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错郎》 分卷阅读1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1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1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文案: 民国年间,平府城外的燕家养马场,俊骑奔腾景象昌胜。平府城内水督军的老爹,眼红燕家的养马场,总想据为己有。水督军的宝贝女儿水天然,暗恋有着“平府第一美男”之称的燕家少爷燕子丹,一天独自骑马进入大河滩养马场,险遭乱马践踏丢了身家性命。紧要关头,燕子丹英雄救美,于是,欢喜冤家结孽缘。千金大小姐哪知燕子丹也是女儿身,一厢情愿仗势硬嫁,燕家有苦说不出。新婚夜,一个柔情万种,一个百般躲闪……结局总算患难见真情。 本文走中国式的传奇路子,富可敌国的宝藏、身怀秘术奇技的女子、土匪、军阀……动荡的民国,催生出传奇的故事。☆、燕家养马场 一、燕家养马场 山东、河北、河南三省交界处的马场子大河滩,是燕家的私人牧场,周围二十一里八分,地势平坦土壤肥沃,一尺高的牧草,密实得像张大地毯。马场子大河滩,隶属山东的平府城,据平府城的府志记载,马场子大河滩,在明、清两朝,就是官方的养马场,也称官圈,养殖鼎盛时期,马数达到了五千匹。清朝末期,时局动荡,马场子几经沉浮,最终成为平府城大财豪燕云林的私人牧场。 平府城的燕家,祖上是搞实业的,依靠官府贩东运西坐地经营,也算得上是红顶商人。到了燕云林这一代,燕云林不喜经商,喜好舞刀耍枪跑马射箭,尤其爱好骑马。燕家重金聘请来京城的顶尖武师,真才实学地教会了燕云林应试武科的各项技艺。燕云林天生臂力惊人,又秉性聪明,在三年一考的武科中,连中三元,成为光绪年间的武状元。那年燕云林二十七岁,三十四岁时,升任雁门关总兵。 1912年,也就是宣统三年,大清帝国树倒猢狲散,清王朝的遗老遗少、官吏衙门,纷纷变换身份忙着依附新政权。但这辛亥革命后的新政权,却混乱不堪,先是前清旧臣袁世凯窃取革命胜利果实,死于称帝的闹剧,接着黎元洪继任大总统,紧后辫帅张勋复辟,等等等等,在辛亥革命后的十多年间,一个个野心勃勃的大军阀,乱哄哄地你方唱罢我登场,抢着控制北京中央政府,就任所谓的“中华民国政府大总统”。 这时的燕云林已经五十岁,不想掺和现世一锅粥似的政局。平府城外的马场子官圈,早已敝败得惨不忍睹了,养马兵克扣粮草、私匿偷盗马匹以自肥,官方无力管理。退隐在老家平府城的燕云林,借此机会,只付出买马的价钱,就把养马场和马匹谋取到手,马场子成了他的私人牧场。 燕云林接管马场子时,养马场里仅有七十八匹马,大多还是老弱病残的,哪里像是养马场,倒像是马匹收容所。燕云林家产雄厚,虽然大革命闹得厉害,钱财还没有被人革去,再说燕云林也没别的爱好,独嗜好养马,他对确确实实成为他私产的养马场,倾进心血和财力,修葺马舍、加固护栏、网围养马场,更重要的是引进马匹良种。养马场原有的马种,过于单一,基本上都是挽具的河曲马,燕云林先后引进了哈萨克马、伊犁马、三河马等,并给养马场配置了兽医。不出三年,养马场就大为改观,马匹增加到五六百,因为是散养,绝大多数马匹,皮毛光滑四肢强健,一匹匹神采飞扬。 每天,养马场的那些牧马人,都会早早把护栏打开,放马到大河滩上吃草,晚上再赶回养马场关起来。养马场喂有十几只看护犬,全是高大威猛的藏獒。名马另有单独的马舍,被给予特别照顾。负责马匹日常养护、□工作的,是一个陕西藉的中年汉子,名字叫伍来顺,中等身材黑方脸膛,眼睛极有神,炯炯的犹如深夜寒星。伍来顺的双眼,平常不大看人,尽看马了,养马场的马,都会在他眼光的盯视下,服服帖帖地低下头,就算有那新来乍到野性未除的烈马,也往往会被他的目光,盯视得暴躁不安,就像遇上了强劲的敌人。伍来顺驯马有绝招,经他手□出的马匹,蒙古马上战场,行风稳健不惊不炸;善走对侧步的岔口驿马,适于骑乘,无颠簸感又敏捷灵性。总之,伍来顺有本事把各个品种的马,血液中具有的本能和潜质,都充分发掘出来。 伍来顺自小生活在官方的养马场里,十五岁那年入军营当兵,很快升为骑兵营骁骑尉。燕云林在雁门关当总兵时,伍来顺已经是雁门关的参将了,因了对马的共同爱好,两人私交很厚,结拜了把兄弟。辛亥革命后,伍来顺脱离军职,成了生活无来源的闲汉,燕云林常常资助他。燕云林搞养马场,首先想到要用的人就是伍来顺,伍来顺二话没说就来了。 伍来顺只对马上心,不大关注马之外的事情。燕云林把养马场交给伍来顺,全然放心,放心归放心,一个月内,至少要来养马场十次,要是有事几天不能来,准会让他的儿子燕子丹来。 马场子大河滩,牧草丰美,尤其到了春夏两季,繁花似锦,风光一片漪旎。到大河滩看马的,不仅是一些马经纪、马贩子,就连平府城的一般男女,兴致一来,多喜欢到大河滩去游玩,顺便看看燕家那些身姿俊美的马匹。马场子大河滩及燕家的马匹,简直成了游客的观光场所。平府城的人多喜欢骑马,这大概跟城外的马场子有关系,跟城内老住户多是养马兵的后人有关系。不光男人爱骑马,就连平日走路扭扭捏捏的小脚女人,看起来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可一骑到小体型的西南马上,也能把坐骑驱策得四蹄生风。 晨曦刚现,伍来顺就起来了,他拿上套马杆,走出小屋子。围栏里的大马群,已经躁动不安了,它们打着鼻响踏着蹄脚,催促着伍来顺早点把它们放逐到大河滩上去。伍来顺把两根手指头放进嘴里,向着马群打了个尖利的唿哨,马匹一下安静下来,纷纷竖起耳朵,这是一个就要把它们放出去的讯号。伍来顺打开坚固的护栏门,马匹奔涌出去。蕴藉着浓郁青草气息的安静大河滩,被杂碎纷乱的马蹄声打破了。晨曦照到的牧草,舒身展腰地大放异彩,没被晨曦照到的牧草,郁闷出深沉的铁青色。晨曦很快就普照了整个大河滩,大河滩上的牧草全都鲜活青葱起来。伍来顺骑在一匹高大健壮的三河马上,和几个牧马人,把马赶到草多的地方放牧。 天渐近午,四月的大河滩上的景色,越发鲜亮。伍来顺从马背上取下毡毯,铺在地形稍高的草地上。他躺在暖洋洋的阳光下,嘴里嚼着根草茎,周围洋溢着草腥味和马臊味。忽然,伍来顺松弛的神情警觉起来,他敏感地觉到远处有一匹马驰向这边。他从毡毯上站起来,从养马场那儿,果然飞驰过来一匹白马,等他看清马上人,不由嘴角浮上微笑。 眨眼间,白马驰到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2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2 。马上的年轻男子,长着一副轮廓清晰俊美的脸庞,秀眉美目肤色白净,一头齐肩长发,用金丝软抹额束着,身上穿着窄紧马甲大裆马裤,马靴的靴口里,竟然插着几朵野花。 伍来顺伸手抓住白马的缰绳,也不看白马上的男子,只管拍着马颈亲热:“你是一天比一天长俊,我就说过嘛,在整个马场子,还有谁能漂亮过你的,看看,这毛光泽得都闪亮了。”确实,白马胸廊深长鬃毛披拂,通体雪白无一点杂色,四条长腿只能让人想到速度。 马上的年轻男子向伍来顺说:“伍叔,我爸让你现抓十匹马送到城里去。”伍来顺把目光从马身上,转移到年轻的男子脸上,有点遗憾地说:“可惜,就差两道眉。”年轻男子疑惑:“什么就差两道眉?”伍来顺笑说:“你要是不多长两道眉,就跟这白马一样漂亮了,你看它眼睛多大多有神采。”年轻男子哭笑不得:“我的脸有一尺多长吗?”伍来顺点点头:“那倒是,它没有你脸短。我可是把整个马场子里最漂亮的马,挑出来送给你的,你可要好好爱惜它。你爸要我抓十匹马干什么用?”年轻男子扳着手指数说:“两匹供商贩驮运东西,三匹给农人拉犁耕地,五匹让人骑乘,除了做骑乘的要求外形俊美外,其它的能吃苦耐劳就行,经纪和买主,现在家里等着相马。” 这骑白马的年轻男子,就是燕云林唯一的儿子燕子丹。去年,《申报》的记者来马场子大河滩拍景色,无意中拍到了骑着马的燕子丹,那记者一激动,就追着燕子丹来了几个特写镜头,回去后发在了《申报》上,标题起的很吸引人——平府第一美男!平府城流行看《申报》,谁能上《申报》是了不起的事,燕子丹在《申报》上的一组黑白照片,虽然不高清,但骑马的身姿实在俊爽非凡,燕子丹的美名,就这样在平府城传播开了,在他毫不察觉的情况下,成了许多女子心仪的对象。 伍来顺听了燕子丹对马匹的要求后,心里就有了目标,他跨上坐骑,举起套马杆,在吃草的马群中,轻易地套住一匹河曲马,嘴里还同情地念叨着:“做牛做马为人忙,这大河滩,也不是你们一辈子悠闲自在的地方。”一个牧人过来,把套住的河曲马上了笼头。伍来顺在套第二匹马时,引起了马群的警惕和骚动,套第三匹马时,马群开始昂举着颈项奔跑。伍来顺在奔跑的马群中,将目标一个个套牢拿下。 燕子丹帮伍来顺赶拢忽东忽西的马群。数百匹马一齐狂奔,声势浩大得所向披靡,密集急速的蹄脚,踩得大河滩都震动起来。燕子丹在马群边上拢马,防止个别马散跑。忽然,燕子丹看见马群奔去的正前方,站着一个女子,神情极是惊慌失措。燕子丹吓坏了,打马冲去,想把女子救出。前面的马群还是淹没了女子,燕子丹的心凉了一半。等白马跑到女子刚才站着的地方,燕子丹却见女子还在原地,她弯着腰,双手抱头,以这种不起作用的可怜方式,本能地保护着自己。原来,马匹在奔驰时,并不是见物就践踏的,明显大的物体,它们一般会绕避开,如果前面的马一脚把女子踩倒,后面的马就会乱脚踩过,后果真的会把女子踏成烂泥。 燕子丹想也没想,一个海底捞月,俯身双臂提抱起女子,把她拥载马上,然后驭马离开发狂的马群。到了安全地方,燕子丹把女子放到地上,长舒一口气说:“刚才多惊险,你差一点就没了命,现在没事了。”女子二十一、二岁的样子,如果不是吓得花容失色,绝对是花样娇艳。燕子丹上下打量着女子,见她上穿着高领圈荷叶边短袖口的银红衫子,下着葱白线镶滚玉色湖绉小脚裤,衣饰华丽得像是大家出身,因刚受了惊吓,一张精致到无可挑剔的面孔,苍白得让人倍加怜惜。女子瞠视着燕子丹,好半天才说出话来:“刚才,我以为自己一定要死了。”燕子丹怜惜地看着她说:“那是我家的马,幸亏你没事,你要真的有事了,首先我就脱不了关系。”女子的脸色很快活泛过来,血也回到了脸上:“看你还诚实,也好,我不责怪你什么了。”燕子丹睁大眼睛,惊奇地盯着女子,那神情分明在问: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女子只是调皮地微笑不答。燕子丹的眼睛眯下去,明白她的意思了,无奈地笑笑:“你还真得理不饶人了,我家马儿不懂人情惊吓了你,我给你道歉讨个原谅。你是怎么来的?府上哪家?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女子指指跑远的马群:“我是骑马来的,刚才放马在那儿吃草,我站着看景色,没想到你家大马群跑来,把我的马裹带走了不算,还差点将我踩死。”燕子丹忍不住又露出一脸惊奇:“你看起来弱不禁风,还会骑马?”女子有点生气,她细长的眉毛明显地靠拢向眉心:“平府城的女子不会骑马才稀罕。”燕子丹又明白了:“哈,你是平府城人?不要急,我会把你那马抓回来,决不会昧了你的,府上贵姓?”女子说:“我姓水,叫水天然,住在平府城东关将军胡同,门前有棵千年老槐树的那家就是。”燕子丹再次露出惊奇相:“你是水督军什么人?”水天然反问:“住在将军胡同的有十几家,都要是水督军什么人?”燕子丹说:“平府城水督军的宅子,几乎占了半条将军胡同,也就他家门前有棵千年老槐树,平府城的人谁不知道?你要不是督军府的人,怎么家门前也有棵千年槐树?” 伍来顺远远地带了一匹小红马驰来,水天然看见小红马,高兴地说:“我的马儿来了。”说话间,伍来顺到了近前,一手牵着小红马问两人:“这谁家的马啊?长成花拳秀腿的小模样,一看就不是咱家的,笼头鞍镫的倒讲究,是这位姑娘的吧,我顺手给牵了来。”水天然狠狠地瞪了伍来顺一眼,不过伍来顺没看到,伍来顺向来只看马不大看人。 ☆、督军的女儿(一) 平府城东关的将军胡同,就像那棵千年老槐树一样赫赫有名。千年老槐树被平府城人视为神树,不仅因为它树龄超长史籍留名,更因为它长相雄奇,粗大的树身纠扭盘曲横卧昂冲,状如龙蛇,平府城的人,又把它称为龙槐。 龙槐树下的水府,是整个平府城里最有权势的人家,主人水润壤,现做着山东督军,正室家小留在平府城的老宅里。说起来,水润壤是前清重臣袁世凯的亲信部下,辛亥革命后,袁世凯一称帝,全国就掀起了讨袁护国战争,水润壤眼看形势比人强,也只好通电讨袁,宣布山东省独立,明目张胆地做起了一方诸侯。 平府城是水润壤的老家,留居着水润壤失宠的正室夫人和女儿水天然,还有老父亲水保田。依水润壤的意思,要把一家老少接到省城,可顽固的水保田,说平府城的老宅子,是水家的发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3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3 祥地,祖上几辈人,都是从老宅子里出去才当上官的,宅上有神树龙槐荫庇着,水无龙就要成为一滩死水,他要牢守着水家的神物龙槐。水保田把龙槐看成他家的了。 水保田当过前清的守备,以前的官职不大,况且眼下又改朝换代了,他的架子却越老越足,大概跟儿子现做着一省督军有关,这简直是一定的。年近古稀的水保田,颧骨高、胡子少,脑袋后面拖着条灰白细小的辫子,他却对这条弯曲翘稍的小辫子,珍爱有加,每日要他最亲信的三儿细细梳理,要是梳下的头发多了几根,他就会大发脾气。他认为齿落发脱,主家业敝败,却不想想自己已经进入了风烛残年。三儿是水家的下人,却机灵得像个鬼头,每次给水保田梳头,都小心翼翼不弄掉头发,其实那些梳下的头发,在被水保田发现前,已被三儿团捏进了自己的袖口里。三儿的手上功夫好,梳完头后,还要给水保田掏耳、挖鼻、揉颈捶肩,侍候得水保田舒舒服服,那条小辫子,离了三儿,谁打理水保田都不会舒服。 辛亥革命后,水保田除了对三儿满意外,对什么都看不顺眼,旧事物他嫌不纯粹,新现象他怪邪气,就连对唯一的孙女水天然,他也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嫌她不缠脚,怪她到处跑,腹诽她一个女孩子上什么洋学堂。可儿子水润壤把水天然视为掌上明珠,他这个做爷爷的,不但不便过于呵责,还得装出喜欢的样子。水天然生性调皮乖觉,从不和爷爷正面发生冲突,背地里自己想干什么,依然干什么去。 水天然上过女子学堂,喜欢看代表文明进步的《申报》,她就是从《申报》上看到燕子丹照片的。此前,水天然只知道城外燕家的养马场,是爷爷水保田常挂在嘴上的词,听那意思,爷爷恨不得养马场是他们水家的。水天然才不关心什么养马场,但自从知道“平府第一美男”的燕子丹,是燕家养马场的少东家时,她对马场子大河滩的兴趣,空前高涨起来。她从《申报》上剪下燕子丹的照片,夹在自己常看的书本里,先是随意看着玩,后来越看越是迷陷,以致每日装着看书,却整天不见翻动一页。 那天,水天然去城外的马场子大河滩,其实就是想看到燕子丹,她不是第一次去马场子,此前已经去了三次,都没有见到燕子丹。水家有自己的马厩,里面养着几匹马,全是毛色、体型上好的良种。水保田喜欢马,养上几匹自己玩,其实平府城的老少男人,没有不喜欢马的。水保田有事没事,就要骑马出去溜溜,到城西的马市炫耀炫耀。但让水保田生气的是,他每弄到一匹好马,总会有些玩马的人,不识趣地问他:“这马真不错,从马场子弄来的?”水保田往往气鼓鼓地回答:“马场子的马,都是我这马下的。” 水天然学骑马的动机不纯,不是为了好玩才突然要学的,她是打算学会了骑马,好方便和有借口,去马场子见识见识“平府第一美男”。水家的马厩里,有一匹体型娇小的西南马小红马,毛色纯红性情温驯,水天然缠着要学骑马,水保田就把小红马给了她,并让三儿教她骑马。 马场子大河滩,是学骑马的首选场所,水天然那天带了三儿去马场子学骑马,才到养马场,就支开了三儿,三儿乐得去跟养马场的牧马人扯马经。水天然信马由缰地逛荡在大河滩上,看见燕家的大马群在吃草,就靠近了过去,并且得偿愿心地看见了燕子丹。燕子丹的发式很有型,用精致金丝抹额束着的漂亮长发,把他衬托得分外洒脱俊逸。辛亥革命后,男人剪去脑后的长辫,不仅是大势所趋的潮流,更是政治需求,除了一些决不剪辫的顽固遗老,比如水保田,大多男人都是一剪了之,就连前清旧臣燕云林,都把后辫剪成了齐颈短发。唯有燕子丹的发式不随俗流,自小就满蓄着长发,束着抹额,不像清人那样把头的前部,剃得青光锃亮,后面梳成长辫。燕云林对此的解释是,男孩子满留着头发,容易养大成人。燕云林说这些时,口气满是娇生惯养的意味。 ☆、督军的女儿(二) 水天然看到燕子丹后,就下了小红马,她本想装作放马吃草的样子,哪知道伍来顺突然抓马,大马群受惊东奔西突,把她的小红马裹挟走了不算,还差点将她踩在马蹄下。这样惊险的事,本该想想就后怕,水天然反觉天意作美让燕子丹救了她,她想许多戏文上的好姻缘,不就是从英雄救美开始的吗? 伍来顺带来了水天然的小红马,水天然不得不骑上小红马,眼看着燕子丹跑开,去帮伍来顺抓马。水天然顺来路回去,一路上恨着三儿哪去了,反要自己找寻他,真是主仆两不像了。路过养马场外面时,看见三儿的青斑马拴在护栏上,这才想起是她要三儿在这儿等的,暗中懊丧自己的脑子,刚才没有被马踢到,怎么这样理不清事了。 “三儿,三儿!”水天然尽着嗓门大喊。水保田可是一再教训她说,做小姐的要仪态安祥声音柔和,水天然的行为准则却是,只要爷爷不在眼前,就权当爷爷什么话也没交待过。 圆头圆脸还长着两颗虎牙的三儿,一路跌跌撞撞地从养马场里跑出来:“小姐,怎么了?”水天然说:“咱们回家。”三儿舒口气:“我还以为你被打劫了,喊得这样惊天动地。”说到打劫,三儿看看水天然,语气奇怪起来,“你的头发怎么乱得没样了?”水天然想起被燕子丹提抱在马背上的狼狈样子,大概头发就是在那时颠乱的,不由面上飞红,掩饰说:“风吹的。”三儿才不信:“哪有风?你看这草尖都不带动的。”水天然恨恨地说:“我差点被马踩死,你还问。”三儿信了:“原来摔下马了,也难怪搞得这样狼狈。”水天然问三儿:“你一直钻在人家养马场里干什么?”三儿来了兴致:“看里面单独圈着的一匹好马,据说是从朝鲜过来的,你要不要看看去?”水天然懒懒地说:“再看它也长不出八条腿来,累了,我们回吧。”两人驱马回城。 水家的老宅门前,站着一个牵驴的半大小子,那驴长得很俊,黑毛白蹄粉唇的,竖着两个长耳,显得格外精神。水天然在门口的下马石上下了马,看看毛驴儿,又看看那个神情拘束的半大小子,问跟随在后面的三儿:“谁来我们家了?”三儿一手接过小红马的缰绳,另一手拉着青斑马,说:“这孩子我认识,王媒婆的小儿子,王媒婆走动,多是他牵驴赶脚。我不会猜错,家里准坐着王媒婆。”水天然想也没想:“王媒婆来干什么?”三儿看着水天然笑笑:“反正不会给我提亲说媒。”说完,三儿牵着两匹马进家了。水天然怔了怔,看来给她牵红线的人来了,可谁要跟她栓在一起呢? 水天然走进红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4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4 漆厚厚的大门,有意贴着墙壁走,听客厅里有人说话,留神向里面偷窥。客厅里坐着一个衣饰整齐眉眼精明的中年女人,正满面笑容地跟水保田说着什么,不用说就是王媒婆。在平府城,做媒婆的女人,大多敬业聪明听闻甚广,她们自认为串联男女姻缘,是上得台面的事,第一要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利索,就算去大富大贵人家,也可昂扬登堂入室。第二要灵牙利齿理事明白,平府城的人际关系适婚男女,以至鳏夫寡妇,要了然于胸。王媒婆深谙此道,是平府城中配对最成功的媒婆。 水天然站在客厅的窗根下,静听客厅里说话。 水保田:“这开银号的周家,和我家倒也勉强门当户对,只是不知道他家的孩子怎么样。” 王媒婆:“要说身材,那是极好的,若论才能,早几年前就在银号里主事了,写算都精,更会双手打算盘,多繁碎的账,只听他算珠拨拉得像急雹骤雨,只要算珠一停下,明细账目就清清楚楚出来了,毫厘不爽。” 水天然在窗外心里冷笑:“我见过那个会打算盘的,长了一张数不清的黑麻子脸,这王媒婆还真能扬长避短。” 王媒婆:“不瞒您说,周家的老掌柜见过府上的大小姐,说天仙似的一个人儿,他们家要是有福能娶过去,会供起来的。” 水保田:“婚姻大事,我得让她老子知道,同意或者不同意,我都会给你一个话。” 王媒婆:“行,行,过几天我再来府上讨话。” 王媒婆甩着手绢,刚迈出客厅的高门槛儿,水天然在她背后说话了:“你不用再来讨话了,另给他说一个卖胭脂人家的女儿好了。”王媒婆吓了一跳,回头见是水天然,想来刚才的话全被她听去了,复又笑嘻嘻地说:“大小姐怎么单要我另给他说一个卖胭脂的人家?”水天然冷冷地说:“除了卖胭脂的,谁家有那么多脂粉给他盖一脸麻子。”王媒婆心知水天然不愿意:“男人脸上长几颗麻子防碍什么,谁脸上没有个麻点黑痣的?”水天然脱口说:“我见过一个人,他脸上就没有半点瑕疵。”王媒婆反应机敏:“那人是谁,只要是咱们平府城的,没有我不认识的,就算真的不知道,也经不住我打听得出来。”水天然犹豫了一下,见王媒婆玩味似地看着她,一横心说:“养马的燕家,有一个叫燕子丹的儿子,他脸上就没有缺点。”王媒婆一拍大腿:“老天爷啊,我真是糊涂了,现放着天配良缘,我还乱牵线,你俩要是能凑成一对,那不就是金童玉女了嘛。”水天然被她说了个大红脸:“我只是拿他反驳你的话,哪个要你提亲去。”王媒婆看水天然神态扭捏,就知准是这意思了,大包大揽说:“这事包我身上了,包准马到成功。” 水保田听王媒婆和水天然,在外面高一声低一嗓的,走出来问:“你们在那儿说什么?”王媒婆笑答:“大小姐要我把周家孩子,另说给卖胭脂人家的女儿。”水保田听不明白:“什么卖胭脂人家?”水天然急了,一推王媒婆,小声说:“你别没正经,那边说好了,再跟我爷爷说。”王媒婆忍了笑,跟水保田说:“大小姐要我把她的银脚链,找个银匠洗洗,我随便给她说了句玩笑。我走了,一两天得了信,就来告诉你。”王媒婆这话,其实是说给水天然听的。水保田听糊涂了,不是听他信儿吗,怎么反要来告诉他了? ☆、竞出天价马(一) 平府城的马市很有名气,每年四月,长达半个月的“骡马大会”,吸引着远近俗称老客的马贩子,云集平府城。燕家的马匹,在马市上最受欢迎。“骡马大会”的主会场,设在城西,届时,满城马匹,连带着骡、牛、驴,也一并交易,说书、唱戏、耍杂技的,纷纷前来凑场。一年里,也就四月的“骡马大会”,能让灰暗、压抑的平府城,变得灵动、野性起来。 燕云林一早就起来了,昨天“骡马大会”正式开始后,他就打算着把自家的马匹,拉到大会上露露面,这是宣传燕家马的好机会。那些老客和经纪,不都在议论燕家马匹新品种的优劣吗,那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今年,一些老客,从外地大批量贩进价格低廉的马匹,让燕家的马匹,在“骡马大会”上的地位,倍受威胁。 燕云林洗漱过,正吃着早饭,伍来顺从城外的养马场来了,燕云林让人添加碗筷,伍来顺也不客气,坐下就吃。两人吃饭的速度都很快,风卷残云似的,一会儿就填饱了肚子。漱口水端上来,燕云林接在手里,问伍来顺:“挑选出了多少马?”伍来顺捏着牙签剔牙缝:“五十匹,已经送到马市上了,我来请哥去看看。”燕云林漱毕口,叫人拿来他出门见客时穿的长袍马褂,穿上才要出门,因见伍来顺身上的对襟褂子油污膻气,摇摇头说:“脱掉这件,我另给你一件才穿了一水的长衫。”伍来顺皱皱眉:“哥也太罗嗦了,我身上的衣服,旧是旧了点,可穿着顺胳膊顺腿。”燕云林已经拿出一件八九成新的宝蓝色长衫:“咱家的马都洗涮过了,你这身皮也换件光鲜的吧。”伍来顺只得脱去短褂,罩上长衫,他还挽起了雪白的袖口。燕云林看着他笑说:“也就穿了件长衫,就屏去了一多半草莽气。” 两人衣服整齐地出了大门,大门口,燕子丹在吩咐人给燕云林的马备鞍。燕云林骑上马,看燕子丹的白马也在,遂问:“你也要去那又脏又挤的马市?”燕子丹的长发,拢后编成辫子,束发抹额换成了粗犷的银饰带。今天,他穿着一身做工精致的杭绸衣裤,在阳光下,它们闪着象牙般的丝光。显然,他是特意打扮过的。平府城的人,没有谁在赶“骡马大会”时,不打扮一番的。 “我也要去开开眼界。”燕子丹拉马过来。伍来顺说:“大侄子,马市那地儿,又闹腾又拥挤,还到处是臭哄哄的马粪,你这纤尘不染的打扮,就适宜坐在家里。”燕子丹翻身上马:“伍叔不也板板正正打扮了起来?”伍来顺笑了,提提长衫的前摆:“这直筒子套在身上,会害我骑马都叉不开腿的。”又回头看看燕云林,“老哥也处处把侄子当女儿养了。”燕云林无来由地叹口气:“我倒是希望养个女儿。” 城西的马市,熙熙攘攘的一半是人,一半是骡马大牲口,连空气中都混和着马膻味。南腔北调的老客,熟知行情的经纪,看热闹乱荡的混混,这些人最知道哪儿是“骡马大会”的枢纽所在——马市大栅栏。 马市大栅栏,位于马市的中心地带,顾名思义,就是用木桩围起的大马圈,以前用来圈交易的成群马匹。明清时,马市由官府把持,多在这儿进行,清末民初就成纯民间的交易了。燕云林那五十匹好马,早早就被送进了大栅栏内,此外还有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5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5 别家的马匹,挤挤挨挨地绕栏拴了一周,不下二百匹。能被栓进大栅栏的马,都是主家精心挑选出来的好马,也就是平府城人说的“面子马”。 燕云林三人到了大栅栏时,大栅栏的四周已经挤满了人,燕云林一出现,经纪、老客、买主就围住了他,燕家自有经纪对付那些人。燕云林让人把坐骑,栓到旁边自家开的酒馆后面,他绕着大栅栏看里面的马匹。一般来说,买主看中马匹后,就有经纪找卖家交涉,双方在袖口里讨价还价,只见神色变化,不听声音发出,“六挠、七捏、八叉、九勾”地一番指战后,达成一个合理的价格,这桩生意就成交了。买主从大栅栏中牵走买下的马,经纪从中分得一份交易费。大栅栏中,燕家的马最被赶马市的人看好,无论骑乘还是驮运抑或挽具,都是那一类中的佼佼者。不到日午,五十匹马就全出了大栅栏,更有老客批量预订燕家的马匹。 大栅栏里的马一有出空,卖主就向里面补缺。日中时分,马市上的人达到了高峰。燕云林看看大栅栏里的马匹,跟一边的伍来顺说:“尽是下等货色了,咱们该回去吃饭了。”爬在栅栏上的燕子丹忽然说:“看,又牵进一匹,好大的块头。”燕云林和伍来顺看过去,一个头上缠着青布的大汉,牵着一匹雄骏高挺的枣骝马,进了大栅栏,也不往围栏上栓马,人和马意气昂扬地站在中间的空地上。伍来顺的目光,被那枣骝马牢牢吸住:“今年的‘骡马大会’,总算出现好马了,哥,我敢打赌,那是马市上最好的马了,你一定要把它买下来!”燕云林的眼睛也亮了:“我一直以为咱家的马最好,只有让它成为咱家的,咱家的马才是最好的。许经纪,许经纪。”燕云林大声叫着姓许的中介人。许经纪本来在为一个散户看犁地的马,听到燕云林叫他,忙挤过来效劳。燕云林指着枣骝马说:“我要场子中间的那匹。”许经纪二话没说:“我找卖主去。” 过了一会儿,许经纪回来了:“燕爷,有人也想要那匹马。”燕云林想也没想:“多给他点钱不就成我们的了。”许经纪就又去了,不久回来说:“人家也跟着提价。”燕云林皱皱眉:“你再添些。”许经纪穿梭般走了几个来回,还是不成事。燕云林看出事情不对头,许经纪不是在跟卖主捏价,而是在跟一个姓张的经纪,来来回回地在袖口中“谈价”。 ☆、竞出天价马(二) 燕云林等许经纪再次回来时,生气地问他:“你跟姓张的经纪捣什么鬼,到底是谁在跟我争这匹马?”许经纪为难地把眼睛瞟向左边:“除了他,这平府城谁还敢跟您争价?”燕云林的目光,穿过乱纷纷攒动的脑袋,落在一根灰白的小辫子上:“怎么是他?”燕子丹正紧张着父亲能不能竞价成功,听父亲语气错愕,扭头问:“谁?”燕云林挽挽袖口:“太上皇,这下有得斗了,他出五十块银元,我出六十块。”因为水润壤做着一省督军,山东省独立后,水润壤俨然土皇帝,平府城的人,便私下戏称水润壤的老子水保田,为太上皇。伍来顺也明白是谁在跟把兄争马了,见许经纪还要去跟张经纪捏指,早不耐烦了,冲着牵马的汉子就是一嗓子:“燕家出六十块银元。” 水保田闻声转过头来,他甚至傲慢地举了举手,算是跟燕云林打了招呼,但他这手打过招呼后,没有放下来,反而举得更高了,五个手指捏在一起,大声说:“七十块银元!”燕云林沉得住气,拇指和食指叉开成八字,举过头顶:“八十!”水保田毫不示弱:“九十!” 两人抛开经纪,公开叫价,本来人就很多的大栅栏,被看热闹的人,更是围得水泄不通。马价很快就飙升到了二百块银元,水保田喊得声嘶力竭,小辫子随着紧绷的头皮翘动,他是加倍翻价。当他喊出四百块银元时,连牵马的汉子都不知所措了。燕云林咬咬牙:“八百!”水保田都要被气疯了,他恨恨地瞪一眼燕云林,心里发誓决不能当着天南地北的人丢面子,怎么说他儿子也是一省督军:“一千块银元!姓燕的,你再抬价,我连你的马场子也收回去。” 水保田的最后一句话,像是击中了燕云林的要害,燕云林果然不再抬价,并且一声不响地离开了大栅栏。伍来顺跟随在后面安慰燕云林说:“哥别恼,咱也没有让那老倔头捡到便宜,一千块银元买匹马?买老婆也够两三个了。”燕子丹的话尤其解气:“爸爸还真不该生气,我们今后就能看猴子骑马的把戏了,只是可惜了那马。”水保田长得干瘦矮小,燕子丹把他比喻成猴子,逗得燕云林不禁露出笑容。 三个人到酒馆后面牵出马,正准备骑马回家。王媒婆一路寻来,伸手抓住燕云林的马缰绳:“燕爷原来在这儿,害我好找。”她嘴里跟燕云林说话,眼睛却乱瞟燕子丹。燕云林纳闷儿:“你找我做什么?”王媒婆笑嘻嘻地说:“燕爷养的好儿子,我是专门给他提亲来了。”燕云林见王媒婆风风火火寻到马市来,还以为多紧要的事,原来是这茬口,很没有情绪地说:“提亲也不是一两句话就成的事,赶这热闹的场合,说这不急的事,回头再说吧。”王媒婆毫不介意燕云林的冷淡,自有她打哈哈解尴尬的一套:“燕爷,我可是特意捡这个热闹日子,来给少爷提亲的,保不准您一高兴,就贱卖给我老公一匹贩运米粮的马。”燕云林哈哈一笑:“看老王说的,说吧,谁家女孩子?”王媒婆说:“水督军的千金,我掇量过,你们两家,最是门当户对的,关键是少爷和那小姐般配啊,那小姐画上仙女似的。我促成的姻缘,都记不得多少了,可没有见过两人这么般配的。”一边的燕子丹,似笑非笑地哼一声:“我和她要是般配在一起了,我爸爸可就要气死了。”王媒婆诧异地看看燕子丹:“这话怎么说?”伍来顺从她手里抽出马缰绳:“你来迟了,错过了好戏,我这哥哥,刚跟水家的老倔头,竞价一匹马,老倔头花一千块银元,风风光光买走了今年最贵的一匹马。”王媒婆脱口而出:“坏了,我真是来晚了,就怕你们两家竞马伤了和气,还是伤了和气。”伍来顺幸灾乐祸地说:“老倔头这会子,恐怕肠子都要悔青了,谁干过一千块银元买匹马的大傻事。” 这时,许经纪小跑着过来,跟燕云林报告重大消息:“刚才张经纪跟我说了,那枣骝马的主人,听说水保田是水督军的老子,没敢收一千块银元,暗地里只取了五十块。”燕子丹冷笑:“这卖主还算晓事,真要收了一千块,料他出不了平府城,就给水家的人用枪嘣了。”燕云林半句话也没说,黑下脸来两腿猛夹马腹,驱马走了。王媒婆犹在后面追着问:“燕爷,这亲事你是答应不答应啊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6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6 ?”燕子丹反问王媒婆:“你看我爸爸的脸色,像是答应的样子吗?”王媒婆一边骂许经纪早不来晚不来,偏这时候插一扛子,一边扯住燕子丹不放:“那你的意思呢?水小姐可是冰雪聪明画样人物。”燕子丹笑说:“这事勉强不来,她要是看上了我,我也没有办法。”王媒婆听得糊涂:“这算什么话?老的一句不说,小的说了等于没说。”许经纪在旁边冷言冷语:“你大概只想着媒利钱了,巴望着两家快点结亲,所以看不出燕家不同意。你要是在大栅栏那儿,看见两家为了一匹马,当众争得宁愿倾家荡产,也要一分高下时,就不会自讨没趣做什么媒了。” ☆、受阻的姻缘(一) 水天然天天盼着王媒婆来,偏那王媒婆一去无消息,水天然患得患失地瞎猜疑,一时这样想,这不是一年一度的“骡马大会”嘛,燕家忙着交易马匹。一时又那样想,王媒婆是个见缝插针的人,去燕家问一声儿,也不至于耽误了燕家的生意,准是燕家不同意,她才不好意思过来跟我说。 那天日过午时,水保田得意洋洋地把枣骝马牵回了家,人马往正当院里一站,大声吆喝一家人出来看马。水天然第一个跑出来,知道爷爷弄到好马了。水保田每到手一匹好马,就会先在自家里炫耀一下,更别说特别中意的了。手脚快嘴巴也快的三儿,眉飞色舞地把跟燕云林竞马的情景,当作一件爽心快意的事,活灵活现地讲给围拢上来的人听。站在最前面的水天然,听得心里凉嗖嗖的,看看爷爷,水保田干皱的老脸上,正笑得菊花灿烂,那得意劲儿,在水天然的记忆中从未见过。爷爷越得意,水天然越觉无望,看来,燕家要板回脸面,拒绝媒人的提亲,是对水家最有力的回击,这可比竞到一匹马扬眉吐气得多。幸亏爷爷还不知道王媒婆去燕家提亲的事,要是知道了,还不气死! 水天然乱七八糟地分析着猜测着,倒不希望王媒婆上门了。希望王媒婆来时,她不来,怕她来时,偏一头撞上门来。王媒婆在马市上,被燕云林父子冷淡后,越想越气,隔了两天,方到水家回水天然的话。 水保田站在院子里,给水缸中的金鱼投食。王媒婆从大门进去,避着水保田,悄悄地想从走廊影身过后院去。冷不防水保田大声问她:“今儿得闲了?”王媒婆吓了一跳,忙收了去走廊的脚,堆出一脸笑,走向水保田请安:“老太爷大安。”水保田想起什么说:“你是来替周家讨回话的吧?”王媒婆差点忘了这由头:“是啊,是啊,周家的银号,近来红火得透半天了,那些做大宗牲□易的老客,银票都由周家的银号兑换。他们家还等着老太爷给个准话呢。”水保田不以为意地说:“这事不急,左右她老子快回来了,周家真要急着娶媳妇,就让他家另相去。”王媒婆听出水保田对周家不怎么存心,心里舒口气,她哪里是替周家来讨话,因此说:“这事还真不急,小姐那天托我,把她的银脚链找个银匠洗洗,我给洗光鲜了,顺便给她送来。”水保田用长柄小圆网,捞出一尾金鱼看看,又放进水里:“她在后面,你去吧。” 王媒婆巴不得这一声儿。赶紧去后院找水天然了。后院里修竹掩径花草鲜艳,一排房子的门窗,花雕得典雅精致。一个侍女坐在廊下,绷着筝子绣花。王媒婆问那侍女:“小姐在不在?”侍女抬头看是王媒婆,也不站起来,用手指指身后的纱门帘,继续绣她的花。王媒婆揭开纱门帘进去:“给小姐送洗好的脚链来了。” 水天然正歪在床上看书,书里夹着燕子丹的照片,见王媒婆进来,忙将书合起来压到枕头下,从床上站起来,叫侍女给王媒婆倒茶,然后又支使侍女,去前院拿条几上摆的插屏。王媒婆看侍女出去了,才说:“我打听明白了,燕子丹还没有婚配。”水天然一听到燕子丹的名字,便觉脸上发烧:“你只管打听这个去了?”王媒婆笑说:“小姐的心思,我哪能不明白啊,我正儿八经给你提亲去了。”水天然一下紧张起来:“他家怎么说?”王媒婆说:“我先找到燕家,不巧他们父子去了马市。我不是心急嘛,一路里寻到马市,那马市上的牲口多过人,膻臭哄哄的,尽是蹄脚和马尾。”水天然不想听她罗嗦:“你只说见没见到人。”王媒婆说:“见到了,燕家父子还有养马场的那个伍来顺,三个正要骑马回家,我一把拉住燕云林的马缰绳,说给他儿子提亲来了。”说到这儿,王媒婆故意停下来,看看水天然。水天然的脸又红又白的,嗔怪说:“你这人怎么说话大喘气,好好的看我做什么?”王媒婆气恨恨地说:“燕家父子真不识抬举,我一说是咱们这边,老的黑着脸一声不吭走了,我不明就里,又赶着小的问,小的倒是丢给我一句话。”水天然真的急了:“他说什么了?”王媒婆不敢卖关子:“小的说‘她要是看上了我,我也没有办法’。”水天然羞恼交集:“姓燕的说这算什么话?”王媒婆撇撇嘴:“所以我说这老的和小的,都不识抬举,凭他家有个养马场,就可以小瞧了咱府上?养马场是谁家的还保不准。我有个堂兄弟,在咱平府城的公署干事,我听他说,公署里的楚专员,在查马场子的归属问题,说不得就把马场子大河滩收归官府了,那时,看他们燕家还得意不得意了。” 水天然愣怔了半天没说话。王媒婆安慰她说:“大小姐也别为这事气恼,后来我知道这府上的老太爷,跟燕云林在大栅栏竞价买马,据说那场面绷得弓弦都要断了,怪我没长前后眼,不早不晚赶那晦气时刻去提亲,燕家父子能不借这机会狠踩我们?”这时,侍女空着两手进来,水天然生气地问她:“插屏呢?”侍女看看条几上,也奇怪:“怎么还没有送来?我去前院拿插屏,碰巧三儿在那里闲着,说帮我送来,他前脚走,我后脚就跟了来。”水天然疑心:“三儿来过?”王媒婆摇摇头:“我可没看见,坐了这大会子,我也该回家去了。” 送走王媒婆,燕家公然拒婚的事,让水天然越想越觉羞恼惭悔,又没有办法,只好一个人闷闷不乐地睡在床上。 三儿还真来过后院。侍女去前院拿木匠新做的插屏,三儿献殷勤儿,抱了那银漆金粉的上好雕花插屏,来给水天然送,走到窗根下,听里面王媒婆正说去燕家提亲的事,三儿心里奇怪,王媒婆上次是来给开银号的周家提亲,老爷子刚才还说王媒婆为周家的事来,这一到小姐房里,怎么又成养马的燕家了?好奇地听下去,三儿就明白了,敢情这燕家,是小姐私托王媒婆去提亲的,想不到燕家拒婚了,小姐这脸面丢大喽!三儿估摸着侍女这时该跟了过来,没敢多听,也没敢把插屏抱进屋去,他怕水天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7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7 然起疑,而是抱着插屏绕道又回前院了,等了一会儿,才抱着插屏走进来。 侍女一看到被怀里的插屏遮住了脸的三儿,就责怪起来:“好会献殷勤的杀才,你比我先走,咱俩前后脚地过来,你反倒落我后面了。”三儿从插屏后探出脑袋:“大姐就会说轻巧话,这么个精致又不得手拿的东西,我不得不小心抱着,不巧我内急,又上了一趟茅厕。”水天然在床上向里躺着,听两人在门口争论,不耐烦:“放下东西就走吧,让不让我睡觉了?”三儿忙把插屏摆放到条几上,悄没声息地溜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要萌啥子,请留言。 ☆、受阻的姻缘(二) 每天早上,水家的大门,只有老当家的水保田起床后,才打开。水保田起床后,三儿就会进来侍候洗脸梳头。这天,水保田像往常那样,享受着三儿的梳头,他闭着眼睛,随便问三儿:“这两天,大街上都有什么新闻?”三儿捏着把牛角梳,小心地梳理着水保田灰白的稀发,想想说:“倒是有个新闻,您不听就不会生气。”水保田一下警醒起耳朵:“我不听倒要生气。”三儿说:“是关于我们家的,外面疯传得整个平府城都知道了,说养马的燕家,在马市上当着许多人,拒绝跟我们做亲家。”水保田猛地扭回头,瞪着三儿:“造谣!我什么时候要跟燕云林做亲家了?”他这一扭头,头发被牛角梳抓下几根,三儿忙把那几根头发团捏到袖口里:“太爷,这事还真不是造谣,不光许经纪在外面散布得有板有眼,昨天我去给小姐送插屏,在窗外听到王媒婆正说这事。”三儿把昨天听到的话,一五一十地学给水保田听。水保田听后,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我说王媒婆来了就往后院钻,原来是这桩儿,这人丢大了,三儿,你去后院把小姐叫来。”三儿说:“太爷,您头还没有梳好呢。”水保田一摆手:“先散着吧,我要立时问明白这事。” 水天然不情不愿地来见水保田,水保田满脸怒容地瞪视着她:“昨天,王媒婆真是来给你送银脚链了?”水天然心里暗惊:“她是来给我送银脚链,怎么了?”水何田一拍桌子:“外面都在传燕家拒婚的事!”水天然强装镇定:“拒什么婚?”水保田更加生气,连连拍着桌子,把桌子上的牛角梳都震得跳起来:“王媒婆没来问我一声儿,怎么就跑去跟燕家提亲了?是不是你要她去的,你还知道不知道什么叫丢人现眼?”水天然本就羞愧难堪着这事,又被爷爷劈头盖脸一顿骂,反倒豁出去了,一扬脸子说:“还真是我让王媒婆去的。”水保田差点被水天然这话呛死:“这好的很啊,你帮了燕云林的大忙,让他报复了你爷爷!”一说到燕云林,水保田的怒气,就全转移到了燕云林身上,他呸一声,“就算拒婚,也该是我们水家拒,燕云林,你迟早会为这一轻率举动,付出惨重代价的。” 平府城的新公署,不仅掌管着平府城的行政大权,还辖治着下面各县。水保田吃过早饭后,换上外出的衣服,骑上枣骝马,带上三儿,径直去新公署见专员楚晚雨。 楚晚雨也是前清旧衙门里的人,听说水保田来了,不敢怠慢,穿着整整齐齐的中山装迎出来。三儿将马带住,水保田下马,楚晚雨从台阶上快步下来搀扶水保田:“老爷子好身手,这么硬的马都骑得。”水保田摆摆手说:“老了,骑在马上只敢走不敢跑了。”新公署仍是旧衙门,院子里大青方砖铺地,两边两排房舍,中间一座红柱绿檐的大公堂,只是把公堂上,以前悬挂“正大光明”的幌子,换成了“天下为公”的招牌。 楚晚雨请水保田进入后面精舍,上茶后,楚晚雨说:“您老人家准是为马场子大河滩的事来的,派个人说一声儿就行了,我哪能不照您的意思办。”水保田向楚晚雨拱拱手:“为这事我有点着急上火,盼望马场子快点改姓易主。马场子的归属问题,你查出有力证据没有?”楚晚雨说:“上次您说过后,我就让文书翻查了所有官契,马场子旧属官圈,马匹、房厩、地亩以及养马兵,都清清楚楚地登记在册。马场子现在归属到燕云林名下,当时的标价远远低于实价,这显然是燕云林巧取豪夺的结果,是官圈私卖自肥的投机。只要我们公署不承认,完全可以把马场子收归官有。”水保田喜上眉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没了马场子,看燕云林还拿什么得意。”楚晚雨笑说:“马场子收公后,名义上是官有,您老人家只需挂个职,暗地里马场子就是您的了。”水保田放声大笑:“难怪润壤一再夸你是个做大事的人。”楚晚雨忙给水保田续茶:“请您代我向水督军问好。” 水保田看达到目的,告辞楚晚雨要走,楚晚雨送到公署门外,三儿牵着枣骝马等着。楚晚雨走到枣骝马身边,猛地一拍马腰,枣骝马骤然昂首耸腰,四蹄稳扎地上。楚晚雨大是赞赏:“真是好马!要是那些不上档次的马,被我这出其不意地一拍,往往就会受惊得把腰塌下来,软了四蹄,这匹正相反,实在是难得一遇的俊骑!外面盛传您老人家为这马肯出一千块银元,真有这事?”水保田得意地捋捋马颈上漂亮的鬃毛:“这马可是我生生从燕云林手里争过来的,你没见在马市上,燕云林的脸难堪得比马脸还长,哈哈哈哈,更让他难堪的是,卖马的人只收了我五十块银元。”楚晚雨跟着笑说:“老爷子好本事。”水保田语气一转:“我是真老了,这马腰又太硬,恐怕我难以驾驭自如,润壤是反对我骑马的,说老胳膊老腿的,骑马是找摔。你要是喜欢这马,我就把它送给你吧。”楚晚雨忙摇手:“您多心了,我是真心夸马,哪能要您的心爱物,万万不成。”水保田从三儿手里接过马缰绳,亲自把马系在公署门前的栓马桩上:“千万留着,别跟我客气,这马也就配你骑,旁人我决不愿意给。你要是真不留下,马场子的事,我放心不下。”楚晚雨只好说:“马我答应收下,可您不能步行回家吧,先骑回去好不好,等我哪天派人去府上再牵回来。”楚晚雨这也是婉拒的意思。水保田决定要给:“来时我见衙门口拐角处,有轿子在等生意,三儿,你去雇顶轿子抬我回家。”楚晚雨急忙拦住:“哪能让您雇轿子回去,我这里有新配置的汽车,您老也试试洋玩意儿。”水保田还真想坐坐汽车,于是也就不说什么了。楚晚雨喊来司机,让那个穿得板板正正的小子,开车送水保田和三儿回家。 平府城的汽车极少,水保田跟三儿,坐在屁股后面噗噗冒烟的小汽车里,在平府城高低不平的道路上,颠得摇头晃脑出尽风头。 水天然听到大门口,汽笛拉得震天响,还以为爸爸水润壤回来了。以前水润壤回家,都是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8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8 坐着稀罕的小汽车,下车前必在家门口大鸣汽笛,炫耀似的,其实是告诉女儿水天然他回来了,快快出来迎接他。 先下车的三儿,弯腰把水保田从车里扶出,水保田的神情很得意,张口就告诉水天然:“过不了多久,马场子就是我们家的了。”水天然虽然急于知道详情,还是耐着性子,等那个自命不凡的司机走了,等凯旋而归的水保田进了家门,她才问怎么回事。水保田心意畅快,很想跟人说说他办事多么顺利,遂把楚晚雨要把马场子收归官有,再转给他的谋划,讲了个详详细细。末了又说他怎样赠马,楚晚雨怎样派车送他回来。水天然听得心乱如麻,自己家真要把马场子夺过来,那可就真跟燕家结下了死仇,平府城的人,谁不知道马场子是燕云林的命根子。 作者有话要说:求更下去的动力。 ☆、绑票水天然(一) 燕云林武状元出身,自小打就的根基,马上步下功夫精湛。燕家最有特色的地方,是修建有一座演武厅,燕云林不仅自己在里面练功,还倾尽生平所学,严加教授燕子丹。燕云林出于与时俱进的现实考虑,不仅让燕子丹娴习弓弩,更特意让燕子丹练习手枪射击的技巧。燕子丹对手枪情有独钟,学起来日益精进,天赋异秉似的,能日击飞鸟夜射香头,无论马上还是步下,随手一枪,甚至看也不用看,就能击中目标。此外,燕子丹的马术也十分了得,因为燕子丹的师父是伍来顺,什么镫里藏身、海底捞月、一脉冲天、马上飞燕、鹞子翻身、铁板桥等等,都娴熟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燕子丹的跑马场就在马场子,每月有固定的马术练习时间。那天,燕子丹到马场子练习马术,燕家的马群在远处吃草,燕子丹一个人骑着白马,练习跨栏。 水天然骑着小红马也来了,她是横下心,特意来面见燕子丹的。水天然来前,把自己收拾得清爽光鲜,好有信心面对燕子丹。燕子丹奇怪水天然跑来干什么,他一边练习马术,一边忍不住把眼睛,瞟向跑马场边上的水天然,水天然坐在马背上,楚楚动人地盯视着燕子丹。燕子丹是想装出目中无人的样子,可顶不住水天然的眈眈直视,水天然的直视,让他心慌意乱,好像心里有什么不能抑制的东西萌动着,这感觉很奇妙。 燕子丹骑着马每绕一圈回来,经过水天然时,水天然就会不失时机地夸上一句:“这马真聪明。”听得燕子丹得意洋洋,越发要卖弄马术。等他再一次经过水天然时,水天然大声说:“这马实在聪明,我敢打赌,你不骑着它,它会做得更好。”燕子丹停下马,哭笑不得地问水天然:“我倒是它的累赘了?”水天然弯下眼睛说:“你坐在它的身上,它能起跳得更高吗?”燕子丹苦笑无语,拉转马头继续练马。 水天然干脆骑着小红马下了跑马场,跟在燕子丹后面说:“你的白马这么通人性,我宁愿看上它,也不想看上你。”燕子丹心想水天然寻隙来了,忽然很后悔那天在马市上,拒绝王媒婆提亲时的口无遮拦了。燕子丹没敢招惹这一话头,想一走了之,所以拍马飞奔。 水天然生气地在后面喊:“赶紧撒欢地跑几天吧,过不了多久,这马场子就不是你们燕家的了。”燕子丹警惕地带回马:“你这话什么意思?”水天然怡然自得地说:“没什么意思,公署里的楚晚雨,考虑到马场子原是官圈,却被你们燕家私有,是巧取豪夺的结果,有可能把马场子重新收为官有。”燕子丹觉得事情严重了:“你听谁说的?”水天然不理他,掉转马头跑开。燕子丹纵马追上去:“喂,你这话到底真不真?”水天然扭头横了燕子丹一眼:“你只管等着瞧好了,要是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水天然这话的意思,怎么听怎么像是报复燕子丹拒婚的事。燕子丹不想自讨没趣,勒停下白马,无可奈何地看着水天然扬长而去。 燕家的书房里,燕云林正拈着毛笔写信。燕子丹匆匆走进书房:“爸爸,我听说公署想收回咱家的马场子。”燕云林惊奇地停下毛笔,抬头看一眼燕子丹:“我刚接到公署的信函,就是要我说明怎样到手马场子的,你的消息倒比我快,哪里听来的?”燕子丹把水天然的话说了,燕云林听后,掷下毛笔信也不写了:“我就觉得这事背后有鬼,咱们上次拒婚的事,大概真的把水保田惹毛了,难怪公署突然要查马场子的归属问题。”燕子丹问:“爸爸怎么就认定是水保田要整治我们?”燕云林皱着眉说:“公署的事,水天然怎么会提前知道?楚晚雨跟水家亲厚,和我们家没有交往,明摆着是水保田,在借助楚晚雨的手,强夺我们的马场子,水保田想要马场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的孙女,倒是给我们提了个醒儿。”燕子丹生气地说:“我们不能眼睁睁地被水家算计了去。”燕云林叹口气,重新拿起毛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我先回复了这封官函,再计较下一步怎么办。” 第二天,满城风雨地传播着一个大新闻,说水督军的女儿水天然,昨天被人绑票了!那年头,街坊市井间流传最多的,就是凶杀和绑票的消息,至于北京现在谁执政,倒没有多少人清楚了。绑票的现象,在平府城并不算什么新闻,在动荡的社会,土匪横行、党派纷争、仇家报复,等等,都可致使绑票的事层出不穷。可谁敢绑票水润壤的女儿啊,水润壤掌握一省重兵,一般流匪盗寇,就算成了气候的山大王,也不敢这样做,因为后果都有可能被剿得毫毛不存。 燕云林听说这事后,颇感开心,跟燕子丹说:“水保田家出了大乱子,暂且不会跟我们过不去。”燕子丹莫明其妙地不开心:“可怜一个娇柔的女孩子,不知要受多少惊吓苦楚。”燕云林说:“我看这事不简单,谁敢对一个督军的女儿下手?”燕子丹忽然兴奋起来:“我有个主意,能化解我们跟水家的怨恨,我去把水天然救出来,这样,我家就成了水家的恩人,水保田就不会再动马场子的念头了。”燕云林对燕子丹有这种想法,很是意外:“你去救人?万一人没有救出来,你丢了命怎么办?”燕子丹一挺胸脯:“爸爸信不过我?我就算没有经过大阵仗,也跟着你念过许多兵书谋略,正好借此小试牛刀。”燕云林不禁笑了笑:“果然将门出龙凤,敢作敢为啊。”燕子丹忙问:“爸爸答应了?”燕云林反问:“我答应什么了?我只是夸你勇气可嘉,他水家与我们何干,犯不上替他家卖命。”燕子丹分辨:“我怎么会替水家卖命,只是为了咱家的马场子。”燕云林想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我宁愿丢了马场子,也不想丢了你,至于救人的事,倒也可以计划计划。” 那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9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9 天究竟出了什么状况,还得从水天然跑到马场子,故意向燕子丹,泄密楚晚雨要收回马场子的消息后,打马回家,在经过一片树林时,地面的杂草中,突然绷起一道绳索,把水天然绊了个人仰马翻。十来个凶眉恶眼的汉子,从灌木丛里跑出来,捉拿住水天然。水天然对飞来横祸又惊又怒,徒劳地挣扎着:“你们要干什么?!”为首一个身条长大却面相恶俗的中年男子,皮笑肉不笑地说:“爷爷是专干绑票生意的,你老实点就会少受罪。”说完,一摆手,两个人抬着一顶轿子过来,水天然被绑了手脚堵住口后塞进轿子里。 身条长大的首领,看水天然的小红马很漂亮,走近去,顺手把他肩上斜背着的百宝囊摘下,挂到马鞍旁的囊钩上,然后想骑上小红马代脚。没想到平时很温驯的小红马,受了惊吓后,变得非常暴烈,首领的手刚搭上马背,它猛地竖立起身子,嘶鸣着高高举起两只前蹄。那首领看小红马的蹄子冲着他的脑袋,急忙撒手了缰绳,连连后退避让。小红马挣脱了牵制,夺路狂奔向马场子。那首领看百宝囊被它带了去,骂骂咧咧地追了一段路,哪里赶得上受惊的小红马,因怕误了大事,只得作罢。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时间,作者会在“暗香斋”专栏贴告示,敬请关注。 ☆、绑票水天然(二) 水保田吃午饭时,没见到水天然,问三儿,三儿说小姐一个人骑着小红马出去了,也不让人跟随。水保田很生气,闷等到下午,眼看着又到黄昏降临,还是不见水天然回来。以前水天然也常常一个人出去,可从没有这么晚不回家的,年岁不太平,又是一个女孩子,要是有个意外,可怎么向她老子交待。这样一想,水保田有点慌神,正想要人出去找找,三儿从大门外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太爷,门外有不认识的人,送来这个,什么也没有说,丢给我就走了。”水保田惊疑地接过信封,里面鼓鼓的,忙打开看,竟是水天然的一块衣襟,另有一张字纸,上面写着:“贵府小姐,现在我们手里,限明日送来五千块银元,逾期不赎,贩卖为娼。送银元的地点,将会有人即时通知,若不遵照执行,或者动用军警,撕票! 水保田认得那块衣襟,确实是水天然的。今天早饭时,水天然不年不节的,忽然换上那件八分袖的裙装,那是她最喜欢的一件衣服,水保田还真留意了一下她的衣着,因此印象深刻。 水保田拿着信的手颤起来,跟三儿说:“出大乱子了,小姐被人绑票了,他们索要五千块银元!”三儿吓了一跳:“谁这么大熊胆,敢绑票小姐?您赶快让督军爷回来啊,随他什么土匪山匪,都给他一窝端了。”水保田手脚发凉:“这哪来得及呀,再说他们要知道我们动用军队,小姐还有命吗?”三儿说:“不管怎么说,咱们派人快马加鞭报信去,您借口筹款,先拖延着时间,实在不行的话,也可以先把钱给他们,等我们的救兵一到,任多少钱也能拿回来。”水保田情急无策:“那就这么办吧,你去让咱家的护院大老张,十万火急去省城报告,我这就去公署找楚晚雨商量对策。” 水天然被绑票的事,让水家上下乱成一团,当天就有仆役泄露出了口风,第二天平府城就传得路人皆知了。燕云林知道这事,还是许经纪特意跑来告诉他的,许经纪的本意,是要讨好燕云林,幸灾乐祸水家出事。 燕子丹为马场子去救人的计划,让燕云林觉得别无良法,只好出此下策。燕云林只是想不大清楚,是谁绑票了水天然。平府城附近倒有几股土匪,可都跟燕家相安无事,毕竟燕云林的武状元名头,不是虚封的,何况还有个好帮手伍来顺。这几股土匪,也没有多大作为,全是些乌合之众,照理说更不敢对水家下手,那到底是谁绑票了水天然? 燕云林理不出头绪,又不能直接去水家问线索,那还不把老头子气翻了。燕子丹像热锅上的蚂蚁,那种有力无处使的烦躁,让他坐立不安,一再追问燕云林想到是谁没有。哈哈,这水家的事,燕子丹倒比自家的还心切。燕云林看看燕子丹:“你这么急着去救人?”燕子丹脸上一红,强辩说:“我是为了马场子,这机会多难得啊,水家不可能天天有人被绑票。”燕云林想想也是:“那些土匪都有可能,细想又不太可能,这线索还真不好找。” “什么线索?是这样的线索吗?”伍来顺走进门来,手里拿着一个百宝囊。燕云林说:“你来的正好,水保田的孙女被人绑票了,我在琢磨是什么人干的。”伍来顺把百宝囊放在桌子上:“我也听说了,外面都在传这事,沸沸沸扬扬的。”燕子丹好奇地看着那个牛皮做的百宝囊,外形鼓鼓的,像个平常顺袋,可在中间用白漆漆着一个骷髅头,怖人森森的。燕子丹问:“这里面装着什么?”伍来顺说:“打开看看就知道了。”燕子丹解开扣绊,囊中的小零碎还真不少:软索、护手、小刀大针、刀伤药、迷魂药……,都是一些方便做案的小器具。燕云林盯着那个骷髅头沉思:“你哪儿弄来的这东西?”燕子丹笑说:“伍叔想做穿门越户的活了?” 伍来顺不急于回答:“昨天中午,我回养马场取东西,正遇上一匹受惊的小红马跑过来,我看着那马面熟,猛想起那天水保田的孙女来马场子时,骑着的就是它,可马的主人哪去了?我没多想,觉得这马是有主的,不能让它乱跑瞎撞,于是我抓住了它。让我奇怪的是,这马的马鞍上,还挂着一个百宝囊,就是这个土匪盗贼作案时惯用的器具袋,我寻思这一定跟土匪有关,反正水家那女孩子不会用。我心想明儿连马带百宝囊,一块儿送到哥这儿看看,保不准哥认识这袋子。今天一早,看马的老孙头从城里回养马场,说水保田的孙女昨天被人绑票了,我猜想,这马准是在水家女孩子被绑票时惊跑的。我不想管闲事,更不想管水家的闲事,关键是这百宝囊,能提供谁绑票了水保田的孙女,我猜哥也想知道是谁。” 燕子丹见燕云林一直盯着“骷髅头”,猜想这“骷髅头”一定代表着某个人,或者是某个帮派组织的标志,水天然极可能陷于有这“骷髅头”标志的人手中。燕子丹急于知道真相:“爸爸准是想到了谁?”燕云林点点头:“应该是他,喜欢在自己的物件上,标志出‘骷髅头’的,我再想不出第二个人了。”伍来顺一拍大腿:“哥跟我想的是一个人,想不到他竟敢对水督军的女儿下手。”燕子丹看两人默契到一块儿了,唯自己不明就里,不高兴地说:“我问了半天,你们谁也不回答我,他到底是谁?”“孙三段。”燕云林和伍来顺同时说出一个人的名字。燕子丹惊奇地挑起眉毛:“古麻镇的孙三段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10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10 ?他活得不耐烦了?” 燕云林背负着双手踱步:“严格说来,前几年的孙三段,也不是什么恶行累累的土匪,只能算是广有庄园的大土豪。近两年,他打着自卫的旗号,招集人组成一支乡保队。正应了那句乱世生匪的老话,结果乡保队成了横行乡里的土匪,孙三段成了土匪首领。因为孙三段身条长大面相俗恶,被人们称为‘骷髅头’,他知道后,干脆以‘骷髅头’作为个人的标志,更加肆虐妄为了。按理说,这孙三段的势力,在平府城外的几股土匪中,不是最强大的,却敢对水润壤的女儿下手,无异于虎口拔牙,这动机何在啊?”燕子丹说:“有名有姓的就好办,也不用管他动机何在,我们先救出人再说别的。”伍来顺问:“你们要救水家那女孩子?”燕云林说出水保田阴谋马场子的事,又说眼下正好有一个大人情可送,只要救出水天然,水保田就不好再打马场子的主意了。伍来顺是个性急的人:“那就快去救人吧,她老子现做着督军,咱们下手晚了,人家可就自己解决这事了。”燕云林说:“我们不能直接打上门去救人,孙三段很狡猾,不会轻易承认绑票的事。”燕子丹忽然想起来:“孙三段不是常常要城内的商家,孝敬他财物吗,我们可以送他几匹马,借此机会进他老窝救人。” 原来,平府城外古麻镇上的孙三段,势力日益坐大后,经常劫掠村庄城镇惊扰百姓,公然跟官府分庭抗礼,楚晚雨也不敢轻易招惹他们。白日里闹市上,孙三段往往会带着一队人马,冲进城里。商铺店面的老板,见孙三段来了,自动献财贡物的,便可相安无事,吝啬钱财的,反要损失更多。所以,很多商人宁愿花钱买平安,也不敢招惹孙三段。平府城的保安大队,纯粹是银样蜡枪头,从不跟孙三段的人正面交锋,等孙三段的人马出了城,才会虚张声势地追逐一下。双方心知肚明,孙三段也不过于让保安大队难堪,保安大队来了,他们会主动撤出城,装装被赶出来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纠错和评论。 ☆、救人古麻镇(一) 孙三段的老巢,在平府城东三十五里的古麻镇上。古麻镇处在山东和河北的交界线上,是两省遇事相互推诿扯皮都管又都不管的地儿,向来是土匪恶霸滋生的沃土。 燕云林和燕子丹、伍来顺三个人,驱赶着十匹俊马,前往古麻镇。古麻镇的地盘很大,却景象肃杀,时不时能看到背着大砍刀的土匪,晃荡在街道上。燕云林三人,一进入古麻镇,就有孙三段的部属拦路盘查。燕云林拿出拜贴,说平府城养马的燕云林,前来拜山头。拜山头是黑道行话,意指依附势力寻求保护。 孙三段听说平府城的燕云林来拜山头,很是意外,毕竟燕云林也是一方人物,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让他屈尊拜山头的。孙三段赶紧率队出迎,他手下的喽罗,都背负着飘有红绸布的大砍刀,努力挺出威风凛凛的样子,孙三段更是敞着衣襟腰别双枪。很明显,孙三段在隆重欢迎燕云林时,也在炫耀自己的威武。燕云林是见过大阵势的前清总兵,孙三段这种不成气候的土匪,哪会放在他眼里,因为另有所图,不得不做出谦恭的样子:“大当家的这儿,果然龙蟠虎踞,如此整齐的部属,可比当年大清的骁骑营了。”孙三段得意洋洋地向燕云林拱拱手:“过奖过奖,今儿燕爷肯光临,是我古麻镇的荣耀啊。”燕云林指指身后的十匹俊马:“承蒙孙大当家的看顾,鄙人的养马场才得以平安无事,这区区薄礼,还请大当家的笑纳。”孙三段见马匹昂扬龙种的样子,十分高兴,一迭声地将燕云林三人请进大宅子里。 孙三段的老巢,从外面看像是座大庄院,可围墙高砌,顶上布满铁蒺藜,庄院四角有坚固的角楼,人能在里面站岗放哨,并有射击孔。院子里有许多房舍,住着孙三段的精干部下。整个庄院,关起厚重的大门后,完全可以用固若金汤一词来形容。 燕云林三人被请进庄院后,那十匹俊马也被牵了进去。孙三段在大厅里设宴待客,连端盘子上菜的人,都肩上扛着大砍刀。伍来顺看看一脸俗恶还真像个骷髅头的孙三段,用筷子敲敲盘子说:“你这‘鸿门宴’摆得也太明显了吧,连厨子都背着大刀片子。”孙三段知道伍来顺在平府城也是个人物:“我这里不养闲人,连厨子都是当兵的,不过他们的刀术,远远没有你的好,倒有关公面前耍大刀的嫌疑了。”燕云林笑笑说:“孙大当家的别见怪,他是我把兄弟,叫伍来顺,在马场子看马,粗人一个。”孙三段哈哈一笑,站起来给燕云林三人挨个倒酒:“武将肚子里没有弯弯肠,伍爷的名头,我早就听说过了,倒是这位哥儿长得出眼,是燕爷什么人?”在给一直背着包袱的燕子丹倒酒时,孙三段随口问了一句。燕云林说:“小儿子丹。”孙三段放下酒壶:“燕少爷仪表俊美,一看就是人中龙凤。” 饮酒中,燕云林以闲话的语气说:“我们平府城,昨天出了一件稀罕事,水督军的女儿被人绑票了,不知孙大当家听说没有?”孙三段喝了一杯酒:“这年头,连皇帝都被赶出皇宫了,水督军的女儿怎么就不能被绑票,这有什么稀罕的。”燕子丹暗中察颜观色孙三段,见他眉心动了动,神色有点紧张,遂旁敲侧击地插话:“听说绑票的人留下了证据,水督军决不会放过他的。”孙三段一惊:“留下了什么证据?”燕子丹反问:“绑票的人留下了证据,你紧张什么?”孙三段掩饰态度地又喝了一杯酒:“我哪有紧张,关我屁事。”燕云林向孙三段探探身子,一脸的庄重:“水家派人十万火急报告水督军去了,不日水督军就会动用一省兵力清查这事,看来要大开杀戒了。”孙三段脱口而出:“水督军又有什么好怕的,真到了不得已的时候,把人向张大帅手里一交,他水督军能怎么样!”燕子丹抓住孙三段的话柄:“这么说,水润壤的女儿在你手里了?”孙三段深悔失口,忙否认说:“我哪有这个胆量,在谁手里也不可能在我手里。”燕云林向燕子丹使个眼色,燕子丹取下背着的包袱,解开,从里面拿出一个百宝囊:“这上面的骷髅头,孙大当家的认识吧。”孙三段看见那个百宝囊,不由一惊:“这又能说明什么?”燕云林逼视着孙三段:“据我所知,只有孙大当家的,才把骷髅头当作自己的独特标志。”伍来顺补充说:“这玩意儿挂在水家女孩子的马鞍上,那马跑到马场子,凑巧被我抓住了。” 孙三段看无法抵赖,抽身离开酒席。门外的喽罗,手执大砍刀一涌而进,环列在孙三段身后。孙三段疑忌地瞪着燕云林:“看来你不是诚心来拜山头的,说吧,姓燕的,你到底是来干什么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11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11 的,为水家当说客?还是来打探消息?”伍来顺猛地站起来,燕云林按住他,神色泰然地跟孙三段说:“你只要交出人,后果还能挽回。”孙三段伸手从腰间抽出双枪:“明人面前不说假话,人还真是我弄来的,我还真不怕什么水督军。燕老板不知道张大帅是我姐夫吧,哈哈,张大帅辖治数省兵力,水润壤又算什么?我有这么大一座靠山,还怕水润壤吗?张大帅对水润壤的所作所为,早就心怀不满,我只要把他女儿往张大帅那里一送,张大帅就能挟制住水润壤,到那时张大帅还不重赏我?话说回来,水家要是识相,乖乖送来五千块大洋,我倒乐得收钱放人。”燕云林皱皱眉:“你这可退可进的办法,还真不错,收不到赎钱或者惹到麻烦,就把人送到张大帅那儿请功,收到赎钱就大发一笔横财。”孙三段得意地看看两把手枪:“在这弱肉强食的世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们既然知道是我干的,那就不能活着回去了。” 孙三段挥挥手枪,他身后的喽罗扑上去就抓燕云林三人。伍来顺一把掀翻桌子,砸倒三、四个人,燕云林劈手夺过一把砍刀,眨眼砍伤两个,燕子丹留意着孙三段的双枪。孙三段喝住众喽罗:“退后,你们哪是人家的对手,我倒要看看前清的武状元,能不能奈何我的手枪。”孙三段用双枪分别指向燕云林和伍来顺。燕云林知道手枪的厉害,举着大砍刀僵在原地恨声说:“惭愧啊要惭愧。”孙三段问他:“你死到临头了,还惭愧什么?”燕云林说:“惭愧要死在你这等货色手里,实在不甘心。”孙三段顿时恼羞成怒,冷笑着眯起眼:“这东西可比你用的什么袖箭弩机的,厉害十倍,要躲过它,想都别想。”他正欲扣动板机,燕子丹突然冲他身后大声说:“来的真是巧极了。”孙三段一怔,扭头去看后面。燕子丹就是要他分神,趁机从衣襟里,掣出一把精致小巧的手枪,以电光石火般的速度,好像看都没细看,冲着孙三段甩手就是两枪。只听“砰、砰”两声枪响后,孙三段一声惨叫,仰面向后倒下。燕云林大为遗憾:“还没有问出人质的下落,你就打死了他。”燕子丹轻松地说:“爸爸放心,他死不了的。” 孙三段中枪倒下,众喽罗哗地一下退出老远,全贴到墙壁上去了。倒在地上的孙三段,却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他双手鲜血淋漓,掉在地上的两把手枪,枪管已被炸裂扭曲,成了两块废铜烂铁。众人看清状况后,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原来,燕子丹把子弹,丝毫不差地打进了孙三段的枪管里,将孙三段的手枪打爆了膛,孙三段的双手,是被连震带炸弄伤的。 “我还活着!”孙三段诧异地看看双手,再看看地上的两把残枪,实在想不明白枪怎么那样了。一个喽罗战战兢兢地指指燕子丹:“是他把你的手枪打爆膛了。”孙三段惊骇地瞪着燕子丹。燕子丹嘲笑孙三段说:“你的脑袋比枪口更大,我应该先打你的脑袋。只要你交出水天然,我就免打它。”孙三段可不想因为一个水天然,丢了自己的脑袋,面无人色地说:“好说好说,我这就让人把她交给你们。” ☆、救人古麻镇(二) 很快,两个喽罗把水天然带到了大厅里。大厅里狼藉的场面,让水天然十分惊疑,她首先想的是爸爸来救她了,可看到燕子丹玩弄着手枪,若无其事地站在大厅中间,思维就乱了。她只顾盯着燕子丹心里猜测:“怎么是他?”其它全都视而不见了。 燕子丹走过去,仔细看看水天然,见她气色还好,暗中舒口气:“你没事吧?我们来接你回家。”水天然意外地说:“我只想我爸爸一定会来救我,怎么竟是你?”燕子丹笑问她:“你是现在跟我们走呢,还是呆在这里等你爸爸来救?”水天然忙说:“我才不想在这儿多呆一会儿。” 孙三段让人闪开出路:“想不到我在自己家里栽了大跟头,你们可以走了。”燕云林沉声说:“请把我们的马牵过来。”燕子丹指指水天然:“给她也备上一匹马。”孙三段急于送瘟神,吩咐一个喽罗:“快牵出他们的马来,另外给水小姐也备好一匹。”燕子丹留意到孙三段吩咐那个小喽罗时,用手比划了一个什么动作,还使了一个眼神。 三个人走到大厅外面,他们的马已经牵到了,燕云林率先上马,伍来顺也板鞍认镫翻坐上马背。燕子丹拉过白马,因看水天然的坐骑骞劣,她又是一副娇弱的样子,想了想,把白马牵到水天然面前:“无意冒犯,你还是和我共骑一匹马吧,我可不希望你再次落到他们手里。”说完,也不等水天然同意不同意,伸手把水天然扶到马背上,然后自己上马。两人贴近得耳鬓厮磨,水天然身上更有一种幽香袭人,燕子丹的鼻翼,悄悄地凑近水天然白皙的脖颈,忍不住问水天然:“你用的是什么香粉?”水天然想不到燕子丹,会在这种众目睽睽的危急场合,问这种让她尴尬又不相干的话,一时脸热心跳得耳朵都红了。燕子丹也不要水天然回答,一带马缰绳,把马头转向孙三段,“我们燕家向来不做赔本的生意,那十匹马,也没有必要留在你这儿了。” 孙三段只得让人把那十匹俊马牵出来,然后敞开庄院北边的大门。燕子丹低声跟燕云林、伍来顺说:“注意了,咱们进来时走的可是南边大门,出去时他们给开的北边大门。”燕云林看门外很是阔敞,也起了疑心:“这确实可疑,我们要小心的好。”伍来顺不以为意:“出去能有什么危险,我开路好了。”燕子丹忙拦住他:“伍叔不忙,我们有更好的开路先锋。”伍来顺左右看看:“谁?”燕子丹说:“伍叔先把这些马匹驱赶出去大门,就知道前面有没有危险了。”伍来顺说:“这个好办。”他把两根手指放进嘴里,吹出尖利的哨声,那十匹俊马听到哨声后,全精神抖擞地昂扬起颈项。伍来顺又长长地发出一声吆喝,马匹骤然奋蹄狂奔,像是被人驱打般争涌出庄院的大门去了。伍来顺向燕子丹摊摊两手:“马都跑出去了,没事啊,我还得追上去拢住它们。” 伍来顺的话刚说完,就见跑在最前面的一匹马,被地下突然绷起的绳索绊爬下了,后面的马匹纷纷跌进了陷阱。陷阱里有的插布着尖竹,有的铺着生石灰。一时间,跑出去的十匹俊马,全部掉进了陷阱里,马声嘶鸣得令人胆颤。伍来顺大惊:“孙三段真布下了机关,要不是侄子拦阻我,说不得我已经被扎成筛子底了。” 孙三段的庄院,开有南北两个大门,北门外地面开阔,孙三段让人在门外挖下许多陷阱,以防仇敌攻打庄院。平时,北大门紧闭,他们只在南门进出,非常时刻才开北门,比如这次请燕云林三人出去。孙三段原指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12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12 望把三个人坑陷了活捉,不承想燕子丹用散马开道,一下子扫清了路面上布下的陷阱。 水天然被眼前的惨象,吓怔了。燕子丹的左手,安抚似地环抱住水天然的纤腰:“坐好了,如果我这马有你夸的那么聪明,就会带我们安全走出陷阱地带。”被燕子丹环抱住的水天然,又感觉异样起来,先是跟燕子丹耳鬓厮磨,这次更甚,被燕子丹直接拥抱入怀里了!她的脸红得都要渗出血了,但她什么也没有说,甚至还暗中向燕子丹的怀里缩了缩身子。燕子丹总算觉察到了水天然的难为情,忙拿开左手:“无意冒犯,我只是不想让你从我的马上摔下去,那些竹子会扎死人的。”水天然低声说:“我知道。”这话像在纵容燕子丹想怎样就怎样。燕子丹岔开话头:“我们的运气不会那么坏的。”一扯缰绳,纵马出门。 燕子丹的白马,在经过那些已经塌陷出来的陷阱时,或避绕开去,或一跃而过。或许因为水天然在的缘故,燕子丹忍不住得意:“姓孙的挖这些坑,又能怎么样我啊。”话未说完,白马一脚踩在陷阱的翻板上,两人一马直接就陷下去了,陷阱里顿时冒出呛人的白烟。幸好陷阱里铺的是生石灰,两人被生石灰呛得睁不开眼睛,倒没有大碍。燕子丹摸索着将水天然护持在陷阱一角,以防受惊的白马误踩了她。水天然大是感动,嘴上却要讥讽燕子丹:“话说过头了吧。”燕子丹讪讪地用手拍抚着马颈,安抚它平静下来:“别怕别怕,就算你掉了下来,仍是有功的,最后一个陷阱,给你踩出来了。”水天然提醒燕子丹:“可我们陷下来了。” 燕云林和伍来顺,本来已经跑过了陷阱区,看见燕子丹落入陷阱,急转回来救人。孙三段惧怕燕子丹的手枪,燕子丹被陷,他的胆子就壮起来,吆喝众喽罗围上去。伍来顺夺过一把砍刀守在陷阱边上,燕云林焦急地问下面的燕子丹:“受伤没有?”燕子丹揉着眼睛说:“没有受伤,只是眼睛看不见。”燕云林看陷阱两人深的样子,不借助东西,掉进去的人无法爬上来,遂向下面的燕子丹说:“这陷阱大概两人深,你站在马背上,我拉你出来。”燕子丹蹲□子,抓摸住水天然的一只脚,放在自己肩上:“踩住我的肩膀,手扶住墙壁,我送你上去。”水天然问:“你怎么办?”燕子丹说:“我踩着马背也能上去。”水天然又说:“还是你先上去吧,你爸爸要拉的人是你。”燕子丹命令说:“我要你先上去,我爸爸才不是只顾自家孩子的人,你再磨蹭,我们就死定了。”水天然只得踩上燕子丹的肩膀,燕子丹站起身子,上面的燕云林伸手将水天然拉出去。 孙三段带人围过来,伍来顺抡开大砍刀,舞出一片闪闪的寒光,逼退孙三段等人。燕子丹踩在马背上,也被燕云林拉出来。四周乱哄哄的尽是孙三段的人,伍来顺有点招架不住,那些人扑向陷阱,孙三段指挥人拿着长钩,想活捉陷阱里的燕子丹。燕子丹的手里还握着手枪,刚出陷阱,眼方朦胧视物,就一枪打掉了一个喽罗手中的长钩。众喽罗都知道燕子丹的厉害,一下子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似的,没有一个人再敢踏前一步。燕子丹厉声说:“孙三段,我说过不打烂你的脑袋,你还是识相点别惹火我。” 燕云林说:“我们走。”燕子丹却爬在陷阱边上,竭力想把白马弄出来,却无能为力。燕云林急了:“我们养马场多的是马。”燕子丹说:“可它是我最喜欢的一匹,我一定要救出它来。”燕云林看旁边有块盖陷阱的翻板,就掇起翻板,顺进陷阱里,让翻板斜搭在陷阱壁上:“那就看它的运气吧。”燕子丹向白马发出上来的命令后,白马只是把前蹄踩在了翻板上,那样子根本上不来。燕子丹厉声说:“上来!”白马一激灵,后腿也踩上了翻板,紧接着猛地竖直身子,将两只前蹄搭伏在陷阱边上,再一用力,它竟然真的跃出了两人深的陷阱!燕子丹高兴坏了,拍着白马说:“好样的,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 燕云林、伍来顺重新上马,燕子丹仍和水天然共骑。孙三段跟众喽罗,眼睁睁地看着四人骑马绝尘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古代讲书的,说到得意之处紧要关头,会停下来请求听众打赏,或者听众听到会心的地儿,也会主动打赏。呵呵呵呵,乃们明白的 ☆、不得不联姻(一) 燕云林四人,离开古麻镇进入平府城后,直奔将军胡同,在千年的龙槐树下住了马。 水府内,三儿正站在客厅外面侍候着,忽见一身白灰的水天然走进来,惊诧得眼珠子都要跳出来了,岔音跑调地,向着客厅里就是一嗓子:“大小姐回来了!” 一个留着浓密髭胡穿着将军装的高大男人,急急从客厅里跨出来,后面是穿着中山装的楚晚雨、梳着小辫子的水保田。穿将军装的男人是水润壤。水保田昨天连夜派护院大老张去省城送信,可巧水润壤今天下午就回来了,水润壤虽然没有见到大老张,比见到大老张回来得还要早。他这次回家,是给水天然择婿的,哪知一进家就遇上女儿被绑票的事,这让他极窝火,找来楚晚雨商量对策,正无头绪,猛听外面叫大小姐回来了,又惊又喜地赶出来。 水润壤一把抱住水天然:“你没事吧?”水天然颇有怨气地说:“你没去救我我也回来了,现在哪能还会有事。”水润壤嘿嘿地笑着说:“都怪爸爸不好,是谁救了你回来,我一定重重谢他。”水天然看看身后的燕子丹三人:“是他们救了我。”水保田惊疑地看着燕云林:“你救了我孙女?”水润壤忙请燕云林三人进客厅说话。水润壤急于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燕云林也不吊他的胃口,从小红马马鞍上的百宝囊说起,直到怎样救出水天然,隐去了为自家马场子救人的私心。 水润壤起先对灰头土面的燕子丹,不怎么在意,后来听说是燕子丹救了女儿时,不由惊奇地看着燕子丹:“自古英雄出少年,果然后生可畏啊,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谢你好了,说吧,你想要什么?”燕子丹满身满头白灰面,脸上因为呛出的泪水,更是灰道纵横交错,他只顾丧气自己的狼狈样子,根本没听水润壤在说什么。一边的水保田疑心很重:“你们燕家父子,什么时候变成救苦救难的菩萨了?”燕云林毕竟老于世故,他向水保田拱拱手说:“都在这平府城里住着,老话不是说兄弟内讧还能共御外敌嘛,我既然知道是孙三段绑票了令孙女,哪能坐视不管,况且水老爷子德高望重,平府城的人哪个不敬仰,我正好借此稍尽薄力。”水保田被燕云林恭维得心里很舒坦,一时前嫌暂弃,眉开眼笑地说:“今儿凑巧润壤赶了回来,晚雨也在,我叫人准备酒菜上来,你们坐坐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13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13 。”燕云林从椅子上站起来:“不叨扰老爷子了,令千金平安无事,我们就放心回去了。”水润壤倚门拦住燕云林:“哪能这样就走,连让我们表达谢意的机会都不给?我可带回几坛上好的贡酒,燕老板一定要尝尝。”燕云林重新坐了回去,燕子丹实在无法忍耐身上的生石灰,跟水润壤说:“我爸爸跟伍叔在这儿留坐,请大人允许我回家换身干净衣服。”水润壤一迭声地吩咐下人:“快去烧水让燕少爷洗澡。”又告诉水天然,“你去捡我那干净的衣服,拿来一套,让燕少爷换上。”燕子丹慌忙说:“我身材瘦小,大人身体胖大,恐怕衣服不合适,我还是回家另换衣服吧。”水润壤见燕子丹坚辞不就,只得说:“幸好府上离这儿不远,我让下人跟随你去,你换上衣服就来,我们等你。”水润壤担心燕子丹一去不回,故叫一个仆人跟随了去。燕子丹走后,水润壤让下人侍候燕云林、伍来顺盥洗,水天然自去沐浴。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节短了点,本准备隔天发长点的,亲们谅解。 ☆、不得不联姻(二) 燕子丹因有水家的仆人跟随着,回去后草草沐浴更衣,就又跟了那仆人回到了水家。水家的客厅里,燕云林正和水润壤言谈欢恰,面貌焕然一新且清爽得像春风扑面的燕子丹,一进客厅就引起了水润壤的注意,连正谈的话题也忘了,只顾赶着问燕云林:“令郎多大了?”燕云林:“二十三岁。”水润壤:“有没有妻室?”燕云林:“没有。”水润壤:“有没有与人订婚?”燕云林:“没有。” 水润壤起身走出了客厅,在后院找到沐浴完毕正在擦干头发的水天然,兴奋地说:“闺女,你的红鸾星动了,燕家的那个儿子,我看正好给咱家做女婿,不知你愿意不愿意?”水天然听是这事,脸一下飞红灿烂起来,又要笑又是难为情地跟水润壤撒娇:“爸爸看中的人,自不会错了,我听爸爸的。”“那我就说去了。”水润壤一边笑着一边走回客厅里。 燕云林正疑心着,水润壤回来了,说话毫不拐弯抹角:“燕老板,咱们话还接着刚才的说,嘿嘿,那我就直说了吧,我想把小女许给令郎,晚雨在这儿,连媒人都现成。”燕云林一时不知怎么说好,楚晚雨连忙站起来:“刚才我心里还思忖着怎样促成这好事,还是落后了一步。燕少爷英武倜傥,水小姐兰心蕙质,任谁看了都是天设地造的一对,燕老板,这个大媒我保定了。”燕子丹不知所措地看着燕云林。燕云林沉吟一下,选词措句地跟水润壤说:“能跟水大人做亲家,应是我求之不得的事,可犬子命硬,算卦的说他宜晚婚,我怕耽误了令千金的青春。”水润壤毫不在意地说:“现今连真命天子不也被赶出了皇宫?燕老板倒信那个,扯淡。” 水保田阴晦起老脸,心想:“这次要是再被燕云林拒婚,水家的脸面就要丢尽了。”因此,水保田附耳跟楚晚雨说了几句什么。楚晚雨也听出了燕云林在婉拒亲事,又得了水保田的授意,他走近去,俯□子跟燕云林说:“燕老板,这时跟你提马场子的事,确实不合时宜,但又不得不提。马场子是官圈,至于怎样到了你手里,成为个人私产,我想你比谁都清楚。我的公署里,前几天整理陈年档案,发现一份关于马场子买卖的红契。我们新政府有规定,凡是不合情理,涉嫌巧取豪夺的地契,公署可以否认它的合法性,并有权收回土地。”燕云林额上渗出一层细汗,明摆着楚晚雨借此要挟自己答应亲事。 伍来顺不明白燕云林的心思,觉得水天然和燕子丹十分般配,燕子丹对水天然又很照顾,看两人情景像是互有情意,就不满地揶揄楚晚雨说:“你还真是不合时宜的人,正保着大媒,怎么突然又提起什么马场子牛场子的事了?郎才女貌的一对人儿,看着就般配,我大哥还能不应下这么好的亲事?我性急替大哥应了,回头花红彩礼一应事物,别人怎样我家只多不少地送过来。”伍来顺大包大揽,只管说出口,还以为替燕云林出了头,燕云林想阻拦他也不能了。燕子丹则惊愕得眉眼错位,刚张开口,燕云林大声喝他:“还不认岳父。”燕子丹不情愿地叫了水润壤一声爸爸。水润壤哈哈大笑:“天赐良缘啊,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为小女的婚事操心费神,却找不到中意的,想不到今儿这么轻易就解决了。” 说话间,摆下酒席,水润壤、楚晚雨、水保田、燕云林、伍来顺、燕子丹,六人入座,一时杯觥交错笑语喧阗。燕云林打起精神强颜欢笑,燕子丹竭力掩饰重重的心事,倒是伍来顺豪兴大发开怀畅饮。水润壤自忖觅得乘龙快婿,不愿好事多磨,遂跟燕云林说:“亲家,你我都是粗人,做不来水磨细活,就不要来那些应景儿的虚套了,我这次回来也呆不长,希望能尽快把两个孩子的婚事办了,你看怎么样?”燕云林捏着酒杯迟迟不答话,一旁已经喝得微醉的伍来顺,接口说:“行,行,谁家小儿女订下婚,不想快点完成大礼,这事我就替大哥应了。”燕子丹和燕云林,一齐惊诧地盯着伍来顺,伍来顺只看酒杯不看人。 从水府出来,三个人骑在马上往回走,燕云林阴着脸责问伍来顺:“你什么时候学会管闲事了?还尽捡紧要处抢我话头。”本来在马背上晃悠的伍来顺,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瞪着眼问燕云林:“我们出生入死救那水家女孩子,不就是想保全马场子?还有你儿子平白得一佳妇,你却吞吞吐吐欲答不应的,我看着憋屈,替你答应下来有错吗?水家女孩子哪一点配不上你儿子?”燕云林无语,又不好深责伍来顺,闷闷不乐地一拍马先走了。伍来顺纳闷地问燕子丹:“我真不明白了,你们都像是不乐意跟水家结亲,难道水姑娘真的配不上你?可我看着人家配你绰绰有余啊。”燕子丹尴尬地笑笑:“是我配不上水姑娘。”伍来顺奇怪:“哪里配不上,说出来听听。”燕子丹向伍来顺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用马镫一磕马腹,也跑到前面去了。伍来顺没跟他们父子一块儿跑,他控着马在后面遛着走,自言自语的摇摇头:“这小子,越来越像他爸爸了,心里能藏事。” ☆、两个启蒙师(一) 水家跟燕家结下姻亲的事,在平府城不翼而飞,还绕城三匝。王媒婆早早听到消息,嫉恨得连连顿足,自己灵牙俐齿地牵不成红线,倒被没有寸功的楚晚雨坐收了渔利。也罢也罢,谋不得媒钱,那就去水小姐那儿,赚点绒花首饰的铜子吧。 平府城的媒人,并不单干跑腿牵线的活儿,她们大多跟首饰铺、绸缎行、胭脂店,等等杂七杂八的店铺有关系,走门串户的时候,顺带推销那些店铺的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14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14 东西,从中提成赚零花钱。精明利索如王媒婆的,把这额外营生,做得顺手顺脚,赚的钱一点儿也不比媒利少。王媒婆当下一合计,水家既然定下了结婚大典的日子,接下来就该准备嫁妆了,像水家这样的平府第一大户,银子使出来应该像流水。估计大活儿轮不到她,她也没有那个能力,但水天然的衣服首饰,只要她侍候得勤快点,大概也能揽下不少。水家有钱,不会跟她斤斤计较,这场买卖做成了,足够她吃喝个一年半载了。 王媒婆思维快,腿脚也快,说干就行动,她先整治了一木匣上等货色的绒花儿,要去水家看看情形。那天,王媒婆家的小毛驴被人借去拉磨了,她只好提拎着木匣子,扭捏着三寸金莲去水府。亏她能耐,小不点的脚儿,也能走得一路生风。 到了水府门口,王媒婆在龙槐树下歇了歇,等气喘匀了,才上前跟门子搭话。看门的是护院大老张,门神一样坐在一张长凳子上,直眉坚眼地打量着王媒婆。大老张平日不在门上,这几天水家忙乱,进出的外人既多又杂,水保田就派大老张在门口盯着了。 王媒婆暗暗拽展衣襟,态度端庄地冲大老张说:“门上的大哥,替我进去向水小姐回一声儿,就说王媒婆给她送绒花看看。”大老张认识王媒婆,懒得进去回话:“王婶来这儿也不是一趟两趟了,平常直进直出的,还用我回什么话,你只管进去,小姐在后院。”王媒婆谢了大老张,拎了木匣子,一路防着狗,小着心向里走。 水府里比平常多了不少人,王媒婆看看也认识几个,比如打箱笼的毛木匠,做衣服的周裁缝,还有几个不知做什么的。这些人,不外是到水府谋活计的。王媒婆心想:“这水督军为了嫁女儿,真是下了血本,有得这些工匠们赚的。” 后院里的蔷薇架旁,水天然正兴冲冲地看几件织绣,向她展示织绣的,是一个细眉美目的妖娆小妇人。王媒婆笑嘻嘻地走近去,满口吉祥话:“水小姐大喜,我就说过好事多磨,是你的终究跑不脱,这好姻缘啊,都是几世修来的,我早就知道你跟燕少爷,是金童玉女缘。”水天然见是王媒婆,微微一怔,心想她怎么来了,媒人是楚晚雨,这里没她什么事啊。终因心里高兴,见谁都有了好心情,水天然拿着一件织绣,笑盈盈地招呼王媒婆:“稀客呵,你来的正好,帮我看看这件门帘儿好不好。”王媒婆将手里的木匣子放到地上,凑过头来看门帘儿。那门帘儿上织的是鸳鸯戏水,颜色明艳针法别致,确实出自巧手的艺人,遂一迭声地赞叹说:“好物件儿,谁给你寻来的?”水天然瞟一眼身边的妖娆小妇人:“我嫂嫂的爱物儿,送我作陪嫁的。还有那几件枕巾、遮布,一拢儿都是她给的。” 王媒婆认识眼前的精致小妇人,她是水天然的堂哥水小泉的妻子,乳名九儿,因为娘家姓梅,日常人称她梅九儿。这梅九儿的针线活儿极好,又善于谑颂嘲讽,还看得书写得字。水天然没有兄弟姐妹,在家族里,跟梅九儿最为相厚。妈妈蓝氏,整日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连水天然出嫁这样的终身大事,她都没有心力谋划安排,只有托付梅九儿帮着打理嫁妆。梅九儿是过来人,诸事帮办得有条有理,水家对她很放心。 王媒婆翻捡着织绣品,越发赞不住口:“少奶奶好小巧的手儿,没得名师传授,也得是自幼儿的功夫。”王媒婆只顾一件件地展开来看,眼见只剩下一件儿,她正要拿开来,梅九儿突然抓住她的手说:“王婶见笑了,这些粗糙的东西,哪有你夸的那么好,我请你进屋喝茶去,上好的芽尖儿,外面可没有。”王媒婆眼尖,再看看手下那物件的形状,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就收回了手:“我走了这些路,还真渴了,讨碗好茶水喝也好。” 一边的水天然,正听王媒婆对织绣评点得有趣儿,不明白两人何以突然就住了手:“就剩最后一件儿了,想必是我嫂嫂压箱底的好东西,王婶看完了再进去喝茶,忍一会儿渴不死人的。”说着亲自动手拿起最后一件儿。梅九儿忙递眼色给水天然,可惜晚了,水天然已经就手上抖开来,竟然是件小腰带系绊的小开裆裤儿。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猜猜那件小腰带系绊的小开裆裤是干什么用的。对这物件,反正偶是实在无语。 ☆、两个启蒙师(二) 文件不存在,请重新上传 ☆、洞房花烛夜 水润壤做事不但雷厉风行,还独断专行,连给女儿水天然操办婚礼也不例外,他除了亲择吉日备办嫁妆不算,还催逼得燕云林马不停蹄地筹办婚礼。水润壤是讲排场的人,早早就给燕云林递了话,说燕家缺什么只管开口。燕云林不得不把婚礼,往隆重盛大处准备,就这还让水润壤觉得燕云林不够大手笔,他干脆向楚晚雨借用了四十名军警,供燕云林使用。 水、燕两家,婚礼前几天就人来人往了,燕家尤其忙乱,一家上下全体动员,忙着采办东西,忙着装饰新房,忙着迎来送往,帮忙的打杂的,又勾连了许多人进来,老大的一副宅子里,满溢着浓厚的喜庆气氛。燕子丹做梦样无所适从,家里请来裁缝给他做衣服,他在试穿新郎官的正装时,脸上总是不由自主地浮上哭笑不得的尴尬样。燕子丹在没人处,悄悄跟爸爸燕云林说:“这婚礼的排场也太大了,恐怕想收场都难。”燕云林孤注一掷地说:“形势比人强,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只管做好你的新郎官,其余的自有我安排。” 水家这边儿,因为明天就是结婚大典的日子,梅九儿晚上过来陪伴水天然。水天然洗过香水浴后,心猿意马地睡不着,跟梅九儿说了半宿话。四更天后,水天然再躺不住,起床举烛看视屋内摆放得满满的小件陪嫁。梅九儿迷迷糊糊地说:“妹妹,再急着嫁,也要等到天亮。”说完翻个身又睡着了。水天然没理她,看视完陪嫁,又不知干什么好,一个人做梦样发怔天亮。 水府的大门一开,给水天然请的梳头婆,就带着梳具来了,干净利索的一个半老徐娘,头发尤其梳得光洁滑亮,给她打招牌似的。 水天然洗过脸,端坐在梳妆镜前,披散开一头乌黑的秀发,静待梳头婆给她梳妆。梳头婆打开带来的一个精致的红木小匣子,里面的梳篦绞绳滑石粉,形形色色地放了许多,仅梳子就有牛角的、黄杨木的、桃木的,不下六七把。梳头婆指着匣子内的梳子问水天然:“牛角梳能清热解毒,黄杨木的止痒去屑,桃木的驱邪制鬼,大小姐想用哪一把梳子?”水天然想不到不同材质的梳子,竟有这么多说法,想想说:“那就用牛角梳子吧。”梳头婆拿出一把色泽温润的黄色牛角梳,手法娴熟地给水天然梳起头来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15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15 ,边梳边嘴里念念有词:“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富贵贵。”圆润的梳齿,恰到好处的力度,再加上吉祥的祝福,水天然觉得十分解痒松肤,头皮麻酥酥的,浮躁不安的心绪,渐趋庸懒平静。 扎绳、挽髻、插上各式精美首饰,梳头婆端过镜子,让水天然打量自己波光云影似的发髻。镜子中的水天然,凌波仙子般。梳头婆又从梳妆匣里拿出一团棉线,扯下尺许长的一段,说:“我给你绞绞脸,绞过的脸会更干净白亮。”水天然不禁莞尔:“你真是个全才,一客不烦二主,由你怎样好了。” 梳头婆先在水天然的脸上搽匀香滑的白粉,然后用牙咬住棉线一端,左手拉住棉线另一端,右手掌从中间绕几道线环,把两股棉线纠缠成麻花状,再以拇指和食指把单线环撑成三角形,将麻花状的棉线贴在水天然的脸上,左手拉动棉线,使棉线转动绞咬住汗毛,从而扯下。棉线贴滚在水天然的脸上,先额头后双颊,在梳头婆十指灵活的操纵下,转动飞舞绞咬下茸茸的汗毛。水天然的脸上先是微疼,后转麻酥。梳头婆收了棉线,直起腰,笑吟吟地再次把镜子递给水天然:“好了,照照看。”水天然拿过镜子,镜子里的她,脸上干净瓷亮,且双颊飞红,显得娇羞妩媚,实在适合做新娘。这梳头婆的手艺实在了得。 近午时,燕家来迎亲了。燕云林请来了平府城最好的婚嫁仪仗队,锣、扇、朝天镫、对子马全副仪仗出动,以及新娘坐的四人抬大红彩轿、鼓乐队,更有四十名军警开道,维护秩序并壮声势。一省官吏、地方绅士,多来贺喜,以致车水马龙填街塞巷。 依照平府城的风俗,大婚那天,燕子丹一身华美的长袍马褂,胸佩大红花,骑着刷洗得皮毛发亮的白马,在前面对子马和军警、乐队的开路下,缓佩徐行。后面大红彩轿里,坐着身穿粉红旗袍、外置粉红兜纱、蒙着红盖头的水天然。仪仗、抬夫、嫁妆、迎送亲朋,等等等等,浩浩荡荡排了足有二里地长。平府城几乎万人空巷,争看水督军嫁女。 拜天地、入洞房、大开宴席,燕家的婚事,操办得如烈火烹油锦上添花,羡煞平府城许多殷实人家。忙乱一天,直到掌灯时分,燕家上下才略能消停,但燕子丹还在院子里,指使下人搬撤家伙器具。洞房里布置得红彤彤的,满眼都是喜庆的色彩。照常俗,新娘子一入洞房,红盖头就由新郎官揭去,这时正该是跟燕子丹平辈或者小辈的人,起哄闹洞房,可洞房里很安静,连侍女走路都蹑手蹑脚的,更没有一个外人来闹洞房,甚至新郎官都不进来打个照面。陪伴水天然的喜娘梅九儿,因看罩着红盖头的水天然,一直寂坐在洞房里,新郎官迟迟不来,不满地向侍女说:“你们燕家也不缺少管事的,这大喜的日子,新郎官倒忙得连洞房都没有时间进了,你们去告诉新郎官一声儿,交杯酒他总得过来喝一盅吧。”一个侍女真的去叫燕子丹,另一个侍女被梅九儿吩咐去端喜酒。 过了好一会儿,燕子丹才磨磨蹭蹭地进来,梅九儿已经把喜酒摆放在桌子上:几碟下酒菜、一壶酒、两只系着红绳的小巧酒杯。看燕子丹进来,早已心怀不满的梅九儿,把一柄称心黄灿灿的称秆,麻手利脚地递给燕子丹:“都做新郎官的人了,还这么温吞水的性子,天仙似的一个新娘子,你不厮守着,倒丢给我,我是皇上不急太监急,都等得心火出来了。拿好了,这是挑盖头用的‘称心’。”又将一柄玉如意放到水天然手里,“新娘子,抱好这‘如意’,不能摔地上,这可是一辈子如意不如意的大事。”然后嘻嘻笑着转向燕子丹,“天不早了,喝完交杯酒,你们就上床睡吧,新郎官可要对新娘子体贴点呵。”梅九儿一口气交待完要事,扭着纤细的腰肢,和侍女走出了洞房,并从外面关上了门。燕子丹给梅九儿的最后一句话,说得面红耳赤,呆立在当地不知如果是好。 听燕子丹进来,水天然屏息静气并脚直腰地坐好,只觉罩在她头上的红盖头,红得跟炭烧似的,以致她的脸都在发热。她紧张着燕子丹即将挑去盖头的动作,可燕子丹声息全无了。这样的沉寂让她心慌,她很想从盖头下偷窥一下,又害臊燕子丹看见笑她心急。忍耐着等了一会儿,仍不听燕子丹有动静,水天然不免有些生气,心想:“难道你今晚要我一直蒙着这红盖头?” 其实,燕子丹就站在水天然触手可及的地方,在红纱宫灯的映照下,燕子丹脸上的神情喜忧参半,他犹豫着,仿佛心里的念头,在激烈地瞬息万变着。水天然坐久了不舒服,不禁动了动脚,这让燕子丹有点吃惊,下定决心般抬起手中的称秆,轻轻挑去水天然的红盖头。柔和红亮的灯光下,含羞低颈的水天然,乌发如云珠翠满头,尤其是脸子,粉雕玉琢得让燕子丹怦然心动。燕子丹的目光有点发直,心如悬旌般难以自制,脱口说:“你真美!”水天然的脸红得都要烧起来了,低声娇嗔说:“都把人家晾半天了,一句恭维话,就想让我原谅你对我的冷落?”燕子丹话一出口,就后悔语气亲昵了,忙庄重了神色,后退一步说:“人都走了。”燕子丹懊丧地皱皱眉,这话暗示得更糟。水天然果真越发娇羞:“人走不走关我什么事。”燕子丹索性敞开了说话:“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人走了,我们好喝交杯酒。”水天然眼光柔柔地看看燕子丹,脱下云霞般的粉红兜纱,并摘下头上的珠翠,身上做工精致的粉红旗袍,把她微有骨感的身材,裹束得凹凸有韵妖娆妩媚。她散披开一头长发,款款坐到桌子前,素手执壶,斟上两杯酒。 燕子丹在水天然脉脉柔情的注视下,坐到她的对面,端起一杯酒,擎着不动。水天然也端起一杯酒,轻轻地穿过燕子丹的手臂,停在唇边,双目却斜睨着燕子丹。燕子丹心知其意,把酒倒进口里,水天然也一饮而尽。两臂纠缠着饮完交杯酒,燕子丹抽回手臂,给水天然的洒杯里再倒满酒,自己也倒上,似笑非笑地说:“人生得意需尽欢,人成双,酒哪能喝单。”水天然怎么会拒掉这个喝酒的理由,纤指拈杯,向燕子丹嫣然一笑,把一杯酒喝了个点滴不剩,还冲燕子丹照了照杯底。燕子丹没有喝下自己的酒,拿酒壶再给水天然的酒杯里倒,水天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脸红扑扑的,不知是羞的,还是酒已上头:“我从没有喝过酒,你不能再倒了,除非——”燕子丹拿开水天然的手,凑近去,附耳问她:“除非什么?”燕子丹口中呼出带有酒香的气息,呵痒着水天然的耳根和脖颈。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16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16 水天然觉得自己像个雪人,在这样温热醉人的气息下,暗然消融得四肢酥软,她心意迷陷地说:“除非你想毁了咱俩的洞房花烛夜。”燕子丹借机把酒倒上:“不喝酒倒要辜负了这良辰美景。”水天然在燕子丹的殷勤劝酒下,身不由己地又喝了一杯。 三杯酒下肚,水天然再不胜酒力,神情恍惚地看着燕子丹憨笑。燕子丹把她扶到床边坐下:“你要休息了。”然后给她铺下崭新的被褥,放好鸳鸯戏水的绣花软枕。水天然看见枕头,睡意和倦怠汹涌袭来,鞋也没脱,歪在枕头上就睡着了。燕子丹给她脱鞋盖被,在熏香炉逸出的袅袅香气中,怔怔地看了一回面带着迷幻笑容的水天然,自嘲地说:“看来,我真的毁了这洞房花烛夜。” 燕子丹另抱了一床新被,铺设在新床对面的一张卧榻上。一夜无话,更无动静。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yy两只的感情走势,或许作者会采用您yy出的亮点呵。 ☆、双生命命鸟(一) 第二天一早,燕子丹就起来了,他首先把卧榻上的被子收好,才开门出去。燕云林起的更早,站在院子里仰面看天,燕子丹好奇地也看了看天,天上什么也没有。燕云林见燕子丹出来,留神看燕子丹的神色。燕子丹过来讪讪地跟燕云林说:“我们昨晚上喝酒,三小杯她就大醉了,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燕云林轻描淡写地说:“忘了告诉你,不大喝酒的人,那酒一杯就醉了,更不要说没喝过酒的人了。”燕子丹暗中庆幸自己只喝了一杯,同时庆幸没有灌水天然更多的酒。 水天然一觉睡到天近午,醒后犹觉头疼。侍女进来侍候她梳洗,她看看日头,着实吓了一跳,心里暗叫惭愧。燕子丹穿戴整齐地从外面进来,忍不住调侃水天然:“你才做新人,就‘从此君王不早朝’了?”水天然的脸刷地通红了:“我想是昨晚喝醉了,害得我起不来,真是糟透了!”她急急梳洗完毕,向外就走。燕子丹问她:“哪里去?”水天然说:“去给你父母请安,我这发式还行吧?”燕子丹说:“不急着去,我让人把饭送这边来了,你吃了饭,我们一块过去。” 侍女把饭菜从饭盒里一一取出,摆在桌子上。水天然越觉难为情:“不知你父母怎样看我,会不会认为我又懒又不懂礼节?”燕子丹看她忐忑不安,就安慰她说:“我已经向父母解释过了,说你睡的迟,所以早上起不来。”水天然既狼狈又吃惊地瞠视着燕子丹:“你真是这么说的?我昨晚只喝了三小杯酒,什么也没有做啊,你看连衣服都好好地穿在身上。”燕子丹也觉这话让人想入非非了,忙岔开话头去:“吃饭吃饭,看凉了。”水天然坐下吃饭:“你不一块儿吃?”燕子丹说:“不早不午的,我吃什么,你要是觉得饭菜不合口,我让人另做去。”水天然说:“我这样失礼,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死,哪敢再挑食。” 水天然随便吃了点东西,就让人收拾了下去。她觉得自己应该穿得庄重点去见公婆,于是,她换上一件广袖滚宽边的玉色衫子,下系一条撒花雪青闪蓝百褶裾,头上又插了些珠钗。水天然妆扮好后,才同燕子丹一起去拜见公婆。 燕云林居住的正房,阔大高深,屋内摆设的红木家俱,泛着深沉的亮泽,条几上摆着座钟和青花瓷瓶。水天然跟在燕子丹身后,低头垂目地进去。燕云林夫妇正凭几喝茶,看神情是在等水天然来见。水天然更觉羞愧,紧走几步,将茶壶提起,给公婆续茶。燕子丹的母亲王氏,是个吃斋念佛的人,一味慈祥,家里的事概不过问。燕云林正襟危坐,端着架子等水天然倒茶。王氏从座位上站起来,拉住水天然的手,怜惜有加地说:“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千万别拘束礼节,你要是缺少什么使用的,只管告诉我。”燕云林咳嗽一声,说:“我也没什么好东西给你们,倒是有个玉玩意儿,还算稀罕,给你们玩吧。”他从几上的木匣子里,拿出一件玲珑剔透的玉器,递给水天然,水天然忙双手接下。那玉器的造型很奇特:一只羽翅绚丽多彩的鸟儿,却生着两个头。水天然将玉鸟托在手上,奇怪它何以长成这副模样。燕子丹在旁边说:“这可是我们家的宝贝,一个新疆大玉商送给爸爸的,它的名字叫共命鸟,也叫命命鸟,因为它虽然有两个脑袋,两种思想,却共着一条命。其实什么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玉光泽莹润,雕刻出的鸟儿气韵流动,是玉器中的极品。”水天然忙向燕云林说:“谢谢爸爸。”王氏也早有礼物准备着,却是一本泥金经册《心经》,她满面慈祥地跟水天然说:“孩子,心烦了,就看看佛经,最能修心养性。”水天然暗想:“婆婆真不合时宜,我才入你们家门,就要我读经,我要做尼姑,也不用嫁过来了。”水天然想归想,还是恭恭敬敬接过经册。燕云林又泛泛地讲了些大道理,就让两人出去了。 从公婆那儿出来,两人回到新房,水天然随手将金经丢在桌子上,笑着跟燕子丹说:“你要是喜欢清心寡欲的新娘子,我就把这《心经》每日持诵三遍。”燕子丹把经册高高地放到衣柜顶上:“你不喜欢,咱们就把它束之高阁起来。其实,这册子很贵重,金粉写的经册,拿到外面卖,值许多钱。”水天然对共命鸟很喜欢,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好奇怪的鸟儿,一身两头,它应该有些说法吧?”燕子丹说:“传说在雪山里,有一只长着两个头的鸟儿,它的一个头叫迦喽茶,另一个头叫优波迦喽茶。这两个头轮流进食和睡觉,一天迦喽茶看到一枚甜美的果实,它觉得吃下那果实,对它们共有的身体都有益,优波迦喽茶又在睡着,就没有告诉优波迦喽茶,把那枚甜美的果实吃进了肚子里。优波迦喽茶睡醒后,觉得肚子饱饱的,精神也旺盛,就问迦喽茶怎么回事。迦喽茶告诉它自己吃了一枚甜美的果实,优波迦喽茶听后,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嫉妒,怨恨迦喽茶独享美味却不告诉自己。又一天,当迦喽茶睡觉时,优波迦喽茶寻找到一枚剧毒的果实,把它吃进肚子里。迦喽茶在肚子的疼痛中醒来,问优波迦喽茶吃了什么东西。优波迦喽茶解恨地告诉迦喽茶说:‘我吃了毒果,因为你独享美味不告诉我,我要跟你一同死去,来惩罚你的自私。’迦喽茶痛惜地说:‘你误解我了,我吃那甜美的果实,是觉得它对我们都有益啊。’剧毒很快传遍了它们共有的身体,它们一同死去。” 听完共命鸟的故事,水天然遗憾地说:“优波迦喽茶真是一只笨鸟,因为自己愚蠢的嫉妒,害人害己。”燕子丹说:“这是个印度佛教中的故事,我妈妈说它是一身两命,识别报同,推及这尘世上的夫妇,又何尝不如此,一损俱损,一荣俱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17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17 荣。我却不大喜欢这鸟儿,明明共着一条命,却仍要嫉恨对方。”水天然认真地说:“我倒觉得喜欢它,它能长成共命的样子,就已经够神奇的了,何况还有一个教育人的传说。”燕子丹略感意外:“我们的观点还真有点不同。”水天然笑笑:“我们会有共同点的,比如这只共命鸟,它虽然有两个思想不同的头,却有一个谁也离不开的身体。” 一天时间很快就要过完了,燕子丹和水天然,在前面燕云林的房间里吃过晚饭,两人相跟着回到后面新房内。水天然坐在梳妆台前,摘除满头钗饰,感叹说:“做新娘真不容易,光这一头钗子,就得费好些时间插上去再摘下来,你也过来帮帮我。”燕子丹正若有所思地坐在椅子上,听水天然叫他,警醒地看看水天然,走过来帮水天然摘除头上钗子,一根钗子夹带了水天然的头发,水天然哎呀了一声:“你怎么跟丢了魂似的,心思跑哪儿去了?”燕子丹忙小心地取下钗子。 天色越来越暗,燕子丹更显得坐立不安了,等点上灯后,他借口有事走出了新房。水天然一个人在新房内,左等右等不见燕子丹回来,满心热切渐渐变成怨气,哪有新婚妻子独守空房的?她赌气宽了衣服,穿着小衣上床睡觉了,也睡不着,辗转反侧思忖燕子丹那让人捉摸不定的神情,有意避开她似的,为什么要避开她? 水天然胡思乱想着,听条几上的座钟,带着嗡嗡的回声,当当地敲了十一下,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凄凉。桌子上的红纱灯一直亮着,她本是担心燕子丹进来时黑灯瞎火不方便,这时那灯倒像是在嘲讽她的自做多情。门虚掩着,水天然终于听到了蹑手蹑脚的推门声,她偷眼看看侧身进来的燕子丹,心里的怨气不觉释然了一多半,不管怎么说,燕子丹总算回来了。她闭上眼睛装睡。 燕子丹进来后,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俯□去。水天然的心狂跳起来,她几乎感觉到了燕子丹的呼吸,如果燕子丹再向下低低身子,准能听到她怦怦的心跳声。她紧张得眼皮不停颤动,渴望着燕子丹那迟迟不肯落下来的亲吻。燕子丹俯视了一会儿,断定水天然真的睡着了,才探身从床的里面,拿出一条被子,去铺到卧榻上。燕子丹刚脱下鞋,把腿缩放到卧榻上,悄悄睁开眼睛的水天然,感觉受到了羞辱,她呼地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生气地问燕子丹:“你既然不肯和我共眠一床,为什么还要娶我?”燕子丹吓了一跳:“你还没有睡?”他的神情慌张愧疚得要水天然生疑,水天然委屈得眼泪都流下来了:“你管我睡不睡,我很想问明白你为什么不肯上床。”燕子丹支吾着说:“我看你睡着了,怕惊动了你。”燕子丹的借口太拙劣了,拙劣到水天然都不想正面说破它。水天然只觉心里的热情,潮水般消退下去,她重新躺下盖好被子,冷冷地跟燕子丹说:“今后,你爱睡哪就睡哪吧,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好了。”水天然话虽这么说,心里却不争气地希望燕子丹过来哄哄她,那么一来,不管燕子丹用什么拙劣的理由,她都情愿相信。偏燕子丹一言不发,只管悄无声息地睡在卧榻上。 水天然大是羞恨,眼睁睁地熬到天亮。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到了紧要关头,作者也是心急的,最烦吊什么胃口。闲话少说,上文。 ☆、双生命命鸟(二) 一夜煎熬后,燕子丹和水天然早早起来。水天然冷淡着脸子,不理燕子丹。燕子丹尽可能地回避着水天然,心虚得不敢接触水天然偶尔扫过来的眼神。水天然自顾梳洗她的,因心中气恨,故意对燕子丹视而不见。燕子丹把卧榻上的被子叠好,整整齐齐放到新床上。水天然淡淡地说:“做样子给谁看?今儿回娘家,你直接把我休掉好了。”燕子丹尴尬地笑笑,没敢接水天然的话,草草洗脸梳头后出去了。 新嫁娘第三天和姑爷回娘家,是平府城的婚俗。燕云林昨天就准备好了回门礼物:一口猪、一只羊、十坛酒、各样细巧果品。吃过早饭,车马在大门口等着,燕子丹骑上白马,水天然乘坐装饰华丽的马车,礼物另有车载,马铃叮当地出发了。 将军胡同龙槐树下的水家,早已清扫庭院敞开大门,迎候新姑爷到来。水家亲族中的男人,有□个人过来做陪客,都是上得台面的,甚至楚晚雨也来了。水天然带着燕子丹,先见过爸爸水润壤和众人,然后去后院见妈妈蓝氏。 水天然的妈妈蓝氏,倚在卧榻上,一脸病容神情寡淡,但观人透彻。蓝氏见水天然在自己面前,言谈举止平平静静,内里全无一点娇羞的气韵,燕子丹又过分拘谨,细微处可察觉出两人貌合神离,遂跟燕子丹说了几句家常,就打发燕子丹前面去了。蓝氏这才拉着女儿的手,关切地问:“是不是新姑爷对你不好?”水天然一怔,摇摇头:“没有不好。”蓝氏盯视着女儿的眼睛,叹口气:“没有就好,这夫妻关系要是不能融洽相处,就会像附骨之痈一样折磨人。”水天然勉强笑笑:“妈多心了,就算我和子丹之间有问题,也是一时的。”蓝氏毫不掩饰她的担忧:“表面做的越好,问题就越是积重难返,这就像骨头上长疮一样。你要是不能摆平,你爸爸一定会帮你摆平的。”水天然一惊,忙说:“我们闹着玩的,哪有搬爸爸出手相帮的。妈妈放心,我和子丹没有问题,就算真有了问题,我决不会任其自然放弃他,一定要刮骨疗毒好他。”蓝氏对女儿的话不抱信心:“这世上的事,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你爸爸回心转意了吗?身边有了更年轻美貌的,就全然不顾我这年老色衰的了。我对他早不抱希望了,这疮就一直在我骨头上长着。”水天然实在不想纠缠这苦恼人的话题,岔开话去:“妈妈,你今天的药吃了没有?”蓝氏就又感叹起自己的病来:“吃再多的药,也不见效果,这身子都快被药淘空了。”水天然说:“是你心病重,所以才老不见好。” 水家的客厅里,盛宴已开,当中摆着好大一张桌子,桌面上排布满了美酒佳肴。水保田、水润壤、楚晚雨、燕子丹,以及水家亲族中的人,十几个人共聚一桌。水润壤环桌看看:“今儿除了晚雨,没有外人,算是家宴了,那就干脆把我的宝贝女儿叫过来,一块儿坐吧。”一旁侍候着的三儿,忙去叫了水天然来。水天然落落大方地坐在燕子丹的右边后,酒席就正式开始了。因为有水润壤和楚晚雨在,席上其他年轻人,都是一副恭敬肃端家教良好的样子。楚晚雨看气氛拘束,笑着说:“无酒不欢,无令不行,但不要说那些文诌谄的酒令,我们今天每人要说一件稀奇古怪的事,不会说的罚酒一杯,说的好的,全桌陪饮一杯,水小姐可免饮酒。”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18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18 水润壤首先响应:“晚雨行的酒令对我心思,我先说一个。前些年,我跟随李总兵官去湘西剿匪时,活捉了一个叫乌龙的匪首,本要把乌龙斩首示众,可当地民愤极大,一定要把乌龙点天灯。”水天然敏感地觉察到身边的燕子丹,有点不对劲儿,心中像是受到了什么惊骇,猛然一懔似的,遂把眼角的余光扫扫燕子丹,燕子丹的神情看似如常,可垂在身侧的右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水天然奇怪地问爸爸:“什么是点天灯?”水润壤说:“点天灯就是把人的全身,用棉布条缠裹起来,丢进油缸里浸泡一两天,让人身上的棉布条吸足油,等到了夜里,把人头下脚上地吊到高处,将脚点燃,人在燃烧时,自身的油脂向下流渗,火就会烧得更旺,所以点天灯也叫倒浇人蜡。”水天然吸了一口凉气:“好惨绝人寰的方法,那些当地人,为什么一定要把乌龙点了天灯?”水润壤说:“因为这乌龙喜欢动不动就点人的天灯,尤其是在绑票索赎时,当地人深受其害,一定要乌龙尝尝被点天灯的滋味。我顺应民心,如法炮制把乌龙点起了天灯。”水天然吃惊地睁大眼睛:“爸爸也点过人天灯?怎么就下得了手?”水润壤面有寒色地叹口气:“那景象真惨啊,乌龙嚎叫得人心涣散,我实在不忍再听下去,就让人一刀削了他的脑袋。” 楚晚雨颇感意外:“长官到我们湘西去过?我祖籍湘西,对乌龙的事听闻最多。十八年前,乌龙原是邪教青莲道的分支首领,因为妖言惑众图谋不轨,被清庭武力镇压,教中骨干多被捕杀,连乌龙的儿子也在其列。逃出活命的乌龙,干脆上山当了土匪,很快就壮大了势力,公然跟清兵为敌。湘西山高林深,官兵也无可奈何他们。因为三陵县的知县汪青,捕杀过乌龙的儿子,乌龙发誓要把汪青的全家点了天灯。乌龙蓄精养锐,一举攻下三陵县城,活捉了汪青全家十几口人。汪家男女老少十几口,一律被剃光脑袋,在头顶上刺下莲花图案。头上刺出莲花,是青莲道用仇敌祭教的特殊标志,凡是头顶上被刺上莲花的人,即使侥幸不死,走到哪里都是祭品,青连道的教众,都可以捕杀后献祭。乌龙点人天灯前,也在活人的头顶上刺出莲花。当时,汪青有一个五岁的小女儿,也被在头上刺下了莲花。汪家十几口人,在油缸中浸泡了一天,等到了天黑,全吊到了三陵县的城头上,依次被从脚上点燃,那景象比十八层地狱还恐怖。汪青的小女儿排在最后,当点燃她时,城下突然有一人骑马驰来,一箭射断吊绳,接抱住汪青的小女儿,飞马疾去。因为来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在场的人,谁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救去了小女孩。汪青的小女儿,如果现在还活着,也应当有二十三岁了。” 水天然听到后面一句,心里不由一怔,留神看看燕子丹,燕子丹的脸色冷肃苍白,郁郁地说:“可惜汪家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了。”水润壤端起一杯酒喝下去:“晚雨这故事讲得有悬念,比我刚才说的精彩,晚雨喝一杯,大家陪饮一杯。”水保田探头问楚晚雨:“后来怎样了?”楚晚雨笑说:“后来那乌龙不是被水公点了天灯嘛,应了那句恶人自有恶报的老话。”水保田说:“我是问那汪青的女儿怎么样了。”水天然支耳倾听,楚晚雨摊摊手:“谁也不知道,从那没有了下落。” 接下来,水保田又讲了明末清初大西王张献忠,腌渍人肉当军粮的奇闻,水天然已经没有心情听下去了。 酒宴直到后半晌方散,燕子丹要告辞回家,水润壤把门拦住,早早款待了晚饭,才放小夫妻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有木有想想燕子丹为嘛乔装打扮? ☆、情困发为白(一) 燕子丹和水天然,从水家回来,天已经黄昏,两人到父母房里强颜欢笑,又说了一会子话,直到天黑下来,才归到后面睡房。侍女点上灯退出,水天然卸下头饰,对灯默坐。燕子丹逡巡良久,犹豫着是不是还到卧榻上睡觉。不知过了多久,水天然突兀地笑了笑,站起,径直上床,铺设下双人的锦褥缎被,一字摆好鸳鸯枕。燕子丹看到眼里,尴尬地后退两步,闪烁其词地说:“我大概喝多了酒,胃里不舒服,想吐,怕起不及脏了床。”水天然眼底漾着柔光:“那我正好照顾你。”燕子丹忙说:“你知道我妈妈信佛,我小时又多灾多难,妈妈就让我每天晚上默诵《心经》一个时辰,这是我多年来雷打不动的功课。”水天然凝滞了脸上的笑容,很想说几句刻薄话,终究隐忍在心里,淡淡地说:“我先睡下了,床已经给你铺好。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叫醒我。”说完,宽衣解带,款款上床,面向里默默睡下。 燕子丹呆了一会儿,装模作样地趺坐到卧榻上。房内灯光柔和熏香馥郁,座钟上指针的嗒嗒声,在这静夜里,尤其要燕子丹心慌意乱。开始,燕子丹还能规矩地坐在卧榻上,并时不时偷眼看看水天然。水天然在床上的睡姿很安静,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十点钟一过,燕子丹就如坐针毡了,心力交瘁了这些天,实在有些扛不住,困倦得头低手垂,几次差点从卧榻上栽下去。燕子丹不得已结束趺坐,下了卧榻,脱去外衣,小心翼翼地爬上睡床,身子尽量远离水天然。即便如此,床还是吱呀了一声,燕子丹忙寂伏□子,再不敢轻举妄动。听听身边的水天然,水天然气息均匀,像是睡得很熟。燕子丹这才放心地闭上眼睛,一觉陷进黑甜乡里,什么事也不想了。窗外,一钩亮洁的檐月探照。 第二天,燕子丹睁开眼,见水天然已经起床梳洗好了,下意识地看看自己的衣着,还是睡前的样子。水天然坐到床边沿上,温婉地说:“你要是睏,就多睡会儿。”燕子丹掀被起床:“我已经睡好了。”水天然站起身,拿来燕子丹的衣服,提领展开,要侍候燕子丹穿衣。燕子丹受宠若惊地说:“我自己来。”水天然只管拿着,笑而不语。燕子丹乖乖地就水天然手里,把衣服穿上。水天然用一双纤手,给燕子丹一一系马褂上的扣子,她低着头,一段粉颈□在燕子丹眼前,温香袭人,燕子丹不由吸吸鼻翼:“你真香。”水天然抬起头,定定地看着燕子丹:“真的吗?那你为什么老是离我远远的,我还以为自己身上有你不喜欢的气味。”燕子丹脸上一红,岔开话头:“我洗洗脸去。”水天然也不过于逼问他。、 如此这般,一到晚上,燕子丹就以默诵晚经为由,推迟上床时间,直到水天然熟睡后,他才轻手轻脚上床就寝。白天常常借口去城外的养马场,时间总是被他安排得满满当当,忙得看似根本就没有闲暇谈情说爱。水天然拿定假以时日总会好起来的主意,事事由他去,两人倒也相安无事。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19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19 闲中无聊,日月又长,水天然只得读婆婆送她的《心经》打发时间,不经意间读得心中宁贴,干脆从婆婆那儿,借来许多佛册变文,知道了不少禅宗典故、经文释义。 那天晚上,恰逢十五,窗外明月郎照,屋内一片银辉。水天然已经上床面向里睡下,燕子丹照例做功课,正趺坐得昏昏欲睡,水天然翻转身子,面向燕子丹睁开眼,幽幽地开口说:“你这样虔诚向佛,就给我诵读一遍《心经》吧,这月光照得我心内不能平静。”燕子丹怔住,不知怎样回答她。水天然等了一会儿,问:“你不是睡了吧?”燕子丹只得说:“没睡。”水天然:“那就给我诵一遍《心经》吧,我睡不着。”燕子丹又不说话了。水天然说:“你要是真的在每晚默诵《心经》,早就把《心经》烂熟于心了。我给你起个头: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水天然停下经文,等候燕子丹接着念下去。燕子丹仍然一言不发,在卧榻上窘得无地自容,身子再坐不住,左扭右支的,连带着卧榻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水天然换个姿势,脸向上平直了身子躺在床上,从胸腔中呼出一口气,说:“《心经》一共二百六十字,是佛教中字数最少的一部经典著作,是渡众生出苦的慈航,为大乘佛教出家及在家佛教徒,日常背诵的佛经,凡是虔诚的佛教徒,都会背诵,你夜夜做功课,怎么能不会背诵《心经》?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些天,你根本不是在默诵佛经,你是在逃避我。你想听完整的《心经》吗?反正夜长无事,我有的是时间背诵给你听。”燕子丹再坐不住,只觉心里火烧得难受,从卧榻上下来,去倒凉茶喝。半壶茶水进肚,顿感凉浸肺腑,心里才清澈了些。 水天然平静地说:“茶凉,看喝坏了肚子。你每晚在那枯坐,又不会念经,也够难受的,不如让我把《心经》念给你听: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水天然诵经的声音平缓柔和,经文毫不涩滞,句读无一处错误,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燕子丹羞愧惊异得目瞪口呆,羞愧被水天然识破每天晚上的装模作样,惊异讨厌佛经的水天然,怎么对《心经》这样倒背如流。 水天然背完《心经》,停了一歇。燕子丹依然是那副打死不说一句话的样子。水天然失望至骨髓,自怨自艾地呼出一口气,向燕子丹说:“今晚的功课结束了,你也该睡觉了。”燕子丹突然说出《心经》中的一句:“远离颠倒梦想。”水天然一怔,身心像有凉水浸过,默默地翻身向里,给燕子丹挪出睡觉的地方。燕子丹慢慢地坐到床边上,好像睡觉这个动作,绝不能一气呵成,必得分成几个步骤慢慢完成。他在床边上坐了一会儿,才脱鞋上到床上,在床上又坐了一会儿,才把身子平放下。过了半晌,他用很小的声音跟水天然说:“我一直有件事想告诉你。”水天然没反应,他吞吞吐吐地继续说下去:“你睡了吗?那就以后再告诉你。”水天然说:“不如我先告诉你一件事,其实,我都是在你睡着后才睡的。你想好了要告诉我吗?”燕子丹有点慌乱:“没想好,我不知道怎么做才好。”水天然自忖时候不到,不能催逼太紧,叹口气说:“那就等你想好了再说吧,我是很有耐心的,不管问题出在哪儿,我想总会有办法解决。”话一说完,水天然就想反悔,燕子丹就要不打自招了,她怎么倒害怕知道真相了?唉,她凭直觉在害怕着那个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乃们希望两只有爱爱呢,还是就此柏拉图下去,表表态嘛,偶也好顺应民意。 ☆、情困发为白(二) 水天然除了密切关注着燕子丹的一举一动,还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燕云林。燕云林看起来平静得像一泓死水,可总会在某一不为人注意的时刻,流露出忧心忡忡的神情,看到水天然时,这种无奈和权宜的神情,在背过去脸的一瞬,尤其明显。有一次,水天然甚至听到燕云林跟燕子丹说:“纸里终究包不住火,你究竟想怎么样?”水天然强烈地感到,在燕家有一个惊人的秘密,而燕子丹就是这秘密的核心人物。 燕子丹很爱惜自己的头发,三四天就要用皂角膏洗一次。那天下午,燕子丹在院子里洗头发,涂上皂角膏后,揉搓出满头白沫,因被白沫刺得睁不开眼睛,一声紧一声地叫侍女拿水来冲洗。恰好水天然走来,从侍女手接过温水盥器,亲自给燕子丹倒水冲洗头发。 温水冲洗去皂沫,燕子丹的头顶上,隐约可见刺青图案。水天然大是奇怪,停下冲洗,用手分开燕子丹的头发,细看那奇怪的刺青。燕子丹平日长发覆顶,外人根本想不到他头上会有刺青。那是一朵拙劣的莲花图案,像是草草刺上去的。水天然心里猛地一震,想起青莲道乌龙点汪青全家天灯的骇闻。 燕子丹紧闭着眼睛催促:“怎么不倒水了?快把这些烦人的沫沫冲洗掉。”水天然走神失手地给燕子丹倒水,注下的水,顺着燕子丹的脖颈淌进衣领里。燕子丹生气了,伸手推开水天然:“你这是给我洗头吗?简直是在给我洗澡。”一旁的侍女,忙把干净的毛巾递给燕子丹,燕子丹用毛巾擦拭着头发,睁开眼见是水天然愣在一边,手里还拿着盥器:“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小丫头毛手毛脚的。”水天然勉强笑笑:“真是好心没好报,我看这丫头被你支使得团团转,过来帮一把,倒帮出不是来了。”燕子丹忙说:“我哪是对你发脾气,你误会我了。” 水天然支开侍女,紧张地问燕子丹:“你头上的刺青怎么回事?”燕子丹有点慌乱:“什么刺青?”水天然肯定地说:“我看到了,那是一个莲花图案。十八年前,青莲道的乌龙,把湘西三陵县的知县汪青全家点了天灯,唯独汪青五岁的小女儿被人救走,你今年不正是二十三岁吗?”燕子丹吃惊得差点跳起来:“你怀疑我是汪青的小女儿?湘西离山东距离遥远,我决不可能是汪青家的人!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事,你还真能扯到一块儿。” 燕子丹越是极力否认,水天然的脸色越是难看,一张吹弹得破的娇嫩脸子,青了白白了青地变化着,她很害怕去证实自己这个疯狂的猜测,如果她的猜测对了,燕子丹也就是个女人了!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平府城的人,还不惊奇得掉了下巴?水督军的颜面还不丢尽?她水天然又情何以堪?想到这儿,水天然委屈得泪水盈眶,爱恨交加地向燕子丹说:“你跟我进来说话。”说完扭身回房。 燕子丹惊怔彷徨了一阵子,不得已走进他们的房间。燕子丹一进去,候在门口的水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20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20 天然,就将门闩上了。燕子丹勉强调侃说:“大白天闩门,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水天然看着燕子丹,点点头说:“还真是见不得人的事,你把衣服脱下来,我要验明正身。”燕子丹皱皱眉头:“你验什么身?”水天然慢慢地解开自己的衣领,外衣、内衣、以及抹胸,一件件向下脱,直至胴体上□。燕子丹窘迫得满面通红:“这又怎么说?”水天然逼视着燕子丹:“你要如我这样露出真相,我才放心。”燕子丹后退一步,水天然冷笑:“我就知道你心中有鬼!”燕子丹被水天然逼到死角,一咬牙脱下外衣。水天然比燕子丹更觉到了穷途,她害怕看到真相,恨声说:“你要真是个和我一样的女人,我爸爸准会一枪毙了你,你让我们父女,成了平府城最大的笑话!” 一听到水督军,燕子丹顿觉后背发凉,笑着跟水天然说:“我不都跟你上床了嘛,你还疑心什么?”水天然愕然苦笑:“在一张床上各睡各睡的,就叫上床?”燕子丹神色转凝,把刚脱下的外衣又穿回身上,冷肃地跟水天然说:“我向来不喜欢别人强迫我,凭什么你要我脱我就脱?”水天然举起双手,将玉体转了一周:“我都脱了,你怕什么?”燕子丹回身向外就走,水天然气恼地拦住燕子丹的去路:“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燕子丹把衣服丢给水天然:“我要怎么样,你能阻拦得了吗?”一把拉开水天然,打开门扬长而去,但没有忘记随手把门关上。 晚上,燕子丹仍回房来睡觉,只是脸子板得冷冷的,明显在告诫水天然别再招惹他。水天然竭力隐忍着,处处做出对燕子丹视而不见的姿态。燕子丹被水天然识破每晚的假功课后,也不装模作样了,回房就上床睡觉,甚至别出心裁地在床的中间,拉上一条细绳,上面系挂着四五个铃铛,正色告知水天然,说这条细绳子是楚河汉界,两人上床后,各人守土,不能犯疆。水天然对此又生气又好笑,反觉燕子丹可爱之至。 此后的燕子丹,明显变得焦虑不安忧心如焚,尤其对水天然,防范得密不通风,连睡觉时都睁着一只眼。有时,水天然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都会把燕子丹吓一跳,会神经质地想半天水天然要干什么。 一天,燕子丹照着一把镜子发呆,水天然像往常那样“无视”燕子丹的存在,可燕子丹照镜子的时间太长了,长到水天然再不能“无视”下去。于是,水天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燕子丹照什么,原来燕子丹在照两鬓间夹杂着的一些白发!水天然心里暗惊:燕子丹怎么突然长出许多白发来?水天然想看得更确切点,刚靠近去,燕子丹警惕地避开她。水天然知道自己任何一个想接近的动作,都会吓着燕子丹,自己只有保持开距离,燕子丹才会觉得安全。 燕子丹头发变白的速度,实在惊人,本来一头乌黑飘逸的长发,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竟然全变白了,并且白得雪亮。燕家的人,对燕子丹快速白发的现象,想当然地以为是一种疾病引起的。唯有水天然明白燕子丹的病根所在,这样虐心要命般的心理折磨,燕子丹的头发不白才怪。对于燕子丹骤然全白的头发,水天然深为震撼,极后悔对燕子丹逼迫太甚。燕子丹对水天然疑惧和避让的态度,令燕家的下人,觉得水天然在欺负燕子丹,所以都有点不喜欢水天然起来。 一天午饭时,燕子丹和水天然,陪着燕云林夫妇吃饭,燕云林忧心忡忡地跟燕子丹说:“你这头发,还是请一个医生看看的好。”一向极为爱惜头发的燕子丹,一口杜绝:“反正全白了,黑发总究也要变白的,我这样子蛮好的,要那庸医来干什么。”燕子丹的母亲王氏,无论遇上什么难为的事,都会把佛祖请出来,给她排忧解难,这次也不例外,她掐着手上的佛串珠说:“阿弥陀佛,因果报应啊。”燕云林不满地瞪王氏一眼:“你这话什么意思?” 饭桌上的气氛顿时冷凝下来,水天然看看一头雪白神色肃杀的燕子丹,跟婆婆王氏说:“我昨天看佛经,读到有关共命鸟的另一个传说,很觉有趣。在印度的本土,有一种奇异的鸟儿,它长着两个头,共拥有一个身体,人们叫它共命鸟。共命鸟极会唱歌,它两个头发出的歌声,都非常奇妙,但其中一个头,却嫉恨另一个头的歌声更美妙,想毒死它,就吃下了毒花。剧毒很快传遍了它们共有的身体,导致它们一同死去。死去的共命鸟,终于受到了一种启发,那就是给人活路,自己就有活路。传说,领悟到这个妙理真谛的共命鸟,在极乐世界里互帮互助,共同发出奇声妙音,它们的脑袋,也变成了两个贵妇人的头像。” 水天然讲这个故事时,一直看着燕子丹,她的用意太明显了,明显到连燕云林夫妇,都知道这个故事,是特意说给燕子丹听的。王氏连连念着阿弥陀佛:“给人活路,自己就有活路。好孩子,难为你把这个故事,悟得这么透彻。”燕子丹惊奇地盯着水天然,心里的死结,像是被一双温软灵巧的手,悄然解开理顺。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更到这章节,作者忽然想把这文更名为《新白发魔女传》。唉,水天然的各种步步紧逼啊。 ☆、马踏剽悍匪(一) 水润壤因为政途不畅,就借着女儿水天然的婚事,要隐居在平府城休养一段时间,他很少见客,平日深居简出,门口有哨兵日夜站岗。自从燕子丹从古麻镇救出水天然后,孙三段时刻图谋报复燕家,因见燕家和水润壤结成了亲家,投鼠忌器,没敢轻举妄动。水润壤当然也恼火孙三段,以水润壤的势力,要剿灭孙三段易如反掌,可古麻镇地界复杂,属于高敏感地带,孙三段又是张大帅的小舅子,水润壤担心因为个人恩怨,引起大规模的军阀间战争。水润壤一直没动孙三段,是不想因小失大,况且水天然也完好无损。 孙三段开始还害怕水润壤带兵来打他,提心吊胆了一些日子,水润壤并无动静,他仗着有姐夫张大帅撑腰,猜测水润壤是不敢怎样自己,就有恃无恐起来。他甚至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并为此特意去见了一趟张大帅,回来后就着手准备实施那个大事。孙三段吃了部众不配置枪支的亏后,用劫掠来的大烟土,换来了一批枪支弹药,武装起他手下的喽罗。孙三段野心勃勃地要干一件大事,这件大事就是,趁水润壤在平府城,活捉水润壤。 黄昏的平府城,显得有些破旧和疲惫,四面的城楼下,早就没有了笨重的城门,城墙也没有多少完整的了,碱蚀的大城砖,斑驳凹陷,在无声地诉说着它老旧的历史。 百十名全副武装的骑匪,突然从平府城的东门,沙尘暴般狂卷进城,直扑将军胡同水润壤的私宅。水家门上两个站岗的哨兵,正和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21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21 无所事事的三儿闲聊,忽见许多持械骑匪来势汹汹,幸亏三个人还算机警,慌忙窜进门里,闩上大门,并顶上木杠。 孙三段敢突袭水润壤的私宅,确实有后台撑腰,那百十名骑匪中,有一多半是张大帅借给他的勇士。张大帅也欲活捉水润壤,明里不想挑起事端,暗中借孙三段的手行事。他担心孙三段不能一举成功,密密派出精兵,化装成孙三段的部下,协助孙三段突袭水润壤成功。 “不好了,孙三段打来了!”三儿跌跌撞撞地跑进内宅。水润壤正和副官在石桌上下棋,听后大怒:“姓孙的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前面的事我还没有找他算帐,他倒送上门来了。”水润壤站起来向外就走,边走边边命令跟在他后面的副官,“你去把警卫班的人全叫来,看孙三段吃了多大的熊胆。” 这时,大门外哒哒哒一阵急响,一个站岗的哨兵,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外面打枪了,门都快被打穿了。”水润壤气得脸都黑了:“玩真的啊,警卫班来了没有?给我顶上去!”水润壤这次回平府城,带了一个警卫班,和他住在一个院子里,没想到这时用上了。可那十几个警卫,哪里顶得住孙三段的百十名精锐。水润壤的私宅没有角楼和射击孔,很不利于防守,警卫班的人,只能爬到房顶上跟孙三段的骑匪对射。 水保田听说打家劫舍的孙三段来了,还明火执仗地进攻他家,吓得腿都软了,瘫坐在椅子上问三儿:“外面来了多少人?”三儿战战兢兢地回答:“我才从房顶上看过了,下面的人怎么说都有一二百,全拿着厉害武器,比得上正规军了。”水保田更害怕了,哆嗦着跟三儿说:“你去告诉润壤,要是顶不住,就别硬打了,孙三段不就是想图些钱财嘛,咱们也不用开大门,隔墙把东西丢给他们好了,往年,别的大户都是这样打发走孙三段的。” 三儿跑到外面,顺着梯子爬到房顶上。水润壤伏在房脊后,正指挥着警卫班加强布防。三儿爬过去,悄声跟水润壤说了水保田的意思,水润壤见敌我力量悬殊,硬顶下去吃亏的是自己,因为盼着楚晚雨闻讯赶来解围,心里首鼠两端着,口气却不肯软下去:“是个人就敢在我的头上动土,今后我也不要出去混了,老子向来不怕硬,这仗顶不住也得给我顶。不过,你可以问问那孙三段,到底想要什么。”三儿巴不得这一声儿,连忙从房脊后探出脑袋,扯着嗓子冲下面喊:“下面的不要开枪,我们爷问你们想要什么,要是为钱财而来,我们会如数奉上。”孙三段的气焰很猖狂:“老子就要水大督军,别的免谈。”水润壤气坏了,向着下面一挥手,房顶上的警卫班顿时乱枪射击。下面的胡同狭长逼窄,骑匪避在高高的房屋墙壁下,警卫班的子弹,不容易射中他们,但骑匪也一时攻不进来。 水润壤思忖只要坚守住阵地,楚晚雨总会闻讯来救的。突然,伴随着震天撼地的爆炸声,水家那高大的门楼,骤然塌陷。决口一被打开,骑匪下马冲进水家的大院。百十名骑匪中,有一多半是久经阵仗惯能杀伐的,顷刻之间,就把警卫班消灭得十去□。水润壤见大势已去抵抗无益,在十几名匪徒持枪逼迫下,不得不丢下手枪,从假山后面举着双手出来。 水保田从开始就瘫软在太师椅上,到匪徒破门而入,就没有站起来过。一个匪徒认识水保田,一把抓住水保田的衣领,把水保田从椅子上提起来,拖着向外就走:“这可是我领功请赏的凭证。”水保田吓得面如土色,习惯地叫起三儿:“三儿,三儿。”被拖到门槛儿外边时,什么绊了水保田一脚:三儿仰面躺在门槛儿外,圆脸上满是血迹,脑门中了一枪。是三儿绊了水保田一脚!水保田看三儿死了,比死了儿子还惊痛,人更加不能移动半步。 燕云林家有个仆人,黄昏时外出到东关办事,听说孙三段带人围打水润壤,那一带的居民纷纷逃避,水润壤眼看要抵挡不住了。燕家的仆人,急忙跑回去告诉燕云林。燕云林吃了一惊,心想孙三段敢打水润壤,必有强硬后台和厉害武器,恐怕连自己也是孙三段攻打的目标。燕云林果断决定:燕子丹去养马场找伍来顺,他去公署找楚晚雨,无论救亲家水润壤还是自保,他都得让楚晚雨调动平府城的保安大队击匪。燕家的男女老少,一律暂离宅院,自行藏匿,走得越远越好,千万不要被孙三段的人抓住。 急事速行,燕家二十多口人,在燕云林的命令下,慌慌张张夺门出逃。燕子丹的母亲王氏,行动缓慢,要找念珠,要寻经册,被两个吓慌了神的侍女,一左一右架持得脚不沾地出门去了。水天然最是惶恐无策,娘家被孙三段攻打,父母生死末卜,她怎么能只顾自己逃命。更可恨冤家燕子丹,结婚一个月来,对自己若即若离,不仅态度暧昧,还身份不明,她水天然的终身尚无处托付,燕子丹又怎么会为水家拼死。水天然这样想着,又见燕子丹一句话也不跟她说,匆匆上马走了,那样子像对她的安危毫不挂心,愈觉心灰意冷。别人离门逃避时,都顺手带上紧要的东西,水天然什么也不拿,空着两手忡忡怔怔地走在最后。燕家的下人,因平日对水天然有偏见,大难临头时,更没有一个人肯顾及她。 水天然出了燕家的大门后,看没有人理会她,越觉伤心绝望,一赌气向东关的娘家走去,她要亲眼看看那边的情形。水家那个方向传过来的枪声,让很少听到枪声的平府城百姓,惊恐万状,他们纷纷向着背离枪声的方向跑。水天然却逆着人流走,她正失魂落魄地走着,突然被人从后面双手把住她的肋下,一用力,将她提携到了马背上。水天然大吃一惊,仓惶回头,竟是燕子丹! 燕子丹拦腰抱紧她:“别怕,是我。”水天然心里暖流汹涌,关键时刻,燕子丹还是回到了她的身边:“怎么是你?”燕子丹柔声说:“我就知道你会不顾安危跑回娘家,我不放心你。”水天然哽咽了:“我不能丢下家人不管。”燕子丹掉转马头,安慰水天然说:“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爸爸不是已经去找楚晚雨了吗?你先跟我走,我们到马场子去找伍叔,他可是前清经过大阵仗的三品参将,一定对我们有帮助的。”水天然眼中含泪忧心如焚:“来得及吗?”燕子丹从没有见过如此无助脆弱的水天然,哪里还有一点咄咄逼人的骄横样子,怜爱之情瞬时爆满胸中,忍不住在水天然的脸颊上深深吻下去,想以此安慰水天然的极度慌乱。 水天然决想不到燕子丹会有此举,眼前的噪声混乱,一下屏除尽净,在这梦境般的黄昏中,仿佛只剩下她和燕子丹。水天然忘了险境急事,神思痴迷地看着燕子丹。燕子丹更紧地抱住水天然,自信中带着不好意思地笑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22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22 笑:“大难临头,还有什么时候,比我们现在更像共命鸟?”水天然长长地吸口气,毫无顾虑地把自己交给燕子丹:“你说去哪里就去哪里吧,嫁给你这样的人,也只能抱着扁担走了。”北方俗语,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根扁担抱着走。水天然话虽然说得无奈,语气却没有丝毫的怨怼和宿命,更像是冰释前嫌苦尽甘来的暗喜。 作者有话要说:这更文实在是辛苦的事儿,话说作者都更得生理周期紊乱了,所以亲们,在偶保证本文质量的前提下,容偶时不时隔日更吧,为了“不负佛祖不负卿”,反正偶不会坑的。 ☆、马踏剽悍匪(二) 不幸给燕云林言中,孙三段活捉水润壤、水保田父子后,狂焰空前高涨,就想顺带着灭了燕家报仇,不想燕家空无一人,孙三段纵部进入燕家和附近民居,大肆劫掠一番后,人人骑驮腰缠累累赘赘地离开了平府城。水润壤父子,被绑在一驾马车里随行。 这队满载而归的骑匪,在经过燕家的养马场时,孙三段决定劫掠马群。这时天已昏暗,养马场的马群早已进圈。百十名骑匪,因了刚才平趟平府城的气焰,根本就没有把一座小小的养马场放在眼里,想当然地以为掠走马群,就跟从自家马圈里,赶出马匹一样容易。 燕子丹和水天然赶到养马场,把孙三段攻打水润壤的消息,告诉伍来顺,要伍来顺防备孙三段袭击养马场。伍来顺听后叹说:“水督军真是龙困浅水遭虾戏了,你爸爸白去找楚晚雨,城里的保安大队,全是一些酒色之徒,向来跟孙三段狼狈为奸,哪肯去招惹枪多人众的孙三段。想那孙三段和咱家有仇,如果攻打水家得手,决不会跟我们善罢甘休。”燕子丹说:“我爸爸已经疏散了家人,就是防备孙三段寻仇,伍叔要做好准备。” 两人正说着,伍来顺突然爬下,把耳朵贴在地上听了听,神色严肃起来:“奶奶的,还真来了,阵势不小啊,怎么说都有百十匹马。”燕子丹看水天然面露惊慌,安慰她说:“会没事的,孙三段再人多,也没有我们养马场的马多,伍叔驭马高明过驭人。”伍来顺不解地问燕子丹:“我是会驭马,可这跟对付孙三段有什么关系?”燕子丹说:“用我们的大马群,冲撞孙三段的人,保准把他们践踏个落花流水。”伍来顺豪情大起:“对啊,六七百匹马放过去,凭他什么也被冲得七零八落了,能自保一阵子就自保一阵子吧,总比坐以待毙强。” 外面已经能听到杂乱的马蹄声了,伍来顺抓起大砍刀,到马圈放马。燕子丹翻身上了坐骑,把手伸向水天然:“上来。”水天然犹豫着说:“我另乘一匹马吧,两人共骑,我会碍你手脚的。”燕子丹一把将她拉上马背:“你只有在我身边,我才不会分神。” 说话间,孙三段的人到了养马场。牧草肆意生长的暮色中,燕子丹揽定水天然,静静地坐在马上,蓄势以待敌人的到来。那些不知死活的骑匪,懒洋洋地骑在马背上,一个个满载而归的贪婪样,要燕子丹的信心大增,回头跟站在马栏边的伍来顺说:“尾大不掉,东西多了载不动,该我们的马群大展蹄脚了。”眼看骑匪就要进入养马场,伍来顺用力搬开巨大的栅栏门:“好,正当其冲,咱们放马。” 照孙三段的意思,这么多强悍的部众,只需涌进养马场,甚至都不用开一枪,马栏里的马,就都是他们的了,几个养马人,根本就不能把他们怎么样,就算伍来顺的拳脚功夫厉害,还能厉害过子弹?孙三段这么一托大,他的部下,其实有一多半不是他的部下,就懒懒散散地接近了养马场。燕家的养马场,是用铁蒺藜网围起来的,伍来顺和几个养马人,提前一步将木栏内所有的马,赶到出口,等孙三段的人,都集中到了出口,伍来顺一搬开栅栏门,养马人就拼命用马鞭抽打马匹,六七百匹马,受到鞭打后,从出口狂奔出去。因为暮色沉沉,马群对前面的事物不加避让,一味横冲直撞。孙三段的人,做梦也想不到,会从里面骤然杀出这么一支铁蹄劲旅,瞬间就被冲撞得人仰马翻,抢来的财物又左右掣肘累马赘人,不少骑匪措手不及地落下马来,惨死马蹄之下。侥幸不死的,因为坐骑被裹挟在马群中,也只能狼狈地随波逐流。惊涛骇浪般的一波冲击过后,骑匪们才控制住坐骑,伍来顺在马群外围,狠狠地甩着马鞭,乌梢蛇样的特制马鞭梢,在空中炸出一连串霹雳般的脆响,看似无法控制的马群,又被他驱转回来,第二轮冲撞向好不容易聚到一起的骑匪。惊魂未定的骑匪如临大敌,纷纷开枪射击马匹,纵然马匹成批倒毙地上,骑匪还是被马群冲撞得无处躲避。 燕子丹一边翼护着水天然,一边弹无虚发地将骑匪射落马下。水天然眼尖,失声说:“快看右边,又来了许多人!”燕子丹扭头看去,右面果然驰来一二百名骑兵,眼光锐利的燕子丹,从那红白相间的服装上认出,是平府城的保安骑兵大队来了。燕子丹接着看到爸爸燕云林,遂精神大振地冲伍来顺喊说:“伍叔,我们的救兵来了。” 燕云林骑马去公署找楚晚雨时,楚晚雨已经知道了孙三段攻打水润壤的消息,因获知孙三段兵强器利,思虑平府城的保安大队,大多是士绅官宦家的纨绔子弟,平日在平府城耀武扬威还可以,哪有胆量真枪实弹地干仗,况且保安大队的队长,就是他楚晚雨的儿子。所以,当燕云林要求楚晚雨动用保安大队时,楚晚雨装作才知道的样子,勉强命令保安大队出动击匪。 保安大队别的本事没有,可虚张声势的手段还有,他们不敢靠近孙三段的人马,尽在外围转磨磨,直到孙三段的人,劫掠了许多财物离开平府城,他们才装模作样地尾追在后面,燕云林干着急没有办法。到了马场子,燕云林惊喜地看到自家的马群,把孙三段的人马,冲踩得七零八落,忙跟保安大队的队长说:“看到没有,难逢难遇的机会来了,只需一个冲杀过去,就可大败孙三段。”保安大队的人,都看到了这个建功立业的良机,一个个勇气贯身,一鼓作气地扑杀过去。骑匪猝不及防杀过来这么多人,更是一败涂地伤亡惨重,除了少数几个人逃走,骑匪几乎全军覆没,连孙三段都被活捉了。 水润壤父子被绑在马车里,伍来顺驭马冲撞孙三段时,马车被马拉翻了,水保田接连不断地受到惊吓,再加上年纪大了,又被马车撞击,哪里经得起这么要命的折腾,保安大队的人,从车下找到他们父子时,水保田已经一命呜呼了,水润壤倒安然无恙。 作者有话要说:亲,请提前备好面巾纸,下章节好擦鼻血。毕竟做足了这五万多字的水磨功夫,不就是要看两只纠缠一回吗?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23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23 ☆、情不知所起 孙三段和其他被活捉的土匪,由保安大队押入平府城监狱里,凡是燕家被劫掠的财物,辨认后由燕云林领回。燕家出逃的男女老少,也陆续回到了家里。燕家直忙乱到半夜,才安静下来。 燕子丹回到睡房,见水天然还坐在灯下发愣,就过去安慰她说:“没事了,睡吧,再不睡天就要亮了。”水天然却叫侍女把大澡盆搬进来,又一桶桶倒进温热水,支出去侍女后,水天然颇有意味地跟燕子丹说:“我知道你是爱干净的人,就特意让人烧了洗澡水等你,你的身份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对你有感觉。” 燕子丹看了水天然一会儿,嘴角慢慢地向上翘起来,似笑非笑地说:“那我就豁出去了,你不要后悔。”燕子丹话是这样说,却犹豫着不肯解脱下衣服。水天然微笑着贴近去,纤手先去了燕子丹头上的金抹额,再向下解开燕子丹的领扣。水天然那荡人心魄的笑容,和身上如幽兰般的香气,让燕子丹情意迷陷呆立木站,惘然忡怔地任由水天然宽衣解带,外衣、内衣,一件件委坠地上,直到赫然露出抹胸时,燕子丹猛然惊醒地用手捂住胸口。水天然爱意满漾地在燕子丹滑腻的后背上,温柔敦厚地长吻了一下,柔情入骨地说:“别紧张,我早猜到了。”燕子丹难为情地放下双手,一任水天然把那长长的抹胸解开:一具健美的女性胴体上,双乳峰耸! 水天然怜惜地说:“你真的把自己束缚得太久了,到那边澡盆里去。”燕子丹乖乖地跨进大澡盆里,把身体浸入水中,水天然在外面帮她洗澡。水天然双手在燕子丹的身体上揉搓抚摸,让燕子丹心里,生发出一阵阵惊悸般的渴望。好容易洗完澡,燕子丹用浴巾擦干身体。 水天然上床只铺好一条被子,红着脸问燕子丹:“还要不要‘楚河汉界’了?”燕子丹丢下浴巾,一手扯下拉在床中间的红绳,心跳如鹿地钻进水天然的被里,调侃说:“今晚刘邦一统天下了,哪里还有楚河汉界。”水天然一口气吹熄灯,黑暗中哧哧地笑说:“看你明早起得来。” 月色透窗洒进来,水天然一件件脱下衣服后,上床跪坐在自己的小腿上,看着连头带脚蒙在驼绒凉被中的燕子丹,心里狂跳不止,心想,燕子丹难为情,干脆把主动权抛给了她,难道她就什么都懂什么都做得出来?结婚前,梅九儿和王媒婆是给她性启蒙过,可那是针对男人的,跟女人怎么开始呀?水天然全无这方面的经验,她也决想不到日后会跟一个女人纠缠。 室内香气暗盈,水天然的心怦怦地跳着,就算不知怎样下手,她也决不肯辜负了眼下的良辰美景心中所愿。水天然暗中鼓励着自己,伸手拉拉盖在燕子丹身上的凉被,竟没有拉开,原来燕子丹紧紧地抓在手里。水天然低下头,凑近燕子丹的头部,吹气如兰地浅笑说:“欲盖弥彰的,这薄薄的一层被子,就能隔绝开我吗?”说着,纤手贴床探进被内,犹犹豫豫地缘着燕子丹的身侧,摸到燕子丹的胸上去了,触手感知燕子丹的身体滚烫僵硬肌肉微颤,呼吸更是急促得清晰可闻。水天然受到燕子丹的感染,脸上火烧手脚发软,明明心旌飘摇得把持不住自己了,还要谑讽燕子丹:“原来你也这样不济啊,白天策马奔腾毙匪无数的勇气,这时哪去了?怕我吃了你?我倒想吃了你,却找不到下口的地儿。” 水天然心里正愁着眼下连燕子丹身上的凉被,都没有办法拉开,又该怎样霸王硬上弓。没想到燕子丹呼地全掀去了被子,由于两人相距太近,被子又把燕子丹捂得燠热,甫一揭去被子,燕子丹身体上温香诱人的气息,氤氲袭人地全扑向了水天然。水天然顿感自己的身体内,被抽了主心骨似的,不用燕子丹对她做什么,先就自己整个酥软了。 燕子丹舒开双臂,满怀拥住水天然,再一翻身,覆压住水天然,轻而易举地控制了对自己不利的局面,轻笑一声:“这可是我的床,要吃也是我吃你。”水天然在燕子丹的身下,还没有被做什么,就心满意足地叹口气:“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一切随你。” 燕子丹也不说话,凭本能吻住水天然温软的香唇,碰触摩挲间,慢慢地心中贪念大起,不满足于表面上的轻吻浅尝,用舌尖启开水天然的双唇,直探入内。水天然□一声,以舌回应。燕子丹被水天然的娇吟,刺激得心都颤了,恍惚灵魂出窍。 两人尽在唇舌上纠缠,其它倒不知如何做了。水天然知道书上的描述,很渴望跟燕子丹再进一步。她想扭转上下位置,双手刚抱紧燕子丹的腰,燕子丹就吃疼地哎呀了一声,水天然一怔:“怎么了?”神情极是关切。燕子丹皱着眉说:“和一个土匪在马上撕扯,不小心扭伤了腰。” 水天然疼惜燕子丹,心想:“来日方长,也不急这一时半刻。”怕再弄疼燕子丹,松手平躺着,任由燕子丹在她口齿间姿情肆意,再不及其它。饶如此,两人还是沉陷在情迷意乱中,不知身之所在了。 第二天,燕子丹和水天然没有晚起,因为两人根本就没有睡。水天然被燕子丹过度亲吻得嘴唇都有点肿胀了,燕子丹的“丰功伟绩”,让揽镜自照的水天然苦笑无语,燕子丹则羞赧得不敢看水天然的嘴唇。从起床后,水天然的目光,就粘着燕子丹无法转向别处,像是铁被磁石吸引。 那天一早,楚晚雨派人去水家清理残局,并添置新物,力讨水润壤欢心。水天然那病歪歪的母亲蓝氏,经此大劫,竟没有丢了性命。下午,水润壤亲自来燕家致谢,燕云林设宴款待亲家。酒桌上没有旁人,也就水润壤、燕云林、水天然、燕子丹四个人,王氏吃长斋,从不在酒席上陪客。 水润壤给燕云林敬上一杯酒,说:“多亏亲家相救,要是指望保安队的那些龟孙子们,我早就被孙三段带走了,可惜了亲家许多马啊。”燕云林想到自家损失过半的马,不觉痛惜之情溢于言表:“那些马都是良种马,一夜之间就去了大半,还好亲家平安无事,它们也就死值了。”水润壤给燕子丹和水天然分别倒了一杯酒,看燕子丹和水天然两人眉目传情,状甚亲密,开心地说:“我这老命也是子丹救的,你们两个小的,把酒端起来喝下,我祝你们白头偕老。哈哈,我闺女果然没有看错人。”水天然笑说:“爸爸也不用祝我跟子丹白头偕老了,子丹已经提前白头了。”水润壤纳闷:“我心里正奇怪,几天没见,子丹怎么就白发如雪了,还白得这么漂亮。” 燕云林心里一直压着块巨石,今儿见是个机会,决定说出真相,遂吞吞吐吐十分艰难地跟水润壤说:“亲家,有件事,你和我办得十分荒唐,现在补救,也许不至于误了天然和子丹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24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24 的终身。”燕子丹和水天然紧张地看着燕云林,水润壤听得糊涂,指指燕子丹,又指指水天然:“他们两个不是很恩爱吗?你看看,子丹刚才还给天然夹菜,我看着很般配的一对,你怎么倒说会误了两人的终身?”燕云林确实有点说不出口:“这个——,亲家也知道,十八年前,湘西三陵县的知县汪青,全家被青莲道的乌龙点了天灯。”水润壤问:“这和我们现在要说的有什么关系?” 自从燕子丹的头发全白了后,燕云林就决定要把燕子丹,从这煎熬人的婚姻中解脱出来。今天,燕子丹和水天然间的昵爱神情,他全看在了眼里,虽然很是疑惑,还是决心说出真相。燕云林皱皱眉:“十八年前的那一天,我有事经过三陵县,恰巧赶上乌龙点汪青全家天灯的惨烈场面,就出手救下了汪青五岁的小女儿。我和妻子没有生养,就把她当做自己的孩子,取名子丹。因为邪教青莲道的教众分布甚广,且行踪诡异,子丹的头顶上,又有献祭的莲花刺青标志,我担心她遭人毒手,不得已把她扮作男孩子养着,一直给她蓄着能遮盖头皮上刺青的长发。我几经换防,任职的地方倒也没人疑心她的身份,就连我的好兄弟伍来顺,也不知道内情。” 燕云林一口气说完,怕稍有停顿,就再没有勇气说出真相,毕竟这秘密深藏了一十八年。水润壤听得目瞪口呆,不相信地瞪着燕子丹:“你,你真是女的?”燕子丹满面绯红,难为情地点点头。水润壤转问女儿水天然:“你知道她是女的吗?”水天然的脸一直红到耳根,尴尬的情状比跟男子私通还甚,她小声地说:“知道。”水润壤糊涂了:“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明,起码我能让你解除这荒唐的婚姻。”燕子丹侧目注视着水天然,神情很是紧张。水天然坐直身子,深吸一口气说:“我和子丹的婚礼,占尽了平府城的风光,若纯属人力,怎么能让两个女人结婚?天意如此,我心甘情愿和子丹偕手同老。” 燕云林傻眼了,想到两人刚才的亲密形状,疑心地问燕子丹:“她说的是你所想吗?”燕子丹紧张的神情刚换成得意,听燕云林问自己,反正这事挑亮说明了,就不再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毫不含糊地说:“这是我们商量好的,决不反悔,也没有什么人能分开我们。” 作者有话要说:人生观不成熟的孩子,谢绝参观。 ☆、结拜干姐妹(一) 水天然和燕子丹实在语出惊人,令水润壤、燕云林面面相觑心智大乱。水润壤首先沉不住气了,他尴尬地向燕云林笑笑:“燕兄,咱俩加起来也有一百岁了吧,倒帮这两个孩子玩了一场荒唐的过家家,幸好她们都是女孩儿家,就算举行了结婚大典,嘿嘿,今后拆开来,对她们的名节也没有什么污点,最多被平府人笑谈一阵子。”平心而论,脾气暴躁的水润壤,能说出这话,也是难得地厚道了,要不是看在燕云林救了他命的份上,他第一时间就掀翻桌子大发雷霆了。结婚这么大的事,燕云林竟敢给自己个假女婿!早干什么去了,等他兴师动众地嫁出宝贝女儿,这时才说出实情。可想到自己当时嫁女心切,也有逼迫燕家的嫌疑,就不好口出恶言了。 燕云林的老脸羞愧不已,欠身给水润壤斟上酒:“你大人大量,这荒唐的亲事,都怪我火烧眉毛只顾眼前造成的。俩孩子有情义也是真的,但也没必要厮守在一起,那还不误了她们的终身?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今儿先自罚三杯告罪。”燕云林说着,在自己面前连斟三大杯酒,一一端起,点滴不剩地喝进肚子里,又看看对面僵坐着的燕子丹,深为遗憾地说,“造化弄人,可惜丹儿不是男儿身啊,委屈了水小姐。” 水天然低着头,在心里反驳着燕云林的话:“我一点也不委屈啊,反倒喜欢的很。” 水润壤闷声说:“这虚鸾假凤的婚姻,本就是笑柄,再让她们住在一块儿,终了也不是个事儿,我又不是养不起女儿了,知道了真相还让她赖在这里,不如我先将天然带回去,咱俩再细加商量善后的事。” 燕云林忙说:“如此也好,水小姐的嫁妆,还有我这边属于你和子丹的东西,都归你。” 水天然愕然:“你们燕家要休了我?” 燕云林笑笑:“你跟子丹都是女子,哪有休妻一说,是我觉得愧对你,所以想多补偿一点。” 水天然看看燕子丹:“看来没有人承认我们的婚姻了,你也要我走吗?” 燕子丹急得都要赌咒发誓了:“都说好了,哪能不作数,天地作过证的。” 水润壤越听越不是味儿,站起身说:“燕老板摆明了要赶人离门离户,我女儿像是会赖在这里的人?我这就带她走,也不稀罕你家东西。” 燕子丹慌了手脚,一把拉住水天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又回头责问父亲燕云林,“招摇着把人娶进门,哪有不明不白就遣回娘家的。” 燕云林离席,冲着黑沉着脸的水润壤作揖打拱:“误会了,我是为水小姐着想,在这乱世,两个女孩子哪能厮守终生。她们也是有情义的,既然做不成夫妻,那就结为干姐妹好了。” 水润壤想想,觉得燕云林说的有理,生于乱世,连男人都不易存活,更不要说没有男人守护的女人了。水润壤缓下脸色:“这样也好,我们两家仍是亲家。” 燕云林和水润壤两个人,毫不顾及燕子丹跟水天然的感受,想当然地谋划着这荒唐婚姻的善后事宜。燕子丹拿不准水天然什么想法,紧张地看着水天然。水天然用右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燕子丹的手背,算是安慰,柔声说:“不就一个称呼嘛,你不用紧张,我心里知道。”听了水天然的表态,燕子丹略觉宽心。 酒宴在别扭的气氛中继续着,水润壤想到自己和女儿,将成为平府人的笑柄,他就心里有些抑制不住地烦躁。水天然心里也烦,双方家长已着手要拆散她们了,只不过他们都在找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避免成为平府百姓的笑话。毕竟水家和燕家,都是平府城内的豪门望族,尤其是水润壤,现做着一省督军,更要保全脸面。燕云林把燕子丹当儿子养了十八年,不会在这么尴尬的时候,突然把燕子丹的女儿身份公诸于众。 水天然分析到最后,灰暗暗乱糟糟的心思里,泛起了点亮色来,只要燕子丹依然保持着燕家大少爷的身份,两人的婚姻关系就会维系下去。水润壤在和燕家解除婚姻时,决不肯让自己的女儿吃亏,大概也不会率先说出燕子丹的真实身份。想到这儿,水天然的心情好了一点儿,看来目前无虞,那就走一步说一步吧,以后或许能想出办法来。 水天然拿定见机行事的主意,侧目看看身边的燕子丹。燕子丹手里捏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25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25 着双银箍头红漆竹筷,情绪低落地在一盘素菜里,有一根没一根地挟菜,放到碗里又不吃,纯粹就是怕闲着,给自己找个事做来掩饰失态。水天然挟了块鱼肉,细心地剔除里面小刺,放到燕子丹的碗里:“这菜可是吃的,你想看饱自己?”燕子丹惘然地看一眼水天然,接着转移视线,去瞠视碗里那块细腻洁白的鱼肉去了。水天然干脆把那块鱼肉再挟起来,直接送到了燕子丹嘴边:“尝尝,很好吃的。” 燕云林看两人亲昵,皱着眉别过脸去。水润壤故意咳嗽两声,心想女儿都没给过自己这待遇,对燕子丹倒贴心得紧,不觉微有醋意地说:“你这个小吃里扒外的,爸爸也爱吃鱼肉啊,你怎么忘了?” 水天然不防备爸爸这时发难,赶着把鱼肉塞进燕子丹口里,转手将桌子上整盘的鱼肉端给水润壤,还不忘回头嘱咐一声燕子丹:“小心点,别让细刺扎了嗓子。” 水润壤看看眼前的鱼肉,再看看水天然,突兀兀地问出一句:“你真的很喜欢燕子丹?”这句话实实在在把水天然问了个大红脸,连燕子丹都怔了。燕云林及时转过头来,聆听水大督军,下面还要说出什么出人意料的话。 水天然脸上飞红,说出的话却毫不含糊:“喜欢极了!” 水润壤心里一寒,正色说:“喜欢她就跟她结拜为干姐妹吧,我们两个老的,给你们做个证人。”水润壤这话,明显在撇清两人的婚姻关系。 水天然没奈何:“爸爸,拜不拜干姐妹,又有什么关系?” 水润壤说:“关系大了,日后你俩分开来,对谁的名节也不会有亏损。” 燕云林另有心思,但对撇清燕子丹跟水天然婚姻关系的想法,倒是同水润壤殊途同归。燕云林也不征求燕子丹的意见,连下人也没使唤,亲自到后院王氏的佛堂,寻了香炉和神香回来。他另放了香案,摆上红泥小香炉,点上神香□去。一切准备就绪,燕云林循循善诱着水天然和燕子丹两人:“古有桃园三结义,那是男人间的肝胆相照忠义两全,今儿你们两个小女子,也表表态吧,好约为姐妹信守友谊,不逾矩,不失道。” 所谓神香,就是在敬神礼佛,或者涤除室内污晦气时,点燃的熏香,大多有芳香气味。王氏礼佛心诚,所用的神香,都是香味上好的,尤其是燕云林拿回来的这三支,焚上后,香味典雅醇厚,满室氤氲。 在神香的飞丝飘缕中,燕云林、水润壤肃立着,静候两个女孩子重新定位关系。 水天然心知逃不过眼下这一关,只得拉拉燕子丹说:“拜吧,多一层关系,又有什么不好。”说着先行在香案前跪了下去。燕子丹对父辈的横加干涉,心里很是抵触,但在听了水天然含有暗示性的话后,豁然开朗,随着跪在水天然身旁,心里说:“我只承认自己想要的,此外什么强加于我的,都非我所愿。” 水天然合掌念告:“上有天,下有地,中有证人,今天我水天然,跟燕子丹情逾姐妹,再拜金兰,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世事再难,不离不弃。”水天然念告完,虔诚伏地三拜。袅袅香气中,水天然光洁柔和的脸部侧面,让一旁的燕子丹看得眼痴情迷,她那别有用心的念告,更让燕子丹听得心荡,加上异香摄人魂魄,燕子丹恍惚只觉这又是一次婚誓。 燕子丹正在愣神,水天然用臂肘碰碰她,小声说:“该你了,边上还有两个大人盯着呢,好歹说两句吧。” 燕子丹回过神来,跪直上身说:“天然说的尽是我心中所想,日后当依今日誓言行事,皇天后土作证,日月星辰鉴明。”说完,有样学样地伏地三拜。 水润壤是个不怎么通文墨的粗人,见两人结了姐妹,他就去了一半心病。燕云林可不好糊弄,他听出了水天然在念告词里的伏笔,就知两人舍不得撇清关系。可两个小女子,又能有什么私情,致使这般牵扯不断?燕云林真有点搞不懂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节作者没话好说,亲们随便发评论吧。 ☆、结拜干姐妹(二) 这么一折腾,各人怀了心思,谁也不想再回酒桌上去了。水润壤大没意思,告辞要走,燕云林强留不住,也知道他留下无趣,忙让人速去把一大早就备好的东西,都弄到大门口候着。水润壤因了这场荒唐的婚姻,暗含羞恼,故而一再坚拒燕云林的东西,说辞倒冠冕堂皇:“我是登门道谢的,来时没有礼品奉上,已经很不像话了,哪能回去时再顺带了你这些东西,万万不能收的。” 水润壤越是拒收,燕云林越觉不安,他知道症结所在,左右不过是水润壤在恼他隐瞒了燕子丹的身份。燕云林可不想跟水润壤翻了脸,毕竟在这平府城,他的马场子还得多仰仗水润壤周全。再说这阴差阳错的婚事,真得怨他虑事浅薄,换成他是水润壤,只怕会比眼下更生气,水润壤只是碍于他的救命之恩,才一再隐忍了怒气。 想到这儿,燕云林更不敢怠慢,把门拦持住水润壤的去路:“亲家。”水润壤立马目光冷冷地扫了燕云林一眼。“亲家”这两个字,讽刺到了水润壤的心尖上。燕云林深悔失言:“老爷子不幸下世,这些祭礼,我原是准备今儿送到府上的,你既然来了,就顺带着弄回去吧。明儿一早,我给老爷子烧纸钱去。你横竖不肯收下这些粗鄙的东西,我倒疑心祭礼菲薄了。” 燕云林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水润壤实在不好再拒收,俗语说礼多人不怪伸手不打笑脸人,水润壤于是换了副笑脸,其实还是很勉强的:“燕兄太客气了,我那儿虽然遭了匪劫,损失了不少东西,楚晚雨已经照单把东西补得差不多了,所以家里吃用,还能周旋得开。你明儿只管拿了烧纸去,千万别再乱花费,我缺少什么,自然会向你开口讨要的。再说了,咱俩还是亲家,天然跟子丹结成了干姐妹,你我还能当她们的干爹。”说完嘿嘿地笑起来。燕云林却没觉得有什么好笑的,可不得不陪着干笑几声。 看水润壤收下了祭礼,燕云林这才让开去路,笑脸恭送水润壤出门。水润壤走了几步,快到大门口时,住了脚,回头看了尾随在他身后的水天然,皱了皱眉头说:“我在这儿稍站立等,你回去收拾几件随身使用的东西,跟我回家给你爷爷守灵去吧。” 水天然正在心里巴望着水润壤不提领她回家的事,水润壤还是借口充分理由正当地要领她出离燕家了,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燕子丹心里一紧,快走两步,遮挡在水天然面前:“我同天然一道去。” 水润壤冷嘲热讽地说:“天然一个人回去就行了,她是水家嫡亲的孙女,给爷爷守灵是她份内的事,不敢劳累外人。” 燕云林心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26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26 想这事还得稳妥点来,权当没有听出水润壤的讽嘲:“过午不祭,这是咱们平府城的老习俗。老爷子大丧,不知有多少人看着,水小姐提前去了,落后丹儿一人去,恐怕会惹人非议妄论。明儿还是由我携带丹儿,陪同水小姐一块儿去祭拜老爷子的灵堂。”燕云林这话说的很明白,在没有想出妥善解除婚姻的办法前,你水润壤带走女儿也行,只要不怕外人妄加猜议,就事先露出苗头好了。 水润壤想到明天是正式开吊的日子,来吊唁的多是平府城有头有面的人物,到时看不到燕子丹,或者燕子丹一个人来,难免让人猜测水天然的婚姻状况,谁让当初结婚时太招摇了。思虑到此,水润壤对着燕云林冷哼一声:“也好。”径直出了大门。 燕家的大门口,已经有两个身强力壮的下人,用杠子抬了一口三百多斤的大肥猪等着。那口猪黑毛硬鬃,四脚被牢牢地吊绑在一根粗壮的杠子上,正噪心聒耳地嚎叫。后面又有四人挑着酒坛子,共有八大坛,都是美酒佳酿。燕家开有酿酒厂,酿酒师的手艺,在平府城的酿酒行业中,是一流的。 看到门外的东西,水润壤绷着的脸子,缓和了不少颜色,回身冲门口的燕云林拱拱手:“请回吧,我这就走了。” 水天然赶一步越过燕子丹,无可奈何地叫了一声:“爸爸。”叫过又不说话,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 水润壤看看水天然,又指指还在嚎叫的肥猪,大声说:“这口猪还真能叫,闹得我听不清你说什么,明儿你回家去,有话再好好跟我说。” 侍卫从大门口的拴马桩上解下马,牵过来侍候水润壤乘骑。水润壤踩着燕家门口的上马石,扳住马鞍,翻身上了马背,抓住侍卫递到手里的缰绳,马镫一磕马腹,驭马扬长而去了。后面侍卫、抬夫,一路紧跟。 眼看人和马顺着大街走远,直到拐弯不见,水天然和燕子丹、燕云林还站在门口望着。燕云林率先把脚收回门内去,他瞥一眼水天然,又瞥了一眼燕子丹,见燕子丹仍是一副翼护的姿态站在水天然身边,两人间的神情很是关切,隐隐觉得后患无穷,暗暗摇摇头,负着手踱进院里去了。 燕子丹舒出一口气,提醒水天然说:“人已经走了,我们回去吧。”刚才,燕子丹的心一直悬空不下,这时才落到实处,真怕水润壤领走了水天然,两人就此断绝了关系。 “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水天然自心底叹了一声,提着裙角走上台阶跨过门槛,一径儿走入后院卧房里去了。到了卧房,水天然鞋不脱衣不换,上床躺下,只把两脚搭在床沿上,面向里闷闷地盯着床上的雕板出神。 燕子丹随后进来,见水天然睡倒在床上,遂坐在床边上,给水天然轻轻脱去两只缎面鞋,再帮她把两脚顺舒服在床上,柔声问:“要不要把身上的大红罩衣也解下来?” 水天然呼地从床上坐起上身,双手环抱住燕子丹的脖子,略显娇小玲珑的身子,贴挤在燕子丹的怀里,郁闷无助地低声问燕子丹:“明天去了,爸爸不让我回来怎么办?” 燕子丹顿感满怀温软馨香,加上脖子又被水天然吊勾着,身子就在床边上坐不住,一下倒在床上,顺带着将水天然覆压在身下,低下头,眼神灼热地去寻水天然的香唇。 水天然向右面别过脸子去,避开燕子丹情不自禁凑上来的嘴唇。燕子丹微微一怔,再次试探性地追吻下去。水天然松开环抱燕子丹颈项的双手,又将脸子转到左面去了。燕子丹不甘心,还要追吻,水天然一手推别开燕子丹近在寸间的俊美脸庞,亦娇亦嗔地说:“你没有读过《孝训》吗?上面说长辈去世,子孙不得在丧期娱乐,里面就包括夫妻不得亲昵和交欢。” 燕子丹发愣,很快退去心中欲潮:“没见过这本书。”接着讪讪地从水天然身上爬起来,“倒显得我没心没肺了,你爷爷过世,你应该伤心。不过,昨晚可是你主动的。” 水天然才不让燕子丹羞自己,即刻转移话题,说到眼下最担心的:“明天爸爸不许我回来,你能怎么办?” 燕子丹苦恼地说:“那就不要去了,我把门守着你,看谁来抢了你去。” 水天然白一眼燕子丹,笑骂:“扯谈,你守着门儿我就不去了?哪有爷爷去世,孙女不去守灵的理儿。”说完又叹气,“走一步说一步吧,你只要记住我是你的人就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已经构思好了怎样让燕子丹的白发变回黑发,只是考虑到以后还得虐燕子丹,这白发变黑了,一受虐会不会又变白了?如果亲们都喜欢燕是黑女美女,作者就让她变回黑发好了。作者对此有些拿不定主意,都说说吧,毕竟读者是上帝呵。 ☆、血溅楠木棺(一) 水府临街的高门楼,因为被马匪孙三段摧毁,水润壤只说了一声:“赶着老爷子停丧,这破败的景象岂不招人笑话。”楚晚雨听了后,派人紧急抢修一番,又像个样子了。 水保田活着时,私心想活一百岁,很忌讳给自己存棺材板儿,哪知飞来横祸,突然就翘了小辫子。他只管挺尸家中,忙乱得水润壤到处给他抓寻好斜货料子。因了水家在平府城的身份地位,水润壤自然不肯随便弄副寿棺装埋了老爹,可好寿板哪找去?水润壤的亲侄子水小泉,说寿棺的事,包他身上了,到时准让死去的爷爷满意。 水小泉办事,水润壤一向是满意的。水小泉在水润壤眼里,是青年才俊,很小就跟随他在外面闯,由他一手提携,已经做到他名下第二军的旅长了。水保田丧殁后,水家在外面的直系亲属,只要能回来的,全都奔丧回来了,其中就包括水小泉。 水府里到处张挂着白挽幛白纱灯,进出的人们全都孝服在身,就连楚晚雨派来值勤的保安、巡警,都穿着孝服,水润壤更是披麻戴孝从头白到脚。 停丧三日正式开吊,燕云林带着燕子丹和水天然,另备了鞭炮酒肉前来祭奠。水天然未进水家大门,就先哭起来。门上的接应妇人,忙出来将水天然搀扶进灵堂。水天然一路哭进灵堂,见爷爷蒙头盖脚地躺在床板上,虽然平日讨厌爷爷,这时触景生情,真的伤痛起来,直哭得梨花带雨双肩乱颤,一灵堂的女眷都陪着她哭。哭了一回,水小泉的媳妇梅九儿,率先住了哭声,过来劝水天然节哀。水天然这才哽咽着住了声,就地儿在草席上坐下,给爷爷陪灵。 外面男客,在灵堂外挂的水保田画像前拜祭后,自有管事的引到别处酒席招待。燕云林和燕子丹,被管事的殷勤请到后院,那儿的客人,多是平府城里有身份的,楚晚雨也在。见了燕云林,楚晚雨就坐过来,两人说起了时局政事,言谈甚欢。 前面的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27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27 灵堂里,一直到了正午,吊唁的街坊友人亲戚,才断了趟。燕子丹哪有心绪吃东西,乘燕云林不注意,溜了出去,走到前面灵堂外面徘徊。恰好梅九儿从灵堂出来,燕子丹认识她,叫住她:“嫂子,请你叫出天然来,我有话跟她说。” 梅九儿走过来:“才分开一会儿,就有话找她说了?”她本想笑谑一番燕子丹,忽然想起这是灵堂,就敛了笑,端庄起脸子,“妹夫的话要是能传带的,不防告诉我,要是私语体己的,就在这儿稍等,我叫她出来会你。” 燕子丹哪挡得住梅九儿话头,红着脸说:“嫂子叫她出来吧。” 一会儿,水天然从灵堂里出来,两人走到僻静处说话。水天然先问燕子丹:“你吃过饭没有?” 燕云林有点忧郁:“我吃了一点,一会儿爸爸就要回去了,大概也不会让我留下,你有什么打算?” 水天然就知道燕子丹是来问这个的,心里也没有什么十拿九稳的主意,但又不能不安慰燕子丹:“看情形,爷爷出殡前,我是回不去了,等过了丧事,我一定回去。你千万别在这节骨眼上添乱子,对你我都不好。” 燕子丹眼神郁郁地看着水天然,显然对她这话心有疑虑。水天然拉起燕子丹的手捏一下:“放心,到哪儿我都是你的人。” 水润壤立等急用一口好寿棺,水小泉不敢怠慢,立即着手去办,他早听说平府城的陈记寿材铺里,有稀罕的金丝楠木料,直接就奔陈记寿材铺去了。 棺材也叫寿棺、寿材、老房、四块半、寿方,一般内腔七尺长,一尺五寸至二尺甚或二尺以上宽,整副棺材长约八尺许,耗料近半个立方。合棺材是个费力花时间的活儿,寿材匠合棺,最常见的合法是将宽二尺以上的原木,一分为二做棺材两侧墙或上下底盖,这样合出的棺材极厚重。也有廉价的薄板棺材,俗称狗碰子,意指这种穷人用的棺材,野狗一碰就散架了,别说千百年不腐了,连专刨剜死人吃的野狗都挡不住。做棺材的上等木料是楠木、香杉、桦木、柏木、木宪,其中金丝楠木最为珍贵,因它树干粗长通直,能千年不腐不蛀,是做棺材的极品材料。 平府城内最有名气的寿材铺,是陈记寿材铺,老板陈天命是铺子的第四代传人了。铺子开在平府城西关,前面五间是门脸儿,门口挂着老大一块木刻广告牌:自置四川建昌荫陈金丝楠木椁套福建香杉江西饶州各省花板一概俱全。铺子里陈列着各种型材的寿棺,北方的寿棺大多平头直身棱角分明,南方的寿棺则造型圆润弧度多直面少。这一长排的寿棺,再加上老板陈天命使劲绷着从不跟顾客笑谈沉郁惯了的脸子,使整个陈记寿材铺里从早到晚弥漫着一种阴森森的凉意。五间门脸儿的后面是桅厂,其实也就是棺材加工厂。那年头,开棺材铺的老板出外办事,多不说自己是开棺材铺的,只说是办桅厂的,因为船上的桅杆多是杉木制造的,而棺材也多是杉木料的,这绕来绕去的,桅厂竟成了棺材厂的代名词。 水小泉带着副官直奔陈记寿材铺,七十多岁的陈天命谨慎地把铺子里的几口上等寿棺一一指给佩戴着少将军衔的水小泉。水小泉不满意那几口看起来也算奢华的寿棺,指指门口的广告牌子,向白须拖胸的陈天命说:“我是冲着你那广告牌子来的,上面写着有阴沉金丝楠木,我就要一副金丝楠木寿棺,不是阴沉木的也好。” 陈天命摇头:“我这是老字号,那牌子是清朝中期挂上去的,那时或许能弄到大块料的阴沉木。金丝楠木其实在明朝晚期已极稀少了,阴沉木更是原木在地下埋藏三千年以上的珍罕材料,俗语‘黄金满箱,不如乌木一方’,这乌木说的就是不腐不朽的阴沉木,这年头,别说阴沉木极其罕见,就是金丝楠木,也难觅踪影了,一口金丝楠木寿材,在清中早期至少值一千两银子。” 水小泉打断他的话:“价钱随你要,难道我们水家还付不起一副棺材钱?但我要的是真正的金丝楠木,材料决不能弄虚作假。” 陈天命再次摇头:“将军,那是先人挂上去的牌子,目今铺子里的好木材只有香杉、木宪、桦、柏,实在没有欲售的金丝楠木。” 水小泉望望门脸儿后面的桅厂,信步走过去。桅厂里到处是木材,在原木,有解开的大板,十多个寿材匠在里面忙活着,刨面的、拉锯的、扯墨斗弹线的,看起来生意蛮不错。水小泉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中意的木材,就向跟在身后的陈天命说:“我别家看看,你也帮我想想办法,看哪儿能弄到金丝楠木。我叔叔说了,有贡献金丝楠木的,奖赏,如果刻意隐瞒,到时别说不看脸面。” 水小泉走后,陈天命呆呆地看两个儿子陈老大陈老二,光着肌腱凸起的膀子合棺材,他们在连板,手中粗长的撞杆砸得板材咣咣大响。陈天命呆看了一会儿,弯腰从脚边扶起一把头号的大锯,用手指试了试锯齿的利钝,又找来一把锉,眯着眼坐在桅厂里,一下一下仔细地锉那排亮森森的狼牙大锯齿。陈天命把那大锯整整锉了一个下午,直到每个锯齿都放出无坚不摧的锐光,才停下来。陈老大陈老二早就在旁边候着父亲的吩咐了,陈天命郁沉着脸,语气决绝地说:“是祸躲不过,只有抢先了,今晚解板!” 那夜,桅厂库房里大锯解木板的声音整整响了一夜。陈家为客户赶做寿材,常会整夜做工,没人会觉得奇怪。陈老大陈老二,两个精壮的汉子,一整夜也就解出四块大板两方横头。 第二天,天阴沉沉地下起了小雨,在这个雨天,平府城内的水家,最要紧的事是给还覆盖在床板上的水保田,找一口金丝楠木棺材。 陈记寿材铺后面的桅厂雨棚下,陈天命在一一捡视着近二十把不同用途的刨子,逐一磨锐刨铁,再端端正正备进刨堂里。一阵皮鞋踩踏过来,陈天命不抬头就知道谁来了。 水小泉冷冷地说:“陈老板,我可听人说你这儿是有好寿材的。” 陈天命放下手中的弯刨,像平常那样面无表情地说:“将军昨天不是看过那些斜货材料了吗?” 水小泉依然冷冷地说:“昨天我只是看了你明面上摆放的那些,库房里没准就有我想要的好东西,陈老板何不打开库房让我进去看看?” 陈天命慢慢走近库房,从腰间摸索出一把单齿铜钥匙,打开库房门上那把长口形的铜锁。 库房里尽是些解开的上等木板,为防走形,被一层层地镇压着。水小泉仔细地看着那些木板,当他走到四块镇压着的木板前时,忽然嗅了嗅鼻子,停下,辨别气味地又嗅嗅,问身边的陈天命:“这散发出阵阵幽香气味像樟木又非樟木似柏木又非柏木的,是什么料?” 陈天命迟疑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28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28 一下说:“库房里的柏板和杉板都有香味,将军嗅到的也许是它们的混合香。” 水小泉干脆指着面前那四块浅橙黄略青灰纹理淡雅文静新茬新口的木板说:“幽香发自它们,决非什么混合香,请问陈老板,这是什么料?” 作者有话要说:这世上的好木头,有多少人认识?推及这世上的奇女子,又有多少人知道? ☆、血溅楠木棺(二) 陈天命沉声说:“不敢隐瞒将军,这是我自留的货板。俗话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我今年整整七十三岁了,正在坎上,解开这板是想给自己做寿棺。” 水小泉哼一声:“陈老板并没有回答我这是什么料。” 陈天命反攻为守:“将军您说它是什么料?” 水小泉摘下雪白的手套,双手抚摸一番那质地温润柔和的板面:“我父亲是木材商,幼年的我是在木材堆中长大的,你这副寿板是包假管换的金丝楠木,而且是去年新砍的,所以颜色带些青灰,老料的金丝楠木才全是橙黄色的。新锯开的金丝楠木板,遇雨会发出阵阵幽香,任你怎么作伪,它内中的金丝都是遮掩不住地美焕美仑,况且平府城都知道陈老板有一根粗大的金丝楠木。” 陈天命长叹一声:“将军果然是行里出身,说的一点不错。它是我两个儿子去年跟雇用的伐木工人,在穷崖绝壑人迹罕至之地九死一生砍伐回来的。金丝楠木有五德,一,耐腐,埋在地下能几千年不腐不朽;二,防蛀,有楠木香,百虫不侵;三,不伤身体,冬天不凉夏天不热;四,不变形翘裂,型材稳定;五,纹理瑰丽,多有异象,可结成山水人物。因了这五德,多少豪门权贵甚至帝王将相,没有不想为自己的百年身后事安置一口金丝楠木棺的。我一介平民,上无寸功与国家,下无遗德与子孙,虽想私留自用,终是才德不配,情愿让给你家老爷子。”水小泉就笑了:“陈老板大事不糊涂啊,我叔叔不会亏待你的。那边立等急用,还请陈老板尽快赶造出寿棺。” 陈家的桅厂里叮叮咣咣地忙碌着,陈老大陈老二憋着一肚子怨气在刨光板面,陈天命稳稳地坐在旁边盯着两人干活,指点着这儿要仔细了那儿该用线刨,陈老大终于忍不下父亲的挑剔了,闷声说:“被人强要了去你还这样挑剔我们的活儿,犯得上吗?”陈天命一沉脸子:“你们两个,谁敢糟踏了这天地精华,今后就别喊我爹!” 在陈天命的严督苛责下,陈老大陈老二使出浑身解数精益求精地打造着寿棺,两个手工纯熟的精壮汉子,一连赶造了五天,才合好棺材。奇象出现了,寿棺两侧墙的纹理竟是海水红日纹,如此奇丽富贵的纹理,惊呆了陈天命父子三人。木榫合拢鱼皮胶粘连,整副寿材合成不用一根铁钉,在阳光下,寿棺通体泛着绸缎般的光泽,尤其那金丝,更有一种天生的华贵气。陈天命抚摸着大气磅礴仪态万方的金丝楠木寿棺,不由热泪纵横,喃喃说:“好东西,好东西啊!”绕棺摩挲,竟夜不去。 天一亮,陈天命用水向肚里送服了点什么,然后叫起两个儿子,交代他们急需去做的事。两个儿子听得脸都绿了,可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只好照嘱去办。 水小泉带着二十多个士兵来抬寿棺了,他们一进陈记寿材铺后面的桅厂,就见陈天命袍履簇新地端坐在金丝楠木棺材的正前方,看水小泉进来也不起迎。 水小泉有点发怔:“陈老板这是?” 陈天命惨然微笑:“一棺不容二主,这习俗想必将军也是知道的,否则亡人会在阴间争执不休的。” 水小泉狐疑地问:“你不是想反悔吧?” 陈天命的脸青灰灰的,嘴角突然溢出血来:“我今年七十三岁了,正应了那句‘阎王不叫自己去’的老话,我开了一辈子寿材铺,终了被一口棺材要了命。”说完,陈天命两手按膝费力地站起来,脚步趔趄地走到棺材边,颤声说,“开棺!”一旁的陈老大陈老二血红着眼睛吃力地抬下厚重的棺盖。陈天命再支持不住,上身一下搭伏在棺沿上,一口鲜血喷在棺壁,艰难地扭回头跟惊愕得不知所措的水小泉说:“对不起了,我实在不能割爱!”陈老大陈老二哭着连声喊爹,陈天命最后吩咐两个儿子:“把我抬进棺内,快快合上棺盖。”说完双眼紧闭,头搭垂进棺内,气绝息断了。 陈老大陈老二哭嚎着把陈天命抬进棺内安置好,各拿一把大木锤把棺盖和棺身榫接合拢并砸实,在咣咣咣一下接一下的锤击声中,陈家的男女老少事先安排好地,一下全冒出来了,个个披麻戴孝,白雪雪地跪爬在棺材前,哭得惊天动地。 水小泉回过神后,脸都气青了,只能灰溜溜地带人离开陈家的桅厂。 那年,陈记寿材铺的第四代传人陈天命,为了那口能福荫子孙千年不朽的金丝楠木棺,服毒自尽抢先入殓了自己。 平府城行将就木的人,都怕自己死在五黄六月,那时代没有冷冻棺,北方流行土葬,上了岁数的老人死后,往往要在家里停尸一段时间,少则三五天,多则七八十来天,也有十几天的。冬天还好,五黄六月大热天,就有许多尸体变臭的事发生。 水保田停丧在家八天,一来是阴阳先生择定的吉日,二来要等陈记寿材铺,合出那口稀世的金丝楠木棺。虽然水保田托了儿子水润壤的福,死后极尽哀荣,可尸首却腐败起来。眼看着灵堂内尸臭弥漫无法猝闻,水润壤只得让人满地洒醋泼酒,用来掩盖难闻的尸臭气味。水天然都不敢进灵堂了,除了尸臭味让她作呕,每一想到爷爷的尸体,在那寿被下面腐烂败坏,她就觉得无法忍受。水润壤最后也不进灵堂了,就连守夜,也是睡卧在灵堂外面的走廊里。 水小泉一天一次,向水润壤报告楠木寿棺的合成进度。为了得到一口荫福子孙的好寿棺,老爷子都等得发尸了,谁都以为板上钉钉的事,末了竟被陈天命耍了个天大的难堪。水润壤气得吐黑血,连摔二十只青釉瓷花细碗,大骂水小泉不中用。水小泉耷拉着一向精明的脑袋,大气不敢吭一声儿。水润壤气归气,总不能将陈天命从楠木棺里拖出来,再装敛了自己的爹,这犯众怒遭天谴的蠢事,水润壤还拎得明白。 水家只得另寻了一副寿材,速速殡葬了水保田。出殡时,白花花尽是送葬的人,豪华的大棺罩过去后,臭味久久不散,人人捂鼻,私议窃论,说什么的都有。 水家逼死陈记寿材铺老板的奇事,很快传遍了平府城,沸沸扬扬的舆论一边倒,总结起来就是:水家仗势欺人,逼死陈天命,水保田遭现报,满街遗臭。这议论已经够水家丢人了,偏偏陈老大和陈老二,还将状告到了楚晚雨的公署衙门,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29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29 主告水小泉逼死人命,次告水润壤背后撑腰。楚晚雨压下状纸,派人告知水小泉。水小泉何时当过被告人,这小小的平府城里,有人竟敢告他,还是两个开棺材铺子的。水小泉没有用钱财摆平事情的习惯,他有自己的处世方则,人在乱世混,最有效最直接的手段,就是用手中的武力,解决一切对自己不利的事。 水小泉怕叔叔水润壤,为这事再骂自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入夜后,直接带了几个侍卫,扮成土匪,持枪闯进陈记寿材铺里,也没有什么目标,乱枪攒射了一通,以示严重警告。 陈老大、陈老二还没有睡下,因为告的是水家,他们留心着水家报复,没想到上午递了状纸,晚上水家就持枪报复来了。陈老大、陈老二,在听到外面强砸铺面门板的声音时,就手脚利索地由后院跳墙走了。自那个晚上,陈老大、陈老二就从平府城里消失了。水小泉的目的原是打跑陈老大、陈老二,要他们没胆再告什么状,没存心杀人灭口,现今人跑没影儿了,事情对他水小泉来说,也就结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物尚且万般不舍,何况对待有情人。无论哪种感情,只要人畜无害,都理解万岁吧。 ☆、城门洞遇刺(一) 整个平府城给人一种破败老旧的景象,大街上随地可见的马粪,吱吱呀呀的笨重木轮车,嘶哑悠长的沿街叫卖声,还有挑水时,竹板桶一路洒下的湿润水迹,老住户门前铺下的青石条板……这些事物,都有着一成不变的嫌疑,水天然却对它们怀着亲切和好感,毕竟从小看到大,从来没有觉出它们的颓废和压抑。可自从见不到燕子丹后,水天然的视觉感就变了,再看平府城,眼里就只有灰旧旧的颜色了。 爷爷水保田死后,水天然就不得无故走出龙槐树下的督军府了,没有哪个重孝在身的女人,有事没事就往大街上跑的。平府城的丧葬习俗是,亡人入土为安后,过了第三天的圆坟,儿女亲属就可以散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到了七数,能回来的再回来祭祭坟,除去过周年,这阳间也就没那死去的人什么事儿了。 十二日是水保田的圆坟日子,水润壤带了水天然、水小泉、梅九儿等人,还有护院的大老张,及一些侍卫,出城去给水保田圆坟。去时女眷乘坐带篷的马车,男人骑乘马匹。水天然有些日子没见到燕子丹了,出殡日燕子丹虽然来过,但人太多,又要哭丧,两人没机会说上话。这次出城去圆坟,水天然痴心妄想着能在大街上看到燕子丹,所以也要求骑马。水天然实在不清楚燕家那边的状况,推测可能是燕云林管辖住了燕子丹的自由。 水天然骑着属于她的小红马,跟在梅九儿坐的马车旁边,控着缰绳慢慢走。前面的男人,昂扬肃正地缓佩徐行,马车里的梅九儿,不时掀开车帘儿跟水天然说话。水天然有口无心地应付着梅九儿,暗自留神着大街上的行人,哪里有燕子丹的影儿?不由心中怨念:“你是忘记了今天圆坟的日子?还是几天没见,就把我抛在了脑后?怎么就不知道来看我一眼?你不看我,让我看你一眼也好啊。” 一行人走到出城的城门洞子时,水天然听到前面嚷嚷起来,一问,原来是城门洞子里,有个卖西瓜的老头,阻塞了本就狭窄的城门洞子,侍卫把老头哄赶出了城门洞子,西瓜抛滚了一地。水天然心想自家仗势欺人的事多了,把卖瓜老头赶出城门洞子,还算是好的。那卖瓜老头远远地看着水家人,神情甚是倔强,直到水家人鱼贯出了城门,这才去捡散落一地的西瓜。 水天然出了城后,失望得心儿酸酸的,低下头委□子,萎靡不振地任由马儿驮着走。出城不远,梅九儿忽又掀起车帘儿,冲着水天然说:“妹妹,那边好景儿,快看。”水天然懒得理她,也不看,心想:“不就出趟城,有什么西洋景儿看的,嫂嫂真是眼界儿小到只有自家宅院了。” 梅九儿看水天然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惯嘲风月的本性就又冒出来了:“谁家玉树临风的白头郎,由他站在大路边儿,看人抢了做女婿去。” 只“白头郎”三个字,就把水天然惊得差点从马背上栽下来,顺着梅九儿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真看见燕子丹一手牵着白马,立在一棵垂绦万条的老柳树下,神情像是特意在等他们这队人马。水润壤经过燕子丹时,跟燕子丹说了一句什么,由于离得远,水天然听不见,她急得用马镫乱磕马腹,小红马碎步跑起来,后面梅九儿在车里笑她的话,倒听得一清二楚:“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恐怕都隔二十四秋了吧。”也难怪水天然情切心急,她都有整整八天没有见到燕子丹了。 燕子丹自那天跟燕云林回家后,燕云林就不许燕子丹随意出去了,他清楚水润壤那边,铁定会阻止水天然回到燕家,燕子丹擅自登门,只能遭到水润壤的冷拒。 燕子丹算计今天是水家圆坟的日子,水天然他们一定会出东城门去郊外水家的祖茔。燕子丹那天吃过早饭,看燕云林去了马场子,就到马厩里牵了白马出门,到了大门口,正要上马,家人燕福急忙跟出来,扯住马缰绳说:“老爷出门时交待过,少爷不能随便出门,真有紧要的事,也要小的服侍了去。” 燕子丹笑说:“我去去就回,既不要你跟着,也不要你把我出门的事报告老爷。” 燕福只管扯着马缰绳不放:“少爷骂我几句倒不要紧,老爷要骂我,我可担待不起,今儿少爷要不哪也不去,要不我左右不离地跟着。” 燕子丹没奈何燕福,燕福是燕云林捡来的孤儿,自小在燕家长大,比燕子丹大两岁,又是燕子丹的玩伴。燕子丹对这个一脸憨厚相亦仆亦友的燕福,怒不得打不得,只好哄骗他:“我要去西关的马饰铺,给这马买条缨络儿系头上,你既然把拦得这么紧,你去好了。”说着从衣袋里拿出一块银圆,放到燕福手里,“捡那丝线好的买,红色夹金线的最好,剩下的钱赏你跑腿了。”一条好缨络儿,值不了几个铜子儿。民国初期时,一块银圆等于0.80到0.90两银子,而一块银圆值46吊钱,一吊钱值5个铜子。燕子丹这么出手大方地打赏,燕福自然乐意中饱私囊,他要为自己裁身体面的衣服穿。俗话说得人好处,给人方便,燕福接过银圆说:“我给少爷买马缨络去,少爷哪也不要去。”燕子丹笑笑,等他松了马缰绳走开,立即上马跟燕福背道驰去。燕福听到身后哒哒的马蹄声,自言自语地说:“你只管去,我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有看见。” 燕子丹骑马径直来到平府城东门,在那狭窄的城门洞子里,竟有一个摆摊卖西瓜的老头儿。老头儿身板干瘦,戴着一顶麦秸编织的发黄草帽,穿着对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30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30 襟白粗布汗禢儿,手里摇着一把破扇子子。猛一看,很不起眼的一个老头儿,但他摊子上放着的那把切瓜刀,却锋利异常,怎么看怎么不像是用来切西瓜的,惹得燕子丹多看了两眼。 燕子丹下马问询老头儿:“老人家,水督军出城去没有?” 老头儿听燕子丹问他,眯着眼橛着山羊胡子说:“还没有出来呐,咱们再等等吧。” 老头儿的话怪怪的,像在等着水家的人从此经过,燕子丹心里诧异了一下,终因心里掂念着见水天然,就没有细想老头儿的话,也许老头儿想看热闹景儿。 燕子丹出了东城门后,见道路左近有棵大柳树,就在乱丝纷垂的老柳树下,停马等着水天然过来。燕子丹来的有点早,心神不定地等了好一阵子,才看见水家前面骑乘后面车辆,又是担挑盒抬,足有三四十人,迤逦出城而来。 一看到那匹小红马上素衣白衫的人儿,燕子丹就觉手心里渗出一层细汗,不由拉紧马缰绳,身子向马颈上靠了靠,那动作明显在告诉白马:“我有点紧张。”白马披拂着干净漂亮的长鬃,歪着脑袋蹭蹭燕子丹,轻轻地打了个鼻响,算是对燕子丹无条件地支持和温情安慰。 作者有话要说:偶本想慢悠悠写文,像以前写杂志那样快意着文字,可上榜后突然觉得这种更文,简直是催命呵。偶又容不得错字别句,这本是优点,可在急吼吼地更文时,都成了拖延时间的绊脚石。 ☆、城门洞遇刺(二) 水小泉骑马走在最前面,看见燕子丹站在路边,以为是来祭坟的,热情地招呼燕子丹说:“不见燕家妹夫,原来在这里等着,一道去吧。”燕子丹笑笑,立着没动地儿,要等水天然过来。 水润壤经过燕子丹时,暗中皱了皱眉头。燕子丹向水润壤弯了一下腰,水润壤的马没有停下来,淡淡地冲燕子丹丢下一句话:“跟着吧。” 水天然驱马过来,燕子丹还在路边等着她。水天然勒住小红马,微红了脸问燕子丹:“你怎么来了?在这儿等了多长时间?” 燕子丹看见水天然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反倒腼腆得有些手足无措了:“也没来多久,圆过坟,你也该跟我回家了,我是来接你的。” 水天然一听到回家两字,心里就觉怦然乱跳,脑里意象纷呈,低声同燕子丹说:“你先跟着,从坟上回去时,我再作计较。” 水天然何尝不想跟燕子丹回去,可想到爸爸不会就此放人,心里十分懊恼,又不忍心让燕子丹失望,只有走一步说一步了。 两人正说着话,梅九儿的马车过来了。梅九儿还掀着车帘儿,想必是一直掀着的。水天然刚嘱咐完燕子丹:“上马吧,要不梅九儿又要笑话咱们了。”说话间梅九儿过来,她才不肯放过任何取笑两人的机会:“虽说小别胜新婚,也要等从坟上回了家,再你侬我侬吧。” 燕子丹向梅九儿尴尬地点点头。水天然手里拿着把精致的马鞭,等那马车再近前一点儿,她突然扬起手中鞭子,甩手就给了那拉辕的马一鞭子。那马受疼,猛地跑起来,拉得车子一路乱颠,慌得车夫紧拢急控,才把马驾驭稳当。梅九儿的头碰在车厢上,立时就起了一个包,犹自在车里笑骂:“小蹄子真下得冷手儿,回头找你算账!正经的夫妻,又不是露水鸳鸯,怕我说你怎的?” 燕子丹说:“打那马作什么,看闪了她,回头有你好受的。” 水天然解气地说:“我和你正经的名分,到了她嘴里,倒像是欲壑难填了。”说到名分,一下又勾起了水天然的烦恼,闷闷地问燕子丹,“他们都过去了,你怎么还不上马?” 两人尾随着到了水家的祖茔地。水家的祖茔占地十几亩,外面用砖砌成围墙,其中坟冢遍布碑石林立,松柏遮天蔽日,边上有守墓人简陋的住房 守墓是种父子相传的职业,约定俗成,如果守墓人死了,他又有儿子,做儿子的对接着守墓没有异议,这儿子就是新一代守墓人了。当然守墓是有报酬的,起码得顾全守墓人衣食无忧,也仅是衣食无忧,落不下余财。穷人家的坟墓,往往近于野冢,自不用人守,富家望族的坟墓才找人守,而这守墓人又往往是地位卑贱能力欠缺的同族人。 大概是守墓人常年在墓园吸纳朝雾和夕辉的原因,就算他站在阳光灿烂的地方,也会给人一种阴气弥漫的感觉。守墓人往往表情凝滞,一年四季穿着黑色衣裤,极少有第二种颜色的衣裤穿在身上。 城东的水家祖茔,名义上是族里打理,实际上一直是水保田当家,比如守墓人的衣食钱物要到水保田那儿去领,守墓人还要及时向水保田报告一些墓园里的异常现象,诸如树木死亡、墓碑垮塌、长蛇显身、蚂蚁搬家等等,经过水保田知道后,守墓人再进行妥当处理。可现在水保田自己也要葬进去了,省得操这些心了。 水润壤今儿要给父亲圆坟,守墓人早早就将墓园打扫了,供桌、条凳地预备下。平府城人说的圆坟,就是在亡人入土后的第三天,再一次将坟包添高培圆。坟墓是亡人在阴间的房屋居室,阳间的后人,自然要把它修整得完善一些,好让亡人在另一个世界安居乐业。 水保田的坟墓前,竖有高大的石碑,碑上又盖有四角翘翼的碑亭子。碑上写着“前清守备水公讳保田之墓”。 水润壤领着众人烧纸、焚香、放鞭炮地祭拜过后,亲手执锨给父亲的坟上添土,直到坟墓看上去更浑圆高耸,才满意地住手。 圆过坟,收拾了祭品,又留一些给守墓人,大伙儿脱去孝服,上马的上马,乘车的乘车,依原路回去。燕子丹和水天然并骑在水润壤的后面,水润壤坐在马背上,上身随着马步晃悠着,好像要一直这样不回头也不说话地走进平府城去。燕子丹看着水润壤的后背,思量着怎样开口请求把水天然带回燕家去。 眼看着快到了城门口,水润壤突然毫无征兆地停下马,扭回头冷冷地跟燕子丹说:“你也不用开口,我知道你今儿来的意思。” 只此一句,就把燕子丹在心里编造了半天的话,全都噎回肚子里去了。水天然无可奈何地叫了一声:“爸爸。” 水润壤举手制止水天然说话:“你妈妈受了土匪惊吓,又经这些天丧事的折腾,病是一天比一天沉重了,你不侍候着还能去哪儿?” 水天然张了张嘴,实在找不出跟燕子丹回去的理由,她沮丧地看看燕子丹。燕子丹紧抿着嘴唇,沉默地直视着水润壤,一副不亢不卑的神情。水天然的目光,一触及到燕子丹饱满的嘴唇,心里的某根弦,就像是被人拨弹了一下,颤悠悠地余音不绝。 水天然看得有点眼痴,目光一时无法从燕子丹的唇上移开。水润壤的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31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31 脸更冷了,带马横隔开两人,向着燕子丹哼一声:“你进了城就自己回去吧。” 燕子丹见水家的人不解地看着他们,不好多说一句,一抖马缰绳,越过水润壤,率先进城去了。 在走马通过城门洞子时,燕子丹看见那个卖西瓜的老头儿,在城门洞子里贴墙根站着,一只右手藏在身后。燕子丹想起老头儿先前说过的那句奇怪的话,下意识地要看看他背后藏着什么。老头儿见燕子丹盯着他直看,眼里不由闪过一丝紧张,这让燕子丹觉得他决不是一个单纯卖西瓜的。 由于城门洞是进出平府城的要道,平日人流颇多,从这里出入的车或者马,都要放缓了速度。水润壤间隔开燕子丹和水天然,单骑通过城门洞子。 卖西瓜的老头儿,紧贴着城门洞的墙根,等水天然过来时,他突然从背后掣出一把尖利的刀子来,跑过去冲水天然当胸刺去。燕子丹一直留意着后面的老头儿,见他突地拔刀行刺水天然,大惊失色,回马来救。幸亏水天然的小红马,被骤然蹿出来的老头儿,惊吓得往旁边闪了闪,加上老头儿毕竟上了岁数,手脚已不敏捷,当胸刺去的一刀就落了空。水天然尖叫一声,水润壤离她最近,转眼瞥清状况,间不容发地一马鞭打掉老头儿手中的尖刀,厉声喝斥:“老东西也敢来找死!” 老头儿见一击不中,刀子又被水润壤用马鞭打掉,转身向城门洞子外跑去。因为平府城的城门洞狭窄,前面有燕子丹回马来救,后面侍卫争涌进来保护,一时间,水润壤就被自己人挤塞在城门洞子里了,倒方便了行刺的老头儿脱身逃走。 “伤到没有?”燕子丹和水润壤同时发问。 “没有。”水天然脸色发白地回答。 “都还愣着干什么?快抓凶手去!真是反了,连个老头子都敢当凶手了。”挤进城门洞子来的水小泉,吼着侍卫。水小泉心里有点发虚,因为他想到这行刺的原因,准跟他逼死的陈天命有关。 燕子丹想靠近水天然,却被水润壤冷冷的目光止住了。水天然明白燕子丹的关切,苍白着脸色安慰燕子丹说:“我只是有点吓着,真的没有事。” 燕子丹仔细看看水天然,真见她毫发无损,心才放下了,也没有走开的意思,在旁边护持着,担心水天然再遭意外。 水润壤不再理会燕子丹,伸手牵住水天然的马缰绳:“有爸爸在保护着,看谁能伤了你。”这话明着就是在谴责燕子丹保护无力。 两马连佩,水润壤不管水天然乐意不乐意,带着她就走了,留下燕子丹站在原地发呆。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再忍耐几个章节,偶好歹把小然帮亲们拐带给小丹,总分着偶也心焦。下个章节,将出现本文最奇女子。 ☆、初遇奇女子 平府城老区住户芜杂,房舍又修盖得没个章法。这乱世凶年的,人的性命都没有保障,谁还管你怎样修房,以致很有些胡同儿,眼瞅着曲曲折折渐成死路一条,可转过去,忽然就柳暗花明搭上正途了,倒是有些大路,走着走着就给堵死了。 那卖西瓜的老头儿,一进城里就跑没影儿了。水小泉带着侍卫抓寻凶手,胡乱搜查了几条大街小巷,别说抓人了,连那些侍卫都转迷糊了,水小泉还得去找回他们。那老头儿简直就是条老泥鳅,在平府城老区这块烂污地,随便找个地儿钻进去,他水小泉就找不出来。水小泉明白这点儿后,只得作罢,收集了人回去。 再说燕子丹见水天然被水润壤强行带走,一个人发了阵子呆,没精打采地沿着老城区的马槽胡同儿,抄近路回家,待经过一户人家的围墙时,忽然看见那卖西瓜的老头儿,从里面翻爬上墙头。燕子丹十分意外,水小泉遍寻无果的凶手,倒给自己不期然地撞上了。 老头儿也看见了燕子丹,怔了一下,身子就要往墙里缩。燕子丹哪里肯放走行刺水天然的凶手,必得问问这么大岁数的一个老人,为什么要刺杀水天然。燕子丹跳下马,疾步上前,一把拉住老头儿骑在墙头上的右脚。 老头儿把右脚蹬了两蹬,没有挣脱燕子丹的拉扯,回头冲燕子丹说:“小哥儿,你只管扯拽着我干什么?” 燕子丹想把老头儿狠力从墙上拉下来,又怜悯他年纪一大把,身子骨经不起摔打,只好僵持在那儿说:“你先下来,我不难为你。” 老头儿不认识燕子丹:“小哥儿,有事走你的吧,别想哄我下去。” 燕子丹好气又好笑:“你以为在这墙头上爬着,就没事了?” 老头儿更紧地贴在墙头上:“我知道下去就有事了。” 燕子丹没奈何一个老到可以做自己爷爷的人,还真不能放他走:“你不下来也可以,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行刺水督军的女儿?” 老头儿恨声说:“我可不是无缘无故行凶伤人的,水家逼死了我的亲弟弟陈天命,我陈天寿要他们水家一命还一命。” 为了一口稀罕的楠木棺,水小泉逼死了陈记寿材铺的老板陈天命,这事整个平府的人都知道,燕子丹当然不例外。老头儿行刺水天然,原来是为了这个。 燕子丹叹口气,不解地问老头儿:“冤有头债有主,水小泉逼死了你弟弟,你怎么倒拿水天然报仇?再说你这么大的年纪了,杀人的活儿,哪是你干得了的。” 老头儿生气地用手连连拍打墙头:“你也说我老不中用了?”说着号啕大哭起来,“我是老不中用了,弟弟被人逼死,两个侄儿,也被人打跑得去向不明,我还有什么脸面,在这平府城的老少爷们中活着啊!” 老头儿哭天抹泪地一通号啕,哭得燕子丹倒没了主意,正想松开手放开老头儿:“老人家,别哭啊。” 老头儿突然止了哭声,又赌咒发誓起来:“想我陈天寿也在书肆茶馆听了多少忠义侠烈传,哪能窝囊废地任人欺凌。我都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还怕什么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我也知道自己老不中用了,所以才捡那女孩子下手。” 燕子丹听到这儿,心想敢情这老头儿是受了侠义书的蛊惑,才这样不管不顾地行刺水天然。可听老头儿是特意捡水天然下手的,心中十分不快,就没有放他走的意思了,冷冷地说:“看你是个老人家,心肠却毫不慈善,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也下得了手。” 老头儿狠狠地瞪了一眼燕子丹:“水家逼死我弟弟,打跑我两个侄儿时,他们怎么就下得了手?水润壤不就一个独生女儿吗?我就是要他活着时,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刺杀掉水润壤,倒是便宜了他。” 燕子丹越听越生气:“这么说,你只要活着,就会一直谋杀水天然?” 老头儿点点头,燕子丹再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手上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32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32 一使劲儿,就把老头儿从墙上拉到了地下:“我本想放了你,看来你还是跟我去见水督军吧。” 老头儿扑通一声摔到地上后,顺手在地上抓了一把,爬起来就跑。燕子丹跟脚追去,老头儿要是跑了,就给水天然日后的安危埋下了隐患。眼看追上老头儿,也是燕子丹大意,老头儿回手一扬,满把的黄尘土扑面洒在燕子丹脸上。燕子丹被土迷了双眼,又涩又疼,一时睁不开眼来,心里这个气啊,闭着眼睛飞起一脚,想踹翻老头儿。 燕子丹的这一脚也没怎么用力,只想把老头儿踹翻活捉。飞起的脚忽然被人双手接住,感觉那双手还很软小。燕子丹正诧异着,那双手顺着燕子丹踢过来的方向,猛地一扯,这借力荡送的手法,拿捏得恰到好处,不仅卸去了燕子丹的脚上力道,看来还要把燕子丹掼到前面去。燕子丹吃了一惊,乘对方还没有松开手,左脚弹起,两腿并拢,使出一招乌龙绞尾。招数使出后,燕子丹还在估摸着这夹首带肩的凌厉一击,也该把对方放倒了吧。没想到对方从燕子丹的双腿盘绞间,滑若无骨地全身而退,燕子丹的乌龙绞尾落了个空。 燕子丹这一惊非同小可,双脚落地站稳后,用手揉搓开眼睛,惊奇地看见三四步远的对面,竟然闲闲地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白衣少女。那白衣少女的五官衣饰,极其清淡,面上浅眉浮目的,甚至连嘴唇的颜色,都是粉白的,站在那儿就像一副着色很淡的水墨画。可能是视力受到尘土的影响,燕子丹只觉她整个人薄淡得会随时隐没在空气中。 燕子丹四下寻找老头儿,哪里还有老头儿的踪影,不得不问那奇异的白衣女子:“刚才那老头儿哪去了?你又是谁?” 白衣女子语气淡淡地回答燕子丹:“老头儿跑了,我是谁关你什么事。” 燕子丹一脸着急:“他可是谋杀未遂的凶手!” 白衣女子依旧恬然寡淡着语气:“我只看见你在对一个老者下狠脚,所以就出手相助了。” 燕子丹不想招惹这奇异的白衣女子,凭直觉感到对方一定身怀异术。燕子丹打了声唿哨,白马闻声碎步跑近前来。燕子丹翻身上马,一抖马缰绳刚要跑开,忽然听白衣女子笑了一声,说:“打不过就要走?” 燕子丹旋马半圈:“我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打什么?我想走就走。” 白衣女子说:“不打不相识,既然相识了,借你的马儿用用。” 燕子丹苦笑,心想这也叫相识?一时不好驳回白衣女子的话:“你要去哪儿?” 白衣女子:“习艺所。” 燕子丹愣住了:“哪儿?” 白衣女子:“城西的习艺所,要不是从城东到城西有好一段路走,我也不借用你的马。” 白衣女子口中的城西习艺所,并不是什么字面上的技艺练习处,而是平府城关押罪犯的监狱。城西习艺所,原名平府城罪犯习艺所,是前清知府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学习西洋监狱格局,历时三年修盖成的府级牢狱。原来只关押下辖县的充军、流放和徒刑犯,后来一并收容地方上的痞棍、流氓及其他项罪人,内有工场一座,供犯人劳动作业。辛亥革命后,平府城罪犯习艺所改名为平府城监狱,以墙壁坚固、防范慎密出名,里面关押的多是杀人越货、穷凶极恶的犯人。因为叫惯了习艺所,许多人在说到平府城监狱时,仍以习艺所称呼。 现在白衣女子要去城西的平府城监狱,燕子丹不由再次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要去探监?” 白衣女子不置可否:“我只问你答应不答应?” 燕子丹觉得这白衣女子也太强人所难了,借人爱骑,相熟还说的过去,刚才两人还动了手,转眼就要借燕子丹的马骑,要是一般马儿,燕子丹或许就大方地由她骑去了,可白马是燕子丹的爱物儿,哪肯随便让人骑了去。不借吧,看白衣女子诡异的身法,决非善茬,说不得会使出刁钻的手段为难自己。 燕子丹只得说:“我下来给你牵着马,你坐上去吧。” 白衣女子有些不耐烦:“你这人也太罗嗦了,不就是共骑一匹马嘛,有什么难为情的,到了地儿你只管骑你的马回来。”说着,也不等燕子丹答应,身子一纵,惊若翩鸿地落坐到燕子丹的马背上,自后环抱住燕子丹的腰说,“这样挺好,走吧。” 白衣女子虽然紧贴燕子丹的后背坐着,燕子丹却没有感觉到来自女子身体的温馨,反倒觉得女子有种虚飘飘无处着力的薄软感。这种感觉很奇怪,奇怪到让燕子丹的后背生发出丝丝凉意。和这样怪异的女子共骑,一点儿也不舒服,水天然才是宁馨满怀的最佳共骑人。由此及彼地想到水天然,燕子丹心中恍惚失神,茫然不知跟水天然的缘分,今后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白马驮着两人,快捷稳当地穿街过巷,不消多时就来到了平府城监狱的大门口。平府城监狱占地百余亩,一丈多高的围墙上,插满了铁蒺藜,厚铁皮包裹着的笨重大门,平日里阴森森地紧闭着。大门上又有一个小门,而这小门是用很粗的铁棍插排着,其实就是一个小铁栅栏。每根铁棍之间的距离,连只猫都钻不过去。日常,监狱大门口的小岗亭里,都会有一个站岗的守卫,那天却没见守卫在门口,可能玩忽职守去了。 白马在稍偏监狱大门口一点儿的地方停下来,燕子丹刚想请白衣女子下马,白衣女子已经飘忽忽地站在白马的前面了。燕子丹竟连她下马都没有觉出,这又让燕子丹暗暗吃惊。 白衣女子向燕子丹说:“我到了,你回去吧。” 燕子丹心想她真是薄凉的人,竟连声谢谢都不说,也懒得跟她计较,在马上向她摆摆手,那意思说走吧走吧。白衣女子走向监狱的大门口时,燕子丹忽然想看看她来这监狱做什么,又怎样才能进去。一般来说,探监是有规定日子的,今天不是探监日,白衣女子铁定会被拒在监狱的大门口。 燕子丹没有走,在一边看着。只见白衣女子径直走向监狱的大门口,途中好像朝门岗亭里看了看,没有停。到了小铁栅栏门前时,她回头看了看燕子丹。燕子丹暗自摇头,心想白衣女子在自找麻烦,有事找门岗的守卫说话,在那大门口晃,会被守卫认为图谋不轨的。 燕子丹很想叫回来白衣女子,嘴张开却合不拢了。燕子丹看到白衣女子,从铁棍间挤进监狱的大门里去了!那可是仅能容下一只拳头的距离!燕子丹眼睁睁地,竟然没有看清白衣女子是怎么挤去的。 ☆、平府城监狱 平府城监狱的大院里,前面是行政办公的区域,后面是男监的监舍,东南角有处独立的小院,用来关押女犯。西边有厂房,是犯人日常劳动改造的场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33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33 所,分门别类地设有织布、毛巾、制鞋、缝纫、木工、铸字等工作间。 男监舍有近百间,都是平房,成扇形分布,按仁、义、礼、智、信分成小区。监舍的门窗上,都用粗壮的木棍加固着。重刑犯戴着丁字铁镣,丁字铁镣是手镣脚镣连系在一起,像个丁字。一般犯人只戴脚镣,罪行轻的,什么也不用戴。 孙三段作为罪大恶极的土匪,被戴上丁字镣关押在一个单人监舍里。依水润壤的原意,对于孙三段这样的人,什么秋审不秋审的,直接绞杀完事。典狱长说张大帅是孙三段的姐夫,咱们直接把人杀了,张大帅为这事报复起来,就得不偿失了,不如暂且收押着。 典狱长是地方监狱最高的行政管理人员,初称典狱官,后改称典狱长。平府城的典狱长蓝宗泽,是水天然的舅舅蓝氏的亲兄弟,黑矮胖的一个中年人,外形实在不敢恭维,做人却十分狡猾 。监狱罪犯劳动创作出的经济收益,蓝宗泽除了象征性地上缴点给国民政府,大多中饱了他的私囊,蓝宗泽一向巴结姐夫水润壤,所以也没少孝敬了水润壤。 水润壤虽然痛恨孙三段,总归有些顾忌张大帅的势力,犹豫着同意先将孙三段收押在平府城的监狱里,心里却打算着等过了老爷子水保田的葬礼,再整治孙三段,反正不能让孙三段活着。 再说白衣女子挤进监狱的大门后,绕过守卫线内的那架从西洋购买的绞刑机,贴着一溜平房的墙壁向里走。在通往男监的路口,站着一个持枪的守卫,在那儿警戒。因为平房的墙壁,全是用白石灰刷过的,白衣女子又贴着墙壁走,墙色衣色极其接近,不仔细看,白衣女子就像溶在墙壁中似的,很难分辨出有人在贴着墙壁走。 有一次,守卫将目光扫向了那溜平房的墙壁,但很快就移开了目光,可能下意识地觉得那儿不对劲儿,过了一会儿,又将目光疑惑地看回来,这时白衣女子早已飘过了那溜平房的墙壁,走向后面去了。守卫仔细地又看了一遍先前觉得不对劲的地方,确定一无所见后,才放下心来。 白衣女子绕过几个守卫后,就到了西北角的厂房,因为是白天,除了罪大恶极等待引颈受死的死囚,一般犯人都在厂房里劳动。在一间宽大的织布间里,几个穿着黑色囚衣的犯人,戴着脚链在看守着几台织布机。一个满脸菜色的干瘦犯人,在哐当哐当嘈杂的机器声中,不经意地一抬头,看见门口站着一个娇小的白衣女子。监狱中突然出现一个跟这种环境格格不入的小女子,又不是犯人,不可思议的程度,就像监狱要无条件释放所有犯人一样。 白衣女子向满脸菜色的犯人招招手,满脸菜色的犯人迟迟疑疑地走到门边去:“你,叫我?” 白衣女子肯定地说:“对,就叫你。” 满脸菜色的犯人:“叫我什么事?” 白衣女子:“认识孙三段吗?” 满脸菜色的犯人摇摇头:“不认识,这里面关着的人有七八百,平常不许随便走动私聊,要是一般犯人,会放出来劳动改造,那些被判死刑或者罪大恶极的,就给囚禁着。” 白衣女子:“死囚犯关押在哪儿?” 满脸菜色的犯人:“知道男监吧,男监智字号小区里,就有几间专用来关押死刑犯的。” 织布机哐当哐当的声音很大,满脸菜色的犯人每说一句话,都把声音提得很高,即使这样,他还是有种声音被机器声淹没的无力感。白衣女子的听力很敏锐,不仅能轻易听清对方的话,她说出的话,也能毫不费力地传进对方的耳里。 孙三段戴着丁字镣,被囚禁在潮湿阴暗的单人室里十来天了,他知道水润壤决不会对他网开一面,唯一的奢望就是张大帅来救他,可张大帅会为了他,跟水润壤大动干戈吗?希望实在渺茫,孙三段感到很绝望。 那天,孙三段坐在囚牢的床板上,正感伤自己活命无望时,被钉死的窗户那儿,出现了一个女子的清白面庞,眼光直直地打量着孙三段。孙三段奇怪男监区哪来的女子。 站在窗户外面的是白衣女子,她是逐一检查着那些男监舍过来的,见这间里囚禁着一个身条长大面相丑陋的汉子,还带着丁字镣,打量了一番后,突然向里面的汉子叫了一声:“孙三段。” 孙三段被她盯得心里发毛,听她突然叫自己,本能地回答:“叫我怎的?” 白衣女子的嘴角浮上一丝笑意:“孙三段,你想不想出去?” 孙三段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窗外的女子:“你说什么?” 白衣女子就又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你想不想出去?” 孙三段一下从床板上跳起来,带得丁字镣一阵哗啦啦急响,他扑到窗口:“想啊,你能让我出去?” 白衣女子轻描淡写地说:“能啊,那要看你怎么表示了。” 孙三段抓着窗户,急切地说:“只要我孙三段能从这里活着出去,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白衣女子咬字极清地说:“我要你秘藏的《蜀中水经注》。” 孙三段暗惊:“什么《蜀中水经注》?” 白衣女子:“你没有就算了。”说完作势要走。 孙三段哪肯放过这根救命稻草,脸紧紧地贴在窗户上,手也伸了出去,恨不能一把将白衣女子抓回来:“喂喂,别走啊,只要我能活着从这儿出去,《蜀中水经注》就是你的。” 白衣女子止住脚,笑笑地问孙三段:“说话算数?” 孙三段慌忙赌咒发誓:“说话不算数的,下那拔舌地狱。可你是谁?又怎样能救我出去?” 孙三段发完誓,又紧接着问出心中疑虑。白衣女子也太娇小了,能完成救一个大男人越狱的重任吗? 白衣女子冷冷地说:“你要想从这儿出去,就什么也别多问。” 孙三段不敢再问,他已经觉出了白衣女子的不同寻常,能出现在这监狱里的自由女子,不是有特殊背景,就是有了不得的本事。可具体到怎样出狱,孙三段真的没一点儿谱。 窗户被木棍从外面加固着,孙三段用手摇摇窗上的木棍,皱眉说:“我连这间囚室都出不去,又怎样越狱。” 白衣女子:“你退后几步,等我进去先给你去了手脚上的链子。” 孙三段当真离开窗户,只见白衣女子伸手弹进囚室内一个小球,那小球触地炸开,瞬时弥漫出一室烟雾。孙三段吓了一跳,不知这白衣女子要干什么。 “好了,把你的手伸出来。”烟雾稍散,白衣女子神奇地已经身在囚室里了。 孙三段惊骇地看看白衣女子,又看看完好无损的门窗:“你,是怎么进来的?” 白衣女子若无其事地说:“想进来就进来了,把你的手伸过来。”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34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34 对于这样神出鬼没的女子,孙三段只有乖乖地伸出手去。白衣女子从头上拔下一支精致的细长发钗,伸进手镣的锁孔内,挑拨旋转了几下,竟然把锁打开了。如法炮制,脚镣也被白衣女子轻而易举地去掉了。 孙三段活动活动自由了的手脚,不可思议地说:“太神奇了。” 白衣女子:“我们可以走了。” 孙三段一脸错愕:“怎么走?门窗都还紧闭着。” 白衣女子先前没有开囚室外面的门锁,是防备有人经过时见锁开着起疑心:“你背过身去,我出去给你开锁。” 孙三段依言背过脸去,暗自猜测白衣女子是从窗户出去的。很快就听囚室的门打开了,白衣女子在门外说:“出来吧。” 孙三段大喜过望,跟随着白衣女子出了囚室。因为是白天,一般犯人都在厂房里劳作,死刑犯又被囚禁着,男监的外面,没有守卫监视。 大白天越狱,而且要从监狱的正门出去,这也太紧张人心了。孙三段提心吊胆地跟着白衣女子,向监狱的大门口走去,必须经过那个警戒要道的守卫时,白衣女子让孙三段蹲在墙角别动,她手持特意寻来的木棒,从守卫的背后,悄无声息地靠近去,一棒打晕了守卫,示意孙三段将倒地的守卫拖到墙角去。 两人继续向着监狱的大门口走,幸好一路上没有碰上巡逻的守卫。走到绞刑机那儿时,再有几步就能进入监狱大门的过道里了,白衣女子回头跟孙三段说:“我过去打开大门锁,你要紧跟着我出去。”孙三段见识过白衣女子的手段,强抑住就要逃生的激动,向着白衣女子拼命点头。 白衣女子刚走进大门的过道里,监狱里的报警铃声就尖叫起来,顿时,整个监狱里的守卫都出动了,想必是那个晕死过去的守卫被人发现了。守卫发现了门口的孙三段,立时扑过来。 白衣女子见势不妙,只好弃下孙三段,只身从小铁栅栏门挤出去走脱了。那些看到白衣女子从铁棍间出去的守卫,都以为看花了眼,反正谁也不相信会有人能从小铁栅栏门挤出去,真是白天见鬼了。 ☆、刑绞孙三段 话说那天燕子丹,见白衣女子进了监狱的小铁栅栏门后,着实在外面瞠目结舌了好一阵子,想起父亲燕云林曾给自己说过的缩骨术,难道白衣女子使出的,就是传说中极其诡秘的缩骨术? 江湖中被传得神乎其神的缩骨术故事,绝大部分和白小白有关。 缩骨术是白家的绝密武学,而白家是江湖上最诡异的武学世家。没人知道这种近于巫术的奇技是怎样练成的,只知道白家的孩子在婴儿期就开始了训练,也许和练这种残酷的技艺有关,白家的人大都身材小巧,宛如女子。 把缩骨术练到随心所欲登峰造极境界的,普天之下只有白小白一人。这缩骨术的特点就是“分筋错骨,骨头重排”,也就是说骨头是可以在皮肉里拆开移动使人体变形,或拉长成条或压缩为块。这奇技绝学,听听就让人骇异。 江湖中人很少有认识白小白的,有那极少数见过的,也只能形容个大概,说白小白身体柔软面相娇美,怎么看都像是一妙龄娇小的弱女子。白小白罕在江湖走动,如果白小白在江湖露面,一准是江湖上有了重大事件。 那走进监狱里去的白衣女子,如果是名扬天下的白小白,她到这平府城监狱干什么?真的是白小白吗? 燕子丹想不明白这诡异的白衣女子,究竟是什么来历。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看看天将正午,燕子丹暗叫一声糟了,急忙打马回家。 燕子丹还没到家门口,就见一脸憨厚相的燕福,在门首急头怪脑地张望,一瞅着飞马回来的燕子丹,快步迎上去,当头拦下燕子丹,急切得声音都有点结巴了:“少爷,不让你出去偏出去,老爷回来不见你,正在里面客厅上生气,要你回来后去见他。” 燕子丹倒不害怕父亲燕云林,只是有点歉意燕福因自己受责骂:“燕福,老爷一定骂你了吧?” 燕福给燕子丹牵着马:“又不是没被老爷骂过,倒是你小心点吧。” 客厅里,燕云林沉脸不欢地坐在椅子上。燕子丹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燕云林看看燕子丹,闷闷地问:“你去哪儿了?” 燕子丹低声说:“在家里闷得无聊,出去散了散心。” 燕云林哼了一声:“散心散到水家的祖茔地去了?” 燕子丹发窘地分辨:“爸爸,我和天然,毕竟在外人眼里,还存在着名份,去她爷爷的坟上,也是理所应当的。” 燕云林又哼了一声,不想就她两人名份上的问题再说下去:“我今儿在马场子,听你伍叔说,有人见白家奇术的传承人,白小白来到了我们平府城。” 燕子丹一愣,立即想到了白衣女子,遂把自己遇上白衣女子的细节,详细说给燕云林。 燕云林吃惊地盯着燕子丹:“那白衣女子,真的从小铁栅栏门走进了监狱?” 燕子丹十分肯定地说:“我亲眼所见,当时非常吃惊,就是现在仍然觉得不可思议,血肉之躯哪能像水一样,从仅能容下一只拳头的铁棍间,流进监狱去。” 燕云林百思不得其解:“按说白小白轻易不在江湖上走动,更不会到我们这小小的平府城来,如今她不但来了,还在大白天进了习艺所。看来我们的平府城不会平静了,我只是不明白,她进习艺所干什么。” 燕子丹一想到白小白那鬼魅般的行径,就觉后背发凉:“也许监狱里有她关注的人物,她要营救出来也未必不可。” 燕云林点点头:“你说的这种可能很大,总之,我们这几天要小心的好,世道不太平啊。” 吃午饭时,水润壤听说孙三段差点从监狱里逃出去,生气得饭也不吃了。他已经知道张大帅想除掉自己了,水小泉从孙三段的部下口中,审出了有些人就是张大帅派来攻打水润壤的。既然张大帅不义在先,他水润壤也就不仁了,干脆先拿孙三段开刀,免得孙三段真的逃走,连杀父的仇都报不了。 水润壤打定主意,带了侍卫,亲自出马去找典狱长蓝宗泽。蓝宗泽不敢不顺应水润壤的决定,草草向省司法厅备了案,仓促开了一个走形式的军法会审,就宣布了孙三段的死刑。乱世哪有什么法典,强权者说出的话就是法典。 辛亥革命后,袁世凯的继任者黎元洪总统,下令禁止了砍头刑,学习西洋方法,将砍头刑改为绞刑,就是用绞刑机把死刑犯勒颈吊死,也是要死刑犯保全尸首的意思。绞刑机多是从西洋购进的,平府城的监狱里,就有这么一台洋玩意儿,因为才弄过来,还没有开过荤,一直闲置在监狱的大门内,倒是震慑了犯人。 水润壤没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35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35 见过绞刑机吊死人,那天心血来潮,要让平府城的百姓,都看看新式处决犯人的绞刑。 孙三段被装在囚车里,前后有保安大队押送,笨重的绞刑机用牛车拉着,一队人马招摇过市,向着城外的老刑场出发。要用洋玩意儿绞杀孙三段的消息,刺激得平府城百姓坐卧不安了,纷纷涌上街头,跟着囚车出城看稀罕。孙三段的民愤也真够大的了,尤其是那些深受其害的商铺老板们,还没等孙三段出城,就先噼哩啪啦放鞭炮庆贺了。 城外的老刑场,一直是处决死刑犯的固定地点,那儿地势开阔,中心刑台有护栏。水润壤亲临老刑场,要看着孙三段被就地正法,报父仇嘛,总要一睹为快。 下午三四点时,孙三段的囚车到了老刑场,绞刑机也被安置到了刑台上,保安大队持枪严密警戒起刑台的四周。一切看似点滴不漏风雨不透,就等顺利执刑了。 孙三段被押车的警士,从囚车里架下来。这时的孙三段,早已没有了往日飞扬跋扈的凶悍模样,他面如死灰,软着两脚连路都走不成了。执刑官装模作样地当众宣读了孙三段的罪名,不外是劫掠钱财残害人命。宣判一读完,就有刽子手上来给孙三段去了丁字镣,把他的双手反绑到了背后,再将他推攘到绞刑架下:“把脖子伸出来。”刽子手拿着绞刑机上的绞索,命令孙三段。孙三段站着没动,他才不想引颈受死。刽子手刚想把绞索强行套到孙三段的脖子上,正襟危坐在刑台下的水润壤,突然说话了:“孙三段,你知道自己会有今日吗?” 孙三段竭力作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砍头不过碗大的疤,几十年后,爷又是一条汉子。” 水润壤嘲笑他说:“今儿不砍你的脑袋,要吊你的脖子。这洋玩意儿,想必你也没见过怎么用,说真的,我也没有见过谁使用它,要不咱俩先看看效果好不好?” 水润壤说完,挥手示意侍卫将一条肥大的狗,牵到刑台上去。围观的百姓,都纳闷水督军要唱哪一出儿,更加好奇地踮脚伸脖子看稀罕。侍卫跟刽子手说了几句,刽子手就把绞索套到了狗的脖子上。围观的百姓越发纳闷了:怎么不绞人改成绞狗了? 绞刑机不大,一次只能绞吊一个人,上面垂着绞索,下面是块合拢的铁踏板,另外配有一台发电机,用于给绞刑机供电。平府城的百姓,没有见过这洋玩意儿,觉得用绞刑机杀人,实在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哪有直接用大砍刀一刀砍落人头省事,颈血喷溅人头滚地,那视觉多刺激啊。 大肥狗被套上绞索后,刽子手一按电钮,大肥狗脚下的铁踏板突然裂开,狗身猛被悬空吊起来。开始的几秒里,狗的四肢还乱蹬着,一会儿就因窒息不动了。刽子手和侍卫,立即将狗放下来,宽松宽松它脖子上的绞索套儿。过了一会儿,狗竟然悠悠地苏醒过来,四肢不稳地从合在一起的铁踏板上站起来。不料,刽子手再次按下电钮,狗就再次悲惨地被吊起来,看着将死又被放下宽松绞索,狗又复苏。如此绞吊三次,末了才真正将狗悬绞至死。死狗的舌头拖出老长,七窍流血。 孙三段在旁边看得瘫软在地,水润壤的用意很明显,这是在杀鸡骇猴啊,如果只是骇骇,他孙三段还有活命的可能,怕只怕水润壤是在变着法儿折磨他,不让他顺顺利利死去。 果然水润壤是后一种意思:“孙三段,看到了没有,这是三绞处死法,你也会像这条狗一样,死而复苏,苏后再死。你死到临头了,还有什么不瞑目的,说吧。” 孙三段的精神彻底崩溃了,他半爬着冲水润壤哀求:“我愿意拿出《蜀中水经注》,换条活命。” 水润壤被孙三段的这句话,震得猛站起身子,几步走近孙三段,低声喝问:“它怎么会在你手里?” 孙三段:“我祖父在前清时,做过四川的总督,他在任上的唯一的要务,就是明查暗访《蜀中水经注》。” 水润壤不由更逼近一步:“他真的到手了?” 孙三段鸡啄米样点头。水润壤不再多问,转身吩咐执刑官:“把孙三段带回监狱。” 执刑官一脸惊诧:“不绞了?” 水润壤:“罪犯还有其他罪项没有审出,暂押回狱。” 水润壤号称“山东王”,执刑官哪敢不听他的话,只得又当众宣称:“罪犯孙三段,因罪行恶劣,按律当死,因临刑时疑有他项重大罪案,所以暂押回狱再审。” 于是,重新将孙三段装回囚车,撤了绞刑机,保安大队严密押送囚车回城。围观的百姓,先是大感失望,纷纷骂娘,后又纭纭猜测,到底是什么重大原因,会让一个都站到了绞刑架下的死囚,从刑场上活着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的榜单任务已完成,所以暂且休息两三天。 ☆、劫囚芦苇荡 围看绞刑的百姓,见孙三段要被押回城里的监狱,往下没戏看了,遂一哄而散。 马拉着囚车,颠晃在回城的土路上。押车的保安队员,总共有四十名,加上水润壤的贴身侍卫,也不下五十人了,分前后两拨押护着囚车,水润壤骑马走在前面。 平府城外有片旱苇荡,原是老护城河的旧河道,河水涸竭后,就大片大片地生长着一人多高的旱芦苇,看去满眼飘絮飞白,半天都银素起来。孙三段的囚车,过了这片夹路的芦苇荡,就可以进平府城了。 水润壤骑马在前,才进入夹路的芦苇荡,就看见一只鸟儿,受惊般从芦苇丛中飞起,飞向别处去了。临阵无数的水润壤,心中立时警惕起来,回头刚想吩咐押车的保安队小心,芦苇荡中突然响起一声尖利的唿哨,顿时从芦苇荡中,跃出数十骑人马,马上的汉子,人手一把轻薄锋利的雪亮马刀。保安队和侍卫,虽然持有极具杀伤力的枪支,毕竟距离太近,那些骤然从芦苇荡中冲出来的劲骑,纵马一跃就到了眼前,随之穿插到了他们中间。保安队傻眼了,一次只能发射一颗子弹的步枪,没距离也没间隙发放,再加上这群平日养尊处优的保安队,本就是一帮中看不中用的熊包,面对严重的突发状况,一个个只有挨宰的份儿,谁还去护囚车,自己保命都来不及。 冲出的人马中,一个留着寸发剑眉朗目身材挺拔的男子,显然是个头领,他骑着一匹青灰斑驳的大马,只一个纵跃,就直接扑到了孙三段的囚车前,用马刀斫砍囚笼,每一刀都会砍断一根小碗口粗的实木。拉囚车的马受惊乱跑,寸发男子利索地左右两刀,削落它身上的套绳架轭,那马脱离囚车撒蹄跑开。寸发男子接着砍囚笼。 孙三段在倾翻于地的囚笼中吓坏了:“好汉爷饶命!” 寸发男子看看孙三段,并没有停下手中的马刀:“告什么饶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36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36 ,我是来救你的。” 孙三段看那寸发男子并不认识,试探地问:“你是张大帅派来的?” 男子随便应了孙三段一声儿,这乱马践踏刀落血涌的危急场合,哪个有心搭理这不着紧的问话。 水润壤的贴身侍卫还算训练有素,一见半路杀出不明人马,谁也不去管那囚车里的孙三段,全涌来保护水润壤。水润壤已经看出那些人不是冲自己来的,他们要劫囚车。在不知道《蜀中水经注》的下落前,孙三段不算什么,谁爱劫去就劫去,可既然知道了《蜀中水经注》在孙三段手里,孙三段的价值就非同小可了,自己意在必得《蜀中水经注》,决不能让孙三段落在任何人手中。 当侍卫争涌过来护卫水润壤时,水润壤气急败坏地斥骂他们:“蠢材,他们是冲着孙三段来的,快去保护孙三段,决不能让人劫走!” 侍卫就又转回去保护孙三段,只水小泉留下来保护着水润壤。那些半路杀出来的人马,实在强悍勇猛,侍卫和保安队的人,根本就不是对手,被人家冲撞了个七零八落。 寸发男子砍开囚笼,伸手拉出孙三段,见旁边有匹主人已被砍下地的空骑,顺手牵住马缰绳,大声喝令孙三段:“骑上马去。” 孙三段虽然不知道寸发男子是敌是友,只要他能逃出水润壤的掌握,就火烧眉毛——只顾眼前了。孙三段慌慌张张爬上马背,任由寸发男子牵制着他的坐骑,驰离劫持现场。 水润壤手里持有短枪,也开枪撂下几个打劫的人,终因双方混成一团,对方的马刀又凶狠,他连连遇险,仅仅能自保,哪里有暇顾及孙三段是否被劫持。 打劫的人,见寸发男子已经得手带走孙三段,呼啦啦一阵旋风样,跟着狂卷而去。 水润壤不甘心就这样丢失了孙三段,立马催逼着保安队去追那拔人马。那些活着的保安队员,一个个扮起了赖皮狗,哼哼哈哈装伤叫痛,挤挤挨挨谁也不敢去追。水润壤也明白这些残兵败卒,即使追上去也是送死,他们哪是人家的对手。水润壤不得已,整治了败溃之兵,垂头丧气进城,思忖进了城再另计较。 寸发男子一举成功,顺利劫持下孙三段,心里非常高兴,在前面牵制着孙三段的马缰绳,两骑狂奔了一段路程,眼看后面没有保安队的人追上来,才放心缓下马步,等待部下赶上来。 后面的人马赶上来,寸发男子收拢了部下,查点下人数,见死伤无几,颇觉满意,正要带人向西方走,孙三段看方向不是去自己家古麻镇,心里惶惑,问仍然牵制着他马的寸发男子:“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寸发男子的语气,让孙三段分不清他是敌是友:“到了那儿就知道了。” 忽然,一个女子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聂雷,你不能带走孙三段。” 在场的人看清状况后,都吃了一惊,去路的正前方,凭空多出一个骑黑马的白衣小女子,谁也不清楚她是怎么出现在那儿的。路边有座看瓜人搭下的窝棚,也许白衣女子就是从那后面转出来的。 叫聂雷的寸发男子,看到白衣女子后,脸上神色一震,向白衣女子说:“咱们不是说好了,姓孙的谁先得手谁带走,你我不能使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计谋。” 白衣女子就是江湖上传说中的白小白,白家独步天下的缩骨术传承人。孙三段被拉到刑台上时,白小白就站在台下密集的百姓中,意欲从刑场上劫走孙三段。白小白很快就发现,想劫走孙三段的,不仅仅是她自己一人,还有聂雷。白小白看到聂雷也在百姓中挤着,而且还是挤在刑台的最前面。 聂雷这个人,一般人不认识,但白小白认识,何止认识那么简单。三年前,聂雷行刺辫帅张勋未遂,被擒入狱择日行刑,国民党的开国元勋黄兴,秘托白小白救人。白小白遂用缩骨术进入监狱,将聂雷救了出来。所以,聂雷欠着白小白一个天大的人情,两人虽然党派不同,聂雷但凡遇上白小白,决不肯与白小白争锋,尽最大可能地避让。 聂雷当时布置了手下,也站在围观绞刑的百姓中,他一看见白小白,就知道两人在图谋一个孙三段,这事要麻烦。要是平日,他不待白小白开口,就会主动撤离避让,给白小白方便,甚或帮白小白的忙,决不会跟白小白抢同一个东西,可今天事关《蜀中水经注》的归属,就不得不跟白小白争一争了。白小白也不想拿以前的人情为难聂雷,两人说好谁有本事,谁就劫走孙三段,双方互不抢功。当然,他们在说这些话时,身边的百姓是听不懂的。 因为芦苇荡离老刑场很近,聂雷的人马一开始就埋伏在里面,伺机劫人。聂雷见水润壤意外地问出了《蜀中水经注》的下落,要将孙三段带回监狱,就决定在他们经过芦苇荡时动手。白小白那时想自己没有明火持杖打劫的优势,孙三段重新被押回监狱里,倒方便自己下手,因此,她没打算半路劫人。聂雷顺利劫下孙三段,白小白不干了,所以现出身来,要拦截下孙三段。 白小白睨一眼聂雷:“聂雷,我是说过谁先得手谁就带走姓孙的话,可我也不能白来一趟呵,总得给我个机会吧。” 聂雷笑着说:“白姑娘,人,我真的不能给你留下,你要是取我的命,我倒是可以给你。” 白小白淡淡地说:“你的命现在哪有孙三段值钱,我也不要你拱手相让,还照我们先前说的,谁在本事谁就带走孙三段。” 聂雷严肃起脸子:“事关大局,恕聂某不能念个人私恩。” 白小白手里圈握着一条样式奇怪的黑色软鞭,丝毫没有让开去路的意思:“你要是能从我的身边过去,就由你把人带走。” 聂雷还没有说话,他的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剽悍部下不耐烦了,对方不就是一个弱小的女子嘛,哪有这么多说废话跟她磨,他一提马缰绳,照直向白小白冲了过去。聂雷还没有来得及制止他,白小白已经一鞭甩伤了冲过来的马的前腿,那马双腿跌跪地上,马上的络腮胡子,一头栽到了马的前面。 聂雷的其他部下,大是不服气,争涌着放马过去。白小白抡圆长鞭,向四面八方甩去,鞭法诡异刁钻,如灵蛇狂舞。尤其是那长鞭,一丈多长,乌金细丝绞缠而成,上面布满尖锐的细小倒刺,每一鞭甩出,倒刺就骤然炸开,沾上皮肉,就会刷拉下肉丝血沫,而且鞭声非常凄异,听得人毛骨悚然。聂雷的部下,很快就领略到了白小白鞭法的奇绝,在长鞭的舒卷袭击下,凡着了这鞭抽的,无不血肉横飞,手中的马刀又是短兵器,更落下风。这些人避之唯恐不及,哪敢近前。 聂雷带马过去,眼见白小白的长鞭挟着凌厉的风声横扫过来,在马背上身子后仰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37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37 ,以一个“铁板桥”招式躲过长鞭,同时掷出手中的马刀。白小白的黑马,被破空掷来的马刀一刀削去脑袋,没头的身子,竟然还能向前跑了几步,才轰然倒地。白小白猝不及防,人也跟着摔倒地上,恰好跌到了络腮胡子的面前。络腮胡子见机不可失,举起手中马刀,砍向白小白。白小白听身后兵器袭来,就地一滚,虽然躲过了致命的一刀,还是被马刀砍伤了肩膀。 络腮胡子还想跟着再补一刀,聂雷厉声喝住他:“找死,还不快走!” 白小白已将长鞭递交左手,络腮胡子再靠近一步,就甩出长鞭绞套住他的脖子,只需一拉,人头就可落地。 络腮胡子闻声住手,聂雷冲白小白抱抱双拳:“白姑娘,得罪了,容我日后赔罪。” 聂雷说完,带领部下,挟裹着孙三段,尘土飞扬地从白小白的身边驰过去。 ☆、再见白小白 去老刑场绞孙三段的新闻,燕云林及时听到了,他对水润壤这样招摇示众的做法,颇觉不以为然,这纯粹在没事找事。燕子丹年轻,好奇心强,一再请示父亲要去看看稀罕。燕云林本想不允许燕子丹出去,后来想到中午时白小白进了平府城监狱,下午水润壤就要刑绞孙三段,这中间必有什么重大关系,干脆让燕子丹去看看情况也好,说不定能寻到点什么异常线索。为什么燕云林不亲自去老刑场?燕云林不想有事没事就见到水润壤,两亲家做得实在尴尬。 燕云林这么一琢磨,就放出了燕子丹。燕子丹其实没兴趣看什么绞人,她要出去找机会见到水天然。所以,当水润壤在老刑场想着法儿折磨孙三段时,燕子丹正在将军胡同的水府里,跟水天然幽会。 因为要用绞刑机处死孙三段,平府城里的百姓,有一多半跑往城外的老刑场,看洋玩意儿是怎么杀人去了,以致一座平府城,都显得寂寥冷清起来。东关将军胡同龙槐树下的水府大门,紧紧地闭着,门首一侧,竖着个一人高的石质背背猴拴马桩。那时,平府城内的大户门口,多有拴马桩,就连小户人家,也有这东西。大户多用来拴乘骑,农耕人家则用来方便系挽具的骡马。大户的拴马桩雕刻得精致些,像在桩头雕刻出背背猴、狮子什么的,小户的拴马桩,有时干脆就是根只凿穿了一个系孔的粗糙石柱子。背背猴拴马桩,就是在桩头上雕刻出两只背对着背的小猴子,取其吉利的谐音“辈辈候”,主旺家升官。 燕子丹从自己家里出来后,没有直接去将军胡同,而是背道而驰地绕了一条大街,确定后面燕福没有跟随着,才拐向将军胡同。燕子丹之所以这么大费周折,是怕送自己出门的燕福,看出她出门去看水天然的动机。 水府厚重的朱红大木门,冷森森地关闭着。燕子丹把白马系在背背猴拴马桩上,快步走上台阶,毫不迟疑地伸手拍打兽吞门环,决定了的事,她才不想在大门外徘徊逡巡,白白浪费掉宝贵的时间。 自从机灵鬼三儿死后,水府上应门的差事,就交给了一个精明细碎的老妈子。老妈子姓刘,五十多岁,人称刘妈,原是水天然的奶娘,水天然的妈妈蓝氏,为了防门仔细,后面又没有什么事,就把刘妈指派到了门上,平常也清闲些。水润壤知道燕子丹的性别后,没有把这一惊人秘密告诉蓝氏,怕她心病加重越发身子不好。水润壤不说,水天然就更不向妈妈说破,燕子丹的真实身份,目前也就水润壤、水天然和燕云林夫妇知道。 在燕子丹的急促拍门下,刘妈不满地打开大门:“谁呀,敲这么急,报丧也没这样等不及的。”门开后,见外面站着燕子丹,刘妈立马就笑眯了两眼,“姑爷好稀罕,这两天怎么也不登门了?水小姐也不知怎么了,看什么都烦,骂得那些小丫头手脚都没地儿撂了,连我的老脸也不给了,幸好我在门上,没在她眼皮子下惹她不顺眼。姑爷快进去给她平平气吧,谁知道她中了哪门子邪,心里窝火得都冒出烟来了。” 燕子丹也不跟刘妈搭话,快步如风地直入后院水天然的闺房。水天然正在书案上俯身写毛笔字,想借此分散心中的郁闷。水天然上女子新学堂时,教授她书法课的,是著名的行草大家傅小山。傅小山的行草书法,堪称时下一绝,当代没人能出其右。水天然是傅小山的爱徒,写字的功夫自然非同一般,再加上她天性亲近书法,写出的行草,极是流逸俊秀,只是少有人知道罢了。 刘妈没有给燕子丹回报,再说燕子丹走得远比她快,人家小夫妻间也不用她多嘴舌,见燕子丹直入后院去了,她就走开了。 燕子丹掀帘走进闺房,见水天然正背着自己悬腕写字,近前自后揽腰抱住水天然,嘴唇吻在水天然的脖颈上,声音软糯糯地问:“然儿写什么呢?” 水天然冷不防被人抱住,先是吓了一跳,见是自己日夜思念的燕子丹,眼中瞬时漫溢出一层水雾,丢开狼毫,侧脸问燕子丹:“你怎么来了?” 燕子丹看水天然扭头问话时,刚好把嘴唇送上来,一刻也不想耽搁,有些急乱有些鲁莽地吸吻住水天然的香唇。燕子丹太想念水天然唇舌间微凉略甜的味道了,一经再次尝到,贪心骤炽,不由狠狠地吸吮,迫使水天然只得任由软舌被燕子丹吸纳进口腔里一通乱咂。水天然感到燕子丹的身子紧紧地贴住她,像是有所渴求却又不知如何释放。水天然顿觉头脑有点眩晕,身子跟着软了,再站不住。 燕子丹向上提抱着水天然,正想把她抱携到床上去,就听门外极不合时宜地响起刘妈的声音:“姑爷,我给你送茶来了。” 水天然猛一激灵,一把推开燕子丹,身子也能站直了。两人倏忽分开,燕子丹苦恼地说:“这刘妈来的还真是时候。” 刘妈送来两杯热茶,见小夫妻的神情有点异样,忙退了出去。 水天然这才有暇问燕子丹:“今天怎么突然上门来了?” 燕子丹想起父亲交待的事:“我是借口去老刑场看新刑具,才被放出来的,这时候,孙三段大概也快被绞死了吧,我得快点赶到老刑场看一眼去,否则没话向我父亲交待。”说完向外就走,也不拖泥带水地作小儿女情态。 水天然担心燕子丹没看到现场回去受燕云林责骂,心里虽然千般不舍,还是将燕子丹送到大门口,目送燕子丹上马而去,才怅然若失地转回闺房,一个人红着脸,细细回想刚才发生在这房内的情景。 燕子丹策马直奔城外的老刑场,她不仅没有看到刑场上的好戏,连白小白跟聂雷的精彩过招也错过了。那时水润壤已经进城,百姓也都惊散。燕子丹驭马跑过芦苇荡,望见老刑场那儿空荡荡的,看样子绞刑已经执行完毕,懊悔自己还是来晚了。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38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38 燕子丹正想带转马头回城,忽然看见白小白右手捂着左肩膀,缓步而来,肩膀已被鲜血浸透,而且鲜血还在向渗流。燕子丹愣住了:这不是那奇异的白衣女子吗?怎么受伤了?看样子还伤得不轻。 白小白当然也看到了燕子丹,但她视而不见地要从燕子丹的身边走过去。燕子丹于心不忍,跳下马拦住白小白的去路:“你受伤了,我这儿有上好的金创止血药。”燕子丹说着,从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扁瓷瓶。习武的人难免跌打损伤,燕家有绝好的金创止血药,燕子丹平常身上总带着一小瓶备用,没想到这时派上用场了。 看白小白不说话,燕子丹也不等她答应与否,伸手就要检验白小白肩膀上的伤口。白小白拿开捂着左肩膀的右手,方便燕子丹给她解开衣领露出肩膀。肩膀上的伤口翻裂着,看起来很吓人,倒没有伤及筋骨。燕子丹将一小瓶的药粉,全洒到了伤口上,再用自己雪白的汗巾儿,把伤口包扎起来。燕子丹做着这些时,白小白一直看着燕子丹微笑。可能因为失血的缘故,白小白的脸色更白了,连唇角的笑容都是苍白的。燕子丹瞟了一眼白小白后,有一瞬间觉得奇怪:白小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有心情微笑? 给白小白包扎好伤口,燕子丹不经意地看到白小白半露的胸部,心里一慌,忙别过头去:“无意冒犯。” 白小白的笑容更甚了:“燕子丹,你有冒犯我吗?你不过也是个女子。” 燕子丹闻言大吃一惊,她和白小白前后就见了两次面,白小白怎么知道自己是个女的? 看燕子丹一副惊骇的神情,白小白轻描淡写地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白家最擅长的就是相骨练骨,这世上男子和女子的骨骼是不同的,要是从你的骨相上连男女都分不出来,我白小白的名头,岂不是在江湖上浪得虚图了。” 燕子丹听白衣女子明白无误地报出名姓,暗赞一声,心想自己被白小白从骨相上看出男女,当属易事:“你真的是江湖上传说中的白小白?” 白小白:“有假冒我的吗?” 燕子丹:“那倒没听说,你怎么突然到这小小的平府城来了?” 白小白:“听说过《蜀中水经注》没有?” 燕子丹:“江湖上向有传闻,说明末清初的大西王张献忠的藏宝地址,就被详细记述在《蜀中水经注》中,但这跟你来平府城有什么关系?” 白小白:“带我去见你的父亲燕云林。” 燕子丹:“我们燕家一向跟你没有交往,我父亲甚至都不认识你,你为什么突然要见他?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叫燕子丹的?” 白小白:“只要我想知道的,大都能知道,这又有什么奇怪的,再说你们燕家在平府城,也是赫赫有名的。” 燕子丹:“你见我父亲,跟《蜀中水经注》有关系吗?” 白小白:“直接说了吧,我来平府城就是为了《蜀中水经注》,见你父亲也是为了《蜀中水经注》。” 作者有话要说:在作者的计划中,水天然跟燕子丹的戏才开始,主角哪能说挂就挂了。这几天写得有些郁闷,亲们都不话说了,影响偶情绪呵。 ☆、35《蜀中水经注》此章节为倒v,以下皆正v . 燕云林惊奇地打量着坐在他对面的白小白,再想不到名满天下的白家缩骨术传承人,会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燕云林谨慎地说:“白姑娘大驾光临寒舍,燕某深感荣幸,不知有何赐教?” 白小白正眼不看燕云林:“燕老板,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燕云林神色一凛,能被白小白找上门来,那就决不是什么小事了:“请说。” 白小白优雅地拈起茶杯,微眯着眼抿了一小口香茶:“小事也不来打扰燕老板,我这次来到贵地平府城,是专为《蜀中水经注》而来的。” 燕云林嚯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蜀中水经注》在我们平府城里?” 白小白依然不看燕云林:“江湖黑白两道,官府军政各派,没有人不想到手《蜀中水经注》,燕老板难道不想吗?” 燕云林慢慢地坐回椅子上去,重新稳重了神态:“就算我想,也是蛇吞大象有心无力啊,再说也轮不上我去分一杯羹。” 站在燕云林身后的燕子丹,以前虽然听父亲说过一些有关《蜀中水经注》的事,也是这只耳朵进那只耳朵出,仅仅当作奇闻异事听听,决不会想到会跟自己沾上一星半点关系,不禁好奇地问白小白:“这《蜀中水经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江湖上把它传得这么神秘?” 白小白看了一眼燕子丹:“《蜀中水经注》,是清初水利家郑其南编撰的一本地理书,里面详细解说了蜀中水系的来龙去脉,据说在其中的一幅插图上,准确标出了大西王张献忠万万两藏银的地点。因为《蜀中水经注》在编撰时就是孤本,所以成了黑白两道官府军政搜寻的目标。” 燕子丹:“《蜀中水经注》如今在谁手里?” 白小白:“在孙三段手里。” 燕子丹和燕云林倍觉意外,同声问:“怎么会在孙三段手里?你去平府城监狱,就是为了得到《蜀中水经注》才要救孙三段的?” 白小白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懊丧:“想当年,在戒备森严的京城监狱,救出聂雷如出自家大门,没想到在这小小的平府城,却失了手。” 燕子丹:“大白天带人越狱,你也太艺高人胆大了,《蜀中水经注》怎么会在孙三段那样不济的人手中?” 白小白:“孙三段的祖父孙思荫,曾经做过四川的总督。对张献忠的藏银,最深信不疑的就是清朝皇帝,终清一朝,历代皇帝都给四川的地方大员下有查访藏银的密旨,孙三段的祖父也不例外,在他的衙门里,有一个专设机构勘验局,每年费银十多万两,里面汇聚了蜀中耆老、文人侠客、外国传教士等等,专门明察暗访张献忠的大西国宝藏,还真的查访到了一个极其重要的线索。” 燕子丹:“是不是《蜀中水经注》?” 白小白对燕子丹的问话,不置可否,反问燕云林:“燕老板也做过前清总兵,难道不知道清朝皇帝,都对四川总督下过密旨?” 燕云林:“我在前清做总兵时,确实知道历任皇帝,都给四川的总督下过密旨,大意是说务期寻获张贼献忠所遗巨宝,以充国用。蜀中更有‘石牛对石鼓,金银万万五’的民谣,说的是张献忠藏宝的事。彭孙贻写的《平寇志》上记载张献忠兵败退出成都时,把万万两的金银财宝藏了起来,以图东山再起时用,说张在彭山县江口镇‘用法移锦江流,沽其流,穿数仞,实以珍宝累记万万两,下土石填之,缺堤放水’,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39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39 并设计了石牛和石鼓作为标记,人们只要找到石牛和石鼓,就有可能找到宝藏。” 燕子丹:“《平寇志》上的记述地点,跟《蜀中水经注》上标的地点一样不一样?” 燕云林:“《平寇志》上的仅是泛泛记载,哪有《蜀中水经注》上标记得精准,地图上差之毫厘,现实中就会谬之千里。” 白小白及时插话:“燕老板,所以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燕云林暗吃一惊,脸上却故作不解:“白姑娘,我不明白你说的话。” 白小白直到这时,才拿正眼看着燕云林,眸子里有着种洞悉一切的神情:“燕老板,《蜀中水经注》是孤本不假,可这孤本在十八年前,被人为地一分为二了,没有完整的《蜀中水经注》,谁也别想找到张献忠藏银的准确地点。至于《蜀中水经注》是怎样被一分为二的,我想燕老板最为清楚。我这次来贵府,是要跟燕老板合作的。” 燕云林从椅子上弹跳起来:“你一个小女子,怎么会知道十八年前的秘闻?” 白小白淡淡地说:“我们白家可不像你们燕家是做实业的,我们白家是靠获取绝密报占据江湖地位的,有关黑白两道、官府军政的机密档案,我们白家多有秘藏。二十年前,我父亲就开始调查《蜀中水经注》的下落了,凡是跟《蜀中水经注》有关的人和事,无不在我父亲的报掌握中。” 燕云林倒吸一口凉气:“原来你们白家十八年前,就知道《蜀中水经注》在我的手里?” 白小白点点头:“孙三段那个曾做过四川总督的祖父,在任上使尽手段,终于得到了《蜀中水经注》,但他隐瞒了朝庭,把《蜀中水经注》私心暗昧了,并把贡献出《蜀中水经注》的人,杀掉灭了口。孙三段的祖父卸任后,迁居在湘西的三陵县。十八年前,燕老板那时还是燕总兵,单人独骑去湘西干什么了?” 燕云林听得额上渗出一层冷汗:“白姑娘要是诚心跟燕某合作,燕某愿意唯白姑娘马首是瞻。” 燕子丹听了半天,出乎她意料的是《蜀中水经注》的另一半,竟然在父亲燕云林的手里!不由心想父亲好严密的口风。燕云林确实只给燕子丹泛泛地说过《蜀中水经注》里,标有张献忠藏宝地点,可从没有说过《蜀中水经注》的另一关在他手里。 燕子丹看白小白已经把机密说到昭然若揭的地步,干脆自己借此机会问个明白:“爸爸,十八年前,你一个人去湘西的三陵县干什么?” 燕云林看看白小白:“白姑娘,你既然知道详情,不妨说说。” 既然燕子丹追问这事,燕云林就想试试白小白到底清楚不清楚自己当年的行径。 白小白明白燕云林的用意,遂向燕子丹微微一笑:“你爸爸从没有跟你说过这么重要的事?” 燕子丹实事求是地点点头。 白小白唇角上的微笑更甚了:“那我就替他讲给你听。十八年前,你爸爸还是雁门关的总兵,忽然一天,他接到了六亲王的密令。” 燕云林连忙更正:“是宗炎大将军的密令。” 白小白将头转向燕云林:“我故意说错的,就是要看看燕老板有没有跟我合作的诚意,如此看来,燕老板的诚意是有的。” 燕云林深感自己正在被一个小女子牵着鼻子走,可他忌惮白小白在江湖上的名头和神奇的缩骨术,不敢把白小白怎么样,只能在鼻子里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白小白接着往下说:“有人向宗炎大将军密报,说四川的孙思荫总督,疑似藏匿起来了《蜀中水经注》。那时,燕总兵是宗炎的心腹,宗炎就密派燕总兵,到湘西的三陵县去找孙三段的祖父孙思荫,叮嘱必要时可杀人夺取《蜀中水经注》。 “燕总兵找到孙三段的祖父后,孙三段的祖父借鉴前车之覆的经验,自知人书难以两全,当着燕云林的面,将《蜀中水经注》一撕两半,一半给了燕总兵,一半留给自己,并约定《蜀中水经注》由两人秘藏,待风头过了,日后两半残书合在一起,共同寻找张献忠的宝藏。燕云林回去后,向宗炎报告说孙思荫已死,《蜀中水经注》下落不明。呵呵,燕老板,你十八年前的野心就不小啊。” 燕云林冷冷地说:“当时人人都想得到《蜀中水经注》,它到了我的手里,我自然不肯拱手相让。那时孙思荫以烧毁《蜀中水经注》相逼,一人一半,我尚且能得到半部书,要是我杀人灭口,或者欲图全书,他就会把《蜀中水经注》付为一炬,那火就在身边熊熊燃烧着,你说我能不发毒誓和他一人一半分藏下《蜀中水经注》?” 白小白:“燕老板也是守信用的人,换成旁人,早出尔反尔了。孙思荫自那潜藏起了踪迹,没有人再知道他的下落了。后来,孙思荫的孙子,也就是孙三段,跟随父亲定居到了离平府城三十五里的古麻镇,《蜀中水经注》理所当然地传到了孙三段的手里。想来燕老板也不知道孙三段就是孙思荫的孙子,我也是偶尔知道的,所以就来平府城找孙三段了。” 燕云林猛然想起燕子丹的身份,不放心地问白小白:“你父亲除了知道十八年前我去找孙思荫的意图,还知道些什么?” 白小白漫不经心地说:“我父亲只对跟《蜀中水经注》有关的人和事上心,此外就算有人在他眼皮子下杀人放火,他都懒得去看一眼。除了燕老板去找孙思荫的事,其它节外生枝的,我父亲都没有说到,我当然一概不知,难道当年还有什么奇事发生?” 燕云林忙说:“没有,白姑娘既然要跟燕某合作,那就是说孙三段手里的半部《蜀中水经注》,白姑娘要负责弄到手。” 白小白看看自己肩上的血渍:“这个自然,否则怎么算是合作。我要先清洗一下伤口,燕老板怎么着也得给我这个不速之客,提供几天食宿的地方吧。” 作者有话要说:据说现在还在人在找张献忠的万万两藏银,至于那《蜀中水经注》嘛,嘿嘿,是俺杜撰滴。写得意兴消沉,反正写着玩的,求鼓励啊,一个个表矜持得过于美人了啊。 . ☆、36白小白设计 . 燕云林吩咐侍女打扫客人房间,并亲自取出金创药,让白小白换敷。在窗明几净的客房里,燕子丹拿来细软干净的衣服,放到床铺上:“白姑娘,我已叫人去煎药水,好让你擦洗伤口。这是天然的衣服,你把身上的换下吧。” 白小白将手中装软鞭的囊袋随便丢到桌子上:“你以后直呼我小白好了,什么白姑娘黑姑娘的,听着不舒服。” 燕子丹笑笑,好奇地看看囊袋中的软鞭:“好神奇的兵器,你使用的?” 白小白过去在床上翻看燕子丹拿来的两件衣服,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40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40 那两件质地柔软做工精细的象牙白裤衫,颜色很合白小白的心思,白小白不由赞叹一声:“什么样的女子穿了,才不负这样衣料和做工的衣服。” 燕子丹触物伤情:“这是天然的,我也只见她穿过一回。” 白小白:“原来是你夫人的,难怪这样精美,怎么不见她?” 燕子丹的脸上一红,心想白小白知道自己是女的,怎么就不见她奇怪自己跟水天然的婚姻? 燕子丹:“天然在娘家住着。” 白小白微微一笑:“怕是水督军不让她回来吧。” 燕子丹吓了一怔,因见房内再无旁人,才略觉放心:“我们都在极力隐瞒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小白盯着燕子丹说:“我们白家可是情报世家呵,我从见你的第一眼,就看出了你是个女子,你又有妻子,你的妻子该回家时却不回家,这样明显的因果关系,还猜不出来吗?” 燕子丹早已领略了白小白的厉害本事,况且也隐瞒不住她,就把自己跟水天然从相识到结婚的过程,说了一遍。 白小白听后,问燕子丹:“你真的想见到水天然?” 燕子丹点点头:“只怕难以见到。” 白小白漫不经心地说:“这有何难,我还要她自己来见你。” 燕子丹不相信:“你有什么妙法儿?” 白小白随口说:“你装病啊,哪有自己夫婿病了,妻子不回来照顾的道理,你们的婚姻没有解除,两家又极顾惜脸面,你再装得病重些,水天然自会急急地跑回来看你。” 燕子丹觉得这不失为一个主意,可自己突然装病,爸爸燕云林会相信吗?水润壤会相信吗?尤其是水润壤,他不放水天然回来,这事还是白折腾。 燕子丹一脸迟疑:“这能行吗?” 白小白:“你依我的话行事,包管遂你心愿。” 这时,侍女端进煎好的药水,燕子丹接过来:“这是清洗伤口的,要不要我帮你再仔细处理一下伤口?” 白小白用眼光示意燕子丹把药水放下:“我没什么,倒是你避下嫌疑吧。” 燕子丹向上翘翘嘴角,作出一个苦笑的表情,正要走出去,白小白忽然叫住她:“我说过要帮你的,拿去这粒药丸,服下。” 燕子丹止住脚步,见白小白的掌心里,托着一粒黄豆大小的绿色药丸,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白小白:“隐身七彩丸,吃后身上皮肤会变化颜色,停药后颜色就会消失,对人无害。” 燕子丹:“我吃这个干什么?我可不想当变色龙。” 白小白:“那样看起来,你就像是得了怪病,传出去后,你老婆就有理由跑回来看你了。” 燕子丹猜测:“这绿色的吃下后,人的肤色会变绿吧?” 白小白:“我向日在林莽中行走,躲避或者要接近敌人时,常吃下这种绿色的药丸,和周围的环境混淆在一起,用以迷惑敌人的视力。你只管放心吃下,我不会害你的。” 燕子丹从白小白的掌心里拈起绿色药丸,也不用水送服,直接放进口里吞咽了下去:“我怕什么,白姑娘也没有害我的理由啊。” 白小白口气突变:“我还真有消灭了你们燕家的心,好独吞《蜀中水经注》。” 燕子丹一楞,随即释然:“那你动手得有点早了,毕竟你还没有看到我家那半部《蜀中水经注》。” 白小白重归微笑:“去吧去吧,我只是想吓吓你,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另一半就看你的了,我也要清洗伤口了。” 燕子丹从白小白的房间出来后,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站着,猜测白小白刚才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越分析越觉白小白不可以人之常情推理,那是一个让人心底凉意暗生的奇异女子,住在自己家里,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看上去连爸爸燕云林也在忌惮着白小白。 燕子丹站在葱郁的葡萄架下胡思乱想着,瞥见燕福匆匆忙忙从旁边走了过去,到了前面问一个正给王氏晒衣服的侍女:“看见大少爷没有?”侍女摇摇头。 燕子丹心想:难道燕福的眼睛长头顶上去了,大喇喇地从自己身边走过去,竟然会看不见自己。 燕福有点着急,跟那侍女发牢骚:“老爷急着要大少爷去马场子找伍爷来,我把咱家的三进院落寻了个遍,就是不见人影,你说这大少爷跑哪儿去了,不会又偷偷溜出家了吧?” 燕子丹听燕福在那儿讲三话四说自己,有点生气,沉声说:“燕福。” 燕福突然听到燕子丹的声音,吓了一跳:“大少爷。”扭回头却又看不见燕子丹在哪里,越觉吃惊,“大少爷,你在哪儿?快出来吧,老爷急着找你去马场子。” 燕子丹也奇怪了,燕福明明是看向自己这边的,怎么睁眼瞎般视自己若不见,自己这么大一个人,目标应该很明显啊。 那个晒衣服的侍女,径直向燕子丹走来,边走边嘴里自责着:“大少爷的衣服怎么挂到葡萄架下了?这是哪个毛手毛脚的丫头干的好事,我还是替那丫头收起来吧。” 侍女伸出的手,都快触碰到燕子丹的身体了,燕子丹生气地拂开侍女的手:“都搞什么鬼?我不是好好在这儿!” 侍女愣了一下,接着凑近点仔细看看燕子丹,很快就反应过来,可她的反应也过于夸张了,先是惊叫一声,紧跟着扭头就跑:“妖怪!” 燕子丹气不打一处出,几步跨出葡萄架来,直到这时,燕福才弄清状况:燕子丹凡是□在衣服外面的皮肤,都变成了森绿绿的颜色,刚才跟葡萄架上青郁的茎叶混淆在一起,难怪燕福和侍女没有看见燕子丹,只见衣服了。 燕福吓坏了:“大少爷,你怎么变成绿色了?” 燕子丹闻言看看自己的双手,果真森绿绿得像是竹茎,心知白小白给自己吃的七彩丸起效果了,只是没有想到效果会这么快速显现出来。 燕子丹翻来覆去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故意作出惊骇的样子:“我怎么这样子了?哎呀,难受死我了!”话未说完,一头跌倒地上。 燕福惊慌失措地去扶燕子丹,侍女一路小跑着去报告燕云林夫妇,一时间,燕府里热闹起来。燕云林和夫人王氏,哪里见过这样奇怪的病症,一迭声地派人速去请平府城里最有名望的医生。 很快,那个年纪老迈步态不稳的老名医,被燕府的下人用轿子抬了来。老名医给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的燕子丹,把诊了一回脉,又问了一些燕子丹昏倒前后的情况,跟燕云林夫妇说:“令公子脉象平稳,不像是危急之症,可这样奇怪的肤色,老朽实在闻所未闻,只知道人食桔多了,肤色可变黄,这变绿嘛,老朽不清楚是何因所致,可否解去令公子的衣服,看看躯体是否也如脸色这般森绿。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41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41 ” 燕云林忙婉拒:“老先生,犬子身上同脸上颜色一样,不用解开再看了。” 老名医默想了一回,摇摇头:“老朽不敢妄下药方,看目前情形,令公子暂时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燕老板还是另请高明吧,不要让老朽误了令公子。” 王氏见老名医不肯开药方,顿感头顶上浇下雪冰水,心想连这样有名望的医生,都不肯开药方了,别的医生就更指望不上了。王氏心里惶急,只管拦着不放老名医走人,一味请求老名医开方下药救治燕子丹。老名医无可奈何,只得应付着开了几剂荣身培元的大补草药,王氏这才放他走。 老名医走后,燕云林夫妇忙让人跟随老名医抓药去,抓回药后,又赶着煎熬上。待药煎好,燕云林在边上看着,王氏亲执汤匙,一口一口地给燕子丹灌下去,每灌一口,就念一声阿弥陀佛。燕子丹被药水苦得直皱眉头,只好装出悠悠苏醒过来的样子。 王氏见状大喜:“阿弥陀佛,我儿总算醒过来了,刚才吓死我了,亏我求得紧,老神医才给你开方下药,这才喝下去几口,就见效了。” 燕云林看燕子丹醒过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百般不解地问燕子丹:“你近来可吃了什么异物,或者触摸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燕子丹作状想了一阵子,茫然地摇摇头。燕云林也没奈何,让人好生服侍了燕子丹,有状况及时报知他。 白小白也过来看了看燕子丹,泛泛地劝慰了燕云林夫妇几句,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燕家上下直忙乱到入夜,才安静下来。王氏回到睡房后,坐卧不安,手持佛串,为燕子丹念诵了半宿平安咒。 . ☆、37水天然探病 . 第二天,平府城里就流传开了燕家大少爷得了怪病的奇闻,有那毒舌的,说燕子丹长了一身绿毛,再配上满头白发,这燕家是活活出了妖怪。那更毒舌的反驳说哪是绿毛,是浑身黑烂坏了,眼看性命不保。不毒舌的多叹惜,多好一个燕家大少爷,怎么突然就绿了? 梅九儿那天吃过早饭,嗑着瓜子儿,油头粉面衣着光鲜地上街买胭脂,听到街坊间有关燕子丹变绿的奇闻后,也不去买胭脂了,扭头去找水天然。 水天然的妈妈蓝氏,因为自己身子常年有病,水润壤难得在老家住着,她也不能侍寝,夫妇间早已没有房事了,所以感情一向淡薄。水润壤也是偶尔才过去看一眼蓝氏,见了面也无多话,更无体己私语,只是泛泛地问问蓝氏吃过药没有,吃过东西没有,往往是凳子还没有坐热,就走人了。水润壤厌闻蓝氏身上和室内苦涩涩的草药味,蓝氏也厌见水润壤对自己应付的神情,与其面对着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还不如静静地将自己沉浸在药香中。蓝氏因为吃药日久,对草药的苦涩味儿,有种特殊的嗜好。 水天然被水润壤软禁在家里后,心里十分烦闷,妈妈蓝氏终日病歪歪的,水天然也不敢把烦心事说给她听,除非盼蓝氏早死,水天然只有一个人,苦苦地扛着天大的虐心事。除了一日三餐陪着蓝氏吃点东西,其实蓝氏大多时候不好好吃饭,水天然就是呆在自己的书房里,拿写毛笔字出气。 水天然的书房很是与众不同,四面皆为冰溜油滑的粉白墙,也不知是用什么涂料抹上去的,质地萤光坚硬,能清晰照出人的容貌。书房中间摆着一个大卷云案,上置各种型号的狼毫毛笔,都是名家精制的。水润壤爱女,每到一处,往往替水天然搜罗文房四宝,尤其是名家制造的毛笔。 水天然书房里这四面奇怪的墙壁,是她的老师傅小山,特意设计给她的,用来干什么呢?是供水天然在上面写毛笔字的。难道水家没有钱购买写毛笔字的纸,要水天然学岳飞画沙省下纸张?哪是这样的,水督军一句话,上好的宣纸,还不汗牛充栋地拉来。傅小山的行草天下无双,他赖以成名的绝技是书空,也就是说能用墨汁在空中写字。水天然书房里的那四面粉白墙,是用来训练水天然基本功的,只有在这冰溜油滑的粉白墙上,写得像在平铺的宣纸上的效果了,才有书空的可能。 水天然仅仅见过傅小山书空过一次,自那就没有野心想超过老师傅小山了,甚至都不奢望能学会书空这种绝技。 被水润壤软禁在家里后,水天然发现书壁,是她排解心中郁愤的一种有效手段。她用大号的狼毫,醮足了墨汁,绕壁笔走龙蛇,绝不间歇,尽捡那些愤世嫉俗的诗词书写,写完,回看,倒也满壁灵动磅礴,抵人肺腑。写满四壁,用水冲洗去字迹,墙壁复又光洁如新。 那天早早吃过饭,水天然闷极无聊,正在书房里的一面光洁溜滑的粉墙上,笔走龙蛇,梅九儿一头闯进来,嚷着说:“丫头,还有心写字儿,你家子丹得了绿病,满大街都在议论呢,唯独你不知道。我倒有点奇怪,你怎么就不回婆家去了,小两口闹别扭了?” 水天然一惊,猛地转身问梅九儿:“子丹得了什么病?” 由于水天然转身过速,致使手中毛笔尖上的墨汁甩了出来,歪打正着地飞溅到了梅九儿的鼻子上。梅九儿用手一抹,那点墨汁就在她的鼻梁上研开了,梅九儿的俏脸立时成了包公面。 梅九儿懊恼地向外回身就走:“你是这样奖赏我通风报信的?罢了罢了,你家子丹爱怎么绿就怎么绿吧,关我甚事。” 水天然赶上去,一把扯住梅九儿:“我哪敢对嫂嫂无礼,实属意外,嫂嫂刚才说子丹怎么了?” 梅九儿气恨恨地说:“你先将墨汁涂了自己的脸,等我一报还了一报后,我再告诉你子丹的事。” 水天然不想跟梅九儿磨牙浪费时间,直接将毛笔头按捺在了自己的鼻子上:“这样可以了吧?” 梅九儿看着水天然墨迹淋漓的脸子,叹说:“娶你为妻,燕子丹好福气。我也不逗你玩了,快洗净脸回婆家看看去吧,外面传说燕子丹都成绿毛怪了,连最有名望的医生,都不知道是什么怪病。” 梅九儿说完,觉得水天然会往下再问她些什么,水天然却一言不发地去洗脸梳头收拾东西,心慌得手忙脚乱。梅九儿看在眼里,就又叹羡燕子丹:“一涉及到燕子丹,你就乱了分寸,更不要说燕子丹现今病着了,燕子丹得到你,是几世修来的啊。” 水天然打理好自己,提了包袱,郑重其事地跟梅九儿说:“拜托嫂嫂送我出门,如果我爸爸问起来,你一定要帮我说话。 梅九儿虽然觉得水天然的话有点奇怪,还是一口答应了。水天然嘱咐梅九儿在前院等她,她径直往马厩里去牵小红马。 刘妈早已在偏房里,看见水天然去牵马,回为早得了水润壤要她监视水天然出门的话,自知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42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42 阻止水天然出门,会讨一场没趣,毕竟水天然是主她是仆,大小姐的性儿,她是最清楚的,那就赶快报告水润壤看着处理吧。刘妈再奇怪水润壤为什么要她监视水天然,也不敢去问个明白。不该问的不问,这就是刘妈的聪明处。 水润壤正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内没有头绪地转着。《蜀中水经注》意外地有了下落,孙三段就要拿出《蜀中水经注》跟他换命了,半路上却杀出个程咬金来,三不知就劫去了孙三段,虽说派水小泉去追查这事,水润壤没敢指望一时半刻就有重大线索。 刘妈进来报告,说水天然像是要骑马出门去。水润壤就更心烦了,突然也有了点文墨地想起一句古话,颇合此时心境地感叹出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感叹完,径往院中,站在通向大门的要道上,等着拦截水天然。 水天然拉着小红马,刚走到前院,就见爸爸水润壤负手站在通道上,旁边还站着看门的刘妈和梅九儿。水天然一看那情形,就知道是刘妈在恪尽职守,向爸爸水润壤报告了她的举动。 水润壤拦住水天然的去路:“你要去哪儿?” 水天然直视着爸爸:“子丹病了,我回去看看。” 水润壤冷着脸说:“你妈妈也在病着。” 梅九儿用言语拉偏手:“叔叔,子丹的怪病外面都传得满城风雨了,想必叔叔也听说了,妹妹是燕家的儿媳妇,这时不回去看看,哪时回去看看?” 水润壤哼一声没说话。 梅九儿接着施展她的灵牙利齿:“叔叔,妹妹再不回婆家,外面就要妄测非议我们家跟燕家交恶了。” 梅九儿最后一句话,说中了水润壤的心病,他就怕外人知道水天然嫁了个女人。 水润壤不情愿地让开去路:“让刘妈跟着你去。” 刘妈明白,水润壤这是要她看看燕子丹是否真的病了。 再说燕家,王氏认定是老名医开的药,让燕子丹苏醒了过来,并且使身上绿色渐淡,所以一大早就把药煎好送来,立逼着燕子丹喝下去。燕子丹只好喝下那大碗的“荣身培元”大补药,昨天的那碗,就让她春情荡漾了一个晚上,今天又喝,只怕要春风浩荡了。 燕子丹喝过药,早饭就没有胃口吃了,让侍女原样不动地撤下饭菜,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思忖白小白的计策能不能得逞,想着想着,就有点朦胧入睡的样子,正迷糊着,觉得有人俯□子看自己,睁开眼竟见水天然满脸担忧地盯视着自己。 燕子丹又惊又喜,一下睡意全无:“你终于来了?” 水天然岔声变调地问:“这,这怎么回事?” 燕子丹想说出实情,因见刘妈和王氏都在边上站着,只得继续装下去:“我也不知道。” 刘妈上前一步,强压了好奇的表情,劝慰燕子丹:“姑爷也不用烦恼,你虽然身上着了点颜色,看上去也不像外面传的那么绿,大概会慢慢消去的,我们水老爷让我替他瞧瞧你好不好。大小姐更是容不得我浪费时间吃饭,金命水命赶了来才是活命一般。” 燕子丹坐起身子说:“我已无大碍,请刘妈到外面吃些点心什么的吧。” 王氏就让侍女领刘妈到厨房,安排了鸡鸭鱼肉管待。王氏又坐了会儿,看水天然拘束,暗暗诵了声阿弥陀佛,也知趣地走了。 王氏走后,水天然见旁边无人,才敢伸手抚摸燕子丹绿色眼见退消的俊美脸庞,渴念焦虑之情溢于言表:“白发也就罢了,怎么身上又绿了,你是不想让我要你了吧。” 燕子丹张张嘴,就要脱口说出实情,转想何不借此让水天然好好疼惜一下自己,遂故意皱着眉头说:“我好难受。” 水天然忙问:“哪里?” 燕子丹:“脑袋胀疼。” 水天然:“我给你揉揉太阳穴。” 水天然在床沿上坐下,用大拇指按压住燕子丹的太阳穴,力量适度地给她按摩着,柔情满满地问燕子丹:“好受一点没有?” 燕子丹受用地闭上俊目,只觉近在寸间的水天然温香可人,心内极想环腰抱住水天然,但她按捺住了自己的冲动,只是低吟了一声,说:“胸口也难受。” 水天然温顺地说:“我帮你扑散扑散,去去闷气。” 说着,水天然将手从燕子丹的太阳穴上拿开,由衣服下探进燕子丹的胸口,给她推抚起来,只因关切心重,倒也没有多想别的,唯愿燕子丹舒服一些。 因为燕子丹脸上的绿色在渐渐消退,所以再也掩饰不住越来越酡红的情醉色,连呼吸都明显急促了,水天然那温软的纤手,简直是在燕子丹的胸口上点火,烧得燕子丹真的难受起来。 燕子丹猛地睁开眼,直勾勾地盯住水天然:“你这双手让我更觉难受,尤其是下边。” 水天然一怔,待明白了燕子丹的意思,脸子瞬间就大红了:“都这样子了,还没有个正经。” 燕子丹只管盯着水天然不说话。 水天然停下给燕子丹推抚胸口的动作,难为情地看了燕子丹一会儿,还是问了一句:“那里,真的很难受?” 燕子丹重重地点点头。水天然从燕子丹的胸口拿出手来,犹豫着现在要不要解决燕子丹下边难受的问题。 . ☆、38良宵值千金 . 这时,侍女带进刘妈来,刘妈吃得满嘴油光光的,话说得越发殷勤了:“谢谢姑爷招待,府上的饭食做的真好吃。” 燕子丹敛敛心:“刘妈吃饱没有?” 刘妈抚着肚子笑说:“饱了饱了,都饱到嗓子眼里了,回去两天不用吃饭了。” 水天然也笑了:“刘妈,我们水家管不饱你吃饭吗?” 刘妈大咧咧地坐到燕子丹的床边上:“大小姐也歇会儿去,我老刘最会侍候人,我替你会儿。” 燕子丹看刘妈没有一时半刻就走的意思,也不好支使她出去,只得向水天然说:“我早上没吃东西,听刘妈胃口这么好,我也觉得有点饥了,你随便给我弄点吃的来吧。” 难得燕子丹要水天然下厨,水天然忙洗手剔甲亲自操作,给燕子丹弄清淡可口的吃食去了。那时候的女人多留长指甲,爱干净的在做饭时,不仅仅洗手,还要仔细剔除指甲内的泥垢。 不一时,水天然在厨房内,给燕子丹熬出一碗清香可口的莲子羹,端过来时,已经不见刘妈的影子了,纳闷地问半倚在床上的燕子丹:“碎嘴的刘妈哪去了?” 燕子丹笑笑地说:“被我用一块银元打发回家了,你放下碗,去关上房门吧。” 水天然将小碗放在桌子上,果真去关了房门:“吃碗莲子羹也怕人看见?” 燕子丹笑得别有用心:“我本来是没有胃口的,可看见你后,就胃口大开了,劳烦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43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43 你喂我一喂吧。” 水天然端起青花小碗,用汤匙盛起一个莲子,吹吹热气,送到燕子丹口边:“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大敞着门也不怕人看见呵,乖,张口。” 燕子丹轻轻推开汤匙:“不是这样喂法,我要你哺我。” 一句话说得水天然的心又乱了:“大白天玩这个,你不怕人看见,我还怕人看见呢。” 燕子丹:“门不是关着嘛,我已嘱咐下人无事不要进来。” 水天然无法拒掉爱人这么有情趣的要求,看了燕子丹一会儿,慢慢掉转汤匙,将那粒圆润白嫩的莲子噙在口中,然后俯身凑近燕子丹。燕子丹已经张开嘴等着了。水天然在触及燕子丹的嘴唇时,稍停滞了一下,像是考验或者干脆就是在引诱燕子丹的耐心,燕子丹不禁倾过身去相接。水天然的眼角微微笑着,这才用舌尖把莲子缓缓度进燕子丹口里。燕子丹吃下莲子,贪心地索取下一个,直到水天然将小碗中的莲子,尽数哺给她,才肯罢休。 水天然渐觉体内激情升起:“以后次次这么喂饭,岂不麻烦死。” 燕子丹涎着脸说:“偶尔为之,哪敢次次劳动娘子。” 侍女在门外大声回报说:“梅少奶奶来了。” 水天然忙不迭地站起身,放下小碗,迎出门去。门外当真站着梅九儿,笑嘻嘻地看着走出来的水天然说:“妹妹,大白天也关着门?” 水天然脸上泛红:“医生说防风,所以才关了它。嫂嫂快进来坐,劳动嫂嫂又跑这一趟。” 梅九儿进入房间,见燕子丹神色大好,肤色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绿:“妹夫也没有什么大碍呀,吓得我家水丫头,一听说你病了,骑马就跑了回来。” 大家坐着说了一会子闲话,看看天已近午,水天然款待梅九儿吃了饭,才放她走。下午,又有燕家住在同城的亲戚、族人,前前后后来看燕子丹,一个下午总不得清闲,直到吃过晚饭,才没有外人再来看视燕子丹。 王氏见燕子丹的肤色完全转为正常,又感念了一回老名医的神药,督促着燕子丹喝下最后一次补药,这才放心地去前面歇下了。 侍女铺设好床,关门退出。水天然闩上门,站在当地,环视着屋内明明暗暗一度极为熟悉的摆设,禁不住伤感得流下泪来:“这是我们的婚房,可今晚,我突然害怕和你有过多的幸福,就更受不了日后分别的痛苦。” 燕子丹过来捧住水天然的脸,仔细吻去上面的泪水:“所以我要好好爱你,今晚你是独属于我的。” 水天然就势吊勾住燕子丹的脖子,声音软软地问:“那你又是属于谁的?” 燕子丹揽腰抱起水天然,走向宽大的双人床:“我当然是属于然儿的。” 在床上,两人对坐瞠视了半晌,方动手小心地互解了对方的衣服,直至寸缕不留。水天然要熄灭床头灯,燕子丹一把抱住她:“让灯亮着,我要看着你做。” 水天然笑谑燕子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倒要瞧瞧你长了什么本事,敢看着我做了。” 燕子丹一声不言,扑倒水天然,直接覆压在身下。水天然才叹得一声:“还是老一套呀。”唇舌就被急切渴求的燕子丹噙住了,水天然下面的话,遂成了唔唔、嗯嗯的单音节,带着软颤颤的连绵音儿,要多蚀魄有多蚀魄,刺激得燕子丹血脉愤张,恨不能把身下的妙人儿一口吞进肚子里。 大概那“荣身培元”的补药喝多了,燕子丹只觉血液奔涌得让她难受,一种说不出的热流在体内左突右撞,就是找不到畅通无阻的通道。燕子丹只会狠咂水天然的舌头,揉搓水天然的胸口,死压水天然的身体,即使这样笨拙得没有一点技术的表面接触,燕子丹也快被自己折腾得发狂了,口里连连呼着然儿。 水天然忍受着燕子丹毫无章法的蹂躏,疼爱有加地抱着燕子丹,在她耳边柔声说:“我知道你想要,可不是这样做的,你且坐起来。” 燕子丹平缓一下急促的呼吸,放开水天然,乖乖地坐起上身。水天然膝行近前,轻盈地落坐到燕子丹的两腿之上,两人对面相拥四股叠加,□相亲相就。燕子丹顿感致命处,被水天然同样的地方,完全衔接住,再加上水天然温香柔软的身子满抱在怀,燕子丹感受到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亲密无间的狎昵。这种刻骨铭心同时引人发狂的交接,一经衔接在一起,就刺疼般让两人同时闷哼了一声,瞬时魂儿就飞了。燕子丹不再要水天然指点,就知道下面凭本能该怎么做了,况且这时的水天然,已经失态得自顾不暇了。 燕子丹一手牢牢揽定水天然的软腰,另一手稳稳地撑在自己的身后。此时,燕子丹健美体质的优势,完全显示了出来,她一下接一下缓慢却用力地耸顶着水天然的绝密私人领地,每一下都让水天然自制不住地发出快意汹涌的呻吟。由于□漫溢,燕子丹的每一次动作,都会在这静夜里,发出类似水涌的声音。水天然很觉难为情,燕子丹则颇得意,双目炯炯地直视着水天然,更是大举讨伐。 水天然美目微闭,头向后仰着,长发如瀑,脸上娇羞飞红,状甚享受,早已不战而屈了,在燕子丹不懈的攻击下,更是丢城失地,干脆投降附逆,心甘情愿地迎合着燕子丹。 燕子丹用力厮磨着彼此早已泛滥成灾的高敏区域,感受着蒂核的突突颤跳,情绪渐入佳境,连语言都旖旎起来。 燕子丹:“然儿,你舒服吗?” 水天然一脸醉色,声音糯软柔顺:“舒服。” 燕子丹:“然儿,我会当心肝宝贝你的,我所有的心动情荡,都是因为你而起。” 水天然:“我知道。” 燕子丹:“然儿,你真美。” 水天然:“你也是。” 燕子丹:“然儿,你愿意生生世世做我的妻吗?” 水天然:“我现在不是你的妻吗?” 燕子丹:“我说的是下世。” 水天然:“等我做完你这世的妻,再说下世吧。” 燕子丹的动作突然加快了,像是停不下来,口里一迭声叫着然儿。 水天然知道燕子丹快要丢了,要帮她达到圆满:“子丹,我爱你,我愿意做你生生世世的妻。” 燕子丹骤觉体内一邈如泄,脑中烟花绚烂,失声叫道:“然儿。”紧接着身子猛地颤抽了一下,就抱着水天然不动了。 水天然轻轻地拍打着燕子丹的后背:“恭喜,恭喜。” 燕子丹抽了筋骨般软在水天然怀里,不解地问:“我刚才怎么了?你又恭喜我什么?” 水天然笑笑地说:“恭喜你对着一个女人,也能达到自己**的极致,这是你的第一次,我想你会牢牢爱上我的。刚才,你释放了自己所有的□,那就是丢了,以后不会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44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44 再蒙昧无知这些事了吧。” 第二天早起,水天然给燕子丹梳理头发,在发里夹上金丝线,就后拢结成一根光滑的大辫,前面用金抹额束好散发,感叹说:“幸亏全白了,雪净银亮的倒也好看,要是夹黑杂白地花了,岂不难瞧死人。从你白发那天起,我就在心里发誓,无论你是男是女,只要你喜欢我,我都是你的人。” 燕子丹拿起水银镜子照照前后,笑说:“你这么一说,我这头发白得也值了,不白倒要后悔。” 梳洗完毕,燕子丹同水天然,去前面陪同燕云林夫妇吃早饭,走到假山那儿时,迎面遇上白小白。 白小白看着两人,笑模笑样地赞一声:“好一对璧人儿。”接着问燕子丹,“你已经心想事成了,怎么谢我?” 燕子丹感激地说:“白姑娘想要我怎样谢你?” 水天然没有见过白小白,只觉白小白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也不知两人在说什么,只好在旁边温和地笑着。 白小白并不因为水天然不说话,就不笑谑她,看着水天然说:“你们昨夜只顾磨镜子了,怎么就忘了谢我这个让你们破镜重圆的人,还要我特意提起来才说谢。” 一句磨镜子,听得水天然的脸色先红后紫,不由呆呆地看着白小白。磨镜暗指女人跟女人之间的**,因为女人身上的生理结构相同,相互纠缠时,如同对着一面镜子,故称磨镜。水天然暗惊这白姑娘究竟是什么人,怎么就知道燕子丹是女的。 燕子丹不知道磨镜一词的暗指,犹自在那儿跟白小白说:“我们房里的镜子,早就换成水银的了,哪里还有铜镜要磨。” 白小白几乎笑岔了气,指着水天然说:“还是让你夫人,给你解释解释什么是磨镜吧。”说完笑着走了,走了老远,还能看到白小白笑得两肩乱颤。 燕子丹正想问问水天然,却见水天然的脸色很难堪:“然儿,你怎么了?” 水天然:“家里怎么凭空多了个白姑娘,她是什么来历?” 燕子丹遂把自己知道的有关白小白的传奇,全数说给水天然听,尤其说到了《蜀中水经注》。 水天然听后,半天才说了一句:“我怎么就觉得漩涡已经卷住了咱俩呢。” . ☆、39霹雳侠聂雷 . 聂雷,河北魏州人,因在兄弟辈中,排行第九,人称聂九。聂雷自幼臂力惊人,及长,幸遇名师教授内外功法,精通武当、少林拳技,时人无敌,尝一人一骑侠游天下,靠帮人摆平事情而获取资助。 聂雷长得仪表堂堂,剑眉朗目蜂背豹腰,实属男人中的楷模。由于拳脚施展出来刚烈威猛,人又来去如风,再加上天生的侠义心肠,所以人送美誉霹雳侠。 聂雷二十五岁时加入同盟会,同年行刺辨帅张勋,失手被擒后押禁在京城监狱里,后经黄兴秘托白小白,才把行将斩首的聂雷救了出来,聂雷因此欠下白小白一个天大的人情。 聂雷二十七岁时,得遇国父孙中山,受到孙中山的赏识,成为孙中山的得力助手兼保镖。孙中山带着聂雷国内海外地到处游说,为中华革命军募捐财物。大西国张献忠的万万两藏银,除了清政府在寻找,各大军阀在寻找,孙中山也在寻找。谁要是能找到张献忠的万万两藏银,基本上就可以不用为军需发愁了,有了雄厚的财力,就可以进而图谋全国霸权。辛亥革命后,袁世凯夺取了革命的胜利果实,孙中山要北伐讨袁,就得有军需,因此更需要传说中张献忠的万万两藏银。江湖上久有流传,说郑其南编撰的《蜀中水经注》中,隐藏着张献忠的藏宝图,于是,孙中山派聂雷秘查暗访《蜀中水经注》的下落,务必尽最大努力寻到那富可敌国的万万两宝藏。 因为四川的历任清朝总督,都有着密访暗查张献忠藏银的密旨,所以聂雷就从调查四川历任总督的资料下手,耗时一年,竟真的从孙三段的祖父孙思荫的资料中,蛛丝马迹地看出了异常,再细加分析研究,曲曲折折地就牵扯到了孙三段身上。 聂雷最终把目标锁定在孙三段身上时,孙三段已经身陷在平府城的监狱里了,于是聂雷策划了劫囚车,只是没想到救命恩人白小白也要劫持孙三段。别的都可以让给白小白,唯独这孙三段不能让,因为谁劫走了孙三段,就意味着谁拿到了《蜀中水经注》,这可是关系到孙中山能不能北伐成功的国计大事,决不能因为个人私恩,而不顾国家,况且孙中山那么郑重其事地把这件大事让他聂雷去做。 所以,当聂雷在芦苇荡劫下孙三段的囚车后,遭遇白小白向他要人时,聂雷当仁不让地拒绝了。若论身法和行踪的诡异,聂雷远不及白小白,可论神勇和威猛,白小白也奈何不了聂雷,何况白小白当时不小心被络腮胡子砍伤了肩膀,处在下风,只好眼睁睁地任由聂雷带走孙三段。 聂雷那彪人马,把孙三段带到哪里去了?其实也没有走远。平府城正西五十里地,有座法云寺,供奉着如来佛,寺院建于明代,规模宏大建筑雄美,四季香火旺盛,闻名于方圆百里。寺内的老住持法号归一,是位得道的高僧,有一百多岁了,满脸笀斑一部白须,但身板硬朗得像是六七十岁的人。归一老住持认识并敬重孙中山,因此愿意为聂雷提供一切方便。 那天,聂雷劫持了孙三段后,带人直奔法云寺。眼看将到法云寺,聂雷让其他人散奔别处,他一个人带着孙三段直投法云寺。因为聂雷赶到法云寺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法云寺那两扇厚重的大门也已闭上。聂雷下马,要孙三段跟着他同上台阶敲门,他怕丢下孙三段一个人在后面,孙三段借机跑了。 山门吱吱呀呀地开了一小半,一个挑着灯笼的长脸和尚,从里面探出灯笼来照照聂雷和孙三段:“这么晚了,你们找谁?” 聂雷:“我要拜见贵寺住持归一大师。” 长脸和尚:“我们住持年纪大了,一般晚上不见客人,再说这时已经睡下了。” 聂雷:“我有要事求见大师。” 长脸和尚毫不通融:“你还是明天来吧。”说着就要关上山门。 聂雷一把抵住山门:“麻烦师父好歹进去回一声儿。” 长脸和尚不耐烦:“我们住持从不在夜里会客,这是我们法云寺的规矩,你要害我挨骂?走吧走吧,明天再来。” 聂雷只管抵着山门不收回手,长脸和尚用肩膀去扛也关不拢山门,正里外僵持着,忽听一个银铃般的女子声音,从长脸和尚的身后传出山门来:“门外哪个找我叔祖?” 聂雷一愣,心想这寺院里怎么有女子住着?聂雷无暇多想,忙回答说:“河北的聂雷,求见归一大师。” 山门里的女子说:“原来是霹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45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45 雳侠聂雷,我和叔祖刚才还说到你,快请进来吧。” 孙三段直到这时,才知道救下自己的人叫霹雳侠聂雷,可他对霹雳侠聂雷一无所知,但听这名号,猜测决非等闲之辈。 长脸和尚不情愿地打开山门,让聂雷和孙三段牵马进入寺院。在长脸和尚手中灯笼的照映下,聂雷看见一个风姿曼妙的女子,站在长脸和尚的身边,聂雷不由多看了两眼。女子身上散发出一种极其好闻的香气,既不浓烈也不微薄,就那么恰到好处地香着。香气让聂雷有点儿恍神。 女子笑盈盈地看着聂雷说:“聂大侠,请随我来。” 聂雷同孙三段牵马跟在一路遗香的女子身后。长脸和尚在前面挑着灯笼照明,边走边撇清责任:“楚楚姑娘,待会儿见了师父,可不要说是我把人放进来的。” 叫楚楚的女子笑说:“放心,见了叔祖,我自会说明人是我请进来的,与你不相干。其实,聂大侠要是被你拒走了,我叔祖倒要责怪你。” 法云寺内松柏遮天,在夜里越发把一座静寂寂的寺院,罩得阴森森的。聂雷把两匹马随便拴在树身上,四个人绕过前大殿,又走过僧房,拐过一个偏门,进入一座小小的院落,这里就是归一大师居住的地方。院落里有几间房舍,居中的一间亮着灯光,楚楚回头告诉聂雷:“那亮着灯着的房间,就是我叔祖的禅室。” 方丈室内点着一支白蜡烛,归一大师正在灯下手捻光滑莹润的佛手串,垂眉闭目地默诵佛经。 楚楚轻轻地走进方丈室,见归一大师在做晚间功课,就又退了出来,跟聂雷说:“聂大侠稍等,我叔祖做完功课,就会见你的。” 四个人遂在方丈室外面,静候归一大师做晚间功课。过了一会儿,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方丈室里传出来:“外面的,都进来吧。” 聂雷连忙趋步入内,后面跟着孙三段、长脸和尚和楚楚姑娘。方丈室不大,但很洁净,正面墙上挂着一幅大写的佛字,归一大师在床榻上坐着,倚着一张小炕几儿,手里捏着佛手串。 聂雷向着归一大师躬身合掌:“聂雷拜见大师。” 孙三段从始自终一头雾水,到了这儿更是手足无措,见聂雷对老和尚恭敬有加,也不敢怠慢,忙跟着聂雷给老和尚施礼。 归一大师雪眉交目,一派慈祥,看着聂雷问:“你就是聂雷?” 聂雷自怀中取出一封信,双手递交给归一大师:“这是孙逸仙先生给大师的亲笔信,并嘱我向大师问好。” 归一大师挥手示意长脸和尚退出方丈室,这才接过信函,转交给身边的楚楚:“我老眼昏花,在灯下视物不清,你给我念念中山先生在信里说了些什么。” 楚楚拆开信函,拿出一张素雅的信笺,那信笺竖红格儿,上面的毛笔字俊逸不俗。 楚楚在灯下展信念道:“归一大师台鉴:自文与大师一别,竟然悠悠五年,每每思念大师高德博学,恨不能再亲聆教诲。兹有聂雷者,是文之亲信,国之栋梁,今肩负巨任,烦忧大师处,还请方便。孙文拜上。年月日。” 听完信,归一大师仔细看看聂雷:“若能为孙先生尽绵薄之力,老朽深感荣幸。此前,老朽已经接到孙先生的信函,也是要我方便你的意思,今天,你身上也带着孙先生的亲笔信,看来你就是聂雷无疑了。说吧,只要是老朽能办到的,无不答应,就怕老朽年纪老迈,所为于事无补。” 聂雷指了指孙三段:“大师要把这个人,关禁到一个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一定不能让他跑了。” 孙三段闻言大惊,自己被聂雷挟持到这儿来,还以为得救了,却又要被关禁起来,敢情聂雷不是救自己的,是劫他人质的:“你不是救我的吗,怎么又要关禁我?” 聂雷:“你现在身价暴涨,想劫持你的人多去了,我不把你藏严实点行吗?” 归一大师想了想:“阿弥陀佛,寺里倒是有个地窖,不防先把他关在里面。” 孙三段见真要关禁起自己,转身向门外就跑。聂雷防着孙三段,见状一个扫荡腿,就把孙三段撂倒地上了,接着搭肩扭臂牢牢控制住了孙三段。 归一大师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向楚楚说:“你领路去后院的地窖吧。” 后院的地窖,原是法云寺的厨役,在冬天用来贮藏白菜、萝卜的地方,这时闲置着,里面倒也通风干净。聂雷把孙三段投进地窖里后,楚楚心地善良,还给孙三段抱来旧被褥丢进去。盖地窖口的,原是一个铁车轮,聂雷盖好铁车轮后,担心孙三段掀去铁车轮逃走,见旁边有盘大石碾,顺手搬过来压到地窖口上。 楚楚在一边挑着灯笼,给聂雷照亮儿,见聂雷神力,笑赞:“你这霹雳侠的名头,还真不是虚传的。” 聂雷拍去手上的泥土:“蛮力而已,请问姑娘贵姓?” 楚楚:“复姓慕容,小字楚楚。” 聂雷:“归一大师是你的叔祖?” 慕容楚楚:“他是我老爷爷的亲弟弟,当然是我的叔祖了。” 这时,一阵微风吹拂过来,慕容楚楚身上的香气直袭聂雷的鼻翼,聂雷敏感地觉到自己的心晃了一下神,不由说:“你身上的香气真好闻,什么香这么特别?” 慕容楚楚笑说:“不是擦的什么香粉,我生下来时腋下就带着香气,倒也省了不少香粉钱。” 聂雷惊奇地打量着慕容楚楚,灯光下,慕容楚楚眉目如画,聂雷越看越在心里惊为天人。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相互鼓励哟。慕容楚楚当为白小白而设。 . ☆、40掘搜水经注 . 北洋军阀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官职督军的可以称帅,督军以上的才可以称大帅,当时可称作大帅的只有张勋、曹锟、张作霖、吴佩孚几人。水润壤喜欢人称他水帅或者水公,知道他这一嗜好的,都称水润壤为水帅。 那天,孙三段被聂雷在芦苇荡劫走后,楚晚雨赶忙来水府见水润壤。在水府的客厅里,楚晚雨并不了解内情,更不知道《蜀中水经注》已被水润壤问出下落。 楚晚雨:“水帅先是急急地要处死孙三段,怎么把他放了回来?半路上何以又遭人劫掠了去?” 水润壤不想让楚晚雨知道《蜀中水经注》的事:“孙三段尚有别的罪案没有问出,所以把他放了回来,到了城外的芦苇荡,再想不到会从里面杀出一帮骑马的劫匪,措手不及就把孙三段丢了。可这孙三段是万万不能丢的,一定要把他找回来。” 楚晚雨见水润壤不肯详细说放回孙三段的原因,自知不能多问,就捡那不紧要的说:“水帅派谁去追究这事了?” 水润壤:“小泉带着侍卫在追究这事。” 楚晚雨:“人手少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46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46 会不济事的,水帅何不让小泉暂且统领了保安大队的人缉捕劫匪?这平府城里的保安大队,虽然比不得水帅的神勇军,可水帅的神勇军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委屈小泉先胡乱差遣着他们吧。” 水润壤正有这种意思,只是没好意思开口,忙说:“我这次回来,打扰地方的太多了,你既然如此说了,我就不客气了,所用军需,等我回去后,多给你拨划些以作补给。” 如此这样,平府城的保安大队二百多人马,就由水小泉暂且统领了。水小泉统领着保安大队,在水润壤气急败坏的授意下,毫无目标地到处捕风捉影去了。水润壤见水小泉像没头的苍蝇样乱撞,心想孙三段决不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随身带在身边,《蜀中水经注》极有可能仍藏在古麻镇他的老巢里,找不到孙三段,那就去翻孙三段的老巢好了,也许能侥幸得到。 在孙三段被聂雷劫持的第三天,水润壤亲自带着保安大队,去古麻镇孙三段的家里搜查《蜀中水经注》。 自从孙三段被囚禁在平府城监狱里后,孙三段的家人,怕水督军报复,就逃走净尽了。那时候军匪间的报复,往往是血腥地灭绝仇人全家、整族,甚至屠杀一个村庄,老话不是说宁做太平狗,不做乱世人嘛。孙三段的家人、部属,在得知孙三段被擒押进平府城监狱后,一时树倒猢狲散地逃命去了。直系亲属逃走时,席卷了细软值钱的东西,孙三段的残部,则哄抢了那些桌椅板凳箱笼床柜等笨重器物。 等水润壤赶到古麻镇时,孙三段的家里早就空荡荡的了,除了房屋没有被人拆去,里面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水润壤一看这残山剩水的景象,心就凉了一多半,这哪里有一点点儿像能找到《蜀中水经注》的模样?既然来了,总得搜查一遍吧。于是,保安大队的人,在梁上瓦下砖缝夹墙,甚或掘地三尺地翻来覆去地寻觅起来。那些保安们,对搜查金银之物,尚能兴趣高涨,对找一本什么破书,心里实在不怎么上紧,可有水润壤、水小泉盯着,一个个不敢不卖力地揭瓦掘地,乱哄哄地瞎忙着。 再说燕家,燕子丹自水天然回家后,两人经过真正魂销魄蚀的结合,彼此再舍不得离开五步之外。那天早上,燕子丹跟水天然,去燕云林夫妇的上房吃早饭,走到假山那儿遇上白小白,被白小白笑谑了一番后,赶到上房时已经有点晚了,饭菜早已上好,就等着燕子丹和水天然了。燕子丹倒没觉得有什么,水天然暗觉不好意思,给燕云林夫妇问了安,也就在燕子丹身边坐下了。 王氏还好言好语同水天然说了几句家常话,燕云林几乎一句话就没说完整,只是向水天然举举筷子,意思要水天然随便吃,然后就谁也不看,自顾自吃他的饭。燕云林心里别扭啊,对面的那一对,要是他的佳儿佳妇,这一桌子也就圆满了,他也不用这么堵心了。 那天的早饭,恰好也是莲子羹,水天然看见那白嫩圆润的莲子,就不由意象联翩,微觉脸颊发热。燕子丹手执汤匙,把自己面前的那一小碗莲子羹,小心调搅一番后,又尝了尝热凉,这才端给水天然。 王氏自是旁观者清,见燕子丹跟水天然的眉梢眼角之中,那情不自禁流露出的依恋眷顾,在不经意地举手投足间,慰贴细腻得丝丝入扣,不禁让她看得心软不已,暗想两个女子间的情意,原来也会这样让人动容。自己跟燕云林多年的夫妇,也算是夫唱妇随举案齐眉了,可哪时有过这样心意相通过? 燕云林不想看对面的燕子丹跟水天然,可燕子丹的举止,还是映入他的眼角里,这也太对水天然宠爱了吧,唉,自做孽不可活啊。燕云林心里深深地叹息一声。 水天然一坐到燕云林的对面,就莫名地紧张,偏燕子丹还不知眉眼高低给自己调羹,这不是明着在撑燕云林的眼吗?况且这一小碗莲子羹,让她联想到自己昨天喂食燕子丹的那碗。因此,水天然在不得不接过燕子丹递过来的莲子羹时,在桌下用脚悄悄地踢了一下燕子丹的脚,意思是要燕子丹别在这种场合,露骨地对自己好。燕子丹倒也乖觉,顺手给王氏挟了一筷子素菜。王氏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颇有意味地看看燕子丹,笑问:“我跟着也沾光了,我儿什么时候学得这样孝顺了?”水天然暗红着脸,站起身来给王氏添饭。王氏再看看水天然,由衷地说:“我心里实在待见你这孩子,敢情也就你理料得了子丹。” 王氏这话,让水天然心里一愣:难道王氏接受了自己跟子丹的感情和关系? 水天然再看看燕云林,燕云林一直在对面水沉着脸色,闷声不响地吃饭,一碗莲子羹很快就见底儿了。水天然在心里暗叹一声,前景不容乐观啊。 这时,白小白走了进来:“燕老板,我已经探清孙三段的下落了,但我需要一个帮手。” 白小白虽然住在燕家,并不跟燕云林夫妇同桌吃饭,饮食都是依她意思另做的。白小白要去什么地方,障碍物什么的对她来说,都是形同虚设的,所以白小白出现在什么场合,都不足为奇。燕云林很清楚这一点。 燕云林已经吃过饭,正端着水杯漱口,漱完口丢给白小白一句话,站起身来向外就走:“白姑娘要我做你的帮手吧,咱们走。” 白小白却说:“我要子丹做我的帮手。” 水天然接口问:“你们要去哪儿?”因为本能地觉得白小白邪气,水天然不放心燕子丹跟白小白出去。 白小白笑笑地说:“不放心你也可以跟了我们去。” 水天然自知以后跟燕子丹在一起会阻力重重,那就加倍珍惜眼前的相聚时光吧,所以一刻也不想同燕子丹分离,白小白既然许自己跟随着,哪有不答应的。 水天然:“你们稍等我一等儿,我去后面换身方便骑马的衣服。” 燕子丹不愿意水天然处于任何险境,向白小白说:“天然体质弱,这砍砍杀杀的场合,哪里适合她,到时反要连累我们照顾她,她还是不去的好。” 白小白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她去了自有四两拨千斤的妙用,比你我还要见效果。” 燕子丹疑惑地看看水天然,难道水天然另有自己不知道的特异功能? 王氏很担心,话明显偏向水天然地跟白小白说:“我看白姑娘只跟子丹去吧,,天然在家陪我说说话,就不要跟去拖你们的后腿了。” 水天然笑说:“白姑娘都说我去了自有四两拨千斤的妙用,这功劳不能眼见着就错过去了。”水天然心里却在说,随便姓白的把她带到哪儿去吧,只要不跟子丹分开就行。 水天然起身离开饭桌,径去后院房内换装束,极快就换好骑马装,又拉上自己的小红马,干净利索地整治出一副戎装待发的样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47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47 子,站在院子里等着燕子丹跟白小白出门。 燕云林背负着双手,对白小白的安排一直不表态。白小白这样诡异的奇女子,也不看燕云林的脸色,只管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十足的主客两不相干。 燕子丹、水天然、白小白,三人三骑出了平府城的城门洞子,燕子丹这时才问白小白:“我们去哪儿?” 白小白:“法云寺。” 再说古麻镇上的水润壤,督促着保安大队几乎把孙三段的家掘翻遍了,仍是一无所获,期间倒也有人寻出几本旧书烂册,都是跟《蜀中水经注》八杆子打不着边儿的东西。水润壤翻看一过后,气得三两把扯坏那几本破书,愣怔着眼儿望天叹息,犹豫着要不要就此收兵回城。 保安大队的一个老兵油子,顶着一张圆盘大脸,凑近过来讨好水润壤:“大帅,”连级别都给水润壤升上去了,“我听说离这不远的法云寺里,有个叫归一的老和尚,道行高深莫测,近一百一十岁了,都快活成不死妖精了,大帅何不去找他卜卦卜卦,看看要找的东西在哪儿。” 水润壤早听说过法云寺里百岁老和尚的大名,正愁眼下的事没有头绪,找老和尚点拨点拨也好。于是,水润壤带着保安大队的二百多人马,离开古麻镇,向西奔法云寺找归一老和尚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凤九谢谢各位捧场了。 . ☆、41慕容家仙女 . 白小白的坐骑黑马,被聂雷削去脑袋后,燕云林亲自到马场子,挑选了一匹毛色更加黑亮的三河岔俊马,送给白小白当坐骑,白小白看了很是喜欢。 那天早饭后,白小白、燕子丹、水天然三个人,骑马去法云寺。燕子丹骑着白马,腰里暗藏着袖珍双枪,白小白骑着黑马,马侧挂着软鞭囊,只有水天然没有拿手的武器,燕子丹把自己的匕首,顺掖进水天然的马靴里,嘱咐她防身用。 法云寺那黄绿的琉璃宝顶在望时,燕子丹好奇地问白小白:“你怎么知道孙三段就在法云寺里?” 白小白:“我会追踪术,追踪着聂雷那帮人的马迹,就到了法云寺,虽然只有两匹马进了寺里,但极有可能是聂雷和孙三段。” 燕子丹一脸难以置信:“大路上有那么多杂乱无章的印痕,你如何分辨出来的?” 白小白:“我在坚硬无痕的石头上,尚且能清晰地看出所过动物的痕迹,更不要说在土路上了。这是门技艺,要特意学习才能掌握。” 说话间,三骑驰到法云寺的宏伟山门前,下马入寺,在零售线香的小贩那儿,买了香,先在大雄宝殿的释伽侔尼宝像前,肃容上香。三个人中,只有中间的水天然,在拜垫上跪拜下去,左右的白小白和燕子丹,只管笔直地立着。 水天然站起身后,左边的白小白扭头问她:“你这样虔诚,跪求什么?” 一句话问住了水天然,水天然只得胡乱回答白小白说:“进庙烧香拜佛,还有错的吗?” 白小白肯定地说:“你所求的,准跟燕子丹有关。” 燕子丹看看水天然:“如果然儿所求的跟我有关,那我也在这佛前拜上一拜。”说着,真的在法相宝严的佛像前跪了一跪。 白小白嘴角浮笑地说:“可怜天下痴心妄想的人啊,我要是佛祖,准得被你们这些为情所困的人累死。” 白小白说完,率先走出大殿去了。落在后面的燕子丹,低声问水天然:“你刚才求的,果真跟我有关?” 水天然眼含嗔意:“不跟你有关,还能跟谁有关?” 燕子丹:“那你求了什么?” 水天然:“你又求了什么?” 燕子丹:“然儿所求的,就是我所求的。” 白小白在那朱红的门扇前,等着两人出来,燕子丹一跨过高高的门槛儿,白小白就伸手扯住了她,用眼神瞟瞟前面石碑边上的一个女子,问燕子丹:“见过有比这更国色天香的没有?” 燕子丹顺着白小白的眼神看过去,在一块老石碑的前面,站着一个妙龄女子,上穿滚着葱白宽边儿的短通袖小衫儿,下着湖蓝闪光的百褶裙。那女子的脸色粉嫩白净,尤其是面上的五官,跟描绘上去似的,比例、弧度、着色,无一处不完美典雅,简直就是擅长仕女画的大师,精心创造出来的作品。 燕子丹是那种偏于中性的俊美,水天然是人间温馨的甜美,白小白也美,只是美得精灵古怪虚无飘渺,让人觉得她随时都会消失不见。而那石碑前的女子,则美得超凡脱俗,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燕子丹还真没有见过如此绝色的女子,实事求是地说:“我眼界儿狭小,只能用惊为天人来形容所见了。” 水天然也在看那女子,听燕子丹这么说,遂笑笑地看看燕子丹。燕子丹反应灵醒地说:“然儿放心,我不是二色的人。” 水天然没有接燕子丹的话茬,去问白小白:“白姑娘知道那仙女是谁家的吗?” 白小白:“她是这寺内老住持的曾孙女,复姓慕容,芳名楚楚。想当年,慕容家也是官宦世族,老住持风流才子一个,也做过进士,可突然就看破红尘出家当和尚了。这慕容楚楚,原本在京城女师读书,不知为什么,非要跑到这法云寺里修心养性一段时间。关于这个慕容楚楚,我知道的也就这些了。” 慕容楚楚提着小水桶,拿着棕毛刷子,给那块明代的石碑清洗碑文上的泥垢。慕容楚楚喜欢给自己找点事做,比如清洗碑文擦拭佛像,还往往做得一丝不苟乐在其中。 在转到石碑后面清洗时,慕容楚楚无意间看到大殿的门口,站着三个很起眼的香客,在看着自己指指点点,谈话内容像是同自己有关。慕容楚楚不由多看了两眼那三个陌生的香客,站在中间的燕子丹,分外惹人眼目。燕子丹一头飘逸的雪亮白发,束发的金抹额和发辫内夹缠的金丝线,让燕子丹浑身散发出一种天生贵胄的气质,再加上燕子丹比男人清秀,比女人英俊,让人看了悠然暇思不已。 白小白径直走向慕容楚楚楚:“我们是特意来求见归一大师的,烦劳慕容小姐引见引见。” 慕容楚楚一愣:“你是?” 白小白自报家门:“易水河畔白氏家族的人,白小白。” 慕容楚楚的神情转为惊异:“你是缩骨奇人白小白?” 白小白点点头。慕容楚楚看向白小白身后的燕子丹跟水天然:“那两位是?” 白小白:“我朋友,特意同我一块儿来的。” 慕容楚楚不再问别的,收拾了小水桶、毛棕刷:“请跟我来。” 方丈室里,归一大师感叹地看着白小白说:“我知道你为何而来,十八年前,你父亲在这法云寺里,约定当众跟我辩论‘菩提本无树,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48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48 明镜亦无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这一著名的偈子,如果我输了,就得说出《蜀中水经注》的下落,你父亲要是输了,就不再逼问我《蜀中水经注》的下落。” 坐在下首的燕子丹心里一怔,暗想:“《蜀中水经注》怎么又牵扯上老和尚了?” 水天然一脸好奇:“结果怎么样了?” 归一大师接着说:“你父亲才学极高,又为此钻研了大量佛经,说佛有大慈悲心,如果物我两空,大慈悲心又何存焉,并旁征博引,加以论证。我们辩论三日,你父亲几次驳得我理屈词穷,按约定,我只得说出《蜀中水经注》,在四川总督孙思荫的手里。” 白小白:“大师是怎样认识孙思荫的?” 归一大师:“我跟孙思荫是前清的同科进士,我看破红尘落发出家后,孙思荫仕途通畅,没用多少年就做上了四川的总督。清朝历任皇帝给四川的大员,都下有寻找张献忠万万两藏银的密旨,其实已经不是什么密旨了,朝中做官的都知道这事,凡任四川大员的,箱笈中莫不有着寻宝密旨,孙思荫当然也不能例外。在孙思荫快卸任时,他突然派人千里迢迢地给我送来一封密函,里面密封着一张近人写的上古钟鼎文,要我辨识什么意思。因我父亲是著名的古文字学家,以致我对古文字也认识了不少,所以不费什么力气就解出了那些古文字的意思,大意是说《蜀中水经注》在某处佛塔的地宫里。这么惊人的信息,我担心孙思荫杀我灭口,就回信说只识得两个古字,其余不知所云。我由此推断,《蜀中水经注》最终落在了孙思荫的手里,我都能认出那些古文字,孙思荫一定会另找别人解译出来。” 水天然听着都觉累:“宝藏什么的,最引人疯狂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人人偏要争个你死我活。” 白小白:“我父亲当年只是知道了《蜀中水经注》的下落,并没有得到它。” 归一大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白施主还没有放下吗?天已经到了午时,三位施主先在寺里用了饭,饭后老衲将给你们宣讲佛法因果。” 归一大师的意思,是要用禅宗典故经变文卷,来感化白小白三人放弃追寻《蜀中水经注》。 再说水润壤带着保安大队赶到法云寺时,都下午四点左右了。保安大队出平府城时,就没有吃早饭,在古麻镇又掘翻了半天空宅院,午饭没处管待,所以赶到法云寺时,保安大队的人,一个个饿得肚子咕咕叫,全都指望着能在法云寺里填饱胃口。 法云寺的僧人,见突然涌进来一批当兵的,细看竟是平府城里臭名昭著的保安大队,都避之唯恐不及,更没有一个上前问询他们来干什么。 水小泉拿着马鞭指点着一个贴在墙壁上的瘦和尚:“你,过来。” 瘦和尚迟迟疑疑地走过来:“长官叫我?” 水小泉:“你们寺里的老住持在哪儿?” 瘦和尚:“在西边的小禅院里。” 水小泉看看水润壤,水润壤点点头。水小泉命令那瘦和尚:“带我们去见你们老住持。” 瘦和尚连忙前面带路,把水润壤、水小泉引领到归一大师居住的小禅院里。小禅院内修篁掩径,除了鸟鸣声,还从方丈室内,传出宣经讲卷的苍老缓和声音。水润壤和水小泉踩出来的囔囔皮鞋声,和这儿的静穆禅意,很不相称。 瘦和尚先前几步扑到方丈室的门口,向里面说:“师祖,贵客来访。“ 水润壤也不等方丈室里答应与否,揭开纱门帘就跨了进去。方丈室内坐着五个人,一个是笀斑满脸的归一大师,一个是国色天香的慕容楚楚,一个是燕子丹,一个是水天然,再一个就是白小白。这四个小辈,像是在聆听老和尚讲佛法,见水润壤进来,一齐把眼睛看向水润壤。 水润壤看见燕子丹同水天然也坐在方丈室里,极感意外:她们两个怎么在这法云寺里?燕子丹不是得怪病了吗?可看上去毫无异样啊! 水润壤奇怪地看着水天然她们:“天然,你怎么也在这儿?” 水天然想不到爸爸会来,随口扯谎说:“我跟子丹来这寺里禳灾祈福的。” 水润壤:“那怎么不在前面的大佛殿里祈祷,反到这方丈室里来了?” 白小白:“我跟老禅师有世交,老禅师才特意在这儿接见我们的。” 作者有话要说:截止目前,凤九11多万字的小说,也就挣了亲们51元四角六分钱,,连电、网费都不够,亲们要是再戏谑凤九,凤九干脆剖腹自尽去得了。喜欢此文的亲们,请评论情节、人物,千万别戏谑凤九,感觉真是糟透了。本着对本文对亲们的负责态度,凤九会将最性情、最才情、最美丽、最传奇的女子,一一动情地演义给大家。所以,亲们还哄着凤九倾尽才情文采,把这文完结,才是上策。自家人哪能公开调戏,伤不起的。 . ☆、42惊魂法云寺一 . 水润壤看看白小白,再看看慕容楚楚,两个都不认识,隐隐觉得这里有事要发生。归一大师的精神,今天少有地好,宣讲了半天经卷,竟然不见倦容。白小白早听得有点儿不耐烦了,可怕老和尚责怪,只得隐忍着,还得装出一副乐于受教的神情。燕子丹的心情,跟白小白的差不多,倒是水天然同慕容楚楚,对老和尚的精妙佛理大是佩服,听得津津有味。 白小白见水润壤进来,心想:“该来的都来了,老和尚这儿看来要热闹了。” 水润壤双腿并拢单掌竖在胸前,向老和尚行了一个出家人的礼:“有幸赶上大师说法,看来水某人也是与佛有缘的。” 归一大师从装束上看出了水润壤的身份,何况他又自称姓水:“阿弥陀佛,施主可是水帅?” 水润壤:“鄙人正是水润壤,大师请继续,水某正好亲聆教诲。” 水润壤来法云寺的本意,是想让归一大师给他指点一下迷津,因见白小白、燕子丹也在这儿,心里诧异,决定在这寺里多盘桓一阵子,看看白小白、燕子丹她们在这儿干什么。水润壤本能地觉出法云寺里面大有文章,所以他也不急着要老和尚指点迷津了,反要耐着性子听老和尚讲经布道。 归一大师:“水帅大驾光临,小寺篷荜生辉,佛度有缘人,既然水帅愿听老衲唠叨,老衲就絮烦各位施主了。但老衲这方丈室内,地方狭小,诸位不如去前面的大殿坐坐,一来那儿宽敞,二来也凉爽些。” 大家站起来,纷纷向外走,慕容楚楚搀扶着归一大师。一行人刚走出归一大师的小禅院,就听前面伙食房那儿,一片声地嘈杂,沸反盈天地,像是在争抢着什么。 归一大师疑心地看着水润壤:“水帅的人在伙食房那边?” 水润壤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49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49 有点尴尬,指派水小泉:“你去那儿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们规矩点儿,别吵了大师这儿的清净。” 水小泉心知肚明,那些饿了大半天的保安队员,恐怕都在伙食房里疯抢食物裹腹,忙急急地赶去制止混乱的场面。 水小泉刚走,管伙食房的僧人跑来找归一大师禀事,迎面撞上要去大殿的老和尚,结结巴巴地说:“师祖,不好了,好几百大兵,哄抢了我们的伙食房,我们晚饭都要没米下锅了,快去看看吧。” 归一大师问水润壤:“水帅的属下没有吃饭?” 水润壤暗中恼火保安大队的人吃相穷酸,听老和尚这样问,只好说出实情:“想来他们真的饿坏了,从早上出来,到贵寺之前,他们都粒米滴水未进。” 归一大师:“身体由饭食供养,两餐不食,也难怪他们你争我抢。”转而吩咐管伙食房的僧人,“昨天毛庄的毛大施主,不是布施行给我们寺里十担白米嘛,还在寺外的货栈里屯着,你去让人用车拉来,给水帅的属下造饭。” 水润壤急忙道谢:“大师的一饭之恩,水某人日后必当厚报。” 归一大师:“人人布施,佛布施人人,水帅说哪里去了。想来水帅也没有用饭,请一块儿当晚饭用了吧,等吃了,咱们再于大殿上说佛卷。” 这时,水小泉回来了,伙食房那边的混乱,显然被他制止住了。管伙食房的僧人,得了归一大师的话儿,带人运米造饭去了。保安大队的人,见饭食有了下落,也就不哄抢食物了,有人主动帮着伙食房的僧人择菜、蒸米饭。 归一大师让水润壤、白小白等六人,随他到寺里的大食堂坐等晚餐。晚饭做好后,天已经黄昏了。归一大师同水润壤等人,吃过晚饭就去了大佛殿。 时值夏末,夜晚的天气还很溽热,大佛殿里因为高阔,而较别处凉爽。十几支白蜡烛,亮晃晃地点在大佛殿的各处。归一大师打坐在佛像前的坐垫上,四周呈扇形坐着水润壤、水小泉、白小白、燕子丹、水天然、慕容楚楚。归一大师讲的是佛祖肉身饲虎的禅宗故事。 夏夜蚊子甚多,白小白被叮咬得不耐烦,她不听老和尚说经,就支着耳朵听那蚊子的来踪去向好加以驱赶,心细如发的她忽然觉得有些异样,那些哼哼嗡嗡细叫着的蚊子,听声音大多去了佛殿正壁上倾斜挂着的一块大木匾后面。白小白心中一懔,仔细辩听了一会儿,手儿悄悄地摸上了身边燕子丹的后背。燕子丹忽觉背后贴上一只手来,起先以为是水天然在爱抚自己,身子就向水天然那边倾了倾,接着发现水天然的两只手,好好地抱在膝前。燕子丹愣了,既然不是水天然在爱抚自己,那只有是白小白的手贴在自己后背上了,那软滑无骨的样子,隔着衣服也能强烈地感觉到,可白小白摸上自己的后背什么意思? 燕子丹侧目看看白小白,白小白若无其事地盯着烛光中一佛光似的归一大师,像是在认真听禅。燕子丹感到白小白的手指,路线清晰地在自己的后背上划动起来,划的是字迹。燕子丹心知有异,仔细感受后背字画,白小白划的字竟是: 蚊子成群飞向大匾后,匾后必藏有刺客! 燕子丹支耳辨听了一回,神色也凝重起来,将手按在腰里别着的手枪上。白小白又在燕子丹的后背上写下:要留下活口! 燕子丹略一沉思,伸手从水天然的靴子口里,取出匕首,扣在手心里,站起来向归一大师说:“大师,我闹出点响儿,别突然惊了您。” 话音未落,燕子丹手中的匕首直掷向大木匾,匕首带着凌厉的破空之势,竟然穿透厚实的大木匾,直入里面去了。只听咣当唏哩哗啦一阵乱响,大木匾落地,跟着摔滚下一人,又砸了供桌,供桌翻倒,东西撒地,才弄出这么一片的声响。 因为白小白要留下活口,燕子丹才没有伤人,那掷出去的匕首,看似直击匾后面藏着的人,其实只是透过木匾,削断了挂系大匾的铁链。 水润壤开始还惊诧燕子丹何以突然发难,见大木匾后滚落下一个人来,想当然地以为是刺客,跳起来喝问:“什么人?” 从匾后落下的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色的短打装束,寸发戢指剑眉朗目,竟是霹雳侠聂雷。 燕子丹不认识霹雳侠,拔出双枪指住聂雷,忽觉一阵香风袭来,慕容楚楚直扑进她的怀里,用身子堵住枪口:“你不能伤他,他是我的表哥。” 燕子丹想不到慕容楚楚会这样奋不顾身地挡枪口,当着水天然的面,燕子丹怎么能跟慕容楚楚满怀相拥?就是纯属无心也不行。因此,燕子丹连忙后退两步,把双枪掖进腰里:“我怎么会伤了慕容小姐的表哥。”燕子丹还真把聂雷当成慕容楚楚的表哥了。 在明亮的烛光下,白小白同水润壤,很快看清那滚落下的人是聂雷。白小白还有心去奇怪,聂雷何时成了慕容楚楚口中的表哥。水润壤见滚落下来的是聂雷,很有一种踏破铁鞋无觅处的狂喜,来这法云寺还真是来对了。因为领教过聂雷的厉害,水润壤跟水小泉,只敢拿着手枪站在离聂雷远远的地方,不敢多踏近前一步。 水润壤用眼色示意水小泉,带保安大队的人来严密包围大佛殿。水小泉心领神会,平举着手枪退出了大佛殿。 水润壤打开手枪的保险栓,用黑洞洞的枪口点着聂雷:“别想耍花招,我打死个什么人,向来不会眨眼的。” 聂雷随着大木匾滚落到地上后,一个懒驴打滚从地上翻站起来,面对着水润壤冷森森的枪口,毫无怯意地笑笑说:“水督军,咱们又见面了。”说着还向水润壤走近了一步。 水润壤忙后退一步,扣动扳机连发三枪,分别从聂雷的头上和身体的左右飞过,直打得大殿上的青砖火星四溅弹孔老深。 水润壤:“我说过不要你动,你以为老子不敢一枪撂倒你?“ 聂雷将脚步钉在地上,真的不再轻举妄动了。 聂雷怎么藏在这大佛殿的木匾后呢?那天聂雷把孙三段藏匿在法云寺的地窖里后,归一大师就把后院封禁了,聂雷也藏身在寺里。水润壤在明处,白小白在暗处,他们都在找孙三段的下落,聂雷很清楚外面严峻的形势,所以他跟孙三段,都暂且隐匿在法云寺里。 聂雷也问过孙三段《蜀中水经注》现在哪儿,孙三段随口瞎扯,一时说在古麻镇他的老宅里,一时说献给了他的姐夫张大帅。聂雷看外面寻找孙三段的风头正急,想避避风险,再按着孙三段这条线索,追查《蜀中水经注》的下落,反正手里捏着孙三段,不愁问不出《蜀中水经注》。 那天上午,先是白小白三人来到法云寺,下午水润壤带着保安大队杀到,聂雷走避不及,见大佛殿上有块斜挂着的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50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50 大木匾,遂纵身落藏在里面,想不到被白小白发现踪迹,又被燕子丹刺落下来,也真够狼狈的。 说话间,外面水小泉带着保安大队的人,团团包围住了大佛殿,一片拉开枪栓的嚓嚓声。 水润壤的胆子越发壮了,喝问聂雷:“你把孙三段弄到哪儿去了?” 聂雷反问:“我说了怎么样?不说又怎么样?” 水润壤:“你只要交出孙三段,我就放你一条生路,要是不交出孙三段,我折磨你的方法,就不仅仅是三绞处死法了。” 聂雷:“如果我告诉你孙三段不在我手里,你信吗?” 水润壤:“那你就等着把各种酷刑尝试一遍吧,直到你说出孙三段在哪儿为止。” 归一大师由始至终稳稳地打坐在团垫上,并没有因为眼下的突然变故,而惊慌失措,这时却突然说:“水帅,你只要放走聂雷,老衲自会交出孙三段。” 归一大师的话,惊住了所有在场的人,尤其是聂雷,惶急之情溢于言表:“大师万万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记得有亲问,这燕子丹在本文中究竟是个什么性格?凤九也想听听亲们对燕子丹的评价。发现凤九懒怠说话时,亲们更是懒洋洋。所以凤九迷惘本文到底在亲们心中是个什么样子,这真的很重要。 . ☆、43惊魂法云寺二 . 水润壤大感意外:“孙三段在大师的手里?” 归一大师:“老衲要人换人,你放了聂雷,我交出孙三段。” 水注壤:“只要大师不打诳语,这有什么难于成交的,但我要见到孙三段,才放这个姓聂的。” 归一大师:“孙三段就在封禁的后院的地窖里。” 燕子丹心想:“老和尚这么轻易就供出了孙三段,白要我们在这儿枯坐半天,听什么乏味无趣的经文。” 聂雷暴睁双眼:“大师!” 归一大师垂目合掌:“阿弥陀佛,聂施主,一息尚存万般在。” 聂雷跨前两步,水润壤砰砰两枪打在他前面的砖地上:“我对你是越来越没有耐心了,你再走前一步,我就打断你的腿。” 聂雷不想轻易就伤残掉腿,只得满面怒容地站住。 水润壤指派水小泉:“去地窖里看看有没有孙三段。” 水小泉带了几个人,去那禁闭的后院里,找到地窖,打开出口,里面果真藏匿着孙三段。水小泉把孙三段带到大佛殿里时,大佛殿上的一帮子人,都还在保安大队的包围下僵持着。燕子丹翼护着水天然,白小白站在水天然的身边,慕容楚楚立在归一大师的身后。水天然并没有感到多害怕,现在强势的是她爸爸水润壤,她是安全的。 水润壤见真的带来了孙三段,兴奋得两眼都放出了毫光:“孙三段,你现在挺吃香嘛,招惹得这么多人来争夺你。” 孙三段看自己将重新落入水润壤手里,腿就有点发软了,水润壤在老刑场给他演示的三绞处死法,对他的刺激太大了。因此,孙三段进入大佛殿后,见水润壤跟聂雷僵持着,他挣脱水小泉的扭持,踉跄跑向聂雷:“聂大侠救我。”相比起来,聂雷好过水润壤。 水润壤这个气啊,一枪打在孙三段的前面,孙三段吓住了,满脸惊慌地回看水润壤。 水润壤冷哼一声:“滚回来。” 孙三段一步一挪地走回水润壤这边儿,就差爬了。两个保安队员上前反扭了孙三段的两臂,牢牢地控制住他。 水润壤复哈哈大笑:“多谢大师了,贵寺果然是宝地,我一来就抓获了孙三段。水某人不再打扰贵寺的清静了,这就告辞了,那个聂什么,就交由大师处理好了。” 水润壤得意洋洋地说完,收了手枪,转身要离开大佛殿,忽听白小白冷笑一声说:“水督军好会捡便宜儿,晚来的倒比早到的得了手。” 水润壤惊诧地看向白小白,虽然不知道白小白什么来历,但直觉白小白决非等闲之人,只是不明白,水天然何以会跟白小白在一起,看起来还像是一条战线上的。 水润壤:“这位姑娘难道也是图谋孙三段来的?” 白小白:“留下孙三段,你走,万事大吉。” 水润壤哑然失笑:“信口雌黄的丫头,凭你就能让我留下孙三段?我手下这二百多条枪,都是当烧火棍子使的?” 水天然正惊奇着白小白拦截爸爸水润壤,突然觉得自己的手臂,被白小白扭转到背后,同时脖颈抵上一支尖锐的金钗。 白小白出其不意地挟持住水天然,向着水润壤冷笑说:“水大督军,你女儿会让你那二百多条枪,全哑下来当烧火棍。” 水润壤想不到自己竟被这种方式要胁住,不得不软下口气:“你放开我女儿,咱们有话好好说。” 水天然看看冷霜着脸子的白小白,苦笑说:“这就是你说的我来这法云寺的妙处?看来还真的四两拨千斤了。” 燕子丹被白小白的举动吓了一跳:“小白姑娘,你干什么?放开然儿。” 白小白:“我要用水天然换下孙三段。” 水润壤:“我看你跟天然也是一块儿来的,不会对天然怎么样吧?” 白小白手中的金钗稍加用力,水天然白皙的脖颈上,立时被划出一道血痕。 水天然受疼,惊惧地叫了一声:“爸爸!” 燕子丹心中一颤,沉郁下脸色告诫白小白:“白小白,你要是敢伤然儿,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白小白谁也不看,只盯着水天然脖颈上的血痕,风轻云淡地说:“杀人真的很容易,只需刺穿喉咙。水督军,你现在只能二选一,是要孙三段还是你女儿,说吧,我可是没有耐性在这儿跟你浪费时间。” 燕子丹急火攻心:“白小白,你别太冷酷无情了,好歹我们也是合伙人,你知道伤了然儿的后果。” 白小白对燕子丹的话,毫不为所动:“我们白家是做情报生意的,我自小就被训练得对人不动感情,在利益面前,尤其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谁也别指望我白小白能感情用事。” 现在,大佛殿里的人,绝大部分人的目光,被吸引到了水天然跟白小白的身上,一时忽略了聂雷。聂雷见时机对自己极其有利,此时再不动手,更待何时。趁着水润壤跟白小白对峙在那儿,聂雷以最快的身法,一跃而起,直扑水润壤。水润壤突然感到一条黑影飞纵过来,还没来得及扭回头看看,就被聂雷抓掠走了手枪。局面顿时飞转直下,等大家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时,水润壤已经成了聂雷枪口下的俘虏。 白小白很觉气馁,她手里的水天然,哪有聂雷手里的水润壤有分量。水小泉料想不到局势会突变成这样的恶劣,做不出保护哪一个的决定,手中的枪一时指指白小白,一时又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51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51 转过来指指聂雷。 燕子丹冷冷地跟白小白说:“白小白,你不觉得自己手中的人质,已经失效了吗?好好放开然儿,你我还有得朋友做。” 白小白若无其事地松开水天然,顺手将金钗子别在自己松散束缚着的发辫里:“得罪了,小白也是迫不得已,没有当真,只是做做样子。” 水天然摸摸脖子上的血痕,微怒地看着白小白:“这脖子上的伤,也是你做做样子的?” 白小白的脸上浮出一点儿不屑:“不就是一条儿血痕嘛,干嘛这样小气,难道你没听过周瑜打黄盖的苦肉计?” 水天然气到无话,扭转头去看水润壤那边的情形,一看之下,神情骤然紧张起来,只见聂雷拉开手枪上的保险栓,用枪口顶着水润壤的脑袋,水润壤显得很是沮丧。 聂雷:“让你的人放下枪,让开去路,由我带走孙三段。” 水润壤不情愿地举起双手,听从聂雷的意思,吩咐水小泉和保安:“都放下枪,闪开道儿,请姓聂的走人。” 聂雷:“把孙三段给我交出来。” 水润壤的脸上扭曲了一下,还是跟水小泉说:“让他带走孙三段。” 一旁的白小白忍不住嘲笑水润壤说:“水督军终究还是要丢了孙三段。” 水润壤恨恨地瞪一眼白小白:“要不是你冒出来搅局,哪会如此。” 两个扭持孙三段的保安队员,听了水润壤的话儿,连忙放开孙三段。孙三段无所适从地站在众目睽睽之下,明白无论跟哪一方走,他孙三段都是人家案板上的鱼肉。 聂雷挟持着水润壤,喝令着孙三段,一同走出大佛殿,穿过目瞪口呆的保安队员,一直走到法云寺的大门外。法云寺的大门外面,成群拴系着保安大队的乘骑。聂雷从中牵出两匹马,先让孙三段骑上去,然后丢开水润壤,自己也翻身上马。 水小泉带着保安队员,远远地尾随在后面,怕离得太近招惹出聂雷的怒火。 聂雷坐上马背后,将水润壤的手枪掖进自己的腰里,嘲笑地跟马下的水润壤说:“枪不错,我留下了,谢谢你把我安全送到大门口,就此别过,希望后会有期。” 聂雷说完,抓起旁边孙三段的马缰绳,用马镫猛磕自己坐骑的马腹,同时在孙三段的马屁股上狠拍了一掌,两匹马受惊狂奔,在苍茫的夜色中,很快消失不见了。 水小泉领着保安队哗哗啦啦出来时,法云寺的山门外,早已不见了聂雷和孙三段,只有水润壤一个人在那儿跳着脚骂娘。水小泉没敢吱一声儿,水润壤还是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废物,蠢材,你带着那么多人,拿着那么多条枪,还真让人家一个丫头片子说对了,拿着的全是烧火棍子,赶出来还傻愣着,就不会追一追儿?” 水小泉嘴里说着:“叔叔教训的是。”心里却在说,“你能耐,不也被人家架持到了山门外?要不是为了保全你,再有几个人,也被我当场打成筛子眼儿了。” 水天然见聂雷把水润壤挟持出了大佛殿,因为担心着爸爸,也跟着水小泉走了出去。燕子丹不放心水天然,携着水天然的手儿,两人联袂离开大佛殿。 大佛殿里,刚才还剑拔弩张惊人魂魄的场面,一下子变得清冷迷茫起来。老和尚依旧打坐在团垫上,闭着眼睛不说一句话。慕容楚楚站在老和尚的身后,神态很安静,不知是吓着了,还是没有把刚才发生的当回事。 白小白纯粹以一个局外人的神态,打量着慕容楚楚。先前人多,气味浊重, 白小白倒也没有嗅出什么,这时大佛殿里,只剩下三个人了,就嗅出了一种暗暗飘逸着的幽幽异香,若有若无地进入白小白的鼻翼,让白小白心神微漾。白小白忙敛了一下心神,仔细辨识一下,香味绝对不是佛像前的神香发出的,这种白小白从来没有闻到过的香味儿,来自慕容楚楚的身上。 白小白判断清香味的来源后,心里一懔,理智地后退两步,想离那香味远一点儿。 好像不会首先开口的慕容楚楚,忽然问白小白:“人都去了,你为什么不去?” 白小白淡淡地反问:“人都去了,你又怎么不去?” 慕容楚楚:“那些人跟我无关,我跟去干什么?” 白小白:“怎么无关?聂雷不是你表哥吗?你这时倒放心得下他了?” 连白小白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牢牢地记着慕容楚楚跟燕子丹说的这句话,听上去竟有点儿醋酸味儿。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喜欢燕子丹还是白小白? . ☆、44夜奔平府城 . 很快,水润壤带人走进大佛殿来。聂雷再次劫持走孙三段,把水润壤气得黑血上涌,他要问问老和尚,那聂雷究竟是什么来历,还有那个看起来灵逸淡薄的白小白,到底是哪一方的人。 白小白见水润壤走进来,也不避让,语含讥诮地说:“水督军有惊无险,可喜可贺。” 水润壤黑沉着脸:“你是哪一方的人?” 白小白:“我跟你女儿是一方的,你女儿当然和你是一方,因果关系推出的结论是,我在帮着你做事。” 水润壤搞不懂白小白的逻辑,心想问问水天然,就知道白小白是敌是友了:“天然,这白姑娘是你的朋友吗?” 白小白看着站在水润壤身边的燕子丹和水天然,笑容可掬地说:“我是燕子丹的朋友,也就是水天然的朋友。” 水天然还在恼恨着白小白挟制自己,听水润壤问她,鼻子里哼了一声,刚想否认,身边的燕子丹碰了一下她,代她回答:“白姑娘是我跟然儿的朋友。” 水润壤不高兴地说:“我没问你,让天然自己说。” 水天然见燕子丹这么说了,只得点点头:“是我的朋友。” 水润壤倒奇怪了:“你什么时候交了这样一个朋友,竟然也在找《蜀中水经注》?” 水天然不想瞒着爸爸水润壤什么,也不便对着这么多人说出秘密,遂把水润壤拉到大佛殿的一角,远远地离开众人,悄悄地把燕家藏有半部《蜀中水经注》的秘密,讲给爸爸听,又说了白小白的来历。水润壤只听得心绪翻腾,再想不到燕云林深藏着这么重大的秘密。转念想想,郑重告诫水天然:“这事再不许对人提起,你刚才告诉我的,也决不能告诉燕子丹我已经知道。” 水天然不明白:“为什么?” 水润壤:“你要是想跟燕子丹在一起,就按我说的去做。” 大佛殿里的其他人,只见水润壤的脸上,由惊诧到惊喜地变化了几番后,他人就快步地走了回来。 白小白歪歪头,跟燕子丹说:“你夫人在对亲爸爸告密。” 燕子丹:“要告密,内容也是有关你的。” 走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52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52 过来的水润壤,向白小白笑着说:“原来你是名满天下的白氏家族的掌门人,久仰久仰,天然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是她的荣幸。” 白小白:“先别夸奖,水督军下面的话,是要我帮你找回孙三段吧,进而图谋到手《蜀中水经注》。” 水润壤嘿嘿地笑了两声:“白小姐果真是聪明通透的人,那我就不多说了,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白小白瞟一眼燕子丹:“只是不知道燕子丹意下如何。” 水润壤看看燕子丹,燕子丹忙说:“白姑娘都肯出手相帮了,我哪能袖手旁观,愿听白姑娘差遣。” 水润壤对燕子丹的话感到满意,嗯了一声,将头转向归一大师:“不知道大师跟那聂雷什么关系,这样保全他?” 归一大师睁开眼睛,盯着水润壤缓缓说道:“他是我一个故交的子弟,所以老衲才竭力要保全他。” 水润壤:“大师的故人是谁?” 归一大师:“无可奉告。” 水润壤踏前几步,俯□子逼问老和尚:“大师说还是不说?” 归一大师:“不说。” 大家都觉得老和尚要为这句倔强的话吃苦头时,水润壤却突然笑了,直起身子,整整衣领:“大师不说,自有不说的道理,水某人哪能强人所难。这一日数惊的,水某人真的折腾累了,走了走了,也该让贵寺清静清静了。” 水润壤说完,带着人大步走出了大佛殿,在经过水天然时,好像很随意地嘱咐了一句水天然:“你也跟子丹回家去吧,要听长辈的话。” 水润壤带着保安大队的人,涌出了法云寺,一时就听山门外的马蹄声乱成一片,其中夹杂着人喊马嘶,但那些混乱的声音,很快就远了,以至寺外寂寂无闻。 大佛殿内的白小白,望望慕容楚楚,慕容楚楚的容貌,在柔和的烛光下,越发让白小白觉得不能无视,不由暗暗地注目了一番,忽觉好笑,转而拿燕子丹分散心神。 白小白:“你岳父这次通情达理了,看他这样子,不像会再棒打你们这对苦命鸳鸯了。” 燕子丹:“我怎么却有种战战兢兢的感觉?” & nbsp; 慕容楚楚走近来,带着袭人的暗香,白小白悄悄地后撤了一步,仿佛怕慕容楚楚身上的香气。 慕容楚楚:“天黑路远,三位不如在这寺里住一宿,明天再走。” 水天然:“我不习惯在生地方住宿,子丹,我们还是连夜赶回家吧。” 燕子丹:“谢谢慕容小姐的好意,我们的马快,一小时跑五六十里地不是问题,一个小时我们就能回到平府城,到家也不过九点钟的样子,不算太晚的。” 白小白:“是啊是啊,很快就能回到平府城的,再说这寺里哪有人家的床铺舒服,又有人好好地侍候着。” 水天然怎么听怎么觉得白小白这话是冲着她来的,当着归一大师的面,又不好跟白小白斗嘴,使性儿率先出了大佛殿,连跟老和尚道别的话都没有说。倒是燕子丹对着老和尚施了一礼,紧跟着水天然也出去了。 白小白笑嘻嘻地尾随在两人后面,连燕子丹也不放过:“重色轻友的,你那娘子是往家里跑,不是向别处去,担什么心?跟得形影不离似的。” 燕子丹:“看你平日淡漠对人,开起玩笑来,也很灵牙利齿。” 说着话,三个人到外面骑了马,径出法云寺直驰回平府城。那夜月光明亮,三匹俊骑又被猛加鞭策,直跑得四蹄生风景物倒流,仅用了一个小时,就进了平府城。 燕家的大门,被燕子丹以大少爷的身份,理直气壮地拍打得山响。燕福睡眼惺忪地起来开门,见是燕子丹三人,一下睡意全消:“总算回来了,老爷和夫人一直担心着你们,想来这时还没有睡下。” 燕子丹将马缰绳交给燕福:“我知道了,你把这三匹马牵到马厩里,仔细上料喂好它们,它们有一天没吃什么草料了。我这就去老爷那儿,回一声儿平安。” 水天然、白小白各自回房去了。燕子丹一个人去上房,边走边想,如果上房里黑灯瞎火着,她就直接回自己的房睡觉去,也不惊动他们了。燕子丹转过一面粉墙,看燕云林的上房内还亮着灯,就快走了几步,停在窗下向里面说:“爸爸还没有睡?我们回来了,也没有什么大意外,请爸爸放心。” 燕云林在里面说:“你进来说话。” 燕子丹推门进去,燕云林跟王氏都还好好地穿着衣服,神情像是在坐等着燕子丹回来。燕子丹简明扼要的说了在法云寺的经过。 燕云林听后,沉吟了好长时间,才跟燕子丹说:“我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 燕子丹从燕云林的上房出来,走回后院自己的房间,见水天然已经睡下,就去洗了手脸,解衣上床。水天然的身子,向床的里面挪了挪,给燕子丹让出睡觉的地儿。 燕子丹伸手摸了摸水天然滑腻的肩膀:“你还没有睡?” 水天然翻侧过身来,面对着燕子丹,依旧闭着眼说:“浑身酸疼,这一路急驰的,大概被马颠散了架。” 燕子丹笑说:“果然是千金小姐的体质,我就是纵马跑上一天,也不会觉得累。” 水天然:“那时你只管没事,马却要给累死了。” 水天然的乌黑长发,散铺在柔软的枕头上,衬托得水天然十分慵懒娇憨,招惹出燕子丹无尽的爱惜。 燕子丹:“要不我给你按摩一番,去去身上的酸疼?” 水天然一下睁开双眼,忙说:“不敢劳驾你,我睡一觉就好了。” 燕子丹只管笑嘻嘻地扑过去,双手胡乱给水天然按摩着,趁机占尽便宜。 水天然无处可躲,身子发软头里犯晕,只得求告燕子丹说:“求子丹大人暂且放过我,我眼下真的招架不住你,待过了这四五天,随你怎么样都可以。” 燕子丹并不放开水天然,手反倒贴着水天然平坦的腹部,向下腹隐秘处一点儿一点儿地移去:“然儿怪我昨晚太颠狂了?今晚我会温柔对待你的,心肝宝贝儿。” 水天然无可奈何,眉儿紧皱着,嘴角却翘出妩媚的笑来:“你也就会欺负我,把我欺负死了,看你再欺负谁去。我也不拦阻你了,倒想看看你怎么要得成。” 燕子丹那只折磨人的手,一路放肆着,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忽然咦了一声说:“原来然儿的月事来了!” 水天然:“你倒是要啊。” 燕子丹拿出手来,看看手掌上的经血,嘿嘿笑说:“你我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飞不了你也跳不了我,我不急了。你身上的酸疼,想来是这月事引起的,不知肚子疼不疼?” 一听问肚子疼不疼,水天然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了:“疼的,每次来月事,都要肚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53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53 子疼身上酸,大概今天骑马时间过长了,肚子疼得比往常都厉害。” 燕子丹用纸擦去手掌上的经血:“我叫人给你熬红糖姜水来喝,温散温散气血。” 水天然止住要下床叫人的燕子丹:“这也不是什么病,就不要惊动人了,省得你爹爹知道了,更不耐烦我。你要是真的疼我,就给我揉揉肚子好了。” 燕子丹将水天然疼惜地抱在怀里,给她轻轻地按揉着肚腹。水天然惬意地合上眼睛:“感觉真的好过喝什么糖姜水,原来你也会这么体贴人。” 燕子丹笑笑,小心地安抚着水天然的身体。水天然在燕子丹的怀里,很快甜憨如婴儿般睡着了。燕子丹一直抱着水天然,双臂酸木了都不舍得惊动水天然。一夜无话。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凤九想问问亲们,本文是故事吸引人呢,还是人物吸引人?反正凤九不知道。 . ☆、45女人的月事 . 第二天,由于身子不舒服,水天然很想赖在床上不起来,可想到燕云林那张沉郁的老脸,水天然觉得自己还是勤勉谨慎些好。因此,水天然不动强动不拿强拿地起了床,懒洋洋地梳洗过,同燕子丹到前面吃过早饭,就又回到房间躺下。 燕子丹见水天然神情病恹恹的,脸色也潮红,遂坐在床边,用手试她额头,手刚搭上去,就吓了一跳:“这么烫手,发烧了啊,准是昨晚受了惊吓,又骑马劳累着了,怎么不早说,我叫人给你请医生来。” 水天然听燕子丹这么说,仔细感觉一□体的不舒服,真的比往常来得难受,不仅月事来得凶猛,还四肢酸软胸口发寒,只想卧着,不想动弹,即使这样了,仍要拦阻燕子丹给她请医生:“也不过来了月事,没有大碍的,哪有这么娇生惯养的,月月来月月请医生吗?” 燕子丹不敢掉以轻心,起身出去,找来燕福,支派着去请南关的妇科医生毛湛。燕福牵马去请毛湛。 不一时,妇科医生毛湛,就背着医药箱来了,穿着蓝长衫黑布鞋的一个中年人,看着也精神,就是有点儿尖嘴猴腮的模样。 王氏那边听说请来了毛医生,忙过来问询,进门见毛医生坐在圆面高凳子上,像模像样地给水天然把脉问诊。 王氏:“毛郎中,这脉象上可好?” 毛医生:“无事无事,不过外感风热内遇月事,两相挤兑引起的发烧,我开些退烧活血的药,吃了保准就好,老夫人不用担心,这些小病,我经见的多了。” 说着,毛湛开出药方子来,又嘱咐了水天然一些禁忌,这才让燕家的下人,随他去抓草药。 送走毛医生后,王氏摸摸水天然的额头:“阿弥陀佛,我儿这头都烧成火炭了,怎么就不早言语一声儿?也好早点请医生来。” 水天然挣扎着坐起身来:“妈妈不用担心,我年纪轻,吃点药就好了,发烧感冒什么的,原不是什么大病。” 王氏嘱咐这房里的丫头,好生侍候着,千万防风吹着,有事早去回报她知道。王氏嘱咐完这样,又嘱咐那样,碎碎叨叨地说了好多话,才起身去了。 水天然早有点儿体力不支了,见王氏去了,方敢在床上瘫□子来。燕子丹遵从医嘱,用温盐水浸泡了毛巾,绞出后,给水天然热敷在头上,再拭擦掖下胸口,不厌其烦地照顾着水天然。 草药很快取了回来,侍女拿到厨房去煎。房间里一时就剩下燕子丹跟水天然两人。 水天然看着燕子丹,虚弱地笑着说:“看来这生病也挺享受的,那就这样病着吧。” 燕子丹忙在地上啐一口:“呸呸呸,什么话,快收回去,真要享受,那就快点让病好了。” 不知水天然听歪了,还是故意要逗燕子丹:“真的受不了你,我还是病着能避一时算一时吧。” 燕子丹一时没听明白,满脸疑惑,见水天然狡黠地笑着,转念就明白水天然这话的所指了:“然儿怕我吗?” 水天然的眉眼诱人起来:“除了那事,其余的我都不怕你。” 燕子丹叹口气:“可能是我情切心急,力气又大,弄疼了你,下次一定惜香怜玉。” 水天然看燕子丹认真,忙说:“呆啊,说笑话呢,其实,我很享受你在床上的霸道。” 两人正说着,外面丫头引进一个人来:“梅少奶奶来了。” 梅九儿偏襟大褂撒脚裤儿地走进来,发髻上插满了钗饰,一副正经走亲戚的装扮,刘妈跟随在她的后面。 梅九儿:“我听刘妈说妹妹病了,赶紧过来看看。” 水天然要从床上坐起来,梅九儿紧走几步,给她背后垫上枕头,扶她半倚在 床上:“小祖宗,你还是好好歇着吧,我又不是外人。” 水天然吩咐侍女:“快给少奶奶和刘妈看座儿。” 侍女搬了两张椅子过来,梅九儿拉一张靠近水天然的床边坐下,刘妈还推让: “我站惯了,立着舒服,大咧咧地跟主子样坐下,反不自在。” 水天然笑说:“刘妈来这儿就是客,你站着我过意不去。” 刘妈就坐了:“还是大小姐礼待老刘。” 水天然问梅九儿:“我这才病,嫂嫂怎么就知道了,难道嫂嫂有耳报神?” 梅九儿还没有说话,刘妈就显摆起了自己的功劳:“我今儿吃过早饭,去南关买丝线,见这府上的燕福,拿马去请毛医生,一问才知道是给咱家大小姐看病。我匆匆买了丝线,赶紧回家把你生病的事儿,讲给老爷听,老爷让我请梅少奶奶,一块儿过来看看大小姐。” 梅九儿:“妹妹看到没有,你这刘妈就是我的耳报神,咱们一大家子就算全支着耳朵,也没有她消息灵通。” 刘妈:“我腿野,能到处走,你们大家闺秀少奶奶的身份,哪能随便跑,当然没有我消息快。” 梅九儿:“水丫头得了什么病?” 水天然:“哪有什么大病,只是身子有点儿不舒服。” 梅九儿笑说:“我知道了,水丫头一准有喜事了,你们结婚也三个月了,要是新婚夜怀的孕,这时正是妊娠反应最厉害的时期。” 水天然脸上一红,看看旁边的燕子丹,脱口说:“她要是有那能耐就好了。” 梅九儿微怔:“你家子丹不会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吧?” 燕子丹看梅九儿口无遮挡地戏谑自己,脸色瞬时染成了一块大红布,讪讪地端来水果盘:“嫂嫂请用些水果,天然只是发烧了。”借此胡乱混过去尴尬的话题。 水天然也知道羞了燕子丹,忙说:“要说这人吃五谷杂粮,怎会没个头疼脑热的,我只是害了点儿小病,倒惊动了嫂嫂的大驾。” 梅九儿:“听刘妈说这边儿请的是妇科医生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54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54 毛湛,我还以为水丫头有喜了,白让我欢喜一场。” 水天然:“我月事来了,顺便让毛医生开点儿活血化於的药,通通月经。” 刘妈:“这姓毛的郎中,据说有关他的笑话,能装上一篓子,门上挂鱼的那个最有名,不知道大小姐听说过没有?” 水天然:“刘妈快说,别卖关子。” 刘妈:“那毛医生有一天在街上买了一条鱼,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拦路截住请去看病。毛医生到了那户人家,顺手把提着的鱼儿,挂到楼下的门鼻子上,然后上楼看病。病人是个少妇,毛医生一边给那少妇把脉问诊,一边在心里惦记着那条挂在楼下门鼻子上的鱼。他先问那少妇的日常饮食,接着问身体状况,因为念念不忘楼下的那条鱼,担心被馋嘴的猫儿叼去,一走神,就顺口问了句‘下边有猫儿没有’,少妇正听他问自己的身体状况,他突然问了一句‘下边有毛儿没有’,一时间就羞得甩手走了。少妇的老公也在旁边听着,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调戏良家妇女的,当下就把那毛医生,打了个乌眼青拐子腿,让那毛医生回家后,三天爬不起床。” 梅九儿笑得花枝乱颤:“刘妈哪儿听来的?好稀罕的笑话儿。” 水天然蜷曲着腿儿,皱眉苦脸地捂着肚子:“刘妈是害我来了,这笑话让我想笑又不敢笑,肚子真疼得受不了。哎呀,快拿草纸来,了不得了,我一动弹,下面都要血流成河了。” 侍女忙拿了大把软绵的草纸递给水天然,水天然下床去屏风后面放着的马桶那儿,换了垫浸经血的草纸,洗了手又躺回床上。侍女将马桶拎出去洗刷。 刘妈摸摸那备放在床头上的柔软草纸,感叹说:“这四五天的月事,要用多少纸,老刘从来没用过这物件。” 梅九儿好奇:“刘妈那你用什么?用棉布?还是用棉花?” 刘妈:“我是小家子出身,怎敢用那么奢侈的东西,我年轻时来月事,都是用粗布缝一个长袋子,前后有带子的那种,袋子里装上干净的草木灰,往腿间一骑,带子系在腰上,等里面浸满了经血,就解下袋子倒出草木灰,将袋子洗净了,晾晒干,重新装上草木灰再用,直到身上干净为止。有两条袋子,也就将月事对付过去了。” 梅九儿:“刘妈那样的草木灰袋子,真是极其俭省,我没用过,家里给我用的是棉垫,用过就扔了。可新棉花吸水不好,我就找来上好的宣纸,折叠了装在绣花的细棉布袋子里用,效果很好。” 水天然:“嫂嫂真是暴殄天物,那么好品相的宣纸,我写字儿都不舍得多用,你倒专门找来对付月事。” 三个女人在那儿大谈月事,燕子丹碍于自己的身份,不好插话,远远地坐在角落里听着。 刘妈看一眼燕子丹:“都说得没顾忌了,忘记了燕姑爷还在那边坐着。” 梅九儿也看了一眼燕子丹:“就燕姑爷那腼腆性儿,我心里从没怎么把他当男人看,随他听去又怎么样。” 水天然心里一惊:“嫂嫂这话怎讲?” 梅九儿:“男人有像他这么温柔的吗?” 刘妈:“唉,女人也没有燕姑爷那样英俊的。” 原来全是好话,水天然听得很觉舒坦。 中午留梅九儿和刘妈吃饭,饭桌儿就在水天然的房间摆下,王氏过来作陪。上来的几样菜中,有一样是酸菜鱼,梅九儿的筷子,一再夹那酸菜吃。 水天然奇怪:“嫂嫂平日不爱吃酸的,今日怎么突然变口味了?” 梅九儿:“我心里只想吃它,王夫人不吃荤,好说了,这一盘子我全包揽下了。” 王氏笑问:“梅少奶奶,想必是有喜了吧?” 梅九儿:“三个多月了,前头是个丫头片子,小泉一直想要个儿子,不知能不能如愿。” 王氏一脸羡慕:“恭喜恭喜了,一准是个儿子。” 王氏说着,看看水天然。水天然顿觉不自在,在心里说:“我虽然是你们燕家的儿媳妇,可这生儿养女的事儿,别指望我,我和子丹没有那能耐。”这样想着,终究有点儿羡慕梅九儿,不由心里微微发酸。 饭后,梅九儿又略陪水天然说了些话儿,嘱咐水天然好好休息,就带着刘妈走了。 水天然这才有机会问燕子丹:“先前我们在说月事时,我突然奇怪你是怎么处理那事的。” 燕子丹说:“我用棉花垫,那几天不许下人进我房间,用过的棉花垫归一处,带出家门远远地扔了。” 水天然:“下次再来月事,你用过的东西,统统推说是我用的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要亲们多说话,凤九真正觉得大费心思,亲们能不能主动点呵? . ☆、46相遇伏期山 . 俗话说“山是土匪的爹”,在这乱世生匪的民国年代,八百里的巍巍太行山系,在河北地界有座伏期山,山脉连绵山势雄浑,向来是山大王占山立旗杆的好场所。 那天晚上,聂雷再次劫持了孙三段后,经过小半个晚上的急驰,很快进了伏期山。 那晚月亮朗照,天烛似的,就算行走在大山里,也能清晰辨得道路。聂雷前面带路,两马连佩,孙三段知道聂雷的厉害,不敢另有图谋,老老实实地在后面跟着。 走着走着,缓慢上坡的山道,变得崎岖起来,两人下马步行。行不多远,前面出现了一条栈道,在栈道的入口,架挡着栏杆,像是一道关卡。 聂雷和孙三段,还没有走近栈道上的栏杆,就听有人突然喝问:“什么人?通名报姓。” 栏杆那儿站起一个人来,抱持着一杆枪,警戒着栈道入口。在他的后面,慢慢地又站起一个人,大概两个人站着岗站着岗,就睡在地上了。 孙三段吓了一跳,往聂雷的身后躲去。聂雷不慌不忙地说:“告诉你们大当家的,就说聂雷回来了。” 一个哨兵忙撇下了枪:“原来是聂爷回来了,小的只闻您的大名,没见过您真人。大当家的吩咐过了,只要是聂爷回来,他都随时随地恭迎聂爷上山。” 聂雷问:“我那帮弟兄在不在山上?” 哨兵:“都在,都在。” 聂雷:“带我去见你们大当家的。” 那说话的哨兵,连忙前面带路,走过栈道,进入山寨。寨子里一座座黑暗暗的小矮房,就是土匪们的宿舍,正中有几间宽敞高大的房子,是大当家周良的住房,里面黑灯瞎火的,鼾声像哨音般惊人。 哨兵在大当家的房门口回报说:“大当家的,聂爷回来了。” 房里依旧鼾声如雷,哨兵只得用力拍门:“大当家的,聂爷回来了。” 里面的鼾声突然抑制住了,过了一小会儿,一个粗粗的嗓音从里面传出来:“谁回来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55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55 了?” 哨兵:“聂爷回来了,他人就在你门外站着。” 就听里面发出忙乱着点灯、下床的声音,接着门哗啦一下从里面打开了,一个胸毛密布的大汉,斜披着褂子站在门口,看见聂雷,呈出一脸惊喜:“聂兄弟,你终于回来了。” 聂雷:“周大哥,我又来打扰你了。” 大当家的把聂雷让进房内,听聂雷说孙三段是重要人质,就叫人把孙三段关押进石头砌的牢房里,又让人给聂雷做出饭食充饥。两人叙谈一回,大当家的才安排聂雷去休息。 伏期山大当家的姓周名良,外号老西风。去年因为伏期山和别的土匪争山头,两帮人你攻我打地十分惨烈。老西风周良这帮人渐处下风,连老西风都被人家围住了,眼看就要成为对方的俘虏,恰巧聂雷从此经过,见许多人欺负一个人,顿时起了打抱不平的侠义心肠,策马驰入人群,马刀左劈右砍,瞬时就把围攻老西风的土匪杀散了。老西风周良,就是这样被聂雷救下来的。 周良感激聂雷的救命之恩,非要同聂雷拜把子,聂雷不好拒绝,两人遂盟了血誓,序了长次,周良为兄,聂雷为弟。周良不知道聂雷的真实身份,还以为是游侠天下的义士,几次诚心邀请聂雷入伙伏期山,坐那二当家的交椅。聂雷肩负寻找《蜀中水经注》的任务,当然不会落草为寇,只说眼下有一桩事情未完成,等那事情办完,当来伏期山看望他这个义兄。 聂雷拥有自己的特骑纵队,那是跟随孙中山时,从有名的山东骑兵师里,挑选出来的精骑,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原是用作执行特殊任务的。到平府城劫持孙三段时,聂雷带去了近百名特骑兵。成功劫持到孙三段后,聂雷和孙三段藏匿在法云寺里,那近百名特骑兵,则遵从聂雷的命令,暂且到伏期山落脚。因为这些特骑兵,得有食宿的地方,聂雷一时想不到更好的去处,就把他们全打发到了伏期山上安身。周良曾经给过聂雷承诺,只要聂雷吩咐一句,他周良无不肝脑涂地地去执行。周良还给了聂雷一张委任状,证明聂雷是伏期山的二当家身份,委任状上面,盖着周良的鲜红大章。 特骑队就拿着那张聂雷几次想当手纸用的委任状,去了伏期山,找到大当家周良,说明情况。周良看是聂雷的部属,虽然不清楚这些特骑队的番号,还是二话没说,就把特骑队的近百人,安置在了伏期山上。 周良盘算着,有聂雷的部属在这伏期山上,不愁聂雷不来,他要指望着聂雷帮自己壮大山寨,把附近老欺负自己的几股土匪打垮,最好能火拼过来。特骑队来到伏期上还没有三天,聂雷也来了,周良能不大喜过望? 聂雷到了伏期山上后,因为昨晚赶路受累,歇下时天已经快要亮了,他倒头睡下,一觉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起来后,独自去了石牢里,审问孙三段《蜀中水经注》到底藏在哪儿。 孙三段一直百般抵赖说没有在他手里,惹得聂雷心火大起,一把抓住孙三段的脖子,厉声喝问:“再不说出来,我就把你的脖子扭断。” 孙三段的脖子被聂雷的大手卡住,脸很快憋成了紫色,恐惧地说:“聂,聂爷,我说。” 聂雷松开了手:“快说,聂某人实在厌恶带着你到处躲藏了。” 孙三段用手抚抚自己的脖子:“《蜀中水经注》一直秘藏在我家假山上的一个石洞内。” 聂雷心里一阵狂喜:“真的假的?” 孙三段:“聂爷要是找不到,只管扭断我的脖子好了。” 聂雷:“怎么找到那个洞子,别人会不会轻易就发现它?” 孙三段:“我家最重要的东西就是《蜀中水经注》,为了把它秘藏起来,我们祖孙三代,绞尽脑汁设计出一个秘洞,就算有人把我家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那个设计在假山上的秘洞。” 聂雷这才略觉放心,让人给孙三段送了酒肉,算是对他说出《蜀中水经注》秘藏地点的奖赏。 聂雷看天已是下午光景,去古麻镇找《蜀中水经注》已不能赶在白天,就决定明天一早动身去古麻镇。 聂雷又去聚拢了特骑队,说了明天一早行动的事,要他们做好准备。然后是周良来请聂雷去他那儿喝酒。 聂雷和周良,正推杯换盏地喝着酒,一个喽罗兴冲冲地进来报告:“大当家的,天大的喜事儿,小的们刚才在山下劫了一个美人儿,想献给大当家的当压寨夫人。” 聂雷一怔:“大哥想收压寨夫人?” 周良顿时来了精神:“快带进来让我看看。” 喽罗很快带进一个女子来,竟是慕容楚楚! 聂雷惊得从椅子上站起身子,瞠视着慕容楚楚问:“怎么是你?” 聂雷从法云寺带走孙三段后,归一大师深觉不安,担忧水润壤会不依不饶地逼问他聂雷的事情,看来法云寺不能再清静下去了,怕慕容楚楚住在寺里受连累,所以,归一大师让人速将慕容楚楚送回京城。 送慕容楚楚的,是法云寺里的一个和尚,在归一大师的安排下,雇佣了一辆马车,经过伏期山时,被山上下来的土匪截获。几个土匪本想劫点财物放走人,可一看慕容楚楚美若天仙,就改变了主张,把慕容楚楚劫下来,要送给大当家的做压寨夫人。 慕容楚楚见聂雷也在这山上,先是大感意外,后觉自己摆脱困境的机会就在聂雷手里。 慕容楚楚:“你怎么也在这山上?” 聂雷:“这是我大哥的山寨,我在这儿客居几天。” 周良见慕容楚楚实在美极了,心里生出几分怜惜之情,但周良不是好色的人。做土匪的,往往忌讳劫财时又劫色,周良深信,如果劫财又劫色,就会导致山寨落个树倒猢狲散的下场。 周良看看慕容楚楚,再看看聂雷:“你们俩个认识?” 聂雷因为感念慕容楚楚,用身体为自己堵燕子丹的枪口,心想这是一个回报慕容楚楚的机会,听周良问自己,忙说:“何止认识,她还是我的恩人。” 周良一脸惊奇:“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聂雷:“慕容姑娘这要是去哪儿?” 慕容楚楚:“回京城继续读书。” 聂雷:“你是一个人上路,还是有人护送?” 慕容楚楚:“送我的那两个人,被山上的打跑了,现在我是一个人。” 周良:“这有什么,我派人送你去京城好了。” 聂雷哪里放心这山上的土匪护送慕容楚楚:“慕容姑娘要是不急着赶路,就等我明天办完一件事,由我亲自护送你回京城好不好?” 慕容楚楚还没有说话,周良哈哈笑着接口:“老弟要学那宋太祖千里送京娘的故事?老弟未婚,我看慕容姑娘大概也没有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56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56 婆家,那就由我周良当个媒人,你们配成一对夫妻怎么样?我看你俩般配得天设地造呵。” 慕容楚楚听周良如此直口粗言地要将她跟聂雷配成一对儿,脸一下子就红到耳根子了,暗暗看一眼聂雷,忽然觉得怦然心动,口里却说:“婚姻大事,哪能儿戏。” 聂雷也很尴尬:“大哥别胡说,我哪里配得上慕容姑娘。”说着不由自主地偷眼去看慕容楚楚,不期然地跟慕容楚楚流光溢彩的目光想遇,心里一惊,忙移开眼光,去看别外,暗想,一生若能有这样的美人相伴,那就享齐天下之福了。 周良也看出两人各自有了情意,更不敢慢待了慕容楚楚,让人打扫出干净的住处,安排着慕容楚楚先住下来,明天好由聂雷随便带到哪儿去转转。 ☆、47我要那美人 . 第二天一早,聂雷带着他的特骑队就整装待发了。慕容楚楚也骑了一匹马,跟随在聂雷身边,孙三段则混杂在特骑兵中。 周良一直将聂雷送到山脚下:“老弟何不让慕容姑娘先留在我这儿,等你办完正事,再来接她走。” 聂雷:“小弟打算办完事,直接就走,顺道儿把慕容姑娘送到京城,这样就不用来回拐趟跑冤枉路了。” 周良:“老弟这一走,几时回来?” 聂雷:“有机会就来看大哥。” 周良松开聂雷的马缰绳,聂雷在马上向着周良抱抱拳:“多有打扰大哥了,后会有期。”说着扬鞭策马,带着慕容楚楚和特骑队,一阵风般驰离了伏期山,直奔古麻镇。 平府城的燕家里,水天然吃了毛湛医生的药后,烧很快就退了,肚子也不那么疼了。这请医生招待梅九儿地闹腾,燕家上下全都知道水天然病了,眼看一天过去,也没见白小白过这边儿问一声儿。 水天然奇怪,问燕子丹:“难道小白不知道我病了?” 燕子丹反问水天然:“小白是常人吗?她连我爸爸都爱搭腔不理茬的,更不要说你了。” 水天然想想:“那倒也是,我看这世上也没人能入了她的眼。我要是能有她一小半本领,也敢胡作非为了。” 燕子丹:“她也没有胡作非为,就是有点儿不近人情。大概怕你仍在恼她在法云寺的事,她不好意思来看你也是有的。” 侍女:“我早上见白姑娘出大门去了,恐怕这时还没有回来,秋儿去给她送午饭,就没见到她人。” 燕子丹:“那她去了哪儿?要是出去办正事,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儿?” 白小白忽然从门外走进来:“你们在说我什么坏话?难怪我一进家门,就连着打了三个喷嚏。” 燕子丹:“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幸亏没说你什么坏话,只是在奇怪你人去了哪儿。” 白小白:“我出去找线索了,哪能像你在家坐等人来回报情况。” 燕子丹:“找到线索没有?” 白小白:“我今天去孙三段的老家看了看,那空宅子里虽然被人翻得乱糟糟的,但有一处地儿还完好,在我看来,也就那儿嫌疑最大,明天你同我一块儿过去再看看。” 燕子丹:“你不去找孙三段了?” 白小白:“那本《蜀中水经注》,不会被孙三段随身携带着,一定有秘藏的地点,要是能找到秘藏的地点,比找到孙三段好多了。” 燕子丹:“你大概不想再碰到聂雷吧,但愿这次不会遇上他。我虽然没有跟他交过手,可凭直觉感到他是我们的劲敌。” 白小白:“这充满变数的事,谁能料事如神,说不好这次仍然会遇上姓聂的。我进门时,好像听说少奶奶病了,可看上去气色不错呵。” 水天然:“别叫我少奶奶,除非你想折我的笀。” 白小白笑问:“那我叫你什么,也跟随着子丹叫你然儿?” 水天然忙说:“咱们还没有那么亲昵,你叫我天然好了。” 白小白:“我明天单独同子丹去古麻镇,你不会吃醋吧?” 水天然:“只管去只管去,我又不是醋坛子,哪有那么多酸气。” 白小白:“其实,我跟你对子丹的态度,是极不相同的,我一见子丹,只想拉来做好朋友;你初见子丹,恐怕是只想占据住做老公吧?” 水天然:“所以这就是你跟我的不同了,你们要去哪儿,只管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咱们回头再说聂雷挟持着孙三段,到了古麻镇的情景。孙三段的庄院,昔日何等雄踞在古麻镇上,眼下却破落凋敝出一副家败人亡的惨象,连门窗都被人拆了去。 孙三段睹见自己辛苦经营的家业为之一空,再加上这些天身心受尽折磨,从马背上跳下来,直扑入空宅子,双膝跪地号啕大哭:“想我孙三段威风半世,却落个这等凄凉的下场,早知那破册子会害人,我也不要它了。” 聂雷从马上下来,走到孙三段身边,冷冷地说:“天下宝物,私藏非福,你现在明白这个道理也不太晚,最少还能保住你的命。” 孙三段用脏兮兮的袖子,擦擦眼泪:“聂爷的话,我明白,那害死人不偿命的破册子,就放在假山上的石洞子里。” 聂雷:“麻烦你亲自把它找出来。” 孙三段站起身子,照直去了假山那儿。那假山造型嶙峋,很有奇崛的韵味。孙三段找来一块刚好能拿在手里的石头,向假山上攀爬了几步,在一块光秃秃的大石头上停下来,用手里的石块,狠狠地砸击那块看上去不可能有秘密的大石头。聂雷和特骑兵们,一个个仰着脸看得纳闷:难道小石块能把大石块敲开? 大家正难以置信着,就听哗啦啦一阵碎响,小石块还真把大石块敲开了,大石块里面露出一个小洞子,原来那看似坚硬的大石块,是伪装出来的,谁又会想到光秃秃的石头上能有玄机。孙三段把手探进石洞子里,摸出一个小铁匣子。孙三段捧着铁匣子由假山上下来,当着聂雷的面,把铁匣子上的机关打开,里面又是一个木匣子,看那木匣子的大小,刚好能放下一本书。孙三段再打开木匣子,从里面取出用油毡纸包裹着的东西,递给聂雷。 聂雷小心地解开油毡纸,一本深蓝色的线装书,赫然呈现出来,封面上的五个泥金字——《蜀中水经注》,几乎要聂雷喜得发狂,仰天大笑:“天不负我,天不负孙先生!” 慕容楚楚就站在聂雷的身边,目光中满是惊奇地盯着聂雷手中的《蜀中水经注》:“全天下都在争夺的,竟是这么一本东西?” 聂雷豪气干云:“有了它,不愁找不到张献忠的万万两藏银,有了万万两藏银,何愁千万人马的军需,有了充足的军需,北伐一定成功,天下就是中华民国的天下,就是天下人的天下!” 慕容楚楚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57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57 对聂雷的豪放言论,在心生敬佩的同时,隐隐觉得聂雷是个不会为儿女私情折节损义的伟男子。一般来说,这样大义凛然的伟男子,往往让人敬而远之,尤其对于女子来说,可以心仪之,却不可私托终身。 孙三段卑恭地问聂雷:“我已经将《蜀中水经注》献给了聂爷,可不可以走了?” 聂雷看一眼孙三段,从怀里拿出一块银元,丢给孙三段:“这是路费,你就骑着那匹马,看着去投奔哪位亲友吧。你已经交出了《蜀中水经注》,大概没有人会再为难你了。” 孙三段拾起那块银元,骑上马如丧家之犬般落荒而逃了。 聂雷正在手上小心翼翼地翻看着那本《蜀中水经注》,忽听在门口警戒的特骑兵大声斥责什么人:“退下,闲杂人等一律不准入内。” 就听一个女子说:“我们来晚了一步,又被聂雷抢了先。” 聂雷忙将书塞进怀里,大踏步赶到门外看是什么人,只见一黑一白两匹俊马上,分别骑坐着紧身装束的白小白和燕子丹。 看见聂雷出来,白小白气定神闲地说:“聂雷,咱们又见面了,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啊。” 聂雷最不想遇见的人还是遇上了,明知白小白为何而来,却故意装糊涂:“白姑娘来这儿干什么?” 白小白:“那你来这儿干什么?” 聂雷:“我来这儿找那本破书,结果一无所见,正准备走人。” 聂雷不想跟白小白多打交道,只想速速走人。这时,慕容楚楚从里面走了出来,施施然翩翩然地站在聂雷身边。燕子丹跟白小白都觉得奇怪极了,尤其是白小白,怎么都想不明白慕容楚楚何以会跟聂雷在一起,那晚上聂雷不是只带着孙三段一人跑了吗? 白小白扬扬眉问聂雷:“真的一无所见?” 聂雷强硬着口气说:“一无所见就是一无所见,什么真的假的。” 白小白:“我可是刚刚见过孙三段的,他说你已经到手了东西,那东西原藏在假山上的大石头里,铁匣子套着木匣子,油毡纸包裹着的就是。” 聂雷一惊,看来白小白真的遇上孙三段了:“聂某人没见到那油毡纸包裹着的东西。” 白小白:“把你胸口里藏着的东西拿出来,我看看。” 因为是夏天,聂雷身上的衣服单薄,胸前塞着那本《蜀中水经注》,很是显眼,除非瞎子才不疑心那里藏掖着东西。 聂雷有点生气:“白姑娘不要强人所难,除了这本书,你要什么聂某人都答应。” 白小白驱马向前走了两步,聂雷的部属,多数领教过白小白的厉害,对白小白保持着高度警惕,见白小白有所举动,便刷地全亮出了寒光闪闪的马刀。燕子丹看局面紧张,不敢大意,两支手枪都握在手里了。 聂雷的部属不仅善使马刀,还人人配置有手枪,有一个特骑兵,因为在芦苇荡劫囚车时,被白小白的软鞭打伤过,这时想借机报复,暗暗地拿出手枪,瞄准了白小白,但他的动作早已被燕子丹看在了眼里。就在那个想偷袭白小白的特骑兵,扣动手枪的扳机时,燕子丹略一皱眉,微扬枪口,也勾下了扳机。 两颗子弹,不差毫厘地在空中相撞,闪出了一束耀眼的火花,因为撞击力巨大,发出比子弹出膛时,更让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碎片激射。 特骑兵弄清状况后,一个个瞠目结舌地看着若无其事的燕子丹。聂雷大吃一惊,如此神枪,平生仅此一见,震惊后极是敬佩,不由大声喝彩:“好神枪,也可独步天下了!” 白小白趁热打铁地说:“既然知道我们的厉害了,就乖乖地交出东西吧。” 聂雷脸色一沉:“只要聂雷不死,免谈。” 特骑兵看聂雷毫不妥协,纷纷持枪对着白小白和燕子丹,马刀中间错着短枪,形势严峻得一触即发。 白小白忽然笑说:“聂雷,今天我总得要你一样,反正不能空手而归。” 聂雷:“除了那本书,我无不答应。” 白小白指指慕容楚楚:“我要那美人。” 聂雷愣住了:“你要慕容姑娘干什么?” 白小白:“我留着慢慢欣赏啊。” 慕容楚楚惊诧地看着白小白,想不明白她古怪的脑子里在打什么主意。慕容楚楚更没有想到聂雷这么快就把自己转手了。 聂雷歉意地跟慕容楚楚说:“你跟白姑娘也算是相识,想来她不能把你怎么样,委屈你先随她去,我先办完这件大过天的事,就来接你,仍送你回京城读书去。” 慕容楚楚心凉如水地跟聂雷说:“你与我什么相干?你只管走你的阳关道,我自过我的独木桥。” 聂雷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还是狠下心肠说:“慕容姑娘在我心里的地位,无人可及,但我得先办完这件大事,再来向你请罪。” 聂雷说完,上马带着特骑队,头也不回地飞驰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想知道那追问的匪鸟,是不是另择嘉木去了,若真是,凤九会觉得有种“昨夜西风凋碧树”的感觉。 . ☆、48睡在竹杆上 . 眼看着聂雷一彪人马离去,燕子丹迷惑不解地问白小白:“你留下慕容姑娘什么意思?” 白小白也不清楚为什么要从聂雷手里夺下慕容楚楚,好象是不乐意看到慕容楚楚跟聂雷在一起,但白小白可不想承认这一点私心杂念,内心也在隐隐地害怕着这点儿抑制不住的私心杂念。所以,白小白在听到燕子丹的问话后,颇有点儿后悔自己唐突,只有自欺欺人地回答燕子丹说:“我给归一大师送去,物归原主呵。” 燕子丹顿感哭笑不得:“慕容姑娘又不是小孩子,她要去哪儿,要留在什么地方,自己能决定,你这不是好心帮倒忙吗?” 慕容楚楚愠怒白小白莫名其妙地截留下自己,听白小白要把自己送去法云寺,偏不要白小白随意处置自己:“既然白姑娘要留下我,我当然要在白姑娘左右。” 白小白再想不到慕容楚楚说出这样的话,微窘地看向燕子丹:“麻烦你把她送给归一老禅师吧。” 燕子丹也看出了慕容楚楚对白小白的恼怒,却又不得不做和事佬:“慕容姑娘,小白也是好意,左右是怕你被那聂雷挟制了去当人质,所以才要把你解救下来,我送你回法云寺好不好?” 慕容楚楚的神情很固执:“扯淡,我早就给你们说过聂雷是我的表哥,这时装什么糊涂?姓白的留下了我,我理当跟着她同出共入。” 燕子丹为难地看看白小白,白小白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把这烂摊子全数推给了燕子丹处理。燕子丹无奈地跟慕容楚楚说:“那就委屈慕容姑娘到寒舍小住几天,我也好尽尽地主之谊,顺便带着慕容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58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58 姑娘看看平府地方的风物。” 慕容楚楚也不言语,冷着脸色径自上马。白小白也拿出向日淡薄对人的态度,把马远远地带离慕容楚楚,由着燕子丹缓解慕容楚楚对自己的敌对情绪。 在回平府城的路上,白小白一句话也不说,尽量落在燕子丹跟慕容楚楚的马后面。燕子丹怕冷落了慕容楚楚,没话找话地问慕容楚楚对平府城的印象,或者向慕容楚楚讲讲平府城的风土人情。慕容楚楚除了对后面的白小白没有好脸子外,对燕子丹很是和颜悦色,毫不吝啬她那绚丽迷人的笑容。慕容楚楚的明媚笑容,让燕子丹暗中惊叹天下竟有这样绝色的女子! 三人回到燕家后,燕子丹让人给慕容楚楚整治出一间净室暂住。慕容楚楚竟说要跟白小白同居一室。慕容楚楚楚的用意很明显,她这样粘着白小白,就是要给白小白制造麻烦,撑白小白的眼,添白小白的堵。 白小白一听慕容楚楚要跟自己同居一室,吓了一跳,忙拒绝说:“不行不行,我向来没有跟人同居一室的习惯,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睡,早已经容不得卧榻之侧有她人酣睡了。” 慕容楚楚斜睨一眼白小白:“不跟我住一块儿也行,把我仍旧送给聂雷。” 一句话噎住了白小白。燕子丹凑近白小白,耳语说:“你将就着跟她住一两个晚上,然后再想办法打发她走,不能老在这个问题上僵持着。” 见白小白勉强点了头,燕子丹忙让人再抬一张床来。白小白忽然笑说:“我那张床给慕容姑娘睡好了,你不用再弄一张进来,地方狭小,哪里放得下两张床。” 慕容楚楚又斜睨了一眼白小白:“睡在一张床上也不错。” 慕容楚楚心里拿定了主意,就是要白小白清楚留下自己是个祸害。 燕子丹疑惑地看看白小白,再看看慕容楚楚,那神情明显就是在问:你们俩位到底是谁想非礼谁?可那两位又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燕子丹就觉自己想多了。水天然听说慕容楚楚来了,虽然不明情况,还是过来向慕容楚楚表示欢迎和亲热,两人倒也惺惺相惜。 安排下慕容楚楚的住处,燕子丹到前面燕云林那儿,简明说了一下情况。燕云林对白小白的行径,一概不主动过问,像白小白那样的诡异女子,燕云林自知不能以常人眼光看待,也招惹不起。燕子丹虑事周全,又让燕福骑马去法云寺,向归一大师报告慕容楚楚要在燕家玩几天,要老和尚放心。那天护送慕容楚楚的和尚,被伏期山上的土匪打回法云寺后,老和尚正急火攻心着慕容楚楚的处境,忽听有了下落,心里就安稳了一多半。 天很快黑下来,吃过晚饭,燕子丹同水天然,又过来陪着慕容楚楚跟白小白说了一会子话。水天然的目光,老是落在房间里那张唯一的单人床上。燕子丹暗暗地扯扯水天然,要水天然别表现得那么疑心重重。 燕子丹同水天然,两人略坐了坐就告辞了。白小白坐着没动地儿,慕容楚楚送两人出门后,故意豪放地仰卧在床上,身上散发出的轻柔异香,不仅没有被房间内固有的氤氲香气淹没,反而以极强的渗透力,播扬出它的独特气质。白小白不由吸吸鼻子,那沉静得悠长内敛的香气,要白小白抑制不住地心神荡漾。 慕容楚楚的美目斜睨着白小白,笑说:“今天你只能和我同床共眠了,别有那么多洁癖了,将就点儿吧。” 好像从没有脸红过的白小白,在这样的香气中,竟然脸上飞红,宛如胭脂洇浸开来,但白小白很快稳住了飘摇的心神,笑说:“这张床也太宽大了,我还是找件合适的东西睡吧。” 白小白转身出去,回来时拿了一根直径约三寸的大竹騀,一头窗上一头椅背地悬好,然后满意地笑笑:“今晚我就睡这竹騀,记住了,不要揭我被单,否则你会看到一条白娘子,我可没地方给你盗灵芝去。” 说完,白小白拿块大被单披在身上,纵躺在竹騀上,被单下的肢体蠕蠕而动,眼看身体拉长,很快人形消失,被单下仿佛只是叠放着的两根竹騀。 本想捉弄白小白的慕容楚楚,看得目瞪口呆心生寒意,旁边有这么一个不像人的人在竹騀上睡着,她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虽然极想看看被单下白小白的样子,又不敢妄动。慕容楚楚在床上辗转反侧,后来再不能忍耐,告饶地向白小白说:“你果然是名不虚传的奇人,可我受不了你那样子,我睡地板,你还是好好地睡到床上好吗?” 竹騀上毫无动静,慕容楚楚又说了一遍,忽听门外白小白笑说:“你只管睡觉,我出去另找地方睡去。” 慕容楚楚顿觉背生凉气,惊叹白小白的功夫真的到了耸人听闻的地步。 燕子丹的睡房里,闲置着一张卧榻,原是供燕子丹平日半倚半躺在上面看书的。那天早晨,燕子丹天一亮就起了床,惺忪着睡眼走过卧榻时,赫然看见上面睡着一人。燕子丹吓了一跳,两眼瞬时就精亮了,卧榻上的人竟是白小白! 燕子丹伸手摇醒白小白:“你怎么睡在这上面了?” 白小白理所当然地说:“你这屋里空着张小床,我那里只有一张床,所以我就跑过来睡在这上面了。” 燕子丹:“你不是跟楚楚合睡一张床吗?” 白小白大是苦恼:“你以为我跟她的关系,像你跟天然这样亲密?她是我天生的克星,打死我也不能跟她睡在一张床上,除非我不想要命了。不过昨晚她也可能受了惊吓,想必不敢再跟我住在一块儿了。” 水天然这时也睡醒了,听了一会儿两人的对话,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楚楚还在那边屋里吧?” 白小白:“她反客为主,一个人在床上睡得舒服,害得我到处找能睡觉的床。” 水天然疑惑地看看关着的门窗:“你是怎样进来的?” 白小白:“从窗户。” 水天然又看看那雕花的窗棂,空隙仅能容下一只小猫挤进来,叹说:“要真是从那儿过来的,这世上还有什么地方你不能去的!” 白小白忙说:“我也不是随便就去什么地方的,到你们这屋里过一夜,都是慕容楚楚逼的,其实我最烦看别人演夫妻戏什么的。” 燕子丹又吓了一跳:“小白,昨晚你看到了什么?我跟天然可是一沾床就睡着了。” 白小白笑嘻嘻地说:“别的还真没有看见更多,只看见天然睡着睡着就钻你怀里去了。” 水天然脸上一红,口里倒满不在乎:“碰巧我来了月事,不能跟子丹做什么,否则给单身的你,启启蒙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白小白翘翘好看的嘴角:“我什么不知道,哪用你们启蒙。我也不想在你们这屋里瞎搅和,子丹要另给我安排住的地方,反正我不跟慕容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59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59 楚楚同居一室。要是不给我另外安排住处,仍要顺从慕容楚楚的意愿,那我就夜夜睡在你们这屋子里,你们夫妻再**,总不能当着我的面燃烧吧。” 水天然笑说:“子丹,你也别洗脸梳头了,赶快给小白另安排住处去,别让我们带坏了人家小孩子。” 燕子丹应了一声,果真急急忙忙地去给白小白,另外安排洁净的住房去了。 慕容楚楚一晚上也没怎么好好睡觉,一时惊叹白小白那神奇的缩骨术,一时又想到聂雷顾国不顾家的伟大抱负,终究不是一个可以私托终身的人,真要跟聂雷在一起了,也许连男女□他都会做得大义凛然,那时何止是无趣,简直要难堪死人。慕容楚楚越想越觉对聂雷还是敬而远之的好,免得以后冷冷清清。 独自一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晚上,慕容楚楚想的最多的却是白小白,想她一夜未归,外面霜打雾湿的,不知她找到没找到能舒适睡觉的地方,自己霸占了她的床,害得她外出找睡觉的地儿。 慕容楚楚胡思乱想着,偶尔也奇怪自己怎么着都花容月貌的,不知惊艳了多少人,就算白小白对自己没想法,也不至于厌恶跟自己睡在一张床上吧,难道女人间真的只能相互嫉妒对方的容貌? 想到后来,连慕容楚楚自己都忘记了为什么非要跟白小白做对,倒耿耿于怀白小白对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了,就像从没有被人拒绝过,突然遭人拒绝般怅然若失恨恨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欢迎评论,欢迎天女撒花。 . ☆、49叫扬的老鹰 . 水润壤通过水天然,了解到《蜀中水经注》暂且难以两全在一起,心想不如耐心等等,让聂雷和白小白争去,自己好见机坐收渔利。水润壤因为离开省城的督军署日久,那边虽然有他的心腹亲信,署理着军中事务,终究不放心,决定回督军署去处理公务坐镇大本营,再调集精锐对付聂雷。于是,水润壤带着水小泉,暂且离开了平府城。 聂雷带走孙三段秘藏的那半部《蜀中水经注》后,白小白倒不急着追究了,突然间成了没事人。 燕子丹问白小白:“难道我们就这样任由聂雷带走那本书?” 白小白反问燕子丹:“你说聂雷只带走半部书有什么用?” 燕子丹:“仍然找不到宝藏,我要是聂雷,就会想办法把两本书都找到,这样才能成事。” 白小白:“所以,我们守株待兔好了,聂雷会回来找我们的。” 燕子丹:“聂雷也知道另外半本书在我爸爸手里?” 白小白:“也不难被他寻踪追迹出来,你想想,他连孙三段秘藏的半本书,都能找出来,你们燕家的这半本,也就不是什么绝秘私藏了。” 燕子丹深觉忧虑:“看来日子不会太平了。” 白小白:“这乱世哪里求太平去,我倒希望聂雷早点找上门来。” 慕容楚楚在那个晚上,见识了白小白诡异神秘的缩骨术后,对白小白的好奇心陡然大增,但同时也对白小白滋生出一丝说不清的惧意。第二天,慕容楚楚见燕子丹另给白小白安排了住处,也乐意跟白小白分开住宿。毕竟跟这样诡异的女子同居一室,老要提心吊胆着她会弄出什么吓人的把戏。 因为是夏天,慕容楚楚在男人很少进入的后院里,喜欢穿凉爽通风的吊带装,她的皮肤白皙滑腻,还有点凉凉的,就那种水柔玉润的感觉,仅这样的皮肤已经让人十分眼羡,更让人惊艳的是,在慕容楚楚后背的右肩上,纹有一大朵美丽的淡蓝色重瓣花儿,“半掩琵琶犹遮面”地从吊带装的边缘露出一半,这样沉静的花色和白细的肌肤,古典冷艳得像一件青花瓷,往往惹得看到的人,心猿意马地想一探究竟,可谁又能轻易看全慕容楚楚的纹身呢?白小白就被这种想一探究竟的**折磨得欲罢不能。 一天午后,慕容楚楚小睡罢,从房间里出来,很慵懒地陷在花架下的凉椅上,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白小白悄无声息地走过来,站在慕容楚楚的后面,看了一会儿她右肩下的那朵淡蓝色花儿,心里固有的那种想一探究竟的**,不可抑制地冒出来:“你后背上只纹了一朵花儿吗?” 对身后这样突兀的问话,慕容楚楚并不意外,也知道身后站着的人是谁,她甚至没有振作一下自己的慵懒神态:“你想看到几朵?” 白小白尴尬地说:“一朵还没看全呢,它是什么花儿?看上去挺妖丽。” 慕容楚楚笑笑,没有回答。 白小白不自禁地接近慕容楚楚。慕容楚楚吊带装上,露出的那半朵淡蓝色花儿,就在白小白的眼皮子底下了。这样近距离的诱惑,要白小白怦然心跳,她伸出手在空中犹豫了一下,就搭在了慕容楚楚那滑腻的右肩上,她想把手往下滑一些,揭开那挡住她视线的吊带装。 慕容楚楚一下子直起腰,回过头来,把她那张国色天香的银白色脸子一绷:“想非礼啊,把我当什么人了?” 白小白吓得立马拿开手,此后再不敢对慕容楚楚有什么直接的肢体语言,更没有机会看看吊带装遮住的纹身,但想一睹慕容楚楚全部纹身的念头,越发在白小白的心里扎牢了根。 北地民风剽悍,平府城的男人,即喜马又爱鹰。燕云林不仅善于养马,还善于驯鹰,他有一只叫做扬的雄鹰,最有灵性,且性情凶猛。燕子丹跟这雄鹰极友善,兴致起时,常常骑马架鹰外出打猎。 燕子丹外出打猎时,扬总会牢牢地站着燕子丹的左肩上。扬的脚上有一副精致的鹰脚绊,燕子丹的左上臂套有一个环箍,扬脚上的绊子就扣在燕子丹的臂箍上。扬体形硕大目光犀利,凡是看到扬的人,心里不由会泛上些吃惊似的丝丝凉意。燕子丹带扬外出时,燕子丹很少给扬戴上眼罩,在熙熙攘攘的人车流中,扬能神色泰定得像块栗褐色的顽石,更像是燕子丹左肩上一件生动的石雕。 那天午后,白小白不仅没有看到慕容楚楚背后的纹身,还受到了慕容楚楚的斥责,一时大感没趣,讪讪地离开花架那儿,漫无目的地走到前面的小偏院,却见燕子丹蹲着身子,给那只倍让白小白感兴趣的鹰喂水。 那只叫扬的雄鹰,站在香木做的鹰架上,歪着脑袋,犀利黑亮的眼睛,不时凶狠地瞅瞅天空中飞掠过的小鸟,那神情要不是有脚绊系着它,它准会振翮冲空,一击而中那些路过的小鸟。 白小白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跟燕子丹说:“这鹰可是饿了,你怎么只喂它水喝?也给它点儿肉吃。” 燕子丹说:“今天故意饿它,明天好去打猎,把它喂饱了,明天打猎它就不肯好好出力了。” 白小白顿时来了精神:“明天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60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60 去哪儿打猎?同谁去?” 燕子丹:“我爸爸有一帮鹰友,他们每月最少相聚打一次猎,这虽然不是秋天最好的打猎时间,他们还是喜欢出去撒撒鹰跑跑马。我爸爸可能因为《蜀中水经注》的事闹心,最近心情不好,不想跟他们出去,又不好拒绝,所以要我代表他去打猎,也是应付的意思。” 白小白:“算上我一个,我跟你爸爸相反,郁闷了就想出去找点事儿做。你不会多嫌我吧?” 燕子丹:“哪会哪会,打猎是人越多越好,你乐意去,我也有个帮手。” 水天然听说明天出城打猎,心里倒想去看热闹,因为身上来着月事,哪儿也不方便去,只得作罢。慕容楚楚怕热,懒怠动弹,也不去。明天出城打猎的事,也就燕子丹跟白小白在做着准备,其实也没有什么准备的,也就是饿鹰喂马,备好打猎的用具。 第二天,早早吃过饭,燕子丹架鹰骑马地同白小白出城了。燕云林的那帮鹰友,有老也有少的,大约十几个人,全是男的,都在平府城东门的城洞子外等候着。见来的不是燕云林,而是燕子丹,也没什么奇怪的,燕子丹也是经常同他们出城打猎,他们只是对燕子丹身边的白小白感到好奇。燕子丹只说爸爸燕云林身上不舒服,怕扫了老少爷们的兴致,所以要燕子丹出来陪大家尽兴。简明扼要说过情况,大家架鹰带犬策马奔腾地去了城外狩猎场。 狩猎场离平府城一二十里地,原是一片大河滩,其中灌木、野草恣肆疯长,又有绵延的河沙、大块大块的石头,既适合狐、兔之类的小动物藏身,又方便跑马。 一队打猎的人,赶到狩猎场后,左手驾鹰右手执鞭,静候专人从那草丛乱石中,吆喝着赶出野兔、狐狸之类的小兽,一旦惊慌失措的小兽出现在众人视野里,他们就群情激奋起来,揭去鹰眼罩扯开鹰脚绊,用口中的哨子“嘟嘟”地指示猎物的方向。饿了一天的鹰,羽毛紧贴杀气腾腾,一见猎物就像离弦的箭直射目标。在鹰扬马驰哨声四起的混乱中,燕子丹的驭马术最为高超娴熟,扬的逮法最是飘逸洒脱。扬直击目标,一扑而中,燕子丹纵马赶到,用戴有手套的手从扬的爪下取走猎物,并犒赏扬一块上好的鲜肉。 在整个狩猎过程中,白小白一直兴致高昂着,但她更瞩目的是雄鹰扬,马儿随着扬的起落或奔跑或停止。狩猎结束,查点猎物,数燕子丹收获最多。平府城最好的驯鹰师,用欣赏的眼光看着燕子丹说:“收获真不错啊,你那鹰次次都能给你挣足面子,不像我这只,买下它花的是最大的价钱,却远远不是我期望的那么神勇。” 在回平府城的路上,扬依旧站在燕子丹的左肩上。马跑得很颠,人身随着马身晃动,扬牢牢地站在燕子丹的肩上,目光森森地盯着跟燕子丹并驾齐驱的白小白。 白小白看看燕子丹肩上的扬:“你这宝贝看起来有点吓人,眼毒爪准,瞅得人心里发凉。” 燕子丹顺手给扬戴上眼罩:“它不习惯生人和我在一起,跟你熟了就不会这么戒防你了,现在它什么也看不见了。” 回到家里天已经下午四点多钟了,燕子丹把马背上的狐狸、兔子等猎物,交由燕福处理,自己同白小白带着扬来后院。 水天然一边让厨房给两人做吃的,一边让两人盥洗、换衣。不一时,饭菜做好,就在燕子丹的房间内放下桌儿。扬站在旁边的衣架上,因为戴着眼罩,很安静。 燕子丹问白小白:“喝点什么酒?” 白小白说:“白酒什么的不要,有葡萄酒就倒一盅儿。” 燕子丹拿出两瓶葡萄酒:“还真有两瓶上好的葡萄酒,是一个新疆马贩子送给我爸爸的,我爸爸嫌它不带劲儿,就给了我,今儿我们尝尝它好不好喝。” 燕子丹把衣架上的扬抱下来,放到桌子上的一角儿,给扬拿掉眼罩,倒了半杯葡萄酒置在扬的面前,扬竟然用它尖利的勾喙,一下一下喝起葡萄酒来。 白小白惊奇地看着扬:“它也喝葡萄酒?” 燕子丹得意地说:“我和它是朋友,我喝哪能没有它的。” 扬体大身长,白小白真担心它扑腾下羽翅把桌上的器具扫落地上。 燕子丹看出了白小白的担心:“扬是严格训练出来的,一般不会无故乱扑腾。” 白小白对扬很感兴趣,燕子丹教她怎样接近扬怎样取得扬的信任,说来奇怪,扬对生人总是保执一种警惕,生人很难接近它,它竟对白小白很友好,不大工夫就任由白小白抚摸了。 燕子丹半开玩笑半嫉妒地说:“我用了一年时间才训练出它对我的忠诚,想不到它竟重色轻友,这才多久就被美色迷晕了头。” 一句话恭维得白小白满桌子找牛肉犒赏扬了。 水天然笑说:“小白好大的面子,扬可是轻易不让人摸它的,连我都不敢随便碰它,看来你跟扬有缘分呵。” 白小白得意地把一块牛肉喂给扬:“我也没少养会飞的扁毛禽,什么鸽子、八哥的,都玩过,主要是为了传递信息,就是没有喂过老鹰,所以飞禽的习性,多少也知道点儿,投其所好了,它也就跟我亲近了。” 此后,白小白在燕家的大多时间,都耗在扬的身上,也不知她在教扬什么把戏,神神秘秘的。 作者有话要说:明晚七点左右更文。今后更文时间,请亲们注意作者收藏里的告示。亲们猜猜白小白教鹰做什么?有同凤九思路一样的木有? . ☆、50穿肠毒罂粟 . 农历六月二十八日,是水天然二十一岁的生日。/非常文学/水天然告诉燕子丹,说梅九儿知道她生日,可能会来,妈妈蓝氏如果没忘记她的生日,赶上心情好,也会来。燕子丹心里当一回事,前一天就吩咐厨房管事的,准备一两桌子酒菜,好在二十八日给水天然庆生。 二十八那天,吃过早饭,水天然把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的。燕子丹看了笑说:“你真会给自己提心劲儿,这么早就打扮上了,也许没有人记得你今天生日,就我自己给你庆生也不错。” 水天然边照镜子边系脖子下面的银钮扣:“你拿什么给我庆生?就你知道的最早,也没见你给我备下什么礼物,今天我要狠狠地财迷心窍一回,不管什么人来,我是只认东西不认人。” 燕子丹一怔,暗中惭愧还真没有可心的礼物送给水天然。水天然见燕子丹不说话,回头嗔说:“准是没想到送礼物给我,好你个薄情无意的。” 燕子丹自后贴近水天然,两手从水天然的腋下绕过,按揉上水天然敏感的胸部:“然儿不是要礼物嘛,我把自己全部送给你,你一定不要嫌弃呵。” 只要燕子丹一接触水天然,水天然的身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61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61 体就有反应,很想就势倒进燕子丹的怀里,但水天然还是从燕子丹的怀里挣脱出来:“刚刚大费工夫梳好的头发,千万别给我弄乱了。这昨晚上才熨展样的衣服,哪里禁得住你两只爪子的揉搓,等一会儿人来了,看着成什么样。” 燕子丹依旧涎着脸问:“那我这样的礼物,你到底要不要?” 水天然怕燕子丹纠缠不休,忙说:“要,要,我要你。” 燕子丹就笑得暧昧了:“这么急着要,那就快点儿脱衣上床吧。” 水天然回过味来:“没正经的,别尽在这屋子里厮混我了,也前面看看我妈妈来了没有,天也不早了。” 燕子丹还没有出去,白小白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窄长的盒子,一进门就笑嘻嘻地向水天然说:“给小笀星进贡来了,不要嫌东西寒碜。” 水天然接过盒子,意外地说:“楠木盒子,好包装。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生日?” 白小白面有得色:“打开看看,内里有你更满意的东西。厨房那边嚷嚷着准备酒菜,是个长耳朵的,都会知道你今天生日。” 水天然小心地打开盒子,不由惊叹起来:“这么名贵的毛笔,你哪儿得来的?” 燕子丹也过来看稀奇,盒子里盛着一支粗壮的毛笔,雪白的笔毛很长,笔杆晶莹剔透,由纯象牙制作,笔杆上微雕着书法。 水天然爱若珍宝地抚摸着毛笔,有些怀疑地问白小白:“这笔,你真要送我?” 白小白:“这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也是对先前在法云寺把你当人质的事,表示歉意。前年我去扬州,给一个制作毛笔的工艺大师谋取情报,事成后,他为酬谢我,就将这支稀世的毛笔赠给了我。[非常文学].我不喜写毛笔字,恰巧你又酷爱书法,送你也是物尽其用了。” 水天然细看看笔毛:“还是兼毫的,更是珍贵。那事都过去了,我也没记在心里,况且当时你也不是真心要伤我。” 燕子丹:“什么是兼毫的?” 水天然:“毛笔的毛按照取自的动物的种类不同,分为单一毫和兼毫。所谓的单一毫,是取自一种动物身上的毛。而兼毫,则取自多种动物身上的毛。单一毫书写起来较为柔软,需要对笔杆用力;而兼毫笔头较硬,下笔要重。扬州毛笔原称扬州水笔,是中国四大名笔之一。另外三个分别是安徽的宣笔、浙江湖州的湖笔、北京的狼毫笔,所用的动物毛分别是兔毫、羊毫和狼毫。而扬州的水笔兼具南北方的特点,是兼毫,笔毛中狼、兔、羊三种动物毛都有。” 白小白:“这么多名堂,我哪里清楚,看来我这生日礼物是送对路子了。” 水天然:“可这么名贵的东西,我受之有愧。” 白小白:“经我手的好东西多了,但也多被我糟蹋了,只要物尽其用,我是很乐意送出去的,呵呵,你不要是白不要的。” 正说着,慕容楚楚也来了,手里抱着一个礼盒。白小白本来是站在当地的,见慕容楚楚进来,向来不肯不屑不知让人的她,竟然向边上靠了靠,给慕容楚楚让出道儿来。 慕容楚楚也不看白小白,径直从白小白身边走过,跟水天然说:“要不是那边几个小丫头,在凑份子要给你庆生,我也不知道你今天生日。时间伧促,我到街上给你胡乱买了点东西,别见笑。” 慕容楚楚递过去礼物,不过是些精致的首饰,水天然接了笑说:“姐姐肯来,就是我的荣幸,又麻烦带着东西,倒叫我不安了。” 小丫头进来说蓝夫人来了,这边的话还没有落地,就听一片人声地响进院子里来。水天然同众人忙迎出去。水天然的妈妈蓝氏、燕子丹的妈妈王氏、梅九儿、刘妈,还有几个小丫头、老妈子,总共十来个人,走了进来。 燕子丹忙让人放桌儿上菜,里间主一桌,外间仆一桌。那几个小丫头、老妈子,纷纷给水天然上了笀礼后,就去外间桌子喝酒吃菜去了。 里间桌子上七个人,蓝氏、王氏、水天然、燕子丹、白小白、慕容楚楚、梅九儿。 梅九儿首先向水天然敬酒:“妹妹是今儿的笀星,我第一个敬你。” 水天然接了酒,抿了一小口:“嫂嫂不要第一个对我发难就好。” 梅九儿看看白小白和慕容楚楚:“虽然不知这两位姑娘怎么称呼,但一见只觉心里亲近,我托个大,问问芳龄,也好姐妹相称。” 水天然笑说:“嫂嫂难不成要给她们做媒批八字?” 慕容楚楚挨着梅九儿坐,梅九儿第一个问她:“我今年二十八岁了,看来要长妹妹好多,妹妹多大了?” 慕容楚楚犹豫了一下:“二十四了。” 梅九儿排着问白小白:“这位妹妹看起来更小,十七八吧?” 白小白对梅九儿的问话充耳不闻,只管吃自己面前的菜。梅九儿觉出了白小白的倨傲,自找台阶地去给王氏敬酒去了。 挨着白小白坐着的慕容楚楚,也对白小白的年龄起了浓厚的兴趣,因见梅九儿碰了软钉子,就迂回地想问出白小白的年龄。 慕容楚楚主动给白小白夹了一筷子菜:“妹妹别只吃面前的,也尝尝这个,极滑嫩爽口的。” 白小白看看慕容楚楚:“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比你小?” 慕容楚楚附耳说:“那你说说你多大了,不说就叫我姐姐好了,反正看起来我比你大。” 白小白被慕容楚楚这近似暧昧的耳语,一时又蛊惑得心意飘摇起来,不由压低声音说:“二十七了,你信不信?” 慕容楚楚立时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不信,不信。” 对面的水天然听了,问慕容楚楚:“姐姐不信什么?” 慕容楚楚胡乱遮掩说:“不信你这个小笀星会拒绝我的敬酒。” 说着,慕容楚楚将一大杯酒端给水天然。 水天然苦着脸子说:“这溜沿平杯的,姐姐不如直接把那酒坛子递给我好了。” 水天然旁边的燕子丹说:“你抿一点儿,剩下的我替你喝了吧。” 白小白也端过去一大杯:“不能厚此薄彼,我这杯也得喝下。” 水天然同样喝了一点点。燕子丹二话没说,左右两大杯,全喝了。 那边蓝氏说故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蓝氏:“我有个堂妹,长得花容月貌的,嫁入一富家,因为两年没有生育,被公婆怂恿着丈夫休回了娘家。我那堂妹要再寻个婆家,媒婆给她说的人家倒是不少,可不是过去做继室,就是当偏房。我那堂妹横挑鼻子竖挑眼,没一个对她心思的,到后来,连媒婆都不耐烦了,说我那堂妹,你又不是黄花闺女了,难不成要找那处子身的?我那堂妹语出惊人,说我依然是处女,找个处男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媒婆不相信,说你都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62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62 结婚两年了啊。我那堂妹说,我丈夫天生无能,生不出儿女怎么能埋怨我,你们要是不相信我仍是处女身,那就检验一下好了。” 大家听到这儿,都纳罕了。王氏问:“这是不是处女,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外人怎么个检验法?这个倒没有听说过。” 蓝氏:“这个也不难,做媒婆的大多都知道。在地面上洒下一层细灰,让被检验的女人,□□蹲在细灰上面,然后拿皂角面儿给她嗅,她嗅到皂角面儿后,就会猛打喷嚏。如果是处女身,身体下面的细灰会纹丝不动,如果不是处女,细灰就有宛如被风吹过的痕迹。主要是破了身子后,身体下面在猛打喷嚏时会漏气,细灰就被吹动了。” 王氏:“阿弥陀佛,不知这方法准不准,你那堂妹被破身没有?” 蓝氏:“她们都说准,可怜我那堂妹,结婚两年了都没有体验到做女人的滋味。” 听到这儿,水天然心中猛地一动,看了一眼燕子丹,恰好燕子丹正看过来,两人目光交接,心中感念相同。 饭后,众人又坐着说了一阵子闲话,蓝氏同梅九儿坐轿回去了,白小白跟慕容楚楚一前一后,也从燕子丹的房间走出去。慕容楚楚因为喝了点儿酒,就想跟白小白说话,她在前面站住,等着白小白过来。白小白看慕容楚楚在前面站住,就也站住,跟慕容楚楚保持着距离。白小白的身边就是雄鹰扬的香木架,扬勾喙陷颈地站在鹰架上。 慕容楚楚:“白小白,我这几天一直在奇怪你为什么留下我。” 白小白:“那是我一时心血来潮,你随时可以走。” 慕容楚楚:“听说过‘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句话没有?你现在就是这种状况。” 因为见客,慕容楚楚今天没有穿吊带装,而是穿了一件七分袖的短衣儿,连一点儿纹身的影子也看不见了,害得白小白更想一睹全貌。白小白环视了下周围的环境,小偏院里静悄悄地,再没有旁人。 白小白走向鹰架,摸了摸扬的脑袋,扬扇扇双翅,亲热地向白小白表示友好。白小白扯开扬的脚绊,然后指指天空把它放飞,扬一拍翅膀,骄健的身影直冲云天。 慕容楚楚正奇怪着白小白何以突然放鹰,扬在天空盘旋一圈又飞了回来,一圈接一圈地围着白小白跟慕容楚楚,低低地旋飞着,那样子像在等白小白发出指令。 白小白急促地吹了三声口哨,扬出人意料地飞冲向慕容楚楚,利爪准确地从背后抓起慕容楚楚的短衣儿,在慕容楚楚的万分惊愕中,刷地将短衣儿划成两半,慕容楚楚的肌肤却毫发无损。 仿若春光骤泄旎丽无限,慕容楚楚光洁雪白的后背上纹满了深红、湛蓝、尊黄的大罂粟花!它们怒放得无比妖艳并且媚人至骨,充满着蛊惑至绝望的气息。 白小白只觉触目惊心,向慕容楚楚惨然笑说:“知不知道,你是我的一剂穿肠毒药!” 作者有话要说:凤九对写爱爱戏,是怀有禁忌心的。爱爱戏如果写的不好,就易滑入下流。此前看一个收藏一两千的作者写h章,大觉恶心,连带着觉得那作者都猥琐,再不想看其作品。但一个好作者若不会写爱爱戏,就像一个美丽的女人不会涂口红。凤九下章节也写到了爱爱戏,亲们要是觉得凤九猥琐,请砸砖。嘿嘿,那亲们可就在本文完结前,看到的凤九将一直是副冰山的样子了。明晚七点左右更文,为防河蟹,欲看请速度。 . ☆、51特殊的礼物 . 三十七、特殊的礼物 晚上,水天然卸去头上的钗饰,宽下外衣,坐在灯下专心致志地剪短手指甲。//*.feigwenxue.*//燕子丹铺设好床,不明所以地问水天然:“这么美的指甲,干嘛剪去?” 水天然只是笑,也不说话,等剪完指甲,又检查了一遍是不是圆齐,接着拉过燕子丹的手,修剪起了指甲。 燕子丹说:“我没有留长指甲的习惯,不用剪了吧。” 水天然:“那也得修齐了它,不能让你伤了我。” 燕子丹:“今儿为什么这样殷勤?我又怎么会伤了你?” 水天然眉梢眼角都挂着娇羞,低声说:“睡觉时你就知道了。” 燕子丹看水天然含羞带娇的神态,突然明白了,不禁有点儿紧张:“你要……” 水天然笑说:“别紧张,这又不是要刺你金钟罩铁布衫功的命门。” 燕子丹:“我怎么觉得比刺命门还要命?” 水天然:“我不是要你的命,是要你的身。” 燕子丹:“你不是身上来着月事吗?” 水天然:“前天身上就干净了。” 水天然给燕子丹修剪好指甲,倒水洗净了手,宽下衣服妖妖娆娆地躺在床内。燕子丹洗了手,又洗脚,磨磨蹭蹭地推迟着睡觉时间。水天然在纱帐内侧身躺着,头枕在自己的臂弯里,微笑着看燕子丹在地上打磨儿。燕子丹琐碎地做这做那,最后实在没有事情可做了,只好站在当地,怔着眼看姿态诱人的水天然。 水天然笑问:“不忙了?” 燕子丹:“嗯。” 水天然:“那还不上来?” 燕子丹:“就上,但我有个条件。” 水天然:“说。” 燕子丹吞吞吐吐地说:“如果我疼,你不能硬破,那地方,我想想就恐惧。” 水天然愣了,原来燕子丹怕这个,看来今晚上不会顺利得手。无论能不能得手,都要先把燕子丹哄上来。所以水天然笑得更加甜媚了:“我能把你怎么样,上来后都依你。” 此情此景,别说燕子丹面前是张睡床了,就是刀山火海,燕子丹也要奋不顾身了。燕子丹解去外面的衣裤,犹豫了一下,还是给自己留下了贴身的小衣儿。...feigwenxue.. 水天然半跪在床上,着手解去燕子丹长长的抹胸,并扒下小衣儿:“你真是个不彻底的人,对我还遮遮掩掩的,全去了它,也不想想,这一两块布片儿,能帮你抵挡了什么。” 燕子丹双手搭在腹部,闭着眼平躺在床上。水天然点上熏香,放下洁白的纱帐后,又拿了块雪白的毛巾,铺垫在燕子丹的体下,这才依在枕头上,手掌托着脸颊,静静地盯视着燕子丹。 燕子丹的呼吸,开始还能平静,被水天然盯视的时间一长,就沉不住气了,睁开眼跟水天然说:“别老盯着我,你想做什么就动手吧,我可是做好了万般应承你的准备,今晚我算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水天然笑说:“有这么直接的吗?起码要有点前戏什么的吧。” 水天然说着,一只手搭上了燕子丹的胸,满把抓住,轻轻按揉着,柔声问:“有反应吗?” 燕子丹如实回答:“有。”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63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63 水天然绽开的笑容更真心了,改用手指拂拈高峰之颠,感觉那温香的一点逐渐变成红色宝石:“现在感觉怎么样?” 燕子丹的眼早已痴了:“不想躺着。” 水天然忙安抚住燕子丹:“ 我知道你想怎样,可今夜你是我身下之臣,暂且不能翻身。” 水天然的左手枕抱住燕子丹的脖子,右手顺着燕子丹的上胸中线,向下游弋,至燕子丹的隐秘处停下。这姿势很有挟制人的强势。 水天然吐气如兰地问燕子丹:“我可要下手了,你做好准备没有?” 燕子丹深吸一口气,勉强说:“既然知道在劫难逃,准备不准备都一样。” 一句话说得水天然想拿开手,放弃今晚的计划,转想今夜要是放弃了,以后哪还会有勇气,估计燕子丹此后的心理恐惧就更加重了,不如一鼓作气做了。因此,水天然呵着燕子丹的耳廊说:“亲,怎么会有你想的那么恐惧,真要如此,这世上那么多结婚的女人,也都 别活着了。你忍一忍,过了这一关,到时就知道其中的美妙了,再要就不仅仅是一次了。” 水天然说着,手向下探了探。燕子丹的两腿并得紧绷绷的,水天然下不去手,只好又哄燕子丹:“对我你还保守吗?亲,两腿分开呵,我会小心的。” 燕子丹皱着眉苦笑:“这身子都是你的,我哪敢吝啬。”说着总算分开了腿。 水天然的中指,没敢直入燕子丹最娇柔最怕疼的地方,只在边缘徘徊逡巡,欲进不进地摩挲,勾引得燕子丹的心神越来越来飘散,目光中也流露出了渴望的神情。水天然心知燕子丹已经被自己挑动了心,感觉燕子丹的身体也放松懈了,遂把中指向上一些,按压在燕子丹最敏感的蒂核上面。可能水天然的动作有点儿突然,或者用力稍大了些,燕子丹的身体刺痛般一僵,眉头也皱了起来。水天然不敢动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轻揉缓旋那蒂核,同时观察着燕子丹面上的表情。 那真是个奇妙的地方,在极度狎昵的美妙感觉下,燕子丹的脸上渐渐地浮上了迷幻般的笑容,四肢躯体完全瘫软了下去,已经彻底松懈了。水天然见状大觉开心,知道破处的最佳时机来了。 水天然的中指扪隙缓入,只觉内里滑润紧凑,但进得一半,就被阻塞住了去路。水天然不敢硬入,仔细看看燕子丹。燕子丹蹙眉咬唇,一副极力隐忍的样子,同时身上的肌肉又紧张了,双腿往一块儿收拢,并弓起了上身。 水天然心疼地叹一口气:“是真的疼?还是过度紧张?要不要我放弃?” 燕子丹摇摇头:“是你太慢了,这过程让我恐惧。” 水天然:“我是怕伤了你,不敢太快。” 燕子丹:“我没有觉出疼,你尽可以用力。” 水天然学燕子丹喜欢的方式,低头吻住燕子丹的唇,并把燕子丹的软舌完全劫掠进自己口里,全心全意地咂它。燕子丹发出介于挣扎和享受间的唔唔声,跟着身体重新软绵下去。身下如此示弱的燕子丹,激惹得水天然□高涨,强烈地想彻底霸做了燕子丹。 水天然情醉得眼神迷离语言破碎:“你是我的女人,我要好好享受你的身体,享受你的□,要你所有的能燃起我激情的美丽,只为我一人见识。” 对水天然的话,燕子丹完全表示同意。水天然分开燕子丹的双腿,身子更紧地贴近燕子丹,暗中狠狠心肠,中指强行进入。水天然的中指,在快全部陷没时,被正前方富有弹性的东西,阻隔了下来。水天然不敢稍停,手上用力,顿感一杵而破,中指顺利通过了! 燕子丹的双手紧紧地抓着床单,受疼地闷哼一声。水天然额上渗出了一层细汗,歉意、心疼又心满意足地问燕子丹:“疼吗?” 燕子丹已不那么紧张了:“没有我想的那么疼。” 水天然的手指没有从燕子丹的体内拿出来,一听燕子丹这话,就放心地在里面深深浅浅地勾魂摄魄起来。 施予者和承受者,都感受着汹涌的快意。水天然一直在竭尽全力着,并吸吻着燕子丹的舌头,全身香汗淋漓气喘吁吁。快感越来越强烈,接近没顶时,水天然突然感觉这种就要强力袭来的迷幻愉悦,让她自己要绵软下来,再没有力气继续下去以达到圆满。 水天然正处于不知所措的虚脱状态,燕子丹觉出了水天然的尴尬处境,从身下扯出了毛巾,折叠一下,铺垫到水天然体下,自己略侧过身子,右手伸入水天然两股之间,手指毫不犹豫地直达目的。水天然没觉得怎么疼痛,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吐出了燕子丹的软舌,也夸也嗔:“你,关键时倒干净利索。” 燕子丹回吻水天然:“你我身体结构相同,我的感觉当是你的感觉。” 水天然一扫先前的强势,饧醉着两眼说:“亲,我想要你,可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燕子丹一招一式把水天然对她施展的路数,全部回馈过去:“然儿,你感觉舒服还是疼痛?” 水天然:“疼得舒服,痒得无处抓挠,只想要更多。亲,你快一点儿吧,这样子很折磨人的。” 燕子丹加快了指速。水天然的快意继续高涨着,很快跟燕子丹同步达到了高峰,然后激情尽释,一块儿跌进温柔的峰底。 水天然搭伏在燕子丹的身上,心满意足地叹口气:“累死了,还是我做你的女人舒服些。” 燕子丹从水天然的身下扯出毛巾,仔细给水天然擦拭一番,就灯下将毛巾展开。雪白的毛巾上,浸染出两大片落红,艳如盛开的桃花,很是灼人眼目。 燕子丹看得有点儿移不开眼睛:“然儿,哪一片是你的?” 水天然羞嗔说:“这有什么好看的,还要分出你的我的,那不交织在一块儿了嘛,除了你的就是我的。” 燕子丹小心折好毛巾:“这是物证,以后谁要是说你嫁给我不能体验做女人的滋味,就把这拿给她们看好了。” 水天然开玩笑:“那你明天把这物证,拿给你的爹娘看去,证明你我都是真正的女人了,看他们还要不要把我休回娘家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丢人现眼的,大汗! . ☆、52杀个回马枪 . 张大帅,身体长大皮肤黎黑,方脸直眉,原名张占魁,外号“四不知将军”,一不知自己有多少兵,二不知自己有多少钱财,三不知自己有多少妻妾,四不知天高地厚。这张占魁张大帅的性格,最喜欢铺排张扬被人戴高帽子,还喜欢斗蛐蛐儿。张占魁倒也有一两万兵马,跨省分布在河南、河北一些区域,就自封为大帅了,外人为了奉承他,更是对他一口一个张大帅地叫。 张占魁是孙三段的姐夫不假,可张占魁的妻妾太多了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64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64 ,在一二十个妻妾中,孙三段的姐姐是最不受张占魁待见的。所以,孙三段家破也好,被关进平府城监狱里也好,张占魁对孙三段的生死,是毫不放在心上,只是耿耿于怀着他派出暗中帮孙三段要活捉水润壤的数十名精兵,被燕家奔马踏死殆尽。 那天,孙三段从自己家的假山上,找到《蜀中水经注》献给聂雷后,狼狈离开古麻镇,没跑多远就遇上了白小白跟燕子丹。白小白截住孙三段,问出《蜀中水经注》已经到了聂雷手中,没有为难他,放他走了。孙三段也没有去别处,为思报复,直接去投奔了姐夫张占魁。 孙三段被卫兵带进张占魁的办公室里时,张占魁正在看公文,见孙三段蓬头垢面地进来,遂丢下公文,皱起眉头问孙三段:“怎么这副熊样?” 孙三段一见张占魁,就像一个饱受委屈的孩子样,咧开大嘴就哭:“姐夫,亲姐夫,我这次可是彻底完蛋了,什么都没有了。” 张占魁的一字眉,皱得简直都连在一块儿了,也不让孙三段坐:“嚎什么,有事说话,我最看不起担不得事儿的男人,你看你这熊样。” 孙三段不敢哭了,从自己偷袭水润壤说起,到被燕家马群践踏受俘进入平府城监狱,水润壤在老刑场要刑绞他,他要用《蜀中水经注》交换活命时,张占魁一拍桌子站起来:“打住,打住,《蜀中水经注》真的在你手里?” 孙三段把祖父孙思荫,做四川总督谋取到《蜀中水经注》的事儿,说了一遍。张占魁重新坐了下去,示意孙三段继续说他的经历。孙三段接着把聂雷芦苇荡劫囚车、法云寺惊魂、夜投伏期山、古麻镇献出《蜀中水经注》的起起伏伏的事,一古脑地讲给张占魁听。 张占魁听完后,冷冷地向孙三段说:“你有书时不来献给我,书丢了跑来找我干什么?” 孙三段忙说:“姐夫别怪罪,那是我家秘藏的东西,哪能轻易让外人知道,连我姐姐都不被允许知道家里有这么一本书。姐夫如果能从聂雷手里夺回《蜀中水经注》,我情愿献给姐夫。” 张占魁:“嗯,这也不错,你想怎么办,借兵给你?” 孙三段:“那敢情大好。” 张占魁:“你想借多少兵?” 孙三段:“五百不多,一千不少。” 张占魁:“我给你精挑细选一千骑兵,但我怕你把这些精锐骑兵赔进去,要给你配置一名骑兵团长,由我这骑兵团长指挥打仗,不能任你瞎计划。” 孙三段哪敢有什么不答应的,张占魁也不想跟他多说话,打发他去后面看自己的姐姐去了。 孙三段第二天,就带着张占魁借给他的那一千骑兵,到处寻找聂雷的特骑队去了。几天无果,不少扰乱地方,那骑兵团长还借机掠财,孙三段乐得从中分一杯羹,不仅不加约束,还为虎作伥。 孙三段要找聂雷报仇。在他重新膨胀起来的野心中,他要先除了夺去《蜀中水经注》的聂雷,再灭了燕家父子,最后撺掇着张占魁攻打水润壤。总之,凡是孙三段的仇家,他孙三段都要一一除去,以解心头之恨。孙三段的计划虽然好,可他哪里寻摸得到聂雷的特骑队?带领人马兜转了几个可疑的地点一无所获后,孙三段决定去平府城灭掉燕家,明里要报仇,暗中另有秘不可告人的图谋。 整本的《蜀中水经注》,被孙思荫跟燕云林一分为二地私藏了。在燕云林不知道孙三段就是孙思荫的孙子时,孙三段早已经知道燕云林的手里,有着另半部《蜀中水经注》,可孙三段惧怕燕云林的威名,自忖能力不敌时机不到,才一直没敢对燕云林下手,现在手里有着一千精锐骑兵,他就不怕燕云林了,他要借此夺取燕云林手中的另半部《蜀中水经注》。 再说聂雷到手了半部《蜀中水经注》后,带领着他的特骑队,要回南方交差,途中遇到孙中山的智囊团成员之一的周春。孙中山派聂雷寻访《蜀中水经注》的事,周春不仅知道,还没少给聂雷出谋划策,对《蜀中水经注》一书知之甚详。 聂雷把《蜀中水经注》给周春看,西装革履一副儒者相的周春,只把书翻看一遍,就发现了大问题,书中貌似极重要的插图,被人为地剪挖去了详细标注。周春当下指出这半部《蜀中水经注》中的藏宝图,已经被人故意破坏掉了。聂雷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孙三段手里得到《蜀中水经注》,也没怎么细看,只急着回南方向孙中山交差,怎么也没有想到其中有阴招。听周春这么一说,聂雷气得火冒三丈,大骂孙三段阴险狡诈欺骗了自己。 周春:“这本册子无论从内容还是从外观上看,都显然被人为地分成了两部分,你得到的这本,从页码上看,是前一部分,那么后一部分哪去了?我们猜测一下,后一部分的上面,一定有至关紧要的文字记载,只有图文结合在一起了,才能找到张献忠的万万两藏银。所以说,你现在得到的这半部《蜀中水经注》,别说上面的标注被人故意破坏掉,就是没有被破坏,我们也找不到藏宝地点。必得找全上下两个册子,才有希望找到宝藏。” 聂雷鼓腮瞪眼地生自己的气:“周先生这么分析,我也服气认理,可恨先前的辛苦都白费了。” 周春笑说:“大丈夫百折不回,这点儿曲折在霹雳侠身上又算得了什么。” 聂雷扬扬眉:“那倒也是,我继续找就是了。” 周春:“听你说白小白也在找《蜀中水经注》,以白小白的能力,获取的线索和情报,当比你准确丰富。她不来向你追索《蜀中水经注》,肯定清楚你仅凭这半部书,找不到藏宝地点。我们不防大胆推测一下,就算白小白手里没有掌握着另半部书,至少她知道另半部书的下落。” 聂雷有点儿气馁:“周先生要我回去找白小白?” 周春:“先找白小白,再找孙三段,恐怕这时的孙三段,已在‘四不知’将军张占魁那儿了,你就是去找,也占不到便宜,不如先找白小白。” 聂雷面有难色:“你也知道白小白救过我的命,别人都不在话下,唯有白小白,我真的不想去招惹她。” 周春:“聂大侠忘记了孙先生‘天下为公’的话了?” 聂雷只得说:“没有,我回去找白小白好了。” 周春:“最好能跟白小白结成同盟,共同对付孙三段背后的张占魁。” 于是,聂雷又带着他的特骑队杀回了平府城。 聂雷先孙三段一步回到了平府城。那天下午,聂雷的特骑队,像一股旋风样卷进了颓败的城门洞子,乱马践踏过大街的青石路面,惊动得平府城内的百姓疑心大起,纷纷猜测祸事又来了。 燕家像往常那样平静。燕子丹跟水天然出双入对的,也不知被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65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65 白小白笑谑了多少次。白小白笑谑两人最经典的一段话就是:“你俩好得这样寸步不离,不知是前辈子积下了厚德呢,还是今世在造孽,恩爱都做到这么极致了,剩下的事情怎么办?” 燕子丹只管好脾气地由白小白笑。开始,水天然也不做回应,后来旁观白小白对慕容楚楚欲亲近又抗拒的矛盾态度,就拿捏准了白小白的弱点,等白小白再拿这段颇具意味的话,笑她跟燕子丹时,她就搬出了慕容楚楚回敬白小白:“我跟子丹的恩爱有什么好眼红的,真正恩爱的颠峰,我看还是由你跟楚楚姐共攀吧。”水天然这话,很像一记厉害的杀手锏,白小白立时就被杀败下阵去,此后再不取笑燕子丹跟水天然了。 聂雷的特骑队在那天的下午,雄纠纠地陈列在了燕家的大门口,百十名骑兵,一致马首向外马尾对着燕家,那阵式就像是燕家的骑兵在整装待发。这是一种不进攻的示善方式,表示来者没有恶意。 燕福匆匆忙忙报告燕云林,说外面不知什么来历的骑兵,堵在了大门口。燕云林疾走去门外看视,燕子丹同白小白也跟了出去。 燕云林见大门外那奇怪的阵式,心中明白来人不是为难自己的,可自家大门口,突然被外人陈兵列阵,终究不是件让人舒服的事。 燕云林稳稳地站在大门口,沉声问骑在马上唯一马首对着大门口的聂雷:“你是什么人?燕某一向可有得罪处?” 聂雷冲燕云林抱抱拳:“我是河北的聂雷,来这儿是要见住在贵府的一位白姓朋友,燕老板别误会,我没有恶意。” 白小白听到这儿,向前轻飘飘地越过燕云林,冷淡淡地问聂雷:“姓聂的,你怎么又回来了?” 聂雷勉强笑笑:“我回来帮助白姑娘对付孙三段。” 白小白一脸不屑:“谢谢,我自己对付得了。” 聂雷:“‘四不知将军’也对付得了?” 白小白:“你什么时候学会关心我了,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聂雷:“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聂某人常思报恩,这不就是一个机会吗?” 白小白:“那你怎么一个报恩法?” 聂雷:“聂雷及部属,情愿由白姑娘驱使。” 白小白有点儿意外聂雷的服软:“我哪敢驱使聂大侠,你离我远点儿,我倒觉得心里清静,况且我也没有要驱使你的地方。” 聂雷:“你真的不怕孙三段带人来报复?据我所知,孙三段可是要灭绝燕家的。对了,你跟燕家没有关系,当然不怕了。” 聂雷这是要燕云林出头说话了。燕云林这些天,表面上看似没有作为,暗中一直在研究着局势,打探着外面情况。孙三段带领一千精锐骑兵,四处寻找聂雷,他几天前就听说了,很是紧张着孙三段会反扑燕家,毕竟燕家跟孙三段结下了大仇。这个情报,连燕云林都打听到了,更不要说白小白了。 燕云林考虑到自家的安危,明确表示出了对聂雷的欢迎:“霹雳侠的大名,燕某人早已如雷贯耳,今日有缘一见,深感荣幸,快快请到里面坐。” 聂雷从马上下来,经过白小白的身边时,忽然低声问了一句白小白:“慕容楚楚也在这里吧?” 白小白哼一声:“她是我的,在又怎么样?” 聂雷诧异地看一眼白小白,那神情分明在问慕容楚楚什么时候成了白小白的私人所有了。聂雷转想白小白非常人,说出的话也当非常态了,遂不再理白小白,同燕云林昂首挺胸地走进大宅院里去了。 门外的白小白因为聂雷问起慕容楚楚,突然情绪很是低落,不想让聂雷走进燕家去,可燕云林是一家之主,她白小白只是暂住在燕家的客人,哪能拒绝聂雷进入燕家。 燕子丹看着聂雷走进去的伟岸身姿,叹口气说:“我爸爸在引狼入室啊。”一扭头看到白小白满脸的不欢神情,忙安慰她说,“你也别担心,咱俩合力把那刚进去的中山狼驱赶走好了。” 白小白苦笑:“要来的总会来的,再说我也在专门等着姓聂的到来。” 水天然正在慕容楚楚的房间内说闲话,听到外面一片嚷嚷声,就同慕容楚楚出来看,恰好遇上聂雷和燕云林走进宅子来。 慕容楚楚看到聂雷后一怔,心想:“他怎么来了?难道要兑现承诺专程来接我去京城的?” 聂雷也看到了慕容楚楚,心里顿时异样起来,关切中夹杂着歉意,话也说的没有条理了:“慕容姑娘受苦了,待我办完这件事,立即把你送回京城。不是我言而无信,实在是这件事太重要了,你再等我一等。” 一旁的水天然听得心中不快,冲聂雷说:“楚楚姐姐可是被我家待为上宾的,又是我的好朋友,你凭什么说她在这儿受苦,你倒是说说哪个虐待了她?” 聂雷哑口无言了,只管呆看着慕容楚楚。慕容楚楚听聂雷不是专程为自己来的,刚刚有点儿活动的心思,一下子就寂灭了下去,拉起水天然就走,不再看聂雷一眼。 聂雷看着慕容楚楚曼妙的背影,深深懊悔自己又说错了话,干嘛不说是专为接慕容楚楚来的,可他实在不是专程为接慕容楚楚来的,大丈夫哪能故意哄骗一个弱女子。 燕云林问聂雷:“聂大侠认识这慕容姑娘?” 聂雷点点头:“我上次答应送她回京城,看来又要爽约了。” 燕云林将聂雷请进客厅坐下,让人奉上茶水:“聂大侠的美意,我深为感激。外面的弟兄们一路鞍马辛苦,何不一块儿请进来,待用过饭稍作休息,我们再商议对付孙三段的办法。” 聂雷:“那就多有打扰燕老板了,我的那些弟兄们,一个个都是大肚子罗汉,怕要消耗燕老板不少米粮。” 燕云林笑说:“好歹我也算一方财主,别说你这百十名弟兄,就是上千人在我家吃,我也有能力管待他们一年。千万别说打扰的话,我还指望聂大侠保我全家平安。” 作者有话要说: . ☆、53英雄相惺惺 . 聂雷的到来,让白小白暗觉不爽,而这聂雷还老想接触慕容楚楚,更是让白小白恨不得一刻不消歇地把聂雷赶了出去,可这非常时刻,白小白也知道不能任性妄为,况且这里又是燕家。...feigwenxue.. 慕容楚楚自上次,被白小白纵鹰扯去吊带装,□出罂粟纹身后,对白小白的促狭手段,恨恨不已,口里不跟白小白理论,心里每思报复。 燕家一时安置不下聂雷的那些特骑兵,燕云林跟聂雷商议后,就把大部分的特骑兵,安置到了城外的马场子住下。马场子原是官圈,旧有不少养马兵及其亲属的住房,那些住房又都被燕云林修葺过,住人蛮可以的。伍来顺本就是行伍出身,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66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66 跟那些特骑兵一见如故,很是习气相投。 燕云林不是想借助特骑兵防范孙三段吗?怎么反把大部分的特骑兵安置到城外的马场子去了?其实,燕云林把特骑兵安置到马场子,是跟聂雷、伍来顺计议过的,是一种策略安排。孙三段要入平府城,十有**会经过马场子,马场子地势平阔,适合驱马冲杀。特骑队人手少,燕云林就想利用马群助阵,让孙三段重蹈旧辙。在对方人多,自己人少的情况下,燕云林只能出此险着了。白小白负责打探孙三段偷袭平府城的具体时间。 聂雷住进燕家的第二天,白小白天没亮就出去打探消息了。燕子丹早早起来,先去马厩里看视了白马,顺便拐进演武厅,抓取了一把单刀,想做为自己的马上武器使用。因要试试合手不,刚随意舞了几个招式,聂雷就走了进来,用满是欣赏的口气说:“燕兄弟好刀法。” 燕子丹收了刀,笑说:“聂大侠夸奖了。” 聂雷走近来,用手指拈了拈刀背:“这刀沉重了点儿,不大适合马上杀敌,马上要用轻薄锋利的才好。我有两把马刀,虽然不是名家铸造,也是马刀中的精品,我很乐意送给燕兄弟一把,不要嫌弃。” 燕子丹忙推辞:“我怎好夺人之爱,燕大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聂雷正色说:“自古就有宝刀赠英雄一说,我上次见到燕兄弟的枪法,很觉心折,常思交往,正好借此聊表敬意,再说这马刀很快就会派上用场,你不会要用一把拙劣的武器杀敌吧。” 燕子丹不好再推辞:“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聂雷:“我说的这么好,你还没有见到实物,我这就给你拿去。” 聂雷走出演武厅后,很快就拿着一把马刀走了回来。那真的是一把精品马刀,不仅轻薄,还极其锋利,造型也美观。燕子丹虽然不是贪心之人,一见之下,犹觉爱不释手,连连向聂雷道谢。 中午时分,白小白的信鸽飞回了燕家。燕子丹从信鸽的脚上取下一个纸条,上面是白小白的字迹:孙三段带领骑兵一千人,已向平府出发,行将经过马场子! 燕云林先将燕家不能打仗的老弱妇女,疏散到安全地方,这才同聂雷、燕子丹快马疾驰向城外的场子。 再说孙三段,带领着一千骑兵,直扑平府城。在经过燕家的马场子时,忽然从马场子里,迎面杀来一队马兵,其中一头雪亮白发的燕子丹,很是惹人眼目。特骑队以极快的速度接近孙三段的骑兵,两支队伍瞬时交错在一起,由于距离过近,两支马队,谁也不能开枪,只能拼马刀,一时马刀并举人马相践。孙三段的一千精锐骑兵,终究在人数上大大占了上风,眼看着就把聂雷的特骑队包裹了起来。 燕子丹跟聂雷两马并驱,直杀入重围。聂雷不离燕子丹左右,翼护之意殷殷。燕子丹有点意外地跟聂雷大声说:“这局面很不妙,不要管我,你快逃吧,别连累你丢了性命。” 聂雷豪爽地一笑:“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看我怎样带你出去。” 聂雷说着纵马驰入人多的地方,雪亮锋利的马刀狂落处血肉横飞,敌方骑兵躲避不迭,哗啦啦地闪开一条通道。聂雷带领着燕子丹,瞬时冲出了包围圈。 燕子丹由衷地大赞:“好快刀!” 聂雷旋马回看畏缩不前的敌兵,轻蔑地说:“张占魁的精锐骑兵也不过如此,远不如聂某的特骑队。” 聂雷的话还没有说完,就一头从马背上栽了下来。原来聂雷的马,被一个受伤躺在地上的敌人,用马刀砍断了腿,马猛地向前栽去,聂雷就此闪下了马背。燕子丹忙下马护救。聂雷栽倒马下后,燕子丹身后的一个敌人,还以为立功的机会从天而降了,举着马刀刺过来。燕子丹正半跪在地上扶掖聂雷,一眼瞥见敌人袭来,左手撑地身子弹起,右手轻薄锋利的马刀,竖贴在手臂后,刀锋向外。燕子丹见马刀扎来,闪身让过刀锋,等那个不知死活的敌人前倾过来头颈,便毫不迟疑地半转右臂,仿佛只是手臂划过对方的脖子,但一颗人头已经被刀锋整整齐齐地割了下来。人头落地后,对方的身体还在保持着进攻的姿势,颈血喷出老高,溅洒到旁边的马匹身上。四周的敌人被眼前的一幕,惊骇得纷纷后退十多步。 聂雷笑赞:“燕兄弟才是干净利索的好快刀!” 燕子丹关切地问:“聂大哥受伤没有?” 聂雷从地上一跃而起,就近抓过一匹无主好马,翻身骑上马背:“聂雷不会轻易受伤的,燕兄弟尽管放心好了。” 燕子丹忽然指指前面说:“孙三段也会摆阵式了!” 只见敌人已经改变了包围方式,他们哗地解开包围圈,跟特骑队保持开一段距离,然后用步枪换下马刀,那么密的一排架在队伍前面,准备开枪射击特骑队。 聂雷盯着对面的枪林,狠声说:“别无出路,只有杀过去了。” 燕子丹很沉着:“别莽撞,你冲不过去的,千万别轻举妄动。” 聂雷双目炯炯面无惧色:“反正是死,不能这样束手待毙。” 燕子丹另有期待:“别急着送死,挨一时是一时,或许生机就在那挨延出来的一刻里。” 聂雷已不作他望,提刀看着对面的枪林,十分清楚子弹威力的他,在心里思忖着最后来个怎样了结。 燕云林跟伍来顺,在等着放马群冲撞孙三段骑兵的最佳时机,可对方的人数很多,放马冲撞对方的效果不大。直到对方架起了枪阵,就更不能放马过去了,硬放马过去,只会白白牺牲了马群,于事无补。 燕云林这边没敢放马,干着急没有办法。聂雷的特骑队,经过血腥拼杀后,百十人剩下了七八十人,对方仍是他们的十倍之众,又被枪阵逼住,情势只有被全体歼灭或者束手待毙。七八十个彪形大汉,全都黑沉着脸色,石像般聚在聂雷跟燕子丹身后,连马都不动一动步子了。 聂雷扭头问燕子丹:“燕兄弟带枪没有?” 燕子丹:“带着。” 聂雷:“你枪法独步天下,何不射杀一个够本,射杀两个赚一个。” 燕子丹:“我不敢轻举妄动,我一开枪,对方就要乱枪齐发,到时你的这些弟兄,没有一个能活的。” 孙三段这边,孙三段一个劲地催促骑兵团长王强:“还不开枪等什么,把他们全灭了,什么鸟事也没有了。” 王强横一眼孙三段:“张大帅叫你来干什么的?我们还没有从聂雷那儿缴到藏宝图,你就急着杀了姓聂的?我怎么回去给张大帅交差?” 孙三段被王强这话给噎得干瞪眼没话说。孙三段比谁都清楚,聂雷拿走的那半部《蜀中水经注》没有用,但他要借此灭掉聂雷报仇,谁要聂雷挟制着他东跑西颠的,还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67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67 差点儿掐死他。 一弱一强的双方正在僵持着,孙三段人马的背后,忽然尘土大起,三四千人的骑兵,策马奔腾而来,数息驰到近前,以一种敌对的姿势,半环住王强的骑兵。 燕子丹眼亮,高兴地跟错愕不已的聂雷说:“真是出人意料呵,然儿的哥哥来了。” 聂雷没明白:“谁来了?” 燕子丹:“水润壤的亲侄子水小泉来了,这下咱们真的平安无事了。” 水小泉怎么会来的这么巧?水润壤回到省城的督军署后,派出大量线人,严密监视燕家,并收集聂雷跟孙三段的情报。先是探知聂雷去了燕家,后是孙三段带着一千骑兵要灭门燕家。无论是为了女儿水天然的安全,还是为了保全《蜀中水经注》,水润壤都决不会坐视不管。因此,一得到孙三段要灭门燕家的消息,水润壤就急急派出水小泉,带领三千骑兵来解救燕家,恰好在马场子遇上,真是赶得好不如赶得巧。 王强跟水小泉是战场上的老相识了,王强一见是水润壤第二军的军长水小泉,就知道今天的事要黄,勉强跟水小泉笑了说:“水军长这是要去哪儿?” 水小泉冷着脸哼一声:“你不是要灭门燕家吗?我今儿就是冲这事来的。” 王强才不想吃眼前亏:“水军长误会兄弟了,我只是跟那个聂雷过不去,跟燕家没有仇,干嘛要灭门了燕家?” 水小泉不想跟张占魁的部下结仇,来时水润壤也交待过:“你既然不是冲着燕家来的,那就看我面子,把那聂雷暂且放过一马,以后你们再碰上,就不关我事了。” 在力量对比悬殊的情况下,王强哪敢不答应:“水军长的面子,我哪敢不给,说好了,以后我再碰上聂雷,水军长可不能再插手。” 水小泉冷笑一声:“姓聂的关我屁事,我今儿只是替燕子丹讨个人情,以后你再碰上姓聂的,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水小泉说着,看了一眼孙三段,孙三段吓得直向王强身后躲藏。 王强:“我这就给水军长退避三舍。” 王强喝令自己的骑兵收了步枪,一字排列着,从水小泉的面前,灰溜溜地撤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凤九此后少说话,多更文,争取对得起读者君。请激情评文,也可毒舌。 . ☆、54闻香识女人一 . 王强带领着他的一千骑兵撤走后,燕子丹率先驱马过去,向水小泉道谢:“幸亏你来的及时,再晚一步,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下场,谢谢你了。” 水小泉:“自家人别说客气话。” 燕云林、伍来顺也过来向水小泉道谢,唯有聂雷在原地不动。水小泉倨傲地用马鞭指着聂雷说:“姓聂的,要不是看在子丹的面子上,我才不想救你,恐怕这时你早被人打成筛子眼了。” 其实水小泉是受了水润壤指示,在聂雷交出《蜀中水经注》前,不能让聂雷死了。 聂雷面露不屑:“哪个要你救我。” 由于两人离得较远,聂雷这话说的又底气不足,所以水小泉没有听到。 燕云林:“请水军长进城,让燕某人给水军长接风洗尘。” 水小泉:“我这三千骑兵,你接待得起吗?” 燕云林:“燕某人情愿倾尽所有。” 水小泉笑说:“那我天然妹妹岂不没了家产?” 水小泉叫来副职,令他先行带领骑兵转回军中,自己只带着贴身护卫要进城看望妻小。那副职担心王强杀回来报复,水小泉说张占魁不会肤浅到明里纵容部下首先挑衅。 水小泉因为跟聂雷不合,不跟燕云林他们同行,带领着十几个侍卫,打马如飞地头里先进平府城去了。 燕云林协同聂雷处理了特骑队的伤亡骑兵后,回到燕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燕家的老弱妇女,早已经得到平安信儿,一个个都回到了家里。白小白送完情报后,没有在马场子出现,她的职责是保护水天然跟慕容楚楚的安全。 慕容楚楚发现了一个让她很好奇的现象,白小白从不靠近她三步之内,但又老围着她转,一旦距离小于三步,白小白就会警惕地保持到三步开外的距离。好像白小白很想靠近慕容楚楚,但又在竭力抗拒着慕容楚楚的诱惑。白小白的这种不能言说的矛盾,让慕容楚楚莫名地大感兴趣,也许慕容楚楚的潜意识里,想借此报复白小白对她使用的促狭手段。 水天然一直在担心着燕子丹的安全。白小白因要保护水天然跟慕容楚楚,所以也在水天然的房间里。白小白懒洋洋地半倚在床榻上,慕容楚楚楚则远远地陪同水天然坐在门口,跟水天然有一句没一句说着什么,水天然心不在焉地应着,却支着两耳听外面动静。 黄昏时分,燕子丹回来了。水天然一听小丫头说燕子丹回家来了,就急切地迎了出去,慕容楚楚随后跟出去,只有白小白依然慵懒在床榻上,没事人一个。 水天然才迎到二门,就见燕子丹同聂雷大步走了进来。聂雷一看到水天然,就大声夸赞燕子丹:“燕兄弟好干净利索的快刀,你没有见,他那个肘腕藏刀式,用得那叫一个爽快,好家伙,只那么一抹,人头就齐整整地滚落地上了。” 聂雷说着,还伸手揽过燕子丹的肩膀,亲亲热热地拍了拍。水天然奇怪两人无非出去打了一仗,怎么就这样亲如兄弟了? 燕子丹本着礼尚往来的精神,由衷地向水天然赞叹聂雷:“聂大哥才是真的勇冠三军,千百人中,聂大哥只用一把马刀,就能往来纵横驰骋,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别人夸奖燕子丹,水天然会觉得比夸奖自己还受用,也容得下燕子丹夸奖别人。可这一次,燕子丹一夸奖聂雷,水天然也不知为什么地心里滋生出一种嫉意,但水天然隐忍了这种没来由的嫉意,笑着跟燕子丹说:“你们都英雄,说杀人口气跟切萝卜白菜似的,我可是听了只觉心里惨得慌。快换衣服去吧,身上的血腥味儿,都能把人呛得倒退三步了。” 聂雷看见慕容楚楚从里面走出来,立时就收敛了豪放的言论,连神情也变得拘束了:“慕容姑娘受惊了。” 慕容楚楚不冷不热地说:“一个歹人也没有杀来,我哪里会受惊,那些歹人倒是成全了你要彰显本领的心愿。” 聂雷不知说什么好,挠了挠棕毛刷子样的寸发,发窘地说:“要不我先把慕容姑娘送回京城去,明天就走好不好?” 慕容楚楚还没有说话,不知什么时候从里面走出来的白小白冷冷地说:“不好。” 聂雷不明白了:“让慕容姑娘早点离开这危机四伏的地儿,有什么不好的?” 白小白:“她是我的人,我让她走,她才能走。” 对白小白蛮不讲理的说词,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68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68 慕容楚楚很觉气愤:“白小白,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人?你这么一说,我明天偏要走,看你怎么拦阻我。” 白小白不看慕容楚楚,只管直视着聂雷:“聂雷,你不是说过除了那个破藏宝册子,什么都舍得让给我吗?” 聂雷又挠挠头:“可这慕容姑娘,你要她做什么?” 白小白被聂雷问愣住了,一时回答不上来。慕容楚楚斜睨一眼白小白:“白小白,你太过分了,那你说说这般拦阻下我想做什么?” 白小白忽然笑了,以戏谑的口气跟慕容楚楚说:“留下你,做我想做的呵。” 聂雷一头雾水:“你到底想做什么?” 水天然实在听不下去了:“聂大侠,小白要做什么,她会告诉你吗?” 慕容楚楚面有愠色地盯着白小白:“那你总得告诉我这个当事人吧。” 燕子丹看聂雷在这儿只能惹恼白小白,忙将聂雷拉了出去:“聂大哥,咱们吃酒去,今儿数你功劳最大,我要好好敬你几杯。” 聂雷一走,慕容楚楚跟白小白都没有话说了。慕容楚楚看向白小白,白小白只拿眼睛去望别处,眼神很是飘忽不定。慕容楚楚看了一会儿白小白,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水天然过去拉一拉白小白:“吃饭去吧,饮食男女,缺一不可。” 白小白脸上微觉发烫,问水天然:“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想的?” 水天然笑着反问白小白:“我知道什么?我只知道人不吃饭,身体是不行的。” 白小白脸上少有地泛上几丝窘态:“难怪燕子丹被你牢牢地掌控在手里。” 水天然:“我掌控她什么了?我这心倒是天天被她牵扯得难受。” 白小白:“燕子丹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你清楚,并且迎合得丝丝入扣不差毫厘。” 水天然:“你真是过奖我了,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爱她。我看你是爱上楚楚了,爱上人家就要明确说出来,就算被拒绝,日后也不后悔了,要学会给自己机会。” 白小白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的?” 水天然笑了:“你一口一个楚楚是你的,也就那聂大呆不知道你要楚楚做什么。” 白小白叹了口气,有点儿感伤:“那么楚楚也知道我的想法了?说实在的,我也不太清楚自己的想法。” 水天然:“当局者往往迷,你今晚不防试试她,要不她明天远走高飞了,你要找她,又得大费周折。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大胆试试就清楚了。” 白小白有些犹豫不决:“行得通吗?我最怕她拒绝我,同时我也最怕自己真的跟她做什么。” 水天然:“你这人看起来不像是拖泥带水的,关键时刻怎么这样犹豫不决?你这么矛盾,就等着日后悔恨吧。” 白小白低声说:“也许日后悔恨好过一时激情,激情对我来说才是要命的事,可我现在真的不想要命了。” 水天然:“真的不明白你了,还是吃饭去吧。” 燕云林为了感谢聂雷,设晚宴招待聂雷。燕云林因为知道了聂雷跟慕容楚楚有旧,就把慕容楚楚也请了来。白小白是燕云林不敢怠慢的人物,当然不能拉下。有女子在席,水天然不能不做陪。王氏吃斋,所以不上酒桌。于是,酒桌上就成了男女混杂的局面:燕云林、聂雷、燕子丹、水天然、白小白、慕容楚楚,六人同桌而坐。 在燕家华丽的小客厅内,燕云林拿出招待贵宾的最高规格,让家仆摆上精美的菜肴,香炉中焚上香料,堂上铺下紫氍毹。并让人取出一面精致的牛皮鼓来,要击鼓传花行酒令。 白小白不时冷冷地斜睨一眼聂雷。慕容楚楚看出了白小白对聂雷的嫉意,心里竟然生出一个报复白小白的念头。 酒才喝过一巡,慕容楚楚站起来,向聂雷说:“你知道我在京城学的是什么吗?” 聂雷老实说:“不知道。” 水天然:“姐姐不是在那儿的学堂念书吗?” 慕容楚楚:“念书是副业,我的专业是琴艺和舞蹈。这东西学来也是娱人耳目的,今儿就坐的也没有外人,我想给大家献个丑,给聂大侠助助酒兴。” 白小白一听慕容楚楚要专给聂雷助酒兴,脸色就更冷淡了。水天然大起兴致:“姐姐要跳什么舞?” 慕容楚楚:“我曾学过唐舞《胡旋》,就这个拿手。也不用别的乐器伴奏,聂大侠就用这面牛皮鼓,随便敲个点数就成。” 聂雷慨然说:“取鼓来,我虽不精音律,但也略知一二,感激盛情,愿为姑娘击节。” 慕容楚楚一笑百媚生:“大家稍等,我换身适合跳舞的衣服。” 慕容楚楚走到小客厅里摆的画屏后面更衣去了,等她从烛影摇曳的画屏后转出,已然换了一身窄短轻俏的衣裤,光着一双趾甲艳红的白皙脚丫。聂雷不由看得眼直。白小白更觉心摇意动。 水天然跟身边的白小白耳语:“这楚楚可是有备而来的,连里面跳舞用的衣裤都准备好了,说不定就是要刺激你,你可一定要沉得住气,不要上当。” 燕子丹提醒聂雷:“人家可是准备跳了,你快点打鼓啊。” 聂雷如梦方醒,急忙执槌击鼓。慕容楚楚飞舞《胡旋》,脚链、手镯随舞清响,她疾旋得像回风激荡雪花,又如旋风飘转蓬草,千旋万旋满氍毹,不是她应鼓点旋转,倒要聂雷的鼓点追随她或急或缓,幸好聂雷精于击鼓,才不乱了节奏。慕容楚楚在旋舞中不时露出一段雪白的小蛮腰,肚脐里嵌有一颗光彩炫目的珍珠,夜的气氛给珠光闪得蛊迷起来。 慕容楚楚舞近聂雷,她那双很大的眼里满是热切的诱惑,忘乎所以地盯着聂雷,聂雷的鼓敲得有些乱了。慕容楚楚突然一个下腰,向上的脸子对着聂雷的脸,绛红的嘴唇半启半合,双眼迷离。聂雷举起的鼓槌忘了落下,忽然心惊,用力一槌,通地一声大响,牛皮鼓被他打穿一个大洞,发出极其难听的破音。慕容楚楚一怔,血瞬时涌上脸面,起身一声不作地走出小客厅去了,丢下聂雷手足无措地坐在那儿。 一桌子人都呆着不说话。白小白的脸色尤其难堪。 . ☆、55闻香识女人二 . 酒席草草散了。水天然同燕子丹回房间休息,水天然一边走一边跟燕子丹说:“那个聂大呆,真的不识风情,知音时刻,怎么能把牛皮鼓打破?这是艺人最忌讳的不祥兆头,也是明着对楚楚的拒绝,他真是蠢到家了。不过这样也好,倒是给了白小白机会。” 燕子丹不同意水天然的说法:“当着众人,你让聂大哥怎么办,不把那鼓打破,难道要亲吻下去?我敢赌聂大哥宁肯伤了楚楚,也不肯当众示爱。” 水天然讥笑说:“人家是大丈夫大英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69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69 雄,哪肯为了女人折腰。” 燕子丹笑说:“我可是会为你折腰的。” 水天然哼一声:“但你不是男人。” 燕子丹停下步子:“那你要男人还是要女人?” 水天然拉着燕子丹走:“随你是什么人吧,我只要你。” 夜色弥漫得更加深沉了,就像是柔和的花瓣,虽然慢慢地收拢了它的娇艳色彩,但香气越发暗盈。 白小白爬在桌子上,手掌托着下巴,呆呆地盯着烛光。那支蜡烛静静地燃烧着自己,忽然灯芯上爆出一个灯花。白小白顿时高兴起来:这是喜兆啊! 房间的门被人推开,慕容楚楚裹挟着一身异香地走进来。白小白有点儿心花怒放,同时又有点儿心慌,暗想爆出的烛花这么灵验啊。 白小白隐藏起心里的莫名慌乱,坐着没动,脸上笑笑地问慕容楚楚:“怎么到我房间里来了,走错门了吧?” 慕容楚楚一脸平静,早没有了酒席上舞《胡旋》时的媚惑之态:“那你说说我该走进哪个门?” 白小白戏谑的口气更明显了:“你不是要娱乐那个聂大侠吗?走进他的门就对了。” 慕容楚楚依然平静着口气:“可我今晚比较喜欢走到你这儿来。” 慕容楚楚更近地走向白小白,在距离白小白两步远的地方站住。从慕容楚楚身上散发出的馨香,并没有因为距离更近而浓郁起来,但抚人心绪,令人神经松懈。 白小白有一瞬时的恍惚失神,思维却不迟钝:“别过来,我无福消受你!” 白小白说着从桌子边站起来,躲避不迭地绕转到桌子的对面,推出手掌叉开五指,虚空阻止慕容楚楚的靠近。 慕容楚楚刚才不过是试探性地靠近,见一向天地不惧的白小白,对自己的靠近如此紧张,忽然知道了白小白的致命弱点:白小白惧怕自己跟她贴身接触!慕容楚楚虽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还是要借此小小地报复一下白小白,谁让白小白先对自己行使促狭手段的。 因此,慕容楚楚绕桌跟过去:“你躲着我干什么,我又不是老虎。” 白小白围着桌子转圈:“你要真是老虎,我倒不怕了,起码老虎是有形的,大不了我一掌拍死它。可你身上的香气是无色无形的,偏又无孔不入,你叫我怎么奈何它?” 慕容楚楚笑了:“原来你是怕这个,你是我遇到过的唯一怕嗅香气的人。” 慕容楚楚口里说着,脚下却不住步子地继续追赶白小白,只觉逗逗白小白很有趣儿。白小白绕桌子都快把自己绕晕了,慕容楚楚猛地逆向迎来,白小白直接就把自己送到了慕容楚楚的怀里。 温香软玉般的一个满怀拥抱,把白小白吓个半死,连眼睛都闭上了。 慕容楚楚笑嘻嘻地拥着白小白说:“看你再往哪里跑。” 白小白极快地缓过神来,心想就这样豁出去吧,就势双手吊住慕容楚楚的脖颈,嘴毫不客气地贴上了慕容楚楚那诱惑人的红唇,同时说:“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后果要自负呵。” 慕容楚楚楚想不到白小白敢非礼她,禁不住脸上一阵滚烫,娇羞由脸颊泛起,一直红到耳根,连身上散发出的香气,都变得馥郁起来。这要命的香气,让白小白渐觉心意迷乱。 慕容楚楚感觉出了不对劲儿,放开白小白想脱身。白小白已经有点儿行为失控了,哪容慕容楚楚退步,柔纤的手指,只在慕容楚楚的衣服上轻轻滑过,慕容楚楚衣服上的扣子就全部开了,连腰带都被白小白解了去。 慕容楚楚连忙双手捂住衣服:“白小白,你把这游戏玩过火了。” 白小白脸上的神情,像是喝多了酒犯晕的样子:“火是你点起来的,怎么反倒怪我了。” 纵使慕容楚楚死死地捍卫着自己的衣裤,仍然不知怎么就被白小白片丝不着地解除了个干净。慕容楚楚那柔美漂亮的躯体线条,炫人眼目蛊惑人心的罂粟纹身,白皙瓷静的肤色,一览无余地呈现在了白小白眼前。白小白只觉自己二十七年来,第一次被眼前人的身体迷蛊得呼吸困难。 白小白摇摇头,竭力想明白目前的自己处在一个什么状况。白小白的心里有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一个说万万不能靠近慕容楚楚去随心尽性,另一个说错过了眼前必将憾恨终生。 慕容楚楚为自己没有遮拦的境地发窘,软了口气说:“白小白,我不逗你玩了,把你手上拿着的衣服还我吧。” 白小白身不由己地靠近去,绕着慕容楚楚转了一周,慢语点评着慕容楚楚的身体肌肤,口气甚是满意:“紧密细致,富有弹性,瘦不暴骨,丰不多肉。你是我截至目前见过的最好人体。” 慕容楚楚苦笑说:“这话我怎么听着你好像要吃了我?” 白小白的手指,柔柔地拈拂过慕容楚楚的后背右肩上,那朵淡蓝色的重瓣罂粟花儿,喃喃地说:“知道罂粟花的花语吗?爱到死亡,执迷不肯醒悟!你为什么要在后背上,纹上这些要命的罂粟花儿?纹上玫瑰、牡丹什么的,走纯粹典雅的风格不好吗?怎么偏就是这些妖丽魅人的罂粟?” 白小白说着,俯□用嘴亲吻慕容楚楚后背上的罂粟花儿,从最下面湛蓝的一朵开始,一路吻到右肩那朵淡蓝色的罂粟花去。白小白的嘴唇温软湿润,一吻一印地缓缓上移,动作很是媚蛊彻骨。 慕容楚楚被白小白吻得身体不争气地酥软下去,嘴里说着:“小白不要这样。”心里却渴望着白小白能有所重点起来。在这缓慢的折磨人的过程中,白小白终于吻到了右肩下的那朵淡蓝色罂粟花儿。白小白的唇在那儿停留的时间稍长了点儿,呼出的气息呵痒着慕容楚楚的脖颈。慕容楚楚心里的异样感觉更强烈了,身上释放出的气味,开始变得醇厚甜香起来。 白小白被这香甜气味熏得有些犯迷糊,贪婪地感叹一声:“楚楚好香好甜!” 慕容楚楚有点儿站立不稳了,言不由衷地低语:“你放开我,这样子我会摔倒的。” 白小白不慌不忙地向上吻到慕容楚楚的白皙脖颈,那种痒麻麻的感觉,几要慕容楚楚失态,真想抱住白小白做些激情的事。但慕容楚楚强忍下自己的羞耻冲动,脖子还得向后仰着给白小白放肆地吻。 白小白半拥半带着慕容楚楚走向床边,慕容楚楚的身子一碰到床沿,神志猛然有点清醒了,很觉惶惑自己何以被同为女子的白小白,诱发出这么强烈地欲情。白小白一手揽住慕容楚楚的软腰,倾头吻向慕容楚楚的红唇。慕容楚楚想躲开白小白,白小白不依不饶地追索过去。慕容楚楚只好继续向后仰身,头都快抵到床铺上了。白小白的嘴唇几乎要印到慕容楚楚的红唇上时,停了下来,同时松开了环抱着慕容楚楚的手臂。慕容楚楚的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70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70 腰身,并不因为白小白放手而落到床铺上,依然弧度优美地悬弯在床铺上面。 白小白不禁赞叹了一声:“你这下腰的功夫,也真够炉火纯青的了,就算你是条白娘子,也总有落到床铺上去的时候吧。” 慕容楚楚只管别扭地在那儿弯着,白小白忽然笑了一下,伸手向慕容楚楚的两股中间按下去:“这么急着迎合我?” 慕容楚楚顿感血液喷涌上脸颊,羞耻得身子一松懈,整个人就重重地跌落到了床铺上。 白小白如影随形地粘附在慕容楚楚的身体上,鼻尖对着慕容楚楚的鼻尖,口里还在不知死活地戏谑着慕容楚楚:“这才乖嘛,躺着多舒服,老弓着你累不累?” 慕容楚楚强忍下羞恨,扮出一副笑脸:“有这么一人光着一人包裹着玩的吗?还有那门也没有闩上。” 白小白被慕容楚楚笑得心荡神摇,全然失去了理智,忙下去闩了门,站在当地解扣松腰,一任衣裤从上自下地委坠地上,她则像脱皮的蛇样,从衣裤中钻出来。 慕容楚楚笑眯眯地盯视着白小白,白小白的身材略显瘦小,肌肤看上去滑腻如绸缎,整张皮极富弹韧性。慕容楚楚奇怪自己会把白小白的皮肤,跟一张完美的皮子联系起来,但白小白的皮肤,就能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可塑性极强的皮子,难道这是白小白练缩骨术的独有特征?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漏洞和硬伤的地方,请大家告诉一声儿,凤九好在下一章节补救。最好别让这文被人笑话。 . ☆、56闻香识女人三 . 慕容楚楚三两下穿好衣服,开门向外就走:“别对外人说我在你这儿过夜了。” 门外竟然有人接声问:“谁在小白这儿过夜了?我看看。” 慕容楚楚跟白小白吓了一跳,同声问:“谁?” 白小白话中有话地替慕容楚楚挡箭:“是啊是啊,两个女子住在一起,怎么就能证明清白呢?你不要乌鸦落在猪身上,只说人家黑,你跟子丹——” 水天然忙拿话堵白小白的嘴:“我跟子丹来请你们两位去前面用饭。” 白小白:“那个聂大什么的也在前面用饭?” 水天然:“有人都跟你住一块儿了,你还心堵什么,正好借此炫耀去。”水天然:“怎么能慢待了他,当然也在前面一桌儿吃。” 白小白:“我不去了,看见他我心堵。” 白小白竟然也有被人盯视得难为情的时候,像只灵猫样一下跳到床铺上:“看够本没有?软无助地盯着她。慕容楚楚一边小心给白小白擦试去血液,一边向白小白忏悔:“都怪我,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但我会对你负责的。” 白小白惘然失神了好一会儿,凄然向慕容楚楚说:“命,都是命!我小心翼翼地戒守了这么多年,再看我也比你多不出一样东西来。” 慕容楚楚平躺着,白小白毫不犹豫地跨坐到她的两股上。身体的亲密接触,让慕容楚一□子,不由心想:“自己的第一次要给了一个女子?这也太荒唐了!” 白小白低下头,垂下的散发,几乎遮住了慕容楚楚的面孔,她捧起慕容楚楚的脸子,梦呓般地说:“你身上的香味太诱人了,还有那纹身,让人九死不悔。” 慕容楚楚:“你结婚没有?” 白小白:“一般来说,我既不近男人,也不近女人。” 慕容楚楚的眼睛,向白小白的身上看了看:“那眼下你怎么解释?” 白小白:“你是特例,再说你又是我的,我想怎么就怎么。” 慕容楚楚笑里藏刀地说:“你都二十七岁了,不会不知道夫妇间的事吧?” 白小白狡黠地反问:“你跟我是夫妇吗?” 慕容楚楚强抑住愠色,依然笑靥如花地说:“那你眼下在做什么?” 白小白嗅一嗅慕容楚楚呼出的兰香气息:“为了练缩骨术,我自小就跟一条白蟒蛇睡卧在一起,高兴时,我就会抱着它它缠着我地玩。我今晚上跟你,也不过是抱缠着玩玩罢了。” 慕容楚楚又觉得气血上涌了,慕容楚楚因受不了白小白施予她的过多愉悦,晕厥了过去。 白小白很快觉察到了慕容楚楚的晕厥,猛地打了个冷噤,瞬时消尽了一身的狂欢,手忙脚乱地给慕容楚楚掐人中,并度息过气。 真想一脚把白小白踹下床去,这自负满满精灵古怪要人欲爱又恨的白小白,真的快气死慕容楚楚了,慕容楚楚只有暗骂自己犯贱。 看慕容楚楚气结得说不出话来,白小白就又开始讨好慕容楚楚了:“你怎么能跟那条蟒蛇比,它冰凉森人的,我再怎么暖它,它也是冷血的,你不仅会说话,还温馨柔情。”白小白那身体深处。 白小白骤然弓起身子,发出一声惊呼: 白小白这话,更是把慕容楚楚怄气到恨不得灭了白小白,说来说去,白小白还是拿她跟那冷血的有鳞慕容楚楚对白小白的蛮不讲理,已经不想生气了,她用手吊勾住白小白的脖子,同时弓起上身贴住白小白单薄的前胸,呼气兰香地问白小白:“你想不想要?” 白小白竟然极不合时宜地犹豫了一下,装糊涂地问:“我要什么?无脚畜生比。慕容楚楚哪知道白小白对那条蟒蛇很有感情。那蟒蛇是白小白自小养大的,陪白小白练缩骨术中的软功,拿到这儿来推搪□,并不是白小白故意恶心慕容楚楚。 慕容楚楚一翻身,将身子下面,上下其手地笑着问:“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可恶?” 白小白被翻下去后,突然显得很乖顺了,一副缴械投降的样子,痴看着慕容楚楚,那眼神很是迷失在某处走不回来了。 慕容楚楚的手,好像自然而然,又像是特意而为,顺着白小白柔软的身体,一路摸索下去。 只见水天然笑嘻嘻地从门外走进来:“我是来捉双的,看你们还说什么。” 白小白见是水天然,倒也不怎么难。” 水天然笑说:“你两个都成和合二仙了,还说这话蒙我,两个女子住一起,尤其不能证明清白。” 白小白反抗无力地抓住慕容楚楚仍在向下滑的手,分不清是在拒绝还是在请求地迷乱低语:“不要,不——要。” 慕容楚楚反为白小白的低语,催使得“心狠手辣”起来,“报复”白小白的念头,混杂着自己的欲情,玉指直没进 “不要啊!” 慕容楚楚被白可仔细看看白小白脸上的神情,只是表现出一脸惊骇,并不像是因为身体的疼痛。 白小白叫了一声后,不再作声,脸色苍白神情凄怨地看着慕容楚楚,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很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让人怜惜万千。慕容楚楚仓促拿出手指,手指已经被鲜血染红。慕容楚楚顿觉自己有种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71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71 罪恶感,身下的白小白,是那么薄到了被你拿了去,不过我死也甘心情愿了。” 慕容楚楚很是惶惑:“小白,你到底在说什么?就算我破了你的贞操,你也不至于丢了命吧?” 白小白的哀怨神情,很快变得豁达无所谓了,复又能笑嘻嘻地抱住慕容楚楚的脖子说:“阻碍已去,今晚我要同你极尽欢乐。知道什么是颠鸾倒凤吗?我们一起做好了。” 白小白说完,蛇样掉转身去,头探在慕容楚楚的两股中,唇舌亲吻住慕容楚楚的隐秘处。慕容楚楚倒吸一口凉气,颤栗般的愉悦,迅速传遍了全身,并侵入五脏六腑,由不得人要发出靡靡之音。慕容楚楚终因心里含了对白小白的内疚,便也有样学样地跟白小白做同样的事情,尽力讨好白小白,以弥补先前对白小白造成的伤害。 ……绞缠、游戈、翻、折叠、为情,慕容楚楚却羞得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看说的什么话,我跟小白女子,你有什么好捉双的?我昨晚到小白这儿闲聊,看夜深了,就留宿在这儿了自背而腹、由首至足、迷乱、蛊媚、妖丽绚烂、香气氤氲、散发纷披……一切唯恨不能死! 慕容楚楚迷幻地睁大着眼睛,只觉白小白无处不在,在她敏感的肌肤上,在她炽热的肺腑间,甚至在她飘渺渺的思维里越来越强烈,慕容楚楚微笑着,轻飘飘地游离开了自己的身体,并渐渐地升到了高处…… 在欢愉的过程中,慕容楚楚身上飘逸出的香气,先是温婉清雅的,慢慢地变得纯醇馥郁,又转辛凉甘甜,小白那惊骇的惊呼吓得心中大跳,开始还以为自己的霸王硬上弓弄疼了白小白……丝缕萦绕韵永缠绵,闻之令人心神愉悦,却不能用言辞尽述好处。 慕容楚楚悠悠地醒转来,美目流光溢彩地瞬了瞬,脸上依旧有点儿迷幻地笑着:“小白,刚才你究竟把我带到了哪儿?” 白小白爬跪在慕容楚楚身边:“带你到了你想到的地方。” 慕容楚楚:“那你为什么没有破我的身子?是心存仁念吗?” 白小白:“推己及人,我怕你也像我一样戒守着什么,那样岂不要了你的命?” 慕容楚楚叹口气:“也许我真的对你做错了。” 白小白忙安慰慕容楚楚:“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后我避讳点儿,就不碍事了。” 慕容楚楚:“那我的给你留着好了,现在要可不行,我是虚弱得连话都不想多说一句了。” 慕容楚楚说完,沉沉睡去。白小白确定慕容楚楚不是再一次晕厥过去,才放下心。看着慕容楚楚熟睡的娇柔样子,白小白发了好一阵子呆,忧喜参半着自己跟慕容楚楚的关系。她白小白戒守多年的身子,被不知其中厉害的慕容楚楚破了,以后何止缩骨术不能随便用,连性命都极其堪忧。要是换了别人,白小白早将那人千刀万剐了,但对慕容楚楚,白小白宁肯要美人不要性命。 白家的缩骨术名扬天下,练缩骨术的女子,不仅要忌烈酒,怕烈酒麻痹了神经,筋骨不能自如收缩坏了功夫;更忌讳身子被破处,怕在施展缩骨术时,精元气泄露,从而导致骨骼不能复原,会死得极其丑陋难看。 白小白一想到自己,有可能会死成一摊丑陋的肉泥,就觉后背上嗖嗖地冒出凉气。自己只图一时随心尽性,死到临头了还执迷不悟。慕容楚楚啊慕容楚楚,你何止害人着什么,那样岂不要了你的命?” 慕容楚楚叹口气:“也许我真的对你做错了,简直是要人的身家性命。可这能怨恨慕容楚楚吗?她白小白明知慕容楚楚是能烧死人的火,还要像飞蛾一样纵身扑去,不扑到就不会停下来,至死方休。 白小白睁着眼直到天亮,听到外面有人走动,才惊觉该起床了,要是被水天然跟燕子丹,看见慕容楚楚在自己这儿,那多难为情,亏她先前还死乞白赖地要燕子丹分开自己跟慕容楚楚。 白小白匆忙穿衣起床,慕容楚楚依然甜睡着,娇美的脸上挂着微笑,白小白看了,怜惜得忍不住亲过去,柔声说:“宝贝,起床了。” 慕容楚楚向里翻个身:“浑身酸软,再让人家睡一会儿嘛。” 白小白真想让她再睡一会儿,又恐怕小丫头进来送洗脸水,伸手去慕容楚楚腋下抓痒:“再睡就给水天然那两口子看见了。” 慕容楚楚猛地睁开眼,起身下床:“都红日当窗了,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别人要是真问我怎么睡在你这儿,我怎么回答?” 白小白笑说:“这有什么难讲的?你只说昨晚跟我恩爱了,所以睡在了我这儿。” . ☆、57名花已有主 . 一般来说,白小白是不跟燕云林同桌吃饭的,宴请除外,何况那儿还有个她不乐意见到的聂雷。但今早,因为慕容楚楚要去,一向我行我素惯了的白小白,就答应了水天然到前院吃饭。 燕子丹已经梳洗整齐,等在小院的门口,见慕容楚楚一大早,由白小白的房间里出来,脸上就流露出了迷惑不解的神情:这两人一直貌似对头,怎么从一屋里出来了?尤其是慕容楚楚,还一脸的羞赧。 水天然碰碰燕子丹的胳膊:“别只顾看着了,也说点祝贺的话吧。” 燕子丹问水天然:“有什么喜事要祝贺的?” 水天然避远一点白小白:“昨晚上可是有两个人新婚燕尔过了,你不送贺礼也就罢了,难道还吝啬几句祝福的话?” 燕子丹已然明白水天然所指,忙不迭地冲着白小白跟慕容楚楚打拱:“恭喜恭喜。” 慕容楚楚脸上飞红,又辩不得,一甩手前面走了。 白小白面色如常,笑嘻嘻地回揖燕子丹:“同喜同喜。” 水天然拉着燕子丹就走:“羞羞楚楚姐还可以,小白这儿你哪能占得便宜。走吧,走吧,别在这儿你一躬我一弯地作揖了,看起来像是鸡啄米。” 燕家的客厅里,早已摆下了八仙桌,围桌而坐的是燕云林、聂雷、燕子丹、王氏、水天然、白小白、慕容楚楚七个人。那时的大户人家,虽然讲究女眷不陪男客坐,也不同桌吃饭,可慕容楚楚同聂雷有旧,白小白又是超级名流,非常人当非常对待,所以就不用讲究俗套了,一桌儿混坐了。 聂雷还在为昨天的晚宴上,敲破牛皮鼓的事内疚,隔桌儿向对面的慕容楚楚道歉:“慕容姑娘,那张鼓实在不经一击,想来使用日久,以致牛皮薄脆,再加上我下手狠了点儿。” 慕容楚楚优雅地挟起一筷子菜,放到白小白面前的碟子里,然后看一眼聂雷:“那鼓怎么了?” 聂雷听慕容楚楚的口气,好像晚天的晚宴上,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击破鼓的不愉快,或许就是没把聂雷放在心上。慕容楚楚为何对白小白凭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72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72 空亲热起来? 聂雷有点儿傻眼:“那鼓不经敲,被我打破了,实属无心之过,不是有意冒犯慕容姑娘。” 慕容楚楚轻描淡写地说:“不就是一面鼓嘛,总有打坏了的一天,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已经忘记了这事。其实我舞《胡旋》时,最佳的伴奏乐器是琵琶,起舞时,抡指一弹,什么舞步都能跟得上。” 白小白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慕容楚楚挟给自己的菜,看似无心实则有意地说:“说起琵琶来,我家里倒是有一把绝佳的,回头我送给楚楚好了,省得楚楚再跳舞时,没有最佳伴奏乐器,那岂不大煞风景。” 聂雷见白小白跟慕容楚楚,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挤兑自己,就改换了话题:“我想今天就送慕容姑娘回京城去,也好早点实现承诺。” 慕容楚楚愣了一下,没有回应聂雷,反而看了看白小白。燕家终非她慕容楚楚的长久居住之地,别说她得离开,连白小白也得早晚走。可她是由聂雷送走呢,还是同白小白在一起?要不是经过昨晚上蚀骨铭心的绞缠,哪用犹豫跟谁在一起这么简单的问题。 白小白向着聂雷哼一声:“楚楚要什么时候走,自有她的主意,你说了不算。” 经过昨晚之后,白小白不再对着外人强调慕容楚楚是她的了,以前一再说慕容楚楚是她的,那是没信心的外强中干表现,一旦明确知道慕容楚楚真是她的了,就不再对外宣称自己对慕容楚楚的所有权了,这也是真心出于对慕容楚楚的尊重和爱。 燕云林嗅出了饭桌上的火药味儿,两方都得罪不起,忙给聂雷倒上一杯酒:“来来来,喝酒喝酒,饭后我同聂大侠到马场子逛逛,去看看新引进的良种。” 聂雷依旧梗着脖子问慕容楚楚:“慕容姑娘还没回答我走还是不走。” 水天然有点儿不高兴:“有这么逼问人家的吗?我要留楚楚姐在这儿住上一阵子,不放她走。” 聂雷直言不讳:“太平日子留人是好意,大难临头时期,就不要让人陪着一块儿倒霉了。” 水天然被聂雷的大实话噎住了声。慕容楚楚皱皱眉说:“聂大侠也没有非把我送回京城的职责吧?况且我跟你也仅是泛泛之交,就算必得有人送我走,我更喜欢小白送我。” 白小白听慕容楚楚态度明朗地点名到自己,倍觉荣幸,斜睨一眼聂雷:“听到没有?在我跟楚楚之间,希望你不要再横加一杠子了。” 聂雷不笨蛋,警惕地问白小白:“你跟慕容姑娘是什么关系?我有影响了你们吗?” 白小白回答得一点儿不含糊:“楚楚是名花已有主。” 聂雷做出一个不屑的表情:“我知道你又要说慕容姑娘是你的人了,可这不是你单方面宣称,所属关系就能成立的。” 白小白嘴角浮上自信的微笑:“那你问楚楚好了。” 聂雷果真问慕容楚楚:“真如白姑娘说的这样?” 慕容楚楚的脸色红起来,承认不是,不承认也不是,只得胡乱回答聂雷:“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聂雷看她神情听她回答,像是她已默认自己是白小白的人,不由纳闷得沮丧起来。 燕子丹见饭桌上的气氛,变得越来越不愉快,燕云林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遂站起身端酒杯去敬聂雷:“聂大哥只管打什么嘴官司,看我面子喝了这杯酒。” 聂雷接过酒杯,一仰头将酒全灌进了肚子里,吐出一口闷气说:“燕兄弟说的对,好男不跟女斗,这嘴官司再打下去,我也要变成娘娘腔了。” 早饭总算吃完了。人才从饭桌上散去,法云寺里来了两个稳重的和尚,说归一大师要他们接慕容楚楚回寺院里去,京城的家人已经来接慕容楚楚了。又说慕容楚楚在燕家打扰了这些天,归一大师要他们向燕施主道谢。 慕容楚楚只得收拾了自己的东西,随两个和尚回去。白小白纵有千般不舍,也不得不放慕容楚楚走。慕容楚楚安慰白小白说,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她先回去,待一切安妥下来,白小白可以去找她。临走,慕容楚楚把自己的住址,详细告诉了白小白,然后跟着两个和尚离开了燕家。水天然同燕子丹,都依依不舍地把慕容楚楚送到大门外,唯有白小白一直送出平府城去。 慕容楚楚走后,聂雷跟燕云林分析说,水小泉带兵出面了,目前看来孙三段暂且不敢来突袭燕家,毕竟水润壤的兵力,跟张大帅的兵力不相上下,两个军阀不会轻易发生谁也没有算胜在握的战争。所以,他想先带着自己的特骑队,回山东的师部补充军需和人员。燕云林哪有不答应的。于是,聂雷就带着他的特骑队弟兄们,也离开了平府城。 自从聂雷来到燕家,白小白没出二十四小时,就从聂雷身边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了《蜀中水经注》,一看那被故意毁去的重要插图,白小白就明白聂雷来燕家的真正意图了。孙三段对《蜀中水经注》做了手脚,聂雷千辛万苦到手的册子,却已经没有实际价值了。 白小白又偷偷将书还给了聂雷,不再把聂雷列入自己的重点稽查对象。加上易水河畔的白家,有位长辈去世,所以白小白也离开了燕家,回去奔丧了。 . ☆、58平府蛐蛐儿 . 平府城以前没有玩蛐蛐儿的风尚。.. 自从清帝逊位后,宫里的太监被遣散了很多,也有一些太监看满清帝国大势已去回天无力,借机偷携宫中值钱物件提前逃出宫去。这些离开皇宫流落民间的太监,大多晚境凄凉,其中多积蓄下钱财的或者从宫中带出值钱物件的,境遇还好点。水洲子就是比较幸运的一个,回到老家平府城后,买了一处不错的宅子,过起了深居简出的生活。 水洲子是水润壤的本家伯伯,跟死去的水保田是堂兄弟。水洲子自小家境穷困,十二岁那年,因为有个远亲在宫中当着带班首领,央求了去,就被提携进宫了。水洲子在宫里的名字叫小洲子,等小洲子变成了老洲子时,满清王朝的黄色三角龙旗,却变成了红黄蓝白黑的五色旗。 水洲子还在宫里时,就想好了老了怎么办。那时,水润壤的爸爸水保田,以皇宫里有个堂兄为荣,经常托人给水洲子捎些老家的土特产,水洲子就把平时的积蓄,交给水保田收存,用以养老。清帝逊位后,除了少数太监留侍逊帝外,大多数树倒猢狲散,流落民间自谋生路去了。水洲子虽说是灰头土脸地回到了平府城,水保田却款待得礼节周全。 水洲子跟水保田说:“叶落归根,我自今而后要在你这儿乞食了。” 水保田说:“老哥哥往年寄存在我这儿的银子,足以你养老,怎能说是在我这儿乞食,反是我要沾你的光了。”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73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73 水洲子在平府城落下脚后,终究改不了太监的习性,做事谨慎很少与人交往,但他有一个嗜好,喜欢玩蛐蛐儿,他的蛐蛐儿都是自己抓的。蛐蛐儿昼伏夜出,水洲子经常会雇用人,在晚上给他提灯拿东西一块儿去田间、树林、城墙根下抓蚰蛐儿。 水洲子抓蛐蛐儿决不是随意抓着一只就要的,他的讲究十分苛刻。在有月光的夜里,虽然到处是蛐蛐儿唧唧吱唧唧吱的叫声,可往往忙活了多半夜,竟抓不到一只他中意的。昏暗的马灯只能照亮不大的一块地儿,水洲子的圆脸给这灯光照得白苍苍的。人走灯移,循声找到蛐蛐儿的藏身处,看那蛐蛐儿品相不错,水洲子才用小网兜一罩,将蛐蛐儿抓在手了,会再看看,觉得有几分满意了才放进带着的一节空竹筒里,筒口用棉花塞住。//有一只蛐蛐儿让水洲子一连找寻了七天八夜才抓到,他如获至宝,根据蛐蛐儿头上的颜色取名琥珀青。 水洲子有自己的一套“蛐蛐儿经”。挑选蛐蛐儿最看中的是它的头爪牙,黄头黄牙为上品,青头红牙价最廉。蛐蛐儿的斗性显示于头,头的形状很重要,头大的往往咬肌发达,上品头的长相是长圆的,头向前凸出酷似老寿星。蛐蛐儿的头色也比较重要,由好到次是青、黄、紫、白,其中琥珀青或蟹青为上品。蛐蛐儿的六个爪子一定要粗壮有力,这样有好的弹跳力,便于斗蛐蛐儿时取胜。蛐蛐儿的斗牙品种繁多,最好的是钢牙,色如乌金黑而发亮,是最高级的斗牙,长有这种钢牙的蛐蛐儿是可遇不可求的。另外越重的蛐蛐儿越值钱,如果看起来有七厘重,但实际上只有六厘,这样的蛐蛐儿更为值钱。 此外盛蛐蛐的罐,喂蛐蛐儿的饭钵、水盂及斗蛐蛐儿的斗盆和撩拨蛐蛐儿的探子,都是大有讲究的,不是随便什么人都玩得来。 水洲子住在一个单门独院的宅子里,在他的居室里,到处摆的都是蛐蛐罐,那唧唧吱唧唧吱的蛐蛐儿叫声,此起彼伏。有时居室里安静得像没有一只蛐蛐儿,忽然就有一只小声地叫了几声,拭探似的,觉得没有什么危险了,遂纵情高歌。一只应和它了,又有一只,很快,居室里的蛐蛐儿都叫了起来,正唱得热烈欢快,好象说好似的,忽一下全住了声。过了不多久,一只又开始小声小气地叫了几声…… 听过蛐蛐儿这欢叫场合的人,往往忍不住问水洲子:“它们这阵势叫得,你不嫌吵得慌?” 水洲子微笑说:“听了几十年,它们要不叫,我倒不适应了。 没人清楚水洲子有多少只蛐蛐儿,反正他的居室里到处摆着蛐蛐罐,经常是一屋虫鸣,绕梁萦室。 自从慕容楚楚跟聂雷、白小白,先后离开燕家后,孙三段也没有来平府城寻滋事端,燕家过了两个月的太平日子。 在岁月静好中,不知不觉就到了天高云淡的秋天。水天然喜欢栽种菊花,除了大部分时间用来练习书法,闲暇就是侍弄欣赏菊花。燕子丹给水天然寻来不少名贵品种,这时节菊花开得正喷,什么满天星、紫袍金带、醉杨妃等,一盆盆地排列在小庭院里,重瓣吊垂的,很是悦人眼目。 忽然一天,水天然跟燕子丹说:“我爸爸要回来了。” 燕子丹问:“你怎么知道的?” 水天然:“再过五天,就是我爷爷的百日祭祀了,你说我爸爸能不回来吗?” 燕子丹叹口气:“我倒是希望你爸爸一直不回来。” 水天然:“这话怎么说起?” 燕子丹:“你爸爸老想着分开我们,他老人家最好是眼不见我们心不烦的好。” 水天然脱口说:“我要是能如了他的心愿,他大概就不会再分开我们了。” 燕子丹好奇:“如他什么心愿?” 水天然忙胡乱搪塞自己说露了的口风:“孝敬他老人家,不惹他生气,就这样呵。” 隔了一天,水润壤真的从省城的督军署,回到了平府城,准备给父亲水保田办百日祭祀。百日祭祀,就是在长辈过世的第一百天,亲人要到坟上祭祀亡人。 水润壤一回到家里,水洲子就找上门来了:“润壤回来了?“ 水润壤急忙把这个前清老太监,请进客厅里坐下:“我该先去见伯伯,倒劳动您老人家亲自来了。” 水洲子:“张占魁就在咱们平府城里,你知道不?” ☆、59琥珀青之殇 张占魁还真是回平府城光宗耀祖的,闹闹腾腾地要为祖先修坟树碑,大肆宣扬张姓家族的荣光。 张占魁因为新近得了一只叫“黄飞虎”的蛐蛐儿,爱若珍宝,走哪儿都带着,来平府城后,听说水洲子是养蛐蛐儿的高手,他斗蛐蛐儿的心一下炽盛起来,几次邀请水洲子跟他斗蛐蛐儿。可那个做事极为低调的前清老太监,只想自己把玩蛐蛐儿,根本不想人前显摆,一再婉拒。张占魁蛮横地直接让人去通知水洲子,说水洲子再不同他斗蛐蛐儿,就是看不起他张占魁。水洲子被逼无奈,不得不应战。 斗蛐蛐儿那天,张占魁带着百十名护卫,在平府城旧衙门前,等候水洲子的到来,没想到水润壤陪着水洲子来了,还带来几十名士兵。 水润壤率先冲张占魁打招呼:“张大帅,咱们有两年没见面了,想不到今儿见上了,正好叙叙旧。” 张占魁哈哈笑说:“俗话说亲不亲故乡人,你我同是平府城人,这不想见都难啊。你也是来看斗蛐蛐儿的?” 水润壤一指水洲子:“这是我伯父,听说你要跟他老人家斗蛐蛐儿,我能不陪着来吗?” 张占魁嘿嘿一笑,向水洲子做出一个请的手式:“时间不早了,请吧。” 平府城旧衙门前,黑压压地围了许多人,中间摆了张平整光洁的桌子。阔脸浓眉的张占魁,向长着一副面团脸看起来像个富态老妇人的水洲子再次伸伸手:“请。” 水洲子略弯腰虚垂着眼帘说:“您请。” 张占魁让人把他那罐绰号“黄飞虎”的蛐蛐儿摆上。“黄飞虎”长着一副极好的品相,黄头黄板牙,项阔身大六爪粗壮,一看就是千里挑一的骁将。水洲子不慌不忙地自袖中端出一个瓜皮绿的蛐蛐罐,罐上面题有“古燕赵子玉制”,仅这罐就让张占魁不敢小瞧了水洲子。康熙年间名家赵子玉制作的蛐蛐罐,在清末就值一百块大洋了,其用泥之细制作之精湛,一般蛐蛐罐难望其项背。水洲子将蛐蛐罐放到桌上,就有人将两罐中的蛐蛐儿并进斗盆里。斗盆底上铺着一层柔软的白色草纸,中间有架竹篾做成的精致小栅栏,分隔开两个即将掐架的雄性蛐蛐儿。水洲子的蛐蛐儿长着一颗琥珀青的长圆大头,配着一副乌金钢牙。懂行的只要看看斗盆中两只蛐蛐儿的品相,就知道这场掐架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74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74 必会残酷异常。 拿走斗盆中间的小栅栏,张占魁和水洲子各据桌子一面,探头看视斗盆内。张占魁终究是行伍出身,率先拿蚰蛐探子撩拨“黄飞虎”的口须,以招其怒引领着它去掐架。蚰蛐探子也有讲究,在一根竹篾头上绑一小段鸡毛翎管,翎管内插上三五根有弹性的毛,杆最好用紫檀木的,毛是从活的灰鼠嘴上拔的胡须。“黄飞虎”给探子撩拨得勃然大怒,甩开大板牙蹬腿鼓翼地冲向琥珀青。琥珀青的两根长须犹自向四周缓缓扫动,虽是端立不动,但一股杀气已然溢出。“黄飞虎”快钳如飞,嚓地一口就咬住了琥珀青,但它咬住的是琥珀青的黑色大板牙,琥珀青奋力一甩,就把它掼开了,“黄飞虎”回身再战。琥珀青开钳间牙飞一线,不露牙根,这是上佳的钳型,开合极快,往往容不得对方还口。 两只蛐蛐儿死死地纠结在一起,一副旗鼓相当的样子。斗盆上方,水洲子和张占魁的脑袋都要抵在一起了,水洲子还能沉住气,张占魁的额上却渗出一颗颗黄豆大的汗珠来,因为他的“黄飞虎”渐处下风了,却誓死不肯退败。斗盆里散落下的零碎爪脚、触须、翘翅,绝大多数是琥珀青从“黄飞虎”身上咬下的。 胜败已然分明,斗盆里琥珀青丢开残破不堪奄奄一息的“黄飞虎”,傲然长鸣,鸣声中带着?锵的金属音儿,缺了半截的长须不断往四周摇摆扫动着,神态极是自负。 张占魁死死地盯着他那已然惨死的“黄飞虎”,心疼得脸色都变了:“这可是我用一个姨太太换的!” 水洲子将琥珀青收到他的瓜皮绿的蛐蛐罐里,仍是略弯着腰虚垂着眼帘,越发显得谦恭地向张占魁说:“您承让了。” ☆、60刺青藏宝 张占魁对蛐蛐儿的嗜好,胜过爱惜他所有的妻妾,他新得不久其实也就才六天的“黄飞虎”,还真是用一个小老婆换的。(搜读窝 .souduwo.) 张占魁的幕僚中,有一个叫郑伯元的人,是一个玩蛐蛐儿的高手,他能挤身到张占魁的幕僚中,并被张占魁礼待有加,全是仗了他玩蛐蛐儿的本事。张占魁的其他幕僚,都戏称郑伯元为“蛐蛐儿博士”。张占魁每次把郑伯元叫去,不是和他谈论蛐蛐儿,就是跟他斗蛐蛐儿。 一次,张占魁又把郑伯元叫了去,问郑伯元:“我听说你得了一只神品蛐蛐儿,真的假的?” 郑伯元的神态很是犹豫:“这秋天斗蛐蛐儿的季节,我手里还能少了蛐蛐儿,可哪一只比得上大帅的蛐蛐儿。” 张占魁说:“我近来倒是有人送来几只看着不错的蛐蛐儿,把你那能战善斗的拿来,咱俩斗上一把。记着,把你最好的拿来,别随便弄来一只应付我。” 郑伯元一拿来“黄飞虎”,张占魁就看直了眼睛。放进斗盆里的“黄飞虎”,被撩起斗性后,更是神勇无比,把张占魁最能斗的蛐蛐儿,掐咬了个体无完肤。 张占魁看看“黄飞虎”,再看看郑伯元,眼里流露出了贪婪的神情:“伯元的蛐蛐儿,果真是神品啊,不知道伯元想不想把它换成钱?” 郑伯元知道凡是被张占魁看中的东西,没有不被他强取豪夺到手里的,尤其是对喜欢上的蛐蛐儿,更是不择手段。 郑伯元苦着脸说:“伯元不缺钱,只缺妻。” 张占魁哈哈大笑:“你傻啊,有了钱,还愁娶不到妻。” 郑伯元大起胆子:“可娶不到像孙二姐那样的妻。” 孙二姐是孙三段的亲姐姐,因为性情安静姿色平平,是张占魁最不爱见的小老婆。郑伯元常来大帅府,不时碰上孙二姐,对素静内敛的孙二姐很是倾心。长相儒雅的郑伯元,也引起了孙二姐的注意。两人眉目传情了一些日子,郑伯元就想把孙二姐图谋到手里。郑伯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一只上好的蛐蛐儿,就是要张占魁看了眼馋心动的。张占魁果然如见珍宝,对蛐蛐儿意在必得的心态昭然若揭。 张占魁听了郑伯元说娶不到像孙二姐那样的老婆,脸上的神色怔了一下,很快满不在乎地说:“原来伯元想娶像孙二姐那样闷声不哈的,这还不容易,我把孙二姐送给你做老婆好了。” 郑伯元连忙说:“我哪敢要,不敢不敢。” 张占魁不耐烦地说:“什么不敢要,我给的,又不是你从我这儿抢去的。我虽然有十几个老婆,真正喜欢的也就一两个,其他人只是挂一个张某人老婆的虚名,送你一个,我倒省心一个。就这么说定了,孙二姐你带走,这只蛐蛐儿留下,你也甭再跟我废话。” 就这样,孙二姐被张占魁毫不在意地送给了郑伯元。郑伯元得到孙二姐后,怕张占魁反悔,或者一有不是,被张占魁借口刁难自己,恰好郑伯元的父亲去世了,郑伯元遂带着孙二姐回老家奔丧,一去不返,再没有了音信。 孙三段早知道自己的姐姐不得脸,没想到张占魁对姐姐如此无情,竟然把姐姐换了一只蛐蛐儿!张占魁要是知道了他对藏宝图这件事,撒了弥天大谎,还不活剥了他的皮。 孙三段越想越觉心寒。孙三段的母亲去世早,孙三段和姐姐孙二姐的感情最好。郑伯元带着孙二姐远走高飞后,孙三段痛恨张占魁不把姐姐当人看待,又怕张占魁发现自己在利用他。在疑忌、惊恐和仇恨中,性格本来就反复无常的孙三段,做出了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决定,他要去投奔水润壤! 孙三段虽然带领着张占魁借给他的一千精锐骑兵,那只是名义上的带领,没有实际上的指挥权,指挥权牢牢地控制在骑兵团长王强的手里。张占魁根本就没有把孙三段看在眼里,王强揣测着上意,也就不把孙三段当回事了。孙三段在骑兵团里的地位,仅仅相当于一个线人,如果张占魁发现他这个线人,提供的线索也是假的,决不会有好果子给他吃。 骨子里反复无常又睚眦必报的孙三段,决定走步险棋投奔水润壤。孙三段是这样计谋的,只要他向水润壤提供出真正的藏宝图,水润壤就会待他如上宾。更重要的是,张占魁在嫉恨中,一定会向水润壤要人,水润壤在另一半藏宝图没有到手前,决不会把他交还给张占魁。在巨大的宝藏面前,两个军阀必将发生一场战争,无论张占魁杀了水润壤,还是水润壤杀了张占魁,都会让孙三段解恨,最好是张占魁跟水润壤两败俱伤。于是,孙三段带着阴谋诡计,叛逃向了水润壤。 水润壤的督军署里,孙三段忐忑不安地站在会客室里,等着水润壤的接见。足足过了一个钟点的时间,水润壤还没有接见他,倒是有两个持枪的士兵,警戒在了会客室的门口。孙三段在惊疑中正后悔来投奔水润壤时,就听外面响起了皮鞋的嚓嚓声,紧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75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75 接着是两个士兵的敬礼声。水润壤一身将军服地走了进来。孙三段急忙诚惶诚恐地过去,奴颜婢膝地给水润壤弯腰行礼:“水帅好。” 水润壤颇感意外地上下打量着孙三段:“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孙三段挤出一脸讨好的笑容:“您是姜太公钓鱼,我是愿者上钩。” 水润壤在一把椅子上坐下:“说说你为什么愿者上钩?” 孙三段知道花言巧语蒙混不了水润壤,直说也许效果好点:“我听说您水家的蛐蛐儿,把张占魁的蛐蛐儿咬死了。” 水润壤向椅背上仰仰身子:“有这事。” 孙三段换上一脸仇恨:“张占魁的那只蛐蛐儿,可是用我姐姐换的。” 水润壤:“那你姐夫就真是一个混蛋了,再赖的老婆,也不能拿去换只蛐蛐儿,寒人心呀。” 孙三段:“所以我投奔您来了。” 水润壤用手指敲敲桌面:“这倒是一个充分的理由。据说你那本《蜀中水经注》,已经被聂雷拿去,你又凭什么要我留你?” 孙三段向前走近一步:“聂雷拿走的那本册子没有用,藏宝图早已被我父亲毁去。” 水润壤十分吃惊:“你父亲真的毁掉了册子上的藏宝图?” 孙三段:“黑白两道,都在图谋我家的半部《蜀中水经注》,我父亲担心藏宝图一有不慎,落到他人手里,复制后把它另做了秘藏,之后毁了册子上的藏宝图。” 水润壤:“你不会仅仅告诉我聂雷拿走的册子没有用吧?” 孙三段不敢卖关子:“我是来进献真正的藏宝图。” 水润壤强压住心中的狂喜:“那就拿出来吧。” 孙三段指指自己的脑袋:“在这上面。” 水润壤疑惑地盯着孙三段短发蓬乱的脑袋,没有看出可疑的地方:“头发里怎么放得下藏宝图?” 孙三段得意地用手拨拉开自己的短发,将脑袋低下去给水润壤看:“我父亲将藏宝图纹在了我的头皮上,平日头发遮盖着,一般人绝对想不到。” 水润壤欠身去查看孙三段的头皮,果然瞧见头皮上刺青着一副精致的地图,不由叹说:“你们孙家真是挖空心思啊,谁会想得到你头皮上有机密。” 孙三段:“在我十几岁时,我父亲将我的头发剃光,亲手一针针把藏宝图刺青在上面,让我戴上帽子遮掩头上的秘密,直到长出头发,掩藏住了头皮上的刺青,才让我摘去帽子。” 水润壤:“你姐夫是个混蛋,你弃他投我合情合理,只要你头上的藏宝图真实不虚,我决不会亏待你。你先去吃饭,然后我让剃头的,去给你把头皮剃光溜。” 孙三段出去吃饭,水润壤让人叫来自己的专用理发师,给孙三段理发。 孙三段再次被士兵带进会客室里时,头皮溜青光滑得葫芦般。水润壤本来仰靠在椅背上假寐,听孙三段进来,猛地坐直了身子,双目眈眈地盯住孙三段的光头皮。孙三段的后脑瓜子上,赫然刺青着一幅精致的山川河流图,有三处标志着特殊符号,没有文字说明。 ☆、61剥皮孙三段 孙三段的叛逃,让张占魁十分恼火,尤其是听说自己苦苦谋求不得的藏宝图,就在孙三段的头皮上刺青着时,更是恼怒得暴跳如雷:孙三段也太胆大包天了,哄骗得自己借兵一千给他,东扑西奔地找聂雷,要什么没用的破册子,真图却在他的头皮上。 孙三段投奔别人,张占魁的怒火可能还小点儿,让他羞恼的是竟然投奔了老对头水润壤。张占魁在大怒之下,发誓要用武力夺回孙三段。 张占魁驻军在宁城,离水润壤坐镇的济南城仅一百多里,张占魁派出五千兵士,由王强带领着,大张旗鼓地作势要攻打二百里外的平府城。 孙三段在济南城,张占魁不派兵攻打济南城,怎么反倒攻打平府城?张占魁虽然是粗人,也知道“围魏救赵”的故事,他想自己的兵力跟水润壤的不相上下,硬碰硬打,很难一举攻破济南城,水润壤的妻小家业都在平府城里,自己做做样子攻打平府城,水润壤一定会倾尽兵力来救平府城,到时济南城内的兵力,就会大大地薄弱起来,自己再重兵强攻济南城,何愁不一举拿下?破了济南城,还会捉不到孙三段? 依着张占魁“围魏救赵”的计谋,王强带着五千人马,一路散布着攻打平府城的消息,劫村掠镇慢腾腾地杀向平府城。 水润壤很快获知张占魁派兵攻打平府城的消息,先是奇怪张占魁为什么不攻打济南城,反要去打平府,接着想到张占魁极有可能知道了另半部《蜀中水经注》在燕云林手里,攻打平府的目标,是为了从燕云林手里强夺去《蜀中水经注》。决不能让燕云林手里的《蜀中水经注》,落到张占魁手里,那是他水润壤的东西,只不过暂且存放在燕云林手里罢了。水润壤没有想到平日看不上眼的张占魁,会用什么“围魏救赵”的老计谋,所以,水润壤亲自带领着一万大兵,抢先守卫住了平府,还真的虚了济南城。 水润壤前脚离开了督军署,张占魁的八千兵士,后脚就驰袭包围住了济南城。在重磅火力密集如雨的攻打下,仅用了一顿饭时,就强行攻破了四门,济南城为之陷落。 张占魁的兵士,在水润壤的督军署里,轻而易举地捉到还在等着二毛画藏宝图的孙三段,火速押回了张占魁的大帅府。 孙三段头上严实地扣着顶瓜皮帽子,被士兵推进了张占魁的办公室里。张占魁坐在宽大的桌子后面,光亮照人的桌面上,撂着一把手枪。 张占魁黑着一张大脸:“孙三段,你要兵给兵要钱给钱,我待你怎么样?” 孙三段扑通一声冲着张占魁跪下:“姐夫。” 张占魁向孙三段摆摆手:“你别再叫我姐夫,你姐姐被我送给别人当老婆了,你大概也是因为这个恨我。” 孙三段忙说:“不是,不是,你怎么着也是我的姐夫。” 张占魁哼一声:“那你为什么还要跑到水润壤那边去?” 孙三段支吾着不敢答话。 张占魁连连冷笑:“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用着我时就把我当姐夫,不用我时,就把当傻瓜,还跑到我的对头那儿去了,你真能耐就不要被我抓回来呀。这天还不冷,你戴着帽子干什么?你那顶破帽子,我看着碍眼心烦,你给我摘了它。” 孙三段不仅没有摘掉帽子,反用手向脑袋上更紧地扣了扣:“我,我受了风寒,头疼,才戴了顶帽子。” 张占魁伸手从桌子上捞起手枪,用枪口指点住孙三段的帽子:“你不摘下它,那我就把它当靶子打了,你也知道我枪法不好,说不定一枪就误开了你的瓢。” 孙三段差点吓尿了裤子,一把撸下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76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76 头上的瓜皮帽子:“千万别开枪,我自己摘。” 孙三段摘下帽子后,露出了青光光的头皮。张占魁示意孙三段转过身去,孙三段爬跪着转过身去,将后脑壳亮给张占魁看。 孙三段的后脑壳上,扎眼晃目地刺青着一幅地图。张占魁的两眼睁圆了,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近孙三段,弯下腰细看刺青地图,半天不作一声。孙三段梗得脖子都疼了,稍微动了下脑袋,张占魁喝斥说:“别乱动。”孙三段不敢再动一动。 张占魁又看了半天,突然冷森森地笑了几声:“孙三段,你妈的真聪明,把藏宝图刺青在头皮上,还哄得老子团团转,你实在是活得不耐烦了。我也不耐烦找什么画匠,把你头皮上的东西画下来,我还怕画走了样。哼,老子要直接把你的头皮活剥下来!” 孙三段吓得面无人色,爬转过身子,哀求张占魁:“姐夫,不,张大帅,你要是活剥下我的头皮,我可就没有命了。我愿意将功赎罪,提供出找到宝藏的至关紧要的线索。” bs p; 张占魁面浮杀气:“说,若再提供虚假情报,罪加一等。” 孙三段磕头如捣蒜:“小子哪敢再欺骗大帅,其实我头皮上的只是一幅地图,平府城养马的燕云林手里,才有怎样找到宝藏的册子。” 张占魁大是意外:“燕云林,是不是那个前清的武状元?我倒是听说过他,他手里怎么也有藏宝图?” 孙三段遂把《蜀中水经注》一分为二的故事,说了一遍。 张占魁听后,只说了一句:“在燕云林手里,总比在水润壤手里好办。” 孙三段:“大帅,我可以活命了吧?” 张占魁没说话,冷酷地看了孙三段一会儿,挥手示意边上站着的士兵,把孙三段带出去。 孙三段被带进另一间空房子里,正庆幸自己捡了一条活命,额上的冷汗还没有落尽,就有两个士兵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尖刀。孙三段疑心大起,额头上又渗出黄豆大的冷汗,才惊惧地问得一句:“你们要干什么?”就被人连发两枪打中了心窝子,一下子翻倒地上,手脚犹在抽搐着,拿尖刀的士兵,几步赶近去,左手按住孙三段的脑袋,右手用尖刀,从额头到后颈边缘,小心地切割一圈头皮,极其耐心仔细地翻剥下孙三段的头皮。在整个血淋淋残忍的过程中,剥皮的士兵手不抖眼不眨,镇定自若得像在剥一张树皮。 孙三段的头皮被完整地剥下后,那个士兵丢开孙三段慢慢死僵的尸体,用清水小心翼翼地清洗干净头皮上的血渍,又检查了一遍头皮是否完整,这才满意地将头皮拿给张占魁。 张占魁拿着头皮,欣赏了半天,从嘴角到心里都是得意的笑,仿佛大西王张献忠的万万两藏银,是专为他张占魁成就天下大业储存下来的。眼下就少燕云林手里的那半部《蜀中水经注》了,要加紧时间夺取过来,好早点找到富可敌国的宝藏。他张占魁自带兵以来,杀人无数,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老话,在哪一朝代都是正确的,杀个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孙三段又算什么,利害攸关,亲兄弟也是可以灭的。 张占魁把头皮阴干后,锁进自己卧室里的保险柜里。那是一口生铁铸成的笨重立柜,没有十几个人抬不动,巨大的铜锁,得转动密码数字才能打开。保险柜的钥匙,张占魁随身带着,连张占魁宠爱的妻妾,都不被允许打开保险柜一窥里面的机密。 孙三段真正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同时应了聂雷那句“天下宝物,私藏非福”的话,他怎么能想到自己会被姐夫张占魁剥了头皮! 再说水润壤,督兵牢牢地把守着平府城,城外王强的五千兵士,也只是做做进攻的样子,并不真的杀进城来。燕云林、燕子丹,在守城卫家的大事上,很是积极,毫不吝啬人力物力地援助水润壤。水润壤早知道燕子丹枪法神奇骑术高超,为人又有谋略,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自忖这一跟张占魁反目为仇,日后有得仗打,便有意使用燕子丹,况且也知道水天然对燕子丹情有独钟,越发要提携燕子丹。所以,水润壤把燕子丹破格升为独立团团长,辖治三千骑兵。燕子丹治军严谨公平,自身修养得又有气质威仪,极快就受到了部下的拥戴。 王强的兵仅围了一天城,水润壤正要派燕子丹出城击敌,王强突然撤兵走了。水润壤疑惑不解王强何以莫名其妙地撤兵,难道是不战而屈于自己的威武强大? 水润壤还没有派人探听情况,白小白飘然而至,带给水润壤一个坏透了的消息:张占魁已经用“围魏救赵”的老计策,攻破了济南城,活捉走了孙三段,并且将孙三段的头皮剥了下来,也就是说藏宝图到了张占魁的手里。 水润壤听后,肺都气炸了,留下燕子丹的独立骑兵团守卫平府城,自己带领大军反扑济南去了。 张占魁到手藏宝图后,知道水润壤一定会拼死夺回济南城,张占魁不想为了一座自己并不十分想要的济南城,跟水润壤拼着耗损兵力。因此,张占魁在济南城的驻兵不多,一听说水润壤气势汹汹地从南门打过来,那些驻守济南城的兵,就早从北门弃城而逃了。水润壤顺利夺回了济南城,这才稍稍平息了一点儿羞耻气恨。 ☆、62疑心生暗鬼 慕容楚楚在京城也没有什么正业要务,无非在祖上留下的宅子里,过着弹弹琴跳跳舞的贵族生活。辛亥革命后,京城中的新贵是革命党,慕容楚楚因了自己的才貌双全,上层新贵争着清供着她,所以她能得以继续过着优越的生活。所谓清供,就是只接受对方提供的生活资助,但不向对方回馈□服务,最多向对方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艺。 慕容楚楚跟白小白分别了两个多月,起先以为白小白会去京城找自己,白小白竟然没有去找她,很觉失望,心里大是怨念白小白。慕容楚楚一经跟白小白交好,眼中再看不上男人,连聂雷那样伟岸奇侠的男人,也被她完全丢在了脑后。慕容楚楚终因对白小白思念入骨,又无法排遣跟白小白分别后的日子,决定去平府城找白小白。 慕容楚楚跟白小白分别时,白小白曾告诉慕容楚楚,说燕云林手里有《蜀中水经注》的下半部,两个月后,她仍要来平府城谋取完整的《蜀中水经注》。所以,慕容楚楚借口到平府城的法云寺,抄写孤本经书《大悲咒》做功德,坐待白小白的到来。只要白小白到了平府城,就一定会知道她在法云寺,到时何愁白小白不找到法云寺去。退一万步讲,就算白小白不去找她,她去找白小白也方便。 事情真是巧极了,慕容楚楚在去平府城的路上,遇上了聂雷的特骑队。聂雷也是去平府城的,见途中碰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77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77 上慕容楚楚,高兴得无法言说,遂殷勤邀请慕容楚楚同行。慕容楚楚坐的是辆轻便马车,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有武功高强的男人陪护旅行,确实是件让人感觉很安全的事,慕容楚楚怎么会拒绝。 聂雷怎么也要去平府城?聂雷的任务是寻找《蜀中水经注》,张占魁打死孙三段,剥下头皮刺青藏宝图的消息,很快被聂雷探知了,同时也获知燕云林手里,秘藏有另半部《蜀中水经注》。聂雷是冲着燕云林手里的秘藏去的,打算先从燕云林手里得到半部书,再从张占魁那儿夺到孙三段的头皮刺青。 慕容楚楚跟聂雷同行,表面上英雄陪护着美女,要多般配有多般配,实际上聂雷有心而慕容楚楚无意。慕容楚楚一心一意狂念着白小白,哪有心思察言观色聂雷对自己的多情,只把聂雷当作好朋友对待,无意中跟聂雷随意亲近起来。 慕容楚楚跟聂雷进入平府地界时,王强的兵早已经退去,平府城里还在风声鹤唳人人自危。燕子丹身为辖治三千兵士的独立团团长,见城内流言蛊惑民众,深感当务之急是平稳民心。水保田的尸首被人发现吊挂在城外的松树上后,平府城内的流言更是猛烈了,说什么天报有时,到时辰一应俱来。燕子丹迅速派人将水保田的尸体,重新装敛安葬。水天然见自家先人受如此不堪的羞辱,就有点儿迁怒燕子丹保护不力,事后还不严加追查歹人,眼看着水家在平府城颜面扫地,明摆着就是在报复以前水保田对燕家的刁难。水天然心里的怨怼,没有明白说出来,只管暗自恼怒着燕子丹,以为说出来燕子丹也不会承认,只能给城防事务繁重的燕子丹增加烦恼。 自燕子丹当上独立团团长后,遍阅世事深谙兵略的燕云林,就预测到平府城今后不会有太平日子过了,在这乱世,谁有兵权,才有可能苟安一方,自己秘藏有惊世骇俗的《蜀中水经注》,一旦不再成为秘密,就会成为各种人攫夺的目标,先不说水润壤虎视眈眈伺机而动,张占魁恐怕也是为此才派王强攻打平府城的。深思远虑的燕云林,把马场子里的几百匹好马,尽数充给了燕子丹的独立团,很是为独立团壮了军色。 慕容楚楚本来打算先在法云寺住下,途中遇上筹办军粮的燕福,说话中得知白小白早她几天到了平府城,眼下就住在燕家。慕容楚楚喜怨交集,立即改变主意,要跟聂雷进平府城去燕家。聂雷听说白小白也在燕家,心里就有种近似吃醋的感觉,但他认定自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能让儿女私情妨害了自己的大业。 聂雷同慕容楚楚的到来,让燕子丹很高兴,尤其是聂雷的到来,燕子丹深觉添了一个强有力的帮手。燕子丹料想张占魁必会再次攻打平府城,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燕子丹设宴给聂雷、慕容楚楚接风洗尘。慕容楚楚左顾右盼,见在座的只有燕子丹、水天然、燕云林,唯独不见自己想见的白小白,难道白小白又走了?千万不要啊! 慕容楚楚问燕子丹:“我在路上遇到燕福,说小白也住在这儿,怎么不见她?” 燕子丹说:“小白不知道你来,昨天就出去办她的事了。” 慕容楚楚知道白小白是个行踪不定的人,她的事向来没有人敢问敢管,她要去哪儿,也不告诉人。燕子丹作为白小白的好朋友,也极少过问白小白的去向。天马行空惯了的白小白,最讨厌世俗的条条框框和人对她的约束。慕容楚楚不再追问白小白究竟去了哪儿,**辣的情肠,因为眼前少了意中人,顿时清冷下去,满桌佳肴,食之无味。 聂雷有意傍着慕容楚楚坐下,为慕容楚楚挟菜挡酒,神态很是宠昵。慕容楚楚心里只顾想念着白小白,也没有在意聂雷对自己的殷勤举止。 水天然倒上一杯酒,隔桌子递给对面的慕容楚楚:“想不到还有机会见到姐姐,这杯酒欢迎姐姐的到来。” 慕容楚楚接过来水天然的酒,一口仰干:“妹妹的酒,我哪能不喝。” 燕子丹随着满斟一杯敬过来:“我这杯酒,给慕容姐姐接风洗尘。” 聂雷欠身要替慕容楚楚挡酒:“燕兄弟的酒,还是由我替楚楚喝了吧。” 慕容楚楚推开聂雷伸出去要接酒杯的手,将酒杯接在自己手里:“别的我不行,酒还是能喝几盅的,也不过才喝一杯酒,还用不着你替我挡。” 慕容楚楚说完,又是一饮而尽,还把空酒杯向在座的人照了照底儿,以示内里滴酒不存。慕容楚楚这样喝法,很显然有喝闷酒的意思。 紧接着,燕云林递酒过来,笑哈哈地说:“楚楚姑娘果然好酒量,老夫也敬你一杯,略表地主之谊。” ☆、63寡情薄幸人 平府城因为战事,重新安装上了厚重的城门,加固了城墙,日夜有兵士在城头上、街巷中巡逻警戒,但城内的流言蜚语,并没有因此减少,更有一种说法在大肆流行着,说让没有带兵经验的燕子丹守城,就如跟战国时只会纸上谈兵的赵括一个样,战争一起,平府城准会沦陷在燕子丹手里,楚建勋才是有实战经验的最好指挥官。 楚建勋是平府城公署专员楚晚雨的儿子,更是平府城保安大队的队长,这流言的目的,显而易见是要争夺燕子丹的兵权。 燕子丹经过明查暗访,很快弄清这流言的散布者,是一个叫周勇的人,现在保安大队当兵,是楚建勋的心腹死忠。燕子丹带了几十名侍卫,亲自出马去找楚建勋,那天聂雷也跟了去。 楚建勋是个外强中干的人,见燕子丹亲自找上门来,就有些做贼心虚:“哪阵香风把燕团长的大驾吹了来?” 燕子丹话中有话地说:“是风言风语把我吹了来。” 楚建勋忙岔开话头:“你荣升团长后,我就想啥时候给你贺一贺,今儿还真是个好时辰,我们到‘天外客’吃去,那儿有最地道的烤鹿肉。” 燕子丹毫不领情地说:“谢谢你的好意了,我今儿来,是要问问你知不知道城里都在说你我什么?” 楚建勋作出疑惑的样子:“外面说你我什么了?” 燕子丹:“说我无能,你才是统帅独立团的人选。” 楚建勋跳起来:“哪个天杀的散布这种流言,平府城的人,谁不知道燕团长神枪无敌智勇双全?竟还扯上我,那人真是活的不耐烦了。燕团长不必为这种小人小事烦恼,交由我处理好了。” 一旁的聂雷冷哼一声说:“装什么样子,我们早就查清楚了,散布流言的人,就在你们保安大队里。非常时刻,你竟敢指使自己的心腹,扰乱军心惶惑民众的安全感,该当何罪?” 楚建勋的额上渗出了冷汗,嘴硬说:“血口喷人啊,我怎么会做出这种卑劣的事,你们不要听信小人的话冤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78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78 枉我。” 燕子丹:“你把周勇叫来问一问,看他冤枉不冤枉你。” 一听说叫周勇,楚建勋真的慌了神。周勇为了讨好楚建勋,经楚建勋同意后,才大肆散布流言的,如今事情败露,楚建勋本能地要丢车保帅了。 楚建勋不敢不叫来周勇,周勇曾经向楚建勋表过忠心,说如果事情败露,他决不会供出楚建勋。所以,楚建勋还奢望着周勇能把这扰乱军心的罪名,一个人担当下来。 燕子丹同聂雷一进入保安大队的营房,就引起了周勇的警惕,紧接着见人来传他去见燕子丹,就知道事情不妙。去见燕子丹前,周勇就近拐入楚建勋的住房,把楚建勋的手枪藏掖在怀里,这才去见燕子丹。 燕子丹见周勇进来,沉声问他:“你敢不敢当面说说我怎么不配当独立团团长?” 周勇一梗脖子:“按资历你哪里比得上我们队长,你就是给我们队长当副职,也不够格。” 楚建勋的脸都白了:“住口,你怎么敢这样说燕团长。” 周勇:“全城的人都在说,又不是我一个人。” 燕子丹冷笑:“你问问你们楚队长敢不敢领导独立团?我很想看看楚队长是怎么处理你这种散布谣言的人。” 楚建勋唯恐引火烧身,只求自保也不顾周勇了,连声说:“他背着我做出这样的事,我也不能帮他说情,燕团长只管带了去,爱怎样处罚就怎样处罚吧。” 谁也没有想到周勇会突然从怀里拿出手枪,绝望地用枪口指住燕子丹:“反正我也活不了,今儿打死你还能为我们楚队长出口恶气。” 周勇说着手指就要扣动手枪的扳机,救护无望的聂雷惊叫一声:“燕兄弟!” 只听一声枪响,仰面倒在地上的并不是燕子丹,而是周勇。燕子丹后发制人,拔枪开枪的速度,快过了周勇开枪,要是再慢半秒,毙命地上的就是燕子丹了。 燕子丹看看楚建勋“你也看到了,是他先要开枪打我。” 楚建勋吓得身如筛糠,还能结结巴巴地说:“周勇,行,行刺长官,死不足惜。” 周勇被燕子丹毙命后,平府城内关于燕子丹不如楚建勋的流言蜚语,很快就终止了,但燕子丹的新麻烦更大了。燕云林要燕子丹速速将水天然休回娘家,不能再容忍水天然在燕家继续做内奸。燕子丹既不能割舍下水天然,又不能说服燕云林改变主意,心里快要被这事为难死了,跟水天然相处,难 免流露出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水天然见燕子丹对自己越来越冷淡,七七八八的联前想后,不免哀怨自己把什么都给了燕子丹,终了却不如一本破书在燕子丹心里重要,想想真让人心寒。 那天,轻易不登燕家大门的蓝氏,突然一脸怒容地来燕家找女儿水天然,母女两个在内室不知说了些什么,到吃午饭时,蓝氏饭也不吃就走了,走时脸上的怒容依然如故。 燕子丹看蓝氏不吃饭离去,进入内室问水天然:“妈妈怎么不吃饭就走了?” 水天然正坐在床沿上发呆,听燕子丹问她,没好气地说:“还吃什么饭,都气饱了。” 燕子丹奇怪:“谁气她老人家了?” 水天然哼一声:“装什么不知道,我问你,昨天你把谁打死了?” 燕子丹一怔:“保安大队的周勇,是他先要开枪打我。” 水天然的脸色更加阴沉了:“你知道周勇是谁吗?” ☆、64心病最难医 大门外,燕福很快套好了马车。燕子丹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心急如焚地抱携起水天然,径直登上马车,连声催促燕福驱车。 燕福驾驶着马车,轻便如风地穿街过巷,无需多时就到了将军胡同龙槐树下的水家。 水天然的奶娘刘妈, 第 063 章 已经到了晚秋,庭院里除了菊花开得正灿烂,其它花草树木,都显出了凋谢的景象,黄叶随着每阵秋风,都要飘落下好多,小丫头扫去不久,就又飘落地上一层,黄斑暗红地任人践踏。因为大小姐病着,后院里静寂寂地,丫头仆妇进来出去,都不敢重了脚步,更不敢高声喧哗,连咳嗽都要捂着嘴巴。 水天然因为心烦意乱,厌恶下人在她眼前晃动,所以她的闺房里更安静,甚至贴身的小丫头,也只在她吃饭喝药时进来。 燕子丹忙过军务要事后,一吃过午饭,就骑着白马来水府看水天然,来时还带着一大束重瓣流金的名贵菊花。因是午后,蓝氏照例饭后小憩,燕子丹知道蓝氏这一习惯,就没有去见蓝氏,捧着菊花直入后院来了。 小丫头在走廊里坐着,燕子丹问她:“大小姐在房里没有?” 小丫头见是燕子丹,站起来小声说:“大小姐在房里正睡着,我给你叫她一声儿。” 燕子丹止住小丫头:“我又不是外人,自己进去吧,你要是没有吃饭,趁这空闲只管吃饭去,我替你照应她。” 小丫头连声谢过燕子丹,到厨房吃饭去了。燕子丹揭开软门帘,探头向房里看了看,见水天然在床上盖着绸被,面向里躺着,样子像是睡着了,遂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里,拿去花瓶里已经萎败的花儿,将带来的菊花换上,然后站在床边,凝睇不瞬地看着水天然,心里眼里满溢着爱怜和痛惜。 水天然并没有睡着,听见有人进来,以为是小丫头,过了一会儿,见没有声响儿,又嗅到自己熟悉的菊花香气,睁开眼翻侧过身来,一眼看到桌子上的花瓶里,怒放着灿烂的大束菊花,那流金般的花色,辉映得一室都亮堂起来。水天然再一侧目,就看见燕子丹静静地站在床边,有一瞬,水天然感觉怦然心动。燕子丹自从升了军职后,日常多是穿着笔挺板正的军装,发辫编结在军帽里,今儿却散服闲装,穿着一身闪着象牙光的乳白丝绸衣裤,没有编结发辫,只用金丝抹额束着散发。水天然看燕子丹这般闲情逸致的装束,恍惚只觉又回到了两人居家过日子的光景。 见水天然转过身来,燕子丹忙弯下腰来,关切地问:“你醒了?吃过东西没有?身上可好了些?” 水天然移开眼睛看向别处,皱着眉头说:“我好不好关你什么事,要是那天我死了,今儿可是连头七都过了。” 燕子丹小心地陪着笑:“团里闹着要军饷,上级要我自筹自支,焦头烂额地忙乱过这些,才安抚住了军心,这不,一有空闲,我就跑来看你了。” 水天然淡淡地说:“你不觉得你越来越像聂雷了?” 燕子丹:“哪里像?” 水天然:“公而忘私,宁肯牺牲自己的感情,也要成就所谓的大事业,这是男人的通病,你竟然也学会了。” 燕子丹对这话不认同:“我跟聂大哥不同,如果连自己爱的人都对不起,就不要说去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79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79 对得起大家了,就算成就了大事业,又有什么用。” 水天然不依不饶:“别说挂面子的话,你把我扔在这儿,七天不来看一眼,我家离你家,骑马跑个来回,也就一顿饭的工夫,你这么放得下心,今儿又来干什么?横竖我还喘着气儿,你放心回去吧。” 水天然说着说着就伤心起来,泪珠儿扑簌簌地直往下掉。 燕子丹慌神了,腰弯得更低了,用衣袖给水天然擦泪:“李医生嘱咐不要惹你动气伤神,我一来你就伤心,还不如不来的好。” ☆、65重兵临城下(一) 慕容楚楚不理白小白,以示惩罚白小白对水天然口不择言的伤害,和对自己的妄加猜疑。一向自负惯了的白小白,心里虽然悔恨,却抹不下脸子向慕容楚楚道歉。 燕家后院有排精致的房舍,燕子丹跟水天然的房间居中间,白小白的住处在东头。慕容楚楚来到燕家后,依燕子丹的意思,要把慕容楚楚安置到白小白的房间去住。慕容楚楚对白小白心有怨怒,坚决不同意,燕子丹只好让慕容楚楚住在最西边的一间房里。那排房子前面有条走廊,雕栏画柱的,很是古色古香。 自从接风酒宴后,慕容楚楚有三天不理白小白了,大概因爱生惧,白小白也没敢来招惹慕容楚楚。两个人前三天里,还能远远地避让着对方,彼此暗中遥观注视,三天后,已不能忍耐天天见面却要清心寡欲的煎熬了。两个同样自负又为情所困的极致女子,倒不知道怎样打破眼下的僵局了。 那天,慕容楚楚要出门去法云寺,看望叔祖归一大师,刚步上走廊,就看见白小白迎面走过来。慕容楚楚绷着脸子,不看白小白,只管照直走过去。走廊本来就狭窄,对面的白小白,更是施施然走在中间的道上,毫无避让的意思。白小白走着走着,不知出于什么企图,忽然平展开两臂,把拦住了整条走廊的去路。慕容楚楚依然照直走自己的路,白小白架臂迎来,眼看两个面无表情的人就要撞个满怀,慕容楚楚心里一慌,稍偏一点错开身子,以免直接把自己投入白小白的怀里。白小白的左臂横揽向慕容楚楚的胸口,慕容楚楚哪用多想,手随意动地缠抱住白小白的手臂。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甚至不看对方一眼,步不稍停更不滞留,两人不得不丢开手臂擦身而过,直到出了走廊,谁也没有回头看一眼对方。 慕容楚楚一径儿走出了燕家大门,才能平静下心绪,回味刚才和白小白那诡异的交臂错过的一瞬间。 慕容楚楚正怔忡怅惘着,“咴儿——”一声马嘶,引导她抬头看向前面,竟见白小白傍倚着黑马,笑吟吟地盯着她。慕容楚楚不禁又是一阵心慌,刚想别扭地转过脸去,白小白说话了:“我送你去法云寺。” 慕容楚楚稳稳心神:“哪敢劳动你的大驾,我已经让燕福套车送我了。” 白小白笑得甜腻起来:“我已经取消了燕福送你的差事,你由我专职陪护。” 慕容楚楚闭上口不理白小白,白小白移步飘然近前,贴附在慕容楚楚的耳边轻笑了一声,说:“刚才在走廊里,你下意识地抱住我的手臂时,我就知道你决不会反对我的拥抱。” 白小白说得慕容楚楚脸上飞红,还没有等慕容楚楚说什么,白小白已经张开双臂,紧紧地把慕容楚楚拥抱在了怀里。 这朝思暮想的拥抱,霸道地打败了慕容楚楚的自负,慕容楚楚听天由命地叹口气:“都随你好了。” 白小白欢笑雀跃地把慕容楚楚拥向黑马身边:“上马吧,咱们共乘一骑,我要坐拥美人。” 再说燕子丹被水天然赶出水家后,第二天又巴巴地登门去看水天然,水天然死活不理燕子丹,第三天再去,水天然干脆让小丫头闭上房门,不让燕子丹进去。 一连吃了五六天闭门羹后,燕子丹心意沮丧得无以复加。白小白、慕容楚楚楚见燕子丹整天失魂落魄,就拉了燕子丹出去散心,聂雷见三人出去玩,也跟着。白小白已经跟慕容楚楚前嫌尽释,眼看着燕子丹同水天然的美满婚姻,被自己破坏掉,燕子丹又被水天然拒绝得痛苦不堪,深感内疚不安,所以生拉硬扯了燕子丹出去散心。 四个人来到“天外客”酒楼,捡了雅座坐下。白小白点了“天外客”有名气的烤鹿肉及一些大菜,又要了酒。燕子丹吃不下东西,对鹿肉也没有胃口,只端起酒喝。众人的本意是要燕子丹开心,见她借酒浇愁,一杯接一杯往肚子里灌,都有点儿不安了。 聂雷按住燕子丹的酒杯:“燕兄弟,住住酒,也吃几口菜,酒喝多了伤胃。” 燕子丹推开聂雷的手说:“我不怕伤胃,只怕伤心。” 聂雷的口气中流露出一丝不屑:“你也太儿女情长了,这点儿私情都拿放不下,遇上大事又该怎样成就?” 燕子丹眯着眼睛看聂雷:“我不是聂大哥这样正大无私的英雄,也不想成就什么大事业,只想对得起然儿,我伤她太深了,谁要是能让然儿理我,我给人磕头都行。” 燕子丹这话说得实在没有骨气,目光还逐一在三个人身上作了一番停留,像在乞求有人能拍胸保证然儿不再生气。 聂雷无可奈何地叹口气,端起满杯的酒一饮而尽:“燕兄弟英雄气短到这种地步,看来女人是最能消磨人志气的东西了。” 白小白斜一眼聂雷:“像聂大侠这样的大英雄,就算得到了天下,却不能得到心爱的女人,心里又怎么想?” 聂雷被白小白说到隐疼处,偷眼看看慕容楚楚,伸手又端起一杯酒灌下,再叹口气说:“这世上哪有不负佛祖不负卿的两全法。” 慕容楚楚深为同情燕子丹:“我去找水妹妹替你辩明原委。” 白小白自知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向来不知内疚的她,这时内疚满面地给燕子丹道歉:“都怨我这张嘴胡说,给你惹下大麻烦,依我看,越解释越麻烦的事,不如快刀斩乱麻,直接把天然抢回来算了,一夜过后,什么都好说了。” 慕容楚楚哭笑不得地看着白小白:“也就你白小白有这邪恶的念头。” 燕子丹忙摇头:“我哪敢这么做,别说我爸爸不许然儿回家,就算许然儿回家,就然儿那激烈的性格,如果不解开心结,还不气得吐血而死。” 慕容楚楚嗔怪白小白:“祸从口出,你给水妹妹说好话去。” 白小白一缩脖子:“看着那么温婉的一个水妹妹,真闹起脾气来,吓死个人。我要是去了,不待开口,她就一口鲜血喷死我了。不敢去,不敢去。” 大家说来说去,没有一个好主意,燕子丹更是郁闷,以酒浇愁,酒入愁肠愈感心情茫然,很快就醉了。 燕子丹抓住慕容楚楚的手,两眼迷离神情急切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80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80 :“然儿,我心里难受,我要你跟我回家去。” 慕容楚楚深表同情地说:“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我是慕容楚楚呵。” 聂雷起身结了酒账,回来后大手扶站起燕子丹:“燕兄弟,你醉了,回家歇着去吧。” 燕子丹冲着聂雷憨笑:“你才是然儿。” 一旁的白小白叹口气:“你家然儿有这么身高体壮吗?在你的眼里,只要是你心仪的人,无论男的女的,都成了你的然儿,可见然儿在你的心里有多重要,你看看我是谁?” 燕子丹真的仔细看了看白小白,明白无误地说:“你是白小白。” 白小白苦笑:“你心里在怨恨着我坏了你跟然儿的美好生活,所以才牢牢记着我是白小白。” 燕子丹脚步不稳地搭伏在聂雷的肩膀上,白小白担心聂雷察觉出燕子丹的真实身份,把燕子丹扶持过来说:“你俩都是然儿,唯独我不是,还是我扶着吧,免得你们再招惹出她的伤心话来。” ☆、66重兵临城下二 “四不知将军”张占魁,因为一心一意要得到燕家的秘藏《蜀中水经注》,不惜大动兵戈,亲自带领一万兵士,再次杀向了平府城。 燕子丹的独立团和平府城的百姓,经过上次包围后,及时坚固了城防,四门都有兵士守卫着。张占魁的大军还没有杀到,燕子丹就得到消息了,登上城墙督守四门。燕云林、伍来顺抖擞起精神,戮力同心帮助燕子丹作战。聂雷更是责无旁贷,把自己的百十名弟兄,交给燕子丹统一指挥。 燕子丹客气说:“聂大哥的弟兄,我怎么好指挥,在这关键时刻,大哥不离不弃地全力助我,我实在感激不尽。” 聂雷不容燕子丹推辞:“这时候说什么客气话,一人指挥才能统一作战,你只管把他们等同于你的下属,有敢不服违命的,我饶不了他。” 燕子丹就不再客气,把聂雷的特骑队编入团里守城。北门是平府城的主门,张占魁的大兵从北而来,五千人主攻北门,其它五千人分攻南、东、西三门。民国时期的战争,冷兵器已经退出了主战场,弹药枪是每个大小军阀武装部队的目标。张占魁为了一举拿下平府城,所带领的部队是武装最好的嫡系,不仅步枪如林弹药充足,连水冷式重机枪都有上百挺,大炮十几门。骑兵在前,步兵随后,说围城,就潮水样把平府城围了个密不通风。平府城小啊,一万兵士足可以把它团团包围起来。 聂雷陪同燕子丹登上北门城头,就见城外敌兵如蚁而来。燕子丹一身军服,腰别双枪,英姿勃发地看着城外的敌兵,皱了眉头说:“白小白还真说对了,张占魁都亲自披挂上阵了,看来意在必得我们燕家的《蜀中水经注》,恶战在所难免了,我只求平府城的百姓能躲过这一浩劫。” 聂雷按按腰里的短枪,手指城外的敌人说:“姓张的这才多少兵,十几万人的大厮杀,我都经历过。燕兄弟不要怕,有大哥助阵,保你平安无事。” 燕子丹说:“我个人哪有怕,只是担心保不全城里的百姓。” 两人正说着,一颗子弹呼啸而至,险险地从两人中间飞过。燕子丹忙隐身在垛口下:“聂大哥小心了,敌人已经到了射程内。” 燕子丹的话刚说完,城外顿时枪弹齐发,刚才那一枪是开战的信号。城上的兵士在燕子丹的指挥下,开枪还击。平府城的城墙厚重高挺,四面又有护城河隔着,时值秋汛,河水充沛,有效地把敌人阻挡在对岸。这明清时的防御体系,在现代战场,仍然充分发挥了它的防御作用。两军隔河对射,燕子丹这方面的兵士,凭借着城墙作掩体,大占上风。张占魁纵有一万大兵,也一时奈何不了小小的平府城,气得动用重机枪、大炮,重点对着北门狂轰乱炸。眼看北门情况危急,燕云林、伍来顺从别处跑来支援。 轰地一声,又是一发炮弹炸落在城体上,致使砖土飞溅兵士受伤。城体虽然没有什么大碍,要是一直这样被炮弹猛轰,用不了多久,北门就会被强行攻破。 聂雷被飞溅的尘土扑落了个灰头土脸,连吐几口唾沫,气恨恨地说:“妈的张占魁,这火力够猛的。” 燕子丹从瞭望口看着城外,作出一个决定,回头问聂雷:“你敢不敢跟我从南门杀出去,搅一搅张占魁的队伍?” 聂雷立时来了精神:“这样龟缩在城里,都快把我窝憋死了,倒是快马轻刀地杀出去痛快。” 燕子丹找到燕云林和伍来顺,说看眼下情形,敌人有五六千人聚在北门,其它三门兵力薄弱,只是一副围困的样子,尤其是南门,更是给咱们杀出去的机会,她要同聂雷带领五百精锐,从南门突然杀出去,牵掣住张占魁的兵力,好分解北门的压力。燕云林也觉得只有铤而走险这一招了。 燕子丹带了聂雷的特骑队和独立团的剽悍战士,共五百人,配备好短枪、马刀,骑马要奔南门。 燕云林送到城下,无不担心地叮嘱燕子丹:“枪炮无眼,你要小心了。” 燕子丹骑坐在白马上,想了想说:“我要是不能活着回来,就请爸爸跟妈妈自己保重吧。” 一句话说惨了燕云林的心情,极少流泪的他,泪花闪闪地上前两步,拉住燕子丹的马缰绳:“我儿说什么话,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同你妈妈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好儿女,不能在这种危急场合,说这么气馁的话,要为亲人和城里的百姓有所担当,哪能轻舍了自己性命。” 燕子丹直视着燕云林:“要我活着回来也不难,只求爸爸答应我一件事。” 燕云林:“一百件都答应。” 燕子丹:“我活着回来后,爸爸要答应我把然儿接回家。” 燕云林怔了一下,很快说:“只要你好好回来,都答应你。” 燕子丹从燕云林手里拿过马缰绳,用脚镫一磕马腹:“爸爸放心,我会好好回来的。” 南门外的敌人,正枪声稀落地佯攻着,不防南门突然大开,燕子丹同聂雷带领着五百勇士,从里面冲杀出来,四挺机枪火力凶猛地开出道路,五百人快马轻刀地从护城河的桥上,旋风般狂卷出城,直入敌阵。 一旦近距离厮杀,敌我交错,弹药枪就失去了威力,哪有马刀轻捷快利,况且燕子丹的人,又都骑着马,一人一马一个冲杀,可控制数丈内的范围,敌人的步兵,再能腾挪转闪,也不过几步远的距离。聂雷那万夫不挡之勇,此时施展得淋漓尽致不遗余力。燕子丹的人马大展身手,一个冲杀,就把南门外没有防备的敌人,践踏砍杀了个落花流水溃不成军,纷纷逃散。 张占魁正督促着攻打北门,满心要拿下平府城,在这关键时刻,南门告急,说燕子丹带领数百人马冲出城来。张占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81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81 魁怕放跑了燕家人,急忙分出一半兵力,去南门支援。 燕子丹带人马骤驰急杀一阵后,估计北门要分兵力来救了,喝令众人回去守城。 ☆、67越爱越受伤一 燕子丹把水天然同蓝氏接回燕家后,拜托白小白照顾两家人,没敢在家多停留,就要赶回去守城。 水天然没有让小丫头打着灯笼出来,只身一人将燕子丹送到小院的门口,临别无话,只管默默地站着。 燕子丹柔声说:“回去吧,你妈妈还在房里。” 水天然依旧没有说话,但伸手拉住了燕子丹的衣袖。燕子丹会意,张开双臂,将水天然单薄发凉的身子,紧紧地拥抱在怀里:“别怪我冷落你,我肩膀上的担子实在太重了,压得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水天然仰起香软的脸子,那情态明显就是在索吻。燕子丹被水天然脸上散发出的温香气味,迷恋得心驰神荡,拥抱着水天然后退到墙角的黑暗处,把她发软的身体抵持在墙壁上,上面噙舌吸吻,下面就手儿解开了她的腰带。水天然的裙衣,无声地委坠到脚踝上。 燕子丹半跪□子,唇舌一路向下,至水天然两股间的秘密处,稍作停顿,然后毫不迟疑地探进去。一阵奇异的温热强烈袭来,水天然的双腿惊悸地颤栗不已,跟着身体就软贴在了墙壁上,口中发出哭似的叹息:“丹,我想要你,你要是负我,我不会轻易饶过你的。” 燕子丹准确地找到水天然的要害部位,用牙齿轻咬细啮着那枚蒂核。水天然的身心全都颤栗起来,而且这种要人死而复生的颤栗,一波接着一波汹涌地生发着,连墙壁都快支持不住她了,她极想瘫软到地上去。 水天然抱持着燕子丹的头,像在拒绝又似邀请,语气满是模糊两可的乞求:“丹,我真的不行了,你这是在要我的命。” 燕子丹哪有工夫用嘴说话,只能用更深切的动作,表达自己对妻子的挚爱。 ☆、68越爱越受伤二 凭借着苍茫的夜色,平府城的北门悄悄地打开了,燕子丹双枪单骑轻捷出城。城外的敌人阵营,显得很安静。燕子丹刚踏上护城河的桥面,敌人的探照灯就打过来一束光亮,白惨惨地罩住了燕子丹。燕子丹向着光源中央,举手就是一枪,敌人的探照灯,瞬时黑暗下去,接着听敌人慌乱地喊话说:“城里有人骑马出来了!” 燕子丹毫不迟疑地猛策白马,以最快的速度冲入敌人的地盘。敌人手忙脚乱地开枪狙击,因为目标在飞速移动,又在夜里,纵然枪弹厉害,也奈何不了燕子丹。燕子丹贴伏在马背上,在耳边呼啸的子弹中,勇往直前,凭借着熟悉的地形和神俊的白马,更有夜色的保护,风驰电掣地冲出了敌人的防线。 一夜急驰,第二天就赶到了水润壤的督军署。水润壤这些天没有在济南城,他进京城四处拜见勋贵,为自己的官路疏通关系去了,平府城被围困的消息,没有及时传进他的耳里。水润壤刚回到济南的督军署,燕子丹就来求救了。 水润壤听了燕子丹的告急求援后,心想张占魁一定是为了燕家的《蜀中水经注》,才再次攻打平府城的,自己的家人和产业,都在平府城内,姓张的竟敢两次打平府,实在可恶之极。水润壤问清张占魁围城的兵力,留足守卫济南城的兵士,调集一万五千人马,动用最新配置的武器,亲自带领着,紧急赶去救援平府城。 燕子丹建议水润壤主打北门的敌军,因为张占魁在北门督战,擒贼先擒王嘛。水润壤听取了燕子丹的建议,集中兵力猛攻北门外的敌兵。张占魁的兵分守着四门,北门外的人马远远少于水润壤的大军。 北门外的战争进行得很激烈,张占魁很快就处于挨打的劣势。平府城的北门,突然大开,聂雷带领着两千战士,从里面冲杀出来。张占魁的兵士腹背受敌,顿时败了个落花流水,连张占魁本人,都混在士兵中狼狈逃窜了。主帅一跑,军心涣散到更加不可收拾,兵败如山倒,纷纷逃命去了。其它三门外的敌人,闻讯四散,一时间平府城就解了重围。水润壤这次真的是速战速决了。 水润壤见张占魁的大军败去,死伤的人并不多,担心张占魁会卷土重来,遂命令部队驻守在城外,以防张占魁再次围城,自己则带着小队人马,同燕子丹进入平府城内。 平府城被围的几天里,燕子丹殚精竭虑劳筋累骨,晚上睡觉连眼睛都不敢闭上,平府城一解围,她只觉得自己骑在马上都能睡着了。进入平府城后,燕子丹也不管水润壤了,她要赶快回家大睡一觉,好把自己累散了架的骨头收拢收拢。 燕子丹回家后,见到水天然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渴睡死了。” 为燕子丹提心吊胆了好几天的水天然,看着回来的燕子丹,心里一下子安顿下来,心疼地说:“我知道。” 燕子丹一屁股坐到床上,嘴里含糊说:“然儿,我先睡一觉呵。” 燕子丹的话还没有说完,人就向后仰躺在了床上,双脚垂在床边下,眼睛再睁不开了。 水天然端来温水,绞了毛巾,轻轻地给燕子丹拭擦干净手脸,再脱去燕子丹的鞋和衣服。脱衣服时,水天然怕动作大了弄醒燕子丹,很是费了一番手脚,才小心翼翼地把衣服从燕子丹身上解脱下来。水天然重新换了温水,给燕子丹泡洗双脚。燕子丹那两只鲜嫩光软富有弹性的大脚丫子,散发着健康、温香的气息,尤其是那十个鲜活灵动水润如新玉米粒儿的脚趾头,显得很是漫散调皮没有规矩。这样两只未经缠裹变形的天足,决不像平府城里那些裹脚的女人,除了大脚趾其余四趾曲折压踩在脚底的三寸金莲那般丑陋不堪。 水天然把燕子丹白皙的脚丫子,抱在怀里用干毛巾拭擦时,忍不住在脚底上亲吻了一下,喃喃地说:“你能活着回来,我情愿天天给你洗脚。” 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燕子丹的脚底被水天然吻得发痒,燕子丹沉睡的脸上,竟然浮出一丝笑意。水天然抬头看见,心里怜爱得无以复加,站起身把燕子丹的双脚,顺放到床上,再用被子给燕子丹盖好。做完这一切,水天然在床边看了好一阵子,终究抵制不住诱惑,俯□子轻轻吻住燕子丹的唇,也不敢用力。这样亲吻的姿势保持了好长一段时间,水天然终于克制住自己的冲动,移开嘴唇,轻手轻脚地躺到燕子丹的身边,一会儿就心境平和平地睡着了。 水天然天明既醒,起来后守护着不让人打动燕子丹的好觉。早饭后,王氏和蓝氏过来看燕子丹,见燕子丹睡着,低言悄语地问了水天然几句话,就走了。因为平府城已经解围,蓝氏告辞燕家回水府去了。 下午三点钟时,燕子丹睡到自然醒。水天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82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82 然拿来干净细软的衣服,侍候燕子丹起床。 燕子丹边穿衣服边照镜子:“我自己穿衣服好了,哪敢劳动你侍候我,你对我这么好,以后我怎么回报你呵。” 水天然的纤手给燕子丹整理着衣领:“那你可要记牢了,不要做对不起我的事。” 燕子丹在镜子里盯着水天然笑:“投桃报李,今晚我好好侍候你吧。” 水天然的脸红了:“那我可等着,看你到底能把我侍候到哪里去。” 燕子丹梳洗过后,水天然让厨房里送来温着的饭菜,白米饭、红绕肉,还有几样细巧的小菜,都是燕子丹喜欢吃的,燕子丹真饿了,坐下就吃,头也顾不上抬了。 水天然给燕子丹盛上蛋花汤:“慢慢儿吃,看噎着,喝点儿汤顺顺,你这吃相,哪像是大户人家出身的。我爸爸昨天就进城来了,为了照顾你,到现在我都没有过去看看他,吃过饭,你同我回娘家去一趟吧。” 将军胡同龙槐树下的水府门口,有两个兵持枪站着岗,门口停放着好些车轿。燕子丹和水天然,戴着骑马时用于防尘的精致眼纱,两骑并驱,一会儿就到了水府的大门口。站岗的士兵,看来人是水帅的女儿和姑爷,忙立正放行。 水润壤进入平府城后,就住在自己家里。平府城里有头有面的人物,那天下午纷纷来拜见水润壤,借着水润壤给平府城解围的功劳,一个个纳财献礼地表示感激。水润壤设宴管待众人,燕子丹一来,就被水润壤安置到了席上陪客喝酒,水润壤自己却没有了人影。 水府安静的小房间里,只有水润壤和水天然两个人。水天然虽然很高兴见到爸爸,可眼下明显有着密谈倾向的环境,让水天然隐隐有点儿不安。 水润壤:“知道敌人为什么攻打平府城吗?” 水天然摇摇头。 水润壤:“为了燕家的《蜀中水经注》!张占魁手里已经有了孙三段的头皮地图,就差燕家的那半部书了。要不是我来的及时,平府城早就被敌人攻破了,燕家还能保全那半部书吗?你在燕家这么长时间,应该知道那本书藏在什么地方吧?” 水天然压低了声音:“爸爸,这是燕家最忌讳泄密的事。” 水润壤不高兴地说:“这兵荒马乱的年头,军团间的战争,是家常便饭,姓张的这一时被我赶走,过一时会再来。连爸爸都不能保证平府城的安全,燕家仅凭三千人的独立团,就更对付不了张占魁。生在乱世,谁能保证《蜀中水经注》不落入张占魁手里?如果爸爸得到那本书,一定会跟燕家共找宝藏均分银两。” 水天然为难地叫一声:“爸爸。” 水润壤作出诚恳的样子:“我现在跟燕家是姻亲关系,我就你一个宝贝女儿,两家应该共进退同荣辱,你跟子丹要过一辈子,不能你一厢情愿,子丹也要有诚意,不能把我当外人。” 水天然明白爸爸的意思,明显又是在拿自己跟子丹的幸福说事,这是水天然的软肋,水天然一到这事上,就方寸大乱:“爸爸,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你千万不要去拿那本破书,否则我这一辈子就全毁在你手里了。” 水润壤干笑两声:“宝贝女儿,你说哪里去了,我的意思是说,万一平府城被敌人攻破了,燕家又不能保全时,我好抢先一步保护那本书,毕竟两家人已经是姻亲了嘛。” ☆、69越爱越受伤三 水润壤要同燕子丹一齐出城,水天然见天色已晚,也要回燕家去。水润壤让燕子丹把水天然先送回家,再去城外,自己带了几个护卫,提前走了。 水天然自从跟爸爸结束谈话后,就一直感觉头脑里乱糟糟地晕眩着,她疑心自己跟爸爸说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可事后又实在想不起来说了什么,难道自己把燕家的秘藏说了出去,那可是自己心心念念要保密的事,怎么会说了出去?自从喝了那杯咖啡后,自己的状况实在可疑,除非爸爸在那杯咖啡里下了迷药。 水润壤还真的在那杯咖啡里做了手脚,他在那杯咖啡里添加了能让人意识模糊的迷药,喝下药的人问什么说什么。水润壤以前问过水天然几次燕家的秘藏,因为水天然口风严实,从没有说到实质性的问题,水润壤只得考虑采用非常手段。对于一个贪婪、残暴又有点儿狡猾的军阀,只要能达到目的,什么手段都可以使用。 燕子丹把水天然送到自家的大门口:“你进家去吧,我去城外处理完事尽快回来。” 水天然下了马,站在门口并不进去,看着燕子丹犹豫地说:“我右眼老是跳,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怯,你能不能不出城去?” 燕子丹笑说:“这么舍不得我呵,那就在家好好地等我回来。” 水天然笑得有点儿勉强:“不是舍不得你去,是我老觉得不安。” 燕子丹在马上弯□,快速地在水天然的唇上吻了一下,诧异地问:“你的唇怎么这样凉?” 水天然掩饰说:“都深秋了,凉风一阵紧过一阵,你还能指望我身上火热起来?” 燕子丹的怜惜溢出言表:“你快点儿进去吧,别受了风寒又要发烧。” 燕福从门里走出来:“少爷、少奶奶回来了。” 燕福要给水天然牵马,水天然却吩咐他说:“少爷要去城外,我不放心,你跟着去吧。” 天渐黄昏,城效外,浑圆的大夕阳,垂落在乱蓬蓬的荒草上,大片大片的荒草,已经显出了衰败的景象。因为刚刚经过兵战,双方都没有来得及收尸,到处散落着战死人的尸骸,乌鸦和野狗,毫不客气地享受着它们的大餐。 出城不远,是片灌木丛,燕子丹见几只饱食后的乌鸦,在低空旋转了一会儿后,落向了一处高高的灌木丛,还未落下,忽又受惊似地飞起,落向别处去了。燕子丹警觉起来,转头叮嘱跟在身后的燕福:“有情况,小心了。” 燕子丹未雨绸缪地把身子贴伏在马背上,身子刚爬下去,就有一颗子弹呼啸着飞过来,从她的头顶险险地擦过去。燕子丹惊出了一身冷汗,要不是她的警惕性高,提前做了防备,刚才那颗子弹就要了她的命。燕子丹拔枪在手,一个镫里藏身,避开跟着射击过来的几发子弹,眼明手快,向那灌木丛里隐约可见的人影,甩手就是两枪。就听灌木丛里发出一声惨叫后,死寂寂地再没有子弹射出来。从来没有放过空枪的燕子丹,不用去看,就知道对方已经被自己的神枪毙命了。 燕子丹要去看看是什么人暗害自己,跟上来的燕福忙说:“少爷不要钻进去了,那些树棵子扎人挂衣的,还是让我去看看谁这么急着送死吧,任他什么人,决不会活着了。” 燕福下马钻进了灌木丛,大概只看了一眼,很快就拨拉着灌木丛出来了:“里面就一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83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83 个人,已经死了,穿着敌人的衣服。” 张占魁被水润壤打败后,兵士四散溃逃,很有些残兵伤员来不及逃远,就近胡乱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身保命,所以不断有敌兵暗袭的事件发生。燕子丹听燕福说暗袭自己的人,穿着敌人的衣服,就认定是张占魁的败兵,也没有当回事,反吩咐燕福说:“你回家去吧,城外不太平,城里也让人担心,家里支手调脚地也离不了你。” 燕福看燕子丹跑马走远了,忽然觉得被燕子丹打死的敌人有些面熟,疑心之下,他又钻进了灌木丛里,要看个详细。 灌木丛里很快传出了燕福的惊叫声,声音大得把远处的乌鸦都吓飞了。 燕子丹跑马到了城外驻扎的军营后,没有看到水润壤,奇怪先自己而来的水润壤,怎么倒不见人影了。燕子丹找到第二军的军长水小泉,问军队里发生了什么事,急着要水帅回来处理,水小泉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兵士都在休整,也就是以休息为主。燕子丹又问见没见到水润壤,水小泉说倒是看见叔叔回军营了,不过很快就一个人出去了,也没有带护卫,不知去了哪里。燕子丹见问不出详细来,遂在军营里等水润壤回来。左等右等,一个小时过去了,还不见水润壤回来,燕子丹不耐烦,心里又渴念着同水天然团聚,谁也没有告诉一声儿,骑着白马径直回平府城内去了。 再说水天然,眼看着夜幕降下,更觉心神莫名其妙地不安宁,一个人无事可做,早早铺设下枕衾,又用香炉熏香了软绸被子,只等着燕子丹回来。小丫头进来,说燕福急惶惶地要见少奶奶,水天然心里一沉,心里固有的不祥感觉更加强烈了,她快步走到外间,燕福在门口站着。 水天然:“你进来说话。” 燕福怔眉愣眼地跨进门槛儿,站在屋当地,惴惴不安地叫了一声:“少奶奶。” 水天然:“这么快就回来了,子丹呢?” 燕福:“少爷一个人去军营里了,让我回来照顾家。” 水天然听燕子丹没有事,这才略觉放心:“你是来向我回报这事的?我知道了,要是没有旁的事,你回去休息吧。” 燕福没有动地儿,吞吞吐吐地说:“少奶奶,我回来时,在路上看到一个死人。” 水天然:“刚打过仗,看见一个死人有什么奇怪的,这种事就不要跟我说了。” 燕福:“少奶奶说的对,可那个死尸很像一个人。” 水天然又紧张了:“你确定子丹去了军营,没有出什么事?” 燕福:“我是眼看着少爷走的,出城不远,少爷就让我回家来了。” 水天然:“你是怎么看到那个死人的?他像谁真的很重要吗?” 燕福:“那个人死在杂树丛里,我跟少爷分手后,就又钻进乱蓬蓬的杂树丛里看了一遍。” ☆、70越爱越受伤四 水天然其实是想让燕子丹安静一会儿,所以翻到燕子丹的上面后,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为,反倒忧心忡忡地问燕子丹:“你是不是在去城外的路上,打死了一个人?” 燕子丹漫不经心地说:“有这事,燕福告诉你的吧。生在这你杀我砍的乱世,你不杀人,就要被人杀。” 水天然从燕福闪烁其词的叙述中,捕捉到人是燕子丹杀死的嫌疑,故有此问,好证实自己的推测,人竟然真是燕子丹杀死的,水天然的心又开始七上八下了,脸上显出怔忡的神情。 燕子丹见水天然的神情有异,不敢放肆:“你怎么了?” 水天然哪里还有心情跟燕子丹玩,只想起身穿衣,等燕福回来问个明白,所以搪塞燕子丹说:“我尿急,想起来小便。” 燕子丹环抱住水天然的细腰不放:“我怎么觉得你在找借口,是我让你厌烦了吗?” 千不该万不该,燕福这时回来了,也是燕子丹情劫未满,天不给其便。两个人正在红纱帐内纠缠,房门外突然响起燕福的声音,都惶急得语无伦次了:“少奶奶,我回来了,人也抬回来了,就在咱家大门外停着,您说是抬进咱家,还是送到水府?天爷,发生这样的大事,可咋办啊?大少爷回家来没有?” 燕子丹听得一头雾水,燕福不仅打断了自己的好事,还把什么破事回报得支解零碎不明所以。这个呆燕福呵,什么时候能善解人意一点儿?水天然则听得心中冷森森的,由内到外地冰凉起来,就连燕子丹火热的怀抱,都不能阻止她打寒战。 燕子丹一边诧异着水天然瞬时布遍全身的冰凉,一边大声喝斥门外面的燕福:“要说就好好说,什么人抬回来了,难道你抬回来的是死人?” 燕福在门外结结巴巴地说:“大,大少爷回家来了?我把水帅的尸体,抬,抬回来了,就在门外。” 水天然瞠视着燕子丹的脸上,满布着绝望,她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燕子丹吓得松开了环抱着水天然的两手:“水帅怎么了?” 燕福:“死了,被打死在杂树丛里。” 燕子丹看看水天然,被水天然脸上森冷、绝望的表情吓住了:“然儿,燕福是个糊涂人,你先不要着急,等我起来问他个明白。” 水天然惨笑一下:“人都抬到大门口了,你还问个什么,我好恨你呀!” 水天然说完,嚯地在燕子丹的身上坐了起来,身子一耸,就移坐到了燕子丹的胸骨处,紧接着一股热烫烫的透明液体,带着淡淡的腥臊味儿,从水天然的两腿中央,激冲到了燕子丹的头脸上。 燕子丹极度难堪地偏侧过脸去,这种没法言说的羞辱,竟然是水天然施予她的!难道自己在去军营的路上,射杀死灌木丛里的那个刺客,真的是水润壤?惹上这种塌天大祸,今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水天然以极端的方式,羞辱过燕子丹后,森冷冷地下了床,一件件地穿上衣服,镇静到一丝不苟。水天然这种心死意灰的举动,让燕子丹感到犹如万箭穿心,这是水天然对她再不能爱的决绝表示。 水天然打开房门前,顺手拿了一件小东西,并在门那儿僵站了一会儿,终于回过头来,看住燕子丹,眼神里充满了陌生和决绝:“无论事出有因,还是你阴谋策划,或者真如你说的,生在这乱世你不杀人人便杀你,铁定不移的事实是,你杀了我的亲爸爸!不管咱们的前情旧爱有多深,你一手造成的后果,让我实在不能也不想对你再爱。” 水天然说完,打开房门走了出去。燕福还在门外站着,见水天然出来,忙后退两步。 水天然不抱任何希望地问燕福:“你千真万确看清楚了?” 燕福惶恐地回答:“人都抬在家门口了,少奶奶一看就知道了。” 水天然逼问:“只有你知道谁打死了我爸爸,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84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84 你说,我爸爸是谁打死的?” 燕福:“是——,少奶奶,小人不知道。” 水天然:“你怎么会不知道,我听说城外经常有敌兵暗袭咱们的兵士。” 燕福一下子机灵起来:“对,对,大帅是被残留的敌兵,放暗枪打死的,跟大少爷没有丝毫关系。” 水天然的口气,突然前所未有地严厉起来:“燕福,记住你在我面前说的话,我堂哥水小泉,要是知道谁打死了大帅,决不会让那人的脑袋,好好地长在肩膀上。” 好像僵死在床上的燕子丹,听到外面的对话后,心知肚明水天然是在为自己 开脱刺杀老泰山的罪名,心里一激动,人也复活过来了,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鞋都顾不上穿,披头散发地跑出门去。 水天然已经让人抬着尸体回水府去了,毕竟燕家不是她爸爸停丧的地方。燕子丹从马厩里拉出白马,快马扬鞭地追去了水府。 在磨盘街,燕子丹赶上了水天然。燕福挑着把灯笼在前面照路,后面跟着步行的水天然和两个抬着担架的人。燕福出城去辨认死尸时,就让人准备好了担架,以方便把尸体抬回来。 燕子丹心存最后一丝侥幸,纵马越过前面的四个人,一带缰绳,人马横阻在道路中间:“然儿,眼见为实,我要亲眼看看。” 水天然僵直地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示意燕福,揭开担架上盖着的被子。燕子丹下马去看,灯光下,水润壤那张白惨惨的死人脸,让燕子丹顿感灵魂逸出了顶梁骨:“这,这怎么可能?” 旁边的水天然,突然将一把尖刀,抵持到燕子丹的脖颈下,惨然而又怨毒地说:“什么叫不可能,这世上的一切都有可能。我怎么会想到你杀死我爸爸,而你恐怕也料不到我会拿着把刀对付你。燕子丹,我要你一命还一命。” 水天然手上的尖刀,原是燕子丹平日护身用的短兵器,水天然在出门时,由于心中怨戾之气大,顺便拿上的,也不是特意要刺杀谁,这时用在燕子丹身上了。水天然手上稍加用力,锋利的尖刀就刺破了燕子丹的脖颈,鲜血顺着刀身淌下来。 ☆、71绝技修脚术 修脚与中医的针灸、按摩并称为中国的三大国术,修脚刀古称雕花刀,修脚术雅称肉上雕花。修脚技法变化多样,操作中持刀有三法:捏刀、逼刀、长刀;持脚有八法:支、抠、捏、卡、拢、攥、挣、推;修治又有八法:抢、断、劈、片、挖、撕、分、刮。各种修脚方法因病制宜,修脚具体服务的对象是:修理趾甲、胼胝、鸡眼、脚疣、嵌甲等等。 明清时期的修脚业最为盛行,皇宫内也有专业的修脚师,这是因为古时女子大多缠脚,城市商贾及秀才都以布裹脚,而农工劳作长年赤足,致使很多人患有脚疾。 根据修脚技艺和各地风俗习惯的不同,清末民国初期,修脚业出现了河北、山东、江苏三大派系,河北以北平为中心,特点是手法灵巧技艺细腻,擅长修治各种脚病;山东派以济南为核心,技术全面下刀豪爽,师傅们除了修脚还掌握推拿等技艺;江苏派以扬州为中心,讲究技艺的精致美观舒适文雅,甚至会赋予其诗情画意,捏趾、刮脚等技法有独到之处。 辛亥革命清帝逊位后,一些被遣散的身怀有特殊技艺的太监,从皇宫中流落到民间,其中除了蛐蛐王水洲子,还包括专为帝妃们修脚的公仪佚。幸亏公仪佚平时攒有积蓄,从皇宫出来后就在老家平府城买了一座民宅,过起了深居简出的生活,更不向人显示他修脚的手艺,但平府城的人还是知道了公仪佚的绝活,那些官员富商,有脚疾的没脚疾的,都想让公仪佚这个大清皇帝的御用修脚师给自己过过“皇”气儿,亲身体会下天子的享受。公仪佚一例推说他老眼昏花,连脚上长着几根趾头都看不清了,又是那么锋利的修脚刀,大伙儿就不要因小失大了吧。话虽这么说,平府城的人明白,这个前清的老太监,一辈子精益求精恭敬慎微地侍候皇帝、妃子们的龙趾、凤爪后,是不想再侍候任何人的蹄子了。 那天大清早,公仪佚习惯地早早起来,打开宅门想出去溜溜弯儿,刚迈出门槛,就有一个满身脂粉气眉眼极其标致的女人,领着一个清瘦的男孩子,扑通跪到他面前,好像早就站在门口就等他出来。公仪佚一怔,细着嗓子问:“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女人不但没起来,反把身边的男孩子也拉跪下去,说:“我是‘怡春院’的,这是我儿子,不知道该怎样教养下去了,您要是不嫌弃,就把他认为干孙子,让他给您养老送终,我和他一刀两断;您要是嫌弃他,就让他在您这儿做个下人,赏他口饭吃。” 公仪佚知道“怡春院”是平府城最风光的妓院,看这女人的打扮和面相,决不是末流娼妓,应是头牌姑娘。再看那男孩子,有十四五岁,长得眉清目秀,只是暗里透着些浮糜气。公仪佚对男孩子不觉有些喜欢,可平白无故地收为干孙子让他有些犹豫。那女子并不等公仪佚说什么,爬在地上又给公仪佚磕了个头,看了儿子两眼,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男孩子赶紧从地上爬起,向女人离开的方向跟了两步:“妈妈。” 公仪佚过去拉住他瘦弱的胳膊,叹口气说:“孩子,这是你的命。告诉爷爷,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子茫然地看着老奶奶似的公仪佚:“我叫冷清秋。” 公仪佚为了冷清秋,也许是为了他的手艺不至失传,终于肯为平府城的人修脚了,但他的条件很苛刻,一天只为三个顾客修脚,决不加增一人,每次修脚都要冷清秋细细观摩,平时就让冷清秋磨没有开口的毛坯刀具。冷清秋手握刀具在磨刀石上无止休地来回磨着,手指上的罗纹都磨光了,鲜血从薄亮的皮肤里渗出,被汗水一浸,钻心地疼,终于将一把把刀具磨出了锋利的刀刃。公仪佚看看摆到他面前的七把利刃逼人的刀具,点点头说:“这是锻炼你定性和意志的,不错。”然后丢给冷清秋一大捆竹筷子,“这才是练基本功的。” 于是冷清秋就又没日没夜地按公仪佚的要求削、挖、雕地摧残着那一大捆筷子。等冷清秋的指力、腕力和刀法的精准度达到公仪佚的要求后,公仪佚拿出他珍藏的一本脚病图,逐一给冷清秋讲解修治方法和医药知识。 公仪佚用了五年时间,才把全部技艺传给冷清秋,然后就无疾而终了。公仪佚生前一再跟冷清秋说:“你的身世和师从加上你的天赋,会让你把修脚术发挥到极致的,可这门技艺对你来说是致命的啊。” 冷清秋不明白“致命”指什么,想问却再没有机会了。 冷清秋干的是下九流的营生,端的却是上九流的架子,这是他从公仪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85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85 佚那儿承继来的。别的修脚师傅都是在街头(包括庙会、集市)路边行艺的,行话叫“剜窝的”,他们和江湖郎中混在一起,一般搭一白布棚子,地上铺一块红布,叫“靠地布”,上面摆放修下来的脚疔、脚垫等皮肉,墙上挂一画着各种脚病图样的白布,行话称作“点张子”,按图指画讲说以招揽生意。其中常在一处摆摊的,行话叫“常靠地”,都得能做“尖活儿”,即手艺好不骗人,那些赶集上庙会的,行话叫“走马穴”,就难免做“腥活儿”,即糊弄人骗钱的。冷清秋不做这地摊生意,他做的是上门活儿,给人轿抬车拉地请去送回,进出的都是深宅院高门楼。 在冷清秋的修脚生涯中,注定有一个女人要把他推向这行业的巅峰。 冷清秋有自己的规矩,那就是谁来请他修脚都去,就是不给平府城的大布商元高庆的老婆修脚。元高庆的老婆有着严重的脚疾,常年无法行走,求遍医药无一奏效,元高庆几次亲自去请冷清秋,冷清秋打发元高庆的只有三个字:“请回吧。”从不多说一个字,气恼得元高庆提起冷清秋就骂:“不过一个脚奴,架子却端得海大。” 元高庆的老婆实在不堪忍受脚病的折磨,放出话去,说如果有人能治好她的脚病,她就在平府城高搭戏台,请曾给慈禧太后唱过戏的碧云霄大唱三天,给他扬名传姓,另有重金相酬。一时间,那些江湖郎中、修脚师傅、平府名医,无不跃跃欲试趋之若鹜地奔往元家,可有一多半未经医治只看那病脚的模样,就知难而退了。原来元高庆老婆的两只小脚不仅高度腐烂,连骨头都变黑了。平府城的名医说:“再不截去双脚会上延双腿,致使双腿坏死,再向上,可就不好说了。” 元高庆的老婆固执地说:“有一人还没给我治呢,我这腿还有希望。” 让人奇怪的是冷清秋既然不给元高庆的老婆治脚病,却要每天问一遍在元高庆布店当伙计的王小毛:“元太太的脚怎样了?”王小毛和冷清秋住近邻,每次都据实回答,冷清秋听后也不表态。 元高庆老婆的双脚越来越腐烂了,不光恶臭醺人脓水不止,并且坏死处渐渐向小腿扩散,再没一个医生上门给她医治。元高庆担忧地说:“截肢吧,再不截就没命了。”元高庆的老婆咬着牙说:“还早呢,我不信他就不来!” 突然有一天,冷清秋走去跟那早出门去布店的王小毛说:“告诉元太太,就说我早饭后去给她修脚。”王小毛狐疑地看着冷清秋:“她那脚还能治吗?骨头都黑了啊。”冷清秋叹口气:“她那脚不是成全我就是毁了我,好歹得去。” 元高庆的老婆虽然徐娘半老又经病疼折磨,可风韵犹存,见冷清秋来了,勉强在床榻上坐起,屏退众人,笑逐颜开地说:“你终算来了,我这脚倒没什么,可那三天大戏一定要唱给你。” 冷清秋见过病脚无数,眼前的这双病脚还是让他吃了一惊,那只是两团筋连骨离的腐肉,让人看了既恶心又恐怖。冷清秋不由跪在元高庆老婆的脚前:“这脚已经废了!” 元高庆老婆依然笑着说:“你不能让它废了,还有三天大戏唱给你呢。” 冷清秋含着泪说:“那你可要忍着点。” 没人知道冷清秋是怎样给元太太治脚病的,侍候在屋外的人就听元太太一直在喊疼似的扯着嗓子唱《三娘教子》中的词儿,嗓音艰涩颤动又不遗余力,她唱得最疼痛的是王春娥教子的一段:“骂一声小奴才真个劣性,长成人定是个不孝的畜牲,小甘罗十二岁当朝一品,商辂儿中三元至今扬名,我的儿少年时不求上进,到将来一事无成空负光阴,儿要学前辈人立志发愤,娘也要学孟母教儿成人……” 屋外的人只听得心惊胆颤。 冷清秋从屋里出来时,外面的人见他汗水泪水交织了满脸,前胸后背的衣服全被汗塌湿了,他精疲力竭得不愿多说一句话,手也没洗,径直离开了元家。 元高庆的老婆卧床两年后,又能走路了,这消息让整个平府城振奋起来。元高庆真的在平府城内高搭戏台,请来曾给慈禧太后唱过戏的碧云霄大唱了三天,每一开场,元太太就会稳稳当当不用人扶地走到台下正前面的包坐里看戏,勾引得一戏场的人全支脚引颈地看她,嘴里啧啧赞叹着冷清秋的奇技。 碧云霄开场重头戏唱的是《三娘教子》,末尾压轴戏是《金殿认子》,来看碧云霄唱戏的人几乎空了一座平府城。 冷清秋成了平府人口里的一个传奇,后来有那知情的爆料说,元太太是从良给元高庆的,冷清秋就是她当年丢弃给老太监公仪佚做干孙子的私生子。又有人说这冷清秋也真够冷的,非要等他娘那脚没人敢医治了,再出手博个奇术绝活的美名,等等等等。这恩怨纠结,也许只有冷清秋自己体会最深。 唱过三天大戏后,元太太就再不出门了,有侍女偷偷传出□说,元太太的脚根本就没好,是冷清秋给她锯掉坏脚后接上的假脚。 不管怎么说,冷清秋的大名在平府城无人不晓了。 一个女人成全了冷清秋,但另一个女人,却要了冷清秋的命,这个女人就是梅九儿夫人。 ☆、72趾上黑牡丹 梅九儿是水小泉的原配夫人,银白脸子长目细眉,又向上微微扯着眼梢儿,一副天生的狐媚样,更兼一双“韵艳弱瘦”的三寸金莲,准确点说,水小泉自豪的就是梅九儿的这双奇瘦绝俊的小脚。在整个平府城,都难找到第二双能跟梅九儿相比美的小脚。 穿的、裹的、涂的,梅九儿在一双小脚上花费的工夫,比在她头面上花费的工夫更多更细致。水小泉喜的就是梅九儿那一双馥软香艳的小脚,把在手中感觉远比那些冷冰冰的珍玩**。 水小泉肥白高大,人物也算长得体面,可一双脚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不光足跟干裂、趾甲灰厚,更有把他折磨得痛苦不堪的脚鸡眼,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它们分布在脚掌心,看起来小,却根深蒂固,一走路就钻心疼,水小泉深受其害,走路象上刑,平常都是骑马,不敢走路。这次回到平府城后,水小泉借口医脚,住在城内自己的家里。也是平府城人的副官,又给他找来一个修脚的,自称祖传三代传挖鸡眼,不仅没挖绝水小泉脚上的鸡眼,还把水小泉的脚挖得地也不敢下了,气得水小泉祖宗奶奶地骂副官 :“瞎眼的东西,不知从哪里弄来这么个挖野菜打石眼的,还不如把我的脚剁了利索。” 那修脚的不知好歹还想讨钱,被副官一连几个趔趄推出门外去了。客厅里还在骂着,副官灵光一闪想起一个人,被水小泉骂灰了的脸立时红泛起来,紧着进去说:“想起来了,咱们平府城有一人啊,真正的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86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86 神手国医,死脚都被他医活过。” 水小泉忙问:“哪一个?” 副官:“冷清秋。” 当冷清秋在秋阳儿那明媚的光亮下,走进水小泉家的大宅院里时,他身上穿着的蚕丝麻黄衣裤忽闪抖索出了片片碎光。站在珠帘后的梅九儿,用手帕遮掩了嘴跟侍女说:“可惜这人脸色太白眉眼太飘,要不还真是一个美男子。” 水小泉坐在红漆太师椅上,脱去鞋袜露出光脚,那脚肥厚多肉鸡眼深陷,已经给人整治得惨不忍睹了。冷清秋坐在一把小椅子上,用自制的药水给水小泉泡洗了脚,托出擦干,放在自己铺了一块白布的膝上,打开药箱,取出红里泛着黄色的牛皮刀包,包里别着一排明光锃亮的大小七把刀,只看那刀具镶金错银的精巧程度,就知决非一般修脚师傅能有的。冷清秋从刀包里拈出一把小巧的斜口修刀,径向鸡眼落下,水小泉不由叫了一声:“哎呀。” 冷清秋的手纹丝不动地悬在那里,轻声问:“疼吗?” 水小泉愁眉苦脸地点点头。一旁瞪大眼等看绝技的副官说:“冷师傅的刀还没碰到你的脚。” 水小泉歪头看看,冷清秋手中那把寒光闪闪的修刀,静静地停在离他脚板两麦粒远的地方,他脸一红:“我是给修怕了,冷师傅别见笑,动刀吧。”说完仰起头不再看冷清秋的刀子。 冷清秋笑笑:“您是太紧张了,我先给您按摩按摩脚放松下精神。” 随着冷清秋的按摩,水小泉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来舒展,一副渐入佳境的样子。冷清秋左手按摩,右手的修刀轻旋深探准确细微地挖着鸡眼,直到冷清秋放下了刀子,水小泉还是浑然不觉。 冷清秋说:“鸡眼给您挖绝了,您这是穿背鸡眼,挖不净会一直长到脚面上。” 水小泉惊喜地看看脚板:“我怎么没感觉疼?” 冷清秋给他上了药,又拿出头号的片刀,持住水小泉那老茧厚生的肥脚,就像一个技艺极其高超的削面师傅,噌噌噌刷刷刷,看不清片刀是怎样削茧的,只见一道寒光闪动,那削下的茧皮犹如无数细薄的面片旋转着落下,先是一片接一片,后是一层接一层,扬扬洒洒雪片似的。 副官看呆了,提心吊胆地心想:“这么神快的刀法,要是一刀削着肉,可不就惨了。” 接下来修趾甲、清理皱节处软皮、去薄厚甲,那刀法如琢如磨如雕如刻,简直就是在一块肉坯上进行艺术创作,难怪修脚术又雅称“肉上雕花”。 梅九儿在珠帘后看得如痴如醉,小声问侍女:“这人是在修脚吗?” 冷清秋走后三天了,水小泉还在啧啧赞叹着冷清秋那出神入化的技艺,还在向人夸耀着他的脚经冷清秋修后,轻盈得走路都能飘起来。 梅九儿自从见识了冷清秋的修脚手艺后,心里再放不下,就想请来冷清秋也把自己的小脚养护养护。对梅九儿来说,脚比她的脸面更重要。 于是,冷清秋第二次走进了水小泉的家。 在梅九儿香气氤氲的居室里,冷清秋打开工具箱:“怎么不见水军长?” 梅九儿轻描淡写地说:“他去城外的军营了。” 冷清秋用手试了试脚盆里的温盐水:“水温恰恰好,少夫人可以泡脚了。” 梅九儿向侍女说:“给冷师傅拿把小椅子。” 冷清秋说:“侍候少夫人我坐在地上更适宜。” 侍女给梅九儿脱去绣花鞋解开缠脚布,一双腴润隽整的小脚就完全呈在冷清秋的眼前了。侍女知趣地退去,冷清秋挽起衣袖,把那双玲珑的小脚浸泡在温盐水中,轻搓细揉着节节缝缝,托出擦干,撤去浴盆,冷清秋盘腿坐在地上,把梅九儿的双脚放在他的大腿上,手掌心倒上药液开始按摩,手指蛇样游移,从脚趾至脚面、脚踝…… 冷清秋的手指修长软白,却又腻滑灵巧,梅九儿只觉给他那双手纠结缠磨得两脚酥软面上酡红,连呼吸都急促了,偷眼看看冷清秋,冷清秋却是一副专注于两脚正襟危坐的君子神态。梅九儿心里泛起一丝羞愧,浑身不自在地抵抗着来自冷清秋的奇妙诱惑。 冷清秋去完角质修正趾甲,重新端详一遍夸说:“少夫人好周正的小脚,我修过无数小脚,就少夫人的脚小巧,这大脚趾甲上要是再雕上一朵花儿,就更奇艳了。” 梅九儿就喜新奇,高兴地说:“我以前用风仙花染色,正嫌它颜色单调上色麻烦,冷师傅有新样的让我也开开眼。” 冷清秋从刀包里捡出最小号的条刀,两膝固定住梅九儿的脚,随着条刀小摆幅快速度的晃动,细细的甲屑,面粉样洋洋洒洒落在冷清秋那干净光滑的丝绸裤子上。很快,一大朵几乎覆盖了整个大脚趾甲的牡丹花,层次分明花瓣繁复地浮现出来,上色、敷亮、定型,一朵黑艳亮泽妖媚异常的牡丹,静静地、风情万种地怒绽在梅九儿那一枝独立的大脚趾上,让那大脚趾显得无比尊贵和冷艳。 梅九儿都有些看呆了,就连创造出这花儿的冷清秋,也自我欣赏不已。 ☆、73梅九儿出家 梅九儿虽然踹了冷清秋的浴脚盆,冷清秋仍然隔个四五天,就来水小泉家给梅九儿按摩双脚,一对欢喜冤家似的。冷清秋来的次数多了,难免碰上水小泉。水小泉看冷清秋的眼光,可就多了许多怀疑,也许是梅九儿的侍女,透了什么不雅的口风给水小泉。 冷清秋最后一次进入水家时,梅九儿正在阳光明媚得让人感到虚妄的午后,一个人坐在走廊上的雕花木摇椅上发呆。冷清秋进来梅九儿也没发觉,只顾呆看着某处走神。 冷清秋看了一会儿梅九儿,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少夫人好清闲自在儿,水军长没回家来?” 梅九儿回过神来,看是冷清秋,嗔怪说:“你这属猫儿的,悄没声儿地就到了人跟前,饶是我,也要被你吓一跳。你问他干什么,自从他那脚鸡眼好后,能有几次在家。他在外面胡吃海喝花天酒地,□姘头也不知有多少,哪里会想起回家来。” 冷清秋熟练地抱过梅九儿的小脚,脱下缎面绣花鞋:“少夫人心情不好,我给你揉揉脚吧。” 冷清秋殷勤地给梅九儿按摩着双脚,不一会儿就让梅九儿的心情转好起来,她舒服地向椅背上仰仰身子,顺便将右脚抬起,戏谑地伸抵到冷清秋的胸口,并用前脚掌在那儿旋蹭着:“冷师傅。” 冷清秋笑嘻嘻地拿开梅九儿的右脚:“这称呼生分了。” 梅九儿再将左脚伸抵到冷清秋的胸口:“小冷,我突然有个想法,希望说出来不要吓着你。” 两人的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冷笑:“好对狗男女,我不在家,你连个臭修脚的都要调戏了。” 不知什么时候,水小泉出现在两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87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87 人的身后。梅九儿吓得花容失色,脚丫子都吓僵在冷清秋的怀里缩不回来了。 冷清秋见势不妙,丢开梅九儿的脚丫子,站起身以超常的速度,一溜烟地跑出了水家。 水小泉在没有想好惩罚的办法前,把梅九儿软禁在了后院里。自知后果严重的梅九儿,首先想到的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她收拾了一包值钱的东西,在晚上,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后院那极隐蔽的狗洞里爬出来,找冷清秋去了。 ☆、74囿身青花瓶 水润壤死后,水小泉为了独揽一省军权,跟水天然商议后,对外宣称水润壤到日本考察去了,委托他代理督军。民国时的军阀,在自己的辖区就是一个土皇帝,部属调动官职升降,都是他说了算,谁敢置喙?当时,水小泉的 第 073 章 团军,也就两个师,另一个师的师长,水小泉兼任着。那时,水天然和燕子丹的关系,虽然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但那只是暗地里的,明面上,水天然没有表现出仇人的样子,只是不回到燕家去住,燕子丹也不敢上门求情。水小泉以为水天然丧父后,住在娘家是为了给她娘排解忧伤。 水小泉死在冷清秋的修脚刀下后,水氏集团军眼看就要成为一盘散沙,就算燕子丹没有野心,部下却有陈桥兵变黄袍加身的愿望,老谋深算的燕云林更是认为天给其便,此时再不统揽大权,就真是百无一用了。话说回来,燕子丹在军队里,平日深得人心,威信、仪表、枪法,都远远超过水小泉。所以,水小泉一死,燕子丹就被拥戴为代理督军了。这真是,想要的谋不到,不想要的,天给了。 对于燕子丹的平步青云,水天然的心情是极其复杂的。燕子丹成为代理督军后,也曾到水府求见水天然,想说明这代理督军不是她想要的,是形势所迫别人强加给她的。水天然只是一味地拒见燕子丹,她把自己关在水府里,拒见任何外人。 白小白早就用自己的方法,探知了水润壤已死,并且是燕子丹无意中打死的。白小白在获取这一消息后,就叹气燕子丹跟水天然的命运太烂了。如果让白小白探听个情报,那绝对是她的强项,要是让她化解两个人之间的仇怨,那就不是她所能为的了,尤其是这种杀父之仇的死结,她只要想想就头疼,再说她也怕着水天然那激烈的性格。所以,白小白没有敢去水府当说客,慕容楚楚倒是去了,可没能进入水府。 燕云林见燕子丹成了代理督军,一省的军权牢牢地握在燕家人手里了,就觉得离大西王张献忠的万万两藏银更近了,就差到手孙三段的头皮刺青藏宝图了。 燕云林找到白小白,商议怎样才能从张占魁手里拿到藏宝图。 燕云林:“白姑娘是不是忘记了咱们的约定?” 白小白:“我还以为燕老板要单独做这棕生意了。” 燕云林:“咱们是君子协定,我哪能一方毁约。” 白小白:“既然确定了藏宝图在张占魁手里,我就要一定把它拿回来,因为这是我爸爸临死前交代给我的任务,我为此发过重誓。” 燕云林:“白姑娘发下了什么重誓?” 白小白:“燕老板对这个也感兴趣?这可跟藏宝图无关。” 燕云林:“我只是随便问问,白姑娘莫怪,咱们接着说藏宝图。” 白小白:“我已经有了办法,但需要燕老板家里珍藏的那个明代青花大瓷瓶,只是不知道燕老板舍得舍不得。” 燕云林:“只要你不借用我颈项上的人头,家里东西随你捡用。” 白小白结束了跟燕云林的密谈后,回到自己的居室。正在居室里看曲谱的慕容楚楚,见白小白进来,遂问她:“燕云林找你干什么?” 白小白不答反问:“你认识不认识张占魁?” 慕容楚楚:“在京城里见过一面,那时他跟着副总理,曾经到我的住处听弹琵琶,出手很大方地给了我一千块银元。” 白小白叹气:“你的才艺,尽愉悦那些蠢人的耳目了。” 慕容楚楚:“怎么突然问这个?” 白小白:我要你给张占魁送一个大花瓶。“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白小白向慕容楚楚面授机宜。慕容楚楚听后,深为担忧:“这样行吗?听起来也太诡异了。” 白小白满有把握地说:“我从没有失过手,你放心。” 张占魁在平府城吃了败仗后,退回到宁城他的张公馆里,整日谋划再次攻打平府城。五大三粗的张占魁,除了嗜好养蛐蛐儿,还喜爱文物,自从跟水洲子斗蛐蛐儿惨败后,一气之下不再玩蛐蛐儿了,战事之余,多把时间耗费在把玩文物上,尤其喜欢收 藏官窑生产的青花瓷。 ☆、75平府城沦陷 慕容楚楚带着青花大瓷瓶,回到了平府城内。燕云林听说拿回了藏宝图,欣喜若狂,觉得他这一生的愿望,就要实现了,亲自同燕子丹迎接到大门外。 慕容楚楚坐在一辆轻便马车上,身边稳稳地安置着那个青花大瓷瓶。 燕云林:“慕容姑娘回来了,辛苦辛苦,怎么不见白姑娘?她没有跟你一块儿回来?” 慕容楚楚坐在马车内没有动,神色极为惨淡地抚摸着身边的青花大瓷瓶:“小白哪会不跟着我一块儿回来,她就在这里面。” 燕云林心中疑惑,上前两步,要向瓶内看个明白:“白姑娘现在还用那神奇的缩骨术,躲在这瓶内跟大伙儿做迷藏?” 慕容楚楚惨白的脸上,陡然变得愠怒起来,极快地用衣袖遮盖住瓶口:“小白可不喜欢让人看到她。” 慕容楚楚的异常脸色和举止,让燕子丹顿感不祥,但燕子丹没有敢往下深想。 燕云林尴尬地后退几步:“是我唐突了,东西拿回来了?” 慕容楚楚拿出拓扑下来的图样:“这是我拓扑下来的图样,原件头皮刺青,已经被小白销毁了。” 燕云林上前两步,想把图样接到手中,再想不到慕容楚楚将那图样,团巴团巴塞进了口里,咬牙切齿地咽进了肚子里。 燕云林大惊失声:“你,你怎么把藏宝图吃进肚子里了?!” 慕容楚楚痛恨地说:“要不是这东西,小白也不会丢了命,让它存在这世上,不知又要害死多少人。人生苦短,你们这些虚妄的人,却被那传说中的财宝,迷惑得心心念念全是那不切合实际的东西,倒把身边的幸福轻看轻舍了,最后还搭上了性命。” 燕子丹脑子里轰地一声,快步上前,一把扯开慕容楚楚盖在瓶口上的衣袖:“小白,你别吓我,求你好好地出来吧。” 青花大瓷瓶内的液体,吓呆了燕子丹。慕容楚楚再次用衣袖遮盖住瓶口:“小白正因为不想让人看到她恢复不了原形的丑陋,才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88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88 用化尸粉销匿形骸的,你就让她在我们的心目中,保持永远的美好形像吧。我要带小白走了,就此别过,希望你跟天然,能和好如初白首偕老。”慕容楚楚说着,双手环抱住青花大瓷瓶,把脸颊紧紧地贴到瓶颈上,“小白,我们虽然隔着这冰凉的瓷瓶,再不能感知彼此的温度和心跳,但你永远在我心里。” 轻便马车载着慕容楚楚和白小白绝尘而去,像一阵风,甚或一场梦,远远地离开了平府城。 时令到了初冬,平府城早早地下了一场小雪,暂驻在平府城外的军队,先前已被代理督军水小泉撤走一半,回原驻防地去了。天气变冷,部属都有回济南的意愿,新代理督军燕子丹,可不想离开平府城,那意味着要远离水天然。白小白的死,让燕子丹深感这世上的名和利,都是过眼烟云,只有跟最爱的人在一起,才是最切合实际的幸福。 水天然在漫长的痛苦煎熬中,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把所有跟自己有关的人和事,统统回想了几遍,重点处可疑项,都详加分析再次解读。冷静下来的水天然,以自己的聪明才智,在抛却亲情障碍理性看待后,慢慢地推理出了如下真相:水润壤本想解除水天然跟燕子丹的婚姻,在知道燕家秘藏有《蜀中水经注》后,遂利用水天然图谋燕家的藏书。平府城解围后,水润壤夺书的步骤就加快了,不择手段不计后果,只为得到《蜀中水经注》。水润壤先是让水天然喝下迷药,问出《蜀中水经注》秘藏在什么地方,然后在去城外的路上,穿上张占魁残部的衣服,躲藏在灌木丛中要暗杀燕子丹,好断绝水天然对燕子丹的念头,再伺机干掉燕云林,何愁拿不到《蜀中水经注》。燕子丹在不知情的前提下,凭借着高超的枪法,误杀了水润壤。以燕子丹那温良敦厚的性格,不会巧施心机为了自己的私利和宿怨,去暗杀掉水润壤。 水天然推理出这么一个真相后,意识到自己冤枉了燕子丹。可燕子丹再冤枉,仍然跟她水天然有着杀父之仇,这是铁定不移的事实,更是两人和好的大障碍,水天然不能轻易就原谅燕子丹。要不是张占魁再次攻打平府城,也许水天然会一辈子不原谅燕子丹,两人再没有办法聚在一起。 张占魁一直在谋算着攻打平府城。慕容楚楚带走青花大瓷瓶突然走掉后,张占魁紧接着发现保险柜里的头皮刺青,被人为地销毁了。暴怒惊诧的张占魁,将两件事放在一起,让他的智囊团成员分析研究,得出的结论是:慕容楚楚对头皮刺青做了手脚,带着图样回平府城去了。 这件事更加坚定了张占魁攻打平府城的决心,在他听说平府城的驻防军撤走一多半,同时有谣传说水润壤大概死于非命时,认为时机到了,立时卷土重来。那时,平府城外的驻防军,已经移驻到了平府城内,仅有四千多人。张占魁故伎重演,又一次包围住了平府城,并且叫嚣着要报上次战败之仇。 张占魁为了攻下平府城,动用了最精锐的部队,尤其是炮兵团,在城外的高处搭台架炮,向平府城内猛轰。燕子丹有了上次的守城经验,带领着战士想尽一切办法防御敌人的进攻。聂雷的特骑队,自从被燕子丹收编后,聂雷就没有再离开平府城,也许是为了得到那本《蜀中水经注》,也许是为了慕容楚楚。燕子丹成为代理督军后,有意提拔聂雷,让他先从团长做起,短短的时间里,就做到了一师的师长。聂雷因为赫赫战功,在整个军团里,很能压服众人。燕子丹有聂雷这样一个极为得力的干将,才能在枪林弹雨中固守下了平府城。 张占魁早知平府城坚固难攻,几天来用尽一切办法破城,如:组织敢死队、架云梯、爬城、挖地道、焀涵洞、收买城内官兵等。但都被守城官兵拼死打退,敌军一次也没有得逞。每逢有大的攻防战,燕子丹和聂雷,就会同时出现在战斗最激烈的地方,指挥作战,士兵在他们的激励下,作战格外英勇。 张占魁最后用三大棺材的炸药,抬在北城墙下炸出一个大缺口,敌人得以从缺口涌进城内。平府城很快陷进了各自为战的混杀中,杀人或者被杀,房舍、墙垣都成了掩体。燕子丹见局面失控,个人已经不能扭转乾坤,心急如焚地单骑冲杀向将军胡同的水府。 水府已经被一小股敌兵强行攻入,仆佣不是逃走就是被杀了,水天然的妈妈蓝氏,也被杀死在院子里。燕子丹抱起蓝氏,确定她真的死了,这才放下,仓惶四顾:“然儿,然儿!” 四五个敌兵,大概正在房间里争抢值钱的东西,听见院子里燕子丹的声音,一个个口袋里、怀中鼓鼓囊囊地走出来,其中一个,甚至把步枪吊挂在肩膀上,双手只顾抓满银元,十足一副贪财不要命的样子。燕子丹怒火中烧,双枪齐发,一瞬时就打发那几个贪婪的敌兵,全到极乐世界去了。 ☆、相看两不厌 水天然没有死,她被敌兵掠走邀功请赏去了,毕竟水天然是水润壤的女儿,更是代理督军燕子丹的爱妻。 平府城被敌兵攻陷后,聂雷带领着他的铣杆特骑队弟兄,向城外冲杀去,在途中遇见押送水天然出城的一队敌兵。聂雷哪能不救,一马当先冲杀过去,雪亮锋利的马刀所过之处,敌人血肉横飞。顿时,敌人死的死伤的伤,不死不伤的,被聂雷的神勇,吓得丢下水天然四下逃命去了。 聂雷手控住战马,手伸向水天然:“弟妹受惊了,快上马来,咱们杀出城去。” 水天然遭此战乱,神色并不l僦失措,反倒左右看看,不见燕子丹,只得问出句:“平府城的百姓怎么办'” 聂雷:“平府已经是座死城,我目天无力啊,留下只能送死。” 水天然审时度势,见形势严峻,遂毫不迟疑地把手谴给聂雷。聂雷将水天然提拉到到马背上,两人共乘骑,风驰向城外。 平府城的四门,都已经被敌兵攻打开,城外的敌兵,还在源源不断地涌进城内来。燕子丹策马来到北城门,见前面有队自己的部属正杀向城外去,为首的是聂雷,而且聂雷的马上还坐着个人,极像是水天然。燕子丹心里异常惊喜,急忙追随着聂雷的人马,一鼓作气地冲杀到了城外。 城外衰草连绵,天阴欲雪。 “聂大哥,等等我。”燕子丹急欲赶上聂雷。 ”燕兄弟,你还活着。”聂雷止马目首, 脸惊喜。 和聂雷共骑的人,果真是水天然 燕子丹看着水天然,喜极欲泣:“然儿,你快让我担心死了。” 水天然的脸上,闪过瞬时的惊喜后,待待地向燕子丹说:“我和你早已经不相关了,你担心我干什么?真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89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89 要是担心我,城陷后你在哪儿?” 水天然这话,明显就是责怪燕子丹在危急时刻,没有跟她同患难共生死。 燕子丹僵住了脸上的喜悦之色:“然儿,城失陷,我就找你去了。” 水天然目看眼沦陷的平府城:“你找我?作为军督帅,你丢下整城的百姓不管,倒会为自己的临阵脱逃找借口。” 燕子丹本来就为平府城的失陷自责着,水天然这么斥责,更觉隗疚得要死,同时感到自己跟水天然的复合是提有希望了。 燕子丹在马上呆了呆,丢下句话,旋马杀目平府城去了:“你不原谅我,我要这命又有什么用。” 聂雷突然向部下大喝声:“是爷们的都杀目去,誓与平府共存。” 一时间,好不容易从城内杀出来的人,又掉头杀了目去。雪花开始从天上飘落下来,没有人去注意天气的变化。自于到处是乱兵,聂雷不知道把水天然安置到哪儿更安全,只好带着水天然杀目城里去。 城内的锟杀局面,大势惭趋明朗,张占魁的部队已经占了绝对优势,燕子丹和聂雷的再次杀入城内,无异于自寻死路。 北门的瓮城里,燕子丹、聂雷等人,身陷重围,张占魁站在城头上,以箭堞作掩护,叫嚣着要活捉燕子丹和聂雷。 燕子丹歉意地看看聂雷:“你已经杀出了城去,何苦又跟着我杀目来,看到提有,咱们再没有机会从这儿活着出去丁。” 聂雷慷慨地说:“如果不能跟燕兄弟共患难,我聂雷还算是人吗?耻于偷生,愿意赴死。” 四周的乱兵持枪步步逼近,燕子丹跟聂雷的战马,敏感地察觉到了危险,不安地踩动着四蹄。 燕子丹绝望地看着水天然,以请求的口气跟聂雷说:“如果有可能,聂大哥定要带然儿杀出这重围。” 这时,局势变得奇怪起来,平府城外传来阵阵的厮杀声,像是攻城的样子,城内的敌人纷纷调遣向城外防御。就连城头上的张占魁,都焦急得从箭堞后探出身子,向城外啼望。 燕子丹忽然笑了声:“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了。” 聂雷等人正不明自燕子丹这话什么意思,两声枪响后,就见城头上的张占魁,突然向后仰倒下去,大伙儿顿时明自过来:燕子丹击毙了张占魁 燕子丹带给大伙儿的惊喜太大了,大伙儿时欢呼雀跃起来,都有点儿得意忘形。 围困燕子丹等人的乱兵,在听到城外的厮杀声后,本来就有些儿军心不稳, 又见王帅张占魁被燕子丹的职枪击毙,越发人心涣散,向着燕子丹等人,胡乱射击起来。燕子丹离聂雷最近,水天然就在聂雷的马上,燕子丹本能地要保护水天然不受枪伤,所以直翼护在水天然的身恻。 一颗流弹击中了燕子丹的左肩膀,燕子丹的左恻就是水天然。这时城外的厮杀声更加逼近了来,乱兵纷纷逃散。 燕子丹的左肩膀血流如涌,她手捂住伤口,焦急地命令聂雷:“快快出城去。” 聂雷十分担心:“你的伤口怎么样?” 水天然的脸色都变了:“你看起来伤得很重。” 燕子丹强忍住疼痛:“提有大碍,你扪前面走,我还能跟得上。” 行人打马出城,幸好提有遇上乱兵。 出城门,前面就看见了醒目的五色旗,聂雷大喜过望地指着对面的旗帜说:“快看快看,来的是我们的队伍,平府城有救了。” 来的还真是从平府城撤走的驻防军,此外还有大队的援军。这是怎么目事?幕窖楚整目到京城后,就知道张占魁定会攻打平府城,念在自己跟燕子丹、水天然的交情非同般,积极滞说副总理调动河南的军阀,协助撤回去的驻防军,及时救援了平府城。 到了此时,大伙儿才彻底地松了口气。身后突然咕咚声响,大伙儿回头看去,原来是燕子丹从马上裁到了地上。 聂雷翻身下马,抢步上前抱起燕子丹:“燕兄弟一’ 水天然跳下马后,几乎是爬到燕子丹身边的:“子丹,求你不要死。” 燕子丹因为失血过多,再无力支持,从马背上摔下后,行将晕厥,她怔怔地看着水天然:“我欠你条命,如果不还了,我知道你提有办法对我再好。” 雪越下越大了,纷纷扬扬的,漫天飞舞。燕子丹的部属,成行列地汇集过来,静静地站在四周。 水天然抚摸着燕子丹苍自的面孔:“你营我挡了子弹,我也欠了你条命,如果砸是要说还,咱们两清了,可以从头开始了。” 燕子丹的意识开始丧失,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含糊不清:“然儿,如果有来世,你定要记着我。” 水天然心如刀绞:“别说傻话,你会提事的。” 聂雷托抱着燕子丹站起来:“军医,军医在哪儿'” 有人说军医在后方,聂雷托抱着燕子丹向后方疾走。燕子丹雪自的长发,撼垂下来,眼睛努力半睁着,像是要看到后面的水天然。 水天然跟随了聂雷几步,燕子丹那苍自面孔上的俊美长目,要她感到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命算什么,面子又算什么,她只想耍那个能跟自己灵肉交融的燕子丹啊。 水天然痴狂地盯着燕子丹半睁着的俊美长目,仆通一声,职腿扎跪在雪地里:“燕子丹,如果这是你对我的惩罚,我接受,只求你能好好地活下来。” 也许是水天然的长跪剌痛了燕子丹的眼,燕子丹的神志突然清醒了,艰难地说:“停下,我要然儿跟上来。” 漫天大雪,三军将士,怛水天然跟燕子丹的眼里,统统不见这些,只见彼此。 一个月后,燕子丹的枪伤已经好了。 燕子丹:“聂大哥,这是我们燕家秘藏的半部《蜀÷水经注》,你要是觉得有用,就拿去吧。” 聂雷:“原来燕兄弟早知道我在图谋它呵'” 燕子丹:“在经过了这么多事后,这本书对我已经提有任何价值了。在我生病的日子里,你把部队管理得秩序井然,我也不做代理督军了,你就全权收管了他们吧,我只想同然儿过隐居的日子。” 聂雷:“我哪戢代替你,这事你都说了三次,再不要提它了。头皮剌青被小自躲坏了,这本书其实也提有用了,怛我还是拿给孙先生看看吧,也好交差。” 燕子丹:“你到底接不接这兵权’你不接我就另找人接了,明里暗里谋求我这位子的人很多。” 聂雷:“兵权哪能胡乱让给人,万择人不当,反要探受其害。那我就当仁不让了,先替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90 嫁错郎 作者:凤鸣九皋 分卷阅读90 你揽着这兵权,什么时候你想要目去,我立马还你。”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