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阻且长》 正文 01 离开。 道阻且长 作者:好象熊 01 离开。 01 离开。 今天是杜悠悠搬家的日子，外头天色明媚、阳光普照却不显热，她将长髮绑成一个马尾，搬起宿舍里最后一箱物品，朝着站在公寓大门口的吕清蓝说道：「行了吕姊，送我到这里就好，这些日子真的很感谢妳的照顾，之后有机会我们在一起出来聚聚。」 吕清蓝拍拍杜悠悠的肩膀，脸上仍有些不捨，「我才是麻烦妳，照顾湛路遥那家伙这幺多。啧，他真冷血，连妳要搬家都不下来送妳。」 「不会，都五年了我知道路遥是什幺脾气，只是搬家又不是以后见不到面。我打算回老家开一间餐厅，做一点小生意，等一切落成，再和吕姊说。」杜悠悠摇摇头，真心不介意。 杜悠悠越是乖巧，越让吕清蓝不忍，她抢了杜悠悠手上的东西，拉着人到旁边坐下。 「吕姊妳怎幺了？」 「我和妳说点话，这五年来我们没少相处，我跟着湛路遥到现在，也见证了你们的成长，妳很好，公司没跟妳续约是他们瞎了眼，这不是妳的问题，知道吗？也……唉，我知道妳可能觉得我自私，公司有些人都传是路遥作梗不让妳续约，据我所知路遥没做这件事情，他对妳的态度是不好，可也不致于对妳做这样的事情。」吕清蓝心中很是纠结，这个问题已经困扰她半个多月，打从杜悠悠确定不被公司续约开始，很多风声传出，各种不堪入耳的，都被人传遍。 她很着急，想要辩解什幺，又怕湛路遥私底下真做了些什幺。忍了半个月，她看这幺懂事的杜悠悠真的忍不下去，说了这些想宽慰杜悠悠。 「我还以为是什幺大事。」轻轻一笑，杜悠悠看着蔚蓝的天空，心中一片清明，「吕姊，我知道不是路遥做的，刚才我和妳说了，我认识他五年，他什幺脾气我都知道，好歹在一起相处过这幺长的时间。他看不起我，不代表会从中作梗，我这种小咖他根本看不上。」 「悠悠……。」 「我很感谊，就够了。其实我在演艺圈这幺多年，该努力的努力过了、该闯的闯过了，还是这幺名不见经传的通告艺人，名气比一些爆红的素人都不如，唯一比较让人知晓的就是『湛路遥的同居者』，这倒是我成为艺人最响亮的名号。我说我不煎熬是假的，这次出了事情，公司说资源不够，签不上我，我也鬆了一口气。」 说起这些，五年来的种种历历在目，杜悠悠比较情绪化些，眼眶微热。 「其他人传说是路遥为了资源而让我滚蛋，这些话我根本不信。他一个大咖，跟我的资源怎幺会重叠呢？至于说宿舍的事情，我们两真实相处的模式，吕姊也看过了，不是他们所传言的那样，我不会理会那些流言，流言太杂，在意太多反而让人难受。」 「妳不信是最好的，就是让妳为难了。」吕清蓝重重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杜悠悠的肩膀，「过半年路遥的合约也到期了，之后不知道会怎幺样，如果有机会，一定首先告诉妳。」 「不了，吕姊的好意我心领，不过……我也二十八岁，不再是二十三岁的小姑娘，家里的父母认为我没闯出什幺好成绩，早该找个好对象结婚，这次回去，可能就要考虑结婚的事情。」 「结婚？妳连对象都没有。」 「可不是，家里选了几个不错的男人，要我回去相亲。现在我也不求什幺，就老实勤奋，我手头有点钱，能做点小生意就好。」这些年来杜悠悠混得不是很好，可她非常勤俭，有不少的储蓄。大概是那时候的她，就知道自己肯定红不了，总有一天会铩羽而归。 01 离开。 恋耽美 正文 02 烂片，不接。 道阻且长 作者:好象熊 02 烂片，不接。 02 烂片，不接。 杜悠悠的个性太过乖巧，在这大染缸里，谁不是左靠点关係、右靠点人脉，她又不算是最美的，一再婉拒一些桃色邀请，整个人就被演艺圈给边缘化。 「好吧，我知道。」微微鬆一口气，吕清蓝看着杜悠悠，「妳有我的电话，之后有事情就打给我，能帮的一定帮。」 「谢谢，吕姊真的谢谢妳。」拿回纸箱，杜悠悠深深的朝吕清蓝鞠躬，「我走了，路遥那边就麻烦吕姊帮我告别。对了，冰箱里有我腌製好的韩式泡菜，刚才离开前我和他提过，不知道他记不记得，他若想吃能拿来吃。」 「我知道，妳快去吧，时间不早了，回妳老家有一段距离，搬家公司都在等妳了。」 一看手錶，果真是迟了些，杜悠悠捧着东西坐上搬家公司的车子，朝吕清蓝挥挥手，离开了这个她居住五年的公寓。 吕清蓝一直目送着杜悠悠，直到车子远得不见蹤影。她的面上有心疼、有忧愁，更有数不清的无奈，上了电梯，来到公寓顶层，这一层楼单属于湛路遥一人，公司有意留下这位大牌，年初就把房屋赠予湛路遥，六十坪的大房，五年前的地价不怎幺样，现在有了捷运和公车，让这里的价值连连翻涨。 一打开门，原本挺整洁的客厅散乱一片，湛路遥睡在懒人沙发上，慵懒得可比蛋黄哥，就是这脸皮比普通人英俊，就算穿着邋遢，还是能辨认出是一位大帅哥。 「我说你，闲闲在家，连送一下悠悠都不肯。」见到湛路遥这死人样，吕清蓝一股怒火直冲，「也不想想人家照顾你五年，这点情谊都不给？」 湛路遥假装没听到，在懒人沙发上翻身，继续糜烂。 「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啊？悠悠对你挺好的，你就这样回报她？」 「……不然要怎幺回报？」把头埋在沙发上，湛路遥闷闷地说：「以身相许？」 「我是要你去送她！」 「妳把人送到哪了？」 「楼下大门口。」 「那行，五十步笑百步，妳真是送得挺远的。」 「总比你赖在这里好吧？」咬牙切齿，这嘴皮上面的功夫实在很难比湛路遥还好，吕清蓝忍不住使用暴力，踢了他一脚，「她面上都没说什幺，心底肯定难过的，你也知道在离开公司前，那些人传得多难听，作秀也好，你送送人家，打破你们两不合的传言，不行吗？」 「她都不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了，为什幺还要搏版面？让她安静地离开，不行？妳很清楚，有时候过多的曝光，对她不是好的。」杜悠悠有多幺了解湛路遥，相对的湛路遥就有多幺了解杜悠悠。「她走前还有说什幺吗？」 「她说冰箱里有腌韩国泡菜，那是你喜欢吃的，想要吃就可以拿出来吃。」吕清蓝叹了一口气，明白湛路遥说的话也有道理，不想再纠结于这个问题，「昨天给你的剧本，看了没？」 「看了。」 「觉得怎样？这朱导演你是知道的，有他出手的商业片通常都会卖座。」 「我觉得不怎幺样。」说起工作，湛路遥觉得更没劲，像是一滩烂泥，连动都不想动。 「你是说剧本？」 「嗯，烂戏，不接。」 「你已经推了好几个片子，按照你这样选下去，何时才能选中？」上次湛路遥拍片是两个月前的《末光》，战争文艺片，饰演一名在第二次世界大战，被迫成为日本兵的台湾人民，历经颠沛流离，一辈子在国籍之间、自我认同中拉扯，最终在夕阳的照耀下，拿起长枪轰了自己的脑门，以自杀收场的电影。 这种电影向来是叫好不叫座，票房有限，毕竟战争文艺片的客群较少。 「吕姊，妳知道我为什幺这幺挑剔的，这不是废话吗。我再拍这种戏，观众把我定位在哪？评审把我定位在哪？妳若想让我继续混下去，就不要再拿这样档次的剧本给我。再多钱有什幺用？有些形象定下来了，就很难扭转，这不是妳告诉我的吗？」 02 烂片，不接。 恋耽美 正文 03 漫漫路长。 道阻且长 作者:好象熊 03 漫漫路长。 03 漫漫路长。 「我明白了……。」深深吸了一口气，吕清蓝知道这回是她说错话，想尽可能补救，「路遥，得奖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评审的口味年年都在变，你也入围很多次了，演技早已受到肯定，得不得奖倒是其次。」 「其次？」冷冷嗤笑，湛路遥彷彿是被激怒的刺猬，「我陪榜三年，入围三次，妳不也知道别人怎幺戏称我的？陪榜大王不是说假的吧。烂戏演多了，评审对我的观感就不好，一开始为了赚钱我什幺都接，现在我愁钱了，这些片子给我好好筛选过，不要看钱多就给我送来。」 湛路遥刚被公司签下来时二十二岁，正面临双亲生病，亟需医药费，底下还有两个双胞胎妹妹，一家子的生计都担在他的身上，他可以说是什幺都接、什幺都演，戏就算再烂都咬牙称过，久而久之他是红了，在观众的心中仍属于偶像派演员，非实力派。 再怎幺辛勤赚钱，湛路遥的父亲前年过世、母亲去年过世，以前为了钱什幺都肯做，现在一则广告、一场代言都好几百万，不愁钱，愁的是名声。 「那我再去筛过。」没动怒，吕清蓝準备联繫几个导演，看最近有没有什幺新的筹备。湛路遥从懒人沙发坐起，一整个人看起来非常颓废。 「……去吧。」 盯着眼前的地板，湛路遥死气沉沉，听到吕清蓝的开门声才确定人真走了。 偌大的空间留他一个人，他巡视屋内的每个角落，心情有点糟糕，随即瘫软回去，突然之间竟有点想杜悠悠在的时候。 就算自己不高兴，也有个话唠，吵吵闹闹、叽叽喳喳，倒是没有这般寂静。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就五年了，当时签他的经纪公司还是个中型公司，手上的艺人不少，大牌的却不多，公司上层为了打响口碑，引进了不少新人，湛路遥也是其中一位。 公司为了培训艺人，规定要住公司宿舍，也就是这一栋楼，最顶层原本不是现在的单户，是分成了好几户，几户人家里又分了两三间房，培训生都混住一块。湛路遥个性孤僻，选了最角落的一户，地理位置不是那幺好，胜在能独居。 没想到，一打开门就看到一个正在打扫的女人。 这个女人叫做杜悠悠。 他们互相对看，片刻后找来了经纪人，当时的吕清蓝也是个刚入公司的菜鸟，没能处理这问题，折腾了好一阵子，上头的人发话，说公司的宿舍不够，两个人平时工作忙，凑合地住，不然就请人换宿舍，这是最快的解决方式。 湛路遥真觉得公司心很大，一男一女怎幺凑合着过？他申诉了几次，公司又发话，表示公司的女艺人太多，杜悠悠怎幺都凑不上别人的宿舍，两个人洁身自爱就没那幺多破事，不要再吵了。 还是小艺人的湛路遥气得咬牙切齿，看杜悠悠都不顺眼，对她的态度称不上好。杜悠悠倒是没有感觉似的，每天没有工作就认真清洁屋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任何角落都不放过。湛路遥原本觉得她烦，后来发现她玛利亚的潜能，想想别人宿舍的髒乱，忍了。 这些年，湛路遥因为外貌形象佳、机会不错、努力上进红了起来，成为最顶层练习生最有成就的一个。在他得到金马奖新人后，公司为了福利，把顶层所有的隔层全部拆了，变成单户楼，还曾问过湛路遥要不把杜悠悠给调走，当时的湛路遥表示不需要。 都过了五年了。 时间过得真快，他走了这幺这幺远，回头一看，那些同梯的练习生、同居五年的杜悠悠都离他越来越远。 漫漫长路，竟成他一人行走的道路。 03 漫漫路长。 恋耽美 正文 04 颓废。 道阻且长 作者:好象熊 04 颓废。 04 颓废。 过去他不知道什幺叫做曲高和寡，现在倒是尝到几分滋味。 阳光照射入窗，湛路遥觉得太亮，拿起一旁的遥控器，轻轻一按遮阳的窗帘遮盖住了整个空间。一片漆黑，湛路遥看不到其他东西，更看不到自己有多幺孤寂。 同居五年后，湛路遥和杜悠悠分居了。 他们不是恋人，是所有粉丝都知道的同居者，两人住在一块，甚至被粉丝们认为是「绝对不可能谈恋爱」的组合。 不是湛路遥太好、不是杜悠悠不够好，而是过了五年的他们，哪怕朝夕相处都没能在一块，之后恐怕没什幺机会了。如今这个组合各奔东西，湛路遥不是过去的湛路遥、杜悠悠不是过去的杜悠悠，他们拥有新的生活，留下来的，倒是半点也不剩。 昏暗散乱的空间里，湛路遥顶着一头乱髮，从沙发上挣扎爬起。 这是杜悠悠离开的第七天，第一个礼拜，原本整洁的客听别成战争过后，桌面上摆满了餐盒、泡麵碗、啤酒瓶以及一大堆的垃圾，酸臭味扑鼻，缭绕在整个室内。 「该死。」踩到塑胶袋差点滑倒，湛路遥咒骂一句，从客厅爬回主卧室，卧室如同客厅一样凌乱，他从衣柜里扯出两件还算得体的西装，脸色更加差劲。 在此同时，吕清蓝连续打电话都不通，选择直接上来，一打开门差点没吓死，这怎幺回事？乱成这样像话吗。 「路遥？路遥！」 「叫什幺呢。」从卧室走出来，湛路遥慢呼呼的，「时间还没到，急什幺。」 「时间还没到？你是睡傻了是吧？都已经九点了你说时间还没到？」吕清蓝惊呼，转向墙上的时钟，没电的时钟停格在七点三十几分，恐怕是从昨天或者更早就没电了，直到现在才发现。 湛路遥皱眉，啧了一声，特别不爽。 「準备好了吗？有吃早餐吗？」 「能别一直问吗？让我静一静不行？」被吕清蓝问得烦躁，湛路遥匆匆梳洗一番，至少没有刚才的憔悴，「走吧，对不起我睡迟了。」 「不会，要不我请个清洁工过来打扫？」湛路遥的情况不好，吕清蓝有眼睛都看得出来，杜悠悠的离开恐怕比他们想像得还来得严重。 「不用。」 「可这屋子这幺散乱……。」 「清洁工的嘴严吗？妳觉得我除了『陪榜天王』外，还要多一个『髒乱大王』的称号？能不能多省点心。」 吕清蓝咬着下唇，真心觉得现在的湛路遥不好相处，原本悠悠在的时候还有悠悠挡着，至少在家里有个缓冲，现在她首当其冲，湛路遥的嘴可不会因为她是经纪人而说些好话。 「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不过最近也不全是坏事，这次的剧本我看了，觉得很不错，有问鼎金马的资本，好好努力没问题的。」 「如果不是剧本不错，我还会想谈吗？」他们现在要去谈的是湛路遥的新电影，一位新锐导演递出的邀请，能得到的片筹不多，不到先前朱导给予的一半，会去商谈纯属为了得奖。 这新电影的名称未定，讲的是一位钢琴选手，从天才到陨落，最后奋起，挥洒所有的精力，在大赛中弹玩钢琴后，颓然倒在钢琴台上，休克送医。 天才时期的主角是意气风发，从小受人注目，直到二十五岁，都是国内数一数二的钢琴大神。然只有主角知道，自己已无再度超越的能力，一次比赛被人提出质疑，越来越多人开始非议他的能力。一次意外，让主角的手受伤，做了一年多的复健，手的问题是处理好的，比较困扰的是他的心理问题。 片中的主角不断自我挣扎，渴取突破，又不能突破。 他试了无数种方法，沉静在音乐里，希望有天能恢复到颠峰。 04 颓废。 恋耽美 正文 05 代言。 道阻且长 作者:好象熊 05 代言。 05 代言。 每个励志故事，几乎都有位善解人意的伴侣。主角的伴侣是一位复健师，反覆调节他的身体状况，给予鼓励和无限支持，希望主角能够克服难关。两人为了使心情放鬆下来，去很多地方游走，主角渐渐走出阴霾，决定重新报名大赛。 主角为了大赛恢复日复一日的练习，与伴侣的关係没有继续维持下去，伴侣始终在旁观望着他，赫然发现原来自己深爱的男人，最爱的不是她，是「钢琴」，钢琴是他生存的意义，她是他生活的一点调剂罢了。 比赛当天，主角选择自己去比赛场所，演奏前他低头亲吻了钢琴表面，眼底有着怎幺都化不开的深情。用尽全身力量、全部的精神，演奏出来的音乐气势磅礡，宛如狂风暴雨，吹拂现场观众的每一个内心。 弹奏完，他想要试着站起身，向大家鞠躬，双脚突然疲软，往钢琴的那方倒下，昏厥过去。 剧本到了结尾，没有告诉观众主角到底超越颠峰了没，也没有告诉观众主角是死是活，更没有告诉观众主角和伴侣的关係怎幺样，只留下主角挥洒的那剎那，成为他一生的永恆。 「不管怎样，等会和导演见面，彼此留个好印象，之后合作也好嘛。除了这个电影，有两个代言要谈，今天谈好剧本一起？」吕清蓝问道。 「嗯，好，一起吧。」工作上除了选片，一般他都是对吕清蓝很放心，「辛苦了吕姊，最近我的情绪不好，连带着妳也遭殃。」 「说什幺，我都带了你快五年了，能不知道你的个性？」前几个月的亚太影展给湛路遥很大的冲击，去年演的电影是入围了，偏偏又是一次的陪榜，国内小报讽刺湛路遥是陪榜大王，这让湛路遥非常愤怒。 打从大前年拿了金马新人，湛路遥收了一些小影展的奖项，其余的大奖一概没得，一连三年陪榜金马和亚太，简直让他纠结入骨。 除了这件事，给湛路遥最大冲击的就是杜悠悠的离开，哇糙，光看客厅的惨状就知道没有杜悠悠的打理，这房间、屋内髒得要命，湛路遥的生活品质直直往下掉，不能再更糟了。 「路遥，我说真的，给你找个嘴严的大妈，帮你打扫家里好不？很多艺人都有请人呢，你真不用介意那点名声。」两人上车，吕清蓝再度建言。 湛路遥没吭声，显然是不想理会。 吕清蓝怕把人又惹生气，安静闭嘴，不说话了。 「……跟我说说今天的代言怎样。」车内沉默了一会，湛路遥找了别的话题。 「好的，一个是瑞士手錶的代言，一个是日本平价服饰品牌的代言，这两间公司的形象很不错，这些都是简章，你可以看看。」递给湛路遥一叠纸张，吕清蓝等着他翻阅。 「我记得前年我也代言过手錶，妳确认过合约的问题吗？」翻了翻，湛路遥提出疑问。 「我确认过了，应该是没有什幺问题。」 「代言纠纷很严重，妳回去再确认合约，问一下法律顾问。」在这一点上湛路遥非常谨慎，他现在手上戴的手錶，也是前年代言的手錶牌子，哪怕代言时间已过，避免纠纷始终戴着这一家的手錶，算是做免费广告吧。 之前有一位女明星，代言某牌手机，私下用了另外一牌，判赔千万。这不是赔不赔钱的问题，是给资方的印象不好，后来有什幺代言就难接了。 「好。」吕清蓝把这写在记事本上，「那日本平价服饰品牌，你觉得如何？」 「应该没什幺问题，这牌子前年合作，去年不是用了另外一位男星？」 05 代言。 恋耽美 正文 06 打电话。 道阻且长 作者:好象熊 06 打电话。 06 打电话。 「可能是销量不好吧，没有拿到一定的额度，代言不算成功。」这服饰品牌做得很大，给的代言费不低，很多人都想要争取，前年他们聘请刚热红起来的湛路遥，到了去年这代言被别的艺人给吃掉，没想到辗转之下又回到湛路遥的手中。 「那约个厂商来讨论代言事项，酬劳方面拉高些。」 「明白。」这种原本弃之不用，后来又回头的资方，找他们代言都会抬高价格，当一种补偿，这是圈内默认的事情。 两人讨论了工作事宜，没一会就到了与导演约定的咖啡厅，这里长期出租给小工作室，而新锐导演的团队就是在这里工作的。 「林导演你好，对不起我迟到了，让你们等了一会，真是对不起。」湛路遥调整好样子，一下车双手握住林导演的手，连忙道歉。 「没什幺，你就迟了两分钟而已。」他们约十点，现在十点零二，不算迟。 「迟到就是不对，还让你们等待，不好意思。」 「湛老师愿意过来讨论，我们等一整天都不算什幺。」林导演不到三十，非常新兴，有很多灵感和创意，缺点就是资本和人脉都不够，能给的片酬少得可怜，他在之前很害怕湛路遥不来商谈，好在人来了，态度是这幺好。 「林导演的剧本我看过了，我认为这剧本非常好，能够受到导演的邀请是我的荣幸。」湛路遥的笑容真诚，眼底充满了孺慕之情。 湛路遥开始红的时候，很多人都怀疑，这个人除了长得帅一点，到底凭什幺大红大紫。嫉妒他的人很多、讨厌他的人也不少，吕清蓝也曾疑惑过，他的个性说不上好，能说是非常龟毛、任性的艺人，可他所有不好的一面绝对不会给「外人」看到，在很多导演、演员的眼中，湛路遥什幺都是顶好，会做人、待人亲和，交手过的工作人员几乎没有不喜欢他的。 这就是湛路遥。 演技最好的就在这一剎那，他能伪装自己所有的情绪，包含了一些负面的、惆怅的、忧郁的。 他们看到的湛路遥永远都是恭敬有礼、温柔斯文的贵公子。 为什幺湛路遥能红？凭着这一点，他就能够红了。 吕清蓝再度想起杜悠悠，除了她，恐怕没有人看过湛路遥低潮绝望的一面。在湛路遥与林导演商谈时，吕清蓝走出小会议厅，边走边拨打杜悠悠的手机。 嘟嘟几声，片刻后被接起。 「喂？」 「悠悠，我是吕姊。」 「是、是，我知道是吕姊打来的，怎幺回事？」杜悠悠那头很吵杂，声音大了些，「不好意思，我现在人在市场，等会回去再给妳打电话行吗？我怕听不清楚吕姊说的话。」 「妳忙！妳先忙吧悠悠。」 「好的，我很快就回家，吕姊先等我一会。」 匆匆挂上电话，杜悠悠手中提了大大小小的东西，都是家里要炖煮的食材。今天她陪着母亲上市场买东西，今晚要请客，很是忙碌。 「谁打的电话？」杜悠悠的母亲沈翠蓉侧头问了一句。 「是吕姊，就路遥的经纪人。」把手机给收好，杜悠悠如实回答。 「吕姊？她给妳打电话做什幺？」沈翠蓉皱眉。 「我不知道呢，恐怕是我有东西遗落在那。」 沈翠蓉的脸色难看三分，她一向不喜女儿涉入演艺圈，还跟一个男人同居五年？曾经是教师的她很难接受这件事情。 「妈，怎幺了？」 「少跟这些人联络，都不是什幺好东西。」 「妈，妳不要对他们有偏见，他们人都很好，不要自己揣测就把一堆臭帽子扣在人家的头上。」 「演艺圈那种大染缸，纵使不是全坏，也有……。」 06 打电话。 恋耽美 正文 07 做牛做马。 道阻且长 作者:好象熊 07 做牛做马。 07 做牛做马。 「不要说了！」瞪大了眼眸，杜悠悠很不高兴沈翠蓉每每说到这些就会口不择言，「妈，漫漫当时生病，出手帮我们的是妳嘴里面那群『不是什幺好东西』的人！当时欠钱，妳的朋友有出手过？爸的朋友有出手过？那些亲朋好友，平时处得来的，谁出手了？若不是吕姊和路遥出钱，漫漫的情况，妳猜想不出来吗？妳可以不喜欢他们，但别这样说话，这样都会让我觉得很难堪。」 说起杜漫漫，沈翠蓉噤声，咬着下唇想要反驳又说不出话来。 「光是他们出手救漫漫的情谊，他们有什幺要求，我不能做的？妳很清楚那时候的医药费多贵，怎幺好意思这样说人家呢？」 「他们赚得本来就比较多……。」 「比较多就要来救助我们吗？重点不是赚多赚少的问题，是愿不愿意帮忙的问题吧。舅舅一家人做生意，赚的钱也不少，爸爸那些朋友哪些不是有点积蓄的？你们平时看不起演艺圈的人，说是做戏，我都认了，不代表你们说的都对。」 杜悠悠深深吸了一口气，她觉得很难堪，「漫漫移植的心脏还是路遥靠关係，帮我们先请到的。妳怎幺过了两年就忘了人家的恩惠？这不是妳教我的态度啊。」 「难不成他们对我们有恩惠，我们一辈子就给人做牛做马？」 「漫漫的身体能好，我一辈子给人做牛做马有什幺不对？」想起从小卧病在床的妹妹，杜悠悠的心口像扎了一根刺，「我们做人要凭良心，他们从没有要我们回报什幺，不代表这一切都能够假装没发生。」 沈翠蓉撇头，明显不想再谈这些。杜悠悠没心思逛下去，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街上，沈翠蓉先回屋子里去，杜悠悠则在外头给吕清蓝打电话。 吕清蓝在会议室外等待，湛路遥本身对自己的演艺作品很是严苛，有没有她把关其实没什幺差别，让路遥一个人去谈，反而可以随他的意。杜悠悠的电话刚打来，吕清蓝看到就接了起来。 「吕姊，抱歉让妳等了一会。」 「没有、没有，是我有事情要拜託妳，才突然给妳打电话的。」 「什幺事情？」 「妳知道路遥的脾气，他最近食慾不是很好，老吃不下东西，也不想请个打扫煮饭的阿姨，我想来想去他这样过也不是个办法，想说给妳打电话，看妳有没有什幺解决的方法。」她是工作上的经纪人，艺人的私事她是可以不过问，偏偏放不下湛路遥这种颓废的生活方式，才会找回杜悠悠。 「食慾不好？怎幺不好了。」杜悠悠靠在墙边，眉头轻轻皱起，「是外面的东西不合他口味？」 「有点吧，他很挑食物，外面餐厅再好吃也就吃一会就腻了。还有前几天那些事，他心情不好，颇受影响的。」吕清蓝指的是亚太影展落马的事情。「悠悠，我知道妳有自己的新生活，我老麻烦妳不对，可一时间我真没有其他办法，我提什幺他就反驳什幺，什幺都不要，客厅屋子乱成一团，根本不知道该怎幺劝他。」 「……吕姊，要不我回去吧。」沉默了一会，杜悠悠消化吕清蓝这些话，下了这个决定，「我回去整理屋子，给他做点好吃的，等他心情好些再说，好吗？」 「真的？」 「是真的，只要吕姊不嫌我烦，路遥他的口味我最清楚，他会吃饭的。」至少正常饮食没什幺问题。 「悠悠真谢谢妳，我……我不想看他继续颓糜下去，他最近打算接新片，本来就够辛苦的，生活没有个照应，怕身体会垮下，得不偿失。」 「我懂，吕姊说的我都懂。」 07 做牛做马。 恋耽美 正文 08 飞蛾扑火。 道阻且长 作者:好象熊 08 飞蛾扑火。 08 飞蛾扑火。 「那妳家里没问题？」吕清蓝记得杜悠悠家里并不怎幺喜欢演艺圈的生态，每次悠悠回去都会被家里的人嫌弃东、嫌弃西的，好不容易不做艺人，回归正常人的生活，又因湛路遥而回来，恐怕会有不小的反弹。 「我爸妈这，我自己解决。吕姊，我明天回去吧，今天晚上我家里有客人，明天就过去。」 「好的没问题！悠悠妳确定时间给我打电话，我去火车站接妳。」 「接什幺？我又不是不会搭车。吕姊，去忙吧，我也要回屋子里去了。」踢了一会脚，杜悠悠跟吕清蓝说了几句，挂上电话。 蔚蓝的天空，没有半点云朵，她记得一个礼拜前，搬出宿舍的那天也是这幺好的天气。 她侧过头，透过机车后照镜，看着自己的面容，有些恍惚。已经不年轻了啊，不再是二十三岁的小姑娘，二十八岁的年纪，怎幺还老做一些飞蛾扑火的行为呢？ 怎幺还学不乖，以为自己仍有希望，试图想靠近一点？ 怎幺，还是这幺喜欢湛路遥。 喜欢到因「湛路遥吃不下饭」这句话，就冒着与家人决裂的风险，答应回去照顾他。 明明不可能，明明前途渺茫，明明有了五年来的惨烈教训，她仍这幺决定、这幺做了。 对湛路遥来说，她充当他生命里的临时演员，片刻的存在，或许曾进入他的眼帘，却是如此虚幻，连对白都不能拥有。 要走多长的时间，才能成为主角？杜悠悠不知道。五年、十年、二十年，够不够？是不是要一辈子，心甘情愿地爱着，方可得到片刻的伫足。 自嘲一笑，收回视线，她转过身走入屋子里。 晴空无云的天空顿时变色，似乎替今晚的闹剧拉开序幕。 当夜里，杜悠悠再度冲出房子，已然是滂沱大雨，她提着一箱行李，匆匆招了一台计程车，坐上后请司机快点开车，在杜父杜松成冲出来前离开。 瘦小的身躯在瑟瑟发抖，眼底却是清明一片。她要回去，回到湛路遥的身边，没有半点身分，没有半点想法，甚至过了不久就要回归原点，她仍这幺做了。 司机先生频频透过镜子偷看着她，过了几条街，才打破沉默：「妳……是不是电视上的那个……那个叫什幺杜……杜悠悠的？」 「啊？我是。」没想到会被认出来，杜悠悠有些尴尬。 「跟家里面的人吵架？」刚才杜松成追出来的样子，司机有看到。 「算是吧……。」杜悠悠很不擅长跟别人说家里面的事情，她向来都是低调沉默的。 「跟家人相处不容易，一些磨擦都是难免的，这次出去要记得回来，我相信没有铁石心肠的父母。」司机先生并不知道杜悠悠和家里的人起什幺纷争，只是身为人父，有些感慨罢了。 杜悠悠眨眨眼，不想让夺眶的泪水流出，她挤出笑容，点头说声好。 车内又安静了下来，司机知道杜悠悠的心情不好，想了一会又说：「妳能给我签个名吗？等会下车前，给我签个名好吗？」 「签名？」 「我女儿一直很喜欢妳……她追了妳所有演过的戏，后来妳不演戏了，她还嚷嚷着说妳怎幺变成老跑通告的艺人，心情很不好呢。」这也是为何司机知道杜悠悠的原因，他女儿实在喜欢杜悠悠，算是死忠粉。 愣了一会，杜悠悠难以相信都到这个山穷水尽的时候，还能听到有人喜欢她。 这是近来她听过最好听的话了。 「签名当然好，要不告诉我你女儿的名字，我署名给她？」说完，杜悠悠从湿润的包包里翻出一只笔，有些尴尬地想找纸来签，发现没有纸。 「签在这吧，我女儿叫做安安，妳署名安安就好。」司机也没事先準备过，递给杜悠悠面纸盒子，要她签在上头。杜悠悠不嫌弃，仔细签下，并且署名安安。 还给司机的女儿留下一句话：「希望安安能永远平安幸福。」 火车站在杜悠悠刚落笔后就到了，杜悠悠把纸盒还给了司机，正要找钱，司机说不用。 「算是妳给我这签名的谢礼，其实我最近也跟我女儿吵架，青春期嘛，正想着拿什幺东西哄她呢，有妳的签名，一切变得简单多了。」司机对着杜悠悠笑了笑，在这大雨滂沱的夜晚，杜悠悠拿着简陋的行囊，因这些话语，化解原本心中的萧瑟。 目送计程车离去，片刻后，杜悠悠露出淡笑，把东西给搂紧了，踏出回湛路遥身边的第一步。 08 飞蛾扑火。 恋耽美 正文 09 回来做什幺？ 道阻且长 作者:好象熊 09 回来做什幺？ 09 回来做什幺？ 谈妥好即将开拍的电影，湛路遥的心情难得好了点，对吕清蓝还能露出笑容，饭吃得比平常来得多，精神也还不错的，神采奕奕，与林导演一起喝了酒，算是庆祝两人第一次合作，之后还请多多指教。 从餐厅出来，外头下起了大雨，湛路遥坐上厢型车，朝众多剧组人员告别后，坐车回到宿舍。 宿舍里髒乱一片，湛路遥没什幺心情去做整理，他侧过头，有些疲惫、有些高兴、有些怀念。 解开衬衫的第一个扣子，把西装外套丢在一旁，没有任何的梳洗，颓糜躺回今早醒来的位置。以前杜悠悠在，他是不可能躺在客厅的，杜悠悠看起来脾气好，其实很拗，对于自己认同的事情，会十分坚持，她觉得不对的事情，也会认真扭正指导。 躺在沙发上会着凉，杜悠悠认定是不好的，每次看到湛路遥这样，就会耳提面命，唠叨来、唠叨去，唠叨到湛路遥受不了，跑回房间避风头。现在杜悠悠不在，没有人会再管他，他可以想睡哪里就睡哪里，十分随性，他……又没那幺高兴了。 湛路遥不喜欢这种情绪，太过低迷，太过思念。 更不想承认，偶尔、无意间，他会想起杜悠悠，想起她在厨房，拿着锅铲，对他露出笑容。杜悠悠长得不算非常漂亮，比一般民众来得好看，比起其他艺人又非顶尖。不过在湛路遥的眼里，认真工作、打扫、煮饭的杜悠悠，那样子非常美丽。 这一点，湛路遥不会和杜悠悠说，也没机会和她说，有些难以启齿，还有些莫名纠结的小情绪。 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好好睡觉了。 或许是催眠强迫奏效，或许是谈妥片子放鬆下来，湛路遥没过多久真入睡，昏昏沉沉，恍惚间嘴里呢喃「悠悠」两个字，随即陷入睡眠。 雨下得越来越大，再度甦醒，是听到外头滂沱的雨声，他从沙发上坐起，眼睛乾涩，正想起身去倒杯水来喝，依稀听到门外碰撞的声响。 「是谁？」走到门边，回头看向墙壁的时钟，清晨五点，有谁会来？ 「路遥。」 两个字，让原本还有些睏的湛路遥瞬间清醒，立即把大门打开。 浑身湿透、淋成落汤鸡的杜悠悠站在他的面前，她傻呼呼地笑，很不好意思，「对不起，是不是吵到你了？」 「……妳，怎幺会在这里？」湛路遥说不出看到她是什幺样的心情，杜悠悠的样子实在狼狈，「坐在这里多久了？」 「没有多久，我……我从家里过来……是不是吵到你了？」杜悠悠说来说去，都是这一句，很害怕吵到湛路遥休息。 「从家里过来？妳从家里过来做什幺？」 「我回到家后才发现有东西……。」 「是不是吕清蓝和妳说了什幺？嗯？」湛路遥根本不信那憋脚的理由，杜悠悠平时细心，怎幺可能会忘记带上东西？ 「吕姊她没有……是我主动的，跟吕姊没什幺关係。」 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不想让情绪失控，侧过身，「妳给我进来。」 杜悠悠看他脸色不好，不敢反抗，先是拿起放在地板上的包包，走入屋子，门砰的一声关起。 「到底在搞什幺东西？」忍了一会还是忍不住，湛路遥对着杜悠悠咆哮，「妳把自己搞成这样跑来，大半夜坐在外面，很好玩是不？好玩吗？」 咬着下唇，杜悠悠垂下头，不知道该说什幺才好。 「我问妳话啊！」 「不好玩。」 「不好玩妳闹什幺呢？跟家里吵架了？吵架才跑来的是不！」连吕清蓝都知道杜悠悠的父母不喜欢演艺圈，湛路遥怎幺会不知道？他一直以来都是最清楚的，「妳回去过不惯安生的日子，偏偏要跑回来受罪，是不？」 09 回来做什幺？ 恋耽美 正文 10 无家可归。 道阻且长 作者:好象熊 10 无家可归。 10 无家可归。 「我担心你……。」 「我不需要妳的担心，妳担心好自己就行了，这都什幺破事！」在听到杜悠悠声音的那一刻，湛路遥觉得心脏都要停下来，「不要做一些多余的事情，我和妳说过多少次了？我的事情妳不用管，吕清蓝说什幺也不用理！妳就过自己的日子，不行吗？非得要我对妳吼、对妳生气才行？」 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吼叫，杜悠悠每次都挺过来了，唯有这次红了眼眶。 「我担心你吃不好，屋子打扫不乾净，工作上面不顺利……还有很多，很多事情都担心。」几乎哽咽，她不想这个样子，想装做相安无事，想假装什幺都没有发生，「吕姊跟我说你过得不好，我想过来看看，想着是否能帮到你什幺，路遥……你别生我的气，我……。」 湛路遥看着杜悠悠，心扯得发大疼。 「我已经没有家可以回了……你再把我赶回家，我能去哪里呢？」 这些话，一个字一个字地打在湛路遥的心头上，他也不是第一次听到杜悠悠这幺说。 杜悠悠已经没有家可以回了，这里是她唯一能够寄身的地方。 五年前是这样、四年前是这样、三年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杜悠悠说她无家可归，之前是为了梦想才无家可归，如今是为了他无家可归。 「妳……。」 「我想待在这里。」这次比先前更狼狈，杜悠悠什幺都没带，孤拎拎的更显单薄。 「呵。」真是被气笑了，湛路遥稳下脾气，不让情绪外洩，「随妳要怎样，都待了五年了能不让妳待吗？这段时间……妳就待在我这当我的助理，刚好有新戏要拍，公司给我配的助理被我辞了，妳的工资从我这里拿。过几天，等妳爸妈气消了，回家道个歉，他们原谅妳后就回家吧。」 湛路遥看起来脾气不好，心却是最软的，每次杜悠悠有什幺要求，几乎没有不答应的。 「好、好的。」喜上眉梢，杜悠悠很高兴，精神都好了许多。 「浑身髒透，去洗澡。一大早的就爱折腾。」看到她的笑容，湛路遥真没脾气了，挥手让她快滚回她原本的房间。 杜悠悠离开一个礼拜，她的房间没人进去、没人动过，一切如初。简单的摆设上有一层薄薄的灰尘，走进去后，她把包包放下，从里头拿出一套没有被雨水沾湿的衣服，走入房间里独立的卫浴设备，热水沖洗全身的寒气。 站在花洒的下头，任温水倾盆。 她没想过回来这幺容易，也没想过回到这里的自己，这幺高兴。这一个礼拜，她整天待在家里，陪着父母宴客，父母的意思是让她找个好对象结婚，哪怕内心多幺捨不得放弃湛路遥的感情，都过了五年，奋斗了五年都没有结果，没理由持续下去。 父母给她介绍的人当然不会不好，有几个条件非常优秀，对于她的过去也给予宽容，只要她愿意，交往都不是问题。然，她还是没办法这幺快接受其他人的感情。 内心深处，她一直认为自己不属于那个家。喜欢在舞台上发光发热的自己，怎幺会有一对极度不喜欢演艺圈，认为那里是混沌泥沼的父母呢？ 五年前杜悠悠跟父母吵了架，坚持与演艺公司签约，从家里逃了出来。公司给的条件并不好，分成少少的，住宿条件也很差，她仍为了梦想，待在这里。 一个人住在幽暗的小房间，真的、真的是非常恐怖，让人极度不安。 若非湛路遥的出现，她恐怕会在黑暗中迷失自己，变成一个人云亦云、极度附和的人。是湛路遥，他对于梦想的渴望和坚持，解救了她。 10 无家可归。 恋耽美 正文 11 守护。 道阻且长 作者:好象熊 11 守护。 11 守护。 湛路遥红得非常快，一年内，接上了一部好片，取得很好的角色，藉此得到金马奖的最佳新人。那时的他，可谓风光无限，在小小的演艺公司，面上被人追捧、面下被人嫉妒，各种风声焦点不断聚集在湛路遥的身上。 别人总以为他是幸运的，的确湛路遥是很幸运，可若没有他的坚持，这份幸运是多幺微乎其微？身为新人的湛路遥，得到宋导演的青眼，能够成为电影双主角之一，刚开始受到无数人的非议，剧组人员极度看轻这个新人，对他的待遇非常差劲。 场务会刻意忘记订他的餐盒，其他艺人都有的水果他一概没有，有时连一张椅子都没配给，琐碎的小事不断，湛路遥却非常专心于他对角色的揣摩。 他饰演的是双面杀人魔的角色，面上是一名正常工作的上班族，受到同事、上司的爱戴，拥有幸福美满的家庭，面下却是从青少年就极度渴望鲜血的杀人狂，喜欢绑架孩童，施予极度虐待，血腥暴力。 为了饰演好这个角色，湛路遥极度入戏，旁人不知道演完这齣戏，下戏后的湛路遥沉浸在角色世界里近乎半年，呈显自残、忧郁的倾向。 这些，杜悠悠全部看在眼里，她是唯一一个目睹这些的人，也是在湛路遥入戏沉迷时，一直陪伴、一直守护他的人。湛路遥受的委屈，她看在眼里，场务不给他饭盒？没关係，她替他做饭、带便当；不给水喝？没关係，她给他泡凉茶、带开水，甚至连水果都切块装盒；不给椅子坐？没关係，她替他準备摺叠椅，求着吕姊替他带过去。 杜悠悠用她的方式去守护湛路遥。 湛路遥忧郁无助，杜悠悠彻夜未眠的守护，反覆告知他不是剧情中，心智扭曲的主角，他很正常、很勇敢，有他的坚持，有他的梦想。 那一段日子，两个人是这幺度过的，在小小的宿舍里，互相依存。 得到金马奖新人后，公司为了对湛路遥释出善意，打算扩充宿舍，单独给湛路遥居住。高层问他要不要把杜悠悠给调走？湛路遥拒绝。 说调走是好听的，原本顶层隔了很多间房，现在全拆开，分配到底下，本来人就多又被强塞人，整个宿舍都是饱和的状态，杜悠悠原本不善与人交际，受到排挤都很正常，说不定连居住在宿舍的权力都没有。如果湛路遥说好，那幺杜悠悠是真的无家可归。 要说杜悠悠到底什幺时候，喜欢上湛路遥的？ 或许是那剎那吧，当她在角落听到湛路遥说不要，要把她给留下来的那一刻，她的未来彷彿有了光明。 「杜悠悠和我在一块，不错，没什幺不好的，用不着刻意把她给支开。」 「万一粉丝知道你们两住在一块，你知道会引起什幺后果。」高层说。 「知道的人早知道了，不知道的人迟早也会知道，我们俩住在一起有什幺不妥？犯了什幺罪？还是我们哪里不伦？我是演员，专业是演戏，我不是为了当明星才走到这一步的，能不能只关注我的作品，不要想这幺多吗。」湛路遥的口气不好，显然是非常烦躁，「我不管，杜悠悠就给我住在这里，不用移了。」 「不用移？湛路遥你真没想过事情的严重性？」 「既然严重，你们一开始为什幺要我们住在一起？虎落平阳被犬欺，你们对我们的安排，我们都忍了，现在我红了起来，你倒是问我这事情的严重？噁不噁心。杜悠悠她怎幺不好，让你们像丢皮球一样地丢她？」 能够跟公司高层叫板的人不多，有这种气魄的人更少，湛路遥没有丝毫畏惧。 「别人为了梦想，付出的是时间，我们为了梦想，付出的是全部！」站在高层面前，湛路遥眼神坚定，「不要把人看得太低，『尊重』这幺简单的事情，做不到吗？」 说完，湛路遥转头就走。 11 守护。 恋耽美 正文 12 付出所有。 道阻且长 作者:好象熊 12 付出所有。 12 付出所有。 杜悠悠依旧待在角落，直到高层也负气离开，才缓缓消化湛路遥说的那些话。 为了梦想，他们的确付出了全部。那些无助的情绪、无家可归的悲伤，曾经让她非常绝望，然有了湛路遥的这些话，纵使前方路途多幺乖舛，她都有咬牙撑下去、面对困难的勇气。 五年前的她被他给接纳，四年前的她被他给救赎，三年前的她被他给援助，现在的她被他给收留。 「杜悠悠妳是洗好了没有？我肚子好饿。」 门外大吼的一句话，让花洒下的杜悠悠回过神。 「好、好了，你等我一下！」匆匆沖洗身上的泡沫，擦拭身上的水珠，穿上衣服走出浴室。湛路遥待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换了一套居家服，眉毛皱起。 「妳怎幺洗这幺久？头髮这幺湿，先吹乾吧。」 「不用，我等会再吹，现在吹会很久。」 「先吹乾。」脸上的笑意逐渐僵凝，湛路遥不喜欢杜悠悠为了他委屈自己，「一大早的，又是淋雨又是空等，妳身体多强都会着凉，过几天就要拍戏了，妳的用处很多，别没帮上我的忙，反而生病。」 「也是的，我怎幺忽略……。」笑了笑，杜悠悠不想给湛路遥添麻烦，在房间里空转都没找到吹风机。 「用我的。」见她找不到吹风机，湛路遥回房间拿了自己的。 「谢谢，我的吹风机带回家了，一时间倒是忘记。」不怪杜悠悠遗忘，是这个房间，不曾改变，都保留她离去时的样貌。虽然才一个礼拜，可她知道，纵使过了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好几个月，以湛路遥的个性，都不会改变。 说不定，湛路遥也是在等她回来的。 「又在发呆，妳怎幺回一趟家，整个人变傻了？」眉毛一直在打结，湛路遥走近杜悠悠，伸手摸了她的额头。「也没发烧啊，在想什幺？」 「我很高兴。」 「高兴？被家里赶出来还高兴。」 「我很喜欢这里，我认为自己仍属于这里。」属于湛路遥的身旁，待在他的左右，会有前所未有的安心。 「真傻了，妳等会吹好头髮，吃点药，预防感冒。」没有纠结杜悠悠说的话，他从口袋掏出普拿疼，「不要吃太多，吃一颗就好，我怕妳开心过后，一会儿就头晕脑胀。」 「好。」能够被湛路遥照顾，杜悠悠笑得很灿烂。 湛路遥坐在她的身边，觉得她真的傻得很可怜。回来不是最好的一条路，杜悠悠却走得如此欣喜，明明从他的身上，什幺都无法得到，仍如飞蛾扑火，奋不顾身地返回。 杜家经过多幺严重的争吵，湛路遥能以想像。杜悠悠的父母向来不喜欢演艺圈，认为是个大染缸，连带着对他，也是十分不喜。 三年前，杜悠悠的妹妹杜漫漫心脏病复发严重，杜家走投无路，几乎要放弃，他出了钱、找了医师让他们度过这个难关，因为这件事，让杜家父母重新接纳与他们决裂的杜悠悠。曾经失去过父母的湛路遥，不希望杜悠悠一无所有。 至少，要保有一点亲情吧。可这傻姑娘，为了他不到一个礼拜又回来了。 湛路遥真不知道该笑还是哭。 「妳的床套都拿回家了，这里也没什幺日常用品，等会陪妳去买？」 「你陪我？」吹着头髮，杜悠悠诧异转头。 「不然呢？东西太多妳也不好搬。」 「不用，你待在家里休息，剧本要看吧？不用刻意陪我了。」 「少啰嗦，妳先安顿好吧，看妳这磨磨蹭蹭的态度，我都觉得烦。」湛路遥最讨厌杜悠悠推拒，这会让他感到很焦虑。 他能对杜悠悠做的事情并不多，相反地杜悠悠替他做了很多很多事情。在金钱上，湛路遥能给的就会给，不停给，哪怕掏空自己，都是心甘情愿。 12 付出所有。 恋耽美 正文 13 收拾！ 道阻且长 作者:好象熊 13 收拾！ 13 收拾！ 在他最黑暗孤寂的时候，连自己心爱的人都抛弃了他，唯有杜悠悠仍存在，陪伴在他的身边，不离不弃。这份情谊，他面上没说什幺，私下很是感激。 感感，始终那幺充沛，没有半点减少。 「那等会就麻烦你了。」心里面她也很喜欢和湛路遥出门，这种机会不常有，以前的路遥很忙，忙着拍戏、忙着代言，忙了很多很多的事情，难得他有时间，也愿意陪她一起出门，杜悠悠开心得连嘴角都压不下来。 心情一好，人做事快了些，杜悠悠很快就把头髮给吹乾，湛路遥怕她乱吹，伸手摸了她的髮丝，确认没有问题才放她去厨房做早餐。 客厅髒乱一片，一走出来就闻到异味，悠悠皱起眉，衡量该先做早餐还是先收拾屋子。 「妳去忙，我收拾收拾。」走在后头的湛路遥精準猜测出她的想法，摸摸鼻子，主动提议。 「好。」笑了笑，转身往厨房走去。打开冰箱，里头的食物跟客厅一样惨烈，坏的坏、腐的腐，气味很糟糕，杜悠悠找出垃圾袋，把坏掉的食物全部丢掉，剩下一些耐放的食物，湛路遥都不是很喜欢。 真不知道他这个礼拜是怎幺过的。 「悠悠，我们家的吸尘器放哪？」粗略收拾，地板有很多饼乾屑、灰尘和头髮，湛路遥决定来清理一下。 「在储藏室，我挂在墙壁上。」 湛路遥路过厨房，看她蹲在地板，面对冰箱处理里头的食物，脸有些发烫。 「妳、妳不要管，那些我会要人来处理。」以前屋子都有杜悠悠来维持整洁，杜悠悠走后，湛路遥负责製造垃圾的功夫没有减弱，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堆，冰箱都臭了。 「我不要管？我若不管这冰箱就炸了。现在里面最多的就是啤酒和面膜，你怎幺这幺不注意身体？我离开前，有跟你叮咛过，要好好吃饭、好好保养身体吧？」看湛路遥这样，杜悠悠忍不住叨唸，边唸边把能吃的食材放在流理台，「之后不能这样了，我会準备好吃的给你吃，饮食均衡很重要。」 「知道了。」有杜悠悠在，一切都会回归到正常，湛路遥待在她的旁边，傻呼呼地看。 「看什幺呢？不是说要拿吸尘器？」 「对、对，去拿吸尘器。」湛路遥喜欢杜悠悠待在厨房的模样，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柔和的光线模糊她的轮廓，却模糊不掉她处理食材那温馨笑意。 这样的她很美，别人不知道，连杜悠悠自己也不知情，只有他知道，完全属于个人的小秘密。 两人分工合作，一人打扫客厅，一人煮早餐、清冰箱，忙了一个小时，坐在彼此面前，享用早餐。感觉时间过很久，殊不知也才早上不到八点。 吃完，杜悠悠清洗碗盘，吕清蓝的电话就来了。 「悠悠！妳有跟妳爸妈提过了吗？有没有要来？」杜悠悠的手机放在客厅，湛路遥看杜悠悠一脸认真洗碗，替她接了电话，吕清蓝的声音很有朝气，显然非常期待杜悠悠的到来。 「吕姊，是我。」四个字，完美表达湛路遥的情绪。 他对于吕清蓝找杜悠悠回来这件事，很不高兴，在他的心里面，杜悠悠不该受这种委屈，他尽量躲避、尽量不给悠悠添太多流言，不让她受到媒体和粉丝的抨击、不让她与父母吵架，离家出走、无家可归，偏偏就有猪队友扯他的后腿。 「路、路遥……。」 「为什幺要这幺做，妳明明知道悠悠家里的状况，还擅自告诉她，不觉得很不妥吗？」 「我……悠悠到你那了？」吕清蓝知道湛路遥的脾气，太多的解释对他来讲一点用都没有，他要的是坦承的道歉，不需要其他。「我不是看你最近很憔悴，又不想让我找阿姨来照顾你，只好打电话问悠悠，看她有没有办法……路遥，我是真的关心你，原本真不想给悠悠添麻烦，不过……。」 13 收拾！ 恋耽美 正文 14 遇见。 道阻且长 作者:好象熊 14 遇见。 14 遇见。 不过作为一个艺人的经纪人，她还是自私了些。 「妳明白她经历了什幺，妳怎幺捨得她再经历一次。」那种吃人心骨的孤独滋味，湛路遥不忍悠悠再度品嚐，然吕清蓝却做了，「妳知道她心软，知道她的脾气、她的个性，妳怎幺好意思……。」 「对不起。」 「她又离家出走了，无家可归，妳懂吗？」深深叹了一口气，他很疲倦，很不想面对欠杜悠悠越来越多的事实。「这次的事情我也有不对，我没有调整好，让妳担心。可下次，我不希望妳再擅自主张。」 「好。」湛路遥生气很可怕，吕清蓝曾见过一次，那个回忆到现在都洗刷不掉。 好险，这次没有惹他发火，不然谁都有事情。 「没什幺事情，就挂电话吧。悠悠近日仍住我这里，我聘她做我的助理，之前那个被我辞掉，不是都没找到合适的人吗？」说起上次的助理也是个奇葩，干他们这一行的，表面上光鲜亮丽，私底下骯髒的、噁心的事情不少。 助理算是最接近演艺圈，且非艺人的角色，很多明星一开始都是从当助理来的。 公司一开始给湛路遥配了一个三十岁的已婚妇女，叫潘绿，潘绿做事勤快，很让他们放心，去年潘绿怀孕，辞职要在家里相夫教子，湛路遥真心祝福。后来公司给湛路遥配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孙菲晴，有些姿色，对于演艺圈具有憧憬，心术不正，被湛路遥发现她在剧组勾搭已婚副导演，告诉公司不适用，把人给辞去。 辞去后，公司又找了几个，都没有潘绿那幺能干、心思倒是多很多，乾脆不用，毕竟助理是一个艺人的门面，不守规矩，会惹来还多非议、麻烦，湛路遥为人战战兢兢，一点都不想冒着个险。 「有悠悠在就好，她待在你身边我也放心。」吕清蓝一听湛路遥愿意接受杜悠悠，鬆了一口气，「那要跟公司提吗？」 「不用。」 「不用？」 「悠悠的薪资从我这边出，不要让悠悠跟公司有什幺关係。」 「好，毕竟才刚从公司出来。那你今天有空吗？昨天说好要见厂商，没有见，若有空我们约今天吧。」原本和林导演谈完电影，就要去见请湛路遥代言的厂商，然湛路遥和林导演相谈胜欢，说要一块吃饭，只能和厂商另约个时间。 「等会我要陪悠悠去买点东西，昨晚匆匆忙忙的来，什幺东西都没带。明天吧，明天中午。」 「那新片的角色，你要抓紧时间揣摩。」林导演虽是受人瞩目的新秀导演，可拍的题材不讨喜，拉的赞助不多，多租一天场地、器具，都是在烧钱，导致他们拍摄进度拉得很紧，湛路遥一时间需要背大量的台词，以及揣摩角色的心理，演得传神不落口碑。 「我知道，悠悠的碗要洗好了，一会出门。」 吕清蓝知道湛路遥比自己还上心，没有啰嗦，要他们小心点、躲狗仔就挂上电话。 杜悠悠刚巧把碗放入烘碗机，带着笑容走出来，看湛路遥拿着她的手机，一脸理所当然、坦然无愧的样子。 「有人打来？」眨着眼睛，杜悠悠坐在湛路遥身旁。 「嗯，吕姊。」 一说是吕姊，杜悠悠整个人头皮发麻，她怕牵连吕清蓝被湛路遥责骂。 「没什幺事情，妳怕成这样。」湛路遥无奈，揉了她的头髮，「时间不早，出门吧，等会就太热了。」 「欸？好、好的。」没想到湛路遥就这样放过她们，杜悠悠觉得有点不敢相信，赶紧跟着他的步伐，伪装一下自己，走出屋子，搭电梯下去。 电梯到了十二楼，停了下来。电梯外的人莫名眨眼，闪过一丝惊愕。 「湛哥早、悠姊早。」走进来的是公司名下的户外主持人蒋英，工作很拼，算是有点人气，他在这里住久了，不管湛路遥和杜悠悠怎幺伪装，对他来讲都没有任何用处。 「今天出门？」湛路遥先是点头，后抛出个话题。 「和孙东那小子约好，我们要去打球。」 「太阳这幺大，要去打球？」 14 遇见。 恋耽美 正文 15 想念手艺。 道阻且长 作者:好象熊 15 想念手艺。 15 想念手艺。 「太阳大归大，不致于中暑啦。倒是湛哥和悠姊，要去哪里？」蒋英笑得阳光灿烂，「好久不见悠悠姊，变得更漂亮了。」 湛路遥知道蒋英不是夸杜悠悠漂亮，杜悠悠包成这样还能说漂亮？只是想把话题带到杜悠悠身上，「悠悠昨天回来，什幺东西都没带，我要带她去买点东西。你能替我们保密？」 「当然，我很欢迎悠悠姊回来。」若说这公司还有谁欢迎杜悠悠，大概就是蒋英了吧，当年蒋英还是小毛头，上节目什幺都不会，是杜悠悠在后台仔细告知，哪里该注意、哪个环节太危险，养成蒋英之后谨慎的个性，不管是什幺活动，事前都会反覆检查。 几年过去，杜悠悠没红，蒋英倒是有点名气。 「小英等会注意补充水份，太阳真是太大了。」一直保持沉默的杜悠悠拿下口罩，笑道：「夸我漂亮？你变得比我还多，最近工作挺忙的不是？不要忘记照顾身体，叫小东也是。」 「谢谢悠悠姊，改天我们一起去你们家蹭饭吧，可想念悠悠姊的手艺。」 「问路遥，我现在可是借住，要他答应才行。」 「喔？想要我当起坏人？」轻轻推了杜悠悠的脑袋，湛路遥露出笑容，「想要来就来吧，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你们都有空，等会打好球，来我家吃午餐？」 「好！那我跟孙东说啊，你们不要赖皮。」蒋英眼睛一亮，很是高兴。 电梯到一楼，蒋英和他们道别，先走一步，湛路遥和杜悠悠则慢吞吞地走。 「路遥，等会我们去一趟超市吧，蒋英他们要来吃饭，冰箱里的菜不够了。」 「我记得他们挺喜欢吃鱼的，买几条新鲜的鱼。」对待蒋英和孙东，湛路遥难得真诚，杜悠悠出了事情后，他们是公司里少数没落井下石的人，说话公道、待人公道，蒋英还老记得悠悠待他的好，别人乱说是非，都会被他翻白眼，很不屑。 「知道。」 边聊边走，步调不快不慢，早上九点多，阳光还算舒服，走到附近的停车场，湛路遥取车，载杜悠悠去附近的家具商城。 为了避免人潮聚集，两人买东西的速度很快，基本上是觉得用得上的就放在篮子里，买了一组床套被单，以及一些日常用品，想起家里的餐具髒了，趁着替换，最后由湛路遥买单，杜悠悠争不过他，只能把这笔帐记在心里。 去完家具商城，又去了超商买今天的食材，避免耽误午餐，迅速回家。杜悠悠连歇都没歇，东西放一放，进去厨房煮饭，等着蒋英、孙东他们来蹭饭。 中午十二点十分，电铃响起，蒋英他们如约前来。 孙东也是个通告艺人，有次和悠悠上节目，玩游戏的时候受伤，是悠悠一直ver他，不让导演知道，免得丢了一期通告。在大神的眼中，一则节目不算什幺，但对于他们这种靠通告维生的艺人，丢了一则就是少了一份收入，那时更是孙东最艰难的时期，若没有杜悠悠的帮助，他早喝西北风了。 「我们打算狂欢到晚上，买了很多零食来啊！」蒋英一进门，熟门熟路，一点都没有作客的样子。 「来了就好，干嘛买东西。」听到声音，杜悠悠走出来，「菜快好了，你们坐一会就能开饭。」 「好，悠姊慢来！」 相比蒋英大剌剌，孙东比较拘谨一些，对在沙发上滑手机的湛路遥点头笑笑，「路遥哥好。」 「坐，不用管我，悠悠很快就好了。」 「悠悠姊什幺时候回来的？」 「昨天，她之后会来当我的私人助理，以后见面的次数还很多。」路遥把手机放下，对孙东笑道：「怎幺？觉得她回来很惊奇吗？」 「不是不是，我很高兴她回来。」孙东的脸比蒋英稚气一些，像是还没长大的少年，杜悠悠确定不跟公司签约，他着急得想找高层问话，最终被经纪人给挡了下来。毕竟不是谁都跟湛路遥一样，够大牌，有能力甩公司的脸。 15 想念手艺。 恋耽美 正文 16 麻烦。 道阻且长 作者:好象熊 16 麻烦。 16 麻烦。 「那之后也麻烦你多照顾悠悠了，我不可能面面俱到，有些地方仍需要你们看照些。」 「这是当然，悠悠姊也帮我们很多地方。」听到湛路遥的拜託，蒋英先表明自己的立场，「事情发生突然，那时都没想过该怎幺替悠悠姊发声，之后我们都会小心点，不让悠悠姊再受委屈。」 「我也一样，不会再让人家泼髒水在悠悠姊身上。」 「有你们这些话我就放心了，悠悠比较单纯，有些人见不得别人好，自然就会引发出一些事端，多一些人看照，总比孤立无援好。」 「不过那个邱智楷的下场也没好到哪里，最后还是离婚收场。」蒋英撇撇嘴，一想起这个人，他就有些不开心，「邱智楷根本是疯狗一只，谁被他给巴上，就没好事。」 湛路遥听到这个人名，脸色暗沉下来，蒋英还想说什幺，都闭口不言，更别提很会看人脸色的孙东。 他们说的是杜悠悠在与公司解约前的事件，邱智楷是一家食品公司的总经理，看上杜悠悠，想潜规则她，杜悠悠不愿意，邱智楷到处乱放消息，演艺圈本身就这幺小，话题越传越偏，到后来变成了杜悠悠为了要拿代言，不知廉耻地抱邱智楷的大腿。 邱智楷本身不怎幺样，偏偏他的老婆是一位影后，有些过气可对付一个杜悠悠绰绰有余。苏影后立即让人封杀了悠悠，悠悠手上的节目就不多，被人挡了路，公司不愿意得罪人，让悠悠吃闷亏。合约一到，人气名声处在低谷的杜悠悠马上被人给抛弃，抛弃之前还被说得极为难听。 「妳是什幺货色，想跟苏影后抢人？垫垫自己的斤两再说吧。原本以为妳有多幺洁身自爱，没想到还不是一样髒，不知道妳跟湛路遥睡了没？妳一个人髒，别牵拖别人，好吗？」公司的高层是这幺奚落杜悠悠，杜悠悠当场涨红了脸，拿水泼了高层，扭头就走。 待在外面，原想替杜悠悠争取合约的湛路遥听闻这些很是生气，压抑着脾气等杜悠悠离开后才冲进去，直接打了该高层两拳。 「收起你这种骯髒的嘴脸！如果你是这幺待人的话，别说你要不要签她，她要待下去我都不给她待！」 被打的高层闷头不敢吭声，他不敢得罪公司的摇钱树，只好一直道歉、说好话，湛路遥冷笑几声，不想与这种垃圾多言，拍拍高层的脸，要他好自为之，跟着走出了办公室。 然湛路遥说的「她要待下去我都不给她待」这句，后来又被有心人、喜好八卦传风波的人给乱传，说是湛路遥觉得杜悠悠挡了他的资源，不给杜悠悠签约，各种谣言四起，杜悠悠的处境更为艰难，心知湛路遥不是那种人，又心寒在这个圈子五年，最终被人这般黑，黑得她不得不狼狈离去。 人心向来令人畏惧，而没有什幺名气的杜悠悠，成为大家的箭靶，被人驱逐流放，离梦想越来越远，付出多年的光阴，什幺都换不得。? 16 麻烦。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