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有喜凤凰劫》 分卷阅读1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 老爷有喜》作者:随宇而安(正文完+第4页番外) 第一章我们陈国这地方,有钱就是爷,男人有钱,三妻四妾,女人有钱,三夫四侍,真正意义上做到了男女平等。可是被人叫老爷,这事其实我挺不乐意的,我当年怎么说也是十里八乡一枝花吧,叫着叫着,我这三七少女都被叫成了三八……  话说那一天,我正蹲在后院偷吃小油鸡,就听到莲儿咋咋呼呼地跑来,嘴里大声喊着:“老爷不好了,老爷不好了!” 我急忙把小油鸡往花圃里一塞,手在身上抹了抹,背过手抬头怒瞪她:“喊什么喊,老爷我好着呢!” 莲儿吐吐舌头,一张小脸通红,显然是喘的。“老爷,三公子和四公子吵起来了!”  头疼,怎么又吵了,消停两日行不行? “让二公子平乱去!”我摆摆手说。 “二公子出门去了!” “师傅呢!” “大公子在午睡。” 我郁闷,我烦恼,我揪头发,我在听到前院传来哐啷一声脆响之后拔腿就跑。 娘之,我的古董花瓶,我的翡翠琉璃,那些败家公子,看着老爷有钱就没命砸是吗! 我跑到前院的时候,据不完全估计,地上已经碎了至少上千两。我心疼得眼泪哗哗,那得是能吃上几辈子的小油鸡啊!我抬头对趴在屋顶上的乔四公子柔声说:“宝贝,别闹,下来吧……” 乔四听了我的话非但没服帖反而拿乔上了,别过脸,哼了一声,一贯的沉默不语。 我心里那个咬牙切齿,家里这两个三三四四的公子非要折腾死我吗? 扭过脸,看到唐三手里又捧着一个花瓶,哦哦哦哦,前朝贡品啊!我颤巍巍地伸出双手,“心肝,把花瓶放下,小心砸到脚。”三公子显然是因为我先和乔四说话,心里不痛快了,勾了勾嘴角,挤出一个冷笑。“老爷,难道我看上去比较像软柿子吗?” 不,你们都不像,老爷我才是软柿子…… 我郁闷,我烦恼,我揪头发,我是脑子被门夹了才收了这么一堆“侍郎”,早知道齐人非福,古人诚不欺侮,但哪里可以退货呢?老爷我早上了贼船了!bsp; “四儿,你别爬这么高,危险。三儿,你别拿这花瓶,太沉。”我左右劝着,左右不是人,人家的侍郎都温柔体贴,为什么我们家这两个像个火药桶呢! 看过小孩子闹脾气没有?那就是不能哄,你越哄,他们还越来劲了! 耳听一声脆响,我的二百两又没了,受不住刺激,我心口一抽,哎哟叫了两声,缓缓趴到地上,嘴里大声叫着:“哎哟哎哟,疼死我了,我的心好疼啊……” 我要死不活地赖在莲儿怀里,半睁着眼睛观察局势,莲儿机灵着,大声道:“老爷你怎么了,老爷你别吓我啊,老爷你手好凉啊!” 我哪里是手凉,我心凉啊…… 唐三跑了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显然也被吓到了:“老爷你还好吗?心口又疼了吗?” 我苦着脸点点头。 乔四也从屋顶上跳了下来,我偷瞄了一眼,没摔着就好。的 “莲儿你还不叫小五去!”唐三喊着。 莲儿哦了一声,急忙跑开。乔四把我从唐三怀里拽了出来,担心问道:“心口很疼吗?”说着手就往我胸口伸了。唐三一把拨开他的手,怒气冲冲道:“老爷还不是被你气的,你滚开!” 我无语凝噎,我是被你们两个气的。 乔四被这一拨,果然又毛了,和唐三你来我往打口水战,哎呦,我这心脏诶…… 我大呼小叫着,再次顺利打断他们的交战。 唉,早晚真被气出病来。 “老爷又怎么了?”那一边,燕五懒洋洋还带着笑意的声音穿了来,唐三乔四一听,忙给他让了地方。燕五那老狐狸,肯定一听莲儿描述就知道我是装病来着,唉,我这装着装着,要哪一天真病了,他还这么优哉游哉地来,老爷我就死得冤枉了。可是我装了这么多次,对付唐三乔四还是屡试不爽,果然宝贝心肝儿都疼我。嘿~ 这么想着,我自己先酸了一把。  我气若游丝地被燕五拉近怀里,一只手假模假式地搭上我的手腕,“嗯……急火攻心,旧病复发,得针灸。”说着一把把我抱了起来,也不理唐三乔四的反应,自顾着把我抱回燕园。 我靠在他胸前,泫然欲泣。“小五,老爷我真想死了算了。” 燕五凉凉道:“老爷你祸害遗千年,有我燕神医助纣为虐,你一定死不了。” 我抽了抽嘴角,在他胸口掐了一把。 他嘶了一声,咬牙道:“老爷,你又偷吃小油鸡了!”的 糟糕,失策!  还油腻腻的手出卖了我,我身上小油鸡的香味肯定也瞒不了他燕神医的鼻子! 我急忙转移话题。“小五,你陶哥哥哪里去了!”  燕五不满地皱着眉,要不是两只手正抱着我,他一定伸手来掐我——他已经在我腰上掐了一记了。泪……  “陶二要养你这个米虫,哪里像你这么清闲,躲在后院偷吃小油鸡,要让他知道……哼哼,嘿嘿……”燕五眯着好看的凤眼,露出想让我不好看的微笑。 切,威胁有用的话,老爷我早已尸骨无存了! “陶二什么时候回来?”我不含糊,直接问他。  “慢则三天,快的话,你吃晚饭的时候就能看到他了。”  呜呼哀哉,“那他什么时候走的?” 燕五鄙视了我一下。“你满门心思都是小油鸡,就没关心过陶二什么时候离开的?” 我谄媚一笑:“哪里,我还关心你呢,我就知道燕小五一定呆在家里等老爷我召唤呢!” 燕五抽了抽嘴角。“他昨天走的,说是回白虹山庄一趟,人家大庄主为了你这么个祸害放下偌大基业来给你赚钱养‘侍郎’,真是闻者心酸,见者泪流啊!” 你说他当什么神医呢,纯粹误入歧途,他要去茶馆说书的,酒楼都都得倒闭,他要去当说客,我们陈国早就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了 “小五,我腿没伤着,你放我下来吧。”我挂在他脖子上,见出了唐三乔四的视线才说。 “你说吧,要不要把唐三乔四的武功废了?”燕五认真问我。b “别了。他们吵架的时候不是没拿出真本事吗?”就唐门少主和暗门少主的火力,要全开的话,我这李府早就一片狼藉了。  当初说好家斗不许动用武力,我果然是有远见的人——这一群人里,也就我战斗力最弱了。 每思及此,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我看了看日头位置,想到被扔在花圃里的半只小油鸡,免不了又一阵心痛。看时间,师傅也该起身了,不如去蹭点糕点?  从燕园后门溜走,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2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2 我直奔沈园。  沈园掩映在竹林之中,远远看着便有凉意扑面而来,让我那个心旷那个神怡啊! 人未到声先到,我大声喊着:“师傅啊,玉儿肚子饿了……”  小竹轩里,那白衣曳地,青丝披肩的仙人便是我的亲亲师傅了。  我二话不说,直接爬到他膝上窝他怀里,闻到他身上不同于燕五的茶香,我舒服地叹了口气。燕五身上的药香,初识他时闻着还好,但真正经历了那么一段时间,我是闻香色变了。 我们李府的沈大公子果然就是不一样,清约庄重,温柔似水,清雅如菊…… 师傅揉了揉我的发心,含笑道:“刚从燕五那里过来?”  我叹了口气,“师傅神算。”  师傅笑着从我头发上抽出一支草药梗,那燕五,就爱使这些小心眼,早知道他不待见我师傅,就因为我喊别人都是二三四五地叫,只有师傅是特别的。  我抱着他,鼻尖在他胸口蹭了蹭。“肚子饿了……”  他每日到时间必然要午睡半个时辰,睡醒之后便要饮茶吃些茶点,然后舞文弄墨,看看书下下棋,这个习惯几年如一日,若有人打扰了他休息,他虽然不会像唐三乔四那样暴跳如雷,但嘴角的弧度会减个三分,眼里的笑意减七分。我师傅向来下了朝堂,便是极温柔一人,眼里必含十分笑意,曾有人说,当东篱居士眼里没有笑意的时候,便是陈国覆灭之时。 这话说得虽不中亦不远矣。 沈园的茶点师傅手艺一流,茶点别致可口,即便是我这样的肉食动物都忍不住食指大动。 就着师傅的手吃了两碟差点,顺便吮了一下他的食指,仰头看到他耳后的一片淡粉色,我心里那个荡漾啊,连失去小油鸡的心痛都治愈了。 “玉儿,以后别偷吃小油鸡了。”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 不就偷吃个小油鸡嘛,什么事儿,弄得像是我作奸犯科了,师傅还这么痛心疾首…… 师傅搂了我一下,亲亲我的额头——真是敷衍的蜻蜓点水——知道前丞相大人脸皮薄,我就知足常乐了。“玉儿,你身体不好,要好好调养,不可贪一时口舌之欲。” 师傅师傅,果然是好为人师。 “我好久,好久没吃肉了……”我郁闷,我烦恼,我揪头发。“师傅,没肉吃,会死人的……” “燕五给你安排的菜谱我看过,怎么会没有肉呢?” “啊!”我欲哭无泪,“都是药膳,没一点油水,我要吃香喷喷油腻腻的烤鸡!” “玉儿……”师傅又叹气了,我眨巴眨巴眼睛看他,对着他白皙纤细的脖子猛吞口水,眸若秋水含烟,唇似樱蕊多情,难怪当年那么多人为他断了相思肠,他一朵鲜花却插在了我这坨牛粪上…… 呸!诸葛亮说了,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 “师傅,不吃小油鸡也成。”我挠墙——没墙,就挠师傅吧,“让我吃了您吧!” 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自己犯了色戒了。 没办法,对师傅花痴,这个毛病多少年都改不了了。七岁那年遇见他,我就知道这辈子栽了。 师傅的身子僵了一下,不过他大概也习惯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等你什么时候不偷吃了再说吧。”师傅淡淡飘来一句,砸得我眼冒金星。 不偷吃,光明正大地吃就可以了吗? 三元状元沈东篱的话可不能表面意思理解啊…… 我托着腮沉思,脑门上又挨了一下,委屈地捂住额头看去,便见师父那个羞中带怒又羞又怒我称之为“嗔”地瞪着我。“不可胡思乱想。” 师傅还真是了解我…… 我吃饱喝饱,躺在师傅怀里听了一会儿琴,听师傅用低缓的声音讲了几个故事,眼皮渐渐沉了,恍惚想起来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还没做,什么事呢…… 宝宝828 20100730 14:07 2 陶二天黑的时候还没有回来,我张望了一会儿,忍不住肚子饿,先动了筷子。 燕五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你是饿死鬼投胎吗?怎么食量这么大?” 莲儿掩着嘴笑。“老爷是色鬼投胎。” 我听到了!我听到了! 我幽怨地瞪了莲儿一眼。“有什么差别,反正都吃不饱……” 当场有几个人被茶水呛到,脸皮薄者如师傅乔四都低下了头,唐三对我使眼儿媚,燕五就坐在我旁边,直接凑到我耳边吹气。“这么幽怨,可是在怪我们没尽力?” 我打了个寒颤,我只是对师傅幽怨罢了,你们别会错意…… 但我没胆子这么说,只有闭嘴,吃饭。 我多么地想念我的陶二哥哥啊,有他在,这群人哪里敢造我的反呢?连燕五都对他服服帖帖,真不愧是当盟主的人。 吃过晚饭,我领着莲儿上街,哦不,是莲儿领着我上街。 我们家,名义上我是老爷,事实上的排位是陶二最大,因为他是武第一,以暴制暴,又赚钱养家,正所谓有奶就是娘……排第二的是师傅,因为一群武夫里面,就他有学问,他是文第一。三四五基本上算是并列第三,因为谁也不服谁。紧接下来就是莲儿,虽然她不是管家,但是她管我。(老爷我好想哭泣tt)然后是红鹰,它是陶二的爱鸟,每天吃的都比我好……然后是xx,xx,xxx…… 走到东大街的时候,终于排到我了,排我之后的就是李府门口两只石狮子,到此完。 今儿个是上元节,东街口的百年老树下站了一堆年轻人往上抛红色绸带,听说是在上面写了心愿,如果抛上枝头,愿望就会实现。 莲儿似乎挺有兴趣,回头对我说:“老爷,你要不要也来玩玩?” 我瞥了她一眼,淡淡道:“钱袋在你手中,你想玩就玩吧。” 因为陶二说,女人有钱就变坏,所以我在家里是最穷的。 说得我都想哭了。 莲儿大概是看我脸色着实不善,便过来安慰我说:“老爷别伤心了,来抛个红绸玩玩吧。” 树底下有人在卖红绸,一条二十文,简直是抢劫,都够我买一只小油鸡了! 陶二说,李莹玉的世界都是用小油鸡构成的,小油鸡是我的一般等价物。简直是一语中的。 我哼了一声,说:“把红绸全部买下都不够写完老爷的心愿!” 莲儿也学我的样子,哼了一声,双手抱胸。“老爷你也太贪心了吧!” 我掰着手指低声数:“一愿每天都有小油鸡吃,二愿师傅主动献身,三愿小三小四不吵架,四愿燕五别灌我喝药,五愿陶二给我零用钱花,六愿莲儿对我温柔一点……” 莲儿满头黑线地打断我。“老爷,你别太过分啊!” 我蹲到树下画圈圈。“我就知道你们不待见我……” 莲儿给了一条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3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3 红绸。“只准你许一个心愿!” 这不是为难人嘛,我宁愿她直接给我二十文钱,那我立刻就能实现第一个心愿。 我忧郁,我烦恼,我揪头发……(这个习惯将会在本文经常性出现……) 最后我写了一个心愿:“愿我万事如意心想事成随心所欲自由自在……” 把红绸上都写满了字,我这才满意地收了手,抬头四望,却不见了莲儿…… 我蹲得太低,她看不到我了吗? 也是,人这么多,容易走散嘛。我呵呵地笑…… 正想着,屁股上便被人不小心踢到一脚,我以一个非常不华丽的姿势向前扑倒。 “哎哟……”我皱着眉哭叫,要是让我们家那几口子知道有人敢踹我屁股,那这人肯定一辈子都坐不了板凳了。我们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老爷我打得,你打不得。 这种时候一般来说应该要有个翩翩佳公子从天而降,对我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深情款款地说:“你没事吧。” 然后我痴痴傻傻无比娇羞地握住他的手站起来,撞进他怀里…… 而事实是我早已过了这么个青春的年纪,如今的我满腹怨念,如欲求不满的怨妇诅咒着漫天神佛,揉着屁股站起来,又陷入人流之中,被推推搡搡地不知走向何方。 等我停下脚步时,终于发现自己所在了。 江畔三连画舫,选花魁哦!的 有热闹看了! 我一把扔掉被人踩得稀烂乌黑的红绸——这从侧面说明了我的心愿完全没有实现的可能——一个箭步冲入人群之中。 三连画舫,只闻其声从未亲临啊! 这是洛城最有名的销金窟,不单为男人提供服务,也接受女性生意,听说里面端茶送水的姑娘放一般青楼都能当花魁了。 我们陈国就是这点好,民风开放,男女平等。男人女人都一样,有钱有势就可以三妻四妾三夫四侍,有百花楼,也有百草楼,只要钱到位,管你是男是女是人是畜生……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 我虽然有五个侍郎,但我没钱,这是真的。所以有钱人都坐在最好的位置上等着投标,而我等贫民就只能挤在江边远远看个热闹。 我扶了扶被挤得有点歪的发冠,这时候还是扮成男子出行比较有优势,虽然说男女平等,但是女人还是比较矜持的,也就是说闷骚,她们一般不会这么和男人挤,再说今天是选花魁,女人就比较不爱凑这热闹了,一来打击自己,二来也怕被人误会自己有特殊性趣。 不多时便听到三艘船上传来齐声一响,冲天烟火映亮了半个江面,我捂着耳朵仰头傻笑,这时候除了傻笑我找不出其他表情了。 因为借着火光,我分明看到了我们家据说回白虹山庄办事的陶二公子了。 此刻陶二公子一身湖绿锦缎,手执乌木金丝扇,眉飞入鬓,气宇轩昂,江上清风微动,拂起他耳边的发丝,真叫一个撩人。 他对面那姑娘看得眼睛发直了吧。 陶二你还对人家笑…… 老爷我心里酸着,比吃了青杏子还酸,恨不得在他俊脸上踩两脚,印上“李老爷私人物品”! 不行了,老爷我心口又要疼了,我捂着胸口往回挤,什么花魁大选,我也不看了。 可是刚挤出人群,我又后悔。 娘之,凭什么就准你嫖,不许我瞄!平时上三连画舫不带我就算了,现在还瞒着我! 有钱了不起吗! 我决定了! 我要去吃霸王鸡 xiaodoudoumm 20100730 14:23 后面还有吗? 宝宝828 20100730 14:27 此时无声胜有声。 三连画舫是三艘停泊在港口的画舫,前门正对大街,后门临着江面,此时花魁大选在江上进行,人都跑到那面去了,这一边人反而比较少。 我往反方向走,一溜烟跑到三连画舫正门。 既然是打定主意吃霸王鸡,我自然是有多好叫多好。 不过现在最好的估计都去参加花魁大选了。 老鸨大概是听说我口气大,特意出来见我,我晃着腰上的古玉,她是个识货,肯定一眼就看出来我这玉价值不菲,立刻换了口气,像老爷我平时装心口疼那样哎哟哎哟叫了起来。 “把你们这里最美的姑娘都叫来!”我拍着桌子喊,“还有小油鸡!” 老鸨显然是被我这逻辑冲击了一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是小油鸡,等她反应过来了,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这位大爷,您说您要什么?” 我想起师傅的话,还是挫败地摆摆手。“不要小油鸡了,不过我很久没吃肉了,你看着办吧。” 老鸨哦了一声,暧昧地眨眨眼,“老身明白,大爷您稍等!” 于是我就扒着筷子等上菜,老鸨真是善解人意,不知哪里鼓捣来两只正宗小油鸡,不吃白不吃,小油鸡穿肠过,师傅心中留…… 两边都有漂亮姑娘劝酒,我本想不喝来着,怕一会儿回去被燕五发现了,但是心想到时候没钱付账被打包回去,肯定也会被发现,小油鸡都吃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自暴自弃我灌了杯酒。 反正是陶二有错在先,我好歹能扳回一局。 这么想着,我心里就放宽了点,听到一阵脚步声,我抬头向外看去,这一看—— 当时我就惊呆了…… 人间仙境啊…… 好多漂亮妹妹,妩媚者有之,清纯者有之,又妩媚又清纯的也有! 五个漂亮妹妹站在我面前,各有千秋地对我盈盈一笑,我还来不及感慨一下,后面又来了五个! 五个漂亮的哥哥弟弟…… 我捶地!我挠墙! 我嫖女人还行,我嫖男人被他们发现了,一定会被生吞活剥三月不知肉味的! “你你你你你!”我一溜指过去,神仙哥哥,你们是很好很好的,但我统统不能要啊!原谅我没骨气,不敢不做不休到底。“你们你们,女的留下,男的出去!” 老鸨这时候走了进来,听到我这句话,古怪地看了我一眼,凑到我身边说:“大爷,老身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出您是个女儿身,怎么上画舫不要男人要女人?难道您……”她又扫了我一眼,暧昧又暧昧地说:“您要是有那方面性趣,我得给您另找些姑娘。”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左右的姑娘掩着嘴看着我笑。 我想我到底还是个很纯洁的人。 摆了摆手,我无力道:“随便吧,大家坐下来吃吃饭喝喝酒,唱个小曲什么的,都一样。” 几个姐姐妹妹听到我这话就都坐下了,人家果然是高手高高手,吹拉弹唱都会几样,我一边美酒佳肴,一边秀色可餐,暂时把等一下可能会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4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4 遭遇到的悲剧抛在脑后。 眼前的美食让我很快地忘记了白天半只小油鸡的伤痛,酒足饭饱之后我伸手在漂亮妹妹身上摸了摸——太油了,得擦擦手…… 姑娘一脸嫌恶地看着我,但还是好脾气地忍着微笑,看我对她够了勾手指,她附耳过来。 我说:“你们茅房在哪里呢?” 人生有四大乐事,或者说酒色财气,或者说吃喝拉撒,老爷我享受了前几样,自然免不了五谷轮回一下。身后跟着两个体型健美似乎还会两下子的漂亮妹妹,她们明着是给我带路,实际上是怕我尿遁吧。也是,刚才我那么一阵乱点,只怕要花小百两了,说多不多,也就小三小四吵架时扔的一个花瓶的一半,说少也不少,够普通人家丰衣足食过上两三年了。 三连画舫的茅房不叫茅房,男女分开,一边叫溪风,一边叫小泉。我扶了扶发冠,认真地思考了一番,我这般装扮,常人没有老鸨的眼神,自然会以为我是个男人,我若进了女茅房,只怕未宽衣解带便会惊起一滩鸥鹭。但我又确确实实是个女人,进了男茅房…… 我转身进了男茅房…… 啧啧啧,没管住自己的眼睛,我瞪大了用唐三儿的话来说就是贼溜溜的眼睛四处扫射。不愧是销金窟,竟然拉撒分开解决,而且连夜壶都是镀金的。三个小隔间各有扇竹门挡着,上方各开了个四四方方的天窗,正映着明月烟火,外面不时传来喝彩声丝竹声,我脑中过了一遍画舫的相对位置,立时明白了几位花枝招展的姑娘正在这茅房外的江面上争奇斗艳呢! 啧! 我探头看了一下小隔间,下面直通洛水,也就是说…… 我脸色有点发白。这种事,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是另一回事,连想都不要想,否则以后吃东西喝水会有阴影。 我别扭地看着夜壶,心里琢磨着该怎么使用。虽然陈国皇帝提倡男女平等,但只这一事便瞧出不同来。凭什么男人可以站着方便,女人却非要蹲下来矮人一截?(皇帝:这关我什么事,有种你站着解决!) 我撩起下摆,双腿岔开,站了马步,蹲得不高不低——这姿势是很有些难度的,你不能蹲太低,因为夜壶有些高,也不能站着,因为夜壶有些低…… 外面大概是轮到某个姑娘献艺了,一阵叮叮咚咚的弦乐伴随着大珠小珠落玉盘,我微微仰着脸看着竹门上方,露出一个好舒爽的表情。 便在这时,外面的大门被人砰地一声推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向我这个方向而来,正近尾声,来人迫不及待地一把推开小竹门! 我哇地一声惨叫,被迎面而来的竹门撞上脸,整个人向后倒去,两只手慌忙间向前一抓,只听到一声“咦?”,一声“啊——”(注意标点符号),我以一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跌在角落里,还不幸当了垫背的! 琴声戛然而止。 唯见江心秋月白。 大概是看我穿得齐整——好说,爷这一身衣服当了都比爷值钱,两个艳丽女子不由分说把我拉了进去。 宝宝828 20100730 14:39 4 门都是向内开的,高度只及半人,一般来说,男人都是背对着门站着唏嘘兮,因此不用锁着门人家也知道此间有人。 而当时我正以高难度姿势如厕,正对门,而蹲下的身子好死不死地低于竹门上围,造成此间无人的错觉。来人想必是气血上涌不可遏止,以为那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所以来势汹汹大掌一推——悲剧啊! 在外间一片鼓掌和喝彩声中,我双目蕴泪,又推又掐地提醒着上方那人该起身了。 娘的!娘的!娘的! 我这辈子最大的失误就是上了男厕还没锁门! “你……”那人也颇为狼狈地站了起来,我顺手扯了他身上一块玉佩塞自己怀里。 我站了起来,整整衣冠,庆幸他刚刚应该什么都没看到。闪身出了隔间,我上下打量他几眼。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不像这里的小倌带了丝风尘味的柔媚,这人高大俊朗,眉宇间又有种不可一世的倨傲,只是有些流于轻浮,和陶二倒是比较像——看来是客人了。 我对这人的好感已经从没有降为恶感了,完全忘记自己也是个客人…… 对面那人估计也差不多,拍着他那身华贵的衣服,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苍蝇,看他这样的人,估计一辈子没这么狼狈过。想到这里,我平衡了一些,我什么狼狈的时候没有过啊。 扯了扯嘴角,我大人不计小人过地说:“算了算了,我不和你计较,看你这么急,快点唏嘘兮吧。” 这一说话,我就想坏了。因为他一抬头,怒火熊熊直瞪着我,但是这火只是一闪而过,迅速地被震惊所盖过。 他上前一步,震惊道:“是你!” 我退了一步,急忙道:“不是我!” 他不敢置信地眯了眯眼,像是要把我看个清楚。“你是谁?” “谁是我?”我下意识地掩住脸,心里琢磨着他是不是我年少风流时欠下的债。 他踉跄了两步上前,颤着声音说:“你是她,你不是她……” 我扯了扯嘴角,莫不是要我递一枝花让他扯花瓣? 这人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脑子就被门夹了呢? 我心里想此地不宜久留,转身就想跑,那人的手已经扯上我的袖子,但是出于某个原因他又松了手。事后我想,他大概还是很急的吧…… 当时我出了茅房就往来时的方向跑,可是跑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到送我来的两个妹妹,我看着眼前陌生的地方,心里咯噔一声:妙极,我跑错方向了。 这一边呢,说简单了,就是画舫的后门,再过去就是花魁的斗场了。 我猫着腰在后台走动,不时听到莺歌燕语,还有男人的喝彩声。当你已经做好吃霸王餐的准备,却又有一个逃命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会怎么做? 我心里其实挺挣扎的,这种感觉就好像我偷吃了十只小油鸡师傅却没有叹气,陶二没有生气,唐三乔四当没事发生,而燕五依然笑眯眯——如此一来,老爷我也会很失落,就像被抛弃了一样。 燕五说我:犯贱。 也是一针见血。 此刻我便在犯贱还是不犯贱之间摇摆不定。 便在这时,一个声音如惊雷一般炸了我一个激灵。 “方兄怎么去了那么久还没有回来?”一个低醇如酒的声音听得我又荡漾又心惊。 “只怕是路上遇见了什么美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5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5 人,被迷住了。”另一个声音听起来又苍老又淫、荡,说完这句话他还哦呵呵呵地笑了起来,掉了我一身鸡皮疙瘩。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陶二你终日与这等人渣为伍,多少个我也救不了你啊! 我痛心疾首地摇着头,然后听到椅子在地上摩擦过的声音。“我去看看,先失陪片刻。” 不妙! 我看了一下地形,此处是他通向茅房的必经之路,一段没有遮蔽物的直廊,唯一能躲的地方就是两边的厢房——里面可能有人在办事呢! 我郁闷,我烦恼,我揪头发,我挠墙! 我左右张望了一下,来不及多想,打开其中一扇门就冲了进去——不出片刻,我便被扔了出来,落在回廊中间。 又一次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一双黑色的靴子映入眼帘——这么骚包的款式,只有我们家陶二才会穿,据说比较能衬托出他儒商的气质,我说狗屁,金子也藏不住夜壶的本质。 燕五说我不感恩图报是有道理的,他堂堂一个武林盟主,白虹山庄庄主,快意恩仇仗剑江湖,为了养家糊口当起奸商,他养的是谁的家呢? “是你?”声音微微拔高,这告诉我他有些意外,然后开始不高兴了。 “不是我!”我坚决地捂住脸。 “不是你是谁?”他哼哼冷笑。 “除了我谁都可以!”我没骨气地抱住脑袋,感觉到后领子一紧,已经被他提了起来,被迫与他平视。 如果两人都站在地上,那我只及他胸口,嗯,两点之间,于是我现在是离地二十公分了吧…… 我晃了晃脚,下意识地露出一个讨好的笑,他回以一笑,眉梢微挑,眼睛却危险地眯了起来。 不对! 气势不对! 一道惊雷再次劈过我的脑袋(这什么比喻……),我猛地一颤,有种虎躯一震,王霸之气油然而生的感觉。气沉丹田,我冷声道:“我是来捉奸的!陶二,你瞒着我逛画舫。” 我看到他眼皮一跳,饶有兴味地看着我,长长地哦了一声。 “捉奸在床,你捉到什么没有?” 我认真地说:“陶二,你有犯罪动机和犯罪条件,我怕你挡不住诱惑误入歧途,所以才来劝你向善的。” 陶二把我提近了点,皱了皱眉,又提远了些:“你去什么地方了,身上一股怪味。” 我嘿嘿一笑。“大概是男人味。” 我这么意味深长的话,没有经历过的人是听不懂的,当是时,聪明如陶二也想不通刚刚在我身上发生的离奇曲折之事,于是只是疑惑地皱眉看我,眸子一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是知情人士很快就出现了。 “陶清……”我只听到这句话,身子就被甩进了旁边的厢房,一身横肉衣衫半褪的壮汉看到我,哀号一声:“怎么又是你!” 此时我很有必要再说一下此间格局。 宝宝828 20100730 14:42 唉,被这样搅黄上几次,再生猛的都得阳、痿了。 我很抱歉地对他笑笑,“你们继续,继续……” 我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之后,坐在地上沉思了片刻,确定我从未见过那个厕所男,但是陶二为什么把我扔进厢房呢?怕我跟他打照面? 无论如何…… 无论如何先回家吧。我都嫌弃自己身上的味儿了。 当老鸨带着一群兄弟姐妹杀到我身边将我团团围住时,我镇定自若地拍了拍衣服,从怀里逃出那块玉佩——这玉佩触手温润,似乎不比我的那块差。 我淡定地说:“方才如厕之事荷包掉进坑里了,这个玉佩应该够付那些茶水钱了吧。” 老鸨两眼放光,接过我手中的玉佩紧紧攥着,嘴里连声说:“够够够……” 我从三连画舫解脱出来便直奔回家。 说实话,没什么好玩的,吃的不如家里厨子做的,美人就是数量多了些,真论起来,没一个比得上我家那几位。你说陶二这是去做什么,也不知道是他嫖别人还是花钱让人嫖他…… 李府的大门敞开着,下人们行色匆匆,我疑惑地拍了拍其中一个的肩膀。“府上出什么事了?” 那人头也不回地说:“老爷丢了。” 我怔了一下,抬手摸了摸脸。“我没丢啊……” 一边说着一边进门,莲儿正带着棍子往外走,一看到便瞪大了眼睛停下脚步,随即笑了…… “老爷,你让我们一通好找啊!”莲儿咬牙切齿地笑。 我瑟了瑟脖子。 “莲儿,这不是人多走散了嘛……”我心虚地说。 “你确定你不是故意‘走散’的?”莲儿跟她正主子一样恐怖,眯着眼睛威胁我。 “可能鞭炮声太大,我没听到你喊我……”我声音越来越小。 “哼哼……”莲儿揪着我的领子,“你去跟几位公子们解释吧!” 吓煞我也!三堂会审啊! 我不过走了不到两个时辰,有必要这样嘛! 被重视的成就感和被压迫的沧桑感在我心里绞来绞去,我讨好地看向上方的师傅。师傅垂下眼睑,别过脸不看我。糟糕,笑意减了七分! 我再看上唐三乔四。唐三脾气虽然暴躁了点,但我知道,他向来是最容易心软的,但现在看来……他的眼刀又更上一层楼了。乔四此时倒和唐三一个鼻孔出气了,本来就冷冰冰的,此刻简直成了冰雕美人。 燕五,我是不敢指望他了。那厮笑着走进,我知道他鼻子很灵,那是闻草药闻出来的,什么成药让他一闻便能精确说出成分和用量,当然闻其他东西也是一样。 “嗯?去了趟东大街,还近距离看了烟火,吃了一桌没营养的鸡鸭鱼肉,满身脂粉味,还……”燕五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你去了三连画舫?” 我忍不住要给他拍手鼓掌了,仅靠着气味就把我走过的地方做过的事说得一点不差,只差最后一点,不知道是他给我面子还是也猜不透我身上那气味是如何得来的。 但是很快我就发现,几位侍郎大人在听到“三连画舫”四个字之后,脸色齐齐沉了下来,室内气温陡降。 我干咳一声。“我是和陶二一起去的。” 众人怔了一下。 “不信你们看。”我从袖底掏出陶二的扇子,我这顺手一捞的习惯真是积习难改。“我和莲儿走散了,遇到了陶二,我刚好肚子饿,所以和陶二去三连画舫看热闹。” 如果是和陶二在一起,他们就会比较放心。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6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6 我说的也没有错,只不过是在进了画舫之后才和陶二遇上的 但是唐三发问了。“那二哥能让你吃这些油腻荤腥?” 大原则不犯错误,小原则就无所谓了。我老实交代:“我偷吃的。”眨巴眼睛,努力挤出点眼泪润湿眼眶。“我饿了……” 唐三果然心软,见我这样子,脸上表情也放柔和了,又有一些不忍心。 “等二哥回来,问他就明白了。”燕五放话,又说,“看她一身杂味,让她先去洗洗吧。” 燕五的鼻子太灵敏了,人又有些洁癖,所以他最先受不了。听他这么说,其他人都没有意见,我如蒙大赦,赶紧回屋洗香香。 莲儿一手给我添水,一手搓着我的肩膀。我们莲儿真是能干啊…… “老爷,你年纪也不小了,玩心该收收了,让公子们为你担心,你说得过去吗?今天晚上好不容易才说服大公子放你出去玩,你整出这么一遭,以后还想不想出去了?你当你还跟以前一样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吗?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为几位公子想想啊……” 我头皮发麻接受她的教训,听她这一番说下来,我心里都酸了。“莲儿,老爷知错了。” “老爷,你每次都这么说,什么时候能真正改了啊?” 勇于认错,坚决不改——老爷我毛病也忒多了些。 可是要我蜗居在这小小李府,还不能吃这个不能吃那个,实在难受,难受得每块骨头都不对劲。我忿忿道:“你们这是把海东青当金丝雀养了。” “哟,就您还海东青!”莲儿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我嘶了一声,“您就认命吧,有这么一群饲主,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大公子是丞相,二公子是武林盟主,三公子是唐门少主,四公子是暗门少主,五公子是神医。这些基本上都要贯个“前”字。自从跟了我,他们也都算“从良”了,但想到一个个叱咤风云的人物为我放弃了江湖,混迹在这小小李府,也说不清是他们圈养了我还是我是圈养了他们。 罢了罢了,我下定决心,从明天起当个好老爷,不让公子们为我操心了!(第一百八十三次。) 我从浴桶里跨了一步出来,莲儿双手一扬,摊开床巾大的毛巾,正要往我身上裹,门便被碰的一声推开了。 我靠,又来! 门这种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啊! 我听到外面两个人的脚步声渐渐走远,隐约还听到一句:“迷路……久等……” 具体的就听不清了。 宝宝828 20100730 14:44 看到进来的是陶二,我怔了一下,这一怔之间,莲儿已经乖觉地把毛巾交到陶二手中,默默退下,然后关上房门。 我打了个寒颤,默默走了过去,扯住毛巾便往身上裹。 你说他怎么这么多年都没改一改呢?我承认,那一次闯进他的温泉是我不对,那也没必要因此就耿耿于怀,三不五时都要趁我沐浴的时候闯一番吧。 说起来,那事还真不怪我,那时我刚混入白虹山庄,听江湖上的人说庄主陶清仁义无双,哪里猜得到他是个铁公鸡,对待下人极其苛刻,我原来是丞相府出身,受师傅熏陶,虽然比不上师傅生忄生爱洁,却也忍受不了长时间不洗澡。 白虹山庄有一口枫叶温泉,我肖想许久,但听说只有庄主能用,我免不了腹诽一番,视规矩和守卫于无物,仗着轻功好就从后山翻了上去,还带了点小酒准备一边泡温泉一边小酌。也不知怎的,喝着喝着就趴在石头上睡着了,等我迷迷糊糊醒来,就听到附近有水声。 要知道,那时候的我还是“海东青”,就算是睡梦中气息也藏得极好,若不是喝了酒睡着,又岂会连有人进了温泉都没能察觉。 当时,我的衣服在遥远彼端,手边只有一块白布,我脑中精密计算着:白虹山庄庄主陶清据说武功江湖第一,轻功也不逊色,我的武功虽未必强过他,但自信轻功一定不比他差。我可以在瞬间跳到他身后,然后抓了衣服就跑,但这样一定会被他发现并且看到,等他反应过来之时,我应该已经跃出七丈远了,他要追我很难追上,而且我笃定他不会来追我,因为他肯定没我这么不要脸,光着身子满山跑…… 不过这么一来,他一定会看到我,而我手中只有一块白布,问题来了——遮哪里? 胸部?下亻本? 电光火石之间,我已经没有思考的余地了,我将白布围在脸上,一鼓作气从水中跃出,抓住衣服,转身就跑。 烟水迷蒙中,看到陶清震惊得无以复加的眼神,他下意识地跃出水面来追——这一点让我很久以后都一直耿耿于怀,他总拿这点开刷我让我负责,我说你当时不追不就行了,你又追不上,再说我也没看到什么好看的啊?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他便脸色发青,“嗯?没看到什么好看的?” 得,我嘴贱…… 反正当时他是没追上,我让他看光不要紧,不过我脸蒙住了,他哪里晓得我是谁?可你知道他多贱招吗?竟然把全山庄十三岁到二十三岁的女子都召集起来脱衣服检查! 虽然他没有亲自上阵,而是让那些嬷嬷检查,但这足以看出此人多么无耻!当然我也不是省油的灯,我当时一直女扮男装来着。嘿嘿…… 别看我回忆了这么多,其实当时时间只过了千分之一个弹指。陶二抢过毛巾帮我擦拭身体,我别扭地扭着身体,他沉声低喝:“别乱动!” 我立刻僵住了。 奇怪的是他倒正经了,快速擦干了身子,便拿着衣服往我身上套,我奇怪问道:“出什么事了?” 心里发毛,不会是又要审我吧? 陶二面色凝重,“等一下你就知道。” 他越这么说我越是害怕,像要上断头台一样害怕。 我抓着他的袖口含泪说:“陶二哥哥,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了我这回吧,我下次不敢了!” 陶二太阳穴上青筋跳了跳,没说话。 我又想起那个莫名其妙的厕所男,小心翼翼问道:“陶二,那个厕……那个和你一起的男人是谁啊?” 陶二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就像被捉奸在床一样窘迫,虽然他掩饰得很好,但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 “一个普通朋友。” 我有个经验,凡是别人强调“普通”的,一般都不普通。 我冷哼一声,心里酸溜溜的。陶二啊陶二,你就算要打野食,也不能找个比家里人差的啊! 穿好了衣服,陶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7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7 二直接抱着我飞到燕园,我真惊奇了,有这么着急吗? 燕园里灯火通明,公子们都聚在这里。燕五的瓶瓶罐罐摆了一整桌,我看得眼睛发直,但迅速地惨叫一声。 我不就是上了一趟青楼吗?有必要这么对我吗! 燕五回头看了我一眼,无奈道:“你别脑补那些奇奇怪怪的画面了好不好?我给你易容而已。” “易容?”我怔了一下,“为什么要易容?”又有些伤心地说,“难道你们嫌我不好看了……” 我李莹玉啊,当年怎么说也是十里八乡一枝花…… 乔四别过脸叹了口气,“白痴……” 我委屈道:“你们不说,我怎么知道?你知道我傻,我连灯谜都猜不出来。” 陶二道:“今天晚上有个人会来我们家,他可能会住上一段时间,那人身份复杂,你千万避着他。” 我灵机一动。“那个厕……你那个‘普通朋友’?” 陶二点了点头,眼睛紧紧盯着我。“你似乎对他很有印象?” 当然有印象,那样海裂山崩的历史性会晤,这辈子恐怕不会有第二次了。但事关名节,我绝不能说,只能含糊地说:“画舫上见过一面,有点面熟。” 谁知道他们听了我这话,似乎都被吓到了,全体静止了一瞬,我疑惑地环视一周,他们又若无其事地各干各的。 我从桌子上跳下来,溜到燕五身边,“你以前易容不是很快的吗?怎么这次这么麻烦?” “面具若长时间带对肌肤损伤极大,我给你特制的这一个,非但没有损伤,反而能保养肌肤。”燕五略有得色。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光滑细嫩,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燕五居功至伟。 不消片刻,那面具便做好了。我平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任燕五在我脸上鼓捣,一片又薄又凉的东西贴到了脸上。燕五的手指灵活地在我脸上按揉,过一会儿那凉意便散去了,面具仿佛融进了我的肌肤,一点异物感都没有。 我们家燕五啊,真不亏是国手,给我当私人医师实在大材小用。 我睁开眼睛,摸了摸脸,和戴上面具之前没有什么差别,照镜子一看,才吃了一惊。 其实也还好,就是肤色暗了点,变化不大,但奇怪的就是让人觉得平庸,平庸到往路上一扔就没人找得到了。 宝宝828 20100730 14:48 一声轻笑仿佛是胸腔里传来,震得我心口生疼。他翻了个身压住我,制住我不规矩的手,用同样带着欲望的低哑声音说:“玉儿,别闹了。” “师傅,我想对您做禽兽不如之事……”我哑着声音在他唇齿间呢喃。 “唉……”师傅叹了口气,“等你身体好些再说。” 我闷着声音说:“我身体已经好很多了……” 这样听起来我是不是很急色? “燕五说好了才算。”平时我一撒娇,师傅什么都答应了,但是关系到我的身体健康,他就一步不退。他这么原则干什么呢?当然我也有原则,我的原则就是不讲原则。 “燕五他嫉妒我和师傅好,故意不让我和师傅好。”这两个“好”字我用得多么精髓啊。 师傅无奈地笑了笑,烛光昏暗,但我还是看得失了神,伸长了脖子去啄他的唇。 你说,把我放师傅身边,是对我的考验还是对师傅的考验? 我突然就明白陶二那厮的险恶用心了。他不相信唐三的自制力,把我给乔四唐三又会闹,给燕五恐怕两个人都会不服,而他自己又要陪着方小侯爷,只有师傅一人既让他信任又可以服众。最重要的是……他明知道我忍了很久了,还故意这样折磨我,让我们彼此看得见吃不着,陶二分明也是嫉妒我和师傅好!陶二啊陶二,我恨死你了! “玉儿乖……”师傅低声哄,我一听到这三个字,骨头都酥麻了,没力气反抗了,只有懒懒赖在他怀里。我就知道这三个字是我的魔咒。 不甘心地看了他一眼,“我再吃一口?” 师傅失笑看我,见他没反对,我急忙扑上去吻住他的唇,连吻并咬,怎么会有人的唇舌是这样糯甜的呢? 我的呼吸又急促了起来,被师傅轻轻推开。 “好了。”师傅脸颊潮红,他这般禁欲的人,一旦面上染了艳色,便让人移不开眼。听他的声音,想必忍得比我还辛苦。 我痴痴望着他,不平道:“我伤的是心脏,又不是下面,为什么不能做呢?” “对心脏刺激太大的事,都不能做。”师傅捏了下我的鼻尖,让我刚收起的痴笑又绽了开来。 “都大半年了……”我抱着他的腰,窝在他胸前说。 师傅的手挑开我的衣襟探了进去,左心口,一条几寸长的伤疤狰狞恐怖,曾经被人一刀贯穿,也只有靠了燕五,我才能活下来。 师傅的指尖在伤疤上轻轻摩挲,轻轻叹息。 我的脚趾都蜷了起来,嗯了一声,呢喃道:“师傅,你别乱摸啊,不然一会徒儿兽性大发,可是管不住自己的。” 师傅轻笑一声,哀伤情绪尽去,抽回手帮我把衣服系好。 其实我多留恋那感觉啊,要不是怕师傅难过,我一辈子不说话,让他摸一辈子……可想想真不公平,他就能心思纯洁地摸我胸口,我看他一眼都那啥火焚身,是他太成功还是我太失败? 师傅拍了拍我的后背,轻声说:“好了,睡吧。” 我只有乖乖闭上眼睛,片刻之后,我又睁开眼睛。 “师傅,你下面忍得辛苦吧,不如我帮你用手解决……” 师傅:“……” 头上埃了一下,我幽怨地低下头画圈圈,强忍着不伸手去摸摸抱抱。那个冰肌玉骨……我闭着眼睛睡不着觉,脑中一遍遍地浮现师傅艳色迷离的容颜,那样的美色,我只见过一次,主要是当时我灌醉了他,醉眼中氤氲的□色彩让人欲罢不能,他身上还穿着玄色庄重的广袖官袍,这样强烈的反差让我一不小心就——禽兽了…… 我承认,第一次我是蓄意的,并且是蓄谋已久,私底下研究了不少春宫图、闺中秘籍,自信准备充分了才出手,然后便印证了师傅常说的那句话: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不良读物误导纯洁少女,真正做起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当时他是真醉,我是情醉。男人和女人不同,女人情动的时候,再大力气都使不出来,化为一滩春水,而男人,即便平日斯文儒雅如师傅,也强势霸道了起来。 两个人都没有实践经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8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8 验,他呼吸急促混混沌沌,我咬牙切齿苦不堪言,烛火半明灭,衣衫自解脱,春光艳景满室,琼浆玉液横流,鸳鸯绣被翻红浪,帐底吟哦意悠悠……(师傅会哭泣的,正经的诗句背不全,这种东西记得倒熟……) 往事不堪回首,只说真真是痛并快乐着,并且前者是比较多的,当真又印证了另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醒来之后,自感无面目再面对恩师,我带着一身青青紫紫的疼痛在天还未亮之时就逃离了丞相府,留给师傅的就只有一滩暧昧的暗红…… 唉,早知道你心里也有我,我何必自讨苦吃?真该拉着你一起研究研究,性福是两个人的事,一个巴掌拍不响,我这么被迫主动承欢又是何苦来哉? 到底是师傅脸皮太薄了,养了十年的狼崽子自己没好意思下口,反而让狼崽子先咬了一口。 我突然就想起来我养过的两只狼崽,自跟了我就没吃过一块肉,说我比狼还狼,那也不是没有道理,我大概就是个属狼的人,非要再加个前缀的话,那就是色狼,再加一个,那就是色中饿狼…… 想到这里,我忽然有个疑问,拉了拉师傅的衣襟,仰头问已经快睡着的师傅:“师傅啊,你当时收留我,是不是存着拿我当童养媳的心?” 师傅昏昏欲睡,嘴角微扬回了一句:“我以为你是男孩……” 晴天霹雳! 等等…… 我咧了咧嘴角,露出一个痴笑…… 其实也可以这么理解,师傅本来是有断袖潜质的,却被我这个天真可爱美貌的少女拉回了人间正道,虽然不是一见钟情,但好歹也是日久生情——又想起初次相见,要对那时的我一见钟情,实在有些难度。 我在他身下扭来扭去,故意撩拨他的欲望,最喜欢看冰玉美人一样的师傅化成春水,偏偏他自制力强得让我汗颜。 宝宝828 20100730 14:49 我是七岁那年遇见的师傅。 后来我在一个偏僻的山洞里找到两只小狼崽,估计它们的爹妈已经被人吃了,两只瘦小得跟猫咪似的狼崽可怜兮兮地看着我,躲在角落里呜呜直叫,我当时眼泪就掉下来了。它们还能跟我装可怜,我又能装可怜给谁看呢?后来我还是没有吃它们,到底是太小了,巴掌大,一公一母,我也不是心存善念什么的,主要是想让它们□一下再生几只…… 又游荡了两个月,我已经饿到灭绝人性了,带着两只小瘦狼每夜月下长啸,我最后深深看了一眼义父留给我的秘籍,下定决心出去干一票。 我要先活着,然后才能做个好人,做个有利于国家和百姓的人! 这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错误决定之一,因为我第一次打劫的对象,就是我后来的师傅,沈庄,沈东篱。 当年师傅十七岁,一个人上京赶考,何其不幸在荒郊野岭被我打劫,我手里紧紧攥着豁口的刀,掌心出汗,一双眼睛直直盯着他白皙俊秀的脸,心想我从没见过这么好吃的人,嗷呜——不小心又学狼嚎了…… 后来据师傅回忆,瘦瘦小小的我在三九寒天里穿着一件单薄而且脏得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破衣服,目光凶狠地盯着他,身后跟着两只同样饿得两眼发绿的小狼,但我比它们更像狼……(我本来就是!) 把吃的交出来!——当时我是这么说的。 他听了我这话,眼中的惊愕渐渐柔和,带着一丝怜意向我走来,那眼里自始至终没有过恐惧——毕竟当时他以为我只是个饿惨了的小孩,根本没想到我会武功。不过他仍是我见过最硬气的书生,明明是仿佛一折就断的柳絮身子…… 他走到我面前,反而是我被吓到了,后退了一步,跌坐在地,惊恐地看着他,结结巴巴说:“你、你别过来,我真的会杀了你的!”——第一次打劫,有些手生,见笑了…… 反正他浑没把我的威胁放在眼里,只是从包裹里取出个还带着点温度的馒头,放在我的掌心。又白又软又香的馒头,又脏又黑又瘦的小手,我怔了一秒,眼睛立刻发直了,抓起馒头大口就咬。他蹲在我身前,温暖的掌心落在我头上,轻轻抚摸,柔声说:“吃慢点,小心噎着。” 我当时眼泪就落下来了…… 游荡了两年,从来没有人像他那样对我好,便是和义父在一起,走南闯北,也是受人白眼轻视。我总是不明白,为什么义父要我做个好人,明明没有人对我们好过。我想,大概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遇到这么一个人,他对我好,不求回报,一辈子遇到一个,也就值了。后来跟着师傅,官至一品,吃多了山珍海味,回想起来,总不如当日他给我的那个馒头。 我死乞白赖跟定了他,他带着我进城,帮我洗去污泥,换上干净的衣服,杂草一样的头发第一次被人小心翼翼地梳起,扎成两团。再后来,他教我读书习字,教我弹琴下棋,虽然我没一样学得好,没给他长脸过,甚至那些自称“愿为东篱门下走狗”的狗东西们提起我,也会不留情面地说是我是沈相家不成材的小徒弟(你们就是嫉妒吧!),但他从未对我说过一句重话。我蹬鼻子上脸,越发嚣张起来,事后想想,当时自己到底年纪小,只是想以此来证明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罢了。他不以为意,一直都是微笑地在一旁看着,如春风般和煦。 向他提亲的人踏破了门槛,被我踢出去的人又撞破了门板。师傅早到了成婚年纪,却总是推着说无意娶妻,别人说师傅有毛病,我担心是墨惟那个狗东西仗着自己是师傅的师兄就带着他一起断袖,一时激愤惊恐,这才做出了禽兽不如之事。 其实我一直明白,对师傅的感情,从未变过。从第一眼看到他起,我就想吃了他,从想到吃,就是十年。 墨惟那个狗东西有句话倒是说对了,他对师傅说:“东篱,你只怕是养了只白眼狼。” 他养大了我,最后却被我反咬一口,而且咬了就跑,一跑就是几年。仔细想来,都是当时我们太年轻,没经历过,我胆小纯洁(真有脸说……),他脸薄闷骚,他不说,我哪里知道他是为了我才守身如玉这么多年,我一向是不自恋的…… 唉,做也做了,我从未后悔过吃了他或者被他吃,只是后悔准备不充足,给彼此留下不太美好的回忆……但师傅终归是师傅,他从未嫌弃过我,你们说,这样好的师傅,我能不爱他一辈子吗?不单这辈子,下辈子我还爱他! 我李莹玉生生世世,都爱皮薄馅大的美人师傅! “师傅,我爱你!”我激动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9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9 地嗷呜了一声。 “睡吧……” “哦……” ——————————————————————————————————————— 上元节后第二天早上,欲求不满的我精神萎靡地呆在沈园仰望天空。 你说吧,如果能够做些活动什么的,让我在沈园里足不出户几个月都成,可什么都不能做,只是看看能饱吗? 师傅被我看得久了,脸上红得让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结果现在连看看都不成了。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不对,不是我造的孽,是那个方小侯爷造的孽! 我对某下人招了招手,“你,去把莲儿给我叫来。” 这李府上下都是陶二的人,莲儿,我的小丫头,请允许我嗤笑一声,人家原来可是白虹山庄的管家之一,传说中心狠手辣的女魔头,现在她主要负责我的日常起居,我对此没有半点愧疚,因为我觉得她对这个角色适应得挺快的。 不多时,莲儿便小跑着过来了——府中不允许使用武力——这是为了照顾半残疾人的我的心情。 “什么事啊老爷?”莲儿听上去有些不满,好像我打扰了她做什么了不起的事。 “那个方小侯爷怎么样了?”我问。 莲儿狐疑地打量了我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干咳一声。“此事事关重大,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莲儿显然不吃这套。“你就直说吧!” 我嘿嘿笑了声。“莲儿,我很讨厌那个人,你帮我把他赶出去吧!” 莲儿白了我一眼,直接走人,我急忙拉住她:“别别别,你别抛下我啊!” “老爷不是我说你啊,别人家姑娘十五六岁就该嫁人了,十七八岁也有孩子了,就您这般年纪,怎么说也得是三四个孩子的妈了,你有点当人母亲的样子好不好?不要整天想些有的没有的!” 所以我说莲儿适应得很快吧,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得是受了多大刺激才能变成这副唠叨的老妈子模样。 我愁眉苦脸地接受教训。我倒想生几个来着,可是没人配合啊。 五岁那年,天下大荒,义父过世,我一个人揣着传说中万金不换的武林宝典,在江州一带游荡挖草根,其实以当时我的功夫,偷鸡摸狗不是实力问题而是人品问题,义父总是说要做个好人、做个好人,义父尸骨未寒,我也不敢轻易作奸犯科,等到下定决心偷鸡摸狗了,这方圆千里的禽兽都已经被人先下手为强了…… 宝宝828 20100730 14:53 潜意识里,我不相信陶二会背叛我,但是摆在眼前的事又让我有点怀疑,自从遇见墨惟这个断袖的,我就不大相信男人之间有纯洁的友谊了。这厮铁定有些事情瞒着我。方小侯爷一出现,他就把我扔厢房里,好像怕被方小侯爷发现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似的。方小侯爷来我家借宿,我这个老爷竟然要躲着人家? 最可怕的事情就是——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堂堂老爷我被蒙在鼓里! 其实关键是,我想知道他和陶二都做了些什么。 方小侯爷有什么了不起?当年我大闹国子监,拳打皇亲国戚,脚踢当朝一品的时候,他还不知穿着什么颜色的开裆裤呢! “今天陶二公子陪着方小侯爷去了一趟三连画舫,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莲儿说。 听听,又去那种风月场所,能有什么正经事。 “听说太宗皇帝赐给方小侯爷的传家玉佩弄丢了,最后在画舫里找到,方小侯爷好像还在找什么人……” 听听,连传家玉佩都能弄丢,这是什么样的纨绔子弟啊——玉佩? 我暗地里抹了把汗,不出所料,应该是被顺了的那一块。 糟糕,梁子结大了。 “莲儿啊,那其他几位公子呢?”这种事我不能自己上阵,得找把剑使使,俗称借刀杀人。 “三公子一起出门了,四公子和五公子都在各自园子里。” “那你把……把四公子给我叫来。” 乔四原先是暗门第一高手,这种阴人的事他做起来应该比较顺手。 说起暗门,和方小侯爷倒是有一文钱的关系。 暗门是世袭制的朝廷内部组织,训练出来一等一的杀手专门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包括暗杀、打劫,当然也有护卫,保护那些金贵的皇子们。幸亏方小侯爷不属于直系皇亲,否则乔四出于职业本能,一定不会帮我这个忙。 不多时,乔四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身后。 这个孩子真是坏毛病,总是喜欢出现在我后面,虽然他不是想吓人,但我胆子小,很容易被吓到的。 我把他推倒在石桌边上,这个时间师傅在午睡,我做些小动作应该不会被发现。在乔四膝上找个舒服的位置坐下,我笑眯眯地看着他。“四儿,老爷对你好不好啊?” 乔四本来还算柔和的表情在听到我这句话后立刻变了,斟酌了片刻,老实孩子答道:“不算太好。” 我点点头。“那就是挺好了。” 乔四:“……” “老爷有件事希望你能帮帮忙,你不会拒绝吧?”我依旧微笑,双手挂在他脖子上。 我们家四儿啊,身材真是没话说,这胸肌腹肌,那可是从小练的,可是身上那些伤痕啊,想起来老爷我都心疼。你说虎毒不食子吧,他爹怎么就狠心那么对待自己的儿子呢? 我们家四儿啊,在那样阴暗的环境下长大还能有一颗闪闪发亮的红心,没有仇恨社会,真是天可怜见。 我含情脉脉地望着他,听到他说:“不帮。” 我嘴角僵了一下。“四儿……” 乔四认真地回视我,“唐三说,你只有要借刀杀人时才会想到我。” 我的心脏抽了一下,疼得死去活来。 怕是被我的神情吓到,乔四急忙握住我的肩膀,紧张道:“你怎么了?” 我笑了笑,说道:“没事,四儿啊,唐三那厮嘴里吐不出好话,你别听他的。他是嫉妒咱俩关系好,我一有事就想到找你帮忙,这不是信任你的办事能力嘛!” 这话似乎也没怎么哄着他,乔四随意地嗯了一声。 唉,你说他这不是故意让我伤心愧疚嘛。 当年暗门最强少主乔羽,也不过是个缺少母爱还缺点心眼的孩子,否则哪里这么容易被我给策反了,想到他为了脱离暗门受的那些苦,我这心脏又开始哎哟哎哟疼起来了。 唉,不想了。 “四儿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0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0 ,你给老爷我泡杯茶吧。”算了,这事我得另外想办法。五个公子里,乔四的话最少,但话少的人,心里想的事往往更多。他把什么都藏心里,只让我去猜,我这人有时也缺心眼,因为他沉默便忽略了他,等回头时想起了,又自己心疼得紧。 看到他用那双精通十八般武艺的手笨拙地为我沏茶的时候,我的心又平静下来了。 初次见乔羽的时候,他要抓我,说实话,我真没想到这么一个少年竟然有那么强的爆发力和战斗力,而且意志之强更让我绝对害怕。刮骨疗毒,我只在传说中听过,他却让我血淋淋见识了一番。从蜀中到帝都一路,我逃他追,到最后他不追了,我又犯贱跑回去找他。这辈子我只要犯贱那么一次就够了,如果那一次我没有回去,只怕以后都见不到他了。 乔四把茶杯递到我手里,我嘟囔了一声:“烫诶。”这败家孩子就逆转了真气帮我冷却茶杯…… 我抽了抽嘴角。“四儿,茶这样冷却,就不好喝了……” 他怔了一下,脸上似乎有些尴尬的表情,我没忍住,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脸。旁人说他冷峻、冷酷、冷漠,其实他只是有些面瘫(什么话……),如果你从小被人训练得没有喜怒哀乐,笑一次,抽十鞭——不是抽十鞭,而是抽断十条鞭子,哭一次,腿打折——折后再接。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你要是还能像我一样表情丰富,那……绝对不可能。 这世上大概也只有我这等没心没肺,没脸没皮的人敢靠近他——岂止是敢,简直是乐之至也!当时我就知道,这一身黑色劲装下肯定包裹着让人喷血的身躯。 只是没想到伤痕会那么多。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四儿,你有听过方小侯爷这个人吗?跟我说说他。”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乔四好像僵了一下。 “纨绔子弟。”乔四给出精准评价。 “只是个纨绔子弟?”我摸着下巴沉思,“他和陶二是什么关系?” “普通朋友。” 噗…… 我一口茶喷了出来,乔四面无表情抹去脸上茶水。 这四个字最近很流行吗? “方小侯爷为什么来洛城啊?”我接着问。 “看花魁大选。” “啧,果然纨绔。”我撇了撇嘴,“那他什么时候走?” “不知道。” “四儿,你是不是不喜欢他?”我眨着眼睛问。 乔四没有犹豫地点了点头。 “你想办法让他快点离开好不好?”我接着眨眼睛。 乔四怔了一下。“杀了他?” 我忘记了,乔四最常做的,让一个人“离开”的办法就是让他升天。 这个可得慎重了…… 我勾了勾手指,乔四附耳下来,我低声说:“我总觉得陶二有事情瞒着我,你知不知道他瞒着我什么?”我紧紧盯着他的面部表情,事实告诉我:陶二果然有事情瞒着我,而且这件事乔四也知道。 乔四是府上最老实的人,他的反应根本骗不过聪明的老爷我,但是要他说实话和要他说谎一样难,陶二一定吩咐过,不让他说。唐三乔四燕五都被陶二以暴制暴镇压住了,一个个叫他二哥,浑没有把我这个老爷放在眼里。师傅不喜欢人家叫他大哥,说江湖味太浓,他们这才叫他的字——“东篱”。 对了,这件事,东篱知道吗? “莲儿啊,我跟你说实在的。”我认真了,“那个方小侯爷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宝宝828 20100730 14:57 我跌在乔四怀里,他紧张地抱着我,“你怎么了?” 我气若游丝地眯着眼睛说:“四儿,老爷问你个事儿,你别骗我。” 乔四犹豫了一下,我接着哎哟哎哟…… 乔四狠狠心,说:“老爷,我得向二哥请示能不能回答。” 我怒了,二哥二哥,当我死人啊!我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照着他的脸一通蹂躏,他眼里一闪,惊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白皙的脸皮我蹂躏出两团粉红。 我的心脏又疼了哎哟哎哟…… 乔四听我这么问,他终于背叛了二哥选择了回答。“是。” 我挫败地挠墙,没有墙,挠他胸肌。 乔四虽然最老实,但原则性也很强,逼供无效,套不出话来,看来只能另寻他法了。 和乔四坐着聊了会家常,我便打发他去给我买点零嘴儿,末了想起一件事,我叫住他问:“四儿,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 于是我们冷酷的乔羽少主踉跄了一下,面红耳赤地逃了。 诶,是我生又不是你生,你害羞个什么劲啊? 这个问题很严峻,莲儿没说我还没想起来。我今年二十有一了,当年若是一早拿下了师傅,也不至于后来又扯出这么多人,那么现在我和师傅应该正双宿双栖,他当丞相,我是一品夫人,孩子也生了一二三个了。但是没有如果,我现在有五个亲亲侍郎,就一年一个地生吧,也得生五年。而且这种事情是计划不来的,因为也不知道谁的命中率比较高。 我要是生了唐三的,乔四肯定要不高兴了,反过来也是一样。师傅宽厚仁慈,但生性羞涩,次数少一点,要是没生一两个,他嘴上不说,心里必然难过的。他难过,我更难过。陶二那厮太强势,不用我为他考虑,但我要是没给他添个孩子,估计我下半辈子都不好过,我得为自己当心。燕五也不是个善茬,他很有可能直接让我不孕了。 还有,如果我接连生两个师傅的孩子,其他人怎么办?毕竟孩子是谁的血脉,得等生出来才知道…… 你看看,这是件多么严峻的事情啊。 我托腮远目叹气,郁闷烦恼揪头发…… 后来的后来,事实证明是我多虑了。 不过当时师傅正在房里叫我,我也没有时间多虑了。 “师傅……”我拉长了尾音扑进房里,师傅刚刚睡醒,正在梳理他那缎面一样柔滑的长发,我自然地抢过他手中的木梳。“师傅哇,你今天好像比平日早起了点点点。” 番邦搜来的玻璃镜子清晰映出师傅微笑的脸。“乔四来过了。”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师傅真是神通广大耳目灵通,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徒儿对您的敬仰……”我这恭维话还没说完就被师傅一脸无奈地挥手打断,“玉儿,你是不是闷得慌?” 我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会不会,跟师傅在一起,一辈子都不会闷。”只要你让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1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1 我亲亲摸摸抱抱…… 师傅垂下眼睑,轻声问道:“你这可是真心话?” 我用力点头。“自然是真心的!” 师傅死心眼儿,这我也是在一起后才发现。他原来之所以迟迟不敢向我示爱,顾虑的不过是几点。第一是年龄差距,他大我十岁,第二是文化差异,他觉得我俩没有共同语言,第三是性格不同,他静我动,他文我武。我是这么跟师傅说的:你不是年纪大,是成熟,年未而立便官居一品,谁不说您年轻有为?再说,年长的人会疼人,师傅你疼我吧?(脸红,别过脸轻轻点头的师傅)文化差异也不算大事,很多事情,只要做不用说,你说对不对?(师傅脸上更红了)我们性格互补,阴阳协调,只要你不介意,我也不会介意“你静我动”的。(师傅恼羞成怒了……) 我这一颗心,比珍珠还真呐! 此刻我也是同样真诚地直视师傅的双眼,可能一不小心把心里那点龌龊想法都抖了出来,师傅一开始还好好的,慢慢地脸上竟然又淡粉淡粉了,眼里似乎还有小火花在闪。 师傅轻轻叹了口气,别过脸看向窗外幽幽道:“枉我沈东篱饱读圣贤书,教出来的徒弟竟是如此……”后面的话却没有说出来,我忍不住想帮他补足——流氓。 不好意思地摸摸脸,我这人没什么优点,为人处事靠着的便是“流氓”二字,精通的是脸厚心黑厚黑学,凭的是坚忍不拔草根精神,竟然纵横天下无往不利,说来也是命太好了,目前为止还没遇到比我更流氓的人。 “师傅,你也别难过,我流氓是天生的,不是你的错。”我安慰他。 “教不严,师之惰。”师傅淡淡道,“这都是为师过去忙于公务,疏忽了对你的管教。既然这段时间你不能出沈园,我们不如趁此机会,重修课业。” 我倒抽一口凉气,惊恐万状,连退三步,颤声道:“师、师傅,你可当真?” 师傅微微笑着一点头,“师傅可曾骗过你?” 我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和师傅挑灯夜读,红,那自然是十分美好的,但前提读物得由我挑选,要看大学、中庸、论语、孟子,那还不如看金x梅,玉x团…… 师傅果然是师傅,他无视我内心的哀号,从架子上抽了一本书,堪堪两个大字划过我眼前——《大学》! 这书我倒会背几句,毕竟是国子监的必修课程。在国子监念书的,不是皇亲国戚就是官宦子弟,只有我一个人比较特殊,丞相大人的亲传弟子,这是师傅唯一一次以权谋私,让我走了后门,到满是鸿儒大士的国子监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吊车尾。 其实别看我平日里好像粗野不堪,好歹也能识文断字,诗词也背得几首,只不过出处不能让师傅知道。我师傅被誉为无双国士,文章一出,帝都纸贵。我身为他唯一的亲传弟子,自然也不能太糟,怎样都算略有薄名,曾经一首诗让国子监的老师自愧不如,吐血三升,告老还乡。我还记得那首诗这样写来着: 朕与先生解战袍, 芙蓉帐暖度春宵。 但使龙城飞将在, 从此君王不早朝。 其实句子都是别人的,我只是睡得迷糊顺手摘抄,还写错了几个字,哪里想得到它本意如此荒淫无道?当时我就被踹出国子监的大门,罪名是带坏太子爷。国子监上上下下放假三天以示庆祝,只有一个小兄弟对我的离去表示依依不舍。叫什么名字来着?记不清楚了,大概也只是个被我的风采倾倒的路人甲。(且容我自恋一回~) 我的人生从来不缺乏这样的路人甲……吧…… “四儿我问你,陶二瞒着我的这件事,是不是你们五个人都知道?这个问题可以回答吧?如果大家都知道,我就不逼问你了。” 宝宝828 20100730 15:03 11 我跌在乔四怀里,他紧张地抱着我,“你怎么了?” 我气若游丝地眯着眼睛说:“四儿,老爷问你个事儿,你别骗我。” 乔四犹豫了一下,我接着哎哟哎哟…… 乔四狠狠心,说:“老爷,我得向二哥请示能不能回答。” 我的心脏又疼了哎哟哎哟…… “四儿我问你,陶二瞒着我的这件事,是不是你们五个人都知道?这个问题可以回答吧?如果大家都知道,我就不逼问你了。” 乔四听我这么问,他终于背叛了二哥选择了回答。“是。” 我挫败地挠墙,没有墙,挠他胸肌。 乔四虽然最老实,但原则性也很强,逼供无效,套不出话来,看来只能另寻他法了。 和乔四坐着聊了会家常,我便打发他去给我买点零嘴儿,末了想起一件事,我叫住他问:“四儿,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 于是我们冷酷的乔羽少主踉跄了一下,面红耳赤地逃了。 诶,是我生又不是你生,你害羞个什么劲啊? 这个问题很严峻,莲儿没说我还没想起来。我今年二十有一了,当年若是一早拿下了师傅,也不至于后来又扯出这么多人,那么现在我和师傅应该正双宿双栖,他当丞相,我是一品夫人,孩子也生了一二三个了。但是没有如果,我现在有五个亲亲侍郎,就一年一个地生吧,也得生五年。而且这种事情是计划不来的,因为也不知道谁的命中率比较高。 我要是生了唐三的,乔四肯定要不高兴了,反过来也是一样。师傅宽厚仁慈,但生性羞涩,次数少一点,要是没生一两个,他嘴上不说,心里必然难过的。他难过,我更难过。陶二那厮太强势,不用我为他考虑,但我要是没给他添个孩子,估计我下半辈子都不好过,我得为自己当心。燕五也不是个善茬,他很有可能直接让我不孕了。 还有,如果我接连生两个师傅的孩子,其他人怎么办?毕竟孩子是谁的血脉,得等生出来才知道…… 你看看,这是件多么严峻的事情啊。 我托腮远目叹气,郁闷烦恼揪头发…… 后来的后来,事实证明是我多虑了。 不过当时师傅正在房里叫我,我也没有时间多虑了。 “师傅……”我拉长了尾音扑进房里,师傅刚刚睡醒,正在梳理他那缎面一样柔滑的长发,我自然地抢过他手中的木梳。“师傅哇,你今天好像比平日早起了点点点。” 番邦搜来的玻璃镜子清晰映出师傅微笑的脸。“乔四来过了。”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师傅真是神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2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2 通广大耳目灵通,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徒儿对您的敬仰……”我这恭维话还没说完就被师傅一脸无奈地挥手打断,“玉儿,你是不是闷得慌?” 我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会不会,跟师傅在一起,一辈子都不会闷。”只要你让我亲亲摸摸抱抱…… 师傅垂下眼睑,轻声问道:“你这可是真心话?” 我用力点头。“自然是真心的!” 师傅死心眼儿,这我也是在一起后才发现。他原来之所以迟迟不敢向我示爱,顾虑的不过是几点。第一是年龄差距,他大我十岁,第二是文化差异,他觉得我俩没有共同语言,第三是性格不同,他静我动,他文我武。我是这么跟师傅说的:你不是年纪大,是成熟,年未而立便官居一品,谁不说您年轻有为?再说,年长的人会疼人,师傅你疼我吧?(脸红,别过脸轻轻点头的师傅)文化差异也不算大事,很多事情,只要做不用说,你说对不对?(师傅脸上更红了)我们性格互补,阴阳协调,只要你不介意,我也不会介意“你静我动”的。(师傅恼羞成怒了……) 我这一颗心,比珍珠还真呐! 此刻我也是同样真诚地直视师傅的双眼,可能一不小心把心里那点龌龊想法都抖了出来,师傅一开始还好好的,慢慢地脸上竟然又淡粉淡粉了,眼里似乎还有小火花在闪。 师傅轻轻叹了口气,别过脸看向窗外幽幽道:“枉我沈东篱饱读圣贤书,教出来的徒弟竟是如此……”后面的话却没有说出来,我忍不住想帮他补足——流氓。 不好意思地摸摸脸,我这人没什么优点,为人处事靠着的便是“流氓”二字,精通的是脸厚心黑厚黑学,凭的是坚忍不拔草根精神,竟然纵横天下无往不利,说来也是命太好了,目前为止还没遇到比我更流氓的人。 “师傅,你也别难过,我流氓是天生的,不是你的错。”我安慰他。 “教不严,师之惰。”师傅淡淡道,“这都是为师过去忙于公务,疏忽了对你的管教。既然这段时间你不能出沈园,我们不如趁此机会,重修课业。” 我倒抽一口凉气,惊恐万状,连退三步,颤声道:“师、师傅,你可当真?” 师傅微微笑着一点头,“师傅可曾骗过你?” 我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和师傅挑灯夜读,红,那自然是十分美好的,但前提读物得由我挑选,要看大学、中庸、论语、孟子,那还不如看金x梅,玉x团…… 师傅果然是师傅,他无视我内心的哀号,从架子上抽了一本书,堪堪两个大字划过我眼前——《大学》! 这书我倒会背几句,毕竟是国子监的必修课程。在国子监念书的,不是皇亲国戚就是官宦子弟,只有我一个人比较特殊,丞相大人的亲传弟子,这是师傅唯一一次以权谋私,让我走了后门,到满是鸿儒大士的国子监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吊车尾。 其实别看我平日里好像粗野不堪,好歹也能识文断字,诗词也背得几首,只不过出处不能让师傅知道。我师傅被誉为无双国士,文章一出,帝都纸贵。我身为他唯一的亲传弟子,自然也不能太糟,怎样都算略有薄名,曾经一首诗让国子监的老师自愧不如,吐血三升,告老还乡。我还记得那首诗这样写来着: 朕与先生解战袍, 芙蓉帐暖度春宵。 但使龙城飞将在, 从此君王不早朝。 其实句子都是别人的,我只是睡得迷糊顺手摘抄,还写错了几个字,哪里想得到它本意如此荒淫无道?当时我就被踹出国子监的大门,罪名是带坏太子爷。国子监上上下下放假三天以示庆祝,只有一个小兄弟对我的离去表示依依不舍。叫什么名字来着?记不清楚了,大概也只是个被我的风采倾倒的路人甲。(且容我自恋一回~) 我的人生从来不缺乏这样的路人甲……吧…… 我怒了,二哥二哥,当我死人啊!我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照着他的脸一通蹂躏,他眼里一闪,惊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白皙的脸皮我蹂躏出两团粉红。 宝宝828 20100730 15:05 12 路人甲番外 周太傅不像一般读书人那般温文尔雅,相反的,他很火爆,连父皇都被他打过,太子更是三天两头挨揍,但或许因为李莹玉是他得意门生的“爱徒”,所以他忍了忍,终究是没有发作,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回书上。 说实话,他讲得很无趣,大家估计都这么想,但只有一个人大胆地表达出来了。不到半盏茶功夫,我身旁便传来了浅浅的呼噜声。转头望去,李莹玉两手自然下垂,左脸颊贴在桌面上,粉色的嘴唇微张,口水莹莹润湿了嘴角和桌面,似乎是睡得不好,她皱了皱眉,吧唧了下嘴巴。 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看她,但睡梦中的她毫无知觉,依旧好梦。周太傅气得太阳穴青筋直跳,手上捏着戒尺大步走了过来,在我面前停下,背对着我抓起了李莹玉的后领,猛地晃来晃去,暴跳如雷大声吼道:“李莹玉,你太目无尊长了!” 李莹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周太傅的老脸,她似乎怔了一下,然后皱了皱眉,含糊不清地咕哝了几声,这无疑是火上浇油。 周太傅气得直抖,怒吼道:“把手伸出来!” 李莹玉下意识伸出了左手,顿了顿,又收回来,伸出右手,嘴角微扬,似乎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 周太傅被她满不在乎的态度激怒了,抓起戒尺,狠狠在她手心打了十几下,啪啪啪听得我们这些旁观者都肉疼。她却面不改色,嘴角笑意更深。 周太傅打累了,把她扔了出去,让她站在门口思过。 李莹玉耸耸肩,比来的时候更快地溜了出去,找到墙角就是一蹲——那姿势不甚雅观,但她做起来却十分自然,不知从哪里折来一根草,衔在嘴边一抖一抖,自得其乐地望天。 这是李莹玉来国子监的第一天,十分高调的低调,让太子留意上了她。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如果她是一个美人,那太子可能会照顾她,可惜她的脾性不对太子胃口,只怕会让太子想尽办法捉弄她。我虽然自身难保,却也仍忍不住为她担心。 后来我才知道,我担心错对象了,应该担心是太子党。 太子带着他的狗腿们堵住了李莹玉,龇牙咧嘴地笑,嘴上说着些不干不净的话,把她推来推去,我很想帮她,却不知如何是好。李莹玉只是初时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眼里的怔然被笑意取代,是那种玩味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3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3 、轻蔑的冷笑,真不知道她一个小孩怎么会有那么复杂的眼神,明明比周围的人年纪都小,眼里却有着超乎年龄的成熟,她看着他们的时候,仿佛她是在高高的云端,而他们不过是泥土里的臭虫。 太子自然被激怒了,顾不上风度,吆喝一声便动手动脚,我看得一惊,想要上前帮她,却蓦地怔住了。 李莹玉轻巧避过太子的拳头,眼底闪过一丝阴霾,右手疾出,一拳正中太子腹部,太子痛呼一声,跌了出去。左右几人吓了一跳,但迅速扑了上去,只听见几声闷响,那几人便惨叫着向后飞去。 李莹玉站在原地,双手仍然笼在袖中,连衣角都没有过一丝凌乱,歪着脑袋扫视四周一圈,然后缓缓走到太子跟前,右脚踢了踢他的腰,懒懒道:“小小年纪不学好,又冲动又暴力,周太傅是怎么教你的?” 太子咬牙切齿地瞪着她:“你敢打我!你他、妈活腻了吗!” 李莹玉哈哈冷笑,目光中闪过一丝锐利。“等什么时候你们几个人能打过我再说吧!”说完这句,她晃着走了出去。 李莹玉走路的姿势实在很特别,她总是喜欢双手笼在袖中,身体微微后仰,左右脚慢悠悠一步换一步,衣袂轻扬,懒懒散散,十分惬意,很有种摇曳生姿的感觉。 不过她这种闲散在有些人眼里看来,很是刺眼。 我一度以为太子会用私权害她,但出乎意料的是,太子非但没有这么做,反而加倍努力练武,隔三差五便去找李莹玉切磋。李莹玉的位子便在我左侧,我却是很久之后才鼓起勇气主动跟她说话。 “昨天,太子是不是又去找你切磋了?”我担心地问,“他最近练武很用功,你有没有受伤?” 她呆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切磋?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切磋了?” 我怔了一下。 她收拾东西站起身来,缓缓向外走去,抛下一句话道:“分明是我单方面殴打他。” 我沉默了半晌,跟在她后面出门,但她虽然这样晃悠,速度却是极快,一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李莹玉的到来,悄悄改变了国子监的氛围。原来尚文的氛围被尚武所替代,在太子的引领下,所有贵族子弟开始练武强身,但不是每个人都有太子那么幸运,能让李莹玉“单方面殴打”,而奇怪的是,太子似乎乐在其中,三天不挨揍就浑身不自在。 但是挨揍的并非只有太子一人,还有我。 我的母亲是个不受宠的妃子,所以我在兄弟之中地位最低,一直以来都是他们的出气筒,他们在李莹玉,或者太子身上受了气,最后总要发泄在我身上。 那天和往常一样,我又被几个哥哥围在墙角拳打脚踢,眼角瞥到一抹天青,随即听到几个哥哥的惨叫声,落在身上的拳头霎那间消失了,但一只手抓住我的衣领往前一拉。 李莹玉狭长的凤眼在我面上一转,又转过头去看那几个哀叫的哥哥,冷冷道:“还不快滚!” 他们自然是有多远滚多远了,连太子都怕的李莹玉,他们还能怎么样? 赶走了他们,李莹玉转回头来看着我,凤眼一眯,突然间爆出一声大吼:“你怎么这么怂包啊!他们打你你不会还手啊!” 我怔了半晌,才缓缓苦笑道:“你自然不懂,我不能还手的……” 我若还手,他们便有可能会找我母妃的麻烦。 李莹玉呸了一声,松开手,退了一步,“我当然不懂你这种怂包在想什么。要有人敢欺负我,我现在忍着,将来一定一口一口咬死他们!” 说这话时,她眼里闪过狠厉,但转瞬即逝,一眨眼,又是那懒懒的、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的这句话一直藏在我心里。 要有人敢欺负我,我现在忍着,将来一定一口一口咬死他们! 她一定不知道,是她的这句话改变了我的人生。那些欺负过我的,欺负过我母妃的人,总有一天要付出代价的! 从那天起,我开始和她走得越来越近,因为坐得近,渐渐地也熟悉了。其实她并非那么冷的一个人,她只是懒得和人打交道。她说得最多的,都是她的师傅,沈东篱。只有说起那个人的时候,她才会发自肺腑地笑,整个人都亮了起来,然后我知道,她的心里,只有一个沈东篱。 我心里有丝苦涩,或许太子也会和我一样,他看李莹玉的眼神,渐渐的,参杂了点其他情感,但我肯定,李莹玉肯定从未注意过,她的眼里心里,满满的都是另一个人。 她有时候也会和我说悄悄话。比如到国子监的第一天,她之所以让周太傅打右手,是为了让师傅心疼,她故意忍着痛拿筷子,师傅看着一心疼,就会亲自喂她…… 说起沈东篱,她就会神采飞扬,吃吃偷笑,和平常的她判若两人。总归说来,她是个很矛盾,很奇异的人,让人忍不住被她吸引,一点点深陷。 太子开始别扭地找她搭讪,甚至找她玩捉迷藏……李莹玉像看到白痴一样呆了一下,竟然点了点头。但我知道,她肯定不按常理出牌。果然,轮到她藏的时候,她直接回家走人,轮到她抓人的时候,她也是直接回家走人……在水缸里躲了一夜染了风寒的太子愤怒质问她,她手一摊,无辜道:“也没规定不能躲在自己家里啊……” 太子的手颤抖了半天,最终无力垂下。 李莹玉的“不学无术”,“败坏风气”终于引起了周太傅的不满,在一天早上爆发了。 “李莹玉,你昨日的功课一定又没有做了吧。”周太傅压抑着怒火说。 李莹玉微笑道:“太傅圣明。” 周太傅嘴角抽搐了一下。“你知道昨天的功课是什么吗?” 李莹玉怔了一下,转头看我,我刚想提示,就听到周太傅大喝一声,“都给我坐好!”然后又对李莹玉说:“如果你今天不能把昨天的功课默写出来,那我只有请你退学了!” 李莹玉呆了呆,垂下眼睑沉思片刻后,抬头道:“学生本来是有做功课的,但方才被太傅一吓有些忘了,不知能否再看一遍。” 周太傅哼哼笑道:“可以。”但是他仍然没有让我们告诉李莹玉昨日的功课是什么,我也肯定李莹玉不知道。 唯一的提示,就是周太傅桌上的一本《大学》。 李莹玉从桌下翻出蒙尘的《大学》,在众人目光中一页一页翻了过去,很快地翻完一本,抬头看了周太傅一眼,提笔便写:“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一路写来,中间偶尔顿了几下,恍惚了一下,又提笔接着写,越到后面越艰难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4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4 ,却还是硬着头皮默写下去。 教室里一片寂静。 终于,周太傅喊了一声:“够了,拿来!” 李莹玉干笑两声,把一叠厚厚的纸送了上去,讨好道:“周太傅,你别赶我走,不然我师傅会生气的,我师傅一生气,朝里会出事的……” 周太傅不理会她,冷哼一声,接过纸便看,初时一怔,越看越见面色凝重,迅速扫过几页后,将纸拍在桌上,一声叹息道:“你回去吧。” 李莹玉如蒙大赦溜了回来,重新拿起《大学》端端正正坐好。周太傅瞥了他一眼,缓缓说道:“昨天抄写的《论语》三十则等一下都交上来,我们今天开始学习《大学》。” 李莹玉愣了愣,这才明白过来,她被周太傅摆了一道。 为什么她明明默写错了功课,周太傅还是让她留下来?我一直坐在她旁边看着,能够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并且一字不错地默写下《大学》将近一千五百字,遇到这样天资过人却又不学无术的学生,周太傅也只有一声叹息了。 自那以后,周太傅对李莹玉越发上心,似乎想要栽培她,但李莹玉的态度敷衍得紧,见躲不过,干脆自暴自弃,整日里与纨绔子弟为伍,斗蛐蛐斗鸡,赌球赌钱,玩什么精什么,在道上也混出了不小名气。周太傅频频在课上提起《伤仲永》,李莹玉则露出傻笑,表示自己“泯然众人矣”,这样过了一年,周太傅也失望了。 后来,沈东篱当上了丞相,应父皇所托,每月来国子监代课几天,那几天,李莹玉焕然另一人,炯炯有神,一双眼睛跟着沈东篱转来转去,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太子酸溜溜地说:“李莹玉那样子就跟狗见了屎似的。” 这话传到李莹玉耳中,太子不意外地又被单方面殴打了一顿。 我对李莹玉说:“太子很喜欢你。” 她楞了一下,讷讷道:“不会跟狗喜欢屎似的吧?”说完她自己就脸色大变了,呸了一声,跺跺脚走了。 如果有一天,太子当上了皇帝,李莹玉,你再强大,还能逃过他的手掌心吗? 我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有点担心,有点伤心。 不久之后,李莹玉就离开了国子监,兴高采烈地打包行李,跟着一脸无奈的沈相走了。临走之时,她说整个国子监只有我是她的小兄弟,我苦笑了下,不知如何回应。 又过了不久,便听说她离开了京城,在宫里遇见了沈相,问起她的事,他含糊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其实那时候的我,已经有了自己的信息网,她去了哪里,我也知道,然而有些事情,终究不是表面消息能够传达的。 李莹玉曾说,她梦见自己是一只海东青。 海东青,北方天空的王者,鹰中之王,向往最广阔的天地,无法捕捉,无法驯服,而李莹玉她,只为一人停驻。 当时我是这么认为的,输给沈东篱,我心甘情愿。 但如果,她的身边,她的心里还能容下其他人,为什么不能有我? 我不甘心。 而更不甘心的是太子,他已经出手了。 只不过他还不明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李莹玉,总有一天会是我的。 一开始,我以为李莹玉是个很活泼开朗的人,毕竟站在大理寺卿身旁的她笑得那么灿烂,以至于太子不屑地哼了一声“二傻子”。我们几个兄弟在宫中长大,见多了美人,李莹玉的长相自然不算出挑,太子说她笑得“白痴”,也未必没有道理。不过很快我们就发现,我们都错了,错得有些离谱。 大理寺卿后脚刚出了国子监,李莹玉的肩膀便垮了下来,嘴角微抿,找不到一丝笑过的痕迹。她望着大理寺卿的背影轻轻一叹,缓缓转过身,无视周太傅的脸色,从他面前走了过去,找到最角落的一个位子,坐下,往前一趴,下巴搁在桌上,两眼无神地望着前方。 deepredgirl 20100730 15:25 好看呀! yuhaotian 20100730 15:30 是随遇而安,还是随宇而安啊 yun1101 20100730 16:30 怎么不贴了啊 托托 20100730 16:38 帮更…… 两只小油鸡引发的血案 其实师傅就是怕我闲得发慌出去惹事吧。 被迫把大学抄了一遍,我揉着有些酸痛的手心想,这也太不信任我了,我能惹什么事呢?我这人从不找麻烦,只是麻烦常常来找我。(主角的万有引力定律之一) 我朝门外走过的下人挥了挥酸痛的手,“过来,和老爷我说说话。” 师傅约了人下棋,只有我一个人在书房里抄书,真是不公平。 那长得挺路人甲的下人甲诶了一声,走到我跟前。“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三公子这几天都干什么去了,怎么没来看我?” 陶二被缠住是无奈,燕五定时把脉,乔四悄悄来去,奇怪的是平日里风风火火的唐三,怎么一连三天不见,他也没有来看看老爷我?我当然不承认是我有点失落有点想他了,承认犯贱比犯贱难多了,我想我只是担心他生病什么的。 “三公子和方小侯爷相谈甚欢,今日去了蜀中酒楼。” 瞧陶二□的手下,还会用四字成语呢! 我冷哼一声。“相谈甚欢,他们都谈了些什么?” 下人甲眼神闪烁,分明是知道些不可告人之事!不可告人不要紧,你别把老爷我当人就行了! “快说快说,你还有没有把我当老爷了!”我瞪着眼睛逼问他。 路人小厮抬手擦了擦冷汗,唯唯诺诺道:“老爷啊,这小的就不知道了,只是听上去似乎就是些吃吃喝喝,这几天三公子做东,请方小侯爷吃遍了洛城。” 我震惊了,抽气道:“除了吃吃喝喝,可还有其他?二公子哪里去了?” “二公子要谈生意,脱不开身,没怎么见着人。” “那就是说,只有三公子和方小侯爷两人?” 路人小厮点点头。 我岂止是震惊,简直是震怒! 方小侯爷,好险恶的用心! 方小侯爷是个纨绔子弟,除了吃吃喝喝他还懂什么?我们家唐三可就不一样了,怎么说也是曾被誉为唐门百年来最有天分的少主,岂能和这方小侯爷一起堕落?而且俗话说得好,饱暖思淫欲,这两人一旦吃饱喝足,又喝了点酒,到时候会做出什么事可是难以预料的!有老爷我前车之鉴,我怎么放心让我们家唐三重蹈覆辙?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5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5 我用力一拍桌子! “好疼……”我捂着手直跳脚,眼泪哗哗,差点忘记我已经武功全废了,这双肉掌真真是肉掌,甚至已经快变成猪蹄了! “你你你!”我抬头怒瞪他,“有没有让人跟着?三公子缺心眼,小心让人卖了都不知道!” 路人小厮呵呵一笑。“谁敢买……”接触到我杀人的目光,他又闭上了嘴。 唐家堡的暗器和毒药堪称双绝,即便是当年正处于巅峰期的老爷我都险些折在他手上。我那个毒郎君哟,真是不知道人心比什么都毒,他暴雨梨花针再细密,又怎记得上别人算计他的心思? 这方小侯爷是真纨绔还是装疯卖傻,还有待观察呢! 不行不行,越想越焦虑,我把笔一扔,厉声道:“老爷我要出门,你们谁敢通风报信的话……”我眼波一横,小厮身子一抖,我满意地点点头,回屋换了身粗布衣裳,兴冲冲地直奔蜀中酒楼。 娘的,吃好吃的也不叫上我! 我心里清楚,那小厮在我面前哆嗦,一转头肯定就去跟燕五告状,谁让老爷我在府里没地位,反正我也认命了,现在的生存志向是过把瘾就死,多日未见小油鸡,甚是想念。 蜀中酒楼是洛城最地道的川菜馆之一,大门口就挂了几串鞭炮似的辣椒。我们家里那几口子,师傅吃的是清淡,陶二吃的是丰盛,三儿吃的就是个辣味,四儿不挑食,最挑的是燕五,一定要均衡营养,连喝水都讲究要玉泉山的水。老爷我呢,最没志向,只要随处可见的小油鸡,二十文钱一只,加一个铜板还能帮你切好打包带走。 但老爷我也不吃辣,就因为我不吃辣,所以家里饭桌上也少见辣椒。三儿却是个无辣不欢的老饕,平日里找不到人和他一起吃辣椒,想必他也很是寂寞。他本是蜀中小辣椒,如今来了这陈国和闽越边界的洛城定居,这地方的食物又忒甜,实在是难为他了。如今来了个臭气相投的方小侯爷,难怪他乐不思“爷”了。 我哼哼想着,忿忿不平地剁着筷子,一旁的小二怕是被我充满杀气的眼神吓到,犹豫着不敢上前。 “两只小油鸡,半斤馒头。”我扔了块碎银子出去——这还是我从师傅房里摸到的,老爷我可真是一文不名。 此时唐三和方小侯爷坐在临窗雅间内,门没有关上,从我这个方向刚好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形——一桌子红艳艳,两个人相视而笑,果然相谈甚欢。 我一边啃着小油鸡一边想,这个方小侯爷到底是谁呢?为什么这么面善? 之前想过可能是我年少风流欠下的情人债,但有没有做过我自己还会不知道?我确定是没有的。不过他看上去又像是认识老爷我,当然也有可能认错,我只是长得像他认识的人,而他可能也刚好长得像我认识的人——有这么巧吗? 再想想几位公子的反常,我这心啊就像被猫爪子一下一下挠着,难受得发毛。 好奇心杀死老爷我了! 不行,得去窃听一下。 我扔了最后一块鸡骨头,悄悄摸近雅间,寻思着就我目前这张脸,唐三估计也认不出我来。实在太平庸了,不挂上个牌子就没有辨识度。 “那事说起来都是方某自己不小心,让唐公子见笑了。”方小侯爷笑呵呵地说。 唐三似乎喝了点酒,声音有些高。“方小侯爷既然认了在下这个朋友,朋友有事,我自然要拔刀相助。那等宵小贼人,便不是为小侯爷,为道义,也该揪出来为民除害!” 方小侯爷听唐三这么说,笑了一声道:“唐公子这么说,在下要是还瞒着就是瞧不起唐公子了。” 唐三爽朗道:“你我一见如故,还叫唐公子就太见外了,小侯爷若不嫌弃在下是个江湖人,还敢称一声‘方兄’!” “怎会嫌弃?”方小侯爷从善如流地喊了一声“唐贤弟”,差点没震落我一身的鸡皮疙瘩。 果然非奸即盗,这才几天就称兄道弟?我们家三儿没心眼,这家伙看着分明没安什么好心眼! 又听方小侯爷说:“那天也是愚兄太不小心,在三连画舫撞到了一名男子,之后才发现不见了玉佩,回去找的时候竟发现在老鸨手中。经过盘问,才知道是一名青年男子拿了抵债,听她描述,和我所见之人并无二致。” “这等扒手撞人偷窃是惯用手法,只是方兄也是习武之人,怎么当时一点察觉都没有?”唐三奇道。 “说来惭愧,当时心有牵挂,所以没有顾及财物。” 嘿,他怎么不老实说赶着上厕所才没有来追? 我倒是听莲儿说,他可是动用了官府的人去搜查三连画舫,甚至准备让人潜水,结果倒是老鸨自己交出来了。看来那玉佩果然十分重要,唉,偷错了。 “那青年男子方兄还在寻找?”唐三打了个嗝,语气上有些飘了,“可有线索了?” 方小侯爷叹了口气道:“其实,那是个女扮男装的年轻女子,长得与在下的一名故人极为相似。在下只是心酸,若这位故人沦落为扒手,在下无论如何也不能袖手旁观。” 唐三一拍桌子叫道:“好!方兄果然重情重义,在下没有看错人!只是人海茫茫,你要怎么找呢?” 方小侯爷微微笑道:“她人应该还在洛城,只是这洛城唐贤弟比我熟悉,还要劳烦贤弟帮忙。在下早已画出她的样貌在城中找寻,只是尚无音讯。”说着顿了顿,道:“你去帮我拿一张画像来。” 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跑了出来,方小侯爷又对唐三说:“其实我还听老鸨说,那女子点了一桌酒菜,却只动了几筷子,偏偏两只小油鸡吃得干干净净。我心想她必定对此物十分偏爱,所以下令,凡有人买了小油鸡,店主到官府举报有赏。” 我一听,怔了。 便在这时,身后传来喧哗声。 “就是那人,他点了两只小油鸡!”店小二手指着我,对一群差大哥说。 靠,吃个小油鸡,我犯什么罪了我! 老爷倒霉了 我四肢僵硬地贴在墙壁上,满头黑线,冷汗直流。 为首的差大哥从怀里抽出一张纸,对着我上下打量半晌。 我心想,幸好我戴了面具,和那张画像一点都不同。 谁知道差大哥收起画像,对左右道:“就是她,抓起来!” 当时我就惊呆了! 这人莫不是火眼金睛,一眼看穿了我的伪装! 两个差大哥上前一左一右抓住我的手臂,严肃道:“请跟我们回衙门一趟。” 我大叫:“冤枉啊!我这是犯了什么法你们要抓我啊!” 我郁闷,我抓狂,我揪头发! 便在这时,被惊动的方小侯爷和唐三走出了雅间,听到我的声音,唐三脸上表情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6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6 明显僵了一下。 方小侯爷皱了皱眉,走到我跟前,眼睛只在我面上一扫就过,转头问那差大哥。“他犯了什么事?” 差大哥显然是认识他的,低下头恭恭敬敬道:“回小侯爷,这人吃了两只小油鸡。” 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发出一声响亮的嗤笑。 连方小侯爷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不是这人,放了吧。” 看,方小侯爷果然两眼雪亮。 差大哥犹豫了,嗫嚅道:“可是这……明明是……” 一旁的小跟班拉了拉他的袖子,他这才闭了嘴。 当时我就想,这差大哥一定是精通传说中失传已久的认骨术,看人不看皮相,而是看骨头,所以什么样的易容都没有用,除非削骨。(其实他只是视力有问题……) 两个小差大哥放了我之后,方小侯爷转过身来看我,微笑道:“刚刚失礼了,这位小兄弟可有受伤?” 我揉了揉手臂,眼角偷看唐三,嘀咕道:“没事没事,仗势欺人,狐假虎威,横行霸道,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方小侯爷怔了怔,随即尴尬地呵呵一笑,又取出一只五两重的金元宝放我手心。“还请小兄弟不要见怪。” 这手上一沉,我眼睛都直了…… 金元宝啊金元宝!! 这可是我的私房钱! 可是下一秒,我又苦下脸。 唐三看着呢,这钱估计还得充公。 随意地把银子收进袖底,我无精打采地点点头,准备打道回府。谁料方小侯爷见我“视金银财宝为浮云”,当下对我另眼相看,竟然拉着我的手腕不准备放手了!(此处纯属脑补) “这位小兄弟若不介意,不如坐下来与我们共饮一杯?”他笑容可掬,我却恨不得拿板砖掀他前脸儿。(这个招式出自《史上第一混乱》。) “不了不了,家里有事,先回去了。”我摆摆手想要开溜,他却好像对我产生了兴趣,我不自恋地分析一下他的心态,他分明是被我“不爱财物”“不慕权贵”“淡然无争”的世外高人神采倾倒了,所以生出结交之意! 这让我哭笑不得,直想骂瞎了他的狗眼! 唐三这会儿反应过来了,拉了方小侯爷说:“既然人家有急事,我们也不强人所难了。” 方小侯爷甚是惋惜地看了我一眼,道:“唐贤弟言之有理,是在下唐突了。” 我听了这话,自然是趁机逃命了,听到身后方小侯爷悠悠一叹,“在下很可怕吗?为何那小兄弟避我如猛虎?” 我确实得避着他,倒不是做贼心虚何如,方才听他那说法,似乎还真和我是“故人”,虽然我一直想不起来,但仔细一琢磨,老爷我的记性也不是特别好,尤其是受伤以来,昏迷了大半年,又调养了大半年,确实是有些事情记不太清楚了。而老爷我最常忘记的,就是欠别人的钱,欠得越多忘得越快,以至于下人都不敢借钱给我了。这事也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别人跟我要债时,随他把十文说成二十文我也不知道,不过多少文钱都好,反正老爷我没钱还。 这个方小侯爷,出身好,家里有钱,难道是当年在帝都被我借过钱的冤大头之一?他这样对我穷追不舍,只怕我真的欠了他不少钱。 难怪我一见他就没好感,谁能对自己的债主有好感呢? 如今他花这么大力气来找我,怕是我真欠了一屁股债。几位公子大人那样战战兢兢,难道他们都还不起?陶二的账本我是看过的,老爷我少说也有百万两身家吧,怎么可能还不起? 我总不至于欠他金山银山江山吧? 恍恍惚惚地琢磨着,我一路低着头往回走,小算盘在心里拨得直响,来来去去就一个字——欠! 应该没有其他可能了…… 看来,我真得躲着他了。这么想着,我又加快了脚步,却冷不防撞上一人胸膛,药香扑鼻,是燕五的气息。 我退了一步,揉揉鼻子,抱怨道:“燕五,你可否不要用你的胸撞我的脸?” 燕五双手环胸,笑眯眯道:“明明是你撞我,怎么恶人先告状?” “你明知道我会撞上你却不躲不避,所以是你撞的我。”我冷哼一声,绕过他继续向前。 燕五跟在我身边慢悠悠地走着。“你啊你,学不乖,不过几天,又偷吃鸡,你是狐狸投胎吗?” 我摆摆手指头,“非也非也,老爷我是属狼的人,你却把老爷我当兔子喂,兔子被逼急了也是会爬墙的!” 燕五嘴角抽搐,“是狗急跳墙吧。” 我点点头。“差不多是那个意思就行了。” 燕五嗤笑一声,“你回去跟大公子解释吧。” 我瑟了瑟脖子,在李府门口停了下来。“师傅回来了?” 燕五很开心地咧嘴笑。“你后脚离开,他前脚就回来了。” 我抹了把冷汗,诺诺道:“不要紧,师傅心软,我认错就行了。”这么想着,我鼓起勇气进门,燕五施施然跟在我身后,在我一脚迈进正厅的时候,笑呵呵地说:“二公子也回来了哦~” 太晚了,陶二已经多云转阴,坐在厅中等我自首了。 当所有人都爱我的时候,只有燕五仍对我又爱又恨,我这么想不是没有道理的,他无时不刻不想看我倒霉。 眼下我真倒霉了。 托托 20100730 16:39 燕五的沧桑往事 我咽了口唾沫,扯出一个谄媚的笑脸小跑到陶二身边。 “陶二哥哥,你今天回来得好早啊,怎么不让人通知一声我好在家里等你呢?” 陶二冷哼一声,抽回被我攥着的袖子。“老爷,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我抖了一下,瑟瑟道:“老爷我从来都是无胆匪类……” 燕五嗤笑一声,走到下座捧了杯茶,高高兴兴看我挨训。 “你不但出去偷吃,还敢偷钱!”陶二拔高了声音,“我不在的时候,你都这么肆无忌惮吗!” 我把头埋得更低,听到燕五笑着说:“你在的时候也一样。” 燕五啊燕五,你怎么不去死一死啊? 陶二深呼吸一口气,又怅然一叹,“老爷,你知不知道我这么辛苦都是为了谁?” 我点点头。“为了我,为了这个家。” 陶二接着叹气。“老爷你既然明白,能不能也为我们做些事?” 我简直悲愤想泪奔…… 老爷我,偷了师傅不到一两银子,吃了两只小油鸡,差点因此被抓进大牢,结果回来又被陶二审讯,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要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从此弃暗投明改邪归正…… 不就是两只小油鸡的事嘛! 幽怨叹气,我低着头别过脸,依旧给他看我的头顶。“陶二,你这话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7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7 有失厚道。你是赚钱养家糊口没错,但是老爷我一文钱私房钱都没有,一只小油鸡都吃不到,老爷我享福了吗?没有!”这么一说,我也理直气壮了,抬起头来直视他,“老爷我要求不高,每个月一两银子零花,每三天一只小油鸡!” 老爷我名义上有几百万两的银子,难道连这么点小小的心愿都不能实现吗? 金银财宝啊,那不能花的就是浮云! 陶二脸上的表情僵硬着,半晌不能言语。燕五接着嗤笑说:“陶清啊陶清,你怎么就看上她了?” 我一本正经地看着陶二说:“听见没,他说瞎了你的狗眼看上我。” 燕五的脸立刻也僵住了。 我转过头对他说:“你也别得意,你的狗眼也不见得清明。” 燕五呆了一下,良久冷哼一声,脸上徐徐而红,嘟囔道:“真是无耻了,我看上你了吗?” 说实话,这一点我倒不是十分敢确定,因为我一向不自恋,可是不自恋一下,我怕自己会接受不了,以为燕五整我不是因为嫉妒我和师傅好,而是嫉妒陶二和我好。(请仔细品味一下此句)毕竟他和陶二感情相当之深厚,陶二算是他的义兄,他又给陶二当了许多年私人医师,后来才转来为我服务。 当初在白虹山庄听说燕离这号人物的时候,我完全没料到自己日后会和他有交集,结果不但是交集,简直是交缠…… 仔细说来,他很是无辜,这一切都源于我的手误。那时我为了躲避陶二的追捕,误入燕离的药庐,一不小心打翻了他的药材,当时他的脸就绿了,片刻沉默之后,气场全开,使出小擒拿手向我扑来! 我自然不是这样容易能让人抓住的,否则何以自称海东青。我脚下一错,几个迷踪步晃过他,估计他也没料到我这么难搞,怔了一下,立刻使出杀手锏! 我看到他手往怀里掏的时候就察觉不妙了,这里不得不说一下他的手,常年浸淫于药材之中,那药香早已入骨,在我面前一晃,我便闻得心神一荡,惊恐之情油然而生,他这往怀里一掏,掏出来的东西有三种可能:一是毒粉,二是银针,三是淬了毒的银针。 说时迟那时快,在他肘子往里拐的时候,我便已决定先下手为强,一个扫堂腿,他后退半步,我趁机从袖中抓出“半步颠”洒向他面门,他毫无防备,没料到我有此一招,立刻便吸进了一大口,脸上表情一呆,随即又涨红,咬牙大怒道:“你!无耻!” 我就郁闷了,被骂得莫名其妙也有些难过,不就是被我先下手为强吗,何至于出口伤人呢?当时我还是个少女,有一颗多愁善感的心和敏感脆弱的神经,被他这一骂,我冷哼一声,后退了两步,有些委屈地袖手旁观,然后终于发现他为什么这么骂我了。 我拿错药瓶了,洒向他的那瓶,是“春风一度”,催、情壮阳药,不是毒,便放在春天的药里,也是比较纯情的一种,而且不伤身体,在贵族之间是比较受欢迎的,但鬼晓得庄主房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我顺手牵羊是习惯,怪不了我,而扔错了药瓶,也还是不能怪我。 被我误伤的燕离瞪着眼睛,不能自已地向我扑来,恨不能一口吃了我。别误会,是真正意义上的吃。 就当时情况来说,非常狗血,春宫男女主干柴烈火,一场大战即将展开,但众所周知,趁人之危不是我的性格,路边野草我不爱采,因此当时我也只是出于纠正错误并且自卫的心态,又向他撒了一把真正的“半步颠”…… 燕离就这么直直在我面前倒下,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看他躺在地上痛苦地喘息,月夸下之物揭竿而起一木主擎天,他却一动不能动,只能忍、忍、忍! 如果眼刀能杀人,那我早已被他情谷欠迷离的双眼碎尸万段。 要不是我撒了半步颠,他大概还能用金针刺穴压制药性,然后找个角落和左右手来几次亲密接触,但眼下,他只能忍、忍、忍! 我终于心生愧疚了,其实他挺无辜的,被我打翻了药材,又被下了□,还被下了半步颠,这一切都怪我,我决定做些补偿。 我从他案上取来十二金针,蹲在他身前说。“我帮你金针刺穴压制药性,不过我不太会认穴位,你教教我。” 我说得很诚恳,但他紧闭着眼睛别过脸,咬紧牙关不理我。 我不耐烦了,要知道我这人本不算良家女子,良心难得出场一回还没有掌声,不能怪我心灰意冷,心狠手辣了。 “那我就刺你膻中穴吧。”我认得的穴道不多,除了这个生死要穴。 他的脸色立刻就变了,睁大了眼睛瞪我:“你敢!” 我一听他这沙哑充满忄青色意味的声音,脸上也忍不住发烫。难怪他死不开口,这声音真是又媚又忄生感,还有一丝求欢的意味在。 “你不教我,我只能随随便便扎几下,到时候瘫痪了死了……”我嘿嘿笑着,晃着手中的金针。 他大概是认栽了,赌气不过,终于认真教我认穴。我解了他的上衣,忍着鼻血在他精壮如玉雕成的胸膛上寻找穴位。 “上面一点……不对不对,左边一点,就是那里,旋着刺进去……你用力一点啊!啊!痛……” “你别叫啊,我也是第一次啊!”(儿童不宜的drama……) 我听得面红耳赤,尤其是那一声销魂的尖叫,听得我膝弯发软,差点没趴倒。 但我也很生气,帮个人却被嫌笨手笨脚,诸多挑剔,我这不也是第一次吗?再说,我得忍得多辛苦才没把针落在他胸口两点硬挺的粉红上。 他估计是被我气得气血翻涌,加速药效上行,情况更加严重,我在他低哑的申吟声中面红耳赤地辨认穴位,可惜天分有限,把他折腾得嗯嗯*****直叫,又在他白玉似的胸膛上扎出点点血珠…… 他怒了,大吼一声:“你故意的吧!” 我胆子小,被这么一吓,手又是一抖,针头扫过他胸前硬挺的粉红,他惊叫一声,又柔又媚,我骨头一酥,鼻血差点涌了出来。 不成了,不成了,再这么下去,我得折在这里了。贞操虽然不在了,但咱还是得有节操。 我终于放弃了,把金针随手一扔,咬咬牙背起他往外走,火勺热的棍状物抵在我股间,走动间一擦一擦,也得是我这样厚脸皮的女子才能忍受这样非人的折磨。他咬着我肩膀才忍住了溢出口的申吟,断断续续地问:“你~想~干~什~么……” 出了门,左拐,有十里荷塘月色,不过是深秋,所以景色稍差,但我想他也没心情欣赏,将就着就行。我怜惜一叹,双臂一扬,把他扔进水里。 “我觉得,灭火还是得靠水。”我无辜地笑笑,把他的腰带一段系在树干上,以防他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8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8 溺水。“半步颠的药效是两个时辰,春风一度是三个时辰,虽然深秋泡冷水澡会着凉什么的,但你是神医,这点小病难不住你,反而是谷欠火焚身而死或者不举之类的比较麻烦。”末了,我忍不住伸出手去摸摸他被气得又红又白的俊脸,保养得十分之好。 终于明白何为传言不可尽信,说什么性格孤僻,冷漠冷血,其实燕离燕神医,也就是个闷骚之徒吧。 听说他后来病了小半个月,但心心念念都是我的倩影,倒像是害了相思病,常常发呆,无意识地便喊出我的名字:“无耻!流氓!” 无怪乎他现在还对我有怨念,此等经历当真是惨绝人寰,使闻着伤心见者流泪。但他总不肯承认对我不满而公报私仇,只说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没错,他是救了我,为调理我的身体不遗余力,整日鼓捣些汤汤水水是为我健康着想,可是他有必要把所有药都弄那么苦吗?明明同样的病,我的药却比别人多了黄连! 他要敢说不是故意的,我就把天下第一无耻之徒的名头让给他! 犯小人,犯一打小人 我始终觉得,我这个老爷当得有些失败。 看着陶二一脸郁卒,我不忍心地上前握住他的手,慢慢抚摸他的手背安慰道:“陶二哥哥,圣人云,食色性也。我不能色,你就让我吃一点吧。我的要求不多的,只要和扫地的福伯一样就可以了。” 陶二叹了口气,回握住我的手,喃喃道:“不是这件事……” 我奇道:“不然还有什么事?” 陶二却脸色微变,没有接着说下去,转头看向燕五问道:“她的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燕五说:“恢复状况良好,只是还是得忌口。”可能是见到我的哀求,他终于松了口说:“偶尔吃点荤腥也可以……” 燕五啊燕五,我真是爱死他了! 我欢呼一声,直接扑了上去照着他的脸颊啵地亲了一口,他被我撞上椅背,疼得皱眉,两只手握住我的腰往外推。“去去去,你一身怪味!” 啧,他也会不好意思啊? 听燕五这么说,陶二终于也开恩了。“那好,以后每三天添一只小油鸡,但其他时候你不能再偷吃了。” “是!”我站得直直的,激动地发誓保证。“老爷我对天发誓,绝对不偷吃不义之鸡……” “行了!”陶二挥手打断我,“你发誓要有用的话,早不知投胎几辈子了。” 我腆着脸靠上去,偎在他肩窝蹭蹭,“别这么说嘛,我是真心发誓,只是总守不住……” 他捏了捏眉心,看了我一眼,又是无奈地别过头摇头叹气。 我看到他眉宇间的疲倦,心脏又是一抽,只觉得很是对他不住。他每日为了生计奔波,和我每日为了小油鸡奔波又有什么不同?我们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在奋斗!我一下子感同身受,心酸不已,拖着他的手说:“你出去那么久,现在应该也累了,回屋休息一下,晚饭的时候叫你。” 他似是欣慰地一笑,“不了,我一会儿还约了人,你们自己吃晚饭吧。”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更难过了。“男人女人?” 陶二眉梢一挑,嘴角微扬,“谈生意不是男人就是女人,有差别吗?” 我想到墨惟那断袖的,怔了一下,摇摇头:“没差别……” 陈国民风开放,闽越尤其,洛城处在两国交界,便是个中和地带。断袖虽然不是常事,但也绝不新鲜。 我家里的公子们太过优秀,我不但要防着女人还要防着男人。 当老爷,实在太辛苦了,真想把他们都藏起来! “陶二,你不要那么辛苦了,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够花就好了。” 燕五嗤笑插嘴道:“就你这药罐子,多少钱都不够花。昨天你吃了一半就扔掉的灵芝,市值二百两,而且还不一定买得到。” 我一听就流冷汗了。原来我和唐三并无本质区别,他意识不到古董的价值,以为不过是个瓶子,我也意识不到药材的价值,以为不过是棵草…… 陶二啊陶二,你实在是太辛苦太委屈了…… 我摸摸他的脑袋,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以示安慰,然后把藏在我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陶二,我是不是欠人很多钱?” 陶二怔了一下,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想?” “那个方小侯爷……”我慢悠悠说着,仔细观察他的脸色,“一直在找我,是不是我欠了他钱?” 陶二的脸色在我提到方小侯爷的时候果然变了,“谁跟你说的?” “我自己猜的。” 陶二揉揉我的脸——最近长出点肉了,手感还不错,“别乱想,这件事交给我们解决。” “我没欠他钱?”我狐疑问道。 陶二无奈笑道:“非要这么说,应该是他们家欠你的。” 这我不太相信,谁欠了我的,我还不得记他个十八辈子。但陶二显然不想说了,他透露的意思也很明显了,我和方小侯爷,确实是有关系的。至于具体的是什么关系,他不想让我知道,更不想让我插手,我挺为难的,其实他大可告诉我,依我的性子,估计也是懒得出面计较的。 可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呢? 我满腹心思地挪回沈园,想到里间还有一个师傅要对付,我立刻没有琢磨闲杂人等的心思了。整了整脸上表情,我挤出一个笑容晃进园子,看到师傅坐在石桌边的小圆凳上,一手托着腮,另只素白的手执着黑色棋子无意识地在棋盘上一下一下地敲着。 我稀罕了,百年难得一见,师傅似乎也有不可告人之心事了?何以颦颦不展眸微动,连我走到他身后都没有发现? “师傅。”我紧紧盯着他的面部表情,轻轻喊了一声,他睫毛一颤,回头看到是我,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顺手将我揽进怀里,说了一句:“回来了。” 真叫惊奇了,师傅竟然没骂我,我偷银子的事,肯定是他告诉陶二的,陶二都训我了,他竟然还能微笑抱我? 我回抱住师傅纤细的腰身,突然发现自己猜测不到师傅的心思了,蓦地有些郁闷,师傅倒是发现我突然低沉了,低下头问道:“你怎么了,在外面受气了?” 我抬头瞥了他一眼,又匆匆低下头,低声说:“师傅,你不骂我?”你看,人就是犯贱。 师傅怔了一下,随即微微板起脸,“你知道自己该骂便成,我说不说又有什么用?” 他这么说,我倒不好意思了,双手转而环上他的脖子,陪着笑脸道:“师傅你别这么说嘛,我下次不敢了。” 这话说多了,没人信,师傅也不计较,轻轻叹了口气,很是无奈地摇摇头。“你啊……” 我见躲过一劫,忙不迭地问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9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9 道:“师傅,你是不是在棋斋遇到什么事了?” 师傅爱下棋,但府中其余四位公子都是武夫,没有人能与他对弈,他只有偶尔上棋斋去与人切磋,棋斋里多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子,我放心得很。 “棋斋没什么事。”师傅顿了一下,勾了勾嘴角,微笑道:“是墨惟来信,说几日后便会到洛城。”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又一个晴天霹雳! 托托 20100730 16:39 老爷和方小侯爷 说起墨惟,我就不能不咬碎一口银牙,若不是他从中作梗,我早已和师傅双宿双栖,又何至于逃离帝都,不小心又拔了一地花花草草,一失足成千古风流人物…… 墨惟是师傅的师兄,比师傅还长了三岁,算起来我要叫他一声师伯,但我实在叫不出口,估计他也没福分受。师傅初到帝都时,他已经在太常寺做事了,为人皮里阳秋,横竖不是个好人,师傅没沾到他丝毫好处,反而还替他收拾了不少麻烦。这人三天两头来找师傅,初时我不以为然,后来上街听人说起墨惟是个断袖,和朝中某某官员暧昧不清,还经常出没芝兰阁,我的脸就绿了。 当时师傅正是芝兰玉树一枝花,穿上官服正气凛然,换上便装却又如柔风细柳,那墨惟自己是个断得理直气壮的袖不够,还要拉上我师傅一起断袖,是可忍孰不可忍!自打听了这件事,我便计较上了。又一次墨惟来,我二话不说,开门放狼! 但是啊但是,我忘了老人家说过,八百年前,狼和狗是一家亲呢!墨惟这狗东西,两块肉就煽动了大灰小灰叛变,他们狼狗一家亲,只我一人风中凋零,从此失去了我的两只狼。 狼这种生物,果然是不可靠的。 师傅常说,墨惟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学问之深,世上无人能及,但他无意卖弄,只是一门心思想在冷部门混吃等死,逍遥度日。 我忍不住就扭头呸了一声。他无意卖弄,那是谁整日揪着朝中姿容出众的年轻官员要给人看手相?分明是趁机揩油! 也不知他给师傅看过手相没有,每想起这件事,我的心便像被猫爪子挠着一样难受,恨不能一巴掌拍死墨惟那个狗东西。 好不容易来了这偏远洛城,难得不用再看到他那张欠扁的笑脸,想不到他竟然要来了?我郁闷,我烦恼,我揪头发,我抱着师傅磨牙。 “师傅啊,他来做什么?”我郁郁寡欢。 师傅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被御史大夫韩歆奏了一本,贬谪到此处为县令。” 我心里哈哈一乐:该!那韩歆比师傅早几年进的京,和墨惟倒是同榜,当年也是个名动京城的美少年,墨惟没少缠着人家看手相,但韩歆早有未婚妻,就算没有也不可能跟他断袖,因此一直没给他好脸色看。如今墨惟必是让韩歆抓到了把柄,趁机把他贬得能多远就多远,这不巧,洛城恰恰是最天高皇帝远的地方。 我这又郁闷了,会不会是墨惟明知师傅在这里,才故意冲着这里来的? 抓着师傅的袖子,我嗷呜一声,悲道:“师傅,可不可以不要让他来……” 师傅笑着摸摸我的脑袋,“玉儿真调皮,墨惟不是个坏人。” 是,他不是坏人,只是好得不明显! 我没好气地腹诽,扭过脸皱眉,师傅总是说墨惟好话,若非如此,我当初又怎会误会他们两情相悦,没的让我当了炮灰。 我自顾自地生着闷气,师傅却没有来安慰我,甩了我独自进屋,我在庭中听到屋内翻箱倒柜的声音,终究是忍不住自己爬了进去。 “师傅,你找什么啊?”我好奇地蹲一边问。 “书。”师傅头也不回地说,“墨惟说要了解此地风情民俗,让我给他找一些书,我记得前阵子看到几本……啊,找到了。”师傅说着从箱底搬出一部抛掷足以致命的“巨著”,把我惊了一下。 师傅在书面上轻拂几下,把书放到书架上显眼的位置,似乎想到什么,转过头来对我说:“县衙年节走水,现在还没修好,墨惟可能会在我们府上稍住几日。”说着他语气凝重了起来,带了丝警告意味地说:“你不可再戏弄他了。” 我蕴着两汪泪泡低头对手指:“师傅,明明是他欺负人……” 帝都女子十六岁就多已出阁,我个丞相嫡传弟子,身份好说歹说也不赖,论长相也是十里八乡一枝花,偏偏无人问津,墨惟非但不对我心存怜惜,反而摇着扇子哈哈直笑说:“论这点你可不如我,你没男人要,我可有男人要呢!” 我当时就一蹦三尺高,手中折扇直接啪地一声砸他脑袋上,把他发冠打了出去。师傅还因此冷落了我三天,让我对他更是咬牙切齿。还不只这件事,反正帝都十年,我没少因为他吃过苦头,当然也没少让他吃苦头,但这些我都可以忍受,受不了的就是师傅屡次因为他冷落我,这一天天加起来,得有三两个月了吧,这么一回想,我的心碎得,捧出来跟饺子馅似的…… 这一郁闷,便到了晚饭时间,照例是粗茶淡饭,看得我的郁闷又深沉了几分。 唐三在我们用饭的时候闯了进来,原来都是一家子吃饭,但因为方小侯爷这个不速之客,我们现在都各自在园子里用三餐了。 唐三脸色不大好看,直接往我面前一坐就问:“你和方小侯爷是怎么一回事?” 我瞅了瞅他的眼睛——兴师问罪的架势,小心翼翼的试探,我又看了师傅一眼——云淡风轻的伪装,好奇忧郁的猜测。看来我还是不让人放心啊…… 放下碗筷,我也不藏着掖着的,一家人,整那些幺蛾子有意思吗?“三儿既然你来问我了,那我也不瞒着你,不过你得老实告诉老爷我,你,你们……”我转头盯住师傅,“是不是有事瞒着老爷我?” 唐三怔了一下,师傅也有些不自然地别过脸。 我叹了口气,悠悠道:“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摊开来说呢?你们也知道,老爷我无所事事,难免就爱无事生非。这好奇心驱使下,只怕会做出一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玉儿,别用成语,别用俗语。”师傅受不了地打断我。 我受伤地看了他一眼,接着说:“我告诉你们我怎么遇上方小侯爷的,你们告诉我,我和方小侯爷之间的关系,怎么样?” 唐三咬咬牙,伸手在我脸上掐了一把。“老爷,长进了?讨价还价?” 我嘿嘿傻笑。 唐三恨恨道:“你这人,人家跟你讲道理,你就耍流氓;人家跟你耍流氓,你就反而讲道理。” 我贼笑道:“三儿,你这话可是说你在跟我耍流氓呢?” 唐三一时语滞,说不过我,只有瞪我。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20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20 师傅抿了口茶,淡淡道:“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你得先说了。” 唐三闻言一怔,不敢置信地看向师傅。“大公子……” 师傅朝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我心里隐约觉得有诈,但师傅不会骗我,这点我倒敢肯定,于是便放心地把我和方小侯爷的初相会从实道来,听得两人一愣一愣。 “你是说……你上男厕所,被他撞见……”唐三像孩童学说话一样,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 我辩解道:“我哪里知道他会突然闯进来?你放心,他什么都没看到!” 唐三咬咬牙,一副恨不得捏死我的模样。 我期待地转过头看师傅。“师傅,该轮到你回答了。” 师傅的反应没有唐三激烈,不过眼里的笑意还是略减了。 “你和方小侯爷,没有关系。” 老爷我,愧疚啊…… 第一反应,我不信。 我不信老爷我和方小侯爷无一文钱关系,但我相信师傅不会骗我。 可是现在两相矛盾了…… 师傅想了想,又说:“若非要说有什么关系的话,他的几个表兄弟姐妹,都是你的同窗。” 方小侯爷的母亲是公主,是皇帝的长姐,国子监里多的是公主皇子,方小侯爷本也该是其中一员,但他深受母亲溺爱,不学无术,因此始终也没来国子监上过一天学。但他的表兄弟姐妹是我的同窗,此言不假。 “那……”我不死心地问,“为什么他认识我?他一见面就认出我了!” 师傅抿着唇微笑道:“帝都的王孙公子,不认识你的人可少了。” “那为什么我一看到他就觉得十分不愉快?”我还是不死心。 师傅眼神一动,仍是微笑着说:“可能是因为,他仔细说来,不算是什么好人。” 这点我倒认同,只是师傅能看出方小侯爷是坏人,怎么看不出来墨惟也不是什么好人呢? “那那那那……”我做着最后的挣扎,“你们为什么让我避着他呢?” 师傅眼睛微微弯了起来,浅浅笑道:“玉儿,这个问题,可超出我的承诺范围了。” 我一想也是,沮丧地低下头,心里直道师傅狡猾。 “不过,”师傅语气一转,“告诉你也无妨。” 我眼睛一亮,抬起头看他,心里又道师傅真是个好人! “当初我匆匆辞官之后,便来此地隐居,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的下落,此是其一。因此,我也极力避免与他碰面。” 我心想有道理,轻轻点点头。 “其二,方小侯爷虽说云游四海,但此时来此地只怕动机不纯,我们不想被卷进什么是非,能少一事是一事。他也不会在我们家长住,便忍他一时又何妨?”师傅柔声道,“玉儿,我们当初离开帝都,便已决定从此不问世事,只过平凡生活,难道这样不好吗?” 我心口一荡,急忙点头道:“很好很好,当然很好!我只是随口问问,没其他想法,师傅你别多心!” 师傅轻轻一叹,“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唐三目瞪口呆了很久,到这时才回过神来,恍恍惚惚地飘了出去,嘴里喃喃念道:“不愧是官字两个口……” 师傅仍是一副浅笑清愁的倦倦模样,看得我这心一揪一揪的,只怕师傅误会我是舍不得那些名利权势。其实他放弃的又何尝比我少呢? 一代名相,就这么被我毁了…… 想到这里,我便一阵阵地心酸,他十几年寒窗,十几年朝堂,在高位上激流勇退,那得是多大的决心啊。师傅这人,有时候是有点迂腐,但迂腐得可爱。他满腹心思地忧国忧民,整顿吏治,为民请命,辅佐帝君,几乎没有人能说他一点不是,民望之高,当世无人可比。他休息的时间很少,要做的事太多,也难怪后来他会愧疚地说,花在我身上的时间太少,一门心思想补偿我。可我知道他志向所在,对他只有敬佩,从没有过一丝埋怨。我这样庸俗,觉悟又不高的人,是永远无法领会他的情操的。如果没有我,他大概会在这个位子上兢兢业业几十年,然后流芳百世,名垂青史。但因为我,他失了官位,如今这般闲养在偏远小城的深宅府邸之中,每日悠闲到了极致,他嘴上不说,但我心里知道,这种悠闲,未必是他想要的。 每想到此节,我如何能不心生愧疚? 心疼心酸,心动心痛。 唉,都是因为师傅。 其实又岂止是师傅一人,陶二唐三何尝不是如此。一个叱咤南北武林,一个傲笑蜀中,结果一个下海经商满身铜臭,一个被困李府无所事事整天宅斗…… 其实吧,我始终觉得,男人和女人不同,这不是尊卑原因,而是性格原因。一个男人不能只有爱情没有事业,女人却可以把爱情当事业经营。从这个层面上来说,我的事业还挺成功的,多元化发展,但再进一步发展,我就该帮我的男人们追求他们的事业了。 就说唐三吧,起初我觉得他砸我的古董花瓶是因为他没有意识到花瓶的价值,这一砸就是半盒暴雨梨花针,对他这样说,他大概就能理解了。我想让他经营间古董店,跟陶二一说,陶二也欣然答应,他雷厉风行地在洛城最繁华的地带开了间两层豪华大铺,交给唐三全权经营。 一开始我见店里客似云来,他也精神奕奕,便也高兴了,寻了个日子和陶二微服私访,在店外看到人潮汹涌,我们笑容满面,一进店,陶二脸就青了。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瞧一瞧看一看,这边有人古董论斤卖! 我扶墙而出,能把古董跟猪肉一样卖,我们家三儿真是天才。这几天得亏了多少银子啊?他还不如回家里接着砸……我眼前仿佛看到一只只煮熟的小油鸡拍着小翅膀离我而去…… 唐三永远不会明白古董的价值。这件事给我一个警告,事业和衣服一样,要量身定做——在找到适合他的衣服之前,我觉得还是让他在家里接着砸花瓶吧…… 唉……往事不堪回首,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回头看师傅,见他懒懒地倚在窗边的软榻上看书,我也摸上软榻窝进他怀里。他手上仍翻着书,双臂将我环在怀中,目不斜视地问:“怎么了?” 我抽掉他手中的书往旁边一扔,双手抵在他胸前,望着他的双眼问:“师傅,你是不是不高兴?” 师傅诧异地挑了挑眉:“为什么这么问?” 我心情沉重地说:“我害你丢了官,让你没事做。” 师傅一怔,随即笑道:“与你无关,别胡思乱想。” 我叹了口气,又道:“我花心风流,有了师傅之后,还四处拈花惹草……” 师傅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地笑笑:“你开心就好,他们对你都是真心的。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21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21 ” 师傅说我开心就好,那就是说他不开心无所谓了? 我自然知道他们对我都是真心的,如果可以,我愿意用五次轮回来与他们一一相守,可是偏偏在这一世全遇上了。哪一个我都不忍心放手,结果落到眼下这个局面。 他们每个人都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心高气傲,却不能放手干一番事业,陶二好歹能在生意场上发泄一番,燕五却是在我身上发泄怨气,唐三乔四互相找茬,师傅则什么都往心里藏…… 老爷我,其实都清楚着呢…… 可是这些事真不敢多想,多想了,这心病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好了。 并非所有人都安于平淡,所谓平淡是福,小富即安,实在是庸人自我安慰的说辞,没飞黄腾达过的人说这种话实在没有信服力,若有飞天之能,谁愿意困于浅滩?人活一口气,我想,我这是要让他们生生憋死了…… 唉,老爷我,愧疚啊…… 想当年,老爷我也是一只海东青,怎么说也能跟他们一遂凌云之志,怎么就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了呢? 我心里难过,师傅心绪也低落,两个人默默无言相拥入睡,只我这心酸麻了一夜,睡梦中仍在想着这件事。 隐约地觉得,原来一切都对的事情,其实是有些不对劲的。 曾经有人告诉我,做人要有一颗不着调的心,我一直奉为金科玉律,主张难得糊涂,但作为一家之主,老这么糊涂着,也真不是个办法…… 在师傅怀里窝了一夜,第二天醒来仍有些萎靡不振,我照例探听方小侯爷什么时候走,得知他还准备多住几天,我又长长叹了口气。 来了个方小侯爷已经够麻烦的了,现在还要来一个墨惟,老爷我这苦海何时是个尽头啊? 唐三自从在酒楼尴尬了一下之后,就抛下方小侯爷,偷偷溜来沈园陪我了。师傅含笑在一边看着书,任我和唐三在一边闹。 其实我没有闹,唐三也没有,闹的是一只鸟。 托托 20100730 16:40 一对鸟人 唐三献宝似的说:“这只鸟是我花一对离火玄冰镖换来的,金贵着,听说还会说人话。” 我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斜了笼子里花花绿绿的小鸟一眼。什么时候老爷我堕落到玩鸟的份上了? 我懒懒地说:“老爷我觉得吧,天下的熊都是一个熊样,天下的鸟都是一个鸟样,这只鸟吃起来也未必就比小油鸡好上多少。”我又补充了句:“还没小油鸡肉多。” 师傅轻笑一声,别过脸去。 得了,知道你在偷听。我笑着对他抛了个媚眼,可惜他没看到。 唐三一听就怒了,把笼子往桌子上一扔,“老子来陪你消遣解闷不是来给你消遣解闷的!” 哟,这遣词造句用得更上一层楼了! 被惊到的花花绿绿会说人话小鸟在笼子里扑腾着翅膀,突然就“哎哟哎哟”叫起来了,那声音跟老爷我装死时候叫得一个像! 当时我就惊呆了! 连师傅都忍不住回头看来,手指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悟道:“原来竟真能说人话。” 唐三得意地笑,“看,我说它会说话是吧!” 我伸了手指头进笼子里逗弄它的肚子,死小鸟东躲西藏最后被我逼到角落——娘的,手臂卡住了!最近又胖了! 死小鸟就贴在笼子另一端哎哟哎哟地嘲笑老爷我。 “死小鸟,叫声‘老爷’来听听~”我朝它勾勾手指。 死小鸟挺了挺圆滚滚的肚子,无视我。 我面无表情地收回手,抬头对唐三说:“拎只小油鸡来,让它知道得罪老爷我是什么下场!” 唐三白了我一眼,“得了,你还跟一只鸟较劲上了。” “啊呸!”我啐了他一口,“明明是这只鸟跟老爷我较劲上了好吧!老爷我心情正郁闷着,你还找只死小鸟来气我。” 唐三也不高兴了,往椅子上一坐,翘起腿瞪我,“你别不识好歹啊!” 我眼神暧昧地在他修长的腿上扫来扫去,笑眯眯道:“知道你疼老爷,但可以用其他方法嘛!找只小鸟来做什么?不能吃不能玩的。”我们家三儿这细腰窄臀长腿——一看就适合扛在肩上环在腰上! 唐三被我这红果果的眼神一扫,登时也不自在了,放下腿,色厉内荏地瞪着我:“老爷,你也忒流氓了!” 娘之,被一个男人骂流氓,我容易嘛我!当然,他既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我义正词严道:“燕五说了,老爷我就算是流氓,也是世所罕见的烈女型女流氓!除了你们几个,老爷我对别人眼都不眨一下!” 唐三是属于嗓门大,但嘴巴未见得多厉害,对上老爷我这种一本正经的流氓无赖,一般人他不能不服输。 看着唐三脸上的红晕,老爷我不禁一阵荡漾。旁人都道我敬爱师傅,敬畏陶二,怜惜乔四,讨好燕五,对这四人说话我总是斟酌些语气,只是对唐三,便是一通稀里哗啦调侃,常把他气得暴跳如雷,老爷我还闲闲散散的。 我这是不喜欢唐三吗?不是,老爷我是疼爱他的,这所谓疼爱疼爱,就是你疼我爱嘛。 唐三这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老爷我稍微撩拨一下,他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炸毛,等他要扑上来抓我的脸了,我又轻声软语几句,摸摸他的脑袋,他立刻乖了。 每个人的相处模式不同,老爷我还是拿捏得准的,要让我像对乔四那样对唐三,估计他会白我一眼,扔下一句:“你今天没吃药吧?”然后扬长而去…… 正所谓贱人自有贱人磨,大概就是这个道理。他这个锅就得配我这样的盖,每天不来让我拍几下他就浑身不自在。如果没遇到我,他现在大概就是陶二的妹婿,唐门门主了。也不知道他这脾气跟那白虹山庄的三小姐陶嫣能配合得上不。 当年我为了躲燕五的追杀,跟着陶嫣的送嫁队伍从白虹山庄一路到了蜀中,在唐家堡外的渝州小林轩住下。陶三小姐对这桩政治联姻倒是不怎么排斥,只是一直催着我帮她夜探唐家堡,看看那传说中的红衣火神是什么模样。 我那时正水土不服,打了个哈欠说不去,她叉着腰一脚踩上我的背,哼了一声道:“你不是自称海东青,怎么连区区唐家堡都飞不进去吗?”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说:“激将法,姐我三岁起就不用了。” 她又垮下脸来求我,我实在熬不住,琢磨着不去也会被她吵得睡不着,没办法这才换上夜行衣去。 唐家堡的护堡大阵号称千机变,说的其中有千种变化,其实多少种不重要,重要的是唐家堡所有的暗器、毒药试验都在此阵中进行,落入阵中的人,就成了他们的试验品。 我当年轻工力之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22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22 高,可以说万丈悬崖都摔不死我,十三岁我就经常去大内一夜游,区区唐家堡我初时确实没有怎么放在眼里,但是就是因为这轻敌,害惨了我。 唐家堡在几十年前分裂为暗器门和毒门,在蜀中传承了几百年,到这一代出了一个唐思,精通两门,竟有将两门合二为一的趋势,只是因为死对头雷家堡一直从中作梗,唐思这才不得不和白虹山庄联姻,取得陶家支持。 其实这些跟我倒没什么关系,偶然听到罢了。问题是唐家堡实在太大,分支太多,这一大片房子,我根本不知道唐思住在哪里,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喜欢穿红衣——听说是因为受伤流血也不会被敌人发现。这个理由很拉风,比耍帅好多了。 那夜里我在唐家堡飞来飞去半天都没有找到唐思,最后趴在一屋顶上查看的时候,被房中主人发现,一枚飞镖射来,幸亏我躲得快,不然以后看东西都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当时我毫不犹豫就跑了,那人也毫不犹豫追了出来。我百忙之中抽空回头瞟了一眼,幸在月光清朗,看到他斜飞入鬓的剑眉,目若繁星,亮得碜人,长得极为俊美,只是说出口的话不怎么好听:“小贼站住!” 我又没偷东西没偷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做贼了! 我哼了一声,加快了脚步,他立刻就抽出了暗器——我早有准备,没准备的是,料不到他一出手就是唐门三大招牌暗器之一的暴雨梨花针。 当时我就惊呆了,电光火石之间使出金蝉脱壳,其实就是脱了衣服逃命。幸亏我多穿了一件,不然就光溜溜了,饶是如此,仍被扎到了几根针,身子立刻一麻,直直落入冬日的湖中——不久前我才把燕离扔进湖里,这现世报来得也太快了! 湖水很快没过我的头顶,我有些心慌,不过也笃定那个人会下来捉我这个“小贼”,所以还是比较安心的。 果然,他几乎立刻就扑进了湖里,一手从我腋下穿过,把我从水里捞了出来。 我一出水面,老实不客气地就喷了他一脸的水。他大怒,一副吃了粑粑的臭表情。 我那时真的是病着呢,大冬天的这么一惊一吓一冻,整个人都快死掉了。看他似乎忍不住要对我痛下杀手,我懒懒地喊了一句:“我是陶三小姐,你敢杀我,我杀你全家!” 那厮手就僵在半空了。 后来我就问他,你不是一直穿红衣服吗,怎么那天晚上穿了白衣服? 他恨恨道:“有谁晚上睡觉穿红色睡衣的!”也是,太风骚了些…… 早知道他是唐思的话,我大可以就当个传信红娘,也不至于闹出那么多乌龙。 当天夜里我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小林轩,反正我这一发烧就是好几天,只是听说唐门少门主拼死要退婚,说什么宁死也不会娶那样一个无盐泼妇。 陶嫣气得摔碎了屋子里所有花瓶,就摔花瓶这点来说,她和唐思绝对是一对。 反正我出师未捷身先死,在床上一躺六七天,外面发生什么事,我是一概不知了。 所有遇到我的人,陶二也好燕五也好,都是他们倒霉,只有唐三让我倒了霉。慢慢的我也就释然了,倒霉是一种永远都不会错过的运气,早晚而已。 老爷好坏~(这章节名真他娘之雷) “三儿来,让老爷我捏捏脸。”我惆怅地叹了口气,朝他勾了勾手指。 唐三僵了一下,拍掉我的手,咬牙切齿深情款款地喊了一句;“老爷……” 我无奈地摊摊手,转身逗死小鸟,“死小鸟啊死小鸟,老爷我和你是何其同病相怜啊……” 死小鸟在我手上抓了一下,又迅速飞到角落里去。 我黑着脸抽回手,在唐三身上擦了几下,又提起鸟笼说:“走,跟老爷遛鸟去。” 唐三怔了一下,“你要出去?” 我转头看向师傅,“师傅,我想过了,你说的有道理,反正我现在易容了,方小侯爷也认不得我,我就出去走走也没什么大不了。”然后又惋惜地对唐三说,“突然想起来,我们在方小侯爷面前打过照面,那你还是呆在家里,老爷我自己出去就行了。” 师傅缓缓放下书,举轻若重,徐徐道:“你既然要出去,我也不会拦着你。” 我心下一喜,又听师傅接着说:“师傅在沈园等你回来便是了。”说着从软榻上站了起来,袅袅转了个身,悠悠别过脸一声轻叹,向屋内走去,只留给我一个无比落寞的背影,让我这心口又开始抽痛。 我郁郁放下鸟笼,叹道:“算了,我还是留下来陪师傅吧。” 明知道他是故意做出这落寞样子,我却还是忍不住心痛,一个两个都知道老爷我心太软,逮着我的弱点就狠捏,偏偏老爷我还就吃这套。 悲哀! 我生着自己的气,蹲在院子里继续发呆,闲极无聊看蚂蚁搬家。 唐三一脸复杂地看着我,与我并排蹲着。“老爷,除了出去玩,你还想做什么?我陪你?” 我的心又酥麻了一下,斜着眼看唐三,飞吻了一个,“三儿,老爷没白疼你。你要真疼老爷,就想办法把那个方小侯爷弄走。” 唐三叹道:“我也想,但是不好办。大公子说得对,他来此动机不纯,怎么赶都赶不走。” 我稀罕了,“哟,这人脸皮比老爷我还厚呢?” 唐三点点头:“谁说不是呢?明示暗示他都不为所动,似乎是要把我们李府坐穿了!” “真该让四儿送他上西天!”我咬咬牙说。“三儿,过几天还会有一个讨人厌的家伙来,师傅说了,让他住在离主院落最远的丁园,那边的门是另外开的,相对独立的小院子,就当租他住几天。” “老爷,你想赶走他?” 我忧郁地点点头说:“三儿你不知道,那人是个断袖,觊觎师傅许久了不说,我怕他一来,发现我这五个公子各个如花似玉,动了邪心,挖我墙角……” “他敢!”唐三嫉恶如仇地愤然道,可惜心里的小九九瞒不过老爷我的慧眼如炬。 “就怕色胆包天。你以为他为什么被贬到了洛城?就是因为他调戏御史大夫!那可是三公九卿里最硬的铁枪头,他都敢往上撞,你说他敢不敢?” 唐三沉默了半晌,方道:“怎么帝都里的人都这么没脸没皮的吗?”一个是方小侯爷,一个墨惟,牛皮糖,甩都甩不掉。 我心有戚戚然地点头,又摇了摇头,“别把师傅和我们三个混为一谈了!” 唐三:“……” 唐三终于在我的唆使下去丁园布下些机关道道,不会伤他性命,但绝对让他吃尽苦头。 哼哼,我的地盘好混的吗?我的人好碰的吗?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怎么开染坊? 又过了两天,墨惟说是人已经到了城外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23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23 ,但好巧的是方小侯爷也抽了风去城外踏青,师傅怕碰上方小侯爷,便没有出城接他了。这让我乐了半天,暗道一声:该! 方小侯爷拐了我们家陶二作陪,陶二让燕五去接墨惟,我和唐三去了一趟丁园,看了一遍他的布置。(啊,好多人,老爷混乱了……) 门把手上插了三根牛毛针,针上涂了秋药。何为秋药?就是春~药的解药,效果正相反,让人会有那么十天半个月不行……(东菜市大宇分号出品,用河蟹牌秋药,他好,我也好!吃秋药,宅男省纸宅女省电!——打个酱油~) 而且这门上还有机关,门一开,便有面粉照着面门洒下来,肯定迷住你的眼睛! 地上洒了肉眼难辨的珠子,窗帘全都拉了下来,这灰蒙蒙一片更加看不清楚了,加上眼睛被迷住,所以这么一进来,一踩上去,嘿嘿…… 窗台边上有一盆水,如果用这盆水清洗眼睛,那么恭喜你了,水里面加了唐门秘制痒痒粉,一旦沾上皮肤,绝对让你痒得挠心挠肝,效果不算长,就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脸会肿成山东馒头…… 如果你嫌光线不好,想拉开帘子,别怪我没提醒你,那里藏着一根韧性十足的竹子,只要那么一拉,就会照着人打过去…… 我满意地拍拍唐三的肩膀,“三儿,你的安排甚合我意,只是未免太阴险了啊!” 唐三默了一下,“老爷,这不是完全按照你的吩咐做的吗?” 我惊奇地捂着嘴道:“三儿你说什么啊?老爷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唐三忍不住了,把我拎过去一顿蹂躏,嘴里还嚷着:“老爷,我想揍你很久了!” 你想揍就揍嘛,别打脸就成,唉,接吻不是这样的,别咬我嘴唇啊! 喘着气从唐三怀里挣了出来,我深呼吸了几口气,忿忿道:“三儿,下次吻我不许用咬的,吃东西会痛。” 唐三吃饱餍足后满不在乎地一笑,标准的老爷风格——过河拆桥。 “老爷,他们人来了。” 唐三说了一句,把我捞怀里就飞到既定位置藏好,准备看戏,没想到这里早已藏好了一个人——乔四。 我怔了一下,看到乔四默默沉默的俊脸,虽然他看上去面无表情,但我隐约感觉到他内心的纠结,凑过去啵了一下,摸摸他的脸。“下次别这样一声不响站着,会吓到老爷的!你知道老爷心脏不好嘛……” 乔四轻轻点了个头,转头看向远处来人。 我看着一路而来的几个人——方小侯爷、墨惟、陶二、燕五…… 霎那间我想到一个严峻问题。 “三儿啊……”我缓缓地说,“如果开门的,是陶二燕五怎么办啊?” ———————————————————————————————————————— 唐三早在我说出这句话之前就已经白了脸,不知道为什么,乔四看上去似乎开心了一点。 唐三咬咬牙道:“我去引开他们!” 说着把我往乔四怀里一推,便从后方绕了下去,溜到他们身后,假装刚刚追上他们。 说这孩子缺心眼吧,其实有时候,他挺坏。 乔四双手抱着我,他身形高大,我窝他怀里坐在树上,自己想象着便像大猴子抱着小猴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他奇怪地问我。 “我笑有人要倒霉了。”我激动地抓着他的手,看着那一行人渐渐靠近陷阱。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看上去方小侯爷和墨惟很不对盘,唐三缠着陶二和燕五说话,眼看着到了门口,陶二要伸手去开门,却被三儿一把抓住了手,墨惟要伸手去开,却被方小侯爷瞪了一眼,抢先握上了门把。 看到方小侯爷“像”被针扎到似的弹了起来,其他几个人急忙上前上前查看,墨惟摇着扇子一旁笑得云淡风轻,一双狐狸眼微微上挑,怎么看都是不怀好意。 那牛毛针细不可见,被扎到也就刺痛一下,罪证立刻就被销毁了,方小侯爷估计猜不到上面还涂了秋药吧…… 没药到墨惟,药到方小侯爷也一样! 方小侯爷捂着手站在门边,墨惟笑着摇摇头,伸手推开了门,突然就见一片白影扑面而来,墨惟眼疾手快,手中扇子狂扇,便见面粉四处飞扬,将众人笼在一片雾煞煞中…… 半晌之后,身怀武艺的我家三位公子安然无恙,手拿扇子狂扇的墨惟也还好还好,只有方小侯爷,在离墨惟最近的地方,被墨惟扇了一脸雪白,成了真正的小白脸…… 我咬着乔四的手臂狂笑。方小侯爷,我真不是故意的,你是自找的! 乔四抚了抚我抽搐的后背,低声道:“二哥在看你。” 我背上一僵,不敢抬头。“他发现我了?” 乔四似乎是极低地叹了口气。“老爷,我们府上除了你,还有谁会做这种事?” 我强笑一声,“不要紧,陶二不至于为个无关紧要的人罚我。” 乔四沉默不语。 那边被迷了眼睛的方小侯爷在墨惟的引导下进了屋子,然后便听一声巨响,方小侯爷摔倒在地了!这一回,墨惟也没幸存,不过他是被方小侯爷拉着倒下的,方小侯爷不但摔了一跤,还当了垫背,我看得不清楚,只见两个人在地上挣扎,那场面真是不和谐啊…… 从眼前这趋势看来,方小侯爷的倒霉运气估计是要一路高歌狂奔了。 没能整到墨惟,杀鸡儆猴也好。 我满意地点点头,不再看下去,仰头对墨惟道:“四儿,带我回沈园。” 话音刚落,身形便腾空而起。 五个公子里,只有乔四的工力夫和唐三的暗器能追上我。唐三的暗器靠得机括之力,乔四与其说是轻工力高明,不如说是追踪术一流,而且还有锲而不舍的优良品质,无论我藏到哪里,他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把我挖出来。 认真算来,我最先遇见的是师傅,然后便是十三岁时遇见了乔四。那时候我想测试一下自己的轻工力,便闯了大内,结果飘了一个晚上,看了不少好戏,像是皇帝的妃子跟太监、侍卫偷情,皇后跟将军密谋,太子偷看春宫图之类的……可是什么大内高手都没有遇见,只看到一个面无表情的俊俏少年对着一棵竹子发呆。 一开始,我以为竹子里藏有什么宝贝,后来我又想,或许他是想学王阳明格物致知,也选了一棵竹子。最后我断定:他只是在发呆而已。 我在他面前扮鬼脸,唱着最难听的歌,怎么逗他都没有一丝反应,我几乎以为他是假人了,碰了碰他的身体,却有温度,也有呼吸和脉搏,难道是被点穴了? 我那时对穴位还不熟悉,两只手的食指中指齐用,在他身上一顿狂点狂摸,可能是不小心点到什么,他的脸色突然白了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24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24 一下,我才停下手来,又把刚刚碰到的地方摸了一下,抬起手一看,发现鲜红的是血迹。 “你是不是哪个宫里的小太监?”我小心翼翼地问他,“你被主子打了?” 他眼睛直直瞪着前方,一言不发。其实他看上去和我一样大,小小年纪就进宫当太监,还受到这么非人的虐待,我突然就心软了。 “你家大人也太狠心了,要我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儿子,绝对不忍心把他扔宫里。”我抹抹湿润的眼眶,“受伤还要罚站,也没有人给你疗伤。” 我叹了口气,开始抽他腰带。“小弟弟,我这里有上好的金疮药,偷偷给你上点,你们主子不会发现的。”那时我耳力灵敏,有人来我必能发现。 他就僵硬着一动不动,任我脱去上衣,露出满是鞭痕的前胸后背,右肩上还有一个羽毛形状的烙印。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心里酸得跟靑李子似的,“真他娘不是人,竟然把一个孩子打成这样!” 我帮他上了金疮药,跑到最近的宫室里偷了一匹干净的白布,剪成布条帮他包扎好。 忙到天快亮的时候,我把剩下的小半瓶金疮药塞他怀里说:“我明天再来找你。” 后来我又回去了几次,可惜却再也没有找到他。 这件事没有多久我便忘记了,直到许多年后,在他身上看到那个熟悉的瓶子,我才想起来当年的小兄弟。 所以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传说中无恶不作心狠手辣的暗门杀手会在从唐门手中抢到我后,却对我千里放水,原来他一直不想带我回去,哪怕是违抗太子——未来天子的命令。他一直闷声不响,偷偷藏着那个瓶子,什么也没有跟我说,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就像那个瓶子一样。 他明明已经抓到了我,可以选择打晕我或者迷晕我,日行八百里把我交到太子手中。他却没有,一路上任我叽叽喳喳地折磨他的耳朵,无时无刻不在寻找逃命的机会。他倒像猫捉耗子一样陪我耗,有意无意地让我找到破绽,我跑,他必在三天内追到,这一路东南西北的乱转,我藏在树洞中,藏在水面下,几乎像个忍者一样无所不能,却还是被他魔高了一丈去。 直到最后一次逃亡,我在华山上等了四天还是没有等到他,终于在第五天日出的时候,忍不住回去找他了。 我一路抽着自己的耳光,骂着自己犯贱,却又阻止不了自己在犯贱的道路上一路狂奔。三个月的逃亡游戏,我不可能只把他当一个暗门杀手。(戚少商都对顾惜朝狠不下心了……) 而且……一个暗门杀手,怎么会唱我小时候自己创作的最难听歌曲之一呢? 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唐门的毒,只有唐门能解。我背着他发足狂奔回唐家堡,揪着唐思的领子大吼,让他救他。唐思和乔四一直不对盘,这个大概是原因之一。 乔四从唐三手中抢走了我——尤其是在当时那种干柴烈火的情况下——唐三出手不留余地,他这才中了唐三下的毒。而我反过来,却吼着唐三让他救乔四。 可能当时我真的怕了,怕得有些手抖,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不想看到他死。说起来,他不过是我小时候见过一面的小兄弟,第二次见面,我们便站在了对立面。他一直留着我送给他的金疮药,记着我唱过的歌,看着我的眼神就像当年我看着师傅。 一个人对另一个的帮助,有时候是恩,也是劫。 托托 20100730 16:41 与方小猴的历史性会晤 我抱着乔四的脖子,把脸埋在他胸口,“四儿,你说我的武工力还能不能恢复啊?” 乔四僵了一下,委婉地说:“我带着你。”又加强了语气:“一辈子。” 我泪。“你的意思是我的武工力一辈子都不能恢复了?” 乔四安慰地摸摸我的脑袋,像安抚小狗一样…… 自从我变成一个废人之后,就分外喜欢想当年。想当年,老爷我还是一只海东青,大内困不住我,悬崖摔不死我,现在,上个树都要人带。 其实我该知道的,经脉被暴雨梨花针伤了七七八八,能活着,能走能跳已经是我造孽太多阎罗王都不敢收我了。 “老爷……”乔四不会安慰人,只有拍拍我的后背。 我领了他的心意,亲亲他的脸颊便要回沈园,却见他仍直勾勾盯着我,我愣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又走了回去,对他够了勾手指,笑嘻嘻道:“低下头,闭上眼。” 他脸上微微红了,听话地俯下身子,我勾住他的脖子,献上一个不打折的深吻。 结果,他也学唐三咬我嘴唇,我怒了,拍了下他的脑袋,把所有情、欲都拍飞了。 都属狗的吗?气死老爷我了! 我气呼呼地抿着唇进院子,看到师傅若有所思地在浇花,之所以说他若有所思,是因为那棵花眼看着是看不到明天的日出了。 我抢过他手里的水壶,笑道:“师傅,这是昙花不是水仙。” 师傅回过神来,笑了一下:“是啊。” “师傅,你在想什么呢?”我仰着头问他。 师傅低头看了我一眼,目光停留在我的唇上——我就知道,肿了吧,红了吧! 师傅抬手捏住我的下巴,手指停留在我的唇上,大拇指的指腹在我些微红肿的唇上摩挲着。 我立刻便红了脸。 师傅哇师傅,你别这么纯洁地做不纯洁的事好吗? 我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指尖,他怔了一下,缓缓收回手,笼进袖里,无奈地摇头一笑,转身进了屋。 我就这么愣在原地了。 师傅的反应太反常了!难道是吃醋了?大大地吃醋了? 我放下水壶,屁颠屁颠地跟在师傅身后进了屋,师傅一坐下,我便扑了上去,坐他膝上。“师傅,你今天怪怪的!”在我回来之前便是这副模样了,难道说和吃醋无关? 难道说和墨惟有关…… 我想我的脸色一定沉了下来。 师傅揉了揉我的发心,微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了?” 我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徒儿一直都很敏感!” 师傅呛了一下,脸上终于有了红晕,把我按在他膝上,“别扭来扭去。” 我无辜地傻笑。 师徒叹了口气道:“你去丁园了吧?” 我点点头,“师傅真是神机妙算……” “做坏事了吧?”师傅打断我的阿谀奉承。 我再次点点头,又补充道:“你放心吧,墨惟那个……没事,另一个倒霉鬼代他受罪了。” 师傅微怔道:“方小侯爷?” 我接着阿谀奉承:“师傅真是神机妙算……” 立刻被捂上了嘴。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25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25 “墨惟和方小侯爷遇上了?”师傅问。 我闭着嘴点头。 师傅露出一个很缥缈的表情,叹了口气道:“一切都躲不过……” 我沉思了片刻,拉下师傅的手问:“师傅,你的意思,难道是墨惟和方小侯爷千里姻缘一线牵?” 师傅又被我的话呛到了,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你这脑袋瓜子里都藏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念头?” “难道不是?那又是什么?”我好奇地追问。 师傅笑了笑,这之后无论我再怎么追问,他都没有回答了。 第二天,师傅出门去了,我知道是去见墨惟,他没让我跟,我心里有些难过,为了表现我对他的信任,我微笑地送他到门口,弯腰说:“早点回来哦。” 在他的背影拐过角落时,我的脸才沉了下来。 我这辈子最恨的两种人,跟我抢男人的女人,还有跟我抢男人的男人。 我这辈子最喜欢做的事,调戏我喜欢的男人,还有被我喜欢的男人调戏。 感觉这辈子活得也忒不容易了。 我一个人坐在沈园里自怜自艾,唐三没有来,乔四也没有来,想找个下人帮我传唤一下,结果竟然半天也没见到一个人影。 我在门口蹲了半晌,终于下定决心,出去走走。 半眯着眼睛随便乱逛,结果在燕园附近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人。 如果脸再小那么一点,就更像那个纨绔子弟了。 方小侯爷顶着一张正宗馒头脸,炯炯有神的眼睛被挤成了两条非常有内涵的上扬线,嘴唇几乎是被两颊的嫩肉挤进去了,真叫一个粉嫩嫩的樱桃小口…… 方小侯爷揉着腰从燕园出来,嘴里哼哼唧唧的,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我家燕五那啥啥了呢。昨天拉帘子的时候被竹子劈到腰还是躲竹子的时候闪了腰吧? 我正准备开溜,却听到方小侯爷突然爆发一声大喝:“你!” 我僵了一下,没有动,他接着说:“叫你呢,你怎么不过来?” 得,是把我当府中下人了吧。 我现下穿的是丫鬟的衣服,也不好意思拿乔,让人以为我们李府的下人都是没素质的。转回去走到他跟前,温言道:“侯爷有事吩咐吗?” “扶我走走,我看不清路。” 我抬眼看他,发现他眼睛几乎都被挤没了。不得不说,方小侯爷,您还是这样让人看着顺眼些。 我忍着笑,扶了他一路慢走。 到了甲园,他问我的名字,我随口胡诌了一个“小花”。 他点点头道:“小花,你来这府里多少年了?” 呵,我们这李府才建成不到一年,你说多久? “回侯爷话,半年了。” “嗯……怎么一直没见到你们老爷呢?” 这些话他应该问过别人了吧,现在问我作什,对供词吗? “老爷出远门了。” “什么时候回来?” “奴婢不知。” “这园里还有什么人住?” “就几位公子。” “哪几位?” 我不回答了。 本章小雷 方小侯爷仍拿着那双眯眯眼瞅我,但我想他一定没看清楚我细微的表情,否则一定不会这么镇定。 我默默竖起中指,说:“主子们的事,我们当下人的不好多嘴。” 方小侯爷冷哼一声。“你倒忠心耿耿。”说着掏出一方方正正闪闪亮亮的物事仍在桌上。 这东西我见过,并且多得是——金条! 同价值的银票绝对没有金条看起来更让人觉得销魂。 “说实话,这金条就是你的。”方小侯爷说。 呸,我们李府的下人是你一条金条就能收买吗? 我收起金条——我又不是李府的下人,我是老爷。 方小侯爷指尖扣着桌面。“你们有几位公子,分别是什么人?” “有五位公子。大公子是个读书人,二公子是个生意人,三公子是个江湖人,四公子是个低调的人,五公子是个有才的人。” 这信息洛城有一半以上的人知道。 方小侯爷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又问:“你们老爷叫什么名字?什么模样?” “我们老爷叫李余年,那长得叫一个貌若天仙,我见犹怜。瓜子脸,杏仁眼,柳叶眉,芙蓉面,粉面桃腮太真乳,纤腰长腿金莲足,回眸一笑百媚生,从此君王不早朝……” “停停停!”方小侯爷挥手打断我,“什么乱七八糟的!” 哟,还嫌我呢,这么夸自己我压力也很大啊! 方小侯爷自言自语道:“难道不是她?” “谁啊?”我凑近了问。 方小侯爷猛地回过头来,把我吓了一大跳,哇地一声叫出来:“好大的脸!” 方小侯爷冷着脸道:“你说什么!” 我忙赔笑道:“没什么没什么……” 方小侯爷用他的眯眯眼打量了我半晌,由于心灵的窗户关得太严实,我回视他的山东馒头脸,怎样都看不出他心里的小九九。 不知道是不是脑子也被脸给挤没了,他又掏出了一条金条扔桌上,说:“你帮我办件事,这条金子也是你的。” 哦哦哦哦,没事就该多走走看看,此处人傻钱多速来! 我笑呵呵地又进了一笔账,问道:“您尽管吩咐,做不好我还把钱还给您!” “你帮我送一封信。”方小侯爷回身走到书桌前,刷刷写了几个字,装进信封粘好,扔给我,说送到某某胡同几号给一位刘先生。 我立刻闻到了阴谋的气息,忙不迭地应下了。 其实后来回想起当时,我就觉得自己小白了。 这人应该早知道李府的下人都不是好收买的,凭什么就相信了我,还让我帮着送信? 我真傻,真的。 或许就是那句话:钱乃一味良药,有明目张胆之效果…… 我或许傻,但我还有点坏。 我接了那封信,出门左拐到了角落了就开始拆信。 这信口只用胶水粘着,我用唾液润湿了遍能拆开,掏出信纸一看,很莫名其妙的,只有三个字——就是她。 这是什么暗号? 我把这张纸正看反看斜看,放在太阳光下看,放在蜡烛上面看——不小心烧了一个字…… 最后一咬牙,浸到水里看。 事实证明,这就是一张普通纸上的普通三个字。 可能里面还有什么玄机是我不知道的。 要不要送信? 我蹲在墙角沉思了半天,突然觉得有些肚子痛,等我找到一个茅厕解决了人生大事之后,已经彻底把这件事一起扔茅坑不堪重提了。 人傻钱多,不坑你坑谁? 这一阵肚子痛来得莫名其妙,我担心是最近吃多了小油鸡遭了鸡报复,便提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26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26 着裙子飞奔来燕园找燕五。 “燕五,小五,燕小五……”我嗷呜了三声,没见到他人,无语了一下,便直接进了他的卧室。燕五这房间,我也住了好长一段时间。 那时候心上中了一刀,背后又中了暴雨梨花针,要不是我心脏位置与常人不同——旁人心偏左,我心居中,那一刀早让我轮回了。若不是暴雨梨花针上淬了麻痹散,封闭了我的经脉,我也早已一命呜呼。 所以虽然暴雨梨花针废了我的武工力,但好歹留住了我一命。我这一命便在燕五的床上挣扎地回了魂,昏迷了大半年,我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燕五也不比我好上多少,所有人里,他和我同床共枕的时间最长,因为那半年他几乎是衣不解带地照顾我。 初识他时,我是很喜欢他身上的药香的,但醒来之后,被他灌了半年汤药,如今已有些阴影了。但是不知为何,闻到这气息,还是蓦地觉得心安,感觉就算是被拉到了阎罗殿,他都有本事把我带回来。 初春还有些寒意,我躺上床,掀开被子往里一滚,开始春困。 迷迷糊糊地看见了以前,许多人许多事,似乎挺伤心的,心口一阵阵抽痛,绝望得想一巴掌拍碎眼前的镜像,偏偏提不起力气,连骂两声都不能够,只能沉重地喘着气。 我是憋醒的。 燕五一手捏着我的鼻子,一手捏着我的嘴,我一睁开眼,就看到他笑眯眯地望着我。 我拍开他的手,大口呼吸。 “梦到什么了,想哭又哭不出来的可怜模样?”燕五揉揉我的脸。 我没心没肺地笑:“梦到煮熟的小油鸡拍着翅膀往南飞,一会儿排成个人字,一会儿排成个一字。” 燕五呆了一下,无奈笑道:“李莹玉,你什么时候能说句人话?” 我无辜道:“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燕五说:“你这张嘴能把死人说活。” 我夸张地捂住嘴,“啊,那岂不是比你还厉害?” 燕五笑着说::“是啊,所以要把你的嘴堵住,省得抢了我燕神医的名头。”说着便扑了上来,吻住我的唇。舌尖相触,一股酥麻的颤意爬上背脊。燕五的手在我背上游移,滑到臀部用力一揉,喘着粗气分开了唇舌,声音低沉暗哑:“李莹玉,做噩梦了?” 他不叫我老爷的时候,我都不敢跟他开玩笑,但我那颗不着调的心却是很难真正认真一次,于是腻在他怀里呢喃:“每次躺你这张床都做噩梦。” 他的手在我额上拭了拭,有些细密的汗珠,可能是梦里吓的,可能方才…… 咳咳……大家都禁欲太久了…… 他啃着我的脖子,想要分散的我注意力,问着:“梦到什么了,说出来。” 我一边躲着,一边说:“想不起来了,好痒……” “真的?”从很学术的角度来说,他对我的身体比我自己更了解,所以我的弱点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真、真的……”我眼泪哗哗地说,“我做了噩梦,你还逼我回想,太恶劣了吧?” 燕五停下手说:“回想一遍,你才知道,那只是个梦。”说着手上一动,“这才是现实。” 一个是噩梦,一个春、梦吗…… “你来找我什么事?不会只是投怀送抱吧?”燕五从我身上翻了下来,侧躺着,左手臂支起下巴看着我。 我这才想起正事,苦着脸道:“燕五,我今天肚子痛了……” 燕五神色一正,立刻拉起我的手号脉,这一号,他的脸色就不好看了。 我心下一紧,颤声问道:“燕五,难道我……”旧病复发…… 燕五沉重地放下的我手,问:“今天几号?” 我掐指一算,“二十九号。” 燕五无力扶额,“为什么你的月事日子我记得比你还清楚……” 我张大了嘴,哦了半晌,这才露出一个傻笑。 “难怪刚才你吻我的时候我老觉得下面湿湿的,还以为是禁欲太久,原来是那个来了啊!” 燕五闻言色变,刷地起身掀开被子,把我从床上拉了起来。 雪白的床单上,一滩暗红色血迹——触目惊心啊…… 然后我就被扔出来了。 托托 20100730 16:42 二哥哥,你是招财猫 燕五这人太没良心了。 我披着他外套,急匆匆地回李园换衣服,路上遇到一个小丫鬟,让她帮我唤一下莲儿。 莲儿几乎是和我前后脚到了李园。 好久没回自己院子了,感觉有些奇怪啊。 我换了月事带和衣服,跟莲儿说起方小侯爷让我给他送信的事。“去查查那个地方,还有那个叫刘先生的人。”我顿了顿,接着道:“记住,查到了不许瞒着我。” 莲儿不自然地说:“知道了!” 我慢悠悠地说:“莲儿,陶二说你跟了我,以后便要全心全意待我,别老是陶二第一我第二的,什么事都把我蒙在鼓里,老爷我不高兴啊!” 莲儿正了神色,低头说了声是。 我又嬉皮笑脸道:“莲儿别这么严肃嘛!老爷我来月事了,这几天就不去师傅那里睡了,你晚上还来陪我啊。” 别误会,很纯洁的陪,这屋里两张床,那会儿我刚从燕五房里搬出来,晚上常有个临时需求什么的,就需要人十二个时辰贴身服务,莲儿就是那时候来到我身边的。 现在我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晚上习惯和人说话说到自然困,一个人睡觉都不太习惯了。 莲儿无奈了,调侃笑道:“老爷你真好命,有五个公子,每天晚上都有不同的人陪着你睡,难怪会不习惯一个人睡。” 老爷我讪笑着摸摸鼻子。 “干脆以后打张大床大家一起睡好了!” 莲儿呛了一下,红着脸白了我一眼,骂道:“流氓!” 老爷我这个流氓,又要开始每月几天的倦怠期了…… 躺在床上发呆,突然想起第一次来月事,那是十岁多的时候,那天师傅牵着我的手,把我从国子监领回家,路过东街口的时候,光禄勋的渣滓驱赶着马车横冲直撞扰民,直接就向我们冲来,我本来是能躲得开的,不过怔了一下,推开了师傅,后腰却被擦了一下,踉跄地扑倒在地。师傅急忙过来扶我,上下查看我有没有受伤,结果发现我下身渗着血迹,而我脸色苍白,捂着腹部喊痛,那模样,跟小产似的…… 师傅吓坏了,我第一次见他那样失态,抱着我就往医馆跑,结果老大夫只看了一眼就说:“哟,月事来了啊……” 当时师傅的脸红得那跟什么什么似的。 而撞了我的那两个渣滓,半个月后便彻底从帝都消失了。 后来这件事被墨惟知道了,我们师徒俩都被毫不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27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27 留情地取笑了一番。墨惟说,师傅不懂女人的事,我可以找他。我当时就呸了他一口,说你一个断袖还想男女通吃我替你爹妈感到痛心疾首! 唉…… 我郁闷地睁开眼,感觉还和那时候一样,没什么变化啊。 其实我倒不是特别讨厌墨惟,只不过这个人太贱格了,总是喜欢招惹我作践他,我时常怀疑他是个受虐狂,直到我看到了方小侯爷,才知道江山代有人渣出,一山还比一山高。 若是平常,墨惟早该来“拜访”我了,不过这特殊时刻……到底是什么特殊时刻呢? 而话又说回来,为什么今天公子们集体失踪了?难道都去见墨惟了? 我被这个猜测寒了一下,决定就此打住。 在李园休养生息打太极,每日吃着补血大餐,我的气色不减反增,莲儿说看着很喜气,都不用上胭脂了。呸,我就从来不用那些女人玩意儿! 让莲儿查的事很快就有了结果,说是那屋子里住了一个姓刘名育的人,年纪大概是二十左右样子,其他的什么都查不到。 我不太相信查不到,不过既然他们一意孤行瞒着我,那我也就随他们去了。毕竟团结就是力量,真理虽然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但道理一直属于多数人,我处在老爷主意初级阶段大概五十年不会变了…… 又听说方小侯爷最近一直在找一个叫“小花”的丫鬟,我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月事期间,唐三来看了我三次,乔四被我发现了两次,燕五每天早晚报道,师傅来过三次。 陶二…… 陶二啊陶二,你是不是忘记我了啊? 我抬头问莲儿:“陶二最近都在忙什么?” 莲儿正在打扫卫生,听到我的问话,头也不回地说:“听说是想搬家。” 搬家? 我怔了一下,“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家?” 莲儿说:“二公子说,闽越国蠢蠢欲动,这里怕不太平,东北药材多又好,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闽越国多土人,和陈国素来不大对盘,阳奉阴违。但陈国北边的凉国也不是什么善茬,对中原虎视眈眈。不过国事天下事,关我屁事? 我撇撇嘴道:“那东北太冷了。再说了,搬家这么大件事,他为什么不亲自来跟我说?我好歹也是一家之主吧?” 莲儿回头笑了一下:“老爷,你就体谅一下二公子吧,他忙得连沾枕头的时间都没有了。” 我把满腹牢骚吞进肚子里,在白纸上画王八。 我郁闷,我烦恼,我揪头发…… “陶二什么时候回来?” 莲儿想了想,说:“大概明天吧,明天会回来一趟,可能过午就到家了。” 我闷闷地“哦”了一声。 我好像有很久,很久,很久没有见过陶二了…… 早就知道陶二敛财很有一手,当初年轻一辈的成名人物中,他排行第一。因此但凡江湖新秀,莫不想一举打败他来一夜成名。树大招风,人红是非多,陶清走在路上常常都会有拿着刀拦路,这类人不是抢劫就是挑战,如果是前者,陶清还会高抬贵手灭了他们,如果是后者,陶清基本上会笑眯眯地给他们指一条明路——到白虹山庄大门口左边的小棚子里交一下资格赛报名费,填下资料…… 要向他挑战,要付出的代价是很昂贵的。先是三关入门赛,然后六关选拔赛,紧接着是十二护卫挑战赛,二十四金刚突围赛,四十八守护神资格赛。闯过这么多关,才有资格向他本人挑战,而且打比赛不是免费的,每一关都要交报名费,这么一溜下来,再有钱的人都穷了。 我们都知道,大侠一般都是很穷的,很有钱的人一般不喜欢当大侠,那些有钱又是大侠的一般姓江,是伪君子真坏蛋。所以即便有人怀揣着独孤九剑,也只能捏了捏一两银子,默默踏上归途。 而那些有钱没脑子的笨蛋,从来没有一个能打过十二护卫挑战赛,但他们仍然乐此不疲地交着钱练级。 当时我就是那个收钱的人。 我挺崇拜陶清的,我说真的,因为当时我很穷,穷得连两个铜板叮当响的资本都没有。山庄里的丫鬟们都做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只希望有一天俊美多金的庄主能脑子让门夹了看上她们。 我也希望庄主脑子让门夹了把钱都给我。但是他没有,所有下人一视同仁,月钱只够每天三餐,想潇洒一回都不够。每次把报名费放进铁皮箱里的时候,我都想剁掉自己的手。 顺手牵羊吧,顺手牵羊吧…… 每一次都有个声音在心里高声唱着,但最终我也没有屈服。可我这样高洁傲岸有谁知呢……如果人品能当饭吃的话,我的存在就能够养活陈国八千万百姓了,这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人饿死,而我也能英年早肥了…… 陶清的为富不仁让我很是看他不起,后来为了找我竟然扒光了少女们的衣服,此等行径更是让我对他深深鄙视,可能我一时不小心泄露了自己的情绪,被他记在了心里,然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摸到我的房间,证实了我的身份问题。 当时我被点了穴——点穴其实是一门很高深的工力夫,没有师傅亲传,自己是学不会的,所以我一旦被点,就从海东青变成金丝雀,并且随时可能变成小油鸡。 他问我:“为什么偷偷潜入枫叶温泉?” 我说:“我想洗澡。” 他冷笑,说:“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很无奈对不对,我说真话都没人相信。 “庄主,你心理能不能阳光一点?难道非要逼我说对我是想看你的衤果体才去的,说我仰慕你很久了,潜入山庄都是为了接近你,我活着是为了你,没有你我就活不下去了——我这样说你信吗?” 陶清送了钳制我的手,满意地点点头:“早点说实话不就行了。” 当时我就吐血了。他这自信心也过度膨胀了吧! 他还说早就注意到我常常用充满“爱意”的眼神他种种何如——我真的找不出呆滞以外的第二种表情。请允许我用一个字表达自己的真实感受——呸! 庄主,你脑子真被门夹了吧。 他又问我师承,说我轻工力之强大让他十分震惊,这句话哄得我有些高兴,他便趁机说给我一次为爱奉献的机会,让我上凌珏峰帮他取武林秘籍…… 难怪他一门心思地想找我,原来是打这么个主意。 传说中的武林秘籍藏在凌珏峰山顶的一个小山洞里,四面绝壁无处攀登,只能靠最靓的轻工力飞上去,不成工力便成死人。 看到凌珏峰之后我才知道,幻想什么陶清对我的衤果体一见钟情,对我的脸二见倾心,想把我留在他身边朝朝暮暮纯属扯淡,他只是想找个为他送死罢了。 当时我就镇定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28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28 地转过头对他说:“要上山可以,等三个月。” 他微笑着说可以,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自然如此,他喂我吃了神医燕离调制的毒药,跑路,就是死路一条。 睡累了起来歇歇 那三个月里,我翻遍山庄找解药,他笑眯眯地任我掘地三尺,甚至给我出主意,可能藏在什么地方。陶清这人对胜券在握的事情态度非常之放松,他任着我每天鸡鸭鱼肉,歌舞升平,但半个月之后看着我暴增的体重之后,脸上神情就不自然了。 “你这么胖下去,很容易掉下山摔死的。”陶清一边语重心长地劝我减肥,一边往我嘴里塞巴豆。 我说那个什么燕神医好歹也是个神医,让人减肥就不能开点有水平的药吗?直接上巴豆,要整死我吗! 反正那几天我拉得一个销魂,走路都飘了。 见我体重减了下去,他又让燕神医调理我的身体,三餐要健康,每天要锻炼。我就和三小姐陶嫣养的小狗毛球一样,任人搓圆捏扁,有人扔了一根骨头出去,千山万水你都要把它叼回来。 我开始和陶嫣套近乎,自称翱翔万里海东青,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成工力当了陶嫣的狗腿,进一步了解了山庄内部构造。比如那些阵法的阵眼,比如山庄布局里隐藏的密室和秘密花园…… 为了找到解药,我开始寻幽探秘,不小心发现了不少秘密。 比如大庄主陶清的屋子竟然有迷药半步颠和催情药春风一度,我深深鄙视了一番他的为人,然后把药顺走。另外还有山庄秘密若干不一一赘述——也得给别人留点隐私不是? 也是我得意忘形,被他发现,我狗急跳墙,撞进了燕离的药庐,把他整了一番,出了一口恶气。而他因为庄主还用得着我,所以不能拿我怎么样。 事后被陶清抓到,他直接拎着我的衣领扔得能多远有多远,他一副好气又好笑的模样,大概是觉得取笑自己的好友很不应该,但他到底还是笑了。 我死猪不怕开水烫地躺在地板上说:“算了算了,我这么得罪他,他一定不肯给我解药了,我横竖是死,给我个痛快吧。” 他俯下身摸摸我的脑袋,就像抚摸毛球一样,笑着说:“放心,我不会让他动你。” 我不该在那一刻觉得他是个好人,丫的,当我知道解药就藏在我的床板下时我剁了他喂墨惟的心都有! 果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受这一点启发,我拿到那本武林秘籍之后直接跑路,但是我哪也不去,就一直跟在陶嫣身边。这小妮子很有性格,只要不损及山庄利益,凡是跟她哥对着干的她都乐意,所以帮我对她来说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不过如果早知道陶清对我动了真心,我也不会跑得这么不干不脆,让他以为我欲擒故纵。其实说到底,我对感情的敏感度可以称得上迟钝,这个可以归结于一句话——我真不是个自恋的人! 从师傅到燕五,我之所以虏获了五个极品优秀男人,可以说我就像一扇门,一个个夹坏了他们的脑子,竟然看上我这么个烈女型女流氓,在犯贱的路上跑得义无反顾驷马难追。 我悠悠叹了口气,只觉得上天是公平的,给了我五个出类拔萃的侍郎,然后让我看得见吃不着,他在天上笑…… 陷在这被上天取笑的阴暗情绪中,我继续一天八个时辰的睡眠来逃避这灰暗的事实,直到又一次日上三竿,我才懒懒地爬起来喝了杯水。 陶二便是在这时候回来的,而我还披头散发地趴在桌边。 陶二面带倦色,但仍带着笑意,在我面前坐下,揉了揉我的脑袋,“听说你这几天能吃会睡,一天睡了大半时间,怎么这个时候起来了?” 我月事那几天总是身体不适,因此多睡也没有人管我。 我打了个哈欠,说:“睡太久累了,起来歇歇……” 陶二一笑,露出我最爱的小虎牙,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嘴角,渐渐清醒过来了。“你最近忙得看不见人影。” 他拉下我的手握在温厚的掌心里,笑着说:“年后重新开张,自然是比较忙的,下个月便有时间了。”说着他捏了捏我脸颊上的嫩肉,“终于知道想我了?” 我谄笑着说:“我想死你了!你把我关在沈园,一次都没来看过我!”我心里酸溜溜的,“是不是有了新人忘旧人,准备财产转移,弃我如敝履了?” 他失笑道:“你真是爱胡思乱想。莲儿跟你说过了吧,我们要搬家。” 我不满地说:“看啊,搬家这么大的事,我还得是通过莲儿才知道的,你们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呢?” 陶二手落到我的腰间,一用力把我抱进怀里,五指帮我顺着头发。 “你病还没好,我们也不希望你为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操心,好好过你的小日子就可以了,其他事有我们就行了。” 我抓住他另一只大手,低头玩着他的手指:“话是这么说,我也知道你们总是为我好的,可是那个方小侯爷实在太麻烦了,有他在我都不得安生。”顿了顿,我又补充道:“还有墨惟。” 墨惟和方小侯爷其实不同,墨惟对我们所有的秘密知根知底,他算是自己人,只不过有些贱格不招人待见。 “知道委屈你了。”陶二捏捏我的鼻子,笑得有些宠溺,让我这心一阵酥麻酥麻的,抬眼看到他眼下淡淡的黑眼圈,又有些心疼。他接着说:“你这几日最好少出门,出门一定要让乔四跟着。这附近最近不太安定,多了许多不明人士,怕会有危险。”陶二说得郑重,我不敢马虎了,认真点点头。他又强调了一遍,“这次是认真的,千万不要再让我们担心了。” 我泪了,原来我竟一点用处都没有,竟会让人担心…… 老爷我自从变成了个废人,就进一步朝着废物的方向发展一发不可收拾了…… 大概是我泫然欲泣的模样打动了陶二,他又好心地安慰了我几句,让人把他从外头带来的糕点端上来。 我吃了几口,也喂他吃了几口,见他没什么精神,便放下糕点,“陶二,你去睡一觉吧,你看上去很累的样子。” 陶二笑笑道:“我还好,别担心。” “你下午有事吗?”我问。 “可能没事吧,怎么了?要我陪你吗?”他含笑看着我。 我点点头。“陪我睡觉!” “嗯?”他意有所指地扬起尾音,眼神暧昧。 我干咳一声,女流氓竟然难得的有些脸红了。五个公子里,陶二是最男人的那一个,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这可能和他的经历有关,他十五岁便是白虹山庄的庄主,接手了偌大家业,用十年时间一手支撑起半壁武林。这个男人在江湖上呼风唤雨,在生意场上同样风生水起,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29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29 情场上更是春风得意,他在外面总是难免有应酬的,我曾经酸溜溜地说:“我理解你们男人的,谈生意嘛,有需要就别忍着,只是别让我知道就好。” 结果被他们集体拍了,说我不重视他们。我觉得甚是委屈…… 陶二向来是老手,在我之前便是如此,在一起后,有时候□之际想到此节也会不爽,他之前辩白说他没有用过春风一度我还不信,后来才知道,他确实没有必要用那种东西…… 唉,这样算来也有一年了吧,别人还好,他会不会忍得习惯成自然了…… “睡觉,休息。”我不敢多想,帮他宽衣,把他往我床上一推,自己也滚了上去。 他无语地接住我,“你歇息完了,还要睡?” 我笑眯眯道:“我陪着你睡。” 他只有笑着点点头,揽我入怀,在我背上轻轻拍了两下,便闭上了眼睛。 我趴在他胸口听他沉缓有力的心跳,感觉到他很快入睡了,我却睡得太饱了,瞪圆了眼睛仰头看着他的睡颜,回忆生平,一刻比一刻清醒…… 唉,他这么个禽兽,怎么就看上了我这么个流氓呢? 托托 20100730 16:42 孤男,寡女,洞穴 我原先总认为:爱情就是到底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可我这到底是个什么锅啊,配了五个全然不是一个型的盖…… (或许可以用一个品牌来形容——通用,用一种风格来形容——百搭。) 陶二强势,唐三骄傲,乔四隐忍,燕五别扭,那样极品的四个盖,便是不小心捡到一个都是三生修来的福分,我这同时揽了五个,只怕是把往后十世的福分都透支了。 六个人的生活并不好过,有些话,是实话,说出来伤感情,大家心照不宣便是了。在我心里,师傅是谁都无法取代的,十年的相处,他是让李莹玉活下来的那个人,对于这点,其他四人没有异议,我对师傅的感情,不只是爱情,更有亲情,恩情,但除却后两者,在情爱二字上,我自觉并无厚此薄彼之处。 似乎曾经有谁对我说,他不在乎退而求其次。但在我心里,他们谁都不是那个“次”字。 不要问我为什么可以同时爱上那么多人,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那个人与你生死与共过,有着共同的、特殊的经历,心曾经靠得那么近,想再分开已经太难了。 其实我也曾那么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只会想着师傅一个人,但是陶二打开了我的心防,心防这种东西一旦被打开,便会如溃于蚁穴的千里之堤,在瞬间分崩离析。 我知道,一开始陶二对我的态度流于轻浮,他只是把我当做工作之余有趣的玩具罢了。给我下药,把我绑在身边看我扑腾。这就像小时候我抓到了独角仙,用细细的线绑住它们的脚,看他们四处扑腾。 我是不会爱上独角仙的,但他为什么会喜欢上我? 最初接近他,可能是因为在他身上看到了师傅的影子。他们有相似的地方,一个在文,一个在武,总是要挑灯连夜,处理着永远都处理不完的公务。那时候我刚刚离开帝都,每天夜里都是想着师傅入眠,想到睡不着,就会在白虹山庄的屋顶上到处跑,跑到最高的地方,坐下来看月亮,心里想师傅会不会也在看着月亮想我。 庄主陶清屋里的灯总是最后一个灭的,有时候我会耐不住好奇飘过去偷看,他在灯下眉心微蹙,似乎有许多烦心的事——这样的神情我常常在师傅脸上看到,每次看到,总是忍不住想伸出手去抚平他眉心的褶皱。 可我知道那是抚不平的。 有几次被陶清发现了,他也招呼我进去坐,让下人做了宵夜端上来,与我面对面吃。我狼吞虎咽的时候,他笑着问:“你不怕我下毒?” 我哼了一声说:“你不是已经下过毒了?何必多此一举。再说,你真要下毒,我也防不了。” 他要我帮他拿秘籍,怎么舍得让我出事。 那前半个月我过得委实逍遥,他任我予取予求,直到我的体重暴增刺了他的眼睛,他才下令叫我节食。 陶清是个非常狠的人,这也是为何五人之中,我对他最是害怕,无论是手段还是心计。反正节食的那一个月痛苦得我不想回忆了,他总是有办法让我瘦下来,但是见我真的瘦了,他眼里又有不忍心。 那时我饿得打滚,嘴馋得不行,掐着他的脖子说:“我要吃肉!” 他说:“你再胖下去很危险。” 我怒道:“我是海东青,那点高度摔不死我!我一定帮你把秘籍拿下来行了吧!” 他说:“不是秘籍的问题!” “那还有什么问题!”我嗷呜一声,就咬在他脖子上了,咬出了血。 他大概是被我咬怕了,终于让人给送来一屉肉包子,我咬着没有肉馅的包子,想着师傅,泪流满面。他为难地看着我,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柔声说:“好了好了,别哭了,以后不饿着你了。” 我躲开他的手,郁闷地跑到墙角啃包子。 他名义上说怕我去外面偷东西吃,晚上把我扔到跟他一张床上睡,一双手锢着我的腰,整整一夜,我一动他就醒了,根本不能溜去厨房。 有一次偷吃了一只鸡被他发现,结果被打了屁股…… 真是耻辱的往事啊…… 他就把我掀倒,按在膝上手掌一下一下啪啪地打,痛得我在床上躺了一整天,他才假惺惺地来帮我上药。就这样我还能喜欢上他,或许我跟国子监那谁谁一个样,本质上是个受虐狂。 三个月的调养,除了让我的轻工力突飞猛进之外,我的吃苦能力也有了显著提高。 但是他突然发了癫说,不用我去取秘籍了。 我说:“好啊,给我解药。” 我想只要我吃了解药,立刻就走。 他古怪地看了我半天,说:“你就那么想走?” 废话,我吃饱了撑着陪他磨时间。 我很坚定。 然后他就生气了,解药什么的,都浮云了,他还是每天抱着我睡,不过没有提起拿秘籍的事。 我知道他挺不容易的,树大招风,白虹山庄是北武林之首,支持他的人是有,反对他的人也不少。新一届武林大会要在南北武林之中选出一个总盟主,竞争对手是万剑山庄的大宗师,他压力大得很,没有那秘籍估计很悬。 于是找了个机会,我就偷偷溜了上去,打算把秘籍取下来跟他交换解药,结果被他发现了,那时候我已经攀到半途,他在山脚下一阵怒吼,吓得我脚一抖,踩空了,垂直下坠。 那山壁仿佛是刀削成的,慌乱间找不到一个借力点,我的脚尖和手掌在下坠间被山壁磨出了血,火辣辣疼得我五官扭曲。陶清大概是脑子被门夹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30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30 了,没想过自己轻工力比我逊得远了,竟然冲上来要接住我。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在他肩膀上踩了一脚,借力缓冲,结果把他踩了下去…… 那一瞬间我就后悔了……认命地回身向下跳,千钧一发之际拉住他,另只手插入岩缝之中,倒抽一口气,奋力一蹬,扑向最近的一个山洞。 说不上是个山洞,只不过是山壁上的一个凹槽,入内颇深,有三四米。坐在洞内朝外望去,便是苍茫云海。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像是浮在半空一样。 扑进洞里之后,我整个人像被碾过一样疼得说不出话来。十指连心,看着血淋淋的双手,我的心得疼成什么样啊…… 之前在岩缝上一插手,几乎把我中指的指甲磨掉了,我疼得浑身直颤,真想死了算了。那一脚把陶清踩下去,我直接就可以上去拿到秘籍了,可是陶清如果死了,我拿秘籍做什么呢?谁给我解药呢? 我胡思乱想着转移注意力,感觉到陶清在碰我的手,我怒喝一声:“松手!”疼死老娘了…… 他自然不会听话,否则就不是陶清了。 “我不是说过,不用你上来取秘籍了吗!”他的声音阴沉得可怕,我一听就怒了,原来还是我多管闲事了。我一扭腰抬腿把他踹开。“滚!我不拿秘籍你会给我解药吗!” 他比我更生气,吼了回来:“你拿了我也不会给你解药!” 我睁大了眼睛瞪他。“陶清,你太小人了吧!” 他扑了上来,咬我的嘴唇,我不甘示弱反咬了回去,满口血腥味。 “疼……”推拒间触到了手上伤口,我下意识地喊了一声,他立刻停了下来,握住我的手腕,皱着眉端详,我确定自己看到了心疼,就像师傅常常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或者心疼,或者无奈,或者宠溺。他总是叹着气,揉着我的脑袋说:“玉儿啊……” 疼的时候,饿的时候,难过的时候,我就会想起师傅和义父,然后就更难过了。 我不在师傅以外的人面前哭,咬紧牙关瞪大了眼睛,结果眼泪还是扑扑往下掉,打在手上,疼得我龇牙咧嘴。 “别哭……”陶清擦去我脸上的眼泪,又小心翼翼帮我包扎伤口,没有纱布,他就直接撕衣服。 “你要撕撕你的干嘛撕我的!”我不满道。 他看了我一眼,说:“你的衣服比较柔软,适合包扎。” 我看了看他身上骚包的衣服,沉默了。他是从宴会上赶来的吧,还穿着一身正装…… 我们在山洞里呆了一整个晚上,就这么下去的话,以他的轻工力一定会摔死,而我双手不能动,单靠两只脚很难保持平衡,估计也很悬,只能等了…… 海拔高的地方,温度总是比较低的,他跟平常睡觉一样把我抱在怀里,小心地没有碰到我的伤口。若在平时,我一定躲得远远的,特殊时刻,便只有往他怀里缩汲取温度。 干柴烈火一相逢,便胜却淫间无数 “陶清……”我的声音有些颤,“你冷不冷……” 他抱紧我说:“不冷。” “那你把衣服脱给我穿吧……” 他沉默了片刻说,“李莹玉,我真想揍你。” 他太没良心了,也不想是谁害我变成这样的…… 我继续发抖,发怨念…… 最终他还是屈服了,脱下衣服给我穿,不过他脱我衣服干吗? 我用被包扎得圆圆的两个拳头护住胸,“你脱我衣服干吗?” “听说可以用身体取暖。”他说得正气凛然。 “那你脱就可以了。”我说,然后用拳头夹着他的外套往身上披,没有手指真的很不方便。(我又不是多啦a梦……) 陶清叹了口气,主动帮我把衣服披上,衣服上还带着他的体温和气息,我登时暖和了一些,抬眼看着他只着中衣,又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冷不冷?”我意思意思问了一句。 “冷。”他眼中浮上淡淡笑意,嘴角微扬,声音蓦地柔和了三分。 “哦。”我紧了紧衣服,说,“我也很冷。” 微笑僵在嘴角,他的俊脸扭曲了一下,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我缩到角落里,还是觉得冷得难受,便对他说:“你过来给我挡挡风……” 看到他一副吃人的表情,我缩了缩脖子又说:“不然算了。”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李莹玉,有、时、候、我、真、想、抽、你……” 还算好,我以为他是“有时候不想抽我”。 结果,他还是听话过来了,我自觉地靠进他怀里,觉得他身上比我暖和多了,想到他内力极强,便说:“听说内力可以暖身子,你内力那么强,渡点给我成不?” 我终于把他逼崩溃了,他俯下脸又来咬我的嘴唇,一双手死死按着我的腰,我想推他,一推又手痛,只有以牙还牙了。 人到底是感官动物吧,明明开始是血腥的啮咬,结果却变了味,是他先放弃了使用牙齿攻击,我才勉强停止回击,可是他也没有离开,只是深入浅出地吻着,灼热的气息拂在面上,让我的心跳蓦地快了几拍,如擂鼓一般震得我鼓膜生疼。我打了一个激灵,终于反应过来推开了他,气喘吁吁地看着他的眼睛,半晌道:“这个方法似乎可以暖和身子哦……”至少没有刚才那么冷了。 “要继续吗?”他又要靠过来,我忙推开他,站起来跳了跳运动身子,转移注意力。 “你做什么?”他问。 我说:“运动可以暖和身子。” 他挑了挑眉,把我拉进怀里,靠在我耳边说:“我知道有一种运动可以暖和身子,非常有效。” “什么?”我转头问他。 然后他又来解我的衣带了。 风灌了进来,我冷得一哆嗦,他转了方向,背对着洞口,帮我挡风。脱衣服比穿衣服快,我们只穿着薄薄的中衣抱在一起,外衣裹在外面,面面相觑。 他的身体确实很暖和,像个大火炉,我紧紧抱着火炉,几乎想钻进他胸膛里。 他的手在我背上摸来摸去,我问他做什么,他哑着声音说:“摩擦生热。” 其实我一直觉得他挺正人君子的,毕竟同床两三个月他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不至于现在兽性大发吧?尽管他从一开始到现在的举止都有些异常,但我仍是本着一颗闪闪发亮的红心,不啻以最险恶之用心来揣度别人…… 再说,他的抚摸确实让我觉得舒服又暖和,轻哼了一声,闭上眼睛。 渐渐地,便有些不对劲了。那双手摩擦着,便从上衣下摆探了进去,没有阻隔地贴在我的背脊上,薄薄的茧子磨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皱了皱眉,有些困意上来了,便想无视。 结果那双手开始分道扬镳,一只往下,一只往前。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31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31 我两腿一夹,睁开眼睛,冷冷望着他。“喂,我忍你很久了,该适可而止了吧。” 他的眸色似乎深了一点,脸靠得很近,刻意压低的声音像根羽毛在我心头扫过,带着灵魂一起颤栗。“你真的只是为解药才上来的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容拒绝地将手伸了进去,我终于发现,我的腿根本合不拢,夹不住那只手。 “不……然……呢……”我的呼吸急促起来,身体微微颤抖,他的手法太高明了,我根本不是对手。趁人之危……小人…… “我觉得应该不只这个原因。”他的手指灵巧地揉按着,进进出出,欺负我现在反抗不了,我双腿发软,连踢他的力气都没有,额头抵着他宽厚的胸膛,大口喘息,宁死不屈。 “李莹玉,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没、有!”我咬牙切齿地说,“你太……自恋……了……” 他的手指顿了一下,往更深处去。 “不要紧,我喜欢你就可以了。”他说得理所当然,终于拉下我的亵裤,顶了进来。 喜欢吗? 有些茫然地望着透着微光的洞口,没有浮云遮蔽,月光清亮得碜人。浮浮沉沉间,我闭上了眼睛,开始想师傅,想着想着,便又回到他身上。 我顶多是觉得他跟师傅很像,想帮他,就当是帮师傅罢了。可是这怎么一样呢?我自己也知道是不一样的。凌珏峰之险,即便是我的轻工力很好,也不能说有十成把握,为什么冒险呢? 不明白…… 昏昏沉沉的,身子确实暖和了起来,时间仿佛在海面上一沉一浮间流逝,最深处被烫了一下,我震惊地睁开眼瞪他。“喂,你!”说着,身子一阵痉挛,让我不自觉地惊呼出来。 声音媚得我都认不出那是自己的。 和第一次的经历不同,或许是他的技术很好,让我飞上了云霄。 事后,陶清玩着我的头发,仿佛漫不经心地问我:“谁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你的师傅?” 我颤了一下。 他继续说:“你梦里,都喊着他。” 我默了一下,说:“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如你所知,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同样的一阵沉默后,他轻声说:“如果不能改变,我可以装作不在乎。” 我心中一震,抬眼看他,末了,我说:“你可以,我不能。” 装的,并不是真的不在乎。 然后便是彻夜的沉默。 破晓的时候,我们穿好了衣服坐在洞口看云海日出,很美,真的很美,一眼望去,只有懒懒舒卷着的云海,和海那边的金乌。这天地之间骤然空旷了,只剩下两个人。 我和陶清。 没有那些缠身的俗事,俗人,只有这静静的日出。 我终究还是把秘籍拿到了手,给了他之后,也拿到了解药。 说是逃离,其实也瞒不过他,他没有来追,只是给彼此时间罢了。我自诩海东青,但说到底,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他会放我飞,前提是他能掌握我的方向,我左脚上有一根线,始终握在他手中,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将我带回。 一开始我不乐意,到后来,便成了习惯,成了心甘情愿。 他时常让影子们给我送来消息,一方面让我知道,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中,另一方面也告诉我,他一直关心着我的一举一动。 他知道我和唐三乔四在一起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后来有一次让我差点三天下不了床,他一手掐着我的腰,唇齿相抵,下身狠狠一顶,声音沉缓而魅惑:“他们比我好吗?” 我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了,罢了罢了,折在他手里,也不屈我海东青的名号了。 陶清很强势,这种强势让自认同样强势——有时候——的我,觉得有些恐惧和排斥,但也正是这种强势压制住了我,让我屈服、服软。 在这个家里,不只是我,唐三乔四燕五都对他心存敬畏,这个男人在武林中是泰山北斗一样的存在,把他用来镇宅,实在是委屈他了。 师傅也说:“为了白虹山庄,陶清可以放弃自己,但为了你,他却可以放弃白虹山庄。他若不是爱极了你,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我知道玉儿是值得人真心相付的,与其对他心存愧疚,不如真心相待。” 温柔的师傅,强势的陶清,哪一个都不是我能放手的,李莹玉能有多少颗真心呢?只有一颗真心。 我不能把心分开,只能说,面对每一个人的时候,我都是全心全意的。 托托 20100730 16:43 坠崖不死定律 陶二陪了我两天,很快又忙得不见踪影了。 我听了陶二的话,日日呆在李园,听莲儿和唐三告诉我外间发生的事,大事没有,小事多多。比较逗乐的便是墨惟这新官上任三把火,把把烧到方小侯爷身上。方小侯爷的馒头脸方消了一点,又被大火烧了尾巴,本来满城满府地寻找“小花”,如今倒是一大半时间用在和墨惟唱对头戏上。 我一边吃着小油鸡,一边听莲儿绘声绘色地说方小侯爷吃瘪的模样,不禁又欢乐又哀愁,没能亲眼目睹实在是非常遗憾。 “莲儿,墨惟这几日可有去骚扰师傅?”我边擦手边问。 莲儿则是边帮我擦手边回答:“墨惟没有去见大公子,不过大公子去见了他几回。” 这才几天就见了几回…… 我郁郁寡欢。 “墨惟什么时候搬走呢?” “可能还要过几天。”莲儿无奈叹道,“老爷,你之前不还想着赶走方小侯爷嘛,如今有墨惟在刚好一物降一物,你要是赶走了猫,谁来帮你捉老鼠?” 我咦了一声,惊叹道:“莲儿此言甚是有理,让他们狗咬狗,老爷我还乐得有戏看。今天方小侯爷又去找墨惟麻烦了吗?” 莲儿掩口一笑:“去了,一大早就火急火燎上门去找茬了。” 我轻拂袖子笑道:“明知胜算不大却还是要是一往无前,这就是赌徒心理啊!墨惟那个狗东西,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可有得方小侯爷受的了。” 莲儿点头笑着称是,见我抬步向外走去,忙问道:“老爷您要去哪里?” 我托腮沉思了一会儿答道:“出去透透气,我会带上乔四的。” 陶二说得严肃,我也不敢拿自己的安全问题开玩笑,如今方小侯爷忙着找墨惟麻烦,一整日呆在县衙,估计也没什么机会碰面。再说就当时他的视力状况,大概我站在他面前他也认不出我来。 还没走到乔园,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不对不对,这竹子韧度不够,老爷最近又胖了,一不小心就会压断竹子!”这是唐三的声音,嗓门极大,我远远站着就听得一清二楚,不知道这两个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32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32 冤家在搞什么鬼,竟然说我胖了? 我捏捏自己腰,确实好像肥厚了一些,好吧,我觉得手感挺好的,减肥什么的,最讨厌了! 乔四对唐三的意见总是下意识地反驳:“竹子的韧性已经是最强的了,其他材料都无法代替。” 唐三抓狂道:“这种事难道你会比我在行?听我的!” 嗯……听上去像是在做什么道具,确实,唐三那双手简直是鬼手,制作出来的暗器无论隐蔽性还是杀伤力都十分惊人。不过他们要做什么暗器,怎么会扯到老爷我身上? 依照我现在的身体和他们的听力,想要悄无声息地靠近是不太可能了,我一点头,发足狂奔到乔园门口,杀他们个猝不及防! “三儿四儿你们在干什么!”我大声一喊,他们吓了一跳,想要把身后的东西藏起来,不过也是白费工力夫——那东西太大了,根本藏不住。 我抢上前去,拨开他们,脑袋一伸,咂舌道:“哇,这么大的风筝,都能载人了!” 唐三翻了个白眼,“老爷,这不是风筝,是滑翔翼。” “滑翔翼,什么东西?”我怔了一下。 “可以在天上飞的东西。”唐三有些兴奋地说,“靠着这东西,就算从悬崖上摔下来也不会死。” 我略一沉思,想到他们之前提到老爷我,立刻明白了他们的心思,不禁觉得有趣又感动,摸摸他的脸颊说:“虽然老爷我很想当回海东青,但不怎么想再坠一次崖,所以你不如做个风筝就好,滑翔翼什么的,只怕是用不着了。” 对于我的轻工力之强,我最引以为傲的便是那次从蜀山上摔下,万丈悬崖,我在山壁间腾挪,一次次缓冲减轻下坠速度,竟然毫发无伤地落了地,落地之后,也只是觉得肚子有些饿了。 那一次是乔四把我从唐三手中抢走,结果又被我背回唐门让唐三解毒,唐三那小子心胸狭隘,别扭了半天才不甘不愿解了乔四的毒,这毒一解,他就自个儿躲到蜀山上的精舍不理世事了。老爷我事后想想,也是自己难为了唐三,便硬着头皮上蜀山找他道谢顺便道歉,谁知道一言不合反而被他……也都怪他,把我折腾得四肢酸软,结果被暗门派出的大量高手围攻。当时我、唐三,还有赶来的乔四三个人被逼到了蜀山之巅,其实就那时的状况来说,我们未必会败,他们三十个人已经被我们杀到剩下十个人了,但唐三受了伤,乔四毒伤未愈,我的轻工力是一流,他们没几个能摸到我的衣角,但要我反击就比较困难。当时对方的首领比较贼,竟然集中攻击唐三乔四,趁我回救之时对我痛下杀手,我一时失算,后退了两步,踩中衣角,踉跄了一下,彻底踩空,两枚飞镖自头上飞过,然后就听到耳边呼呼风声,还有唐三乔四几乎简直称得上凄厉的呼唤。 山壁仿佛是刀削而成直下,等我反应过来之时,悬崖已经离我很远了,我双脚在山壁上连踏,但是下坠之势太猛,几乎折伤了我的脚踝,我手脚并用在两面山壁之间穿风破云,以为就这么跌下去无止无尽了,终于在许久之后,双脚踩上了实地。 悬崖底下,是无数灰白的圆石,一条溪流涓涓而过,两边山壁上间或有杂草横生,风声泠泠,好不冻人。 我喝了几口清甜的溪水充饥,发现溪水中还有游来游去的鱼,大喜,捉上来两条,又砍了些树枝杂草生火,坐下来烤鱼。鱼肉鲜美可口,香喷喷喜洋洋,我吃了两条烤鱼,肚子饱了,天色也差不多暗下来了,等了这么久没看到有人跳下来,我知道“殉情”什么的只是我一厢情愿,失落又庆幸,我拍拍屁股走人,沿着溪水向下流走去,心想怎么也能找到一条回天之路。 常听人说武侠故事,故事中的男主角必定是坠崖不死,还会因祸得福,发现宝藏、武林秘籍之类的好物,我绝处逢生,自然也想趁机找找传说中的高人遗物,一路上小心留意,左攀又爬上蹿下跳,走了一个半月,却什么东西都没有发现。 这一个半月来,我唯一的食物就是溪中银鱼,吃得我快要吐了,也是因此让我后来一直对鱼这种食物有阴影。后来好不容易遇上了一只老虎,我大喜过望,扑上去一把抱住它,一巴掌拍死它。不知道是不是安逸太久了,这老虎看到我也没有躲,反而兴匆匆地朝我跑来,实在怪哉。 等我吃完老虎,又走了好几天,终于看到了人居。 回头统计一下,我在山下走了两个月,吃了银鱼无数,遇到一只老虎改良了伙食,发现一具无名尸骸,没有任何宝藏秘境。 以上。 —————————————————————————————————————————— 抽风番外,请勿当真 —————————————————————————————————————————— 番外:猛虎日记 我是蜀山下的猛虎,你问我多少岁,我自己也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我跟仙君下凡的那一年,天庭的桃花开得很是灿烂。仙君回头望了一眼桃花源,露出一个怅然的微笑,他摸了摸我的脑袋说:“小虎,我不甘心。” 仙君不甘心被贬凡尘,我明白他的委屈,舔了舔他的掌心。 我随着仙君到了凡间,落在蜀山的万丈悬崖之下。 仙君说:“小虎,你为我看守灵药,百年之后,我必御风来取。” 仙君水袖一挥,石壁上凭空长出一株三叶草,仙君的不死仙丹、长春诀、炼金术三宝都在三叶草之后。 仙君说,后颈上有一朵桃花之人,便是他的转世,让我为他看守秘宝,引他的转世来取。我匍匐在地,称是。 交代完这些,仙君就去了,风华绝代化为一具白骨,我没忍住心中悲痛,落了一滴眼泪。 我在蜀山下熟了三万多个日出日落,却从来没有等来一个活生生的人,但我仍然在等,因为我答应过仙君,我相信仙君不会出错。 直到那一天,我终于等来了一个人。 她长发及腰,衣袂翻飞,奔跑之间仿佛脚下生风——我必御风来取! 我想起仙君的话,心中一震,霎那间热泪盈眶,嗷呜一声向她奔去,她亦满面惊喜,张开双臂朝我跑来——仙君,你还记得小虎吗? 我感动地扑进她怀里,却觉得头上一痛,然后……不省人事。 等我再一次睁开眼,我的魂魄已经离体了。那个“仙君转世”一只手剔牙,一只手拿着我的小腿骨敲了敲仙君的尸骸,嘴里嘟囔着:“宝藏宝藏快出来……” 敲了半天没有反应,她失望地扔掉骨头,拍拍屁股走了。 我无语凝噎,终于骂了一声:我靠!这什么人啊! 她一定不是仙君的转世!仙君怎么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33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33 可能会转世成这种人? 看着她飘然远去,我默默转头,看向仙君对面山壁上的三叶草。 不死金丹、长春诀、炼金术…… ——————————————————————————————————————— 唐三番外-上 唐门门规第一条:无毒不丈夫。 唐门是一个靠实力说话的地方,成王败寇,从来如此。但作为一个百年望族,不例外地总是会有一些势力左右着门派发展。 我十三岁就得到宗族承认,被定为下一任门主,虽然我并非嫡长子。对于这点,三叔公显然很不满,不过那只老奸巨猾的狐狸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常常暗中拉我后腿。 大哥说,和白虹山庄联姻,不但是为唐门好,也是为我自身利益。没有白虹山庄的支持,我这个少主的位子很难坐稳。每个人都喊我少主,但我并不能调动门中势力。 大哥想的比我多,我关心的只有毒药和暗器,他怎么安排我怎么做就是了。 但是当我发现所谓的武林第一美人陶嫣竟然是个次货时,上当的感觉让我心头蹭起了小火苗,二话不说,退婚! 我觉得自己无法忍受跟那样一个乱七八糟的女人过一辈子,我始终觉得,女人就该像我的母亲那样温顺美好。大哥显然不能理解,一直压着这件事,反复告诉我悔婚的严重后果。 其实我挺不屑的,唐门少主,当我稀罕吗?大不了我不做就是了! 大哥叹气说:“你真是个孩子,哪里是你想走就走得了的。你是唐门百年不遇的奇才,你若失去少主的位子,只会沦为他们的制毒工具,永世不能逃脱。” 当时我到底是年轻气盛,觉得天下间所有地方,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别人能耐我何?得罪白虹山庄又怎么样,我不想让自己一辈子都生活在别人的控制之中。 大哥叹气走了,把我关在屋里整整七天,叫我闭门思过。第七天晚上,窗户被打开,一个身影闪了进来,动作十分灵巧。 那人左右一看,对上我的眼睛,露出一个讨好的笑脸,双手放在脑后大声喊:“别打别打,我是来澄清误会的!” 我收起暴雨梨花针——其实我没想打她,一来会彻底得罪白虹山庄,二来浪费我的暗器之王。 见我收了家伙,她大胆跑上前几步,微弯着腰腆着脸笑道:“唐门少主是嘛?那天晚上真不好意思,是你送我回去的吧。” 我低头瞥了她一眼,看上去还有些病容,神情倦倦的,嘴角微微翘着,一双眼睛弯弯,看着挺喜人的。 “其实呢,我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我不是陶嫣,陶嫣不是我。”她认真严肃地说,“当时我是说出来吓你的,真是不打不相识,呵呵……”她干笑两声,又说:“陶嫣陶三小姐呢,绝对不是无盐泼妇,我才是,所以你还是别悔婚了,这传出去,陶三小姐的名声可就毁了。” 我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那关你什么事?” 她无奈笑了笑,说:“如果没有男人肯娶她,她说她就要嫁给我了……” 我噎了一下,问:“你是什么人?” “我叫李莹玉,白虹山庄打杂的。”她耸了耸肩,叹道,“真不是人干的活,钱少事多。” 这人一脸痞相,我打心眼里不喜欢她,冷哼一声说:“我知道了,你走吧。” “啊?”她怔了一下,试探问道:“你不悔婚了?” 我拿起暴雨梨花针对着她,沉声道:“你走不走?” 她吓了一跳,忙道:“走走走走走……”说着就往门外跑去,门一开,就被从外面跑来的人挡住了,下人通报道:“巡逻弟子发现几具尸体,怀疑是雷家堡人所为!” 我一惊,拔腿便向前厅大步走去,但没走几步便见冲天火光映亮了西南角——火药库! 霎那间,地动山摇! 我听到有人大声喊:“有奸细!雷家堡的人动手了!” 一山难容二虎,雷家堡与唐门素来不对盘,前段时间更因为误杀事件而重新燃起战火,但是炸了唐门火药库,雷家堡胆子也太大了吧! 我握紧拳头,抓住一人大声吼道:“大公子呢!” 那人颤栗着说:“大公子在前厅……”话音刚落,突然手下一翻,一截利刃刺了过来,我惊愕间向后下腰,那利刃却在空中薄开来,化为八叶锯刃! 雷家堡的八叶杀! 我腰猛地一转,堪堪避过七叶,第八叶擦过左腰,一阵刺痛袭来,我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妙! 既然是雷家堡的杀手,那不可能不在上面淬毒。果然,刺痛过后便是麻痹感觉,自肋骨以下渐渐麻痹,双腿一软,我险些站立不住。 那人高声喊道:“老鹰落网!动手!” 骤然之间,四面八方潜伏的杀手都涌了出来,竟然有七人之众!我第一个反应便是:唐门有内奸! 这天罗地网,若非门中人士指引,绝不可能藏得如此隐秘! 西南失火,所有的人都被引了过去,这时我孤身一人身陷包围,竟然连一个救援之人都没有?我狼狈地躲过两记杀招,心里恨得咬牙切齿,这有预谋的刺杀行动,必然是唐门之人所为! 又一刀劈了下来,就在我以为自己难以侥幸之时,突然后领一紧,整个人便向后飞去,重重落在一棵大树下,背上一痛,我闷哼一声,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自称李莹玉的女人和八个杀手游斗。 她的身法很妙,简直神出鬼没,杀招不多,攻击不强,但足以扰乱对方阵脚,可是长久下去,对方拼着两败俱伤也不会让她好过的。我心里一凛,大喊一声:“李莹玉!” 她肩膀一震,迅速向后一跃落到我身边,就在那一刻,我按下了身旁的机关,地面突然裂开一个方形大口,在我们落下之后又迅速合上。 黑暗的地下迷宫,空气显然不怎么好。我碰的一声摔了下来,她反应灵敏,轻巧落了地,却被扬起的尘土呛得咳嗽连连。 “喂……咳咳……”我感觉到她在黑暗中摸索着站了起来,手掌在墙壁上拍。“这是什么地方啊?” “别门派的秘密,你少探听。”我暗中使了下劲,还是站不起来。其实所谓见血封喉的毒药是非常少见的,很少有毒药能够一击必死,即便是口服,也要一段时间才会发作,而外伤的话,毒药经由表皮入体,在血液中运行,要真正致死需要更长一段时间,真正杀人不会用这种办法,更多的是下一些让对方行动不便从而给自己创造有利条件的毒药。 这种芘麻散就是其中之一。雷家堡提炼的芘麻散纯度很高,没有三四个时辰药性不会消减……我想了想,抬头对还在摸索的李莹玉说:“喂,过来扶我。” 她楞了一下,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34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34 还是摸索着爬了过来。这里一丝光线都没有,完全的黑暗,她的手摸索中爬上了我的大腿,我动弹不得,但还是感觉到了,立刻喝止她:“你做什么!” 话一出口,她手就摸了上来,在我脸上摸了摸,说:“哦,找到你了。”然后又从上往下摸,找到我的手臂搀住,扶着我站了起来。 “唐门少主,你指路吧。”她的声音听起来倒是不忙不乱。我冷哼一声,说:“向前走七步。” 我几乎把所有重量都压在她右肩上,她似乎也不觉得重,见我迈不开腿,索性一只手扶着我的腰走——不是扶人,而是搬人了。 她走了一步问:“是七大步还是七小步?” 我忍不住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恶狠狠道:“叫你走就走,到了我会叫你停!” 她僵了一下,默念一句:“大丈夫能屈能伸……”然后默默往前走。 找到机关,点燃火把,整个地宫终于在火光中清晰起来。 这个地宫我只曾在密卷中看到,只传历代门主,连大哥都不知道。但当时我看得随意,对其中机关记得不是很清楚,如今走来,只有见招拆招了。 其实李莹玉挺无辜的,但也是她自作自受,谁让她那天夜里潜入唐门。 在她的搀扶下,我们在地宫里走了整整一个时辰,其中无数机关都被我一一化解了,看到她额上出了汗,我想到她几乎是背着我走了一个时辰,中间还要躲暗器机关,心里一软,便说:“休息一吧。” 她摇摇头说:“不用不用,一口气走完吧,还要走多久啊?” 好心被无视,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大概还有走四五个时辰。” “啊?”她张大了嘴,几乎能塞下一颗鸡蛋。“怎么这么久?” 我冷冷道:“这地宫方圆数十里,你以为呢?” 她郁闷地蹲下在地上画圈圈:“我以为走几步就完了……”又叹了口气,“看样子要走到明天中午了……” 我闭上眼睛不去理她,默默回忆密卷上写的内容,那边传来荒腔走板的曲子,听得我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忍不住厉喝一声打断她:“你闭嘴!” 她吓了一跳,抬头看我:“你有病啊,还不让人唱歌的。” 我忍着杀人的冲动说:“你唱得太难听了。我在想地图,你别打扰我!” 她撇了撇嘴,说:“不吵就不吵。”然后双手枕在脑后,闭着眼睛靠在墙壁上休息。 这个人很奇怪,就算睡觉的时候,昏迷的时候,嘴角也是微翘的,仿佛是在微笑,那种懒洋洋的笑意实在很勾人,像是夏日午后趴在窗台上小憩的懒猫,猫胡须微颤,猫尾巴晃来晃去,猫爪子在心口一下下挠着,又麻又痒。 我强迫自己收回目光,回忆地图的时候却还是总忍不住想到她的笑容。 离开地宫已是第二日傍晚,我已经能恢复行动了,但是要施展开武功还是有些不便。在外面吃饱喝足之后,她对我挥挥手说:“我要回去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再见。”然后便扬长而去,不到一盏茶时间,她又退了回来,脸上表情十分怪异。 她转过脸对我说:“外面传说你是内奸,串通雷家堡出卖唐门……”她上下打量我一眼,说:“我觉得你可能被陷害了。” 她从始至终看得清楚,自然明白我不可能是内奸。 我冷冷瞥了她一眼:“你回来做什么?” 她想了想说:“你也是我未来姑爷,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你的吧。” 我想起她的绝妙轻功,本着不用白不用的想法,让她潜回唐门,探听消息,顺便把几样唐门秘宝拿回来,估计三叔公正在到处找这些东西。 她动作很快,把东西交到我手中的时候,她咕哝道:“你还真信我,不怕我私吞了?” 我怔了一下,是啊,为什么信她?连亲人都信不过,她不过是一个讨厌的陌生人。 她被我看得浑身不自在,干笑地拍了我一下:“别看别看,我怕你爱上我!” 我嗤笑一声,不再理她。 三叔公蓄谋已久,我既然被陷害成了内奸,大哥肯定也会受到牵连,如今已被打入地牢,他们在到处搜寻我的下落,还有唐门秘宝:五毒珠、《机关总论》、霹雳王配方、《毒章》。 李莹玉突然开口,懒懒道:“你那个三叔公已经控制了唐门七成人,现在他们众口一词说亲眼看到你带着人炸了火药库,你就一个人,加上我这个证词可信度为零的陌生人,要翻盘,只有两个办法。第一,向白虹山庄寻求支援,第二,找到那个三叔公通敌的证据。”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进怀里,说:“刚好我找到这个东西,你可能用得上……” 那是一本小册子,翻开一看,是三叔公和雷家堡的交易记录…… 我狐疑地看着她,越发觉得她深不可测。这种东西,绝对不是能“刚好”找到的吧…… 以三叔公的本事,这等机密之物绝对会藏在机关重重——算了,我们唐门的祖传机关就没一样能拦得住她的,更何况是三叔公那烂人。 “你会娶陶嫣吧。”她问了我一句。 我突然有些烦躁,挥挥手说:“既然你不是陶嫣,我当然不会悔婚。” 她松了口气说:“那好,我帮你给陶嫣传口信。” 有铁证如山,有白虹山庄的支援,要扳倒三叔公并不是十分困难,他手下的人一大半是墙头草,见情势不妙就倒向了我这边。 但狗急跳墙,三叔公带着他的几个直系儿孙逃向了雷家堡,卷走了唐门不少财产。 大哥说,唐思,你该娶陶三小姐了。 托托 20100730 16:44 唐三番外-下 武林有三大势力,以白虹山庄为首的北武林,以万剑山庄为首的南武林,还有以唐门为首的蜀中。白虹山庄要扩展势力范围,把手伸向蜀中,只有和我们唐门联姻。 所以陶嫣要嫁的是唐门,并不是我。 我说,我不想娶她。 李莹玉抓狂了,跑到我面前质问:“你这人怎么过河拆桥啊!你不是答应我要娶陶嫣的吗?” 我烦躁地说:“我后悔了行不行!” 李莹玉来回踱步,不时抬头瞪我一眼,我忍不住说:“陶嫣又不是非我不嫁。” “是啊。”她苦笑道,“不嫁你她就要嫁给我了……我会被陶清劈死的……” 我早该知道,她绝对不是一个小小的打杂,若是白虹山庄一个打杂伙计都有那样的轻功,又何必跟我们唐门联姻。 “我们唐门和雷家堡的战事未结,等这件事了了再说吧。”我敷衍地说了一句。 只怕是至死方休了。 雷家堡担心唐门一旦和白虹山庄正式联姻,那他们必将被无止境地打压,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35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35 因此千方百计想破坏联姻,但却不能从陶嫣下手,否则只会招来白虹山庄和唐门同仇敌忾,只能从我们这边下手。 三叔公叛离后,唐门的势力一下子被削弱了许多,雷家堡隐隐越过了唐门,若真以实力联姻,那白虹山庄最后未必不会选择雷家堡。 大哥整日叹气,一筹莫展。 李莹玉总在我身边转悠,细说陶嫣的好处。我一边处理门中事务,一边听她啰嗦,突然她沉默了下来,半晌又说:“亲人啊,真心的话一个就够了,你们唐门枝叶太多,我看也就你大哥对你好。” 我顿了一下,找不到话来回她。她说的没有错,这次变故让我看得分明,除了大哥,没有一个人对我有亲情。大哥常说,树大招风,人秀招妒,我平日里有些高傲,得罪了不少人,他们自然见机会就踩。我想,自己做人终究是太失败了,这世上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李莹玉一身小厮打扮,在唐门到处溜达,有人跟我报告,我挥手说,随她去吧。这世上还有什么地方能困得住她?失笑。 雷家堡不断派人骚扰袭击,唐门上下高度戒备,只有李莹玉一人优哉游哉,去厨房顺了一些点心,像进自己家门一样自然地进了我书房,把七八盘糕点摆在我书桌上,说:“你吃不吃,味道还不错诶。”然后便自顾自地左一块右一块,喝光了一大壶茶,打了个饱嗝,半躺在椅子上翘着腿剔着牙继续跟我说陶嫣的好…… 说着说着便睡着了。 我抬眼看去,她侧着躺在躺椅上,头发垂了几丝在脸颊,被浅浅的呼吸吹拂着,一颤一颤。她侧躺着睡觉的时候,嘴巴便会微微张开,然后嘴角被口水润湿了,她又吧唧了几下。 午后的阳光有着温暖的色泽,看着沉睡的她,不知为何,我烦躁的心忽地就平静了下来,一颗心变得柔软起来。 鬼使神差地找了条毯子来,帮她盖好,她抓住我的手,蹭了蹭,像只猫咪一样,腻声道:“师傅……”我的心蓦地跳漏了一拍,然后又酸涩起来。 不对不对!酸涩什么!我怒火涌了上来,闷哼一声甩开她的手,她晃了一下,迷迷糊糊醒转过来,左右看看,见没什么事,翻了个身又接着睡。 我跟自己说,算了,娶了陶嫣吧,我见过她了,确实是个美得惊人的女子,虽然有些小泼辣,但还是挺可爱的。 但大哥问起我的时候,我却还是莫名地摇了摇头。 和雷家堡的最终对决在一个雷雨天展开,漫山遍野的轰隆声,雷家堡的火龙把密布的乌云染红了红色,这一场对决中,双方死伤无数。 我在总攻雷家堡时陷入了九雷阵,又一次受了重伤,这一次,没有李莹玉在我身边。 但我却分明听到了她的声音,暴跳如雷,冷侵肌骨。 “姓雷的,唐思要是少一根寒毛我杀得你雷家堡鸡犬不留,挖你祖坟挫骨扬灰!” 那时,我就笑了。 她闯进阵中,照着我的脸就是一巴掌,我被打得有些晕了,怒道:“丑女人,你做什么!” 她抿着嘴,把我甩到背上——这女人力气真不小,她背着我翻山越岭地跑,在雷雨中。我身上的血流到她身上,被雨水一冲,变成淡淡的红。 她一路骂骂咧咧:“你有没有脑子啊,你是猪啊,明知道对方设了圈套你还往里跳,你以为你是我啊,那九雷阵除了我就没人能活着走出来!” 她瘦瘦小小的,却能背着我跑几十里路,还能不喘气地连声骂我,我只当她关心我,不与她计较。但当她骂了我十七遍“猪”,二十四遍“笨蛋”,三十六遍“白痴”之后,饶是我再好涵养也忍不住了! “李莹玉,你闭嘴!” “闭什么嘴?你说你该不该骂!要不是你我现在在被窝里躺着呢,犯得着出来淋雨狂奔吗?” “谁让你来救我了!” “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她几乎是立刻吼了回来,我心上一颤,又听她接着说:“你要是死了,陶嫣绝对会嫁给我的,那个疯女人说得出做得到,陶清绝对会千山万水追杀我!靠,我心里只有师傅一个人!” 我气得笑了,一笑,一口血就吐在她后颈上,她尖叫一声,颤声道:“你不会真的要死了吧……” 我闭上眼睛,不再回答。 我根本不了解她,她是什么人,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她只是一个莫名其妙路过的人,没打算留下什么,也不打算带走什么。 我又在难过些什么? 我的伤势很重,调养了大半个月才能下床。我明确跟大哥说了,我绝对不会娶陶嫣的。 李莹玉挑着眉问:“你这到底是闹什么别扭啊……”又抖了一下,说:“你不会是因为我救了你一命……想以身相许吧。” 我心头跳了一下,假笑道:“如果我说是呢?” 她怔了怔,说:“你别开玩笑了。” 我叹了口气,说:“其实,我在九雷阵中,伤到了那里……不能人道了。” 她一副如遭雷击的模样,颤着嘴唇说:“真、真的?” 我心情愉快,脸色黯淡地说:“真的……” 平生第一次,做出这种事…… 李莹玉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不过当时我确实伤了大腿,再往上一点,也是难说。她走到床前,眼睛一直瞄着我的□,我抬眼直视她:“难道您要检查一下?” 半晌之后,她叹了口气,同情地看着我说:“你不要放弃希望,没有前面,你还有后面可以享受人生,我认识一个叫墨惟的断袖……” 我直接拿出暴雨梨花针,面无表情地对她说:“你给我滚。” 她尖叫一声,逃了。 我缓缓放下暴雨梨花针,心头泛上点点苦涩。很想抓她过来一问,心里是否有我,哪怕一点半点。唐思,你何尝这么委曲求全过…… 李莹玉贼心不死,竟然不知从何处搜刮来一大堆春宫图和房事玩具,对我说:“多做些复健,说不定还能好。” 我回头找暴雨梨花针。 …… 有一天,李莹玉愁容满面地过来,跟我说:“我不想挑拨离间,但我必须告诉你,陶嫣快跟你哥哥好上了……” 我讶异了一下,但随即松了口气,故作抑郁道:“是吗?”然后我“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踉跄地向门外走去,她急忙扶住我,说:“你做什么?” “我去‘祝福’他们……”我加重了口音。 她又劝我道:“算了,你大哥这事做得不厚道,但你既然已经不能给陶嫣性福了,就不能阻止她去追求自己的性福……” 我扯了扯嘴角,有种无语凝噎的感觉。 最后她扶着我去了后花园晒太阳,我故意把重量都放在她肩上,反正她力气大,她抬眼看我,一副欲言又止的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36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36 模样。 后花园只有我们两个人,一个故作抑郁,一个真的抑郁,我叹了口气靠在她肩上,她僵了一下,也没有推开我,酝酿了一下,又开始开导我,从“复健”说到希望说到人生意义……说得我一个不耐烦,翻身把她压在身下,趁她没有防备制住她的手脚。 她怔了一下,问:“做什么?” 我咬牙道:“复健!”然后从她的眉眼吻到唇畔,啃着她纤长的脖颈,扯开她的衣襟。 这个地方,不会有人来的。 她僵了半晌才开始挣扎,胸口的伤被碰到,我闷哼一声,她又僵住了。 我直视她的眼睛问:“为什么救我?” 她说:“陶嫣说……” 我冷笑:“陶嫣说就救我你就救,她要是说杀我,你也会杀吗?” 她反驳道:“我跟你无冤无仇,干嘛杀你。” 我笑道:“你跟我非亲非故,为何救我?” 她噎了一下,暂时无话可说。 我又说:“李莹玉,你的心里,真的没有一点我的存在吗?”我的掌心按在她胸口,她脸颊忽地生晕,骂道:“靠,你别做这么猥琐的事然后问这种深沉的问题!” 这回轮到我噎了一下。 干脆不说话了,直接做事,隔着衣服在她下身一顶,她啊了一声,惊喜道:“你硬了!”随即又怒瞪我:“你根本就没事!” 我答道:“有事,它只对你起反应。” 她又怔了一下,茫茫然看了我半晌,很少见她这傻傻的样子,看得我只想抱着她,再也不放手。 那时我心想,她心里一定是有我的,或多或少,总是有的,那时很有可能直接把她拿下,如果不是乔羽出现的话…… 这也是为何我跟乔羽一直不对盘。 他从天而降,趁我不备把李莹玉抢走,我顾不得装伤残,跟他大打出手,因为他扣住了李莹玉,我不能用暴雨梨花针之类杀伤范围太大的暗器,加上尚未痊愈,一时便落了下风,他在胸口印了一掌,我在他手臂上射中一枚毒镖,迟了一步,他带走了李莹玉。 我出动了整个唐门,只为找她,但始终无果。白虹山庄的人也在找她,她果然不是一个普通人。 我和大哥密谈了一次。 之前的一切,或许都是白虹山庄的阴谋。 他们想要掌控蜀中,目的毫无疑问,但是手段如何?和唐门联姻,真能达到他们的目的吗?一旦雷家堡被打下,唐门可以说傲视蜀中,强龙不压地头蛇,这样的唐门,白虹山庄根本无法十成掌控。所谓的联姻,根本只是一个诱敌出手的杀招——投石惊破水中天,蜀中的格局,因为这一枚石子被搅乱了,所有的野心和欲望趁机兴风作浪,结果是唐门和雷家堡两败俱伤,元气大损,再无力跟白虹山庄对抗。白虹山庄,兵不血刃,只是用了一个妹妹,就在夺蜀之争中取得了绝对优势。在这几个月里,白虹山庄的势力早已悄悄包围了唐门和雷家堡,这个时候,除了联姻,我们别无选择了。不是我们,就是雷家堡,联姻是活下来的机会,百年唐门,不能毁在我们手中。 陶清啊陶清……好厉害,好手段…… 我无奈苦笑,最后做出了决定,放弃唐门门主之位,由大哥接替。大哥不解,我说,我不能娶陶嫣。陶嫣喜欢大哥,这是唯一的喜讯了。 三个月后的某天,我找了许久无果的李莹玉回来了,只是背上背着个冷毅英俊的男子,我认得那人,从我怀里抢走了李莹玉的男子。 她要我救他,我气笑了。她竟然为了他吼我,从未看过她如此惊慌失色,她是真的怕他死了吧…… 有些心酸,冷笑着,终于还是帮他解了毒。这个男人看李莹玉的眼神,藏得很深,却分明有依恋和怀念。或许他们认识很久了,我才是多余的人。 她小心翼翼地照顾他,我看着心烦,不想再多说话,便一个人上了蜀山,一呆就是两天,第三天她跑上来找我。 “那个,多谢你救了乔羽。”她挠挠头说。 我冷冷瞥了她一眼,沉默不语。有时候真想杀了她,省得看着心乱心痛心烦。 “还有,上次的事……”她说着,有些支支吾吾,我知道她是说后花园的事,她的眼光扫过我的下身,脸上微红,道:“我、我就当没事发生过,你不用在意。” 我扯了扯嘴角,说:“你指什么事,我不记得了。” 她怔了一下,说:“不记得也好。”然后转身便走,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冷声道:“你就这样走了?” 她回过头看我,奇怪道:“不然呢?” 我心里怒气蒸腾,直接上了捆龙索,把她扎个结结实实,就算她是海东青,也飞不走了! 我把她扛在肩上回到小木屋,往床上一扔,她脑袋撞上床角,疼得眼泪哗哗,“唐思,你有病啊!” 我直接压了上去。“你不是早知道了!” 她的双手双脚被绳索勒住,身子像蛇一样扭来扭去,我不打算撕碎她的衣服,因此只是解开前襟,把裤子褪到脚边。 她像蒸熟的虾一样,不过还会在床上一弹一弹,破口大骂:“唐思,你这是qj!” 我说:“很快会变成通、奸。” 她身子一弹,上半身仰起,在我肩膀上咬了一口。我恨极了她,在她胸口以牙还牙。 她嗷呜一声,松开了口。“唐思你怎么不去死啊……” 我揉着她的身子说:“李莹玉,你良心被狗吃了吗?我对你如何,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她呜咽着说:“我良心被你吃了,你良心大大的有,放我一条生路吧……” 我解开她脚上的绳索,分开她的双腿,“你现在敢跑出去吗?” 她睁大了眼睛望着我,忽地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这种事,我也不是没干过……” 后来我才知道,她曾经也被陶清逼着漫山遍野裸奔,那当时她为什么不逃?她说可能是腿软了,也可能是不想逃了。 我爱死这个女人了,不知道为什么,只想把她揉进骨血里,听到她哼哼唧唧地骂着:“唐思,他娘的我喘不过气了……” 完事之后,她举着勒出红印的手腕控诉我的不温柔。我亲了一下说:“回去给你上药,不然我让你绑。” 李莹玉看了我半晌,神情有些奇特。很久很久的以后,她说:“你们男人真是奇怪,遇弱则强遇强则弱,当初我还粉嫩纯洁,你们一个个跟流氓似的,现在倒反过来,变成我流氓你们纯洁了……” 但我们一致认为,纯洁这种东西,李莹玉打娘胎里出来就不曾有过。她只是从流氓变成了更流氓。 李莹玉的衣服到底是弄脏了,穿了我的衣服,松松垮垮飘飘若仙,看上去就让人想扒开,我知道里面是怎样一幅白嫩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37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37 景色。 走出不远,便看到等在半路的乔羽,显然,方才的事他都知道了。 他站了起来,走到李莹玉面前说:“他们派了不少高手出来杀你,我……我来通知你一声。” 李莹玉的嘴唇被我咬得红肿,张了张,又合上,最后又张开,说:“哦……谢谢你……” 我有种胜利的喜悦,但这种喜悦没持续多久。 因为乔羽的信息来得太及时了,几乎是在下一刻,那些所谓的高手就出场了。 结果是我和乔羽受伤,李莹玉却掉下山崖…… 救援赶到之后,乔羽在山崖边上坐了很久,然后站起来说:“我去找她。” 他和我一样,相信李莹玉没有死。 那个祸害,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了。 她总是得意洋洋地自称是海东青,北方天空上的王者,自恃轻功了得,天下险境自来去,那得意嘴脸让人恨得咬牙切齿。 她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 两个时辰前,她还在我怀里喘息着,说:“唐思……是你缠上我的!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你要敢花心,我就把你的不举病症坐实了!” 我笑了笑,有些苦涩。 千山万水,我总会找到她的。 沈东篱番外《十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玉儿动了别样心思。 还记得刚把她捡回来时,她瘦瘦小小的,脏兮兮的小脸,不到巴掌大,一双眼睛却明亮得碜人,甚至称得上凶狠,我却分明看到了那伪装出来的凶狠背后是脆弱。 蓦地有些心疼,于是鬼使神差地,将她带在身边,一转眼过去,便是十年。 我知道她是极依赖我的,我同样享受着这种依赖。一开始,她还是对我抱有戒心,吃东西要小心地嗅一嗅,觉得没有毒药或迷药才敢放开胃口大吃。她显然是饿坏了,吃了几大碗饭,吃着吃着,忽然掉起眼泪,扑哧扑哧往下掉,我知道流浪多年,她一定有许多委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陪着她。 后来她渐渐放开了胸怀接受我,甚至是一刻也不愿意离开我。夜里,她抱着被子敲开我的门,收着下巴,一双清亮的眼睛自下而上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祈求道:“师傅,我跟你一起睡好不好?”她可怜兮兮地说,右手拇指和食指比了小小一段距离,说:“我不会占很多位置的,床角就可以了,不然睡地上也行……”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她是怕我夜里丢下她。明明是素不相识的两个人,她却那么依赖我,我却那么心疼她。她蜷缩成一个小虾米,睡在床角边上,我看不下去,把她拉了进来,低声说:“玉儿,我不会丢下你的。” 她的背脊僵了一下,许久,才闷声说:“义父也是这么说的。”然后我便听到了低低的哽咽。 我把她抱进怀里,轻轻拍她的后背,直到她的呼吸归于平缓,沉沉入睡。她的脸上还带着泪痕,第一年,她常常会在梦中惊醒,醒来之后,到处找我,找不到了就会放声大哭,有了那样一次经历之后,我再也不会放她一个人睡了。第二年之后,她基本上再没有哭过,我不愿意看到她哭,那种感觉,就像是心被人狠狠攥住,疼得难受。 我一直没有意识到,我和玉儿是不同的。除了师母,我甚少与其他女子相处过,也一直把玉儿做男孩子打扮,她自己似乎也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妥,正是雌雄莫辩的年纪,她穿着男装,带着懒洋洋的笑意,看上去也是一个俊秀的小公子。 到了京城,见过了墨惟师兄,师兄看到玉儿就眼睛一亮,拽着她的脸颊左右扯,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肉都被他扯红了,我看了心疼,就拨开他的手,把玉儿护在身后。师兄笑得不怀好意地看着我,那样的初次见面,让玉儿讨厌了师兄许多年。 我总说,我们玉儿是只温婉的小猫,师兄听了便嗤笑一声,说,沈东篱,你只怕养了只白眼狼。他说,玉儿在外面是只凶悍的狼崽子,只有到了你沈东篱面前才收起她的獠牙和爪子,伪装成一只小猫。然后他露出被狼崽子抓出来的伤口做佐证。 对这些话我一概不理,玉儿是我的小猫就可以了。她常常在我处理公务的时候爬到我膝上,自己找了个合适舒服的位子趴好,然后缓缓睡去。有时候我不在,她也要抱着我的衣服,闻着我的气息才能入睡。玉儿离开我之后,每天夜里我都会想,没有我在身边,她睡得好吗? 第一次意识到我们之间的差异,是她来月事的那次,我抱着她跑到医馆,一颗心跳得快蹦出来,生怕她出事。结果却是……从那以后,玉儿便不能再跟我同房睡了,不管她怎么扒着门哀号,我都狠着心不开门。等到她挫败地回房睡之后,我又悄悄过去看她,帮她掖好被子。 她最初说自己睡相很好,不踢被子不磨牙,不打睡拳不梦呓,没一样符合事实。我刚开始忍着忍着,后来竟然忍习惯了,晚上睡觉没她跟我抢地盘,我竟然彻夜难眠。苦笑。 那之后,玉儿的身形渐渐拔高,出落得愈发玲珑,身上带着少女的馨香,但举止间的洒脱却非一般男女能及。她保留着猫儿的习惯,仍然想在我膝上找个好梦,但那时她已长大,不像小时候那样瘦瘦小小,她一钻进我怀里,我便把她拎了出去,她又锲而不舍地爬了上来。 我对她说:“玉儿,男女有别,以后不能这样了。” 她嘟着嘴,一脸不情愿,索性捂住耳朵,掩耳盗铃地说:“玉儿什么都没听到。”顺便把眼睛也闭上了。 我无奈地苦笑,她突然扑了上来,动作灵巧得很,我避不开,被她扑得往后靠在椅背上,她坐在我膝上,双腿分开环在我腰上,脸埋在我胸口,闷声说:“师傅,你不要不要玉儿……” 我失笑,把她往后拉了拉,她却像树袋熊一样抱着我不放,扭来扭去想要挣开我的手。 我哑着声音说:“玉儿,别闹!” 她仰起小脸,委屈地说:“师傅……一会儿就好了……” 我咬紧牙关,狠狠心把她扔了出去,她嗷呜一声,受伤地看了我一眼,便向外跑去了。我对自己的反应感到可耻,对自己的情感感到恐惧。 怎么能对她动那样的心思呢?她还是个孩子,她把我视为唯一的依靠,相信我,依赖我…… 我在书房里坐了一整天,什么事也做不下去,直到天黑,玉儿都没有回来。我想起她离开时的眼神,心里突然后怕,她会不会离家出走,会不会再也不回来? 如果她永远离开我……我的手脚发凉,来不及披上外衣便往外跑,结果在门口撞见正打着饱嗝走进来的她…… “师傅,你要出门吗?”她又打了个饱嗝,抬头望着我,眼里有些疑惑,“去哪里啊?” 那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38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38 一刻,我觉得自己想个傻瓜…… 沉下脸,我往回走,说:“没去哪里。”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说:“师傅,天香楼新来的厨子手艺很赞哦,我们明天再去吃吧。对了,我刚刚吃了一桌,跟他们说明天来府里取钱。” 那时候她早已在国子监甚至整个帝都混出了名头,出门不用带银子,报上名人家就知道来府里领钱。她一不高兴就大吃,我早该知道…… 她突然咦了一声,笑道:“师傅,你刚刚是不是想出去找我?” 我沉默不答。 她绕到我面前说,“师傅,你是不是担心我离家出走?” 我低头看她,不说话。 她笑得很开心。“师傅,你放心,就算你把玉儿扔出去,玉儿也会自己爬回来,绝对不会离开师傅的。”说着,她又扑了上来。 她一定是忘了自己说过这句话,所以后来才走得那么干净利落,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我开始和玉儿拉开距离,不敢让她发现我的龌龊心思,那时她已是豆蔻年华,而我二十来岁,仍未婚娶,说媒之人多不胜数,从贵族千金到皇亲国戚,我一律笑着婉拒,只说无心此事。那些人却也不死心,候在我家门口,甚至登堂入室,玉儿气得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一个个踢了出去——真的是踢…… 我早知道她习武,却没料到这么强,难怪国子监诸生苦不堪言,都说没挨过李莹玉揍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对玉儿的暴力行径,我微妙地有些欣喜,有时候故意板起脸来训斥她,她委屈地踢着脚跟,低着头别过脸,同我闹别扭,那时我便忍不住想抱抱她…… 玉儿说:“师傅,你要是真想给我找个师母,直说就是了,坏人姻缘会下十八层地狱,玉儿也不想这么做。”她心里分明不是这么想的,她的表情不甘不愿,似乎只要我透露出有娶妻的意思,她就会扑上来咬我。 我告诉自己,玉儿还小,多等几年吧…… 可是又想,我是她师傅,这是不伦…… 孔孟之道,男女之爱,我五内如遭火焚,时时刻刻煎熬,这种煎熬在看着玉儿一日日长大时更甚。奉旨在国子监讲学时,我察觉到了太子对玉儿的心思,不只是他,还有别人,但那人是太子,这很危险。玉儿是特别的,不在于她的外貌如何美丽,是那种奇异的特质吸引着周围的人。 我看到玉儿跟别人说笑,突然之间学会了何为嫉妒。在家里,我装作漫不经心地问:“玉儿,你喜欢太子吗?” 她怔了一下,嗤笑道:“脑子被门夹了才会喜欢那个受虐狂,师傅你不知道,那人脑子有病,三天两头跑来让我揍他,他皮痒吧!” 我心上一紧一松,幸好,玉儿不喜欢他,可是太子似乎对玉儿势在必得。我暗中对周太傅说,找个名头,让玉儿离开国子监吧。 他直叹可惜,说玉儿是千万里挑一的人才,可惜不学无术。那件事玉儿也跟我说过:“不就是默写《大学》吗?这有什么难的?悟性是记忆力和理解力的总和,我记忆力是好,可是那书上说的什么狗屁东西我一点都不理解,有个屁用。” 我忍着笑意沉声说:“玉儿,不许说脏话。” 她吐吐舌头,冲我调皮一笑。 她十六了,花开得正好,柔软的腰肢,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的风情,无不吸引着我靠近,只是想一想,都会让我浑身发颤,不能自已。然后愕然发现,我和她已经在一起十年了。 太子想要玉儿,甚至皇上也待她不同旁人,我心中苦涩,不知能对谁说。 墨惟大概是瞧出了些端倪,那日午后站在园中,折下了一枝桃枝,对我说:“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我苦笑着接过桃枝,那一朵娇嫩的花开得正好,但是很快,便会因为离开母树而凋零。我能折吗? 就在那天晚上,玉儿摆了桌酒席,说要和我庆祝相识十年。我心里暗暗警惕了起来,毕竟这举动委实刻意而可疑。玉儿猛吃菜,然后对我敬酒,说:“师傅,喝一杯吧,玉儿高兴。” 我看了酒杯一下,玉儿又说:“师傅,你狐疑什么啊,没有毒的!”说着拿过我的杯子一饮而尽,又给我倒了一杯,举到我唇边说:“师傅,喝吧。” 她的嘴唇碰过的地方……我嗓子眼一紧,装作若无其事地喝下那杯酒。 玉儿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我,脸颊开始发红,许是酒意上来了,她清亮的双眸染上了微醺的酒意,雾蒙蒙,水莹莹,粉色的嘴唇微启,喊了一声:“师傅……”然后便坐进我怀里。 她的身体有些烫,双手环在我脖子上,嘴唇在我脖颈间蹭了蹭,吐出来的气息甜蜜而温暖。 我小腹一紧,立刻便明白过来了。 那酒里下的是催情的药,她自己也喝了。 事后我想,她大概是太害怕了,下的分量并不多,当时是因为药性还是情动,很难说,但我可以肯定地说,以我的自制力,那点药并不足以使我彻底失控,可能是忍太久了,可能是因为她的主动,可能是因为我的自私,终于找到了个借口,吃了我想着念着许多年的小徒儿。 她像一朵二月枝头的花,粉嫩娇艳,被春风缓缓吹开了花瓣,舒展开身体,等着人采撷。我吻着每一片花瓣,做了许多准备,但她还是痛得大口喘息,醉眼迷蒙地看着我,眼里满是依恋和缱绻。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跑了。或许……或许是心虚,或许是其他原因,总之,她跑得无影无踪,我看着一室的狼藉,雪白床单上画出的梅花,唯有苦笑。 折下来的桃枝,终究只有一夜风华吗? 那夜里温暖的柔软,熏得人身心俱醉的馨香,从那以后,再也得不到。 她走之后,我无一日不在想她,但她再无半点音信。 墨惟知晓了此事,嗤笑一声:“果然是只白眼狼,恩将仇报,吃了就跑。”又说,“东篱,我帮你把她抓回来,到时候随你处置,要打要杀要怎样。” 我失笑,我怎么舍得呢? 这样等了许多年,终于有一日,她回来了,经历了风霜,愈加娇艳,眼中多了坚定和锐利,墨惟说,小狼崽子长成大母狼了,她一爪子过去,把他拍飞,然后回过头来,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我的玉儿回来了…… 我忍着心头的苦涩,艰难地露出一个微笑,她的眼眶忽地红了,哑着嗓音问我:“师傅,你是不是还怪我……” 她似乎理解错了,我怪她,不是因为她下药,而是因为她一走数年,音信全无。即便是那点微妙的怨怼,在看到她的瞬间,烟消云散。 我叹了口气,把她抱进怀里,像过去那样,轻轻抚着她的后背。 “玉儿乖,别哭。”我吻了吻她的发心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39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39 ,搂紧了,她听了我的话,缓缓地平复了呼吸,伏在我怀里。 “师傅,玉儿爱你。”平静过后,她说。“很多年了。” 我笑了笑,说:“我知道。” 由爱而生怖,当局者迷,当时我们都不确定彼此的心意,试探着,怀疑着,相爱过,伤害过,现在才回来,会不会太迟? 她在我怀里,仰起脸来问我:“师傅,你……你有喜欢过玉儿吗……” 真是傻孩子…… 我笑着说:“沈东篱十七岁那年遇见了你,之后十年,除了你再无一人伴我身边。玉儿,我喜欢过一个人,你说除了你,还能有谁?” 那一刻,她泪如雨下。 我吻着她的脸上的泪珠,舍不得她流泪,很多年前便是如此,即便那是幸福的,仍然让我心疼。 后来的后来,一天下午,我在看书,她在练字,写好了,拿过来让我看。 字,实在是不能再糟了,但是对她,要求不能太高。失笑摇头,字糟糕也就罢了,竟然还错了一个。 “一日为师,”我指了指,说,“是终身为父。” 她笑着看着我,扑上来环住我的脖子,鼻尖蹭了蹭我的脖颈,坏笑道:“是终身为夫。” 于是低头看她,无奈一笑。 好吧,你总是对的,我的小徒儿,我的小娘子。 托托 20100730 16:45 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其实在悬崖下的两个月里,我一直很担心唐三乔四的安危,但我隐约记得坠崖时看到远处赶来的唐门众弟子,心里便安定不少。 等我千辛万苦回到地面,又千辛万苦地摸回唐门时,唐门正张灯结彩,看门的人跟我说,唐门少主要成亲了,对象是白虹山庄的三小姐。 当时我的心脏就像被蜜蜂叮了一口似的,痛得麻了,咧着嘴笑说能不能叨唠杯水酒啊,我很久没吃过饭了。 好心的大叔请我吃了三菜一汤,酒足饭饱,我黯然走了。 结果他还是娶了陶嫣。 那时候我很不明白,他最初拒婚是因为以为我这个无盐泼妇是陶嫣,(其实老爷我当年也是十里八乡一枝花啊!)后来明知道我是假冒的,他为什么还是不肯同陶嫣成亲?我甚至难得地自恋一次,认为是我在雷家堡救了他一命,他对我感激在心,想要以身相许。那些或真或假的爱语,若即若离的撩拨,不经意间接触到的温柔,乃至最后一次分别前抵死的缠绵……我都自暴自弃屈服了,原来这些都是假的吗…… 这才诈死了两个月啊,他那么快就移情别恋,我觉得很是伤情——想来距离只会让人淡忘,从来不会产生美感。 那一天我在小林轩蹲了很久,久到两脚发麻,也没想出来自己该去哪里。最后我决定了,回京去见师傅,要杀要剐,我认命就是了。 那时候我还放心不下乔四,但我知道,既然唐三无恙,乔四也不会有生命危险,无论他去哪里,总是比在我身边好一点的。 我却没有想到那么快就遇见了他,就在我转身出了小林轩,准备踏上回京之路时,我听到他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低沉而悲怆。 “我会去找她。” “我会比你先找到。” 另一个声音,吓了我一跳,是唐思。 借着月光,我看到两张憔悴的俊脸,一时没忍住,迈了一步出来,说了声:“好久不见啊……” 两颗脑袋刷地向我这个方向转来,一脸的震惊和狂喜,同时向对方拍出一掌,然后痛得扬起嘴角,怔怔傻笑:“不是梦……” 我被抱得喘不过气来,只有陪着他们傻笑,接着便听说,自乔羽被夺去少门主之位后,唐思也主动放弃了这位子,如今的唐门门主,是他的哥哥,而要娶陶嫣的,也是他。 我为自己误会唐思而感到愧疚万分,一不小心便答应他一起回帝都的要求,把越来越多的人卷进这个迷离的漩涡之中。 师傅说,他们对我是真心的,这我自然知道,若非如此,他们怎么甘心与其他人共享一个伴侣?虽然他们平常也对我又管又骂,但心里总是疼我的,我有心无心说过的话,他们记得比我还清楚。 或许就是因为恶整墨惟却误伤方小侯爷那天我叹了一句废人,他们就想做一个滑翔翼来逗我开心。虽然用不上,但他们的心意我确实感受到了,并且十分受用。 我左手勾着乔四,右手勾着唐三,笑嘻嘻道:“走,陪老爷上街去。” 唐三乔四一惊,“上街?” 我点点头,“陶二说了,只要有你们陪着就行。反正方小侯爷脱不开身,也不会来纠缠我,老爷我又刚好许久没有陪着你们了,今天就让老爷我做东,请你们出去潇洒一回!” 两位公子的脸色十分奇妙,又矛盾又开心的样子,但忍不住我一阵鼓吹,便乖乖跟了我出来。 如今我脸上戴着张平庸的面具,左右却是两个鹤立鸡群的英俊美男,走在街上实在拉风得紧,不少女子朝我投来嫉妒又鄙夷的目光,我也受用得紧。正所谓不招人妒是庸才,我这辈子最喜欢的目光就是两种:仰慕与嫉妒。 我一身装扮是朴素的长裙,朴素的是花式,料子却是绝佳的素缎,有眼力的人一看就知道我是大爷,不敢怠慢了我。我怀里还揣着一方金条,没错,就是从方小侯爷那里坑蒙来的,在钱庄兑成了银票和银子,我领着两位公子去看戏。 唐三皱着眉问:“你哪里来的金条?” 我面不改色地说:“从方小侯爷那里鼓捣来的。不义之财,人人得而花之。” 在畅春园听戏,点了当红花旦程小蝶和小生顾晓楼的《金山寺》,看到白娘子和许仙生离死别,凄婉悲绝,我大喜,喊了一声“赏!”一锭银子扔了出去,一不小心砸到白娘子头上…… 灰溜溜地从畅春园出来,唐三嘴角噙着抹微笑,十足的不安好心。 这戏我一下子砸没了,我还赔了二十两的医药费,肉痛得紧。钱是要花出去才爽,那也得看是用什么方式花出去的,这样赔,老爷我真是吃不消啊。 为了平复心情,我领着两公子上酒楼,点了几大盘川菜给唐三,乔四不挑,便和我吃偏甜的闽菜。 唐三一开始还乐呵呵的,吃得痛快淋漓,后来看我的筷子和乔四的不时来往,他一个人吃得有些寂寞了,冷哼一声,把筷子种种拍在碗上,吓了我一大跳。 “三儿,你还好吧?”我一琢磨也就知道他吃味了,急忙另外拿了双干净筷子给他夹菜。“多吃一些多吃一些,养胖点老爷我看着高兴。” 唐三皱着眉看我,手指了指乔四面前的菜:“我要吃那个。” 我一看,奇道:“三儿,拔丝地瓜甜着,你不爱吃。” 唐三使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40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40 性子了,“给我夹!” 我万分爱怜地看了他一眼,乖乖给他夹了一块放碗里,他接着说:“喂我。”说着还挑挑眉看向乔四。 唉,这孩子幼稚的…… 我也不怪他,他不也跟我差不多年纪嘛。 但是乔四比较不给面子了,哼笑一声,别过脸,淡淡吐了两个字:“幼稚。” 四儿你别这么直白啊,老爷我难做啊! 唐三立刻就要爆发,我筷子立刻凑了上去,用地瓜堵住他的嘴,“三儿吃地瓜,甜甜心!” 唐三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张口咬了一下,咀嚼两口,皱眉道:“这么甜的东西,你怎么吃得下去?” 我笑眯眯道:“多吃甜食心情好。三儿你就是吃太辣了,所以性子也火爆。” 唐三不乐意了,“我哪里火爆了?” 乔四回道:“哪里都是。” 唐三一拍桌子一瞪眼:“有种你再说一次!” 乔四不甘示弱:“多少次都一样。”上下打量他两眼,淡淡道,“你坐下来说话,大呼小叫太丢人了。” 我承认四儿说的有道理,四儿说话从来都是直来直往,这两个直来直往的人凑到一起,倒霉的就是老爷我了! 燕五,燕小五,你在哪里啊,快来救火啊! 老爷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怎么把这两个冤家一起带出来了呢?带上两个火药桶,怎么就没带上个灭火器呢? 我嗷呜一声,大喊:“我去催店小二上菜。”然后便夺门而出。这要是打起来,多少个老爷我都不够赔啊! 抹了把冷汗,我整了整衣襟,朝楼下走去。 店小二迎了上来,笑容可掬地问:“客官有何吩咐?” “有没有什么比较降火的菜?”我苦恼地问。 店小二怔了一下,也认真思考起来,我让他看着办上两个菜,又打赏了点碎银子,便坐到附近的桌子上歇息了。 估计上面还得对骂个小会儿,老爷我累的,眯个眼先。 这眼睛还没眯上一会儿,我便感觉到光线暗了下来,睁开眼睛一看,发现对面坐了个陌生男子。 其实算不上陌生,这男子长得有些面善,不过我一时想不起来,便怔怔看着他一通回忆。 他看上去似乎比我小一些,不小于二十岁也不超过二十岁,尚未完全褪去少年的青涩稚嫩,却已隐隐有了成年男子的魅力和气势,虽然穿的是普通衣物,但分明不是普通人物。 我装模作样地抬手作揖,假笑道:“未请教这位小兄弟高名上姓?”我扫了四周一眼,空桌子很多,他却独独坐到我面前这张,分明是有所指而来。 “在下姓刘,名澈。”少年微笑回答,一双明亮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我,就好像我脸上开出一朵小菊花…… 我不自在地抬手摸了摸脸,“哦,你有事吗?” 不知为何,听了我这句话,少年眼中流露出一种似失望又似乎是松了口气的矛盾神情,这种感觉十分熟悉,每当我偷吃小油鸡师傅却没有责备我,我也会这么幽怨地看着他。 不过眼前这漂亮少年应该没有我那样的烦恼吧。 少年刘澈振作了精神,继续对我微笑:“未请教姑娘芳名?” 我干咳一声,“我不是姑娘了,请叫我老爷。” 刘澈的表情僵了一下,干巴巴喊了一声:“老爷……” 我满意地点点头,“我跟你不熟,没必要告诉你我的名字,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请你让让,挡到我的阳光了。”师傅说过,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当老爷我好骗的? 刘澈的又呆滞了一下,但这一回更快地恢复过来,伸长了脖子凑到我跟前,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对我说:“我看你印堂发黑,眼下便有一劫。” 我震惊地抬眼看他。 准!太准了! 我家两口子现在就站在他背后一脸阴郁地看着我们两个呢! 托托 20100730 16:46 如来神掌 我抬起手朝他背后的两人挥了挥,露出一个无害的微笑:“你们怎么下来了?” 做我对面的刘澈少年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笑容,站起身转了一圈,背对着我对唐三乔四抱拳道:“两位兄台好。” 可能是我太过敏感了,唐三乔四的表情也僵了一下,而且狠狠的一下,那种表情就像是被雷劈到了一般。这么明显,那应该不是老爷我的幻觉了。 怎么了,这神棍也给他们批了卦? 我站起身,挪到唐三乔四身边,这个摸摸那个摸摸,柔声道:“不生气了吗?那我们回去吃饭吧。” 唐三哼了一声,“吃饱了。” 我转头看向乔四,他也点了点头:“我们出来太久了,回去吧。” 我哦了一声,回头对店小二喊道:“吃不完的兜了带走!”顿了顿,又补充一句,“给我送城南李府!” 那店小二诶了一声便下去了。 我依旧左手一个唐三右手一个乔四,“走吧走吧,其实外面也没什么好玩的。” 关键是有些据说好玩的地方他们不让我去。 我们这晃眼的三人刚要走,那刘澈少年便拦了上来,微笑着对我说:“你眼下有一大劫,难道不想化解吗?” 我怜惜地看着他,叹气道:“你年纪轻轻一表人才,看上去也是聪明样,前途无量何苦出来装神弄鬼骗人呢?我看你也不像奸险之人,这么做只怕另有苦衷。难道你家有亲人患病不治急于用钱才出此下策?你若缺钱,我这里还有十几两银子反正用不出去也会被没收不如就给了你。你若缺良医,我正好认识一个也可以介绍给你只是诊金较高我也负担不起……” “你……”刘澈少年被我说得满头黑线,忍不住打断了我,“你可否不要这么天马行空……” 我奇了。 其实他这样的神棍我不是第一次遇到,但他这么年轻英俊的神棍我确实闻所未闻。当年老爷我女扮男装行走帝都,便有不少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手执半仙幡子拦住我说:“这位少年印堂发黑,只怕眼下便有大劫……” 啧,连我是个女子都看不出来,还敢说我眼下有大劫? 遇见此等人我一般绕路远去,也不至于动手揍他,毕竟他说不定另有苦衷,可能是家有亲人患病不治才出此下策坑蒙拐骗…… 只曾经有一人看穿了我的真面目,笑眯眯道:“这位姑娘骨骼清奇女身男命,双目之间有紫金龙气,只怕还是火凤命格,有朝一日或可君临天下。” 这话摆明了说我要造反,我如何能容他这么污蔑我?当下抡起拳头就要揍他,他急忙躲闪,只说了一句话便让我停下了拳头。 他说:“你袖里藏着催情药,欲使出下三滥之手段行禽兽之事!” 当时我就惊呆了,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41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41 手高举着打也不是放也不是。 你说他神不神?我略一思索就认错了,恳切问他:“先生你看我这禽兽之行是成是败?” 那半仙捋了把胡子,半眯着眼睛说:“成与不成皆是造化,你命属至尊,可惜啊可惜……命中三格,本命为木,若得水土之佐,倒也能福泽绵长。但却是左金龙右火凤,金火克木,你这一生注定多灾多劫。” 我听得猛咽口水,已经完全堕入套中了。“可有解法?” 那半仙又说:“你这木格命又不是普通的木格,乃是五木之精的桃木,能压伏一切邪气。三种极强之格鼎足而立,木不压金火,只有自焚以求生。” 当时我已经彻底被绕晕了,“先生你就直说吧。” 半仙哼哼一笑,悠悠道:“置之死地而后生。”说着从怀里逃出一个一本秘籍,“我这里有一种不传秘籍,练过之后脱胎换骨,仿佛再造重生。我看你投缘,只收你五十两银子。” 我接过一看,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如来神掌! 我能怎么做呢? 我直接把书砸到他脸上,娘的,又是一个骗钱的! 我很快就想明白了,他当时怎么知道我想对师傅做禽兽不如之事呢?因为我抬起手的时候,他就看到我袖底藏着催情药了,用催情药还能做什么好事,肯定是“下三滥之手段”,“禽兽之事”了。也是我当时自己做贼心虚就往上套了。 他们当神棍的就是这样,说得模棱两可,端看事主反应,然后把自己的判词圆了一遍。 卖药的、卖秘籍的、卖符纸的,老爷我遇到的实在是多不胜数了,有时候都不得不感慨一下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也怪皇帝失职,在他治下竟有那么多人迫于生计坑蒙拐骗,实在让一个拥有强烈社会责任感的小市民老爷我感到痛心疾首不能言语。 我说:“少年,你这些伎俩,你的前辈们都用过了。我不买药不买秘籍什么都不买,你想要钱,我身上就十几两,多了没有。” 刘澈微微笑着说:“我看你投缘,并不打算收你钱。” 听到“投缘”二字我就乐了,头扁的就不成了?还说不收钱,难道他想放长线钓大鱼?我们家还有什么大鱼?也就只有陶二了。 “有什么事你说吧。”我坦然道。陶二也不是他这小鱼钩钓得起的。 “老爷,我们别理这人胡说八道。”唐三皱了皱眉,拽拽我的胳膊,我拍拍他的手笑道:“听听也无妨。” 刘澈微笑道:“老爷最近犯小人,家宅不宁,可有此事。” 确实,我府上有两个小人,但我学聪明了,并不回答,只是笑着看着他:“你接着忽悠。” “之所以犯小人,乃是因为大人家里风水有问题,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借住。” 娘之,不知道我最怕“好兄弟”了吗?这么吓我! 我的脸色一定出卖了我的心情,我深呼吸道:“三儿四儿,你们晚上陪我睡吧……” 有他们两个在,准镇宅。 对面的少年脸上的微笑再次僵住。“老爷难道不想把这些污秽之物赶出去?” 我故作悲天悯人地说:“我怎么忍心赶尽杀绝呢?只要他们不伤害我,一切好商量。” 刘澈不死心地说:“鬼怪无人性,阴气越养越重,老爷如果不趁着它们根基弱铲除了,以后只怕就难消灭他们了。” “你不用担心。”我笑着说,“反正我们快搬家了。” “搬家?”他吓了一跳,诧异道,“搬到哪里?” “搬到……”我刚想说,就被乔四捂住嘴了,“老爷,回去了。”他说。 我瞪着他,点点头。 刘澈见我们绕过他走到门口,这才说:“老爷若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了,随时来此处找我。” 我笑了笑,随意摆摆手离开了。 说实话,我并没有把那个刘澈的话当真,什么妖魔鬼怪都是那些神棍杜撰出来骗钱的,长得好看不一定就是好人,就像老爷我长得不怎么好看但也不是坏人同一个道理。我们都只是有点小瑕疵,可能我就是流氓,他就是骗子。 但是我仍是忍不住心里发毛,我很怕不干净的东西,真的。 饥荒那两年,我还没有遇到师傅,一个人到处走,总是会经历到一些比较诡异的事,看到一些不可思议的画面。像是拿着钩镰的黑白无常,吃人的妖怪,或者是深夜里平原上的鬼火。 有时候我也怀疑那只是自己饿昏头产生的幻觉,也有人跟我说,小孩子的眼睛比较干净,能够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无论是哪种原因,总归我是怕了。 回到家之后的几天,我便叫几个公子轮流来侍寝,摸摸抱抱吃点豆腐是难免的,晚上我就窝在对方怀里竖起耳朵听声音,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我双腿发麻。 在酒楼遇到神棍的事很快全家人都知道了,陶二又一次将我禁足,我左右看看,还是觉得陶二比较镇宅,便难得地同意了禁足,但是要求他晚上陪我。刚好陶二忙过了阵子,便听话地来侍寝了。 “陶二……”我握在他怀里,“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嗯……”陶二随意地应了一声,一只手在我背上轻轻拍着,“别疑神疑鬼了,快些睡吧。” “陶二,不是的。”我抬起头看他,认真地说,“最近真的不对劲。就说今天吧,我走的时候水壶里的水明明是满的,回来之后就空了。” “可能是莲儿倒掉了。” “不是!”我肯定地摇头,“我吩咐过莲儿了,我在里面放了些糖块,准备等回来时候喝的,莲儿明明知道怎么会倒掉呢?而且莲儿说了,今天下午没人进过我房间。还有……”我接着数,“我昨天看完《玉x团》之后,明明是把它放在书架上第三排左起第一本,但是今天我找不到了,后来在第二排中段发现它。” “你记错了吧,还是谁又拿起来看乱放了。” 我不同意。“除了我还有谁会看玉x团?” 陶二闷笑一声,搂了我一把。“你真老实。” “你听我说,不只呢!我昨晚一直看到窗纸上有树影晃动,但是外面,甚至这周围根本没有半棵树……”我抖了一下,“陶二,是不是有树……妖……”我的声音低了下去。 陶二睁开眼睛,微微一笑,声音在午夜里低醇如酒。“你这么怕,不如换个房间,去我那里睡吧。” 我犹豫道:“可你整日忙得不见人影……” “那让乔四陪着你?” 这府上闲人一大把,但看样子,陶二却还是比较信任乔四。 我点头道:“那我明日便搬去乔园。还有,我看你还是让人去那酒楼找一下刘澈过来。” 陶二一怔,问道:“为什么?” 我掰着指头说:“如果是真的有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42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42 妖怪,让他来除妖。如果没有妖怪,那我就怀疑是他让人来装神弄鬼了。可是他能有这么大本事?我强烈怀疑他的动机。无论如何,把他找来慢慢逼供吧。” 陶二叹了口气道:“难得见你这么认真。这件事交给我吧,你好好睡一觉,听说你这些天都没睡踏实过。” 我委屈地点点头,在他胸口蹭了蹭,“都怪那个刘澈……” 1698129 20100730 16:47 不错,顶一下 托托 20100730 16:47 别以为心疼不会死人 第二天一早,陶二起身以后我便也揉着眼睛卷了铺盖去陶园,莲儿抱着铺盖跟在我身后,碎碎念着什么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但莲儿这丫头整日念叨的也无非两件事:二公子多不容易啊,老爷你要让人省心点啊…… 唉,整日装疯卖傻,她当我就没有压力吗? 一进乔园便看到乔四在练字,握惯了刀剑的五指别扭地握着笔,只听啪的一声,又断了一根…… 师傅在一旁摇头叹气道:“不如我让人给你打一枝钢笔来。” 乔四有些尴尬地握着断笔,抬眼看师傅,又转头来看我。我笑嘻嘻走了过去,一把抽掉他的笔,勾了下他的下巴,满意地看到他眼神闪烁了一下,便又扭头对师傅道:“你们两个躲起来玩儿也不叫上我!” 师傅含笑瞥了我一眼。“我带乔四练字,你也来么?” 我缩了缩脖子,心道不得了了不得,这以前在府上,虽然论武我只能欺负门口的两只石狮子,但论文好歹我还比乔四略胜一筹,如今看他这般学而不厌力求文武双全的执着劲儿,我顿时压力倍增,再这么下去,老爷我可真文不成武不就,偌大李府竟连个垫底的人都没有了。 “四儿。”我扔了断笔,转头对乔四认真道,“你不用勉强自己学这些东西,你如今这样就很好了,真的。”我无比真诚地看着他的眼睛,看到他睫毛颤了下,略微不自然地别开眼。 “不勉强。”他说着,又低头拾起另一支笔,“我挺喜欢。” 唉,我就不明白了,他为什么那么执着于跟他的气质完全不搭调的东西呢?像老爷我自认是个流氓,虽在师傅的极力调教下马马虎虎翻了一遍诸子百家,但基本上看着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着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那些有碍流氓品质茁壮成长的东西被我坚定不移地拒之脑门外,所精通者也就是厚黑学一门。 其实乔四也算十项全能了,暗门的训练几可用惨无人道四字来形容,经过那般训练生存下来的人,比如我家四儿,除了不会生孩子,大概也没什么能难倒他了。但显然暗门门主的文化素养有待提高,虽然门下弟子识得三国文字数十种方言,但却对诸子百家历史文化没有过深入了解,写不来我师傅那洋洋洒洒字字珠玑满纸烟霞的策论,歪歪扭扭的字体别说我师傅了,就连我都比不过。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偏偏折在一杆毛笔上。 呜呼哀哉,和我是如此同病相怜啊…… 我想可能很多人会和我一样的感觉:堕落的感觉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堕落。 以前还有四儿还能给我点安慰,要是四儿都被师傅调教成文人雅士,那只剩我一个文盲该有寂寞啊。 我还想劝乔四从良,没料到还没开口,便被师傅看穿了我那点小心思。师傅握住我的左手,在我掌心不轻不重捏了一下。“玉儿,自己偷懒,便不准别人用工力了吗?” 一哆嗦,我仰头接触到师傅似笑非笑的眼神,登时膝弯发软,腆着脸笑道:“师傅,瞧您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吗?”又扭头对乔四道:“四儿,好好跟着师傅学,总有一天你也能考状元的!” 乔四嘴角抽了抽,给了我一个无语的表情。 这时莲儿总算铺好了床,站在门口对我说道:“老爷,床铺好了,您可以休息了。五公子过午会来给您请脉,您别到处乱走。” 得,看着师傅在跟前就对我毕恭毕敬了,方才在外头真不知是哪个对我没大没小“你啊你啊”地叫呢!这莲儿跟她主子一个德行,人前人后两副模样。 师傅代我点了个头,莲儿得了令便下去了,屋里就剩我们三人,还有一个小厮在外头伺候。乔四素来独来独往,不习惯让人伺候,这个小厮也只是负责往来洒扫。 听得外面刷刷的扫地声,我又犯困了,虽说昨夜在陶二怀里睡了个安稳觉,但今天毕竟起来得早了,这会儿又想睡个回笼觉。感觉到下颚一凉,却是被师傅轻轻捏住了,向上一抬,我眨了眨眼看向师傅。 “听说你这几天睡得不好。”指尖掠过眼下,温凉温凉的,“又做噩梦了?” 我眯了眯眼,顺势蹭了两下。“连睡都没睡着,哪里还能做噩梦。唉,也不知是真装了邪还是我自己疑神疑鬼,总之,诡异得很。” 师傅素来说“子不语怪力乱神”,我跟他说那些事肯定会被他驳斥,索性也不说了,我打了个哈欠,垮下肩膀道:“师傅,我先补个回笼觉,吃午饭的时候再叫醒我吧。”又对乔四道:“四儿你得守着老爷我,不许乱跑!”虽说青天白日的,我心里也还是有些怯怯,有人在外面守着我也安心些。 乔四依旧是一副无语的表情,倒是师傅叹了口气,笑道:“我和乔四在外边守着,你放心睡吧。” 师傅和乔四都闲着,一个学而不厌,一个诲人不倦,有时候看他们一个教一个学,老爷我郁郁寡欢捧着《金x梅》在一旁看着,倒觉得是自己多余了。 再说这两人倒是极像,一旦专注在某件事上,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做上几天都没问题。师傅为了办案,曾经翻查历年卷宗三天三夜不曾合眼,乔四为了暗杀某人,也曾埋伏三天三夜纹丝不动。而老爷我,坚持得最久的一件事大概就是好死不如赖活着了…… 临去前幽怨地回眸一瞥,那两人已经再度进入教学状态了。果然,五个公子里,师傅和乔四还是感情最好的两个。 为了适应我随性而至的“临幸”,李府所有的床都是双人床。不同于燕园沉郁的药香,乔四的房间干净利落,一丝不苟,没有一件多余的器具,所有器物的摆放看似随意,却构成了一个无视觉死角的绝佳攻防角度。其实从一个人的房间就可以看出他的性格了。乔四的房间一如其人利落,简约而不简单。师傅的房间琴棋书画俱全,文房四宝伺候,可以调素琴、阅金经,若不是他是我的亲亲师傅,那样的环境我真是能有多远躲多远……唐三的房间和乔四的是殊途同归,同样是不简单,却是由复杂的机关构成,步步惊心,生人勿进。燕五众所周知的不是毒就是药,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43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43 也不合我心意,还是陶二跟我臭气相投,满屋子古董字画金银财宝,那真叫一个赏心悦目,睡觉都会笑醒。 莲儿把乔四的豆腐块被子摊了开来垫在里间,我自己的铺盖并摊在外间,两方枕头相接,看了半晌,不知怎的忽的有些心酸,也不敢多想了,往被窝里一钻,眼睛一闭便开始酝酿睡意。约莫是巳时光景,阳光透过窗缝暖暖地落到床前,外面传来洒扫的声音,一声声“刷——刷——”,师傅压低了声音指导乔四笔画,又轻又柔的像根羽毛扫过心尖,我迷迷糊糊地想:果然还是白天睡觉比较舒服…… 隐约觉得有人站在床前,轻轻帮我摁了被角。 “他到底是寻来了……” “他想做什么……我们该怎么做?” “或许,还是该面对……” 乔四喜欢晒被子,这被窝淡淡的有种阳光的气息,温暖舒适,初时我无比煽情地说:黑暗中长大的孩子,从未一刻停止过寻找光明…… 他总是朝着与原来的自己截然相反的方向努力,师傅说,因为他自卑,憎恶自己的过去。 他都自卑了,那我岂不是更该卑微到尘土里去? 即便他原来是风尘男子,我也都认了,更何况他是堂堂暗门少主,纵使暗门的存在有些不光彩,他到底也算年轻有为,无知少女还会拍手大叫好酷,我虽然不是少女,却也同样佩服他能在那样的环境中生存下来,并且活得比多数人更好。有时候见他仿佛神情郁郁,我也会打趣说他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以此安慰,成功与否我不清楚,但就如前所见,他还是未停止过对自己的改造。 “他不过是朝廷的一条狗,还是最见不得人的那一种!” 一个声音骤然响起! 怒从心头起,我甩手给了他一巴掌。“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就是你!” 即便是,也是你们把人逼成了狗,你们有什么资格用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去鄙弃别人!他比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更高贵! “你为他打我?” “你再说我还打!往死里打!” 右手颤得厉害,眼前这人真是欠揍得紧,他娘之瞎了我的狗眼还以为他是个温良好人!我的乔羽是你能侮辱的吗! 一口气憋在心头,呼吸困难,我只有张大了嘴喘息,乔羽握住我的手,低声说:“算了。” 算!算什么算!我的人被欺负了能随便算了吗! “这是我的事,你别插手!”我回头吼他一句。 他低头看我,眼里含着淡淡笑意。 “莹玉……我不在乎的。” 我最怕又来一个“装作不在乎”,明知我容易心软却一个个要我心疼! “乔羽!”我狠狠在手背上拧了一把,“别因为他的身份就怕了他!以后你不跟他了,跟我!” 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灭他满门!管他天皇老子,敢动我的人,他娘之活腻了! “莹玉……”缠绵悱恻。 “莹玉……”痛彻心扉。 “莹玉……”眷恋不忘。 “老爷!!”一声惊雷! ———————————————————————————————————— 加上这个,我好歹也算入v三更了吧~ ———————————————————————————————————— 不管从哪种意义上来说,李莹玉都算不上一个好人,至少扫地的福伯都比她善良,福伯会给流浪汉一顿饱饭,而她甚至会跟野狼抢食物。 我是白虹山庄的影子管家,过的是刀口舔血的生活,但从来没有挨过饿,所以我无法想象那样的生活,只是觉得这个常常笑得一脸白痴的李莹玉,或许并不如我想象的那么无忧无虑。 李莹玉大闹白虹山庄的时候,我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影子把消息传到我手中,我一一过滤了,也没有把这个人放在心上,直到后来,我隐约从庄主的表现中嗅出了一点异常。 他从未对任何人如此上心过。 李莹玉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让人绘了张画像来。 画中的人,穿着一身青灰色的男装,双手笼在袖中,行路间摇曳生风。她看上去十七八岁模样,尖尖的下巴,略显狭长的眸子,眼角眉梢尽是懒洋洋的笑意。算不上多么的倾国倾城,但却奇妙地让人怦然心动。或许是因为她看人时的那种漫不经心,或许是下巴扬起时不经意间流露出了骨子里的傲气,也或许是她微抿的唇角那一丝笑意里隐含着的孤寂。 李莹玉是一个很矛盾的人,她常常会在你“以为如此”的时候打破你的既有定义。我在她的资料中写到:此人心高气傲、冷漠无情、游戏人间。 可是说她心高气傲,她却能毫不犹豫地低头。只要能活下来,她能毫不犹豫地低头,大声求饶,一脸可怜相。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那人呆若木鸡的神情,想必当时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幸运的是没有人看到。 再说她冷漠无情,却拼死救了庄主,虽说那时庄主对她心存利用,她自己也知道这个事实。但事后说起这事,她仍是一副懒洋洋的笑脸,拍着自己的手说:“当时不是犯贱手抽嘛,一不小心就伸了出去。”然后她又双手叉腰哈哈大笑:“可老爷我当年还是海东青呢!别说是一个陶二,就算是十个陶二老爷我也照救不误!” 至于游戏人间……大概是的,她一直是抱着游戏的态度活着,但她玩游戏的态度显然比多数人都认真,而这种认真,很少有人能看得出来。她曾对我说,她的座右铭是“生不靠谱,死不着调”,然后荒腔走板地唱着“反正不着调,死也不着调,我就不着调……” 那时我不明白,怎么一个人能同时爱上那么多人,我常为庄主鸣不平,他那样优秀的男人,不应该为了那样一个痞子似的女人浪费一生,甚至抛下了白虹山庄。 庄主也只有苦笑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某下属用煽情的语气写:李莹玉是只抓不住的海东青,那副身躯下,藏着一颗比天更高,比草原更广阔的心。 我想,也就是花心罢了。 李莹玉快死的时候,我不怀好意地偷乐了一把,觉得庄主从此以后就能摆脱这个麻烦,回到白虹山庄了。但是回头看到他的神情,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后来李莹玉没有死,只是瘦了一圈,同样瘦下来的还有燕离。他松了口气说:“祸害遗千年。” 这五个天下最优秀的男人,都心甘情愿被她祸害。 后来我们搬到了洛城,开辟了李府,她成了李老爷,成了折翼的海东青。 得知武功尽废时,她怔了一下,也只是那么一下,然后很快呵呵笑了起来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44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44 ,把紧张的五个公子都笑傻了。她拍着燕离的肩膀说:“当我没有鞋的时候,我想到有人没有脚。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还有你们五个人陪我,要武功做什么,有乔羽在呢!诶,唐思你别生气,你也在你也在!” 那时我就想,这人怎么这么没心没肺啊? 心口被捅了一刀,经脉被暴雨梨花针射得断断续续,能活下来能跑能跳已经是奇迹了。话是这么说,但当年轻功独步武林的李莹玉,如今跑上几步路都要喘气,说不在意,那是骗人的。 但大家心照不宣地不提起。 她依旧不着调地活着,加倍地不着调,活着一场醉生梦死,把所有的梦想寄托在小油鸡上,乐此不疲地和公子们玩着捉迷藏的游戏。她到处揩油,吮吮大公子的指头,拍拍陶二的臀部,摸摸唐三的长腿,捏捏乔四的胸肌,挑逗燕五的欲望——然后怅然叹气说:“禁欲啊禁欲……” 我不屑地说:“老爷,你真像个流氓!” 她勃然大怒:“你少侮辱我!什么叫像,老爷我本来就是!” 我觉得我一直不了解老爷,庄主也这么说,但他仍然让我去服侍她,他说我是他唯一信得过的人。 和她相处半年,我终于渐渐对她有了些许认识。 比如说,老爷真疼的时候从来不叫,一个人默默忍着,还总是露出没心没肺的笑,一旦出了状况,她装死比谁都快,哎哟哎哟叫得跟……似的。开始几次大家都被吓到,后来就心照不宣了。但我不明白,像唐三和乔四,明知道她是装死,为什么还总配合着她,看着她半眯着眼睛偷乐。 有一次我没忍住问了唐三,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当初她受了那么重的伤,整整躺了半年,不说不笑,连呼吸都仿佛会随时停止。那时我就告诉自己,只要以后她还能跳能笑,她想做什么,我都陪着她。” 所有人里,唐三是最心高气傲的,他从没有受过苦,自小被人捧着长大,但如此骄傲如他,也为老爷委曲求全了。我知道,当初唐思受雷家堡挑拨设计,独闯九雷阵,是她救了他,不过却甩了他一巴掌,一边背着他破阵,一边骂得他狗血淋头,一路上他被气得两度吐血——吐出淤血,回到唐门之后,便是两个血人了。 我一直以为,唐三不过是因为她的救命之恩才和她在一起,但如果只是救命之恩,或许也不至于此。有很多感情,没有经历过那些事的我无法理解。 就如我最开始所说,李莹玉这个人,不管从哪种意义上来说,都算不得上一个好人。但她为什么总是一次次地对人好,让人喜欢上她? 她总是说:“你知道,我这个人不自恋的。” 或许在付出的当时,她也以为别人跟自己一样没心没肺,偶尔犯贱救了几个人,哪里想到他们会用心来回报。而她,大概也是容易心软的。前半生,除了沈东篱没什么人真心对她好过,一旦别人对她真情相待,她就只有以身相许了…… 其实她早该明白的,就像在最开始的时候,沈东篱给了她一个馒头,她就死心塌地跟了他十年,旁人又何尝不会如此呢? 或许是因为她对旁人的无欲无求,视旁人如浮云,反而勾起了别人的好奇心和征服欲,最终化为一腔柔情、满腹深情。 于是我想,李莹玉,我们的老爷,其实是一个很强大,并且习惯于掩饰自己的女人。 直到那天发生了一件事。 那天我路过中庭,看到老爷呆呆地站在墙下,双手拢在袖中,微仰着头半眯着眼,不知在做什么。我心里好奇,便停下来偷看,只见她深吸一口气,双膝一弯,向上一跃——我的心一下子提了上来——可是只跳了半墙高便气力不继落下。 她撇撇嘴,又试了一次。 那天下午,她在墙下跳了百来次,最终长叹一声,垂头丧气地走了。 那天下午,我躲在门后,大公子藏在花架边,二公子三公子在回廊上,五公子在树后,四公子藏得太好,我没找到他。 我想,老爷的功夫是彻底废了。 第二天,二公子下令,府内任何人不得卖弄功夫,不准翻墙,不准使用内力,不准…… 老爷怔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走到后院时她贼兮兮地跟我说:“其实我知道他们在看,我故意这么跳的,不然以后他们使用武力,老爷我肯定会被拿下。” 我当时真是被她骗了,一颗同情心瞬间碎成一片片,白了她一眼扭头就走,若不是我忘了拿东西回头去找她,又怎么会发现她一个人偷偷抹眼泪。 呸,我们这些高手特意掩藏起气息,她一个武功全废的人怎么可能察觉得到我们在偷看? 老爷真不愧是老爷,很狡猾…… 我叹了口气,假装没有回来过。 于是知道,她再强大,到底也还是个人,是个女人,人前掉的眼泪可能是假的,但一个人时,卸下了面具,她也会有软弱的一面。 到这时,我方觉得她真实。 有一天,我们李府门口来了个半仙先生,背后插着支幡子,上书“随宇而安”,问我关于我们家老爷的看法。我想了一会儿说。 “老爷这个人,和她表现出来的形象截然不同。她看着迷糊,其实心里门儿清;看上去自私,其实对谁都上心;看上去花心,其实比谁都重情;看上去流氓,其实她就是个流氓……” 这就是我想说的。 ——白虹山庄,夜莲。 托托 20100730 16:49 解禁令 ... 我抖了一把,刷地睁开眼睛。 床头乌压压围了好几个人。 师傅、唐三、乔四、燕五……陶二,你又缺席了。 “作甚?”我抬手抹了抹额头,又是满头大汗。 燕五收起金针,淡淡道:“该起来吃午饭了。” 我懊恼地一个翻身坐起。“吃饭就吃饭,你好好地叫啊,有必要拿针扎我吗?” 唐三乔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燕五哼笑两声,师傅左右看了他们一眼,叹气道:“好了玉儿,过来洗把脸。” 莲儿招呼着下人就在乔园开饭,几人且先退了出去,师傅拧了毛巾与我擦脸,我干笑道:“这天气开始回暖了,我这睡得一身汗的,改明儿该换件薄被子了。” 师傅低头看了我一眼,没有笑也没有回应,毛巾最后在脖颈处擦了擦,然后披回架子上,让下人撤了出去。我就着温水洗了手,忽地身子一紧,被师傅纳入怀中。师傅从背后抱住我,在温水中握住我的手,手心手背相贴,轻轻摩擦。“玉儿,在我们面前,无须伪装。” 我心上紧了一下,继续干笑,“呵呵,哈哈……我没伪装……” 师傅叹了口气,一口气拂在我耳边,让我哆嗦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45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45 了一把,扭头在他唇畔偷了个吻,随即嬉笑着向外跑去。 看了看日头,也近日中了。圆桌上汤菜俱全,各人都落了座,我抬起筷子绕了一圈,不悦道:“又没有小油鸡。” 燕五嗤笑一声。“你的追求就止于此?”说着给我舀了一碗鸡汤,“先喝着暖暖胃。” 好吧,看在他还算关心老爷我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他对小油鸡的侮辱了。 一碗汤下肚,我又吧唧了几只冬虫夏草,看了看身边的空位,皱眉道:“年初开业时比较忙,可是也该过了那时段了吧。陶二这般三番五次缺席,实在有碍家庭和谐。”抬头看唐三。“三儿,你一向跟陶二走得近,他最近到底在忙什么?” 一般家庭若出现这种状况,多半是爬墙了,但陶二,我相信他,他就算爬墙也会爬得轰轰烈烈,决计不会瞒着我。 唐三听我这一问,停箸道:“你自己问二哥去。” 瞧这什么态度,我一家之主的威严何在! “好吧……”我说…… 唐三对陶二的态度素来敬畏,虽然有着陶嫣那一层姻亲关系在,陶二有些公事还是和唐三一道处理,但唐三说起陶二,多半还是敬畏得疏远。反观燕五,虽然不参与陶二的公事,但因为多年相处,感情上倒是比较融洽,心都向着陶二。你说这陶二跟燕五一道,师傅跟乔四一道,老爷我跟唐三孤家寡人怎么说也该同病相怜一道去,怎么他还是站在陶二那边,至今没跟我结成统一战线呢? 倒是进来的莲儿说话了。“老爷,二公子说了,今儿个方小侯爷要搬出去,他去送送。” 诶?诶! 我奇了,喜道:“方小侯爷搬走了?什么时候的事?搬去哪里了?” “就今天早上临时决定搬走的,搬到后巷子的一间宅子。” 后巷子的宅子……我摸下巴沉思,“莫不是……墨惟家斜对面?” 莲儿笑道:“正是。” 不对啊……我还来不及高兴就先疑惑了。 “这方小侯爷到底做的什么打算?他真想在洛城落地生根了不成?不是说他是个风流浪子吗?” “哪个知道呢。”莲儿撇嘴道。 “那我以后也不用戴面具,不用躲着他了吧?”我转头问师傅。 师傅淡淡一笑。“没必要了。” 这憋了许多日子的窝囊气总算吐了出来,用过饭,我便让燕五给我除去易容。惬意地仰靠在躺椅上,我眯了眯眼,侧头看着燕五净手,那水珠经阳光一照,闪闪发亮,顺着白皙修长的十指滑落,不得不说,论手型,还是燕五和师傅的漂亮,而燕五更骚包,他更会保养,那指甲盖呈现如象牙般的色泽,十指灵巧,乃是妙物。陶二唐三乔四的手指节分明,称得上是宽厚大掌,而老爷我……那真真是一双肉掌…… 燕五十指在我面上轻揉,从眉心到太阳穴,从脸颊到下颚,力道适中,舒服得我想叹气。 真真是妙人一个啊……不知道陶二有没有享受过这等服务…… “你在想什么,笑得如此淫贱?”燕五的声音从顶上传来,这人 ,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让人好感尽失。 我嘟了嘟嘴,依旧闭着眼睛。“我笑得如此淫贱是因为在想你啊……” 他手上一顿,在我脸颊上掐了一把,冷哼道:“你实在是皮痒。”最后才帮我擦干净了脸。 我坐起身来,揉着脸颊照镜子,“果然还是这张脸看着顺眼,原来那张面具实在太像路人甲了。”于是仰头看向燕五,“你说是吧。” 我就不该问这么一句,燕五伸手在我鼻子上一捏,嘴角一勾笑道:“没差别,现在是路人乙。” 伤自尊了,正想泪奔去向其他公子寻找安慰,却被燕五勾住了后衣领子,“诊过脉再走!” 于是我又老实坐回去了。燕五指尖搭在我脉搏上,垂下眼睑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燕五,我这身体还要调养多久啊?我觉得都好得差不多了。”我真诚地说。 燕五抬头瞥了我一眼,“到底谁是大夫?” “你是,你是……”我缩缩脖子,这家伙不能轻易得罪,之前得意忘形了。 燕五收起搭在我手腕上的手,转头再度袭击我的鼻子,掐了一把笑道:“老爷,酒色伤身,你还是慎重一些的好。” 我无辜道:“我只是希望你少灌些汤汤水水,至少把黄连去掉吧……”虽然,我承认自己之前很是对他不住,若有人那般对我,我可能不会在他药里下黄连,我他娘之绝对只下黄连……但是,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男人要有广阔的胸襟,他也不该记仇那么久啊。 我楚楚可怜看着他,却又被他瞪了一眼,再度道:“我是大夫你是大夫?” “你是……”李府的人权很成问题…… 燕五冷笑一声,缓缓道:“你的身体是调养得差不多了,伤成那样还能活过来是我的本事你的造化,能恢复得这么快是我的照料你的体质。这体质,强得跟头熊似的。” 我忽略他的侮辱性字眼,惊喜道:“那以后……” “房事略可行之,但只能五六天一次。汤药可以减半了,份量我来定,你按时喝就是。” 我欢呼一声扑向燕五,抱着他的头猛亲。“燕五燕五燕小五,我真是爱死你了!” 燕五退了一步,白皙的脸上掠过可疑的红晕,虽然他还是死别扭地推开我。 “不过!”他打断我的狼吻,“你这几日睡眠不足虚火上升,我给你开几帖药按时喝了,不要再疑神疑鬼了,阎罗王都收不了你你还怕什么东西?”他鄙夷地瞪了我一眼,听到药,我的心像被刺了一针似的,涨得满满的气登时“哧”的一声漏了出来。 他在写药方,我爬到他背后,两只手勾着他的脖子,讨好地蹭蹭。“燕五,我其实睡得很饱,我白天都在睡觉……”可不可以不吃药…… 燕五不为所动。“白天睡和晚上睡不同。” 我不服了。“有什么不同,不都是睡觉吗?” 燕五索性放了笔,转回身来面对我:“你这么说是想让我现在陪你睡吗?”他说着靠上前来,脸贴着脸,气息暧昧地在我面颊上游移,一双手也环上我的腰,“老爷,你是否听说能行房事了,便迫不及待来勾引我?” 我猛咽了下口水,往后一退。“我只是希望你别逼我吃药……” 燕五哼了一声,退开来,“我自有分寸。”随即收拾药箱准备离开。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方才……我又做噩梦了吧……” 燕五动作顿了一下。“有没有做噩梦,你自己都不知道吗?” “不确定嘛……你为什么拿针扎我?” “因为你欠扎。” “燕离。”我低头掰着手指,闷声道,“我是不是忘了什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46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46 么?” 这大概就是我们的相处模式了,平日里,嘻嘻哈哈装疯卖傻,一个叫老爷,一个叫一二三四五,彼此心照不宣地难得糊涂,一旦谁先开口喊了对方的名字,那就进入“严肃模式”了。 但这一回,燕五似乎不怎么配合我。 “从医理上来说,你没有任何问题。”他避而不答。 这只狐狸啊……他这大概就是默认了,老爷我确实是失去了一段记忆吧。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努力想要理清思路,到底我忘了什么…… 义父过世,我遇见了师傅。帝都十年,我不辞而别。白虹山庄,我被陶清勾搭。蜀中唐门,我和唐思一奸钟情。千里放水,我和乔羽缘分早定…… 后来回了帝都,自救,救人……对了,燕离在哪里?我总觉得自己跟他天生不对盘,或者说互为克星,自觉得很是对他不住,但仔细回想,却不记得哪里对他不住…… 难道……他是怪我忘了他?怪我忘记自己曾经对不住他? 我一直以为燕离屈居李府为小五只是受陶清所托,或者对我有些微妙的好感,其实我俩关系只存在于亲亲摸摸抱抱,仍然差着临门一脚。难道说,难道说…… 在我不知道,或者忘记了的某个时候,我已经吃过他了? 托托 20100730 16:50 趴在墙头等红杏 ... 送走看上去满怀心事的燕五,同样满怀心事的我坐在乔园前的台阶上托腮望天,愁肠百结。 老爷我,忘记了一件很不得了的事情吧。失忆这么狗血的桥段照理来说不应该发生在我这么脱线的人身上,在这之前,重伤醒来后,我隐约有那么点感觉,就是脑子好像被人猛抽了一顿,晕晕乎乎地不大记事。燕五说,反正我这脑袋长着也是摆设,治疗不急在一时,我寻思着他言之有理,便也有没有去多想了。反正忘了什么东西,对我现在的生活来说也没有差别,今日欢愉就好,又何必在乎已经过去的揪心。 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首先,丫的有人欺负过我的乔四,这个人是谁就算了,反正现在肯定不在我身边了。我这人没什么毛病,就是忒护短了点,欺负我可以,欺负我的人,就算是欺负曾经是我家宠物的二灰我都记他个三生三世十里菊花!所以那个疑似面目可憎而被我的大脑自动过滤的人,想必也不过是每个人的人生都不会错过的邪恶配角、路人甲、小炮灰,且当他已经被炮灰了吧。 第二,这才是最重要的,那就是……燕五到底跟老爷我睡过没有!燕五那可不是一般小配角,他可能是我人生的重要男主角之一,得罪了他后果极其严重,我的人生可能由爆笑剧转向悲剧,甚至会导致这出叫做《老爷有喜》的戏因为缺少女主而提前谢幕……作为一个肯负责有道德爱吃鸡的老爷,我很有必要弄清楚这个事实。如果我曾经和他发生过深入关系,那我绝对会对他负责到底,从此疼爱有加。如果没有……那还是趁早发生了吧……这么些日子下来,老爷我,还是有点,有点点点点舍不得他的,如果他也舍不得我的话…… “老爷。”乔四又一次一声不响地出现在我身后。 “四儿啊……”我对他勾了勾手指,乔四配合地坐到我身旁。他腿长脚长地陪我坐在这矮阶上,我看着都替他憋屈。“四儿,老爷我问你个事儿。”我揽着他的肩膀,脑袋凑到他跟前,几乎话一出口,他肩膀就僵住了,一双黑白分明的清亮眸子警惕地盯着我,如临大敌。 “问什么?” 我被他看得干咳两声。“咳咳……四儿,放松点。”我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顺了顺他的后背。瞧他那小样,好似我要逼良为奸似的,其实我才是比较纯洁的那个吧!虽然和他的第一次是在我的指导下完成的,可是明明先主动的就是他啊…… 不好意思,想歪了,扯远了,言归正传。“老爷我呢,有个小小的,无关原则的问题想问你一下,我想你对我这么一往情深的,肯定不忍心拒绝回答我的问题,你会回答的,对吧!”我两眼发亮炯炯有神地望着他。 在他还没有对我深入了解(表面意思)以前,可能会被我“真诚”的目光所骗,以为我是他小时候遇到的那个“善良、可爱、美好、阳光”的少女。(虽然这些词不是由他亲口说出,但根据我对他的了解,他一定是这么看我的,一定是的!)可惜经过这么日子的相处,他已经对我这个人有了初步了解,所以他坚贞不屈地没有点头。 “你先问。” 问问问…… 这该怎么开口呢? 直接问他,我跟燕五是不是清白的?会不会太伤人? 我们家四儿啊,跟师傅一样,忒隐忍一人,忍了一身内伤也没人知道,就算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他也会一边咳血一边笑,假装只是不小心咬到舌头。哪里像陶二唐三那两人,谁要打了他左脸,他铁定刨人家祖坟。 所以跟四儿在一起,我那是一百个小心,只怕自己没心没肺地伤了他。今早看到那成双的枕头,难免地有丝心酸,这五个人,我谁都给不了一心一意。便是有人骂我这场心酸不过是“鳄鱼的眼泪”,但说到底还是流泪了。 会难过,会心酸,或许还能自我安慰一下,不是我不好,而是我不够坏吧…… “算了,我还是不问了吧。”拍拍他的肩膀,我怅然一叹,收回手继续托腮发呆。 我这边意志消沉不问了,他倒好奇地追过来了。“你想问什么?” 得,变成他问我想问什么了。 我幽怨地瞥了他一眼。“我、不、告、诉、你……” 乔四呆滞了一下,看我的眼神顿时有些古怪,眉心微拢,估计现在他比我还纠结了。 我站了起来,拍拍屁股,觉得家里人多,可是一个说话的人也没有,登时有些心灰意懒。“四儿,老爷我随处走走,你在园子里好好练字啊。” 脚步刚一迈出,乔四就跟了上来。“你要去哪里?” “随处走走,就是不知道自己去哪里嘛。睡了那么久,也该松松骨了是不是?”我挑挑眉看他。 “我陪你。”他坚定道。 我笑嘻嘻挽住他的臂膀。“那师傅布置给你的工力课怎么办?” 他眉心又纠结了起来,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挣扎,他说:“我陪你。” 顿时,我的心里阳光明媚了!往上一蹦,抱住乔四的脖子照着他的脸颊猛地亲了一口,不过瘾,落地再弹,又亲一口! 乔四初时一怔过后,随即反应过来扶住我的腰,这一偏转,我的目标便从脸颊偏移到唇上了。我家乔四公子晒不黑的白皙脸庞匀上粉色,抿了抿唇,眼神迅速朝外瞟了一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47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47 眼,然后回过来定定望着我。 安啦,扫地的福伯都看习惯了,不会背后偷笑你的。 偷笑的人是我,我脑门顶在他胸口使劲钻来钻去,看到别人为我不务正业,感觉真是十分美妙啊!我笑嘻嘻道:“四儿,我知道你关心我,不过我就在李府逛逛,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这……”乔四仍有些犹豫,我再加把劲,继续调戏于他,他眼神闪烁,终于在我锲而不舍的攻击下缴械投降,抓住我胡作非为的双手。“你不出府?” 我点点头。“我现在连翻墙都费力,门口有人守着,我哪能轻易出府呢你说是不是?” 我打出这张苦情牌,配上我故作漫不经心眼里又隐含惆怅的小表情,他立刻被秒杀了,轻轻抱了我一下。“早点回来。” 老爷我这心哦……跟泡糖水里似的,走出乔园的时候,我脚步都是飘的。 铁汉柔情,真叫一个难以消受。 所以说,这世上的男人只有两种,一种风 骚的,一种闷骚的,总归是骚的,没有不骚的男人,只有不善于挖掘的女人。 而现在我要去找的那个男人,绝对是骚而不闷的极品。 跟乔四说我不出府,倒也不是说谎,毕竟墨惟住的丁园,理论上说来也还是在李府范围内。 失败至极啊,没有料到最后,我竟然还是要向墨惟求助。 这个时间段,不出意料的话墨惟那狗东西应该正翘着二郎腿不分四季地摇着他的大扇子故作风雅地自我博弈。这种事,我师傅做来那是行云流水自然而然,他做来那叫一个……算了,有求于人,我就不腹诽他了。 丁园两个门,前门朝外开,后门朝内开,上次我们便是在前门设计了他,这回我却是要从后门进了。 我双手笼在袖中,仰头看了看围墙,伸手推了推门板,又一次为自己变成一个废人感到沮丧。想当年,老爷我还是只海冬青,后来不幸遇上了五个冤家,就成了金丝雀,再后来啊……就变成你们现在看到的样子,凤凰浴火重生失败,成了小油鸡…… 我心中苦闷,恨恨地朝着墙壁踢了一脚——得,内伤加外伤了…… 于是乎,我抱着脚尖跳跳跳跳到墙角,背靠着墙仰天一声长叹。 “小玉儿……”阴恻恻一声呼唤从墙头传来,我打了个激灵,几乎是立刻就扭头看去,这一看,我勃然大怒:“你个狗——”话到这里便如被子弹射中的笔杆戛然而断,我刷地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墨师伯,你爬那么高,当心摔着啊……” 他估计被我这变脸给吓着了,一个踉跄,差点从墙头上摔下来。狼狈地整整衣冠,露出一个自认为倾倒众生的笑容。 “小玉儿,好久不见,来让师伯捏捏……”墨惟那厮说着便朝我勾了勾手指,就像他对大灰小灰那样。 我忍着脾气对他微笑。“墨师伯你爬那么高做什么啊?” 墨惟收回手,抽出插在腰上的扇子又是刷地一声展开,扇啊扇啊风流无限地眯起了桃花眼。“趴在墙头等红杏啊……” 敢情我先前那副狼狈样都让他看了去了! 我忍着揍他一顿的冲动,不断告诉自己——你现在是小油鸡不是海冬青了,打不过他的 托托 20100730 16:54 别动手…… “墨师伯,你不开门放我进去啊?” “哦。你等等。”墨惟仿佛这时才想起这事,收起扇子插回腰间,两只手扶着墙头往墙内挪,估计正踩着梯子,我暗自诅咒他摔个狗吃屎! 我跟墨惟就是八字不对盘,仔细说来他跟那谁谁很像,十天半个月没被我修理一番便浑身不对劲,估计我要去开间按摩店,他们俩都得是常客。 墨惟慢吞吞地从墙上爬下去,估计还得拍拍衣服,整整衣冠,确定自己一番人模狗样后才敢见人。 我等得有些不耐烦,伸手拍拍门板。“……墨师伯。”好险,差点又叫他狗东西了。“你倒是快点啊!” 好容易他开了门,果然一副衣冠楚楚的禽 兽模样。 啧啧,这厮,大半年没见,出落得愈发具有欺骗性了,就这么瞅着谁料得到他是个断袖的。湖绿长衫,白玉发冠;折扇轻摇,发丝飘飘;天生一双含情目,未语先笑;故作两袖清流风,不荡自骚。 “墨师伯风采依旧,宝刀不老啊!”我笑嘻嘻恭维道。 墨惟倒很是受用地眯了眯眼,然后才正眼看我。“小玉儿,你倒是圆润了一圈。” 自然,小油鸡,那得养肥了吃啊…… 我拖着他的手臂就往里进,就跟进自家门一样熟悉——不对,这本来就是我家! “小玉儿,你真心急。”墨惟摇头叹气,“今天怎么突然想起师伯了?” 呸,我客气一下他还当真了! “小玉儿我时时刻刻对师伯挂念得紧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听闻师伯来洛城,恨不能插翅来见!”我找了个位子坐下,二郎腿一翘,捧了杯茶灌了一口,然后才抬起头来看他,真诚地说。 墨惟扯了扯嘴角。“小玉儿你人没到不要紧,你的心意师伯我都收到了。”说着挑挑眉,露出促狭的笑。 我汗了一下,呵呵干笑,他是说的那连环机关的事,我可不能自个儿往里跳,于是故作无知道:“小玉儿与师伯心意相通,那啥啥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相见不如怀念,见了也是白见啊!” 墨惟扯完嘴角扯眼角。“你在东篱的调 教下愈发像个湿人了。” 我呵呵谦虚。“哪里哪里,淫一手好湿容易,淫一被子好湿难啊!” 墨惟也在我对面坐下了,笑眯眯回道:“对你来说,不难。”又道,“你也别跟师伯假惺惺了,你第一次月事来都是我帮你置办的月事带,就你那点小心思,还能瞒得了英明睿智的师伯我?” 墨惟啊墨惟,你丫要是死那都是活活贱死的! 我也收起了笑脸,叹道:“果然,最了解你的是你的敌人……” “我是你的敌人?”墨惟眉梢直跳。 “不不不。”我一时嘴快,人家跟你客气,你可别当福气了,墨惟这狗东西,小肚鸡肠,轻易得罪不得。我离了椅子走到他身边揽了他的肩膀,笑嘻嘻道:“瞧您这话说的,这哪能是啊!我第一次月事来都是你置办的月事带,你怎么能是我敌人呢,我这是把你当闺蜜了!” “闺……蜜……”墨惟握着扇子的手明显僵住了,太阳穴上的青筋活泼地跳了几下,终于认命地化为轻轻一叹。“闺蜜就闺蜜吧……”他自暴自弃地说,“小玉儿,你大半年来,都把时间花在磨嘴皮子上了。” 拿什么虐死你,我的爱人 ... 对于他这评价,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捂嘴霍霍笑道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48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48 :“墨师伯着实高见啊!” 墨惟无力扶额,眼角在我面上一扫而过,连连摇头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吾不如啊……” 我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好说好说,我这是真心拿您当闺蜜的。”说着拖了椅子到他身旁坐下,“这么说吧,我现在遇到一个大大的难题,思来想去,也只有你能跟我说说。” 他也奇了,又习惯性地摊开扇子来,眯着眼打量我,嘴角微扬,做沉思状。“你这小丫头又打什么坏主意呢?” 唉,这年头的人心理都太阴暗了…… “对我有点信心好吧!”我白了他一眼,“其实我就是想问个小小的问题,你不是号称帝都百晓生吗?不是号称对我知根知底吗?在我问那个问题之前,我先考你一个小问题!” 墨惟自信一笑,收扇敲击掌心。“你考!” 我哼哼笑道:“好啊……那我问你,我家这五个公子,哪个跟我还保持着一清二白的关系?” 话音未落,墨惟脸色不变,但敲击速度分明缓了一下。 “小玉儿啊……”墨惟拖长了尾音,眼尾一线微微上挑,充斥着怀疑、冷笑、得意……这老男人,一大把年纪了还风情万种。“你这种小伎俩,骗骗一般人也就罢了,在师伯我面前卖弄,你还嫩、着、呢!” 咚、咚、咚! 伴随着最后三字,墨惟的折扇在我额上连敲三下。我怒了,抬手捂住脑门。“你作甚打我!君子动口不动手!” 墨惟凑近了笑眯眯道:“这不是你说的吗?疼爱疼爱就是你疼我爱。我这是在疼爱你这晚辈啊!什么小考验,这就是你真正想问的问题吧!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兵不厌诈,你尚缺了点火候!” 啧,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好吧,既然被你看破了,那我也就不瞒着你了。”意识到眼前这位“师伯”就是师傅口中的“大才”,无论真假,反正我除了口头上占些便宜,拳头上使用暴力,真正斗智,我从没赢过他,还是不在他面前耍小招数了。 “我问你个问题……”摸下巴,斟酌了一番,我问道,“我是不是……欠了燕离什么?” 墨惟挑了挑眉,“你想问你和燕离之间的关系是否清白?这种事,你自己都不知道吗?” 我一摊手。“我若知道又何必问你。好吧,与其问我有没有被燕离睡过,不如问燕离有没有被我睡过。我晓得,冲他那脾性,就算中了十倍于春风一度的药也只会憋死,不会对我乱来,倒不是他如何高洁傲岸,宁死不屈,纯粹是他就看不上我。我这个人就不同了,为了活命,很可能……嗯嗯,你知道的。所以我在想,会不会在什么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跟燕离发生了关系,事后又忘得一干二净,他那个人吧,你也多少知道点,死要面子活受罪,就属他最别扭,比唐思还别扭。唐思就表面别扭,而他是别扭着自己的别扭,打死不承认自己别扭。要是真发生了那种事,而我又忘记了,他绝对不会首先承认,更不会让别人提示我,只会等我自己想起来,我要想不起来,得,这辈子他就别扭死了!” 所以他这么热衷于在我身上泄愤,很有可能就有这么一个原因在里面。 说了这么多话,我又渴了,一边沏茶一边等墨惟回答我的问题。 “这个嘛……”墨惟吊人胃口,一双眼睛贼溜溜地在我身上打转,我扭头冲他道,“你倒是给个真相啊!” “呵呵……”墨惟笑而不答。“你先告诉我,你对燕离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 其实……说实话,几人里,我与燕离之间堪称得上“虐恋情深”,一开始被虐的是他,后来被虐的就是我了。这所谓的现世报便是如此,我曾经加诸他身上的,后来都一样样还回来了。甚至我扎在他身上的那几下,他也记仇地一一扎了回来,位置估计丝毫不差吧……我把他扔水里冻着,他也把我扔药汤里煮着,我撒了他一把春风一度,虽然他没有撒回来,但治病那段时间,他确实没少趁着其他人不在时挑逗我。作为一个称职的大夫,他可以心无邪念地在我身上按按捏捏,可我好歹是个活生生的人,有感觉有反应的啊,可他定了我的穴道,让我欲 火 焚 烧只能若等闲,他则凉凉在一旁道:“戒色。” 那番景象,与当初在白虹山庄我对他所做的一切,几乎丝毫不差…… 我又不像墨惟是个受虐狂,他若总是那样对我,我怎么可能喜欢上他。他若只是虐虐我,我大概看在他救命之恩的份上,也就大度地手一挥:算了,不计较。 可是他那人啊,有些小动作又如何逃得过老爷我的法眼。 那时大病未愈,时有反复,整夜整夜的都是他守着我身边,衣不解带地伏在床边,几乎我一动他便醒了,他一醒第一反应就是抓住我的手腕搭了上去,嘴里无意识念道:“怎么了,还疼吗?” 我看着他惺忪的睡眼,明显还处于梦游状态中,于是轻轻回道:“我不疼了,你睡吧……” 他大概也没听到我的话,许久之后,许是我的脉象稳定,他才松了口气,松开手继续伏在床沿上小憩。我看着烛光下他有些憔悴的侧脸,心里总不免酸胀得厉害,那种疼痛在旧伤作用下,被无限放大了吧,所以当时便想,好吧,以后不管他怎么对我都好,我不跟他计较便是了。 醒来后第二个月,渐渐能下床走几步了,他也是寸步不离地跟着,不过总是远远跟着,冷嘲热讽着刺激我,莲儿半扶着我,我索性卸了力道,哎呦哎呦叫着往莲儿身上倒去。他立刻变了脸色赶过来,熟练地掏针往我身上扎。看他那神色,我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做委实不厚道…… 而他果然生气了,拂袖而去。 莲儿说:“老爷啊,这怎么能装呢?燕公子是真的担心您啊!” 我也后悔了,那天夜里,他冷着张脸把我扔药汤里煮着,不像往常那样跟我斗嘴。我腆着脸没话找话,使劲赔笑,他只用鼻子回应我…… 后来他帮我擦干身子,把我抱到床上时,我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拽住他的脖子,怒瞪道:“我都低声下气到这地步了,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你要低声下气是你的事,我高不高兴是我的事,你的事关我什么事,我的事又关你什么事!”他终于说了当天晚上第一句话,抱着我的手蓦地紧了一下。 “不关你的事你干嘛那么尽心尽力照顾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做了什么!我知道你的血金贵,有必要灌我喝那么多吗!你这人小肚鸡肠,我就骗了你一下你就翻脸,我喝你那么多血你是不是要追杀我到下辈子!” 他的脸色变得煞白,又倏地涨红,像被揭穿了秘密一样愤怒又尴尬。“那也是我自己的事!”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49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49 “好!”我气急笑了,“你放我下来,我现在不需要你照顾了!”说着便在他怀里挣扎起来,用力推他,他晃了一下,站立不稳,腰眼在桌角尖上狠狠磕了一下,估计真疼得厉害了,他的脸色都变了,手一松一送,我便要摔到床沿上,他一惊,急忙又扑上来,在我腰上一送力,我往床内侧滚去,他小腹在床沿上又撞了一下,也滚上床来,顾不上自己的伤,伸手便把我往怀里带,急问道:“你撞疼了吗?” 我便直直望着他,眼睛一眨不眨,额头在墙上是撞了一下,也不重,至少跟他比起来,这简直连轻伤都算不上。我看他疼得嘴唇发白了,伸手碰了碰他的唇角,愣愣道:“你痛不痛?” 忘记谁先主动吻上的,只记得过程有些呼吸困难,结果心跳得厉害,我这满嘴满身的药味不知道有没有苦着他,不过他大概也习惯了这种淡淡的苦涩味,我却在他唇齿间品到了凉凉的薄荷味……我看似平静地抱着他的脖子,脸埋在他胸前,其实心里抓狂大吼:死了死了,又招惹了一个…… 托托 20100730 16:55 招惹,就招惹了吧…… 还能怎么办吗?没有人比他更冤家了,我闷声道:“我大概是前世欠了你的……” 他嗤笑一声说:“你说反了吧!”环在我腰上的手臂收紧了,他的声音骤降了八度。“以后不可那样骗我!” 我立刻保证,以后绝对不骗人!事实证明,我的保证,好像从来没有一次生效过…… 可我也明白,有些事不能骗,有些事不能真骗。这就跟某些童话故事一样,你就不该给孩子讲,因为他们会当真,而他们一旦把这虚假的故事当真,这就成了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欺骗。童话是给我们这种成年人看的,因为我们都清楚,什么是真,什么假,心照不宣地乐呵一下,彼此默契配合,也就足够了。 那以后,我就没再利用他们的感情装病。只有在明确知道他们不会上当的情况下,我才会骗他们。这听起来有点奇怪,那么微妙的关系,不是局中人,大概也难以理解吧。 墨惟问我对燕离的感觉,那大概可能也许就跟燕离对我的感觉一样,又爱又恨,牙痒痒恨不能互相欺负一番吧…… 那一夜之后不久,燕离就正式成了我们家老五。那时候,这个消息并没有在家中引起轩然大波,四个公子平静接受,甚至唐三都没有表示出一点点不高兴,我以为那是因为我的小命捏在燕离手中,他们投鼠忌器,不敢对此表示出一丝一毫的不满。现在想想,可能是我想得太简单了。以我曾经对燕离的所作所为,他会同意当小五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这么一分析,我之前的推测就更合理了。 一定是,我和燕离,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 我右拳一击左掌,恍然道:“一定是这样的!” 墨惟停杯抬眼看我。“你有结论了?” “嗯!”我用力点头。“一定是曾几何时,我被人下了烈性春 药,兽性大发,好心要救我于水火的燕离一个不慎被我扑倒,失身于我让他觉得很是伤情,于是匆匆而别,我醒来后记忆全失,他觉得更加难堪,别扭劲发作,索性把这事隐瞒了下来,但是其他人都知道,只有我被蒙在鼓里。不过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一场虐恋情深终于还是有了大团圆结局!” 墨惟淡定地擦擦喷出来的茶水,面无表情道:“很好,你的想象力。”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故事里都是这么说的。”(这就是本狗血台言的剧情吧……) “你太妄自菲薄了。”墨惟认真道,“这么狗血的故事不适合你,真的。” “那是怎样?” 墨惟叹了口气道:“其实这么私人的事,我就不是很清楚,但就算用脚趾头想,我也可以确定绝对不是你脑袋瓜子里想的那一回事。”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到底我跟燕离有没有做过那档子事啊!” “我说。”墨惟又叹了口气,“你纠结这个做什么?有没有都一样,过去没有,你现在补上不就得了?” 对哦……他都说我可以行房事了,难道他是在暗示我…… 我们家燕小五啊,别扭脸皮薄,口是心非。他一不愿意承认关心我,二不愿意承认喜欢我,就好像先承认了就输了。好吧,这个头,就让老爷我来低吧。说什么先爱上就输了,输就输呗,如果彼此喜欢的两个人之间一定要有一个输赢,那除却像我家燕小五那样别扭的(不排除历史因素),还有哪个真正喜欢对方的人会忍心看对方输?应该是抢着先输吧。若都这般计较输赢,那结果爱情这场游戏里,就不会有赢家。 这世上须有我这般厚黑到了极点的女人,才能以退为进,以输为赢! 如此想定之后,我长舒一口气,眼前豁然开朗,对墨惟的好感度上升了几个百分点,于是八卦劲也上来了。我手托着腮,上半身往他那方向探去,眉毛挑了挑,笑眯眯问道:“既说完了我的问题,那该轮到你了。” 我严肃认真问道:“你跟方小侯爷是什么关系,还不从实招来!” 择日不如撞日,来吧! ... 墨惟是个断袖,帝都人都知道。 虽然墨惟经常出入芝兰阁——帝都最大的小倌场所,是小倌口中的妙人,倍受欢迎,但在朝中,在多数正道人士眼中,他就是个不入流的人,他喜欢的人,都不喜欢他。就像那个御史大夫韩歆。 听我这么问,他怔了一下,随即道:“我和方小侯爷?什么关系?” “对啊!”我连连点头,“为什么他死揪着你不放?为什么你也老针对他,莫不是你们看对眼了,有缘千里来相会?” 墨惟默默地叹了口气。“我和方小侯爷,没有关系……” 这话听着,好生耳熟。 嗯,师傅也那般说过。 我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复又问道:“那日在酒楼,我遇到个自称神棍的刘澈,哦不,是自称刘澈的神棍。”我顿了顿,抬眼观察墨惟,这家伙八风不动色如山。“那刘澈,跟方小侯爷长得,倒是有几分相像。” “哦?”墨惟挑了挑眉,仿佛来了兴致,问道:“什么模样?” “二十岁左右,身形颀长,有些清瘦,长得倒是挺秀雅无害的,不像方小侯爷那样让人一看便知是个纨绔子弟。” “是嘛……”墨惟缓缓道,“可能人有相似吧……” “我自然知道世间万般巧合,便是天南地北也可能找得出九成相似的两个人。”我幽幽一叹,“可是,那日我偶遇方小侯爷,他曾给我一封信,让我送给一个叫做姓刘的人,都是姓刘,我想,总不至于有太多巧合了吧。” “刘乃国姓,姓刘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50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50 的人多了,怎么不能是巧合呢?” “你也说了,刘是国姓啊,方小侯爷的母亲姓刘吧,小皇上也姓刘吧,”我掰着手指头数,“我就在想,这个刘澈,看上去隐藏着丝丝贵气,会不会也是皇家的人……” “若是,如何?若不是,又如何?”墨惟依旧声色不动,捧着茶碗悠悠问道。 “若是,我想还是搬家吧,陶二也说了,闽越国蠢蠢欲动,方小侯爷又恰巧来了此处,还有你。”我抬眼望他,“我仔细想过,你可别告诉我,你来这里纯粹是跟韩歆斗气,据我所知,你是个流氓胚子,人家韩歆虽然冷面冷心,却还是副菩萨心肠,要么直接渡你上西天,要么有容乃大不与你计较,何至于用这么迂回的手段贬你至此。便是打压,也该左迁到西南不毛虫国,而不是来洛城享福。所以你来这里,必有所图谋!” 墨惟笑吟吟地望着我,待我说完,他伸手我在脸颊上摸了一把,不轻不重掐了一下。“小玉儿,流氓胚子这四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不觉得心虚吗?” 我叹着气心想,必然是小时候师傅忙,对我疏于管教,让我整日跟着墨惟厮混,对我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产生了致命的不良影响,流氓,都是从娃娃抓起的。其实我想,我跟墨惟还是挺像的,这也是我不自恋的原因之一。 “你别岔开话题。我正严肃着呢!”我拍开他的手,不悦地搬着椅子坐远了。自从脸上肉多了之后,人人都喜欢捏我。 “嗯,你猜得八九不离十。”墨惟轻轻点了个头,“我也不能跟你说太多,此事涉及绝密任务,泄露了会有什么后果,你也是知道的。” “我对朝廷那档子事没什么兴趣。”我摆了摆手,不屑道,“只不过对这些明争暗斗打打杀杀的事很是不屑。趋利避害乃人之本性,你若明确告诉我此地有害,我自然是有多远跑多远了。” “小没良心的东西。”墨惟哼哼骂了一句,眼里却带着笑意,“就这么把师伯一个人扔下了?” 我笑嘻嘻地,“师伯,你这上半辈子注定了孤身一人,下半辈子,你也就习惯了吧。” 墨惟几乎要作西子捧心状了,最后只是扶住了桌角,凄楚地摇摇头。“师门不幸啊……” 看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也准备告辞了,站起来整了整衣衫,我又好心劝了他一句。“墨惟,你年纪也不小了,如果找到个合适,还是洗洗嫁了吧。我师傅,你是不要肖想了,韩歆也是不可能的,人之一生,很多时候不能讲究,只能将就。”我拍拍他的肩膀,颇有些怜惜他大龄未婚,“总是使用左右手,对身体也不好。” 墨惟看着我直笑,笑得有些胃痉挛的模样,喘着气道:“果然当了人妻子说话就越发没尺度起来了。得了得了,东篱醒来该找你了。” 看,师傅的作息时间,他也是铭记于心的。莫怪我防着他啊…… 其实有句话我始终不肯承认,我确实很讨厌墨惟,可微妙地也挺欣赏他,若要定位我俩的关系,那大概就是忘年之交,蓝颜知己,即我前面所说的:闺蜜。 墨惟想必是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瞧他一脸纠结模样,送我出门的时候嘴角都是抽搐的。 “我以后后门就不拴上了,欢迎你随时来打扰。”他笑眯眯地说。 我捏着衣袖故作冷艳高贵。“老爷我很忙的。” 他笑了笑,在我鼻子上刮了一下,“小丫头!” 我这都成家立业了,他还是拿我当小丫头,真是伤自尊。 往回走这一路上我都在想,老爷我复出之后第一次,还是献给默默奉献,把我从鬼门关前拉回来的燕五吧。可是要怎么开这个头才显得顺其自然理所当然呢? 我脚步拐着往燕园走去,才到门口便被一阵风似的刮出来的燕五撞倒了,哎哟一声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我疼得眼泪哗哗,仰头看他。“你做什么跑这么快?” 燕五急忙把我扶起来,手掌落在我臀上轻轻揉了一下,眼里有焦色。“撞疼了吗?” 我心里一动,莫不如就这样顺势了?我扶着他的手臂往他怀里靠去,软软道:“疼……” 谁料到,他竟把我推了出来,说道:“我屋里有药,你自己取了让乔四帮你擦,我有急事出门几天。”说着松了手,又一阵风似的跑得没了影…… 我站在燕园门口,呆滞了许久,一阵风吹过,蓦地有些冷了…… 感觉就像被遗弃了似的。 到底什么事,他跑得这么急,还要出门几天? 我忧郁地离了燕园,回乔园,便在乔园门口和师傅遇上了。师傅正洗砚台,见了我便问道:“玉儿你去哪里了?”又道,“怎么满面愁容?” 我仰天一声长叹,走过去抱住师傅的腰,默默蹭了蹭。“屁 股疼……” 这是屁 股疼引起的心疼啊…… 师傅失笑,一手搂住我。“撞倒了?” 我闷闷地点点头,“燕五说,他要出门几天。” “我知道,他刚让人来报过信了。” 我仰头看师傅。“他去哪里,做什么?” 师傅往屋里走,我也跟着进了屋。 “没有细说,似乎事关师门。” 燕五的师门? 我只知道他向来独来独往,还以为他是自学成才,原来还有师门呢! “陶二知道吗?有派人跟着去吗?问题严不严重,我看他挺焦急的,一个人周旋得过来吗?” 师傅瞥了我一眼,微笑道:“陶二与燕五亲如兄弟,你考虑到的,陶二自然也会考虑到。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哦……”我的计划,就这么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到了晚间吃饭的时候,又听莲儿说陶二也跟着去了,我才想,这件事只怕不简单了…… “三儿,你知不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我停了筷子问唐三。 他回道:“我不知道你不知道什么秘密。” 我噎了一下,道:“就是燕五啊,他师门到底怎么了?” 唐三喝了口汤,淡淡道:“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江湖有规矩,别人师门的事少打听。” 我郁闷道:“怎么说也是我的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能打听一下吗?” “你操什么心?”唐三疑惑地望了我一眼,“有二哥出马还需要你操心吗?” “此言差矣。”我托腮叹道,“就是竟然逼得他出门,我才不放心。” 乾元二年,注定是多事之秋啊……(友情提示:注意“乾元二年”) 饭桌上只有我和师傅、唐三、乔四,人少了,吃的不是饭,是寂寞,连小油鸡都没有平时那么可口了。我想这许是小油鸡对命运无力的抗争,它所能做的一切就是让自己变得那么不好吃一点,而老爷我啊,一直都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51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51 只能是那么香喷喷,啧~ 如今陶二不在,家里人都听师傅的。感觉失了陶二,家里就失去了主心骨一般,蓦地没有了安全感。师傅让唐三负责园子里的防卫工作,检查过机关阵法才回屋休息。我被乔四领走了,贴身保护,临走前,我又让莲儿搬去沈园保护师傅,自然莲儿不可能如我一般蹭师傅的床,她睡外间。 不知怎的,隐隐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 我深刻感觉到,陶二就是那遮风挡雨的屋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若没有了屋檐,你这颗头就未必能保得住了。 莲儿另外支使了个丫鬟来伺候我沐浴更衣,按着燕五之前的吩咐,药浴也减半了,因此我难得洗了一次花瓣澡,睡前一碗药也免了,我喝了半碗热牛奶,终于不是满嘴满身的药味了,我舒服得直想叹气,靠在躺椅上,眯着眼睛看乔四,他正收拾着白天的工力课,我走过去捡了几张来看,越看越心惊…… “四儿,这都是你今天写的?”我的手有些抖。 他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就我手中几张纸,每张纸上的字体都不同,但是分时间排开,可以明显地看出进步,从第一张的歪歪扭扭,到最后一张堪称铁画银钩…… 勤能补拙,笨鸟先飞啊…… 枉我自诩聪明一世,从没有对任何事上心过,糊糊涂涂地学习,随随便便地忘掉,哪里比得上我们家四儿一日刻苦,便有三秋之工力。 我默默地把纸还给他,拍拍他的手背,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四儿,你太有才了!” 他眉梢挑了一下,疑惑地看着我。 我有些颓废地给了他一个后脑勺,郁郁寡欢地回床上去,头也不回道:“四儿,早些就寝吧。” 他把东西收拾好后,熄了灯,只留了一盏昏黄,便掀了被子进来。 本来是一人一床被子了,我的被挪到了里间,他睡外间好保护我,我侧躺,他仰躺,借着烛光影影绰绰看到他刚毅又不失修挺的侧面线条,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悠悠道:“今日燕五说了,我解了禁,可以行房事了。” 话一出口,他便僵住了。 托托 20100730 16:57 老骨头雄风不再了…… ... 这句话,其实我在饭桌上便想说出来,然后看看三人反应,但是考虑到这么说出来后果可能会很严重,我还是决定瞒了下来,这时会说出来,纯属鬼使神差。 我在被窝里钻来钻去,最后钻到他被窝里去了。期间被外面的空气凉了一下,我打了个寒颤,他便也顾不上推开我,反而把被子往我身上笼去。 我抱住他精壮的腰身,仰着头嘿嘿笑。“四儿,告诉我,你现在在想什么?” 他僵硬地摇摇头。“没想什么?” 我忧郁一叹。“你骗我吧……” “没有。”他听似真诚地说。 啧,更让人伤心了。 我继续往上爬,攀住他的脖子,引诱道:“我今天没有喝药,是牛奶味的哦。而且也没有洗药浴,是花香味的……” 他的身体明显僵硬着,如临大敌。 我的心脏怦怦跳得厉害,这夜静着,他的心跳声和呼吸声也清晰可闻。 看他这黑豹子化身小绵羊的模样,我都不忍心不调戏他了。就像我之前说过的,男人没有不骚的,明骚闷骚之区别罢了,我们家四儿出身暗门,闷起来比一般人更深沉。所以我们之间,一般说来,应该是我先主动,捅破那层纸后,主动权便彻底被剥夺了…… 大灰狼想吃小绵羊,结果却发现对方是披着羊皮的黑豹子,于是被反攻了,吃得渣都不剩。 四儿身上带着沐浴后淡淡的清香,淡到了极点,与其说是香,不如说是男人的气息,我想着燕五实在不是我不等你,这都是命运的安排啊然后翻身趴在乔四身上,眼对眼,鼻尖对鼻尖…… 我轻轻碰触了一下他紧抿着的下唇,低声呢喃:“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他的手搁在我腰上,倒也没有十分推拒,只是似乎还在犹豫迟疑。 “你的身体……” “燕五说没事,那就没事了吧。”我可没有说谎,以燕五的标准,有一点点小毛病他都不可能让我解禁的。我又嘻嘻笑道:“不信你检查检查?”说着俯身吻他。 他的手紧了一下,初时任我吻着,强忍着没有回应,只是手有些颤,呼吸有些急促粗重,最后,就跟第一次那样,忍无可忍,反守为攻,双手在我背上游移着,一只手拉下我宽大的睡袍,另一只手探入肚兜内,双唇也自唇上游到了脖颈、锁骨…… 我是多么愿意详细描写这一销魂的过程,不过我时刻不忘记一件事,喘着气道:“四儿,拉帘子……” 白纱帐落下,掩住了一床春光,只见鸳鸯交颈,花开并蒂……(看到这里,想掀桌的,请随意吧……) 我意乱情迷间抬眼望他,竟有闲暇的心思想:他一定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看了《金x梅》,《玉x团》……学而不厌的四儿啊…… 攀着他的颈背,我嗷呜一声,一口咬在他肩膀上,眼角分泌着泪珠,做这种事,果然太刺激心脏了,尤其是对象有了很久的积蓄…… 激 情过后,我整个人都歇菜了,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吃饱餍足的男人就不一样了,余兴未了地抚着我的后背,细细吻着我的眼睑,我闭着眼一动不动装尸体,哼哼唧唧地表示自己的不满…… 身体素质下降得厉害,若放以往,大战三百回合不成问题,柔韧性一流,持久力一流。现在果然是老了,一把老骨头动起来嘎嘎嘎嘎,没上几回合便腰酸腿软,完全跟不上他的速度,不行啊,要多锻炼身体才行了…… “四儿啊……”我缓缓开口,“别摸那伤疤了,再摸也不会消失的。” 他们这一个两个的,总爱摸我胸口那伤疤,心无杂念地摸,这让我很是伤情…… 乔四手上顿了一下,“你很介意?”他的声音有些低哑,显得分外性 感。 我笑道:“我不介意啊,介意的是你们啊。要比伤疤,我哪里比得过你。”我闭着眼睛在他身上摸索,从胸口到后背,熟悉得就像自己的身体一样。“一,二,三……” 其实不用再数一次我也知道,一共是十二道伤疤,包括刀伤、鞭伤、剑伤、烙印…… 所以我说暗门是个变态组织,这些伤疤远了的有二十年,近了的也有两年,对一个小孩子下那样的毒手,真该被人道毁灭了。 我最后抚上他右后背上的羽毛烙印。 乔羽,乔羽…… 糟糕,便这么想着念着,我就又情动了,某些相似的场景会刺激大脑自动反应,这样数伤疤,一下子就刺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52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52 激我回忆起那干柴烈火的一夜,其实也跟刚刚发生过的事情差不多,只不过彼时没有我的熏陶,他还没有看过《金x梅》,《玉x团》,生涩地摸索着,最后还是在我的引导下才完成了最后步骤。 这就是所谓的,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了。 托托 20100730 16:57 我们家乔四,那真真是个好徒弟啊…… 初遇我们家乔四那阵子,虽然他总是戴着半张面具,唇线紧绷,不苟言笑,冷若冰山,但从那双清亮的眸子里,我就看出了这人的本质,也是我活该,既然看出了他的本质,就不该招惹他来着。 我和乔四的故事,就像话本里说的,女主人公给男主人公疗伤或者换药时,总是容易擦枪走火的…… 几乎所有变态组织都会用药物控制下属,暗门也不例外,其实我早该想到的,唐思给乔羽解毒时古怪的神情,两人仿佛达成某种协议般的默契,甚至唐思在一定程度上对乔羽的忍让……那种感觉,就像是说:他都没几天好活了,我何必跟一个死人计较。 后来回了帝都,在宫中躲避追兵时遇见了燕离,若非燕离不屑帮他隐瞒,只怕他会瞒我到死。他就是那样一个人,如果说师傅擅长用微笑掩饰苦涩,那他就习惯用沉默面对煎熬。 暗门的毒药和这个组织的存在一样,变态到了极点,没有解药,只有压制毒性的另一种毒药,每三月一服,否则毒性发作,痛不欲生,如肝肠寸断,万蚁噬心,刮骨抽筋,曾有人试图逃离组织,硬扛着这种折磨,终于还是选择了自尽。那种疼痛,便是晕过去了也会痛醒,用燕离的话来说,这种疼痛直接刺激神经,即便真的扛过去了,也很可能因为神经错乱而发疯…… 毒发那七天,燕离用绳子绑住了他,卸了他的下颚,以免他咬到舌头,又用四十九根淬了强麻药的金针刺入他的周身大穴,勉强抑制住一点药性。我被赶到门外,理由是怕我先扛不住发疯…… 我就坐在门外,听着屋内的声响,一颗心悬在半空。我无法想象那是一种怎样的痛楚,连掉颗牙齿都要哼哼唧唧上两三天的我,如果要承受那样的煎熬,一定会选择死了算了。而乔羽,用燕离的话来说,他是个忍习惯的人,说不定会创造奇迹。 我恨恨地瞪他一眼,觉得大夫都是冷血的屠夫,说话没有人情味。 毒发第一天,我抱着膝盖,在门外细细说着我童年那些事,算是帮他转移注意力吧,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燕离说,第一天的疼痛是最轻的,后面一日痛过一日。 第二天,我的故事便讲完了,这才发现自己的一生真是乏善可陈。 第三天,我开始唱歌,凭着记忆唱童年自编的曲目,燕离说,你别加剧他的折磨了…… 第四天,我在燕离进屋的时候偷偷从门缝朝里看了一眼,只看到被绑在床上的乔羽,一动不动,不知情况如何。 只剩下最后关键的三天,燕离将乔羽整个人浸在药水中,下面添着柴火煮,我瞠目结舌:“你要煮了他!” 他鄙夷地看了我一眼。“你懂什么,这种方法能加速药性入体,镇痛!” 彼时,燕离的身份仍然是伪装的宫廷太医,毒发第七天,正是关键时刻,突然传来消息,皇帝病危,燕离急匆匆被召走了,无奈之下放我入屋,让我照看着乔羽,并且无论如何不能冲动。 我应承下了,按着他的指示添柴火,加热水。 乔羽被他定住了身体,双目紧闭,尽管置身热水中,他的脸色依然苍白如纸,下唇轻颤,身体微微痉挛,好像很冷的样子。 我轻轻唤了一声:“乔羽……” 他好似听到了,睫毛颤了一下,却没有睁开眼。 他的身体赤 裸着浸在药水中,只露出锁骨以上的部分,一些伤疤依稀可见。我搬木柴时一个扭头看到了他后肩上的羽毛烙印,忽地觉得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午时将近,他痉挛的幅度突然增大,脸色由白转红,我暗自心惊,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一声声唤他的名字“乔羽,乔羽……” 他忽地睁开眼睛,双目赤红地盯着我,我吓了一跳,从地上弹了起来。“你还好吗?” 他没有回应,或许根本没有听到我的问话,痛苦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头上的金针竟被体内真气逼了出来,我大惊之下后退了一步,浴桶便在这时炸开,倾斜下来的药水扑灭了火。乔羽只着一件衬裤,上半身布满伤痕和诡异的红点,那些红点如鲜血一般殷红,仿佛要往外钻出来。 我被眼前景象吓呆了,以为乔羽狂性大发,怎知下一刻他便无力倒地,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不住抽搐,喉间溢出模糊的呜咽,如受伤的小兽一般。 我急忙上前扶住他,“乔、乔羽!”他的身体滚烫得灼人,我顾不上许多,把他扶上床,突然发现他的下颚不知何时归位,紧咬着下唇,生怕他咬到舌头,我随手抓起药包要塞他嘴里。 “乔羽,张嘴!乖,张嘴,别咬到自己!”我也不知他有没有听到我的话,轻轻拍着他的脸颊,无果,只有扼住他的下颚骨,强迫他张嘴,将药包塞进去。他的下唇已经一片血肉模糊了。 看他手脚抽搐得几乎从床上弹起,我又将棉被抱来压住他,他的模样,就像毒瘾发作的病人。后脑勺猛磕着床板,发出咚咚声响,上半身从床上弹起,被我死死压住了。他瞪着赤红的双眼,焦距不知落在何处,胸腔里发出诡异的声音,我按住他的肩膀,忍着恐惧和心疼,咬牙道:“乔羽,你撑着,就快结束了!撑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的双手在床板上抠着,入木三分,十指鲜血淋漓。我分不出手去制住他,只有在他耳边喊:“抱住我,抱住我!” 他的眼神渐渐落到我脸上,但是仍然没有听到我的话。 等燕离回来似乎等了几百年那么长,他一进屋就变了脸色,几根金针扎了下去,把我拎起来扔到一边去,吼道:“烧热水!” 我没有时间多想,连滚带爬跌跌撞撞跑了出去,只知道烧热水,烧热水…… 待我烧完热水回去,乔羽已经陷入了昏迷。燕离满头大汗地闭目养神。 我颤声问道:“他没事吧……” “等他醒来。”燕离闭着眼睛说,“如果没有疯,就没事。他意志坚定,精神力强大,或许能熬过去。” 我松了一口气,“那热水……” 这回他睁开眼睛了,说;“搬我屋里去,我要沐浴。” 我:“……” 看在他救了乔羽的份上,我没有与他多计较,把热水搬过去后,我又回去清理乔羽的屋子。扫地,拖地,换洗被褥,累得浑身酸痛,这才跌坐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53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53 在他床前。 千立放水的时候,我便一直觉得他很熟悉,有种微妙的亲切感。不明白他一个暗门少主为什么对我那么好,甚至要脱离暗门组织,直到方才看到那羽毛烙印,有些回忆才渐渐清晰了起来。那样华丽的烙印,我这辈子,就见过一次,小时候夜探大内时,遇到的一个满身伤痕的小公公…… 突然地,我想检查一下他的□…… 难道他就是我小时候遇到的那个小公公?难道说暗门变态到了极致,竟然会对下属施以宫刑?据我所知,公公的战斗力一般都是比较强的,因为他们比正常人少了一个致命弱点。有些阴招像是我比较喜欢使的猴子偷桃、天残地缺就对他们无效了。而且那谁谁不是说过“欲练此功必先自宫”吗…… 难道……难道…… 这个想法啮咬着我的心啊,可我实在太累了,于是闭着眼睛趴在床沿上睡了过去,心想,等醒来再看看吧…… 托托 20100730 16:58 无乐不作 ... 这一睡便睡到第二天天大亮,我迷迷糊糊睁开眼时,看着空荡荡的半边床,脑子一片混沌,身上穿着干爽的新衣服,应该是睡梦中被收拾过了,没有粘腻的感觉,我揉了揉眼睛,看着踏着阳光进来的乔四,挥了挥手。 “早……” 他回我极淡的一个笑容,我愣神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是做了一夜的长梦。这半梦半醒之间,我恍惚地还以为自己穿越回过去了,正疑惑着乔羽怎么跟个没事人似的还能跟我微笑,反而是我浑身酸痛得像被人拆开重组了一遍。还记得那时候乔羽虽然醒转过来,却仍是好几天下不了床,被拆开重组的人是他不是我,他几乎一根手指都动不了,那端茶送水,甚至帮他喂食换衣的人都是我啊!一开始他倒是真的羞涩地抗拒我的贴身服侍,但是哪里抵抗得了我的“霸王硬上弓”,我直接扒了他的上衣,拧干毛巾帮他擦拭上身,一边擦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我小时候见过你吧。” 他的表情僵了一下,抬眼向我看来,眼中几乎不带一丝情绪,黑白分明的眸子深深沉沉地望着我,让我的心蓦地也沉了下去。 他这么反应,我就知道是他了。 闷葫芦,闷骚葫芦,伪冰山真闷骚葫芦! 他有葫芦吗? 我这脑子不知怎么长的,总是想着想着就想歪了,手上还擦拭着他的后背,眼睛就往某个地方瞄去了。“你到底是不是公公啊……” 要不要趁着他反抗不能的时候把裤子也扒了?可是这一扒,我就得对他负责了…… 我一向是个行动先于思想的人,说白了就是做事不经大脑,几乎就在我说出上面那句话的同时,我没有拿毛巾的那只手就往某个地方探去了,一抓,然后道:“诶,你不是公公啊!” 抬眼,某人的脸色岂是纠结二字可以形容…… 白转红,红转黑,黑转白…… 做完这件事,我便觉得自己不厚道了,脸上也有些发烫,低着头在他身上随意擦了擦,夺路而逃,下午再见时,我已经调整好心态了,他也像是豁出去了一般,心安理得地享受我的贴身服务。可以说,这一抓,具有历史性的意义,它掀开了我和乔羽关系的新篇章,从此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他是干柴,我是烈火。 甚至于,他明明已经可以自己动手了,还是装成娇弱无力的样子沉默地看我任劳任怨——人不可貌相啊,看他长得一副老实样子,其实肚子也是黑的。 我也是被他的外貌骗了,才会肆无忌惮地在豹子的爪子底下晃悠,帮他擦拭身体的时候,还颇为怜惜地数起他身上的伤痕。 “一,二,三,四……”我一边擦一边数,有些数不下去了,顿了一下道,“好像比当年我看到你的时候,又多了一些。” 他沉默了一下,回道:“有些好了,有些是后来添上的。” 我抚着他后肩上的烙印问:“这个烙印,是什么时候的?” “记事以前。” 也就是说,这孩子可能还不会吃奶就被施以极刑了…… 看他说得轻描淡写,我的心猛地抽了一下,指尖无意识地在那烙印上摩挲着,喃喃喊道:“乔羽……” 他怔了一下,回头看我,四目相接。 我又喊了一声:“乔羽——”然后愣愣地问,“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这是比较保守的问法,实事求是地问法是:你是不是爱死我了? 可那样问出来,我这么厚脸皮的都会不好意思…… 即便是用保守的方式问,我脸上也止不住发烫。 彼时,我双手搁在他肩上,跪在他身后,他半转过身子,仍是用那种眸色沉沉的目光回应我,半晌没有说话,我咽了咽口水,正想说不是也没关系,他便突然凑了上来,蜻蜓点水地在我唇畔扫过。 那时我便僵住了,傻傻看着他。 怎么办? 进攻?防守?撤退? 关键时刻,我的大脑又运转不能了,许是看我没有抗拒,他便又继续方才的举动,只是唇瓣相贴,轻轻摩擦着,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转过了身子,两只手扶在我的腰上。 我心如擂鼓地想,糟糕!糟糕!糟糕!诱惑又来了,诱惑又来了!坚守住啊!不要给敌人任何的机会!伟大的烈女型女流氓李莹玉,在这一刻师傅、陶清、唐思灵魂附体, 坚贞不屈地拍散一切爬墙红杏,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你不是一个人…… “你不会接吻吧。”我蛋腚地说,嘴巴一张一合,唇瓣轻贴着摩擦着,近距离看着的双眼,情绪无所遁形,尴尬,渴望……我微微向后一仰,避开了他,看到那瞬间他眼底划过一种情绪名为受伤,搁在我腰上的手顿了顿,缓缓收了回去…… 那个瞬间,我的心又疼又酸,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又攥了一把,不及多想便抓住他的手腕,“你……你何必学唐思。”学他装虚弱,博同情,趁我不备扑倒我——看样子,那一幕对他刺激很大,而在我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他的脸色更加难看,垂眸看向别处,眼帘挡住了眼底的情绪。 我咬咬牙,拼了。左手抬起他的下颚,故作镇定道:“接吻,不是像你刚才那样的,我教你。” 很久之后,我都在想,当时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事。干柴受不得一点火星,一点就燃了。而乔羽是个天资极高的学生,几乎是在几个攻守之后我就被他举一反三吻得晕乎乎的了,衣服被拉下一半,彼此都一样地□着上半身,他双手有层厚茧,所到之处带起阵阵颤栗,我半躺着被他抵在床壁上,蜷着脚趾有些抗拒他带来的沉沦快 感,他的手滑入我两腿间时,我下意识地夹紧了。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54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54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有些事情,你一旦说开始,就没有权利喊暂停了。 有些事情是人与生俱来的本能,从爱 抚中得到快 感,但是更多的快 感,却是需要反复练习,熟能生巧。 所以被他撩拨得欲 罢 不 能后,我的防线全线崩溃,在他不得其门而入之时,我哑着嗓子说:“我教你……” 性 福,是两个人的事…… 低头看着他染上欲 色后矛盾地既显清亮又觉迷离的双眸,我心想:如果死定了,那至少也过把瘾再死吧…… 那时候他虽伤后初愈,但雄风不减,我仍身强体健,腰软又气足,你来我往,见招拆招,翻江倒海,暗无天日,高 潮迭起,狂风骇浪几乎吞没了我们两个人,几番沉浮之后风平浪静还能谈笑风生…… 不像现在,一个回合便气喘吁吁…… 想当年啊想当年……我叹着气接受乔四半讨好似的服侍,心想:果然,还是只能五六天一次,一天一次都受不了了,之前有时候龌龊地冒出五六个一次的想法——我大概会直接实现某个难以启齿的愿望。(无奖竞猜:什么愿望?友情提示:四个字。) 扭头看着乔四小媳妇似的伺候大老爷我梳洗更衣,我这心,倏地膨胀了起来。还是我调 教得力,把那么个伪冰山真闷骚的纯爷们调 教成了我李府的小媳妇。 “唉,手酸。”我左一叹气,斜眼看他,他帮我捏肩膀手臂。 “唉,腿酸。”我右一叹气,斜眼看他,他抬眼瞥了我一下,嘴角抽了一下,转而帮我捏捏锤锤大腿。 我心满意足地打个哈欠,洗漱过后,下人便端了燕窝粥进来,我皱皱眉,问道:“今早我想吃面线糊呀。” 那丫鬟道:“莲儿姑娘说了,老爷昨晚费嗓子,今早起来还是吃点清咽润喉的。” 饶是我脸皮厚,也忍不住发烫起来,干咳两声,捧着燕窝粥躲墙角里吃去了。 这种日子,可得习惯了…… 早饭过后,我张望了许久见师傅没有来,便问福伯道:“福伯,大公子三公子今天都在干什么?” 福伯抬眼一瞥,淡淡道:“哦,昨晚李园逮到两个小贼,正被三公子审讯着,大公子在前厅会客。” “有贼?”我一惊,随即大怒,“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没人通知我!” 福伯又瞥了我一眼,继续淡淡道:“莲儿姑娘昨夜是要来通秉的,后来说是老爷累着了,便没有吵醒老爷。” 我默默流了三滴汗。 “那他们现在在哪里审讯人?” “在刑堂。” 刑堂,一般来说就是谁犯了个什么事被三堂会审的地方,李府建府至今,只有老爷我有幸上过几回。 我拎着裙子,朝着刑堂一路小跑。脑子里想着都是那个姓刘名澈的少年,这两个小贼莫不是他派来的人?又有哪个客人登门上来了?我们李府已经淡出洛城交际圈很久了。 到了刑堂外,我不急着进去,就放轻了步子蹲在外面竖起耳朵偷听。 隐约听得唐三自言自语说:“从最轻的开始,扎手指吧。” 我轻叹了口气,心道:三儿你好生那么残忍,总是扎人手指,就不能扎扎脚趾吗! 这没叹完气呢,又听他说:“要不要把外面蹲着的那个抓进来一并处置了呢?” 我:“……” 托托 20100730 16:58 一家之主的魄力 ... 三儿,我知道,你恨我……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拍拍下摆,敲了敲门,干咳两声,还没酝酿好说辞呢,门就开了。 三儿剑眉一挑。“老爷,好早啊!” 我干笑两声,脸上很有些臊,眼角往堂下一瞟,耳朵狠地一疼。“哎哟哟……三儿你轻点!”我龇牙咧嘴地被他揪到一边,躲到屏风后面。 这刑堂我虽然只来过两三次,却也熟悉得很。一道铁屏风隔开空间,屏风这面有茶有酒,端的一个好去处,屏风那面却是修罗地狱,两旁铁架上挂满了各种刑具,多半是唐三的独家发明,他闲来无事便爱折腾这种伤天害理、有违人道的东西,我常建议在刑堂旁边为他设个佛堂祈福,结果被他拍了…… 此时此刻,老爷我被他一手拎着衣襟抵在墙上,另一只手握在腰间,脚尖离地三寸,左边小木架上摆着唯二两样老爷我用过的刑具——算盘和搓板。我猛咽了一下,目光从那物事上移了回来,对上唐三颇有些凌厉的双眼。 “三、三儿,有话好说!”我呼吸困难,咳了两声,脚尖晃来晃去,两只手抓在他肩膀上维持平衡。 “李莹玉,你行啊!”他在我腰上掐了一把,恨恨道,“老子在这边半夜捉贼,你倒销魂得紧,嗯?解禁了?开荤了?躲起来吃独食?” “没有!”我忙道,“不然我叫四儿来也让你尝尝!” 他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这距离近的,我都听到他咯吱咯吱的磨牙声了,果不其然,下一刻他的手在我臀上一托,我腰上一用力,双腿就势环上他的腰,他埋首在我颈间恨恨地磨牙,真的是磨牙诶,痛死我了…… “李莹玉,你这流氓!” “唐思,你这恶霸!” 我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啊!”突然想起一件事,猛拍唐三的后颈,“三儿三儿,旁边还有两个小贼呢!” 他头也不抬地说:“放心,他们现在不但是瞎子还是聋子。” 我惊道:“你竟如此残忍,还废了他们的耳目!” 他这才抬起头来,白了我一眼道:“我封了他们的经脉穴道。”说罢又欺了上来…… 我抱着唐三的脖子,无语凝噎地承受他泄愤般的强吻,唉,蹂躏我吧,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心存怜惜……我是风中凌乱的油菜花…… 如果不是顾虑到我这把老骨头雄风不再,估计这刑堂就变成春 宫了。我呼吸困难地在走火前推开唐三,深呼吸了几口气,安抚道:“三儿,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看我们做点阳光的事好吗?” 他深深地鄙视了我一眼,压下眼底的小火苗,这才把我扔一边凉快去,我正想问他怎么处置那两个小贼,外边便又有人敲门了,这时间压得凑巧,让我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动静等到这会儿才来叫门。 来人是莲儿,她剜了我一眼,这才对唐三道:“大公子说了,这两人我们不能动私刑,有违陈国法规,还是移交官办。” 你看,这当官的跟当恶霸的政治觉悟就是不一样。 跟在莲儿身后的是福伯,得了令领着两个又瞎又聋又被封了武功的小贼去县衙报道。 “莲儿啊……”我陪着笑问道,“外面来的是什么客人?” 莲儿哼了一声,一扭腰,一转身,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55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55 下巴一扬,“你自己看去。”最后一摆臀,杳然远去…… 瞧她那小身段,我要是个男人都爱她! 这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让师傅亲自迎接?虽然说府上充门面的陶二不在了,乔四不善于交际应酬,但好歹还有个唐三啊,师傅来到洛城后最是喜静,从未见过客。本来,我作为李府主人,初来乍到,倒还是与左邻右舍交际相识了一番,但这一番下来,险些没去了两斤肉! 第一次把,是左近王府的王老爷——也是个女老爷,三四十岁的中年女人,刚来不久,我身子好了便互相拜访了一下,带着莲儿在她府上看戏喝酒,进行女人间的深入谈话,喝得微醺,得意忘形起来,那王老爷招来戏台上的名旦,我一不小心摸了摸那戏子的小手,被莲儿逮了个正着,回来就跪了一夜搓衣板……虽然跪到半夜便睡着了,醒来后是在师傅床上,但师傅仍是没给我什么好脸色。又有一次,又是一个张老爷请我过去,这回还是个女老爷(男的一般近不了我的身),燕五奉命随侍左后,实为监视,我那回就没有喝酒没有看戏没有摸小手了,只不过没想到那王老爷看了燕五后眼睛都直了,竟然开口向我讨要,还云云府上侍郎随我挑,她只要燕五……我一口茶喷了出来,燕五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我匆匆告辞,后来被以“交友不慎”为由,又跪了半夜的算盘,醒来之后却是在某人的床上——这某人我就不说了…… 自此,我李府便成了洛城最神秘的宅子,淡出了洛城的交际圈……陶二说,女人有钱就变坏,也不是毫无根据的…… 我这一路寻思着,究竟还有哪个不长眼的贵客竟能劳得师傅出门迎接,难道是方小侯爷?不对,他这几日都没怎么找麻烦了,而且师傅素来逼着他。难道是墨惟?也不对,丫见师傅还用得着走前门吗,直接走后门了吧! 这低头琢磨着,一不留神便撞了一个清香满怀。 “玉儿,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师傅淡淡笑着,将我接了个正着,我抬眼偷偷打量他的神色,看不出什么异常,但也可能是他伪装得好。 “师傅啊……”我顺势挽住他的臂弯,与他十指交扣。“师傅啊,那客人是谁啊?” 师傅的手指温良温良的,薄薄的茧子,着实让人爱不释手啊…… “嗯……一个叫刘澈的人。”师傅随意答道,“在我们府上小住几日,玉儿,你不会介意吧。” “不会!哪里会呢……”我呵呵干笑,师傅你都不介意了,我介意什么呢……“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让他住进来? 师傅眉心微蹙了一下,随即微笑道:“既然你身体康复了,便做场法事,或是驱邪,或是祈福吧。” 师傅,说这话,你自己都不信吧…… 我不担心自己了,只怕是师傅有什么把柄落在那人手中,这才被迫引狼入室!偏生陶二又不在这里…… 咬牙咬牙!陶二你关键时刻怎能不在! 我绞着师傅的手指,冷不伶仃地脑海里又闪过师傅那句话——既然你身体康复了…… 果然……师傅,你装得云淡风轻,原来也是在意的啊…… 此时此刻,我也装得云淡风轻,其实在心里抓狂、挠墙! 这一碗水要端平,那得多难啊。 陶二燕五还不在,他们要在,估计我真得被五马分尸了…… 小油鸡有无数只,但李莹玉只有一个,真烦! 师傅吩咐了让莲儿收拾了甲园与刘澈住下,要做足七日道场,我暗中吩咐莲儿,让她派人严防死守,盯紧那刘澈小儿! 莲儿白了我一眼。“这还用你吩咐!”说着又要扭她的小蛮腰了,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老爷,还有吩咐?”她扬眉看我。 我犹豫了一下,有些话真不知道该不该问…… “老爷。”倒是她了解我了,“你是不是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干笑道:“是有那么点意思。” 莲儿叹气道:“老爷啊……这路是你自己选的,公子们也不好干涉你,你若自己选择了忘记,谁敢逼着你想起来?再者,有些事,自己想起来,跟别人告诉你的,感觉终究是不一样。你现在到底快不快活?” “快活……吧……”我吞吐了半天,不确定道。 应该是快活的吧,虽然,这个临时拼凑起来的六口之家,总有那么些不和谐的声音,兴许是还没过磨合期,以后总会好起来的吧。 “唉……”莲儿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瞪了我一眼,“你这样子啊,扶不上墙!待这个好怕那个伤心,五个都想顾着却忙死了自己,作为一个有五个侍郎的女人,你好歹拿出点一家之主的魄力啊!” 莲儿这一席话,振聋发聩啊! 我双目含泪,用力握住她的手:“还是女人了解女人啊!” 她一把甩开我。“得了,我跟你不是一路人!” 我被她无理习惯了,也不敢多追究,只是怯怯地又问了一个问题。“那你看,今天晚上,我睡谁屋里好?” 莲儿冷笑。“你睡大街上去吧!” 说罢,扬长而去…… 老爷啊老爷,你倒是拿出点魄力啊! 我双手握拳,发功——“啊!!!……” 上天赐我点魄力吧吧吧…… 怎么办啊怎么办…… 我摘了一朵花骨朵,一边扔花瓣,一边念:“找师傅,找唐三,找师傅,找唐三……” 说实话,莲儿说的记忆什么的,我是真不怎么在乎。满目山河空念远啊,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可是到底该练取眼前哪一个人呢?如果我先找师傅呢,唐三那边的怨气会加成,结果可能会导致老爷我腰酸背痛腿抽筋。如果先安抚了唐三,师傅那张床,我就未必爬得上去了…… 这不是逼着我三人行嘛! 我悲愤欲泣,扔了手中的花骨朵,开始绕着院子跑步——生命在于运动,身体是运动的本钱,看样子只有先把身体锻炼好了才能有享受幸福生活的本钱啊! 这跑了一圈的结果,就是发现刘澈小儿竟真似模似样地摆起了道场,支使着我府上的下人到处张贴黄符洒杨枝水,见了我,态度颇为恭谨,遥遥一笑,倒也没有过分亲热的举动,这又让我疑惑了一下。究竟那厮跟师傅说了什么? 我招来前厅伺候的下人盘问,那人老实答道:“大公子让小的们都撤了出来,没听到说的什么。” 我咬咬牙问道:“那可有二公子和五公子的消息?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莲儿姑娘说了,快则三日,迟则五日。” 迟则生变啊…… 我烦恼地揪头发。“你,立刻让人送信给二公子,就说家里出大事了!有狼崽子上门了!” 不成,刘澈那厮要真是只冲我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56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56 来也就算了,但眼下看来,似乎还扯上了师傅,不知道与陶二燕五的事有没有关系? 莲儿说得对,老爷我再这么装傻下去可不行了,总得发一次威! 先找个机会,跟师傅坦白了说! 就今天晚上吧! 托托 20100730 17:01 难念的经 ... 对于我要搬回沈园的做法,这回没有人反对了,之前还一直说着我一个人住不安全,非要让乔四贴身保护,难道现在狼崽子入了室,反而安全了? 我白天狠狠运动了一番,晚上又被强制泡了药浴,据说燕五打算把我打造成铜墙铁壁刀枪不入女金刚,我觉得……委实没有必要,他们也都喜欢我弹弹软软的好拿捏不是。 我药浴泡了许久,师傅早已沐浴过,穿了一身白色的宽松睡袍倚在软榻上翻看着什么,但我瞧他那眉眼不展的模样,估计心中有事,没怎么看进去。 我窝进师傅怀里,把干毛巾塞他手里,他自然地接过了,帮我擦干头发,动作轻柔适中,我舒服地叹了口气。跟唐三在一起刺激,跟师傅在一起就像泡在温水里,那才叫放松啊…… 擦了半晌,估摸着快干了,我斟酌着开了口。“师傅哇,我有些事想跟你说……” 师傅嗯了一声,收起毛巾,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我的头发,我眯了眯眼,索性在他怀里蜷缩起来,闻着他身上清冽却又温暖的气息,差点快睡着了。不行!别忘了正事! “有事就说吧。”师傅淡淡笑道,轻轻捏了下我的耳垂。 叮—— 师傅,你在调戏我吗! 收起有些不正经的心思,认真开口道:“我最近老做恶梦。”我微眯着眼睛说,“醒来之后,又不太记得了。” 师傅的动作顿了一下,也只是一下而已。“记不得了,怎么知道是噩梦呢?”他轻声问。 “那感觉还是记得的,而且醒来之后,总是心慌得很。”我把脸埋进他怀里。“师傅,我这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师傅亲了亲我的唇畔,眼里有淡淡的怜惜。“别胡思乱想了,是不是这阵子睡不安稳所致?让燕五给你开些凝神的药吧。” 我摇摇头,挫败地垮下肩。“师傅,不是这样的,其实有些事吧,我心说,想不起来就算了,没有什么比眼下更重要的了,可是……”我垂下眼睑,有些黯然,“过去和现在,不可能如此简单地一分为二。过去没有了结干净,就不会有未来。” “玉儿,过去的事不要再想了。”师傅的手指轻轻按上了我的太阳穴,缓缓揉按。指尖的温度也是淡淡的温凉,我闭上眼睛靠在他胸口,轻哼一声:“我本也不想回忆了……”双手环抱住他,微撒娇着说:“现在有你们在我身边就足够了。只不过……”我睁开眼,“若有些人的出现,会危及你们,我便不可能无视。师傅,刘澈同你说了什么?” 师傅的动作停了下来,周围也似乎在一瞬间静了下来,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玉儿。”师傅低下头看我,柔声问道,“你是担心他会危害到李府?” 我点点头,退开少许距离,直视他的眼睛。“他是不是手中握了什么把柄威胁你?陶二和燕五的离开,与他有没有关系?他到底是什么人?” 师傅还是淡淡微笑,“没有,他没有威胁我。” 我深呼吸一口气,“那就更清楚了,他若不是威胁你,便是抓准了你的弱点,让你不能拒绝。师傅啊……”我无奈一叹,跪坐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缓缓道:“玉儿与你十年相依为命,你的志向所在,心之所系,我总是比旁的人清楚一些。他若不是拿我的事威胁你,便是拿家国天下逼服你,你这心里,”我的掌心贴着他的心口,手底下,心跳平缓有力。“也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他握住我的手,放到浅浅唇边一吻,眼里含着笑意:“人心拳头大小,你说能容纳多大的天下呢?我已选择了你,你又有什么不安?” 听他这么说,我心口酸麻得厉害,便如被蜜蜂蛰了一下。“小时候我便觉得,你总有一天,会因为这天下而弃了我。”我闷闷说道,“我知道你的志向是成为千古名相,辅佐明君,开创太平盛世,跟这天下比起来,我渺小得很。” “不渺小。”师傅紧搂了我一下,“我的玉儿是我所有的安慰和寄托。只要你需要我,我便一直在你身边。” 是了,他是这么说的。 ——玉儿需要我,而天下黎民并不是非我不可。 可听他这样说,却让我依稀有种错觉,仿佛他的陪伴只是为了照顾我的感情而委曲求全,我需要他,而他并不需要我。 大概,女人总是多心而好猜疑的,哪怕是看着他清澈的眼神。 东篱啊,师傅啊,你最会骗人了,连自己都骗得过…… “当时……”我眼眶有些发涩,“若不是我命悬一线,你是不是就会离我而去了?” 那年帝都重逢,纵然他将情绪隐藏得很好,但得知陶清、唐思的存在,那一瞬间他眼底的震惊与悲伤,还是深深印在了我的心上。我的记性总是在某些地方发挥超常,记住了牵挂之人所有的悲伤喜乐。 师傅是个有轻微洁癖的人,和燕五一样,那样的人,便是与旁人共用杯碗也是不愿意的,更何况是相伴一生的爱侣。我早该知道,那一瞬间,他便决定了退出,如果不是我濒死时仍喊着他的名字,或许此时此刻,这洛城李府,便不会有沈东篱了。 不知道我的话有没有刺痛他的心,但他看上去依然平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我耳后的肌肤,“也是那时候,我才知道,什么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无事大过死,只要你活着,要做什么,我都陪着你。”他笑望着我,却不知怎的让我很想流泪。“我为什么留下来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留下来了。你知道我,不在乎过程,只注重结果。” 就像他的为官之道,他只要国泰民安,不在乎让自己的双手染上鲜血与肮脏,这官场诡诈之道,看着清澈如山泉清风的东篱,却也玩得风生水起,他这般洁癖,仿佛是刻意想回避自己政治上污浊的一面。 可感情的事,那怎么能一样呢? 我到底是说不过他的…… 这是我们之间的心结,直到现在,仍未解开。 是两厢厮守,还是与他人共享伴侣。是大隐于市,还是大济苍生? 我心里总害怕,有一天他会离开我,而我没有理由挽留他。 “刘澈找你,事必关国计民生。”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尽量平缓问他,“是不是和闽越国有关?” 他直接地点点头,“不错。” “方小侯爷来也是为此?” “算是。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57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57 ” “那陶二和燕五呢?” “这是他们江湖事,我并不清楚。”师傅淡淡答道。 其实官府中人对江湖人都不怎么看得上,侠以武犯禁,我小时候便听师傅说,那些江湖人动辄群殴械斗,江湖事江湖了,全然没有把朝廷法令和人命看在眼里。 所以师傅对陶二唐三和燕五,虽没有名言,但到底有些说不上话。乔四算起来也是半个官家人,师傅这才对他另眼相待。 反过来说,唐三他们那样的江湖人,对官府也是同样反感。只不过师傅贤名在外,他们也算对他敬而远之。 看样子,具体的情况只有等陶二回来再行盘问了。 “玉儿。”我正低头沉思,突然听到师傅轻声喊我的名字,一仰头,正对上他的眼睛。“什么原因,让你终于想面对现实,不再醉生梦死了?” “这啊……”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黑瞳映着烛火闪烁,深沉浩瀚,一不小心跌了进去,心口猛地一荡,“因为……莲儿说,老爷我不能再这么堕落消极下去了,要当个好老爷,保护你们……”我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保护他们,凭我,能够吗? 师傅都笑了,嘴角扬了起来,唇线优雅,看得我舌底生津,猛咽口水…… “真是个傻孩子。”他叹着气揉了揉我的头发,亲了亲我的额角,“很晚了,休息吧。”又道,“这样也好,以后有事情便同师傅说,不要都藏在心里。”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连连点头。他下得软榻,竟又俯身抱起我,我没有准备,心跳漏了一拍,急忙攀住他的脖子。 谁说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的!我师傅至少能抱起我这只加重的小油鸡! 我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向他传递求欢的渴望,他笑而不语,不给我官方回应,直到我被塞进床内侧,这才明白是被默拒了…… “师傅……”我又爬过去,手指爬上他胸口,被他一把抓住。“你的身体不宜过度劳累,昨夜既做了一回,白天又跑了许久,今天晚上便好生安歇吧。” 我被他的话噎了一下,那句“不会过度劳累”便说不出口了。 这话若说出来,倒像是我讥讽师傅不行似的。不过师傅又不是陶二那等人,会以为我是在激将,若激将有用,我倒也想试一试…… 唉……难道师傅是嫌弃我,被人用过了,不想与旁人共享…… 这个想法又袭上心头,我默默收回了手,翻转过身,面壁思过,忍着撞墙的冲动,揪头发…… “唉……” 一不小心叹气出声了…… 不对,好像不是我的声音? “玉儿,你又胡思乱想了。”师傅用的是陈述句,手落在我肩膀上,把我扳回来面对他。烛光晦暗,更隔着一重帘子(哦这该死的帘子),我看不大清楚他的神情,估计他看我也是模糊。 “你嫌弃我……”我哀怨地说。 “我是关心你。”他纠正。 “莫要骗人骗己了。”我强忍着心酸和眼泪,“你一直在敷衍我……” 我纠结,师傅估计也纠结,他沉默了许久,方才叹了口气。“傻丫头,该拿你怎么办呢……”说着俯□来,轻轻吻了吻我的眼睑。 这回,我不动了,一动不动,摆出一副“心中有气,但任君采撷”的坚贞模样。 师傅失笑,手自我肩头滑落,落在腰间丝带上,暧昧地来回摩擦了几下。“你的身体承受得住吗?” 这个时候,让坚贞见鬼去吧! 我用力点头! “那什么,生命在于运动,尤其是床上运动!”我干咳两声,声音有些走调了。 于是我明白了,对什么人使什么计,对师傅,那就得使苦肉计苦情计,以退为进! 腰间丝带被抽去后,这宽大的睡袍一拉便开,幸亏今夜这药浴气味不浓,还有丝淡淡涩涩的香。 我辛苦忍着反扑倒师傅的冲动,忍得全身紧绷,两只手紧紧抓着床单,比第一次还紧张…… 师傅舌尖在我胸前的伤痕上扫过,抬眼看我,声音已然低哑,笑道:“你紧张什么?” 我深呼吸道:“师傅你再不快点,玉儿就要变成大灰狼了!” 他一副慢慢开动的模样,却不知我已想了他许久…… 听了我这话,他仍是不急,他真是个有耐心的人啊,十年都忍得了,此刻也不急,双手在我身上游走,我一屈膝,分开了双腿,引他入来,他却只用唇齿逗弄着我的耳朵。 打小我坐他怀里练字,他便喜欢用毛笔撩拨我的耳朵,所以我的耳朵有多敏感,他是知道的,难道那时候他就想扑倒还粉嫩青葱娇滴滴的我……咳咳,是我太邪恶还是师傅你太邪恶啊……想到这里我又热了几分……(其实是规定只能写肩膀以上,还不能深吻%>_<%~) 这前戏漫长得简直磨人,我喘着气蹭着他求欢,他却只怕伤了我,第一次果然给他留下了阴影,我都不怕他怕什么?更何况看他这技巧,分明是瞒着我偷学了不少! 结果还是我的忍耐力不如他,嗷呜一声,反扑倒了他,然后再被他扑倒过来…… 最后我窝在他怀里睡了,他欲抽身离开,我抱着他的腰一紧,舌头有些打结道:“别走,咱生个小小玉好不好……” 不料这话差点让他又失控一回,许久之后,他吻了吻我的发心,抱着我的手一紧,轻声道:“你说好,就好。” 托托 20100730 17:02 近了烦心,远了挂心 ...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后,我借着晨练的名义,绕着偌大李府跑了一圈,一边猜测刘澈搞什么鬼,一边七拐八拐,拐到丁园去。 墨惟那厮比我起得还晚,我还算是晚上运动了一番,他又是赖的哪门子床? “走了个方小侯爷,又来了个刘澈。”我屈起食指叩击桌面,眼睛紧紧盯着他。“你们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老爷我跟你把话挑明了,国事天下事,不关我事,你们要想对付闽越国,自己想法子去,少拿我李府做根据地!那刘澈也不知对我师傅做了什么,竟让他堂而皇之搬了进来,你,给我拎着刘澈和方小侯爷,有多远滚多远,少打扰老爷的安宁日子!” 墨惟打了个哈欠,笑嘻嘻拍拍我的脑袋。“小玉儿,你也别这样怒气冲冲的,这东篱做的决定,又岂是你我能轻易动摇得了的?那方小侯爷和刘澈,脚长在他们身上,我这小小七品县令,也管不了那么多啊……” “啊——”我郁闷,我烦恼,我揪头发!我就想过过有美男看有小油鸡吃的安定日子,有那么难吗!“我不管了!我师傅要出了事,我一定先拿你开刀!”朝他一番龇牙咧嘴,我甩袖而去。离开之后才想起昨日送来的两个小贼,又忘记问墨惟怎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58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58 么处置他们了,着实健忘得紧…… 我站定了脚步,无语仰头望天,半晌一声长叹…… “老爷早。” 背后蓦地冒出个声音,吓得我一个哆嗦,往左跳开一步,猛回头看他。 “你!”我左右一张望,没看到其他人,最后定睛在神出鬼没的刘澈脸上。“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小人一直都在这里。”刘澈说着,晃了晃手中的黄符,又指了指那贴了一半黄符的围墙,显示他所言不虚。 不出意料的话,此时我们两个人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师傅面前的呈堂证供。这光天化日之下仍是有不少阴暗角落埋伏着陶二、唐三甚至是乔四的人马,估计刘澈不敢也不能对我做什么。 我心下一宽,干咳两声掩饰自己之前的失态,低头拍拍袖子,故作漫不经心道:“做好你自己的事,别动什么小心眼!”我眼角在他面上打了一转,见他面不改色谈笑若常,便知他也是个少年老成的笑面虎。 “老爷你流年不利,”他一边说着,手上一边灵活动了起来,一张黄符在他手中这么三翻两折的,就变出一只纸鹤来了。朱笔数点,刚好落在两翼上,看上去倒是惟妙惟肖。“这只符纸鹤有符咒加持,能保你平安。”他微笑着将那纸鹤递了过来。 我很是犹豫了一番——谁知道那上面有没有抹了毒药还是什么恶咒,狐疑地抬眼看他,他倒是一脸真诚地望着我,如此这般清澈明亮的眼神,将我那句拒绝硬生生堵在了嗓子眼里。 “咳咳……”我藏在袖中的指尖动了动,在手背上挠了几下,终于还是伸出手去接了过来。“知道了,你……你做好自己的本分事吧!” 说罢落荒而逃。 不过是一个神棍,懂什么符咒,都是装的吧! 跑到无人处,我低头看着掌心小小的符纸鹤,心里始终觉得不舒服,感觉怪怪地,就像被敲了记闷钟,嗡嗡直响,震得胸腔发麻。那少年,我对他第一眼印象是称不上什么恶感的,甚至还有种微妙的熟悉与亲切,若不是他可能算计了师傅,我顶多把他当路人甲对待了,但是…… 看了一眼手中的符纸鹤,我轻轻叹了口气。 女人啊,你总是心太软…… 别人一对你示好,你便忘了自己的本来目的了,不是应该狠狠削他一顿,警告他一番,怎么还接受了他送的符纸鹤? 这纸鹤,小时候我也是会折的,但是许多年没有再动过了,那时候在国子监,睡醒了无聊,便撕了四书五经,岂止是纸鹤,我简直能折出一个大千世界。只是现在想来也是太过久远的事了,年纪一大把,再做那种事便显得矫情了,过个三两年,那就是只有我儿子女儿才会做的事了。 我手扬起了几次,终究是没有扔出去,随手捏实了,便塞进腰间,心里盘算着等会儿让唐三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异样。 这两日陶二不在家,唐三挑大梁,但是府上的防卫问题就忙得他焦头烂额,也没顾得上找我麻烦。我虽然本着英勇就义慷慨赴死的心态去唐园见他,但没见到人,心里仍是失落了一番。 唐园的下人是唐三从唐门带来的,见到我,极懂规矩地见了个礼。 “三公子出门了吗?” 那人回禀道:“三公子没吩咐,应是还在府里。” 怪哉…… “可曾说去哪里?” 那人摇了摇头,我便失魂落魄回了沈园,一路上看到不少青翠的杨枝挂满了黄符,倒真似模似样有点避邪的意思。天气越来越暖和,我这衣服也越穿越薄,正寻思着好酒趁东风,开一出春日宴,便听到唐三那火药桶子的大嗓门了。 “那两个人要怎么处置我无所谓,但是让他这样登堂入室,你如何对陶清交代?他分明就是趁虚而入!” “……” “你有你的考量,又置李莹玉于何地?你心里根本没有放下帝都那些富贵荣华吧!” “……” “只怕到时候也由不得你了!” “……” 我站得仍有些距离,听不清师傅的回答,只听到唐三这么几句,震得有些发懵。忽听得摔门声,我急忙往旁边树丛一躲,听着唐三的步子急速远去了,这才从树丛中爬出来,一边拍衣服,一边琢磨方才唐三的话。 唐三,他怕是误会师傅了吧…… 师傅心里,从来没有过富贵荣华,我自认还是了解他的,嗯,自认,只是总归有些东西在他心里比生命更重要…… 可是让刘澈入府,师傅他到底有什么考量呢? 凭我这脑袋,大概永远也无法真正弄明白师傅的想法。 唉……蹲在沈园门口,我再一次仰天长叹……若是陶二在,他大概就会明白了。 你看他才离开多久,我便想了他许多许多次了。有些人真是离不得啊。 唐三不大会掩饰自己的情感,可能是因为这人从小到大只有他给别人脸色看没有别人给他脸色看的机会,所以说被宠大的孩子社交能力会比较差。晚饭时候他仍然沉着一张脸,不说话不抬头,若不是白天偷听到那一番话,我还以为他是在生我的气。 再转眼偷看师傅,却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笑笑模样,用公用筷子夹了些菜放我碗里,柔声道:“不可挑食。玉儿,你今晚吃得不多。” 我回过神来,急忙扒拉了几口,口中塞满食物,含糊道:“哦哦,我有吃啊……” 唐三趁这空当抬头扫了我一眼,接触到我的眼神,又极快地别过脸去。我含着筷子心想,看样子今晚也是在劫难逃了…… 莲儿小跑了进来,屈了下膝禀告道:“二公子和五公子传信来,说明日下午便能到家了。” 我精神一振,同时观察师傅和唐三的脸色——师傅那边仍然是声色不动,唐三明显一皱眉一哼声,还有点松了口气的样子。乔四那边不用我关注,似乎和我无关的事他也不关心。 师傅点了下头,便让莲儿下去了。晚饭过后,我紧跟着唐三,希望从他嘴里撬出点什么来,他大步向前,忽地一个回马枪杀向我,怒吼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吓了一跳,后退半步道:“我随便走走,散步消食。” 他挑眉冷笑。“散步?你可是跟了我绕了这园子三圈整了。” 这我倒没注意,我一门心思都放他身上了,这时候再惹他生气着实不智,自从刘澈出现,他的燃点便急速下降了,一点小事都能激怒他。 我咽了咽口水,忍气吞声道:“既然那么巧,不如我们一起散散步,一起消消食?”我上前挽住他的手,顺着抚摸了几下,轻声细语:“你看着月色正好,清风徐徐,夜风送香,生气太煞风景了,你消消火,消消火……” 我们家三儿就是个顺毛驴,关键时刻,你得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59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59 顺着他来,其实易怒的人也是好哄的,我这么三言两语,他的火气就消了大半了,一脸复杂地看着我,这月光清亮,满园生辉,让我们唐三公子的英姿无所遁形啊……这剑眉星目,修身长腿的,真是少年英杰一名。 他勉为其难任我攀了上去,放缓了脚步配合我,只不过仍然有些别扭,别过脸去望向路边野花,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我与他十指相扣,掌心相贴,缓缓问道:“三儿啊……你近来似乎有些烦躁,可是睡得不好?” 他冷哼道:“再差也比你好,至少能安稳睡一整夜。” 我听他意有所指,只得干笑着打马虎眼。“睡得安稳就好,睡得安稳就好……不过我看你平日也没什么娱乐,别老窝在唐园鼓捣那些惨无人道的玩意了,偶尔也出来和大公子下下棋喝喝茶增进彼此的了解和友谊……” 听到这里,唐三倏地停下脚步,握着我的手紧了一下,低头来看我。“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硬着头皮说:“我想呢,趁着春暖花开,等陶二他们回来,我们办个春日宴,去郊游一番,你说好……不好……” 他的脸压了下来,越逼越近,我不能后退,只有向后折腰,声音也渐渐弱了下去。 “李莹玉。”他眯起眼睛盯我,“你今天跑哪里去了?” 我咽了咽口水,“哪里没去。” 后腰上及时扶上一只手,但是对方显然没有放弃持续施压,考验我的柔韧性。 “你听到多少?” “没听到多少。” 呃……漏了口风了…… 唐三在我腰上一掐——最爱做这个动作的就是他了,我无语凝噎…… “你要怎么荒唐,我不管你,但你的安全问题,我绝不会漠视。沈东篱是你的师傅,你信他,我不信。”他终于停止了施压,将我锁在怀里,“上一次你出事,我难辞其咎,我不会让自己一错再错。他若要将你算计进去,我便带你回唐门。” 我想说,师傅是绝对不会算计我的,便是师傅真要算计我,你带我回唐门也只会讲唐门卷入不必要的是非,可看他的神情,那些话我又说不出口。 还记得初时见面,他总是时不时面无表情地拿暴雨梨花针瞄准我,后来因为我伤在暴雨梨花针下,那玩意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唐三待我如此,我又怎能轻易说他不是。可这家庭矛盾眼见着就要扩大化了,我这一家之主却束手无策,唉,如何是好啊…… 托托 20100730 17:03 呵呵,下班啦,偶回家了,楼主可以继续贴啊,我这边是到87章节的,如果没人贴,我再回家补哦…… 雪化了 20100731 11:48 偶然进来的,就被吸引住了。太好看了。谢谢。 邢果霖 20100731 11:54 很好看的文,期待快快贴完,谢谢 baimulan 20100731 23:44 我心里自有烦恼,却还得先安慰了唐三,拍拍他的肩膀道:“我受伤之事与你无关,你何必时时自责?难不成谁拿那把刀捅了我,我还去杀了那个刀匠吗?” 唐三皱眉道:“这是两回事……罢了,反正你也记不清了。” “那不如你帮我回忆一下?”我趁机诱导。 “燕五说过,失忆者只能靠自己回忆,别人强行灌输的话会适得其反。”唐三说完这句话,神情便有些诡异了,像是……同情?“你也别整日像只苍蝇在府里飞来飞去听墙角了,我看着都替你觉得累。” 我泪奔,什么叫像只苍蝇,好歹比喻成小蜜蜂小甜甜什么的…… “还有,那刘澈今日给你的那只符纸鹤,交出来。”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他。 我乖乖交了出来,唐三回收了,握拳一捏,内劲一吐,那纸鹤登时化为纸片。 “以后不要接近那个人,不能跟他说话,也不能听他说话,他给你的东西不许接,他问你的话不能答,总之将他无视到底,听到没有!”唐三声色俱厉,把我吓得一怔一怔,连忙用力点头。“听到听到,绝对服从唐少侠命令!” 他仍是有些不放心,“你这人从来阳奉阴违,我还是把你绑在身边比较放心。那乔四根本看不住你,沈东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你跟在我身边我才放心。”这一边说着,一边就拖着我往唐园去了。“等过些日子洛城的事解决了,我们便搬去北方定居,我现在看到那些官家人就觉得厌烦!” 我胸口一闷,嘴巴张了张,终究是没说出反驳的话来。其实我又何尝不对那些人感到厌烦呢……可是师傅不一样啊…… 唐三把我安置在唐园,那边自会有人去沈园报告,我便如那昏君一样,三宫六院轮番翻牌子,只差没有做辆羊车了,着实荒 淫 可耻啊——我不怎么认真地自责着…… 本已做好了伤筋动骨的准备,结果唐三倒是安分了,责令我好好休息,不许乱动……这角色怎么有些颠倒过来了? “燕五是不是说过你只能三五日行房一次?”唐三双臂锢着我的腰问。 虽不中亦不远矣,他说的是五六日,不过他可能也会觉得我不是个守规矩的人,所以故意把时间拉长了也说不定。 于是我点点头。 “那你就给老子好好安生两天!”说着又掐了我一把,疼得我嘶了一声,心里想,三儿那是真疼我啊…… 凑上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知道你对我好,我都听你的。”他不生气就好了。 唐三嗯了一声,抚了抚我的后背,淡淡道:“养肥了再宰。” 我:“……” 他总把我受伤的责任归到自己头上,其实我倒觉得应该感谢他,当时我若不是中的暴雨梨花针,而是霹雳弹雷火弹,那估计就当场报废了。暴雨梨花针上若不是淬了强行麻药,及时封闭了经脉,那中了一刀的我肯定也是活不下来。 他自责个什么劲呢,说到底,他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我以身相许都不为过。 “真想带你远走高飞……”他伏在我耳边,闭着眼睛,像是无意识地低喃。 我怔了一下,扭头看他。 嗯……对他来说,唐门如今是大哥当家,他身份尴尬,一来是回不去了,二来他素来不喜束缚喜欢自由,也是不愿意回去的,可能在他心里,跟我当对亡命鸳鸯都是件刺激快活的事。 唉,我的唐思少爷啊,真是不知人间疾苦,有安定的日子都不好好过。 我回抱住他,在他肩窝处蹭了蹭,找个舒服的位置躺下。仔细说来,竟是我拖累了他的自由,多少侠女想跟他凑成侠侣,结果被我这废人抢了先,于是江湖武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60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60 林,又少了一个神话了。 原来,我竟是神话终结者…… 唐三谨守诺言,一整天把我绑在身边,不给敌人任何的机会,其他人对此倒没有什么反应,莲儿甚至还小小高兴了一样,一副“早该如此”的表情。 陶二和燕五和日头快落的时候才到的家,彼时我正倚在唐三身上玩着机关匣子,一听到下人来报二公子五公子回来了,我把匣子一扔,跟着唐三屁颠屁颠地往前院跑去。 之前听唐三说过,陶二只是陪燕五去处理师门的问题,没有危险,我这才放了心。燕五的师门,听说只有寥寥数人,一对鬼医夫妇,几个小徒弟,就燕五是大师兄,能有什么问题,最多是回去继承一下衣钵罢了。 还没到前院,我便听到燕五说:“我燕园还有一间空屋,就住那里吧。” “我们李府又不是没有房间,何必如此将就,我让莲儿着人收拾乙园。”陶二拒绝道。 “师兄……”另一个陌生的声音怯怯道,“师兄,你别丢下我……” 女人! 我心头一跳,脚下没有停步,但是已有十来种可能性猜测在脑海中生成。当我一脚踏进前厅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应付一切的准备。 不过短短三天,燕五看上去似乎瘦了一圈,或者只是憔悴了,脸色不大好,看到我也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点了个头,连笑容都欠奉。站在他身旁的,也就是方才喊他师兄的,是一个身穿素服的少女,看上去十八九岁模样,瓜子脸,杏仁眼,一副小白兔模样,清秀可人。都说女要俏,一身孝,看她这——等等,一身孝?我心里咯噔一声,心道,这可出大事了…… 燕五那厮没有理会我,我也不问他,只是眼角偷瞄,径自走向陶二,微笑道:“你们可算回来了,事情办得如何?” 陶二点了下头,揽过我说:“燕离师门遭遇不幸,这是他的师妹白笙笙,会在我们府上住一段时间。”陶二将燕五师门的事轻轻带过,显然不想在公众场合多谈,但从这只言片语也不难猜出,这隐晦的“不幸”,只怕是灭门惨案——只留下了一个活口。 白笙笙怯怯看了我一眼,似乎正犹豫着该怎么开口称呼我,我们善解人意的燕五便开了口,柔声道:“她是这李府的家主李莹玉,长你两岁,你喊她一声姐姐便是了。” 我看了燕五一眼,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其实这声“姐姐”,我是不怎么乐意听到的,但是总不能让她跟着喊我老爷吧。而且人家像是刚死了家人,我还是放宽心胸,且先忍一下吧。 她向我屈了屈膝,柔柔唤了一声:“莹玉姐姐。” 我忍了忍不适感,回她一个微笑。“不用这么客气,你既是燕五的师妹,便是自己人。”我又回头吩咐莲儿道:“赶紧让人收拾了乙园,派两个灵巧的丫鬟服侍。” 燕五似还要拒绝,被我瞪了一眼,他终于表情复杂地闭了嘴。 陶二对燕五道:“你已经三天没合眼了,回去休息一下吧。” 燕五疲惫地点了点头,莲儿微笑着引白笙笙往另一边去,白笙笙不舍又害怕地回头看了燕五一眼,看燕五回她一个安抚的微笑,我心里大叫不妙…… 那两人离开后,师傅也来了,关上门,我和我们家四个男人开起了家庭会议。 “燕离之前收到师门告急,匆匆回了黄花谷,却晚了一步,黄花谷已被攻破,弟子尽死,鬼医白骨服下龟息丹假死骗过对方,但是已经回天乏术,最后只有躲在井底的白笙笙逃过一劫。”陶二捏了捏眉心,显然也是十分烦恼,“据白笙笙说,来者武功路子和中原武林人士有所不同,又听他们口音,竟像是闽越国人,若是如此,这件事便不单纯了。更何况,他们的目的并非杀人,而是逼供,似乎是在寻找什么重要之物……” 我深呼吸一口气,问道:“燕五是不是要报仇?”就算不是为白笙笙,他也要报这师门深仇。 陶二点头道:“这是自然。鬼医白骨临死时将白笙笙托付于他,不只是报仇,燕五身负白骨一身绝学,还需将这些尽皆传授与白笙笙。” 我捏着自己的手指,哦了一声。且不去想白笙笙的事,黄花谷灭门之事若是闽越国人所为,那应该就与刘澈无关了。但至于他知不知情,又另作他说。 唐三将这三日来府上发生之事事无巨细向陶二汇报过,陶二看了师傅一眼,道:“他和方小侯爷一样,既已寻来此处,便再难拦住他,与其他在暗我在明,不如索性摊开来讲,是生是死,一局定输赢。” 唐三犹自有些忿忿,但既然是陶二放了话,他也不会再做反驳,只有闷闷退下。 我原也打算跟着撤退,好让陶二好好休息一番,他看上去也不比燕五好多少。不过他却开了口,让我留下。 “我?”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左右看看,莲儿总是在这个时候无比知趣地退出去顺带把门关实。陶二伸出手来招了招,跟招呼小狗似的,我也跟小狗似的贴上去…… 被享用的弱者 ... 他抓住我的手腕,往怀里一带,我顺势坐他腿上,帮他捏肩膀捶背。 “二哥哥,你辛苦了!”我陪着笑脸,半是讨好半是慰劳。 他斜睨了我一眼,似笑非笑道:“你可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我怔道:“没有啊!” “那你……”他握住我的肉拳,轻捏了一下,笑道,“为何这般献殷勤?” 我欲哭无泪,想来是平时做人太失败,无事不登三宝殿,无事绝不献殷勤,一般讨好他只有两件事:犯了错和即将犯错…… 我知错了,我们二哥看着强大,其实也有一颗少女般敏感纤细的心啊! 且不为这个想法恶寒一下,我急忙澄清道:“你这是看错我了,我其实是一个很有良知的人,你为这个家做了什么,我都知道,二哥哥,你辛苦了!我代表全家人给你感谢你!”说着在他脸颊上用力亲了一口——啵~ 他抬手擦了擦脸,无奈笑着,摇摇头道:“你就没有问题想问我?” “有!”我忙回道。“你想我了没有……” 陶二眼中闪过笑意,“我只回答你一个问题,你真的只想问这个?” “不是不是,我收回!这个问题哪里用得着问,你肯定想死我了对不对?”我暗地里抹了把汗,这个“循序渐进先讨好后后盘问给颗甜枣下迷汤”的计策失败了。 “嗯,你的问题是‘我想死你了对不对’?那我回答了……” 靠!还有这样的! 千钧一发之际,我扑上去,堵住他的嘴,对上他笑意吟吟的双眸——就知道你玩我!老爷我很好玩是吗? 他一手扶在我后脑上,加深了这个吻——老手,绝对是老手,一个吻就让我心跳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61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61 直奔一百八(缺氧),腿软得由小油鸡变成醉虾了…… “呼呼……”我双手撑在他胸口,大口呼吸补充失去的空气,“陶二,你你你……你不许玩我了!” 他志得意满,悠哉悠哉地顺着我的长发,像吃饱餍足的狮子一样眯着眼睛巡视自己的存粮…… 呜……在他面前,我永远是被享用的弱者…… 他大发慈悲地说:“好好好,不逗你了。” “那我问了!”我调整了下呼吸,想问的问题很多,该问哪个呢…… 略一思索,我问道:“我们一家六人能长长久久幸福安定,谁都不能破坏我们的宁静生活,你说对不对?” 他手上一顿,看着我的眼神一深,但随即又恢复了原来那副慵懒的模样,缓缓道:“你这是在问我问题,还是要我保证?” 我心里有很多问题,但即便问出来也未必能得到想要的答案,其实知道了又怎么样,我只是要一个保证,保证邪魔不侵,家宅平安,其他的事情我就不管了——墨惟常说我这种心态非常符合帝王政治的需要。 “我知道近来事情很多,我一个问题问不过来,有些事情知道了也无能为力,与其勉强打听,还不如信任你们——”我眨着眼睛笑嘻嘻地看陶二,“只要你能保证,我就全心全意地信你!” 陶二轻笑着叹了口气,伸手揉我的脸,“你这人啊,总是轻而易举地把责任推个干干净净。” 这我就不同意了,该由我负责任的男人,我哪一个推掉了?我被迫嘟着嘴瞪他,他笑着俯首在我唇上轻啄了一下。 “好。”他点头道,“我保证,只要你不给我添乱,我就给你一个安定的家。” 哦!二哥,你真是纯爷们!(我下意识地无视他上一句话的中间八个字) 他这自信的浅笑,飞扬的唇角无一不燃烧着我荡漾的小心脏,我决定了——封他为镇宅大将军! “我还有个关于燕五的问题,不知道当问不当问……”我挂在他脖子上,讨好地再接再厉。 “你问吧。”我闻言一喜,他又道:“我也可以不答。”我闻言脸色一沉——他确实是玩我玩上瘾了…… “我之前从未听过燕五的师门,究竟他与师门关系如何?这场灭门惨案又是怎么回事?”我严肃问道。 “这件事还在进一步调查中,现在我能告诉你的不多。只知道他自小被鬼医夫妇收养,我十五岁那年,父亲身染重病,鬼医夫妇携燕离来山庄。后来我父亲不治过世,鬼医夫妇离开,却把燕离留在了山庄。鬼医夫妇与白虹山庄素有交往,我与燕离情分如兄弟,这次黄花谷惨案,无论是何人所为,我定会让他付出十倍代价!” 说到最后一字,掌下红木桌应声镂空了一个掌印…… 我咽了咽口水,又问道:“那鬼医临死之时没有说什么吗?” 陶二黯然道:“我们赶到之时,黄花谷已然遭到血洗,鬼医前辈凭着龟息丸仍存一息,抓着燕离的衣襟想说什么,却已说不出口。那时藏身井中而躲过一劫的白笙笙出现,鬼医前辈猛提了口气,手指着她,终于还是咽了气。白笙笙是他的亲生女儿,燕离自会遵守师傅遗命,代他照顾好唯一亲人。”说到这里,他低头看了我一眼,“所以你也别吃味,人家小姑娘刚遭遇变故,难免脆弱一些,过分依赖燕离,你若看到了什么,也别生气。” 我噎了一下——这可是在提前警告我,好让我有心理准备…… 我干笑道:“那是自然,我又岂是小心眼之人?” “好了。”陶二拍拍我的脑袋,“这阵子我会把莲儿调走,你跟着唐三或者乔四,有他们贴身保护我也放心。等这边事情暂缓,我便送你们北上。” “我们?”我疑惑道,“什么我们?我们是谁?你不跟我们一起?” “这件事既与闽越国有关,我们便要留下来查个清楚,战事若起,你留在这里会有危险,还是让唐三乔四护送你和东篱北上我比较放心。” 我咬唇不语,心道他也太见外了,但此时与他辩驳实不明智,我还是闭上嘴选择了沉默,站起来道:“你好好休息,那些事到时候再说吧。” 眼看已到了掌灯时分,我双手笼在袖中低着头慢慢往唐园方向走,行到半路,却又停下脚步,一拐,折向燕园。 我心里总觉得燕五有事情瞒着我,其实又何止是他,这李府之中,除了乔四谁都有一肚子秘密,别看乔四说话少,他藏的也不多,若说师傅让我依赖,却还是乔四让我彻底地放心。 猜心实在太累,而众所周知,我实在不是一个勤快的人。 燕园灯火俱灭,我心想燕五必然已经睡着了,听陶二说,他们两个连夜奔驰至黄花谷,解决了谷内之事,没怎么合眼便又回了洛城,可能是因为收到我的信,也可能是因为收到唐三,甚至是师傅的信。 我在进去还是离开之间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推开了院子的小门,立在他屋外偷听了一会儿,里间无声无息,果然是睡着了吧——我不怎么想吵醒他,但是三日未见,他又遇到那样的事,我心里总归是记挂他的,傍晚见面时他对我的态度,我便忽略不计了。 他门没有上闩,我一推便开,回身关上,蹑手蹑脚地朝着床铺方向靠近,屋里没有点灯,只有月光透过窗缝照了一线进来,一片寂静中我听到燕五浅浅的呼吸声。 伏在床头,借着微弱的月光,我不甚清晰地看到他睡梦中仍微锁的双眉,伸了手去,凭空描摹他的眉眼。和唐三那稍显锐利的剑眉不同,他的眉色稍淡,眉梢微挑,相书上说,浓眉者多情,也不知他这人是不是就稍显薄情了。我只知道他平日里狡猾得紧,最爱捏我的鼻子,最爱看我倒霉,好似看我愁眉苦脸的他便高兴了——真是一点都见不得我好,对我算是若真有那七八分情意,倒也算应了那句“打是情骂是爱”了。 燕离啊燕离,你对我到底有几分真情?你是不是怨着我什么? “看够了?” 他骤然出声,吓得我手一抖,刚要缩回来,便被他抓住了手腕。 “黑灯瞎火的,看得清楚吗?”他仍闭着眼,因是半醒,声音听上去低沉沙哑。 “我我我……”我结结巴巴看着他,“我没想吵醒你的!我以为你睡沉了……” “便是睡沉了,警觉性也还在。你这时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听这话,胸口一堵——没事便不能来看他了吗? “想你了呗。”我且先说句好听。 虽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的声音里分明带上了一丝笑意。“难得你诚实。”说着把我拉上床,右手不含糊地扣着我的脉搏,竟是又犯起了职业病。 他自己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倒还关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62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62 心着我的身体,突然之间,我为自己之前几天没心没肺的放纵感到羞愧。 “身体无大碍,继续保持。”他淡淡下了评语,摸摸我的脑袋,“不过酒色伤身,你还是适可而止。” 我一噎,无从反驳起,只有闷闷哦了一声,伸手抱住他的腰身,“谨记神医教诲,神医大人,小的服侍你就寝,你可以安息了。” 他睁眼看我,又在我鼻子上捏了一把,失笑道:“你这人说话总能把人气死。” 我傻笑道:“我是个没文化的小流氓,说错话你可莫往心里去啊!” 他叹了口气,低下头来,蹭着我的鼻尖,声音压得极低,却震得我心口生疼。 “我看上去,很需要别人安慰吗?” 夜半无人私语时 ... 那声音里有浓浓的倦意。 “不需要。”我双手摸索着捧着他的脸,“我不是别人,是内人。” 嗯,是内人。 我又重复了一遍。 他睫毛极长,感觉这一眨眼都要拂到我脸上了,虽然近得几乎没有距离,我却反而看不清他的容颜了,只能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 “内人……”他也重复了一遍我的话,将这两个字放在舌尖品味了一番,笑道:“这两个字听着倒是讨喜。”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摸摸他的脑袋,“嗯,讨喜讨喜,燕五燕小五,我不是来打扰你休息的,你快睡吧,我看着你睡好不好?” “你啊你……”他浅笑着,“这跟平常的你倒不像了,本想逗你几句,还是算了。”说着微微收紧了环在我腰间的手,“你既愿意自荐当抱枕,我也不好意思拒绝了。” 我闻着他身上传来的药香,心跳渐渐平缓下来,平日里,总是跟他斗个你死我活的,有时候这样静静依偎拥抱,感觉也不错。 他下颚在我脑袋上轻轻蹭了几下,伸手抽去我的发簪扔在床头,这个信号我读懂了——他希望我今晚留下,不要离开。 他并不需要我说什么话来安慰他,有时候说太多反而是一种残忍地提醒,他若愿意倾诉,我自然静静听着,他若不说,我便当个安静的抱枕,人在孤单无助的时候,总是希望能够抱住点什么,就像溺水之人紧抱着浮木。那些年一个人的时候,我能抱住的只有自己,而那只会让孤单更加深入骨髓。 我在黑暗中半睁着眼睛,感受着隔着衣服传递来的温度和心跳,还有呼吸间胸膛的起伏——看样子被我吵醒后他一时半会是很难入睡了。 “李莹玉。” “嗯。”他又这样连名带姓叫我了。 “其实我们挺像的,对不对?” “对。”都是被人收养,都要面对亲人的死亡,我义父是不治病亡,他的养父兼师傅却是死于非命。 “那时候,你才五岁吧,你是怎么想的?你一个人,又是怎么活下来的?”他轻轻抚着我的后背,用缓而柔的声音问我陈年往事。 “我啊……”我回想了一番,答道,“我那时候想——报复社会!” 他动作一顿。 我借着说:“那无良的大夫,因为我们没钱就不肯给义父治病,义父过世后,我第一个想法就是宰了他!” “然后呢?” “没然后了……如果义父知道我那么做,一定会不认我的。我就挑了两桶大粪,泼在他们家门口。” 燕五嗤笑一声,“你从小就这么损。”又叹道,“难怪你一直不喜欢大夫,对我心存偏见。” 这……不可否认是有陈年因素在,我对大夫这个职业的人无甚好感。 “你不一样啦。”我安慰他道,“一般的大夫没你这么可恶,总是要我好看,整我、骂我、陷害我,你说我得是得罪你几辈子才让你这样怨我。” “哼哼……”燕五冷笑两声,“你不自我反省一下,是不是自己太皮痒了?我可曾对旁人这样?” “好好好,你燕神医是对的,都是我的错……”我大人有大量,不与他一般计较。 他勉为其难答应了一声,继续问道:“后来呢?接着说。” “后来啊,我就一个人游荡了两年,然后遇到我师傅。没什么英勇事迹值得称道的。”那些挖菜根跟野狗抢食,鼻涕眼泪一大把追着师傅不走的往事,真没什么好提的。 但他好像知道了什么,叹了口气道:“你这人便像杂草一样顽强,便是在最贫瘠的土里也能生长。与你一比,倒显得我脆弱了。” 我弱弱问道:“你这是在夸我吗?” “就当是吧。”他笑了笑,“我与你不同,你自小与义父相依为命,我却已有许多年没有见过师傅了,每三年回一次谷,接受师傅的考验,此外便再无联系。我一直以为师傅师娘不喜欢我,当年才把我留在白虹山庄,虽然把医书毒章都传给了我,却许多年也没有来见我一面。谷中弟子十数人,除了笙笙,竟没有一个人知道我的名字,想来他们连对弟子们提起我都不曾。” “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们怎么可能不喜欢你?若不喜欢你,怎么会传你医术?” “师傅心里想什么,我最终也没有得到答案,但那时他枯瘦的五指紧紧攥着我的手腕,几乎要将我看穿,我看着他的眼神心里便想,或许之前我一直误会了什么,师傅待我是极好的,黄花谷三门秘术,竟是连笙笙也不曾习过,师傅只传给了我。火化了师傅和师娘,我想起了许多事,过去一直忽略的细节,那时才渐渐清晰起来。” “师傅为人严厉,待弟子十分苛刻,师娘却十分温婉慈爱。小时候背医书,错一个字便是一藤条,师娘看着不忍心,却也不敢求情,因为她若求情,师傅定然罚得更厉害,只有到了晚上才来给我上药。那时我极依赖师娘,怕极了师傅,可后来才知道,那些灵药,都是师傅偷偷塞给师娘的,还嘱咐师娘不许告诉我,也是后来他们离开白虹山庄时,师娘含泪相告,我才知道了这些事。” “我十三岁时便能独立行医出诊,那时只道自己天资过人,对师傅满腹怨气,可如今想来,若非他那般逼我刻苦,我也不会有今日。可笑我一直对他心存不满,若非为了见师娘,甚至懒得踏进黄花谷一步。直到那日我收拾他的遗物,看到许多自己小时候的玩具,风筝、竹蜻蜓、弓箭……那时他怪我不学无术,玩物丧志,没收了去还罚我抄书,本以为早已被丢弃,却不料他都还留着……现在我方知他用心良苦,自己扮着黑脸,也不怪我不知感恩,这些年来他在谷中定是时常盼我回去,只是他总不说,我又如何知晓,如今想要再谢师恩,却已是为时已晚……” 燕五的声音渐渐低沉了下去,最终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子欲养而亲不待…… 有些事,我们终究是明白得太晚了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63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63 。 我的义父,那是极和善一人,虽然别人从未对他好过,他却也从未对人心存不善,便是我那般调皮,他都也乐呵呵地随我闹,从未对我厉声说过话,与燕五师傅截然不同,但说到感情,总归是一样的。或许燕五比我更加悔恨,因为至少他曾经有过孝敬的机会,只是自己明白得太晚了。 “燕离……”我轻轻唤了他一声,仰头看他。 “放心,我没事。”他揉了揉我的脑袋,“我只是想,既报不了恩,至少要报了这个仇。只待我查出来,那些人,我要他们生不如死!” 他说得平静,我却分明听到了刻骨的恨意,被激得一个哆嗦,他搂紧了我,问道:“冷吗?” 春夜仍有丝寒意,我点点头,往他怀里钻了钻,他帮我掖好被子,抱紧了道:“你身子尚未完全复原,千万照顾好自己,若是着凉犯病便麻烦了。” 这话让我心里回暖了一些,轻嗯了一声。 这人怎么可能对我没有感情呢?一定是有的,他若不是爱我,还能爱谁? 感谢鬼医师傅送给我一个燕离,黄花谷的大仇,他要报,我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 “你要报仇,我陪你。”我握着他的手坚定道。 燕离淡淡笑着摇摇头:“你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这是我一个人的事。” 我听得很是不愉快,看样子,他还是没有把我当内人,说话仍然见外。但见他说过那番话之后,心里似乎轻松了一些,说话的声音没有那么压抑了,我也算来得值了,便不再计较他话语上的失误。 看样子,这回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可很快的,我又知道自己错了。 门外传来低低的女子哭声,差点没把我吓出一身汗来,后背绷直了两腿发颤,只道是府上真的不干净招惹了女鬼。 “师兄,大师兄……”那“女鬼”哭着喊了两句,我这才想起来是白笙笙。 燕离愣了一下,起得身来,我也坐正起来,他回头对我说:“你在床上躺着,别下床了,我出去看看。” 我点点头,不过他后脚刚出,我便也批了他的外套尾随其后,立在门后偷看。 月光下的白笙笙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看到燕离就像看到救星似的,上前两步抓住他的袖子。 “大师兄,我又梦到爹爹了……”白笙笙眼泪一滴滴落下,“怎么办,我一闭上眼睛就看到那天的景象,大师兄,我好害怕……” 我紧紧盯着她的手,却又看到燕五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不要怕,在这里是安全的,没有人会伤害你,那些事都过去了。” “不是的……”白笙笙咬着下唇,眼泪继续啪嗒啪嗒掉,“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大师兄,你会帮爹爹报仇的,对不对?” 燕五坚定地点点头:“这个仇,我一定会报。” “大师兄,我好害怕,爹爹和娘不在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 “我答应过师傅会照顾你的,你先在这里安心住下,其他事我会处理的。” “可是……”白笙笙秀眉微皱,“这里终究是别人家,我……我会不会打扰到主人家?” 我默默垂首,心道只要你不抓着燕五,我还是不介意让你打扰一下的。 “你不要想太多,李莹玉不会介意的。”燕五对我太有信心了。 “可我还是觉得不合适,我正戴孝,论理是不该进别人家门的。大师兄,我还是搬出去住吧。”白笙笙抹着眼泪,楚楚可怜道。 燕五当即皱眉反对:“外面太危险了,李府防卫森严,还是住在这里比较妥当。” “不会的,大师兄会保护我的,不是吗?” 我乍一听还没有反应过来,再一想勃然大怒:她这话里的意思竟是要燕五跟她一起搬出去? “笙笙……”燕五也无奈了。 我想起之前燕五的话,他对恩师心存愧疚,这种愧疚很容易便会转为对师妹的补偿,结果就是师妹说一他不说二! 大事不妙,有人要挖我墙角 我这边看得捶胸顿足、中气不顺,她那边竟然变本加厉起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进燕五怀里,双手抓着他的衣襟,抽抽噎噎道:“大师兄,你是不是不管我了?” 我紧咬衣袖,气得快要吐血,想着陶二说:忍、忍、忍…… 她小姑娘,遭逢大变,我大人有大量,不与她计较,不与她计较…… 燕五接住她,握住她的肩膀,叹气道:“我不会不管你的……” ——我什么都没看到,没看到…… “那你为什么不与我一同搬出去?”白笙笙抬头看他,这下我终于忍不住了,从门后走了出来,善意地回答她的问题。 “因为他是我的男人。” 白笙笙看到我突然出现,怔了一下,又看了看我身上的衣服,脸色微变。 是这样的,我,披头散发,身上着着中衣,外面披着燕五的外套,看上去十分明显——刚从被窝里挣扎起来。再看看燕五,很明显——我们是从同一个被窝里挣扎起来的,虽然我们确实没干什么快乐的事。 但白笙笙似乎不这么想,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目光在我和燕五之间游移,嘴唇动了动,嗫嚅道:“我以为……你和陶庄主才是……” 这话没有错,陶二和我,也是一对。 我偷眼看向燕五,燕五听到她这话,眼神黯了一下,随即道:“笙笙,我送你回去。” 白笙笙摇了摇头。“不,我不回去,我害怕一个人……” “那个……”我再次好心地出主意,“我可以让莲儿陪着你,我们家莲儿武功高强善解人意温柔体贴。”至少对我以外的人是这样的。 白笙笙往燕五那方向一躲,怯生生道:“我不要跟陌生人一起……” ——其实燕五三年五载回去一次,你们也不是很熟吧。 我施施然走到她跟前,握住她的手摸啊摸,扮演着知心姐姐的角色,柔声道:“笙笙姑娘,你是燕离的师妹也就是我的师妹,我们是一家人,说陌生人多见外啊,你若是不喜欢乙园,那其他没有冠上姓氏的园子随你挑……”现在你脚下踩的园子,也是冠了姓氏的! 她瑟缩了一下,抽回手,往燕五身边靠去。 燕五叹了口气,屈服道:“算了,我把这旁边的屋子收拾一下,你今晚先在这里住下,其他事明日再说。” 我一听这话,登时有些懵了。是了,一开始他好像就是这么提议的,不过,我以为他只是客气一下…… 白笙笙对此表示可以接受,我就有些接受困难了。 燕五转身看我,拉着我进了屋,低声对我说;“不如你晚上还是去唐三那边休息吧,我怕笙笙吵到你。” 我手捂胸口,连退三步,几乎想大喊:我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64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64 觉得我快要窒息了! 可是看到燕五的眼神,我又……算了,算了…… 我是一家之主,年纪比她大,要有容人之量,只要她不再进一步要求进燕五的房间,我也就算了,算了…… 燕五牵着我的手往衣柜方向走去,另外找了件厚点的外套帮我披上,拢了拢我的长发,用簪子重新簪起。 我低着头,一阵阵心酸——竟然,就这么被赶走了……或者我赖着留下来?不过那岂不是表示我对他极不信任?他也会觉得我小心眼的…… 心里这么烦躁地胡思乱想,忽地感觉到燕五的手在我颊边停留了一下,然后俯□来吻住我的唇,没有深吻,只是柔柔的碰触,淡淡的温存。指腹摩挲着我的脸颊,燕五柔声道:“谢谢你今晚过来看我。” 我瞬间被治愈了…… 想来,我也和唐三一样,是很好哄一人。 我勾了勾嘴角,笑道:“自己人,不客气。”回吻了一下,又补充道:“我知道你对她心存愧疚,既然她不肯离你别居,便住在这燕园也无妨,只不过……”我攥着他的领子,一把扯到跟前:“切莫让她进了你的房间,要知道,女孩子的名声,也是很重要的。”你个有妇之夫,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吉祥物,就算要跳槽,也找个比我好点的! 他轻叹了口气,眸里却带着淡淡笑意:“你竟也会为我吃醋吗?” 于是我突然意识到,燕五一直看轻了他在我心里的分量,就像有时候我同样觉得,他并不是真的那么非我不可地爱着,只是那么凑巧地,被命运捆绑到了一起。 直到走出许远,我的肩膀才垮了下来。多难得啊,我与燕五如此贴近彼此心灵的一晚,不知道太阳升起之后,他会不会又恢复往常那副模样,整我损我陷害我——其实,那也挺好,我宁愿被他捉弄,也不想看到他那沉郁不开怀的样子。 我多么有舍己为人的精神啊——差点感动了自己…… 被感动的我,抹了抹眼角,踏着一路月光——没有去唐园,我去了乔园,有件事,今天晚上不弄明白了,我一定睡不着。两只妖精鸣翠柳 ... 乔四是个作息规律的好青年,我走到乔园外他屋里的灯是灭的,但我一推开院子的门,他屋里的灯就亮了——可见警觉性之高。 “四儿。”我拍了拍门板,第三下就落了空——门开了。 乔四披着外衣低头看我,“怎么这么晚过来?” 我绕过他进了屋,他随后关上了门,我一溜烟跑到他床上去——余温未散,暖和。 “四儿你过来。”我对他招了招手,他眉头微皱了一下,有些迷茫,不过还是走到床边,我一把抓过他的手,闭着眼睛哼哼唧唧摸了起来。 乔四:“……” “四儿。”我倚在他怀里,懒懒开口问道,“你觉得我的手如何?手感如何?” 他虽不大明白我为什么这么问,不过反过来握了握我的手,斟酌了一番,答道:“柔若无骨。” 我笑了一声,真不愧是经过师傅熏陶的,要我说,就是“肉掌”二字极为贴切。 “墨惟说过,手小而软主贵,主贵者,即招人疼爱,手小而丰厚主富,财运滚滚。就这手来看,老爷我这一生,定然富贵荣华,极尽风光。”我睁开了眼,摇头晃脑道。 乔四嘴角勾了勾,眼底闪过笑意。“自然是的。” “我们女人啊,一般来说是比较注重外貌的,脸上要保养,手上自然也要。我之所以不喜欢舞刀弄剑,就是因为怕磨得一手厚茧。”说着我执起他的手,比划道,“像我师傅,他的手因长年握笔,食指和中指,还有拇指上便会有笔茧。陶二擅用刀剑,大开大合,所以虎口附近厚茧尤多。唐三的手是极巧的,多半时间只用机械暗器,茧子不多,但如飞花摘叶一类的暗器功夫,主要练于发射手劲,食指和中指之间的茧子会比其他地方多些。燕五保养功夫比女人更加高明,使的功夫又是小擒拿手,因此手上基本没有茧子。”我顿了顿,最后回到乔四手上,“而你的手,却与他们的又不相同,细碎的伤口比较多,因此会显得粗糙,练的兵器驳杂,只从手上茧子看不出你擅长何种兵器,但显然无论长兵还是短剑甚至是暗器,你都略懂略懂……” 乔四被我这一通“手相”忽悠得有些发懵,皱了皱眉,“你说的确有道理,不过为何突然说起这些?” 我叹了口气,往后一仰,两手枕在脑后,沉思道:“四儿,你对兵器比较有研究,有没有什么兵器是反手使力的?” “反手使力?”乔四怔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问?” 我屈起手臂,手掌握拳,虎口向内比划了一下,“你先告诉我,有没有什么兵器是这样使的?” 乔四略一沉思,答道:“有,反手半月刀。那种兵器只有普通长剑的三分之一长,如勾连月,一般来说,是双手刀,江湖上很少有人用这一种兵器,我也只在图鉴上看过。” 我心里一动,“中原武林很少见?那闽越国呢?” “这本来就是出自闽越国。”乔四眼底闪过异色,“你见过?” 我呵呵一笑,“今天傍晚,白笙笙,你也见过了,发现异常了没有?” 乔四回想了一番,答道:“我没怎么注意,她一直躲在燕五背后。” baimulan 20100731 23:44 “哼。”想到燕五,我心里又不大爽快了,不过四儿的回答还是挺合我意的,他和唐三一样,我以外的女人,他们基本不会留意,更何况是白笙笙有意隐藏自己。“我今天晚上在燕五处碰到她,因为一直有种违和感便故意试探了她一下。” 说起来,也就是摸了摸她的手,这般动作,其他男人可做不来,易容可以骗人,但是手却很难骗人,一个人做过什么,终究是会留下痕迹的。 “照理说来,她是鬼医的徒弟,手相应该会更接近燕五,便不是柔若无骨,也不该跟爷们似的有薄茧厚茧,她的手上和你一样,也有许多细碎的伤口,那时我便想到了你。后来她极快地抽回了手,躲到燕五身边,我又发现了一点,她的站位,很是风 骚呢……”我摇头叹气,一个人的习惯,也是很难改变的。“她的站位和你一样,本能地不会将后背示人,身上几乎没有一丝破绽,这样的站位,除非经过专业训练,否则不可能做得如此自然而然。鬼医的女儿,又如何会经过这样专业的训练?” 我抬起自己的手,置于鼻下一嗅,垂下眼睑道,“如果真是行医出身,那长年浸淫草药,手上也该跟燕五一样,有入骨的药香,为何她身上有药香,手上却没有呢?她记得戴草药包在身上掩饰气味,但终究百密一疏。”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65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65 “反手半月刀,闽越国……”我抬眼看乔四,微微笑道,“四儿,那人莫不是你原来的同行?”这话说出口,我便有些后悔了,早知道乔四在意自己的出身,一时忘记了,口不择言,揭他伤疤…… 好在他看上去倒没什么反应,大概是白笙笙的身份更引他关注。 “如你这么说,她的身份确实十分可疑。难道是易容?”乔四皱眉道。 “我看却又不像……”扑朔迷离呢,“也可能是晚上看不清楚,但她脸上不像有易容的痕迹。虽如此,眼睛却骗不了人。师傅说了,存乎人者,莫良于眸子,有那样一双眼睛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是小白兔。” 乔四又问道:“二公子他们知道吗?” 想到这个问题,我心上又是一沉,无语凝噎看着烛火:“连我都瞒不过,还能瞒过陶二那千年老妖吗……燕五伤心之下,一开始或许有所疏忽,但以他的敏锐度,定然也已经察觉。方才白笙笙去燕园找他,我本打算在燕园睡下,燕五要安置白笙笙,这才将我赶出了燕园。”言及此处,我怅然一叹,“若非我心有准备,怕只要抑郁吐血了。陶二和燕五打的什么算盘,看样子是不打算让我知道了,但就我看来,无非是要将计就计,引蛇出洞。陶二言语间对我多有隐瞒,但也可听出,对方血洗黄花谷,不只为仇,更可能为物。他们若没有在黄花谷搜得,便会在燕五身上着手……”我的燕五啊,他这可是要用自己作饵,去引那条大蟒蛇吗? “需不需要我派人手暗中保护他?”乔四提议道。 我摆了摆手,“不用了。”有些沮丧叹道,“燕五是摆明了不想让我插手的,陶二也不愿意让我知道,言语间亦想稳住我,提醒我不要‘添乱’。陶二自有全盘布局,我何苦自作聪明,乱了他的路数。唉……”我怅然一叹,“要假装不知道陶二知道我知道,这也有些难度。” 乔四抿唇道:“我知道,你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咦了一声,斜睨他:“这句话可没有师傅的风格。” 乔四微有些羞赧道:“这是莲儿暗地里说你的……” 果然,还是女人了解女人,我们家莲儿啊,哼哼,我要是个男人都爱她! “四儿,你明白就好。有些事吧,我最好不要知道,有些事呢,我知道了也不能说,有些事,我知道了,也得看是跟谁说。”所以这件事,我不能跟唐三说,以他的性子,只怕会打草惊蛇,跟师傅说,于事无益,还是乔四更了解情况,沉得住气,守得住秘密。 “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一直装糊涂?”乔四从柜子里又取了件被子出来,一边铺床一边问我。 我滚进被窝里,趴在床上,支着下巴沉思道:“这样憋着,我很难受……” 想到我的燕五就在那蛇口上,这心里便不安得紧,即便知道陶二定有安排,不会让燕五受伤,可是这心上的伤,可就难说了。 明知道对方身份可疑,甚至可能是真正的凶手,自己却被迫虚与委蛇,他心里大概比我更憋屈吧。而那个画皮蛇蝎美人,目的何在,如今仍是个谜。 ——我以为……你和陶庄主才是…… 那个女人,用无辜迷茫的语气说出那一句话,是无心还是有意?那一刻燕五的黯然却不是伪装的…… “四儿,这件事你我知道就好,切不可说出去。这几天看看那妖女有什么异动,怕只怕,她也上兵伐谋,攻心为上了!” 这个家本就有裂痕,禁不住一再挑拨啊…… 那白骨精披着人皮想吃我那燕五的唐僧肉,孙爷爷我法眼一开就知道她是个妖怪,可这三棒,到底是该打,还是不该打? 翌日一早,我尚未清醒便听到远处传来叮叮铃铃的声音,睁眼看向窗外,天色已大亮,乔四不知何时已经起身,另一边床上空荡荡的。 我一个人百无聊赖地起床洗漱,独自行走出来吃一顿饱饭,丫鬟在一旁侍候着,我捧着饭碗随口问了一句:“外面在做什么,怎么这么吵?” “今日开始做法事了。” 丫鬟刚回答完,我便眼尖地瞥到一片乌烟瘴气中,刘澈少年正躲在阴影里咳嗽——看吧,被自己呛到了吧。 我看他咳得脸色发白,心里直摇头,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刘澈好容易平复了呼吸,站直了身子,回过身来时发现我的目光,便对我遥遥一笑,我咬咬牙,别过脸不去看他。 虽然唐三乔四他们不在身边,不过为了不让他们知道后生气,我还是决定对刘澈视而不见了。也没看到他的神情,感觉他应该走开了,我才把脖子转正了,结果被他的突然靠近吓了一跳。 “你做什么!”我左右看了看,只有个小丫头在身边,不太安全…… “我替老爷你看相。”他又开始扮演一个神棍的角色,我都不得不为他的敬业感到佩服。 “替我看相的人多了去了。”我哼笑一声,自顾自吃饭,不理他。再说看相,他也未必比我厉害。 他也不理我,自顾自说他的:“相书有云,女子眉色淡者,既是热情也是寡情。老爷你眉色淡而眉形长,可见对男子或者情长不深,或者情深不长。须知人之一世心力有限,情感亦有限,喜欢的人多了,这感情难免就分薄了。所以这情热情寡,皆是同理。” 我心头一跳,听着不怎么高兴,却反驳不起来,但我这五房侍郎明摆着,他说的也没什么稀奇。只是这“情长不深,情深不长”八个字,着实让我心疼了一下。 他继续道:“脸上肉多有福,手小而软主贵,主贵者,即招人疼爱,手小而丰厚主富,财运滚滚。老爷这一生,定然富贵荣华,极尽风光。”我眼皮一跳——这不是我昨晚刚说过的话?我惊疑不定地抬头看他,若非有乔四在旁,我定然要以为他偷听了……这……世上可有如此巧合之事? 我嘿嘿一笑,笑而不语,掩饰心里的慌乱。“你说的这些,都是些表面话。”我放下碗筷,挑眉道,“有本事你算算,老爷我何时有喜?” 他脸上笑容僵了一下,随即道:“喜鹊报枝一树春,桃李花开好事近。老爷不但有喜,而且还会是双喜。” “双生?”我诧异道。 他也学我的样子,笑而不语——这才有神棍的样子。 见他拿乔,我也不稀罕多问,撇撇嘴道:“不过是江湖术士骗人的把戏,老爷我可是被骗大的!”那什么乱七八糟的手相面相,墨惟没少骗过我。昔日在国子监,我也没少骗过人。 国子监……心里又添堵了…… 刘澈微笑着摇摇头:“老爷此言差矣。正所谓相由心生,相术一门,即可说是佛学亦可说是道学,然说到底,却是帝王学。帝王学包括天文地理相术三门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66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66 学问,通天文者知天命,通地理者定河山,通相术者知人事。唯有知人事,才能亲贤远佞,选贤任能——如此是说远了,但相术一门,绝非老爷想的如此简单。” 我心里是赞同他说的话,但嘴上却不肯承认:“说到底,不过是以貌取人罢了。” “非也非也。”他摇头晃脑道,“正所谓,存乎人者,莫良于眸子,相人之道,又岂止是‘以貌取人’四字如此简单?以眼观心,以相问命,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一边是白骨精,另一边又是个什么妖怪,一句句都像是从我心里钻出来的。我哼笑道:“你不过一个小小江湖术士,倒跟我说起大道理来了!你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说着拂袖起身。 “等等。”他忽地叫住我,眼神有片刻的闪烁,声音蓦地放柔了,“上次……我送你的符纸鹤,你可还带着?” “扔了。”我随口答了一句,强抑下心头的纷乱,转身便走。 光天化日,那些潜伏的护卫虽然不会出来拎走他,但是肯定会把我们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转达给陶二唐三,祸从口出,我还是少说为妙。 “你。”我招呼那个监视我的小丫头,勾勾手指问道:“跟我汇报,今日大公子都做了什么,其他几位公子呢?” “回老爷话。大公子不在沈园,不知去了何处。二公子一大早就带着莲儿姑娘出门了。三公子和四公子在演武场,五公子一大早带着白姑娘出门。” 听到最后一句,我愣了一下。“他也出门了?干什么去?” “这小的就不清楚了。”那丫鬟说着偷偷抬眼看我,补充道,“二公子三公子吩咐了,今天您不能出府。” 奇了怪了,这一个个的怎么都不在家? 其他人还好说,这燕五怎么带着白笙笙出门了?想到昨晚白笙笙说的话,我忽然流起冷汗来——难道她真的要拐走我的燕五? 不成! 我拍案而起——不能给敌人任何的机会! “你立刻把乔四给我找来!”顿了顿,我补充道,“不能让三公子知道!”我仔细打量了那小丫头后,确定她不是唐三的亲信,才放心让她去找乔四。 我知道有陶二唐三那道命令,我肯定不能跨出李府一步,除非有乔四当我的出府令牌。 事不关己,己不关心。事若关己,关心则乱。 我倒是想安分不动,但却无法完全袖手旁观,毕竟那是我的燕小五啊,想起来昨晚的他,心脏都会抽疼。 李莹玉啊李莹玉,你真真造孽…… 心酸,鸡动,蛋疼 ... 我们家乔四有一种神秘技能——追踪,与其说是技能,不如说是动物本能…… 我以为寻找燕五的任务会十分艰巨,结果乔四往四个方向一看,低头略一沉思,便领着我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了燕五和白笙笙。 彼时已快到午时,燕五在前,白笙笙在后,两人叽里咕噜地不知道说些什么,没有了内力,我的耳力也只是比常人灵敏一些,听不清楚,便回头问乔四。 “白笙笙说想租下方才那间宅子,燕五说龙蛇混杂,她一个姑娘家住在这里他不放心。”乔四顿了顿,接着传译,“白笙笙说,‘难道你要一直住在李府吗’。” 我心一紧,抓住乔四的袖子,瞪圆了眼睛,“他怎么回答?” 乔四神情 有些复杂,缓缓道:“燕五说,‘李莹玉的身子尚未完全复原,待她复原了,他再搬出来。’” 我不知该心酸还是心喜……这是他敷衍白笙笙的话,还是真心话……我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两人,白笙笙咬着下唇,似乎有些委屈。 “白笙笙说,‘大师兄,你是不是不陪我去闽越国帮爹爹报仇了?’燕五回她,‘等陶二查明真相,我们立刻便动身。’”难为乔四能面无表情地把白笙笙的原话转达过来,我听着都觉得毛骨悚然,他倒是十分专业…… “白笙笙又说……”乔四有些为难地瞥了我一眼,在我的鼓励下,他还是老实转达了白笙笙的原话,“‘大师兄,我没有爹爹,也没有娘了,只有你一个人了,你不要扔下我好不好……莹玉姐姐她还有陶庄主,还有那么多人陪着她,我只有你一个人了……’” 我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抓着乔四袖子的右手却因用力而指节发白,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好一会儿,做好了心理准备,我才转过头去看燕五。 燕五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听了这样一番话,他的心里定然不比我好过。这番话,重点不在于说的人是谁,而在于乍听上去,是事实,而且一直以来,都是燕五最在乎的事实…… 那个白骨精,一眼就看穿了燕五的弱点,一路穷追猛打,陶二就算能派人保护燕五不受伤,但如果燕五被策反了呢? “老爷。”乔四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过神来,仰头看他,啊了一声。“他们走远了。”乔四提醒我。 我看着那两人的背影,一蓝一白,碍眼得很,刺心得很。 “跟上去!” 那两人进了酒楼,因为燕五喜静又喜净,便又进了包厢,关上了门,谁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事,我和乔四强行把隔壁间的人清扫出去,扔了一块银子便将干戈平息于未起。 一进包厢,我便蹲在墙角耳朵贴在墙上窃听,幸亏这家隔音效果差强人意,我好歹听了个大概。那店小二一脸复杂地看着我,我皱眉对他挥手,“出去出去!” 另一边,燕五对白笙笙道:“笙笙,你这几日脸色差了许多,我点几道药膳,虽不如师娘做的好,但只有将就了。” 白笙笙嗯了一声,“大师兄,我都听你的。” 我郁闷,我抓狂,我挠墙——死狐狸,你何时对我如此温柔过!就是老子病得快嗝屁的时候你都是揪着我的领子灌的药汁! “听说吃甜食心情会好一些,不如试试拔丝地瓜?” “好。”白笙笙的声音顿时也变甜了…… 我郁闷,我抓狂,撞墙——燕小五,我那伤春悲秋的时候,你怎么只会在药里下黄连,我要偷吃块冰糖都被禁止…… 听不下去了,听不下去了! 我爬回桌边,额头砰砰撞着桌面,店小二怯怯问道:“这位客官,您要点些什么?” 你怎么还没走啊! 我怒而抬头,一拍桌,悲愤含泪道:“小二,来两斤真心,剁碎了做包子,喂狗!” 店小二以他接近满分的悟性沉思了一会儿,吆喝道:“得了,天津狗不理~” 我:“……” 原来同是天涯伤心人啊…… 乔四倒了杯茶与我,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我一眼,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先喝点茶吧。” 我仰头灌下——举杯消愁愁更愁!这家黑店,我点的一壶龙井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67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67 茶他只上水忘了添茶叶吧! 我悲愤无比,一头钻进乔四怀里,嗷呜一声,欲哭无泪…… 明知道九成是做戏,我这心里还是难受得跟被熊爪子挠着似的! “四儿,安慰安慰我……”我情绪低落地用头撞乔四的胸膛。 乔四安抚地拍拍我的后背,半天没有说话,我心想算了,这等技术难度太高的事还是不难为他了。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陪我名为监视保护实为捉奸的乔四,不知道心里又有何感想——他啊,我也不大看得透,因为我们家乔四,那也不是普通人,心理活动有时候可能复杂得读取不能,有时候可能只是一排省略号…… 香喷喷的包子来了,我一手抓一个,继续蹲墙角去,想象那是燕五的脸,恨恨地咬一口,想象那是燕五的脖子,再咬一口! 便在这时,外边突然传来喧哗声,咚咚咚的脚步声由楼下传来,越来越近,最后砰地一声——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隔壁的门被撞开了。 我咽下包子,跳了起来,对乔四道:“四儿,出状况了!” 为了不暴露行踪,我跟乔四不方便出门,只有扒在门口偷看——这么不雅的动作,自然只有我一个人做…… 事情是这样的,非常之狗血恶俗,属于小说常见桥段——恶霸逛酒楼,包场,散客,看到美人,调戏之…… 这种事,我一直很想体验一下,无论是调戏别人还是被别人调戏,但命运注定,我只能当个看客。 我抓住店小二盘问:“那家伙什么来头?” 乔四往他手里塞了块碎银。 店小二笑眯了眼道:“那是举人老爷府上的秦大少,家里有钱有势的,跟官府关系又铁,所以向来作威作福。”指了指燕五所在的包厢,“那间厢房是临街视野最好的,秦大少素来爱坐那间,所以……”店小二很潮地一耸肩,“算那两个客官倒霉了,不过我们老板会赔他们银子的。” 我很不屑地在心里嗤笑一声,我们家燕五那可是傲到骨子里的,别说银子,就是拿命根子来赔他连踩两下都嫌脏了脚。至于那视野好——我回头朝外面看了一下,顿时明白了——正对着春满楼(听名字就知道是什么了)。 就说那秦大少吧,本来是想把人赶走就算了,结果可能是眼睛抽了脑袋被门夹了,想让白笙笙姑娘留下来陪酒——唉,我扶额,还能更狗血吗?我这如花的少女——少妇,怎么就没人来抢一下呢? 本来扒在门口的我,忍不住鸡血沸腾越走越出去,终于看清那厢房里的动静了。 只见背影挺魁梧的秦大少嘿嘿笑着向白笙笙靠近,白笙笙怯怯地往燕五身后一躲,燕五长身玉立,面色冷峻,气势卓然——有些人,生来就是主角,有些人,生来就是一副炮灰样…… 我一边忍着心酸,一边忍着花痴,看着秦大少绕过燕五直接向小白花伸出油腻腻的魔掌,燕五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向后一折,秦大少顿时爆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我掏了掏耳朵。 这个时候,不能缺少的炮灰甲乙丙丁围上来了,燕五把秦大少往旁一推,转而对付甲乙丙丁——在这么经典的桥段里,我竟然连个酱油都打不上,只能当个旁白…… 正所谓百密一疏,就在燕五对付甲乙丙丁的时候,秦大少从后面突袭,抓住了白笙笙,白笙笙一声尖叫,反手甩了秦大少一耳光!秦大少被打懵了,白笙笙趁机逃回燕五身边,刚好甲乙丙丁也趴下了,不过我眼尖地看到有人去报信了。 切,漂亮女人就是麻烦。 这么一闹,燕五他,好像看到我了——刚刚那凌厉的一个眼刀啊…… 我带着乔四,晃悠悠地进了他们的包厢,抬手招呼道:“好巧啊,你们也来这里喝茶啊!” 秦大少一手捂脸,扭头看了看我,有些呆滞弄不清状况。 “诶,这不是秦大少吗?”我故作惊喜地上前,“好久不见,你爹还好吗,你娘还好吗,你爷爷还好吗,你奶奶还好吗?替我问候你全家啊!” 他愣了半晌,“你谁啊?” “啧,竟然连我都不认识。”我摇摇头,鄙视了他一眼,“回去问你爹!” “你……”他惊疑不定地上下打量我,“你是我爹的相好?” 我差点一口气呛死当场!乔四脸黑了,燕五站我背后,我虽没看到,但是估计他的脸色应该也不太好看。 我深呼吸一口气,淡定道:“这两个是我朋友,大水冲了龙王庙,不打不相识,还请你看在我的面上,不要跟他们一般计较了。”其实,是我不跟你一般计较了,为了个白笙笙,不值得。 “切。”秦大少听我这么说,登时腰杆直了,“不计较可以,让她来陪我喝喝酒。”这个她自然是指白笙笙了,我扭头一看,被点到名的白笙笙往燕五身后躲去,我目光落在她抓在燕五腰间的手上…… 忍了…… “秦大少,这个是我妹妹,年纪小不懂事,冲撞了你,还请勿怪啊!”我回过头来,呵呵赔笑。 他一瞪眼,“什么不懂事,她刚打了我一巴掌,还有那个臭男人,折了我的手腕,这医药费怎么着也得五十两!别以为你是我爹的相好我就给你面子,就你这模样,估计我爹早另结新欢了!” 五十两啊,那够中等人家过上三五年了…… 我继续深深呼吸,一鼓作气,手扬起,啪地一声甩他一耳光,脚抬起,死命往他小腿骨一踹,往怀里一掏,银票啪地一声往桌上一拍,面无表情道:“一百两,不用找了!” 从方小侯爷那里讹来的钱,就这么如水东流了…… 我转身走向乔四,背影萧然,身后传来秦大少呼天抢地的惨叫声…… 本来,我是想走向燕五的,不过被那两人的模样刺激了一下——燕五,你做戏别太认真了…… 临走之时,我对秦大少说:“你也别费心找我了,去墨惟墨县令府上一问就知道。” 对于秦大少那句“我朝里有人”,我就掏掏耳朵表示没听到了。 墨惟啊,你住我的房子吃我的粮食还偶尔借用我的人,帮我解决点三脚猫,不是问题吧。 于是一顿饭吃得马马虎虎,我们四人就出了酒楼。我和乔四,燕五和白笙笙。 燕五对白笙笙道:“你方才没有怎么吃饭,前面有家小店挺干净,不如在那里将就一下吧。” 白笙笙点了点头,柔声道:“我听大师兄的。” 切,听着蛋疼。 “我也没吃饱。”我面无表情地说。 于是,我们四人,一起坐在春风岸,杨柳堤,小湖畔吃了四碗阳春面。 你已经迟到了,还要早退 ... 其间,我偷眼打量了燕五几次,就着他那眉如远山含翠,眸似泉水清冽,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68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68 我愣是多吃了一碗面——出神地想:我果然是有些小好色的,这般秀色可餐,以老爷我当年年少轻狂风流不羁的性子,应该不会轻易放过吧…… 燕五结了账,对白笙笙道:“你也看到了,外边极乱,还是且在李府住下吧。” 白笙笙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从开始到现在,燕五一直处于对我视而不见的状态中。 我也仰头看乔四,淡淡道:“四儿,逛累了,我们回家吧。” 这一路走着,离李府越来越远,要走回去得大半个时辰了,我身子不如以往,乔四顾念这点,便去附近找了顶软轿。燕五也如他一般,找了另外一顶来,却是给白笙笙的。 我们两个女人坐轿子,他们男人走路——爷们大概觉得软轿都是给娘们坐的吧。 于是,我们的轿子在前,两个男人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笙笙,可是我们李府招待不周,不然你为什么总想搬出去呢?”我很受伤地问她。 她露出比我受伤的表情答道:“笙笙戴孝之身,不敢在府上叨扰。” “我不介意的,真的。”我真诚地说,“燕离是我的人,你是燕离的师妹也就是我的师妹,咱们都是一家人,你以后也别叫我姐姐了,叫我嫂子吧。” 白笙笙的嘴角抽了一下,我强忍着,没有回头去看燕五的表情…… 那声嫂子,白笙笙还是没有叫得出口。 我真的很想抓着她的脖子晃来晃去问她:“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你要打燕五的主意啊要杀要剐随便你来就是别想搞内部分裂小心我打断你的腿戳瞎你的眼拆了你的房子刨了你家祖坟……” 但我仍然只能假装微笑,温言相对,好辛苦啊…… 那一边,我又该如何安抚燕五那颗受伤的心呢? 回到李府,陶二已经回来了,莲儿却不在了,唐三狠狠瞪了我一眼,倒是没说什么话。此时我一颗心都悬在燕五身上,对他只有笑笑抱歉了。 燕五有些意兴阑珊地回了屋,那牛皮糖似的白笙笙怎么都撵不走,害我没有机会跟燕五独处,气得我牙痒痒——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我第一次遇到对手了! 但是我岂是轻易屈服之人?她白笙笙再不要脸我们家燕五还死要面子呢,总有让我堵到他的时候! 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我把燕五堵在五谷轮回之地外……(说来委实伤情,长得再帅,那还是要五谷轮回的,大家不要觉得幻灭~) 彼时我从屋顶而降,低喝一声:“燕小五,接人!” 燕五没有辜负我对他的期望,精准地接住了我,只不过错误估计了我的重量,向后踉跄了两步,后背撞到墙上,我听得他嘶了一声,狠狠道:“你搞什么鬼!” 我双手攀着他的肩膀晃来晃去:“你才搞什么鬼,躲我还是嫌弃我了!一整天没跟我说过一句话!” “没什么话好说。”他沉默片刻,方答道。 “燕小五……”我蹭蹭他的肩窝,讨好地撒娇两声,“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呢,咱们是一家人嘛……” “一家人……”他重复了一遍,低笑一声,听上去颇有些刺耳。“你的家人挺多的。” 我心里叹了口气,就知道他别扭了,白笙笙那些话肯定刺激到他了。燕五不像唐三那副直肠子,他那么多玲珑心思,比我这个女人还海底针,叫我如何捞得起来啊…… “燕五,你知道的,对不对。”我凑上前去,压低了声音,“你知道白笙笙是假扮的,对不对?” 他眼神一动,抬眼来看我,“何解?” “否则,你昨晚也不会赶我走了。”我颇有些自恋地说,“你不知道她的目的所在,以自身为饵,引蛇出洞,又怕蛇出洞了,会伤到一个废人的我,所以才把我支开的,对不对?” 他扶在我腰上的手微微一紧,食指在腰上来回蹭了几下,良久之后,轻轻一叹:“你都知道了……我原先并不确定,因为她脸上看不出易容,但今日旁敲侧击了几个问题,显然她绝对不是笙笙……”说到这里,他眯了眯眼,瞪我:“所以你今日跟乔四跟踪我们,是为了什么?” “我担心我的燕五被蛇妖吃了。”我嘿嘿一笑,“我都还没吃过呢,怎么能便宜了那妖精!” 燕五神色复杂地瞥了我一眼,“你这般态度,究竟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不管哪句真哪句假,我的心意你总该明白的!”我正色道,“那妖精蓄意挑拨,你心里也清楚,可别让她得逞了。” 燕五敷衍地嗯了一声,移开眼去。 我皱皱眉,不满于他的态度,右手捏住他的下巴,扳正了对着我。“你若对我有什么不满,有什么怨气,不妨现在都说了出来,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要杀要剐,要蒸要炸,你爱怎么吃就怎么吃!” 他嗤笑一声,抬手来捏了捏我的鼻子,我皱着眉躲开,“我说正经地!” “好,那我问你一个问题。”燕五淡淡笑着看我,问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问题。 “如果我们五个人同时落水,你只能救一个,你会救谁?” 这个亘古不变的永恒话题,在亲娘和媳妇之间的选择,如今变成了我家五口子了…… 我仿佛被雷劈到了一般,瞬间烧焦,石化,但心里有一千零一个备选答案在翻滚,一千零一选一,马上就要出结果了…… “你回答不了。”他没有等我回答,便自问自答了,“我来帮你回答,在你心里,沈东篱十年陪伴,自然是最重要的。而二哥的强势最能镇住你,对于强者,男人倾向于挑战,而女人倾向于臣服。别人以为你烦唐三,其实对你来说,不同于沈东篱和二哥的深沉心思,他那个直肠子反而是最让你觉得放松没有压力的人,即便是乔羽,他视你为生命,这样的感情对你来说都是一种不能推却的负担。” “而我。”燕五顿了顿,自嘲一笑,“你的身体复原了,我这个大夫也该功成身退了。” 我怔怔看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心上沉甸甸的,有些呼吸困难。 他说的很对,对其他四人的感情,但最后一句话,我不认同。 “若是只能救一个让你感到为难,那必须舍弃一个呢?”燕五的手轻柔地抚着我的发,一如他的声音,他极少用这样的语气同我说话,“如果必须舍弃一个,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不……”我支吾了一下,想要辩驳,“可是……” “算了。”他打断我,拍拍我的脑袋,微笑道:“我以后不会逼你喝药不会拿针扎你了,你高不高兴?” 高兴?我高兴得都快哭出来了…… 以后,没有人逼我喝药,没有人拿针扎我,没有人拿话损我,没有人老是跟陶二告我的状,没有人会在我疼得死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69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69 去活来的时候抱着我安慰我…… “你眼眶怎么红了?”燕五的指尖碰了碰我的下眼睑,勾了勾唇角,“别这样怨恨地瞪着我。” 我扭过脸,躲开他的手指,恨恨道:“你少转移话题,做这种没意思的假设!好端端的凭什么要我舍弃一个!” “如果是我自己想走呢?”他最后扔下这句话,把我炸得灰飞烟灭……“李莹玉,人不能太贪心了……” 我听到自己心脏粉碎性骨折的声音。 “你……”我颤着声音问,“你不会真的被那妖女蛊惑了吧……” 他淡淡笑道:“与她无关,是我自己的想法。其实我们之间也谈不上什么生死相许的感情,你对我也是憎畏多过喜欢,我看着你有时候也觉得厌烦得紧。过不多久我便要离开这里去闽越国,报了黄花谷的仇,从此悬壶济世,逍遥武林,都好过被束缚在这李府。”他说着拢起我的长发,抽出簪子重新固定好,“希望你身体长健,我们就一辈子不用再见了。” 我的手心凉得厉害,理智告诉我,这次他是说真的,不是开玩笑…… 我不知道在黄花谷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他心里从来都有一个结,不愿意与别人共享伴侣,尤其当那个人是他兄弟一样的陶清。我原先只道,这个临时组成的家庭,虽有矛盾,但终究会磨合,会团结,却没料到,等来的是燕五的早退。 而我却找不到借口挽留。他要的,我给不了。 他最后捏了捏我的鼻子,笑道:“夜深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等他走了许久,夜风一吹,我打了个寒颤,这才回过神来,缓缓走到后花园中的亭子里坐下,听到有人低吟:“如此星辰如此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我斜眼看去,心想:好生风 骚…… 病了,不是装的 ... 我淡淡抬了抬眼皮,刘澈拎着壶酒遥遥站着,望着我微笑。 我不高兴的时候总会遇见他,我高兴的时候遇见他就会不高兴。 这个时候我不想看到任何人,但他显然没有领悟到我眼神里的逐客令。 “你看上去情绪低落,很少看到你这副模样。”他自来熟地在我对面坐下,我沉默以对,心想我跟你很熟吗。 他倒了杯酒与我,“你这情绪,正好该喝花雕。” 我举起酒杯,往旁边一撒,“师傅说过,经过别人手的茶酒不能喝。” 他脸色未变,倒像是早有准备了,我倒掉酒,他也不恼,索性自己喝自己的。“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我接道,“色会迷人眼,酒是穿肠毒……”燕五说,酒色伤身须适度。那后面半句,在舌上一顿,终究是没说出来。“你这个神棍,既然爱算命,不如帮我算算,命里会有几段姻缘,几个男人。” 刘澈悠悠道:“有个人对我说过,命不宜多算,会越算越薄。” 我嗤笑道:“你怕算不准吧。” “那人又说,财富、姻缘、福寿,一生命运都在掌中,命不是算出来的,而是需要自己去掌握。” “那人骗你的,若早知道何处是终点,就不会多走那么多弯路了。”我不屑道。 “可若直奔终点,岂非错过了一路的风景?”刘澈少年捏着酒杯,酒劲上来,白皙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粉色,因微笑而上挑的眼角微微潮红。 “哪个王 八 蛋这么多大道理!”我皱眉切了一声。 “嗯,是一个王 八 蛋。”他笑了一下,突然咳嗽起来,不要命地咳起来。 “少年啊……”我有些看不下去,“都说算命的人泄露天机会遭天谴,你出门在外还是小心被雷劈,喝酒都要小心被呛死啊!” 他好不容易止了咳嗽,抬起袖子拭着眼角,笑着说:“老爷你说话阴损不留余地,也要自己多多当心啊!” 我瞪了他一眼,想要骂几句,却又提不起劲来,最后问道:“你哪里拿的酒?” “厨房。” “去,给我拿两壶来!” “不是说不喝经过别人手中的酒吗?” “量你也不敢在我的地盘做手脚!” 刘澈少年无奈地笑着,摇摇头,又摇摇晃晃地去了趟厨房,抱来两小坛酒两个大碗,在清风明月中凄楚独酌——各自喝各自的。 我和燕五之间的感情纠葛,却不能对其他四人言起,去找墨惟,又怕惊扰了他好事,只有这沁人的夜来香陪我愁断肠了…… “诶,你说,要怎么才能留住一个人啊?”我打了个酒嗝,问道。 “要看她心里有没有你。”刘澈与我背对背坐着,只听得他的声音,也已有了六分醉意。“她心里若有你,那便容易留,若没有,你便是死在她面前,她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嗤……”我摇摇头,嘲笑道,“说得这么苦情。他心里若没有我,我又何必留他。他心里若有我,为什么又要走?” “由爱而生恨、痴、嗔、怖、忧,爱很容易,相爱很难,相爱容易,相守很难……情之一字,本就不可理喻……” “问世间情是何物啊!”我幽幽一叹,“直叫人喝酒想吐……” “呵呵……”刘澈低声笑着附和,少年的声音带着酒意,轻醉清寒。“那人说,有钱人终成眷属,有情人终生痛苦,情之一字,不知也罢。” “那可由不得你!”我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看着天边翻出了鱼肚白,心想,天亮了,该睡了,可是该去哪间屋里睡呢…… 算了,回李园吧。 吹了一夜的风,喝了一夜的酒,太阳穴突突跳着,后颈上一根神经发麻,我一路天旋地转地爬回李园,心里莫名想着:乔四定然以为我去了唐园,唐三定然以为我去了乔园,陶二定然忙得顾不上我,师傅在想什么,我又哪里猜得着…… 我连滚带爬地翻上床,被窝是凉的,我哆嗦了一下,衣服也不换了,蹬了鞋子就钻进被窝里,醉生梦死,也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快活,闭上眼睛,脑海里影像影影绰绰,快得抓不住,也分不清哪些是梦境,哪些是回忆。 阳光迤逦到了床前,我耳朵上痛了一下,这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唐三双目燃烧着熊熊怒火,在我耳朵上拧了一把。“老爷,你昨晚去哪里喝了一夜的酒!” 我晃了晃脑袋——好想吐…… 唐三见我这副要死不死的样子,火气稍降,手背在我额头上一探,火气再创新高:“还发烧了!” 我嘿嘿傻笑……“昨晚心情很好,喝了点酒,吹了点风。”我老实交代,反正他总是会知道的。 “你!”他气得不行,恨恨在我腰上掐了一把,把我捂得严严实实。“你给我好好躺着,我去叫燕五过来看看!” 我心头一跳,还没想清楚问题便先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70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70 拉住了他的手腕:“别去!” 唐三回头看我,狐疑地挑了挑眉。 我支吾了两声,说道:“我捂一捂就好了,不想吃药……” 唐三无奈地一叹气,“怎么还这么孩子气,生病怎么可能不吃药。” 不敢吃啊……燕离,那是一帖苦到心里的药…… “你别走,陪陪我。”我拉了拉他的手腕,可怜兮兮地说。 如此这般,他便没有抵抗力了,挣扎了一番,道:“我让人去给你煮点热粥,你先躺着。” 肚子是有些饿了,我终于听话松了手。 他出去了一会儿,再进来的时候手上端着水盆,拧干了热毛巾帮我擦拭,还嫌弃地说:“一身酒味,太恶心了!” 我闭着眼睛接受他有些粗手粗脚不太温柔的照顾,懒洋洋嗯了一声。 这时外边有下人回禀道:“五公子不在燕园。” 我一惊,睁开了眼。“他走了?” 唐三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又问那下人道:“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 “五公子没有说明。” 唐三皱了皱眉,咕哝一句“搞什么鬼”。“算了,你去城里把最好的大夫请来。” “是。” 我冷汗涔涔,抓住唐三的手腕,“燕五走了?为什么没有知会我一声?” 唐三蹙眉道:“又不是什么大事,难道出个门都要跟你禀告?” 许是脑袋烧得糊涂了,好半晌我才反应过来,燕五只是出趟门,还会回来的…… “呵呵,没事……”我松了口气,复又躺回去。 我换了身干爽的衣服,窝在被窝里装死人,发烧的事很快传了出去,师傅和乔四都来看了一番,乔四依旧用他的沉默表示慰问和关心,师傅同我说了一会儿话,趁着其他人不在,我拉住他,问了一个问题。 “师傅,如果有一天,必须在天下和我之间做出抉择,你是会选择我,还是选择放弃我?” 师傅怔了一下,深深看着我,探了探我的额头——“师傅,别探了,我真的发烧了,可是我是认真问的!” “玉儿要听真话吗?”许久之后,师傅缓缓问道。 我叹了口气,缩回被窝。“算了,还是不听了。” 师傅的手隔着被窝轻抚我的背脊。“玉儿,可以不骗你的时候,我不会说谎。” “如果有一天,真的必须做这个选择,我会选择天下。”嘿,果然…… “但只要你仍抓着我的手,我就会永远站在你身边。” “这天下万姓,并不是非我不可,不能大济苍生,我至少要让一人幸福。”师傅轻轻扯开我的被子,温暖的手抚上我的脸庞,“玉儿,你在担心什么?” 担心啊……担心你们心中有重于李莹玉的原则和坚持,在最后的时刻,舍玉而取熊掌了……等我老了之后,会很得意地跟人夸耀:老娘当年我啊,有五个风华绝代的美侍郎! 后来呢? 后来都跑光了…… 同样的问题,我没有问乔四,我知道无论什么时候,他总是会选择我的,燕五说得对,乔四的感情,沉得让我太有压力,不能承受之重…… 唐三回来的时候又端了碗白粥,鉴于他不是个会服侍人的大老爷们,我还是选择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三儿,我问你个问题。”我斟酌了一番,问道,“如果我和你哥哥同时落水,你先救谁?” “啊?”他怔了一下,“你不是会游泳吗?” “假如我不会游泳呢?” “我大哥会啊。” “假如你大哥也不会呢……”我有些快崩溃了。 唐三也烦了。“你一个病人怎么这么多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就回答我一下嘛……”我装可怜,“如果我们都不会游泳,都掉进水里,快溺死了,你先救谁?” 唐三想也不想地回答:“谁近救谁!” 我一愣。 “都快死了哪里还能想那么多先救谁,能救一个是一个,江湖人过招就是这样,生死关头哪里还有什么先后!你们女人真是麻烦。”唐三皱了皱眉。 救最近的那个人吗…… 唐三啊,他偷换概念了,可是换得好啊!燕五说得没错,我就喜欢他的直肠子,却总能让我豁然开朗。 “还有。”唐三拧着眉头戳我脸蛋,“你别总想着让人救啊,虽然我是不会对你见死不救,但我记得你以前很自负的,九雷阵里你还甩了我一巴掌!不想溺死的话,要么远离水,要么学游泳,等人救不如自救!” “唐三……”我眨着眼睛看他,“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你也是个纯爷们……” 我想陶二是动怒了 ... 城里回春堂的老大夫来看了一回,抓了药,喝过之后沉沉睡了一觉,醒来时已是红霞满天,我咳了几声,嗓子眼有些干,守在身边的换成了乔四,他见我醒来,忙上前来扶,又倒了杯水与我。 “乔四。”我捧着水杯,呆呆看着窗外,脑子有些迟钝,“燕五回来了吗?” “回来了,方才来看过你,说烧退了,他便走了。” 如今,我竟是怕极了“走”这个字,有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怕他这一走,便是不回头了。 “乔四。”我低下头,转着手中的杯子,总觉得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乔四轻轻嗯了一声,表示他在听。 “有没有那么些时候……你会恨我,怨我,想离开我……”我硬着头皮,吞吞吐吐问了出来,“我知道,我花心,滥情,活得颠三倒四,没个正经模样……” “不会。”乔四打断我,“我不会离开你。” “就算我勾搭了一个又一个,你也没有怨恨,不会离开吗?” “不会。”乔四还是很坚定,眸色沉沉望着我,压得我喘不过气,“不管别人怎么说,你是这世上第一个对我好的人,也是我认定的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不会有怨恨。” 好一个无怨无悔啊…… 我又拿什么回应他无怨无悔的追随? 苦笑……果然,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情爱不是等价交换,可是有些事,一开始就知道是不公平的,你燕五明知货品残次,却还付了真心来交换,使用七天才来退货退款,在这一场愿打愿挨的爱情交易里,到底是我先坏了原则,还是你先坏了规则? 我和衣起身,对乔四道:“我去见燕五。” “要我陪你吗?” “不了。”我叹了口气,摇摇头,“我身体好多了,自己过去可以的。” 有些话,我只能单独同他说。 到了燕园,却没有看到燕五,向下人一打听,才知道是被陶二请去了,燕园只有一个白笙笙在。 我小病在身,颇有些倦倦,白笙笙见了我,微微一笑道:“莹玉姐姐,听说你病了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71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71 ,笙笙一直想去看你,只是案子有进展,和大师兄出门一趟,实在脱不开身……” “叫嫂子。”我低头随意扯了扯袖子,懒懒打断道。 白笙笙笑容一僵,倒是死鸭子嘴硬,不肯开口叫我“嫂子”。 “唉……”四下无人,她也不装了,跟我打开天窗说话,“莹玉姐姐,你这又是何必呢?其实你们之间的事,大师兄也是同我说过的。” 我眼皮一跳,愣了一下,心道不可能吧……也罢,听听她要如何说。 “我知道大师兄是个外冷内热之人,我记得他曾对我说过,一个人的感情和精力总是有限的,分摊在太多人身上,多情,便也显得薄情。他不是一个多情的人,也只肯把感情用在那几人身上,外人便觉得他无情,其实他才是真正深情之人。” 我定定看着她的眼睛,即便早知她身份可疑,这一番话仍是让我心有所动——仿佛她真的是与燕离青梅竹马过的白笙笙。 “大师兄对你自然是有感情的,但人之一世,总是要错爱几回,才会知道什么是真爱,什么人值得真爱。我亦知大师兄是个需要很多爱的人,姐姐你心中也好,身边也罢,要照顾的人太多了,对师兄便显得薄情了,师兄平日里不说,心里又会怎么想呢?他是个有洁癖的人,凡事强求完美,宁缺毋滥,这一天两天也就算了,若一世都要这么过,难道还能十年八载地误人误己吗?” 我面无表情地在袖中攥紧了拳头——白笙笙,你学的是心理学吧,我能否定她的身份,却不能否定她的话,挑着对方的死穴下针,这女人,真要命! “今天师兄已经同我说过了,我们明天便出发动身,去闽越国。” 我一愣,“查清楚了?” “嗯。”白笙笙随意应了一声,“陶庄主雷厉风行,查明了真相。师兄说,等报了仇,便悬壶济世,行走江湖,完成爹娘的遗愿。我会陪在他身边,虽然他现在仍只是将我当做师妹,但我以一颗真心相换,终有一日他会忘了你,从旧伤中痊愈。”白笙笙面带微笑,“莹玉姐姐,我帮你照顾好师兄的。” 才不会……燕离会在报完仇后宰了你这个白骨精……然后……将来的江湖夜雨,他是孤身一人也好,与旁人成就神仙侠侣也罢,他的身边,总归是不会有我的位置了。 想到这里,心脏便不受控制地一阵抽痛。 而那个死丫头还在继续。“莹玉姐姐,”她低下头,幽幽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舍不得师兄的,在你心里,自然是多一个好过少一个……”我怔了一下,忍不住想破口大骂——你这话说得太难听了吧!“你不过是看着师兄对我柔声细语便醋意横生,可曾想过,师兄看着你与旁人调情,心中又做和感受?”她的话,逮着要害,针针见血,“但你身边已有四人陪伴了,既然师兄于你是可有可无的,请你为了彼此,放他自由吧……” 淡定……淡定……我一句都反驳不了……这五个死结,我解不开,解不开…… 我深深呼吸一口气,刚刚退烧,脑子还有点晕,耳中嗡嗡响着杂音。“白姑娘,你这么说就太主观了。我与燕五之间的事,你一个局外人,还是少插嘴为妙。他是走是留是他的事,我放不放手是我的事,总之没你什么事。” “你若真心要走,你凭什么留,拿什么留?” “他若真心要走,我为什么要留。”我嘴快回了一句,心里却想,他会是真心要走吗?或许只是在骗白笙笙,或许只是一时气话,或许……或许是我太自信了…… 如果这只是他和陶二布局中的一步,我到底是留,还是不留?若是布局,那无论我留不留,都不能影响他的决定吧。 白笙笙眼神一动,微笑道:“原来,莹玉姐姐你并不打算留师兄……” 我忍着掐死她的冲动,自以为怜香惜玉的优良品质都因她破了功,头痛地捏捏额角,我转身离开。 既然他去了陶二处,我还是去那边找他吧,闲杂人等,给老爷我滚开! 心情恶劣的我一脚踢开了陶二书房的门,眼睛一扫,却没有看到燕五。 “燕五呢?”我语气不善地问。 陶二坐在书桌后,双手交叠于膝上,闻言一挑眉,“他刚走不久,怎么了?” 我大跨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气势十足道:“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陶二轻轻拉着我的手腕,让我坐到他怀里,额头相贴了片刻,“嗯,退烧了就好。” 我往后一躲,不满道:“不要回避我的问题,你们到底打算怎么做,真的让燕五去闽越国吗?” “这是他自己的决定。”陶二也稍稍退开分寸,语气淡淡,“鬼医的仇,他要亲手去报。” “那他还会不会回来……”我忐忑问道。 “呵……”陶二一笑,声音有些冷,“那就看他对你还有没有留恋了。” 我怔怔看着他嘴角的笑纹,心里微微发冷。“你保证过……” “是,我保证过,给你一个安定的家。”陶二嘴角微扬,笑意却未达眼底,他的手在我脸上轻轻摩挲着,“只要有我在,就没有人能伤害到你,伤害到李府的人。” “但是不可能连你的其他男人,都需要我去帮你挽留。我能让他们不受伤害,却不可能保证他们能像我这样容忍你和其他人亲密。”陶二的手轻轻钳住我的下颚,抬高我的下巴,“如果他们想走,你都没有资格挽留,更何况是我。要我帮你维持一妻多夫的现状,李莹玉,你觉得这现实吗,公平吗?” 陶二的眼睛近在咫尺,我甚至能看清他眼中的自己——脸色发白,惊惶不安,瑟瑟发抖。他的呼吸拂在我唇上,唇瓣轻贴着摩挲着,或许是因为身体仍发热着,他唇上传递过来的寒意让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狮子在我面前藏起了他的獠牙与利爪,但以为他从此温顺,是我自己的愚蠢。 他说的没有错,大概是因为他总是扮演着家长的角色,久而久之,连我都自以为当然地,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他头上,有些不过是琐屑,而有些,则显得恣睢而残忍。 “对、对不起……”我的声音轻轻发颤。 他听了,也只是淡淡一笑,之前从他身上传来的压力骤然消失,捏捏我的脸颊,他笑叹道:“没良心的小东西啊……我吓着你了吗? 我垂下眼睑,低声道:“没有。” 他靠在椅背上,一手握着我的肉掌拿捏,另一只手揉了揉我的发心,“聪明的女人会适时装傻,愚蠢的女人却喜欢自作聪明。所以更多时候,我喜欢你傻乎乎的样子,虽然明知你只是在伪装。有些事情,你我心知肚明就好,能不说出来是最好,若非要摊开来讲,实在伤感情。” 对他的话,我只有干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72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72 笑以对,他握着的那只手,掌心有些汗湿,被他拉到唇边,轻轻亲吻着手背。“我最大程度尊重你的选择,给你自由,为你挡风遮雨,不过……” “别忘了,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 奸 夫 淫 妇 ... ——我从没见过哪个女人像你这般无耻流氓的! ——我流氓,我骄傲!不爽你咬我啊! ——看你脏了眼,碰你脏了手,咬你脏了嘴! ——有种把你最脏的地方割掉! —————————————————————————————————— 天黑了,该起床了。 我从床上翻坐起来,抹了把脸,面无表情地盯着墙壁看了好一会儿,心想,是时候该做些什么了。 起床,披上外套,我直奔陶园。 陶二正在看着账簿或是什么,我也不在意了,直接掏出匕首拔出鞘夺的一声插在桌面上,右手啪的一声拍在桌面上。 “你要切哪根手指,随便你!”我看着他的眼睛说。 陶二眉梢一挑,“你魔怔了?” “我要去追燕离。”我用尽了力气说,“就算最后他仍决定要走,有些话,我依然要告诉他。陶清,这次咱们把话挑明了,我不会放弃燕离,除非他先放弃我——前提是你不做任何动作!”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目光掠过桌上的匕首,淡淡道:“你会破坏我们的计划。” “呵!”我冷笑一声,“我知道你要对付万剑山庄,你在当上武林盟主之后急流勇退,白虹山庄坐稳北武林,而你处心积虑控制南方经济,为的就是从根本上铲除万剑山庄的势力!我李府不过六人,何须你这样的大才疲于奔命?你们白虹山庄和万剑山庄之间的恩怨我没有一点兴趣,但是燕离视你为兄弟,你不该对他有任何利用的心思!” baimulan 20100731 23:46 陶二的声音顿时沉了下来,目光锐利,紧紧盯着我。“你觉得我在利用他?” “是,你没有利用他,你们各取所需!”我攥紧了拳头,“你们之间有什么协定秘密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燕离此去凶险,你能确保他安然而返吗!” “荒谬!”陶二皱眉,站起身俯视我,“妇人之见!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闽越国之行,是燕离自己坚持,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坚持付出代价,这一场赌,是赢是输,在他不在我!” “呵呵……”我笑了笑,从桌上拔起匕首,递到他面前,“你自有你的道理,我也有我的坚持,你说要代价,我给你。” “你若嫌少,一根手指当定金,待我回来,任你处置。” 陶二唇线紧抿,眼中似有黑焰熊熊,负在背后的双手许久不动,也没有来接我的匕首。 “你知不知道,自己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他强压抑了怒火,缓缓责问道。 我苦笑着扯了扯嘴角。“我就是个小女人,没有你们心中广阔的河山天下,我只要我爱和爱我的人平安,你说我自私也好鄙薄也罢,我就是这样,改不了的。从我拒绝刘澈的那一刻开始,你就该知道——” “陶清,你押错宝了。” 我清晰看到他瞳孔一缩,怔然道:“你……” “以前,你留不住我。现在,也一样。”我冷冷望着他,“我李莹玉要来要走,靠的不是轻功,除非你现在打晕我,绑了我或者杀了我,否则我一定能走成。” “陶清,知会你一声,也是我给你的尊重。” 像是片刻,又像是很久之后,陶清几乎是叹息着说:“他行走的路线,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的。” 我收回匕首,系紧了风衣上的带子,“借你的追风一用。” 我策马离府之时,府上灯火亮了一半。 这样逼他,是我不对。我有我的顾念,他也有他的苦衷,但这一刻,还是让我自私一回吧。 燕离和白笙笙虽也是策马南下,但速度不会很快,陶清的追风是万中无一的良驹,我想应该能在天亮之前追上他们。 什么深仇大恨,值得用自己的生命去报。燕离重情之至,他可以为报仇牺牲自己,陶清却是个天生的商人,绝对不会用上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除非这八百的折损能让敌人万八千来偿还。如此看来,他的目标绝对不会仅仅是黄花谷一门血仇——就算是他老爹的仇,都没见他这么上心过! 燕离一行,他必然派了人暗中跟随,白虹山庄的影子比朝廷的暗门更加强大,莲儿是影子的首领,他这时候调开她,八成与燕离有关。 我手中攥紧了缰绳,脑中将信息过滤了一遍,生怕有遗漏之处。 许久没有骑马,几个时辰下来,两腿几乎磨得麻木了,这吃人参长大的追风倒是越跑越神勇,被困在李府那么久,他也寂寞了吧…… 见了燕离之后,该说什么呢…… 无非是对不起,我爱你,我很想你……恶俗就恶俗吧,能把他拐回来最重要,去闽越国就是送死,我宁愿把他困在李府寂寞一辈子都不让他去送死! “追风追风,你鼻子比狗还灵,带我去找燕离吧!” 追风吭哧了一声,我摸摸它的脖子,以示鼓励。 约莫是丑时的时候,追风顿了一下,突然转了个方向,我心中一阵惊喜,定是快找到燕离了! 我一手握紧了匕首,一手握紧了缰绳——到时候会发生什么状况…… 正逢满月,月华盈满小树林,远远地看到火光,还有拉长了的两个人影。 这一路荒凉,连落脚的客栈都没有,所以他们只能露宿郊外——孤男寡女…… 追风的马蹄声惊动了燕离,我看到他骤然立起,转身面对我,追风踏出阴影的时候,他看到是我,明显怔了一下。 我眼角迅速瞥过白笙笙,追风前蹄扬起,刹住了脚步。 “你……”燕离愣愣看着我,说不出话来。 我动了一下,大腿火辣辣疼得麻木了,下不来,只有伸出手去:“燕小五,我腿麻了,来扶我一把……” 他站在那里,一脸复杂地看着我,却没有上前来。 白笙笙站在他身后,神色比他更复杂。 我咬咬牙,好,你不来接,摔死我好了!我按在追风背上,挪动大腿——擦过马鞍的时候,我疼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脚尖着了地,却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膝弯一软,向后倒去——这一次,他总算接住了我。 我背靠在他怀里,他双手撑在我肋下,低头皱眉看我:“你这是做什么?” 我转了个身面对他,抱紧了他道:“我有话还来不及对你说。” 燕离神色不自然地别过眼,“那就别说了,你偷溜出来的吧,这么晚了太危险了,快回去吧。”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73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73 我脸色一沉,“我跑了四个时辰才追上你,两条腿都磨细了一圈了,你现在叫我滚?” “那你想怎样?”燕离皱眉道。 这时候,白笙笙上前一步,插嘴道:“既如此,便住一晚再走吧。” “不行!”燕离断然拒绝,“你立刻回去!” “燕离!”我也怒了,拽住他的领子往下一拉,“上穷碧落下黄泉,你说过都会跟我在一起,你他娘之不算数了!” 燕离愣了一下,“我……你……” 于是时,我莞尔一笑,无限柔情与肉麻:“神医大人,春风一度,不如花开二度。寡人有疾,天生犯 贱,你待何如?” 燕离定定望着我,许久之后,嘴角一点点扬起,眼底的笑意却是淡淡的苦涩。“你便是想起了,又如何……” “如何?”我眯着眼,咬牙切齿逼近他,“我要你兑现承诺,一辈子,只当我一个人的神医!” 他冷笑道:“李莹玉,你从没有遵守过对别人的承诺,凭什么要我遵守承诺?你自己左拥右抱,又凭什么要求我是你一个人的?” “就凭我是流氓!”我恨不得一巴掌扇醒他,“你他娘之跟流氓讲道理,你有病啊!我是你钦封的烈女型女流氓,不但是女流氓还是女 色 狼,我无赖、无耻、无敌,你说过的话都忘记了吗?你别跟我讲道理,感情本来就不可理喻的,你要是真心想走,我不留,可你真心想走吗,你走了之后会快活吗?会有无耻的女流氓替我虐你这个受虐狂吗?”我伸手拍拍他的脸颊,如当时一般笑眯眯道:“神医,我知你爱着调调,你就从了老爷我吧……” “你……”他一怔,随即气笑了,抓住我的手恨恨咬了一下,“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我美滋滋地说:“咬啊,不嫌脏了?” 他眼神一动,笑意浮上,叹气道:“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呐……” “红尘若没有我这样的人,你该多寂寞啊……”我笑吟吟回了一句。“我们是奸夫 淫 妇,你满意了吧!” 白笙笙的脸色变了又变,上前道:“大师兄,天色……” “你闭嘴!”我扭头冲她怒吼,“我们夫妻俩说话你插什么嘴!” “莹玉姐姐……”她退了一步,眼眶泛红。 “叫嫂子!”我打断她。 燕离在我鼻子上捏了一把,含笑道:“你火气太大,要降降火。” 我立刻换上副笑脸,在他胸口蹭了蹭,“请神医赐药……” 白笙笙转眼看了燕离一眼,脸色又是几变,手捂着胸口,踉跄退了几步。“师兄,你……你不去闽越国了吗?” 我也仰头看他,用只有我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你去,我就咬死你。” 燕离眼底的情绪变幻莫测,我知道他心中挣扎着,这一时刻对他来说冲击太大,若不加把劲鼓动他,等冲击过了,他可能还是会慷慨赴难。 怎么留他怎么留他怎么留他…… 燕离轻轻叹了口气,不待他开口,白笙笙先动作了。 从她出手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不用我留,燕离也不会去了。 洞穴,又见洞穴…… ... 潜伏在暗处的,除了陶二的人,还有白笙笙的人。 两拨黑衣人从天而降的时候,真的很难分辨谁是自己人谁是敌人。 我从腰间抽出匕首,双腿行动艰难,燕离把我护在怀里,三个人将我们保护在中间,一人低呼:“快走,这里有我们!” 我心中一喜,是莲儿的声音! 我一吹口哨,追风疾奔而来,燕离抱着我翻身上马,寻了个缺口立刻冲了出去。 我粗略一估计,对方大概有十来人,己方则是八九人,但这未必是全部力量,我侧坐着靠在燕离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闻到他身上熟悉的药香,长长舒了口气…… “李莹玉。”燕离苦笑一声,“你把我们的计划都搞砸了。” “去他的计划,什么都没有我的男人重要!”我在他腰上掐了一把,看到后面有人追来,神色一正。“后面有人!” 果然,对方潜伏的人马不只那一些,不过大部分被影子缠住了,有三四个人向我们追来,燕离反手几根金针射出,黑暗中辨穴比较困难,虽然刺中了敌人,却没有刺中要害。 燕离擅长的是擒拿手,攻击性不足,在对敌之时便落了下风,我又行动不便,如今只仗着追风的速度——刚这么想,那些阴人就扔出石子打中追风后腿——陶清会刨你家祖坟的! 追风嘶鸣一声向前扑倒,燕五抱着我凌空旋身落地,我咬牙站定——我们要是死在这里,那就是陶清的错,派出的人太少了吧! 四个黑衣人围了上来,手中武器十分奇特,正是乔羽描述过的反手半月刀。 单刀看手,双刀看走,在那人向我出手之时,我向后一折腰,左手在地上一撑,身子一旋,右手握着匕首狠狠朝他的脚筋划下!那人惨叫一声向后跌去。 燕离与我一般,重点攻击对方下盘!双刀流一旦下盘受伤,攻击力便会大打折扣。只要撑到援兵来,我们就能脱险了。 燕离的擒拿手在此时变成了分筋错骨手——啧,被他抓到可比被我刺中痛多了。 四个人一时讨不到好,转变策略,重点攻击看上去比较菜的我。我内功虽然不在,但灵敏度还在,招式虽少,但贵在实用,万幸没有太拖累燕离。 可惜的是,我们没有等来援兵,却等来更多的敌人——该死,这是在闽越国境内! 白笙笙带人追来,又四人攻上前来,燕离抱住我的腰,向反方向飞去。 “死在这里怎么办?”我笑着问他。 “算是兑现对你的诺言了。”他唇角一勾。 眼看着那几人又追近了,我搂着燕离的脖子说:“如果非要兑现这个承诺,我希望可以再晚个一百年……” “我尽量。” 我叹了口气。你们这些人,我活着的时候,不好好爱我,非要等到我快死了,才后悔莫及…… 燕五在这个时候忽然刹住了脚步,我怔了一下,刚想问怎么了,扭头一看,我大骂一声:“靠!” 闽越国,果然多山地!虽然不是悬崖,这个山坡也太陡了吧! 后面那些人已经追到,燕离只有转身迎战,我们背靠着背,被六个人围在其中。奇怪的是那些人出手并非绝对杀招,我心想这闽越国的功夫也太诡异了,可能也跟半月刀的形状有关。我堪堪躲过当胸一刀,侧退了一步,匕首鞘用力掼出,打中一人面门,那人鼻血狂流,怒吼着提刀来劈。我见势不妙,抱头一蹲,燕离揽住我的腰一转身避过,但是那弯刀与平常刀具不同,以一个奇异的角度反手刺来,燕离躲闪不及,那一刀狠狠划过后背,蓝衫登时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74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74 染上深色。 我暴怒,匕首对那人当胸掷出,正中心口!另一人见同伴身死,发狂追来,燕离抱着我一躲,我心道不妙——果然,下一刻身子一轻,这种感觉很熟悉,在蜀山便体验过一次,只不过这次,是双人跳…… 滚下山的那一刻,我听到白笙笙一声凄厉大吼—— “*%¥#&……” 鸟语,听不懂…… 燕离死命将我护在怀里,后背几次撞上山石,疼得我牙都疼了,天旋地转的不知何时是个终结,燕离,燕离……只要不撞到脑袋,那一切都还好。 许久之后,从头到脚像被车轮碾过的我,动了动手指。 “燕离,燕离!”我从他怀里挣扎着爬了起来,大概是触动了伤口,他闷哼一声。 “你还好吧,有生命危险吗?”我借着月色查看他的伤势,只要没有生命危险,缺胳膊断腿我也会爱他。 “后背中了一刀,身上多处撞伤,没有致命伤。”燕离淡淡陈述,就像仵作验尸一样不含感□彩…… 我松了口气,四下一望,应该是在山沟里,明月下的山沟,倒是漂亮得紧。又抬头看向山顶——他们一时半会应该不会追来,但肯定会追来。 “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我跪在他身边扶着他坐起,“你能走吗?” 他点点头,“可以。” “喂,痛别忍着。” “你闭嘴,遇上你我就没发生过一件好事!”奸夫冷哼一句。 我冷哼回道:“遇上我已经是你遇到最好的事了,你还想怎样?” “唉……”他叹了口气,低头来看我,我仰头笑眯眯看着他,月色映亮了他带笑的眸子。“一见莹玉误终身……” 我笑笑不语,凄惨落魄,浑身是伤的我们俩,互相搀扶着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多煽情的一幕啊…… 找到一个隐秘的山洞躲好,我们开始查看彼此的伤势。 燕离早为自己点穴止血,不过效果不是很好,背后仍是红了一片,所幸那刀入肉不深,而且没有淬毒。 我接过燕离递过来的金创药,洒在他的伤口上,那药粉一沾到伤口,他的背脊顿时绷直了。 “痛吧,痛你就喊出来……”我轻轻抚着他的后背,试图缓解他的疼痛。 他哼哼笑道:“你这女人,就是喜欢看我落魄。” 我哼哼回笑道:“彼此彼此,你也喜欢看我倒霉。” 幸亏他随身带了一大堆灵丹妙药,只要没断气都还能吊一口气,所以这个时候的我们还是十分乐观地互相调侃。 帮他包扎了背上的刀伤,他又来查看我身上的伤势。 “你刚刚把我护得严实,应该伤得比我重吧。”我瞪着他,“小腿没事吧?” “撞到块石头罢了。”他轻描淡写。 我卷起他的裤脚,看得一怔——那一片红黑青紫,触目惊心…… “要用什么药你快点说。”我声音有些变调,“虽然你残废了我也不嫌弃你,可是要真这样伤了,我的神医就不好看了……” 燕离叹了口气,“你看看自己的伤吧,腿上的伤,我自己能处理。” 我哦了一声,看着他动手处理伤口,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疼痛…… 后腰被磕伤了一片,臀上也挨了一下,不过那里肉多,所以只是肉疼,没伤到骨头……其他细碎的小伤都只是疼一疼罢了。我这人,平时手指擦破个皮都大呼小叫,那是因为有人疼有人在乎有人安慰,小孩子都知道,没大人在的时候摔倒不哭,不过现在看在燕离比我惨的份上,我就不烦他安慰了…… “怎么样?”燕离问我。 我指了指右后腰,“那里磕到了。”又往下移了三寸,“还有这里。” 燕离神色一正,“过来让我看看。腰上的伤可大可小。” 我褪了外衣、中衣,裸了上身背对着他。他的手指轻轻碰了碰伤处,我嘶了一声,咬牙切齿。“疼——死——我——了——” “活该!”他哼了一声,如此听来,应该是无大碍了。 但是,最疼的还不是这个,而是后面的——推拿,化瘀! 我趴在他大腿上,咬紧了袖子,他的手在我腰上推太极,疼得我死过去又活过来,欲生欲死,眼冒金星,气若游丝…… “燕……离……我不行了……”我有气无力地说,疼得满头大汗。 “可以了。不忍这一下,日后有你受的。” 听他这么说,我松了口气,他却又伸手去扒我的裙子。 “你刚刚说还有下面哪里?” 不待我回答,他自己便能看到了——臀部上估计也淤青了一块。 我扭头看他,“那里也要活血化瘀吗?” 他眼角抽了一下。“顺便……吧……” 于是,我又被他蹂躏了一番,如娇花一般在狂风中片片凋零…… 折腾完我,他说了一句:“你身上肉比以前多多了。” 我穿上衣服,哼道:“半年不见,有没有觉得很怀念?” 他含笑道:“果然还是肉多点手感好。” 我搓了搓手,“那啥,现在轮到我帮你化血化瘀了吧……” “不必了,你手法太差,我自己来。”他断然拒绝。 “别客气嘛,礼尚往来,我会很温柔的。”我搓着手,邪笑靠近。 他瞥了我一眼,扔给我一个绿瓶子。“你啊你,先把自己腿上的擦伤上药了再来吧。” 呃……被看光了…… 我接了药瓶,转了个身把那清凉的药膏抹在大腿内侧的红肿处——惨不忍睹啊! 不过燕离的药是圣药,这一涂下去立刻没有灼痛感,凉凉的很是舒服,估计不过一天就能复原了,到时候再抹点生肌膏,估计还会更滑嫩。 上完药,扭头去看燕离,后者正一脸纠结地自虐,他是伤在胯骨上,那里骨头突出,疼起来也是要人命。 我爬到他身边去,他警惕地瞥了我一眼,手上动作一顿,又若无其事地继续。 “燕离……”我痴痴看着他…… “做什么?”他别扭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一眼。 “燕离啊燕离,你改名字,叫燕不离好吗……” 女上男下 ... 他终于正眼看我了,洞穴中,光线有限,我只觉得他的眼神晦暗莫名,看不清他心里的想法。 “你这又是何必……”他轻轻叹了口气,“你身边,自有那么多人陪着,又何苦非要我留下。” 我飞扬的心又一次泄了气。“你又后悔了吗?刚刚生死一线,你还说兑现承诺,怎么渡过难关,你却又要反悔了?难道真的不到黄泉不相见?难道你也是非要看我死才会甘心吗?” “我对你说过的话,都是我的真心话,我离开的理由,不用重复第二遍了。”他僵着声音说。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75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75 “哈!”我短促一笑,“你说的都是真心话?那你的真心也跟我的一样不值钱了!我说喜欢,就会负责到底,你呢,说过就说过,勾了别人的心就跑,你算哪门子真心!你说我勾三搭四,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我是个什么样的烂人,跟我花开二度的时候难道你又忘记了?我一直是我,一开始你接受了,现在才来反悔,我告诉你,上了贼船,就由不得你了!” “你……”他一时语塞,只有死死瞪着我。 我抱住他的手臂,蹭道:“你以为我不是认真的,是不是。” 他神色一僵,别过脸,没有否认,就是默认了。 “我知道你的想法。之前,你在意我忘记你的好,只记得你的坏,你觉得我与你在一起不过是顺手牵羊……” “你别乱用成语。”燕离黑着脸打断我。 “咳咳……细节就不要追究了。”被打断思路的我很不高兴,“总之,你就是别扭地觉得我不是真心喜欢你,你觉得自己可有可无,是不是?” 他自嘲苦笑:“难道不是?” 我抓狂,抓狂之后,我又蛋腚了,同他一般苦笑着在地上画圈圈。“原来在你心里,我是随便到了极致的女人……”真怕他再来一句“难道不是”…… 幸亏他没有这么无良,只是沉默着。 我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来之前,我去找了陶二。”他闻言又肩膀僵硬了。“我对他说,燕离,我是不会放弃的,除非他先放弃我。我拿匕首逼他,逼他让我来见你,其实来找你,也不过就是想同你说几句话,说完了,我就走,我做完我该做的事,你要怎么做,就是你自己的事了。”我偷眼看他的反应——低头沉思,反应还算良好。 我继续叹气。“我是个输得起的人,你燕离死要面子,也罢,你要,我给你。天亮以后分开,你可以告诉别人,是你燕神医不要我李莹玉,不是我李莹玉不要你,我才是被抛弃的人!” “我……”他嘴唇一动,眼神挣扎。我私心地想,他是不是想说;我没有不要你…… “其实吧,这世上,谁没有谁活不下去呢?”我嗤笑一声,“也不过就是分手之后少吃几碗饭瘦几斤失眠几夜怅然一两年有的人能变成诗人有的人想不开自杀但更多人还不是照样过日子?过个三年五载走出了阴影能吃能睡另结新欢几回云雨后家有了再生个崽等儿子都会打酱油了谁还记得谁是谁碍…”末了,我的声音有些哽咽,地上一圈圈的,是解不开的结。 “或者到时候你领着儿子来看我女儿,我就对我女儿说当年我没搞定他老子,你帮我搞定他儿子!”我抬眼看他,弱弱道,“会有那么一天吗?” 他眼神复杂,眉心微蹙,眼里的挣扎,便是我看着也不忍心。我只有一个想法,不择手段,留下他!我所能利用的,就是他对我的感情,我赌他对我有情! 我虽自私地以为只有他留在我身边我才能快乐,却也无耻地认定心里有我的他,离开了我不会快乐。 “李莹玉碍…”他向我伸出了手,拂过我耳边的发丝,轻轻捧住我的脸,“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实话回答我。” 我愣愣地点了个头。 他问:“如果没有想起往事,你会来追我吗?” 会吗…… 不会吗…… 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白笙笙与我说话之时,他亦在现场,只是我察觉不了…… 对不起啊,只是这一次,我不骗他。“不会。” 他的眼神瞬间黯了下来,唇畔勾起抹苦涩的微笑。“果然……” “若没有想起过去,我就不会知道自己在你心里,到底是怎样的存在。”我抬手覆上他的手背,“因为这一年来,你总是欺负我,便是对我好,也不让我知道。我以为你并非真心爱我,就像你以为我不在乎你。你如果心里没有我,真心想走,那我何苦强扭一段不属于自己的感情。可你既然也和我一样有意,又凭什么让我放手然后各奔东西?” “可是……为什么,偏偏忘了我……”他轻声问,“你一直都讨厌我……” 我讨厌他……我讨厌他?我讨厌他! 我恨不能仰天长啸,捶胸顿足!“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讨厌你了!” 燕离垂下眼睑,“两只。” “瞎了你的狗眼!”我扑上去,抱住他的脖子,狠狠噙住他的双唇,他怔忪片刻后,回手紧紧搂住我的腰身,热烈回应…… 吻到唇舌发麻,身软如泥,我才枕着他的肩膀,气若游丝道:“给我一个不爱你的理由……” “李莹玉……”他的声音因染上□而沙哑,轻抚着我的长发,低着头,在我耳边轻声叹息。 我那闷骚狡猾深情不露俊美无俦一枝梨花压海棠的燕离神医碍… “我就是那多愁多病身,你就是那倾国倾城貌……”我笑着调戏他,“寡人有疾,其名相思,先生可否赐良药相救?” 他埋首在我发间,闻言闷笑一声,“要何良药?” 我转过脸,在他喉结上舔了一下。“春风一度!” 身上的疼痛没有影响男人的功能,方才天雷勾动地火的一吻早已让这冷情的神医一发不可收拾了,金箍棒对水帘洞…… “你偷喝了我的五花蜜酿酒。”他的舌尖扫过我的唇角。 “凭咱俩的关系,那能叫偷吗?”我不满地咬了下他的舌尖,他的眸色顿时深了几分,幽幽望着我,看得我心尖儿发颤,身子发软,于是趴回他肩上,侧着脑袋望他,低声呢喃:“燕离,留下来,好不好……” 那时候我便想,他若说不好,我就霸王硬上弓了他,他若说好,我就让他霸王硬上弓…… 那可真真是痛并快乐着碍… 他说:“好巧,今天是满月。” 我心里一动,笑道:“是啊,不是二十九到五号,不会让你浴血奋战……” “可是我们现在这样,会不会太勉强?”虽是这么说,他的手却探入了我的裙底。 “不会。”我不甘示弱,抚上他的胸口,“我们这叫做死了都要爱!” 他的抚弄让我失了力气,心想,好吧,让他霸王硬上弓吧…… 这一次投怀送抱,总算成功了…… 为何和他在一起,总是这般又痛苦又销魂,神医啊,我的苦口良药…… 哦不,是春药! 想那一次着实是各自作孽,我被软禁又下了药,他虽暗中接应我离开,却笑吟吟地看我欲火焚身不给解药,我二人躲在假山下,他点了我穴道,待我就如当初我待他,只不过我中的药药性更强,不如春风一度那般温和,我大口大口喘息,用眼睛媚眼如丝地凌迟他。 “燕小气鬼……你快给我……解药……” 他伸手过来拍拍我的脸,微笑道:“不急,等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76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76 会儿我也把你扔池塘里降火。” “我中的……什么……药……是不是……不交合……就会……死翘翘……”好想咬断他细长白皙的脖颈…… “这世上没那种药,不过你中的这种也是比较霸道了,比春风一度烈了不只一点,名为花开二度,枯木逢春。” 很好,花开二度…… 热气一阵阵涌上来,又泄下去,四肢百骸几乎都快化成春水,但却又有一股真气在丹田蒸腾——于是我第一次知道,烈性春药竟然可以冲开穴道! 我手指一动,袖中的药瓶滑落到掌心,两指捏着瓶塞一拔,那厮正在观望外间形势,没有注意到我的举动,那电光火石之间,我一个猛虎扑食上去,钳住他的下颚,在他怔愕的目光中,灌了他一整瓶花开二度。 “咳、咳咳……”他被呛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咳嗽几声,脸上迅速泛起粉色,身体发热。“你这个女人,你竟然……咳咳……” 我吭哧吭哧地喘着气冷笑:“怎样,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冤冤相报何时了,感觉怎么样?要不要一起泡冷水啊?” “你……”他作势要打我,外间忽有脚步声传来,他动作一僵,改打为抓,把我按在他胸口,警觉地盯着外面。我仰头看着他的喉结,一上,一下……没忍住,伸出舌尖舔了一下,他一哆嗦,不敢置信地低头看我。 其实……何必泡冷水呢…… 都有现成的解药…… 我的手在他腰上摸索着,腰带腰带——诶,抓错了,硬邦邦的……他倒抽一口凉气,狠狠抓住我的手,“你想干什么?” 我想也不想地说:“干你!” 他的脸猛地涨得通红,这家伙冷情又禁欲,估计自渎都没做过,自从跟我相处过后,人就低俗了许多。 虽然不交合不会死翘翘,但欲望吞噬了理智,我拉下他的脖子,几乎是啮咬着他的下唇,舌尖甚至尝到了铁锈味。我跨坐在他身上,感觉到顶在我小腹的欲望,一弹一弹摩擦着。狭小的空间里,逼迫我们更加贴近彼此,我颤抖着解他的衣带,解自己的…… 他初时似乎还有些抗拒,但药性上来,加上我的撩拨,最终也与我一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啊!”我低呼一声。 “怎么?”埋首在我胸前的他仰头看我,我看着他因染上欲色竟显得妖异迷离的眼,发怔,发痴。 “撞到头了……”我低下头,靠在他肩膀上,“别顶太用力了……” 在这假山洞里,女上男下…… 他满头黑线,抱着我的腰狠狠一顶,直达深处,又在我腰上掐了一把,疼得我□一缩,夹紧了他,都很销魂…… “你为什么……老爱……掐我的腰……”我吭哧吭哧地问。 那时候他说:“你犯贱,欠掐。” 现在他说:“手感好,而且你下面反应好。” 那冷情禁欲高尚纯洁的神医啊,自打从了我之后,每下愈况,无耻的样子很有我当年的神韵…… 所谓命运的安排,就是我们总在最危险的时刻,最危险的地方,往死里爱,死了都要爱! 我亲吻着他因欲望而微微潮红的眼角,断断续续道:“燕、燕不离……” 他在我后脑勺上一按,仰头噙住我的唇,“好,不离不弃。” 如此春光,杀机四伏 ... 太阳照常升起。 第一缕晨光穿透了洞口藤蔓编织成的帘子,落在我眼睑上。 我半睁开眼睛,手到处摸了摸,嗯,很好,燕离还在。“碍…”我打了个哈欠,眼角分泌泪滴,“燕离,我饿了……” 彼时我们身上都穿着衣服——夜里太冷,不能裸睡,我缩成一团依偎在他怀里,枕在他肩窝处,他的手臂环在我腰上,从他手上的动作来看,他也已经醒了。 “此时外面可能有两拨人正在寻我们,你觉得是出去冒险好,还是坐以待毙好?”燕离懒懒说道。 “你既然说了什么都不做只是待毙,那显然就是想出去冒险了。不过依我看,也是凶多吉少。”我闭上眼睛,继续假寐一会儿。 “你昨天晚上不该一人跑来,至少该让乔羽跟着。”燕离跟我一样悠哉悠哉地闭着眼睛闲聊,一点没有快嗝屁的危机感。 “谁让我们李府只有一匹追风,其他马跟不上,我只有先行一步……”我抱着他的腰,笑眯眯道,“怕再晚一步,你就被妖精吃了。” 燕离叹了口气,“让那只妖精吃了,和让你这只妖精吃了,有什么区别。” “大大的有1我不满答道,“让我吃了,你才叫死得其所1 燕离笑着在我臀上拍了一下,嘶——拍到伤处了你个叉叉! “起来吧,该出去冒险了。”他说。 出去前,我拉下他的脖子狠狠亲了一口。“我可不想只过了把瘾就死,杀出去,好好活着1 他含笑斜睨我,好像下一刻死了也无所谓似的。 唉,我还要留着命回去接受审判呢!这辈子不考虑醉生梦死、精尽人亡以外的第三种非自然死法。 阳光温煦,暖洋洋地洒满山沟,可惜这样的明媚春光下却杀机四伏。 燕离拉着我的手沿着河流下流走去——便是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了。 这一片山沟一眼望去没有什么遮蔽物,只有少数几个地洞山洞,被杂草藤蔓挡住了洞口,有时候是陷阱,有时候也是保命藏身处。 如果遇到不明身份之人,只要看武器倒也能辨别是敌是友,对了,还有那听不懂的鸟语,想必是闽越国山沟沟里的话。 走了一小会儿,我二人在溪边坐下饮水,稍作休息。 我举头四望,观察了一番,对燕离叹道:“闽越国若多是这般地形,打起仗来对我们可是大大不利。” “何解。” “居高临下,四面合围,埋伏点太多,防不胜防。”我嘴角一勾,颇有些幸灾乐祸地苦笑道,“墨惟那厮,不知是来考察闽越国地形还是谋取布兵图,或者两者皆是,总之这个差使,定然让他伤透了脑筋。” 我随手捡来根树枝,在地上虚画了一道。 “陈国和闽越国以武夷为界,闽越国若越过武夷来打我大陈,第一个攻击点很有可能就是浙郡。浙郡人口不少,前些年因国库空虚而裁减军备,虽然墨惟已经暗中加强了边防,但闽越国如有意强攻,必然会遭受重创。对陈国而言,这一战其实已经开打,政治上稳住北方凉国,避开两线作战。经济上北资南调,全力备战。但是……”我抓着树枝的手蓦地一颤,好像有什么念头一瞬间划过脑海,可惜太快了,抓不转—我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但是什么?”燕离饶有兴味地问我。 我回过神来,干笑两声,继续道:“没什么……我只是想,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77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77 先帝时期,朝中大将多有折损,如今是守将多于战将。若是任着战火烧到陈国,那边境必然生灵涂炭。但若是将战火反吹到闽越国,却又没有信得过的大将可以但此重任,更何况这闽越国地形多丘陵沼泽,在闽越国开打,他们不用担心百姓伤亡,而且占据了有利地形……”唉,我担心这些做什么,又与我无关。我郁郁扔了树枝,无神地望着清凌凌的溪水。 燕离揉了揉我的脑袋,在我手腕上拉了一把,拉进他怀里,让我躺在他腿上,然后屈起手指轻搔我的下颚,像逗猫儿一样……“你啊你,总说不关心国事天下事,怎么这会儿又忧国忧民了。”我看着他的笑容,心里狠狠荡漾了一把,这个男人,任是无情也动人,更何况如今正明媚春色好,清凌凌的水蓝蓝的天,我和我的男人哦…… 我收起绮念,忧郁地别过脸,轻轻一叹。“你没发现吗,其实我这个人挺高尚伟大纯粹利国利民的。” 他嗤笑一声,“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了。” 我斜睨他,轻哼道:“神医,你不就爱我这调调嘛……” “对。”他笑着在我鼻子上掐了一把,“爱死了。” 哦,这三个字若换个场景说那该多好,至少其实如今山明水秀春暖花开他抱着我我躺在他腿上也是绝佳风景,可惜就在那个“死”字刚出口的时候,我眼尖地看到“死神来了”…… 这个地形最糟糕的地方就在于,居高临下,无视觉死角,无所遁形,易守难攻。 死神拿着钩镰来索命,燕离带着我疾速撤退。 如果我是莲儿,就会派出两拨人,一拨人暗中寻找我和燕离,争取早一步寻到我们;另一拨人暗中跟踪闽越人,即便他们先寻到了我们,也能及时救援——好莲儿,跟我默契极了! 果不其然,在闽越人发现我们的同时,影子也出动了。 我边跑边喘气边说:“大白天的穿什么黑色夜行衣了,这些人也是犯了形式主义错误1 燕离嗤笑道:“难道他们有时间换衣服吗?” 我噎了一下,心道也是…… 由于双方缠斗到了一起,我一时分辨不出对方和自己的人数比例,但听到几声尖锐哨响,想必他们又要呼朋引伴来扩大群殴了…… 对方来的速度极快,我眯着眼睛一看,从右前方赶来的黑衣人手中拿的是半月刀,左前方的人是长剑,不用多想,往左边跑。 燕离小腿上的伤势拖了我们的速度,闽越人追了上来,一刀劈向我们握在一起的手,燕离想也不想地推开我,手松开的那个瞬间,我的心蓦地凉了一下。 幸亏影子来得也不慢,两人挡在我身前,其中一人二话不说把我扛在肩上,转身就跑,我用力拍着他的后背大叫:“喂喂喂,还有你家五公子呢!放我下来1 那人不理我,听说影子都不会说话,我气得牙痒痒,只有大声喊:“燕不离,我在家等你吃饭——”虽然中气不足,但这声音仍是在山谷中悠悠回响…… 等我回去,一定让莲儿扒了你们这些影子的皮! 扛着我的这个人体格极强,扛着我跟拎着只小油鸡似的,上山下坡脚步如飞如履平地,我脑袋朝下晃得有些晕,“喂,打个商量,你换个姿势抱我好不好?我觉得我快吐了……” 对方还算人道,听了我的话,僵硬一下,迅速把我换个姿势——靠,屁股向后改成屁股向前有毛区别啊,脑袋还是朝下啊! “你……他……娘之……能不能……用背的……呕……” 我干呕了一声,因为肚子里没货,只能呕些酒水——你们可以想象,脑袋朝下干呕时由于地心引力而发生的悲剧吗…… 那时候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爆他菊花! 悲哀地想当年,同样是劫人,人家乔羽对我多温柔蔼—早该知道,哪有真心劫人的会用公主抱抱得那叫一个柔情似水,他那时候要是也这般脑袋朝下晃荡我一路,我铁定看不上他! 当该黑衣人把我扔进一辆骚包的马车时,我已经奄奄一息了,装死着紧闭双眼,抬手在脸上一抹,我心想就我如今这般模样,陶二大概也不忍心苛责我什么了。 “李莹玉。” 但这个声音,让我垂死梦中惊坐起! 逃! 我反身就往外爬。 脚腕被抓住,往里一拉。马车门被紧紧关上,暗无天日。 我怯怯回头,看到那少年似春风的微笑。 “你想逃?”他有些惊喜地看着我,“为什么呢?” 我颤着下唇,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迫了上来,抬袖擦了擦我额角的冷汗。我被逼到角落,背靠在壁上,瞪直了眼睛看他,避无可避。 “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的,为什么怕我?”少年,刘澈有些受伤地看着我,别过脸,轻咳了几声。 “我我我……”我牙齿打颤。怎么会是他,陶二你搞什么鬼! 刘澈叹了一声,转过脸来看我,两手撑在我耳边,脸越靠越近,我心里觉得,再这么下去委实不妙,“那个,我刚刚吐过。”我老实说。 “啊,我不介意的。”他轻轻一笑。 我介意啊! 我两只手发凉,出汗,终于在他的唇碰到我的唇畔之前,我开了口,说:“阿澈,我是你姐姐。” 他顿了一下,抬眼回视我的注视,唇角一勾,说:“太好了,你终于不装傻了,我知道你不会忘了我的。可是莹玉,恋姐,是我们刘家的传统。” 我在心里哀号一声,人的脑容量实在有限,有些记忆又不是那么美好,记着做什么,能忘就忘,忘不掉也要忘。 那谁说的,人最大的烦恼就是记性太好,如果每天都忘了过去,每天都是一个新的开始,那该几开心…… 无盐祸水 ... 我是一个擅长逃避的人,或者说好听点,是个擅长让自己快乐的人,怎么快乐怎么活着。对于两天前的我来说,忘记刘澈,忘记帝都的一切就是快乐,但是燕离的离开或许唤醒了心底的记忆,两相权衡之下,想起快乐的事,也一并回忆起了不怎么美好的往事。 我和阿澈的关系有些复杂。 他的父亲是我母亲的弟弟,我的父亲是他母亲的哥哥,我长他一岁,论理他该叫我一声表姐,我母亲病逝后,他父亲继承了皇位。给你一分钟时间理清其中关系,然后我们继续回忆不太美好的往事。 突然想起曾经向我推销《如来神掌》的那个神棍,其实他的话也不全然是假的,比如他说我有王者之相。如果当年没有人从中作梗的话,那么我即便不是陈国女皇,也该是储君了。 我的母亲是陈国第十七任女皇延熙女帝,十三岁那年遇到了我父亲李岚,从此眼里心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母亲说因为遇到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78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78 了那个人,所以其他人再好,也是将就。她可以狠狠伤害所有恋慕她的人,只为了去成全一个人完整的幸福——我总是不如她的……她是个很骄傲的人,决断、果断,力排众议立了我父亲为凤君,尽管他只是一个地位卑下的乐师,甚至双目失明。 阿澈说爱我,就像他的父亲深爱我的母亲,其实还是有些差别。他是我的表弟,而皇叔,却和我母亲是双生姐弟,尽管他们长得一点都不像。皇叔肖母清俊儒雅,母后肖父杀伐决断。据说,我的眉眼像极了母亲,却也依稀可辨父亲的秀雅容貌。阿澈和皇叔有六分相似,这也是他不得宠的原因。皇叔那人,眼里心里,只看得到与我母亲相像的人。 我想,皇叔还是挺可怜的,他深深爱着一个不能爱,注定了不会有回应的人,只能到处搜集她的影子。这也不难理解,为何当年他第一次见到我会那么失态,后来又对我百般照顾,因为在这世上,不会有比我更像她的人了。这不只是容貌,还有血缘。 依然记得十五岁那年,皇叔巡视国子监,我第一次面圣,他很是惊喜地牵着我的手,问了我许多话,还赏赐了我许多珍宝,着实将我吓了一跳。那之后三番五次地召见,终于引起了皇后的注意,再加上太子可能是脑子让门夹了,莫名其妙跑到宫里跟皇叔说,他要立我为太子妃——我发誓自己从未给过他任何可能性 暗示。皇叔估计也想接我进宫,没想到让太子抢了先,如果他再开口,就会被人说跟儿子抢女人,这让他很是恼怒,斥责了太子不务正业等等,便罚他紧闭三个月。 我偷听到这个消息时,虽然仍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不知道皇帝是我亲叔,但无论是皇帝还是太子,都不是我想招惹的人,那时我的心里只有师傅一人。左思右想,当日便决定先下手为强,跟师傅把饭煮了,然后又一溜烟跑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我这一生,实在是太招摇过世了! 暗门的人,一拨要抓我,一拨要杀我,从乔羽透露的信息来看,暗门直属陈国第一家庭,也就是皇帝、皇后、太子三人,要抓我的是太子,那要杀我的,便是帝后之一。 彼时,我认定是皇后派人杀我,因为我不但“勾引”了她的丈夫,还“勾引”了她的儿子,闹得父子反目,太子地位岌岌可危——生生一个无盐祸水!到了帝都一打听,才知道事情远非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若只是我一个人的问题,怎么可能会震动朝纲,师傅堂堂丞相被软禁宫中,连太子都不得随意行走。 夜里潜入墨惟府上,方才知道,他是真正的闷油瓶——他是最早知道我真正身世的人,却忍了足足十年没有开口。 描金的扇子横在胸前,他笑得一派风流。“你以为你义父留给你的那块玉牌是什么东西?” 义父留给我的玉牌,他只说过,再艰难都不能当了,后来我便交给了师傅,再没有动过。 墨惟说:“当年延熙女帝,也就是你母亲,雕凿玉玺之时,从和氏璧上分出方寸大小,亲手刻成玉牌相赠岚君,许一生比翼相守之诺。这玉牌,只要是见过玉玺的人,真正识玉的人,一眼便能看出来历。天下间绝无第二块。” 于是,那一夜间,我这个无父无母的野孩子,突然被告知,你娘是女皇,你爹是凤君,你本来可以当皇帝的,不过有人把你偷走了,气死了你娘,你爹出家后不久也过世了,你早没有死是人家失算,现在要来补上一刀了…… 沉默片刻之后,我问他:“那当年抱走我的人,是谁?” “是你义父。”墨惟敲着桌面说,“但指使他的人,却是皇后。这是皇后最大的失误,她不该找一个曾受过岚君恩惠的人,一个有良知的好人……”墨惟轻轻叹了口气,“我听你描述你义父时,心里便有数了。那个时代我虽未曾经历,但亦听过不少。宫里近身侍卫十三人,号称鹰组,皆是生死磨练出来的高手。如今的皇后,当年虽然只是王妃,却有一个权倾朝野的父亲,暗中联合了大批文臣武官,在延熙女帝怀孕待产期间,包围了她的势力。如果延熙女帝当年不是难产后体弱又气急攻心而死,宫变也是无可避免的。不要怪你义父,他没得选,如果他不抱走你,也会有其他人这么做,而别人会杀了你,他才能保全你。你义父身上的重伤,便是后来遭受鹰组围攻时落下的。” 我背靠着墙壁,听他说了许久,脑中渐渐清晰了起来,一幅幅画面晃过,好像亲眼看到了当年的景象。 呵……男女平等啊,所以在皇位的防备上,敌人多了一倍。母亲……这个奇怪的称呼,可是母亲她是否想到过,对权力充满了欲望的,不是亲弟弟,而是弟妹…… 我的皇叔和他的皇后,一个爱美人,一个爱江山,可惜两者都不是他们应该爱的。 “现在的局势是,帝后皆查明了你的身世,皇帝要废了太子,将皇位还给你。而皇后自然不肯,我们的陛下情太深,皇后又恋栈权位——凤囚皇,陛下病危,这帝都的天,要变了。”墨惟感慨万千。 “我师傅怎么办?”我急问道。 “朝中早有清党和王党。清党自命清高,可以利用,而王党乃皇后死党,东篱游走两党之间,分寸倒是能把握好,但如今你的身世曝露,皇后自然把他打为你的‘李党’。”墨惟摇摇头,叹道,“所以我不喜欢政治,动不动分朋党,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后现在还不能动他,毕竟他民心威望都在,但也绝对不会放了他。小玉儿,我知你无心帝位,但总有人要拿你祭台,告诉我,你要怎么做?”他兴味盎然地看着我,就像是一个兴奋的看客,丝毫不能体会我的悲愤…… 冷笑一声,“我无兵无卒,孤身一人,拿什么和她斗?大不了一命换一命,让她放过我师傅!” 墨惟不大乐意了。“傻丫头啊,你没有兵,不会找人借吗?你不想要这江山,想要的人可大把都是。” 我一挑眉,疑惑问道:“谁?” “有一个人,韬光养晦了许多年……”墨惟握着折扇,轻轻敲着下巴,眼中精光一闪,似是十分期待,“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我嗤笑道:“既然是韬光养晦,如何就被你知晓了?既然被你知晓了,那韬光养晦也不见得如何高明了。” “此言差矣。”墨惟反驳,洋洋自得道,“除了我,可没有第二个人看出来了。想我墨惟,往前推三百年,往后推三百年……”我一把拍上他的嘴巴,把他那恶心的话堵在嗓子眼里。 “告诉我,是谁。” 他眨了眨眼,移开我的手,细长眸子一弯,笑眯眯道:“六皇子,刘澈。” 刘澈这个名字,在我脑海中早已模糊了面孔,依稀记得是离我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79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79 很近的一个少年,长得像他的皇帝父亲,俊秀无双,年纪小的时候总喜欢跟在我身边,在以为我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偷看我。作为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他在国子监地位很低,属于出气筒的典型,成绩也一般,不会垫底被点名批评,也不是被表扬的对象,夫子说起刘澈,总是“中规中矩,马马虎虎”八个字。 很难想象,他会是墨惟口中韬光养晦了五六年,唯一有能力颠覆皇后政权的皇子。 更没有想到的是,他除了是我的表弟,还是我的表弟……墨惟说皇家的婚姻关系十分复杂,果然没有骗我。 皇帝病危,诸皇子蠢蠢欲动,六皇子刘澈没有人看好,在帝都阴云下,难得的一片安宁。 去之前,我问墨惟——你有把握他会帮我? 墨惟笑曰:“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帮你,但他会帮东篱,只要东篱愿意帮他。一旦他登上皇位,你也不会有事——他很清楚,单凭你一己之力,一个名号,根本不可能与他争夺帝位。” 于是,那一夜去见刘澈,我却不是为自己,而是作为师傅的代言人。 月色清朗,弱冠少年秀雅出尘,焚香调素琴,一曲春江花月夜祥和得听不出一丝杀气,我以为,他会弹弹十面埋伏什么的…… 最后一个音符颤悠悠地停在指尖,他仰头看向我藏身之处,微笑道:“你出来吧。”又低头叹道,“常听人言,知音至而弦断,为何我这弦却都安好?” 我噎了一下,从阴影中走出,“那是因为,我不通音律。” 我这人,不通音律,荒腔走板,一会儿不靠谱,一会儿不着调。 这少年的眼睛稍显得圆润,细长眸子显心机深沉,圆眸润瞳则显天真无邪,他那双眼睛,看着便叫人心软,一身月白长衫衬着那姿容,谁能相信他手中养了三千死士——果然人不可貌相。 我在他对面盘腿坐下,他递了一盏茶过来,我接过了放在一边,听他温温润润地叫了我一声:“阿姐……” 看样子,他什么都明白了。 在你怀里,尘埃落定 ... 我自知是个对感情迟钝的人,但连墨惟都瞒过了,可见刘澈小儿功力颇深。 那时我只当他是客气,便也同他客气了一番,他叫我一声“阿姐”,我叫他一声“阿澈”。他听了好似很开心,眼睛弯了起来,晶亮晶亮的,看得我也忍不住咧嘴傻笑。 于是我想,每个人都有一段“很傻很天真”的当年吧…… “那啥……”我挠挠头,“我的来意,你想必都明白了。” “嗯。”他点点头,微笑,“没问题。” “啊?”我怔了一下。 “我会救出沈东篱的,只要他站在我这边。”他低下头,拂了拂衣袖上不存在的尘埃,声音里颇有些委屈,“你知道,我身边的人太少了,王皇后的势力过于强大……” 这孩子,太能激发人的母性。我忍不住想伸手摸摸他的脑袋,“放心放心,这天下是姓刘的,让他们姓王的滚蛋去!” 他抬眼看我,眼里有一丝玩味的笑意。“姓刘的?” “嗯!”我肯定地点点头,“是你们姓刘的,我不姓刘,我姓李。” 我表明立场,他眼中闪过异色,随后眼底笑意一点点漾开,这水波深处到底藏了些什么,却不是我能看懂的。 那时我心里便想:也是一个蓝颜祸水,披着羊皮的狼。 因为涉及朝廷斗争,我让唐思避嫌,以免让唐门殃及池鱼,他虽不悦,却也不能反驳,便在城外住了下来。乔羽对大内了如指掌,夜探深宫,便由我二人执行。 恍惚想起小时候与乔羽初遇那次,那时似乎看到皇后与某个将军深夜密谋,这些官员入夜不得进入禁宫,更何况是和皇后窃窃私语,当初看着事不关己,现在想来暗骂自己糊涂。 和乔羽摸到了皇帝寝宫,乔羽放倒了外面的人,我走到他床前,他像是感觉到什么似的睁开了眼,看着我,露出一个有些飘渺的微笑。他说:“皇姐,你来看我了,你不怨我了吗?” 我心想,他估计命不久矣了。 我跪在他床前,他努力地睁大了眼睛想看清我,颤抖地覆上我的右手。 “皇姐,你的孩子不是我抱走的,你相信我。”他吃力地说着。 我不忍心地点点头说:“我相信你。” 他怔了一下,扯出一个苦涩的笑脸,像是欣喜,又像是悲伤。 “她回来了,我把你的江山,你的梦想都还给她,你说好吗……” 他一个年近不惑的男人,对我露出近乎依恋的神情,唉,这又何必呢……都是劫…… 我说:“她不想要的,你还是收着吧……” 这龙椅太烫,我怕烧着屁股。 他还想说什么,但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我警觉地收回手,百忙之中不忘把昏倒在地的两个宦官踢到角落里,然后躲到梁上。 宦官领着一中年太医进来,那太医走着走着,忽地脚下一顿,非常短的一个凝滞,但我察觉了,他的眼角向我的藏身处瞥来——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发现我?只是凑巧? 便在这时,那领头的宦官觉得不对劲了,四下一扫,奇道:“那些小宫人都哪里去了?”我心中一紧,握住了乔羽的手,宦官后退了一步,大叫道:“不对!来人啊!有刺客!” 我转头看乔羽,用口型问:“走,还是留?” 乔羽一皱眉,道:“走!” 话既出,两人同时飞跃出宫殿。前院里,弓箭手就位,长枪兵就位,刀兵就位! 以我们的轻功,这些人并不能动到我们分毫,弓箭如雨而至,我右手支在屋檐上,长腿一扫挡掉一批,几个起落跳出射程范围——真正的对手来了! 蜀山见过一次的,这是第二回见了。 看着围上来的一群黑衣面瘫,乔羽的面色十分凝重,我闲闲拍了拍手,调笑道:“乔羽,你走了以后,暗门的女子得多寂寞啊,只剩下些歪瓜烂枣了。” 这时,一男子拨开众人上前,我注意到乔羽脸色一变,再转眼去打量来者,第一反应——宦官? 那人俊美得不像男人,阴柔太甚,五官显得极其妖媚,尤其是那眼角的纹路,简直勾魂摄魄。 “叛徒,杀无赦!”那人盯着乔羽,狠狠下令。这声音一出,我便知道,他确实是宦官了。 可惜,可惜了…… 乔羽的功夫比场上所有人都胜了不只一筹,不过双拳难敌四手,一时不败,但长久下去定然不是对手。这些人对我下手只是致残,对他却是毫不留情的致命,我猛对他使眼色,让他快走,他却对我视而不见,急得我满头大汗。 那一边,华丽装扮的女子匆匆而来——唉,我的皇婶诶,果然是气势凌人,让我恨不得在她脸上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80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80 踩几脚! 皇后眼中闪过狠色,“李莹玉,你再不束手就擒,沈相就性命堪忧了!” 我向后一避,对劈来的刀大喊一声:“别打了,我投降!” 那刀险险停在我鼻尖上,收发自如得让我汗颜…… 我心里默念:乔羽啊……咱都说好了的,不要辜负了我的期望! 他挣扎地留给我一眼,终于还是跳出战圈了。那个阴柔的宦官似乎想追上,但碍于命令只能留在原地瞪眼。 皇后对乔羽的去留根本不关心,见我投降,她松了口气,立刻令左右之人将我拿下。那死人、妖毫不留情撬开我的嘴灌下黑色药粉——卸功散!也对,她怕我一身功夫。 死人、妖九转八折地把我押到一个黑暗地宫,皇后娘娘屈尊前来审问犯人。 “把玉牌交出来!”她冷着脸说。 “什么玉牌?”我装傻。 “凤鸣九天!”她咬牙冷冷道,“交出来,我饶你一命!” 切,当我白痴吗?要不是为了套那玉牌的下落,我早被喂砒霜而不是卸功散了。凤鸣九天玉牌,皇后凤印,和玉玺成双成对,也是权力的象征,少了那玉牌,她这皇后当得很不是滋味吧。 “我脑子不太好使,你让我见见我师傅,说不定我就想起来了。”我笑嘻嘻道,“其实,我留着那玉牌也没什么用,你看我一没人二没钱三没野心四没能力,我拿什么跟你争,你防着我做什么啊。等皇帝一归天,这天下还不是你说了算,你说是不是?”我说得十分诚恳,也算是实话,她听了我这话,倒是脸色稍霁,又恢复了自信满满的神色,“本宫给你一天时间好好想想,交出玉牌,你们师徒都可以活命。否则……”她意味深长哼哼两声,很没创意的威胁。 再怎样强大的对手,我都不曾害怕过,但想到即将见到师傅,一颗心却颤了起来,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 暗门的布局,在乔羽叛出后就改变了,这也是为何我要亲入虎穴,探明师傅所在。也或许是,我真的太想他了…… 暗门的地牢自然不是风雅所在,顶上开了小小一扇天窗,月光吝啬地撇了一袖进来,我摸索着前进,颤声呼唤:“师傅……师傅……” “玉儿……”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我,把我接到他怀里,与我这一刻尘埃落定。 他淡淡一笑,说:“玉儿,你回来了。”就好像我只是出门转了一圈,而不是离开了许多年。 我伏在他怀里,心口胀胀麻麻的,不知该说什么,总觉得这样抱着他,一瞬就是一世了。从墨惟口中,我才知道,自己当年的怯懦,给彼此造成了多大的缺憾。 有些话,现在说,会不会太迟? 我伏在师傅怀里,他轻轻抚着我的长发,指尖的温暖让我心酸得想哭。 我想他是受了许多我不知道的苦楚,却总是隐忍着不让我知晓,把所有的苦难一人承担,便是伤得支离破碎,也要拼凑出最后的微笑与我。我的师傅啊,是真正的君子,能在最污黑的泥淖中开出洁白的莲…… “师傅,玉儿爱你。”那句话,终究是说出了口,许多年的逡巡,也画下了一个句点。可当时我仍幼稚,只傻傻地想要他一句肯定,因为那一句,无视了他多年的守候与等待。 而最后他吻了吻我的发心,说:“沈东篱十七岁那年遇见了你,之后十年,除了你再无一人伴我身边。玉儿,我喜欢过一个人,你说除了你,还能有谁?” 我的师傅啊……给了我最初的温暖和最后的依靠,可我终究……负了他…… 咬牙抹去泪水,这个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附在他耳边,用极低的声音问:“师傅,你早已知道了我的身世对不对?告诉我,这场斗争中,你究竟要站在哪一边?” “你应该知道的。”师傅轻抚着我的脸颊,另一只手在我掌心写下一个字——“六”。 切,墨惟啊墨惟,你以为只有你看清了刘澈的伪装吗? 师傅靠在我耳边,双唇启合间擦过我的耳垂:“玉儿,师傅没你想象的那般好……” 我轻轻颤栗,搂着他的脖子,低声回他:“我只在乎你对我的好。” 我们女人,多半是小心眼的,只要你对我好,其他的很多事,我都可以不在乎。更何况在丞相这个位子上,我知道你有许多的不得已。 皇家的人,都不是东西——什么君有君道,臣有臣道,其实除了自己,根本不把人当人,什么人在他们眼里都只是棋子和工具,是杀人的刀,是自卫的盾。 这皇宫,是藏污纳垢之所,权力王座上,九爪龙袍上的每一个血孔都流淌着鲜血与肮脏!我自认无大胸襟,无大气魄,对于幸福最大的想象也不过就是有饭吃有美人抱抱,天下兴亡,关我底事?如果可以,我要天下太平,百姓安居,要师傅无事可做,整日里只与我一人厮混…… 菊花不出,谁与争锋 ... 皇后说给我一天时间,而我和乔羽约的时间也是一天。 第二天寻来的,却两者皆非,乃是我那童年小友——皮痒痒太子殿下…… 未来皇帝陛下在我面前是个小受受,对旁人倒是威风得紧,暗门那些个面瘫者都不敢拦他,他拉了我的手就走,我连对师傅说句话的功夫都没有。 “哎呀呀……”我笑眯眯道,“原来都是自家人,表哥你好啊!”由于他母亲的作为,我很难不迁怒他,但大家都知道我是个很有涵养的人,至少不会在这个时候爆发。 他那太子金冠晃得我眼疼,眉目和他母亲更像,比刘澈多了几分英挺,只是此时分外纠结。 “喂……”他在我面前,又萎了,长年累月的被殴阴影,果然一时半会儿难以痊愈。其实我觉得,母亲太过强大对儿子来说不是件好事,像吕后啊,像窦太后啊,像武则天啊,没一个儿子高大威猛的,都活在女人的阴影下了。“其实……”他支吾道,“我知道我母亲对不起你……” 我惊诧地看着他。 “李莹玉,我放你走。”他别过脸,叹了口气,苦笑道,“这江山,我何尝想坐,她又何尝想让与我?将来,我也不过是个傀儡皇帝罢了……”他又抬眼看我,燕离纠结得紧,“你若不是李莹玉,那该多好,至少这深宫之中,能有你陪伴,也不至于那么寂寞了……” 我嘴唇几番启合,终是无言以对。 太子啊,我从未,对你,表示过,任何可能吧…… 我其实不恨他,不怪他,不讨厌他,却也没有喜欢他,他在我心里,不过是个比较熟悉的面孔罢了。这话说来实在太伤感情,其实他挺无辜的。 “太子殿下……”我干咳两声,“你言重了。一来,你没有权利放我,我走不出宫门。二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81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81 来,你放了我,皇后便不会放过你的,纵然虎毒不食子,你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他闻言,眼睛一亮,欢喜道:“你竟是关心我的吗?” 我:“……”我为他的容易满足而感到愧疚…… 想来缘分真是奇妙的东西,揍了他那么多年,我也没有对他心动过,而有些人,只一眼,便沦陷了……对陶清,唐思,对乔羽,我的心总是不由己地颤动,却对这看成青梅竹马了十年的童年小友不曾有过一丝心动,或许是因为我们血液里的联系,也或许,是我与那几个冤家,前世有缘,今生来续…… “你不必担心我,我有把握带你出宫。”他肯定地说。 我急忙摇头拒绝。开玩笑,我身上的千里香效用只有一天,过了时间,他们就找不到暗门所在了! “我求你带我回去吧!”我哀求道,“我要和我师傅在一起!” 他眼神黯了下来,“是了……你还有师傅……” 我连连点头,对不起,两相权衡之下,我只能伤害你了。 “我是不是很没用……”他苦笑着,“一个废物太子……” 是你娘太强大了! “那什么……”我瞅了瞅天色,“我们回去吧……” 他失落又受伤地看着我,我真的对他觉得抱歉,但是情爱不是等价交换,我也没得选…… 回到暗门,他对我说:“我不会让她杀你的。” 我无语望天。 就那个女人的性子,即便不杀我,也不会让我生龙活虎的,或许会弄成个废人,让我变成白痴,行动不能的娃娃,给她儿子当玩具……我抖了一下,觉得再往深里想,我会恨太子的。 是夜,云蔽月,花弄影,杀人放火好时机。 乔羽带领数十高手围了暗门,我和师傅趁乱逃出,但是对方似乎也早有准备,我回头看了一眼乔羽,对接应的人说:“带我师傅离开,我留下,等乔羽。” baimulan 20100731 23:46 师傅一震,回头看向我。 我看了师傅一眼,又回头看乔羽一眼。那死人妖,功夫竟然这么可怕!乔羽不会有事吧…… “师、师傅……”我紧紧握了一下他的手,“你先走,我随后就到。” 师傅看着我,沉默了片刻,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苦笑:“好,我等你……” 对不起…… 如果乔羽出事的话……我转头看向战场,心口一阵抽痛——那个总是用一双清亮的眸子沉默望着我的少年,好像已经在我心里住下了…… 乔羽的功夫,几乎完全被死人妖压制住了,看得出来,那人妖对乔羽的功夫简直了如指掌,很有可能,乔羽身上的伤都是他造成的! 生理上有残缺的人,心理上也多半是比较变态的,不是施虐狂就是受虐狂! 人妖的手像鬼爪一样罩着乔羽当头抓下,乔羽避开要害,肩膀上却中了招,五指生生抓下一片血肉模糊,看得我牙都疼了…… 可恨啊!这个时候我什么忙都帮不上! 乔羽脸色发白,动作开始涣散,我左右一看,没办法了,只能出杀招了——三十六计,攻心为上! “死人妖,臭宦官,性无能,阳不举,娘娘腔,小白脸,阴阳怪气,不男不女,生儿子没□——不对,你能生儿子吗……” 我中气十足地吼,那厮定力尚可,气得脸色涨红,出手更凌厉了…… “你这断子绝孙的死人妖被人刨了绝户坟这辈子就蛋疼了那么一次然后一辈子无蛋可疼了!你武功高强练的《葵花宝典》欲练此功必先自宫吧!我送你姐妹篇《菊花宝典》欲练此功必先爆菊……” 那厮终于被我气得抓狂了,怒吼一声,转身朝我扑来,我尖叫一声,抱头鼠窜,乔羽得了这喘息功夫,揉身再上,那边的救兵总算解决了部分人过来帮忙,不过更惨的是,对方的援兵也来了! 大批士兵向这边涌来,己方人马挡住了人妖,乔羽身上一片血红,抱住我的腰,二话不说,闪人! 他最后提了一口气,翻过几道围墙,却最终失了力气跌落在墙角下。我吓得牙颤腿软,轻拍着他无人色的面孔,“乔羽,你还能撑得住吗?” 他扯了扯嘴角,用实际行动回答我——眼一闭,靠在我身上…… 我脑中一炸,手足发凉,掐着他的人中,喊他的声音带上了鼻音:“乔羽……你别吓我啊,你、你不是挺神勇的嘛……” “我没事……”他终于回了我一句,“只是脱力了……” 我从来不知道会打到脱力,那个人妖太可怕了! “那、那个人妖是什么人,武功高强得太诡异了!” “他是我父亲……” 我:“……” 哦,让我死了吧……我竟然说“生儿子没□”…… 难道他是有了乔羽之后才自宫的?这个世界太复杂了! 我说:“对不起……” 他说:“没关系……” 我继续无语。“……” 后面又有追兵赶来,我搀扶着乔羽,慌不择路,看到一间小院便开门躲了进去,看样子是太医署,我四下一望,找到个箱子把乔羽塞了进去,然后赶紧清理乔羽留下的血迹。 这时外边传来脚步声,我来不及多想,闪身躲进柜子里。 门吱的一声打开,又关上了。我心如擂鼓,听着那脚步声顿了一下,然后往左边走去——乔羽所在的箱子! 不过那人好像没有发现什么,也没反应,过了小片刻,又朝我这个方向走来。我捏紧了拳头,心想只要他一开柜门,我就扼住他的咽喉…… 就在柜门被打开的那个瞬间,我迅速出爪——手上一麻,电光火石之间阳谷穴被刺中,下一刻我便被拽了出来,又十来根针插遍了我周身大穴。 我瞪圆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中年太医——没错,就是给皇帝看病的那个! 喧哗声越来越近,他往外瞥了一眼,冷哼一声,在我腰上一抓,僵尸一样的我被扔上了案板…… 我用眼睛瞪他——你想做什么! 他又几根金针下来,登时,我成了一具尸体——感觉心跳都缓了下来,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血液的流速慢了下来,身体开始变冷——这个太医,难道是个变态杀人狂? 我不能动,但还能听到周围的声响——比如磨刀声…… 门被拍开了——哦,士兵大哥,救救我吧!我宁愿被人妖鞭打都不想被这个变态太医活杀——这皇宫里都是些什么样的变态啊! “钟大人。”士兵大哥的声音颇为恭敬,“我等奉命搜查刺客。” “嗯。”变态太医淡淡应了一声,“随便。我在验尸,不要打扰到我。” “是。”那个人的声音不但恭敬而且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82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82 敬畏了。 老子是活人,你验哪门子尸啊! 他继续磨刀,然后,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我肚皮上比划着——我好想诈尸…… 不知道那刀有没有割下来,但我分明感觉到胸口扎满了金针——靠,那里你都扎——为什么我有种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叫做报应,或者说报复…… 才出虎穴,又入狼口啊! 士兵说:“打扰钟大人了,我们走!” 别走!你们回来!救救老子啊! 可是他们没有听到我无声的呼唤,无情地离我而去,而那个变态太医冷冷说:“想求救吗?” 我在心里比了个中指。 他冷笑一声,缓缓地拔我身上的银针,知觉又一点点回来了…… 最后,我睁开眼睛看他,悲愤道:“燕离,你就尽管趁机报仇吧!” 人生若只如初见 ... 他冷冷瞥了我一眼,转身转了下什么机关,然后一个暗道缓缓打开,那只容一人的暗道里藏着乔羽。 燕离把乔羽扔上床——真的是用扔的,我看得心尖一颤,听他说道:“你以为在玩捉迷藏吗?就那样藏在箱子里,一搜就到。” 汗,我没认真玩过捉迷藏,不太清楚…… 我盯着燕离的假面,看得老别扭。“喂,你干嘛弄成这副鬼样子?” 虽然我不怎么待见他,但他原来那副皮相确实是不错,眼下这张脸,让我看得不怎么舒服。 他一边查看乔羽的伤口,一边回我道:“懒得跟你说。” 我悲愤:“……”(主角问话,你竟然用这种态度不答!) “那乔羽的伤,没事吧。”我又问。 “不会死。”他说,“现在不会,以后难说了。” 也是那时候,我才知道乔羽瞒了我的不只他有一个人妖阿爹,还有他身中暗门毒药。 燕离对乔羽那副爱死不死的态度看得我很是火大,不过后来我终于知道了,他这个人,真是面冷心热,很多事他不说,不代表他不在乎,他做了,也不会特意去说。对陌生人,对不喜欢的人,他便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一开始对我也是这样,后来,终于被我这热情的一把火燃烧了沙漠…… 我和乔羽那段时间便一直躲在他的住处,他伪装成太医院院判,三不五时地要去给皇帝看病,也给我带来最新消息。我几回旁敲侧击问他来此的目的,他三缄其口,据我自己推测——可能跟陶清有关。如果是陶清指使他来,那陶清的目的又是什么? 宫外的消息,他也能给我带来一些,包括刘澈和师傅的动静。几位皇子坐不住了,先后冒头,都被皇后一党一一打掉,刘澈按兵不动,但他的网络,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将对方困死其中——他的策略是,温水煮青蛙,灭敌于声色不动。 于是有一天吃饭时,我忍不住跟他摊牌了。“你是陶清的卧底吧。” 他沉默不语。 我继续自言自语。“自恋一点说,我会以为陶清让你来都是为了帮我。” 他嗤笑一声,继续沉默。 “但我觉得吧……”我把碗里的青椒一个个挑出来。“陶清岂是感情用事之人,这一场赌盘上,他押注在谁身上?”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所有的江河湖海都是相通的。而官场政治,是最上游,一旦上游有了异变,下游便会改道,谁执政,政策走向便会不同,陶清想问题的角度或许与我有诸多差异,但道理上来说总归是差不离的。 燕离淡淡抬了抬眼皮,在我面上一扫,冷然道:“少自作聪明。” 真是死鸭子嘴硬…… 不说就不说,反正我都知道,哼!我傲娇地一扬下巴。 乔羽艰难地熬过了七天,而皇帝没有熬过,同一天,皇帝驾崩,天色终于变了,帝都开始了它的雨季。 那一天,燕离带着易容的我们俩出了宫,直奔六王府。 这个时候,即便有和刘澈一样潜伏许久的势力,也坐不住了,包括王皇后,将迎来最后的战役。 师傅很忙,刘澈很忙,还有一个人也很忙,忙得明明就在帝都,也没有来见我。 朝野上下,一片缟素,但很快,便会被鲜血染红了。 窗外是连绵的阴雨,夜雨,微凉。 我在师傅书房外站了好一会儿,见他埋首卷宗间,眉头紧锁,时而凝眸沉思,时而奋笔疾书,竟是丝毫没有察觉我的存在。 那王皇后,明里暗里派出了人马找我,仿佛这场战争中,我是她唯一的对手。真不知道她的脑子是怎么长的,皇帝都已经死了,唯一有权力左右储君身份的人已经开不了口了,她还忌惮我什么? 摇了摇头,我抬头看了一眼乌云密布的天,捧了参茶去见刘澈,少年眼下有淡淡的青影,见到我的时候一扫疲倦模样,露出依恋的神情,一声声叫我“阿姐”,听得我心都软了。 我与他面对面坐着,他快乐地饮着参茶,与我说话。说他的母亲李清告诉过他的事,那些关于我父母的往事,只有从他这里才能听到最真实的一面。便是为了这个原因,我每夜里都要去和他说一会儿话。 母亲那人,性子极傲,好打猎,好征伐,有着征服一切的冲动与本能,甚少见女儿姿态。她骑最快的马,喝最烈的酒,长鞭直指北方,誓要收服八百里河山…… 她那样的人,或许会遇上一个比她更强的男人,然后惺惺相惜,驰骋天下,却在年轻的时候,遇见了我的父亲。一个双目失明的年轻乐师,用最恬然的神情,演奏出触动心灵的乐声。 “我母亲说,她的兄长,是这世间最温柔的人。看不到花开的姿态,却能听到花落的悲鸣,双目失明,却心眼澄澈,很多时候,人们会忘记他是一个盲人,因为从来没有一个盲人,能够活得像他那般惬意而幸福。” 从刘澈的描述中,我仿佛看到了父亲唇边的微笑,那样的宁静,或许正是母亲真正需要的归属。 “他爱我的母亲吗?”我问他,“不是因为母亲的权势而屈服?” “他若是那样的人,大概也得不到女帝的真心了。”刘澈抿了口茶,垂下眼睑,在烛光中回忆着,“当年,陛下是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接近他的,那样一个尊贵而骄傲的女子,为了他而小心翼翼,这片心意,如何能无动于衷。他虽看不见陛下无双的容貌,却能感受到她温暖而热烈的感情,还有世上最尊贵的心。怎能不爱呢……” 我低下头,无意识地抠着席子——当年的父亲和母亲,令人神往,而我却只能在别人口中怀念。 多少世方能修得一世骨肉亲情,却不料是这样的结局。若没有当年的事,如今我们一家三口,慈父严母…… 刘澈许是见我神伤,便又岔开了话题,同我回忆国子监往事,可叹我都忘得差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83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83 不多了,只有敷衍地附和着。 他说起我折过的符纸鹤,忽悠过他的话——难为他记得那么清楚。 他说:“你当年骂过我怂包。” 我汗了一下,说:“有吗?我不记得了……” 他眼神黯了黯,说:“你自然不记得了……” 被我打过骂过的人那么多,我哪能都记得呢…… “你还说,要有人敢欺负我,我现在忍着,将来一定一口一口咬死他们!” 我又抹了抹额头,心想,当年我怎么这么狠啊,果然是野性未驯,原来是野生白眼狼,现在是家养小精灵…… 阿澈握住我的手,“我就是因为你的这句话,才决定努力壮大自己,那些欺负过我和母妃的人,我不会放过他们的!”说这话时,他的眼神坚定而狠厉,一点不像个十八岁的孩子。 其实,十八岁也算不上孩子了,但因为他比我小,我总把他当孩子,记忆里,他还是个沉默寡言,有些羞涩的清秀少年。 他期盼地看着我,问我:“阿姐,你会留在我身边吗?” 我怔了一下,说:“看、看情况吧……” 师傅应该还是会继续当他的官,不然就太浪费人才了,如果师傅留下,我应该也会留下。唐三已经脱离唐门一身轻松了,乔羽也打定主意跟着我,这样算来,我应该还是会留在帝都吧。 阿澈眼神又暗了一下,握着我的手一紧,说:“不能留下吗?” 我忙道:“留下留下!”然后摸摸他的脑袋说:“你早点休息吧,黑眼圈都出来了。” 他受用地点点头,居然拉着我走到床边说:“你留下。” 我怔了一下,说:“我说的留下不是这个意思。” 他又露出受伤的表情,我实在太容易心软了,尤其他还是我弟弟……只好留下来陪他了。 他揽着我的腰,脸靠在我脖颈间,呼吸都拂在胸口,“阿姐,你会唱歌吗?” 我尴尬地说:“如果鬼哭狼嚎也算的话……” “唱给我听吧。” “我觉得你会做恶梦……” “呵呵……唱吧,母妃都会唱的。”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刚唱了两句,他僵了一下,说:“还是算了吧……” 我悲愤地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你故意羞辱我是吧!” 他埋着脸闷笑着,我能感觉到他胸膛的震动,无奈道:“好了好了,快睡吧,天都快亮了,别像个孩子似的。” 他点点头,大概是真的太累了,过不多久便沉沉睡去。 我心想,他才十八岁啊,压力也太大了,负担也太重了。 李清前年也过世了,他可能在我身上寻找母亲的感觉吧。想到这里我便觉得心疼。我从没有感受过母爱,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但得到再失去,那肯定更煎熬吧。 窗外传来低低的雷鸣声,滚滚而来,滚滚而去,雨声淅淅沥沥地响了一夜,熏香的被窝里,我做了一夜关于母亲的梦。 当你的男人 ... “阿姐……” “阿姐……” 那时候,阿澈都这么叫我,我以为他真想要一个姐姐,跟皇叔的其他子女比起来,我与他的关系更为亲近,我当他是弟弟,是我世上唯一认可的,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他却紧紧抱着我,说:“莹玉,我不要叫你姐姐了,好不好?” 他凑到我跟前,微笑道:“恋姐,是我们刘家的传统啊……” 雨,又开始下了。 春雨连绵。 素素提着裙摆,蹬蹬蹬地跑了进来,雪白的袜子,纤尘不染的木地板,一室清幽,我无神地看着院子里的池塘发呆,那平静的水面,被打出了万点坑。 这是我被带到浮春行宫的第三天,离洛城一千多里,是浙郡较为富庶的一个地方。 “姑娘。”素素微笑着在我面前跪下,“姑娘,陛下说晚上过来这里用膳。” 我呆若木鸡地缓缓转头看她,说:“哦。” 素素不满道:“姑娘,您为什么不高兴呢?其他娘娘盼都盼不来呢!” 我很想抓着她的领子晃来晃去大声咆哮:他是我弟弟啊让我怎么高兴得起来我呕都呕死了! 不过这些事,我也没有必要告诉她…… 所以我继续呆若木鸡地看着池塘。 方小侯爷日间来见过我一次,假模假样的让我恨不能踩他几脚,想起当日师傅说我与方小侯爷没关系,我还半信半疑,如今想起过往,才知道师傅诚不欺吾,丫就是个马前卒小黄门龙套男,半年来大江南北打着游山玩水的名义帮着刘澈全国找我,最后被丫在男厕里给撞到了——命运啊,跟我开了个玩笑…… 刘澈来得比平日早了一些,今天的菜肴依旧是我最喜欢的,我却提不起胃口来。 “我要回家。”我继续传达心愿。 他为我夹了菜,对我的话充耳不闻,微笑道:“今天,徐将军来见我,自愿领兵攻打闽越国,你怎么看?” 我把菜夹出去,说:“哦。” “一年前,朝中因罪折损了几名大将,如今能领兵的也就是徐立和白樊两位将军了。这两人军中的威望也高,少有败绩,不过徐立冒进,而白樊更稳。” “燕离回家了吗?”我自顾自问着。 他也自顾自说他的。“如今朝中,文臣偏重,沈东篱退隐后,韩歆却也独木难支,今年本打算开恩科取士,只怕要被这战事延误了。” 我勉强扒拉了几口饭,没食欲了,放下碗筷,爬回床上挺尸。 他们知道我在这里吗? 知道吗?不知道吗? 知道了会来找我吗? 刘澈仍坐在桌边,静静看着我,雨停了,屋檐上的雨却还在一滴滴地往下掉,传来声音——咚、咚、咚、咚…… 好像时间都要停滞了。 “莹玉,你别这样……”刘澈轻轻叹了口气。“多少吃点吧。” 其实,我也不是故意不理他,只是提不起劲来,吃不下饭去。 “我吃不下……”便是他找来小油鸡,我也吃不下。 我心说,这命运真是微妙地平衡着。之前,我就想说吃吃小油鸡,看看摸摸美男,后来小油鸡有了,男人们都被我吃吃摸摸过了,可结果却落到这田地…… 我心目中,那有小油鸡吃有美男看的幸福小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吗?其实有没有小油鸡是无所谓的,关键看在谁身边,若有他们在身边,便是粗茶淡饭,我也吃得欢快,若没有了他们,我这人便如死了一样,没劲,做什么都没劲…… 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他窸窸窣窣地坐到我身后,我背脊一僵。 “莹玉,你是不是还怪我伤了你?” “你知道,我是无心的,那只是一时失手。” “我总以为,只要我当了皇帝,你便会一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84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84 直呆在我身边了,为什么你要离开我呢?” 我忍…… 他轻轻咳嗽两声,苦笑道:“我知道你在乎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如果没有血缘关系,你会喜欢我吗?” 我一踢被子,翻身盘坐起,面对他正色说道:“我想有些事我跟你说得很清楚很明白了。有些感觉,那是不会变的。我把你当成弟弟,从第一眼开始就是,以前是,以后也一样。跟血缘是有关系,但也并非只是血缘而已,就算你明天变成路人甲,我对你的感情,也只是弟弟!弟弟!”我咆哮着重复了一遍。 他委屈道:“那你对沈东篱,明明是师徒,为什么你可以视他为夫……” 我小手一挥,“那不一样,我从第一眼看到他就想吃了他!” “这不公平……” 我恨不能敲醒他。“阿澈啊,你是第一天来到这个世上吗?这世间何时有过公平二字?太子被揍了那么多年,我都没喜欢上他,他都没说不公平了!我将你当做真正的亲人,唯一的,特别的!你还想怎么样?你已经够特殊待遇了!” “我不想当你的亲人,我想当你的男人!”刘澈膝行两步,与我膝盖相触,当初的少年,如今的小青年,王权的磨砺,让他褪去了几分青涩,多了些成熟与深沉,那柔和的线条,如今也渐渐硬朗了。 他自然是极好的,可也只能是弟弟。 “阿澈,下辈子好不好?”我拍着他肩膀哄他。我的小皇帝啊,姐姐都不怪你捅了我一刀了,也不怪你利用我,不怪你骗我,只因为你是我弟弟,若是旁人,我早捅死他一百遍了! “呵……”刘澈苦笑一声,抓住我的手,逼上前来,“我能不能说不好……” “下辈子,太遥远了。我等了那么多年,没时间等,也等不下去了。”他定定看着我,我怔怔回望他,一只手抚上我的脸颊,他轻声又坚定地说:“莹玉,这辈子,我就想要你。” 我心上一跳,他压下的唇,还是被我躲开了。 “不行……”我捂着他的嘴,推开他。“我李莹玉家里有人了,你要不起。” 他拉下我的手。“你是说他们五个吗?” 我用力点头:“我有五福临门,已经乐莫大焉了。” “你既然已经有了五个,为什么不能再多我一个?” 听他这么说,我乐了。“还六六大顺是吧?照你这说法,我干脆发展成十三太保十八摸得了,反正总会有说法的不是?或者弄个千人斩万夫莫敌你打闽越国都不用招兵买马了!” 刘澈一怔,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你敢!” 我哈哈一笑,嗓子眼干得紧。“对,就是这两个字,你问我敢不敢——我不敢,我家里有河东狮,而且还是五只,再多一只我可消受不起。今天我要对你说‘我能’,明天他们就有一千零一种方法让我‘不能’,你要真喜欢我,也不忍心看我遭殃吧?” 刘澈道:“朕是皇帝,朕会保护你,他们谁敢动你!” 我撇了撇嘴,心里直叹气,这孩子怎么说不听呢?处理朝堂上那些渣滓倒是叫一个心狠手辣雷厉风行,对上感情就跟个孩子似的。 “别说你是皇帝,你就是玉皇大帝,他们也会大闹天宫让皇帝轮流做了!相信我,他们觉悟不高的,又野蛮又暴力,不温柔不讲道理……” 刘澈沉默着看了我许久,方轻声道:“莹玉,其实,你根本不喜欢我对吗?” 我叹了口气,柔声道:“阿澈,我的爱情就像一匹马,两个人骑都嫌挤,之所以发展成四驱马车,纯属一失足成千古风流人物,几位公子既往不咎是我的运气,我要是把这运气当福气,把马车发展成千人部队,别说他们几个饶不了我,就是我自己,也是过不去的。我也不是你,后宫佳丽三千人……” 是啊,眼前这人就不一样了,后宫佳丽三千人,铁棒磨成绣花针啊…… “我只想要你。”他叹了口气,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当年,他便是用这委屈的小样子骗得我一次次心软,“我是皇帝,可是却得不到最想要的人。” “你还有徐贵妃,与其强求不了缘,不如怜取眼前人。”我安慰他。 “她?”刘澈皱眉,眼睛一眯,“她来找你麻烦了?” “你千万别误会!”她只是来放刁我几句,说实话,也就是攻击我年老色衰无盐泼妇一个,这些话攻击力太弱,我是不放在耳里的,她是没听过市井泼妇是怎么骂人的,她那个级别只够当背景音。“我知道,徐贵妃是徐立的女儿,对你的感情不单纯,你也可能对她有偏见。若不喜欢她,你可以另外选秀,后位不宜久缺,阿澈,听姐姐一句,好好过日子吧……” 他正色道:“因我刺你一刀,你便忘了我,要我好好过日子,除非忘了你。你也在我心口刺一刀,如何?” 这孩子,真当我是个良善之人吗…… 我狠狠叹了口气:这个人,杀吧,不忍心,逃吧,逃不过,骂呢,骂不醒,我能怎么办? 当你的男人 ... “阿姐……” “阿姐……” 那时候,阿澈都这么叫我,我以为他真想要一个姐姐,跟皇叔的其他子女比起来,我与他的关系更为亲近,我当他是弟弟,是我世上唯一认可的,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他却紧紧抱着我,说:“莹玉,我不要叫你姐姐了,好不好?” 他凑到我跟前,微笑道:“恋姐,是我们刘家的传统啊……” 雨,又开始下了。 春雨连绵。 素素提着裙摆,蹬蹬蹬地跑了进来,雪白的袜子,纤尘不染的木地板,一室清幽,我无神地看着院子里的池塘发呆,那平静的水面,被打出了万点坑。 这是我被带到浮春行宫的第三天,离洛城一千多里,是浙郡较为富庶的一个地方。 “姑娘。”素素微笑着在我面前跪下,“姑娘,陛下说晚上过来这里用膳。” 我呆若木鸡地缓缓转头看她,说:“哦。” 素素不满道:“姑娘,您为什么不高兴呢?其他娘娘盼都盼不来呢!” 我很想抓着她的领子晃来晃去大声咆哮:他是我弟弟啊让我怎么高兴得起来我呕都呕死了! 不过这些事,我也没有必要告诉她…… 所以我继续呆若木鸡地看着池塘。 方小侯爷日间来见过我一次,假模假样的让我恨不能踩他几脚,想起当日师傅说我与方小侯爷没关系,我还半信半疑,如今想起过往,才知道师傅诚不欺吾,丫就是个马前卒小黄门龙套男,半年来大江南北打着游山玩水的名义帮着刘澈全国找我,最后被丫在男厕里给撞到了——命运啊,跟我开了个玩笑…… 刘澈来得比平日早了一些,今天的菜肴依旧是我最喜欢的,我却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85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85 提不起胃口来。 “我要回家。”我继续传达心愿。 他为我夹了菜,对我的话充耳不闻,微笑道:“今天,徐将军来见我,自愿领兵攻打闽越国,你怎么看?” 我把菜夹出去,说:“哦。” “一年前,朝中因罪折损了几名大将,如今能领兵的也就是徐立和白樊两位将军了。这两人军中的威望也高,少有败绩,不过徐立冒进,而白樊更稳。” “燕离回家了吗?”我自顾自问着。 他也自顾自说他的。“如今朝中,文臣偏重,沈东篱退隐后,韩歆却也独木难支,今年本打算开恩科取士,只怕要被这战事延误了。” 我勉强扒拉了几口饭,没食欲了,放下碗筷,爬回床上挺尸。 他们知道我在这里吗? 知道吗?不知道吗? 知道了会来找我吗? 刘澈仍坐在桌边,静静看着我,雨停了,屋檐上的雨却还在一滴滴地往下掉,传来声音——咚、咚、咚、咚…… 好像时间都要停滞了。 “莹玉,你别这样……”刘澈轻轻叹了口气。“多少吃点吧。” 其实,我也不是故意不理他,只是提不起劲来,吃不下饭去。 “我吃不下……”便是他找来小油鸡,我也吃不下。 我心说,这命运真是微妙地平衡着。之前,我就想说吃吃小油鸡,看看摸摸美男,后来小油鸡有了,男人们都被我吃吃摸摸过了,可结果却落到这田地…… 我心目中,那有小油鸡吃有美男看的幸福小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吗?其实有没有小油鸡是无所谓的,关键看在谁身边,若有他们在身边,便是粗茶淡饭,我也吃得欢快,若没有了他们,我这人便如死了一样,没劲,做什么都没劲…… 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他窸窸窣窣地坐到我身后,我背脊一僵。 “莹玉,你是不是还怪我伤了你?” “你知道,我是无心的,那只是一时失手。” “我总以为,只要我当了皇帝,你便会一直呆在我身边了,为什么你要离开我呢?” 我忍…… 他轻轻咳嗽两声,苦笑道:“我知道你在乎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如果没有血缘关系,你会喜欢我吗?” 我一踢被子,翻身盘坐起,面对他正色说道:“我想有些事我跟你说得很清楚很明白了。有些感觉,那是不会变的。我把你当成弟弟,从第一眼开始就是,以前是,以后也一样。跟血缘是有关系,但也并非只是血缘而已,就算你明天变成路人甲,我对你的感情,也只是弟弟!弟弟!”我咆哮着重复了一遍。 他委屈道:“那你对沈东篱,明明是师徒,为什么你可以视他为夫……” 我小手一挥,“那不一样,我从第一眼看到他就想吃了他!” “这不公平……” 我恨不能敲醒他。“阿澈啊,你是第一天来到这个世上吗?这世间何时有过公平二字?太子被揍了那么多年,我都没喜欢上他,他都没说不公平了!我将你当做真正的亲人,唯一的,特别的!你还想怎么样?你已经够特殊待遇了!” “我不想当你的亲人,我想当你的男人!”刘澈膝行两步,与我膝盖相触,当初的少年,如今的小青年,王权的磨砺,让他褪去了几分青涩,多了些成熟与深沉,那柔和的线条,如今也渐渐硬朗了。 他自然是极好的,可也只能是弟弟。 “阿澈,下辈子好不好?”我拍着他肩膀哄他。我的小皇帝啊,姐姐都不怪你捅了我一刀了,也不怪你利用我,不怪你骗我,只因为你是我弟弟,若是旁人,我早捅死他一百遍了! “呵……”刘澈苦笑一声,抓住我的手,逼上前来,“我能不能说不好……” “下辈子,太遥远了。我等了那么多年,没时间等,也等不下去了。”他定定看着我,我怔怔回望他,一只手抚上我的脸颊,他轻声又坚定地说:“莹玉,这辈子,我就想要你。” 我心上一跳,他压下的唇,还是被我躲开了。 “不行……”我捂着他的嘴,推开他。“我李莹玉家里有人了,你要不起。” 他拉下我的手。“你是说他们五个吗?” 我用力点头:“我有五福临门,已经乐莫大焉了。” “你既然已经有了五个,为什么不能再多我一个?” 听他这么说,我乐了。“还六六大顺是吧?照你这说法,我干脆发展成十三太保十八摸得了,反正总会有说法的不是?或者弄个千人斩万夫莫敌你打闽越国都不用招兵买马了!” 刘澈一怔,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你敢!” 我哈哈一笑,嗓子眼干得紧。“对,就是这两个字,你问我敢不敢——我不敢,我家里有河东狮,而且还是五只,再多一只我可消受不起。今天我要对你说‘我能’,明天他们就有一千零一种方法让我‘不能’,你要真喜欢我,也不忍心看我遭殃吧?” 刘澈道:“朕是皇帝,朕会保护你,他们谁敢动你!” 我撇了撇嘴,心里直叹气,这孩子怎么说不听呢?处理朝堂上那些渣滓倒是叫一个心狠手辣雷厉风行,对上感情就跟个孩子似的。 “别说你是皇帝,你就是玉皇大帝,他们也会大闹天宫让皇帝轮流做了!相信我,他们觉悟不高的,又野蛮又暴力,不温柔不讲道理……” 刘澈沉默着看了我许久,方轻声道:“莹玉,其实,你根本不喜欢我对吗?” 我叹了口气,柔声道:“阿澈,我的爱情就像一匹马,两个人骑都嫌挤,之所以发展成四驱马车,纯属一失足成千古风流人物,几位公子既往不咎是我的运气,我要是把这运气当福气,把马车发展成千人部队,别说他们几个饶不了我,就是我自己,也是过不去的。我也不是你,后宫佳丽三千人……” 是啊,眼前这人就不一样了,后宫佳丽三千人,铁棒磨成绣花针啊…… “我只想要你。”他叹了口气,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当年,他便是用这委屈的小样子骗得我一次次心软,“我是皇帝,可是却得不到最想要的人。” “你还有徐贵妃,与其强求不了缘,不如怜取眼前人。”我安慰他。 “她?”刘澈皱眉,眼睛一眯,“她来找你麻烦了?” “你千万别误会!”她只是来放刁我几句,说实话,也就是攻击我年老色衰无盐泼妇一个,这些话攻击力太弱,我是不放在耳里的,她是没听过市井泼妇是怎么骂人的,她那个级别只够当背景音。“我知道,徐贵妃是徐立的女儿,对你的感情不单纯,你也可能对她有偏见。若不喜欢她,你可以另外选秀,后位不宜久缺,阿澈,听姐姐一句,好好过日子吧……” 他正色道:“因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86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86 我刺你一刀,你便忘了我,要我好好过日子,除非忘了你。你也在我心口刺一刀,如何?” 这孩子,真当我是个良善之人吗…… 我狠狠叹了口气:这个人,杀吧,不忍心,逃吧,逃不过,骂呢,骂不醒,我能怎么办? 师傅啊,为什么不敢直视我 ... 一开始,我不知道刘澈这孩子到底想做什么,他几乎做什么事都把我带在身边,絮絮叨叨地像个七老八十的老爷爷交代后事把朝中诸事一一向我汇报,好像他是傀儡皇帝我是垂帘听政的太后。 我不想跟着他,他便跟着我,我无处可躲,只有无语地听他唠叨,朝中局势在我脑海中渐渐清晰起来,我这心,却一日日沉了下来。 如此日复一日,从调兵之初,到各方准备就绪,万事俱备,只欠擂鼓一击。 御史大夫韩歆求见的时候,他正跟我牢骚着朝中几派势力的明争暗斗,内外交困。 刘澈挥了下手,“宣。” 御史大夫韩歆——我没忍住,悄悄移了眼珠子去打量。 那人,与师傅是同榜,师傅是状元,他是探花,师傅那年十七岁,他还要小几个月,当时人将他们并称帝国双璧。师傅总是让人如沐春风,八面玲珑,而那韩歆却古板得不行,明明是个俊秀得让人不忍逼视的少年,思想却僵化得如同行将就木的老头。也难怪,他是世家出身,用我的话来说:他爹是官,他爷爷是官,他奶奶都是官,他娘虽然不是官,可是他外公是官,所以他一生下来,就注定要当官。 我知道他素来瞧不起我师傅的行为处事,我也顶瞧不起他的顽固不化,师傅总说他人品高尚,值得敬佩,我却觉得那是不知变通,若非师傅帮他周旋,他不知被人害死多少次了,也不知道感激,只有师傅那样的烂好人才会在朝堂上护着他。 韩歆走进来的时候看到我,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虽没出声,我却分明感觉到他“哼”了一声,只差没拂袖而去。 这人,年轻时是美少年,现在也是个美青年,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绝了帝都多少少女心。他恨我恨得牙痒痒,这是有历史渊源的。当年他来国子监讲课,大道理听得我昏昏欲睡,我有前科在身,他忍了我许久,但终于还是把我扔了出去。 我回头跟那些同窗调笑他。“看到那个韩大人没有,被我气得花枝乱颤……” “花枝乱颤”的韩大人便悄无声息从后门溜了进来,与我展开历史性对骂,他那引经据典的国学骂法完全没有击中我的要害,我压根听不懂,但我的骂法赢得满堂喝彩,事实证明越是人民的越是经典的。其中一句话直接让他血压飙升,吐血三尺。 “你这种嘿咻都只会传统男上位的老古板有什么资格跟我们大谈推陈出新革除旧弊!” 他那白净的脸皮五颜六色地变了一番,彻底歇菜了。 后来我专门送了首打油诗给他。 上阕——一腔热血,两袖清风。 他看了,脸色还不错,再往下一看,脸色又沉了下来。 下阕——三生不幸,四裤全输。 那之后,师傅听说了这件事,要带着我上门负荆请罪,但其实,我那师傅是极其护短的,我在他怀里撒娇几句,爪子在他胸口挠了几下,他便也不了了之了。 我之所以横行无忌,很大程度上——都是师傅惯坏我了! 韩歆都没少弹劾我师傅纵徒行凶,不过大家都当笑话看了,可我知道,他是真恨我恨得牙痒痒。 他进来之后,只除了第一眼,便不再看向我了,刻意得紧。 “十万大军已就位,徐立将军请战,请陛下早做决断。”韩歆的声音硬邦邦的,听上去就不像我师傅那般悦耳赏心。 刘澈转头看我。“莹玉,你说该派徐立,还是白樊?” 韩歆这时终于转过来瞪我,好像我只要说出一个字,他就要把我万箭穿心。 我嘴角一勾,从旁边的围棋盒子里抓了一把棋子:“如果我这手里的棋子是单数,就派徐立,如是双数,就派白樊。” 韩歆闻言震怒:“国家大事,岂能如此儿戏!” “我跟陛下开玩笑,你一个臣子插什么嘴!”我冷冷回他。 “行军打仗之事岂能玩笑置之!”韩歆怒瞪我一眼,转而向刘澈一躬身,“请陛下三思!” 刘澈盯着我抓着棋子的右手,微笑道:“数数吧。” 韩歆气结,几乎要死谏了。 算了,气死他了,师傅肯定会生我的气。我把棋子扔回盒子,淡淡问道:“负责后勤的是谁?去岁大旱,粮草充足吗?” 韩歆一怔,抬眼看刘澈,见他点头,方才回道:“负责后勤的是葛忠生,墨惟监军,粮草已备足半年之需。” 葛忠生…… “让白樊去吧。葛忠生为人气量狭窄,与徐立因帝都囤地之事素有嫌隙,徐立狂妄自大,且晾他一晾,否则贪功冒进,易生事端。”我低着头,看着手中圆圆润润冰冰凉凉的棋子,轻轻摩挲了一番,心想,再也不能装聋作哑了,于是道,“让沈东篱和墨惟来见我。” 刘澈和韩歆俱沉默了片刻,韩歆低头回了声“是”,在刘澈的示意下,退了下去。 “你都知道了?”刘澈轻声问道。 “我知道了一些,你想让我知道的。”我面无表情地盘坐着,“却未必是全部。” “你说说,若不足,我帮你补充。”刘澈笑得极是温顺。 我缓缓转动脖子,看着他满是笑意的眼睛。“是不是朝中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要退位?” 他眼里笑意更深。“如果我说,我当腻了这个皇帝,你信不信?” “才一年你就腻了,我看你是活腻了吧!”我不屑地一哼。 “是啊……”他轻声叹息道,“我便当了皇帝,你也对我不屑一顾,若我将江山让与你,你能不能收留我?” 你要拱手河山换我一笑,可是对不起,你给的,我不想要。 “这江山太沉了,你换个人接手吧。”我拂了拂衣袖,不愿染尘埃。 “你说,除了你,还能是谁?” “方准。他母亲是公主,身份上够尊贵,至少能堵住清党那些人的鸟嘴。为人马马虎虎吧,算不上大奸大恶,有些小聪明,只要有人看着,不会出大错。”我客观评价,那纨绔子弟,勉强还有几分才能。 刘澈摇了摇头:“若是太平盛世,只需个守成之君,他倒也勉强可行,但如今凉国虎视眈眈,闽越国之战一触即发,方准撑不起这个场。更何况,与王皇后一战,朝中大臣折损过半,这个壳子太空,没有良相名臣辅佐,帝国堪忧。” “哈哈。”我干笑两声,“阿澈,你太看得起我了,这个场,他撑不起,我一个女流之辈便撑得起了吗?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87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87 这朝廷又真是内外空虚了吗?一朝天子一朝臣,一朝臣,亦是一朝天子!”我转眼看他,“当年,沈东篱和韩歆一举端掉王皇后家族的势力共计一百三十八人,如今那些空缺仍未全部填补上,那些你暗中扶持起来的势力,在失了天敌、没有制衡之后,还是你能轻易除去的吗?只说内外兵权的两个巨头,徐立和白樊,这江山,是他们带兵包围太庙帮你夺回来的,他们要你坐着这江山,立他们家的女儿为后,永享荣华富贵,你这时候要退,他们肯吗?若我登基,你信不信我第一道圣旨,就是夺了他们的兵权!” “阿澈,这不是最佳的时机。”我无力地摇了摇头,“这个世界,只相信两种力量,硬暴力,和软暴力。前者是武力,是兵力,后者是财力,而你新帝登基,根基未稳,两者皆无。我知你暗中势力强大,但那些人并不能真正帮你治理好江山,帮你坐稳龙位。我从未听过,哪个皇帝是靠灰色手段开创太平盛世的。你要是在这时候出乱子,陈国就有亡国之危了!” “是啊,你说得对极了。”刘澈笑眯眯弯着眼睛,“可是莹玉,有些事情,并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王皇后一族,是帝国的毒瘤,我那一刀下去,去了毒瘤,却也伤到了命脉。若可以,我也想给你一个锦绣河山,可如今帝国千疮百孔,你说,我又该怎么办呢?” 我低着头,绞着自己的手指,“阿澈,你别问我,这个局,是你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我只是个贪吃好色的女人,你的天下,与我无关。要启用白樊,是你自己的意思,我不过帮你转达罢了。见沈东篱和墨惟,是我自己的私心。责任这种东西,是我的,我还要逃避,更何况不是我的,我绝对不会接手。” “陛下。”外间传来宦官阴柔的声音,“沈大人墨大人求见。” “宣。”刘澈头也不回地说。 我看着刘澈的眼睛,认真问道:“告诉我实话,你到底出了什么事?病了吗?宫里的太医都是废物,你宣燕离来吧,之前看在我的面子上,他没有杀了你,这回应该也会救你的。” 刘澈笑得很是温柔,少年仿佛不识愁滋味那样,笑眯眯看着我:“我病了,他救不了,只有你,这是相思病。” 我脸色一沉,别过头不理他了。 沈庄,字东篱,年过而立,庆元时期年轻有为的丞相,人若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功绩在黎民万姓,民望极高,而朝堂同僚则与他一句极为贴切的评价——二月春风似剪刀。这把利刃,藏在一片祥和的假象中,骗过了所有人。 墨惟,字怀卿,三十有四,被知情者称为庆元第一智囊,懒散无为,好声色游乐,醉生梦死,为清党不齿,王党排斥,心中抱负,这世上几人能知。 那两人一青一白,行的是朝堂大礼,刘澈虚扶一把,赐坐。 两张软垫送上,那二人跪坐左右。 师傅啊…… 你为什么不抬眼看我呢? baimulan 20100731 23:49 “恭喜沈大人官复原职。”我淡淡说了一句。 他肩膀微微一震,终于抬眼向我看来,那眸子清亮得仿佛盈满了温润的月华,平日里,我是爱极了他的眼睛,总是忍不住反复地亲吻他的眼睑,这一生便淹死在他的深情里,也算不枉此生了。只是此时看着,却觉得分外刺心。 “谢公主。”他微微一躬身。 此刻,墨惟也正襟危坐,不再嬉皮笑脸了。 指尖在掌心狠狠刺了一下——没有留长指甲,此时便不觉得提神了。 罢了……苦笑着,在心里叹了口气。笑话,我李莹玉岂是如此容易受伤之人! “墨惟,把你们这段时间来的发现呈上来吧。” 阿澈啊……姐姐能做的,真的不多…… 墨惟答了声喏,将准备好的闽越详细地形图呈上,上面清晰地标注了所有攻守点、可能埋伏点,极尽详略。又另外铺开一张同比例地图,那一张,则是布兵图。 我扯了扯嘴角,“难为你了,我以为你整日呆在县衙无所事事,想不到还真弄到了不少东西。” 墨惟亦是扯扯嘴角以对。“公主过奖。”于是向我一一介绍闽越国战场。 我转头看刘澈。“这一仗,要打到闽越国境内?” “这样才能减少我方的损失。” “可是闽越国的地形,对我们很不利,可能会增加伤亡。”这一点,我和燕离亲身体验过。“而且,闽越国关隘重重,很多个点,”我随手在地图上一指就是三四处,“能对我方构成绝杀。你要在闽越国境内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只怕要付出极大代价。另外还要拉长补给线,这又是一点不便。” “但浙郡经不起战火。”沈东篱开了口,“浙郡的总人口这两年翻了一倍,总数是十七万,尤其集中在与闽越国交接的武夷一带。”那里刚好是两江交汇之处,故而十分繁华。“如果放任闽越国的军队来犯,可能会对浙郡造成毁灭性打击,将这几年的成果毁于一旦。十万人口,十年财政,化为乌有。” 我紧盯着他的眼睛,反驳道:“武夷是闽越国的天然屏障,一方面保护他们,另一方面,也可以截断他们的后路。如果闽越**队越过武夷来犯,拉长补给线的是他们,他们不能打持久战,而我们利用平原作战,弓箭手一轮扫射,骑兵冲锋,步兵清敌,这三板斧,才是我们擅长的,若能速战速决,浙郡的损失未必会如你所说这般,我们的伤亡也能控制在最少。” “这是在赌。”他断然反对我的说法,“将无良将,兵久不战,要速战速决,很难。而战事一旦拖长,闽越国根本不会需要补给线,他们会直接一路驻扎一路北进,随时掠边,直接受害的就是浙郡。现在陈国拖不起境内持久战,北边凉国虎视眈眈,一旦闽越国逐步蚕食了南方领土,凉国很有可能会同起异心,届时南北呼应,两线作战,我们便再无生机。” 凉国狼子野心,虎视眈眈,现在想坐收渔翁之利,哼,有那么容易吗? 我握紧了拳头看他,他毫不回避地直视我的眼睛,我想那一刻,他大概没把我当他的玉儿,只是把我当一个君主般的存在。我是君,他是臣,如此而已。 忽地有些疲倦了,大概是心累了。这一战,在境内打,伤的是百姓,在境外打,伤的是士兵。在境内打,是赌,在境外打,是稳。我和师傅的想法,在有些地方便难以统一了。 我转眼看墨惟,“你怎么看?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88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88 ” “臣,附议沈大人所言。” 呵,早该知道,他们两个都商量好了。 其实在哪里打,又关我什么事呢…… 他沈东篱决定的事,我改变得了吗?他坚持的道理原则,我又哪里说得过他。 不能拿百姓的生命做赌注——在这人心里,我可以是赌注,百姓却不能是。 “阿澈,你怎么说?”我转头看他。 刘澈盯着地图看了许久,终于拍板。 “白樊为主将,向闽越国首先发起进攻!” “不宣而战?”我一怔。 “不。”刘澈嘴角的微笑意味深长,“我怎么会让陈国陷于不义之名。理由早已准备好了。” 听他这么说,是什么理由,我也没有兴趣知道了,总归是需要一条导火线。从古至今,几场战争不是开始于一件芝麻绿豆大的事,有时候是真,有时候是假。 “你既然已有了决定……”我扫过下首两人,捏紧的拳头卸了劲道,乏力道,“那让他们都退下吧。” 刘澈惊异地瞥了我一眼,无意识地重复了一句:“都退下?” 他以为,我会留下师傅单独谈话吗? 本来是这么想的,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责问他,好像也没有必要,若是哭诉,发泄委屈,又觉得自己太过幼稚…… 都是经历过事的人了,我也不是当年的孩子了,师傅你既想把我推到这个位子上,想必也没有把我当孩子了。 “都退下吧……” 我抱着膝盖,手伸进棋盒里,听着哗啦啦的声音,任着那些冰冰凉凉的触感贴着掌心手背滑过,权当提神罢了。 “臣有几句话,想对公主说。” 我手上一顿,没有回头看他,沉默了片刻,道:“哦,那你留下吧。” 其他人,刘澈,墨惟,都安安静静地走了。 “有什么话,说吧。”我仍是背对着他,淡淡道。 他没有回答,只是一双手臂从背后环过我,握住我冰凉的手。他或许想温暖我,可惜他的手并不比我的温暖多少。 那午后的阳光在我们交握的手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颜色,可终究是假的,冰凉的,依旧冰凉。 “玉儿……”他的声音像叹息,轻轻落在我耳边。 “嗯,师傅。”他既不是沈大人了,我便不当那个公主了。 “你是不是恨我?” “不恨。”我低着头,把玩着他细长细长的手指,“我永远不会恨你,只是,多少会怨。”我不恨你,不骗你,怨你,我也告诉你。 你也不会骗我,只是很多事情,你总是瞒着我。其实彼此彼此,我又何尝对你完全坦诚过。只不过有些事我不说,是以为不用说,你也知道。而有些事你不说,却是觉得不该让我知道,或者不想让我知道。 “师傅。”我问他,“你是什么时候和刘澈联系上的。” “方小侯爷发现了你的行踪后,回报帝都。那时候,陛下一心要来见你,是墨惟拦着他,陛下以实相告,墨惟阻拦不住,便向我通传了消息。” “以实相告?‘实’是什么?” 师傅愕然。“陛下没有告诉你?” 我摇了摇头,“我来不及问,他来不及说。” 师傅沉默片刻,似乎是在犹豫该不该说,许久之后,他有了决定。“太医诊断,陛下心脏衰竭,时日无多。” 虽已有了心理准备,在听到事实的那一瞬间,我的脑中仍是空白了一片。 “是刘家的遗传病吧。我娘,皇叔都是,现在轮到阿澈,下一个就是我了。”我的声音干哑得可怕,假笑两声,也没能缓过来。师傅将我紧紧拥在怀里,“不会,你不会有事……” 师傅啊,你是在安慰我,还是在安慰自己…… 我拍拍他的手背,干笑道:“别紧张,我随便说说,我祸害遗千年,哪里那么容易死。哪像刘澈啊……”我的嗓子眼忽地有些干,“那小子,杀了那么多人,报应啊……”可突然想起,师傅手上何尝不是沾满了鲜血,心上一紧——若他有报应,便报在我身上吧……无论他怎么对我,我这心里,总是恨不了他…… “他不行了,所以想让我接替,你被说服了,便放他进府——想唤醒我的回忆吗?”他那么多次想刺激我回忆起过往,可惜都失败了,我天生有趋利避害的动物本能,若非为了燕离,我大概一辈子都不愿意想起那些一团乱麻。 “玉儿,陛下一旦不在,朝堂动荡,外敌环伺,百姓水深火热,我不能漠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你把我卖给你的江山社稷。我一个人,比不过他们千千万。 “师傅啊……”我卸了劲,往后一靠,陷入他怀里,“我李莹玉的命,是你的,这王位,你要我坐,我就坐,这天下,你要太平,我便勤政爱民,你要功业千秋,要辉映史册,我便与你做一对明君良相,你看如何?” 我想,自己终究是认命了,对这个男人,我无法说出任何拒绝的话,便是他要我的性命,我也能笑着剜出心脏给他,而他,也算准了我的无法拒绝…… 师傅啊…… 我仰头看着他优雅的下颚线,看着他下唇微微一动,唇线一抿,却没有说出哪怕是一个字来。 我微笑着继续说:“从此以后,我是君,你是臣,师傅,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玉儿……”他紧紧握着我的手,埋首在我发间,那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飘忽得碰触不到。“是不是我太自私了……” “是啊。你把这天下这社稷当成了私嘛……”我抬手抚上他的脸颊,不知怎的,心忽地就冷了下来。“在刘澈面前,你说话还是小心点。你将天下当成了私,又将皇帝置于何处了?” 感觉到掌下他的表情一僵,我又呵呵笑开,“别在意,我也只是说笑,先适应一下皇帝的身份。你是刘澈的心腹,他怎么会跟你计较这些文字上的小毛病呢?”你是先皇留给他的一把利刃,他怎么忍心折了你。 我挣扎着从他怀里爬出,转个身,与他面对面坐下。“好了好了,不说那些伤心话了,告诉我,家里还好吗?燕离回去了吗?我说好了回家等他吃饭,这回又爽约了。”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89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89 师傅眼底闪过愧色,“唐三随同陶二离开李府了,乔四与我一起,燕离他……不曾回来……” 我深呼吸一口气,手掌微颤,攥紧了,忍着! “也好,走就走吧。皇帝不都自称孤家寡人,我早晚要习惯一个人的。哈哈……”干笑着,叹气。 师傅面上闪过不忍色。“你放心,燕离不会有事的。” “嗯,不放心又能怎样……算了,你走吧,我有些累了。”似乎是平生第一次,我这么对师傅说话,从来都是他赶我走——玉儿,回去休息。玉儿,去练字。玉儿别闹,一边去。 这一次轮到我对他说——你走吧…… 就像高高在上的君主一样,懒洋洋地倚在龙床上,背对着群臣,挥了挥手道:“朕倦了,都跪安吧……” 哈哈哈哈……好痛快好过瘾啊! 都跪安吧…… 让朕一个人,清静一下…… 师傅,有些事,我多么想与你分享,但现在,似乎不是时候了…… baimulan 20100801 00:01 乔羽说:“你昨晚睡得不太安稳。” 我停了筷子,干笑两声:“做噩梦了吧,你也没叫醒我。” 乔羽默然望了我半晌,我想他大概什么都知道,不过没有说。 这时刘澈进来了,埋怨道:“你们竟然不等我就开动了。” 我心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这个人,哪里有快死的模样…… 心脏衰竭,那是个什么概念?时日无多,又是多久…… 没看到他时,我会忍不住揪心,可看到他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我又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在骗我…… 犹豫了一番,我还是说了:“阿澈,你还是帮我把燕离找来吧,让他帮你看看。” 刘澈笑着说:“莹玉啊,你想见燕离就直说,何必拿我当幌子。” 我不高兴了,冷哼道:“对,我就想见燕离了,你把他给我找来!” 刘澈连忙赔笑:“好好好,你总要给我时间吧,明天就开战了,今天下午收拾行装上路,连夜奔袭。” 是啊,明天就开战了…… 便在这个时候,外间传来喧哗声,刘澈皱眉道:“是谁在外面!” “陛下!陛下!” 我一听这声音,头顿时大了,那徐贵妃啊…… 外间人拦不住,华服少女奔了进来,跪在刘澈身前,杏眼红肿。“陛下,请允许臣妾随军!” 刘澈脸色一沉。“胡闹!你一个女子岂能随军!” 这可不是男尊女尊的问题,主要是行军打仗那是力气活,军中也不是没有女人,但我想徐贵妃定然不想当那种女人。 可是她不服了,纤纤玉指朝我一指。“那她为什么可以!” 我艰难地咽下一口饭——我也不是那种女人! 刘澈冷哼一声:“你如何与她相比!” 阿澈,你不该这么说话,这种女人,你不但不能跟她讲道理,还不能不跟她不讲道理…… 果然,那徐贵妃呜呜就要大哭起来了。 “我父亲也是将军,为何我不能从军?陛下,臣妾誓死追随您左右……” 唉,把父亲搬出来压皇帝,这孩子脑子不好使。 刘澈的脸色更加难看,喝斥左右将她押回宫里看好。 待那女子的声音听不见了,刘澈才转头来对我说:“让你看笑话了。” 我扯扯嘴角,“没事,健胃消食。” 那徐贵妃到底是没能随军,让她跟来行宫,已经是给徐立天大的面子了。估计徐立也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受那种苦——那姑娘一看就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其实武将一般更溺爱女儿。 这次随军前行的,除了我、乔四和刘澈,还有师傅、墨惟、韩歆三个文臣,武将不提。 故事里说起战争,好像就是那么一场两场的事,但身临其中,才知道那一打起来,就是三个月,半年,三年,甚至数十年之久了。 刘澈希望能够在半年内结束这场战争,我也只能抱此希望了。 此战的第一个目标,是武夷第一关——琼函关,据探测,此地秘密集结了一万兵力,以刘澈的战略,便是灭先下手为强。在对方的布兵图确实可信的情况下,白樊为主将,守攻琼函关,徐立从旁策应,目标是全歼敌军。 彼时,我与刘澈坐在中军帐中对弈,外面鼓声、喊杀声喧天。 “你的棋艺一点进步都没有。”他对我毫无章法的棋路表示纠结。 “嗯。”我随意应了一声。其实我不是不按排理出牌,只是压根不知道什么是牌理。 “报——左翼突袭成功!琼函关守兵自乱阵脚!” “报——火力主攻琼函关,有逃亡敌军,俱被徐将军围杀!” “报——琼函关已破!敌军尽皆投降!” 也不过是半天功夫,我的棋子还没填满棋盘,外边便死了不知多少战士。 “今天这一仗,不过是突袭成功而已。”我扔了棋子,也没有下棋的心情了,“真正难打的,是下一场,下下一场。” 这一战的终点,是消灭闽越国的有生力量,或者,打到他们臣服投降。 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有恃无恐地挑战陈国?虽说陈国伤了元气,但也绝对不是他一个小小的闽越国能够觊觎的。 米粒之珠,一只病蚕,也想吞掉整片桑叶吗? 我捏了捏眉心,问刘澈道:“查明闽越国背后的助力是哪方势力了没有?” “尚未。”刘澈笑笑。 我皱眉道:“你这皇帝当得委实失败。” 究竟是尚未查明,还是他瞒着我?如果是尚未查明,那到底是何方势力隐藏得如此成功?如果是瞒着我,又是出于什么原因? 烦! 老子不想当皇帝啊!老子只想当不用思考的小油鸡啊! 在心里暴躁了一番,我转头对乔羽道:“乔羽,我们回帐篷,我累了。” 出中军帐的时候碰到了师傅和墨惟,二人站定了对我行礼,我看到师傅对我行礼就又心烦了,随意挥了挥手,忽地心里一动,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们两人一番。 “有事禀告陛下?”我问道。 墨惟俯首道:“臣等正准备回报陛下伤亡人数。” “嗯……回禀过后,来我帐中见我。” 在帐中等着那两人,我问乔羽道:“你可知道陶清、唐思和燕离的确切下落?” 乔羽回道:“我离开时,唐门门主唐镜来了一趟李府,之后陶清、唐思便与之离开了。” 哦,还扯上了唐镜?这陶家与唐家,本就是姻亲,可唐镜来李府做什么?我心里嗤笑一声,莫不是来诉苦,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90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90 休妻? “那燕离呢?” “无从得知,但看陶清神色,应该没有危险。” 那一日离开,我与陶清算是小闹翻了……我责怪他无视燕离性命,他心里可曾怨我? “公主,沈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吧。”我转头对乔羽道,“把热水壶提来。” 冲开这据说是武夷名茶的大红袍,帐篷中茶香盎然。 我微笑着对来人一伸手,“坐吧,没外人在,不用拘礼了。知你爱茶,今日得了极品茶王,特意请你来品。” 军中没有椅子,都是矮桌垫子,他在我对面跪坐下了,神色淡然若常。 我看上去,大概也是淡然——其实心里正抓狂着…… 这是冷战吗?他不与我亲昵了,君臣有别。我尊重着他的“君臣有别”,再想起他曾经那句“要不起了”,心里的抓狂便渐渐变成了蛋腚…… 我就知道,你怨我,到最后,用这种方式来离开我。你说便是选择了天下,也会一直站在我身边,你明知我要的不是这种方式,我不要你在我身边,我只想在你怀里…… 在心里叹了口气,倒了杯茶给他,“若说之前还没有查明闽越国的支持势力,今天这一仗后,应该有眉目了吧。” 他抿了口茶,用公事公办的态度回我。 “闽越国士兵所用之兵器,冶炼水平不似本国所有,应是与凉国有关。” 闽越国矿产不多,冶炼技术也一般般,陈国略胜闽越国,然而真正的强者,却是凉国。 “你是说,凉国助闽越国?” “也未必。”他无意识地转着茶杯,与他多年相处,我知他思考问题时,总是会转着手中的东西。“凉国国君唯利是图,若无暴利,不太可能相助闽越国。闽越国对陈国之战,胜败难料,他不至于下如此大的赌注。有一种可能,是凉国铸造师相助,但铸造精钢所需原料,却被凉国严密看守,极难获取。还有另外有一种可能,就是向凉国购买兵器,经由陈国境内走私。” 我乐了。“如此大宗的走私案,大摇大摆地横穿了整个陈国运到闽越国,难道我陈国官员就没有一个察觉的?” 师傅无奈摇摇头,唇角的微笑颇有些苦涩,比这茶更苦。“旧弊难除。一来是官府无能,二来,也正是由于官府无能,导致民间势力过于强大。地方豪强只手遮天。” 我听得眼皮一跳,这话好生耳熟——貌似师傅就是这么说过白虹山庄那伙人了……江湖豪强,为非作歹,目无法纪…… “你有什么线索?”我一边问着,一边想,不会与陶二有关吧…… “我已着人去查,然而事后查证于事态无太大裨益,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应战,只是这场战争若有陈国的江湖势力卷入,那么我们便有腹背受敌的危险了。”师傅放下茶杯,眼中难掩忧色,亦有一丝不悦——侠以武犯禁,更何况,有些人,只是武,称不上侠。师傅对那些人素有偏见,我这个人对身外之事比较客观,只是对自己人,难免有些护短。 陶清啊,唐思啊……这件事,与你们有关吗? 师傅离开后,我总算不用再勉强自己维持那副“公主”姿态了,对乔羽招了招手,懒洋洋地靠在他胸前,手指在他胸口画圈圈。 “有件事,我想你帮我走一趟。” “好,你说。”他握住我不安分的手,低声道。 其实,他大概也知道我想让他做什么了,不过他这个人的可爱之处就是明知道了也不自作聪明的说“你是想要我做什么什么对吧……” 他的模式就是:你说——我做——绝对服从命令…… 本来在他面前,我才该像个女王的,结果现在反过来,我对他撒娇,对师傅装女王。累…… “探听陶清和唐思的下落,看他们对这件事是否知情。我想师傅一定也和我有一样的想法,比他的人先一步找到陶清,还有……如果可以,让他来见我……” 乔羽一点头,准备起身。“好,我现在走。” “等等。”我拉下他的脖子,仰头献上深深一吻,看着他幽深的双眸,我心里一阵悸动,最后道:“小心安全,早点回来。” 他走之后,我晚上便要一个人睡觉了…… 煮酒问情 ... 作者有话要说:祝我生日快乐,祝大家端午节快乐,下午五点加更一章。 嗯,会有好事发生的…… 为了避免给对方太多时间重新部署兵力,半个月来,战事和大雨一样,无一天消停。 我和刘澈登上临时筑成的堡垒和瞭望台,眺望南方郁郁葱葱的山林,春雨之后,生机盎然,可惜,即将被鲜血染红。 “今日一战后,便能把战线再往南移了。”刘澈松了口气,“没料到战事竟会如此顺利。” 截至目前,半个月来,我方死伤人数大概在两千左右,对方死亡人数估计在三千左右,伤者难记,被俘虏的则有上万。 我看着那连绵的山峦,林风阵阵,心里总觉得不安。 是啊……未免太顺利了…… “韩歆何在?”我看着前方,头也不回地问身后诸人。 “韩大人正与徐将军谈话。”回我的是师傅,他便站在我身后不远处,中规中矩的距离。 “徐立?他来做什么?”我疑惑道。 正问着,那徐立的大嗓门便传来了,刘澈对我无奈一笑,下去接见他的徐大将军,我不耐烦见那些人,便只与师傅并肩站在瞭望台上。 士兵都站得挺远,只有我们两个人,彼此靠得那么近,但还是保持了难以逾越的距离。 “墨惟呢?”这几天似乎一直没有看到他。 “葛忠生调度不善,墨惟受命回后方协理。” 我听他声音平缓,虽不至于冰冷,却终究不似以往那样带着三分无奈和宠溺……心里微微纠结了一番,笼在袖中的十指绞得微疼,面上仍要装得若无其事,这样的日子过了半个月,我便快被逼疯了,若是要一辈子,君是君,臣是臣,彼此敬而远之——这可怎么过啊…… 如今对他竟也是不见挂心,见了烦心。我那乔羽,也不知道飞到了何方,另外几人又是否安好…… 我缓缓下了瞭望台,回头对他说道:“等会儿让韩歆来见我。” 他停下了脚步,低头说了声是,然后便彻底止了步,我回到营帐前最后看了他一眼,距离远了,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觉得他似乎是往我这个方向看着。有些寂寥的身影,在春雨涤洗过的青色山峦中,被微风吹皱了两袖淡淡的素白。 那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91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91 一幕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甚至韩歆进来的时候,我依稀将他错看成了师傅。 韩歆看见我仍然是没有好脸色,也不想想,我很有可能就是他以后要侍奉的主上了,他不奉承也就算了还一副棺材脸,仿佛我欠了他十年俸禄没有给似的——这个人能活到现在,除了师傅的维护,也就是因为他太直了,对其他人没威胁。 “战俘如何处置?”我懒得跟他废话彼此折磨,开门见山就问。 说公事,他的脸色就好看许多了。“全部安置下来了。” “上万战俘,全部安置下来……”我皱了皱眉头,难怪粮草消耗那么快,葛忠生那边直跳脚。“今夜子时,白杨谷之战后,如果依旧顺利,那战线将会继续南移。补给线不断拉长,战俘增加,粮草消耗迅速……韩卿啊……”听我这么叫他,那美青年登时脸色发青,我扯了扯嘴角,“这些战俘我们不敢轻易放上战场,留着他们不但消耗粮食还浪费兵力去看守,不事生产,无所事事,着实不是个办法。” 韩歆神色一凛,瞪着眼睛看我。“难道殿下想杀降!”他那眼珠子瞪的,好像我一点头他就跟我拼了。 我干咳两声,“你别把我想得那么暴虐好不好,我都觉得自己挺善良慈爱的……你看这些人,杀不得、留不得、养不得,分明是闽越国拿定我们不会杀降,这才故意送上门来牵制我们的。我们这半个月连胜,看上去是士气高涨,可事实呢?徐立今天来做什么?” 韩歆定定看了我好一会儿,漆黑的眸子一动不动地,我被看得毛骨悚然了,他方才答道:“徐将军连战告捷,再次请战,主攻白杨谷。” 那徐立,一看就知道是个莽夫,勇猛过人身先士卒,还有点野心,可惜,太过浮躁了。像他这样的人,三国不胜其数,一个个狂妄自大,结果还不是被挫骨扬灰,怎么就不知道以前人为鉴呢? 闽越国频频示弱,就算我们几个有警觉心,却也难免手下士兵骄傲轻敌,尤其是在有那样一个主帅的情况下。 我暗自叹了口气,又问道:“陛下怎么说?” “陛下回绝了。徐将军怒而归。” 怒而归,怒而归……这将军也太不把阿澈那小子看在眼里了,难道他以为阿澈坐上皇位全凭先皇英明睿智或者他徐将军运筹过人?也不想想沈东篱回来做什么,他最擅长的可不是打仗,而是阴人…… 外面又传来雷声,看样子今夜可能还会下雨。轰隆隆的春雷滚滚震得我小心肝一颤一颤的,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这样又阴又冷的雨夜,没有个暖和的怀抱靠着,真是睡难安寝。 “殿下……” “啊?”我回过神来,抬头看他。 韩歆一脸复杂又别扭的表情,屈居我这个他鄙视甚至仇视许久的女流、氓之下,想必他心里不甘不愿却又不得已得很。 “战俘之事,该如何处置?”韩歆问道。 “这个啊……”我摸了摸下巴,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春天到了,该播种了,让他们耕地去吧。” “啊?”这回轮到他怔了一下。 “嗯。耕地。”我一拍手,笑嘻嘻道,“我突然想起这一路来荒凉得很,让他们拓荒去,等打了胜仗,这一片平原就是我们的了。还有,记得要让他们累得没有力气搞小动作!韩卿,这件事交给你去办,啊,真是利国利民啊!”我摸摸下巴,得意地点点头,“我真是个高尚的人……” 韩歆的神情由一开始的怔然转为赞同,在听到最后一句话后,又沉了下来,一拂袖,一拧眉,冷冰冰地说:“如无他事,微臣告退!” 我挥挥手,笑眯眯目送他离开——这家伙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等帐中剩下自己一人,我才垮下肩膀叹气。 累,伤身,劳神,费力,可用之人,尤其是武将太少,要自己伤脑筋,实在麻烦。 那徐立不知道会不会整些幺蛾子出来,闽越国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武器? 我让人通知了白樊,盯紧徐立,却也知道,到时候一旦打起来,那徐立来一句“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这边也无可奈何。 我百无聊赖地弹着棋子玩,这眼前重重迷雾,大概只等一场疾风骤雨吹散了。 —————————— 直到夜幕降临,刘澈都没有出现过,白杨谷开战在即,我先坐不住了,披着外套去了趟中军帐。 雨下得劈里啪啦跟放鞭炮似的,我担心地抬头看了眼帐篷,总担心会被打穿。 刘澈看上去脸色不大好,有些苍白,我一进来就听到他的咳嗽声,一连串的咳嗽让他双颊染上病态的嫣红。他抬眼向我看来,急喘着,慢慢平复了呼吸,微笑道:“莹玉,来下棋吗?” “等战报的。”我拍着身上的水珠,哆嗦了一把,这雨真是冰冷得侵肌蚀骨,我摩擦着手蹲到小火炉边取暖,头也不回地说:“给我暖壶酒。” 刘澈嗯了一声,乖乖地把桂花酒放入热水中烫着。这地方的酒味道很淡,淡到几乎无味,喝着也就是一点微醺罢了。 我坐正了,倒了杯桂花酒入腹,丝丝暖意便从胃部开始,在四肢百骸中蔓延开来。 刘澈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眼睛清亮,嘴角微微弯着,橘黄色的烛光映得他的脸色没有那么苍白了。 “来一杯?”我讷讷问了句,又想他身体不好,“还是算了,我自己喝。” 他笑笑不说话,捧了棋盒过来,“等战报的时候,下盘棋吧。” 我不耐烦地皱皱眉。“你明知道我棋烂着,干嘛老喜欢跟我下?欺负我吗?” 他拨弄着棋子,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头微低着,我只看得到他纤长的睫毛和光洁的额头。“大概是因为,跟你下棋,不用想,不费神。” 我放了酒杯,不满道:“你这是说我棋艺烂到你用脚趾头都能下赢的地步?” 他轻笑一声,抬头看我,又摇了摇头,低声说:“因为想了也是白想,你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走哪里,我又怎么猜得到?” 我沉默了。 “来吧。”他把棋盒推给我,“你执黑。” 也罢…… 外面雨声没有停息的意思,我小酌着不会醉的桂花酒,与他一来一回地下着棋。 或者说,填棋盘。 “阿澈,别下那里。”我抓住他的手腕。 “为什么?”他疑惑地看着我。 “这里留给我。”我比划了那一条黑线,“那样我就六连子了。” 刘澈深呼吸了一口气。“原来,我跟你下围棋,你在跟我下六子棋?” 我嘿嘿一笑,不羞不臊。 他又叹了口气。“罢了,不如我陪你下六子棋。” “别。”我阻止他,“你下你的,我下我的。你要是下六子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92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92 棋,我就跟你下围棋!”他一副无语的表情,我心安理得地填了一子,乐道:“六星连珠,我赢了!” 于是刘澈扶额一声长叹,“败给你了……” “呐,阿澈。我六星连珠赢了你,你围棋赢了我,这局棋,我们谁都没有输,不是很好吗?”我善意地安慰他。 他扯了扯嘴角苦笑。“你是想告诉我,我们即便在一个棋盘上交会,也永远走不到一个世界吗?” “你是白子,我是黑子。我们本来就是一起的。棋盘如江山,无论谁输谁赢,这天下,始终只能是刘家的天下。”我坚持着自己的立场,毫不动摇。人不能有底线,底线这种东西一旦有了,只会日退三百里,最终寸土不留。“阿澈,这半个月来,我看清楚了,也想清楚了。无论姓李姓刘,我身上流着的,终究是母亲的血液。东篱问我恨不恨他……”我心头微微有些酸涩,只有苦笑,“我怎么能恨他?他要维护的,是我们刘家的天下,而我这个真正的刘家人,却自私地想偏安一隅,不问世事……他承受的压力,从来比我更多。我不恨他,只是怨他,也不怨他将我卖给了这本就姓刘的王座江山,只怨他将一切瞒着我,即便知道将来我登上皇位,他的处境会很尴尬,甚至是绝对被动的劣势,却也做好了承受报复的准备……” “莹玉。”刘澈打断我,眼中有些淡淡的悲哀。“你何苦总在我面前说他,你明知道……” 我别过眼,不敢直视他眼中的情意,那些,我要不起。“阿澈,在我心里,事实上也一样,你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曾经给过你的承诺,现在也不会变。无论你做了什么,你永远是我弟弟,我永远不会怪你,不会不理你,不会扔下你。” “可是你忘了我!”他情绪激动地抓住了桌角,手背上浮起淡淡的青筋。“我知道,那只是你潜意识里的自我催眠,你想忘了我!” 我身子向后退开,动了动嘴唇,却不知该如何辩驳。或许,我不是想忘了他,只是想忘了烦恼,希望每天醒来,都有一个没有烦恼、没有过去的开始。不用去想师傅心中的广阔河山,不用去想陶清心中的江湖武林,不用去想那些纠缠不休的斗争和是非,把所有的烦恼一并抛开了,我只想记得他们的好——可是逃避得了一时,逃避不了一世。 我所有烦恼的来源——刘澈,悲伤地看着我。 “你为什么,就不能多爱我一点呢……” 是不能,还是不为? “我母亲深爱着父皇,我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父皇对母亲,不屑一顾……”他缓缓垂下眼睑,“宫里的人,爬高踩低,母亲不受宠,性子又柔顺,连下人都不拿她当主子看。堂堂皇妃,过的却是普通人都不如的清贫日子,冬天里,甚至没有木炭火炉取暖,几场风寒后,便落下了病根。那年,我也染上了风寒,她不顾自己重病在身,散尽了金银首饰只为求太医帮我诊治,却再没有多余的银钱去买药材……是她连续熬夜几个晚上,绣了无数花样,托外出的宫人私下卖了,这才攒得药钱。我的病是好了,她的眼睛,却一日日看不清事物了……” “阿澈……”我鼻子发酸,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这世上,原只有母亲真心爱我,护我,后来,又有你……”说着,他的嘴角微微弯起,眼中也有了一丝温暖的笑意。“从来没有人帮过我,他们都只是看着,笑着,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你那样帮我,吼我,便是母亲,也只是心疼地为我治伤。一开始,我只想跟着你,看着你,可如果只是那样,你永远也看不到我。我只有像父皇那样,掌握了权势,高高在上,才会让所有人臣服在我脚下。而你,我不想要臣服,我只想你留在我身边,只想要你能待我,就如待他们一样……”他笑着望我,眼中却溢满了哀伤与绝望,“如果我做错了,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好不好?” 第六十五章 ... 我不知道…… 这个问题,我真的回答不了,只能沉默以对。 不要问:为什么他可以我不行?他有什么好?我有什么不好? 就像我也不明白,怎么这一路无心插柳,回首却已经绿柳成荫。 我这个人,自私自利,肚量狭小,花心滥情没原则,流氓无赖又犯、贱,我有什么好,值得你们这么对我…… 陶清说:“没什么特别好的,就是用起来刚刚好。” 燕离安慰我说:“能把这么多缺点融合成一种与众不同的优点,你也算可以了。” 唐思想了想,说:“感觉没有你的话,生活挺没意思的,玩上手了,戒不掉。”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老子都说了,道可道,非常道。或许同样的,情可道,非常情。 既然说不清,那索性不要说了,做了便是。 我叹了口气,低着头,不敢看对面人眼中的期待。 这必然是我们刘家的诅咒,为什么弟弟总会恋上姐姐?他日我若生了女儿,便绝对不会再生第二个了。 雨声霹雳,烛光被暗风吹动,微微晃动,这喧嚣的夜,却也寂静得可怕。 许久之后,刘澈声音微微低哑着开了口:“如果我明天就不在了,今天,就今天……你能不能不将我看做弟弟,只是刘澈……” 我心上一酸,一紧,干咳两声,扯着嘴角假笑:“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吾皇万岁!” “呵……”他低笑了一声,“万岁……” 我不知该怎么改变着尴尬的氛围,却在这时听到马蹄声渐进,夹在雨声中,若非我听力极佳也难发现。 那马蹄声直向中军帐而来,没有丝毫停滞,我耳朵一竖,心跳漏了一拍,蓦地慌了起来。 “报——”一个满身泥泞的士兵,没有等通报就跌跌撞撞冲了进来,“陛、陛下,白杨谷有埋伏,徐将军率八千士兵被困谷中!” 所有的旖旎被这个战报冲散了,刘澈拍案而起,急怒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白将军率七千士兵正面冲锋,左右三千包抄。敌军不敌败退,白将军恐防有诈,下令驻而不发,徐将军不听号令,带领八千亲骑入谷追击敌军,被困谷中。” 我无力扶额,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谁都阻止不了傻子发傻疯子发疯,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刘澈显然也被这个莽夫气得狠了,手上微微发颤。“对方多少人埋伏?战况如何?死伤如何?” “对方人数不明,对方似乎用了西洋火炮,杀伤力极强,死伤……仍然难以估计。” 似乎? 我捺下怒火,沉着声音问:“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做‘似乎’?” “天黑雨势太大,看不清楚!只听到火药爆炸轰鸣,不能确定是不是西洋火炮。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93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93 ” 火药…… 这么大的雨,如果是西洋火炮的话,不可能大规模爆炸包围八千人——脑中好像闪过了什么,但快得来不及抓住。 徐立出事,白樊自然会想办法营救,而我们除了坐在这里干等什么办法也没有。 战报接连发来几封,消息只坏不好,刘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雨势已经变小了,但战事还未结束。 “阿澈?”我皱眉看着他一阵猛咳,仿佛要将五脏都咳出来一般,两颊染上不自然的嫣红,呼吸急促得缓不下来,我心上一紧,立刻吩咐人传军医。 “没事……”刘澈挥手阻止我,我拍开他的手,怒道,“你逞什么强!” 他半闭着眼睛,睫毛轻颤,呼吸有些急促,紧紧抓住我的右手不放,边喘边笑:“你也、也关心我……” “废话!”我吼了回去。做兄弟有今生没来世的,为他两肋插刀都没问题更何况只是被他不小心捅了一刀。 老军医几乎是被人拖来的,我扶着刘澈在床上躺下,那军医原也是宫里的老太医,医术确实高超,施了几针,刘澈的呼吸变稳了下来。 都说诊病要望闻问切,这军医一进来几乎没怎么看就下针——倒像是十分熟练? 施针过后,刘澈似乎进入半昏迷状态,合上眼静静躺着,连呼吸都微弱得难以察觉。 “他怎么样?”我忙问道。 “陛下心有宿疾,不宜过度劳累伤神,情绪不宜大起大落。如今暂且能施针用药缓一缓,但也只能……”缓一缓…… 我失神了片刻后,压低声音问道:“陛下的心病,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 “微臣不知。不过陛下曾嘱咐过不能外泄。” 这个消息,现在还不能泄露出去…… 犹豫了一下,我又问:“他的身体,能养好吗?” “微臣无能……”老军医跪下磕头。 阿澈啊…… 我低下头去看他的睡颜,不禁想知道,他这一辈子,可曾真正快乐过? 深呼吸一口气,我缓缓道:“你老实告诉我,他还有多少时间?” 老军医犹豫了一会儿,压低了声音答道:“多则一年半载,少则……旦夕之间……” 一年半载…… 难怪,他这么急着帮我把那些荆棘砍去,把朝堂事务一一交到我手上, ——我等了那么多年,没时间等,也等不下去了。 ——只是三年,就三年好不好。我不碰你,只要你在我身边,让我看着你…… ——我绝对不会放你走的! 阿澈啊…… 我垂下脑袋,无力笑了几声,眼眶渐渐湿润了。 那外面,战火映红了天空,我们的江山在风雨中动荡,可是那又怎样呢?我唯一的亲人,就要离我而去了…… 如果当年,在帝都的时候他就告诉我实情,我会留下吗? 应该会的…… 他为什么不说? 或者我会信吗? 那个诡计多端的少年,一次次骗了我,一副可怜无害的表情,骗我入了宫,骗我吃了卸功散,骗我几次对他心疼心软,到最后,他的话,我一句都不听了…… 喊狼来的孩子,最后被狼叼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 刘澈病中沉睡着,我一个人等着战报,这才想起一个应该出现却没有出现的人,问左右道:“沈相何在?” “沈大人不在帐篷里,到处都没看到。” 军中没有命令不得擅自行动,入了夜更不能随意走动,他这是去了哪里? “报——徐将军率兵突围成功,正往营地赶来!” 我闻言精神一振,松了口气,立即问道:“伤亡可多?” “未清点,徐将军部下伤亡较多。” 意料之中,没有全军覆没已经是万幸了。 徐立啊徐立,你找死不要紧,别拉着我大陈的士兵给你陪葬啊! 如今刘澈仍在昏迷,能主持大局的只有师傅了,关键时刻,他又去了哪里? 我留下人照看着刘澈,自己一人往师傅的帐篷走去。这时候天色已经快亮了,东方翻出了鱼肚白,微微的暖色浮在山头上,空气中带着湿冷的寒意,我搓了搓鼻子,拉开了帐篷帘子。 这一室寒意,床铺整整齐齐的,看来他出去了一整夜了。 这么一想,我才发现自己竟然也一夜没有合眼了。和阿澈说了许久的话,战报接连,精神紧绷着,一转眼就天亮了。 我坐在师傅的床上,琢磨着他可能去了哪里。大军估计还有半个时辰就能回到大营了,到时候,难道拉韩歆,或者我自己上阵? 叹气…… 我挠了挠头,眼睛有些干涩,忍不住便趴在了师傅的床上眯了眯眼睛。又冷又硬的,一点也没有家里的高床软枕舒适,上面还残留着一点点师傅的气息,闻上去很舒服,像是哪一种芳草来着…… 山中人兮芳杜若…… “这家伙,我们拼死拼活的,她睡得倒舒服!” “你小声点。” “要你说!” “你被子盖太严实了。” “是她一副很冷的样子!你别在这里碍手碍脚,二哥找你!” 老爷我,又被吵醒了…… 恍惚又回到了李府,赖床被唐三揪了起来,毫不怜香惜玉地拧着我的耳朵掐着我的腰,把我往腋下一夹就出门吃早饭,无视我手脚并用地在他怀里扑腾蝶泳…… 往事不堪回首啊!我痛苦地拉下被子,深呼吸了几口气。 只想眯一下眼睛,结果却睡沉了,没办法,最近都这样,可这一睡沉,差点被人给闷死。 身上盖了厚厚的被子,直直拉到盖住了口鼻,我满腹怨念地睁开眼睛,瞪着眼前的奸夫——“终于知道回来了?” 唐思横眉怒目地坐在床边,双手环胸斜睨我——收回手我就不知道企图闷死我的人是你吗? 唐思沉默了片刻,终于别扭地吐了一句:“想我了没?” 我立刻嬉笑着贴上去。“想诶,想得五脏六腑都疼了……”手环上他那精瘦有力的腰,摸一把,再掐一把。“唐思……”鼻子在他胸口蹭了蹭,咪呜两句讨好下,然后问他:“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去做坏事了?” 他回抱着我,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我的头发,听了我的话,不爽地揪住了往下一扯:“什么叫坏事?我辛辛苦苦这么久淋了一整夜雨,你说我做坏事?嗯?”他威胁地逼近我,头发被扯住了,我只有被迫仰起脸来看他,看他越凑越近,越凑越近——太慢了,我主动扑上去对着他的嘴唇吧唧了一口。“想亲就亲嘛,拖拖拉拉地做什么!”我鄙视了他一番,他眼睛一眯,“好,你说的!” 然后…… 大家都知道了。无非是小别胜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94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94 新婚,正浓情蜜意风月无双,男虎女狼一下一上,抵死缠绵醉卧春床…… 我想我的嘴唇一定会肿的,真是又酥麻啊又酥麻。 窝在唐思怀里,总算有种暖和又踏实的感觉了。想来我还真是少不了男人替我暖被窝——腐、败,腐、败啊…… 看着日上三竿了,唐思也没打算让我起身,想必外间都已经有人安排好了,我本是个懒骨头,能不动就不动,没人催我,我索性再睡个回笼觉,其他事,等睡醒了再说吧。 “唐思唐思……”我揪揪他的衣领,他这衣服看上去是刚换过的,昨晚应该也忙了一夜了,听我唤他,他像是有些累,倦倦应了声。“什么事?”手搭在我腰上摸了一把,喃喃道:“又胖了……” 我不悦地哼了一声,枕着他的手臂,数着他的睫毛,“想我了吧……” “嗯。”他埋首在我脖颈间,低声回了一句,“想死你了。” 我感动了一把, 他又说:“没你在身边让我欺负,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我:“……” 老爷有喜 ... 在听到关于火药的战报时,我便想到了唐思,但那时来不及细想,后来慢慢琢磨了一番——还是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可是我至少能肯定,唐小三总归不会做不利于我的事——好吧,至少是不会做他认为不利于我的事,但结果如何又很难说了。 被肚子饿醒后,看到唐思还睡得沉,便一个人偷偷摸摸下了床,整理了下皱巴巴的衣服,撩开门帘一角往外偷瞄: 士兵各就各位,师傅正和韩歆说着什么,我眼睛四处搜寻,没找到乔羽——还有陶清。 我记得半睡半醒间听到唐思支开乔羽的借口是“二哥有找”,看来昨天晚上的动静肯定也跟陶清有关了。那种很不好的感觉又来了——所有人联合起来瞒着我什么事…… 一个巡逻兵打营帐前走过,我朝那人挥了挥手,压低声音喊道:“喂,你,就是你,过来!” 那人左右看了看,找到了我,小碎步跑来,低头领命。 “陛下醒了吗?”我问道。 “陛下天亮时就醒来了,此时正和白徐二位将军在中军帐议事。沈相和韩大人领命清点伤患。” 这小兵实在机灵,我就问了个问题,他把我后面想问的问题都一并答出来了。我满意地点点头。“你有没有看到什么生面孔?” 那小兵眼睛一转,答道:“乔先生回来了,听说昨夜有不明援兵背后突袭敌军,解了白杨谷之危,援军人数不多,只有一百多个,但是个个锐不可当。之前看到带兵之人与乔先生在一起,现在不知所在。” 我惊异地上下打量了他半晌,“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贾淳杰!” 好名字啊! 我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我记住你了,以后跟我混吧。”真是个机灵人啊! 贾淳杰眼露喜色,点头道:“是!谢殿下提拔!” “很好。现在我第一个命令——给我准备点吃的来,送到我的帐篷去。”这里是师傅的帐篷……把唐思一人扔这里应该没关系吧? 应该没关系…… 贾淳杰领了命离开,我提着衣服下摆,溜回了自己的帐篷,一进门,门帘还没完全落下,我腰上一紧,身子便被拉进了一个宽厚温暖的怀里。 “睡醒了?”低沉的声音伴着灼热的气息轻轻送入耳中,我打了个颤栗,脚趾头都蜷起来了,没勇气仰头直视他,只有闭只眼眯只眼看着他的喉结,陪着笑喊:“二哥啊……” “嗯?”他的爪子在我背上挠着,吓得我小心脏一阵猛跳,同样这个字这个音,唐思说来音高声大,却是有魄力没威胁,陶清说来低沉慵懒,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我还想着一个多月前最后一次见面时对他说过的话,那时态度……不太好,他这人素来不记仇,一般有仇都当场报了,可当时我跑得快没让他修理到,谁知现在会不会被变本加厉。 “二哥,您辛苦了……”我讨好地笑着,任他大爷搂在怀里,我任劳任怨给他锤锤后背揉揉肩。 “怎么辛苦了?”他含笑瞥了我一眼,心安理得地享受我的服侍。 “昨天晚上,是你和唐思救了徐立那个王、八蛋吧。”那贾淳杰是这么跟我说的。 他随意点了个头,说:“嗯,左边点。” 我:“……”他还真当自己是大爷了! 我用力捶了他几下,被他笑着抓住了手拿捏在掌中,“你不怪我了?” 我诧异地瞪了半晌,“我怪你什么?” “怪我骗你瞒你,利用你。”他的指尖在我掌心画着什么,酥麻酥麻的感觉让我集中不了注意力。“你既然都想起来了,心里没有怨恨吗?那天你走的时候,不是还怒气冲冲的?” 我心虚地别过脸——那时,我是脑袋发烧,烧糊涂了才会对他说那样的话,冲动是魔鬼,现在给我一百个胆子我都不敢那样对他说话了。 “我那时候没想清楚嘛……” “现在想清楚了?” “嗯……”我低声应着,点点头,又有些犹疑地抬眼看他,“可是现在……将来……你……我……”我这一番省略了所有重点的含糊其辞,他竟然也听懂了,眼里露出了然的笑意。“还记得你小时候做过的那首歪诗吗?”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我的诗作多多的有,你指的哪一首?” 陶清闻言失笑,捏了下我的脸颊,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扯到其他地方去了。“你知道我暗中控制了南方经济,知道我是为了对付万剑山庄,那知不知道我发现了什么?” 我脑中闪过两个字:“火药?” “答错!”他敲了下我的脑门,我吃痛地抬手捂住,泪眼汪汪地用目光控诉他。 “那是……兵器?”对了,师傅好像说过闽越国的兵器是通过陈国的江湖渠道走私。 “这回对了。”他奖励性地在我额上亲了一下,我瞬间,被治愈了,傻笑……“万剑山庄暗中帮闽越国从凉国运了十万刀枪剑戟,夹在草药皮料中,分几次南下。虽然对方保密性极佳,可是在南方这么大宗的货物运输,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痕迹。只不过我得到消息的时候,他们可能已经运过好几批了,年初我之所以忙得忽视了你,就是因为影子缴获了一批兵器,我忙着查出来龙去脉。” 我就说嘛!就算唐思天天砸古董,我天天扔灵芝,也不至于让他忙得不见踪影嘛!果然是忙其他的去了!“那火药又是怎么回事?” “蜀中事务我都交到陶然手中,并没有太过注意。只是在你离开之后,唐思的大哥唐毅才传来消息,雷家堡和唐门叛徒叛国投敌,将唐门和雷家堡的火药秘术卖与闽越国。这一个多月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95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95 来,我们派出了白虹山庄和唐门的高手彻查万剑山庄和雷家堡。雷家堡的九雷阵你是见识过的,唐思说,你还大言不惭地说过天底下只有你能逃得出。”我嗫嚅着插了一句“那是事实嘛……”又被捏了下脸蛋……“雷家堡将白杨谷布置成九雷阵,威力虽然不及原来,却也不是寻常兵士能够对抗。原先我与唐思各带六十人准备伏袭白杨谷伪装成士兵的江湖人,徐立带兵闯入谷中,这才触动了阵法。所幸唐思吃过一回亏,对这个阵法也有心得,这才突围成功。” “二哥……”我眼睛发亮地望着他,“你是英雄。我以为……”委屈地叹气,“你始终不来见我,是不想再理我了……”才怪,我只是以为乔羽手生了这么久都没找到你! 陶清揉了揉我的脑袋,含笑道:“我本想,清除了万剑山庄和雷家堡就来接你……”这个“接”字听得我心上颤了一下,难以名状的感动。“你在这军中,总是比跟着我安全些,也安定些,而且你现在的身子,不适合多动……” 我一听这话,登时瞪大了眼睛,嘴巴合不拢了,嗷嗷了几声,颤声道:“你……都……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我明明谁都没说啊!现在我也就腰粗一些,贪吃好睡那是本性,我保密措施做得那么好,这人怎么火眼金睛看出来的? 啊……我果然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吗? 我坐在他膝上,看他一手支着下巴,笑得那叫一个志得意满,另一只手环在我腰上,轻轻摩挲。 “你当乔羽什么都没说,就什么都不知道吗?”他缓缓揭秘,“他也算是心细如尘了,你的月事迟了那么多天,他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乔羽啊乔羽……原来丫什么都知道,我装经痛装得那么辛苦都没骗过他!早知道就不该图省事,杀几只鸡伪造几条月事带得了! 我埋着头咬牙切齿,偷偷抬眼看陶清——后者眼中仍是笑意盎然。 我嘴巴张合了几次,还是犹豫着,问了出来:“你不介意吗……”我曾经苦苦地想着,这个孩子的爹到底会是谁啊……想得彻夜难眠,头发掉光…… 陶清双手拥着我,将我紧紧抱在怀里。“介意有用吗?”他轻笑一声,“我心里认定,这是我们的孩子,如此就足够了。真难想象,你这无赖泼皮的性子,会把孩子教成什么样,我不在身边看着总是不放心……”我呼吸一滞,抓紧了他的衣襟,声音和心脏一起颤抖:“二哥,你……” 他自顾自继续说着:“我原想接你走,这皇宫藏污纳垢,并不适合孩子成长。可你既然已经决定接手这江山,承担起自己的责任,那这个家,连并着这九万里河山,现在,还有我们的孩子——我应承过你的,我会守护,会许你一生一世的长乐安康。” 我埋首在他胸前,心脏轻轻抽搐着——伤心也好,感动也罢,这心脏都是一样伸缩着,颤栗得疼痛。 “二哥啊……”我鼻子发酸,用脑袋磕着他的胸膛,感受着那边传递过来的温暖与震动。“我无以为报,以身相许过了,以生相许好不好?” 他闷笑一声,搂紧了我。“由不得你说不了。我看了你小时候的诗作,便知道你天生该是个昏君!” 啊?哦…… 我恍然大悟了…… 但使龙城飞将在啊,从此君王不早朝啊不早朝…… 我淫、笑着,搓搓手搂住他的脖子。“朕决定了,封你做镇宅大将军!” 那些镇南镇北的,那有镇宅厉害啊!我这宅,可是天下第一宅! 他笑着轻轻咬我的唇,“你不想当皇帝,我就圈养了你。你既想当皇帝,我便让你圈养,如何?” 圈养…… 我脸上发烫,脑中闪过许多三十二岁以下禁读的画面,鼻腔开始发热…… 想当初,我被师傅的一番话刺激得六神失常,离了丞相府,在雨中四处晃荡,是这人把我从石板桥下领了回去,洗干净了塞进被窝里灌姜汤。 我因师傅而迁怒于他,犟着不肯喝姜汤,实在是忘了他的不择手段,直接点了我的穴道,将那姜汤一口一口哺入我口中,说:“他不要你,还有我要你,你难过什么?” 我被呛得咳嗽连连,眼泪哗哗地流。 我总以为,他会知道我的身份,是因为我身上有什么皇家胎记,比如说背后盖了个玉玺引子表示皇家出品…… 他说是因为轻功——十三鹰独步武林的轻功,让他顺藤摸瓜查出了我的身世。所谓的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就是这么回事了,墨惟和师傅从我的玉佩查出我的身世,陶清却是从我的功夫出身入手,结果却都一样。 彼时他点了我的穴,让我只能听,不能说。 “我是想过将你作为政治筹码,扶你登基。” 切!就像吕不韦在公子楚身上下注吗? “可你实在扶不上墙。” 靠!你还骂我是烂泥! “你性子太野了,若你一心想逃,我要废更多的心力去控制你。与其这样,还不如投注在六皇子身上,同样得利,而且,还能得到你!” 呸!我不是供你们谈判交易的筹码! “别这样不甘地瞪着我。你不愿被束缚,我不锁着你。你不想当皇帝,我也不会逼你。我何尝迁就过一个人到这般地步?李莹玉,你还想如何?” 呵!你对别人都是打一百大板,所以打了我五十大板我就该感激涕零吗! “我喜欢你自由自在的样子,像北方草原上的海东青,而我,是你唯一的主人。” 滚!我不是鸟,不是人,不是鸟人! 所有的腹诽无效,那个说不愿意束缚我的人用实际行动让我三天下不了床——所以说男人也多半也是口是心非的。 可能是那时候还不够成熟,遇到了难题只想着:我是该逃避啊还是逃避啊还是逃避啊……逃到最后,只能逃入绝境。 我的二哥啊,他欺我、压我、蹂躏我,我怕他,躲他,讨好他,不是没怨过他,可就像他说的,我还想他做到哪一步呢?又不是话本故事里的男男女女,爱得没有自我,没有不顾一切。他有他的责任,对白虹山庄,对家人,现在,他也把我纳入了他的羽翼之下,说:你是我在这世上,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里,最亲密的那一个,够不够? 我想:应该是够了的。 守株待兔 ... 贾淳杰在门口说:“殿下,饭菜送来了。” 我抖了一下,推开陶清,看到那传说中的因接吻而产生的——银丝,脸上发烫,他似笑非笑看着我:“你也会害羞?” 呸,我又不是真的那么无耻! 为了维护形象,我从陶清怀里爬出来,坐到另一边去,干咳两声,说道:“进来。” 贾淳杰掀了帘子进来,行了个礼,把饭菜送到我桌上。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6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96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96 我注意到他看向陶清的目光有丝崇拜,哦……我了然地点点头,说:“陶清,这小兵很机灵,以后就跟在你身边磨练吧。” 陶清认真地看了那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地小兵两眼,点了点头。 陶清现下虽然还没有职权,但很快就会有了。我的人嘛,怎么能没名没分的。 贾淳杰领了命去门外站岗,我狼吞虎咽的,不忘抬头问陶清。“你吃过没?” 他含笑看着我,“吃过了,没有人跟你抢,你慢点小心噎着。” 我又不是担心他跟我抢…… “乔羽哪里去了?” “我和唐思带来的一百二十人需要另外安排营地,乔羽负责。” “那你在这里干什么?” “守株待兔。” 我立刻就猜出了这么一个经过:陶清跟唐思一夜奋战之后(这句话看起来好淫……)随军回营,陶清是首脑,负责跟我方高层接洽,于是唐思先下手为强,找到了我狼啃,被乔羽发现了,又支开乔羽。陶清骄傲得要命,我被唐思抱得死死的,他不想吵醒我又不想跟唐思抢怀里的人,所以就郁闷地来我的营帐里——守株待兔。 我这只兔子,狠狠撞死在他怀里了…… 二哥,原来你也别扭啊! 顿时,我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的腹黑、深沉、强势都是伪装,本质就是别扭、别扭、别扭!哇哈哈哈…… “别笑得这么猥琐……”他嘴角抽搐了两下,说。 我差点被噎到…… 安然吃完一顿饭,我优雅地擦擦嘴角,干咳两声,问道:“那个,燕离哪里去了……” “报仇。” “啊!”我震惊了,身子向前一倾,“他还是去了闽越国?” “放心吧。”陶清安抚地轻拍我的肩膀,“他舍不得死,我也不会让他有生命危险。” 这次信他了,我都那么月下追夫了,他要是舍得死,我就舍得埋! “去看看阿澈那边事情谈得怎么样了。”我站起身来,两人并肩朝外走去,却与站在门外的人打了个照面。 “师傅……”我愣了一下,止住了脚步。 他微微一笑,目光迅速从陶清面上掠过,“殿下,陛下在中军帐等您。” 我不知怎地忽然有些尴尬,胡乱点了个头。“我正要过去。” baimulan 20100801 00:01 陶清说:“你先过去,我有话和他说。”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用口型问:说什么? 陶清笑而不语,手在我肩上轻轻一推,我撅起嘴狠狠瞪他一眼,朝着中军帐小跑而去。 刘澈估计又累着了,这一个多月来,他的精神看上去越来越差,我进帐篷的时候,他正揉着眉心,见我进来,他抬眼向我看来,唇角微微扬起。“睡得还好?没敢让人吵醒你。” 我走到他下首坐下,拍了拍下摆,转头看向他。“你脸色不太好,应该多休息的人是你。”关于他的病,我们都默契地没有提起。 “我也想……”刘澈无奈地摇头笑笑。 “我刚才好像听到徐立的大嗓门了。伤亡如何?” “因为营救及时,伤亡还不至于太惨重,白樊手下伤亡五十三人,徐立手下伤亡较多,仍在统计中,粗略估计在两千左右。”刘澈声音沉重,无论是白樊手下还是徐立手下,说到底都是陈国的士兵。“徐立自领三十军棍,暂时休兵。这一次多亏了你的朋友了。”刘澈自嘲一笑,“想不到最后竟然还要依仗江湖势力。” 我忙安慰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嘛!” 他眸中闪过笑意,至于是什么笑,就看不分明了。“乔羽已经带了那些人去扎营了,所幸不如我想象那般桀骜难驯。” 我连连点头。“那是那是,他们都是服从统一调配的。”和一般的游兵散勇聚集起来的部队不同,这些人不是唐思的手下就是陶清的手下,本也就是组织形式的存在,纪律性自然好过一般江湖人。不得不说,出身官府的人果然对江湖人有偏见,刘澈是,师傅是,乔羽则是人人平等地——一律无视…… “陶清身份尴尬,且没有战功和资历,暂时不宜给予高位,怕难以服众,也带不动士兵,只能另外设置编制外军衔,虽无兵权,但限制也少一些,你看如何?”他问得体贴,但似乎没给我什么回绝的余地。果然,当皇帝的无论什么时候都对兵权一事看得极重,刘澈虽然相信我,也准备着将皇位江山转交跟我,但我以外的人,即便那个是我的男人,我信任的人,他却难以信任。 “你既然决定了,那就按你的话办吧。”我笑了笑。 刘澈看着我微笑:“你今天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 我调整了一下表情,严肃道:“不,我的心情很沉重。”中计战败,我自然很难高兴起来,但是……想到那几人又回到我身边,却又忍不住扬起嘴角…… “看到你高兴……”刘澈低下头,缓缓道,“我又不高兴了……” 我干咳一声,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有扯了扯袖子,撑着桌子站起来,说:“那我先走了。” “等等。”刘澈开口挽留,“你过来,我有东西交给你。” 我站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他半晌,然后缓缓靠近,坐到矮桌对面。刘澈将桌子上的一个黑木匣子推到我跟前,说:“打开吧。” 我游移了半晌,甚至想过——里面装的会不会是蟑螂……咳咳……阿澈又不是我,自然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了。我的指尖碰触到冰凉的匣子,顿了片刻,打开金属扣,翻开了匣子。 “这是什么?”我端详着盒子里的东西,好像是老虎模子? “虎符,兵符,可以调动全国兵力。”刘澈解释道,又莫名地补充了一句,“只要对方接受调动。” “只要对方接受调动?”我摸了摸那虎符,不解地皱眉,“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起当年。皇后虽然手中有虎符,却也调不动我手中的兵,这就是为什么历代君王不敢轻易将兵权授予大将,也害怕大将功高震主,威望太高,士兵只认将令,不认君令。” 原来如此。刘澈算是自己起兵逼了宫造了反,便也怕别人如是效仿,就像那赵匡胤陈桥驿兵变,却在后来杯酒释兵权。自己咬了人,也怕被人咬。 “你知道,我如今身体状况多有反复,若是一时……便由你执虎符,代我下令。”刘澈又将盒子推近了几分,说起自己的事,笑得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抓紧了盒子,垂下眼睑沉默了片刻,点点头,收下了盒子。不是矫情的时候,推托只是浪费时间。“希望没有派得上用场的时候。”我低声说了一句。 刘澈笑笑,不予置评。 一生受宠 .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97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97 .. 离开中军帐回自己营帐的时候,陶清与师傅的“男人间的对话”似乎刚刚接近尾声,我只听到陶清最后一句“……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但真正聪明的人,又怎么会陷自己于死地绝境。我言尽于此,仁至义尽了。”他抬眼向我看来,唇角一勾,师傅应是察觉了他眼神里的情绪变化,也回过头来,面上神情淡淡,看不出是喜是怒,眼睑一垂,目光闪烁了一下,回陶清一句:“无论如何,拜托你了。” 拜托? 我怔了一下:他拜托陶清什么? 师傅神色匆匆走开了,我回到陶清身边,把他拽进营帐,立刻盘问:“师傅拜托你什么了?” 他不慌不忙坐下,掸了掸膝盖上或许有的灰尘,仰头微笑问道:“你觉得能是什么?” 我懒得费脑子猜,又问:“你们刚刚说了些什么?跟我有关吗?” “我说无关你信吗?” 我再问:“你有没有口头上欺负他?” 他一挑眉:“你是觉得我能还是我会?” 我大怒,一拍桌:“陶老二,你这人太不厚道了!” “哦?”他对此表示不否认,不过仍是疑惑道,“你是指哪方面?” 我指控他:“你自己问别人问题就要人老实回答,别人问你问题你就一问三反问!” 他这人习惯商业谈判,所谓的公事性对话就是对方问你是谁时你要回答姓名出身,而不能抽象地回答“我是你大爷”,偏偏我问他问题时,他的回答就跟“我是你大爷”一样抽象,而且惹人发怒。 陶清哈哈一笑,拉着我的手腕引我在他怀里坐下,我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抬头怒瞪他。他揉了揉我的脑袋说:“拿他没办法,就拿我出气吗?”说着拉住我的发尾,轻轻一扯。 我抖了一下,立刻知错认错了,陪笑道:“那啥,我不就是一时急火攻心嘛……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计较——你们到底说什么了?” 陶清在我脑门上弹了一下,我哎呀叫了一声,不敢反抗。 “不过是战事问题……”接触到我求知的眼神,他叹了口气,无奈笑道,“是,还提到你了,让我看紧你,别让你乱溜达。” 我听了这话,心里委实不是滋味——他丞相大人便好忙么,还要委托别人监护我。 我斜睨陶清。“那你怎么回他的?” 陶清含笑道:“我说,‘我自然会照顾好她,不过与你无关,你也没有立场来委托或者感谢我。’”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陶清,我都不忍心对他说重话,你竟然说了…… 陶清逼近我,眼中蓄满了意味不明的笑意。“怎么,心疼了?” 我避而不答,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地反问道:“你觉得我该不该心疼?” “这不是‘该不该’的问题,而是‘会不会’。”陶清顿了顿,右手食指戳中了我的心口,“不问我,问它。” 我卸了劲道往他胸膛上一靠,叹气道:“别问它,丫也是个大爷,一问三不知……” 陶清抚着我颈后的发丝,我惬意地眯起眼睛,听到他在耳边压低了声音说:“它虽不知,却已经做好了决定。” 我眼皮跳了一下,也没有睁开眼,懒懒道:“你都知道了?” “你看他的眼神甚至懒得掩饰,也只有他自己当局者迷。沈东篱可以看清别人的欲望和恐惧,却看不清自己的感情。”陶清的手从我肩上滑落,握住了我的,轻轻揉捏着。 我闭着眼睛悠悠回他:“师傅他,只是太矛盾了。如今我才算想明白,他原来是太不自信,不敢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不信我对他的感情就如他对我,所以这么多年,一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可是他也太自信,自信我永远不会离开他,哪怕他自信的源头只是所谓的‘师徒之情’,所以我的背叛……对他来说难以接受。” 背叛啊……这两个字真是难以出口,说出口的感觉,就像被人捅了一刀时,又被补了一剑。 “你觉得是背叛,所以对他一直心存愧疚?” “以前是,而现在反过来了。”我嘴角扬起,忍不住笑意泄露,“他自以为出卖了我而对我心存愧疚,我自然不想利用他的愧疚做些……咳咳……的事……可是我到底是他的徒弟,受他的影响,做事只求目的不择手段,只要结果能如我所愿,过程用点小龌龊的手段,未尝不是一种情趣。” 陶清失笑一声。“卑鄙的人我见多了,如你这般理直气壮自圆其说的,还是头一回见。你整日里或发呆或沉思的,都是为了这些男人们的事吗?” 我叹息道:“正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还处在齐家初级阶段。”我反手拍拍他的肩膀,“治国有师傅,平天下就靠二哥你了。” 他抓住我的手捏了一把,调侃道:“方才你‘拷问’我的时候叫我什么来着?” 我傻傻问道:“叫什么?” 陶……老二? 他笑着摇摇头,叹气道:“有求于人就是另一副嘴脸。”左手捏着我的下巴左晃右晃,“你可以无赖,但好歹委婉一点。” 委婉这两个字,从来不曾出现在我的词典里。 哦不,我从来不曾有过词典。 唐思一阵风似的飞进了帐篷,骂骂咧咧地不由分说就冲到陶清身前照着我的鼻尖一顿猛戳,忿然道:“竟然把老子一个人扔在别个男人的房间里。” 我拍掉他的手,皱眉道:“放心,你很安全,没人会对你下手。” 唐思的魔指卷土重来,改戳我脑门。“你你你你不就是仗着老子疼你,仗着你现在身子不便老子不能把你搓圆捏扁,老子报仇,十月不晚!你给我等着!” 哦霍霍霍霍……我对这唐思抛了个阴阳怪气的媚眼,看着他一副误食苍蝇的恶心表情感到心情十分之舒坦。 十个月吗?只有十个月吗? 我要,一生受宠! ———————————————————————— 自打乔羽偕同陶清、唐思归队,我肩上的担子彻底卸了下来,每日里只与刘澈磨磨棋盘嗑嗑瓜子打打屁,后勤调度,有师傅负责,打仗的事,交给陶清,唐思终于把他那些阴损的伎俩在军中普及开来,所有武器杀伤力翻倍,倒钩毒刺全副武装,只差没在刀背上刻上“唐家老字号”广告词了,乔羽把新兵安顿好后,又回到我身边当起了护卫——或者说奶爸,那个心细如尘,无微不至啊…… 刘澈休息了几天,脸色见好,又拉着我以下棋为名行打屁之实。 “你手下,尽是些能人。”刘澈轻咳两声,眼睛虽盯着棋盘,心思却显然不在上面了。 我摆摆手叹道:“什么‘我手下’,那些都是‘人上人’。” 刘澈被呛到,干咳转为猛咳,白皙的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8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98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98 脸上又浮上红晕了,我疑惑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激动什么?” 他眼神闪烁,别过脸,又转过来,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莹玉,你……”他无语了,那娇羞样…… 我恍然大悟,心想他一定是想歪了什么,不禁对他心生鄙视。“你想哪里去了!真是仁者见仁淫者见淫。”我拍了颗棋子,屠龙成功,吃子。 刘澈扯了扯嘴角,“你不是在玩六星连珠吗?” 我一边收子一边说:“谁跟你说的,我明明改下围棋了。” “什么时候?” “现在。” 刘澈沉默片刻道:“跟你讲道理,会气死自己……” “所以说嘛,别讲对方听不懂的话,就像那韩御史跟我对骂,我一句都听不懂,他的所有攻击都被无效化了。”我摸了摸下巴,看着棋面形势一片大好,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刘澈摇头浅笑:“怎么说你好呢……你一点都不像姑母,倒是像高祖多一些。” 高祖?高祖皇帝…… 那个梦红日入怀,斩青蛇起义的男人?我大陈高祖,有个响亮的名字,取义万丈光芒的“芒”,唯一不好的,就是姓刘,于是人如其名,大字不识一个的流氓,却最终开创了大陈百年基业…… 我靠!终于找到原因了。 原来流氓不是我的错,都是遗传惹的祸!得流氓者得天下啊!那西蜀霸王向宇何等神勇,还不是被那二流子给围死了。 我愤愤然扔子。“我就算是无赖,也是可爱的无赖!我就算是流氓,也是响当当的流氓!” 刘澈含笑点头:“正是正是。高祖起于微末,却屡得高人相助,你有‘人上人’如萧禾、韩衅、张梁之辈,何愁天下不姓刘?” 刘澈这话里不知几多真心几多假意,但就字面听来,确实让我心动了,也不再考虑萧韩张诸人后来下场如何,毕竟我也并非真的是高祖。 “阿澈,等平定了闽越国,我跟你一起去塞外看北国风光!”我豪气万丈地说。 “如果可以的话。”刘澈淡淡一笑。 “陛下。”外间传来通报声,“徐立将军请见。” 刘澈一皱眉。“就说朕身子不舒服,不见。” 我揉了揉太阳穴。徐立被停职快两个月了,这两个月来,白樊和陶清结成同盟,屡次出兵,与闽越国互有死伤,但还是胜多输少。他们那边有雷家堡任爆破专家,我们这边有唐门兼拆弹专家。他们那边有藏剑山庄黑色会,我们这边有白虹山庄高素质民兵。只不过我们占了人才优势,他们又占了地利优势,这才导致局面僵持不下。这一回的战争中首次使用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打起仗来地动山摇轰隆震耳十分热闹——其实真正死的人很少,因为都知道炸药厉害,一个个早有准备,天雷地火一引爆就玩起“跑得快”,到最后是死于踩踏的人多还是死于爆破的人多——很难数清楚了。 只能说,这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战争,在历史上是第一次,它预示着冷兵器时代即将画一个逗号,而在这场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战争里,徐立带着他的五六千部下正坐着冷板凳,每天托着下巴四十五度角忧郁地仰望阴沉沉的天空,在轰隆隆的春雷与爆炸声中浑身上下散发着反战主义的文艺气息——那一刻,悲伤逆牛成河…… 我完全可以理解他的暴跳如雷,然后三餐一样准时地来请战。 我挠了挠头,扭头对身后的乔羽说:“该吃午饭了吧,我们回去吧。” 刘澈挽留道:“留下来吧,陶清他们大概还没回来。” “不成不成。”乔羽托着我站了起来,我摆摆手道,“那徐立老在帐外吼,我听着消化困难。” 刘澈道:“不然我把他赶走?” 我叹道:“你可别把他逼得狗急跳墙了,反正我是习惯回去吃饭了,要不然你也跟过去就是了。” 刘澈犹豫了片刻,也站起身来。“那我过去你那边吧……” 我耸了耸肩,无所谓道:“随你。” 乔羽扶着我一副小心翼翼怕我摔着碰着小心轻放的模样,明明我也就是腰圆润了一点,肚子都还没怎么见大呢。 远远地传来爆炸声,战事如火如荼地进行中,我临时改变了主意,转了道往瞭望台上去。 “你不回营帐?”乔羽疑惑地低下头看我。 “去看看他们能不能回来吃晚饭。”我和乔羽在前头走着,刘澈跟在我左右侧,听了我的话,失笑道:“听这声音,应该是赶得及的。” 我没理会他,上了瞭望台取了瞭望镜,我转着镜筒眯着眼睛四处寻找几个奸夫良人的身影,都被那灰色的烟雾掩得看不清人影了。 “我说,这实在太不和谐了。”我一边看着一边抱怨,“又是炸药又是地雷又是弓箭又是刀枪剑戟的,就算没伤到人,伤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啊。这青山妩媚,春花烂漫,打仗伤感情啊,我们还是别打仗了,来调情吧……”(新三国) 这阵势看着多吓人啊,其实今天出马的只有一百来人,例行公事地——扫雷。 唐思和陶清带着熟练技工清扫对方埋下的地雷,然后进一步破坏对方的九雷阵。等到晚上,对方再趁夜埋地雷,第二天我们再扫……日复一日地,感觉都快习惯了。 我把整个地形扫了一遍,得出一个结论:他们晚上大概会想吃红烧肉……我肚子,好疼啊…… ... 正准备收工回营帐,那阴魂不散的徐立又跟上来了,这回直接拉住了刘澈,那架势,很有拦轿喊冤的气魄。 我瞥了刘澈一眼,低声说:“我先走了。”遂欲溜,却感觉到徐立瞪向我的那绝对称不上友善的目光,我背脊一凉,哆嗦了一把,惊动了乔羽,他回头替我放了个警告性的眼刀。我拍拍乔羽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徐立冷哼一声,昂首阔步上前,嗓门洪亮,所言一字不落地传到我耳中,那什么“望陛下亲贤远佞”的话都出来了,听得我很是不舒服,可能事实总是比较扎耳的吧,我自然不敢厚着脸皮自称“贤”,最多也就是“闲”,谈不上“佞”,可他徐立又算什么好鸟?徐立也算曾经是刘澈的心腹了,不过所谓的心腹也是此一时彼一时,鸟尽弓藏,卸磨杀驴的事我的先辈们没少做过,我现在看徐立的眼神就跟看一只驴差不多了,也懒得跟他过多计较。 他自然是知道李莹玉何许人也,不过我是刘澈表姐这个事实并不能减轻我对他家宝贝女儿的威胁,甚至是他本身,毕竟历史教训犹在,先帝悲剧的根源也是从“恋姐”二字而来,徐立这老匹夫智谋不足,八卦倒是不曾落下,他怕的是我抢了刘澈的位子,恐怕也不曾防备刘澈会将这个位子让给我。所以相对于我看他像看驴的眼神,他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只祸国殃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9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99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99 民的狐狸精——何其荣幸也! 我挽着乔羽的手臂,大摇大摆地回营帐,别人对我的鄙视,我一律以双倍鄙视回应。 刘澈无奈地被徐立绊住了脚,我跟乔羽相对而坐,安静用饭,虽然我一再表示要跟士兵同甘共苦,但仍然挡不住那几个男人按着孕妇食谱给我上菜,每一餐看得我眼皮直跳嘴角抽搐,难为乔羽面不改色地陪我吃这“孕妇套餐”,我一边扒拉着米粒,一边盯着对面的男人猛瞧——不知道我家乔羽变成“孕夫”是什么样的感觉…… 想象他那劲瘦的腰身像吸了水的海绵一样向四面八方扩展开来,小腹隆起,冷峻的脸上带着柔和而慈爱的微笑…… 好雷,好销魂…… 我猛哆嗦低头憋笑,对面的人停下了碗筷,无奈地看了我半晌,乘了碗鱼汤放我跟前,柔声道:“这汤要趁热喝。” “嗯嗯。”我忍笑点头,从善如流地咕噜咕噜灌下一碗。本以为怀孕之后的家庭地位能够得到提升,说话也能有分量一些,不是说“人多力量大”嘛,谁知道这孩子还没出生就被强迫站到我的对立面去了,那些个人,现在要我吃这个吃那个以自己的名义不够,还得扯上孩子说事,我没辙了,抗议无效多次后就不再抗议了。 只能说幸亏燕离不在这里,不然我的苦日子,绝对更加“有滋有味”。 我托着腮叹气。“四儿啊……”我还是喜欢喊他四儿,“你说,燕五到底干什么去了?都差不多三个月没见到他人影了……”犯、贱啊!明知那人是苦的,我这怕苦的人还非要啃! “他的消息没有断,人仍安好,只是暂时脱不开身。”乔羽见我喝完汤又给我夹菜,如此这般贴身又贴心的美男护卫哪里找去啊! “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嘛……”我只手撑着下巴,懒洋洋瞅着他。 “能快的话,他不会慢的。”乔羽把碗我这边推了推,“快点吃吧。” 我郁闷地继续扒拉饭菜。“那……”我边吧唧嘴边问,“你能不能透露点他最近的行踪给我知道。” “二哥说你不宜多劳神……”我狠狠瞪他,他眼中闪过含蓄的笑意,又转口道,“不过好消息可以告诉你。他的仇算是已经报了一半了,不出一月便可回来。” 这倒确实是个好消息,只不过一个月,有时候也就是一句话一个眨眼的事,有时候却漫漫无期需长篇累牍…… 刘澈进来的时候,我正咬着筷子沉思该如何让这一个月过得快点。 他熟练地找了位子坐下,碗筷盛上,不客气地开动。 我斜睨他。“阿澈,你说这仗还要打多久?” 刘澈微笑回道:“快则数月,慢则数年。” 我翻了个白眼——简直废话! “徐立这两个月来几乎天天请战,我刚刚就回了他一句话,待九雷阵破,便准许他出战。” 我皱眉道:“那人,将大难调了。” 刘澈苦笑道:“未尝不是这么说,只是如今军中缺将,也只有他能策应白樊了。” 我埋怨地瞪了刘澈一眼——都怪他!朱元蟑就是杀了太多武将,他孙子朱允蚊的江山才会被叔叔夺了去,刘澈杀了太多文臣武将,这历史只怕就要重演了。 我琢磨着,忽地心里一动——陶清上位的时机,是不是快成熟了。 不到傍晚,陶清唐思二人就一身风尘回来了,敌军来使送来外交文书,上面强烈谴责了我军对战争不负责任的态度,对我军没有按时进行扫雷表示强烈抗议。 事情起因是这样的:我垂死挣扎拒绝喝补汤,被陶清污蔑为“欲擒故纵”,最后故技重施以口哺汤,十万吨天雷地火一不小心就着了,轰隆隆隆隆隆夹着春雨淅淅沥沥……于是某人就偷懒懈怠了一天,没有准时带着部下去白杨谷扫敌军前天晚上埋下的地雷,敌军不备,踩中了自己埋下的地雷,伤亡惨重…… 无论底下人如何称赞陶军师的英明神勇智计百出,我心里清楚明白得很:这也就是一碗鸡汤引发的血案! 贾淳杰小兵,如今是小将了,却对陶清愈加崇拜,看他那盲目的眼神,我都不好意思戳穿陶清的真面目。 “……所以三日后的战术有所变化,我们要首先抢占高地,俯冲而下,冲散敌军……这几个据点,必须在半个时辰内拿下……”陶清在地图上比划着,跟几个小头目开小型会议。 “我觉得可以将连弩的箭枝改造一下,和霹雳弹相结合,这样可以连续发射,引起小规模的爆炸……是的,有点像投石车。”唐三拿着炭笔在纸上画着草图,跟军营里的老师傅讨论武器改良方案。 “届时大营的守卫由我们负责,分三班,轮流守卫,不能有任何视觉盲点……”连乔羽都好忙啊…… 我百无聊赖地盘坐在偏僻的角落里画圈圈,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不过只能远观不能亵玩实在是种折磨。我百无聊赖地拿起又放下筷子,碰到了瓷碗,发出一声清脆响亮的“叮——” 于是其他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齐齐转头向我看来,我愣愣环视了一周,干咳两声,尴尬道:“那个,红烧肉凉了……” 陶清嘴角抽搐了一下,一拍手,道:“今天就到这里,大家可以回去了。” 唐三也转回头去对老师傅说:“我晚上把详细的零件和装配图纸画出来,明天早上交给你。” 乔羽说:“到此为止。” 诶诶……倒好像是我干扰他们干正经事了…… 我心虚地低下头,听到脚步声窸窸窣窣地远去,营帐里静了下来,只剩下三个男人走到我身边各就各位坐下,也没说其他话,安安静静各自端起碗筷吃饭。 反倒是我忍不住寂寞,一个个搭讪过去。 “三儿你好忙哦……” “啊?”唐思怔了一下,回道,“不忙,还好。”看上去,能够光明正大地大规模祸害别人,他觉得这是一件很快快乐很有意义的事…… “四儿,你也很忙呢……”我又笑着凑到另一边。 “不会。”乔羽面部表情虽然比较单一,但是有一双偶尔会闪过笑意的眼睛。 “二哥,你……” 陶清笑着打断我,“你是想拐着弯提醒我们别忙得忽略你,还是想拐着弯感谢我们给你卖命卖力?” 这陶清啊,把我的心里话全说出来了,我该说什么好呢? 他又问乔羽,“她今天又做了些什么?” 乔羽这老实孩子说老实话,把我的一举一动当着我的面向陶清汇报——家长,我才是家长啊!现在出了李府,没有石狮子垫底,我彻底成为人下人了! “原来……”陶清一笑,回头来看我,“想燕离了?” 我含蓄地没有否认。 “那什么,遍数筷子少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100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00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00 一双……” “是两双。”唐思纠正我。这可是拿筷子戳我心窝呢!我瞪他一眼,他往外一指。“其中一双筷子在外面等你。” 我心头颤抖了一下,三双眼睛齐齐望着我,我干笑两声,爬起身来,胆战心惊朝外走去。 长大后,乡愁是一道薄薄的门帘,我在这头,师傅在那头…… 撩起门帘,我不意外地看到杵在门外的师傅,挥了挥手,微笑道:“这个时间过来,进来吃饭吗?” 他嘴角微微弯着,却算不上是在微笑。“微臣……” 我打断他:“只有你我二人,就不用自称臣了。” 他苦笑了一下,继续道:“我只是顺道过来提醒你一句。陶清唐思过于张扬了,这也无妨,只是与你过从甚密且不加掩饰,只怕会引起徐立的猜忌。” 想到他白天那个目光,看样子师傅也不是杞人忧天,或者说,徐立已经猜忌了。 “你已经暗中解除了他在帝都的势力,他现在所有的,不过是五六千精兵,他能做什么?”我不甚在意地摇摇头。 他也像早预料到我的反应,轻叹了一口气,微笑道:“徐立这人性子直烈,鱼死网破之事也未尝做不出来,现在非常时刻,还是低调行事为好。” 我不耐烦地摆摆手,连声道:“明白明白……”他说的自然都是道理,只是我不怎么爱听,抬头接触到他的目光——虽是微笑着,却让人莫名觉得伤感,我们里面一桌人热热闹闹,反衬得他一人倍感凄凉。 “师傅……”我挠了挠头,支吾道,“要不,你进来跟我们一起吃晚饭?” 也是意料之中,他摇头道:“不了,墨惟有事找我,我……先告退了。”说毕,稍一躬身,后退三步便要转身。 “师傅!”我忍得难受,终于忍不住了,伸手扯住他的衣袖,压低了声音吼他,“你忍成习惯了是不是?想见我,便来,站在外面等我算什么?若我始终没有察觉,你是不是要一直等下去?我承认自己是想利用你的愧疚对你为所欲为,可是你一副逆来顺受的委屈模样实在让我窝火!”我暗地里咬牙切齿,恶狠狠道:“你给我进来!”他怔愕看我,没有防备便被我拖进了营帐,另外三人各自低头吃饭,不过桌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出来一副碗筷了…… 我把师傅按在我身边坐下,冷冷道:“吃饭!” 桌子是有点小,不像李府的圆桌那么大,摆上十七八道菜仍绰绰有余,不过有四个男人陪着我,所谓秀色可餐,就着这四张脸我就能多吃四碗饭! “吃饭吃饭,看我干什么,我没你们好吃!”我敲敲师傅的碗,喊他回魂。 他皱了下眉头,下意识地喝止了我。“玉儿,饭碗不能敲。” 这声“玉儿”,听得我心肝都颤了,多久没听到了啊,应是现下气氛正好,让他忘记了部分不愉快的事,仿佛回到了李府吧。 我笑眯眯回视他脸上稍纵即逝的尴尬。“晓得了,乞丐才敲饭碗的嘛,跟着师傅有肉吃,不当乞儿。” 早年没遇见师傅,我鞋儿破,帽儿破,碗儿破,衣衫褴褛满江湖唱着莲花落,敲碗吆喝卖艺不卖身,请好心大爷赏口饭吃……积习难改,跟着师傅后时不时地犯职业病,花了好长时间才纠正过来。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一点都没忘,记忆果然是好…… 我摇头晃脑暗自叹息着,用鼻音哼着“莲花落”的调子,唐思好奇问道:“你唱什么?” “丐帮谱曲,李莹玉填词,莲花落姐妹篇——菊花残!”我咧嘴一笑,“乔羽也会唱哦!” 唐思斜睨乔羽,凉凉问道:“她教你的?” 我替乔羽回答。“我小时候哼了一遍他就记住了,自学成才啊。唐思你要学吗,老爷我……我可以教你哦!”我挑挑眉,露出看上去很纯洁很无辜的笑脸,心里酝酿着淫词艳曲…… 不愧是跟我呆久了的人,唐思立刻就回答:“不用!”上下打量我两眼,“也只有乔羽那傻子才会被你这疯子忽悠。” 乔羽脸上表情线条一绷,周围气压陡降。 我心中警钟大作,立刻左右张望——还好,没有古董花瓶!松了口气,我安抚两人道:“三儿你不用吃醋,不然我编首新的情歌送给你?” “老子才没有吃醋!”唐思眼里冒了簇小火苗,“你哪只眼睛看见老子吃醋了!吃饭不许说话,都给老子闭嘴!” 乔羽皱眉道:“你最吵,安静点。” 唐思怒了,抓起碗。“轮到你管我了?” 我哆嗦了一把,捧起饭碗后退一个屁、股位,扭头问左手边老神在在吃饭的陶清:“饭碗一个多少钱?” 陶清夹了筷鱼肉放我碗里,眼皮都不带掀一下就道:“很便宜。” 我满意地点点头,微笑对唐思道:“这个可以砸。” 登时,把乔羽也得罪了,乔羽倒是什么都没说,唐思却奸笑着飘来一个闷雷:“不如改用转头?砖头更便宜,总归是砸在他身上,你不心疼。” 三儿,你好毒! 我急忙对乔羽表明心迹:“四儿,我绝对不是那个意思,我相信你的身法,他绝对砸不到你身上的!” 唐思冷笑:“那你是不相信我的手法了?我可是唐门百年来xxxxx……”后面自我夸耀的修饰性词句不提,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他手中的碗就这么飞了出去……自然是没砸到乔羽,但是碗里的汤溅了他一袖子。乔羽默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袖子,又缓缓抬头,看向唐思。 唐思呵呵干笑两声,比了比五指:“手滑了。” 我咽了咽口水,又往后挪了一个屁股位…… 乔羽面无表情地捞起袖子,拧干,拈起上面的菜叶,闻了下,大概是觉得味道太重,又起身回去换衣服了。 唐思志得意满地吃饭,我挠着地板说:“三儿,你别欺负四儿老实……”说着,我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门外进来的人。 唐思不在意地笑笑。“就是老实才要欺负,八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话音刚落,一碗菜汤当头淋下,站在他身后的乔羽,面无表情地说:“手滑了……” 我刚说什么来着……老实……瞎了我的狗眼…… 唐思胸膛剧烈起伏着,抬手抹去脸上汤汤水水,闭上眼睛,深呼吸,深呼吸…… “乔羽——”唐思一声怒喝,唐门百年来最xxxx的传人一出手,就是千手幻影铺天盖地灭绝神功,乔羽以慢打快,不甘示弱,胜负难分。 那什么,不是说好了在家里可以动粗不许动武的吗! 啊对了,现在不是在李府! 眼看着两人一个错手,一个戳胸一个撩阴,我嗷呜一声,抱着饭碗钻入师傅怀里,“陶二陶二你快叫他们住手,好黄好暴力!” 师傅闷笑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1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01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01 一声抱住我,我偷眼打量陶清,后者依旧气定神闲处变不惊,三三四四不为所动愈演愈烈,不成了,要老子出马吗! 我郁闷,我烦恼,我揪头发,我悲愤不已一声惨叫:“哎哟……我肚子,好疼啊……” 这招,果然有效! 反应最直接的是师傅,我就靠在他怀里,感觉到他身子一僵,右手立刻向我小腹探去。唐思乔羽刷地一声冲到我身前,齐声道:“怎么了!” 陶清立刻抓住我的手腕,扣上脉搏,我半睁开眼睛瞅他。“你懂医术?” 他皱眉道:“略懂。” 我气若游丝地说:“还是把燕五找回来吧,你就算懂医术难道还会接生?” 结果陶清还是一句:“略懂。” 我:“……” 你们都是那倾国倾城貌啊,老爷我就是那多愁多病身,没病都要装病,我容易嘛我! 议和 ... 装肚子疼被识破,唐思揪着我的耳朵,恶狠狠地说:“以前装心痛,现在装肚子痛,连经痛你都装,真装上瘾了?” 我拍掉他的手,往师傅和陶清的方向缩,寻求庇护。 “这个……不是非常之时须有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嘛……”我弱弱辩驳一句。师傅揉了揉我的发心,叹了口气,“这句话,不是用在这种地方的……” 陶清哼了一声,颇有威严道:“还吃饭吗!” 唐思乔羽对看一眼,一别脸,相看两不顺,各自抱了饭碗远远分开坐着吃。 啧,别扭个什么劲啊,真动武了也没敢往死里打嘛,每一招都留了回劲,分明是纯属发泄,互相喂招,不过这么一闹,气氛便不像刚开始那么尴尬了,我既躲进了师傅怀里,也就顺势靠着不走了。 饭后陶清拉着唐思乔羽去做他们方才被我打断的未竟事业,师傅说要找墨惟,被我一把拉住了。 “墨惟墨惟……每次都说要找墨惟那个狗东西。”我呸了一口,“师傅你想我对他好点就别总是拿他当借口!害得我听到这个名字就生理性厌恶!” “呃……”师傅望着我,默默地沉默了…… 我往他怀里又挪了几分,手下感觉,他似乎清减了不少,与我正是一对凹凸。以往墨惟说我在师傅面前就收起狼爪子变成小野猫,如今,大概是变成肥猫了…… 我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正想与师傅叙叙旧情,便听到外面通报墨惟求见。 咬牙切齿,闭眼腹诽了半晌,我睁眼怒道:“让他圆润地进来!” 门外传来噗的一声笑,墨惟掀了帘子进来,还算恭敬地给我行了礼,我不耐烦地挥挥手,“坐下坐下,有话快说说了快走!” 墨惟不分四季地挥着他的描金乌木扇,一派伪风流作态,这时听了我的话,稍稍端正了神色,合起扇子,师傅也推开了“柔若无骨”贴在他身上的我,神情一凛,问道:“你连夜赶来,可有要事?” 墨惟正色道:“这几日来我一直心神不宁,遥看武夷山色,青山秀色中似乎隐藏杀机。昨夜摆了一卦,卦象显示,星沉地动,江山翻覆,乃凶兆!” 呸,还胸罩呢…… 我摆摆手,不屑道:“墨惟,那套玩意儿不靠谱。隐藏杀机,是因为本来就有战争,卦象大凶,是因为你本就心神不宁,自然往不吉利地方向靠。你以前也看卦预测韩歆此生无后,定是断袖,人家现在妻子儿子都有了,你怎么说?所以说不准,不准!” 墨惟苦笑着摸了摸鼻子。“易学博大精深,外人难窥其中奥妙,你若不信我也无法。但就当前战事来说,十分不妙。” “何解?我们可是占了上风的。” “是,至少表面上看来是。”墨惟神色凝重,“这两个月来,集结在南面边境的士兵已达十五万之众,这几年天灾人祸,国库空虚又裁减军备,全国兵力不过五十万,分散在诸个封国郡县不说,帝都能直接调动的兵力只有三十万之数,如今十五万囤积南方,北防空虚,随时可能腹背受敌。” “可北疆不是还有十五万士兵吗?”我不解。 “不,帝都守卫五万,西南守军三万,北防只有七万,但即便是十七万也没用,没有能当重任的大将坐镇,一旦凉国发动攻势,两线作战,情况便十分不妙了。” 我愣了片刻,回头看师傅。“他说的是真的?” 师傅沉重地点了点头。“所以这个时候,不能内乱,要稳住徐立。” “不,我是说,凉国侵边的可能性有多高?” “取决于陈国在对闽越之战中的表现。陈国这些年虽然中落式微,但天朝上国威势仍在,凉国未探清根底必不敢贸然出兵,一旦我们掀了底牌,情况就危险了。”墨惟眉心紧锁,这一席话,把我原先的好心情打得烟消云散。 我对国事的理解,不过来源于师傅和墨惟的言行,来源于国子监的小道消息,对凉国和闽越国的了解与普通民众并无区别,说到底,于国事我仍是个外行。 “那你说该怎么办?”我虚心求教。 “不能在闽越打。”墨惟坚定道,“退兵,议和。” “啊?”我愣住了,张大了嘴,“议和?那不是示弱吗?不是摆明告诉凉国我们不行了?” “不。”墨惟摇摇头,“如今我们占了绝对优势,这个时候议和,开出的条件对我们有利,也彰显我们上国宽宏的态度。而再打下去,我们未必能胜,且输不起。” “不对不对!”我打断他,“我们没有理由输,闽越国很快便会弹尽粮绝,他们的土地不到我们十分之一,人口不到我们十五分之一,兵力也只不到十万,只要破了九雷阵,还有何惧?” “但是卦象显示,地牛翻身,血光冲天……” “卦象不足信!”我仍然打断他,“闽越百年来不曾地震过,怎么可能这么巧?” 墨惟叹了口气,继续分辩:“史书记载,闽越几百年前也曾地震过。山地之间自有运动而成山势起伏,运动自生能量,能量发诸于外故称地牛翻身。有些地方弱震不断,有些地方却是不震则已,一震翻天覆地。闽越山地便有此种可能。” 我笑道:“你也说是可能。几百年一次,怎么会这次就碰上呢?走路怕天塌,睡觉怕地陷,这样还怎么做大事?”我轻轻推了师傅一下,“师傅你说呢?” 师傅与墨惟同出一门,看上去似乎也同意墨惟那套说辞。 “墨惟所言并非没有道理,我于易学、天象、地理造诣不及师兄,闽越会否地震,难以断言。”师傅垂下眼睑,思索着,缓缓道,“师兄你也只是从星沉地动之卦象做此推断,这番话要说服玉儿已是不易,更何况三军势头正劲,要为这个听上去有些荒诞的理由收兵,只怕多数人会不服。而议和之事,确实没错,理由,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2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02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02 却不能是所谓‘百年不遇的地震’。” 师傅,也赞成议和了…… 我苦恼地挠挠头:“墨惟,你跟陛下说过没有?” “尚未,我原想与东篱合计过再做打算。” “现在拿主意的人仍是他,问我也是白搭,再说,我们同意议和,闽越也未必同意。” “他们会,只要我们给出他们要的东西。”墨惟肯定道。 “割地赔款,我们可干不出来。”我摇头。 “不,只要通商。”师傅借口道,“开通从闽越到陈国的商道,甚至延伸到凉国。闽越物产丰富,但又有许多资源稀缺,几十年来,边防不振,关税却极重,故两国皆有掠边行为,后来几任皇帝甚至直接断了商贸往来,凉国与闽越国不能交易所需,或者说要绕过陈国,提高了风险和成本,闽越国国小,迫于生存才会与陈国开战。只要同意开通边贸,这一切便好谈。” 听师傅这么说,好像又有点道理…… 我想了想,“闽越国要通商,可以。那凉国要什么?” 师傅答道:“凉国在北方苦寒之地,有利有弊,有的国主要的是闽越的茶,陈国的粮食,而有的国主,要的却是陈国的土地,这个我们不能给,就只有战。如今的凉国国主野心不小,却也不敢太冒险,所以观望许久迟迟不动,让闽越打了头阵,只要解除了闽越的威胁,凉国便不敢妄动干戈,否则,便会同时烧起两边战火。” 我摸着下巴,低头沉思了片刻道:“每多打一天仗便多一点伤亡,若能议和,自然是最好。墨惟你那套说辞正常人比较难接受,还是让我师傅和阿澈说。”天象地理,太过玄虚,不如师傅的国际关系理论容易理解,这国与国的关系跟人与人差不多。 阿凉想抢大陈的房子和钱财,又担心打不过大陈,正好小闽肚子饿也想抢大陈几块钱,于是阿凉卖了把匕首给小闽,唆使小闽去打劫大陈,他就在一旁观望。只要大陈受了伤,他就和小闽联手,如果大陈还老当益壮灭了小闽,他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大陈想不受伤,要么彻底打败小闽——这个不能打包票,要么跟小闽讲和,从他的百万身家里拿出几两银子给小闽垫肚子,这样阿凉就没辙了。 你看,那么复杂的事,这么解释就简单人性多了,我脑子比较简单,接受不来太复杂的事。 “事不宜迟,东篱与我去中军帐向陛下进言吧。”墨惟看向师傅,又要抢走我的男人了…… 师傅将我轻轻推开,低头看我的眼神,似乎比过去两个月多了些柔情,看得我心底一圈圈地荡漾。 “殿下,微臣告退……”这荡漾着,连他改称呼我“殿下”都不觉得那么难受了。 议和啊…… 看着两人离开,我心情复杂地以头磕桌,直觉告诉我,这件事可能不会很顺利。 闷在帐里,有些气不畅,我扶着桌子站起来,慢悠悠晃出了营帐,日头刚落,天边还留着残红,我在军中漫无目的地慢慢踱步,饭后散步,有益身心健康。 其实吧,我早就想明白了,我不介意当皇帝,关键是你刘澈留给我一个什么样的烂摊子啊!当个守成的庸君,名正言顺地三宫六院,这个我是做得来的。可是若只是要个守成庸君,貌似又轮不到我这非上不可,真是矛盾,也不知道刘澈看上我哪点了,他们接受的是帝王教育,我接受的是小混混教育,也不像高祖那样志存天下,眼界到底有限,若非有几个男人帮衬着,江山到底败光。 踱到了中军帐外,休息了一会儿,便看到师傅和墨惟出来了,我抬了下下巴。“他怎么说?” 两人走到我跟前,师傅答道:“陛下同意议和,此事由我和墨惟全权负责,战事稍停,明日便出使闽越。” “明日?”我一怔,这么快,“你们两个去太危险了,我让乔羽跟着?” “不,两国交战,不斩来使,闽越国主蓝正英知道这个道理。乔羽跟在你身边我比较放心。”师傅拒绝了。 我朝墨惟使了个眼色,这回他知趣地退下了。 我拉住师傅的手,左右看看,确定没人,这才对他勾勾手指,“我有话跟你说。” 师傅疑惑地俯□子,附耳过来。我飞快地凑上去,吻在他的唇畔,微微的沁凉,让我心尖像被拨过的琴弦一样颤悠悠余音袅袅…… 他转过眼来,目光沉沉望着我,虽不过是鼻尖对鼻尖的距离,我却看不出他心底的真实想法,蓦地有些心虚。 “是有些话想对你说,只是说来有些话长,或者,等你回来了,我再细细同你说清楚。” “但有一句话,我想现在问你。”我摩挲着他掌心的纹路,望着他的眼睛低声问道,“和‘我们’在一起,你开心吗?” 他没有避开我的眼神,我看着他嘴角的弧度一点点扬起,眼底泛上淡淡笑意。 “我原以为,自己与他们格格不入,难以磨合。”他撩起我耳边被风吹乱的发丝,柔声说,“可或许,李府的一年,早已让我们成为一家人了。” 乔四与他相处最好,唐三简单无须勾心斗角,陶二真正知他懂他,便是燕五别扭地吃点小醋,也只是给生活添点调味料而已。帝都朝堂之上,师傅难有真正的好友,初入李府,他不习惯其他人的江湖气息,重回朝堂,他大概终于意识到了——曾经习惯的,忘记了,曾经排斥的,接受了,曾经以为自己讨厌的,不知不觉又习惯了…… 原以为李府那年的满天狗血、一地鸡毛、打打闹闹是各自在做戏伪装出来的假祥和,却原来大家都入戏太深,假戏真做了。 有些事,真的要等离开了,回头去看才能看清楚,想明白。 和亲 ... 师傅和墨惟出使闽越国的同时,陶清友善地派贾淳杰通知对方“本回休战,暂不扫雷”…… 我本以为,议和的决定会打击士气,却不料多数士兵对上头作此决定表示压力不大,我随机采访了军中几位将士,有人气吞山河,不收闽越终不回,有人慷慨激昂,誓死踏破武夷山缺,但是反战情绪也普遍存在。 士兵甲:“又没什么深仇大恨,能不打就不打呗。” 士兵乙:“只要不丧权辱国,还是以和为贵吧。”——这个有读过书的。 士兵丙:“我想回家……” 我叹了口气,与他们坐在一起,想起那征兵令。“我也不想打仗,最好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可总得有人知道怎么打吧。” 这一番深入谈话,让我听到了来自广大群众的心声,和凉国侵占我大陈北方领土不同,闽越和大陈没有什么世仇,被逼急了咬我们一口,现在教训他们差不多了,见好就收,以和为贵。 师傅见到闽越国主蓝正英的第二天就传来消息,对方同意议和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3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03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03 ,双方停战进入谈判阶段,地点就选在双方阵营正中的剑屏山,双方各出三人为代表,我方代表便是师傅主攻,墨惟和韩歆助攻,对方则是蓝正英主攻,另外两个人一姓白,一姓红,听说闽越以教辅国,闽越密宗分了闽越国主一半的权力,是闽越民众信仰所在,密宗之人皆姓白,在闽越,蓝白二姓是最尊贵的存在。 我对此兴趣缺缺,只是好奇问刘澈:“阿澈,对方可是上了一个国主一个丞相一个长老,你不上阵吗?” 刘澈答道:“闽越番邦小国,他们的国主岂能和我们大陈的帝王相提并论,让沈相去就足够了。”说着轻咳两声。 我无语了半晌,他这颗高高在上的帝王心啊,跟我就是不一样,所以说爱吃小油鸡的人都有一颗善良的、大众的、平民的心,没错吧! 谈判正式开始于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我坐在瞭望台上南望青山连绵,清风扑面,携着青草泥土的芬芳,湿润沁凉。一件披风落在我的肩上,乔羽在我身边蹲下。 “这里风大。”他说。 我拉了下披风的领子,指着对面的茵茵山峦笑着对乔羽道:“四儿,我看青山多妩媚……”然后无耻地继续道,“料青山见我应如是……”说毕,连自己都觉得有些无耻了,忍不住低声嘿嘿笑起来,仰头偷看乔羽,刚好迎上他眼底来不及收回的温柔,那一抹映着青山绿水的柔情在眼底氤氲不散,唇角微微扬起的弧度如波心荡开的圈圈涟漪,扩散到了我的心里…… 哎呀,我的野生豹子竟也有这样春风化雨的一面,果然爱情是个神马东西,让人变得不像人,百炼钢都成绕指柔了! 我拉着他在身边坐下,贴得近了些。“你不是被陶二叫去了吗?什么事?说完了?” 他点了个头。“因为突然决定议和,所以之前定下的战略方案有所改变。” “变得如何?” “改攻为守。”乔羽回答简练。“分调兵力前往剑屏山。” 我食指轻轻扣着膝盖,一下下像敲在心头。“四儿,我心里总有些不安。” 他搭在我腰间的手登时因紧张而用上了些许力气。“怎么了?” 我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背。“没事,只是莫名地觉得山雨欲来……四儿,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你先答应。”我态度强硬了一些。 他默默注视了我半晌,方道:“你明知自己提的要求是我不会的,才会逼我先答应。” 我汗了一下,跟唐思呆久了,我智力有些下降了。 “那……你到底答不答应!”我发狠又心虚地瞪着他。 他沉默地回视我,既没有说答应也没有拒绝。 我咬咬牙,终是叹了口气。“其实,我也就随便一说,也未必真的要你这么做。你们五个人,陶清、唐思都是会照顾自己的人,燕离亦有陶清关照,五人之中,你受的伤最多,但自离了暗门,便再也没有人能伤到你了。”我顿了顿,小心察看他的神色,见他神色正常,便又继续说下去。“这战场上,刀剑无眼,但你们四人技高一筹,我都是放心的,只有师傅一介书生,如今又身入敌境,我心里难免担忧。” “这是你的不安?”乔羽微一皱眉,眼中闪过疑惑,“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这我自然知道,可我仍然觉得事有蹊跷……”我烦恼地挠头,“可能只是直觉,说不准,只是我希望你能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先救师傅。” 乔羽一怔。“那你呢?你也不会功夫。” “我?”我也是一怔,随即哈哈笑道,“我一直都在这帐里转来转去,周围有三千精兵,能出什么事呢?更何况还有陶清唐思在,不过他们杀人容易做保镖却不是很称职,所以保护师傅这个任务,还是要交给你。”我像哄小孩那样,拍拍他的肩膀,“这件事,也关乎大陈国运,非同小可啊!” 乔羽低下头沉思片刻,复又抬起头道:“我担负守护大营之职,不能擅离,否则防卫一旦出现缺口,你便会有危险。东篱身边有影子保护,你无须担心。” “影子?”我愣住了,“白虹山庄的影子?陶清派的?” 乔羽眼中也闪过些微的愕然。“是,你不知?” 我不知,我当然不知,陶清也没有告诉我! 乔羽解释道:“影子不隶属朝廷,直辖于二哥,所以这道命令没有经过你。” 我脑中转了一圈,问道:“还有什么命令是没有经过我的?”陶清私下派了影子保护师傅,怎么没有跟我说?也不对,他要刻意说了,倒好像在邀功,这又不像他的性子了…… 我心头滑过甜甜涩涩的感觉,隐隐觉得对不起谁似的。师傅总说,别把他想得太好,陶清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无奈又有些苦恼,半是开玩笑地戳了下我的额头说——你可不可以别把我想得那么坏…… 那个人,原来高傲得紧,目中无人,看我跟看蚂蚁似的,却有一日也会在乎我是怎么看他的。 我在心里得意偷笑,又听到乔羽说:“多数命令是没有经过你的。” 我:“……”登时被打回原形。 “好吧,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什么都知道了。”我怅然一叹,悠悠看向绿水青山。他日若登皇位,不待他们造我的反,我便要先革自己的命,封建君主制太落后了,怎么也该君主立宪制了,让他们自己开议会,我就负责当个执玺女皇,说白了就是盖印的和签字的…… “虽有影子在,我还是不能完全放心,你只要答应我,师傅有危险的时候,你一定要先救他。” “若你们同时遇险……” “救他。”我立刻便答,“我有九条命,不会死。四儿,我知道你信守诺言,你答应我,若真有那样的时刻,先救师傅。” 乔羽坚定摇头。“我不能答应你。” “乔羽!”我一急,抓住了他的手,“这件事,我只能找你帮忙,你与师傅素来交好,功夫也不在他们之下,若我出事,他们自然会来救我,而师傅若出事,我只信得过你……”我哀求地看着他的眼睛,他为难地避开我的眼神。 “可是……”他眉心蹙起,闭上眼睛沉默不语。 我半是撒娇地抱着他的手臂,“你答应我吧,答应我吧……”我暗骂自己残忍无耻,可心里那种强烈不安的感觉让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寻求一点安心——或许如墨惟所说,我有一种动物的直觉,在危机来临前预先察觉。 乔羽沉默着,任我晃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点了点头。“我答应你,若出事,先救他。” 我松了口气,又是感激又是愧疚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他却没有回应,静静看了我一眼,一言不发,转头便走…… 我愣了片刻,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4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04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04 终于回过神来提步追上,但他几个起落便消失不见了。和他不同,我躲到哪里他都能找到我,而他若有心要走,我便是跑遍千山万水也找不回他的…… 我站在原地,苦恼地挠头——这回,是不是真伤到他了? 整整一天,我都没再见到他的身影,夜里通常是他陪着我入睡,但直到天快亮,半梦半醒间我才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他的气息,告诉自己要醒过来和他说什么话,身体却不听使唤,仍是沉睡着,直到天亮以后,他又消失不见了。 而这时,剑屏山传来的消息让我无暇他顾了,刘澈把我急传回中军帐,摆在面前的议和书把我雷得外焦里嫩。 条款很合理。 通商,和亲。 通商是意料之中的,和番邦和亲维持友邦关系也是经常,陈国历史上有不少公主下嫁过番邦国主,也有番邦公主入陈国为妃,闽越国有一点不同,那就是他们是真正的女尊邦国,掌权的蓝姓一脉皆是女子,而辅国的密宗则都是和尚,他们要和亲,或者是蓝氏公主嫁给刘澈为妃——但蓝氏子息凋零,只有蓝正英一人,她既为女皇,便不可能和亲。或者,另一种方案,陈国的皇子给蓝正英为男妃,陈国的皇子本来众多,但如今遍寻宗谱,也就只有方准一人勉强合格。 让方准入闽越为蓝正英的男妃? 我想了想,觉得这个可以有,遂拍掌一笑。“和亲就和亲,让方准去!” 刘澈苦笑,摇了摇头。“蓝正英不要方准。” 我愣了一下。“难道她要你?” 刘澈仍是摇头,说:“她要沈东篱。” 在意 ... 我来不及思考冲口就是一句:“她有病啊!” 我冷静下来思忖片刻,仍是怒道:“她有病啊!” 从来和亲,要么是真皇孙,要么是伪皇孙,什么时候轮到大臣和亲了!即便是大陈某个不成器先祖让宫女出嫁凉国,好歹也是封了个公主头衔,难道也封师傅一个皇亲国戚?可师傅跟那花瓶宫女不同,如今大陈人才凋敝,文臣里能挑大梁的也就他一个…… 我咬牙恨道:“蓝正英打的好算盘,想断我们一臂吗!” 刘澈轻咳两声,面有倦色。“自然不会只是为儿女情长之故了。如今我们陈国可用之才不多,不比陈初风云人物齐聚一堂,少一个,都是难以估量的损失,更何况是一国之相。” “所以。”我撩起下摆在他对面坐下,“不用考虑了,拒绝。” “自然是不能答应的,但仍须进一步商议,看有否转圜的余地。”刘澈说到一半,外面传来喧哗声,我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又是徐立,又是阴魂不散的徐立。 和徐立一起来的,还有白樊。 我与白樊接触不多,这个人五十开外,为人沉稳果敢,也算是难得的将才了,可惜用兵还少了一点灵气,守边疆足以,要收复失地却很难。 徐立昂首阔步在前,白樊拦他不住,只有随之上前行礼,刘澈虚扶一把,让两人坐下。徐立一坐下便大嗓门道:“陛下,微臣也听闻剑屏山传来的消息,蓝国主提出的条件之一是要沈相和亲?” 我低头抚着手背,心想好灵通的耳目。 刘澈点头道:“不错。” “不知陛下有何打算?” “沈卿乃一品丞相,国之栋梁,岂能和亲番邦?”刘澈皱眉回道。 “陛下所言极是。”徐立大声道,我愣了一下,抬头看他,却听他说道:“闽越番邦小国,岂能为此折损我大陈一品良相,和亲之事断不可行!但断然回绝,也非良策。依微臣之见,我们应该先应下对方的条件,假议和,真备战,打对方个措手不及,一举击溃闽越大军!” 刘澈皱眉,沉思片刻道:“出尔反尔,不守信用,如此一来,我大陈威信尽失,将来如何立于万邦?” “兵不厌诈,只能如此。”徐立如此说。 “徐将军。”我插口道,“如同意议和,那便是已经脱离了‘兵’的范畴,说是‘兵不厌诈’,恐怕不合适吧。假议和,真备战,纵然胜了,也会为天下人不齿,倘若大陈因此失信于友邦,岂不是因小失大?” 徐立听我说话,冷哼一声,眼神陡然凌厉起来。“公主此言差矣,非常之时当权宜行事,眼下最大的危机急需解除,其他事待拿下闽越国之后再说!” 娘的,这个莽夫,当我不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吗! 我转眼看向白樊,“白将军有何想法?” 白樊略一沉思,答道:“微臣以为,以和为贵,但沈相不宜和亲,还是应与对方继续谈判,试探对方态度。” 这个说法倒与我和刘澈相差无几。 徐立对此不以为然,嗤之以鼻。“兵贵神速,拖拖拉拉,士气必颓,到时候想再灭了闽越,就更加困难了!” 我不耐烦地别过脸,忽地想起我们说了这么多,似乎忽略了一个人的态度,我转头看向刘澈。“陛下,沈相作何表示?” “沈卿只是转达了蓝正英的条件,并没有明确表达自己的态度,但……”刘澈顿了顿,我呼吸登时也停滞了片刻,“从沈卿对事态的分析来看,似乎亦认为此举于我大陈不利。” 徐立嗤笑一声:“沈相素来自称忠于君国,怎么要他为国做一点小牺牲,他倒不愿意了?” 听了刘澈的话,我终于松了口气,无论他是出于整体利益考量,还是有自己的私心和感情因素在,总归他没有答应那就是好事。至于徐立说的那些话,我也就不怎么往心上去了。 刘澈最后拍板做了决定。“沈卿和亲之事断不可行,另行再议。” 其实,和亲真的不失为一个好方法,但是沈东篱却绝对不是一个好对象,最合适的是无业小侯爷方准,养在陈国也是浪费国家资源,还不如让他为国献身以实现自身价值,甚至墨惟也可以打包当赠品,顺便解决了一个情敌。 可惜,事与愿违啊…… 我烦恼地捏着眉心走出中军帐,眼尖地瞥到营帐后一闪而过的身影,开口便叫:“四儿!” 那身影一顿,又落到我跟前,面上神情淡淡,依旧是面无表情。 我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感觉到他手上一僵,又迅速放松了劲道。我拉着他缓缓往回走。“你昨天没有回来,是不是怪我……要求太过分,伤了你。” 他沉默着没有回应。 我心上沉重,与他相对无言,走了两步,便换了话题。“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嗯。” 他们暗门的人,总是躲在暗处,听多了不该听的秘密,也好在嘴巴严实,即便听到了,该当没听到的一句话也不会外泄。 “徐立想杀师傅。”我摩挲着他掌心的纹路,有些微的粗糙和温暖,“四儿,你答应过我……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5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05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05 ” “是。”他很快地回答,“他也想杀你。” “放心,他现在还动不了我。”我笃定。 以蓝正英的态度,如果答应了议和,她绝对不会放师傅回来,徐立若假议和真备战,一旦撕破脸,师傅就再难生还了。即便对方不杀师傅,到时候兵荒马乱刀剑无眼,徐立有的是机会于乱军中“误杀”师傅。看样子,师傅在帝都的动作可能已经被他察觉到了什么。这个人放在身边比闽越国还危险,攘外必先安内,或许我该先制服了他?不,我该先让陶清制服了他! “四儿,你听我的话,去剑屏山接应师傅,顺便帮我盯住蓝正英的举动,她想卸掉我们的左膀右臂,如果和亲不成,也有可能会直接下手。”我握紧了他的左手,恳求道,“答应我吧,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他停下脚步,低下头来,定定望着我,深黑的瞳孔沉沉地看不见光,如两口幽深的古井,看不见一丝波澜,许久之后,他说:“你的要求,我总会答应的。” “我并不介意你爱谁更多,只是不愿看你重视旁人的生命甚于自己。我在意的,只有你而已。” 我猛地抬头看他,瞳孔一缩,心脏像被人狠狠攥了一下,一阵剧烈地收缩,微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我的乔羽,没有看过风花雪月的诗词歌赋,说不出多么浪漫的情话,却只是一句朴实到了极处的真心话,无意中击中了我的薄弱之处,让我心中难以抑制地一阵悸动。有一人爱我愈生命,这本就是一件至浪漫的情事。 我缓缓靠近他,把自己融入他的怀中,脸颊贴在他胸口处,听到沉稳舒缓的心跳声,他的手缓了一下,环上我的腰,轻而有力地抱住,像捧着一件最珍贵的瓷器。 是我太以己度人,以为别人和自己一样,爱是霸道的独占、妒忌、怀疑和不可理喻,以为他生气只是在乎我重视师傅甚于他,却不知这世上还有一份和我截然不同的感情,他说:我在意的,只有你而已…… 我抽了抽鼻子,眼眶发酸,鼻尖在他胸口蹭了蹭,呢喃道:“我记住了……那你也一样,要重视自己多一点。”别把心都放在我身上,我怕太沉重,担不起…… 他低低应了一声,说:“徐立想对你不利,我走之后,你尽量不要独自行动。” “好,我保证。”我用力点头。 他又沉默了片刻,然后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忽地低下头,在我唇上轻轻印下一吻,蜻蜓点水似的退开,四目相对将我看了个仔细,方说:“我先走就走。” 我凑上去又补了一吻,在他唇间低声道:“保重。” 他点了个头,收回了环在我腰上的手,退开两步,转身,几个起落间便不见了身影。 我怅然若失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幽幽一叹,三魂七魄顿时像被抽去了一半似的,轻飘飘、空荡荡地无所依附。 唐思路过见了,栓了根绳子就把我领回营帐了。 “不是没有接受和亲吗?你怎么还这么失魂落魄?”唐思轻轻拍我的脸蛋,连声道,“回魂,回魂!” 我是回魂了,一把拍掉他的手,哼了一声别过脸不理他。 他左右看了看,奇道:“你的跟班乔羽呢?” 他这一问,我就更郁闷了。“我让他保护师傅了。” “哦。”他了然地点点头,回头对正蹙眉看着作战地形图的陶清道,“我看议和是不成了,我们还是继续准备打仗吧。” 陶清头也不抬地说,“很显然,闽越已经跟凉国连成一线了。” “什么?”我怔了一下,彻底清醒了。“什么连成一线?” “对方根本没有议和的打算,否则就不会提出一个九成九会被拒绝的条件。”陶清绕过地形图,走到我跟前,我的目光紧紧跟随着他,又听他说道,“如今大陈文臣武将都少,让沈东篱去闽越和亲,无疑是先断了大陈的文一臂,少了沈东篱在朝中压阵,届时内先乱,纵然有武一臂,也难以彻底发挥战力。沈东篱的重要性昭然,我们这边是绝不可能答应,既如此,便没有了议和的可能。即便我们真答应了对方这个条件,自断一臂,到时候对方毁约再战,我们的胜算便又少了五分。若对方与凉国同时开火,两线作战,自断一臂,我们就一份胜算也无了。” 陶清一番分析听得我直冒冷汗,师傅必然也是想了其中关节,所以不同意和亲之事。如果闽越真的和凉国结盟,那也没有再商谈的必要了。 “二哥……”我担忧地凑上前去,“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陶清安抚地轻拍我的肩膀,将我纳入怀中。“闽越现在应是想拖延时间再聚集战力与我们一战,同时等待凉国救援。我们只能假装不知道对方的计谋,陪他们一起拖,暗中备战。” 我愣了一下。“难道要像徐立说的那样,假议和,真备战?” “不。”陶清摇了摇头,“这等有伤国体之事他们能做,我们不能做。只能虚与委蛇,以再议议和条件为名拖延时间,对方必然也欣然配合。谈判时间既定是十五日,但我们拖不了那么长时间,必须在七日内动手,把东篱和墨惟救出来。” “对!”我一点头,“徐立想对他们下手,届时一旦战乱起,我担心徐立会趁乱下手,师傅与墨惟均不识武艺。如今虎符在我手中,我要想办法先夺了他的兵权。” 陶清皱眉道:“只怕不容易。”又转头问唐思,“你还须几日能破九雷阵?” 唐思思忖片刻,答道:“强攻的话,一日一夜,最多两日。” 陶清垂下眼睑,沉思道:“我会派出一队影子暗中将东篱他们接应出来,一旦脱险,即刻发起强攻,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抢占高地猛烈进攻,破了九雷阵之后,便直取剑屏山,生擒蓝白二姓王公贵胄。” 唐思兴奋不已:“很好,又可以大打一场了!” 终结 ... 就如陶清预料的那样,师傅和蓝正英开始打太极,互相拖延时间,我坐立难安,却也记着对乔羽的保证——绝不独自行动,照顾好自己。 但刘澈的身体却明显垮了下来,好像连呼吸都要耗上许多力气,脸色日渐苍白,稍一咳嗽,脸上却又红得像要滴出血来。老军医一日里要往中军帐跑上好几回,最后索性便在中军帐住下了,时刻准备着。 我担忧地看着刘澈一日日衰落下去,明明还是二十岁的模样,却仿佛一夕苍老了许多,倚在床上气若游丝,若非靠得极近,他便像是已经停止了呼吸一般。 “阿澈,阿澈……”我俯□子,轻轻唤他,“该吃药了。” 半晌,他纤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无神地环视了一周,终于寻到了我。 “莹玉。”他唤了我一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6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06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06 声,我扶着他坐起,靠在床上,然后把药碗递到他手中,他却不接手,只是直直望着我,像是撒娇一般,微笑道:“你喂我。” 我一时语滞,默然看了他片刻,只有拿起汤匙,舀了一勺吹散热气,送到他唇边,嘟囔道:“你的手又不是不能动……” 他含笑吞下一口药汁,然后就笑不出来了,眉心皱得能夹死苍蝇,我再送过去一勺,他便紧闭着唇不喝。 我皱眉,拼命想撬开他的嘴巴,他牙关禁闭,浓黑的药汁顺着他淡色的唇划下,滑过尖而苍白的下巴,眼看着要滑到脖子上,我赶紧撤了汤匙药碗,拿了手绢来帮他擦拭。 他这才松了牙关,叹道:“都要死了,还要受这罪,真是苦得心都疼了……” 我无奈道:“又不是小孩子了,这么点苦都吃不了!说什么死不死的,你不吃药,病怎么可能会好!” “这不是病,是命,命无药可治。”他好似不在乎地笑笑,忽地一把抓住我的手,“莹玉,你知道吗,一切都是命……” 我望进他的眸子深处,悲哀像浓黑的药汁一样在舌尖绽开了苦涩的滋味,如他所说——苦得心都疼了…… 我摸摸他的脑袋,别过脸干笑道:“别说这么消极的话,事在人为。”顿了顿,我的声音低了下来,轻声道:“你再等等,等燕离回来,或许他会有办法的。” “没有。” “什么?”我愣了一下,回头看他。 刘澈苦笑着说:“他看过了,没有办法。” “什么时候!”我震惊了,“他什么时候回来了?” “不是最近,是在帝都的时候。”刘澈咳了两声,从我手中取过手绢,自己擦拭嘴角,他低着头没有回视我,像是回忆一样用喃喃自语的口吻说:“当年,我伤了你,甚至险些杀了你,他们原是该替你报仇,杀了我的,可是他们没有,为什么……” “一半,是因为你的舍身相救,另一半,是因为……”刘澈自问自答,自嘲一笑,“因为他们知道,即便他们不动手,我可能也活不长了。” “一开始,以为是三年五载,没有想到那一刻会来得这么快,我才刚找到你不久……或许我不该贪心,我曾想,只要你还活着,我愿意折尽今生阳寿,也是到了誓言应验的时候了。你还活着,愿意见我,原谅我,纵然也只是如此,我到底应该心满意足了……” 我动了动嘴唇,低声道:“别这么说,我没怪过你……” 没错,他是将我从陶清手中骗走,骗我入了宫,骗我服下了卸功散,将我软禁在华丽的宫殿之中,可是后来我心口上的那一刀,他并非有心刺入的。 “你是为了救我,才一身武功尽毁的。”刘澈悲伤地看着我,嘴角缓缓绽开一朵苦涩的浅笑,“我永远记得在国子监时候的你,嚣张跋扈得可爱,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我记得你说过,想做一只海东青,是我毁了你……” “阿澈,别说了。”我皱眉,喝止了他。 他却不理会我,仍自顾自说着。那些不愿意去回想的人和事,就这样,又一次鲜血淋漓地在脑中重放。 真正算起来,阿澈他并没有真心伤害过我,只是有时候用错了手段。他将我软禁在禁宫,也不曾对我做过非礼之事,只是每晚过来陪我吃饭说话,我不理他,他便自言自语,总是说:“你现在不接受我没关系,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可其实,一辈子到底有多长真的很难说,有时候是一百年,有时候可能只是一个扎眼。 阿澈对我很好,给了我想要的一切,除了自由,他对我做过最亲密的事也仅限于摸摸手罢了,想亲吻,却总被我警觉地躲开,那时他便会无辜又受伤地摸摸鼻子,委屈说:“莹玉,让我尝尝你的味道……” 我一脚踢开他,龇牙咧嘴怒道:“滚!” 多事的总管对我下了药,本想讨好阿澈,却不料便宜了来救人的燕离,促成了我和燕离的好事…… 这件事,阿澈也知道,后来我和燕离被捉住,他问我:“那时候,无论是谁都可以吗?如果是我呢?” 为了对他负责,我认真想了想,回答他:“那我大概还是宁愿洗冷水澡。” 他笑得难过。“你连骗骗我都不愿意……” 这让我如何是好呢…… baimulan 20100801 00:02 可即便我一次次说实话拒绝他,他还是没有对我用强,只是对旁人,他的手段就远远没有那么温和。他心眼其实小得很,又特别记仇,那些得罪过他的,尤其是伤害过他母妃的,全部不得好死,株连九族是他最常下的旨意,少年在大殿上是修罗,到了我眼前才变成无害纯良的羊羔模样。 我知道王氏一脉大抵难得善终,只是一人,我放心不下,向他求了情。 “阿澈,太子待你我还算厚道,放了他吧,他好歹是你哥哥。” “哥哥?”他冷哼一声,“他可没把我当弟弟。更何况……”他眼中闪过阴霾,“他对你还别有企图。” “可他到底什么都没做。”他还试图帮过我,无论如何,我仍是感激他的。 “莹玉,你别为难我。”他无奈地说,“他是前太子,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他的身份太危险了,我不可能留着他的。” 我千方百计地求,他始终一笑置之,说:“好了,你别想太多,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他所说的处理好,大概只是把“尸体”处理好。 我亦知道自己要求的有些不现实,最后只能提一个要求,让我见太子最后一面,他爽快答应了,完全没有预料到,我见太子的目的,只是为了救他,还有自救。 我借口与太子喝诀别酒,得了一坛酒与酒碗,我敲碎了酒碗,抓着太子的手反身用酒碗的碎片扣在自己喉上,低声道:“挟持我离开!” 那一刻,所有的弓箭手枪兵刀兵都围了上来,我暗中将唐思给我的袖珍暴雨梨花针针筒交到太子手中,心想万一我逃不出去,他也可以用这针筒防身,在唐思处寻得庇护。 可所谓的默契,大概就是我与太子之间所没有的东西。 他拒绝了我的好意,或许他只是不想利用我离开,没有想到我也想利用他离开,如果他知道了,大概事情会有所不同,可惜历史不能假设,结局是他推开了我,将暴雨梨花针对准了刘澈,而在同一时刻,刘澈抽出了刀对准了他…… 那一瞬间,我的世界都缓了下来,却也快得我来不及思考,我想若每个人做事之前都有三秒钟的思考时间,思考清楚了利弊,那这世界上大概也就没有那么多舍己为人、英勇就义的好人好事了。 至少如果能重来一次,我不会扑到阿澈身上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7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07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07 ,为他挡一背的暴雨梨花针,还要挨他那当胸一刀,他那时的眼神——震惊,恐惧,无措……这是我最后看到的,以及最后听到的,是陶清和唐思的怒吼和呼唤——他们是来得那么刚刚好,刚好可以看老子嗝屁。我没有像故事里演的那样临死还能说一车的话虐人虐己万煽情,我拼劲了力气也只说了一个字—— “靠……” 半年多后,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时燕离和我说起此事,那人嘴巴向来不留情,我被虐得死去活来,他仍说着风凉话。“你这人皮粗肉厚,打一桶暴雨梨花针都跟没事人样还有力气骂人,真不知你这没心没肺没脸没皮的人痛处在哪里。” 唉,我哪里是“没事人样”,只是装装罢了,死已经够凄惨了,还要鼻涕眼泪地给自己送行,那不是死得太没面子? 那一声“靠”里,有我多少的愤怒、不甘与不舍啊…… 在那一刀之后,昏迷中梦境接踵而至,我亦不知道梦里喊了谁的名字,只是那十八层地狱一般痛苦的梦境折磨着我的每一寸神经,身体疼痛如冰锥火烧,让人欲生欲死。 许多事,我终究选择了忘记,忘记好,忘记师傅不要我,忘记阿澈想要我,假装我有五个爱我我也爱的男人,没那么多机关算尽,大家欢天喜地…… 可到头来,上天也看不惯我自欺欺人了,整出那么多幺蛾子来虐人虐己。 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低下了头。 刘澈伸手过来,试探着覆上我的手背,见我没有反抗,便轻轻握住了。 “阿澈,你的病,燕离是怎么说的?”我强打起精神问他。 “无药可治。”刘澈简简单单四个字,绝了一切希望,我初时听着绝望,可再一品味,又觉得有些异样,皱眉抬眼看他,狐疑道,“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刘澈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好半晌,终于一笑,“真是瞒不过你敏锐的直觉。” 我反手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握,低声呵道:“老实说!” 刘澈垂下眼睑沉默着,像是思索着如何回答,许久之后,终于缓缓开口,低声说:“曾经我以为,只要换心,就有机会活下来。太医说,极难找到匹配的心脏,但宫里,恰好有一个。” 我一震,颤声道:“是太子!” 刘澈嘴角弯起,苦涩笑道:“我想活,所以他非死不可。”他抬起头看我,“可最后他死了,我也没能活下来。” 刘澈说:“他知道这一切,他以为自己杀了你,所以选择自杀,你的匕首,最后刺入的是他自己的心脏,绝了我所有的希望。他要我跟他一起,下地狱。” 太子。哥哥。 阿澈。弟弟。 我知他于我之后自裁,却不知个中原因。 如果当初我便知道两个人里只能活一个,我会选谁? 其实我没得选,我们都没得选。 有一种选择,叫做:怎么选,都是错。 风雨倾城 ... “我原希望,看着你肚子里的孩子出世,即便不能听他喊我一声舅舅,至少我还能见见他,抱抱他。”刘澈的目光落在我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并不明显,但衣服宽松了许多,看着有些痕迹了。“看样子,是来不及了。” 我心上一抽,勉强笑着安慰他道:“不会的……”但事实上,看这情形,我也知道不乐观了。 老军医说,只在朝夕。我也不知道这一眼看他会不会是最后一眼。 “这个孩子,以后一定会很幸福。他有那么多优秀的父亲,还有一个最特别的母亲。”刘澈故作苦恼地皱眉,“怎么办,除了特别,我找不到其他褒义词来形容你了……” 我哧地笑了一声,然后又迅速沉默下来。他不过是故意逗我开心罢了。 “莹玉……”他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平缓了心跳,神色凝重起来。“有些话,再不说我怕来不及了。” 我嘴唇动了动,低声道:“你说,我听着。” “我原在帝都的暗势力有三门,一门掌握了朝中所有大臣的罪证,二门掌握了邻邦朝廷重臣的秘密和动向,三门掌握了江湖武林的隐秘消息。这三门的门主我已经交代好了,我走之后,他们就完全听命于你。另外朝中大臣,原先依附于我的,我并不能保证他们的绝对忠诚,谁能用,谁不能用,我想无须我多言,你心里也清楚。我知道因为立场缘故,你担心徐立对沈东篱不利,想除去他,但现在非常时机,若无一击必胜的把握,千万不要轻易动徐立。陶清此人,我观察过了,确实能堪重任,你既信他爱他,我多言无益。当初……我出言侮辱乔羽,一直没有机会同他道歉。人有阶层,但无分贵贱,更何况感情。对你的用情之深,我不及他心无旁骛。更何况,如你所说,我亦用同样的手法控制了另外三门,有什么资格去辱骂乔羽。” 我淡淡笑了笑。“你放心吧,他没有怪你。” 刘澈也笑,轻咳着说:“自然,不是你的话,他也不会往心里去。他的父亲,乔峥已经死了,暗门四分五裂,让他统领暗门吧,即便不做那些龌龊肮脏之事,总是需要有人时时刻刻保护你。未央宫高深莫测,所有的明枪暗箭都指着那里,我……我不放心你。”说到这里,他低下头自嘲一笑,“我承认,我只是想危急的时刻,至少他会为你当剑。” 我柔声说:“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因此不顾其他,我却没有办法苛责你的残忍。因为我们本来就是同样的人。 “还有……对不起……没能给你一片锦绣河山。”刘澈悲哀地苦笑,仰头看我,问道:“阿姐,我是不是……很没用?” 他终于喊我一声“阿姐”,我强忍着鼻酸和心口的抽痛,在下唇上狠狠一咬,颤着声音强笑道:“不,阿澈很能干,只是我们都没能生在最好的时代。” “最好的时代,需要自己去开创,我的时间不够了,如果有来世……阿姐,我为你打江山,你做我的皇后,好不好?” 我红着眼眶,笑着说:“傻瓜,哪里有来世呢?” 他黯然道:“那在行宫的时候,你同我说下辈子,只是敷衍我的吗?” 我怔了一下,竟忘记了自己是否曾经说过这句话。我总是随便承诺,更多时候只是敷衍,我说过便忘,有的人却要记一辈子。或许以后应该提醒自己,做不到的事不要轻易许诺,与其让人恨你一世,不如让他失望一阵。 对于“下辈子”的约定,我保持了沉默。 他像是不出意料似的轻松一笑,压低了声音对我说:“阿姐,最后一个秘密,你附耳过来。” 看他说得神秘凝重,我收敛了心神,凑上前去,却冷不防唇上一凉,他的唇瓣贴着我的,柔柔擦过,我怔然回望他,说不出话来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8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08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08 。 他像偷了腥的猫,笑得心满意足。“你不信,不答应不要紧,我信就好了。你的味道我记住了,下辈子,我一定要比他们先遇到你,抓住你!” 我笑了,眼角弯起,眼泪却落了下来,滴在自己的手背上,啪嗒一声,烫得难受。反而是他,自始至终微笑着。 我们,到底都是姓刘的,其实相像得紧。痛了一分,便要做十二分难受,又哭又撒娇,骗人同情骗人疼爱;待痛到了十二分,却又要强作无事人样,满不在乎地微笑,却让看的人更加难受。 我深呼吸着抹了把脸,听到外间通传陶清求见,刘澈看了我一眼,说:“别哭了,你怀着孩子呢,让他看到了,以为我欺负你怎么办。” 我瞪了他一眼,他笑着递来一条干净手绢让我擦脸,“擦擦脸吧。我就不见他了,有什么事,你拿主意吧。”到这个时候,他彻彻底底地放了权。 我点了点头,扶着他躺下,替他掖好被子便转身出门。 陶清见了我便迎上前来,低头打量了我片刻,必然是看出了我眼中的濡湿,却也知趣地没有多言,只是默默伸出手来握住我的,柔而有力,让我的心蓦地安定了下来,寻到了依靠。 我清了清嗓子,抬头问他:“有什么事吗?” 他低头朝我一笑,并不回答,直到回到自己的营帐,他才说道:“部署都已妥当,为免惊动对方,入夜之后,乔羽会首先行动,将东篱、墨惟和韩歆三人救出,但要直接回大营只怕有困难,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他们三人会直接前往白杨谷与我们会和。而我们这边从子时开始突袭白杨谷,唐思率轻骑从背后偷袭抢占高地,白樊发动正面进攻,我从旁策应,预计在明天太阳落山之前彻底攻破白杨谷!” 我绞着手指问道:“有几分把握?” 陶清略一思索,答道:“七分人事,我已做到了十足。另外三分,只看天意。” 我笑了笑,说:“我信你。只是徐立,如何安排?” “徐立不会服从我的调派,白樊仍是名义上的主将,他会让徐立负责后方接应。” 我皱了下眉头。“据我所知,你这三月来的战场表现足以震慑住所有士兵了,提你为主将应该没有问题,你需要名正言顺的调兵权,不能凡事经过白樊,如此太折损效率。” “不急于一时,等这一仗打赢了再说。”陶清的左手仍握着我,右手揉了揉我的发心,顺着我的眉梢眼角而下,捧住了我的脸,轻轻抬高,拇指指腹在我脸颊上摩挲着,双唇印在我的额上,我闭上眼睛感受他的碰触,心里宁静得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和心跳。“等我回来。” “嗯,我等你。”我靠在他胸口,轻声说。 —————————————————————————— 天黑之后不久,刘澈强撑着身子正装出场,鼓舞三军士气,在陶清、唐思、白樊三人的带领下,大军趁着夜色的掩护驾轻就熟地潜往白杨谷。 看着大军消失后山后,我心上愈发沉重起来,天空上响了几声闷雷,从白日的天色看来,晚上必然又有一场暴雨。 轰隆隆—— “陛下?陛下!陛下!”身后忽然传来惊慌失措的喊声,我急忙回头,看到刘澈的身子晃了一晃,脸色苍白地滑坐下来,我心上一紧,赶上前两步扶住他,对左右喝斥道:“闭嘴!快去找军医!”那两人第一次亲眼看到刘澈病发,失措慌乱地哦了两声,拔腿便跑。我让另一个士兵帮着我将刘澈扶回营帐。 “阿澈,阿澈你醒醒!”他的脸色已经由苍白转成蜡黄,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我不断地帮他擦拭汗水,喊他的名字,他的呼吸沉重而急促,双目紧闭,嘴唇微张着,不知在喊着什么。 “军医!军医呢!”我回头怒吼,那士兵一抖,跪了下来,“小、小人不知……” “不知就去找啊!”我气疯了,颤着声音吼,“给我去找!” “是、是是……”那人跌跌撞撞跑了出去,刘澈微弱地喊了一声:“阿姐……” 我忙回过头握住他的手,连声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他扯了扯嘴角,眼睛半睁开一线,好像用尽了力气也睁不开,只能这般看着我,呼吸时急时缓,时轻时重,嘴唇一张一合,我附耳上去听他说。 “姐……木……箱……圣……旨……”我隐约分辨出这几个字,抬起头在室内扫视一周,看到床头内侧的木箱,忙抱到手里,问他:“是不是这个?” 他轻轻合了一下眼睛。 我打开木箱,看到里面的明黄绢布,取出来摊开,扫过一眼,登时明白了。 这是他的遗诏——传位刘莹玉。木箱里还有一个小盒子,正是传国玉玺。 我颤抖着接过这两件事物,低头看到他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却是深得化不开的哀愁。 我将木箱扔到一边,紧紧握住他的手,手足无措地看着他,不知该做什么该说什么,声音堵在嗓子眼里,说不出一个字,只有哽咽。 “澈……阿澈……”我颤抖着抚摸他的脸颊,掌下的皮肤被汗水湿透,却又凉得让人心惊。外面的雷声一阵接一阵,一声声就像炸在我的耳边,大雨倾盆,几乎要穿透帐篷。 义父离开的那天,也是这样的天气,他揉着我的头,微笑着说:“玉儿,以后……义父不在了……要好好……好好活着……” “就算一个人,也要……好好活着……” 义父,会在冬天让我穿上厚厚的衣服躲在他怀里取暖,哪怕他自己只着单衣;若只剩下一碗粥,他也会让我先吃饱,哪怕他自己亦三天未沾水米。他总是笑着说:“玉儿多吃点,义父不饿。” “玉儿穿暖点,义父不冷。” “以后义父不在了,玉儿该怎么办?” “就算一个人,玉儿也要好好活着……” 可是我不是一个人啊,我原来还有亲人,阿澈,他是我的弟弟,他对我好,会向我撒娇,会说要照顾我,保护我,他叫我的“阿姐”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义父,玉儿不是一个人…… “阿姐,以后有我陪着你。” “阿姐,我会保护你的。” “阿姐……” 我颤抖地握紧了他的手,又一次真实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正被抢走,无论我怎么用力,都抓不住。 “阿澈……”我咬着颤抖的下唇,看着他的面容,摇了摇头,痛苦地伏在他的手边,眼泪一滴滴落下,湿了枕席。 到这时,我竟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不知该如何骂退死神,留下我唯一的亲人。 “军医,军医在哪里……”我的声音嘶哑了。 直到这时,老军医才匆匆赶了进来,不及多说便坐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9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09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09 下诊脉施针,我站在一旁来回看着,十指绞得指节发白。 老军医眉头紧皱,银针一根根刺入穴位,我看着刘澈的面色缓和过来,松了口气,忙问道:“他还好吗?” 老军医扶着床沿站起来,对我一揖到底,“恕老臣无能,只能……维持片刻了。” 我眼前一黑,脚下一晃,堪堪站住了。 “片刻……吗……” 缓缓低下头,目光逡巡着,最后落到刘澈眼睑上。 我这阿澈弟弟,原是极秀雅的,可大家都被骗了,这孩子,有一双狡黠的眼睛。 “莹玉,我们来玩一个游戏。你输了,就让我亲一下。” “那你输了怎么办?” “啊……”他委屈又勉强地说,“那我就让你亲一下吧……” “为什么我叫你阿姐你才肯答应我的要求,我叫你莹玉你就不理我?” “叫我阿姐你是我弟,叫我莹玉你算老几?” “那么阿姐,如果阿澈叫你莹玉的话,你也别不理他好不好?” 我靠着床沿坐下,轻轻捏住他的指尖,附在他耳边低声说:“这次,即便你叫我莹玉,我也答应你。” 他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像是听到了我的说话,我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双睫颤抖着像落入蛛网奋力挣扎的蝴蝶,可用尽了力气,也没能挣脱命运的束缚。 他的呼吸在我的手中缓缓停下了节奏。 直到最后,他也没能喊我一声“阿姐”,或者“莹玉”。 燃烧吧,小火鸡! ... 现实总不如故事,临死的时候能让你畅快淋漓地说尽心事。 所有有些话,该说的别迟了,任何时候,都有可能太迟。 他的呼吸停止了,人仍然如睡去了一般安宁,嘴角噙着抹淡淡的浅笑,仿佛随时会醒来,笑着唤我的名字,无论我怎么纠正,他就是不愿意改。 营帐里的三个士兵跪在地上,老军医亦跪下了,我深呼吸着,让自己平静下来。 “陛下驾崩之事,不许外传。” “是。”那三个士兵回答。 老军医犹豫了一会,说道:“方才微臣过来的时候,似乎看到徐将军的人鬼鬼祟祟地在附近查看什么。” 我一惊,回头去看那三个士兵。“你们方才去请军医的事可有人知道!” 被派去请人的两个士兵对看一眼,瑟瑟发抖道:“是,是有几人知道……” 便在这时,外间通传:“徐将军求见——” 我一震:来了! 这个时候,大将均不在,阿澈驾崩,如果他突然发难,我该怎么办? 我握紧了拳头,按捺下心头悲恸,沉声对室内四人下令道:“陛下驾崩之事,此时决不可泄露出去!” 四人忙磕头回是。 我扶着床沿站起,走到军医跟前扶起他。“这件事,还须你帮忙隐瞒。” “微臣明白。”军医躬身回道。 我抬手拨了拨额前的碎发,整理了衣冠,深呼吸过后,掀了帘子出去,边走边回头对军医说:“你速去煎药,陛下染了风寒,一刻不能拖延!” 军医连连称是。 我们这一番对话声音不低,徐立立在外间也听得一清二楚。军医出得门去,我这才转头看徐立,故作诧异地一挑眉。“徐将军深夜来见,可有战报?” 徐立眼神阴霾,从我面上扫过,抱拳道:“微臣有要事求见陛下!” 我抚着袖子坐下,抬了抬眼皮看他,淡淡道:“陛下染了风寒,方才睡下,有什么事和我说也是一样。” 徐立冷笑道:“如何能一样!军国大事,岂是他人能够随意干涉!” 我从袖底掏出一事物,轻轻置于案上,徐立一见,脸色骤变,失声道:“虎符!” “不错。”我勾起唇角,微笑道,“陛□体抱恙,早有令宫主监国,一切大小事务本宫均可定夺。徐大将军,若有急事还是速速说了,若没有,就请回吧。” 徐立惊疑不定,拳头紧了又紧,硬声道:“微臣得线人密报,说是有奸细潜入大营欲对圣上不利,微臣奉命守卫大营安全,为保证陛下安全,有必要彻查营中每个角落,如今陛下不能相见,也不知是果真染上风寒,还是为奸人所害!” “徐立大胆!”我拍桌震怒道,“难道陛下是否染病,本宫还会判断失误吗!你是怀疑军医的医术,还是怀疑本宫的为人!” 徐立脸上一僵,低头道:“微臣不敢。只是职责所在,不敢有疏漏!还请公主见谅,让微臣确认一下。” 我面上不敢流露出任何异常,案下的手却已汗湿了掌心。 我若一早说陛下驾崩,一旦传出去,必然影响士气军心,即便没有传出去,只是被徐立知晓,也很可能被他诬陷为弑君夺权,当场诛杀。如今先说了陛下染病,若再被他察觉推翻,则更坐实了这个“莫须有”的罪名…… 陶清,师傅,你们千算万算,可曾算到了这一夜的风雨倾城。 沉默对峙不过一瞬,忽地门帘被掀开,军医走了进来,手上用油纸包着什么,走到我跟前回禀道:“殿下,药已在煎,这里有一炉安神香,可助陛下安眠。” 我与他相视一眼,徐立眯着眼睛看我们两个,不知打着什么算盘。 “那好,你进去吧。只是陛下吹不得风,你小心些。”我点了点头说。 军医回了声是,小心翼翼掀起一角帘子入内,这一线缝隙刚好够我们看到床头一角,一人躺在上面,翻了个身轻咳两声,将被子又拉上了几分,帘子很快又放下,只听到军医安置了香炉,似乎被问了什么,回了两声是,然后说:“陛下此时不宜劳神,静养为佳……是,微臣遵命。” 然后又是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老军医出来后,对我一躬身,道:“陛下已然睡下,吩咐公主代理军中事务,只是若有前线战报务必通传。” 我了然点了点头,挥了挥手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军医退下,我复又回头看徐立。“徐将军,此处有本宫在你无须担心,若有刺客,亦有本宫挡在陛下之前,将军若不放心,大可招来士兵将此处围成铁桶,也算是将军一片忠君爱国之心。” 徐立皱了皱眉,朝里间瞥了一眼,似乎还有些疑虑,嘴唇一动,又犹豫着合上了。想来之前几个假动作已经迷惑住他了。 徐立站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放弃了,抱拳点头道:“微臣明白。微臣告退。” 待徐立离开,我才彻底松了口气,喘了口气擦擦冷汗,回到里间。 之前是里间的三个士兵机灵地假扮刘澈,见我进来,三个都跪在地下领罪,毕竟假扮至尊是大不敬之罪。我扶起三人,微笑道:“你们应变迅速,有功无罪。”又对那三人道:“你们三个出去外面守着,不准任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10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10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10 何人进来。” 那三人领命出去,我这才取出刘澈给我的三个暗哨,这三个暗哨分别为红蓝青三色,吹出来并没有声音,据说是苗疆的蛊哨,只有被下了蛊母的宿主才能听到,所对应的三个宿主正是三门门主。 吹响哨子不过片刻,掌握朝中暗线的蓝门门主便如影子一般跪在我面前,看到易主,他的脸上并没有现出诧异的神色,仿佛他只是听命于哨子,而不在乎吹响哨子的是什么人。 我平复了呼吸,低声问道:“你知不知道徐立在军中有何同党?” 蓝门门主麻木地念出一串性命,多半是副将以下,听得耳熟不多,但一数下来也有十三个之多。 “徐立手下士兵如今分布如何?” “三千驻守,两千轮岗。就在一盏茶前,三千驻守军武装备战完毕。” 我倒抽一口气。“他想兵变?” 蓝门门主却没有回答,只是提供一些事实,由我自己判断。 刘澈的驾崩并不能隐瞒多久,那个人虽是个莽夫却不是个蠢蛋,迟早会回过神来,到时候我就没有机会了。 “你的人手有多少?”我问道。 “此处五十人。” “有多大把握将徐立及其同党一网打尽而不惊动其他人?” 蓝门门主沉思片刻,答道:“七成。” 七成,也要一试。 前方正全力进攻,这时候不能拖他们后腿,徐立,我只有靠自己解决了! “立刻动手,不能声张,将徐立和十三个同党一并拿下,绞送到暗处!” 蓝门门主一点头,领命之后便消失不见。这神出鬼没的轻功,让我想到了乔羽…… 摇了摇头,我将杂念甩出脑海,回到床前替“沉睡”的刘澈掖好被子,低喃道:“阿澈,帮我,帮我守护这片江山。” 我静坐营中计算着时间,乔羽应该已经救出了师傅三人,路上若无意外,大概也已与陶清他们会合。白杨谷离此处不近不远,雨声太大掩过了爆炸声,但隐隐仍能感觉到脚下微微的晃动,按照唐思的效率,大概也已经抢占到了高地,发起第二轮猛攻。 时间一点一滴从指缝间流过,从子时到丑时,丑时一刻的时候,外面起了哗变,我心上一紧,急忙跑出去问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一人出去查探,不过片刻便仓皇跑了回来。“徐将军抓住了军医,说是给陛下煎的药里验出了剧毒!这时正往营帐这边来!” 我一震,脚下晃了一步——好一个徐立,我真真是小看他了! 我捏紧了虎符:这个时候,和当初太庙逼宫是何其相似。虎符在谁手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士兵听命于谁。 我手中一兵一卒都无…… 那喧哗声已经到了帐外,雨声淅沥,掩不住徐立的声音。“众将士听命!将中军帐团团包围,不得放过一人!” 我紧握拳头,深呼吸一口气,取下壁上宝剑,拨开门帘便看见正要入内徐立,不由大声呵斥:“大胆徐立,你这是做什么!” 徐立志得意满地冷笑:“军医为陛下所熬之药中被验出下了慢性剧毒,他已经供认不讳受人指使,‘公主殿下’,您还有何话说?” 我强自压抑着怒火,沉声道:“他人在哪里?” “当场伏诛!”徐立眼中闪过残忍的血色,咧嘴笑道,“人证物证俱在,殿下,你弑君谋反,罪证确凿,有何话说!”说着伸手便来抓我的手臂,我一侧身闪过,怒喝道:“徐立放肆!” 那军医…… 我舌尖咬出了铁锈味,大雨倾盆,上百士兵将中军帐团团围住,而在这之外,还有五千士兵待命。 “交出虎符,我饶你一命!”徐立伸出手来。 “哼!”我冷笑,“妄想!” 徐立眼睛一眯,冷然道:“你不给,就别怪我自己拿了!”说着反手抓向我的手腕,我手向下一压按住剑柄,却在这时,天外飞来一剑直直劈向徐立的右手,徐立到底是老将,反应迅捷避开了一剑,一众士兵围上来将他护在身后。 我环顾四周,这才发现竟有二三十个黑衣人护在我周围——是乔羽的人,还是刘澈的人? 徐立脸现怒色,大声吼道:“李莹玉通敌叛国,弑君夺位,将她和同党就地正法,一个不留!”令即下,上百士兵便冲杀上来。 我后退三步,看着二三十个手持利器的黑衣人一言不发地杀入战局,手起刀落便是一条人命,那些士兵如何是这等高手的对手,不过片刻,一百多名士兵便尽皆倒地,而那二十几个黑衣人只是受了轻伤。 我扫过战场,徐立早已不知去向,想必见势不妙回去搬援军了。这二十几人纵然强悍,又如何是五千士兵的对手? 我皱眉沉默片刻,问道:“你们之中,谁是首领?” 一男子出列,半跪在我面前。 “叫什么名字?是谁的手下?” “编号五六一。新暗门,乔羽手下。” 新暗门? 我一怔,随即明白。暗门早在太庙之时便名存实亡,幸存下来的人不多,想必也就是眼前这二十几个了。刘澈说要重组暗门,看样子早已落实,并且交到乔羽手中了。 营长外马蹄声踏得地动山摇,我一咬唇,“随我来!” 那人起身说是,却在我走出营帐之时极为迅速地为我披上蓑衣,我愣了一下,没有料到乔羽对手下的要求竟也如自己一般无微不至…… 我回手抓紧了身上蓑衣,只当他们还站在我身后一般,我怕什么!我有陈国最优秀的五个男人,他徐立算哪门子的跳梁小丑! 登上瞭望台,原驻守在附近轮岗的五千士兵此时已经集结完毕兵临城下——可笑,此时此刻,兵临城下的竟然是自己人! 暗门门众护在我身边,徐立知道他们厉害,只躲于阵后对我叫阵。 “众将士——”徐立的声音在雨夜里远远传开,“此妖女通敌叛国,弑君篡位,我等今日!清君侧!以正乾坤!杀——” “杀——” “杀——” “杀——” 一片喊杀声下,我手一扬,右手边一人随即弯弓一箭直射徐立,那一箭去势极猛,竟然硬生生插入铁盾之中,将前列众人等震在原地。 借着这一箭之威,我立于楼上,厉声大喝:“通敌叛国的是谁!徐立你意图造反,被陛下识破后弑君,现在还想杀本宫灭口!众将士!还不将他速速拿下!” 徐立震怒道:“妖女一派胡言!” 这一夜,发生了太多事,死了太多人,明明是湿冷的夜,但我却分明感觉到每一滴血液都在愤怒地沸腾叫嚣! 五千把利剑整齐划一出鞘,指向我的方向。 “哈哈哈——”我气得发笑,双手直颤,“徐立,你明知白杨谷有九雷阵埋伏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1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11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11 ,还引我大陈将士身入陷阱,难道不是通敌叛国,意图削弱我大陈兵力!” “你胡……”徐立脸上涨红,急欲反驳。 我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立刻又道:“此时此刻,我陈国将士浴血沙场与闽越士兵鏖战前线,你不思杀敌,反而举剑向内,难道不是趁虚而入,意图造反夺位!” “你行刺陛下,捏造伪证,栽赃陷害,甚至残杀忠良,难道不是大逆不道,罪不容诛!” “你自名忠臣实为奸臣!食君之禄,却大逆不道,阴谋造反,蛊惑军心,阵前倒戈!徐立!你当诛十族!” 徐立气得破口大骂:“你这妖女,一派妖言惑众!我今日便要清君侧!” “哈哈哈!”我握紧了拳头,怒极大笑,“清君侧?我就是君,你想杀我,就是弑君!我乃延熙女帝之后,凤鸣玉牌主人,纯正的皇室血统,你徐立算什么东西!你为一己私欲,置家国利益于不顾,煽动士兵造反,他日泉下,你有何面目见我大陈列祖列宗,又有何面目去见后世子孙!”我转头对五千士兵厉声道,“你们今日为小人利用,做出这等叛国之事,其罪当诛!但国难当头,知错不究,不用放下你们手中的兵器,但要认清楚,谁是你们的亲人,谁是你们的敌人!握紧你们手中的武器,我们大陈儿郎的武器是用来杀退敌人,是用来守卫城池,不是用来自相残杀的!” 五千骑兵尽皆默然低头,雨势渐弱,只听得淅淅沥沥的声音,这城下十里之地,竟无一丝人声。 徐立被我一阵阵地抢白,便在理之一字上,他已经输了,而在情之一字上,他的赢面也不大了。他徐立算什么,个人感情算什么,个人利益算什么,敌国的军队就在二十里外与我们的兄弟厮杀,这个时候,国家的利益才是一切! “大陈的儿郎们!闽越国的军队就在二十里外虎视眈眈,我们的兄弟就在那里与敌人厮杀搏斗,敌军随时可能突破防线向我们发动进攻!而你们,你们这些生于陈国,长于陈国,沐浴皇恩的人在做什么!你们这是在逼宫!睁开你们的眼睛看清楚了!谁是你们的亲人,谁是你们的敌人,你们刀口对着的,又是谁!那些人在看着我们的笑话,看我们自相残杀,你们拿着吃的是皇粮,拿得是军饷,有没有想过自己的使命是什么,保卫的又是什么?” “是我们刘家天下?不是!天下不是我们刘家的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你们要保卫的,是你们自己的家园,是在家中等你们回去的妻儿父母!闽越国的军队一旦踏破这道防线,陈国必将生灵涂炭!国破家亡,君,不是亡国之君,臣,却是亡国之臣!你们今日阵前倒戈,与那些侵我、犯我、杀我同胞的闽越人有何差别!百年后史书上又如何记你们一笔?若你们子孙仍在,也会被人指着鼻子骂——亡国之贼!” 76 ... 那对着我的五千把利剑缓缓垂下了剑尖,雨已经渐渐停了,我抬手抹去脸上雨水,右手抽出长剑直指徐立。 “徐叛将!你若是知错能改,还有机会戴罪立功,若执意与闽越国勾结对我大陈不利,就休怪本宫留不得你了!” 徐立怒吼一声,“一派胡言,老子什么时候勾结闽越国了!” 我冷笑道:“你自然是不肯认了,你的同伙都招认了!” 话音一落,蓝门门主便将徐立手下十三名副将押上城楼,虽然少了罪魁祸首,但好歹是把他的手脚都砍掉了。 徐立啊徐立,就只许你诬陷我,我就不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吗! 我朝蓝门门主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意会,几根针落在那十三人身上要穴,远方之人看不清楚,只听到十三人鬼哭狼嚎地对自己和徐立的“罪状”供认不讳,徐立脸色大变,我大喝一声:“徐立,你还有何话说!” 到这时,本还有疑虑的士兵都已背徐立而去,护在他周围的士兵不知何时开始缓缓退开,将他暴露在军阵之外。 而这时,东方渐明了,一缕曙光穿透云层落在城楼之前,宛如光箭射破了黎明前的黑暗。 我高声道:“拿下叛贼徐立!” 左右之人身形一闪,冲下城楼。五千士兵原地不动,再不为徐立提供任何保护,徐立穷途末路,愤怒反扑,可惜终究抵抗不过,只能束手就擒。 我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曾孙子兵法》有云:擒贼先擒王,骂人先骂娘——呃,其实我挺尊重女性的,我们女人都是伟大的,不骂娘不骂娘,反正就是打不过对方骂死对方,徐立他声音比我大有什么用,骂人没我理由充分,骗人没我理直气壮,陷害别人都没我熟能生巧,我这人,要么忍,要么残忍,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不过也还好我得道多助,有这么些五颜六色的门人当打手,不然还是凶多吉少。 暗自抹了把汗,我对蓝门门主说道:“这些人交由你们看守,不得有误!” “是!” 便在这时,我明显感觉到脚下晃了一下,头一晕,心头划过一个念头:一夜没睡晕眩了…… 但这种晕眩并没有很快停下,城楼下此起彼伏的嘶鸣声还有面前诸人脸上的神情告诉我:我不是一个人在晕! 身后不知是谁扶住了我,我忙问道:“怎么回事?” 很明显,是地动山摇。 地震? 不,一点征兆都没有。 地震前兆,畜生乱叫,井水异常,官方辟谣——一样符合的征兆都没有! “似乎是白杨谷那边的动静!”有人回了一句。 我心上乱跳了几下,目光在人群中逡巡而过:“五六一,你,速去查探!” 五六一一点头,咻地一声飞下城楼夺马便走。 我安抚城楼下的士兵原地待命,太阳穴突突跳得厉害,伴随着脚下震动的幅度跳得那叫一个有节奏感。等待的同时我也没闲着,重新分派了士兵巡逻站岗,刘澈的死讯仍然秘而不发,我既亮出了虎符,而徐立也已伏法,他们此时只能听命于我了。我心想这三月来,我就算没有处下十几万的兵,少说也打响了平易近人的好名声,他徐立的手下纵然不是极待见我,但至少不会因为误听我的不利流言而排斥我。 五六一回来的时候,那匹马几乎快跑死了,他在马背上一点,飞上城楼,半跪下回复道:“九雷阵破,山洪暴发,山体滑坡,形势不妙!” 我完完全全呆住了,张大了嘴合不拢,片刻之后一个哆嗦,茫然环视四周一圈,一个深呼吸,提着剑下城楼,五六一紧随其后。“门主曾经有令,殿下不能接近战场!” “此一时彼一时!”我麻木回了一句,手心冰凉,心口也冰凉,“告诉我,伤亡如何?” 五六一略一沉思,答道:“难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2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12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12 以估计,双方皆有死伤。” “陶清唐思他们呢?” “我方占据高地,死伤应比对方少。” 我略松了口气,走到城楼下,翻身上马,五六一看了我一眼,无法,只有踢了一名士兵,又抢了匹马…… 我勒马转向,面对五千士兵,举剑高声道:“白杨谷失利,三千士兵随我前往救援,两千士兵留下,守护营地!” “是——” 我双腿一夹马腹,策马疾奔,五六一紧随其后,蓝门众人被留在营地,暗门二十几人则跟在我左右。 男人们,老子都灭了丫徐立了,你们也都他爷爷的给我活着回来! 赶到白杨谷之时,不只是我,身后三千人也都惊呆了。青山绿水不再,一片狼藉。 我立刻意识过来,这就是连日轰炸加暴雨连连的后果!呸,墨惟那狗东西整一个乌鸦嘴,听上去有理有据的地震没预言到,什么乱七八糟的卦象倒是给应验了!历史上第一回大规模使用火药,恰逢暴雨连连,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有些玄而又玄的东西还真是宁可信其有! 我无措地看着眼前乱局,不知道从何收拾起,在天灾面前,人力显得太渺小了。 我一咬牙,下令道:“救人!” 整个地势是北高南低,西高东低,我们处于相对安全的西北高地,要救人也比较有利。我回头对五六一道:“你们几个,立刻马上给我找到陶清唐思东篱乔四他们!”几人一点头,立刻分散开来。 雨势虽然停了,但是仍然有不知何处的炸药不断被引燃,这可能是九雷阵的一部分,虽然杀伤力不大,但是加剧了滑坡现象,我焦虑得来回转圈,陶清他们懂轻功卓绝我倒不担心,乔羽一人照顾着三个文官,纵然他轻功再高明,能有三只手同时抓住三个人吗——突然想到临走前我的嘱咐,他…… 啊—— 我这心里,烦躁得跟被火烧似的! 很快那边便又有了消息,第一个找到的是陶清,唐思也和他在一起,但乔羽和师傅却没有与他们会合。 无论如何,先找到他们再说! 山体崩塌,马不能行,我只有弃马徒步上山,暗门一弟子背着我上山,我四处张望,快到山顶的时候,眼尖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我失声大叫道:“乔羽!” 背着我的暗门弟子脚下一顿,我拍着他的肩膀说:“到那边去到那边去!” 那人果然是我的乔羽! 我就跟见了久别的亲人似的泪汪汪——不对,那本来就是我的亲人! 脚下的山地不再踏实,每一脚都可能导致山石塌陷,乔羽听到我那一声呼喊也回过头来,见到是我,怔了一下,随即好像——不是很高兴? 师傅、韩歆和墨惟也在一起,我终于可以真正松口气了。 走近了,乔羽将我从从暗门弟子背上接过,握住了我的手,眉头皱得更紧。“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快回去!” “徐立那狗崽子造反,我削了他才来接你们的!”我抹了把脸,打了个喷嚏继续说,“徐立被抓起来了,我留了两千兵马留守,三千来救援,你们都没事吧,这边损伤大不大?” “都好。”乔羽显然不想多说,在那暗门弟子肩上一拍,强硬道,“带她回去,不容有失!” 那人低头一声:“是!” 我一听顿时怒了,反手抓住他的袖子一扯,“怎么,瞧不上老娘,怕给你们添乱吗!”这四儿近来是越发跟我不客气了! “李莹玉!”这边没处理好,另一边又传来一声狮子吼,我猛一哆嗦,像乌龟一样缩了缩脖子。 陶清唐思来势汹汹,两个人同时上下打量了我几眼,然后狠狠瞪了我一眼,唐思揪住我的耳朵,陶清绕过我直接跟乔羽对话。“那边情况如何?” 乔羽神色凝重道:“有墨惟和东篱带着,躲避及时,没有太大伤亡,但是被困山上,一时难以撤退,如果山崩持续,情况就不乐观。” 陶清沉思片刻道:“现在雨势已经停了,只要不触动地下炸药,形势应该不会恶化,让所有人不要轻举妄动。” 乔羽回道:“是。”眼角又朝我一瞥,陶清顺势看来,我干咳一声,欲往暗门甲身后躲去,却被唐思揪住了耳朵无所遁形。 “你竟然淋雨,还骑马!”唐思握住我的手,咬牙切齿地说。跟他比起来,我的手似乎凉了一些,我不好意思地讪讪一笑。唐思捏了下我的脸颊,恨道:“你真是嫌自己胎太稳了是吗!” 我无辜道:“没办法啊,我一听说这里出了乱子就赶来了。”徐立的事,估计他和陶清都已经知道了。 陶清皱眉道:“乔羽留在营地的暗门死士足以护你全身而退,根本没有必要和徐立正面交锋。” “我如果自己跑了,徐立领着五千精兵背后倒打你们一记怎么办?那厮心术不正,什么事做不出?”我据理力争。 陶清不屑道:“他便来,难道我还怕他一个跳梁小丑!” 得,都是我瞎操心! “唐思,你先护送她回去。乔羽回去领左翼徐徐撤退。”陶清左右吩咐下去,又回过头来看我,目光锐利。“你,给我好好呆在营帐!” 我还沉浸在方才城楼上虎躯一震王霸之气油然而生的快感之中,陶清两句话一个眼神就把我打回王八原型了,唯唯诺诺不敢反抗。 陶清放下话就回身直奔山顶,暗门甲追随乔羽而去,唐思拎着我直皱眉头,把我小心翼翼扔背上了,左右察看地形片刻,这才找准了路线下山。这时候的路况比上山之时更加绝望,我抓着唐思的肩膀,看着这随时可能崩塌的山地猛吞口水。 “三儿,小心小心,慢慢来……”话音一落,唐思一脚踩空,我立刻体验到了失重的感觉,啊地叫了一声,幸亏唐思反应迅速,立刻跳到附近的一棵树上,但所谓祸不单行就是这么回事,几乎是在同时,一群人杀出来了,这些人很眼熟,或者说黑衣人都是一副德行,但是他们手中的武器实在是特别得过目难忘——半月! 彼时唐思背着我这么个大包袱腾不出手来放暗器,那边七八把刀劈将下来,我们登时被动,唐思一边问候对方太爷另一边使出“绝子绝孙无影脚”,犀利一脚以一个非常刁钻的角度踢中对方□,看得我都蛋疼了…… “三儿,你不但拆弹是专家,拆蛋也很厉害啊……”我环着他脖子,一抹冷汗,然后右手便往下探入他怀里乱摸:“你腾不出手来我当你的手,话说你暗器都藏哪里去了啊!我摸摸……” 毒蒺藜?我扔! 锁骨钉?我再扔! 棉里针?我接着扔! “靠!你能不能别再乱摸了!”唐思怒了,低吼了一声。 他这怀里跟百宝袋似的藏下了一个宇宙,我摸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3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13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13 出了七七八八的暗器往后扔——可惜没一个准,果然暗器重要的还是看手法。最后摸到两粒尖尖硬硬的东西时终于把他惹恼了…… 眼看前方是泥水滚滚,后方是追兵汹汹,唐思咬牙道:“真是遇上你就没一件好事。” 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三儿,跳着跳着就习惯了。” 作为一个男主角,要有随时陪女主角跳崖跳水的心理准备。 唐思回头瞪了我一眼,在后面几人杀上来之前,将倒在地上一个甩腿踢到泥水之上,他随即猛提一口气,双膝一弯,助跑起跳,落在浮木之上一个借力再跳起,堪堪落到对面山崖上,把我往地上一放,趁着这个调息时间不知从何处摸出压箱暗器对准了对岸的黑衣人,眼中闪过狠色,手腕一扬,登时对面惨叫着倒下了两个人。 我瞪大了眼睛,“三儿,你哪里还藏着暗器?” 他低下头白了我一眼。“什么暗器,只是两片树叶!” 果然高人,飞花摘叶即可伤人了! 可惜叶子都只有两片了,他四处一扫,目光落在我发上,抽去了我的发簪又解决了一个人。如果我多插几根簪子,那我们大概就能脱离危险了,如果我打扮得后宫妃子一样,那估计他都能消灭一个团。 可惜我的发型实在过于简单,眼看对面的人又要冲上来,唐思正准备带我带球跑之时,又有人出现了。 这人长着一张陌生的脸孔,穿着充满异域风情的衣服,对我们低喝一声:“这边走!” 唐思一怔,我已经兴奋地拍上他的胸口。“燕小五,你他爷爷的终于出现了!” 你就像那一把火 ... 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间,这回换燕五背着我,唐思边跟着边断后。哎呀呀,这回我圆满了,连身后的追兵看上去都顺眼了一点。 燕离几个起落后,突然开口提醒道:“抓住了,小心一点!”说完我再一次体会到失重状态,并且持续了相对来说较长一段时间,燕离熟悉地在山间腾挪,隐入山林之中,很快地把追兵甩在了身后。 躲到了安全之处,燕离将我放下,二话不说就搭上我的脉搏,皱着眉闭目不语,看上去似乎比乔羽还愤怒。 唐思落在我们身前,看了我一眼,又看向燕离,大概还看不习惯燕离的伪装,目光有些怪异,半晌问道:“她没事吧?” 燕离这才睁开眼睛,狠狠地瞪着我,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你到底会不会照顾自己有没有一点常识难道不知道孕妇不能淋雨可能会滑胎吗你不但淋雨还在雨中骑马颠簸是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以为自己金刚不坏福大命大他们是男人不懂得这些你自己是个女人就不会自己想想我不在你身边你就一点自觉都没有!” 我被他骂着,呵呵傻笑,唐思的脸色在他一句接一句不带喘气的责骂下也渐渐难看了,回过头来瞪我,我登时孤立无援,卑微到尘土里去了。 燕离剥了脸上的面具,怒其不争地看了我一眼,一副恨不得扑上来咬死我的狠毒模样。唐思的手抚上我的脸颊,探了探温度,回头问燕离。“有没有动了胎气?” 燕离无力地叹了口气,纠结万分无比焦躁。“脉象不是很稳,最好尽快回去,我开几副安胎药让她服下,静养一阵子,怀孕三个月仍很危险。” 听燕离这么说,唐思也不淡定了,掐了我的脸颊一把,我哎哟叫了一声,听他咬牙道:“等回去有你好看的!”正说着,脚下又晃了一下,大概是哪里的炸药又被引爆了,燕离脸色微变,对我和唐思说:“我去探探路,你们在这里等着。” 我看着燕离的背影,心里琢磨着——燕离他是混入白族高层去了?看他对这里的地形想当熟悉,想必是熟读地图的。 燕离去了不过片刻便又回来,脸上神色不太好看,一问之下,他无奈道:“那边路口被封死了,我们只能从另一边出去了。” 我松了口气,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不过是换条路走而已。” “另一条路比较远,通往盘龙谷,之前我从未走过,从地图上看来,只怕有两三日的路程。而且,那出口正对闽越围场,有重兵把守。” “走一步算一步,先走再说。这个时候,他们哪里还有多余兵力把守围场,燕小五……”我嘿嘿笑着凑上去蹭蹭他的胸口,“你穿这套古里古怪的衣服还是挺好看的嘛。” 他好气又好笑地低头瞪了我一眼,“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在想些什么!” “这种时候是什么时候啊,有美男环伺,没强敌追杀,已经很不错了。”我自我安慰也顺便安慰他们。 二人同时嗤笑一声:“你这出息!” 燕离边嘲笑我边伸手要来脱我衣服,我眼睛一亮,主动配合他宽衣解带,眼睛左右扫射,不好意思地干笑道:“那啥,我知道咱们许久不见小别胜新婚,不过会不会太急了?你确定要玩野外三人行?” 燕离面无表情地给了一个响当当额头一指禅,不过耳根悄悄红了。唐思一副想捏死我的憋屈模样,那无语凝噎的小样真是我见犹怜…… 燕离把我剥到只剩中衣的时候,唐思已经找好木柴来生火了,不过多数木柴都受了潮生火不易,还是燕离掏出了一瓶不知道什么玩意的东西倒上去这才燃了起来,唐思眼睛一亮:“火油?” 燕离点点头,不及多说,便把从我身上剥下来架在火边烘干,又解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给我披上。那衣服上还带着他的温度,让我登时暖和了一些。 唐思的衣服也湿了,一同脱下来烘干,燕离只着中衣,将我从额头看到舌头看到指头全身体检。 我一双贼眼滴溜溜在他身上扫来扫去同样体检。 闽越白族的衣裳都是云月图案灯笼袖,纯白衣裤滚金边,外面一层素雅高贵,里面一层柔软贴身,甚至有些透明…… 我抽了抽鼻子,收敛了心神,努力严肃问道:“燕小五……”装不下去了,我挪了下屁股,靠近他怀里讨好笑着:“你跑哪里去了,三月不见如隔三生啊!” 燕离冷哼一声,嘴角却微微扬起了一点弧度。“我还以为没有我你会乐得自在。” “这自在嘛,是有一点的。”我摇头晃脑缓缓道,“可是我习惯被人管了嘛,真是男人女人都犯、贱啊……” 燕离嗤笑一声,两手夹住我的脸来回搓揉了几下,含笑道:“真是圆润了不少。” 唐思晾好了衣服回来,也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4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14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14 是仅着薄薄的中衣,不过因为淋雨湿身,看上去……我鼻子热热的…… 此情此景,我肚子里却有个碍事的第四者,让我的人生少了一番酣战…… 唐思见我直勾勾盯着他,倒也不怎么羞涩,大概是老夫老妻了,也大概是他脸皮在我的影响下日久见厚了,就那样大咧咧地在我跟前坐下,还对我挑了下眉梢,红果果地诱惑…… 这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看得见吃不着了——我别过脸挠燕五的胸,鼻血,再转头挠树皮。 燕离笑了一声,按住了我的头顶把扳正了对着他俩。“你在做什么?” 我哀怨地瞥了他们两个一眼,说:“抵制男色诱惑,我要面树思过。” 燕离被呛了一下,唐思挑眉笑了,笑得不怀好意。“终于找到整你的法子了。这七个月,你就慢慢思过吧!” 我双手合十,闭眼道:“阿弥陀佛,施主,你好坏啊……”又睁了只眼看他,笑嘻嘻道,“我思过,你也不好过。” 燕离捏了下我的鼻子,把我拽过去对着他。“你少耍嘴皮子,现在先好好躺下睡一觉休息一会儿,不要胡思乱想。”说着他自己站了起来,我心上一紧,拉住了他的袖子。“你又要跑到哪里去?” 他低头看我,拍拍我的手背笑道:“我去给你找点食物,顺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草药。” 听他这么说,我才放心松了手,一夜没睡,这会松懈下来确实有些累了。这一带他比唐思熟悉,便由他去寻找食物水源,唐思留下来照顾我。我窝进唐思怀里,合上眼睛没一会儿便睡熟了。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隐隐约约闻到一股烤得微焦的香味,我抽了抽鼻子,肚子打了声鼓,这才醒转过来。 看日头位置应该已经过午许久了,唐思仍然维持着我睡着前的姿势,见我醒来,他才动了动胳膊,看他姿势,应该已经全身发麻了。 我于心不安地帮他捏捏手臂锤锤腿,眼睛却往篝火上瞟去,那上面架着两只烤兔,皮焦肉嫩,靠得金黄油亮,香气喷喷,我看得猛咽口水。 燕离转了下烤兔,回头看了我一眼,笑道:“你醒得倒及时,这里没有其他食物,只打到两只兔子,你将就着填饱肚子吧。” 这哪里还叫将就啊! 想不到我们家燕五还有一手野外烧烤的绝活! 烤熟了兔子,燕离撕了个腿用大树叶包着递给我,另外扔了半只给唐思,三人相对坐着,优雅地狼吞虎咽。 温饱问题这算是解决了,燕离又扔了个不知名的果子来给我解渴,我一边啃着嘎嘣脆的果子——没什么甜味,不过挺爽口,一边审问他。“老实交代来,你到底哪里鬼混去了。” 燕离帮我擦了擦嘴角的油渍,随意答道:“混入白族上层,当卧底。” “说详细点。嗯,果子再来一个。” 燕离笑了下,又给我和唐思一人扔来一个果子。唐思看上去对燕离的事知道得差不多,因此并不好奇,却也没有插话回答。 “我师傅原是白族护法,蓝白二族内战之时受波及而出逃至陈国。我原只知道师傅之死为闽越人所为,却不知道是哪方面的势力,后来总算查明为蓝正英派人诛杀,目的是为了白族秘术。” 我绞着手指皱眉思考。“我对闽越不大熟悉,只知道蓝族为皇族,白族信奉密宗,以教辅国,分了蓝族一半权力,如此看来,若有政策利益相左,内战也是不无可能。不过关秘术什么事?” “这一次对陈国的战事,白族主和,蓝族主战,以白族密宗宗主的影响力,若宗主坚决反对,那战事便很难成功。白族以为凉国齐大非偶,居心不良,对闽越存利用之心,发动战事只是劳民伤财,因此一力主和。只是要成为密宗宗主,必须掌握密宗三门秘术,如此方能得到闽越万民的认可。这三门秘术,自上任宗主被蓝正英强迫离位后便再只有逃亡的护法,也就是我的师傅鬼医白骨通晓。” “所以他们找到了黄花谷,斩草除根!”我惊愕接道,“那白笙笙?” “她是白族的人,之前是我们错怪了她,和我们一样,她们也只是到迟了一步,之所以易容成师妹,也只是为了试探我,从我身上夺取三门秘术,甚至——直接扶持我新一任的宗主。” “啊?”我愕然张大了嘴,“*****啊?” 他托上我的下巴,含笑道:“这么惊讶?” 我双手在脑门上转着圈思索道,“这事情好生复杂,所以说权力啊斗争啊什么的最讨厌了。那你现在这身打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真当宗主了?” 问到这个,他却笑了,眼中微波荡漾,捏着我下巴的手轻轻滑到我耳后。“我若选择当宗主,此刻你便见不到我了。密宗宗主,须剃度出家,一世不得婚娶,说好听点是位高权重,说难听点也不过是权力的傀儡。” 我脑中闪过一声霹雳。“所以那时离开李府,你是打算当和尚了!”我脑海中凭空冒出燕离脑袋光光、双手合十、双目紧闭、口诵佛经的假慈悲模样,心脏猛地抽了一下,微妙地觉得——禁欲系的诱惑更加引人犯罪…… 燕离轻笑道:“你若不留,我又何必眷恋红尘,当上白族宗主,阻止两国战事,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我心里暗叹一声,幸亏当时月下追夫,否则现在就只能拿着大砍刀杀上闽越逼他还俗了。他就算没有头发我自然也还是爱的,不过他那三千乌发保养了这二十几年,全剃光了他不心疼我都心疼,这头发乌黑发亮柔顺及腰长,手感数一数二,乃我李府宝贝之一。 “既然不当宗主,你又回白族做什么?” “以我的易容术和演技,潜入白族并不是十分困难。我假扮之人只是白族贵族中不起眼的一个,却能盗取许多有用信息——你以为,九雷阵的消息和地图是从哪里漏出去的?”燕离一笑。 “所以……”我转眼看向唐思,面无表情道,“你们果然沆瀣一气,一丘之貉,珠态暗结,就一点口风都不透露给我!” 唐思哼哼笑道:“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安全,二哥要你闲着你就别多操那些闲心了。这里也不是没你就不成了。” 靠,感情我是真多余了! 我郁郁不乐地抱胸生闷气,老子难得虎躯一震发威一次,可是他们全都没看到,依旧看扁我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5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15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15 ,如此想来着实憋屈!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我家慕慕新作——《时差》,顺便炸一下霸王…… 在有生的瞬间能遇见你 竟花光所有运气 *** 澳大利亚和中国之间,是两个小时,或三个小时的时差。 而我和陆亚卓之间,是整整,五年的时差。 施主有毒 ... 闽越这一带的地形着实有些复杂,唐思对白杨谷了如指掌,出了白杨谷便成了路痴,只有靠着燕离认路,一行三人在山林中跋涉。 路程比燕离估计的远了许多,加上多绕了些冤枉路,待我们走到盘龙谷,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这三天里,吃遍了山中鸟兽,却一个活人也没见着,两边的山陡峭难攀,可以说我们是与世隔绝了。山中静谧祥和,有时候闭目养神想起外界的杀机四伏真是身心俱疲。这突如其来的天灾把两个阵营的脚步都给打乱了,也不知道外界情况如何。徐立构不成威胁,刘澈不在,按理来说应该是师傅和白樊主事,这两人我都是信得过的,但心里仍隐隐有些不安,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李莹玉。”唐思揪了一下我的耳朵,蹲到我身边,“在想什么?” 我摸了摸耳朵,睁开眼睛呆呆看了他一眼,叹气道:“我在想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当太上皇……” “哧。”燕离不客气地嗤笑一声,“还没登基就想着退位?” “唉,你不懂的,我觉得自己一定是上辈子坏事做尽,所以这辈子不怎么被命运眷顾,不过好在我这人就像小强一样顽强,活着坚强,拍死溅墙,所以即便命运是个鬼畜攻,我也仍然是个女王受!”握拳,打气! “就你还命不好。”两人一左一右戳我脑门,唐思鄙视我道:“那些人抢破了头要抢这个皇位,结果莫名其妙落到你手中,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所以说你不懂啊……”我委屈地捂着脑门,“庄子都宁愿曳尾于涂,燕五都不稀罕当什劳子宗主,凭什么要我当女皇!” 所以说命运对你是否眷顾,不在于给你的好不好,而在于是不是你所想要。我要亲人,结果天煞孤星,孤家寡人。我要自由,结果权力束缚,不得逍遥。我要安定,结果战乱四起,不得安生。我要专一,结果五夫临门,难以抉择…… 这话我却不敢说出口,只怕惹得唐思生气,一个冲动秒杀了我。 “白族密宗的宗主绝非一个好差事。”燕离苦笑着摇了摇头,“宗主之名听着风光,实际上却为长老院所控制,成为一座只会呼吸不能思考的神像,接受万民膜拜,却什么都做不了,孤独至死。上一任宗主便是受不了此等煎熬,又与信徒相恋,触犯了禁忌,这才被驱逐出密宗。只不过这件事干系到密宗声誉,因此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内情,对外只是宣称宗主闭关参悟,其余一概不答。” 如此说穿了,所谓“天降大任于斯人”的宗主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其实行尸走肉并不悲哀,悲哀地是清醒地知道自己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我拍拍燕离的肩膀,安抚他道:“你放心,有我在,没人敢逼你出家当宗主。他们要敢剃了你上面的发,我就让人剃了他们下面的毛!” 燕离:“……” 唐思:“……我们该起程了……” 盘龙谷出去便是闽越的皇家围场,围场这种地方素来不太安全,一不小心就会一箭射出个干女儿。据燕离说,这个围场的守卫向来森严,但要出谷必须要经过围场,我则认为鞭子国的围场都能让个三脚猫轻功的伪江湖人翻山越岭跑进去,那守卫森严什么的大概也只是天边的浮云看看而已。 “你给我老实呆着!”燕离一个眼神制止了我下一步的行动,又转头对唐思说,“这个地方我没有来过,还是先查探一下兵力分布比较妥善。你们先在这里等我,小心藏好了。” 唐思郑重点了个头,把我箍在怀里。 燕离离开后,唐思拖着我藏到极为隐秘的一个谷地里,这谷地风光倒是极佳,在盘龙谷的龙角之地,不是有意隐藏的话很难找到此处。谷中一片青葱翠绿,有山泉经过两岸开了零零碎碎的各色野花,我百无聊赖地摘花编花环,唐思跳上高处瞭望,时不时回头看我一眼。 便是在这时,又有高人出现了,那高人担着水,低头与我默默无语对视了三秒钟,道了声:“阿弥陀佛,施主你啊——” 最后一个字是唐思的无影脚踹上他的肚子引起的惨叫。 唐思这一出脚也愣住了,压根没想到这个“和尚”不会功夫。之所以叫他和尚,是因为他自称“贫僧”,之所以加了引号,是因为他留了过耳的短发。 彼时唐思有些抱歉又有些狐疑地给他上药,我好奇地盯了他半晌,问道:“和尚,你真的是和尚?你这头发怎么跟柴刀割出来似的一截长一截短?” 那和尚面目倒也算清俊,看上去有四十岁模样了,一双眼睛有神而略显狡黠,脸部表情因疼痛而扭曲成一团——看上去就不像什么好人,他说:“女施主你说对了,这就是用柴刀割出来的。” 我:“……和尚,不是要剃光头吗?” 和尚双手合十说:“女施主此言差矣,心中四大皆空,何必强求顶上无发?” 我:“那你为何要割发?” “头发太长了,洗起来不方便,而且也不容易干,干活更是碍手碍脚。”和尚叹了口气,“其实光头还是比较方便的,可是女施主不觉得用柴刀剃头发实在太危险了吗?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我嘴角抽搐了两下,第一次遇到比我更不按牌理出牌的人。 “敢问大师法号?” 和尚弯腰答道:“贫僧法号不秃。” “不秃……大师……”我呛了一下,干咳两声,“不秃大师,你……住在这附近?”这可是皇家围场,莫名其妙出现的和尚,怎能不让人心生警惕。 不秃又念了句佛号,看似老实地答道:“贫僧本是山中之人,因这几日泥石入水污了下游泉水,故回溯上游来取些干净泉水以作饮用。” 听他这么说,我心中便猜测他是密宗之人了。 他上过药之后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6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16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16 站起身来,担起满满两桶水,对我和唐思弯了个腰,便要别过,我疑惑地拦下他,上下打量他两眼。“你不问问我们是谁?” 不秃和尚微笑回道:“问又如何,不问又如何?萍水之会,何须寻根问底?我问了,你们便会答吗?你们答了,便真是实话吗?是否实话,与我有关吗?与我有关,我能如何呢?便要杀我,我能反抗吗……” “闭嘴!”我忍无可忍头皮发麻地打断他的喋喋不休,另一只手理智地抓住唐思的右手,生怕他一不小心拍死这只苍蝇。 “阿弥陀佛……”不秃和尚笑如春风。 我着实不知道对方心里想什么,有些担心他一扭头就去告密,可要杀了他灭口,又有些做不出来。唐思与我对视一眼,从他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与我是一般顾虑。 念头一闪,我便有了决定,笑嘻嘻对不秃和尚道:“不秃大师,你话说得不错,不过我们也不想杀你,只是希望你能留下来陪我们坐坐,谈谈天气聊聊感情生活什么的。”我在他肩上拍了拍,把他拍到地上去。“你应该不赶时间吧。” 不秃和尚面不改色,微笑道:“不赶不赶,赶也没用。” 在燕离探得消息回来前,还是把这个不安定因素控制在手中比较安全。 我和唐思坐在一边,不秃和尚一个人坐在水边,脸上始终带着似魔似幻的微笑……我戳了戳唐思,低声道:“那人看上去像脑子被门夹过的。” 唐思哼着笑了一声,“我觉得那人挺眼熟。” “眼熟?”我愣了一下,转头看了他两眼,摸摸下巴,点头道:“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 “笑起来的样子,跟你挺像。”唐思接道,“看似良善,包藏祸心。” 我呛了一下,内伤了,捂着胸口幽怨地瞥了他一眼。“所以,你这是在跟我打情骂俏吗……” “你们还有工夫打情骂俏!”空中传来一声低喝,燕离翩翩落在我们跟前,脸上神色凝重,我心神一敛,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燕离眼底闪过忧色,沉声道:“闽越国全面收兵,因为此处离战场最近,所以数万士兵将此地重重包围,我们要安全离开只怕比较困难。” “没办法……”我叹了口气,举目四望,“难道,我只能在这里养胎了……” 作者有话要说:丧心病狂的潜水党啊~~~~~~~~~~ 一个个抽出来!!! 养胎 ... 这时候燕离终于问起了不远处的不秃和尚。“那是什么人?” 唐思代我答道:“自称居住在山中的和尚,看样子像是白族的人。” 说话时,那和尚的目光也掉转过来,看向燕离——后者身上还穿着白族的衣服,见燕离打量他,他也不客气地打量回去,还会以点头微笑。 燕离眼中闪过异色。“围场禁地,怎么会有白族密宗的人?”说着一跃落到他身前,居高临下看了他几眼,沉声问道:“白族密宗子弟皆居住在宝镜圣地,你究竟是什么人?” 不秃和尚双手合十,微笑回道:“贫僧法号不秃,乃密宗弃徒。” 燕离恍然大悟,又问道:“你一个人住在山中?可还有其他同伴?” “只贫僧一人,未曾有伴。” “你熟知这山中小路?有没有其他小路通向外间?” “没有。”不秃和尚摇头道,“盘龙谷只能进不能出。” 盘龙谷的一端是围场,另一端是陡崖,陡崖那端确实只能进不能出,除非是功力全盛时期的我,否则很少有人能攀上那陡崖,即便是乔羽那强大到近乎妖的娘爹。 燕离沉默了片刻,忽地手一扬,几根银针在阳光下一闪,没入不秃和尚身上,不秃哎哟哎哟叫了两声,抬手摸了摸后颈。燕离冷然道:“我已在你身上要穴刺入银针,银针在血脉中流动,四十九日便会刺入心脏,这世间除了我没有人能给你除针,想活命的话就听我吩咐。” 不秃和尚仍是低着头沉默不语,右手抚着后颈,也不知他心里在想着什么,燕离不耐地低喝一声:“听到没有!” 不秃和尚肩膀颤了一下,缓缓抬起头来看向燕离,面上微笑依旧,温声道:“善哉善哉,施主有话好说,贫僧从命便是。” 燕离皱了皱眉,又问道:“你住在何处?带我们前往。” 不秃和尚缓缓站起,担着水转了个方向,微笑对燕离说:“施主,这边走。” 燕离回头走到我身边扶起我,说道:“你的身体不宜再多露宿奔波,先安定下来再从长计议。” 此时此刻,大夫最大,唐思对他的意见表示十二分服从,我的意见便被忽略不计了。 不秃和尚在前领着我们,一步一个脚印缓缓上山下山,从日当头走到了日薄西山,唐思是个急性子,几乎没被他的温温吞吞气死,燕离对地形相对熟悉,倒也不怕他使坏把我们带进陷阱,只是同样受不了不秃和尚那比正常人还慢上几分的速度,最终是唐思背着我走,他帮不秃和尚挑起两桶水,这才算走得快了一些。 和尚说了七十二次“就快到了”之后,我们总算看到了一间破庙。 破庙里供了一尊不知名的佛像,不但油漆剥落,甚至还是断臂,本该慈眉善目的微笑因局部油漆掉落而显得诡异。打扫得倒还算干净,有两间简陋的屋子,石床两张,其中一间是和尚自己住的,另一间则没有人。燕离四处扫视了一遍,虽不是十分满意,但总算有个落脚的地方了。把我安置好,他便充分发挥我李家人的特色——强取豪夺,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抢来就是我的,那可怜和尚的被褥都被他抢了来,抖了几下,一脸嫌恶地铺到我的石床上。 “虽然有股怪味,不过你不能受凉,将就着,等明日太阳出来再晒晒。”燕离一边给我铺床,另一边支使唐思出去拣些木柴回来生火。我坐一边看着他忙左忙右,心上甜蜜得不行,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笑嘻嘻道:“燕五燕五燕小五,你可实在是太贤惠了……” 他鄙视地瞥了我一眼,然后别过脸继续铺床,虽没笑,但嘴角分明微微扬起一点弧度。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7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17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17 唐思抱了一大捆木柴还有枯枝落叶回来,在厨房里忙活着,对燕离道:“后山河里的水虽然污浊了点,但还是有些鱼,过会儿我去抓几只。” 不秃和尚之前一直默默微笑看着燕离和唐思忙进忙出,这时他发话了。“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吃那些鱼是不好的。”说着慢慢走到院前一个大水缸旁,微笑道:“我这里养的一些鱼,比河里的更肥美。” 我们三人:“……” 我真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和尚,这种怀疑在我看到他把落下来的佛手做成晾衣架,把大裤衩挂在佛祖的中指上时又添了三分…… 晚饭时,燕离抓了两尾鱼炖了鱼汤,唐思用三片树叶就猎了蛇、山鸡、野兔各一只,外加和尚自己种的野菜两盘,经过燕离妙手烹调,我满足了…… 燕离炒菜跟熬药一样,成分火候掌握得刚刚好,这么简陋的条件都让他烹调出一等美味。 燕小五,你上得厅堂入得厨房进得洞房,实在是太贤惠了…… “别看我,快趁热把汤喝了。”他淡淡说了一句,把鱼汤放我跟前。 不秃和尚吃得毫无愧对佛祖之心,喜笑颜开,大快朵颐,引得我三人频频侧目。 “嗝……”不秃和尚打了个饱嗝,微笑道,“不知三位施主打算如何分配房间?” 毫无疑问,有被褥的那一床是给我的,另外一张石板床给谁呢? 唐思选择沉默了,这个决定可不容易做,他扔给了燕离,燕离眼睛扫过不秃和尚,说道:“我和唐思都是习武之人,随便都可以睡下,和尚你还睡你的房间吧。” 不秃和尚诵了句佛号,微笑看着燕离说:“山上夜凉,柴房的两面门板卸下来也可做床板,再铺些枯枝落叶也可御寒。我房中还有几条破帘子,或许可以做床单用。” 我连连点头道:“也好也好。” 这和尚夜算是个好人了,四十几岁又不会武功,只怕着了凉一不小心就嗝屁,我们这伙上门强盗当得还是挺不好意思的——如此看来,我们果然还是良心未泯的好人啊! 吃过晚饭,和尚洗碗,唐思拣枯枝落叶顺便烧热水,燕离卸门板,找帘子做床单,我依旧无所事事地坐在一边看他们忙…… 阿弥陀佛,真是罪过罪过啊…… 这破庙的大堂是漏风漏雨的,和和尚睡一间不大好,另外两张床铺便也铺在我睡的房间。燕离本是个有洁癖的人,这几日看他又露宿又爬山的,真是将就得不行了,现在还要睡门板,着实难为他了。 “燕离……”我含情脉脉望着他,他最后拍了下床单,抬眼向我看来。“什么事?” “过来……”我侧躺着,眨眨眼,朝他勾勾手指。 他眼底闪过一丝暧昧的笑意,右手在床板上一撑,转身便到我跟前,握住我的手指,低声重复了一遍:“什么事……” “太久没看到你了,想看仔细些。”我肉麻地说着,离他的唇畔又近了一些,眼睛不由自主地落到他浅色的薄唇上,看上去好像比今天晚上的饭菜还可口…… “看仔细了,有什么发现?”他显然是发现了我那点小心思,却也不避不让,仍是含笑看着我。 “嗯……看上去好像白了点,不知道味道有没有变……”我心跳缓缓加速,越靠越近,终于碰触到他温凉的双唇,轻贴着彼此摩挲,片刻之后,被他反客为主,攻城掠地,我意乱情迷,大意失荆州了…… 他最后在我唇上轻啄了一下,声音已然低哑。“我很担心你的身体,你太不懂得照顾自己了。” “不是有你在嘛……”我懒洋洋靠在他肩上说。“你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唯一的毛病就太洁癖了,如今看来,连洁癖的毛病都改了,我很欣慰啊……” 咚——我额头被敲了一下,燕离似怒非怒似笑非笑道:“不知是谁拖累了我,如今还说风凉话。” 我叹了口气委屈道:“好吧,我承认自打跟了我你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我不但拖累了你,还拉低了你的水平。” “行了。”燕离在我脸颊上轻捏了一把,在我被敲过的地方揉了揉,笑了一声道:“我本以为,二哥他们会把你照顾好,不会让你犯险,可那天一听说是你带兵来,我就气得笑了。”这话勾起他心头怨恨,我还沉浸在额上的爱抚中不能自拔,他便又在旧伤口上狠狠弹了一下,疼得我龇牙咧嘴,满腹幽怨。 “你当自己是泥做的骨肉,还是刀枪不入?大着肚子也不知道什么要避忌什么不能做。” 我叹了口气,环上他的脖子认输道:“我知错了,行吧。我不是泥做,是水泥做的,行吧。以后一定好好听你的话,行吧!” “这可是你说的。”燕离轻笑一声,在我臀上拍了一下,“现在,好好洗个澡,睡个安稳觉。” 嗯……别想多了,不是鸳鸯浴,更别提三人浴了…… 洗净身上的尘土,因没有换洗的衣服,只能连夜洗了晾干,洗衣服的人——自然还是燕离,唐思那纯爷们,怎么可能会洗衣服,他洗过澡便也回屋里躺下,两手枕在脑后躺在木板上,闭着眼睛眉心微锁,我爬到床沿看了半晌,压低声音问道:“三……儿……你睡着了吗……” 他眉梢挑了一下,懒洋洋开了尊口。“何事?” “你是不是有心事啊?我看你这两天话很少,愁眉不展的样子。” 屋里静了好一会儿,半晌,就在我以为他已经睡着我也准备入睡的时候,他缓缓开口问道:“李莹玉……你会当皇帝吧。” 我左心口蓦地抽了一下,愕然问道:“自然是的……你为什么这么问?” 他睫毛颤了一下,睁开眼睛直视我,烛光昏暗,倒映在他漆黑的瞳孔中,被夜风一吹,摇曳出几分莫名的晦暗,我一直以为这人是一根直肠子最容易读懂,料不到也有看不分明的时候。 “有些事没想通,等我想通了再告诉你。”他轻飘飘抛了个谜团给我,在我心中炸出轩然大波,然后他不负责任地闭上眼,自会他的周公去,留我一人在夜里辗转,在梦里纠结。 80 ... 破庙所处之处十分偏僻,地点上也很刁钻,非有心者不能至也。我们三人在破庙住下之后,燕离每日都要出去打探消息,同时想办法把我们的消息传递给陶清他们,这一来一回往往便是半天。他出马自然不会空着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8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18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18 手回来,除了带些消息回来,往往还会顺便捕两条鱼打些野味晚上加菜。唐思负责留守破庙,以防那个不秃和尚对我不利,其实完全没必要,作为一个被挟持被抢劫的对象,不秃和尚表现出了高度的觉悟和积极的配合,不过一两日便与我发展出了超越年龄的革命友谊。 趁着唐思去砍柴挑水,我和不秃和尚偷偷烤野鸡吃。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我左手竖在胸前,念了句佛号,右手紧紧攥着烧烤叉不放。“和尚,你一大把年纪了跟我个小姑娘抢鸡吃不觉得很过分吗?”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不秃和尚不甘示弱,抓住烧烤叉另一边一扯。“第一,女施主你一大把年纪还怀着孩子自称小姑娘不觉得无耻吗,第二,贫僧慈悲为怀,不忍见你怀着身孕还吃这种油腻易上火又不干净的烤肉,第三,贫僧是奉命监督你不许偷吃的,要是让两位男施主知道你背着他们偷吃,只怕咱俩以后都不好过。” 我嘿嘿一笑。“你不说我不说,嘴巴擦干净谁知道?你一个和尚跟我个孕妇抢肉吃,实在太无耻了,佛祖知道也会哭泣的!” “阿弥陀佛,吃饱了才有力气普度众生,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女施主,你晚上还要喝鱼汤吃炖鸡,烤鸡还是让给和尚我吧!”一扯! “和尚你吃肉又亵渎佛祖,我要代表佛祖消灭你!”大吼一声,我用力回扯,只听和尚哎哟叫了一声,力气比不过我,烧烤的树枝脱了手,我还没来得及得意,那小油鸡就因为用力过猛,向后甩飞了出去,我一声惨叫,回头看去,顿时呆若木鸡——那小油鸡,不偏不倚落入唐思怀里。唐思眉梢跳了两下,缓缓抬头向我看来,我看了下手中的烧烤叉,再回头看看不秃和尚。 “阿弥陀佛,女施主,贫僧已经劝阻过你要注意饮食,你怎么就不听贫僧劝告呢……”不秃和尚不知何时已经擦干净了嘴巴,一副置身事外的超然模样,低眉垂目好一脸“我佛慈悲”…… 唐思深呼吸了一口气,强压着太阳穴上突突跳着的青筋,“淡淡”道:“你们两个,去佛祖面前思过!”然后转身把柴搬去厨房。 不秃和尚叹了口气。“女施主,贫僧又被你拖累了。” 我木然道:“和尚,我送你一句话——老而不死,定然无齿。” 不秃和尚微微笑道:“女施主不急,将来你也会和贫僧一样的。” 我悻悻道大堂里对着断臂的佛祖像坐下思过,和尚坐在另一边喃喃念着什么,大概是佛经吧,我心里一动,问他道:“和尚,你说的可是闽越话?” 不秃和尚停下来回我道:“不是。” “那是梵语?” “也不是。” “那到底是什么?” 不秃和尚仔细想了想,回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是随口念念的……” 我嘴角抽搐两下。“你不是在念佛经?” “大概是吧……贫僧已经把佛经忘得差不多了,不过念经打坐剃头都是形式主义,只要心中有佛,念什么都是经。” 我叹了口气。“和尚啊,你已经无耻到一定境界了,我完全能理解你为什么会被逐出密宗了。” “阿弥陀佛。”不秃和尚怅然道,“世与我而相违,复驾言兮焉求?佛存八戒,灭人性以成佛性,可人性之不存,佛性之焉附?诵经百年,不见涅槃;坐化圆寂,不见舍利。”不秃和尚低头垂目轻轻叹道,“纵把木鱼敲破,又如何能渡此生余劫……” 我怔了半晌,不知该如何回他。想来不过一个守不住清规戒律的和尚,哪里知道还有这么多托词。 我哈哈一笑,拍上他的肩膀,安慰道:“和尚你想太多了,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美人空对床。色即是空空即色,你空空来我色色……咳咳,我是说……算了,我不解释,你懂的。”我挑挑眉,促狭一笑。 他回看我一眼,哈哈笑道:“真是性情中人。”随即又压低了声音说,“想不到你年纪不大,耍起流氓来连贫僧都拍马莫及。” 我回他神秘一笑。“英雄莫问出处,流氓不看岁数。若非我这等流氓英雄,如何能折下芳草无数。” “无数?”不秃和尚一愣,“难道不只那两位男施主?” “自然不只。”我低调又含蓄地微笑,掰手指道,“家中还有三位公子,一个个惊才绝艳、温柔体贴、文武双全。大公子吧,温文儒雅,我让他躺着他就不敢坐着,温柔似水,让人如沐春风。二公子吧,虽然家里买菜钱都是他管,不过他对我那是言听计从,我说买小油鸡就买小油鸡,说买两只还就买两只。三公子你见过的,就是外面那个绷着张脸,虽然脾气有点小差,不过对老爷我也是一心一意,其他女人他看都不看,他哭着闹着求我收了他,我心肠软就点头了。四公子是个老实人,脾气好,办事效率高,除了我的话其他人的都不听,二公子的话也不听!老五就是燕小五了,家务一把抓,照顾人无微不至,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就是口味比较重,喜欢我虐他……唉,没办法,虽然累点,但作为一家之主,我还是要满足他的你说是不是?” 不秃和尚捏着佛珠,微笑说道:“就贫僧所见所闻,小朋友,你这牛皮吹得真是清新脱俗。” “切,不信拉倒!”我双手合十看向上方的佛像,“佛祖在上,信徒所言要是有一句属实就让我一辈子吃不到小油鸡!” 不秃和尚悠悠道:“不要以为你话说得快我就没听出来你少说了一个‘不’字……” 靠,这和尚真难忽悠。 “如果把你的话反过来听。”不秃和尚叹了口气,“那你的日子还过得挺悲哀的。” 唉……痛并快乐着吧。 快到晚饭的时候,燕离回来了,他不回来,我们三个就都得饿肚子了。 在这里一住就是半个月,前方的消息陆陆续续传来,据燕离说,他已经和莲儿联系上了。之前由于他的身份暴露,白族族内被彻查了一番,同样潜伏在白族的莲儿只有躲起来,而两人之所以重新联系上,是因为我们家莲儿有一项特殊技能——她懂鸟语,有驭鸟之术,而燕离所识的三门秘术之中也有一门秘术能够控制动物行为,二人便通过鸟兽传达信息,这也是之前他们和陶清传递信息的方法。 坐定之后,燕离面色凝重,我们等了半晌,他终于开口。“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9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19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19 凉国发兵了。” “什么!”我惊坐起。 “最新传来的消息,凉国派出小股兵力犯边,看起来,似乎已经决意趁陈国之虚而入了。” 燕离口中的最新消息,严格说来应该已经是三五日前的了。我们三人落到闽越境内不久,刘澈的死讯便也传到了这边,如今陈国的最高统治者是“李莹玉”,名义上是我,但实际上在陈国军营中的,只怕不过是一个傀儡。这个时候不能群龙无首,我怀有身孕是军中将士早已知晓的,以此为借口闭不见客,将军权授予陶清白樊二人也是理所当然,因此整个替身傀儡出来并不难,重要的是能够稳定军心。 军心,士气,兵力,行军打仗,这三者缺一不可。我到现在仍未得到白杨谷一战中双方的伤亡情况,但从凉国的举动来看,似乎陈国的情况远不如我想象的好。 “陈国那边传来的消息,是让我们三人呆在这里,不要冒险冲破烽火线回去。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燕离说。 我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转头问唐思:“你怎么看?” “燕离说的有道理。”唐思附和道,“我们三个人目标太大,你的身体情况不太稳定,这个时候不能冒险。陈国那边有东篱和二哥在,还有冒牌‘李莹玉’,应该不至于出乱子,你还是呆在这里比较安全。” 话是那么说没错,可是没有他们在身边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似的,但要回去确实比较冒险,而这个破庙,老实说,我挺喜欢这里安谧的生活,有时候听着和尚叽里咕噜念经,会忘了外面的纷纷扰扰,获得片刻的宁静。 “既然如此,我听你们的,留下来吧。” 81 ... 其实陶清想的不错,山中反而适合养胎,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真的忘记了外界的喧嚣纷扰,整日里醉生梦死的,但有时候想起来外界的战事,又不免长吁短叹,觉得自己这么逃避着实不是个人该做的事。 莲儿和燕离通过几次信息后,便告知燕离她将要离开一段时间,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事却没有多说,但想来是陶清做了什么部署。莲儿那边的消息算不上是断了,只不过是从原来的每两三日一次变成半月一次甚至更久,我猜测她定然是离开了闽越,甚至可能是远远离开了闽越。陶清帐下奇人无数,可惜懂鸟语的只有莲儿一人,难怪莲儿从来不吃小油鸡,要是我能听懂小油鸡娇弱地喊“不要不要,不要吃我”,我大概也……至少不会吃得那么多…… 那什么什么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或者反过来说也是差不多意思,山中山外是两个世界,我们与世隔绝过起了小桃源生活,数着日升日落,一不小心,肚子大了。 那一日,燕离照例过来给我诊脉,我指着肚皮对他说:“他刚刚踢了我一脚。” 这男人完全无法理解我的幽怨,甚至惊喜于我被不孝孩儿拳脚相加,耳朵贴着我的肚皮听得眉开眼笑,真是没点城府样子…… “燕小五啊……”我拽着他的长发扯了扯,无语望天,“你说是男是女啊,怎么整天动手动脚没个踏实?” 燕离撤了耳朵,搭着我的脉搏微笑做沉思状,缓缓道:“从脉象上看,可能是女儿。” 我鄙视了他一眼,“脉象能看出来?听你扯淡!” 燕离深觉专业知识受到侮辱,不乐意地收回了手。“不然你觉得?” 我摸了摸下巴,说:“昨天晚上,我梦到生了个儿子。” 他嗤笑一声,弹了下我的额头。“做梦岂能当真?” 这时唐思走了进来,只听到后半句便问:“梦什么?” 我委屈地朝他的方向躲去。“三儿,我梦到生儿子,燕小五骂我迷信。” 唐思听了这话笑了,“哈,做梦之事确实不能当真。” “哼!”我撤回手,抱胸撇嘴道,“不然你说会是男是女?” “听说酸儿辣女,你那么喜欢吃酸,应该是儿子。”唐思用伪科学的方法得出和我一样的结论。 燕离果然对他的理论嗤之以鼻,笑道:“孕妇不宜吃辣,酸儿辣女乃无稽之谈。” 唐思一挑眉,冷笑道:“哦,你比较有见地?那你说说看?” 眼看空气中开始弥漫起硝烟味,我急忙打断两人,捂着肚子“哎哟”叫了一声,那两人立刻脸色一变,齐齐向我看来,急道:“怎么了!” 我皱着眉说:“好像中午吃多了,胃胀……” 深觉上当的两位眉梢一挑,立刻统一了战线,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一左一右赶着我出门散步晒太阳,正好碰上不秃和尚从门外进来,手上还拿着签筒,笑眯眯道:“方才在门外听到三位施主争执,其实这又是何必?不如用贫僧的方法。”说着递过来签筒,“问佛祖吧。” 我们三人:“……” 盛情难却啊,我接过签筒不亦乐乎地摇起来,好半天才扔出一根签,不秃和尚捡起来,装得好像不在乎不相信的两个男人也偷偷向不秃和尚瞟去。 “嗯……”不秃若有所思,我咽了咽口水,问道:“怎么说?” 不秃放下签,认真严肃道:“这上面说,你生的,不是男的就是女的。” 我同样认真严肃回他:“别以为有佛祖给你撑腰我就不敢揍你。” “阿弥陀佛。”不秃微笑面对我的恐吓,“见女施主这般彪悍,贫僧深觉生男生女都一样。” 燕离无力扶额道:“算了算了,他说的也没有错,生儿生女都一样,反正再过三个月就知道结果了。” 在山中破庙这几个月来,有燕离悉心照顾,有唐思全程陪护,无聊之时还可以捉弄不秃,燕离表示,我这一胎前三个多月发育不良,但在他的圣手之下已然回春,绝对能生出个健康强壮的宝宝。但我隐隐有些担忧:都说胎教重要,我这宝宝在破庙里听着和尚念经成长,以后会不会也……与佛有缘。 不秃听了我的担忧之后,哈哈一笑道:“贫僧乃不戒之僧,你的娃娃若出家,怕也当不了好和尚,多半是个……”后面话却没说全,但从他那促狭的眼神看来,定然不是什么好话,不是“妖僧”就是“淫僧”…… 这几天天气骤然变热,山中绿树成荫倒也还算阴凉,唐思的手极巧,就地取材做了一整套家具,破庙门口大树下那张吊椅是我的最爱,每日午后半躺在那张吊椅上轻轻晃来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20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20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20 晃去,山中凉风习习,有蝉鸣阵阵,寻得人欲睡昏昏……傍晚吃过晚饭,日薄西山燥热尽去,我左手燕离右手唐思绕着小山头走一圈散散步消消食,顺便看看星星看月亮,风花雪月一番,也是情调十足…… 与不秃和尚打了个照面,我依旧去大树下小憩,燕离又去忙他的草药种植大业,唐思百无聊赖地跟我挤一张吊椅,我胆战心惊地抱着他的腰。“这吊椅能承受三个人的重量吗……” 他闭着眼睛倦倦道:“你肚子里面那个可以忽略不计。”说着双手还在我身上摸索,喃喃道:“不错不错,肥而不腻。” 我呆滞了一下,反应过来回了他一爪子,被他敏捷地接住了,得逞之后还不耐烦地说:“别吵,老子要睡一觉。” 他怎么比我这个孕妇还嗜睡啊…… 我嫌窝在他怀里太热,便往外挪了一屁、股,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他的手搁在我隆起的小腹上,无意识地摩挲了几下,呼吸便变得低缓了。 我闭上眼睛,听到背后传来唐思的心跳声,微风拂过树梢的窸窸窣窣声,不秃和尚在破庙里念着只有他自己才听得懂的经,甚至听到更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燕离? 情况不对! 我心下一凛,抓住唐思的手一掐,他立刻便醒转过来,但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刚要开口便被我伸手捂住,我使了个眼色,他疑惑皱眉,但很快便意会过来,环住我的腰往上一提劲,隐入大树上的茂密枝桠中。 山上的草木长得极好,脚踩上去便会发出沙沙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直到两个人映入了我们的眼帘。 两个穿着同样白色服饰的人,袖口领口的云月图案昭示了他们的身份,两人都戴着小白帽,脸上蒙着白色纱巾,看不清容貌。那两个人径直走向破庙,在破庙前停下,对视一眼后,右边的女子开口说了一句什么话,是闽越话,我和唐思都没有听懂。 庙里念经的声音停了下来,半晌,不秃和尚答了他们一句什么。 门外女子的声音干巴巴的不带一丝感情,说了许多话之后,不秃和尚终于走出了破庙,脸上的神色显得庄严肃穆,与平常所见的他截然不同。 我愣了好一会儿,回头看唐思,却见他也是同样一头雾水。 不秃对那两人又说了几句话,那两人对视一眼后,右边的女子对不秃鞠了一躬,缓缓退下,朝来时的方向归去。 直到那两人走出够远,唐思才抱着我落到地面上,而燕离快我们一步,上前扼住了不秃的咽喉,厉声问道:“你欺骗我们,目的何在!” 不秃和尚微微一笑,仿佛毫不在意自己受制于人,睁开眼看向燕离,温声答道:“施主此言差矣,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从未骗过你们。” “你隐瞒了你的真实身份!”燕离狠狠盯着他。 “贫僧所言,确无一字虚。贫僧乃密宗弃徒,法号不秃,独居山中,可有欺骗之处?” 燕离冷哼道:“你却没有说,你是密宗宗主,身怀三门秘术!” 不秃淡然以对。“密宗宗主,已是往事,如今只有不秃,没有宗主。” “你若不是宗主,他们为何要你出山主持蓝正英的婚事?”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打断他。“蓝正英要成亲?不是还在打仗吗?” 燕离回头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方才那两人来此,传递了一个消息。陈国答应和闽越和亲,七天后,蓝正英和沈东篱在宝镜圣地举行婚事,须由密宗宗主行祝祷仪式。” 我瞪圆了眼睛,说:“啊?” 作者有话要说:章鱼哥显显灵吧,把那些潜水的霸王都爆菊花了吧~! 82 ... 我戳了唐思的手臂一下,“诶,我没听错吧?” 唐思皱眉不语,末了抬头看燕离,“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怎么会答应和亲?” 我也是这么想的,于是附和点头。 “我听到那两人是这么说的。七天后蓝氏族长与陈国丞相沈东篱和亲,于宝镜圣地举行仪式,须要密宗宗主临场主持,因此奉长老会之命来请宗主出山。”燕离说着回头看不秃和尚,“我早该想到,普通和尚怎么会住在皇家围场的后山禁地,可是……你明明一点内力都没有。” 不秃善解人意地回应他的疑问。 “密宗三门秘术,涉及的是人体的奥秘,却非普通的江湖武学,因此贫僧没有内力也不是什么奇怪之事。”不秃说着一顿,看着燕离的眼神忽地柔和了下来,温声问道,“你与白骨是什么关系?” 燕离沉默不答。 不秃笑了笑,继续道:“当日你制住我的手法,也是密宗秘术之一。三门秘术不随意传人,你与白骨的关系定然非比寻常。不知道他现在还好吗?” 燕离眼神闪烁了几下,终是回答了他的问题。“家师为人所害,已然仙逝。” 不秃微微一怔,随即合上眼睛,低低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这个和尚的眼睛有一种奇异的力量,仿佛能安定人心,也仿佛能蛊惑人心,能够诱使对方听从他的指挥,给人感觉不像坏人,可是坏人也不会把“坏”字写在额头上吧…… 我不安地拉了下燕离的袖子。“刚不秃跟那两个人说了什么?” 不秃主动答道:“我担心那两人呆久之后会发现你们的行迹,便允下了她们的要求,三日后他们便会派人来迎我出山,前往宝镜圣地,为和亲之事做准备。” 我深呼吸一口气,抓紧了燕离的手,沉声道:“我们,尽快回陈国。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行动很危险……” “危险也要回!”我烦闷地甩开他的手,来回走了两圈,抬眼看场中三人,顿时更加烦闷。外界的消息断断续续,上一次听到的消息是说闽越国与陈国短兵相接,几场下来互有胜负。之前的白杨谷一战,双方伤亡比我想象中的更加惨重,山洪暴发,也不知有多少尸体被深埋地下,陈国死伤竟然近半,但即便如此,在与闽越的对决上也没有完全落于下风,正是因此我才能稍微放心在山中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1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21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21 养胎,只不过凉国的趁虚而入让事情变得棘手了些。 “和尚……”我斜眼头看他,心中挣扎了一番,终于还是下定决心问道,“你觉得我们能不能相信你?” 不秃微笑道:“我的回答,你相信吗?” “不要跟我打禅机。”我烦恼地一挥手,“直说好了,我觉得你这人挺有个性咱俩也算投缘,让你帮我们离开闽越应该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吧!” “你们,不是普通人吧。”不秃眼睛扫过我们三人,“一个是白骨的弟子,另一个同样气度不凡,而能同时让这样两个男子倾心的人……”不秃上下打量我两眼,“你觉得,我该放你们走吗?” “自然应该。”我斩钉截铁答道,“你们白族是主和吧,现在蓝正英受凉国挑拨,带领着闽越士兵跟陈国鏖战,只要我回去,你回去,定然能里应外合让蓝正英下台,真正议和停战。闽越不过是想要通商,这事情可以好好谈,何必动刀动枪还动我的男人。” “你的男人?”不秃愣了一下,随即恍然道,“想来,你姓刘,不姓李。” “这就不重要了。”我打断他,“重要的是,咱们的利益高度一致。我是个热爱和平的人,咱们这几个月相处下来你想必也心里有数了。你的一些事迹我也听说过,说到底臭味相投,不用多考虑了,就这么定了吧,你帮我潜回陈国,我帮你搞垮蓝正英。”我抓起他的手掌一击,“好了,成交!” 不秃抓了抓五指,失笑摇头,喃喃道:“是什么原因让你这么相信我……” 直觉啊…… 直觉告诉我,眼前这个和尚不会害我,不会害我们。 我们四人商量过后,决定三天后在密宗来人时下手,李代桃僵假扮成他们的样子跟不秃回去,反正那些人都穿得密不透风,连脸都包着,只要不说话应该不会出事。 不秃说按照规矩,到时候会有四个人,两男两女来接他,也就是说我们不但要灭掉其中三个,还要控制另外一个,以免少了人引人怀疑。不秃坚持说,这四人只能生擒不能杀,如此便要劳烦唐思和燕离去布置捕兽陷阱了,我则与不秃和尚二人相对无言…… “和尚。”我突然开口,“听说你也曾为情所困?” 不秃淡淡一笑,摇头道:“不曾。” 我挑了挑眉。“听说你不守清规戒律,与信徒相恋,这不算为情所困?” “如何算?”不秃微笑反驳,“我有情她有意,从来不曾有过‘困’之一字。” “可是,当和尚不是不能有世俗之爱吗?不是说大爱无爱方可普度众生?”我困惑了。 “阿弥陀佛……”不秃轻轻一叹,“众生是什么?佛爱众生如一人,不秃凡夫俗子,只能爱一人如众生。佛门渡众生,贫僧所能渡者,仅有一人。” 我瞠目结舌,半晌方回过神来,叹道:“佩服佩服,和尚你犯戒犯得无怨无悔,很有我犯、贱的风格。只不过……”我仰天长叹,“就算是犯了戒,也未必能得偿所愿。你青灯古佛孤身一人,我累得个精疲力竭也未必能将所有人留在身边。” “你没有安全感。”不秃一针见血,吓得我心脏一抽,低头瞪他,不秃哈哈一笑,继续道:“桃花虽好,可不要贪多哦!” “切,又不是我自找的,人贱人爱,我也很烦恼啊!”我扯扯衣袖,不自在地别过脸,“我本想,守着一个人过一辈子也就完了,哪里想到会惹出这么多麻烦来。他们怪我惹了人就跑,后来他们惹了我又一个个想跑,切,不就是想以退为进嘛!”我撇撇嘴,“我若不追,他们定然要怨恨我一辈子,我若追了,这一辈子就乱成麻了,和尚,你们都说因果报应,那我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这辈子摊上这么几尊大神!” 不秃不厚道地呵呵直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是上辈子的事了,你好好把这辈子的桃花债还了吧。” 我咬牙恨道:“一失足成千古风流人物,如果有来世,我也当个小光头。”鄙视地瞥他一眼,“不是你这种犯色戒的。” 不秃和尚不以为耻地点头微笑。 三天很快过去,那一天的日出宣告着我宁静的山中岁月到此为止,因为山高路远,白族的人来得很早,唐思燕离早早埋伏好,我躲在后面看热闹。 不出所料,来的是二男二女,那四人毫无防备,在踏入唐思的陷阱后不过片刻便被牢牢制住,毫无悬念地结束了他们的旅程。但其中领头一人似乎武功远胜其他三人,跳出了陷阱圈,从身上抽出半月弯刀,反手直劈燕离,却在看到燕离的那一刻愣住了,手中动作一顿,立刻被燕离反制住。 “少主!”那个女人这么喊了燕离一句。 燕离一怔,扯下那女人的面纱,露出一张……很路人的脸。 那张脸长得很奇怪,就好像……大饼一样,我想正常人是长不出这样龙套的脸的。 我跟在唐思身后上前,仔仔细细打量了她好几眼,然后抬头问燕离。“她叫你少主?” 燕离同样表示疑惑。 那女人一咬牙,扬起头回道:“我是白笙笙!” 我有些惊愕地走上前一步,却被唐思拉住了,反而往后退了一步,被他拦在身后。 不秃上前一步,念了声“阿弥陀佛”,随即对燕离道:“放开她吧。” 燕离惊疑不定地看了看两人,仍是没有松手。 不秃低头对“白笙笙”微笑道:“白芷,想不到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白芷面上微有动容,俯首哽咽道:“宗主……” 到这时,燕离才松开了手,退到我身边。 白芷半跪在不秃身前,不秃的左手抚上她的头顶,像是对接口暗号一样,一人说了一句听不懂的话,然后白芷双手交叠于胸前,缓缓站了起来——想必是他们白族密宗的一种仪式。 “他们三人,看上去你已经见过了。”不秃问白芷道。 白芷抬头看了燕离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白芷,帮我一个忙,送他们离开闽越。” 不秃的话一出,白芷立刻惊讶地抬眼看向他,眼里充满迷惑,但不秃没有解释,只是微笑回视她,许久之后,白芷眼中的迷惑渐去,沉重地点了个头。 这一幕告诉我,不秃和白芷的关系非同一般,他们彼此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2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22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22 信任,并且,有共同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我们三个不知道。 不秃和燕离的师傅白骨似乎交情不浅,而从不秃和白芷的关系看来,白芷应该不会是下手灭黄花谷满门的人,果然是蓝族所为了。那真正的白笙笙必然也是死了,难怪白骨看到“白笙笙”出现时会差点被吓活,只怕他也以为那是凶手假扮——可是白芷为什么要假扮白笙笙…… 孕妇一思考,大脑想睡觉。 我带着个球跟着他们漫山遍野地走实在受不了了,每走一会儿就要停下休息,肚子这么隆起来,背也不方便抱也不方便,只能小步小步地挪了。 休息时,燕离去汲泉水,我盯着白芷看了好一会儿,忍不住问道:“这是你的真脸?” 白芷冷淡地点了个头。 我顿时被吓到了。 方才被放倒的三个,脸长得跟白芷有七八分像。“刚刚那几个,是你的兄弟姐妹吗?” “不是。” “那你们怎么长得这么像?” 白芷还没有回答,唐思便拉着我走开,附耳低声道:“别揭人家伤疤,你没看出来那脸是磨过的吗?” 我不解问道:“什么叫磨过?” 唐思翻了个白眼鄙视我的无知。“百年前,江湖上曾经有个‘无门’,从小收养孤儿训练杀手,而且那些孩子从小就被磨脸,把脸上棱角磨平,这样的脸才容易易容,而且不容易被认出,这种方法被很多神秘组织借用,那些磨过脸的人,就叫做‘无人’,或者‘无女’。” 我听得毛骨悚然,下巴隐隐作痛,侧眼向白芷看去,她那张脸,确实像一张“白纸”一样,可塑性极高,也像白纸一样,面无表情,十分冷漠。如此看来,她原来的演技倒是不错,也难怪那时候燕离说没有看出她有易容痕迹,他们付出的代价实在太高了。 作者有话要说:某渣:小玉玉,你准备好了吗? 老爷:呕……准备什么? 某渣:生bb…… 老爷:我勒个去,我才七个多月身孕啊! 某渣:嗯,成型了,早产的孩子比较聪明,小xx,就决定是你了! 老爷:@#¥%…… 问神佛不如问章鱼哥,章鱼哥啊,她会生男还是生女啊? 我儿名叫戒色 ... 接近宝镜圣地之时,我们好好整顿了一番,因为四人本来就是以白芷为首,到达圣地之后我们三个都不用开口,一切都交给了白芷。 路上遇到不少人,看到不秃都是愣了一下,目光落到他的衣服上才反应过来向他行礼,看样子他真的是不在江湖已久了。 进了房间之后,白芷拴上门说:“再过一会儿长老们就会过来了,趁现在,我带你们离开这里!” 我回头问不秃。“你走不走?” 不秃双手合十,微笑道:“走去哪里呢?贫僧就在这里,哪也不去。” 我突然意识到,如果他不见了,那必然会惊动所有人,如果只是白芷和几个看不出脸的小卒,影响就小很多了。不秃留在这里,能帮我们拖延时间,而且……他好像也没什么理由跟我们一起走,这个和尚随遇而安得可怕。大概心在西天,无处可为地狱,说的就是这样一种境界了…… “从宝镜圣地后门出去,越过一座山就到边界,过了边界你们就安全了。”白芷认真看了我们一眼,“要走,就趁现在。” 我一咬牙,点头道:“走!” 白芷在密宗应该是比较有地位的人,我们四人畅通无阻,偶有人拦下打招呼,白芷就说奉长老之命办事,也没有任何人起任何疑心,我们就这样无惊无险地出了宝镜圣地。 出了宝镜圣地,遇到的就是蓝族的士兵了,蓝白二族素来不对盘,因此他们也不怎么卖白芷面子,拦下白芷就要勒索买路钱……这跟山贼真是没区别。远处站了个守将,看到这一幕皱了皱眉头,但大概已是司空见惯,因此也没有阻止。白芷不欲拖延,生怕节外生枝,给了钱袋之后我们就迅速离开了。 但没走几步,就被那守将吼了一声拦下。 蓝族守将踱步到我们跟前,我垂下眼睑,看到唐思手中已经扣上了飞刀。 “你们白族的准护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通情达理了?”守将狐疑地看了我们一眼,最后落在白芷身上。“急着出关?有手令吗?要做什么?” “白族密令,不得外传。”白芷冷然道。 “哈,笑话!难道你要通敌卖国,我也让你们过去?”那守将显然是有意刁难了,“不许走,除非交出通关手令!” 白芷抬眼看他,冷冷吐了个字:“好!”说着手一扬,银光一闪而过,那守将已然血溅当场。 几个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唐思燕离已经秒杀了三四个了,要消灭这么毫无防备的士兵不难,只是这样一来,打草惊蛇了! 我狼狈地闪过几刀,腹中一绞痛,登时疼得我眼前一黑,差点软倒,幸亏被白芷托了一把。“快走!很快会被察觉!”白芷手起刀落,解决最后一个后低喝一声。 我们四人迅速动身,但走出不远,我实在忍不住腹中一阵抽痛,拉住唐思的手臂,痛苦地摇摇头,挤出声音说:“休息一会儿,我……我走不动了……”这一路走得太快,我两只脚感觉又肿又麻了,连肚子里的孩子都被折腾得踢我肚皮抗议了。 燕离见我这般模样,急忙上前来探查我的脉象,眉心紧锁,沉声道:“立刻停下,你不能再走了。” 我有气无力靠在唐思身上,闭着眼睛哼哼唧唧,感觉着腹中动静,忽地脑中叮地一声响,我睁开眼睛,惊恐道:“燕五,我不会……要生了吧……” “应该不是,你放心。”燕离安抚地轻拍我的脸颊,我松了口气,继续眯着眼睛装死。 白芷看了看北边,对燕离道:“还有五里路就到边界了,过了边界才算比较安全。” 我不吭声,燕离沉默片刻道:“不差这一时半会,她现在的状况不能再走了。” “可是……”白芷的声音中隐隐有焦虑,忽地话音一变,森然道:“有人追来了!” 靠!来得这么快! 我挣扎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3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23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23 着想要站起来,被唐思按回原处,唐思凝神一听,冷静判断道:“来人只怕有三十多,而且训练有素。” 燕离和唐思对视一眼。 “有把握吗?”燕离问。 唐思垂下眼睑,一掂量,点了个头。“可以。我第一轮远程攻击,你散毒,白芷的半月刀适合近身攻击。”说着转头来看我,要将我转移到偏僻处,我疼得冷汗直下,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连说话的力气都用尽了。 燕离走到我身边,几针下来稍微镇住了疼痛,看向我的眼中隐含担忧和心疼,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自己小心。” 他点了个头,抬头对另外两人使了个眼神,三人达成共识,默契地向其他地方转移,在追兵追近时恰巧地引开他们的注意力。 我费力地最后回头看他们一眼,最后瘫倒在树下,大口呼吸,意念止痛。燕离那几针还是有点效果,至少没一开始那样剧痛了——变成有规律的阵痛。 似乎是担心我的安危,他们三人也没有走太远,我仍然能够听到后方树林传来打斗的声音,侧耳仔细听去,惨叫声此起彼伏,看样子他们还是占了上风,不过按那三人的脾性,就算真中了刀肯定也是咬紧牙关不吭声的。 突然,又一队人马的声音逼近这里,我打了个寒颤,扶着树干缓缓站起,寻思着该往什么地方躲,如此追兵源源不断,刺激得我肾上腺素分泌过多,双腿打颤,心跳加速,腹中阵痛频率都提高了。 乖崽啊……你别挑这个时候撒娇,不然你亲娘就没命玩你了! 这一批来的人似乎比前一批更多,而且是骑兵,人未到已经扰得林中鸟兽不安。我扶着树干正要逃,忽地手臂一紧,却是被唐思抓住了。他紧皱眉头,身上虽染了血腥挂了彩,但眉目间杀气未去,看上去宛如地狱战神。 “这一批人更多。”白芷和燕离也回来了,两人身上也零零碎碎带了些伤,但并无大碍。 “在一百人以上。”白芷吐了个数字,闭目片刻,睁眼道,“我引开他们,你们快走!” “你怎么引?”燕离低头看她。 “你们脱下外套!立刻!”她一边说一边动手帮我脱,唐思燕离眼中闪过不解,但立刻恍然大悟,唐思也动手解外套,燕离却皱眉犹豫了。“太危险了。” “除非你想五个人一起死。”她冷冷吐了句,收起我和唐思的外套,抬眼看燕离。 “你想干什么?”我疑惑地看她。 她没有回答,时间快来不及了。白芷没有再等燕离,转身就直奔方才战斗过的小树林,燕离一顿,提步追上。 我抓住唐思的手腕,心头有不祥的预感。“她想做什么?” 唐思垂下眼睑。“方才那一队蓝军中有四匹战马,她应该是想把我们的外套披在蓝军的尸体上,伪装成我们四人,骑马引开后面的骑兵。” 我背脊一凉,登时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爱情会让女人盲目,却没有想到她会做到这一步。 在李府,她是在演戏,还是借着演戏的借口做真正的自己?破庙门口,她强迫自己没有去看燕离,但不过几个眼神就已经出卖了自己。燕离或许能看出,唐思肯定不会注意到,但不秃那贼秃,必然看得透彻明白…… 听着那边的声音逼近,唐思扶着我往后躲,我远远地听到燕离说:“你若被抓到,难逃一死。” 白芷冷冷对燕离说:“我是白族的准护法,他们无权处置我。再说送你们离开这是宗主的命令,白芷誓死完成。你们快走。” “抱歉……” 白芷翻身上马,反手扣住几粒石子,在另外三匹马上一弹,马匹吃痛,朝着与我们路线相反的方向奔出。白芷昂首坐于马上,低头看着燕离,在围上面纱的那一瞬间,我分明看到那张平庸至极的脸上绽放出惊艳一笑。 “抱歉什么?神医,我是喜欢你,可那与你何干?” 最后那一句话,被她轻轻抛在身后,风一吹,什么都没有留下。 我们六个人,谁都学不来她的洒脱…… 那样大的动静惊动了追兵,眼看着就要逼近的追兵突然掉转了方向直追白芷,我们三个人……很悲哀地安全了…… 追兵渐远,燕离转回身来,一脸平静地走到我身边,握住我的手,低声说:“我们走。” 我心头沉甸甸地仿佛被压了一块巨石,三个人一言不发地走着,我实在受不住了,停下了脚步,两股战战,唐思燕离都回过头来看我,急问道:“你怎么样?” 怎么样…… 我难以启齿,但燕离低头一看,脸色立刻变了。 这一路走开,一路湿印,已经不是肚子疼了,我觉得骨头都疼了,脱力似的靠在唐思身上,我摇摇头说:“我……不行……了……” 唐思被我吓得脸都白了,两只手紧紧环着我,颤声问燕离。“她到底怎么了?” 燕离面色凝重,缓缓道:“羊水破了,要立刻把孩子生下来了。” 我无力地翻了个白眼,哀嚎道:“不到八个月……” 唐思扶着我在一旁的树下躺下,我背靠在他怀里,仰头看着郁郁葱葱的树叶,大口的呼吸声在肺部到口腔之间回荡,震耳欲聋。 “燕、燕离……”唐思这个纯爷们,手抖得比我还厉害,“你到底接生过没有!” 燕离强装镇定,“没有临床经验,人是第一次。” 我悲鸣一声,闭上眼睛不忍看这个世界了…… “李、李莹玉,你别停止呼吸啊!”唐思拍我的脸颊,指导我,“来,听我的,吸气——呼气——用力——” 让个唐门的杀人狂教我生孩子,我不想活了…… 燕离分开我不由自主并拢起来的双腿,“把腿张开!对,就这样用力!继续!一二三,用力!” 我嘴里被塞上了燕离的腰带,以免叫得太大声引来追兵,前后两个男人齐声喊着一二三,我耳鸣眼花身上每一块骨头都痛,分筋错骨也就跟这样差不多了吧! 不该啊!我就不该投胎当了女人!当了女人就不该找男人!找男人就不该圈叉!圈叉了也该记得避孕的! 我他捏捏地不但犯了错还一错再错,现在沦落到这步田地,荒郊野外地早产,还是在闽越国国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4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24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24 境内…… 我奋力睁开眼睛,看着同样满头大汗的燕离——男人,我顶你个肺!老子下辈子不当女人了!我靠!疼死老爷我了! “啊——老子不生了!塞回去!”我吐掉腰带,崩溃大叫。 燕离抹了把汗。“乖,再一会儿就好了,很快就不疼了。” 我泪流满面。“我靠你的!你不生、不生孩子不知道肉疼啊!就知道……知道欺负我、骂我、打我、威胁我,现在还看我受这份罪……老子不生了!都他娘的塞回去!” 唐思揉着我的脸颊,“塞不回去了。你加把劲,以后你说什么都听你,我们让你欺负让你骂让你打,再坚持一下,坚持一下……” 我哽咽一声,眼泪和汗水齐下。 都是男人惹的祸!我就不该见色起意,自找苦果。 “老子……老子要生出来,就给他取名字……叫戒色……”呼吸,呼吸。 “好好好,叫戒色叫戒色。一二三……”用力,用力。 “不许再压迫我!”呼吸,呼吸。 baimulan 20100801 00:03 “好好好,不压迫!一二三……”用力,用力。 “不许离开我!”呼吸,呼吸。 “好好好,不离开!一二三……”用力,用力。 “不许骗我!”呼吸,呼吸。 “好好好,不骗你!看到孩子的头了!”燕离惊喜大叫。 “啊... ...——我靠!” 刹那间,我身上的一块肉,掉了,空虚,空洞,茫然看着头顶,只听到燕离和唐思惊喜的笑声,然后是咪呜咪呜的哭声…… 我精疲力竭地躺在唐思怀里,没有力气睁开眼了,就这么沉沉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咦,竟然还没看到孩子的下半身…… 留个小悬念好了~ 别担心早产儿会养不活,我那谁谁也是七个半月早产的产物,照样好吃好睡长到一百斤了~~ 哺乳 ... 等我醒过来,已经月明星稀时分了。 浑身酸痛,嗓子干哑。我举目四望——是一间民房,看样子有人居住的样子,打扫得干干净净,还有家具。 身上穿着粗布衣服,虽然布料一般,却很干净。 不会是我生小孩痛死穿越了吧…… 我迷迷糊糊地想着,顺便想象那五个男人齐心协力奶孩子的画面,对着我猥琐淫、邪的画像教育孩子说:“那是你娘,生你的时候痛死的。” 我扯了扯嘴角,想要喊人,却发不出声音,只有艰难地挪动自己的双腿,下床找水喝。 泪奔!一生下孩子就没人疼了!昏过去前听到我那不知姓的孩儿嚎了几声,好像比他娘我还强壮点,应该是没什么大碍的,比较遗憾的一点就是分娩的时候没有享受到五星捧月的五星级待遇,产后没有人嘘寒问暖,连要喝杯水都得自己下床…… 我这心酸得跟青李子似的,坐在桌边喝着半温的水润润嗓子。 门外传来脚步声,门帘哗啦一声被掀了起来,我懒懒抬头瞥了一眼,看到唐思,我确定自己没有痛死了。 见我醒了,唐思松了口气,喜笑颜开坐到我身边来。我淡淡地别过脸,不想理他。 “怎么了?”唐思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绕到另一边正对我的脸,我低头看他的笑脸,不悦地撇撇嘴,干咳两声,又喝了杯水,才说:“孩子。” “在喂奶。”唐思说。 我怒了。“难道我没有吗?” 唐思干咳两声。“可能是因为早产的缘故……” 我沉默了,半晌道:“我们现在在哪里?” “陈国边境的民居。离大营还有一段路,我们明天一早再动身。” 那样倒还来得及。 我捂着肚子,抬头看唐思说:“我饿了。” 唐思终于醒悟过来。“你想吃什么?我去给准备!” 我挥挥手说:“随便。让燕离把孩子抱来。” 唐思得令出去,我又摸回床上挺尸。好一会儿,隐隐约约听到脚步声,然后是一只手温柔地抚上我的脸颊。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燕离的脸渐渐清晰了,唇畔还噙着一抹浅笑。 我头一低,看到他怀里几乎是捧着的小包裹,惊诧道:“这么小只!” 燕离破功了,哧地一声笑出来。“七个半月的早产儿,四斤重,很不错了。小心点抱她,是女儿。” “女儿……”我小心翼翼地从燕离手中接过她,仔细端详了半天,皱眉得出结论。“皱巴巴的,又黑又小,一点都不像我天生丽质!你是不是从哪里捡来骗我的!” 燕离在床边坐下,听我这么说他又笑了,轻轻掐了下我的脸颊。“哪有你这么说自己女儿的。孩子刚生出来都是这样的,过几个月长开了就漂亮了。” 我狐疑地抬眼看他,又低头看女儿——原来就是这么只小东西在我肚子里练了这么久的拳……我捏捏她的小拳头,估计这小手连我的小拇指都抓不住。戳戳她的脸蛋,她皱了一下“眉毛”,好像很不高兴似的。 我突然就陷入了沉思……孩子她爹到底是谁呢……我们家几个谁都不黑啊,就算是陶清那厮晒出了一身古铜色,身上最隐秘的地方那都是白的! 我怎么就生了个黑皮……要不是我自己知道情况,还真会以为这小家伙是我红杏出墙的产物。 我叹了口气,轻轻唤她的名字。“戒色,我是你娘诶……” 燕离的笑意顿时僵在嘴角。“不如,我们给孩子改个名字吧……” 我斜睨他一眼,冷笑。“哼哼,变卦真快啊,之前怎么答应我的?” 燕离叹了口气。“我是为你好,怕孩子恨你一辈子……” “这是她母亲用血泪教训给她的一生忠告!我死了都要写成墓志铭!”我愤愤道。 “哦?”燕离笑了,那张俊美的脸庞无限逼近,占据了我全部的视野。“你确定……要戒色?”他的唇畔与我的只有一线之隔。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5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25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25 我猛咽了口水,心跳漏了一拍,嗫嚅道:“那啥……下辈子一定戒……” 燕离嗤笑一声,在我唇上偷了个吻。“既然如此,戒色这个名字下辈子你自己用吧。孩子的名字,另外取一个。” 真为难我啊!戒色那可是神来之笔,要我弃而不用实在太难! 我低头看着熟睡的小婴儿,灵机一动。“有了!她又黑又小,就叫黑豆吧!” 燕离咬牙切齿,“你就不能想一个比较适合姑娘家的吗!” 我忿忿不平:“你也太挑剔了吧!怎么我一生完孩子你就过河拆桥吗!不生了,塞回去!” “哧!”燕离鄙视地斜睨我一眼,把黑豆从我手中抢走,不忘在我额上弹了一下,“瞧你这德性!黑豆就黑豆吧,当是乳名就好了。”说着抱着孩子起身,居高临下继续鄙视我。“怕你吵到孩子,我先抱去隔壁,你也该起床吃点东西了,唐思那边应该快准备好了,你起床吧。哧……塞回去,你真想得出来……”他忍俊不禁,笑着摇摇头,慢慢晃了出去。 我憋屈都想拽根腿毛绕脖子三圈自挂东南枝了!难道我痛得死去活来换回来的地位就这么短暂吗…… “李莹玉。”唐思一脚踢开门帘,两手捧着盛粥的大海碗进来。“吃饭吃饭。” “农家老母鸡炖的鸡汤做底,那什么什么粥,我记不清了,总之很补的。”唐思把碗放在床头,把筷子和汤匙送到我手中,连声催促,“趁热吃趁热吃!” 我抽抽鼻子,欣慰道:“三儿,还是你对我好。” 唐思嘿嘿一笑,毫不谦虚,“那是当然,懂得老子的好了吧!” 我点点头,正要喝口汤,忽地想到一件事,抬头问他。“这……不是你自己做的吧……” 因为吃完那一碗什么什么粥之后我幸存下来了,所以那粥不是唐思做的——后来知道是民居的一对老夫妇做的。 民居还有两间空房,分配又成了问题。鉴于我们三个人的关系可能普通老人难以接受,因此对他们我们就宣称是夫妇加兄长,燕离是我的兄长。之所以唐思是我相公,是因为当时我们四人疾奔而来,燕离抱着黑豆,唐思抱着我,所以结果就是这样啦…… 晚上是唐思和我一张床,担心孩子半夜饿醒,也跟我们一起。老人家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古老的摇篮,搬到了我的床头,我为我们陈国有如此热情友善的老百姓感到光荣,唐思说——他给了一大锭银子…… 折腾了一天,唐思上了床很快就进入半睡眠状态了,我虽然是胖了点,但好歹还能“嵌”进他怀里,背贴在他胸膛上,感受背后传递过来的心跳和温暖,自腋下穿过的双臂在小腹处微微收住,本来隆起的地方这时候瘪了,变成一颗黑豆睡在床前的摇篮里。 些微的光透过窗缝落在床前,我静静看着黑豆的睡颜,真是越看越丑啊,以后嫁不出去也好,戒色戒色…… “唐思啊……”我与他十指交扣。 “嗯……”他倦倦应了一声。 “我再生一个好了……”说到底,我总担心他心里不平衡。 他沉默了一下,呼吸的频率一变,似乎被我的话吓醒了。 “好不好?”我回头问他。 “……”唐思又沉默了片刻,答道,“别勉强,有小黑豆就够了。” “你不喜欢多一点吗?”我奇道。 他埋首在我颈间,嘴唇在我颈上游移。“算了,你那么怕痛……” 我的小心脏,顿时抽了…… 泪奔!就冲你这句,老子也给你生一打! 我反身扑倒他,却被他挡住了,严肃警告:“还没满月,不能乱点火!” 好,先放你一马! 我抱着他的脖子进入黑甜的梦乡。 最后没被鸡叫声吵醒,先被黑豆咪呜咪呜的哭声吵醒了。 天色还没亮,黑豆挥舞着小拳头闭着眼睛发出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唐思似乎也被吵醒了,但没有完全醒来,翻了个身,皱了下眉,声音含糊道:“饿了吧,喂奶……” 我拨开唐思的手臂,抱起摇篮里的黑豆,先检查下有没有尿床——没有,那应该就是肚子饿了…… 我手指戳到她嘴边,她闭着眼睛就要凑上来含,我急忙收回手。 唐思仰躺着,呼吸平缓。 我承认,自己有些小变态…… 偷偷地,解开唐思的前襟,他累了一天,完全没意识到我在干什么,我偷偷摸摸小心翼翼地扒了他的上衣,露出精壮的胸膛,还有胸膛上的两点……然后,把黑豆的小嘴,凑上去…… 噢噢噢噢!我在干什么啊!我抓狂地左右摇头! 为什么我会热血沸腾啊! 小黑豆闭着眼睛,嘴巴一张一合,找到目标,含住,吧唧吧唧——没有?眉头一皱——继续吧唧吧唧——还是没有?鼻子嘴巴都皱起来了…… “李莹玉……”黑暗中,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响起,“你在干什么……” 我一个哆嗦,急忙把黑豆收回怀里。 唐思支起手臂,半躺着阴沉地看着我。 我干咳两声,望天,望地,左看,右看,嗫嚅道:“没奶水嘛……” 唐思抓狂:“男人有奶水还要女人干嘛!” 我呵呵干笑两声,自觉地解开衣服,做一个母亲该做的事。 半晌之后,唐思嗤笑一声:“刚刚那句话同样适用你。” 我:“……” 结果,孩子是吃米糊长大的。 85 ... 作者有话要说: 本图由鸣君热情赞助。 三儿那腰身……太有爱了~~ 那眉心微蹙,真当得“颦颦”二字~~~ 好爱好爱! 好想扑倒……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三人——还是说四人来着,反正就是动身回大营了。马匹是从附近的集市买来的,不算好,但能赶路就成。 因为“李莹玉”还在军中,我不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因此快到大营时,燕离帮我稍微易容变成路人甲。我们三个人,唐思在军中是熟面孔,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6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26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26 燕离却是陌生人,唐思带着我和燕离进大营是没问题,可是黑豆怎么办…… 黑豆眯着眼睛看了我一眼,小拳头挥舞了一下。 “我们买个篮子,把黑豆装进去。然后让假莹玉也早产,到时候把人换回来。”燕离提议道。 “准奏。”我点头同意。 于是,燕离提着篮子,我们两个跟着唐思进大营。 守卫士兵看到唐思先是一愣,随即惊喜道:“唐先生回来了!” 这一声嘹亮的,很快传了出去,我看到已经有人去报信了。 唐思在军中没有军衔,但是在白杨谷九雷阵的表现足以征服很多士兵,对于陶清和他这一类没有军衔的首领,他们一律尊称为“先生”。 唐思对那人点了点头,领着我们便进了大营。 因为手上提着孩子,担心她一个哭出来漏了陷,我们当务之急是把孩子送到安全的地方,按我们的既定计划,就是送到陶清那里,由唐思和燕离去见陶清,我要先见师傅把问题问个清楚。唐思燕离走一个方向,我自行向师傅帐篷走去,却只看到空荡荡的房间,出来一问—— “沈相?”路过士兵一愣,答道,“沈相今日一早便已出使闽越了。” 我如遭雷劈,恍然大悟:那婚期当初说是定在七日后,但从陈国到闽越路上要时间,到闽越之后准备要时间,师傅定然是要提前出发的! 他奶奶个熊! 我咬牙直杀陶清的帐篷,门口的守卫被我满脸的杀气吓了一跳,以为我是刺客——我顶你个肺,有我这么裸、奔杀来的刺客吗! 里面的人听到了外面的动静,陶清低沉的声音传来:“放她进来。” 我掀了帘子踢腿进去。陶清抱着黑豆,脸上还带着笑意,偏转了脸向我看来,眉梢一挑。 几个月不见,他好似又晒黑了几分,好像瘦了,又好像壮了。 不对,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 我窜到他面前,开门见山说:“快点,把我师傅他们抓回来!” “抓?”陶清皱眉,“他们逃了?” 我抓狂! “你怎么能让他去和亲呢!他这根本是送死!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就算他身边跟着乔羽,身入虎穴,难道还能全身而退?他和乔羽哪个受了伤老子都会吐血!把他们两个人还给我!” 陶清缓缓放下黑豆,黑豆这会眼睛倒瞪大了,直勾勾盯着陶清,小拳头紧紧攥着他的指头,一点也不怕生。陶清低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将她交到唐思手中,又对两人说道:“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有话和她说。” 黑豆呜呜了几声,被带走了…… “有什么话快说,说了把师傅和乔羽接回来!”我坐不住地转来转去,被他按住了肩膀。 “身子还好吗?”陶清避而不回应。 “你不下令我下令!”我怒了,转身要走,陶清一把拉住我的手臂说:“我等一下就要走了。” “什么?”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诧异地回头看他。 陶清揉了揉我的脑袋,把我脸上的易容轻轻抹去。“我等一下就会领军北上,但是是秘密行军。凉国已经决定大举进攻了,北方无将,我让贾淳杰领了五万精锐先行,莲儿暗中调集北武林力量,部署江湖奇士,为北方战场做好准备。白樊会留在南方对付闽越,闽越小国不足为惧,但是仗也不好打。”陶清拉着我的手坐下,缓缓解释道,“陈国的帝都在北方,一旦凉国军队越过边境,不出两日便可直攻帝都。凉国隐忍数十年,对陈国的威胁远在闽越之上,北方边境守军虽早有防备,但也难敌凉国倾国之力进攻。那日白杨谷山崩,我和东篱、白樊商量过后做了决定,借机夸大伤亡,其实暗中将主要兵力调往北方,留在这里的兵力勉强能与闽越僵持一段时间。但是闽越得凉国支援,加大了我方的火力进攻,虽然一时半会不会落败,但一旦阵地失守,守军后撤,很容易便会被他们发现我们隐藏了实力,如此一来凉国定然防备,想要杀他们个措手不及也难以成功。” 我接口道:“所以你们再提议和之事,企图拖延时间?” 陶清点头,“蓝正英以为我们失了东篱,后方便难以维持稳定,要打下陈国会更轻而易举。现在的情况不同以往,他们没有必要杀东篱,牺牲自己国家的名声。从那边探来的消息看,他们早已与凉国有了协议,一旦凉国打下陈国江山,就会割让南部三郡给闽越。” 我嗤笑一声,鄙视道:“与虎谋皮,到时候只怕凉国会直接南下,把闽越一并吞了。” “当局者迷。”陶清叹了口气,“蓝正英不这么想,她是倾国之力在赌了。” “你也是在赌!”我不认同地摇头,“没错,蓝正英是没有必要杀东篱,但是你有十成把握吗?谁知道那个女人会不会发癫,谁又知道她身边会不会有什么变态对我师傅下手?你这样做和蓝正英又有什么区别?” 陶清眉头一皱,退开少许,声音蓦地冷了三分。“自然不同。她用全部身家下注的赌局只有一成胜面,而我们有九成。” “呵!”我无力一笑,叹了口气,从桌上拿起一杯水,“那还是赌。我问你,如果这杯水里有毒,我喝下了有可能会死,你会不会拿我的性命去赌?” 他一把夺过我手中的杯子,怒斥道:“荒谬!这两件事怎可相提并论!” “在我看来这就是一样的!”我也怒了,比嗓门大吗!“闽越,闽越是蓝正英的全部身家,难道你们就不是我的全部身家吗!陶清,有些人有些事是不能计算不能赌的你懂不懂!” 陶清微有动容,却仍是冷哼一声。“妇人之见!人生在世谁不是在赌?有什么事能保证绝对安全?上场杀敌何尝没有性命之忧,就算坐镇军中也未必能保周全。有得必有失,有些事情值得我们去冒险!” “可是那些你认为值得的事我觉得不值得!我要的就是你们几个安然无恙,这什劳子江山都是附带的赠品,我是妇人不是蠢人,那种买椟还珠的事我做不来!”我握紧了拳头,深呼吸两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压低了声音说,“我豆豆的未来,有你们每一个人……” 陶清瞳孔一缩,沉默地看着我,许久之后,他伸出手来将我轻轻纳入怀中,我愣了一下,然后顺从地由着他抚摸我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7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27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27 的手臂。“我不希望我们一见面就争吵。李莹玉,你说为什么……你对所有人都是笑脸相向,就算是吵闹也不过是开玩笑,唯有对我……上次是燕离,这次是东篱。我刚刚在想,是不是我做人太失败,让你对我充满怀疑,不信任……“ 我心一紧,想要挣扎着起来,却被他按紧了。 “你说了这么多,该听我说了。”陶清的声音压抑而低沉,震得我鼓膜生疼,我僵硬地点点头。 “我很后悔当年没杀了你。” 我:“……” “或者,在我没有那么喜欢你的时候,不择手段地留下你。那样就算看到你难过,我也不会心疼。”因为喜欢,所以强制留下对方,因为不是很喜欢,所以不在乎对方的感受——这才是陶清作为一方霸主的行事风格——我一直明白,所以一直不解,他为什么放了我。 “可能是因为太自信,以为就算百转千回,你终究还是要落到我手中。” 可如果不是他“欲擒故纵”,我大概也不会真心喜欢上他…… “在帝都的时候,我可以不救你,你死,我得解脱。可惜我做不到了。”他自嘲一笑,低下头看我,呼吸吹拂着我的刘海,我怯怯地抬眼看他,接受他的审视。“长得不是国色天香,身材差强人意,性子滥得一塌糊涂,你到底哪点好?” 我动了动嘴唇,没说出反驳的话来——也没什么可以反驳的,这是事实。 我想,自己到底算不上一个好人,最多就是一个好玩的人,上手了,就比较难戒掉的玩具……说到底,男人也好女人也罢,都像是衣服,每个人眼中最好看的那一套都不一样,可穿着合身舒适,不是比什么都重要吗? “感情,大概就是不可理喻。是和别人共享,还是退而求其次……人生有很多事情,无论怎么选,都选不到最完美的,只能在不完美的选择里做到极致。我知道,你要家和,可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小小的李府,而是万里江山。对于沈东篱来说,对于我来说,无非一句‘男儿国为家’,之所以要保住这个家,是因为家里有我们要守护的人。” 我嗓子眼发紧,缓缓低下了头,说不出话来。 陶清闷笑一声,抚了抚我的发心,“你既然封我为‘镇宅大将军’,我如何能尸位素餐?南疆有沈东篱,北疆,由我来替你守。” 我喃喃道:“我只要你镇宅,没要你镇国。” “我说过,很多时候我们没得选,你的家,就是国,国,就是家。” 我心隐隐作痛,压抑得呼吸困难。 外间传来声音,询问陶清什么时候动身,他回应了一声“马上”,便将我从怀中拉开,拨开我额角的乱发,指尖流连了稍许。“和亲,是沈东篱的主意,他的决定,我无法左右。你找我也没用。” 外间又报:“将军,都准备好了。” “知道了。”陶清回了一句,再低头看我,忽地嘴角微微扬起,奇道:“都说将军百战死,怎么东篱和亲你心急如焚,我要出征,你一点表示都没有?” 我一怔,仰头看着他愣愣的,不知说什么好。 他笑了笑,在我鼻子上挂了一下然后收回手,“说笑的,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等我好消息。” 说完转身便走。 我连送他一送都忘了,只有呆呆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86 ... 陶清走了好一会儿,唐思才进来。 “你怎么了?”唐思疑惑地上前,“二哥走了,你也没送。你要不要去追回东篱?” 我恍然回过神来,“追!”我咬紧牙关。陶清或许能赌赢,师傅在闽越也未必会有生命危险,但这不是当人质,不是说在闽越吃一点苦等战事一过就能将他接回来。他这一去,是要当别人的夫婿,我的师傅,我的男人,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他和另一个女人拥抱!如果是他移情别恋那也就算了,我顶多诅咒他们终成怨侣劳燕分飞生儿子没菊花,可是这种牺牲自己去一个女子为天的地方当男妃,难道他觉得我能够在他受苦的时候安心坐享太平盛世! “我带兵去吧,你须要静养恢复,燕离说了,女人生完孩子一个月需要好好调理,否则很容易落下病根。”唐思正说着,门帘被掀开了,燕离带着个蒙面女子进来,那女子身形和我差不多,我一看就明白是冒牌的我了。 我和她对换衣服,然后在肚子上绑个小枕头,我又回到自己原来的身份了。 “我自己去。”这句话是我对唐思说的。 “去哪里?”燕离疑惑看我。 “师傅应该还在路上,现在去还来得及。”我拉住唐思的手,“你跟我去,燕离你留下照顾豆豆。” “你的身体……”燕离插口道,我打断他,“事有轻重缓急。” 燕离无奈地叹了口气,点头道:“万事小心。”又取披风来为我披上,“不能吹风,别跟人动手,都交给唐思。” 唐思坚定不移地站在我这边,随着我出门,领了一百精锐骑兵就直奔闽越方向。怕我路上颠簸,唐思让我与他共乘一骑,侧坐着靠在他怀里。 “我堂堂女皇……会不会太丢脸……”我攥着他前襟小声问。 “放心吧。”唐思目视前方,安慰我,“你没那东西可丢。” 我的右肘冲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拐,他吃痛地皱了皱眉,低头瞪我。 “喂……”我狐疑地仰头看他,两侧的风吹乱了他颊边的碎发,掠过削尖的下巴,因为我的呼唤而低下来专注望着我的眼睛——这夫婿,当真配得上剑眉星目四个字。陶清素来有王者气势,但论俊美,却还是唐思略胜,或者不该说俊美,该说“英俊”,有一种不羁的英气。我若是海东青,他便是展翅金鹏。那什么在天愿作比翼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没背错吧?) 就是脾气差了点,两个人总要啄死一个,不过…… “你最近好像有点变了。”我说。 “有吗?”他复又抬起头看向方。“变好还是变坏?” “变……好了……”我疑惑地打量他,“以前你总跟我抬杠,打我骂我欺负我,最近我无论说什么做什么你好像都不反对了。” 他挑了下眉梢,扬声道:“难道你喜欢我凡事跟你对着干?” 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8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28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28 不用凡事,床事就够了。” “哧……”唐思笑着摇摇头,从善如流地在我脑袋上盖了一巴掌。 我摸了摸脑袋,对于他如此支持我把师傅追回来,我心里仍是有些疑惑——毕竟他和师傅关系并不是十分融洽。 “快到了!”唐思的声音拉回我的思路,我猛地转头看向前方,只看到远远一点黑徐徐前进,随着距离一点点缩短,马车上插着的陈国令旗逐渐分明。 不过几个深呼吸,便已经能看清马上的人了。乔羽策马在马车右侧徐行,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是他,勒令队伍停下备战,调转马头,看到是我和唐思,明显愣住了。 唐思用了柔劲在我背上一送,我从马背上跃起,落入乔羽怀中,他还怔怔望着我,好像仍没有回过神来。这时马车微动,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拨开了帘子,我转头看去,正对上他探寻的目光——一时无言。 所有的士兵在看清我的面貌后放下手中兵器,纷纷跪倒,三呼万岁。 我看了看师傅,又看了看乔羽,再看看师傅,三个人相对无言。 “陛下,您怎么来了?”最先回过神开口的师傅,他摆出恭敬姿态,低头问话。 我一看他这模样就来气,索性不去看他了,拽住乔羽的领口木然道:“不议和了,通通跟我回去。” 跪在地上的士兵茫然地交换眼神,却没有动身。 我扭头朝地上士兵吼一声:“没有听到命令吗!都起来!回去!” 那些人犹豫着,站起身来。 师傅皱眉道:“陛下,议和之事已定,岂能出尔反尔!” “凭什么不能出尔反尔?”我哼哼冷笑,“让我大陈丞相给他蛮夷小国的君主当男妃,这种丧权辱国的条款朕根本不会答应!” “陛下!邦交大事岂能儿戏!”师傅也难得地动怒了,好啊,比一比谁更火大! 我从乔羽怀里挣脱下来,落了地,直接翻上马车,站在他身前居高临下大嗓门吼他:“沈东篱,你既然知道朕是君你是臣,那你有什么权力来否决朕的决定!朕说不和亲,就不和亲!” 师傅被震了一下,许是我从未如此对他说过话,他一时难以置信,但很快便又反击道:“两国之交,以和为贵。陛下若出尔反尔,毁约在先,失信于国,必然受天下人耻笑。届时两国战事再起,生灵涂炭,臣不能坐视陛下成为社稷之罪人!” “耻笑?谁敢耻笑朕!”我仰头冷笑三声,回头扫视身后诸人,“你们谁敢耻笑朕!要牺牲我大陈良相去换取和平,这种事又有什么值得骄傲!传出去何尝不是贻笑大方!百年之后难道朕就不会被口诛笔伐了?”那些士兵一个个低着头,沉默不敢言语。 “和亲之事,自古已有,维系邦交,换百年和平,有何不可!”师傅扬声辩驳。 “可!当然可!”我回口便道,他一怔,我随即又道,“他闽越小国,凭什么要我朝廷重臣!晏子使楚时如何说的?不肖者使使不孝主!他闽越要和亲可以,让闽越公主嫁到我们大陈,或者我们大陈派个七八品的青年臣子嫁到闽越。我大陈的一品丞相,封他为凤君我都怕委屈了他,凭什么送去闽越让那些蛮人糟践!” “玉儿……”师傅震惊地仰头看我,这种直接,反而让他无从驳起,只有静静望着我,沉默以对。 “师傅……”我放轻了声音,在他身前缓缓弯下腰,拉近彼此的距离。“我的话难道没有说明白吗?回去吧……” 他眼神一闪,随即低下头,别过脸,压低了声音说:“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能回头了。” “你们的部署,陶清都告诉我了。”我凑到他耳边悄声说,“只要打胜仗就够了,不是吗?” 他抬眼回视我,“这一仗已经不好打了,我们不能有任何闪失。”他睫毛一颤,垂下眼睑掩住眼底情绪,“玉儿,这一切本就不是你该承担的,我不能辅佐你坐享太平盛世,只能尽我所能守住陈国的每一座城池。” “哈……”我无力地干笑一声,坐倒在他身边,“有些话,很早以前我就想跟你说,可是我以为,就算我不说,你也懂的,可惜我们之间,一直没有默契。我知道,你对我心存愧疚,觉得我今天承担的一切都是你强加的。” 师傅眼中黯然,沉默着听我说出藏在心中许久的话。 “可是这一切本就是我应该承担的。我姓刘,你姓沈,皇位交接,这是我的家事,与你无关,纵然你不插手,我迟早也会被带回那个牢笼。我怨的,只是你不信我,欺骗我,可说实话,陶清、燕离,他们也曾欺骗过我,但我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般在意。过去的就过去了,过程也只是过程,我要的是结局,为了达到目的,我可以不择手段,甚至是利用你的愧疚。”我扯了扯嘴角,苦笑,“我以为你会因为愧疚而留在我身边,却没有想到会是因为愧疚而离开。我知道你想补偿我,那好,我接受你的补偿,可是你至少应该让我选择补偿方式!离开我,你解脱了,不愧疚了,可是我会想你恨你一辈子。”说着说着,心忽地凉了,“你只想还清你的债,却不理会我最想要的是什么。师傅,别以为你是为我好,其实你和我一样自私。” 我们人,都是自私的。 师傅的脸色一白,惊愕却又悲哀地看着我,我回他一抹苦笑。“如果你只是我师傅,那该多好。” 在他的目光中,我缓缓坐起。“现在我给你最后的选择,是走,还是回。” 不等他回复,我继续说:“你如果回,我们就一起。你如果走,我就一个人回。然后,带上所有兵马,夷平他闽越皇宫。” “师傅。”我笑眯眯看着他,“我说得出,做得到哦。” 87 ... 对一个人好一阵子容易,好一辈子很难。 师傅护我十年,可是不够,我要他的一辈子。 一片萧瑟的沉寂中,我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却等到了不速而至的敌人。 脚下的土地微颤,远处尘土飞扬,闽越旗帜在大批士兵的簇拥下疾速而来,乔羽一声锐啸,亮剑出鞘,周围士兵立刻将我们护在中间。 唐思勒紧缰绳靠在我身边,暗中递给我一把匕首,低声道:“来者不善,进马车!” 我知道自己身份特殊,不敢抛头露面,便缩进马车内,不忘将师傅拉到我身边。 分卷阅读128 分卷阅读128 分卷阅读129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29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29 “他们的目标是你。”我压低声音对他说,“小心。” 师傅沉默望着我,许久之后轻轻点了个头。 一个粗犷的男声借风声传来。“闽越国蓝族大将军蓝正琪,奉国主之命,率军迎接陈国丞相大驾!” 话说得好听,我却从窗缝间看到骑兵将我们所在的马车包围住了。 我方所有兵力不到两百骑,而对方至少有五百。 乔羽策马出列,沉声道:“约定之期未到,不劳将军大驾。” 蓝正琪哈哈一笑。“我们两国很快便是姻亲了,何必这么客气?沈相在车内吗?不如出来一见。” 唐思没那么好脾气,冷笑一声道:“他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人?真有诚意的话让蓝正英来,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蓝正琪的脸色看不清楚,但从这短暂的沉默看来,想必是在压抑着怒火。 唐思又道:“陈国内事未决,议和之事须从长计议,这位什么奇的将军请回吧!” 我暗自抹了把汗:三儿啊……你懂得什么叫委婉吗? 我们应该先稳住对方,然后趁机寻找机会突破的!太直的人适合当敌人不适合当朋友…… 蓝正琪哼哼冷笑。“国主所料不假,你们陈国的人果然狡猾,言而无信半途毁约。毁约也可以,留下命来!来啊,给我杀,一个不留!” “杀——” 刹那间,杀声四起! 我攥着匕首的手心开始出汗,回头想看师傅一眼,却被他按住了手背,听到他低声道:“玉儿,没有退路了,我出去,你回去。”说着便要起身,我立刻拉住他的手腕往后一带,翻身跨坐在他腰上,抓紧了他的领口逼近他的脸恶狠狠道:“你敢死,我就敢埋!你敢改嫁,我就让你守寡!你敢抛妻弃女,我让你没人送终!我家豆豆姓李姓刘姓陶姓王八蛋都好就不让她姓沈!”我咬牙切齿,回头看了一眼窗缝,外面已经杀起来了,唐思和乔羽的身影闪过,陷入酣战。“他奶奶个熊!以后女婿也不找姓沈的,太难搞了!” 师傅瞠目结舌仰视我。“玉儿……” 我一手压制他,另一只手扒在窗框边上,看着唐思和乔羽奋勇杀敌,屡屡有刀锋掠过手臂胸膛,吓得我心脏乱跳,冷汗直流。 突然,一个敌军杀出了缺口,直扑向我们的马车,乔羽左手在马背上一按,借力跃到马车上方,长剑一扫,将对方杀退。危机是避过了,可是乔羽一离开本来位置,缺口立刻被撕扯得更大,更多人朝马车方向围攻而来。 乔羽一个人难以抵挡,眼看又三个人提刀劈下,唐思低喝一声,右手反扣三枚飞刀掷出,直没入敌人咽喉! 摇摇欲坠的车窗终于被彻底砍下来了,我就地打了个滚滚入角落,远方敌军发现了乔羽战斗力太强难以近身,开始投掷管制刀具,大刀小刀齐飞,虽然没有唐思的准头和力度,却着实给我们造成了不小麻烦。 师傅将我紧紧护在怀里,我只听到刀剑破空的尖锐声、厮杀声、惨叫声,眼前看到的却是师傅领口浅色的花纹。 “唐思,乔羽……”我从师傅怀里探出脑袋查看,看到两人背靠着背奋战,被数十个士兵围攻。唐思的腿法凌厉,乔羽的长剑锋利,配合得天衣无缝,滴水不进。 我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蓝正琪就提着一对流星锤大吼一声加入战团,近百斤的流星锤从天劈下,强大的压力让两人被迫分开,各自跃到一边。蓝正琪嗷嗷大叫,提着流星锤再起,目标却不是他们两个,而是我们所在的——马车! 我脚一软,下意识地想推开师傅,唐思一震,飞刀破空而来刺向蓝正琪,蓝正琪另一只流星锤一挥,强风扫开了飞刀,继续落向马车! “莹玉!退开!”唐思双目赤红,嘶哑着大吼,暗器如漫天花雨飞向蓝正琪后背,蓝正琪听到他的那声呼喊,眼睛骤然发亮,流星锤疾速飞转,卷起烟沙,夹着暗器脱手朝我和师傅飞来。 我瞪大了眼睛,用尽了力气也推不开师傅,在避无可避的角落里,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最后一刻松开抱着我的手,转身迎上沉沉砸下来的流星锤。 腰上缠上一只手,带着我避开了另一只流星锤,下一刻,马车轰然倒塌。 唐思一声怒吼,扣住了所有霹雳弹疾射蓝正琪,流星锤挥舞着扫开所有暗器,却在碰上霹雳弹的瞬间再次引爆了火药,轰然一声——蓝正琪惨叫着向后跌去,强力的近距离爆炸狠狠伤了他的面门,一张脸鲜血淋漓,红肉狰狞。唐思落到乔羽身侧,接过他手中长剑一掼,直直刺入蓝正琪的咽喉! 蓝正琪最后两下挣扎后终于彻底咽了气,唐思上前抓住剑柄一挥,利落割下蓝正琪的头颅,跃上马背,居高临下蔑视俯瞰所有人,染血的战衣衬得他宛如修罗战神,嘶哑的声音震痛每一个人的鼓膜。 “通通,给老子滚!” 那一颗面目全非的头颅被插在闽越战旗之上,唐思握紧旗杆,爆喝一声朝南惯出,闽越士兵哀嚎着,追着那旗杆败退而去。 我挣脱乔羽的怀抱,站不起来,只有爬向马车。 “师傅……”我颤着声音,抓住木板碎片,拨开废墟寻找我的师傅。 师傅无奈摇头:玉儿,别闹了…… 师傅宠溺微笑:玉儿,乖…… 师傅轻吻着我的手,眼里含笑:人心拳头大小,你说能容纳多大的天下呢?我已选择了你,你又有什么不安? 师傅将我拥在怀里,在我耳边低语:沈东篱十七岁那年遇见了你,之后十年,除了你再无一人伴我身边。玉儿,我喜欢过一个人,你说除了你,还能有谁? 除了你,还能有谁…… 乔羽抓住我的手腕,被我狠狠挣开,眼泪一滴滴落在土里,溅起了尘烟点点。 “李莹玉,你清醒点!” 唐思扇了我一巴掌,乔羽抬手捂住我的眼睛,在一片黑暗中,我听到他低声说:“莹玉,别看……” 我以为我会带回他,就像当初追回燕离那样。 我以为他心里有我,只要我任性点,他总会从了我。 我以为他许下的诺言终会兑现,却等来了这样的结局。 ——我的玉儿是我所有的安慰和寄托。只要你需要我,我便一直在你身边。 留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30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30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30 给我的,是他最初的,和最后的微笑。 遇见沈东篱的那个冬天,我的世界被瞬间点亮。 ———————————————————————————————————————————————————————————————————————————————————— 我在沙地里写下“沈东篱”,然后写下“李莹玉”。 一阵风吹来,还没完成的三个字就被吹成一片凌乱。 李莹玉,是为沈东篱而生的。 人生若只如初见,我永远怀念十七岁的沈东篱,遇见他的那个下午,阳光是从未有过的明媚温暖。 他给了我最初的爱恋,和最后的痛彻心扉。 那一年冬天的雪下得正紧,我游荡在无人的荒野,跌跌撞撞,遇到了沈东篱,开始了一生的命途多舛。 他教我读书识字,对我倾囊相授,包括感情。 很多事,很多情,很多人,一报不能还一报,一欠不能还一欠。我们之间,有整整的十年,那些没有其他人的岁月里,偌大的帝都,冰冷的夜月,只有我陪着他,他陪着我。 他给我的,无论是恩是劫,我一并接受。 乔羽不知是什么时候来到我身后,沉默着蹲下,我没有开口,他也没有,直到很久以后,夕阳拉长了我们的影子,他才低着声音说:“对不起,答应你的事,我做不到。” 我扯了扯嘴角,用干哑的声音说:“不是你的错。” 只能救一个人的时候,你选择救我,我又有什么立场去责怪你? 没用的是我,连自己的男人都保护不了。 万里河山,要用爱情,要用生命做祭品。 沈东篱…… 为什么风来得这么快,总让我来不及写完他的名字。 “回去吧,你已经在这里呆了一整天了。”乔羽握住我的肩膀。 “好。”我顺从地站起来,双脚麻痹,只有靠着他的搀扶才能走路。 帐篷里,燕离一脸倦容翻查医术,唐思抱着豆豆轻声哄着,看到我进来,同时抬起头来看我。 我走到唐思身边,从他怀里接过豆豆,她醒着,睁大了圆溜溜的眼睛拿我直瞧。 她“名义上”的生辰是三天前,也就是师傅离去的那一天。 我轻轻抚摸她粉嫩的脸蛋,她咯咯笑着,抬起肉肉的小手包住我的手指。 “豆豆啊豆豆……”我微笑地亲了亲她的额头,“你的亲生父亲是谁呢?” 三个男人一僵。 “难道我们刘家女儿,生来克父克母的传言是真的?”我的手移到她细细的脖颈,感受到指下轻快的脉动。“就像我当初,克死了他们……” 燕离大惊失色,从我手中抢过豆豆,厉声大喝:“李莹玉,你清醒一点!这关她什么事!” 我失神了片刻,随即笑道:“师傅还没见过豆豆。” 乔羽从背后紧紧抱住我。“别这样,他还没死。燕离会有办法的。” 燕离急忙点头:“信我,只要他吊住这一口气,我一定能救回他。你当初伤成那样,我不是也把你救活了!” 唐思皱着眉,别过脸,片刻后抬起头看我,坚定道:“我来报这个仇!” 闽越,闽越…… 此仇不共戴天! 作者有话要说:不敢更新…… 爬上来看到有长评,也不敢再断了。。。 黑犬黑犬溜走 妖怪说,师傅现在死一万遍也不会有人心疼。 飞鸟说,师傅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感动她,那十年已经够了。 人生有多少个十年,在最需要的时候遇到那个人。 人生若只如初见,十七岁的沈东篱,七岁的李莹玉,如果时光停留最初的刹那,那该多好。 88 ... 战火重新燃起,军中弥漫着复仇的气息,一次次的强攻却换来闽越的闭关不战。 一个月过去,战况毫无进展,同样的,还有师傅的伤势,或者说,一直在恶化。 我抱着豆豆,每日坐在他床边同他说话,兴许他听到了,就会醒来。 帐篷里堆满了他看过、写过的书,说到词穷,我就随手取来一本,念给他和豆豆听。 《治国十策》:以德治国,以法令天下,以威慑万邦。经世以济民,教化以启民智,兵民以扬武功…… “豆豆,你知道父亲在讲什么吗?” 豆豆咬着指头冲我笑。 “看样子你跟娘一样不懂。二爹一定就懂了。” 看得越多,对师傅的了解越多,才发现原来对他的了解太少。 有些话,我原以为我不说他也会懂。 其实有些话,即便他说了,我也不会懂,所以他选择不说。 我怨他不了解我,可是我又何尝了解过他? 帝都十年,我多少次在他膝上入眠,眷恋他怀里的温暖,却从来没有试图去了解过他在想什么,看什么,写什么,做什么。 比自私,谁比得过谁? 苦笑着,从书柜深处取出了《大学》,却从中掉出了一本页脚翻卷的小册子。 封面没有字,纸页微微有些泛黄,翻开了,一页页写满的,只有两个字—玉儿…… 字体一如其人清隽苍劲,玉下一点太深刻,末了一勾太缠绵。 ——玉儿戏弄师兄,罚站一个时辰,站着睡着,抱回屋。七月六日。 ——玉儿尿床……哈哈哈……玉儿曰:不可说不可说。遂八月八日。 ——玉儿生辰,送四书五经一套。玉儿生气了。小满。 ——宫里守岁,偷溜回府,陪玉儿。玉儿等得睡着了,明年再叫醒她看烟火。除夕。 ——玉儿月事初来,长大了……唉…… ——送玉儿上国子监,心神不宁,恐玉儿遭人欺侮。 ——玉儿欺负同窗,被太傅告状……没被人欺负就好。 ——玉儿又欺负人了,又撒娇了……沈东篱啊沈东篱,你的铁面无私哪里去了! 我乐不可支地陷入回忆。 师傅那哭笑不得的微笑依稀又在眼前,他板着张脸忍着笑在前头走,我头低低跟在后面,讨好地拉长了尾音喊他:“师傅啊……玉儿知道 错了……“ “你‘又’知道 分卷阅读130 分卷阅读130 分卷阅读131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31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31 错了?”他斜睨我。 我小鸡啄米地点头,无辜地笑着,指天发誓绝不再犯。 想来那时候,他其实并不是真的生气。 他这人啊,护短得很,只要我没被人欺负就好,我欺负别人只要不被人告到大理寺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的原则,到我面前就变成没有原则了。 我低头看豆豆,点了下她的鼻子。“喂,你以后可别跟你娘一副德行,否则我把你塞回去重新生个!” 豆豆噗噗吐口水…… 我翻到后面。 ——怀着这样的心思去接受她的拥抱,是不是太可耻了……可是拒绝不了她。或许她心里也有我,只不过,是师傅,或者还有其他……玉儿…… ——师兄说宫里有人在查玉儿,我还能瞒多久?玉儿是个胸无大志的野丫头,选择“六”的时候,便已担心会有这一天,即便那一天到来,至少“六”不会和“王”连成一党,玉儿不会孤立无援。了却君王天下事,我还能和玉儿归隐南山吗…… …… ——玉儿已经离开了一年整了,桃花又开落了一次。她大概忘了我了,或许积习难改的,只有我一个。怎么改得了呢……很想,再看看她,是不是又长高了,胖了,还是瘦了。都说羁鸟恋旧林,我的玉儿,什么时候飞累了,才会想起我…… 我的指尖轻触他留下的字,淡淡的,依稀还残存着温度。 他写下这些字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我笑着,轻吻他的字,低头看豆豆,哽咽着,得意地笑道:“豆豆你看,你父亲多爱你娘啊……” 可他什么都不说。 ——过去想,或许玉儿再也不需要我了。没有谁能陪伴另一个人走完一生,我在她需要我的时候出现,在她不需要的时候,也可以功成身退了。那一日营帐外,她拉着我入内,四人再次同桌,仿佛回到了李府那一年,她小心翼翼地活得很快乐,看着她的笑容,依稀觉得似乎这江山社稷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终究是舍不得放手,眷恋她给的温暖。 不知道她在闽越过得可好,是否母子平安。什么时候孩子会出生,会长什么模样,叫什么名字。以玉儿的水平,大概会取个耽误孩子一辈子的歪名…… 其实,仍然希望她生个女儿,女儿与娘贴心,只怕和她娘亲小时候一样顽劣不驯。心里早想好一个乳名。便叫“红豆”。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姓刘,乳名“红豆”,正名“相思”。 且叫相思留…… 纵然与她有些误会,但应该还能白头偕老吧。 应该。 “师傅,东篱。是女儿。”我凑到他耳边轻声说,“是颗相思豆。” 他的脸色苍白得无一丝血色,胸口用木架和纱布固定着,血迹渗透过白纱布,触目惊心。 那一锤,千钧之力,师傅怎么承受得住? 一定很疼,很疼…… 我轻轻枕着他的手背,苍白的手背垂落在身侧,冰凉得察觉不到温度,不像往日那样抬起,温柔地在我发间穿梭,执起我的手在唇畔轻吻,轻声呢喃:“玉儿啊……” 他待我,如珍如宝,如珠如玉。 眼泪啪嗒一声落在豆豆脸蛋上,豆豆哇的一声哭出来。 其实,一直以来,他都没有负过我,只是我从来不够信任他,走到这一步,是我逼他的。 燕离进帐,沉默着看了我一眼,把豆豆抱走。“够了,该送他走了。” 我一震,抬头看他,“你说什么?送谁走?” 燕离为难地看着我,没有回答。 我低下头,取过桌边的水杯,用水润湿师傅的嘴唇,“你说过会想办法的,你连我都救活了,一定也有办法救师傅。” “这不一样……你清醒一点,他的心跳已经停止了。” 这几天来,燕离是第几次说这句话了? “他说过,要与我白头偕老,怎么会骗我?”我摇头,“我再也不怀疑他了。这次,他一定不会骗我的。” 燕离闭上眼,沉默了许久,伸出手抓住我的手臂。“让他入土为安吧。” ?我的玉儿是我所有的安慰和寄托。只要你需要我,我便一直在你身边。 师傅,说过的话,真的不作数了吗? 我要送师傅回帝都,回到有我们共同回忆的那个地方。 起灵的那天,吹的是西北风,刻骨的凌厉。 有一个人从北边来,一身风尘,满面倦色。 那时我正跪坐在师傅的灵柩前,唐思、乔羽、燕离站在我身后,我抱着豆豆,轻声对她说:“豆豆,父亲要走了……” 燕离别过脸,看到掀起帘子进来的陶清,愕然愣住。 我回头木然看了陶清一眼,动了动嘴唇,淡淡道:“你来了。” 陶清走到师傅灵柩前站定,片刻后,低下头看我,沉重地说:“对不起,我没想到……” 我苦笑摇头,“不能怪你,一切错得那么刚刚好。” 我从袖中抽出一张小纸条。师傅受伤那日归来,他躺在帐内,我坐在帐外,看着一只白鸽一次次撞上帐篷,不得其门而入。是唐思捉住了他,交到我手中。 白鸽脚下绑着一张字条,上面只有简短的几个字。——“消息走漏,蓝出杀令,回陈!” 那字体并不陌生,我在闽越的时候见过,是不秃的手笔。 他什么时候和不秃联系上的?我们在山中的那几个月?他到底想做什么? 到这一刻,我已经再不敢,也不能去怀疑他的目的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为什么我总是不明白呢…… 我把不秃的字条递给他。“我想,这件事只有你能解释清楚。” 陶清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手中字条,缓缓收拢手心,垂着眼睑思忖了许久,方才答道:“我们承诺过那人,不能把这个秘密说出去。” “这个时侯,还要守着那莫名其妙的诺言?”我冷笑一声,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陶清,实话实说吧。” 陶清攥紧了纸条,许久之后,他沉声下令道:“其他人先离开,我有话,单独和她说。” 我把豆豆交给燕离带走,与陶清面对面坐下,沉默相对。 “或许你很难相信,我与东篱,从始至终都是盟友。一开始,是为了利益,共同对付王党,后来,是为了你,共同对付闽越,甚至是对付刘澈。我知道,你对他有误解,这个结我无法帮你们解开。你以为他将你出卖给刘澈,但其实,他也没得选,或许他比我,更不希望你回到那个阴暗的皇城,因为他比我更了解那个地方的龌龊。” 陶清苦笑,“可是即便那只是个少年,到底还是皇帝,他寻到洛城,有无数的 分卷阅读131 分卷阅读131 分卷阅读132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32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32 方法可以要挟我们,不惜拼个鱼死网破。同意他入住李府,是东篱的,也是我的主意。刘澈住进李府后,我调开了方小侯爷,趁着刘澈假作法事之时,东篱和墨惟私下与方小侯爷接触,许以江山帝位,甚至承诺一生鞠躬尽瘁。可是阿斗终究是阿斗,他宁愿当个逍遥侯,也不愿意接手烫手山芋。燕离断过他刘澈的脉相,他并没有夸大自己的病情,势成骑虎,内忧外患,我们无从选择,只有让燕离去冒险,假装顺从密宗,成为傀儡宗主后从内部下手,希望将战事消弭于未起。只是没想到,你突然恢复了记忆。” 假作法事那日,我记得刘澈为我算过命,后来还和乔羽去追燕离和白笙笙。那时候,师傅不知所踪,原来竟是去找方小侯爷…… “那一夜,你恢复了记忆,知道这件事的,其实只有我,是我让人告诉刘澈,让他动手的。” 我震惊地抬头看他,讷讷道:“我一直以为,是师傅……” 陶清苦笑,摇头道:“直到那时,他还是主张另立年幼藩王为储君,可是不现实,一来找不到,二来刘澈不会愿意。刘澈机心太重,猜忌太多,除了你,他谁都不信。是我做了最后决定,扶你为帝。但刘澈不可能相信我,他甚至忌惮我,能出面的只有东篱,他表面上撇清与我的关系,表露出对武林草莽的仇视,实际上,负责与白虹山庄联络的人,一直是他。但刘澈对豪强势力多猜忌,他只有隐瞒自己的立场,看似与白虹山庄的武林势力对立,其实真正的目标是万剑山庄。他只能瞒着所有人,甚至于,瞒着乔羽燕离,瞒着你,也许并非有意隐瞒,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告诉你……” 我在想,自己是否曾经给过他机会开口,还是,不等他开口,便自以为是地将他定了罪。 他为什么不辩驳呢? 或者说,他辩驳了,我会信吗? 我不确定了。我曾经那样怀疑过他,而本来,我应该无条件信任他…… 结果却是我心灰意冷地对他冷言冷语,他面上不说,也许心中早已伤透。 “首攻白杨谷,徐立身陷九雷阵,其实一开始我们并不知情,是东篱冒雨来送信。” 我愕然问道:“他不会功夫,那样的雨夜一个人走山路?为什么不让乔羽去?” 陶清苦笑。“你忘了吗?乔羽被你派来,在我这边。他不能让人发现自己与我私底下合作,表面上欺君。” 是了,我想起来了,那一夜徐立中计,阿澈犯病,我四处寻不到师傅,后来在他帐里睡着,醒来后只记得和唐思陶清重逢的喜悦,却忘记了去看看师傅在哪里…… “那时,我见你对他态度怪异,便趁着你去见刘澈的时候,与他谈了几句。没有想到,你对他的误解已经那么深。我对他说,聪明人不会将自己陷于绝境,他一心一意为你,可惜用错了方式,再深的感情也经不起一次次的考验。他那时想,待你完全接掌了权力,不用再对刘澈心存忌惮之后,再与你将事情说清楚,而在那之前,他托我照顾你。只是有些事情,他也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你会误会他对我和唐思心存歹意,更想不到你会觉得,在他心里,江山社稷会比你更重要……” “李莹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自信了?沈东篱那个人,是有些迂腐,心里想着君明臣贤,大济苍生,但到如今,他愿意为一人袖手江山,也只愿意为一人鞠躬尽瘁,一世为臣……有些话,说多了显得矫情,他不屑多言,说少了,却又怕你不懂。这些话,那时候他不说,我不能代他说,后来他没来得及说,到如今,他已然开不了口,只能由我转达。至少,不要带着你的误解离开。” 我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膝尖,眼睛酸涩得难受,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其实,这些天来看着他的心路历程,我早该明白了。师傅情深似海,我身在其中,却当局者迷,用自己的心思去揣度他…… 他甚至说过,让我以真心对待陶清,又怎么会想铲除他们? 我自以为爱他,却似乎从来不曾真正了解过他,信任过他。师傅他,比我自信,也比我更能信任对方。他自信我对他的感情能够长久,相信我会信他就像他信我,相信即便我们之间有误解,冰释前嫌后还是能白头偕老—他没有想过离开我,患得患失的人,只有我一个。 还能埋怨他的不坦诚吗?明明是我辜负了他的信任…… 陶清捏着那张字条,缓缓道:“密宗的宗主,你已经见过了,这张字条的主人,想必也清楚。你们在闽越的时候,他就利用了燕离与夜莲的联络方式,逆向寻到我和东篱,提出了条件。他要向陈国借力,帮助他摆脱傀儡身份,只要白族压过蓝族,取得话语权,闽越便会与陈国签下盟约,连成一线。” 我愕然,不敢相信那个看上去狡黠又老实的和尚会有这样的野心。“他凭什么提出这项交易?凭什么觉得我们会相信,会 答应?” 陶清沉默着附到我耳边,低声说:“他是为了报杀妻之仇,还有,为了他儿子。他曾犯下戒律,与信徒生下一子。”说着,在我掌心写下一个字—离!“等他故去,‘他’继任宗主,以他和你的关系,这份盟约比什么都可靠。” 我震惊地抬头看他,眼前晃过不秃的笑脸。 ———————————— “我觉得那人挺眼熟。” “眼熟?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 “笑起来的样子,跟你挺像。看似良善,包藏祸心。” 那时候,不过是一句戏言,不秃与燕离,到底有几分相像?现在回想,不秃看着燕离的眼神,似乎是有种异常的慈祥…… “这件事,只有我们几人知道。在成功前,他不希望被人知道‘他’的存在,以防成为蓝族甚至是白族的暗杀对象。后来的和亲,是将计就计,蓝正英以为胜券在握,不会冒天之大不韪杀东篱,更何况在那几个月里,宗主陆陆续续送出了蓝族的机密信息,能够光明正大进入闽越与他联手的,只有东篱一人。我和东篱答应过宗主,因此只能告诉你一部分消息,没有想到的,是后来会发生那样的意外……” “密宗内部似乎出了什么事,与蓝族矛盾激化,宗主的隐线被揭开,事情败露,蓝族这才突然派出蓝正琪诛杀东篱—东篱手中,掌握了太多蓝族的机密了。”说到此处,陶清眼底闪过黯然,“他传出了最后的示警,可惜还是太晚了。密宗与蓝族正在内斗,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现在还不得而知。” 我知道……和亲前一天,他让白芷护送我和燕离唐思出闽越,与蓝族正面冲突,白芷被擒。 原来……竟是我害了师傅…… 现在知道这一切,终究是,太晚了…… 分卷阅读132 分卷阅读132 分卷阅读133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33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33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很早就签了简体出版约,只是题材np不太和谐,怕变数太多所以一直没有说,即便出版,内容上改动也会比较大,按照规定,女主不能和两个以上的男人ox,所以第一卷的ox描写肯定要删掉部分,第二卷也会适当删减篇幅。而且一女n男在大陆也出不了,不过因为本文女主身份特殊,似乎可以视情节而定适度放宽规定,比如隐晦地np…… 总而言之——出版稿一定要河蟹到符合出版要求,可能会改得面目全非,甚至也有可能要求改成单吊结局…… 鉴于此,本文就不出版停更了,只是暂且先请假一个星期对最后结局进行调整。 连载太影响写结局的心情了,等我存稿完毕再发上来吧。 网络结局不受影响,视剧情走向而定,能np的话,尽量一个都不会少。 望天……你们觉得还能np吗…… 因为师傅,妖怪和飞鸟把我往死里拍,然后让我把师傅往死里写。 没想到有些误解已经多到不能原谅,成见深到无法挽回。 都说“如果活着也只是为了让别人能够幸福得心安理得,死了或许才是一种解脱。” 都说“女主要无条件信任和支持师傅。” 可是相处总比相爱难。 有些事情,说明白了也不明白。 有些人,怎么做都是错。 不曾诉苦,就已经让人怨他话多,若说得更多,只怕还是显得矫情。男人本来就不擅长表达。 于是选择沉默和相信,可是仍然会被埋怨有所隐瞒。但那些所谓的事实,他是真的开不了口,自我澄清:我没有出卖你,是陶清的主意。我没想过抛下你,这只是权宜之计。 把责任和过错推给别人,不是东篱会做的事。 抛弃和离开,他也从没有说过,或许在玉儿九死一生后他就决定再也不离开,只是一直被误解,从未被信任。说了会留下,是她不相信。 有人说我为虐而虐,87章太莫名。 那就看88章。 剧情走向,蓝锤子的出现,师傅的死,在玉儿出闽越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启动了。 这是所有偶然导向了一个必然。 蝴蝶效应也好,马蹄铁效应也好,其他的可以怀疑,但是师傅的感情,我觉得毋庸置疑,而那两个把我往死里拍的女人觉得,玉儿不配拥有。 还有没有关于师傅的未来,我也不知道。 不到最后一章,一切皆有可能。 baimulan 20100801 00:06 燕离许是担心我悲伤过度,没有让我插手丧葬之事,暗中将一切办置妥当后,还坚持与我同行,陶清点头同意后,又让乔羽随行护送回京。他放下了西北战事,回南方重新调度,我将虎符交给他,统领全务。回到帝都的时候常听人说起一句话:大将名师莫自牢,千军万马避白袍。陶清亲率的精兵三千衣白甲,攻必克,战必胜,横扫北方草原,若非此故,陶清也不能轻易从北方战场上脱身。帝都朝堂已经过师傅清洗,留下的是干净的班底,只是空缺较多,我按着师傅的笔记,凡是被提名赞取过的,我都尽量给他们找合适的位子填上。正式的登基仪式仍需补上,我主张一切从简,让国师一手操办,看了黄历,时间定在十二月十二。问起年号,我沉默了许久,才选了“明德”二字。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这是师傅教我的第一篇文章,我唯一背得全的一本书。阿澈被葬在皇陵,我去见了他一次,站了许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不想再去责怪他什么埋怨他什么,更多的错,在我身上。师傅的墓地就选在皇城东面,站在未央宫最高的地方就能看到。这一切是燕离负责,我只是远远看着他离开,从日出站到了日落,最后是乔羽将我拉回了屋。登基那天,南方经历了九战连捷后,终于彻底击溃了闽越,白族宗主宣布归附我大陈。蓝族在蓝正英蓝正琪兄妹死后,为白族一举打压下,白族掌握了闽越大权,虽对大陈俯首称臣,每年进贡,却保留了所有内政不受干涉。国师称,双喜临门,普天同庆,应大赦天下。于是我说,那就大赦吧。那一天站在皇城上受万民朝拜,眼前乌压压地跪满了各色朝服,我看了下自己空荡荡的右手边,依稀看到了那人对我点头微笑。那一年的除夕,帝都很热闹,未央宫里有我、乔羽、燕离、豆豆。大年初一犒赏三军的时候,我与陶清唐思匆匆见了一面,然后他们又直奔北方,这之后很久,我都没有再见到他们。陶清对我说:“逝者已矣,生者却还要继续。”其实道理我都懂,但节哀二字,说来容易,做来难。老国师是师傅在世时极为敬仰的一个人,每日跟着他学习处理政务,忙的时间一多,便也顾不上悲伤了。闽越的战事了解后,燕离与陶清谈了一整夜,第二天一早,燕离便离开了帝都,我想他是回闽越了,不知道会不会再回来,什么时候回来。元宵夜,乔羽带着我,换上便服出宫,看帝都灯市,一夜琉璃火,未央天,蓦然回首,已是一年。花灯上用簪花小楷写了一首词。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透!“莹玉。”乔羽接过我手中的花灯,声音里隐含担忧。我微笑着摇摇头,摆了摆手,继续向前。人,总是要一直向前的,灯火阑珊处已经没有那个人了,再向前走,总会在终点处遇到。这是明德元年的上元节,第一个没有师傅的上元节,只有我和乔羽。站在城楼上,俯瞰着半城灯火,我心中一动,偏过脸去看乔羽,恰迎上了他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深沉浩瀚,映着点点琉璃火。我伸出手去,握住他的,紧紧地十指相扣。他不会哄我,不会安慰我,只会用他的方式默默陪伴我,等待,再等待。那一刻,因思念而孤单的时候,至少还能握住彼此的手。我早已不是一个人在行走,有的人只能用来回忆,而有的人,还在等我携手共度余生。我偎进他怀里,闭上眼睛,长长舒了口气。“乔羽,我们回家吧。”“好,回家。”他只手环着我,将我圈在怀里,低下头来,在我发心印上轻轻一吻。燕离去了闽越许久,却只在上元后寄回来一封信,说是短时间内回不来,其他的事情却没有多说。他会不会选择接掌宗主之位?据我了解,他并非恋栈权位的人,一株千年灵芝在他眼里比权势更值得拥有,但是亲情却难说了。我相信他总是回来的,问题不过在于早晚。果然,闽越一直没有传来立继承人的消息,闽越到陈国的商 分卷阅读133 分卷阅读133 分卷阅读134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34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34 路已经开始修了,我们这边负责的人是白樊,闽越那边就不清楚了。燕离又来了信,说还有些事走不开,我回了他一封信问候,聊表思念,便再无话。陶清与我半月一封信,月圆时一封,弦月时一封,他给我的信总是五百字谈公事,五百字说私事 他也不算话多之人,即便说起思念,也是淡得几乎看不出来。我平日里给臣下的圣旨加盖的是玉玺,给他的信件,加盖的是豆豆的手印和脚印,这一封封对比下来,依稀可以看见豆豆在一点点地长大。北方连续打了四个月的仗,终于将局势完全掌控住,唐思实在受不了,找陶清告了假便溜回帝都。那夜里我睡得正沉,梦里隐隐约约听到一阵风声吹动了风铃,眼皮一跳,还没睁开眼睛,身上一沉,便被扑住了,睁眼一看,正对上唐思黑白分明的眼睛。他的唇角尚未压下,又一阵疾风扫了过来,唐思一凛,在我身上一翻,避开那股劲风,身形在空中一顿,已经和后来之人交手了七八招。落地之后,唐思破口痛骂:“乔老四,你真是一刻都看不得老子好吗?”乔羽面无表情道:“私闯禁宫,我有责任抓你。”“丫呸!”唐思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我找我女人你管得着吗?再说了……”唐思哼哼一声,“就凭你这速度,要是我真心刺杀,李莹玉早见血了。你这效率也太差了吧!”唐思往床上一坐,长手一身揽住我的肩膀,示威地冲乔羽一扬下巴。“以后她的安全问题就交给我了!”乔羽沉默看他,然后转过来看我。我笑了笑,在唐思脑袋上一拍。“得了吧你,他故意整你的。”唐思一怔:“什么?”“你没发现门没有开吗?他一直在屋里,你一进来他就发现了,故意等你爬上床才动手的。”唐思反应过来,咬牙切齿怒道:“你个乔老四,果然见不得我好!”乔羽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看地板,又抬头看看天花板,最后看向我,温声道:“我先出去。”他要留下空间让我们叙旧,唐思一听也不怒了,眉梢一挑,笑哼哼地看他离开,关门,这才又转身将我扑在床上。“说!想我了吗!”唐思双手撑在我耳边,居高临下看着我,恶狠狠地问。我笑吟吟看着他。“我说不想,你信吗?”他埋首在我脖颈间蹭蹭,湿热的触感滑过耳后,耳垂被他忽地咬了一下,我嘶了一声偏头躲开。“唐思,你属狗的!”“为了惩罚你说谎,咬你一口。”他勾了勾唇角,细细看了我许久,收拢了手臂将我紧紧拥在怀里。“怎么瘦了这么多……”他低声在我耳边问。“这才是正常的。”我回抱住他,微笑回答,“我们上次分开的时候,我刚生了豆豆,身上还有十来斤赘肉没减呢。现在的我,是你第一次见我时候的模样。”“比那时候瘦一点。”他紧了下手臂,“比蜀山上那次抱你的时候,瘦了一点。”我脸上蓦地发烫起来。“我在回来的路上,听人说起你。”唐思忽然转移话题。“好话坏话?没骂我是昏君吧。”我警惕地竖起耳朵。“说你勤勤恳恳,励精图治,还算个好皇帝。”唐思嗤笑一声,“还说你不苟言笑,君威十足,伴君如伴虎。”我摸了摸脸颊,觉得有些无辜。“可能是对着那班大臣,我笑不出来。”师傅选的班子,能力和人品是不足为虑的,但都有一个显著缺点,没有情趣,不会开玩笑。“嗯。”唐思揉揉我的脑袋,“你笑起来太**、邪,在外人面前别多笑,免得有损君威。”我怒瞪他。他继续道:“在我面前,能不能笑得真心点?”我扯扯嘴角。“再无耻点。”我拍了他一巴掌,怒道:“我觉得已经够无耻了啊!”他哈哈一笑,随即冲着我的嘴唇狠狠一吮,问道:“李莹玉,你回来了吗?”我愣愣看着他。他的手拂过我的唇角,轻轻摩挲,“他走的时候,我以为你再也笑不出来。”我笑了。“他没走,一直都在。”我环住他的肩膀,轻轻靠在他的肩窝。“我们都在一起。”唐思回来后不到两天便是清明,我按例劳师动众地去皇陵祭拜列祖列宗,结束时,已经过午许久。乔羽备好了素白的纸花,果盘,唐思抱着豆豆在东门口等我。师傅不喜欢热闹,我们只是除了周边的草,撒几朵纸花,师傅不爱喝酒,便洒三杯茶。豆豆六个多月大,坐在树下,歪着脑袋看我们,眼睛睁得圆溜乌亮,似乎有些迷惑,大概也不知道我们做什么。她在宫里吃得好睡得好玩得也好,长得壮了起来,五官渐渐长开了,脸上身上皮肤也慢慢变白,难道真的跟名字有关?自从改名叫红豆,她就越发白里透红粉嫩起来,从黑米团子变成了红豆馅糯米团子。这孩子不怕生,唐思又是个会玩的人,鼓捣出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儿来哄她,不过眨眼功夫,就贿赂成功认了爹。她喜欢让唐思抱着荡秋千玩,咯咯咯笑着,衬着那身圆滚滚花花绿绿的衣服,跟小母鸡似的,乔羽如临大敌在一旁盯着,生怕唐思一个不小心手松了把孩子甩出去。唐思鄙视地白了他一眼,把小红豆抱着怀里吃她脸上的嫩豆腐。“这孩子跟我亲,你吃醋。”豆豆痒得咯咯直笑,抬手去抓唐思的头发。我几乎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又选择性失忆了,其实唐思是豆豆的亲爹?后来又有了一个解释——因为唐思是豆豆来到这个世界上看到的第一个人,雏鸟情节吧……唐思摆着香烛果盘,乔羽拿着锄头除草,我把豆豆抱起,走到坟前停下,低头对她说:“豆豆,这是父亲。”她瞪着乌亮的眼睛,微张着小嘴,扭头看了一眼墓碑,又回头来看我,噗噗冒了两个口水泡泡,小手抓着我的领口,咿咿呀呀喊了两声。乔羽放下锄头,来到我身后,温声道:“可以了。”我环视一周——师傅喜欢清净,因此选的这块墓地比较偏僻,在东边围场和皇城之间,还在皇城管辖范围内,一般百姓也不能葬在这里,方圆几十里地里地,人烟罕至,绿草茵茵葱葱,只有这墓地周围的杂草明显比较稀疏,乔羽也不过片刻便除净了。我手执毛笔,沾了朱砂,放到豆豆手中,我再握住她的手,顺着墓碑上的比划一字字描摹。沈东篱未亡人李莹玉——师傅,原谅我那时候,没有勇气来送你……豆豆仰头看我,*****叫了两声,我低头对她一笑。——傻孩子,你的生日,是你父亲的祭日……——你的名字,是你的父亲取的。红豆最相思……——便当你是他,留给我的相思。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呵……“回去吧。”清明时节雨纷纷,走不到两三步,果然下起了雨。乔羽想起附近有个地方可以避雨,到了地方才知道是此地巡逻人的住所。这个地方其实安全得很,东边过去是围场,有御林军守卫,西边过去是皇城,有禁卫军把守。这中间十几里地各在边缘,便设了个巡逻人意思意思巡山一下。巡逻的是个退伍的老人,陪伴他的是只几乎同样衰老的马。 分卷阅读134 分卷阅读134 分卷阅读135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35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35 看到我们三个人,他下意识地亮出兵器戒备,乔羽立刻出示他的令牌。到底是在军中做过事的人,认出了乔羽的卫尉身份,脸上肃然起敬,放下武器行礼。我既是微服,便也没有亮出自己的身份了,卫尉这个身份已经够用了。老人自称姓张,我们便称他为老张,他恭敬又难抑兴奋地为我们四处奔走送干净棉布,送热水。趁着他出去烧水,唐思捅了我一下,低声问:“喂,乔老四那什么令牌,位子很高很威风吗?管什么的?”“卫尉。管皇城治安,禁宫守卫,也就是保护我的安全。”我答道。“那也给我封个,位子比他高一点,离你更近一点。”唐思自信一笑,“我也能贴身保护你。说说看,有什么职位更威风的?”一直沉默的乔羽突然开口回道:“大内总管。”唐思楞了一下,转头问我:“总管?管很多吗?很威风吗?”我犹豫了片刻,点点头。“是管很多……”只不过……“那就这个吧。”唐思笑眯眯,“我也不想管太多,管管你就可以了。”我艰难地点点头……如果告诉他真相,这可怜的老房子会不会塌?我偷偷看了乔羽一眼,他还能面无表情若无其事……可怜的唐思,大内总管,都是阉人啊……“热水来了。”老张吆喝了一声,提了一大桶热水进来。“我进里屋给豆豆洗一下身子。”我回头对他们两个说了句,又补充道,“别吵架……”唐思嗤笑一声,摇摇头走了。乔羽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跟着走了。唉……有点担心啊。给豆豆洗过身子,用干爽的棉布包上,再喂过奶,她终于倦倦入睡了。我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她吧唧了下嘴,挥舞了下肉肉的小拳头,么么两声缓缓入睡。雨声淅淅沥沥地落在屋顶上,噼噼啪啪听着烦人,听久了倒也催眠。我推门出去,移步到门口,听到唐思的声音。“燕离最近有消息吗?”可能是雨声太大,他们没有发现我站在门后。“最近一次是半月前,他说已经有头绪了。”乔羽答道。半月前……我楞了一下,不是两个多月了吗?这两个多月来我一直没有收到燕离的信啊!“他到底有多大把握?”唐思烦躁地叹了口气,“我一直在想当初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无论对错,已经做了。”“我知道,可是……”唐思顿了顿,仰头看着阴沉的天说,“跟我想的,都不一样了……”乔羽沉默片刻,道:“你想走,对不对。”“什么?”唐思一怔。“你想离开她,当初。”乔羽低声道。唐思一滞,许久之后,无力辩驳道:“谁说的……”“看出来的。你想走,又不想走。”唐思憋了好半晌,终于叹了口气,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远远地看到两个并肩坐着的身影,唐思说:“很明显吗?”“嗯。”“那她知道吗?”“大概。”“靠,你多说几个字是会死啊!”“不会。”“……”唐思站起来,拍拍屁股准备走人。“老子疯了才跟你说话。”走了两步,顿了一下,又回头看坐下的那个背影。“其实你这人只要不说话,单看你砍人的手法,还是很不错的。”乔羽沉默了许久,唐思怒了,回身上前两步,推了下他的后脑。“你不会回句话吗!”乔羽回头看他,莫名其妙道:“你叫我别说话的。”“你……还真是选择性听话……”唐思后背剧烈起伏,几个深呼吸后,挫败地坐下了。“好吧……”长叹一声后,唐思缓缓道,“你既然看穿了,我也不瞒你。其实,我很早就决定离开了,在她决定当那个女皇的时候。你知道,老子跟你不一样,我这人无拘无束惯了,唐门都呆不下去,更何况是皇宫。你跟我不一样,老子虽然有点鄙视你,但是你对她,是真的好。下手够狠,也能保护她。我想说,帮她把东篱留住,有你们在她身边,那我也能走得心安理得一些。”“嗯。”“我心想,打完那仗就走,以后天高任鸟飞,何必吊死一棵树,如果真想她了,大不了飞进宫跟你打一架,然后跟她睡一觉,反正她也打不过我。”乔羽打断他:“你打不过我。”“靠!你别忘了战场上我救了你七次!”“我救了你十三次。”“靠!你这人怎么这么斤斤计较,救人几次都要数吗!”乔羽默默地沉默了。“那就算看在我救你七次的份上,我进宫你也该适当放水一下吧?”唐思冷哼道。“不……能……”乔羽缓缓道,“职责所在。”“真是个木头人。”唐思气呼呼地别过脸,“那女人怎么就看上你这么块木头了,老子哪里不比你好!”忽地,声音一低,“也不知道老子走的话,那女人会不会跟东篱离开时一样难过得要死要活。”乔羽想了想,准备说什么,被唐思打断道:“我懂了,你什么都别说,省得被你气死!”低声嘀咕,“那女人很久以前说过,我们五个人就像她的五根手指,握起来刚好是一颗心的大小,少了谁都不完整,切掉哪一个都一样疼……”“乔老四,你觉得我选择留下对不对,?”等了一会儿,没声音,于是唐思说,“这个问题你可以回答。”然后乔羽回答:“随你。”“切,你当然是希望老子离开。”唐思愤然,“老子偏不走!老子要当大内总管,我是老三你是老四,休想窜到我前面去。”乔羽沉默片刻,点了个头说,“嗯。”“原来想过,我们五个人谁对她来说更重要。后来想想,自己真是傻缺,纠结这种注定纠结的问题不是给自己找虐嘛,谁高谁低谁多谁少,弄清楚了总有几个不高兴的,还不如就这么糊涂着,一辈子就那么几十年,做一本糊涂账也就够了。以前她还问我,她和我大哥一起掉进水里我会先救谁,那时我就骂她无聊了。其实我跟她也是半斤八两,在乎一些徒增无谓烦恼的问题。在一起就好了,开心就好了,想那么多唧唧歪歪的干什么。一年多时间下来,东篱我服了,二哥我服了,燕离服我了,马马虎虎也把你当个人了,就这么着吧,把皇宫当李府的话,也只是房间多一点。”乔羽点点头说:“头脑简单的人真幸福。”唐思:“别以为我真的打不过你……”然后是熟悉的砰砰乓乓声……我想……其实打架是他们两个人感情好的表现方式吧……唐思说的那些话,我并不是没有想过,直到那一夜他溜进我的寝宫,刚刚让我封了他一个“大内总管”,我才知道他是真的做了最后的决定,决定留下。简单的人总是比较幸福,没有太多的花花肠子,太多迂回的想法,爱了就留,不爱就走,不是为了别人而委曲求全,是因为自己心里已经接受。看似水火不容的唐思和乔羽,可能本质上,其实是一样的人,大智若愚。只不过……燕离是不是在闽越干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觉得相爱相守还需要相互信任,相互坦诚,当然也要有个人空间。他们自己有点小秘密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如果这个秘密关系到我……我摸了摸袖子里的哨子,庆幸还有完 分卷阅读135 分卷阅读135 分卷阅读136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36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36 全隶属于我的势力能够使用。直接问他们两个的话,打草惊蛇了还未必能得到确切答案,还是让五六一去查查闽越那边的动静吧。 baimulan 20100801 00:06 国师求见的时候,我刚看完五六一的报告。“陛下,求贤令已然送达各州县,国子监也已开始翻修,七月底太学府便能修成。”老国师立于阶下,缓缓道来。我将字条收入袖中,垂着眼睑沉思片刻,开口道:“朕不谙政事,登基以来,朝中大小诸事多劳国师了。”国师怔了一下,抬头不着痕迹地扫了我一眼,又颤巍巍地作势要跪,我也作势扶了一把。“为陛下尽忠职守,乃微臣本分……”“国师过谦了。”我淡淡一笑,双手负于身后,指尖触到字条,想法又坚定了几分。“朕有一事要国师帮忙,还希望国师切莫推辞。”国师惊疑不定地看着地下,没敢立刻回复,好一会儿才回说:“凡有利于江山社稷之事,微臣绝不推辞。”呵,老狐狸。搬出江山社稷当挡箭牌了。我勾了勾嘴角,继续说:“这事与江山社稷扯不上什么关系,乃是朕一点私心。朕长于民间,受义父养育之恩,只是义父早逝未能尽孝。我朝以孝治天下,朕为百姓楷模,不敢于孝有亏。因此想把义父墓穴迁回帝都,聊表思念。”国师松了口气,微笑道:“陛下所言甚是,此乃人之常情,微臣自然竭尽所能。”“只是登基之始,国库空虚,如今与民休息,不宜再劳民伤财大兴土木,朕主张低调行事。”国师温和点头:“陛□恤百姓,乃万民之福。”“朕本拟将此事托付与国师,但国师近来忙于求贤令之事,恐无暇□,因此朕决意亲自前往。”“什么?”国师一愣。我继续说:“江南此去无多路,往返半月足矣。只是国事初定,朝中不可无君,朕外出之事不宜外泄,就劳烦国师多加隐瞒了。”“什么?”国师继续发愣。我笑得温良恭俭让,“相信国师定然不会让朕失望的。”五六一回报,燕离在闽越境内频繁出入于毒虫异兽繁多的山谷,更与不知名男子同食同寝,多次与乔羽有书信往来却瞒着我……我这南下,到底说是捉奸好,还是私访好。若大张旗鼓地南下,乔羽这边必然会传消息给燕离,那里有了准备,我就只能扑空了。若要秘密南下,却也瞒不过这两个枕边人,更瞒不过满朝文武,尤其是国师那只老狐狸。不过也让我想到这么个馊主意,打着孝顺的旗帜哄得国师站我这边,帮我瞒住满朝文武。 回头来,我左边告诉乔羽自己要迎义父回帝都,他也不会起疑,而他身为卫尉不能擅离职守,只能驻守京师。右边让唐思自己一人去江南,待送他出了帝都,他向江南我向闽越,三边都瞒过了,我就自由了。安全问题,有五六一就够了。按着计划行事,两天后,我已经一人一马奔走在朝着闽越的方向上了。唐思那里我倒也没有骗他,当年义父过世时被火化了,骨灰盒是街上捡来的,如此便草草埋葬,后来师傅陪我去过一次,立了个碑,就在山崖边上,背山面水,风水视野都算好,唐思按着我的指示去找,应该能够找到。路过洛城的时候我停下来歇了一晚,站在李府门口看了许久,想了很多。那时候师傅还在,陶二忙得脚不沾地,每个月也总有那么几天回来。唐三和乔四互相看不顺眼,明着是三儿欺负四儿,其实想来,明知道容易唐三容易被激怒还故意撩拨他一句的四儿才是真恶劣,总是在我郁郁寡欢的时候闹一出鸡飞蛋打,我菊花一紧,哪里还顾得上蛋疼,什么忧思被这一打岔就成了喜剧——他们也是用心良苦得紧,燕离寸步不离地治我的伤,他们则用另一种方式治愈我的心病。时间是一座山,只有跳出山外,才能看清过去的真面目。因为看清,所以难过,因为难过,所以懂得。当上皇帝后,我学会了更多。冕旒垂在眼前,殿下群臣朝拜,同样是各自心思。师傅曾经说过,“置冕旒以蔽明”,“人至察则无徒”,为上者不可察察为明。浮生一梦,难得糊涂。其实对于感情何尝又不如是。这世上没有完美的一个人,所谓的完美,是彼此契合的不完美,和包容这种不完美的心。如果再遇到同样的事,或许我该握住那人的手,无所谓地笑曰:“那又如何呢,关键是我们相爱啊。”———————————————————————————————————————洛城是闽越到陈国的第一站,大路仍在施工,但已有不少闽越人来往此间。燕离住在闽越境内一个偏僻的小村庄,但因为大路开修刚好经过此地,村里顿时热闹了许多,往来的人也多了起来。村里临时设了个驿站,我在驿站下马,环视了村庄一圈,找到个半大不小的孩子问起燕离的住所。孩子仰着头迷茫地看着我,原来是语言不通,甚至驿站的人对陈国预言也一知半解。我无法,只有吹了哨子,躲在偏僻处等五六一现身带路。燕离住的地方离驿站很有些距离,我牵着马徐行,往来奔跑的孩子见了我和五六一都停下来躲在一旁偷看。“燕离在这里呆了三四个月,一直没有离开吗?”我疑惑地问五六一。“是。只有密宗宗主来过一次。”费解……这村庄后面的山谷凶险无比,燕离到底来这里做什么?算来已有一季不曾见他了,究竟是什么事,让他连豆豆都能放下……燕离的小木屋盖在山脚下,与村落隔了一条浅浅的山溪,我把马拴在桥边的大树下,走过独木桥再走几十步就到了木屋下。南方多雨,屋顶都是两边倾斜,屋檐嗒嗒滴着水,汇成一股水流蜿蜒着汇入山溪中。屋檐下的木格子窗向上开启,用一根竹枝撑着,白色的薄纱是窗帘,被撩起在一边,用铁钩勾起,下摆被山风一吹,悠悠晃动。我远远站在桥边,听到稚嫩的声音借着山风送来,说的是我听不懂的语言,夹杂着蹩脚的陈国话,似乎与人交谈着什么。木屋门吱呀一声被拉开,我朝五六一使了个眼色,他一点头,消失在竹林之后。四个六七岁模样的闽越男童从门内走出,回身对着门内的人说了什么,表情恭敬地鞠了个躬。我躲在树后,只看到白色的衣袂曳过苍翠色的竹木门,熟悉的声音说着陌生的语言,清朗而温润,就像流淌过鹅卵石表面的山泉。那四人欢笑着从我跟前走过,木屋的门被轻轻合上,没有上锁,又被风吹开了一丝缝隙。我深深呼吸,悄悄地靠近,藏身于竹林之后,目光穿过一片苍翠,落在薄纱轻飘的窗台边上,只看到一个朦胧的剪影坐在桌边,手握着一盏清茶,轻轻转了两圈,在唇边停下。垂落在颊边的乌黑发丝挡住了面容,但那声音……师傅,是我太想你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梦吗?恍惚回到了李府的沈园,被竹林掩映的庭院,师傅在午后沏一盏茶, 分卷阅读136 分卷阅读136 分卷阅读137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37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37 备上我喜爱的糕点几碟,手边捧着一卷书,或者桌上摆上一盘棋,在我被唐三乔四燕五逼得走投无路时无奈而宠溺地将我纳入怀中……我们李府的沈大公子不一样呐,清约庄重,温柔似水,清雅如菊……我紧紧抓着树干,愣愣看着窗边的身影,不敢上前,怕打碎了梦境,不敢说话,怕吵醒了我和他。远远传来沙沙的脚步声,我一惊,下意识地往后一缩,把自己藏得更隐蔽。墨蓝色的身影渐渐清晰,燕离手中捧着一个檀木钵,快速向这边走来,眉心微皱,像是有心事,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他径自走进小木屋,声音清楚地传了过来。“我刚刚看到允儿他们四个,你身体还没好,怎么能教他们陈国文字,太伤神了。”燕离不留情面地斥责。“他们四人好学又聪颖,也不是什么伤神的事,咳咳……”“是你好为人师吧!”燕离还是燕离,扮演大夫这个角色的时候,从不对谁假以辞色。“你几乎是五脏俱损,比李莹玉那次还悬,若不是有我的傀儡虫吊命,有我父亲的金蚕王回魂,现在哪里还能谈笑风生!”“是是……”轻笑一声,叹息着摇摇头,“你辛苦了,可要来杯铁观音?”燕离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比李莹玉还能苦中作乐。今天胸腔还疼吗?”“种了灵蛊之后,这几天已经好了许多。你昨日提起玉儿二十七次,今日又是第十三次了,那么想她,为什么不回去。”“我得确定你是真正活下来才能带你回去见她,免得给了她希望又让她绝望。那次兵行险招,是我瞒着她用傀儡虫先把你医死才能保住内脏不腐,若不能治好你,我大概也没脸去见她了。”“呵呵……生死有命,即便回天乏术,也怪不得你。”“你倒看得开,只是我燕神医手中从未医死过人,我可不想让你成为我的污点。李莹玉那没良心的小白眼狼,第一次为了我吼二哥,第二次为了你也吼他,你该知道我一向不喜欢你。”燕离哼了一声。我知道,你总是喜欢在我身上种些标示所有权的印记,然后让师傅看着刺眼……“那是因为玉儿对他太有信心。”“嗤,有信心会怀疑他?”燕离嗤之以鼻。“在玉儿心里,始终相信有两个人不会离开她,一个是乔羽,一个是陶清。玉儿开心的时候会想到我,无助的时候,却会想到陶清。她对陶清的感情,远比你想象的深。她对我有依恋,对陶清,有依赖。”“你……”燕离惊愕着,沉默了。那时我站在竹林中,背靠着树干,缓缓滑坐在地上。午后的阳光穿过树叶,落成一束洒在我的身前。师傅的死而复生,师傅的一字一句,将我激荡起的心潮缓缓压下,恢复了一池悠悠淡淡的涟漪。在我最好的年华里,遇见了五个我爱也爱我的男人。或者依恋,或者依赖,差别只是称呼,同样的是感情。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大家一起放弃的奢望。李府的那一年,是我们最美好的回忆,若能一生一世一家人,或许也是一种别样的幸福。 baimulan 20100801 00:07 明德元年八月,天下学子得各州县推荐者,持“求贤令”入住帝都太学府。凡有声望者,经资格认证,升鸿儒第,可任讲师,领五品薪俸。 我在国师递交上来的名单上扫了一遍,听国师在下面总结。 “各州县共推举学子二百六十七名,其中北方六郡一百八十人,南方四郡八十人,另有七人,乃闽越国人。” 我点点头,合上名册。“鸿儒第的三关考核准备得如何了?” 国师再递上一份名册,小小一面,只有寥寥几个名字。 我赶紧接过了,摊开一看——沈容,字庄生…… “这是过两关的名册,共计六人,只剩下最后一关殿试,定在明日,陛下看可否?” “可可可。”我连声回答,微笑道,“国师办事朕放心,只是太学府事务烦杂,多劳国师了。” 国师恭敬回道:“此乃微臣之本分。” 便在这时,门砰地一声被踹开了,我一个哆嗦,下意识地想往桌底下钻去。 “李莹玉!”唐思咬牙切齿,无视国师的瞠目结舌,直接翻过桌子一把抓住我的领子往上一提,眼对眼鼻对鼻地磨着牙齿。“你竟敢骗老子……” 我猛咽了口水,“那那那那个……啥……” “大胆!”国师先发飙了,广袖挥了起来,“你竟敢以下犯上,来人啊!” 我挣扎着朝国师挥手,含泪道:“国师,别喊了,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我的……”能让他闯入殿来,一定是乔四儿那闷骚葫芦放水想要借刀杀人的…… 唐思挑挑眉,冷笑一声。 国师惊疑不定地看着我俩,恍然明白了什么,又似乎疑惑着什么,于是带着那种似懂非懂的表情行了个礼,退下了——而且关上了殿门。 唐思改拽着我的领口晃了晃,另一只手掐着我的脸颊。“你成啊,翅膀长硬了啊,当皇帝就翻脸不认人了啊?连老子都敢骗?” 我抽抽肩膀,往后倾斜四十五度角仰望他,酝酿了三个深呼吸后,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哀嚎:“我知道错啦,我再也不敢啦——” 唐思怔住了。 我利用那有弹性的四十五度角向前一扑,抱住他的腰身把脸埋在他胸口“痛哭失声”。 “三儿我对不起你哇,我不该瞒着你偷偷去闽越,不该让你一个人去江南接义父,虽然是你们先瞒着我,但是你们是夫我是妻,你们是天我是地,你们是强我是弱,你们人多我人少,你们瞒着我都是对的,我瞒着你们都是错的!都是我的错哇我的错……”我鬼哭狼嚎一通“认错”,唐思不自在地干咳两声,“那什么……没那么严重啦……我们也不是有意瞒着你……” “我理解,你们不是有意瞒着我!你们是对的!我是错的!大错特错啊!”我挤不出眼泪只有继续嚎,积极认错总是不会错的。“三儿你打我吧骂我吧,怎样才能泄愤就怎样来吧。”我眼睛一闭脖子一伸,慷慨就义。“来吧,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心存怜惜!” 唐思深深地呼吸,手落在我脸上掐了掐,粗声道:“你这个……真想抽你一顿……” 我半睁开一只眼瞅他,见他那张俊脸纠结得乌云盖顶,心知暴风雨已经被我这一通乱嚎抢先告状给嚎没了,心下暗自松了口气——我们家唐三啊,易怒,也好哄,心情都写在脸上了。 我放心地恢复了嬉皮笑脸,黏上去,勾住他的脖子谄媚道:“不然这债,我肉偿啦……” 分卷阅读137 分卷阅读137 分卷阅读138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38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38 本以为他会心满意足即时享用,谁知他白了我一眼,没好气道:“嗤,拿我的东西赔偿我,你这买卖做的!” 靠,老子不是东西好不好! 俗话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第二天,我扶着腰上朝…… 乔羽面上不说,可我分明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鄙视。 我认真地说:“我的腰是被床角磕到的。” 他点了个头,分明不信…… 我继续分辩:“我真的是磕到的!”我最近勤于早朝,每日锻炼,身体还是经得住一夜惊涛骇浪的! 可是乔羽不信…… 朕的尊严,荡然无存。 我掩面泪流,幸亏有流苏挡住脸,底下群臣看不见我悲愤的神情。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照例,有话国师先说,军务第一,财政第二,各地大灾第三,官员任免第四…… 待汇报完大小事务,我已经忍不住打了三个哈欠了——真的不是体力问题。 “……如今我大陈正得势,理应乘胜追击,将凉国人赶回北草原!”其它问题都好解决了,只是在对凉态度上众大臣产生了分歧。大声嚷嚷的是个武官,是个鹰派,国师不表态,但是文官中大部分是鸽派,主张见好就收,与凉国再签五十年友好盟约。 “大陈根基未稳,百废待兴,此时再战,劳民伤财,断断不可取!” 我叹了口气,食指轻轻叩着桌面,咄咄两声打断了下面的纷争。 “如今,打倒白登了吧,白登是个什么地方,大家也都心里有数了。” 群臣尽皆低头沉默。 “当年高祖在白登,可是被凉国人围攻了七天,狠狠羞辱了一番啊……”大陈建国之初,陈凉交战,高祖领兵,陈国不敌,被围白登。凉国向陈国狠狠勒索了一番财物,国书中所用之言辞极尽无耻下流,大陈受此折辱,见诸史册。 我叹息一声,缓缓道:“你们说的都不是没有道理。国力难以支撑长期作战是真,但与凉国议和修好,却也是万万难以接受。想必北方原来八百里土地三个大郡割让给了凉国,这件事有些人是记不得了,别人借走的东西,久而久之就成了他家的了。若修订互不侵犯条约,那这三大郡,五十年内收不回来,五十年后还有多少儿孙记得这段历史?那三大郡县内的子民,想必也都忘了自己本该是陈国人。” “陛下所言极是。”国师出列道,“收回北三郡,没有商量余地。” 我点点头,微笑道:“日前收到陶将军战报,凉国国内已自乱阵脚,出现反声,这对我们更加有利。朕对常胜将军的实力有信心,稳扎稳打,凉国不日可破。” 若可以,我也不希望陶清在战场上多呆一刻,刀剑无眼,步步凶险。可他信里言辞坚决,只怕我就算十二道金牌召他回来,他也只会回来教训我一顿,然后继续去打他的凉国…… 事实是乔羽带着我夜探军营,谈了一夜。 我说:“二哥,我没钱让你打了。” 他说:“没关系,我有。” 我说:“不够用啊二哥,别人的士兵越打越少,你的越打越多,粮饷不够,国库空虚啊……” 招财猫不愧是招财猫,立刻给我支了阴损的招,先从官员身上下手,扒一层肥厚的油水解燃眉之急。然后从商人身上下手,笼铁盐,这一项政策一下,国库立马充实了许多。局部垄断,局部放宽,鼓励对闽越的贸易,再调动物资货与凉国,赚凉国的钱,打凉国的兵。 我叹:“二哥,幸亏你是陈国人……” 他闷笑一声,揉了我一把:“你该说,幸亏是你男人。” 诶,这话说得地道了…… 于是乎,计策有了,谁来当这把刀,狠狠宰一顿那些有油水的大官? 我干咳两声,抬手道:“这件事就先这么定了。鸿儒第的殿试是时候了,宣六位先生上殿吧。” 不多时,六个儒生打扮的男子鱼贯而入。 这六人,年纪最大的约莫六十来岁了,最小的……不到二十岁模样。 我眼睛在那年轻俊秀的少年面上多停留了千分之一刻,然后回到左起第二人身上。 沈容,字庄生。 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啊…… 底下第一次见到沈容的人悄声议论,无非是说这青年与我那过世的师傅如何相像,国师善解人意地回答他们——是前丞相沈庄的堂弟。 于是众人恍然大悟。 其实燕离只不过在师傅面上做了微调,让人乍看上去觉得似是而非,如我一般和师傅相处十几年的,却决计不会错看。 “沈东篱”之死举国皆知,死而复生只怕有些吓人,我与东篱有师徒之名,儒家那些腐儒讲伦理纲常,我若与师傅好,只怕还会被人念叨至死,不如换个身份,重头来过。 我强迫自己转移视线,不再盯着他看,转头对国师道:“国师,可以报试题了。” 这试题,连我都不知晓,是由国师出题,让六人即兴在殿上演讲,接受我和国师的提问。 其实这考核黑暗得很,名单早已被我内定了。 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是既然是考试,定然要分个高下来决定官职。 为官论资历,年龄总是个重要的参考因素。让那六十多岁的老先生坐镇太学府,就算没体力管人,至少还能当个吉祥物…… 取他头名,主掌太学府事务。 师傅文采斐然,言辞有力,字字珠玑,不让他第一是怕他树大招风,第二肯定是跑不了的。 其他人让国师决定,名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后的职位安排。 六人殿试过后,定在晚上夜宴御花园,届时便会颁布各人官职。 退朝后,本该跟那五人一同回太学府的某人被我派人拉到了大殿一角。 “师傅……”我心痒难耐地黏糊上去,他紧张地回头看了一眼,大殿上的文武百官还没走完,有那么几个老头子走路总是特别慢还喜欢东张西望聊天…… “玉儿!”师傅无奈地摇摇头,推不开我,索性拉起我往更偏僻的地方走,进了小书房,看到垒起来的奏章,他眉头一皱,低头用眼神默默指责我。 分卷阅读138 分卷阅读138 分卷阅读139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39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39 我干笑两声,跟在他身后,坐到桌后。 “你这几日的奏章都没有批阅?”师傅责问道。 我掰着指头数给他听。“我先前一个月不在朝累积了许多,回来后赶了一部分,前两天又去找二哥商量事情……” 师傅扶额叹道:“玉儿,为何你总是能为自己的借口找理由……” 我讪笑道:“刚好找得到……” 从这一天这一刻起,师傅重操旧业,我本希望他帮我把活都接了过去,毕竟,有鱼吃还捉老鼠干吗,有人帮我批阅奏章我还操那份心干嘛。可惜师傅不让我好过,他只监督,不干活…… 我批奏章他喝茶,我一偷懒他立刻就纠正…… “玉儿,不许偷懒。” “玉儿,坐端正了。” “玉儿,不许打瞌睡!” 其实师傅回来前,我还算是模范皇帝的,可不知为何他一回来,我就犯懒了…… ——保举鲍xx当光禄大夫?当我不知道他大表姐的小姑子是你的第三门小妾吗!没门! ——鲁郡发生旱灾,伤亡惨重——当地官员干什么吃的!旱灾难道是一天形成的吗,现在才上报——救灾,问责! ——帝都销金窟疑似窝藏不良组织,建议调查取缔——呸,当我不知道销金窟是方x开的,你林x跟他在朝堂上明争暗斗的当老子眼睛瞎了吗?自己斗就别伤及无辜,出来卖的姑娘多不容易啊! …… 娘希皮,都是些什么烂事! 我三不五时地走神,抬眼偷看他清隽的侧脸——“玉儿,看奏章。”他淡淡回道。 我爬啊爬到他身边去,撒娇道:“师傅……” 他低头扫了我一眼,说:“把奏章批阅完再说。” 我顺着他的腿继续往上,索性钻进他怀里,坐在他腿上,抱住他的腰。“要劳逸结合啊师傅。”我听到他心跳加速了。 他扯开我不安分的手,耳根诚实的泛起淡淡的粉色。“你一国之君,行事如此……” “不就是流氓嘛,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咕哝了一句,继续上下摸摸。 一个挣扎着向后,一个摸索着向前,只听噗通一声,他往后摔倒了,我扑在他身上。 他怒了,我也怒了,那些奏章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老子再也不管了! 我把一腔怒火都发在他身上,在他唇上咬了一下,恨恨道:“你再啰嗦,朕就在这里要了你!” 诶…… 我是不是又嚣张过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嚣张了嚣张了…… 小油鸡翻身做主人了~ baimulan 20100801 00:07 师傅眼底闪过我意料之中的震惊与错愕——哼哼,其实我早该发现了,师傅是很好推倒的,只要我强势点,他还不是半推半就了。以前就是我心太软太听话,他说不要我还当真了,果然是我太傻太天真…… 想到此处,我心肝儿颤了一下,然而就在那一颤间,形势陡然逆转! 师傅一手握住我的腰,一个翻身将我压在身下,另一只手托在我脑后,这一阵天旋地转把我转晕了,茫然看着上方他似笑非笑的眼睛。 “玉儿……”师傅悠长地唤了我一声,温暖的气息喷洒在耳边,一股电流滑过我的背脊,带起一阵颤栗,顿时心跳加速,血往脸上涌…… 师傅用指腹轻揉我的耳珠,他明明知道那是我最敏感的地方,却挑着敏感带精确下手,我喵呜一声,在他身下蜷缩起来,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在他背上一通乱挠。 师傅幽幽叹了口气,“玉儿长大了,对为师讲话口气越来越不善了。玉儿可还记得为师教过你,尊师重道……”这人一边说着,另一只手却在我腰上游移,五指灵巧地撩拨我的欲、念,说话间,双唇若有若无地扫过我的脸颊,像根羽毛在我心上挠又挠。 我深呼吸着,也管不上弄皱了龙袍,双腿缠上他的腰,两只手攀上他的肩膀,看着近在咫尺的幽深双眸,顿时嗓子眼发紧,迷乱地想着:原来竟不知道师傅也有如此妖孽的一面……发大了…… “师傅……”我干哑着嗓音喊了一句,伸长了脖子想吻他,他却始终保持了那一点距离,让我好不容易碰到一下,又落了个空。“师傅,亲一个……”我锲而不舍地使用腰部力量做仰卧起坐。 他眼底闪过笑意,然后施舍般地在我唇上轻啄了一下,我还没来得及品味,他又退了回去。 我愣了一下,然后,被调戏过的我怒了,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往下一拉,身子一仰,猛地噙住他唇角的笑意,喘息着在他唇上吮吸,不满地在他唇上轻咬了一下,他的眸色陡然深沉了几分,握住我腰肢的手一紧,把我拉向了他。 这一吻像是一场势均力敌的生死决斗,你来我往,寸土必争,我呜咽着挤出了一滴眼泪,他喘息着挤压我的敏感带,然后在激情四射的那个瞬间,我爆发出一声惨叫—— “我闪到腰啦!” 身上的人僵硬了一下,热度迅速降了下来…… 我张大了嘴连声叫:“痛痛痛痛痛死我啦……” 师傅无语地伸手按到我的伤处。“这里?” “哎哟我勒个去!”我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别按,疼得快驾崩了……”师傅在我额上轻弹了一下,轻斥道:“胡言乱语!忍着点。”说着从我身上退开,小心翼翼地扶我坐正,右手落在我腰上右后侧,叹了口气,又忍不住想笑,脸上神情纠结得紧。“我让人叫燕离过来。” 我吭吭唧唧地点头。 腰和肾是性福的本钱啊,我得多攒些钱了…… 燕离抱着豆豆大摇大摆地姗姗来迟,把宫人都哄了出去,他将豆豆交到师傅手中,然后高姿态地走到床前给我看腰伤。 龙袍解开…… 都自己人,没什么好害羞的了。 燕离在我伤处按了一下,我像离了水的鱼在床面上弹了一下,泪流满面…… “呵。”燕离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下手推拿。“让你不知节制,跟唐思也敢玩通宵。” 我咬着枕头呜咽道:“真的不是那个问题,是豆豆害的。” 师傅正抱着豆豆哄,豆豆已 分卷阅读139 分卷阅读139 分卷阅读140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40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40 经快一岁大了,一开始不会叫母亲,不会叫父君,不会叫爹,只会简单地嘴唇一碰一碰叫妈妈,趴趴,后来经过乔羽锲而不舍地教育,终于咬字清晰地叫了母亲。 “自己的过错,怎么能推给孩子。”师傅叹息着摇摇头,“白教你了。你说是不是,豆豆?”这边对我失望叹气,那边对女儿温声细语,眼里满满的都是宠溺,几乎快溢出来了…… 我吃味地挠墙——挠床。“朕不打诳语!谁知道这丫头半夜做了什么梦,悄无声息地溜到我的寝宫找三爹,我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墙角有个影子蠕动,下意识地把枕头扔过去,结果唐思一脚踢飞我打歪枕头。”我指了指后腰,“就是这里……” 我郁闷,我烦恼,我揪头发,我崩溃了! 本以为当上皇帝了,这些个人好歹卖个面子给我吧,堂堂一国之君,动辄被揪来揪去,踢来踢去,我这老脸往哪搁啊!果然,女人一生了孩子就掉价了,吃个醋吧,还被取笑跟孩子争宠…… 惨遭燕离蹂躏后,我气息奄奄地趴在床上,有出气没进气了。 “诶,把孩子给我抱抱。”燕离擦了手,找师傅要豆豆。 师傅抱着不放,微笑道:“我再抱一会儿。”不给。 豆豆揪着师傅的领口,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不表态。 我咬碎了一口银牙,幽怨道:“抱她作甚,抱抱受伤的我吧……” 得,又被鄙视了。 最后是国师求见,师傅才从偏门离开,准备夜宴。 我躺在屏风后面接见了国师,他将拟定的六人官职念了一遍,师傅按照预定的仍然去大理寺任职,只不过这一回从头来过,从寺正做起。 “国师啊,朕觉得储君不立终究不安,相思也快满周岁了,便在周岁宴上立她为储君吧。然后该帮她找个师傅,朕觉得沈先生博学多才,能堪重任,你看如何?” “这……只怕年纪轻了些。”国师有些犹豫。 我轻笑两声。“年轻好,有些想法更新锐。我朝制度延续多年不变,积弊成疾,待天下安定后,便需要一场改革。儒生老者,学问有余,锐气不足,不思变通,不适合当相思的少傅。” 国师仍有些犹豫,我再多说两句,他便也同意了。到底是师傅在大殿上的表现无可挑剔,我说话也才有底气。 “一切便依陛下。只是储君既立,那凤君也该立了。”老国师踌躇问道,“不知储君的生父是谁……” 好问题啊! 我仰面泪流——这个问题太深奥了,我也想知道,可是谁能告诉我啊! 我低下头看豆豆,她也抬头看我,我伸手扯了下她的脸蛋,“豆豆,你亲爹是谁?” 豆豆抬起肉呼呼的小手抓住我的手指,然后往嘴里送…… “这……凤君的事从长计议吧。”先拖一拖,这问题严峻着,不能随口答应,至少得摇筛子才能决定。 国师又教育了我几句,这才退下。 待国师离开,燕离问我。“这么早就立储君了?” “早些定的好,看相思这机灵样很有我当年的精髓,再让师傅教导几年,当个明君应该不成问题。那样我也能光荣隐退当个太上皇了。” 燕离目瞪口呆,随即不忿道:“你这当母亲的,孩子还没满周岁你就想着推卸责任了!” 我抱着枕头闷声道:“世上只有自己好,有娃的母亲像根草。你们只爱豆豆不爱我了……” 燕离无语地看了我一眼,豆豆吭哧一声,沉默地拿我直瞧。 奇也怪哉,这孩子话真少,这点又像乔羽了。 “跟孩子,你较什么劲……”燕离无奈地摇摇头,左手伸过来揪住我的耳朵,把我往他那边一拉,我还没来得及反抗,他的唇便落了下来——右手还不忘遮住豆豆的眼睛…… 半是疼痛,半是温柔…… 我还沉醉着,便听到他低声问:“你想立谁当凤君?” 我闭着眼睛美滋滋地回了一句:“再说。” 耳朵又痛了…… 怒!我又不是猪八戒,你干嘛像孙悟空一样总拉我耳朵! 燕离阴测测威胁我道:“你这个决定最好谨慎点下。” 我陪笑道:“自然自然……” 他甩手要去时,我忽地想起一事,忙拉住了他问。“那傀儡虫在师傅体内太久没事吧。” “怎么这么问?”燕离愣了一下,“傀儡虫早已被金蚕王食化,金蚕王又化于血液之中,如今东篱的身体恢复了十之**,蛊虫早已取出了。” 我松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方才师傅突然变得那么主动,我还以为他是被**、虫控制了……”虽然不得不承认……那样的师傅还挺让我心动的…… 燕离嗤笑一声。“你想太多了吧,就算有**、虫,被控制了的也是你!东篱那人啊……算了,他把你看透了,你还傻乎乎地自以为了解他,小心被啃得渣都不剩。” “不了解就不了解,这样才会偶尔有惊喜嘛!”我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心里暗暗希望师傅还有不为我知的让人惊喜的一面,比如这个那个…… 呃,鼻子热热的。 —————————————————————————————————————————————————— 御花园夜宴,除了六个鸿儒第的人,还有太学府的尖子,三公九卿里部分人,在御花园摆了大大两桌。 酒过三巡,便由国师公布了名单,师傅授太子少傅,宿于宫中——我承认这才是我的根本目的。 如今宫中三位——总管唐思,卫尉乔羽,太医燕离,谁都知道跟我有一腿了,只是名分没定,再多加一个师傅……看来也是迟早的事了。 其实我们女人当皇帝真的很不方便,找男人不方便。像男皇帝那般选秀能选出什么货色呢?男人可不只要皮囊俊美,最好还要博学多才,性格温良。放眼天下,优质男人哪个愿意来选秀承欢?民间女子想着嫁朝中才貌双全又有权势的男子,我倒也想,却又怕连累自己和对方的名声,传出个佞臣昏君的骂名。 麻烦,着实麻烦。 所以吧,我想把师傅和陶清这一文一武两个人谁立为凤君感觉都不太合适——而且这两个人都爱管着 分卷阅读140 分卷阅读140 分卷阅读141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41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41 我,当了凤君,我的日子估计就更不好过了,最好是让乔羽当凤君,不过他肯定不愿意的,大臣那边也难说服,唐思第一个杀了我…… 我仔细想了又想,始终得不出一个皆大欢喜的答案。 某日师傅正忙着宰人,我怯怯问了一句。“师傅啊,你怕不怕后世之人骂你是佞臣,以色侍君……” 我这话问得委实欠揍。 师傅笑笑道:“求仁得仁,旁人评价,与我何干。” 我登时感动得扑倒了他,然后涛声阵阵…… 八月十五团圆夜,遍分月饼少一人。 我这心里始终满不起来,连着小油鸡肉馅的月饼都没胃口吃下去了。 别时容易见时难,得了天下少了他——感觉便又像回到了李府,我家那二哥哥啊,忙得脚不沾地,每每唐三乔四大闹李府的时候,他都不在场,端端苦了我当夹心。 彼时月饼既分——没人愿意吃我的小油鸡肉馅月饼——四个男人分两对,唐三又和乔四打起来了,师傅抱着豆豆和燕离一边讨论育儿大计,要让孩子身心全方位健康发展,我抱着独家秘制的小油鸡肉馅月饼爬到假山上望月去了。 “唉……遍插菊花少一人……”我叹了口气,举头望明月,低头思哥哥。 “你这改诗的水平真是每况愈下。”头上传来一声低沉的闷笑,我一个激灵,猛地抬头看去。 那人站在我身后,一身湖绿锦缎,手执乌木金丝扇,眉飞入鬓,气宇轩昂,月下清风微动,拂起他耳边的发丝,真叫一个撩人,映着眼底五分笑意五分温柔,嘴角微扬,让我看得心湖荡开了一圈又一圈…… 我咽了口水,干哑着声音道:“我给你留了月饼。” 他便在我身后坐下,长臂一揽,将我纳入怀中,低头在我怀中一看,失笑道:“哪个用鸡肉做了月饼馅?” 我用手指连连指着自己,自衿道:“我我我,我很有创意吧!” 他别过脸笑了一声。“你真是上辈子黄鼠狼投的胎。” 黄鼠狼…… 不是骂我白眼狼就是骂我黄鼠狼,难道我真的属狼…… 我微仰着头看他的侧脸,心荡神驰不能自已——心想黄鼠狼就黄鼠狼吧,把他当小油鸡吃了! 不不不,我家二哥可不是普通的小油鸡,怎么着也得是只凤凰吧。 “男人……”我勾了勾他的下巴,贴近他的胸膛,眯着眼睛调戏道,“你是想被我这只黄鼠狼吃了呢,还是想被我这只黄鼠狼吃了?” 陶清忍不住笑出声来,一把抓住我的手在掌心里把玩,挑眉笑道:“有没有第二种选择?” 我故作为难地低下头,想了片刻,抬头望着他眼里的笑意答道:“不然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吃了黄鼠狼我吧。” 其实……在他怀里,变得弱小一点也无妨,反正天塌下来有他顶着,我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任君为所欲为…… 我一副任君采撷的低姿态,“军中没有女人,忍得辛苦了吧……”我扭腰摆臀磨蹭磨蹭。 他的呼吸声蓦地沉缓起来,却仍面不改色地微笑。“没关系,习惯了。” 我回手摸索摸索,嬉笑道:“可别习惯成自然了……” 他无奈地抓住我不安分的手。“你想露天表演的话,我其实不介意。” 别看四下无人,其实暗中监视保护的人应该有一些。 “他们识趣的,会自己闭上眼。”我转了个身面对他,跪在他身前正与他平视,用眼角挑逗他道,“你明明比我还奔放,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自信了?” 他眸色一沉,捏住了我的下颚。“激将法?不怕后悔吗?” “后悔的次数多了去,不差这一回。”我笑嘻嘻道,“重温旧梦,有温泉有山洞,庄主你挑一个吧!” “你啊……”他无奈了,摇头失笑,伸手将我在怀中圈紧,“女子如你这般,真不知该说真流氓还是真性情。” 我倚在他肩头柔声道:“两者有分别么?**苦短,来日方长,一寸光阴一寸金……” 话没说完,身子一轻,他抱着我凌空飞起,在满月下越过一座座假山,我抱着他的脖子靠在他怀里,看着他俊逸的侧脸,心想这辈子值了,真值了…… 师傅说的没错,我对二哥,甚至比自己以为的,还要更喜欢一些。 温泉里,他轻抚着我的后背,在尾椎处画了个圈圈,酥麻的感觉贯穿了全身,我一声呻、吟,又一次软倒在他怀里。 “认输了?”他低头看我,又是一顶。 我背靠着山石,无力攀着他的肩膀以防滑落到水中。 “赢不了……”我有气无力地回了句,身体每一块骨头都叫嚣着精疲力竭。 他养精蓄锐许久,我却是殚精竭力,这委实不公平,休息,休息一下,等等再战! 他的手上有一层茧子,在我背上游走着,舒服得让我忍不住低声轻哼。 “二哥,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再等等。” “我们都快老了,没有多少个年头了。” “放心吧,不会再多久的。现在变成重建,稳扎稳打,让白樊守着也就可以,我能回来陪你和孩子了。” “真的!”我惊喜地抬起头,“没骗我?” “没有。”他笑着揉揉我的脑袋,“我一回来就去看你,诚意够了吗?” “那你什么时候走?”我受用地接受他的抚摸。 “天一亮就走。” 看,又整得跟偷情似的,虽然刺激,却不够痛快。 “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难说,看战况。” “九月九日,豆豆周岁,你记得回来,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你一定要在场。”我严肃认真地说。 “什么事?”他疑惑地挑眉看我。 “秘密!”我快乐地说—— baimulan 20100801 00:07 自打我决定立储君,国师便三天两头来催促我立凤君,说什么名位定则后宫安——太小瞧他们了吧,就算名位定了他们也能闹个鸡飞蛋打! 国师又说,阴阳调和,天地方有序,国不可一日 分卷阅读141 分卷阅读141 分卷阅读142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42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42 无凤君。 其实我也看明白了,他就是想问我——玉牒上该怎么写,相思的生父是谁。 这个问题,天才知道,这屁大的孩子哪里看得出来像她哪个爹,可史书上却不能春秋了这一笔,否则倒显得好像我荒**无度御男无数似的。思来想去,我终于想到了一个方法。 话说那天刚好是是重阳,豆豆周岁,作为长公主,自然是要意思意思大办一场,宴请群臣同乐乐之后,我抱着豆豆面色凝重地回了寝宫。 五个男人早已候着,师傅和燕离交流养生之术,唐思乔羽打口水仗,陶清翻着他的小账本不知道在算着什么…… 我轻咳一声,五人齐齐回头来看我。 我一边蹂躏豆豆的脸蛋一边沉重地说:“有件事,我想了很久,今天不得不做个最后的决定了。” 燕离挑眉,皮笑肉不笑。“要三思哦。” 唐思切了一声,“要定不定,速战速决!” 乔羽沉默了片刻,道:“附议。” 唐思诧异地回望了他一眼,“难得你附议我?” 乔羽指了下燕离。“我附议他。” 燕离嗤笑一声,“自作多情了吧。” 唐思剑眉拧了起来,眼看要开打了,陶清轻咳一声,“安静。” 于是又安静了…… 我心里滴血,啥时候自己要有这魄力还用得着三思又三思吗…… 师傅微笑道:“玉儿,有话便说吧。” 我缩了缩脖子,低头看了一眼红豆馅糯米团子,后者在我怀里滚来滚去,似乎被我蹂躏出火来了…… “是这样的……”我咽了口水,缓缓道,“文武百官都逼着我立凤君,按规矩来说,是该立豆豆的生父,可是这个问题,呵呵,嘿嘿……”我讪笑两声,继续说,“我觉得吧,这个问题不在于我,而在于她。”我把豆豆举起来,丫头一个后踢腿蹬我脸上了…… “什么意思?”燕离不解问道。 “这样,民间不是有抓周习俗嘛,咱们也效仿之,谁当凤君,让豆豆自己决定,她抓了谁,谁就是她亲爹,你们看这样成不?”我怯怯问道。 唐思鄙视道:“没见过你这么会推卸责任的人。” 泪奔……我这不也是没法子嘛…… “抓了谁,就是谁,没有三局两胜,一次定输赢!”我豁出去了,反正结果是豆豆选的,他们也怪不到我头上,落选了就是他们自己魅力不足,跟我没关系了! 陶清思忖片刻,笑道:“也不是不可以,好像挺有趣。” 燕离皱眉道:“二哥,你常年在外,与豆豆只怕生分了,这对你不利。” 陶清一摆手,淡然笑道:“无妨,不过是个游戏罢了。”看着豆豆时,眼神柔和了七分,盈满了笑意。 二哥,你真大度…… 师傅表示没意见,乔羽附议师傅,唐思想了想,走到我身边。“我就不掺和了吧。” “这不成!”我两手抱着豆豆,伸长了腿去勾他,“公平竞争,豆豆跟你亲,我看好你哦!” 唐思看了豆豆半晌,看得出来他心痒痒地也想证明自己的魅力,凤君什么的他自然是不在乎了。 不容他拒绝了,我让五个男人坐成一排,规定是不许说话不许做出任何诱惑性举动影响竞争的公平和公正。 “喂,我们都说好了哦!”我一个个看过去,严肃道,“豆豆选了谁就是谁,不可以反悔的!谁反悔了,师傅作证,二哥执法,怎么凄惨怎么罚!” 唐思不耐烦地皱眉。“罗嗦,快点吧!” 瞧这心急的…… 我将豆豆放到地上,摸了摸她的脑袋,掐了一把她水嫩的脸蛋,语重心长道:“豆豆啊,这可关系你和你娘一生的幸福啊,好好决定了……” 她似懂非懂——一定是不懂啦,反正就随意地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看了看她几个爹爹,不怎么认真地低头为难着。 我放了手,在她屁屁上拍了一下。“去,找你爹去!” 豆豆回头看了我一眼,一岁的小孩刚会走路,摇摇晃晃扭了几下屁、股蛋,手腕上戴着的铃铛叮叮作响。走不出几步便下来爬爬了,抽了抽小鼻子,抬头看看,然后低头爬爬爬…… 师傅笑得云淡风轻,可惜手中茶杯里水轻轻晃动,出卖了他的心情。 陶清握着折扇的手指节发白,不淡定了吧! 唐思不屑于掩藏他的忐忑,他孩子心性,跟豆豆最玩得起来,算起来似乎他胜面更大…… 乔羽面无表情,只是食指无意识地轻轻颤抖。 燕离面上装得好似不屑,其实这人标准的表里不一,往相反方向理解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了。 这短短的一段距离爬得六个人心惊胆战。 豆豆爬向了——燕离! 自从燕离回来,便三天两头抱着豆豆玩,喂她好东西吃还带她健身,都说有奶就是娘,难道豆豆就这么轻易被收买了? 燕离憋不住了,眉梢嘴角都扬了起来,流露出一丝丝的得意,但没等他得意多久,豆豆便从他面前径直爬过去,向乔羽而去。饶是这郎君有些面瘫也忍不住荡漾了,看他那眼神分明是松了一口气后的欣慰。 我和唐思不在的时候,都是乔羽照顾豆豆。这个四爹虽然寡言少语,但是无微不至体贴周到,豆豆选他也是有理可依。 但是…… 豆豆又从乔羽面前爬过去了,唐思一喜,忍着不伸手去抱,忍得双手抖啊抖…… 豆豆的摇篮,推车,秋千,什么玩具都是唐思的巧手做的,唐思每送她一件小玩意就能换到一个香吻,而且唐思抱她的方式显然更受她青睐,那种海盗船的惊心动魄让她每次都笑个不停。 而且,她还吃过唐思的奶……虽然没吃到…… 唐思的话……当凤君好像不太合适,他连个大内总管都当不好,除了管我,他什么都不管。当凤君还要祭天祭祖那么多仪式,估计他是受不了那些束缚的。不过和豆豆亲,真让人欢喜——好吧,唐思就唐思吧,大不了以后为他废了那些规矩。 豆豆目不斜视继续爬过…… 我擦!只剩下二哥和师傅了!这两个人谁当凤君我都有罪受了! 二 分卷阅读142 分卷阅读142 分卷阅读143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43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43 哥双目含笑,嘴角微扬,缓缓打开折扇,气定神闲地摇着扇子,幽幽清风吹得红豆一个激灵,抬头看他,两人对视了半晌。 美男计!绝对的美男计! 豆豆你让开,让老娘自己上! 豆豆仿佛听见我内心的嘶吼,默默地让开了——二哥的笑容僵在嘴角。 师傅笑了…… 轻轻抿了一口茶,眼波流转,笑意盎然。 豆豆在师傅身前停下,右手挠挠左手,然后抽了抽小鼻子,继续往师傅脚下爬去。 师傅……结果还是师傅当凤君吗…… 这样其他人应该没异议了吧。这是豆豆选的不是我选的哦!要怪就怪豆豆吧,哦活活活…… 师傅微笑着伸出手去迎接豆豆,便在这时,豆豆头也不抬地越过那双手,继续往前爬,从师傅脚边爬过去,爬爬爬爬到矮桌那边,小腿儿一蹬站了起来,双手向前一扑,抱住她的心头所好,顿时眉开眼笑,一望无牙! 只见那物黄澄澄、圆滚滚、热烘烘、香喷喷、美滋滋,物美价廉,二十文钱一只,加一文钱切块打包兜着走! 我这一看登时百感交集,泪流满面,拍案而起:“他娘的谁放的小油鸡!”—— 宝宝爱看书 20100802 08:13 补一番外: 爱情动作番外 和师傅的第一次 要仔细描述我和师傅的第一次的话,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毕竟,唉,第一次嘛,要求不能太高,更何况两个人都意乱情迷了,有些失了分寸和力道,也是难免的,我只能说很难想象,看上去白莲花一样的师傅在那方面虽然技巧有待提高,但能力还是很强的。 酒能壮胆,所以当时有没有下过药我都喝了不少,大概有四五壶吧,师傅的酒量比我差些,只喝了一壶,但论醉意我们俩差不了多少。看著他喝下药酒,我猛咽口水,开始感觉气血翻涌,从头顶烫到了脚底,整个人噌噌冒著热气。师傅白皙的面容也染上了旖旎的淡粉,诧异地抬头看向我,我坐进他怀里,就像小时候那样,双手环在他脖子上,脸埋在他胸前,轻吐著气息,柔柔地喊著:“师傅……” 他的身子瞬间紧绷了起来,握在我腰上的手下意识地紧了一下,不知道是要抱紧我,还是推开我。 在一起十年了,他的有些小习惯我已经了如指掌,在他迷离间,我的手贴在他胸口上,隔著薄薄的衣料来回摩挲。他刚刚下朝,身上还穿著沈色的官袍,金边玄袍,乌压压地透著禁欲的庄重。我褪去他的外袍,露出素白的中衣,脖颈至锁骨,已然是一片粉色,我在他锁骨上吻咬著,留下淡淡的水色,双手摸索著寻找他衣带。 他声音暗哑,握著我腰肢的手仍在拥抱与推拒间游移,或许是药性的作用,欲望抬头,顶在我分开的两腿之间,我脚趾蜷了起来,别过脸大口呼吸,体温快把我蒸熟了,身上软绵绵地提不起力气。 我拉下他的脖子,凑到他唇边轻吻。很小的时候,我就想这麽做了,看著他的睡颜,我一次次地幻想,却从不敢真正去冒犯他,只有这一次,借著酒胆。润湿了彼此的唇瓣,我用舌尖描摹著他微抿的唇线,想要再进一步,却遇到了阻碍。我停下来,看著他紧闭的双眸,仿佛能看到他内心的挣扎。 顶在下身的火热已经紧紧绷著了,他忍得很辛苦吧。我转而吻著他的眼睑,低低呼唤:“师傅,师傅,抱抱玉儿……” 他的眉头皱了一下,睁开眼看我,沈若夜色,灿若星辰的双眸看得我失神,便在失神间,腰上的手一紧,把我往里一拉,火热的顶端隔著薄薄的衣料摩擦过下身,一阵酥麻自连接处直通背脊,我低呼一声,大口喘息。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迫我抬起头,他俯下脸吻住我的唇舌,这一回,谁都没有逃开。 有些事不需要学,生涩地试探过後,我们紧紧拥抱著彼此深吻,师傅的气息充斥在唇舌之间,让我浑身发软,热流涌过下身,我难耐地隔著衣料摩擦著。一声叹息溢出喉咙,师傅的手解开我的衣襟,隔著素色的肚兜握住我的胸部,脸埋在双峰之间,双手在我背上游移。 “师傅,好热……”我动手去扯自己的肚兜,同时扒著他的衣服。我们是师徒,却做这种事,一面觉得背德,一面却又觉得刺激,几乎是在我一声声的呼唤中,他的硬挺又弹了一下。 椅子晃了一下,他把我压倒在铺了厚毯的地上,褪去我的肚兜和亵裤,我浑身赤裸地暴露在他目光中,忽然觉得有一丝耻辱,抬手捂住了眼睛,掩耳盗铃一般地说:“别看。” 他握住我的脚踝,分开、抬高,唇舌自下而上舔吻著,说:“我的玉儿很美……”师傅的声音从来都是温柔或清冷,从未如此性感得让人颤栗,我的双手空著什麽都抓不住,半睁著眼睛看他,呜咽一声,又闭了起来。 像是有一把火在小腹燃烧著,滚滚的岩浆溢了出来。 我摸索著找到了师傅的手,十指相扣,我引著他来到下身,因为他的碰触而发出一声低吟。“师傅,这里……”我的胸膛剧烈起伏。 他的手指在外面揉按著,那种酥麻的感觉几乎让我断气,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刺了进来,师傅低声说:“好紧……” 甬道已经湿润了,但仍然紧得难受,我仰起身子,落入师傅怀里,他一手抱著我,另一只手我身下进出。我靠在他胸前,伸出舌头舔了舔他胸口的两点,双手在他胸口摩挲著,往下而去,颤了一下,终於握住他昂扬的欲望。 於是又抖了一下。 看上去斯文秀气的师傅,原来是深藏不漏。我突然怕了,那个窄窄的地方能容纳得下它吗?我上下捋动,听到师傅发出舒服的呻吟声,更加卖力伺候起来。难怪书上称它为玉茎,确实宛若白玉雕成,只是充血的时候显得有些狰狞。 我浑浑噩噩地想著,突然身子被放到,双腿被大大分开,师傅握著我的腰顶了进来。 “啊──”我痛得缩了一下,下意识地挣扎起来,但是这个时候的师傅大概已经听不到我的声音了,清雅的容颜染满了欲色,顶部在洞口摩擦了几下,便狠狠推了进来。 痛痛痛痛痛痛…… 我痛得说不出话来,只有仰著脖子大口大口呼吸,眼角眼泪一滴滴渗了出来,师傅似乎也被我夹得难受,停了一会儿,轻轻抚摸著我的大腿根部,然後又开始缓缓抽插起来,一下一下,顶到最深处! 下体火辣辣地疼痛,内壁咬著他不放,在撞击中被扯得生疼。我无力地喘息著,上半身躺在地上,下半身落在师傅手中,一前一後。 “师、师傅…… 分卷阅读143 分卷阅读143 分卷阅读144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44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44 ”我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声音里都带著哭腔。师傅把我抱进怀里,我双腿环在他腰上,像图里画的观音坐莲一样,这一下,顶得更深了,我闷哼一声,狠狠夹了他一下,然後被他更猛烈地反击回来。 我难耐地咬住他的肩头,双手在他白皙的背上抓住血痕,眼泪落了下来,划过伤痕。 我爱死他了,做死就做死吧,反正我李莹玉,生生死死,都是沈东篱的人了! 灼痛渐渐过去,快感涌了上来,不知道是疼痛多一些还是快感多一些,我昏昏沈沈地承受著师傅的欲望。小腹一阵痉挛,他加快了抽插的速度,最後一下狠狠顶在花心,一股滚烫的热流洒在我的体内。 我绞住他的欲望不放,一声声地喊著:“师傅,师傅,师傅,东篱……” 那一夜里,他要了我三次,从地上到床上。刚刚平息的欲望在我一声“东篱” 的低唤後又抬起了头。 师傅凝望著我的双眸,忽轻忽重地吻著我已经红肿的唇瓣,同样低喃:“玉儿,玉儿,我的玉儿……” 我是东篱的玉儿。“我是你的,东篱。”我回吻他。 他的一手揉按著我的乳尖,俯身含住另一边,在乳尖上轻咬了一口,刺激得我惊叫出声,他又重重吮吸起来。 想起他是我的师傅,我敬重爱戴,又深深迷恋的师傅,看著他俯身在我胸口亲吻,我的身体又开始发热,轻声哼哼,闭上了眼睛,开始又一轮的潮起潮落。 或许是第一次做得太激烈了,忍了那麽多年,借著酒力和药力,结果全失控了,後来再求欢时,师傅总是将前戏做足,做到我泥泞一片溃不成军,最後咬牙扑上他用上骑乘式才算完结。 正文完+1番外 托托 20101130 13:39 乔四番外+最后的剧透…… 继承人的培养十分重要,我们家里的闲人主张分工合作。 乔四负责照顾豆豆,唐三负责陪豆豆玩,我负责玩豆豆…… 在燕五君强则国强的理念灌输下,早产儿豆豆八个月的时候就长得比同龄孩子还壮硕,我常常被她的小胳膊小腿抡到眼眶发青,一气之下把她往地上一放,看她像小王八一样爬来爬去。 王八不是乌龟,乌龟爬得很慢,王八爬得贼快。 燕五嗤笑说:“她是小王八,你是什么?” 豆豆八个月的时候爬功一流,我批奏章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四处乱转,一群宫女宦官跟在后面小祖宗小祖宗地叫,我头痛地捏捏眉心,抬头看向外面,又转头对乔四说:“你把她敲晕了带回屋子里睡一觉吧” 乔四淡淡道:“多运动对身体好。” 几个爹里,就属乔四最称职了。此爹有耐心、有爱心,可以一整天跟在豆豆后面跟她从东宫爬到西宫,从南院爬到北院,一次我见了,顺口就说:“栓条链子跟遛狗差不多了。” 结果乔四生平第一次白了我一眼…… 豆豆喜欢和唐三玩,却跟乔四比较亲。虽然乔四看上去似乎总板着张脸,但豆豆不怕他,也难得乔四对着我们母女会冰山融化,眉梢眼角都是掩不住的温柔。本来是一个下手没个轻重的大老爷们,抱起来孩子来却比谁都稳,跟其他人比起来,豆豆更愿意让乔四抱着入睡。 所以…… 我和乔四很少有私人空间。 女儿跟我抢她四爹! 是夜,一灯如豆,阴风阵阵。 我远远缩在床角,幽怨地看着那边父慈女乐。 这夜本来该乔四陪我的,结果半夜豆豆哭了,那边宫人哄不住,只好来敲门找四爷了。 豆豆忧着张小脸,让乔四一抱这才安心了,努努嘴吹了泡泡,小拳头把他四爹的领口攥得死紧,嘴里呜噜噜地嘟囔着些什么,乔四抱着她轻轻晃着,缓缓拍着她的后背,低头看她的时候我就彻底被无视了。 不甘被冷落的我揉身上前,伸出手戳戳她粉嫩的腮帮子,露出一个讨好的笑脸。“豆豆……” 丫头吧唧了下嘴,乌溜溜的眼睛往我面上扫了一下,又回去盯着她四爹看了。 小小年纪便如此花痴,长大了还如何了得? 我悲愤地掐了下她的脸蛋,结果丫头抽了口气,嘴巴一扁,眼眶开始发红,眼泪开始蓄满了眼眶,只听雷霆一声炸响,樱桃小口猛地一张—— “哇——” 我抓住被子往头上一蒙,瑟瑟发抖道:“我什么也没做,我什么都不知道!快让她别哭了!” 这姑娘那嗓子嚎的,内力十足深厚,当年白虹山庄她二爹在山下吼我都没那么大声。以后送她上少林学狮子吼连法号都不用取了——戒色,戒色…… 鬼哭狼嚎里听到乔四低笑一声,然后是轻轻的鼻音哄着豆豆,那边瓢泼大雨在这催眠般的轻哼中渐渐缓了下来,变成滴滴答答的小雨。 “你总喜欢把她逗哭。”我悄悄探出头去,正对上乔四这句话,伴随着无奈的摇头。 “你不觉得她很好玩吗?”我见雨声小了,这才摸到乔四背后去偷看她。 豆豆的眼睛圆溜溜的,跟她哪个爹都不像,跟我也不像,宫里的老人说孩子长大了就不一样了。婴儿的脸蛋白里透着淡淡的粉色,静静睡着的时候仿佛有珍珠般的光晕,宫人们都说,像是观音座前的龙女转世,裹在莲花蕊里出来的,身上有种奇异的淡淡花香。 听到这般说法,我只有悲哀地扶额远眺,心里暗道:“和尚庙里孕育出来的妖孽啊……” 我这辈子自诩无敌手,怎知天敌却在自己的肚子里,吃孩子的醋,我这娘当的也够窝囊了。 “豆豆,睡吧……”我轻轻推着乔四的肩,低声哄着。 其实我跟豆豆的感情还是很好的,但不知为何我碰她她就爱哭。乔四说,我不应该每次都捉弄她,把玩具放得老远招呼“豆豆过来过来拿”,等她爬到了我又把玩具拿到另一边…… 如此往复几番,她再也不信我了…… 豆豆有时候像只傻乎乎的小猫,我拿着毛笔逗她,她便会腾起上班身来追,我再一提,她便扑了个空,然后撅着嘴瞪我,我心满意足乐不可支地扒拉个鬼脸:“傻了吧……” 然后她哭,我被她几个爹联合批斗…… 难得几次她安分了让我抱在怀里批奏章,又开始不老实的爬到桌子上去,摸了一手印泥,推到了奏章 分卷阅读144 分卷阅读144 分卷阅读145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45 老爷有喜凤凰劫 作者:随宇而安 分卷阅读145 每本都被盖满了小手印…… 师傅欣慰道:“小小年纪便有亲政意识,大陈有望了。” 这让还在任的寡人我情何以堪啊! 更有甚者,便是此时此刻。 豆豆哭过一番,眼睛被泪水洗得愈加清亮,打了个嗝,更加炯炯有神。 “四儿……”我在他耳边吹了口气,低声道,“怎么办,她不睡,我们办不了事。” 她死抓着乔四不放,这有些麻烦啊。 乔四耳根微红,道:“先哄着她睡吧……” 我躲在乔四背后,叹气,抓狂,挠他的背,食指从他后颈一路向下划到尾椎。他背脊一僵,猛地绷直了。 “你先哄着,我来做前戏。”我很是无耻地如是说。 乔四只无语地蹦出了个“你……”字。 他两手抱着豆豆,无力反抗我的侵扰。 豆豆来之前,我俩正进行到紧要关头,后来被打断只好匆匆披了件外衣,脱起来也是方便,不过怕豆豆看到婴儿不宜的景象,我的手在他腰带上转了几圈,还是放弃了,转而从下摆探入,抚上他因紧张而绷紧的结实腹肌。 “依依……呀呀……”豆豆的小腿踢了两下,我看不到乔四的脸色,想必已经涨红了——其实他脸皮很薄啊。 我的食指在他小腹画着圆圈,低声问道:“你想往上还是往下?” 他自然是不会回答我的。 于是我说:“沉默就是想往下。” 他干咳一声。 我忍不住拿脑袋撞他后背,忍笑忍得痛苦。“四儿你真可爱!那好吧,左手向上右手向下!” 手指爬着爬着往上,在他胸口摸索着,手下的肌肤不算光滑,隐约感觉到几处伤疤,我轻轻刮了几下,便感觉到他身子绷得更直了,后颈上开始冒汗。食指在左胸口转了一圈,然后在圆心处的□上一按,轻揉。 右手……我不告诉你…… 受得住严刑拷打一声不吭的乔四爷这时闷哼了一声。 我轻咬着他裸、露出的颈背,忽听他暗哑着嗓音喊了一声我的名字,瞬间嗓子眼发紧,没了挑逗的心思,双臂紧紧抱着他,把脸埋在他背上,急促地喘息。 “把那小魔星扔了!”我咬牙切齿。我和她四爹,好像很久没运动了,每次都被她打扰…… 这时她还一脸纯洁地蹬着小腿,依依呀呀——她不想要弟弟妹妹了吗! 被我蹭了好一会儿,终于乔四也动了,抓起落在一旁的长衫手一甩成束,挥了出去勾住不远处的摇篮一拉到眼前,把豆豆放到摇篮里——衣服还被她抓着? 乔四一咬牙,索性将外衣脱去,露出性、感的宽肩细腰。外衣一扬,将摇篮整个盖住,挡住了豆豆的视线,我还没来得及惊叹他动作迅速,便被他回身扑倒了。我双腿环在他腰上,低低笑着回应他的吻。“我们要小声点……不然被她听到了……” 乔四眼底闪过笑意,但这笑意一闪即逝。 “呜呜……”摇篮那边又传来哭声。 乔四将长衫挥出,束紧摇篮一端,另一端塞到我手中,压低了声音说:“你来。” 灼热的硬挺抵在我大腿内侧摩擦着,我咬牙低声笑道:“四儿,你也很有创意啊……啊……” 来不及宽衣,他便顶了进来。我死死咬着他的肩头,强忍着溢出口的呻、吟,右手还要一拉一扯摇着摇篮。 吱——呀—— 嗯——啊—— 吱——呀—— 嗯——啊—— 我踩着节奏喘息着,摇篮里的呜呜声渐渐缓了,最后传来几声吧唧嘴的啧啧声,然后便是天下太平的舒缓呼吸声了…… 我送了抓着长衫的手,两手紧紧环抱住他的肩膀,在渐渐急促的冲撞中恨不能融进彼此的骨血。 两回合后,我趴在他胸口无力喘息。 “你说,再生一个让他们自己玩好,还是不生了……” 一个就这么难缠,要是再生一个,会不会被玩死?最好的是能以毒攻毒,让他们自己玩。 “豆豆一个人,怕太孤单。”乔四轻抚着我的后背说。 “你说妹妹好还是弟弟好?” 好像我们这六个人里,最渴望亲情、友情、爱情的人是乔四。在暗门太孤单了吗? “弟弟,可以保护姐姐。” 我也是这么想…… 不过要是遗传到我们老刘家的恋姐毛病怎么办? 嗯…… 我闭上眼睛缓缓算着,心里有了一盘计划。 等豆豆年纪大些,再给她添个弟弟妹妹吧。妹妹的话倒还好,若是弟弟,年纪差太多也不怕会恋姐了。 虽说女子十五岁及笄,但十三岁便多半已算成年。 豆豆十三岁即位,我就当个太上皇,行宫现在便可以建了,皇陵也是。 彼时我三十四五的年纪,男人们刚过不惑之年,正是黄金时期。我定然还跑得动,那每年里便要花上三个月时间同三儿游猎江湖,最好是春天回暖之后,天气正好出游。到三伏天便回行宫避暑。燕五也是个有娘家的人,不秃那……是叫公公还是叫岳父什么的长辈,我还没正式给他见过礼呢。嗯,也得去一趟。 陶二继续当他的奸商,我就当个地主婆——其实洛城地方挺不错的,如果不是离帝都太远要见豆豆不方便的话,还真想回去。 师傅怕是放心不下豆豆打理朝政,乔四也是个绝世好爹,可能还得帮衬着豆豆几年。等到豆豆也有了自己的凤君,我们也都老了,再也跑不动的时候,就找一个春天花会开,晴时天很蓝的地方,守着彼此慢慢终老。 我注定是要葬在皇陵的,不知他们愿不愿意与我死则同穴。 或归黄土,或撒青丘,死后万事皆空,也只是个形式罢了。 这一辈子有他们五人在身边,互相扶持,转眼百年,无论谁先去,大抵都能含笑相送。 想来阖眼之时,我也能慨叹一句:洒家这辈子,值了…… 分卷阅读145 分卷阅读1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