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列车》 分卷阅读1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 《北上列车》作者:尼可拉斯 文案: “痛若骊歌,乐如儿歌。像你没来过,没去过。”是不是我们只能在不受人祝福的情况下在一起,还是我掌心因你而生的痣,只是流年里一颗流星、过去就只能过去?它离我的生命线太远,是否注定我们今生不过匆匆一瞥,也等不到默然相对、一起看细水长流的一天?大学时代里渐变成长、或者说逐步溃烂到适应成人世界的易铭,和对人生已经基本放弃抵抗、觉得完全满足、每天只在乎外表美丽的许萱,相爱,相弃,相别离。四年大学时代过后,自己到底变成了什么呢?也许你并不知道。青春的芬芳,要过个十年才懂鉴赏。也许那个时候,我就可以完全理解,我爱你这件一直没结束、也不会再继续的事情。过了第一章会开始分为易铭的部分和许萱的部分,有人要是看过陈雪的《附魔者》,大概就是那种写作方法,所以这篇就是一件事从很多人的角度颠来颠去的说 ☆、夜会 美国东部时间,2013年11月13号,11:45,a.m. 易铭坐在开往密歇根的火车上。奇妙的很,向来都很容易订到票的美国各大航空公司却突然在这一次没有给她面子,也难怪,这是一次太突然的隐秘旅行了。没办法,必须在火车上度过漫长时光。谁让你非要从南部往北部走,还走这么远。草草吃个三明治,悠然端着咖啡看着窗外,易铭在心里默默盘算着, 到芝加哥的时候,应该是半夜了。冬天了,一定特别冷。就像曾几何时,大学时候待的那个北方城市一样的寒冷吧。拿出手机查看有没有钟颖的短信或者电邮,没。当然,也没有许萱的。回上海的钟颖应该已经入睡,也就只有这样的时期,易铭才敢一个人偷偷跑去看意外到访的许萱。 那天发现许萱年内第二次抵美之后,易铭一下子就明白为什么许萱会故意选择寒冷的东北部的培养计划,而非她所习惯的迈阿密—不符合她习惯,但—就是为了躲避自己吧。于是还是落人口实的打越洋电话回去找人脉拐弯抹角的问,那边回复道,好像又是和丈夫闹不愉快了吧。 易铭血液里那些不安的细胞沉寂两年,又开始躁动。 她叹口气,也许我们从来都不能在一个受人祝福的条件下相处,曾经如此,现在亦如此。区别只是,我也已在这一次踏上出轨之路。 修长的手指轻轻握拳,敲击着hermès大衣边缘下的膝盖,表皮上还贴着钟颖从国内捣腾的最好的药膏,买的怪不容易的。二十岁时,易铭觉得自己的人生成功在于凭借自己的能力和压岁钱投身股市获利,再复投资多次,终于算养得活自己了。虽然自己一个月的辛苦钱只赶得上父亲一周挣的钱,但好歹是个有本事的富二代。只是略有失败在感情上,哪怕父母并不知道她爱的是许萱,是她的大学老师,是一场混乱不堪,纠缠迷乱的师生恋。外带同性加婚外恋。 21岁的时候,到了迈阿密,遇见钟颖。虽然略显难以接受却门当户对的富豪千金同性恋竟顺利得到双方父母的首肯。易母和钟母每天都关心易铭和钟颖什么时候以何种方式捣鼓一个孩子出来。 易铭可以对天发誓,她是真心爱着钟颖的。那样一个温婉贤淑、相貌倾城、聪明体贴、全方位和自己合拍的女子,有什么理由不爱。至少,那种近乎狂热的肉体恋慕就是一种表现。至少,她要是没有那么爱钟颖,又怎么会在无名指上戴好了和钟颖的结婚戒指去见许萱,在今年夏天阔别一年的时候。 火车轰轰向前,易铭眉头一皱,也许就是那天许萱的眼神,那种转瞬之间决堤又隐藏的情绪—失落,破碎,痛心,愧疚,悔恨,不一而足。那修长的手指太好看,戴上这戒指更动人,只是不再属于我。易铭始终不打算因为钟颖而对许萱有任何伤害,所以从来都不打算带着爱妻去出席诸如校友会等会让二人撞见的场合。钟颖体谅,也因为易铭这一点温柔而倍加钟爱这个人。 即使这次的事最后被钟颖知道了也不要紧,钟颖对她不疑,就算要惩罚,最多有大半个月,没有易铭压钟颖的时候,只有易铭被压的死去活来的时候。其实,易铭自己过意不去的,只是自己的心,也正如她对钟颖坦白的时候说的那样, 她和许萱那段,绕来绕去,她最后恨的是自己。 曾经她以为得到许萱的爱,即使不是全部,即使只是婚外情,就足够了。被人不齿又如何,她那时年轻气盛啊,不计代价不在乎一切的和许萱一起,即使后来被众人发现也无所顾忌。爱火最后烧伤了谁,已经来不及去细想。 直到她抵达美国之后,还是会不时的想,那结局看上去多美好,全部的同学都在祝福她们,毕业典礼上大家说着,早生贵子啊。其实只有她们自己知道,那结局何其,糟糕,一地鸡毛。 其实如果有办法可以继续下去,不用怀着一颗被世俗压力倒逼而破裂的心,根本不是这个样子。太多的事情超乎想象,嫉妒狂的造谣反而成为这些那些全部如她所言发生的诱因,每个人都想入非非最后全部做错,施加的压力最后造孽的反而变成压垮施暴者的稻草,混乱的无以附加的一场出轨。 好比本来想救火,偏巧不是很专业,居然将心一狠,换出焦土政策,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火势太大,众人逃离,一地荒芜,都来不及去统计和发现到底烧伤了谁,毁灭了什么。 所以,许萱,易铭在心底默默的问,你还好吗? 她听不到许萱的回答,即使身在芝加哥酒店里的许萱也在想她。落地窗前纤瘦文弱的许萱端着咖啡呆立着,还在倒时差,刚睡醒,洗了个澡。头发湿漉漉的搭在肩头的时候她会想起易铭,曾经在北京参加某比赛期间,两人不避讳的住一间房。其实那次什么都没有发生,标准间,两张床,没有谁越过后来迟早要被越过的界限。易铭给她吹头发,手法都那般温柔,让她觉得头皮上不时掠过的不是别的,是爱抚。 充满柔情,喜爱,同时也克制。看着镜子里易铭的眼神,她那般认真地看着自己的发丝,犹如看绝世珍宝,犹如看自己亲手雕琢出来的最美丽工艺品。那目光太灼热,5000℃的岩浆,要将彼此一起吞没合成一体永不分离。 许萱不是没有觉得危险过,在周围人发现以前,她就已经觉得自己时时刻刻都出于和易铭的危险之中。直到后来有人开始传闲话,开始把滚床单的段子都编出来之后,那种危险感加上易铭的忧伤歉意,全部变成一种催化剂, 骨子里的叛逆和对易铭的怜惜,最后搬动道岔,许萱大胆出轨。 对不起谁?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2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2 最开始的时候当然对不起赵航宇。说起来这个人完全没有做错什么,作为丈夫他没有问题,感情的变淡不是任何人单方面的问题。后来,对不起的人,也许是易铭。自己的一时出轨点燃易铭的所有热血,却在后来后悔,后退,伸出双手拒绝她。那么伤心的眼神,隐忍的做出那么多退让,最后身心俱疲满身伤痕的离开了自己。 她选择离开。其实许萱可以体会易铭心底情绪,那些所有的在意伪装成了不在意,那些所有的承诺宁愿亲手去违背,哪怕有多想实现它们。是自己,是赵航宇,是其他围观的可恶的路人,全部全部,一切一切,逼迫她选择她最不想选择的道路去违心。 为了现实去违心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易铭自己也说,成人世界里多常有的事情。许萱也明白,此刻也更明白易铭心里漫长的难过。 她曾以为遇上自己是遇上世上最美的奇景,没想到都是彼此生命里的烟花而已。 易铭,你在迈阿密是不是还好?有人告诉我,你和钟颖很幸福,那颗戒指很漂亮,你们要准备□□,你们准备。。。 总之你的新生活里,不会再有我了。 易铭,你曾经说,人生的兜兜转转太奇妙,也许我们也会在未来某个地方再相见,再相见。也许真的没多久就会再相见吧,易铭。原来离开你之后,隔三差五的,我总是想你,想见见你,看看你好不好。是我愧疚是我自责想找个机会弥补或者自我原谅都好,我想见你。可是那次见到了你,却发现你和钟颖结婚了。这么快啊,我说;你笑了,微笑着,点点头。我问你钟颖有多好,你说那么好,就好像你喜欢的她都有,比我多得多。或者最重要的就是她珍惜你,你那么高兴地跟我说起,你们俩竟然计划在同一天跟对方求婚。你喜欢那感觉,你就因为这件事更加喜欢她,就因为我没能珍惜你抓住你,就因为我赶你走,你就这么喜欢她。。。 许萱捂住自己的嘴,原来还是哭了出来。好几十次了吧,自打发现易铭最终还是结婚之后:你喜欢她,你爱她,因为她做的都对,我做的,即使是对的,也是错的。 你们结婚了,你们会幸福,会长相厮守,你们会在以后的漫长人生里面慢慢的向我表演你们的幸福。 其实许萱很难得的找过以前的旧学生打听钟颖到底是什么样的,于是她见过照片,听过轶事,虽然任何人转述的都比不上易铭亲口告诉她的那样生动、直接、宠溺、偏爱、以及让人觉得伤痛。 你说她叫钟颖。你说她很漂亮,像内田有纪。你说她家里是上海的富豪,家里都很支持你们。你说其实没有一个谁追谁的关系,你们是在迈阿密经同学介绍遇见的,后来慢慢熟悉起来。直到那天她在夜晚到了你家门口,把你叫出去,深深拥抱,说害怕再不表白,你就跟别的女孩走了。正好正好,你也正想跟她表白。你觉得你们根本就是一样的灵魂,你们俩爱着对方就是爱着自己。你们俩都那么粘人,正好可以一起每天都尽己所能的粘在一起。你们几乎到了不在乎时间地点的亲密,你们在热恋,就像要热恋一辈子。。。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我和你的那段日子里,我们不是在热恋,是偷情,出轨,是不堪混乱的同性师生恋。 是我的错。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啥。。。我觉得这篇会是我写的最费心血的一篇。同时是最絮叨的一篇。没办法,最近真的越来越絮叨了,一写现代文我就絮叨。。。 然后试试自己会不会日更?但愿做得到。好吧至少不可以周更什么的。因为基本,都是在自己的回忆里面挖,所以应该更起来比两篇古文快,但是,啊啊,真是心血啊。 过了第一章会开始分为易铭的部分和许萱的部分,有人要是看过陈雪的《附魔者》,大概就是那种写作方法,所以这篇就是一件事从很多人的角度颠来颠去的说【所以很絮叨是吧。。。 嗯,我会加油努力,争取每章都维持自己的高水平,然后好好更新! ☆、北上—易铭 易铭刚刚抵达迈阿密的时候,经常在很多孤独的或者艰难的时分想起五年前自己前往大学报到的时候,父亲在自己背后拍的那一下。在左边肩胛骨那个位置,这样想起来的时候,她右手握拳轻轻敲了敲,父女之间不需明说却互相理解的感觉,隔着宽阔无比的太平洋也能互相感应一样。那一下拍击,有“交给你了”的含义,有“放心不下也只能放下”的含义,以及许许多多不能简单诉诸语言的含义。 其实想起来蛮丢人的,但是后来都很自然的承认了:易铭刚进校的时候立刻背会了一个单词一个词组,absent&algia。此处应该配上易铭的一个苦笑,那会儿啊,真是想家想得要死。易铭刚到大学的时候,倒不是没住过校,也不是没有离开过家,只是从来没有离开这么久这么远。这种分别给了她一种似乎世界要崩坏的危机感。这和她后来的变化反差很明显,明显到和她关系非常好的室友任林栩在听到关于易铭非常man的议论时,不由得大笑不已: “她?现在是很man,神一样的;你们是没看见她大一的时候哭哭啼啼的样子。” 易铭高中的时候看了村上春树的青春三部曲,当时对那种所谓的无可挽回的改变感到非常好奇。等到她大二回家的时候,她也就失去了这种好奇—因为已经完全理解和沉浸在这种东西里面。若是要等她自己来总结,在如今已经身在美国、彻彻底底变成一个有家室的成年人之后,去回想大学时代的变化到底是什么,也许她会写, “一是,对一些原先非常在乎事情不在有所谓。二是,对原先有些不屑一顾的事情燃起热情。”也许别人都没有她的变化大,至少她周围没看见。从前她是想遁世的人,高中时代就是。后来知道遁世要做事。再后来决心用又黑又脏的手段去做事,不再抗拒在泥水里和对手打架。不正经考虑谋生的易铭在大三之前,严肃认真考虑的事情只有怎么做一个合格的思想家和文艺青年。对,这就是那个时候的易铭一定可以写出来的句子。大二下那个学期过了二十岁之后,时间也好思维模式也好,好似跨过某个坎,易铭开始想尽办法挣钱。好在不蠢,拿着压岁钱生生能在股市花一学期挣出她爹小半个月挣的钱—也不一定,年景好些的话,她爹挣几万块钱是一周之内的小事。 父母倒是很高兴,觉得女儿似乎终于走在一种他们能理解的成长道路上了。当然相对的也有不高兴的地方,比如易铭开始成瘾的吸烟。这个时候他们就对易铭可以自己挣钱感到很烦躁了,没有办法掐断她的财路来迫使她戒烟。硬要断了所有的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3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3 财路似乎也不现实,当初女儿拿着高出一本线20几分的成绩却非要进的这一所二本学院可是一点都不便宜。 去你大爷的美式教育。虽然这个选择就是易铭和她老妈在一夜之间的决定,但是不马虎不仓促也没有任何逼迫—家里负担学费没有问题,她的能力没有问题,分数没有问题,重点是她的意愿,她的目的她的企图,这让她的朋友们很奇怪。 按理,她要是有钱,干嘛不直接出国去读本科?又或者干嘛不选别的看上去比这个要求学生通过特定语言考试的学院轻松的去处?这个奉行美式教育的合办学院可谓费力不讨好、高价找罪受的地方。没人理解。后来她自然不曾后悔,从痛苦艰难的学习经过到接触的朋友,从改变的思维到人格养成,发生的一切她都不后悔,甚至非常感恩。 当然还要包括遇见许萱这件事。 以后她会跟别人回忆道,我那时候最开心最不后悔的两件事,一是去了u大的e学院,二就是遇见了许萱。 回忆大学时代的时候,她会想到离开潮湿的南方去北方的列车上看到的风景。出发是在早上,火车是八点零五分的。一路开出自己的家乡,生活了十八年的、同时也无法预知在未来会变得日益陌生的家乡,路上南方的崇山峻岭,青山绿水,易铭几乎是带着某种悲伤想一帧一帧把它们全部死死刻在脑海里。后来她往返学校与家乡之间,总是飞来飞去,再也没有坐过火车。曾经嫌弃麻烦后来觉得分外浪漫的火车。有的城市只听过没抵达过,这次抵达也只是抵达了站台,闷热的空气里不熟悉的过站城市。一夜之后逐渐映入眼帘的广阔的北方平原,华北农村原来长这个样子,只在地理书上学过的平原原来是这个样子。。。 她是南蛮来的蛮夷,就算饱读诗书也会觉得自己是蛮夷,而且在日后的岁月里更加想强化自己蛮夷的身份,遥远的家乡,因为她知道自己回不去了。曾经有一天,易铭端着咖啡站在寝室的窗前,看着天津的灯火回想自己即将结束的大学四年,轻轻叹一口气,闪现的画面太多,似乎全部是未来人生的某种隐喻。那段日子非常喜欢听久石让写的《太阳照常升起》。 繁华啊灿烂啊,众人眼里光耀的人生,谁会以为背后没有悲伤和失落,但是除了当事人又有谁能体会。她记得有一次,非常想家不适应大学生活的大一生活里,她有一次在寝室楼下给老妈打电话,打着打着就哭了,哭得很厉害。母亲为了强迫她适应,就是不允许她回家。那个时候她心里感觉好痛好痛,眼泪也混着滚滚而下。那夜天津的月色特别好,是满月,几乎把易铭彻底笼罩在月光里。 嘶。。。她想,那天是什么日子来着? 是中秋。 曾经易铭一心一意好好学习的目的就是回家去。回家去找个好工作好好侍奉父母。可是到后来,她的心变了。变化的越来越快,被朋友们戏称是火箭速度。她想飞,远走高飞,最后真的做到了。飞到大洋彼岸去,就好像那里才能容得下她后来与日俱增的野心和对新生活的设计。上帝眷顾她,如高中时曾被人预告的一样:一生无甚波折,只要克服得过且过的毛病就可以走很远。初到美国按着她自己的计划奋斗时,她以为自己遇到了命中的艰难。直到钟颖闯入她的生活,她才发现不是这样。她的人生又一次开始了顺利的阶段。直到现在,坐在火车上飞奔向北的易铭已经可以在可预见的时间里成为这个领域一定程度上的王者。她的努力招来她的幸运之神,她得到她命定的眷顾。 与此同时,她也完成自己预言的事:离开家很多年,没回去过。抛弃了很多在自己前二十几年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东西,犹如抛弃重物方才能高飞。她在大学岁月的尾巴里、特别是和许萱的感情纠葛里充分体验到那种身不由己无能为力的痛感,由此变得冷感,由此变成了可以端着酒杯数伤痕的王。曾经她狠狠抛弃的东西,她都很爱惜。但是为了拿到她想要的新的东西,她必须将它们尽数抛弃。人原来要活得成功,都得作掰玉米的狗熊。她成了自己想做的悲情的王,那是她预计好的剧本。一点差池没有。 她接受有得必先有失的生命逻辑,并且主动抛弃了很多。一边抛弃一边紧握,若非如此绝难走到如今境地。 她很爱钟颖。除了两个人极大地相似性,一定程度上也是因为钟颖的出现填补了她将要因寂寞而崩溃的异国生活,甚至是整个奋力挣扎的生命。她信佛,同时也坚信钟颖就是她的天使。给她力量,给她希望。 这是某种程度上幸运的人生。 幸运的人都付出了他们觉得痛苦的代价。 也不是没想过也许有的分离的那一天,纵使现下一切看来都是好的:事业蒸蒸日上,双方父母家族都很接受她们的相爱相守,连孩子这件事都可以提上日程,随时可以回国,随时可以留美,看上去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止易铭和钟颖携手达成她们的美好人生,但是她就是害怕。她是悲观主义者,看什么东西,即使表面上乐观的去相信,究其原因,是她对人生无常的拜服。她相信无常,把无常当做宗教,于是底线化作—即使最糟糕的结果,我也可以接受。心里有最坏的打算和准备,向着最高最远去进发。同时相信空,所以努力握住当下。 想起来自己写什么,毕业时候的个人总结的一句话,“愿我们回首再相见的时候,纵使是百年身,也可以报以微笑。不悔,不怨,不枉少年。”可以说给钟颖听,更像是说给许萱听。 ☆、茉莉许萱 许萱的生活,在她从美国回来、正是在e学院教书之后,基本进入了非常非常平静的时代。是非常非常平静。连从家里开车去上班的路线都快要没要变化了。每周的生活也基本固定。作为律师,也绝少再接案子,专心于高薪的相对清闲无压力更无挑战的职业生活。这样也好啊,她想。每天最多五天上班,周五还一般都不去。周末一天在家里闲着一天去父母家里吃饭,一切的一切都是完美的。 就算公公婆婆和父母问了这么多年依旧不知疲倦:你和航宇还不要孩子啊? 拜托,连同事们都没有好奇心了,几乎每周都会见到自己的四位老人依旧不依不饶。说来,赵航宇也不是家里唯一的儿子,既然不指望传香火什么什么的,丁克怎么了?反正公婆的立场她不明白,不过他们干涉也不多,撑死逢年过节问一嘴。倒是自己的父母,许是担心自己到老膝下孤寒,一直在问,随着自己年岁渐长催的是越来越勤。想想也是,三十几岁了,就快成为高龄产妇了。 但是比起这些,许萱更在乎的,是脸颊的肉有没有松弛、皮肤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4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4 的某处有没有多出细纹,以及纤体啊美甲啊parada当季的新衣啊,之类之类的事情。她在乎的是自己的美貌,自己的青春永驻、延缓衰老。丁克这件事,既然航宇没有异议,那就继续。 她觉得婚姻是互相的承诺和责任,责任尽到,那就一切都好。不需要再加上什么去束缚对方,孩子不是,自己的美貌也不是。她认为这样就是为自己活着,这样够独立够完整。她有学历,有美好的满意的工作,车子房子什么都不少,以及太多同龄女性羡慕的衣服香水护肤品,她除了名,她什么都有。名,她不想要。她觉得足够,这样平淡简单一切顺心的发展下去,一切都好。肯定会好。 直到那年秋天,在课堂上遇见那个头发天然是栗色、眼珠像琥珀一样深邃透亮的几乎要射出火焰来的孩子,这一切都还没有被打破。那个孩子向自己步步紧逼的时候,许萱并没有主动地去拒绝或者开放,她放任自流。现在想想也许蛮后悔的,放任自流到了一定程度,却一着不慎,大家一起烧了起来。她在错的时候做了所有看上去错其实也许是对的事情。 现在回想起来,易铭不算很高,不算瘦当然也不胖,声音也好听,有她自己不易发觉的软和甜在里面。会办事,会做人,勤奋上进,聪明非常,低调沉稳,讨所有老师的喜欢,就是那种接触起来会让你觉得整个人都展现着“合适”二字的一个人。直到接触的久了,她也放你走进心里更深之处,才能接触她的那些黑暗面和可怖心理。说是可怖,是因为和外表的不符。人们只意识她的内涵丰富,却没想到她的奇异喜好;只发现她的博学,没看到她的复杂。 许萱后来看了易铭的私人博客之后,一度觉得易铭的脑子是一台复杂的驱使自己走向死亡的机器。也许她现在乖乖和钟颖在一起也是好事,有人占据了她心里那个位置,她就不再觉得孤独。不那么孤独,或者说不沉浸在里面,应该就没有那么想死了吧? 有时候很多偏僻的冷知识都是易铭告诉她的。比如她曾说有那么一种人,平时看上去乐观上进,朝气蓬勃,什么都好,但是就是会不时生病啊,受伤啊。这种人其实内心不断的想着死,他们不抑郁,也不是生命没有希望,但他们穷尽一切手段变向自残,他们就是单纯想死而已。 她说,她觉得自己就是这种人。 那个时候,正是她爱自己爱的很纠缠很痛苦的时候吧。是自己一没有接受二也没有拒绝的时候。那段日子,易铭的文章都写的纠缠复杂,就如同自己编织了无尽的网把自己包裹纠缠起来,直至呼吸不畅。被勒住的人是她易铭,一边操纵的人也是她易铭。不过操纵线的意愿,要全部来自于那段时间里易铭因为自己的一颦一笑或者冷淡以对而变化出的心情。 多愁善感,自作多情。有的时候是一样的,是加诸在一个人身上同质的标签。 在老师中,没有人会否认易铭是个好孩子。假以时日也会是一个优秀的成功的商人,为人处世和机变权谋都没有问题,年纪轻轻就能显露出让人喜欢和满意—那是一种超越其当时年龄的成熟而带来的满意—所以每个老师都喜欢她,觉得她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应对挑战并且获得胜利。 只有自己见过她可怕的那一面,不断把自身引向自我毁灭的那一面。她说她每次站在高楼上,第一个念头永远都是,这里可以用来跳楼,此刻我跳下去,以后的糟糕事就不会有了。 这些观点,这些事实,在许萱听来都太可怕了。她的人生里是不会出现这些东西的。黑色的,粘稠的,冰冷的狂热。她有生以来唯一一次非常接近这些东西就是遇见易铭之后。二人分开之后,她感觉自己离这些丧心病狂的东西已经如前世今生一样遥远了。但是她却面对着另外一样东西,类似于后悔,类似于愧疚,类似于如鲠在喉。 或者说那也不是鲠,是肿瘤。即使被切除,也有复发可能。那种疼痛感永不散去,犹如幻肢。 曾经有人打趣的形容e学院的各位老师,谁谁谁是什么风格,谁谁谁又是什么风格。许萱的评价,除了穿衣打扮之外,就是说她上课一般不看学生。看天花板,看地板,看门口或窗外,就是不看学生。除非有问题要问。后来,也有人说,现在是,看天看地看易铭啊。 许萱不记得和易铭第一次对视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了。只有易铭记得。只是她那种不论什么情绪都如火焰一般的目光,自己无论如何无法忘记。夜深人静想起来,觉得她就在看着自己,梦中那漂亮眸子里或悲伤或怨怼或温暖。这些她都实打实的见过,唯有憎恨的目光,她不曾见过。 因为和易铭的事,开罪了一些人。有的她在乎,所以去修复。有的她不在乎,所以放任之。等易铭走后,她才了解到一些事,感叹自己的确,爱她没有她爱自己深。易铭可以为了她的委屈去报复别人,只差把那人气到要去跳河自杀;但她却并不在乎那份委屈,也不会因为有人狠狠伤害了易铭的自尊而去报复那个人。 想的这里,住在arriott suites o'hare酒店23层、正发呆看着电视新闻的许萱自嘲的笑了笑,伤害她自尊最深的大概是自己吧?或者说是易铭,为了爱自己而放弃自尊。 易铭啊易铭,你傻不傻?你就不能选择一个难度系数低的人去爱?就不能选择一个会珍惜你的人去爱?就不能选择一个可以去爱你的人去爱?我是对的人吗?我可能珍惜你吗?我有那个能力去珍惜你吗? 这是她们本就不同、也不可能相同的地方:在这段关系里面,易铭是主动出击的人,许萱是被动接受的人,几乎从一开始就注定易铭应该是承担后果和责任的人,可以被指责的人,以及带头犯错的人。引诱夏娃吃下禁果的蛇和夏娃接受的是不一样的惩罚。与此同时,她们因此也诞生不同的思维模式。易铭不愿意去指责和怪罪许萱,因为她爱她,做不到让她不开心。一旦她不开心,自己会感觉有一千万倍的不开心加诸己身。而许萱不是,她的人生观是彻彻底底的成人世界的观点,是你挑事,便是你的错。即使后来,即使如今,她被易铭改变了一些,仍然无法停止她有时候自然而然会冒出来的对这个“孩子”的责难。 在许萱的眼里,哪怕带着对她的万分愧疚,易铭还是一个惹祸的孩子。 所以一开始就不平等,一开始就不是对的路径。 ☆、岸边—易铭 进入大三的时候,对于e学院的学生就是一个新的分水岭。这一道过去,意味着他们将开始接受正式的美式教育,说的再白话一点,就是要开始经历比别人痛苦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5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5 十倍的大学生活。易铭和她的那些朋友们一样,刚刚进入大三的最开始几周,脑子完全处在劈了的状态中:你和她讨论生活事宜,不过十分钟她又会忘记,常常一起顶着一张呆滞的表情说一句“啊,我真的不记得了。”但是相对的,关于学习的事,什么时候midterm什么时候presentation什么项目占总成绩多少分,多少分可以拿a。。。她们记得一清二楚,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掉以轻心。她们的大学生活在经历了大二的托福鬼门关之后彻底进入了战战兢兢的时代—她们知道每位professor说的都不是骗你玩,她们知道一切都是实实在在的执行,她们害怕。 她们毫不犹豫的沾染了中英夹杂的恶习,成为她们旧日同学眼中极端装逼的一类人。她们的生物钟和schedule和之前的同学都不再一样,连聊天话题都开始无法统一。只是她们还不知道,这只是开始。 易铭之所以选了许萱的课,全乎是阴差阳错。选课的那天,美国东部时间的凌晨一点,北京时间中午一点。开闸放水一样的整个年级一起挤进去。当大家正在疯狂的玩坏了远在美国的学校服务器时,她还在回家的路上。着急的要死,还堵车。回到家的时候都晚了一个小时,虽然顺利的挤进了系统,之前看好的课基本上都被别人抢走了。她对着家里的三星显示器扁扁嘴,一边腹诽老妈的拖延造成的迟到一边重新算计起自己这个学期的五门课要怎么安排。 所以她淡淡的选了许萱的课,完全是用来填补空隙的。那个时候她怎么会想得到,以后她会因为想要许萱的课而不惜一切代价。“啪”的按下左键,几秒之后系统告诉她想选的课都选上了。她微微偏篇头,眉毛上翘,那就这样吧。上人人网吐槽了几句之后,无他。 那个时候她对许萱的认识仅仅是某个满脸痘坑的学长写的帖子,分析了各位老师不同的教学倾向。那个学长似乎非常喜欢许萱,后来她也渐渐了解到许萱应该是很多学长心中的女神,小龙女啊王语嫣啊一样的存在。 所以这加重了她的好奇心。好死不死,第一天上课的时候,早上那节课不幸被拖堂了,中间本来就间隔一个小时的午饭时间生生被压缩到半小时。易铭吃的像个饿死鬼一样、带着因消化食物而变得迟钝的脑子出现在教室,看着自己的俩同班同学占的座儿实在不靠谱。 “靠咧,这门边的座就叫你们占的好位置?”这仰着脖子看ppt累不累啊?两个家伙微微 一笑,易铭冷哼一声,脑袋昏昏在最靠近门口的座位坐下。得这下何止仰着脖子,还得扭着脖子看。看看表,快到点了。易铭闭着眼张着嘴伸了个懒腰,活像大型猫科动物。 快来啊。当选了这门课的人基本上来齐了,许萱都还没到,易铭不禁在心里这么碎碎念叨着,快来啊,让我见识见识。几乎等得有些心焦,手里玩着笔,颇不耐烦。正准备和坐在身边的前室友聊聊天,张口的嘴未及吐出音符,一个身穿黑色雪纺紧身连衣裙的短发女子走了进来。 人群中散开低低的感叹声,原来这个就是许萱啊,果然是女神啊。易铭笑了笑,无声,意味不明。她心里想的是,这人的确是男人们会倾慕的类型。身材窈窕,气质优雅,来不及看清五官但是应该不差,走路姿态都曼妙,的确是到哪里都会招人喜欢的类型。 那个时候真的完全没有一丝杂念。单纯是觉得这个人不错罢了。完全承袭易铭在之前短暂的暑假中干的事情和保持的心态:四处寻找艳遇的机会,满大街的看美女,差点没勾搭上几个,但是怕这怕那的就是一个都没勾搭上。似乎有什么在阻止她,也许是心里死活想要追求一个瞬间心动感的别扭本性,也许就是冥冥中时机未到。 许萱款款走上讲台,开始讲课。第一堂课永远不会有变化:扯一下课程要求、设计、评分,自我介绍,就完了。75分钟快得很。易铭坐的角落太偏僻,许萱又不时在黑板上写着什么,易铭更加是看不到她的眼睛了。这个时候她开始恨起她的两位战友了,娘咧,我幽怨的眼神,你们俩这是占的太好太好的座位了!我回去要是脖子痛全怪你们。 这么着,易铭就向左扭着头一直盯着许萱看。其实想起来,易铭会觉得那个座位实在非常好。她能轻而易举的几乎平行的看见许萱的侧颜,看得她如痴如醉,特别是当她精巧挺拔的鼻梁骨在bobo头的发丝间若隐若现的时候。 许萱留在易铭脑海里的第一个画面,就是这个画面。她希望自己永远不会忘记。在她离开的时候,她已经能感受到许萱正在不可遏止的老去。任何人都无力抵抗时间。许萱也是一样。任由她用再好再多的护肤品,减少所有不必要的户外活动,也是一样。她想记住许萱最美的时候的样子,这样多年后再见她的时候,会很有意思。 刚开学的生活不很纷乱,一大波僵尸从来都是后面来。易铭尚且有时间过她的每天去游泳,没事去找同学玩一次的生活。她很喜欢711,不为里面的饭团寿司关东煮,而是那里可以买到她喜欢的jabsp;danies的田纳西威士忌,她觉得掺了玉米酿造的威士忌有分外的好喝和温柔。那天一个人在寝室,看着城市的晚霞,灯火将亮起,该回家的人回家,该打猎的人打猎。她想起一直在喜欢的一个人,和一个爱了很多年的人。其实以她的外表内涵,去追现在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可是事情糟心就糟心在那女孩现在有男友,异地恋很长一段时间了。但是吧,她别扭,她觉得自己不应该是一个去撬人家墙角的人。所以对那个女孩的所有好感都只停留在好感层面了,一切关系都停留在了美好的朋友关系层面。 至于非常非常爱的那个人,似乎在一意孤行的强迫自己退出她的生命。她觉得也应该了。快七年了,大学生活已经把她打磨成了一个和之前非常不一样的人,不再能够像之前那么仰慕对方;而对方也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家庭,年初的冬天见了她一次,见过之后觉得之前的一切都化成了灰。不需要再继续了,因为她给自己留下的伤口已经不再疼了,该结束了。 那么,易铭呷一口威士忌,就算这里结束了,到此为止,往下我又要往哪里走呢?苦思无果之余,坐回位子上,点开火狐,无聊之中,决定去百度一下许萱。也许呢,可以搜得到点什么。 就这么意外的,易铭居然搞到了许萱的电话。网络成为连接我们的一道门,一打开就是一道刺眼的白光。易铭没想过要是那个时候没拿到电话号码,以后的很多事情还会不会发生。 转眼就快到国庆假期,对于e学院学生来说好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6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6 死不死的一个假期:前面有考试后面有考试的,考砸了这一门课的成绩就要降一个档次,叫人不得安生。易铭的母亲大人提前前来看望她,为了方便,她只好在学校的招待所开了房,陪母亲大人在天津游玩。母亲一面唠叨着上次送你来的时候是什么什么样子现在又是什么什么样子,一面拿着她放在寝室里的违禁的小锅给她煮火锅吃。这种火锅是家乡独有,她自己在天津买过底料自己做过,这次却觉得还是妈妈做的好吃。心里不觉非常温暖。 母女二人在房间里简单吃过后,母亲大人去洗澡了,易铭一个人站在窗前。她的寝室面东,这间屋子却朝西,正好可以看壮美的夕阳。正好是中秋节。易铭心中一动,拿出手机给朋友们发起祝福短信来。她有怪癖,觉得有一些人就是分外重要的,自然而然的在心里把不同的人划分为三六九等。有死党,有暧昧对象,有相熟的师长,以及一般人。不同类型之间收到的她写的短信是不一样的。用心程度也不一样。她觉得这就是一种尊重和关注。这样做她自己会感到非常的满足。当然收到对方回信的时候会更满足。 给许萱写的时候,她自然的把她归入到最重要的那一档人当中。因为刚才看着夕阳的时候,易铭觉得她被自己最近的混乱折磨的够了,她的心意要定下来,喜欢许萱就不要隐藏,喜欢就去追。不欺骗自己,不埋没心意,不枉费年轻。 只不过没等到回信。 ☆、秋水—许萱 那天早上许萱起床的时候,赵航宇已经去上班了。她懒懒的坐起身来,用右手撩开挡在前额的发丝,又是普通的一天,普通的开学的一天。比其他学院略早一周多一点。该去上课,说一样的话,对着一样的ppt,学生们来了又走,自己, 似乎也没什么变化。 洗漱完,她在梳妆台前坐下,对着镜子挨个临幸那些雅诗兰黛的瓶瓶罐罐。真的,这张脸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脸颊上的肉松弛的幅度被控制的很好,应该不会太显老。过了25岁真的就不行了,好在还可以用皮肤的好和发型的潮来掩盖岁月侵蚀。许萱不是没有明确的意识到,岁月对她的心的侵蚀。她只是淡然接受。没什么了不起啊,这就是过程。这就是人生。 我的眼角没有细纹,唇角也没有,脖子上也没有颈纹。棕色bobo头恰到好处,上周刚剪。打开衣柜挑了一件黑色雪纺紧身连衣裙。嗯,没有明显logo,不性感暴露,妥帖的工装,作为老师又想爱美,这是不二选择。 穿好,拿起钥匙和包,出门。地下车库弥漫着夏末难得的阴凉气息,就是味道实在陈腐,简直是霉味。细想也想不出到底哪里发霉了。许萱嘴角抹过浅笑,她惯常的小小走神,自娱自乐的时分。米白色的现代伊莱塔在面前,不带感情没有温度的等待自己。 不是冰冷,不是绝情,是根本没有,没有这种选项和条件。 天气不错,不紧不慢赶到学校,几乎是穿城而过。许萱停好车,拿起副驾驶上的包,蹬着三厘米的高跟鞋步履婀娜走进大楼。没遇上学生,不需要无表情的回复他们的“老师好”。直到走进办公室,这一天的过程都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一样,一样。岁岁年年。 上课的时间让她觉得还是很,奇怪。似乎这教务处就不会好好安排。中午一点的课,学生即使一开始有精神,到了快两点的时候也会非常非常困的吧。指尖划过表格,许萱蓦地注视到自己的指甲,蓄的差不多了,周末去做一次美甲吧。 比起上课时间这种好死不死也无可争辩的事,她比较喜欢关注自己的指甲。不能经常做,不能不做,要把握好中毒和美丽之间的度。她喜欢平衡,不喜欢去打破什么。她觉得当初选择了这里,选择了e学院从而带来的一段经历已经是足够冒险了,这辈子不需要再冒险了。 拿着厚厚的教科书和 u盘踩点儿走进了教室。还是这间屋子,二楼的最暖和的这间。她听到了讲台下一片低声的惊叹,个别的句子听得真切。换做别的女人也许会觉得很开心吧,只是她许萱不觉得了。习惯了。五年了,还会有什么新奇吗?她觉得不会了。她觉得时间够久了,该平静了。她选择来到这里就明白了自己不会有什么类似于升职的前途,她不求升职,她对现在的一切都满意。 无欲无求,专心自己的身体保养。 不想看下面有些稚嫩的一双双眼睛,盯着他们看会让他们不自在,自己也会不自在。她偶尔转动身体,把目光放空在教室最后的墙上的那面钟、门口的大理石覆盖的阶梯、或者窗外空旷的公路和平房。即使感觉到全部人的目光要么在自己身上要么在屏幕上,扫来扫去。她也不打算看谁。 下午四点,开车回家。不想打开车窗享受风,公路上的风满是尾气。车厢里只听见引擎的轰鸣和车轮不时压过路面不平处的声音,安安静静。航宇的短信她看见了,晚上不回家吃饭。和领导去应酬。许萱只回复了一个好。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收拾干净,对电视节目没有太大兴趣,那么找点什么事干? 许萱看着黄昏时分空荡荡的客厅,钟点工每周来打扫一次的房子整洁舒服,厚厚的时尚杂志上连灰都不会有。不会有,有人打扫它,还有人既不着迷也不冷漠的阅读它。许萱给自己泡了一杯立顿的丽颜茶,端着玻璃杯坐在沙发上,翻开厚重的铜版纸杂志,品味里面编辑绞尽脑汁弄出来的衣服穿搭组合,当季单品,时尚资讯。 其实她对男装有兴趣,只是航宇没有兴趣,否则她很愿意研究研究,好好给航宇打扮一身。算了,自从娶了她之后同事里羡慕航宇的人够多了。中国的传统普通男人们只关心对方的妻子,若是够美丽够勾魂,还能贤良淑德,他们觉得就够了。至于他们自己是不是满口黄牙还有口臭,衬衣领子是否永远翻不好,他们才不在乎。根本意识不到。 航宇那天晚上回家已经是晚上12点,许萱睡的昏昏沉沉。航宇疲倦的躺进被子的时候,空调已经把室温调节到凉爽的23度。她隐约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酒气。不重,也不好闻。于是没打算转过身去。不久便再度睡了过去。好在没有听见鼾声。 结婚七年,像结婚三四十年一样。 这是她许萱的风格。是她应该有的故事。 离国庆假期还有一周的时候,有个学生下课来问问题。许萱一如既往展示淑女的一面,慢条斯理略带天津姑娘固有的一点啰嗦的向她解释。没想到这个上课颇为犀利、能立刻提出考虑碰瓷的可能顺便去警察局查查这个人有没有犯罪记录以解决问题的聪明女孩立刻顺杆爬,提出下一个问题,谈话看上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7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7 去要越来越深入了。反正自己也不着急,她似乎也没有着急去上下一节课。两个人嘚吧了有十多分钟。 开始的五分钟,许萱听完这个女孩的问题就盯着她回答。谈话的时候直视对方的眼睛是一种尊重。不防这个女孩也回敬自己她的目光。许萱习惯了一边说话一边换出一小部分大脑计算能力去仔细看对方。这孩子的眼睛很漂亮,在阳光的照射下像琥珀一样。应该是任何人见了都会说漂亮的一对眼珠子吧。 “你叫?”她淡淡开口,一边盯着电脑屏幕把u盘退出来。“易铭。容易的易,铭刻的铭。” 中秋的那天,许萱正在母亲家里帮着做饭。航宇和爸爸在客厅看着电视。母亲是东北人,有事没事就想炖个酸菜粉条,好在爸爸不喜欢太油腻,这回的肘子也不是太肥。蒸锅里的螃蟹应该快好了,一人一只,这种东西就是不能多吃。 “萱儿啊。。。”一边洗手,母亲又唠叨开了。许萱想也不想,后面的话题一定是关于,“你跟航宇什么时候生个外孙给我啊?你今年都。。。” 许萱有一搭没一搭的回话,她知道妈妈只想过过嘴瘾,这也是他们家逢年过节的保留节目。即使不在餐桌上大家一起说,母亲也会在私底下和自己说。罢了罢了。因为心不在焉,反倒什么都顾不上,窗外壮丽的夕阳,被楼宇切割得不够好看了,她也无心欣赏。 包里的手机收到新短信,只是没空看。 ☆、艳火—易铭 迟到的选课给刚刚大三、对一切都还不够熟悉的易铭造成了严重的麻烦。她集齐了当时来说e学院最tough的三个教授的课,其中就包括李云飞。至于这人何等神奇,何等令e学院一届又一届的学生拜服而畏惧,易铭一开始一点认识都没有。一些学长告诉她,这人如何如何好。一些告诉她,这人如何如何可怕。这让她不由得想起自己的高中班主任,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幽默风趣,教得很好,也很照顾学生。 也许就是这样的人吧。 第一次上课,有的老师喜欢搞自我介绍这个烦死人的东西。李云飞让学生们自我介绍只说三个内容:叫啥,哪儿来,为什么选我的课。“不管你们是什么原因吧,兴趣也好,被逼无奈也好。”轮到易铭说的时候,她向来动作丰富的双手做了一个呈现状的动作,说道:“bsp;i heard that yh.”当时这个鱼尾纹和颈纹已经无法掩藏的中年女人笑了,“学院关于我的gossip已经够多了。唉。” 后来易铭开始发现自己在好多方面都能一语成谶。包括说这门课很艰苦,果然就被虐了,还是上课下课带头被虐。为了做最后的报告,占整个学期成绩20%的报告,她去下载了研究对象的财务报告来。为此还麻烦了自己的另外一位教授。看似肌肉壮硕、犹如施瓦辛格的美国光头教授其实温和羞涩,带着眼镜和易铭交流。最后的答案就是,他把美国官方要求这些公司发布的年报下载了,发给易铭,大概其教了她一下怎么看。 光头肌肉佬说,其实到学期期末我们也要讲怎么看财报。易铭笑着说,我先自学吧。心里嘀咕,现在不整,整个进度就没救了。11月15号上交的研究报告,易铭作为组长,从国庆结束后就开始催组员整。每天见到任林栩和卢静的时候就问,做得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吗?需要我帮忙吗? 其实最主要的是她的部分,财务数据分析。这个是最麻烦最难的部分。为此易铭天天对着雅虎上截图弄来的三大表和满篇话痨的厚厚的年报拿着三种颜色的笔读啊读。商业风险也好举债融资也好,对于她来说都不难。唯有看到一条,883法案是个什么东西?年报里还耗费了约七八百词扯这个事儿。好像是关于审计,完全没有看懂啊摔! 易铭正在双目无神之际,脑子里把解决方案快速的过了一遍。她发现,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找许萱。 她有许萱的电话。许萱也已经在课堂上认识了她,并且现在看来,还蛮喜欢她的。而且许萱那么善解人意温柔婉约,应该不会拒绝才是。 这么一想,觉得脑袋顶上的灯泡一下子就亮了。bingo!易铭脸上带笑,抓起手机给许萱哗哗哗发了一条老长的短信。大意无非请求帮助。她向来都是羞涩腼腆的人。若是和人家刚认识,一般都没有脸皮和自信心打电话给人家。现如今是大学生了,也就撑死进化到有急事逼到不行会打电话主动找的地步。像现在这样,发完短信她都会觉得有那么点儿紧张。啪把手机放在一边,也不看。心思已经飘到别的地方去了。飘到她心中的幽静之乡。 还在想,要怎么靠近她才好呢。现在真是天赐良机啊。易铭没觉得中秋节的时候许萱没回她短信有什么了不起的,若是不熟,一般都会这样吧。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易铭的思维回路就是这样,若是换成她自己也会这么做的话她就不觉得有什么稀奇见怪的。但是这个时候她静静盯着手机,耳机里流出的是《海上钢琴师》的ost,叫《playing love》。一切突然非常应景合衬。 易铭喜欢这首曲子里面那种似乎很淡、不可捉摸的深深情愫。好比你坐在被高山环绕的湖边,心中想着自己仰慕的佳人,那种沉静的单纯的喜欢。一切都如同湖水一样,虽有细微波澜,涟漪荡散开去,也显得平静喜悦。 好像遇上了你,就像在沙漠中走很久很久,终于看到一片绿洲的心情。易铭这么想着。许萱,许萱,这名字真好听。那人真是美,优雅,清丽,不施粉黛却胜过无数曾经见过的浓妆,不需华服却自有比华服美眷更动人的身影。忽然她不敢想,不敢想许萱若是穿着那些华丽的衣服细细打扮一番的样子。或许会太美太美,或许会耀眼炙热到灼伤自己。可是若是有幸得见,自己应是三生无悔才对。 易铭一直笃信一见钟情。她就觉得,第一眼都看不对的人,怎么可能以后还能好好相待,还有机会相爱。从来她都不是外协,她喜欢的是气质型。恰好恰好,许萱的气质太对她的胃口。若是所有人都济济站在她面前,此时此刻她也许只能看到许萱,别人都是背景而已。而这种气场她无力控制,只能任由它散发。曾经,年少无知,让这样的气场伤害了那个女子吧。过去了,她自己对自己说,过去了。 不知不觉间,她似乎已经打定了要和许萱开始的主意。又像是不经意间,发现自己有这个心意的时候,已经无法接受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了。每周有许萱的课的那两天就是非常快乐的,这种快乐在上课的时间里达到顶峰,然后在下课的时候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8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8 彻底沦落低潮。这种低潮当然也有别的因素,但是没有了许萱,要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回去,身影逐渐消失在自己眼中,就是一种痛苦。 易铭觉得这像极了陈奕迅的《无人之境》,若太过多情、从而爱上你是世上最坏的罪名,那就给我这罪名。“但我喜欢这罪名。”我怕什么,我人生第一个彻底爱上、爱到万劫不复的人呢就是我的老师,直到我离开那学校都不能停下。我爱上也是这样,在不知不觉间,上课的时候看着她的面容就痴了。是她也喜欢我,是老师喜欢一个出类拔萃的学生那样的喜欢。等到她发现我的心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我也来不及控制我自己离开,或者,那时年少轻狂根本不知道往前走就是绝境,就是遍体鳞伤。。。 为此我赔上我的青春年岁,那段时光里唯一称得上爱过的人,就是我的老师。我的开心是为她,我的痛苦是为她,我的所有变化都是为她,是她搬动我生命的道岔让我成为如今的我,把我天性里潜藏的所有好的坏的全部激发出来,让我自残让我抑郁让我明白爱情是怎么回事。让我照见我自己的所有恶习。可是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因为我看见了那漫天烟花,把自己的狂热点燃,绽放的彻底。 我就是在不断不断的挑战禁忌,禁忌。为什么要禁忌?为什么没有人发现禁忌牢笼中的花开的最美丽? 就是因为这花太美丽,人们趋之若鹜。 这时候手机振动起来,许萱回复她一条差不多长的短信,大意很简单,我愿意帮你,你明天下午三点来好吗? 好。 ☆、静流—许萱 这学期的学生里面,许萱第一个不因为点名册而记住的人,是易铭。这孩子应该是班上逻辑思维和法律思维最好的一个。若是问题太有挑战性,那问她就没有错。她的思路比别人全面,也喜欢在课下提问题。不像别的学生,缺乏相关知识背景对很多问题的理解非常肤浅,提的问题也让人觉得哭笑不得。哭笑不得也就罢了,自己还得保持淑女的微笑去回答,慢条斯理的阐释。万一阐释完了还是不懂,就得反复反复的讲。啊,真是好累。 就不像李云飞,总是那么霸气,要是学生的问题太傻,大概会直接扔出去吧。这都不知道?她一定会这么喊,许萱连那副不屑的神情都能想得到。 日子慢慢过,天气开始凉。国庆一过,秋天的脚步就加快了。华北的叶子开始黄,层层叠叠,非常漂亮。许萱已经看了三十几年,不觉新鲜,只会认为是应该。 易铭的短信来的时候,许萱正百无聊赖。黄昏时分,秋意渐浓,此刻已然有些冷了。她正准备去找条披肩,手机一响。许萱本能的想忽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人这个时间点儿找自己。但是那密密麻麻的字忽然吸引了她的注意,划开一看,“许萱老师您好。。。。。。”哦,居然是易铭发的,这么简单一个事儿居然能写这么多字,这孩子还真是。。。 不假思索就回复了,一边回复还一边微笑。许萱呆笑着回复完,才想到,咦,这孩子是从哪里搞到了自己的电话?把各种途径想了一遍,觉得都有可能。嫌疑人面太广,再说,易铭有她电话,她也觉得没什么,这孩子又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企图,不追究了。想到这里才觉得手臂上一阵凉意,还是去拿披肩吧。 次日下午三点,易铭如约出现在办公室门口。许萱听见敲门声,把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看见的是穿着橙色摇粒绒外套的易铭,架着应该是国庆时候买的新眼镜—长方形框比之前呆呆的圆框更能体现她眼睛的神采和漂亮。“进来吧。” 短信里看来,易铭应该相对是一个比较腼腆温柔的孩子,语言组织能力很强,一番话说得妥帖有礼,也不卑不亢。让你不好拒绝。其实这样的孩子都讨老师喜欢,好学上进。换做别人,也许这样不懂的东西就跳过了。但是易铭不是,她心如白雪,她想弄明白,她想做好。 “谢谢老师。”易铭一边礼貌地点头一边把厚厚的打印文件递给许萱。许萱任由她把文件放在自己面前,替自己翻开。无意识的扫了一眼易铭修长的手指和漂亮的关节。“就是这个,这个什么,呃,法案883。真是完全没有看懂。”易铭直起身子抱臂而立,语带无奈的说道。许萱淡淡的回应一句,“哦。是吗?”便开始一目十行的阅读。大学的时候,专业背景使得她看这些东西看的够多了,不成什么问题。 “我反正就明白,这个法案883就是在说一个审计方面的问题。但是具体是什么实在不能理解。”“要是不理解,你往下有什么障碍吗?”许萱一边看一边问道,“唔。。。就是想弄明白一点嘛,要是太复杂就,”“的确很复杂。”许萱抬起头,看见的是易铭两条淡淡的眉毛皱在一起的样子,“这的确是审计的问题,但是这个法案的话,我觉得你去查了也没有什么用。而且想从里面看出点什么问题的话,你得有注会的资格才行。” 许萱看见本来还皱在一起的易铭的眉头,听到“注会”二字的时候立刻散开,整个脸上覆盖着无奈的表情。“这样啊,那就不管了。反正财报已经够我弄的了。”许萱看她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很是有趣。“来,站着干嘛,做吧。”说完便把放在身边另一个椅子上的东西移开。“谢谢老师。”易铭抱着文件坐下,长腿伸直,身体放松,青春气息十足。许萱会觉得,如果十年之后她还这么坐, 多少可以证明她心里有一个叫做青春的部分始终未曾老去。 “你们这是,李老师的课让你们弄这个?”易铭依旧抱着手,整个上半身都融入在那片橙色里面。点点头,“对。大家都把各自的分工分好了,我比较喜欢了解财经方面的东西,所以我觉得我来做这个也不难。没想到这么麻烦。”“很麻烦吗?”许萱说这话的时候,无意识的从眼睛里流露出关切,下巴微收,身体前倾,双腿交叠,坐相淑女非常。“嗯。这份年报我还是找douglas帮忙才找到的。” “哦,你找他?”“嗯,我有他的课嘛。财务分析材料收集不全,我就给他发了邮件,他就帮我了。”“嗯,他人就是这么好。”许萱点点头,“他?他可喜欢你了。”“哦?”这一下子,易铭口中的话和她略有促狭的表情引起了许萱的兴趣。“他上课有事儿没事儿总喜欢提到你。”“提我?说我什么啊?”“说你帮他的忙啊,说你如何如何漂亮以致于学生们都觉得你是很好的结婚对象啊。。。” 易铭于是一股脑把所有光头肌肉男说的话都告诉了话题的主角。许萱越听越觉得好笑,哦,原来那个家伙这么喜欢提我这么喜欢夸我啊。“他说你姑娘们都觉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9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9 &,所有的guys都想marryyou。”许萱笑出了声,“他真是。。。太过分了。。。” 易铭此刻也笑得很开心,虽然只是微笑,却是那种带着深深喜悦的微笑。许萱没觉得有异。后来想起来,那目光,活像在慢慢审视自己的美丽。以易铭的口吻来说,应当是看一树海棠盛开的喜悦。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基本上都是学院里的八卦。易铭大概刚上大三不久,对很多八卦其实了解不多,所以说到最后,两个人也基本没话了。许萱开始有意无意的把视线移回到电脑上,尽管邮件她已经回复的差不多了。易铭许是自觉没趣,不便多呆,不久便起身, “今天谢谢老师的帮忙了。非常感谢!”“没什么,不要紧。”“那我这就走了。”易铭一边说一边往外退,“好。”“明天上课见。”“嗯,明天见。” 易铭安静的离开,关门的动作都显得轻巧,门锁合上之际,没有明显声音。许萱似乎能闻到空气中易铭留下来的淡淡香味,许是ck的哪一款香水吧,分辨不出来,因为对ck无感,不甚关注。只是路过柜台会看一看。 若是喜欢用香水,这孩子也还真是有意思。许萱嘴角抹过自己也未察觉的浅笑。其实自己今天也没有什么事,若非这个孩子来,也许会无聊。虽然以前有上千个下午也是这样度过,但是似乎今天因为她的到来而变得有趣生动了些。 秋风渐凉了,这孩子衣服的颜色,像秋叶一样美。 ☆、清梦—易铭 坦白的说,去见许萱的时候易铭真的很紧张。这是她惯有的情况,手心出汗,心跳加速,即使就是去见老师寻求帮助。也许是自己心里有鬼吧,自己心里对许萱有别的想法。 所以在办公室里她拘谨的抱臂而立,拘谨的不断想和许萱找话说。她害怕那种两个人之间的沉默,在不熟悉的却又指望长相处的人之间慢慢落下来的沉默像沉甸甸的尘埃,易铭很不喜欢它们,它们是尴尬的一种形式。即使对方不会觉得这有什么尴尬。 其实易铭是本性善良犹如赤子的人。在对自己无害的时候,心情好的时候,没什么要紧事走在街上的时候,她可以毫无挂碍的去帮助陌生人。若是对这个有好感,更愿意主动地去帮助那个人,喜欢在背后默默的为那个人做事,倒不必让那个人知道。 第一次和许萱两个人单独相处。没有别人,散发着几乎细不可闻的香水味的办公室,自己居然有机会坐在她身边和她聊天,聊那些八卦,完全和学习和专业无关的琐碎小事。她只想接近许萱,却对以后怎么走的越来越近没有计划,不知道怎么办。没想到,是许萱主动邀请自己坐下来聊天。聊得那么开心,她笑得那么美,平时因为淑女外表而不曾露出来的左侧虎牙稍有畸形,却显得好看,露出来的时候显得很调皮。 最后她自知无趣,不会继续打扰一面惹人烦。轻手轻脚的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按着门把手,轻缓的合上门,再缓缓抬起手,松开门把手,听到锁芯碰撞的细微声响,这才离开。门合上之际,最后挤压出来的一丁点儿空气,是这香气,她会想一生不忘。 晚上,队员只是问了问她今天去找许萱有什么收获没有。“那个什么883法案啊,我不准备弄了,怪麻烦的。我也不可能短时间内练出注会的本事,所以放弃。专心回去看三大表吧。”“那,”任林栩从隔壁寝室走到易铭这里来,双手叉腰盯着她,面露释然之色,“反正我的部分已经差不多了。明天我整理好word发给你看?”易铭点点头,“唉,你逼得我们好苦啊。”“切,难道你想到了最后关头赶工?我可不要通宵写project。”任林栩点点头便走了。 惯常早睡的易铭洗漱完毕麻利滚上了床。啪地一声打开床头灯,枕边书是杜鲁门卡波特的《冷血》。易铭看得差不多,佩服这个基佬为了这本书付出的巨大努力,真是在用灵魂写吧。一场美丽的冰冷的同时狂热的谋杀。把事件描写的全面无比,写事实犹如写故事,但即便如此细致精确依然非常引人入胜,读起来是欲罢不能。 每晚例行的睡前读书时间结束后,室友们还在电脑上或写作业或淘宝或追美剧,易铭兀自关灯睡觉。闭上眼,却反复想起今天许萱的样子。这是恋爱的开始吧,所以会不断的想那个人。易铭甚至有一种隐约的意思哈,她知道自己即将在短暂的快乐时光之后慢慢进入一段感情的痛苦期,只要许萱不回应她。 谁在乎呢?遇见已是幸运,那就享受两个人还在一起的时光吧,毕竟,毕竟我已经是大三的学生,毕竟我没多久就要毕业了。回头想想,大一刚来的时光和眼泪似乎还在眼前,但那已经是两年前。所以啊,所以,两年的时间很快的,很快的。 我喜欢你,只是若你不喜欢我,那我愿意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你,最后再和你静静的告别。 平常的如旧的一周,到周五没课的易铭却会在早八点就起床,不为别的,只为光头肌肉佬的作业太多太多了。昨天晚上写财务分析,先从中文写起,再翻译成英文,觉得自己都要抓狂了。而且上学期的时候右肩落下旧伤,现在打字用鼠标旧了还会疼。偏巧这些个混蛋教授,为什么偏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堆到一周一起布置下来啊混蛋! 嘴里叼着面包,左手边放着咖啡,易铭好不容易写完了一份作业,手机却响了起来。短信,一起考到天津来的初中同学李颐渊女士,把自己当做了夏目贵志,发来对易铭这只大妖怪的召唤令,“下午两点津汇的星巴克见?出来找你有事。”易铭苦笑,回复一个好。一边在心里哭号,奶奶个熊咧,上次两个人在星巴克见面的时候,应该是大一下学期,易铭的咖啡耐受力还没有现在好,喝了一杯grae之后居然失眠到凌晨,靠。 上次是下午四点喝的,不行,这次不要grande了。易铭看了一眼手边的咖啡,表情相当,艰难,一个。 中午一点,易铭穿好衣服,高中那会儿买的阿迪达斯的薄外套聚酯纤维面料的,那叫一个奇怪的舒服和防水以及、莫名其妙的起静电,就是那种看着不会起静电实则电死人的货色。留着它只是因为黑色的磨砂一般的长相让易铭这种闷骚分子喜欢。于是一个小时之后,李颐渊走出地铁站直接走进星巴克的时候,看见的是活像穿着雨衣的易铭耳朵里塞着耳机手里攥着她的宝贝ipod坐在那里对着一杯latte发呆。 “嘿。”李颐渊风尘仆仆的坐下,“唔?唔。你要喝什么,我去给你买?”“嗯。。。那就摩卡吧,”“我就知道你喜欢奶油,奶油,生奶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0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0 油。”易铭一边摘下半边耳机一边掏钱包,“还要芝士蛋糕,你看着办。” 李颐渊说完,掏出手机开始玩。易铭摇摇头,起身给“夏目大人”买去。 “说吧,你到底找我什么事?”不一会儿,易铭拿着咖啡和美式芝士蛋糕过来了。李颐渊把自己的包放在大腿上,易铭看了一眼,扁扁嘴说,“我怎么觉得你的腿又胖了。” 李颐渊作势便要打她,易铭赶紧掉进自己的椅子里。椅子是旧式沙发带扶手,易铭这么一坐,颇有大爷气。李颐渊打她不着,气鼓鼓的坐回去喝了一口咖啡,一勺一勺消灭蛋糕。十几秒后方说, “就是。。。我突然觉得对我自己的专业特没有信心。你知道吗?上学期我挂了三科,我在猜我这学期会挂几科。”易铭不奇怪,支着脑袋看着对面一脸云淡风轻实则心里应该着急上火的李颐渊同学—当年以她们那个最好的高中理科的第83名考到精算专业的李颐渊同学,她一点都不奇怪对方能说出这样的话。大二的时候她就开始这样了。当易铭越来越清楚自己方向的时候,李颐渊在逐步的陷入迷惑。 “喀,哪一科?高数?”“根本没有固定哪一科,我觉得哪一科都有可能。” 李颐渊的表情低落非常,“我不像你,我们专业又没有那么严格的要求。没有要求,学生也没有什么野心。我也就不像你那么努力上进。”叉子在芝士蛋糕上戳来戳去,易铭眼神柔和的看着面前的同学,认识很多年了,一起看着彼此不断的变化,特别是考上大学之后,世界的洪流把她们裹挟其中,遇见了好多东西、撞上好多石头。似乎现在,一起走到了充满迷雾的岔路口,不知道去哪里,不知道要怎么做。 “其实你专业很好啊,保险公司就靠你们了。只要你学的出来,钱是滚滚的来啊。”“说是那么说,你以为那么好做啊。你也知道全中国现在才有多少个精算师!”易铭摸摸后脑勺有点长的头发,“你也知道话是这么说,你也知道人少,但是的确有人能做到,你为什么不试试?” 李颐渊没说话,这个话题里面隐含的就是在一年多之后,毕业的时候,她们要去哪里。对于易铭来说,尚有出国的选择。即使不走,回去给父亲帮忙或者自己安心做小生意炒炒股投投资,她有很多出路。但是对于李颐渊,就要面临找工作这个很糟心的问题。 可是她们刚刚大三,这个问题好像还在迷雾后面,她们不太像触碰。 易铭这个时候忽然看到,李颐渊那对熟悉的可爱的畸形虎牙,一下子让她想起了许萱。 啊,这个时候,周五下午,许萱你在干嘛呢? ☆、落叶—许萱 周五下午四点,许萱还呆在办公室。邮件回复的差不多,不知道往下还干点什么好。似乎除了李云飞之外也没有别的老师在。许萱淡淡叹气,两个人基本没有交集,虽然两个人曾一起出去玩,在美国的时候两个人相当玩得到一块去,但是吧,就是感觉不很和谐。既不亲密,也不疏离。这种无聊的时候也不想去找这个更加无聊、无聊了大半辈子的人。 既不亲密,也不疏离。许萱觉得这句话完全合衬自己和航宇最近的状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开学,或者上级检查,或者什么未知的不便告知的原因,航宇最近特别忙。忙到许萱基本上要见他都是在半夜睡醒的时候发现身边有个人。早上自己隐约间能感觉到他起身离开,白日各自工作,黄昏时分来条短信说不回家吃饭,然后是属于自己的清夜。做饭,吃饭,洗碗,看书,看电视,安睡。日复一日,不会变化。 作为夫妻,却像两个完全独立生活的人。好像不是结了婚的两个人,而是租客。 许萱已经记不得多久没有和航宇有肌肤相亲,有唇齿相交。其实她不反感也不喜欢航宇的亲密,他不是一个很浑浊的男人,不至于让人讨厌,但也不会让人太喜欢。也许正是这一点,吸引了自己,也让别人震惊于自己和他的结合。不,我的性格天生不喜欢冒险,不喜欢争斗,如果可以平静的解决平静的度过,我就愿意选择那条道路。赵航宇是一个安全的男人,性格、职业、背景,什么都安全。不必担心会有人来抢他,连他的同事都说,娶了许萱,还指望有什么不满意的。航宇在外总是显得很处事温和,工作认真,一副家庭和谐万事如意的样子。 他们俩每晚睡在一起,却像分居。 昨天他就打好招呼了,今晚一样不回来。所以现在许萱也不想回家,回家也是一个人,怪冷清无聊的。好像航宇之于她,在生活上就是一个安静缄默的陪伴者一样。不需要他说什么,不需要他逗自己开心,只是一个安静的存在就好。想到逗自己开心,最近笑得最开心就是,易铭告诉自己那些八卦的时候吧。嗨,想到这里许萱不由得在心里一笑。那孩子,可爱。 百无聊赖的刷了一会王爷,她看一看表,已经下午六点,周五的可怕晚高峰,这个时候不能走,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从复康路桥上下来。许萱站起身,走到架子上拿了一块零食。虽然知道这种膨化食品吃多了不好,但是待会儿回家还是要吃饭的,现在随便吃点好了。 许萱有时候会感觉到和这个世界的关系也显得疏离。李云飞作为一个失婚多年的中年妇女,不论怎么说也是不幸福的人生,却一天到晚很开心的热衷网购,追赶着新的热潮,绝不落伍。自己对这些东西却几乎是一窍不通。她爱时尚,她敢断言自己对奢侈品的了解绝对超过这里的所有人,但是似乎对其他的,现下流行什么音乐电影,什么新兴的概念和新兴的物件,一概不知。她甚至没有诞生想换一台iphone4的念头。 停止变化,停止新陈代谢,似乎就老的慢一点。 天色渐暗了,七点。许萱收拾好东西,提着包,高跟鞋哒哒哒哒地下楼去。路过李云飞的办公室,她听见里面有笑声和嗑瓜子的声音,也许又准备留在这里看电视剧吧。周五没有地方去的人是够不幸的。孤单寂寞的。 有地方去的人呢?自己?就不是孤单寂寞的? 人生的悲哀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肉眼凡胎,你逃不过。 打开车门,钻进驾驶座。扭动钥匙的瞬间,发动机如常发出轰鸣。如常,如常,许萱这辈子最在乎的两个自己大概就是它。要维持舒服的常态,就像空调应该维持在23度,哪怕这回是一个限制自己的fortable zone,但是人生发展到现在,还有什么比舒服更重要?如果那些灿烂的东西她能得到,那早便得到了。但是没有。她习惯了看着那些好的,称赞它们的好,心里明白自己和那些东西无缘,于是安守本分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索取最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1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1 好的。布加迪好不好?全手工当然好。el的夏装好不好?穿过一次就过季却永远美丽当然好。私人游艇漫溯密西西比河好不好?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当然好。 但是不是她的。是别人的。是她曾经非常艳羡、如今尔尔的那些富豪们的生活。而且只是生活的光鲜面,直到自己也开始工作,才明白柴米油盐的不易。也许真是学生时代不够努力吧,似乎从来不是一个很认真的学生,大学时代尤甚。后来导师和同学们都感叹,以她的天资,其实只要再稍加努力,一定可以获得更大的光辉的成就。她只是笑笑,摆摆手。也许吧 ,也许。但是不能对过去说如果的。而且我对现下一切都很满意。 我已经无力再挣扎也无心再追求什么了,让一切就这样平静的保持下去吧。 左转,沿着小道一路开出去,环装的小道领着她沿着校园的公路不紧不慢向外走。办公楼离易铭他们宿舍不远,未几开到宿舍楼门口的时候,许萱看见一辆计程车停在那里,下车的人正是易铭。 什么都没想,她却一直盯着易铭看。迅速的错身,易铭的身影只能出现在后视镜里面。她瞟了一眼左侧后视镜,就看见易铭似乎也在望着这辆车。 下周回来的那个周二,易铭给她发短信,说是为了感谢自己的帮助,周末出去的时候顺路买了一盒川宁的佛手柑红茶要送给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合适。许萱回复她说,我现在就在办公室,你来吧。 “可是老师。。。我现在在上课呢。。。”“那就一会儿中午12:30停车场见吧。”“好,白色现代是吧?”“你还知道我开什么车啊,不简单。”“想知道就能知道。我看见你车钥匙了。” 所以那天,她看见了自己的车,才会久久凝视吧。这孩子,眼睛好尖。许萱笑了笑,不再回复,指望她好好上呆萌技术宅的课。她不是说,本来就听不进去吗?再跟自己发短信只怕就什么都记不得了。本来就不明白的东西,更要努力去挣扎。趁她还这么年轻,有精力有时间有心气去上进。有机会去践行上进的成果。 快到点的时候,许萱准备下楼,心里盘算起一件事,正在想着找易铭帮忙合不合适。拿着钱包车钥匙往外走,找易铭应该合适吧,只要她。。。“许萱啊。”左手边是李云飞的办公室,里面自然传来的是她的声音,“嗯?”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大姐头又要干什么? 好不容易把这位大姐头应付过去,已经是12:35,许萱急急下楼。推开门走到办公楼后面的停车场。华北的秋高气爽,正午的阳光略有刺眼,但温暖非常。她抬眼看去,自己的车旁边,站着一个人,一米六五的身高,穿着厚实的红黑格子衬衣,卡其色铅笔裤,黑色帆布鞋,阳光下利落的短发好像是栗色的,带着一副□□镜。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拿着一个金灿灿的盒子。整个身体靠在一边的护栏上,右腿撑直而左腿屈起,踩在护栏的水泥座子上。 那□□镜是雷朋经典款,正经是她脸上最加分的部分。表面镀了水银的镜片让人看不透她表情,若是不笑,此刻易铭看上去和黑社会老大没差别。她天生下撇的嘴角有一种高傲和冷酷在里面。不笑真是很凶。 但是此刻她看见了自己,微微一笑,在秋日阳光照耀下好灿烂漂亮。 ☆、海水与火焰—钟颖 i 我遇见她,是在迈阿密,是章晏的朋友介绍的。好像拐了很多弯一样。章晏在前一年万圣节的时候在道具商店遇见了她的朋友。章晏和那个女孩儿相谈甚欢,觉得我和她也会很有话讲。偏巧那段时间我在洛杉矶和旧金山两地奔波,没有时间回来。中途还回国了一次。那一个上海的夏天,特别热。燠热中,汗水粘在身上。就好像旧情腐烂之后,回忆成为挥之不去的阴影。见到几个故人,但是,真的都是过去了。心灰意冷,神思疲倦。八月份回去,在la把事情办完,年底就回到迈阿密,便在章晏兴致勃勃安排的聚会上认识了她。 由朋友带来的她,看上去有点羞涩。章晏说,这个人才是真的和你有太多共同语言,你们俩连喜欢的作家都一样。我都向人家说了好久了,说等你回来我就安排,快快快,快过来。 我抱歉的笑笑,转而扭过头看着她,棕色头发,挑染几缕金丝。大背往后梳,在脑袋后面扎了个小辫儿。我看到她的眼珠在阳光的斜射下闪烁着比琥珀还美丽的神采,登时觉得她要是个男的该多好—非为其他,那个时候也没有把她当做情人来看待—而是单纯觉得这副样子要是还能留着络腮胡子就更好看了。 而后,我觉得这张脸很面善。但是不知为何。后来去了她的住所,看见那顶礼帽,才惊觉我们是八月份坐同一班飞机回来的,那时我在飞机上百无聊赖,曾经细细观察过她的侧脸。这顶帽子我记住了,她的身形我记住了,只是在la繁忙了一阵子,便忘记了。 我们那天虽是初识,却立刻坐在一起讨论喜欢的作家、著作和电影。她告诉我她喜欢台湾的张大春,看了《四喜忧国》和《公寓导游》觉得实在是好极了。我说我在《四喜忧国》里面最喜欢的是《如果林秀雄》那篇,《四喜忧国》有鲁迅的感觉在,反倒不那么喜欢了。 她双眼睁大,开心的点着头,一手端着橙汁一手夹着一根万宝路也拦不住她对我的认可和手舞足蹈。阳光依旧打在她身上,脸颊,还有那对漂亮的眼睛。若是和别人,也许我们喜欢的这些东西会成为终止一场聊天的绝好方式。如何和一个直人兴致勃勃的谈《春光乍泄》呢?不,他们会主动停止,有的只是不愿意谈,有的是陷入沉思。总之归于沉默。只有我们彼此之间,相似的灵魂之间,才可以眉飞色舞的滔滔不绝的说起黎耀辉为什么在瀑布下会哭,抑或哭与不哭已经没有区别。 从那天后,我就很想亲近她。同时她也很想亲近我吧。似乎是初见一两面的朋友,却比别人发展的快。又在别的地方遇见了一两次,在章晏不知道是不是别有用心的聚会上接着相处。似乎越走越近,就差过一道坎。那天我陪她去买的车,看着她精打细算的挑选了一辆红色的皮卡,看着她拿到车钥匙的瞬间松了一口气,又十分的开心。真是个孩子。莫名的,她突然对我说,其实我觉得我很极端,或者喜欢绝不浮华绝对实用的东西,或者喜欢绝对不实用但是我喜欢我觉得有特别气息的东西。 没有预兆,没有开头,没有刻意,她只是淡淡的向我随意打开了她内心的一扇门。 我笑了,她转过身看着我的微笑,同样笑的也有些羞涩。我说,我也是。我们有的时候真的很像。 很像。 这是我们都清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2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2 楚的:我们是灵魂接近的人,比之前遇到的所有人都接近。能够轻而易举的了解彼此的许多感触,即使那些感触是无法诉诸言语的。一个人独处的时光里经历的所有快乐,沮丧,寂寞。孤独是不可以被同时分享的东西,它只属于一个人,独自一个人。但是它可以被理解,只是特别难。想要分享,便要说出来;说出来,就会被各自对于语言的不同理解歪曲。而,我和她,不需要语言作为中介。 买车之后似乎我们之间的前一道坎就跨过了。也许我们只是需要契机来确认对彼此的好感。由于我们俩住的地方里海滩都很近,于是私下约会的时候,总是喜欢一起牵着手去海滩散步。我感觉得到她牵我的手的时候剧烈的心跳,我也是。不过经历毕竟在那里,不像她那么紧张。 “易铭,你之前有爱过一个人吗?”“嗯?嗯。。。有。”她低下头,闷闷的说,不久又抬起来看着被夕阳映红的大海。“有。深深的爱过两个人。不过都没成罢了。” 鬼使神差,我们那天居然就聊起了这件事。她跟我说起许萱,说起许萱是什么样子,说她觉得许萱到底哪里美,说她们之间的事情。我们居然一直聊到夜幕四合,只能在黑暗中听到大海的涛声。我们坐在沙滩上,我靠在她肩头,我握着她的手,感觉不凉,却能明白她心里的寒冷。 新年刚过,我想稍微装修一下房子,但是又不想再找什么工人来帮忙装修,正准备和章晏提,那个家伙还欠我好多人情,想让他来帮忙。结果呢,许是她从什么渠道知道了,那天直接和章晏一起过来了,自告奋勇来帮忙。 我知道她在努力做代购,在打工,还在读新的学位,不想劳烦她,她却自己来了。罢了罢了,来了就来了吧。也好。谁知道她居然在这短短的一周之内和章晏学起木工来,学的那叫一个好。厨房没加入被改建范围,最后一天的晚饭就是她做的。我不是不会做饭,也不是做的很烂,只是有时候懒得。一个人住的久了,做饭的兴趣都会下降。这么一说,她笑了。“你们这些吃不胖的就是好啊,随便西餐里有多少黄油都无所谓,”她边说边往锅里倒橄榄油,“我这样不论吃什么只要不动就会胖的人,就得乖乖自己做喽。”说完对我一笑,转过身去关注锅里的意面。 我看着她,在厨房里忙来忙去,穿着围裙,忽然很有居家的感觉,好像这样就可以过一辈子。章晏早就躲到后院去喝茶休息了,没有功夫茶他会死,为此不知道赶走了多少好动的小男友。我想起她跟我说的很多很多话,有关生活的,有关许萱的,有关家的。肌肉线条柔和的背看上去温柔性感,是那种雌性动物喜欢伴侣想要和伴侣共度一生时才会感受到的性感。我觉得我不能再否认我觉得她会是非常好的伴侣的心情。 我走过去从背后拥抱了她,双手环在她腰间。她动作整个僵住。我在她后颈蹭了两下,感觉到她的紧张,便没有吻下去。只是轻轻一笑,安抚她让她好好做饭,便离开。 那个拥抱在我们彼此心里都埋下了种子,蠢蠢欲动,不可自制。 晚上她离开的时候,目光里带着意味深长、羞涩还有温柔,和我柔声道别,将疲倦的章晏送了回去。 谁知道她走了之后,我看着我们三个人一起努力稍加装修便变得好看顺眼的房间,心里一阵暖意,接着一阵着急。拥抱她的感觉是那么好,是归属感,是我等了好久的再一次想要和某个人尝试长久相处的愿望。 这一次比之前都强烈。虽然年岁渐长,按理不应该还这么激动了的。但是却因为是她,是一个和我非常接近的人,我就觉得变得急躁起来。急躁和我心里这么多年来的安静互相碰撞,几乎让我在接下来的几天坐卧不安。终于,第三天的晚上,我开车去她的住处。一路上紧张的手心的出汗,红灯长了会烦,不长也会烦。 停在门口,却没有胆子立刻进去。又怕她不在。又急又悔,掏出手机给她打了电话。万幸,在家,家里就她,这就出来。 我看见走廊的灯亮了,我看见门开了,我看见她走出来,有点着急有点紧张的走向我。 而我,紧张到只能立在原地。原来经历了好几个人,跟她表白还是会紧张。直到她走到我面前,问我怎么了,我才反应过来。伸出双手紧紧拥抱了她。长出一口气, “我怕我再不抱紧你,你就跟别人跑了。” 似乎听到她的轻笑,后背感受到她的拥抱。紧紧的,温柔的,有关于爱。 那天晚上过的很,绮丽。不是日本人喜欢说的那种绮丽。是丰富的化作现实的绮念。我没想过像她这样的人的初夜也可以这么的妩媚,低声的拒绝我的吻,想感受我的手指在她体内的感觉。于是我便紧紧盯着她的表情,看她从紧张到放松,从畏惧到享受,最后到失焦、迷离、彻底溃败。从轻缓到激烈,是她的湿意裹挟我也沉醉其中。想要把她紧紧的掌握在手中,想要把她的所有部分一一吞食,细细品味,全部属于我,全部由我来耐心的呵护和疼爱。也怕把她弄疼了。后来却被她控诉,下手时轻时重,太折腾人了。 第二天醒来,我看见了她的脸,感觉到我们紧紧拥抱着,感觉到彼此腿间的粘腻,感觉到彻底的幸福。阳光洒进来,应该是美好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好的我终于把这位姑娘写出来了。。。 这是难得把我自己写到脸红的h。。。。。。。。 好吧,福利。。。 ☆、目光—易铭 怎么说呢,那天在停车场等着许萱的时候,易铭拿着ipod听着歌,换来换去,1800多首里愣是找不到能够安抚她的歌,紧张。全是任林栩的一句话,“我看见许萱姐姐她上课喝茶了,你怎么不考虑给她买茶呢?”闺蜜已然了解了她现在的心意,清楚她何等的想对许萱好,想讨好和靠近全学院心中的女神大人。 易铭很是受用的点了点头,吐出一句“索德斯呢”,然后第二天周五和谢圣出去玩的时候就跑到伊势丹买了一盒川宁的红茶。她不知道许萱喜欢什么,只好按着自己的喜好来买。她想来对自己的品味有自信,纵使别人不相信她在别的方面的审美,吃喝这方面怎么可以不相信她这个金牛座! 发短信的时候一样紧张,又是说了很多话,其实不就是一件两句话说清楚的事吗?逗号多一点就一句话就完了。发完,她站起来,给自己泡了一杯大吉岭。其实给许萱买礼物,她自是不缺钱,只是在想送什么才能送的合适,既不让许萱觉得奇怪难堪,也不会有所愧疚之类。 没想到许萱下楼走到她身边,一直上下打量她。嚯,看来今天有意打扮了一下应该是够不错哦。许萱走过来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3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3 ,她也就随意微笑了一下,并未将笑容一直保持。她也知道,自己不笑顶着这副墨镜面相肯定很凶。许萱似乎想看进自己的眼睛,看自己的意思,但是看不到。诶,她那番话。。。我自是答应你。。。但是。。。。。。 “有什么好想的!不是好机会吗!你成天那么想接近她,这次帮她编东西不是正合适!”任林栩一边剪着指甲一边对在她看来不知道在焦虑什么的好朋友,抬头一看,这位好朋友还正在剥橘子,叼着一瓣在自己嘴里呢。“唉。。。你呀,有的时候真是干嘛呢。你想对她好你就去啊,想要的东西就去拿,磨叽什么呢。” 易铭点了点头,不打算把自己的心意说出来。其实她担心的是,她不知道许萱是否结婚了;若是没有,那果断上;若是结了,那就必须想清楚了。似乎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想到了,这条道要是走了,自己就会走到头撞南墙,可能走到遍体鳞伤,甚至可能两败俱伤。这次许萱要她帮忙,她自是满口答应。许萱说她会改天再找她细说,“我抽空请你吃饭吧。” 这还有什么不答应的。易铭不由得觉得,虽然我们现在是比一般师生关系好,但是还不到要去这样约会的地步吧,啊? 我更加紧张了啊! 易铭已经发现自己对许萱的感觉越来越迷恋了。她们的默契越来越好,上课许萱在较难的问题上就喜欢叫她,偶然也喜欢盯着她看。有天上课,她正在发短信,许萱点到她,本来猫成一个弧形的易铭嘭的立起腰来,“here.”样子也许有些好笑,许萱低头一笑,露出可爱的虎牙,看的易铭心都醉了。 或者每次上课,都是易铭心醉的时间。她比别人都更享受每次上课许萱新换的衣服,能否看出牌子,是什么风格,裤子的颜色尺码和鞋子的款式。女孩们都喜欢议论,但是只有她易铭是发着呆欣赏,无论如何都觉得美。 她现在绝对不会怀疑自己已然爱上了许萱的事实。只是会爱多深的区别而已。 周六赴约的前夜,易铭在床上想了半天,明天穿什么,要不要给她买什么,要找什么话题。啊,那天这个家伙穿了一年amarni jeans的衬衣,不松不紧的穿在身上,肩胛骨何等漂亮,如同有蝴蝶一般。啊,那天她从身边经过,一股巧克力的香味,馥郁的甜香,不知道是什么香水。。。 我觉得你真是好,只是我不知道要怎么才能配的上你的好。易铭开始喜欢幻想,这是她刚刚进入热恋时期的时代,是她还在不断期望幸福的时期。她甚至在想,若是许萱以后真的和她在一起,肯定有人会来劝许萱放弃,理由之一就是:自己差她太多岁了,许萱是在不断的老去,自己是在不断的成熟。自己会不断不断的进入越来越美好的岁月,她在不断不断的失去那些美好。最后,也许,许萱的美好岁月已经完全失去,而自己一切正好,有可能弃她而去。自己是已经成为人人争抢的菲力牛排了,她却已老,人老珠黄,不再有可能在和别人结合,彻底彻底被自己始乱终弃。 不,她现在想的就是用自己的一生向全世界证明,她不会离弃许萱,她会燃烧自己的一生去爱她,击败全世界的所有谎言、质疑、以及不屑。她要用自己的肩膀去承担,双手去征服,身体挡风雨,用自己的亲身经历为全世界的爱情怀疑者演出范例。 她就在这样的无法克制的幻想中慢慢睡去,似乎怀里已经抱紧了被全世界质疑为难而投向自己怀抱的许萱。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的脑海呢喃着一句话:我爱你,许萱,你会爱我吗?我爱你。。。。。。 次日虽是约定11点半到地方见。易铭一早起来,吃吃喝喝,写了一会儿作业就开始准备出行。天气不冷不热好烦人,可恶可恶。她站在窗前,从窗帘的缝隙看出去。室友们还在睡,不能拉开。一眼看去,能清楚的看到地标建筑。天津之眼,夜景里它是最亮丽的风景,很多人都在想这四年之内和谁去一次。易铭此刻想到的是,不如和许萱吧,陈奕迅的《幸福摩天轮》悠然在脑海里响起来。 混蛋,滚回衣柜前想想你要穿什么!这件太鲜亮,会显得自己浮夸吧?这件太普通,不能让她都不被我吸引啊!烦烦烦烦。挑了大概十几分钟,最后捞出刚买没多久的黑色克罗心外套。她就喜欢这件衣服背后巨大的克罗心式绣花,双臂上也有,连拉链也是枪花式的。嗯,这才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这样算是有了套路,白衬衣,牛仔裤,假克罗心首饰,bsp;be香水,头发几乎是梳了二十分钟才满意的。好吧,易铭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点点头,就这么出发吧,早上十点,正合适。 走老么一截远路才到了校门口,伸手打车。拉开副驾驶的门,坐定跟师傅说去哪里哪里的时候,吐出的气息都紧张。走到半道上,许萱给她打来一个电话,说不如去津汇好不好,“我想你坐地铁去应该比较方便。”电话这头的易铭叹口气,“没事儿,还是那地方吧。我反正都是打车过去。”电话那头的许萱应该是轻轻松了一口气,声音低不可闻。“行吧,那就一楼的星巴克门口见。”“好。” 草草说完就挂了电话。通话时间好短好短,易铭现在觉得好后悔又好奇怪,为什么自己每次和许萱讲电话就这么紧张呢?明明想语气温和温柔温驯一点,为什么显得那么冰冷干涩紧张呢?为什么啊为什么啊!难道真是对着喜欢的人就会彻底的变傻吗?不机灵,只能傻的可爱。 靠妖这不是我想呈现的样子啊!简直是懊悔的要死啊。 不到二十分钟,她就到了地方。整整早了半个小时,紧张兮兮的走进商场,找到星巴克,四下环顾,深呼吸,好吧还是很紧张,还是去逛逛吧。说着易铭就迈开脚步到处溜达。她这种居家气息十足的金牛座,最喜欢逛的地方自然是超市。要照平时,她会兴致勃勃的认真仔细在牛排和葡萄酒以及各式酱料之间打发时间。不买,当做一种好奇心的延伸。这次是完全没有效果,完全没有,琳琅满目的虹白葡萄酒不能吸引她,桃红起泡贵腐也不能。她现在就是着急,着急,紧张,紧张。原来不论是不是成年人,是第几次恋爱都无影响—遇见钟意的人,心就会急如雨点一样疯狂的跳。 你在乎她,你的心就会做出反应。你的心你的肾上腺素你的手心汗你的呼吸。 最后就买了一盒渔夫之宝。摸一摸口袋里的烟,心下一沉,易铭看了看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5分钟,过去吧。扔了一颗糖到嘴里,ipod里流出缓释的歌曲。但是没用,统统没用,心都跳到嗓子眼儿了。渔夫之宝冰凉得冲鼻子,陈绮贞的歌再平静,她还是急得要死。手心出汗,呼吸紊乱,走到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4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4 星巴克门前,焦躁的刷手机,自己也不知道在刷什么。 不敢抬眼镜,怕一会儿许萱走进视线的时候,自己的眼神把自己的爱情出卖。她还不敢告诉许萱,也不知道怎么告诉。她担心许萱的婚姻状况,她害怕一旦说出来就什么都没有了。但是她还是每隔个十几秒就会抬头看一次,等待已经使她不再像自己了。 约定的时间过了一分钟,许萱没来。两分钟,没来。三分钟,她手心的汗都可以打湿衣服了,许萱还是没来。急死了好么。这个时候,有人从背后拍了她一下。易铭手忙脚乱的把耳机摘下来,一转身就看见衣着轻松随便的易铭。 “易铭。”她轻轻的唤她,带着玩味的微笑。 那一瞬间,易铭觉得自己的心跳就平复了。安静的犹如进入平原地区的长江水。即使随时可能泛滥,也是静默的柔情。 ☆、拿铁—许萱 在星巴克门口如约看到易铭的时候,许萱感叹这孩子的品味还真是特别。黑色为底的外套上花纹繁复,一时超出自己的理解范围,完全不记得什么时候看过这种花纹是什么牌子,虽然觉得很好看很有范儿但是,就是记不起名字来。 “易铭”。看她低着头拨弄手机,耳朵里还塞着耳机,也许等得不耐烦了吧。我也没迟到多久啊,不到五分钟嘛。许萱笑看着易铭略显手忙脚乱的把耳机摘下来,转过身子对自己微笑。“你来了。”“嗯,走,上楼吧。你喜欢什么,你挑。”两个人并排走上扶梯,一层一层的转,直到顶楼的鳞次栉比的餐厅,许萱双手放在口袋里,随意得对易铭说。说完便四下看了看。反倒是这位应该来挑拣餐厅的正主完全无所谓,径直立在原地,“你选吧,你请客啊。” 许萱看了看她,一手插在兜里,一手正在关闭她的ipod。这年头的这些孩子啊,就像离了数码设备便不能活一样。许萱心想,这孩子理应是喜欢吃辣的,要不然找家麻辣的馆子?奈何走了半天没找到,最后妥协在一家港式餐厅。即便如此,许萱也不想罢休,死活非要点了几个看上去蛮辣的菜。 易铭脱掉外套,什么花纹也没有的朴素简单的白衬衣露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她这副样子深深映在许萱的脑海,好像背后有巨大光源一样,让许萱觉得面前人真是光芒万丈,却又移不开眼。“嗯?”易铭发现了自己在出神的看她,有些疑惑,“嗯。哦,对,那个事儿是。。。” 慌忙把自己拉回现实,把这次约会的主要目的说了先。许萱一边说,易铭一边认真的点头,不时说一句“好”。“所以,大概就是这样,你也别跟李云飞说,”许萱道,看到的是易铭一副非常理解而挖苦的表情,“知道。谁让她那么小气。”“嗯,反正也不着急,假期回去你慢慢弄就好。” 易铭点个头,侍者就把菜给端了上来。许萱看见猪蹄上附着的点点辣椒皮就开始胆寒,好死不死,她还给自己点的是酸辣的馄饨。那汤的颜色看上去就有够辣。她随即拿过易铭的碗,“咱们俩分吧。”“嗯?好。”抛开两个主食,云吞面和酸辣馄饨,四个菜里有三个是辣的,许萱觉得自己的胃都开始疼了。易铭倒是很自在的一边和自己闲聊一边用筷子扒拉猪蹄肥腻软糯的皮,“你不吃?”一边大嚼的南蛮小贵族一边神情奇怪的看着她,她只好摇摇头,“不用了,看着就觉得好辣。” 只见吃得正开心的南蛮小妞哑然一笑,“那你还点这么多。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吗,我无所谓的。”许萱也只好自嘲的笑笑,一面端起自己的茶细细的呷。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主动找话题的反倒是自己。好像之前都是易铭找话题居多。许萱主动的和易铭谈起她远方的家乡,问家乡菜的味道比较偏哪一种,有多辣。易铭那副觉得“还好吧”的表情,让许萱坚定的相信那一定非常辣。“哦。。。”长长的尾音,许萱几乎陷入自己前年才去过那个地方的深思,看来去的时候作地陪的朋友非常照顾自己嘛。“嘿嘿,其实前两天。。。” 得,话题又转回到易铭最喜欢和她说的学院八卦上来。谁让教职工的团队不大,学生们就都非常喜欢八卦他们呢。“找你核实一下,有人跟我说,说吴桃是太子妃?是校长的儿媳妇?”听到这里,许萱不由得笑了。“不是,你们都传些什么呢。她不是。”“那王缇是?”“王媞她老公是前任校长的儿子,这个也算吧。不过应该和她到学院来没有关系。她来的时候她公公已经退休了。”易铭就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知识一样点着头,神情认真非常。 一边点头,易铭一边拿筷子把鱼肉从罗非鱼不大不小的骨头上剃下来。许萱心不在焉的听她说着学生们风传的某某教授偏爱年轻小女孩的闲话,只是注目的看着易铭的手。很漂亮的手,光泽动人的略显黝黑的皮肤下骨节很明显,在修长的手指上显得有一种端庄持重的气质。居然想到,这双手弹钢琴会不会很好看。 “易铭,你会弹钢琴吗?”听闻此语,正在细细品味鱼肉的易铭一愣,“嗯?不会。你看,”这孩子放下筷子把双手伸到自己面前,五指张开,“我跨度不够啊。再说学钢琴好辛苦。我爸妈从小都是随我的性子,想学便学,不想不强求。所以其实我几乎是像自由自在的野生麦子一样生长的。问这个干什么?”许萱讪笑,“没什么。随口一问。”“不过乐器嘛,高中的时候一时兴起学了一下吉他,不过弹的不太好。”说到吉他,这个孩子脸上的神采就变得很好看,又一次把许萱吸引了过去。“我觉得那是世界上音色最美的乐器。” 时间差不多,许萱起身拿着钱包去结账了。刷卡签字拿凭条,回到座位时,从背后看到易铭的背,真是好看的身影,肩膀很宽,背脊显得结实,整个人都散发一种沉稳可靠的气质,像温顺的牛。 转过去的那一周,她们之间似乎开始了一种美妙的互动。每次下课,不论有没有问题,易铭都会留到最后,然后再陪自己一路从连接的走廊走回办公室。在办公室里陪自己一会儿,大概十几分钟,然后再回去。许萱看得出来,一开始易铭有些不自在,但是克制不住想和自己一起的心情。她也不反感,反正这么多年了,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默默的来默默的去。说不孤寂是假的,只不过习惯了。现如今易铭愿意陪着自己,多一个人可以说说话聊聊天也是好的。 总是想帮自己拿东西,两个人不免推究一会儿。有时易铭半路上找不到话题,也许那种让她觉得紧张的沉默却让自己觉得很玩味。有时她还是会显露聪明犀利的一面,那次竟然感叹法律为什么要存在,“明明是基于一个阶级对另外一个阶级的压迫而存在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5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5 的东西,却总要装作道貌岸然。”许萱不知道怎么回答,怎么接话茬,这些东西,她早就不想了,或者说从没想过。她早就看到这些实质,看到那些不管人类社会如何进步也不会改变的黑暗的东西,但是从来没去细想过这些东西。不考虑不批判,连不屑一顾的情绪都没有,直接无视。 果然还是年轻的孩子啊。不过话说回来,许萱也觉得这样的易铭让自己喜欢,毕竟她会想,她有很多人已经丢弃或者天生不具备的独立思考,以及后天自己争取的内涵。 她应该是一个温柔的孩子吧,每次和自己在办公室里呆着,声音轻细柔和,动作轻柔利落。也许易铭自己不自知,但是她的姿势、手势、语气,配上她的身材,就是赏心悦目。纵使一开始略有拘谨,一来二去也就熟悉。她不坐,只是站在桌边,看着自己查查邮件做其他的事,和自己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自己不主动看她,除非她说的话太有趣。但是自己的余光却从来没有离开她,多好看的人,看着就舒服。 易铭品味不错,没有穿错衣服也没有邋里邋遢的时候。身上一直都有淡淡的香水味,应该是ck吧。许萱就这么和易铭在固定的时间段里微妙的相处,自己似乎忽略她,又不是完全的忽略她。时而搭腔,时而对视,时而不理她任由沉默在空气中散布。许萱觉得这样很有意思,有一种把易铭玩在手中的感觉。 不是股掌之间,没有那么可怕的目的。许萱只是觉得不时在眼角眉梢间出现的易铭的尴尬样子很有意思,也觉得每天有个人陪陪自己很窝心。这样的日子并非多么甜蜜,也不是没有了苦涩,但是值得享受。 只是自己,从来没有告诉她。 ☆、顺东风—许萱 许萱开始习惯了易铭的存在。周一三下课会陪着自己一小段时间,周二四有时会不期而遇的小家伙。有时候给自己发短信提示天气的变化,字里行间也能感受到她独特的温柔。沉默的腼腆的深藏在行为里面的温柔。想都不用想,许萱自然能分辨得出易铭是从小一直都得到老师的青睐的学生。也许她招人喜欢的一点就是体贴吧,你能感觉得到她是不求回报的在对你好。期中考试她就考得一般,许萱觉得还可以,易铭就炸毛,和她叨唠了好几天的自己是笨蛋。即便如此,她并无任何关于分数提高的表示。 易铭对她好,许萱觉得应该是一种对于老师的仰慕,敬佩,之类之类。并非多么骄傲,不过她相信自己有资格得到学生们的仰慕。想到这里又不由得笑容上脸,不是别的,就是易铭刚才说话眉飞色舞的样子,好玩,可爱。 “你是姑娘们买衣服的标杆啊,姑娘们成天都在议论你今天又穿了什么什么,在哪里买的,大概多少钱,然后,”易铭站在她身边,哗啦哗啦的倒豆子,说得好开心,许萱被吸引了,侧头看着她。“然后什么啊?”边说,边有一点微笑挂在脸上,她不知道自己的笑容差一点融化了易铭的心。“然后就全部转为对你的赞扬了呗。女神啊,女神。” “是吗。。。”许萱把视线转回电脑屏幕上,余光里还是看见了易铭的微笑。“我走了哦。镇哥的presentation。”“嗯,好。”“明天见啦。”“明天见。”她走了,一如既往轻轻的关了门,毫无声息。许萱看着刚才还有易铭身影的办公室木门,温柔的孩子,多好。也不知道有没有喜欢的人了,什么样的人才会喜欢她,或者说,什么人才能得到她的喜欢呢? 这个念头浮上脑海的时候,许萱自己都觉得奇怪。怎么忽然好奇起学生的私生活了。她已经像对一般学生那样好奇的打探了易铭的家乡、家庭背景之类的,学生之间略有和其他同事有关的八卦她也知道了,唯一没问的就是易铭自己的一点事儿。她觉得自己和她还不是那么熟,好像还没有到可以互相打听私生活、吐槽男人的程度。。。 男人。。。好像易铭,不会是一个和男人相恋的人。她,应该不是一个。。。 嗨,自己都在想些什么。许萱喟叹一声,与其关注她,不如关注关注正经事吧。航宇明年可能要出长差,年前走年后走不一定,他说可能元旦过完就走,过年回来两天又走,总之来年春天基本都不在家。家里家外就靠许萱了。她并无什么特别表示。似乎觉得无所谓,毕竟是很多年互相信任的夫妻,自己去年还去了一趟意大利四个月。不就是长差吗,他又不是不能有事立刻回来、又不是远走异国,自己又不是,没有他不行。 没什么了不起的。 另外,学校应该会对老师们的学位有新的要求,看看是不是要再去读一个在职的博士吧。许萱有时候觉得这都是没必要,但是惯于逆来顺受。说要做就做,没什么异议。在律师协会也在不断争取些更好的东西,从职称到项目。她觉得自己在专业领域已经无可挣扎,律师在中国不算多好的职业,钱和名誉无法两全,而且劳动强度很大。她不喜欢于是换了这个有关的职业。有钱有闲,二者取得合适的平衡。只是她有时候会觉得有危机感,那还是趁现在去争取些什么吧。所以她有的时候对教学真的不太管,一则觉得没什么好强迫的,二则真的不太想管。她从来都觉得有这个心的学生自然会好好学,没有的你强求她也没用。这一点,是这么多年来,自己和李云飞一直没有共识的一点。任由这个大姐头怎么说她,她只是嗯,不打算回嘴。 跟那个泼妇回嘴干什么,让她过了嘴瘾就好了。而今看来,李云飞除了审美算好之外,几乎是一无是处。太爱欺负人就不是什么好事。别人表面顺着她,也许私底下都恨着她呢,一时快活了又何必呢。有时候撞见易铭和这个泼妇在一起,那孩子的样儿啊,就是一个被吓着的羊羔。或者被踹了一脚的牧羊犬。 她忽然想到,有时候会看着易铭紧紧盯着手机。那天问起,才发现她是在关注股市。“哦,你对这个也有兴趣,真是很喜欢财经啊。”“哦,这个啊,我拿着自己的压岁钱在投资而已。最近波动的很厉害,所以要注意看看。”许萱面有喜色,觉得这孩子身上有很多很多奇妙。“哟?收入多少?”“唔。。。”易铭仰头看天花板,眼珠子不时转动,“从大二上到现在,大概有个两万多吧。”“真是厉害啊。”“也就。。。还行吧。。。” 那孩子羞涩的笑笑,低着头。样子好看。 好看的人无论如何都好看。天气凉了,易铭的衣服也换了。似乎她很喜欢英伦风格,喜欢冷色调,藏青、黑色、军绿。衣服不潇洒,线条不凌厉,剪裁不合身,她不穿。或者说她穿的衣服里面,只有这些。她的坐姿不是淑女范儿,反而是绅士风格。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6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6 像男子,像谦谦君子,像窈窕淑女会想要嫁的那种美少年。 等一下,许萱忽然从发呆中回过神来,眼前的邮件开了十几分钟,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自己居然全部在想和易铭有关的事情。自己这是怎么了,她不是刚才才走吗?现在应该在上课吧,在做presentation,但是我为什么要想这些啊?易铭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们不过比较熟悉而已。我这样的表现又是怎么回事。感觉这么陌生,似乎是人生中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曾经和航宇认识、结婚的时候,完全没有什么动心什么倾慕的情愫,她只是觉得航宇好罢了。她确认航宇会是一个好伴侣,符合她的要求—对伴侣对婚姻对人生的要求,那就结婚吧。经人介绍,见过几次,不冷不热的相处一年,结婚。相处的那一年里,对他没有朝思暮想过,没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过。平淡无奇好像60年代的婚姻一样。 许萱此刻已经回去好好看邮件了,无法发现自己的意识对自己和易铭关系的改变。那是她不想看见却无力阻止的改变。 啪,轻点鼠标左键,又是一天无奇的工作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错了各位。。。今天晚了。。。明天恢复六点档。。。 ☆、如梦令—易铭 那天做许萱的课的presentation的时候,轮到易铭说,她故意没有直勾勾的盯着许萱,似乎也不敢这么做。于是乎只是放任视线四处散失游移,两三分钟把自己的部分说完了。不知道是不是对自己的特别青睐或者有意考验,异于他人,许萱对这一组提了三个问题,到第三个问题的时候组员都觉得要抓狂了。 也许在其他学生眼里,她和许萱真是互动很多的一对儿吧。许萱问她问题的时候,两个人就好像在聊天,就好像是普通朋友之间互相征求意见,说些无关紧要或者默契十足的话。不过别人怎么想呢,易铭觉得很好。只是对于学期即将结束伤感。下学期可能就不会有许萱的课了。下学期许萱的两门课中,除了这门基础入门课本学期已修过,另外一门由于种种原因被先于他们选课的大四的抢光了。夜里一点最后一批选课的易铭抱着脑袋对着屏幕叹气,刚吃下的泡面在胃里翻江倒海,很不舒服:可恶啊,点儿背啊,倒霉啊。 许是因为不常熬夜,两点才睡的易铭变得很感性,居然给许萱发去短信。“到目前为止,是一张勉强看得下去的课表。下学期见不到你了,好伤感。晚安。”眼皮掉下来,睡眠伴着失落沉沉而至。她把身体蜷缩起来,尽量让自己什么都不要想,安心睡觉。 不要去想许萱会不会觉得这条短信是毫无意义的,无聊的,不关心的不稀罕的,不需要回复的。即便早上看不到她的回复也不要紧,这样的短信不回复也不要紧,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她才不会放在心上。。。 果然,还是在想。 第二天是周六,睡到十点起床,没有回复。周一下课的时候,易铭和许萱提起这件事,“讨厌死了啊没选上你的课。。。”一边做不满状伏在讲台边缘扭来扭去,许萱也只是兀自收拾东西,淡淡的回她道,“知道了。” 也就这么一句回复之后,这个话茬就过了。易铭觉得许萱态度冷淡,应该是不感兴趣,只好讪讪住了嘴。这样的感觉总是让她觉得很尴尬,很不舒服。平生最讨厌尴尬。所以她会不断的找话题,想办法把许萱的兴趣逗起来,让谈话不闷。否则,她大概会讨厌自己、觉得自己烦吧? 如果并没有很喜欢一个人,却被这个人长久缠着,应该是很烦的才对。易铭这么想,于是每天都活在很想许萱但是又很怕许萱觉得烦的两难境地里面。她的大三生活在一片紧张忙碌中平和的走向波澜不惊的尾声,唯一的喜悦,都来自许萱。一则,是对于presentation的评分下来了,易铭不出意外得到全组最高。她尽量不去想私人关系,归因于优秀表现。虽然她的优秀表现是全科的所有老师认可的,但是同时,她却在潜意识里希望是私人关系。 她宁愿要一个差一点的分数,以换取私人关系的进步。毕竟分数易得芳心难许。 芳心。。。 另外一件,是在那天下课的时候。她熟稔的走去讲台帮许萱收拾东西。而那个时候许萱正在回答别人的问题。许是她一回头,看见易铭的右脸颊。那段时间,易铭为了李云飞的研究报告焦头烂额,毫无意外的上了火冒了一个硕大的红肿的痘痘,不偏不倚长在脸颊正中理应粉嫩的地方。早晨在镜子里看到火山的易铭怒不可遏,遂拿出药膏和创可贴把火山给封闭了。于是她顶着这个创可贴,过了一天人见人问的日子,许萱自然也不例外。 易铭正在得心应手的关闭电脑,一点儿都没看站在右手边的许萱。一瞬之间,一只食指碰上自己脸颊创可贴附近的皮肤,微凉轻柔的触感,心里最柔软的部分微微一颤。 “这儿是怎么了啊?”许萱柔声问她。那声音很温柔,略带宠溺,很关切,易铭几乎都想象得到那种表情,微微挑起的眉毛和睁大的如水一般的眼睛,看似无表情之下的心意。。。“没事,一个痘痘而已,痘痘。” 那手指放下去了。一切如常。 易铭觉得好后悔,没有在当时转过去与她对视,好好看看她当时也许略带关切的眼神。仔细想来,那个时候许萱几乎是无视了在场众人的存在,和她有此亲密举动,毫无避讳。她们之间的第一次肢体接触,她似乎对自己并无刻意制造的隔阂。。。易铭一下子觉得自己和许萱走得很近很近了,再翻过一点儿什么就可以抵达她想去很久了的圣地了。于是她激动在即将启用的重要本子的扉页上写到, “什么世界末日之前竟可遇见你,全部毁灭也无足惜。” 快到期末考试的时候,易铭居然萌生了一个很奇妙的主意:想要从自己1800多首歌里组成给许萱的一套自己亲手刻录的cd。由此想开去,她就想再写一大套乐评给许萱。这就是她喜欢做的事情,通过某些途径,迫使某些她觉得重要的人来了解自己。大概觉得等到对方主动来了解自己实在遥遥无期,所以不如带着对方进入自己的世界。不管对方是否愿意。这样的行为带有冒险性质,犹如拿着彼此的关系在考验,考验对方和自己是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若是,自然会得到相当积极的反应,于是就可以更快更火热的深交,会越来越好;若不是,则可以改变下一步的策略。 她可是一点儿没想什么适可而止之类。此刻她已经停不下来了。 刚刚大三的e学院学生的第一次要命的期末考试总是在他们刚从前一阵的奔忙中喘了半口气时开始。这个开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7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7 始,还是指对于期末的准备:自习室人满为患,寝室通宵亮灯,整个宿舍成为天津这一隅的夜景之一。不是他们不够努力,相反的,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才对。 考完许萱的考试的那个中午,易铭走出考场,给许萱发了短信:“感谢你这一整个学期的照顾和教导。非常感谢。”许萱不久便回复道,“good lubsp;& h□□e a nibsp;holiday.”易铭看见短信,只是笑了笑,笑容灿烂到对面一起吃饭的任林栩一眼就知道是许萱给她回短信了。不满的啧啧嘴,“你呀。”“咋?”“又是许萱给你回短信了吧?瞧瞧你那样!”易铭笑而不语。 “说真的,”任林栩换上一副认真的语气,“我。。。认识一个经济学院的女孩子,长相啊气质啊和许萱都特别像,你要不要考虑考虑?”易铭两眼一瞪,“我?考虑?我为什么要考虑?”“你已经陷在和许萱的纠缠里面,她未必会和你在一起,就是你们俩真的成了,以后难度也很大,你就不能挑一个难度稍微小一点的?你看你成天为了她茶不思饭不想的,一会儿开心一会儿不开心。你要是放不下她,我给你找的这个不是正好吗?” 易铭微笑,夹了一块爆炒肝尖就着饭扒拉了两口。把食物咽下去之后说道,“我不会的。一来,我做不到每天这样和许萱见面同时还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二来,这样对那个女孩也不公平。把她当做替身,我做不到这样的事情。” 是夜,易铭开始写作她的长长的乐评—谁让她整整刻了8张cd。明天一大早的飞机,那么久咖啡红牛放手边,一学期就通宵这么一次吧。开头的时候,她想了想标题,最后居然找了王二哥的一首歌,平凡无奇的《一首简单的歌》。不为别的,就是喜欢那句歌词,“好像我/那么的平凡却又深刻。” 写到半夜两点半的时候她就突破了两万字,顿觉自己自打来了天津之后就变得罗嗦了。肩膀脖子都在酸,好在神智清醒。惯于熬夜的室友也已经睡死。她轻手轻脚的打开门,走到厕所去抽了一根万宝路。想到刚才写的好多字句,其中推荐到蔡琴的《给电影人的情书》。易铭喜欢上这首歌,就是因为那一句“以身外身,做梦中梦。” 身外身,梦中梦。 她微笑,把即将燃尽的烟头扔入下水道。最困倦的时光来临,关掉word,开始打起了游戏。急促的鼠标和键盘点击声,楼里还有好多好多人和她一起彻夜不眠。 天亮的时候,早上六点多,天还没亮,她端着咖啡咬着昨天出门去伊势丹买的面包,心中恋恋不忘练梅寿司的滋味。八点收拾好,拿着行李漫步走出校园。路上遇见个别老师来上班的车辆,她微笑着点头示意。天津天气不错,她长出一口气,你应该是不会来的,不过我也该走了,我觉得好累了,我们来年见。 我会给你非常好的礼物。非常好。虽然我此刻,最像送给你的,是我自己。 ☆、海水与火焰 ii—钟颖 i am falling fast. 这是那天早上睁开眼,看见她柔和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我想到的句子。也许吧,那一刻我真心希望这是我人生的最后一次。她22岁,我27岁,对于她是一击即中,对于我是兜兜转转。不论如何,清晨醒来在阳光下看到那双琥珀一样的眸子我就这样想,我就不断这样的祈祷。 一只手与她交握,另一只手伸进她略显杂乱的棕色头发里爱抚。她的眼神瞬也不瞬,只是看着我。“看什么呢,小笨蛋。”“看你啊,想就这么一直看下去。till the end of&ime.”说完,我笑了,手滑到她脸颊边,有一下没一下抚着她的耳朵,那耳朵好小,小的可爱。她像一只小鹿一样窝进我怀中,把头靠在我颈窝,就好像我是她赖以为生的美丽森林一样依恋不已。 这竟然是她每次和我欢爱过后习惯的动作,准确的说,是每次被我推了之后。把双手环在我腰间,因为力气丧气而只有不时亲吻我的锁骨来表达她向来都满溢的爱意。她的所有举动都显得粘人,真的很粘人,很粘人。果然是个金牛座,和我一样的金牛座。 当天我们就决定搬到我那里去,一夜过后就决定同居。也许是在彼此心中压抑很久的类似的心情无法再继续控制于是觉得就此拥抱。结束犹疑,结束等待,结束挣扎,向彼此的爱妥协,向世人对爱情的悲观宣战。她开车过去的路上,我在前面引着她。本来想给章晏打个电话,后来觉得也无必要。毕竟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也许未来某一天真的决定去结婚,也只是两个人的典礼,一点都不准备向亲朋好友declare—对,就是这个词,declare。不需要任何人来接受或者否定我们的幸福。 这是我的心,我愿意交给她。这是她的心,她愿意交给我。义无反顾,无怨无悔。 当一个人的生活迅速变成两个人的时候,曾经熟悉的温暖居家感又回来了。身边的位子开始有体温残留,枕头上有凹痕,所有的器具都成为双数,两个、两套、两副。当天晚上我非要拉着她去买了食材回来一起做饭,她本是不肯,觉得搬家辛苦了,不想劳累我再去弄。可是我想庆祝,我知道她也想,我不需要询问就能理解。“乖。就当是庆祝一下好不好?”我拉着她的手,与她贴面,鼻尖在她脸上噌来蹭去,“好。你高兴就好。” 有的时候我觉得不是我大她五岁,是她大我五岁,所以是她在让着我。所以感觉她才是攻我才是受。后来朋友们也那么觉得。每每别这么说起,她脸红低头微笑,而我则掩面大笑。是啊是啊,别的场合我都认,唯有到了床上,哈哈哈哈哈。 她真是温驯极了。我不是没有见过她生气发火,的确有山崩地裂的气势。曾有一次在一家餐厅和一个白人女子吵架。那个要死不活的中年妇女一身皱皮。不同人种之间,老了以后皮肤变得最丑陋的就是白种人。只要他们不好好保养,老了以后,毛孔变粗,松弛下坠,哪儿哪儿都像火鸡的脖子。她和那个人吵架,一个脏字不带,活活把那个女人气的面膛发紫,若不是她早先心情还可以,骂一骂也消气了,估计真的想把对方气出高血压脑溢血。 走出餐厅门的时候,她告诉我,“若是她也懂中文,我可以直接把她骂死。”一边说还一边咬牙切齿,真是够恨的。章晏那个混球在场,登时打了个冷战,戏谑的对她说到,“啧啧,以后不能惹你啊,惹了你三句话就被你气死了。说出去多难听。” 她就是一个被碰到底线会阴狠反击的牛,生气起来周身都是蓝色的火焰。 但是对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8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8 着我,她就那么温驯,似乎全身只剩下了温柔。动作是温柔的,声调是温柔的,话语是温柔的,对我温柔起来就好像我们身边再没有了别人,而被忽视的别人身上总是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啧啧啧啧,腻死人了这俩。 晚上她抱着我睡,右手轻轻抚在我的小腹,犹如羽毛在一点一点的扫。有点太暧昧,但是她不是一个经常发情的家伙,若非我引诱,一般不会主动出击。“怎么了?老这么诱惑我。”她轻轻一笑,呼吸打在我耳后,愈发痒了。“爱你啊。想抱抱你,又怕把你弄疼了。”“我就这么易碎啊,你一碰我就要怎么样。”“在我眼里,你是珍宝啊。那全世界给我我都不换。” 我扭过头想吻她,却对上她在黑暗中一样神采闪耀的眼睛,“钟颖。”“嗯?”“我爱你。” “我爱你。” 有的人会觉得在床上说我爱你往往不是真的,要么是欢爱之后的废话,要么是一种性暗示。但是我明白她的心,我知道这是真的。大概因为彼此性格太过相似,灵魂都可以称得上亲密无间,我们彼此心照不宣太多情愫。于是我转过身,搂着她和她长久的亲吻,两人就那么紧抱着一起入眠。真的,如果可以两个人一起做梦,做同一个梦,那该多好。 我们粘着对方,粘到了想永远不分的境地,即使彼此都相信无常。但也正是因为此,我们才会想在有限的时间里无限的贴近。 你有没有尝试过,在空无一人的沙滩上生起篝火,一个人面对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和黑暗中永不停歇的大海相对的感觉。不论多少人和你在一起,面对大海的时候,因为大海之大反衬出人的渺小,任何人都会感受到孤独无助。巨大和未知带来恐惧,因人的感受能力不同,或者说多愁善感的程度不同,对这种恐惧的感知也有先后和深浅。身边有篝火,可以取暖,海风也不寒凉,只是那夜色中与夜空几乎合二为一的大海让人好害怕。而你必须在这个夜晚一个人和它相处,直至时间再度将日出和光明还给你。 不是什么良好的感觉。即使海上的日出日落再美丽,一个人守着的感觉也很可怕。即使你不害怕猛兽,也不信鬼神,孤独就足可吞噬你。为伴的,就是那团篝火。似乎只要它不熄灭,就觉得有希望。 人在很多时候都很像即将溺毙,会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求生。物化的也好,不可物化的也好。 曾经我觉得我已经习惯了在沙滩上看大海无垠,也不在乎夜里有多冷,夜还有多漫长,是不是永不结束。后来,她来到我的身边,燃起篝火,不会熄灭。就这样,我们好像还是呆着黑夜中,但是已经不再那么透心的寒冷,我们互相依靠,我们不害怕也不麻木,我们犹如坐在飘浮岛屿上,一直往前。纵使黑暗,纵使冰冷,纵使风雨,纵使这就是人生。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我又晚了是吗。。。。。 剖腹谢罪【泥垢 最近有点过混了,sorry。。。。。。。。 ☆、前缘误—许萱 当易铭出现在教师第一排的座位时,许萱没感到太震惊。虽然能想到她可能会很粘自己,只是这圣诞节假期结束后的第一次上课,还真是如期出现。前一天她已经短信告知自己,不想新学期的第一堂课就去见douglas所以会先来蹭自己早八点的课。 说实在的,她不知道要怎么回复这条才好。不让她来,似乎没有道理。让她来,又觉得有些什么东西正在默默的变得不对。罢了罢了。许萱也就平静的上完了第一堂课。隐约可以在余光中找到属于易铭的熟悉眼神的投射,和全班其他人不时投射在她身上的灼灼目光。嚯,看来易铭在她们年级的学生里面挺受欢迎嘛。。。 “来。”回办公室的路上两个人一路聊着支离破碎的假期,直到回到屋里关上门,易铭才把她手里看似沉重的包放在桌上,“给你的手信和礼物。”“哟,谢谢啊。回去一趟还带这些。”易铭大概是有一种迫切想要宣传家乡的意识吧,好多特产,全是吃的,全是按照自己的喜好买的。自己只好忙不迭的感谢她。“还有这个。”只见易铭有些紧张的把一盒cd和一沓厚厚的打印材料给她,“给你刻的cd,从我自己的乐库里面挑的。一共八张。”“谢谢谢谢谢谢谢。。。” 许萱正看着一盒cd不知所措,易铭又把打印材料啪的一声放在她面前,“还有歌词啊?”“不是,是我写的乐评。一首一首。”“哦,好。谢谢。” 许萱觉得自己除了谢谢就快要什么都不会说了。她觉得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从来不会有谁专门刻录cd给她。“想你在回家的车上听。要不然一路多寂寞。” 易铭走了。办公室又只剩下空寂。两节课之间的间隙,许萱翻开易铭给的乐评。排版和打印和非常用心,换种纸说不定有出版物的感觉。顺序是按每张cd的歌曲先后来的,还有序和跋。 “19乐团,可不可以说它短命呢?但是它也没解散,虽然去年至今也就一张专辑。。。。。。陈建骐是知名作曲人,他包办的电影原声音乐往往具有很强的后摇风格。。。《viva la vida》是前几年他们的同名专辑主打曲,开场华丽大气,大提琴的简短出击犹如一下子打开了世界,长风徐徐流动不息。歌词励志,尤以副歌结束之后那一段长号生机十足,这首歌非常适合早上听。。。。。。jamie foxx也难得唱这么柔情舒缓的歌。啊啊,这下又在听这首歌,真想马上和喜欢的人一起去啊,心里默默的想着喜欢的人。这样的感觉实在太好。。。” 读到这里尚觉得是一篇简单的乐评,即使许萱对所谓乐评这样的文体并不了解。咖啡凉了,时间到,起身去上课。 可是午饭之后,她就安定不下来了。 觉得易铭文笔不错,于是乎继续打开这篇《一首简单的歌》翻看起来,即使易铭嘱咐她最好边听边看,但是文字的吸引力就在那里。“。听着就会想,啊啊,什么时候来个人,我喜欢,喜欢我呢。。。。。。。木吉他淡淡的弹奏,夜色降临,我还在失眠,“如何爱你爱到终点。”。。。。。。 “如果真的不够能在一起,也至少给我们,怀念的勇气,拥抱的权力。好让你明白,我心动的痕迹。”心动的痕迹,如春风之中樱花之下,看见你回眸一笑,而我一生都不会忘记。。。。。。原来我们的所有相爱相杀,都是正好在这里的成全。。。。。。只要是美丽的感情,谁在乎那是什么样的身体,我爱的,明明是你的灵魂。。。其实我非常喜欢这首歌,因为我容易对一个人太好太宠溺,我希望那个人对知道,珍惜我。” 即使许萱再想把这些文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9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9 字看成是对歌曲本身含义的一种解释,看到这一段的时候,虽然是已经在家了,她也不能再冷静了:“还记得那天吗?搭你的车出去。之前我们楼下散步,拍摄那夜极美的月亮。看着月色听着这首歌,纵使寒风凛凛,却非常美好。流云掠过,被月光照的清美无比。哪怕对于感情这样我最没有掌控力的事情,我也愿意去相信,“相信自己真的可以深深爱你。”再难过也好,再困难也好,没有美好的期望来鼓励,谁能走下去。” 惊悚的简直像不敢收的情书一样,哪怕这是一段写《矜持》的文字。 许萱子在开车回家的路上,在家里一个人做饭吃饭甚至洗澡的时候,想着这些字句,就觉得可怕。“我一直在想,这篇乐评的存在,我一定不要告诉你,因为我想把它作为惊喜。有时候不免有一种迫切想要被人了解的冲动,内心的丘壑也许太多,害怕在乎的人无法理解,那样不止是热脸贴了冷屁股的尴尬,更是一种荒芜寂寞的伤感。好在这种感觉现在很少存在了,大概越来越学会怎么遗世独立了。写到这里,我已然不在乎你是否能藉由这篇乐评和八张cd成为一个爱歌之人,只求你可以听得快乐。。。”在最后的跋里,易铭这样写道。应该有三万字的一大本乐评,许萱觉得看完了都受到了灼伤。 这不是一篇所谓乐评,它超越了所谓分析评价的范畴,它是一片不折不扣的隐形情书。 也许是易铭的喜好冷门太过,在所有她推荐的人当中,许萱知道的认识的也就陈奕迅谢霆锋王菲蔡琴林忆莲刘若英,其他什么陈珊妮陈绮贞coldplay还有左小祖咒周云蓬朱哲琴黄韵玲陈升张悬中孝介,ry cooder和radiohead还有什么jobsp;pook,都是谁啊? 遇上这种情况,只能证明许萱一开始就对音乐这个东西不感兴趣,否则不至于把她的审美等级只停留在第一个层级,或者说对林忆莲的喜欢只停留在《至少还有你》,对蔡琴只停留在《被遗忘的时光》。是易铭几乎在硬性灌输她的爱好给许萱。如同恶补波兰斯基和王家卫的电影,要你第一次看就理解水中刀之美,就明白《东邪西毒》的沉郁。天方夜谭。 许萱心里复杂不已,似乎有一个声音再向她宣示什么,只是她不想承认。于是她拿出第一张cd,缓缓放进dvd,等待音响里流出易铭想给她的曲子。夜晚似乎不适合摇滚也不适合舞曲,她于是直接跳到推荐的蔡琴的《给电影人的情书》。 如易铭所言,这首歌以弦乐为背景,由低挑高,愁肠百转,孤独和无奈游走在蔡琴缓缓吐出的歌词中。的确让人想到是否是蔡琴送给去世的前夫杨德昌。那种追求永恒和完美,想遗世独立的人是不是就是易铭?人间只可给她寄身,宇宙才是她灵魂的徜徉地,不真实不彻底不够她高飞。 许萱轻轻摇头。这又有什么重要。易铭,我不管你是哪里来的精灵,你的情书写的这么隐晦又热烈,我不傻,我自然读得出,你想要追求我。即使那些是你为了解释歌曲含义而写下的句子,你难道能否认你是有类似的心情才能读到那些感悟?换言之,你的解释,就是你的心意。 你让我感到了害怕。你让我发现你之前所做的一切可能都是有目的的。你并非只是单纯把我看做老师来靠近,错了,你是想要追求我。越是这么想,你之前的种种作为,我都可以串联起来,证据链条到了这封“情书”就彻底完整了,你是我跑不掉的罪犯,我是你早就捕捉到的受害者。 第二天早上八点,许萱走进教室的时候,觉得整个心脏都快要裂开了—易铭跟着另外一个学生一起来了。两人应该是好友,上课前一直打闹玩。许萱想到昨晚刚确定的想法,不由得上课一反常态地一直盯着易铭看,看得别的学生都傻眼了。坐在她身边的那个女生估计也发现了自己的眼神,刷刷刷写了一堆东西推到易铭眼前。她低头一看,眉头微皱,立刻抬起头对上了自己的眼神。 天哪,进入e学院以来第一次,许萱女神居然开始语无伦次。幸而易铭及时收回了眼神,收回让许萱感到紧张的那种目光,转而直直盯着ppt。心情平复之后的许萱“不思进取”,克制不了的看着易铭,眼神低垂。第一节课要说的话都说了好几年,她可以随便背。所以她一心二用盯着“罪犯”看。今天她来不及欣赏易铭的大衣是哪个哪个名牌,剪裁如何如何笔挺漂亮,她心里想的都是, 这个人怎么可以爱上我,怎么可以。这个孩子为何就偏要踏足禁忌之地。她之前的种种行为,她以后会怎么做。。。 她写那么一封“情书”到底是为了什么! 易铭的目光还是不时会和自己对上,一旦二人对视,许萱就立刻躲开。一躲开就紧张,一紧张就语无伦次。如此几次,易铭不再看她,而是在刚才她旁边的女儿拿过来的本子上写了些什么,又传回去。二人对视一眼,无奈笑笑。 许萱不想去细究这两个人在笑什么,她是完全笑不出来。 自问一直以来都有遇到各种各样的追求者,没有哪一个让她觉得如此危险,危险。 ☆、嗜血者—易铭 易铭的新学期过的不是很快乐。她觉得自己要得躁郁症了,或者抑郁症,每天都在焦虑。而焦虑的原因非常简单,就是自己自作孽把乐评送给许萱之后,第二天还跑去蹭她没抢上的那节课。 e学院第一大新闻啊,作为从来都可以视线目光放空的许萱都会直直看着自己看一节课、和自己对视居然会语无伦次。若非任林栩写给自己看,自己完全察觉不到,依旧在许萱的视线范围内不自知的耍帅。 她会永远记得许萱避开自己眼神时候的紧张不适和自己在余光里接收到的许萱的冷漠的审视的目光。她几乎觉得那种目光带有对待投诚敌人一般的严肃和审视畜生的冰冷,以及不屑,以及蔑视,以及恼羞成怒。那一张脸给你的感觉就是,你犯了错,因为你的错我不想笑,一点儿都不想,我再也不要把我的笑容送给你。 于是下课的时候,易铭没有陪许萱走回去,感受到气氛尴尬,两人都借故离开。许萱说马上开车去加油,易铭说我回去拿书准备上douglas的课。很好,很自然的避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的接触。 易铭从那个早上就开始焦虑,好几天来征求了好多好多人的意见,从一贯的第一顾问任林栩和曾经喜欢过的蒋荷肤,当然这个“曾经喜欢”,等于当事人从来不知道那个时期易铭动过这个心。自诩情场老手的蒋荷肤听完易铭的陈述,两个人在楼道里沉默了一会儿,易铭兀自吞云吐雾。时间似乎在万宝路的烟雾里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20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20 变慢了。 “她应该是。。。猜到一点了吧。”“你也这么觉得?”蒋荷肤说的不太确信,易铭倒是确定无比。“应该是。但是我对她了解也不深,不能下断言。”“嗯。反正我是觉得,她那种表现,就是猜到了。好吧,我的目的达到了。”“什么目的?”蒋荷肤的身子前倾,凑近了易铭靠在栏杆上的身体,两眼意味深长,“嗯。。。测试的目的。借这件事去检测我们是不是一路的人。她知道了又会有什么反应。啊,好烦呐。”“那。。。那你往下准备怎么办?” 易铭摇摇头,“不知道,看她的反应吧。” 那一周的时间里面,因为尚可自由换课,易铭就一直刷选课系统,期望能换到。除此之外,她只是表面如常生活,烟却是越抽越多。有的因为压力抽烟,有的人因为伤感抽烟,有的人因为好奇抽烟,有的人什么都不为,单纯是一种行为。 易铭的原因比较发杂,一开始为情所困—虽然后来也没说就不困了—但往后就自然发展成心理成瘾。当做慰藉,当做打发,当做不良情绪的出口。除此之外,尽量不表现那些黑暗的情绪。 每天一旦大脑空闲下来,她就开始自我斗争。其实在最后审稿的时候她就发现那些文字何止是一篇漫长的对于8张cd的絮絮叨叨的乐评,若是许萱的领悟力稍微低一些联想力稍微差一点,不像她自己那么多愁善感,就有可能把那些话全部看成示爱—把乐评看成情书。 私密的,含蓄的但是又在某种程度上直白露骨的,示爱。别扭的,不断的向对方表示自己多爱对方却不请求对方的接受。换做自己,易铭也许会觉得这是一种让自己非常不好做人的行为。当然,基于自己不喜欢对方的假设。若是喜欢。。。应该, 就会接受吧。 这种时候她就开始有进退维谷的感觉了。因为等答案等得焦虑,因为每天去见许萱也不是不见又想—别的不怕,只怕尴尬—她有那么一点后悔这样的行为。一种干了一件成败概率五五开的事情,赌注还下的很大,所以紧张非常。她甚至觉得,若是什么都不说,也不那么写,也许她就可以和许萱维护一个舒服的距离和状态,不冒风险,没有失去。 但是做了就做了吧!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她伸出拳头嘭的敲了一下厕所隔间的板子,后悔事别做,做了别后悔!说完又叹一口气,长长的吐出烟雾,“许萱。。。” 你就接受我,好么?你告诉我,好么?我等不及了。 大学以来,也遇见了新的人,现在若是没有你,倒回去追不是不可以,而且似乎也会有更好的结局,比如蒋荷肤。原来我放弃她是因为她有男友,现在业已分手,我再去补空缺完全可以。但是我已经迷上了你,我什么都可以背叛就是不愿意背叛心爱的人和我的心。心爱的人就是我的心。我自觉可以在所有事情上将就迁就,妥协让步,但是爱情不能。我宁愿孤独不愿意辜负,我宁愿被辜负也不愿意不投入。我又不是没有飞蛾扑火过,又不是没有舔舐过禁忌带来的伤口和血,我的血。我以为之前这么做我碍于能力,自然是得不到;但是现在我已经不一样了,我不再是一无所有也看不到前途的中学生,我有大好前途,我甚至已经能够自立,我比原来好看,我。。。。。。 我以为,我应该是值得你来欣赏的。至少,至少值得你欣赏欣赏。所以我想再努力一点,再努力很多,去争取你的爱,只要你给我一张入门的彩券。 我不蠢,我只有在对着你的时候会变得非常蠢笨,所以我不用欺骗我自己—我的心意昭然若揭。我能想得到,若是我们真的在一起之后会发生的事情。有的人会把我们当做童话来传扬,有的人会把我们当做谈资互相嚼舌根并且在心里褒扬或贬低,有的人会千方百计的阻止,有的人会袖手旁观冷笑怀疑。我愿意为了你去面对,我要牵着你的手去战胜所有爱情悲观者同性恋歧视者,我要所有不相信我的人都为我折服。 从小到大身边总有人压我一头,如今的我已经凭借自己努力在各个方面一点一点战胜了他们,除了这一件。我就是想在全世界的阻力中创造壮举,站在高峰睥睨天下,不动声色的鄙视所有曾经鄙视我的人。 是的,这是我浅薄的自尊心。需要铜墙铁壁千军万马来包围的自尊。没有人可以践踏它,凡践踏者必受生不如死之报复。这是刻在上面的铭文。然而,只有我爱的人,可以。人人都明白的,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你就给了对方伤害的你权力。 我猛然惊觉,我此刻的心已经向你门户大开,毫无防备。若是你看不见道路,执着我给你的匕首入内,我将血流遍地,我将身受重伤。我居然情愿如此,我居然情愿被你伤害,因为我觉得被你伤害好过被你无视,被你忽略,被你当做不存在。 我已然将我的所有喜怒哀乐和生死大权交给了你,附于你身,由你处置。你也许现在还不自知,也许永远都不自知。我却也后知后觉,像个奴隶,睁开眼发现自己在脖子上拴了绳子,一头在我脖子上紧紧勒住,一头在你无意识的手中。 想起之前的事情,夏天里刚刚彻底放下的七年情,易铭不由得想抱头痛哭,却又欲哭无泪。原来自己是如此爱负伤流血,如此自我牺牲高喊快乐,如此躺在祭台上一边对自己行刑一边如野兽般舔自己的血。林夕给王菲写《扑火》,“可是为情奉献/让我觉得/自己是骄傲的/伟大的”。可惜易铭已经过了嚎啕的问“为什么”的阶段,她已经开始慢慢学着承认,她不爱我,不为什么。 周五下午大家没课。于是任林栩便拉着易铭陪她去买电脑。鞍山西道,冬日下午,刮着嗖嗖的寒风。易铭裹紧了大衣,“讨厌,这么冷的天气,居然让我出来陪你买电脑,我说,待会儿请客吃饭!”“好好好!我想买华硕的,或者宏碁的,哪里有啊?”易铭左右看看,“街对面有,咱们过去吧。”说着两个人便过马路,左右看看,倒是相当空旷。一边过还一边说,“我觉得你还是别买华硕了吧。宏碁质量蛮好的,你原来那个古董不就是宏碁吗?”“嗯,嗯。诶!!” 任林栩本来正一味呜呜应着,猛然间看见易铭的身体左侧不知道从哪里冲出一辆银灰色轿车,不对啊这按理该是红灯啊! 易铭听见大喊,顺势看去,好在即使她停住的瞬间,车也停住了。前面的大灯微微碰在易铭的衣角。灰色的衣角稍稍动了动。易铭站在原地一秒,然后和略显发呆的任林栩继续走了。 知道走到街对面的华硕店门前,易铭才停下,缓缓对任林栩说,“刚才,差一点,咱俩就没命了吧。”任林栩点点头,“是啊。”“一切,刚刚好啊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21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21 。” 忙完之后,两个酒足饭饱的家伙回到寝室。易铭刚去洗了个头回来,满脑袋湿淋淋的毛正滴着水。“易铭!!你个大懒猫!快进系统!”“干嘛?”易铭一脸疲惫,“许萱的课多出一个位子啊!” 咦,刚才满脑袋水还在不屑一顾的家伙箭一样的冲到电脑面前,几乎是欣喜若狂的完成了抢课。 做完这一切,其实不到三分钟,易铭整个的心情就有阴转晴,几日阴雨终于见了太阳。她把手抱着脑后,在椅子上摇来摇去。不管怎么样,你是厌恶我也好,喜欢我也好,我现在总算有机会去靠近和求证了。 于是,一直在作践自己的家伙又给许萱发去了短信。 ☆、枉淡然—许萱 许萱觉得她即将选择的处理方式是最好的:淡然以对。既不点破,也不拒绝,更不接受。把所有行为的主动权全部交还给易铭。说是她不愿意承担责任也好,不愿意面对难题也好,聪明也好狡黠也好,这是她选择的道路。 是她想走的,一开始坚持的,后来失控出轨的道路。 选择这么做,也有考虑到易铭的自尊的因素。她也不想狠狠伤害这个孩子的心,说来只是爱上一个不该爱上的人,爱情这样的事又如何控制得了。她是为了自己好的,不会危害自己什么。那么自己又何必去伤害她。那就这么着吧,任由她去选择。我自有我的分寸,我会阻止你过界,我们最后一起获得美好的回忆。回忆,回忆,只能是回忆。 许萱发着呆,眼神放空在周五晚上静悄悄的客厅某处。航宇已经出差去了,年前才能赶回来。有时候她也会觉得这样的时候很寂寞,但是即使航宇回来,也不过多出一份体温,心里似乎有些部位的冰冷是无法弥补的。好在习惯了,习惯了。寂寞的感觉尚未散去,忽然间易铭的身影窜上脑海眼前,是那次两人在外吃饭时耀眼的白衬衣。看上去干净的少年,眼睛里却不时能捕捉到细微的复杂情绪。 许萱这才觉得自己不太了解易铭,却对这个孩子的心意下了定论。她看的书应该很多很多,否则如何下笔写出那样的,情书;涉猎也很广泛,至少广泛到了自己无法触及不曾知晓的地方。而且对生活充满了热情,似乎随时可以振臂一呼跃身入海,go further and beyond。同时又像是忧郁惆怅,总是伤春悲秋,多愁善感。 嗯,就是这样的人。是许萱知道的一种生物,一种她无法理解的生物。并非无法理解这情绪从何而来,而是觉得, 有什么必要? 人生本来就很短暂很痛苦,有好多好多不如意的事情,为什么还要把时间浪费在这样的事情上?许萱觉得这样的情绪应该只属于两种人:一是艺术家,二就是这些没有生活压力的年轻人。二者之间转化率过低,很多人最后放弃了这样的生存方式。人是不能靠诗情画意生活的,否则那个叫海子的怎么会最后死了呢?好像还有一个什么,顾城? 所以在她许萱的思维里,不必要的就主动放弃。没用的就扔掉。人生只能选择一条道路。纵使中途可以修正,但是随着年龄渐长选择余地和修正的可能也就越来越少,人必须变得慎重而直白。就好比,这人已经热气球,因为燃料只怕渐渐不足,为了高飞,躲过悬崖峭壁,万仞耸立,只好把一些东西扔掉。 扔掉,扔掉,扔掉。许萱眼里的人生就是一个不断抛弃才能获得的过程。这之中存在的转化,她有能力明白,只是不愿意去明白。明白不能使她未来少长一条细纹,那就没有必要。 “放弃纯情,面向现实。物质成为人生安慰和自欺的借口。” 所以在她眼里,易铭的某些生活方式,甚至于人生方式,有着年少轻狂或者艺术家的风格,不是她的菜。也许除此之外,易铭的一切都是顺眼的。 不明确的给她答案,也许就等同于纵容了她继续追求自己,也就纵容她越矩的师生恋行为。而且,还是同性恋。长这么大,三十好几的人,许萱第一次得到同性的青睐和爱慕,觉得略有奇怪。她对lgbt都无反感,但也没有好感。在她眼里,那也是一种存在但是自己不太理解的生物。如无必要,就当做遥远的不知名的雪山罢了。易铭看上去很粘自己,很喜欢陪着自己。这样想想也不赖,有个人陪着自己,有的时候,就应该不寂寞了吧。 不寂寞。 谁说孤单和果断有关系。孤单是事实状态,甚至是很多时候无法避免的状态。太多的爱侣变作怨侣都是因为靠的太近,没有空间,没有距离,没有独立感。义务尽到了就好了,各有各精彩有什么不好。。。 想到这里,忽然觉得易铭也有一点点烦。毕竟有的时候,这孩子的判断也许不太准,许萱在心里已经觉得她这次超时了,她还是在身边呆着。不过,易铭最多也就呆着,陪着,两个人也就走来走去,聊天说话,不时偶遇罢了,也不会有什么闲话传出来,不会有问题的。 许萱完全不觉得她的计划有什么不妥之处。看似把行动主动权交给易铭,自己却紧紧握有裁判权,她有权力随时喊停。于是一切都是可控的,一切都是可以防范的。就好像易铭自己写的那样,这孩子应该会对自己百依百顺。 她把这一切都放在了自己的心会依旧、绝对不会对易铭发生感情的基础上。 站在将凉台和客厅隔离的双层玻璃门前,许萱手里是一杯安神的牛奶。天津夜色尚灿烂,晚上八点不知道是多少人刚刚开始出去夜生活的时间。杂事最近都办完了,许萱现在有时间开始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比如,想易铭。五光十色的夜生活,酒吧夜店,应该都不属于易铭那样看上去乖乖牌的孩子吧?想起她说的,片段里只是感觉她对咖啡很感兴趣,却无那种酒徒的颓废气息。自己在她身边看短信,说道奔富的时候她也只是随口问道,“哦?天津的奔富好搞吗?” 她就是那种适合晚上静静躺在床上或者沙发上看一晚上书,看累了就睡的好孩子。否则哪来那个知识量和内涵修养。抛开家教不说,她的礼仪、举止、小细节,都是很好的。至少至少,每一次离开办公室,许萱只能听到一点点锁芯碰撞的声音。忽然好奇易铭的父母是不是在英国呆过,那么想培养这样一位绅士, 绅士。 是啊,绅士。许萱呷一口牛奶。易铭是绅士,不是淑女。她只有表现得像个绅士才好看。现在不用猜了,她都给自己推荐了那个什么何韵诗的唱女同的歌曲,自然也是一个lesbian。她以前喜欢过什么样的女孩?还是。。。还是像自己一样的女子?成熟优雅的女子? 这样想时,似乎有些许恶心浮上心头。看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22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22 来自己还是不太适应知悉这样的事实。只好转而想,什么人喜欢过易铭?换言之,什么样的人配得上她?是不是要很聪明,是不是要很漂亮,是不是要很知性?知性是必要的吧,漂亮应该也不会差,二者兼具的不会不聪明。 别的不知道,但是许萱在这一点上很明白:易铭真的需要一个能和她贴合的人。否则,她只会不快乐。 而这个人,不会是自己。 ☆、迷魂记—易铭 易铭在去年做的最对的决定,也许就是决定跟随李云飞带领的学校邀请的游学项目、在今年五月去旅行。目的地是迈阿密、奥兰多和巴哈马的一趟游轮。是的,非常赞的旅行。易铭已经向往无比。当然为此,她们一行人必须去干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申请美帝的签证。 学校开车送她们十二个女人去北京美使馆。起个大早,天气勉强,似乎能看来肮脏的灰尘漂浮在空中,那时候它们还不叫雾霾。前一天没睡好,易铭在发呆。李云飞和另外的带队老师正在聊天。“老么远了啊。。。就是因为这么远我才不乐意上早上八点的课。”戴着帽子躲着太阳喃喃自语却又唠唠叨叨的李姓某人说道,“都谁有早上八点的课啊?”“许萱。”易铭插嘴道,“我就是那节。”“对,许萱。”李姓某人扭了扭身体,也许在默默觉得自己长胖了,“许萱和那个,那个,孙家正。”“那许萱过来可是好远啊。”戴着眼镜的另外一个老师说道,李姓某人点点头,懒洋洋的说:“是啊,孙家正住的离咱们那儿近啊,许萱多远啊。开车,开车也得,三四十分钟吧。” “三四十分钟”几个字落在易铭本就因为许萱而高高竖起的耳朵时,心一下就收紧了。“是啊,那天我听她说,早上开车出门的时候天还没亮,一路上还能看到星星。”众人各自嗯嗯啊啊一阵,这个话题就淡淡的结束了,大抵是谈累了。也许只有易铭的心里开始涟漪不断,轻轻轻轻的触及到岸边。 一瞬间她非常地怜惜许萱,她想着每天自己在温暖被窝里挣扎的时候,许萱正在疲倦的路灯下一点一点向自己靠近。起太早一点都不舒服,即使每天都那么早会习惯,也不舒服。想到这里,似乎易铭能够触及到自己心里最最柔软的那些角落,那些角落里是许萱的身影在游走。 掏出手机,戳戳戳戳。她就是这样的人,想和许萱分享所有的所有的因为许萱而起的情绪。 “在去北京办签证的路上。听到飞姐说一些话,想到了你。觉得你每天来好辛苦。” 大概一两分钟之后,回复来了。“哦,是吗?飞姐说什么了就让你这么想了?” 易铭几乎可以想象得出许萱回复这句话的时候那种好奇的微笑,以及玩味的好奇。那双眼睛该多美。这段时间来,似乎存在于她和许萱之间的奇怪的尴尬的气氛结束了。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从那天许萱在下课的时候,和许萱说了什么啊,她对自己笑得那么温柔灿烂,就像一开始一样。应该就是那个时候。许萱的一个笑容就能结束她一周多以来的不快,阴霾,进退维谷和自怨自艾。周幽王做的,从情人的角度说无可厚非啊,要她的话,为了让许萱快乐什么做不出来啊。 “她说你每天每天来上班有多远。天还不亮就要过来。” “嗯,我是每天早上六点半起,梳洗,然后带一杯咖啡上车,大概七点出门。” 咖啡?她这是空腹喝咖啡,对胃不好啊。自己的胃从初中开始就是这么搞坏自己的胃啊。“咖啡。。。我想说空腹喝很伤胃但是我也很喜欢。” “是吗?改天我送你星巴克的咖啡吧,ebay上买的美国才有的那种。” 易铭看着短信笑了,两个人居然就着咖啡的问题哔哩哔哩的扯了半天,直到许萱问她到哪儿了,她说快到了,已经过了亮马桥。“好好,祝你们一路顺利,做好排长长长长长队的准备。”易铭看到这句话眼睛有些直了,嚯,从来没有发现许萱这么萌。易铭知道上次许萱和孙家正来的时候俩人排了四个小时的队,深呼吸一口吸,走吧,排断腿也没有退路啊。 美使馆的签证手续繁复无比,让人简直觉得人生是不会有什么希望了—卡在申请各色签证来往人群的洪流中,人太多,蛇形队伍里空气差的要死。老人臭,狐臭,个别还有混蛋放屁。赶上前边摁指纹的不太听得懂那些所谓中国通鬼佬的中文,这个队就要没法排了。其实易铭很不理解,为什么非要采集两次指纹—你丫分明就是一伙人,采集两次你收那一千多块钱就说得过去了? 最后好不容易到了面签的时候,里面肥出了三层下巴络腮胡子一点都不好看的面签官唯一就问了一下队友里去过美国的一位上次去是干什么。然后,就动手拿起来象征顺利过签证的黄条子。“今天不好意思,虽然你们有六个人但是我只能给你们五个签证。”这是大家面面相觑,心说这是什么情况。 肥佬看到大家个个要哭的表情,忽然哈哈大笑道,“我骗你们的!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你大爷啊。 大家走出使馆,旅游公司的代表去邮局了。各自看表,通共才耗去俩小时。“这肯定是咱们这个团里有贵人!”李姓某人一边上车一边得意洋洋的说道,“你们里面的谁!保佑咱们这么顺利!你们现在去周围转转吧,半个小时后回来,咱们再带上旅游公司的小李回天津!” 易铭最喜欢的事,就是在陌生的城市寻找便利店,最好是711。不错不粗,目力所及就是一家。饭团的来一个,食堂越来越难吃所以微博意面来一个,非买不可的杂志来一个,喝的来一个。咦,收银员背后的田纳西威士忌来一个。 领着乒乓作响的袋子,易铭一出门就遇上了此行同去天堂岛的卢静。两人又结伴在附近逛悠。往回走时,路两边有不少花店和陶瓷店。卢静走进店门挑拣小物什,易铭的注意力则被放在最外面的小巧茶具吸引。这样看似无用、买来只是多事,但是有助于生活情趣的东西,总是吸引易铭。若非阻止自己的已经严重的偏执倾向,她肯定会给自己配齐一整套无印良品的货。然而此刻,一向有心于家居生活的易铭看着这些东西满脑子想的却是, 买点儿什么给许萱。 她刚才在无聊的等待中,粗略的算了一下,许萱每天到学校都是7点半之后了,依她懒洋洋的个性,想必。。。是不会吃早餐的。没时间,也不可能在家吃。易铭无奈的、在别人看来是宠溺的摇摇头,你这个家伙啊,真是。。。 她就是想给许萱各种,这样那样的,小温暖。她觉得那是好的,对谁,都应该是好的。体贴的,温柔的,像空气一样会存在于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23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23 周围、会慢慢习惯的。 我希望你最后能因为这些,爱上我,爱上我,我们就此拥抱,不离开,永远不。易铭和卢静慢慢走出了店门,卢静絮絮叨叨的似乎在说些什么,易铭只是嗯嗯点头。回到车上,李姓某人依旧在嘚吧龙虾自助的事,易铭也没有听。打开ipod,任由最懂自己的它唱出一首歌,还没有火、却即将火起来的adele,《make you feel my love》。 这首歌,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歌词那么美,却让人觉得有淡淡忧伤,挥之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钟小姐的章节就有较高点击,冲h去的???? 昨天晚上失眠的时候想了半天,觉得往下可能钟小姐的部分会越来越少直到没有诶。。。 ☆、迷离夜—许萱 航宇回来的前一天晚上,许萱一个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怪只怪今天回娘家的时候,错吃了两块肘子上的肥厚猪皮,又听爸爸的话,喝多了普洱茶。两相消解,反倒不舒服了。靠右睡对胃好,但是手臂不适;靠左睡胃难受,但是手就舒服了;平躺睡刚刚舒服了一分钟,手臂和胃就一起不开心。 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快过年了,那些个亲戚又得去见,见到那些小辈儿和小辈儿的那些孩子们,丁克的问题又会被提上台面。脑子里的事真是不论怎么想都不会舒坦。哪位先哲说的?睡前一定要告诉自己,把所有的事情都放下,现在只做一件事—睡觉! 折腾到半夜一点,许萱终于睡着了。茶多酚折磨得她时睡时醒,迷迷糊糊不知道到底睡了没睡。期间做了一个梦。在醒醒睡睡的磨折之间记不起来,反倒在醒来之后让她哭笑不得。简而言之,是梦到了易铭。若是梦到些别的还好,梦到这孩子和那些事,就觉得奇怪了。 梦里她来到一处山中的寺庙,有点像日本的神社。是夜晚,许是祭典之类,到处是红色的灯笼和小摊位。暖意融融。她拎着包,走在前面。不知是不是天色太黑,低着头的她也看不清脚下路,不知被什么拌了一下,往前倾倒之际被人拉住了手肘。回头一看,是易铭。 “没事吧?”黑暗梦境中看不清易铭的脸,关切的声音倒是真实。“没事。”两个人便肩并肩顺着神社的石阶往上走去。易铭似乎在颇有兴致的说些什么,看来对这个地方很喜欢也很好奇。许萱则只是应和着,听不清她在说什么。红色的灯笼,暗淡的光线,许萱忽然觉得很温暖。有很多很多情愫忽然就莫名其妙的涌起,也许可以叫做窝心,也许可以叫做感动,也许, 正在想的时候,发现易铭不知什么时候就牵起了自己的右手,紧紧握着。她诧异之间,却没想着挣扎脱出,莫名的放纵了易铭。转身看着她,似乎能看到黑暗中易铭闪烁的眼神,是哭了吗?好像还皱着眉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牵你的右手吗?” “为什么?”“因为,”易铭牵着自己的手放在了她胸口,“一,这里离我的心脏最近,我想你理解我的心;二,右手是因为,我想照顾你,所有的事都交给我,你要做的事,就是拥有我,管着我。” 在她眼里一般都会觉得幼稚无聊的甜言蜜语,却在梦里听来感动万分。她站在原地不动,这两个常见的言情小说里的说法她却为之回味了许久,然后她松开手,乖觉的易铭怎么会不放她走。易铭依旧保持着淡淡的微笑,眉间“似哭不死哭”的看着自己,就像已经看到了自己的下一步行动,就像已经知道自己即将在下一秒紧紧的拥抱她。 许萱在梦里把易铭搂的好紧。两人身高接近,许萱不用故意踮起脚尖就可以搂着她肌肤细腻的脖子。易铭像小猫一样把脸凑在许萱的耳际,也许是刚想说什么,天空却下起了雪。像电影里一样,漂亮,轻缓,羽毛一样。 也许易铭正想说什么,许萱却醒来了。 醒来之后,感觉口渴,喝了一点水之后便又疲倦地睡了过去。直到日上三竿,许萱坐在床上揉着凌乱的头发,才想起这个梦。不由的心中一惊:在梦里,她已经毫不犹豫的彻彻底底的接受了易铭和她的爱情,接受她想要把自己作为她生命未来主题的意图,接受她的出现和永不离开,接受她不伦的师生同性恋情。 揉头发的动作最适合表达懊恼,不过许萱现在心中的念头是后怕:幸好。。。不是。。。春梦。。。这么想的时候下腹传来隐痛,她猛地掀开被子,不由长叹:大姨妈啊大姨妈,有时候最喜欢不打招呼就来拜访的就是你啊。 一番忙乱的同时对于许萱这个年纪的女性来说也算常见的洗洗涮涮之后,时常忘记自己还有手机的许萱拿起仍在玄关的手机,看见昨晚10点多有一条短信。呵,又是易铭。原来是已经到家了,“回到温暖潮湿的难过,不知道你那边怎么样。家里还是老样子,窗外还是青山,空气还是清新,还是清夜无人,兀自品茶听曲,可惜没有北国的雪景可以看。希望你在天津一切都好,假期好好休息,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许萱看着短信,没发现自己在笑。噼噼啪啪回了一段过去。 她觉得自己的策略是成功的,易铭现在也就只是不断不断的在以她的方式关心自己。自打她不好好吃早餐的事情被易铭知道之后,好嘛,有时候早上到了办公室,门把手上就挂着一袋吃的。杏仁酥,拖鞋面包,摩卡咖啡面包,布朗尼,诸如此类的在易铭看来只适合当早餐的东西。易铭只是周二四有自己的课,于是一三她下课的时候,回到办公室自然会收到易铭的短信,查岗的,吃早餐了吗? 有的时候许萱都觉得无奈了,只好回复说,我是个不怎么喜欢吃东西的人。 但是即使很叨扰,许萱却能感受到易铭做事的那种体贴。易铭的朋友们应该是有在这学期的另外一门课上,于是自然做了她的眼线。自己偶感风寒,小有咳嗽,抑或不太精神,风吹草动都会被易铭知道,然后在当日就能收到她的关心。不告诉她原因或者不叮嘱吃药,对话是不会结束的。 依照别人肯定会觉得好烦好烦,但是这是许萱。 她觉得自己,其实真的也算寂寞多年。其实清冷的外表之下,她也渴求温暖,她毕竟是雌性动物,一个雌性灵长类,她需要一种被保护被关怀的感觉。她和航宇的感情太淡薄了,淡薄到只是一种存在的形式上的相依为命,实则各自独立。抛开居家生活,办公室里,她不喜欢拉帮结派,也和现在的同事们不太亲密,以前的那帮朋友她觉得就够了。性子里的一点点怪让她在学院里也没什么亲密的朋友,不像李姓某人,成天拉着其他的老师出去吃吃喝喝。她的办公室一如她给别人的感觉,冷。 如今却有了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24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24 易铭,自己愿意靠上来围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简直像定时的宠物,定时来陪伴自己,在自己身边打滚蹭毛。到了时间,又自己出去觅食。与古诗相反吧,她们是醉后同交欢,醒时各分散。 默契是什么?对于许萱来说,那是一种无形的契约,关于什么时候,彼此一起,什么时候,彼此分离。对于易铭,对于航宇,都是一样。 ☆、茶炉暖 i—易铭 过年回家的假期虽短,除了收收红包和老妈分成、陪三教九流乱七八糟的内家亲戚出去玩和聊天,易铭最重要的生活内容就是和朋友们聚会。纵使如此,她比较混的舒服的,还是高中同学。那群一起“犯贱耍混”的同学里有着永远别扭的妹纸,永远长不了肉瘦的像排骨的男生,还有可以捏着标准播音腔骂人的基友、看见自己之后隔着两个街口都会飞奔过来拥抱自己的直男。。。 这样的永远不涉及男女情爱的学生时代的友谊弥足珍贵,不涉及纠缠的情爱,易铭想,纵使她觉得这帮朋友里只怕很难都保持直男的取向,但是自己和他们是不会有情爱的问题的,除了,除了,展蘅卿。想到这个人的时候,总是会在嘴角默默念叨这个名字,展蘅卿,蘅卿,多美的名字。 如果要问易铭觉得高中时代最美好的永生不会忘记的是什么,一定是遇见展蘅卿。高中班里互相犯贱挖苦的快活高三和奋斗也许会因为日后的人生坎坷而渐渐成为只能伴茶的休闲记忆,色彩也改变。但是蘅卿,蘅卿她不会忘记。她曾与蘅卿约定,若是我在大洋彼岸,而你在国内结婚生子,特别是生子的时候,一定告诉我,我跨洋跨海的寄一对金镯子给我干儿子或者闺女,啊,生女儿吧,女儿多好。说着话的时候,好像展蘅卿未来的孩子,就是她易铭的孩子。 易铭可以坦坦荡荡的承认,到目前为止她真心去爱过的但是已经成为过去式的就三个人,除开两个自己的老师,剩下的那个就是展蘅卿。 总有人是约定好,若多年之后彼此仍是孤单就在一起罢了,但是永远也不会走到一起。心非常近,窗户纸也捅破,但是不想走过去。生命旅途里可以有各色的爱人,一个换一个总不结束,但是彼此对于对方来说都是不变了的。赵学而难得一首黄伟文给写的歌,《最佳位置》,大概那个意思吧,易铭觉得暂时可以那么形容,“越过知己的亲密。”不过,唔该,她们喜欢彼此,彼此也心知肚明。 刚刚认识蘅卿的时候是高二。彼此都没有长开的高二,想起来那个时候的彼此,好像都不是,那么好看。但是机缘巧合就是那么认识了,而且居然在乱七八糟的排位子法则中混成同桌,开始了展蘅卿没事就喜欢粘在她身边的日子。有一次,展蘅卿在人人上回忆两个人的初识,“记得你说,好像是我拿着一本《爱摇》,啪的一下子放在桌上,噼里啪啦和你说了好多。那天记得你是坐在倒数第二排。想起来真是不可思议。” 有易铭不认识的蘅卿的朋友在下面回复,“像初恋一样。”天知道易铭看到的时候都笑成个什么。旁边的任林栩看她这么开心,扭过头来看了看,问这是谁,“还回复了一个脸红?谁啊?”“前女友。”任林栩觉得真是好奇怪,这个家伙为了许萱都快把自己虐死,为什么看着前女友的人人反而笑得这么开心? 是啊,那个时候我还看那种又贵又三俗的杂志,《我爱摇滚乐》。后来不看了之后,还听说那个杂志社最后一个女编辑也离职了,于是下决心绝对不要再看。高二的时候啊,高二,易铭想,我还是一个很别扭的家伙吧。上一次放假回家的时候,熬了一个通宵玩游戏,所以在飞机上困死。转机的间隙,在和蘅卿发短信聊天。应该是没睡所以人非常感性,易铭居然很欠的去问蘅卿,“你那个时候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她们之前的话题大概是关于易铭这个人喜欢别人就喜欢同时虐待自己的心理疾病,易铭的思路整个都很颓废消极。发完这条就睡了。重新打开手机时已经落地,蘅卿回复她好几条,先继续批驳了她之前的消极,然后说, “答案是:有啊。” 自那之后,两个人就可以一直互相开着暧昧的玩笑。自打有了微信就转移阵地。这次见面的时候,蘅卿拿着她的手机想看她和许萱的聊天记录。却看见自己的,“嗯?那是和你的。一条都没删过。” 那些七七八八的记录里,两个人说过类似于等待和相守,喜欢上许萱和有学长追蘅卿之类之类的事情。易铭因为学习太忙弄伤手臂,疼痛的时候喜欢去找蘅卿发牢骚,毫无意外会招来斥责,然后转而得去哄蘅卿,一边哄还一边感叹世道颠倒,但是彼此乐此不疲。 有的时候,大家聚会总是要不断的调整时间,所以尽量都一起出来。似乎这帮同学里没有几个发觉了她和蘅卿的事,但是为什么在大家一起聚会时都对她们两个的亲密视若无睹呢?虽然说不是很亲密但是、显而易见啊那就是不一样的啊。易铭想了想,好吧,归咎于,大家家教非常好。 有时候易铭也觉得很有趣,她记得很多蘅卿的事,蘅卿不记得,譬如蘅卿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自己不够man—“那是你坐到我身边来之后啊,有一次那么感叹来着。所以你的声音温柔不是一两天了。”与此同时,蘅卿记得很多她的事,她自己毫无印象了,譬如刚才初恋邂逅一般的见面。看来注目点都在彼此身上,不在乎自己。 一切都在改变,唯有改变本身不改变。易铭此刻和朋友们围坐在咖啡馆,大家都在聊天。但是易铭和她们的话题越来越不在一块了。她在e学院接触的人和教育背景让她和常见的如今的中国大学教育隔了很远距离。四级还是无意外的变成朋友们的劲敌,而且有八年抗战的趋势。易铭的四级是她考完托福的下一周考得,那个时候她和任林栩啊卢静啊这一帮e学院的家伙站在考场门口拎着耳机困意未去,到底要不要进去啊? 不难,便宜,考试时间太长,好烦。但是都起这么早了,还是去吧。 那天e学院有一大把学生因为睡过头没去考试,9点醒来的时候直接就继续睡了。托福一场1700,四六级,四六级?后来他们得知进e学院的时候接受的疯狂的英语课都是拿着6级以上的卷子来考试时,许久以来的自卑感终于消散了。 然而此时此刻,围坐在她身边的高考比她分数高、英语一直比她好的那些家伙,还在挣扎,还在挣扎。易铭始终觉得四级就是高中的水平再上来一点。别的人考不过她理解,但是为什么排骨和高中校内第一名还是过不了呢?两年多了。 撇开别的,环境也好压力也好,这些东西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25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25 在e学院都是别的地方的百倍。易铭觉得最终的原因就是,自身的努力。她身边的室友同学,也许在刚进大一的时候,差她的高中同学一大截,但是两年就足够反超。 这是可以做到的,只是你没有去做。 中国的大学教育失败点很多,其中之一就是在于,整个氛围太坏,败坏了学生的价值观。严肃认真的,价值观。抛开学术道德、个人人格这样的高大上问题,有的学生在大学就能养成一种投机取巧,正门不走要爬墙的作风。有的事根本没有那么难,不是非得爬墙做贼不可。比如很简单的,作弊。课程难不难?坦白说很多的课程不难,平时可以一般一般努努力,期末就相对好办。绝不是美式教育里面平时累瘫期末累死的逻辑。当然老师讲的烂也是原因。但你为什么就要平时傻玩期末死背呢?为什么?你真的平时干了很了不得的事情吗?我呸,游戏打的全楼都要骂你,电影只看棒子爱情片,更不要提书。书?什么书?你还看了书?三流言情小说那叫书?乱七八糟的玄幻网文那叫书?《昕薇》和狗屁娱乐杂志那叫书? 大学果然是微缩版的社会,一样是染缸。有的人从大学就开始败坏了。无怪找不到工作之类,是你直接不配拥有那些工作。 冷血的念头在易铭脑海里浮起,她发现自己慢慢变成了这样一个人。此时她似乎站在了人生路口,必须选择哪一个自己可以往前走。 “易铭,展蘅卿呢?她怎么还不来?”易铭从沉思中回过神,“嗯?哦,我问问。” 电话拨通的瞬间,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她声音变得乖觉温驯这一点。 ☆、七日咒 i—许萱 世界上有两种人很讨厌,每个人都深有体会—七大姑八大姨和别人家的孩子。 许萱每次和航宇去他家的时候还好,只要把自己对小孩子的反感和对养孩子的幸灾乐祸收起来就好了,专心和小姑子探讨美容、和婆婆一起好好做饭、然后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嗯嗯嗯嗯的应对唠叨个没完的嫂子,然后所有女性一起联合起来再抗议一次,不要抽烟! 其实她会觉得自己非常幸运,公公婆婆都很开明,对自己和航宇完全不干涉。家里的其他亲戚好歹也都是受过高等教育教养也不错的人,断不至于没事找事儿干涉自己的私生活。丁克很多年后,丁克的话题已经不需要提起。 就算提,她们也知道要在自己和航宇不在的场合提。许萱正在厨房和婆婆一起准备年夜饭,不知道是什么兴致突发,婆婆跑去买了野生黄鱼想清蒸—许萱满脑袋黑线吧,话说现在哪里还有野生黄鱼?这么便宜会是野生黄鱼?就算真是野生的,渤海黄海那么污染,东海也好不到哪里去,这鱼该多毒? 大嫂在客厅和小姑子一边聊天一边把一堆水果全部剥皮,两个孩子跑来跑去,八岁的哥哥和三岁的妹妹玩得好开心。看上去一切都应该是其乐融融的。突然间,大嫂把两个孩子撵到阳台上去找各自的爸爸和正在泡茶的爷爷。许萱正好奇,想探身过去看看,但是正切菜,只得作罢。 “也不知道小萱到底还准不准备生啊。”“哎呀大姐,你关心什么不好关心这个。爸妈都不管了你管什么。”“不是,我是前阵子听了一件事儿,想想挺瘆人的。我别的不担心,就是担心她身体。”“你快别了。”小姑子自然是熟悉大嫂一般听到的传言都是何等的废话,根本没有细细打听的欲望。“她保养的最好了。生了孩子反而不好。人家乐意青春永驻不要孩子,活活得比咱俩都自在,有什么不好的?”大嫂应该是叹了口气,“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小萱和航宇你看看,从来都是那么不咸不淡的。我怕有一天,他们俩感情真的淡了,到时候孩子好歹算个纽带啊。” “感情淡了又怎么样,就一定要离婚吗?大姐,我怎么觉得你拐着弯骂人呢?二哥挺好的,我觉得他们俩这样过得下去。你与其关心这个,不如关心关心你儿子的事儿吧!”“晓宇你就是不明白,是你和孙毅现在感情还好。哪像我和明宇啊。男人都是一样的,都是喜欢年轻女孩子,女人呢,要么靠自己拴住他,拴不住就得想别的办法。。。” 婆婆走过去关上了滑动门。“你别理你大嫂,小萱。在妈看来,你和航宇是最好的一对儿。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吧。”许萱点了点头,“谢谢你,妈。” 别人不说,她也不回去想那番陈词滥调,也不会去考虑婆婆那样说的背后原因。她始终坚信的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独立就是。不过感情会变这个话题,在这个年里就基本没有离开她的耳朵。离开了婆婆家,初二的时候和航宇回了一趟娘家。母亲趁着航宇和父亲在客厅一起品龙井的时候,又和她在厨房里唠叨开了。万变不离其宗,有太多太多的人认为,孩子才是婚姻中夫妻感情的纽带。为了维系感情,一个孩子是必要的。 许萱的确是不相信什么天长地久的,也不认为深刻浓烈的爱情能持续一辈子。自己的人生幸福也从来没有全部建立于婚姻之上,没有建立于丈夫给自己的一切之上。但是,她也没想过她和航宇会有离婚那一天。丁克只是为了人生活的更轻松,丁克只是因为嫌有孩子会很麻烦。所以她淡淡的安抚母亲,不会的啦,不会的啦,我们感情挺好的,妈你别总是往坏的那边想啊,这种事不能疑心的,一旦疑心就完了。。。 这茬就算了了。航宇初四就又回去出长差了。当日许萱就和老朋友们出来聚会。全是在上一个工作单位认识的朋友,一群有着相似爱好和背景的女士们,离开原公司之后基本都找了更清闲的下家,唯有一位还留在原处。“哎哟许秘书。”老远老远就听见这么一声犹似青楼老鸨的叫喊,许萱鸡皮疙瘩起来了,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来了。“行了,我都离职多少年了。胡总也走了,你还叫什么啊。”“哎哟,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和胡总走了之后啊,咱们那儿是再也没来过她那样厉害的领导和你这么漂亮的秘书了。”“讨厌吧你就。” 许萱让出沙发的一截,好,这下众姐妹是齐了。“不过,”这位“妈妈”还不肯放过许萱,“我倒是听说,前阵子胡总和她老公离婚了?”她这么一问,众人纷纷转身侧目看着许萱。谁料许萱也是一脸震惊,“我和她也没什么联系,你问我干什么?我还想问你呢。” “切,你也不知道啊。”“不过她现在毕竟也是上市公司大股东,怎么着也得发个公告出来吧。”许萱看了看几个还算证券行业从业者的朋友,得,更是一副莫名其妙但是好奇八卦的脸,“得得。我是这么听说的,”上了年纪的女人难道都是这样吗?许萱想,这么喜欢这些有的没的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26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26 东西。不过自己也好奇,“说胡总走了之后不是到那个那那那去吗?还是一样工作辛勤作风严厉,那肯定是不管家啊。胡总的儿子前年从英国回来就自己去上海了。估计这家里也就成天没人啊,她老公,诶,许秘书,她老公是干什么的?是哪个大学教书的?” 许萱白她一眼,“好像是南大的吧,哪个系的不知道。”“对对对,就是南大的。说胡总突然说要离婚是在好几天没来上班之后。那几天吓得下属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怎么都联系不上她。后来胡总来了以后,脸色不好,脾气更差,说是看上去特别颓废,老大的黑眼圈,都到这儿了。。。” “你是打哪儿听来的啊,”有人嘲笑,“连黑眼圈都知道的这么清楚。”“别打岔!然后呢,秘书进去送东西的时候,就瞟见电脑上是离婚协议书。”“哟呵,这秘书真是够称职。”许萱冷笑,“是啊,哪像咱们许秘书,当初从你那儿什么都套不着!那不就说开了,人人都在八卦。他们公司有人的老公是南大的,好像是听说那段时间有个博士生和胡总她老公好上了!连孩子都生下来了!是个闺女!胡总就是那几天知道了这个事儿。说是那个博士也没强求一定要结婚或者怎么的,觉得这样就挺好,反正胡总她老公陪她的时间远多于陪胡总的。反倒是胡总她老公要离婚,觉得这几十年过的委屈的很。给胡总气的啊。赶巧老爸还告诉了儿子,拉着儿子一起回来控诉老妈。儿子回来做和事佬。。。” 于是话题的风向就整个转向了“男人不可靠”以及“婚姻没意思”之类的东西。许萱也只是应和着。朋友们聚会,言语向来随意。何况大家基本都是丁克,更是毫无挂碍。只是她心不在焉,她想的一直是这个真实性待考的传闻。是师生恋?就算不是直接任教也算吧。那女生倒是想得开,也不求什么名分之类,看来自己也养得活自己。倒是这教授。。。 “对了,许萱,你也是当老师的,别以后也搞出这种事情来啊,哈哈哈哈哈。” 大家正笑着,许萱一愣,心里立刻乱了,只好面上陪着笑。“你们就乱说吧。”她摇摇头,自顾自饮茶。心下却立刻想起易铭,那个孩子的脸立刻浮现在眼前,这么一想还蛮想她的。可若是真的和易铭有了不伦之恋,想必会是更大更。。。什么的谈资,爆炸性新闻。别的不提,至少是乱子。 也不是人人都是杨振宁和翁帆,鲁迅和许广平。何况她们是同性。就算许萱未婚,单身,这也就仅仅少了一层壁垒,还有很多,很多,每一个亲戚可能都需要去说服。爱情变成打仗就太麻烦了,人生还是清净一点儿好吧。 清净一点,清净一点,雁过都不要留声才好呢。 ☆、茶炉暖 ii—易铭 “喂?”“喂!!”一如既往,展蘅卿和她打电话的时候声音或是极为活泼或是极为软糯,每次都会让易铭面露笑容,宠溺的笑容。“你到哪儿了?”“我。。。我刚打上车,你们都到了吗?”“嗯。那就慢慢过来吧,老地方,二楼进来靠窗的位子。”“好哒。么么。”“嗯。” 面上自然都不说,但是大家其实有目共睹的:易铭的语调都变得比平常温柔低沉。她自己也许只有一点点自知,基本上是不自觉的变化了语调。这么多年都是如此,也许因为始终把蘅卿放在特别的位置吧。哪像平时催别的朋友,口气多少带着责怪,完全符合她“地痞流氓犯贱嘴欠精”的本质。 嘴巴不饶人的功夫的确是在高中分班选文理科之后养成的。她的那个班从教历史的班主任到各科老师到身边一伙一起好学上进的同学,都是不是说话“谦和有礼”的好货。若是满血开挂,郭德纲也得服他们空口就能来段子的本事。易铭记得有一次,体育课的时候,她和那个瘦的像排骨永远长不胖的男闺蜜去找数学老师问问题—天哪那些永远做不完永远做不会的数学作业—被教学楼的保安拦下,说体育课的学生不准回去。当时她的脾气还未起来,排骨男却撩了起袖子打开装在唇齿间的机关枪骂了起来。 战果是七八分钟后保安放行了。气鼓鼓的保安大叔直接走回值班室喝茶消气去了。 所以他们这伙人从来都不骂彼此,“你怎么这么贱。”他们彼此心知肚明,他们都很“贱”。 纵使最后高考成绩有高低能力有区别等等等等都不一样,大家在这个高三时期一直荡漾欢笑的班级里至少至少都学会了厉害的嘴皮子功夫。谁也不能阻止他们具有甩别人几条大街的骂人不带脏字的功力。 易铭也一度觉得自己在大学能进入辩论队一半因为自己聪明一半因为高中时代的磨练。曾经她是不善言辞的腼腆小孩,现在她只会在有些时候冒出来不善言辞和腼腆,比如,对着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 20分钟之后,蘅卿终于又蹦又跳的走进了奶茶店。像古灵精怪的小兔子一样跳进易铭身边的位子,立刻熟稔的把下巴放在易铭右肩,“喵。”“。。。喵!”易铭一直自诩是大型猫科动物。在任何熟悉的朋友的身边都是如此,若是彼此没有暧昧关系,那就是傲娇;若是有。。。 “喵。。。”易铭反在蘅卿肩头蹭了起来。这是撒娇。撒完娇就开始事无巨细的体贴蘅卿。起身去买奶茶,给她送过来。吸管是蘅卿惯用的,天冷就把蘅卿的一只手捂住纸杯上再把另外一只手握在自己手里,以及永远都会问的一句话,“穿这么点儿冷不冷?” 蘅卿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不冷。谁像你啊穿的这么像个球。”说完就开始玩易铭的羽绒服。说成是上下其手也不为过,是真的到处摸,反正冬天无所谓,摸到敏感带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蘅卿玩了一阵,猛然抬头,约莫是想看易铭的反应。不出所料,一样是宠溺的看着她,“嘿嘿嘿嘿。。。” 所以易铭说的没错,蘅卿是那个时候自己总结的,她就是遇见了自己就不man了。易铭能让她有小鸟依人的冲动,有被照顾的好感。只是她们也没有多正式或者明显的交往过,大概正好赶上高三,大家的心里放在第一位的都是学习吧。至少对于易铭来说是,曾经想要为了那个人的嘱托无论如何考上北大,直到临考前一个月不到才转性想着武大。 其实她分数不差,正常发挥,也不负众望,但是离985名校都远着呢。好在时至今日,她从来没有后悔过来到这里。正如她当时选择那所高中一样:应该去一个和自己实力相匹配的学校,这样一切都合适,能力可以做鸡头,鸡头可以得到范围内最好的资源,最好的资源帮助自己进一步向成为凤凰进发,that’s good。 也许就是因为两个人从没正经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27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27 恋爱过,所以朋友们就没觉得她们俩有啥,所以。。。也就有了如此有教养的表现吧。即使前阵子又一次易铭、蘅卿、还有一位朋友出来吃饭时,两人斗嘴,蘅卿说,“亲爱的咱们离婚吧。”易铭回嘴道,“咱们结过婚吗?”即使如此也无人明显地八卦她们的事。 易铭心里很明白,高二做了一个学期同桌之后她就明白了:她和蘅卿是走不到一块儿去的。那个时候笃信星座,金牛高喊着双子去死去死。虽然说星座骗人居多,不过易铭承认:她性子慢,喜欢稳重平和,规律,秩序,一切按计划进行,就算有越轨的精彩也只是小打小闹,害怕变动。可是蘅卿非常活跃,非常好动,喜欢各种各样的变化,有点儿喜怒无常。两个人每天腻歪在一起的时候,易铭真的是不知道这件事又怎么惹到蘅卿了,为什么蘅卿又生气了。她觉得没有规律,她觉得蘅卿超出她的掌控范围,鞭长莫及,以致于蘅卿在那段时间里给她带来的恐惧烦恼多于快乐。她不喜欢这种,随时随地有可能感受到烦闷的关系。即使我不能在天堂极乐里逗留,我也只求居于人世就好了,不可以一时将我送上天堂一时又扔进地狱。这不可以。不是我的规律生活。 分开了,或者说进入大学之后反而各自成熟了吧。尽管蘅卿来看她的时候她们还是会吵架,易铭还是会觉得好烦。但是人始终长大了,蘅卿似乎开始慢慢理解易铭很多灰暗面。或者说易铭是口头表达力欠缺,有的情愫诉诸口头语言就不对,就歪曲,就说不出来。分别之后的同学们的最佳联系方式居然是人人,易铭像个勤劳的专栏作家一样在一段时间内特别喜欢写日志。蘅卿喜欢看她写的东西,虚拟世界最后帮助她们在遥远距离里相互理解了。 在怀里放肆的蘅卿突然立起身来加入了同学们关于期末考试的如火如荼的声讨,似乎在一瞬之间,易铭的身体和温暖对她就失去了吸引力。易铭仍只是微笑,轻轻握着她的右手。想想真是微妙,易铭在心里默念,自己可以随时随地与之十指紧扣的人,并不是在自己终生伴侣列表上的人,是面前这个只能做得知己做不得爱人的展蘅卿。 “是吗?”话题转移到社团,蘅卿的兴趣来了,“我上次就是去她那里,”她头也不回的指了指易铭,“和在论坛里认识的朋友一起看流星雨。”“那看到没?”“看到了,在蓟县看到的。天空特别晴朗漂亮。。。” 这不属于我,易铭想。她看流星雨的时候,我太忙了,没去陪她。自从到了e学院,我的生活比原先高三还要繁忙。忙到我也不知道到底收获了什么,忙到我也不知道受了多少伤,有多少是表现出来的,有多少是没有表现出来的。 也许是听到她的想法,蘅卿突然转向她问道,“你的手好点了吗?”“嗯?好多了。别担心。”“咦?易老猫的手怎么了?”有好奇的同学转过来问,蘅卿立刻换上一副嗔怪的表情,“她?她为了她的一门课的作业,把右手弄出了脉管炎。”好奇君的表情更加糊涂了,“脉管炎?”“就是鼠标手。”易铭解释道,不防挨了蘅卿一记眼刀:“你啊你,就是个自虐狂,天生自虐狂。晚上疼到睡不着觉好受吗?嗯?真是!” 易铭嘴上嗯嗯嗯的讨饶,谁让耳朵被拧在蘅卿手里。心里却觉得,若是疼一点会让你多想我一点,我也觉得很值得。好像之前亏欠未得的东西,这样也可以找补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想说,建议不要跳着看。因为其实都是互为补充的。。。【都是一对cp分开看干什么! 另外,上次说的是真的,钟小姐的章节应该总数不会多于五六章吧。。。甜文什么的,不会太多。嗯。【明明是写别扭的怎么会有很多甜文呢?甜都是来反衬的!! ☆、七日咒 ii—许萱 世俗的烦扰像是咒语,早在遥远的某个做了决定的时候就印刻在身体里,机缘到了,自然萌发。 那天的聚会过后,许萱心里觉得略梗。犹如吞了细小无比的鱼刺在心里,那种到了医院医生也取不了只能让你回家去含两片维c帮助溶解的小鱼刺,流年偷换里不时想起胡总的事情来就不舒服。语言表达不好的一种不适。胡总大概也算她在人世间的启蒙恩师之一,若非当日的种种提携照顾,以及最后的放行,大概许萱绝无今日。那始终是自己会多少去崇拜的人,值得去敬仰的人。不过想想也是,胡总太在乎工作,女强人有时候就是顾不了家庭的。 这根鱼刺的不爽让许萱鬼使神差的跑去打听了胡总离婚的其他详情。说是已经低调的办了手续,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前夫和她早就财务独立的,没什么要分割的。儿子的意外归来是压垮这个强势女人的最后一根稻草,两人吵得不可开交之际是儿子敲开家门说,爸,妈,你们离婚吧,何必这么各自折磨呢。 儿子还是好儿子,开门见山表达意见之后就要求父亲不可以和母亲争什么财产,父亲也同意。也许胡总会觉得很受挫吧,许萱想,这一切看上去就像父子二人合计好了一样。全世界都明白她该离婚了,只有她不知道,只有她不知道自己在这场婚姻中是一个遭到背叛也不被怜悯的人。 似乎在世俗眼光里,已婚女人要是没有操持好家里和不结婚没孩子是一样的罪过。 呵,我只是丁克而已,其他的是满分。一切都可以满分退场,人生进入下一个时代。 初六,安心在家里窝着的许萱十点才起床。多储蓄精力吧,过完年开学的时候几乎是天天早起呢,想起来就觉得痛苦。揉揉杂乱的头发,许萱走进洗手间。十分钟后出来时,却意外听到了门锁转动的声音。 “哗啦~”“。。。你怎么回来了?”许萱诧异的看着一脸疲倦的赵航宇,“哦。。。嗯,昨天晚上临时回来陪傅校出去应酬了,一直闹到早上。我又把客人送到机场,这就回来睡会儿。晚上的飞机回去。”航宇一边往里走一边打着哈欠,许萱站在原地,都闻到了他身上浓烈的酒味。航宇一头扎进卫生间洗漱,许萱便自顾自去吃早餐。 毫无意外,航宇洗漱完直接就睡了。许萱想到整套床单被罩都会染上酒臭味就觉得烦躁。话说他晚上走了自己还得费劲儿把这套东西全换了,哼,最烦了。她把咖啡放在茶几上,将笔记本电脑抱了过来,开始看年前发来的各色文件。要说她已经完全远离律师这个行业也不对,毕竟还是在做着法律顾问这一类工作。这样随时随地可以办公,也不需要坐班,在学校也可以工作,更加不需要开庭这种事情。 啊啊,想想上一次开庭,还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 这么一想就想到了当年胡总和自己这个初出茅庐的秘书相处的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28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28 时光。她知道胡总的丈夫长什么样子,在哪个系。那天不愿意说,是不想她们继续为此八卦下去。看上去真是不会出轨的人,和胡总还是青梅竹马呢,所以说,一切都在改变,唯有改变本身不改变。感情会变,身体会变,人心会变。 世间什么事情最难做,面对人心的事最难做。因为你永远无法掌握。 一直就这么窝着窝着,一杯咖啡接着一杯咖啡,一直工作到下午两点。许萱揉揉略觉酸胀的脖子,站起来伸展。几个文件都不难,看完之后建议也写完了,基本上都是不建议收购。换换脑子吧。说起来,航宇怎么还没起来?刚才也没问他吃东西没有,睡到现在是喝了多少酒? 推开卧室的门,航宇依旧在呼呼大睡,空气里满是酒气。许萱简直想掩住口鼻。走到他身边,看他睡得香甜,面色略差倒也只是显得疲惫,罢了,别叫醒他。准备点解酒的好消化的吃的就是。许萱忽然注意到,航宇的眼睫毛动了动,似乎是在做梦。 她停下来仔细看着好久好久没有细看的丈夫的脸。说起来结婚这么多年,真的没有好好看过他的脸,特别是航宇向自己索求极乐的时候,她总是侧着头,不想看见航宇的表情,也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表情。痛苦也好享受也好,不想被看见。 这张脸已经不再是一个略显斯文的普通北方男子的样子了,老了,脸颊的皮肤开始松弛,似乎要长出法令纹。青色的胡茬早就是黑色了,鼻尖有黑头,皮肤显得油腻。也许是太疲倦,本来就有眼袋现在更是深深的黑眼圈。 本来不是多好看的,因这一身酒气,许萱忽然觉得非常恶心。一旦恶心产生,她简直不知道自己结婚的这么多年里是怎么容忍这么一个男子伏在自己身上泄欲的。好在这样的念头每年也就产生几次,他们暂时不至于无性婚姻。 十分钟后,在厨房里忙碌的许萱觉得自己刚才真是在那酒气四溢的房间里呆的太久了,加上咖啡喝多了,一阵一阵的恶心。一边做饭一边居然就开始想,她现在和航宇的生活,若是要分居是无不可的。也就是说,从生活到感情状态似乎是不会有任何的改变的。不会有任何改变。他们不是如胶似漆或者如鱼得水的夫妻,都不是,他们是相处的寡淡的夫妻,别人无须看跌自己不会看好的夫妻。 简直不知道除了这个名头之外,共同生活之下还剩点什么。 做完饭就放在一旁,许萱自顾自接着去干活。大概三点的时候航宇起来了。“睡得好么?”许萱头也不抬毫无语气的问,航宇点点头,许萱看也没看,指指厨房,“午饭在灶台上,自己去热一下吧。” 啪,微波炉被打开;嗡嗡嗡,微波炉运转;叮,微波炉结束工作。 除此之外,只有许萱不时敲打键盘的声音。 “。。。往后,你还有什么安排吗?”若非航宇说句话,许萱简直不知道他坐在那里慢慢的吃。“没什么安排,再休息两天就该上班了。”“唔。”“有什么事吗?”“没,随便问问。”许萱觉得自己坐在客厅,都能闻到航宇的酒气。“你吃完去洗个澡吧。”“。。。好。”“这次去要不要再拿点衣服去?”“不用了吧,那边也不冷。过段日子还是要回来的。又不是常住那边了。”“那照你这么喝下去,我看所有的衣服都会弄得不能穿的。一身酒臭味。” “我也没办法啊。事发突然我才回来陪着去的。对我在那边的工作也有帮助,要不然何必把我临时叫回来。”航宇说的不耐烦,许萱觉得也很焦躁。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很焦躁。按理经期刚过,倒不至于是什么经前综合症之类。那我到底在烦些什么。 航宇起身去洗澡。许萱再一次站起来伸展身体。下午三点四十,放点音乐吧,家里太安静了。奇怪,若航宇不在,自己倒是很享受这安静。他回来了,自己却受不了。音响上放着易铭刻录的cd,许萱本想回忆一下那个家伙写的那厚厚一本乐评却发现想不起来什么,也许打开情书的记忆抽屉能想起来,算了吧。随便听一个。随手抽出一张cd,是一个低沉颓废的男声,“break do;, they do speak for us……silent,&, this is my final fit, my final bellyabsp;with, no alarms and no surprises” 航宇似乎大声问着换洗的衣服在哪里,不久似乎又是自己找到了。这首歌无意间被许萱单循了起来,她没注意到自己换到单循。直到航宇离开家门,她都没有注意到航宇关门的声音,只剩下这首歌在和她一起感叹自己的生活。 no alarms,no surprises, 厨房水槽里没洗的碗筷,卧室里等待全部换洗掉的床上用品。 no alarms and no surprises, 许萱第一次觉得对目下的这种生活厌倦,厌倦,烦躁,烦躁。 ☆、没默契—易铭 易铭是电影迷。或者说作为一个即将从文艺青年进步到文学青年的家伙,她始终保持着看电影的习惯,并且希望借此提升自己。去年年底贺岁档来的时候,易铭本来想约许萱去看片,短信发出去却毫无消息。 讪讪作罢。 所以易铭进一步觉得她不喜欢电影,两个人真是没有什么爱好是相同。找个毛线的共同语言啊。 刚开学特别不习惯,过年过得太开心,整日high到11点多,12点沉沉睡去,大乱之前生物钟。即使她努力睁着眼看着讲台上的许萱,她还是没有注意到许萱在讲什么,脑子处于混沌中。算了,反正这门课的内容看上去简单到一周就可以学完搞定,完全可以放松看着玩吧。对,就是看着玩,看着许萱的样子发发呆也是一件享受的事情。 离开和她的朝暮相见才两周多,点解就这么想念啊。这一次飞回来简直是她最开心的一次返校。啧啧啧啧。但是等到见到许萱,却也没觉得多开心多满足,看到许萱的时候,之前的剧烈心跳的确迅速停下来了,但是却还是没见到自己想要的那种答案。 她就是想要立刻和许萱拥抱,立刻,立刻,不要在多一分种等待。在别的方面都称得上稳重的易铭在这种事情上就安分不了,她非常焦躁,她无法等待。她害怕许萱可能给她消极的反方面的答案,但是她更担心许萱根本不给她答案。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但是你倒是砍啊! 许萱还是一如既往的站在那里讲课,好像时间没有走过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29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29 一样。易铭多希望许萱不会老去,皮肤不会松弛,容颜不会疲倦,永远那么美,似乎为了许萱的长生她可以付出所有代价去争取。她想要对方好,如对方所愿那般好。即使你最后不会属于我,许萱,她想着,我希望我有天再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这么美,像永不凋谢的郁金香,值得倾国倾城。 任林栩当然还是赞许许萱的美貌的,但是也不能理解易铭对许萱的这种痴迷。哼,以她这种条件,比许萱漂亮的比许萱动人的而且一样是同性取向的姑娘一大把,易铭可以随便挑。永远都不理解易铭的选择,同样不理解她是在哪个时候开始堕入对许萱的痴迷的,任林栩怎么问易铭也说不出来,她自己也不清楚。 “that’s all for today.”很好,总算下课了。任林栩和众人一起走出教室的时候对着易铭甩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易铭微笑着点头。好啦我知道了,往下应该是我和她单独相处的时光。易铭收好东西,领着包走到许萱身边。许萱头也不抬说,“对,跟我去一趟办公室好吗?”易铭心里大喜过望,仍旧装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好啊。什么事?”“有东西给你。” 易铭的嘴角有浅笑,当然心里把花都笑开了,笑得眼冒金光,笑得如同旷野撒欢的小马。 似乎即将收到许萱给的礼物了诶?!虽然自己一直觉得能够遇上许萱就是一种幸福不需要什么别的物质化的东西来佐证,但是当许萱终于要送她礼物时,她也算是彻底体验一把心花怒放吧。“过年过得怎么样?”一边往办公室走,许萱一边问她,“就那样吧,陪陪亲戚,见见老朋友。不过家里那边比较温暖潮湿一点,”说着易铭还伸了个懒腰,“比较舒服吧。”“是啊,北方是要干燥一点。” 易铭注视着走在左侧的许萱,总感觉她走得很快,不知道在逃避什么。难道是和自己这样一起出现让她感到不舒服吗?若是享受这样的时光,何必走这么快呢?这样的念头一旦诞生自己就立刻觉得有一道裂痕裂开了。不可以,在心里遥遥头,即使如此也要当裂痕不存在。于是加快脚步跟上去。 许萱走路总是低着头,或者直视前方,若非对于自己说的话有兴趣,绝不会在应和自己的时候转过头来看自己。可是想想自己难道不是更可笑吗?直接不敢看许萱。 生怕多看一眼,多被她看一眼,心里所有的念头全部被她窥去。 “来,先是这个。”走进办公室的许萱立刻把一个硕大的红色盒子递到易铭手中,“我看你,是很喜欢看电影是吧?”易铭点点头,看着这个印着保利博纳字样的标志的红色盒子,“这什么啊?”说毕便放在桌上把盒子打开。“这是他们博纳自己出的,他们之前的电影的一个合集。”易铭笑得很满足,就像对这份礼物非常满意一样,其实是对许萱这份细心的感动。以为她是忘了这件事,原来不是,默默记在心里了。 “我很喜欢,谢谢你。”易铭扭头,露出一个温暖非常的笑容给一直在旁默默看着自己欣赏这套dvd的许萱。许萱大概有些惊讶又很满足,带着诧异的犹似松一口气的表情说,“那就好。。。来,还有这个。”说着从身边拿出一个小袋子,“这是。。。美方那边发的有学校logo衣服,给你吧。” 咦,这下易铭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你的衣服,你的衣服我穿?明眼人仔细看看啊,她易铭虽说不是胖到塞不进去,但是两个人的身材的确有差距啊,至少许萱的肩就的确没有她宽,我生来最讨厌肩膀不够宽的衣服,你叫我怎么穿进去?肩膀都穿不进的衣服怎么穿进去?价值观不一样的两个人。。。 “哦?哦,好。谢谢。”易铭尴尬的接过袋子。 这下子气氛又变得尴尬,许萱大概给的也心虚,便回去盯着电脑了。易铭自觉奇怪,也感受到许萱奇怪的表现。于是便适时提出告辞。“我走了哦。”“嗯,去吧。别让飞姐看见了。”易铭还来不及回味这句话里面的深意,已经一阵快步跑掉了。因为要躲避的李姓某人正在教师休息室里优哉游哉的做饭吃。 回到寝室,有点迫不及待又有些心里奇怪的把衣服拿出来。易铭先是把自己三下五除二拔干净,把衣服套上,咦,别说着藏青色的polo居然这么合身。易铭甚至感觉到了一种奇妙的不可思议。她把衣服脱下来,仔细看着标签。越南产。的确写着美方大学的logo,应是送给她们这些老师的衣服,当做一种制服。棉麻混纺,非常舒服。放在鼻子前轻轻闻一闻,是类似中药的气味。不知道哪儿来的,但是易铭很喜欢,从小就喜欢。 许萱如何发现这件衣服会合适自己的身材?完全完全的合适。想到送dvd她可以理解,可是这旧衣服是怎么回事?难道她也有好好注意自己?会吗?真的会吗?还是只是。。。 空气还很冷,皮肤上渐渐有了凉意。所有不好的想法都没出现,她只是在想着这莫名其妙的默契。 ☆、电影票—许萱 在成人世界里卷入复杂人际关系久了之后,只要不是特别失败或者行业太差劲,过年收到一些礼物是常事。收到的礼物有时候越奇怪,就越代表你在赠与方眼里很重要,很有用。易铭就曾经收到过送到她爹手上、明其名曰送给她的各色奇怪礼物。譬如今年有人送她一套泰国来的熏香和香炉,那个香炉的设计特别复杂,最后是易铭回家才研究懂这是雕成高山流水的造型,流水就是从下方流泻下来的烟。奇奇怪怪,玩物丧志的东西嘛。 许萱也觉得这套博纳的dvd是玩物丧志。说实话她没什么兴趣看电影,当季新片要是宣传力度不够大也不太对她胃口,基本就是看见一下广告然后一分钟不到就忘掉。所以这套dvd到家里的时候,许萱讶异于,原来博纳这两年出了这么多电影啊。一张一张看过去,没有哪一个是想看的,好像都不是那么,好笑。 要是非要选一个喜欢的类型,爆米花电影应该适合她。 忽然想起前阵子易铭曾经想约自己看片。其实看那短信的时候她心里抖了一下,去看电影,这太有约会的感觉了吧,所以不太好。许萱的方针至少是,这样的事不能有,这样的太过像情侣的事情不可以有,不可以给易铭太多的幻觉,让她游离在幻觉和现实的间隔中最合适不过了。但是直接拒绝貌似又不太好,于是就暂时放下没回复。终于渐渐忘了。 貌似还问了两次呢,那还是,把这套dvd送她吧,作为补偿。 一旦想起送这个家伙东西,那套该死的cd和乐评又浮上心头。即使它们再像烫手山芋,那也是易铭的一番心意,甚至是心血吧。所以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30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30 。。。 许萱猛地想起来昨天收拾衣柜的时候捣出来的学院的polo衫,把那件衣服给她怎么样?有点显旧了,而且有点大了,她穿。。。许萱在脑海里默默过了一遍易铭的身材样子,发现记得竟然是那么清晰:红色格子衬衣,柠檬黄波点卫衣,藏青色风衣,灰色大衣。。。那么,她,应该穿得,嗯。 拿出同样是藏青色的polo衫,随手找了个纸袋装进去。一起放在玄关。明天上班给她拿去。期间居然一直顺着线头在想易铭留在自己脑海里的样子,好多好多不同的样子。夏天穿的各色主题t恤,黑色圆领,红色圆领,蓝色的那件,好像是v领。好像还有一件上面写着,东邪西毒?秋天之后经常穿一件黑色卫衣,后面有白色的巨大印花,手臂上也是。见到的人都说好看。好像,好像, 许萱发着呆想,这件衣服,好像那次去吃饭的时候也穿了。嘶,到底穿没穿?记不清了。记得最清楚的就是那件白色衬衣,穿在她身上,似乎有光芒散射出来。 类似心境变化这种东西,对于许萱而言,都是潜移默化,不易察觉。即使这一次即将给她带来一场地震。 转天上课的时候,下课,许萱正在慢慢的关闭电脑。余光看见易铭一如既往的向自己走过来。不如自己先开口吧。她不知道是自己先开口的话,易铭会那么开心。“对,跟我去一趟办公室好吗?”余光里似乎看到易铭的眉毛动了一动,眼神闪了一闪, “好啊。什么事?”许萱微笑,“有东西给你。”收拾完,许萱挺直身体,拿着包和书在易铭的陪伴下走出教室。 有时候觉得这段路很长,有的时候觉得这段路很短,许萱想。当然这些念头都是认识易铭、这个孩子开始总是喜欢陪伴自己回去开始的。许萱只顾着低头走路,却又不想气氛太闷,不知怎地,今天居然有点紧张。“过年过得怎么样?”许萱开口道,“就那样吧,陪陪亲戚,见见老朋友。不过家里那边比较温暖潮湿一点。。。比较舒服吧。”许萱心里一笑,“是啊,北方是要干燥一点。” 许萱只是这样搭话,两人就这么说着毫无意思比聊天气还无聊的话题。许萱想想觉得真是佩服易铭,能找这么多话题,blabla没完。大概,沉默真的很难熬吧。 走到办公室门口,许萱麻利的掏出钥匙,哗啦几下打开门。快步走到座位上,一手把书放下一手把覆盖在那盒dvd上的乱七八糟的打印件拿开。看了一眼易铭,这家伙如常是在四下打探,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在干什么。幸好。 奇怪,自己怎么会紧张?为什么要紧张? “来,先是这个。”许萱把一个盒子递到易铭手中,也不理她的呆滞,“我看你,是很喜欢看电影是吧?”易铭点了点头,然后就是看着盒子讶异。“这什么啊?”她接过盒子,放在桌上打开。许萱趁易铭专注的“开宝盒”便观察着她的表情,忐忑不安的看着易铭的脸。“这是他们博纳自己出的,他们之前的电影的一个合集。”看到她笑得很满足,就像对这份礼物非常满意一样。 “我很喜欢,谢谢你。”许萱收到一个温暖非常的笑容,总算觉得稍微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来,还有这个。”她弯下腰,拿出一个纸袋子,也许这才是自己的忐忑之源。 “这是。。。美方那边发的有学校logo衣服,给你吧。” 很好,在许萱看来易铭现在真的是一张非常不清楚情况的表情了。不过教养果然还是好,一秒之后接过了袋子,“哦?哦,好。谢谢。” 也许这让她尴尬吧,但是又兴奋。不好表达什么意见的易铭,逃也似的走了。许萱此刻才觉得自己的心跳平复一点了。呼,也许她是担心自己的衣服她穿不进吧,许萱不由得轻笑,可爱的孩子。但愿,我没有估计错啊。 忽然想起以前的一件事,年轻的时候,90年代。好像是谁啊,那个人和自己越好去看电影,是大学同学里面非常亲密的吧。是什么电影就忘了。记得约好看电影那一天,天津下大雨。特别特别大。单位好像也是有一件什么事,一早去就在忙。雨下了一整天。那还是手机不普及的年代,自己也才刚工作。于是这么忙着忙着就忘了。不久之后那个人就去了南方。好像,好像,一直都没见着了。同学们不太爱聚会,这么多年联系也不多。只是记得那人曾埋怨自己,那天在电影院等了好久,好久,自己都没去。 而想起这件事的由头,就是昨天在家里收拾书柜,找到了夹在老版工具书里的那张模糊的电影票。 再要好的人也会遗忘,约定什么的即使放在心上也会过期。就这么想起了一首歌和一个难得记得的电影片段。《无间道》里,梁朝伟和刘德华坐在一起,听着《被遗忘的时光》。应该是早就约好的事吧,今生前世之类的,犹如掌中痣。很久很久不管之后,某些时分它们像回魂一样突然造访。 许萱想到,好像易铭也给自己推荐过蔡琴的一首歌。叫什么来着? 为什么总是在想起她?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貌似能坚持诶~ 只是写的自己越来越痛苦了。 ☆、海水与火焰 iii—钟颖 若是你喜欢一个人,要么就是和对方互补,要么就是一样。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也别把人类想的太复杂,很多情绪都是相同的,不要以为世界上有完全不可相互理解的人,也没有完全理解的人。所以有蝴蝶效应,所以从无绝对的事。 我和易铭是有不同的,即使我们的灵魂那么近。她喜欢香辣,我喜欢鲜甜。她喜欢牛肉,我喜欢鱼。她喜欢酷玩,我喜欢电台司令。她喜欢万宝路,我对香烟无感。她喜欢威士忌,我喜欢甜白。她喜欢略微悲伤的东西,我喜欢暖意融融的恩典。 所有的不同都是我们斗嘴的重点。是生活的愉快之一。大概我们都奉行一种观点,若是爱着对方,就是爱着这个人这样的存在,包容对方,不刻意去改变对方。太多人面对不同的东西就质问“为什么”,而并非接受这样东西就是这个样子。大概这也需要勇气。 “其实,”她坐在我对面,收拾着刚才为我剥螃蟹而留下的一桌红色盔甲残渣,“什么?”我见她说话吞吐,知道她是有什么心里话想说,需要准备时间,需要我去引导她。“颖儿,”她叫的轻缓,似乎这两字就是我,我就是把自己名字写在友人帐上的妖怪,这是要还给我名字所以要倍加小心。“我一直都觉得,有你出现是我的幸运。要是没有你,不知道日子会多,”她眉头一皱,眼神低垂,好像在视线消弭的尽处,看见了不好的一切,“寂寞,难过,空虚,总之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但是因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31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31 为你出现了,我觉得我得救了。” 说完,她看着我,我手里正拿着一支她剥出来的完整螃蟹腿儿,眼睛含笑回望过去。她笑了,便拿着螃蟹的残躯去厨房了。 迈阿密的夏天来的总是很早,一年四季,不管美国其他地方多冷,这里总是温暖。相比la,我更喜欢这里。晚上拿了一支澳洲的干白佐餐,我吃完螃蟹,一手端着酒一手拿着盘子走进厨房。她自然的接过,仔细的洗。我洗了手,便端着酒在一边看着她。两个人就这么什么话都不说,静默自然的相处。现在我愿意承认她是攻我是受,只要我还能看见她这样安静的做家务,安静的和我一起经营我期待很久的生活。 一切搞定。她擦擦手,便转身看着我。我摇晃着酒杯,杯底还剩下一口的量。她眼神温柔,伸出右手来,拉着我端着酒的左手,把酒杯送到自己唇边,一口喝完。抓着我手腕的那双手显得凉,在气候温暖潮湿的夏夜让人觉得舒服。她松开我,由我把酒杯放在一边,也由我把她揽在怀里,一言不发只是吻她。 “得救是吗?”热吻的间隙,我们鼻尖相触,我喘息着说,“今晚我让你溺水一次怎么样?” 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然后红了脸,回吻我,呼出的气息还带着刚刚喝下去的干白的酒气,“。。。好。” ☆、金牛座—易铭 “谁说金牛座吝啬?我这是会花钱。而且,要说我吝啬,分明就是对方不重要。你看我请你吃饭,曾经何时吝啬过?”易铭和任林栩站在刚开业的大悦城,易铭把星巴克的杯子递到任林栩手里,“小心烫”。任林栩唯唯诺诺点着头,表示不再和有钱人斗嘴,何况自己也斗不赢这个嘴皮子贱到学院有名的货色。“不过你说,我给她买啥好呢?” 任林栩觉得满头黑线啊。两个人一路过来就讨论了两个话题:一,金牛座是怎么样的;二,她要给许萱买什么礼物。天哪,这两点都把她斗败了。金牛座的易铭向她展示了自己可以有多固执:不喜欢的肯定不喜欢,不论怎样说;喜欢的要是找到了就立刻能搞定。。。但是你喜欢的在哪里呢??任林栩无奈的很,只想抱着手里grande的摩卡享受甜腻腻的滋味。初春还是冷。 围巾?丝巾?胸针?两个人在路上说道胸针的时候任林栩被易铭白了一眼,“珠宝配饰什么的,一般的我肯定看不上,我看得上卡地亚。攒段时间钱我也买得起,但是我要是送她那么金贵的,要是被看出来了也不好对不对?”任林栩了悟的点点头,“笨。” 好吧,又被鄙视了。“你看你什么都明白,还在纠结什么?”“笨啊,就是因为什么都明白所以才纠结啊,像你这个脑子怎么可能找得到纠结的点呢。”易铭一边说一边往前走,任林栩的白眼她没看见。“诶,你说香水是不是一个好的主意?” 易铭漂亮的眼睛睁的老大,闪烁的火在里面跳跃。任林栩点点头,“但是。。。不是和送珠宝一样的考虑吗?”易铭点点头,“是啊。。。唉。。。”瞬间,她就从激动开心到失落低沉,就那么快,一秒不到情绪就翻转。任林栩已经习惯了,在开始迷恋许萱之后,易铭就是开始能表现出这样孩子气的情绪化来,“你可以试试气味图书馆啊。”“那是什么?” “走,去看看你就知道。我已经解释不动了。”任林栩领着易铭走进那家店,也不想管易铭的抗拒和疑虑表情,知道她就是这样。“行了,你看吧。” 易铭环顾四下,七七八八的玻璃小罐子里插着竹签,凑过去拿出来,细细闻一闻,就是瓶子标签上写的那些味道:古树森林,雨后泥土,各色花香。她的脸上流动着找到乐园的喜悦,任林栩觉得放心,便也自己寻觅好玩的去了。什么好玩?闻闻奇特的香气最好玩啊。 易铭自顾自挑拣,估计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像一个什么都想买的土豪,要不然店员的脸会那么好看。嚯,还有书香。嗜书如命的易铭拿出来一闻,切,不是我的想象。暴风雨?闻起来和雨后也没什么区别。暴风雨的画面感不能付诸气味。但是自己怎么批判这家店不要紧,要紧的是她得想一想,她希望用什么样的气味让许萱记得自己。 任林栩真是明白自己:她知道自己一直想不断在许萱身边制造存在感,即使自己不在她身边,她也会想起自己来。别的东西也许都不能帮助她不断的想起自己,至少现在不能,但是,这种香味可以。她会想到是自己送的,想到和自己有关,就在她身边,一旦呼吸就能发觉的美好气味。 易铭没指望许萱会在家里使用这东西。在她们之前的对话里,她能感觉到,许萱似乎有些刻意的想把自己的家事和工作分开,一方面是自己不打听,一方面,许萱也不愿意说。其实若是亲密些的朋友,应该会很自然的说起,哪怕作为一种佐证某些细小观点的论据、谈资,都会说起,但是许萱没有。 也许你的定义就是,易铭想,我和你的一切一切都在学院里,不会超过这个范围。 也罢,放在你办公室,你在学校就会想到我,想到我就能。。。至少你有需要的时候,会想到找我吧? “就这个。”她笑,对自己的选择满意,任林栩过来闻了闻也喜欢,店员更欢喜了。古树森林的气息,就像照见自己的心。仿佛这样的东西就是她易铭会买的,符合她的气质,她的精神状态,她的思想方式。 但是两个人买完东西准备回去的时候,走出店门就觉得不对了。不论怎么呼吸,只能闻到刚才试过的味道。易铭发现自己满手都是,任林栩则直接不小心把精油蹭到鼻尖上。这下可好,二人拿出面巾纸,死命擦拭,丁点儿用都不管。只好垂头丧气走出大悦城,打的回去。 易铭想起曾经大二那一次,到丝芙兰给李颐渊买生日礼物。为了挑一款她觉得合适的香水,易铭浑身上下都沾满了香水气息。那都还好,不算浓烈到受不了。这回真是要命了,易铭和任林栩站在街边,她自己点着一根烟,吸进来的固然是熟悉的尼古丁,但是原先熟悉的干冷空气今晚是彻底回不到原先味道了。 任林栩觉得自己都快吐了。等到她们回到学校,是真的要吐了。 次日,易铭老时间去找许萱。她知道许萱每个学期都是什么课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掐着点去教室等她。满脸带着微笑走进去,也不管身边众人的离开,是否带着奇怪的或者好奇的目光。她只是看着那里似乎永远亭亭玉立的许萱。等她发现了自己,等她的表情,猜的不错,还是波澜不惊,微微笑,不说话。 若是喜欢一个人,深深的喜欢,会记得对方不断打动自己的那种样子。后来也许会变成伤,也许会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32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32 变成温暖。这居然也是,化与不化的问题,看山看水的问题。 “快到第一次考试了吧?”“嗯。”两人还是如常一起走回去。“这次的学生怎么样啊?”“还好吧。和你们那个时候差不多。”易铭还是要加快自己不自觉想放慢的脚步,许萱还是走的那么快。“我们那个时候觉得如临大敌,最近也有人跟我说特别紧张。”听到一声几乎细不可闻的轻笑,“其实我觉得不难啊,怎么会让你们那么紧张呢?法律有这么难吗?” 易铭傻笑,“有的人就是缺乏逻辑思维。也没有什么背景知识,你要她理解是很难的。”许萱点点头。还好还好,没发现我手里的袋子。易铭想着,许萱大概就是这样吧,其实非常细心的人,只是看上去呆而已。也许早就注意到了,但是礼貌,不会问,除非是我突然染了一脑袋黄毛。 “来,给你的。”到了办公室,关上门,易铭把纸袋递过去。看着许萱的眼睛睁大,看见自己的礼物都是这个表情,什么时候能一看见就笑一笑啊,“什么啊?”许萱一边打开往外拿一边问,“气味图书馆买的,香氛。”“哦。。。古树森林?” 也许你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你每次这样的表情在我眼里都是那么可爱,也许其他人都见不到你这样的可爱。“这,”“那不是有一捆竹签吗?呃,竹子做的小棒子,□□去就好。”许萱拧开瓶盖正在研究的时间里,易铭看着她新换的美甲,好看,紫罗兰色。手指的长度正好,无意中看见欧舒丹的手霜放在桌上,看来对手的呵护可是够在意。。。 “这样是吧?”许萱已经弄好,易铭看了一眼,“对。”“那就放在。。。”“这儿?”易铭看了看背后的架子,“嗯。。。好。”易铭拿着玻璃罐子,小心翼翼放在架子顶层。森林的气味立刻飘散,“啊,感觉身处在森林里。”看许萱略带享受的表情,易铭想,你应该是喜欢的吧? 会不会以后,不论我走到了哪里,都能想起这一瞬间和这味道?就因为这味道,何时何地都能想起你? ☆、说到爱—许萱 “that’s all for today。”这句说完,学生们如常收拾东西,像鱼群一样消失了。许萱如常一个人默默的关闭电脑,教室一下子就空下来的感觉,很空,很寂寞,只是自己到哪里都是这样,好像习惯了。现象变成习惯,习惯变成一个圆。而打破这个圆的人, 许萱的余光扫到易铭如逆流而上的大马哈鱼一样游进来。打破圆的人还是会准时的出现,按着彼此默契的方法打破这个圆。许萱克制着,不想把笑容露出来。哪怕心里其实觉得很快乐。是啊,很快乐。她给的安慰实在太窝心,她给的温暖让人舍不得挣脱离开。哪怕现在只是感觉到了冰山一角,她出现的时间只是自己生活的一小段时间,带来的快乐却几乎是全部。 不是赵航宇在不在的问题,而是他会不会的问题。天气变化的时候提醒自己的是易铭,像个老妈子一样一天到晚盯着自己吃饭的人还是易铭。在办公区有一个教师休息室,小型厨房和餐厅二合一。每天这个时候下课了,易铭就会跟着自己回去,非得监督自己吃了早餐才会离开。换作别人一定觉得好烦,可是许萱却乐在其中,闷骚的乐在其中。 以前,坐在对面的不是空气,就是电脑屏幕。吃饭的时候有她陪自己聊天,有她绞尽脑汁的和自己找话题说八卦,一成不变的生活似乎在默默的产生越来越多的变数。 许萱能感受到,她开始越来越喜欢这个家伙了。好似全无所求,看上去安全无害,随意靠近。 是的,可以随意靠近。只要自己不要过界,她不会有什么越轨的行为。只要行动上不越轨,心。。。如果有这个东西的话,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许萱快步走出去。易铭像只乖巧的暹罗猫一样跟在后面。一定是暹罗猫,嘚吧嘚吧没个完。似乎她和自己相处时候的紧张完全要依靠不断的对话来缓解。还是你觉得这么陪着我非得找个话题才能名正言顺的陪着我? “其实我觉得不难啊,怎么会让你们那么紧张呢?法律有这么难吗?”终于这个话茬让许萱有点兴趣,说实在的,有的人下课问的问题让自己非常无奈,这到底有什么难的?“有的人就是缺乏逻辑思维。也没有什么背景知识,你要她理解是很难的。”易铭笑着说,眼睛里闪烁着一种理解而嘲讽的情绪,一边理解别人的笨,一边嘲笑别人的笨,不让别人发觉,狡黠的聪明。 她把目光放在别的地方,尽量不去看易铭手里的袋子。白底黑字,难道又有什么礼物要送给自己?想到这里就觉得有点麻烦。易铭太喜欢送她礼物。刚回来的时候给自己带了一条手链,应该是银的,细细的链子上缠着一个蝴蝶结,像那种文静的女孩会喜欢的东西。这孩子说,是别人送给她的,但是她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有戴它的时候,“配你正好。” 什么样的人才会送她那样东西?是前任吗?是喜欢她但是没有表白的别的女孩子?话倒不假,易铭的确不像是能戴这种手链的女孩。她喜欢的那些衣服那些首饰,总是一副硬朗风格。今天这件就是啊,黑色皮夹克,手臂上绣着好几个十字架。伸出手戴着应该是沉重的纯银或者钛钢手链,一样是这种风格才对。 摇滚风格的打扮。但是说出来的话就是那么温柔。迎面而来的是李姓大姐头。“哟?小铭铭?”“灰姐!”易铭欢快地和大姐头打招呼,这个大姐头的确也非常喜欢她,上下打量着她。“今天穿的好,那个,”唔,许是这个大姐头一下子找不到合适的词汇了,热爱淘宝的她也找不到了,“很rock!”“哦,好,rock。” 上楼梯的时候,易铭说,“灰姐啊,有时候真是。。。受不了。”“怎么会受不了呢?”“就是。。。虽然说老师要求严格一点好,但是她就是太喜欢挖苦人,让人有的时候是。。。真想打她啊。唉,总之没有你好。你是最nice的。” 许萱笑着,没回答什么。这样的好话她听得够多了,只是易铭口气变化的实在可爱。也许她自己不自知,和飞姐说话时像狐朋狗友斗嘴,虎爪露出一点点尖锐的指甲,随时可以抓人;和自己说话时就彻底柔软了下来,没有要求,没有挖苦,就是一只几乎没有了猫性的温驯小猫。 刚走进办公室坐定,“来,给你的。”那个纸袋就横在自己面前。“什么啊?”袋子里散发出一股清新香味,“气味图书馆买的,香氛。”许萱拿出一个玻璃罐子,看到里面灌满了绿色的精油状的液体。翻转瓶身,看到正面简单的只有中英文名字和一副图片的标示,“哦。。。古树森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33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33 林?” 哗啦一声把小竹棒都放进去,原来如此,精油会被竹子吸收,然后借由竹子的纤维散发香气。她看着易铭把罐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架子顶层,看她伸展了手臂牵动背部肌肉的样子很好看,专注的文雅的温柔的那么一个人。 气味散开,好像办公室里一下子覆满了苔藓。“啊,感觉身处在森林里。”许萱在心里佩服易铭挑选这香氛的品味,这是让人放松让人愉快的气味。她太喜欢送自己礼物,太美好的礼物。许萱尽量只用余光去看易铭,这个人却只是一副轻松样子。你给我的是最难忘的,是我能见到最用心的,可是我要拿什么来回礼?我不想欠你的。不想,不可以欠你。 什么感觉最可怕?愧疚和后悔。所以不可以对你有愧疚,把任何愧疚的因子都扼死。 两个人走到休息室,易铭懒懒的窝进沙发,把长腿伸直,双手抱着头。许萱从微波炉里取出牛肉馅饼的早餐,一边吃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打量着易铭。回礼。。。回礼。。。 “你身上这衣服是什么牌子的?”许萱开口问,易铭一脸惊诧,“嗯?这个?克罗心。e&s。这件是正版了,好贵一个。算是今年过年自己给自己买的礼物。想起那个差价啊,啧啧啧啧,”易铭无奈感叹的表情,话痨模式又触发,“正版和a货的差价是三个零啊至少,我也想去做a货生意了。像买他们家一个正版手链我都得攒半年钱。” “哦,倒是蛮好看的。叫什么?克罗,”“克罗心。e&s,你要是想买搜克罗心就好。网上到处的a货,高仿啊一般大路货啊多得很。你想干嘛?” 她的眼里一下子闪着精明的光,但是语气依旧温柔,只是问问而已的感觉,“没什么,随便问问。觉得你穿着好看。”“是吗?谢谢~” 夸你好看,就这么开心吗?许萱笑了。 不过是的确好看。阳光洒在你棕色的头发,你脸颊的柔和轮廓,你琥珀色的眼珠,一切都是温暖的。言情小说里一觉醒来女主角都会喜欢的那种漂亮少年。美少年,忽然就想起一部电影,90年代的,那个约自己去看电影的同学推荐的,叫《情书》。这么看来,易铭给人的感觉,的确有点像里面那个漂亮的男孩。那张面孔现在突然可以回忆起来,后来好像也在某些地方看到过,记不清了。 早午餐时间过去之后,易铭乖乖离开。许萱闲着也是闲着,先搜索起克罗心。嚯,果然是很摇滚的风格。好像不是自己的审美,关联搜索里出来那么多的骷髅头有点吓人。许萱鬼使神差搜索起《情书》。原来那个主角叫藤井树,演员叫柏原崇,“日本最后一个美少年”,留点小胡子的样子真是好看,是一种别样的成熟魅力。 若是你个男人该多好,我也可以看看你留点小胡子的样子,会不会一样好看?本来就柔和的脸说着温柔的话会不会变得无法拒绝?会不会让我更快乐? 这样的念头浮现在脑海的时候,许萱觉得自己奇怪。但却立刻转念想到,这么想又怎么样?时间只有两年,现在已经过去四分之一。来不及发生一点什么实质性东西,我们就会分开。这样的一个孩子会有更远大的前程和更好的人来配她。我现在不过,不过是想借由她对我的迷恋稍微获取一点温暖;这样做不会伤她的心伤她的自尊,也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我们不越轨,我们只是在邂逅之后合宜的相互取暖。 好像是自己这三十几年人生中,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所以, 陪着我好吗,陪着我给我温暖。 作者有话要说:  补一句:停更两日。有点忙。2.17没有,2.18应该也不会有。 ☆、探戈探戈—易铭 有时候易铭会觉得需要一些近乎奇葩的神经病的歌曲才能镇得住自己即将喷薄而出的不爽,因为一些人可恶特质的不爽。她接受这个人就是这样,但是不爽;就好比不喜欢烂大街的三俗歌曲,也不指责别人听,没什么了不起,连逼格都low呗。 事情可以是这样,同时傻的可以呗。我誓死捍卫你的自由,同时鄙视你用自由保卫的东西。啧。 譬如今天上课,必须翻箱倒柜的找出陈珊妮和李端娴练团时期—也就是她们叫拜金小姐的时候—那些神经病的歌来平复一下。原来的道路走不通之后一怒之下潇洒放弃原先民谣道路的陈珊妮,电子配乐下面带着对生活的讽刺太赞了。易铭最不爽的时候,就听《乘喷射机离去》。那种赞爆了莫名气质,歌词简直有病,就是符合她现在觉得面前这个家伙有病但是不能潇洒置评的状态。 真的,易铭最讨厌这种狂热的天主教徒。偏巧她就是要遇到一个喜欢她得很的教徒。这个从海航跳槽过来的满嘴跑火车的老师外表绝对王老五,内心,即使相信着他的那些人生理论,但是从不自省啊反问啊之类—因为根本经不起推敲。成天的不讲课光闲扯,闲扯的也无深度不好玩,学生们几乎连他的point都抓不到。狂热信教,信的大家都烦了。易铭和谢圣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这完全不符合她们俩的风格,一贯在第一排复杂捧哏的风格。 是啊,彻底不想捧哏了。没有比这个教徒更难捧哏的人。对于空谈特别在行的人,其实也不是特别好的聊天对象。更加不是好老师。俩人正在闲聊关于《动物农场》的看法,突然这个空谈家问了一句:你是觉得,你现在更快乐呢?还是高中的时候更快乐? 虽然对于这个家伙往下想说的传教理论,但是两个人立刻住了嘴,开始各自想。 “不能比。”一两分钟之后易铭开口说,转头看着谢圣,对方也点点头道,“就不是一个精神状态。”“嗯,即使高中的时候每天都笑,笑得很开心;但是现在对自己相对的满足感是那个时候没有的。”“对,那个时候的生活可以用快乐来形容,但是现在的自己更好,现在的生活不能被简单描述,”“但是相对之前的更喜欢现在。” 教徒还在问,那会不会想要回到过去?“不想。”“不想。”两个人一前一后异口同声。说的话就像是一个人说的话,所以会觉得彼此是非常好的朋友,即使认识很短就可以变成好朋友的人—曾有人问易铭,为什么和谢圣一下子变得那么好?作为一个处女座的谢圣在年纪里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评价,负面居多,大部分来自龟毛作风。完全不像一向好脾气的易铭有的较好名声—或者也因为她和别人交集不太多,连非议的材料都稀少,也不显眼也不高调。但是她们彼此理解,非常一致,土象星座彼此之间就这么合适吗?特别是她们之间的奇怪对话会被别人听到、笑点完全无法被get的时候别人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34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34 会更加无法理解,于是有人来问, 于是易铭回答道,“我可以和你聊大屠杀之类的话题吗?” 好的于是就没有后话了。如何简单明了的尽量不伤别人自尊的结束一个话题,是一门艺术。 春天来了,学校里有漫天的海棠花渐渐要开了,易铭盘算着找个风和日丽的天气拿着相机骑着车去看。这个念头在泳池里诞生,是游进第8圈,正在慢慢疲倦的时候。大一学会了游泳,于是就开始渐渐成为习惯。易铭喜欢这种状态,静静的水中只能听到入水出水和换气的声音,熟练之后就开始在这样的规律重复里面想些七七八八的事情。脑海里叮的一声,想起今天晚上谢圣约了她们共同的朋友梁怡在自己寝室喝酒,说买了一瓶澳洲设拉子一起搞掉吧。 啊,那我还游这么多干什么啊。 是夜,寝室只有她们仨,室友们都出去玩了。两个劣质高脚杯,剩下一个家伙抱着瓶子喝。三个人都不是两杯就倒的,于是一边喝一边聊天。喝到正好时候,设拉子见了底。于是易铭拿出自己上周刚买的一瓶没听过名字的苏格兰威士忌。“接着来。”她自己拧开盖子,倒进杯中,也不管是不是混了之前干红的奇怪口味。 梁怡是三个人中唯一常去酒吧不时喝断片的人,最近大概又断片过,对于烈酒深为恐惧,摆手拒绝。于是易铭和谢圣分享着。“易铭,”梁怡忽然开口道,脸上早已浮现红色,“你说许萱到底当你是什么啊?” 易铭摇晃着手中酒杯,真是没有什么特别香味啊,就是酒精味。所以果然买的不是好货吗?“你问我干什么?你问她啊。”这件事现在在学院里就只有任林栩,蒋荷肤,谢圣,还有梁怡以及卢静知道。但是似乎在易铭从未间断直播自己心情的各种社交媒体上,很有一部分人已经知道或者猜到她的心了。毕竟,毕竟,许萱现在就是这样,对着别人都是一张冷脸,却在看见易铭的时候,立刻眉开眼笑。变化明显到,有一次,易铭下去找自己的三个室友,而这三个室友正在教室找许萱问问题。本来许萱已经被她们缠的烦了,但是易铭走进教室的瞬间,或者说进入许萱视线的瞬间,她的眉头就舒缓了。两个人一起忽略旁人走回办公室的路上,许萱笑着,远远比之前笑的开心。 你是喜欢我的吧,易铭想,你明明知道我的心,从那天上课你盯着我看了一节课的开始,你就知道我的心意了,可是你为什么。。。 “那你说,”谢圣问,“你猜他的心思是什么?她知道吗?”三个人都把脑袋放在椅背上。易铭的眼神在白色灯光下一点变化都没有,看不到任何波澜。“肯定知道啊。”于是易铭懒懒的赘述了那天许萱奇怪的表现。“也许她只是觉得很好吧。”谢圣点点头,“这样不挑破,不会伤我的心。” 忽然气氛就停滞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人在地狱里经受着折磨,世上的人们正在安安静静无知无觉的谛听那哀嚎。但是易铭的确把自己的思绪已经放的很远了。看过的电影太多,任是如何,也不想把任何一个故事套在自己身上。怕太美丽若是被自己幻想过,就不能成真,形成落差反而折磨;太哀伤的更加不敢想,万一成真,自己一语成谶,宿命啊轮回啊,让自己更加受不了。 我要怎么样靠近你,才能博得你对我的垂怜。的确,我也没有去核实你到底结没结婚。虽然这个问题对于我来说,要知道就可以知道,但是似乎我也不敢去问。暂时让自己沉溺在这样的暧昧里面,彼此不点破,是不是就是最好的? 我不知道你是否和我一样,已经对对方产生了情人一样的依恋。反正我已经开始变得,好似陷入热恋一样了。见到你分外开心,可以刚分开几分钟,就开始想念你,就开始计算距离下次见面会有多久,不论怎么算都觉得难熬。我甚至开始有点讨厌见你,因为见你之后,总是从极端快乐堕落到极端不快乐。 你给我的东西,即使再不好,我都当做宝贝。我开始担心自己,尚未与你热恋,却已无法自拔。你欠我不止一个拥抱,我却觉得可以把自己打包送给你了, 但是你,是否真的会签收?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码上来了。。。呼。。。 ☆、不快不快—许萱 好像在一个方面得志愉快的时候,另外一个方面就会不愉快。世间除了人情世故之外的法则似乎都是公平为主,质量守恒,太极两仪。 如果说易铭的出现是对自己生活的奇妙打破,一不小心带来了生活状态上微妙的不平衡,那么许萱从来也没想过这种打破在私生活方面也发生了。春天的周五晚上,夜风柔和温暖,就像带着花香,也许是楼下的白玉兰,或者几条街之外的海棠花。白天办完事,回到家草草吃了饭,不怎么困,那就去看电影吧。对这种东西本来无感的许萱在遇到易铭之后开始有那么点兴趣了。想起她那张脸,就想起柏原崇,想起藤井树和《情书》。打开电脑随便搜了一下,就看了起来。 坦白说,好像感动也不多。大概无法唤起什么共鸣吧。自己的中学时代没有那么懵懂的故事,也许有人暗恋自己,但是没有人表白也没有那么,纠缠的故事。现在的婚姻生活更加让她觉得没有那么多的想法。等到那经典的“你好吗”“我很好”的对话出现的时候,许萱似乎能感到心里有一根弦被轻轻拨动。她不是木讷的,当对话变成自问自答的时候,她能感受那种悲伤。 记忆有时候多美好啊,虽然自己没有什么太美好太珍贵的记忆,但是若是真的遇到了,也算一种幸运吧。可是这样的记忆牢牢抱在怀中,就不会痛苦吗?或者是不论紧抱与否,都会觉得痛苦,其实是两难境地吗? 刚吃完晚饭,正开着窗通风换气,家门被打开,航宇回来了。“不是说,明天才会回来吗?”“事情提前办完就回来了嘛。”面前的男子有些陌生,说话显得不耐烦。她看着他换了鞋,急躁的走进卫生间。不知道为什么,一向看来都是自制的冷静的赵航宇今天看来不对劲,好像后面有千军万马在追他这个从别人香闺里逃出来的奸夫一样。 许萱去问他,“不用了,不想吃饭。”回答的如此冷漠,今天真是奇了怪了。许萱于是一个人走到书房,准备打开电脑查查邮件,douglas实在是非常喜欢用邮件和下属联系。听到匆匆的脚步声,知道是航宇去洗澡,也没看。大概十几分钟之后,航宇就走了出来。“许萱,”“嗯?” 许萱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叫她,航宇在卧室里,“怎么了?”“过来一下。”“等一下。”许萱不疑有他,于是慢慢回复了一封邮件才过去。一边回复还一边腹诽,真是话多事儿多的光头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35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35 肌肉佬啊。 “。。。许萱?”“马上就来。”说完,她关闭浏览器,快步走进卧室。“怎么,” 冷不防被拉进航宇的怀抱,他身上还带着沐浴液的味道。不需要思考,许萱没有忘记自己的丈夫是正常的马上四十岁的男人,他有正常的欲望和需求。这一次两人分开的时间,也许有点久了。这么想的时候,前两次自己去美国时,航宇怎么办的? 自己倒是很放心的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了哈? 失神的时候,许萱已经被航宇放在床上,熟练而急躁的脱了自己的衣服,更加急躁的亲吻自己的肩膀。他们就像有约定一样,从不接吻。 “慢点。。。”还来不及许萱继续抗议呢,自己已经立刻被刺入了。明显的痛感蔓延开了,许萱轻轻咬牙,完全不到时候,你怎么可以。。。她看了一眼身体上方的赵航宇,今天就像陌生人一样的赵航宇,正闭着眼,勤奋耕耘。 一瞬间什么都不想说了,也不想抗议,心底的怜悯貌似都没了,连gc都不像假装,由你随意。 婚姻变成这个样子,居然会是自己一路放纵成为这个样子的。 直到他动作停滞,一声闷哼,许萱松一口气,总算完事。航宇从她体内退出,径直翻身躺倒。许萱想起身去洗澡,滑腻的保护液体让她觉得不舒服,但是痛感传来,一瞬间她好生怨恨身边相处了多年的男子,大概他从来不曾这么冷漠的对待自己。。。 大概她没看朱天心的一本书,《初夏荷花时期的爱情》。主人公是那么恶心的在感叹自己丈夫的变化,伤感的怀念那个曾经清爽的少年,羞涩的少年,温柔的少年,如何变作了如今的谢顶的满脸流淌油汗的中年发福男子?怎么回事?回头看看自己的变化,似乎彼此都在路途中走失,或者已经被另外一个人偷换,“没打算离婚,只因彼此护卫习惯,感情薄淡如隔夜冷茶如冰块化了的温吞好酒如久洗不肯再回复原状的白t恤的婚姻男女”。。。够了这样的书还是不要给没什么文化的中年妇女看了,看了之后生活会被打成筛子,还没有文化,无力自我拯救或者安慰,连自欺都不能,看完等着作死到死吗? 许久之后,航宇翻身起来,声音低而哑,动作缓慢,“我去。。。煮个泡面。。。” 许萱没有回答。只是任由他去了。也许男人就是男人吧?曾经她还会假装一下,似乎假装的低吟能让他更快活,是恩典还是施舍?抑或这两个根本没有区别?他对自己的恩典又是什么?他们的婚姻是不是就是一场关于职位和形象的交易?合同的附带条款里就有在性事上陪着这一条?还是根本就不需要签他们就可以约定俗成有默契的配合对方? 一瞬间,许萱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就像冷淡一样没有什么欲求,或者是航宇根本不能让她诞生什么欲求? 而且为什么要在看完了藤井树之后发生这种事?! 许萱去洗了个澡,感觉浑身疲惫,痛感还在。她对航宇感到恶心,对自己也感到恶心。走到客厅,航宇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表情呆滞眼神涣散。她竟自走到厨房,看见水槽里放着的没洗的碗筷。 “你就不能吃完了收拾一下?”许萱微愠,声音里带着不耐烦。航宇似乎还是在发呆,没有回答。许萱走出厨房,抱着手看着航宇,“我说话你听见没有?” “嗯??啥?”他的眼睛还是一片迷蒙,不知道是有多累。这么累你还有心情折腾我? 许萱叹一口气,“赵航宇,你自己用的碗筷你就不能自己把它洗了?非要等我来洗?” “我不是太累了吗。”边说,还边把腿搭在茶几上。“你累我就不累吗?”“。。。你在家闲了一天了,”“我在家闲了一天?我,” 许萱打断对方之后,却无力把控诉说出来。好像若是说出来,就伤了他自尊,让他阳痿,让他失去快活的方式。可是,难道这就是我隐忍的理由? 不,反抗。冰冷的放抗。 那副碗筷在水槽里一直放到第二天中午。被气呼呼的赵航宇洗掉。 许萱不自觉的,自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没给丈夫好脸色。冷漠以对,温度从本来的21下降到13。她不发火,也不说,不想修复。开春了,各自工作也忙,这一条鱼鲠也就被放下了。忘记了。没来及发现平衡被打破。 等到新的一周,上课时候,看到易铭依旧乖觉的在那里坐着,一如既往,眼神温暖。 许萱面上毫无变化,心里却微笑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昨天断网了。。。 目测要隔日更。。。 ☆、自作自受—易铭 早在“不作死就不会死”这句话火起来之前,易铭的家乡方言里就有“作死”这俩字,含义也一致。但是直到那年春天,她才彻底的“作死”了一回。 早上下课,她和许萱一起回到办公室。许萱打开电脑和她一边闲话一边看邮件,问起她们夏天赴美的手续办得如何。“都搞定了。现在就等着过去了。飞姐把旅行计划都跟我们说了八百遍了。”易铭转过身,窗外是悄悄到来的春天,今天要不要拿着刚买的长焦相机去拍呢?啊,想到在亚马逊上抢了这台打折机还非常好用就高兴的很,嘿嘿嘿嘿。 “啊,怎么还不期末考试啊。”“你怎么也跟飞姐似的,成天盼着期末。这才刚要期中吧。”“期末考试大概是哪几天啊?”许萱回头看着易铭,易铭皱着眉头想了几秒钟,“应该是。。。5月初吧。因为我们是五月12号走,肯定在那之前啊。”“哦,”许萱转过身去,易铭看不尽然,也许面带笑意,“考完期末考试我改完卷子,就和我一个朋友自驾去杭州玩。” 易铭后来觉得自己傻透了,虽然这个问题在心里盘旋许久但是怎么可以自己亲口问出来呢?!但是她居然还真问出来了!不愿意假手他人,只愿亲手伤害自己, “干嘛不和你老公去啊?” 她尽量说得平静淡然,犹如普通聊天,随便问一句而已。那一瞬间,许萱似乎身体有些僵硬,说话也变得不自然,出口变得异常谨慎,好像把握不好语调高低一样。易铭看着许萱将脑袋稍微调转了角度,呆滞放空的看着电脑屏幕,“我放假他又不放假。” 易铭抱着手,“哦。” 一阵沉默。空气里刚才说的句子都沉甸甸的,轰的一下砸在各自心头。 易铭回到寝室的时候,克制着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情。关于,许萱的任何事情。先上课,乖,先把ppt准备了,先把单词背了,先。。。不许碰ipod,不许听歌,要专心。只要没有那些惯常伤人的旋律,自然不会觉得难受。就这么无视这件事一整天,直到夜晚。 人若是喜欢自虐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36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36 ,谁也无法阻止。明明有1800多首歌,易铭非要去听王菲的《邮差》。“甚至两脚走不动先想到离开”。没想到发现这个事实,早已猜到的事实的时候,我首先想到的,是离开。春天已经来了,我却觉得自己站在茫茫雪地中,感觉渤海的风像冰刀子一样刮过我的脸,刮过我的心。看着雪花飘进渤海快要结冰的水面,看着它们想我的心一样。隐喻太多无力分辨,我只不断听见,“黄叶会远飞这场宿命最终只能讲再见”。我是蝴蝶,你是天涯之外的仙草,我飞不过这片海,扑不过这片海。 易铭把头放在桌子上,也不管鼻子硌不硌。难道还要抱着一场空的结局去等待和呵护这个人吗?会不会还是像上一次那样最后体无完肤也无法倾诉?想到许萱,想到她那么美那么吸引自己,然后就想到她已经是某个男人的妻子,联想丰富立刻发散,想到所有她和她的丈夫相处的样子,所有我想要的,那个男人都已得到,曾经不属于我,看来也永远不会属于我。 不是占有欲作祟,恰恰相反,是得不到她的女神宠幸的自卑感。是我不够好吧,是我来得迟了,是我只算得上潜力股而没有可以让你倾心于我的权力地位、关系网络,是我。。。 易铭懊恼地抱着头,越是这么想下去,就算不是对许萱的妄加猜测和菲薄,也是对自己自尊的不断打击。拿着小刀无意识的在手背上划拉着,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划破一个小小的伤口。 有的事情可以把心里最苦闷的部分全部招出来。易铭在厕所隔间关着门叼着烟,听着《邮差》。这是她自那日自己作死核实许萱已婚之后最喜欢做的事情。一下子,就因为这份不快和伤感,想起很多很多的事情。她觉得自己是抖m体质。一半源于先天性格,一半源于曾经遇到的事情。 之前喜欢的那个人,也是自己的老师。那个时候年少轻狂,的确是不懂事。给人家写信,却又转托别人带去。结果反而拐弯抹角的听到,那个女子在看到信之前,先让带信的人替她看一看有没有什么“不好”的东西。 那是第一次对那人生气,生很大的气。从来都是会为了对方找理由来辩解的易铭,第一次一点都不想为对方辩解。 或者还有什么,她喷一口烟,烟雾打在隔间板子上的样子非常好看,拿高速摄影机来拍一定很美。后来见世面了人长大了,时间过去了,对那个人的迷恋也烟消云散了,想了想她的出身和教育背景,以及性格,觉得她会那么做也无可厚非。也就原谅了。但是,还有什么几乎是无法原谅的伤害?不可原谅,无力原谅,想起来就会觉得哀伤和寒冷,寒冷到在夏天也会颤抖? 她眼神低垂,想起来前年过年的时候,很不快乐,写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份遗书。 易铭他爹有两个发小,铁哥们,还上得一个大学。三家人一直都很亲密。易爸爸因为年纪最长,生易铭也生的早,所以是真正的,易铭是被这群叔叔阿姨看大的。初中的时候,这个团体里多出来一个易爸爸的学姐。这个阿姨是非常厉害的律师,有个更加厉害的和易铭一边儿大的女儿。貌似俩人小时候还上过一个英语班,不过易铭不记得了。有次,这个阿姨请客吃饭,大家聚餐打麻将玩。不巧,易爸爸有事在外地,易铭和她妈去的。阿姨的那个女儿也没来。很奇怪,等到阿姨上个厕所回来重新入座的时候,坐在易铭身边的她的母亲大人突然对那个阿姨说,某某,还是你家女儿争气。 大概那个时候,除了易铭她老妈,没有人觉得这种话应该在这个场合当着易铭的面儿讲。事后,很多很多年之后,易铭都想不起来,无法明白,那个时候,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要她老妈这么伤害她?这件事导致易铭在相当长的时间里面不想见到那家子人。虽然后来,特别是高考之后,她反而和那个去了密歇根的女生关系亲密非凡,找到相似话题,从国共战争到罗马历史。她依然无法原谅她母亲。是的,我爱你,妈妈,我永远爱你,但是这件事我无法原谅你。即使你后来知道了,对我道歉,我也不想接受道歉。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她在心里大喊。你不是应该保护我吗?为什么要伤害我?即使如今我已经重新建立我的自信和自尊,但是你杀死的那部分心灵,是绝对活不回来了。所以,道明寺说的是对的,道歉要是有用的话,要警察来干什么? 高中时代居然是以这么一件事情拉开了序幕。后来她越来越发现她父母无法理解她。特别是她母亲。大概因为基因的相似性居多,她父亲理解她得多。或者说,她父亲更会做思想工作。她母亲不会。最可恶的就是,她母亲知道这样做这样说可能是不好的,但是不改。 我生来最亲密的人,不能理解我,不愿意保护我,反而在不自知的伤害我。而我爱的女子,注定不能和我一起,我伸出手想争取的宝贵的东西,或者不愿意到我手里,或者不能到我手里。 高中时候这么怨念不稀奇,但是她从那个时候开始想自杀。从那个时候到大学时代,站在高楼上的第一反应就是,这里可以跳楼自杀。只要我再往前一步,我掉下去,一切都结束了。一切的伤害,不甘,冰冷的感情。 如今大学时代,她觉得自己已经可以接受这些东西就是这个样子了,已经比以前乐观得多了。但是这一次,这一次她想到和许萱的无望时,她深深的感受到,世间最痛苦的,就是无能为力。 活下去为什么比死艰难?因为活着要面对很多,死只用面对死。 她频繁地想着死,频繁地在博客上写着癫狂的文字,成天唉声叹气地听着《邮差》然后抽烟,抽很多烟。她不断的在想,若是我此刻为你自杀,是壮烈非常,还是一件蠢事?照平常觉得一定是蠢事的行为,她却开始觉得壮烈。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周。连陪着许萱一起漫步的时候,她都能感受到许萱在有意无意的看着她。说话也显得小心翼翼。是不是她也感受到自己的低气压。像整个人披着一件厚厚的锁链披风,走在路上,稀里哗啦的响。 翻过来那一周,易铭觉得她已经基本靠这首歌打定了随顺无常的主意了。赶上许萱的一门课期中考试结束。是日,她和许萱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赶上许萱准备改卷子。易铭一时不知道是要留下来,还是离开。左右为难的时间里,她就站在许萱身边一直陪她改卷子。两个人什么话都不说,一切安安静静。只能听到哗啦哗啦翻动卷子和红笔划动的声音。 多想就这么一直陪在你身边,哪怕只是你豢养的宠物猫呢。 几分钟后,易铭选择离开。“我走了啊。”边说边往外走。右手触到门把手的瞬间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37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37 ,背后传来一句温柔得近乎撒娇的声音, “就走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民那桑,目测我维持日更略困难,因为接了写乐评的活儿,根本停不下来;还有个毕业论文一直没继续。所以尽量日更,晚六点看不到的话一般就第二天了。sorry!!! ☆、不想放手许萱 “就走了啊?” 许萱没抬眼,只是说着。当易铭不发一语站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她觉得满足。而此刻易铭要走的时候,她立刻觉得失落。其实你即是什么都不做,只是单纯出现在我身边,我就会觉得舒服,安全,温暖,你不知道吗? 是不是,你真的很介意我已婚的事实?是不是,你因为这件事就要离开我?你害怕了?你难过了?你胆怯了?可是我这又是为什么?我为什么反而开始离不开你了呢?算了,不想了,既然你的一点关怀让我觉得如此温暖,我就不要放手,我不想,我不愿。 她抬眼,看见易铭的动作僵在那里,一只手开了门,整个身体还停留在里面。她的背影很好看,背脊和肩膀比一般女生要宽阔些,此刻穿着红色亚麻衬衣,很英伦的风格,不文弱也不强悍,有细腻的温柔。袖子稍稍挽起来,露出手腕,和漂亮的大表盘手表。 “嗯,有事。先撤了。”“好吧,拜拜。”“拜拜。” 她逃了,就像一只受惊的松鼠一样逃开了。许萱想着易铭刚才的样子,近来的表现。和她走在一起,都能感受到低气压。她是不开心吧,毕竟知道追求对象结婚之后,任是谁也无法不介怀。算来也有好几天了,许萱想,那天,自己也被她的问题吓了一跳,可是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瞒着她,也许会害了她;告诉她,又怕伤害她。那个时候狠得下心,必须要告诉易铭真相,这样即使她知难而退,也好过以后长期被蒙骗,恨起自己来,更加难过。可是现在,自己又觉得有那么点后悔有那么点担心,毕竟, 看她的样子,自己心疼。 甚至许萱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潜意识里还是不希望易铭走,她希望易铭还能留在自己身边,她希望被环绕着。 若是送她件礼物,她会不会高兴呢?往日她也送给自己那么多东西,自己大多只是从办公室里随便拿点什么,感觉也有些过意不去。给她件小礼物安慰她一下吧,安慰她一下吧。就像受伤的小猫小狗,应该多得到一点食物。 许萱是夜回到家,翻找了很久。零零散散的东西很多,就是不知道哪个合适易铭。她那个品味也真是,许萱想,理解不了。蛮奇怪的,喜欢骷髅头之类的东西,让许萱想起在美国的时候见识过的所谓街头文化。啊,真是理解不了这些孩子了。代沟太大太宽了。她现在看着年轻人喜欢的,只能发出惊叹,但是无力理解了。还是奢侈品比较合她口味,可是那些东西好像,一,不适合易铭;二,不适合她送给易铭。 翻着翻着,发现一串钥匙链。在迈阿密买的,稀里哗啦一大串,许萱左看右看,虽然也就是一般的旅游纪念品,但是,好吧,摊摊手,也真的找不出什么合适的。把那件polo衫给她的时候就够,奇怪的了。这次这个还算正常吧? 易铭的画面在她面前闪过,好像今天穿的就是那件polo衫吧?这么一想,似乎她还穿了好多次。是有多喜欢? 是不是我给你的,你都会喜欢? 许萱自嘲的摇摇头,那样的孩子,肯定有很多人喜欢。家里又有钱,不至于的吧。 手机嘀了一声,划开一看,是易铭的短信。 “记得明天早上在办公室门把手上找你的东西。” 什么啊,她心想。门把手上?许萱有时候觉得易铭真的是很一个非常琢磨不透的人。她有时候说的话吧,喜欢和自己绕弯子,绕来绕去只是一个笑话而已。有时候直白的很,就像上次,那样的问题,其实为什么要这样问出来?问别人不是更好吗?你亲口来找我证实不会更难受吗?我亲口告诉你的话就会怎么样吗? 有时候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似乎我选择了一条很麻烦不好走的路。是啊也许我就是想一直在河边走,还不会打湿鞋子。打湿鞋子的代价也许我付不起,所以不可以。 许萱只是淡淡回复了一个字,“好。” 第二天早起,似乎是一个好天气,早晨的风都觉得温暖了。天津的春天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短暂的?不知道。似乎春天只是一个时间概念,一个过渡季节。打开车门,转动钥匙,发动机无奈的回应。许萱忽然想起,易铭好像对自己说过,学校里哪里哪里有非常美丽的海棠花。开的时候,“漫天都是花瓣,绚烂无比。啊呀,就好像日本的樱花开的时候,话说倒是真的很想去一趟日本来着”。 果然是小孩子啊,还有心情看花,看月亮。不知道谋生的艰难,喜欢这些风花雪月。 七点半就到了办公室。大清早一个人没有。一边走一边掏钥匙,稀里哗啦一大串。走到门口,许萱才看见易铭跟她说的东西:一个大塑料袋。走进办公室放在桌上,打开一看,杏仁酥,椰子饼干,好几盒,某家面包屋的。里面还有一张卡片,是易铭的手书, “给你的早餐。免得你要么不吃,要么不喜欢。祝喜欢。早安。” 原来她的字写得这么好看。“饼干收到了。谢谢。”许萱发完短信便去上课,回到看到回复,“吃吃看呗。我反正还蛮喜欢的。”“好。你什么时候有空今天来我这里一下呗。” 易铭啊易铭,是不是每次你收到我的短信的时候都很快乐,笑得想要开花一样。 好吃的在一周后基本被消灭干净了。许萱同时觉得,易铭心里的不愉快也已经消灭干净了。挺凑巧,作为半个电脑盲的许萱这两天对办公室里的台式机彻底无语了,这里坏那里坏,也不一定就是彻底的坏了但是就是,不是她想要的fun。但她这次没有去找大家的it助手,反而叫易铭过来帮忙。有一点觉得,丢人;也有一点觉得,想多见见易铭。想让她们相处的时间更多一点。 也许是那串钥匙链的确起到作用吧,觉得她身上的低气压都减少了。 晴朗的早晨,可以感觉到会是温暖的一天。许萱正低头走向食堂,今天不想在家吃,或者因为不想在家里顺手给航宇做。懒得。很久没在食堂吃饭了,今天不如吃一点吧,这样上第一节课的时候就不会觉得晕,毕竟贫血不好。。。 “早安啊。” 像流水一样悦耳的声音在面前响起,许萱抬头,居然是易铭。她站在自己面前,一脸笑意。笑得像看见了一树盛放海棠一样。“早。”“好巧啊。”这孩子很自然地和自己并肩走,身上带着清甜的香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38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38 气,换了新的香水?“嗯。”许萱自顾自往前走去,看似着急赶路,其实关注的重点反而在自己身后的那个人。 好像,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你看见我,就这么开心? 不过我看见你,倒也的确很开心。 面对早餐的菜色,显然易铭比她更熟悉。和柜台里河南来的中年妇女似乎也很熟,麻利的选了她的早餐,一溜烟就跑了。留下许萱一个人在纠结。看到这些吃的的时候,许萱忽然觉得自己离易铭的生活似乎非常遥远。易铭也许已经熟悉了自己的很多方面,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她会准时的提醒自己这个那个,发个短信过来告诉自己食堂今天没什么好吃的别过来了;但是自己,对她了解的太少了。就知道她喜欢的衣服牌子,就只能通过她偶尔透露的自己偶尔关注到的话语去把握一点碎片,却没有主动去探知。她会知道我早餐喜欢什么,我却从来不关心她。她在乎我是不是难受生病,我却从没注意过她是不是不舒服。。。 “给。”递到面前的筷子,往上看去,是易铭漂亮的手指,微笑的面容,和琥珀色的眼睛。早晨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稀稀拉拉的学生们进来了,空气里泛着淡淡的香味, 早安。 ☆、一树海棠—易铭 学校里的海棠花终于开了。易铭把相机略显别扭的挂在脖子上,蹬着公路单车过去了。话说这单车还是从朋友那里买的,朋友骑了该有七八年,依旧非常好用。 有的时候买旧的东西反而让人心安。这也是每次易铭一个人去滨江道就想去逛沈阳路的古董市场一样。第一次看上的是一个箱子,表面的包裹材料已经发黄了,印花倒是还在。易铭站在原地看了好久,浓浓的时光感。她陪妈妈来的时候,说想买一串旧钥匙。妈妈说买这玩意儿干什么。她说,因为不知道可以开哪一扇门啊。 古旧的东西让她觉得可以把握住。可以长留在身边,延续之前可能未竟或未尽的东西。不想有的好而美的东西,错过就要等一年,等十年,甚至是一辈子。对于这些东西,她信仰的是,能抓住的及时行乐,不能抓住的绝不介怀。 所以要不惜代价的跑去拍海棠花啊!风和日丽的天气,再不出门,人要生病了。非为肉体,而是狂野的心让人无法安宁。她骑得比平常都快,嗖嗖嗖嗖,简直带有危险性。专门掐点在大家都基本上去上课的时间过去,路上基本没有什么挡道的货色。殊不知在骑车人的眼里,挡在前面的行人是最可恶的。 呼吸在看见那一大片西府海棠的时候,立刻恢复平静。华北的蓝天,低调隐藏的绿叶,还有最最无法视而不见的粉色白色的海棠花。一簇一簇,一串一串,一夜之间全数盛开,没有人不为之驻足。 花季到来,疯狂盛开的时候,她们就像舞台上唯一的明星,绽放毕生之美丽,彻底占据你的心。一年只此一次。绽放时,人心狂喜;凋谢时,人心落寞。除此之后,就是一整年的漫长等待。从平静的期待,到磨折的期待,最后狂热的期待。 她没去过日本看樱花。日本却是她最想去的国家。因为和无常啊悲剧啊那些大和名族的情节很有共鸣也好,因为想看看这个由中华文化而生发出的文化是什么样子也好,就是想去。这才是与我们相近的人类。想去姬路城,保存的最完好的白色城堡,春天,看樱花开。 去赏樱和夏天去吴哥窟的心情相似。只不过去吴哥看到的是彻底的荒废和人事皆非,只有哀伤。赏樱,是正在看她盛放,也正在凋谢,无常生命,在一瞬间达成所有意义的悲喜合一。 ipod里流出中岛美嘉的《桜色舞うころ》,真是再应景不过。她把车停在一边,正拿着相机一通猛拍,近景远景,逆光不逆光,怎么招都好看。直到兴奋劲儿慢慢过去,易铭才停下来。放下相机,一个人坐回车座上,静静的欣赏海棠花。微风吹过,有花瓣慢慢飘落。甚至落在易铭的衣服上。 你知道吗,世界上最好的相机,是你的眼睛。易铭在心里轻轻对许萱说。所以我每次看到这些花,我先拍。拍完了,就静静欣赏,想此刻静静与她们同在。如果花瓣有思维,你说,她们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在自己盛放的时候,有人静静的坐在下面欣赏是一件很棒很高兴的事情?是不是因为这样的陪伴,日本的樱花才会那么漂亮? 我知道,许萱,我们俩是不能分享这些东西的。我和你是不一样的人。你看到这些花瓣,只会像那天晚上我们在停车场偶遇时,我让你看那晚皎洁至极的月色的表现一样,你说一句“哦”“嗯”或者“是啊”就完了。你不会为了她们的美丽而动容,你不在乎这些稍纵即逝明日不再的东西。 会带来伤感的东西你就不看是吗? 可是,今天,其实,我也不敢约你。好像这样的事,你不喜欢的话就会冷场。天知道我有多害怕和你在一起的冷场。易铭仰着头看阳光下恣意美丽的海棠花。海棠的花语是什么?明知道那个东西跟星座差不多,商人杜撰而已。但还是喜欢。只知道秋海棠的单恋苦恋的象征,不知道西府海棠是什么。 没有最好。好像若是有了,我反倒负担不起。 无疾而终,直白点说不就是在睡梦中安详老死吗?不是有好几亿人都这么想吗? 很多人都想活得很长,易铭却不觉得。她甚至无法想象自己老去的样子,四十岁?太遥远,想不到。虽然最近她总觉得时间不够用,但是好像,生命无法承受之轻之类,她会觉得要是老了退休了之类找不到事情做会很可怕。活得很长,活得没有意思,没觉得很享受很有用,活得越长就越可怕。 像小时候没事做的周日,天气是阴天,一家三口在家里。爸爸在看球,妈妈不知道又在忙着洗衣服还是在打毛衣,作为小孩子的她也不想玩玩具也不知道可以干什么,那个时候也不会自己去看书,一整天只剩下两个字,无聊。不知道那样的一天是怎么过的,她现在整个转变成为任务型的脑子无法忍受那种生活,bsp;stand any more. 七老八十却觉得这辈子没怎么好好做过什么和这样的一天有什么区别? 还不如去死。 慢慢蹬车到学校的北侧,那边有很多办公楼,相对安静,还有好多正在开花的海棠树。虽然没有这边盛大壮丽,但是没有什么人,可以把车停在树下享受安静。花瓣落满了小径,不时能听见附近流浪猫翻动垃圾箱的声音。半上午,没有人没有车,只有自己一个人和海棠花。 这种时刻几乎无法分享。再亲密的人几乎也不能。这种时候就想一个人呆着。其实再相爱的人,也需要绝对私人的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39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39 空间。就算做到了没有秘密,没有隔阂,但是有的东西不能分享。因为意识的独立,因为思维的无法同步,所以不如学会一个人。能安然孤独,也算征服自己心魔的一个部分。 但是这种东西有时候很折磨。人因为是群居动物,不是豹子老虎,人总需要别人的理解。易铭觉得自己狂热追逐的那三次恋爱,都是在追求理解。也许和蘅卿在一起的时候,这种狂热少了一点。但是蘅卿不能理解她的时候还是会伤她的心。不知道是那个时候自己成熟多一点,还是后来蘅卿包容自己多一点,蘅卿仿佛这两年开始变得越来越能理解她。 然后易铭也开始认同李颐渊当初告诉她的那句话,《蓝宇》里面说的,“这种事,太熟了就弄不成了。”成为知己之后和蘅卿和易铭,无论蘅卿再说多少“你娶了我吧”之类的话,都不在具有什么实际意义了。 去他的展蘅卿,去他的李颐渊,去他的。。。某个人,我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许萱。和展蘅卿聊天会说到许萱,和其他人聊天说到许萱,易铭现在不论聊什么都会转移到许萱身上。那天和李颐渊逛街的时候,看到什么衣服她都会说,这件穿在许萱身上肯定好看。许萱穿这件连衣裙好看,许萱才能撑得起这件小西装,许萱才能配得上这件工装裙。。。 李颐渊瞪她很久,她也自顾自沉浸。 易铭想起一首老歌,感觉略恶俗。《那么骄傲》。她觉得许萱可能到最后也就欠自己一个拥抱而已,可是自己现在就已经爱她那么多了。两个人要是完全同步坠入爱河。。。 欠揍吧就,做梦。 一个女生走过她身边,应该是后面的法学院出来的。一直盯着她看。看什么看?我不就穿了一件粉色的衬衣吗?粉衬衣白t恤,牛仔裤帆布鞋,刚剪了一下的头发,看什么看?我又没有出现在女厕所!虽然以前遇到过这种事,但是,现在长这副样子的出现在女厕所怎么了?! 女生看她的眼神显得着迷,被易铭反盯之后,不自在的转过头去,快步走了。 易铭忽然觉得沮丧,唉,其实被别人看我不想,我也不在乎,我只在乎你在我身上眼神的停留。你多看我一眼,我为你把金星摘下来作为我爱的证明。她得承认,面对许萱的时候,是她最在乎自己外表的时候。连每次见她用的香水都是设计过的。 我想在我最好的年岁以最好的姿态开放给你看,但是,好像,我和这海棠花一样,得不到你欣赏驻足。 她又举起相机,花瓣静静飘落在她肩头。 作者有话要说:  好的。。。更完一章了。。。为什么最近这么忙。。。 ☆、不醉不会—许萱 在学生眼里的许萱,应该是一个贤妻良母。但其实,的确不完全是。人都喜欢拿自己看到的唯一的一面来衡量一个人,却不会多想到这个人还有别的不同的面。 比如,许萱也会去ktv,也会和朋友们去买醉。只不过方式略不同。她听闻过别的同事在夜店遇见学生的故事,说两个男同事站在那家酒吧,一会儿走过一个,两人对视,嗯,是咱们的学生;一会儿又走过一个,嗯,又是。 好像这两年越来越少见了,所以,老师们感叹,难道咱们的学生是越来越穷了吗? 想到这里不由得扑哧一笑,许萱想,至少她知道易铭可是一点都不穷。可耻的可以给自己奖励四位数的衣服作为新年礼物。四位数的皮衣啊,那个价钱貌似买貂都够了。“对啊,许萱,之前说过你们那里有开保时捷的学生,现在没有了?”许萱一挑眉毛,“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读到我心事了?我正在想易铭要是买车会买什么车。现在已经有开宝马的学生了,看她那个财力也赶得上啊。不过只见她骑车而已。“好奇嘛。”好奇的女子一打方向盘,车开进停车场。许萱冷笑一声。鬼使神差吧,我今天怎么会想到和这三个死女人吃完饭还跑到ktv来续摊呢? 的确是不可能和现在的年轻人一样,这样的四个事业有成的旧同事跑到ktv来做的事,不是唱歌为主喝酒为辅顺带玩游戏,而是喝酒为主唱歌为辅,游戏是什么。许萱感叹,若非有易铭给自己的那些cd,歌单里那些歌,她恐怕统统不认识。自己开公司的闺蜜一坐下就开始喝酒,四瓶红酒放在面前,目光灼灼的盯着。那都不是喝酒,根本就是喝水,一杯一杯的倒。另外一个看不下去,便开始陪她喝。结果这两个人便开始拼酒。看得许萱和朋友一愣一愣,这是哪一出? 愣神之际,航宇的电话打过来。许萱只好走出包房,一直走到相对安静的大堂才听到航宇说话。“嗯。。。在冰箱里。。。行。。。你别等我了我至少还有一俩小时才能回去。。。嗯,拜。”挂断电话,许萱腹诽,不是说了今晚不回来吗?怎么又突然回来了?气急败坏什么?难道是我的责任了还?正想着,又是一个电话打过来。有求于自己的客户轻声细语的和她探讨起合同,一说就是半小时。 快步回到包房,打开门却只看见一个人。桌面上四个红酒瓶都空了,还留着两个xo的瓶子。“她们俩呢?”许萱在黑暗扫视了一下自己的包还在不在,幸好还在。“不知道。我也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这俩混蛋就不见了。把咱们的东西直接放在这里不管了。”朋友气哼哼的,看着屏幕上的歌词发呆。开了原唱,张学友的《如果爱》。 许萱坐下,没心情多想另外两人死到哪里去了。不知道是不是被易铭潜移默化了,她开始关注每一首歌的歌词,还有其中的意义。“如果这就是爱再转身就应该勇敢留下来”。许萱看的呆了,很奇怪,听到“数不清黑夜等待”时,她居然想到了易铭。不知道现在她在干什么。她们之间是一直不平等的吧,易铭是不是一直在思念自己,而自己却很少会想到她?现在是晚上九点,易铭你在干什么?在想我吗?从你的宿舍看出去,今晚的城市夜空有没有你喜欢的星星月亮,你能不能看到我在的地方?你。。。 “待会儿她们俩回来,咱们俩把这俩混蛋分开审。不说出来干什么去了,宰了她们。”“嗯?呵,好啊。”许萱看着朋友的脸色,觉得好玩。这话说的玩味,但是看这女人的样子也不像单纯因为生气,似乎还有一点点,好奇? “我去个厕所啊。”“嗯。”许萱打开厚重大门,两个拐角之后找到厕所。走进去就听到奇怪的高跟鞋声。似乎有人在里面,着急而混乱的在跺脚。这时间不晚啊,应该不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许萱镇定的走进一个隔间。刚站定,却听到隔壁的呼吸声,登时脸红。 作为律师,她的逻辑思维和推理能力很好,这种情况根本不消想就明白。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40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40 而且高跟鞋的声音混杂非常,可以听出来是,两个人。她可不想蹲下去看。就算真的和自己想的一样也,不想知道。这事实有点无法接受。 呼吸声不止,似乎还能听到压抑在喉咙里的某些不可示人的表达。似乎有人被摁在了隔板上,接着是。。。 有规律的,摩擦声。 许萱没呆多久。几乎是逃一样的离开厕所回去了。心里有点乱。没看出来啊,完全没有迹象啊。。。不对你先别这样想,别这样想,不一定就是呢。你也没确定就是她们俩在里面。快步走回包房。还在盯着屏幕发呆的朋友瞪了她一眼,“我还以为你也不回来了呢。”说完又喝了一口剩下的xo。许萱讪笑,“。。。这俩把这四瓶都喝完了,”“还加上一瓶半的xo呢。哼。”“怎么喝的啊这是。”“你不是先出去接电话了吗,我还留着。苏青本来就狂喝,雅慧想劝劝她,结果反而加入拼酒。俩人拿着酒瓶子直接喝。喝完红的还不够。叫了两瓶xo,我那时候也去接电话了。回来就这样了。哼。” 好在没开灯,她看不到我脸红。许萱想。她皮肤很白皙,此刻要是脸红了势必非常显眼,那就露陷了。 几分钟后,俩醉鬼回来了。“你们俩干什么去了?!说,老实交代!坦白从严,不坦白更严!”许萱一言不发,仔细看着两个人的表情。“我们。。。我去厕所了啊。。。我去吐了。。。她我不知道。。。”最开始拼酒的苏青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面色倒是显得正常。钱雅慧则扶着她,表情紧张,看上去也喝多了,走不稳。“你呢,雅慧?”“我?我也去厕所了啊。”“你们就没互相碰见?”“没有。” 愤怒的太太转头看看许萱,许萱摇头。得,此案不了了之。 好在没喝酒,许萱可以开车送钱雅慧回去。愤怒的太太把苏青扔进了她自己的车,交给司机送回家。一路上许萱都没敢问什么,若真的是她们俩的□□,自己刚才都装不知道了,此刻也不要拆穿算了。虽然扮猪吃老虎,但是要先扮猪。不时从后视镜里瞟一眼后面的钱雅慧。这位姑娘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无表情,恍惚间,似乎看见她眼神在飘远。 把人家送到家之后,一个人开车回家的许萱心里纷乱非常。不是因为朋友之间突然被自己发现的□□,甚至不是因为苏青已经结婚还在勾搭钱雅慧,而是因为,她脑海里反复涌现刚才的喘息和易铭的样子。想到明天早上就是易铭要来的那门课,觉得明天都无法正视她。我现在已经无法克制把我们俩和那段活春宫想到一起了。 自问我不是冷淡,但是。。。推开家门,一片黑暗。航宇已经睡了。许萱轻手轻脚换了衣服,走进浴室。突然觉得好疲惫,便放了一浴缸的热水,单纯想泡一泡。 热水带来的放松,放纵了她的思绪。play with myself.念头一旦诞生就不可抗拒。她的眼神涣散,呆呆看着对面的墙壁,却没有想着任何人。单纯的自娱自乐,自产自销。四下安静,只能听到时不时的水波声。最后入睡时,她觉得自己还是很累。什么都没想的大脑一片空白。立刻由百转黑。 作者有话要说:  我都写了什么啊。。。。。。 昨天去面试了,没更。抱歉!!!! ☆、往事如风—易铭 许萱要是知道了易铭晚上在想什么,应该会不开心才对。就算不会不开心,至少也是如鲠在喉。 延续作死风格,易铭那天黄昏,忽然想起自己最开始深深爱恋过的那个人。很久很久没有和那个人联系了。手机号却一直能背下来。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过去。少见的,那个人很快就回复了她。于是就着一句“最近好不好”开始闲聊。易铭本来觉得好好地,可是,那人忽然回复她说,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哦,我现在是准妈妈。” 易铭正在一边看书一边发短信,看着这条的时候,整个身体僵直那里,愣了一分多钟。 好像四月天的温暖里,自己却一瞬间被冰封。 后来虽然去问了什么现在几个月了啊,预产期什么时候啊,之类的话,再祝福和嘱咐一下,如水一般的对话也就到头了。这么多年了,易铭每年都记得这个人的生日,即使去年偶然忘记,第二天也就立刻发现。每年都记得送礼,也不知道是否有收到。不敢问。每年自己过生日,似乎都在等待着这个人的祝福。因为她清楚的记得,曾经曾经,这个人问过自己的生日。曾经曾经,自己还是个刚刚进入青春期的孩子的时候,是这个人亲口告诉自己的生日。如今我也快到了我们初见时你的年纪,一晃,我们相识已经快要十年。从陌生到熟悉再到陌生,原来走了这么长的一段路。 易铭曾经梦见过一次,梦见这个人和她的儿子。好像是在一处温带森林中,一个可爱的小男孩。看不清长相,却一把把这个孩子抱起,爱怜非常。梦里能清晰的感受到那种因为是她的儿子便视若己出而非常疼爱的感情。我认识你的时候,好像是刚满一年时,你便结婚了。是我生晚来迟。去年见你时,你还说,你最近的愿望就是,生个孩子。我知道你早晚都会告诉我这个消息,但是不知道会是现在,会是今天,会让我觉得如此感叹。 “时光流逝多少年,花落人散两分别。想问白云的里面,是否有你相思化作的雨点?月落乌啼霜满天,曾经沧海变桑田。春去秋来又一遍,曾经的我你是否还会想念。”一首最近特别喜欢的歌流进耳朵。孩子的预产期应该是在冬天,12月。那个时候,我又在学校了吧,又在这里,那个时候天津会不会下雪? 后来,我一直想按着你对我的希望去努力。我发了疯一样的想考上北大。我晚上十点拿别人的手机打电话给你,听到你的声音就立刻挂断,心跳爆表。 后来的后来,我一直想知道我在你的心里是什么位置,是不是最特别的,还是一般而已。我想知道。但是不敢问你。 后来的后来,我到了这里。遇见了别人。曾经喜欢蒋荷肤,曾经喜欢一个学姐。但是直到许萱出现之前,她们都没能替代你在我心里的位置。遇到许萱的时候,是我和你相识七年之后。 原来一段感情彻底清理出身体,需要七年。 有一首歌,我是因为你才学会唱。当我的英语还没有如今这么好,我却能把歌词背下来。《making loving out of nothing at all》。现在想回去,那个时候的我并没有那样的能力,只是有那样的潜质。如今似乎有了那样的能力,而我还是想,把一切好的都给你。 易铭想着,五月就要去美国了。这一趟海玩,已经收到庞大的代购清单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41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41 。自己想买的反而没什么。此刻却非常非常想买东西给这个人,或者说给她的孩子。买什么?童装?可是不知道是男是女啊?听过gap的童装不错,但是我居然买gap,不会太次吗?gap太难看了。买个婴儿车!!!婴儿车多好!!!我把它拆解了再寄回来!!直接寄给她!! 不。 不可以。 惊扰别人的幸福,或者直接说,伤害别人的自尊,是很糟糕的事情。易铭自己就是自尊心很强的人。原先和这个人生气,就是因为自尊心。上一次见她,自己不就考虑到了对方的想法,任由对方定地方吃饭和付账,只不过去带了一瓶酒作为礼物。撕掉价签,不能让对方发现价码。任由对方选择一个她会觉得合适的想法去处理和想这件事。 你不曾,或者说,你曾经不能好好保护我的自尊心,因为我要求太高,所以伤害了我。但是我不能这么对待你。我若是去美国,疯了一样的扛一个婴儿车回来,你会怎么想?我也许见不到你,好久没见,以后也不会见了。你的不堪我可能看不到,但我不能坐视它不存在。 也许这么多年了,彼此刻意不再联系,是你想,而我也明白,你希望我安静的退出你的生命。地理距离,心理距离,生命轨迹,一切一切都将我推离了你 若是没有你,没有遇见你,我不是今天这个样子吧。太年轻的时候经历太伤感的情感,的确改变了我的一生。你是那铁路上无心扳动道岔的人,我是那列换了道路的火车。 以前发生过的事成为标签。你让我的心变得敏感,你让我变得多愁善感,你打开我所有感官,你让我曾经听到伤心的歌都只能想到你。我呢,我会让你想到什么? 给我个机会,很多年后,见见你和你的孩子怎么样?我愿意倾我所有去帮助这个孩子。因为我爱你,曾经爱你,所以会爱那个孩子如斯。 我曾经梦见,我在机场,因为几分钟的差距,没有见到你。而你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梦里我哭了。哭得好伤心。一直哭的深夜醒来,还在哭泣。如今想到你不会哭了,却是更无法倾诉的情感,慢慢落在湖面上的静静的雪花。 第二天上课,易铭本来放空在昨夜延续过来的空荡情绪中。忽然听见讲台上的人一声咳嗽。她猛地抬头,看着许萱。这一咳嗽不要紧,许萱却一直咳一直咳。说一句话就要咳嗽一下,伤风了不成? 她的魂魄立刻从空白的思念中回过神来,进入写着“许萱”二字的心的房间。这家伙,昨晚干什么去了?着凉了?昨天看着还好好的啊?一下课,众人“识趣”散去,补觉的补觉吃饭的吃饭。只有易铭面色紧张的走到许萱面前,“你感冒了不成?咳嗽得这么厉害?” 说不得。一说,许萱又是一阵咳嗽。“。。。可能是有点着凉吧。这两天空气也不太好。咳咳。。。” 易铭想给她拍拍背,却碍于两个人现在古怪的关系和她心里关于许萱已婚的芥蒂,不敢上手。“吃药了吗?”“吃了。。。”“什么药?感冒的?”“嗯。。。好像是感冒的吧。” 怎么可能放心呢。易铭跟着回去,在许萱的办公桌上看见了感康。“你现在是咳嗽,吃这种未必有效。”咳咳咳咳咳,“所以,吃点消炎的吧。”“嗯,好。”“然后。。。”易铭的眼珠子骨碌骨碌转着,“我那里有气压式的拔罐器,要不要我给你拔罐?” 易铭发誓,她是从健康角度去考虑的。前阵子任林栩咳得像什么一样,拔罐之后的确缓解症状,效果很好。但是此刻的许萱,一言不发。令人尴尬的沉默如同灰尘一样落下来。大概你就是吃定我的聪明,易铭想,许萱,你就是吃定我一旦发现你沉默就会自觉退回去,对不对? 你们都吃定我,吃定我如此识相如此乖觉,吃定我爱你们的心。你不想要的,我绝不去做。“没事。我吃药就好了。”良久许萱才开口道,眼神躲避易铭的存在,只是散漫的盯着电脑屏幕。 易铭点头表示认同。“行。那,有什么事再叫我吧。”“好。” 四月的天气,易铭忽然想去看海棠花。哪怕今天比较忙,还是想去。似乎不必开口,海棠花就能理解她开解她,从而让她快乐起来。但是骑上车一路飞驰到底地方之后,却一反常态点起一支烟。越有心事,《红豆》听起来就越美。这首歌照映人心,不快时,那句细水长流,你听来就是悲歌和奢望。反之,你听来就是坦荡。 她觉得她和花瓣一样,还是等不到对方来好好欣赏。 ☆、海水与火焰iv—钟颖 快到炎热的五月,也就快到我和她的生日。一前一后,庆祝起来都费劲儿。但是因为日子离得近,我们倒也可以在那段时间筹划些什么。只要她的夏季学期不忙,我的事也不多,一般我们都会人间蒸发一段时间。 当然,这样的行为,是在那之后。 那年,就快到她生日了。那个时候,我们还想着,各自为对方计划一次浪漫的庆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一次全都想到一起去了。之前她的期末考试一结束,她就病了。半夜爬起来拉肚子,折腾了两次之后,回到我怀里的身体冰凉冰凉的。一直睡到日上三竿的这只猫仔,肠炎犯了。加上没睡好,整个人都是漂浮的。因为是消化系统不对,我不让她喝咖啡,也不许喝任何提神饮料—也即是,今天不准干活,只许休息。 于是中午,草草吃点东西之后,她又睡了。我抱着她,陷在床里。她的呼吸一下一下打在我胸口。不暧昧,反而显得温柔。我能感觉到,她卸下所有防备,主动也好被动也好,把最真实也最脆弱的自己呈现给我。她很别扭,有时候不喜欢别人照顾她,大概觉得独立的感觉非常好。但是那天,她许是真的没力气了,对我那样依赖。爱人对自己的依赖,最能激发人对对方的怜爱。 我玩着她的头发,轻轻吻在她的额头,看她睡的沉实无比,呼吸节奏缓慢踏实。豢养一只猫,它靠在你身边睡着的时候,你最喜欢它。 那个时候我心一动,便打定主意,在她生日当天,向她求婚。 好像遇见她还没多久,却想和她结婚,却想这种时刻立刻抓住自己的心,从此安定。这样的炽热而又温柔的情感,我从未在别人身上体会过。是她,给予我一份几乎是完整的爱情。于是我想许她婚约,许她一生。 她生日那天,是一如既往的在我怀里醒来,被我吻醒。我们喜欢如此,直至现在还是如此,亲吻彼此,互道早安。在接吻中醒来,赖床;也在接吻中睡去,以彼此的怀抱为安慰。“早安啊,生日快乐,小宝贝。”她笑了笑,“早安,陛下。”她吻着我的下巴,调戏敏感带。也不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42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42 知道她是在诱惑我,还是只是逗我玩。但,毕竟今天有任务,不能早上就给了你,那晚上还玩什么。我把她圈起来,我们互相咬着玩。直到觉得饿了,才起来一起做早餐。 中午一点。“今天你生日,我打理,但是,你帮我去买点东西好不好?”她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一点疑惑,“你要买什么?”我于是事无巨细的交代她。其实都是不重要的东西,但是我知道她,把我交代的当作最高任务。我一直说啊说,一直说到她在门口穿好鞋拿好车钥匙,“就这么多,明白?”她像点单结束后依例报单的服务员一样重新说了一遍,“没错吧?”“嗯,去吧。路上小心。”“好。” 我看着我想拥抱一辈子的人,在艳阳下开着红色皮卡离开的样子。想到求婚,啊,这的确是我想嫁的人。 她这一去,至少三个小时才能回来。三个小时足够我抓紧时间布置一切了。准备一个海绵蛋糕给她,她最喜欢;准备一首她喜欢的歌给她,那首她觉得最适合现在的歌。因为之前想法起来的急,也不想要什么跪地拿戒指的戏码,戒指要一起去买才好,所以我没打算准备戒指,但是什么都不拿好像也不好,于是开车去买了花。藏在院子的角落里,这样就不会被这个鼻子很尖的家伙发现了吧? 其实不过这么几件事,可是我却紧张的不行。 她喜欢迈阿密的很多地方,似乎被这个文化杂糅的城市改变了不少。比如,满街游走的加勒比风情音乐。这个家伙近5000首的音乐库里,有1/5是西班牙语歌曲,我看她不出五年有希望把西班牙语学会;虽然她每次都在说不喜欢拉美裔,不喜欢西班牙语为母语的人,觉得人家太散漫,但是她自己唱起那些歌来的时候,不也是开心得很吗?只有那种时候你能看到她在自由自在的舞蹈。 等她回到家时,我的海绵蛋糕正在烤箱里,她喜欢的加勒比音乐正在家里回响。我正好走到玄关,看见她一边把东西放在玄关桌子上一边嘴里跟着唱,啧,舌头弹的好可爱。 “guantanamera, guajira guantanamera。。。” “回来了。”她看见我,眼神里散出灿烂的光芒,看来对我放这张专辑非常满意。元素简单的很,木吉他,老年男子低沉的声音,一大把的合音,轻快就好。“ti amo,给。”我笑着接过,在她脸上轻啄一下,能闻到淡淡的防晒霜气息。 “我,”“不是说好我去做吗?你去洗澡吧。”我戳一下她的鼻尖,“油腻腻的,快去。”现在出现的是bob dylan唱的《mary ann》。我忽然就想在我生日那天让她给我唱一首歌,要是愿意就给我边弹边唱,小夜曲什么的。 她于是一边哼着高八度的《mary ann》,一边去洗澡了。 等她出来,下午六点,正在放的是《papa loves mambo》。她顶着湿漉漉的一脑袋金毛走到我面前,我正把蛋糕放在餐桌上,抬眼看见她正在扭动着腰肢,一副合着这首歌就要跳一段曼波一样。可是我想到的,怎么,却是。。。因为今晚可以好好折腾她,所以想到的全是她不可自抑的样子,因为gc而不可控制的痉挛的样子, “pastel,pastel,papa loves pastel,mama loves pastel。。。” “别唱了,去擦干收拾好,准备吃你的生日蛋糕啦。”我走过去抱了抱她,轻轻吻她一下。看她满脸笑意,趁此机会跑去把歌掐了,只等着放那首她的挚爱。 其实平时我们喜欢吃饭配点酒,但是生日却没有,大概彼此已经足够我们沉醉。她很淘气,大概是我给她过的第一个生日,所以淘气的咬着一块蛋糕喂我。这还能怎么着?摆明了借机吻我。嗯,再让我满意的蛋糕,也不会有她的唇柔软。她满意的和我分开,笑着和我说起很多很多。今天早上她还在和家里人视频,她妈妈很感动的祝她生日快乐,还夸我漂亮。虽然没有对家里出柜,她父母倒是看着面善,后来的确没有为难我们。 也许在别人眼里,易铭算不得一个美人,也算不上多帅,但是对于我来说,她就是有无可抗拒的吸引力。名利可以为你轻易的买来爱情,这是傅子鹤身体力行告诉我的现实。我知道她现在依旧过着这样的生活,她也曾不在乎我是否和她一样,在享用彼此的爱情时,还在别处逍遥快活。她会这样做不奇怪,但我不会。 我追逐的不是美色肉体,是心灵。美人都只是一层皮,换了谁也一样。只是这个人的灵魂,却无法复制到别人身上。相由心生,她的外表气质就是她的心。她的心就是必须在这段人生中紧紧握住的东西。我看着她在厨房乖觉洗盘子的背影,想着刚才她对我说的好多好多话,好多好多她的曾经,以及我的曾经。。。 “来。”我拉着她走到客厅。走过来时顺手按了一下音响,却发现放的不是我选的那首曲子,名字没见过。但是前奏响起,却又无差。我一脸惊愕,她也是。花已经被我拿到了客厅,我却也发现她的眼神在客厅里四下看着,不知道在找什么。 啧,好乱。不管了。 “坐。”有时候我觉得我对她发号施令好像对一只狗说话,但是她的确也乖的像一只温驯的金毛。“易铭,”我们面对面坐在地毯上,“嗯?”我拿过那束花,“你从小到大,有没有收过花?”她笑了,“没。今天你送了,我就收过了。”“讨厌。给。”我把话放在她腿上,“生日快乐。mi amor。” 我看见她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非常温柔的光,暖暖的像早晨的第一缕阳光。歌声在我们背后回响,她探过身来,我们自然的接吻。越温柔,越像有很多很多不可言述的情感。间奏的时候,我搂着她的脖子,贴在她耳边问她, “嫁给我,好不好?” 每个求婚的人大概都会觉得等待答案的时间分外漫长。我没有。那时候,我在瞬间就听到她的一声叹息,像如释重负,像轻笑,呼吸打在我颈口,痒。她直起腰,把花放在一边,从地毯上放着的她的dvd里,看也不看,笑着拿出一个盒子, “我愿意。你呢,你愿意吗?” 丝绒盒子打开,是一枚并无镶钻的铂金戒指。克罗心的,我说过喜欢的一款。 换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歌声还在后面回响,“愿做守护着你一生的那棵树不让你哭只要你幸福 你是我心中永恒无价的财富就算偶尔不乖你还是最可爱”。我把下午的事想了一想,瞬间明白,原来她和我计划一样,都是在今天向对方求婚。难怪刚才她在找东西,难怪刚才放出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43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43 这首歌时她一点都不奇怪,只是稍微皱了一下眉头,难怪她会觉得如释重负。。。 “我愿意。”我说,伸手拿出那枚戒指,由她给我戴上,是的,和她那只是一套的,正好是对戒。 我们紧紧拥抱着彼此,由着许哲佩的这首《树》放了一遍又一遍。 “愿做守护着你一生的那棵树不让你哭只要你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  嗯。。。 总算更完这章。。。 里面的外语都是西班牙语,蛮好听的歌,各位可以自行百度一下。蓝后,许哲佩那首其实真是我的心水。。。很安静,很温暖。 ☆、淡妆浓抹—许萱 五月初的期末考试是e学院的学生最痛苦的一段时间。不过一结束大家都解放,学生们除了疯狂的跑回家、去实习或者,补觉先,谁让考试前灯火通明的大楼佐证了所有人的艰苦忙碌。 老师们呢?考完试老师们改完卷子都去干嘛了?别人不管,许萱,正如她之前对易铭说的,和朋友自驾去玩了,跑到杭州去了。苏青的嚣张的白色路虎,一天的奔驰,现在两个人已经开上了杭州绕城高速。到了这里就只能苏青开了,她认路。一路上聊得太多,过了临沂之后许萱就开始睡觉。此刻她终于在副驾驶上醒来, “进杭州了。放心吧。我认路,再有个一个小时我们就到了。地方订好了。”许萱迷蒙间忽然想到,苏青是怎么在杭州认下路来的?原先只知道她在杭州呆过,但是那个时候,苏青貌似还没考车本吧? 似乎是那段时期过了之后,苏青人就变了。这么一想,许萱才觉得这个问题只怕问不得,想起在ktv的事,她觉得苏青身上应该有很多事情是自己不曾知道最好也不要知道的私人故事。 苏青已经不是自己曾经认识的那个女子,她对这帮朋友都隐瞒了什么,不愿说就算了。 土豪苏青把酒店订在杭州香格里拉,算是西湖边最高档的一家。苏青在酒店大堂拿了门卡给她之后,自己走向大堂吧。“你?”“我见个朋友,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待会儿就上来。”苏青说完就走了。许萱一边走一边不时往大堂吧那边看去,见到一个一看就知道干练非常的女子抱着手,目光既冰冷又带着些许凄切地看着苏青。这两个人从气场看来,相见绝不欢。 怎么感觉这个人那么像,钱雅慧呢? 许萱回房洗完澡,正坐在床上开着窗感受西湖晚风,仍等不到苏青回来。今晚杭州有美丽的月牙,心里本来空荡,忽然手机嘀了一声,心才骤然收紧。拿起来一看,却又放松,且略有失落。 10086的短信来的迟了。却不是她原先预先的,易铭的短信。不知道她在干嘛。呆在宿舍玩电脑?貌似她也蛮喜欢电子游戏,好像跟自己说过什么什么射击游戏里面充满了美国人自己的被害妄想症,“成天不是中国要害他就是拉美国家要害他,然后俄罗斯永远都要害他!”或者她现在在听歌,好像特别喜欢;看电影,也有可能。。。 看了看手机,快11点了。啊,可能已经睡了吧。生活的很健康的一个孩子。 即使嘴上还是叫她“孩子”,却已经不再把她当做孩子来看待了吧? 许萱不傻,若非无奈不会自欺欺人。她能看到自己的心意,现在自己就是对易铭有依赖。毕竟她的问候关怀让自己窝心,让自己得到了别人不曾给予自己或者说,自己也不曾要求的温暖,来自于爱慕者的关怀。难道是自己看上去冷感?还是就,看上去就让别人觉得不需要关心? 不,是我把那样的话说的太多了。对谁都是。只是别人听到我说“很好”之后便放心,而她不是。她只是想借这样的关心来婉转的表达对我的爱而已。她没有办法。她无法接近我,她不敢向我表白,她只能如此向我示爱。她只能把这样的作为当做对我的爱,当做她在爱我,不是一场空。 许萱看着西湖的月色心里默默想着,易铭,你也许觉得我对你什么表示都没有很绝情,你也许觉得我完全不了解你不关心你,其实,我只是做不到。有什么东西阻挡在我面前,太多太多的考量。我也能在你的背影里看到失落,看到激情,我能看到你眼睛里燃烧的火、竭力的控制和释放的暖意。 你和别人说话的平常,和我说话的温柔。太明显了,对爱情荷尔蒙敏感的人都能感觉出你对我的爱意。只是你是我的学生我是你的教授,这是最要命的关卡。我对同性相恋没有排斥,若是你,也许也算令人满意的爱人。但是,现在的环境不可以。 手机又响了一下,这次是易铭的短信。看来她还不知道自己来了杭州,发来的是天津的天气预报。许萱微笑一下,但只是回复两个字,“谢谢。” 不管怎么样,我感谢你出现在我生命里。你的年轻,让我看到美丽风景。 苏青完全不像一个已经开了快十个小时车的人,第二天早上活力四射的拉着许萱去游湖。租辆单车就骑向苏堤白堤,好在天气也不错,并不炎热的杭州五月。许萱觉得蛮奇怪,苏青和自己一样,并不是那么,浪漫的人。在她们俩眼里,西湖就是西湖而已,传说故事知道归知道,但是不感兴趣。名胜归名胜,不至于附上那么深的隐喻的色彩。 也许这种东西易铭那样的会喜欢吧。不过五月的清晨骑着车游湖的确是无比的舒服。许萱自问是感受不到苏堤白堤的那种历史感的,对于苏轼也不是那么熟悉,好在还有景色。她总是在想,若是换了易铭和自己一起,应该会一路说着点点滴滴的掌故吧。记得她和自己聊天的时候背过一首,苏轼的词,什么“也无风雨也无晴”的。 为什么我总是在想她? 苏青的体力可以参加铁人三项了吧?中午在楼外楼吃饭的时候许萱想。狼吞虎咽一顿,就拉着自己去游湖。带着闺蜜游湖,无不好的感觉下有奇怪在。谁让许萱昨夜窥见那个人,就一直在想苏青和钱雅慧的事。她们难道。。。? “许萱,你觉得许仙是聪明啊,还是蠢?”两个人正默默无言的把视线放空在水面良久之后,苏青忽然开口道。许萱一愣,“许仙?”这么一说,细细想起来,这个故事值得考量的的确很多。许萱陷入沉思,蠢不蠢?“不好说吧。。。我觉得要他考虑的太多,”“哼,”苏青一声冷笑,“什么叫考虑的太多啊。你啊。换个问法吧,你觉得白娘子爱上许仙怎么样?是不是很蠢?” 苏青目光灼灼的看着许萱,许萱却一时语塞。千年修行,一朝动了凡心,落得镇于雷峰塔下。许仙却也出家。出家这一行为本身,是逃避呢还是相守呢?说成哪个都对。最后还是靠什么感动上天什么,一家三口团聚。 所以说许仙本身和负心人也没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44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44 什么区别?要是没有许仙,白娘子只怕早就成仙而去、达成夙愿了吧? “大概白娘子就是要渡了许仙这一劫吧。必须得过这个坎。蠢不蠢嘛,说是也是,说不是也是。”苏青微笑,藏在墨镜下面的眼睛不让许萱看到她的眼神,“你啊你,就是这样和稀泥。所以在你看来,事业爱情一样重要,私心世俗一样重要。什么都一样重要,肯定最后什么都得不到。换个结局,也许你就不这样想了。哼。我就不觉得长生不老成了仙有什么好,因为在我看来,” 苏青把头转向湖面,“爱情比较重要。两样东西一起放在眼前的时候,或者说,爱情和世界上的其他东西放在一起比较的时候,我觉得爱情重要。因为全世界都给你,你也买不到在那个人身上的感觉。你啊,唉。。。。” 许萱知道她是想说,你不会懂得啦。 但是她没想这个问题。此刻在她脑海里盘旋不去的念头是,苏青刚才说这番话的样子简直像易铭附体。是不是你也觉得爱情非常重要?所以你才能在我需要的时候风一样的赶过来,也不管是多么小的简单的事情?是不是这样? 在你看来,爱情比什么都重要? 但是你却不知道,我并不完全这么想。你不知道我怎么想,所以害怕对不对? 西湖真的很美,也许在你眼里会更美。易铭,你。。。许萱也发着呆,也许和苏青想着一样的事情。 ☆、不醉不归—易铭 许萱在游湖的时候,易铭很奇怪的在天津北京两地纸醉金迷的玩。奇怪是在于,一,今年不知道为什么,她的那个土豪姑姑给她发了一大笔过生日的钱,数目到大她看见银行短信时瞳孔瞬间极度放大;二是,她纸醉金迷的方法除了豪吃,就是豪饮,而且豪饮居多,因为省着肚子去美国吃被飞姐叨咕了一年的好吃的。 豪饮。拉着朋友在北京疯狂的玩。易铭是个很闷骚的人,一般比较闷,但是骚起来的确很骚。她现在就是要张扬穿着mmj的一整套再戴上好不容易买的克罗心手链跑去三里屯。活像要把骷髅的logo印在身上。朋友不太理解她的举动,但是一如曾经陪她。毕竟如果有自己在,易铭应该不会通宵玩电脑抽烟,还是会睡觉的。似乎有人在就不会过度放纵自己。朋友似乎对店铺更感兴趣,但是易铭无感。虚伪的,其实落伍的,那些狗屁倒灶的时尚。她喜欢的是隽永的东西。她的理论极端的解释的话,打个比方,作家要是还没死,作品可能就不值得一看。 好在朋友脾气好她脾气也好,俩人能够对付下来。要不然怎么从高中一直好到现在呢。 当然后来还是跑到酒吧喝酒。朋友自然从不怀疑她的酒量,本来想着她胃不好,最好别喝那些个洋酒。但是想着鸡尾酒会不会,一不小心喝太多呢?还没来得及说出所以然,易铭就开始端着威士忌喝。左右的各色老外和姑娘们把头扭了过来,哟呵,净饮? 易铭还挑着眉毛看着面前的酒保,觉得是不是来错了地方?加哪门子绿茶!今天我就要干一整瓶!哼唧!还转头告诉朋友,你想喝什么随意,我得干一瓶。 什么理由啊,什么意思啊,什么叫你得干一整瓶啊?咱俩刚才吃的那点东西,应该是不够这么多酒精去腐蚀的吧?等不及朋友劝她喝点牛奶保护胃壁,眼前的人已经喝上了。 朋友其实,有听她说到自己和许萱的事。此刻她一言不发,呆呆看着酒杯满了又空,空了又满,朋友也只好兀自点了长岛冰茶一边喝一边玩手机,不时偷看易铭一眼。 易铭在想,芝华士不好喝。在想,还是杰克丹尼好喝。在想,我的品味为什么在这件事上一直很低。在想, 算了别伪装了。你就是在想许萱。又是一个学期结束了。又是一个学期结束了。许萱啊许萱,我好像没有时间了。还有一年,一年我能干什么?我追逐你也差不多一年。两个学期,从夏末的燠热,初秋的落叶,寒冬的雪,春暖花开,现在夏天又要来了。我在这里,你在哪里? 好死不死吧,我现在才知道有一首搞基的古诗,一下子击中我心事的《越人歌》。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你不知道我爱你,你不知道,所以你站在那里,即使张开手臂,也不是迎接我爱你的心。 “你说,”易铭忽然转过身,对朋友说,却吓得人家一个激灵,因为她一开口已经是一股酒气,“你会在什么情况下送别人一件旧衣服?”易铭的眼神认真无比,即使带着已经喝了不少酒的迷离。“嗯。。。旧衣服的话,应该是,要么送喜欢的人,要么就是别人真的穿的吧。” 这个问题,易铭问过任林栩,问过蒋荷肤,甚至问过李颐渊。答案大同小异,当然,任林栩和蒋荷肤都认为这是喜欢的表现。“那就是喜欢你啊,想给你买衣服,却不知道尺码呗。”任林栩一边用着挖苦的语调说,一边上下打量着穿着那件polo的易铭。蒋荷肤也是这么觉得。只有易铭自己不觉得,她其实更倾向于第二个说法,仅仅是我穿的而已。 我的肩膀比你宽大。至少两厘米。你要是从自己的衣柜里拿衣服,怎么可能有适合我的?除非是这件,学校送给你的,你觉得不合适,所以给我。 还是你觉得欠我的太多,要这样偿还?这样一想,忽然觉得很难过。不是伤心,不是不满,是一种介于二者之间的,不能得偿所愿也无可埋怨的如鲠在喉。 我喜欢你送的礼物,钥匙链,dvd,衣服,花草茶,那些换做我自己去买绝对不会欣赏的东西,因为是你给的,我就倍加珍惜。收到礼物让我开心,可是礼物本身让我越来越无力。那些东西让我越来越明白,你和我, 是不同的人。喜好不同,兴趣不同,人生理想、阶段、思维方式,全都不同。 除了很造孽的,我们性别相同。 可是,许萱,你那堂课的表现,叫我如何去相信冰雪聪明如你,没理解我的用心?正常理解或者不正常理解都好,谁都能从那篇乐评里面看出来我喜欢你这件事。你现在站在那里,我在迷雾之外,看不见你是张开了手臂迎接我你呢,还是在拒绝。 我是吸烟的人,可是这迷雾却是你的诡计。 诡计这个字眼浮上她心头的时候,她已经把一整瓶酒喝得差不多了。结账走人。自己也知道不能再喝。混沌间沿着路一直走,路经万宝龙的店。喝多了酒,情绪就欺负变化太快,刚才还抑郁的人,忽然就想给许萱买钢笔。又看到戒指,何等美丽,立刻心动。但是转念之间,就知道,若是送了她此等礼物,许萱大概会不知道如何回礼才对。反而,会感到难堪和折磨吧。 我宁愿我不开心,也不愿意你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45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45 为难一丁点儿。好在走路还不算东倒西歪的易铭拉着朋友,对人家说,“这个戒指,你说配不配她?”朋友看过她手机里许萱的偷拍照,朋友们都想看的照片,“嗯,配。”“可是我。。。不能送给她。。。”“这么贵重的礼物,你还是等着求婚再送吧。” 易铭苦笑,“求婚?”“会有啦,会有啦。”朋友安抚她,“走啦,续摊续摊,说好了吃烧烤~烧烤~烧烤~”这位也喝大了,好在吃货的执念还在。摇摇晃晃,走向烧烤摊。 易铭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么一句话,“心情不好还能怎么办?吃呗!” 那天晚上怎么回到酒店的,她也不记得了。第二天两个人睡到11点才出门觅食,结果醉鬼又是一通大吃。酒店的粤菜不错,艇仔粥很是舒服。易铭正在揉着头,好痛好痛,手机一震,瞳孔又急速放大,许萱的短信, “去美国帮我带个东西好不好?” 朋友看她这幅瞬间快乐起来的样子就知道了,翻个白眼,接着喝粥。 作者有话要说:  咦,我居然准时更新了? ☆、【修bug】bsp;彩虹桥—易铭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一个被jj坑了的问题,我还在想为什么我的章节号和提纲对不上,现在发现是原来的第13章没上去。。。恨死jj。。。各位要注意,这一章要放在原来的13章。。。也就是“顺东风”那章前面看。。。 今天手剧痛,看看更不更吧。。。 易铭觉得自己陷在一种和热恋完全类似的感觉里面。 那天紧张兮兮的和许萱吃饭,自己一坐下,就开始觉得自己的坐姿不是很雅观—自己man惯了,坐姿自然不会是淑女那款,纵使她学过。然而许萱却立刻把双腿交叠,点完菜就和自己闲话起来。双腿那般纤细优雅,交叠在一起,上半身向前倾来体现对自己的关注。易铭倒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和她说话。啊呸,心不跳是假的。脸倒应该不红,至少没觉得热。脱衣服?脱衣服是因为天气热不是我的原因好么! 二人分手的时候,天知道易铭是有多么想和许萱一起去逛街啊天哪。她太想看许萱一件一件试衣服的样子,那该有多美。吃饭的时间里许萱双腿交叠的姿势换了又换,易铭便是盯着看了又看,话不曾停,但是真正关注的就是许萱的美丽。 她已经完全觉得许萱是完美的一个个体,至少在外表上。哪里都看到,耳垂,美人尖,奇异的虎牙,稍长的手指和凝脂玉手,新换的紫色美甲,小腿线条的柔和。。。“啧啧啧啧,情人眼里出西施。”任林栩一边啧啧嘴一边说,完全无视此刻发痴的易铭。 越看许萱越觉得她美丽帮助易铭进一步自我毁灭式的确定了自己喜欢上许萱的事实。而且她还预见到,等自己彻底发现自己已经爱上她的时候,肯定为时已晚,不知深陷到何等地步。可是她想放纵自己,她想要放纵自己沉浸在对许萱的痴迷之中。任林栩就劝过她,考虑考虑清楚许萱会不会接受自己,有没有可能在一起。希望她能三思而后行。 三思而后行这种事情嘛,在别的问题上,她能做到,做得很好。但是在爱情这件事上,她做不到。她发现自己的沉迷的时候,她觉得为时已晚。她潜意识里放纵自己靠近危险,一次又一次吮吸禁忌的血。 结果那次之后,易铭就觉得两个人的距离比之前近了很多。虽然事实上也是,但是她就是那种能过度估计情况的人。她能心高气傲,也会自怨自艾。于是她心里自卑又胆肥的去陪许萱下课了。拿着话茬就一路说了过去,优哉游哉的就到了办公室。她尽量掩藏自己心里的局促,然后继续赖在办公室里。 即使每次离开的时候她都不舍得,但她就是要表现出善解人意而非小家子脾气给许萱看。在她的理解里,许萱应该喜欢那种成熟知性的人,有内涵有学问有本事,而非一个撒娇耍赖的人。即使她撒娇耍赖起来很可爱,内心的孩子气在那种时候略有释放。但是她不想表现给许萱看。不像和其他人的相处,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若是显得孩子气,那自然是很熟悉无所顾忌了。但她觉得成熟稳重的自己是更加吸引人的,所以只把这一面精心包装打点之后留给许萱。 每天陪着许萱上上下下,在她不注意的时候欣赏她的美丽,易铭觉得享受。她知道现阶段她什么也求不得,这样短暂又平和的相处已经是最大恩典。她希望能通过这样的手段不断强化自己在许萱生活中的存在感,让对方有一天会觉得离开了自己就若有所失。 爱情变得低微的标志之一,也许就是除了存在感和对方心里的一方位置之外什么都不求。对方待自己好,就高兴的一时无两春风得意。对方待自己不好,自怨自艾也享受奉献和自残的快感。对方待自己不冷不热, 不冷不热。。。 易铭躺在床上,周四晚上十点半,刚看完《冷血》,关灯睡觉。卡波特再冰冷入骨的描写也很难再把她从对许萱的想念中拉回来了。许萱就是对自己不冷不热吧。不过我们才认识多久啊,若是换作自己,也应该不会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中对一个刚认识的人举止亲密。根本没有时间去准备好要靠近所需要的了解和理解。 了解和理解。想到这两样东西易铭忽然觉得悲凉。有寒凉的空气从五内释放出来。了解自己就已经很难,何况理解。好比要爬到高山之巅才能看清楚这条河流的走向,再决定是否要顺流而下。偏偏山高路陡,还有怪兽和奇花异草,不知是否有害,不知是否有毒。 路过能看你一眼然后佩服就不错了,还指望人家一定来踏足?易铭有时候觉得连父母也很难了解自己。他们能知道自己的喜好,清清楚楚,不需询问。但是其他的东西,心里那些荆棘和芜杂,太多太多的情绪,能言说的太过古怪,何况还有不能言说的。 像那天,在许萱的办公室。外面下着秋雨,伴着北风时而密集时而稀疏的打在许萱朝北的办公室窗玻璃上。天气一下子就非常凉。一路上易铭都在担心许萱冷不冷。许萱回到办公室就去泡茶了。易铭则一个人站在窗前看雨。待会儿离开这里,回去拿把伞去外面散步吧。希望这雨可以多下久一点,明天接着下,这样还可以多享受一段时间的雨中漫步。。。 “这天啊,说变就变。”许萱抱着热茶回来了。易铭稍稍回头,毫无意外的,许萱还是快步走回座位,一如既往开始查邮件。易铭简直觉得这就是许萱借以避免和自己直接对视的手段。“是啊。一场秋雨一场寒喽。秋天来了。”难得一见的天津的秋日豪雨,由于风大,她开始担心美丽的黄叶会被狠狠吹落。就没得看了。 “特别喜欢下雨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46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46 天。”“哦,为什么?”易铭转过身,看见的只是许萱一手端着茶一手点着鼠标的背影,“因为有泥土潮湿的气息。很湿润,像家里。”“哦。”许萱淡淡的说,并无什么特别表示,身形动也不动,“我是不太喜欢下雨天。” 接着易铭就这个问题,也没哑口无言,反倒是更讨嫌的找话说,是因为洗车,是因为冷,还是就是因为不喜欢潮湿?许萱也没说一个确切原因。总之不喜欢。 简直感觉是不欢而散的谈话。易铭叮嘱她注意防寒之后就走了。讨厌的尴尬感总算从身上祛除。她觉得自己是逃离了办公区。现在,她平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感觉到一种好似被针扎到的不适:许萱并不能理解她的这种情绪。是的,天气很潮湿,闻得到泥土和青草的腥,但是她不能理解自己幻化在湿度里面的乡愁。许萱是从小在天津长大,从未离开过。从小学到大学都没有离开过。这样的人生让她缺乏一种在异地不断思念故乡的青少年时代的感情。她的人生也许就是由一路平顺构成的吧,所以完全都没有什么起伏跌宕和剧烈变化。 不像自己在大一的时候经历的一切,也不像自己现在经历的一切。 她比你大,你们不是一代人,你们可以分享的时代记忆可能会非常少。而不相互理解的两个人怎么在一起?她连你最常见的多愁善感都无法理解,你还谈什么灵魂上的理解? 似乎在易铭的心里有一只疯狂的对她说:不要那些,先走,先出发,否则会来不及,否则会失去。 又不是将溺毙的人要抓的稻草,你却偏要死死抓住看似有形体的东西。 ☆、静流水深—许萱 苏青最后让许萱帮她一个忙,从美国带一个dupont的打火机,送给客户作为礼物。许萱也没问,虽然用脚趾头都想得到苏青要是想要这个东西大可不必大老远的从美国带。即使她想要的那一款在国内比在官网买贵2000多,可是苏青是会在乎2000块钱的人? 不管。最好别问。苏青这个作死的,还在说什么,要是能买什么限量版回来更好。“你就使唤我吧。” 这个事儿还能交给谁呢?只能是易铭啊。难道让李云飞带?做梦吧就。许萱把事情告诉了易铭,这家伙答应的非常快。许萱想着,不如哪天出来吃个饭吧,我也正好可以把钱给你。易铭倒是顺杆爬的很快,好啊,我现在在北京,大概明天回去,后天见怎么样?然后我休息一天,见完你之后第三天就过去了。 好啊。没什么不好。反正我哪里都不去。也是好久没见你,好几天,好几天。。。 在西湖上,我一直在想你。我在湖水的倒影里看见你会喜欢的湖光山色,也看见了我的心。那天回到酒店,好像昨夜的那位朋友又来找苏青。于是只留下许萱一个人在房间休息。黄昏时分忽然下了雨,一切都像梦一样美丽。好像在掩映的树林间西湖的雨雾里,看见一个白衣少年的影子。那少年撑着伞,一手插在裤袋里,漫步走过。时不时停下来看一看两边的灌木,花草,雨中奔逃的鸟。雨水给泥土带来的芬芳就是她的芬芳,古树森林的芬芳,许萱深深呼吸,那少年忽迭不见。 那少年走进许萱的心里,名字叫做易铭。就好像在西湖无边的荷叶间看到一只白鹭,就好像在华北秋天的晴空万里中目送一只大雁。 九号的早晨。许萱和易铭约的是晚餐,在易铭钟意的馆子。白天,许萱还有一大堆事,便准备早些出门去处理。这一去便是一整天,所以,所以, 所以我为什么在此时此刻考虑起来,我要穿什么? 我只是去见她啊,随便吃个饭而已,需要穿的多正式?许萱烦厌的把视线从那些正装上移开。不如穿的轻松一点吧,轻薄利落的铅笔裤,米色外套,紫色七分袖,民族风的挎包。。。 挑选的时候非常轻松,自然而然一路顺风顺水就挑出来了。可是当她穿到身上的时候,对着镜子,她就开始思考:易铭会不会喜欢?左看右看,好像衡量这一身打扮合不合适的唯一标准就是易铭喜不喜欢。对着镜子把自己的浑身上下都研究了一遍,觉得都好却还是不安。 等一下,我为什么在想这个? 她已经来不及去发现自己陷在这种状态里,她心里现在装的是不曾浮现过于心头的,恋爱的感觉。即使她想否认自己对于易铭的感觉,即使她不想和易铭有之后的故事。但是现在应该是想不到了。 出门办事,车被限号,只好打车来来去去。初夏的天气最好了,天高云淡,又不像秋天那种;气温正好,穿衣服的厚薄也正好,花都开了,举目看去都是绿色,树叶在微凉的风中沙沙作响。。。 这种天气,就适合来这种地方吧。许萱想,易铭也会喜欢。来五大道,来整个天津算是最美的地方。不因为殖民时代的建筑繁复的美丽,而是那份安静。虽然是旅游区,也靠近市中心,但是五大道就是非常安静,永远安静。特别是马场道,不论身边走过了谁,几个旅游团几个驴友,开过了多少车,总会在下一个瞬间就安静。 就像很多年前,自己还是大学生的时候,气候还很舒服,那个时候啊。。。 很远了,很远了。我已经不再年轻。年轻现在只属于她了。年轻好像可以挣扎些什么,年轻好像就可以去争取些什么,现在这个年岁,看励志的书都晚了,我已经没有那个力气去挣扎,去要求,我已经学会了,妥协。 妥协,似乎成为成人世界的一种必然选择。许萱顶着温热的阳光,走进办事的公家机构,车辆开过,树叶微微颤动,寂寂无声的街道。 一个小时之后,出来。打车去母亲家里,陪着母亲吃饭,听着她对老是出门去打桥牌的父亲的埋怨,然后陪着母亲去办理家里各种各样的杂事。就因为今天是一个一般的工作日,人不多不少。但是一向雷厉风行的母亲还是不断不断的在抱怨,在抱怨。又是两个小时,听着母亲把能抱怨的都抱怨了之后,许萱别过母亲。去一趟事务所。 走过大厦门前一向冷清的上岛咖啡,走过一向冷沁沁的大堂,电梯把她送到一向人来人往彼此冷漠的事务所。走道里,同事们都像看稀有动物一样看着她,“哟!许萱啊!难得啊!”“这不是许萱吗?今天来干什么啊?”许萱只是哼哼哈哈的跟这群同事们照面,其实我只是来拿个东西,又怎么了? 照以往,她什么都不会想到,但是今天就奇奇怪怪居然想到:是我穿的太年轻,把你们震慑住了不成? “许萱啊。”走进主任的办公室,“主任。”许萱拉过椅子坐下,“哟,今天穿的真是年轻。好看。” 大概除了管理人事档案的那个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47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47 赵大姐,就只有主任和自己这么亲和了吧。 许萱不是没有想过,是不是自己做人就是特别冷感,最后导致自己和别人都不是很亲。没什么亲密关系,没有几个好的朋友。和每个人都保持着好像很远的距离。似乎是一个不会给予别人温暖的人,所以,也没有什么人来主动给予自己温暖吗? 可是这种东西是要还的吧,易铭? 你主动走过来想对我体贴,你主动走过来想对我好,以你的方式。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处理。我开始以为冷漠以对是好的方法,因为我害怕你的爱情;可是我后来以为不冷不热才好,这样不会伤害你自尊,又不至于让你远离了我;现在,我才发现我彻底不知道怎么办了, 你占据了我的思维,你占据了我的心,你占据了别人不曾占领的空白。你站在那里,伸开双臂,乞求拥抱。 而我伫立原地,让你难受了吧? 许萱站在路边,继续打车。脑海里不断浮现着易铭的样子。现在要到约好的地方去。现在我要去见易铭。我现在没完没了的想着她,我不可遏止的在想,在无数地方都见过的、却不曾自己享受过的, 亲吻一个女子的滋味。 以及靠在她怀里的滋味。 有的时候一个人站在风中,肩头会滑过凉意。但是若是喜欢了一个人,爱上了一个人,有那个人的存在,就不会再有这种感觉?易铭,你的手,你曾说过,一年四季都很暖。 安安静静的默默流向东方的江水,深深的碧色,因为水太深,就像没有流动一样。不曾察觉的时光的一帧一帧的消逝中,微量的物质已经不再一样。此刻的水,不再是刚才的水。 计程车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更上来了。。。 ☆、f—易铭 易铭带着宿醉回到天津的时候,脑子半混沌半清醒,别的事不提,别的事都不如9号去见许萱重要。 想到这里,这家伙几乎在动车上笑出声音来,你肯定不知道我把日子恰好恰好的定在了我生日的那天。这么多年了,终于可以和喜欢的人一起过生日了。整颗心似乎都在那一瞬间变得很柔软,很柔软。简直像一个因为过度柔软而让人不敢躺下去、彻底把重量放在上面的枕头。 易铭第二天早上起来,在镜子里看着自己的脸,宿醉的痕迹基本已经褪去。现在已经不像初春那一阵了,早上6点起来还是一片青色天空的景色已经看不到了。四点天就亮。倒是真有那么一次,她五点半起床去游泳馆游早场,6点半睡半醒去游泳的感觉真的非常好,哗一下子跳进冷水里,一个激灵,爽。 有人说孤独也是那种感觉。易铭很认同。 当然,那天起那么早,也是为了想在许萱来的路上遇见她。可惜没有。最后自己在寝室里端着咖啡叼着面包的时候,许萱还是没到。室友们还在赖床,她一个人看着镜子里脸色微微发青的自己,话说,那段日子真是疲惫。 现在呢,昨天刚刚调养一天酒气方散的自己,脸色还是发青。曾经是谁啊,应邀给自己算命的时候,说自己一帆风顺的。后来想补一句什么面色发青要干嘛干嘛,但是那个“干嘛”却一直没有说出来,不了了之。不是很能吗?那倒是说出来啊。 一边打开电脑吃吃早餐看看新闻,易铭一边默默想起曾经的很多个生日。好像很多年了,一直都在等两个人给自己祝福。一个是最开始喜欢的那位,如今就算了吧,都是过去。另外一个是李颐渊。好像这么多年来,都是自己在乎她多一些,她在乎自己少一些。每年都在等这两个人的祝福,但是似乎一直等不到。李颐渊甚至有时候要等到第二天她自己生日,易铭问她要什么礼物的时候,她才能想起来,自己还欠着易铭去年的礼物。 其实也不一定就非得是什么礼物,但是祝福,祝福。 迄今为止,易铭觉得自己过的最快乐的是,18岁生日。那个时候马上就高考了嘛,没准备大肆庆祝,和父母还有外公外婆去吃素斋。闹市里的小庙宇,始终香火繁盛,素斋也分外好吃。那间包房,易铭一进去就坐下,吃到一半才在别人提醒下发现,自己坐在观音菩萨的挂图下。 她是虔诚的佛教徒,觉得自己虽然执迷于爱,但是充满慧根。至少她已经明白“空”,只是不想悟道而已。佛祖定然会说她软弱,沉溺凡尘。但她也一定会说,世尊,我就是这么热爱这红尘,就让我在红尘中带着你的教义去流连,也算作修行吧。 几乎可以看到佛祖欣然的微笑。 十八岁那年,另外一件事,则是关于展蘅卿。五月八号的晚上,易铭刚洗完澡,一个陌生电话打过来,易铭接起来,听起来像是电台直播间,问她是不是易铭。她答应了,但是心里莫名其妙觉得怪,不对劲,所以挂了。往后还打来,还挂。整整挂了四次。后来她一边紧张的找台一边挂电话。最后在一档直播音乐节目里发现了, 是蘅卿。蘅卿想唱歌给她听,作为生日礼物。 她记得那首歌,是黄龄的《痒》。于是易铭坐在床上,顶着湿漉漉的毛,听着蘅卿清唱这首歌。那个时候全城在听的人,都听到她的声音,但是歌声的对面,自己不在。 后来她问蘅卿,为什么想唱这首歌。蘅卿发回来的短信里说,“多想多想有谁懂得欣赏,只等只等有人与之共享,这不就是你吗?” 从那个时候开始,这首歌的记忆改变了。全部关于蘅卿,也全部关于她自己。易铭后来觉得,这首歌是她们之间最重要的桥梁:从这首歌她就明白,蘅卿是懂自己的人。她甚至能看到自己性格深层里,那些随时可以变得浮夸孟浪去逍遥快活醉生梦死的因子。 那还真是最美的记忆。 今天呢,今天自己能不能获得极美的记忆呢?许萱? 室友们都走了。已经放假了。只剩自己留在寝室。所以可以肆无忌惮的抽烟。裤衩背心人字拖,易铭觉得自己要是真的有胡子,现在一定可以凭借这幅样子迷倒一片妹纸。但是,说实在的,要是许萱不喜欢烟味,自己可以立刻为她戒烟。 这不是成人世界里面惯常的谎言,却也不是多真实的想法。好像知道许萱会拒绝自己所以随便想想。电脑开着,早上11点,为什么自己就开始紧张出汗了呢?不是明明我过生日吗? 还真应该,告诉你,今天是我生日的吧?这样会不会收到你精心准备的礼物?精心准备会不会彻底超过我想象?但是,若是这么做,以这种理由叫你出来,也许,就不好了吧。好像我对你撒娇,好像我对你提了情人之间的要求。 this is my little trick.我还真想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48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48 看看你知道今天是我的二十一岁生日的样子。 本来入手了一件mmj的正面一个大logo的t恤,但是想着是和许萱去过生日,好像穿成这样完全不合适,所以换了一件简单的灰色川久保玲,然后一条棕红色铅笔裤就ok了。好像这一次,不像上一次那么忐忑。好像自己真的被折磨的差不多了,心开始变得平静。有时候去见她,去的路上紧张的要死,感觉心都要跳出来,手心立刻出汗。但是等到见到她,依旧是那样子,或者更美的样子,自己的心都会立刻安静下来。 好像见到她,和她在一起已经是熟悉的事。好像两个人其实已经在一起很久很久了一样。已经是老夫老妻,已经不会有什么波澜。 但是那种状态不是易铭想要的,她想要那种很多很多年后,醒来的某个早晨,看到对方躺在自己身边,还是会感激的心情。是的我很年轻,也许这一切看来都是很难去实现的东西,但是我就想,一开始就不坚信自己能做到,一定做不到。 好像已经在潜意识里,默默承认了自己和许萱绝对没有可能的观点,或者说自知之明。易铭点着一根万宝路,把椅子调转看着窗子,五月的温热的风吹进来,天气还不错。打开itunes随便放着歌,好死不死太懂主人,简直像是隐藏了一个siri在里面一样—王菲的《暧昧》从笔记本电脑的渣音响里流出来。 这一个学期啊,从最开始那段焦虑,到后来逐步的修复,再到自己作死去问许萱的婚姻状况,再到现在。我马上要去美国海玩了诶,许萱,易铭默默的说,我已经开始再清楚不过感觉到对我的抗拒和冷漠,但是我还在想着给你买什么还好,是不是很傻? 易铭有时候觉得自己像鸵鸟。偏偏这只鸵鸟还对外面发生的一切一清二楚。此刻她脑子里诞生了又一个很鸵鸟的主意:不如,今天晚上,找个机会,给许萱,旁敲侧击的表个白吧? 看上去多好的主意!答应自然最好。若立刻不答应,我有整整一年去平复我的不开心,明年此时必然毕业了已经。若暂时没说太清楚,我即将躲到美国去,好过在此睹物思人。。。 把万宝路掐灭。好主意。 下午三点半,出门。路上单循着《bohemian rhapsody》。歌剧咏叹调加上摇滚,queen的歌里最喜欢这首。易铭一路蹦蹦跳跳的往前走,一边唱着,“so you think you bsp;sto ihink you bsp;love me and leave&o die。”下午的阳光多好啊,我和你相约在我最喜欢的餐厅之一。我可以在那附近游荡一会儿,16:50到地方,然后就可以慢慢等你来。 我知道你一贯喜欢迟到,我不介意。等待再紧张也是,甜蜜。 似乎我已经再一次因为爱上你而变得残疾。曾经我以为摆脱了的残疾,现在又回到我身体。 看见新娘的新郎往往惊喜的说不出话来。易铭今天觉得自己也如是。许萱路上给易铭打了个电话,因为她找不到具体的地方,的士司机也不是很清楚这家店在哪里,易铭跟师傅唠叨了半天,这方作罢。挂了电话。她依旧窝进座椅了。等待的时间永远焦虑不安。眼神不曾离开店门口那截木制的小路。不管你是什么模样,当你走进我视线。。。 易铭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许萱穿着蓝色的铅笔裤,米色外套,紫色七分袖,民族风的挎包。低着头走过来,右手搭在挎包上,不紧不慢。易铭此刻本来脑海中一片空白除了着迷,后来看《洛神赋》,才觉得,许萱这副样子就是曹植笔下那位女子。 等到许萱走进餐厅,款款落座,易铭一直保持着淡淡的微笑温柔的看着她。席间尽是玩笑话,把彼此知道的笑话都告诉对方,八卦也是。这似乎就是她们俩的相处模式。太认真的话似乎说不出口。好玩的话才能多多的说,这样才能掩盖相处时的尴尬。 “你知道,”易铭一边替许萱盛汤,一边挑着眉毛玩味的说,“我为什么选择今天和你吃饭?”她知道自己的表情会泄露一切,但是也正是她的目的。许萱稍一迟疑,“该不会,今天是你生日吧?”易铭笑着抬眼看她,“对。” 她看见许萱的表情变得惊讶,然后带着一点点的后悔,还有微末的不易察觉的喜悦。“那还真的,应该给你,买个蛋糕什么的。”许萱说的好似非常愧疚,“不用蛋糕啦,我早就不吃那种东西了。你今天陪我出来,我就很开心了。” 许萱随意的和她说起,自己前次去ktv的事。易铭听得泛起玩味微笑,你难道以为我不会往那两个人在厕所。。。嘿嘿嘿嘿。 直到天色暗了,两个人这才离开餐厅,到附近的银行去存钱。走出24小时银行,“你打的回去?”“嗯。”许萱点点头。易铭发现今天许萱走得并不快,不像平时。“我送你吧。”沿着路一直走在树荫下的两个人,好像第一次约会的情侣一样。易铭觉得自己分明没有喝酒却有醉意,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你知道吗?我想谢谢你。谢谢你今天陪我过生日。”许萱听闻此语,轻笑一声,“这是我,这么多年来,过的最开心的生日。我,”易铭停下脚步,而许萱居然也一起停下来,两个人转过身面对面,距离刚刚好,被树荫遮挡的昏黄路灯照不到各自的脸。 “希望很多年后,我若是归来,还能看到你,如永不凋谢的郁金香一般馥郁,美丽,高雅。就像现在。永远不变,永远是女神。虽然说经历时光变迁的东西更有味道,但我却希望你永远不老。永远。” 易铭看不到对方的脸,许萱似乎面有微微喜色。风从□□的小臂吹过,汗毛轻轻抖动。love of my& you see?我好像真的有无数的话可以对你说,但是我知道的所有词汇都用光了也无力表达。 不知道多久之后,也许很短暂,也许很漫长,许萱靠近她,一下子抱紧了自己初夏五月开始变得柔软的身体。许萱的下巴放在自己左肩,双臂搂在自己的腰间,居民区附近并无什么车辆。 在许萱把鼻尖凑到自己脸颊边缘的皮肤之前,易铭冲动的扭过头,两个人就此吻在一起,良久,良久。 “bebsp;you don't ko me。”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终于更完这章。。。关键章。。。累死了。。。 ☆、茶没有喝光早变酸—许萱 你在哪里? 飞到哪里了?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49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49 经过日本了?还是在北冰洋上?越过了白令海峡? 晚上11点,许萱刚看完《蝴蝶》。航宇还没有回来。心潮涌动之间,她不断的想着现在易铭在哪里。她们应是今天下午从北京搭机飞往底特律,然后从底特律再转机去迈阿密。你在干嘛啊,易铭?曾经微微觉得有点烦的易铭的短信,现在却渴求无比。也许你对我说句话,我就不那么, 想你了。 你在我无法企及的地方,你在地球的另外一个地方,你离我很远很远,越来越远。那我为什么还那样想念你。。。我真的不明白我那天晚上做了什么。 许萱关了电脑,眼前不再浮现着何超仪和田原的缠绵和亲密,转身盯着窗外漆黑的夜。若是我早知那天是你生日,一定给你准备一份大礼。什么礼物才能配上你生日,什么礼物才能配得上你说的这个最开心最快乐的生日?你把那份情书式的乐评给我当生日礼物,你的爱才是。。。 许萱一副如常寂静表情,眼神却出卖了她翻涌的内心。只是她没看过《春光乍泄》,无法想到,自己现在的心绪就像伊瓜苏瀑布一样。那天发生的事,就好像印象太深的电影一样反复放映。许萱情不自禁的抚上自己的双唇,似乎像又接触到易铭的双唇一样。 我给你的吻,是不是最好的礼物?你会不会这样觉得? 那天和易铭走出银行后,许萱觉得既然是易铭生日,那就多陪她走一走吧,好像自己一直剥夺她的这项“权利”。好像自己也醉了一样,脚步放慢,身心沉迷,从晚风到血液乃至四肢百骸都变得柔软。她说今晚我最快乐,她说谢谢自己,她不知道她自己这么说的时候,像是在青涩的表白,自己自是没有看见,却觉得她的脸应是红了。易铭停下脚步,许萱也难得顺着她的意思停下来。你想说什么?今天你想说什么我都愿意听, 却听见她说, “希望很多年后,我若是归来,还能看到你,如永不凋谢的郁金香一般馥郁,美丽,高雅。就像现在。永远不变,永远是女神。虽然说经历时光变迁的东西更有味道,但我却希望你永远不老。永远。” 青春不老。像郁金香一样美丽。 周围很安静。很高很高的塔要封顶,很雄伟很壮丽的大坝要合拢,很多很多的易铭做过的事,她的笑容她的声音她的文字,是谁啊,默默的把它们都放在风中,成为今夜的荷尔蒙。许萱本在轻笑,听到这段话,笑容停住,感觉自己眼眶似乎有点湿润。 是啊,没人这么对自己说过。如果之前她对易铭的所有猜测都只算得上臆测,此刻仿佛全部证实了。简单纯粹不在杂质,只是单纯希望自己美丽永久。你的眼睛,琥珀一样的眼睛在昏黄路灯下都美得清亮夺目,你的瞳孔告诉我你说不出口的所有情绪。 我知道你爱我。那是一种温柔如水的爱情,对不对?你包围了我,在不知不觉间让我也无力抵抗。你让我发现原来我一样,一样的需要在瞬间对一个人示弱,对一个人卸下防备,释放依赖。我曾以为自己也可以非常独立,却在你面前需索依赖。情人之间的依赖。 我走到你面前,轻轻拥抱你。就像我曾经在校园里见过的那么多恋人一样。女孩轻轻靠在男孩的肩头。男孩的肩膀即使看似羸弱,也在那一刻充满力量,无形的散播开来。那样的恋人,是真正相爱的孩子吧? 而我,也把下巴放在你肩头。闻到你身上的特别香气,像孩子,因为混杂了淡雅的香水所以,还显得温柔。是啊如你所说,你的身体,你的双手,那样温暖。 许萱无法厘清那一瞬间的情绪。放开的到底是什么?我到底想在易铭身上依赖点什么?难道就是她的甜言蜜语让我感动吗?就是她的温柔让我驯服吗?不一而足。是她,那一瞬间让我想和她拥抱。释放我心里貌似压抑的情感。 也许本以为抱一抱也没什么不好,或者根本没想。闻到她体香就顺势沿着肩膀往上移,没想到她却立刻扭过头来,我居然就。。。 我居然就吻了她。 原来亲吻一个女子的感觉是那样。她的唇和她的人一样温柔。 两个人都僵在里。不知道多久。许萱出于震惊中,大概易铭也不敢动。是自己先缓缓的离开她用嘴唇营造的温柔乡,鼻尖相触,似乎都带来电流。许萱这才发现自己把易铭抱得好紧,整个人似乎都贴在她身上,紧紧相贴。 昏暗中两人分开,许萱心慌意乱,易铭的呼吸声在她听来好明显,和自己的心跳一样明显。易铭的手大概之前保持了一个想要抱住自己的状态,只是没有碰到。于是自己松开她身体的时候,她的指尖从自己的小臂滑过,竟是那么凉。 “你。。。”她低低的呼唤自己,自己有些不知所措,也许在黑暗中她看不见自己的混乱表情,和忽然抱起左臂的右手,“。。。好好享受在游轮和迈阿密的旅行吧。。。我在天津,嗯,等你。” 那辆的士怎么来的那么合适啊,自己一个转身就走了。从后视镜里看见她站在原地,表情看不清,双手插着裤袋,但一直看着自己远去。 一个吻就让自己混乱到现在。 许萱的思念想要发疯一样,拿出那沓cd,随便塞一张进光驱,就在书房里安安静静的听,听易铭给她的那些歌,安静的歌,像她的温暖眼神,她的无奈微笑,她的吻。 发呆的时间里,她没发现赵航宇已经回来了。“嗯,你还没睡?”直到丈夫出现在书房门口说这么一句话,许萱才猛地回头,“嗯?嗯。。。不困,有点事。”“还有心情听歌啊。呵。我先睡了。”说完航宇就走了。许萱呆看着刚才还存在着一个人的那团空气, 刚才还出现的自己的合法丈夫。 而自己刚才。。。 这样混乱的心境下,许萱走进浴室,想好好泡个澡,缓解情绪,先好好睡一觉。满浴缸的热水反而让整个身体都软化,就像被吻到的那一瞬的感觉。情不自禁的,双手再一次抚至腿间。从外到里,慢慢慢慢靠近自己的蹊径,带着犹疑和不确定,也带着越来越难以压抑的□□。许萱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对自己如此了解的,为什么今晚不管碰到哪里都是一阵难抑的酥麻,这才撩拨几下,就已经不可自已了? 进入自己的时刻,她唯一仅存的理智让她没有叫出声来。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理智的失去,她的脑海里幻化出的是易铭的身影。她没有多余的处理能力去想“怎么会是你”,只能任由潜意识占领心智,然后不断的想象着,此刻不时滑过那些褶皱、激起阵阵波涛的手指不是自己的,是易铭的。 她手指那么长,清秀漂亮,那么。。。 “嗯。。。” 是夜。许萱因为睡得晚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50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50 了,做了一个瑰丽异常的梦。她梦见自己身在一个小镇子,不知为何,小镇的人都必须经历六次生死,次次一样。经历过这些,才能获得最开始被夺走的记忆,找到各自命定的恋人。自己排在队里等着重新走进一样的人生,看着前面的人一个一个被吸进虚空,噗的消失。等到自己也逼真的被吸进去,进入什么都没有的境地,才换回锦衣华服,回到镇上的广场。自己许是来的迟了,已是夜晚的镇上烟花璀璨,影影绰绰,大概大家都找回了记忆和曾经。只有自己还在四下寻找自己的命定爱人,好似要那个人在才可以看这烟花一样。 走啊走啊,终于在一处僻静地方,看见易铭的身影。看见她穿着青色的衣服,对着自己微笑。似乎并不埋怨,自己来的迟了。 正走过去时,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又是这种情节呢。。。 ☆、从来未热恋已失恋—易铭 易铭自那之后就觉得,以后要好好挣钱,努力挣大钱,钱钱钱钱。不为别的,就为以后这样的国际航班可以坐稍微舒服一点的头等舱。现在她明白为什么有的人很不想出这样的长差了,妈蛋的,飞机太难坐。在美联的飞机上,先看了《鬼影实录》。觉得好没意思。但是又找不到电锯系列,然后看了动画片看了《指环王》,睡了一觉。大概是北京时间凌晨一两点的时候醒来了,走到客舱末尾处找空乘要水喝,然后靠着窗子看外面。 要是她知道许萱睡前把自己当做性幻想对象,她一定可以立刻跳到下面北极圈的冰面上再飞上来。可惜她不知道,所以她只是觉得冰面很漂亮。 昏昏睡睡间,她不断的起来走到窗子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当做起来运动运动。飞过冰原,地平线那边无尽的一抹蓝,像上帝的温柔关怀。夏天,极昼的时节,无尽的光亮,无处躲藏。全部暴露。飞过加拿大的英属哥伦比亚,不知道是不是广袤的草原和星星点点的湖泊,但是从一万米以上的高空看来的确是。那么多,那么多,像沼泽一样。好像有的还结着冰。有的已经慢慢化去。 在对未知的北美的剧烈好奇中,她们终于抵达底特律。她们已经疲惫的要死,拖着混沌的脑子在天杀的无比狭长的底特律机场由一头走到另外一头。累死了。连最舒服的拖鞋也穿的累人。底特律地面温度只有16度,天气阴沉,好像马上会下雨一样。易铭看着这样天气,莫名想起了家。很像家。 然后就开始换时差。夏令时,整整十二个小时,现在大家还在凌晨沉睡吧?美帝的国内小航班在下午时分起飞,易铭忍着腰疼支起身体看着窗外,能看到城市丰富的林带,远处的河流。飞行高度看来不高,一路上她们都能看见幽蓝色的慢慢落下的夜雾中灯火璀璨的城市。她不知道自己飞行经过了哪里,但是那城市如此美丽如此明显,完全不像在国内飞夜机的感觉。 这是地球的另外一边,完全不一样的世界。连机长广播都是幽默的,不是定式的。一切都让她觉得新鲜舒服,喜欢。最后也收服她的心的一部分,让她愿意来到美国,在这里经营她的人生,找到她的幸福。 当然最后降落在闷热的迈阿密,美国东部时间凌晨一点把自己仍在床里,看着另外一张床上已经睡成死猪的卢静,那一瞬间,再新鲜的世界也无力探寻了。 一早醒来,因为住holiday inn,狭小的大堂那边就是非常简单的餐厅,简单的早餐。易铭后来会觉得那样生活过是一件好事,甚至是人生的宝石。作为一个学生,相对来说要求严格并非富贵的学生一个人在异国生活过,最简单的起居和食物都可接受,历练为并不娇贵的人,才能走遍那么多地方。 温热的迈阿密空气。早上她们得先去学校参观参观,毕竟是第一批毕竟是打金主中国那里来的,该看望的人都要看看。合照一通,也就罢了。毕竟那个时候,暂时还没有人一定想着要到这里来,易铭不是,卢静更加不是。众人在对此地熟悉非常的李姓某人的带领下左突右窜,终于还是没有邂逅传说中拦路的干脆面君,不过肥硕的不怕人的松鼠倒是自在兮兮的一边任由她们拍照一边大吃特吃。 空气很清新,阳光很炽热,昨晚卢静去超市抢来的100倍的露得清防晒味道都好闻。一切都应该是好的。下午,哦不,中午,我们马上去上船。哪怕是皇家加勒比最老的一条船,马上,马上我们就去。 开车到港口,经过繁复的上船程序,12位女士就这么走进了majesty of the sea。易铭从外走廊一步一步往船走的时候,从玻璃窗外看到即将带自己去天堂岛的船,那一瞬间觉得,真是如梦一般。的确是那么庞大,那么漂亮,带着彻底的放松的风情。 挨过冗长但是必要的安全监察和演习,各自回屋。狭小的无窗舱房让本来就因为倒时差而疲惫异常的卢静再一次睡着了。易铭强打精神守着,因为六点是准时的大家的晚宴时间,到时候要一起到第三层甲板去吃饭。想都不用想都知道这伙人都在睡觉,包括带队的李姓某人。把舱内电视声音关到最小,看着《007》,易铭在一边和周公抗争一边发呆。 累到都没心情去想任何事。 晚宴餐厅在第三层甲板上。即使是给每一队客人都拍照以图销售照片的工作人员也很友善,本来如此令人反感的行为也没有让易铭她们绝对不适。船已经开了。她们的位置好极了,非常靠近大门口,还可以看到窗,以及窗外的海。 易铭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种感觉:一边在享受正式西式晚宴,一边和朋友们讲笑,还可以看着海面基本就在自己脚下,整艘船正快速驶离迈阿密。无尽的蓝色的海,无尽的淡蓝的天空。一边平稳地飞驰在海上,一边吃饭。太棒。 饭后就是各自散开在海上皇宫玩的状态。商店,赌场,中庭有乐队在唱着加勒比风情的歌曲。黑人主唱“嘿、哈”个没完。看了看船上发的今夜安排单,表演是没什么意思。卢静和易铭都是曾经很文艺、貌似即将走向文学青年的人,此刻烟瘾有犯了的易铭,最想做的事情自然是,走到七层的甲板上去散步啊。 吃完饭的时候,太阳西下,那是她们当中大部分人第一次见到海上落日。举目看去没有陆地,那样壮美的带点凄艳的红色落在海面上,几乎刺眼。易铭和卢静站在船尾看着,美得太过动容,无话可说。看到夕阳的时候什么都没想,除了想着,那个吻了她的人。想着许萱。 有时候在学校,会觉得不是那么想念,甚至有时候情愿不想。直到此刻远离她半个地球,才发现,什么埋怨啊,什么不快啊,什么你亲了我却又落跑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51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51 到底要干嘛之类的怨念,都化作尘烟。此刻心里,只有想念。 吹了会儿海风算是舒服了。杀回去,疲倦的两人无意打电玩,倒是在赌场里看了一圈觉得有意思。整条船除了甲板就只有这里允许吸烟,结果那个雪茄味儿哦。。。 卢静终于受不了,俩人去想去船上的商店购物。卢静正在一边数落易铭又烟又酒,不想走到免税店,除了化妆品就是一大盒一大盒的万宝路,各式各样的酒。卢静觉得真是现世报。 最后两个人在7层的酒吧遇上众人。易铭点一杯设拉子,卢静端着香蕉奶昔,两个人坐在吧台看着空旷的舞池。那一头的乐队正在唱着一样具有加勒比风情的歌曲,陌生的异域风情歌曲让她们觉得如此动听,沉醉之余发现一个衣着很简单的老太太在和身边较为年轻的男士跳舞。几乎是无所不会,从华尔兹到恰恰到曼波,跳得好极了,体力也很好。 卢静在易铭去厕所的时间里貌似不知从哪里打探到事实。和老太太跳舞的是她的女婿,一家人是世居巴厘岛的华裔。当说到老太太已经83岁的时候,两个人的表情都一样震惊: 啧,我等真是不学无术啊。一个都不会跳。。。 喝了酒解了乏,人也瞎想。卢静陪着易铭在甲板上接着散步,一边抽烟,一边看着夜色黑暗中无法分辨的大海,那样令人恐惧。直到走到船头,易铭忽然兴奋的说,“咱们数星星吧。好多星星。”两个人就杵在那里开始数数。 还真是多,“1、2、3、4。。。”易铭认真的数着,数着,好像全世界已经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没有。“77颗!77颗诶卢静~” 数星星的时候什么都没想,只想着,好多好多星星,真好。 生命的壮丽丰富大于爱,远远大于爱。 作者有话要说:  呼。。。好累。。。 要是有人想看北极圈的照片我给你发,真是很美~ ☆、爱或情借来填一晚—许萱 欲望之后是疲惫,于是昨晚睡得好极了。一直睡到早上9点才醒来,航宇已经去上班。许萱睁开眼,天津是晴朗的天。不知道易铭她们现在到哪里了。夏令时,现在应该是那边9点了。想了半天,把易铭和自己说过无数遍的行程安排过了一遍。。。 现在应该还在底特律飞迈阿密的飞机上吧? 飞越太平洋的飞机总是难坐。一边吃早餐,许萱忽然就想起了那一次自己和李云飞一起去的时候。大姐头没完没了的问着自己饿不饿,昏昏欲睡的自己也就如实回答,“还好啊。”我哪知道是你这个大姐头自己饿了又不好意思、非要拉着我一起吃啊? 我就是小鸟胃啊!谁像你啊! 许萱一边喝着咖啡,于是想起了易铭说,我也喜欢咖啡。啊,昨天晚上。。。昨天晚上在浴缸里一直“玩”了三次。直到体温似乎已经高过了水温,才放走一浴缸的水,方好好洗澡。疲倦,腿软,gc的余韵未去,却像做了贼一样着急。 行凶完毕,赶紧离开。 假期里还是一样有工作。或者说只是生命的一部分放了假,给别的事情一点时间去完成。许萱有时候不知道自己何必如此,自己到底在追求什么?名还是利?如果都不追求,我干嘛不清闲一点? “有时候坐在咖啡馆外面露台抱着一杯拿铁发个呆,也很好啊。浮生偷得半日闲多好。什么都不想,思维四处发散也是很舒服的啊。。。” 那天,易铭陪自己吃早餐,长腿伸直,脚跟放在地上,包裹在帆布鞋里的双脚时而歪向左边时而向右,双手放在外套的口袋里,看到自己把蓝莓倒进装了酸奶的玻璃杯子里,然后两个人就说起了关于饮料的问题。饮料,引申到了休闲生活。易铭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就是那么紧张吧,一直在说,话很多,但却是自己在主导话题。她和自己说到喜欢去的咖啡馆,说到自己喜欢的活动,说到去天大看海棠花,说到去看的电影,说到。。。 很年轻的人,很丰富的生活,对世界充满了期望和好奇。 那天,许萱端着咖啡杯,面无表情的看着电脑屏幕上自己写了一多半的文件,那天是你。。。吻了我。好像是你先作恶。但是我没有拒绝你,是我纵容了你的侵犯吧。所以我是从犯,这。。。 叹一口气,我都在想什么啊。反正她现在还没有落地。。。 我还是不要想她了,干活吧。 中午不想在家里自己做饭的许萱,开车出去觅食。易铭说的话在脑海里盘旋不止,许萱便开车去了离家最近又人最少的星巴克。可是是周末,人太多,只好买了一杯边走边喝。一口一口,美式的味道一如既往的喜欢。“我?我高考结束的那个假期,有时候路过那家店就喜欢去买冰拿铁。。。” 哦,喜欢拿铁。 易铭说过的话,从此开始变成一本巨大的书,还在不断的加厚。本来送到了自己手里,但是自己一直没有好好的认真地读,却记在了脑子里。结果一不小心,在很多有关的可以把那本书作为索引的时分,想起了她说的话。如魔咒一般想起来,如梦幻一般既视的想起来。 中午1点半,刚坐到车上。鬼使神差就听见了手机的响声。平时都听不到,今天却分外敏感吗? “唔。。。已经到了迈阿密的酒店里了。现在借着室友的手机给你发短信。天气真好,迈阿密略热。跨过航班坐的太累了。倒下了。现在刚从浴缸里面爬出来。毛吹干了,要睡了。你午安,我晚安。 易铭” 你终于联系我了。许萱看不到自己的眼睛在那一瞬间发出的光。 开车回去的路上,电台里流出一首歌。听起来有点像美国□□十年代的歌。“has aen anything for you in all your& hours have you ever heard me sing &o me now you know i'd rather be alone thahout you”。带着沧桑感的女声发音虽然比较含糊,英语专业出身的许萱并不难听明白。可是这首歌的歌词也太文艺,也许易铭能感受那种含义。或许这也是她说的那种,不要去引申,只要看字面,然后无言的体会其内容的那种歌。 has aen anything for you? yes. she has. she has written a whole book for me.一本厚厚的情书,一本关于她的心的书。钢琴那样简单直白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52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52 ,好像夜晚的晴朗夜空。晚饭过后,航宇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初夏晚风今夜忽然觉得舒服。“下去散步?”航宇看见了正在穿鞋的许萱,目光里带着疑惑,“嗯。。。要一起吗?” 许萱难得展露微笑,表情不像之前那样冷漠,却也没有一丝邀请或拒绝。航宇辨认了一会儿,大概那么几秒,觉得这是妻子的一贯表现,却不是一贯的行为。“不用了,我有点累。” 许萱抱着手拿着钥匙站在电梯里时,想着,换做易铭,会对自己说,“别着凉啊”“注意安全”之类的话吧。平时连自己开车回家她都会这么说。忽然又摇摇头,不,不是,她就应该是主动和自己一起的那个人。 现在应该是迈阿密早上6点45。1点睡的,现在应该还没起。加上倒时差,睡的很沉才对吧。 老式小区附近是数不尽的法国梧桐,绿色的叶子全部长出来了。风吹过沙沙地响。许萱抱着手臂在附近闲逛着,面容显得青涩说话又不是天津话的年轻孩子,二十出头的样子,毫无疑问的是外地来的大学生。有的人说话的声音明显是来自南方,来自和易铭家乡很近的那些地方。在异乡一个人求学的感觉是什么? 对于自己来说,这种感觉只出现过一次。在天津长大的自己,只有那次去迈阿密时有这种感觉。为期一年半的异国生活。虽然已经工作多年,虽然已经是一个老于世故的成年人。但是那种距离感, 你到了那里就明白,易铭,你就会明白,那些彻彻底底的不同,走在大街上不断会有人向你侧目,因为你是神秘的来自东方的人。abc和正经八百的中国人是可以一眼看出来的。眉宇之间,就是那种气质上的不同。你是在异国,你是一个人,那些坚不可摧的依靠,离你一万多公里,你们过着完全相反的时间,白天和黑夜。思念只能付诸无言,付诸长夜。 你想和我在一起吗?你想吧。你那么想。 风掠过□□的手臂,迈阿密的种种历历在目,总是回去,记忆不断刷新。易铭,你现在会不会将要开始重复我曾经的脚步,你会不会也一直在想念我,像我现在,因为吻了你,完全无法克制的思念着你? 可是你想没想过,我们在一起之后的种种呢?多完美,却也未可知。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各位。。。这周很忙,一直在考试。。。往下应该是蛮开心的旅行部分。。。 想到这个文奔着30w去,手就开始继续疼了。。。 ☆、望不穿这暧昧的眼—易铭 关于有钱的美国人的生活,易铭觉得有两个地方应该去了就能见识。一,自然是比佛历山;二,就应该是迈阿密。从最开始作为西班牙的殖民地开始,这个地方就是这样。诺大无比的西班牙殖民区,有不少房子都是那个时代建的。就算别的痕迹全部湮灭,街拐角的草地上的路边不会错,黑底白字,一边是bus另外一边是anastasia。天主的教堂上的十字架让易铭有点瘆的慌,作为一个《寂静岭》系列的爱好者,看着这种玩意儿的确。。。 咦?你问这和有钱人有什么关系?易铭她们一行人问路上的导游加司机,reman先生很自然的拿着他的香港腔调说,“哦,那你们的话哈,每个人出个50万美元的话呢,12个人,差不多就可以集好这个钱在这里买一套房子了。” 她们扭头看了看外面一户正在装修的人家,白人男子站在户外优哉游哉的锯木板。 她们心里只有一句:去你的帝国主义国家。 下午却依旧是要骂娘的节奏。迈阿密作为沿海城市,基本都是海基地,这一方面造成了它没有上海纽约那样的高楼耸立,另外一方面也造就了它内部的小河小岛。有两个岛,其中就包括有钱人专属的棕榈岛。在这两个岛上,每一个私人别墅都设有私人码头。也就是说,只要你有私人游艇,沿着密西西比河从中西部开船过来度假都可以。度完再开回去。在迈阿密环岛游的部分,一行人坐上游船,听着怎么说话都像边rap边挖苦人的黑人讲解用广播介绍周围景致。开到棕榈岛附近的时候,调皮的黑人解说给她们描述,那个黄色儿的就是胡里奥他们家的房子,说话安立奎还真帅;那个粉红粉红的就是伊丽莎白泰勒的房子,3000多万吧好像。。。 她们看见粉红色的玉婆家的别墅都差点笑出声来。粉红色诶!好少女! 黑人解说这个时候带着一船100多号游客开始挖苦船外不远海面上的一位玩冲浪的男子。准确的说那是在背后背两个类似喷气桶的东西,船一旦拉起速度就向下喷气,有点像钢铁侠。但是本应炫酷非常的游戏被这位老兄玩得非常丢人,基本上黑人解说让大家转身say hi的时候,那位老兄都处于死猪飘在水面上的状态。 “啊,大家转过来看哈,这个栋就是路易伊格纳罗博士家的房子,整个棕榈岛上最贵的,整个总价为5000万美金。路易伊格纳罗博士是辉瑞药业的董事长兼ceo,他和他的妻子两个人住在这里面,他们没有孩子。。。” & have any ”进入易铭一干人等的耳朵的时候,她们脸上展现出来的是那叫一个失望的表情。 作为伟哥的发明者你没有孩子!!!!我还指望来美国泡你儿子或者女儿呢喂!!!! 李姓某人打趣她们,“你们明天,咱们开车过的时候你们就可以跳下去,往那里面游。看到有人过来就装作要溺水,被个有钱的哥哥捞起来,就开始说,你干嘛捞我?!谁让你捞我了?!我想死的你捞我干什么?!你看怎么办吧就。。。” 大家正在车上如此互相调笑,易铭和卢静坐在最后一排,曾经一起看见的美景在奔向奥兰多的高速公路上一直重复重复。那个漂亮的西班牙殖民时期的庄园,薇姿卡亚,奢侈的庄主在海岸边用石头建了一条石头船,蓝天白云,整个薇姿卡亚像小一号的凡尔赛宫一样;那家西班牙殖民区的作为历史遗迹的酒店,biltmore hotel,精致繁复的天花板吊顶和纹饰,大堂里的硕大鸟笼,后院的喷泉,连吊起来的青铜制的原先用来放蜡烛昭明的灯都是百年历史,一切一切都像是杜拉斯的小说里出现的那样的酒店,沙塔拉,沙塔拉。 还有迈阿密的大沼泽。一片很自然的大型湿地。一方面是迈阿密的水源地,一方面是鳄鱼的栖息地。易铭她们去的时候,在那里坐“水上飞”深入沼泽。所谓“水上飞”,就是带着巨大的螺旋桨和柴油发动机驱动的船只。螺旋桨两人多高,轰鸣声巨大所以操着北卡罗来纳口音的船长给每个人分发了耳塞。果然,开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53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53 起来那个效果就是水上飞,比飞还爽,近100公里的时速,飞行在清澈见底的水面上,简直想让他一直这么开不要停。然后缓缓停下来,在清澈见底而因为河床所以看起来是黄棕色的水里看见了鲑鱼,却看不到羞涩的鳄鱼。幼小的alligator忽迭不见,活像不愿意见人一样。 当然还有最不能少的,迈阿密最美的,south beach,全美最美丽的南海滩。当她们站在枫丹白露酒店的37楼顶层天台,每个人都打开相机想给美得无与伦比的南海滩拍个全境。易铭承认,这世界上那么多她去过的海滩,到现在为止,她只认为south beach和拿骚的海滩可以一比。这两个最美丽。 是啊怎么会忘记拿骚的海滩,怎么会忘记有生以来第一次在游轮上的快活日子。果然是资本主义国家最善于经营这种销金的享乐的东西。 三天的游轮之旅的第一站就是号称天堂岛的巴哈马首都,拿骚。拿骚因为太美太美,吸引了神秘的有钱人来兴建了号称世上第八大奇迹的亚特兰蒂斯酒店。既然叫做亚特兰蒂斯,整个酒店的设计的确是满足了人们对于亚特兰蒂斯的所有幻想。装修,文字,豢养的无数游鱼几乎组成了无处不在跟着走廊延伸开去的水族馆。1500间客房的酒店从海滩上看去简直就是瑰丽,让人除了称赞就是称赞。 去酒店私人海滩的路上上,一行人都快沸腾了。毕竟除了李姓某人之外没人来过,但是这样一步一步走来就觉得是越来越美,越来越无法遏制想马上看见这片海的激动。赞叹惊叫,直到冲到海滩,找到最靠前的位置,放好东西,玩儿去哦!易铭和卢静躺在日光浴的椅子上,小心翼翼把遮阳伞调到遮住脸晒肚子的位置上,然后只管发呆看海。天空纯净的只有几缕流云,海水拍在沙滩上。那海水纯洁的让所有的人都想换上泳衣跳进海里。易铭穿着大裤衩,脱掉人字拖站在海水中,任由海水打湿了裤脚也不愿离开。 完全沉醉于它的美丽。 沙滩的那一头,大概一公里之外,有一颗孤零零的棕榈树,白沙,棕榈,蓝海和晴朗的天,其他的人已经过去拍照玩了,易铭拉着卢静一起过去。走到的时候,才觉得, 这世上如画的风景,原来真的存在,都是真的。随便拍一张,不需要什么技巧,就是一副绝美的画。印在明信片上,只会让人想问,这是哪里啊,像天堂一样。 这样层层的颜色递进的海水最好看,透明的,碧绿的,浅蓝的,深蓝的,由浅到深,可见无比清澈。所以说,也难怪加勒比岛国的人民都比较懒散,天天生活在这种环境里面怎么可能像中国人一眼勤奋的起来?! 回到船上的时候,易铭和卢静在饭前跑到11层甲板去散步,让易铭过烟瘾。下午时分,易铭和卢静靠着护栏看着蓝蓝的海,其实心里都不约而同的想着: 要不是不会跳水,这么蓝的海,我一定直接跳下去,六七层楼高又咋地,实在太美了。 最后的一天,游轮回到美国国境,最后一站是美国的最南端key&。这个地方距离古巴只有90公里远。一个和鼓浪屿很像的小镇。众人从小镇的旅游巴士下来之后,一边逛街,一边就听见一个奇怪的声音, “五块五块~一件五块~五块五块~”侧目看去,一家小服装店。店主估计就会这么一句中文,于是对着大街拿着自己店里的一件衣服就开始吆喝,任意一件衣服都是5刀。。。 是的,即使易铭再不喜欢,其他的女人们还是过去了。。。只有她一个人站在店外,看着来往游客,叼着烟,看着这小镇好像还是,殖民时代的样子。那么多演奏着加勒比音乐的酒馆餐厅,那么多野马牌汽车,那么多。。。 让人迷醉的气质流淌在空气中。 游弋的银天使,只能容纳10位宾客的豪华游艇,私人帆船。回到游轮的时候,卢静一如此刻,已经沉沉睡去。易铭一个人走到顶层甲板上。没有人在下午的烈日下打篮球或者攀岩,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坐在楼梯上,看着无尽的海。整个小镇就像叶子漂浮在大海上,碧蓝的大海。一切都是闲适的避世的,是多么好。 易铭侧着身,把腿放在后座上,身体靠着车窗听着歌,和那个时候再船上听的歌一样。去往奥兰多的公路上好像要下雨了。许萱, 我在地球的这一边,我多想和你分享这一切。可惜的是,这一切和我那些关于你的无法言说的感受一样,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嗯。。。复更。。。 这几章都是游记。。。想看照片留邮件地址。。。 ☆、you will fiing for 疾病会传染。不止那些细菌性传染性的,还有心理的。特别是遇上一个对人影响很大的人,比如易铭。比如现在易铭至少已经把喜欢看电影还要看文艺片的“疾病”莫名其妙传染给了许萱。 不百度不知道,一百度就发现这个世界上lgbt的电影是那么多。有个的名字一下子戳伤许萱的眼睛,《恋恋师生情》。战战兢兢点开看。制作的并非多么精良的电影,每每看到simone即将亲吻annabelle的时候,许萱觉得脸上瞬间燥热起来。annabelle抱着吉他唱着歌,唱的许萱觉得身体都在颤抖,带着激动和恐惧的颤抖,字字句句都太贴切,换做易铭恐怕会觉得是心声吧? 这样的震撼和联想使得她几乎呆在椅子里,以致于看到后面的激情镜头之后,想伸手去快进一下也没有任何动作。 我为什么要找一部电影来照见自己的心? 不,这不是我的心,这不是你和我的事情,我不是那个simone,我没有和任何人有过同性恋情,我没有那样惨的过去,我没有强迫自己去将就什么,我没有那么优秀,我没有。。。 可是我有那么一点爱上你对不对? 中午时分,许萱想起11点看见易铭的短信,说人在奥兰多,下了大雨,吃了龙虾,撑得像傻子一样,觉得智商都下降了。现在应该睡了吧? 易铭,我是和你有那么好的默契,有那么强的相互吸引的力量。你也许不知道,但是我却实在的感受到,是的我在一步一步想把你拉近一点,不想你离开,你的温柔你的体贴你的存在对于我来说那么重要,我不想失去。不想眼睁睁看着你在我身边,我们却离得很远很远。你知不知道你身体曾经散发出来的压抑和失落让我难过和心疼?你知道不知道你的眼角有时候出卖了你的心意告诉我你心里有伤悲?我关心你的,真的,可是我害怕,我害怕以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我害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54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54 怕电影里那些事情,所以又不愿意告诉你,我心疼你。 我要是真的放开这一切和你在一起,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你和我都可以想象的,太明白不过。可是你明白我的担忧吗?你明白得来这一切有多不容易?你拥有的越多就越不愿意冒险,而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你就觉得一往无前,因为无可失去。 对于你来说,不就是这样?你年轻,你除了时间和青春之外一无所有,你还害怕什么?你唯一需要害怕的不就是畏葸不前、畏首畏尾、什么都不做把青春给浪费吗?我不是。 我连看励志的书都晚了,我不需要了。我的人生已经过了奋斗期,应该到守成期。你知道守成多不容易?即使不求进取也需要耐心去面对诱惑和保持眼下,眼下,眼下的一切。 你还没有开始学习如何接受人生的无奈,你还没有接触过那些无论如何也接触不到的东西,你还没有那种感悟,于是你不会有那种选择,你的人生里暂且不会出现那种选项。 你不明白啊。 视频网站的推荐列表里,排名第一的片子叫做《指匠情挑》。一整天无事,许萱肯定是着了魔,又去点开看。 许萱不知道。在无数的lgbt电影中,易铭喜欢的不多,但是五星推荐列表里面包括《指匠情挑》。抛开情节设计上的精妙和最喜欢的人物萨克斯比大妈,易铭最喜欢的就是,sue在疯人院里被折磨的部分。在她眼里的一切都可以变成一个隐喻,疯人院里的折磨难道不就是易铭她自己在爱上一个不会爱自己的人之后的自我折磨的隐喻吗?承受非人的折磨,不断怀疑自己对那个人的爱,每天都在经历着自我重建和自己推翻,如同随时随地要精神分裂。而整个世俗,整个环绕着自己的圈子,都觉得自己有病。易铭也觉得自己有病,可是她走不出来。要走出来就要生生把心脏的一块割下来扔掉,烧毁一部分灵魂换取逃生。太难太难。 但是许萱不知道。她也不会明白这种超越自我牺牲近乎自我献祭的行为。 看到最后,已经是黄昏时分。sue回到庄园,在书房找到了maud,一地的书稿,许萱听见maud说,all these words say how i ;you and how i love you。一个温柔的吻,然后片尾曲响起。清冷哀伤的女声,钢琴悲凉的伴奏。 “take a look at my body, look at my hands,there's so mubsp;here that i don't&and……” 有的话不能说,有的歌不能听,容易一语成谶。因为概括性太强,后来发生的事都可以放进去。 心里莫名觉得很沉重的许萱正准备起来去吃饭,突然接到了钱雅慧的电话。“许萱,你来帮个忙好不好?”“怎么了?”“。。。苏青她。。。反正你过来就是了。我们在272医院。” 许萱着急忙慌的开车到了地方。在急诊找到了正站在走廊上的钱雅慧。“苏青怎么了?”钱雅慧抬起头,典型贤妻良母的面容上一脸疲惫,“她。。。” 原是苏青打杭州回来以后,就准备离婚。反正她和她老公历来财政独立,要离婚并无什么难的。但是那个男人,就是觉得苏青这么多年对他忽冷忽热,现在突然要离婚,很奇怪,于是居然私底下雇人查。娶得了苏青的自然不是一般人,找了天津最贱最厉害的这种私人调查的律师,生生找到和钱雅慧有关的线索。八字没一撇的事情,钱雅慧根本就不知道苏青要离婚,更没想到苏青离婚是为了自己。今天被苏青叫出来,在咖啡馆就被苏青前夫给逮了。两夫妻都是脾气很爆的那种,当时就打起来了。。。 “她现在在里面抢救。。。”“报警了吗?”钱雅慧点点头。“她今天跟我说的时候,我都。。。说不出话来。。。我不知道,我以为她只是。。。”眼含泪光终于发展到哭出声来。许萱难得感性大发,走上前把钱雅慧搂在自己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最开始我就猜到了。若是这么说,大学时代就开始守着苏青的钱雅慧,和大学时代就开始有事没事喜欢逗一下钱雅慧的苏青,难道钱雅慧你是为了苏青,等了这么多年? “钱我都交了。你在这儿守着她吧。我去做笔录。”“诶,你这就走了,苏青醒过来看不到,” 钱雅慧身形一滞,“那就看不到吧。”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自然而然滚出来的感觉真好。 ☆、年少时太轻狂注定要是毁灭—易铭 大雨中驶向奥兰多的众人对佛州的天气实在缺乏正确预期。过度乐观的糟糕后果就是在海洋公园虎鲸表演因为大雨取消之后,她们发现,12个人,只带了两把伞。离海洋公园的大门还有,大概两公里的路。shit…. 易铭和另外一个学姐打着伞冲到纪念品商店去买了12件雨衣回来,12件,纪念版雨衣,供给游客们在玩水的时候穿,纪念版嘛,100刀。蓝色的印着海洋公园logo的雨衣包裹着众人在大雨的海洋公园中快步往外走去。易铭摘掉眼镜,满脸雨水。在队尾陪着李姓某人往外走。这是应李姓某人的要求,“你看着我啊!别让我走丢了!” 有时候越是常平看起来英明的人,其他的方面私人的时刻就越怂。等她们走到大门口找到她们的车的时候呢,雨停了,天空幻化出异常美丽的颜色,阳光,流云,一部分是白色一部分是天青的天空。 走进印度人开的诺大无比的旅馆房间,把湿漉漉的雨衣叠起来,关掉一直被开在最低档的空调,易铭和卢静得赶快换衣服—马上马上!马上就好!马上就去吃!龙!虾!自!助! 被念叨了一年多的龙虾自助,就是那家很有名的叫red lobster的餐厅。这家的龙虾全部是波士顿龙虾,加税加小费53刀每人的情况下,每人每次限取一只龙虾,其他的海鲜从小一号的海虾到被肢解的帝王蟹还有新鲜的生蚝,全部随便拿。李姓某人给众人下的“军令状”是每人吃三只,“每只龙虾成本在13刀左右,必须吃回本儿!” 实话实说,净肉剥下来有婴儿手臂粗的波士顿龙虾吃三只真的是到极限了,特别是龙虾那俩钳子特别特别腻。易铭吃完三只之后,觉得自己要撑死了。卢静同学因为一时兴起吃了四只生蚝,战斗力锐减到两只龙虾,这会儿正在顶的慌。。。 一上来就第一个开始战斗的李姓队长呢?吃了四只之后正式战败。而且第四只还是在不服气的情况下吃的。点解不服气啊? 这显然有风水的因素,易铭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55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55 觉得,李姓某人和她们这一伙坐一桌,是为这边六个人,战斗力普遍就三四只。哪像旁边那六个,两位身材最瘦小的朋友在李姓某人战毕第四只的时候高声宣布, “飞姐,你要敢吃第五只我就敢吃第七只!” 是的,这位姑娘那时候嘴里咬着第六只龙虾的钳子。。。12个中国来的女人,吃了44只龙虾,超额完成任务。幸亏没有告诉餐厅经理,所以没有气发任何人的心脏病,也没有上奥兰多当地头条。。。 吃的过于撑,走出店门,易铭和另外两个姑娘应该是被撑傻了,或者太开心,不明所以的唱起歌来。把琼瑶电视剧的歌全部唱一遍,忽然觉得这些歌是那么好听。奥兰多雨后的天空,太阳彻底落下地平线。只有一点点的红霞漂浮在云层后面。 印度人开的酒店就算只属于锦江之星之流,却也够大,建筑中间还有一个游泳池。是夜众人吃撑,却只有易铭一个人穿好泳衣在游泳池游泳。不行了,必须消耗一下,感觉肚子上长出了两层肥油了。在迈阿密的小古巴地区闲逛的时候买了雪茄,奥兰多当地时间晚上10点,去餐厅拿了一瓶胡椒博士,点着雪茄躺在游泳池边的躺椅上。没有污染的天空,很多很多星星。 啊,易铭喝一口胡椒博士,这种号称曾经和可口可乐分庭抗礼的饮料还真是,奇葩啊。第一次在key&喝到的时候她感叹,我向往许久的饮料,难道就是这么一个止咳糖浆的味道?! 那我喝你做毛线?! 回到房间的时候,卢静也撑的睡不着。正在看着mtv台。“哟?总结。。。90年代百大专辑?”卢静点点头,“这不你们家oasis吗?”卢静白她一眼,“你家的。我家的是green day!”然后电视上出现了当年还在练团的贾老板,啊,两个人一起感叹,真是当年的小白脸啊。 第二天,等她们在disown恋恋不舍的告别隔壁无缘一见的环球影城和,易铭最喜欢的,乐高的玩具店,她们启程前往epcot。奥兰多的迪士尼乐园有两个,一个是传统的城堡式的那种,另外一个就是这个epcot—未来世界。两相比较,其实epcot更好玩,因为全是高科技。坦白讲,你既然是来奥兰多,就要玩只有奥兰多才有的epcot啊。 不作死就不会死,或者说不犯二就不会死,不装逼就不会死。易铭深深体会到了。她最害怕的感觉之一,就是失重和超重。所以她怂的怎么都不回去玩过山车一类的游戏。越长大越不会了。这次她们要玩一个模拟登陆火星的游戏,可以选择两种牌子,绿色牌代表速度慢一点的,橙色代表快一点的。两位带队老师自然走了绿色牌通道,剩下这群疯狂的玩性大的孩子选了橙色通道。易铭她们一门排队进去,觉得应该不会有啥啊,不想刚才拿号的那个飞车游戏那样充满了兴奋的尖叫啊。不会咋地吧? 排队到了最里面才知道,那卡死没有尖叫啊,密封舱啊。。。 说是模拟登陆火星,的确一点都不差。从发射到着陆,四人一组的登陆舱把你能想象的部分都模拟了一回,发射的时候几乎能感受到脸色的皮肤往后倒,整个人被钉在椅子上。 等她们醉八仙似的走出来的时候,全体都快吐了。 另外一个让人想吐的项目,是设计你心目中的未来汽车。然后六人一组,坐上在环形赛道上的车辆,经历各种极端路面情况。这都不算啥。和前面出现过的迪士尼的模拟技术都是小case。但是最后的大门刷的打开,易铭她们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拿号的时候听到爽爆了的尖叫:这环形的赛道完全模拟美式赛车,以150公里以上的时速开在斜面上,简直就像要飞起来一样。 这是易铭最后唯一想再来一次的游戏。喏喏喏,不可以,每人每天仅限一次哦。 说到烟火表演,很多人以为看过北京奥运会的之后,世上绝无烟火可言,就如黄山归来天下无山一样。但是这个不对。至少你还没看过迪士尼的。入夜的晚九点,烟火表演开始。迪士尼不是胜在规模,而是胜在声光电等等的配合、情节的设计。所有的人都在欢呼,在拍照,在赞叹,但, 也许在别人眼里,烟火真美丽。只有易铭会觉得,她唯一期待的是烟火消散之后清冷的夜空,好寂寞。 就像那天晚上在迪士尼走了11个小时之后,卢静如同死猪睡着,易铭在浴缸里躺下,一只手露在外面抽根烟,感觉要累死过去。那种彻底一个人的时分,真的可以觉得无比寂寞。没人可以说话,没人可以分享,连抱怨都只能说给自己听。 好寂寞啊。就像现在。一个人站在凌晨五点迈阿密的破晓里,站在酒店门口抽烟。一会儿去机场,原路回中国。再有十几个小时,我就能回到离你很近很近的地方了,许萱。我觉得我等不了了。易铭拿着那个许萱让带的奢侈打火机,不是许萱一开始要的一款,是她最后没有办法买的,因为到处都买不到都彭的那一款啊!这个貌似还是个限量版,1400刀的货。易铭喷出一口烟,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才好。。。 昨天在迈阿密的sawgrass商场狂买。姑娘们在李姓某人的带领下第一个进的店就是,coach。的确是非常便宜,以致于那两位买了一袋子各种包包的女士去结账时,店员已经集体笑开了花。易铭之前绝对想不到,她会想以代购作为谋生手段之一。但是事实证明,真的太便宜了。她给妈妈买的雅诗兰黛,给自己买的香水钱包,给朋友带的牛仔裤,加上6%的税和数额不定的小费,也是国内免税店的半价不到。 不拿这个挣钱,难道坐等我的票子见鬼去吗?易铭的一颗文艺心之外早就在学校的教育下穿上了商业的外衣。 此刻酒店的大堂音响里流出《i bsp;make you love me》,最早的那个版本。她想起自己在游轮上看到海上落日的那一瞬间。 火热的太阳,艳丽的发着光的光球,慢慢下落到海平线下。海面从金光璀璨到一片烈焰火红。这是她想很久的奇景,身边却不是她想一起的人。从很早之前她就开心相信机缘。认为有的地方再想去,时候不到绝对去不到。有的人再想同行,缘分不到绝对不能一起。而看到夕阳的时候,她心里想起了许萱。曾经很多埋怨,很多不满,很多伤感,在被夕阳映红的脸上都找不到了。心里也没有。 那时候是单纯的在想念许萱。怀着单纯的爱慕去想念,不带哀伤,不带凄凉。她在心里说,当你离一个人非常非常遥远的时候,你才知道你有多爱她。距离淡化一切不满不快,留下好的部分。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56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56 于是时间也通过一样的途径,最终治愈我们的伤痕。 后来好像再也没有在那么早的迈阿密起来了。要么就没睡,要么就没起。过了就过了,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命运是秋水沧海与桑田—许萱 苏青和钱雅慧的后来事,许萱没“跟进”。或者说她在刻意的回避。不想知道,不敢知道。苏青盯着脑门上的厚厚纱布醒来的时候,看到许萱,说的第一句话是, “那个混蛋。。。老娘要灭了他。” 好像这世界永远都是野兽横行,而许萱是一只从来都只想安分守己的雌性猎豹。甚至连繁衍生殖的欲望都没有的一只只关注自己毛皮是否美丽的猎豹。 这几天生活依旧,在家工作,看看书,和太太们出来喝喝茶,偶尔去事务所和同事们虚与委蛇,周末去双方父母家里。乍看和过去没有区别,和以往慢慢炎热起来的夏天没有区别。除了,许萱想,除了我一天一天的在接近易铭回来的日子。 你要回来了。一分一秒靠近我,一分一秒我在靠近去处理你和我的事的边界。到时候我无论如何要去见你,倒时候我无论如何要。。。 拒绝吗?下不去手。许萱已经发现,每当她一想起易铭的身影,隐约在梦里看见她的身影有一点点悲凉的时候,所有的防备都放下了。也许我面对你的时候,只能保持,不把我爱你的心, 全部放开给你。 许萱那天下午接到短信,那时候,她在伸懒腰。这种感觉很有意思,每次她闲下来,有一颗放空的心的时候,易铭就会跑来填满它。这让她感到忧虑紧张,但又喜欢。有点像过度的纵欲,它带来满足享受和肢体疲劳。“我总算是回到中国的领土上了。。。刚到北京。” 只不过是常见的中国字,拼在一起一句话而已,为什么能感受那种,累? 你晒黑了吗?你长肉了吗?你累吗?还没来的想好回复什么,“呃,那个,东西什么给你?”“欢迎回来。你先休息吧。”“那的确是需要休息休息。。。那这样,我明天休息一天,后天见?”“好。” 呼。那这样的话,后天我就要见到你了。后天我终于要见到你了。后天居然就要见到你了。混乱的期待中等来的第二天,刚刚开始学会使用微信的许萱想先把名贵打火机的小票照片要来给土豪苏青看看。结果易铭把□□发过来的时候,opps,许萱眼尖的发现,除了原价1400刀的打火机,还有100多刀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因为这小票上的条目看不清是什么,许萱也不清楚这种名贵打火机到底是怎么个用法,便问易铭,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东西? 没有。不论易铭怎么找,不论她怎么问,没有。最后两个人一合计,易铭想起来,店主是一个西班牙裔,许萱叹一口气,唉,也不能怪她。“那看来就是这样吧。他故意给你打多了一些东西。这种西班牙裔是会take advantage of you的。” 不知道是不是问她的时候,逼得太紧,让这孩子觉得很沮丧。她跟自己说抱歉,跟自己一直叨念。“没事的。发生了就发生吧。就这样吧。” 没事的我可以去承担损失。没事的苏青那个土豪不会怎么样。没事的你别在意。 但是不论我这样想那样想,我却不想告诉你。我欲言又止。我阻止你进入我的心。你的一部分已经进占在里面,我不希望两个你合二为一。 发生了的就发生吧。我无力挽回任何事情。就那样,没什么了不起。 第二天。许萱提前出现在办公室。空寂无人的办公区。李云飞好像还没回来,刚才看见她出去了。那就好。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现在自己和易铭的状态,让自己觉得,很害怕被李云飞看见一样。 还有10分钟,10分钟。许萱感觉有那么一点紧张,好像等待让她紧张,我要怎么说话我要怎么动作我要怎么,不,办公室是不是太乱了,我是不是该马上打扫一下,桌面上的灰尘太多了。。。 为此忙乱了大概七八分钟之后,许萱刚刚手忙脚乱把水烧开把茶泡好。敲门声响起,熟悉的两声简单的叩击。不轻不重,够你听清,不带情绪。可是许萱却觉得既像教堂的欢快钟声又想海军基地被人入侵时的警报。 “进来吧。” 易铭脸上似笑非笑。“大人,”她总是戏谑的称呼自己什么“陛下”“大人”之类,自己也被她传染,开始不知道要称呼什么好,除开上课时间直呼其名,对于易铭的代称,只是一个“你”字。“你的东西。”自己把目光转移到了易铭手里ck的袋子上,尽量不去看她,好像看她一眼,对视一秒钟,自己的心思就全部被她窥了去一样,“这个是你的名牌打火机。”一个低调的黑色木盒,许萱那轻轻打开,是一个金属外壳刻着波形纹路的打火机。 许萱把盒子放下,拿着打火机在手里端详,“这。。。怎么用啊?”易铭本来尴尬的脸上闪过一丁点儿笑意,接过打火机,“你看,”她的拇指轻轻一按,长长的火焰如幽灵一般瞬间闪现。“这种是气体打火机,只用按开关就好。不像这种,”易铭把手伸进牛仔裤口袋,拿出一个镂花很复杂的zippo,许萱认出来,是她最喜欢的那种,叫,克罗心的花纹。 “这种是汽油打火机,要这样打火石,才能点着。我觉得气体的安全实用一点。”“那,那一声响呢?”苏青反复强调的就是买一个“朗声系列”的,就图那一声“叮”的响声。 “这样啊。”易铭熟练的把盖子弹开,的确是一声,“叮!”“哦。。。”许萱自己把打火机拿回来,在手里把玩,就图这一声响? 这种奢侈品有什么好玩的? 她的余光看到易铭在手里玩着她自己的zippo,焦躁不安。“买的时候,”“没事,别在意了。很正常的。我还觉得这个,”许萱没抬头看易铭,自顾自把打火机收回去,“比她要的那个好看的多。官网上还查不到。限量版吧。没事的。” 似乎这样说,听到易铭放缓的呼吸,和一声淡淡的“嗯”。 我不确定我是否真的安慰到了你。但你还是这么听我的话。 “来,这些是带给你的礼物。”许萱讶异,易铭直接把整个袋子递过来,“嗨,不是都跟你说了吗不用带什么。。。”许萱接过袋子一看,里面有一条ck的丝巾,倒是好看;葡萄籽的口服保健药,“那是希望你,青春永驻。”还有这个,那个,好多好多。。。 “哦,那个,”等到许萱翻出两支手霜的时候,易铭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这个不是我挑的,是朋友帮忙看的。说是。。。那个。。。啥,欧舒丹?玫瑰手霜。” 许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57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57 萱脸上略过笑意。她想笑给易铭看,她不想说,却想表达给易铭,我很开心,谢谢你的礼物。谢谢你这颗想把我用这些东西包裹起来真正做到青春永驻的心。我很开心。可是我不知道还能用什么言语告诉你。 “谢谢。”“嗯。那就好。我,”许萱装作收拾东西,气氛在变得尴尬,她能感觉到,易铭此刻欲言又止,也许如鲠在喉,也许词不达意,想说的话,过了一两秒还是没有说出来。“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她的动作看上去僵硬,她的声音听上去干涩,她想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因为自己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什么时候回去?”许萱开口问,眼神却在别处飘移,看上去镇定的声音下面是颤抖的心,已经要开始丧失思考能力,完全无力自我斗争什么,“明天的飞机。” 说这句话的她,就像是,善良的杂货铺店主很无奈的在关了门之后对没有如约来买最后一样东西的客人抱歉。你来晚了,对不起,已经卖掉了,现在都打烊了,很抱歉,我等你等了很久,可是你没来。 最后一样东西。 “好。”“我很抱歉。”“没事的,别往心里去。以后不会再发生不就好了吗?”“嗯。只是想到,毕竟是关于你,心里难受。”“没事的。别想了。”“好。” 易铭转身准备离去。左手放在门把手上,轻轻往下按。许萱脑海里不知道是天使还是恶魔,使尽全力做出最后的努力。 她的身体不知道听从了谁,突然闪电般起身,从背后拥抱了易铭。这天她穿的是三点五厘米的高跟鞋。所以比易铭稍稍高一点。此刻足够她把自己的吻先印在易铭的耳后,然后往下,到她的温热脖颈,到她的最后□□的一点点肩背皮肤。 不要,不要离开我。不要。 易铭温柔的转过身,依然留在许萱双臂营造的环境里。许萱看着她的眼睛,那种情绪,要等很久很久之后,许萱才会明白。那时候她也没时间去想去分析, 她只是把吻印在了易铭光洁漂亮的额头上。 作者有话要说:  乃们造我写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这章一定要亲一下!!!!” 啊,被大纲整死了。。。真是“昨晚怎么可以相信今晚的自己!” ☆、人生就像是天上宫阙—易铭 北京回家的飞机,总是在中午时分。一不小心,就要起个大早,赶动车,转地铁,然后机场快轨,然后在t3里面被绕到烦死。易铭好不容易办完托运,找吃的去。比较喜欢t3,胜过喜欢t2,因为吃的。很简单的吃货的逻辑。 昨天。。。 昨天要不是有人忽然打许萱的电话,铃声瞬间响起,让她们同时为之一震,否则。。。 你大概会吻我吧? 易铭摸摸自己的额头。好像还有余温一样。昨晚辗转反侧,真是没有睡好。刚才看见了星巴克犹如看见了恩物,喝掉一大杯grande的拿铁之后,人生都好起来了。此刻一只手拿着汉堡,她,又开始发着呆捂着自己的脑门了。 活像发烧一样。 但是,好像我真的已经发烧了。 许萱,昨天你过来拥抱我,是不想我走吗?那为什么打了一个电话,你就可以冷静下来对我说, “。。。祝你有个美好假期。” 每一次我期待你会说出点什么话让我的血液不至于在那么糟糕的冷下去,你就一定会给我冷敷对不对?天哪明明屋里就是那么那么的热,我呆滞的看着你红透的脸,慢慢的,那红晕散开。许萱。。。我还来不及说什么,你就那么说,为什么, 为什么你前脚抱紧我,后脚就可以对我说拜拜?刚把我抱紧在怀,马上就可以把我推出去?你到底怎么想的,你到底想要什么?如果你什么都不想要,又何必吻了我?如果你想要,你知不知道我愿意把什么都给你? 我总是抱着一大堆的爱意无处释放。我总是写了一大堆的情书无法寄出。我总是把心打包完整却无人签收。 每次拿起手机,想给你发短信,想给你发语音。想告诉你,我看见一朵流云好美丽,我看见一朵花好美丽,我看见今晚的月昨天的霞,我看见世事变迁我看见时过境迁,我在这一切里看见我自己的心看见我爱你,看见它恒久不变的那一面。 在那之前,我几乎做好了就此错过你也让你错过我的准备。可以走了一步。什么恶俗的说法,我走中间99步什么的。若是你对我真的有意,穿越地心我都可以。再滚烫的地心岩浆也不会有我爱你的心热烈。可是,你对我有意?真的? 这句话浮现在我脑海的时候,我自己都无法相信。 你的态度,比这北京城上厚厚的灰黑色尘埃还要让我迷惑。 易铭是个比较果断的人。当然在果断之前,有一个比较长的考虑时间。只要想好,没有做不了的。因为许萱态度不明确,她就不愿意太直白的去“骚扰”对方。态度不明确,不就是先下许萱不喜欢立刻让她们的关系见光的表现吗?既然你不喜欢,我就绝对不去做。就像每次去见她之前,易铭都不会抽烟。周身最好一点烟味都没有。 南航的飞机呼啸而起。南国,南国。我多雨潮湿的故乡,我这就回来。我这就回来。既然是你让我好好享受假期,我就去好好享受。只要你半路告诉我,快回来,我就立刻回来。 易爸爸难得亲自开车来接她。见到女儿的第一反应是,“嗯!果然在美国晒黑了!”然后一整个夜晚都是一场“关于迈阿密是否适合未来生活”的报告会。在卧榻上赖着专心致志享受打毛衣这件精细手工的易妈妈问这儿问哪儿,易爸爸则又出去应酬了。好不容易把妈妈的唠叨打发过去,夜里11点,易铭爬上自己的床。 背靠森林公园的家,易铭的房间面南,看得到山峦起伏。黄昏下的雨已经停了,天空晴朗。易铭看出去,一轮月牙挂在山顶。于是睡前忽然就想听中岛美嘉改写歌词之后的《朧月夜~祈り》。额头似乎又在轻轻发烫。 用手摸摸,自然没有。只是许萱的唇印在上面的触感,还是无比真切。今天只是正常的告诉她,我到家了。她没回。 没回。没回。等待回复的漫长时间里总是会想得太多太多。呆子才会觉得拿着花瓣一瓣一瓣的数你爱不爱我是蠢事—这是正常的好么?懒洋洋的窝进被子,随手拿了村上春树的《国境以南太阳以西》看。高中的书柜。大三之前,基本把村上出了的书都看完了。包括《1q84》。但是更喜欢的还是之前的,或者说,看完《1q84》那样大阅读压力的书,就要换一个轻松一点的。也不能要《舞!舞!舞!》, 想到那个死亡场景就觉得。。。 人生真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58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58 是无药可救。 追寻太阳以西的东西,追寻永远不会在阳光下出现的东西。追寻我们可以背叛这个世界并且最后获胜的路途。这未必是少年的专利,只有内心有一团火,任谁都可以。 许萱,你会吗?给我个机会,我向全世界宣战。 易铭本来还在担忧自己的假期会不会被对许萱的思念填满,她爹才没打算给她这个清闲。她在家里才呆了不到一周,她爹就认真的告诉她:你学商科都学了快三年了,快点滚出来给老爹我帮忙吧?易铭刚点头,后天让她飞北京到她爹地和别人合作的分公司去干活的机票就买好了。 易铭简直觉得,老爸你逗我玩吗? 易铭有时候觉得吧,有点奇怪。虽然说越长大,越和爸爸亲。大概因为她母亲的思想境界已经满足不了她,而她爸爸的多年混迹官场商场和人文修养还可以解答她的问题。她爸爸有一次让她敬仰到不行:她看到一个词,束脩,真不知道是啥。她爹路过她身边,就告诉她, “啊,这个不就是孔子当年教书的时候收的腊肉学费嘛。” 啊我爹知道这个!曾经我的语文老师连什么是“蹁跹”什么是“胼胝”都不知道还来当语文老师! 从那以后她就特别服她爹。想起她爹从小到大对她多宠爱,易铭觉得她爹肯定是把她当做女儿养。妈妈老实说,什么你小的时候你爸爸从上海给你买的那一双特别可爱的小皮鞋啊,什么背带裤啊,你都特别喜欢。但是有时候觉得她爸爸又把她当做儿子养,要求也好,标准也好,方式也好。她爹的作风就是,你想去做就去,放手让你去,出事了爸爸在后面给你扶着。 从小到大易铭都没喜欢过洋娃娃,唯一可以有一点关系的就是,后来喜欢玩模拟人生。她喜欢什么?喜欢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她的抽屉里收藏着一整套《风云》的赠品刀剑,以及其他漫画会赠送的那种武器。后来直接发展到到处求购。小时候,不是喜欢买那些玩具剑就是玩具枪。她最喜欢的小叔叔—就大她十岁的小叔叔—就给她买过一把特别大的玩具□□。 那个时候小叔叔也觉得奇怪,但是易爸爸就很乐意。每次去什么地方,问女儿想要什么,还不等易铭想出来,易爸爸就会说,“给你买一把剑回来好不好?” 也没见谁家把女儿这么养啊?易铭托腮,还是爸爸早就看透自己遗传他太多,性格太像了,所以。。。 爸爸啊,我记得你不止一次叫我“儿子”而不是“闺女儿”。。。 去到北京,人家在机场把她接到,她才发现:这两年专心上大学,不关心家里的生意,就没发现原来她爸爸已经把生意做得这么大了,我自己的那点小钱爸爸你是不会放在眼里了。这次和老朋友想在北京开一家高档餐厅,让易铭作为有潜质的商科学生一起去看看,帮帮忙,说不定能发现他们这些老骨头发现不了的地方。易铭觉得奇怪,她爸爸一向很不喜欢往帝都进军,认为这里水太深,各种势力盘根错节,能不蹚浑水就不蹚。但是这次这家餐厅的出现,怎么看怎么不像一家简单的餐厅而已呢? 但是到北京的时候,她除了先买一杯星巴克之外,这些都没多考虑。和叔叔伯伯你好我好之余, 给许萱发了短信。 帝都的要开始炎热的,五月末。 ☆、愿我是你最在乎许萱 易铭在远处打电话。许萱趁此机会,着急掏出镜子和粉底补妆。其实好像也没什么好补妆的,但是自己就是想。似乎在担心自己今晚不够好看一样。 她已经完全意识不到自己脱轨了。从那天易铭告诉她自己到北京了,预计在北京呆两三周、要是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找她之后,自己的心脱轨了。暂时好像还拉不回来。 想这些干什么,易铭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航宇在离自己很远很远的地方出差。自己呢,在北京开会学习。每天晚上都有空。每天晚上。易铭住在金融街丽兹,离自己住的地方也很近。像一个精神分裂边缘的患者一样,她看到短信之后,疯也似的,血液都发热,给易铭发去短信,她不知道易铭是不是和她一样欣喜若狂,但是当她们把所有信息核对一遍,发现两个人充满了约会的机会的时候, 她拿着手机的手,在颤抖。 她们约在国贸的一家餐厅见面。餐厅老板也许是易铭爸爸的朋友吧,值班经理在门口欢迎她,点头哈腰的。“这家餐厅?”“我爸爸的发小开的。也是这个叔叔这次和我爸爸合作又开,所以让我过来帮忙看看。跟我说哪天找个机会自己过来这家吃吃看,我就想着和你一起来。” 许萱和她肩并肩往里走,隔着暧昧异常的距离。其实只要她们当中谁,或者易铭把手从裤袋里面拿出来,或者许萱把悬着的小臂放下去,牵手什么的也没什么了不起。大概是她知道自己可能会介意,所以不敢吧。 可是我,也只是觉得自己可能会介意。若是你牵着我,说不定那一瞬间感觉过去,我就不介意了。但她没有。她顺从我。一切都是顺从我。本来是彼此顺从的关系好像从那一刻开始就变成了我主导她顺从的关系。 “让你来吃吃看?”“嗯?嗯。就是等同于过来试菜然后看看,提点意见什么的。”易铭自己说的迷惑,脸上一副无奈表情,“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用意。” 许萱笑笑,“你厉害啊,大家都喜欢你嘛。”话一出口,“喜欢”两个字忽然让双方都觉得很奇怪。于是立刻住嘴了。为化解尴尬,易铭叫服务员拿菜单过来,两个人开始研究菜单。结果看了还不到两分钟,刚才点头哈腰的经理过来说,“傅先生之前交待过给易小姐的菜单,说照这个上,如果要加的话随意。” 易铭眉毛一挑,眼珠转了转,扭头看着许萱,“你有什么要加的吗?” 易铭半路接到电话,看来比较重要,于是走到远处去接。许萱拿着镜子,对着自己的眼妆,自己的唇彩,看呀看呀看呀,没有瑕疵没有花掉一切都好,今天晚上穿的是比较正式的连衣裙。。。今天开完会着急下楼的时候,同行的朋友们还问,许萱,今天的妆真漂亮,这么着急去干吗啊? 我知道你们都克制着没问,我为什么化妆。 因为我想讨好坐我对面的那个人。我有这样的欲望去取悦她。我就是想听她说那些因为这些而讨好我的话,夸我的话,我化妆快乐,她欣赏快乐,我们借此调情那样快乐。 就让我这样快乐吧。 把镜子合上的瞬间,两个人的眼神在一瞬间对上了。原来是在对望。 啪的一声,有些什么火花点燃了,但是好像下一秒又熄灭了。 许萱在北京的学习差不多是一周,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59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59 这七天还是加上了后面两天和易铭在北京有一搭没一搭的约会。本来易铭还想约着许萱去逛街,地方稍微一看就知道是想给她买东西,说是居然收到了那家餐厅老板的红包。这样做,让许萱觉得不适,不能具体说是什么因素但是就是膈应。于是推了。于是她们俩就干了两件事,除了约会的时候到处吃饭, 先去雍和宫,陪易铭拜佛。看着她清瘦的身影跪倒在佛前,五体投地拜佛;听她说释迦牟尼佛药师佛和阿弥陀佛的区别联系;“我喜欢去寺庙,在庙里就感觉心神安定。拜佛的时候几乎什么都不想,只是单纯感受佛法的慈悲。对佛无所求,自己对自己欲求修行就好了。”易铭好像还说了什么别的话,好像关于藏传佛教,关于生死,关于苦修,关于肉身啊毁灭啊密宗啊什么的。那些字眼在许萱听来好惊悚,若非因为她,许萱大概一辈子不会想去知道这些事情。 但是看着她穿着白衬衣牛仔裤站在夏日的晃眼阳光中,转过头来,带着墨镜本来凶巴巴的脸对自己粲然一笑的时候,这些都不重要。 每次晚归,易铭送她到住处楼下。许萱总是劝易铭赶快回去,她只是笑着说,“金融街那边还是很安全的。放心吧。这才几点啊。”夜晚,白日的燥热散去,易铭把墨镜取下,带着近视眼镜。灯火映进她眼眸,那般璀璨漂亮。许萱回到房间,室友不在。也不知道哪里玩儿去了吧。洗完澡任头发自然风干的时候,无力站到对立面观看自己的许萱只是觉得满足。好像这两日跟着易铭,就能满足一些曾经无人能够满足的面。 如果是和朋友出去玩,未必有这么将就自己。如果是和亲人出去玩,未必去得到这么新鲜的地方。如果是和。。。 没了,没别的选项。 忽然开始明白为什么有婚外情这回事了。为什么有人会在婚姻之外需要一个情人的存在。不远不近的暧昧感,自己随意支配的对自己仰慕的人,好像在跳一曲探戈,进退之间如此快活,是安全的放纵。 许萱事情办完,一周玩够就回去了。两个人就成天鸿雁传书,短信一天发出30几条,易铭好像成天都在关心她好不好。现在好像,看着这样的短信,已经习惯了,甚至带来满足。看不到,就像少了什么一样。 过了几天,易铭忽然告诉她。我有事要马上回到天津一趟,晚上出来吃个饭吗? 许萱在办公室看见这句话, 好啊。 ☆、那个不许我哭的城市—易铭 来不及多想就投身自己的热情,就像《断背山》里面,两个男子□□的跳进河流的画面。沉溺在自以为的热恋的易铭,却尚有一点能力站到自己对立面去看着自己的行为。 她没料到许萱会答应出来,甚至没想到两个人可以像真正的情侣一样一起去玩。后来两个人去大悦城,是常平一般恋人都会干的事情,也许符合她对许萱的预期。但是去雍和宫,还真是超过预期。她没想过许萱会愿意,虽然看她的性子是比较愿意将就别人的。但是你对我就是不将就不迁就的啊。你就是愿意主导的啊。我一直顺着你。去雍和宫,是我的计划;但是去问你,却只是问问而已。 你居然答应了。 站在自己的对立面想想,易铭觉得自己那天说的那些话,许萱估计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密宗,轮回,苦修,80年代终南山的隐士,三位佛的来历含义等等,许萱根本不是一个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但是, 但是我克制不住,我就是想告诉你。和写乐评是一个道理,我就是想你了解我。 你若觉得我是怪人,那我的确是怪人,你喜不喜欢? 去吃饭的时候,易铭在和爸爸打电话,却一直在偷瞄许萱的表现。她所有的举动都被自己看在眼里,心里不住的乐。直到两个人眼神相触,好像半空中闪过强烈静电的火花,啪。 我发现你喜欢我,许萱。这是让我兴奋异常的答案。这是几乎让我的荷尔蒙疯狂的答案。每天送你回去,看你的身影消失在酒店大堂拐角,我有满足。走回去的路上,北京六月的夜风吹在身上好舒服,我有满足。但是更多的,是我躁动不安的欲望。 我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想,我们之间除了一个吻几个拥抱一点亲密之外什么都没有,每次都是在找话说,不触及问题实质。连夸你的衣服你的晚妆,我都要小心翼翼。你的表现让我太害怕。可是我不是一张白纸,至少已经在变色,我看过的那么多东西让我如何不去, 拿你作为性幻想对象。我无数的想着进入你让你失控的情状。 站在你的住处楼下,看着楼上有一盏灯亮起,我的心在轻松安逸和欲壑难填中反反复复。我很爱你,我愿意去守候,只要你说,等一等,我就愿意,一直等。 事实证明,易铭那天被李云飞叫回去顺路就去找许萱是正确的。虽然她的不耐烦和频频扭头让李云飞觉得而很奇怪,“你干嘛啊这么着急?”“准备出去吃饭呢。”李云飞大概太没注意,就没立刻发现易铭是在没完没了的看许萱的方向。她不在,说过一会儿到地方见。 那天晚上,易铭心里想要许萱带她回家的愿望在那一段时间里达到最大值,但是没有。于情于理到不到时机。易铭回寝室乖乖睡了一觉。第二天,第二天一早她就被使唤自己闺女儿使唤的倍儿开心的易爸爸指派到上海去。“啥都不用带,人赶紧去!晚上六点半的飞机啊!” 爸,你要历练你女儿也不能这样突然袭击啊。。。 这回接待的阵仗总算,不是靠叔伯了。爸爸的老部下来接她,好在来了。否则,上海的梅雨恐怕要让这没休息好的倒霉蛋儿感冒一阵。分公司经理第二天带她到她爹的产业去,公司里的员工看了她就是叽叽咕咕的,“原来这就是咱们的小老板啊。。。” 繁忙的内容按下不表,在上海的半个月里,最重要的事情,对于易铭来说,就是去见席靖西。席靖西是她曾经的大学同学。说是如此,但是席靖西因为种种原因,成绩也好,个人意愿也好,最后在大二退学,然后重新报考上戏。如今也已考上了导演系。顺带的,这个不知道比易铭有钱多少倍的家伙—就别说那手腕上价值连城的黄色念珠了,他爹给他在上海的起居除了房子,还给配了一辆捷豹—搭上国内某知名时尚杂志,作起时尚买手。最近还听说,他还和一个不知名的经纪公司签约了。 易铭原先和他同属一个社团一个部门,文笔都很赞,于是没有文人相轻,当然也算不上文人,倒是真有一份惺惺相惜。比较木讷的席靖西最后和她成了好友。不需话多,但互相理解的那种。易铭觉得席靖西就是适合娱乐圈的人。努力的富二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60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60 代席靖西同学,其实在刚进大学的时候,就开始有事儿没事儿跑北京去。后来大家才知道,他当平面模特去了。一次的收入基本就是一万多。很是能养活自己。席靖西的那张脸啊,男女通杀。 嗯,所以易铭也一直认为席靖西就是个gay。她身边的男人就快要都变成gay了,是不是都准备和我形婚? 两个人虽然很久没见,但是一直在联系。席靖西知道她和许萱的事情。甚至一度觉得很羡慕。上海的梅雨还在继续。没事儿就在贩卖自己从时尚杂志的外快里捞的油水—当季单品,各式包包—的席靖西听说她来了上海,立刻一反常态毫不腼腆给她打电话,“出来吃饭!出来吃饭!我要感谢你这么久以来一直开解我鼓励我!我自己挣的钱我请你!快快快!” 最后的结果就是,易铭她先打车到席靖西的住处楼下,然后坐上席靖西的捷豹,一路开车到高邮路那家贵死人的日本馆子。坐上副驾驶的瞬间,她看着席靖西的脸,还是那么白,那么好看的侧颜。于是一顿慢悠悠的日餐,就成了各自吐槽的时间。一直吐槽去续摊,续到另外一家居酒屋。 “你知道,在这个圈子呆的久了,就不喜欢去那些夜店什么了。太乱了。我不想搀和也只能搀和。很多很多的人来搭讪,很多很多的人好像想对你好一样。我不知道底细,久而久之,我已经不想在上海恋爱了。可是好像离开这个地方,也离开不了这个江湖。我觉得开始理解以前不理解的地方,然后觉得特别无奈。” 席靖西能顺溜的说出这么多的话,的确让易铭觉得而很诧异。不知道是他喝酒喝多了呢,还是真的在上海,在时尚和娱乐的圈子里呆的太久了,浸淫了,改变了。 人都会变啊,包括自己。曾经不喜欢这样晚了还出去吃饭,还续摊,但是后来,也开始一点一点发现这样的美好了,不是吗? 所以所谓初心到底是什么啊? 没过几天,席靖西又打电话来。那正是易铭躺在金茂柏悦的房间里抽烟放松的时刻。席靖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有些害怕,有些软弱。他求易铭,晚上陪他去一个鸡尾酒会。易铭答应了。放下电话,她想,席靖西啊,你始终是一个孩子,不论如何,永远都是。我们的心里都一个渴望美好和温暖以及宠爱的孩子。唯一的区别是,你渴求别人给予,所以你留在原地;而我想要给别人,所以离开乐园。 晚上六点四十五到了地方。易铭尽量穿的合宜,黑色铅笔裤配深蓝色正装衬衣,系带黑皮鞋。总不好牛仔裤配mmj的t恤,毕竟听席靖西说,会有些时尚圈人士和上海的真伪名流跑来给主人捧场。而他去的原因,是他的外快活儿上司的介绍加引荐,以及经纪人的逼迫。 易铭想想都为他担心,怎么看,都觉得他那个经纪人可以做陈家瑛第二。 席靖西已经到了,在门口等她。这家伙穿着一身白,“你装白马王子啊?不是不想钓马子或者凯子吗?”这样的玩笑话,总算让易铭看到曾经见过的席靖西的腼腆微笑。她拍拍他的背,不管席靖西高她半个头,“有点自信,你的样子就讨人喜欢,别紧张。” 不是反了吗?不是应该你来安抚我不要紧张吗?我才是不喜欢这种场合也没来过的人好吗? 时过境迁,易铭已经不是曾经大一时候那个和陌生人很难展开话题的人了。陪着席靖西和他的熟人聊天,好在学识比较丰富,倒也聊得开。对面画着淡妆端着香槟的女子一直在和她聊电影,话题的开端就是,席靖西作为导演系学生的事实。于是话题的中心就是,没完没了的挖苦调侃席靖西。 “哟,这不是席先生吗?”席靖西转过头,易铭顺着他眼神,看到一个戴着无框眼镜身穿休闲polo衫和九分紧身卡其裤的长发女子走过来。席靖西脸上泛出真挚笑容,“徐涛。” 整个角力格局就变了。徐涛和易铭经介绍认识了之后,没说几句话,席靖西就被刚才一直在废话电影的女子架走去挖苦别人了。有意无意的,易铭被留下来陪着徐涛。 易铭正在犯烟瘾,浑身难耐。这下很难呆住了,正想找个理由走到外面的户外躺椅上去抽烟,徐涛就像看穿她心事一样问她,“哦,你可是要出去抽一支?”“嗯?嗯。。。不好意思,”“没事,一起去吧。我也是。一个人呆在硅谷的时候,最想遇上个人和自己一起抽烟。但是那些geek嘛,你也知道。” 易铭觉得面前这个前驻硅谷的记者徐涛小姐很奇怪。怎么说呢,就是,感觉,两个人拿着烟站在外面的时候,不想两个突然间建立友谊的烟友,而是, 马上勾搭就可以出去419的暧昧女女。 徐涛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说话,一会儿问她这,一会儿问她那,然后结论无非都是在恭维自己。易铭也不好驳了人家面子,便陪着,也不时回问过去,如法炮制。大概徐涛当记者当惯了,职业病,就喜欢问。这么着,两个人在屋外呆了半个多小时,手上的大卫杜夫如缕不绝。 直到徐涛刚问,恕我冒昧,不知道你可有喜欢的人了?我觉得像你这样健谈而有才的人,应该有一个很般配的恋人才对。 我。。。。。。 “宝贝,你怎么在这里。。。”身后的玻璃滑门被拉开,一个留着波浪卷发,活像青楼头牌般风情、又带着女王霸气的女子阴阳怪气的走了过了。易铭瞥见,看到这人的一瞬间,徐涛的脸色就变了。晴天转暴雨。“我去哪里,不要你管吧?” 两个人都抱着手,气氛霎时尴尬起来。易铭不明就里,礼貌的问徐涛,“请问这位是?” “傅子鹤。” 青楼头牌看也不看易铭便回答道,没有别的解释,好像不需要解释。“徐涛,你不需要背着我勾搭别人。你要是喜欢这样的新鲜货色,去就是了。我没有意见。你当着我的面勾搭都可以。” “你以为我是你吗?你以为我就要和你一样吗?人再骄傲,也得收敛一点吧,傅子鹤。” 喂喂,你们俩吵架别带我啊。。。易铭正想告辞离去,奈何青楼头牌挡住了门。徐涛猛然冲上前,眼睛里尽是怒火对青楼头牌说,“我真是后悔,明明都看到钟颖那样的人都会离开你,还来接棒。难怪她走的时候,对我说的话,不是恨我,是可怜我。” 于是就这么吵架吵完了。易铭就这样经历了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叫做傅子鹤的青楼头牌走回室内,和别的女人言笑晏晏,而徐涛则愤怒的拿出一支烟抽起来。六月中旬的梅雨,淅淅沥沥的又下起来。 易铭有点不知所措的安慰了徐涛一阵。虽然傅子鹤的那番话忽然让她坐实了心里关于徐涛在勾搭自己的说法,但是那句“不是恨我,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61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61 是可怜我”着实让易铭可怜眼前这个没有哭泣却比哭出来还伤心的女子。徐涛苦笑着摇头,告别时,对易铭说,谢谢。 谢谢。 这是我关心陌生人的时候,最喜欢听到的词语。也是我在陪着许萱的时候,最不喜欢听到的字眼。回到金茂柏悦,高楼上看着上海夜景。灯火阑珊,好像很美丽,好像很凄惶。许萱,很多人听说,我爱上你的时候,很多人给了祝福之余, 也在可怜我。 作者有话要说:  点解这一章写了这么多。。。。。。。?! ☆、在暗地里高呼—许萱 今天第三次,许萱稍微注意到一点点—航宇每次路过书房都很怪的往里看一眼。他在好奇什么? 我不就放着cd写着第十篇法律文件吗?我这声音也不大啊。放的歌,也是易铭给的,说的那句最安静的一张啊。不过好像听着自己喜欢的音乐,效率就可以高起来。 唯一的干扰因素,都不是赵航宇有事没事走过路过,心情好了这都不是障碍。而是,许萱自己会不时的想到易铭。你到哪里了?昨天晚上你说,和朋友吃饭去了,还续摊到居酒屋。说那家贵死人的日餐店其实不觉得很好吃,“也许这就是日餐的特点,不是很好吃?还是我口味太重了?”许萱昨晚看了短信,好笑啊,只好回复她,“我觉得吧,日餐就是这样的,清清淡淡的。当然你的口味嘛,对于我来说很重,对于别人来说也许不算吧。你只是能吃辣而已。” 然后她又在半夜三更发过来说,她那个同学的生活和他们的吐槽,以及那种无奈。末尾还说,“。。。你说不定都睡了吧。我才回到酒店。上海的雨有一阵没一阵的,现在还在下。想你了。”第二天早上起来看到这句的时候,许萱的嘴角爬过微笑,接着整张脸都弥漫着幸福气息。 完全不管对面的航宇也在吃早餐。嘴里咬着半个牛肉饼的航宇表情僵硬。 许萱没觉得怎么样,她的心被占领。因为有了别的快乐的事情,从上次的不愉快的求欢后一直延续的两个人之间的尴尬气氛,忽然彻底化解。她对航宇说话的语气开始好转,甚至开始有事没事开开玩笑,逗对方玩,挖苦航宇的皮肤,胡子,皱纹,等等。 就喜欢看到航宇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 这种心情,是不是你在对我这么说的时候,也会有?嗯,易铭?因为你喜欢这样夸我,我被你感染,然后这样对待别人。那天晚上,两个人在餐厅门前分手,易铭依旧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去。后视镜里看过去,她的脸色似乎带着笑。只是,低度近视不戴眼镜的许萱,看不清易铭的表情。若是看得清,会不会一直如此觉得你眼睛好看,浅浅的棕色,不像传统中国人的黑色瞳孔。 然后,到家的时候,开门的瞬间,一直握在手心的手机亮了, “难道最近没人夸你这件衣服好看?”“没有啊。”“啧,真没眼力见儿的一群人。” 知识丰富的人是好的聊天伴侣,口才好的人是好的调情对象。 当她如此享受的和易铭暧昧调情—或者说是只是单方面的接受对方的调情、而自己只是偶尔逮到机会去逗她而已—她也开始害怕航宇看她手机。懒,所以没有设置密码。不知道是基于何种缘故,自己当然吃准航宇不会出轨,但航宇为什么从不担心自己出轨?我不像一个对人生有野心的人?对事业对家庭对新的诱惑,我都不像一个有需求的人? “不,我这不是在出轨,我除了和她走的比较近、比很多人都近之外,什么都没有。不是一般的出轨男女,一开始就是从酒店房间开始的。。。” “你们不是出轨的男女,你们是出轨的女女,你们是出轨的师生恋。” “可是谁说我爱上她了?我没有。我只是在她那里找到快乐,她在我身上满足她的幻想,我们彼此满足,并无其他。我是吻了她,我没有反抗,但是不代表我就爱上她了。。。” 这样的自我斗争和对话总是在和易铭的短信或者微信对话结束几分钟之后。几十秒就让人觉得心烦意乱,然后就在烦乱中结束。她的底线已经变了,她不自知,深深埋藏在潜意识里的意念明白,你的心变了, 只要我不和易铭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什么彻底越轨的东西,我做的一切就没有被非议的可能。只要我保守好秘密,只要她也保守好秘密。一切都不会有什么变数。不会的,一切都会如常。等她毕业离开,这一切就结束。 越这么约定,越会想,毕业离开,易铭,距离你远远离开我的生命范围还有一年时间。你离开之后呢,你离开之后我会怎么样?回到原来的生活吧,短暂的相交之后,就回到原来轨迹。偶尔能在校友会见见你,偶尔联系,偶尔收到你关心,我还是会满足。 不是正像你说的,看到美丽的夕阳,每天都不一样,永远永远只能邂逅一次的夕阳,那么看过就应该满足了对不对? 好像台风的季节就要到了。许萱从小在北方长大,对台风没有概念,倒是对沙尘暴有概念。易铭忽然对她闲扯到,“想起台风,就想到《恋战冲绳》,倒还蛮好笑的片子。轻松的爱情小品。” 许萱还就真看了起来。还真的好笑。 于是她的笑声让航宇真的觉得奇怪死了。“看什么呢?”“嗯?”许萱一笑,回头看了一眼航宇,大脑运转的一点犹疑都没有,张口就说,“哦,朋友推荐的一部电影。还蛮好玩的。”是啊,挺好玩的,梁家辉的表演和国语配音实在是。。。加上谷德昭和张国荣的大盗组合,王菲那种心不在焉的样子,台风要路过冲绳了诶。 航宇站在她背后看了一会儿,大概觉得不是自己的菜,就离开了。下午三点,客厅传来球赛的响动。像所有常见的中年夫妇一样,相守归于形式,无人越出这个形式,彼此也不分享各自的心,这样生活下去。与其说,对方是自己的丈夫或妻子,是自己的爱人,还不如说,是丈夫或妻子,更像是室友。 太太们的聚会依旧不时举办,话题已经远离了会让许萱觉得更尴尬的胡总的离婚,案件结案的时候就写了一句:手续已经办妥,胡总还是工作狂。但是对男人们的批判还是照旧,太太们不是在抨击自己的老公,就是在恶心自己的男友。不过恶心自己小男友的那位太太啊,聚会结束来接你的不一样还是被你嫌弃的小男友吗? 至于向来没有出轨的槽糠之夫们,许萱想起她妈妈的一句话,那是她和妈妈一起聊到自己舅舅舅妈一直吵架的事情。“他们俩,也就吵吵着玩吧。你不懂,对于他们俩这把年纪来说,吵吵架是一种生活情趣儿。” 所以母亲没事就在挖苦父亲,三天两头说父亲磕碜,就是这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62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62 个意思? 这样反观自己的婚姻。。。。。。 婚姻真像赌博啊,幸好没有把自己的赌注全部押上。全部押上的女人,不止是不独立,更是蠢吧。。。 谷德昭把枪递给日本女子的时候,许萱正笑得开心。忽然足球场的背景音里传来航宇的电话铃音,然后嘈杂的球赛结束了。忽然安静吸引了她的注意,是航宇的声音,“嗯。。。嗯。。。哥你别这样。。。” 声音被他压得极低,许萱听得断断续续。“大嫂也不容易,你又是何必呢。。。你说你玩玩就算了,但是你。。。我知道,我已经在帮你了,但是你也。。。” 啊,算了,这样的事,和我没关系。有危险的事,牵扯别人的事,和我无关。我在电脑屏幕前,在你不曾来到的地方,易铭,在想你。在你可能感知不到的地方,想念你。 ☆、那个没来送别的往事—易铭 在外读书的孩子,最喜欢的事,还是回家。即使对于现在的易铭来说,想和许萱在一起更多些。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知道,自己若是又腻回到许萱身边,说不定两个人都会不高兴,许萱嫌烦,她嫌累。还是回家吧。回家吧。反正事情也办完了,七月初,很多朋友都回来了。家里天气正好,不热的夏天,每天游游泳骑骑车,和朋友约会咖啡店,多美好的日子。 但是这不代表,每个人都有美好的故事,易铭还能选择性的听不到不好的部分。 比如那天,和席靖西离开酒会的时候,靖西才告诉她那个傅子鹤何许人也:“傅子鹤?你别理她。傅子鹤他们财大势大的,家里和最早的南湖上那群人有关系。仗着这个家里几辈子人混的风生水起的。她就带头是个特别放浪形骸的。女朋友从温柔娴淑的到风骚放荡的一应俱全,经常背着乱搞,或者当着面乱搞。今天她和徐涛这么吵架不是第一次了。据说也是这么把她前任给伤了的。你别理她。也别可怜徐涛。说难听一点,我一个才进来的人,都知道傅子鹤不是好货,你还要上赶着去当小三,真不知道图些什么。” 这倒也罢了。易铭七月一号下午到家,正困呢,晚饭后手机就响了。是曲戎,是她已知的高中同学中第一个弯掉的男生,曾经也是自己的同桌。考什么院系不好,考到传媒去。虽然在易铭眼里吧,曲戎他那个大学很不错,而且曲戎那个播音腔特别适合去学那些东西。但是你也知道的,现在传媒大学都很乱,非常乱。记得第一年曲戎回来就一直在说学校里的女生都找的什么样的老男人作了小三。。。 啊,这都不算。毕业前夕,易铭认真想过,觉得曲戎吧,最多就是个双。因为他成天没完没了的在说结婚的事情。甚至说出了若是我老婆怀孕我是不是要出去乱搞这样的戏码。但是去年的国庆节,他忽然在□□上和自己聊天。那天易铭刚送走前来“御驾亲征”的母亲大人,就开始挖苦曲戎。 “我去西塘了。”“哟,西塘啊。”“我觉得有一间酒吧你肯定喜欢。”“为什么?”“因为是les的酒吧啊,里面的服务生也都是les。”当时易铭就黑线了,好嘛,你是指望我去艳遇呢,还是指望我去显摆呢,还是去打架? “我跟你说,我在西塘啊,”“有艳遇吗?” 后面附上了无数个坏笑的表情,良久,曲戎的回复过来了, “对。有艳遇。我和我学弟搞上了。” 易铭在电脑这头捂住了嘴巴。 你他妈还真的弯了啊!!!!!!!!!! 这半年多来,易铭作为唯一的一个知道曲戎弯了的同学,一直在跟进曲戎的糟心的感情历程。貌似有一点从好到不好到极端糟糕的发展趋势。曲戎就六点开始给她打电话,一直打到手机发烫的晚上8点。幸好到八点就挂了。要不然易铭都要抓狂了。 原是曲戎和他那个小男友约在酒店,8点在房间见面。见面是为了什么?曲戎说,“要是他想和我了断,我就了断。他不想的话,我们就和好如初,正好可以搞一次。。。” 照往常,曲戎这么露骨的话,肯定会伴随着他的坏笑,和易铭对他的一阵“恶心”。但是没有,她知道曲戎现在的心情,话语里你感受的到那种哀伤。曲戎在电话里一直跟她倾诉很多很多的话,很多很多,我多爱他,但是他又怎么样怎么样。易铭知道他是想缓和自己等待中的紧张,但是照他的描述看来,学弟三心二意,时而想分手时而求复合,时而闹腾时而乖。易铭知道曲戎和自己是相似的人,是不可能接受这样人作为自己的长期伴侣的,就像当年的蘅卿绝对不会和自己走到一起一样。 于是她一直在告诉曲戎,学弟是个渣,你赶紧离开他吧。越快越好。曲戎也明白她意思,表示会看着办。易铭倚靠在家里阳台的护栏上,面南的方向,月亮挂在天上,一片皎洁和湛蓝。挂了曲戎的电话,因为还有五分钟,学弟可能就要来了,易铭忽然想起,王小波说, “你若愿意,我们就相爱;你若不愿意,我就相思。” 太适合她自己,也太适合曲戎。多多少少同质的人,相互理解的层面隐晦,但也不需要言语解释。 后来曲戎怎么样,她没问。她正在一心一意等着蘅卿回来。似乎每次回家,最想见的人都是蘅卿。但是之前,鉴于死党的攒动,里子面子的,易铭先得去赴一个自己不太想去的局,初中同学聚会。不太想去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在天津和李颐渊见面,都是一对一,很私密很自然,但是在家和这一众人见面,不可避免的就要见到和李颐渊很熟但是自己不太喜欢的那些朋友。 曾经,还是一群小姑娘的时候,穿着校服走在大街上,觉得自己特别好。后来长大了,再看到穿着一样校服的孩子,忽然有点羞愧—原来曾经那么放浪形骸。那三年,好像和这一群人,不很亲密,也不疏离。只是时间,时间使得她们考进了不同的高中,人生发生不同的转折,最后到了不同的远方,如今成为不同的人。中间只要缺乏一点点联系,就会像裂缝一样彻底撕裂开来,之间的感情本就经不起什么考验,自然不需要考验就自动瓦解。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没有具体时间点,易铭开始从记忆里回溯那些人的样子,然后断定她们不会和自己一样了,甚至明确的看到她们会变成什么人。难免偏颇的判断方法却没有判断错。年纪渐长看当年的小孩子,预计她们不可能成长为自己这副样子,也不会是别的什么样子,只是很常见的、甚至流俗的样子, 整个人从头到脚流露庸俗,被大学的死气沉沉感染,变得不求上进,进而失去上进和铸就人格的最佳时期,然后失去本来由她们的智能很容易就能获取的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63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63 东西。成为常见的朝九晚五没有什么前途可言的人类。 如果这样的想法不算最刻薄,还有一种想法:人要超越出身的阶级是很难的。为什么呢?因为家庭教育,因为遗传。那种东西不是你说我不要就能不要的,恰恰相反,它们潜移默化,你无可抗拒。有一天你会发现,即使你再不齿你父母的一些行为模式,你还是和他们做的一样。 于是就是这样了。一种很奇怪的,违背天性的冷酷人生观。 在聚会的时候想起来,就会觉得很为何。好在,易铭的手机及时响了,把她从对着面对不喜欢的同学的脸发呆的事情中拉回来。易铭看了看手机,许萱的短信。 啊,许萱,你也是像她们那样的人吗?我想起来,你说到考试前看书的时候,你说,我是只有在考试前看看书,而不会像我,很认真的而去研究觉得很重要的课程的教科书。 “你在干嘛?”李颐渊从对面的闺蜜的人肉沙发里直起身子,把头探过来看了看,“哼,又在发短信。你的心里现在就只能容得下那个女人了。”易铭头也不抬,活像我心里有你一样?当初拒绝我的到底是谁啊。李颐渊露出好看的虎牙,有些妒忌的看着易铭噼里啪啦发短信的手指, “真是枉费你我还暧昧过一段日子。你的心里没有我了。” 易铭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却又忽然觉得心里有伤悲。 我们曾经想放在心里的人,执意要走出去。等到我们好不容易把伤口治愈,她们又回来了。痛斥我们没有把她们装进来。 讲道理吗? 从我爱上你的时候就没有道理了,许萱。我如今也开始不管不顾了的抱紧你,却不知道你。。。 你。。。。。。 ☆、这差不多的人生总在见缝插针—许萱 闹离婚这种事情,其实本来是常见,但是老是在你周围发生,就让人觉得很麻烦。就好像其实你没有病,没有被周围人传染到莫名其妙的拉肚子的病菌,但是他们都在腹泻,你就觉得不爽了。 又及,对一种行为的态度,可以彻底把世界分隔两半,就好像信了波斯的拜火教。例子太多,今天许萱遇到的就是:离婚就离婚,是不是一定要一哭二闹三上吊?有的人即使不是一条一条切实执行,却让周围人觉得,你还不如去上吊! “大嫂,你别这样。”许萱和航宇走进婆婆家的时候,小姑子正坐在沙发上安慰哭的抽噎的大嫂,婆婆坐在另外一边,公公无奈的在阳台上抽烟。小姑子见二哥来了,使个眼色,让航宇去阳台上找老父亲。航宇一边走就一边把滑动门给关上了。许萱则识相的走到婆婆和妯娌面前,把手包放在一边,却先把手机拿了出来。 今天还没有收到易铭的短信。这形势看来,今天要闹个半死,还是别让她久等,赶紧跟她说吧。 “许萱。”“嗯?”许萱猛地抬头,是泪眼婆娑的一张正经八百的黄脸在盯着自己,“你给我介绍个律师。我要离婚。”许萱眼珠一转,看了看婆婆和小姑子,貌似这俩的态度是支持的,至少没有明示自己不要帮大嫂。“好。我回去问问。” “你现在就问!现在就问!我马上和他离婚!马上!”大嫂像一个躁郁症患者一样,或者痉挛的癫痫患者,哗的一下就从沙发上跳起来,把许萱吓了一跳。本来以为她已经哭累了,原来这恨意累积到一定程度,潜能激发啊。 “哎呀大嫂你别。。。”小姑子连忙把大嫂给按下来,“你放心,啊,你放心。”“放心?!我放什么心?!我就是太放心了!太放心赵明宇那个混蛋!!我就是他妈的太放心那个混蛋了!!我要是但凡多个心眼,还怕不知道?!还怕被他算计了那么多那么久?!现在才知道?!我就是太放心了!!被他耍的团团转!!要不是医院同事告诉我!!我现在都不知道!!混蛋!!” 大嫂说着把手里的一团擦眼泪的纸巾给扔了出去。人到了一定境界,做什么都和自己的心情地位全面匹配,扔纸团。。。连点壮烈都没有。。。远远没有扔个玻璃杯的效果好。除开各种阻碍因素,不扔玻璃杯,扔个水果也好啊,能撒气。好过你扔个纸团让自己觉得更憋气。 许萱刚讶异于自己怎么会想得出这样很像从易铭嘴里冒出来的话,就瞟见婆婆气的发青的脸。婆婆的高血压一直都在危险控制的边缘,老太太对自己很好,许萱有时候不善于顺杆爬,特别是这种不论怎么顺都捋不顺毛的状况—火大的女人只是需要发泄。于是她坐到婆婆身边,把老太太枯瘦的手握在手里,“妈,别生气。身体重要。” 婆婆疲倦的眼神转过来,对着许萱无力的笑笑。偏巧这笑容还被大嫂看在眼里,妒忌也好自卑也好,或者根本是一种事物,大嫂又呛起来,对着小姑子说,“我算是明白了,晓宇,什么好都比不上自己好,男人就是好色的,他妈的根本拴不住,你给他生孩子你给他看家屁用都不管!你有心,还是多管自己吧!你自己好了,管他妈的什么孩子什么家里!都是白眼儿狼!!都是白眼儿狼啊!!” 说完继续痛哭流涕。许萱只好陪着坐。把注意力放在观察老太太的情况。来的路上航宇告诉她,大哥出轨把大嫂捉奸了。非常愚蠢的情节,如果是易铭来说的话,非常愚蠢。出轨对象是单位的秘书,然后搞了一年多,搞出人命之后拉着航宇去帮忙想坦陈利害、快去打胎。然后好说歹说,价码开尽,临了临了,在医院被看见了。人家要玩弄你,哪里会那么好骗啊?人家故意去的正妻工作的医院,去做了好几次检查了。女人聪明起来就是比男人聪明,特别是焦头烂额的男人。去的那天,偏要大哥陪着去,于是妇产科那边传了好久的风骚小三和正主出现了—那谁!快告诉那谁!正主不是别人啊是你老公啊! opps…… 航宇拉开滑动门垂头丧气的和又羞又恼的公公走了进来。“大嫂,”“航宇!你把你哥给我叫回来!!你告诉他!!他要再不给我滚出来!!我让他一辈子都别想见儿子!!咱爸妈都能见!!有儿子在家里!!他就给我滚!!” 航宇只是点头,不曾回嘴。这种最讨厌,你骂他,他不回答,骂的都不爽。暴怒的大嫂见他不回答,气的都要着了,“你就是这样!!!你们两兄弟!!!你们两兄弟合着伙来瞒我!!你的良心呢!!你的良心呢!!!混蛋!!你就这么帮他啊,啊?!就这么帮他!!你连他和那个□□现在在哪里都不告诉我你个混蛋!!” 许萱没管。纵使这会儿被骂的要死的是自己的丈夫。但是好像她已经自动被划为女性这一方,被划为审判方,被划为丈夫作为雄性动物的对立面。小姑子一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64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64 副不想管这个泼妇的样子。好像这个局势她也不适合出面劝什么。好在啊,大嫂家里是东北的,回娘家不是那么的方便,只能跑到婆婆家里来大吵大闹。儿子被姑父带出去玩了,自然是最好不要见证他父母闹翻的这鸡飞狗跳样。 回家的路上。许萱一直在回复易铭的短信,继续她们每天的隐性调情。刚才总不能当着婆婆的面、或者说当着一个捉奸控诉会现场搞这样的精神外遇行为。为此易铭发的短信,她忍住回复的冲动忍了一个下午。尽管易铭只是把她今天和她母亲出去在路上看见的一件可以拿来挖苦的事告诉她,偏巧还是一样的事,只不过捉奸的和被捉奸的当街扭打,颇为壮观啊。 “。。。你是不知道那个样儿啊,亏得旁边那个菜市场只有卖菜的,没有卖肉的。要不然那个女人肯定可以拿着菜刀砍人。世界上果然是有人永远也不能体面起来。” 看到这里许萱微微一笑,没出声却觉得下午的时候自己也只是旁观者而不是参与者。用词多好,体面。记得易铭说很多人,好像大多是那些民国时代的知识分子,她说,人家即使死呢,也有骨气,也是体面的。有作为一个文明人类的自觉。相反的,比如郭沫若,他的知识和他的行为根本不成比例,数学上的概念就是不相关。不过文风和作风的确是一致的,软骨头,见风使舵,一流的做作货色。 许萱不记得郭沫若写过什么了,倒是记得他在建国前的表现。人类社会啊,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敢撒谎,就要有终究一日被拆穿的觉悟。敢撒谎,就要敢继续编后继无数个谎去圆谎。上了贼船别想着在船上就洗白,当了□□别想着在活着的时候立牌坊。 想想航宇也是,何必呢。换做是我,应该根本不会搭理这种事情,根本不接手。你别告诉我,我也不想知道。 “你们这些男人啊。。。” “我们男人怎么了?!” 当他今天被父母、被大嫂责骂了一整天之后,彻底的爆发了。 ☆、自在如风的少年—易铭 早上起来。看看闹钟,八点零五分。易铭想一想,刚才让自己从沉甸甸的梦境里醒来的,应该是老妈早上去上班的关门声。一样沉甸甸的关门声。易铭有时候觉得她妈妈做事很有意思。本来她不缺钱,一点都不缺啊,闲在家也蛮好;但是大概不想太早进入退休阶段吧,所以继续工作在她的专业里面。 毕竟是专家级啊。想想觉得很有意思啊,爸爸是学文科的,妈妈是学的理科的。而且是纯文科和纯理科。最后的结果是自己遗传了爸爸,是一个很彻底的文科生。 文科生啊,高中时代的易铭,作为一个矫情的文艺青年,还干过写剧本这种事。那会儿写作文尽是在做,用语文老师的话来说就是,文学实验。一边看早间新闻一边吃早餐的易铭,想起昨天晚上收拾东西的时候,看到的那个本子。黑色中性笔写了两个字在封面上, “剧本。” 里面其实就写了一个剧本。那个时候,自己非常的想考到北国去读书吧,准确的说是北京。但是其实她脑海里不断翻转的意向,是一个北方海边城市,冬天要非常冷,会有冰刀子一样的风,凛冽的大雪。去了天津好像真的实现了一样。 真的实现一样。 她已经忘记自己写过这个剧本了。继续看下去,才发现自己的故事大纲居然是这样:主角到了北方城市之后,和自己的女老师坠入爱河。个中缠绵悱恻,相爱相杀,百分百的高中生文体,高中生用词和高中生思考。世界上的一切都没有爱情重要。看上去是惨兮兮的故事,一如北方下大雪刮大风的寒夜一样冰冷黑暗,简直就是一副装出来的不哭—明明就想哭呗,傲娇的装着绷着的高中生。无端端去臆测自己不曾经历的生活,让这种猜测和幻想成为自己生活的一部分。 因为是幻想的,臆测的,很多细节都被规避了,模糊了。但是却看得易铭一样寒冷:这简直是预言书,基本上是到目前为止,她和许萱经历的所有真实。但是,她没有写结局。似乎她把自己能想到的都写下了,却没写一个可能那个时候就想好了的结局。 许萱,我什么都写好了,却没有写结局。看来我还是冥冥中把结局的笔交给了你,等待你的最后决定。 在家的日子里,除了每天想尽办法找尽理由的和许萱联系之外,她就骑骑单车,做做饭,洗衣服拖地板打扫卫生,看看电影看看演唱会,玩游戏。当然,书桌上又放了好多新买的书。每次回家就要光顾一下最喜欢的本地书店,支持人家生意。买一大堆回家。每次去书店都回想, 我有钱有地方放的话,就全部买回去。住在图书馆里才好呢。哼唧。 找理由和许萱联系,理由可能是,天津天气的变化,我知会你一下,然后就聊开了;我今天在家给父母做饭,猛然发现什么和什么炒在一起,很好吃,然后就聊开了;我今天看书,忽然重新看塞林格的《麦田守望者》,忽然想看原版,觉得里面肯定有很多fuck之类的话,然后就聊开了。。。很难得,易铭和她说什么,她都愿意接话茬。甚至有时候易铭是有意的故意的用一些比较小众的话题去和她聊天,虽然最后会被许萱转到别的地方去。她吃准自己听她的,所以转换话题。于是就是会换到一些,最近的时事啊,或者她的见闻啊,她不会的那些低级电脑问题啊,低级八卦啊(我怎么知道刘嘉玲和梁朝伟到底什么状态。。。)。 不管,不管你和我聊什么,我都愿意陪你。因为这样的做法,让我能不断加强我在你心里的存在感,我能感受到你在想我。即使比较早的对你道一声晚安,我也会觉得很满足。 倒是前天。。。 倒是前天聊着聊着就没了。问她也不说。只是回到说“没事,别担心”。罢了,你不告诉我,我也不会怀疑什么。 我如此全心全意的对待你。我喜欢忠诚,要求别人对我忠诚,更要求自己对自己的心忠诚。 吃完早餐,就要开始忙。忙什么忙?不为别的。答应了蘅卿很久很久的一件事,给她亲手做一桌西式正餐。蘅卿很傲娇的说,餐前面包到甜点一个都不能少。一个都不能少!于是易铭吃完老妈前阵子才学会就开始喜欢做的公司三明治,咖啡再续一杯,烤箱!大蒜面包!牛排从冰箱里出来!胡萝卜切起来!奶油你也别跑!出来出来! 菜单是,大蒜面包,奶香胡萝卜,黑椒牛排配奶油土豆泥,甜点是芝士蛋糕。做芝士蛋糕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也不是蘅卿点的,而是因为她就会做这个。 在等胡萝卜把奶油和牛奶都好好吸收进去的时候,易铭把滑动门拉开,站在厨房和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65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65 小阳台的交界上,抽了一根烟。哪个混蛋用煤气点烟啊,那味道真是受不了。夏天的上午,还没有开始热的一天,晴天,照在家背后的高山和森林里很美丽,是一种原始的美丽。好像有大山雀,飞来飞去,嘎嘎嘎的叫唤。 空无的早上,没和许萱联系,你在干嘛啊?你在忙吗?你会想我吗?会关心我在干什么吗?我告诉你好吗?我在做饭,我一个人做两人份的午宴,我在, 我在给我之前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做饭。 是为了旧情难忘也好,是为了你没有全部满足我也好,是为了她很特别也好。我答应了她,我为她做到。 我在心里默默的答应了你很多事,只要你愿意,我全部做到。 蘅卿乐颠乐颠的吃完了一餐,即使她在感冒,似乎有一点轻微的发烧。本来易铭执意送她回去,但是似乎她从来犟不过自己喜欢的人。于是便随了蘅卿的意,在自己这里先休息一下,下午再回去。蘅卿不肯吃药,就躺在易铭大腿上,安静的睡着。 记得曾有一次拂了蘅卿的意,惹得她一整日的不理自己,还在□□空间里发了很长一篇日志,像檄文一样声讨自己。记得那次,蘅卿写那篇“檄文”从下午一直写到晚自习的时候,写的满满一张纸。 即使看到那篇文的时候我脸上热辣辣的难受,即使那次我很愧疚,但是,但是,我从那个时候也开始觉得,我们是不会在一起的。不会。不会。不论有过怎么样的执念,现在或者未来有怎么样的执念,我不是可以容忍你任性一辈子的人,但是我喜欢你任性,我也不想你为我失去任性。所以值得你去爱的人,应该是一个会容忍你的男子。 而我,就留在你心里那个特别的位置就好了。你曾经喜欢的一个女子。你喜欢的一个女子。永远的,一辈子的,不会失去的。 易铭看着把头枕在自己大腿上的蘅卿,睡颜依旧,好像心变了,相没变。即使她已经不再那样任性,不再喜欢闹腾,已经变得成熟更加惹人喜爱。。。风从小凉台那边吹过来,温热的风,夏天的风, 你也不会是我的最爱了。你有一个特别席位,但不是首席。你来我这里演出,会有特别待遇,但是不会替代我未来生命里的首席,一生的首席。 送蘅卿离开,替她拦一辆车目送她远去的时候,易铭看了没几秒,计程车消失在视野之后就回去了。边往回走,边觉得往昔步步成灰。每走一步,就看见过去的一个自己彻底化成灰飞散。 我的未来是你的,许萱。请接收。 打开家门刷开手机想发短信的时候她这么想。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问be还是he。。。 我想说。。。 第一章就是结局。 蓝后, 有多少人是在一直追着看? ☆、不想说明 只想反应—许萱 晚上九点四十。 许萱一个人站在阳台。家里就她一个。航宇大概又陪着大哥大嫂去谈判了。许萱推荐了律师,于是表示不宜在场便回避了。而且她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明天就开学了,今晚好好休息。 这些都是理由。其实她一直在想着的,只有易铭。六点的时候,易铭说她刚下飞机。七点半的时候,易铭说她已经到寝室了,天津闷热的八月,寝室空调居然坏了。自己看到微信的时候坏笑了一下,回复她说,“哈哈,汗蒸!” 然后她回复了一大堆哼哼唧唧的表情。 刚才她发来短信说自己睡了。“飞了一天好累,睡了。晚安。明天见。” 看见这句话的感觉,就好像看见她温情脉脉的眼睛,正在流露出那种柔和的光。“好,明天见。”两个多月来只凭着短信一直在思念的人,你是不是也在疯狂的思念我?你每天跟我说那么多话,即使有些话题我无法理解,或者根本不知道,但是我想跟你聊下去。好像和你这样说着话的时候,就感觉你陪伴着我,感觉我脱离身边真实的物理空间,在只有你和我的境地里无声的触及了彼此。 那天和航宇吵架,吵得非同小可。当然,是相对于他们之前的相处来说。从来不吵架的两个人也有吵架的一天。自己大概是前段时间寻他开心寻得多了,一时改不了口。又想着他是自己的伴侣,自然放松了些。即使他立时那般大喊,自己开始继续回嘴。“怎么了?稍微有点好,就开始在外面玩。儿子都八岁了还不知道消停。” 本以为自己这般回嘴,缩小了范围,专指闹出轨的大哥,航宇会消气,就像他曾经做的那样。但是没有。航宇立刻开始回击,“怎么了?就只有男人乱搞是不是?你别以为苏青的那些事我不知道!!你们女人要平等,你们女人要独立,你们女人也要像男人一样在外面乱来!!比男人还乱!!根本不顾家里!!算什么女人?!” 许萱心想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苏青也没有孩子,要离就离的,难道女人就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虽然说大嫂有今天的“残花败柳”也是自己作,但是难道不是为家庭奉献? 于是两个人就开始吵架。和微博上左□□吵架的方式一致:不回击对方主要观点,只揪着对方的小辫子就骂。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反应不过来,只能听到瞬间让自己火大的小辫子;还是本来就回击不了主要观点。于是越吵越歪。当航宇的火力范围就要打到对许萱的攻击上时,他好像忽然发现自己气消了,或者吵不动了。摆摆手,很大男人的说我不和你一般见识,去厕所了。 许萱抱臂立在原地,正在气头上。手里一阵震动,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把手机捏在手里了。而此刻,震动是来自于易铭关切的短信。之前回复她说今天有点麻烦事,晚点联系她。这会子,有点“查岗”上瘾的易铭又过来问,“事儿了了吗?” 于是许萱走到阳台,和易铭吐槽起来。没有明确说是什么事,谁又是主角,只是大致描述一下,然后一起声讨男人的大男子主义。易铭对她说,“我也曾觉得,真是不如世上男子都死了算了,因为过去几千年他们干的事太可恶了。虽然不是每个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但是,下半身犯罪者都应该被物理阉割!全部变太监算了。” 许萱看着短信就笑了。似乎只要和她发几条短信,一切就会豁然开朗,心情愉快。她正在愉快的放松中,航宇从客厅喊了她一声,她才猛然回过神来。 可是回过神来,回到现实中来,就像刚嗑药者药效过去的感觉一样:天哪我都做了什么。 直到那天晚上入睡时,航宇已经气消,也对自己拐弯抹角的道了歉,但许萱还处在震惊中,就好像看了一部异常恐怖吓得半死却还不知道为什么的电影—我居然已经处在完全的出轨,完全的婚外情情绪里面。面前的伴侣不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66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66 能给自己安慰,而地下情人一开口自己就会欢喜万分。 天哪。 我已经不能否认,我在出轨。 于是从那日到现在,她一直在焦虑中思考。有人形容这种感觉是痒,真是恰当。有毒的蚊子咬了一个包,搔也不是,不搔又无法忍耐。因为挠它无用,不会因为挠就消失,而且还可能越挠越想,就越痒;但是不挠,它也时不时痒一下,证明存在,继续诱惑。我在出轨,这毫无疑问,我不怀疑了我不解释了,我出轨了。等不到肉体出轨,就已经在精神上喜欢上了别人。就算这么多年对于丈夫从无多深爱恋或者喜欢,只有相濡以沫的淡漠夫妻感情,但是我背叛了他。就算我别的都不了解,我只知道在学校的哪个地方是他的办公室,我很少去那里,我也能从种种行为确定他没有这样的事。我甚至坚信他根本就不会有肉体或者精神出轨的事情。他不会和别的女人有关系,也不会有那样的感情。 没有逻辑,但是我相信。 而我却因为一个学生的贸然靠近,就怦然心动,立刻出轨。可是那又怎样?易铭啊易铭,就算我真的爱上了你,我不会为了你离婚的你知道吗?我不会。我没有信心和你走这样不为世俗容忍的道路,不会拿家庭事业亲人去冒险,不会为了你飞蛾扑火。纵使我再爱你也不会。 何况。。。 何况我并不爱你。我只是喜欢你而已。像喜欢一个漂亮的小蝴蝶犬一样。你只是我的精神外遇对象,你只是我的一个漂亮的小情人,仅此而已。 但是我想往前走,即使往前什么进展都不会有。你还是会离去,会毕业,会离开对你来说水不够深不足你这条的真龙呆的天津,会彻底离开我生命,我还是想往前走。 剩下两个学期的相处,和你的相处,对于我诱惑力太大太大,我不想抵抗,我不想失去,我必须得到,你的体贴你的温柔你的爱情。 就算这是罪名。让我在月光都照不到的地方享受你的爱情。 新学期有易铭在的早晨第一堂课。许萱走进教室的时候,就看见了易铭坐在那里。她喜欢的位置,第二排,很近,脖子不累,还喜欢没事看着自己发呆。她会听课,学习成绩是很好的。但是她也会偷懒,在讲对于她来说很简单的内容的时候,她都在看自己。 我知道这对于你太简单,我知道这门课对于来说都太简单。曾经让许萱发毛的目光,现在让她享受。直到下课,学生们如凤尾鱼一样离去,只剩下易铭和她。还有十五分钟,是下一节课。而,下一节课的大三学生们还没出现。空旷的教室,只有她们两个人。 易铭向自己走过来,如常站在讲台边,仰视自己,带着温柔的想念的笑。忽然觉得有点害羞的许萱虽然没有脸红,却也不敢直视易铭,于是先随便在电脑上捣鼓。感觉到易铭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游移了一下,笑容换成了忧虑,“两个月没见你,怎么觉得你瘦了呢?” “是吗?”许萱自己倒不觉得,衣服都还合身啊。“你减肥了?节食了?”“没有啊。”是真的没有啊。“啧啧,不用运动不用节食都能瘦,好羡慕啊。” 两个人聊着,易铭很用心在找话题,许萱却在打量她。也许易铭觉得被看的不太自在,于是目光四处游移。但是许萱挪不开眼睛,看她穿的摇滚风格的t恤,看她的绿色牛仔马裤,看她的懒人鞋,看她好像白了一点点。。。 她忘了自己今天早上故意穿了自己觉得最好看的紫色全套工装,带着蓝色宝石和亮片的凉鞋。。。 她现在就只能闻到易铭身上熟悉的香水味。看到她琥珀色的眼睛。 她不知道,走进教室的谢圣觉得,易铭和自己站在一起,是那么般配。 她也没注意到,今天早上来的时候,难得遇上的李云飞,看自己的目光,很奇怪,像有敌意一样。 她现在眼里只有易铭。没有风,没有星,只有易铭和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快出轨吧我说!【泥垢 ☆、这么远那么近—易铭 回到学校,正式开学,选了最严苛的几门课,最后的痛苦学期,这些对于易铭来说都只有一点点诱惑力。重要的是,她又可以见到许萱了。所以即使飞来飞去很痛苦,转机的班机很令人厌烦,天津航空的服务很糟糕,寝室空调坏了很糟糕,但是, 为了见到许萱没什么不可以。 回到学校的晚上,没有地方吃饭。手里带了给许萱和李云飞的礼物,心想此刻李云飞这个形同无家可归的中年弃妇应该是在学校里的,于是就准备先把礼物带给她。 果然,在休息室找到了中年弃妇。于是当晚易铭的晚餐,就是在休息室拿李姓某人的锅子煮的泡面—坚决不想出门觅食,觅食回来一身热汗不说,还会沾有一身油烟味。自打从美国海玩归来之后,易铭几乎觉得,这个年龄和自己母亲相仿的中年弃妇像自己的干妈一样。在所有的e学院老师之中,李姓某人是最有原则、最能坚持操守、并且教的最好同时最严格的一个。这样的做派,自然使得一些混日子的家伙敬而远之,甚至是“骂而远之”,同时也招来无数像易铭和谢圣这样只求知识不计代价的上进学子。 高中的时候坚信,事情就是这样,能力就是这样,努力的话,每个人都可以做到。但是大学,特别是大四的时候,大学这个微缩社会会让人明确的了解到,不是这样,很多事情,就是天资。肯尼迪总统说的太对了,人生来就是不公平的。 大四一开学,所有的大四学生基本上都在准备或者好奇一件事—今年的奖学金会归谁。在e学院,每年都有两笔五位数的奖学金。r奖学金限定人数为八人,而w奖学金则仅限大学期间成绩最好的独一无二的那个人。这个的设定明显代表了无上荣誉。特别是r奖学金,因为人数较多,而考核复杂,不单一看成绩,所以备受众人瞩目,竞争也激烈得多。毕竟r奖学金是无可非议的,成绩就摆在哪里,什么手脚都做不了的。但是对于r奖学金,方方面面都要考量,最后还有一轮答辩。 所以易铭和谢圣想参加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一轮答辩。易铭觉得自己拿这笔钱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成绩并不是很优秀。她从来都觉得自己真心实意学到了知识,但是,没有考个很好的成绩,所以对自己的分数反而没有信心。但是很想进第二轮答辩,很想跑到讲台上去卷一遍八位评审—我就是喜欢抬杠,我就是喜欢在言语间展现自己。好像从大一进了辩论队—“一如辩论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之后,她就开始喜欢站上台去说话了。曾经的腼腆回不来了。现在的易铭是个话痨,且刻薄,且尖锐,且喜欢抬杠。 曾经有学妹问她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67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67 ,为什么站在辩论席上不紧张。她说,当然紧张啊,但是紧张不会带来怯场,我反而会觉得激动兴奋,要好好表现,很有士气,因为这里是我的舞台,我的战场,都是我的。 但是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写推荐信对于各位老师来说就是一件很烦的事情。你越是受欢迎,就会有越多的人来找你。而且大家都是找软柿子下手。比如王媞。但对于易铭这种从来都讨老师喜欢的人来说,她只需要李云飞和许萱的就好。她觉得够了。反正只要求两封。而相对于其他老师来说,虽然找他们要也不难,但是, 这是她的固执,这是她觉得在这一群人当中最亲近的两个人。一个是她的干妈一样的恩师,一个是,她愿意付出一生去陪伴的恋人。 其实许萱吝啬于给易铭什么很值得珍藏的东西,除了回忆。而回忆一旦被物化,就变成了一条都没删除过的短信和微信对话记录,易铭手机里的偷拍照,以及被易铭觉得很俗气的小礼物,还有就是,偶尔发回到手中的评分表。 评分表之所以很有价值,就是因为那上面有许萱的笔迹。 我想得到你给我说的话,写的字。哪怕是别的什么和感情无关的内容都好。因为我现在连你的话语都要不到,何况那些字。就像我喜欢给别人手写书信一样,想得到你的手写字句。好像从现在的时代倒退几步,这些东西就不会变了一样。 于是在交申请材料之前,易铭把许萱签字的推荐信原件留了下来,交付了复印件。不管发生什么,你写的“许萱”二字,我要留下。留一辈子。当做纪念。 在比暗箱还像暗箱的第一轮筛选中,对各种标准和筛选委员会等等都一无所知的易铭,觉得与其想还不如不想,想也没用,便依约定去李姓某人家里吃火锅了。去美国的大家一起去带队头子家里吃饭,感觉好极了。大棒子骨熬汤,涮羊肉啃骨头,舒服极了。 走进李姓某人离学校不远的家的时候,易铭想到,这人对她说过,我那个年纪和你们一样的儿子不和我住,也不在学校住,既受不了我,也受不了他的室友,在外面租房。客厅里草绿色的地毯,就像活生生的草地一样,狭小的阳台上也是和学校里一样的、满当当的植物。家里虽然很乱,就比如玄关上放满了化妆品护肤品钥匙零钱纸巾眼线笔宣传单等等杂物,还是没有什么生活气息。 不知道是明确的感觉也好,还是因为已经知道了李姓某人平时几乎是以校为家、很晚才回回来,总之感觉不到这里是家。这里是住所,但不是家,没有人依恋这里。换做是我,大概也不会对这里有什么依恋吧,易铭想,分明没有人在等自己。 有点像《春光乍泄》里面张震的角色为什么敢四处去流浪,易铭也是这样想她自己的家—里面有一个越来越唠叨的妈妈和喝绿茶像喝中药的爸爸—那里是我可以归去的地方,所以走到哪里我都不害怕。 饱餐到撑死之后,众人负责洗碗。忽然易铭就在冰箱柜门上看见一大堆照片。“那些啊,我给你看。。。这张是在以色列的照片,这张是在胡佛水坝的照片。。。” 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李姓某人毕竟是南开大学的毕业生,是南开全盛时期的优秀学生;年纪轻轻离婚之后,应该是为了养家,就四处流浪,去以色列工作过很长时间,会说一口流利的希伯来语。看照片里那个人,在以色列,和一个典型的犹太老人合照,脸颊上皮肤还没有松弛,眼神还带着毫无疲惫的冷峻,活像一个摩萨德特工;在胡佛水坝上叉腰大笑,虽然显得喜感,却更有霸气,简直像金庸书里的女侠。 但是面前这个人,已经衰老,已经疲惫,身影中时不时都能流露出让人伤感的被生活深深打击的状态。这个人的确是很了得的教授,是很厉害的女强人,是很爱开玩笑有时候也拿捏不好轻重的好玩的人,同时也是年轻便经历失败婚姻、和儿子非常疏远的孤独母亲。在她的身影在她的做派中能够看到那种深深的失败感无力感以及寂寞。虽然说儿子不可能像女儿那样和母亲亲密,但是如此疏远如此抗拒,以致于一吵架就要求从母亲的车里下去,一走就不回头,关系已经够差。 曾经是非常优秀的大学的优秀毕业生,在一个连工作都不愁找、找到就高薪的年代,这样一个人却走到如今境地,和自己的同学相比,那还真是。。。叫人如何不觉得失败、认命、以及颓废。 易铭寝室里看着整个天津的黄昏景色,想到许萱,所以,你才那么努力去追求青春永驻吗?所以,别人才都那么羡慕你吗?从这一点来说,的确是只有你,在人生的各个方面,虽然都没有做到能力范围内的极好,却在整体上成功了。你的生活是别人都想要的生活。 那我,那我的出现,会不会就是打破这一切的不安因素? 易铭喝一口杰克丹尼,人生总是站在这里,看着开头,却绝对不知道结尾的事情。但是既然如此,许萱,给我个机会,我给你全世界。她看着肮脏尘埃慢慢浮起来的城市,对着许萱家的方向默默在心里念到。在同一个城市,我离你如此的近,似乎伸手就可触及。但是即使是现在,我还是觉得和你的心非常远,即使和你吐槽了一天李云飞我还是觉得很远很远。告诉我,告诉我你的决定,告诉我你是否愿意打开那扇门。 年少轻狂还在做最后的挣扎。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流逝的青春绝对不会回来。总有一两件事,打破你对世界的美好寄托。 楼梯间里贴出了r奖学金的第二轮入围名单,有人气急败坏的给她打电话控诉自己被人黑了,她也觉得很奇怪,怎么没有一向门门课得a的谢圣?怎么不是原来流传甚广的和吴桃走得近的就能入围? 怎么了,加上之前好多事,学院这是要和我们翻脸吗?四年的感情还要不要? 好像迫不及待撕破脸? ☆、世界陷进大骗局里面—许萱 许萱是典型的天津人性格,胆子有点小,不喜欢惹事。不论是好事还是坏事,只要是麻烦的,最好就离我远一点。但是当上级喜欢你的时候,天气是雾霾的时候,大家都要倒霉的时候,就由不得你了。 比如这次,学院似乎觉得这届学生的本事很高,别的老师不是推拒就是真的没空,想来想去,派个可以当成活招牌的去吧,反正这批孩子肯定没有难度,去参加这个峰会肯定可以得奖的。谁是活招牌呢,除了许萱还有谁?就算你不答应,我们去找航宇让他劝你不就得了。 于是吴桃把赛事安排报到了学院副书记那里,副书记的电话又打到了许萱那里。no excuse。连名单都定了。邮件发过来,许萱看了看,别的名字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68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68 没注意,因为她第一眼就看到了易铭的名字。 然后出现的赛程。边看,许萱就边想,我为什么要去呢,我虽然是指导老师,但是,这群孩子自理能力好得很,完全不需要我啊,我也不算多么专业对口啊。。。而且,而且, 这样就意味着,要有那么几天和易铭住在一起。肯定会住到一个房间去,要我离开她,我也受不了。可是住在一起,住在一起。。。 看了看时间,赶紧去上课吧。这件事晚点再想。毕竟比赛是11月份的事。拿起桌面上的书,u盘,水杯、还是拿饮料吧,早上到了教室发现讲台上放着一瓶果汁,贴着条子写着,for prof. xu.字迹就是易铭的那种很潇洒很狂放的字体。看到的时候,其实,心里感觉很温暖。 易铭就是这种把你觉得不太紧要的细节当做大事来关注的人。怎么说,就好像有一种无形而不散的香水香气,香水本名温柔。她这学期很忙很忙,她对自己说,我要从周一到周六天天八点有课早起,然后天天忙到死,唯一剩下一个周日应该就拿来写作业了。是啊,你们接受正经美式本科教育,怎么可能还指望在周末有空闲呢?如果不想期末累到真的死,平时就要累瘫啊。 只要你想要就必须付出代价。 但是即使如此忙碌,她依然会一早买好喝的给自己放在讲台上。即使她一整天见不到自己,太忙太忙,也会挂记,也会一直像查岗一样关心,也会想办法把自己的温柔体贴散布过来。 太会照顾人。 若是能呆在你身边一辈子,一定会被照顾的很好,很满足,很幸福。 这不是许萱的一家之言。只是她也不知道,在她这么想的时候,很多对她和易铭的事充满好奇的人也开始夸赞她的小情人。毕竟她们俩现在的状态已经变了,站在一起和谐合衬,上课的许萱偶尔也看人,但是只是看看易铭而已。她们俩下课一起走的时候,前前后后都不会有谁上前,就算有事找许萱的,大概觉得她们太衬,此刻过去有一种要折寿的不良感。 甚至这种气场已经散布到了许萱那伙同事的耳朵里。 别以为八卦不会有越层的传播。恰恰相反,只要老师的耳朵稍微尖一点,学生们叽叽喳喳的内容都能听到。她们有时候又不知道某某老师在后面在身边在语音范围内,自然不避讳直接使用人名。 要照往常,听到同事名字不稀奇,毕竟老师太少,八卦范围太小。但是后面跟着大家都很喜欢的易铭,就。。。爆炸了。 许萱拿着书走出办公室,回身锁门。哗啦哗啦转动的钥匙,早上第三节课,正好赶上李云飞也出来。许萱正想和她打个招呼,没想到这个大姐头却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犹如眼刀剜肉一样,立刻转身离去。根本不给你什么机会,打招呼,或者闹矛盾。 以前不是没有过这样的遭遇。只是一向和自己还算和睦的大姐头是怎么了?快速回想一遍,自己没招她惹她啊。既不像之前douglas给她排课的事把她惹了,也不像别的男老师那么招她挖苦,自己什么都没干啊。 在学院一直奉行不拉帮结派也不参与拉帮结派的作风,根本就是和每个人都不怎么亲,于是也就犯不上惹了谁恼了谁,莫若说大家对自己都不太了解才对。这是怎么回事? 想到易铭貌似和这个大姐头亲密,不如找她问一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矛盾就早化解。 如此一边上课一边思索,仍是毫无头绪。午餐时间,本来想在休息室搞定的许萱,走到门口就发现大姐头又坐在那里,正和王媞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本来眉飞色舞的,一看见自己立刻变了脸。怎么形容好呢?一副恶心的,嫌恶的,不以为然的,全世界都说你好、我还是一样瞧不起你的表情。 尴尬之下,许萱把午餐从冰箱里拿出来,在微波炉里稍微热了一热之后,便离开了。等待的时间里,四分多钟,无人说话。连咀嚼食物的声音都低微。这样的安静是最嘈杂,不费力气就让你理解,刚才的话题,不是关于你,就是不能让你听见。 许萱越发不理解了。 是夜回到家里。忙碌一天之后,和易铭的交流仅限于她查岗自己是否有乖乖吃饭。许萱知道她是早上一节课下午一节课,中间一直在写作业。感觉忙的要烧起来一样。她告诉自己,我后糟牙肿了,肿的我觉得连饭都快要吃不下了。“就只能吃流食啊好惨。。。” 啊既然你那么惨,我打给电话慰问你吧。不知道怎么了就想给她打电话,以前不打的,是我太想你了吗?没看到你没和你说话我就要抓狂了? “喂??有什么事儿??”易铭接电话的瞬间声音很关切,许萱一惊,这才想到,毕竟自己是没事不会给她打电话,原先都是有了什么急事才打。可能这个时间给她打电话把她吓着了,以为自己出什么事了吧。“没事。别担心。”大概自己回答的声音足够温柔,电话那头的易铭似乎把心放下来了。“哦。吓得我。以为你有什么急事呢。怎么了,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许萱觉得,易铭的话痨分种类。不是很熟的时候,她话多是怕尴尬;比较熟的时候,她话多是逗你玩,就是喜欢逗你开心。最开始,找她帮忙的时候,她接电话的声音都显得谨慎,现在却足够放松。“。。。一天都没和你说什么话了,就想和你聊聊天。” 是受宠若惊吗?好像听见那边稍微停顿了一下,“哟。。。我真是好福气啊。怎么样,今天这一天很忙吗?我可是好忙好忙。”“还行吧。你在忙什么啊?”“写paper啊,我这学期两个大paper要写。我现在自己找的reference都看不完。”“你找那么多干嘛啊,一两个不就够了吗?”“飞姐的那个非要10个reference啊,而且非要来自于journal的,那我就得找啊。” 那个大姐头。。。“她是要求比较严格。。。你知道她最近心情怎么样?”易铭明显吃了一惊,许萱也知道,聪明如她,肯定会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啊?她?我觉得挺好的啊。我们前两天还去她家吃饭,她也很开心呐。怎么了?”“没事。看她好像不是很开心,关心一下。”“哟?她也有不开心的时候?我觉得这个讨厌的家伙只有生气的时候。我们当时在迈阿密,我和卢静两个人轮着对她生气,今天我觉得被她气死,明天卢静觉得要气死。我生气的时就对卢静说,飞姐这个人啊,你喜欢她的时候那么喜欢,恨她的时候恨不得把她切碎了扔到海里喂鱼!” 许萱明显被这一句实实在在的气话给逗笑了。大概其他被大姐头气到的人也这么想过吧。“你也真是。。。何必呢。”“这哪是何必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69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69 啊,你也不看看,她耍小性子的时候真是世界上最讨厌的混蛋,人人喊打!她一下车整个车上都在声讨她。。。” 戳到易铭的吐槽点了。她一直嘚吧个没完,许萱被她逗得很开心。这家伙嘴皮子太厉害,有的话事后说起来,就带着郭德纲的冷嘲热讽式风趣。文明发展到现在,人类在潜意识里就喜欢站队。既然我们都讨厌她,那我们就是一个阵营的。 “你啊。。。”许萱没注意到身后的家门被打开,兀自笑得很开心。 “你干什么呢?”“我。。。”许萱被这么一问,条件反射的想回头看一看家里,就看见一脸惊讶的航宇。“。。。我刚吃完饭,正站着消食。嗯,改天再说吧。拜拜。” 即使她如此镇定的挂了电话,演完一时想起来的戏,航宇脸上的震惊还是没有消失。 ☆、这个世界最坏罪名—易铭 一切都在如我所愿的发展,如果说,我所愿的一切也有一些退让的话。一切看来都圆满。直到现在,易铭都觉得一切发展的如此顺利,她能感受到许萱已经爱上自己了,哪怕决定性的证据或者行为还未发生,但是她不着急。她相信照此发展下去,先无法自制的人一定是许萱。 我看到了你越来越多的笑容,我看到了你越来越明媚的眼神,我看到了你越来越放松的动作,我听到了你越来越自然的话语,我听到了你越来越温柔的声音,我听到了你越来越失序的心跳。即使隔着十几公里,许萱,你打电话时候的呼吸声变化,我还是能听见。有时候,即使只是听见你呼吸声,我就觉得心安。 就像那天,在你办公室,陪着你改卷子,我们没有人说话,但是听着你呼吸,我就很愉快。 爱侣无声相伴相依,是我最想要的生活。 于是,在这个最忙碌的大四学期,易铭倒是每天累得像狗,也每天像哈士奇一样傻乐。任林栩现在和她住在一间寝室,天天看着她那个傻样儿,只好摇头笑笑。大概有不少人已经知道了吧,易铭想。昨天早上偶遇许萱,两个人便一起吃早餐。半途,易铭看见卢静走进来,便伸手打了个招呼。许萱呆呆的回头一看,又呆呆的转回来。反倒是卢静,又惊又喜。中午时分遇见易铭,说,“我擦咧,我以为是谁啊,转过头来居然是许萱!给我吓的哦!” 有的人看见她外出,会问是不是去找女神大人;有的人看见她买东西,会问是不是给女神大人的;这都不过是她自己的那些早就知道了的朋友,唯有一个,让她讶异于整个世界都像彻底知道了。有个朋友,是隔壁隔壁隔壁班的班长,各自加了彼此的人人号。有天这位班长美女发状态道,今天删了好多不咋联系觉得也不熟不会有交集的好友,留下了自己觉得真心可以相交的大家云云。众人都去回复,那我现在看得到这条,算不算我在你的“屠杀”里面幸存了?易铭也不例外。 班长美女给的回复自然人人不一样,但是给易铭的尤其让她惊恐:“那当然,像你这样勇敢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的人,我当然要继续留下来当榜样。” 我没有主动告诉过你啊!你也远离我的交际圈子啊!所以这件事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已经议论开了?! 好像从来都不怕人言可畏的易铭,自然也没有把这种话放在眼里。但正如三岛由纪夫写《天人五衰》的含义,越是聪明人,有时候越有一份恶在心中盘旋。而且因为他们聪明,越会使用这种恶。 对于易铭来说,她朋友那么多,人缘那么好,稍微放个话,让大家克制一下绯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她不想那么做。她放任自流,她甚至想故意造成这种情况。她想利用这种情况对许萱造成心理压力,环境压力。她害怕自己时间不够了,她要加一点催化剂。 哪怕这样对你可能是不好的。但是我就是想要。虽然说感情不能计算,但任由我单方付出你什么都不做,我们什么都拿不到。 周四的下午,不知道许萱脑子为何发热,要带着易铭去买东西。说是给她补礼物。易铭自然是乐意的很。但更让她兴奋的是许萱的做法—直接从学校开车出去,这完全不害怕别人看见是吧?你不害怕我更不怕啊! “我们去哪个。。。”许萱一边说着,一边缓慢加速往前开去,完全没有看见左前方开来的白色丰田。易铭却因为看到那辆车,完全没有注意许萱在说什么。开车人是王媞。是整个学院的老好人王媞,长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此刻那双大眼睛正有些疑惑有些惊讶的看着这边的两人。 但是易铭什么都没有说。被看见了才好。 “怎么样?”许萱稍稍扭头问她,“都好,都随你。我一直都随你啊。”许萱微笑着转过头去。易铭只是偏着头,从右侧一直看着许萱的侧颜,她一直觉得无比美丽的侧颜。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她在你眼里肯定怎么看都好看。意识给现实的加分太多。 两个人一起从地下车库走进商场。许萱像个好奇宝宝的一样左看右看。大概这样完全针对年轻人市场的商铺对于她来说有点陌生。固然转角的新秀丽展台的爱马仕她不陌生,但是issue啊it啊之类之类的牌子,似乎游离她的观察之外。楼上的餐厅更是一个不熟。易铭温驯陪在她身边,许萱问什么,她就答。其实她更享受两个人这样在一起的私人时光。似乎这里更加安全,安全。 大概许萱觉得,这里不会是她的朋友们出现的地方,所以她可以和自己这样优哉游哉的逛街吧。易铭真想牵着许萱的手一起啊,十指紧扣是她觉得最温柔的一种亲密,不像其他的亲密行为,要求特定场合,牵手可以随时随地。路过zara home,易铭的眼睛就被那些精贵而繁琐的玻璃器皿吸引。浓浓生活气息。两个人约会逛街,要是一起看着家居用品,那是多美好的感觉。简直就可以当即做起白日梦来。 “看什么呢?”许萱发现易铭没有完全跟上来,转过身来找她。发现她在出神看着zara home的橱窗,轻笑一声。“走吧。今天是给你买东西的。”易铭含糊的应了一声,“嗯。” 好想好想有一天,有一天,可以和你这样一起经营我们的生活。原来我是如此恋家的生物,如此需要一个和爱人一起构筑的家。 易铭不知道许萱今天到底怎么了,但是她愿意,那就陪伴。她觉得自己的思维比较异于常人,在爱情里又华丽丽的智商变低,所以就干脆不打算去强求理解对方的思维,享受就好。许萱每看见一家觉得合适的店就进,看得上的衣服就给易铭。如此逛了一个下午。易铭一度觉得幸福的要死。 幸福的忘记她们是地下情,婚外情,师生恋。标签一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70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70 把一把,好比即将被斩首的死囚,斩首令上写满了好几个罪名。 但是就算是罪名,易铭拎着好几个袋子走在许萱身边想着,我喜欢这罪名。人活一世,没有什么比爱情更让我快乐。 “开心吗?”晚饭过后,两个人慢慢往外走。快出门的时候,许萱忽然停下来,转身看着易铭。“很开心。有你陪着当然开心。”“是吗?”许萱一笑,这笑容简直让易铭觉得灿烂如烟火一般,那是她最不想看到它熄灭的烟火。如果你的快乐就是烟火,我愿意为你燃放一世的烟火。“那你呢?” 易铭只是想再看的烟火而已, 却不防, 许萱忽然贴上来,双手环住了她的腰,轻轻吻了她。显得欲拒还迎的吻,想深入不敢深入,想继续不敢继续。悄然离开自己的唇的时候,许萱把彼此的鼻尖靠在一起,太过于恋恋不舍的动作, “我也是。” 易铭微笑着,不说话,感受彼此的鼻息温柔。 不告诉许萱,她看见了不远处再度出现的王媞。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一路被抓包之旅。。。 我就没有理解为什么每章点击的波动很大,到底是带着什么逻辑在看??? 早上起来重看《花样年华》,一度被镇到。。。 ☆、look how them shine for you 任何一个有心的人,都经不起爱的诱惑。区别只是,这样的诱惑使他做了什么。只要你还有那颗会跳动会伤痛的心,你就有可能被路经身边的爱情所打动。只不过,会不会变成落花流水,就要看了。 只不过落花下落的时候,根本就是无力抗击的过程。 许萱只是忽然想起来,想起来,欠易铭的生日礼物。于是不妨以此为借口,叫她出来,想和她一起出去,但是,不知道干什么好。托腮之余,想起她的样子,那种长期缺失某种体验从而分外需求的心情就浮现了出来, 我想带你去买衣服。我想把你好生打扮打扮。我想把你当做我的配偶来看待。也许这样做,是满足我,但我想,也许也能让你开心。实话实说我不知道怎么做才好,我想更多的享受和你在一起的时间,因为这样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终有分别时。但我也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和你相处,顾忌太多。 在学校不能和你走得太近,人言可畏;可是离开了学校相处的时间太少,我忙你更忙;综上种种,让我更加的想和你单独相处更多,我需要的是约会,就像需要□□一样,需要和你约会,和你相处,和你去享受只有你才能给予的独特快乐和放松。 所以,她给易铭发去短信,越好周四出去。“那我到那边等你?”就像上次一样,让你在星巴克门口等我吗?不。一起去多好呢。“不,到时候一起走吧,反正我也在学校,我开车。” 眼前忽然就浮现了易铭欣喜的样子。她的琥珀色眼睛里闪着耀眼的光,她的唇角展开一个灿烂的角度,然后用右手推了一下眼镜,像一只发现了好玩东西又不敢立刻靠近的小猫。啊,我喜欢上一只流浪猫,每天都去找她玩,她也陪我玩。每天她都很懂礼貌一样,不太敢靠近,也不太敢依恋我,即使她自己也很想这么做,很想跟我回家。 跟我回家。。。 易铭。。。。。。。 下楼之前,想到这一点的许萱眼神有一点黯淡。可惜我不能带你回家。你有你的归宿,我有我的寓所,梦中交欢,醒来分散。我已经近于过界,只能不断告诉自己,到此为止。你不是也经常这么说吗?说好像美好的事物都有时限,像日本产的商品包装上写的那个“赏味期限”一样,像王家卫电影里的凤梨罐头,那个时候最好就是最好,过了就彻底结束,想延长也不得。迟早会离开,迟早会变坏。 你说你有时候很羡慕张国荣和乔布斯,死在一个绝世的姿态上,死在一个巅峰上,死在神坛上。来不及毁坏、破灭、崩溃,就成为永恒。你觉得你宁愿那样死,也不愿老的走不动了,成为一具活着的尸体。 那太壮烈,不属于我。你太复杂而美丽,我只能远远的看。 走进停车场,就看见易铭在自己的车附近走来走去。穿了一件蓝色的登月主题的v领t恤,破洞牛仔裤,有点脏的帆布鞋。脖子上挂着一根看上去不怎么轻的钛钢项链,大概又是什么克罗心。她看见自己,仰起头来笑笑,于是项链搭在锁骨上的奇妙角度和空隙更加好看而性感了,许萱觉得像直接吻上去。 “走吧。”许萱觉得自己说这一句,就像在闺房里躺在床上说,“来。”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只有她这一个性幻想对象。 开车离开校园。有点像牵着爱人的手去私奔的感觉。赶紧离开,逃离监管,逃离不快,逃离所有的视线目光种种限制性因素。在我们的目的地不会有熟悉的太太们偶遇,不会有航宇的同事出现。暂时人不多,周四下午你的同学我的学生都不在。所以。。。 真是不错的幽会地点。越是太隐秘反而不好,其实越有可能遇到不该遇到的人。 许萱走进商场一楼,四下看去,除了星巴克之外,的确没有什么自己熟悉的品牌。毋宁说,自己已经早就不喜欢逛这样的商场了,好像伊势丹比较。。。“啊,我对这里不太熟,你知道去哪里好吗?”她瞥见易铭的灿然一笑,然后带着她往右手边走,“你平时都是去哪里逛?伊势丹?”“你怎么知道啊?”真是的,怎么什么都被你看破。“因为我每次去,都是只去地下一层的超市。但是路经一楼的化妆品的时候,会闻到和你身上一样的味道。。。” 好像越往下说,她的脸便越是有些红了。她说的没错,猜的没错,自己的确是很爱关顾那些专柜。所以。。。你已经对我身上的味道如此熟悉了吗?“你还闻得到我身上的味道?我以为我身上只有你送的香氛的味道了呢。” “嘿嘿。。。”两个人相视一笑,好像梦境一样,不长不短的时间之后,两个人居然培养出了默契。真想牵起你的手,也许你也很想吧,牵着手我们就像真的情侣一样,享受情侣之间的甜蜜瞬间。。。 但是不可以。 我已经放纵我自己走到了现在,走到了和你的如今,我不能再越轨了,你明白吗?我希望你明白。 许萱走进一家以纯棉精致衬衣为主的店面,看来看去觉得什么都合适,从来没有在丈夫身上找到的和喜欢的人一起给她买衣服的感觉—幸福感,控制感,等等,不一而足,现在全部找到了。 “去试试吧。”“啊,这么多?”“嗯,去吧。”许萱温柔的看着她,看着她眼睛躲在玻璃镜片后面,却藏不住那种快乐。闷骚的家伙,不愿意说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71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71 出来,却在举手投足间全部展现。 消费永远都带着奇怪的魅力,让人享受于花钱,让人在付出金钱体力的过程中,得到某种奇妙的满足感。许萱今晚上瘾了,以致于走了很久很久,都不觉得累。直到天色漆黑,才发觉已经这么晚了,自己已经把易铭的衣柜又占满了。去了那些店才会发现,这个家伙天生气质特别,穿上某些衣服就是好看啊,原来给喜欢的买衣服就是如此的快活,完全不希望它停止,连等待对方试衣服的时间都是无比幸福的。 可是盛宴将散。 易铭右手拿着好几个袋子,左手插在裤袋里,由自己领着一步一步走向侧门。外面是已经黑了的天空,易铭忽然嘀咕着,今天天气不错,应该是可以看得到星星的吧。这孩子,也许不论你如何成长,年岁几何,你只要还是会喜欢看着星星,就会依旧是个孩子,有个可爱的孩子,聪明的孩子,住在你的心底。 而孩子,总是惹人怜爱。因为,他们具有那些成年人早已失却的美好。 “开心吗?”许萱停下来,转身看着易铭,我想知道,这样的享受,你喜欢吗?和我在一起,你开心吗?也许这样问,好像我还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女子,但是。。。我想问,“很开心。有你陪着当然开心。”“是吗?”许萱看着易铭略有羞涩的样子,看着她的嘴唇,好像她马上就会说出世上最美丽的言语,“那你呢?” 我? 有你陪着我,我比从前很多时候都开心的多。 所以,请让我再一次拥抱你,亲吻你,就好像, 你是我在人世界遇见的最重要最美丽的瑰宝。 ☆、当你对自己的影子感到厌倦—易铭 动车开出车站,奔驰在华北的平原上的时候,易铭心里的不安还是不断的冒出来。 本来呢,是打算约许萱的。就算哪里都不去,在天津到处逛逛也好。这个时候天津本地人都出去了,游客都来了,很多地方都变成对于她们俩来说安全的约会场地。秋高气爽的,去五大道逛逛也好,去看看那些老房子,作为一种朝圣一般。想想也是,唐山地震的时候这件老房子还是留下来,没有倒塌没有彻底毁坏。虽然是物是人非,但是,物的长久存在,就像一种变相的永恒。 或者还能不能从许萱那里听到一点故事呢?反正自己对天津的了解,永远都不够。或者说,不论许萱说什么,易铭只是想知道一些许萱的故事,细枝末节,一言一语去揣测背后的故事。 还没等她问呢,许萱先告诉她,别打这个主意了,我有很紧急的事,你自己玩去吧,好吗? 易铭当然是说好,但是却觉得,这话怎么听起来向对一只狗说的呢?罢了,你是尊贵的那只波斯猫,我是温顺的金毛,这样也蛮好。你扔个毛线球过来,说今天不想陪你玩,你好烦,自己玩去。我就嗷嗷两声,自己玩儿去吧。 这个选项归零,就有另外一个选项冒出来。李云飞要去北戴河度假。她在那边有一套酒店式公寓,顺便在秦皇岛要参加一个婚礼。前两天她和易铭说这个事儿,问要不要一起去?易铭自然知道,自打从美国回来这个家伙就使唤自己使唤惯了,倒也不稀奇。只是自己一心想和许萱出去玩,便回绝了。结果现下,为了避免太无聊,也想见识见识传说中的北戴河,又巴巴的问回去。 于是她们踏上了去北戴河的路。 在迈阿密的时候,易铭就没少觉得,李云飞这个人有一种靠谱和不靠谱的兼容性。她已经开始觉得,这个女人的靠谱是她之前几十年的工作经验带来的,她的不靠谱则是一种天生的不可纠正的劣根性。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个活了几十年,不仅年龄和自己老妈差不多,连主要缺陷也是一样—知道不好,但是不改。易铭最讨厌她老妈这一点,不过好像这两年她老妈越来越开明了,这一趋势有扭转的可能。 但是这个中年弃妇。。。 等到到了靠近北戴河海边的酒店式公寓之后,易铭就正式开始了她的小太监生涯。豪迈的慈禧太后把自己的房子借给很多人住过,易铭都不明白了:有的是四口之家来,这就只有一张大床一个沙发床,怎么睡?又或者有的人只是一个人来,又怎么会没事找抽去把电视调了台、以致于慈禧太后跳脚于:“我不是交了数字电视费吗?!为什么收不到呢?!” 听到咆哮的时候,易铭正在浴室替这个看不懂的操作说明的女人装毛巾架。啊,靠。易铭在心里无奈的感叹。所以,在北戴河的第一个下午就是,在整修房间的各项设施中度过。 北戴河给人的感觉,不是易铭之前以为的那种有点像度假村的地方,有点像三亚的地方,也不是大连那样的北方大海,是,很典型的华北。或者尝试比喻的更恰当些,很像大一的那个清明节放假去塘沽的感觉。跟着慈禧太后走在马路上,十月就开始有些冷的夜风,大排档和它们站在路边见到客人就想拉进去的店主。不过这点慈禧太后说的很对:“这里过完十一就没有生意了,现在肯定要努力挣钱啊。”两人吃完饭就开始在海滩边闲逛。走在沙滩上,深一脚浅一脚。而眼前看去,是一片漆黑,一片漆黑的夜色中的大海。海风的味道,完全不是易铭在加勒比闻到的热带气息,是不舒服的,没有明显的气味使人舒服的,找不到具体定义、完全迷失在别的地方的美丽之中、自己无从凸显的海湾的味道。 不特殊,不美丽,不让人喜欢或者不喜欢,就像现实一样。 易铭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古以来,秦皇岛这片地方一直都是一个历史故事中英雄豪杰路经的地方,而不是什么名胜的度假所在—要说它值得度假,就是因为离北京近而有大海吧。这两个要素缺一不可,缺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甚至更像李云飞这个人。 第二天的经历根本是在彻底毁灭她对这个“干妈”的印象。且不提,慈禧太后从昨天到了就一直在对自己吐槽之前所有的房客—你他妈的要是不喜欢人家把屋子借她们干什么?你那么不喜欢人家你平时和她们混的那么亲热干什么?前呼后拥的,一大群人和你去吃晚饭。啰嗦的不烦啊?作为太后,太会照顾自己是不对的,她需要的是别人的照顾。慈禧昨晚非要吃螃蟹不可,结果天太冷螃蟹又寒,毫无意外的,她胃难受。 作为一个职业老胃病,易铭到任何地方,可以不带任何其他药品,胃药必须有。于是乎,她早晨在沙发床上醒来,看到太后娘娘不舒服的脸的时候,就把吗丁啉掏出来了。啰嗦了半天—妈蛋,换我啰嗦了?太后终于肯吃药了。 然后,一整天的行程就是按照太后的指示,找一条路线,到秦皇岛市内去逛逛。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72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72 易铭本来觉得,咦,不是你来了很多次的地方吗?为什么你不知道?也罢也罢。结果一路上,基本是靠手机拿着高德地图导航在闲逛。其实,易铭喜欢闲逛,她自己就是这么享受在天津老城区的美好季节的。但是,跟着这么一个讨人嫌的旅伴,就没办法喜欢了。 易铭曾经和别人形容过,别的老师都是有个老虎屁股,仅此一个;飞姐是浑身都是老虎屁股。所以在旅行当中,你也很难去把握,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对就把她给惹了。所以这次易铭想奉行,我什么都随你的方针。但是还是不对啊。居然他妈的还是不对。我艹你大爷的不对。 易铭躺在沙发床里气呼呼的想。你今天摆那副臭脸给我看干什么?你今天把我的所有部分全部挖苦一遍、从衣服从行李从吃饭的饭量、你他妈的哪里不满意?讲点道理,今天分明是你的要求,要去秦皇岛市区,然后从下车的车站走到另外一头,基本沿着市中心逛过去的。你是嫌弃不够繁华?这里他妈的是秦皇岛不是世贸天阶或者三里屯!你嫌弃走的太多?傻逼啊难道不是你要走的吗?!你嫌弃午餐?艹你大爷咧,一路走过去,至少路过了十家餐馆,是你选的最后那家,问题是难吃吗难吃吗难吃吗?! 而且最让人生气的,还不是别的,是这个人说话的样子和语气。那个白眼儿翻得,那个风凉话说的。易铭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她儿子可以和她翻脸翻到如此地步—是我我也要翻脸。正在怒极之中,她从被窝里探出脑袋,只看见电视屏幕的蓝光,看见这个细纹已经无论如何无法掩饰的女人坐在床沿,看着电视发呆。 那种蓝光照在苍老脸上的样子,易铭一辈子不会忘记。那比多恐怖的鬼怪还让她害怕。那代表了一种失败的人生。反差强烈,简直堪比张爱玲小说里结尾的反□□。在平时,在学院,在大家眼中的李云飞,不是一个失败的人,是最成功的女强人。但是此时此刻,易铭看见了一个早年失婚、事业不顺、人生本来大好光景被自己稀里哗啦败光、和唯一的儿子关系也不好、在世界上热爱旅行却又不知道兜兜转转到底为了什么的,可悲的正在衰老的中年女人。 有的人你看着是如此成功的,受人喜欢的,爱戴的,尊敬的。等到你和这个人接触多了,才会发现那种眼角眉梢的失落。那人自己也知道,其实在做人的很多方面,事业也好,家庭也好,自己都不成功,甚至说起来是做得不够好。说那么多谁谁谁咋咋地,如何如何不乐意共处,其实你自己又如何是好的?是我们忍耐你,是你,说的惨而直白一点,是你在人生的别处做的失败所以在这里找补,而且找补成功了,仅此而已。有的时候,你看的很明白,有的时候看的很不明白,自以为是,以自己为宇宙中心。世界的力量中心是天道,正是你未曾战胜过的、同时无人战胜过的,命运。 有自知之明算很好,但是无力改变自己,真的,虽然很难,还是很逊。而你正是这样的、有自知之明但已经放弃挣扎的人。也许他们的人生真的活到了,“何苦辛勤排练悲剧重演”的境界。 那是我绝对不想去体会的人生。我可以在物理上生理上尽情的老去,但是我的心,不可以。如果可以预见那一天,那我宁愿先去死。 离开学长的婚礼,在北戴河火车站等车。一整天让人兴奋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婚宴上有钱的学长在桌上至少放了三包那么多的中华烟。易铭了解餐饮业,知道婚宴绝对不会有什么好吃的。但是,有好烟诶!不错哦!好像已经消气的慈禧太后忽然和她聊起天来。说着说着,两个人就一发抱怨起那个特别喜欢易铭的教徒了。“他就是有病啊。”太后说,“有一次他来找我,说,你欺负我。我说我哪儿欺负你了。他说,学生们说的。我就说,学生们说你就信啊!我们最早,所有老师是有协议的,老师之间的纠纷不牵扯学生,也不会告诉学生。” 易铭觉得有意思,心里一边挖苦教徒一边想,哦,你说不告诉学生,那你干嘛告诉我? 太后的火车比她早一个小时。于是易铭就一个人在火车站等着。守着自己的户外登山包,想着自己怎么就这样打发了自己美好的国庆假期?我到底是为什么才想来陪李云飞这个变态啊。是我怜悯她吗? 是啊。 我妈妈有人陪着出去玩,我周末都会尽量陪妈妈,我会给妈妈打电话,我会一直关心我妈妈,但是,慈禧太后没有这个待遇。 这是她的恻隐之心。从小其实也失去了很多东西,在母爱父爱里面,同样失却了一些东西,带给她疼痛。但是最后,她学会了自己给自己这些东西,然后再散播出去。 她去贵死人的车站超市里买了奥利奥和红牛。这样的旅行里,没有任何人陪伴,此刻有的只是自己。没必要和任何人说话,没必要和任何人分享心情。甚至没有想起任何人。除了家里人打来的电话确认安好,并无人联系自己。 对人的崇拜似乎从那个时候就彻底告别了简单崇拜彻底崇拜的时代。也在那一刻彻底进入成人世界。 ☆、身着华服也不觉体面—许萱 女人翻脸,比翻书快。须眉虽然也不让巾帼,还要有些糟心的传统糟粕逼着他们要点脸。女人似乎觉得自己可以不要脸,于是就不要脸了。大不了说一句,我不是君子,也不是小人 ,我是女人。 她也想和易铭出去转转。但是,晚上10点打来的电话让她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连以后无数个可能会有的念头都被打消了。大嫂和大哥的离婚手续还没办妥,财产上就吵起来。公公婆婆夹在中间,让儿子净身出户也不是,拂了儿媳的意也不是。正所谓不论你如何做,总有被说成不公不正的可能。面上接着叫你爹妈,其实你里外不是人。那日晚上,撕破脸的双方,在公婆家里再次见面。是谁调和的又是如何撺掇的,许萱自是不知。航宇已经忙得要死不活,自然不曾告诉她。他这样的成天成天的忙,简直是给许萱不断和易铭眉来眼去的机会。 本来以为这样的饮鸩止渴还可以维持两天,但是那天的家庭会议还没开多久,航宇一个电话打过来,要她带着钱马上到总医院去。到了才知道,真是精彩的狗血剧续集:大嫂接着撒泼,不知道她是不是觉得在公婆面前撒泼特别有满足感,还是看见了航宇就分外不开心,和大哥吵得叫一个激烈,楼下楼下都该听见了。大哥恼羞成怒,说,老子马上就和你离婚,今天和你离婚我明天就和她结婚! 嫌弃泼妇不够泼吗?还给眼看就要爆炸的火炉里加点煤球倒点汽油? 于是泼妇大爆发,威胁带着两个老人唯一的孙子这就走,回了东北永远不回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73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73 来。闹啊闹啊,最后大嫂夺门而出,大哥追着骂出去,公公气的脸色发青,高血压的婆婆直接晕了过去。 幸好不是脑溢血。但医生却说病人现在情况不稳定,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有危险,所以还是呆在医院多观察几天吧。于是整个赵家的十一假期,就成了轮流在医院照顾婆婆的日子。 至于别的人到底怎么样,财产怎么划分、闹脾气的大嫂到底回不回东北、大哥的气话当不当真,许萱都不想知道。她正拿着给婆婆做的午餐走进医院消毒水味儿弥漫的走廊。小姑子走的时候说的话她不记得了,航宇早上出门前告诉自己的日程安排她也没印象,她只是在想两个字,两个字像魔咒一样盘旋在脑海, 出轨。 大哥大嫂的事是再常见不过的出轨和闹离婚。事务所里专门接此类事情的同事每年要代理至少30个这样的案子。路数都一样,男女比率原来是3:1,现在越来越接近了。闹成这样的也不稀奇,想起曾经易铭跟她说过一件事,老婆发现老公出轨,于是跳楼自杀,结果落下去把一个男的压死了,她自己没事,而那个男的就是她出轨的老公。。。 易铭。 我和你的事,算不算出轨?如果传到航宇耳朵里,如果这一切见光了,会怎么样?你会面临什么,我会面临什么?也许你不会被如何苛责,这种事从来都是作为老师的一方,作为前辈的一方,作为更成熟的一方的过错。你甚至可能被奉为很多学生崇拜对象,我知道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崇拜你的能力,她们会更崇拜你爱上我追求我的勇气吧?而我。。。 “来了。”许萱推开病房门,里面只有婆婆和另外一个典型的天津本地的话多老太太。“嗯,妈,今天觉得怎么样?”许萱放下吃的,先走过去好好看了看婆婆的气色。看上去舒缓的多,也没有前两天那么紫红吓人了。 “没事,我好多了。很快就可以出院了。这大过节的,把你们给累的。好不容易有个假期还不能休息。真是辛苦你们了。”“妈你说什么呢。”许萱讪笑,感觉不太对,婆婆一般不说这样的话,这么说肯定还有下文。“我刚才还在和王阿姨聊天呢。”婆婆转头,许萱顺着她目光对那边笑得一脸媚俗的老太太微笑,“我刚才还听你妈夸你呢。真是好儿媳。”许萱只是微笑,准备伺候婆婆吃饭。 告诉你我和航宇丁克的时候,传统而落伍如尔等,会觉得我是个好儿媳?鬼才信。 “小萱啊,”婆婆的教导时间开始了,“妈现在看开了。像你大哥大嫂,孩子啊,房子啊,婚姻这个东西,不能靠它们维系。都靠感情。也许你们结婚久了,觉得最开始的那股子劲儿都没了。但是越往后啊,老了你就知道,还是那个人好,彼此陪伴了这么多年,比谁都亲了。你跟航宇这么多年相安无事,我相信你们俩。你明白道理,受过教育,性子也好,一定会和航宇长长久久的。” 婆婆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看不出是要求,还是希冀,还是自我安慰,还是三合一速溶咖啡。许萱只是嗯,自然也知道,婆婆肯定不知道什么事。自己和易铭的事,就算就算真的已经开始包不住,也最多传扬在学院内部。绝对漏不出来。 呵,我又不是什么大明星,出轨的绯闻不需要被全世界讨论。 只是,一旦在学院内部传开,就离航宇太近了。太近了。 婆婆午睡。许萱一个人走到走廊上透透气。这个疲倦的老太太对自己的好浮上心头。婆婆对自己很好,似乎比大嫂好得多。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聪明,还是漂亮,还是明白事理,还是什么地方被看上了。总之,对于婆婆来说,容许自己的儿子儿媳丁克这么多年,不催不急,不逼迫不生气,支持自己,已经很不容易。记得以前,曾经被大嫂挖苦过,说什么我们逢年过节就必须回来,你和航宇都不需要啊,可以先回一趟娘家再回来。。。 婆家对待自己什么都好。也许大嫂就是觉得这么多年劳心劳力却还是如今下场,婚姻破裂,所以那样不满意,那样愤慨,那样做出近乎报复的行为。如今婆婆住在医院,一次都没来看望过,好像做错事的不是她,责任全部在即将离异的配偶身上。 人们总是在想一种理论:我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什么要对不起我?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伤害我?不管你为了什么,一旦做出这样的事,就已经永久的战败了。一旦觉得愧疚,生命的铠甲就从里面开始破碎。 秋高气爽,华北高远的蓝天,许萱眺望着它,好像无边无际的放纵,也是无边无际的包容。好像自己活了这三十几年,一切都是这样运转的,一切都是这样照顾自己的。亲人,朋友,事业。即使自己在步步退让,同时也步步争取,永远逃不开人世现实的包围,限制,和戴着脚镣有代价的自由。 航宇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整个夫家对自己都很好,但是自己却□□裸的背叛了他们。我在出轨,我放心大胆的和自己的学生搞在一起,我吻了她,我和她约会,我就差和她上床而已,我的心已经跨了半步出去。。。 手机嗡的一震,许萱回过神来,低头一看,恰是易铭的短信。懊恼之余,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你怎么了?” 是航宇。 ☆、辛苦比快乐都算太渺小—易铭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应为65,因为64原来那篇无论如何发不上来。。。。于是觉得放在这里了。嗯。 哈哈哈哈哈哈回来了!!!!!!!!!!!! bsp; 错爱只是为真爱作证—钟颖 她的朋友曾经问我,易铭对你说过许萱吗?说过啊。那,你吃醋吗? 废话。 最开始听到她说和许萱的事,那时候我们还没有在一起。等到后来守着她,听她解释有时候低落的心情是为什么,一样能感觉到她在那段故事里受到的伤害,不论多久之后去碰触都会疼的伤口。好像惊弓之鸟。但是, 我很想见一见许萱。她的朋友也告诉过我许萱是什么样子,毕竟她们都曾是许萱的学生。我想见她,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我想问她,为什么要那么对待易铭。即使我感激她的离弃,否则我怎么会遇到易铭,否则我怎么会嫁给她。 我感谢你离开。但是看到她有时候难过,我还是会觉得,有那么一点忿恨。就好像有时候,我不经意想起傅子鹤,易铭也会觉得不愉快。不是因为我想起她,而是觉得, “那个人渣!混蛋!” 有次我们吵架。相处的时候,她对我,比我对她温柔得多,妥协的多。于是那天是我赌气,直接开车出去兜风了。她呢,呆在家里等我。没打算开车出去找我,觉得万一追到了,反而又把我逼急了,出事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74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74 就不好了。但是却给我所有的可能去找的朋友都传去简讯,说如果我去找她们,就替她劝劝我。 她了解我。我也的确去了我们的一个共同的朋友家里诉苦。人家和我唠叨了一会儿,就主动当起和事老,劝我回去。“人家在家里等你呢。”我觉得更气,你想把我找回去怎么不主动来找我啊?怎么就撒大网告诉所有人给你当说客就是不亲自负荆请罪啊?你越这样我越不想回去。 周六早上吵架,一直到周日晚上11点我才开车回去。看见客厅还亮着灯,却也只是一盏灯,那盏她很喜欢的落地灯孤零零的亮着。看不到人在哪里。我轻悄悄的开门进去,看到她躺在沙发上,手机里低低的流淌着queen的,我似乎能看见她的嘴唇蠕动,似乎在一起跟着唱,那是她的习惯。通往后院的滑门大开着,迈阿密温热的晚风吹进来。我在昏黄的灯光下看见咖啡桌上,厚重的烟灰缸里放满了烟头。 她唱歌很好听。可是现在几乎低的听不到。她一本书放在头上,基本上挡住了眼睛。前两天刚买的,《西西弗神话》。屋里还有淡淡的万宝路烟味儿和咖啡味。 我开门的声响把她惊醒,却是几十秒之后。平时她是一个警觉的人。我去la办事,不论多晚回来,只要转动门锁,她就能听见,然后醒来。她说她是一个人睡的时候就很警觉,有什么奇怪的声响就会立刻醒来。压力大的时候一个人睡不着。然而这次,此刻,她一下子从迷蒙中清醒过来,从沙发上直起身体,我走过去看着她的脸, 灰暗的脸色,青黑的眼圈,眼神很空洞。几秒之后,她说,“你回来了?” 很难形容我看到她那副样子的心情。我那个周末和朋友一起过,很久没有一起和闺蜜一起逍遥自在的玩,一般都是粘着她。玩得固然尽兴,连着两天也没有接收到她的电话。买的新衣服一大堆,完全emotional的购物。直到周日晚上在海边吃饭,点菜的时候才忽然想起,上次和她一起来,她点的那么合适的一顿饭。连朋友都说,其实易铭是很好的人,你们俩这别扭闹得差不多就得了,回去吧。你说你们俩吵架那点事儿,至于吗。。。 是啊,至于吗,那只是小事。我只是赌气她不来找我,却没想过,一个从来不和我吵架不愿意我不开心的人,为什么没有追出来。 等我看到她那张脸,眼神里找不到一般时候看见我的那种漂亮美丽的火,取而代之的是她形容过的那种,像燃烧在冰里面的蓝色的火。她说,“那就像,自己的心已经冻成一块冰。但是不能触碰,因为这是一块非常烫的,淬过火的冰。” 她是这样形容和许萱走到最后的时候,她的心情。 她绕过沙发走向我,接过我手里的东西,把大大小小的袋子都放在地上归置好,然后有点胆怯的轻轻拥抱了我。我还沉浸在她刚才的失神中,身子有些僵,并未对她有什么回应,呆呆的任由她抱住我。感觉得到她的手臂想发力,却在控制自己,整个身体似乎轻轻发抖。沙哑的嗓子在我耳边开口, “对不起。” 这话忽然就像一把刀子,划的我生疼。我轻轻推开她,“我去洗澡。” 等我出来,发现装衣服的袋子已经不见,新的衣服都放在柜子里。冰箱上贴了便利贴,她知道我洗完澡喜欢去喝杯酸奶,就顺便提示我如果想吃夜宵的话,烤箱里还有她做的玉子烧。 等一下,刚才。。。她不在卧室啊。 我走到客厅,看见她已经在沙发上睡着。落地灯没关。书放在一边,咖啡桌另一头还放着她的咖啡杯。她闭着眼睛,一呼一吸似乎都带着疲惫。我看了一看咖啡机里的咖啡豆,已经换了一袋。 你是为了等我,难道这两天都没睡?我知道她最近上jd的课程很辛苦,时不时通宵看case,但是, 我走到她身边,跪在地毯上,看着她的脸。过了一阵子,才发现她枕的枕头有一片是湿的。脸上的泪痕差不多干了,表情显得疲倦而伤感。我心里一紧,想给她拿条毯子盖一盖,刚想起身,她却像噩梦惊醒一般,猛地一颤,然后醒来。 她的眼睛里满是惊恐,直到分辨出是我才开始恢复意识。想伸出手来抚摸,却又在半路收回去,“你还没睡?”她问,语调尽力显得温柔,可是疲倦和嗓音的异常最后弄得非常走形,干涩极了。我坐到沙发上,俯身抱住她,额头贴着额头,“你梦见什么了?” “我。。。”“告诉我。”我盯着她的眼睛,从闪躲到忧伤的看着我,“我梦见那次,许萱对我说,她不会离开我。” 原来这一切像梦魇一样缠着她。我长叹一口气,“你是不是一直都没睡?”“。。。嗯。睡不着。难受。”是啊,睡不着,就狂饮咖啡,恶性死循环。 “颖儿。。。”“嗯?”“我觉得累。我觉得无力。你走了之后,我觉得没有力气做任何事。你明白吗?”“嗯。”“我很害怕,很害怕。” 她伸出手用力的抱紧我。我知道,我明白她害怕什么:不知道哪里做错了,却一切都错了。好像习得性无助一样,失去控制,甚至失去放弃的权利。你害怕自己是西西弗,一直在做徒劳无功的事情。你害怕一切又重演。你害怕我也离开你。 其实是我的小性子,你却想先道歉。其实我有意冷落你,你却选择对我温柔以待。其实你只是担心我,你比我爱面子,但是愿意不要面子去告诉朋友,因为担心我出了什么事,而你不知道。其实是我可能会对你乱发脾气反而更烦,所以你选择一个人承受不安焦虑,也不愿意去打扰我自在。 “笨蛋。。。”我说,然后她窝在我怀中,忽然呜呜的哭泣起来。直至浑身抽搐。剧烈的伤悲让我觉得更加自责。 我明白她。她即使再相信我,无条件的相信,也会因为经历过的事而感到无比的害怕和担忧。但是她不愿告诉我这些,她宁愿一个人承受,不愿意说出来这些有可能让我生气的担忧。其实告诉我,分担一点,也许会好很多,你告诉我我就去避免,因为我也爱你,我又怎么会去怀疑?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这很正常,你告诉我的话,何必自己受罪呢?爱上不爱你的人,受罪让你觉得很愉快,但是我爱你啊,我也不忍心你难过啊。 她是一个病态的人。只因为爱错了人,落下旧疾难愈。 这是我何以怨恨许萱的原因。 许萱那次来迈阿密的时候,她问我,我可以去见她吗?我笑了,“我真想抽你一巴掌。难道我会不让你去?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小气吗?要去就去吧。”她的眼睛里还是疑问,还是不相信。傻瓜。她觉得这是我的雷区,其实,这是她自己的雷区。与其担心她会和许萱旧情复燃,我更愿意管着她别在我们出门的时候老是看身边走过的白人美女。虽然她每次看,都是为了逗我玩。一会儿说这个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75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75 好看一会儿说那个好看,等我有点恼,就立刻改口道,“都没有你美,mua~” 曾有人说,不可与无瘾者相交,以其无深情也。她对许萱依旧怀柔,明确的对我说,不愿意在近几年出现在正式的校友会上—因为不带我不好,带了我去又害怕伤了许萱。能对伤害自己至深的前任依旧如此,我还担心她对我不好干什么? 爱情是独占的。爱情也是宽容的。真的爱情不要什么保证,一切都会自然到来,不离开。与其担心别人来抢走,不如担心自己会不会不知不觉变了心。除了自己,我们又还能控制谁。 至于许萱怎么想,我不想知道。我只关心,今天早上醒来,她又会给我做什么早餐。 闷声大作死。易铭真佩服自己。当初大二的时候为了准备一门考试,成天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又无所畏惧的打完作文打游戏,三国无双的死忠粉丝。一个学期的疯狂,最后留下的代价不是考试没过、游戏大神或者什么,是, 右手脉管炎和腱鞘炎。 这两样毛病一起发作的时候,那个寒冷的情人节早晨,易铭疼的一夜没睡,一阵一阵疼痛的弧好像从手臂一下子跳到肩头,而整个人都要为之乍然束紧,呼吸停滞。为此上医院,开了贵到80块5颗的进口止痛药。自那之后,她的右手落下老伤,过度劳损之后就会复发。 当然,比如最近。在从北戴河回来的绿皮车上,她都在写论文,更何况现在。啊,看来原先流传的种种建议里,这一条是对的:小胖和飞姐的课不可以一起选。为什么?因为有两个大paper要写啊!每个都是五六千词的水平,apa的格式,写不好挂科的好伐! 每天早晨起床,坐在电脑面前就开始噼里啪啦的打字。易铭面对的是,材料太多,想写的太多,水装的太满害怕溢出来,只好一点一点向外倒。加上reference这个最讨厌的东西,易铭每天就干两件事:写paper,看reference。那厚厚的原版论文啊,journal啊,英语啰嗦正式起来比中文还难理解,你大爷的。联合国用五种语言打印官方材料,唯有中文的最薄。易铭原以为是我们是方块字而别人是长单词的缘故,现在等她自己成天都在看小五号字打印的论文,她就明白了,就是啰嗦,话多,折腾来折腾去。 这还不算。除开这两篇论文,自是有别的事。每天都在做着受不了的ppt,做完了修改,修改完了发,发完收到修改建议再改。。。右手就在鼠标和键盘之间移动不止,终于整个手臂都开始疼。她拿出贴膏,用剪刀裁好,将五只手指一一从指根处包裹起来。然后是手背,手腕,靠近手肘的位置。。。 久病良医。她知道贴在那里会比较有效。 然后从衣柜里把肩膀护具拿出来,好不容易戴上。别的地方都可以用贴药搞定,还是肩胛骨不能了。斜方肌和大圆肌的交界处吧,那块地方,一直疼,没有办法。贴药无效,吃药也只能是止疼药,医生说最好就是休息。 啊,废话。就好像说,你现在最好就是去旅游,问题是我必须要挣钱一样。 连疼痛的顺序,都是一样。易铭一边关电脑一边想,从小指开始,逐步蔓延,到中指的时候,一般大拇指和鱼际早就劳损了,只是还不显露。于是晚上睡觉就必须平躺,把两只手都放平放松,慢慢的就会失去知觉一样,极端劳累而忠实工作的手臂回想沉睡一样,抬也抬不起来。易铭这时候就会感谢天津气候干燥,不像南方家里那般潮湿,否则这手臂疼起来是无论如何好不了了。 吊着一只不方便的手臂,她走到厕所隔间,关起门去吸烟。自打从北戴河回来之后,好像很多事情都改变了。易铭有那么一点担心,担心其他事情就会和奖学金的事情一样变了,变得无法忍受,变得直面肮脏真相,刷的一下撕下脸皮,展现真容。 r奖学金的事,简直是鸡飞狗跳,闹得不可开交。以往惯例,若是学生和吴桃走的相对近,大概都会得到她的提携,有利于通过第一轮筛选进入第二轮的答辩。但这次恰恰相反,和她走的近的人全倒台,反而是和年级辅导员蒋一协走得近的人鸡犬升天。除了蒋荷肤此类出了名的无人质疑的学神级人物,有的门门课都只能拿个b的人居然一样进了二轮答辩。其实其他人的入围易铭等一干人等都不觉有什么,毕竟光是成绩人家都强过自己,但是这位得b先生的入围却让众人跳脚,以致于一夜之间,辅导员和这位先生就在整个年级身败名裂。 你不合格,如今什么澄清也不做,难免人家不多想。 这一茬尚未平息,有人就来向易铭吐槽,继而拉着谢圣一起去找负责材料收集的老师。理由很简单:这位姑娘手里有两封分量很重由业界权威人士开据的实实在在的推荐信,理论上凭那两份信进复试是没有问题的。这位姑娘又和二轮答辩的评审中一位非常要好,牙买加来的老头告诉她,你的推荐信我没有看见啊,你的材料不齐全啊所以就挂了。 那还能怎么想,只能认为是监守自盗。于是气哼哼的姑娘拉着一样好像冤大头一样、有着联合国义工的工作经验的谢圣一起去评理了。事情自然不了了之,所有学生对学院的信心却全部垮塌,连每次看到辅导员蒋一协,投去的目光都带着刀和冷。众人知道这是他蒋一协喜欢的做事方式,只是不明白居然这件事、这件如此严肃而令人向往的事,也会被坑。更可气的是,他如此做扶植自己的亲信而打压吴桃的人,是基于两人长久以来的在学生管理上的权利交集和矛盾。 易铭原以为,e学院因为受到美方的辖制,多少应该远离中国高等教育的龌蹉。事实证明,徐克说的是对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这种事还真是。。。”说着说着,她也找不到形容词。在许萱面前说话,易铭总是比别的时候谨慎得多,大概想着,用词也代表了个人,要展现一个许萱会喜欢的人才行。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除了你。你知道吗?她眼含柔情看着站在一旁盯着电脑查邮件,脸上带笑的许萱。 许萱,为了能够和你长相守,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出,只要你愿意,我什么都愿意。 “。。。咦,你的手怎么了?”许萱转头过来,登时看见易铭贴的满满的贴膏和护腕,简直就像一个刚刚打完橄榄球还在清理身上的护具的选手。“旧伤复发了。没事儿。不要紧的。” 当你关心我,我就会开始觉得如此感动,温暖,窝心,我甚至有时候觉得,这样太不公平。明明是你欠我的太多,我应该忿恨,可是你一旦稍微对我有所表示,我就感恩戴德。似乎一旦一开始走错,爱情它就。。。 许萱缓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76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76 缓拉过易铭的右手,轻轻抚在上面,眼波流动。“别太辛苦了,注意点身体,知道吗?别把自己累坏了。劳逸结合。电脑前别坐太久,时不时起来动动。你才二十出头,就搞成这样,以后怎么办。。。” 许萱说的那么轻,那么柔,就像真的很爱易铭,就像一种娇嗔的埋怨,就像易铭等了很多年的那种恩典。好像有了这些话,就不再疼,抑或疼也变成了一种甜蜜体验。 可惜是在教室里,随时可能有人进来。否则易铭真想一下子紧紧的抱住许萱。知道她不会反抗,但也知道,场合令她不喜欢。所有的主动权都在你手上,我早已缴械投降。 ☆、悲哀是真的泪是假的—许萱 许萱发誓,如果那个时候她就知道李云飞干了那么下作的事情,她一定不会饶了这个多管闲事的大姐头。或者说,她会早一点采取措施。可是采取措施又能怎么样?其实一场大火,最后焚毁的根本只是她和易铭两个人的心而已。 每天的生活看似依旧。婆婆的病好得差不多,似乎大哥大嫂那边离婚协议也签了,一切都应该回归平静了。至于一场蹩脚而混乱的离婚是不是要在别的伴侣关系里留下不好印记,许萱不知道。也许对于她来说,没有。因为她现在关注的重点只是和易铭的关系。在学校的时候,带着类似偷情的快感,探戈舞蹈中的进退游戏,她喜欢见到易铭,也享受见不到的时候思念的感觉,“坏习惯的暧昧终化为缠绵”。她喜欢看着易铭看见自己时候眼神里闪现的光芒,也喜欢在上课的时候看见她在教室那几个固定座位上出现,认真听连自己都觉得有些无聊的课程内容。不管多少人迟到或者旷课,她一定在。 那天早上遇上堵车,目测要迟到,给她打电话。易铭接起来的时候,许萱本来以为会听到睡梦之间迷蒙的声音,因为她觉得早上7点过5分,易铭怎么会起床了呢。相反,她听到的是一个非常清醒的声音,好像电话那头的易铭正叼着面包喝着咖啡, “我?我六点起来去游了个泳。早场。大清早跳进池子的感觉太棒了你知道吗。。。” 两人的幽会依旧被彼此的忙碌限制在办公室。易铭每天陪她聊聊天,说说笑。似乎彼此就能如此满足。许萱感觉不到,易铭已经在她的潜意识里不断埋藏着进一步发展的炸药。很多很多的炸药,放在自己的心防城墙下面,只等一天机会一到,就全部引爆,让自己毫无防备的和她拥抱。 许萱很好奇,是不是自己心防看上去太重,看上去自己是一个不好接近甚至挂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脸的人,最亲近自己的人,都想炸毁自己的心防。易铭是,因为她想得到自己。航宇是,因为他想拴住自己。 10月低的周末,很难得夫妻俩都在家。许萱在忙,航宇在看电视,一整天就这么过了。厚厚的期中考试卷子,许萱批改起来,总是在不断的纠结于到底是宽松还是严苛—太严苛的话,大概很多人都会挂了这一门;太宽松的话,可能又会有人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吧。谁?比如李云飞吧。以前就说过好几次的。这个人,有时候真的是不知道什么叫做给别人面子。之前两个人一起去过拉斯维加斯,一起去过纽约,那么多地方一起去玩,这个人是永远看不出来自己在将就她吗?给脸,你就要点脸好不好? 许萱一边整理卷子,一边在脑子里继续为李云飞最近的表现迷惑:你成天看我不顺眼是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上次发现李云飞开始对自己摆脸色,阴阳怪气的说话之后,这个趋势就愈演愈烈。许萱一开始只是以为,是她更年期到了,脾气越来越奇怪,自己并未做错什么,就由她去罢了,反正也不会怎么样。过一段日子就会好了,天气凉了不再燥热了,大姐头就不上火了,就好了。 啊,你就做梦吧。 根本就是越来越严重。谁也受不了每天出门遇见这个人都对你甩来不屑的刀眼,以及莫名其妙的冷言冷语,你有病啊!许萱想起之前,那个教徒离职之前,李云飞和他大吵一架的事。其实这个女人虽然有时候善妒,但是也是有话就说的人。怎么,我这次到底是哪里惹到了你,你不但如此对我,如法炮制,还不愿意和我说清楚了? 心里挂着列表,正想往里面填进内容,以便一一分析找出原因,航宇走进来了。 本应熟悉如今却觉得陌生的人从背后拥抱了自己的腰肢,带着淡淡烟草气息的呼吸打在耳后,他的嘴唇在贴近自己的耳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已经变心了,许萱觉得有一点恶心。不用想她都知道航宇想干什么。时间是有一点久了,作为正常的男人,他肯定会需索。航宇用低沉地,或者说尽自己最大所能的温柔的嗓音乞求她履行妻子的义务。 到底是谁发明了这个字眼,妻子的义务。也不知道是谁,之前永远保持着婚姻就是合同关系的金科玉律。“不。我不想。”许萱没有挣扎,只是冷漠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航宇的呼吸滞了一下,“可是。。。已经快半年了。”许萱差点骂出口,哼,是啊半年了,你很快活吗,上一次?我很不愉快。 天知道航宇是不是在什么地方看了什么成人限制的内容,右手从裤袋里拿出一个安全套放在手心,然后双手交握放在自己小腹。你到底从哪里学来这一套?好像一个外遇的男子对待自己的情妇一样。许萱感到很厌恶,“你放开我。” 温柔本无错,只是心变了,惯有模式改变,让人不悦。 “许萱。”航宇低声唤她,有一点疲倦,有一点颓丧,有一点无奈,“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说着航宇把手里的安全套扔出去,开始有点迷乱的亲吻许萱的耳朵和脖颈。许萱长叹一声,不是温柔的叹息,不是□□的叹息,是无奈乃至愤怒的叹息。她双手一挣,挣脱航宇的怀抱。 “我以为这件事上我们很早就有共识了。”许萱转过身站在航宇的对面,抱着手。话是这么说,心里挥之不去的是易铭的影子。如果刚才的人换成是易铭,也许什么都不需要说,自己就直接被打败。可是话说会来,她根本就不敢吧。肆意妄为的是自以为具有特权、而自己对他也负有义务的丈夫。 “许萱,你到底是怎么了?”航宇双手垂在身体两侧,“你最近怎么了到底?你原来不是这样的。”我原来不是这样?哼,我原来不会拒绝你对不对?“那是原来。你也得知道,有时候我也会不舒服。”“你不舒服?”航宇的眉毛挑了一下,许萱本以为这么一句话可以结束谈话,转移到对方对自己的关心上来。 “我看你每天都很开心嘛!” 许萱仔细凝视着丈夫的脸,看着他的法令纹和胡茬,还有质疑的眼神,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77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77 强装一副镇静的样子。几十秒之后,“我很开心?每次做难道不是你最开心?你有问过我是不是舒服吗?” 这样有些露骨的话说出口,许萱尽量克制语气,让一切更像是控诉,而不是实际上的狗急跳墙。航宇被噎回去之后,就默然无声了。只是双手叉腰站在原地。而许萱脑海里却是波涛翻涌。她得承认,毕竟是夫妻,航宇的观察是很对的,自己这大半年,就是因为,和易铭的出轨,似乎过得都很开心。每天看到她的短信,似乎自己就能放松一身压力和疲倦。原先,航宇求欢的时候,自己也会觉得有需要,所以不会拒绝。可是自打易铭变成她的性幻想对象,似乎一切都被填满。像每一个在外面养着小情人的女子一样,她在不知不觉的冷落自己的合法丈夫。即使她也想把工作做得像一点。 更可怕的是,她刚才意识到,她的心里,已经诞生了因为喜欢易铭而想抗拒航宇的念头。 一个女人如果这样想,还有什么不是不言自明的。 ☆、走钢索的人退一步也同样危险—易铭 11月初的深秋早晨,易铭和谢圣还有另外三个她们俩不太待见的队友,一起踏上去北京参赛的路。动车缓缓开出天津站的时候,易铭还在和许萱发短信,关于许萱什么时候会到会场。赛会组织方这次分外给力,比起前一届安排住青旅,这一次就两天的比赛,阵容来自世界各国,于是直接安排住在北京华尔道夫。 “她说她下午和我们直接在华尔道夫见。”易铭锁上手机,一边喝一口咖啡一边和谢圣说。两个人的爱好比较统一,咖啡喜欢拿铁。谢圣是任何时候都可以来一杯当生命营养剂的人,易铭是不喝咖啡会死星人,每天早上起床之后的两个小时不喝咖啡以外的东西,一年四季除了喝咖啡就是喝水,偶尔喝茶,没有别的。 “哦。。。”谢圣先是答应,忽而又相当玩味的看着易铭,又看了不远处的三位又进入睡梦中的队友。俩人用眼神数了数,“他们俩住。。。我和秦樟住。。。你就和,嘿嘿嘿嘿。”皮肤黝黑的谢圣一通坏笑,在易铭看来她的嘴巴都咧到耳朵了,黑色大丽花一样夸张的笑容,“笑你妹!”“唔。。。你看我给你创造机会呢。”“快得了吧,你别把咖啡喷我一身。” “对了,你们俩到底现在怎么样啊?”易铭喜欢谢圣的原因很多很多,除了在思维上能高度统一互相理解之外,就是她不管自己何以有这样的恋情,只关注局势,毫不犹豫的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莫过如此。“就那样吧。。。没有实质进步什么的,我还在等。”“是她不愿意吗?”“也许吧,总之,她没有表示的话,我就不会往前走。毕竟是强求不来的东西。” 谢圣点了点头,继而□□,“那那那,这次就给你创造机会了啊!” 车厢里只有这俩人是清醒的,清醒的在青春的尾巴里打闹。有时候人会用表面的小确幸来尽量丰满人生,或者说给人生增加亮色,尽管底色是悲哀;而这样做的原因,就是因为实在不想再一次坠入心里深沉的悲哀和无奈。关于这次许萱和自己同行,易铭其实比任何人都上心。让她们俩避嫌,分开住,两个人都受不了,但是住在一起,等于多少见光,就算真的什么都没发生,也不会有人相信这样的说法。需要谈资的时候就不介意添油加醋。 她前一天晚上就在纠结这个事情。最后的主意很简单:许萱,如果你介意,我立刻换出去;你不介意,我就陪你。只要你不打开大门,我就不会去敲门,更不会尝试走进去。 所以,易铭其实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在一点一点瓦解许萱的防备,没有觉得她在门口等待的时候站出来的那个姿态,是另外一种逼迫,是和平示威。 北京这家华尔道夫实在是一家很奇怪的酒店,一度让其实只是单纯来参赛的易铭一行想逃出去。作为非常讲究风水的酒店行业,是业主方中粮集团也好,是经营方华尔道夫也好,真是做出巨大努力:整个酒店的公共区域,只要不是必须,你就找不到任何可以反光的有镜面效果的东西,一件都没有。这是有多凶?凶到必须用这些来化解消解? 队友中的一位姑娘问道,“这别是下面是万人坑吧?” 易铭刚换好黑色衬衣和浅蓝色西装上衣,走向组委会,裤兜里的手机就响了。她之前就有隐隐的感觉,猜许萱就快到了,就要给自己打电话了,马上。就好像等待情人一起来见父母的焦虑中,电话响了,“我到楼下了,”“好,我马上下来接你。”同行队友们看了她一眼,微笑着目送她离去。就好像娘家人看着自己家族的小姑娘奔向未来女婿的怀抱。谢圣回头对着其他人说,“你们看吧,我就说她是个受。” 易铭在大堂看见了许萱,穿着米色风衣。这两天北京不太冷,日子还没到,只是冬日脚步的临近让人越来越担心。有点像远方天空中缓慢移动过来的厚重灰色云层,带着雨或者雪。“嘿。”易铭快步跑向她,许萱看见她,微微笑了一下,“啊,这家华尔道夫还蛮漂亮的嘛。”“嗯哼。把风衣脱了呗,上面好热的。你看我都只穿了两件衣服。”许萱点点头,一边和易铭一起往电梯走,一边把简单行李递给易铭拿着。易铭侧着脸目不转睛地看着许萱,接过她的米色风衣,看她里面穿的那件紫罗兰色的针织衫。 会场里那么多漂亮的从各个地方来的,或是参赛者或者主办方的女子,没有一个比你美丽。 本来激烈的关于到底谁是受的讨论在众人看到易铭像个小跟班一样走过来的时候,更加激烈了。在两个人慢慢走近的过程中,讨论终结,转入地下。地上?地上都是关注女神大人何其美丽的讨论。 易铭后来重新看《花样年华》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想了很久就是想不起来的许萱很像的那个人,就是苏丽珍。抱臂的姿势,腰肢的曲线,欲拒还迎,纠缠暧昧,苏丽珍就是许萱,许萱就是苏丽珍。甚至,易铭宁愿许萱更像苏丽珍一点,她还不如苏丽珍果断和勇敢。 许萱大概会觉得自己像陪太子读书的伴读吧,偏偏这个太子,不,这好几位太子都那么勤奋,伴读表示没什么事要做。组委会把这些从世界各地来的参赛者全部打散,重新组队,基本保证了原先的人都不会在一个队伍里。一天的时候准备商业计划,第二天的下午展示,然后评分。易铭这时候正在和一个韩国人还有一个印度geek讨论,她已经和那个香港理工来的财务专家达成完全的共识。印度geek和韩国人说得入港,易铭被他们俩的英语折磨,就开始神思漫游。此刻许萱在做什么?拿着电脑在楼上的房间里做事?还是看电视,或者睡觉?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78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78 貌似晚上安排了酒会,到时候会见到她吧,会更加美丽吗?啊,这都是什么安排啊,讨论到一半就滚去喝酒,喝酒完接着回去做事,玩我吗!? 的确是奇葩的赛事安排,易铭在酒会上没有见到许萱,她发短信说出去见朋友,不来参加了。啊,你这是来北京玩的吗。。。关上手机,面前走来业界的大佬,亚洲区的人力总监,易铭于是乖觉的弯腰,握手,你好你好,幸会幸会。 这种典型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酒会,好过曾经陪席靖西去的那一个。猛然间想到了徐涛,那张脸。。。记得还很清楚。有时候易铭会很好奇,她和谢圣自觉和大多数人的思考模式不一样,因为自动隔离自身,跳出来对比。到底,世人都是如何看上一个人然后就恋爱啊。她想着那天徐涛看自己的样子,说话的方式,你到底看上我哪一点? 你问我,喜欢的人;我喜欢的人,离我很近很近,又很远很远。 晚上10点,在易铭的统筹下—正因为专业技能不行所以只好发挥统筹能力—讨论很快结束,众技术达人达成共识,idea都给了印度技术宅,明天早上早餐之后大家再见。易铭此刻在酒店房间,洗完澡便盘腿坐在床上,拿着电脑,继续写paper。 为什么还有3天就交了,我还在这里参加无聊比赛?免费给学校当显摆代表啊! 许萱。。。易铭打开了窗户,看着窗外北京夜雾中稀稀拉拉的灯火。想起大二那个冬天自己来北京考托福的两天,北外附近的7天,五道口的街道,寒冷的夜,第二天拉开窗帘看到树枝上两只喜鹊。。。许萱,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我只是一个人,无论如何,只能是一个人;遇到你之后,我是那么狂热的希望和你成为一体,那种陪伴,从物理到心理,从开始到一切的终结。 拿出手机放首歌,抽根烟吧,她也不在。“爱している 爱している世界が终わるまで”,《夏目友人帐》的片尾曲,每次听的时候都非常感动。就这么抽着烟,听着歌,一直放了好多遍。易铭几乎双手合十,为着她能想到的关于许萱的一切去祈祷,你的健康,你的平安,你的幸福,你的。。。她喃喃着,默默在口中念着那一句“爱している”。 高鈴唱到“いつか离れた意味を知る日が来るよ约束するかな明日へ”的时候,许萱回来了。易铭正抱着手,靠在窗边,嘴里轻轻哼唱。听到开门声,便猛地扭头,两个人的目光正好对上。她下意识的微笑,用生平觉得最温暖、同时也曾打动过很多人的方式。她看见许萱报以她的, 是一个有些牵强的微笑。 “回来了?”“嗯。你们今天晚上怎么样啊?”“酒会结束之后大家讨论完,我们组比较顺利,就各自回去做。技术上的准备全部丢给那个印度人。”她不敢动,由得许萱来掌控她们之间的距离,“那,酒会怎么样?”“哦,嗨,大家你好我好大家好呗。感觉有点像把自己不断推销给业界的人。”“那是好事啊,对你们来说,多认识一点业界的对你们来年找工作有帮助啊。” 其实易铭不太喜欢和许萱说到关于来年她就要毕业这件事。似乎这样就在不断的迫近,需要许萱来做决定的节点:要么,毕业了我留在天津,和你在一起;要么,我们就得分道扬镳了。不可能有居间的答案。易铭不敢去逼迫许萱说出来,即使她再明白不过的发现,许萱有意识的在逃避这问题,甚至有一点不断把自己往外推的趋势。 难道,难道非要在今晚找一个答案吗?我就非要像一只求欢的雄性野兽一样,用原始欲望来测试你对我的真心?许萱在浴室洗澡,易铭一个人开着电脑,还在不断放着这首《愛してる》。她看不到自己狂热的欲望,那已经被禁锢在黑色监牢里,一旦没有那么狂热的想要,实际情况上这个太能忍的金牛座就根本做不出。 许萱。。。她望着浴室紧闭的门,你,能不能就此将我抱紧、让我们不要分离?你此刻也在希望我进去拥抱你吗?还是你在害怕? “我来吧。”许萱坐下,准备吹头发的时候,易铭走过去,接过吹风机,也不想等她同意了。趁着许萱尚未完全反应过来,先下手吧。右手拿着吹风,不敢看镜子里许萱的表情,只是安静的帮她吹头发。这样的快活中带着悲哀的时分,她忽然觉得幸福。安安静静的,情侣之间才会有的亲昵行为。许萱的深紫色发丝在自己指间掠过,比自己刚见到她的时候长多了。指尖不时落在对方的头皮上,发白的头皮,深紫色而发根深黑的头发,到底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让我爱上了你呢? 12点,两个人关灯,在各自的床上睡着。易铭死死的闭着眼,直到听到许萱的呼吸声基本归于均匀,才睁开眼。 幸好,你没有和我一样,你背对着我,留下你显得柔弱的背影给我。 晚安我的爱人。 如果经历这些漫长等待是你给我的考验,那么为了这份对我来说是生命至高的礼物,我什么都愿意付出。 “いつか离ればなれになる日がきてもあなたを想(おも)った日々があればそれでいい”。 ☆、让我温柔的包围着你吧—许萱 在华尔道夫那个晚上好像睡的很沉一样。半夜醒过来一次,许萱翻了个身,看到那头易铭背对着自己,把自己严严实实的裹在被子里,那样子,很可爱。酒店的被子往往异常厚实,逼迫人把空调开到超低温度。易铭就像是对裹被子特别有研究一样,非常专业的把自己裹成一个白粽子。 许萱想着那天晚上易铭的样子,快步往教室走去,心里想着下课肯定要挖苦她一下。看看她被说成白粽子的时候的表情。哈,肯定好玩。 但是一走进教室门,人倒是都到了。特别是一直和易铭上一样的课、总是成对儿出现在自己课上的任林栩也在。但是她身边的座位是空的,易铭不在那里。不在。肯定是不敢逃自己的课的,不,不是不敢,是不会。本来见面时间就不多,易铭怎么会放过在下面用目光一直欣赏自己的机会。 但是人不在。从上课一直到下课,都不在。书不在,ppt不在,杯子不在,那团空气现在只是空气,没有温度,没有呼吸,没有人占据。人呢?一边上课无意识的说话,许萱一边思考着易铭的去向。能怎么了?那么多可能,到底哪个能动摇她不来上课?突然被李云飞征用了?不会啊,这个大姐头现在肯定还没起床。家里出事?那样的话应该会直接知会我啊?她有我电话啊。。。 “老师,易铭今天病假。”下课之后,任林栩立刻冲上来对许萱说到,“病假?她怎么了?”也许任林栩会觉得许萱此刻的语气太平静,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79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79 “不知道呢,她好像最近太累了。从北京回来之后就哪儿哪儿都不舒服吧,昨天晚上就开始上吐下泻什么的,好像有点发烧。。。她自己吃了点药,今天早上太虚弱就没起来。” 许萱只是点头,然后回办公室了。在自己的办公室,这样密闭安全的坏境中,她心跳加速的拿出手机,发了一条微信出去。 “生病了?还好吗?” 没有回音。一直等到许萱上完今天的第二节课,已经是中午11点半,才收到回信。“你发的那会儿我在睡觉。还行吧。不必担心。” 不必担心? 我已经担心了。我第一次发现我可以为你那么担心。我感到,就像最开始那个时候的那种恐惧,对危险的恐惧。 许萱上这一节课的时间里,比之前那节还要心不在焉,她自己都无法察觉好几次叫错学生名字这件事。她带着手机来上课了,理论上是不合适的行为。但是她担心,她想看见,她想一直等待易铭的回音。可是一直没有。她脑海里浮现不止的,是两部对立的电影。一部,是易铭对自己的好,她的温柔她的怀抱,她的乖觉温驯她的机智聪明,还有那些自己无法了解和企及的见识。而另外一部,是那天航宇对自己说的话。 许萱没有设想过,原来丈夫也是会有这样细腻柔情一面的人。光线低沉阴暗的卧室里,航宇对她说,这么多年了,我作为丈夫,最在乎的还是你的幸福。毕竟我觉得,你愿意嫁给我,是我的幸运。所以,我一切都愿意随着你。你不想要孩子,你不想这样,你不想那样,不喜欢晓宇的很多作为,不喜欢和我去那些应酬,都行,我没有什么异议。只要你开心,我没什么不好的。因为我想要的只是一个伴儿,我想你也是。我们不需要像大哥大嫂那样,非要用一个孩子捆绑在一起。你喜欢那些东西,又不想我陪你去,也许我的确不能陪你去,所以。。。我就在这等你吧。我相信我一直是给了你自由的。许萱,其实我别无所求,只是希望老了以后,我们俩变成老头子老太太,能像爸妈那样好好守在一起。今天是我不好,那天和你吵架也是我的错,这段日子我过的太忙了,没好好照顾到你情绪,对不起。。。 沉默寡言的人,一下子能说出这么多话,许萱压抑于,航宇是不是真的把这些话在心里憋了很久很久。也许这半年多来他过的的确不愉快,但是其实。。。 辛晓琪唱《领悟》,里面最让人受伤的一句歌词,在许萱看来是,“当我看到我深爱过的男人竟然像孩子一样无助”。虽然自己谈不上深爱过航宇,但毕竟夫妻多年,享有的共同利益和一起相伴的时光,最终在人生中,是无与伦比的。丈夫疲倦的神态,泛灰的面容,北方男子脊背里透出来的那种几乎将人压垮的挫败感。。。 出轨的男性大多其实不是因为情妇多有吸引力,而是在妻子那里得不到满足,更高的建立于夫妻间的满足,比如,你就不能夸夸我? 许萱承认,航宇把一席话说完的时候,她嘴里只是说,“没事,别往心里去。”自己却向心里去了,浮上心头的是可怕的恻隐之心。 她对自己的丈夫有恻隐之心,她对自己的情人此刻也有恻隐之心。于是午饭时间,她给易铭打了个电话。“你是怎么了?”“啊,可能太累了吧。抵抗力下降。”“任林栩说你上吐下泻的,还有什么症状?”“有点发烧。”“吃药了吗?”“都吃了。”“现在好些了吗?”“好像。。。”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没恶化也没有好。我没再跑厕所了,但是我没退烧。我准备一会儿再吃一点退烧药,”“你先吃点好消化的东西。一点的时候我在楼下等你,你多穿点。我们去医院。” 说完这句话,易铭那边怔怔的应了个好。电话挂点,许萱猛地回过神,一时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人在焦虑的时候,会潜意识的选择逃避的状态。逃避选择,逃避任何要面对真相的时刻,甚至念头。许萱已经开始感受到自己的愧疚了,可是她不想结束,因为选择了一个,就必须伤害另外一个。即使她今天早上来的时候想了那么几分钟,要怎么好好的和易铭和平分手,其中应该包括慢慢的淡化,也无法克制自己在听到易铭生病的时候、那种急切的担忧和想去保护的心情。 当成还债也好,当成弥补也好,当成对自己的宽恕悔罪也好,或者就是我爱上你了,我要保护你。好像一直都是你在关心我,而我,做的远远不及你。这样不公平。我觉得愧疚。 于是在停车场见到如常会提前到地方等自己的易铭时,她的心乍然收紧疼了一下,就像那天航宇说那番话的时候,那般疼痛。若一定有一个人必须是错的,是责任承担者,那就是我吧。 急诊的医生甚为不屑诊断结束,认为不需要留下来输液什么的。易铭坚持留下来输液算了,留院观察什么的,医生恼了,“你要想输液,就去诊所,别在我们这儿占地方,好多病人等着呢,你就是太累了,发烧一下而已。有什么好留院观察的!身体挺好回去休息两天就没事的,占什么床位!占什么资源!”易铭正想说什么,许萱拉住她, “跟我回去。” 好像念出魔咒一样对不对,易铭?你的眼神瞬间充满惊异,充满不可置信。我也不知道我被谁附体,我不是我自己了,我趁我自己的丈夫不在家,就想把我的情人带回去。你明白吗?说这句话的人不是许萱,是许萱心里不知名的魔鬼。 等到许萱彻底回过神,已经是晚上8点,易铭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许萱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对着黑暗的虚空发呆。好像自从认识了易铭以来,这样的行为变成一种日常功课。我都干了什么?我把她领回来,亲手喂她吃饭,服侍她睡下。现在她躺在我的床上,我丈夫的位置上,而我在干什么? 许萱,你难道不知道再这么走下去就是万劫不复吗?你能给她许诺什么,许诺未来吗?那你又能对航宇做什么,离婚还他自由吗?你有没有想过,易铭还很年轻,她的人生至少还有20年的好时光,她会越来越好,而你呢?她的心会不会因为世界对她全部敞开而改变?到时候你呢,你已经老了,你为此付出的代价将全部打水漂。正经的晚节不保。就算不至于,你只是把她用如此若即若离的方式拘在身边,那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对她是毁坏。你明明知道,这样一个人不应该被限制在浅水,这样一个人走得越远就走得越高,留在你身边可能会毁了她以后光辉灿烂飞黄腾达的未来? 真的,她以后会飞黄腾达,所有人都这么看好她,最不显眼的一支潜力股。陪着你会不会是束缚了她,限制了她,阻碍了她。为此,全世界都回来怪你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80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80 ,包括你自己。。。 许萱回身看了一眼家里的挂钟,时间都过了,赶紧去看看温度计。 推开卧室门,易铭躺在那里,呼吸声有点闷,看来呼吸道整个都不好了。许萱走过去,伸出手,轻轻摸进易铭的睡衣。她故意没有把扣子都系上。许萱在黑暗中也能感受到自己的脸发烫,心跳过速:实际感受这具年轻肉体的触感,活像做贼。不由在心中埋怨自己,也埋怨易铭,怎么就睡着了,我又为什么要在这样的时候给你量体温?一整天脑子都不对。 滑过她身体,光滑皮肤,温度有一点高,感觉上是低烧。手腕放在那方柔软上,好像手腕也变成了敏感带一样。 迅速拿出了温度计,正想看,忽然看见一双在黑暗中也显得清亮的眼睛。 “你醒了?”“嗯。。。不小心就睡着了。”“没事了,感觉你已经退烧了。”黑暗中的易铭似乎微笑了一下,许萱也是,黑暗的温柔和母爱的泛滥让她忘记刚才的纠结。 “许萱,”“嗯?”“你会离开我吗?” 声音有些低,有些哑。许萱心中一动,倾身而上,轻吻易铭的额头。的确不烧了。 “不会的,放心吧。” ☆、ns don’t work—易铭 世界有时给你重压,芜杂纷繁,黑压压的全部放在心头。犹如写作者再享受写作的过程,每天对着一个字没有的新章节,依旧感到恐惧一样。这些恐怖感受活着由现实带来,或者由你自己施加给自己。 生病这样的事,上大学之后,在易铭身上已经绝少发生。可惜大三之后,锻炼有些松懈,加上这段日子的过度劳累,噌~,她病了。很精彩的复制了年初在家的那一次,半夜跑肚,肠炎带动之下,感冒找上门。在家的时候,易铭只是小幅度低烧。结果这次一直烧到早上,浑身剧痛,好在不再需要狂奔厕所。于是在迷糊间,她只好告诉任林栩,帮我请假,便死死睡去。 想到剩下的日子不多,下个学期又没有许萱的课了,易铭总是想多见她一面是一面。从北京回来,还没见到她呢。这样的欲望压过了被两个要死要活的paper逼迫的压力,这时候许萱让她干什么都行,管他是不是明天就要交纸质版啊。 但是病了。 生病的时候,不论多疼,咳嗽的多难受,多么生无可恋,总是只能一个人受着。易铭从这些时刻,才清晰的了解、此生不忘的明白了:人生啊,很多道路只有一个人走。上穷碧落下黄泉,执念若是太深,抑或目的太可怕,绝无人能够陪你。感同可以,但绝无一起的身受。大概也是因为这个,病友之间感情都不错。 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午饭时间。任林栩给她带了面,易铭挣扎许久才从床上下来,缓缓吃饭。重感冒的浑身疼痛让她觉得,肌肉经络,骨骼脊髓,全部在痛。啊,我的胃,你疼什么啊,关你什么事啊! 饭毕,易铭正想上去接着睡午觉,电话来了。半眯着的眼猛然睁大,是许萱。“你是怎么了?”“啊,可能太累了吧。抵抗力下降。”“任林栩说你上吐下泻的,还有什么症状?”“有点发烧。”“吃药了吗?”“都吃了。”“现在好些了吗?”“好像。。。” 易铭沉默了两秒,在那两秒之间她只思考了两个问题:一,自己现在好点没有;二,要不要骗她? 我想你关心我,想得到你的怜悯,你的付出。你的金钱地位、人脉关系,我什么都不关心。我只是希望你用你最珍贵的心来爱我。为了你的爱让我此刻为你死去也没有什么可惜。本来就是世间最难得到的东西,我既然得到,其他风景就完全不足留恋了。 但是你不愿意给我,你还不愿意。反正自尊这个东西,在我爱上你的时候,我就决定扔掉了。那现在,不过亲手把它砸碎,看看你是不是会因为自尊城墙的倒塌,而怜悯我对你的开放和内在的痛苦。 肉体的痛苦,才是你能理解的吧。我只能一步一步对你开放,否则你会迷惑。迷惑于我这个复杂到自己也难以理解的生命体。 “。。。没恶化也没有好。我没再跑厕所了,但是我没退烧。我准备一会儿再吃一点退烧药,”“你先吃点好消化的东西。一点的时候我在楼下等你,你多穿点。我们去医院。” 许萱的话对于一个头脑只有百分之七十是清醒的人来说,就是咒语。易铭好像立刻来了力气,穿好衣服就到停车场去了,留下她一屋子迷惑的室友,特别是似笑非笑的任林栩。路上遇见一大把人,看她一副病容,都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也就含糊应过去了。在停车场找到许萱的车的时候,才觉得好像猛然间就有点累了。啊,难道我已经虚弱的只能走这么点路了吗?许萱,你快点过来啊。 许萱的确来的很快,只是在易铭疲倦的等待中,又好像很长。莫名的,想起小时候的一盘卡带,是电影《英雄》的配乐。前几天听,每首曲子原来还是刻在自己心头。谭盾的曲子总是有那么一份高远的悲凉。正所谓全世界要你死,不论你该不该死,就都得死。当整体的趋势滚滚而来,不是由不得你选择,是压根不给你选择,听从命令,接受命运,大踏步去死吧。李连杰站在秦宫,看那漫天黑雨一样的箭射过来。纵使最后秦始皇的眼泪很假,但是不知怎么的,易铭觉得秦始皇很孤独。大概因为太过霸道,权倾一世,于是孤独吧。 高处不胜寒不是指地位之高,是思想之高。 等她正在努力把思维往同样有谭盾、但是马友友更出彩的《卧虎藏龙》上引,许萱就来了。。。 “你想什么呢?”谢圣在她眼前一脸坏笑的摇了摇手,“嗯?没什么。”“嘿嘿嘿嘿。。。”众人一阵坏笑。易铭心底的担忧还是一点一点浮上来。像笨手笨脚的买了需要用滤纸过滤的咖啡,却忘记买滤纸,于是喝到杯底,全是残渣。 她的确是住在许萱家一晚上。两个人的确睡在一张床上。她都不知道为什么醒过来的时候,自己不是乖乖躺在一边,而是躺在许萱怀抱里。两个人的姿势,就像昨天晚上私定终身了一样。努力回想回想回想,并没有啊。她最后的记忆线头停止在,许萱的手掠过她发热的身体,拿到了温度计,惊醒了自己。黑暗中,她看不清许萱的脸,模糊的感受到许萱的温柔目光。 到底哪一根神经没有搭对?人处在被感性完全占据和控制的状态,自己居然问她,“你会离开我吗?”她没敢想许萱的回答,完全凭着勇气问出这句话。 而许萱倾身而上,轻吻自己的额头。 “不会的,放心吧。” 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真的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礼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81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81 物。那时听来,这话就像“我爱你”一样,比这三个字还要可怕,有效,治疗一切。 醒来的时候,惊觉自己姿势有点暧昧的易铭只好接着装睡。不久,许萱似乎起身了,时间还很早,天还不太亮。她能感觉到许萱俯着身体看着自己,呼吸打在太阳穴,你在看什么?若是此刻你再吻我,也许这就是完美的一天,也许我就会睁开眼吻你。就像最开始,就像我还是有勇气,有勇气稍微违背你的意愿推动事情前进。 但是没有。 乖乖回到学校之后,全世界看她的眼光都变了。奇怪的被注目感,人们离开自己不远就开始叽叽喳喳的议论。不用去找任何人核实了,我只是一夜未归,全世界都觉得我和许萱怎么了吗? “我还想呢!”对着任林栩满脸精光的样子,“真的没有?”“我睡的比猪还要死,怎么可能!”“你难道就不能是被推的那一个?”“纳尼?!”易铭眼睛瞪的老大,“敢情在你眼里我居然是受?!”“咦~~~~好多人都这么觉得呢。” 不久以后,易铭会在心理学的自我学习中,彻底理性化的理解自己所有的过高估计,和过低的糟糕的估计。人总是被自己的情绪推着走,在不知不觉中戴上了颜色不一的眼镜来重新观察这个世界。或者是绚烂一片的阳光一般的明黄,或者暴雨将至的沉暗,而很多时候,人的眼睛,看到的世界都是玫瑰色的。喜忧参半,在两个极端之间游离不定。游离的程度越大,越处于严重的不快当中。 易铭渐渐的感觉,玫瑰色的世界在悄悄的降临。无声无息,像天幕一样,缓缓的,一帧一帧的放下来。一分一秒,遇见一个一个的人,不断的向她核实,你做的事,你的地下恋情,现在已经被大家撕去的一半标签。而剩下的那一半,只能由你们俩来撕去。 就算要公然打开这一扇门,门里的人,只有许萱一个。而她易铭,至多是站在走廊上等待的。其余众人,是在围墙外等待的路人。黄色的地中海式小院子,殖民气息,南美国家。。。 易铭已经躺在床上,刚挂断和许萱的电话。室友们偷听完,也就乖乖滚回去各自看书复习了。易铭仰面躺在床上,半明半暗的状态中,不断浮现的只有一句话, 我到底在做什么? 也许反复利用这些舆论压力对你根本就没有用,许萱。我知道,这样的东西只能让你烦厌。最初我以为可以的倒逼,本来仅限于王媞,仅限于可能的一种压力,不应该是这么多人都知道的事。或者我不喜欢把自己放在众目睽睽下任由他们检视评价。我知道他们也不会怎么样,大家只是说说而已,大家只是需要谈资而已。但,这只是基于一切都好,对吧? 万一都不好了呢,语言会成为一种困扰,解释会成为一种变相伤害。 原来我最应该做的还是,让你能爱上我。可是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去确定这件事。我的所有疑问憋在心里,化在眼神里,总之,你不知道。你不明白,我已经隐约感觉到了,这件事你不会明白的。但是,我还希望着。 希望出现我无力控制的意外事件,让它来帮助我完成心愿 ☆、时间的安排尚算可圈可点—许萱 心理学上有情景理论,那有没有反情景理论?或者泛泛地说,都算情景理论,即使我做的是与我原来想的相反的事情,但是却是我的真心实意?是我不曾彻底认识的自己的真实想法? 临近期末考试,两个人见面就集中于上下课时间,易铭没有时间出来约会只能忙着准备考试—正所谓美式教育平时累瘫期末累死的节奏。两个人下课了一起走回去,短暂的相处时间也让人觉得快乐。 自从那次把易铭带回家之后,许萱反而想开多了。相处之日无多,为什么不享受?现在没有人知道,没有人发现,即使是难再有发展的地下恋情,但是,没有易铭来陪自己消磨的时间,多么无趣。即使最后要分离,我这么做最后会伤害易铭和航宇,我还是愿意,一意孤行。 一意孤行的人心里到底有多少沟壑不能被看清,有多少执迷妄念不能破除,有多少自私自利是无私淡薄之后绝地的无奈的反击。 最后日子到了,由不得易铭承认不承认,都会结束。许萱就当自己做了一个美梦,天亮了,就醒来。 幸而,许萱也没看过王安忆的《长恨歌》。幸而,她不知道易铭看过了。 那日正在办公室出卷子,差不多出完,正在校对时,忽然听到外面李姓大姐头叽叽喳喳的声音,也许又是敲开对门王媞的办公室进去骚扰人家了吧。许萱一向不参与这些小帮小派的事情,和同事们也没有什么深交,于是更加谈不上没事一起聊几句八卦。但是一般来说,李云飞跑去找对门两位同事说八卦,往往声音都很大,恨不得不会来一起分享的许萱不得已分享一样。但是这次没有。良久的危险性的沉默之后,许萱只淡淡听见王媞说了一句, “你别瞎猜了。” 瞎猜?李云飞大概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是瞎猜,她一定觉得而自己认为的就是真的。不需要证据,不需要理论,只要一句话,一种理论:白痴有自信。 午餐时间。李云飞大概和别人一起出去吃饭了。整个办公区,就只剩下王媞和许萱。许萱正抱着双臂对着微波炉,等待自己的牛肉馅饼。王媞走了进来,许萱对她莞尔一笑,一如两人已经做同事七八年,默契熟悉的无效微笑。许萱快速收起笑容,继续关注自己的午饭,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王媞聊天,从最近班上遇到的奇怪学生,到学院神经病的政策,吐槽永远是人与人之间聊天的最佳桥梁。 两人于是对坐吃饭,刚坐下没多久,许萱手机响了。滑开一看,是易铭,问候她吃饭了没。还真是准时啊。不觉笑容浮上嘴角。许萱自是不知,这样的笑容,王媞极少看见,相识多年,这样的甜蜜笑容,目睹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心里本来咽下的话,此刻觉得必须说出来了。 “你知道,今天早上。。。” 王媞一路说,小心翼翼的,闪躲畏惧的,把早上从李云飞那里听来的八卦说出来。这八卦不是关于别人,就是关于许萱和易铭。说来也怪易铭,老师们都喜欢她,于是导致她在这个小小学院的教室团队里出名异常。特别是,架不住李云飞对她三番五次见人就夸,那孩子好啊,那孩子看的书特别多,那孩子特别好。 王媞说,飞姐看了易铭发的朋友圈,看她的样子,加上老是看见你们出出进进的。。。 是啊,许萱有时候也看见易铭那些酸溜溜的文字,刻骨的,伤痛的,或者有点无病□□的—不过她也快走过无病□□的年纪了,就快要成为真的有病了—许萱也不是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82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82 一点怜悯没有,只是她想着,如果我去回复了什么,也许有一条线,我就跨过去了。好似一种确认,好似一种互相理解。她似乎明白易铭就是在追求这种东西,于是必须避免。一旦让她得到,就会做出更可怕的事情,一切失去控制。 而我如此小心翼翼的控制。 如今却发现,早就失去控制了。 李云飞的话无非,易铭是个孩子,而你许萱知道这是师生恋,是不对的,你还这么做,不远不近把她耗在自己身边,你混蛋。 这话说完,许萱呆呆看着面前的桌面,冬日的阳光洒在蓝色的地毯上,好像不够温暖。许萱心里觉得气恼,觉得愧疚,觉得混乱。像偷情被抓包,像做了错事终于被逼承认。许萱想起最近李云飞对待自己的态度,那些鄙夷,那些轻蔑,眼角里都流出一种声讨与妒忌同在的情绪。 许萱的心情还没从混乱中平复,听见大姐头上楼梯的声音,她和王媞浑身一颤,立刻收拾东西,风卷残云一般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去。许萱将门关严,坐在电脑前去无法平静。李云飞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在楼道里碾来碾去,不知道是不是出去吐槽吐得爽了,回来几乎口无遮拦。王媞躲在办公室不想出去招惹,她就跑到隔壁去找别人。通共就四个老师的办公室在楼上。加上她从学院其他办公室拉来的“闺蜜”,说个没完。声音很大。活像不在乎许萱听到与否一样。 她才不关心许萱在不在。不在固然好,在就更好。 也许白皙的皮肤已经发红。也许已经烧起来像艳阳天一样。不知道到底是觉得太冷,还是太热。许萱觉得每听一句,她就在发抖。现在没有恼怒了,她觉得那个女人说的都对。她自己自欺欺人的东西,那个女人已经全部看透。 是啊我就是喜欢她陪着我,不远不近的把她拴在我身边。我知道的,我只是不想去想,我只是沉溺她爱我, 而我并没有爱她这件事。 一切又回到自己开始心动之前的那个点:这件事一旦发生了,就难回头。若是见光了,就是许萱的责任了。无论易铭有多么想替她承担,舆论也好,身边人也好,都会原谅她,但不会原谅许萱。李云飞说的那些话,全如飞刀一样,嗖嗖嗖滑过身体皮肤,道道伤痕。不怕别人诋毁你,就怕确有其事。到时毁灭你的绝不是他人,是你自己的心。 而如今似乎无力回头了。不能回头。走上了钢索,下边全是刀山,不能后退,不能选择别的道路,走钢索的人只能往前走。许萱本来以为自己是在迷雾中走,别人看不见。听了这一番对话,才发现其实大家都是在下面看着。虽然没有人刻意举着刀子等她掉下来,却是实实在在有刀子在那里竖着,由不相识的人竖着。 心慌意乱。别的不说,李云飞这样乱传下去—许萱已经听到了比她做的事更加越轨的字眼,“指不定都做什么了呢”—万一传到航宇的耳朵里。。。 第二天,许萱的烦乱还没终结,易铭却如常在下课之后陪她一起回办公室。许萱来不及想什么,这个人的陪伴带来的安心让她不想抵抗,即使此刻感到的不是安心是烦心。两个人聊着天上楼,易铭叽叽呱呱说着话,“我在老师们中间风评怎么样?”许萱一怔,心里一紧,面上装作若无其事,“我没听到什么不好的啊,怎么了?” 易铭一笑,是她那种固有的骄傲的闷骚的表情,“我是昨天上课的时候,小胖莫名其妙又开始扯淡,说了半天人生道理什么的,忽然就指着我说,像你这样就蛮好,洒脱。我问他嘛意思,他说就是:潇洒、豪放,无拘无束,我就想。。。” 无拘无束,许萱想,你的确是,你无拘无束,无惧无视的爱上了我。 正在上楼,走进楼道,就看见李云飞。这个啰嗦的女人看见了易铭和许萱,只说了一句话, “易铭,你怎么老是来啊。” 嫌弃的眼神,鄙夷的语调,易铭只是随意回答,扔了一个软钉子,“我来怎么了。” 怎么了? ☆、任何人都可以变得狠毒—易铭 有时候,易铭会觉得,有时间都可以看《东邪西毒》,多看几遍不要紧。因为,这部电影就像《红楼梦》,不同的年纪去看,能看到不同的东西。高中时代看林黛玉哭,觉得是伤春悲秋,多少觉得有些无谓。刚刚进大学的时候,觉得林黛玉非常不勇敢,是逃避现实,但究其深入,却也不能自圆其说。直到现在,忽然觉得林黛玉其实非常勇敢: 不是每个人在已经看到生命毫无希望的情况下,还能把自己的美丽活出来的。命运的诅咒如迟早要崩溃的高山屹立于侧,你如何安之若素?大学时代的易铭经历了缺乏自信、建构自信、过于自信,直到现在慢慢重新审视和修缮自己自信的过程。 很多很多的契机跑进来参与了这件事。当然,包括和许萱的事。当然所有的人都开始对她和许萱议论纷纷的时候,她忽然觉得,好像这一切和自己其实没有关系。她已经站在远离这个世界这些讨论的地方了,那个叫做易铭的人和自己无关,那个易铭做的事,也和自己无关。整个人,对现实都生出异常无力的疏离感。 仅仅是因为,许萱给自己的忽冷忽热的淡漠态度。准确的是,是最近太过淡漠了。远远不如曾经这个人亲吻自己时,那样温柔和温暖。好像又回到之前,那个夏夜的吻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当你的身心本来就经历着一种巨变和成长的时候,再多出些什么,都会莫名的成为更复杂的催化剂。现在的生活,每天挣扎着把如鬼魅一般穷追不舍的课程任务做完,然后就开始想,许萱你最近怎么了? 许萱。。。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在我不知道的瞬间,我哪里把你惹恼了?而你,惯于隐忍不发,惯于把自己的感触憋藏起来。所以你不会告诉我。你告诉我的事,一般都是已经恶化了的、情势发展的令你烦厌不快的事。易铭没有正经看过毛姆的长篇,但是她知道那篇著名的《面纱》。她现在就是那种心境。 我深深的知道,许萱,你是我爱情的魔教,信仰你是我的幸福,得到你的眷顾是我人生的神祗,我深知我不配得到这一切。我太年轻,我一无所有,我的未来没有人能看得清楚,我的未来价值无人能够预估。即使我对自己再有信心,我也不能把你绑在我这条尚未出海的船上。本来我以为你不会对我有任何好的表示,任何关怀、眷顾,都不会有的。但是你给予我了。我倍加感激,我如入天堂。与此同时,我变得小心翼翼,我变得无比自卑而恭敬谦逊。所以,一旦你这个神明对我展现出任何的不满,不悦,不快,我就立刻改变方式。 立刻。 许萱,你最近让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83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83 我觉得不安,你暧昧不明的表示,忽远忽近的行为,我害怕。就好像又回到曾经,许萱刚刚收到那篇情书的时候。她的样子,她的眼神,一切都在逃避自己。你啊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本来,我已经觉得你进入了不能躲开我、不能自控的靠近我的状态,但我低估了你,低估了你其实可以再立刻的把自己调整回去。 易铭看着天津的夜景,冬日寒风中夜色依旧美丽,如果没有肆无忌惮的妖风,真的感觉不到这里是哪里、又是什么季节。有时易铭会有这种季节错乱感,似乎在e学院的生活,真的改变了她的生活和思考模式。时间是不重要的,除非牵扯到什么时候要交什么作业。季节是不重要的,因为真的没有时间出门。只有不断不断出现的任务和打乱计划的人,才值得关注。 许萱,你知道吗?我很担心我做的这一切,对你来说都是错的,是伤害,是打击,是不应该出现的aion.要是别人来跟我说,你不会跟我走的,我都相信。但是唯有你,我不但相信,而且愿意为此自残自戕。你的话,若是声讨,对我来说,就会成为酷刑。 而若是什么其他的人来说,我只需想,我要不要相信而已。 转天她睡醒的时候,手机上莫名其妙的出现了年级辅导员的短信。让她早上九点去大院那边的某个办公室,见一个大院的办公人员。辅导员自己也觉得很奇怪,但是人家就是要找她。不知道为什么,干什么,只知道找的很急,易铭被期末整的混乱的脑子,来不及分析是为何,便去了。 校门口的办公楼,扔在茫茫人海都不会有人关注的建筑物。话说还没有来过四楼以上的地方,易铭噔噔噔噔小跑上楼。敲开办公室门,里面一个中年男子,定定的看着她。 “你就是易铭?” 男子脸色发青,灰暗的皮肤挡不住深重的黑眼圈,质量一般的西装,没整理好的衬衣领子,青色胡渣,深深的两天法令纹。这个人不难看,也不好看。和这座建筑物一样,扔在人堆里,不引起关注。 “我就是。请问?” “你在学院里做的那些事,别以为别人不知道。”男子话说得咄咄逼人,易铭一时有点蒙,不知如何接话。哪件事?说实在的,大四以来做了很多事。有帮助人家的,也有变着法整人家的。你说哪一件? “有的人你高攀不起,就不要浪费时间了。年轻人有志向和胆识是好的,但是要用对地方。有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不是唾手可得的,更不是你能要的起的。你明白吗?” 易铭好像有那么点反应过来了,脑子里嗡的响起警报,她最不希望发生的诸多事情之中,这件发生了。“请问您是?” “你不是很聪明吗?这个也猜不出来,非要我把话说的很清楚吗?”男子挑着眉看着她,彻底的挑衅而鄙夷的眼神,就像那天和许萱上楼遇见李云飞时,那个弃妇的眼神一样。易铭吸了一口气,脸色变得严肃,就像和别人谈判时,掂量手里有限的筹码。 “我听说,你做的别的事情都不蠢,唯有这次,你没看清楚。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趁早离开她。你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和实力,知道自己不配。我也告诉你,她对你只是逢场作戏,是你一厢情愿,把事情想成这个样子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就趁早断了你的那些念头,别犯傻了。” “。。。我想这是我和她的事,”易铭差点说出“不要你管”,但是对方的确牵扯其中,若是这么说了,只怕对许萱不利。“我自己知道怎么办。” 男子冷笑一声,“哼!难道你还希望我说什么以观后效吗?易铭,我告诉你,这是我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和你这样有礼貌的好好说话,以后,我就不会这样了。有点自知之明!”易铭笑了笑,尽量伪装好自己的紧张和窘迫,“谢谢您关心,我一直都很有自知之明。” 空气里又有叫做尴尬的沉默的颗粒如暴雨一般落下来。两个人静静对视着,男子似乎压抑着怒火,怒火中带着玩味。而易铭,保持着冷冷的眼神,淡漠的看着对方。不能示弱,现在示弱,不是这件事会完蛋,可能自己也会完蛋。 最后的自尊可能都会一起瓦解。 良久,男子开口,“我说完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易铭点了点头,“告辞。”旋即开门离开。如常有礼貌而轻柔的关上门之后,看见门上的名牌,来头不小嘛,看来在学校的行政体系里算个高人。 “赵航宇。。。” ☆、最好的方法是先拒绝别人—许萱 被人拒绝总是痛苦。所以最好的防御方法,就是先拒绝别人。许萱深谙这个道理。 因为八婆的四处造谣,许萱开始担心这件事曝光。虽然没有任何人手里有任何有说服力的证据,不过一旦人心在意,谁都可以阮玲玉干嘛要自杀。信则有,不信则无。于是她最近很用心观察航宇的表现。若是航宇真的很聪明,有那种自己从来不曾发现的聪明,他就应该早已发现自己的精神出轨了。 那次接电话,好几次拒绝了他,好几次的敷衍了事,他要去猜测,必然可以猜到些什么。许萱承认自己凡夫俗子,喜形于色不善隐藏□□也是可能的。若是再跑到学院去打听什么,只要有一个人多嘴,that is. 加上他已经被大哥大嫂的事折磨的够了。。。谁也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 许萱第一次觉得未来的不可控让自己如此担惊受怕。 经常在司法领域被强调的符号就是那蒙眼的女子和她手里的天平。正正的,一点偏颇都没有。如今自己把自己放在了同样的位置,天平的两边一个是自己的丈夫,一个是自己的情妇。许萱曾以为自己本来不是多愁善感或者说善于处理感□□的人,却在这一次,要面对这样的情况:三角恋,二选一。远远不是曾经帮助很多企业处理三角债那么简单。 她问自己,在航宇和易铭里面,你选择谁?天真烂漫的孩子,会愿意选择易铭;琼瑶的粉丝,可能会选择易铭;文艺的小清新的都会说,当然要真爱啊! 可是她是我的真爱吗? 她回答不上来。非要说有多爱她,没有,根本没有。许萱宁愿觉得,自己不过是对她的温柔体贴有些依赖,对她带来的年轻的肉体和灵魂的新鲜感的刺激成瘾。成人世界思考这样的谜题,根本就不能把这些东西纳入考量。是的,我可以是一只波斯猫,我可以出去流浪,但是我有家,我应该回家。 想起那天航宇的样子,想起这么多年来他的样子。也许作为丈夫,自己的妻子对自己不冷不热—不够关心,不够温柔,看上去是贤内助却只有贤内助的衣冠冢—忍耐这么多年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84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84 是何等不易。也许适合他的女人并不是自己这样,可以是别的样子,别的那些不会购买海信广场的奢侈品、也不会没事就光顾伊势丹的化妆品专柜、热衷于拎着parada包包的女人,那些修养不高人生追求也不高社会地位都不高的女人,会对他千依百顺,为他养育后嗣,那样才是适合他的。 但他选择了自己。是对于美的向往也好,是对自己的痴狂也罢,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许淡漠,却是无法替代的存在。也许赵航宇不能成为自己灵魂上的伴侣,可是,也许每个人的灵魂都是孤独的。但生活上,他真的陪伴自己很多很多年,任劳任怨。彼此小心翼翼而默契非常地维系的就是这样一分钱一分货彼此诚信的买卖,一份写的很好、执行的更好的合同。好比生意做得久了,有了深厚感情。 每个人可能都有的,一件老物件,可能是一个旧背包,也可能是一只笔或一个本子,一个玻璃茶杯,说不上哪里好,谁都替代不了。一时心血来潮换了别的,不需多久,便会回心转意。下午时分,华北灰暗的天空,外面好像挂着风,说晚上可能会下小雪。许萱在办公室,心不在焉的修改期末考卷。交叠的腿靠着电暖,很暖的身体,外面的雪还没有落下,心里已经是白茫茫的雪地。 航宇被自己无意识的划在了“不可背叛”的范围里。没有爱情,有的只是亲情。很多人误解“人尽可夫”的含义。这其实是一个关于孝的成语。而许萱此刻却觉得,也许自己真的情妇可以找很多,很多很多很多,但是丈夫,只有一个。 情妇。。。 当她这样想到易铭的时候,心里抽疼了一下。那个人,那个孩子。自己真的喜欢她?自己到底喜欢她什么?不得不承认易铭的战略已经成功了。她做了她力所能及的所有小事,每天像幽灵一样环绕在自己身边。每天都努力的制造存在感,每天都努力的逗自己开心,哪怕只是说明天下小雪,她也一样会告诉自己。第二天早上还会如约收到关于学校里的路上雪化了没有、开车要不要小心的事。有时候许萱只是回复她一句谢谢,而别的话,都不肯多说。就好像有时候她送许萱东西,许萱一定要拿点什么回赠给她。 她不想欠易铭什么。她早就想好了有一天两个人会分离,所以没有想主动的再走出更多。但是一昧放纵易铭的靠近,最近不知不觉还是牵拉了自己的心。自己终于还是越过了底线,她靠过来的时候,也许并没有想吻自己。可是自己就是那一瞬间情动,那一瞬间过界。 易铭是不能给她糖吃的孩子,不给她糖吃,她会自己乖乖呆在原地,她会自己悄无声息的依旧做那些她喜欢的事。但是一旦给她糖,哪怕只有一颗,她的心就像可以死而复生一样,全面复活,然后攻城略地。在境况不好的时候,她很有自知之明,会安安静静的;境况稍微有一点好的时候,她就会当作十倍的变好,然后潜能激发。她那么爱自己,许萱能感觉到那种狂热—在她眼神里,在她举手投足里,在她语调里,全部被许萱看在眼里。 难道你以为长情是为何?长情只是因为心里的爱太灼热满溢,生怕一次全部表现会烫伤了自己心尖上的爱人,只好花很长的时间,慢慢慢慢的将那温暖的爱释放出来。 而多半这样的人,因为一生只有几次好好爱一个人,所以每次恋爱,都分外小心,一旦出击,就有付出一生的觉悟。他们每一次都很认真,他们每一次都是朝着生死求的,他们每次都希望白头。 易铭递到许萱手里的—虽然不是明说但许萱能够明白—是一份一辈子的合同。 你是一个好孩子,易铭,可是我不是合适你的人。在这茫茫雪地里,我还是要松开拥抱着你的手臂,也许只是虚拢着你的手臂,然后回到航宇身边去。 这是我的选择,我的命运,我们的命运。 ☆、是谁的出现 该谁说再见—易铭 关于和许萱有肉体关系,易铭不是没想过。但是她的确不知道会是这样的发展。两天之间大起大落的变化,应了那句歌词,“昨晚怎可相信今晚的自己。” 晚上八点,本来应该复习的,现在却只是在校园里迎着凛冽北风,和自己孤寂的影子相伴,在雪地上留下足印。出门之前,她无视了任林栩无比诧异不知所措的眼神和疑惑,穿好灰色大衣,戴上带着紫红色和灰色交叉的格子围巾,走出门去,一个人下楼,一个人走进茫茫雪地。 雪花细细密密的,飘落在脸上,还是刮人。犹似再小的伤害,还是疼。 前天晚上,她不在别处,她在许萱的家里。易铭可以猜得到,那天找自己谈话的人就是许萱的丈夫。一直有传言说许萱的丈夫是学校中的高层领导,凭借关系给自己争取了很多便利。易铭一直没去核实,免于暴露也好,不敢探究也罢,她甚至不太像见到那个男人。她只想近乎完美的获得许萱,也就是,想要完全规避这一切冲突和对立,不让不堪浮上表面,平安而幸运的过渡到她们俩的世界。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备选。可能性最小的备选。而在排这之前的那些她设想过的可能性,通通让她焦虑非常。始乱终弃?不了了之?大吵大闹?无疾而终? 我真的只是想,只是想,和你在一起;为此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出。可是这里面最关键的一环,就是你的心。我发现我只是在靠近它,却从未能触摸她,从未理解她,从未俘获它。 易铭曾经想过,准确来说是有点绮丽的幻想过:若是和许萱有了肉体关系,那么即使不说我爱你,也算是把这段感情里面的每个部分都坐实了,不管是被许萱推倒还是推倒许萱,都算是一种承认,一种她对自己的承认。易铭笃信的是,爱的一个表现,是性。灵魂如此难以表达,要依靠肉体。 许萱又一次带她回家,理由只是去她家吃饭。易铭心里很忐忑,她没有把自己见过赵航宇的事告诉许萱,也不打算告诉她。好像不论是难还是易,不告诉她,就能不把她置于两难。我不想给你的选择增加我的乞怜作为砝码,更不想把你推回去。我已经站在钢丝上,我没有退路了。如此之下,易铭不知道此去是崔莺莺家里的后花园还是楚霸王的鸿门宴,但是她很难拒绝许萱。她的爱里天然包括了,宠溺和退让妥协。蘅卿说过,你对我很好,小的事情,会让着我。不是你的错,也会道歉,你是个好人,值得更好的人去爱你。 到了家,易铭没敢问,太小心翼翼。本来想和许萱一起做,却被从厨房轰了出来。又不想乱闯主人家的卧室,那里必然有她的丈夫的痕迹,不敢看。于是她只是坐在客厅看电视,随手翻翻许萱放在茶几下面的时尚杂志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85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85 。厚厚的期数不齐的杂志,芭莎,ella,好看的衣服,病态消瘦的模特,一双一双的恨天高。易铭很想知道许萱若是穿起这些衣服来会是什么样子。说实话,她没见过许萱穿过太有诱惑的衣服,她在自己面前出现时不是工装,就是非常休闲的polo,真的没见过她穿非常非常艳丽的衣服。 若是看见,会不会一下子就激动的心跳骤停。 两个半小时之后,她庆幸自己没有心脏病。两个人从吃饭到洗碗,从看电视到一起削水果,一直在很开心的聊天。易铭感激今晚很难得许萱什么话茬都接,似乎兴致也很足,但是她心里在犹豫要不要走。在下午过来之前,她就去洗了个澡,一方面担心从许萱家里回来来不及洗澡了,二,想展现一个美好的形象给许萱。眼看她兴致这么好,易铭简直有了就此留宿的想法。于是脸似乎开始有点红,心跳有点快。 九点的时候,易铭本来刚去把果皮残渣倒进垃圾桶,走回来时,没看见许萱,不在沙发上,惊讶之下,许萱却从背后拥抱了她。什么话都没说,亲吻她颈椎后部□□的皮肤,双手搂在自己的胃部。细密的吻就好像摩斯密码,一下一下,是在倾诉由爱而生的□□吗? 易铭不记得她们是怎么开始热吻,然后体温过高,进了卧室,然后倒在床上的。不记得了。狂热而笨拙的表现里,她记得的,唯一的,就是许萱身体的样子。姣好的胸型,优美的耳廓,光滑细腻的皮肤,用鼻子唇舌接触起来感觉微妙不可言表的□□。。。 以前看过的小说和限制级电影美剧什么的,全部派上用场了。 那是她幻想了很久很久,无数次无数次的场面,绮丽的,温柔的将这个人揽在怀里,好好疼爱。 可是她现在冒着大雪,只想忘记,忘记这一切。原来这是双刃剑啊,这样可以杀敌,反过来就可以斩杀自己。好痛。 睁开眼,自己的唇还按在许萱的额头,天还是黑的,早上6点,但是许萱的闹钟响了。周一的早晨,两个人都没有事,没有考试,却被叫醒,各怀担忧的一起回到学校。易铭还体贴无比的在半路上下车,在一个她觉得不会被任何认识她们的人发现的地方下车,一个人走回寝室。 为什么在你侧脸看见一律忧伤?而不是快乐或者幸福?我可以肯定的说,你昨晚很快乐。可是你为什么看上去不开心?易铭一边在食堂吃饭,一边漫无边际的思考昨晚的绮丽。可是这样的几乎满溢在脸上的幸福,没有持续超过48小时。36小时15分钟之后,两个人在考场,在众人都离开之后,易铭帮着许萱整理考卷。她依旧温柔沉默的看着许萱,似乎这样就是她追求许久的幸福。 “李云飞最近是发疯吗?”许萱忽然开口说道,带着易铭从来没见过、甚至没想过许萱会有的气急败坏,“你知道她在老师里面传什么吗?” 许萱的眼睛带着一种冷漠,挑衅,责怪的眼神看着她, “你和我的事情。” 不是我们,是“你和我”。 易铭脑子里最近第二次感受脑海里有一块炸弹轰然爆炸的感觉。以前建筑的城墙,壮美的神庙,全部倒塌,变成废墟。 世界上总有太多你不想它发生的事,一定要发生才对。 易铭懊恼的低下头,深深吸了口气,“她说了些什么?”“她。。。把她能猜到的都说了。”许萱说的简单,语气有所保留,易铭于是猜的更严重。能猜到的?照她那个样子,只怕什么都猜到了。也许早在你我前夜交欢之前,在她的那张狗嘴里,就把一切都编排出来了。你不是不牵扯学生的吗?你不是内部矛盾自己解决吗?我艹你妈啊! 然而此刻她的愧疚懊恼大于愤慨。之前易铭听许萱说中年弃妇对自己的奇怪举止时,易铭还觉得那个女人至多是嫉妒许萱的美貌而已。毕竟都是用一样的产品,一样使尽各种手段,许萱就是比她漂亮,年龄在那里,基因也在那里。但易铭万万想不到,是因为这件事。或者说,是因为自己。 看见有人进来,两人不便继续呆在教室,便走到楼道的拐角僻静处。许萱站在一侧,而易铭靠着墙。两人都抱着手一言不发。易铭的脑子一片混乱,恼羞虽然成怒,可是她更想想出处理的办法。赵航宇知道了,很多人都知道了,如今自己是否能争取到许萱的心都不是第一要务了,第一要务是如何处理还差一步就要点燃爆发的关于许萱名誉的问题。 良久,许萱开口道,“。。。总之,这件事,我会处理,你就置身事外吧。反正。。。她还要再说什么。。。反正也没有什么证据,没有人知道,我会去找院长的。。。” 啊,你这么说。。。易铭抬起眼,眼里心里都是即将爆发的感激和温暖。你这么说,难道就意味着。。。 而许萱依旧是一副谈生意的表情。 “咱们。。。”嗯?“就到此为止吧。你以后,也尽量少来找我吧。有事电话联系。” 像是误服什么有毒的药水,声带和喉咙一齐乍然收紧,千分之一秒,千分之一秒间,原来你就有能力让我这架飞机完成速降10000米的不可能任务。好像还是吞咽了一口口水,却只是干涩的幻觉,易铭从刚才的燥热,瞬间回到了冰河。 “。。。好。” 许萱快步离开的高跟鞋声,一直回荡在易铭的脑海里。不知不觉,已经走出这么远了。雪地上,自己的足印似乎即将被掩盖。易铭回头看看,没办法笑,没办法哭,挤不出任何表情,只好背着风,再点燃一根烟。风吹得太猛烈,一根烟持续不了多久。大不了抽完今天的第二包万宝路。 她甚至不敢回想前天晚上的绮丽,也不敢回想昨天早上的苦痛。可是这一切全部挥之不去。好比看了恐怖电影,不敢回想,却一直在不断回放。昨天一整天,过的好像在做梦。懊恼的回到寝室,羞愧之下盯着电脑上的复习资料开始疯狂复习,无比专注,只是想逃避思考这件事的状态。直到今天早上无比成功的考完,考试结束,这份内伤,终于让自己一口血吐了出来。 起先的恨,已经被物化为一根想买很久的棒球杆。她在心里忍着痛苦而自己纠结的考虑着复仇的计划。她觉得这是李云飞对自己的背叛。这个中年弃妇不但违背曾对自己说的话,而且还在教师当中明确的提到自己的名字,指名道姓,只是为了损害我心爱的女人的名声。我的名声有什么要紧,离开这里我一无所有。可是许萱。。。 可是许萱。。。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这是我曾预料的一种可能,可是发生的情况却实实在在, 将我击溃。 你可知道,在你回应我的吻的时刻,我就已经做好了为你牺牲一切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86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86 、包括生命的准备。此刻要我替你死去也无不可。可是一转眼,你就将这一切,从基于幸福,狠狠打击到基于痛楚。 我好疼啊,她的眼角流出眼泪,再也无法抑制的在大雪中哭泣, 可是我好爱你啊。 ☆、写好的剧本摆在眼前—许萱 基督教徒周日去教堂,每日都忏悔和祈祷。后来变得越来越世俗化,教徒不再那么虔诚之后,就变成,有所求才祈祷和忏悔。那天周日,许萱替即将出差的航宇收拾好了行李,看着他走出门口,脚步声被厚厚的防盗门阻隔。她回到书房,在隐秘的自己柜子第二层抽屉的角落,拿出易铭给她写的那封“情书”。虽然是打印件,a4纸,却经过了仔细的排版,封面封底都做的很漂亮。封面上那张图,好像是拍摄学校里有一天圆月倒映在湖里的风景。 故意弄得模糊。因为这份模糊显得漂亮。 许萱的心里涌起了浓浓的不舍和愧疚。她已经把对易铭说些什么想好了。她知道说出这些话,足够让易铭退去,至少停止在现在的状态。再也不会进一步了,易铭,我不会再多做任何事情去进一步对你确认我们的关系了。对于我来说,危险的游戏,现在已经够了。我必须要停下来,必须。 哪怕会伤害你,哪怕会让你的心被割开一道长长的伤口,我也必须这么做。我不能和你玉石俱焚。和你在一起很快乐,但是和你在一起,我没有未来。我的未来就在这个家里,我的未来就在现在一切的既定事实里。你的未来属于你自己,属于以后某一个, 会好好爱你的女子。 想到这里,许萱忽然觉得很伤感,几乎有浓烈的悲伤撞击着看似弱不禁风的胸腔,马上就要痛哭出声一般。 是的,我这么决定,就好像给你如今的人生岔路做了选择:选择以后可能的、会爱你如你爱她的好的女子,而不是和我冒着太多太多的风险和阻力追求你设想的、关于我的未来。我很抱歉,我必须用伤害的你方式。大概,任何的拒绝都会是一种伤害。和方式有关,和内容有关,也和我们此刻已经站到了不同的立场上有关。 两个去不同方向的心,怎么可能互相爱着,怎么可能互相伴随着,怎么可能对彼此好呢。 许萱忽然想起《花样年华》。易铭向自己强力推荐的片子。许萱本是看过,后来又仔细得看了一遍。易铭说自己像苏丽珍一般美,她也只是笑笑。此刻却忽然想到,若自己是苏丽珍,大概不会让这一切就柏拉图恋爱一般过去了就过去了。丈夫值得报复,周慕云值得出轨。。。 她不知道,其实在王家卫剪掉的部分里,在2046房间,她觉得该发生的事,的确是发生了。 如果我是苏丽珍,不会为彼此留下遗憾。似乎有眼泪流出来,易铭, 你真的是我遇见的一束非常美丽耀眼、终生不会忘记的烟火。可是我的时间到了,你的下一次盛放,我是赶不上了,我唯一想做的就是放你自由,哪怕你会恨我。但是再让你离开之前,让我们不留遗憾好不好? 于是她忍住轻微的哽咽,给易铭打了电话。然后难得亲自用心的写好一桌好菜的菜单,去最好的超市准备材料,差一点就想买点酒,但是,心里却觉得,要是喝了酒,也许就破坏了这一切。情到浓处,自然而然。 开车到学校的时候,等着易铭走到半路来找自己。许萱讶异于,易铭怎么现在突然变得这么低调了?不知道。其实许萱还想去楼下接她,可是真的,风言风语已经够多了。她叹一口气,易铭,不知道你知道了李云飞做的那些事,会是什么反应。 直到现在,直到已经在计划着晚上的种种,许萱还是不想承认她和易铭是爱情,她不想承认自己爱着易铭,她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痴迷和关爱易铭,比易铭的百分之一都不如,如何谈得上爱? 远远的看见易铭从公路那头走了过来,穿着灰色大衣,修身的剪裁使她看上去更加的挺拔,大衣的立领和她可能是刚刚剪的短发一齐形成了漂亮的简洁的两侧,瘦削的干净的美。如常紧身的牛仔裤,还是那双束紧的棕色皮靴,仍在北京的cbd或者t3航站楼,再拿一杯星巴克的拿铁,就会成为一个标准的商务人士的打扮。 就好像这样,她已经长成那副成熟的样子,完全足够了。脸色没有疲倦,却足够老成。举手投足已经没有生涩,却还有年轻人的朝气和活力。只有她那双眼睛,偶尔,还会让人看见她的孩子气。 “久等了!”她笑着坐进副驾驶,眼镜起了薄雾,被她拿下来。一旦摘掉眼镜,她就一点精明都不剩了,有的只是可爱,招人喜欢,随时想要伸出手去揉揉她的头发。 一路上两个人很开心的聊天,许萱只是想配合着她,让她满足,这是最后一次你能和我如此快活的聊天了。自由的,无挂碍的,愉悦的。 让我宠爱你,让我依靠你,让我和你无限的靠近,让我将青春消逝殆尽的我奉献给你,奉献给爱我的你,给那个痴狂的爱我的你。 虽然我不爱你,但是我怜悯你。能够在年轻的时候如此洒脱的爱一个人,我不能,但我羡慕你能。 易铭本来想来帮她,却被她赶出厨房。不,不要这样,让我自己这样就好,让我独自享受这些时间。你不是说,有的时间只能一个人度过,有些道路只能一个人走。我想享受这种你在外面等着我、就好像我是妻子,你是我的丈夫一样的感觉好不好?让我一个人为我喜欢的人做一顿大餐,让她满足。 易铭自然是她做的什么都喜欢。无论是什么。哪怕那条鱼许萱自以为烧的不好,她也喜欢,满口夸赞。真正的爱都是无私的吧,都是无限包容的吧,都是易铭宣扬的那种只要你不将我抛弃、我就生死相依的爱情吧? 她笑着,她也笑着,到底是谁陪着谁,也分不清了。洗碗的时候,易铭靠在厨房的滑门边,和自己说话聊天。东一句西一句,许萱努力接着话茬,知道她是在不断想逗自己笑,为什么不配合她呢?你明白为什么有的家属要欺骗癌症病人吗?因为不知道的时候,最快乐。要想再从谷底重新快乐起来,就很难了。 两个人饭后便坐在沙发上聊天。易铭给她削水果吃,却不敢喂她。虽然她从易铭的眼角,明明可以看到那种渴望。许萱在心里说,伸手过来吧,你想的话,我就容许你这么做。她不禁感到深深的愧疚,原来这么久了,易铭的心里,到底压抑了对自己的多少爱意。 有多少次你伸出手却收回去?有多少次你把心意压在心底随了我的意?有多少次你不想这样、为了我却义无反顾? 易铭。。。 想着想着,她去卫生间洗了脸,止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87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87 住眼泪。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眼泪,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懦弱,只想满足最后的自私的心愿。 走出来,看见易铭的背影,还是那个挺拔的青年,一个接触多了就会喜欢上的孩子。许萱走过去,紧紧拥抱了她,就好像现在是世界末日,爆炸波马上就要袭击过来。易铭的身上有淡淡的香气,是她最常用的那款e,许萱闻的多了,也觉得喜欢。她轻轻吻上易铭颈椎后部的皮肤,一寸一寸的压过去,就好像要用嘴唇检验易铭的身体一样。 不,我想给你打下我的印记。打下这样的印记,你就不会忘了我,对吧? 啊,这不是我,我为什么会像一个普通的滥情的风尘女子一般? 所有细节,她都记得。记得自己是如何与这个孩子热吻,记得自己是如何引着她走进卧室,记得自己是如何领着她脱去彼此衣服肌肤相触,记得自己是如何让她从未经人事、到有所了解。她不是完全的白纸,她知道一些,也许只是不曾实践过。她对待自己如此温柔,一个浓情又绝情的夜晚是如此绮丽,因为如此绮丽就又如此无法承受和令人心痛。巅峰的瞬间,许萱费力的地方不是忍着不出声,而是不把眼泪流出来。 睡去时,易铭先睡着了。许萱即使再困也强撑着,强撑着想一整晚不睡。易铭,你知不知道,过完今晚,一切就到头了。你知不知道,过完今晚,我们再也没有破晓了。你知不知道,我现在要抛弃你啊,我现在要放弃你啊,我现在要伤害你啊,在你今晚给了我如此的快乐、这段日子以来给了我那么多陪伴和幸福之后,我就要离开你了啊,你会恨我吗? 对不起,亲爱的,对不起,我不能爱你。 许萱无声的哭泣着,在虚空中伸出手,抚摸着虚空中易铭的轮廓。 “就当片刻温暖。。。点点头,微笑着放开。。。说好了,与你告别和相约,不散不见。。。” ☆、是如此美丽 如此遥远—易铭 混沌麻木中,迎来新的一年,易铭趁着短暂的假期回家。并非多想回去,而是完全没有办法在学校呆下去。走之前,她去了一次北京。一方面是从北京飞回去,另外一方面是有一位学姐在北京工作,而作为后辈的易铭负责将一些社团定制的礼物送给她。 很久不见的人了,曾经也算得上是刚刚大一的时候喜欢过的人,曾经的暗恋对象,易铭还是很想去见一见。现在让她干什么都可以,只要别在学校呆着,别再有事没事看见许萱的白色现代伊莱塔,不要有任何可能和机会想到这些事和那个人。本来应该成为美丽记忆的事,如今却成为了梦魇,不时浮上脑海的那些片段,像一块烧红的烙铁,一下一下烫在心头,鲜血四溢。 冬季的北京,住在东直门,却要去国贸桥一带找学姐。走出地铁站的半道上,背着包的易铭遇见一对婆媳,带着孩子,但是婴儿车却坏了。不知是什么善感和良心,易铭半蹲下来,帮她们修理婴儿车,生生把歪掉的卡槽和榫卯给扳回来了。婆媳二人敬谢不已,易铭只是微笑着摇摇手走开。 原来,真的有一阵子没有笑了,没有这样发自内心的微笑了。我是怎么了?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到那种单纯快乐,我的世界竟然变成灰色。 见到学姐,把准备好的东西递给她,两个人在寒风凛冽北京的阴暗天空下,光线太亮的茶餐厅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易铭虽然面上说得开心,心里却觉得,学姐这副样子,的确不是她所想象的一个超级学霸应该有的样子。她希望见到的学姐应该是一个职场精英的样子,但是不是,感觉好像,和刚毕业的时候并没有多大变化。也许这是性格使然,但是绝非她的希望。 世界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个样子,你明白吗?不是,彻底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直白,说到做到,一点不掺假。与之相反,太多的事,就是灰色的,就是不明不白的。既定路线只是路线,不是立刻就能成为旅行。会绕弯路,会走错岔路,会遇见好的坏的人,会开心伤心,还会半路想换一条路。结果兜兜转转,很久之后明白,人只能成为自己,眼前其实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回住处的地铁上,易铭有点累,不知为何的累了。浑浑噩噩站在地铁门边儿,到了东四十条,才反应过来快到了。走出地铁站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刚才看见的普华永道的大楼,现在眼前灯火通明的漂亮办公楼,易铭忽然觉得这不是她的生活,这是她喜欢但是绝对不会留下来的城市,来来往往的忙碌的下班或者去加班的人,面无表情的走着,或者在神游或者在发呆,目光里没有神采。 她向往的生活不应该是这样,她想做一个眼睛里永远有神采的人。好像这么多年外貌总是冷峻而内心柔软。但突然之间,她就想做一个外貌冷峻与温柔兼备、内心无比坚韧的人。忽然想一改风格留长发,想扎一个小辫儿,想到了迈阿密的阳光沙滩蓝海, 想去一个没有冬天不会总是阴天的地方。想远离这么多年来一直一直在折磨自己的不快乐,喜欢的人和不被她们爱的自己。对啊,已经十二月了,那个女人是否已经生下了自己的孩子,那个女人现在也许已经是一个母亲,那个女人现在是不是很快乐?那个女人是不是已经满足于这样的选择? 那是她的路线,是她喜欢的想要的人生,对现实做出妥协的人生。易铭想起最后一次见那个人的时候,那个时候还没有遇见许萱,那个女人已经堕入易铭不会喜欢的人生境况—换做易铭自己,也许会觉得活成那个样子是一种失败—但是那是人家无可奈何的人生,是一种必然的结果。那个女人对易铭说,我现在的愿望就是生个孩子,好好工作。那个女人对易铭说,我现在的生活就是忙、累、烦、穷。那个女人对易铭说,我20岁的时候可没有你这么成熟。那个女人对易铭说。。。。。。 每个人最后都要对现实做出一定的妥协。而议价的资本,就是你自己的能力。初心,只是议价的时候的底线。有的人的底线强硬,有的软弱。这场持久战打的惨烈了,对一城一地的得失也就看的重了,大概能义无反顾的,真的只是一无所有的年轻人。 易铭回头,久久凝视灯火璀璨的写字楼,灯火背后却看见了许萱的脸。再痛,她也看见了许萱脸上的有些微松弛的肌肤,她也在衰老。那天她轻轻抚摸自己的右手手背,易铭还以为她在看自己手上因为日晒而多出来的好几颗痣,便对她说着来历。那时候许萱微笑着,那么美丽,但是她的心,离自己那么遥远。在我们亲密的时候,也许我从未看透你的心,从未了解过你在想什么。而现在你努力的将我推开,我却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88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88 似乎明白了, 那个时候你不是在端详那四五颗痣和它们带有的那种温柔,而是在看年轻的身体和它的力量,你在感叹时光的流逝,你在悲叹我们的错过。我正在奋力的进入我最好的年纪,而你,正在挣扎着不想退出你的美丽。 我没有给你看我的左手,在左手的鱼际,有一颗痣。那不是太阳晒的,也不是被哪支笔不小心戳的,是我遇见你之后,自己长出来的。 我原以为那应该是我们的一种证明,一种约定。可惜不是。 “人们在欢愉中尚且不能相互理解,更何况在互相伤害中。” 易铭一个人呆在东直门附近的酒店,一个人抱着咖啡看电视,看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没名气的电影。北京的寒夜。她不知道许萱在干什么,在哪里,和谁在一起。莫若说这些事,其实从来都没有知道过。往日可以查岗时,她也不愿意多说,不想让许萱感到有压力,因为本来就有压力。现在感觉,我真的不是你的爱侣,是你的情人。我不知道你不愿意告诉我的所有事情,我不敢去询问,也没有探究过。终于被你隔绝在你的生活圈之外,你给我画了另外一块领域,而我自己,配合着你,画地为牢。 许萱,你也是那放弃了自己人生的人,你也即将被我划入不值得敬仰之人的那一栏,曾经我的爱让我蒙蔽了眼睛,然后我的恨让我睁开了眼睛。 但是现在我即使看到了,我的爱反而更浓烈,更无助,更伤感。 因为在你的人生现实中,无一不是在向我证明,我的不配,我的错误,我应该离开。而即使如此, 我依然感觉到非常爱你。快乐是如此让人依恋,而悲哀是如此令人绝望。 ☆、你带走一切 抽空了世界—许萱 好像忘记了些什么。但是也记不起来。 每天早晨睡醒,许萱总是有这种感觉。她现在每天的生活规律的就像圆舞曲。也没有变奏,也不玩花样,回到最精准的音轨上,不偏不倚,看似浓情蜜意实则决然无情。 圣诞假期是空虚的,无聊的,种种事务纷至沓来,又可以不疾不徐处理的。事务所的事,律协的事,学校里基本没有事,亲朋好友最多就是聚聚会,跨个年什么的。航宇的年底工作稍微忙碌一些,倒也无妨。 无妨,无妨,无妨,生活已经回到最正常的轨道,遗忘和偏离了大概一年多的轨道,清净的轨道。似乎自己又重新开始了有人陪伴形同无人相随的安静生活,没事儿关注关注美妆啊,华服啊,伊势丹啊,海信广场啊。太太们的下午茶会,八卦恳谈会,生活吐槽会。熟悉的都回来了,曾经的都回来了。很多人都开始使用微信,于是手机每天都很吵,总是一会儿就收到几十条,啊,干嘛要加入这个老同学的群,一天到晚什么话题都能扯半天。微信于是乎被刷下去好多好多,刚才的联系人转眼就找不到了。 为此总是要滑到最底,然后又努力滑上来。在最底,总是能看见易铭的名字和头像。聊天记录停止在,那天,许萱带她回家的时候,两个人约定几点在学校的某处见面。 就再没有了。 她很乖。自那之后,的确不曾联系自己。再也没有消息。甚至连朋友圈都很安静。没有发新的“无病□□”,也没有新的科普或者文学炫耀,嗖的一声消失在自己的世界。是我将你用力一推,你就步步跌倒了吗? 许萱夜深人静时会想到那天,自己快步离去,而易铭一个人留在楼梯间时的状况。自己只是一意孤行狠心离开,即使再想看看易铭的表情也没有回头。也许是太明白自己,知道一旦多看一眼可能就会彻底崩溃,多看一眼就会放弃所有努力,即使不知道去哪里也想拥抱易铭,贪恋她给自己的温柔和关怀,那种缥缈的但是只能由她给予的幸福感。 但是不可以。 在道德和禁忌之间,在现实和爱情之间,在容易和困难之间,如果进一步刀山火海、退一步海阔天空,没有几个人会愿意选择前者。即使看得到刀山火海之后美丽的瑞文戴尔,大多数人也愿意留在日渐腐朽的刚铎。何况对于许萱来说, 易铭未来的世界再美丽,代价都太大,风险太可怕,她无力承担。 想一想就会痛的过往,就不要想了。她选择了主观的选择性失忆。 请时光作证,请身体作证,请回忆作证,手按在上帝的仁慈和残酷上,全都成为伪证。 一月天气,成日北风呼啸,不管晴天阴天。不过晴天时,晒晒太阳还是很舒服。温暖的阳光正处在一年中最仁慈的阶段,无人会抵抗它,一直注意防晒的许萱也不会。一时想起曾经在迈阿密的日子, “我好奇啊,你在迈阿密怎么晒不黑的?我都快晒死了。”因为我一直不断补防晒,打伞带帽,保护的很彻底。 晚上吃什么好呢?今天晚上又是自己一个人,简单点儿吧。冰箱里的剩菜,凉台上自然低温储存的豆腐,不如酸菜炖粉条?好像这么多年都没有妈妈炖的好吃。去妈妈那里?又懒得动。楼下。。。楼下好像有家便利店。 “你们家楼下那家711的关东煮不错啊。早上也有饭团,你早上过来在那边买点什么吧,总不能老是不吃早餐就过来啊。空腹喝咖啡胃会坏掉的。不要学我啊,好好吃饭!”嗯,我会的。好好吃饭。 有些衣服,应该拿去干洗了。还是勤快一点换吧,上次那件墨绿色大衣,就是在柜子里放久了,好浓的樟脑丸的味道。不过最近穿的这件白色的羽绒服也该洗一洗了,实在不想自己处理。到底怎么个换法呢。。。 “我记得你。。。就是我刚大三的开始有一次在楼道看见你。那天周一,你穿的一条印花的,紫色啊粉红啊夹杂的连衣裙。花纹我忘了,真好看啊。什么时候再穿一次啊。。。”夏天吧,夏天才能穿那条裙子啊。可是每次我穿,好像都会招来大家的妒忌,真是让人好苦恼。其实你喜欢。。。 许萱忽然觉得有点累,把空调开了,裹了毯子在阳光直射的卧榻上打起盹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很累,一闭眼就睡着了。中午时分本来因为工作习惯不困的,今天却可以睡着。没有多久,就做了一个梦。 梦里去了一个地方,山青水秀的,自己坐在一条船上。好像是江南常见的那种乌篷船。想会有看看是不是有船夫,倒也懒洋洋的不想转头。许萱坐在船头,看着那无尽的青山绿水,水雾缥缈。心想,这里是不是富春江?但是其实从来没有去过啊,如何能在梦里再见到。山中远处似乎有一个乡村,黑灰色的砖墙和屋瓦,层层叠叠。而阳光此时划破水雾,落在小山村上,异常美丽。两岸边似乎有农人往来行走,头上裹着黑色头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89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89 巾,黑色的少数民族的服饰。哗啦哗啦,是身带银饰的女子,裙摆摇摇,不知道为何又召唤出这金贵的华服去参加什么节日。 很多人在走,很多人在岸上,但是自己什么也听不到。 “多美的地方啊,可惜不能留下来。”梦里,许萱自言自语道。猛然间,在水流的前方出现了一片狭小的芦苇荡,似乎有陆地。离的太远,许萱只看见一个白衣人,背着手站在水边,不知道在看什么。那是谁啊,有点眼熟,就是想不起来。想靠近看看,水流却像一时改变了方向一般,船反而在倒退。正想回头问问船夫,却发现没有人在划船。再回头看那白衣人,却发现那人身边多了一只白鹭,高傲优雅的白鹭。那人看一眼白鹭,而白鹭却似乎不领情一般,旋即振翅飞走了。那人目送着白鹭飞走,良久之后,在许萱彻底看不到她之前,举身投入水中。 船也静止了,孤零零的漂浮在水面上。许萱呆呆看着那片芦苇,就好像想知道那个人去了哪里一样。潜意识里,似乎觉得那个人会游泳,不会溺毙,也许还会向自己游过来。等了很久,在清澈的水中,看到一尾颇为漂亮的大鱼悄无声息的游过船底,远远离开。整个苍茫天地间,没有声音,没有人,只有一圈一圈的波纹,打在船身上。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许萱醒来,如何也想不起那个人的轮廓,那条鱼的样子,很多事都不记得了,很多很多,你说的话,你写的字,你的样子, 我都不记得了。 我做了一个梦,应该醒了。 ☆、长相守的诗啊—钟颖 她很喜欢《大明宫词》里面,叫《长相守》的那首曲子。她说那笛子吹的可真好听的,听着听着,就能诞生想要长相守的心。她这么说的时候,我们俩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我由她搂着,舒服的靠在她怀里。的确,没有我这样受宠的攻君,所以朋友们都觉得不公平。 不公平的,在他们看来,也许还有我爸妈。 很早很早,我就跟家里出柜了。从第一个女友开始,他们就知道。一开始还很反对,到后来就放任了。那种消极放任,底下其实是隐忍的不满,我知道他们其实依旧不乐意。其实期待我回心转意而已。直到我遇上傅子鹤。 傅子鹤的名声太差,而我又被她伤的太惨,一时间家里都快要吵翻脸:不是和我吵,反倒是两家人吵架。双方父母彼此埋怨,傅子鹤的父母又自觉理亏,把傅子鹤拉回家去责骂,那个家伙又是个没了良心的东西,闹得人仰马翻。我们俩的三年,有两年是在互相伤害和争吵中度过的。终于我忍无可忍,选择离开。其实我走之前,徐涛已经和傅子鹤好上了。我还听说,徐涛居然对傅子鹤说,我不管你外面有多少女人,我只要你爱我。 若是她真爱你,又怎么会有一大把的女人? 我遇见易铭之前,回了一趟上海。见到了傅子鹤,也见到了徐涛。毫无意外的,她们的确已经分手。傅子鹤依旧身边是一大把女人,她端着香槟杯半醉的走过来看着我。两个人相视一笑,“别来无恙啊,钟颖。”“嗯,别来无恙。”“你走之后,你不知道有多少人骂我。”“哟,你也会在乎这个。”“我哪有!”她媚笑着,那张风尘女子的脸依旧美丽而疲倦,“我是觉得你会在乎,听到这个你会开心一点。” 我笑了笑,“傅子鹤,我的快乐,早就和你没有关系了。你的快乐,从来不在我身上寻找。你好自为之吧。”我转身便走,她却在后面叫我,“钟颖!”“怎么?”“。。。没什么。你还会回来吗?”我轻轻一笑,“不一定。这样的回来,肯定会回来。但是那天我从你家里离开,就绝对不会回去了。再见。” 我没告诉她,我还回去看了一次初恋女友。其实傅子鹤纵情欢场,心里始终是个害怕的人。缺乏安全感的人,需要不断的继续运转的生活,她需要的有人来陪她,她需要永远都不熄灭的灯,她没有耐心等。 易铭不是。 有次欢爱过后,大概我下手有点重,她疲倦地躺在我怀里,脸色还是那样红。其实那是早上,我们就赖在床上聊天。那时她才向我剖白遇见我之前的生活。她说,在那样平静顺利的生活地下,掩藏着无尽的寂寞。那种从毕业时就一直持续了大半年的寂寞。 “在毕业的时候,我从来没有那么深刻的猛烈的,想要赶紧离开家乡和祖国到新世界的冲动。而最深最深的愿望和欲望就是,和一个新的人相爱,构建我新的人生。似乎我背井离乡的目的,就在于此。若不能达到,就等同于失败。我刚到迈阿密的时候,紧张过去,一切平顺发展,我lsat考了177,我拿到5个law school的offer,我顺利的拿着联邦贷款上迈大的jd,我的代购给我挣来大把大把的钱,但是我觉得很焦虑。焦虑的濒临崩溃一般。就好像有什么危险的东西,虽然已经被我的努力步步蚕食殆尽了,但是还是在咬我。直到。。。直到我遇见你。” 然后她翻身起来,无比怜爱的亲吻我。而我心里想着,若是换了傅子鹤,根本不会这样努力。毕竟她出身太富贵,犯不着这么努力。更不会等待,可以玩遍north miami的美女。也不是没有姑娘喜欢易铭,我知道她学校里,不管是在哪个学校,都有几个白人姑娘喜欢她,还明确跟她说了。但是她就没有答应人家。我问她为什么。她支支吾吾,故意逗我,“嗯。。。嗯。。。我也不知道,你要是这么想知道,我去试试看?” 她这样逗我,我如何能下手不重?? 在美国,我一直都和父母保持频繁的联络。等到我们准备结婚的时候,我订了机票,准备回去见父母。她爸爸妈妈对易铭的出柜还在观察期,有点犹豫不决,我就准备先去带我的终身伴侣见我父母,然后拉着他们站在我们这一边一起见她爸妈。 我感激上苍对我们的恩典。我们的父母都很开明,我爸爸见到易铭的第一眼,笑了一下,问她喝什么茶,要铁观音还是金骏眉。我妈妈则从进门就在打量她,这方看完,于是说了一句,“你个傻老头子,小颖说过人家喜欢喝咖啡的嘛!你不是刚买一个咖啡机吗?!快去!”而她笑着,走过来拉着易铭不胜怜爱的看。易铭的短发刚剪,清爽干净,带着她固有的温暖微笑。 于是那个下午,其实就是在我爸妈和她的恳谈会里中过去的。他们没有不同意,只是喜欢。简直像做梦一样顺利。一开始易铭还有些紧张,现在完全没有了。 比飘柔还要柔顺的见父母。 但是在回她家的飞机上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90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90 ,她很紧张,当然我也是。其实我想和她回去很久了,我没去过她家那边,对于我来说神秘的大西南,她口中的崇山峻岭苍茫森林,她说我们俩的家乡可能唯一相似的地方,就是潮湿的气候。她有风湿,即便查不出风湿因子,也依旧有风湿的表现。在迈阿密的炎热中自然不会犯病,但是要是哪天一不小心空调太冷,她的旧患依旧会疼。就是因为家乡的潮湿,留下这般隐疾。 她说,很久没回家了,还蛮想的。这次只是告诉了父母,也告诉他们不要把我们的事告诉其他的家里人,就当是好朋友一起回去好了,毕竟家里还有老人,她外公外婆可能好接受一些,但是爷爷奶奶绝对做不到。 “我爷爷?我爷爷小时候教我,要是有坏人要绑架我,就戳人家眼睛。你说这样的老人家你怎么可能指望他接受我们的关系?”我扑哧一笑,刮她的鼻子,“原来你的狠毒是这里来的。”她说过,遇见我之前,曾经有人尾随她到停车场,赶上她那天脾气不好,居然打开车后座的暗格,拿了棒球棍出来,直接转身大踏步追出去,凶神恶煞的,吓得黑人小混混直接跑了。 拿小刀可能还来不及捅到她,就被打到脑门了。 但是她怕她爸爸。她说她爸爸在她小时候做了错事又不肯交代的时候,就会搬个凳子坐在那里,跟审犯人一样审她。“我觉得我的霸气全部遗传自我爸爸。所以世上能治得了我的人,还真的只有我爸爸。”她妈妈在她大学时代就开始有一点猜到她的取向了,后来也想开,暧昧的说,由她去了,只要不找那些实在看不过去的人渣就行。但是她不知道父亲的态度。在她看来,也许父亲要么绝对同意,要么绝对不同意。所以出柜的电话,是打给妈妈,不是爸爸,简直不敢和爸爸说话。 飞机降落的时候,她看着舷窗外很久不见的家乡,对我说,“我现在心跳过速了。比任何时候都快。简直呼吸不畅。”我回握她的手,“没事的。我们已经完成一大半了。”她点点头。提取了行李之后,走出大厅,果然看见了她的父母。她长得很像她爸爸,那一刻我看见的是,一个不怒自威的男人脸上化开温柔的慈父的笑容,和一个富态而优雅的女性泪湿眼眶。她紧紧牵着我的手,走向他们。拥抱之后,就将我介绍给她父母。 被人上下打量不是什么好滋味,但是如果这目光能从考量转向喜欢,也算很好。她父母微笑的看着我,看来还算喜欢。寒暄几句,就坐上了回家的车。从机场去她家的路短短半个小时,她妈妈在路上却一直在拐弯抹角的问我这问我那。易铭其实出柜的时候就为了方便给妈妈写了一封长篇邮件,自认为靠那封邮件能争取很大的认可。简直是事无巨细的一封下聘礼的媒人信,里面有很多我的基本信息。也让我写了一封。她妈妈就依据那两封邮件明着夸我,暗地里实则打探情况。 回到她家,吃她妈妈做的饭,看着她脸上欣慰的笑容,我几乎能猜到她心里想的什么—至少有个□□分把握的样子。晚饭后,我和她妈妈留在厨房洗碗,她被她爸爸拉去阳台聊天。1v1单挑一样。她妈妈和我说起易铭小时候的事,杂七杂八,不知不觉说到一起去了。 “钟颖啊,”“嗯,伯母。”“你对你们俩的未来,到底有多少信心啊?”我笑了笑,她猜得没错,她妈妈的确问了这个问题。“伯母,我对别的可能都没有绝对的信心,除了对我们两个人本身。我相信她爱我,我爱她,这是我们在彼此人生中最能紧紧抓住的事情。别的伴侣可能会经历的事,我不能说我们一定会或不会,这事也说不好一定会怎么样。我现在给您什么承诺也没有意义,我只能说我现在的心是这样的,我们的心是这样的,我们相爱,想过一辈子,至于未来,您以观后效吧。” 她母亲点点头,表情有些释然,也有些无奈,“以前我就跟她说,飞去吧,自由自在的飞吧。儿孙自有儿孙福嘛。只是看见她选择了这么一条路,我总担心她走起来会比较艰难。”“伯母,路难不难走,不在于路,我觉得是在于人。如果挑战难的道路就是易铭的人生,我愿意陪着她一起。”她母亲笑了一笑,“对啊,有个伴儿,总比一个人好。” 在她家住了一个多月。她带着我去周边享受青山绿水,的确是个好地方。有天晚上,她拉着我在小区里散步。忽然开口说,“我一直觉得一句话很对。”“什么话?”“此心安处是吾乡。心不安,哪里都呆不住。心安了,哪里都是家。” 微凉的夜晚,小区里的路灯白亮的光透过竹子,影影绰绰,她转过身抱着我说,“你就是我的家啊。” ☆、完美的可怕—易铭 短暂的圣诞节期结束,易铭回去了。最后一个学期,一切看上去的都闲散。课少了,时间多了,却不知道要去做什么。回去之后,整个学校什么都没了,除了楼下食堂还要死不活的开着。本来应该非常期待的返校,易铭却不想了。 至少,我不想告诉你了,许萱。既然你说,不要找你了。很多人都说我是一个很乖的孩子,只是她们不知道,在这种乖的外表下面,可能有乖戾乖张,有一种如冰中蓝火一般的骨子里的叛逆。当我狂野,我判若两人,我比任何人都要狂野,我让所有人都不再认识我。所有人都会感叹,原来易铭也有这样一面。 也许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一个复杂的矛盾体,坦白的说,我也这么觉得,我觉得我无法让被人来理解,便自己理解自己。终于在自己的小房子里自我修炼成一个顽固偏执的聪明人。很多人赞叹我会照顾人对人家好,所以若是作为伴侣,应该是一个好伴侣。很多人不理解我为什么居然敢去追求你,我说那是爱,无法解释。同理此刻,更多的人无法理解我现在刻意远离你这件事,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加不可能理解我的心。 “随人去拼凑我们的故事,我懒得解释,爱,怎么解释。”我尽量每天关注别的事情,看买了很久但是都没有时间看的大部头,逻辑学社会学大众心理;每天都出去散步,也不管是不是散步回来之后,满身都是肮脏空气带来的烟火气味;天再冷都去游泳,跳进冷水的那一刻,一个激灵无法避免,那种感觉,曾有一个日本高僧,形容它就像孤独一样。 然而对于我,是像想你一样。无论我如何避免,每天走过停车场,每天去上课,我总是在搜寻你的踪迹。也许我只想看见你的车,你的白色的可能有点脏的现代伊莱塔,看见你的车在,就知道你人在,就好像虽然我们没有见面但是却靠的很近一样。我不想离你千里万里,我不想你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生老病死,与我无关。 猛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91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91 然间易铭想伸出手抽自己,奈何室友也都在,只好作罢,转而懊恼的抱着头。 不是想好了的吗?要把这一栏暂时划归到n/a,空缺,暂无,没有资料没有备选什么都没有,安心过你本来就是单身的生活,大四了快点决定是去英国还是美国, 美国。 在家也好几次的想起了迈阿密,想起了那个美国南部炎热的城市,阳光蓝海沙滩。也许自己真的应该去一个很少阴天很少天冷,很多温暖很多阳光的地方了。看到那些风景的时候,心情不是也变好了吗?也许自己就是在潮湿阴冷的地方呆的久了,阴郁雾霾的城市呆的久了,不能在容许自己这样抑郁下去了。要是真的选择去了英国,什么别的都不考虑,矫情的英音不考虑,难吃的食物不考虑,雨天,没完没了的雨天会不会让自己更难过? 让我去一个从来没有好好了解过、与之前毫无关系的地方去吧,是逃跑也好是新的大冒险也好,让我去。让我离开你,离开你,就算还有机会见面,但是让我再难如此每天每天的看到你,我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受折磨,就不会一步一步走向更深的抑郁深渊。 易铭靠在厕所隔间的门板上,手里夹着一直万宝路,耳机里播放着queen的love of my life,晚上9点27分。 易铭张着嘴无声跟着唱,“you will remember,when this is bl's all by the way,when i grow older,i ;here at your&o remind you,how i still love you,i still love you”。 也不能说,是许萱偷了她的心,分明是她自己双手捧着自己的心,送到对方面前,任由对方取用的。或者我有没有偷到你的心呢,许萱?有没有?你从来都不肯告诉我。即使我在你的体内,我却不知道自己在不在你心里。告诉自己是在的,觉得自己在欺骗自己。告诉自己是不在的,是自己自作多情,心就碎了。 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你所做的,我全都不理解。我不明白啊,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对我。难道你觉得那天的事算是最后的恩典,恩典结束便可离散,醉梦中交欢,醒来就分散吗?也许你的沉醉的,但是我不是啊,你不明白吗?你那么聪明却不明白吗?你所做的一切让我如何相信你只是帮我当做情人,召之即来, 挥之即去。 易铭忽然觉得自己理解了为什么黎耀辉要离开何宝荣了。尽管他依旧深深爱着何宝荣,但是多看一眼,多说一句,多在一起一分钟,也许这份美好的感情就会彻底的损坏。这是最后最无奈的选择,最卑贱的自保,和壮士断腕一样,若不砍下,就只能在此流血至死。 为了爱而离开,甚至不是为了对方,只是为了自保。 也许你也是这么想的,许萱,也许又不是。但是我是,我现在就是。 你让我少去见你,我这么乖,我这么听你的话,我自然不会再去了。这两天在李云飞那个混蛋的课上,我也尽量保持着和她一般的距离,我既不想让她看出来我心里已经无法压抑的仇恨和愤怒,更加不想让她偶尔还是会聪明一点的脑子猜到你已经将这些事告诉我,一旦被发现就是全部被她猜中,不知道她还要做些什么出来。我愿意为了你的好,做一切的事情,一切的攻击和退让,不惜举手投降。原来可以什么都不要的爱你,现在却要什么都做,就是不能爱你。 当她想到愤恨,脑子里就瞬间浮现了那张苍老而疲倦的脸,那个人的年纪与自己的母亲相仿,毋宁说是干妈一般的存在。但此刻易铭却非常非常非常想拿上棒球棍,等在这家伙下班的路上,把这个被无数学长学姐喜欢的泼妇弃妇暴打一顿。 我才不会杀了你,我想让你生不如死。肉体痛苦,精神痛苦,我多想让你全部感受。不知不觉间手已经捏成拳头,若是马上看到李云飞会一拳挥过去。 关你什么事?我和许萱的私事关你什么事?你若是嫉妒就明说,不需要找这样的幌子,你对我不满意冲我来,在课堂上怎么埋汰我都可以,你嘴毒我认了,你对我有恩情我不会还嘴,但你他妈的犯得着在所有的老师里面乱说吗?!如今想起来,很多人说的很多话都变成了一种旁敲侧击的暗示,暗示他们都知道了,暗示他们在这件事里面的态度,暗示他们比你好—一则,不会八卦个没完,八卦里面还带着不屑和人身攻击;二则,人家从这件事里发现我的可贵之处,谁他妈的像你一样,像你一样因为私人恩怨全部上升到工作场合互相攻击之上, □□妈啊!!!!!!!!!!!!!!!!!!! 我会向你报仇的,易铭捏着手里的烟头狠狠地说,不论多少年,不论什么方法。当恨到一个层级,有些人会一边极端残忍的杀戮一边冷血的完成高度困难的完美报复。易铭想着,若是真的现在就用棒球棍把你打了,免不了这些事都会回到我和许萱的这件事上面,我才不会由你抓住了小辫子。也许曾经高中的我会觉得要报仇就爽快淋漓—的确打过人,打过一个曾经当着我的面狐假虎威欺负人的、小有点道上势力的同学,肘击在那个自以为是的女生的脸上,揍得她一脸鼻血和乌青,然后对她说,你尽可以去找人来打群架,来多少我打多少,并且我会先去报警,到时候看是你先倒霉,还是我先倒霉。我就是进去了,会有人十分钟后捞我出派出所,你就不一定了。而且你看看你高考的成绩吧,看看他们比较乐意于愚蠢的相信谁。 那是那个时候。但是现在我不想了,因为我发现你是一个悲惨的人,你根本生活在自己人生下坡的悲剧里,早就万劫不复了。我很乐意于看着你一步一步悲惨老去,那将是我人生看得最愉快的一出替天行道的话剧。并且如果有踹你一脚的机会,我一定踹。你以为曾经很多人喜欢你,就没有等量的人恨你、并且还是同一群人吗? 暂时如今,我要先气死你。于是她走回寝室,拿了个矿泉水瓶,把烟灰缸里所有的烟头都放在里面,加水泡了起来。然后在网上买了一盒注射器。 欢迎你所有的花草,品尝尼古丁和焦油精华液的滋养。花草从根系腐烂枯萎,就是你曾经的、现在的、以及未来的、整个人生的写照。 看着那瓶子在天津夜色背景下一点点阴狠而古怪的样子,易铭的气消了。ipod传来一首歌,“其实你爱自己每次你听他说对不起 便值得你虐待自己贪生不怕死”。入耳式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92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92 耳机,让她听不见背后任林栩在问她要不要去吃饭,你今天又没有好好吃饭,最近节食吗?也没有听见后面的歌词,一瞬间感觉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没有发生过。这样一个星期以来没有见过许萱也没有和她联系过,生活的其他部分依旧,就好像从来没有和许萱有过任何的事情,没有感情的轨迹,没有相爱的证据,没有心痛的余波。所有许萱送给她的礼物,还放在桌上。刚才拿出来,忘记收回去。 物变得像人,而人,变得像机器。我似乎感觉不到自己的情感了,我只是在机械的做事。我快速的用别的事取代我稍纵即逝的,想你的瞬间。 ☆、残忍不好吗—许萱 人都是奇怪的,犯贱的动物。斯文的文明的克制的成熟的,都是外衣。真的就好像t台麻豆,必须要有型有格,才能把这些外衣穿得好看。不论怎样的人,都有兽性的一面,都有孩童的一面,都有不能开灯细细检视的欲望。 但是不是人人会发现自己有这么一面,也不是人人都愿意去观察这样的自己。能承认错误已是不易,何况直面糟糕的自己。 春节假期之前不多不少不来不去奇奇怪怪的上课时间里,好像又回到了当初那天,易铭拿来那篇情书的时候。她就坐在那里,头发剪得利落干净,不知道冬天为什么还要剪那么短,是不是觉得冷一点就冷静一点? 那天看见你,我不冷静,你也许看见了我,每一次都不冷静。这一切的发生,都不冷静,都是不冷静的结果。所以如今我要重新回到冷静的平静的生活,我们都应该回到那样的生活,你愿不愿意我不知道,但是我要这么做, 你别怨恨我。 上课的内容也许数年之内都不会有什么变化,许萱觉得自己可以再一次把心思放空了。你回来了吗?你应该回来了吧?应该回来上课了。你是一个不愿意迟到只愿意早到的人,照你所说,应该是觉得凡事迟早会败坏,于是不如早点,不如用力,不如过度。 四下随意扫视,太简单的课,太奇怪的时间段,太早的早晨,不是没有睡醒的人,就是不认真的人,只有易铭,曾经在这样的课也能专注。是因为你觉得台上的不是别人、而是我吗?你认真而审视的目光,很温暖,让人会忍不住想看回去。 而现在你不在了。你在这栋楼里的某处,这个城市的某处,但是不在我的视线里。再没有了。若是没有对你那么说,你是不是会出现在我的课堂上?因为你有空,你会来。你会告诉我,你只是想我了。也就只有你,这样年轻阳光又温柔的你会对我说这样的话,让这样的话对我具有魔力。虚无的情话,你说来,我才觉得那么好,才觉得有意义。 第一次会觉得,被一个非情非故的人想念着,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但是,镜花水月的,我又何必呢。迟早,要离开的。你也会离开这些东西,去追求有实体的东西,因那些东西而繁忙,因那些东西而努力,因那些东西而战斗,因那些东西获得人生。 准时下课回去,空荡荡的教室,空荡荡的走廊,北风呼啸的冬天。快乐有时给人牵挂,没有牵挂,就不会面对快乐的那些对立面了。你曾经说,北方的冬天的风啊,刮在脸上,就像冰刀子一样,粗糙而硌人的从皮肤上掠过。冰刀子,好残忍的比喻。风往哪边吹,人就如草芥,往哪边倒。身不由己这件事,你以后会慢慢明白的,你那么聪明。 你那么聪明,一定可以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做,我为什么残忍。其实不是我残忍,分明是这个世界太残忍。我只是遵循了它的逻辑。若是李云飞说得对,那么我的确应该手起刀落。至于你痛不痛,我却不能去考虑。若是从没得到,也太惨。 希望我给你的结局,不是那样的。不是全然不值得回味,不是完全没有好事,不是完全被你记恨。你那么聪明,一定可以找到解决你的所有纠结、失落、痛心的办法。你那么聪明, 你的未来何必绑在我这个笨蛋身上。何必和我在一起呢。你也一定明白我的徘徊和选择,我的放弃和坚守。我只是没有办法承担和你在一起的代价,我只是没有时间和你一起挥霍了,我只是在你和航宇所代表两种生活之间还是选择了后者。也许是因为他是个男人,也许因为他是我合法的丈夫,也许是因为他已经拥有这么多、他拥有的东西以后我还需要用到,他对我有帮助,而你,易铭,你真的没有。 我屈服现实了,你记恨我吧。也许直到你不恨我的那一天,你就彻底长大了。风景是用来看的,旅行只是旅行,当它们都成为生活,这生活就太高不可攀了,太快乐,就太可怕。 回到办公室,忽然想喝咖啡,不知为何今天很困。她伸出手,拿到了星巴克北美版的杯子,猛然惊觉,这个杯子,是易铭送给她的。那天她一大早跑到自己的办公室来,自己正准备收拾收拾去上课。她敲门进来,急匆匆的说了一句,“大清早想堵你真不容易。”然后放下一个白色的纸盒子就走了。来去如风。而自己把盒子拿过来,翻过来一看,上面拿黑色油性笔写着, “愿能给你一冬之温暖。” 原来是想到天气越来越冷了,每天上课太早,没办法给自己送热饮,那时候根本没有热的,都是温的。于是干脆送自己杯子得了。与其一直送我温热的事物本身,不如送我可以保住温热的容器,对不对? 这不正是你一直想的,想留在我身边、成为我的终身伴侣吗?不是随叫随到的情人,想更进一步,成为爱人。几乎有些没有自己估量自己的,想取而代之。真是彻底生活在自己年龄层面的孩子啊,有时候你显得更成熟一些,有时候你又显得更幼稚一些。你的心里一定住了两个人,一个是个成熟的成年人,另外一个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你怎么可能取代得了他。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你自己也这么说啊,你不可能取代航宇,你应该, 在我心里留下独一无二的记忆啊。 许萱深深吸一口气,闻到的,是那瓶香精的气味。在这气氛里面呆的久了,几乎已经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现在忽然和咖啡香一对比,古树森林的苔藓和草木气息就又清晰起来。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的啊,易铭,你用尽各种方式,各种礼物,想方设法,让我时时刻刻都感受到你的存在,让我习惯了你,最后离不开你。 也许有点卑鄙,也许非常受用,也许有人会喜欢。我也不是不喜欢,我只是不关心不在乎罢了。你跟我说的那么多话,那么多事,那么多知识那么多谈资,你的优秀你的特质你的幽默风趣成熟大气,你的所有好和温柔,你的心你的爱情, 我只是不在乎罢了。也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93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93 不是不喜欢,只是不在乎。 ☆、喜欢你有时还可怕—易铭 上课所在教室的位置,让每天早上负责拿钥匙开门的易铭可以一边嚼着白面包片,一边看着楼下人来人往。来的多,大清早的,谁往啊。已经大四了,有时候看学弟学妹的感情已经变化了,或者说看着他们,是看着以前的自己。稚嫩也好骄傲也好,如今彻底把这些理解那个年纪的自然而然,使然必然,反正都能理解了,傻逼也是可以被接受的,不就是傻逼吗。 诞生这种念头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老了。虽然对于整个社会来说她还能年轻,但是在这所学校,她已经老了。 每天都站在窗前看着学弟学妹们来上课,吃完早餐就走到窗前抽根烟,也不管楼下大爷是不是要打扫卫生了。弹弹烟灰,没有乱扔烟头嘛。耳机里面或者传来酷玩或其他,但是其实,她也没必要自欺,分明就是在看许萱。 每天早晨,都站在窗前,在你看不到或者不会注意的地方,等待你的到来,等待你走进我的视线,看看你,看看你就好。好像我的愿望不多,只能看看你。遵循你的要求,你的命令,你的对我很少有的却无可违抗的请求,我不主动联系你,我不主动关心你,免得你烦,免得闲言碎语,免得你觉得面子不好过, 哪怕我其实已经思念成狂。思念成狂却不能见,不愿意见,不可以见,自己绑着自己不让自己出去,精神分裂的就是自己,世界因为你,分成两半。 易铭站在窗前,把窗子向上推了一点,冬日北风吹了进来,凛冽而令人清醒。她点着了烟,开始每次准时的发呆,等待许萱。有时候等得到,有时候等不到,但是每次都等。好像我们相互连结的线头,只是这一点点了。 想起上次等到了,看见你穿着那件雪白的羽绒服走过来,一手提着包一手放兜里,太远了,看不清楚你戴没戴手套。你微微颔着下巴,这样好似低着头,正好把领口捂住吗?我每天给你发天气预报,一旦有什么大风降温的预警都是马上告诉你,你从不回复,很忙吧?到了这种时候,总是各种聚餐各种会议各种总结,还有很多你之前的代理人要感谢你对不对?你个懒鬼,总是忘记看手机,忘记回复。 你走的还是那么快,就像每次和我一起走在走廊里一样,不知道什么事情在催促你。原先吧,是你老是不乖,早上什么都不吃就过来上课,等到下课九点多了,还怕不饿?原先吧,是你和我呆在一块有点局促吧,你担心被学生们看到吧,你着急会到办公室去。结果最后,却是先从那里流出八卦来。 易铭忽然想起,那天王媞看到自己和许萱接吻的眼神,大大的水灵灵的眼睛里全部是震惊。从这学期的观察来看,王媞是晓得利害的人,也是教养良好的人,根本不会去主动造什么谣传什么闲话,她的做法会是,保守秘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王媞对我很好,虽然我不知道背后是因为什么,但是我和她的默契,就好像她什么都没看见过一样。也许她认为我并没有发现她,但那又如何,又如何? 许萱,你的目的达到了。不论你告诉我的话,到底有没有这件事,抑或经过你的加工或者美化,这一切都已经达到目的了,如今是我在一步一步往后退,对你几乎避之不及,我的策略就是对你避之不及,为了你好我逃避到天涯海角去吧,我憋死我自己我勒死我自己,但是对你好。 易铭最近不断不断的想起来,那天和许萱的韵事。那种美丽几乎蚀骨一般刻在身体里面,连她身上的馨香,若是在别处闻到,就会心头一滞,往事和叹息如尘暴一般袭来。王家卫作死一般的写了,易铭也作死一般的记住了, 人若是有烦恼,就是记性太好。 那一晚的绮丽记得太清晰,永远不可能忘记了。只有我自己想办法,想办法把这把刀的锋锐磨去,让它不再伤害我。除了我自己,别无人能帮我,就算你也不能,许萱。就算你现在走过来,立刻离婚,立刻和我在一起,那两天你对我造成的伤害也不可能弥补了,永远不可能。 我大脑的沟回里,是记忆的抽屉,一拉开,什么都在。只是偶尔需要钥匙而已。也许很多年之后,和你有关的所有记忆,我都深深的收藏在静美的抽屉里。直到有一天,你出现了,我们重逢,你带着钥匙,把抽屉打开,惊动我本来应该安静度过的有一个晚上。也许我会告诉你,其实我也经常打开这个抽屉,就像现在这样。只是不能告诉你,你看不到的地方,栽种着因为这些回忆被泪水打湿之后,发霉生长出来的花。 其实最近都有人来问她,咦,怎么最近不见你去找许萱?易铭只是说,她比较忙,我就不去打扰她了。或者也有人来问,你最近和许萱怎么样。易铭就只是挤个笑容,什么都不说。不止是身边的同学室友,甚至还有以前的身在世界各地的知情的朋友们。 她们都想知道我和你怎么样。我不愿意告诉她们。告诉她们,就意味着我要解释这般心境,就意味着我要去剖析自己, 可是我根本搞不清楚。 她们什么都不需要知道,你什么都不需要知道。我失不失眠,伤不伤心,眼泪能否流出来或者是否哭得出声,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没有消息,没有声响,不会出现,不会打扰的我。寂静无声,无话可说。 若是她们知道,可能会觉得我是疯子,你是混蛋。我知道的。即使她们都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做,她们也会站在我这一边觉得你残忍。可是我还想爱你,我还想对你说出感谢之类的词,即使你把烧红的烙铁狠狠按在我心头,我还是流着血想爱你, 原来最可怕的不是爱人,不是阻碍你的周围人,是深深爱着你无法自拔的我自己。 早上7:45分,你到哪里了?从你家开车过来的快速路上又堵车了吗?还是你又睡过头?抑或你终于乖乖的在楼下的711买早餐吃了?你, 她眼神一亮,看见了许萱。许萱换了一套墨绿色的羽绒服。大毛领子,依稀记得上面的樟脑味道很重,几乎让人受不了。很名贵的衣服吧,海信广场买的? 易铭怔怔的看着许萱快步走向办公楼的大门,还是那样,手里的包还是那个parada,可以分辨的出来长筒靴还是那一双。慢点走好不好,我怕你崴到脚;慢点走好不好,我怕你离开的太快,我今天最折磨又最幸福的时光会过得太快, 猛然间,在走进室内之前,许萱站住了,转过身看着易铭所在的方向。不,不会的,你看不到我,你有轻度的近视,虽然只有开车才戴眼镜,但是和我差不多的度数让你绝对无法看见站在窗边的我,即使这里只是四楼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94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94 ,即使我们之间相隔也许不到100米。。。 你感受到我的目光了吗? 你感受到我炽热的思念的目光了吗? 你感受到我的冰冷的狂热和绝望的爱了吗? 烟灰忘了弹,被呼啸的风吹散。几秒之后,许萱转身离去。 ☆、无法再做那些牵挂—许萱 转眼,日历上显示的开春的日子接近了。天气有些急躁的暖和起来。许萱这两天都乖乖的留在家里,虽然是周末,是清闲的日子,但是不愿意呆在学校,所有的文件都带回来处理,不多留在办公室。不为其他,航宇也出差了,其实家里没有人需要自己照顾。但是就是不想留在学校,不愿意留在学校,最好不要,不要,不要。 不要被人觉得我在等你。不要有人看见了我的车就觉得你和我又共处一室。不要让人觉得有一丝一毫我们可能在一起偷情的欲加之罪。可是,真的何患无辞。 算了,我就是不想睹物思人。不在办公室,离你十几公里,就好像隔着几百万光年,多好的呢。不在学校,根本不去,就不会像那天,那天那样。 冷风最后称王称霸的那周,许萱中午下课,下午有些杂事要处理,就准备提前离开。先在休息室吃过午饭,站在落地玻璃窗前,许萱端着一杯红茶,看着楼下中午时分不得已迎着大风走出去的学生们。“红茶对胃好。你那么喜欢咖啡,还是多喝点红茶保护胃吧。特别适合冬天喝。”川宁红茶,佛手柑味道。易铭啊易铭,你就是这样喜欢把你认为好的东西强加于我,用一种绑架我意志的方法:让我觉得一旦不答应你,就是对你的伤害。 即使你表现的对我非常顺从,其实,你充满了强横的控制欲。你只是方式不强横不霸道而已。你没有百炼钢,你用的都是绕指柔。生生耗费了我多少意志力,才狠下心对你如此。 对你如此。 你不知道我和你其实是一个月份出生的,我们都是固执的人,偏执狂金牛座。 北风实在无法抵抗,许萱看着走出来的学生一个一个都裹紧了衣服,低着头,有点像伏尔加河上的纤夫。现实和北风很像啊,它再凶猛无情,你也必须承受它。而逆风走,就必须更加努力。要么顺风要么逆风,绝无什么人可以永远伫立在这样的风中。 收拾好东西,领着包下楼。许萱正低着头在包里找车钥匙,一抬头,却在停车场门口那个稍微避风的拐角,看见正叼着烟的易铭。其实天气很好,太阳高照,大风吹出晴朗,阳光于是相当晃眼。易铭穿着一件军绿色的修身毛呢外套,藏青色牛仔裤和藏青色皮靴,戴着她钟爱的雷朋站在那里。燃烧的只剩一半的香烟,带着颤颤巍巍的一大截烟灰,如同肉体的延伸一样,被叼在唇间。 她仰着头看着天空,耳朵里塞着耳机。不知道在想什么。许萱忽然诞生了想逃开的心情,于是加快了脚步。可是即将要走到车门的瞬间,她那想来灵敏的余光扫到了—易铭已经转过头看着她。 就像忽然着了火一样,许萱抬起头,停下想去开车门的手,把钥匙狠狠捏紧。 她看见易铭笑了,微笑在脸上绽放开来。她看见易铭像那次两个人第一次去吃饭一样,稍稍偏过头将耳机摘下,优哉游哉向自己走过来。“好久不见。”“嗯。”易铭顿了一顿,吸一口气,好像考虑了一下要说什么,她站在阳光射过来的方向,许萱看着她觉得好刺眼。心里还在不断的担心不要被什么人又给看了去,犹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咬自己一样不快,“最近怎么样?” 她说的轻松愉快,好像把她冷冻起来,一点都没有伤害到她一样。许萱忽然感受到心底浮起一种更加严重的紧张和怨怼。怎么,好像我最近的自我折磨都是一厢情愿?怎么,好像我对你的怜悯都是多余? “挺好的,没事。”“哦,那就好。”许萱觉得自己嗓子沙沙的,说出的字眼发音显得奇怪。正是中午时间,来来往往的人还是有,说不定一会儿那伙喜欢易铭的同事们又都来了,她的狐朋狗友们就路过这里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好,拜拜。”“拜拜。” 打开车门,哗得坐进去,嘭的关好门,把parada的包放在副驾,点火, 下意识的瞄一眼后视镜,却看见易铭的背影。低着头,一只手拿着一支烟,刚点的,一步一步,向相反的方向,没什么人能看见也不会有人往那边走的方向,慢慢的走过去。 曾经,许萱问过易铭为什么要抽烟。她说,有时候压力大,有时候不开心。许萱没往下问,是什么让她不开心。她和自己在一起的时间里,从不抽烟。在自己面前也不。不管是相处的时间有多长,不管在哪里,什么天气。她是刻意回避的。知道自己不喜欢。 她现在回想起来,那副样子的确。。。 如易铭曾说,失落的样子绝对掩藏不住。”subsp;a& day,you just keep me hanging on.” 从那天起,许萱就不愿意多在学校呆了。只要能有借口逃开,就一定逃开。再也不会每天等着晚高峰过去再回家了,能跑多早就跑多早。再也不想看见,易铭一个人站在风中失神的样子。 她还预计不到,永远不可能预计得到,两三个月之后,她看见易铭写的那些文字时,比看见她身影还痛苦的感觉。人啊,真的永远都不能有愧疚的情感,真的太痛苦了,千万不要去试。 在电脑前打字打累了,许萱走到客厅阳台前动动身体。客厅正好可以看到小区正门前的马路,不远不近,不吵不闹。附近也有数所大学,平常天那些跑出来玩的孩子就够多了。今天天气好,更多。三五成群的男生,手挽手准备去逛街的女生,相依相偎的小情侣,还有, 易铭。 你怎么在我家门前。 许萱呆看着易铭骑车一辆蓝色的公路自行车,停在自己家小区门口,停在一株法国梧桐下面。模糊间,好像看见她带着运动型墨镜,背上背着一个包。看她掏出包里的相机,对着天光云影一阵猛拍。然后收起相机,一只腿直在地上一只踩在踏板上,望着那阳光下的法国梧桐发呆。 “bebsp;you don’t know, ;it means to me.” 许萱没去想,易铭来干什么,似乎从来不会认为易铭会有什么不好的企图,吃准了她干不出什么来。不是因为没有胆子,而是不情愿。只是觉得,易铭,我似乎从来没有理解过你。也许只有你做得出这样的,骑车跑到这边来,离学校很远很远的地方,只是为了拍照。只是为了风雅。只是为了好玩。只是为了兴趣。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95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95 我一点都不怀疑你可以自己开车穿越美国;可以一个人骑摩托车从哥伦比亚或者巴拿马出发,一直到阿根廷的乌斯怀亚;可以一个人在大阪住一整年体验日本日常生活;可以在澳洲农场打工放羊,感受荒无人烟的感觉;可以走路到拉萨,朝圣。 你说过的疯狂的行为我都相信你可以做到,但是我从来没有理解为什么。 你的那颗心,我不懂,也许这也是,我们不能在一起的原因。就算我再贪恋你的温柔你的爱情,你这个人,我却不能拥有。你会因为呆在我身边而不开心,最后彼此伤害。 想着想着,不知道为什么,眼睛有点湿润了。模糊间,许萱看不清,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她看见易铭深深吸了一口气,肩膀也为之耸动。她好像看见易铭把眼镜推到头上,用脏兮兮的骑车手套,擦了擦脸。 不可能是汗水,只能是眼泪。 ☆、have you ever heard me sing— 当课少了,每门课的任务也变得稀稀拉拉,日子开始变得清闲,甚至于无趣。 过年的时候,和家里商量了一下,最后打定了去美国读研的主意。易铭觉得自己这样做,有偷懒的嫌疑,有逃避的潜意识。当然是喜欢迈阿密的,但是,毕竟,她最开始想做的事情,想飞奔去的那个方向,并不是这样。她在向相反的方向使尽全力飞奔。哪怕现在看过去,什么都看不见,但是要往那边去,跳进自己彻底不了解的新世界。人只要有机会,就一定要走得更远。回来也许很难,但是走出去更难。回来,至少有这么一颗心。而出去,离开自己的fortable zone,则需要更大的勇气。而这份勇气,有可能在一念之差之后就被彻底淹没。 忘记了,放弃了,不见了,人这一辈子就过了。看上去还有大半生,其实已经走在了关键的路口。 “there is no pain, there is no doubt.” 开春的返校,易铭故意坐飞机到北京再转车回天津。非为其他,而是觉得京津之间这条高速公路两侧风景不错。好像在她眼里,差不多四年下来,华北就是这样子。幸好天很蓝,风很大,光秃秃的还没长出树叶的梧桐很漂亮。易铭觉得喜欢。长途巴士旅行有时候就是这点好:它给人一种很稳定的迁徙感,缓慢的过渡,一点一点不刻意的建构心理准备,直至抵达终点。 许萱,如果可以的话,我用这最后的一个学期,建构好要和你永远分离的准备。 与其相信还会再见,不如相信这次是永别,然后向相见努力,这样真的再见面的时候,会感激。 除了对于未来的规划,易铭还干了两件事。大概是对自己二十年来的短发看得厌了,忽然想蓄长发。想蓄成可以扎小辫儿的长度。也许是觉得要有新的出发,也许是觉得应该换个方式生活,也许觉得对过去的自己要告别了,总之,她需要改变。从头发开始吧。 另一件,则是联系上了原先的一位旧识。虽然是素未谋面的电台女主播,但是却有交心的友谊。虽然说建立在电波这种比二次元还二次元的友谊未必靠谱,但是易铭就是喜欢这种感觉。不必看见也好,看见就难免以貌取人,难免会有损坏。好比有时候看到了声优,整个人都不好了。毕竟在易铭的高中时代,这个人和她的节目曾经长久的伴随自己,有一种莫名而坚固的情感存在。 而后,事情就发展成,易铭有事没事,会给这个人写稿子,写乐评。她一方面对散播自己的观点有热忱,另外一方面,也喜欢把自己写的东西给在乎的人看。大部分人都满足于别人喜欢自己推荐的东西,电影音乐,餐馆饭店,各色品牌和服务。从别人的赞扬里获得骄傲感。对于易铭这种动不动就觉得自己生活的很遗世独立、却又不彻底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我要你们来赞扬我。即使我知道这在满足我的虚荣心。但是我就是需要。你不可能要求我二十几岁就彻底没有这种心态,那我以后的飞黄腾达是不会来了。 于是写稿这件事成为她无聊生活的调剂,最多的时候每天可以写上万字。电台主播笑她,你身体里有一个开关被按到了,停不下来。掌故,情感,有病或者无病的□□,全部化在歌曲里流淌。文字也已经不是高中时代和电台主播交流时那般矫情了,人家也觉得很喜欢。只是易铭有时候自己会看自己写了什么,会觉得有些淡然的无奈和绝望在里面。 大学时代,也许教给她的除了任务型的生活作风、一些强悍的技能和心理素质之外,就是对世界的认识开始更新变化。特别是在这最后的学期,身边人不是纷纷申请好的美国大学就是忙着找工作。原来很多充满了自信也被别人看好的人,没有如愿。或者说,如愿的太少太少。找工作的,明显的分为求上进和求安稳两类人。有的人想到艰苦环境去当打工狗,看好以后的发展和经验累积。有的人则天天抱怨工资少,想到自己每天在网购上花的钱就觉得自己养不起自己。有的人两手抓但是两手都不硬,天天折磨自己。 易铭也有参加招聘会,还找过专业的老师看了看自己的简历。人只有在写简历的时候才发现,在别人看来,你曾经经历的很多东西,可能根本不值一提。你的人生在你看来异常丰富,可能在别人看来异常苍白。 真的别觉得自己特别好。易铭一向觉得自己能力出众,强悍又聪明,四家企业收了她的简历,两家给她发过邮件或者打过电话。仅此而已。虽然仅仅是为了想去试一试,看看在别人眼里,即将离开象牙塔的自己有几斤几两,但这个答案的确,很惊悚。 也许我在学校里称王称霸,但是离开这里,立刻恢复白纸一张。 然而好在这一切还可以弥补。换句话说,一封邮件石沉大海没什么了不起,易铭对这件事依旧有掌控力,并非无能为力。只要不是无能为力,就一定可以逃出升天甚至柳暗花明。现在,这些事情只是用来毁灭一部分自信,给你机会重新建构自信。越早摔跤,疤就能愈合的越好。 对于她来说真正无能为力的事,只能和许萱有关系。 春日天气暖和的时候,忽然想骑车去市内类似于赤峰道多伦道那些老城区看看。天光云影的,一定很好看。于是装备齐全就出发了。距离一点都不近,在天津那样几乎没有交通规则的地方,易铭也觉得自己随时随地都能被撞死,但是她必须出门, 不出门,她在寝室里除了写稿子就是玩游戏;如果放弃这两件对身体不好的事,她就只剩下对许萱的思念。你现在在不在?我走到停车场看见你不在,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6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96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96 那就在学校里闲逛吗?前段日子我已经闲逛的够多了,现在走到哪里都是与你有关的回忆。 我需要的是强体力劳动和疲倦,这样就不会想你了。就不会想到尽管你如此伤害我,尽管我已经决定遵从你的决定,尽管我已经觉得自己痛不欲生、哭不出来又无法宣泄悲伤—要么彻底不想,要么思念你到靠着厕所隔板哭成一滩烂泥,只要有些什么来替代,我就不会想到尽管如上种种、我依然深深爱你这件矛盾得要将我焚毁的事情。 我克制着我心里对你的爱,包裹在冰块里的滚烫的蓝色的火焰。冰块和火焰本身毫无侵犯,竟然和谐共存。连电台的主播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也对我说,你这是有病。可惜要我现在立刻治愈自己也不可能,我只好慢慢的挨着这疼,我只好慢慢忍受,慢慢等待时间带来改变。等到我离开你,等到我终于等来别的人。。。 鬼使神差,她就骑到了许萱家所在的小区的门口。的确,都是差不多一片地方。这里是你的家,这里有你的生活。你不在学校。我刚才出来看见你的车不在。那你在哪里?会在这里吗?还是在事务所?还是在路上,正在去往某处? 你总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生活着。而我太多太多的情绪,也无法告诉你。曾经不能,现在不能,未来将更加不可能。曾经是我不愿意,现在是我不可以,未来,可能是被我忘记。 拍完照,惆怅如被搅动的浑水中的底层残渣一样浮起。她点燃一根万宝路,把眼镜扶到头顶,压住已经有些长了的头发。耳机里传来尾崎丰的《i love you》,听得多了,对日语一知半解的易铭也会唱了,张开嘴喃喃唱到,“i love you 若すぎる二人の爱には触れられぬ秘密がある i love you 今の暮しの中では辿り着けないひとつに重なり生きてゆく恋を”。这首歌真的总是能让人在莫名中流下眼泪来,易铭觉得自己脸上有点湿润,不由得深深呼出一口气。 我多想假装我的生活彻底与你无关。但是看来我一直在骗自己。你就在那里,我的神坛上。 原来真的有一种情感,平时想不起来,想起来就痛彻心扉。平时哭不出来,现在哭得不能自己。 我很爱你,你知道吗?可惜我不能告诉你。 ☆、你更放肆得漂亮—许萱 学生们有时候总是嘲笑学校,根本不应该是这个名字,应该改名字叫修路大学什么的。年年岁岁,总能找到一两个地方修缮,一次修好行不行?不行,内里可能很多原因,但是就不能一次成功。为了给某些人每年都找事干也好,给某些人每天都增加油水也好,都行,得修。 这次好像轮到e学院了。许萱不过从周五到周日都在北京出差罢了,怎么周一一回来,整个学院的主体办公建筑都被脚手架包围了。黑色的外墙砖套敲掉,再换什么?好像换的还是黑色的一样的砖啊?早两年修这楼的时候想什么去了?而且这脚手架搭得哦,根本就是有病,把所有的道路基本上都挤占,让人从下面走过都觉得心有戚戚。 天知道会不会突然掉点什么下来。 上次在窗前看到易铭之后,到现在都没有见过她。一切看上去都回到了正常轨道。大姐头也不再有事没事瞪自己了,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她莫名其妙不断死亡的花草:一夜之间,不知道为什么,大姐头每天用心喂养的那些走廊上或者休息室的花花草草全部死掉了,从根部或者茎秆内部腐烂,臭不可闻。大姐头气急败坏的检查来检查去,一会儿怀疑这个一会儿怀疑那个—许萱敢打赌,她绝对怀疑过自己了—但是都没有证据,甚至捕风捉影都想不出是谁干的。为了抓“贼”,大姐头几乎把物管闹得人仰马翻,奈何监视器里什么都没看到。气个半死的中年弃妇也不会什么刑事侦查手段,不会找指纹,不会找脚印,不知道原理也没有技术,闹了三天只好认命,重新来过。 中午外出用餐归来,路过大姐头的办公室,却听到了易铭的声音。大姐头说话声音很大,与她的办公室只有几步之隔的许萱很容易就听到她们俩的对话内容。易铭说的话听不清,倒是听得李姓大姐头在那里叽叽喳喳,“就是啊!特别混蛋!简直的!逼得我都要骂脏话了!有什么冲我来!别这么拐着弯闹!混蛋吗不是!” 应该是易铭正在劝她,貌似这泼妇骂了一阵子就舒服了。许萱坐在办公室,正抱着杯子喝咖啡,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这么恶毒的报复,是不是易铭干的?如果把烟头收集起来,总有办法提取出那些尼古丁啊焦油啊等等有毒物质,然后注射到花花草草里面,是不是就能达到这个效果啊? 这么一猜,不禁有点想笑。的确是个好办法,报复这个讨厌的长舌妇。然而下一秒钟,笑容就僵在脸上:易铭此刻离自己那么近。她耳朵又那么灵,听见熟悉的自己的脚步声和开门声,自然知道自己来了。也许她安于自己对她的要求,不会过来,最近几乎感觉她是在刻意躲避任何和自己一起出现的地方,那次停车场,是彻底的偶遇,而她,就像丧家之犬一样迅速的夹着尾巴躲开。 但是。。。 既然她也在努力,我也要努力,避免一切偶遇的可能,全部避免。好像忘记了曾经的亲密和想紧抱的冲动,好像忘记了曾经是互相思念甚至是相爱的人,那个人现在是可憎可恶可惧的恶魔,必须要躲开。 好像心里因为残存点什么感情或者眷恋,并不曾有什么要下手屠绝她的想法。却不知道诞生这样的自觉之时,早已做过了比屠绝还残忍的事。殊不知若是直接杀了她,她还会觉得死在你手里异常满足愉快。你忘记,那关于她是受虐狂的论断,是你下的。 “能为你忍受然后当享受那又何妨”。 大概到下午两点差五分,外面风和日丽的,这个时间段,易铭要么在吃饭要么在寝室了吧,大姐头刚才也出去吃饭了,办公区安安静静,就自己一个人。许萱收拾好细软,趁这无人时分,逃离学校。就好像中午那时看见了易铭,就受到了诅咒一样。必须避开,逃离这受诅咒之地,远离厄运。 手里挎着parada的手袋,许萱低着头快步往前走。风不大,耳边消失了持续已久的呼呼风声。前阵子刮大风,许萱天天担心这脚手架不安全,会不会掉什么下来,甚至会不会垮塌。今天终于觉得安全了。今天回家干什么呢,航宇好像说今晚终于要回来吃饭了,那要不然顺路去买点菜,买点什么呢, “喂。”前方传来一声问候,“好巧啊。” 怎么可能是别人,这样问候自己的只能是,易铭。许萱抬头,看见易铭穿着灰色的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97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97 化纤面料的外套,正喘着气的站在离自己大概一米开外的地方,阳光下她戴着运动墨镜,微笑着。“我站在这里看了你好久,你就没发现我?” 许萱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看她这么自然,就好像曾经的事都没发生过,她们还是不曾过界的普通朋友。心里五味杂陈,“嗯,是啊,没看见,”边说就边往前走,不防左手挂着的手包在她走到距离易铭只有半米的时,挂到了脚手架。 她走得急,包带倒是顺利的挣脱了下来,与此同时,脚手架也开始“如愿”垮塌。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听到身后传来叮铃咣啷的声音,五分之一秒间,易铭拉住她的左手,直接把她掩在自己身后,并且向后退去。许萱整个人失去重心,高跟鞋让她几乎要向前倒在易铭身上,却被易铭一推,趔趄向后退了几步才站稳,面前一片尘土飞扬。 三秒多后,尘埃散去。她看见易铭坐在地上,右手紧紧捂着左手小臂靠近手肘的位置,表情很痛苦;额头上好像还有一片被尘埃脏污了的血迹。许萱正想走上去,这还用看吗,肯定是受伤了。刚走了一步,易铭扭过头看着另外一侧,似乎有保安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声问是不是有事,还有几个学生过来了。 “你快走吧。” 什么?你, “被他们看见就不好了。”易铭抬头看着她,眼神很清澈温柔,也许因为剧痛,说话有点疲倦似的,“不知道还会说什么,快走吧。这边没有摄像头的,也没什么人。” 真的吗?你真的愿意?许萱呆着原地,张口结舌,情况为什么在你掌握下一下子就变了样子。 “走吧。”易铭的声音有点着急,有点怨怼,表情也开始有点嫌弃,“别担心我,晚点联系你。”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恐惧战胜关切,“一定要联系我,我去医院看你。” 许萱转身,几乎是小跑着离去。 ☆、早已恋上共绑匪苦海慈航—易铭 晚上6点,天津总医院,急诊。辅导员在外面,任林栩陪在一边。诊治结果,左腿大面积软组织挫伤,左侧小臂骨裂,额头左侧被擦破皮,深入头发丝的前额骨一带被磕破,缝了两针。易铭还在心里感叹,幸好今天许萱走得快,没看到后来头上的血溢出来把衣服都打湿的样子。 然而除了任林栩,她告诉所有人的版本都是:我中午从外面骑车回来,人有点抽风,从脚手架下面走,没事儿去戳那些铁杆子玩,然后它就垮塌了。蒋一协听到这个说法的时候,眼神瞬间变得严肃。易铭从大一就和这个家伙打过很多交道,很清楚蒋一协的这个表情含义再简单不过:哀其倒霉,怒其作死。 由于事出略大,脚手架一倒居然倒了一大片,学校保卫处觉得很惊悚,于是这件事不但惊动学院,而且还闹到校长那里去了。要知道e学院可算是校长的眼珠子,出不得安全事故的。蒋一协刚才进来说,校长本来说今晚来看看你的,但是他在北京开会,明天等他一下动车就来。易铭点点头。 似乎看起来没有什么事的,易铭却有不安的预感。拿过手机单手给许萱发去短信。我现在在总医院,不要紧,小伤而已,不用担心。你也别来了,蒋一协在,待会儿不知道院长是不是也过来。你没事吧? 任林栩出去看了看,确定辅导员走了之后,回来锁好门,压低声音,认真地对易铭说,“你干嘛不说实话呢?”易铭长叹一口气,“你知不知道,从冬天开始,就有人在不断的议论我和她的事。说的太难听,所以我就。。。反正她也说,不要去见她了。为了她的名声嘛,就这样了。今天的事小不了,要是再有我和她两个人一起牵扯其中,好不容易才下去的风言风语就完了。” “那她就那么走了?!”“我让她走的。” 本来有点着急的谈话,猛然回归静谧,死一般的沉寂。任林栩睁着大眼睛惊诧的看着易铭,也许换做大一的时候,她会问易铭为什么。但是大四了,她们对彼此的了解已经足够了,足够到任林栩的男友会嫉妒有时候任林栩总是在和易铭出去吃饭然后散步会宿舍。她不是不理解易铭为什么这么做,她只是觉得不可理喻。这种行为的来龙去脉她理解,只是觉得这样做, 又是何苦。 “我是永远不会明白你了。” 易铭苦笑一下,“我有时候也很难理解自己。” 当夜,任林栩在医院陪护她。这位姑娘看着易铭睡的香甜的疲倦样子,只想着一个问题:为什么我有这么不好的预感呢?作为由始至终的知情人,任林栩一直都猜测许萱的丈夫应该是学校的领导。她自是不知道易铭去见赵航宇的事,也不知道许萱对易铭说的那些话,但莫名就是觉得不对。怎么说呢,感觉从校领导到包工头都不是好人。任何事情,都会需要一个人来承担罪名。 易铭也明白这道理。她在推开许萱的那一刻就这么想了。如果有罪名,我来承担罪名。 结果事情没有出意料。第二天早晨,蒋一协满头大汗跑进来的时候,带进来的话不是别的,而是:施工方认为自己没有责任,保卫处也不愿意承担责任,学校管理层要追责,也就是说, “易铭,你可想好你要怎么说了哦。下午他们就会带你回去,三堂会审。”易铭点点头,无视一旁任林栩无比惊讶的表情。“我知道了。”蒋一协点了点头便出去,去给易铭办手续。任林栩盯着易铭,“你怎么说?就说你弄倒的?你这么说的话,你就会,”“我就有可能被处分什么的。无论如何,他们想的就是找我当替罪羊。我就这样说出去,看他们怎么扯皮好了”。 “你是坚决不愿意把许萱供出来吗?那边会不会有摄像头?”“没有摄像头。那边是个盲区。在我报复李云飞的时候我就已经把学院里面那些摄像头的位置,角度还有盲区全部看好了。那个位置是绝对看不见的。你傻啊,如果有摄像头,为什么要来找我对质,直接看不就完了吗?” 说完这番话,易铭忽然觉得如释重负。这重负不是秘密,不是报复行为本身,而是她觉得,她终于有一个机会为许萱牺牲。一种明确的许萱能够看见的牺牲。如果那个叫赵航宇的人,依然想要报复自己,那么这次,就有很大可能挨处分。毕竟那个家伙,看上去官阶不低啊,煽风点火就够了。混蛋吃准了我不会做任何对许萱不利的事,甚至认为就算我做了,也不会怎么样。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就像拿着注射器把浓度极高的尼古丁和焦油溶液打到植物根茎、使它们全部腐烂死去的一样,一点都不重要,不重要。就算看见那个泼妇气得半死的样子实在非一般爽,把她骗的一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8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98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98 溜一溜的更加爽,都比不上此刻,自虐的快感,自我牺牲的变态快感这般爽。 “被世界遗弃不可怕喜欢你有时还可怕”。 那天,我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你,好久没见了,有些想念,而且看到的时候,不像前段日子那般不快,大概时间真的能抚平很多曲折坎坷。只是看你看得痴了,我便舍不得无声的走开,于是我叫住你。其实我只是想和你寒暄,你不必害怕。你不知道吧,我都决定好了,我毕业就滚蛋,我就离开,还你一个清静平和的世界。没有我的世界,多好啊。 想起看过的一个先锋而不甚出名,有点糙的男作家写的一句话,“皱纹什么的倒不可怕。我怕她在我眼里与我没有任何关系的生老病死”。 可是既然你不喜欢,看你闪躲我的样子,你根本就不想要我的存在吧,那,我还是离开吧。 好多好多事你都不必知道的。就像你不需要知道,我让你走开的时候,我内心里希望你留下来。我的理性相信你不会,也觉得你应该走。但是我的感性是我的灵魂,我希望你留下来,我还留着你会爱我的残念和妄想。 “许萱回你短信了吗?”任林栩忽然开口问道,“嗯?嗯。。。回了。”“她说什么?”“说有点事儿,今天要开会,就不来看我了。让我下周去见她。”“哼。她都不问你怎么样了吗?”“我告诉她了。”“然后?”“没有然后。就是慰问和感谢而已。” 你知道不知道,你每次说那样的客套话,我就觉得恶心和烦躁。我需要用力克制自己,不要和你吵架。你装的好像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如果人前我们需要伪装,我接受;但是这是我们的短信,比阅后即焚还要简单的事,你却还要伪装,你对我还要伪装。 我讨厌你这样。我讨厌你的很多地方。 但我还是一样爱你。并且已经开始觉得自虐极端愉快。 下午回到学校,在校长办公室外面的会议室,易铭吊着手,坐在一大堆乱七八糟面目污秽的男女面前,把她的谎话再说了一遍。不用看,中间坐着校长,然后教务处处长,然后保卫处处长,然后是赵航宇。一个半小时之后,说考虑到她还比较虚弱,让她回去休息。其他处理决定,研究之后会告诉她。她点头离开,谁也没看。那个男人的表情不能被看到,看到就会毁灭自己。 走出办公楼,阳光很耀眼,很温暖的季节。“是盲目地伟大成狂还是受害受用犯贱犯到被虐成狂能为你忍受然后当享受那又何妨。”只不过许萱不是作恶的那个,作恶的人就是易铭自己。虐待自己,让我愉快,让我感受到绑架你的道德为我对你的狂热爱情献身的快感,活人献祭,祭司是我,祭品是我。 ☆、你太了不起 害我长一身鱼鳞—许萱 什么叫做“轻微擦伤”?什么样的轻微擦伤才会让人留院观察一晚上?易铭,你骗我也要靠点谱。许萱在家里握着手机站在客厅中央,一口气顶着胸口,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如何都是不舒服。 是去看她好呢?不,那样就是毁了她让自己走开的苦心。那个时候,她抱着手的样子,那么痛苦,手臂是不是受了什么重伤?但是易铭在短信里有意的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愿告诉自己她现在怎么样。那就这样吧,不去看你,好像不想负责任一样。你一定明白的,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是我不能好么。是你主动让我离开的,虽然, 虽然即使你不说,我也应该会离开那个场合。也许有的东西在我离开的瞬间就被决定了,也许有的裂痕在我离开的瞬间就再也无法修复了。 可是怎么说,都是为了自己才这样。不管她伤的怎么样,周一一定要见见她看看情况。不管别人怎么说,至少我们对外宣称的就是比较好的朋友而已,那我见她又怎么了。周一,周一那个大姐头应该不在,嗯,别人就不足为惧了。没事的,会没事的。 就让我大概其,随便补偿你一下好了。我知道你可能完全不在意,但是我需要一点自我原谅的借口。 “昨天那事儿有意思啊。”第二天的晚饭时分,航宇得意洋洋的说道,“今天你们学院有个学生,把脚手架弄倒了。你说她是不是有病啊,自己跑出去骑车锻炼回来,干什么不好跑去戳那些个架子。”“哦?”许萱尽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似乎是异常敏感的时期,她真的不知道航宇是不是已经了解到些什么,未免不打自招,最好扮猪先。不求吃老虎但求不被老虎吃。 于是她面上毫无表情,抬了抬眼,毫不关心就当做是说餐桌垃圾话题一样问,“脚手架倒了?你都知道了,倒了很大一片吗?”“可不是,基本上你们那儿那一大片倒了一半。别说我,校长都惊动了。安全事故啊。”“安全事故?”“那孩子上医院了啊,头上缝了两针,左手还骨裂,诶骨折还是骨裂啊。。。” “。。。哦。那,校长怎么说?”许萱只停顿了一秒,表情微微呆住,然后立刻收住,接着吃饭,“施工方和保卫处吵起来了,闹了半天,各担一半责任。结果保卫处那边特别生气,要求给这个孩子处分,说明明是施工地区,你干嘛从下面走,嘚吧嘚吧的。”“处分?” 克制住,克制住,不要表现你的惊讶和关心。 “啊,还没决定呢。可能要和你们学院那帮人讨论一下。”许萱用余光看见丈夫有些玩味的表情,在自己脸上不断扫来扫去,你就是想发现我的关心然后证明你的猜测吗?是这样吗?于是许萱继续装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不作回答,只说了一个“哦”作为结束。 “不过啊,我也不是很支持处分那个孩子。。。”航宇的身子后靠,盯着桌面上的清炒虾仁,“下午来开会,这孩子走进会议室的时候还一瘸一拐的。腿受伤了。挺可怜的。头上贴着纱布,吊着左手,左腿好像也移动不便,想想也可怜。整个左半边身体都不方便啊。” 航宇又观察了一阵子,确定许萱毫无反应之后,端着碗筷离开了。 所以说,你的实际情况是比所谓轻微擦伤严重的多的情况,以致于几乎行动不便。并且你所说的版本里还彻底隐去了我的存在,你的故事里,是你碰倒了那些脚手架。 你太明白我的需要吗? 还是你觉得要是我亲手做出这些事,你会无法承受? 所以说到底,你还是在恨我。你知道这样做是为我好,也是为你好,但是你不愿意我来做,你自己做出来,顺应我的意志,绑架我的位置。你早就预先把我放在了会丢车保帅的位置上。然后以此为圭臬行动。 是不是在我离开的时候你就这么相信了?还是在更早的时候你就已经相信我是一个混蛋我肯定会这么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9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99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99 做?你真的很聪明,你全部都对。我连否认的能力都没有。 就是我自己亲手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混蛋,打扮成一个为了自己的前途和生活现实将你始乱终弃的混蛋。然后自动站在了负心而绝情的位置,而你,选择站在痴情而牺牲的位置。这样,你就觉得天平是平稳的吗? 根本就不是你知道吗。也是我没有把这一切纳入考量,你知道吗,我会心疼的,我会愧疚的,你这样让我无法原谅自己。我感到羞耻,我感到失望,我感到无奈。 许萱给易铭发去短信,“明天来找我一下吧。”想来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一件事,易铭应该会很容易答应,她最近那么顺着自己。想了想,其实都现在了,没几个月她就要毕业离开了,却发生这样的事。两分钟之后,短信回复来了。 “不了。明天挺忙的。有好多事落下了。我挺好的,谢谢关心。” 居然拒绝我?许萱有些愣,她居然不愿意见到自己?是第一次吧,如此隐形的拒绝。并且是拒绝之后,并没有提出任何aion,根本没有说我们再约啊,这个那个时候你看怎么样啊,完全没有,就是不见你。 “我已经知道你受伤了,过来让我看一看好不好?”嘀,又发了一条短信。 “不要紧的。小伤而已。该做的检查都做了,该上的药包的绷带都弄好了。不用担心。” “你过来吧,我这里有一些药,对帮助外伤痊愈很有效的。” “不用了,谢谢啦。昨天医生给开了一大堆,吃得我好烦的。” 越是调皮的语调,越是显出易铭在努力缓和气氛转移话题,逃避矛盾。许萱有些气恼,易铭现在把这城墙垒的天衣无缝,坚固无比,说自己忙,有好多事没做,如果你继续问她是不是有时间,那就肯定是没时间;你找别的借口,她也找借口把你给混过去。学的越来越讨厌了。你居然会躲着我? “易铭,你就过来让我看看你好不好?对于这件事,我很愧疚。” 那边沉默了很久。不知道她是在看着手机屏幕发呆,还是流泪,还是气恼,还是如何。家里也静悄悄的,航宇在书房办公,自己呆在客厅对着内容一般都是无聊的电视,紧紧攥着手机,比那天越过最后的边界时还要紧张。 这是她第一次对易铭说自己的心声,说出真实的心声,一点欺瞒没有,只求对方给予一种怜悯。她忽然能体会易铭对自己剖白的时候,说那些话需要多大勇气,而等待回答的时间那么漫长。 我们忽然,或者终于站在了公平的位置上吗? “是你说,不会离开我。也是你,选择推开我。许萱,反正也没有多久了,你忘了我吧,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你不也正是这么想的吗?忘记吧,忘记还有我的存在,忘记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包括这件事。” 不到一百个字。看完不需要一分钟。却好像过了一百年。这漫漫的一百年,许萱完成了从淡漠的爱到浓烈的恨的转变。人们憎恨一个王朝,一个家族的统治者,也不过如此。 哼,是啊,是我这么说,是我这么做。而你现在把我绑架在了愧疚的位置上,还不愿意让我解脱,你要捆绑我一辈子,还大言不惭的说让我忘记你,你对我好的时候,留下那些感情那些温柔那些热吻的时候,你想的分明是让我永远记住你不是吗?曾经是谁说啊,觉得最好不过在曾经的爱人心里有一个不可替代的位置。你现在让我忘了你?是说说而已吗? 是说说而已吗?! 在想把手机摔出去的念头冒出来的时候,许萱恼羞成怒,然后手机还是紧紧握在手里,心里将所有不好的名号扣在了易铭的头上,以前的幼稚、单纯、不管不顾,和现在的始乱终弃、玩世不恭、等等等等。好像她是农夫,易铭是那条蛇。 看来我还走回雪地里去看你,根本就是错误。我彻底当你不存在就好了。 她会觉得如此愤怒,如此无法接受,大概只是因为这是易铭有史以来第一次对她这样说狠话,并且有所埋怨,甚至提出无理要求。“忘记”这件事是不是无理另说,易铭对她的埋怨却实实在在击中她在这段感情里面最不堪的部分:羞耻心。 和易铭在一起厮混也好鬼混也好,出轨就出轨,禁忌就禁忌,没什么了不起,没人看见就好。所谓君子慎独,大概因为大部分人在独处的时候都是混蛋一个。许萱也是。只要没人议论永不见光,双方都觉得自在,让她和易铭夜夜笙歌、做一辈子的地下情人绝对不难。但当有人开始非议,从旁向她证实这件事的羞耻,并且帮助她揭开面具直面不堪,任谁都会觉得尴尬和膈应。本来,易铭对她的宠溺顺从甚至放纵,是她紧张面对之余的一种安慰。是最后的连结点,恩断义绝之前最后的恋恋不舍。结果现在易铭咬了她一口,恼羞成怒,悔恨交加,终于下决心把这只冒险收养的流浪狗再度送走,只想翻脸离开,离开之后这些感受就都不在了。 不会可怜你之后,就不进退两难,就不对任何人愤怒,就逃出升天。想不到更多了,想不到你快不快乐了,想不到到底谁对谁不起了,想不到其实本来不公平、突然公平了反而不习惯了,想不到李宗盛写在《阴天》里话是那么对了, 我现在只想离开你,也离开对你有留恋的那个自己。 ☆、何解会反咬你一下—易铭 对于易铭来说,长这么大,自己的人生阶段任务从来都不是长胖或者减重。她一向自信的体重是正常的。但是最近大家都在问,惊叹的怜惜的问,你怎么瘦了怎么多?不是本来就该补一补,怎么还闹成这个样子? 我也不知道啊。我觉得我有好好吃饭,有好好睡觉,也没有特别忙,但是为什么就瘦了呢?站在寝室合买的体重秤上,真的瘦了,瘦了差不多10斤。 如果真的要说有什么不快乐,只是我每天晚上睡得时候,都会哭那么一小阵子,不知道室友听不听得见抽噎的声音,我都是在想许萱。因为缝针,一怒之下把头发的左前方位置剃了一部分,反而显得很朋克,于是干脆留了一个相当朋克的发型—三道杠。上下床都还行,能爬上去,也能下来,小心一点就行,轻轻的就行。 但每当天色有点暗,像要下雨;或者寝室里空荡无人,只有我一个的时候,我都会莫名其妙的想起你。许萱,那天之后你再未联系我,那天之后我们再也没见面,我们什么话都没有再说过,是我说的话太狠毒,让你生气了吗?其实每次对心爱的人说出这样掏心掏肺的狠话时,你知道吗,我需要很大很大的勇气。 加诸在你身上的痛苦,乘以100倍,回到了我的身上。 但若是因为那段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100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00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00 话,你生气了,你伤心了,你痛苦了,你再也不会回来了,是多么好啊。 在我为你挡开那些修饰肮脏的架子的时候,我忽然理解了若要你爱我、你需要付出的努力—替我,抑或也是你,挡下人世的那些钢铁架子,是更难的事,更痛苦的事,代价更大的事。 全世界都不足以让我屈服让我放弃,除了你的眼神或者你的微笑。本来我都铸就了钢铁长城,全世界都无法摧毁它,但是你一旦对我好一丁点,哪怕就是笑一下,点个头,我可能就放弃我坚守的和你的距离了。 不要对我笑,不要对我好,对我残忍一点吧,否则我会爱火重燃,我会烧伤了你,我会毁了一切的。你也不想看见那一切不是吗? 也许和你在一起,一切都会成为极端的美好,可惜我觉得我承受不起,无从招架。人们不是都要去做最有可能的事情吗?让一切尽量向着那边发展。被你抛弃被你活埋在爱情的荒芜沙漠里不是最可能发生的事吗?让我受这重伤吧,让我在你手中火化,让我把刀子递到你手上,再拉着你的手刺进我胸口,让我安详死去,让我承受你的残忍和我受虐的快乐吧。 以后我可以不轻易对任何人说起我们的故事,以后我可以在每一次大醉之后流着眼泪想起你,以后我可以遨游异国周游世界,以后我可以无比绚烂的成就事业或者无比颓废的放弃人生, 反正都没有你了不是吗?和你完全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和你没有关系。擦肩而过然后属于两个世界的人根本不需要有什么关系,使尽全力也不会有关系。就算我做了大官作了ceo发了几百亿的财,你看到的时候,也只是笑一笑对不对, 越轨的爱情成为残渣,搅起来也会再落下去。 等待这一切平和的发生,不如亲手毁灭来的美丽吧。 那就让我来吧,让我做到这一切,让我背负这些罪名,让你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怨恨我。人生就这么平静的继续了,多好啊。悔恨的滋味,内疚的滋味,留给我。 易铭其实应该觉得自己运气好招人爱。处分的事情,在学院被顶回去了。e学院的院长觉得,这种事怎么可以怪罪学生,随随便便戳一下就会倒的脚手架,要是赶上大风天是不是还要吹的到处跑?到底讲不讲道理?这种事情传到美国人耳朵里,还要不要继续合作了?名声还要不要?平时都敢欠包工头钱、一欠还能欠一年的人,现在怎么就弱气了?想当初拉个横幅在门口还没人管呢,现在怎么就这么听从号召了? 学院表示宁死不屈,校长最后偏袒了眼珠子一样的e学院。唯一的代价可能就是医药费易铭要自己掏,别的,没了。脚手架重新搭。至于闹事的人,不满的人,吵吵嘴打发无聊日子也就罢了,只有易铭身上青啊紫啊的伤痕可以作为曾经有事的证据。 这天是周四,易铭下午有王媞的课。但是时间尚早而天气太好,吊着手臂又不能骑车,于是她就走路在学校里闲逛,闲逛,好像花开了,那些海棠花。过了今年,也许要很久很久很久之后才能在看到她们、见证她们盛开了。去看看吧。 站在漫天飞花之下,易铭的病怏怏的样子有时候也会引来别人侧目,但是她却什么也看不见。花瓣飞舞就像背景,她好像看见自己还是大一时初来乍到的小孩子,会哭鼻子;大二的时忙乱又迷惘的愣头青,浑身力气想打架;大三时候终于开始明白事了,但是好忙,很多东西都疏忽了;直到现在, 现在。 一眨眼,事情太多过得太充实,于是时间就太快。四年来好像真的成熟很多,从把道德把荣辱看的至高无上到尝试着置于脚底,从腼腆沉默到牙尖嘴利,从不饶人到承认无奈,真的成熟很多。 承认无奈的最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许萱吧。其实要说哪里没变,大概就是这一份几乎盲目的对爱情的追求没有改变。还是一样不管不顾,认准了这个人,就忽略所有其他致命的原因开始了追逐。就算后来发现了难关,却没有知难而退。 因为我认准了,这样的爱情会是我人生的最高奖励,为了这个别的我可以都不要,也唯有这样的东西我绝不妥协。就算每次感觉都是越热切,越失败。落花有意逐流水,流水无意送落花。 爱情若不能壮烈盛开,那就颓废而妩媚的腐败吧。 花瓣轻轻落在她身上,是你在可怜我吗? ☆、如受伤的小鹿—钟颖 有时候我觉得她喜好的音乐的范围太广了,而且有点不受时地影响。比如前段时间,她照顾生病的我的日子里,她在认真的听潘迪华和白光。为此我有点想打她,你说我想打喷嚏,还听着潘迪华的《梭罗河畔》,那前奏里上海老太太“啊呜啊呜”的,好难受。 你成心的吗讨厌鬼? 很奇怪啊,我居然因为倒了两班飞机就抵抗力低下然后热伤风了。 “那怎么会不感冒!你从纽约回来根本就没有好好休息,你肯定就是在波士顿的时候就着凉了,一回来又脱得太快了,加上姨妈又来找你,怎么不严重?来,吃药。”她坐下来,一手端着温水一手拿着一把药,满嘴宠溺的说着,看着我的眼神还是一样温柔。 我挣扎着坐起来,浑身无力。低烧刚刚退,浑身都是汗水黏腻。喝了好几口水,还是咽不下去,胶囊黏在喉管上,好难受。我委屈的看着她,“咽不下去,你喂我。” 嗯,我一定是烧糊涂了,哪怕是低烧也会烧糊涂的:她的确喂我一口水,当然趁机占得便宜一样也不少。等我嘴唇都有些红肿了,她也不松口。“唔。。。停。。。”她笑着松开,两眼带笑的看着我,“吞下去了么?没有的话,再来一次。”我捏她一把,“讨厌。”我们俩对视一笑。我喜欢看她笑得样子,她对我笑得样子,眼睛里是宠溺的温柔的无限的爱,好比我就是她终生唯一想要的宝物。那是一种检视的眼光啊,那种检视的含义就是, “你真是美,这样的美。”她低声的说,“是么?”我的声音有点沙,病得真是够了。她听了这句话,狡黠一笑,然后深深亲吻我的额头。这是她每天早上的例行动作,每天,她都祝福我,每天都要好好看一看亲一亲她的宝贝,她的我。 我让她去忙,我独自再睡会儿就好。“没事儿。我反正也就看case,我会在你身边的,你靠着我睡吧。”于是我靠着她的一只手,睡着了。有安酚伪麻成分的药,对我来说是绝好的安眠药,遇到她之后更是如此,实在太放心,似乎人生已经没有什么别的忧虑,此刻安睡就足以。 醒来卧室一片黑暗,只有她和ipad的灯光。而她的右手还是放在我的脸颊边,小臂让我靠着,近在咫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1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01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01 尺的手指散发着淡淡的万宝路香烟味,还有她常年温暖无比的体温。 我看着她的脸,感觉鼻尖唇角都挂着一种倦怠,美国法律的各种案例向来都是讨人厌的东西,也难得她看得下去。只有她那双大眼睛,即使因为长时间盯着电子屏幕有一点外凸,也闪着精光:那个时候我就觉得,她可以做一个成功的jd和律师,她是真心喜欢这些东西,真的可以把这些东西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发现了我欣赏她的眼睛,眼神转为温柔,“醒了?”这家伙,放下她的任务,放下她的宝贝案例和条文,以及一大帮在fb上崇拜她的白人同学们,整个身子倾下来,搂着我,东蹭一下西蹭一下的吻我,“嗯。。。几点了?”“刚刚七点。饿不饿?” 一个大脑袋顶着栗色的毛,离我只有十几厘米,然后两盏大眼睛晶亮晶亮的看着我,比满天繁星都亮。“有什么吃的呀?”“唔。。。冰箱里还有昨天给你做的鱼片粥。或者还有小馄饨,你要不要吃?”“好啊。。。我要小馄饨。”“好,你再过个五分钟就起来吧,我现在就去煮。” 我还想“嗯”一声,结果就剩下一句“唔”。讨厌,我不是要吃你好伐。 她喜欢做菜。为了我把本帮菜学得有模有样。曾有一次我回到家,她正在和一个看上去颇有大家闺秀做派、打扮的又是东北部风情的姑娘用shype聊天。还不让我看。后来才知道那姑娘是她的同学,大二的时候就去波士顿了。正经八百上海人。就是从那个姑娘那里,她终于偷到了做小馄饨的秘方。 亲手包,亲手煮,亲手喂我吃。 是啊,这么一所靠近南海滩的好房子里,就我们两个人,只住着我们两个人。曾经有朋友问我和她,觉不觉得寂寞,愿意的话可以给你们俩送只金毛崽。我说,我不觉得寂寞,和她在一起,我从来没觉得寂寞。整个房子的空气,都因为彼此的存在而变得合宜舒适。 是那个人在这里,你就觉得一切都是好的。亦或者全世界都崩坏了,还有对方,就不是最可怕。这样的日子刚刚好。 我吃完,药劲儿还没过,有点呆滞的坐在餐桌边,看着她如常收拾洗涮。我忘了问她,就像以往都会问的一样,你的case看完了吗?最近给你们讲公司法的老头回来了吗?好像互相汇报一整天的事情,然后报备明天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聊天。坚持分享尝试分担,否则是不可能一起生活下去的。正所谓有什么事,你必须告诉我,我也一定告诉你,其他约好不说的,就永远都不说。你想告诉我可以,我想告诉你自然会说,但是不问。 她转过身,笑着走过我身边,用手摸摸我的头,打乱发丝,“干嘛。。。”她笑而不语,从冰箱里拿出酸奶,“现在觉得怎么样?舒服一点吗?大概,”她伸出手看着自己的fossil,“再过半个小时你就得吃下一道的药。不过要是你不愿意就别吃了。反正感冒药只能缓解症状而已。” 其实应该是我们日常的互相交流时间,但是我呆滞了,我好不容易想了想,“不吃了,我缓缓就好了。吃那么多西药不好。。。。。。我们出去散步吧?”她愣了一下,“哪儿?south beach???”我摇摇头,这么一摇更觉得脑子糊涂了,“嗯。” south beach附近好多餐厅酒吧,正是开始营业的时候,我们手牵手闲逛。这家伙嘴皮子的尖刻刁钻大概永远也不会改,隔三差五的,走过范思哲被人家一枪打死的那家店就要挖苦人家一番。我觉得乏,于是大半个人都吊在她手臂上。她大概觉得费劲儿,于是停下来, “我背你吧?” 不知道为什么,那次让我觉得非常满足,记忆变得无与伦比的美丽,她背着我沿着漫长的南海滩绕了一圈,把头搁在她肩膀上,和她说话,从月亮说到潮汐,从游客说到朋友。沿路遇见她的中国同学,我紧紧贴在她的后颈上,让人家觉得分外小媳妇一样。告别人家,我们慢慢走回停车的地方,我问她, “她们笑什么啊。。。”“怎么了?”“就想问问。”“我还以为笑得你发毛呢。没什么,她们觉得特别好而已。”“特别好?”“啊,大概是觉得,我遇见了你,然后现在这样子,非常好。”“那我呢?”“这个,你就不能问我了啊,你得去问问章晏他们。” 我笑了笑,轻轻咬了咬她的耳朵, “我觉得好,就够了。” 也许有的人让你钦佩一辈子,也许有人让你仰视一辈子,也许有人让你思念一辈子。这样的人可以有很多,但是,陪伴你的那个吧,就一个,一个就够。不见得是不是一击即中就一辈子,只能说各自尽力向更久远去进发。然后珍惜能够共处的所有时间,各自给予对方美好,享受对方给予的美好。这样若是半路散了,也不至于什么都没有。 至少现在对于我来说,有个人愿意在迈阿密的南海滩背着我散步,再好不过了。受伤的美丽的小鹿啊,请栖息在我这片森林,让我眼看着你成为头顶最美丽鹿角的王者,成为我人生最骄傲的所在。 ☆、氐人之国—许萱 啪嗒。啪嗒。这鼠标不太灵,每次都要双击。改天让技术那伙人来换一个吧。许萱这么想着,刚刚把确认信发出去。从四月中开始她就在积极申请一个赴马德里进修然后到哥伦比亚实习的项目。可能在期末考试之后就走,也可能推到毕业典礼之后,总之大半个夏天,她都会在西班牙和哥伦比亚度过。理论上,经过这样的项目之后,她可以顺利的升为助理教授。那么再有个七八年,发表论文,顺利成为教授,一切就搞定了。 不用担心收入,职称上的变化不会带来多少的加薪,只不过对于许萱来说,她需要那个头衔。就像她有llm的头衔一样,有其他七七八八的头衔一样,那会带来更多的机会。这简直和贪官受贿一个道理,权力本身不会带来金银,但权力会诱使金银来找权力的所有者。 这才是许萱的作风,还有联系的一群同学们这么说,在需要的时候,永远是最上进和积极的那一个。没有机会时,她安心等待,享受生活。有机会时,她绝不放过把自己的生活享受进一步提升档次的机会。 其实她早就看的很清楚,不管她的收入是否翻番,车子是否换了,头衔多了几行字,证书多了多少本,认识的客户不会超过年收入7尾数的主,个别时候会同事们一起服务8位数的主,上9位数的根本不会找她们;朋友圈子还是那样,不会多不会少不会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些人和不痛不痒的话题;如果她和航宇继续维持丁克,房子也毫无换掉的必要,既无居住需要,也无投资理财的需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2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02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02 要。 这把年纪了,不上不下的,既未老去,也不年轻。再挣扎也是白费了,看励志书也晚了。不如就这样吧。好比天空有些阴惨惨,似乎就要下雨一样,但没有带伞,不便回去拿了,那就这么走吧。 许萱自认最缺乏的东西,就是易铭认为最重要的东西:自我提升的能力,或者说,将好奇心付诸实践的能力。对于许萱来说,看书,学习新的技能,都是有必要,才去做。这些必要,是可以定义为“你不这么做就绝对得不到”、也就是猎物非常清晰的情况下的。但是对于易铭来说,这样的行为很简单:我不知道,我不明白,我很害怕。为了不害怕,我要学。 她记得易铭说过,从迈阿密回来,差不多是从去年八月开始,她到年初为止已经自学完了《运营管理》、《对冲基金管理》、以及耶鲁和斯坦福的部分在线课程。那些东西,和她的专业八竿子打不着。她现在知道大概其要怎么设计流水线了,但是有什么用? 许萱永远想问易铭,有什么用?你所喜欢的你所钟意的你所追求的那些东西,不一而足,都有什么用?我从来不知道。我从来都觉得没有用的事情为什么要做,没有用的东西为什么要买。对于我来说,没有用的东西恰好就是你觉得重要的东西,你的电影音乐文学,你的美食游泳摄影,等等等等,全都没有用。 如果仅仅作为消遣,我宁愿逛商店,我宁愿到海信广场去败那些衣服和美妆,我宁愿费尽心思去追求卡地亚的手表珠宝,也不愿意绞尽脑汁看懂王家卫的电影。在追求那些东西的时候我感到从里到外的彻底的满足和自我认同,没有心理学上讲过的那些所谓的认知不协调,不,我的人生从来都很协调,很完整。 这个圆已经画完了,只要不断往里面放点东西,保持一个充实而不会撑破就可以了。而对于你来说,易铭,你还是一个残缺。 但是和我没有关系。 许萱开始觉得去关心易铭是彻底的自作多情。她甚至觉得易铭现在就是在报复自己,从那条短信开始就是。是啊换了谁不想报复一下,但是不是你的错吗?但是不是你先吻了我吗?但是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靠近我吗? 不,我不会使用勾引这样的词,它们让我感到恶心。是你的出现,该你说再见。这是写好的剧本,众编剧里有你有我还有整个世界。 我听你的,就算你说的话太混账了,我也听你的:我选择遗忘。遗忘最好的办法,就是放任自流。漠视,才是最大的惩罚。 许萱拿起手边欧舒丹的玫瑰手霜,挤了一点出来,漫无目的的擦拭着。手背上也是一丝细纹皆无,今天早上照镜子的时候,认真看了一阵子,依旧没有什么皱纹,只是皮肤有些松弛了。说真的,脸颊真的没有前两年那么紧实了,感觉皮肤已经无可逆转的松了下来。 人啊,还是要服从天意。该老的时候,谁也不能阻止。最多是推迟一些,抗拒一下,留出时间做出准备,然后就可以像赫本那样,优雅的老去。即使身上的皮肤松弛了,骨瘦嶙峋了,让别人想起往昔的美丽优雅,也是够了。 女人最美的时光也就那几年,就好像这辈子只有400个卵子一样,必须要谨慎的选择陪伴自己的人和孩子的父亲。 想想自己,快要四十的人了,无论如何,应该都不会生育了。身体已经不适合再生养孩子。呵,许萱轻笑,看了看身后放置的一盆吊兰,我大概也就适合养点这样的不会动的活物吧。就算是稍微升级成为幼犬,我都难以招架啊。 何况饲养你,易铭。就算你准备放低姿态做我豢养的犬类,我也不愿意。也许我只能豢养我自己。我散发的一切关于爱或者照顾的线,最后都必须回到我自己身上。 时间差不多,收拾东西下楼。走到五楼,许萱就透过硕大的落地窗看到了楼下的易铭。许萱眼神并不是多好,换做别的学生定然是看不出来的。但是那是易铭。那样子,甚至身体的线条,都烙印在脑海中不知名的房间里,迷失在迷宫中。 那孩子和朋友一起走着,应该不是来找自己的,甚至不是有意经过这里,只是这办公楼是出校门的必经之路罢了。看着她,的确是一瘸一拐,由于整个左半边身体都受了伤,左腿又没有淤青到得拄拐的程度,所以只是拖着左腿艰难的前进着。 而头上还贴着异常明显的,一大块纱布。身边人好像是谢圣,那皮肤黝黑的姑娘一手拎着塑料袋一手似有若无的搀着易铭。而那个病怏怏的家伙,还在耀眼的阳光下戴着一副墨镜。 慢慢地,慢慢地,即将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许萱有些看呆了。原来好久不见的人,还是会想念。原来看到她受伤的样子,还是会心中愧疚。其实,那天以来自己在学校也没有刻意怎么样,按理的确是有可能遇见她的,但是始终没有看见,难道她对自己避而不见? 忽然间看见易铭回头看着这里。墨镜挡住她眼睛,整个脸上毫无表情。只是单纯的看着这边。 你看到我了? 你在想什么? 你是不是还会想我? 十几秒钟后,谢圣大概拉了她一下,说了几句话,两人随即离去。许萱也收敛心神,正常下楼,只是步伐放的比较慢。 这个人已与我无关。我会如同身处氐人之国一般,与世隔绝,青春不老。而隔绝的人,也许只是易铭一个而已。 ☆、时间的河—易铭 快要毕业的时候,易铭才发现对e学院有这么深的感情。当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只剩下易铭和王媞在考场。就好像是在过度的留恋一样,一个从来都想过度消耗赶紧做完的人,会觉得此刻需要慢下来,再慢下来,慢慢体会。 曾经一起经过的好多事,写paper的夜晚,做ppt的夜晚,考试的紧张,presentation的紧张,所有的吐槽所有的分担所有的理解只能存在于他们之间,他们这群多少有些特殊的人之间。跟别人说没有用,易铭不是没有尝试过,李颐渊也好,展蘅卿也好,谁也不能理解,解释起来也太费口舌,此时此刻,易铭觉得自己彻底理解了革命友情是怎么一回事。 难得难得,她此刻终于彻底感受到,朋友在自己身边,那种坚实的依靠感。但是想到没有几天,就要离开此地,回程的机票已经定好,心头浮上一种惆怅。“不幸”还是寝室最后一个离开的,送别自己那三个和自己生活了这么久、每天一起醒来的好朋友,想想有些难受。还有那么那么多人,来不及再聊天一次了,来不及再多出去吃一顿饭了,就要互相道别然后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了,好遗憾。太遗憾。想做的太多,巴不得这两天不用睡,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3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03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03 每天还有48小时。 需要珍惜的东西,有一大半就是在最后关头发现的。 “易铭,你的手好了吗?我看你都可以用左手了。”王媞两眼带笑看着易铭,“哦,好多了。恢复的很快。我天生皮糙肉厚吧。”两个人对视一笑,易铭把整理好的考卷递到王媞手里,两个人就往外走。“时间。。。”易铭忽然开口,鬼使神差的,“嗯?”“时间还早,不如聊聊天吧。想起来好可惜,这两年都没有好好和你交流过。你的课却被我安排在最后,有点后悔啊。” 两个走到花坛边坐下,冰凉的大理石台面也被晒得有些热了,“你在学院里算是名人啊。”“哦?有吗?”“每个老师都很喜欢啊你。你看,李老师,孙老师,黄老师,”“那你呢?”“我当然也喜欢啊,还有就是,许老师。” 其实易铭猛然打断她的目的就是不想听到许萱的名字。好像听到那个名字骨缝里就会疼一下。“嗯,真好。”说到了许萱,两个人就不免尴尬。王媞脸上藏不住她的内心活动,有点不知所措,白皙的脸庞有点发红,易铭只是笑了笑,眼神看着远方,声音有些疲倦的说,“老师你不用介意。我都知道的。” 我都知道的,你可以自在的说。反正我马上就毕业了,形式上毕业,完全结束了。我不在意了。我一旦离开,对她的威胁也不存在。 “其实我欣赏你,一方面因为你聪明,一方面因为你的勇气。只是可惜不是对的人吧。”“嗯,以前我以为,不是对的时间地点,人是对的,所以还可以埋怨埋怨。现在想了想,其实不是对的人。这些东西吧,一个不对就都不对了。”“嗯。那你毕业之后准备怎么办?”“毕业之后啊,我已经都准备好了。去美国。去迈阿密。6月去过签证,然后就ok了。”“去了迈阿密的打算呢?” 易铭笑了笑,“我从来都不觉得这些事情可以一下子想好,摸石头过河嘛。走着瞧呗。可能会在那边考jd的学位,但是我要过去再看。比如就业环境什么的。”“jd?法学博士?”“对。”“还是想从事和法律有关的东西吗?” “嗯。。。其实是她告诉我,说我学这个很合适。既然是专家意见,我就听从。” 关于这个决定后面,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隐情,易铭自己不知道,王媞也在默默妄测。沉默良久,易铭忽然说道,“老师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我现在觉得对这个地方特别不舍。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想把这两年重新来过一次。不管有多苦,经历了多少事,被骂过多少次,骂过别人多少次,我就想重来一次。我太喜欢这段时光了。但是我很悲伤。”“嗯,我理解你这种心情。”王媞托腮看着易铭,易铭却转过脸说,“但是悲伤是来自于,明明最想去的是那个方向,如今却要向着相反的方向飞奔去,使尽全力飞奔。一边哭一边跑。” 我欣慰我曾经在这里做的所有事情,我感谢所有在这里获得的东西,但是想到许萱,我就无法自持的哭泣。 三天后,毕业晚会。说是晚会,其实永远在下午开。第二天就是毕业典礼。很多人将在典礼之后立刻离校,所以毕业晚会,成为有什么话想说就赶紧说的最后机会。大三的时候,她就开始盘算这件事了,那个时候就说好,是易铭上本班的单人节目。节目顺序递到她手上的时候,她看了看,第六个上,不错不错。转头告诉负责灯光的学弟,到时候我要全场都熄灭灯光,后面你也知道了。学弟点头。乐队的学弟学妹已经把东西都搬过来了,终于可以合作一把的谢圣已经坐在架子鼓面前激动不已。 “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比等到offer还激动。”一脸坏笑的谢圣已经快要血液沸腾,忽然又看着易铭,“你的手?”她已经把三角巾解开了,现在受伤的左臂只是柔弱的吊在一侧。 “没问题。因为我等这一天等了四年。” 大概毕业典礼上每个节目都是为了催泪而存在,每个歌手都是为了台下的同学在演唱。这是我们的party,不管你下面是不是坐了美国来的有钱大佬,校董或者高管,it belongs to us。易铭她们在后台一边抹眼泪一边心跳过速。终于,该他们了。主持人报幕结束,下面听到她的名字已经尖叫起来。她知道下面不止是自己的同届,还有一帮无比崇拜自己的学弟学妹。从来没有觉得,走上全黑的舞台,这么激动。 于是,全场黑暗。然后钢琴声响起,一盏白光打在易铭身上,她喃喃地说,“i ;to&his song, to our bsp;all of our professors, all of my friends, a importao the women i love.” 鼓掌,起哄,全场和她一起低声唱起酷玩的《yellow》,先配着钢琴唱一遍,然后吉他轰然拉起,全场绽放柠檬黄的灯光。台下只看见易铭在台上疯狂的晃来晃去,疯狂的甩动着脑袋,甩动她那一头已经相当长的染成栗色的头发,没有人想象过,易铭还可以这么狂野。快到第一段副歌的时候,她请全场和她一起唱,”let’s sing&her!&’s go!” 也许下面的人,以为她要表白,或者真的是被感染,于是全场爆发出那一句, “you know i love you so!” 你听得到吗?你听得到吗?你一定知道的,我是如此爱你。即使对你说出那样的话,心也疼得受不了,要推着你离开,我还是如此爱你。这一句可以包含我对学院和所有老师的感情,更包括我爱你这件事。 易铭在唱到”for you i bleed myself dry”的时候,身子几乎折成一个倒u型,然后在间奏中疯狂的挺起来摇晃,在眩晕的迷幻中闭着眼睛唱,”look how they shine for you”。 看着我吧,看着我,看着我是如何带着你给我的伤,look how i shine for you。 最后的最后,谢圣拼了命,急遽的鼓点让整个场子的气氛都像要烧起来一样,神经在下一瞬间就要绞断。易铭在台上闭着眼双臂展开,即使左手还抱着绷带,她双臂展开犹如耶稣受难的姿势,接受全场掌声和疯狂的洗礼。 睁开眼的瞬间,她看见了很多人,很多很多人, 但是没有许萱。 晚上在寝室,室友们觉得这是大家在一起睡的最后一个晚上,都有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4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04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04 些恋恋不舍。未免当着大家的面饮泣,易铭跑到厕所抽烟。把万宝路点着的时刻,她忽然想,天哪,这也没有几次了。耳机里,传来了伍佰的《随风而去》。昨天终于和许萱联系了,而联系,仅仅是为了确认,明天毕业典礼,她会去。 是啊我也不知道明天怎么办,怎么对你说话,怎么在下台之后和你拥抱。但是这一刻伍佰的歌声让我泪如雨下, “让所有的爱通通随风而去转眼之间无痕迹 让淡淡清香留在心底不再有相思的悲凄 让青春年少疯狂时的秘密化成彩虹般绮丽让时间的河将我流走像白云一样不回头 当 泪眼让我看得朦胧那只是一种情怀不愿意再次掉入深藏在心中深沉的无奈 哦 啊 所有的爱通通随风而去转眼之间无痕迹 让牵绊着我清晰的你和我离别在睡梦里” 她抹着眼泪,几乎是靠在门板上哭泣。 “让牵绊着我清晰的你和我离别在睡梦里” ☆、远在咫尺—许萱 当许萱走进礼堂的时候,自然没有看到易铭坐在第一排,毕竟学生穿的都是一水儿的学士服,一个颜色,一片蓝色的海洋。直到跟着队伍走到预定位置,众人在国歌奏过后落座,许萱才看见第一排距离自己大概十米的那个位置上,坐着易铭。 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每年的毕业典礼,尽管是美式的,也都差不多。每年稍微值得听一听的就是毕业生发言。今年会是谁呢?gpa最高的那个,易铭好像有说过,好像是那个蒋荷肤吧?这都不重要,经历过好多次,每年一次的事,一点都不稀奇了。只有对于这些学生来说,是一辈子一次的事情。 只是,一会儿学生们要挨个上台和院长校长合照,然后下来和各位老师拥抱,易铭。。。 很奇怪,就好像从来没有那么亲密一样,好像两个人可以一起装作没有激吻没有结合过一般。可是旁人,如何又会认为一切没有发生过。而且旁人都不知道她们默契的做出的决定,所以也许在旁人眼里,她们可能还是如前所说的那么好,那么亲密,那么一对绯闻女女。 这样那样的传闻让她在脑海里不断倒带着和易铭的曾经,一时失神。等她回过神来,却发现学生们都在暗自抹眼泪。原来是台上的蒋荷肤开始用中文演讲,历数学生们这两年的种种不易,所有的辛酸,苦涩,狼狈,疲倦。也许这群孩子们在奋斗的时候从来不曾哭泣,他们只是一边坚韧的努力一边唠叨的抱怨,从未为他们的熬夜、伤病、以及受伤的自尊和报废的努力哭泣,而到了这最后的最后,终于在蒋荷肤激情四射的演讲中,泪湿衣衫。 也许换做了自己,也会觉得这两年过的非常不容易吧。毕竟他们只是二十出头,每天生活在一种由金钱带来的压力和对未来的渴望交迫的生活中,也不容易。所以他们之间感情非常深刻吧,因为是一起流过汗流过泪流过血的战友一般的存在。想着想着,她看见易铭也低下了头, 想到了她的手伤。她的右手有严重的脉管炎,现在左手还处在骨裂的恢复中吧。 忽然想问她一句,好点了吗?这样的话不像是从情人的角度说出来的,像是一个非常普通甚至对她缺乏关注的人说出来的。一会儿她过来了,我要说点什么好呢? 第一排的学生起立,教师团队也跟着站起来,快点想好,不到一分多钟后她就过来了。一个一个的上去,由司仪念出学生的名字,然后步上舞台,和院长校长一一合影,接着走下来和各位老师拥抱或者握手。大概因为这是第一批,台下剩下的学生都很安静,而且紧张,似乎都秉着呼吸看着台上的人。 等到易铭走上去的时候,许萱正忙着和刚下来的任林栩握手。这孩子大大的眼睛里似乎已经满溢着泪水。这时候许萱听到二楼看台上有人大喊“师傅!师傅!”于是瞟见易铭抬了抬头,对二楼的某个人笑着招了招手。 啊,原来有人专程为你而来吗?那, 易铭走下来了。穿着蓝色的学士服,带着学士帽。也许对于父母来说,看见孩子如此一定会非常骄傲非常欣慰。但是对于许萱来说,此刻的易铭,说不出的陌生。她从来没有诞生过什么长相厮守的念头,所以也从来没幻想过什么离别的痛楚。然而此刻,她才发现,易铭要毕业了。她要离开了。来年,那些曾经有这个人相伴的时刻,再也不会重复了。如同所有曾经离开的毕业生一样,一去不复返。 而易铭对于她来说,是特别的。也许和同事一起回忆别的学生,都会说,哦,那个谁谁啊。只有说到易铭,别人会照顾她的感受,而她自己,也会照顾自己的回忆与决绝。 她走了下来,对站在队首的老师说,“走到这个地方有点心跳过速啊黄老师。”然后拥抱了那个说易铭是他教过的ohe&的老色魔。据说这俩人还是因为抽烟诞生了友谊。然后是这个,然后是那个,等她马上要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 她背后那些一直在看着这边的家伙,莫若说是所有人,都开始起哄。没有人故意喊什么像去年哄别人一样时的“亲一个”或者“在一起”,却有此起彼伏的流氓哨,和山呼海啸的各种乱七八糟的起哄声。 干什么啊,真是。 易铭走到自己面前,眼睛里似乎没有眼泪,却一样的干净温柔,好像很久之前,看自己的那种眼神。许萱有些呆滞,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拥抱一下吧?”大概是她看透自己的尴尬,愿意用这样一种常见方式化解掉此时此刻。“好。” 曾经紧紧拥抱热切亲吻的身体,还是那样温热而清瘦。许萱面对着起哄的人群,全场的目光,眼前好像曝光过度,一片翻白。易铭的靠在她耳朵边说,“你瘦了。”“好像是吧。”“你要保重哦。”她说的那么轻巧,许萱感觉有点像羽毛撩在耳廓,点了点头,然后不知怎么的,想起易铭以前跟自己说过的一首歌和一个掌故,于是笑了一下,脱口而出, “祝你幸福。” 也许对于别人,我都可以说祝什么以后事业顺利学业顺利等等,但是,是你啊,是你啊易铭。 你要毕业的时候,我才忽然想到你曾经给我的那些,再也不会回来了。让我纵容我自己,打开心房,再想你一次。把这样不伦的热切的动人的情感,最后一次拿出来细细把玩。 易铭好像轻微的抖了一下,沉默一秒之后说,“好”。 好像花了很久很久的时间才分开,有些恋恋不舍,也有些决绝。 我不知道我是否满足了你某个心愿,但我知道,我早就选择了彻底无视你那些心愿。是我的错也好,让你记恨我,大概就不会有眷恋,一切也就了解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5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05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05 。 拨流苏的仪式结束,在校长的宣布下,全场学生欢呼着,happy graduation。于是观礼的参加的都按序鱼贯而出,在门口迎来大合照。脱下学士服,许萱正走过去落座呢,全场的毕业生就开始排山倒海的欢呼,“女神!!女神!!女神!!女神!!女神!!女神!!女神!!” 这呼喊让许萱有些紧张,她并不是惯于出风头的人物,似乎这样的场合更适合于李云飞那样的货色。她自以为没有那么受学生欢迎,也仅仅从易铭那里听说过一些学生们觉得她很nice的传言,却不知道,原来可以以这种形式展现出来。 啊呀,我也就是穿了一套专门准备的衣服而已嘛,蓝色小外套,米色工装裙,淡定。 貌似看见站在自己的位置后面的易铭不时被身后的朋友们戳着肩膀,她也只是笑着,似乎在示意对方快够了。 是啊,看上去一切都是美好的,一个阳光灿烂的初夏的日子,一场美好的别离。那就笑着吧,笑着否则其实很多混乱而糟糕的事情,有关愧疚和自欺亦或者选择的事情。 一旦大合照结束,就进入被各种逮各种合照的环节。许萱自知是跑不掉的,别的合影都好说,和易铭的,绝对不会少。那是她的权利,最后的要求。于是许萱站在人群中,等待那无穷无尽的蓝色身影中,走来自己熟悉的那个人。忽然手机响了,“喂。。。嗯,我在毕业典礼这儿呢。。。嗯,好。。。几分钟后完了我就过去。。。” 正打着电话,易铭走到了自己面前。向自己示意了手中的相机,“那,怎么站?”易铭只是微笑,空气从鼻孔轻微溢出的声音。她走到自己身边,和自己肩并肩,将双手交叠放在腹部,面前的任林栩抬起相机。 好多人走了过来,拿出手机,对她们拍照。幸好天气不错,不用开闪光,否则啊,眼睛也许就要被晃瞎。原来啊,我们的事,被这么多人知道,不过我也无意追溯什么了,你即将离开。 照了三张备选,就算结束。许萱想立刻出发去办事,领导召唤,必须立刻到,幸好车就停在礼堂外。“着急走吗?”易铭声音轻柔的问她,“啊,对,领导找呢,”“好,再见。” 她说的那么迅速而果决,当机立断一样。许萱看了看易铭,这孩子满脸带笑啊,你真的不伤悲吗?是不是,我们之间真正的永远的道别和分离,并不是此刻。 “好。改天见。”许萱随即转身,动作迅速的发动车子准备离开。正往校门开去的时候,她看了一眼后视镜,看见易铭站在原地看着自己。她站在原地目送自己离去。 我并没感觉到是我在离开。相反,我觉得我伫立原地,而你在不断远去。 从此我们在空间上分开。以后必然有一天,我们在心里也彻底会告别。 我们早已不是恋人,我们终将变得陌生。 ☆、烟花会谢—易铭 凌晨五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身体很软,却无论如何睡不着了。 易铭翻身坐起,看着屋里另外三张空荡的床。曾经的几百天几百个早晨,醒来的时候,都能看见那边三坨鼓鼓囊囊的被子,以及被子周围肆无忌惮伸出来的室友的手或脚,以及任林栩的大熊,一直骂自己是小贱人的室友的轻松熊造型的大抱枕和对面床姑娘的小猪。大家都不叠被子,上课时间不一定一起所以总是谁谁在起床的时候,谁谁总是在睡。易铭经常早起,于是总是在忙到早上10点左右,而寝室里还拉着窗帘,暗沉沉的屋子里,室友们才渐渐醒来。 有时候也会一起醒来。 但是今天不会了。易铭瘫坐在床上,看着空荡荡的寝室,昨晚没有拉窗帘于是今天天一亮就醒了,今天不会有人一起醒来了,再也不会有了。因为她们都离开了。昨晚都离开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一个人坐在寝室里,看着收拾干净的室友曾经的位置,曾经那种歪个头就能互相调侃的日子, 永远不会回来了。 于是她趴在枕头上,也顾不得胃里因为昨晚喝酒而导致的翻江倒海反胃欲呕,闷声呜呜哭了起来。 never ever e again. you& no;you& forever. 昨晚似醉非醉之间,和谢圣还有两个别的朋友在屋里喝酒的时候,她这么说道。这样的夜色是最后一次看见,这样的屋子是最后一次住,这样的抱着酒瓶子喝设拉子的日子可能要等很久才会重现了。即使重现也是异地异乡异国,他年他月他日。易铭告诉谢圣,我六月中旬就会离开国内,去美国。我在那边等你啊,我在美丽的迈阿密等待你,只是你个混蛋要是真的去西雅图什么的,我怎么给你接机啊,看你都要飞过去。 谢圣那时候愣了一下,她不太清楚易铭和许萱的事情,虽然觉得不太对,但也不知道已经变成那样。“你。。。不留在天津或者,什么吗?”易铭喝了一杯红酒之后就开始和她说,从那个下雪的晚上开始说,说完的时候,已经觉得不太能正常走路了,略微失去平衡。 “你知道我觉得最难过的是什么吗?不是,她不爱我,不是她离开我,不是她这样伤害我,而是即使她做了这么多,我还是觉得我很爱她。我觉得我像一个有病的人。实实在在的有某种疾病,需要特殊的我不知道的手段治疗。也许这种手段,我在美国可以找到吧。” 谢圣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易铭困极,大概一点的时候爬上了床,难得不太热的一个晚上,谢圣还在下面和另外一位朋友掏心掏肺的说着话。易铭侧卧在床上,伸出一只手,不时晃动表示自己还醒着,听得见谢圣说的话,只是不想回答而已。不断陷入沉思的对话中,很靠近自己的心的那些东西好像沉甸甸的落下来,很珍贵的东西也是一样,不断的落下来,不断的成为生命中这段瑰丽岁月的最后证明,落在这里,生活了四年的城市和寝室,有过我最珍惜的朋友和最眷恋的爱人的地方。 “易铭。。。你的问题是。。。你有时候,认准了一个东西,你就会去做。这样的执着。。。有时候让你,忽略一些致命的错误,但这无妨。” 意识在彻底消弭之间,她听见了这番话。还记得在谢圣走的时候,拍了拍自己悬在外面的右手。 朋友,我们还会见面的;朋友,我们还有很多很多的事要一起做,还会回到彼此的身边,每天一起斗嘴的。我们不告别。我们一直都在彼此身边。 然而此刻她醒来,最想做的事情,是到许萱的办公室门口去看看。温热的风吹进来,浑身的黏腻汗水似乎开始发凉。翻身下床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6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06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06 ,呕吐出被红酒染了色的昨晚吃的残余的意大利面,整层楼的人有一半走了,自己也将在今天中午登上回家的班机。所有的行李都已经打包寄走,只剩下电脑和一个户外登山包,就什么都没了。剩下的带不走的,将留给保洁阿姨。 曾经我来的时候,我千万分的期待着这一天,几乎每天都在数日子;渐渐地,我习惯了,我学会享受了,天津成为我的第二故乡;结果今天啊,要离开的时候,我的眼泪,却在不时的打湿眼眶。 然后大概一个多月,我就离开东方,去西方。我大概没有机会和你当面说一句再见,也许只能在睡梦中向你模糊的身影说一句再见。和往日一样,她叼着面包,端着黑咖啡,慢慢悠悠吃早餐。只可惜用惯了的马克杯坏了,前天居然被热水给烫炸了,简直不可思议。结果现在用着玻璃杯喝。陪伴自己的东西,不是带不走,就是不想被带走。不论外表凶悍还是言语尖刻,易铭始终是一个温柔的人,对使用旧了的物件尚且有深厚感情,何况于人。 手里拿着一包烟,趿着人字拖,居然穿上了许萱送她的那件衣服,算准今天是周末,许萱肯定不在,这么早,才六点半,恐怕根本就没起床。 这只会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时间段。我一个人对你的孤独怀念。走过熟悉的楼梯,看着四楼到五楼的那一段楼梯,两个人从上面一起走过多少次啊,好多好多次,好像还能看见彼此的身影。她微笑了一下,快步走上去。 寂静无人。走到了许萱的办公室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看进去,陈设如故。桌面依旧整理的很整齐。别的东西和记忆已经无法去怀念,好像那些记忆也有些扭曲和过度,只有和你呆在办公室里的记忆,最美丽,最安静,我最快乐。 你的出现和陪伴,是我大学时代最美好的回忆。想到这里,眼泪立刻决堤,顺着脸颊往下流,几乎打湿过滤嘴。易铭紧紧握着门把手,就好像握着许萱的手一样,一样的有些凉;抽罢这支,又再点燃一支,便扭过身靠在门上,背上感觉到温度,忽然感觉就像靠在许萱的身边一样,感受到的,是她的体温。 “最痛苦的心情,是无能为力。” 昨天拥抱许萱的时候,感觉她好瘦。似乎是最近夏天天热,又瘦了些。那个拥抱不似往昔,她的动作克制,她的距离合宜,她的力度一般,她没有感情。或者说也有,只是无力表达。易铭那时听见了山呼海啸的起哄,但她都屏蔽,只听见许萱的声音,是呼吸声也好是什么也好,都行,我怕我再也没有机会了,我怕你就这样要彻底离开我的生命,最后成为一张照片,慢慢褪色。 “你要保重哦。”我这么对你说,想把一切打扮的轻巧些自然些,好像玩乐一样。不必对你认真地说句再见,那就好像可以避免离别的伤害一样。但是却听见你说, “祝你幸福”。 这句话像魔咒一样,盘旋无尽,成为圭臬,成为导航,成为伤疤,成为圣经。 早晨7点的走廊里,隐约能听见易铭低沉隐忍的呜咽。 我会用以后剩余的生命里很多个午夜梦回很多个四下无人很多个美好时分来思念你的。即使徒劳无益,即使一无所有。只要还能想念,我就不会走失,即使其实无处归去。 眼泪让人看的朦胧,根本分不清是在哀痛别离,哀痛失去,哀痛爱情,还是哀痛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早上的半个小时,她哭够了,哭的彻底,再无可以表达和宣泄的悲伤,以至于她离开学校,离开天津,飞机起飞的时刻,都没有哭泣,一直在微笑,觉得平和喜乐。这样的心态一直延续到她离开家乡时的机场。父母在机场送别她,母亲眼含热泪,极端的舍不得,她也没有哭,只是拥抱他们。该告别的朋友,已经告别了。来不及去告别的朋友,也就随意了吧。各安天命,并无什么不好的。甚至不想抗争。 在人与人相处这件事上,易铭已经彻底不想抗争什么了。都随缘吧。不论是亲人朋友,还是终身伴侣。 全日空的飞机。上海飞东京,东京直飞迈阿密。也就是,在上海,就要出关。这一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自己给自己拟定的计划,时长很长,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够实现那些目标,大概始终觉得没有那么顺利。无人同行,好在有人在那边接应。故国啊故国,我爱你,再见。 登机之后,拿出手机给许萱发了一条短信。发完之后,就不记得自己写了什么。飞离上海时是一个好天气,蓝天白云好兆头。好像看见华北下大雨,你还好吗?其实我对你说的话,和我真正想说的,大概在很久以前,就不能统一了。我始终觉得我们没有真正的分别,或者说,其实也没有真正的在一起。 离别的背影是思念,我心底深沉的无奈已经不会再浮上来了,我只想记得那些,曾经共你一起快乐的瞬间。哪怕想起来, 也带着疼。 听完机上广播里好多不错的摇滚之后,她抵达东京羽田机场。呼吸到日本的空气时,她忽然想,这里似乎离你很近,纬度上,我们似乎比原来更近了。然后很快,我就将离你,很远很远很远。微信上,也没有你的只言片语。周围小声叽喳的日语, 已经是彻底的新天新地。 ☆、笙歌会停—许萱 昨晚太过闷热。许萱没睡好。偏又忘记空调被开低,也忘记盖的是空调被。于是半夜踢被子,半梦半醒间还不愿意盖回来,导致她现在感冒了。 那样让人厌烦的热,终于招来白日的大雨。昼如黑夜,瓢泼大雨,华北各大城市请以京津两地为代表,看海。刚从马德里回来的许萱,还来不及多休息几天,估计下周就启程去哥伦比亚。在马德里的半个月,看了场皇马的比赛,每天努力学习,这次培训的那些诱人的“胜利果实”,看来是唾手可得了。 就是时差没倒回来,困。端着咖啡走到厨房窗前,许萱心想,下下雨也好,这天气太热了。夏天到了,华北的雷雨季节到了吧。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嘀了一下,许萱以为会是航宇的短信。这个家伙一大早就出去了,六点就起了,也没和自己说什么就走了。自己自然是倒头就睡。毕业季嘛,一般都比较忙。许萱也没问他。良好的默契让她知道,到了这种时候,每周大概有四五天,航宇不回家吃晚饭的。一般都是在事情确定之后告知自己。 是啊,现在早上10点,这一觉睡的真是久。她从微波炉里取出钱雅慧来接机的时候送的南瓜馅饼。这家伙最近迷上烘焙了,然后兴趣蔓延至整个西餐领域。似乎是最近的南瓜馅饼做的好了,有脸拿出来见人了。送了许萱一盒子。 啊,说来真是有意思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7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07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07 。在许萱以为一切都是镜花水月、不用再多猜什么的时候,苏青和钱雅慧还是暧昧的搞到一起去了。两个人现在的确是在同居,住在钱雅慧那里。许萱也好久没见苏青了,只是听说离婚办的非常顺。本来上车的时候还想问一嘴的,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倒是钱雅慧先不打自招, “这看着不错呢。”“那是,我做的呀。”钱雅慧一边开车一边对许萱笑,“而且还是苏青那个最最挑食的家伙亲自挑拣出来的呀。”“她?”“她现在每天回来最大的乐趣就是挑我做的菜。真是,那倒是自己做啊!” 许萱愣愣的看着钱雅慧,直把对方看的毛了,“。。。你不知道?” 其实我不怀疑有人能够修成正果,我也见过。我倒是没有想到你们可以。当然,我是不可以了。 她拿起手机,看到了易铭的短信。 “我在浦东机场。已经登机,全日空,由东京羽田去迈阿密的飞机。到了东京就不方便联系你了。保持联系好吗?我会想你的。只是来不及告诉你这个决定了。要是所有的关怀都算是一种补偿,还有什么不能原谅?虽然很多事我都没有机会再去努力达成了,我也很感激,我曾看见过它们降临。听说华北在下大雨,注意安全啊。再见啦,感谢你祝我幸福,我也祝你幸福。你带给我的,很美丽,我很感激。我在天津的四年,是很快乐的四年。我从未想过我会这么喜欢那座城市,对它有那么深刻的眷恋,而这眷恋里,这些美丽中,有一多半归功于你。再见。江有汜兮江有渚,凰兮凰兮归何处。再见。” 絮叨的,前言后语意识流的,也不在乎你明不明白的,易铭的风格。 许萱第一时间接收到的信息是,易铭要走,去美帝留学。马上就走,现在就走,已经在飞机上了。连送别的时间你都不留?连见面告别的机会你也不要?你不愿意告诉你,因为你知道我在有意的屏蔽和你有关的消息,有意远离你,有意让一切看上去和最开始一样,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是的我就是这么想的,就是这么做的。 那你现在又告诉我干什么?难道你不也是死了心铁了心和我分离与我隔绝的吗?你若是悄无声息的离开,我根本就不会想起你;不会想起,也就不会沉渣泛起,更不会难过。你就说一句“再见”又有什么不可以?为什么又写了这么多,什么最快乐的,什么最美丽的,什么感激什么谢谢什么祝我幸福,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知不知道,你总是能做出这样的事,这样的混蛋的事,这样的看似文人骚客实则绑架对方意志的事。而且你越是觉得自己处在悲惨的位置,有时候就越是做的成功。你绑架我的思维,让我成功的和你站在一起,站在一个悲戚的位置上,然后满足你的受虐心理。 在欧洲的时候,想起很多易铭跟自己说过的话。的确是离开一个人越远,你就越能感受到自己对那个人的情感,在positive的方面,有多深。离得远了,也没有什么学校里的熟人,自然也没有知道这件事的人,所以也就无所顾忌。没有人不断的出现来提醒禁忌的事实,也就自然而然有些放松对自己的管制。在马德里总是一心一意的当工作狂,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努力过,好像易铭说的,人只有在不断克制自己和违背趋利避害天性的时候,才具有人性甚至神性。但是忙累了, 总会觉得空虚。微信里,和易铭的对话早就删掉了。她自是不知,易铭从来不曾删除和她的漫长的对话集。情意绵绵的也好,冰冷淡漠也好,不需要看到了。许萱想找个人聊聊天,可时差始终太可恶,她有空的时候别人在睡,别人有空时她快睡了。这种时候,就没有那个一直在电波那头“守护”自己的易铭了。 原来这种东西还是有作用,物是人非这种事实一旦发现,至少是唏嘘无奈。易铭,我还没有问你伤好没好。我还没有问你,我那时候离开你,让你觉得难不难过。我还没有问你,以后打算怎么办。你也乖巧的不告诉我。然后事到临头,通知我最后的结果。 如果我全然觉得和你的这一切都无关,我会觉得我自己很差劲吧,我会觉得自己很绝情。要知道绝情也需要心力维持,若非有深仇大恨,这并不是一个可以维持很久的状态。而若是我觉得和这一切有关,我会完全无法控制溃坝的发生。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是如何在这中间取得一个平衡的?还是你根本就没打算取得平衡,只是选择了将自己的一部分与之一起陪葬烧毁? 你带我来到一个很瑰丽的世界,但是我觉得我无法停留,于是选择离开。飞机起飞,盛宴就算散去,丝竹管弦也会撤去,江有汜兮江有渚,神鸟自然会飞走,而且再也不回来。 ☆、故事尾声—易铭 在迈阿密的日子,易铭觉得,既然到了新的世界新的大陆,那就开始新生活吧。走的时候,头发就已经可以扎小辫儿了,如今已经是11月,湿热的迈阿密的11月,阳光已经把她的头发晒得有点褪色发黄了。每天虽然很热,但是,每天早晨起来给自己扎个小辫儿的心情还是很好啊!特别是看着那几根挑染的金毛,啧,咋看咋喜欢! 和室友住在离沙滩不远的房子里,一心一意专心发展起代购来。好好学习备考,成绩已经秒了大部分的同学—不管你打地球的哪个地方来的。每次抱着电脑在学校里的阴凉处蹭wifi,总会有路过的人一脸好奇的看着这个戴着眼镜,却把墨镜扶到头顶的“神秘的东方人”。接着会有西裔同学走过来抱大腿,以及一起来的其他的“神秘的东方人”走过来解救她。 “你又在这儿干嘛呢?”走过来的是董焕,易铭大学时代社团里最好的朋友,先于易铭来到迈阿密一年,基本上是易铭过来之后接应她的最靠谱的靠山。“晚上出去玩吗?”易铭见她来便是一脸带笑,满嘴西语的女生见她们说起中文也就讪讪的走开了,“玩什么?”易铭双手放在脑后,一副轻松闲适的样子。“啊,这样的,一个我之前认识的朋友,中国人,gay,就是章晏!在他家里办的一个party,都是中国人自己去玩,”“上次你去的那个?”董焕好像在易铭眼睛里看见了快乐的火花,便越是想劝她去。“你也好久没玩玩了。那伙人,我觉得和你应该会有很多共同话题的。还有一个。。。据章晏说还有个姑娘从la回来了,觉得你们俩肯定能说到一块儿去,挺想让你去的。走吧走吧,到时候我开车来接你。走不?” 易铭点了点头,“好呀。”董焕笑笑,“你今天怎么这么乖啊。”“多融入一下华人圈子没什么不好嘛。” 对啊,我知道你们这段日子来都在帮我到处物色,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8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08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08 带这个腼腆的我参加各种party,都是希望我能找到合适的另一半。你们也看得出来我很落寞吗?坦白说在这样自由温热的城市,说自己成天脑子里没有点寂寞成狂,那是骗人。但是。。。这种事也不能着急啊,我只能随缘啊。 ipod里流出西语歌曲,易铭摇摇摆摆走向自己的单车,回家喽,收拾收拾晚上去party哦。 她自己也知道,好像来了迈阿密之后很少想到许萱了。大概是事情真的很多,就渐渐忘记了。她每天忙着搞代购,远程遥控自己的股票,上课备考,被当大腿抱,想方设法结交几个肉贩子捣腾点猪耳朵鸡爪子吃,房租电费网费医疗保险社保号考车本。。。真的很多事,但样样做好,真是能力够强精力充沛。大概有时候大家看见她一个人落寞的在一旁抽烟,才会觉得她透出了一种疲惫。身体累心也累,但是必须这样。毋宁说是毫无退路的生活。 很多在这边的朋友其实都是大学同学,也就多少知道一点她和许萱的事情。当她们知道易铭过来了,而不是留在那边陪许萱的时候,自然就明白了。虽然说不上失恋,但是如董焕者就觉得,摆脱旧世界来到新世界,最好的解脱办法,就是连伴侣都换个新的! 走进章晏的住所,这个日后让易铭觉得“不胜其烦”的gay端着鸡尾酒拉着易铭就走向另外一个女子,嘻嘻哈哈的说,“这个人才是真的和你有太多共同语言,你们俩连喜欢的作家都一样。我都向人家说了好久了,说等你回来我就安排,快快快,快过来。” 易铭看见这个女子扭过头,抱歉的向自己笑笑。那瞬间,易铭觉得她很像内田有纪。怎么说,有一种温柔,底下还藏着一丝调皮一丝狡黠,整个人知性干练,恍惚间有点让她想起许萱。但是不一样,这里气候温热潮湿,不像天津干燥寒冷;这个人展现着一副温柔接纳的样子,从里到外,而不像许萱总是拒人千里,无论如何伪装都是拒人千里。 “你好,我是钟颖。” 章晏眼神略显玩味的递过来一杯果汁,易铭感到烟瘾犯了,就问钟颖介不介意走到室外去,容她抽根烟?钟颖说没事啊,我不介意的,出去挺好,里面空气也闷,外面自然点更好。于是两个人就在众目睽睽下,跑到后院去了。从作家开始聊,易铭也觉得,到了迈阿密之后很久没有和什么人好好的说一说自己喜欢的作家了。没想到一抛出张大春,钟颖立刻表示了回应。“《四喜忧国》里面吧,我最喜欢的是《如果林秀雄》那篇,《四喜忧国》有鲁迅的感觉在,反倒不那么喜欢了。怎么说呢,就像《风波》一样。” 于是易铭果然“失态”,眉飞色舞的就开始表达共识。话题继续进步,走进了《春光乍泄》和《重庆森林》,关于王家卫是多么好。“《春光乍泄》里面我觉得最美的就是他航拍伊瓜苏那一段,配上那首,叫啥,唱鸽子的歌,那种暧昧感太棒了。” 离开的时候,易铭居然鲜见的是最后走的那拨人。董焕问她开不开心,“开心啊,好久没有和除了你之外的人说这么多兴趣爱好了。”董焕没说啥,笑着送她回去。 过后的第三天,易铭在sawgrass帮“客户”代购couch的时候,又遇见了钟颖。于是两个人在bsp;bsp;factory吃了一顿;过后第二周的周六,她们在南海滩又遇见了,各自撇下一大帮朋友,边走边聊天。然后是章晏的圣诞聚会,然后是章晏的新年聚会,然后是章晏小男友的生日party。。。 易铭觉得而有点意思了。以她的了解,其实钟颖是有别的交际圈子的,但是怎么这些从社交来说都很重要的party,她都出现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呢。。。虽然对于自己来说是正好,因为她, 觉得很心动。或者说,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心动过。尽管在这个心动当中,她开始不断想到许萱,那些忘了几个月的记忆又回来让她有些害怕。总有那么一段时间,刚刚受伤的人,肯定十年怕井绳。她甚至有些不想再陷入感情关系。但是又觉得如果接着这么晾着,寂寞会终于让自己出事。禁欲有时候不是好事,如大禹治水,疏导才对。 那就不如接近着看吧,看看钟颖和自己到底有多贴近多契合。于是她邀请钟颖陪自己去买车。没想到自己怎么会对钟颖说那番话,可是当钟颖说,“我们有的时候真的很像。” 你敲开我的心的一条门缝了,你知道吗?我们都没有忘记,彼此曾从文学也好什么兴趣也好确认过,我们都觉得,很像的人,才适合在一起。表面的小事可以不一样,但是灵魂必须是相似的,才能是相容的。 但是我还是会害怕,害怕这一次又走错。好像我真的经不起浪费了,似乎我已经老去,我需要变得谨慎。 对许萱的思念忽然就像梦魇一样袭来,每一夜都无法逃脱。总是在不断的梦见过去的事,过去的事和梦中的虚幻交织。不知道是怎么了,烧水的时候,做饭的时候,卤鸡爪子的时候,洗澡的时候,洗衣服的时候,打包代购货的时候,抽烟的时候,总会忽然间想到天津的街道,学校的公路,许萱家楼下的便利店,走出那条街之后拐角的711和津乐园,大食堂的麻辣烫。。。 记忆全都回来了,看似恍若隔世,其实蕴藏在骨髓里,不曾忘记。 我以为我远离你了,其实没有,我真的需要一个人来拯救我,否则我会疯狂。也许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也许现在就真的应该转身离开。忘了以前的人,最好的方式,不是新欢就是时间。 那么就给我一个新欢,和一辈子的时间。 大概是基于这样的心态,以及试探钟颖,更是释放抑郁的心态,那天和钟颖在沙滩散步,她把自己和许萱的过去和盘托出,全部都说,一干二净,让你明白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钟颖看上去没有什么太多的反应,但是她靠在肩头的温度,让易铭觉得很满足。曾经这样的权利,大部分属于蘅卿。但是蘅卿是不可能属于她的,而钟颖,不是这样。 她和钟颖之间,应该还有无限的可能。现在对于易铭来说,她只需要多一个机会,多一个机会来确认钟颖是否也对自己持着一样的好感。如果是,她愿意立刻出击。就让我在冒险一次,再冒险一次去表白和承担主动的责任。 被钟颖从背后拥抱的瞬间,浑身犹似过电。而钟颖下一秒又安抚她,留她在厨房。啊,到底要怎么样?是要站在这里还是立刻相拥,是要怎么向你表白才会成功?你是不是和我一样,也在等待,也在逡巡,也在进退两难。 不,不难的,勇敢点好吗? 即使她这么想着,她也在担心自己会和上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9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09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09 一次一样。上一次她也高兴的想要和许萱勇敢的拥抱,但是,最后。。。最后你说你不会离开我,然后我转身离开。 我很害怕。 而电话响了,钟颖就在门外等着。她走了过来,她紧紧拥抱自己,她对自己说,“我怕我再不抱紧你,你就跟别人跑了。” 我不和别人跑,而今在这里,我只看到了你,我只能看到你了。 那天晚上,疲倦的易铭欢爱过后立刻就睡着了。真是完全看不出来钟颖攻击性这么强,根本无从反攻。做了一个混沌的梦。梦里,她和许萱在一处山中古寺,很像日本的秋日祭,满山红色灯笼和人潮。看到鸟居,看到神社,看到好像和她们俩一样的一对伴侣同行。两个人在山间漫步,许萱始终对自己不冷不热。直到走到一个类似地下通道的地方,里面好像灌满了水。易铭自己先游下去看了看,发现水太深,恐怕是游不过去。便起来,浑身滴滴答答的对许萱说,“这里过不去。我们换条路吧。”许萱抱着手,点了点头。 天色一片漆黑,等到易铭爬上了坡找到一个差不多可以过到对面的路时,找不到许萱了。梦里她低下了头,叹了口气。四下看去,一个人也没有。黑暗中空无一人犹似鬼城的城市。猛然间,非常的想离开那个地方。 然后她醒来了,看见钟颖搂着自己,两个人交缠在一起,她花了一分钟恢复神智,面前这个,是自己现在觉得最想爱的人。过去的,就过去吧。不朝前看朝前走,怎么可能获得新的转机。 自那之后再也没有梦到过许萱。 ☆、四散无寻—许萱 从哥伦比亚回来,紧赶慢赶的上课,好像很多事都忘记了。忘记似乎成为这一整年的主题。许萱看着台下有点熟悉也有点陌生的学生,恍如前世之梦。一年之前,两年之前,三年之前,若是要有所纪念,那需要纪念的事情就太多太多了。还不如算了,想着就累。 新的,有时候让我觉得,好奇,怀疑,恐惧。终于,好像经过一个漫长的等待之后,一切又回到这样的缓缓流动的,似乎不会改变的时光。课程还是一样,学院还是一样,一代一代的学生来了又走,每年都在迎来新的,每年都在告别旧的。没什么特别,不需要记得太多。 学生们叽叽喳喳的内容似乎变了,不再和自己有关系。让大姐头烦恼的事似乎变了,从养花变到养鱼,从学生到自己的儿子,不再和自己有关系。和同事们也就那样,和航宇也就那样,和事务所的人也就那样,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有点像开车,经过了一段颠簸的路,颠儿颠儿的,开过了就回到沥青铺设的平整公路上。感受还是一样,虎口被震出的些微痛感,慢慢也就消失。 有时候半天会有未接的来电。号码略奇怪,许萱觉得是骗子,也就没管。反正三天两头总有这样的事。没在意。10月底,最后的秋高气爽的日子,天很蓝,人有点懒。许萱正吃完饭往回走,遇见两个学生,刚刚成为大四的老油条,正拿着手机不知道在说什么。迎头看见许萱来了,说了一句老师好,便像躲鬼一样走开了。 越是鬼祟,越是惹人好奇。许萱故意放慢脚步,隐约间听到两个孩子的对话。“。。。你师傅啊。。。啧啧,真是。。。”“哎呀她就这样。”“你说她人都过去了还想这些干什么,跨洋跨海的,念着也没用啊。”“。。。她就喜欢这样,放不下也没办法啊。放下旧爱最好的办法,不是新欢,就是时间。现在时间还太短,又没有新欢,肯定的啊。啊,师傅,你赶紧给我找个师娘吧。。。” 回到办公室,手机响了。许萱接起来,快递,送到家门口了。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便让快递员放在保卫室。什么快递?自己没有买什么啊,那伙太太们最近也没有出去的,没理由又从哪儿给自己捣腾雅诗兰黛啊。什么啊,到底。 等她在家里打开包裹,本来纳闷怎么会有东西从上海过来,打开了更加奇怪了:满满一盒子的欧舒丹玫瑰手霜。上面放着一张纸,看上去是一封信。打开一看,是梁怡。印象中这个姑娘和易铭关系很好,啊,易铭? “许老师,这是易铭从美国给你寄的。我现在和她做代购生意,她顺手就给你捎了这一大堆。让我给你寄过来。她说,秋冬时节,寒冷干燥。 梁怡。” 手霜什么的,根本不重要,对于许萱来说,抽空去扫一趟伊势丹就好。但,易铭, 你还在挂记我吗?是这样吗?忽然觉得眼眶有点湿润,夏天的时候悄无声息走掉的人,过去之后也就跟自己说过一次,现在到了,没有坠机,放心吧。从此以后再无消息。还以为是自己即使如此分离也不联系她,让她心灰意冷了。可是日子到了,还会给自己寄这种护肤品的人,又怎么会是彻底心灰意冷的人。 我一直都没问你,过的怎么样。也许我故意忽略了你,所以你不来找我,我就不去找你。这是我的错。但,事已至此,那就这样吧,我没有什么要求。手里没有梁怡的电话,只好打开微信,本来想对易铭说声谢谢,可是, 该说的,似乎都说过了。虽然说好了保持联络,却一直没有联络。你把主动权放在我手里,任由我将你如此放弃,你也不言不语。也许你正在尽力将我忘记,那就顺你心意吧。我承担冷漠的罪名,推着你进入你的新天新地。 其实你也可以尝试着相信,你并没有那么爱我。没有那么刻骨铭心,没有那么无法忘记,一切都会容易处理。 周五的时候,许萱正端着一杯太平猴魁在办公室优哉游哉的上网。忽然微信上出现了王媞的消息。是一个网址。王媞说,我觉得你应该看一看。许萱不明所以,木然直接复制了。一个回车,啪,抵达一个博客。满满当当的文字,从五年前开始。许萱有些懵懂,随便点着看了几篇, “也许我会是你的好伴侣,也许可以和你长此一生,此刻依旧愿意为此付出所有去换取。如果给我曾经与浮士德交易的魔鬼出现的面前,我一定说,我愿意。而,正如王小波语:“你若愿意,我们就相爱。你若不愿意,我就相思”。抱着必输的心去追,我现在彻底了悟了。” “看一个人风驰电掣来到自己生命,看见自己的心不可遏止的燃烧起来,然后接受事实,在看着一切都好似没有发生过一样离开自己生命,一出折子戏唱完就没了,有任何人会觉得是快活得一点儿难过都没有的过程吗?” “我很想问问她,看着我难受,看着我离开,会不会也觉得舍不得?看着我就这样消失在你生命里,从此以后不再能够触及,你会不会舍不得?” “最近听,是因为大四了,我马上要毕业。四年光阴眨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10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10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10 眼即逝。未来我会在哪里?会在什么时候梦见她?梦见她像郁金香一样芬芳美丽,梦见她是会对我欢迎、还是一如既往的拒绝?我喜欢这首歌里,秦昊的和声,拉高情绪很对点;当然深爱知错老师的歌词,平息了恋恋风尘才知道,那些曾经拥有却不是爱。握着的手已是昨天,做了没说的事你是否真的明白。” “我爱你,再见。我祝你幸福,也想听你说,祝我幸福。我希望很多年后,见到你,新的人还是叫你女神,你还是那么美,随着岁月,像郁金香一样,越来越馥郁芬芳。我会记得你陪我过的这个生日,你走进来的时候,那样动人。像我只能看一次的风景,看过就无怨无悔。” “我想对她说,以后啊,你看见晴天了,就证明我很好很快乐;下雨了,就是我想你了。没什么特殊,那就是我挺好,不须记挂。但是要是她愿意,不如,忘了我吧。就好像我也没来过,她也还是她。注定分离,宁愿不要你送行。” 还有什么好猜。分明是易铭的博客。今年年初,以及自己和她若即若离那段时间,易铭总是在里面反复写着类似的文字,“我每次站在高楼上,阳台也好窗台也好楼顶也好,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我从这里跳下去,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不会再承受着痛苦,不会再面对她的脸,然后自我纠缠,永无止境。”还有大量的专业测试量表,抑郁指数监测,抑制自残的方法。又看不进去心灵鸡汤,或者说那些心灵鸡汤,根本拯救不了她。 受伤之后,她只贴了一首歌,叫《我离开我自己》。贴完只是留了一句话,“心似淬火不能触摸”。而楼下有大把回复,倒是都是近期的。她没有逐一回答。只是说了一句,“我选择做我认为对的事情。即使让我痛苦,若她快乐,我便愿意。总没有两全的事情,只能尽力,做出牺牲。” 原来在那些时候,你心里有那么强烈的情感。迷恋也罢,憎恨也罢。然后你选择了爱,从头到尾,你都选择爱。从爱的坚守,到爱的离开。你的感情原来是静流水深,看似平静无波澜,实则汹涌万分。但你选择隐藏你的天人交战,只给我看你的温柔以待。原来你说那么多“好”,其实有很多“不好”。你说那么多“可以”,其实觉得“不行”。但是你说我是你的心,你愿意跟随你的心。可惜后来,你的心选择离开你。你说你愿意像个傻子一样守在我身边,只要我不驱逐你,你就呆着不离不弃。 你说你有很多话,却不能告诉我。只能告诉纸笔,只能化为无人能够理解的情愫,散在风中。 “也许长路慢慢,我们发现我们走丢了,弄丢了自己的初心,弄丢了自己的善良,弄丢了好多珍贵的记忆、感情、还有人。等到一个歌者走来,唱一首歌,我们就为了这一切哭了。很久很久以前,我离开我自己,去远空翱翔。也没有后悔,也没有什么别的心情,只是, 很想你。” 你很想我吗? 但你选择了沉默。 那些未接来电,其实有点像美国的电话号码。怎么,想给我打国际长途?你想说什么?也许我们真的已经说无可说。毕业典礼的那天,你不就已经感受到了吗,我们无话可说。想说的都不能说,该说的都说过了。 许萱呆呆的看着电脑屏幕,茶凉了也没有发现,我不过是事后很久才看见,看见了,也没用了。若我现在去,只怕是对你的心造成二次伤害。对我,也是旧梦重温的幻想,自我拆穿的丑剧,不如一切付与风中吧。 这个博客最近都没有任何的更新。这样的不更新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年。假期结束,本以为可以在上面看到易铭消息的许萱有点好奇最近易铭怎么样,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单纯好奇。于是第一个上课的周一,她看到了那两个叽叽喳喳的女生,想起来其中一个就是易铭的小徒弟。许萱在路上遇见她,叫住了这个白白胖胖的姑娘,姑娘乖觉的走过来,“老师什么事儿?” “你。。。易铭她最近怎么样?” 白胖的小馒头支支吾吾很久,“。。。算了老师我给你看朋友圈吧。” 朋友圈?难道易铭发的我没看见?还是她把我屏蔽了?许萱看见小馒头的手机上,易铭发了一张照片。一张她和另外一个女子靠在一起的背影,只有一句话, “你真好。我喜欢的,你都有。” ☆、bsp;it magic—易铭 类似于同居这样的决定根本就是,一夜春宵之后的奋不顾身。钟颖向她提出这样要求的时候,易铭根本就没怎么想便答应了。她就没想一想自己的房租,车库,怎么和室友交待等等问题,就收拾了东西然后搬了过去。 这样的时候才觉得买皮卡是好事,搬东西方便。等她走进自己前不久亲手替钟颖装修的房子,心态的转变有些猝不及防:一瞬间,她就要从客人转换为主人。虽然现在就这么想,有点想的太美,但她好像就是需要这样一种迫不及待的立刻的身份确认和转变,来拯救自己,给自己最后的机会和力量摆脱过去。 钟颖对居家生活很有热情,易铭之前知道,只是不知道这么厉害,当天下午刚收拾好东西,就拉着自己出去买东西。易铭怜惜她太累,她却非要。退让和妥协戴上宠溺的帽子,就会让易铭觉得愉快,于是自然答应,然后把对钟颖的百依百顺发展下去。 只要钟颖对自己展现温存怜爱,她就会一直这样爱着这个大概是全世界最理解自己的人。都不用争辩,不用告知,举手投足都默契。她需要一个人来宠爱,以免总是觉得自己满腔的爱意就要满溢出来产生事故。同样她也需要一个人接受了这些爱之后,同样拿爱来回应她,以同样的努力来爱自己。甚至她会觉得,不需要程度一致,哪怕我爱你多于你爱我也好,好过你完全不爱我。 像她一样不爱我。 易铭不太确定钟颖的心理状态,但是对于她来说,新鲜的同居生活更像是一种对情感关系和这个人的确认。虽然已经住在一起,虽然每天晚上几乎都无法克制,但她就是在默默的确认。她想确认和钟颖是不是完全合拍,可以在一起生活。她们只是相互交流过生活的细节,钟颖像接待客人一样接待过自己,现在她们是情侣,要共同生活,这就不一样了。 感谢上帝,感谢诸神,感谢所有冥冥保佑她的先祖,她如此幸运。她和钟颖可能在很多品味上都不一样,比如偏好的口味和酒,比如抽不抽烟,骑不骑车,但是,最重要,她们性格很像。性格上的高度相似使得她们可以互相理解和包容。说实在的,易铭觉得,这样相似的互相理解和包容只在两位死党身上找到过,特别是和谢圣的相处中找到过。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1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11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11 也许唯一多出来的,就是性吸引力吧。总之对于她来说,看到谢圣就知道这是我的好朋友,看到钟颖就有想燃烧自己去爱她的感觉,从□□到心灵的全部奉献。 一时间想起一句话,好像是曾几何时和李云飞一起来的时候,听见她说的,王八看绿豆的事儿嘛!没道理的。 于是她的确认完成了,她开始粘着钟颖,钟颖也粘着她,她感觉自己终于找到了这辈子一直在等自己的那个存在,那个叫做钟颖的女子。有点像先上车后补票,虽然没有那么严重,但是感情,真的是在一起生活中,在不断见证彼此的合适和热切爱恋中建立来的。 那话说得对,好的爱人,应该是让你安心的,而不是让你焚心的。你再爱那个人,若是太让人焚心,恐怕就是错的人。 比如我再爱你,许萱,你也是错的人。我对你再恋恋不舍,事实就是,舍弃。不管是你推开了我,还是我放开了我自己,这都是一样。春天了吧,天津风大吗?我每天都有看一看天津的天气预报,但是从来没有给你转发过预警。毕竟有的时候,预警出现的时候我都睡了。毕竟有的时候,我觉得还是不要联系你好了。 我在朋友圈都把你屏蔽了,我只是不想让你看见我现在的爱情温暖,我只是不想让你再想起我,我只是觉得,你那个时候都觉得结束才对,现在又怎么会想到我呢?想起来都让自己不愉快吧,我还对你说过那样绝情的伤人的话,你该烦了我才对。 相忘于江湖,非常的好。 这么想着想着,和钟颖每天卿卿我我的,似乎人生就可以这么简单纯粹的经营下去。易铭每天觉得,真的是要有一个温暖的港湾才敢四处去闯,才会安心,以前她不是没有,但是以前她没有钟颖,她只有虚无缥缈的牵挂。 有时候晚上,会端着酒站在后院看看寥廓的天空,数数星星。迈阿密的星星,无论如何都比天津多些。这种时候,钟颖一般都在书房和她远在la的伙伴skype,四周安安静静的,不时有车辆驶过的声音。有些像,曾经在天津,住在寝室的那些日子。室友们都安安静静的对着电脑做事,楼道里也很安静。偶尔才会有晚上上课回来的姑娘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偶尔闲下来有串寝室的姑娘,但是大多数时候,大家都在忙。 当然有的时候,易铭不在寝室。她在漆黑一片的教师办公室,她靠在许萱的办公室门上,抽一根烟,发散她的思念。很多往事历历在目,那段时光真美丽。 许萱。。。 其实若非钟颖的出现,易铭觉得自己绝没有这么容易就放下了许萱。从此,在自己的心里,在那些巨大的柜子前,她终于可以将许萱这个人以及和她的记忆,收归一个抽屉,安静平和的锁上。不刻意回避,也不刻意打开。 “祝你幸福。” 你是怎么想出了这句话,你是怎么想到对我说这句话?你知道吗,我现在很幸福。谢谢。 你对于我来说,是遥不可及的存在。似乎我曾经触碰到一点点,但是后来我急遽退开,好像在这样的过程中被擦伤了一样。长久以来,我一直都在想,你这个人,以及和你的这段往事,对于我来说到底是什么。也许我只是需要一个寄托吧,我把你供奉进了我的神龛。只不过我一时触犯天条,最后伤害你和我。我不恨你,我只是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多情,我恨我自己头脑发热没有思前想后就爱上了你,还绑架你来喜欢我,我恨我自己,即使到后来,感觉遍体鳞伤了,还是那么爱你。 那天拥抱你的手感还在,体温还在,只是,渐渐地,渐渐地,这一切都会被钟颖取代。如果面前有更好的,过去是回不去的,我为什么不转身。 ipod里流出那首《愛してる》,“爱している 爱している世界が终わるまで”。听了太多遍,以致于不会说日语的我,都会唱了。请相信我会把对你爱保留在心底,直到世界尽头。毕竟那是我的大学时代,毕竟那是我非常快乐的时光,每每想到,虽然尽有伤感疼痛,但是一个涌上心头的,还是你对我的好。 人的记忆喜欢自己美化自己,有时候,这一点不是不好。如果这样能使我过得更快乐,那就这样吧。 看向那片天空吧,它是晴朗的,它表示我很好,也希望你,一样。作一支永远盛放的郁金香,让我永远,永远,永远都能欣赏你的美丽。 易铭手里的柠檬水里的冰有点化了,钟颖从她背后走过来,轻轻环住她的腰,用牙齿拉掉她的右边耳机,然后轻咬她的右耳, “干嘛呢?” ☆、风吹来的沙—许萱 “任何人都可以变得狠毒,只要你尝试过什么叫嫉妒。” 两个人靠在一起,迈阿密灼热的灿烂阳光照射在身上,亲昵的一起歪过头亲吻,然后有人拍了这张照片,传在fb上,然后你偷图,发在朋友圈,以此为机会宣告你的新恋情, that is? 春天了,天气暖和。前年这个时候,你把那封“情书”送给我。去年这个时候,我选择和你隔绝。今年这个时候,你已经有了新恋情。易铭,你肯定无法想象我现在心里的百感交集。 若我不曾看了你的博客,我绝不会对你心生那么大的怜悯。而我若不曾找你徒弟看了你的照片你屏蔽了我的朋友圈,我绝不会心生如此恐怖的嫉妒。简直是我从未有过的巨大的嫉妒。那种噬人心魄的火焰超过上一次被议论被八卦时的强烈不快,这一次真的将我吞噬。最近似乎我对学生开始严厉,我听见她们议论我没有原来那么nice,开始学别的老师变着法儿折磨她们了。 也许是吧,我真的没有之前随和了。一想到你在短短半年里就属于了别人,我从失落感直接进化到狂热的嫉妒。我无法相信你是一个薄情的人,我至今所做的一切一切都是基于,我认为你是一个长情深情的人,我一直在担心我会对你造成过于漫长的伤害。然而你现在却向全世界宣布,你和另外一个女子在一起了,但是不告诉我。 或者你仍是对我有善意,并不愿意告诉我,觉得会对我伤害;亦或者你故意不想告诉我,有一种欺瞒和玩弄的快感。 不论我怎样揣测,我都无法让自己摆脱这件事,无法放下这件事开心起来。 许萱如此想着想着,有点撒气的点了好几下鼠标。大概对于她的很多朋友,都从未见过如此气急败坏的许萱。但是这样的状态,持续很久了。失去了才知道好,这种事对我来说,从未发生过。很不争气,很不像我。 但是现在你走了,属于别人了,我就觉得后悔了。良辰美景奈何天,你喜欢的这句“良辰美景奈何天”。春天了,你说的那些海棠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2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12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12 花又要开了,可是你肯定不会陪我看了。下班的时候赶上了几个月圆的日子,很美丽,你喜欢写的那种所谓的“清朗的月”,你曾经对我说过的但是我却置之不理的月圆,现在我很喜欢。 为什么遇见它们的时候,我希望我身边有你? 许萱从未像这段时间这样觉得自己日益衰老,似乎贫血又卷土重来,每天吃药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老了。而在自己的美丽的尾巴,认真的欣赏过它的人,企图用生命来珍惜它的人,只有易铭一个。对于航宇来说,自己是陪伴,不是一种生动的活着的美,只是一个可以陪自己配得上自己的人。是近乎一件物体的存在。也许自己也是这样看待他。但是易铭不是。 对一草一木都可以如此珍爱的人,何况爱一个人。当许萱知道易铭现在有这个机会去宠爱一个人,全方位的宠爱,也就是世界上有一个女人可以得到她全部的爱和温柔的时候,那种这样东西曾经属于自己、后来被自己扔弃的不良感觉彻底将她吞没。那样东西曾经是我的,这样,就变了别人的。 若是时间再长一点,和易铭的失联让她们俩再佚散一点,许萱可能就不会这么在意。浮上她心头的解释可能是,都这么多年了,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恰恰相反,时间太短暂,真爱会否来的太快,快到让人无法接受。越是有失去,越是有曾经拥有的对比。 我的心里满溢着对自己的怨怼和悔恨,但也许我无力责怪自己,便将箭矢全部射出。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航宇变得有些傲慢。好像时不时就想稍微显摆一下似的,显摆啥啊?许萱听都不想听他说的那些话。父亲的糖尿病又严重了些,那天两人回家,赶上母亲正在斥责父亲不好好吃药,两人吵得都有些火大。许萱好不容易把两个人的火气都按下去,回去的路上,航宇在那儿隐形冷嘲热讽。你不喜欢吃甜食和这一切一切都有什么关系?!不喜欢就一边儿呆着去,你以为我喜欢听你那些叽叽喳喳吗?! 若是换做平时,可能两个人嘻嘻笑笑,互打哈哈这事儿也就过去了。似乎默契的对嫌弃的部分一致的罔顾。但是好像从大哥大嫂闹离婚开始,就有什么种子埋下了。亦或者他们之间早就有些裂痕,只是这么久了,一直都忽视其存在。而易铭的出现,让许萱几乎淡忘了它们的存在。 只要偶尔能和她聊聊天,说说话,发发短信吐吐槽,生活就很美好了。至于糟糕的东西,难道不是一直都存在的吗,不会改变,有她就够了。折衷,五十分的评价标准。这是一种成年人的智慧吧。有意不去看自己已经明白的不好的那些地方,有意屏蔽一些晃眼而过的部分,让自己活得舒服,也做不到多开心,但是能做到不难过。不站在别人的角度想事情,只要别人的角度不影响自己的生活,为什么站在她那里看,站在她的角度看我就会觉得我自己可恶,那就不开心,又是何必? 道德是个伪命题,谁说都有理,谁说都没道理。而中国人最善于的就是,在不侵犯自己利益的时候,当一只躺在一边晒太阳的猫;在侵犯自己利益的时候,当一只咬死人的狗。大多数混的风生水起的成年人,某种程度上都是混蛋。当然,一样存在一个内化外化以及什么时候化的问题。比如对于许萱,等她看过易铭的博客,知道易铭那段时间里真实的所思所想之后, 她有时候就能站在当时那个自己的对立面去看自己了,明白的了解到,我是这样一个,混蛋。你拒绝她的理由言之凿凿,你照顾她自尊心的做法妥帖无误,避免正面冲突,以为天衣无缝绝顶聪明,其实全部是错的。 从你第一步走错开始,就是错的。过程中你一度不知进退犹豫不决,也想得美,在你手里的控制权被你滥用,犹如美国疯狂攻占伊拉克之后,玩不下去又草草撤军。你不曾想过她的心情,美国怎么可能在乎被侵略国家的心情。你一开是就是站在自己的基准上去衡量她的喜乐,那怎么可以是对的。而最悲剧的莫过于,大多数时候,我们都是在这样衡量着别人。 人一旦胡思乱想,就难以停下来。许萱一边想着易铭对那个女子会有多么好,那个女子对她又会有多么好,一边还在想着易铭和那个女子会不会长久。一边想着自己亲口对她说的“祝你幸福”,一边想着现在易铭真的幸福自己却希望她不要太幸福。你若是幸福,得到夸赞,我会觉得我失去了珍宝;你若是不幸福,我会觉得是我的责任。但是至少那样,我有理由去逃避责任,因为我别无选择。 我觉得我做的足够好啊,可是为什么我还是会因为你的种种而难过?有的世界原来是不能去探索的,好比去了新大陆,也许你就再难忘记它,所以也回不去了。 她开始变得神经质,心里明明想着不要点开易铭的博客,手上却还是啪啪两下点开了。没有消息才是好消息,至少,她看不见易铭和钟颖幸福的表现。她还可以选择自欺欺人。但是不是,易铭贴了一首歌和电影片段,是《断背山》。 “i\'ve this bsp;old notion that bsp;me&imes. saying this one\'s the love of our lives.” “feel&h from the hands that have held you so lohis rutted old road.in a world that may say that ;#.” 许萱呆呆看着视频,听着低声的有些含糊不清的女歌手的演唱。a love will never grow old,but i am already old.原来爱让人年轻,而只有你,让我感受到了爱。 ☆、回不去的旅人—易铭 易铭一向秉持一种观点:要么就别着急考虑感情问题好好立业,要么就早点成家然后立业,也就是,要么得先有这个后方,要么就根本别去承担这个责任。 初到美国之时,虽然她希望在这个新世界找到自己的归宿,但是心里也明白这不容易,于是一开始选择的是前者。直到遇见钟颖。钟颖让她有一种必须要安定下来,为这件事做个定论的想法。 她想把自己的一辈子紧紧的拴在钟颖身上,也将钟颖的一生紧紧与自己连结起来。两个人一起携手并肩。幸运的不需要磨合太多,互相固执的坚持并且固执的体谅对方。任是有多少朋友抗议易铭吸烟,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3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13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13 钟颖也没有说过一句。承认对方首先是独立个体,再去讨论彼此的依靠。爱不能变作束缚,任何爱,朋友父母都不能。若无血缘和抚养,父母对于孩子可能什么都不是。过度的管教在影响力上败退给朋友的支持和尊重,何况还有人固有的一种逆反心理。 只有情感纽带的人之间最好的相处方法,尊重必须被放在第一位。她们都相信,人在温情中尚且不能相互理解多少,何况在互相伤害中。与其强迫,不如尊重,任由对方自己改变。如何生活都是对方自己的选择,强迫没有任何用处,无法达成任何目的。若无心甘情愿,一切都无法长久。 亲爹亲妈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只是对方的伴侣,两种关系的重要程度是有区别的,更加无法做到。 那天是易铭生日,是一如既往的在钟颖怀里醒来,被她吻醒。每天睡着睡着,总是倒进了彼此的怀里。如此醒来之时,总是让易铭觉得,她是在钟颖身上找到了依靠感。而她的自尊心和爱情观让她觉得自己必须变得更好,才能让钟颖也可以依靠自己。钟颖眼睛带笑看着她,手指轻轻绕着她那一脑袋又乱又长的栗色夹杂金丝的头发,“早安啊,生日快乐,小宝贝。”她笑了笑,“早安,陛下。”然后抬起身吻着钟颖的下巴。没有□□,单纯喜欢逗对方玩。但是有的时候吧,总是会逗着逗着就被钟颖给推了。易铭又惯于妥协退让,纵溺钟颖只在她们之间表现的淘气,这样的事于是经常发生。钟颖把她圈起来,互相咬着玩。就像两头小兽,小猫小狗,喜欢互相啃啊咬啊,玩乐嬉戏。 她也不是看不出,钟颖就是故意想把她打发出去,好在家里给自己准备什么生日惊喜。那也没有办法,就出去呗。易铭一边开车一边想,啊,你随便怎么整都行。只要不要发现我藏在dvd盒里面戒指。 买的太不容易了。从厂家订购到最后一个,让寄到人在瑞士的任林栩手里,再寄到迈阿密来的。在微信上催任林栩都快催死了,那家伙都快恼了。 只是那一天,那一瞬间,我就想这样了。我本来想在你的生日向你求婚,又忽然想任性一点,在我的生日向你求婚,好像就可以要到礼物一样,好像我底气不足,害怕配不上你。或者在我眼里,我永远都配不上你吧。但是我想向你求婚。就是那一次,我们吵架,你出走,周日晚上才回来, 人有时候记性太好真糟糕。但是那次,虽然是吵架,我却想要永远记住。就是在你抱我入怀的瞬间,我泪如泉涌的瞬间,我想和你结婚。我说我害怕的时候,我已经将全部的自我,展现给你,包括我最畏惧的记忆片段,和我最差劲的性格,我心里最不想示人的懦弱和望而却步。我展现给你,就像忽然走向了关键节点,我整个人跪在我的神坛上乞求你的接受和包容。 而你选择了,爱我。你的选择是接受一个病态的我,彻底的接受,然后治愈。而我,若是失去了你,也许就再难从这样的泥潭中摆脱。没有人能回答,付出是不是有回应。但是你给了我回应。 我爱你。我深深的爱着你。是你让我知道好的爱人应该是什么样子。 回到家的时候,钟颖正播放着她喜欢的西班牙歌曲,有时候她也知道,自己的品味奇怪。有阵子,就在车上喜欢放奇奇怪怪的歌,一边和钟颖带着朋友们去奥兰多休假一边放着my little airport,“让我坐一班会爆炸的飞机 飞到台湾之前被炸死”。朋友们都觉得这歌不是神经病嘛,钟颖倒觉得喜欢。毋宁说,钟颖在带着同样的好奇,去探究自己曲折的内心世界。两个人这样互相追求去喜欢彼此的爱好,有志一同。 似乎这样事之前也做过。不知道那些cd,那个人还留着吗?还在听吗?听的时候在想什么?这些答案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了。易铭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走进餐厅,随着音乐的节奏扭动身体,嘴里叽叽呱呱的唱着“pastel,pastel,papa loves pastel,mama loves pastel。。。” “别唱了,去擦干收拾好,准备吃你的生日蛋糕啦。”钟颖抱着她,轻轻啵一下。易铭笑了,便走回去吹头发。其实一偏过脸,就是一脸紧张。 啧,没计划好。待会儿怎么跟她求婚啊真是。。。看着办吧。但是,嗯,歌一定得是那首歌。于是在钟颖回到厨房的片刻里,易铭蹑手蹑脚的跑去偷换了曲目。 两个人消灭半个海绵蛋糕之后,钟颖拉着她走到客厅。走过来时顺手按了一下音响,钟颖顺手按了音响,旋即变得一脸惊愕。易铭也是,啊,不,这不是我的剧本啊。她的眼神在客厅里四下看着,dvd盒呢,dvd盒呢,在在在在在。。。。。。 “坐。”钟颖一发话,易铭立刻乖乖坐下。这能怎么办,看着办啊,看看她想嫁的这位姑娘又有什么招啊。一天到晚惊喜和“惊喜”那么多,日子过得还不就是,见招拆招啊。“易铭,”两人面对面坐在地毯上,各自伸出一只手交握,易铭猫着腰盯着钟颖的眼睛,“嗯?” 只见她拿过那束花,“你从小到大,有没有收过花?”哦,居然会送我花。“没。今天你送了,我就收过了。”“讨厌。给。” 钟颖把花束放在易铭盘起的腿上,一只手伸过来搂着自己,“生日快乐。mi amor。” 许哲佩软软的歌声在回响,她探过身来,自然的与钟颖接吻。温柔的亲密,最适合表达很多不可言述的情感。间奏的时候,钟颖搂着她的脖子,贴在她耳边,语调轻柔,呼吸打在耳朵上,痒, “嫁给我,好不好?” 易铭心中先是一惊,然后就笑了。从鼻子里噗嗤一笑,然后轻轻往外呼出一口气,想到一块儿去了啊,怎么会这样啊,以后我还能给你什么惊喜,你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看透了我的心。易铭直起腰,把花放在一边,从地毯上放着的她的dvd里,看也不看,笑着拿出一个盒子, “我愿意。你呢,你愿意吗?” 丝绒盒子打开,是一枚并无镶钻的铂金戒指。克罗心的,钟颖说过喜欢的一款。 求过婚的人都没有说谎,那一瞬间的表情真的很好看。只要感情不腐坏不结束,她愿意永远都回忆这个瞬间。钟颖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的表情,惊喜到说不出话。大概我太传统守旧,戒指还是有,只不过差了单膝跪地而已。 “我愿意。”钟颖说,于是易铭把那枚戒指给她戴上,啊,我千辛万苦买的对戒。再也木有啦,以后就停产啦。停产啦,我再也不会有下一任了,钟颖,你就是我的永恒了。 这样幸福的瞬间,当晚两个人都睡的很沉。只是在梦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4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14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14 中,易铭似乎听到一首很久没有听的歌,也听到一句很久以前许萱说的话,好像差不多,就是去年这个时候吧,她说, 祝你幸福。 我很幸福,真的幸福。从今以后,我牵的就是她的手。我很快乐,真的快乐,即使依旧觉得对你有些依依不舍,但是不舍也不能怎样了,我会将你放下,将我们的曾经永远的放下,将过去的我自己放下了。 也许听到你此时此刻对我说一声“祝你幸福”,一切就完美了。但是我的生命里,也许只能有一件事完美,其他的,都不可能完美了。 ☆、还真有感情这回事—许萱 又是一年,毕业的时候了。赶上校庆纪念活动,前几届回来的校友很多很多,许萱穿着特意准备的一套金色镶红边的工装来到会场,迎面而来那么多以前的学生跟她打招呼,许老师好。 但是易铭不在。 也没打算问别人,似乎,若是听见也就罢了,自己主动去问,就好像坐实了师生恋的名头一样。许萱已经知道易铭考上了jd,可能现在很忙吧。忙着看案例,忙着研究商法,忙着。。。反正在那边已经和别人都同居了,上周末还是她的生日,应该和那个女孩子庆生过的很开心吧。 易铭可能很喜欢在朋友圈啊微博啊什么什么的地方,发她的那位的照片。印象中,记得叫钟颖吧。目前为止只看到过别人偷她的图发的一条状态,是拍的钟颖的侧脸,面容姣好的姑娘吧。一张阴影中的侧脸。发状态的人祝福她们,不知道是不是在学生、面前这群毕业生的社交圈子里,这样的祝福早已传开。 易铭依旧在屏蔽她。你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让我知道吗?可是你难道就想不到,我自然有可能从别的渠道了解到吗?亦或者在你看到,我理应是对这些根本不在意的。你觉得我在心理上早就直接屏蔽了你,于是你选择在行为上协助这一点。 又是拍大合照的时刻,想起去年此时,她和易铭的那张照片,想起易铭站在原地目送自己离开的样子,想起那天她微笑而并非泪流的面容,全场山呼海啸的起哄,她说保重,我说祝你幸福。 而你真的获得了幸福。 天气还是有点热,阳光洒下来,相当肆无忌惮,就像即将毕业的这群孩子们一样肆无忌惮。许萱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任由摄像师傅吆五喝六调整二百多号人的位置。她绷住一个淑女的微笑,心里想着,月底就会去那边,正好这次的交流活动安排在迈阿密,要不要去看看易铭?一年没见了,其实有点想她。如果是自己要求,她大概不会拒绝吧。即使她现在已经有了同居的爱人,我不过去见见而已,又不会出什么事情。再说, 再说,两个人热恋的这么快,有时候未必是好事吧。 背后的学生们发出欢呼,最后的大合照也结束了。众人散开。许萱正想撤退,她想着,也未必会有什么学生专门找自己合影,毕竟每一届学生,都没有谁和自己特别亲密, 除了易铭。 “许老师!”许萱回头,叫她的正是易铭的徒弟,那个小白馒头。小白馒头要求合影,“那个。。。许老师咱们就合影一张好吧,我也算因为我师傅和您有缘分,照一张,我给她看看吧。”许萱有点愣神,不过也没拒绝,“好吧。” 你想看?还是这个懂事的孩子觉得可以给你看,应该给你看,知道你即使现在沉浸在新生活中、依旧对我有挂念? 拍了两张,小白馒头就千恩万谢的,许萱忽然想起来,开口问道,“易铭现在怎么样?”小白馒头立刻就僵了脸色,“嗯。。。嗯。。。”“她怎么了?”你这越是嗯,我越是担心,小白馒头大概看着许萱略显着急的样子更加不忍,向来心理防线不够好的小姑娘立刻和盘托出, “我师傅已经和师。。。啊,就是钟颖,结、婚了。” 结婚?! 回到家的许萱去翻易铭的博客,没有内容。好奇心逼迫她个懒鬼居然学会翻墙,注册fb,照着那次看到就存下来的fb上的图找到了易铭的主页。她生日的第二天,发了一张图片,两只左手靠在一起,无名指上戴着同款的戒指。 是吧,是那克罗心的牌子。也是我熟悉的,你的漂亮手指。 其实那天易铭的生日,许萱忽然间想起来今天应该要做一件事,却模模糊糊的想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直到晚上,无聊之间看到中央四台,看到报北美天气,看到迈阿密,才想到易铭,才想起那天是易铭的生日。前年是自己陪她过的,去年呢?忘记了。忘记去年这个时候了。好像自己在准备去马德里的行装吧,总之易铭干了什么来庆祝生日,她不记得了。她不在自己身边,自己也没有去关注她。 而一年之后的生日,她选择和另外一个人一起过,她选择接受那个人的求婚。你在fb上写着,“既然你能和我默契的选择这一天,那我就愿意默契的和你选择我们的一辈子。” 你曾经希望我选择你,而今你选择了别人。在fb上看到好多人的留言,看来还是有很多以前的学生一样在关注她,甚至可能是现在的学生翻墙去祝福她。什么学姐要幸福啊,什么学姐夫漂不漂亮啊带出来看看啊。有人问她回不回来,她说不,一来比较忙,二来钟颖有事,可能在八月左右会回家一下,见见父母。 原来安排的这么郑重,准备见父母了,先斩后奏,你已经决定把她带给你的父母看。留言里,许萱看见了有很多人跑去回复另外一个人,而那个人只说了一句, “我可不希望你的无名指还会戴上别的戒指”。 那么,你就是钟颖吧?许萱点开这人的主页,几乎是有点疯狂的想要找到这个女子的照片。还未及看到正脸,就看到好多两个人的合影,正脸,背影,戴着墨镜,逛着海滩,去奥兰多,以及不少的生活中拍易铭的照片。 易铭在做饭,在养花,在专注的盯着电脑,在开车,在做木工,在和朋友们嬉戏,在和一只柯基玩,“喜欢猫的人,原来也会喜欢柯基吗?”然后易铭在下面说,“我就是喜欢小短腿啊,小短腿儿。” 简直是在承受不断不断的灼伤,然后许萱狂热的想要看见钟颖到底长什么样的心情压过了对痛苦的无法忍耐,终于她找到了两个人的合影,易铭从背后紧紧抱着钟颖,一张用滤镜好生修改过的自拍照。 深棕色头发,水灵灵的大眼睛,又直又挺的鼻梁,配上闭起来似乎就没有情绪的隐忍的嘴唇和弯直恰当的眉毛、大小适中的耳朵,整张脸说不出哪里极其好看,但是结合在一起就是好看。毋宁说是明眸皓齿,温柔妩媚,风情万种,又优雅练达。的确是谁看都会喜欢的女子。 易铭和她一样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5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15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15 ,很甜蜜的微笑着。那笑的样子就好比,下一秒钟,钟颖就可以扭过头,二人亲密接吻一样。 无非你对我做过的事,温柔缱绻,都加倍给了别人。无非我不曾给你的部分,你都从别人那里找了回来。无非我失去你一个人,那你即使活在世上,也形同于,永远失去。 未经求证或核实,许萱冥冥中觉得,易铭已经永远的离开她了。曾经觉得有机会再去靠近的人,现在已经戴上了和自己当初拒绝她时一样的盔甲,婚姻。法律保护的,自己承认的,婚姻。得到一切,失去一些,看似非常公平合理有利可图,架不住本来就算计错了。 “纵然说过我不在乎却又不肯放弃”。其实若是婚姻这件事,其核心是两个人做个伴儿,只不过有的伴儿住在身边却离你的心很远,有的伴儿住在心里却离身边很远很远。曾以为我真的不在乎这件事,没想到它重来的时候,我却前所未有的,痛苦。终于一步一步的,我失去了你。 天气闷热,晚上是不是要下雨了呢?许萱走进浴室去冲澡,花洒喷水溅在身上时,脸上不知道是温热的洗澡水,还是泪水。 ☆、粤语残片—易铭 易铭得知许萱来到迈阿密的时候,正在和钟颖在南海滩吃饭。微信上王媞告诉她许萱已经到迈阿密两三天了,好像要在那边呆半个月,“有时间就去见见她吧”。易铭的表情说不出的古怪,眉头紧皱,嘴角下撇,她来了也没告诉我?或者说,她来干什么? “怎么了?”钟颖问,“唔。。。许萱来了,有人告诉我她已经到这儿了。”钟颖的眼睛笑得像月牙,“怎么了,太高兴,还是不高兴?”易铭没察觉到钟颖有意逗她玩,“哪有。我觉得奇怪罢了。”“奇怪什么?”“她来干什么,为什么又不。。。” 说出来觉得也不对,说不清楚是什么不对,但是就是不对。她抬眼看着钟颖,见钟颖只是微笑着,心便放下来一些。“你啊,”两人付账之后起身离去,手拖手慢悠悠的在夜色中的南海滩散步,“别老屏蔽人家了。”“为什么?”“你这么做,看似隔绝了她,谁知道是不是一种变向伤害呢?若是心里有芥蒂,自然希望永远不联系,眼不见心不烦。你心里要是没有,没有所谓,没有在乎,没有不开心,又何必这样。老是一把刀子放在那里,划来划去不好。” “你。。。”“嗯?”易铭大概是被钟颖这么说的有些心动了,忽然觉得就真想去了,有什么在引诱,有一种不可理解的东西,不断的吸引她往许萱那边走过去,她要过去看一看,必须看一看。“我可以去见她吗,如果可以联系上的话?”钟颖虽然微笑,却用微恼的语气说:“我真想抽你一巴掌。难道我会不让你去?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小气吗?要去就去吧。” 易铭仍是有些不确定,迟疑的看着钟颖,活像要她发誓三次一样,钟颖松开她的手,淡淡海风中紧紧把她抱住,环着她的腰,头埋在她的脖颈,闷闷的说,“喜欢你的人也不少,但我也从来都不担心你跑了。我相信你,亲爱的,你的心里有问题,你要自己解决它。我当然允许你去,因为你选择问我,而不是瞒着我。但是你给我乖乖的。你要是让我知道有什么不乖,回来我饶不了你。” 这“饶不了你”到底是怎么个饶不了法,易铭还没想清楚,脖子上就挨了一口。好嘛,一个大草莓。但是易铭,选择歪过脑袋去亲吻钟颖耳廓非常好看的耳朵。哼,看你痒不痒。 她脑子里很清楚,心里也清楚,对于她来说,你现在真的让时光倒流回到一开始,让许萱选择她,她也不会愿意了。有时候就是这样一个性格,打死不回头。什么叫“我拥有的都是侥幸啊,我失去的都是人生”。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和许萱的种种,无能为力也好自讨苦吃也罢,都是必然;而得到了钟颖的爱,是一种幸运。虽然看来是经不起推敲的哲学,但每个人只皈依自己的宗教,易铭知道这有问题但是这样活着让她开心,那就这样。 必然失去的我不会再去强求,上天的恩赐我绝不辜负。 她取消了对许萱的屏蔽。然后给她发了一条微信。 “你来迈阿密了?有空出来见见呗。” 语调好像很轻松,而心里就像吹过了一首口琴和吉他的慢悠悠的乡村音乐,干稻草从脚边吹过,飞向内华达山脉的那边。往事都历历在目,想起了那个许萱亲吻自己的夏夜。原来爱是善良的,永远都是。追溯我爱上你的那一瞬间,不曾有过一丝一毫的邪念,杂念。而如今,也没有任何的妄念了。残忍的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时光,和时光带来的成长。 曾经你不选择我,有很多很多现实因素。如今也许我选择放下,也是很多很多的现实原因。 大概三天之后,许萱才回复她,“好。我住在戴德这边。那就周六在哪儿见?”易铭当时正在看case,差点困着了,看见这条回复却立刻清醒了,“把地址给我吧,我过来接你。” 若不是遇见了钟颖,两个人走到现在,易铭绝难想象自己也可以在感情这件事上这么绝情而冷酷。真正的冷酷和绝情,不是冷战,是根本不在乎。不论对你多么好,在心里的地位,是永远回不去了。现实就算有条件,主角也会拒绝这一选项。对于这个人来说,你只是过去。never ever e back. 也不是报复,也不是妒忌,就是没有任何爱的对待你。若有关怀,都是对过去的自己的一种感恩。于是这样的作为,和你是如何的好或坏,追求复合与否,都没有关系。无挂碍故,无有恐怖。 周六的下午三点,易铭下课从迈大直接开车到了戴德县许萱的住所。按下门铃,心跳忽然加速。忽然觉得自己这一年多来,可以算得上是变化很大吧。她已经变成了一个正在读jd的十足的生意人,她已经变成了差不多能说一点西语的扎着小辫子的有家有室的成年人,开着红色的骚□□卡,正在尝试戒烟,改抽古巴雪茄。 重要的是,她的心几乎已经彻底习惯了所谓成人世界。她不再臧否别人,对很多事情都不再关心,知识面更加宽广但也更加专注,所谓荣誉在她眼中已经变成粪土,所谓道德在她眼里已经变成虚伪的代名词,不主动在泥巴里打架,但是你要打,她就不会放过你。 五年前很多的年少轻狂执迷不悟,现在看来是属于那个时代的,必然发生,也没什么好否认。它们本身都是属于那个年龄的好的东西,属于单纯美好,属于无忧无虑,属于青少年。是人生最美好的阶段之一。但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完全不适用。四年的大学生活已经把她改造了,逐步逐步的改造的更加适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6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16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16 应于模棱两可模糊不清的灰色世界,好像看了很多书,然后渐渐渐渐的就摒弃了很多,接受了很多,从不饶人到饶人,到最终能宽恕自己。 以前世界在她眼里的主色调,或者说她人生的主色调应该是一片柠檬绿,星移斗转,春秋递嬗,终于变成了玫瑰色。红色和黑色最完美的调和,壮丽与悲凉最完美的结合。 等待许萱出来的时候,一边呼吸急促,一边忽然想起曾经一件事。有天早晨,她拿了教室的开门钥匙,时间还早就打算去买早餐。走过办公楼,正好许萱走过来。她向许萱打招呼,许萱问她干嘛去了,她正想像抛硬币一样抛高钥匙耍帅一下,没想到技不如人,抛过头了,为了接住钥匙,往前大跨一步,形似差点摔倒。许萱嘴角露出笑意,啊,那样子还真是丢人,想起来, 易铭不由的轻笑出声。 能笑着回想自己以前的丑态窘态,不成熟和不理智,就长大了吧。丢人就丢人嘛,黄伟文还说,处理人生污点最好的办法就是,搞出个更大的污点来掩盖它。 门开了,许萱走出来了。她穿着一条印花连衣裙,模糊间好像在哪里见过,毕竟经常跑迈阿密的各家商场,都见过了,见太多就是想不起来是哪个牌子。 她没怎么变,看来这一年保养的还不错,衰老的程度和当时也没有什么区别。她手里拿着墨镜,正准备戴。可能她看不见自己墨镜底下眼睛里的笑意吧。于是易铭微笑了,微笑一下,缓解你的紧张,因为在看到你的一瞬间,我所有的其他心情都烟消云散了。我现在只是来见一个一年多没见的老朋友而已。 “好久不见啊”。 说这句话时,她看见,许萱先是对她笑一笑,然后猛然间就看见了左手无名指上,那颗闪着光的戒指。 ☆、流年 天色擦黑的芝加哥。许萱只是在酒店随便吃了点东西,不想外出,天气好像有点冷,东北部的惯常天气。又到美国,却并没有通知易铭。上次见面的情状历历在目,许萱又将自己的脑袋缩回龟壳里,不想自己再受到二次伤害。 申请这次出来,基本上是意外。和航宇断断续续吵架吵了两个月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总是在吵架。更年期?没有啊。彼此有外遇?也没有啊。什么原因都没有,工作也都顺利,但是就是在吵架。也许在航宇知道了自己曾经和易铭的这些那些之后,心里就像扎了一根刺,永远都在痛。即使他选择原谅,实际上可能永远都不原谅。 心态越复杂,就越难把控自己的情绪。 也许自己也是。上次见过易铭之后,看见她几乎是脱胎换骨,曾经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由内而外自然而然散发着幸福和自然,许萱就觉得更加难过。她离开了自己,获得几乎是全新的更好的人生,大家之前对她的一切都没看错,有什么不好呢?这不是正是你想要的吗? 正是我没有看到自己不在乎的外表下对她的在乎,抛弃之下的舍不得,以及失落感。或者我就是活该被罚的夏娃,你却是没有受到过惩罚的蛇。或者你这条蛇,并不是带着什么可恶的目的,仅仅是为了爱我而来,却不想最终被我抛弃。你离开伊甸园,幻化为龙羽化为凤;而我离开伊甸园,依旧是一个凡人,还在不断进入自己人生的黄昏,以及天黑之后的夜色无垠。 揉揉太阳穴,许萱忽然觉得自己不想睡了。蠢,刚才的咖啡喝多了。剩下的一口还在渐渐失去温度的星巴克纸杯里,放在不远处。只好打开电视,随便换台,终于还是在发呆中锁定了。播报的新闻和她没有关系,恐怖袭击局部冲突民主党法案和她也没有关系。我来这里只是想给夫妻双方一点空间,躲躲清静。我也不会见到她,不会。 我终于又回到一个人孑然站在苍茫天地间,风雪漫天也无所谓,心中挂念也无所谓,我就算是像她曾经一样患上某种不知名的心理痼疾也无所谓,人生的一切也不会因为什么就发生什么变化了,未终止已到头,是我的命, 我认命。 见过就好了,见过就好了,足够了。换到mtv台,一首好老好老的歌,bo,《i bsp;make you love me.》bsp;i bsp;make you love me if you don’t ,you bsp;make your& feel&hing that wouldn’t. ” 北风愈凛冽,夜色愈深,街市上的人越来越少。城市如同时空错乱,一时陷入回忆。马上要到芝加哥的列车上,易铭正在发呆,听着很老的歌,这首歌对于如今的她来说,有一句歌词忽然变得走心了,so, if not for&hen,do it for yourself。 if not for&hen,do it for yourself。 上一次见到许萱的时候,易铭感觉自己的心病已经治愈了。当她和许萱说话,她不再觉得紧张局促,不再一直想要求证些什么,甚至不再觉得距离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她终于觉得自然。不过是来见一见很久没见的人而已。如今对于和许萱的相处,她觉得自己唯一要把持的就是,不让许萱在近几年内见到钟颖。不过话说也没那个可能,目测看去她也没有时间回去参加校友会。许萱连见她本人的机会,过了这次可能都屈指可数,何况再见一见钟颖。 然而许萱的表现却让她觉得,似乎患病者是她,不是自己了。易铭已经完成了某种求证,看到了她觉得她想看的所有。那就已经彻底的足够了。在她的心里,一直都认为,看到许萱如旧,那就证明许萱还过着这个女人自以为的幸福生活。 生活在自以为的幸福里,简直比什么都重要。如果你快乐,我的记忆会很美好。如果你不是很快乐,那我, 那我。。。 那天是她的眼神让自己心软的吧。只是易铭选择了让许萱自己处理。好像觉得自己重新介入,重新出现她的生活中,不是以回忆里隐藏的遥远的人而是以活生生的不断联系的人,是不合适的,错误的,帮倒忙的。 那是你的心,与我无关。我曾争取,倒也不曾得到,如今又去管什么。 但是现在,易铭似乎发现,许萱就好像越病越重,越陷越深一样。创伤后遗症什么的,如果可以这么胡说的话。是不是我这样做错了?是不是我还是应该拥抱你一下,而不是把你就这么晾在那里?也许只要我给你一个拥抱你就觉得能够释然? 或者你会觉得不论我做什么,其实都是对你的惩罚?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7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17 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分卷阅读117 最近的日子以来,易铭偶尔想起这一茬,还是会觉得有点焦心。心底的确还有,那个收藏这一切的抽屉里,的确还有对许萱的怜悯。原来自己保持的依旧是,只要你不推开我,我就不离开的原则。只不过现在,各自的位置已经不一样了。 可是到底是什么驱使我这次突然跑到芝加哥来看你呢? 耳机里,酷玩的歌唱到最后一句,”bsp;;er on it?”原来有很多回忆已经消失了。这一路上一直沉浸回忆的易铭发现自己想不起来一些东西,本来记性很好的她想不起来许萱身体的轮廓,想不起来两个人身体接触的时分那种感觉,想不起来有些两个人说过的话,这一切,现在都被钟颖所覆盖,被新的生活覆盖,被自己所覆盖。 最后奄奄一息的篝火,与其苟延残喘,不如泼水熄灭了它。 三五年内我应该最多回两三趟家,没有什么机会去见你了,许萱,大概这就是最后一次了。如果你给我这个机会再见见你,我会用对待我自己的方式,尝试着帮助你走出;如果你不给我机会,我就正好再去一趟纽约见一见高耀洁好了,一直想去来着。只是你要知道, 我只是来见你的。好比我觉得见了这一次,一切就解决,so it’s over。结束这一切对你我都好。slo;er on it.也许我跟你有一点不一样,从来不一样,永远不一样, 我从来不会想回到当初,任何一个曾经的时间节点,我都不想。但是你,一直在尝试维持过去到未来,永远不改变。 好不容易走出车站,晚上好冷。易铭不由得怂兮兮的缩着肩膀。掏出手机,想了想,发微信不太现实,万一这家伙就不看手机咋办?翻出上次她来的时候的电话号码,再次拨通,心有戚戚间,居然是通的。响了三声,居然接通了。 一时犹如荒芜的原野里大风刮起沙尘一般,空旷,寂寥,呼呼作响。其实有些类似寂寞的东西,和你本身的情感状态或者与对方的情感现状都没有关系,它会从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永远的维持下去。 易铭试探地说, “喂?” 终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