成的决心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77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77 ,添了一句:“如果,月儿在恢复记忆后,还是坚持选择你,我们也无话可说,只有随你们去了……” 仿佛是黑暗中的一缕曙光,文成看到了希望。她接过两粒药丸,小心翼翼,如同珍宝一般,心中笃定:这两粒小小药丸,兴许会是她与苏家关系转折的关键。 看着文成充满希冀的脸,周静茹觉得罪恶感如慢慢升腾的黑云包裹着自己:棕色的药丸药效的确如先前所述。而白色的药丸,却是江一草毕生药学巅峰之作——忘心丹,存世不过三五粒,听说也是偶然间所得。药效单一:隔断最近三年记忆,无任何副作用…… 回到家,天已黑了,一盏小油灯,却足以牵动文成满心的温暖。走到桌子边,轻拍文忆的肩:“阿忆,醒醒!”心间,突如其来的一痛,为她对自己的坚持,宁愿冒着生命的危险。 “嗯……”文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有些埋怨:“阿成,你怎么才回来?”伸手摸~摸碗碟:“菜都凉了!”说着,站起来,要去热菜。却被文成一把拦住:“忙起来,一时忘了时间,怪我!”说着,抢过文忆手中的盘子,向厨房走去…… 文成倚靠着床头,看着又在昏昏欲睡的文忆,心中纠结万分:阿忆的病情不容耽搁,必须尽快让她服下~药丸。可……服下~药丸、恢复记忆后,自己还会是她心中最重要的那个吗?她会为了自己坚持吗? 越来越多的不安像浪潮一样席卷文成,而她如同失去方向的一叶扁舟,随波逐流,找不到方向…… “阿成!”文忆揉揉惺忪睡眼,微微抬头,疑惑地望着她:“怎么还不睡?在想什么呢?” “在想你……”文成缩进被窝,脸贴着文忆的脸,老老实实回答:“我在想你,阿忆!”温柔的气息在文忆耳边萦绕。 说着,拼命往文忆怀里钻去,就像在寻找码头的小船,渴望安全感。 被她闹得不行,文忆“咯咯”轻笑,摸~摸她的头:“我不就在这儿吗?还想什么?” “想要你!”文成觉得,此刻,只有最密切的贴合,才能化解她无尽的爱意与不安。耳畔,轻声低语,伴着耳~垂处,魅惑的浅吻。顺势而下,在娇~嫩的肌肤上,放了一把又一把的火,乐此不疲。 睡意,被周身涌起的热浪驱逐。“嗯……”抑制不住的轻吟:“别,阿成!”浑身的酥~麻让她失了方寸,无法承受这排山倒海的快意,她用手推了推身上那个“胡作非为”之人。可这种温柔呢喃,让文成眸子更是一暗,彻底失去理智。 酡~红动人的脸颊写满欲拒还迎的羞涩,眼神迷离,小~嘴儿微张。此刻,文成哪能舍弃这样一朵娇弱的粉莲?被子里,一顿“窸窸窣窣”,衣衫褪尽,反手四处乱扔,如纷飞的蝴蝶,飘洒在红晕的烛光里。低头,噙~住那柔嫩的红豆一粒…… ☆、第六十五章 相忘 似乎有炙热在体内燃烧,文忆用力睁开双眼,直到一口清凉的空气吸入胸腔。“呼!”掀开身上厚重的被子:“夏日来临,不能再盖这么厚的被子了!”往枕边一瞧,空无一人。 昨夜的那个“死皮赖脸王”倒是起挺早,却害自己睡到现在,真要找她好好算账。文忆拿起身边摆放好的衣服,一件件,由里到外,穿戴整齐。刚要出门,却见到文成慢悠悠进门:“阿忆,起来了?我刚准备来叫你呢!” 洗漱完毕,文成拉着她来到自己精心准备的早饭面前:“当当,鱼汤面!鱼汤熬了一早上,滤掉了所有油花,口味清淡。而且这面绝对劲道,光擀面我就擀半个时辰!千万不能浪费哦!。”一上来,文成便夸夸其谈起自己的辛劳,讨好地望着文忆。 “知道了,辛苦你了,文大掌柜!我保证将这碗面吃完、汤喝完,不浪费你一丁点的苦心,好吧?”文忆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心中满是感动,嘴上却分毫不让。一抬头,看见文成直勾勾盯着自己,便嗔怪了一句:“你也吃啊,光看着我干嘛?” “秀色可餐!啧啧,你懂不懂?”文成一边油腔滑调,一边端起自己那份,“呼啦呼啦”吃起来。 吃完饭,小院中,高大的树荫下,两人相互依偎在躺椅里闲话家常。忽然,文忆觉着脑袋变得晕晕的,人有点累。她猜测兴许是昨夜闹太狠,体力没恢复,打算去补个觉。可还没等提起劲跟文成告别,便“软趴趴”倒在了文成怀里。 “阿忆!阿忆!”文成怜惜的抚摸着文忆的脸颊,一寸一寸,用手记住她的样子。也许,下一次睁开眼,眼前人就不再是她一个人的阿忆了! 文忆陷入了沉睡,一如当时所说的反应症状。文忆昏睡了多久,文成则在边上守了多久。文忆的状况很不好,不时地抽搐、出冷汗,宛如身处噩梦,却怎么也醒不过来。看得文成揪心不已,却只能紧紧握住她的手,打来热水,不时用毛巾给她拭去额上的汗水。 “师兄!”透过窗户上的小孔,周静茹与苏朗坤将房内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他们原是担心文成能不能照着吩咐去做,特地过来查探,却见到了这一幕,不能不叫人动容。周静茹拉着苏朗坤来到小院的角落:“人生在世,难得一心人。为何非得如此?” “妇人之仁!”苏朗坤心内有波动,却无法撼动他坚定的门派至上信念:“阿茹,你很清楚。我们镜湖门,现已到了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经数年前正邪两道大战,门派遭劫,人才凋零,连镇派秘籍都差点叫人夺了去。若是等我们撒手人寰,后继无人,恐怕再难以维持江湖一流大派的地位。” “月儿的才能有目共睹,并非因为她是我们的女儿,我才要扶她上位。而是她确有其能,能够振兴镜湖门。这不用我多说,想必你已然心中有数。”苏朗坤的观念里,成大事者,定然不能拘于小情小爱。 “可……非得牺牲月儿的幸福吗?让她嫁给一个她不爱的人吗?你这是要推她入火坑吗?”周静茹还是不忍,她紧紧抓住苏朗坤的胳膊,希望他能改变主意。 这一点,苏朗坤也无从辩驳。是的,他带她回去不仅是要她做少门主,更是要将她许配给当今武林第一大门派——正苍派的实权掌握者,吕靖群——正苍派二掌门。 如今,正苍派掌门是吕靖群的同母亲兄吕靖温,才疏学浅,仅凭了个嫡长子之名上了位。好在老掌门运筹有方,吕家并未出现为争权夺势而起厮杀的混乱。在老掌门的操纵下,作为弥补,不少门派要务、家族要事,都在吕靖群的掌控之下。一个担了名,一个有实权,也算相安无事。 也不知他在哪里见过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78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78 文忆,也就是苏挽月一面,情根深种,向镜湖门提过几次亲,可遭到了文忆的一再拒绝。为了让镜湖门东山再起,重回一流大派的地位,苏朗坤竟然趁着文忆不在,同意了正苍派吕靖群的求亲,想借势一飞冲天。此次寻文忆回去,让她与吕靖群完婚才是重头戏。 “怕是即便月儿恢复记忆,跟我们回去镜湖门,也不会同意此事的。到时候闹翻了,天下群雄面前,难堪的,可不止你我了!”周静茹深知女儿个性,看到夫君不顾女儿的意志做了如此决定,担忧不已。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信,她还能反了天了!”苏朗坤虎目一瞪,决定一意孤行到底。 在他们眼里,在这些所谓的“大事”面前,似乎文成的付出与深情,成了无关紧要、一文不值。还要哄骗她,做了亲自隔断二人间唯一联系的刽子手,不可谓不残忍…… 时间过得很快,一日一夜,不过一晃眼。可对文成来说,却是度日如年般地难耐,扶着文忆半坐,用温热的毛巾擦拭她被汗水打湿的身子。文忆还在昏迷,可文成并不担心,这符合苏伯母所说症状。事不宜迟,文成将那颗白色药丸化在热水里,用勺子,一口一口,喂文忆服下。 谁知,刚喝了一半,文忆突然睁开眼来,两眼无光,喉咙里发出沙哑轻吟,表情非常痛苦。吓得文成一愣,没来得及反应,“啪”,碗被她掀翻在地。“阿成!”文忆幽幽喊了一声,眼神涣散。文成刚要开口,想解释,解释她的所作所为,解释她的痛彻心扉。可没等开口,文忆又闭上眼,倒了下去,再次失去知觉,徒留呆若木鸡的文成和被汤药打湿的一大块被角。 文成觉得好累,抵不住身体上、精神上,双重煎熬,不一会儿,昏昏沉沉趴在床边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耳边有响动,思绪回归,文成猛地清醒过来,抬头,朝床上望去。天几乎黑了,微弱的光线中,只见,文忆左右摇晃脑袋,“嗯……嗯……”好像在摆脱什么,声音越来越弱,直至无声无息。再后来,便是她缓缓睁开的双眸。 文成喜形于色,轻颤的双手抓着文忆:“阿忆,你醒啦?” 可对方慢慢聚神的眼眸,涌起的不是熟悉的亲昵,而是带着陌生与戒备,一句话让文成瞬间如置冰窖,心神俱寒:“你是何人?”…… ☆、第六十六章 起伏 似乎刚刚从一个绵长的梦里醒过来,眼前的一切渐渐变得清晰,干涩的嗓音带着沙哑。为何她会躺在这里?面前的这位男子又是谁?文忆用力撑着双臂坐起,困难的发出声音:“你是何人?” 心,忽的一下,悬至半空,飘忽不定的惊慌,让文成不知所措,她扑过去,一把钳住住文忆的手:“阿忆,我是阿成啊,是你的阿成啊!你不记得我了吗?”她以为可能是服药后的暂时性变故。 “阿成?阿忆?”文忆,不,苏挽月疑惑的望着文成,思索了一会儿,挣脱她的禁锢:“恐怕你认错人了!”苏挽月完全搞不清为何她会身处此地?眼下又是何种状况? “难不成,是我受了伤,为此人所救?”抚额,努力回想,痛苦皱眉,却无半点收获。她搞不懂,为何一向不愿与外人亲近的自己,缘何对眼前之人,无任何排斥之感?所有一切,让她愈发困惑与感觉怪异。 天塌下来,莫过于此。瞬间,文成疯魔了一般,急切不已,絮絮叨叨:“我们说好要一生一世的,阿忆……阿忆,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苏伯母说过,那药丸只是让你恢复记忆……”言辞混乱不堪,听得苏挽月头都快晕了。不过她抓到一个关键字眼——“苏伯母”,难道是……娘~亲? “你……可否麻烦你一下?能把那位‘苏伯母’找来吗?”苏挽月小心翼翼问话,不想再火上浇油,想要顾及对面之人的感受。心下纳闷不已:“想我苏挽月何曾会对人如此假以辞色?总觉得,对他,有亲近之感。还是说他真的是我的救命恩人?”苏挽月没法想象文成所说的是实事,只能找其他说得通的理由。 “好好!我马上去!”病急乱投医,此刻,文成只能寄希望于苏家的手段,这种意外,她承受不起。 顾不得天色已晚,跌跌撞撞,急匆匆跑到苏家下榻的客栈,慌慌张张带着他们回到家,却见文忆又睡着了。路上来不及问,而现在,文成是再也忍不住,她一腔愤怒,急欲寻找发泄口:“你们不是说,只是让阿忆恢复记忆吗?为何她却失去了与我在一起时所有记忆?”无法不迁怒。 默不作声,苏家夫妇心有愧疚,扭过脸去,逃避文成的诘问。 “你们倒是说啊!究竟怎么一回事?”文成急地心都快跳出来,却得不到半分回应。上前,一把拽住苏朗坤的胳膊,大力摇晃。 “情况复杂,难免会发生意外,有什么好说的?”苏朗坤梗着脖子、板着脸,虽然有亏欠,可这小辈太过放肆。他挣脱文成的拉扯,一口气上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是我们不给你机会。这样的结果,说明你们缘分已尽,乃上天注定。等明日月儿一醒,我们便会带她回镜湖门。” 快刀才能斩乱麻,否则,与文成继续纠缠下去,怕是要出岔子。说完,眼神示意周静茹,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文成撵在他们后面,恳求的语气:“不行,不可以,她是我的妻子啊!你们不能如此残忍!”晴天霹雳,一道接一道,祸不单行,文成几乎要崩溃。 “恢复记忆?失忆?妻子?”在众人离开后的卧房,苏挽月睁开双眸,精光四射,全无睡意,看来先前一直是在装睡。有疑惑,自然要查探,她苏挽月可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文忆还是走了,那样冷冰冰的文忆,不是文成所熟知的模样,一层层隔阂,让她不敢上前去挽留。比陌生人还不如的眼神,刺痛她的心,她开不了口。对苏家,她只有怨没有恨,怨他们太绝情,真要恨只能恨造化弄人,恨自己没能力留下她。 醉生梦死,富贵酒楼里,文成一碗接一碗,一坛接一坛……已喝了两天两夜,醉了就趴在桌上睡,醒了接着喝。庆云发现后,拦了她不少回,却无济于事。这人根本不听劝,还发酒疯,有时会抓住庆云,一顿胡言乱语。不过,从她只言片语中,庆云倒是理出个大概。 到了第三日,庆云认定,再这么闹下去,文成性命堪忧。只好当机立断,停掉酒楼所有工事,雇了辆马车,拉着半死不活的文成往京城方向去…… 到了京城,见了青落、李之秀,文成也只是抬了抬眼皮,淡淡打声招呼。连“为何会到了此处”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79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79 ,都没问一句,继续做那行尸走肉,继续叫唤着要酒喝。气得青落当场将这不争气的关了起来,派人看着,每日按时送饭。 “又没吃?”将公文册子翻扣,青落瞥了眼底下站着的家仆,伸手揉了揉眉。这都多少日了,从文忆离开,到庆云带她上京,在熹王府又住了两三日。这些天,也得亏青落不时命人强制给她灌点米粥、水什么的,要不然,文成恐怕早就命归黄泉了。 “回禀王爷,是的!”其实这个问题,不需要答案,青落清楚问题不解决,文成始终不会好起来。撩了下眼皮,追问一句:“季寒回来没有?” 话音刚落,便听到门外蓦的一个声音响起:“启禀王爷,季寒求见!” “进来!”对着门外应声,青落挥挥手,示意家仆退下。 “叩见王爷!”身后,门被人轻轻带上,季寒屈膝行礼。 “上前回话!”青落纹丝不动,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将你了解的情况,一五一十道来。”她要的是一击必中的利器…… 当晚,青落只身一人,去了文成的房间,甚至拒绝了李之秀的陪伴,摒退左右。 “江湖传言,镜湖门少门主苏婉月、正苍派二掌门吕靖群,下月初五,诚邀天下英雄豪杰,镜湖山上,共襄两派定亲大喜!”青落瞧都没瞧文成一眼,看似不经意、轻飘飘扔出一句,却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文成沉寂如死水一般的心湖,掀起滔天巨浪。 “怎么会?”文成听闻此言,却不知自己想问什么,是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还是怎么会如此之快?四肢无力,头脑更是昏昏沉沉,她无法集中精神。 “阿忆失去这几年记忆并非偶然,而是苏家夫妇精心设计!”不给她喘息时间,青落就是要她不断遭受冲击,才能拉她出这要死不活的泥潭。 “什么?”这下子,文成才算真正“激动”起来,左摇右晃,跌跌爬爬,走到青落面前:“青落姐,你是说……”身子虚弱,有气无力,却死死扣住桌角,眼里冒出丝丝火苗,盯着青落,她需要真相。 带着怒意,一掌下去,“咯吱”,桌子震颤。“这老匹夫,为了分开你们,竟还愚弄了我一回!”联系苏家出现在九星镇上的时间,与后来跟踪查探所得京中势力动向。青落几乎可以断定,那日文成家门外偷听被发现的,十有□□是苏家故意而为之,为得是调虎离山。 看着终于恢复神智的文成,青落嫌弃地往后面挪挪:“什么怪味?本王命令你,洗个澡,吃饭,好好睡上一觉。明日,我们书房详谈。”文成的胃口被吊起来,正好趁机让她恢复正常。看着文成急迫的眼神和张口欲言,青落及时阻拦:“否则,你休想知道!” 无奈,文成只好照她所说行事。第二日,天刚亮,便急吼吼要找青落。很显然,被护卫拦在了门外。要不是青落早作吩咐,恐怕又得非死即伤一回。不过这一闹,确实唤醒了还在梦中的熹王夫妇。 接过李之秀递过来的外衫,披上,青落走在门口,开了条门缝,眯着一只眼:“作为搅了本王与王妃清梦的惩罚,今日早饭由你负责,否则……”看到文成黑如煤灰的脸,青落歪歪嘴角,关上门,把柄什么的,不用白不用。 “啊啊……”文成毫无形象地在王府跳脚,却无济于事,只能乖乖去做饭。拿捏文成,青落确有一手。 没想到,当世三大诸王之一熹王的书房,布置得如此简单,坐北朝南正位上,一张书桌,一把椅子,桌上摆放着一堆公文和笔墨纸砚;东南方向摆着两张太师椅,中间间隔一张小茶几;西南角是一个朱红色书架,看来比较考究;四周墙壁悬挂了几幅字画,似是出自名家之手。 从书架上抽过一本书,落座于沿南面窗置放的太师椅上,青落示意文成坐到手旁另一张椅子上,晨光透过棕色雕花窗棱洒进来,落到二人身上,暖意洋洋。 事情并不复杂,三言两语足矣。事情关键,在于从庆云回报的内容里,出现的一个端倪,碰巧李之秀曾参与其中。从醉酒之人嘴里哪能得出清晰信息?庆云只知文成说过,文忆恢复记忆后又失去记忆,乱七八糟一番,听得他云里雾里,只能照实禀报。 约摸十日之前,李之秀许久未谋面的师兄——江一草曾找过她,与她探讨一些医理之事。世人皆道江一草乃当世名手,出其左右之人,除了先辈大能,并无其他。实际上,他心知肚明,他的小师妹,乃不出世的医术奇才,能力远在她之上。 此次特地寻她,只为商讨两颗药药性的互相作用,会不会引起不良反应?间隔多久服用为佳?中间会出现何种症状?两人商量良久,才得出结论。“这药为何人所制?”李之秀随口一问。江一草也不瞒她,不过具体细节并未透露:“于我曾有救命之恩的一位江湖大侠,好像是为她女儿所寻。” 两下里联系,当即有了猜测。而三日之前,青落派季寒出去,便是为了查证此事,几日奔波,得出结论,果然不出她们所料。 一番话下来,“下月初五,我要上镜湖山!”文成乌黑深邃的眼眸散发着凌厉,清冷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倒是紧攥的双拳泄露了不少心绪起伏…… ☆、第六十七章 气势 六月初五清晨,镜湖山,自下而上。一路上,旌旗招展,道贺之人络绎不绝,一片喧哗热闹景象。待整个镜湖门进入视线,让所见之人不得不慨叹一句:当世三大派之一,果然名不虚传,格局造型大气磅礴、气势恢宏。 “不愧是大派联姻啊,这架势,比师尊继位大典还要阔气几倍不止!”一青衣男子边走,边与身边一色着装的几人说话,应该是同派师兄弟,眼睛里、语气里,满是艳羡,恨不得能成为当日主角。 “这只是定亲,要是成亲,还不知搞多大排场!你看,天武门掌门竟亲自到场……”不断有人附和,指着身边那些平日难得一见的名门大人物…… 听到身边之人谈论,有个人不禁放慢了脚步,眉头轻皱。只见他一身玄色锦袍,袖口和下摆绣着银丝镶边,腰系玉带,整个人俊雅不凡,贵气大方。见他脚步迟缓,旁边一人胳膊轻伸,碰了他一下:“阿成,放心,有我在,必将事成!” 原来,竟是青落携李之秀、文成上了镜湖山。前呼后拥,两旁仪仗开路,惹得路人纷纷让步。青落、李之秀仪态万千、徐步前行,文成略略侧后一点,于青落左手同行。所以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华裳上身,文成倒是能与身旁尊贵典雅的熹王夫妇,衬得上一二。 刚走到半道儿,便有一群人围上来行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80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80 礼,青落有意大张旗鼓,自是毫不避讳。自然,不一会儿便有人打听出来了,欲巴结之人四面八方陆续涌来。熹王也不摆架子,友好地跟众人打招呼,惹得众人更是热烈。文成真没想到,这三大诸王头衔,在江湖中也这么管用。 熹王是谁?能来到这个场合的,莫不知晓。只是不知是镜湖门还是正苍派,居然有如此大的面子,能请得动这位,跺两脚,祁国都要抖一抖的大角色。门派再大、武功再高,面对手握千军万马大权之人来说,皆是不值一提。众人不断猜测,会是谁搭上了这一条线?拥有这个背景,便是称霸武林,也未尝不可。可,为何先前并无半点消息漏出? 当然,这些人便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因为身为当事人的镜湖门掌门苏朗坤、正苍派实权掌握者吕靖群听闻此消息之后,亦是一头雾水。两人简单通个气,不敢怠慢,出门迎接,为熹王队伍解围。 到了熹王跟前,二人见礼。人多杂乱,加上文成装束穿戴与往常迥然不同,苏朗坤与她第一次照面,竟未发现。待请了熹王上座,安排好诸位贵客之后,苏朗坤终于注意到熹王身边之人,细微辨认,顿时,大惊失色。 文成与熹王夫妇之间的深层关系,因着青落严令封锁,苏朗坤并不知晓。虽然上次用了调虎离山之计,可也只查探到熹王为了查处周家,与文成、月儿走得较近,哪里能晓得他们亲近如斯? “难不成,他是来抢亲的?”苏朗坤额上冒了一层冷汗,细细一思索:“月儿成过亲之事,我未曾跟靖群讲过,若是此人在他与天下群雄面前公布?”越想越怕,从袖子中掏出一块手帕,四处拭汗:“有熹王做靠山,撵他走,亦是想都不能想的事。”好好的大喜之日,由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苏朗坤坐如针毡。 坐了一小会儿,苏朗坤道声“失礼”,便往后院走去。他实在是心绪大乱,手足无措,只能去找周静茹商量。看着苏朗坤离席,文成跟青落眼神示下意,跟了出去,后面远远跟着季寒。 苏朗坤是高手,即便情绪较为激动,文成她们还是得谨慎,跟得距离较远。而且幸亏镜湖门大张旗鼓办事,人非常多,除了后院家眷住所,其他地方,都是人满为患。 人太多,本就喜静的周静茹正一个人躲在卧房品茶、看书,不到万不得已,的确不想出去。“吱呀”,门被推开,周静茹抬头,只见苏朗坤闪身进来,没等她问话。苏朗坤“嘘”了一声,四处张望,确认无人,关好门。 看着苏朗坤进了最东面一间屋子,在他关好门后。文成偷偷摸摸,想从后面溜到东墙根,左侧有一个侧窗,说明右侧也有。而且那堵墙跟院墙中间刚好有间隔,天然屏障。 可等文成绕到东边,当场傻眼,她又惊又喜:“阿……”得亏她还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并未大喊大叫,不过这声音稍微再大点,绝对会被里间之人发现。吓得苏挽月一把捂住她的嘴,不停使眼色。等到文成伸手保证,绝不发声后,才松开她。 苏挽月一眼认出了文成,几乎能猜到这人跟来的原因,大概与自己一致。不过,她可不想因任何人坏了自己的计划,几个警告的眼神丢下去。好在文成是个有眼色的,一个劲点头,表示老实听话。文成自然希望她能获得实情,又怎会去干扰? “文家小子,上了镜湖山!”苏朗坤一边说,一边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完全失了一派宗主之风范。 文成拿着手在苏挽月面前晃晃,再指指自己。当场演示?苏挽月没好气地瞪她一眼,这点小关节,她会理不通?多此一举。 “文家小子?师兄,你是说文成?”周静茹大吃一惊,放下手中书,对着苏朗坤急问:“他怎么可能上得了镜湖山?他是来做什么的?” “可不就是他么!不知怎的,他竟是跟着熹王一起上山的,两人关系看似很亲近。”看着周静茹不可置信的眼神,苏朗坤点点头肯定:“确实是熹王,万万没想到啊!至于他来做什么,还用我说吗?” “是了,他来定是想阻止这次定亲,带月儿走!”周静茹一字不差将文成的心里话说了出来:“文成毕竟是月儿的夫君,两人成过亲,你叫他如何能放弃?”周静茹声音里透漏着几分宿命的意味:“千算万算,却没料到他能有如此大神通。” 苏挽月盯着文成的侧脸,眼睛不断睁大,原先只是猜想两人关系亲密,现在她彻底晕了,眼里明晃晃全是疑问:“此人是我夫君?”文成面带笑意,转过脸来,又要跟苏挽月指手画脚比划自己的身份,没想到对方只留给她一个后脑勺。 “现在,如何是好?文成定会在定亲仪式上,公布他与月儿的关系,到时候……”周静茹绝非危言耸听,苏朗坤也心知肚明:“他有熹王撑腰,只要他能拿出一两个证据,即便我们死不承认,怕是也会引起轩然大波。何况靖群还不知道此事,若是他知道月儿与别人成过婚,怕是……”后果之严重,他们无法想象。周静茹越说,苏朗坤越慌。 墙根底下,苏挽月已了解全部真相:“自己与身边之人,昔日为伴侣,却被爹娘拆散,要自己另嫁他人。现在这人跑来要闹事,爹娘惊慌失措,全无能力承担后果。”一番思索,苏挽月二话不说,拽着文成绕过后墙,快步小跑,拉开一间房门,拖她进去。文成不知她是为何故,但她对眼前人的信任未减分毫,即便她现在唤作苏挽月。 “你真要那么做?”苏挽月张口即是责问,她知道真相,但是不代表她记得文成,心中对爹娘固然有怨恨,但是本能的,她还是自觉为苏家、为镜湖门考虑:“你若真的执意如此,我便……”带了一丝狠厉。 “你便如何?”文成在笑,可眼里全是悲伤:“杀了我?他们把你从我身边夺去,给你服下忘心丹,让你彻底忘了我,还要把你嫁给别人。你说,我该怎么做?”文成控制不住情绪,一步步紧逼苏挽月,直到她无路可退,抵着衣柜。 “不!”苏挽月看着她难过,心中亦是一痛:“不是的,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去揭发。”说着,眼神里带了恳求的意味:“只要你不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如此低声下气,她苏挽月这辈子都没有过。 苏挽月觉得自己可能是病了,杀人,对她来说不陌生。威胁,亦不在话下。面对这种问题,她清楚了解,一刀毙命乃最佳解决方法。可是对于面前之人,她狠不下心来,不仅是真相导致的良心问题。而是,她知道,对此人,她永远下不去手。因为,她甚至会受对方的情绪感染,心绪波动。 “是吗?”听到这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81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81 样的回答,文成心痛不已,铺天盖地的失落,让她的眼角渐渐染上愤怒。随即,抬头,右手穿过苏挽月的青丝,往她身后衣柜用力一撑,邪魅一笑:“那么,先来第一个条件,好么?” 说着,无视苏挽月眼里的惊讶,另一只手狠狠扣紧苏挽月的身子,不顾一切地吻了下去,这茉莉清香的味道,想得她快要发疯了…… ☆、第六十八章 突发 滑天下之大稽,堪比武林大会排场的正苍派与镜湖门定亲宴席上。定亲女主角神秘消失不见,徒留未婚夫婿一人唱独角戏。武林群豪面前,面对正苍派二掌门吕靖群愤怒问责,镜湖门却只是表示小辈意愿、无能为力、万分歉意。当然,这些丝毫不能消除吕靖群的怒火,当场退亲不说,还下令两派禁止一切往来,恩断义绝。 不得不说,这吕靖群是受了大刺激,因为这场亲事不仅关系个人颜面,更关系到整个武林以后的势力格局。两家联姻,结果必然是一家做大。在他的认知里,女子注定是男子的附属品。在他的计划里,镜湖门未来终将属于正苍派势力范围之内。没想到,盘算破灭,自然是异常愤恨。 其实,苏朗坤该庆幸,侥幸逃过一劫。 “既然你们镜湖门如此不识好歹,想必是有了更好的靠山!恕我吕靖群有眼无珠,高攀不起了!熹王殿下,请恕靖群无礼,告辞!”拱手向青落辞行,甚至没等对方应声。吕靖群阴着的脸,裹挟着满腔盛怒,忿忿离席,看来是气得不轻。好戏结束,简单跟苏朗坤、熹王道别后,一大批前来道贺之人也跟着离开了…… 此时此刻,苏朗坤也不想再去挽留什么、解释什么。一片狼藉中,场面迅速冷下来。苦着脸,悻悻走到上位处熹王面前,弯腰拱手:“王爷,能否看在小女薄面上,帮个忙,替我们向正苍派解释一二?” 解释一二,其实就是请青落以熹王名义对正苍派施压,让镜湖门免于承受对方的可能性报复行为。苏朗坤无力回天,只能期盼假借熹王之手,摆平此事。在他心里,毕竟他也算成全了文成,任由文成带着自家闺女离开,也让熹王承自己一份情,好施以援手。 “呵呵,本王认为,什么都不做,便是对你苏朗坤天大的恩赐了!”说到最后一句,语气里满是狠厉。青落示意手下拨开眼前“障碍”,弯弯嘴角,轻蔑一笑,眼神都不多给一个,牵着李之秀,施施然走出镜湖门正厅大门。 “扑通!”苏朗坤一下跌坐在地,两眼无神,口中喃喃:“完了,全都完了!”是的,他很清楚,不用面对来自熹王府的怒火,便是熹王给月儿的面子。坐在一旁的周静茹,只能不断唉声叹气,她知道说再多,也不能改变眼下局面,只能再想对策…… 镜湖山脚,早就等候在宽敞的熹王座驾里的文成、苏挽月迎面而坐,一时无话,只好面面相觑。突然,外面一阵响动与人声,文成赶紧上前,掀起纱帘,迎进青落、李之秀二人。刚要开口,被青落伸手制止。青落对外面吩咐一声,整个车队踏上了回程之旅。 “我爹娘怎么样了?”见有人从山上下来,顾不上来者何人,苏挽月便急切开口发问。 “我相信,他们能挺过来,你不用操心!”青落在回答苏挽月的话,视线却直接落到文成身上,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得文成惭愧不已。 其实苏挽月一心向着镜湖门、向着她爹娘也是无可厚非之事。失去记忆这种事,文成无能为力。能带回她,已是天大的幸事。即便苏挽月是受了她的“威胁”,接受了她的“谈判”条件,文成仍是一本满足。 过了一会儿,青落“敏锐”地发现:四人一车,因为“夹”了一个“苏挽月”,整个车里的气氛略显尴尬、怪异,一个人也不开口。为了自己与夫人能有个轻松愉快的休息氛围,也为了文成、苏挽月能有进一步的“情感交流”。熹王行车途中,将文成、苏挽月赶去了另外一辆马车。 “小落……你真是……霸道!”李之秀真是不知道说青落什么好,只能嘴上若有似无地轻斥一声,随即淹没在青落的无限柔情里…… “你……累吗?”面对心爱之人,却要像陌生人一般对待,文成真是心有戚戚焉:“要是累,可以睡会儿,到下一处客栈,差不多还要大半日。”文成说得小心翼翼,生怕惹得苏挽月不开心。可惜仍没有任何回应,跟先前一样,问十句,能回一句就算不错了。文成心累不已,可是仍在坚持不懈。 “你恨我吗?”恨我用威胁的手段逼你就范?恨我让你放弃一桩大好姻缘?文成心知肚明,却还是想知道,也许,她是想得到另外一种回答。 “不,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定这个亲。”答非所问,苏挽月决定实话实说,却意外地合了文成的心意,让她真心高兴了起来:“真的吗?” 其实,苏挽月的话只说了半截,她真正的想法,同样是拒绝定亲。只不过,文成的出现,让她用另外一种方式实现了原定的打算。也就是说,不管有没有文成,今日镜湖山上,最终还会是这一番光景。现在是,文成替她顶了所有的压力与流言蜚语。所以,愧疚也好,受威胁也罢,她毅然决定,跟着文成回去。至于以后,走一步算一步。 可看到文成如此欣喜的笑颜,她生生忍住了后半截的话,难得糊涂也是种幸福,不是么…… 为了在天黑之前,尽快赶到下一个小镇,车队抄近了条道,马车在山间小路上晃晃悠悠穿行,车内之人昏昏欲睡。突然,一声吼叫“保护王爷王妃”,划破了静谧,唤醒车里几人,四面响起“叮叮当当”刀剑相接之声。狭窄的山间小道上,出现了约摸十一二个黑衣人。 “我来!”苏挽月拦住青落准备出招的手:“你去保护她们两个!”说完,迎上对面往这个方向冲来的黑衣人厮杀起来。 苏挽月拔剑亮招,青落便知她身手不在自己之下,于是退回,挡在文成和李之秀身前。 因为是突袭,而且对方都是武力高强的杀手,非一般官兵可比。所以王府军人数虽然较多,有三四十人,但还是处于下风。好在后面季寒、苏挽月上来助阵,加上队伍里本来就有的几名高手,渐渐跟对方战成了平手。眼看局势越来越胶着,天色渐晚,担心另有异变。 青落嘱咐一声:“阿成,保护好阿秀。”便加入混战中去。当然,相较于李之秀,文成自保能力还是有的,勉强也能抵挡一二。 有了青落的加入,王府军压力减小不少,几下里配合,顺势截杀了几名黑衣人。双方力量立刻出现差别,不一会儿,对方陷入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82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82 被动局面,局势渐渐明朗。眼看,要溃败,黑衣人中跳出一人,直直往文成、李之秀方向奔去,企图袭击薄弱点。刺杀名单熹王、熹王妃,能得手一个,也算是成功一半。于是,只见此人不要命地往前冲,长剑直驱。 与此同时,青落正在与敌方激斗,发现时,那名杀手距离文成二人不过两步之遥。她却距离较远,而且面前两名杀手,死死围着她不放,根本脱不开身,只能大吼一声“阿成,当心!” 发现有人来袭,文成一马当先,随手捡了把剑,摆开架势,挡住李之秀,护她周全。 架势是不错,但是只要明眼人一看便知,徒有虚表。估摸着,在那名黑衣人手下,怕是三招都不一定能撑下。混战中,凡是见到此景之人,都提着一口气,边打边退,拼命搏杀,设法回防,去保护王妃,可惜的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刺客越来越近,文成鼓起全身的勇气用力握着剑柄,迎了上去。一招,手臂全部震麻了;两招,剑脱手,“当啷”掉落在地;三招……文成抱着必死之心,赤手空拳继续迎战。谁知,说时迟那时快,眼前一花,多了个身影挡在自己身前。 “呲”一声,刀剑入肉的声音,鲜血四溅。所有感官可察,瞬间,仿佛被无限放大,文成顿时呆愣当场…… ☆、第六十九章 相印 两指并拢,运气,“刷刷”几下,青落依照李之秀的吩咐,点住苏挽月肩头伤口周边的穴位。血流速度明显下降,可仍在“汩汩”往外流。同时,流逝的还有苏挽月的生命气息,愈发苍白的脸渐渐失了血色,呼吸也开始变得微弱。 身边之人无一不替她揪心,团团围在宽大的车辇里。尤其是文成,泪“簌簌”落下,哽咽着,死死咬着自己发颤的下唇,唯恐出声影响李之秀的诊断。 荒山野岭,除了李之秀时刻随身携带的银针,她们没有任何可用之物。天快黑了,只有微微夕阳余光散落。因着这次意外突袭。赶到下一个镇上起码还得一个多时辰,倘若依着苏挽月流血的速度。到了镇上,怕是起死回生难。 李之秀当机立断,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布包,展开一排银针,迅速抽出、下针,捻转,手起针落。一边吩咐:“小落,你去山上寻些仙鹤草、墨旱莲这类止血药草。”抬头看看一旁的文成,提心吊胆的样子,补充了一句:“阿成,你跟她一起,多个人多份力量。切记,要多些,要尽快!” 李之秀话音刚落地,文成就拽着着青落往外奔,季寒招呼两个府兵,跟着她们一起上山。这几个人当中,也只有青落懂些医理和药材辨认知识。仔细跟着几人说明了止血药草的形状、气味,几个人分头开启“地毯式”搜寻。 手里捏着两三株仙鹤草,文成想到苏挽月的伤口,切肤之痛如在身。就这些,她觉得远远不够。不顾嶙峋的石块、遍布的荆棘,她只知道要尽快找到尽可能多的药草。循着山路,越走越窄,最终眼前没了路,到了一处悬崖。不过,崖边上,一小簇旱墨莲静悄悄的开着,在微弱的光线中随风摇曳,似在招呼着文成。 不管三七二十七,甚至未曾注意周边的地势,一个劲往前冲。抓住药草,连根拔起,文成脸上露出欣喜的微笑。而下一刻,满脸惊恐。那一处悬崖边,久经风吹日晒,土质松软,以前无人踏足,还能勉强维持状况。而这一刹那,急速下落的泥沙,带着文成一起往下坠,夹杂着文成惊恐的尖叫:“啊……啊!” 与生俱来的求生本能,让她在无限混乱中,张开手,企图去抓一切可攀附的东西。直至,她抓到一根树枝,颤抖着睁眼、轻轻喘气,不敢轻举妄动,甚至高声求救都不敢,害怕弄断这“救命树枝”。 而与此同时,车内,苏挽月猛地睁开双眸,弹坐起身,惊呼:“阿成……嘶……”好像触动了伤口,一把捂住疼痛之处。额头冒着冷汗,“咬牙切齿”一字一字蹦出:“之秀姐,阿成呢?” 李之秀吓了一跳,为苏挽月的突然转醒、也为她瞬间恢复记忆。不过,这些都不是当务之急,好不容易才帮助她止了大部分血,再不保持先前姿势,可能又要功亏一篑,李之秀只能耐心劝她:“阿忆,你快躺下!阿成上山采药去了,马上就会回来!” “不,我要见她,现在就要!”苏挽月执拗起来,比文成还要过分。昂着头,恳求地望着李之秀。李之秀无奈,只能吩咐左右:“快,你们两个,把王爷她们找回来,越快越好!” “阿忆,快躺下,不要说话,好好休息。否则你能否活着见到阿成都犹未可知。”李之秀绝非危险耸听,苏挽月身上被血染透的衣服就是最好的佐证,李之秀示意苏挽月观察她自身状况。 终于,看着苏挽月认命地叹气、闭眼、乖乖躺好,李之秀长舒一口气。再次拿出银针,在其肩头施针。这不仅是用来止血,还是用来活络经脉,让气血绕过肩头循环流通。 “对了!”李之秀眼中精光一闪,她大致能猜出文忆忽然恢复记忆的原因。方才,为了促进其周身气血循环,李之秀在苏挽月全身重要穴位施针,舒通其周身脉络。现在看来,似乎也趁机清除了她身体中忘心丹的药效。 “不过,这也太简单了吧?难不成师兄所制忘心丹,根本就是一种药效轻微的半成品?”其实,李之秀真是误解了,要不是那日,文成喂药时,被打翻了一半汤药,这忘心丹,绝非如此便能被解了的。不得不说,冥冥之中…… “王爷,王妃请你们尽快赶回去!”传话的府兵,先是找到了青落和季寒,两人仍在辛苦寻找中,不过好像略有收获,手里攥着一小把药草。 以为出了变故,二话不说,青落召唤其余几人。可唤了半天,未见文成出现,心下一沉:“坏了!该不是出事了吧?”于是,遣派手下四处寻找,整个山头呼唤。 正要往另一个山头走,有人快步来报:“王爷,属下找到文公子了!” “在哪?”青落急切万分,期盼文成不要出现意外,心中却隐隐升起不安。 “掉下了悬崖,不过,挂在一根树枝上!”是个知轻重的,说话简洁清楚。 青落当即下令,派一人回去取绳索。其余都跟着她一起到了悬崖处。确认安全后,季寒趴在悬崖边大声喊话,文成小声应答。幸亏掉下去的距离不远,顶多十几米。 当文成一只手抓到了绳索,另只手还没来得及放开,只听“啪”地一声,树枝断裂,惹得她一阵阵惊恐,浑身直冒冷汗。只能说,福大命大…… 看到文成差一点命丧黄泉,青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83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83 落真是后怕不已。要不是李之秀派人来寻她们回去,她真是不一定能及时发现文成陷入危机,现在看来,只要稍稍迟来一步,便可能生死两隔。第一时间,紧紧抱住被拖拉上来的文成,一个劲道歉:“阿成,对不起……” 当文成掀开布帘,带着不少擦痕、血印,出现在李之秀、苏挽月面前时,两人惊呆了。衣衫褴褛,灰头土脑,似遭了一场大罪。只见她抖抖索索,从怀里掏出一把药草:“之秀姐,这些够吗?”目光,却一动不动盯着苏挽月。青落、季寒跟着出现,挤进来,手里也拿着些药草。 不等李之秀揭开苏挽月危在旦夕里的意外惊喜,也不等青落述说文成寻找中的死里逃生。 “阿成!”“阿忆!”心心相印的两人,轻呼对方姓名,只一眼,便能望到彼此心里,融化…… “出去,把草药捣成汁!”李之秀顺手把另外两个人推出车外…… ☆、第七十章 要立业 推开小院的门,文成长吸一口气,熟悉的感觉让她心安:“阿忆,这大半个月,对我来说,就像一场梦!”温润笑颜,侧对身后紧紧牵着的人儿。无需多言,弯起的眉眼和嘴角诉说着文忆的心声。她既是苏挽月,也是文忆。而现在,她更愿以那个普通的名字与爱人平凡相伴一生。 “哎呀,小成,小忆,你们总算回来啦!”身后传来惊喜声,钱大娘的热情洋溢迅速让文成、文忆回到了往日的状态。门派、王府、谋略、刺杀……这些事,现在想来,过于遥远。 在李之秀的精心照料、医治下,也就六七天的功夫,文忆身上的伤便好了个七七八八。“眼下往后,注重补血养气即可!”李之秀细心叮嘱二人。她们执意尽快离开王府,青落与李之秀完全能体谅明白,那里才是她们需要共同守护的家园。 “干娘!”文成喜出望外,携着文忆乐滋滋走到钱大娘跟前:“您怎么知道我们回来了?”一回来,便能见到亲近之人,让文成愈发开心起来。 “干娘就这么掐指一算,便知道你们回来了,哈哈!”钱大娘跟文成打趣儿,其实也就是看见她们家门外停了辆马车:“探了个什么亲戚,竟走了大半月?店都不开啦?”钱大娘笑嘻嘻调侃两人。 此乃庆云给钱大娘一家的说辞,甚至不用亲口告诉其他人,不用一两天,整个镇子上大部分人都能知晓。所以说,有个善于传播消息的邻里真不错,省了不少口舌。 “欸?哦!”文成在文忆“提点下”,及时反应过来:“我二人,身边皆无父母兄弟姐妹在身边,这些,您知晓不?”看着钱大娘认真、好奇地直勾勾盯着她,文成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编,要不然文忆趁机再来几次“提点”,怕是胳膊上得青上一小块:“这次,不仅是探亲,更是寻亲,所以耽搁了些时日。” 说着,编了一段文忆幼年与爹娘失散,前不久得了消息,推断,可能人在京城。于是,她们特地千里上京寻亲。最后,功夫不负有心人,她们寻到两位老人,这些天,便是在一起共享天伦之乐。 张口即来,信口开河,侃侃而谈,文忆又是好笑又是生气:“说的跟真的似的!撒谎倒是一流!”嗔怪地,对着她的胳膊又来了一下。 “这真是大喜事啊!”钱大娘拍手叫好,过来牵起文忆的手:“小忆啊,怎的不叫你爹娘一起过来,小住几日?” “额……我爹最近公事繁忙,脱不开身,说好等过些时候得了空,会来看我们!”文忆不得不接过话头,还得了文成一个白眼,意思应该是:“还掐我?你不是说得也挺溜?”…… 欢欢喜喜回来了,文成唤上钱大娘一家、先前在富贵酒楼做工的几人。上街买菜,架火起锅,翻炒热滚,备好菜,热热闹闹聚了一顿。 “诸位,我给大家介绍一下!”酒菜上桌,文成端起酒杯,先来说明情况:“庆云,以后便是我文家酒楼的二东家!”庆云应声而起,端起酒杯,他万没想到,文成会当众宣布这个消息。又不好在众人面前驳了文成的面子,只能欣然接受:“多谢东家抬爱!庆云定当不负您的期望!” 人逢喜事精神爽,好事不能只是一个人的,文成摆摆手,示意他坐下:“第二件事,阿贵、小振、张师傅,以后富贵酒楼,给你们一人一成的分成,按季分利!”拉拢人心、让他们死心塌地是一方面,更因为他们一同经历过生死,算得上过命的交情,小小分点利润也是情理之中。 “使不得!掌柜的!”三人齐齐站起身,连连摇头,这份厚礼,他们自认为受不起。 不过,文成有时候强势起来,叫人无从辩驳:“三位要是推辞,便是看不起我文成,以后富贵酒楼和富贵楼还要仰仗各位。有利,还得靠大家一起谋取!”几句话,就将此事定了下来。 阿贵、小振、张师傅不能不激动,实实在在的大红利,让他们喜形于色。开口不断道谢,心中也是暗暗决定,要更勤快做事,以报答东家的厚意。 “小振,不用你~娘替你攒钱了!过不了两三年,你自己都能挣上娶媳妇的钱咯!”阿贵跟小振说说笑笑,两人闹作一团。 “还有第三件事!”看来今日,文成是要“大显神威”,前两个好消息已经让众人惊叹不已。第三个,又会是什么?一个个好奇地歪着头,静等她开口:“此事,我已与阿忆商量过。干娘和大姐的绣技,整个夷陵城,不说数一数二,也算上流水准。我们俩的意思是,出钱开个绣坊,请干娘和大姐来坐镇,招上几个好绣工,做上一门生意。” 此想法一出,桌上众人左一句右一句聊起来。如此看来,文成之“野心”的确不小,不仅想做酒楼生意,还敏锐发现其他商机,是要做大啊! 平日在家,钱大娘和钱大姐除了带孩子,也就是绣绣缝缝,偶尔会替一些小绣坊带点活,赚点小钱。现下,文成的想法一出,可谓“正中二人下怀”,自己做生意总比替人干活好。“好啊!”钱大姐第一个赞成,她觉着这是一个机会,让自己派上用场:“可是……”开绣坊,绝非说得这么简单。 “放心,大姐!”文成胸有成竹:“资金、经营、收发货还有其他问题,全由我来搞定,你跟干娘只要负责绣活儿便行了。”对钱大姐心中疑虑,文成一句话将其打消:“不过,需得等上些时日,这绣坊掌柜,待我好好物色一位才行。” 众人点头称是,整个桌上皆大欢喜。酒足饭饱后,等人散去,文成留下钱家人,商定利润分成。她毫不吝啬地提出五五分账,最终被钱家人敲定为三七分账,这么大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84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84 的便宜,已是让她们感激不已。 就这样,文成稳稳扎根九星镇,开始了自己的商业规划,而这些,只是起步…… “小成啊!你过来!”钱大娘往一边烛火照不清的阴影里走了几步,趁着其余几人在门口跟文忆闲话告别,对文成招手,神秘地不得了。待文成走到面前,语重心长:“干娘跟你说,你现在,算得上事业有成。下一步,便该考虑要个孩子了!成家立业,后继有人,缺一不可啊!”言之凿凿。 “额……”关于这个问题,她只想说心有余而力不足…… ☆、第七十一章 益彰 经过一个多月调养,文忆气色明显好了很多。文成千叮咛万嘱咐,不允许她去任何一家店里帮忙,闲得她都快要长毛了。“大姐,让我来吧!”不久前刚开的锦绣坊里,一片热火朝天。文忆走进后院,见到钱大姐抱了厚厚一叠布料,看路都不方便,赶紧上前。 “哎哎哎……小忆,你别过来!”好像看到什么“妖怪”一样,钱大姐抱着东西,直往旁边让:“小成可跟我说了,你身子虚,这段时间,不能叫你动上分毫。”说着,笑意盈盈:“要我说,小忆啊,你摊上个好夫婿了!你姐夫啊,要是能有小成一半细心,我便心满意足了!” “是啊!文掌柜对文夫人着实是爱护有加!”“文夫人,你是个有福之人!”……一旁的几个绣娘纷纷随出言附和,满口称赞。这样看来,大概是文成跟店里每个人都交代过了。 议论纷纷,当即叫文忆脸上起了红云,红艳艳,朵朵蔓延。文成贴心,文忆自是欣喜,可如此四处宣扬,搞得她很不好意思。只能不应话,装作没听见,扭头、转身,出了门。身后,是此起彼伏的善意笑声。 又羞又怒,文忆一跺脚,便要去找文成“算账”。找到富贵楼,听得正在忙里忙外的庆云说,文成去了慧云喜铺,去跟慧云的东家谈合作问题。为了做好前期生意,文成确实付出很多。不光是身体力行,挨家挨户走访,跟各家有关联的商铺打好交道。更是在利润上做出了很大让步,期望以薄利多销,赢得口碑。 这件事,文忆听文成提过几回。不仅是九星镇上各个商家,便是夷陵城,文成都跑过好几回。带上绣样,带着诚意和低廉的价格,出门找生意。绣坊开张前期,要紧之事便是要找到合适的买家,有固定的订单。 文忆知道文成辛苦,可万没想到是这般“辛苦”,近乎低声下气。走到慧云喜铺门口,便听到文成委婉的请求:“迟老板,我们锦绣坊刚开不假,没声誉也不假。可您看看这绣工,针工花式,完全符合您家喜铺的档次,劳烦您再考虑考虑。”文成拿出一个小锦盒,展开,只见里面摆放着三四种样式的绣样,正在极力推荐。 “文老板!”慧云喜铺当家迟老板一脸为难:“您家这绣活,自是没话说!可……我们慧云跟飞虹绣坊是多年合作关系了,您看……”迟老板摊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迟……”文成正要进一步游说,没想到被外面走进来的文忆一口打断:“迟老板,若是我猜测不错,慧云喜铺,近日生意不大好做?”文忆上来就是一句揭人老底的话。搞得迟老板有些尴尬,可是又想知道她后面的话,只好掩饰笑笑:“文夫人,何出此言?” 九星镇,很小,小到任何消息,都能在短时间内迅速传播。最近一个月,实在无聊得很,文忆只能走街串巷,到处闲逛。街头巷尾,听了不少传言。譬如,慧云喜铺生意下滑,辞退佣工的闲话。 “要说您家这喜服、喜被,材质、色彩均属一流,为何生意不如人意。归根结底,恐怕只有两个因素!”文忆微微笑意,右手指比划出个二字,后面戛然而止。 迟掌柜一听,似乎有后话,好像还挺在行,赶紧上前请了文忆落座:“文掌柜、文夫人,快请坐!柱子,快去上茶!”这变脸速度,让文成咂舌。 “其一,慧云喜铺的东西有点贵。”文忆看似漫不经心说出关键,不等迟掌柜接话,文忆说出建议:“迟掌柜,您有没有考虑过,从成本上核减些,以便降些价?” “这……”迟老板眉头轻蹙,这点他也注意到了,可惜成本居高不下,他无能为力。 “若是您将刺绣工序交给我们锦绣坊来做,我们可以承诺给您让利三分。”利诱,乃是生意之道。不等迟老板心动的眼神和问话,文忆继续放话:“其二,您家这刺绣样式,仍是几年前流行的,很少有变动。对于追求新颖的年轻小夫妻来说,吸引力大大下降。” 不说没注意,一说,迟老板往柜上一瞧,果不其然:“龙凤呈祥”、“百年好合”、“福禄寿喜”……这些样式,他都快烂熟于心了。 仿佛知道迟老板下一句要问什么,文忆张口即来:“我们锦绣坊会根据您的需求,设计新绣样,专门供慧云使用!”文忆话音刚落,对面即刻响起一阵爽朗笑声:“好好好,文夫人,您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阿忆,你好厉害!”走在回家的路上,文成不得不对文忆竖起大拇指:“懂得真多!太聪明了!”奉承的话说了一箩筐,可仍不见文忆有所触动,文成双手一伸,拦住文忆:“阿忆,你干嘛不理我?”有点委屈。 “哼,谁叫你整日像对待犯人一样待我!” “啊?不会吧!我哪敢啊?在你面前,我是犯人差不多!” “谁让你不准我去店里帮忙的?也不看看,今日是谁救了你一命!哼!”绕过文成遮拦的双臂,一肚子不满,文忆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 “哈哈!阿忆,你别扭的样子好可爱!”文成快跑两步,跳到文忆面前,再度张开双臂。这次,她不想放过大好机会,趁着文忆往旁边绕的瞬间,一把抱住她:“我答应你,从明天起,允许你去店里,可好?”这语气,说不是在哄小孩,怕是不会有人相信。 “你……放开!”文忆慌张地左顾右盼,用力想挣脱,大庭广众之下,这人简直不要脸:“阿成,快点放手啊!”幸亏这条小巷里人少…… 妻妻同心,其利断金。不过一年多功夫,文家生意彻底上了正轨,是越做越大,越做越好。甚至,夷陵城里,都开上了酒楼和绣坊分号。昔日里仰望的醉英楼,也成了旗鼓相当的对手,而文成的志向变得远不止于此。 与此同时,文成、文忆总算当上了甩手掌柜。时不时出去游个山、玩个水,探个亲、访个友,都快成了熹王府的常客了。 “这次出门有三四个月了!阿忆,我们该回去了吧?”树木茂盛,芳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85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85 草萋萋,清澈见底的小溪缓缓流过,鸟鸣婉转……郁郁葱葱的青草上,文忆席地而坐,文成躺枕在她的腿上,发出疑问,嘴却在不断张合,似在讨要什么:“啊……啊……” 拽了一粒葡萄,扔进文成的嘴,堵住她的话:“再上一趟镜湖山吧!好几个月,没见过爹娘了!难道你不该去拜会拜会?” 岳父岳母大人什么的,实在让人头疼。自从年初,苏朗坤携着周静茹下山,亲自跟文成、文忆致歉后,两下里的关系,总算走上和谐之路。两人对文成、文忆承诺,绝不干扰她们的生活,偶尔会来探望她们。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见一次提一次的“外孙”,叫文成一个头两个大。 “唉……孩子啊……”文成哀怨地叹了一声,认命地闭上双眼。突然,又翘首相顾,笑得怪异:“阿忆,要不我们遂了他们的愿,生一个吧?”说完,不管不顾地拨开文忆手里那串葡萄,朝她扑过去,惹起阵阵惊呼… 第七十二章 终章 “师傅,此地距镜湖山还有多远?”怕惊醒文忆,文成小心翼翼往前挪挪,把头伸出车帘,低声询问车夫。 “过了这个镇子,再走上五十里左右,差不多日落之前,便能赶到镜湖山!”这片地界,车夫熟悉得紧,马蹄轻落,奔驰在宽广的官道上,迎面不远处便是一座小小城郭。看到熟悉的小镇,车夫随口来了一句:“公子,此镇名唤桃花镇,以桃花闻名百里,此时正当季,听说今日好像还有一个什么桃花节,您要不要……” “要!要!”文成喜不自禁,简直是可遇不可求的美事儿。上镜湖山什么的,远远没这个有意思。不待车夫讲完,文成大喜过望,连声附和,就差抚掌叫好,当下做了决断:“师傅,劳烦您先帮我们找个客栈。今日我们便在此地停留,明日再上路。” 即便未曾大呼小叫,可这带着激动的嘈杂,立刻将文忆从睡梦中唤醒过来。迷蒙的双眼,带着沙哑的发音,文忆疑惑不解地望着文成:“阿成?”半伏着身子,抬头问话。 文成笑而不语,只等马车稳稳停下,扶起文忆一起下车。甫一掀开帘子,迎面而来,便是一股幽幽香气。三步一桃五步一柳,沿着桃花镇的道路散布着,让二人啧啧称奇。 跟车夫做了吩咐,文成牵着文忆,徜徉在这风情独异的桃花镇上。街面上的人不少,听他们交谈,有本地的也有外乡的,言语中,不少人提及了车夫说的那个“桃花节”。于是,文成、文忆随着人潮往前走。直至西郊,望不到边的桃花林出现在眼前,乱花渐欲迷人眼,大片大片的粉色,将人蛊惑,让人沉醉不已。 桃花镇桃花节,闻名十里八乡,不少外地人也慕名而来。略有经商头脑的镇民,在入口处摆了不少小摊子,桃花酒、桃花饰品,桃木家具……可谓琳琅满目,看的文成心痒不已,跃跃欲试。 可惜,文忆喜静,不待文成细细挑选,便拉着她往桃林深处钻。七绕八转,终于到了一处远离鼎沸人声之地。二人执手漫步桃林,也不说话,半眯着眼,呼吸着清淡桃花香,享受当下惬意。 “嗖”一颗小石子,将将擦着文成的身子而过,落在地面。文成、文忆相视一眼,警觉地往着石子袭来的右后方小跑去。不远处,一道身影一闪而过,文忆赶紧运气,脚下施展轻功,紧跟过去。桃林分岔错乱,追了一会儿,突然失了那人踪迹,担心文成安危,文忆不得不停下脚步,折返。 返回分别之处,文忆欲开口唤一声“阿成”,却止住脚步。约摸两丈开外,文成一袭紫袍,迎风而立,飒爽英姿。一片落英缤纷里,眉眼轻弯,笑意盈然,轻声软语,温柔如春风,不似凡间人,文忆一下子晃了神,分不清虚实。 “阿忆!你快看!”文成抬头,看到呆愣的文忆,献宝似地摇摇手里的襁褓,惊喜的声音:“是个孩子!” 文忆轻蹙眉头,紧着几步,来到文成跟前。分明可见,文成胳膊里抱着一个白白胖胖圆滚滚的婴孩。好玩的是,小婴孩不哭不闹,只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转,四处张望。襁褓边,有张纸条,文忆迅速取下来,展开,潦草字迹。文成侧过头,缓缓念出声:“请收留这个孩子吧!叩谢!”无名无姓,初步看来应该是个弃婴。 “宝宝!”文成满脸心疼:“你这么可爱,怎么会有人如此狠心抛弃你?”凑过脸去,蹭蹭婴儿的头,爱怜不已。可能被蹭痒了,小孩竟“咯咯”笑起来,一点不配合文成的伤感之情。 “看这襁褓质地,非富即贵,却遭丢弃,应是遇到万分紧急的状况。扔到这么个小镇上,大概是想让她做个普通人,反过来说明,她的身世不凡。刚才那人,轻功虽然了得,身形却极其不稳,若我估计不错,应是有伤在身。阿成,你翻看下襁褓,瞧瞧可有血迹?”文忆一连串推测,搞得文成一愣一愣的。听了她的话,赶紧翻看襁褓。果然,襁褓背面沾染了一块巴掌大小的血迹。 “真是神了你,阿忆!”文成又惊又叹,佩服万分。 “因此,避免惹祸上身,我们还是将她放在原处为好。倘若,确是被逼无奈,那人应该不会走远,而是会一直关注这个孩子,直到有人将她抱走。”若是那人听到文忆的猜测,定会震惊不已,因为与他所思所想,分毫不差。 “不要!”文成扭过身子,她舍不得:“既然是弃婴,那我们收养便好!”挥舞的小胖手、咧开的小嘴、清脆的笑声,一面之缘便让她放不开手。可看着文忆坚持的眼神,只能生着闷气,一把将小孩递给文忆:“要放你放!哼!”递上孩子,往一旁走去,背过身,眼不见心不烦。 文忆好气又好笑:自己还是个孩子,哪能养孩子?抱过婴儿,走到一课桃树底下,刚要放下,却听得婴儿“哇哇”大哭起来。撕心裂肺的那种,让她不忍,于是又抱回手中,左右摇晃,哄了两下,哭声戛然中止。再蹲下身,往地上放,又是“哇”的一声……简直是,赖上了文忆。 文成转过头,看着文忆这翻来覆去、又哄又放的,忍俊不禁:“阿忆,她是舍不得你!”说着,一把接过孩子:“何况,我们会怕惹祸上身?”调皮眨眨眼,满目自信,神采奕奕。 是啊,要是害怕惹祸上身。当初,文成就不会伸出援助之手,救了那个浑身是伤的自己。文忆觉得从来没有像此刻理解文成,懂她的善良。唇角微微弯起,伴着桃花飞舞,轻轻颔首…… “爹,娘!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86 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分卷阅读86 ”镜湖山上,望着不远处奔来的苏朗坤、周静茹夫妇,文成、文忆赶紧见礼打招呼。谁知,二人睬都不睬她们,越过文忆,径直来到文成面前。文成扬起笑脸,还没开口,只觉手上一轻,反应过来,却见孩子已到了丈母娘手上。 “你们这两个孩子,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通知我们一声?”苏朗坤板起脸,对着文成、文忆直接就是一顿,没等她们回话。又转过脸,对着孩子喜笑颜开,伸手逗弄孩子嫩嫩的小脸:“宝宝……叫外公!”后音拖得老长,全无一派掌教气势。 “额……刚刚满月……”哪里就能叫人了?可瞥到苏朗坤阴晴不定的目光,文成生生将后半句咽回肚里。 “哼!你还知道啊!都满月了,才……”苏朗坤隐隐有些不满,没见到自家乖孙诞生那一刻,不可谓不遗憾。 抱着孩子乐不开支、满心喜悦的周静茹看着夫君要迁怒“女婿”,赶忙出声打圆场:“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师兄,你看,宝宝多可爱啊!” “是啊,爹,我们是为了给你们一个大惊喜!”文忆赶紧附和,替文成开脱。 “那……这次,在镜湖门,不住满半年不准走……”以退为进,苏掌门捋着胡须,闪烁着狡黠的目光,得意的笑声回荡在镜湖山上……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