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天使》 正文 序幕 荒野天使 作者:光 序幕 序幕 ul id=≈ot;igstylec≈ot; li css=≈ot;igstylec2≈ot; 【1875，科罗拉多】 「警长，我们为什幺要巡视这里，这里连个鬼影也没有啊！」顶着白花花太阳，比利擦着和沙的汗水，口气烦躁。 听到他的抱怨，柏恩皱起眉，不发一语。他瞇眼眺望大峡谷辽阔宏伟的气势，连绵的锯齿山脉掩映在一望无垠无云的碧蓝天空下。 这片大地美得不可思议、美得叫人窒息，他讚叹想着。 南北战争前，淘金热让许多拓荒者和投机客大量涌入科罗拉多山区，他们深信自己能在这里一夜致富。然而，战争结束了，本以为热潮已过，人群会退散，但令人惊讶的是，反而有更多人迁居到这里，甚至在这建立家园。 热气笼罩整个大地，没有一丝风，柏恩扯扯领巾，也感觉闷热。 「我好渴啊……这里根本没什幺事，这样吧，我们何不回镇上好好喝它一杯！想想那些加了冰块的啤酒！天啊！」想到这里，比利眼睛发亮。 新上任的副手：比利，看着不茍言笑的警长，极力想与他打好关係。 在军校受训时，他就久仰眼前这个男人的各种英勇事蹟，自从得知自己被调到这，将成为柏恩?库克的副手，他差点要跪地感谢上帝给的恩赐，虽然这里鸟不生蛋，但他还是甘之如饴。 「怎样？警长？」见柏恩不语，比利又大胆试问。 「……」柏恩依然没回答，只见他紧盯着远方，眼神一紧，眉头微皱。 日渐西下。 火红太阳渐渐沉落地平线，一片金黄洒遍无尽的沙漠。 在黄沙滚滚尘土中，柏恩压低帽沿，抵挡刺眼光线，瞇眼望着前方，依多年经验，他怀疑前方不远处躺着一个人。 比利顺着警长的视线看去，他也看到了。 「警长，那是人吗？」稚嫩声音试着压低。 「你不是说这里连个鬼影也没有？」柏恩斜眼瞧处于备战状态的年轻人。 「……」 「这样吧，你今天第一个任务就是前去察看，任务完成再回来报告。」 听到他的命令，比利不安看着警长，双眼写上疑虑，胯下骏马彷彿感受到主人恐惧，焦虑左右踱步、低头嘶鸣。 察觉到比利的迟疑，柏恩缓缓摘下头上的牛仔帽，悠闲四处张望。「怎样？有问题吗？」 「没有，如果……我是说〝如果〞，前面是狄亚哥设下的陷阱呢？」比利紧张解释。 「嗯，这也有可能。」柏恩摸着下巴未刮乾净的鬍青，故做认同状。「这样吧，如果真是他设下的陷阱，那等你遇袭后，我再过去支援。」 「这……」感觉警长话语裏隐藏不悦，比利忐忑不安。 柏恩歪头看他，锐利的银灰色眼眸有一丝讥讽。「又有问题？」 他研究性地看着比利，这小子不到25岁吧，他思忖着。 没想到上面竟派了个毛头小子给他带着，柏恩无奈摇摇头，瞧他稚气未脱的脸庞，似乎刚从学校毕业，恐怕他连枪都还没拿稳，就被派到这了吧？ 或许该给他一点精神喊话了。 「比利小子，如果，我是说〝如果〞，就在你畏惧前方躺着可能是敌人的同时，说不定他只是一个身受重伤、急需救援的可怜老百姓。如果，我是说〝如果〞，因为你的疑虑而耽搁他的医治，那幺你怎幺对得起全镇人民和你胸口那颗带着荣耀和使命的警徽呢？」 柏恩的话彷彿让比利重生！他神情激动地看着警长。 看到比利壮烈表情，柏恩忍住嘴角笑容，他顺顺棕色头髮，重新把帽子带上。 「比利?柏奈特副警长！」柏恩眼神发光，严肃看着他。 「是！警长！」比利听到口令，挺起腰桿，眼睛炯炯有神望着远方。 「你今天第一个任务，就是查看前方约一百公尺处躺的到底是什幺鬼东西！等你视察完毕，马上过来报告，知道吗？」柏恩厉声发号司令。 「知道了！」比利也以同等音量回答他，眼神带着要上战场的决心。 「很好！比利小子！去吧！」 「是！警长！」话说完，比利随即勒起繮绳，驱着马往前方奔去。 看着他过于挺直的背脊，柏恩低声轻笑。 他想着，警局有这小子的加入，生活或许不会单调无聊了。其实他知道前面不可能是狄亚哥所设下的陷阱。 据可靠的内线消息，狄亚哥目前领着他那作姦犯科的强盗集团，还在计划如何掠夺前往桑克镇的马车队伍，所以短时间并不会行动。 不过这也是令他担忧的地方，时间越久，表示他们的计划会更慎密，到时候狄亚哥会採取什幺行动，其实他也没什幺头绪，现在只能寄望隐匿于强盗窟当卧底的卡尔了。 在思索对策的同时，他也开始质疑比利怎幺还没回来稟报消息。 令他失望的是，比利未马上回来报告就算了，反而在定点吹口哨，示意要他过去。 「胆子真大，一支警戒。」他喃喃自语，临时定了规矩。 等他奔驰而至，发现比利还在马上，他不知所措看着柏恩。 「怎幺了？」 「真的是人。」随着他的手指，柏恩看到了。 的确是一个人，他躺在黄沙滚滚的尘土中，全身上下裹满了厚实的黄土，一动也不动。 柏恩怀疑他死了，不过却没闻到尸臭，而且也没看到嗜腐肉为美食的秃鹰，这就表示，他刚遇害，他迅速下马观察情形。 「警长，他还活着吗？」比利伸长脖子，好奇问着。 柏恩瞪着还在马上的比利他终于了解，有些事还是必须亲自来的道理。 「两支警戒。」他心里默默补上。 而收到警长严厉目光，比利以最快速度下马，弥补性的蹲在他身旁，神情紧张观察着。 柏恩以食指轻探陌生人的鼻息，微弱气息轻呼在他指上，随即又在他颈上探脉搏，微弱的跳动，像是不停告诉他〝我还活着〞的讯息。 因为躯体呈侧趴状，所以柏恩小心翼翼将他翻身，令人讶异的是，手掌下的身体竟是如此瘦弱，尘土虽然掩盖了大部份皮肤，但从他的五官，仍可分辨得出他不是本地人，也不是印地安人和墨西哥人，当然更不是美国人。 「他是外国人吗？」 「是华人。」柏恩审查着这个落难着，种种疑问开始产生。 据他了解。 1849年于加州的淘金热开启了美国最早一波的中国移民潮，人数达66000人，其中大多数都是男性，他们大约都是在热潮开始后十年抵达。 这些长途跋涉到这无律法秩序的西部开垦前线的中国移民们，他们争先恐后抢搭这波淘金热，当然，科罗拉多山区，也是採矿重点之一。 但在几年后，掏金热因为矿产开採结束而直落，中国移民也因而纷纷离开。 有的到美国其他地方，有些则是回中国，所以在这里看到华人的机会少之又少，除非到城里，城里还可看到轮廓浅显的华人，他们大部份是靠搬运或僕役过活，在异国求生，不求别的，只求一口饭吃。 看着这个瘦弱华人，他觉得事情有点诡异。 他遭受攻击了吗？或者是在旅行时被强劫了？还是被马摔下来？ 亦或他真的是狄亚哥所设下的陷井，想到这里，他警戒看着四周。 「他不像中国人。」比利想起以往看到的中国工人，他们脑后总拖着一条长长的黑辫子。看着陌生人披散的层次长髮、棉质白上衣和卡其短裤，比利疑惑极了。 柏恩暂时搁下疑虑，开始检查他的四肢，再度被他纤细的骨架所震惊。突然他发现落难者的右手怪异扭曲着，他轻轻探索，最后下了定论： 「他的手骨折了，我们必须马上送他去马修那，快点！」 序幕 恋耽美 正文 【1】桑克镇 荒野天使 作者:光 【1】桑克镇 【1】桑克镇 桑克镇 这座小镇之所以会发达，绝大部份是淘金客在这里开採到丰硕的矿脉，不少人因此致富。 有嚐到甜头的人，索性在这筑巢定居，顺便在靠近河谷的草原地区开几个牧场、养几千只牛玩玩。分不到羹的，也看中这里的前景，纷纷在这条街道开起商店。 这条蜿蜒街道，有驿站、诊所、银行、酒馆、杂货舖、妓院、旅馆……能想到的，应有尽有。 而最近镇民开始商量募款合资，準备在镇外不远处建立一所学校，然后计划从丹佛聘请老师来授课，他们希望下一代也能在这扎根。 虽然这里生机蓬勃、充满生命力，但却没有法治，姦淫掳掠的消息常常传出，男人在街头无聊的拔枪对决更是家常便饭。有段时间，只要一入夜，老弱妇孺就不敢出门。 既然桑克镇已具规模，有鉴于此，政府委派柏恩?库克出任桑克镇警长。 柏恩?库克──谜般的男人，他四处流浪，他曾经是枪手、探矿者、牛仔、赏金猎人。 他习惯隐藏自己的情感，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很少有人或事能让他失去控制，以致全身散发出危险气息。 冷酷的双眼和兇悍的姿态总让许多男人胆怯，但更让人畏惧的是他枪法之神速，往往在敌人还来不及动作时，他就在对方的眉目之间轰出一个大窟窿，所以他从不懈怠他的武装，银灰色的左轮手枪始终繫在腰际，因为想挑战他的人实在太多。 他曾参与过内战以及多起的印地安人战役，天生具有领导气质的他，最后被政府网罗于旗下，被任命为桑克镇的警长。 有执法人员管制果然不同，短短一个月，治安开始变好，晚上还可见小孩在街道追逐嬉戏──这都得归功警长。 柏恩对于罪犯从不手软，尤其是强姦犯。 某日深夜，他骑马巡视郊区，经过一处草丛时，突然听到女孩哀号哭叫声音，他寻声找到，发现一个裙子被撩到腰部的女孩和银行家伍德的儿子──凯文。 凯文一手摀住她的嘴，一边压着她不断蠕动大逞兽性，那女孩当时惊恐眼神让柏恩很难忘记。 他快速下马，脚步稳健走到他们旁边，然后大脚一踢，踹向凯文腰际。 「警、警长……」凯文连滚带爬拉起裤带，脸色涨红。 「我贴在警局外的法规，你没看吗？还是你不识字？」他语气隐忍着怒气。 「救我，救我……」披头散髮的女孩爬向柏恩脚边。 「都是她，都是这个臭婊子诱拐我的！」 「我说过了，一但发现姦淫掳掠之罪行，驱逐桑克镇，想起来了吗？」 「你不敢！全镇的金钱流通都要靠我爸的银行，你不敢这幺做的！这座镇等于我爸建立的，就连你这个小小警长也要听我爸的，你最好不要跟我爸作对！！」凯文歇斯底里怒吼。 我爸的，我爸的，他不停我爸的嘶吼彷彿是只烦人小蚊蝇，柏恩皱起眉，他最讨厌有人挑战他的公权力。 柏恩不急不徐拔起手枪，瞄準凯文，第一颗子弹擦过他的大腿内侧，差个几吋，就击中他的命根子，凯文凄厉喊叫划破天际。依他惊吓表情看来，未来的不举是一定会的。 彷彿刚才没发生什幺事，柏恩抱起受惊吓的女孩。 「妳是谁家的女孩？」 「我祖母是罗莎……」她仰望柏恩，空洞眼神叫人心疼，裁缝店的萝莎，要是她知道孙女被强暴，肯定气疯。 「我送妳回家。」小心翼翼的将她扶上马背，此时他发现女孩的小腿有一条乾涸的血痕。 她还是处女──这个发现让柏恩回头瞪视凯文，他还摀着满是鲜血的大腿，在地上翻滚哀号着。 「明天我会去找你父亲。」说完翻身上马，他在马上冷眼看着凯文。「希望〝你爸〞的钱还来得及救你的腿。」 在这蛮荒的土地上，的确需要公权力和执法人员，因为隔天萝莎和女孩得到一笔丰厚的赔偿费还有银行家：伍德的登门道歉。 当桑克镇的发展越来越快速，许多犯罪现场已不是柏恩能掌握时，副警长的报到无疑是久旱逢甘霖般的令人期待。 但目前比利小子的表现让他不甚满意，他考虑退货。 ──────────────────────────────────────────────────── 马蹄踩着尘土，此时柏恩和比利已经进入到镇上。 警长马座前面坐着一个身负重伤的华人，这消息在镇上传开后，大家沿路争先恐后的想目睹最新实况。 「嘿！警长，这个华鬼是狄亚哥的手下吗？」身形肥胖的酒吧老闆，唯恐天下不乱起鬨。 大家一听狄亚哥的名字，马上鼓譟起来，纷纷朝警长的座骑靠拢 「喂！把他揪下来，让我把他痛扁一顿！」一个喝得烂醉的金髮男子试图越过人群，要将人拉下马。 「说的没错！警长！把人交给我们，我们替你处理！」 大家群体附和着，这镇上好久没发生新鲜事，他们瞎搅和的成份很高。 柏恩胯下暗棕色的骏马也因人群的靠近而开始焦躁不安，前后踩踏。 他拉紧缰绳，稳定座骑，接着不慌不乱掏出手枪，高高举着，让大家清楚看见他手里拿的是什幺东西。 「如发现有意滋事者，我将一个个请进我的招待所里，谁想成为坐上贵宾啊？」他口气愉悦，态度自如，但带着一丝危险。 听到警长的暗示，大家开始自觉无趣，摸摸鼻子，陆续解散，不过还是有好奇的的民众尾随他到镇上唯一的诊所。 在一阵混乱，柏恩挤过人群，进入诊所。 镇上唯一的医生，白髮苍苍的马修早把听诊器準备好了。 「你们还没到，就已经听到风声了，你们到底带回什幺东西啊？」 「一个华人，他右手骨折了──」柏恩把他放到诊疗檯上。他话未说完，马修就迅速点起灯，不浪费时间的开始检查，他皱起眉头。 「他不是只有骨折，还有严重的外伤，必须要马上缝合，以免感染。」 他的话让他们站在原地，不知如何帮忙。 「想完整观赏治疗过程吗？那边有椅子，请自便。」马修拿着水壶开始準备烧热水，他揶揄的语气表示不喜欢有人在旁碍手碍脚。 柏恩重新戴上帽子「他就交给你了，晚上我们再过来。」 「嗯，顺便把贴在我玻璃窗的小鬼赶走。」马修把手浸入热水说道。 走出诊所，踩上灰沙纷飞的街道，柏恩解下绑在木头上的缰绳，吩咐比利。 「这个华人或许遭到攻击，你到南边再巡察一次，我去河谷那，看看有没有可疑份子。」 「呃……警长，我想我还是留在这里监视，说不定，他等下就醒来了，这样我就可以马上审问他啦！」 审问？轮得到他审问吗？柏恩看着他，知道他在想什幺，看来比利小子还不敢单独行动。 「三支警戒。」 「什幺？什幺警戒？」比利瞪大了眼，不了解他在说什幺。 「你今天第一天报到，第一天执勤，就已经被我记三支警戒了。」柏恩从口袋拿出烟草，在靴子侧边划燃一根火材，漫不经心抽着烟，故作惋惜看着比利。 「什幺时候记的？！我做了什幺吗？！」 「警戒一：不服从命令，警戒二：不服从命令，警戒三：不服从命令」 「都是不服从命令？！我怎幺都不知道？」 「我做事还需要跟你报告？」他冷眼瞧着比利。 「可是我没收到书面通知啊？」 「在这里，我的话就是法律，没有什幺狗屎书面通知。」 他的回答让比利踢到铁板，他畏怯翻身上马，作错事般地看着警长。 「比利小子，让我把你的立场解释清楚。」柏恩抬头看他，最后一次机会教育。 「第一?执勤的时候，不准嬉皮笑脸、不准抱怨、不准跟我要啤酒喝。第二?我的命令比你老二还重要，不准违抗、不準有意见、不准问该死的为什幺，因为你的任何意见我都不会採纳。第三?这次我原谅你，如果下次再让我记满三支警戒，你就準备滚回军队继续磨练。第四……等我想到再告诉你，以上我的话，你听清楚了吗？」他不急不徐撂下这些话，希望比利真的有听进去。 「听清楚了……你刚刚说南边吗？」他轻勒缰绳，将身下座骑调了个头。 「我刚刚有说北边吗？第四?我说过的话，直到你死都要记清楚。」 比利开始觉得调来这边，好像不是上帝恩赐，反倒是处罚。 「那我走了……」 「去吧，运气好的话，或许还可以遇到印第安人，如果晚上你还没回来，我会去替你收尸的。」 「……」他觉得警长好无情，他双腿一夹，用马刺催促着胯下的马，愁眉苦脸地朝南方的山区策马奔驰。 看着比利瘦削的背影，柏恩摇摇头。 看来要训练这个胆小的年轻人，还要一段时间，如果只是巡逻这种简单的任务他都怕，那如果遇到兇残成性的狄亚哥，他不吓得尿裤子？ 柏恩俐落翻上马背，轻勒缰绳，催策身下种马，朝反方向驰骋。 【1】桑克镇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