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世凰情》 分卷阅读1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 书名:遗世凰情(gl) 作者:卷云安 备注: 她,是流落在外的皇亲贵族,但却有一个被追封为亲王的公主娘亲!这是一篇狗血的女主问鼎天下的架空文,关于她的爱情,有的撞得头破血流,有的遭遇香消玉殒,还有的日久生情。而故事的最终结局,谁将与之携手白头?谁将与之逍遥于世?一定是he。。。 ================== ☆、开始阅读 黑暗中,是谁在无声哭泣,又是谁在血泊中拼命挣扎?有一股无形的强大力量,狠狠地迎面压了过来,呼吸变得好困难。 为什么心在痛,为什么所有的面孔都看不清? 我在哪里? 我是谁? “啊!痛,好痛……”一阵哭喊声打破了夜的宁静,床上醒来的人发丝凌乱,汗湿衣衫,双手抱着头,胡乱捶打着。 打从自己有了意识以来,已经数不清有多少回被这样的梦靥惊醒。 “公子,公子,头痛又犯了吗?”另一名年轻女子推门而入,放下手中药碗,上前抱住他的身子,“很痛吗?不要再打了,让雨昭给你揉一揉好不好?” 女子疼惜又甜美的声音顷刻间安抚了那人的不安,无力的垂下双手,任凭另一双温暖的巧手为自己轻揉着脑袋。 “怎么样,好些了吗?”雨昭停下手上的动作,关切的询问眼前的人儿。 她轻抚少年额头的伤处,却见那空洞的双眼,并没有看着自己,似乎也没有看向任何别的地方,叫了一声“公子”,泫然欲泣。 终于感受到了身旁人的存在,那少年眨了眨眼睛,恢复了些许神采。 抬手触面,看着指尖沾上的泪水,神识也清醒了更多:“雨昭,那个困扰着我的梦,太过真实……” “公子,我们不去想它好吗?忘了最好,也不用再痛苦下去。”看到少年安然无事,雨昭破涕为笑,“你只要知道,我是陪在你身边整整十年了的雨昭就好。” “恩,谢谢你雨昭,我能感觉到你的关心,也觉得跟你十分亲切。”少年虚弱地笑了笑。 “以后就让雨昭守着你,重新开始生活吧。” “好。”少年借着房间内微弱的光线,看清雨昭脸上的多处擦伤,“你脸上的伤痕,大夫说能去掉吗?” “这点小伤没有大碍,即便毁了容也没关系,除非,除非是公子嫌弃雨昭难看,给你丢脸。”雨昭故作难过,睁着大眼睛泪眼汪汪的看着少年。 “怎么会?但毕竟你是女孩子……” “女孩子又怎样?能伺候公子这样善良又漂亮的人儿,雨昭知足了,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婢女好看不好看。” “雨昭,你不是我的婢女。不管我失忆以前我和你是什么关系,但从今往后,我会把你当做姐姐一样。所以,切不可如此妄自菲薄。”少年较了真。 “就知道公子最好了。放心吧,这些小疤痕是可以消掉的。”雨昭俏皮地说道。 “那就好。”少年的嘴角扯出一丝单纯的微笑。 雨昭重新端起药碗给少年喝下后,阻止了他继续开口:“这段时间公子大可什么都不用管也不用想,养身体是最最重要的,知道吗?” 少年听话地点点头,任由雨昭为自己盖好棉被后离开,自己则闭上眼休息。 听雨昭说自己是昏迷了足足三日才醒来,而醒来后脑袋里一片空白。当自己开口询问原因,雨昭总是眉头紧锁、摇头不语。 他还记得第一次醒来的那个清晨,从雨昭口中得知了自己的名字:兀笙,十二的年纪。 知道了自己名字的兀笙,心里不再那么难过。 许是在雨昭的感染下,没有觉得孤单的恐惧和什么都不知道的无助。至少身边还有一个可爱的亲切的人。 这般想着,兀笙竟带着浅浅的微笑进入了熟睡状态,一夜好眠。 翌日大早,有难得的阳光。 雨昭端着熬好的药,却发现兀笙不在房里,当下就急了,连声呼唤“公子你在哪儿?” 此时,身在庭院不远处的兀笙听到了雨昭的声音,赶紧地往回走。由于身体实在虚弱,差点被石阶绊倒,头也有些晕眩起来。 “我在这里。”尽管声音很是微弱,但耳尖的雨昭也大老远听到了兀笙的回应,直奔过来。 “公子,怎么出来了,还以为一觉醒来,你又被什么坏人给掳走了!怎么不在房里等我呢?”雨昭扶着兀笙在旁边的石凳坐下,嘴里虽是埋怨,但脸上是溢于言表的关切。 “对不起,是我错了。”自知是自己的过错,兀笙轻声道歉,“早上醒来后,觉得天气不错,所以想出门走走。” “是雨昭太紧张了,总怕公子再出什么差池,没事就好。” “好苦!”兀笙一口气喝下雨昭端过来的黑乎乎的药汁,皱起了眉头,嘴也闭得紧紧的。 “苦口良药,公子全都要喝下去。”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兀笙小邪恶了,问题还没说出来,自己就先笑了起来,“雨昭你,嫁人了吗?” “什么嘛,我看起来有这么老?”听到这个问题,雨昭哭笑不得。 “哈哈,逗你的,我就是随口问问。” “公子讨厌!反正雨昭是不会嫁人的,雨昭要一辈子跟着公子,我们约定好了的。就算,就算公子日后恢复了记忆,也不能赶走雨昭。” “额,你不会是要嫁给我的吧?”什么样的约定让雨昭如此坚定,兀笙开始遐想。 如果真的像雨昭说的那样,她是从小就陪着自己一起长大的姑娘,有另一层隐含着的关系也在情理之中。 可一辈子是多长? 兀笙不知道,雨昭也不知道。 “好了公子,你就不要再逗我了,我是真的有很重要的话要跟你说。”雨昭将话题拉回正轨。 兀笙是女儿身,但由于一些连雨昭都不知晓的原因,从小就扮做男儿,对内也只有极少几个人知道,一直以来都是雨昭一人贴身照顾着。 “老爷夫人这么做,必定有他们不得已的苦衷,所以公子,即使你现在失忆,雨昭仍然希望你能以男子的身份活下去。像今天那样不束发就跑到外面去,是很容易暴露身份的。” “男儿身还是女儿身,于我看来并没有多大差别,我听你的就是,我相信你是为我好。” “待会儿带你去见一个人,那人自称是老爷的故交,几分真几分假,雨昭不敢断定。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这次是他救了我们。” “那个救命恩人,如果是父亲的故交,应该会很好相处吧?那他也知道我的过去么?” 不是兀笙不想知道自己的过去,而是太害怕了。 那个短暂的黑暗的梦境,把自己压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 的喘不过气来,他不敢去想,只要一想,头就痛的快要炸裂。 不明不白的活着好过痛不欲生,不是吗? 更何况,他能依靠和相信的也只剩雨昭了,自己没得选。 那个救命恩人是否可信,雨昭把决定权交给了兀笙。人生那么重,谁又能为谁承担得起。所以兀笙的人生,不该由雨昭来做抉择。 “兀笙孩儿,你可愿随我上山,习武修行?”那个陌生的男子问道。 “习武修行,有什么用?” “哈哈哈,有什么用?能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任何事吗,真的?”对于头脑一片空白的兀笙,并没有什么执着的非要去完成的大事。但以一个普通人的正常思维来看,这无疑是很大的诱惑。 “我为何要欺骗于你?” “雨昭能跟我一起去吗?我不想和她分开。” “自然。” “那好,我跟你走。”就这么简单的几句对话,兀笙便交出了自己的人生路,或者,还包括雨昭的。 大堂里,那人负手而立望着窗外。 左脸戴着银色面具,观其面不过一名中年男子,穿着一身蓝灰色长袍,甚至都没有看兀笙一眼。 然而那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森冷气息,不禁让雨昭有些胆颤。 雨昭偷偷望望兀笙,却是那么镇定自若,眼里甚至还略带着一丝欣喜和期盼,是错觉吗?他明明只是个连过去都不记得了的孩子。 “很好。兀兄养大的孩子,果然没叫我失望!” 那人转过身来看向兀笙,暴露在空气中的半张脸上,仍然不带任何表情。 “即刻起,我炎霄子便是你的师父,三日后,你们随我回影云门。切记,一旦你开口叫了师父,成为影云掌门的入室首徒,便不能反悔。兀笙孩儿可要想清楚了,去,还是不去。” 炎霄子的话里,有种令人无法拒绝的威严。 听到这最后几句,兀笙心里咯噔一下。侧脸看了看一旁的雨昭,从那双大眼睛里得到的是信任的回应。 不知怎的,冰冷的面具并不可怕,仿佛那人有着某种神秘魔力,让兀笙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一探究竟。于是,就那么坚定地单膝跪下了。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雨昭也紧跟着跪下,但她没有说话,因为那人要收的徒弟,是兀笙一人。雨昭也不难过什么,反正她也没想要拜谁为师。 何况,那人是真的很令她畏惧。 “起来吧。”炎霄子微微点头示意,继而又转身看着窗外,“笙儿,你爹娘的事情,为师深感遗憾。过些年等你羽翼丰满了,如果那时还想了解自己的过去,为师自会将详情告知与你。但目前,还不是时候。” “是,师父,徒儿明白。” 每次提及自己的过去,雨昭都搪塞,连师父也如此慎言,果真有那么“不凡”么? 回到庭院里,兀笙径直走向那盛开的雪梅,折下一枝放于鼻前轻嗅:“雨昭可是在生我的气,不跟你商量便自作主张随那人上山,还顺便卖了你这个含苞待放的大姑娘?” “公子做任何决定,雨昭都会无条件支持。如果公子也信任雨昭,那以后就不许再跟我说这样的话。”雨昭严肃地说道。 “好,知道了,不说不说!” 兀笙环顾四周,才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身处何地,遂向雨昭问起。 雨昭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绘声绘色地开始了讲述,倒像是憋了许多年没讲过话似的,又激动又澎湃。 此处叫天御紫庄,庄主高淮与炎掌门是朋友,大家均是炙兖国人。 三日后,炎霄子再次出现在天御紫庄。 衣着同那日一番模样,但兀笙注意到他背后多了一柄仅看起来就十分厚重的佩剑,显得更加威严。 “笙儿,身体可还有什么不适?”炎霄子开口问道。 “谢师父关心,多亏庄主收留和雨昭悉心照顾,这两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兀笙一袭白色长袍,束着简单发冠,脸颊白皙,双眼细长有神,鼻梁高挺,好一位俊朗的玉面公子,只是唇色略微发白。 “那好,你们收拾行装先到庄外,待为师与庄主小叙片刻。”炎霄子说罢,便离开了小院。 今日见到的兀笙,让炎霄子有些恍然。 果真是那家的孩子,无论身形样貌都像极了。只怕这一回,他的命运是福是祸,同样由不得自己了! 兀笙和雨昭听命来到大门外等候炎霄子,一眼就看到了道旁的一黑一白两匹骏马,拴在木桩上,正相互蹭着脖子,好生亲热。 两人的眼都亮了,立即凑上前去从头到尾细细观摩。 雨昭伸出手想摸一摸马儿,两个家伙丝毫不给面子,双双高昂着头颅发出抗议的嘶鸣。 兀笙也试着伸手触碰马儿,黑马干脆扭头抛开几步远,白马却出乎意料温顺地任兀笙抚摸着脖子。 “呵呵,畜生也是有情感的,人与动物之间的相处,讲究的也是一个‘缘’字。雨昭你看啊,白马让我摸,黑马不让,说明这白马和我有缘。雨昭可是好姑娘,岂能跟马儿为伍。哈哈哈哈……” “哼,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这是雨昭在出事后第一次看到公子笑的那么开心,那么开怀,足以见得公子内心里是多喜欢这白马,真希望兀笙能一直无忧无虑的。 “笙儿觉得这马如何?”身后传来低沉的男音。 “师父。”兀笙记忆全无,哪里懂什么叫好马,既然师父问了,直觉告诉他,这两匹马定是良驹,“徒儿很喜欢它们,高大威风。” “从今日起,这白马就是你的了,算是为师赠予你的拜师礼。看它与你颇有缘,好好善待。”炎霄子对兀笙这个新收的徒弟,还谈不上师徒感情。但这白马真真是名副其实的宝马,给了兀笙小娃,在外界看来已是抬举。 “谢师父送徒儿如此大礼,徒儿一定会好好爱护它,就像对自己一样。”兀笙惊喜地道谢,都忘记应有的跪拜之礼。 雨昭感受着兀笙的欢喜之情,也不忘偷着打量炎霄子。 虽然看不清面具下的表情,但看今日这番举动,那人,应该是真心疼爱公子的吧。 炎霄子英气逼人地骑上黑马,兀笙却窘迫了。 “走吧公子,咱们再不上马,你师父都快走远了。”雨昭扶着兀笙上马,自己坐在兀笙身后拉着缰绳。 “雨昭,想不到你这么厉害。”第一次骑马,兀笙仰着头闭上眼,感觉自己在天地间飞了起来,就这样随风奔驰,自由自在,别提多惬意了。 “你刚才说我不会骑马,是指以前那个我吗?可是你都会,为什么我不会?” “啊?!额,公子以前是懂骑马的,现在你只是不记得罢了。呵呵,公子会的东西可多了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3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3 ,从小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很快。等到了影云门,炎掌门肯定会教授公子更多武术绝学,公子一定要变得强大,这样我们才能安全的活下去!” 影云门在当今武林的地位,雨昭是早有耳闻。 公子拜入炎霄子门下,受到影云门的庇佑,不仅人生安全有了保障,作为掌门入室弟子,前程也将无限风光。 是夜,顾及到兀笙大病初愈,炎霄子三人在山野小客栈休憩。 这是一家相当简朴的木质客栈,住在客栈里的人也寥寥无几,在这严寒深冬就更显的冷清了。 ☆、入主影殿 第二天大清晨黎明刚至,兀笙就被雨昭叫起来:“雨昭,以后你不要伺候我了,这些日常琐事,我可以自己解决。” 兀笙喜欢雨昭丫头,是把她当做亲人一样,而不是一个服侍饮食起居的婢女。 “每天帮公子做点事,雨昭才有存在的意义和充实感。” “雨昭,你还有御风,以后就是兀笙的亲人,我一定会好好学武,保护你们。”兀笙拗不过雨昭的执着,心里越发的感激雨昭。 “御风,白马的名字吧,很好听。” “亲人”一词触动了雨昭,她从来不知道有亲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兀笙说他们是亲人,没有血缘也能算亲人吗?可是公子,我们是不可能做亲人的。以前不能,以后更不能。 等二人来到客栈外,炎霄子正与店小二说着什么。 兀笙这才来得及观察周围的环境,昨天抵达此处已是夜里,什么都看不清。原来客栈位于高大挺拔的密林,怪不得昨夜老是听得窗外嗖嗖嗖的声响。 “师父。”兀笙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怪徒儿晚起,耽误了行程。” “不碍事,为师正好向店家打听了一些事情。”炎霄子又问向雨昭,“路上所需的干粮和水都备好了吗?” “是的炎掌门,您说的东西都准备好了。”炎霄子极少说话,雨昭至今都觉得他很可怕。 “嗯,那便启程吧。”炎霄子说完便直接飞身上马,留下傻乎乎的二人。 “御风,我们也出发喽!”雨昭心情颇好地叫着御风的名字,也不管马儿心情如何。摸了摸它的头,比兀笙对它还要亲昵。 路途上,炎霄子一言不发,兀笙偶尔跟雨昭三言两语聊着天。 眼见三人两马就要出了林子,突然炎霄子勒马,拔.出配剑的同时,转身向兀笙他们飞过来。 雨昭赶紧也拉住御风,埋头抱住身前的兀笙。 听到身后传来刀剑相碰近在咫尺的刺耳声音,两人侧头看到炎霄子正与六七名黑衣人打斗。 虽然那些个黑衣人身手敏捷,但炎霄子是何等人物,连兀笙这个不懂武功的人都看得出来,自己的师父明显大大的处于上风。 “这些黑衣人是来找我的吧。”兀笙不是傻子,几名黑衣人在打斗中试图刺向兀笙,均被炎霄子一剑劈开。 “公子别看,炎掌门武功高强,我们不会有事的。”雨昭的右手蒙上了兀笙的眼睛,安慰着说道。 血腥味开始散发,兀笙闻到了,有点犯恶心。 他知道雨昭是不想让他看到血腥的场面,自己也确实不想看到,乖巧地任雨昭保护着。 只一小会儿,黑衣人就被炎霄子解决了,最后一个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被炎霄子用剑气扫落在地,跪在地上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 “不自量力。”炎霄子铿锵有力地吐出几个字,然后一剑刺进那人的胸膛,不留下一个活口。 这批杀手的目标是兀笙,从他们离开天御紫庄就一直跟踪着。 炎霄子早已察觉到他们的存在,在他眼里,这几个杀手不过是些小喽啰,杀他们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炎霄子不是什么好战之徒,也不是什么独孤求败。 是敌是友,只要对方不先出手,他才懒得管。能坐上影云门的掌门之位,必定是武功和人品两方面都在武林中响当当的大人物。 “师父,带我回影云门,会给带来很大的危险吗?”兀笙惦记着那些还素未蒙面的同门的安危。他只希望“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句话,不要一次次因自己上演才好。 炎霄子收回佩剑,扫了一眼地上的几具尸体:“我影云门门徒岂是等闲之辈,笙儿切勿担忧。兀兄遗孤,为师竭尽全力也定当护你周全。” “师父,兀笙何德何能……” “不必说了,继续上路吧。”炎霄子骑上马,又是风一样地疾驰而去。 “公子,炎掌门对你好,咱们现在无以回报。上山后,公子除了勤练武术,也要好好与同门相处,别落人口舌才是。”雨昭也没想到看似冷酷无情的炎霄子,对故人之子这么上心。 师父很厉害,我以后也要像师父一样的厉害。这是兀笙在那一刻下定的决心。 冬日里骑马奔腾,寒风划过,兀笙不像雨昭那样嚷嚷着多冷多刺骨,倒是在马背上优哉游哉。见到下起了鹅毛飞雪,心里更欢。 雨昭哆嗦着裹紧了衣裳,拉开大大的披风将兀笙的身子也包裹住。 云岐山有着高大雄壮的豪情,也不失温婉端庄的气质,一年四季景色宜人,冬季银装素裹,迷人极了。 兀笙完全被雪迷住了,心里眼里全是那皑皑白雪,哪里顾得上冷不冷。两手摊开,雪花飘落在手心里,放到眼前仔细观摩:“雨昭,这雪好漂亮。” “公子,你的身体还没复原,不能着凉。雪花的确很漂亮,但现在可不是什么欣赏雪景的好时机。” 雨昭驾着御风跟随炎霄子,稀里糊涂地就到了影云门。 有掌门亲自带领,这上山的路,远不如在山脚时看起来那么遥远那么崎岖难行。对于沉浸在白雪里的兀笙,根本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大门派就是不同凡响,一般人怕是压根儿就上不了这云岐山。 天色暗淡,前方大殿里灯火通明。照理说,山上应该比山下更冷才对,雨昭在这感觉到的,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 雪花还在飘飞,空气里有种暖暖的气息。 兀笙跃下马,轻巧地踩在雪地上,发出玆兹的声响。他在原地跳了几下,又跑到炎霄子身旁:“师父,这就是我们以后要一直待着的地方吗?我喜欢这里!” “这里就是影云门,你喜欢就好。”炎霄子淡淡地说道。 炎霄子走后,有门人把兀笙和雨昭分别带去了两个院落的不同房间,说是掌门授意的安排,房间内的东西都是打点好了的,今晚只需好生休息即可。 影云门有男弟子也有女弟子,平日里,弟子们一起在武术练习场接受训练,或者相互切磋武艺。 教授他们功夫的,通常情况下是掌门座下的三位云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4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4 使。 云使的地位,在影云门里仅次于掌门和门主,武功修为是所有门人中的佼佼者,职责除了教导其他门人武艺之外,也帮助掌门处理门派的部分事务。 所以云使历来由掌门在上任云使的徒弟当中亲点,必须是信得过的人,紧急时刻能够担当重任。 兀笙这类入室弟子,与云使属于同一个阶层。 炎霄子作为上一任掌门的入室弟子期间,并未收下任何徒弟。目前接任掌门之位不久,也才机缘之下收了兀笙这个徒儿。 卯时天微亮,雨昭辗转反则,迫不及待起床了,因为心里却惦记着兀笙。 雨昭梳洗完毕后,刚踏出门槛,就有一名男弟子从外面走进来,正是昨晚带她来这边歇息的那个人。 由于这会儿是晨练的时辰,那人告诉雨昭,让她去影云正殿。 兜兜转转,一路上望眼欲穿,雨昭浑身上下都沾上了雪渣子。没想到云岐山上地形险要,即使在影云门,平坦之处也并不多见。 绕过一群大石堆后,某人快要状况了,总算看到了“影云正殿”四个大字。 雨昭站在原地,抖落身上的雪,抚平了衣衫,迈步走上青石道路。不远处的石阶两旁,有两名弟子手持佩剑守在那里。 “影云正殿,闲人勿进。”两名弟子举起佩剑,上前一步挡在雨昭面前。 “喂,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此前好像未曾见过这位姑娘,是新来的门人,还是应邀上山的客人?” “两位大哥别想多了,我是昨天跟着炎掌门上来的,你们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问。”雨昭理直气壮,掌门亲自带上山的人,这点面子怎会没有。 “请问姑娘芳名?”一人询问。 “我叫雨昭。” “原来是雨昭姑娘,冒犯了。”两人同时收回佩剑,客气道。 “咦,你们认识我?” “云使吩咐过,倘若雨昭姑娘前来寻人,就带她去见兀公子。”昨夜云使专程交代,掌门在山下收了兀笙公子为入室首徒,随之上山的还有一位名叫雨昭的姑娘,都要客气对待。 “炎掌门很细心嘛。”听他们一说,雨昭对炎霄子开始改观了。 “姑娘要寻的人不在这大殿之内,兀公子住在东侧影殿,请随我来。”其中一人对另一人说,“我先带姑娘过去。” 那人把雨昭送到影殿门外就离开了,雨昭边往里边跑,边喊着“公子”。 影殿里,一位云使正在给兀笙讲解影云门的门派历史以及现况和各项门规,还有作为掌门徒弟的职责和注意事项等。 兀笙恭敬地接受“洗礼”,能记下的都记下了。 虽然头痛症状略有缓解,但不知道为什么,夜里和清早醒来,脑袋时常出现片刻的空白,然后才恢复正常。 “公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云使合上手上的卷宗,问道。 “没有了。”兀笙一脸真诚。 “公子,你快出来,雨昭来看你啦!”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雨昭在门外大声喊道。 听到那丫头的声音,兀笙条件反射性地立马起身,局促地看了看云使,得到他点头同意后,才出门将雨昭带进来。 “其实你也不用过于紧张,有个印象总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好。你在这里的身份不比寻常,作为掌门的徒弟,一言一行都关系着掌门和影云门的声誉,该学的礼仪、文墨和武术一样都不能落下,以免到时让他人看了笑话。”云使说道。 “嘁。”说什么不要过于紧张,这么多严重的后果,又关系掌门声誉,又关系影云门声誉的,分明就是在给公子下马威,施加压力嘛!雨昭腹诽着。 “兀笙自知初来乍到,全靠师父抬爱。的确很多东西都不会,往后烦请云使多多指教。”兀笙言语谦逊,恭敬地鞠了一躬。 “公子切勿行如此大礼,只要秉记我们都是为了影云门就好。”云使顿了顿,“门中有三位云使,门人称我邑云使。公子虽年幼,但毕竟是掌门之徒,你唤我名字从邑即可。” 从邑是三位云使中最年轻的一个,年仅二十。 幼时因体弱多病,被父母送上云岐归入影云门,期望习武能让他的身体健壮起来。从邑八岁上山,至今已是第十二个年头。 岁月改变了他的容貌,也如愿增强了他的体质。 虽说身手了得,但从邑散发出的气质却是书生般的儒雅,是众多女弟子暗自倾心的对象。 “不是该叫师兄吗?你比公子大哎,直呼名字岂不是很不敬。”雨昭发出疑问。公子后入门,应当叫那些早入门的弟子为师兄师姐吧。 “不可。”从邑摇头,“在我门中,归于同一个师父的弟子之间才相互那样称呼。” “这样的话,云使年长于兀笙,我叫你邑大哥,你叫我兀笙,是否可行?”至亲的人都不在了,除了雨昭和师父也没有别的熟人。这个从邑的气质和为人,兀笙喜欢,套套近乎也不为过。 “也好。我去处理一些门中事务,未时来带你们参观云岐。”炎掌门已经把教导兀笙的重任交给了从邑,想是年纪相差最少的缘故。 第一眼,从邑只觉得这小娃生得娇嫩,皮肤白皙,缺少男子气概,观面容不难看出其身体孱弱。 忽的就联想到了自己小时候,不也同他一样吗? 经过多年的药物调理,再加上习武强身,如今早已摆脱了当初弱不经风的体质。 至于这男子气概嘛……嗯,不是重点。 昨晚听说掌门收徒,不免思忖对方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几番对话下来,兀笙均能从容应对,行为有节言而有度,性格不骄不躁。 想必好好培养,必成大器。最起码在从邑这里是过关了。 兀笙和雨昭在影殿里转了转,相比雨昭所住的院落大气许多,有十来间可供人住宿的屋子,但大部分都空着。 从邑对兀笙讲过了,影云正殿是掌门和门主住的地方,也是招待贵客的地方。 炙兖国以东为贵,所以正殿东侧的影殿,是掌门徒弟和云使起居之地,西侧云殿是门主徒弟和云使徒弟们的起居之地。 未时,从邑依约而来。 兀笙和雨昭打完了雪仗,正仰面躺在长廊上,看那逐渐西斜的冬阳。阳光把这雪白的大地映衬地更加无暇,干净而纯粹,如同兀笙的心。 “两位好有雅致。”从邑手握一支箫,悠悠而语。 “那个,我不是影云门的弟子,该怎么称呼云使你呢?”雨昭不讨厌从邑,所以不能表现得太过随意,免得被他看轻。 “你也跟着我叫邑大哥就好了,是吧邑大哥?”兀笙起身,谦逊地笑道。 “无妨,雨昭姑娘怎么称呼在下都行。掌门交代过,对雨昭姑娘是否愿意入我影云门不做强求,但你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5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5 随时可以跟着其他弟子一起习武。”从邑承认,清晨一门心思都放在考量兀笙上,忽略了雨昭的存在。 “哈?真的?”雨昭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炎掌门不是一般的好哇,扑上去一把抱住兀笙,欢呼雀跃,“公子,你真是太让我沾光了。” “我们可以一起习武了。”兀笙心里也很高兴。 “咳、咳,好了,我先带你们去熟悉云岐山的地势和周遭环境,还有影云门在山上的整体布局。” 从邑是个中规中矩之人,在山上待了十几年,传统观念比较深。 他知道兀笙跟雨昭的关系,也知道两人年纪尚小,但实在看不过去一男一女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搂搂抱抱,毫无顾忌。 ☆、师叔青染 此次最大的收获,便是见识了狱焰谷。 外面白雪纷飞,谷中四季如春,植被以矮小灌木丛为主,仿若人间仙境。 见识过狱焰谷的神奇,雨昭总算是明白了为何这山上比山下暖和,原来是有外人夺不走的镇山宝贝。 狱焰谷并非任人随意进出之地,入口不好寻是其一。虽无人看守,它的存在也不是秘密,但门人均不得擅自闯入,云使及以上级别的人方可自由出入。 而这狱焰谷的独特之处不在于温泉,也不完全在于它的季节无变换,而在于一个狱焰窟,所谓的别有洞天。 狱焰窟,简单说来,就是一处地热。 越往里走,越是奇热无比。洞中非常人能承受的高温,千百年来阻挡着众人探索洞内秘密的脚步。 传说狱焰是一种凶猛异常、体型高大、具有灵性的动物,作为云岐山的护山神兽而存在。影云门的开创,便是第一任掌门在机缘巧合下得到狱焰的庇佑,在云岐创下了这两百多年的门派基业。 也有传闻说,狱焰寿命千年,至今尚存在于这狱焰谷中。 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各王朝和睦相处,云岐山风调雨顺,所以狱焰正在安心休眠阶段,无人能觅其踪迹。 充满好奇的雨昭当然不会放过那尽是神秘的狱焰窟,要不是沾了公子的光,以她的身份是不能自行到这谷中的,往后应该也是再无机会前来。 只是这回,从邑率先一步挡在了雨昭想要继续入洞的身子前面。 “不可以。”从邑抬起右臂横在雨昭面前,“你尚且不会武功,也无内力,所以最好收起你的好奇心。” “雨昭,太危险了,听邑大哥的,不可莽撞。”兀笙也拉住雨昭的胳膊劝道。 看来小小的探秘之行不得不夭折了,雨昭嘟着嘴,有些失望。不过立马又绽放出了笑脸:“我没那么笨,才不会傻乎乎的以身犯险呢,走吧走吧。邑大哥,这山上还有什么好玩儿的地方,都跟我们说说吧!” 这丫头明事理,不固执,虽说是个急性子,偶尔横冲直撞,但天性纯真,从邑还是能接受的。 整整两个时辰,雨昭才算心满意足,把这里能参观的地方都看了个遍。 已是黄昏,三人并排立于山崖边上,欣赏着远方的落日余晖。大地白茫茫的一片,浅浅的雪似乎就快要消散了。 天际潮红,暖暖的和煦的光,也将兀笙他们染成了淡淡金色,身后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邑大哥,可以为我们吹上一曲吗?”兀笙转向从邑,轻声问。 未时见到从邑,兀笙就留意到了他手中的玉箫,随后挂在了腰间。玉箫跟从邑的气质十分符合,无论是不是武器,想必一定是从邑会的乐器。 忽闻兀笙之语,从邑转头,对上那干净清澈的双眼,竟有些失了神。 直到兀笙再次叫了声“邑大哥”,从邑才回了一个“好”字。从腰间取下玉箫,放于唇边,悦耳之音响起。 不知不觉来到山上已经快十天了,好无聊的感觉。 自那日炎霄子带他们上山后,兀笙再没见过他。其余两位木云使、卓云使以及云殿中的各位,都在从邑的引荐下相互认识了。 作为掌门的首徒,兀笙的待遇不会差,目前所见一干人等,对他也是十分客气。 虽然掌门还未召开正式的收徒仪式,但门中所有弟子,谁敢小觑这天天被邑云使关照着的小娃呢。也幸得兀笙是个好脾性,不骄纵不自傲,跟大家相处十分谦和,不曾引起一点事端。 反而雨昭那小丫头,耐不住寂寞无趣,不是自己偷偷跑出去玩儿,结果却迷路了,就是想方设法逮着机会就捉弄从邑,着实让他头疼。 “公子,我真的好想去山上玩儿,可惜每次都被大虫子揪回来,烦死了!”雨昭跑来影殿发发牢骚。 “是救回来,不是揪回来。”兀笙一边看书一边回话。 “哎呀,都一样都一样。还有啊公子,我昨日去看御风了,本想带它出去兜兜风,那家伙却趾高气昂,正眼都不看我一下,气死我了!” 说到御风,这几日兀笙也独自去马厩里看望过它,给它刷刷毛,陪它说说心里话。 兀笙相信御风不是普通的马,从邑也向兀笙提起过,菩桑盛产良驹,每两年才会向炙兖进贡,因而能拥有此类数量极少好马的,不是皇亲贵族就是富甲一方的达官贵人。 由此可见,掌门山下那位送他此马的朋友必定身份尊贵了。 御风只认兀笙一个主人,想当初上山之时,雨昭也是与它亲密接触过,但只要兀笙不在场,御风仍然不会搭理雨昭。 在马厩里,其他马匹也都离得远远的,可能是御风太过于高傲或者强势了吧。 “你不要强迫它,有时间就多跟它说说话,语气和动作都温柔一点,才能让它慢慢接受你。千万不要硬来,当心惹急了它伤到你。”兀笙的视线还在书本上。 “御风跟大虫子一样,不懂人情。”雨昭站起来伸了个大懒腰,“公子,你这样看书不觉得累吗?” “坐着怎么会累?” “不管坐着站着躺着,我是一看书就累,搞不懂你们怎么还能目不转睛。”雨昭从小就看不得书,一看字就困倦,心情也会跟着烦躁不安。 “记心法是最基础的部分,邑大哥说了,要把整本书的内容都牢记,才能开始练武。” “好吧,那我不打扰公子了。这个时辰,那条大虫子是不是该来影殿了?我还是赶快溜之大吉吧!”一想到从邑那张苦瓜脸,雨昭是又郁闷又想笑。 上回装作不小心,成功洒了几滴墨在他脸上,以为会被狠狠地教训一顿,但从邑一句话没说,转身走人。 打那以后,雨昭安分了许多。 只要兀笙一提到从邑,或者她在路上看见从邑,就像是做了偌大的亏心事,感到羞愧。 兀笙明白,从邑之所以纵容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这些天,从邑每日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6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6 的这个时辰都会来看兀笙,一是确认他在山上的生活是否适应,二是教导他一些最基本的武功心法。 从邑为兀笙把过脉,这孩子是一点内力和武功底子都没有,所有的都是从头学起。 好在他根骨奇佳,是一块学武的好料子。再加上他静得下心,有那份肯学习的心思和毅力,头脑聪慧一点即透,对他的教导也就毫不费力了。 “今日可有遇到什么心法上的问题?”免去嘘寒问暖,从邑开门见山地问道。 “邑大哥你来了。”兀笙摇摇头,放下手中的书本,摸了摸茶壶,“茶凉了,我去换一壶热的,劳烦邑大哥稍等片刻。” “好。”从邑应了声。 在此类小举动上,从邑总能体会到兀笙的细腻,对他的好感度也是与日俱增。 若说一开始是本着职责在身,奉掌门之命不得不照顾兀笙,加之他来历不明,多多少少在相处中会有所顾忌。 然而现在,从邑是打心里喜欢、欣赏这孩子。 兀笙有着比普通同龄人更加敏感的心思,神情和举手投足之间也显成熟。更奇怪的一点是,有时感觉兀笙身上透着一种若有若无的柔媚气息。 尤其那双薄薄的嘴唇,说话和进食都张得小小的,从邑脑中浮现一词:小家碧玉。 “邑大哥在想什么?”兀笙提着一壶冒着热气的茶水出来,分别为从邑和自己酙上一杯,“先喝一口热茶吧,暖暖身子。” “谢谢。”从邑端起茶杯泯了一口,“对了,近来头还痛吗?” “不了,应该是痊愈了吧。雨昭时常帮我熬药和揉捏,比我还关心这颗脑袋。”兀笙想起那些被雨昭逼着喝药的日子,笑了起来。 “身体上的病痛马虎不得,有什么不适,一定不能硬撑。”从邑停顿了一下,“今日收到飞鸽传书,再过几日掌门他们就要回来了。”兀笙是掌门的徒弟,掌门要回来了,事先通知一声比较好。 “他们?还有谁?”对于炎霄子这个突然间出现在自己人生中的人,严格说来是一个才见面两次的人,兀笙没有想念。 从邑喝了一口茶,手在茶杯边缘若有似无地轻抚。 望了望外面的天色,从邑轻叹一口气,接着说道:“跟掌门一起的有门主,是掌门唯一的师妹,也就是你的师叔。还有门主唯一的徒弟,落夕。” 师叔?且还是名女子。 这是兀笙头一次听从邑提起这位素未谋面的师叔,兀笙不是八卦之人,普通门人为了避嫌,也不会主动跟他说些什么。 从邑还说,掌门他们此行是受邀前往琉璃宫参与一年一度的盟商大会。 具体而言便是,琉璃宫的弟子全部都为女子,也是武林中举足轻重的大门派,但又与其他门派均无深厚交情。 江湖上都说,琉璃宫的女子个个貌似天仙,却惹不起更碰不得。 她们平时一般不和外界过多接触,除了每年轮流在各派召开的盟商大会,以及每一任宫主的继任大典,无论如何都是会邀请武林各大名门到场见证的,以宣示和捍卫琉璃宫在江湖中的地位。 琉璃宫目前的在任宫主名叫郁无情,于十二年前继位。 “掌门归来后,会举行收徒仪式,也意味着正式公开你的身份。关于仪式,我明日再来与你细说。” “请问邑大哥,如果是拜见门主,我该如何称呼?”兀笙先前就已经在脑袋里做了个简单的总结,那就是影云门里的规矩挺复杂,还是问清楚的好。 “关于称呼的问题,仪式举行后,你尽管叫师叔便是。倘若你有幸能在仪式之前见到门主本尊,”说到这句话,从邑又顿了下,“算了,应该见不到的。这些年来门主深居简出,门人很少有机会瞻其真容。” “邑大哥也很少看见吗?如是说来,这位门主好生神秘。”兀笙在心里把她跟琉璃宫放一块儿去了。 “凡事总归是有原因的,青门主的事情,我等不敢妄论。但如今掌门继位不久,她也已高居影云门门主之位,许多事务需得向她禀报,现状兴许会有所改变。” “恩,知道了。”兀笙嘿嘿笑了笑,“只要有邑大哥在身边教导,我就不担心了。” 道别后走在路上,从邑思绪萦绕,满满的都是同一个人。 那个女子比自己入门晚,但却是掌门之徒;那个女子与自己年龄相仿,但却遥不可及;那个女子也曾温柔爱笑,但后来却变得冰冷孤傲…… 那个女子,从邑在心中唤她,青染。 三日后,影云门练武场。影云门所有弟子到场,整齐队列,气势浩荡。 仪式由最为年长的木云使主持。台阶高处的平台上,掌门已经入座东椅,左手搭在扶手上,右手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 三位云使按年长顺序站列在掌门身侧,而兀笙站在从邑下方。 西椅还空着,旁边站着有一名年轻女子,样貌不算出众,据兀笙目测应该同雨昭差不多年纪。 “午时将至,落夕,青门主可是有什么要事耽搁了?”从邑用内力传音给西椅旁的女子,这是本门功法,也只有高层次的门人才能习得。 “邑云使多虑了。”落夕同样以内力传音回复。 这练武场上的千百人,无一人知晓他从邑的念想。多少年来他都将那份感情掩藏得很好,只有月色下的偶尔低语,诉与自己。 忽然一阵清风袭来,撩起了兀笙耳际的几缕发丝。抬头迎风,兀笙看的痴傻了: 湖蓝色的纱裙飞舞,墨色长发飘扬,那女子仿若天女下凡,伴随着的还有一股淡淡幽幽的清香,沁人心脾。 “师兄久等了。”轻盈落地,入座西椅。 “师妹总是这般准时,呵呵,开始吧。”炎霄子抬了抬右手,示意木云使开始仪式。 “是,掌门。”木云使向前迈出数步,面朝着众弟子。 掌门收徒仪式共有四个环节: 首先是掌门和门主二人向历代掌门敬酒行礼,此礼仪对天行拜;第二个环节是徒弟向师父行谢师礼和拜师礼,即奉茶;仪式的第三步是掌门和门主作为长辈,向其新收之徒曾送信物;第四步则是聆听掌门训话,徒弟宣誓捍卫影云门。 到了第二个环节,兀笙再次愣神。 由于兀笙不会武功也无内力,从邑只好尽量压低声音叫着他的名字:“兀笙,该你奉茶了!” 被叫的人在发愣,对从邑的喊声和木云使的宣话毫无察觉。 从邑不知道这一向乖巧的兀笙怎么突然失礼了,正欲前去查看那人是不是身体出了状况。却听得“砰”地一声,兀笙双膝跪地。 突如其来的疼痛唤回了他出窍的魂魄,呼痛之余,闪烁的目光碰上了深不见底的另一道目光。 兀笙立马羞愧低头,心里不停骂着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7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7 自己。 炎霄子对刚才发生的一切看得了然,开口询问:“笙儿,是否身体抱恙?” 从青染的出现,他这个徒儿就像是被摄了魂一样,一直呆呆地望着她。青染的魅力有多大,炎霄子岂会不知? 一直呵护着的师妹,她的云容月貌,她的蛾眉曼睩,她的皓齿朱唇,即使在江湖中被称作了“冷仙子”,心怀爱慕之情的男子依旧数不胜数,前赴后继。 只是不曾预想,十来岁的小娃也会为之倾倒。 罢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个小孩子也不会生出什么非分之想。何况,青染已经出手小惩大诫。 想那孩儿应当醒悟了,实在没有必要当着众人为难于他。 “徒儿,徒儿没事。刚才是,是因为……”因为什么呢?难说直说,说是被眼前女子如仙女般的美貌和气质所迷住?未免贻笑大方。 “是徒儿犯错,还请师父和门主责罚。”跳跃过犯错原因,兀笙跪在地上大方认错,态度诚挚。 但看青染,神色如常。 她似乎未曾将兀笙小娃的错放于心上,要是天底下每个这样望着她出神的人,她都去计较,恐怕会累死了。 然而,这回却也有些不同。 被一个未成年小孩子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居然忍不住弹指将他打倒跪地。 “禀掌门、门主,是从邑失职,从邑愿接受处罚。”眼看着兀笙承认错误,向来善于察言观色的从邑又岂会不明白,于是恭身敬拜。 “邑大哥……”兀笙看着从邑,恍然间真的就觉得像是哥哥在呵护,心头一暖。 “无知。”事情哪有严重到这般地步?落夕无语了。 “呵呵,笙儿何错之有?起来罢。”炎霄子厚重的声音响起,细细听,会发现语气中还带着些慈爱,“师妹认为呢?” “木云使请继续。”青染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让兀笙心生委屈,撇了撇小嘴。 ☆、怦然心动 接下来的整个拜师过程,完成得无一纰漏。 奉茶时,兀笙规规矩矩地叫了第一声“师叔”,但没有得到应有的哪怕只是一句“恩”的回应。 没有什么规定是我叫了,她就一定得回答一声吧? 被一个陌生人无礼地盯了那么久,还被这个陌生人叫“师叔”,不习惯不喜欢才是正常的反应。兀笙这样安慰着自己。 炎霄子交给兀笙一块象征着他在影云门掌门首徒身份的令牌,是一枚茶杯盖大小的薄薄的椭圆形绿色玉佩,上面雕刻着祥云图案,以及中央龙飞凤舞的一个“影”字。 作为“师叔”的门主青染,则赠了兀笙一把玄铁轻剑——火骛。 火骛,是门主五年前跟随掌门下山历练后带回山上来的,那时二人还只是掌门徒弟的身份。 至于是何人所赠?在何处寻得?发生了什么? 旁人无从得知。 这把剑出自名家之手,虽算不得天下数一数二的宝剑,却也是削铁如泥,又轻巧便于携带,但门主几乎从不佩在身边。 可纵使所有人都遗忘了它的存在,从邑如何会忘? 因为就是在那以后,那个温柔的女子不复存在了。真的只是一场大病,便能彻底改变一个人的性情么? 从邑不信。可不信又能如何。 当兀笙在从邑那得知火骛的不明确来历,不仅没有失望,反而由然产生了一种珍爱之情。 此剑非俗物,如同御风,兀笙权当做是缘分,可遇不可求。 酉时刚到,雨昭就亲自下厨张罗了好大一桌子丰盛的菜肴,要为自家公子成为名正言顺的掌门之徒小小庆贺一番。 菜上齐了,六个人围坐在饭桌前。 三位云使本就住在这影殿,常来常往的雨昭与他们都很熟了。云使们对这个能做各类美食的丫头,也是欢迎的。 至于落夕,当然是雨昭那丫头想方设法给请来的。 落夕是门主的徒弟,出于礼节,公子应该先主动请人家来做客,当面接触才能知己知彼嘛。 所以仪式结束后,雨昭就去找从邑,缠着让他非得把落夕拉来不可。另两位云使一听有大餐可享用,也帮衬着雨昭劝说从邑去请落夕赏个脸。 戌时,影云正殿的花园里,女子优雅抚琴。 琴声空灵悲切,节奏由缓而疾。高潮部分骤然转变得气势磅礴,到最后,杂乱刺耳,草草收尾。 “师妹已经许久没有心绪不宁了。”炎霄子从琴声伊始就站在不远处的廊檐下,看那朦胧月光里的背影,感觉着琴声中紊乱的气息和内力。 “是吗?”一双纤长葇荑还覆在琴弦上,右手指腹沿着琴弦从左往右轻轻滑动,“可能下山之行有些累倦了。” “哦?那看来师妹日后得多加补补身子了。今时不同往日,外出行走的次数会增多,你我均得担起影云门的重任,才不辜负师父他老人家的多年栽培。” “师兄言重了,青染自有分寸。” “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都过了这么些年,青染的心中为何还是放不下?”如果换作从前,炎霄子会真的有些担心她是不是练功出了岔子。但这次是从琉璃宫大典上回来,见到了某个故人,二人心照不宣。 “师兄怎知青染没有放下?往事如风散,最是无情人。”女子手一顿,遂莞尔一笑。 “既然师妹你懂得其中道理,那便再好不过。”呵呵,说到无情人,我炎霄子又何尝不是?义不再,情难堪,孑然一身,徒留万世苍凉。 “残月高挂,青染先行回屋歇息了。”她知心事逃不过他的眼睛,所以回避是自欺欺人的最有效方法。 兀笙十五岁那年的深秋,雨昭央求兀笙陪自己去山中策马奔腾。 仔细算算,已经久久没有肆意地敞开心怀放任情绪,雨昭都觉得自己要闷坏了,于是连哭带笑地对着兀笙耍赖了整整两日。 兀笙拗不过她,答应陪她半日。 两人各自牵了马儿,给从邑报备了一下行踪,便策马往影云正殿后方的丛林奔去。那里不但地势平坦宽阔,也有一处普通的温泉湖,终年暖热。 如果没有兀笙的带领,像雨昭这样无身份的人,是不能够在影云正殿的后防范围内自由活动的。 要是一不小心被潜伏在周遭的守卫给误认为是入侵者,那就惨了。 御风是何等良驹,三两下就把雨昭给甩在了身后。兀笙并不刻意让御风减缓速度,因为他晓得御风也很久没有跑得如此畅快了。 快到温泉湖边的时候,御风自个儿放慢了速度。 远远地,兀笙就感觉到前方有很强的一股剑气,仿佛令四面八方的岑天古树都在摇晃。 他安抚了御风,施展轻功跃上一棵高大的树,他看见湖边有一抹湖蓝色的身影,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8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8 时而飞身旋转,时而轻点湖面,剑花与水花共舞。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在门中甚少露面的门主、自己的师叔:青染。 许是为了表达主人沉迷风景而忽视自己存在的不满,御风突然抬起前蹄嘶鸣几声,然后加快速度往前方的温泉湖冲去。 等兀笙回过神来,青染的剑气正直直地砍向御风的方向。 此时,兀笙的内力并不强,好在轻功倒是练的纯熟。待他从天而降护在御风身前的那一刻,全然是豁出了性命。 饶是青染及时收手,兀笙仍被剑气所伤,捂住胸口吐出一口血来。 “对不起,师叔。”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是因为唐突了佳人?还是因为除了这句万能的客套词,他再也找不到别的话可说? 青染定定地扫视兀笙,须臾,她近前点了兀笙的两处穴位,塞了一粒药丸到他嘴里。 心魂未定,兀笙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两年了,这是头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和师叔面对面。不但得以观其容颜,嗅其芬芳,还有了“肌肤之亲”。 有一种青春懵懂,有一种情愫萌动,而那时的兀笙却不懂。 御风毫发未损也无后怕,低头蹭了蹭兀笙的胳膊,再看了看眼前的仙子,欢呼雀跃般地跑开了。大概御风真是匹通人性的灵畜吧,帮自家主人选好了未来媳妇。 “公子,公子,你怎么都不等等我啊?”雨昭的呼喊声从树林中传来。 青染皱了皱眉,伤人乃无心之过,可他毕竟是后辈,这点伤算不上什么。于是剑尖指地,一跃而起,眨眼间的功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兀笙抬头望向伟岸的丛林,带有血迹的嘴角微微上翘。不是不痛,也不是他有什么受虐倾向,而是…… 师叔,我终于又离你进一步了是不是? 赶在雨昭出现之前,兀笙到湖边捧水洗干净了嘴边的血迹,幸好衣服没沾上。 如果说真正的偶遇是一种上天注定的缘分,那么这几年间,兀笙有意无意所创造的假偶遇又该作何理解呢?哪怕鲜有得到师叔的只言片语。 白驹过隙,冬去春来已进入第六个年轮。云岐山上百花齐放,一派繁荣景象。 果不其然,兀笙筋骨奇佳再加上颇具习武慧根,前三年里由三位云使轮流教授他心法、轻功、招式,可谓是毫无保留倾囊相授。 幸而兀笙是棵好苗子,云使们在教他时也落得轻松自在。 期间,兀笙还学习了文墨,同样也是兴趣所在,琴棋书画御射全没落下。雨昭对于他的天资聪慧都惊呆了。 额,除了“琴”,简直就是他的死穴。 兀笙大有誓不轻易言弃的精神,每每拨动琴弦,都不得不强忍着从头脑深处穿射而出的疼痛感,额头汗珠密集。 症状的由来一直没找到根源,雨昭和从邑都严令他不准再执意碰琴。 人无完人,这些都乃身外之物,况且兀笙会的东西已经不少了,一技之长不差抚琴这一项。 兀笙不是懊恼自己学不会抚琴,而是懊恼为什么一碰琴,头就痛。 一次次试琴都无疾而终后,兀笙看开了,就把它当做失忆的部分,随着岁月尘封吧。 炎霄子对这个徒弟的进步很是满意,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亲自闭关传授了本门只能由掌门一脉习得的上层心法与武功于他。 因为有些大任与重责,只有兀笙才能担当和完成。 影云门以剑术为长,火骛剑正好本色发挥。经过五年多的人剑相处,兀笙的剑法日益纯熟,与三位云使不相上下。 某日,鸟语花香的狱焰谷中,湖边一白一灰两个修长身影。 “邑大哥,我方才这首曲子吹得如何?”其中一个是白色衣衫的英俊少年郎,腰间挂着绿色玉佩。 “上佳。”灰色衣衫的男子气宇轩昂。 “那,可否出师了?”脸上难以掩饰欣喜之情。 “记住,我从来就不是你的师父,任何方面。”从邑的原则性很强,略微固执。在他眼中,兀笙的师父只有掌门一人,自己是决计不可能与之相提并论的。 “在兀笙心中,邑大哥如兄长一般,值得兀笙的崇敬。”兀笙说的真心话。 手中的紫竹箫,发音淳厚、音色优美,虽比不上从邑的家传玉箫,亦属箫中精品,是两年前从邑下山办事,给他带的第一份礼物。 兀笙喜欢音乐,却又碰不得琴,于是想到了从邑的玉箫,请求他赐教。从邑应下了。 “兀笙,这是你在云岐的第六载,从你第一次踏入狱焰谷到今日置身于此,狱焰谷可有什么不同?”从邑问完,挥了挥衣袖,施展轻功飞上了湖对岸的一棵大树上。 地上的人不明所以。 他喜欢待在狱焰谷中,隔山岔五就会过来走一走或者坐一坐。这里也会花开花谢,只是不像外面的世界那样有秋冬凋零的寒冷两季。 兀笙纳闷了,自然规律算不同之处吗? 他的视线落在湖边小亭,白色轻纱随风飘动。犹想起那一次次邂逅的清冷容颜,多少个日日夜夜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顿悟,狱焰谷从没改变,而改变的是自己的心。 兀笙豁然开朗地一笑,继而飞上胡对岸的另一棵大树,两人居高临下,俯视着这片人间仙境。 “人心善变,重在一个‘定’字;世事无常,重在一个‘忍’字。或许我们做不到无欲无求,但在有违于伦理道德的欲念初现之时,一定要遵守定、忍。” 从邑临走前的一番话让兀笙陷入了沉思,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 我有欲念了吗?没有吧。 日日在云岐山上,与同门关系融洽,怎么就提到伦理道德了。但如果是为人处事的道理,还说得通。 莫非邑大哥在暗指我的身份…… 唉,不管了,享受眼前和当下,就是我兀笙至高无上的原则。 谷中没人的时候,兀笙是最为畅快的。用轻功与飞鸟追逐,满山谷地跑;用剑气与鱼儿捉迷藏,精准无误找出它们的藏身之处,溅起一朵朵水花…… 他可以自由自在玩儿得酣畅淋漓,将自己完完全全地释放在这片天空下,而不是在外展现出来的那一面成熟。 影云门被严肃之气笼罩着,兀笙只好入乡随俗。 虽谈不上压抑,但就是缺少真情实感,活得平淡乏味。难怪雨昭总是哀怨连天,迫不及待想离开这里到山下逍遥快活,却又不能离开。 从邑走后,兀笙摆着一个“大”字躺在灌木丛中的大石头上,看天空湛蓝如洗,看白云纯净如玉。 左手拈起一缕长长的发丝,手指绕着打圈儿。 蓦地,空气中的气流发生了一丝极其微小、难以察觉的变化。随着一股淡淡的熟悉的清香飘了过来,兀笙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9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9 收起手脚,笑了。 小心翼翼地坐起来,生怕弄出一丁点的声响破坏了那幅赏心悦目的唯美画卷。 湖心亭的岸边,伫立着一袭湖蓝色纱裙的身影。几只蝴蝶在她身边翩翩起舞,成双成对嬉戏游玩儿。 一只白色蝴蝶尤为可爱,撇开了自己原有的蓝色蝴蝶伴儿,只顾围着她旋转。还大起胆子着陆在佳人的发髻上,扇动着翅膀,宣示那是它的地盘。 蓝色蝴蝶不服气了,几度飞上前去触碰白蝴蝶。 可历经几次尝试都被拒绝,就是拿白蝴蝶没辙,索性自己也干脆落在另一旁的发丝上。 兀笙想着,我要是那蝴蝶该多好。 那样的话,就可以正大光明跟她待在一块儿了,而不是每次只能远远地偷偷的望着,碍于她逼人的冰冷气势,不敢近身。 某人沉浸在幻想中,不料被一只路过的小飞虫骚扰了鼻子,痒痒的:“阿嚏!” 打了喷嚏后,下意识的低头正想揉一揉鼻子,就感觉到一股极寒的气息逼近。不管自己再怎么小心翼翼地躲着,也难免发生各种小意外。 “师,师叔,”兀笙迅速站起身来,努力做出从容淡定的样子,弯腰敬拜,“兀笙打扰了。” “又是你。”青染立于灌木丛上,语气颇有不耐烦之意。 门中众人皆知她青门主不喜与人亲近,从未有人敢刻意冒犯。只有眼前这小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扰她在狱焰谷中的宁静。 在她面前,兀笙总有一种委屈感和卑微感:“师叔恕罪,兀笙这就离开。” 青染“哼”了一声,先于兀笙甩袖飞走。 遭遇此般境况,几年间算下来也有四五次了。头几次,青染发现是他后,根本不予理会,直接飞走。这一次,破天荒的开口说了一句话,兀笙不知是喜是悲。 狱焰谷不是谁一个人的,不能保证每次她来的时候都没别人吧。何况,她本就是兀笙喜欢来这里的原因之一。 ☆、下山历练 一日,兀笙在练武场上给雨昭指点她那三脚猫的功夫。 雨昭始终没有拜入影云门,起初也跟着兀笙在从邑那里学习了一些基本功,资质实在是不敢恭维。 笨手笨脚的她,不愿意耽搁公子的习武进程,后来多数时候就在一旁看着,或者跑去找御风。皇天不负有心人,武功没学成,好歹拉近了跟御风的关系。 兀笙学有所成,挑捡了部分简单易学又比较实用的招式教给雨昭。 在兀笙的督促练习下,雨昭偷不得懒,动作渐渐有模有样了。这天两人正拿着木剑比划,被从天而降的从邑打断。 “兀笙,跟我去正殿。” “邑大哥,是师父找我吗?”兀笙停手。 “恩,走吧。” “哦,好。”把手里的树枝塞给雨昭,不忘叮嘱道,“不许偷懒啊,我要检查的。” “公子放心吧,快去快去。”雨昭推着唠唠叨叨的兀笙。 “兀笙拜见师父、拜见门主。”正殿内,只见掌门、门主、几位云使,还有落夕均已在场。 “笙儿,为师没记错的话,你今年可是十八了?”炎霄子问道。 “是的,师父。”兀笙没有庆祝过生日,多大年纪也是当初雨昭告诉他的。连父母亲人的不记得了,生日又有何意义? “呵呵,一晃多年,笙儿都快到弱冠之年了。明日你师叔要下山,你随同去历练历练吧!此行前去,万事听从你师叔的吩咐,切不可鲁莽行动。”兀笙的本事有多大,炎霄子了如指掌,是时候让他下山历练,见识人世间的险恶了。 “徒儿谨尊师父之命,绝不让师父、师叔和诸位云使失望。”一听到下山,兀笙顿时精神抖擞,连落夕都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光亮。 山下的世界长什么样?兀笙完全没有视觉上的概念。 在他的记忆中,只有天御紫庄和云岐这座壮丽的大山,有关其他事物的记忆,一无所有。 在这之前,从邑提起过下山历练之事,原以为是由三位云使中的一位带他下山,万没想到,掌门居然会让他是跟随门主。 “落夕。”炎霄子唤道。 “弟子在。”落夕同兀笙一起,站在大殿中央。 “你年长于兀笙,也随你师父下山数回,处事应变的经验和阅历上远比兀笙丰富。这次你们一起下山,劳烦落夕费心了。” “弟子不才,路上会照顾好兀笙,定不辜负掌门和师父的嘱托。”落夕不常专门受到炎掌门语重心长的嘱托,只能说明兀笙是很被器重的。只是好奇师父,她竟也同意。 这个兀笙,会不会让行程变得比以往有趣些? 兀笙此刻的心情是有喜有愁,喜的是和师叔一道下山,她便再没理由离自己远远的,愁的是不能带上雨昭。 “真的可以下山了?我没听错?”雨昭听了这个消息,激动得瞪大了眼睛。 “千真万确,你没听错。”正殿谈话结束,兀笙第一时间便是过来检查雨昭有没有认真练武,过完招后告诉了她自己就要下山的消息。 “太好了!”雨昭拿着木剑,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公子,我可不可以跟去?我也好久好久都没下山了。” 雨昭是自由之身,影云门对她没任何约束,要下山是不成问题的。 想归想,但她在山下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自己还不会武功,下去了多没意思。万一孤苦伶仃又遇到了坏人怎么办?岂不是死路一条。 毕竟,山下可没有人管她的死活。等玩儿够了再想回山上来,恐怕人家都不愿意下山接她的。 盼啊盼,兀笙的消息就是她盼到的曙光,当然甭提多高兴了。 “对不起雨昭,这次不能带你同行。”兀笙何尝不知道雨昭有多么地渴望到山下去,但这是他第一次下山历练,同行的不是从邑而是门主。兀笙坦诚地对雨昭说明了身不由己的现况,希望得到她的谅解。 “好吧,我理解公子的处境。”雨昭安静下来,拉着兀笙到练武场边缘的草地上坐着。 “雨昭,等我独当一面了,就带你一起下山。” “嘿嘿,好啊!我相信公子很快就能做到了。”雨昭乐呵呵地看着兀笙,看着这个自己亲眼见证他成长的人儿。 黄昏降临了,夕阳下的空气里,到处都是春天青草和泥土的味道。 雨昭跟兀笙说了很多叮咛的话,不要轻易相信陌生人,不能随意吃别人给的食物,不要受人欺凌,身上多备些应急的药,尤其留心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兀笙乖乖的听着,一条一条记在心里。 在他现有的世界中,雨昭是对他最真心的人,也是最关心他的人。她的话,他都愿意听愿意记。 出发前,从邑也跟兀笙列举了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0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0 数十条注意事项。 其实在掌门宣布兀笙将随门主下山后,从邑在深夜辗转难眠,多次想请缨同去。一来是照料兀笙,二来是协助门主。 可以上两条理由,不具备足够的说服力。 而最具说服力的那条理由,永远都难以启齿。从邑是个冷静沉着的人,从来没有被感性打败过,这次也一样。 第二日山门前,从邑和雨昭来给兀笙送行。 “御风,你看你,比我幸福多了。”雨昭摸着御风的脖子,脸凑近它耳朵,“下山后可一定要保护好公子哦,遇到危险就拿出你的看家本领,带着公子赶紧跑,知道吗!” “它又不是你,就知道跑。”兀笙和从邑听到雨昭稚气的话语,忍俊不禁。 “保护好自己,保护好门主。”从邑可以说是日日与兀笙相处,兀笙如今的实力已在落夕之上,一般的江湖人士不是他的对手。他不仅有自保的能力,同时还有无限可激发的潜力。对他说的这句话,一点也不是浮夸。 “我会的。”兀笙回答得很是坚定,从邑的道别语让兀笙充满了自信。 “兀笙,该走了。”落夕回头叫兀笙。 “好,我这就来。”兀笙应道,然后翻身上马,朝雨昭和从邑挥了挥手,跟上落夕。 “公子,我们等你平安归来!”身后传来雨昭的喊声。 兀笙和落夕都走出二十多里了,也没见着门主。兀笙心里有些忐忑,是不是自己刚才在山门待的时间太久,惹恼了她。 “想什么?”落夕主动问道,“如果是在想怎么不见我师父,那我就劝你不用想了。” “你怎知道我在想什么。”心思被看穿,兀笙坦然地笑了笑。 “师父她喜欢独来独往,不讲究过程,只要结果。凡有任务下山,我们都是到约定的客栈汇合,几乎无一例外。”落夕解释着。 “谢谢告知,我知道了。”兀笙松了口气,还好不是自己又犯了什么莫须有的罪过。 “你的马很不错。”落夕很早就在马厩里留意到了这匹白马,撞见过几次雨昭去给它喂食刷毛,大概就知道是兀笙的坐骑了。自己也曾试图接近它,可它脾气倔得很。 “它叫御风,五年前师父送的。”御风受到夸奖,兀笙自是欢喜的。 两人的性子都不属于热情类,是以话不多,有几句没几句的闲聊着。多亏山路上风光旖旎,一路飞奔着观赏,兀笙心情大好。 约莫两个时辰,两人到了一个小镇。 整整半日马不停蹄地赶路,二人看上去却一点没有风尘仆仆的倦态。 牵着马走在热闹非凡的集市上,各种各样的店铺和卖摊琳琅满目,然而对好奇心从来就不强的兀笙来说,并没有多大吸引力。 “饿了吧,要先吃点东西吗?”虽然路途中有干粮和水用来充饥,但午时已过,落夕想着还是应当吃些正餐,怕兀笙跟自己生疏,饿了也不好意思开口,所以问道。 而某人呢,到了镇上后,满脑子想的都是在哪里与师叔汇合。 师叔已经到了吗? 在等他们吗? 还是去了更远的地方? “门主她,是不是就在这城内?”显然,兀笙关心的不是饿不饿这个问题。 “师父不在这里。”落夕楞了一下,但还是好心地回答了兀笙的问题,“此行目的地在巴图县,现在才走了一半的路程。” “这么远……”兀笙感叹,山下的世界太大了。 “所以我才问你,要不要先吃东西?饿坏了你,我如何向掌门交代。”落夕讽刺道。正好看到左前方有一家外表看着不错的酒楼,也不再征求兀笙的意见。 “去那家吧。”落夕算是瞧明白了,问了也白问,纯粹是在浪费时间。 “兀笙初次下山,这些事情落夕做主就行。”某人自知理亏,赔了个笑脸。循着落夕的视线看过去,挺气派的一家酒楼。 “我是答应了掌门要照顾好你,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兀笙说的轻松,落夕也没怎么照顾过别人,要是这回把兀笙给亏待了,不知掌门对自己会不会有惩处。 “两位客官来点儿什么?”小二招呼两人在靠窗户的一桌入座。 “随意上几个招牌菜吧,要快。”落夕是个喜欢省事之人,对吃的不挑剔。这点跟兀笙倒是相同。 “落夕来这里几次了?” “……” “我瞧着小二看你的眼神像是熟客。”兀笙见落夕不理他,也不追问。只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侧了侧身子,眼睛和耳朵开始在大厅游移。 大厅里人很多,十几张桌子只有四张空着。 纵观这些人的谈吐和穿着,以及他们佩带的武器,应该都不是什么有名气的大人物。 看是看了,可兀笙压根儿不认识他们,也看不出他们是哪门哪派。且男的不俊朗,女的不柔美,便觉着有些无趣,还是别看了。 “二位客官,菜来喽!”小二把三个菜摆放在桌上,外加一壶酒,“请慢用。” “这不是酒吗?”影云门没有禁酒令,兀笙尝过一口,感受到的是浓浓的辛辣味,不觉得好喝,“呵呵,想不到落夕也是爱酒之人。只可惜我不会喝酒,不能陪你尽兴了。” “小喝几杯,提提神。”落夕在山上是从不喝酒的,但她喜爱酒的味道。所以每当下山来酒楼,便不会拒绝。 “小二上菜,老子要三斤烈酒。”三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进门来,扯着大嗓门喊道。 “好勒,三位爷稍等,老样子,菜和酒马上就来。”小二远远地应声道。 “听说这次千崇阁阁主中毒事件,影云门也插手了。”三个壮汉在兀笙他们旁边的一桌坐下,其中个头最矮小的一个先开口说话了。 “你这不他妈说的废话嘛!千崇阁一向跟影云门交好,哪有不帮之理。再说了,整个千崇阁一夜之间六位重要人物中毒卧床不起,能做到这事儿的,你认为一般人对付得了?”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接话说道。 “老大说的是。可我就是整不明白,千崇阁素来不与人结怨,阁里许多人都是以经商为主,其中不乏朝廷官员,可见背后有多大的势力在撑腰。一直以来没人敢明目张胆与其作对,没想到这次一出手就这么狠,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你管他奶奶的,不关我们事就谢天谢地了。” “会不会是宿鹰教干的?公然挑衅武林和朝廷,指不定就是宿鹰教教主重出江湖。”小个子洋洋洒洒地说着。 “住口。”大胡子朝着小个子吼了一声,“中的什么毒你知道吗?别净在这旮旯张着嘴乱说,当心惹祸上身。老子还想多活几年,别给老子惹麻烦!” 三个壮汉一边喝酒吃肉,一边谈论着江湖中近来发生的重大事情。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1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1 一时间,大厅里变得沸沸扬扬,兀笙的耳边陆续传来跟千崇阁、影云门、宿鹰教、朝廷相关的话语。 “千崇阁大劫,武林也该乱了……” “朝廷会不会出面干涉……” “难道宿鹰教真的要掀起血雨腥风……” “影云门能解围吗……” 兀笙和落夕安静地吃完,安静地离开。只是兀笙的心里新添了很多的疑惑,沉沉地在脑海里盘旋。 在云岐一待就是五年,没想到山下的情势这么复杂。 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对于安居在影云门的兀笙来说,除了年龄和修为的增长,就是一日复一日一成不变的生活。 “落夕,这次的任务是不是很危险?我们还是立马赶去巴图,尽早跟门主汇合吧。” 兀笙不是胆小怕事之辈,而是打心里担忧那个冷冰冰的女子。虽然他承认自己的武功不如她,但就是不放心她一个人独行。 寡不敌众,要真遇上了坏人,中了阴谋诡计该怎么办。 千崇阁中毒事件,引起了很多武林门派的恐慌,又牵扯到朝廷,事关重大。而阁主在陷入昏迷前向影云门发出求助信,希望影云门能助千崇阁度过危机。 正如酒楼里的三个壮汉所说,千崇阁以经商为主,不怎么插手江湖事,也没有什么众所周知的仇敌。 所以目前,中毒事件究竟是哪一方干下的,尚无眉目。 “危险是肯定的。”落夕大概明白兀笙的想法,不道穿,“若非不得已正面交锋,一般人绝不会轻易打影云门的主意。” “你该懂明qiang易躲暗箭难防,万事都防患于未然的好。何况师叔她……”兀笙欲言又止,也不顾还没出城,就翻身上了马,“不多说了,我们抓紧时间赶路吧,驾!” 那人扬尘而去,落夕也上马跟上。 她师父是江湖上公认的“冷仙子”,武功了得,难逢劲敌,哪有谁不要命的敢随便去招惹。 ☆、遭遇情敌 又是两个时辰,兀笙舍弃了观赏沿途风光的机会,全心全意赶往巴图。 由于太过急切,御风的速度又十分之快,期间兀笙有一次走岔了路,被落夕在路口用内力传音给招了回来。 两人赶在酉时之前抵达了巴图县。 落夕带着兀笙来到与门主约定好见面的客栈,兀笙急忙进内寻人,却落了空。 经过询问方知,青门主留下了字条,托客栈掌柜交给他们二人。那字条上面写着:城西千崇阁湖光山色别院。 “落夕可识得去这别院的路?”客栈门前,兀笙问道。 “不曾去过。”落夕摇摇头。实际上这也是她第一次来巴图,对城内情况并不了解。 “等我,去去就来。” 兀笙机警,立马转身返回客栈,请掌柜帮他画了一幅地图,以节约找路的时间。拿着地图,不到半柱香就寻到了湖光山色别院。 三面青山环绕,另一面是别院的出入口,没有路,而是一个环形的巨大湖泊。 不难看出这湖是纯天然形成的,湖很大,把对岸的陆地孤立开来。而那片陆地上,只有一座奢华大气的别院独享这好山好水,怪不得叫湖光山色。 “落夕,你猜这湖有多深?”兀笙玩味地拾起一颗石头,扔进湖中。 “有多深都不是你我能说了算的。”石头落入湖中,咚的一声打在暗桩上。落夕提高警戒,拿着佩剑的手紧了紧。 “小心。”兀笙压低声音提醒落夕。 “嘶咴儿!”连御风都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变,抬起马蹄,焦躁不安地来回走动。 “在下影云门弟子落夕,奉命前来前来寻我师父青门主,还望贵庄赐教。”落夕对着空气,扬声说道。 话音刚落,从湖中飞出五名黑衣人,齐齐刀剑相向。 兀笙和落夕从容应对,毫不吃力。 从招式和功力来看,对方也算得上高手,但绝对不是他和落夕的对手。兀笙甚至没有拔剑,师叔赠送的火骛,他可不想轻易出鞘沾染血腥。 第一次身临真资格的打斗,兀笙不觉得惊慌失措,而是以退让为主,不想直接伤到他们。 “都住手!”其中一名黑衣人留意到了兀笙腰间的玉佩,朝其他人喊道。打斗停止,喊住手的那人摘下黑色面罩,拱手说道:“原来是炎掌门之徒。” “你何以知晓我是谁?”兀笙问道。山下应该没人见过自己才对,他怎么知道的。 “方才看到公子腰间佩戴的玉佩,这玉佩象征影云掌门之徒的身份,在下识得。”男子说完又转向落夕,“落夕姑娘得罪了。” “这便是千崇阁的待客之道吗?哼,看来是落夕不够资格当千崇阁的客人了。”落夕收起剑,语气不悦。事前主动说明了身份,他们不信,无缘无故非得打上一场。 “实在对不住二位,千崇阁如今处在危难关头,我们不得不草木皆兵。” “这位大哥说的在理。我和落夕跟随青门主一起前来,希望能尽绵薄之力,帮得上忙。”千崇阁中毒事件的严重性绝非一般,兀笙和落夕能够理解,落夕也只是随口说说,并不是真的要追究。 “公子客气了。劳驾门主和掌门之徒亲自前来千崇阁,我等已不胜感激。”黑衣人再次拱手拜到。 “客套话少说吧。”落夕不想看他们继续你一句我一句啰嗦,正事儿要紧,“我师父现在是否在这别院中?现在能带我们去见她了吗?” “青门主确实在庄内。为了安全起见,阁主和其他中毒的所有人都被安置在了湖光山色别院,我们一接到青门主抵达巴图的消息,司徒先生就亲自带了阁主的口谕将门主请来了。” 千崇阁现任阁主穆宗元,是整个千崇阁内武功修为最为高深的一个。 故而相较于其他中毒者昏迷不醒的状态,他中毒后处于半昏迷半清醒,有时还能趁着清醒,安排接下来的重要事宜。 湖边原本是有渡船的,用来接待贵客入庄。 发生中毒事情之后,阁主下令毁了船,不再接待客人。与此同时,让千崇阁所有人保持高度警惕,除了加强别院周围的防卫,还在水下安排了人来轮流放哨。 影云门的人,不是普通客人,何况还是从未露过面的掌门之徒,凭借他们的功力,用轻功飞越湖水到对岸是轻而易举。 兀笙拍拍御风的身子:“委屈你了,乖乖待着,我一出来就去接你。” 黑衣人头领带他们进入别院,跟一个貌似别院管家的老先生交代几句后,返回了湖边入口。 “二位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知青门主和司徒先生。”老先生面容和蔼可亲,头发斑白,从他走路可以看出,年老却身体健硕。 “老先生,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2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2 麻烦您了。”兀笙作为晚辈,礼貌地躬身施礼。 “公子客气了,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知道你们都是来为我家主人解围的,是贵客。公子和姑娘就跟大家一样,叫我贾管家吧。”老先生慈祥地笑道。 “落夕,他们口中的‘司徒先生’是何人?”在千崇阁有话语权,且没中毒,兀笙觉得非常有必要了解他的身份。 “司徒延,第一身份为加入千崇阁近二十年的重要成员,第二身份为江湖人称‘圣剑侠’的德高望重之士,第三身份为穆阁主的乘龙快婿。”落夕将自己知道的,简短讲给兀笙听。 加上穆阁主,中毒的六个人都是在县城的家中遭遇不幸。其他不在巴图的,目前并未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 司徒延几日前正在炙兖与菩桑国边界,巡视千崇阁在那里的贸易情况,逃过一劫。得知阁主中毒后,日夜兼程赶了回来,现在算得上是这里的主事人。 这位贾管家也容不得忽视,他伺候穆宗元三十多年了。 在穆宗元当上阁主之前,为他悉心打理家宅,穆宗元当上阁主之后,为他悉心打理湖光山色,尽忠尽职。 不消片刻,贾管家就笑意盈盈地奉了四杯茶,说司徒先生和青门主马上就到,让他们别急。 “师父。”“师叔。”落夕和兀笙同时唤道。 兀笙青染一袭碧色长裙,出尘脱俗;身旁的男子蓝灰色长袍,仪表堂堂,气宇轩昂。 两个人站在一起,犹如一对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眷侣。 对万事不上心的落夕看到他们,都有一丝丝不知名的艳羡感觉。更别说兀笙了,除了羡慕之情,心里还升起一股厌烦,他不喜欢师叔跟那个男子站在一起。 他的师叔是那么高高在上,那么仙气逼人,那么让人尊敬和仰慕,世上没有人能配得上她。 即使是什么“圣剑侠”,在兀笙看来,仍然是对他师叔的亵渎。 “我徒儿落夕,你已认识。另一位是我掌门师兄之徒,兀笙,想必你早已听说过。”青染开口向男子介绍道。 “原来是贤侄。”司徒延走到兀笙面前,右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炎兄总算舍得放你下山来了。恩,不错,炎兄收的徒弟,果真气度不凡。”司徒延赞誉道。殊不知,在看到兀笙手中的火鹜剑时,司徒延隐在袖子里的左手握紧了拳头。 “司徒先生过奖了。兀笙在山中早有听闻您的英名,恳请先生多多关照。”兀笙颔首表示敬意,心里却老大不乐意了。 “贤侄说的哪里话,我跟你师父和师叔是十几年的至交,你在千崇,不必跟我客气。” “那兀笙先谢过司徒先生了。”兀笙很有礼貌地拱手一拜,刻意拉开与他的距离。有的人说不清哪里不好,可就是看不顺眼,无法与之深交。 几人在大厅小叙,就这次中毒事件进行分析。 所中之毒名为“十日断魂”,三十年前出自菩桑的一位有名的巫师之手,在解药研制出来前,不料被当时的菩桑王族利用它来争夺王位。 菩桑国一片混乱陷入危机,不少王族死于“十日断魂”。 三个月后,最终被有勇有谋的二王子也就是当今的菩桑国主阿尔玕,平定内乱登基成为新国主。 巫师被处死,这毒药也跟着他消匿至今。 入夜,兀笙在房间里怎么也睡不着,就想着出门到湖边散散心好了。此处的景致得天独厚,跟云岐山上的景致相比,倒也各有千秋。 从别院大门前,沿着湖边慢慢走着。 时不时看看夜空的繁星点点,时不时看看湖中的明月倒影,还有此起彼伏的蛙鸣声,自然界的万物都在交相辉映,别有一番风味。 快到别院后面湖泊的尽头,远远的,兀笙看到了月光下似乎有两个人影,相隔两步的距离,一动不动的。 兀笙确定其中一人就是青染师叔,这回他没有保持原有距离偷偷打望,也没有故意避之,而是踌躇了一下,装作漫不经心轻轻缓缓地走了过去。 “青染这些年过得如何?上次在琉璃宫匆匆一见,没能说上什么话。一眨眼就又是六年多的时间过去了,司徒心中,甚是挂念。”与心仪的女子阔别多年后的重逢,司徒有掩饰不住的激动。 千言万语积压在心底,不知从何说起。 毕竟当年是自己有愧于她,如今还有什么资格希望她能一如既往地以真心相待? 十几年过去了,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敢爱敢恨的小姑娘,那颗与自己形同陌路的心,也再不会属于我了罢。 “影云乃武林大派,师父和掌门师兄更待青染如亲人,司徒兄认为我过得如何?”青染不愠不火地反问道。 司徒延从青染冰冷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赌气和埋怨,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对自己的感情仍在,自己还有希望?于是迈了一步,伸出右手想要握住青染的手。 但他马上又握成拳头收了回来:“你恨我是应该的。” “恨?”青染不屑,“我想司徒兄可能误会了,你我只是泛泛之交,我们之间既无爱也无恨才对。” “青染何必说这些无情的话来刺痛我,我对你的心苍天可表,至始至终从未改变!你该信我的。”司徒情急,再次伸手拉住了青染。 “司徒兄请自重。”青染嘴上如是说着,却也没有甩开他。 越走越近的兀笙见那人对师叔动手动脚,当即提气飞身,在空中朝着动手的那人打出一掌。 拉扯的两个人感觉到身后掌风,不偏不倚正好擦过青染的身体,旨在司徒延的右肩部位。青染知道是谁,不阻挡也不避让,因为掌风不是朝着她。 司徒右手放开青染,没有任何防备,硬生生接了一掌,被震得后退几步。 兀笙只使出了五成功力,推开那个人,他的目的就达到了。不管他们过去的交情有多深,他就是不希望看到有人亵渎青染师叔。 “什么人胆大妄为,竟敢对我师叔无礼?”兀笙轻巧落地后挡在青染前面,质问对面的人。 其实兀笙一早就猜到那个人是司徒延,故意这么问的。 以师叔的武功,若非愿意或者相信对方,一般人靠近她几步都难于登天,更何况是身体上的触碰。 “贤侄有所误会,我和你师叔只是在此叙叙旧。”司徒延忍痛,神情坦然。 “笙儿不得无礼。”这句话一出,不仅惊到了兀笙,也惊到了说话的青染自己,只源于那个简短的看似普通的亲切称呼。 五年来,她从来没有这般亲切的叫过兀笙。 被惊到的两人不着痕迹地恢复原样,几步之遥的司徒被兀笙一掌打清醒了,寻思着该怎么向青染解释刚才的无礼举动,碍于兀笙在场,只好忍住。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3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3 “是司徒先生吗?”兀笙佯装吃惊,连忙赔礼道歉,“怪兀笙一时冲动没认出您,还望司徒先生见谅。” “司徒先生德高望重,向来以宽怀待人,岂会与你一个小儿一般见识。况且,你那点功力在司徒先生面前,根本不值一提。”青染这话,在司徒延听来,大有护短之意。 “青染见外了,原是司徒失礼在先,怪不得贤侄。”司徒延说道。 “小儿”?如果是在接这一掌之前,司徒或许会认同,但是领教了兀笙一掌之后,就确定这“小儿”不容小觑了。 “是兀笙鲁莽,扰了师叔和先生,我……” “好了贤侄,也没什么大碍,这件事是误会一场,你我都不必挂在心上,让它过去吧。” “司徒兄既已无事,那青染可否带笙儿借一步说话,尚且有些要事需做安排。”兀笙的出现,无疑给了青染一个拒绝与司徒延“花前月下”的好借口。 “自是可以的。”司徒怎会不懂青染在下逐客令,谈感情只能循序渐进了,何况还是一段有伤痕的感情。 “但此处夜深露重,青染和兀笙贤侄务必早些回屋休息,以免受冻着凉。司徒就先告辞了。”司徒逐渐远去的背影,在空旷的原野上显得很孤独。 不知道为什么,兀笙仿佛能感觉到司徒背对他们时的那份惆怅,他和师叔之间必定有着非同一般的过往。 打断他们,是不是做错了? 师叔,她心里又想着些什么呢? ☆、受惊少女 温柔的月光照耀着湖边的两人,柔和了兀笙,却柔和不了青染。 “师叔,那‘十日断魂’出自菩桑,我们是否需要前去打探?”兀笙见她良久不语,找话说道。 “千崇的人已经出发前往菩桑了,此去路途遥远,最快来回为四日,而今日已经是穆掌门他们中毒的第三日。这毒销声匿迹了近三十年,就算他们赶去了菩桑,也未必能在有限的时间内有所收获。” 打知道千崇阁中的毒是这传说中的“十日断魂”,青染虽保持惯有镇定,但信心却是微茫了。 千崇这个大劫,恐怕解不了了。 “下毒之人存心留下‘十日断魂’四个字,或许是料定我们没办法解决,所以洋洋得意不怕泄露身份。但也有可能就是为了引我们去菩桑,其中还隐藏着其他的目的。”兀笙说道。 千崇阁对外封锁了“十日断魂”的消息,所以兀笙和落夕白日里在酒楼没有听到一丝一毫关于所中之毒为何物的言论。 对方下毒有何企图,尚且是个未知。 但他们既然做下震撼武林的大动作,就不可能到此罢手,一定在某些地方某些事情上会有线索。 “千崇自是不会坐以待毙,但愿穆阁主他们都能化险为夷。”青染仰头望了望明月,看着兀笙淡淡的说道,“明日你随我去城中,查查总阁。” “好。”兀笙应道。 师叔这时提起,落夕明日应该不会同行,大抵是安排别的任务了。想到是自己和师叔单独相处的机会,兀笙忘却了此前所有的忐忑和敬畏,十分乐意。 青染离去后,兀笙独自在湖边坐了坐。许是心情大好的缘故,伴着蛙鸣拿出紫竹箫悠然地吹了一曲《莫相离》。 莫相离,兀笙啊兀笙,这世上会有谁对你莫相离呢? 起身回别院,路过大厅时,兀笙看到贾管家正拿着一炷香,在侧厅对着牌位敬拜。 “夫人和小姐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老爷逢凶化吉、度过难关!还有姑爷,保佑司徒先生早日找到幕后元凶,为武林除害。” 小姐?贾管家口中的这个小姐,应该就是穆阁主之女、司徒延之妻了吧。 落夕没有细说详情,原来阁主之女已经过世,那么司徒就有名义重新娶妻了。想到这点,兀笙觉得很不是滋味,当然他自己也没弄明白是为什么。 贾管家的忠心一片,一点不像是作假。 兀笙静静地看在眼里,直到他拜完后才走近牌位。其中一块牌位上写着穆婉婷,从这名字兀笙就猜测到了那会是怎样一个温婉的大家闺秀,与他司徒延相配,定不逊色。 只可惜红颜薄命,不知是司徒延无福消受,还是穆婉婷注定此生不得长命,成就不了举案齐眉的传世佳话。 一番感叹后,兀笙回到房间,已近子时。 隔日清早,穆宗元浑浑噩噩醒来,意识还算清晰,但身体动弹不得。 贾管家正端来一碗粥,试图让他家老爷喝下几口。司徒陪在一旁,接过贾管家手中的粥,坐在床榻边上,悉心地将勺子递到穆宗元嘴边。 可穆阁主禁闭双眼,表情甚为痛苦。 “不吃东西,您的身子怎么承受得了?我已派人去了菩桑,巴图这边,有影云青门主相助,我们一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司徒延知他着实无法咽下食物,只能收回勺子。 青染和兀笙踏进屋里,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一幕,不愧是忠义圣剑侠,亲自为阁主也是岳父喂食,让人见了为之动容,可谓盛德之至也。 “青染、贤侄你们来了。”司徒放下碗,又对躺着的穆宗元说,“阁主,青门主来了,您是否要见见?” 穆宗元虚弱地睁开眼,微微蠕动嘴角。 司徒明白穆宗元的意思,对贾管家说道:“老贾你先下去吧。” 这几日都是紧要关头,阁里六位大人物命悬一线,千崇阁人心惶惶。影云门声名在外,在炙兖更是家喻户晓,他们的到来无疑是一颗很重要的定心丸。 “司徒兄,穆阁主今日的身体情况如何?”青染行至床榻边,关切地问道。 “仍然无法进食,前两日还能硬撑着说些话,到了这第四日,几乎发不出声音了。”司徒站起身来,无力地摇摇头,神色担忧。 “其他几位阁老的中毒症状可有变化?”青染昨日见过另外五人,皆处于深度昏迷,气息平稳。 “有。”司徒皱眉,神色凝重起来,“今晨查看发现,他们的身体和脸部,出现了大小不一的紫斑,应当是毒药的药性开始真正凸显了。” “紫斑?”兀笙带着疑问,“这就是十日断魂确切的中毒症状吗?” “如果传闻不假,便是。”三十年前的司徒延还只是个不到十岁的孩童,江湖是什么都懵懵懂懂,更别提什么异国菩桑,王室斗争了。 “那穆阁主呢,可有紫斑显现?”兀笙绕过司徒延,仔细观察了穆阁主的面部。 “尚无,不过,也快了。”司徒延没有阻止兀笙的举动。紫斑尚未成形呈现,但已有破壳而出的迹象,好多处若隐若现。 “请穆阁主好生静养,影云门必当竭尽全力协助千崇阁,千崇有司徒兄主持大局,阁主也该放心。青染打算今日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4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4 去城中查探,一有消息就会联络司徒兄。”青染话中两次提到司徒延,却并没看向他。 穆宗元不是自视清高之人,对影云掌门和门主的实力从未怀疑。有影云出手相助,无论结果究竟是好是坏,他都做好了接受的准备。 听完青染的言词,无法说话的穆宗元眨了眨眼,表示认可。 “青染要去城中,我会再派些人手暗中跟着你们,以便听从调遣。”对于这个女子,司徒延总是保留着私心,不愿她受到伤害。 “不必麻烦了。别院的防卫不可松懈,多留些人手保护穆阁主他们。凭借我的武功修为,一般人能耐我何!”青染说的不是大话,也不是与他司徒赌气,她只是相信自己。 “这,那好吧。”司徒的好意被拒绝,他也不恼。 “贤侄初次下山便遭遇此般棘手之事,司徒惭愧。今日随你师叔去城中,万事当心,切记以自身安危为重。”司徒转而对兀笙说道。 “兀笙明白的。”话不再多说,兀笙和青染离开了湖光山色。 再次踏入这城中,由于时辰还早,街道上特别热闹,到处都是卖家的吆喝声。男女老少人来人往,一片繁荣景象,与千崇阁当下的现状截然不同。 这边兀笙和青染走在一起,引来无数人的侧目。 一个俊逸翩然的少年郎,一个出尘脱俗的天仙女子,在人群中不醒目都难。 两人慢步前行,看似对周遭不闻不顾,却实际上对周围人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任何风吹草动都不会放过。 兀笙在江湖上,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生面孔,但青染不一样。 堂堂武林大派影云门的门主,众人周知的“冷仙子”,多少壮士英豪为之倾倒。 若中毒事件的挑起者还在巴图,青染的出现,无疑会成为他们的心头大患。而青染的目的,就是要让那些人知道她来了,并参与了本次事件的调查。 有胆的最好,直接冲她来,也就省去了寻找蛛丝马迹的繁琐过程,说不定还能反客为主。 可要是一味处于被动,敌暗我明,查出真相的难度就大了很多,穆阁主他们的危险程度也会增加,性命之忧难以化解。 青染从来都不喜欢拐弯抹角,她想要的就如同落夕所说,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的结果。 “师叔,要不要找个地方坐下来,喝口水解解乏?”歇息是假,兀笙想借此机会体验下民情,听听江湖众人对千崇阁中毒事件的议论走向是真。 “也好。”青染点头表示同意。 “去那边吧,从外面看着还不错。”兀笙一眼物色到前方不远处的三层楼阁,小心隔开路人的擦碰,为青染开路。 “啊……”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声,正好来自兀笙看中的那家酒楼,二层。 一个粉衣少女从窗户掉了下来,兀笙眼疾手快在半空中接住她,安稳着地。少女身体轻盈,应该是被吓坏了,紧紧搂住兀笙脖颈不肯松手。 “没事没事,你现在安全了。”兀笙拍拍少女的后背。 “姑娘不用怕。”兀笙任她搂着,也不去强行拉开她。从小到大在兀笙的意识中,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从来薄弱。 “呜呜……”怀中人开始抽噎,身体也颤抖起来。 “小姐,小姐!”一个十多岁的丫头急急忙忙语带哭腔地从阁楼跑下来,扑到兀笙身上,确切来说是扑在兀笙怀抱着的少女身上。 “小姐,呜呜呜,你没事,吓死我了。”小丫头哭着抱住少女,“小姐你有没有受伤?小姐……” “你们两个好重,先放开我,别哭了成吗?”兀笙承载着两个人的重量,一个还情绪特别激动,使劲儿摇晃他,让兀笙险些站立不稳。 “姑娘,我……”又一个男子追了过来,神色也是相当紧张。 “你什么你,都是你,差点害死我们小姐。”丫头抹了抹眼泪,气愤地指着那个男子吼道,“要是我家小姐出了什么闪失,你就算十条命都赔不起!真不该让我家小姐出面为你打抱不平,徒生祸端。” “对不起,我知道自己难辞其咎,可你现在骂我也没用,要紧的是看看你家小姐是否安好。”男子不停道歉,右边脸有些红肿,嘴角还挂着血丝。 “哼,说对不起有用吗?你最好祈祷小姐能安然无恙,否则,我们家老爷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到时候,你们统统都要给我家小姐偿命。”小丫头情急之下,语气也变得嚣张蛮横起来。 “我们?啊!那群人,那群人刚才趁乱逃跑了……”男子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回头看了眼酒楼大门,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你说什么?居然跑了,你你,你怎么不拦住他们!真是一群缩头乌龟,等我回去禀报了老爷,一定把他们全都抓起来,全部关进大牢。”丫头发完火,继续抱着少女,“小姐,你看看兰儿,呜呜呜,不要吓兰儿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兀笙从人群缝隙中看到冷眼旁观的青染,知道她不喜这种纷乱嘈杂的场景,只想快点把此事解决。 少女的身体一直在颤抖,兀笙于心不忍。 “姑娘,你现在很安全,我放你下来吧,也好检查一下有没有哪里受了伤。”兀笙好心好意地劝慰道,奈何少女依旧死死地搂住兀笙不肯撒手。 “哎,这不是柳家小姐吗?怎么被一个男人抱着?” “我看到啊,这柳家小姐方才从楼上掉下来,多亏这位公子出手相救才得以脱险。” “原来是上演了一出精彩的英雄救美戏码,我看这位公子长相不凡,你说柳家老爷是不是该招女婿了?我看能成,哈哈哈哈!” “那也说不准,仔细一看,是挺般配的,哈哈哈哈……” “所见略同,所见略同啊!” “……”周遭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可见他们口中的“柳家”在这县城的地位很不一般,兀笙今日揽上这等事,不知是喜是忧。 “好啦好啦,你们都不要说了。有什么好看的,就知道看热闹嚼舌根。赶紧走开,我家小姐的事还由不得你们来评头论足,别在这儿杵着了。”小丫头左右开弓拨开人群。 “姑娘受了惊吓,你们都不要再围观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谢谢各位了,谢谢了!”那名受伤的男子也帮衬着,谦卑地驱散着人群。 “你还要抱多久?要是喜欢,尽管抱着便是。” 青染对当下的事态有些不悦,也没什么心情再做停留,抛下以上这句话,转身离开。 众人闻声,只来得及瞥见一道优雅的正在远去的背影,而仅是这背影就足以让他们纷纷行注目礼,令人浮想联翩。 听了青染的话,兀笙哪里还留得住。 兀笙迅速放下少女,微微用力拉开她搂着自己脖颈的双手。这个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5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5 时候,怜香惜玉什么的,都比不过师叔重要。 左手搀扶着她,右手在她背上输入真气,帮助她缓和受惊的气息。 “你家小姐已无大碍,只是受惊过度,回家休养一番即可。”兀笙将少女倚靠在那小丫头兰儿身上,说完作势移步。 “等一下,”少女扶着兰儿站稳,终于恢复了意识,从惊吓中缓过神来来,叫住兀笙问道,“我,你,谢谢你救了我,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改日定将登门道谢。” “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挂在心上。”兀笙不想跟无关紧要的人随意暴露自己的名讳。 “救命之恩岂是小事?莫非你当真小瞧了我这条命……”少女的诚心询问被拒绝,心里边顿感不平。他怎可如此? “姑娘有所误会,生命成可贵,在下绝无轻视之意。”兀笙解释道,“只是在下要事在身,多有不便还请姑娘谅解。我们有缘自会再见,就此别过。”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啊!”看着兀笙快步离去,兰儿喊道,“小姐咱们别理他了,是他自己不识抬举。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不然老爷知道了,可不得大发雷霆,兰儿就惨了。小姐……” 柳纤纤右手抚着胸口,惊魂未定,呼吸还未完全平整过来,整个身体却暖洋洋的,甚为舒服。 是那人身上传递的体温? 还是他为她输入的真气起了作用呢? ☆、误打误撞 兀笙追上了青染,默默跟在一边,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说点什么。 师叔的脾性他是多少清楚的,多说无益。可救人一命这道小插曲,兀笙不觉得自己犯了什么大错,出于本能,总不至于见死不救吧,所以不需要有什么负罪感。 虽是这么想着,但他还是特别在意青染的情绪。 不管大事小事,正确的还是错误的,凡是惹她不高兴了,自己也会跟着沮丧,唉! “世俗险恶,救人不为过,但与陌生人要保持距离,切不可为美色所诱。”青染又岂会为这种事情迁怒,目不斜视,好心出言劝诫兀笙。 “是,师叔,兀笙谨记教诲。”美色,哪里来的美色?兀笙甚至都没认真看过刚才的少女。 “师叔瞧见那小姑娘了?兀笙倒是没看仔细,美不美的,也与我无关。”这世上,难道会有比师叔你更美的女子吗? 当然了,这种话也只能偷着想想而已。 千崇总阁,穆宗元的书房内,靠近书桌旁的柱子上,刻有“十日断魂”四个字,剑法强劲,却又中规中矩毫无特色之处,未留下破绽。 兀笙指尖从字面划过,单从笔画的细节来看,远距离剑气刻画,而且一气呵成,刻字之人乃中上修为。 除了柱子上的这几个字,书房中的一切事物都没任何变动。 穆阁主被发现时,就是晕倒在书房。至于何时中毒,又是怎么中的毒,阁中人毫无头绪。 检查完房中的每个角落后,青染兀笙心照不宣的走出了房间。 “青门主,你们可有什么发现?”侯在门外的阁中手下抱着期望问道。 “暂无进展。”青染摇了摇头。 “这位大哥再带我们去穆阁主的卧室,以及他老人家时常待着的阁内场所看看吧,尤其是中毒前几日,阁主待的时间最多之地,或许能有所发现。”兀笙条理清晰,并且坚信百密总有一疏。 那人颔首:“好,没问题,我这就带你们去。” 一个时辰后,千崇阁内的地方差不多都看过了,兀笙又问起穆阁主在出事前去过阁外的哪些地方,趁今天最好一并查了。 “百福楼?那是什么地方?”在报出的几个地点中,兀笙唯独对这“百福楼”敏感。 “百福楼是巴图县最大的酒楼,三楼四楼只对达官贵人和有名望的武林翘楚开放,一楼二楼也提供给有一定身份的普通百姓享用。百福楼的老板跟穆阁主是多年朋友,所以千崇阁的一些重要会议也选在百福楼中进行,一是方便招待贵客,二是安全可靠。”阁中人如是回答。 恰好,事发前两天,穆阁主他们正在百福楼聚首。 但事发后,司徒延闻询赶回来,在见过穆阁主之后,便率先去百福楼查探过了。 查探的结果是一无所获,也当众明确表态,说相信百福楼柳老板的为人,不会违背仁义道德,勾结外寇伤害穆阁主他们。 “司徒先生不是已经确认与百福楼无关了吗?怎么这回还要查?”掌柜不大乐意了。 “兹事体大,为了慎重起见,只得如此。看在千崇阁跟百福楼的渊源上,有什么叨扰的地方,还请余掌柜多加担待。”阁中人好言恳求道。 “你们这么来来回回的,我也是怕有损百福楼声誉,这往后……”掌柜仍然婉拒。 “住嘴,怎么能这般跟贵客说话,忘了我是怎么吩咐的了吗?”门外进来一个人,语气严肃打断掌柜的话,然后又对青染他们说道,“无论是千崇阁跟百福楼生意上的频繁往来,还是我跟穆阁主私下的交情,于情于理,我柳某对这件事都责无旁贷。” “久仰影云青门主大名,失敬失敬!”柳老板朝着青染行礼,又吩咐余掌柜道,“你先下去,准备一桌上好的酒菜。” “是,柳老板,我这就去。”余掌柜应声退下。 “柳老板是个通情达理之人,重情重义,兀笙敬佩!”兀笙不是在阿谀奉承,而是交际场合必要的客套话,说好话总是能让对方多少放松些、高兴些,有利于办事。 “呵呵,这位小xiongdi太抬举柳某了。我只是个不懂武的生意人,这些年来多亏穆阁主的关照,若能帮上什么忙,实在是柳某的荣幸。” 柳老板亲自陪同兀笙他们去了包房,也是中毒前穆阁主他们聚首的房间。 房间很大,仅有一扇门和两扇窗,门窗木质上佳,比较严实。兀笙打开其中一扇窗户,窗户外面是背靠街道的一边。 “这窗外的湖,是人工打造?”兀笙一边观察着窗户的细节,问道。 “小xiongdi好眼力。”柳老板也走向窗边,将另一扇窗户打开,“外边原是庄稼地,我买下来找人把它挖成了一片湖。原因有三,一是为了美观,更具观赏价值;而是为了食材,也就是养鱼,让百福楼可以自给自足;这三嘛,是为安全着想,初衷是想着用湖来一定程度上隔绝外界的侵犯。” “懂水性的武林高手,凭这湖是拦不住的。”青染站在兀笙旁边,对此发表意见。 “那是肯定的,要轻易就能做到万无一失的话,世间就不会有这么多杀戮了。我这区区一家酒楼,能有什么大的建树。”柳老板的话里带着哀伤。 柳老板是百福楼的东家,靠百福楼建立起不小的家业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6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6 ,在巴图也算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前不久刚过完五十大寿。 不一会儿,酒菜上齐,青染、兀笙、柳老板、余掌柜等几人相继入座。 动筷前,有一位新进来的中年男子当着众人的面,用一双特制的银筷子把桌上的每一道菜肴都尝了一口。 确认食物没问题后,那人才退出房间,整个过程一语不发。 “这是百福楼的规矩,贵客在食用饭菜之前,我们都会有专人以身进行鉴定,也是为了让客人放心。”见青染和兀笙略有疑惑,余掌柜主动解说道。 “那对于试菜的人,岂不是很残忍?”兀笙认为众生平等,干这份活儿的人,就好比是充当了活靶子,随时可能中毒毙命。 “兀公子有所不知,试菜的几人都是柳老板千辛万苦寻来的药师,他们对一切药物有着狂热的求知欲,掌握了世上许多毒药和解药的制作方法。他们之所以愿意在百福楼试菜,就是对自己有充分的信心。此外,柳老板答应对他们各自的药物研究提供财力支持,所以这完全是一项你情我愿的公平交易。” “原来如此。”掌柜详细说明后,兀笙不仅没觉得有什么残忍,反倒对那几人的身份留了心。 饭桌上聊着聊着也说起了家常,比如柳老板的女儿柳纤纤今日遇险之事。大庭广众之下发生此等惊险,一传十十传百,恐怕这会儿整个县城都传开了。 柳纤纤回到家中,二老急切地关怀了一番后,免不了在家被禁足几天。 柳老板和夫人中年才得了这么一个掌上明珠,哪里舍得让她硌着碰着的,这次坠楼着实吓坏了他们俩老,可不想再被惊吓一次。 “也不知那位公子姓甚名谁,他日有缘相见,柳某必当重谢。”柳老板言辞恳切。 “令千金定是有福之人。”兀笙附和道。 在座的只有青染和兀笙明白他们口中的那位“公子”是谁,但两人均没有插话说,只在言语上对柳小姐表示了关切。 这一待就是一个多时辰,兀笙和青染告了辞。 有别于少言寡语的青染,凯凯而谈的兀笙从柳老板那里获知了不少信息,当下有了思量。 “有什么话就说吧,我是你师叔,难道你也怕了我不成?”从百福楼出来,青染就看出了兀笙似乎欲言又止,也不知他怀了什么心思,于是主动开口。 “啊?没有没有,我怎么会怕师叔。”兀笙连忙摆手,此刻傻傻的样子与之前的沉稳判若两人,“我是在想一些东西。” 青染“嗯”了一声,没有再问什么。 “或许我们应当见一见百福楼中的那几位药师。假设穆阁主他们是因为百福楼的酒菜而中毒,那么不管这‘十日断魂’有多厉害,甚至中毒的方式有多奇特,作为试菜的药师,就算当时未发现有任何不妥,也可能是毒药太为罕见的缘故。但如果他们知道了此毒是十日断魂,说不准会有新的发现。” 兀笙担心师叔对她起误解,不紧不慢地把心中所想道了出来。 “当然了,如果这毒跟百福楼老板或者试菜之人有关的话,那就得另当别论了。师叔认为呢?” “你说的不错,药师是一定要见的,但需避开那位柳老板。”老江湖的青染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当务之急是找出解毒的方法,所以才派落夕拿了她的信物去请教隐居的药王。 自己的观点得到师叔的肯定,那就该付诸于行动了,兀笙说道:“事不宜迟,师叔先行回去歇息,我今晚就去会会那几个药师。” 兀笙不想青染操劳,所以决定一个人去办这件事,至于他这个师叔是否同意,兀笙心里没底。 若是不同意,那便是师叔对他能力的不信任。 “也好。”没想到青染答应得干脆,“不过,十日断魂的毒,别过于声张,老阁主不希望此事传出去。” “还有,药师也都是用毒高手,你多加小心,别硬来。”青染其实不曾怀疑过兀笙的能力,仿佛自己对于他,有一份与生俱来的连她自己都还没发觉的信任。 为何不能让世人知道千崇阁中的毒是十日断魂?兀笙不太清楚其中缘由,但既然师叔特意嘱咐,他会遵从。 兀笙绕路折回,特意在街上寻了一家丝绸店,换了身便于行动的黑色衣衫。 蒙住脸,悄无声息地潜入百福楼。 三位试菜的药师均住在百福楼侧院,仅有五六名看护,偶尔也会对外免费行医,颇受城中百姓的称赞。 晚饭的时候,兀笙不敢向柳老板和余掌柜询问过多,以免引起某些人的疑心。 兀笙轻易躲开几名看守,翻窗跳进了其中一间房。如果在街道上的打听属实,那么东边这间屋子的主人应该名叫莽肃,三人中最为年长,也是唯一不会武功却脾气古怪的一个。 屋子里漆黑一片,兀笙静静的适应了片刻才看见些屋内陈设和事物,到处都是瓶瓶罐罐和草药,空气中也尽是一股浓烈的中药味儿。 兀笙捏了捏鼻子,真怕没忍住,一不小心打出喷嚏来。 床上的被子散乱铺开,并没有人。兀笙沿着窗户边走了几步,正欲俯身看看桌上的纸条写了什么,一个人影从床后窜出,手中拿着一根大木棍,朝他的后背挥过来。 兀笙反应及时,反手抓住木棍,迅速近身点了那人的两处穴道:“嘘,在下并非大恶之人。敢问前辈可是莽肃?” 莽肃狐疑地看着这个陌生人,带着一副鄙夷的表情十分不悦地点了点头。 确定自己没找错人,兀笙继续小声说:“请相信在下,我不会伤害你,只要你答应保持镇静不呼救,我就立马解开你的哑穴。” 就他此时的境况,除了点头,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阁下深夜到访,不知所谓何事?”哑穴被解开后,莽肃沉声问道。 “深夜拜访也属无奈之举。在下听闻前辈医术高超,对世上各种毒药颇有研究,特意前来讨教。”兀笙语气恭敬。 “讨教?若真如阁下说的这么简单,你何苦身着夜行衣,半夜翻窗而入,还声称自己不是坏人。”莽肃可以说话了,但身体还不能动,“点了老朽的穴,你这叫讨教吗?” “在下非有意为之,要不是前辈突然袭击,晚辈绝不会出手对前辈不敬。” “强词夺理。” “这样吧,前辈您保证不再动手,我就给您解了这穴道。”兀笙不确定解穴之后能否安宁。 “我一个不会武功的老头子,有什么好保证的,解不解随你。”莽肃前一刻还责怪兀笙点了他的穴,是为不敬,这一刻又装作不在乎了。 “解。”莽肃当然不是真的不在乎。 “好吧,前辈您别动怒。”兀笙抽出莽肃手中的木棍后,乖乖为他解了穴。 “无礼之徒!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7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7 ”身体恢复自由的莽肃倒也没表现出多大愤懑情绪,揉了揉胳膊,又从兀笙手中拽回了他的木棍,放置在床边。 “说吧,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莽肃在椅子上坐下,质问道。 “不是我想得到什么,是得看您能不能给得起。‘十日断魂’,前辈可知?”兀笙直点主题。不是他违背师叔的交代,而是他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莽肃是可信之人。 “你说什么?十日断魂,老朽没听错吧!”对药物痴狂的莽肃怎么可能会不知晓这名噪一时,却又销声匿迹了三十年的稀世毒.药。 “前辈没听错,在下说的就是它。”兀笙看到莽肃的反应,暗自觉得有了些希望。 “实不相瞒,在下初闯江湖,对江湖中的许多事都不甚明白。曾无意中听大门派的人提起这毒,一时好奇心作祟,就想着寻人为在下做个讲解,也算是初入江湖的一大收获不是。”兀笙随口编了个理由。 “哦?”兀笙说的这番胡话,莽肃哪里会当真,“那小xiongdi何故认为老朽就一定会知道些什么。” “晚辈也是路过此地,听城中许多街坊谈起您老人家,无不佩服您的医术,于是特意前来以求解惑。”兀笙继续胡诌,反正说谎又不犯法。 “我知不知道,就要看你小子能问些什么了。”莽肃摊开桌上的小札,让从窗户照射进来的微弱月光照到册子上。 莽肃并不在意兀笙的话是真是假,因为已经有好些年没出现过能让他变得兴奋不已的毒.药了,十日断魂如果重新现世,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大大的好事一桩。 莽肃左手握笔,在册子上涂画着什么东西,兀笙看不懂。 但兀笙从莽肃的动作看出来,他已经接受了他的话题,并等待着他进一步的提问,该从哪里问起呢? ☆、暗藏杀机 兀笙最终只问了莽肃三个问题,而莽肃对三个问题的答案都是一知半解。所以兀笙临走前留话说:“晚辈两日后再来拜访,希望到时能有更好的收获,感激不尽。” “哼,世人皆道老朽古怪不近人情,你凭什么就笃定我会帮你?”莽肃轻笑一声。 “就凭我啊!说不定我可以帮您找到十日断魂。”十日断魂对兀笙来说,它就是一种毒.药而已,但对莽肃的意义就大不同了。 “你是跟老朽谈条件?” “不,是做一笔让您只赚不亏的交易。”兀笙想着投其所好,说动莽肃的几率就更大。 “哈哈,年轻人,有气魄,够个性,我喜欢。”莽肃站起身,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黑色药瓶,“给,打开这个瓶子嗅一下。” “这是?”兀笙不明就里,迟疑地接过瓶子。 “解药罢了。你若不想瘫倒在这里,就赶紧的。”莽肃虽不懂武,但混迹江湖几十年仍安然无恙,总有自己的一套防身术,那就是使毒。 是的,兀笙在触摸到那根木棍的时候就中了软筋散,却不自知。 软筋散是江湖常见之物,中毒后无生命危险,只是会在两个时辰内浑身瘫软,提不起内力。 但兀笙对任何药物都不熟悉,所以根本难以察觉到异样。 “还有这个,”莽肃又摸出一个白色小药瓶递予兀笙,“白色的是被老朽改良过的软筋散,只稍肌肤触碰,无需混水喝下,黑色的是解药。” 我居然不知不觉中了毒?兀笙一时间愣住了。 莽肃赠送东西,无非就是出于大发善心,觉得这孩子挺有趣,思想单纯,借用这毒给他上了一堂江湖课。 兀笙谢过之后,纵身飞出窗外。 莽肃在房中来回走动几轮后再次坐下,提起笔,只见那平摊着的纸上写出三个字:第四日。 与此同时,在兀笙离去的相反方向的屋顶上,还有另外一个人,目睹了兀笙在这里的一举一动。然后勾了勾嘴角,扇着折扇,继续躺在屋顶赏圆月。 事情办妥,兀笙迅速回到千崇总阁,直接去了师叔的房门前,敲门后却无人响应。 随后寻遍了总阁,也未发现其踪影。 询问了阁中人才得知,原来师叔尚未回来。这么晚,师叔会去哪里了? 兀笙独自在院中坐立不安,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与其在这里干等着,还不如出门寻她一寻。于是拿起火骛剑,直接飞出了墙外。 刚出墙不到一里,兀笙就见到了心中挂牵之人。 饶是月光昏暗,兀笙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的师叔,并看到了那衣衫上不怎么起眼的点点血迹,当下慌了神。 “师叔,你受伤了?”兀笙落在青染身前,抓住她的胳膊上下查看,急切问道。 青染怔住,这傻小子怎的今日反常,居然对自己无礼起来,差点误以为是哪里跑出来的登徒子。毕竟才经历完一场打斗,青染的戒备还未完全放下。 尽管对兀笙的举止有些难以理解,青染皱了皱眉头,却也放松了身心没有推开他。 “我没事,你何故如此慌张。” “但这些血迹……”兀笙单手托起青染左边的袖口,难掩担忧之情。 血迹?听兀笙这么一说,青染这才低头瞄了一眼袖口,真的有那么细小的几点,小得连自己都全无察觉。 不过,不看没什么,现在看到了,心情霎时间变得不好起来。 “没什么,可能方才打斗时不小心沾上了别人的血。”青染甩开兀笙的手,皱眉将袖口负于背后。 手被甩开,兀笙没觉得受了委屈,因为他最关心的是师叔的安危,她没事就好。转念又思考着会是哪些不要命的贼人,居然敢对青门主动手。 “跟踪我们的人,来历不明,使用的武功招式也难以辨别。”猜到兀笙想要问什么,青染先行作出了回答。 “对不起师叔,兀笙愚笨,没能为师叔分忧解难。”兀笙注意到师叔说的是“我们”,也就是说在她们分头之前就被那些人给盯上,师叔早就发现了,而自己却全然不知。 兀笙心里过意不去,低头责怪自己,让师叔一个人面临危险。 “好了,今日都乏了,回去歇着吧。”青染其实不太清楚兀笙为了什么而低头认错,但追根问底可不是她的风格,兀笙爱怎样就怎样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步行回到总阁卧房,那边青染脱去外衫,不久便入了眠,虽然浅,但也是睡了。 这边兀笙靠坐在床头,呆呆地望着帐顶,了无睡意。 如果今日有那个司徒延陪着师叔,他肯定能第一时间察觉到被人跟踪,也用不着师叔出手,便可把那些图谋不轨的人悉数解决吧。 想到这些,兀笙很是沮丧。 过了一夜,天微微亮,青染正立在屏风前准备穿衣。 拿起衣衫的一瞬间突地想起袖口上的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8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8 几点血迹,实在令人生厌,今日怎么可能还穿得住。 “咚咚咚……”这时,门被敲响。 “何人?”青染询问。 “师叔,是我,兀笙。您起身了吗?”兀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个包袱。 “恩,你有何事?”下山带来的行李都放置在了湖光山色,青染和兀笙昨日是空手来县城查案,青染哪里想到这么快衣服就沾上了污迹。 “没大事,我,那个,今晨上街为师叔新买了一件新的衣衫,昨天师叔穿的衣衫,我想着师叔应该不愿再穿它了,所以自作主张去买了新的,您需要吗?” 兀笙难得的讲话不利索,怕被拒绝又补充了好几句:“尺寸大小肯定合身,颜色也是您日常最喜好的。” 屋内的青染在听完门外之人口齿打架后,竟扯动了嘴角。 那一刻,她是想发笑的,但也没能付诸实践。这个兀笙似乎比落夕更为贴心,想到落夕,也不能怪她,跟着自己这样性子的师父,又怎么学得会照顾他人。 “拿进来吧,放桌上就好。”青染走到屏风后面,让兀笙把衣服拿进来放好。 “哦,好的。”兀笙推开门进屋,规规矩矩的连眼珠子都没多转几下,按青染的话将衣服放在桌上后就乖乖离开,把门重新合上。 “衣服放好了,那我先去大厅等师叔。” 打开包袱,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清爽柔和的蓝色,这蓝色不似自己平日里常着的那种蓝色,更像是天空的湛蓝之色,格外纯净。 还有云朵般白色的镶边和腰带,做工精致毫无瑕疵,一看就是上品。 青染对这衣衫十分满意,穿上身大小也正合适。欣慰之余不免有些疑惑,兀笙怎么对自己的穿衣尺寸这般了解? 唉,算了,何必去纠结这些无聊之事。 他有这份心,就已经很不错了。好歹今日帮自己解了这穿衣之围,算得上是功劳一件。 看着师叔穿上自己特地挑选的衣裳出来,那份从容淡雅,那份绽放到极致的美,无一不让兀笙入了迷。 莫说是兀笙,大厅里的一干人等,谁人不是丢了魂? “青染,听说你昨夜遇袭了,还好吗?有没有受惊?”某个人脚步还没踏进来,声音就传来了。 此人正是司徒延。 厅内的人也都在这一连串焦急的问候中醒过神来,其他人立马毕恭毕敬,要么低下头继续做手上的事情,要么退下了。 “司徒先生来得好早。”兀笙把视线从青染那里收回,耸了耸肩膀,微微曲身,出于礼节说道。 昨夜遇袭的时候只有青染一人应付,回来后也只是跟兀笙提起过,这司徒延却大老早的就赶来问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的眼线确实比较厉害。 青染不打算与司徒延追究是否被他派人暗中监视或者保护,现在的这个司徒延,早已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 所以他的一切她都不想知道,也不想去管。 “劳司徒兄挂心了。青染行走江湖十年,岂会这么容易被一些不入流的刺客所惊吓,未免也太小看我!”青染的脸色比出来时变得冰冷很多,情绪也差了很多。 兀笙看在眼里,虽说一直没明白他们两人的关系,但他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司徒延,总觉得每次他的出现都会惹师叔不高兴。 “我只是很担心你。”司徒延并不因为青染的冷言冷语而在意。 他忽略掉青染的冰冷气场,走近后继续说道:“你这次下山来是助千崇阁一臂之力,也落榻在千崇阁,我和阁主对影云门感激万分,对青染你的安危自然更是放在心上。” “哦?如此说来,倒成了我的不是了,误解了司徒兄的格外关照。”青染刻意加重了格外关照四个字的语气。 “青染……”司徒延想为自己辩解。 “解释的话就不必浪费唇舌了。既然司徒兄神通广大,什么事都瞒不过你,那就烦请司徒兄彻查一下昨夜那批黑衣人的来历如何?” “那是定然。关于那些人,无论他们是冲着影云门还是千崇阁,我司徒断然不会轻易饶过他们,一定会给青染你一个交代。”司徒这话说的铿锵有力,也再次表现出了对青染的重视。 兀笙听出师叔话里的古怪,又仔细打量了二人各自的神情,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脑中一闪而过。随即甩甩头,又恢复了一片空白。 抬手轻柔太阳穴,这颗脑袋,唉~ “司徒先生,此事牵扯甚大,圣上希望贵阁能早日度过危机,并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暗室里,一位手持圣喻的官员,对司徒延说道。 “司徒领命,定不负圣意。”司徒拱手回敬。 面前的官员正是当今朝廷重臣,亦是当今圣上的恩师,陆渊陆太傅。虽然司徒早已经料到会惊动朝廷,但没想到圣上会派陆太傅前来,可见圣上对此事的确上心。 一早接到手下密报,一是得知青染昨夜遇袭之事,二是收到朝廷传见的消息,于是立即来城中,携了青染一同前来会见陆渊。 圣上秘密派陆渊来巴图监管此事,并非是要朝廷插手接管,而是表达朝廷对千崇阁的看重。 毕竟千崇阁与炙兖国的经济命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且中毒者中还有两名是朝廷官员。更甚者,这或许本就是某个邻国为了挑起炙兖内乱的一场阴谋。 无论是从哪方面来看,朝廷都是不可能装作不知情的,但也绝不会让武林各大门派看到朝廷为了千崇阁而兴师动众。 一旦这条界限被抛开,很多事情就将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圣上可不是傻子。 “贵阁如何处理、使用什么手段来解决,朝廷不会干涉,本官也充分相信大名鼎鼎的司徒先生和青门主的行事能力。”陆渊已将圣上的意思带到,“好了,话不多说,本官言尽于此。” “谢陆大人提点。”司徒延一脸平静,无畏无惧,“敢问大人落榻何处,是否需要司徒来打点?” “不必了,每日自会有小厮与你保持联络,若有要事,让他代传一声,本官自有安排。”陆渊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踪,也不想与江湖门派的关系过于密切。 “如此,那司徒与青染先行告辞。” “嗯。” 二人并肩走在街上,青染一言不发,司徒几次欲言又止。倒是行人频频投来的艳羡目光,令司徒心情大好,微笑以对。 快到申时了,御风在一旁悠闲的吃草,兀笙坐在一旁发呆。 大厅会面后,青染就被司徒延请去,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兀笙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不便让他知晓的大事,只好牵了御风,四处溜达。 兀笙独自在林中待着也是百无聊赖,于是策马打道回府,看看师叔他们是不是回了千崇阁。 谁知在一个偏僻的街道转角处,不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9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9 慎撞倒了一个迎面而来的人。 身穿灰色布袍的男子吃痛地跌倒在地,看也没看就愤怒地咒骂来宣泄不满情绪:“哪里来的没长眼畜生!” 兀笙勒住御风,迅速跳下马。 正想上前道歉,询问那人伤势如何,却率先挨了骂,心头立刻不爽了起来,但仍然沉住气:“这没长眼的畜生,四脚趴在地上,腿脚倒还利索。”兀笙一语双关。 事实上御风并没有踢到那人,只是转弯太急,这人也是惊慌之中被吓得摔倒而已。看得出来,那人应该并未受伤。 地上的人闻言,抬头看向兀笙。 看穿着,以为是遇上了大户人家的纨绔公子哥,也不想多生事端。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一边揉着屁股,另一只手紧紧地拽着怀里的包袱,转身欲走。 兀笙见这人有些反常,心想着终究是自己的过错,再怎么也该确认一下对方是否受伤才行,不然总会感到不安。 于是快步上前,在后面拍了下对方的肩:“等一下!” 哪知对方一惊,反手劈了过来,并单手回击兀笙。兀笙轻松挡住对方的招式,要打败他,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这位大哥别误会,在下只是想查看一下你是否受伤。”兀笙一边接招一边解释。 “混蛋!”这人哪里听得进去,只一个劲地出招。 “你听我说。”兀笙懒得跟他纠缠,直接扣住他的双手,包袱落地。 “放开我,你是什么人!”被制住的人拼命挣扎,奈何武功太弱,以卵击石起不了任何作用,照样被兀笙扣得死死的。 “我说了,只是好心想问一句,你有没有受伤。” “什么伤都没有,你赶紧给我放手!”等兀笙一松手,那人连忙弯腰将地上的包袱捡起来抱在怀中,一副高度戒备的防卫姿态,如临大敌般地看着兀笙。 “抱歉,失礼了。既然没有伤到你,那在下也安心了。”兀笙放手后,拍了拍衣袖。 “别以为有钱有权有功夫就可以仗势欺人,善恶因果终有报,哈哈哈哈,你们就等着吧……”那人大笑着,步履不稳地离开了兀笙的视线。 兀笙觉得莫名其妙,只当是遇到了一个头脑不清醒之人,继续驾着御风往回走。 ☆、祸不单行 无独有偶,也不知是不是今日当真不适合兀笙骑马出行,刚踏进市集的宽阔大道,就有一名裹着墨灰色头巾的妇人扑上前来,巧不巧的正好跌倒在御风脚下。 兀笙这回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那妇人明明就是在与另一个大汉的推攘中摔倒,跟御风的行驶无关。 眼疾手快拉住御风,由于心里迫切想回去见师叔,也压根儿没打算管闲事,便打算绕道而行。谁知御风才刚提脚,一名大汉挡住了去路。 “哪里来的混小子,骑马逞快,撞了人就想一走了之吗?大家快来评评理。” 周围的人听到他这么一说,渐渐地聚拢起来,时而三三两两低头细语,说的似乎都是骑马的富家子弟横行霸道,欺压贫苦百姓之类的话语。 兀笙乃习武之人,耳力上佳,听到百姓言论,当下皱起了眉头。 在这件事上,兀笙自知自己并未犯什么错,分明是这两人冤枉他,但一时间兀笙却不知如何辩解,驳了这一群悠悠众口。 “哎哟,要死了,贫苦就该命贱吗?被人撞了也无人问津,我还活着干什么啊,不如死了一了百了……”地上的妇人身穿补丁麻衣,见势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抹泪,好好的衣装也被她自己弄得混乱不堪,看起来甚是凄惨。 兀笙只得跃下马,拍拍御风的头,以示安抚。 御风虽然只是一头有灵性的畜生,但也个性十足,脾气不小,哪里受得了被诬蔑的委屈。 只见它鼻孔里出着大气,四只脚不停地移动,对现状甚是不满。 “大家许是有所误会,在下方才及时勒马停下,并未伤及她。”这两句话,兀笙显然是对围观的人所说,希望会有证人可以声援他。 “放屁!你少在那里信口雌黄,大家都看到了,明明就是那畜生将我内人踢倒在地。”大汉见兀笙已经下马,也不继续拦在马跟前,转而行至妇人身旁扶起她,再抬头已是双目通红,堂堂大汉居然落泪了。 “我们虽比不得公子这样的大户人家,但也不至于贫贱到任人随意践踏,我们也是活生生的人啊。”大汉一抹眼泪,带着祈求的目光看向周围的人。 “相信大家都是善良之人,请一定要为我们讨个公道。”大汉突然双膝跪地,来了剂猛药。 周遭议论纷纷,声音明晰的,都是在指责兀笙仗势欺人。 也有一些年纪稍轻的姑娘,许是看兀笙一表人才,眉宇间也不藏丝毫张扬之气,感叹着或许真是一场误会。 兀笙愣在原地,有些失措。 被人冤枉的滋味很不爽,但他又不能动怒,依旧维持着一贯的沉稳姿态,想着是不是要直接逃跑得了。 跟一群乌合之众,懒得解释,反正自己问心无愧。 “我给这位公子作证,方才他的马并未碰到这位大婶。”众人循声,只见一位身着银色锦缎衣衫、手持折扇的男子拨开人群,走到了中间。 “谢谢这位兄台愿为在下作证。”听到有人为自己说话,兀笙投去感谢的目光,抱拳颔首。 “呵呵,不必客气,我也只是实话实说,不想让那些坑蒙拐骗的小伎俩得逞罢了,哈哈哈。”锦衫男子摇扇大笑起来。 “你,你说谁坑蒙拐骗?”大汉急忙起身,手指着锦衫公子。 “哼,我看你们俩就是一路的,莫不是这城里的有钱人都这么嚣张,全然不顾咱们贫苦老百姓的生死!让我就这样死了吧,死了的好……”地上的妇人继续哭诉。 “非也非也,在下并不是城中之人,与对面这位公子也素未谋面,之所以站出来说句公道话,也算是小善积德,对得起天地、对得起良心。不知各位的良心,是站在哪一方的,切莫被假象蒙蔽了双眼,积善不成,反倒成了恶人。”锦衫男子慢悠悠地说道。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若是大家不信,在下可对天起誓,今时的确不曾伤害过这位大婶。”兀笙面露微笑,语气既坚定又谦逊。 “相公,我的头好晕,腿脚也不听使唤,哎哟,就让我撒手去了吧,何苦再受人欺凌,呜呜……”妇人还想再挣扎,不能就这么功亏一篑,于是哭的更加泪如泉涌。 “好好,既然活着也逃不过命苦一生,你若去了,我也跟着你去罢,只盼来世投个好人家,莫要再忍受这些无妄之灾。”连大汉也痛哭零涕起来,抱着那妇人大有命断此处之意。 兀笙被这阵势给蒙住了,当下有了一丝恻隐之心,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0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0 正想要开口安慰几句,探探他们究竟如何才肯罢手,也好早些解决此事。 而就在这时,风向有变。 “好了,戏也看完了,你们二人也别在那儿演了。”锦衫男子收起折扇,由起初的随性变为严肃,“乐安城梨花巷马车撞人,仔细瞧瞧,可还认得我?” 话刚说完,那二人当即露出惊慌的神情,待偷偷瞄了一眼说话的人,一下子连哭也忘了。 两人面面相觑,一看就知道心里有鬼。 “又或者,接着做咱们上回没做完的事,去趟官府如何?让县老爷来主持公正,那便再适合不过了,恩?”大家都能听得出来,锦衫男子的话里带着威胁的意味。 话已至此,饶是大笨蛋也能明白其中缘由了,这摆明了就是一对讹人的骗子。 眼见骗局败露,大汉拽着妇人便冲开人群逃离。 热闹看完了,人群散去,只留少许春心荡漾的小姑娘在不远处窃窃私语,羞得红了小脸蛋。谁让这两位翩翩公子都如此养眼呢! “承蒙兄台出手相助,兀笙再次谢过。”兀笙心里觉得羞愧,但却表现的不露声色。 “不必道谢,我也是刚好经过,只道是有缘。”锦衫男子谦和回礼,“在下贺南,如今正在四处游历以增长见闻。今日刚到巴图,不知兀公子可否做个向导,为在下指点一二。” “贺兄客气了,不巧在下也只是不日前刚到这城中,并非本地人士,对这里的情况也并不了解渗透,想是会让贺兄失望了。”对于这个贺南,兀笙出于感激之情当然不会推却他的小小请求,只可惜这忙他的确帮不上。 “如此,是我冒昧了。”贺南拿着折扇拍打手掌,眼睛却不动声色地避开兀笙看向了他身后的黑色马匹,那马可不是一般的品种。 “不过,城中的百福楼是个好地方,贺兄不妨去那里留宿,定有大收获。”兀笙来这里之后,也只对这百福楼有所了解,既是城中最为有名的酒楼,对于四处的贺南来说,应该是个绝佳去处才是。 “百福楼?恩,听上去不错,谢兀兄指引了,我稍后就去。”贺南似乎对兀笙的提议很是满意。 “好,那我们就此别过,告辞。”兀笙翻身上马拉住缰绳。 “有缘再会。”贺南作拱手礼,神情云淡风轻,让兀笙顿时觉得这个人不那么简单。 湖光山色别院穆宗元的卧房内,贾管家端来药服侍穆阁主喝下后立于床边,看着昔日里受人景仰的老爷如今却只能躲着养病,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甚至连一个令人宽心的治病消息都没有。 思及此,老管家满心忧虑。 “老爷,我知您不能开口,那就听听老奴几句心里话吧。如果您也同意老奴的说法,就眨几下眼睛,让我看个明白,行吗?” 贾管家是深得穆宗元信任之人,事情严重到了这般地步,他也想为着自家老爷和千崇阁出一份计策。 穆宗元连着眨了三下眼睛,表示他明白了贾管家的意思。 “司徒先生是个好人,对千崇阁的事务尽心尽力,对小姐的有生之年亦是不曾辜负。如今小姐已故多年,司徒先生洁身自好,老奴从未曾听说他在外有过半点风流债。现下千崇阁陷入从未出现过的危机,老爷向影云门求助,来的又恰好是青门主。” 说到此处,贾管家顿了顿,打量穆宗元的神情,发现他依旧平静地望着上方。 小姐是穆宗元的独女,从小就被众人视为掌上明珠,又有谁料到,最终却迎来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结局。 贾管家说起这些沉重往事,心里也是担忧会惹得老爷病上加病。 “老奴看得出来,司徒对青门主余情未了,都过了这么些年,倒不如成全了他们二人。如果千崇能与影云联姻,无论是于司徒还是于千崇阁,这都是好事一桩。” 话虽如此,可是黄泉之下的婷儿会答应吗? 穆宗元犹疑不定,如果我同意了,日后与她们母女地下相聚,婷儿会不会责怪我这个不称职的爹爹。 婷儿,你一定会体谅爹的一番苦心的,千崇阁需要他。 穆宗元终是眨眼同意了。贾管家是他信得过的人,至于这件事能不能成,全靠天意和他俩的缘分了。 兀笙回到总阁的时候,只见到师叔和司徒延二人各自面无表情地坐在座椅上。虽不晓得发生了何事,还是恭敬地喊了声“师叔”“司徒先生”。 “贤侄可算回来了,我和你师叔还在担心你是否遇上了什么麻烦。”司徒站了起来。 “抱歉,让你们就等了。”兀笙表歉意。 “没事就好,就怕你师叔饿了。你不在,我也不好劝她吃饭。”司徒延走到门边,“吩咐下去,上菜吧。” “是兀笙的错。”额,都怪路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给耽搁了。 “青染,我记得这是你最爱吃的菜,多尝些,不然越发消瘦了。”那司徒延好生温文尔雅的模样,正在往青染的碗里夹肉。 兀笙埋头吃饭,不情愿去看这样一幅扎眼的画面。 余光忍不住打量师叔的反应,皱眉了?是不是代表着她也不喜欢司徒的举动,自己能插手吗? “司徒先生有所不知,”理智被感性打败,兀笙赶紧抬起头来出声,“我师叔已经多年未曾沾染荤腥之食,你的好意,师叔可能无法接受了。” 其实兀笙也是半猜半蒙,不食人间烟火嘛,那就当做是不吃荤腥好了,反正司徒筷子夹着的就是一小块肉。 “哦?”司徒听闻之后怔了一下,询问青染本人,“贤侄说的可当真?” “恩。”青染敷衍地应声。 司徒,你还记得我爱吃的菜,可那已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呢?青染自己都快忘记了。既然兀笙在帮自己,那就顺着他的意思吧,也免去自己来应付。 “原来如此,恕司徒莽撞了,青染勿要见怪。”说着收回自己的筷子,将食物放进自己的碗里。 这边帮师叔解决了问题,兀笙又立刻埋头吃起饭来。 不是他怕了司徒延,而是他实在觉得现在的氛围有种说不出的压抑,简直比在云岐山上的时候闷多了。 在山上,从邑也没教过他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能怎么办呢?老实吃饭吧。 司徒延看似不经意的注意着兀笙的一举一动,乍看起来会让人误以为那只是个初涉江湖,还有点任性的孩子,譬如此刻。 可事实上呢?司徒暗自苦笑摇头。 炎兄啊炎兄,你放他下山来就是为了阻隔我和青染的么,你也跟青染一样无法原谅我了是不是。 罢了,只要还能偶尔看到她一面,知道她一切都好,我司徒还奢求什么。 是夜,司徒延并未返回别院,而是同青染和兀笙一起留在了城中。不管怎么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1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1 说,已经有人盯上了青染他们,那他还如何能放心。 已经负了她一次,再不能任她置于危险之中。 翌日清晨,城中出现了小小的骚乱:有人溺水身亡了。 司徒几人听完属下的禀报后,也赶往城东一探究竟。或许只是普通的溺水,更或许是与这次中毒事件相关的命案。 河边已围了不少人,中间的空地上躺着一具尸体,被草席覆盖着身体部位,只露出了头部。 面部泛白,只微微肿起,还能辨别他的真面目,溺水时间应该没有太长。 “我认得这人,他是百福楼新来的药师,前些日子我去侧院看病的时候见到过一次。唉,可惜了,怎么突然就自杀了呢……”人群中有一位小伙子的话引起了周围人的关注。 “这么说来倒是有点印象,我好像也是见过他的。” “你怎么知道他就是自杀的?万一是遭人陷害呢?还是等官府的人来检验吧。” “是啊是啊,我看百福楼那几位药师都是大好的人,指不定就是飞来横祸。看这面相还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吧,太可怜了……” “师叔你就别上前了,我去看看。”兀笙可不希望师叔被卷入那些拥挤的人群里。 兀笙在人群中听着大家伙儿的言论,挤上前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这一看可让他有些吃惊。那人,好生面熟。 等等,那不正是昨天在拐角处与他发生过争执的奇怪之人吗? 怎么是他,而且还是百福楼的人。 与此同时,兀笙在对面还看到了另一抹熟悉的身影,也就是昨天机缘巧合之下替自己解围并打过交道的锦衫公子:贺南。 两人目光交错,相互点头示意。 “有什么发现吗?”兀笙退出人群回到青染身边,青染见他表情更换了好几轮。 “看起来很普通的一个青年,不像是习武之人。”兀笙摇摇头,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起。 “恩,既然与百福楼有关,那柳老板肯定会来,我们再等等吧。”司徒延跟柳老板相识已久,对他的为人也很了解,只是这回,怕脱不了干系了。 ☆、芳心暗许 官府的人和柳老板一行人前脚跟后脚的也来了,柳老板表示认识此人,但不知道他的具体来历和身份。 照柳老板的说辞,这个人热衷对药物的研究,但由于资历尚浅,所以柳老板拒绝了他入院做药师的请求。但他并没有就此打消这个念头,反而每到几位药师开院就诊的时候就主动跑来打打下手。 仵作当场进行了身体外部的检查,直言不讳地说他是先中毒再溺水。至于中的是什么毒,仵作没有说,这可能涉及到官府内部查案的机密了吧。 尸体被官府的人抬走了,柳老板这才发现司徒延他们也在此。 “烦请几位随我到府上一聚。”柳老板低头思索了些什么,像是下了某种决心,表情凝重地做了个请的动作。 “好。”司徒延答道。 兀笙走在青染的后边,一手蹭着下颚,脑袋里回放着昨天跟那个人接触的画面。 一帧一帧地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而最奇怪的莫过于那人说的那些怨天尤人的话,和他紧紧抱在怀里,死也不愿放手的包袱。 青染只回头看了一眼,就知道兀笙肯定又是在心里盘算着什么。 她也不是没有发现这孩子跟司徒极度不合拍,也纳闷一向受人尊敬的司徒,怎么这次就莫名其妙地被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孩子给讨厌了。 青染哪里会想到,其实一切缘由都在她自己的身上。 “公子,他们已经走了。”一个书童模样的少年在锦衫公子身后说道。 “我知道。” “那我们?” “你不觉得这里的风景很好吗?”贺南斜嘴一笑,拿扇子缠绕着一旁的柳絮。 “啊?嘿嘿,是,是挺好。”单纯的小书童哪里能明白自家主子那深不可测的心思,也正因为他单纯,所以才会被带在身边。 柳府的书房内,四人神情各异地端坐着。 柳老板为刚才的和盘托出而神色不安,司徒延则大义凛然地分析着个中利害,青染的脸上依旧没有一丝波澜,而兀笙在听完柳老板的陈述后就又陷入了发呆的状态。 这破脑袋,都过去六年了还是不好使,记事不行,想事也不行。 “唔。”兀笙解除了发呆状态,有些恨恨的拍了拍脑门,恨不得砸开它,里面又有了隐隐作痛的征兆。 “怎么了,是不是头又痛了?”离他最近的青染发现了异常,起身走近他,将真气聚在掌心置于兀笙头顶之上,“下山之前掌门叮嘱过你,不要想太多复杂的东西。” “可是好些了?”见那人眉头舒展开来,青染收回真气,垂手。 “好多了,谢师叔出手相助。”兀笙满足的模样和傻傻的笑脸,竟让青染的冰凉心里也觉得暖了起来。 感受着师叔为自己输入到体内的真气游走在整个脑海里,不一会儿就缓解了头痛之症,伴随着真气的还有师叔身上好闻的香气,这似乎更能让兀笙静下心来。 兀笙头痛的小插曲没有打断屋内的谈话。 这些天所发生的事无一不跟邻国菩桑国有着紧密关联,连身亡的小伙子居然还是菩桑人身份。 一切矛头都指向了菩桑,可这样不就显得菩桑国办事太过于轻率疏漏? 要想成为百福楼的药师,柳老板这么老辣的经商之人,怎么可能不彻查他的身份。然而柳老板先前在官府面前有所保留,只说了之所以不接收他的原因是资历尚浅,并未道出他是菩桑人。 如果说柳老板是顾及到他来自菩桑而拒绝,那么后来又为何如此轻易的就允许他跟其他几位药师相处? 这其中,一定还有内情。 “小姐,老爷真的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扰,您就别让小的为难了。”屋外传来守门小斯的恳求声。 “你让开!爹,我今天一定要出去,我要……”书房的门随之被推开了,进门之人还能有谁?只会是柳家千金柳纤纤了。 柳纤纤昨日才被关了一天,今天就待不住了。 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不是第一次被关在家里,但昨儿个夜里突然想起约了好姐妹今天游湖。 好吧,其实这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叫小斯去知会一声就成。 可转念一想又不甘心,那位俊朗少年不知道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让她柳纤纤一整天的时间惦念着。不行,一定要找到他,所以一定要出去。 这不,偶尔的小姐脾气上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不顾家丁劝阻非要来找爹爹理论。 虽说撞见爹爹议事实属失礼,但在看到在座的某人后,这种小愧疚的心态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2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2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柳老板对这个女儿疼爱有加,但也不是无法无天的教养,所以柳纤纤大多时候还是十分乖巧温顺的。毕竟也才十六岁的年纪,有些任性是在谅解范围之内的。 “胡闹!”柳老板一本正经地拍桌子,“没看到有客人在此吗?还不回房去。” “小女子柳纤纤,一时失礼了,还望见谅。”好不容易见着了那人,柳纤纤怎么可能就此放过。于是立马乖乖装回一个知书达理的千金小姐,施了施礼。 “柳小姐天性率真又识得大体,柳老板你也别太苛责了。”司徒延说道。 “纤纤谢过司徒先生的大人大量。”再施一礼,卖乖讨巧,“爹,原来您这么快就找到女儿的救命恩人了,也不通知女儿一声。” “救命恩人?”刘老板疑惑道。自己虽说有派人去寻,但至今没有收到消息啊。 “就是这位公子啊,不是您找到的么?”柳纤纤甜美地笑着点了点头,指向兀笙,“你好啊,我们又见面了。” 司徒延和柳老板齐齐看向兀笙,不明所以。 兀笙只好站起来,对着门口处的少女行拱手礼:“小姐原来是柳老板的千金,在下兀笙,幸会。” “公子不必多礼,应该是纤纤向你道谢才对,前日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你,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柳纤纤说着,又单独朝着兀笙施了施礼。 呵呵,你叫兀笙啊,兀笙兀笙,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啊哈哈,原来我们要寻的人竟是兀公子,”柳老板也起身走向兀笙,十分郑重地行了拱手礼,“多谢兀公子对小女的救命之恩,受柳某一拜。” “柳老板客气了,兀笙不敢当。” 这场气氛凝重的议事,就在柳府一家对兀笙的感恩戴德中戛然而止。 从书房出来后,一行人在大厅开始了闲聊,柳夫人已在厨房张罗着丰盛的午饭,不能怠慢了自家宝贝女儿的救命恩人。 兀笙被柳纤纤拉去了庭院,看纤纤那欢喜的小女儿姿态,柳家老两口怎会不知道那是动心了。所以在柳纤纤主动邀请兀笙去庭院赏花时,柳老板不觉得是自家女儿不矜持,反倒推波助澜了一把。 “去吧去吧,庭院的莲花开得正好,兀公子年少,也不必陪着我们几个长辈在这里唠叨了。” 柳老板一边捋着胡须,一边笑哈哈的说道。 那兀笙乃影云掌门的高徒,要是能跟纤纤千里姻缘一线牵,他倒乐得其成嘛。往后纤纤能够受到影云门的庇护,他和夫人也就可以放心了。 兀笙神情可怜的看了看座上的青染,到现在还记得师叔当时说过的什么“不能被美色所诱”。 这会儿要是就这样被拉去当作玩伴,是不是太没骨气了? 本还指望着师叔能帮自己解围,谁知道司徒延也附和着柳老板的意思,说年轻人在一起好交流新思想,有助于培养新起之秀。 兀笙最后再看向师叔,看到的却是她点了点头。 青染思考的显然比兀笙更深远,既然确定了这少女不是身份不明之人,那兀笙跟她接触也没什么。 况且,从柳家小姐那儿入手查案,或许会有不一样的发现。 “兀公子你看,这一池的莲花是不是很漂亮啊?那边靠近池中央的那朵白色莲花,开得最好看了。这里边有好多品种呢,都是我爹从四面八方收集起来的,会在不同的时节开放。呵呵,因为我娘最爱的就是莲花了。” “兀公子,兀公子,你有听我讲话吗?为什么你都不说说话呢?” 许是柳纤纤从来没有这般喜欢过一个人吧,看到他就忍不住想跟他分享自己心里所有的快乐,所以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话。 待发觉那人好像对自己的话没有多大兴趣时,不免有些小小的失落。 “那我也不说了。”今日的少女穿着杏色纱裙,多了几分俏皮,此时正无助的跟自己的手指过意不去,左右手绞着。 兀笙想了想,其实他不讨厌这个女孩子,而是自己从来就不是话多之人。以前也只有雨昭那丫头最能跟他念叨,现在换了个人,还不太适应如何相处。 轻身飞跃池塘,再回来时手中多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弯腰递至少女的面前。 “这朵莲花如何,娇艳粉嫩,正适合放置小姐闺中,明日兴许就能绽放了。”其实兀笙也是很喜欢这芙蓉的,出淤泥而不染。 “恩,好看极了。”柳纤纤愣神了,旋即咧开嘴角笑了起来。 “兀公子摘的这朵最好看了!”说着双手从兀笙手里接过莲花,轻嗅着缕缕芬芳,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亲自采花并被她乐意捧在手中,那滋味别提多甜蜜了。 “柳小姐喜欢就好。” “那个,你,我,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柳小姐,叫我纤纤吧。”小姐小姐,我才不要做你的柳小姐呢,柳纤纤期许的看着兀笙。 “好,就叫你纤纤。”兀笙拿女孩子最没办法了,无奈无奈啊。 “秀色粉绝世,馨香谁为传?坐看飞霜满,凋此红芳年。”不知何时,青染踱步到了池边,望着眼前一片接天莲叶的映日荷花,却忍不住伤怀起来。 师叔,你是在借荷花感叹自己么? 为什么明明你都在我身边了,我却仍然觉得离你好远好远。 你的心底藏着怎样一段曲折迷离的故事,故事里又藏着怎样一个秘而不宣的人呢? “佳人彩云里,欲赠隔远天。相思无因见,怅望凉风前。”怎么司徒延也跑来了,好好地就被他煞了风景。 “你的佳人不在这里。”兀笙在肚子里咬着字。 “你在说话吗?嘴唇一动一动的?”柳纤纤对那两人的诗词毫无兴趣,她的眼里心里只有兀笙一个人。这难道就是一见倾心的感觉吗,很美妙呢。 “纤纤,我们去看看膳食准备好了没,恩?”眼不见耳不听为净,还是换地方吧。 说也奇怪,如果换做是从前,青染一定会因为司徒的话而有所感悟,可今天她却完全没有心思去管他方才话里的含义。 眼睛望着前方,注意力却是在兀笙和柳纤纤两个人的身上。 回忆不知不觉绕上了心头,这样青涩的年纪,这样毫无杂念的笑脸,我可曾有过?记不起了。 午饭过后,司徒赶回了别院,青染和兀笙自然是回总阁。 可怜了那柳纤纤恋恋不舍地送至府外,一路上软磨硬泡,嘴都说干了,巴巴地希望兀笙能答应下次陪她游湖的请求。 兀笙是个心软的人,哪里经得住一个小女孩的纠缠,咬了咬牙一狠心就给应了下来。 “就知道你最好了!”柳纤纤乐坏了,头顶上的愁云密布刹那间全都散了开去,直抱住兀笙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3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3 的胳膊表示她的欢喜。 “好了纤纤,走这么远也快累了。我现在都答应你了,所以赶紧跟着兰儿他们回家去吧。”兀笙抽出自己的胳膊,与柳纤纤面对面,“不然又遇到什么危险就不好了,你爹娘会担心的,听话。” “恩恩,那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了,青门主、兀公子再见!” 一直以来,柳纤纤都被家人保护得太好了。十六岁天真无邪的少女,喜怒哀乐都是那么纯粹,让人难以不疼惜。 见到自家小姐脸上洋溢着的笑容,跟在后边的兰儿和若干家丁也笑了。 哪个都能看出小姐对那位兀公子上了心,在柳府待了些许年,老爷夫人和小姐对待下人甚好,所以他们都是真心希望自家小姐能够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成就一段金玉良缘。 ☆、孤身试探 深夜,兀笙再次换上夜行衣独自前往百福楼的侧院。 这是他跟莽肃约定好的时间,白日里出了一桩与这儿有关的命案,兀笙相信今晚肯定不会空手而归。 有了第一次,这第二次的见面就有了个十分友好的开端。 莽肃把官府来侧院问话的事情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兀笙,那个身亡者的确是菩桑人无疑,名叫宏文,并且昨日午前还来过侧院一趟。 据莽肃回忆,穆阁主他们来百福楼的那天,这个小伙子恰好也在侧院帮忙。 而当晚为他们试菜的药师是西屋的王胡子,那人比年纪大不过莽肃,却老是留着长胡须,故而人称王胡子。 事有蹊跷,莽肃趁午后王胡子出门采药的空档溜进他的屋里翻了一翻,还真让他发现了一种在炙兖国不常见,却在菩桑国不难寻的药草,名砂稽。 砂稽本无毒,但却在与人的血液混合炼制时能刺激出一种特别的药份,且含有用银针都试不出来的隐性剧毒。 莽肃当年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不小心以身试毒了一回。 大概是他莽肃此生命不该绝吧,命悬一线之际,幸好被他养了多年的小毒蛇给以毒攻毒捡回一条命,不然就该曝尸荒野了。 莽肃解释了这么多,不指望兀笙能给他点共鸣的反应,好歹也别砸场子不是。 “那条毒蛇还在吗?”某人问。 当莽肃听到兀笙作出的反应时,你说他能不气得牙痒痒么。 兀笙离开侧院前还在王胡子的屋顶上趴了一会儿,想着在屋顶掀开一个洞看看里面的情况,结果高估了自己的夜视能力,只好悻悻的作罢。 翻墙进来的时候,兀笙留意到师叔房间还有微弱的光亮,想着碰碰运气,跟师叔说说今晚探知的消息。 “进来吧。”手抬起来还没碰到房门,屋里就传来的青染冰凉的声音。 兀笙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进去,在轻手轻脚的关好房门,弄得跟做贼一样。其实只是怕弄出不好听的声音,破坏了这个空间里的和谐是小,惊扰了师叔的耳根是大。 青染正拿着一本书在翻阅,别看她一副心无旁骛的样子,实则什么也没看进去。 那孩子夜里出去后,青染又收到了天御紫庄传来的消息。信件上寥寥数语,大致是说千崇阁的几位难逃一劫,可以说是无解。 无解吗? 那就顺应天命,但求别再多造杀戮吧。 一两个时辰保持着一个姿势,书上的内容没看进去,周公也没来找她,要不是那孩子在屋外蹑手蹑脚的细微动静让她有所警觉,恐怕到此时还发着愣呢。 下山前对那孩子的印象一直是中规中矩、不生事端。 下山来的几日近距离相处后,发现了他也有另一面,傻里傻气、冲动任性,比身边只有一个落夕的时候有趣多了。 “过来坐吧。”别人离她远远的,那是她的本意。可这孩子躲着她,她会想要让他靠近一些。 兀笙心里想的是这身夜行衣太糟糕了,师叔看了会不会觉得碍眼。 在师叔的召唤下,兀笙也不再闪躲。乖乖地坐下,然后把晚上跟莽肃的发现都一五一十地说给她听,连那条小毒蛇都没忘记加进去。 末了还埋怨一句,那老前辈没回答问题就把他给轰走了,确实是个怪老头。 别以为兀笙一下山就真的变成二愣子了,那是心细的他发现,原来师叔也是可以逗一逗的。只要她不反感不责骂,偶尔在她面前耍耍宝,仔细观察的话就可以看到她脸上表情的微小变化了,这让兀笙很受鼓舞。 哪怕只是一丁点的进展,兀笙也感到相当欣慰了。 “看来那老前辈遇到你,也只有哀叹的份了。”青染放下书,微微扬了扬嘴角。看吧,师叔果然忍不住想笑了。 “师叔,你笑起来一定很美。”话一出口,兀笙就后悔了,后悔说的不是时候,后怕师叔对她冷眼相待,“那个,师叔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回房了。夜深了,请师叔早点歇息!” 兀笙抓起火鹜剑落荒而逃,顾不得进来时的那份小心翼翼了。 屋内的人先是神情一凛,再想到自己明明什么都还没说,什么都还没做,怎的就把那孩子吓成那副模样了? 左手覆上自己的脸,我这张脸…… 这边屋子里的人背靠在紧闭的房门上,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右手覆上胸口的位置,这种强有力的心跳决不是因为运动而跳跃,往常练剑过后也没有感受过这等慌乱的毫无节奏的心跳。 我这是怎么了…… 落夕又风尘仆仆地连着赶了半日路程,总算是看到了巴图县的城门,她拿着师父给的信物和地图去找药王,结果扑了空。 这算不算没完成任务? 青染没说什么,她知道药王是个闲不住的人,每年在草庐待着的时间加起来不会超过三个月。这次也是凭着碰碰运气的本意才交代落夕去走这一趟,没寻到人也在意料之中。 叫了落夕先去房间休息,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定是异常辛劳疲倦。 这件事,急是急不来的。 “师叔,兀笙倒是想起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再次看到落夕时,一个声音在兀笙的回忆里冒了出来。 “恩,说来听听。” “当日我和落夕在赶来巴图的路上曾在一个小镇的酒楼歇息过片刻,无意间听到有人提起什么宿鹰教,师叔觉得,那个门派会跟这件事情有关吗?”要不是再见到落夕,兀笙差点把这茬儿给彻底抛诸脑后了。 宿鹰教?青染眉间竖起了“川”字。 在巴图城中还未曾听到有什么人说起与宿鹰教有关的东西,所以在让天御紫庄查探的时候也没提到这一点,就连司徒也没想到这个。 为什么兀笙和落夕会在城外的小镇里听到这等传言? 兀笙的话,令青染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整个事件,或许换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4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4 个方向查案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就算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也不妨试一试,再怎么都好过坐以待毙。 “你在这儿跟落夕一起留意百福楼和柳府,我去别院看看穆阁主。”青染说完这话就轻飘飘的走出了大厅,留下兀笙独自对着空气打坐。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侧院探探那个王胡子。 但怎么个探法呢?昨晚听莽肃前辈说,今天应该是侧院对外开放就诊的日子,有了! 一身灰色的粗布麻衣和普通的黑色旧布鞋,枯黄的头发散乱披着随意绑在身后,额头扎了一根泛黄的头巾,脸上抹了点粗糙的炭灰,让皮肤看起来黯淡无光。 两只手则提前在水里泡了很久,然后再同样地涂上点炭灰。 换装成功的兀笙是跟着几个百姓同道去的侧院,院里约莫已有近二十号病员,大家规规矩矩地排着队等候看病。 有在莽肃这边等候的,也有在另一边排队等候的,坐诊的没有王胡子。 “咳咳,怎么今日不见王药师啊,咳咳,我这病一直都是在他那看的。”兀笙故意压低声音假装咳嗽,向身前的人问起王药师。 “你还不知道啊?唉,听说王药师昨天出去采药不小心把胳膊摔骨折了,所以今天不能给大伙儿就诊了,也不知道王药师的伤要紧不要紧。”一位妇人转过头来帮他解答了疑问。 “是这样啊。平日里都是他帮我们看病,现在他受伤了,心里还真不是滋味儿。”兀笙装出一副悲戚的样子。 这时候就摔断了胳膊,一定有问题,必须得想办法去看看。 院墙边上有一个小药童正在熬药,兀笙退出队伍缓慢的走过去:“小xiongdi,这药是给谁熬的呀?” 这边是晒药草的地方,小药童听到有人叫他,把全神贯注在药罐上的精力转移到了兀笙身上。一看就知道是个病秧子,没什么好印象。 “这是给王药师熬的药,你今日要看病就找莽肃先生他们去吧。”小药童不疑有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把头又埋了下去。 “小xiongdi有所不知,我今儿个不是来看病,而是专程来探望王药师的,顺便问问他上次说好要给我换的新药方配齐了没有。”兀笙编谎言编的还挺顺溜,幸好没出什么差错。 小药童放下扇火的扇子,把罐里的药汁倒入大碗中,压根儿不打算继续理会兀笙。 这么小一孩子,这素质,如何成才! 兀笙郁闷了。 “小六子,赶紧过来搭把手,这两个药方拿去配药了!”不远处的呼唤声适时地传来,莽肃你确定你不是上天派来助兀笙一臂之力的? “噢,就来啦!”小六子看看药碗又看看兀笙,眼珠子往上翻。 “既然这样,那就麻烦你帮我把这碗药给王药师送去吧。小心烫,别洒了。”说完就麻溜地跑过去帮忙了。 “好,好,我去送。”兀笙点头道。 王胡子房间的门是敞开着的,兀笙双手端起药碗,尽量低调地走进了王胡子的房间。环顾四周,王胡子这会儿正躺在床上。 “先生,你的药熬好了。”兀笙端着碗行至床边,一点没有担心被撞破的意思。 “放到桌上,你可以出去了。” “先生的手有不便,还是让我来服侍你喝药吧。”我可是专程来拜访你的,哪能你说出去就出去,多没面子。 “你是谁,谁让你进我房间的?出去!”王胡子这才听清楚了来人的声音,根本就不是小六子,也不是院里的其他人。他变得敏感,另一只胳膊撑着身子迅速坐了起来。 “先生不要误会,咳咳,我就是个来看病的平民百姓。”装,继续装得更像样一点。 “小六子呢?” “方才听闻王药师采药受了伤,小六子又太忙了,所以就让我给你把药送进来。”说话的时候兀笙也仔仔细细地在打量,王胡子的右胳膊的确夹着木板,暴露在外的肌肤上还有好几处伤口,可怎么看也不像是普通擦伤。 由于刚才激动起身,王胡子左胳膊的袖子被拉到了手肘处,而以下的肌肤却是完好无损。 试问如果是不小心滚下山坡撞到石头摔断了一条胳膊,还带有多处伤痕,那么另一条胳膊可以毫发无损么?王胡子在撒谎。 “真是这样?”王胡子将信将疑,态度也缓和了不少,“那麻烦你了,把药给我,你先出去吧。” “好叻,您接着。” 就着他伸出来的左手,兀笙装作不留神把汤药洒在了他的胳膊上。 汤药的温度虽然没有烧开时那么滚烫,但泼在肌肤上也足以让一个正常人有正常的反应。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为了不露出破绽,王胡子居然生生的给忍住了:“你怎么回事!” 王胡子说什么也在江湖上摸爬打滚了四十多年,眼前的人是真探望还是假探望岂能分辨不出来。这可是最后的紧要关头了,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再痛也必须隐忍过去。 “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笨手笨脚的,我这就出去。”兀笙连连道歉,见好就收。 王胡子有问题得到了证实。 可他私藏砂稽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他也是菩桑人,那个年轻人是他杀的? 或者,他们根本就是同伙,王胡子只是利用了那个宏文的菩桑身份来掩人耳目,好为自己洗脱嫌疑?江湖恩怨,亦或是邻国挑衅? 既然已经得手,他现在假装受伤应该就是为了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兀笙脑袋里的为什么太多了,要是师叔在的话,肯定就能一一理出头绪,果然自己还是太欠缺江湖阅历了。 落夕醒来的时候,天空忽然电闪雷鸣。 片刻的功夫就下起了瓢泼大雨,是以,兀笙被淋成了落汤鸡。本来今日一身的穿着就够狼狈的,再淋湿那就惨不忍睹了。 这副模样的兀笙跑进居住的小院时,凑巧碰到睡足了觉起床开门的落夕。 落夕向来胆大,乍看之下就了然这个人是兀笙。 某人双手扒拉着湿答答的头发,那模样别提有多可怜多搞笑了,于是落夕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大笑了出来! 兀笙正了正身板,输了样子不能再输了气质,昂首挺胸走回卧房。 利索地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擦了擦滴水的头发,瞬间清爽了许多。再用帕子接窗外的雨水,浸湿后狠狠地擦了把脸,等晚上再好好梳洗一番。 落夕虽然没有师叔那样冰冷,但她笑得也不多,所以这是回牺牲小我完成了大我! ☆、余情未了 湖光山色已不复往昔的生机,这里面躺着六个濒临死亡边缘的生命,过了今夜就是第八日了。 十日断魂,魂归何处! 凌晨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5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5 了,别院的厅堂里坐着好些人,影云青门主,千崇圣剑侠,还有贾管家,没中毒的另外三位长者,以及堂下跪着的两名探卫。 探卫就是此前派去菩桑刺探有关“十日断魂”毒.药和解药消息的人,一共十二名高手。 回来的只剩下两人,并且任何有价值的消息都没有打探到。 “司徒先生,我们尽力了!”两人匍匐跪倒在地,身上都分别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其余同伴不是下落不明,就是已经身亡。 “可有看清是哪路人马在追杀你们?”司徒延比上了眼睛,此刻的他真的觉得很无力。 “没有。他们的武功很混杂,甚至还有菩桑国和腾南郡的招式。从我们进入菩桑境内,那群人就一波一波早有准备的袭击我们,招招致命,步步紧逼。” “但那些被我们杀掉的黑衣人都有一个共同点,没有舌头。”其中受伤最轻的那个还能条理清晰。 “可有检查过他们的手臂?”如果是宿鹰教的人,手臂上的印记就能说明。 “一路上情况危急,我们,我们并未对其尸体进行详细检查。”回答的人被青染的问题问住了,再次匍匐在地,“是属下办事不利,请司徒先生责罚。” “好了,这件事不怪你们。贾管家,安排他们几人好生歇着。”司徒延挥手道。 以为没有舌头就可以永绝后患么? 没有舌头的杀手,相当于死士,江湖上何时冒出来这么一个狠辣的组织了?司徒延在脑中搜寻线索无果。 “司徒,那我们也先回房休息了,唉!” 三位长者无不垂头叹气离开了这压抑的大厅,他们现在已无暇担忧别人的性命,自己都不知道还能活多久,说不定哪天也是突来一场无妄之灾,就这么了结了。 偌大的厅堂里,司徒延坐在东边的主位上,青染坐在司徒的左下方。 一个仰头望着屋顶,体会无力感的蔓延。 一个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什么也没想。 “宿鹰教,还查吗?”女子站起来看向男子,往前走了几步,不让他觉得孤单无助。 “呵呵,现在查,还有用吗……”司徒延苦涩地睁开眼,循声注视着那个他心爱的女子,似是在问她,也似是在问自己。 是啊,只剩下三天不到的时间了,真的就无能为力了? 宿鹰教最近几年的活动并不猖獗,也不知割掉舌头是他们最新的教规,还是江湖新起的某个门派组织,青染忽然也觉得很迷茫。 “不管如何,即使救不回阁主他们的性命,难道你就甘心看着堂堂千崇阁蒙受这般奇耻大辱?”青染的话一字一句打在司徒延的心上,那么刺痛。 “你,可否还愿意跟我站在一起?”司徒延走下石阶,在离青染两步远的地方停住,伸出了他的右手。 “青染,我负了你的青春,那用我的后半生来偿还,可好?”这个女子,他曾错过一次,如果还能有机会握住她的手,那么他发誓再不会放开。 司徒,你不知道我的心已经死了吗?你伸出的手让我有过感动,可也是你亲手将它们都毁了。 我对你,初心不再,如何还能携手? 罢了,爱过恨过也怨过了。 如今还能得知你仍旧念着那份对我的初心,以后便对你不怨不恨了。可你要的爱情,当真是没可能了。 “等千崇挺过这一关,你、我、还有师兄照样能够一起把酒言欢,仗剑天涯。”青染给了司徒一个久违的淡淡的微笑,但她的手,不会再放入他的手中了。 “好!”司徒延失望地把手藏进袖口里,“你也累了,歇息吧。千崇阁的事,我会尽力而为。” 此时此刻,侧厅的一把椅子里嵌坐着一个瘦小的黑影。他一动不动地在这儿待了近一个时辰,直到里边谈话结束,也迟迟没有离去。 老爷,等我做完最后一件事,我会下去陪你的。 这条命本来就是你给的,我一个老头子迟暮之年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就让我再去伺候你和夫人还有小姐吧…… “兀公子,我是纤纤啊,你答应了要陪我游湖的,我们今天就去好不好?”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兀笙和落夕刚到大厅就迎来了柳纤纤这位无忧无虑的千金小姐。 这丫头未免也太心急了,前日于心不忍答应了这事儿,昨日才消停了一天,今儿个就要去兑现承诺了。 落夕有点不明所以,活波可爱的小丫头是何方神圣? 待兀笙将二位相互引荐后,也没过多推辞。既然是自己应下的约定,那就必然要去兑现的。不能落人口实说是欺骗人家一个小姑娘的感情,那就太损阴德了。 在兀笙闻到落夕是否要同行前往时,落夕毫无犹豫地同意了,并且嘴角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 柳纤纤可不大高兴了,人家明明是想跟兀公子单独相处的。 小姑娘的不愉快啊,持续到走出千崇阁大门的时候,就烟消云散了。落姐姐是兀公子的同门,瞧他们的关系还挺好的。 恩,我要好好表现。 于是在去游湖的路上,就能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一直叫着“落姐姐,我跟你说哦……”“落姐姐你知不知道……”“落姐姐你看那边……” 落姐姐长、落姐姐短。 兀笙落后二人一小步,好好的怎么一下子我就遭受冷遇了?女孩子的心思真是变幻莫测。 “落姐姐,我唱歌给你们听吧?” 游船行至湖中,柳纤纤也不管他们爱不爱听,兴致高昂地跑到船头哼起了小调。 昨日的一场大雨将天空洗涤得更加干净,湖面上双飞的燕子和着歌声欢快起舞,岸边的柳絮轻点着湖水,荡漾开了一圈圈好看的波纹。 清风夹杂着湖水的味道,玲珑剔透的少女更是在风中衣袂飘扬…… 兀笙也来了兴致,拿出紫萧配合着少女的歌声吹奏出美妙的音乐。 越来越多的游湖者将目光投向了兀笙他们的游船方向,许多人都是识得百福楼这位娇俏可人的大小姐的,不由得开始好奇起来。 今日那游船蓬里吹箫之人,会是哪一位翩翩公子哥儿呢? “兀笙,你有没有感觉到不对劲?”落夕握了握手中的佩剑,轻言道。在行走江湖这方面,落夕比兀笙更为警觉。 说时迟那时快,落夕拔剑而起跃至船头。 饶是这样,那唱歌的小丫头也还是率先一步“扑通”一声掉入了湖中。 兀笙紧跟着提剑飞上空中,湖里立马有三名黑衣人窜了出来,一人对付兀笙,另外两人对付落夕,令他们无暇分.身去救人。 “救命,笙哥哥救我……”危急时刻,柳纤纤大喊。 “该死!落夕你先挡着,我去救纤纤。”兀笙被武功高强的黑衣人缠着,耽误了救人的时间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6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6 ,他也很着急。 “兀公子别分神,待我去救那少女。”兀笙转头看了一眼说话之人,正是有过两面之缘的贺南,这人应当是来帮他的,最起码此时此刻信得过。 贺南从不远处的游船上飞跃入了水中,快速捞起在水中挣扎的柳纤纤。 当贺南抱着柳纤纤落到游船上的时候,那几名黑衣人却都默契地齐齐钻回了水里。黑衣人武功不弱,看来他们的主要目的不是杀人,而是一个字“缠”。 兀笙落夕对视一眼,若有所思。 “姑娘,姑娘你醒醒,你还好吗?”贺南把柳纤纤平躺在甲板上,轻轻拍着她的脸颊。 兀笙放下仍未开鞘的火鹜,扶起柳纤纤半跪在她身后,一手扶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为她输入真气并在她后背上轻拍了一掌。 少女咳嗽着吐了几口水出来,恢复了些意识,回头看见是被自己喜欢的人抱着,十分安心。 “是不是感觉很冷?别冻坏了身子。”感觉到浑身湿透的少女在颤抖,兀笙继续为她输入暖身的真气,然后脱下自己的外衫罩在柳纤纤的身上。 “春天乍暖还寒,我看还是先送这位姑娘回家吧。”见少女眼中有怀疑,遂解释道,“在下贺南,跟兀公子相识,绝非坏人。” “贺兄说得没错,方才也是他下水救你上来的。”兀笙说道。 船靠岸后,那边的另一艘游船也跟着靠岸,船上急急忙忙跑下来一个小书童:“公子你吓死松音了,您可不能有事啊!” “别大呼小叫的,我好好的没事都快被你喊出事了。”贺南好笑的制止了书童。 “那我们回客栈换衣服吧,万一生病了,啊呸呸呸,公子身体好,不会生病的。”小书童继续聒噪,他也是为了自家公子的身体着想,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等等,贺公子若是不嫌弃,随我们一起回柳府吧,我家离这儿不远。”被兀笙抱在怀里的柳纤纤主动留下贺南,现在他也是自己的恩人,哪有让恩人自行离去的道理。 “贺兄跟我们一起走吧,百福楼就是这位小姐家的产业。”兀笙的言外之意就是,你回百福楼跟去柳府没多大差别。 “哦?哈哈,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贺南惊讶道。 落夕不着痕迹地观察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子,显然落水之事是针对柳纤纤或者说是针对柳府,因为黑衣人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要他们当中任何一人的性命。 柳纤纤落水,无非是给柳府一个警示。 但也有可能这件事只是贺南为了接近他们而一手操作,那么他的来意无疑就是冲着柳府和百福楼。 如此看来,柳府和百福楼果真被卷入了巨大的风浪之中。 八天了,原以为这次是单纯的千崇阁被作为开刀的主要对象,想不到事情的背后会牵扯出这么多凌乱的复杂关系,真是有趣得紧! 众人雇了马车赶回柳府,看到自家女儿浑身湿透、衣衫凌乱地被抱进府中,二老当下就急坏了。 赶忙吩咐了下人去请大夫,叫丫鬟给小姐准备热水换衣洗漱。 一阵忙碌后,并无大碍的柳纤纤安静的躺在闺房中,脸上有着淡淡的红晕。不是因为发烧,而是因为她在回味那人温暖的怀抱,那么真实的被他拥抱着,想想都脸红。 还有那位贺公子,虽然他也是清新俊逸、品貌非凡,但柳纤纤的心已然被兀笙占据,容不下其他人了。 兀笙和贺南换上了干净新衣,又与柳家二老絮叨了一会儿才离去。 得知来龙去脉后,柳老板竭力保持着镇定来安慰他的夫人。等哄睡了一老一小,他才心事重重地坐在书房,眉头紧锁。 这一天终于还是到了,帮朝廷做事的人,永远都落不得好下场。 一边是炙兖皇命难违,一边是异国菩桑胁迫。世人只看到表面风光无限,哪里知道他每天都过着心惊胆战的日子。 皇命要他把中毒事件的所有罪状都推给菩桑国,菩桑又派人来要他洗清一切与他们国家相关的罪证,还有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黑衣人,竟借纤纤落水之事来警告他。 自己和夫人都是一条腿踏进棺材的人,可他们的小女纤纤如今才入舞象之年啊。 为人父母的,谁不是护犊情深? 悔不当初,不该一时糊涂接受了皇上的安排。事到如今,你叫他如何忍心,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毫不知情的女儿无辜受累? 一定要保住她,让她活下去。 “已经第八日了,不知司徒先生有何进展,能解不能?”一间昏暗的书房内,陆渊坐在太师椅上侧对着站立的司徒延。 皇上派太傅来暗中监管此事,无非就是不想让朝廷的军力介入江湖纷争。 再怎么说,当今皇帝曾做过他长达十多年的学生,如果这都还不能看透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那他陆渊又哪里来的这个能力稳坐太傅之位。 前两日再次收到皇上的传书,意思再明显不过,菩桑大抵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了。 而他陆渊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适时的引导一下面前的这个人。 不出意外的话,司徒延一定会是下一任的千崇阁阁主。如今皇上有心拉拢他,就必须得取得他的信任,以及让他意识到皇权在这片土地上的威慑性。 效忠皇上,你能得到的何止区区一个千崇阁。 “大抵是无解了,还请太傅明示。”世人皆知皇上对这位陆太傅敬重有加,他司徒延何等聪明,到了这个时候太傅才来找他谈话,定然是皇上那边有了定夺。 “司徒先生聪慧过人,想必一定听过这四个字吧。” 陆渊取下桌上油灯的罩子,火苗接触空气后奋力地拔高了一些,陆渊接着慢慢拿起一张字条置于火苗上方。 这样的速度足够让司徒延看清上面写着的四个大字:攘外安内。 湖光山色别院内。 “穆阁主,影云门有负你的重望,青染在此请罪。”房间里静的出奇,如果不是穆宗元的眼睛还能眨眼,青染几乎都感觉不到他的生命迹象。 在知道自己中的毒为“十日断魂”时,穆宗元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心理准备,怪不得任何人。 他现在的肌肤已经差不多全数变成了黑紫色,明日后日一过,也就彻底解脱了。 青染不知道还能对这位长者说些什么,带着一丝悲戚关上了房门。 ☆、杀人灭口 傍晚时分,当兀笙看到青染踏着余晖一步步向他走来,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那种“噗通噗通”心狂跳的感觉又出现了。 兀笙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我是不是真的该去看看大夫? “喂,呆子回神了!师父有话问你。”落夕很不客气的用剑柄捅了一下兀笙。没见过有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7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7 人这样盯着自己的师叔看的,这要是被外人看见,还指不定闹出什么啼笑皆非的大笑话来。 “啊,额。”某人条件反射性地揉了揉被戳痛的腰,整理了一下仪表才进屋去了大厅。 兀笙提纲挈领地讲述着前日里混进侧院的所见所闻,青染和落夕听完后也陷入了各自的沉思。最后三人决定去会会那个王胡子,不是暗里,而是光明正大。 夜里,兀笙总觉得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翻来覆去的静不下心来,倏地起身拿剑飞出了窗外。 亥时的侧院鸦雀无声,兀笙轻车熟路地潜入莽肃的房间。 今夜他没有换上夜行衣,他和莽肃本来也不曾正面相识,只是打心里认为莽肃是个好人,更是个不可多得的药物高手,他不希望这样一个人发生意外。 跟第一次一样,床上没人。 兀笙不想多生事端,主动的报上了名号,承认自己就是前两次来找他询问毒药之人。 还是没动静? 兀笙又补充了一句“能把那可爱又可怜的小毒蛇送我一条吗?” 躲在暗处的莽肃简直要被这句话震得晕菜了,活了一大把岁数,居然还能遇上这么个无赖家伙,可恨可恨! 兀笙为了莽肃的安全着想,提出让他找个理由避开几日,至于去哪里最安全,兀笙就只想到了湖光山色。那里有大把的高手看护,还有司徒延这个名扬千里的“正人君子”,应该是很安全的。 况且如今已到了“十日断魂”的大限,与其束手无策,还不如让这位莽肃前辈去死马当活马医。 自己当初信誓旦旦地拍胸脯说过,可以帮他找到十日断魂的毒药,也当做完成自己夸下的海口吧。 莽肃干脆利落的接受了兀笙的建议,不是因为他轻易信人,是因为他看到兀笙腰间佩戴着的玉佩,知道了原来他就是炎霄子收入门下的弟子。 之前兀笙身着黑衣,并未戴着这块象征他身份的玉佩。 兀笙做事也是非常果断的,回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千崇阁的信鸽给司徒延写了封书信,言简意赅地说他明天要送一个很重要的老前辈去别院小住几日。 他司徒延要是信得过呢,不妨让他去给穆阁主他们把把脉什么的。 然而他和司徒延都不知道的是,这只鸽子在中途被人截了下来,但又完璧归赵地放它融入了漆黑的夜幕中。 “怎么样?杀还是留?”其中一个黑衣人问道。 “那人还杀不得,江湖留着他自有道理,一切按教主的计划行事。”另一个黑衣人眯起了眼睛,面巾之下一定是一张阴邪的笑脸。 呵呵,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接下来该轮到你们上场表演了。 莽肃他们三人是自由之身,平时上山采药也会有两三天不回来的情况,他们和柳老板之间是公正和平的交易,相互没有负担和约束。 这日莽肃早起,背着药篓装了些重要的东西和必备干粮。 像往常一样,莽肃跟护院头领和百福楼的余掌柜知会了一声,走到城门处凭借兀笙交给他的千崇阁令牌信物,被三个人顺利地送去了别院。 王胡子每天过得心惊胆战,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宏文就能逃过一劫。 他们既查到了宏文是菩桑人,而十日断魂更是菩丧的毒药,顺理成章地就该让他把一切罪名都顶了。自己不但能相安无事,还可独享事成后的加官封爵,为王家光耀门楣。 哼,一个初出茅庐的黄毛小儿也敢跟我王胡子抢功劳,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 那宏文小子不就仗着自己是纯正的菩桑人,身体里流着菩桑国的血液吗?老子就是菩桑人和炙兖人的结合,那又怎样? 说什么血统,炙兖容不下我,那我就去菩桑做一个堂堂正正的菩桑人。 虽然擅作主张杀了宏文引得对方不满,那就当面赔他一条胳膊谢罪又如何?不就是一条胳膊,老子赔得起。 王胡子的心里充满了怨恨和不甘,仁义道德全都抛诸脑后了。 几十年含辛茹苦地扎根在草药堆里能有什么出息,世代为医、悬壶济世都是狗屁,我受够了,我王胡子就是要逆改王家命运! 可叹可悲,有的人穷极一生为他人做了嫁衣,有的人是被卖了还傻乎乎地数银子。而他王胡子只是一颗毫不起眼的小小棋子,许诺的金钱地位全都是为了利用他罢了。 “着火了,百福楼着火了!”浓烟滚滚包裹着楼体,火势如猛虎,几乎一口吞了整个百福楼。 “糟糕,看来敌人早有预谋。师叔、落夕你们去百福楼查看,我去侧院。”兀笙说完平地而起,飞身前往,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送走了莽肃老前辈。 可恶,王胡子你最好还活着。 也不知道百福楼里的伤亡情况怎样,那么多无辜的性命,突然间就生死难料了。 兀笙赶到侧院的时候,见其并未着火,不过主楼的火势难以控制,这侧院熬不了多久也会被吞没。 只见王胡子吊着一条胳膊,怀里抱着包裹和一把大刀,神情慌慌张张正往外跑。 一觉还没睡清醒,就听到外面有人大喊百福楼着火。王胡子哪里还睡得住,惊慌失措的抓起那些在他眼中所谓的贵重物品就冲了出去。 他不明白百福楼为什么会起火,也不敢去想那些人是不是要来杀自己灭口,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跑。 从天而降的五名黑衣人包围住了王胡子,兀笙明了黑衣人此行的目标是刺杀王胡子,那就更不能让他们得逞。整件事情的关键说不定就在王胡子身上,必须留下活口。 “你们是什么人?”想也没想,兀笙冲入包围圈中与王胡子站在同一阵营。 没有人回答兀笙的发问,只是出招动作愈发狠戾,刺杀王胡子势在必行。如果完不成任务,他们自己也活不了。 王胡子的武功并不好,单手十几招接下来就显得力不从心。 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帮自己挡剑的人,也不管他对自己是出于什么居心,只要他现在是在帮自己保命就成。 王胡子在对抗中会刻意的往兀笙身后躲,希望找机会逃跑。 黑衣人可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他们有明确的任务在身,哪能如此轻易的被王胡子忽悠。 “傻小子,你的剑要是再不出鞘,我们就都得死。”见少年武功高强,却似乎自信过了头,手中的剑迟迟不肯拔.出来,王胡子心急如焚。 “想活命就给我闭嘴!”兀笙依旧舍不得让师叔赠送的火鹜被血腥沾染。 一个黑衣人持剑不偏不倚地刺中了王胡子拿刀的左手背,大刀应声落地,王胡子“啊啊”地叫起来。 兀笙心绪烦闷,瞧不起那王胡子。 一个漂亮的飞转,击退刺伤王胡子的黑衣人,把那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8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8 受伤蹲在地上的人护在身后,不耐烦道:“堂堂一个大男人,你喊什么喊。” “呸,老子不喊就死了。”王胡子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条牢牢裹住伤口,“吗的,差点一剑穿掌。” “你还有力气叫骂,就赶紧给我起来,别跟个缩头乌龟一样。”兀笙一剑格挡右手边的攻击,左脚正好将地上的大刀踢起来,直直地飞向左边的一名黑衣人。 黑衣人一个悬空翻身,再用脚一踢,大刀沿着原来的轨迹以更快的速度返回。 兀笙后仰闪避,那柄大刀以肉眼难辨的距离从兀笙脖子的空隙划了过去。凭借他一人之力,自保不成问题,可王胡子怎么办? “小心!”赶来援助的青染一掌劈出剑鞘,打落妄图从正上方袭击兀笙的黑衣人手中的剑。 “铛铛”两声,兀笙斜眼看到掉落在脚下不远处的利剑,胸中升起一股寒意。 “我说你找死吧,有剑不用。”王胡子轻蔑的说着风凉话,用牙齿紧了紧手上的布条,捡起包袱站起来想躲回房间去。那里面还有他研制的毒药,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闭嘴!”叽叽喳喳烦死了。 以青染和兀笙两人的功力对付这区区五名黑衣人不在话下,正当青染的剑刺穿第二个黑衣人的胸口时,又从墙外飞进了一批黑衣人,目测数量不低于十人。 王胡子被这阵势吓得开始哆嗦,嘴里不停地重复着“杀人灭口”四个字。 呵,徒手相搏,还能活命吗? 当王胡子的腿再被刺了两剑时,他垂头丧气地跌坐在地上,已经开始绝望了。是自己想得太天真了,一步错,步步错。 “师叔,别让他死了。”打斗中,兀笙朝着离王胡子稍近的青染喊道。 听到兀笙的话,青染下意识的瞄了王胡子一眼,当下使出一招“千绝斩”将他周边的六名黑衣人齐齐震倒在地,口吐鲜血。 王胡子也被震傻了眼,这是何方神圣? 黑衣人许是被青染给激怒了,留下四人拖住兀笙,其余十几人通通杀红了眼,一个个犹如豺狼饿虎扑向青染,恨不得把她撕裂。 眼见情形越来越不利于他们,兀笙终于让他的火鹜出鞘了。 默念师父传授的口诀,左手持剑向上提起,剑身横于胸前,左右双掌掌心相对,已然蓄势待发。 攻击他的四人,停下攻势面面相觑。 兀笙凝神注视,将真气汇聚剑身,蓦地轻点地面腾跃而起,双掌向下推出火鹜剑。火鹜被淡淡蓝晕的光包裹着,以一个弧形从左至右扫过众人身前。 黑衣人只觉一股森森寒意迎面袭来,继而身体弹出十几步远,整个胸腔都被震得嗡嗡作响,又一口鲜血。 “死不足惜,务必完成任务”,这是主人的命令! 黑衣人重振旗鼓,其中一人举手在空中做了一个看不懂的手势,嘴里也念念有词?所有的黑衣人都听他的号召开始布阵,饶是江湖经验丰富的青染也没见过他们的阵法。 兀笙听不清更看不懂,他以为黑衣人是在打什么暗语。 不过兀笙倒是眼尖看到了一点与众不同的,就是举起手来的那个人。那人黑色头巾上有同样黑色的暗纹,应该是这批黑衣人的首领。 墙上出现几名手持弓箭的黑衣人,毫无预兆地射了数箭。兀笙和青染防不胜防,挥剑挡开箭矢。 与此同时,持剑的黑衣人也开始了一波又一波的轮番攻击。 “师叔小心!”明显射向师叔的箭数量更多,兀笙此时哪有闲暇顾及王胡子的安危,飞身帮青染挡箭,好让她专心对付地面上的人。 翻身的空档看见几个黑衣人围向了王胡子,空中还有一发箭矢正朝王胡子射去。 兀笙眼疾手快,在落地时左手准确无误地抓住了那支箭,右手的火鹜凭借内力洒出一片剑花阻止黑衣人上前。 只是没想到,他握住的箭杆处居然有锋利的尖刺,手被刺痛。 正在此时,更多的箭矢射来,而兀笙已没有多余的手和剑来护住王胡子。王胡子不幸身中两箭,“啊”的一声还没来得及留下任何遗言就当场死亡,脸色发青。 而在他死后,所有的箭都朝青染射了去。 “箭上有毒”这个发现惊到了兀笙,散去火鹜剑上的真气聚于凭空,剑指青染上方形成一圈无形的屏障。 师叔是不能受伤的! 我本不愿让火鹜沾上血腥,却怎能眼看着师叔一人承受那些血腥。 失去真气的火鹜恢复了它本来的面貌,只见一层清冽而深邃的寒光笼罩在剑身,刺入敌人的肌肤带出一串串嫣红的血珠,消散于空气中。 原来,火鹜是不会沾上血迹的。 不知为何,青染忽然感到一阵晕眩,稳住身形摇了摇头又立即恢复正常,但听身后“呲”的一声。 “师叔别走神。”兀笙对着回头看向自己的师叔抿嘴一笑。 “顾好你自己。”青染弄不懂为什么在这样的时刻,兀笙还能笑得出来,倒像是一个玩世不恭的登徒子在调戏于她。 兀笙用视线锁住那个带头的人,擒贼先擒王。 那个黑衣人被兀笙缠身,后背遭火鹜从左肩到右腰狠狠的划了一剑,裂开的伤口触目惊心。 青染看到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不少尸体,决定最后再给他们一个爽快。 黑衣人见头领受伤,对方又要大出杀招,其中一人大吼一声,墙上墙下的黑衣人一瞬间全部撤退。 青染收回真气,目光将整个院子扫视了一遍,确定已无危险气息。 然后用剑依次挑开几个黑衣人的面巾,拨开他们的嘴,再划破胳膊处的布料,既不是宿鹰教的人,也不是在菩桑追杀千崇阁探卫的人。 事实上,这批人便是此次中毒事件的主谋策划。 他们的主子也的确是异国贵族,但并非菩桑国人。之所以大费周折地潜入炙兖国,为的就是要让炙兖与菩桑决裂。 依从最初的预料,是等到两国交战,他们的国家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万万没想到,事情进展得比想象中还要顺利。这得多亏了那些个来历不明的无舌杀手从旁协助,想必是有什么人刚好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吧。 到底会是什么人呢?也想破坏炙兖和菩桑的关系? 侧院内,鲜血染红了兀笙的袖子,一滴一滴沿着袖口顺着指尖无声无息渗入土里,留下一个个暗红的印记。 兀笙紧闭嘴唇,忍着痛单手拾起地上的剑鞘,爱惜地将火鹜插.进去。 走到王胡子身边,蹲下去翻了翻他的身上,什么也没有。于是在地上随手捡了一支毒箭和王胡子连死都抱在怀里的包袱,打算带回去看看。 “你受伤了?”青染一直不太清楚兀笙这些年在云岐山上的造诣如何,只当他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9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9 不会太差。 赠给他的那把剑,他一直戴在身上,但为何却在打斗时不拔.剑,是为了隐藏实力还是另有内情?到后来见他发狠出招之时,才明白过来是他本性仁慈,不忍斩杀生命。 毕竟自小在山上长大,从未卷入过血雨腥风。 想必经过此役,他也应该有所觉悟了,所谓仁慈,着实太不适合这个血雨腥风、杀人于无形的江湖了。 “不要紧。”兀笙答道。 顺着被划破的衣服撕下一块布条,单手胡乱包扎起来,手嘴并用地打好结。 这是兀笙生平第一次受剑伤,痛了一阵似乎都快麻木了。不过血是必须要止住的,他可没打算就这么血枯而亡,成为笑柄。 同一时间,柳府内。 “事到如今,柳某只有唯一恳求,请放过小女纤纤,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是柳老板在这世上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他甚至不知道来取自己性命的人究竟是哪一方的人。 “如你所愿。”这点补偿给得起,教主本来也正有此意。 没错,这几人便是宿鹰教的教徒,与烧毁百福楼和刺杀王胡子的不是同一拨人。他们不过是趁火打劫,火上浇点油而已。 被江湖遗忘得太久,是时候出来活动活动,搅他个天翻地覆的最好! 领头者一剑两命,屈身在地上用血写了一个“桑”字,然后将柳老板的手覆在上面遮掩住字迹遮,再摆弄好两具尸体的位置,欲盖弥彰。 这个字是送给官府的好礼,也正是朝廷想要的。 ☆、魂断巴图 落夕在百福楼外遇见了贺南和那小书童,围观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百福楼遭此大劫,居然不见柳老板……” 二人四目相对,便朝着柳府的方向奔去。 只可惜,他们还是来晚了,柳府上下几十口.活生生的性命全部被屠杀殆尽。 府内一片血流成河的惨烈景象,就连行走江湖经历过无数次厮杀场面的落夕,也都忍不住想要干呕。 真的一切都是菩桑策划的吗?他们凭什么敢如此嚣张。 “慢着,里面有人。” 贺南警觉,给落夕提了个醒,飞速往屋内追去。此时两名黑衣人正从书房出来,看到有人,立即跳上了房顶。 落夕和司徒延也跳上房顶,四人缠斗起来。 黑衣人奉命前来找一样东西,没打算过招。他们一门心思想要逃跑,所以出招多为闪避之术,这让落夕想起了当日害柳纤纤落水的那几个黑衣人。 “贺南,这两个应该跟上次在湖中的黑衣人是一路人马,抓活口。”落夕对贺南说道。 “好。” 二对二的局势,看上去双方都没有明显的优势。 但黑衣人是有任务在身,不可能一直这么耗下去,耗得越久,行动失败的可能性就会越大,必须把找到的东西带回去复命。 一名黑衣人趁空档给另外一人比划了几下手势,有意地将落夕跟贺南引至一边。 随后其中一个洒出一把白色粉末混淆视线,并留下来拼死抵抗,还出剑划伤了贺南的小臂,想争取更多的时间来掩护另外一人逃走。 二对一的胜算就不言而喻了,但落夕贺南没有留住活口,黑衣人自杀了。 被打掉武器的黑衣人不是咬舌自尽,因为他根本没有舌头可咬,而是在牙缝里藏了毒药,咬破即刻毙命。 杀手的命运其实是很悲惨的,活着是一个悲字,死了是一个惨字。 那名所谓完成任务逃回去的黑衣人,不也一样只换得主子的“饭桶”二字,拼了命拿回去的书信全部被扔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便是一顿“办事不利”的鞭刑。 落夕跟贺南还没来得及进书房深入探究,官府的人就来了。 齐齐跃上屋顶,不作停留。 遇害的人当中没有柳纤纤,也没有她身边的那个丫鬟,但愿她们是逃过一劫。如果落入了恶人之手,落夕不敢想象。 一声声“落姐姐”回响在落夕的耳畔…… 她真的希望那个少女能够永远快乐下去,就像那日在船头唱歌时的模样,把快乐也带给身边的人。 “笙哥哥你怎么才回来,我都等你好半天了。”千崇阁内,天真无邪的少女欢快地跑出来迎接兀笙。她从巳时到了千崇阁,一直等到将近未时。 柳纤纤可不是无凭无故来等人,今日是来给兀笙送还衣服的。 上次落水打湿了他跟贺南的衣衫,特地命人洗好晾干,准备过几天亲自送过来,这样就又能多见一面了。 柳纤纤素日里的耐心并不好,但今天兰儿总是想方设法的劝说她继续等下去。 说什么小姐如今年已及笄,也就意味着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年纪,老爷夫人再怎么舍不得,终究也会给小姐寻一门合适的亲事。既然小姐有了喜欢之人,老爷夫人也甚是欣赏,那小姐就该好好争取,不要等错过了良缘才来后悔,这世上可没有卖后悔药的高人。 甚至还讲到了什么女子嫁作他人妇、三从四德云云…… “啊,好多血!笙哥哥你受伤了?”发现兀笙左边袖子上的大片血迹,柳纤纤带着哭腔,心乱如麻,“怎么办啊,笙哥哥你是不是很痛,流了这么多血,呜呜呜……” “乖,别哭了,我伤得不严重。”兀笙一边出声安慰着哭得梨花带雨的人儿,一边留意师叔的神情。 “小姐你别光顾着难过,当务之急,我们应该赶紧找大夫给兀公子看病啊。”都说情爱容易让人乱了分寸,兰儿这个旁观者还是清醒的。 “不,不用了,我自己回房处理一下就好。”兀笙推开柳纤纤跑回了房间。 青染让柳纤纤和兰儿待在大厅,自己则跟着兀笙进到庭院里。想着兀笙伤在左臂外侧靠近肩膀的地方,手上似乎也有伤口,自己一个人是难以处理好的。 下山前答应过师兄要护他周全,如今反倒是自己连累他受伤,心中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兀笙。”青染在门外唤道。 “师叔找兀笙有什么事吗?”打开门,兀笙努力平复自己纷乱的情绪。刚关好门就听到师叔在门外叫自己的名字,他有点慌了神。 “你的伤口还是尽快清理的好。”青染手中拿着一瓶金创药踏进屋内。 原来师叔是来给自己上药的,兀笙心里暖暖的,顿时觉得伤口就不痛了。因为他感觉到了师叔的关心,哪怕只是寥寥几句。 兀笙没理由拒绝,他也不想拒绝。 好在青染比他这个师侄更忌讳男女之别,所以在处理伤口时只是把受伤处,被剑划破的衣服口子撕得更大。 兀笙很享受师叔难得一见的悉心,尤其两人还靠的如此之近。 师叔的手指触摸上他的肌肤划过他的掌心,比那劳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30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30 什子金创药更具止痛效果。如果每次都能享受这种待遇,那再多伤几回也是甘之如饴! 是的,兀笙沦陷了。 在他连什么是情爱都不懂的时候,就浑然不觉地陷入了对青染的痴迷中。 “师父,百福楼毁了,还有……”换了一身干净衣裳的兀笙再次来到大厅,便听到落夕向青染汇报的声音。 “百福楼毁了是什么意思?”柳纤纤才从兀笙受伤的惊吓中缓和了过来,这边又听到落夕提起百福楼,“落姐姐,你说百福楼毁了,还有什么?我爹,是不是我爹……” 落夕被柳纤纤摇晃得厉害,反捉住柳纤纤的双手让她冷静。 一个从小锦衣玉食、被父母宠着哄着、在所有人的关爱中长大的少女,一日之间家破人亡。 这种痛,别人也许不知道,可她落夕怎会不知? 话到嘴边,落夕终究是开不了口。可最起码她所祈祷的灵验了,纤纤还活着。 “还有就是,柳府被灭门了。”那个残忍的事实从贺南的口中说了出来。他不是不怜悯柳纤纤,他们又能欺瞒她多久呢?一天两天? 柳府发生惨剧,她作为柳家的孩子,有权知道这件事,有权知道她的父母已经不在人世的事实。 “灭门是什么意思?灭门,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词呢?呵呵,落姐姐你告诉我,我爹娘都平安无事,他们都还好好地在家等我回去是不是,一定是的,他们在等我。” 柳纤纤一反常态,也不挣扎,也不大吼大叫,抽出被落夕握住的双手,转身对兀笙灿烂一笑。 “笙哥哥你没事了吧,伤口还疼么?纤纤在这里呆很久了,现在该回去了,你送送我好不好?”少女抓住兀笙的袖子轻轻拉扯,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装满了泪水,随时即将决堤。 “小姐……”柳府、灭门?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兰儿“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老爷一定知道柳府会出事,所以出门前才百般叮嘱我,让我劝小姐在千崇阁多待一阵子。原来,原来他们早就知道,呜呜呜,小姐,都是兰儿的错,是兰儿……” “你闭嘴!我不许你这么说爹娘,他们一定还好好的在府中等我回去。”柳纤纤放开兀笙,转而去拉住兰儿的手,“好兰儿,我们回家……” “小姐,呜呜呜,你别这样……”兰儿泣不成声。 “纤纤,”兀笙拦住柳纤纤,双手抓住她的肩膀,一字一顿地说道,“纤纤,柳府没了,我们回不去了。” “笙哥哥,纤纤求你,求你不要再说了……”柳纤纤的眼泪终于啪嗒啪嗒落了下来,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你们都在骗我,为什么你们都要骗我,我要我的爹娘,我只要我爹娘,啊!” 柳纤纤痛哭出声,兀笙一把抱住她,生怕她会掉进绝望的边缘,再也站不起来。 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里,百福楼没了,王胡子死了,连柳府也没了,幕后主使究竟是谁?为什么一定要对柳府赶尽杀绝? 别院里的六位中毒者全部身亡,包括千崇阁现任阁主穆宗元。 司徒延毫无悬念地被推举为新一任的千崇阁阁主,朝廷和江湖都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尽快重振千崇阁。 出殡那日,陆太傅当着举国上下的面宣布,从此炙兖国断绝与菩桑国之间的所有贸易往来,禁止联姻。并在炙兖的每一座城池内张贴皇榜,如有违反,终生为囚! 巴图官府贴出告示: 百福楼药师王胡子与乌达宏文系菩桑人士,于炙兖国境内潜伏多年,暗中与菩桑国勾结已久,为谋取利益而毒害千崇阁十位重要人物,并陷害柳府使其遭受灭门之灾,此二人罪大恶极,均已伏法。 箭矢上的毒,只是一种普通剧毒,不具有什么代表性,也就无法顺藤摸瓜。 认真看了看带回来的那个包袱,兀笙才忆起自己曾撞见过那个叫乌达宏文的男子,当时他的手里也正抱着一个包袱,跟王胡子的这个倒很像是同一个。 包袱里面有很多银票,一种是炙兖国的,一种是菩桑国的。 还有一封书信,是用菩桑国的文字书写而成,译出来大致是说,你二人成功完成任务就能共享荣华富贵,若任务失败,便只有死路一条。 书信没有落名,没有提到任何一个人的名字,信中所指的任务具体是什么,也没有明明白白写出来。 然而,判决的皇命已下。 纵使疑点重重,如果再大张旗鼓地进行彻查,那就是对皇上英明决断的藐视。 “多少吃一点吧,身体要紧。”湖光山色的一间卧房内,落夕拿着碗筷劝说坐在床上的少女吃饭,那愈发消瘦的面庞,哪里还有半分朝气可言。 “落姐姐,我真的不饿,你不用担心我。”少女推开碗筷。 她的脸色苍白,原本红润的脸颊如今已是枯黄之色。灭门的打击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大了,大到连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勇气面对现实,才能重新活过来。 柳纤纤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带到这里来的,所有人的阻止她去见爹娘最后一面。 因为大家都不敢断定,那些黑衣人是不是真的打算放过她这条漏网之鱼。如果柳家唯一的女儿还活着,很有可能就会在被追杀的恐惧中度日如年。 惨剧发生了就无法挽回,那他们能做的就是让那个少女振作起来,开始一个新的人生。 “那好吧,这里有一些你平常爱吃的糕点,饿了就吃一块。我们都会陪在你身边,有什么不痛快千万别自己一个人憋着,说出来会好很多。”从少女的身上,落夕仿佛看到了曾经的那个孤立无援的自己。 “我知道了,谢谢落姐姐。我有些困了,想躺一会儿。”柳纤纤朝落夕勉强地一笑,掀开被子缩了进去。 她的手里攥着一支凤舞珠钗,尖锐的菱角刺得手心生疼。 那是事发前一晚,爹和娘亲手交给她的。他们对自己说,宝贝女儿如今已有了心上之人,这是娘亲当年的陪嫁朱钗,已经传了好几代,现在是时候交给女儿保管了。 爹娘还说,等她以后跟如意郎君成亲之时,一定要佩戴这只朱钗出嫁,能保佑新人一生幸福平安。 可是,你们再也看不到了…… 帮床上的人儿掖好被角,落夕不安的端着已凉的饭菜退出了房间。 兰儿是个忠心护主的丫头,几日来一直守在屋外,凡是任何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会让她神经绷紧,冲进去查看情况。 不止她一个人,是兀笙落夕他们都担心柳纤纤会悲伤过度,做出傻事。 祭奠仪式后,江湖似乎又恢复了如初的平静。落夕、兀笙、贺南每日轮流来照看柳纤纤,也是希望把生存的意义通过不同的方式传递给她。 天色渐晚,那个可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31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31 怕的噩梦又来了。 血,好多血。 一会儿是兀笙,带着满脸的血迹朝她伸出手,明明是自己喜欢的人,但她不敢去拉。 一会儿又梦见了柳府,梦见了满地的尸体。尤其是她的爹娘,他们身上的衣服被鲜血染红,红得不可思议,红得让人不敢靠近。 爹娘也朝她伸出手,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但她仍然不敢去拉他们的手。 “血,血,不要,不要过来,不要,爹,娘,爹,不要走,笙哥哥,不要,不要丢下我……”一旦被梦靥缠上了,不知何时才能逃脱。 兀笙就住在柳纤纤的隔壁,一向睡得就不深的他在把纤纤带来照顾后,睡得更浅了。 迅速赶来柳纤纤的房间,兀笙坐在床沿轻声哄着做了噩梦的人儿,几乎每晚他都会被她的梦语惊醒:“纤纤,别怕,那只是梦。” 柳纤纤从噩梦中挣脱出来,感受到兀笙在身边,立马扑进了他的怀里。 “笙哥哥,我好怕,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我只有你了……”爹娘走了,自己在这世上最喜欢的人就只有兀笙了,她不能再失去他,不然她一定会活不下去的。 “别怕,有我在这,安心地睡吧。”兀笙扶柳纤纤躺下,握着她的手,哄她入睡后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柳纤纤对他的依赖他感觉得到,柳纤纤对他的喜欢他似乎也逐渐明白了一些,可是他对柳纤纤是像看待妹妹那样,无法再给予更多她想要的。 他相信这份对妹妹的怜惜,落夕有,贺南也有。 ☆、谁动了心 翌日清晨,兀笙远远地就看到落夕跟贺南两人站在湖边。他也没想着走过去,只是看了一眼便又折回了大厅。 “不知贺公子接下来打算去哪里?”湖水在日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落夕很想跟这个深藏不露的人好好聊一聊,他的出现看似巧合,但又不似巧合。 “天下之大,去哪皆有可能,亦皆无定数。呵呵,莫不是落夕姑娘舍不得在下?” “看来贺公子游历天下,言辞也甚是放荡不羁了。” “哪里哪里,在下只是随口说句玩笑话,落夕姑娘切莫生气。君子向来只为博红颜一笑,我可不能反其道而行,博红颜一怒。” “贺公子继续在此享受闲情雅致吧,我去看看纤纤。” 千崇阁的大小事宜尘埃落定,炎掌门在祭奠仪式后就已回山,不出几日师父也该启程回云岐了。 至于他贺南是去是留,是善是恶,只要不危害影云,随他去吧。 莽肃伸伸懒腰,摸着白花花的胡须从内堂走出来,为了研究“十日断魂”他都快到了忘寝废食的地步。 好不容易昨日有了点头绪,所以就放任自己睡了个饱,直到日上三竿才起。 当日司徒延也不避讳,径直带他去去了穆宗元的房间。期间倒没有提起穆宗元所中何毒,只是请他帮阁主把把脉,看是否有药物可以为阁主减缓病痛。 检查完穆宗元的症状,莽肃摇了摇头。 打从兀笙第一次夜探侧院,他就知道是千崇阁的人中了十日断魂。 中毒事件在整个江湖传得沸沸扬扬,恰好又有人来向他问起十日断魂这种失传已久的剧毒,不是千崇阁的人还能有谁? 纵是他内心再怎么兴奋,待如今亲眼见到了,才发现自己真的无能为力。 算算日子,只剩下两天时间,除非找到已有的解药,不然必死无疑。死就死吧,反正他莽肃行医数十年,生老病死见得已经足够多,不差这六个。 “前辈昨夜可歇息好了?需不需要准备一些早点?”兀笙恭敬的行礼。 原来这看似名不见经传的老药师竟是名噪天下、行踪不定的药王,从师父和师叔口中得知这个事实的时候,兀笙差点傻眼了,而后则对老前辈肃然起敬。 莽肃是药王的化名,早年在青染师叔第一次下山历练之时,他们就有缘结识。 药王很欣赏炎霄子和青染二人,所以一直以真实的药王身份相待,对外他也就是一只喜好捣鼓草药、不引人注意的闲云野鹤。 江湖上知道莽肃就是药王的极少,因为没有人会想到堂堂名震江湖的药王居然真的不会武功。 如果江湖人士乃至朝廷都知道了这一点,那么莽肃估计就难以逍遥自在的活到这把岁数了。谁都想找到他,将他收为己用、据为己有! “兀笙小娃,在老朽面前就不要拘泥于这些繁文缛节了,你这样让我这糟老头好生不习惯。哈哈,还是随性一点的好,免得惹了别人的好奇心。”莽肃是打心眼儿里欣赏这个孩子。 “前辈说的是,兀笙定当从善如流。”师父师叔能让自己知道莽肃的真实身份,自然不会辜负他们和药王的信任。 莽肃在别院看到青染和受伤的兀笙时,青染当即就拜托他为兀笙治伤。 一指长的伤口虽然不是很深,但有他药王的妙手回春,不至于落下疤痕。想来青染对这个师侄是很在意的。 反倒是兀笙连连推辞,但也在青染渐冷的表情威慑下妥协了。 兀笙非得拉着莽肃单独进了房间才任他治疗,就在撩起袖子看到兀笙肌肤滑嫩的胳膊时,又瞥了眼同样光滑如玉的脖颈后,莽肃当下了然,却也并未道破。 作为一名医者,对男女之分并不十分介怀,莽肃欣赏这孩子自然也就不在乎他是男是女。 如今知晓他是女子之身,对他的喜爱陡然增加了几分。 一个女子能有如此气魄和胆量,温良俭让,虚怀若谷,不失为一块浑金璞玉,日后一定大有作为。 “老前辈,落夕想请问一下,不知纤纤的身体还需要如何调理才能好起来?还请前辈费心了。”落夕不知莽肃身份,只当他是杏林高手,有些本事。 “那丫头得的是心病,光靠药物是起不了大作用的,心病还须心药医,等她接受了事实,自然就会好了。”都说大夫救死扶伤,但对于那些求生意识薄弱的病患,纵然药王医术再高强也是凡人一个,爱莫能助。 “为今之计,看来还是需要兀笙多加上心了,有空多劝劝她。”落夕又何尝不懂得莽肃说的这个道理,只是小丫头倔起来,力量也是很强大的,非一般人劝慰得了。 “纤纤说她在这世上已无亲人,落夕,我们带她回云岐吧。”纤纤现在这个状态,叫兀笙如何放心得下。 “我也正有此意。”落夕点头道。 “哎,我说落夕丫头和兀笙娃儿,你们是不是应该先征询那姑娘本人的意见,你们两倒好,一拍即合地就商定了人家的去处,也不管她是不是舍得离开自己的故土。”莽肃双手背在身后,精神矍铄地迈出门槛,“老头子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喽。” “你去吧,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32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32 纤纤更听你的话。”落夕双手环抱靠在门框上。 “恩。”兀笙应下。 一个无家可归的少女,不会武功更不懂得如何谋生,山上虽说无趣了些,但总能保她衣食无忧。 城中的千崇总阁内仍是一片缟素之色,处处散发着森然阴冷的气息。 灵堂外,青染正想跟司徒提出回云岐山的事情,她又在山下比师兄多待了几日,也是看在三人当初的情分上。 “正所谓生死由天定、半点不由人,请司徒兄节哀顺变。当务之急便是让千崇阁重新步入正轨,青染相信司徒兄定能堂构鼎新、箕裘晋步。”青染礼节性的安慰道。 “但愿如此吧。”司徒延知道青染说出这样的话来,是代表着她要告辞了。他不敢看她,因为多看一眼就会多难受一点。 “青染明日便带落夕和兀笙回云岐,山下这些日子没能帮上千崇的忙,倒是叨扰司徒先生了。” “你何故总是要与我如此生分?”司徒延侧了侧身子,重重地叹了口气,“也罢,既然青染执意要走,我也不便强留,本就是我还没放下心中的执念,怨不得青染。” “此次炎兄来去匆匆,也没来得及跟他好好叙旧,心中甚是惋惜。现如今司徒仅有一愿,望青染能够成全。”司徒延惨然一笑。 “司徒兄但说无妨,怕只怕青染无力成全。”就算是作为普通朋友,也该是听听他的所求。 “呵呵,青染你一定能够成全的。我的愿望很简单,就是你离开之前,能再同我这个旧人把酒言欢一回……”这次离别,再相见又是遥遥无期。 “好。”青染应道。 她也很久很久没有放肆过了,那烈酒的味道,如果可以让两个人化解过往的种种恩怨,就陪他再喝上一回。 最好能解了他的心事,也解了自己的心事。 兀笙去找柳纤纤,问她是否愿意跟她回云岐山上生活,柳纤纤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失去了柳府的这个带给她无数美好回忆的家,也失去了疼爱她的双亲,现在的她是一个无依无靠的个孤儿,而兀笙就是她拼了命也想要抓住的救命稻草。 她要活着,要带着爹娘的那份希望一起活下去。 “笙哥哥在哪里,纤纤就跟去哪里,只求笙哥哥不要离弃纤纤。”少女泪水潸然,她的世界里除了兀笙,什么都没有了。 “我答应你,只要兀笙活着一天,便护你一天。” 兀笙能给的承诺只有这个了,他没有办法为柳纤纤的一辈子负责,他只能尽量不让她再受到伤害。 大约是兀笙的承诺让柳纤纤的心情阴雨转晴,她主动要求想去外面走走,呼吸新鲜空气。兰儿贴心地搀扶着自家小姐,对兀笙感激涕零。 院中的玉兰花开了,空气中飘来的玉兰清香令人迷醉。 “喜欢吗?”柳纤纤眼里的光彩随着玉兰花变得生动起来,落夕摘下一朵递至少女跟前。 “恩,喜欢,谢谢落姐姐。” 柳纤纤感激地接过娇羞盛开的玉兰,嗅了嗅芬芳的气息,我见犹怜,继而微笑着对另一侧的兀笙说道:“笙哥哥,你可以帮我戴花么?” 兀笙愣了愣,尴尬地看了看落夕,却看不出落夕的表情有任何变化,只看出落夕眼里的满满心疼。 兀笙以为,那就是女子与生俱来的母性和慈爱。 应少女请求,兀笙动作儒雅地把那朵玉兰花插在少女的发髻上,末了还赞叹一句“很好看”。 听到心上人的赞美之词,少女羞红了脸蛋。 刚刚发生的一切都落入了从城里回到别院的青染和司徒延眸中,同样的一对佳偶天成,心境却是截然不同的。 那一幕把司徒延带进了幻梦。 梦里有着漫山遍野的杏树林,千万朵杏花齐放,在清风中下起了一场浪漫无比的杏花雨。杏林深处传来一首动听乐曲,女子席地而坐,修长的指尖拨动琴弦;男子在前方持剑而立,随乐舞剑。 男子便是司徒自己,而那优雅抚琴的女子,他本以为该是青染的,却为何总是看不清她的面容。 青染,婉婷,是谁呢? 那一幕没有给青染带来幻境,她只是莫名地皱了皱眉头。 柳纤纤对兀笙的心思她是明白的,对于这个遭遇不幸的少女,她也十分同情。但同情归同情,天下不幸之人何其多,并不意味着她就会为少女以后的日子进行筹谋。 当青染看着自己的徒弟和师侄都围着少女打转的时候,心里竟然有些发堵,还有些微微的不畅快。 难道是因为自己被自己冰封得太久,所以对情感有了期待吗? “兀笙,门主回来了。”高度敏感的落夕率先发现了庭院那边的两人,用内力传音提醒兀笙。 兀笙当然知道落夕提醒她是为了什么,纤纤答应跟他回云岐,但云岐山上的事不是他能做主的,必须先请教门主,她同意了才能毫无顾虑的把纤纤带上山去。 于是叫兰儿扶着柳纤纤,四人一起走向那两人。 “师叔,兀笙有一事相求。” “说吧,何事?”青染注意到他说的‘相求’而非‘相询’,短短数日,那名少女在你心中的位置已经这般重要了,让你有求于我。 “我和落夕想把纤纤带回云岐山上照顾,希望得到师叔的应允。” 带上山朝夕相处,兀笙你可是动心了? 影云门的弟子可以自由婚嫁,若对方不是影云本派弟子,只要查明身家清白,亦可久居云岐。 “敢问师叔,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见青染不作答,兀笙以为是自己的决定有欠妥当,他哪里知道自己的师叔是想到他的婚姻大事去了。 落夕开口叫了声“师父”,她比兀笙看得明白,自是晓得这件事并无难处。 青染之所以保持沉默,是因为她走神了。 “若是青门主有所顾虑,纤纤就不上山打扰了。”柳纤纤从小机灵,性格活波开朗不代表她就不明事理。 “落夕、兀笙,你们明日便带着柳姑娘启程回云岐吧。”青染还犯不着为年轻人的感情之事劳心,这兀笙是掌门徒弟,要管也是她师兄来管,与她无关。 “是。”被叫到名字的两个人齐声答道。 “这下好了,小姐你又可以继续跟兀公子在一起啦。”兰儿是说者无心,可在场的听者就有心了。 “师叔您,不跟我们同行?”兀笙带着疑问。 虽然下山的时候,落夕就说过师叔习惯单独行动,可那时的兀笙跟青染之间的距离很遥远,他甚至没有发表意见的资格,但现在不同了。 他们一起同桌吃过饭,一起并肩逛过市集,一起商议要事,一起迎战敌人。 兀笙觉得师叔并不像世人所道那般冷酷无情,之所以自己在她面前也会时时蹑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33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33 怯,不是因为兀笙惧她、畏她,而是因为太过崇拜。 黑衣人围攻的危险场景历历在目,兀笙至今不敢掉以轻心,生怕那些黑衣人目的未达卷土重来。 师叔一个人上路的话,万一再次遭遇险境了该如何是好? 事情毕竟没有官府说的那么简单,已经牵扯到另一个国家的势力了,又是毒杀、又是灭门,动作如此之大,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会善罢甘休。 “我明日还有一些小事需要亲自处理,你们不必忧心。”既已答应司徒会再多留一日,她也不想才过了几个时辰就食言。 “师叔……” “好了,我意已决,不必多说。”青染抬手一挥打断兀笙的话,甩袖离去。 小事? 青染,我司徒延在你眼中竟沦落到了如此被看轻的境地。 自作孽不可活,有些东西一旦错过了一次,今生都不会再拥有了。爱人如此,权利与名望是否也会如此? “两位贤侄大可放心,司徒以千崇阁的名义保证,一定会将青门主平安无恙地护送回云岐。”人家千崇阁阁主把话说得很明白了,堵得兀笙和落夕无话可说。 师叔留下来是跟司徒延在一起,这个认知让兀笙很不是滋味儿。 他很想问问落夕,门主跟司徒延究竟是什么关系。最终是理智打败了冲动,他凭什么问得出口,沮丧地也借故离开了。 柳纤纤呆呆的立在原地,神情黯然。 她以为是自己的缘故,才让大家不欢而散,让笙哥哥受了委屈。心情才好了些,现下又跌落了谷底。 只有落夕感觉到,这个兀笙似乎比她这个徒弟对门主还要在意了。 “纤纤不要往心里去,我师父她,青门主的脾性一向如此,但她人是很好的,你不用害怕。”听到落夕的解释,柳纤纤堪以告慰。 ☆、中了欲毒 听说兀笙他们明日就要返回云岐,这边贺南和莽肃也相继跟司徒延做了道别语,感谢千崇阁这些时日的收留和关照。 莽肃对青染和兀笙说,他要带着他的研究成果回小草庐去继续钻研。 “等咱们下次再见的时候,说不定这稀世毒.药就被我给破解了。”莽肃说着,还史无前例地慷慨解囊,扔给兀笙一大堆江湖防身的药物。 “你可别小瞧了我老头子的这些瓶瓶罐罐,想我莽肃乃华佗在世,随便一粒药都价值。你要不是炎霄子的徒弟、青染的师侄,刚好我又看你这娃娃挺顺眼,哪能白白给你?换做平常人,那绝对是千金难求。” 从此,药王在兀笙心里多了一个“老顽童”的形象。 安谧的夜,天空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像细碎的流沙铺成银河斜躺在乌黑的天宇上。 大地已经沉睡了,朦朦胧胧的月光洒下银纱,编织出清丽华裳,在树木上、花朵上、廊柱上,闪现出一种庄严而圣洁的光晕。 “贺某有缘结识兀兄,实乃大幸。虽你我趣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门廊上的灯笼忽明忽暗,照映在贺南和兀笙的脸上,添了些许离愁别绪。 “能结识贺兄,兀笙也很荣幸。” “想到明日即将分道扬镳,着实有些感慨。”贺南此番到这边境之城一游,兀笙本不在他的狩猎范围内,不过到头来却似乎成为了他兴尽之余的一份意外战利品。 “世间万事尚且荣枯无常,天下更是无不散之筵席,与贺兄相识一场,足矣。” “哈哈,兀兄说得好,须臾人生、转瞬即逝,当珍惜眼前所见所闻和所识之人,此生足矣。”贺南拿着扇子拍手道。 这座城里的故事结束了,下一个又会是哪里? 兀笙一行人午后出发,在城门口与贺南和他的小书童道别。莽肃向来我行我素,一早就不见了人影。 思及纤纤的身体还未完全复原,兀笙是想雇一辆马车给她和兰儿,但落夕指出回云岐的道路不平坦。一是马车通行不便,二是耽误日程,所以不得不放弃了这个念头。 所幸柳纤纤和兰儿都会骑马,虽然骑马的技术平平,但也能够上得了道路。 新的问题是,柳纤纤身体残弱,不适合独自骑马。那兰儿在马背上是自身难保,自然是没法带柳纤纤同乘一匹的。 兀笙本是女扮男装,偶尔的身体接触能隐瞒过去,但倘若抱着柳纤纤骑马赶路,他怎么也没法接受。幸好御风不买柳纤纤的账,硬是对着她龇牙咧嘴表示不友好。 “落夕你就带纤纤一程吧,你们同为女子,也不怕被他人看见而有损清誉。”兀笙摸摸御风的马鬃说道。 御风是灵畜,认了主便会衷心向着他,今日也是帮了兀笙大忙。 “吁。”三人策马不出十里,兀笙突然拉住御风。 “怎么了?”落夕跟着勒马停下,当即警觉地看了看四周情况,以为兀笙发现了什么异常。 “我有东西落在别院了。”兀笙答道。 昨日在整理东西时,贺南来找他小叙,一时顺手就将还没装进包袱的几瓶药和紫竹箫塞进了枕头底下。 莽肃在赠药时,叮嘱过那些药不能随便暴露于人前,除非是兀笙非常信得过的人,不然泄露了兀笙和药王之间的不寻常关系,只会给双方带来大麻烦。 莽肃可不想成为被朝廷悬赏寻人的对象,也不想自己的好意反倒给兀笙带来灾祸。 “笙哥哥,你忘了什么东西啊,非取不可吗?”这段时间,柳纤纤的心灵都处于极度脆弱的状态,她一刻也不想跟兀笙分开。 “恩,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东西,是邑大哥送我的紫竹箫。” “你去吧,快去快回,我们在前方的十里亭等你。”落夕知道兀笙跟从邑感情深厚,紫竹箫是从邑送给他的东西,兀笙一直珍爱有加。 “好,万事小心。”为了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兀笙驾着御风疾驰而去。 御风四蹄飞扬,长鬃随风飘动,壮美的姿势宛若腾空的雄鹰,如风、如电,滑翔一般地飞速前奔。 兀笙他们走后,别院显得有些寂寞冷落。老阁主去世后,这里的内外防护都撤了,总共只留下不到十人进行别院的日常管理和打扫。 贾管家按照司徒延的吩咐,叫下人送来了五坛上好的瑞露桂花佳酿。 瑞露酒采用每年初次绽放的桂花酿制而成,酒味醇香扑鼻,民间传言十里之外亦可闻其香而寻其踪。 足可见其风味蕴藉、极尽酒妙。 贾管家说道:“司徒先生、青门主,先饮一杯葛花茶吧,这样喝起酒来也会舒畅许多。” 葛花茶不是解酒茶,而是一种常见的饮下后能使人神清气爽,并在胃中与酒相互交融,起到保护肠胃作用的普通茶水,且不会影响酒原本的香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34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34 气和功效。 贾管家奉完茶,青染没有辜负老人家的一番好意,十指如葱端起茶盏,打开茶盖轻叩几下杯缘,茶雾缭绕。 “贾管家有心了。”浅茗了一小口,将茶盏放置在身边的木桌上。 “有劳贾管家,你先下去吧,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司徒延也浅浅地啜饮了一口葛花茶。接下来的时间是只属于他和青染两个人的,就算是天大的事,他也不想破坏了这难能可贵的独处。 贾管家依命遣散了附近的所有下人,最后看了一眼大厅的方向,嘴里喃喃自语道:“司徒先生,老奴能帮你的只有这个了。” 司徒延先给青染的酒杯里倒满瑞露,再给自己的杯子满上。 “这几坛子酒我已经存了六年,上次在琉璃宫与炎兄和青染得以相见,回来后我便命人酿了这酒,期望着还能有机会与你们一起不醉不归。酒为知己酿,司徒今日还要再次感激青染愿不计前嫌,陪我品尝这佳酿。” “往事何须再提,司徒兄如今已是一阁之主,凡事应当以大局为重。”青染不假思索的吐出几句话,全然不似以往的刻意回避和讥讽。 郁结于心了十年的纠缠,顷刻间荡然无存,真的是因为原谅了他,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呵呵,大局?这里鸟语花香、风平浪静,哪里来的大局?此时此刻青染就别再提那些虚浮之事了。来,司徒代千崇敬青染一杯,多谢影云相助。”说着便仰头一饮而尽。 青染紧跟着饮下一杯酒,酒杯再次被灌满。 那酒刚一下肚,青染忽觉一阵晕眩,下意识地抬手按压太阳穴轻柔几下,又恢复如初。 说来也怪,青染以往并不曾有过频繁的头痛之症。倒是近几日,这种晕眩的感觉会隔三差五的出现,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当日兀笙头痛时的模样。 莫不是因为走得近,被兀笙那孩子给传染了?想到这里,青染都觉得自己的想法毫无逻辑,还有些滑稽可笑。 “这第二杯酒,依旧是敬影云,希望千崇阁和影云门日后能够一如既往的肝胆相照、同舟共济,在江湖大事上能相互协助。”司徒延再次端起酒杯饮下。 “这是自然。”青染同饮。 “火鹜剑,我以为你会一直将它留在身边,你为何将它给了那兀笙?是在告诉我,让我对你彻底断了念想吗?”司徒延兀自又喝了好几杯,思想也不那么清明。 “一件身外之物罢了,合着我也是用不上的,倒不如给了需要它的人。” “身外之物?那可否容司徒冒昧问一句,”司徒望着青染,磁性的声音充满了蛊惑,“对于青染你来说,什么东西才不是身外之物?” “……”酒香让青染有一瞬的迷失,忘了去细想司徒问了什么。 “瑞露馥郁香,今岁谁与倾。鸳鸯不醉相思酒,教人无奈别离情。呵呵,真是好酒好诗。”司徒自顾自地喝着酒。 司徒的话,青染一句都没听清,只是也一连喝了好几杯酒。 她一手拿着酒杯搭在桌上,另一只手在头部按压,神情有些痛苦,脸色却是逐渐显现出红晕,仿佛原先那好酒的本性就要挣脱桎梏。 “青染为何不说话了?是不想,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唔……”为什么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好像不是自己的。呵,难道才几杯就醉了?不可能,不会的。 “青染,青染你还好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司徒延这才发现了青染的不对劲,起身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肩膀轻声询问道。 “突然有些头晕、乏力……” “当啷”一声,青染手中的杯子滚落在地,摔成碎片。 杯子碎裂的声音让司徒延的神识清晰了不少,看着眼前浑身瘫软的女子,呼吸着空气中慑人的酒香和女子的馨香,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也变得燥热起来。 他和青染都不是不胜酒力之人,现在的情况分明是中了那下三.滥的情.欲之毒。 来不及多想,迅速弯腰抱起青染穿过大厅进了卧房。 司徒延在人前做了近四十年的正人君子,用迷药这种见不得人的东西来行龌.蹉勾当,他是做不来的。 把青染放置在床榻上,扶她坐正,自己则规规矩矩坐在床沿,一只手稳住青染的身子,另一只手则放在青染的后背上,想要为她运气逼毒。 谁知刚一催动内力,喉头一哽,吐出一口鲜血来。 “我这是怎么了?” 青染从神志不清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发现置身在自己的卧房内。而背后有一具火热的躯体紧挨着她,这让她恼羞成怒,举掌就想要拍下去。 “别……”擦着嘴角血迹的司徒话还没说完,就见青染跟他一样吐出一口鲜血,喷在青白色的纱裙上格外醒目。 “我们中毒了,千万别催动内力,不然只会伤了自己的身体。”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这别院内有奸细?”另外一个人是司徒延,青染也不至于太过反感。 “离我远一点。”两个人的距离太近,青染想要往里边挪挪位置,却不料完全使不上力。身子重新落在司徒延身上,倒像是投怀送抱。 “是不是奸细不敢断定,我只知道我们暂无性命之忧。”司徒说道。 是了,司徒延屏息试探了体内,他们所中的不是什么致命剧毒,应该是好几种混合药物,让人使不出内力,甚至还会在情药的作用下乱.性。 相靠在一起的两具身体变得越来越热,司徒更是口干舌燥,连衣袍下的某个敏.感处也有微微抬头的趋势。 而青染靠坐在他身上,那一处的变化让司徒羞愧让青染羞愤。 “你要是敢趁人之危,我发誓一定杀了你。”青染有气无力地捍卫着自己的清白,她如何信得过一个中了情药而有情.欲需求的正常男人。 “青染这话,听得司徒好生难过。” “哼,这难道不是你自编自演的好戏?”因身中迷药和情药,青染的声音不自觉地变得柔媚,但话语间却尽是轻蔑之意。 “原来司徒在青染的心里,竟是这样的人?”司徒很生气,很不甘。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司徒延用指尖嵌入掌心的痛感来竭力抑制着体内不断往外窜的欲.望,忍得满头大汗,换来的却是青染的不信任。 男子的抵抗力始终是好过女子,司徒移开身子,将青染放倒在床上。 本来就没剩多少理智可言,再加上受到心爱之人绝情的刺激,情.欲之毒的药力在司徒体内尽情发挥,就快要吞噬他最后的理智。 “她现在是你的,要了她,以后她都是你的了!”一个淫.邪的声音不断在司徒的耳边摧毁着他的心智。 看到司徒延越来越红的双眼,青染知道他已经快控制不住体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35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35 内的毒素了,就要失去理智。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仅剩的意识和羞耻心都是靠着掌心被刺破的疼痛在维持。 司徒延双眼血红,覆上青染的身体:“青染,你是我的!” 抬起左手为青染擦去嘴角未干的血迹,拇指柔情地来回摩擦着那莹洁光滑的肌肤,带着强烈的占有欲吻了下去…… 桃红色的帐幔之中,两具重叠在一起的火热身体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升了温。 司徒延这一吻,吻在了青染满是惊慌之意的眼眸上,干燥的唇感受着眼帘之下的轻微颤抖,迷醉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丽容颜,那么真切。 青染屏住了呼吸,全身上下皆因强烈的愤怒而叫嚣着。 她就好比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甚至连叫喊救命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上方的男人对自己为所欲为。 青染忍耐到了极点,发出一句柔弱又无助的警告:“司徒,别让我后悔认识你。” 炽热的唇离开了她的眼帘,温热的呼吸一阵一阵的落在她的脸上。她好想推开,但身体竟然对这样的暧.昧有了欲拒还迎的羞.耻反应。 青染狠狠地咬住下唇,鲜血的腥味再次充盈了整个口腔。 “我一直爱着你,青染,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向你证明。”司徒已经停不下来了,相信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在看到青染此时妩.媚的模样后,还能够稳如泰山心无杂念。 整整十年了,年少时的青染,长大后的青染,记忆中的一颦一笑都令他发狂地想念着。 他的手移向青染的腰间,轻轻一扯便解开了腰带。 他撩开青染的外衣,在她的腰腹间上下来回抚摸。他沉浸在自己的幻梦中,一点一点向下,终于吻上了朝思暮想的红唇。 有瑞露的香味缭绕,还有淡淡的血腥味,没想到这两种味道搭配起来,竟是如此可口。 一亲芳泽的美好,司徒延体会到了。 而青染紧紧闭着的眼却在这个时候睁开了,一滴不易察觉的泪从眼角悄然滑落,她抵抗不了,更接受不了。 “唔!”司徒被青染咬破嘴唇,发出一声低吼。 ☆、此凰非凤 兀笙快马回到别院的入口处,还未下马就借势纵身飞了出去。 而御风这次也没打算在原地等候主人,竟然扑腾扑腾地自己游了过去,然后怡然自得的在湖边吃起草来。 在进院子的时候,兀笙被贾管家拦住了。 毕竟就是贾管家有预谋的给青染和司徒延下了药,为的是成全他自以为是的一对痴男怨女,好用联姻来巩固千崇阁和影云门之间的关系。 兀笙起了疑心,询问青门主是否也在里面,自己不会去打扰,只是回房拿了东西就走。 “公子落了什么?老奴可以帮您取来。”贾管家坚持不放行。 “也不是什么太贵重的东西,不必劳烦贾管家。”要怎么样蒙混过去呢?东西肯定是要亲自拿到手的,而且只有师叔和司徒两个人在里面,兀笙总觉得有问题。 “阁主交代任何人不得入内,公子就别为难老奴了罢。”贾管家道。 若不贵重,怎值得大老远地又专程赶回来取?所以贾管家并不相信兀笙的话,但没有直接道破兀笙的谎言。 他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看住院门,不能让计划功亏一篑。 “也好,那便劳烦贾管家帮兀笙走一趟了。”支开贾管家,再找个没人的地方翻墙进去不就得了。 贾管家在听兀笙说完落下的东西后,交代了另外三名下人几句,就进院内了。一是想着赶紧拿了东西把兀笙打发走,二来除了自己也不能让其他人进去。 “既然贾管家帮我取东西去了,那我正好可以到果园摘些果子当做干粮,不知哪位大哥能陪同兀笙?” “属下陪公子去吧。”一名佩刀的男子说道。 为了不引起他们的怀疑,兀笙才主动请求他们的帮助,然后在转角处打晕了那个门卫。 小心翼翼跃进院内,发现院中居然一个人都没有,路过大厅的时候问道一股浓烈的酒香。那股酒香真的很诱人,令兀笙这种不怎么会喝酒的人都极度想要品尝一口。 院子很大,用飞的当然比用走的速度要快上好几倍,所以兀笙忍住好奇心,继续往厢房那边走。 动作再不快点,就要撞上贾管家了。 兀笙到卧室取了东西,折回时恰好会路过青染的房间,忽的听到一声响动。 如果是别人的房间他或许就当作什么也没听见,但这是师叔的房间,他不可能不关心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一切不利于师叔的动静,他都要阻止。 某人蹑手蹑脚地靠近,双手扒在门上。 透过细小的门缝看进去,那画面犹如一个晴天霹雳打在了他的身上,从头劈到脚,从里劈到外。 那是师叔和司徒延么? 他们果然…… 兀笙失魂落魄地退开身子,已无力思考,思考为什么武功修为都比自己高出许多的两个人,却不能发现有人在门外大大方方地偷窥他们行那云.雨之事呢? “无耻!” 幸亏兀笙只是心在剧烈动荡,但耳朵还是正常的。接着就听到屋内传来师叔沙哑的声音,分明是在动怒责骂。 兀笙一脚踢开房门,床上的两人受惊,但却动弹不得。 大叫一声“师叔”,兀笙心急如焚地奔过去,一把拉起司徒延,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掌,任他被震飞出去,跌落在地上吐出一大口血。 床上的女子衣衫凌乱,发丝被汗水浸湿,脸色红润得有些不正常。 下嘴唇上还泛着粒粒血珠往外涌,衣服上也有一片血渍。兀笙从没见过师叔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司徒延你这个混蛋! “师叔,你没事吧?”用袖子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汗水,兀笙难过得快要哭了出来。怎么可以让他的师叔遭受这等奇耻大辱,为什么他的心好痛,好痛。 “我和你师叔都中了毒,我那样,也是情非得已。” 躺在地上的司徒延被这七分力道的一掌打得发晕,神志也被打醒了不少。一手按在胸口,想借助另一只手的力量撑起身子,但徒劳无功。 好一个“情非得已”!兀笙的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你以为我会信吗?” “兀笙,是兀笙吗?”青染眼神空洞的看着帐顶,刚才对司徒侵犯的忍耐,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她的精神已濒临崩溃的边缘。 “师叔,是我,兀笙来晚了。” “笙儿,带我离开这里。”青染只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她饱受折磨的地方。 “好。” 兀笙冷漠地走向司徒延,在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定住,拔剑收剑,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这只是小小的惩戒,若师叔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36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36 还有什么不测,兀笙即使赔上性命也会义无反顾地向你讨还。”只见那地上赫然躺着一根血淋淋的手指,司徒延左手的小指,没了。 “你不怕与千崇阁为敌?”一切发生得太快,等兀笙说完了话,司徒延才惊觉自己被削了手指。 “为了师叔,与天下为敌又何妨?” “好一个与天下为敌又何妨,哈哈哈哈。兀笙,断指这笔账,我会记住的!”司徒延痛得几乎昏厥,却强忍着。 “随时恭候。” 拉拢青染身上被扯乱的衣服,兀笙打横抱起床上气若游丝的女子,头也不回地跃出墙外。让青染靠在自己的身前,驾着御风跑进了别院后面的山林中。 不知道究竟跑了有多远,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滚烫如火,终于在一处小山泉旁边停了下来。 御风识趣地跑到一边去熟悉环境,免得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师叔你怎么样?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好受一点?”兀笙把青染抱坐在怀里,想不到第一次跟师叔的亲密无间,会是这样的光景。 司徒延说他们都是因为中了毒才变成这副样子。若是中毒的话,莽肃给的那些药能派上用场吗? “热,好难受……”青染现在的意识比在别院的时候更加薄弱了几分,思绪浑浑噩噩的,只觉得浑身烧得厉害,又好像身上爬满了蚂蚁,每一寸肌肤都瘙痒难耐。 “师叔,能听到我讲话吗?你中了什么毒?要怎么解?”兀笙六神无主,他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晃眼间看到了右侧的山泉,兀笙抱着青染一步步走进了水中。 也没别的办法了,兀笙想着待在水里面应该可以缓解师叔身上的温度。山泉不大,最深处的水刚好淹没至胸口的位置。 突然的凉意的确让青染感觉舒服了许多,舒服之后,头脑也逐渐清醒。 兀笙双手环在青染的腰间,帮她稳住身体不至于滑入水中。这样面对面的姿势,不让人浮想联翩才怪。 当青染迷迷蒙蒙地看清周围环境,意识到自己是被又一个男子抱在怀中时,恨不得立马震碎那人的身子,可是她仍然还没有力气为自己的清白讨回公道。 杀人的力气没有,但打人的力气还是有一些的。 青染知道是兀笙的及时赶来才保住了自己的清白之身,尽管如此,她依旧无法接受自己被一个男子抱在怀里,占尽便宜的事实。 何况现在抱她的人还是自己的师侄,这让她情何以堪。 所以“啪”地一声,兀笙挨了他有生以来的第一个耳光。兀笙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蒙了,条件反射性的松了手,抬手捂住被打的右脸。 青染无力地滑入水中,兀笙眼疾手快在泉水没至青染脖子的时候,把她重新抱住。 某人心生委屈,突然有想哭的冲动。 明明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师叔好,结果却无缘无故地被她赏了一个响亮的耳光,还有天理吗? “打吧,只要这样能让你好受一点。”转念一想,师叔打自己应该是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而激动,如果打人能让师叔发泄情绪的话,他也是心甘情愿做师叔的活人靶子的。 “你!”青染由于刚才的不稳,现在也不得不双手抓住兀笙的胳膊。 她从来没有过这般被欲.火焚烧,任人鱼肉的经历。这种史无前例的事情,兀笙不会、青染自己也绝对不会让它再次发生。 青染咬着唇,一字一顿艰难地说出几个字:“注意你我的身份!” 她不想自己此刻的样子被任何人看了去,但她无计可施,尽管被兀笙抱着并未让她觉得耻.辱难当。 青染清楚地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体内有好几种药效在起作用。虽未经人事,却也是知道身体所中的情.药需要通过鱼.水之欢方能解。 她不敢离开这冰凉的水,也不能叫兀笙放开她,她怕自己忍受不住身心的煎熬。 “别再咬了。”兀笙心疼道。 他改用右手环住青染的身子,所以两个人靠得更近了。腾出来的左手触上青染破裂的嘴唇,不让她继续自我折磨。 青染咬住他的手指,真想不顾后果地咬下去!可她不忍。 兀笙真的不明白师叔的难受源于什么,心里也跟着焦急万分。但有一点他总算是明白了,那就是为了师叔,他连命都可以不要,手上的痛又算什么。 待青染稍微松了口,兀笙火速地低头用自己的唇堵上了师叔的唇,绝不是因为难以自持而存心轻薄师叔。 他要做的是,告诉师叔自己的女子身份。 左手探入水中解开自己的腰带,散开两层外衫,宽松的衣袍下露出白色的束.胸布,再牵了师叔的手拉向自己的胸口。 青染看到兀笙一张放大的脸近在眼前,想起在别院的一幕,怒火攻心,血气上涌。 然而就在这时,一只手却突然被兀笙执起,覆上一处柔软。青染睁大眼睛,惊得忘了自己本来是要向对待司徒延那样狠狠地教训眼前的非礼之人。 青染听见那人说:“此凰非凤。” 两唇相分,兀笙说着拔下束发之冠,一头玄墨的黑发如瀑般流.泻在了清澈见底的泉水之中。 泉声咽危石,日色暖青松。 山泉的清澈和明亮,使这片林子染上了出世的幽深气质。而泉中相拥而立的两位绝色红颜,一名仙姿逸貌,眉目如画,清丽脱俗;一名身姿挺拔,美如冠玉,眉宇间英气逼人。 兀笙是女子的事实,青染很快就接受了。 因为这个事实能让她心里好受很多,最起码不会觉得跟他贴在一起是很肮脏的事情。 同为女子,也没那么多的忌讳,所以青染高度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了许多。这一松懈可就坏事了,身体软软地靠在兀笙胸前,头也歪向了兀笙的肩膀。 身子在水中的凉意和体内翻腾的热流,冰火两重天,让青染有一种迫切想要得到解脱的欲.望。 而且,兀笙的身体居然会让她觉得很舒服。 站如青松的兀笙,本来一颗心就扑通扑通几乎快要蹦了出来,现在还被怀中之人扭动着的身子撩拨,他还能做到像柳下惠那样坐怀不乱吗? 失去警惕的青染被情.欲之毒缠绕着,贴在兀笙冰凉的肌肤上甚是舒服。 兀笙紧张得不得了,脸颊红得发烫。师叔温热的呼吸洒在自己的脖子上,痒痒的,就连那颗狂跳的心也跟着痒了起来。 他紧紧地搂住青染,双手情不自禁的在她背上抚摸。 忽闻青染带着浓重的鼻音“嗯”了一声,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也逐渐移到了两人之间,正在摸索着什么。 青染拉扯着自己的衣服更近地贴向兀笙,因为,她想要更多。 腹部的动作令兀笙心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37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37 猿意马起来,垂眼看到绰约多姿的佳人微眯着美眸,还有那才被他亲过的吹气如兰娇嫩欲滴的红唇,忍不住想要再次采撷。 心已动,身随行。 低头捕获香唇,如鸟啄似的一点一点轻触。 情爱之事本就无师自通,兀笙一边用舌滋润着对方,一边轻轻吸吮,惹得青染浑身颤动,双手更是在意乱情迷间攀上了兀笙的脖子,汲取更多渴望。 两人的呼吸愈发急促,兀笙放过唇瓣,与青染额头相抵。 我在干什么,她是我的师叔,可我竟然对自己的师叔有了非分之想。我想要守在师叔的身边,想要逗她开心,想要护她一生一世。 原来在很早以前,情根就已经深种了。 兀笙的嘴角泛起了甜蜜的微笑,他终于醒悟了,他知道自己爱上了这个冷若冰霜、高高在上的女子。 他想要与她珠联璧合,让她素净的人生不再孤单冷清。 可是,他舍不得。 舍不得让她背负乱伦之名,被天下人耻笑。 “师叔,兀笙爱上你了呢。”一只手无比眷恋的包裹住青染透着红晕的脸颊,柔柔地倾诉着自己内心最真挚的告白,也是最不能启齿的秘密。 “恩,笙儿……” 从青染的喉中发出了模糊的声音,她不知道那人在说什么,她只是在那双唇离开自己的时候,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空虚。 青染迷糊的双眼在搜寻,寻到那人的唇主动送上了自己。 被心爱的人吻着,兀笙心里却是一阵酸涩。 师叔,你还知道我是兀笙么?那你可知道我们这样意味着什么?等你清醒过来,还会温柔的唤我一句“笙儿”吗? 你不会了,因为你肯定会想要杀了我。那么,你就杀了我吧! ☆、情乱山泉 “如果不交.媾解毒,武功修为即会全废!”这是在兀笙带青染离开别院时,房门外的贾管家朝他吼出的一句话。 师叔,从今日起,兀笙的命就是你的了。 做了决定后,兀笙怜香惜玉地化被动为主动。舌头灵活地滑过对方的唇齿,再深入有节奏律动般的绕着对方的舌尖,画圈似的吮.吻着。 香津浓滑在缠绕的舌间摩挲,青染脑中一片空白,只是顺从的闭上眼睛,仿佛一切理所当然。 一番唇.舌追逐后,兀笙的的唇一寸一寸滑向青染的玉颈,青染被亲的浑身酥.软,嘴里还不由自主的发出羞人的嘤咛呻.吟。 听到那一个个魅惑的音节,兀笙低低的喘息着。 佳人的衣衫此前就被她自己扯得凌乱不堪,只稍一拂,就能窥见里面的无限春光。 兀笙咽了咽口水,亲吻的动作也越来越激狂。指尖划过漂亮的锁骨,再向下颤颤巍巍地隔着仅剩的一层丝绸,覆在那饱.满的浑圆之上。 两个人都热切的想要,想要在快感中释放自己。 半抱着青染退至边上的石壁,青染昂首背靠在光滑如洗的石壁上,敏.感处带来的刺激让她弓起了身子。 终于,青染身上的最后一层遮挡物被某人轻轻挑开,美景当前。 浑圆上的茱萸傲然挺.立,兀笙本能地俯身含住,一边流连忘返,一边在水下退去那碍事的亵.裤,右手也在青染的牵引下来到了女子最为神秘的隐.私地带。 半个时辰前对情.事还一窍不通的兀笙,如今已是游刃有余。 兀笙在迟疑中一鼓作气,冲破了那层象征女子贞洁的薄膜。他知道,他即将万劫不复了。 可是师叔,我是真的爱你…… 夜里,兀笙在山泉不远处的几块大石头旁边,用木柴架起了火堆。 熊熊燃烧的烈火伴着噼里啪啦的声音,让黑夜不再黑暗、不再寂静得可怕,却也让他又回想起了几个时辰前与师叔纵情交缠的场景。 不知道要了多少次,师叔身上的热度和红晕才消退,师叔也精疲力竭的昏睡过去。 激情过后,兀笙抱着青染在篝火旁边烘干衣服,然后将她平放在铺好的干草上,再脱下自己的外衫为她盖在身上。 兀笙坐在一旁,久久凝望着那令他如痴如醉的人儿,把她深深地刻在心里。 师叔,你会杀了我吗? 青染在一阵欢快的鸟鸣中醒来,望着上方的参天大树,倏地坐了起来。身上盖着的衣服滑落,一手抓起衣服看了一眼,垂首锁眉。 昏昏沉沉的头脑中闪过一个个羞人的片段,青染握紧拳头。 “师叔,你醒了。”兀笙在山泉的源泉处,用水袋接了一些甘甜的泉水,回来时正好看到青染醒了过来。 “嘭”,水袋落地。 青染手持火鹜剑,忍着下面某处的不适和心中的羞.辱感,一剑刺向兀笙的左肩。而那上面,衣服掩盖着的还有一处她昨天留下的牙印。 火鹜刺进兀笙的身体没有立即拔.出,涓涓流出的鲜血拉回了她近乎走火入魔的神智,真的要杀了他吗? 昨天的她因为中毒而变得不像自己,可在那一次又一次的缱绻缠绵中,她明明知道抱着自己的是兀笙,明明自己也很享受那种水乳.交融的感觉,明明知道兀笙不这样做,她就会武功尽废。 这一切,并不是兀笙一个人的错。 “能死在师叔手中,兀笙甘之如饴。”兀笙毫不退让,因为他在昨天就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准备。 坚定的往前迈出一步,让剑刺得更深。 发现兀笙的企图,青染竟有些措手不及,只得松了剑柄,往后退出几步。 犹记得昨天,自己对司徒延说的话,“你要是敢趁人之危,我发誓一定杀了你。”可对着兀笙,她下不去手,难道只是因为他的女儿身? 由于身心过度劳累和余毒残留,青染的身子还很虚弱,动了气之后更是身形一晃摇摇欲坠。 兀笙拔掉身上的剑,冲过去想要扶住青染。 “站住!”青染说话的瞬间,已经打出一掌将兀笙震退,被打之人的嘴角也溢出血来。 “请师叔赐兀笙一死。”拣起地上的火鹜,兀笙双膝下跪,双手将火鹜奉于头顶。只要能让师叔消气,他这条命不要也罢,反正连心都不是自己的了。 “别再靠近我!”青染满腹的波涛汹涌,说完这句话,便飞身消失于山林之中。 御风踱步到兀笙身边,用头去蹭蹭他,似乎是在担心主人的身体。兀笙苦笑着摸了摸御风:“我的身体没事,有事的是我这颗心。” 兀笙回巴图县寻了一家偏僻客栈,托小二找人帮他送书信到影云门。 他脸色煞白地坐在床沿,解开衣襟,用上次莽肃给他治手臂的药膏涂抹在肩膀的伤口处,然后自行运功疗伤。 而肩上血红的牙印,兀笙没有上药。 这是师叔留下的印迹,是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38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38 一夜欢好的证据,他要留着这道“以爱为名”的的疤痕。 昨日约定好的时间没能等到兀笙赶回,眼看着太阳就要下山,落夕强行带着柳纤纤二人往前赶路,在一处必经驿站停歇等候。 兀笙一夜未归,最担心的非柳纤纤莫属了。 落夕一个人带着两个不会武功的女孩子,不敢贸然去寻人。只得劝说了柳纤纤后,继续在驿站等上半日,总算等来了兀笙派来送信的人。 得知兀笙还在巴图逗留,也就没做多想,决定先把纤纤带回云岐安顿好了再说。 傍晚抵达云岐,落夕跟从邑和雨昭说明情况后,就拜托雨昭照顾柳纤纤和兰儿,因为她们只能和雨昭住在同一个院子。 “照你的说法,兀笙很可能是跟门主一起?”在一同回影云正殿的路上,从邑问落夕。 “这我不清楚,有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你也知道门主的作风,连我这个徒弟都猜不透的。”落夕说的是实话,自小被青染所救,到今年正好十载。 落夕小时候也听其他门人说起,自己的师父以前是个有喜怒哀乐等正常情绪的女子。 不过落夕是没法想象的,因为从她跟青染回山开始,她就从不曾见到师父开怀的笑过。即使偶尔有,也都是逢场作戏,给其他门派的掌权者表示尊重罢了。 久而久之,师父常年深居简出,把大多数的时间都花在了修炼武功上,门人中更是不敢再随意谈论起这个冷面的女子。 后来老掌门过逝,由炎霄子担任新掌门,她的师父也随之成为了新门主。 只有一个人,从落夕小时候开始就会以各种巧妙的方式来向她问起有关师父的事情。那时的自己年幼,不太懂儿女情长,在成长的过程中才渐渐摸出了那人的心事。 唉,光是喜欢又能如何呢? 她的师父大抵永远都不会落入凡尘,做一名相夫教子的普通女子。 落夕自己也是女子,幼年经历过的伤痛让她早熟。所以她明白,不是师父天生绝情绝爱,而是她曾经受过太重的情伤,所以累了。 深夜子时,有门人来报,说青门主回来了,请邑云使过去。 从邑睡意全无,穿好衣衫赶去正殿。 前方座上的女子面容憔悴,只简短的交代说自己要闭关半月,有任何需要门主参与的事情全都由从邑代劳。 青门主受伤了,这让从邑面露忧虑之色。 落夕听说师父闭关,也神色微变。师父昨日在别院与司徒延在一起,从巴图赶回云岐所需的时间是大半日,而司徒也曾亲口说过会保证师父平安无恙。 如此说来,莫非是千崇阁又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故? 但如果真的是千崇阁有突变,那么炎掌门不可能什么都不说。 唉,还是等兀笙回来吧,虽然他在书信中什么都没写,不过直觉告诉落夕,兀笙肯定知道些关于门主的事情。 他是返回别院取东西,而那个时候应该能碰到门主才对。 兀笙是在第五日将近戌时之际回到了他在影殿的卧房,刚坐下喝了一碗从邑送来的粥食,雨昭就带着柳纤纤一起奔了进来。 “公子你可算回来了,先让雨昭检查检查有没有受伤!”雨昭凑近兀笙仔细打量,左看看右看看的,确认那俊俏的脸蛋儿依旧完好无损后才放下心来。 柳纤纤看到雨昭和兀笙很亲密,心里有一点堵堵的。 这些天在门中多亏雨昭悉心照顾,不但给她讲兀笙小时候的故事,还给她讲影云门中的一些规条戒律。 她知道雨昭是从小跟在兀笙身边伺候的丫鬟,就像兰儿跟自己一样的主仆关系,所以她不应该介意。可看来看去,柳纤纤还是觉得有些碍眼。 “我好好的,你放心了吧?倒是你啊,我下山这些日子,有没有跟着邑大哥好好练武?” “啊?唔,当然有啦,你不信问他。”雨昭哪里会乖得跟从邑习武,兀笙还不知道她的小伎俩么,没少在山上折腾其他门人就不错了。 “纤纤,在这里生活还习惯吗?”柳纤纤从一进屋就站在房门边上不言不语,兀笙站起来走向她,才发现柳纤纤的眼睛红红的,“怎么了,是不是雨昭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雨昭姐姐对我很好。”柳纤纤连忙摇头,“是因为看到笙哥哥平安归来,一时太高兴了。” “兀公子你不知道,小姐可是时时刻刻都惦记着你的安危,每天都要拉着雨昭姐姐问上好几遍,问你有没有回来,有没有写信,什么时候回来……”兰儿在一边帮衬自家小姐,兀笙对小姐的重要性,她是看在眼里知在心里。 “难为你了纤纤。这山上比不得山下富庶,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们开口,不要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兀笙把她当做是妹妹。 “恩,不会的,我在这里很习惯。” “那就好。”兀笙又对雨昭说道,“现在多了纤纤和兰儿陪你一起玩儿,你就不用那么无聊了。只是纤纤还小,你这个当姐姐的自然是要多加谦让的。” “哈哈,别担心,我会帮公子照顾好纤纤妹子的。”雨昭爽快地应道。 几人坐在一起寒暄了一会儿后,兀笙就催促着雨昭把柳纤纤她们带回去了。赶了一天的路程,他也很疲倦,肩上的伤也还没有完全恢复,他真的快要就地倒下了。 偏偏从邑还问了他这么一个问题,让兀笙上下开始打架的眼皮都相互排斥,怎么也不肯挨在一起。 从邑问:“青门主几日前一回来就宣告闭关,你可知所为何事?” 兀笙的心咯噔一下,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平静,又给自己盛了一碗粥食,喝下一大口:“师叔闭关也不是头一遭,许是悟出了什么新功法,需要闭关修炼吧。” 如果那夜没有亲眼看到青染,从邑或许会相信这个理由,但现在他是绝对不会信的。 他看着兀笙长大,对兀笙的内心想法不说是了如指掌,可对他的一言一行还是有所辨别的,譬如兀笙眼神里的闪躲。 “哦,那倒是我多心了。”从邑不打算继续追问。 “你也辛苦了,吃好宵夜,今晚就早点歇下吧,明日我同你一起去拜见掌门。”看兀笙目前的样子,多半是说不出个所以然的,所以起身告安。 “好的,邑大哥慢走。” 师叔闭关了,难道是毒素还没有全数清除吗?贾管家说解毒需要交.媾,男女与女女的差别,会影响到解毒的效果么? 师叔,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第二日兀笙跟三位云使还有落夕去往正殿拜见掌门,作为掌门之徒首次下山历练,参与的还是一件惊动朝廷和整个江湖的案子,不汇报一下心得体会怎么行。 兀笙是个聪明人,掌门和云使对他的见地颇为满意。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39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39 掌门首徒极有可能就是下一任掌门,所以几位云使对兀笙的期望是很高的。见他谈吐不凡,认可度又增了几分。 “笙儿讲得甚好,不枉此行。” “兀笙这次表现不俗,实乃我影云门大幸,也多亏掌门当年独具慧眼,收了兀笙这个天资聪颖的好徒弟。”木云使夸赞道。 “不过,影云门作为江湖各大门派之首,掌门和门主都只收一个徒弟怕是不妥,我等三人斗胆请掌门为影云的百年基业着想,是该考虑再收之徒的人选了。”卓云使借机提出建议,这也是三位云使共同商量过的关乎影云门前途的大事。 “恩,卓云使所言甚是,本尊和青门主自会酌情而定。”炎霄子虽有私怨在身,但掌门的角色也得扮演好。 师父要再收徒弟,岂不就是自己要当师兄了? 兀笙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他没奢望过得到师父和云使们的专宠,他在意的是多了一个师妹或者师弟,自己以后应该就会更加自由了。 炎霄子单独留下兀笙,带他去了掌门专属的书房内。 兀笙的种种表现都显示出他已经有能力独当一面,炎霄子觉得是时候把门中的一些事务交给他去管理。 “笙儿可还记得,当年你与为师初次见面时的那个山庄?” “徒儿记得,是天御紫庄,师父当时还说过,那里的庄主跟师父是好友。”那个地方是兀笙所有记忆的起点,怎么会忘记。 “恩,庄主名高淮,与为师的确是多年至交。今日为师要跟笙儿说的事情就与这天御紫庄息息相关,你且听好记牢了。”炎霄子坐在书房的正位上,将重要讯息娓娓道来。 原来天御紫庄是影云门的情报收集点,附属于影云门但又相对独立,历来只有掌门、门主一脉和三位云使才得以知晓。 兀笙心里有些感性,因为他和师叔之间又多了一个共同的秘密。 天御紫庄对外则是一家酒庄,在全国均有分店。酒这东西可是男人们最喜好的,所以利用酒来接触达官贵人或者江湖侠客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还有为师当年在收徒仪式上给你的玉佩,那玉佩可作为天御紫庄确认你身份的信物。” “是,徒儿知道了!” 兀笙以后不会太清闲了,作为掌门的徒弟,任重道远啊。 ☆、苦命鸳鸯 兀笙离开书房后,脚步轻快地去了狱焰谷。离开云岐十多天,最让他想念的就是这个四季如春的鸟语花香之地。 走到湖心亭,兀笙止住脚步,思绪飘散。 师叔说别再靠近她,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剑深深地插入他的心里,比火骛插.进他的肩膀时痛上几千几万倍。 身体的伤口可以愈合,但心上的创伤怕是要痛上一辈子了。 “鱼儿鱼儿,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们可有想我?”兀笙像个小孩子一样,弯腰低头看着水里的鱼儿游来游去,一点也没有被他的身影吓到。 然后如同往常一样,指尖聚气,跟鱼儿们玩儿起了捉迷藏,好不欢快。 为了庆祝兀笙归来,雨昭心情大好,亲自下厨准备了一大桌子的丰盛菜肴。要知道雨昭厨艺好可是整个影云门都认可了,但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尝到她的高超手艺的,兀笙除外。 这不,闻讯赶来的两个云使老头就赖着不走了。 不论雨昭再怎么揶揄说,今天是他们年轻人相聚的日子,你们两个老人家来凑什么热闹等等逐客的话,那两人就是不挪位子。 “呵呵,两位老前辈的定力真好,雨昭姐姐你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所以老前辈是吃定你了。”柳纤纤被云使和雨昭逗乐了,一旁的落夕和从邑也跟着抿嘴笑了起来。 “好香啊!”兀笙迈着大步子跨入房门,“雨昭,你做的饭菜可是让你家公子我想念得紧。” “真的?那你还迟到!”雨昭手里握着所有竹筷,防止某些人偷食。 “兀笙啊,你看一屋子的人都在等你一个人,大家伙儿早都饿得饥肠辘辘了。”木云使发泄牢骚,“雨昭那丫头也真狠的下心,硬说你没到就不许我们两个老人家吃饭,唉。” “给给给,别啰嗦了,再啰嗦就没的吃啦。”雨昭终于大发善心给了筷子,抚慰两位老人家受伤的心灵。 “听雨昭姐姐说,笙哥哥最喜欢吃的就是玉翠点珠莲子粥了,等纤纤学会了就做给你吃好不好?”柳纤纤这番话可谓是语惊四座,成功惊到了在场的所有人。 “好啊好啊,等你学会,我也可以省省心了。”雨昭拍手叫好。 “纤纤从小锦衣玉食,何苦去做这些事?影云门大厨做的膳食也是很好的,可别让我背上骄奢挑食之名了。”兀笙带着淡淡的笑意。 “是笙哥哥嫌弃纤纤什么都不会做吧……” “兀笙只是为你的身体着想,等你彻底养好了身子再说吧,是不是兀笙?”落夕最见不得柳纤纤委屈的模样了。 “是啊纤纤,就算你想学些东西,也不急在这一时。日子还长,慢慢来吧。” 自打懂得情爱之事后,兀笙在对待柳纤纤的态度上更加明确,那就是不能让她一直把心挂在自己身上。 先不论他非真凤之身,不能与女子成婚,即使有女子愿意跟他的假身份在一起,他也不会同意。因为自己已经心有所属,哪怕那个人永远不会原谅他接受他。 纤纤还小,一切均未定性,现在打消她喜欢自己的念头为时不晚。 难就难在其他人好像对纤纤喜欢他一事,都抱着乐见其成的态度。不行不行,看来第一步得把所有人都拉到自己的阵营才行。 这日,兀笙和落夕一起在练武场教授门人武功,兀笙想借机表明自己的立场。 “落夕,你觉得纤纤如何?” “挺好的。”落夕被兀笙问住了,给他一个模糊的回答。 “没了?” “不然呢?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擅长拐弯抹角。”落夕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怎么就是拐弯抹角了呢。 “那好吧,我是想拜托你多照顾她一些。师父交给我不少任务,往后可能就没多少时间来关照她。” “就因为这个?”落夕还是觉得兀笙话里有话。 “恩,希望你能教会她坚强起来。” “还有呢?” “还有,呵呵,落夕是看穿我的心思了。最重要的一点,她不该把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我对她就像对妹妹一样,现在如此,以后也是如此。我这样说,落夕可理解?” “你怎么不自己直截了当告诉她。”落夕一早就料到兀笙不会喜欢柳纤纤。 “只怕她会受不了。”兀笙不敢雪上加霜。 “纤纤是个好姑娘,早知今日,你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40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40 一开始就不该招惹她。”落夕对柳纤纤的同情又多了一分。 “世事无常,非我所愿。” 其实落夕心里也清楚得很,不是因为纤纤不好,而是兀笙那样深沉的人,适合他的也一定是个处惊不变、善解人意的伴侣。 练武结束,兀笙被一群门人团团包围,问下山历练遇到了些什么精彩的趣闻。 若说从邑在门人尤其是女弟子心中的地位不可撼动,那么兀笙便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照亮了无数女弟子春心萌动的热情之海。 如果被他看中有幸结为连理,那她说不定就是影云门未来的掌门夫人,威风八面。 几天后,炎霄子收到高淮传给青染的密件。 宿鹰教的人向来神出鬼没,谁也摸不准他们的行踪,教主“鬼无形”销声匿迹了八年之久,也不知是死是活。 高淮提到,在千崇阁中毒事件中出现的黑衣人有三路人马,具体来历还需进一步细查。 信中未曾提到宿鹰教是否与中毒事件有直接关联,高淮是个是非分明、行事严谨之人,所以没有确定的事情他都不会妄加揣测,以免情报有误酿成大祸。 炎霄子有心栽培兀笙,特命从邑陪兀笙去天御紫庄跟高庄主会面,兴许能理出一些有关黑衣人的头绪。 天御紫庄在乐安城外,安营扎寨于此是为了借酿酒来掩人耳目。 兀笙小时候承蒙天御紫庄收留借以养伤,与这位高庄主见过一两面,那时对这位庄主的印象就是光明磊落,以厚德载物之正人君子。 “高某时常听炎掌门提及爱徒,今日相谈甚欢,才知贤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高庄主谬赞,兀笙不敢当。” “哎,贤侄不必谦虚,你既为逸群之才,当为公道正义挺身而出,不辜负天下苍生的厚望才是。” “师父教诲之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兀笙恪守于心。” “如此甚好,甚好!” 三人在房中秉烛夜谈了两个时辰,让高淮对这个当初受了重伤、体格孱弱,如今已蜕变成血性男儿的少年刮目相看。 要与天御紫庄保持密切的联系,还需去往城内的酒坊了解一二。 乐安离巴图有两日的路程,百姓的生活古朴闲适,虽不及巴图富足繁华,却也在风俗民情上更具特色。 其中一家酒坊在最热闹的市集上,每逢赶集之日更是人声鼎沸,所谓闹中显静。正是由于此处人多口杂,在这里进行交头反而不会太引注目。 “不知两位客官想喝哪一种酒?”一名小二上前来招呼兀笙和从邑。 “听闻贵庄的元春酒名扬天下,每日只卖十坛,不到午时便已售罄。”从邑抬头看了看天空,“在下慕名而来,不知今日是否还有这个荣幸,尝尝这琼浆玉露?” “两位来得不巧了,这最后一坛元春刚被人买走。如果客官不介意,小的倒是可以为二位推荐另一款。”说着从旁边的酒架上拿起一个丑陋的小坛子,“你们别看它其貌不扬,里面的酒可跟元春有异曲同工之妙,就是酒劲大了些。” “小二哥拿的可是‘十分满盏黄金液,一尺中庭白玉尘’?” “这位客官好才情,一看就是识货之人。酒坊老规矩,白玉尘五碗不倒,不要酒钱赠送一坛。不知二位敢不敢尝尝?” “既来之,尝尝又何妨?在下赌得起也输得起。” “好勒,二位客官请随我来。”小二一甩肩上的抹布,恭敬地带着兀笙和从邑走进酒坊后院。 兀笙云里雾里地听着从邑跟店小二的对话,差点信以为真。跟着小二来到酒窖的暗门时,才醒悟过来刚才他们是在对暗语,妙极! 此番拜访,一是让兀笙来露脸,二是向老板询问日前琉璃宫的人在乐安城与黑衣人交手之事。 酒坊老板知无不言,说是琉璃宫的一名女弟子违反宫规与男人相恋,这世人都知道琉璃宫的女子不得婚配,所以那个女弟子只好跟了男人连夜私奔,宫主郁无情随后便下了捉拿令。 二人逃至乐安城时被琉璃宫的人拦截住,女子为了救自己的心上人,当场被琉璃宫大弟子郁风翎错手杀害。 而那名男子却在最后关头被不明黑衣人救走,并且打伤了郁风翎。 “邑大哥,你说他们算不算是一对苦命鸳鸯?”从酒坊出来后,兀笙怀里抱着一坛所谓的“白玉尘”,为那被拆散的二人有所不值。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既然当初选择了加入琉璃宫,她就该知道违背宫规的后果。”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倒觉得是那什么琉璃宫的宫规有违人常,剥夺了女子追求幸福的权利。也不知她们的先祖是受了怎样痛不欲生的感情伤害,一气之下建立起这样一个门派,贻害后生。”兀笙不悦道。 “各人自扫门前雪。兀笙,莫要执着儿女情长,你身上的重任还需千里之行,心境放宽些。”从邑没料到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情爱悲剧就能令兀笙愤懑不平。 从前的兀笙不懂情爱,你给他讲再多的悲情故事也引不起他的共鸣。 而情窦初开后,本质作为女子的他,自然是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再加上自己跟师叔之间种种剪不断的牵扯,自然是该伤情了。 “大胆狂徒,竟敢辱骂我琉璃宫!”一名紫衣女子从空中对着兀笙拔剑相向。 兀笙后退几步,左手抱酒坛,右手横剑相挡。 见有人袭击兀笙,从邑极速挡在兀笙的面前,与那紫衣女子过起招来。随后又三名紫衣女子从阁楼上飞身下来,两两地分别与兀笙和从邑打起来。 “姑娘有所误会,舍弟无心冒犯琉璃宫,还望几位高抬贵手。”从邑一边接招,一边对着那几位女子说道。 “少废话,我们在上面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几名女子并不买账,出招更快更狠。 “邑大哥,我看她们都是鬼迷了心窍,哪里还会听你的解释。”兀笙莫名地对琉璃宫厌恶起来,一点也不想低声下气去道歉。 莫说琉璃宫的女子听了兀笙的话后气不打一处来,连从邑都愈加发觉兀笙在控制情绪上,由百般隐忍到轻易外露的变化。只能说,千崇阁之行,对他的影响太大了点。 从邑和兀笙的功力远远在这几名女子之上,二人的佩剑均未出鞘。 从邑一心想和平解决此番误会,暴露身份与琉璃宫解下梁子对影云门是不利的,偏偏兀笙今日犯了倔,不打不行了。 思及此,从邑一个后翻靠近兀笙,拔.出佩剑凝聚真气,提剑一挥扫出一片剑光。四名女子皆“啊”的一声被震了开去,三名半跪在地,仅一名还勉强靠剑撑地站立着。 “得罪了。”从邑收回剑,抱拳说道。 “欺我琉璃宫至甚,未免也太过嚣张了。”又一名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41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41 紫衣女子翩然落地。 这个女子虽然也着紫衣,但她身上的与其他几位有所不同,更为精致大气。一张耀如春华的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媚笑。 没错,就是媚。 从邑客气道:“想必这位便是琉璃宫大弟子,郁风翎郁姑娘吧?” 郁风翎从小与亲人在灾荒中失散,被郁无情收养并带回琉璃宫中,名字也是郁无情起的。 跟郁风翎一起被郁无情抚养长大的还有一个人,名叫郁风影,也就是琉璃宫的二师姐。但她很少在江湖上走动,是以识得郁风影的人少之又少。 “呵呵,阁下竟认得我。那敢问阁下又是哪位?师出何门?”郁风翎负伤在乐安城中修养,也一直在追查黑衣人的下落。在楼上观察到下面二人身手不凡,使出的却尽是最为普通,让人看不出何门何派的招数。 “我二人只是到酒坊买口酒喝,途中听百姓说及日前琉璃宫惩处弟子之事,舍弟初出茅庐,对江湖上的一干事宜不甚了解,所以一时心直口快才冒犯了几位姑娘。在下代舍弟向各位陪个不是,望郁姑娘海涵。”从邑一身的书生气质,彬彬有礼,换做是一般的姑娘家,恐怕早就春心大动、暗送秋波了。 “是在下失礼,理应道歉。”兀笙见情势有变,也抱着酒坛站出来,态度谦和,“要不在下就将这一坛子美酒赠给几位姑娘,借花献佛当做是赔礼了。” “你这登徒子,休想花言巧语蒙混过关!”一名女弟子手扶胸口,语气不屑,“大师姐,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好了,不必多言。”郁风翎抬手示意她们别再讲话,然后媚态如风地走近兀笙:“你们走吧,今日暂且不与你们计较。小白脸,以后管好自己的嘴,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 郁风翎有伤在身,追查黑衣人才是目前的首要任务。 至于这两个深藏不露的人,日后若是再有机会碰到他们对琉璃宫居心不良,那便新仇旧怨一起解决也不迟。 不过,那个白白嫩嫩的家伙倒是惹人喜爱,让她忍不住出言调戏。 “多谢郁姑娘宽宏大量,告辞。”从邑微微颔首。 兀笙对“小白脸”三个字毫不在意,把抱着的酒塞到郁风翎怀里,并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附送了一句“留着嫁人之时庆贺,别客气”。 ☆、痴心错付 兀笙对黑衣人这几个字特别敏感,只要是涉及到黑衣人的事情,他就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到此前的下山之行,想到师叔,想着想着就心如刀割。 后来的一个晚上,兀笙独自跑到护城墙上坐着看夜空,自从藏有了心事,失眠的日子接踵而至。 寂静的夜里传来打斗的声音,出于修养,也出于大义凛然的高尚品德,兀笙还是寻着声音的方向悄悄摸索了过去。 兀笙隐在一棵大树后面,静观其变。 “把那个男人交出来,我可以考虑饶你们不死。”说话的是琉璃宫的郁风翎。 “哈哈,好大的口气,不过就怕你没这个本事。不要忘了,你上次才被我们打伤,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这话是其中一个黑衣人说的。 “呵,罚酒是什么东西?我郁风翎可从来没有听说过。” “那个男人对我家主人有大用,恕不能交出。姓郁的,识相的就滚回琉璃宫,莫要再做纠缠,在乐安城这块地盘儿,吃亏的会是谁,我想郁姑娘心中有数。若尔等执意要人,休怪我们刀剑无眼。”这群黑衣人是乐安城的势力?回去得找酒坊问一问。 “口出狂言,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看剑!”郁风翎举剑挑起了新一轮打斗。 琉璃宫加上郁风翎总共才五人,其余四个女子武功平平,岂是七八个黑衣人的对手。很快的那四名女子就受伤不起,只余郁风翎一人单挑黑衣人。 借着微弱的月光,兀笙隐约能看出郁风翎已显吃力,脸上不复那日的媚态,而是一种刚毅。 帮还是不帮? 兀笙拣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其中一名黑衣人扔去,砸在他的膝盖上。 “谁?谁在暗处?有种的就给老子出来!”其他黑衣人听到他的叫喊,以为琉璃宫来了帮手,“郁姑娘,明人不做暗事,背后偷袭可不该是琉璃宫这种大门派的所作所为。” “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郁风翎轻嗤。 兀笙又拣起几块石头,瞄准投出,不下几声,几乎每个黑衣人的膝盖都被石头砸过了。 见他们阵法大乱,兀笙抓住时机拔.出火鹜剑,平地而起扫落大片树叶纷纷朝黑衣人撒去。自己则趁乱拉住郁风翎的胳膊,拔腿就跑。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趟这浑水,大概是心里觉得这个郁风翎不是坏人吧。 再说了,一群大男人打一个女人算什么? 恩,必须锄强扶弱。 “喂,你还要跑多久?既然有胆子出手相助,这会儿又害怕被追上来,小白脸你还真是有趣,哈哈哈。” 被拉着没跑出多远,郁风翎就认出了来人是那日见过一面的小白脸。虽然没搞懂他为什么在这里出现,又为什么要帮自己,但她还是放心的跟着他。 “姑娘真会说笑,”兀笙停下来甩开她,抱着胳膊依靠在树干,“可我并不觉得好笑。” “啧啧,小白脸你还会生气?呵呵,说正经的,姐姐我还是很感激你施以援手,谢了。”郁风翎旧伤未好又添新伤,手背也被划伤,溢出血来。 “不客气,总不能对那些欺负弱女子的恶行视而不见吧?就当是我稀里糊涂梦游了一场。” “梦游?咳、咳。”郁风翎被兀笙的话呛住。 “用这个擦擦你手上的血吧。”兀笙从怀里摸出一条杏色的手帕,只在右下角的地方绣了一个字迹不怎么工整的“笙”字。 帕子是柳纤纤在雨昭的帮助下绣来送给兀笙的,落夕也有一条纯白色的,角上秀着一个“夕”字。柳纤纤不会女红,雨昭也是个半吊子,于是第一份成品就是这个样子了。 兀笙对柳纤纤没有儿女之情,所以帕子在兀笙心中的份量不算重。 “想不到你还是个贴心入微的小白脸,倒是比那些臭男人好上百倍,真乖。”郁风翎不客气地接过帕子,三句话不离“小白脸”。 “你对每个人说话都这样轻浮么?”兀笙还是第一次遇到女子狂放如她。 “姐姐要是说,只对你一个人这般轻浮呢?”郁风翎坏笑着靠近兀笙,故意在他耳边吐气。想她活了二十几年,不曾对哪个男子放心过,更别提主动靠这么近去逗弄他了。 “女子当有羞耻之心,不知郁姑娘的这颗心还在不在。”兀笙觉得不可思议,琉璃宫居然有郁风翎这样放浪形骸的女子。 “你这样说可就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42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42 太伤姐姐的心了,我自然是喜欢你才会对你轻浮。天下间也没规定说只能男子轻薄女子吧,你说是与不是?呵呵……”说着还轻佻的伸手勾了一下兀笙的下巴。 “郁姑娘自重。”兀笙侧身一步,拿剑隔开郁风翎。 “师姐莫不是当真看上了这位公子,容师妹回去向师父求个情,成全了你们可好?”一个温柔如水的声音在郁风翎身后响起,话语间带着几分笑意。 “咳。”郁风翎随即摆正姿态,语调也恢复正常,“师妹你来了。” “呵呵,师姐不想我来?”女子白纱遮面。 “怎么会?你再不来我就快被那群人大卸八块了。”这下换郁风翎斜靠在大树上,夸张的说着。 “瞧你说的,看你有俊俏公子相伴,是我不好意思现身打搅才对。若是不小心惊了这位公子,师姐该责怪我了。”蒙纱女子略抬葇荑、掩唇含笑。 “师妹怎的也变啰嗦了,我们走吧。”郁风翎受不了师妹故作轻佻的语气,理了理衣服走到她身边,然后对兀笙说道,“小白脸,这次就当作对你上次无礼的弥补吧,我们扯平了,有缘再见。” “女子还是不要太逞强的好,最重要的是好好爱惜自己。” 自蒙纱女子出现,都没兀笙说话的份儿,他也没什么好说。见她们要走了,忽的就感言出来。 兀笙的话好比悦耳的风声,就那么不经意地飘进了另外两个人的耳朵,幻化成柔柔的暖气,一直一直随着血液流动融入了体内,也触动了两颗许久未感受到温暖的孤寒的心。 “谢过公子的良言。”这是郁风影此生对兀笙说的第一句话。 “喂,但愿我们不会成为敌人。”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位琉璃宫大美女,兀笙突然心绪烦乱,大喊出声。 他在烦什么? 烦自己变得越来越多愁善感,变得对情爱之事越来越敏感,还是烦自己太没用,太没出息? 那他又在乱什么? 除却乱了与师叔在身体上的道德之伦,乱了自己不能问世的情感之恋,其他的又好似都在正轨,都没乱。 剑气,挥洒自如,时而在地上刻画,时而在空中起舞。 成群的绿叶簌簌地往下翻飞,落在地上,落在剑上,也落在兀笙的身上。最后,连这里的空气也被斩碎的绿叶的浓郁气息同化了。 一剑刺进树干里,兀笙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与血液腥味截然不同的另一种生命气息。 幼时,从邑便告诉过自己,这世间万物皆有灵。 它们都不是死物,它们只是用各自不同的生命形态存活于世,而在这万物之中,最累最苦的莫过于人类了吧。 城中一家客栈内,两名女子对坐着饮茶。 “师姐不是向来厌恶世间男子吗?怎的这回跟那位公子如此亲近?”轻纱蒙面的女子问道。 “哎呀,师妹你就别再打趣了,我是讨厌男人,不过那小子看起来不怎么像男……唔,还是不要说这个了。”郁风翎给自己的手背伤口敷好了药,白色帕子在她的袖中静静躺着。 “好吧,我这回就饶了你了。”郁风影的面纱仍未取下,“师父说,追查黑衣人之事暂且搁置,命我来通知你们回去,恐生变故。” “那师父的身体?”郁风翎对这个抚育她长大的师父带有感恩之情,不希望看到她出事。 “毒已经解了。不过,黑衣人的身份还是需要派人暗中查访,如此花费心思来挑衅琉璃宫,我不信那个男人是真心爱上墨瑶,可惜了墨瑶为他错付一生。”郁风影叹息着同门师妹的遭遇。 “师妹,杀她非我本意。”墨瑶死在郁风翎的剑下,是为了给那个男人挡剑。 “恩,我知道的。”她的这个师姐表面上看起来放荡不羁,对什么东西都敷衍了事,只有郁风影知道师姐心中也是有感情的,只是她从来不流露罢了。 “过几日我就要去京城了,师姐还是守在琉璃宫吧,以防万一再出什么差池。”郁风影接着说道。 “京城?任务危险吗?我跟……”郁风翎有些急了。 “师姐。”郁风影打断了郁风翎的话,露在面纱外的那双明眸此刻黯然,“从最初走上这条路,不是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吗?连师父都不担心,师姐你也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师父她或许是有什么苦衷……”郁风翎的安慰之词,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 “不管有没有苦衷,我都不在意了。上一辈的恩怨,我也改变不了。总之苦亦乐,悲亦乐,我的人生本就是她给的,所以连自主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无论如何,还有我。”郁风翎道。 “我不能在外边呆太久,这就走了。”郁风影面露神伤,撩起一边面纱,轻握茶盏小啜一口。 “师妹,万事小心。” 郁风影是郁风翎在这世上最重要的牵挂,每每看到她迫不得已奉他人之命执行危险的任务时,郁风翎都是满腔的心疼,恨不得能让自己代替她去做那些危险的事。 郁风翎带着几名弟子离开了乐安城,兀笙和从邑也再次回到了天御紫庄。 兀笙向高庄主询问了乐安城的本土势力,问有没有可能宿鹰教在乐安有据点。这才得知,宿鹰教教徒的手臂上都有一个类似蜘蛛的图腾印记。 宿鹰教在江湖上声名狼藉,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总教在何处。 有一点兀笙能确定,就是与琉璃宫为敌的那些黑衣人,跟在巴图明目张胆作奸犯科的黑衣人不是同一伙。 巴图那些黑衣人做事谨慎,乐安城的这些黑衣人,总显得草率和狂妄自大了些。所以兀笙也没打算继续跟他们玩儿下去,琉璃宫的事情自有她们自己去解决。 兀笙和从邑回云岐之日,正是青门主出关之日。 影云正殿,即将见到那个让自己牵肠挂肚的人,兀笙既忐忑又期待。此刻,他是多么的庆幸当初师叔对他说的不是“别再让我看到你!” 不然,他哪里还有颜面出现在这大殿之中。 青染利用闭关的半个月,彻底清除了体内残余的毒素,只是比她想象中费神了一些。 不是因为她的修为不够,而是因为在她祛毒疗伤时,总是会有一些不堪的画面时而窜入她的脑海里,惹得她无法注意力集中。 那个人傻愣的模样、别扭的模样、闷气的模样、焦急的模样、甚至还有在泉水中温柔又霸道的模样。一个个逐一闪现在青染的灵识里,好几次的分心都差点让她走火入魔。 在大殿看到那个人,依旧一身白色锦袍,金色镶边的腰带上系着椭圆形绿色玉佩,手里拿着她送给他的火鹜剑。 垂眸颔首间,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种正义、洒脱的气质。 面如冠玉他,明明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子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43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43 ,却以男子的身份在云岐山上待了这么多年。这件事,是掌门师兄授意,抑或连师兄都被蒙在鼓里? 青染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揭穿他的身份,是不屑于揭穿?还是不舍为之? 青染的心,慌了,这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她不敢去看兀笙,更不想被兀笙注视着。她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怕什么,只觉得兀笙看着她,她就感到浑身不自在,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恼羞之意。 青门主安然出关,神色一如平常地坐在大殿之上,这让从邑舒了心。 答问如流地把在山下所获信息说与在场之人听,但跳过了由于兀笙言辞不当而引起的与琉璃宫弟子之争。 当然了,从邑有所保留,兀笙也有所隐瞒。 兀笙在汇报时,没有将自己某日失眠,然后单独夜游,却阴差阳错搭救了琉璃宫的郁风翎一事,向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人提起。 他认为,每个人都是会有一些无伤大雅的隐私小秘密。 整个过程中,青染只在她离开时说了唯一的一句话:“这些天邑云使代理本座处理门中事务,辛苦了。” 日子又平淡起来,柳纤纤对兀笙的情意溢于言表,缠着雨昭教她下厨。她不是想成为什么厨艺精湛的高手,她为的只是能做兀笙最爱吃的几样菜。 虽然娘亲过世,但娘亲对她说过的话她还是记得的。 娘亲说,女子要想留住男人,不但要懂得体谅、体贴,还要有行动上的表现,用美食来栓住男人的胃就是一个好方法,而且一定要是你自己亲手做的。 柳纤纤也是有那么一些天份的,除了第一次尝试以火候太旺、烧糊了菜薰黑了脸而告终,其他的都异常顺手。 一个昔日的千金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 她居然能为了给一个男子做菜而不顾厨房的脏乱屈身于灶前,被.干柴扎伤手不喊一声疼,被大火烧焦额前发丝不说一句埋怨。 不得不说,雨昭很佩服她。 雨昭不懂得什么是爱人间的喜欢,可她能在柳纤纤倔强的表情中感受到真心实意! 雨昭有些感动了,甚至觉得公子若是接受了柳纤纤,以后肯定会幸福快乐。很可惜的是,跟在公子身边十几年的她,怎么会看不懂公子为难的神情。 每次柳纤纤巴心巴肺地想要讨公子欢心,几乎都被兀笙婉言谢绝,但柳纤纤就是毫不气馁。 雨昭和落夕同样无奈,只能暗暗为这个痴情的丫头叹气。 感情的事勉强不得,她们没法劝服柳纤纤不再对兀笙好,也没法劝服兀笙也喜欢上柳纤纤,这段感情该如何收场? ☆、吃错了药 在柳纤纤为讨好兀笙费尽心思的同时,兀笙却也是整日整夜地在为另一个人失眠费心。 木云使除了年纪最长,医术也是门中最好的。 兀笙私下特地去向木云使讨要了滋补身体、恢复元气的药方,名义上是说为自己调理身体,实际上是为了师叔。 师叔中毒的事情,门中所有人都不知道,也就没人关注过青门主的身体是否复原。何况门主自己更是不会在意这种事情的,怕是从来没想过自己给自己熬药吧。 她可以不在意,但兀笙在意。 “师叔,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我也不会违背你的命令,所以请你先不要对我发怒好吗?”亥时刚至,兀笙端着药碗,躲开正殿里仅有的几位巡夜弟子,立在了青染的房门前。 “我只是为你熬了些对身体有益的汤药,希望你能……”希望,还有什么资格对师叔提出希望呢。 “这是我向木云使讨来的药方,我亲自试过了,效果很理想。我把药放在窗台上,祝师叔早日重现巾帼之姿。”兀笙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 青染坐在圆桌边上看书,听到兀笙的声音后心生烦闷,也没打算理会他,可眼睛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了。 直到兀笙说完离开,她都一动没动。 汤药?调理身体? 自己是有多久没喝过药了,大概还是在二十岁之前,武功内力尚不成熟,下山历练受伤后才会被师父和师兄看管着喝药。 她只记得,药很苦。 年轻时的情伤令她苦不堪言,所以自那以后她就决定不再吃苦了,就算是苦口良药也一样! 青染合衣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却闭不上乱糟糟的思想。 她不自觉的往窗户看去,紧紧关闭着的窗户上,在月光的帮助下照映出了一团黑影。孤孤单单的,像是在祈求她的怜悯。 别让那碍眼的东西打搅了我房间的安宁! 可是当青染打开窗,看到药碗和它旁边的两颗蜜饯时,药碗知道,它今天应该是有用武之处了。 假装离开了的人,一直躲在暗处,这一躲就是大半个时辰。 他的心由最初的满怀希冀,到后来的沮丧,到后来的灰心,再到后来的曙光,他的心里比以往任何一次在狱焰谷中逍遥度日时还要高兴。 那药,青染只尝了一小口就不喝了,然后微蹙着柳眉一颗一颗地把两颗蜜饯送进了胃里。 “苦”这个字,她果然还是接受不了。 一连好几天,兀笙都用同样的方式在同样的时辰来给青染送药,只是熬药时减少了苦味药物的比例,只是送药时不再说一个字。 师叔能够接受他的心意,他就很开心了。 第五日夜晚,兀笙照常来给青染送药。不料正当他要转身就走时,青染叫住了他:“等一下。” 兀笙停住脚步,诧异地回过头。 此时,青染已经开了房门,伸出的左手中拿着一封信件:“莽肃老前辈有信要我转交给你,你拿去吧。” 兀笙盯着那只纤纤葇荑,信件什么的都是浮云。 此刻的兀笙已然灵魂出窍,所有的思绪都回到了那个幽幽漫漫的山泉中。那具缠着自己的火热身躯,那双抱着自己脖颈的玉手,还有从师叔口中发出的一声声…… 不知是兀笙的念想太过于淫.邪刺激,还是这几日不断试药把身体补坏了,一股热流顺着鼻孔如溪流般轻快地滴落。 “你?”青染出声想要问什么,却硬是没有问出口来。 “谢谢师叔!”出糗之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手捂住嘴巴和鼻子,一手抓过书信仓皇而逃! 天啦,他居然当着师叔的面流鼻血了!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书信的大致意思就是: 兀笙小娃可还好?都怪老头子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当日虽是赠了你许多名贵药物,却没来得及跟你细说那些瓶子里分别都装的什么药。现在特地书信一封讲明,希望你这个娃娃别到时候病急乱投医,后果很严重!记得烧毁书信! 兀笙一边照着书信把药物分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44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44 类标好名称,一边熟记下每种药名和它的功效。 也只有脑子被其他事情填满的时候,他才不会又想起那些香.艳的画面,以及刚才在师叔面前大大的出糗。 第二日兀笙起床失败了,头晕脑胀,胸闷胀气,浑身发热。 “笙哥哥你在吗?我进来了哦?”柳纤纤手里端着一盘栗子糕点,昨日才学会的,不过这次的老师不是雨昭,而是门中负责饮食的一位大娘。 柳纤纤敲了敲门,里边没什么响应。 她是这里熟得不能再熟的熟客了,就打算进屋把糕点放在桌子上,等兀笙回来可以吃。 柳纤纤推开门后,发现兀笙居然还在赖床。调皮地笑了笑,轻手轻脚走到床边,正想要大声吓他一下,却在看到兀笙满脸汗珠的刹那停住了。 “笙哥哥你怎么了?快醒醒?”柳纤纤把盘子放在床边的桌案上,柔柔地拍了拍兀笙的胳膊。 一颗颗细密的汗珠布满了兀笙的脸颊,神情似乎很是不安。 他在病中做着噩梦,梦到师叔再次举剑刺向他,比不得上次的心慈手软,梦中的师叔是真的想要杀了他。 柳纤纤坐在床边拿丝帕帮兀笙擦去脸上的汗水,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吓人。 “不,不要!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该死,我……”兀笙在梦中抓住了师叔刺过来的剑,喊出了断断续续的梦话。 “别走……!”随着一声大喊,兀笙清醒了过来。 “那个,笙哥哥,我,你,你是不是生病了?我去找人来给你看病吧?”虽然是被心上人在睡梦中抓住了手,但柳纤纤还是羞红了脸。 “不用,可能是我做噩梦,才惊出了一身的汗,纤纤不要小题大做了。” “噢。” 从邑今日一大早便去督训门人习武,弟子们勤奋好学,不乏资质品德兼修的好苗子。 在过去的时日里,三位云使分别收了两位徒弟,掌门和门主座下却只各一位,这个问题是该再提一下了。于是寻了木云使和卓云使,他们对此事也是颇感焦急。 保证影云门后继有人,这也是云使们的职责之一。 三人来到兀笙的房门前,见门开着便直接走了进去,见屋内两人的模样,心想来得不是时候。 “咳、咳。”木云使假装咳嗽,打破了房中的和谐,“兀笙,随我们去拜见掌门和门主吧。你也劝劝掌门,关于收徒一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好。”自己坐在床上实在有失礼仪,“烦请三位云使到院中稍等片刻,兀笙随后就来。” “木云使,你可不可以先给笙哥哥把把脉啊?笙哥哥好像有些身体不舒服。”柳纤纤留住木云使,不管他们是要去见谁,在她的心里,兀笙的事情永远是第一位的。 “哦?我瞧瞧。”这孩子不是前几日才来向我讨了药方调养身体吗?按理说应该精神更好才是,难道是药方配错了? “木云使不必费心,”为了避免木云使给自己把脉,兀笙决定先发制人、坦诚相告,“兀笙大概是一时心急吃错了药,才导致身体抱恙的。” “这话从何说起,莫非是我给你的药方真的弄错了?我木老头子还不至于糊涂到这种地步!你且让我把脉瞧瞧,我不信真是我犯的错。”木云使有点愠怒,感觉像是自己的医术被人怀疑。 “不,不是,木云使误会了。”兀笙缩着手,自己都不好意思开口解释,“只怪兀笙太怕苦,所以在熬药的时候……” “胡闹!抓药既是凭药方,你乱改药方里面的成份比例,当然会吃出问题来了。幸好这只是调理身体,我开的每一味药都没有什么毒性,不然可就不知道会严重到何种程度了!”兀笙怕苦,木云使还从未听说过。 “您教训的是,所以还请木云使重新帮我开个口感温和的方子。我大抵是被良药补过头了,身子承受不住药力,所以才昏昏沉沉的。”为师叔试药,兀笙觉得一万个值。 从邑让兀笙继续卧床休息,今天就不用跟他们去大殿了。 兀笙想了想也是,自己现在的状态的确很不好。去了大殿,师叔肯定也不会想看到自己,那就别让她为难了。 殿内,三位云使挨个儿长篇大论了一番。 几人先是劝说掌门和门主新收徒弟的事情,紧接着就提到了兀笙生病之事。 说什么诸如发生此类情况,掌门座下至少必须还得另有一位能力超群的弟子,来暂时接替兀笙的事务,为影云门分忧等等。 “笙儿病了?严重不严重?”炎霄子跳过收徒的话题,询问兀笙的病情。 “请掌门放心,我们已经瞧过了,并无大碍。只怪那孩子说什么嫌我给他配的药方太苦,自己在熬药时动了里面的成分,把自己给喝出病来了。”木云使恭敬地回复掌门的问话。 “竟是这样?呵呵,想不到笙儿还有如此顽皮的一面,难得一见啊。”炎霄子倒不责怪。 兀笙从小是以什么样的性子面对众人,大家都是知道的。把自己给喝出病来的这个理由,发生在他的身上,的确是有些令人忍不住发笑了。 喝了几日的汤药,青染感觉身体的精气神都明显好了很多,比自己单独用内息来进行调理的效果也更好更快了些。 心下思忖着,今夜那人要是再来送药,就跟他说以后不需要了。 还没到晚上,这边就听到木云使说起兀笙喝药给喝病了,又想起兀笙说他已经试过药效,以及近几日的汤药不如第一次的苦涩,原来如此。 “兀笙乃掌门之徒,几位云使一定要照料好他的身体,教导好他的所言所行,切不可任由他任性妄为。”青染的这句话,在有的人听来会是对兀笙的责备,在另有的人听来也会是对兀笙的关心。 炎霄子答应了几位云使的请求,让他们负责考察门中所有新弟子。 以品德修养为主,武学修行为辅,挑选出几名优秀的候选人,最后以比武形式来决定下一位掌门之徒的人选。 青染拒绝再收徒弟,没有任何理由。 当年在山下遇到落夕时,青染的心还是热的,所以见那个落难的小姑娘可怜又足够坚韧,便允诺收她为徒,带回了云岐。 如今心已凉,收徒也只会耽误了那些可造之材。 只要掌门同意了收徒弟,云使们就是安心的。至于这位他们看着她长大的青门主,谁也无可奈何。 影殿内,雨昭和兰儿也都来了。 “公子,喝了药,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自家公子生病这么大的事情,雨昭当然很担心了。 “感觉好多了。”兀笙站在院中,深深胳膊踢踢腿。 “都能活蹦乱跳,确实好了。我说公子啊,你下回能不能不要乱吃药了,没见过你这样折腾自己的。”雨昭在听柳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45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45 纤纤说兀笙是因为吃错了药才生病时,惊讶得下巴都快掉地上去了。 “你家公子我是敢于尝试,我也不傻,好歹清楚那些药都是补药才会小试牛刀,谁知道药物之间的搭配如此深奥。” “下回再有这种事情呢,你要么就交给雨昭去做,千万不能随便拿自己的身体去开玩笑,知不知道啊?”拿着鸡毛掸子的雨昭哪里是丫鬟,倒像是兀笙的管家婆。 “是,我的好姐姐,都听你的。” “雨昭姐姐胆子可真大,我都不敢这么对我家小姐说话。”兰儿挪到雨昭身边,轻声嘀咕。 “恩,怎么会呢?你家小姐人很好啊,也没见你被打过骂过吧。”雨昭看到的柳纤纤,虽说不是温婉贤淑的女人,却也是和气可人的少女。 “以前的小姐偶尔也会发脾气,吓得府中的人没一个敢靠近。” “兰儿,你在说什么!”柳纤纤帮兀笙收拾好床榻,从屋内走出来就听到兰儿说话的声音,瞪眼唬住她。 “啊,小姐,兰儿什么也没说啊,真的。”兰儿笑着跑开一些,“你看时辰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去给你的笙哥哥做午饭了,是不是呀小姐,哈哈。” “你,你给我站住,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是不是太久没被本小姐教训了!谁叫你这么没大没小的!”柳纤纤一改平时的低沉,提起裙摆跟兰儿在院中追闹起来。 “兀公子救命啊,小姐要掐我灭口了。”兰儿跑到兀笙背后躲着,伸出一个脑袋做鬼脸。 “看你往那儿躲!啊~~”柳纤纤看准机会扑过去,被兰儿躲了开,一个没站稳差点摔跤,还好兀笙及时伸手勾住了她的腰。 “唔,好险啊。谢谢你,笙哥哥。”柳纤纤甜甜地笑了。 落夕进来小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兀笙一手环在柳纤纤的腰间,一手拉住她的手。该为纤纤感到高兴吗? 可落夕的心里并不高兴,反而有一点不舒服。 “落姐姐你也来了。”柳纤纤站好,脸上的红晕还没有完全褪去,走了几步迎上落夕。 “恩,刚从大殿那边过来,听说你吃错药了?”落夕的语调中难掩嘲笑。掌门他们议事时,落夕一直待在偏厅,殿内讲话的内容她也大致听到一些。 “死不了。”兀笙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膀。 “炎掌门要新收徒弟,三位云使已经着手去办了。” “呵呵,终于遂了他们的愿,这下有得忙了。”门主再收徒弟是迟早的事情,“那门主呢,也决定了?” “没有,师父说此生不会再收徒弟,也让云使打消这个念头,否则别怪她翻脸无情。”她这个师父独来独往惯了,新收徒弟只会让她烦心。 兀笙“哦”了一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在想的只有一件事,就是今晚还给不给师叔送药,恩,不用送药了。喝了这么多天也差不多了,再喝下去,万一出现跟他一样补过头的症状就不好了。 ☆、告白被打 亥时已过,影云正殿的卧房内,单手拿书的人飞速翻了好几页,突然间感觉心浮气躁。 这个时辰,那人不是应该早就送药来了吗? 还是,病得太重了?但白日里木云使说得很明白,不过是些体虚发热之症,喝药缓一缓,一日即可。 放下书,凝神用真气往自己体内探了探,还好,一切正常。 方才的心浮气躁让她产生了错觉,莫不是自己也被他送来的药给补过了头,不然身体和情绪怎会如此不安,静不下来。 窗门被熟悉的声音敲响;“师叔。” 青染放下手中的书,腿脚不受控制地往窗户的方向迈步过去,就看一眼好了。 再怎么说,他今日生病之事也都是为了自己,作为他的师叔,难道要让后辈觉得长辈的气量太小吗? 窗户被打开了,这是兀笙事前没有想到的。 上一刻的他还在思索该说些什么,这一刻见了人,却彻底说不出话来了。两只眼怔怔地看着青染,都忘了要移开视线。 “今后不用再送药来了,你自己的身体也要保重,切记不可胡来。”明明自己是她的师叔,明明自己年长于他,可为什么现在不敢看对方的是自己? “啊,是,兀笙知晓了。”这人反应过来后,马上收回视线微微低下头。 “嗯。”青染若有似无地轻应。两个别扭的人面对面,等到兀笙不敢看青染时,青染就能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大大方方地看了回去。 “我今日来也是想跟师叔说一声的,既然师叔的身体已无大碍,兀笙也就放心了。” “你且去吧。”青染下了逐客令。那日说出“别再靠近我”时的勃然大怒,其实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但这个事实又让青染觉得自己很难堪。 “最后一天来这里,请师叔尝尝这个吧。明日,我就不来了。”兀笙说得很慢很慢,因为他真的很不舍。 “……”青染不发一语。 “还有,谢谢师叔对兀笙的关心。”某人走了几步又转身笑着说道。只因回想起,师叔刚才好像有说叫自己保重身体? 那人走了,也不会再出现在这扇窗户之外了。 青染端起窗台上的冰镇雪梨,一股淡淡的梨子果香迎面扑来,温润的香气席卷了她的全身,没人能看到她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 是的,没人看到。 这是第一次有人待她细致如此,也是十年来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心还是热的。 兀笙,只因你是女子,所以才会让我对你狠不下心来,才会让我的冰冻已久的心,都能在你曲尽其妙的举动之中被捂热了吗? 有了为掌门物色新徒弟之选的任务后,三位云使不辞辛劳地拟定了各种甄选方案,德智体美劳面面俱到。 经过十日的群体考察阶段,云使挑选出了十位佼佼者,八男两女。 而后对这十人相继进行了三大关卡的考验,第一关考验“耐力”,第二关考验“仁义”,第三关才是“武艺”。 又五日过后,进入第三关武艺切磋的只剩下了两男一女。 这天,掌门与门主到场观看比试。 三人一同比试,以一敌二,要看的不仅仅只是个人的武功造诣,还有在面对敌人时应有的冷静和智慧。至于掌门更看好什么样行事风格的人,那就全在掌门的心里了。 炎霄子最终选择了武艺比试的第二名,这个第二名与第一名的武功不相上下。 为何炎霄子偏偏选中了他?只是他在最后关头,为了帮第三名免受第一名的乘胜一击而落了下风,才稍逊一筹败给了第一名。 这个人,名闫浪,十七岁,上山三年。 闫浪的父亲是朝廷将领闫启宽,常年驻守在炙兖与腾南郡的边境,保卫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46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46 国家安宁。闫浪自小受到父亲的影响,一心想要习武,然后跟随父亲一起保家卫国。 闫启宽戎马一生,对已故亡妻和膝下唯一的儿子心有愧疚。 闫启宽的妻子一直不希望儿子跟他父亲一样,一辈子驰骋在战场上,临终前要闫启宽立誓不得让闫浪从军。 为了遵守对亡妻的承诺,闫启宽跟儿子也定下了约定。 他要闫浪自行去拜师,如若哪天闫浪打败了他这个父亲,那么父亲便再也没有能力管束儿子,也就不会再阻止闫浪做他想做的事了。 闫浪离家的头一年,孤身闯荡江湖。 不久,他便凭着善良淳厚的本性,以及天生的极佳练武资质,顺利拜入了武林大派影云门。潜心苦学了三年基本功,终于等来了大好时机。 而今的他如愿拜在掌门座下,那么达成征战沙场的愿望便指日可待了。 “闫浪拜见大师兄!”当在掌门的收徒仪式上,闫浪朝着兀笙弯腰行礼时,身形高大的他几乎把兀笙整个覆盖住了。 “师弟不必多礼,以后你我二人便要一同谨遵师命,齐心协力为影云、也为炙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说出这样的话,兀笙觉得很别扭,但又不得不说。 炎霄子赠了一块玉佩给闫浪,那玉佩与当年兀笙所受的玉佩大同小异。 只是上面的刻字为一个“云”字,象征着他是影云门掌门之徒的身份,而兀笙的“影”字则代表着首徒身份。 青染什么也没表示,本来掌门收徒弟,就没有规定说门主也需要赠礼。 当年将那把火鹜剑赠送给兀笙,她自己也不知道当时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可能的确是不想因它而忆起某些人旧人旧事吧。 再后来,或现在,看着那把剑在兀笙手中,人与剑的气质出奇的和谐,这让青染有种错觉,仿佛火鹜剑本就应该是属于那人的,而自己的赠剑之举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闫浪的高大衬托出兀笙的瘦小,只有这样的鲜明对比,青染才会又想起兀笙是女儿身的事实。 其余时候,兀笙的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显露着一股难以压制的大家风范,丝毫没有女儿家的娇气之意,除了那一次…… 天啦,她在想什么! 青染恼了,在仪式结束之前拂袖离开。 青门主的喜怒无常,门中等人早已见惯不怪,就连下面的新弟子也都早有耳闻,所以没人为此感到惊讶。 只兀笙一人在心里打起了鼓,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惹恼了师叔。 那件事情发生后,兀笙在青染面前简直是卑微到了尘土里,全天下的人都不会比他在师叔的眼中更能令她嫌恶了吧…… 闫浪入住影殿后,由卓云使对其进行作为掌门一脉的启蒙教导。 某日晌午,为了庆贺闫浪成为掌门新徒,影殿云殿的人都聚在影殿一起用膳。赶着这个欢乐的日子,木云使还特地从地窖中抱了两大坛尘封好酒出来,要与众人开怀畅饮。 兀笙不大会喝酒,但也难挡木云使和闫浪师弟的盛情,小喝了几杯。 雨昭和落夕倒是很能喝,饭后落夕面色不改的自行回了云殿,雨昭和没沾酒的兰儿则扶着不省人事的柳纤纤回了她们所住的小院。 酒席散去,一脸红晕的兀笙端着一杯酒,昏昏沉沉地往外走去。 柳纤纤喝醉后一直叫着笙哥哥,让在座的人都以为他们俩八字有了一撇,可兀笙心里就是很烦闷。 怎么样才能让纤纤放下对他的情意,怎么样才能让师叔不再恼他厌他? 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却走来了狱焰谷。 在兀笙迷迷蒙蒙的眼中,天与山与水,上下皆蓝。湖上之痕,唯湖心亭一处白色,更有亭中一点绿影飘摇。 酒能摄取人的欲求并助其生长,在兀笙有记忆的六年里,他从来没有过欲求。 不,是以前没有,现在有了。 他的欲求就是师叔,那个如天上谪仙般的女子。他对她的情愫很早就开始萌芽了,直到那次泉中颠鸾倒凤,才终于浮出水面得以自知。 拿着酒杯蹒跚前行,杯中的酒一路倾洒,所剩无几。 忽而仰头一饮殆尽,嘴角泛起一丝无助的苦笑,右手向那一抹绿影的方向伸出去。 “师叔,我可以喜欢你吗?不管可不可以,兀笙都已经喜欢了……”伴随着告白之语的还有一声天空惊雷,须臾间惊醒了兀笙,酒杯落地。 紧接着又是“啪”响亮的一声,脸上便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脑中也在嗡嗡作响。 “混账!你身为影云掌门之徒,怎能说出这般无耻之言!”青染疾言厉色的斥责之语在幽静的谷中乍然响起。 兀笙被打偏了头,为什么会有师叔的声音,我不是在做梦吗? 我不是喝醉了酒所以才看见了幻觉吗?可为什么脸上的痛来得好真实,而眼前之人分明就是…… 师叔,原来真的是你。 呵呵,打得好,对自己的师叔存了那样不堪的念想,不就是混账,不就是无耻么? “师侄酒后失言,冒犯了师叔,兀笙甘愿受罚,是生是死全凭师叔做主。”兀笙如同上次在山泉边一样,直直地双膝跪在地上请求青染的处罚。 他不怕死,更不怕死在师叔的手里,死了或许就不用再因此而心痛了。 这样没出息、在自己面前没骨气的兀笙让青染很气恼,这比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更为强烈,甚至比听到他说喜欢自己时还要气恼。 若前者只是觉得兀笙大逆不道的话让自己难以接受,那么后者是真的让她很生气很生气! “师叔,你难道对我就没有哪怕一丁点的动容吗?” “绝无可能!”青染看到兀笙抬头用祈求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看到她的脸颊被自己打得通红,更看到了她眼里晶莹剔透的泪珠。 “那么,师叔为何不干脆杀了我?杀了我以解你的心头之恨,杀了我,便不会再因见到我而想起那场羞.辱的画面!”兀笙咬咬牙,发了狠似的激怒着青染,“说啊,你为何不杀我,是不想、不屑,还是不舍?” “住口!”青染大怒,反手一巴掌将兀笙打飞出去,待她回过神,才惊觉自己浑身颤抖。 “咳、咳,怎么,师叔可是恼羞成怒了?”兀笙痛苦地趴在地上口吐鲜血,但嘴里依旧不饶人,“如果我说,初上云岐那年我便对师叔一见钟情,师叔又当如何?” “你存心找死?”青染为兀笙赤果果地告白所惊吓,紧握着的拳头出卖了她强装的冷静和平静。 “生死何欢,死亦何惧?”兀笙跌跌撞撞的爬起来,豪迈的擦了擦脸上的鲜血,“在别院那日我就说过了,为了师叔,与天下为敌有何妨?” “师叔,别人都道你是冷面无情,果真是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47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47 无情无欲吗?”兀笙一步步逼近青染。 “本座的私事,与你何干。” “别忘了,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是与你有过肌肤之亲的人。”兀笙笑得邪魅,“倘若你今天下不了杀手,日后恐怕不得安宁了。” “你敢威胁我?”青染平生最厌恶受人牵制、遭人威胁。 “不,无论如何我都是舍不得让师叔受到伤害的。”兀笙无力地摇摇头,“只不过,我会用爱缠着你,至死方休!” “至死方休”四个字从兀笙的口中说出来,有种难以言喻的震慑感。 “笙儿,我知你出言不逊只是想让我一怒之下杀了你。”青染终是心软了,放低了姿态轻轻抚上兀笙的脸,“若你执意如此,那我便离开云岐,你也不必……” “哈哈哈哈,离开?师叔怎能离开,你是高高在上、受万人敬仰的一门之主,要走的人,该是我才对。” 又一个惊雷巨响,天空骤然乌云密布。 兀笙地酒劲似是被这雷电给击退了,他不可思议的回忆着方才发生的种种,忽而面如死灰色,自知大难临头,不可饶恕。 他都说了什么? 口口声声说爱着师叔,不会伤害师叔,却是自己令师叔难堪。 轰隆隆,豆大的雨点打在两人的身上。兀笙突然发了疯一般,运了真气吐着鲜血,丢下岿然不动的青染,施展轻功就往马厩飞去。 心灰意冷的兀笙在倾盆大雨中驾着御风,飞奔至云岐山顶的悬崖绝壁处。 下马后,一口气跑到悬崖边上趴在那里,双手抓住地上已被浸湿的泥土,终于忍不住悲伤,今生第一次痛哭出来。 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凌乱地垂下来服帖在他的脸上,让这位翩翩少年变得狼狈不堪。 眼中的泪水同雨水混在一起,暖暖地涩涩地划过苍白脸颊,一颗一颗滴入泥土中。此时的他不是什么大男人,只是一个被深爱之人无情拒绝的脆弱女子。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是命运在与他开玩笑?还是自己入了魔障? 毫无预兆的爱上了自己的师叔,迫不得已之下与师叔有了肌肤之亲,师叔清冷的容颜和身上的清香袅袅都深深融入了他的体内,生根发芽。 他只是想和师叔在一起,可以拉着她抱着她,一起生活。 如果师叔能够接受他的感情,那么他可以心甘情愿陪她待在这山上哪怕一辈子。偶尔再一起下山行侠仗义,做一对双飞客,畅游天地间,会是多么的美好。 然而,这样的美好只是兀笙幻想的空谷幽兰,一种无法实现的夙愿。 师叔的拒绝言犹在耳,师叔打的耳光还生生作疼,就连肩上那已经愈合的伤口和牙印都猛然间狠狠地痛了起来。 他只记得师叔骂了他,骂他无耻,骂他混账。 他只记得师叔说,绝无可能。 他的心真的好痛好难受,从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原来也是一种折磨。既然师叔对他的爱如此嫌弃,那么是不是不爱了就不会痛了? 可是师叔,我该如何不爱你! 心倦了哭累了,兀笙坐在地上,拿袖子擦了擦满脸的泪水。双眼经过泪水的洗礼,看着这方天地由模糊变清晰。 我是谁? 我来自哪里? 我为什么要活在这世上?又是为了什么而活着! 兀笙突然意识到自己很没用,他的人生太过空白,没有亲人,没有回忆,也没有爱人。 从小被师父带回云岐,在影云门中长大,这样的人生是他想要的吗?不,兀笙觉得他应该给自己找点事情来做了。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师叔,这样的兀笙配不上你。 “啊啊!!!”某人的大喊声在山中回响,但愿能将所有的不愉快都喊出去,把对师叔的感情也一起封藏。 从此,再做回那个来去自如、意气风发的兀笙,完成真正属于他的命运之途。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后的树林中,一抹绿色身影也同样陪他站在雨中接受洗礼。 青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会打他骂他,不是已经在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 心如木石,何必认真,何必介怀。 可感情的事,不是说怎样就怎样的。她是在自欺欺人,不愿承认被自己压制了十年的七情六欲,都因为这个人而有了苏醒的趋势。 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她的师侄,还是一名女子之身,叫她如何承认? 兀笙啊兀笙,你如此年少轻狂,又哪里懂得真正的情爱?看到他无恙,那抹素雅桀骜的绿色背影消失在了树林中。 ☆、血海深仇 青染回房的时候,恰巧被有事向她禀报的落夕碰到了。乍一看见自己师父浑身湿透的模样,连处世不惊的落夕都呆住了。 什么个情况?还是不要去打扰师父了。 落夕走出大殿,想着去柳纤纤那边看看酒醒了没,却又远远地看到兀笙匆忙从外边往影殿方向跑去。 由于距离的原因,落夕看不清他的神色,却能看出他的狼狈。 联想到自己的师父,情况诡异极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来得快也去得快。回到影云门中,兀笙换了身干净衣裳就直接去找雨昭了,他要知道他的过去。 “公子,你真的没事吗?你这样子忒吓人了点。”雨昭被兀笙拉去僻静之处时,被头发湿乱、双目殷红的兀笙吓到了,以为他生了什么病,或者是练功入了魔。 “雨昭,你想下山吗?”兀笙神情坚定。 这丫头像亲人一样陪了他五年,好好的一个姑娘为了他日日无聊地待在这云岐山上不说,还耽误了终身大事。 女子,终归是要嫁个好夫君才能算是圆满的一生吧。 “下山?”一听到这两个字,雨昭立即兴高采烈,“公子是说,你要带我下山了吗?”雨昭真的是闷坏了,但她也不想为难兀笙。 “恩,以我现在的能力,单独下山是没问题的。何况现在师父新收了徒弟,云使们应该会忙于教授新弟子武功,所以我正好可以请求下山去多加磨练自己,才能不辜负师父他们对我的期望。” “嘿嘿,真的吗?那就太好了!”雨昭拍手叫好。 “还有一件事,我想是时候开口问了。雨昭,告诉我、我的身世……” 雨昭看到兀笙很认真的模样,脸上喜悦的表情也瞬间转化为严肃正经。公子终于决定要面对他的过去了,等他知道了一切事实真相,接下来的日子或许就不会平静了。 可是这样,对公子来说真的好吗? 雨昭不知道好与不好,她现在的立场仍然跟多年前一样,那就是尊重兀笙的决定。他的人生掌控在他自己的手中。 于是想了想,说道:“或许有一个人,比我更清楚你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48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48 的身世。” 影云正殿的书房内,炎霄子来回踱了几步,立在离兀笙五步之遥的地方:“笙儿,你想好了?” “是,师父。他们既是我的家人,也是带我来到这个世上的至亲,我不应该因为失忆就忘了他们对我的恩情。”兀笙单膝下跪,“恳请师父将实情告知于徒儿。” “起来罢,”炎霄子抬手示意,“为师本就答应过你,等时机成熟,你还想知道自己的过去,为师一定会告诉你。” “谢师父成全。”兀笙站起身来。 他遗失的是整整十三年的儿时记忆,说不想知道吗?那是假的。尤其在经历了爱情的苦楚之后,他更加想要弥补对亲情的亏欠。 炎霄子甩了甩袖子,坐回椅子上,开始讲述一段很长的故事。 兀子乔,年轻时是江南一带有名的风流才子,考取功名后衣锦还乡,并迎娶了他的青梅竹马李氏素月为妻。 兀子乔担任知府后,为官清廉,处处为百姓着想,百姓对其也连连称赞。也正因为如此,他得罪了不少想要中饱私囊的权贵。 好景不长,六年后终被奸人陷害入狱,押解上京。 炎霄子是在兀子乔考取功名那一年与他在京城相识,当时的炎霄子还未拜入影云门下,只是一名家道中落而遭人唾弃的丑陋乞丐。 有一次炎霄子被一群恶棍欺凌,是兀子乔在街上对他仗义相救。 兀子乔不但不嫌弃他肮脏丑陋,反而给他买了一身新衣服,还有食物,并赠了他一些银两。 他告诉他,家道中落又如何?毁了容貌又如何? 蝼蚁尚且贪生,倘若你有真才实干,还怕没柴烧吗?除非你愿意当一辈子的乞丐,愿意永远被别人踩在脚底下! 炎霄子听君一席话,找回了自己的尊严。于是告别兀子乔,带着不多的银两离开了京城。 本想借由从商的道路来重新起家,不料却失败了。 后来看淡凡尘俗事,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得到影云门掌门的赏识,收为大弟子。 炎霄子一直不曾忘记过兀子乔对他的知遇之恩,在云岐山上学有所成后,下山历练之时得知兀子乔因罪入狱,当下便立即赶往京城。 兀子乔从来不耻攀龙附凤之举,因而在朝中真正懂得他的忠良或者为他求情的人几乎没有,唯独当时才因新帝南赫铭登基而晋升为太傅的陆渊,在朝堂上站出来说过几句公道话。 奈何幼帝登基,皇权不稳,奸臣当道,兀子乔必死无疑。 彼时兀子乔之罪、祸不及妻儿,他的妻子李素月和五岁大的幼女兀筠,带着当地百姓的联名卷轴上京申冤。 没有见到皇上不说,反倒是差点被滥官污吏乱棍殴打,幸好被及时赶到的炎霄子所救。炎霄子向李素月表明身份,暂代兀子乔照顾她们母女俩。 伸冤的卷轴被撕毁,眼看事态毫无回转之地,炎霄子决定在行刑之前冒险劫狱。 当夜炎霄子潜入皇宫把兀子乔带出牢房后,却在逃走的途中遭遇了皇宫禁卫的围攻,事实上禁卫一开始的目标是另外几名黑衣人和一名怀抱婴儿的女子。 很快,炎霄子和黑衣人站在同一阵营,因为他们有共同的目标,就是逃出皇宫。 无奈堂堂皇宫禁地岂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越来越多的禁卫聚集,形势并不利于炎霄子他们。 即使炎霄子武功再高强,他能全力护住一个兀子乔就实属不易了。 黑衣人陆续倒下,最后终于厮杀到了宫门处,那名女子突然将怀中婴儿交给炎霄子,跪地求他“请大侠救我孩儿一命,带他远离这是非之地”。 最终,在黑衣人和女子舍身相助下,炎霄子抱着婴儿跟兀子乔成功逃出皇宫,化险为夷。 原本兀子乔宁愿慷慨就义也不愿背上这逃狱之罪,但在看到妻女后,实在不忍心抛下她们自己上路,决定隐姓埋名重新开始生活。 炎霄子把兀子乔一家带回离云岐山不远的乐安城外隐居,那名婴孩儿跟随他们一家生活,起名“兀笙”。 婴孩儿本是女娃,但由于她出自皇宫大院身份特殊,为了兀子乔一家的安危,也为了女娃的安危,炎霄子才提议将孩子当做男孩儿来养。 一是可以借此躲避图谋不轨之人的追查,二是帮她从小练就坚强独立的品性。 女娃毕竟身份不凡,万一哪天这孩子长大后受情势所逼,需要入京城找回自己的真实身世,男儿之身或许有利于他方便行事,还能掩人耳目。 至于雨昭,是兀子乔在兀笙三岁那年外出办事时,在路上从人贩子手中解救下来的孤儿。 事后念在那小女孩生的干净乖巧又讨人欢喜,所以就留在家里给兀筠和兀笙当丫头。 兀子乔一身才华却难以施展,后来利用他的聪明才智,在城内暗中帮一些商贩出谋划策赚取更多盈利,同时自己也能收到商贩回馈的一笔可观钱财补给家用。 炎霄子每年都会去乐安城中在不同的地方与兀子乔叙旧,之所以不去兀子乔的家中,也是担心自己会给兀家带去不必要的江湖恩怨。 毕竟兀子乔的武功修为只算得一个中等,难以护一家周全。 直至兀笙十二岁那年,不知哪里来的一批人盯上了兀家。兀子乔有所察觉,所以提前书信想请炎霄子帮忙查一查,必要时能够保护好他的两个孩子。 炎霄子终究是晚到了一步,等他赶到兀家的时候,就在院子里看到了兀子乔和李素月紧紧抱在一起的两具尸体。 寻着痕迹追出去后,也只在悬崖边一处茅草屋的草堆里找到了头部受伤、昏迷不醒的兀笙。兀筠那孩子,大抵是掉下悬崖凶多吉少了。而雨昭,也是炎霄子在重新返回兀家的途中,在路边的沟壑里发现的。 合葬了兀子乔夫妇后,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天御紫庄养伤。 再之后的事情,兀笙自己知晓了。 关于他的儿时生活,炎霄子叫他去问雨昭,那丫头应该不知道兀笙是兀家夫妇收养之子的事情。 “师父,您对徒儿的大恩大德,徒儿没齿难忘!徒儿发誓,此生定不负师父不负影云门!”兀笙静静听完炎霄子所讲述的一切后,对着炎霄子双膝跪地行大礼。 “请受徒儿三拜。”兀笙的额头三次重重磕地,座上之人受得他的如此大礼。 兀笙没想到,师父竟然是救了他两次性命的恩人,这何尝不是恩同再造,甚至比那个从未谋面,但十月怀胎诞下他的生母给的恩惠还要大。 “笙儿的孝义,为师收下了。只是为师当初擅自决定掩藏了你的女子身份,不知笙儿如今可有责怪为师?” “徒儿明白师父的良苦用心,没有半分埋怨。” “那就好。” “师父,徒儿想带雨昭下山。”兀笙坚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49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49 定不移地请求到。 “既然笙儿心中已经有了决断,那便去吧。”炎霄子起身走到兀笙的面前,深邃的眼窝似乎要将兀笙看个精透,“切记以天下大局为重,还有,影云门永远都是你的家。” “是,师父。” 下山的事情,兀笙没有对任何人当面讲起,也叫雨昭保密。 他害怕离别时的伤感和不舍,此去也不知是福是祸。但他必须去,所以只留下了两封书信。 一封是写给从邑、落夕他们的,告诉他们自己想要变得再成熟稳重一些,需要下山磨练,希望他们保重身体,好好教导闫浪。 自己归期未定,但他会时常写信回云岐。 一封是给青染师叔的,兀笙临走前亲自将书信和火骛剑放到她的门前,信上写着:火骛归还师叔,若哪日师叔原谅了兀笙,就再把火骛赠送给兀笙吧。 兀笙没有勇气再睹物思人了,若他今生与师叔无缘,那又何苦留着火骛剑独自伤怀。 看到兀笙留下的书信后,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柳纤纤了。她大哭着跑出去追兀笙,可是哪里又能追上呢? 笙哥哥,你也不要纤纤了,你也要抛弃纤纤了是吗? 落夕一直跟在柳纤纤的身后,直到了山门处才狠心拦下了她。 “你追不上的,跟我回去吧。”落夕拦在柳纤纤面前,看到她哭得几乎肝肠寸断,心里也跟着空空的。 “他走了,说好会护我一世的,既然做不到又为什么要给我承诺!为什么,为什么!”柳纤纤由悲转怒,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纤纤你冷静一点,兀笙他没有抛弃你,也没有不信守承诺,他只是下山去磨砺,这是影云掌门之徒的必经历程。”落夕扶住摇摇欲坠的柳纤纤,劝慰着。 “不是的落姐姐,他把雨昭也带走,就意味着他们可能好几年都不会回来了,你不知道,呜呜呜呜……” “别胡思乱想了,跟我回去好吗?”兀笙啊兀笙,纤纤对你的感情已经陷得这么深,如何能拔得出来。 “落姐姐,你带我去找笙哥哥好不好?我知道你对纤纤最好了,我们现在就走,一定能追上他们的,一定能……”柳纤纤说着,提了裙摆就想往山下走。 “柳纤纤,他的心不在你这儿,就算你追上去了,又能有什么用?”这是自打她们认识后,落夕第一次用这么严厉大声的口吻对纤纤说话。 兀笙不喜欢柳纤纤,这个事实改变不了,落夕也不想再看到纤纤为了一个得不到的人茶饭不思。 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她漫无止境地等待,还不如现在就敲醒她,所以落夕不得不扮演这个狠心的角色。 “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吗?是我一厢情愿,是我,是我缠着他。落姐姐,为什么他不喜欢我,是我哪里不好吗?我改,我都可以改啊…呜呜呜……” 柳纤纤在落夕怀里哭诉着心中的委屈,哭着哭着就晕过去了,被落夕抱回了房间。 ☆、英雄救美 兀笙先是带着雨昭在乐安城外找到了爹娘的合葬之墓、姐姐的衣冠冢,虽然兀子乔和李素月不是他的亲生父母,但十几年来视他入己出,宠爱有加。 他这个不孝儿女,却这么多年都不曾想过要忆起他们,兀笙跪在墓前深深责备自己。 雨昭说,老爷夫人和小姐对公子可好了,起初生活不尽人意的时候,有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是先给公子。 小姐最擅长琴艺,有一次小姐的琴弦断了,公子还特地偷跑出去拔马尾来补弦,结果却被马踢伤。看着公子受伤拿回家的马尾,小姐很生气,气她自己。 因为小姐认为是她害得公子受了伤,自责不已。 兀笙没有告诉雨昭,他自己是被收养的事情。雨昭说的这些陈年往事,兀笙也都不记得了。 可是听着听着,心也难过起来。 姐姐擅长抚琴,那么自己在学琴时的头痛之症,是否便与姐姐有关?阿姐,你还活着吗? 祭拜完,两人一路走走停停,偶尔管管“闲事”,第十五日才到了京城。 不愧是天子脚下,亭台楼阁琳琅满目、大气恢弘,百姓安居乐业、商贾往来,更有小堂绮帐三千户,大道青楼十二重! 雨昭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如此气派的地方。 十六岁以前跟兀家一起住在城外,十六岁之后一直住在山上,雨昭感觉自己都快与世隔绝了。 兀笙牵着御风走在道路上,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色彩艳丽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京城景象增添了朦胧诗意。 身前身后的人群熙熙攘攘、比肩接踵,不远处隐隐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 兀笙自感犹如置身于一副色彩斑斓的画卷之中,禁不住停下脚步,眼望着皇宫殿宇的方向,复杂的眼神意欲要穿透回那个改变自己命运的夜晚。 “快看啊,艳香居的新一届花魁游街啦!” “艳香居花魁,玉妖娆游街啦!” 随着几声叫喊,四周的人群涌动,纷纷往道旁靠拢,望着前方翘首以盼。 兀笙和雨昭两人两马被挤在人群中,进退两难。此前下山完成任务,在巴图和乐安对这种事情有所耳闻,只是不晓得在京城连青楼都可以如此兴旺。 真真是“一城繁华半城烟,多少世人醉里仙”。 花车越来越近,人群也跟随着花车的方向在流动,雨昭的马儿被一位大叔挑着的竹筐扎了腿,疼痛让它狂躁起来。 嘶鸣了几声,挣脱缰绳撞倒旁边的几个人后,往花车的方向冲了过去。 “公子,快拉住它!”雨昭的手被缰绳勒破了皮,看到马儿就要乱跑撞人,心里很是着急。自己学艺不精,只能求助公子。 “哪里来的野马!快,快来人,挡住它,挡住它!” 坐在花车前头的老鸨花妈妈站了起来,叫停马车,大喊着旁边的护院、轿夫和马夫一干人等拦住那匹发疯的马。 话说这发起狂来的高大马匹岂是一般人能得了的,花车周围一团乱,惹得拉车的两匹也被惊吓到,高抬起前蹄开始往前奔跑,就要与雨昭的那匹马儿相撞上。 “哎哟,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快点拉住啊,拉住!”那体态丰腴的花妈妈在马车颠簸时,一个不小心滚了下去,在地上哀嚎着。 “吁~吁~!”兀笙空中踏步落在雨昭的马儿背上,抚摸马鬃拉住缰绳,阻止它向前。 几乎同时,另一个人落在拉马车的其中一匹马背上,安抚受惊的马。而马车受到一前一后的重力拉扯,有侧翻的危险。 兀笙稳住马匹后,见到花车剧烈晃动,又立即脚蹬马背朝花车飞过去,在侧翻之前伸手环住了里边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50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50 的姑娘,携带她一起跳出马车,女子遮面红纱被风吹落。 两人甫一落地,周围就响起一片鼓掌声和欢呼声。 众人皆看到,那姑娘身着一身逶迤拖地的繁琐妃色烟纱衣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腰带,鬓发低垂斜插碧玉朱钗,体态婀娜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果真人如其名、人如其名啊! 兀笙松开手,微微施礼:“姑娘受惊了。”抬头间的惊鸿一瞥却深深印刻。 眉间一朵娇小可人的红梅花钿,秀靥艳比花娇,肤如凝脂,凤眼星眸,唇白齿红,而她此刻一身艳俗的妆扮分明就不符合她雍容的气质。 “妖娆多谢这位少侠相救,感激不尽。”玉妖娆从容不迫的回敬兀笙一个相见礼,花颜月貌仍在。 “哎呀呀,我的姑娘耶,幸好你没什么闪失,不然这三日后的竞魁可要怎么办哟。”老鸨扭着腰肢小跑到玉妖娆的身边,这可是她最新的摇钱树。 “请花妈妈放心,妖娆无碍。”那声音轻柔绵绵,犹如天籁之音。 “哈哈哈哈,天下何处不相逢,这一见面就抢了我英雄救美的功劳,你说该如何赔偿我啊?”大笑着向兀笙走过去的,是刚才马儿的另一个人,此人竟是贺南。 “贺兄?”兀笙初到京城就能与朋友相逢,心下高兴,“想不到你也来了京城。” “就说我们有缘吧,哈哈。”贺南本就是京城人士,今日也是听闻京城最有名的艳香居选出了新花魁,所以一时好奇来看看。 “公子,你在京城还有朋友啊?”兀笙和贺南交谈之际,雨昭牵了那闯祸的马儿过来。 “你,就是你们!还好意思说什么英雄救美,我看你们八成就是故意放任这马儿来捣乱,想要趁机接近我们妖娆吧。”老鸨看到那马就来气。 “才不是,明明就是意外,谁稀罕看那什么花什么魁的!”雨昭哪里肯吃亏。 “你还敢狡辩,当心我……” “好了花妈妈,我看这几位也都不像是坏人,定是一场意外。两位少侠也算是妖娆的恩人了,花妈妈就看在妖娆的面子上,不要追究了。”花魁开口替兀笙与贺南说情。 “是是是,你现在可是艳香居的红人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花妈妈拣起地上的红纱让妖娆重新戴上,然后左手叉腰,右手指着兀笙他们。 “别怪我没有警告你们几个,少用这种老掉牙的方式来打我们家妖娆的主意,听到没有。别到时候得罪了田番田公子,吃不了兜着走,哼。”花妈妈口中的田番,是当朝丞相田昌之子。 此人飞扬跋扈,仗着自己的爹在朝中权高位重,目无法纪,作恶多端。偏偏他所犯之事说大不大,一般官员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敢得罪丞相。 田番?兀笙对姓田的很敏感。 因为师父说陷害他父亲的人当中,有一个较为突出的就是现今的田昌田丞相。花妈妈的意思,田番想必与这艳香居关系匪浅了。 “若几位不嫌弃妖娆的出身,改天可以来艳香居一叙,妖娆必定备好酒菜以表今日的感激之情。” “有佳人相约,莫说是大名鼎鼎的人间天堂艳香居,就算是龙潭虎穴,我贺某也绝不推辞。哈哈哈,就怕到时候妖娆姑娘名声在外,瞧不起我们几个一无钱财二无官衔之辈了。”贺南摇着他的折扇。 “贺公子说的哪里话,妖娆虽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却也不是贪图富贵的女子。若公子如此轻看妖娆,那就当妖娆刚才说的话不作数吧。小女子先行告辞,各位保重。”玉妖娆是何等有骨气的女子,哪里受得住被人出言侮辱,转身就走。 “玉姑娘请留步,”兀笙快一步移到她面前,拱手行礼,“贺兄只是性格坦率,并非有意出言中伤姑娘。” “妖娆姑娘冰魂雪魄,是贺某唐突了,特在此赔罪道歉。”贺南说的那些话,无非是想试试玉妖娆的品性。如果她跟其他那些青楼女子如出一辙,也就没多大意思了。 “小女子自知身份轻贱,二位不必恭维。几位若来,妖娆以礼相待,若不来,就只当做萍水相逢,何去何从悉听尊便。” “我说妖娆,你就别跟他们废话了,来,到花妈妈这边来。”花妈妈又重新爬上了花车,正在向妖娆招手。 贺南今日身边没有跟着松音那小书童,感觉耳根清净了不少。 陪兀笙和雨昭寻了一家上好的客栈,出手阔绰包揽了他们所有的衣食住行,自己的地盘当然是要做东的。 今天见到的这个玉妖娆,兀笙总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是她身上的气质? 还是她身上的气息? 或者是她说话的声音? 兀笙到底没想出一个结果。 算上第一次下山,兀笙总共才混迹江湖两三个月,认识的人也不多,也许是因为太想念师叔的缘故,所以才会觉得那人在生气时,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和冷冷的语调有些似曾相识吧。 来京城要做的第一件事,想办法找到证据,惩处当年陷害他父亲的几个罪魁祸首。 为人子女,当以孝为先,父亲兀子乔蒙冤枉死,朝廷奸臣当道,兀笙难以忍下这口怨气。势必要为民除害,为父平冤昭雪。 师父说,他是从皇宫中被带出来的,那么要查身世就得混进皇宫,可是谈何容易? 贺南说三日后再来找他们,因为三日后在艳香居有一场好戏。而为了不让自己在京城的行为给师父和影云门带来祸端,兀笙用了化名“风玦”。 竞魁,顾名思义就是竞争花魁,谁出的银子最多,或者谁最有才华,谁就能成为花魁的入幕之宾。 这玉妖娆的竞魁之事早已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花妈妈提到的田番就是对玉妖娆垂涎已久,只等着竞魁之日不惜血本也要竞得头筹,与那美人儿共度春.宵。 然,纵使他老子家财万贯又如何? 谁都知道新花魁最不喜财大气粗之人,玉妖娆入这艳香居一月有余,这回赢得花魁之名,凭的不光是沉鱼落雁之美色,还有明经擢秀之才情。 那田番想要抱得美人亏,怕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如愿的。 接下来的三日里,兀笙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情。这几日的天气格外明媚,随意在繁闹的大街上徜徉着,绚烂的阳光照耀在那些琼楼玉宇突兀横出的飞檐上。 兀笙和落夕走进了路旁的一家外观和内在都很普通的酒楼,吃了一盘让这里的百姓都赞不绝口的“飘香牛肉”。耳边聆听着酒客们那些略带市井风味的调戏声,还有卖唱歌姬悠悠唱来的京城小调,心情变得轻松起来。 “冯老儿,你给本公子滚出来!”一名身穿赭色华衣的年轻男子带着几名小斯闯了进来,颐指气使地叫嚷道。 “唉,这田番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51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51 又来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嘘,别说了,当心被他听了去……” 店内的一些人听到声音就急急忙忙扔下饭钱撤了出去,有的慌张到没给钱就跑了。可想而知这来人必定是一条有势力欺压百姓的地头蛇,才会让这些老百姓闻风而逃,因为惹不起。 一张桌子被田番踢倒,这举动让更多的人往外涌,一霎间热热闹闹的酒楼鸦雀无声。 “哟,今儿个还有小妞在唱曲儿啊,不错不错。来,给本公子唱一个!”田番谑笑着往卖唱的歌姬走去,伸手摸了一把歌姬的脸,那名歌姬露出惊慌的表情。 “小女子不知田公子大驾光临,唯恐污了您的尊耳。小女子,小女子这就不妨碍公子办正事了。”忍着惊恐,曲意逢迎的歌姬抱着胡琴想要起身离开,却被田番双手按在凳子上。 “别呀,你还没唱给我听,怎知道会污了我的耳朵呢?”田番色眯眯地拉住歌姬放在胡琴上的手,“美人儿要是不愿意在这里唱,那跟我回丞相府唱曲儿如何?” “呵呵呵呵,田公子您来啦?”一位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人家微曲着身体从酒楼里面出来,对着田番赔笑。 “我说冯老儿,你可别在这儿给我装傻充愣,本公子是看得起你才想请你去丞相府当厨子,你居然不识抬举。怎么,是要本公子亲自来请,还是让我爹来请啊,恩?”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老头子的手艺能受到田公子您的青睐,那是几生修来的福气。只是小人如今一把岁数,身体大不如从前,怕是受不起丞相府的福气了。况且小人也不想用这残败之躯辱没了丞相府,罪不敢当,罪不敢当啊!” 冯老儿已是花甲之年,瘦骨如柴的身子却在说话间,一点一点不着痕迹的隔在了田番与那歌姬之间。 “放屁!”丞相之子的教养委实太低俗了些,“你还敢跟本公子端架子是吧?信不信本公子现在就让你关门大吉,就你这么个破地方,本公子屈尊进来还嫌脏了我的鞋!” “小人家中还有重病的糟糠之妻,小人实在不能跟您去丞相府啊,希望田公子网开一面,放过小人吧!”冯老儿跪下继续求情。 “给我砸!”田番可不是个有理就说得通的主儿,他想要得到的,不折手段也一定会弄到手。 “公子,再不出手,这店就毁了。”雨昭开始焦急。虽说她早就按捺不住想要出手教训田番这个恶霸,但仅凭她那点花拳绣腿岂会是田番一群人的对手。 兀笙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这个忙帮肯定是要帮的,只是兀笙还不想打草惊蛇。 从刚才的对话中,兀笙已经确认了这田番就是田昌田丞相之子,如果一来就得罪了田昌,那对他以后在京城办事就太不利了。 所以,得想一个既能帮冯老儿解围,又不能引起田番对他心生嫉恨的两全其美之法。 “久闻田公子大名,今日得以一见,果真一表人才、气度不凡。”兀笙站起来走到田番面前,作拱手礼。 “你是什么人,别妨碍本公子办正经事。”田番瞅了兀笙一眼,没当回事。 “在下风玦,听闻明日是艳香居的竞魁之日,为了讨妖娆姑娘欢心,今日特地前来采购这家酒楼的飘香牛肉,想在明日送给妖娆姑娘。” “妖娆美人儿喜欢这里的美食,本公子怎么不知道?”一听到妖娆的名字,田番两眼放光,喝住正在砸桌子的手下。 “在下自知论才情、论财力都比不过田公子,所以借花献佛把这个消息转送给田公子,还望以后在京城能得田公子关照一二。”兀笙露出谄媚的笑,他就是要让田番得意忘形。 “哈哈,好说好说!你这个好消息本公子收下了,待明日本公子抱得美人归,一定好好关照你!”田番喜形于色,又对冯老儿说道;“冯老儿,本公子暂且放过你,明日你的酒楼不准开张,把最好的牛肉都给我备好咯,酉时我差人来取。” “是是,小人一定给您预备好!”冯老儿知道兀笙他们是在帮自己解围。 兀笙让冯老儿照田番的吩咐去做,保证日后不会再来找他麻烦。雨昭问兀笙是编的谎话还是说的真言,兀笙只回了句“答案明日揭晓”。 至于刚才那些话,当然是兀笙为了应急而胡诌出来的。 不知为什么,兀笙就是笃定玉妖娆一定会愿意帮他,愿意帮一位老人免于田番魔掌的残害。 ☆、抢魁之夜 第三日傍晚,贺南依约前来,两人把雨昭留在客栈后,提前去了艳香居。 竞魁在戌时开始,兀笙二人酉时未至便到了艳香居,能在竞魁之前与花魁同席而坐,不是谁都可以有此殊荣的。 丫鬟通报后,兀笙二人被引至艳香居内院。 他们所到的二楼房间后临水榭,垂枣花帘,房栊清雅,不染纤尘。内有书案、弦琴、酒桌、挂剑等,一看就是招待贵客的地方,并非哪位姑娘的香阁。 “二位公子有礼。”玉妖娆仍然以红纱遮面,身上的衣裙和头上的装饰比那日轻简了许多,“没想到二位会选在今日来此,待会儿妖娆要为今晚的竞魁做准备,恐怕会招待不周了,望二位见谅。” “玉姑娘客气了,是我们二人叨扰了才对。”兀笙到艳香居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帮冯老儿,也是为了接近田番。 “上次匆匆一别,妖娆还未得知二位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贺南。” “在下,风玦。” 玉妖娆与兀笙两人南北对向而坐,丫鬟端来上好酒菜,无声无息的退出房间。 “妖娆敬风公子、贺公子一杯,感谢二位当日出手相救。”玉妖娆双手捧起酒杯,衣袖掩面一干而尽。 “哈哈,妖娆姑娘果真豪爽,我二人佩服。”贺南与兀笙也一起回敬一杯。 “玉姑娘,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一定要在竞魁之前说与姑娘,不知……”兀笙一杯酒下肚,随即为他的要事开了个头。 “风公子请讲,你对我有恩,若能帮上什么忙,我玉妖娆义不容辞。” 兀笙将昨日在酒楼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如兀笙料想的一样,玉妖娆答应了他的请求。 田番是何等人物,贺南和玉妖娆是知道的。 此人在玉妖娆成为花魁之前就多番前来捧场,扬言一定要玉妖娆做他的女人,玉妖娆再不喜欢那个姓田的,也终归抵不过他家的权大财大。 “今晚田番会来,玉姑娘可想好了什么应对之策?”兀笙看得出来玉妖娆不是那种攀龙附凤的庸俗女子,她心里定是不喜欢那个田番的,而自己却还要她当众接受田番的好意,事后又该如何拒绝田番的得寸进尺呢? “何须应对,我本就是烟花女子,竞魁之事也势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52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52 在必行,一切听天由命好了。”玉妖娆再饮一杯酒,这条路不是她自己选的,却也只能逢场作戏走下去。 “风玦万没想到,如此丧气之话竟会出自玉姑娘之口。” “不丧气又能如何?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沦落风尘之地,难道还指望有朝一日能脱离苦海、弃贱从良么?” “贺某认为,妖娆姑娘若能保住清白之身,以你出色的才貌,不假时日遇到命中良人也不是没可能,心里总要有些希望,才不会丧失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姑娘认为呢?”贺南对玉妖娆的印象,决不是这个女子现在表现出来的软弱。 “多谢二位公子的劝诫,妖娆受教了。不过,你们身为男子,又何以懂得我这等女子的悲哀。时辰不早了,妖娆还需回房着装,就不陪二位了。” 身为女子又怎样,女子就不能为自己的人生做主,不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了吗? 兀笙有些失态地紧了紧拳头,若是当年师父没有提议将他当做男儿来养,那此时的她还会是恣意潇洒的他吗? 接连喝了两杯酒,兀笙胸口闷闷的,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玉妖娆。 贺南心里想的却是再深入探探玉妖娆,到时候收为己用,放到后院养起来也是个不错的尤物,好过被田番那小子给糟蹋了。 “姑娘天生丽质,今晚的竞魁一定热闹非凡,姑娘又能收到好多凤毛麟角之礼了。”玉妖娆呆坐在铜镜前,任由丫鬟鹊儿为自己梳妆打扮。 天生丽质有何用,凤毛麟角又有何用?玉妖娆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别人艳羡的无价之宝。 如果有可能,她只想做一回真真正正的自己,就像贺南说的那样。 可她连希望是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又该追求什么呢? 兀笙与贺南作为玉妖娆的贵客,自然是位居二楼的专阁内,门窗尽开,珠帘如絮,挡去了外界对屋内的窥探。 花妈妈对这不请自来的二人颇有微词,时下也不好忤了妖娆的意,只能让他们在此免费逍遥一晚了。 戌时将至,一楼大堂座无虚席,花妈妈对此万分满意。 “艳香居欢迎各位客官的大驾光临,今晚呢,是咱们楼里的新花魁——玉妖娆的竞魁之夜,这恰好又是花好月圆的,当真起了好兆头。为了表示诚意,妖娆特地为各位献上一舞。”花妈妈拿着团扇一摇一摇地走上舞台。 舞台侧面的帘幕慢慢的拉开了,蓦然,音乐响起,立即渲染了整个艳香居的气氛。 红纱蒙面的女子穿着露臂露腰的裙装,迈着优雅的步伐从帘幕下翩翩而来,腰间的铃铛随着她细腻迷人的舞步叮叮作响,眉间红梅更是妖艳无比。 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但看她忽而双手放在胸前,忽而轻柔的点额抚臂,楚腰纤细柔若无骨,姿态万千。 玉妖娆只顾尽情的表演,变幻着不同的动作,而又有谁看得懂,她舞出的怅然若失与悲欢离合。 舞毕,鹊儿从后面到舞台为玉妖娆披上薄纱外衣,台下久久没有任何动静,直到台上的女子施礼说了句:“妖娆献丑了。” 顿时满堂喝彩,此起彼伏。 “这艳香居花魁的舞姿果然名不虚传,今日一见,值了。”贺南心情大好,一杯一杯地喝着好酒,吃着点心。 “好是好,不过总觉得有些可惜了。” “哈哈,兀兄是在怜香惜玉了吧?要不然我借你些银子,你也去竞一竞魁?” “贺兄就别再拿我取笑了。”赢了竞魁,不但要树敌于田番,还不能像正常男子那样一夜风流,这笔买卖怎么看都不划算。 “我可没说笑,兀兄若真的对妖娆姑娘有意,那就千万不要错过了今晚,否则等她上了别人的床榻,到时候你别后悔莫及。”贺南在街上那次就瞧出兀笙看玉妖娆的眼神别有意味,他不信兀笙真能忍心让她成为像田番那种男人的玩物。 “我还有事,先走了。这里有足够的银票让你赢了田番那小子,用与不用,就看你自己的心了。”贺南拍拍兀笙的肩膀,留下一叠厚实的银票。 今夜的竞魁很简单,一是要送礼,礼不在贵重之分,而在与其深意;二是要银子,越多越好。 以上两个都是花妈妈的主意,玉妖娆也不想多设屏障,身在青楼哪还有什么冰清玉洁可言。而送礼环节中,有送深海夜明珠的,有送翡翠玉如意,有送千年人参的,还有送墨香书卷的。 田番这回沉住气,等到那些人的殷勤都献的差不多了,自己才洋洋得意的拿出准备好的精美食盒,屁颠屁颠地双手奉上。 “此物乃田某煞费苦心所得,只愿博妖娆一笑。”两句话说得倒是诚恳之极。 鹊儿接过田番手中的食盒,玉妖娆当然已经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也不急着打开来看。正在此时,楼上传来了回旋婉转的箫声,箫声渐响,恰似吹箫之人慢慢走近。 箫声清丽,忽高忽低,低到极处之际,几个盘旋之后又再低沉下去,若有若无,但每个音节仍然清晰可闻。 偶有珠玉跳跃,清脆短促,先如鸣泉飞溅,继而又如群卉争艳,生机盎然,令人如沐春风。最后一个清脆的音节消隐,吹箫之人也已来到玉妖娆的身侧。 “风玦仅以此曲献给玉姑娘,聊表心意。” “啪啪啪啪”堂中之人皆被箫声吸引,再次响起绵延不绝的鼓掌声。 “你什么意思!故意来跟本公子作对的是吧?”田番一看是昨天才卖了人情给自己的那个家伙,不是说好甘拜下风,怎么还是跑来凑热闹了。 “田公子误会了,玉姑娘又怎会中意风某的雕虫小技呢?我是不自量力来为大家助助雅兴。田公子对玉姑娘一片痴心,玉姑娘自然是会喜欢田公子的所赠之物了。” “多谢风公子所赠之曲,不过妖娆确实最喜欢田公子的所赠之物。”一首曲子就乱了玉妖娆的心,那人却又故意妄自菲薄。 玉妖娆打开食盒看了一眼,对着花妈妈说道:“花妈妈,这送礼一项,田公子最合妖娆心意。” 田番是艳香居的财神爷,花妈妈从不敢怠慢,但妖娆选择了田番送的礼,倒让她有些意外了。原以为妖娆自恃清高,是如何都不肯屈就于田番的。 照现在的情形来看,最后的竞魁得主无疑就是田番了。 在这京城比财力,有谁敢跟丞相之子相提并论,一番竞价角逐后,当花妈妈宣布“田公子出银三万两”时,整个艳香居万籁寂静。 要知道三万两的数目,足够一户平常人家吃穿一辈子,也足够艳香居一年不做生意了。 兀笙攥着胸前的衣襟,怀里放着的是贺南给他的整整五万两银票,大过田番的三万两。可他告诫自己要忍住,他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只见过两面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53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53 的青楼女子出头。 一杯又一杯烈酒穿肠,就让心也跟着麻痹吧。 玉妖娆毫无异议地接受了这个结果,只在进入内庭的时候,最后望了一眼二楼挂满珠帘的房间。 她早知道的,可为何突然就有了一丝期盼,期盼那人能站出来,哪怕他没有银子。 田番喜出望外,在大堂与众人开怀饮酒,就像是他的新婚之夜一般。众人也都向他道贺,终于赢得美人,得以共度春宵了。 “行了行了,今天本公子高兴,这里所有的酒钱本公子都包了,各位尽情吃喝,不要跟本公子客气。”说着打了个嗝,然后招来小厮扶他去妖娆的房间,“本公子,本公子要去见我的美人儿了,啊哈哈。” 花妈妈把一切都打点好了,所以没人阻拦田番进到内院。 鹊儿利落地把房间布置好,又一样一样地把红烛、好酒、小菜备好,再帮玉妖娆补了补妆,才退至一旁默默地等候。 等今日的竞魁得主来了,就没有她什么事了。 “鹊儿,你想过有一天会离开这里吗?”玉妖娆手扶红烛幽幽问道,红烛上融化的蜡油滚落,犹如一滴滴的泪水,在座盘上凝固。 “姑娘,鹊儿是没有资格想这些的。”鹊儿从小被家人卖入艳香居,小时候水灵,长大了却姿色平平。 对于这一点,她觉得是上天对她的垂怜,不用出卖色相去讨好男人。 门外想起了田番的声音,鹊儿看了看玉妖娆,想说点什么,也没说出口。她只是一个丫鬟,没有能力为姑娘做任何事,这都是她们各自的命。 “你们都出去吧,到楼下看好。”玉妖娆打发了鹊儿和小厮去外面守着。 “我来了!妖娆美人儿,你今晚是我的了,哈哈,终于,终于可以,嗝!”打着嗝还不忘风流之事。 “田公子,妖娆敬你一杯,多亏了公子今晚出手大方,妖娆才知道原来自己在公子心中的地位有如此重要。”玉妖娆斟了一杯酒,递到他嘴边。 “当然很重要。”田番一把抓住妖娆握着酒杯的纤纤玉手,妖娆也没有反抗。 “能得到美人的心,区区几万两算什么,就算,嗝,就算你要这天上的星辰月亮,本公子也一定命人给你摘下来!”说完就着妖娆的手喝下了那杯酒。 “田公子对妖娆如此情深意重,妖娆受宠若惊。妖娆再敬公子一杯,为此前的无知给公子赔礼了。” “美人儿无罪,美人儿无罪,呵呵呵~” 好色之徒也不是完全任由美人摆弄,喝完这杯酒后,田番从玉妖娆手中夺过酒杯,给两个杯子中斟上酒,劝着妖娆也喝了好几杯。 喝酒助兴的道理,他这个长期流连于烟花场所的老顾客岂会不懂? 春宵一刻什么的,不能辜负。只消给美人儿灌一灌酒,再看她来个欲拒还迎,加上房内助长情.欲的熏香,快哉,快哉! 玉妖娆刚喝下第五杯,田番就迫不及待地一把抱住了她。 “现在酒也喝了,我们是不是应该行‘大礼’了?”田番满口的酒气,混杂着他身上令人恶心的气息喷向妖娆。 妖娆很想拿酒壶砸下去,抓着酒壶的右手最终还是松了,不能前功尽弃。 何况也没得选,不是么。 佳人在怀,且丝毫不反抗他的动作,田番受到了莫大鼓舞,打横抱起玉妖娆就往床帏走去。 玉妖娆的后背刚碰到柔软的床榻,那抱着她的人就脱力地滑落到地上去了。而代替田番那令人厌恶之嘴脸的,正是她心有所盼的人。 “风公子这是何意?莫非也是为了抢魁而来。”玉妖娆保持着温柔的镇定之姿,撑起身子靠坐在床柱上。 “如果我说是,玉姑娘会如何做?如果我说不是,玉姑娘又当如何?”兀笙饶有意味的看着玉妖娆,他不懂这个女人究竟是真软弱,还是假意温柔。 “是与不是,我都不介意。”玉妖娆则笑着跪坐起来,双手攀上兀笙的肩头,吐气如兰。 “玉姑娘,你醉了。”兀笙没料到玉妖娆会作出这样暧昧的举动,一时间涨红了脸,撇过头去。说到底,他是败给了自己的感性,才导致他莫名其妙跑来插手人家的床帏之事。 “醉了也好。”玉妖娆这才发现他是个腼腆害羞之人,哪里像白日里那般英气神武。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出现了。 “我只想问公子一个问题,那首曲子?” “曲子只是风某即兴之作,并非名家之曲。”那个时候,兀笙联想到玉妖娆的处境,甚至是天下所有女子不由自主的命运,及时行乐也是好的。 “哦?公子好才华,既是即兴之作,公子又亲口说是赠予了妖娆,不知公子可否为它想好了名字。”一个男子的脖颈可以这般光滑如玉么?玉妖娆一边问着,一边有意无意地挑逗着。 “玉姑娘不嫌弃就好,此曲名为《须尽欢》。”兀笙也是临时应景才想起这几个字。 “好一个《须尽欢》,妖娆多谢风公子的良言,也多谢风公子赠曲。”玉妖娆收回了搭在兀笙肩膀上的双手,下地与之并立。 而兀笙脑中似乎闪过了什么东西,转瞬即逝。 兀笙从身上摸出一黑一白一红三个小瓷瓶:“红色的是幻凝散,能够让人产生对心想之事的幻觉。这两瓶,白色的是软筋散,只需肌肤碰触即可让人软弱无力,黑色的是解药。” 把瓶子交到玉妖娆手中后,兀笙掀开枕头,内侧果真有一把匕首。 兀笙拿起匕首,并未回头看向玉妖娆。 “人生短暂,还有许多美好的事物未曾经历,玉姑娘当珍惜生命才是。”说着拔.出锋利的匕首,往左手食指尖一划,血珠立刻源源不断的冒了出来。 “你干什么!”玉妖娆被兀笙没来由的一刀吓到了,上前想要查看他的伤势。 “无妨。”兀笙摆摆手,用带血的手指给床榻上的白布抹上血迹,“这样只能姑且骗一骗那田番,过了今夜,玉姑娘还得自行应付了。” “我与公子素无交情,你为何愿意帮我?”玉妖娆掏出袖中绢帕,仔细地为兀笙的手指包扎好。大街上的相救,傍晚的请求,此夜的竞魁,每一件事都不在她的预料当中,然而却每一件事都令她感动不已。 “人寿几何?逝如朝露。玉姐姐,你不该这么早就放弃自己。” 兀笙带走了那把匕首,倒不是担心玉妖娆会做出什么傻事,因为礼尚往来才能有更多接触的机会。 世间之事,波谲云诡。 谁能分得清是谁入了谁的局,又是谁算计了谁? 这个故事算不得脱颖,也算不得惊奇,却总会有人迷迷糊糊地沦陷。而故事也将随之脱离预期的轨迹,只为那一声“玉姐姐”。 ☆、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54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54 定情信物 田番做了一个很美很淫的梦,梦中他抱着妖娆美人儿翻云覆雨好不爽快,直到日上三竿他的嘴角还挂着口水,脸上一副淫.笑。 花妈妈带着田番的小厮进来叫醒他,田番的某处还支着帐篷,不忍直视。 “田公子啊,这春宵你也如偿所愿了吧?你要是再不回去,我怕丞相大人就该命人来拆了我这艳香居了,您得赶紧起身啊!”妖娆卯时就去了别的房间,只说让花妈妈看准时辰打发了田番就行。 “花妈妈你就放一万个心吧,只要妖娆乖乖伺候本公子,那就万事大吉!”田番浑身上下衣不蔽体,又想着昨夜与妖娆的缠绵,大喜过望。 “田公子您真是艳香居的大贵人!”花妈妈高兴地附和了几句好听的。 “对了花妈妈,本公子昨晚上没有伤到美人儿吧?”田番本想寻玉妖娆,但想到女子经过了第一夜身体难免不适,也不做多想。 “田公子这么关心妖娆,那是她的福分,公子放心,妖娆好得很。”花妈妈越过田番的身体,拿起床上那张沾有血迹的白布,装作不经意地秀于田番眼前。 “如今啊,艳香居的花魁都是你田大公子的人了,这往后只求田公子别那么快就喜新厌旧才好。” 看到花妈妈手中的白布和血迹,田番心中一荡,又开始痒痒。 反正都已经到手了,来日方长,今天还是先回去给丞相老爹打个报告说一声,免得惹怒了他,真来找艳香居的麻烦就大事不妙了。 玉妖娆“破身”后的身价却一分未跌,每两日接待一位贵客,只陪酒作乐,不。 话说那田番瞒着全府上下,私自拿出三万两大手笔的银子花在青楼女子身上,田昌知道后,气得吹胡子瞪眼,大拍桌案,当即就要动用家法。 幸得丞相夫人和幼女求情,田昌才把惩罚改为禁足十天。 田昌老来得女,唯一的儿子又游手好闲、不学无术,大女儿早年已嫁入宫中为妃,所以对这个聪明伶俐的小女甚是宠爱。 即使是在外人眼中如何猖狂的田番,在府中也仅对这个小他十岁的妹妹田蕊百般迁就。 说也奇怪,田番在府中已有三房妻妾,但五年了,儿媳腹中仍不见任何动静。想那田昌夫妇年过半百,自然盼着能儿孙满堂,享天伦之乐。 哪想田番不仅不争气,反倒愈发混账,竟为了一个青楼女子挥金如土,让他这个当爹的在百官面前丢尽了颜面。 难听的坊间流言“一掷千金竞花魁,田家公子好风流”,更是一夜之间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把他那身体本就不好的结发妻子也给活活气晕了过去。 田昌直呼“孽障”,可他儿子充耳不闻,居然还顶嘴说“别忘了你是我爹,骂我就等于骂你自己”! 这下好了,田昌盛怒之下家法杖责不肖子十棍,闭门思过十五天。 玉妖娆竞魁后休息了两天,还得到田番跟班传来的消息,说虽然他家公子因为竞魁一事被丞相又是家法又是罚禁足的,但让艳香居和妖娆姑娘不必忧虑,丞相大人不会来兴师问罪。 呵呵,自作孽!这是妖娆唯一的评价。 况且她有什么好忧虑的,这才只是个小小的开始,贪图美色就该要付出代价。 艳香居白日里都是关门闭客的,姑娘们相对自由,只要自己胸怀坦荡,不惧外人的指指点点,也是可以外出采购物什或者相约游玩什么的。 玉妖娆在艳香居待得有些乏了,这日想外出走走,思来想去也没想出来该去哪里合适。 这时窗外几声鸟鸣将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倒是窗前桌案上放着的食盒给了她一个指引,不若就去那家店铺瞧瞧? 唤来鹊儿为自己梳妆打扮,一身石榴红的简洁衣裙,秀发拢在身后,只在齐肩处用丝带挽了一个蝴蝶结。眉间的红梅花钿没有点上,红纱面巾依旧挂在耳鬓两侧,少了几分艳俗之气,多了几分婉约之美。 兀笙还不知道田番被禁足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两天,不知道酒楼的冯老儿如何,还有没有受到田番的欺凌。 于是,兀笙这日也带着雨昭往那个方向游了去。 “冯老伯,我们来看你了。”雨昭是个自来熟的丫头,一进店里看到冯老儿,就热情的凑了过去。 “原来是二位恩公来啦,快坐快坐。”冯老儿见到来人,心情也是激动。 “老伯别这么客气,我们今日也是顺道来看看,那田公子可还有来找您麻烦?”兀笙是个心存大义的人,最见不得田番那种恃强凌弱之事。 “没有没有,我这小店啊,算是被公子给保住了,还有内子也说要让我代她好好谢谢恩公。” 昨日田番的手下特地来店里嘱咐冯老儿,说以后只要每隔三日以田公子的名义,给艳香居的玉妖娆姑娘送去一份飘香牛肉小点,那么他就可以一直把这酒楼开下去。他当然知道这都是面前这位公子的功劳。 雨昭饿了,也就顺着老伯想要报答他们恩惠的意,选了处窗边唯一空着的位子坐着,准备大吃一顿,犒劳犒劳饿瘪了的空肚子。 兀笙坐下后,开始酝酿他的下一步计划:入宫。 “二位姑娘不好意思,小店粗陋,这会儿实在没有空位可以招待二位了。您看,您们还是先到别家去吧……”伙计拒绝客人的说辞,让雨昭有些好笑。 “公子你看啊,其他酒楼都是伙计们在外头吆喝招揽客人,只有这家小店有所不同,每天的客人多的装不下,伙计还得往外推客呢,哈哈。”雨昭好奇的看了看那边,“哇,门口是两位大美女哎!” “什么?”兀笙的思绪被雨昭拉了回来,也留意了一下门口处,竟会是她? “小二,她们是我朋友,可以和我同桌,去忙你的吧。”兀笙走到门口,谦和有礼的把二位姑娘引至他和雨昭的桌前。 “公子认识她们?”雨昭礼貌的起身,今日的玉妖娆与马乱那次大不相同,所以雨昭没认出来。 “雨昭,给你正式介绍一下,这是玉妖娆玉姑娘,和她的丫鬟鹊儿。”兀笙说完,俯身将旁边的长凳挪好位置,“二位姑娘若不嫌弃便请坐吧。” “玉妖娆?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雨昭坐下后,左手食指戳着自己的脸蛋,就是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 “呵呵,雨昭姑娘忘了,那日姑娘的马儿受惊乱跑,还是你家公子救了我。” “噢,你就是那个什么花什么……” “好了雨昭,”兀笙不想心无城府的雨昭在大庭广众之下,给玉妖娆招来异样的目光,“玉姑娘以后就是我们的朋友,你这样说可就有失礼仪了。” “公子你,重色轻友!” “这里都是友,哪里色了?” “哪里都是色!”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55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55 “雨昭,我是不是该把你嫁了?” “哼!玉姑娘一看就是重情重义、宽宏大量之人,才不会跟我计较,是吧玉姑娘?” “呵呵,雨昭姑娘的真性情,妖娆甚是羡慕呢。况且,雨昭姑娘并没说错。”玉妖娆和鹊儿都被这对有趣的主仆给逗乐了。 “看在你知错就改的份上,我就再多留你几年吧。”兀笙也是真心希望雨昭能有一个好归宿,不过每次跟她提起嫁人这件事,她都跟小猫炸了毛一样弹开,唯恐避之不及。 “玉姑娘怎会来此?”兀笙一口一个玉姑娘,让玉妖娆有种莫名的失望感。 “今日闲来无事,想起风公子那日提起的老伯,所以过来看看,不想还能跟公子巧遇。”玉妖娆不喜抛头露面,如果她和兀笙无论谁早一天或者晚一天才来,都没有如此机缘能像普通朋友那样,在艳香居之外的地方坐在一起的。 “说明有缘呀!”雨昭张口即来。 “是啊,我家姑娘很少出门的。”鹊儿的言下之意呢,也是给雨昭的那句“有缘”锦上添花了。 鹊儿从玉妖娆刚进艳香居就被花妈妈分派去伺候她,对玉妖娆的日常起居以及饮食习惯也都比较熟稔了。但她看到食盒里的牛肉小点时,也诧异了一番。 后来以为当日都是花妈妈的安排,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跟这位风公子有关。玉妖娆很少出门,鹊儿说的是实话。 饭后,四人又在街上随意逛了逛,雨昭是几人当中对这些新鲜事物最感兴趣的。 这不,又被诱惑进了一家专卖各种配饰的店铺。 兀笙和雨昭二人名义上是主仆,实际上是跟姐弟一样的,看兀笙对雨昭的纵容就能感觉出他们二人之间深厚的情义。 玉妖娆说的没错,雨昭的真性情委实令她羡慕,可以无所顾虑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还有一个兀笙这样亲厚的人陪着她、护着她、由着她。 何其幸福! 而自己的生活呢?似乎连一个别人家的丫头都不如。 “公子,你看看这块玉佩怎么样?”雨昭相中一块玉佩,拿在手中给兀笙看。 “姑娘手中拿的这块玉佩名为‘流云百福’,由天然岫玉雕刻而成,玉佩之上云纹形若如意,绵绵不断,巧夺天工,意为如意长久。”店铺的老板解说道。 “百福…如意…”雨昭口中念了这两个字,似是想起了什么,“公子,我们把这块玉佩买了送给纤纤吧。” “好。”百福,雨昭都还记挂着纤纤,可兀笙却没有办法让自己去记挂。 “恩,那要不要给落夕也买个礼物呢?嘻嘻,我再看看。”雨昭身上一文钱也没有,但公子有就成了,不还有公子的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名叫贺南的朋友相助嘛。 兀笙和玉妖娆的目光一同落在一块白玉之上,兀笙刚一拿起玉佩,老板就有声有色的讲解起来。 公子好眼光,这块乃白玉八面玲珑玉佩。该玉佩采用优质和田白玉,质地细密,入手油润,以红梅为形塑八枚花瓣,在其中央勾勒出一对栩栩如生的凤凰,寓意八面玲珑、凤凰于飞之美好寄愿。 兀笙不否认他看上这块玉佩的初衷,是因为它红梅的形状和洁净的成色,让他觉得跟身旁之人的气质十分吻合。 在听了老板的讲解之后,便更加觉得这块玉佩适合玉妖娆了。 不一会儿,雨昭又为落夕挑选了一个小玩意儿,用冰蝉丝编制起翠玉如意扣和紫色流苏的剑穗,正好符合落夕冷静喜武的性子。 她对自己挑选的两件礼物很满意,直接叫了老板给她包好。 兀笙大方地付了账后,雨昭挑的两样她自己收好,兀笙则拿着珊瑚色的小锦盒,犹豫着该怎么开口送给玉妖娆。 “玉姑娘,方才在店中,风玦见姑娘对此玉佩也喜欢得紧,正好美玉赠佳人,希望玉姑娘能收下。”日落时分,艳香居大门外,兀笙踌躇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你我非亲非故,风公子的好意,妖娆心领了。”玉妖娆施礼拒绝,她是喜欢这玉佩,但她没有理由去接受他的赠礼。 “这块玉佩,风公子还是日后送给你的意中人吧,妖娆也预祝公子将来与心爱之人成就一段‘凤凰于飞’的佳话。”而我注定了飘摇一生,寓情之物拿来何用? 不过是朝朝暮暮,徒添伤怀罢了。 玉妖娆的愁肠百结流露于不自觉,然在遇到兀笙之前,她却不是这样多愁善感的。 又一日,风光明媚。 丞相府中,一名豆蔻年华的少女手拿纸鸢满心欢喜地跑进了田番所住的院落:“哥哥,哥哥,你陪蕊儿去放纸鸢好不好啊?” “好蕊儿,哥哥在闭门思过,不能陪蕊儿出去了。”男子抱着扑进怀里的小妹,脸上露出鲜有的温和。普天之下有谁能想到,这样的温言细语会是出自恶贯满盈的田番之口? “可是蕊儿今天真的好想放纸鸢。”田蕊离开田番的怀抱,双手把纸鸢展开,脸上笑容灿烂,“哥哥你看,这可是蕊儿自己做的,漂亮吗?” “呵呵,漂亮,蕊儿心灵手巧,做什么都好看。”田番摸了摸田蕊的头,又透过窗户看看外面,“今日的确是个放纸鸢的好天气,只可惜哥哥被爹禁足了,所以不能带蕊儿出去。” “只要爹爹允许就可以了?那我去找爹,让他同意哥哥出门好不好?”田蕊没等到田番接话就一溜烟儿的跑出了院落。 这已经是田番闭门思过的第六日了,屁股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可这对一向在家待不住半天的田番来说,简直就是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院里有一妻两妾每日都来给他端茶送饭,给他捶腿,可家花哪里比得过野花娇艳动人。 田番想死了玉妖娆,巴不得夜夜都能把她狠狠地压在身下。 他这算什么闭门思过,闭门思.春还差不多。现在机会来了,蕊儿去求情,爹一定会答应放他出去的。 田蕊年芳十三,每次出府都跟着一大票暗卫和护卫。经不住女儿的央求,田昌终于松口同意,让田番今日可以陪她去放纸鸢,但日落之前必须回府。 儿子再怎么没用,但对这个妹妹的爱之深切,田昌还是知道的。 田番出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了小厮去艳香居找玉妖娆,哪怕就是见上一面也能解解他的相思之苦。 小厮回报说玉姑娘不在艳香居,好像是跟其他姑娘们一起外出踏青了。 “哥哥,你快过来呀,我的蝴蝶纸鸢老是飞不高,你快帮帮我。”田蕊在草地上叫着,明明叫哥哥出来是陪她放纸鸢的,哥哥却老是在一边发愣。 “好好好,哥哥这就来帮你。”田番屏退了小厮,笑着拿过田蕊手中的线轮。 “我要飞得跟那只燕子一样高,不,要比那个燕子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56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56 更高!”田蕊指着天空中的另外一只燕子形状的纸鸢说道。 “好勒,看哥哥的!”为了让妹妹开心,田番拽着线轮逆着风向飞快地跑起来,一边跑一边放线,跑得他满头大汗,纸鸢才渐渐平稳上升,就快接近燕子的高度了。 “哥哥真厉害!”田蕊欢呼着跑向田番,看到他脸上全是汗水,拿出怀中的绢帕,“都出汗了,蕊儿帮你擦擦。” “蕊儿真乖!”所以说,为了这个贴心懂事的妹妹,田番做什么都愿意。 ☆、鸾凤和鸣 “鹊儿,我们的燕子就要被蝴蝶超过啦,你再飞高一点!”雨昭一手拉着鹊儿的衣袖,一手指着天空。 昨日兀笙撇下雨昭独自在城中找寻天御紫庄的分店,与酒庄的老板取得联系,也是想托他帮自己打探和传递一些消息,以便他的下一步计划和安排。 雨昭呢,就一个人在街上闲逛,正好碰到了出来买东西的鹊儿。 两人边走边说了会儿话,路过一个卖纸鸢的小摊时,雨昭又好奇地停住了。她知道这个东西叫纸鸢,需放飞,但她却从来都没有玩儿过。 鹊儿看出了雨昭的心思,就说这几日天气大好,正是放纸鸢的好时节,让她买了纸鸢叫风公子陪她。 雨昭一听,顿时乐了。 然后一个劲儿摇晃着鹊儿的胳膊,让她陪自己去,依自家公子的性情,应该是不会陪她放纸鸢的。 见鹊儿为难,雨昭只好拿朋友情谊说话,她说服自家公子,让鹊儿回去给她家姑娘说一声,万一玉姑娘也愿意一同出游呢? 大家都是朋友了,相约踏青总该是可以的吧。 于是乎呢,雨昭给兀笙说的是,玉姑娘邀他明日踏青;鹊儿回去给玉妖娆说的是,风公子约她踏青。 等那二人今日在这草地上尴尬地见了面,方才知晓,是雨昭和鹊儿那两个丫头出的鬼主意,合着他们都是来陪她们放纸鸢的。 雨昭也是歪打正着,公子和玉姑娘自是没有责怪她和鹊儿的。 来此处踏青的有好些人,放纸鸢的也有不少,就属雨昭和鹊儿放的燕子飞的最高了。 蝴蝶离燕子越来越近,雨昭和鹊儿也被人拦住。 “退开!你二人不得再向前,惊扰了我家公子和小姐,可不是你等平民百姓能担待得起的。”一个护卫模样的人把刀横在雨昭和鹊儿的面前,阻止她们前行。 “喂,什么公子小姐摆这么大的架子,这里可是天子脚下的皇土,又不是你们谁谁谁家的后院,凭什么要让我们退开。”雨昭自由惯了,对这京城里头处处可见的官威还不太懂得畏惧和退让。 “雨昭别说了,我们往那边走就是。”鹊儿自小在京城长大,对于这种仗势欺人的情况见得多,总之像她们这类无名小卒是谁也惹不得的。 “狗仗人势,哼!”雨昭骂了一句才解恨。 “你!”被骂的护卫心里来气,右手握住刀柄就想拔刀吓唬吓唬雨昭。 “你什么你,有刀就了不起了吗?”雨昭昂首挺胸不甘示弱。虽然她的武功不怎么样,但气势上一定不能弱了。 兀笙和玉妖娆看到这边起了争执,又听到拔刀的声音,兀笙右手搂住玉妖娆,提步就跃了过来。落地时,左手一掌将那人即将出鞘的刀给拍回了刀鞘之中。 “这位小哥先别动怒,恕我们莽撞了,这就离开。”玉妖娆一开口,哪是一般男人能经得住诱惑的,那名护卫也不例外。 “等等!”田番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听到了玉妖娆的声音,走过来一看,还真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美人儿。 “妖娆,你是知道本公子在此,所以来寻我的?”田番想的倒是美,也不怕被笑话。 “田公子有礼了,妖娆今日并不知田公子在此。”玉妖娆向兀笙靠近一小步,躲开田番伸出来的爪子。她不是胆小怕事之人,但在兀笙身边,她就是有一种想要依靠他的感觉。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不得对妖娆姑娘无礼。”田番悻悻地收回手背在身后,对那名护卫吼道,“滚一边儿去,保护好小姐。” “既然田公子和田小姐在此游玩儿,我们就不便打扰了。”玉妖娆见到田番,好心情散了一大半。 “这位姐姐生得好漂亮,蒙着面纱都能这么好看,比蕊儿见到过的所有女子都还要漂亮……”田蕊说的“漂亮姐姐”自然是指玉妖娆了,天真少女说的话总是最真的。 “哈哈,蕊儿也觉得这位姐姐漂亮?那哥哥把她娶回去给蕊儿做嫂子可好?”田番的话让兀笙四人一惊,他居然还打着这样的主意。 “不好。”田蕊的回答让四人包括田番又是一惊。 “哦?怎么不好了?蕊儿不是喜欢这位漂亮姐姐吗?等哥哥跟姐姐成了亲,蕊儿就能天天看到姐姐了。”田番对田蕊循序善诱,如果妹妹能支持这个刚刚才萌生的念头,也不是不可一试。 “田公子莫要再拿妖娆说笑了,我等烟花女子,岂配得上您这位堂堂丞相之子。”被别人言语玩弄,玉妖娆心生不悦。 “姐姐别生气,我不会让哥哥娶你的。因为我不想看到姐姐也变成哥哥院中的三位嫂嫂那样,终日争风吃醋、以泪洗面……”田蕊说完就装作漫不经心地摇动线轮。 她是天真,但不是傻。 哥哥对她的好是真心的,可她也不能任由哥哥去害了一个又一个无辜的女子。 “田小姐小小年纪就懂得怜香惜玉,风玦代玉姐姐谢过田小姐。”兀笙脸上堆出一个标准的微笑,第二次称了玉妖娆为玉姐姐。 他这样做,是为了在田番面前摆明自己跟玉妖娆之间的关系,既可以维护玉妖娆,也可以让田番以后在对玉妖娆的事情上有求于他。 “哥哥,纸鸢的线没了。”田蕊手中的线轮已空。 兀笙见状立马弹跳起身及时抓住了线头,弯腰递给田蕊,她却摇了摇头说道:“纸鸢本来就是属于天空的,哥哥何不放了它,让它去自由飞翔吧。” 田蕊的一声“哥哥”不知是叫的兀笙,亦或是对田番说的。 兀笙心领神会地放了纸鸢,众人皆抬头怀着不一样的心思看那蝴蝶越飞越远。 “还你自由!”这边的雨昭也一股脑儿放完了手中的线,让她的燕子也自由自在飞向了更高更远的天际之中。 经过今天,田番知道他的妹妹长大了。 可是长大了,很多事情是不是也会跟着改变了?她还会像从前那样粘自己、信任自己吗? 艳香居内。 玉妖娆凭栏眺望,忽生惆怅之感。 三番五次与那人身影相贴,他的随意,她的默许,已弄不清究竟是谁乱了谁的心事。 庭院中一片争鲜斗艳之景色,然而花开花谢,一季春华在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57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57 青丝寸寸的韶光里辗转反复,待来年又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岁月最易留情,亦最无情。就如那明月的阴晴圆缺,变幻无常,哪一面都成不了永远。 棋差一步,进退维谷,她没得选择。 娘亲教给她的绝情,她秉记在心,但是她们都忘了很重要的一点,一个没有爱过的人如何能懂得绝情? 绝情,绝情。 难道不是只有在尝过了情爱之毒后,才能有所觉悟么? 娘亲要她绝情,可却没有告诉过她,情来的时候,也是身不由己的时候。 倘若,睹物真的能够寄心事,借景真的可以抒愁情,她多想放纵自己一回,抛开身上所背负的一切,随心所欲地为自己活一遭。 无论成与败,错过了这一次,或许她的人生中就再也不会出现“情爱”一物了。 所以,玉妖娆为自己那颗禁锢已久的心打开了枷锁,不求天长地久,但求不留遗憾。所以,她不能嫁田番。 离竞魁已经过去了十日,兀笙也是十日都没有再见到过贺南。 他不是没想过请酒庄的人查明贺南身份,但他又觉这样做有伤朋友道义。并且,他对贺南有一种难以言明的亲近感,仿佛他们二人冥冥之中有着什么关联。 贺南之于兀笙,不说是肝胆相照的知己,也算得上是互不谋害的君子之交。 贺南再次出现在客栈时,二话不说,拉了兀笙就往艳香居走,因为今夜正好是玉妖娆登台迎客的日子。 玉妖娆今日以曲会友,而她要弹奏的正是当日兀笙赠送给她的箫曲《须尽欢》。 贺南给了花妈妈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包下了上次的房间,花妈妈对这些没有权贵撑腰之辈,向来是认钱不认人,也就只有在看到银票时,脸上才绽开了花儿。 兀笙二人刚一落座,楼下的琴声就缓缓响起,悠悠扬扬却又几番迂回。 兀笙会心一笑,拿起紫箫放在唇边,琴箫和鸣,渐渐如飘香袅袅四溢开去,充盈着艳香居的每一处角落。 玉妖娆唇边的笑意更浓,那人和自己果然是心有灵犀。 在懂得情爱之后,每一个音节下,都埋藏着玉妖娆那颗平静而柔韧的心。 风玦,你可会是我的良人? 月光如水的夜晚,琴声箫声悠然连绵,时而舒缓如流泉,时而急越如飞瀑,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如呢喃细语。 这是一首纯净的曲子,只有心怀希冀珍爱生命之人,才能体会其中深意。 曲毕后,玉妖娆留在大堂与众人共饮了三杯,才平息了大家的满堂喝彩。而后上楼进了兀笙与贺南的房间,现在的他们,不是主客关系,是朋友关系。 由于今夜花妈妈选定的贵客还没到,所以玉妖娆这会儿能自由支配自己的时间。 “哈哈,几日不见,想不到妖娆姑娘跟风xiongdi都已经到了琴瑟和谐、鸾凤和鸣的境界了。来,贺某敬你们一杯!”贺南对玉妖娆的美色看好,不代表他就会喜欢,君子有成人之美嘛。 “贺兄,酒能乱喝,话可不能乱说。”贺南说的什么琴瑟鸾凤,寓指夫妻,兀笙多少明白一些,“你这话要是坏了玉姑娘的名声,该如何收场?” “哪里还需要收场?风xiongdi与妖娆姑娘如今都琴箫合一了,我看不如帮妖娆姑娘赎了身……”贺南有心撮合。 “贺公子太看得起妖娆了,竞魁当日田公子赢得了头筹,如今妖娆已无清白,自是不能与风公子一概而论的。”玉妖娆的脸上带着自嘲的笑,心里却闷着气,她就是要看看这风玦对她是有意还是无意。 “这……”贺南感觉到气氛紧张,自知说错了话,“怪贺某失言,我自罚三杯!” 兀笙纳闷了,一时间这没有弄懂那二人是怎么回事。一个把没有发生的事情说成发生了,一个好心要帮忙却又承认错误自罚三杯。 但看玉妖娆一杯接着一杯的兀自喝酒,兀笙也不知道该管还是不该管。 “玉姐姐别生气,这一杯,风玦代喝了。”兀笙起身至玉妖娆面前,抢过她手中的酒杯直接喝了下去,连带着把她桌上的酒壶也给拿走,这样她就没得喝了吧。 “言归正传吧,贺兄,我有重要的事想请教于你。”兀笙拍了拍衣袍,很正式地说道。 “你我之间还客气什么,直说无妨。”贺南开怀。 “我是想问,有什么办法可以入宫?”兀笙当着玉妖娆的面说出了他的想法,意味着他信任这个女子。 “不知风xiongdi为何要入宫?”兀笙是影云门的弟子,而影云门与朝廷素无纠葛。 “为了公道,也为了苍生。”兀笙将自己来到京城的缘由大致讲诉了一遍。 十八年前,田昌以权谋私陷他父亲入狱,害他一家奔走逃亡,六年前田昌对他一家赶尽杀绝,令他沦落为隐姓埋名的孤儿。 身负血海深仇,不为至亲伸冤难以明志。 先不论当今圣上是否为明君,只要那群以田昌为首的贪官污吏一日不得以铲除,那么炙兖的百姓就一日不得和乐。 风玦不是为了私仇而来,是为了黎民百姓能够真正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而来。 他并没有说起自己不知父母是谁的真正身世,只再问了贺南一个问题:“公家之田于皇土,究竟是浇灌以昌国?还是除之以昌民?” “昌民者,明君也。”这是贺南的回答。 风玦没有任何家世背景,要想入宫为官,最快的办法就是成为本届的武魁首。 贺南既然应承了会帮助他,便会竭尽所能送他一程。何况以兀笙的武功造诣,武魁首非他莫属。 玉妖娆在一旁保持静默,她此刻的身份只是一名青楼女子,对于风玦的决定、贺南的提议,她似乎都没有立场发表意见。 “玉姐姐,可是我的那些话,吓着你了?”兀笙见玉妖娆沉默不语,出言关心道。 “不是。”玉妖娆笑着摇摇头,兀笙辨不出她的笑是真是假,“我一介女流之辈,也不懂得朝中是非,你们继续商议,我该去陪客人了。” 玉妖娆的离开对兀笙是有一定影响力的,他在意那个女子的情绪,在意那个女子对他的看法。 让她知道自己的规划,是对是错? “关于不日后的武举考试,我会竭尽所能帮你打点好。”贺南是真欣赏兀笙的为人,这样的人能为朝廷效力,应是炙兖之福,“我也该走了。听君一句劝,玉妖娆是个好姑娘,花开堪折直须折!” “贺兄不必多言。连我自己都是遗孤,哪里能给得起什么”兀笙明白贺南意指。 一个人索然无味地待了一阵,也不管玉妖娆房间里是否还有客人在,便如同第一次那样翻窗而入,两次都是一进屋就打晕了一个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58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58 男人。 兀笙一句话不说,玉妖娆也一句话不说,只神色如常的喝着小酒。 被打晕的人趴在桌上,离玉妖娆的距离有些近。 兀笙不爽,抓住玉妖娆的胳膊,喝下了那杯即将送入她自己口中的酒,然后拉起她走至床边,继续一言不发。 “呵……”玉妖娆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笑你可爱。” “为博美人倾城一笑,风玦讨巧卖乖一下也无不可。”兀笙的眼睛变得邪魅,直直盯着玉妖娆。 “很好。可是,你就不怕我把你们的话都告诉田番?”玉妖娆坐在床沿,当做没听见兀笙说的话,转而言向兀笙说要入宫一事。 “我要是怕,就不会让你知道了。”兀笙干脆仰躺在了床上,女子的床榻就是舒软。 “你就不怕你信错了人?”玉妖娆转头看向那半躺在自己床上的人,心头不禁涌上一股甜蜜的甘泉,这是在遇到他之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不怕。”兀笙闭着眼回答。 “为何?” “是啊,”睁开眼,转了转眼珠,看着妃色帐顶,“玉姐姐,你说为何呢?为何我就会如此信你?” “大概是我,让你想起了已故的姐姐吧。”他说他的爹娘和姐姐都死于田昌的迫害,他说他和他姐姐的感情亲密无间,而他或许真的就是在自己的身上,看到了他姐姐的影子。 “是么?”坐起来与玉妖娆的脸近在咫尺,兀笙冁然而笑,左手勾起玉妖娆的下巴,“那玉姐姐,你可会如我信你这般信我?” “……”几欲脱口而出的“会”字哽在喉间,玉妖娆一贯的微笑尽褪。 “你猜。”玉妖娆换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她和他之间有太多的假象,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信任可言,所以这个问题她无法给出答案。 “下次别在你的房间招待客人。”兀笙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复,说了这最后一句,纵身跃出窗外。 ☆、一亲芳泽 三天后,兀笙等来了贺南的小书童松音。松音带来贺南的口信,说让兀笙近日去拜访陆渊陆太傅,这个人会帮他解决一切。 拜访时,直接让家丁通传,说是贺南先生引荐他去的就行了。 松音还说,陆太傅最近身体欠佳,若是能得一株郊外苍陵山上的佛手参入药,就再好不过了。 佛手参,不外乎就是见面礼的意思。 “这贺南看似神通广大的,不晓得究竟是何方神圣?”在去苍陵山的路上,雨昭问道。 “不管他是谁,只要我与他无利益冲突,那便是朋友。” “公子,你也太想得开了。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万一哪天你入了他设下的圈套该怎么办?” “只要不伤及性命,他帮了我这么多,还他一些人情也是应当的。” “……”雨昭无语了。 在出发来苍陵山之前,兀笙特地去药铺问过这“佛手参”是什么药物,长什么样子,又喜什么环境,做好了准备才能上山寻药。 佛手参药如其名,一年生草本植物,块茎肥厚似手掌。通常一株两枚,出生时白色,后呈黄白色。 佛手参性味甘苦,煎汤内服,入肺、脾、胃经,主治病后身体虚弱。 因其生长于悬崖峭壁而名贵,且苍陵山上一年仅有不到十株被发现,所以能否寻到并采回还需看缘分。 陆渊这个人刚正不阿,从不结dang营私,但却是个十足的惜才爱才之人。贺南让兀笙来采药,也是为了展现诚意,把兀笙通过太傅这一关送进宫去,保准没错。 “哎呀公子,天都快黑了也没找着一株佛手参,你说这山上还有没有啊?” “我真的头都抬不起来了!”从午时找到酉时,雨昭找药都找得快绝望了,一直拉长着脖子往各个悬崖峭壁上看,脖子都要断了的感觉。 “你就在此地休息,我再去那边看看。”兀笙把大半个苍陵山都翻遍了,也没见着一丁点佛手参的影子。 “啊!那怎么行,我,我还是跟公子你一起吧。”累归累,雨昭可不敢一个人在荒郊野岭待着。比起被野兽追咬得面目全非,她还是宁愿为了寻药而枯竭。 雨昭拨开几片灌木丛,用几乎贴着峭壁的距离,双手艰难地扒在石壁上,仰头一寸一寸仔仔细细地搜索着。 皇天不负有心人,雨昭终于在一棵小树下的石缝中发现了佛手参踪迹。 “公子公子,你快过来,”雨昭手舞足蹈的惊呼起来,眼睛却不敢挪动,怕看丢了,“我看到了叶子,好像是佛手参的叶子!!!” 兀笙连跑带跳地跨过遍地石头和荆棘,站在雨昭旁边向上望去,果真找到了。 “我试试能不能爬上去。”兀笙说道。 峭壁与地面几乎垂直,单用轻功是无法直接飞至那种高度的,只能靠徒手攀爬,在借力点与借力点之间才可轻登几步。 “公子,不然我们明天再来采吧,马上就要入夜了,你再往上爬很不安全。”在兀笙屡试几次都失败后,雨昭开始担心起来,“明天我们还可以带一些工具,肯定就能顺利拿到它了!” “雨昭,你要是再喊,我就真的快被你震下去了。” 就差几步了,兀笙牢牢地攀附在石壁上,努力调整气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睛上,找到最后两处可以落脚的地方。 兀笙的左手终于够到了草药,三根手指伸进石缝将佛手参连根拔起。 谁知刚一松气,就听到雨昭在下面大喊“有蛇!”导致兀笙分了心。右手脱落,整个人摩擦着石壁下滑,随后重心不稳朝后面栽了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兀笙一脚蹬在石壁上,借力弹出去,在空中翻转了一圈后,平安落地。 一条毒蛇被兀笙的一掌震得四分五裂,他抱着被毒蛇咬伤的雨昭一路赶回城里。幸好今天骑了御风出来,不然大晚上的在山上,他还真的没有办法确保雨昭的安危。 艳香居离城门更近,所以兀笙直接去了那里。 院里的人对兀笙都比较熟悉了,见到他脸上挂彩,又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赶紧去找了玉妖娆。 兀笙把已经陷入昏迷的雨昭放在了房间的床榻上,玉妖娆和鹊儿也赶了来。 “风公子,发生什么事了?”玉妖娆一进门就看到兀笙左脸上的划伤,又看到雨昭躺在床上。虽然身上没有血迹,但脸色乌青。 “鹊儿,你去帮我把大夫叫来,雨昭被毒蛇咬了,越快越好。”兀笙很担心雨昭,毒蛇有很多种,毒性也大有不同,希望咬伤雨昭的只是普通的毒蛇,否则他不会原谅自己。 “我这就去!”鹊儿听到雨昭中毒,立即跑了出去。 “你也受伤了?怎么回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59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59 事?”玉妖娆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帮兀笙擦拭脸上的伤口,动作格外轻柔,眼里也尽是疼惜。 “今日去苍陵山寻药,不小心划伤的。我不要紧,就是雨昭她……” “雨昭不会有事的。”玉妖娆说的十分肯定。她不是肯定那毒蛇不厉害,她是相信老天不会再对兀笙那么残忍。 “雨昭从小就跟在我身边,也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不想她有事。” “大夫马上就到了,苍陵山的毒蛇都很常见,毒不难解,雨昭一定会好起来的。”玉妖娆不知道什么苍陵山,也不知道那里的毒蛇,她只是本能地想要安慰兀笙。 几口茶的功夫,鹊儿就把大夫“拖”来了。 大夫背着药箱,上气不接下气,鹊儿还赶紧给他顺顺背:“大夫你快看看那位姑娘吧!” 兀笙和玉妖娆让位站到一边,大夫坐在凳子上先是给雨昭把脉,翻了翻她的眼皮,又看了看她脚踝被毒蛇咬了的伤口。 “还好,这位姑娘无性命之忧,这种毒毒性较弱,但根除需要三至五天。” 大夫是普通的大夫,没有什么快速的解毒药丸,只开了药方,说每日喝两次,坚持三四天应该就没问题了。 兀笙打算将雨昭带回客栈去的,玉妖娆和鹊儿都劝他把雨昭留下来,一是不宜挪动,二是雨昭跟鹊儿合得来,由鹊儿照顾雨昭几天也方便许多。 兀笙自己其实也累了,就同意了她们的建议,想着晚点儿再自己一个人回去客栈。 鹊儿跟着大夫去抓了药,然后又回来煮药。玉妖娆就把兀笙带去了她的房间,那人脸上和手上的多处擦伤,看得她莫名的心疼。 “你乖乖坐好吧,我给你上药,当心你这小白脸被毁了容。” “玉姐姐,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倒很像是我认识的一个人。”只有那个女人才一口一个小白脸的叫过他。 “哦?是你朋友吗?”玉妖娆不动声色地问道。 “不,我和那人也只见过两次面而已。而且啊,还两次都是在吵架斗嘴。”再次想到郁风翎,兀笙觉得有些好笑。 “应该是个女子吧,你喜欢她?”玉妖娆的指腹轻轻在兀笙的脸上抹药,这种熟悉的场景,让兀笙忘记了此时身在何处,而想起了远在云岐的那个清冷绝然的身影。 “女子…喜欢又如何?喜欢也不是就能在一起的……”兀笙的话扑朔迷离。 “风儿,还记得你前不久才对我说过的话么?”玉妖娆听出来了,他有喜欢的人,不是那个她们正在谈论的她,而是另外一个玉妖娆不知道的她。 “恩?” “你说,我不该这么早就放弃自己。”风儿,你已有了喜欢的人,那么你的心里还会有我的容身之处吗? “呵呵,是啊,不该这么早就放弃……”我不是放弃,是在等,等师叔的原谅。 玉妖娆怕弄疼兀笙的伤口,一边擦药,一边吹气以缓解皮肤破损后的刺痛感。清幽的香气萦绕在兀笙的周围,不似师叔身上的味道,是一种清雅的兰花香。 香气引诱着兀笙的所有感官,让他有些陶醉其中,两个人隔得如此之近,只稍偏头就能攫住那面纱下作怪的红唇。 “玉姐姐……”兀笙突然很想再看看玉妖娆的脸,除了第一次在马车上救她时面纱被吹落,看见了令人惊艳不已的容颜后,兀笙再也没有见到过她取下面纱的样子。 “怎么?是不是弄疼你了?”玉妖娆放慢手上的动作,兀笙的声音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蛊惑。 兀笙那样想着,也不管妖娆会否同意,他都那样做了。 受伤的右手于妖娆的左耳处拉下面纱,薄薄的面纱垂落指缝间,像一条捆绑情爱的红丝带,缠绕在了两个人的心上。 第二次在兀笙面前以真颜相对,玉妖娆没有被兀笙的动作惊吓到,也没有责怪他的无礼,仿佛她期盼这一刻已经很久了,略带妩媚的微笑扬起。 “风儿这是何意?莫非也想做我的入幕之宾不成?”女子的话总能轻易挑起兀笙心里的不痛快。 为什么非要说这样贬低自己的话? 明明不是轻贱的女子,明明可以如冬日红梅那样一身傲骨,明明还保留着清白。 兀笙非常不喜欢玉妖娆刚刚说的两句话,于是反问道:“京城男子无一不想做玉姐姐的入幕之宾,就是不知怎样的人才能收了姐姐的心?” 妖娆擦药的手转移阵地,左手握住兀笙右手的手腕,右手沾了药膏均匀涂抹在那摊开的手心上。 “入了青楼的女子,哪里还有‘收心’一说?即使是我们有心苦等良人,也不是人人都能接受娶一个烟花女子为妻,与其终日惶惶盼来一场空欢喜,不如……” 不如什么的话,被突如其来的亲吻堵在了唇间。 兀笙蜻蜓点水般地吻了那张一开一合说着戚戚之语的嘴,左手疼惜地抚上玉妖娆的脸颊:“玉姐姐,我不许你再这么说自己!” 被亲的人,心跳骤然间乱了节拍。 “你看,在风儿的眼里,我不也是个随便的人么?”脸上飞满红霞的玉妖娆,很快抑制住了紊乱的情绪,背转了身,怀着试探的想法哀伤道。 鬼使神差地就亲了,唐突了佳人,还让佳人误以为自己对她是随便轻薄。 兀笙慌了,连忙站起来移到玉妖娆的面前,抓起她的手就要往自己脸上打:“玉姐姐对不起,你打我吧。我,我无心冒犯,但不管怎么说都是我做错了……” 玉妖娆看到那人慌张无措的样子,无声地叹了叹,抽回自己的手:“风儿就当是入幕之宾,何必介怀?” “玉姐姐当真跟所有入幕之宾都是如此?”兀笙内心窝火。 收拾好处理伤口的药膏和绢布,玉妖娆继续言不由衷的说道:“不然,风儿以为是如何?” 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兀笙恢复到气定神闲的状态,拱手道:“风玦谢过玉姑娘今日的收留之恩,雨昭就麻烦玉姑娘和鹊儿照顾了。来日玉姑娘若有何吩咐,风玦定不负所托。” 那人离开后不久,玉妖娆房间的烛火就被一阵掌风吹灭,一个黑影从窗户闪了进来,在黑暗中熟练地斟酒饮酒。 “玉姑娘好大的魅力,办事之余也不忘谈情说爱,不知道主公知晓后会作何反应。” “难道他是派你来做梁上君子的?我做事自有分寸。有一点你必须搞清楚,他是你的主公,并非我的。如果他不信任我,又何必大费周折把我送到京城来。”玉妖娆厌极了被人监视的滋味。 “我只是见玉姑娘近日似乎被那小白脸迷了心智,所以好意来提醒你,到时候若是破坏了主公的计划,不但你我性命不保,你的小白脸估计也活不成。” “请转告主公,一切尽在计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60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60 划中。” “是吗?我倒不记得那小白脸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莫不是,你想假戏真做?” “他于我们的计划有益。” “此事我可以暂时不向主公禀报,但主公说了,两个月内嫁入田府,不得有误。你好自为之。” 如果没有遇到兀笙,玉妖娆想必对这个命令不会有任何抵触情绪,反正于她什么都是无所谓的,因为一切都是演戏,她的人生就是一出戏。 但现在不同了,就算是演戏她也做不到嫁给田番,她说服不了自己的心,也不想就此断了跟兀笙之间的后路。 她会依命达到目的,只是完成任务的过程和方式,需要有些改变。 玉妖娆知道兀笙的身手不凡,但她更知道那位异国主公心狠手辣的卑劣手段和强大的势力。一旦兀笙被他盯上了,一旦自己被发现有了异心,她不敢想象会有什么下场。 为了兀笙的安全起见,必须得保持一定的距离了。 风儿,你信我,我便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你有你的抱负要施展,我有我的任务要执行,我没有办法不骗你,所以我们之间可能永远都跨越不了了。 雨昭还是第一次来艳香居,尽管不太懂得青楼的含义,但是有玉妖娆和鹊儿在此,她也就不想问太多了。 这里基本都是些漂亮女子,个个貌美如花,倒也让她大饱眼福了一把。 “鹊儿,我还要喝多久这个苦药啊?能不能不喝了?”第三天看到鹊儿又端来熬好的药,雨昭不淡定了,哀怨道。 “大夫说了,最好能喝上四五天,以确保毒性尽除,你也不想我们为你担心吧。风公子把你交给我和玉姑娘,要是没把你治好,我们如何跟你家公子交代呢?”鹊儿边说着,边把药递到雨昭手里。 “哎呀,知道啦!”雨昭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完了药,张嘴吐舌头的动作又一次让鹊儿忍俊不禁。 “对了,你脚上的伤口还痛吗?如果没什么问题,玉姑娘说了,今天我可以陪你去外面走走。”鹊儿在艳香楼待了十几年,见过的人情冷暖比雨昭多得多。 她服侍过的姑娘也有五六位了,只有玉妖娆是最好相处,却也是最为猜不透的一个。 但她看出来了一点,就是玉姑娘对风玦公子很在意。而雨昭跟风公子关系匪浅,那么爱屋及乌的,玉姑娘对雨昭的伤势也是上心的。 “真的?哇,鹊儿,你和玉姑娘真是太好了!不像我家公子,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不问不顾的,不够义气,哼……”雨昭在桌案上拿了一块点心,塞进嘴里缓解苦味儿。 “呵呵,雨昭你已经很幸福了。”可以想笑就笑,想骂就骂,无拘无束。 “是哦,我觉得现在也不错,跟着公子逍遥自在地闯荡江湖,不过就快结束了。”雨昭知道兀笙为了给老爷他们报仇要入宫去,往后的一举一动就由不得自己了。 “别想那么多了,你到底要不要出去呀?”鹊儿明白一个道理,她这种低微身份的小丫头,对外人的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当然要啦!嘿嘿。” ☆、卿本佳人 由于雨昭受伤,兀笙又耽搁了两日才来太傅府拜见。 陆渊这个人,在巴图县的时候远远地见过。幸好那时影云门与朝廷没有过多接触,不然他的身份就不是秘密了。 陆渊正和爱女在院中对弈,听家丁传报说有一个名叫风玦的人前来求见。 “爹,不见见他么?”女子落下一枚白子,似乎并没有思考太多。她的爹是当朝圣上的恩师,是正一品太傅,每日意图前来巴结的人数不胜数。 “不急,让他在大厅等候。”陆渊面不改色地继续关注着棋局,落下一枚黑子。 “看来此人非泛泛之辈了。”太傅的这个女儿是名震京城的才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通,就拿这对弈来说,陆渊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赢过了。 “菡儿专心,不可轻敌。”风玦的到来不是什么意外,但他也有权利斟酌这个人是否值得他的接见。 女子但笑不语,自从娘亲八年前去世,她这个爹总是满腹心事。 她不是不明事理、蛮横娇惯的大小姐,所以前些年也曾多次劝过爹爹续妻续子,但都被爹拒绝了,说此生有她和娘就足够了。 陆渊对女儿的终身大事也是颇为忧心,自己的女儿如此出色,他该感到欣慰的。 可是自古有云:“女子无才便是德”。 女儿过于优秀,世上又能有几个少年才俊配得上?而配得上的,却会葬送女儿一生的自由,甚至是幸福。 又想到已故亡妻的临终所托,即使不做这个太傅,他也不能委屈了女儿。 “爹爹,您输了。”女子展颜一笑。 “哈哈,爹老啦,估计这辈子都赢不了菡儿了。”陆渊开怀笑道,却也暗叹自己宝刀已老。 “爹爹无需赢菡儿,菡儿的一切都是您给的。” “是啊,爹的一切又何尝不是菡儿的?”陆渊拍拍衣袖,“走吧,跟爹一起去看看。菡儿向来独具慧眼,随爹去会会这风玦,也好为爹参谋参谋。” 兀笙被家丁带至大厅,一等就是大半个时辰,热茶变成了凉茶,期间未曾催促过家丁一次。 陆渊是个什么样的人,兀笙在来之间稍作了打听。 何况师父还说,当年父亲一案中,陆渊是唯一当着年幼君主的面帮父亲说过话的人,因而兀笙对陆渊是有感激之情的。 陆渊贵为太傅,太傅府却不见高调奢华和宏伟壮观。譬如这厅堂,不见一处贵重的金银器皿和古董文玩,只墙上挂着六幅自成一格的字画。 兀笙细看了每一卷字画,上面皆无落名,也无印章,那就不是什么流传千古的名人之作。 但不难看出,这几幅作品都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他大致猜到了是谁。 太傅膝下仅有一女,名陆雪菡。 陆雪菡的芳名,兀笙在京城也已有所耳闻,她是当朝陆太傅家的千金,是名冠京城的才女,年芳十七,至今尚未婚配。 坊间关于陆雪菡容貌的传言甚少,这位小姐也是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以大家无从说起。 陆渊走进大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兀笙对着墙上一幅画卷出神。 “风公子对这幅画,有何见解?” 一个庄严浑厚的声音拉回了兀笙的注意力,但他并没有立即行礼,而是先回答了陆渊的问题: “画中的骏马浑然天成,妙趣匠心独具,泼墨而施重笔,又作简单勾勒,其气韵一泻千里而不可遏制。 且看远处若隐若现的群峰,意境深远含蓄,说明作画之人胸中藏有丘壑;而近处的半隅花簇锦攒,笔法如春蚕吐丝,姿美形生连画意,说明作画之人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61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61 有细密真挚的情怀。” 说完以上的个人见解后,兀笙才弯腰行礼道:“小民风玦,拜见太傅大人。” “哈哈,说得好。”陆渊对兀笙的回答很赞赏,相信偏厅的菡儿听到有人看懂了她的画作,心里也是高兴的,“风公子不必多礼,让风公子等候这么久,是老夫待客不周了。” “大人自是有自己的道理或要务在身,小民在此观摩佳作,也是受益颇多。”兀笙恭敬道。 “年轻人,鲜有不骄不躁的。”陆渊落座主位。 “风玦听闻大人进来身体有恙,特寻来佛手参一株,希望大人笑纳。”兀笙将茶盏旁边的锦盒双手呈上。 “所谓无功不受禄,风公子此举未免有贿赂讨好本官的嫌疑。”佛手参的确是调理身体的良药,他也看到兀笙脸上和手上有未消的疤痕,应当是采药时不慎所致。 “风玦一无身家,二无奉承之心,大人今日愿意接见小民,已是小民之幸。”兀笙保持呈礼的姿势不变,“小民有缘与贺兄结为道义之交,而大人与贺兄必定也是相交多年。为感谢贺兄的隆情厚意和大人的与人为善,这份薄礼,大人与贺兄受之无愧!” “好一个‘受之无愧’。”陆雪菡掀开帘幕,步履轻盈地从偏厅进了大厅。无论是这个人对她画作的评价之词,还是送礼的言之凿凿,都让她忍不住想要见他一见。 “菡儿,你怎么出来了?”陆渊没料到陆雪菡会自行现身,看来菡儿对风玦的赞赏之意大过于他这个爹了。 “爹,风公子。”陆雪菡一一施礼,举止投足间大方得体,拿过兀笙手中的锦盒交给身后的丫鬟,“这份礼,雪菡代父亲收下了,多谢风公子为家父身体着想。书韵,好好收起来。” “是,小姐。”书韵捧着锦盒退出大厅。 映入兀笙眼帘的是一位面容姣好、白璧无瑕,身着花白色衣裙的女子。她虽没有倾国倾城之姿,却也是浓淡适中、修短合度、灿若春花、姣如秋月,给人一种端庄亲和之感。 陆雪菡的身上无任何佩饰,就连发饰也只一支木簪子,挽了一个简洁的发髻,任长发散落身后,真真是“漆点双眸眉绕蝉,未梳云鬓脸如莲”! 兀笙说明来意后,陆渊也答应了会助他。 陆渊父女皆知兀笙非一介武夫,问他为何要选择考取武状元而非文状元,兀笙只道文有太傅、尚书、丞相三职,而武却只有大将军一职,他愿意去补这个短。 文官再多,也都是跟随圣上在朝中主持大局,以安民心。 若武官欠缺,那么偌大的炙兖就将面临外寇的入侵,谁来保全国土?当然了,守卫边疆、征战沙场可不是兀笙入宫的本意。 他想的是为兀家讨回公道,惩处奸臣。 但不知怎地,当陆渊父女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无意识地就把这些慷慨大义的话脱口而出,覆水难收了。 “菡儿觉得,风玦的话几分可信?”兀笙走后,陆渊问其女。 “爹爹心中不是已有定夺了么?不然也不会答应帮他。”陆雪菡只觉得,风玦想要入宫的目的或许并不如他所说的那样单纯,但直觉却让她相信,他一定不是坏人。 “呵呵,你我父女同心,为父什么事都瞒不过菡儿的眼睛。”陆渊会心的一笑。 “不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女吗?那菡儿还得谢谢爹娘,将菡儿生的如此德爱礼智、才兼文雅了。”陆雪菡的话让两人都欣然而笑。 兀笙去艳香居看望雨昭,今天已是服药的第三日,如果雨昭无大碍,也是时候带她回客栈了。 结果房间空空如也,院中也没见到雨昭和鹊儿的人影。 “哟,这不是风大公子吗?三天两头往我这艳香居跑,知道的是颂扬你们二人主仆情深,这不知道的还以为风公子是看上了艳香居的哪位姑娘,日日讨风流来了。”花妈妈万年不变的摇着团扇,语气酸中带呛。 “花妈妈可知鹊儿跟雨昭去了何处?”兀笙也不在乎她语气不善,先找到雨昭再说吧。 “我哪知道啊,你一声‘玉姐姐来玉姐姐去’的,就把我们家妖娆哄得连我这个花妈妈都不待见了。风公子本事大得很,哪里需要我这个人老珠黄的帮忙不是?” “……”风玦是有钱,可他也不是每次都来花钱找乐子。跟妖娆走得近了,坏了好几次她安排的好事,花妈妈自然心里有气。 “花妈妈若是对妖娆有意见,大可开诚布公。”玉妖娆从阁楼下来院中,听得花妈妈又在讥讽兀笙,“难得风公子不弃嫌艳香居的女子,才唤我一声玉姐姐,花妈妈可是认为妖娆自抬身份了?” “妖娆你这就错怪花妈妈了,我也是为你好。”一看摇钱树又向着外人说话,花妈妈来气了。 “是,都是风玦的不是。”兀笙带着歉意。 “这小子来得如此殷勤,要是真心对你,就该为你赎了身子,而不是没心没肺地来去如风,净给你招些流言蜚语。”花妈妈直言不讳。 “花妈妈想要的东西,妖娆自然会帮你多挣,所以生意之外的事情,还请花妈妈就不要过问了。”来去如风,他本来就是风儿,玉妖娆从没想过要拴住他。 “好好好,怪我多嘴,今晚该你出场,别又再惹事了就成。”花妈妈说完,扭动肥圆的腰肢走开了。她那些个财神爷对风玦这小子极为不满,平日里在艳香居的姑娘面前出尽风头不说,还常常霸占着花魁不放,真是颗眼中钉。 “玉姐姐,是我给你添麻烦了,我今天就带雨昭离开。”兀笙是真的心生愧疚之情,可这话在玉妖娆听来就又是另外一种意思了。 “怎么,受了几句花妈妈的责难,就想要跟我划清界限了?” “绝非如此。玉姐姐,我是要去准备我该做的事情了,可能不会有那么多时间再来这里。”要入宫,就要树立一个好的口碑形象,不然到时被别人抓住把柄垢词,只会坏了大事。 “公子,你来看我啦!”雨昭和鹊儿回来,一人手中拿着一串糖葫芦,“玉姑娘可好了,怕我一个人闷得慌,还叫鹊儿陪我出去散心。” “看你的样子,你的伤应该都好了吧?”玉妖娆的好,兀笙怎会不知,“没事的话,跟我回客栈。” “啊?额,哦。”雨昭一连三个感叹词,她还真有点舍不得离开这儿了。 “既然风公子和雨昭要走,鹊儿,你把药方和抓来的药都收拾妥当交给风公子吧。”玉妖娆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兀笙,脸上带着惯有的微笑,但兀笙却笑不出来。 “好,我现在就去拿。”鹊儿是个旁观者,也感觉到气氛有些许僵硬。 玉妖娆今夜的贵客是一位由外地来京城经商的男人,男人还算循规蹈矩,来艳香居也不是纯粹为了喝花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62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62 酒抱美人,而是为了向玉妖娆打听一些京城贵胄之间的关系。 艳香居名气大,作为这里的花魁,接触的不是达官贵人就是富甲名流,男人想要在京城立足经商,来问玉妖娆准没错。 在别间接待完客人,玉妖娆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只因为风儿说,不想她的房间再有别的男人出现,所以她也不想。 夜深人静之时,两个人在不同的地方,却隔窗望着同一轮缺月,弯弯的如同女子的细眉。 皎洁的月光和深邃的黑夜相映生辉,那么美丽,那么协调。 雨昭和鹊儿在街上碰到了田番的小厮,说他家公子今日是闭门思过的最后一天,等他可以出门了,就会来找玉姑娘,还让玉姑娘做好迎接他的准备。 雨昭对小厮的话嗤之以鼻,可小厮的话却再次扰乱了兀笙和玉妖娆两个人的心。 一个想着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碰了玉姐姐,一个想着用什么法子才能进入田家,但又不能违背自己的意愿。 唉,田番,你就是个祸害!害人害己! 熬过了十五日不出院门的艰苦日子,田番获得自由之身的第一天就想去艳香居找玉妖娆,不过这次又被他的宝贝妹妹缠住了。 田蕊知道自己的哥哥学识不行,武术不行,唯独有一样绝活儿很厉害,那就是射箭。 以前小,田蕊自己倒也不觉得有什么,现在长大些了,心里就总有些不服气。她也想学点有用的东西,尤其是可以防身的功夫。天天被爹娘保护在府中,已经让她快不知道如何在外面的世界生存了。 虽然哥哥老是在外头惹是生非,但每次回到府中给她讲起外面的趣事儿时,田蕊是很憧憬的。 爹娘不让她习武,那就缠着让哥哥教她射箭好了。 今天在院中,大概是由于心境不同了吧,看着哥哥与从前射箭时一般无二的模样,竟也觉得特别英姿飒爽起来,令她崇拜。 田番特地命工匠为田蕊量身定做了较轻便的新弓箭,示范了几次,又手把手教了几次。 “娘说了,她希望哥哥能待在家里好好陪三位嫂嫂,早日给蕊儿生一个小外甥。”这话也没错,爹娘盼了这么几年的孙儿,田蕊可都记在心里了。 “啊?那我不出门,去书房看看。”田番继续诱哄,他太想出府了。 去什么书房? 全府上下都知道他们家公子最不喜欢去的地方就是书房了,这样不靠谱的借口也能信手拈来,田蕊都怀疑他这个哥哥是真傻了。 田番很是无奈地又憋屈了两天,只有这个妹妹让他无力招架,看不得一点她不高兴或是委屈的样子。 田蕊在田番的指导下有模有样的练习,只是力气太小,箭矢飞出去的距离太短了。田蕊也不泄气,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相信只要自己肯努力,就一定会成功的。 田昌和夫人考虑到儿子被蕊儿留在府中也是好的,所以便没有去管他们兄妹俩的射箭之事。 田夫人倒是亲临现场在一旁坐了坐,只叮嘱几句别伤到人就走了。 田蕊浑身酸痛,尤其两条胳膊几乎抬不起来了。她趴在床上,两个丫鬟一上一下地帮她着全身,又痛又舒服的感觉真是折磨人。 正好这时,田昌奉命去了临县监管一项皇家的土木工程,这可乐坏了田番。 他那老子前脚刚迈出丞相府大门,他这小子就恢复了太岁本色,当即差了小厮去给艳香居的花妈妈通信送银子。 玉妖娆今晚是他的。 ☆、同床共枕 “妖娆啊,今晚你就不用登台表演了。田公子已经送来了银两,你好好梳妆打扮,晚上陪好田公子就行了……”竞魁当晚,玉妖娆跟田番有没有真做,花妈妈拿不准。不过只要田番认准了妖娆是他的人,银子什么的就好说了。 “花妈妈放心,妖娆知道该怎么做。”该来的总归是会来的,可她心里念着的人,这一次还会出现,还会来阻止她跟别的男人亲近吗? 玉妖娆期盼着他能出现,但又不希望他出现。 接近田番是她的任务,如果这项任务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同一个人搅了局,主公的人肯定会采取行动。 不能让风儿成为他们调查的目标对象,玉妖娆只能演好了今晚跟田番的这场戏,让他们知道自己绝无二心,这样才能换得多一点的时间来从长计议,嫁还是不嫁。 “姑娘,需要鹊儿为你做些什么吗?”鹊儿尊敬这位主子,因为她是个好人,对自己好,对其他姑娘好,对外头的陌生人也好。 “不需要准备什么,你先去休息下吧,晚些时候再来帮我梳妆即可。”她需要静一静。 “是,那鹊儿酉时再来姑娘房间。”现在离酉时还有一个半时辰的时间,鹊儿回到房中是怎么也午休不好,索性起身出门,去风玦和雨昭落榻的客栈。 那个风玦与姑娘之间,肯定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如果他们真的能够在一起,鹊儿也是开心的。 兀笙第三次来到太傅府,陆雪菡依旧与太傅坐在大厅对弈。 每次的三人交谈中,陆雪菡都能恰当又不喧宾夺主地提出自己的观点,可见陆渊对这个女儿抱以了很大的寄望。 “离武举考试只剩一个月不到,此去若是一举夺魁,便不能反悔了。”陆渊赏识这个年轻人,但也是希望他能对自己的将来慎重考虑。毕竟皇宫这个尔虞我诈的地方,进去了就很难再全身而退。 “风玦不悔。”一枚白子以胜利的姿态落在棋盘上。兀笙的棋艺也不差,在陆渊面前他并不刻意收敛自己的文韬武略,他想得到太傅的全力支持。 “风大哥心怀天下,以一人之力亦不惧前路艰险,雪菡佩服不已!”风玦是孤儿,没有什么家世背景作为谋取权力的筹码,却有着这份处事坦荡、无所畏惧的热血之心,这其实也是生为女儿身的陆雪菡所怀有的。 “雪菡之才华横溢不亚于世间任何一名男子,日后风玦若是成为了一名不折不扣的武夫,雪菡不要嫌弃才好。” “呵呵,原来风大哥也是会说笑的。”平淡如水的陆雪菡,也被风玦的话逗笑了,“放心,只要风大哥一日不嫌弃雪菡,雪菡自然也不会嫌弃风大哥。” 陆渊一边回顾着棋局,一边听着那两人的对话。 自家女儿似乎还是头一次这般跟一个男子讲话,言语中显现出来的小女儿姿态,就连他这个父亲也是很少得见。 一回生二回熟,陆雪菡由风公子改口叫风大哥,风玦也由陆小姐改口为雪菡。两人间如知己般的惺惺相惜,不在于见面次数的多少,更不在于身份有别。 天下间能够得遇一个这样相见恨晚的朋友,可遇不可求。 风玦回到客栈同雨昭用晚饭时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63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63 ,得知鹊儿来过。鹊儿说闲着无聊来找雨昭说说话,可谁都听得出来,她是带着田番今夜要去艳香居的消息而来的。 “公子,那田番不是个好东西,玉姑娘要是被他纠缠上了,会不会有事啊?”雨昭说道。 “田番喜欢玉姑娘,若他能真心实意待玉姑娘,日后又为她赎了身,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花妈妈说的话,兀笙也不是全然当做没听见。 田番能替她摆脱栖身青楼的命运,以玉姐姐的个人魅力和能力,让他洗心革面也是有望的。且看田番对自己的妹妹呵护有加,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他的本质里还是有善良的一面。 “可是公子,你不喜欢玉姑娘吗?”兀笙对柳纤纤的态度和对玉妖娆的态度截然不同,雨昭这个情爱白痴都能分的出来。 “我跟玉姑娘,道不同。”兀笙怅然若失。 喜欢吗? 他喜欢师叔,是那种刻骨铭心的喜欢。对玉妖娆,他有怜爱,有不舍,但他也知道玉妖娆绝不是一个货真价实的青楼弱女子。 “唉,反正我是管不了的,公子你再多吃点。嘿嘿,我上楼去给落夕他们写信吧,报个平安。”下山一个多月了,兀笙每日都比雨昭繁忙,哪里有时间顾得上写信这档子小事。 “恩,代我问好。”兀笙可是自己说的要时常写信回云岐。 一楼吃饭的人越来越少,兀笙提着酒壶往杯子里倒酒。不知何时起,喝酒似乎成了一种习惯,喝多了也就不觉得那么难喝了。 望着窗外月色,夜空中浮现出师叔那日在狱焰谷中勃然变色的脸庞,引得兀笙心痛难忍。 又一杯酒下肚,夜空中浮现出的人影变了,变成那个总是语间带笑的女子,兀笙仿佛隔空听到了她唤的一声“风儿”…… 艳香居内,田番急不可耐的扑向玉妖娆,天知道他禁.欲都快禁疯了! 玉妖娆出奇意外地没有躲,因为她晓得有人正在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为了不让主公起疑,她不得不忍耐。 “田公子,多日不见甚为想念,不如先让妖娆为您弹奏一曲?总得有些情调吧。”她要装出勾引田番的样子,让外面偷听的那人信以为真。 “美人儿可是从来都没为本公子单独抚琴。”田番在玉妖娆颈间深吸了一口香气。 “时辰尚早,田公子真的不听?”玉妖娆食指点在田番的额头上,语气撒娇媚人,“错过今日,以后可就更难有机会了,还是,田公子嫌弃妖娆技不如人……” “怎会?本公子欣喜万分。” 玉妖娆离开田番的怀抱,坐在琴案前,食指撩动,动人的曲调飘然而出。 男子醉翁之意不在琴,再美妙的旋律都只是助长他淫.念的工具,拿着酒杯走到女子身后坐下,一手环在女子腰间,一手将酒杯递于女子唇边。 强忍住心中的恶心,玉妖娆顺着田番的意喝下了那杯酒,未完的曲音也戛然而止。 “公子怎如此心急?要对妖娆怜香惜玉才是。”玉妖娆边喝酒边用内力向外探去,发现监视她的人已经走了,这让她小小的松了口气。 田番把女子圈在怀中,扔了酒杯,握住女子的葇荑,对着面纱之下那诱人的红唇吻了上去。 玉妖娆猝不及防,双手又被禁锢着,胸腔充满了恼怒。 窗外袭来一阵强劲的风,吹灭了房中的灯火。黑暗中,田番瘫倒在玉妖娆身上,而自己则被人拉起,落入了另一个温软的怀抱。 熟悉的气息吐在她的耳畔,玉妖娆静静地任他抱着自己。 兀笙一来就看到田番亲吻玉妖娆,心里气恼极了,把她抱在怀中才心安了下来。一脚踹了下地上的人,还是不解气。 某人举掌就想要拍下去,被玉妖娆及时抓住了手:“风儿不可!” 兀笙散了气,像个小孩子一样闷闷不乐。 田番是该死,杀他更是易如反掌。但时机未到,更不能让他死伤在玉妖娆这里。 适应了房中的黑暗,兀笙看着怀中女子的侧脸,心跳加速,咚咚咚剧烈地击打着他的胸腔,仿佛就要跳出来了一般,令他窒息。 女子亦感受到了那人的心跳,自己的心又何尝不是小鹿乱撞? “玉姐姐……”兀笙转过女子的身体,不由分说地扯下面纱吻住她的唇。女子先是一愣,随后便配合着接受了这个亲吻。 兀笙已不是第一次接吻,狠狠地擒住唇瓣,舌尖扫过每一条唇线。 这是他的,怎能让田番染指! 玉妖娆被吻得有些吃痛,可她也不在意,活了二十年,现在才尝到了情爱的滋味,痛并快乐着。 吻了一会儿,兀笙才心满意足的放过被自己蹂躏的唇瓣。 “不许给别人亲!” “好。” 此刻的玉妖娆,无论兀笙说什么她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陷入爱情的女子,往往都丧失了思考能力,尤其在爱人给予的甜蜜面前。 玉妖娆在房间的暗格中拿出上次兀笙给她的幻药,和着酒跟迷药一起灌进了田番的嘴里。 这是招待贵客的房间,有软榻也有床纬。 兀笙不喜欢这个房间,但是为了玉妖娆明日好跟花妈妈交差,为了不让田番发现端倪,也只能忍住所有的不爽快,待在这里。 “过来吧,这儿没有被别人睡过。”玉妖娆心里也猜到了几分他在别扭什么。 “你看你十足的孩子气模样,往日的风度都跑哪里去了,恩?”玉妖娆的嘴角翘起了好看的弧度,主动拉住兀笙的手,让他与自己一起挨坐在床沿。 “没跑,只是今日出门太过匆忙,忘带了而已。” “为何?” “玉姐姐明知故问。”调.情的时候,人的本质就是萌萌哒。 “风儿喝酒了?” “玉姐姐不也喝了?” “我要休息了,风儿是要陪我呢?还是……” “我也要休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兀笙倒不是怕自己的女儿身被拆穿,而是还从没有跟另外一个女子同床共枕过,他害羞了。 “我为你赎身吧。”两人合衣平躺在床上,手也交握在一起,兀笙终是说出了这句话。 “然后呢?”玉妖娆知道兀笙心里有她,已经让她没什么遗憾了。可她也知道两人的处境,赎了身只会让两个人都陷入危险当中。所以,他们不能。 “然后……”是啊,他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以前觉得自己配不起师叔,现在也一样配不起玉姐姐! “风儿,去完成你的心愿吧,我不想成为你的牵绊。”玉妖娆侧过身,往兀笙的肩膀上靠了靠。 “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 “别责怪自己,这样就很好了。”风儿,对我这样的人来说,跟你在一起的时间都是弥足珍贵的。错的不是你,而是天意弄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64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64 人。 “最迟今年冬,我一定带玉姐姐去踏雪赏梅好不好?”半年的时间来让自己羽翼丰满。 “恩,好。” 玉妖娆苦涩地笑着,风儿,你的是玉姐姐是等不到那天的。 第二日卯时刚至,兀笙就醒过来了。小心翼翼抽出被玉妖娆握着的右手,也还是弄醒了佳人。 玉妖娆本来睡眠就浅,昨夜已经是她最近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更何况今日还是特殊情况,必须早早醒来解决了地上躺着的人才行。 两人就这么不清不白地一起睡了一晚,谁也没说喜欢谁,谁也没有逼问谁,有的只是兀笙的一句“踏雪赏梅”之约。 兀笙下床整理好衣衫后,把地上的人拖去了软榻上。 回过头来看到青丝如瀑的玉妖娆正端坐着对镜梳妆,镜中的人儿妍丽无比,娥眉轻扫,不施粉黛。看得兀笙陷入了痴迷状态,傻乎乎的站着。 她放下木梳,将长发轻挽,缀上淡紫色步摇,配上身上这件浅紫色的连衫裙,有着笔墨难容的美丽。 女子微笑抿唇,状似娇柳,回眸更是百媚生:“怎么了?” 兀笙的双脚不听使唤地往女子的方向走去,双手捧住那张摄人心魄的脸颊,在眉间的红梅处落下一吻:“答应我,保护好自己。” 幸福来得太突然,以至于玉妖娆恍了神。 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吗? 没有金玉满堂,没有山盟海誓,没有甜言蜜语,但她已经觉得自己快要幸福得融化掉了。 娘亲,你说的绝情,女儿做不到了。 “风儿不用太担心我,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冬日之约,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女子站起来依偎进兀笙的怀里,每多一刻的相处,日后就会少一刻遗憾。 兀笙突然间特别感谢莽肃老前辈,感谢他赠送的五花八门的药,才让妖娆可以轻松的应付田番。 此后,每隔两三日才会去艳香居一次,还不能堂而皇之地走大门,只能夜半爬窗。 爬窗就爬窗吧,反正每次去她的房间都是这么去的。 两人只是坐在一起随意聊聊天、说说心事,不曾做出什么出格之举,兀笙也没有再留宿过。 这样的相处模式,是一种心照不宣吧。 ☆、姻缘何求 这日兀笙收到了酒坊的传信,说有事相告。去了酒坊才知道,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师叔出事了。 不幸中的大幸,师叔只是轻微走火入魔。 据说,炎掌门亲自下山为青门主运功疗伤。但走火入魔对身体的伤害可大可小,兀笙放不下那个女子,决定偷偷前往。 骑了御风日夜兼程,只四日不到,便抵达了青染休养所在的地方。 青染是在追查宿鹰教的途中,与之发生了剧烈争斗。宿鹰教本就声名狼藉,不知用了什么阴招,害得她真气流串,吃了大亏。 好在那些人无意与影云门结下梁子,见青染受伤,也全身而退去做他们的勾当。 兀笙不敢面对师叔,只得在夜里悄无声息的潜入青染的房间。其实他也担心以师叔的修为,定然会发现自己。 可是,她没有。 然而青染虽是受伤不轻,但这点警惕性还是有的。 不是她没有察觉到有人潜入,而是打算暂时静观其变。待那人稍微走近些,她却闻到了一种若有若无的熟悉气息。 不会错的,曾赤诚相对的两个人,这种味道,这种感应,除了他还能有谁? 兀笙蹲在床边,为师叔的毫无察觉而诧异,也担忧着,是不是因为伤得太重,才导致师叔如此虚弱。 他轻轻握住青染的手,那么冰凉。 “师叔,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所以我只能能偷偷地来看你了。”兀笙用极小的声音说道。 青染的呼吸乱了片刻,兀笙却浑然不觉。他内心满足地盯着师叔的睡颜,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就怕能这样与师叔静谧相处的时刻,再也不会有了。 除了师父和雨昭,只有师叔知道自己的女子身份。 不知怎的,联想到已故的养父养母和生死不明的阿姐,还有身陷青楼的玉妖娆,以及师叔对自己的狠心绝情师叔。 某人竖立起来的坚强围城,就这般轻易地碎得一塌糊涂,竟有眼泪破壳而出。 “师叔,我多想光明正大地陪在你身边,替你挡去一切刀光剑影。”兀笙低下头把脸贴在青染的手背上,“只是,这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几时起,这人那么多的深情告白,一字一句地在青染的心上划过。 她的手被兀笙捂得暖乎乎的,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她甚至想回握住那只温暖自己的手,告诉他“我没事”。 是什么东西滚烫,是泪水吗? 又哭了? “见到师叔安然无恙,我也就放心了。”兀笙收回低落的情绪,把莽肃送给他的疗伤药丸放置在案桌上。 起身欲走,遂又弯腰在青染的额头上轻快落了一吻。 这一下让青染装不了假寐了,就在她睁眼的刹那,看到了兀笙极度恐慌的眼神,也看到了那人如风般落荒而逃的背影。 兀笙不知道的是,自己逃离“作案现场”后,师叔无奈地笑了。 十天后,兀笙在太傅府看到了贺南,而贺南也是特地在府中等他,等着与他交流这些日子他在陆大人府上的学习心得和为人处世。 从贺南与太傅父女之间的言行不难看出,贺南的身份一定是极为尊贵的。 当天,贺南来了兴致,提议去城外的月老庙烧烧香。连陆雪菡都破天荒的跟他们一起出府了,只因贺南的一句邀约。 三人各骑一匹马,一个时辰不到就出了城。 古道上商旅羁客往返颠簸,托此之幸,庙里的香火可谓长年不灭,香客络绎不绝。 除了往来者闲时多会来此参拜外,不少情侣亦会不远千里慕名而来,因为这里是传说中有求必应、许人姻缘、最为灵验的月老庙。 三人下马,随从自觉地前来把马匹牵走。 身后依稀有脚步声传来,却迥然有异于往常年轻人三两结伴、嬉笑打骂的喧哗之声。 “死老头子,早告诉你路途遥远别来了,你偏不依。一把岁数了还非要来折腾,看你待会儿怎么拐回去!”老妇人裹着灰蓝色粗布头巾,身形瘦小却不佝偻。 “咳,老太婆你就别嚷嚷了,这不都到了跟前了嘛。放心,我还走得动。” 与所有上了年岁的人一样,老者鬓发尽白,沧桑的脸俊朗犹存,但已皱纹横生,手中握着青藤作的拐杖,每一步都走得似乎有些困难。 兀笙三人不禁放慢了脚步,让两位华发老人走在了前边。 贺南位于中间,兀笙与陆雪菡各在他的一边,均盯着老人的背影,心里也定是想着某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65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65 一人、或某些人的。 这个时辰的香客不算多,二老跨进庙里,老妇人扶着老者跪在月老前的一个蒲团上,自己再去跪在另外一个蒲团之上,拜了三拜。 “老人家,你们都这把年纪,该坐在家里享享清福了,怎的还自己来这儿祈福呢?可是家里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庙祝是个中年男子,四方脸庞,相貌堂堂。 “没有没有,家中三个儿女各有各的风光,孙子孙女都接连生了好几个了。”老者呵呵笑道,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那就好,请问二老所求为何?” “我……”老者的脸阵阵泛红,犹少男少女般微涩。 “这来都来了,你现在倒是脸皮薄了?”老妇人接过老者的话,“先生,说白了也不怕你们年轻人笑话,我和老头子来这月老庙,自然是求姻缘的。” “咳、咳。”老者又是一阵咳嗽,自己抚着胸顺了两把,说起话来虽有些微浊,却不难听清。 “呵呵,我们两口子年岁大了,身体也不行了,不像你们这些年轻人还能说什么爱不爱喽。我来也就是想为老婆子求个好姻缘,来世就不要跟着我这种不懂体贴的糟老头子了。” “死老头,下辈子我一定找个比你更好的,不会缠着你。” “老人家,那您是想将名字刻在三生石上,还是写在秀带上呢?都很灵验的。”庙祝笑看着斗嘴的两位老人。 “那种自欺欺人的东西有何用?”老者连连摆手,又朝庙内四处看了看。 “你就帮我找张平安符,写下老婆子的名字祈个平安,再压在月老像前就好了。但愿来世,月老还能保佑老婆子的身体比我健康,别受什么病痛折磨。” 庙祝默默取过红纸一笺,又提笔蘸满了墨,递至老者手中:“老人家,请将老婆婆的名字书于纸笺上。” 老者颤颤巍巍伸出干瘪的手,攥紧了笔。 “手抖成这个样子,还写什么写!”老妇人反倒将笔抢夺了过去,迅速地在红纸上一笔一划、歪歪扭扭地写下了两个人的名字。 “一会儿香客太多,赶路不便,小xiongdi,我和这糟老头子就先走了。适才麻烦你的事有劳了,香油钱我已经搁在了月老像前,便作为愿天下有情人皆成眷属的小小心意。” 老者拄着拐杖任老妇人挽住他的臂弯,大半个身体压在老妇人身上,扶持着前行。 有三个人一直在他们的身后,目送二人身影越行越远,才一起走到了月老像前。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蒲团上的人换了又换,三人皆无一人跪拜。 贺南看向右手边的陆雪菡,这个女子,他从十年前就萌生了想要娶她为妻的念头。 今天提议邀她一起来这月老庙,本是想求与她的姻缘。但在看到先前的两位老人后,他又觉得自己不该相信这些,而应当相信事在人为。 陆雪菡是知道贺南的心思的,但她不喜欢贺南。 爹也一定会支持她的选择,不会勉强于她,更不会狠心将她推入火坑。她也相信事在人为,要为自己的婚姻做主。 兀笙供了些香油钱,独自走向庙祝,问他要了两张平安符与两根秀带。 平安符上分别写着青染和玉妖娆的名字,祈求她们世世安康。大红色的秀带上,则写下了“浮生若梦、与子成说”八个字。 江山万里,三千繁华,滚滚爱恨谁记取,笑任红尘去。 院中还有一棵高大繁盛的姻缘树,数以千计的红色秀带挂于枝头迎风飞舞,见证着万千男女的真情。 “这位老爷,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回城的路上,一群人挡住了去路,听到有姑娘求救的声音,应是发生了什么事而聚集了围观的人群。 一干随从全都向三位主子靠拢了些,以免有意外。 三人骑在马上慢慢走近人群,又听得一声呼救:“哪位大人行行好,带我们去京城,救救我家小姐吧……” 兀笙皱了皱眉,这声音有些耳熟:“我下马去看看,你们先别往前。” “我家小姐病了,求好心人送我们一程,等我们到了京城一定有重谢!”说话的姑娘声音沙哑,带着哭腔,道旁的树边靠着另一位脸色苍白的少女。 “兰儿!”兀笙走近了才看清,那头发和衣衫脏乱的人是兰儿,那路边半靠在树上紧闭着双眼的少女,不是柳纤纤又是谁! “兀公子!”兰儿看到了救星,喜极而泣,“兀公子,总算找到你了,快救救小姐吧。” “纤纤,纤纤。”兀笙上前蹲在柳纤纤的身边,唤着她的名字。 “不知道小姐究竟生了什么病,我们没钱找大夫,呜呜呜,兀公子快带小姐去看大夫吧……”兰儿抹着倾泻而出的眼泪,含糊不清地说着。 兀笙也知道此时不是追问原因的时候,抱起柳纤纤就往人群外面走,对兰儿说:“现在起,叫我风公子。” “纤纤怎会在此?”贺南也在看清少女面容时,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回京城要紧。”兀笙都不知道的问题,如何回答得上,“我先快马加鞭带纤纤去找大夫,兰儿就麻烦雪菡带回府中照料了。” “没问题。”陆雪菡应了。 “驾!”御风是良驹,载着兀笙和柳纤纤一马当先地疾驰而去。 贺南在路上简略地将纤纤和兰儿是谁,他们又是如何认识的,都告诉了陆雪菡,当中自然是省略了千崇阁中毒事件、百福楼等敏感话题。 兀笙进城后,找到最近的一家医馆。 大夫说纤纤只是偶感风寒,加上奔波劳累和饥肠辘辘,所以身体异常虚弱。等她醒来喝点热粥填填肚子,再按时吃药就行了。 兀笙想让柳纤纤多睡一会儿,所以就打算等她醒了再带她去太傅府。 如今纤纤生病了,去住客栈也不太好。何况他不能任由她与自己保持太近的距离,以免让她误会自己对她有男女之情。 柳纤纤在一个时辰之后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间。当看到日思夜想的笙哥哥出现在面前时,柳纤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真的是笙哥哥吗? 兀笙端了热粥进屋,还没坐下就被少女抱住了身子。 “笙哥哥,真的是你吗?不是纤纤在做梦?”少女赤足站在地上,仰头看着兀笙,一双大眼睛充盈着泪水。 “是我。你乖乖坐回床上去,先喝点热粥。” “我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了!呜呜呜……”少女埋头在兀笙怀里,放声大哭。 原来这柳纤纤在从雨昭写回云岐的信中得知他们到了京城,偷偷收拾了细软,带着银子就跑了出来。下山后花银子顾了马车和两名车夫送她们来京城,舟车劳顿,柳纤纤终于挨不住就病了。 眼看着离京城越来越近,两名车夫看柳纤纤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66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66 病怏怏的样子,怕她是将死之人,让他们触了霉头。 于是抢了柳纤纤和兰儿的银子,丢下她们就自己返回去了。 可怜两个姑娘身无分文,不能投宿客栈,也没钱买食充饥。还好离京城不远,两人趁着白天步行了四五个时辰才到了城外,柳纤纤扛不住晕了过去。 兀笙亲手喂柳纤纤吃粥喝药,这让柳纤纤忘却了一切辛苦,因为所有的辛苦都值得。 来到太傅府,陆太傅和雪菡都是仁义之人,收留两名弱女子不成问题。兀笙把药给了兰儿,嘱咐她每日定时熬给柳纤纤服用。 安抚好了柳纤纤,兀笙才在陆雪菡的陪同下出了太傅府。 “雪菡,纤纤和兰儿就拜托你了,我在京城居无定所,实在没有办法安顿好她们。”大门处,兀笙与陆雪菡告别。 “风大哥不必多说,雪菡都懂得。让纤纤姑娘和兰儿留在太傅府,你跟贺公子也大可放心,我会照顾好她们的。”她跟贺南更熟稔,但就是无法叫出一句贺大哥。 “风玦实在惭愧,一到京城,就给贺兄与太傅添了不少麻烦。” “风大哥切勿如此作想,贺公子既是当你为朋友,那么朋友之间相互照应是应该的。至于我爹,他是真的很欣赏风大哥的为人,何况我们所做的也都是举手之劳,风大哥见外了。” “雪菡这么说,我倒是更觉得惭愧了。”兀笙上了马,临行前郑重其事地对陆雪菡说了一句,“来日太傅与雪菡有需要,风玦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兀笙,你这是欠下了多少的人情债啊! 柳纤纤在太傅府静心养病,也没有吵着要天天去找笙哥哥,哦不,现在该叫风哥哥。 虽然她只有十六岁,但却经历了家破人亡、见识了人心险恶,若还不成长,那她就只能当一辈子傻姑娘了。 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就在周围,知道他关心着自己,每隔一两日能见上一面,她就可以开心好几天。她不会时时刻刻粘着他,她要他真正地感受到自己对他的情意。 真正的喜欢一个人,是全心全意地付出和等待! ☆、醋意难掩 这一天柳纤纤兴高采烈,因为她的风哥哥来带她出府游玩儿。 雨昭最初得知柳纤纤和兰儿跑来京城寻他们,惊了一大跳,惊的是柳纤纤小小的身体却能为了爱,而有如此巨大的勇气。 “纤纤,你这样子跑出来,落夕和大虫子肯定会担心的。”雨昭都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唔,雨昭姐姐,我知道是自己做得不对。可是我真的不想一个人待在山上,我就想跟你们在一起。”柳纤纤心中充满了委屈,失去双亲后的她,只有兀笙才被她划为了自己的亲人。 “既然人已经来了,那你们就安心待在京城。但公子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们不能妨碍了他,这点你可以答应我吗?”雨昭拉着柳纤纤的手,在离兀笙和陆雪菡有点距离的地方,语重心长地对她说道。 “恩,我一定很乖,不会给你们添乱。”柳纤纤重重地点了点头。 雨昭对这一片比较熟悉了,带着柳纤纤和兰儿走在前面,一会儿给她们介绍这是什么什么酒楼,它的什么什么招牌菜最好吃;一会儿又给她们介绍这是什么什么小玩意儿,那是什么什么特色小吃…… 自从结交了风玦,陆雪菡出府的次数明显增多了。 以前爹也从来没有不让她出府,之所以不爱出门,是觉得外面的人附庸风雅,让她不自在。 可跟风玦在一块儿的时候,她竟觉得在哪儿都是沐浴着儒雅文风,令人心旷神怡。他们是彼此的知己,她信赖他,所以连贴身丫鬟书韵都可以不用带在身边。 几人来到了京城最大的酒楼——御厨苑,为了给柳纤纤和兰儿接风洗尘。 毕竟陆雪菡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兀笙不想带她去人龙混杂的小店,被市井之徒折辱了身份,大酒楼的风气总归是要好些的。 御厨苑是京城老字号,敢用“御厨”二字作为招牌,还真是向天借了胆子。 酒楼的第一代老板是名符其实的皇宫御厨,此人曾在国邦宴席上献菜有功,当年在位的皇帝特许他年迈出宫后可以继续将宫廷菜肴传于民间,并亲自题名“御厨苑”! 老板为了不辜负圣上之意,特将楼阁进行了重新构筑,对贵族和百姓一视同仁。 “纤纤,今天你是主角,想吃什么尽管点。还有兰儿也是,这里的酒菜一级棒,你们一定会喜欢的。”雨昭对这里的酒菜用一个词形容:爱不释口。 “雨昭,就属你最爱吃了。”包房内,兀笙为陆雪菡倒了一杯茶:“雪菡尝尝这个,看与家里的有何不同?” 风玦的话,让陆雪菡失了神。 家里? 呵呵,听起来他们像是一家人的感觉,而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陆雪菡从小一个人长大,除了爹娘的关爱,她并没有感受过xiongdi姐妹之间的关爱。这个风玦只比她长了一岁,但她却在他那里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手足之情。 是的,那时的陆雪菡以为,这只是一种暖人的手足之情。 “绿井仙毫,不过……”陆雪菡品了一小口,发现果真跟平常在自家饮用的味道有些不同,似乎更加甘醇,但具体是哪里不同,她一时也说不上来。 “看来我们的大才女也被难住了,我心里着实平衡不少,哈哈。”兀笙第一次来御厨苑之前,在太傅府尝过这茶的本味。当时觉得已属上品,到尝过这改良后的茶水,愣是没琢磨出来其中妙处。 “风大哥就别再笑话雪菡了,这茶里,可是加了什么外物?” “那倒没有,雪菡一颗七巧玲珑心,你别把它想得太复杂了,再猜!”兀笙伸出食指摇晃,故弄玄虚道。 “呵呵,那就是水的问题?”陆雪菡再品了一口,又闭眼闻其茶雾。 “雪菡不愧冰雪聪明,你与这煮茶之水乃是本源……” “风大哥的意思,这煮茶之水是雪水?” “是了,雪菡见多识广,方才品过之后,可知雪水煮茶的妙处?”兀笙可是后来翻阅相关书籍才得以知晓。 “雪水至纯至净,是自然界赐予人类的甘甜良药,可直接饮用,有解毒消热之功效,雪水清洗伤口也能消炎止痛,预防感染。这煮茶,雪菡倒是从未尝试……” 柳纤纤看着那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旁若无人的畅聊,低头绞着手指。 她在心里怪自己当初不好好跟夫子学习,比不上太傅千金的博学多才。郁闷地一大口喝下满杯的茶水,却一时忘了杯里还有茶叶。 入口才发觉不对,往外吐吧太失礼了,可茶叶涩涩的难以下咽。 柳纤纤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67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67 ,怎么可以在风哥哥还有那个陆雪菡面前,丢脸丢大了! “咳、咳……”柳纤纤被混合着茶叶的茶水呛到。 “小姐你干嘛把茶叶一起喝了!”兰儿赶忙把自己那杯茶水递给柳纤纤,“快,用我这杯漱漱口!” “纤纤姑娘,你没事吧?”陆雪菡对柳纤纤的印象谈不上好坏,她只是第一天就知道了柳纤纤喜欢风玦,所以才会大老远前来寻他。 “没事,让你们见笑了。”纤纤用兰儿的茶水漱口,把嘴里的茶叶全都吐了出来。 小二给兀笙的包房依次上齐了菜,雨昭明了兀笙的困扰之后,很懂得帮兀笙分散柳纤纤的注意力。进房间后就坐在兀笙与纤纤的中间,主动拉着纤纤说个没完。 雨昭是兀笙的亲近之人,兀笙觉得有必要告诉他自己对纤纤只有兄妹情意,永远不可能会有男女之情。 兀笙希望雨昭能帮他多照顾柳纤纤,最好还能化解她心中对自己的感情。 陆雪菡在场,柳纤纤比以前拘谨了很多,她不想被陆雪菡这个大家闺秀给比下去,所以只能收敛了自己张扬活跃的个性。 强不过她,那也不要弱了人家一大截啊! “这个也不错,雪菡可要多吃些,别再想其他事了。”兀笙见陆雪菡不怎么动筷子,担心是不是她不习惯在外边饮食,试探着给她夹了菜。 “好,知道了,风大哥。”她记得贺南也给她夹过菜,但却让她很不能接受。 陆雪菡不喜欢贺南,也就无法接受他对自己一丝一毫的好意。可是风玦的好意,她却接受得很自然,这还是除了自己的爹娘外,最让她放下所有戒备的一个人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小二谄媚的声音。 “田公子,这儿最好的包房已经按您的吩咐都布置好了,上好的酒菜也都为您送进去了,您看看还有什么欠缺的,尽管吩咐。” “没你什么事了,下去侯着吧!”田番今日央求美人儿同行,可费了不少功夫。 难怪午时了,隔壁还一直空置着,原是被他包了去。田番在此出入是常事,兀笙本来也没起意,直到听见另一个女子的声音,他夹菜的手才顿了顿。 “田公子费心了,妖娆其实并不在意这些。”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妖娆不在意,那是你有一颗超然物外的玲珑心。但我就得在意了,因为你是我田番心爱的女人,我又怎能委屈了你?” “如此,那妖娆只好谢过田公子的美意了。” “为你做这些,是田番的荣幸。”说话间,脚步声已经走过了兀笙他们的包房,隔壁的房门也被关上。 兀笙坐立难安,心头荡漾起的波涛就是难以平静。 陆雪菡见过田番,京城的人怕是无一不晓田番的名号,无一不晓他的恶迹累累,臭名昭著。 只当是他又迷上了哪家的姑娘,为了赢得其芳心不惜降低姿态,难得一见! “小二!”兀笙到门口唤道。 “这位公子有何吩咐?”店小二从楼下跑上来。 “替我准备一壶最好的葛花茶,以风玦的名义送给隔壁房间的田公子。我与田公子熟识,你只管送,还有一句话务必麻烦小二哥帮我带到: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好勒,您放心,小的一定帮您办到!” 兀笙这次没有借任何缘由去打搅隔壁房间的二人世界,他跟玉姐姐都有自己的私人空间,都有各自要做的本分事。 他现在没有资格要求玉妖娆什么,只要他一朝不能许她安稳,他就一朝没有资格。 “他人呢?本公子叫他过来喝杯酒。”虽然被小二打扰,田番有些不耐烦,但听到是风玦送来的茶水和送与他们二人的诗句后,也就没那么不悦了。 “风公子跟几位姑娘已经走了。”小二毕恭毕敬地答道,田番是何许人也,没人敢惹。 “几位姑娘?哈哈,想不到他风玦也是个风流人物啊。”田番还以为风玦是他的同道中人,“妖娆,你看我对你够痴情了吧?” 玉妖娆哪里在听他说话,嘴角噙笑看着桌上那壶热气腾腾的葛花茶。 醒酒茶?风儿的意思她自然明了。 由于大白天,田番也没有过分地动手动脚,但这不是他突然洗心革面有了觉悟,而是玉妖娆提出她更喜欢举止稳重可靠的男子。 玉妖娆愿意对他说出这番话,田番自以为是有了进一步发展的希望,当然得好好表现了。 “公子,你什么时候跟那个无人不晓的恶棍成朋友了?你可千万千万不能助纣为虐啊!”饭后几人走在回太傅府的路上,雨昭越想越不对劲。 “雨昭多虑了,我跟他不会是朋友。” “不是朋友?那公子还送什么茶给他!”雨昭恍然大悟状,“哦,一定是因为玉姑娘吧?” “……”兀笙不置可否。 “唉,不知道他要缠玉姑娘到何时,真烦人!玉姑娘那么好,不行,我一定要去找鹊儿,让她劝玉姑娘不要再跟那个恶棍来往了。”雨昭愤愤不平道。 “玉姑娘?可是方才在御厨苑跟田番交谈的那位自称妖娆的女子?”陆雪菡问,想来他们有过什么交情。 “是啊,玉姑娘就是玉妖娆。她呀,”雨昭口无遮拦,差点又把艳香居花魁什么的给抖了出去,“我和公子也是到京城后与她认识,玉姑娘是个实实在在的大好人,就是那可恶的田番,觊觎玉姑娘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姿,总是死缠烂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那个玉妖娆要是真的对田番无意,任凭田番死缠烂打,她也不会动容的。他们今天的对话,明显是郎有情妾有意。”柳纤纤听到雨昭对玉妖娆甚是维护,就连风哥哥也很在意她的样子,嘟了嘟嘴。 “才不是,玉姑娘……” “雨昭,非礼勿言!”兀笙不想再听她们议论田番和玉妖娆之间如何如何。 “哦。” 炙兖开国初期就大力提倡文举和武举两项制度,一文一武相得益彰。其中文举三年一考,选拔的都是经国治世的文才;武举则两年一考,主要选拔将才,以武功戡祸乱。 因此,民间习武者对武举考试也是趋之若鹜。 武举考试历来由兵部主持,考试科目有马术、箭术、体能、兵器较量四项。 当今皇帝希望通过武举的选拔,来增强国家在武功上的核心竞争力,这也就决定了整个武举考试的重要性,堪比一场军队演武,喧嚣异常。 “风大哥,休息一下吧。”一日,陆雪菡带了书韵来后花园。 “雪菡你来了。”兀笙收剑。离武举考试的日子越来越近,兀笙偶尔也会在太傅府的后花园中独自练剑。 “天气有些酷热,风大哥当心身体,擦擦汗。”陆雪菡将自己的绢帕递给兀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68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68 笙。那绢帕的方向本来是直接去往兀笙的脸,在中途才被它的主人转移了方向。 “谢谢。”兀笙接过绢帕,也不客气的就往脸上擦,他在陆雪菡面前似乎从来不需要做任何的掩饰,“雪菡找我有事?” “恩。”陆雪菡唤书韵上前,取过她手中的长盒。 “这是何意?”兀笙看到盒子里装着的东西后,不免一惊。那是匿迹已久的江湖名剑“万仞”,原来被陆太傅收藏于府中。 “父亲说武举将至,其中最后一项为兵器较量,大意不得。风大哥好像还没有觅得自己的专属宝剑,故而家父特命雪菡取来‘万仞’,助风大哥马到功成。”将万仞赠给风玦的想法,是陆雪菡向她爹提出来的。 “太傅大人的厚爱,风玦铭记于心。此剑太为贵重,怎能任风玦用于比武场上?还请雪菡将万仞收回,他日赠予千胜将军,用它开疆拓土、披荆斩棘才好。” “呵呵,风大哥不就将成为炙兖的猛将了么?万仞交予风大哥,再适合不过。”陆雪菡认为只有风玦这样的将领之才,方可驾驭此等旷世宝剑。如果继续留在府中沉寂,对它也是一种不公平。 “风玦不敢当。”兀笙坚决地拒绝了持万仞参与武举比试。 一方面是他不好再受陆渊的恩惠,另一方面是他放不下火鹜剑,他一直期待着有一天师叔会重新将火鹜交予他。 陆雪菡大抵也是看出了风玦有心事,不再勉强他收下万仞。 两人说完话,就要去往大厅见陆太傅。兀笙起身之际忽觉晕眩,大概是头痛的老毛病犯了。右手撑在石桌上的时候碰到剑柄,长剑掉落。 陆雪菡刚迈出两步,回过头来便看见兀笙左手拍打着脑袋,脸上也是颇为痛苦的表情。 “风大哥你怎么了?”快步走到兀笙跟前,扶住他的胳膊。 “没什么大碍,许是,头痛的老毛病又犯了吧。”上次头痛还是在巴图,当时师叔为他输入真气才得以缓解的。 “风大哥有头痛之症,为何从不曾听你说起过?书韵,去请大夫。” “不用了,多少大夫看了都无用。雪菡莫要担忧,一会儿就好。”他这是小时候头部受创的后遗症,跟他的失忆也有关,不是说治就能治好的。 “那你再坐会儿,我让书韵去熬一碗止痛的汤药。”书韵走后,陆雪菡站在兀笙后边。 “我曾看过一些医书,对头部的穴位略知一二,不知道风大哥有没有觉得好些?”陆雪菡的两根食指,灵活地在兀笙头上旋转按压。 “雪菡文静贤良,又饱读诗书、博才多学,将来能娶雪菡为妻的人,真是莫大的幸运。”兀笙感叹道。 蓦地,陆雪菡的手劲重了那么一下下。 兀笙沉静在舒适中没有感觉到,可陆雪菡自己却感觉到了,所以她没有接话。 接什么呢? 陆雪菡不是眼高,而是在京城见多了门当户对的公子王孙,多数均为纨绔子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陆雪菡不会喜欢。 江湖侠士的行踪又过于飘忽不定,不说她这个深闺女子难以得见,即使遇了爱了,难道要她为了自己的感情,就要抛却唯一在世的年迈父亲去飘荡江湖么? 她陆雪菡绝不会做出这等不孝之事。 ☆、两情相悦 话说柳纤纤看到书韵从后院匆匆忙忙地出来,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提着裙摆就跑了过去。 对她来说,院中的一幕确实是很不好的事。 兀笙尽可能减少与柳纤纤的相处时间,所以在太傅府,他也是交代纤纤不可随意出入太傅议事的地方,以及他练剑时的后花园。 柳纤纤杏眼圆睁,“哼”了一声就跑回了房间,趴在床上呜咽起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风哥哥,纤纤的情意,纤纤的委屈,你为什么都不懂,你为什么不能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 陆雪菡的身世比自己好,陆雪菡的学问比自己好,陆雪菡的姿色也比自己好,还有她的性格、她的体态、她的一切,什么都比自己好! 柳纤纤想着想着,就哭得更厉害了…… 一直跟着柳纤纤的兰儿,也看到了后院中兀笙与陆雪菡亲密的场景。听到小姐在房间哭出声,她虽然心中关切同情,却爱莫能助。 小姐,兰儿该怎么做? 是替你大骂他一顿,还是千方百计地帮你把他的心拉过来呢? 第一场考试的前夕,兀笙比往日翻窗会佳人的时间早了一些。房间漆黑一片,玉妖娆也不在房间内。 今天是有应酬? 兀笙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很快就意识涣散了。 在客栈的时候也没这么容易入睡过,在佳人的房间、佳人的床榻闻着熟悉的味道,身心都放松了,连日来的疲倦也随之涌了上来。 不知过了多久,隐隐约约听到有说话的声音。兀笙强打起精神,下床躲在床纬后面。 “妖娆啊,你看这田公子最近也不止一次跟花妈妈我提出要为你赎身的事情了,趁他对你还有新鲜感,你真的不做考虑?” “……” “要说他呀,对你也算是痴心一片了,以前的花魁没一个能让他想要娶回家去的。虽然花妈妈舍不得你,但是为了你今后的人生着想,妈妈是不会拦着你的。” “……” “妖娆,妖娆你就听花妈妈一句劝吧,那田番是丞相的公子,你的清白身子也是给了他,嫁入丞相府做妾也是不错的。再说田公子的姐姐,那可是宫中贵妃,你嫁过去还能攀个皇亲国戚的名头。咱们这样的出生,也难有更好的盼头了。田公子允诺,只要你肯点头,他一定八抬大轿抬你进家门!” “花妈妈,妖娆的事,妖娆自有主张。田公子那边,你就说让他先求得了他丞相爹的同意后再说吧。” “哎哟喂,你终于想通了?好好好,田公子要是知道你首肯了,那还不高兴坏了。花妈妈相信他一定能说服丞相大人的,他可是丞相家的独子啊!” “花妈妈,我累了。” “还有,你要是能在进门前为田家添个一儿半女,那就事半功倍啦!对对,以后田公子再来这里过夜,你就别喝药了,听到没?花妈妈可都是为了你好,哈哈哈哈。” “您先回去吧。鹊儿,帮我打水来。” “好好好,我去招待楼下的客人。妖娆你继续想清楚了,不是每个从青楼出去的女子都能有你这般好福气。” 兀笙背靠着墙坐在地上,一声不吭,连呼吸都轻得可怕。 玉妖娆进得房门后,坐在梳妆台前拆卸头上的发饰。兀笙此时的存在感太低了,她并未察觉到还有一个人在房间。 墙角的那人,你以为他是在难过吗?难过是当然了,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69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69 可他却难过得睡着了。 鹊儿为玉妖娆准备好了洗浴的热水,再在浴桶内撒入新鲜采来的各种花瓣,把干净衣裳挂在屏风上,然后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玉妖娆沐浴时,不喜欢有人伺候。 将长发高高挽起,玉妖娆舒服的坐在浴桶中,玉手撩起温热适宜的水,一点一点淋在裸露的肌肤上。 她在想事情,困扰她的问题还是那一个,嫁与不嫁! 怎样可以不用嫁,又怎样能嫁得无后顾之忧?这还是执行任务以来,最令她伤脑筋的一件事了。 一切的源头都只因她动了情爱之心,不然又怎会顾虑那么多? 但她丝毫不后悔,最起码那个人证明了自己不是行尸走肉,证明了自己也可以是一名有感情的普通女子,哪怕时光短暂。 “阿嚏!”兀笙揉了揉鼻子,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他鼻子边上飞过。 “谁!” 玉妖娆抱着身体沉入水中,一直隐藏着的武功也蓄势待发。 兀笙睁开眼,有些不适应昏暗的灯火,眯着眼走出角落,才忆起来自己是在玉妖娆的房间。 灯火亮起,人肯定也是回房间了:“玉姐姐?” 呵呵,原来是那个呆子。玉妖娆散了浑身的戾气,自水中起身,拿过屏风上的衣裙穿在身上:“风儿何时来的?” 没去注意屏风后面的春.色,兀笙只觉得腿脚有点麻。 遂又在床边坐下,自己动手捶了捶:“何时来的,我也记不得了,只是玉姐姐这里让我很是心安,所以才睡着了。” 那定然是在自己回房前就来了,不知道花妈妈在门外说的那些话,他有没有听了去。 玉妖娆着了薄纱衣裙,赤脚走到床边,风韵十足。 “可是累了?” “有点。” 兀笙低着头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白里透粉的柔润玉足,再来是一阵鲜花的馨香将他层层环绕。 艳福,绝对的艳福! “那个田番,你对他有好感么?”自然而然地将佳人拉至自己的腿上坐好,取下盘发的簪子,把玩着乌润秀发,兀笙问出了一个白痴问题。 “嗯。”玉妖娆应声,看来这呆子果真是听到花妈妈说的话了。 “嗯是什么意思?”难道玉姐姐真的对他有意! “小混蛋,你说呢?” “我,我不知道。花妈妈说的,有道理。”玉姐姐叫自己混蛋,那应该是生气了吧?生气是因为自己问了让她不高兴的问题? “所以,你也认为我该嫁了田番,给他做妾?” “……”不是这样的! “如果风儿是这样认为的,那你就不该再来艳香居找我。”玉妖娆想要推开这个怀抱。 “玉姐姐,我只是怕,怕他田府权大势大,怕我护不住你!更怕在我有能力与之抗衡前,你就跟他走了……”兀笙把佳人箍在怀里,他害怕失去这个女子。 “傻瓜。”玉妖娆的手抚在兀笙的脸上,“你忘了我答应过你,不会让自己有事。” 屋内烛火摇曳,有暗香浮动。 兀笙将佳人放倒在床榻之上,玉妖娆感觉到他俯身探了下来,鼻息暖暖的喷到了她的脸上。 然后便是两片薄薄的唇贴在了自己的唇上,她爱极了这种感觉。 如果只是小吻,貌似这样就该吻完了,但兀笙这次没有浅尝辄止。双手撑在玉妖娆的两侧,离开唇,再从佳人的额头一路吻下,细致辗转。 玉妖娆有点紧张了,闭上眼睛不敢看正在亲吻自己的人,只有唇上那波荡开的凉意再次席卷了她的心。 就这样,好像很久,又好像一瞬,像是雪花飘落在冰面上刹那间冻结。 睁开眼就看到某人的坏笑。 “你……”玉妖娆的娇嗔被兀笙吻了回去。凉意晕开,替而代之的是温润炽热的四片唇瓣。 兀笙轻舔着对方的唇,忽的咬了一下妖娆的唇瓣。 佳人吃痛松开牙关,某人便趁机将小舌推了进去。动作缓慢轻柔地挑逗着另一条丁香小舌,与之嬉戏追逐。 玉妖娆已经沉沦了,双手情不自禁地环住兀笙的脖颈,青涩地配合着对方的亲吻。 这才是真正的接吻吧,感觉到兀笙的舌头在自己口中时而绕着圈,时而上下左右旋转翻动,像是跳舞一般,每一下都让她止不住颤抖。 某人的唇来到了白净迷人的脖颈处,不是轻吻,而是伸出小舌舔舐。 从未经人事的妖娆哪里受得住这般挑逗,双手使劲把身上的人拉向自己,毫无缝隙地贴在一起。 趴在妖娆的身上,并没有断掉某人的意念和动作,而是缓缓吹气,让身下的人颤栗不已。性感的锁骨被兀笙爱怜地啃噬,纱裙被牙齿叼开,往下再往下。 玉妖娆沐浴后并未着贴身肚兜,是以…… “玉姐姐,你好美。”某人说话间,一手覆上饱满的浑圆,另一边的可爱茱萸则成为了某人口中的美食。 “嗯。”销魂的声音从玉妖娆的唇边溢出。胸前的感觉太刺激了,她只好用手捂住自己的唇,另一只手想要阻止那人的侵犯,却又使不上力。 玉妖娆是清白的。 她的娘亲更是希望她这一生一世都要保留清白之身,她不知道若自己失了清白,娘亲会如何处置她。 可她无所畏惧,她愿意将身子给这个人。 就当做是一场镜花水月,梦醒后,她和他也只能各安天涯。如是想着,玉妖娆努力放松了自己的身体,她愿意为了他极尽绽放。 也只有这个人,让她深深地眷恋,让她忘了娘亲这二十二年来对她的所有教诲。 那么,放纵一次又何妨? 刺激的感觉停滞了,连身体的火热也在逐渐降温,那人怎么了? 玉妖娆睁开眼看到,那人伏在自己身上发呆。而那颗被他眷顾过的茱萸高高挺立,泛着银光,这画面太过羞人。 玉妖娆想要拉纱衣遮住身体的左手,被兀笙抓住按在床上。 原本包裹着佳人右边浑圆的手,跨过幽深的沟壑,抵达了左边浑圆与锁骨之间的位置,那里有一颗朱砂痣。 指腹触碰上醒目的赤红色:“玉姐姐,对不起。” “傻瓜,是我愿意的……”那是一颗守宫砂。守宫砂象征着女子的贞洁,而一般的守宫砂是点在手臂上,但玉妖娆的这个是特意点在了胸前。 兀笙是女子之身,所以雨昭暗中给她讲述过许多男子与女子的差别,月事、守宫砂等都是他知道的。 守宫砂不是所有的女子都会点,但它的重要性甚至与生命同等。 如果是正大光明地出嫁,让守宫砂消失在心爱之人的手中,那么这个女子是幸福的,可现在他和玉妖娆的情况并不是如此。 玉姐姐说她愿意,而这句话却让兀笙再也无法继续下去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70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70 了。 虔诚地在守宫砂上落下一吻,兀笙跪坐起来。将佳人身上散乱的衣衫抚平,再躺下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起掌挥灭了桌案上的烛火。 两个人静静地享受着亲密,直到玉妖娆的呼吸渐渐平缓,似是进入了梦乡。 兀笙亲了亲她的额头,说了两个字:“等我。” 贪念的怀抱没有了,兀笙落寞地离开了艳香居。而玉妖娆在黑暗中睁开双眼,眉眼带笑。 虽然风儿从来没说过喜欢她,也不像田番那样整日缠着自己,对自己花言巧语、各种讨好。但风儿对自己的真心,错不了。 此生能得到一段两情相悦的缘分,玉妖娆觉得已经无憾了。 她没有想过今生会穿上大红嫁衣喜结良缘,更没想过会与谁相伴到老,是风玦的出现打破了她固守的观念,也是风玦让她对人生有了别样的希冀。 哪怕风儿不是风玦,哪怕她不是他。 武举考试有专门的场地,一般人是不得入内观看的。 同时为了公平起见,在兵部进行武举考试期间,朝中任何大臣也都是不得插手,全权由兵部负责。 兵部司戎为朝廷正三品官位,由李正为一人主管兵部,其下有正四品官位兵部侍郎二人,一人掌武选、练兵;一人掌车马、甲械。 考试分为两天,第一天进行马术和体能比试,第二天进行箭术和兵器较量。 十年前的南赫铭才十几岁,奸臣当道,政权不稳,受到朝中多股势力的威胁。幸有其恩师陆渊对他尽忠尽职,各方物色百里之才,好将其培养为皇帝的心腹,李正为就是其一。 这个兵部司戎李正为,年仅三十三岁,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十年前由陆渊私下向圣上举荐。 南赫铭对其进行过考察,认定了他是个栋梁之才,遂重用之。 在第一天的马术和体能两项比试中,兀笙夺得马术第一名,体能项目屈居第二。毕竟天生的体质差异,有些东西是难以与上天的安排相违背的。 皇帝对这次的武举选拔十分关心,当然不是在朝堂之上,而是单召李正为觐见。 内忧外患之际,南赫铭急需拨乱之才替他平定天下,但每年朝廷卖官贩爵的案例层出不穷,要想选拔.出真正有实力的不可多得将才,不得不亲自监督。 李正为跟随皇帝多年,对他忠心耿耿,将第一天的比试情况如实禀报。 其中特别提起了一个人,也是综合两场比试表现最为突出的一个人:风玦。此人报名时的引荐信是由陆太傅亲笔所书。 陆渊于李正为有提拔之恩,对于皇上和朝中大臣之间的亲疏关系,他也已经摸得相差无几。 既然风玦是陆太傅推荐的人,那么圣上必定是知情的,所以圣上今日密召他入宫,多半就是想要了解那人今日的表现才对。 南赫铭听了李正为的禀报,只是像以前一样,叮嘱他严格把关,不得有徇私舞弊的现象。 李正为常伴君侧,听出话外之意。 只需稍观龙颜度君意,便知风玦这个人即将成为他的同盟者无疑了。 ☆、步入仕途 武举考试的第二天,箭术与兵器两项的第一名均由风玦取得,他靠自身实力说话,令在场所有参加比试的人心服口服。 比试的结果在当天送入宫中给皇上过目,不出意外的话,便会在第二天放皇榜告知天下。 “公子,你确定入朝为官就能为老爷他们报仇了吗?”晚上雨昭在兀笙的房间,为他整理明日拜见圣上的衣着。 “以后这样的话尽量别说出口,在京城一不小心就会惹来杀身之祸。”兀笙强调。 “恩,以后不说就是了。”雨昭把衣服挂好在屏架上。 “雨昭,你原本可以去过安定的生活,若随我卷入了这趟浑水,面临的将是不可预知的旦夕之危,你怕吗?” “我的命是老爷所救,公子也说了我们是亲人,那么雨昭还有什么好怕的?能跟着公子出生入死,便是雨昭一生所愿了。再说,公子也会保护我的呀,对吧?!” “呵呵,那不行的,我怎么忍心让你跟我一辈子。你不是对邑大哥他……” “好了公子,你早点休息,我先回房了!” 雨昭自己说起“大虫子”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可每次兀笙在她面前说起“邑大哥”三个字的时候,她就特别地紧张,只好一味的逃避了。 第二日辰时未到,兀笙跪地接过昭告他为武魁首的圣旨,即刻跟着公公进宫面圣去了。 “吾皇万岁,万万岁!”前三甲跪拜。 “众爱卿免礼!”这是兀笙第一次听到皇帝南赫铭的声音,却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并不陌生的声音。 那位九五之尊高高在上,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俊朗的脸上藏着一抹如往常般放荡不羁的微笑,不是贺南是谁? “武魁首如此盯着朕,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朕说?”南赫铭明知故问道。 “草民惶恐,被圣上的英武龙颜所惊震,一时失了神。”兀笙一直低着头作拜首状,不卑不亢地回话。 “哈哈哈,如此说来,该是朕的过错了。武魁首平身吧。” “谢陛下!” “沈公公宣旨吧。” 南赫铭抬手,示意边上的一位公公宣读圣旨。 风玦作为武魁首,封为正五品都护,另外两人封为正六品勋官,皆从属于兵部。 此前的武魁首,通常是封为从五品官职,经过兵部考核或立下功绩,晋升为正五品及以上官职后方有资格站在金銮殿听朝议事。 南赫铭此次直接封风玦为正五品都护,意图再明显不过。 大臣们都是何等精明之人,自然明白了皇上对这位新起之秀的看好,谁敢藐视这个小小都护,就意味着是跟圣上过意不去。 除此之外,皇上还金口御赐风都护一座小府邸,作为他在京城的落脚之处,总不能让皇上钦点的武魁首、新任的风都护长期住在客栈吧,这丢的也是皇家的脸面。 田昌,你嚣张不了多久了! 兀笙当天就带着雨昭搬进了新府邸,想必是贺南早有准备。风府有三个院落,东苑、南苑、北苑分别以绿竹为墙环绕着主事大厅。 说是小府邸,可门楣高大,气派不弱于正三品官职的府邸。 打理家苑的所有事宜都交给雨昭,兀笙在日落前把玉妖娆接来了自己的新府邸,他想要在这里变得鱼龙混杂之前,与她分享这片只属于他们俩的净土。 “风儿,恭喜你了。”鹊儿跟雨昭一道在北苑整理房屋,玉妖娆则跟兀笙在南苑花前月下。 “你喜欢这里吗?虽说东苑最大,但这南苑最为幽静,这里的方竹也是三个院落中长得最为茂盛的。”兀笙说着摘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71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71 下一片较大的竹叶,放至唇边。 “风儿可真是个多才多艺的宝贝。”竹叶发出的天籁之音让玉妖娆惊叹不已,轻移莲步倚靠在兀笙身旁。 “玉姐姐,你是第一个看到我用竹叶当乐器的人。”兀笙一手环在玉妖娆的腰间。 他能够竹叶吹调,却难以成曲,毕竟竹叶太小,音律无法齐全。这个小伎俩是他在狱焰谷中练出来的,至今未在人前献丑过。 “谢谢你,让我觉得如此幸福……” “我想让你更幸福一些,玉姐姐我……”玉妖娆抬手覆在兀笙的唇上,嫣然一笑。 “风儿,你吹曲,我为你跳舞可好?”不是她不想要更多的幸福,而是她要不起。只好岔开话题,不让大好的气氛凝固。 “好。”兀笙吹起了那首《莫相离》。 月色渐浓,夜空中箫声飘荡,竹篱下舞姿妙曼。随后两唇相贴,若相惜,莫相离。 玉姐姐,该如何告诉你,我的心情? 玉妖娆回到艳香居的房间后,某个梁上君子再次出现了。他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不断提醒玉妖娆的任务所在。 “主公的耐性是有限的,你想挑战?” “妖娆并未挑战主公的耐性,对于嫁入田家的事情,我已经对田番松口。你也知道田昌是个冥顽不灵之人,他不可能轻易答应让田番娶一个青楼女子回家。” “哼,谅你也不敢!不过时间紧迫,你当以完成任务为重,像是今晚这种你侬我侬的桥段,最好不要有第二次。否则我实在不敢保证,那个小白脸能不能逃过主公的法眼。还有你想要救的那个人,你也不管了?” “我父亲他……” “这个我无法告诉你。” “做完这件事,但愿主公能遵守诺言。” “呵呵,这个我也无法告诉你。” “那你请回吧!” 玉妖娆脱力般地坐在床上,她开始有些后悔了,后悔为了那个与自己从未在感情上有过交流的父亲而卖命。 娘亲恨他,所以对他的死活置之不理,可她却做不到。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娘亲给了她选择,选择任他自生自灭,从此忘记有他这样的一个父亲。或者选择救他性命,但却得豁出自己的性命去跟另一个人谈条件。 玉妖娆经过一夜的内心挣扎,毅然而然地选择了后者。 父亲的命掌握在那人的手中,而自己与他谈成的条件便是,为他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三件任务,而后自会饶过她父亲并还其自由。 娘亲的苦衷是什么? 是因为她不是在父母的期待中降临世间的生命,是因为她是娘亲遭受耻辱的见证,更是因为她身上留着番邦的血液! 如果娘亲真的对那个男人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那么她完全可以不用告知女儿的身世,也就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受到忠孝的束缚。所以娘亲是自私的,她的绝情绝义要由女儿来为她成就。 玉妖娆活得一点价值也没有,她也想像自己的娘亲一样,对那个名义上的父亲不问不顾,但她做不到。 她想着只要救他一命,还了这份带她到人世间的恩情,便再也不相往来。 她的娘亲,她不能叫,她的父亲,她也不能认。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个国家的人,又该站在哪个国家的阵营维护其利益? 她真的很累了,心力交瘁。 明明有一个自己想要依靠的怀抱,却不能肆无忌惮地靠近,明明对方想要给承诺,她却不敢要。 难道这一生只能步娘亲的后尘,接替她做那无情无义之人吗? 呵,现在想这些有何用,眼下这一关都还没解决,挺不挺得过都是个问题。而主公,阴晴不定的幕后操纵者,他会不会…… 柳纤纤拜别了陆太傅和陆雪菡,高高兴兴地搬去了风府。 兀笙封官受府,对她而言就是个天大的喜讯。终于可以不用再寄人篱下,还能天天跟自己喜欢的人朝夕相处了,兀笙让她和兰儿入住北苑。 如今只有自己跟她较为亲近熟悉,总不能不管她的,也不能再让她们自行回云岐。 “院落都参观完了吗?以后就把这里当做是自己的家吧。”兀笙试好了官服,走到院中对一脸兴奋的柳纤纤说到。 “恩,只要有风哥哥在的地方,哪里就是纤纤的家。” “纤纤还小,外面的世界大得很,有时间就让雨昭陪你出去多看看。”多去外面走走,说不定能喜欢上别的公子少爷,那样的话,兀笙也不用再烦恼了。 “还是风哥哥对纤纤最好了。不过我更想要你能陪我,可以吗?”妙龄少女眨巴着大眼睛,真的让人很难拒绝。 “不可任性。我现在是朝廷命官,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朝廷的威严,所以不能再如以前那般陪你玩耍了,纤纤莫怪。”兀笙摸摸少女的头,他更愿意把她当做妹妹。 “哦,纤纤懂了。”明亮的眸子黯淡下去,里面是掩不住的失望。 兀笙换回便服后,没有与柳纤纤说上几句话,就借故去了太傅府,那里才成为了清净之地。 太傅府的书房中,今天这个话题已经不知道是两人多少次谈及了,陆雪菡的立场依旧未变,她不想自己的人生被所谓的命数操控。 陆渊看着女儿意志坚定,忍不下心去强求她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炙兖大局已定,圣上也在逐步掌握朝廷和兵权,但他的后宫却一直隐患堪忧。后位虚空已久,陆渊知道,他要的就是让陆雪菡成为他的皇后,协助他共掌江山。 田昌把大女儿送入宫中的时候,圣上力排众议保住了皇后之位,只许了她一个贵妃,仅屈于皇后。 圣上年幼继位,方方面面都得为田昌马首是瞻。如果当初再妥协一步,让田昌之女掌权后宫的话,恐怕离翻身之日就更远了。 给武魁首封官之后,圣上便召见了陆渊。 南赫铭重提了迎娶陆雪菡为后之事,语气不同往日的随和,而有着一种不容商量的逼迫,因为他不想再等了! 陆渊尽心辅佐南赫铭,对于这个年轻的帝王,他问心无愧,有愧的是对自己的夫人和女儿。所以这次只要陆雪菡不同意,他仍然不会强迫,即使赔上自己的官爵和性命。 “爹,女儿还是那句话,不入后宫!” “唉,爹何尝不知道菡儿的想法,但如今圣上态度强硬,若是再让他查出当年……” “他不会知道的。” 陆雪菡十六岁那年,在随父亲下江南处理公务的途中,偶遇了一名遭人暴打的江湖术士,打他的人骂他信口雌黄。 陆渊命人驱散了人群,术士上前谢恩的时候,车帘被风吹起,让他看到了坐于马车内的陆雪菡。 术士脸色大骇,立即下跪磕头不止。 陆渊见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72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72 其人反应异常,下车究其因由。原来是那术士误以为马车上坐着的是某位皇宫贵人,怕遭责难所以跪地求饶。 陆渊解释说车上之人是他刚及笄的小女,既无婚配,更没嫁人。 术士露出狐疑的神情,不过知道了自己不会惹祸上身,心下也就豁然开朗了。只是临行前在陆渊耳边悄声说了一句:秀毓名门,身贵为凤。 是了,如果那八个字被圣上知晓,陆雪菡便是以死相逼,她也逃不脱入宫为后的命运! 术士的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任何一位帝王都不会允许有凤后命格的女子脱于掌控,要么入宫,要么就只有死路一条。 “只这一件事,希望爹成全女儿!” “菡儿放心,爹一定尽力所为!”陆渊走到陆雪菡身边,把女儿搂入怀中,是时候改被动为主动了。 还好南赫铭敬重他这位恩师,也是真的爱着陆雪菡,一直尊重她的意愿,没有早早的将迎后之事昭告天下,那么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兀笙是来太傅府正式拜谢的,关于贺南,他没有多问。 陆渊在书房与兀笙单独见面,一方面传达了圣上希望他能为炙兖建功立业的意思,另一方面也以自己的角度给兀笙分析了朝堂局势,要他跟着兵部司戎李正为好好磨练。 李正为是皇上的心腹,皇上让他跟着李正为,是想彻底揽回兵权,好与田丞相的势力抗衡。 皇上如此信任兀笙,也是当初他在贺南面前表明了入宫的立场,目的就是为了推翻田昌。可以说在对付田昌这一点上,皇上与兀笙志同道合。 加之兀笙身负血海深仇,势必会不遗余力地去对付田昌,皇上自然就省事很多。 再者兀笙没有显赫的家世,一个人立下再多功绩,皇上也能达地知根,轻而易举地控制住他,不让他成为下一个田昌。 这个如意算盘,南赫铭以为胜券在握。然而世事无绝对,人算不如天算! “过几日便是菡儿娘亲的忌日了,老夫在朝中脱不开身,想拜托风都护陪小女走一趟。”陆渊每年都会带女儿去拜祭,今年恰逢菩桑的使节入京,他不能不在场。 “大人客气了,风玦一定会护雪菡周全。” “菡儿,你要是想在菡菱苑多待几日也是可以的。风都护这边,为父自会向皇上禀明。” “谢谢爹,谢谢风大哥。” 雪菡的娘亲葬在有半日路程的城西乡下,长眠于宁静安详的环境中。那里山清水秀,陆渊修建了一座小巧精致的菡菱苑,每年都可以小住上几日。 ☆、城西遇刺 兀笙跟李正为相处得很好,短短几日便对兵部的事务得心应手。 新都护由李正为亲自教导,另外两名勋官则分别交由两名侍郎管教,而其中一个还是田昌一派的新人:俞平。 俞平胸怀大志,仗着自己的父亲是正三品将军,又与田丞相走得近,在态度上有些桀骜不驯,多次对风玦出言讽刺。南赫铭与李正为皆断定,此人难成大器。 被讽刺几句什么的,兀笙置之不理。他现在只需要在兵部做好本分,立稳了根基才能有绝地反击的希望。 皇上不急,他也不用急。 “皇上,婧儿今日一直念叨着父皇,说父皇好些天都没来看她,是不是不喜欢她了。”盈香殿内,一名衣衫单薄的女子靠在南赫铭怀里,手抚在南赫铭的胸口。 “婧儿可是睡下了?”婧儿是南赫铭之女,也是炙兖的长公主,年仅三岁。 “臣妾和嬷嬷费了好大劲才哄她入睡。等明日醒来,臣妾又不知道该怎么哄了。”女子想着,若再能诞下皇子,母凭子贵,她就能高枕无忧了。 “呵呵,爱妃别急,朕今日就在此歇下,明日早朝后再回来陪爱妃和婧儿共用早膳,如何?”南赫铭假意欢喜。 “臣妾知道皇上政务繁忙,也很想为皇上分忧,只可惜臣妾除了相夫教子,其他什么也做不了。”女子惦记着皇后之位,也牢记父亲对她的教诲,但她这些年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让皇上封她为后。 “爱妃是后宫之主,代管着凤印。这些年你帮朕把后宫治理的井井有条,朕已经深感欣慰。”说着挑起田盈的下巴,重重地印了上去。 田盈的姿色上乘,身段玲珑有致,生育过长公主后,身上更散发着一种成熟魅惑的女人味儿。 每一次缠绵她都十分卖力地承欢,为的不过是再怀上龙种。而她对这个男人有几分是真心,她自己都不知道。 父亲说,太傅家那位名满京城的女儿出落得愈发标志了;父亲还说,菩桑的使者不日便将抵达京城,求和。而他们求和的资本并不多,用公主联姻便是其中最投诚的一条。 女子衣衫尽退趴在同样赤果的男子身上,舌头灵活地讨好着男子的身体,然后适时地对准那根挺拔如柱的火龙坐了下去。 南赫铭喜欢这具可以帮他泄.欲的身子,但却不喜欢这个女人。 天知道有多少次夜宿这盈香殿,他脑袋里想着的都是另外一个人的身影,那个他在十年前就认定了会成为他的皇后的女子。 在床.事上,田盈的技术很娴熟,所以南赫铭也很享用。 他惯于用这样的姿势,不觉得女在上是盛气凌人,只是女在上更难受孕。虽然他已经用各种隐晦的方式来阻止她怀孕,但仍然免不了“万一”的发生。 婧儿这个公主,南赫铭是疼爱的。也幸好她是个公主,不会成为田家用来要挟他的工具。 所以,他不能再让田盈有机会怀上孩子,哪怕付出的代价是,其他妃嫔也无法在田家的手段下为他顺利诞下皇儿。 他这个皇帝窝囊了十多年,先后有过两个儿子,却都是突染疾病夭折而去。 “皇上,我们有了婧儿,要是再能有一个皇儿,岂不是就皆大欢喜了?”香汗淋漓的女子枕在男子的臂弯,话语柔媚如丝。 “是啊,朕也盼着能后继有人,爱妃全看你了。”南赫铭口不对心的说着。他一定要找机会宣布迎娶陆雪菡的事情,等她入了凤仪殿,他排除万难也会保她延绵子嗣。 “臣妾谨遵皇命。呵呵。”就怕是想怀也怀不上吧,皇上? 第二日南赫铭履行自己的金口玉言,在盈香殿陪婧儿用早膳。三岁的小孩子,软软的身体,短短的四肢,分外讨人喜爱。 南赫铭每每听到小家伙用糯糯的声音叫着自己“父皇”,他的心里都是货真价实的高兴。 “父皇,婧儿好想你!”刚起床不久的小人儿伸出双手要抱抱。 “婧儿乖,父皇不是在这儿吗?”南赫铭弯腰抱起女儿,亲了亲她肉嘟嘟的脸蛋。幻想着自己能跟陆雪菡孕育孩子,该有多好。 “可是母妃说,父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73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73 皇吃了饭就又要走了。那婧儿不吃饭,父皇不要走好不好?” “父皇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不能时时刻刻陪着婧儿。”南赫铭哄道。小孩子总是童言无忌,南赫铭也非铁石心肠,总会有动容的时候。 “婧儿要乖乖吃饭,等婧儿长大了才能帮父皇做事,那样父皇就不用这么忙了。” “真的吗?那婧儿一定要快快长大!” “好了婧儿,快下来,该陪父皇用膳了。”田盈把女儿抱过来,桌上已备好了膳食。 两大一小吃完饭后,小孩子被嬷嬷抱出去玩儿。田盈旁敲侧击地向南赫铭求证菩桑国使者的来意,得到的是南赫铭含糊其辞地回答。 田家对皇后之位虎视眈眈,南赫铭岂能让他们得逞? 他一直未将意欲迎娶陆雪菡为后的想法表现出来,就是为了保护她不受田家人的迫害。 都说帝王不能有情,可那个女子在十年前初次相见的时候就走进了他的心。那是他恩师的女儿,他坚信她也会如同她的父亲一样守在他的身边。 那个女子是江山之外,他南赫铭最想要得到的。 在他眼里,陆雪菡不仅仅是一个可以为他生儿育女的皇后,更是唯一一个有资格与他并肩立于权利巅峰,俯瞰天下的人。 如今,你可做好了母仪天下的准备? 兀笙一行人到了城西,雨昭陪柳纤纤在菡菱苑小憩,由几名护卫守着,兀笙则陪同陆雪菡和书韵去祭拜太傅夫人。 要出个两三日的小远门,总应该跟雨昭她们提前说一声的,柳纤纤听闻后非要跟着一起去。被兀笙拒绝后,还固执地直接跑去找了陆雪菡。 如此一来,大方和气的雪菡姐还怎么能够拒绝呢? 柳纤纤的心思陆雪菡是明白的,不放过任何可以跟风大哥相处的机会。自己跟风大哥这次,多少有几分孤男寡女同行的嫌疑。 好在柳纤纤不是个胡搅蛮缠的姑娘,又遇上通情达理的陆雪菡,她的小小请求自然是能被满足的了。兀笙索性一并带上了雨昭,兰儿就负责待在风府了。 陆雪菡和书韵在祭拜的时候,兀笙带领其余护卫守在不远处的周围。 这里的风景的确很美,虽比不得狱焰谷,但纯朴的自然环境,有着清新的泥土和青草气息,仿佛是一种最原始的回归。 能在这样的地方安度晚年,也是一种幸福! “娘,菡儿来看你了,爹爹今日有朝中要事无法脱身,所以菡儿把爹对您的思念也都一起带来了。”陆雪菡半跪在墓碑前,右手触摸着石碑。 “您希望菡儿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爹爹作为太傅大人,他的女儿还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吗?” “那个人是一国之君,纵使爹爹再怎么维护菡儿,他想要得到的,菡儿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但菡儿宁愿死,也不愿意一辈子被困在那座富丽堂皇的金丝笼里。” “娘,什么才是爱呢?” “女儿不爱那个人,所以更不想嫁给他。可最终,女儿只怕是不得不嫁!” “爹一生为国操劳,菡儿不想他为了支持菡儿的任性而招来猜疑和祸端。娘,如果您泉下有知,可否告诉女儿该怎么做……” 半个时辰后,兀笙看到眼眶微红的陆雪菡和书韵朝他走了过来。 这种心情他不太能体会,因为他没有对亲人的记忆,没在有感情的基础上经历过与至亲生离死别的痛苦。 兀笙只是给了陆雪菡一个浅浅的微笑:“雪菡,夫人一定很喜欢这里,山水环绕,视野开阔,每日都可看见美丽的日出和日落。如果可以,我以后也要寻这么一处地方,天高任鸟飞!” 他的笑让陆雪菡觉的暖心,他的憧憬也是她的憧憬:“若日后有缘,雪菡可以跟风大哥做邻居。” “小姐,我们是要在这里小住几日吗?”书韵上前问道。 “风大哥认为呢?” “只要雪菡高兴就好,风玦愿意陪同。” “呵呵,风大哥好潇洒!”陆雪菡的本意是很想在这里多住几天的,但她又想到菩桑使节入京的事情,隐隐不安,“我们还是明日就回去吧,爹那边,我有些不放心。” “好,都听雪菡的。” 千崇阁中毒事件和百福楼烧毁事件后,南赫铭断绝了炙兖国与菩桑国之间的所有贸易往来。 这对于菩桑的经济命脉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这次派使节前来求和,必定会牵扯出几个月前在巴图县发生的事情。那些不同来路的黑衣人,会不会因此而暴露? 或者说,为了达到各自的目的,他们又会对这次议和采取什么样的态度? 想当初南赫铭既然能亲临巴图,许多事情他都心知肚明。这个皇帝不简单,兀笙也很想回去看看,他会如何处理这次的议和。 乡野之地的夜晚,有时还不如城里那般安静。 大大小小的虫鸣声此起彼伏,在有的人听来是美妙的乐曲,在有的人听来却是吵闹的杂音。 这一晚,只有雨昭一个人睡得香甜。 柳纤纤被虫鸣吵得心烦意乱,陆雪菡是沉浸在自己纷扰的思绪中。兀笙一整夜都保持着高度警觉,保护这几个女子,他责任重大。 屋外响起一声惊雷,兀笙坐起身握紧了枕边的长剑。 “啊!”柳纤纤的惊呼声刚落,兀笙迅速赶至柳纤纤和陆雪菡的住处,两间房空空如也。 “雨昭!”兀笙大喊着追去了后院,只见地上躺着他们带来的几名护卫,全都是脖颈处一刀毙命,不然不会一声响都没有。 兀笙的轻功不赖,不到一里就追上了黑衣人,并飞跃到他们前边挡住了去路。而他们手中正挟持着柳纤纤和陆雪菡,很明显两人都被点了哑穴,神情惊恐不已。 柳纤纤看到兀笙后情绪激动,拼命扭动身体想要呼救,陆雪菡则相对镇定地朝兀笙摇了摇头。 “你们是何人?”兀笙手持利剑,目测有八名黑衣人,他们却悄无声息地放倒了院内院外十五名护卫,可见是有备而来。 “小子,识趣的就别多管闲事,爷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闲事?我看各位爷才最好是不要来管这两位姑娘的闲事,否则在下的剑可不会留情!”兀笙采取拖延战术,他现在只有一双手,实在不敢同时保证两个女子的安全。 “好大的口气,现在这两个妞儿可都在我们手里,你以为仅凭你一人之力就能将她们都救走?未免也太狂妄自大了些。” “老大,这两个哪一个才是我们要找的正主?”挟持着陆雪菡的那名黑衣人插话了。 “不知道是谁,那就一起带走!宁可错杀不可错放,事后也好交差!”这个说话最多的黑衣人,应该就是这批黑衣人的老大了。 “慢!各位现在悔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74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74 悟还来得及!”兀笙摸不准他们究竟是冲着雪菡而来,还是冲着柳纤纤而来。 “别特么废话,弟兄们上!”六名黑衣人涌向兀笙,一个个狠命地朝他出招。 “公子,我来了!”雨昭跟书韵睡在西边的同一个房间,听到兀笙的喊声后,轻功不好的她骑着御风追了过来。 “雨昭小心!”雨昭的功夫虽然不高强,但也能凑个数,分散黑衣人的攻击。 如今的风玦再不是那个对敌人处处手下留情的兀笙。有的人就是找死,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你,或者还会伤害你在意的人。 一剑刺入一名黑衣人的腰腹,后踢回转,砍伤另一人的手臂。 兀笙寻着一个缝隙冲向雪菡和柳纤纤,那两名黑衣人也不害怕,纷纷将剑抵在女子的脖颈间。 “你要再向前,我就杀了她!”挟持陆雪菡的黑衣人凶神恶煞地说道,另一只手解了陆雪菡的哑穴,“说,谁是陆家小姐?” 兀笙朝陆雪菡摇了摇头,让她别开口,看来他们的目标是掳走陆雪菡。 身后有黑衣人攻过来,兀笙反手挡住,刀剑相触的声音格外刺耳。雨昭难以招架,被黑衣人逼至兀笙身旁:“公子,我们该怎么办?” 兀笙和雨昭背对背:“你想办法拖住没动手的那两人,我先解决其他几个。” 公子说的那两人自然指的是挟持雪菡她们的黑衣人,既然是挟持,就说明不会当即取之性命。雨昭问道:“不知各位带走陆小姐有何贵干?” “说,谁是陆雪菡!”抵在陆雪菡脖颈间的刀又离肌肤近了三分,冰凉的感觉让她有些慌神。 “你如果肯老实交代,那么我们便放了另一位无辜的姑娘如何?”照现在的情形,他们要带走两个人也有点困难,那个人的武功在他们之上,不好应付。 “这位大哥别动怒,我要是说她们俩都不是陆小姐呢,你信是不信?”雨昭的胳膊挂了彩,她按住伤口与黑衣人周旋。 “不可能!”他们是在东边的主卧抓来的两个女子,看着装也是小姐身份。 “怎么不可能了?陆小姐是何许人也,以她的聪明才智早就料到今夜有人要来偷袭,所以她天黑前就已经回京城了。你们抓了这两位无辜的姑娘,回去也无法交差!”雨昭继续编。 “我们凭什么信你!” “二哥,万一她说的是真的,那我们……” “住口,大不了就一起死!” 兀笙又连杀了两人,看准挟持柳纤纤的黑衣人被雨昭的话分了心,将手中的剑扔出去刺中了那人的肩膀。 架在柳纤纤脖颈处的刀随即落了地,而兀笙自己则被黑衣人砍伤了左肩胛骨。 雨昭见势,上前把柳纤纤护在身后,用剑抵在黑衣人的胸口。 “纤纤别怕!” “哼,既然她不叫陆雪菡,那么我手中的这个定然就是陆小姐了,哈哈哈哈!”黑衣人大笑起来,“老大,人已经到手,我们快走!” “你同伴的命不要了?”雨昭不小心说漏了嘴,只好以剑下黑衣人的性命做赌注。 “他的命哪里比得上陆小姐值钱,你威胁不了我的。” 与兀笙打斗的三名黑衣人也不再恋战,其中那个疑是老大的吼了句:“老二,我们掩护你先走,老地方见!” 雨昭没有杀过人,就在她犹豫的瞬间,地上的黑衣人爬起来与老二一起逃了。 陆雪菡也在此时开口喊了一句“风大哥”,她是个不会武功的女子,她也会害怕。兀笙紧随着唤来御风引开黑衣人,追上去。 “雨昭,回城去找兵部司戎李正为!” ☆、患难真情 黑衣人在树林的边缘预备了马匹,一溜烟儿窜进了黑色中。 陆雪菡被陌生的恶徒搂抱着骑在马上,身心不舒服到了极点。现在不仅是被点了哑穴,身体连动也不能动了。 御风的脚程比普通的马匹快,但这是在乌漆的黑夜里,天空又电闪雷鸣下起了大雨,他只能凭借耳朵能听见的微弱马蹄声来辨别方向。 “大哥,那小子一直穷追不舍,这样下去肯定会被他追到的。”中间的那名黑衣人担惊受怕地说道。 “我跟老二带着陆小姐往西,你们三个引他往北去。”黑衣人老大发话了。 挟持陆雪菡的老二跑在最前边,殊不知兀笙驾着良驹抄小路追至了他们的侧面。兀笙跃起,用折断的树枝远远地射向那人的坐骑。 那恶徒的马儿前腿受伤,向前栽倒,马背上的两个人也由于巨大的惯性飞了出去。 “雪菡你怎么样?”兀笙飞身接住陆雪菡的同时,解了她身上的两处穴道,离他们最近的老二滚地一圈后发起了攻击。 “我没事。”陆雪菡受惊吓不轻,但看到兀笙来救自己,心里踏实了很多。 “抓紧我!”兀笙没有兵器,单手接了老二的几招,再用手中的几根树枝射向其余几人的坐骑。马儿受伤受惊让黑衣人乱了方阵,兀笙则趁机抱着陆雪菡骑上了奔跑过来的御风。 “还愣着干什么,追!”黑衣人的几匹马不同程度受伤,只剩老大的马匹还能追赶,另几人只有靠两条腿了。 “风大哥,你是不是受伤了?”陆雪菡被兀笙护在前面,她感觉到身后之人的重量都压向了自己,连头也有气无力地靠在自己的肩上。 “雪菡你怕吗?”兀笙受了几处刀伤,在大雨的冲刷下流了更多的血。 “不怕,我相信你。”人生在世能几时?所以她从来不怕死。 “御风,引他们往前跑,别忘了回来的路。” 跑出了十几里远,兀笙所剩的体力渐渐吃不消,拍拍御风的脖子对它说了这句话后,也没打个招呼便抱紧陆雪菡滚下了马背。 大雨倾泻如盆,密密麻麻的雨点像万箭齐发一样打在大地上,也打在兀笙和陆雪菡的身体上。 雨越下越大,仿佛千万条瀑布从天空倒下来。地上的水也越积越多,汇聚成无数条小溪流淌进了的树林深处的湖泊中,甚是令人惊恐。 “大哥,我们实在跑不动了,你先追去吧。”一名黑衣人气喘嘘嘘的喊道。 “呸,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驾!”到手的鸭子都飞了,钱拿不到不要紧,要是成了朝廷的通缉犯,这辈子都没好日子过了。 “二哥快看,这儿有血迹。”一人弯腰喘气的时候,闻到一股很重的血腥味。 “我看看。”在路边的泥土和草叶上确实有新鲜的血迹,虽然被雨水冲开了,但混进泥土中的血迹还是挺明显。 “老五老七,你们去那边,老四跟我往这下面走。” 滚下山坡的兀笙和陆雪菡靠在一棵大树后面,陆雪菡只受了些轻微擦伤,因为被兀笙护着,可怜了兀笙骨头都快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75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75 要散了。 两人浑身脏兮兮的,完全看不出白日里的光鲜模样。 “风大哥。”黑衣人的话,陆雪菡听得很清楚。 “嘘,我们到水里去。”兀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他现在不是那四个黑衣人的对手,能躲起来是最好的方法。 陆雪菡依言扶着兀笙轻轻地下了水,而她没告诉兀笙的是,其实她不会水。 兀笙拉着陆雪菡沉入水中,除了躲起来,他们别无他法。他的水性很好,多亏了狱焰谷的温泉湖,再加上他有真气护身,憋气很容易。 可没过一会儿,陆雪菡坚持不住了,握着的手本能地想要挣脱,她需要空气。 黑衣人就在湖边,兀笙改用双手抓住陆雪菡的两只胳膊。水下面什么也看不见,他凭着身高和直觉,用嘴一探即中。 舌尖撬开陆雪菡紧闭的牙关,渡了一口气过去。 陆雪菡在水中一直闭着眼,兀笙抓着她的时候,她已经快要窒息了。直到自己的唇被含住,陆雪菡才睁大了眼,却仍然什么也看不见。 有一个软软的东西探进了她的嘴里,贝齿被迫敞开大门,接着就被灌入了一口空气。 那人的唇还贴在自己的唇上,陆雪菡觉得自己的心都不是自己的了,这比刚才无法呼吸的感觉还要令人窒息。 “这里没人,看来应该是骑马跑了。” “没人就走吧,去跟老大汇合,这雨下得真特么不是时候!”湖边的草丛被刀砍得七零八落,黑衣人搜寻无果。 浑身乏力的兀笙被陆雪菡拖出水面,黑衣人走了,大雨还在下,一眼望去茫茫夜色。 “风大哥,你还好吗?” 兀笙的左肩很痛,他很想让陆雪菡帮他包扎止血,却开不得口。 “找一处可以避避雨的地方,等御风。”他身上的伤口再这么被污水泡下去,明天就惨不忍睹了。 二人踉跄地沿着湖边走,发现了一个很小的木屋。里面什么日常用品都没有,从布局上看应该是垂钓者搭建来临时歇脚的地方,有几个鱼篓和鱼竿。 兀笙坐在地上的干草堆上,脸色苍白得吓人。 陆雪菡找遍了木屋,只找到几块还算干净的粗布可用:“风大哥,我帮你清理一下伤口吧。” 为了身体能好受些,兀笙背过身去,把肩胛处的伤口对着陆雪菡的方向:“嗯,还请麻烦雪菡,帮我把伤口处的杂物都拔掉。” 原来那伤口深可见骨,又是滚山坡又是潜水的,伤口处已然狰狞。 陆雪菡是养在深闺的大小姐,读过医书却没见过真实的伤得这么严重的伤口,她的眼睛看着看着就流下两行清泪。 当她意识到自己哭了,抬手抹掉痕迹,这还是自娘亲离世后第一次流泪。 “雪菡,你动手吧。习武之人,这点伤痛我还是忍得住的,你别怕就是了。”背后的人无动作,兀笙以为是她在担心自己忍受不住疼痛。 “好。” 陆雪菡蹲下去,将兀笙受伤那处的衣料口子撕大些,专心致志地清理完杂物,再用干净的布把肌肤周围的水渍擦干。 这时她才注意到位于伤口下面的一层白布,男子为何还会有贴身衣物? “我们身上没有伤药。”陆雪菡把脏了的粗布放到角落里。 “不要紧,天明之前御风一定会找来的,它身上有药。至于其他的,等出了这林子再想办法。”莽肃给的一些平常能用得上的药,兀笙都放在了御风的马鞍之下。 “风大哥,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是不是女扮男装,是不是女儿身?是不是什么,陆雪菡没有说完。 “呵呵,雪菡想问什么?”兀笙给出一个惨白的笑容,“雪菡的问题,我只有一个答案,是。” “谢谢风大哥的坦诚。” 陆雪菡也笑了,兀笙是男是女,都不能改变他们之间建立起来的默契,和他成为武魁首封为都护的事实。 陆雪菡很珍惜这个难能可贵的知音,而今知道对方跟自己一样是女子,对他更是敬佩了。 “雪菡可还有什么要问的?”陆雪菡接受得太顺畅了,兀笙有点难以置信。 “你入朝为官,会不会做出危害到我爹和炙兖国的事情?”隐瞒身份谋取官位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自己帮他隐瞒就成了同谋。出于朋友之义她不会揭穿他,但为了父亲和炙兖,她不得不这样问。 “我可以发誓,此生绝不会做出任何危害炙兖国和陆大人之事!如此,雪菡可放心了?” “我信你。”没有为什么,她就是毫不设防地信他。 黎明将至,御风寻回来的时候,大雨也停歇了。 陆雪菡一夜无眠,听到马儿的叫声就立即开门出去,御风对她表现出友好。在马鞍下找到了一些药,进屋扶起昏睡的兀笙靠在自己的身上。 “风,你醒醒,告诉我这当中哪一瓶是治刀伤的?”知道他是女子后,陆雪菡叫不出“风大哥”了。 兀笙转醒,看到陆雪菡手上的一堆瓶子,“白色最大的那个。” 肩胛的伤口、小臂的伤口、手背的伤口,陆雪菡一一上了药,又从自己身上扯下布条给他包好。 兀笙吃下另一颗内服药丸,可以短时间内让人精神振作和恢复一些体力。两人一马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不这样的话,在山中迷了路就更糟糕了。 算算时间,雨昭昨晚连夜赶回搬救兵,这个时辰李正为差不多该到了菡菱苑,所以往这个方向走是最安全的。 较之昨晚与兀笙同乘一匹马,陆雪菡的心境可是天壤之别。 昨晚情况危急,不得不紧紧挨在一起,那时兀笙是她唯一的依靠,也是让她为之心跳加速的男子。 可现在呢? 陆雪菡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感到庆幸,庆幸自己在爱上“他”以前,发现了他是她,所以才能够如此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秘密。 “风,答应我一件事,就当做是报答我爹对你的恩情。” “什么事?” “求皇上赐婚!” 雨昭和李正为骑马走在最前面,已经入了树林,后面还跟着二十名精兵护卫。 找到兀笙和陆雪菡后,马不停蹄地将二人各自送回了风府和太傅府。陆雪菡本想请求李正为别将此事宣扬出去,但已经晚了。 昨夜雨昭赶至兵部求助的时候,李正为就派人通知了陆太傅。 昨日陆渊待在宫中接待菩桑的使臣,申时才得了闲回太傅府。兵部的人半夜来通知,说陆小姐和风都护在城西遭遇了袭击,李大人正赶去相助。 “菡儿,那些人可有说为何抓你?”想他陆渊生平从不与人为难,也不曾跟谁结下深仇大恨,所幸这次有风玦相伴,才得以脱险。 “只听一人说起,我的命很值钱。”换洗好了的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76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76 陆雪菡半躺在床上,她对这件事情更加没有头绪。 “老爷、小姐,贺公子来了。”书韵在门外说道。 “爹,您先去吧,菡儿片刻就来。”贺南就是南赫铭,堂堂一国之君来了,谁敢不见。 南赫铭何等看重陆雪菡,这次遇险,小则是那些贪财的贼人意欲绑架勒索,重则关乎到后位之争。不论哪一种情况,对他来说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责。 陆雪菡是他的人,谁也碰不得。 在来太傅府之前,他已经命李正为彻查黑衣人,务必找出幕后主使。 那些人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在菩桑使者进京后挟持陆雪菡,未免也太过巧合了。在南赫铭看来,嫌疑最大的莫过于田家父女。 “老臣参见陛下。”书房内,陆渊拜礼。 “恩师无需行礼,我现在只是贺南,您的晚辈,雪菡的朋友。” “贺公子可是为了菡儿遇刺一事而来?” “不错。恩师知道我对雪菡钟情已久,倘若此事因我而起,我想,是时候给那些对凤印有所图的人一个交代了。” “这……”陆渊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利害关系,可女儿的终身大事,他还真的做不了主。 “恩师有何难言之隐?”后宫之主是天下多少女子仰慕的位置,他不信陆雪菡当真一点都不动心,更不信陆太傅敢违背圣意。 “家父并无难言之隐。”陆雪菡款步走进书房,洗尽铅华的她淡雅如菊,“雪菡拜见圣上。” “雪菡可有哪里受伤?”南赫铭越过陆渊,朝陆雪菡走近几步。 “谢陛下关心,雪菡一切安好。”陆雪菡再施礼,避开那人伸出的手,“今日劳动陛下专程探望,雪菡惶恐。” “雪菡许久都没叫过一声‘贺大哥’了。” “您是君,雪菡不敢。” “哈哈哈,那朕便特许你敢!”南赫铭大笑几声,双手负于身后,“陆太傅,你可知菩桑的使臣入了京,而菩桑的公主却在边境扎了营?” “老臣不知。” 虽然猜测菩桑会借联姻来求和,但菩桑国主阿尔玕膝下只有一女,且骁勇善战丝毫不比他的两个儿子差劲。 如果真的把她送到炙兖来,那菩桑的损失也是相当大的。 “那晨黎公主是进是退,全凭朕的一句金口玉言。”南赫铭坐在太师椅上邪魅地笑着,手里把玩着随身携带的折扇,“太傅认为,朕该不该娶她来做枕边人呢?” “圣上雄韬伟略,定然能对万里江山和儿女之情运筹帷幄。”陆雪菡抢先回了话。 “呵呵,如今朕的身边,的确还差一位贤良淑德的好皇后,但绝不会是一个外族女子。”南赫铭的这句话说得毫不隐晦。 “雪菡恭祝圣上有凤来仪!”但这个人也不会是她陆雪菡。 南赫铭走后,陆渊重重地叹了口气。 南赫铭不再是当年那个初登帝位、唯唯诺诺的稚童,伴君如伴虎,陆渊亲眼见证了他的蜕变,陆雪菡自然也能感觉出来。 女儿当面拂了皇上的心意,要是激怒了他,说不定明日一道圣旨就从天而降了。 圣旨一下,哪里还由得他们选? “菡儿方才太冲动了,如此违逆他,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啊。”陆渊站了一会儿,就要离开。 “爹,女儿已有一策,风险虽大,但女儿也要搏一搏。” 留住陆渊,陆雪菡把清晨对风玦说的“报恩条件”重复了一遍:赐婚。赐婚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风玦与陆雪菡。 “菡儿,婚姻大事可不是闹着玩儿,你不想嫁入皇家,爹理解。但你要嫁给风玦,事出突然……” “爹,女儿与风大哥情投意合,更是患难见真情,爹应该为女儿感到高兴才是。风大哥衣冠楚楚,德才兼备又文武双全,还能与爹和女儿相谈甚欢,难道您对这个女婿不满意?” “如此,呵呵,为父自当鼎力相助了!” 菡儿啊,为父只愿你说的都是真心话。那风玦是个不错的年轻人,他若敢冒着被杀头的危险请皇上赐婚,那为父说什么也会支持你们的。 ☆、联姻求和 兀笙昏昏沉沉地趴在床上,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了。 一回到风府,身上的伤口就被雨昭重新清理过了,还要防着纤纤,不能让她进屋看到他的女子之身。 纤纤对他的关心他明白,但他不能尽数收下,更不能告诉她真相。 以纤纤单纯的性子,不适合知道那些复杂的事情。兀笙只能让雨昭把她劝回去,他真的没有力气来时刻防备了。 天已经大黑了,玉妖娆从田番口中得知新上任的风都护在郊外遇袭受伤的消息后,借由身体不适哄了他离开艳香居,然后独自一人来了风府。 雨昭开门后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引她到了兀笙的房间外。 “公子,你还醒着吗?玉姑娘来看你了。”雨昭敲了门,等待着回音。 自家公子现在的模样,只要是心细的人一看便能识破他的身份。可来人是玉妖娆,雨昭拿不准公子会不会让她进屋,所以得先敲门问了来。 又接着敲了几下门,屋里的人还是没应声。 雨昭推门进去,就看到兀笙眼巴巴地望着门口:“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人既然醒着,干嘛不回我的话呢?真是的,害我以为你怎么了!” “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真的是玉姐姐来了。”兀笙嘿嘿地笑了两声。 “是啊,你的玉姐姐来了,要让她进来么?” “当然了,雨昭你帮我把被子拉上来一些!”为了不压着伤口,被子只盖在了腰部上面一点的位置。 “好,玉姑娘进来,我就不守在外面了,免得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害臊!”雨昭一边整理着被子,一边嘀咕。 “……”兀笙满头黑线,说的好像他跟玉妖娆是在偷情一般。 “风儿,伤得重吗?”玉妖娆坐在床边。 “几处皮外伤,过几天就好了,玉姐姐别担心。”兀笙伸出完好无损的右手,拉起玉妖娆的右手放到唇边吻了吻。 “让我看看。”怎么可能不担心?自己喜欢的人受了伤,哪有不担心的理。 “雨昭都帮我上药包扎了,玉姐姐是要看什么?需要风儿宽衣么?” “你呀,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不正紧了。这个时候还有力气说笑,说你是小混蛋一点没错。”玉妖娆戳了戳那人的额头。 “风儿是因为看到玉姐姐,所有的痛就都不痛了。”这个算不算甜言蜜语? “学坏了。” “玉姐姐不喜欢?”某人介是学会撒娇了? “只要是你就好。” “嘿嘿,我只要你好。” 某人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成功把头枕在了佳人的腿上。怪不得俗话说“牡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77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77 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兀笙算是体会到了。 “今晚留下来陪我好吗?”受伤的人都是脆弱的,兀笙也不例外。他想这个女子能陪在他身边,哪怕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足以让他感觉不到痛了。 “我等你睡着了再离开。”玉妖娆没有答应他。 今晚来看他就已经是小心谨慎了,要是再待上一整晚,主公那边肯定会起疑。 兀笙的脸上难掩失望之情,说了句“好困”便抓着玉妖娆的一只手放在脸旁,像宠物般亲昵地蹭了蹭,很快就睡着了。 夜深人静,连雨昭都睡了,府里也没其他下人。 玉妖娆很想守在这里,她害怕这个人会再受到伤害,更害怕他所受的伤害是自己给他带来的无妄之灾。 玉妖娆没有走大门,翻墙而出。不多远的一棵大树下有个人正等在那里。 “怎么,心疼了?” “别让我知道是你做的!”笑了几个月的花魁冷了脸,她还得感谢风儿,让她的这些笑脸很多都成了发自内心。 “玉姑娘太看得起在下了,我可没那闲工夫陪小孩子玩儿捉迷藏的游戏。” “那最好不过。” “今天给你一句忠告:我们这样的人,情.爱之事可万万碰不得,小心玩儿火自焚。”碰了之后就有了软肋,这可是致命的软肋。 “那是我的事。说你的来意吧。”玉妖娆已经碰了,但她在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去妄想长相厮守。 “我是来传达主公的指令,菩桑使者已经入京,计划该正式实行了。玉姑娘有的是时间磨蹭下去,但令尊的命可没那么多时间来耽搁。” 玉妖娆立在原地,回头看了看院墙才隐没在了夜色中。 一边是与自己血浓于水的父亲,一边是自己的心上人,这条曲折坎坷的人生路,前不见曙光,后不见退路,可她不能悔。 太傅家的千金被掳,新上任的风都护舍命相救一事,传遍了朝廷上下。 皇上恩准风都护在家静心疗养,并赐予他两日后宴请菩桑使者的国宴席位,要知道有资格入席国宴的可都是正三品及以上的官爵。 皇上的圣谕一出,百官就开始七嘴八舌了。 这风玦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兵部都护,救了人不是什么稀奇事。即使他救的是什么太傅之女,论功劳也不足以让他宾至国宴。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陆雪菡和风玦两人当中,必定有一人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不是旁人能及的。 陆雪菡可以成为皇上的女人,而风玦可以成为皇上的得力臂膀,或者皇上想要的本就是将鱼与熊掌同时收入囊中? 部分菩桑使节因水土不服卧床不起,太医诊治后,说他们需要两三天的时间来调理身体和适应京城的气候,因而这接风宴也得延迟几天。 来的是菩桑大王子阿塔齐,也是阿尔玕唯一的亲生儿子,另还有一名义子。 阿塔齐作为先行使臣,总共只带了三十三名王宗侍卫随行,真正的求和队伍则是扎营于边境的晨黎公主。 第一天觐见炙兖皇帝的时候,阿塔齐就将联姻求和的夙愿托出。 之所以没有让自己的妹妹随同进京,也没有当着炙兖大臣的面提出,是为了顾全晨黎的声誉。 他这个妹妹是全族人的骄傲,就算是联姻也要嫁得风光体面。 几个月前,炙兖国内的百福楼被毁、千崇阁几位阁老中了十日断魂而亡,种种证据都表明这两件大事与菩桑脱不了干系。 菩桑没有办法查明真相,为了避免民族生存的内外交困,只能忍气吞声前来议和。 在床上躺了两天一夜,兀笙睡足了觉。 柳纤纤寸步不离地跟着雨昭,陪她抓药,陪她熬药,陪她伺候兀笙洗漱,因为只有跟着雨昭她才能多见兀笙几眼。 有莽肃的诸多良药在身,伤口好的自然比较快。 雨昭帮兀笙把浑身上下都打理好后,一同在院中晒太阳。柳纤纤则忙里忙外端来了各种点心和水果,谁让家里没有佣人呢。 不过,她做这些也是乐在其中。 但是在柳纤纤又一次做了糕点向兀笙示好受挫后,兰儿见自家小姐委屈回房,憋了一肚子的怨气终于爆发了。 “风公子,小姐对你的好,你为什么就视而不见呢?老爷夫人不在了,小姐把你当做她唯一的依靠。为了你,小姐她摈弃了所有的骄傲,所有的尊严,连下人的活儿她也愿意为你做,我真替小姐不值!” “公子,你这样对纤纤,是不是太残忍了些?”兰儿也走后,雨昭才说话。 “如果我不喜欢她却接受了她的情意,那更残忍。” “可毕竟纤纤才十几岁。而且,她真的很可怜了。”雨昭啊,你忘了你家公子的年纪也是十开头的么。 “雨昭,谁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在别人的羽翼下生存,纤纤她需要自己成长起来。如果我们现在作为她的朋友都不帮她,那么以后她在外面如何能自食其力?当然了,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但要学会拿得起放得下。” “哦,公子说的总有理。”感情方面,雨昭是他俩的外人,也插不上手。 “对了,今晨鹊儿来过了,说是替玉姑娘来问问你的伤势,还说玉姑娘这几日被花妈妈看得很牢,所以不能来看你了。” “是吗,也没什么。”兀笙惆怅了。 花妈妈哪里能管得住玉姐姐,多半是那个田番对玉姐姐不依不饶地纠缠,玉姐姐不想让田番来骚扰他罢了。 陆雪菡来看望兀笙,那日向他提出的“请求”还没有得到回复,而明日就是为菩桑使臣接风的国宴,皇上还特地让父亲携带她这个女儿一同出席,可见皇上的用意。 “你的气色好多了,明日参加国宴会有问题么?”嘘寒问暖了一番,陆雪菡直接切入正题。 “呵呵,只要圣上别叫我去以武会友,那还能有什么问题。” “皇上知你负伤,又怎会让你上场?不过是想重用你,所以特许你入宴观察,接触国家大事,也好将来能忠心为他铲除异己。”得知兀笙不是男子,陆雪菡与之相处起来更是随意,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 “雪菡这番话若是让外人听了去,恐怕不妥。” “我既敢说,就不怕传进他的耳朵。”陆雪菡自信地微笑,“父亲是他的授业恩师,故而我与他自幼相识,彼此了解渗透。坐在这个位子上,他肩负着予以黎民百姓太平盛世的重任,然而奸佞之人从中作梗,从他七岁隐忍至今,其中辛酸不是谁人都能明白。” “自古以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挨得过千难万阻的帝王,才能够成就千秋霸业。”今天的陆雪菡,让兀笙觉得有些陌生。 “呵,如果这千秋霸业要以生灵涂炭的战争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78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78 为代价,雪菡实在不忍看见。”陆雪菡锦心绣肠,却没有勇气指点江山。 “妇人之仁当是如此,所以历来君王和将领也都是由男儿担任。雪菡,没有谁希望看到生灵涂炭的血腥屠杀,但这是朝代更替的代价,也是走向统一的必经之路。” “我知道,我只是不想成为这条血雨腥风之路的棋子。”皇家无情,南赫铭想娶她不过是为了利用她,陆雪菡如何肯。 “雪菡,我答应你就是了。” “风,谢谢你。” 答应陆雪菡,不是为了报恩,也不是为了作为陆雪菡帮她保守秘密的交换条件,而是兀笙不忍心让她羊入虎口。 聪明如他,已经猜到陆雪菡是皇上看中的女子,迟迟未将她纳入后宫,应该是考虑到朝堂几股势力的制衡。 南赫铭深藏不露,兀笙无法想象自己当众求他为自己和陆雪菡赐婚,会招致怎样的惨果。 跟皇上抢女人,他兀笙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自己的报仇还没步入正轨,就要为了一个女子置之死地而后生了,兀笙哭笑不得。 不过雪菡说的也没错,他只要求得皇上赐婚,一来既可以掩盖他的真实身份,也可以保住雪菡的自由之身,事后他们还能以清白之身和离。 二来他成了太傅的女婿,也是效忠皇上的人,皇上多少会留些情面,不至于事成之后过河拆桥。 跟一个女子成婚是兀笙想也没想过的,虽然她喜欢的师叔和玉妖娆都是女子,但他真的没想过可以女子跟女子成亲,这也是他总觉得自己的感情有些卑微的原因。 陆雪菡宁愿成亲再和离,不顾名节、不怕死都要为自己的真实意愿而争取。 能如此捍卫这份勇气的,世间女子有几人? “李司戎,朕命你查的东西可有结果?”御书房内,南赫铭屏退了所有太监宫女,守在门外的是忠心不二的沈公公,守在暗处的是只听命于他的死卫。 “回皇上,人已找到,不过……” “不过什么?” “臣晚到了一步,那些贼人已被灭口。” “查出他们的身份没有?”南赫铭对此并不吃惊,敢对陆雪菡动手,不管事成与否,那些人都是活不了的。 “这伙人表面上是盘踞在苍陵山的贼匪,但据臣所查,他们并未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勾当。” “既是如此,官府可有备案?”官府若连京城边上有贼匪都不知道的话,那也太形同虚设,南赫铭不介意对其严厉整顿。 “皇上英明。臣带人搜遍了他们在苍陵山的寨子,一无所获。唯一的线索便是他们此前在官府的立案,可惜,与那份立案有关的卷轴也不翼而飞了。” “呵,官府的东西也能轻易地不翼而飞。李正为,这个线索可不比那份卷轴差。” “文库的立案自然是受到精密保护,而独独这一份卷轴不知去向就更加可疑,只是……”只是牵扯出朝廷命官的话,李正为还不能断定皇上是不是要借此清除。一旦查下去,很可能会惹得狗急跳墙。 “你知道朕不喜欢吞吞吐吐之人。不必有所顾虑,只管去查,朕要的是手握证据一网打尽,而非杀鸡儆猴。” “臣明白。”皇上的意思就是只收集证据,不能撕破脸。 “还有,倘若查出来的证据真的与田氏有关,也切莫打草惊蛇。太傅和雪菡知道朕的处境,他们会理解的。你只需向太傅言明实情,并告诉他,朕不会让雪菡白白蒙受冤屈。” “皇上的良苦用心,臣敬服。” “今夜国宴款待菩桑使者,李司戎安排好内外部署,切不可掉以轻心。没事上奏,你也退下吧。” “臣领命,请皇上放心!” 召见完李正为,南赫铭一双眼光射寒星,唤了沈公公进来,命他摆驾盈香殿。 这个女人很适合用来撑场面,也能安抚某些人的心。不过等他的皇后归位,届时就轮不到她来耀武扬威了。 ☆、赢得赐婚 炙兖国宴规模盛大高贵,程式复杂,礼节周全,更有山珍海味多达上百种。 皇上携盈贵妃入座主位,主位两侧的首席分别是正一品官位的四位重臣。菩桑王子阿塔齐坐于主位左侧的次席,即田丞相的下方。 “朕今日设宴款请菩桑使臣阿塔齐王子,一切以邦交之礼相待,诸位爱卿不必拘谨,大王子也莫要因为身在异乡而有所伤怀。君臣兴国安邦亦可享黎民之乐,今夜且不醉不归罢。” “臣等谢陛下隆恩!” “外臣阿塔齐,仅以此盅代菩桑国民谢陛下赐以邦交之礼。”阿塔齐弯腰拜礼,再仰头一干二净。 “大王子性情豪爽,颇有大将风范,不愧为游牧民族的好儿郎。”说话之人是盈贵妃。 兀笙的官位只能坐在最后边,远远看去,那贵妃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大美人: 一袭桔黄色的长裙,裙上绣着大朵的牡丹图案。银丝线在袖口与裙摆处勾出了几片祥云,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杨柳般婀娜多姿。 “爱妃所言甚是。朕素问菩桑国大王子雄姿英发,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田盈的话道出了菩桑与炙兖的悬殊地位,南赫铭听了当然高兴。 “陛下和贵妃谬赞了。”阿塔齐退回坐席,游牧民族就该受欺压? 想他菩桑的国土面积比腾南郡更大,却由于边塞气候难以耕种农作物,只能靠牛羊马等牲畜为食为商。 陆雪菡跟随其父位于首席,田昌和田盈见陆渊带女儿赴宴,也想到是皇上的旨意。二人事前均不知晓陆雪菡会出现在宴席上,相视一眼后,心下有了盘算。 “皇上,臣妾入宫后,还从未见过陆太傅的千金呢。今日共聚一席,也不给臣妾介绍介绍?”田盈言语适中地对南赫铭撒起娇来。 “呵呵,陆太傅,你可都听见了?”南赫铭手握酒盅,朝陆渊的方向举杯。 “臣女陆雪菡见过圣上、见过盈贵妃。”陆雪菡也是有眼力劲儿的聪慧女子,不需父亲说什么,便自个儿离席跪拜。 “雪菡免礼吧。”南赫铭这一声“雪菡”可让他身边的盈贵妃咬牙切齿了。对未出嫁的女子叫的如此亲昵,要再说他对这个女子没有爱慕之心,谁信。 “谢陛下。” “陆雪菡,你且抬起来头,让本宫瞧瞧。”别是什么狐媚之姿才好。 “是。”陆雪菡依命抬起头来,镇定自若,今日的她与往日并无不同,花哨的妆扮只会令人落入俗套。 “好一个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的美人胚子!”田盈赞了这么一句,又对陆渊说道,“陆太傅,你可把自家女儿藏得够深,这么大了也舍不得讨个乘龙快婿。女儿家的大好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79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79 年华正当此时,莫过了双十方才想起为女儿的终身大事筹谋,那可就是你这个父亲的不是了。” “娘娘说的是。”陆渊坐在位子上答话。 “呵呵,只不过内人去世得早,唯一的愿望便是希望小女能为自己的将来做主。是以老臣尊重内人遗愿,不怎么干涉小女的终身大事。她什么时候有意中人了,什么时候想嫁了,老臣都是支持的。” “雪菡能有你这样的父亲,当真是身在福中了。”陆渊的话让田盈有些感慨,作为官家女子,譬如她自己,何时有权为自己做主过? “太傅心慈仁厚,多年来对朕的教诲,朕都铭感于心。恩师,朕理应敬你一杯才是。” 沈公公为皇上斟满酒,南赫铭双手持杯表示对陆渊的敬重,他这样做不过是想岔开围绕在陆雪菡身上的话题。 皇帝敬酒,陆渊起身回敬道:“圣上言重了。” “大王子,本宫想听你说说,这菩桑的女子与我炙兖的女子,有何相异之处?” 田盈并未就此放过拿陆雪菡找话,最好是能撮合了她与其他人的婚约,省得入宫来成为她的绊脚石。 “回贵妃娘娘的话,外臣以为天下女子就好比百花齐放,皆是各有千秋。倘若真要一概而论,便是对天下女子的不公了。”阿塔齐三十而立,相较于擅长武术的妹妹和义弟,他的优点是能言善辩。 “传闻大王子是个惜花之人,果真不假。”田盈呵呵笑了笑,只将那阿塔齐的注意力牵引到陆雪菡身上,见好就收。 “这样吧,本宫听闻菩桑男子的习俗舞蹈很是奇绝,不如就由雪菡抚琴,大王子舞上一段如何?” “爱妃的提议甚好,哈哈哈,朕也很有兴趣一睹大王子风采,大王子可别拒绝!”菩桑的王子于炙兖国宴上献舞,又是一件扬国威的快事。 “臣却之不恭。”“臣女遵旨。”阿塔齐和陆雪菡一前一后答道。 在菩桑,祭天仪式或者是民族重大习俗之际,都会由族中的权贵壮年来完成习俗舞蹈。 这种舞在菩桑是一种神圣高贵的象征,能有幸跳此舞的人,也会得到全族人的尊敬。阿塔齐是菩桑国主之子,身份尊贵,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格来跳这个舞蹈了。 炙兖国的人怎么想,他不甚在意。这个节骨眼上,小不忍则乱大谋。 宫人在殿中摆好了古琴,陆雪菡优雅地坐于琴前问道:“请问大王子,需要以何种曲调相配?” 阿塔齐在开宴时就端详了对面的女子,贵族身份是其次,阿塔齐欣赏的是她身上独有的一份恬静淡然。这样的女子,在菩桑百里挑一也难有。 不可否认,阿塔齐被她吸引了。 不是因为他是一个男人而垂涎陆雪菡的美色,是因为他真的很久很久没有为一个女子动心了。 回敬道:“习俗舞蹈源于祭天仪式,有劳陆小姐了。” 阿塔齐挑选了两名带来的侍从随他伴舞,人未动,曲先起。 琴音伊始,便宛如气贯长虹,而后更是以波澜壮阔、拔地倚天的气势循序渐进。时而带着穿透灵魂的清脆,渐急促如雨,嘈嘈切切。 菩桑人的穿着为劲装疾服,与此曲此舞相得益彰。 主舞之人曲臂回旋,衣摆随风荡起,身躯精壮健硕,其肩凌厉有力。身形蓄势而气场待发,旋转、跳跃、飞扬,臂张如鸿鹄,影过如旋风,实则力蕴其中…… “好!大王子所舞名不虚传,给朕开了个好眼界!”南赫铭率先拍手叫好,他是帝王,这点胸襟还是有的。 “皇上,您不觉得雪菡的琴技也毫不逊色吗?臣妾看他们二人第一次合作,便能有如此见长的默契,几乎可以说是配合得天衣无缝,实属难得。”阿塔齐多番将目光落在陆雪菡身上,田盈可是看得十分清楚。 “哈哈哈哈,太傅教女有方,雪菡是个何等柳絮才高的人儿,朕岂会不知?”陆雪菡能得到群臣的认可,有利于南赫铭宣布封后的喜讯。 菩桑的晨黎公主他可以娶,但只能是一名普通的妃子,养虎为患的事情还是不要做的为好。 “陆小姐知书达理、风华绝代,阿塔齐佩服不已。陛下,阿塔齐是带着全族人的忠诚前来求和,若陛下能对那外贼制造的无中生有之事网开一面,接受菩桑的敬献,重新开启炙兖国与菩桑国之间的通商大道和通婚坦途,菩桑民族定会为陛下歌功颂德,世代以敬奉炙兖为荣!” “大王子所言,朕还需在朝堂之上与众位爱卿稍作商榷。朕虽为一国之君,但这国却不是朕一个人的,朕做的每一个决定都要秉着以民为本的出发点,万不可草率允诺。”南赫铭迂回道。 “陛下能为天下黎民百姓考虑,实乃一代明君。外臣不敢欺瞒于陛下,斗胆有个不情之请。”盈贵妃言语间的有意撮合,阿塔齐也想顺路走走看。 “两国邦交出现裂缝,非朕乐见,大王子的不情之请可要斟酌一二了。” “今日有幸与陆小姐琴舞献艺,外臣已被深深折服,心生倾慕。外臣知陆小姐仍待字闺中,如果炙兖能与菩桑冰释前嫌,外臣愿以一座城池为聘礼,迎娶陆小姐为我菩桑的大王妃。”阿塔齐语惊四座。 割让城池,是阿塔齐来炙兖之前与其父等人商量过的计策,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们只能委曲求全。 这个陆雪菡虽是官宦之女,比不得皇室尊贵,但绝非平常女子。而菩桑此举嫁了晨黎公主,大王子若能娶回一位炙兖王妃,算不算有失有得? 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除了田盈依旧媚眼生花,坐等着看好戏上演。 南赫铭手指一下一下的点着龙椅扶手,一座城池? 哼,朕若想要,何须用雪菡去换! “呵呵,大王子有所不知,雪菡的父亲是朕的恩师,亦是朕的辅政大臣。朕向来尊重太傅的意见,也一并尊重雪菡的意见,何况朕……” “何况臣女已经心有所属!”陆雪菡挺直腰背跪下,她的人生不需要南赫铭来摆布。 风玦,你可有勇气站出来? “君子成人之美,大王子不该强人所难。”兀笙见状离开席位,上前跪在陆雪菡身边,“臣风玦拜见圣上、拜见盈贵妃!” “风玦?你就是本届的武魁首?”田盈对后宫之外的事情了解不少,父亲暗中已经跟她提起过这人好几回,前几日破了她刺杀计划的也是这位风都护。 “正是下官。”兀笙应道。 “大王子你也听到了,朕可不想做一名为了而牺牲女子婚姻的昏君。”南赫铭以为兀笙是给他救场的。 “陛下,陆小姐嫁于臣,臣可许诺陆小姐一生的正妃之位。他日如果外臣有幸继任国主,那么陆小姐便是菩桑的王后。”阿塔齐做最后的阐述,他知道没戏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80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80 了。 “呵呵,这件事情大王子还是宴会过后再私下征求雪菡吧,朕不做这个主。”南赫铭认定陆雪菡是不会愿意远嫁菩桑的,一定不会。 “大王子远见卓略,陛下,此举有利于稳固两国邦交,臣恳请陛下为大局着想。”田昌起身进谏,把陆雪菡嫁出去,也是给他的女儿扫除障碍,“陆太傅、陆小姐,你们不会为了炙兖连这点牺牲都做不了吧?” “陆太傅父女一心为国,忠贯日月,请皇上明鉴!”兀笙义正辞严,伏地一拜,“臣与雪菡两情相悦,是臣不愿雪菡牺牲幸福,请皇上降罪!” “臣女愿与风都护一同领罪!”陆雪菡随兀笙叩首。 “放肆!”田昌出声呵斥,“事关两国邦交,岂容你们二人恃宠乱政、公然败坏朝纲!” “皇上,这可如何是好?我朝官员竟与菩桑王子为了一个女人而当堂起了争执,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成了天下人的笑柄?”毫无疑问,田盈这番话就是说给南赫铭听的。 现在不是陆雪菡嫁风玦或者嫁阿塔齐的问题了,而在于皇上不可能拉下脸面,来宣布迎陆雪菡进宫的消息,担上与臣子抢女人的昏庸之名。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南赫铭的估算范畴,兀笙跟陆雪菡唱的是哪一出? 南赫铭怀着侥幸的心态,希望他们只是为了敷衍大王子而逢场作戏。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那就真是可恶至极,完全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田昌与田盈的一唱一和,也着实可恨。 忍耐了这么久,为的就是顺理成章的将皇后之位交给陆雪菡,事到如今反被田家先发制人。南赫铭的怒火在堆积。 “请陛下息怒,外臣无意触犯龙颜,也无意逼迫陆小姐。外臣自知有罪,收回刚才的话。”阿塔齐小瞧了陆雪菡的份量,这个时候退一步给南赫铭台阶下,博得他的好感,求和就更有望了。 “还是大王子识得大体,朕甚感欣慰!”阿塔齐的退让正中南赫铭的下怀,摆了摆手。 “田丞相对此事也不必较真,年轻人对于情爱之事难免一时冲动,算不得恃宠乱政。风都护、陆雪菡,你二人平身吧,此事就此打住。”南赫铭和颜悦色地说道。 “臣,不敢起!”兀笙仍然跪得直直的,不带一丝惧色。 “风都护这是何故?”南赫铭喜怒不形于色。 “恳请皇上为臣和雪菡赐婚!”兀笙一字一句说的铿锵有力,这场赌注堵上了他破釜沉舟的勇气。 “臣入朝为官不久,虽无功绩在身,但早已将雪菡视如珍宝,对炙兖更是绝无二心。日后任凭皇上差遣,为炙兖金戈铁马、黄沙百战,在所不惜!” “臣女恳求皇上成全!”陆雪菡看向兀笙,看到了他神情的坚毅,也看到了他眼里的真诚。 “太傅大人,作为雪菡的父亲,你意下如何?”宽大的袖口没能遮盖住南赫铭青筋暴起的手,五指扣住扶手,随时会震裂。他以为陆渊不敢违逆他,儿女的婚姻大事,当谨遵父母之言,只要陆渊不许…… “既然是小女自己选择的夫婿,老臣并无异议。”陆渊许可了。 “哈哈哈哈,好,好,好啊……”南赫铭怒极生笑。他一直信任的陆太傅都反了,这世上再没有任何人是值得他南赫铭用心相待的了。 “皇上这是答应了,你们二人还不谢恩!”田盈见风使舵,故意曲解南赫铭的意思。她才不管事后南赫铭会如何置气,这件事一旦在众目睽睽之下有了个了结,皇帝也不能再出尔反尔。 “臣(臣女)谢主隆恩!”两人齐叩首。 ☆、玉姐姐怒 抢“妻”风波就这么结束了,兀笙和陆雪菡各自回到席位坐定,但他们的内心不如表面那样波澜不惊。 冲撞了皇上,怕是没那么容易就能度过这一劫的。 兀笙为了赢得赐婚,把命都搭上了。自己亲口承诺的为炙兖征战天下,来日皇上要他去奔赴前线,他连眉都不能皱一下。 胜券在握的战争他得去,送死的战争他也得去,全朝的官员都可以为皇帝作证! 风都护成了陆太傅的女婿,周边几位官员纷纷举起酒盅向他道贺。谁都知道陆太傅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攀上了这根高枝儿,前途无量。 一连饮了好几杯伴随着祝贺之词的酒,兀笙斜眼朝左前方看过去,阿塔齐像个没事人一样,悠哉游哉地品尝着美酒美食。 兀笙觉得自己像中了圈套,是田昌? 一件事还没理完,另一件事更让兀笙傻眼了。谁能告诉他,为什么玉妖娆会出现在宴会上? “皇上,这位舞姬可是臣妾的弟弟费尽心思才寻来的可人儿,为了在国宴上不让君臣失望,她还特别练习了些新鲜花样儿呢。”田盈为自己的弟弟邀功道。 让玉妖娆进宫献舞也是得了田昌首肯的,不然以田番那等子上不了台面的人,哪里能随便跟他的贵妃姐姐联系上。 田番这样做,是为了让父亲和姐姐对玉妖娆刮目相看,好为他娶玉妖娆进门做铺垫。 田昌和田盈同意这样做,则是为了利用玉妖娆。 一个青楼女子,皇上再喜欢也不会将她纳入后宫。但如果这个青楼女子能够暂时把皇上的心勾住,也能缓冲一些时间,好让他们想到对策来谋取皇后之位。 只有田番那个傻冒加蠢货,赔了夫人又折兵还不自知。 “也只有爱妃有心了。朕突然感觉身体有些不适,就不在这儿陪各位大臣了,爱妃你可要代朕好好款待菩桑使节!”南赫铭就干脆把这摊子丢给田家,拍了拍田盈的手背,“朕在盈香殿等着爱妃!” “臣妾一定会主持好宴会的,皇上您就放心地休息吧,晚点儿臣妾再回去伺候皇上就寝。” 请来的美人儿,皇上连看一眼的心情都没有了,可见陆雪菡的赐婚之事触及了他的逆鳞。他们的目的达到了,玉妖娆这一段就变得可有可无。 南赫铭离席后,田盈下旨命玉妖娆照常献舞。 玉妖娆从兀笙眼前经过,跟一群伴舞的舞姬走到中央。随着乐曲翩然起舞,所谓的新花样自然由于皇上的离去而作罢。 至始至终玉妖娆都没有看兀笙一眼,蒙着面纱的她就像是在艳香居表演时一般勾人魂魄。 而兀笙,仅仅只是她众多的爱慕者之一。 宾之初筵,温温其恭。其未醉止,威仪反反。曰既醉止,威仪幡幡。舍其坐迁,屡舞仙仙。 玉妖娆献完舞就被送回了艳香居,田番早早地等在那里,静候佳音。 “今晚的宴会如何?我父亲和贵妃他们对你的表现可有评价?想必妖娆美人儿一定又是出尽了风头吧。”田番搂住玉妖娆,手不规矩地在她身上乱摸。 “丞相和娘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81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81 娘都是极其高贵的人,哪里会屈尊与我这样的风尘女子说话。”玉妖娆拉住田番的手,装作受了委屈的模样推开他。 “美人儿可是受气了?”田番厚着脸皮贴上去,“你是我田番喜欢的人,不用看他们脸色!” “说的好听,妖娆也是有自知之明的,我是什么下贱身份,对任何人任何事自当懂得礼让三分,做不到田公子你那样。”与田番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玉妖娆言语凄凄。 “唉,妖娆是在怪我了,”田番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那声音响亮绝非作假,“相信我,我一定要给你名分,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 “别这样说,你要是忤逆了丞相和贵妃,他们怪罪起来,妖娆如何担待得起?到时若再连累花妈妈毁了艳香居,妖娆死一百次也赔不起。田家这个豪门,妖娆无福消受,田公子就放了妖娆吧。” “不行,不能放!”田番双手握住玉妖娆的一只手,不带情.欲地亲了亲。 “美人儿,我是真心喜欢你,真心想让你跟我过一辈子。你等我,我现在就回去想办法!”田番地走了,这是他唯一一次像个大丈夫。 玉妖娆把自己泡在水中,想要洗净身上的风尘气息。 成天混在各色男人堆里,她都快找不回自己原本的味道了。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好肮.脏,她拼命的揉.搓起来! 风儿,你在宴会上说的那些话可都是出于本心?你和陆雪菡两情相悦,那我又算什么? 沉入水中,赤果的身体被水包围着。 她不恨,也不怨,因为她早就明白风玦是不属于自己的,不是么? “姑娘,花妈妈给你置办的几套新衣裳已经洗好晾干了,我可以进来吗?”鹊儿在外边敲门说道。 “进来吧。”玉妖娆从浴桶中出来,往身上裹好衣衫,走出屏风。 “花妈妈说,这些个衣衫让你在以后的表演时穿上,说姑娘你如今是在御前献过舞的人,今非昔比,肯定会有更多的人前来捧场。”鹊儿把衣服放在妆台旁边,把花妈妈的话转述一遍。 “入了一回宫就能登上枝头做凤凰么?花妈妈未必也太心高了些。”那几件衣裳不是一般的透明和暴露,花妈妈还真当她是任人鱼肉的“花魁”了么? “花妈妈还说了,说姑娘若真的不喜欢田公子,那就不要再勉强了。等姑娘这回名声大震,还怕等不到更好的归宿吗……”这些都是花妈妈的原话,鹊儿不想说也得说。花妈妈盯得紧,她不好好办差就会被处罚。 “她要表达的意思我都收到了,鹊儿你也别紧张,我知你的难处,不会怪你。” “谢谢姑娘的善解人意,鹊儿真是三生有幸才能碰到你这样好的主子。”鹊儿帮玉妖娆擦着湿漉漉的秀发。 “也不知风公子的伤势好转了没有,许久未见他到艳香居来了。”风玦近来都是半夜爬窗幽会佳人,鹊儿自然是没看见他,所以才这么问起。 “别提他了吧,年轻气盛的公子,到这种地方来也不过是图个新鲜。新鲜劲一过,哪里还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说到这里,玉妖娆的心口一紧。幸福的感觉她尝试过了,现在该尝试痛苦的感觉了吧。 “鹊儿不认为风公子是那样花心的人,他对下人和陌生人都可以事事维护,又怎么会辜负姑娘对他的好呢?” “表里不一的人不计其数,我们不能轻易被一个人的外表所蒙蔽,到头来吃亏的只会是自己。”玉妖娆好似在劝诫鹊儿,又好似在自言自语,然后叫了声“鹊儿?” “嗯?姑娘有什么话要说吗?”鹊儿擦拭头发的手停下了动作,看着镜中的玉妖娆。 “你想离开艳香居吗?”玉妖娆也看着镜中的自己和鹊儿,淡笑着缓缓道来,“我帮你赎身,你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吧,简简单单平平淡淡。” 盈香殿内,充斥着浓浓的淫.靡气息。 南赫铭又一次将田盈当作了那个三番五次惹怒她的女子,狠狠地将她压在身下,一遍一遍地奋力冲刺着。 大手包裹着的柔软被挤压变形,女子放.荡地申吟,全身心地迎合。 足足做了半个时辰,南赫铭精疲力竭地从女子身上翻了下去,鼻息粗重地躺在床上,激情尽退。 或许一直以来,是自己对陆渊父女纵容过度了? 田盈像蛇一般缠上了南赫铭的身子,他今晚的表现让她甚为满意,不如以前那样谨慎和伪装,如火的热情几欲将她吞噬。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忽略了做任何防止她怀孕的措施。 陆雪菡名花有主了,菩桑的番邦公主更不可能入主炙兖国的凤凰殿,等田盈自己怀有了身孕,皇后之位还不手到擒来? 南赫铭不高兴,她田盈可是高兴得很! 宴席散后,兀笙与陆太傅父女一同离开皇宫。他现在可是陆太傅名义上的女婿了,“一家人”走得近是应当的。 “风玦、菡儿,你们今天这样做也太铤而走险了,把皇上逼至此,难保让他对我们失了信任。你们二人切记,往后做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尤其在皇上面前。” 陆渊不是个有野心的人,倒也不怕被冠上什么谋逆大罪,只是经过此夜,皇上必定不会再像以前那般信他了。 “爹,女儿知错了,风大哥也是被女儿逼出来的,您就别再责怪他了。” “太傅放心,风玦既敢站出来,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糊涂!你才当了都护,现下又与我儿有了婚约,怎可如此轻贱自己的生命!”陆渊不轻不重地责骂道。 “太傅教训的是,是风玦失言了。”遇到陆渊后,兀笙才体会到了被一个长辈管教的感觉。怎么说呢,这是一种被重视的感觉。 “老夫已年过半百,朝廷新人辈出,也不需要老夫再出什么力了。唯一的指望就是菡儿能嫁个好归宿,也了了她娘亲的遗愿。”陆渊叹着气拍了拍风玦的肩膀,“你只答应老夫一点,善待我儿!” “风玦保证,但凡雪菡想要的,只要是风玦给得起,风玦都愿意给!此生她若不离,我便不弃!”兀笙的誓言没有建立在情爱之上。 “有风大哥的这番话,雪菡别无他求。”为什么自己会对风玦的话隐隐开心呢?而且脸也在发热。 送别完陆家父女,兀笙驾着御风往城门的方向去了,也是艳香居所在的方向。他必须要跟玉妖娆解释清楚,不能让她对自己有所误会,不能让她独自承受悲伤。 窗户被“咚咚”叩响了,玉妖娆躺在床上装作没听见,她就猜到了风儿今晚会来找她,可是自己想见又不想见。 这样生闷气的情绪发生在自己身上,玉妖娆还真有些不适应,情爱磨人。 “玉姐姐,你若不开窗,我可就去正门破门而入了。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82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82 ”说是这么说,当然是不会去破门的,“玉姐姐,你再不开窗,我真的就要掉下去了。” “玉姐姐,今晚的月色不错,你打开窗看看吧?” “玉姐姐……” 兀笙在窗外找各种滑稽的理由让玉妖娆开窗,可屋内的人就是不予理会。不过你还别说,见那人泼皮耍赖,玉妖娆都忍不住自个儿笑了。 “玉姐姐,我的肩好痛,伤口……”后面的话还没说完,窗门就打开了,果然苦肉计才是最有用的。 “明知道自己身上有伤还要胡来,你诚心想气我,是不是小混蛋当上瘾了!”玉妖娆嘴里骂着,眼睛却忍不住往那人的肩膀看去。 “玉姐姐,是我错了,你别生气。”兀笙一进屋,啥也不管就抱住玉妖娆。 两个人在窗户边上静静地拥在一起,玉妖娆回抱住兀笙,靠在他怀里什么都不去想。只有在这个人面前,她渴望被他呵护,被他在意。 兀笙喜欢玉妖娆身上的味道,刚动了怀心思想亲吻香唇的时候,却被玉妖娆伸手推开了。 第一次,这绝对绝对是第一次被她推开。 “田番送你进宫,是何居心?”由于被拒,兀笙受了挫,语气闷闷不快。 “田公子什么居心也没有,他只是想让我在他父亲和姐姐面前露脸而已。”玉妖娆走回床榻,她不是厌恶兀笙亲她,是还在为宴会上的“赐婚”一事而闹心。 “露脸之后呢?”兀笙一步一步逼近,“你就要嫁给他吗?” “我嫁不嫁,干风儿什么事呢?你今天求得了皇上赐婚,成亲后就可以跟太傅千金双宿双飞,仕途一片光明,是我该恭喜你才对!” “这是你的真心话?”玉妖娆喜欢自己,兀笙敢肯定,所以今晚她才故意不看自己,所以她现在才故意气自己。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玉妖娆反问道。 “如果是,那么我从此往后再也不会来骚扰玉姑娘。”兀笙双手抵在床栏上,把玉妖娆圈在自己和床栏中间,“如果不是,那么这辈子我就赖上你了!” “你无赖!”兀笙霸道无理的话让玉妖娆又气又好笑。 “看来玉姐姐是同意我赖上你了……”兀笙狡黠地一笑,直接吻住了玉妖娆的唇,不让她再说出什么口是心非的话。 “唔……”玉妖娆由最初的抗拒变为接受,即使兀笙对她是口腹蜜剑,她也认栽了。 两舌缠绕难舍难分,所有的委屈和气恼都融化在了甘甜的金津玉液中。 兀笙的手环在玉妖娆的腰间上下抚.摸,卷住她滑滑的舌头,跳起了欢快的舞蹈。玉妖娆的身体轻飘飘的,仿佛置身于云端般,令她沉迷。 ☆、我喜欢你 激吻过后,二人均面色潮红。 兀笙紧紧地把玉妖娆抱在怀里,怕她会离开自己,因为他决定要告诉她赐婚的真相,决定要袒露自己的心迹。 “风儿,你喜欢我吗?”胸口还在剧烈地起伏,玉妖娆的心经过百转千回的历程,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个她想知道答案,又不敢知道答案的问题。 “玉姐姐,你先听我说。”兀笙没有回答玉妖娆的问题,而是解释关于赐婚的内幕。 “我求皇上赐婚不是因为我喜欢陆雪菡,也不是因为她喜欢我,而是因为我和她可以通过这桩婚事彼此获益。” “是什么利益,需要用成亲来获得?” “雪菡是皇上相中的女子,如果我们不这样做,不出一个月她就会成为炙兖国的皇后。” “皇后乃一国之母,是炙兖国身份最尊贵的女子,是天下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风儿为何阻扰?难道她不想登上凤座?” “梦寐以求吗?那玉姐姐你呢?是不是也想坐上那个位子?” “不想,因为我不需要。”玉妖娆摇了摇头。 “这就是了。”兀笙亲了亲玉妖娆的眉间,“雪菡她最大的心愿,是能够自主地支配自己的人生,宁死也不愿被锁在皇宫这所囚牢之中。” “京城与她般配的贵族子弟不胜枚举,为何非得是你?”风儿你可知,我最大的心愿也是能够为自己的人生做主。 “因为,她发现了我不为人知的秘密。” “所以,她以此要挟与你?” “雪菡不会如此卑鄙,她已经答应了帮我保守秘密。” “那你为什么还……” “我这么做,只是礼尚往来。陆太傅和她帮了我很多,我也该有所回馈。” “你的回馈就是以身相许?” “玉姐姐吃醋了?”兀笙飞快地亲吻了怀中人儿的嘴唇,“恩,味道好酸。” “那个秘密对你来说很重要吗?”玉妖娆无视某人的调笑。 “可以很重要,也可以无关紧要。玉姐姐,我不想再骗你了。”兀笙执起玉妖娆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这样的风玦,你,能接受吗?” 向玉妖娆展示了自己身上最大的秘密,兀笙如释重负。 手中触碰到那不易察觉的柔软,让玉妖娆羞红了脸颊,她捧住兀笙的脸慢慢凑近,主动吻上了他的唇:“傻瓜,早在你第一次闯入我的房间,我就知道了。” 她知道,她居然知道? 玉姐姐在亲吻自己,玉姐姐喜欢的是女儿身的自己! 兀笙此刻的心情欢喜得无以复加,加深这个吻,抱着佳人一个旋转倒在了床榻之上:“若风儿告诉你,在我心中还深深藏着一个放不下的人,你……” “我也知道。” 风儿,因为我不能陪你一生一世,所以我只要一份你的真心就足够了。 兀笙抱着玉妖娆说不出话来,这个女子什么都知道,无私地包容着自己,是前世修了多少的福气才能今生得到她的垂青。 温存不急于一时,兀笙单手撑在床上,一手自怀中摸出一个紫色锦囊。 “玉姐姐问我喜不喜欢你,这里头装的东西就是我对你的心意,听说这个月老庙很灵的。”两人的手十指相扣将锦囊合在手心。 口干舌燥的兀笙欺身而上,在红润的唇上辗转爱怜。 皓齿内鲜,兀笙不放过任何一颗贝齿,细细用舌头品尝,再深入吮吸着同样湿.热的丁香小舌。 空着的手抚摸着玉妖娆的发丝,顺着润.滑的发线一路往下,在遇到小山峰的时候停住了探索的步伐。那种柔软的触感,像棉花一般富有弹性,让兀笙爱不释手。 被爱.抚着的人儿身体酥软如水,兀笙恨不得自己可以与之相溶。 唇舌划过尖尖的下颌,再掠过优美的脖颈,唇手并用解开遮挡着无限春.光的衣裙,等不及沿途欣赏便含住了其中一颗花蕾。 上回尝过一次,意犹未尽。 玉妖娆动情的“嗯”出了声,一手与兀笙交握着,另一只手抱住兀笙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83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83 的头。 纤指插.入浓厚乌黑的发中,挤掉了束发之冠。那发丝犹如黑色瀑布悬垂下来,一缕一缕地洒在玉妖娆的肌肤上,酥.痒的感觉令她身心具醉。 松开扣在一起的手,转而握住另一边的山峰,爱怜地揉.捏。 拇指与食指拈住峰顶的珍珠,用指腹或轻或重地摩擦,珍珠随着手指的动作变得越加饱.满。 被揉搓的刺激感消逝了片刻,玉妖娆刚松口呼吸,便感觉到这边的胸口被温热覆盖。她攥紧了床单,并清晰地感受着手中锦囊的丝质纹路,这是风儿送与她的月老庙的祝福。 兀笙的掌心由于常年习武而磨出了茧,不厚但却能在抚摸平坦的小腹时,给玉妖娆带了别样难耐的酥麻感。 舌尖围绕着花蕾打转,在玉妖娆弓起身子攀上他肩膀的之际,拉扯到了左肩胛的伤口。 某人倒吸一口气的同时紧了紧牙关,受苦的自然还有被他含在嘴里的小花蕾了。玉妖娆强忍住“啊”了一声,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 那不是痛,而是一种舒服的折磨。 “是不是碰到你伤口了,让我看看。”玉妖娆托起兀笙的头,担心地凝视着他。 “嗯。”某人背对着玉妖娆坐起身,麻利地除去身上的外衣,再解开中衣滑落至肩膀以下,“应该不会再裂开了,就是有时还会有些疼痛感。” 玉妖娆撩开兀笙的黑发,拨至右肩,幸好左肩缠着的绷带上没有血迹:“风儿,不可再这般不知轻重了。” 伤口完好,玉妖娆也就放了心,帮他把衣服拉上来。 “伤口是轻,玉姐姐在风儿心中的份量才是重的。”兀笙转过身来环抱住玉妖娆,把下巴搁在她肩上,微微侧头,伸出舌尖调戏了一下小巧的耳垂。 “玉姐姐,我喜欢你。浮生若梦,你可愿与子成说?” 短短十几个字,竟如汪洋大海般灌注进了玉妖娆的内心,填得满满的。这是她有生以来最幸福的时刻,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兀笙吻去了玉妖娆眼角未落下的泪珠,也不逼她给自己答案,只是抱着她一起躺下。 玉妖娆不是普通的花楼女子,兀笙是知道的。 “等我们各自办完事,了了心愿,再执子之手,天大地大逍遥于世……”兀笙没有再用问句,而是在用陈述的语气构筑着一个美好的未来。 第二天,太傅府内。 “陆雪菡,你为什么要跟我抢风哥哥!你明知道我喜欢他,为什么还要跟我抢,为什么!”柳纤纤哭得雨泪带花,双手抓住陆雪菡的胳膊质问着。 兀笙参加国宴后一夜未归,柳纤纤第二日大早就去东苑等他,哪知等回来的是这样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她喜欢的人和太傅千金定亲了! 还让雨昭给府中多招些家丁和婢女,以后用得着。 用得着什么?用来伺候陆雪菡的么?他在说这个消息的时候,表情那么自然,完全不顾及自己的感受。 喜欢了那么久的人,不甘心地从山上追到京城来,以为可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可结果呢? 柳纤纤又一次被无情地抛弃了,她的心撕裂般的疼痛,却流不出一滴泪来,转身跑去了太傅府。 她在太傅府中住过一些日子,下人们都认得,所以没有阻止她跑进府中。直到冲进陆雪菡的房间,上前抓住她的胳膊,柳纤纤的眼泪才刷刷刷地涌了出来。 “纤纤,你别激动。”陆雪菡试图劝她冷静。 对于柳纤纤,陆雪菡有怜爱之心,但纤纤对风玦一直都是一厢情愿的感情付出,所以她在提出赐婚的时候才忽略了柳纤纤的存在。 柳纤纤不知道风玦的身份,这样也算是为了她好。 “陆雪菡你有什么了不起?太傅之女就了不起了吗?凭什么你就能得到风哥哥,凭什么,呜呜呜……” “小姐……”一旁的书韵想要拉开柳纤纤,唯恐她伤到陆雪菡,但是被陆雪菡制止了。 “你这样哭是没用的,天下优秀的男子何其多,风玦不喜欢你是他的损失。所以你该振作起来,一定会有更值得你去爱的人。”陆雪菡理性地做着劝导工作,尽管她的胳膊被柳纤纤抓得生疼。 “我不要听!我不要!”柳纤纤放开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拼命摇头。 “你说优秀的男子有很多,那你为什么不去喜欢他们?皇上都赐婚了,你要跟他成亲了,你得到了他。不,是你抢走了他,是你抢走了我的风哥哥,我恨你!” “纤纤,住手!”追来的兀笙在柳纤纤的巴掌即将打在陆雪菡脸上的时候,一个箭步挡在了陆雪菡前面。 凭他的身手,有很多种办法可以拦下柳纤纤的一巴掌,但是他没有出手。 “我,我不是故意的。风哥哥,风哥哥你原谅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打你的。”柳纤纤气过了头,她不自主地就抬手扇了过去,竟是打了兀笙一个响亮的耳光。 “对不起,对不起……”她的手还停在半空中,无措地道着歉。 “风,你的脸怎么样?”陆雪菡看着兀笙渐渐红肿起来的左脸,很感动他会在关键时刻选择维护自己。 “这是我该受的。”伤了一个少女的痴心,挨这一巴掌也是让兀笙心里平衡一些。 “风哥哥,我不要你跟她成亲,你不要成亲好不好?你成亲了我要怎么办?没有人要我了,为什么你也不要我了,呜呜呜。”柳纤纤乞求地拉住兀笙的衣袖。 “纤纤你听我说,我没有要离开你,也没有违背我对你的承诺。我一直都把你当做妹妹,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一辈子像兄长一样地保护你。”终究是不忍心看着少女无助哭泣,兀笙帮她擦去眼泪。 “可我要的不是兄长,我要的,我要的是你啊!我想要跟你一起生活,我想要做你的……” “好了纤纤!”兀笙大喝一声,打断了柳纤纤的话,“我跟你不会有那种可能,你的心,也不要再放在我身上了,忘了对我的感情吧。” “纤纤相信我,我们是为了你好。你还有大好的青春年华,以后……”陆雪菡跟兀笙站在同一个立场。 “你住口!我不想听你说话!”柳纤纤无力地滑坐在地上,“风哥哥,你让我如何忘?我只喜欢过你一个人,还没有好好爱过,你就让我忘了,呵呵,你们何其残忍……” “雨昭,带纤纤回去,守着她。”兀笙点了柳纤纤的睡穴,把她交给雨昭和兰儿带回风府。 “雪菡,今日之事,对不住了。”兀笙留在陆雪菡的闺房。 “不用跟我道歉,这件事本就因我而起不是吗?”陆雪菡正拿着消炎去肿的药膏帮兀笙涂抹在脸上。 “纤纤她在这世上已无亲人,所以太过依赖于我了,希望雪菡多包涵。”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84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84 “难道在你心里,认为我是个不分青红皂白之人?” “怎么会?雪菡通情达理又深明大义,正因为这样,我才不希望你委屈了自己。纤纤她言行过激,你能够不与她计较就很好了,如果她作出什么伤害你的举动,你一定要阻止。亏欠她的是我,你怎么可以任由她打你?” “恩,我也是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呢,所以才一时措手不及。” 风玦对她的关心之词令陆雪菡心中一动,这种感觉很怪异,跟在殿前两人跪求皇上赐婚时、跟在水中那人给自己渡气时的感觉如出一辙。 涂完药膏,两人约定好暂不提婚期之事。 不管皇上有没有亲口赐婚,他们二人已经叩谢过了,朝中大臣甚至后宫妃嫔也都知道有了这么一回事,皇上短时间内肯定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到必要的时刻,他们也犯不着非得走假成亲这条路。期间要是能想到其他的解决办法,当然就再好不过了。 婚姻不是儿戏,他兀笙可以不在乎自己,但却不能不在乎陆雪菡的名声。 天气温暖,草木飘香。 民间七月七是一个很热闹的节日:乞巧。既是乞求女子心灵手巧,也是祈望生活美满智巧。 这日,雨昭从新来的婢女口中得知京城的七夕夜浪漫非凡,妙趣横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跑去找兀笙陪她出游。 几年的记忆都是跟云岐山和影云门相关,对民间习俗并不了解的兀笙也无多大兴趣。不过念及柳纤纤把自己关在屋中好几日了,趁此机会带她出去逛逛也好,排解一下她心中的忧思。 如果只是自己携同她出去,不免又会让她产生误会,于是只好命下人去太傅府请了陆雪菡来。 陆雪菡深知“乞巧节”对于男女的含义,过去十几年倒从未在这个节日出过门,一是她不习惯抛头露面,二是没有既定的良人作伴。 风府的人来传信说,风都护想邀请陆小姐一同出游今晚的七夕盛夜。 在父亲的面前听到这句话,陆雪菡的脸颊再一次莫名的有些发热。还没等她回复,陆渊已经挥退传信的下人,让他复命说陆小姐应邀了。 “爹什么时候也不顾女儿的意愿了?”陆雪菡佯装不满道。 “呵呵,菡儿的意愿不都写在脸上了吗?为父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年纪,凡事都看得清清楚楚。菡儿,你娘若在世,现在一定跟爹一样为你感到高兴。” 陆雪菡不晓得该怎么接话了,自己与风玦成不成得了亲还是个未知数,即使成亲了也是假凤虚凰。 二人同为女子,何来男女之情? 可为什么连身边的人都能看出自己对风玦有意,亦或是自己真的对“她”产生了有违人常的感情。 ☆、妖娆欲嫁 风府内,听到有人来敲门,柳纤纤依旧不作声响,躲在屋子里就不用天天想着往东苑去,就不用天天看到那个朝思暮想又得不到的人。 她的心坠入了万丈深渊,眼里心里全是一望无垠的黑暗。 “纤纤,你开门吧,我带你出去走一走。”兀笙说道。 熟悉的声音让柳纤纤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把头埋在被子里,以为听不到就不用那么痛苦了。 她的手中还握着那块“流云百福”玉佩,雨昭说是公子和她一起为自己挑选的礼物,柳纤纤喜欢的不得了,日日戴在身上。 可如今呢? 一次一次都是自己会错了意吧! 兀笙强制性地打开了房门,掀开被子把柳纤纤拉了起来。 “乖,不哭了。我知你心中难过,但感情之事勉强不得。”兀笙用衣袖帮她擦拭眼泪,声音里尽是无奈,“我可以是你的亲人,一辈子都可以是。” 柳纤纤想骗自己接受现实,可当她跟着兀笙在护城河边看到陆雪菡时,瞬间面如死灰。 是啊,他们才是金童玉女,而我只是一个游离于人情冷暖的孤儿罢了。 陆雪菡看到柳纤纤倒是在意料之中,那人惨淡的表情与今夜的喧哗格格不入。陆雪菡暗暗叹气,没有主动与之谈话。 现在的自己应该是柳纤纤最讨厌的人,她不会想跟自己的说话的,那就别为难她了。 护城河两岸人山人海,脚下已不见青石路的踪影,只有街道屋檐上的一排排大红灯笼和人们手中提着的各式花灯,衬托出了今夜的非比寻常。 雨昭、书韵、兰儿三人走在前面,东瞧瞧西看看。兀笙和陆雪菡靠后,柳纤纤则魂不守舍地跟着几人的脚步。 石拱桥上,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有小偷”,人群顿时慌乱。 兀笙第一时间回头抓住柳纤纤的手,再想要抓住身旁陆雪菡的手时,却发觉人不见了。 夜色朦胧,左看右看也不是办法。 情急的兀笙不顾礼节拨开骚乱的人群,将柳纤纤带到已经过完桥的雨昭她们身边,在桥的侧面才看到陆雪菡被人群挤到了围栏的边上。 往桥上走了几步,陆雪菡被谁无意间推了一下,眼看着就要掉入水中。 “雪菡!”兀笙脚踏石墩,纵身飞去接住陆雪菡。足点河中的一艘乌篷船篷顶,再抱着陆雪菡双双落在了另一艘画舫的甲板上,引得好几艘船都在水中摇晃了起来。 “哈哈哈,风都护身手敏捷,不然陆小姐此刻就该在本王的怀里了。”说话之人是菩桑大王子阿塔齐,今夜出来见识炙兖的繁荣盛世。 “大王子过奖了,雪菡本就已经是风玦的未婚妻,她的安危自当由我来担责。”兀笙的手揽在陆雪菡的腰间未收回。 “让大王子见笑了。”陆雪菡依在兀笙的怀里,淡淡地说道。 “公子,你们没事吧?”雨昭在河岸大喊。 “我们没事,你们好好待着。”兀笙朝河岸的几人挥挥手。 那日晚宴之后,南赫铭答应了菩桑的联姻求和,许了晨黎公主晨妃之位,仅次于皇后和贵妃。 阿塔齐留在京城是为了等晨黎,自己唯一的妹妹要嫁来炙兖,他这个做兄长的,说什么也得亲眼看到妹妹体体面面地嫁入皇宫,亲口说几句祝福和道别的话。 大婚之日就是南赫铭下旨取消炙兖与菩桑贸易、通婚的禁令之日,菩桑重获生机,可他的妹妹晨黎却要一辈子困在这异乡的皇宫中。 说好听点,是皇上的妃子,说难听点,不过就是人质。 这是身为王族不得不作出的牺牲,也是身为王族的最大悲哀。 “喂,旁边的船,别挡了本公子的去路!”田番被弄得摇头晃脑,心情糟糕透了。破坏了他的美人儿的雅兴,才是更糟糕的。 “咦,这不是风xiongdi吗?哦不,现在应该称你为风都护了。怎么,风都护前几日才求得赐婚,今儿个就携了娇妻来大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85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85 庭广众之下亲亲我我,岂不是羡煞旁人?”田番大摇大摆走上甲板,看到邻船上的人后,出言讥讽道。 “田番这人言辞卑俗,雪菡进画舫回避一下吧。”兀笙在陆雪菡耳边低语的动作,在外人眼中甚是亲昵。 “我哪有如此受不住言论,没事的。”陆雪菡莞尔一笑,她可不会承认是因为自己不想离开这个怀抱,所以才不愿进画舫的。 “这位公子的船中必定也藏有佳人,哪里用得着羡慕风xiongdi?”阿塔齐不认识田番,但他对这个人没什么好感。 “哈哈哈哈,那是当然了,我田番又怎会孤身一人来过这有情人的节日,当然得有佳人相伴了!”田番大笑着转头看向画舫,“美人儿,不出来打个招呼?” 田番喊道“美人儿”三个字的时候,兀笙不淡定了。 陆雪菡都能感觉到他的细微变化,身体僵硬,那这个美人一定就是传闻中的“玉妖娆”了。 玉妖娆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早在桥上发生骚乱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她的风儿搂着别的女子,心里再不是滋味也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 “风公子好久不见。”玉妖娆风姿绰约地站在田番身边,向兀笙施礼道,声如莺啼。 面纱被微风扬起一角,饶是那若隐若现的一隅美景就足以迷倒众生。陆雪菡觉得自己在这个女子面前,黯然失色。 “……”明明才三日不见!玉姐姐,为什么每次你都能装作若无其事,可我做不到。 “在下觉得姑娘有些眼熟,你我是否在何处见过?”阿塔齐问道。 “呵呵,慕名我家妖娆的男子多不胜数,你也不用套什么近乎了,她是我的人。”田番像炫耀宝贝一样拉住玉妖娆的手。 兀笙死死地盯着对面拉在一起的手,玉姐姐你为什么不拒绝? 玉妖娆也看似无意地盯着兀笙搂在陆雪菡腰间的手,风儿你又为何不松手? 这两人真是,较劲啊较劲! 几个会武功的人都被当前的尴尬局面扰乱了心神,全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暗藏杀机。 不远处的房顶上早已埋伏了几个黑衣人,人群中还混杂着他们一路的几个便装杀手。那些人时刻关注着目标人物,正伺机而动。而他们的目标就是:恶霸田番。 人群中的一人低声吼道:“动手!” 田番与兀笙、阿塔齐在一块儿,这分明不是一个刺杀的好时机,但有人要的就是这样一个“杀不死他”的时机。 “田番你罪大恶极,拿命来!”岸边的几人均数提刀飞上田番所在的那艘画舫,周围的人纷纷逃串,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来找田番索命。 “请大王子代我保护好雪菡。”兀笙把陆雪菡推至阿塔齐,自己则飞身跨去了田番那边。 如果不是玉妖娆也在船上,兀笙才不会这么快就出手。 田番不会几个招式,拉着玉妖娆赶紧躲进了画舫,只剩兀笙在甲板上,跟田番的几个护卫一起应敌。 来人的武功不高,没一会儿就一个个相继被打落河中,或死或伤。 “哼,一群贱民还想要本公子的命,活得不耐烦了!”田番以为外面太平了,走出画舫将船沿的一具尸体踢入水中,大言不惭。 “射!”房顶上的一名黑衣人发出号令,只见五六只箭矢簌簌地朝画舫射来。 两名护卫中箭,阿塔齐带陆雪菡后退几步躲过一箭,兀笙赤手接住一箭,田番的左边擦过一箭射入水中,还有一箭射在了画舫的篷顶,总共六箭。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两名武功高强的黑衣人落在甲板上,手起刀落间解决了那几名不中看也不中用的护卫。 其中一名黑衣人出招心狠手辣,招招欲致兀笙于死地。 “大王子,隔岸观火似乎不太厚道。”陆雪菡想请阿塔齐出手相助,但也不能弱了风玦的气势。风玦武艺超群,可陆雪菡不忍见他再受伤了。 “陆小姐此言差矣,我也是受人所托做你的护花使者,这个责任可不小。”阿塔齐自认武功比不过兀笙,不出手不是因为怕,而是没有必要在炙兖以身犯险,他的命是属于菩桑的。 “你似乎是对我有很大的仇恨?”兀笙捡了一名护卫的剑,一边接招,一边开口问那名黑衣人。 他们的目标不是田番么,为何这名黑衣人会用带着仇恨的眼神看自己。 黑衣人,兀笙努力回想所有有关黑衣人的事情,剑身一个反光照在黑衣人的头巾上,反衬出黑色暗纹:“你们是毁了百福楼的人!” 兀笙说完,一剑刺向稍弱的那人,腹部中了一剑的黑衣人跌落河中,现在是一对一。 田番被刚才黑衣人的袭击吓傻了,瘫坐在甲板上动弹不得。要不是兀笙及时出手,他的胳膊估计已经跟他的身体分家了。 玉妖娆看到黑衣人和箭矢,想到昨晚那人说“你要再优柔寡断,我不介意帮你一把”。 房顶的人见他们的领头恋战,齐刷刷地又射出一批箭。兀笙被黑衣人纠缠,又要护着玉妖娆,一个闪躲不及被黑衣人重重地踢了一脚。 “小心!”玉妖娆扑在田番身上,但那句小心其实是说给兀笙听的。 兀笙单膝跪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黑衣人见玉妖娆的左肩中了一箭,不再恋战,适时收手离开。 旁人都会以为她是为了救田番而中箭,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一箭射中兀笙的可能性更大。也只有玉妖娆自己知道,如果她不受了这一箭,黑衣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玉姐姐!”兀笙扔了剑,把玉妖娆抱在怀里查看她的伤势。 这个箭矢果然跟在巴图县的一样,焦急地取下玉妖娆的面纱,他好怕箭上也有毒:“除了肩膀,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玉姐姐,你快告诉我!” “风儿,我们有一样的伤疤了。”她们的左肩。 “别说了,我带你去医馆。”兀笙抱着玉妖娆就要起身,但是被玉妖娆拉住了。 “不,这件事请风儿别插手。”玉妖娆对兀笙摇了摇头,然后对旁边有些呆滞的田番说道,“田公子,送我回艳香居可好?” “啊?妖娆,妖娆!”田番连滚带爬地抓住玉妖娆的衣裙,“我没用,是我连累了你,你还愿意为我挡箭……” “田公子一直以来对妖娆眷顾有加,妖娆都记在心里。” “妖娆你放心,我这就带你回府,去特么的艳香居,我再也不能让你回去了!”这一场惊心动魄让田番下定决心带玉妖娆回家,这个为了他可以不顾性命的女子,他怎能放手! “好了,去看看你的未婚夫吧。”刀光剑影末了,阿塔齐这才携着陆雪菡跳到了那边的画舫上,自己动手摇奖靠岸。 “陆雪菡站在兀笙边上默默地陪着他,那三人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86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86 之间的关系,她似乎无法介入。 兀笙不舍地看着玉妖娆被田番抱走,内伤加上心伤乱了真气,一手抓在陆雪菡的胳膊上,咳嗽一声吐出血来。 雨昭等人也跑了过来,搀扶着兀笙回了风府。 没过两日,便传来了田番要娶玉妖娆的消息。消息是鹊儿带来的,她现在已经不是艳香居的丫头了。 玉妖娆为她赎了身,也不用她跟着去丞相府做丫鬟。她自由了,她要离开京城。 “她是自愿要嫁的吗?”东苑的书房内,兀笙背对着鹊儿。 “风公子,玉姑娘她,她是自愿的。”鹊儿很感激玉妖娆对她的恩情,却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违背心意嫁给田番,又补充了一句,“但玉姑娘并不开心。” “那她可有叫你带什么话给我?” “有。”鹊儿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她让你忘了艳香居,忘了玉妖娆。” “呵呵,好,她的话我收到了。” “风公子。”鹊儿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虽然我以后不会再伺候玉姑娘了,但我真的希望玉姑娘能跟自己喜欢的人终成眷属。而玉姑娘喜欢的人,不是田番。” 兀笙一掌打在窗框上,另一只手抓紧了胸口的衣衫。他的心很痛,就跟上次在狱焰谷被师叔打骂时那样的痛。 师叔不喜欢自己,所以才会骂他无耻。 可玉姐姐明明喜欢自己,却为什么还是要说出如此绝情的话? “风哥哥,你让我如何忘?十几年来我只喜欢过你一个人,还没有好好爱过,你就让我忘了。呵呵,你们何其残忍。”想起当日纤纤坐在自己脚边说过的话,他才知道那时的纤纤有多痛! 玉姐姐,你让我忘了你,可我为什么要忘,又该怎么去忘? 田番这次为了娶玉妖娆过门,不但没有跟他老子大吵大闹,反而低声下气去求了他的正妻,发誓这会是他田番娶的最后一个女人。 “爹,妖娆虽出身青楼,但她的清白身子是番儿夺去的。爹不是一直教导番儿要做个顶天立地、有担当的男人吗?妖娆她失.身于我在先,舍命救我在后,于情于理番儿都该给她一个名分。”田番跪在地上求田昌,句句发自肺腑。 “老爷,番儿这次是真的改过自新了,看在那姑娘为了救番儿不惜以身挡箭的份上,给她赎身让她进府做个妾,也算是替番儿还了人情,积点德。”都说慈母多败儿,这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也罢。番儿,你记住今日对爹娘许下的诺言,如果她进门后你做不到说的这些,或者喜新厌旧再出去沾花惹草,别怪爹不顾骨肉情分,对你严加看管!” 田昌也是十分难得地看到不争气的儿子有担当的一面,不似以往的插科打诨、蛮横无理。 儿子能为了这个女人做到如此地步,哄劝了正妻、蕊儿和母亲,还能给田府添孙子,也只好答应下不为例了! ☆、杀身之祸 这厢,风都护跑去艳香居喝花酒了! 听完雨昭差来的风府下人的这句传话后,陆雪菡的脑袋一片混乱。难道是因为那位玉妖娆玉姑娘? 陆雪菡不知道玉妖娆这会儿是在艳香居还是丞相府,更不知道她答应了要嫁给田番的事情,自然也不知道那人去艳香居是为了探望佳人,或是为了缅怀一些人与物。 雨昭跟风玦情同亲人,那么她派人找自己定然是为了风玦好,所以陆雪菡也没再举棋不定,立即带着书韵和几名护卫往艳香居赶去。 兀笙在大堂喝得酩酊大醉,玉姐姐,你不是要我忘了艳香居么? 我来这儿醉生梦死,你可知道? 或许只有让我真正的醉一回,梦就能够醒来了,醒了也就会忘了这里的一切! 陆雪菡赶到的时候,兀笙正吊儿郎当地提着酒壶左摇右摆地在大堂里走动,跟这个人碰杯喝一大口,跟那个人也碰杯喝一大口。 随手搂着不知名的青楼女子就往人家身上蹭,蹭完了又继续喝酒。 “你们几个,去把风都护带过来!”陆雪菡愠怒了,心里很不是滋味,“等等别动,你们还是就在门口等着吧!” 风玦再怎么说也是女子之身,哪儿能让这些护卫去碰他,陆雪菡可不舍得。 生气归生气,可还是得自己亲自把他带走才行。 雨昭在艳香居门外见到救星来了,说了句“陆小姐,我家公子就交给你了”,然后撒手不管,悠哉游哉地走了。不是她不想管,是她管不了啊。 “书韵,你跟我过去。” “小姐,这不太好吧,里面全是买醉的男人和青楼女子,您是太傅千金,这恐怕……” “我是太傅千金没错,但你别忘了,那人现在是太傅的未来女婿。” “……”书韵没话说了,从这个角度出发,确实她家小姐是最适合来拎人的。 “风,跟我回去!”陆雪菡和书韵穿过来来往往的胭脂水粉和一群好.色之徒,走到兀笙跟前说道。 “你,你是谁?”兀笙一手搭在陆雪菡的肩膀上,歪着头仔细看了看,“啊哈,雪菡,雪菡你是来陪我的吗?来,陪我喝一杯。” “你醉了。”陆雪菡有些羞赧地推开兀笙递过来的酒壶,把他的胳膊绕在自己肩上,想把人架走。 “呵呵,为什么要让我忘了你?玉姐姐,我不想忘,我忘不了,嗝……”兀笙自言自语道,倒是很享受被陆雪菡搀扶着的感觉。 “忘不了那就别忘,没有人能逼你,何苦折磨自己。”陆雪菡生平都没这么迁就过一个酒鬼,偏偏是这人喝得烂醉如泥,自己有些生气,还有些难受和心疼。 “雪菡,你是雪菡吗?”兀笙的头也歪在了陆雪菡的肩膀上,弱声问着。 “是我,我来接你回家。” “家?我没有家,早就没有了,没有,我什么都没有……” “会有的。”陆雪菡像是在哄小孩子。 “不,你不明白。没有人会接受我,没有人会跟我有家,没有人,雪菡,没有人……” “风,你也相信我一回好吗?相信我,我说你一定会有家,也一定会有人来接受你爱你!”陆雪菡只顾着说了,那个时候没想自己的以后会怎样,也没想会是自己跟他成了家。 书韵搀扶着兀笙的另一边胳膊,被兀笙一次又一次甩开。 他在潜意识里只允许右边的女人靠近,这个女人是陆雪菡,身上有熟悉的芬芳。 好不容易走出艳香居的大门,陆雪菡命人唤来马车,兀笙却在感觉到自己被推上什么地方的时候,挣扎着滚落在地。 他爬起来吹了声口哨,御风就嗒嗒嗒地奔了过来,停在他身旁。 “别闹了,乖乖跟我走好吗?”陆雪菡拉住他的衣袍说道。 “她一定是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87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87 在等我,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兀笙口中重复着这句,然后上马绝尘而去。 陆雪菡火速骑上护卫的一匹马追上去,奈何御风的脚程比普通的马快上许多,没过几条街陆雪菡就跟丢了人。 但看方向和那人的吐词,陆雪菡也了然了他的去处。 骑马狂奔的兀笙,被风吹得清醒了不少。他现在什么都不顾了,没有勇气面对师叔,再也不能没有勇气面对玉妖娆。 他有一个很关键的赌注,一个有很大希望取胜的赌注,就是玉妖娆喜欢着他。 丞相府比太傅府的环境复杂,家丁守卫的数量也更多,兀笙在侧后方寻了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翻墙而入。 说他运气好吧,玉妖娆休憩的房间正在这个小院落中。 隐身在一棵大树上,一名丫鬟和一个大夫从其中一间房走了出来。 “大夫,玉姑娘的药方需要更换吗?” “不用,姑娘的伤口恢复得很好,过几日再把药换成以调理为主的即可。药方我会送过来,请田公子放心。” “好的,我会转告给公子,大夫您慢走。”丫鬟送走了大夫后没回房间,也出了院落。 兀笙摸出靴履中随身携带的匕首,那把从玉妖娆的枕头底下翻出来的匕首,那把他从来没用于制敌的匕首,划上一刀应该就会清醒了吧? 看着匕首,兀笙打了个寒战。 呵,病得不轻! 匕首并未拔.出,重新被插了回去。见院中只有两名看守,几个跳跃过去点了他们的穴道,昏倒在地。 伏耳在门上听了听,里面毫无声音,轻轻推门进去。 “药熬好了吗?”玉妖娆在里间问道。 “姑娘是要喝绝情药,还是喝忘情药?是要自己喝,还是给别人喝?”兀笙走过珠帘看到床上半坐着的女子,委屈得竟想落泪。他吸了吸鼻子,幽怨地回道。 “风儿!”玉妖娆惊呼出声。她又何尝不思念这个人,何尝不想日日见到他,可她身不由己。 在玉妖娆掀开被子下床前,兀笙已经吻住了她的唇。 玉妖娆闭上眼陶醉在迎面而来、混合着甘醇酒香的清雅气息中,羽毛般的亲吻点在她的额头、眉间、眼睑,最后落在唇上。 睁开眼看到对方眼里闪烁着的灼灼情意,酒不醉人人自醉。 “玉姐姐,你为什么要答应嫁给田番,我不许你嫁。”兀笙埋首在玉妖娆的脖颈,嗡嗡地说道,他不想被玉妖娆看见自己脆弱的模样。 “……”玉妖娆抱着他,心中感慨万千,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怀里的人难过,她比他更难过。 “我不要你嫁给别人,你还在恼我求皇上赐婚之事吗?”某人把欲哭的情绪给逼回了肚子里去,抬起头来调整好玉妖娆的姿势,让她舒服地靠在自己身上。 “没有。” “不管你有没有气恼,我有!”兀笙就是恼极了,恼她要嫁给别人。 “傻瓜,你又在耍小孩子脾气了。” “是吗?”兀笙苦涩地撇了撇嘴,“玉姐姐是嫌风儿太幼稚,比不上田番为了你顶撞他父亲。你被他感化了,所以想让他成为你的依靠?” “风儿你明知道我……”我喜欢的是你。 “我不知道。”兀笙抢过她的话,“玉姐姐从来没有说过,我如何知道。” “不知道也好,那你就忘了我吧。” “哼,玉姐姐说的倒容易,那你教教我该如何忘?或者,我来教你……” 兀笙心头有气,左手擒住玉妖娆的下巴,低头再次吻了上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霸道。 玉妖娆承受着他的疯狂侵略,不抵抗也不回应。两人当中终究是她的眼泪率先完成了旅程,滴在了兀笙的右手背上,灼热滚烫。 她哭的不是被强吻的羞.辱,而是对兀笙和自己满满地疼惜。 兀笙难过地停下口中的掠夺,与玉妖娆额头相抵,鼻尖相触:“是我不好,我不该总是气你。” “风儿,原谅我。”原谅我不能放手去爱你。 “不,我不原谅!”兀笙的占有欲被彻底激发了,在这一刻他只想要这个女人。 “我现在就带你离开,我们去浪迹天涯,去游山玩水,去看遍天下美景、吃遍天下美食好不好?玉姐姐,你跟我走,我就原谅你!” “风儿……”玉妖娆也快哭了。 “妖娆,我命人帮你炖了点参汤,这可对你的身体大有好处。”目不斜视的田番愣是没看到台阶下躺着的两个人,直接推开了门。 “啊!”端着参汤的丫鬟被吓到,手中的汤碗落地打碎,“公子,公子,这里有……” “有什么有!你这丫头怎么做事的!”田番迈进屋子几步又退了出来,“大惊小怪像什么样子,本公子……” “公子,这里有死人,死了,两个护卫都死了!”小丫鬟没见过什么世面,看到人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就以为是死了,害怕得紧。 “什么?”田番也看到了那两个叠在一起的护卫,转身跑进房间,“妖娆,妖娆!” 兀笙把匕首交给了玉妖娆,然后自己跳上房梁躲着。现在若是让田番看到他和玉妖娆在一起,只会对玉妖娆百害而无一利。 田番刚跑到里间,又听到门外丫鬟的尖叫声,然后只觉耳边闪过一阵阵冷风。 几道“哧哧”的声响,不知哪里飞来几支箭矢插在了梁柱上,有人从房梁上掉了下来,田番看清那人是风玦。 还没来得及质问,田番得右腿一痛,中了一箭跌坐在地上。 “风儿小心!”玉妖娆朝着兀笙喊了一句,正想起身跟出去,肩膀就被人按住了。 “玉姑娘,主公改变主意了,说过了今晚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跟我走。”一直同玉妖娆保持联系的那个人出现在玉妖娆的房间。 “你是什么人?妖娆你别怕,有我在!”田番还想打肿脸充胖子,被那人隔空一掌打出房门。 “又是你!”兀笙追着黑衣人去了院中,那个领头的人再次出现。 “呵,我的一剑之仇还没报,当然是我。”他在巴图那一战中被兀笙砍了后背,长长的狰狞的伤疤,是他作为主公旗下第一高手的耻.辱,叫他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你不是炙兖国的人?”兀笙听出那人的口音不纯正,质疑道。 “看招!你有命活着再说吧!”黑衣人抬手示意其他几个同伙不准动手,他的骄傲要自己夺回来。 这个黑衣人是兀笙下山后遇到过的最厉害的对手,几次打斗,两人都不相上下,但明显对方的体力和狠劲远远超过自己。 兀笙的优势在于以柔克刚,但毕竟手无寸铁让他弱势了一些。 “快来人,保护公子!”丞相府的护卫一批一批地跑进院落,与另外几名黑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88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88 衣人动起手来。 “杀了他,走!”房间里的那人,抱着被点了穴的玉妖娆走到房门处,踢了一脚地上一脸惊恐的田番,对领头的黑衣人说道。 “玉姐姐!”兀笙不顾一切的想拦住那人的去路,盯着他怀里的玉妖娆,“你把她怎么样了?” “哦?现在没怎么样,就是不知道你还手之后,我会不会一不小心把她给怎么样。”那人赤果果地威胁兀笙,还低头装作在玉妖娆的额上亲了一下。 玉妖娆被点了穴,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表情痛苦。 是的,她在试图冲破穴道。 “风都护,你还是先管管自己吧!”领头的黑衣人从后面朝兀笙使出一计杀招。兀笙一心记挂着玉妖娆,哪里还敢还手,只能聚集真气硬生生受下一招。 “放开她。”这一招让兀笙伤得不轻,险些跪倒在地,但眼睛至始至终都没眨一下地看着玉妖娆。 黑衣人也不愿胜之不武,上前一把抓住兀笙的衣领,把手中的大刀塞进兀笙手里,一个用力在他背上拍了一掌,把他甩去了田番身边。 整把刀没入了田番的身体,而兀笙趴在田番身上也是吐血不止。 “眼前一幕是不是很精彩?这可全都是主公的意思。谁让你迟迟不肯完成任务,谁让你对那傻小子动了真情,差点坏了主公的计划,这便是你和他要付出的代价。” 玉妖娆被眼前的一幕刺激,运功失败的她同样口吐鲜血。那人的话对她来说完全是雪上加霜,体内真气紊乱晕了过去。 陆雪菡绕着丞相府走了一圈,果真看到了在僻静处悠闲自在的御风。 她不懂武,做不到跟风玦一样人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进去,只能找了个探望朋友伤势的借口,从正门拜访。 接见陆雪菡的是丞相夫人,陆雪菡也只说与玉妖娆和田番是旧识,七夕那日遇刺的时候,他们几人同在一处,所以前来看望玉妖娆。 陆雪菡是名门闺秀,丞相夫人自当信她。 其实丞相夫人就是缺了心眼儿,太傅千金出门怎么可能不带一兵一卒,甚至一个随身丫鬟都没有?还是在入夜拜访! 丞相夫人领着陆雪菡往玉妖娆养伤的院落走去,还没走近就看到府中护卫拿着兵器往那边跑。 陆雪菡暗叫糟糕,撇下不知发生何事的丞相夫人混进了护卫中。 一进院落就看到怒发冲冠的田昌拔.出了一名护卫的长剑,指向一个被另外两名护卫架着的人,而那人正是风玦。 “丞相大人!”欲上前的陆雪菡被护卫拦住不能靠前,“不知风都护所犯何事?雪菡乃风都护的未婚妻,是当今圣上亲口赐婚,请丞相高抬贵手,容雪菡见见风都护。” 痛失爱子的田昌听到“圣上赐婚”,暴走的愤怒平息了些许,但仍旧将剑抵在风玦的喉间:“放她过来!” 陆雪菡强作镇定,跑到风玦一步远的地方停下。 ☆、牢狱之灾 丞相府中,陆雪菡只见风玦的脸上身上全是血,要不是他那空洞的双眼还睁着,陆雪菡真的会以为他已经死了。 “陆小姐,你的未婚夫杀了我儿子,你觉得我意欲何为?”田昌双目通红,眼里全是怒气。 “不可能!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雪菡肯请丞相大人先收回利器。”陆雪菡不相信风玦会杀了田番,况且还是在丞相府杀他。 “呵,不可能?本官府上的一干人等亲眼所见,我儿田番就是死在他的刀下,陆小姐大可亲自问一问!杀人抵命乃天经地义!”说着,长剑就要往兀笙刺了过去。 “大人且慢!”陆雪菡双手抓住利剑,朝风玦喊道,“风大哥,风大哥,你说句话啊。” “陆小姐请放手,看在陆太傅的面子上,本官不想伤你。但倘若你执迷不悟,非要阻止本官给儿子报仇,那就怪不得本官了!” “雪菡你别做傻事,快,快离开这里。”兀笙终于被陆雪菡的声音唤回了神识,他这次伤得很重。 “风玦是皇上钦点的正五品都护,如今也是太傅的女婿。即使是他犯了错,也应禀报圣上,再交由刑部审理。”陆雪菡豪不退让。 “若丞相大人不顾王法,想私自处决朝廷命官,那就先杀了雪菡吧!”忍着手上的剧痛把长剑拿开,自己挡在风玦前面。 那边,赶来的丞相夫人抱着已死的田番哭得昏天暗地,以致整个人晕倒在血泊中。 “来人,将杀害公子的凶手押入大牢日夜看守。”田昌松了剑,若杀了风玦只图一时痛快,未免也太便宜了他,“就依你所言,陆小姐请回!” “等一下,请让我跟他说几句话。”陆雪菡本想用手替风玦擦擦脸上的血迹,却见自己手上也满是鲜血,于是作罢。 “风大哥,你没有杀田公子对不对?” “他确实死在我手上。”兀笙无力地摇了摇头。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救你出来。风,坚持住好吗?”陆雪菡在风玦的眼中看不到求生的希望,为什么他会如此绝望? “雪菡,不要为了我委屈自己,不要去求贺,不要去求他……”兀笙被押走了。 “敢问丞相,玉姑娘身在何处?”陆雪菡问道。风玦、田番、玉妖娆几人之间关系匪浅,而玉妖娆是整个事件里的关键人物。 “回老爷,那个女人被黑衣人带走了。”一名侍卫主动答道。 田昌来的时候,只看见风玦倒在田番的身上,儿子被风玦用大刀贯穿了身体,已经身亡。他哪里还有心思去关心一个青楼女子的去处,只想要杀了风玦。 丞相夫人被送回房间,田番的尸体被抬走整理遗容,而田昌率兵去了阿塔齐所在的行馆。 陆雪菡眼看着风玦被丞相府的人带走,心急如焚地骑着御风回了太傅府。发生这样的事,她那个爹总比她更能想出办法。 皇宫内,沈公公急急忙忙跑进南赫铭的寝殿,今夜皇上没有临幸任何妃嫔。 “皇上,丞相府出事了!” “何事如此慌张?”南赫铭正准备更衣就寝。 “皇上!”沈公公毕竟上了年纪,跑了一段路后有些气喘,“刚刚李司戎派人来禀报,说是丞相家的公子被风都护杀了,丞相一怒之下当场就想要斩了风都护,幸得陆小姐及时赶到以命相阻,丞相才把风都护押入了大牢。” “有这等事?”南赫铭摒退了为他更衣的宫女,重新将龙袍穿在身上。 “还有,李司戎还说,丞相派兵包围了菩桑大王子落榻的行馆,声称菩桑使者是杀害田公子的罪魁祸首,只怕……”这一晚的信息量太大了,沈公公一口气都说不完。 “李司戎现在何处?”他这个皇帝不得不出马了。 “李大人在行馆,您看……” “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89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89 摆驾行馆!” 田昌手中有好几个得力战将的兵权,包围异国使者这么大的事情都可以有恃无恐,当他这个皇帝形同摆设。 南赫铭对他有所忌惮,但不代表就窝囊得连出面都不敢! 皇上的圣驾到,令行馆外的所有人都下跪迎驾,除了田昌一人只是弯腰敬拜。当然了,这是正一品大臣的特权,但在今日却很刺南赫铭的眼。 田昌知道南赫铭会来,行完礼后直接命人抬了两具尸体到南赫铭面前,那其实是黑衣人趁乱丢进田府的。 尸体穿着夜行衣,佩刀是菩桑的兵器,身上还有菩桑王宗侍卫的令牌,人证物证具在。 “请皇上为老臣做主,还犬子一个公道!”田昌悲痛,掷地有声。拜见圣驾的时候他没有跪,此刻为了儿子的冤屈,他跪了。 “丞相请起!丞相痛失爱子,朕深表同情,但菩桑使臣前来求和,其诚心可昭也是诸位大臣与朕共同所见。如今却毫无缘由刺杀田公子,莫非是丞相与菩桑有何恩怨?” “臣以项上人头担保,臣一家与菩桑无任何瓜葛!菩桑为何刺杀犬子,那就要拿下阿塔齐问个清楚了!” “阿塔齐乃一方国主之子,丞相可知若朕草率定其罪,会引来什么后果?” “臣只知杀人偿命,以慰犬子在天之灵!” 南赫铭看了看排列整齐的几百士兵,这些人的主子是田昌而不是他这个皇帝。再看站于行馆大门前的李正为,和他带来的不足百人的士兵,可笑之至。 田昌,你以为你儿子的一命当真比一国之危更重要?荒谬! “李司戎。”南赫铭叫到。 “臣在!” “朕命你再调派些人手守住行馆,任何人不经朕的允许不得随意进出,在查明事情真相前,切勿让菩桑使臣‘畏罪潜逃’。” 畏罪潜逃是南赫铭故意说给田昌听的,田昌既与菩桑无怨,人家堂堂大王子会对他那个一无是处的废柴儿子出手?还巧不巧地留下什么人证物证,等他来兴师问罪。 如此简单的道理,老奸巨猾的田昌如何看不明白。 大抵就是有人看中了他在炙兖的地位,有意拿田番性命作饵,挑拨离间。 而田昌呢?南赫铭不信他会蠢到上当,但南赫铭信他会只为了出口气而挑衅皇威,藐视皇权,证明他的势力有多大。 “下官领命!圣上,还有风都护已被丞相关进大牢。”李正为提醒道。 “至于他,”南赫铭阴邪地笑道,“太傅明日自会给朕和丞相一个解释。给朕看紧他,别让他在田公子的案件水落石出前丧了命。” “是。”李正为答道。 有那么一瞬,南赫铭对兀笙起了杀心,只因他抢了陆雪菡,当众给自己难堪。他有想过重用他来除掉田昌的势力没错,但赐婚一事几乎触到了他的底线。 如果这次就拿兀笙来顶罪,那么他跟陆雪菡之间的所谓“婚约”便不奏效了,还能搪塞田昌那老匹夫。 雪菡,你说朕要不要这样做呢? “丞相节哀,命案交由刑部接审,相信刑部一定能给丞相一个满意的结果。丞相是府中的主心骨,也是炙兖的顶梁柱,千万保重身体!” “老臣不信什么刑部,但老臣相信圣上。只是这个公道,老臣讨定了!若因此不慎冒犯了圣上,还望圣上看在老臣为炙兖操劳数十年,如今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饶恕一回。” 有人设圈套害我儿性命,悲痛归悲痛,但不能让番儿枉死,何不将计就计? 田昌走了,但并未将他的所有士兵带走,留下了一个小分队在行馆附近看守。必要时刻,他可不介意利用两国关系来换取田家想要的利益。 行馆内,阿塔齐和侍卫云里雾里地就被围困了。待他发现少了两人时,阿塔齐知道大事不妙了。 以他们三十几人的力量,做困兽之斗都不够格。所以阿塔齐干脆死了心,老老实实的待在行馆,该干嘛干嘛,总会有人来交涉。 “大王子处惊不变,下官佩服。”李正为安排好行馆外面的部署后,奉圣上口谕进入行馆调查案件。 “大人总算来了,本王还以为今夜要独饮到天明。”阿塔齐给另一个酒杯斟上酒,“大人不妨陪本王喝几杯,这炙兖的酒跟菩桑的酒比起来,本王倒是更喜欢炙兖的佳酿了。” “呵呵,那不正好了,大王子尽可以在炙兖多待些时日。”李正为坐在阿塔齐对面。 “好不好归一码事,但本王总不能日日夜夜都窝在这一处吧,饮酒作乐也好歹得有个伴不是?”阿塔齐举起酒盅,“大人,本王敬你一杯。” “兵部司戎李正为,谢大王子的美酒。”李正为自我介绍后,干了桌上的那杯酒。 “李大人,本王来炙兖后一直循规蹈矩,似乎用不着被这么多人守着。” “菩桑的王宗侍卫只听令于王族,但也不排除某些被利欲熏心的人,作出一些不合常理的事情。例如,擅闯丞相府,失手杀了丞相爱子田番。” “当真?”阿塔齐不再绕弯子。他与田番只见过一面,那日就有人要刺杀他,现在他死了却为何跟菩桑挂上了钩。 “人死当真,侍卫当真,就是不知道‘利欲熏心’当不当真了。”李正为看出来皇上在这件事的态度不太明朗,所以他也保持中立。 “本王带来的都是我菩桑铁铮铮的汉子,绝无可能作出背叛菩桑、背叛王族之事。”阿塔齐拍案起身。 “大王子稍安勿躁,没有陛下的允许,是不会有人敢对行馆轻举妄动的。只是,下官需要带走大王子的侍卫,不必全部,只要跟消失的那两人关系稍微密切的几人即可。” 阿塔齐被软禁了,身边还剩下二十五名王宗侍卫,而行馆更是被炙兖官兵围得水泄不通。 凭他们目前的状况,想要逃出去比登天还难。 他没有特别去想逃走的对策,他想的是如何才能传信给晨黎。晨黎正带着求和的送亲队伍往京城赶来,算算时间,约七八日应该就快到了。 在这个当口,晨黎的到来就是羊入虎口,不但受不到隆重的礼遇,还会像他一样被软禁甚至囚禁起来。 有人要陷害菩桑,从几个月前的巴图案件就开始谋划。 然后是菩桑向炙兖求和,将他和晨黎引向京城,再然后是炙兖丞相之子被菩桑的人杀害,一步一步都在“他人”的算计之中。 阿塔齐猛地一掌震裂桌案,怪自己太蠢。妄以为炙兖国君能明辨是非,跟菩桑重归于好。 晨黎,你一定不要有事! “爹,我们该怎么做?”陆雪菡回到府中将事情原委告知了陆渊。 “风玦承认田番死在他手中,不管他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为之,丞相抓住这一点,就绝不会轻易饶恕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90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90 他。”陆渊表情凝重。 “难道我们就只能任风大哥被冠以杀人之罪?风大哥是皇上挑选的人,女儿不信他……” “你忘了赐婚一事?经你们一闹,皇上对风玦或许已经失望了,怎么可能再有心包庇?”风玦若死了,皇上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迎娶陆雪菡。 “那女儿只好去面圣,失手杀人,罪不至死。” “失手杀人?菡儿你太天真了。除了身亡的两名菩桑侍卫,事发现场可全都是他田府的人。而今风玦又亲口承认田番确实是死在他的手上,我们百口莫辩。” “丞相的一面之词也不见得就有根有据,若女儿能让皇上对赐婚一事既往不咎,这样总能看见点希望吧!” 陆雪菡不能让自己绝望,如果还有筹码可与皇上周旋或交换条件的她都绝望了,身在牢房的风玦或许就真的,再也看不到外面的太阳了。 “你可知你这一去,很有可能为此失去自由?”皇上的条件必定是要陆雪菡入宫为后。 “女儿知道,但女儿不能对风大哥见死不救。”陆雪菡现在才知道,那个人在自己的心中有多重要,不禁流下一行清泪,“爹,女儿不想他死。” “好,再等等,再等等吧,等为父好好想一想。”外柔内刚的女儿为一个男子落泪,陆渊抱住陆雪菡,轻拍她的背安慰着。 兀笙说是被关押进大牢,但看守他的都是田昌的人,没有丞相的手谕谁都不能见他。 李正为有皇上御赐令牌,即使是田昌的人也得放行。 李正为带的御医被侍卫拦在牢房外,只好问御医要了几粒专治内伤的药丸。那人内伤不轻,在阴暗潮湿的大牢待着,怕是熬不了多久。 兀笙躺在草席上,脸上毫无血色,看到李正为进来,才勉强支撑着靠在墙壁上。 “李大人。”干裂的嘴唇发出嘶哑的声音。 “跟我说说当时的具体情况吧,我会尽量帮你洗脱罪名。”李正为私心里,是不想让兀笙英年早逝的。 “黑衣人不是炙兖国的人,田番,也是他们借我的手杀的。” “为什么是借你的手?” “可能是我得罪他们了吧。不知李大人对此前巴图县千崇阁中毒和柳府灭门百福楼被毁的事件了解多少,这些黑衣人也参与了那件案子,那时我正好在巴图。” “如此说来,你当初妨碍了他们,是以对你怀恨在心,这个说得通。但你和他们又怎会同时出现在丞相府?” “因为,没有因为。他们刺杀田番也不是头一回,应该是有目的性的。至于为何,大概需要李大人去查查田丞相了,再查查异国的那批黑衣人。” 兀笙不愿把玉妖娆的事说出来,他不敢去想那个女子是好是坏。 他怕她一直是在利用自己,利用自己来套取对付田昌的讯息,更怕她跟那群黑衣人是同伙,合谋将自己推上了锋利的刀尖,成为他们的替死鬼。 “丞相手中有两具黑衣人的尸体,他们是菩桑大王子手下的侍卫。”田昌以人头担保与菩桑无纠葛,风玦又让自己去查田昌。 “我在场的时候,并未见到有黑衣人被他们擒住,兴许是我没注意到吧。”真的是菩桑的杀手? “好了,你先别说了。这里有一些医治内伤的药,你每日服一粒,这儿还有一身干净的衣裳,你也换上吧。”李正为把东西放在草席上,“皇上他,他让你保重身体,不能在真相大白前冤死于狱中。” “呵呵,是吗?”兀笙干笑两声。 如果他是早前的贺南,兀笙会相信李正为的话,但现在他是南赫铭是皇上,而自己却是抢了他“女人”的情敌,以下犯上的罪责可不轻。 兀笙请求李正为帮他带几句话给陆太傅: 不要为了风玦连累太傅府,勿要让雪菡进宫面圣,否则风玦死不瞑目。 说到“死”是有些夸张了,兀笙不觉得他会命丧于此,但他的活路也一定不能是牺牲陆雪菡的自由和幸福换来的。 李正为带了话,却更加坚定了陆雪菡要救兀笙的决心。 她多想去狱中看看他,多想陪在他身边,爱神悄然降临,在陆雪菡的心石上刻下了“风玦”二字。 ☆、太后齐霜 “皇上,臣妾就这么一个弟弟,他可是田家唯一的男丁,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皇上您一定要为田家做主啊,呜呜。”盈香殿内,田盈跪在地上哭诉。 “爱妃,这件事由丞相大人亲自监管,相信刑部一定会处理好。”南赫铭站起来,他有些见不得哭哭啼啼的女人。 “请皇上恩准臣妾回家送弟弟最后一程。”田盈泪眼婆娑,回去陪陪父母和妹妹也好。 “准了,你可以回去,但婧儿不能去,朕不想在她心里留下阴影。”婧儿是朕的女儿,是南赫家的子孙,她不需要去参和你田府的事情。 “谢皇上恩准,臣妾明白。”南赫铭,你防着田家也就罢了,婧儿是也田家的外孙,却一步没有踏进过田府。 南赫铭走的时候说了句“朕不会亏待田家”,如何个不亏待法呢? 田盈在心底嗤笑一声。 田府内一片缟素之色,大厅直接被设为了灵堂,而田番的灵柩就摆在正中央。 田番的一妻两妾跪在灵柩前以泪洗面,年纪轻轻就要守寡,膝下还无一儿半女,何等悲哀。田蕊陪在她娘亲身边,也是坐在椅子上抹泪。 田番是老夫人的命根子,可说没就没了,教她怎能不痛哭流涕。 田盈哭着对母亲、妹妹和几个弟媳安慰了一番,收拾好心情去书房找田昌。在整个田府中,最有共同语言的就属他父女二人了。 田番死后,田昌派人将艳香居地毯式的搜了一遍,什么相关的物件也没搜到。 花妈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来查案的人也没有过于为难艳香居,让其照常开门接客,他们则在周围监视。 一群弱质女流,一群苦命残花,得饶人处且饶人。 “玉姑娘可别这么看着我,不然我会以为你爱上我了,舍不得放你走怎么办?”魏承业端着药碗坐在玉妖娆边上,他就是那个一直在黑夜里与玉妖娆有联络的人。 “姓魏的,你最好解开我的穴道。”玉妖娆现在只想要回去找风玦。 “把药喝了,这可是我专门为你熬的。”魏承业不理睬玉妖娆的话,自顾自地给手中的汤药吹气散热,然后递到玉妖娆面前。 “我再说一次,解开我的穴道。”玉妖娆语气强硬。 “呵呵,我也再说一次,玉姑娘喝药了。”见玉妖娆紧闭着唇,魏承业恬不知耻地继续道,“是想我用嘴来喂你吗?我倒可以试试。” “卑鄙下流。”玉妖娆骂了一句,却不得不妥协,“你解开我的穴道,我自己喝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91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91 。” “穴道不能解,不过我可以扶你起来。” “药也喝了,任务你也说完成了,我想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不知魏安户将我囚禁于此,是何用意?”玉妖娆喝完药,重新躺回床上。 “由于你一直以来的优柔寡断,这次任务算不得圆满。但是主公仁慈,你的父亲他会如约放他自由,而我呢,也通知了玉姑娘的娘亲,她会派人来接你回去。在此之前,作为曾经的盟友,我怎么也得确保你的安危吧。” “我的安危就不由你操心了,请你解开我的穴道。” “啧啧啧,你是想去看你的小白脸吧?既然这么担心他是死是活,你为何不敢问我?” “他不会有事的。” “哈哈哈,他如今在大牢之中被田丞相的人看守着,料他也插翅难飞。” “你!”玉妖娆动气了,于是又开始冲穴道。 “这可不是一般的点穴功夫,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等接你的人来了,我自然会放你走。这处宅院在京城之外,房门外有丫头候着,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她们说,我就不留在这儿碍你的眼了。”魏承业笑着离开。 其他的黑衣人连夜就离开了京城,因为他们又有了新的任务。 而魏承业其实可以不管玉妖娆的,如他所说,他们之间的同盟关系已尽,当然也不是他看上了玉妖娆的美色。 用这种手段困住玉妖娆,是不想看到她去白白送死。 那个局是主公设下的,如果玉妖娆一人去硬闯,不但会被炙兖的禁卫军围杀,还有可能被主公派人追杀。这样的话,也太过凄惨了些。 玉妖娆是动真情了,他魏承业又何尝不是? 只不过他比玉妖娆老练,懂得把控尺度,不然哪里能在主公手下活到今日。 所以,偶尔做一回好人罢。 不出两三日,接玉妖娆的人一定会来,那时她再要如何拼命、如何救人,就都不关他的事了。 然后去与执行任务的黑衣人汇合,不出什么纰漏的话,他们就能启程返回自己的领地了,回去后也就能看到他的小羊羔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又被欺负了呢? 已经过去两天了,被李正为带去刑部审问的六名菩桑侍卫,在严刑拷打下,均矢口否认是他们蓄意杀害田番。 六个人奄奄一息,同样被关进了大牢,且在兀笙的隔壁。 田昌一口咬定风玦跟黑衣人勾结,屈打成招不成,那就把他们关在一起,总会露出破绽。 兀笙暂时没有受到刑罚逼供,也是李正为力保的功劳。但是南赫铭等了两天也没等到他想要看到的人,便在早朝上同意了田昌要亲审风玦的请奏。 不是陆渊不想救人,是他束手无计,难道只能让自己的女儿去求皇上? 陆雪菡坐不住了,一想到风玦被押上刑堂会被施以各种刑罚,她就心如刀绞。如若他再被发现了假冒身份,便又多了一条欺君之罪,必死无疑! “陆小姐,你倒是说句话,有没有办法能把公子救出来呀?我,我真的快急疯了!”雨昭和柳纤纤在太傅府,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雨昭,你别对小姐吼,老爷和小姐这几天为了风都护的事情已经焦头烂额,你光是这样大喊大叫是没有用的。我家小姐也在为风都户担惊受怕……”书韵帮自家小姐说话。 “对不起,我是不该这样吵闹,可我真的太担心公子了,他怎么可以受牢狱之灾呢,他怎么受得了啊。”雨昭念念不停。 “如果连太傅都没有办法的话,雨昭,雨昭我们去找落姐姐他们来救风哥哥吧?他们的武功都那么好,一定能救出风哥哥的,好不好?”柳纤纤哭道。 “我当然想过找他们,但时间来不及啊!纤纤你别哭了,哭得我更乱。”从传信到他们赶来,最快都得花上十来天,想都不用想了。 “京城,贺大哥不是在京城么?呜呜呜,贺大哥跟风哥哥的关系那么好,他会不会有办法,雨昭你不是说贺大哥神通广大么,我们去找他……”柳纤纤和雨昭都不知道贺南的真实身份。 “那个人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我哪里知道去哪儿找他啊!”公子上任都护后,贺南再没有出现在雨昭的视野里过。 “对了对了,陆小姐,你应该与那位贺南很熟吧?你能找到他吗?”雨昭隐隐觉得贺南的身份有待考究,他绝对不是一般的富贵子弟。 “你们就不要为难我家小姐了。”书韵何时见过小姐为了某个人操心至此。 “雨昭,你去兵部找李正为李大人,务必求他拖延田丞相审问风大哥的时间,最好是能拖到明日。”一直坐在那儿忧心思考的陆雪菡说话了。 “你有办法了?”雨昭停下脚步,眼睛发亮地看着陆雪菡。 “办法是有,我也只能尽力一试。好了事不宜迟,雨昭你快去吧,你也知道的,风大哥他不能上刑堂。” “你,你知道了?”雨昭有些惊疑。 “是,我知道。”陆雪菡答道。 “谢谢你陆小姐,我马上就去。”雨昭对这个女子的好感又上升了,怪不得公子愿意为了她求皇上赐婚。 雨昭拔腿就往外面跑,跑了几步又倒回来对陆雪菡说:“我不知道你要用什么办法,但公子一定不会愿意看到你为他以身犯险,我们也不希望。” 又对柳纤纤说道:“纤纤你回去守着风府,我们别自乱阵脚,公子他一定能平安无事地回来。” 那两人走后,陆雪菡回房让书韵为自己梳妆。 “小姐,你真的要这么做吗?”书韵认真的为陆雪菡梳着妆,她的小姐明明不喜胭脂水粉,这次却要自己为她上妆。 “老爷出门前还千叮咛万嘱咐了,让你等他回来,风公子也让李大人带了话。小姐,你一进宫就没有退路了。”书韵跟了陆雪菡十几年,也是一个体己的丫鬟。 “那个人,真的值得小姐如此对他吗?”书韵说着说着就要哭了出来,为陆雪菡挽发的双手也在颤抖。 “书韵,”陆雪菡转过来握住她的手,“缘分是个奇妙的东西,感情更是奇妙,不是他风玦值不值得我这样做,而是我愿意为了他这样做。何况就算没有他,我本来也是要被迫走上走条路的,不是么?所以你也不用为我难过。” “即便小姐要进宫,我们也等老爷回来了再去好不好?”书韵着急起来。 “我不知道爹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而这件事必须在今天有个定论。过了今日,风大哥的处境更加岌岌可危。” “可是……” “没有可是了,快些帮我梳妆吧。”陆雪菡沉声说道。松开书韵的手,回过身去失神地看着镜子。 京城郊外,盘觉寺。 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大大小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92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92 小的古钟鳞次栉比,名目繁多的佛像使人目不暇接,显得分外沉寂肃穆。 这座古老的寺庙是皇家的祈福圣地,一般不留宿香客。 而东厢的院中,几棵菩提树挺拔苍翠、硕大无比,树下立着一名素衣女子。 那名女子不是碧玉年华,也非桃李年华,而今早已过了四十的她,依旧有着典雅高贵的气质,浑身散发着成熟的韵味。 她抬头看了看天,对一名年纪更长的女人说道:“苏嬷嬷,吩咐他们整理一下,一个时辰后,起驾回宫。” 不错,此人正是炙兖的皇太后,齐霜。 齐霜每年都会来盘觉寺为国运祈福,时间长短不一,有可能是一两个月,也可能是三五个月,没人会来打扰。 趁众人处于忙乱中,齐霜带着苏嬷嬷悄悄从寺庙的密道出了去。 这条密道是她无意间发现的,庙里的主持或僧老没向她提起过,她也没跟除了苏嬷嬷以外的人提起。 后山的残垣废墟中,陆渊等在那里。 今早散朝回府就收到一封密信,约他未时在盘觉寺后山老地方见,于是匆匆赶了来。 “京城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齐霜问道。 “太后何出此言?”陆渊不明。他奇怪的是齐霜来盘觉寺两月有余,怎的突然问起了朝中之事。 “太傅尽管回答哀家的问题。” “几日前,丞相之子田番遇害,凶手可能与前来求和的菩桑使臣有关。菩桑大王子及其侍卫被圣上软禁在行馆,刑部正在田昌的监督下调查此案。”陆渊说完,齐霜蹙了蹙眉。 “除了菩桑使臣,可还有涉及到我炙兖国的什么人?”菩桑的人有嫌疑,皇帝的做法是将其软禁,那么身陷牢狱的必定另有他人。 “有,那人名叫风玦,是手刃田番之人,也是本届的武魁首,圣上钦点的都护,现已被丞相关入大牢。而明日,田丞相将亲自提审他。”陆渊虽有疑惑,但还是如实说道。 “他是男子?”齐霜有些吃惊。 “是。” “那他是否未及弱冠?”齐霜继续问道。 “年十八。” “家世如何?” “孤身一人。”齐霜身子一震。 “品性和样貌又如何?” “极佳。” 两人又一问一答了几句,齐霜心中也已有了判断。 昨夜,齐霜挂在脖子上的那颗水滴形紫青色暖玉忽的微微发热,与其平时的温热大有不同。 齐霜将暖玉搁在手心,在月光下看到近乎透明的它若有似无地发着光亮。上次出现这样的情形,还是在那人离开自己消失于世之际。 这块玉是那人留给自己的唯一念想,也见证着她们至死不渝的誓言。 吃斋念佛了十几年,心死如灰烬的齐霜感觉到自己的心又跟着暖玉活了过来,随即带着玉去找了圆空大师。 圆空大师已是九十九岁高龄,世人都说他智通古今、造福苍生,等到了一百岁就是他羽化升仙的时候。 “你与那人的牵绊就要归位了,不过却伴随着牢狱之灾、危在旦夕。”圆空大师坐在菩提树下夜观星宿,又口中念念有词地掐指算了算,对齐霜如是说道。 圆空智通古今的玄机,齐霜和那人是见识过的,所以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归位?那就是京城、皇宫。 “谢谢大师指点迷津。”齐霜抑制住内心的喜悦,不管大师预言的那个有牢狱之灾的人是不是她要找的人,最起码现在不能让他死。 今日天未亮她就派人去京城找陆渊,回宫前必须要对京城的现状摸个底。 “你且赶回京城,以田氏的皇后之位许诺田昌,交换条件是保风玦无恙。”田家想要什么,齐霜一清二楚。 “这,封后之事未经皇上允许,太后这样做恐怕会招致母子反目啊。” 齐霜的话对陆渊何止是震惊,他万万料不到甚少过问朝堂之事的太后,会为了一个她从未见过面的人下这样一步险棋。 风玦,你与太后之间有何关联? “太傅不必忧虑,哀家自会说服皇帝。”齐霜胸有成竹道。 “臣斗胆问一句,这风玦可是太后的故人之子?”陆渊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说不准,等哀家回京见了他再说吧。此事不可向任何人说起,哀家视太傅为知交,望太傅达成哀家之愿。” “老臣一定不负太后所托。”陆渊郑重的答道。 齐霜,你要我做的任何事,我都不会推辞。为了菡儿,我也会力保风玦平安,看来我们又要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了。 ☆、皇后之位 京城内,陆雪菡手持皇上赐予的金令,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御书房。 “这枚金令,朕已经给了你多年,却从未见你用过,看来雪菡今日是有要事了。”南赫铭端坐着靠在椅背上。他没有说平身,因为说了,那个女子也不会起。 “皇上智勇超群,雪菡为什么而来,您当然知道。” “那朕想要什么,雪菡也应当知道。” “若风玦死了,陆雪菡便为他守身如玉一辈子。”两人完全就是用打哑谜的方式在交流。 “你胆敢威胁朕?” “臣女不敢。”陆雪菡低下头,以示敬畏。 “雪菡,你与朕虽然不能经常见面,但也算是青梅竹马了,朕只有在你面前才会卸下君王的架子。你,为何要负朕?”南赫铭绕过桌案,怒气在脸部表皮下游移,阴沉得可怕。 “皇上坐拥天下,只要您招手,无数的如花美眷就会送到您身边,何必在意一个陆雪菡。” “你当朕是痴迷美色吗?”南赫铭右手捏住陆雪菡的下颚将其抬高,“雪菡的美岂是那些庸脂俗粉能比得上的?在朕的心中,一个陆雪菡抵得过成百上千的如花美眷,朕可舍不得让给别人。” “雪菡不是物品,从来不属于任何人,何来让字一说?”陆雪菡倔强地与南赫铭对视。 “哈哈哈哈,雪菡刚刚不才说了朕坐拥天下吗?这天下都是朕的,雪菡你说,你是不是朕的?”南赫铭松了手,改用手背轻触陆雪菡的脸颊,却被躲开了。 “臣女是风玦的未婚妻。” “你别忘了,风玦的命在朕的手中。”南赫铭也不恼,收回手笑了笑。 “所以只要皇上开恩让他活着,陆雪菡的命便也随着风玦的命,都是皇上的。”陆雪菡将自己的命与风玦绑在一起出卖给了南赫铭。 “皇上,”沈公公敲门进来,“李司戎派人来了。” “无妨,你且直说吧。”南赫铭就是要让陆雪菡亲耳听到有关风玦的不好消息。 “早朝上丞相得了圣喻亲审风都护,现在却是把人押去了丞相府,说要当着田公子的灵柩进行审问。李大人和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93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93 刑部都说这不符合规矩,但丞相仍旧不顾劝阻,还调动了部分禁卫军……” 陆雪菡没有听完沈公公的话就跑了出去,李司戎都拦不住丞相,她更拦不住。 她去了能做什么,能做的就是不管生死都要陪着那个人。 田昌把风玦押来丞相府后,并没有急于审问,只是让两名侍卫押着他跪在田番的灵柩前,一跪就是大半个时辰。 兀笙身上的外衫是干净的,可头发却是乱糟糟的,耳边传来的是几名妇人的哭泣声。 “老爷,是他杀了番儿,不能让番儿含冤而去啊。”田老夫人哭道。 “娘,您放心吧,我们是不会让弟弟不明不白枉死的。”田盈抚了抚田夫人的背,安慰道。他们这样的举动定会传进宫中,而他们要的就是惊动皇上。 李正为守在大厅外,没有皇上的旨意,他不能对丞相府硬来。即便是他敢,也没有这个底气。 田昌手握重权,岂是他一个小小司戎能奈何得了的? 陆渊进了京城就收到风玦被田昌提前带走的消息,遣人回府通知小姐别鲁莽行事,自己则直接去往丞相府。 他就怕女儿耐不住已经进了宫面了圣,而真正解救风玦的却变成了太后,那么女儿的牺牲就白费了。 等风玦平安出狱,他们俩又该如何相顾? 下人禀告田昌,说陆太傅想要约他面谈,且带来了对他田家有益无害的条件。 “爹,您去吧,这里有女儿看着。太傅向来稳重,此番为了他的未来女婿而来,想必确是想好了对我们有利的条件以作交换,您听听也无妨。”田盈在田昌身边小声说道。 田昌和陆渊一前一后到了书房,下人自觉地关好门退去。 “陆太傅有什么要事,请说吧。”田昌先开口。 “丞相将风玦带回府中动用私刑,这要是传了出去,恐怕会让刑部和圣上难堪。”陆渊还没见到风玦,首先得确认他人是否安好。 “不劳太傅提醒,本官亲审风玦是得到了圣上的允许。再说,本官何曾动用私刑了?陆太傅不要含血喷人。污蔑朝廷重臣的罪可大可小,想必太傅是知晓的吧?” “呵呵,你我同朝为官三十年,我陆渊是个什么样的人,丞相心里有数。” “既是如此,陆太傅也就不必在我面前拐弯抹角了。谈得拢就谈,谈不拢就别耽误各自的时间。”田昌直言直语。 “自然。我陆某今日的立场,不为圣上,只为小女。所以还请丞相高抬贵手,放风玦一条生路。”他为南赫铭做的已经够多了,为女儿做的却少之又少。 “呵,笑话,那谁来还我儿一条生路?太傅何时变得如此天真了?”田昌轻嗤一声。 “助田氏登上皇后之位,这样算不算天真?”不能讲明这是太后提出的条件,陆渊只能把事情都抗在自己身上。 “陆太傅,你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可比本官动用私刑的罪责大多了。”田昌的本意就是想逼南赫铭亲自封后,这陆渊中途跑来表明要助他田氏,还只是为了一个跟陆家扯不上什么紧密关系的风玦,让他如何相信。 “在场的只有你我二人,片面之词如何能断定谁说的真话,谁说的假话?就如同那夜在丞相府中发生的事情一样,究竟风玦是不是凶手。”陆渊依旧觉得事有蹊跷。 “圣上有意迎雪菡进宫为后,但小女心有所属,就是那风玦。我这个为父的没有什么家族大志向,只希望小女能够跟心爱之人平凡度日,所以冒着触怒龙颜的风险助他们求得皇上赐婚。但若风玦出了事,皇上这回便不会再放任小女。” “这么多年来皇上为何不肯封贵妃为后,其中缘由大家都心知肚明。一来皇上属意的是小女雪菡,二来更是担心你田氏的权势膨胀。如果由丞相或者丞相的部署上奏封后之事,只会加深皇上与田氏之间的嫌隙,而由其他人来提及此事,也不会让皇上如此反感。” “丞相若能还风玦一个清白,不管我陆某用什么办法,陆某保证一月以内,盈贵妃的封后圣旨一定会昭告天下。” 陆渊的最后一段话就像是定心剂,被田昌很好的吸收了进去。 田番是死在风玦手中没错,但真正杀害田番的却是那些黑衣人。那些个侍卫没有说假话,将现场他们看到的情形全都描述了一遍。 风玦何时潜入府中的没人知情,但侍卫们看到的是风玦徒手在与黑衣人打斗,也看到他为了救玉妖娆被黑衣人打伤,而后伤重的他才被黑衣人塞了大刀抛向公子。 这便是真相,却不是能够决定风玦生死的真相。 决定风玦生死的真相,在田昌那里。他想让侍卫怎么说,侍卫便会提供什么样的证词。田昌野心勃勃,即使正经历着丧子之痛,也不忘借助机会让女儿登后位,让田氏荣获光耀。 两人谈完后,田昌接受了陆渊的条件。陆渊没去大厅,目前还不能节外生枝,所以跟来时一样走的偏门。 也正是如此,他才错过了正赶到大门的陆雪菡。 在陆渊与田昌的谈话期间,兀笙被田盈命人拖去了院中。田盈心中积了很久很久的怨气、怒气,却一直找不到宣泄的方法。 现在她离了皇宫在自己的家里,再看到兀笙那张在苍白柔弱的衬托下,忽的变得有些与某人相像的脸之后,她实在忍不住需要发泄发泄了。 侍卫取来了刑部用的鞭子,李正为上前劝阻道:“娘娘,审问犯人的事还是交给下官来做吧。” “本宫有说过要审问么?”田盈拿过侍卫取来的鞭子,一步一步走向兀笙。 “娘娘,不经审问便直接用刑,这不符合礼法。皇上并未削去风玦的官衔,他现在仍然是朝廷命官,请娘娘三思。”李正为再言。 “哼,本宫做事需要李大人来指手画脚么?” “下官不敢。” “不敢就给本宫滚开。”田盈很想知道,今天她就是打了这风玦,皇上会不会把她怎么样。 兀笙本来身体就虚弱得厉害,对于此事他更是无从辩解,是以没人问话,他也就不会主动去说什么。 落到如此境地,当真是那个对自己温柔百般的女子所为吗? 这个想法令他心凉。 为什么自己爱上的女子都成为了伤害自己的刽子手,是自己活在这世上多余了?还是自己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给女子还债,上世欠了她们,所以今生不得真爱。 玉姐姐,我的利用价值没有了,我们是不是就不会再见面了? 为师叔痛了一次,为玉姐姐痛了一次,兀笙的心濒临破碎。他找不到任何支撑,找不到任何理由来为自己脱罪。 “姓风的,你知道被一刀刺穿身体的感觉有多痛吗?”田盈话音一落,狠狠地甩了一鞭打在兀笙的背上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94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94 。 “下官,不知。”兀笙咬着牙吐出四个字。 “不知?那本宫就让你知道,你的那一刀让本宫的弟弟有多痛!”田盈是知道实情的,但那又如何,她的弟弟始终是死在这个人的刀下。 一鞭又一鞭落在兀笙的后背,衣衫上的鞭痕被鲜血染红,兀笙的嘴角也开始溢血。他挺直身体,强撑着没有倒下去。 皮外伤哪里痛得过他心里的伤,这是他最后的尊严。 就在田盈的第十五鞭即将落下的时候,挥舞的鞭子被从天而降的一个人抓住了。 那人右手缠着鞭子,一使劲将鞭子从田盈手中抽离,然后扔在地上,再一掌打退了那名手里拉着捆绑兀笙双手的绳索的侍卫。 “快,保护娘娘!”李正为大喊一声,将田盈护在身后。四周的侍卫纷纷亮出刀剑围了过来。 “住手!”田盈喝住正要动手的侍卫,从李正为身后走出。 那个女子她认得,虽然只见过两面,但那人的翩若惊鸿却让田盈过目不忘。一个女子独闯丞相府,能耐不小。 兀笙的双手被绑在身后,刚才那一下绳索的拉扯,终于坚持不住往地上栽去。 身体在触碰到地面之前被人捞了起来,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还有淡淡的熟悉的兰花香。 “风儿,我来了……”玉妖娆爱怜地把兀笙抱在怀里,伸手帮他擦着嘴角的血迹,还要小心翼翼地抱着他,不碰到他背上的一条条伤口。 在看到接自己的人来了后,魏承业很守信用地放了她。顾不上说话,一路施展轻功直奔京城。 “玉妖娆,想不到你竟然会武功,那本宫是否应当怀疑,你接近本宫的弟弟是别有居心?”田盈知道自己的弟弟对这个舞姬喜欢得紧,还求得了父亲要纳她为妾。 “风儿,你别睡,睁开眼看看我。”是我害了你,所以我也一定会救你。 玉妖娆开始为兀笙输入真气,怀中的人太过虚弱,他这几天一定吃了很多苦头,本来就不强健的身体显得愈发单薄。 大门处,雨昭被拦在丞相府外。 足足一个时辰过去了,她不敢想象公子在里面遭受着什么样的残酷对待。尽管李正为说会尽量保全公子,但她又怎能安心得下来! “陆小姐,”雨昭看到陆雪菡来了,立马迎上去,“是我没用,没有完成你的嘱托,公子已经被带进去一个时辰了,里面好多官兵侍卫,李大人也没有办法阻止……” “我都知道了,跟我进去。”陆雪菡举起金令。 丞相府的侍卫都不是无名之辈,对皇宫的一系列宫规和令牌是相当熟知的,见到陆雪菡手中的金令后,伏地叩首。 “公子,公子!”两人进到院内,雨昭半跪在兀笙旁边,手足无措。 “风大哥。”陆雪菡叫了一声,虽然没弄明白为何玉妖娆会出现在这里,但也看明白她是在救人。然后便立于前方,面向田盈。 “陆小姐手中拿的可是金令?”田盈的视线落到陆雪菡身上。 “参见盈贵妃。”陆雪菡屈身行礼,“回贵妃的话,臣女手中拿的确实是圣上御赐的金令。” 金令是皇帝的信物,见金令有如见圣驾,虽没有生杀大权,但却可以在整个皇宫畅通无阻的行走,并且有绝对的话语权。 南赫铭登基近二十年,田盈为妃也有五年了,都不曾知晓他的金令在何处,或是给了何人。 “你去见了皇上?”田盈问道。 “是。” “如此,那你可是求了圣旨,免你未来夫婿的死罪?”田盈轻蔑地弯了弯嘴角。 “没有。”假传圣旨的事,陆雪菡做不来,她不能连累整个太傅府。 “哦?呵呵,那就别怪本宫不讲情面了。来人,将罪犯风玦和那擅闯丞相府的女子抓起来!”再怎么样她也是皇族贵妃,论品级这里无人比得过她。 “且慢!我有圣上钦赐的金令在手,谁敢轻举妄动!”陆雪菡将金令高高举起,好让在场所有的官兵侍卫看清楚。 “还请李大人告诉众人,我手中的金令是真是假。”陆雪菡对李正为问道。 “吾皇万岁!”李正为下跪敬拜,众兵将也跟着俯首叩拜。 “陆小姐有金令,本宫自然不会伤害你,但本宫要抓的是犯了王法的罪犯。怎么,陆小姐是要包庇罪犯么?”田盈据理力争。 “李大人,无视金令便是无视圣上,其罪该当如何?”陆雪菡跳过田盈的问题,继续问到李正为。 “这……”李正为有些为难。 陆雪菡的话是针对盈贵妃所说,他总不至于开口说“以下犯上视为对皇上的大不敬之罪,其罪当斩”吧。 李正为够正直,但也不能正值到陪几个年轻人白白送死! ☆、香消玉殒 在书房研精竭虑的田昌,就是被外面的“吾皇万岁”给拉回了现实,到主院就看到了剑拔弩张的局面:“陆雪菡又是你!你如此护夫心切,倒也不怕坏了名声。” “丞相也道风玦是雪菡的未婚夫,我护他是应该的,又怎会坏了雪菡的名声?” “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否则休怪本官对你不客气。”田昌自然也看到了陆雪菡拿着的金令,他可不会允许她利用金令来扭转局势。 “难道丞相是要一手遮天吗?”陆雪菡选择了风玦,那她就不能再后退了。 “陆雪菡,本官劝你识时务者为俊杰,莫要枉费了陆太傅对你的一番心血。”田昌刚与陆渊达成协议,误伤了她难免致使事件朝不好的方向发展,得不偿失。 陆雪菡抱着拖延时间的心态与田昌周旋,因为她知道金令是不可能让田昌畏惧的。 她不过是在等,等的不是南赫铭对她和风玦的仁慈,等的是南赫铭会来宣示他作为帝王至高无上的权威。 “玉姐姐,是你吗?”兀笙悠悠转醒,抬起手想要摸摸玉妖娆的脸,摸到了才能确定这不是幻觉。 “风儿,是我。”玉妖娆笑了,执起兀笙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真的是你,还以为你丢下我再也不会回来了。”兀笙也跟着笑了,但他的心还痛着,“玉姐姐,你对我是喜欢吗?回答我。” “傻瓜。”玉妖娆依旧没有正面作答,把兀笙交给雨昭,然后站了起来。 “玉妖娆,你还敢回来自投罗网!番儿对你一片真心,你为何加害于他?”田昌看到玉妖娆站了出来,疾言厉色地呵斥道。 “田番多次强迫于我,我记恨在心,终于得手杀了他,这是老天有眼!”玉妖娆故意将杀人之罪揽在自己身上。 “住口!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本宫抓住这个贱人!”田盈扬言道。 纵使田番在世人眼中十恶不赦,但她田家的人还轮不到一个青楼女子来指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95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95 指点点。 弟弟,你看清你所喜欢之人的真面目了么? 侍卫听令朝玉妖娆攻去,雨昭护着兀笙,无法抽身帮忙。陆雪菡手无寸铁,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跟雨昭一起把兀笙扶到边上。 “玉姐姐。”兀笙微弱的声音传进玉妖娆的耳朵,她不后悔认识风儿,更不悔爱上了他。 玉妖娆的一人之力哪里会是几百号侍卫的对手,兀笙屏息激发出体内所剩的真气,推开雨昭和陆雪菡,提气飞到玉妖娆身边。 “风儿,不要做傻事!”玉妖娆一边与侍卫过招,一边对兀笙说道。 “玉姐姐,难道只许你做傻事么?”说不说出来其实没有那么重要,玉妖娆为了他可以孤身前来替自己揽下罪名,他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雨昭也加入了混战,三人背对背迎战不同方位的侍卫。但对方人手太多,不消片刻雨昭就负了伤。 “都给本宫住手!”田盈挥退所有的侍卫,而她的身旁,陆雪菡被两名侍卫架着手臂,“风玦,你若不拿下玉妖娆束手就擒,本宫对你的未婚妻可不会怜香惜玉!” “你放开她!”兀笙用夺过来的剑当拄拐,支撑住身体。 “风大哥,你不要管我,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陆雪菡一点也不害怕,因为她本就抱着与风玦同生共死的决心。 “那可不一定。”田盈否决道,“风玦,你捉了玉妖娆,用她来换陆雪菡,如何?” “休想。” 兀笙另一只手抓在雨昭的肩上,他真怕稳不住自己的身体。 陆雪菡听到兀笙坚决的回答,心里泛着酸涩感。那个玉妖娆才是他最在意的人吧?原来他真的喜欢女子。 可自己呢? 自己在他的心中有几分重量? “哼,想不到贵妃娘娘也会用如此卑鄙的手段。”玉妖娆接话道。她没有靠近兀笙,接近了只会令关系复杂起来。 “卑鄙?你这个贱人还有什么脸来指责本宫卑鄙!你用美色.诱惑了本宫的弟弟,枉他对你一心一意,结果呢,你不也照样对他痛下杀手,难道你就不卑鄙了?” “他辱我在先,只凭这一点,他就该死!” “你!”田盈气极,“哼,事到如今毫无忏悔之心,玉妖娆,该死的是你!” “我既然来了,就没想过要全身而退。丞相大人,田番是我玉妖娆所杀,今日便一命抵一命,还了田番的真心。”玉妖娆毫无预兆地从身上抽.出匕首,插.进了自己的胸口。 “玉姐姐!”兀笙大喊,丢了剑踉跄着跑过去接住玉妖娆倒下的身子。 “丞相,田番的命我已经还了,请丞相饶过艳香居,饶过无辜的人。”玉妖娆艰难地对田昌说道。 “玉姐姐,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兀笙不争气地哭了出来,男儿气概顿失。 玉姐姐,明明田番不是你杀的,你为何要承认,为何要来替我抵命? 玉姐姐,明明你已经离开了,为何还要冒险回来,为何还要让我再经历一次分别? 玉姐姐,我不想和你分开,从来都不想…… “我死后,带我去城西。”玉妖娆说着最后的遗言。城西的必经之路上还有人在等她,等着带她回到那个她从小生长,却不能称之为家的地方。 “不,你不会死,我不许你死!玉妖娆,你听到没有,我不许你死,我不许!”兀笙的眼泪肆意地洒在玉妖娆的脸上,犹如一根根冷冽的寒冰刺,刺痛着两个人的心。 “风儿,如果还能活着,多想再梦一次,再看看你吻我时的样子。”玉妖娆一日既往地微笑挂在脸上,眼角的泪滑落。 兀笙含泪一吻,吻在玉妖娆血色尽失的唇上。 而那双唇轻轻蠕动,一开一合,细微传来几个字,几个只有兀笙才能感觉到的字:“风儿我爱你……” 最后一个字说完,玉妖娆的头偏了过去,与兀笙握在一起的手也滑了下去。 “玉姐姐,那些都不是梦,怎么会是梦呢?” “玉姐姐,明明是你太傻了,却总喜欢叫我傻瓜。玉姐姐,城西确实是个好地方呢,那里山清水秀,风儿陪你一起去可好?去了那里,我们便再也不分开了好吗?” 兀笙抱着玉妖娆,亲着她的额头自言自语道。 “公子,玉姑娘她,她已经……”雨昭伸手探了探玉妖娆的鼻息,这个女子果真就这么去了么?雨昭的眼睛也不禁湿了。 “啊!”兀笙仰天长啸,身上散发出一阵肃杀的戾气,将雨昭和近距离的几具尸体也震了出去。 “玉姐姐,我这就带你走,我们一起离开京城。”兀笙抱着玉妖娆站了起来,一步一个血印地往大门走去。那些侍卫被他身上的杀气震住了,不敢向前,只能让出一条出路。 “没用的东西,还不给本宫拦住他!”田盈没打算就这么放过风玦。 “盈儿,番儿的仇已经报了,让他走吧。”田昌命侍卫收兵,并清理现场血污。这个结果也不算差,番儿喜欢那个女子,那就由她去黄泉路上给番儿作伴吧。 “爹!”田盈有些不甘。 “李大人,如今杀害我儿的真凶已经就地伏诛,关于风都护,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由你去办吧。”田昌抬手示意田盈不要再追究,然后对李正为吩咐道。 “下官明白。”李正为答道,转身也出了丞相府。 兀笙举步维艰地走在路上,雨昭和陆雪菡在几步之遥的距离跟在他后面,谁也没有上前拉住他。 走了不到一里,兀笙的身体已经撑到了极限。两条腿使不上力,眼看着就要跪了下去。 “公子!” “风大哥!”雨昭和陆雪菡同时喊道。 一名身形纤细的黑衣人以极快地速度飞至兀笙面前,手法敏捷地从他手中接过玉妖娆。 最后还对兀笙说了一句话:“忘了她吧。” 兀笙只听得那是一名女子的声音,他想抢回玉姐姐,可是他真的没有力气了,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陆雪菡和雨昭把兀笙带回了风府,本来陆雪菡是想请御医来为他诊治的,但被雨昭回绝了:“公子的身份你也知道了,所以不能请御医。” “雨昭说的是,是我疏忽了。怎么样,这次的伤是不是很严重?”陆雪菡担忧地问道。 “是,除了今日的鞭伤,公子还受了很重的内伤,伤及脾肺。而且这内伤还不像是今日造成的。”雨昭在山上学了些医术。 “那就应该是三日前在丞相府受的伤。”陆雪菡猜不透其中的错综复杂。 “陆小姐,你先到外面去吧,我需要给公子换衣清洗背上的伤口。”这种事只能由雨昭一个人来做。 “我可以留下来帮忙。”大家都是女子。 “可是在外人眼中,公子和陆小姐是男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6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96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96 欢女爱,所以陆小姐还需顾忌一下。”雨昭客气地回道,“对了,纤纤那里,还要麻烦你去解释一下了,公子现在这样,是不能让她看到的。” 陆雪菡出门后,雨昭小心地将兀笙的衣服脱下。旧伤未愈又添新伤,雨昭看着那背上的伤痕累累,忍不住红了眼眶。 用剪刀剪开背上的束.胸白布,连肩上的伤口都有发炎的征兆。 十几年的朝夕相处,雨昭早已将兀笙当做了自己的亲人。所以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公子,雨昭都不会伤害你,即使那样会让我丧了命。 同一日,太后的步撵在戌时抵达皇宫大门,南赫铭亲自前往迎接。 虽然齐霜不是他的生母,但他自幼便由齐霜抚养长大,齐霜也从未欺瞒于他的身世,故而南赫铭对这个母后是很孝顺的。 齐霜入宫便贵为皇后,南赫铭的生母连一个妃都算不上,在生育他的时候难产而死。 皇帝见他是个皇子,于是便将他交给皇后抚养,从此他就成为了皇后的嫡子,享受着各种最优厚的待遇。 直至他四岁时,皇叔叛变意图篡位,是他那个唯一还未出嫁的小姑姑,率领大军镇压了叛变。 在那场巨大的变故中,父皇身心受创,而他也被立为了皇储,迁往太子东宫,尽管在他上面还有两个比他大上七八岁的皇兄。 直至他七岁时,母后告诉他,他的姑姑离世了,而他的父皇也突然驾崩,年仅七岁的他不得不继承皇位。 做皇帝本应该是件相当风光的事情,可在朝中具有很高威望的他的姑姑不在了,他的母后也身居宫中吃斋念佛,全然不像以往那样为他辅佐朝政。 南赫铭在田家势力的压迫下,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他的太傅恩师:陆渊。 离丞相府中那场惊心动魄的变故,已经过去五日了。 此时此刻,京城的艳香居中,有个人抱着酒坛子颓废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往肚子里灌酒。 这里是上一任艳香居头牌玉妖娆生前的香闺,如今地上凌乱地堆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酒坛子,而那意识不清仿佛下一刻就要醉死的酒鬼不是别人,正是即将成为堂堂当朝陆太傅乘龙快婿的风玦。 玉妖娆死后的这些天,兀笙每日都待在这房间嗜酒,没人敢进来打扰他。 进来多嘴的那些人,不是被他用酒坛子砸出去,就是被他一掌给拍出去,就连对他的未婚妻和贴身丫鬟两人也都是同样的待遇。 陆雪菡依旧是每天带着雨昭来这儿探望他一眼,确信他还活着,没有闹得天翻地覆地要去殉情就好。 然后给了花妈妈一大笔银两,让她好生照料着,千叮咛万嘱咐不得出任何意外。 她拿他没办法,因为她懂得他的脾气,也懂得他和玉妖娆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恋。她也不是不难受,可现在难道要她去跟一个已故之人争风吃醋吗? 何况那呆子并不知道她已经对他产生的感情,毕竟他们之间的婚约只是一场权宜之计。 柳纤纤也来劝过兀笙,照样被他粗暴地甩开,兰儿唯恐自家小姐被他打伤,每次只看看他是否安好就拖着柳纤纤离开了。 “玉姐姐,你为什么要抛弃风儿,不是说好了冬天要一起去山上踏雪赏梅的吗?” “我答应你了,你怎可以食言?” “你走了,有谁还会叫我傻瓜,有谁还会骂我小混蛋,还有谁会像你这般,真心地爱我这样一个女子……” “玉姐姐,是我太愚钝,是我明白的太晚,所以你要惩罚风儿吗?” 瘫坐在地上的人一阵喃喃自语后,忽的用力一把将手中的酒坛子扔到墙上,“砰”地一声很是刺耳。 “哎哟我的小祖宗哎,你这又是发的什么疯?是要拆了妖娆的房间,还是要砸了我的艳香居啊。”花妈妈急忙推门而入,看着这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的房间,一脸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二位找的可是这位小祖宗?是的话,麻烦你们赶紧把他带走吧,我这小地方可真是招待不起了啊。”见来人点了点头,花妈妈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 花妈妈是疼爱玉妖娆的,再怎么说也做过好几个月她的摇钱树,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所以当看到兀笙为妖娆的死而伤心欲绝之时,心里是颇为怜悯同情他的,不过也不能就此断了她艳香居的生路不是? “你先下去吧,我们会带走他的。”落夕先打发了花妈妈。 ☆、师叔来啦 房间内出奇的安静,落夕对着旁边的女子喊了一声“师父”。 盯着兀笙发愣的青染这才回了神,她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再次看到兀笙这般颓废狼狈的模样,为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 这还是那个她从小看着长大的玉树临风、举止有度的少年吗? “滾,都给我滚!”那人似是感觉到有人闯了进来,不耐烦的吼了这么几个字,随手抓起身旁的酒坛子就摔了过去。 青染只抬手轻轻一挥,硬生生的改变了酒坛子的方向,摔在了另一侧的墙角。 “兀笙,你清醒一点!”落夕有些替他着急。 从小的相处以至在巴图县所发生的一切,聪慧如她,怎么可能没看出来兀笙对她师父的情愫,还有这半年来师父细微的改变。 一开始发现的时候,落夕也觉得是惊骇世俗,但藏在心里消化了这么久,也似乎想明白了。 不就是乱了辈分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青染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落夕即使不是什么善类,但也决计不会恩将仇报。 除了性子冷淡些,她这个师父绝对是世上最完美无缺的女子,兀笙会爱上她也说得过去。重要的是,师父在对待眼前这个小子的态度上貌似也有了很大的转变。 若说别人无法了解这位“冷仙子”,可几乎天天都有时间跟她在一起的落夕还能不知道? “落夕,扶他起来吧。”就在落夕以为青染一怒之下会劈了兀笙的时候,青染说完这句话,叹了口气离开了房间。 师父居然会叹气了?现在不是惊讶这个的时候。 “兀笙你醒醒,我是落夕。”落夕上前想要拉他起来,竟被他蛮力挣脱。 “你是谁?你走开,别来烦我!”嘴里这么说着,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伸出右手食指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嘘,你小声一点,我要安静地陪玉姐姐说会儿话,她最喜欢和我聊天了……”他不管来人是谁,就算是天塌下来了又怎样,他兀笙照样不想理会。 哪门子的玉姐姐? 落夕跟着青染赶来京城,是因为收到了天御紫庄的传信,他们有特殊的联系方式,远比一般的飞鸽或驿站通联来得快。 炎掌门正在闭关修行,紧要关头不能去打扰,所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97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97 以传信是直接到了青染的手中: 兀笙在京城被打入大牢! 卯时,落夕还在浅眠中就听到有人敲门,且还是自己的师父:“落夕,立即随我去往京城。” 夜以继日地赶路这么多天,一到京城师父想着的,就是先寻了兀笙的踪影再行打算,哪知道会是眼前的情况。 虽然看到他酗酒总强过看他蹲在大牢里,但这酒楼里的议论纷纷是怎么回事? 兀笙啊兀笙,你不是已经爱上你的师叔我的师父了吗,这会子怎么又跟一个青楼头牌上演了一出生离死别、情深缘浅的戏码? 落夕摇了摇头,索性一掌打晕了他。 考虑到男女有别,落夕还是决定叫楼下的老鸨帮忙,于是两个大汉就用竹架子把兀笙抬到了客栈。 临走前花妈妈还是问了句她们是何人,会把兀笙带去哪里。 “我和他是同门,若有人问起,你只说他很安全就对了。”看了看昏死过去的人,落夕的心里不知怎的升起一股莫名的怒气,真想狠狠地再拍他几掌。 将兀笙安置在床榻上,看着那个临窗而立的女子,落夕也跟着惹上了淡淡的愁绪。 “你把他打晕了?”青染收回飘渺的思绪,伸手把窗户关了起来。 “是的,不然实在没法带过来。”落夕答道。兀笙现在的功力可是比她好,硬斗肯定是打不过的。 “恩,去把雨昭那丫头也找来吧,顺道吩咐小二烧一桶热水来。”是的,青染很不喜欢兀笙现在这个样子,必须得打理干净了。她做不到亲手帮她洗浴,但也不能假手于他人。 “是,徒儿这就去。” 落夕哪知道雨昭在何处,不过既然能放任兀笙不管,那她们的落脚之处一定离这不远。 方圆十里内寻个熟人,对影云门的弟子来说可不是什么难事。 落夕离开后,青染轻启莲步缓缓移至床边坐在床沿。静静地望着这个在她心湖投下了一粒石子的人儿,荡漾了几个月的波澜仿佛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归于了平静。 抬手抚上憔悴的面颊,探了探他的脉搏,探出的结果是血经气脉重伤未愈,却偏偏又嗜酒伤身。 顿时,青染的担忧转变成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扶他坐起,为他输入真气疗伤,见他气色好些了才又扶他躺下。 明明是一个女儿身,怎的就爱上了女子呢? 青染的手指在兀笙脸上摩挲,怜惜和心疼渐渐升起,脑海里有些话语断断续续地跳了出来。 云岐山上的表白之语突然在耳边响起,这是什么感觉?似曾相识?动心? 不,不是这样的。 可自己在看到天御紫庄的传信后,什么都没有交代地就带了落夕下山,而且还不自觉地拿了火鹜剑,这又该怎么解释? 青染收回手,失态地起身,脸上只闪过一瞬的纠结便又恢复了如初的平淡。 玉妖娆,会是个怎样玲珑剔透的美人让笙儿对你恋恋不忘呢…… 不得不说落夕办事的效率首屈一指,两盏茶的功夫就打探到了不少有趣的信息。那家伙不仅混成了当今圣上面前的大红人,跟花楼姑娘谈情说爱,居然还有了未婚妻? 兀笙,你可真是艳福不浅啊,瞒着我们做了不少的混账事嘛。 雨昭这几日都坐立不安的,一边惦记着自家公子,一边寻思着该怎么样才能让公子重新振作起来。 唉,什么情情爱爱啊,太伤脑筋了! 当落夕潜入风府坐在院墙上,看到的就是雨昭拿剑对着一片竹子乱砍一通,嘴里还不停地嘀咕。 飘落在某人身后,在她发出惊呼声之前迅速捂住了她的嘴:“别叫,是我,落夕。” “落夕,你什么时候来的?”雨昭脸上表露出惊喜。 “刚到不久,青门主也来了,兀笙发生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不惊动影云门。”落夕说道。 “噢。公子他,唉,我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了,落夕你去劝劝他吧。还有门主,你们的话,公子说不定听得进去。”雨昭向落夕求救。 “我们都已经知道了,走吧,跟我去好好收拾那家伙。” “额,什么意思?”雨昭不明就里。 “没什么意思,跟我走就是了。” 到了客栈后,雨昭听话地将昏迷中的兀笙用水擦了个干净,碍于他身上各处大大小小还未痊愈的伤口,只能用擦了。 不过她还真佩服青门主和落夕,这样打晕也成? 一炷香之后,兀笙躺在床上,青染站在床边,落夕靠着房柱,雨昭则坐在床边的凳子上。 “雨昭,把你们在京城的事都说一说吧。”说话的是青染。 “啊?哦,好,好的。”在雨昭的印象中,这似乎还是青门主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第一次对自己讲话。 在京城发生的事,雨昭还真不知该从何说起,要继续保密吗?还有关于公子下山来寻仇的事,除了炎掌门,其他人都不知道才对。 雨昭只好挑拣了一些不是什么大秘密的事情来说,兀笙如何考取武魁首,又如何受恩于陆太傅一家,而后又被牵涉进了丞相公子的命案,才被关入了大牢,最后是玉妖娆舍命相救才化险为夷。 “那个玉妖娆当真是已死?”落夕问道。 “恩,我们都亲眼看到的。也因此,公子他难过万分,就一直待在艳香居,怎么劝也不理。” “看来他们二人用情至深。”落夕又想起在外面打听到的消息,雨昭没有说起的赐婚一事,“那兀笙与太傅千金的婚约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这种事情,还是等公子醒了,你再亲自问他吧。”雨昭摆手不去解释。想了想,又继续说道:“陆小姐人很好,公子与她就像是知己,可能,可能就互生爱慕了吧。” 婚约? 这个词在青染脑中闪现,莫名的让她有些不舒服,是比听到兀笙跟青楼女子纠缠时,还要强烈的不舒服。 为何一个女子就能与其他女子谈情说爱,甚至有了婚约呢? 兀笙的种种事迹已经超出了青染固有的理解范围,她需要好好理一理头脑中的纷乱,更需要重新审视兀笙这个女子。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是错在自己与他的情乱,导致他踏上了这条不归之路?又或他本身就是喜欢女子的? 女子可以和女子相爱吗? 如若不然,他和那个玉妖娆之间的情真意切又是怎么一回事。 青染困心衡虑,若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她难以参悟的,那便是这情爱一物了。不是因为她没爱过而没机会参悟,正是因为她爱过伤过,潜意识里也就对这东西有了排斥。 陆雪菡在固定的时辰去了艳香居,不但雨昭没有等在哪里,就连玉妖娆房间里的人也不见了。 询问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8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98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98 过花妈妈才知道,那人被他的同门带走了。 同门是谁? 陆雪菡一点头绪也没有。她有些慌了,感觉自己对风玦这个人了解得太少,感觉自己是不是就要失去他了。 幸好在她漫无目行走在街上的时候,雨昭来寻到了她。 陆雪菡执拗地随雨昭去了客栈,她不想管什么门派,也不想管风玦的什么同门,她只是想看到他,确认他是安全的。 如果他不愿意见到自己,再离开便是。 雨昭去寻陆雪菡,就是怕她担心。落夕和门主这边她事先请示过了,碰不碰面都没多大关系。 房间里孤零零地躺着一个人,醒来的时候陆雪菡正好坐在床边,轻唤了一声“风”。 “玉姐姐,是你吗?你来了,你来了,我等到你了是吗?”那人的酒劲还在,半睁半闭着眼把床边的人勾进了怀里。 陆雪菡一个不防地被拉下了身去,嘴唇恰好贴在了那人冰凉的唇上。 她没有挣扎着起身,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让她觉得眼前的人还是真实的在她身边。 “不要再离开我了,不要……”贴着的唇在低语,忽而一个翻身把陆雪菡压在身下,炙热的吻便紧接着印了上去。 喝醉了酒的人,肆无忌惮地表达着自己的思念,而清醒的人却也迷醉在了热烈的亲吻里。这是她第二次被他亲吻,比第一次深入许多的一个吻。 因为是他,所以陆雪菡没有推开他,哪怕心里清楚地知道他是把自己当做了别人,可她无悔。 兀笙温柔地对待着香唇,闭着眼轻轻舔过每一条唇线。 他太想念她了,想念得发疯。 不再满足于浅吻,就在他即将撬开牙关品尝甘甜的时候,有人来了。 “陆小姐,公子他……”他醒了吗? 雨昭的后半句卡在了喉咙,退出房间反手关上门,雨昭往回走了几步,双手拍了拍脸。 她看到了什么? 公子和陆小姐是在缠绵吗?这也太活色生香了吧!还是不要打扰他们好了。 陆雪菡一时紧张得把身上的人推了一下,客栈的床榻本来就不大,这一推,那人就被推下了床,咚的一声给撞醒了 “唔,好痛。”兀笙左手抵在头上,也不知是摔痛了,还是酒喝多了头痛。 “风,你有没有怎么样?”陆雪菡立马将他扶起来。 “你,”兀笙迷茫地甩了甩头,又努力睁开眼睛,“雪菡?这是何处?” “这里是客栈,你快到床上来坐好。”陆雪菡一边回答他的问题,一边扶他在床上坐下。 “唔,我睡多久了?”兀笙的手沿下,按在脖子的某一处,那里的酸痛感特别明显。被落夕的一记砍刀给砍晕的,不痛才怪了。 “大概不到两个时辰。” “是你带我到这儿来的?” “不是。”陆雪菡摇摇头,她可没这么大能耐。 “我刚刚,”兀笙回想起方才迷糊的状态,再看到陆雪菡的唇红得有些过火,抬手就扇了自己一耳光,“雪菡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对你那样的!” “你别这样,我不怪你。”陆雪菡抓住他的手,不让他伤害自己。 “……”兀笙低着头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女子,他怎么能如此禽兽地对待她。 “别再自责了。呵呵,早知道把你打晕就可以轻松解决,我和雨昭就不用为你担心这么多天了。”陆雪菡岔开了话题。 两人默契地不再提刚才的事,也是这件事让兀笙的心里不只是想着玉妖娆一个人。任他再颓靡,玉姐姐也不会活过来,何必令身边的人为他受累! “我们回去吧,我不会再去艳香居了。”那里没有了玉姐姐,对他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你振作起来就好,玉姑娘她,她一定也不会想看到你为了她消沉下去。”陆雪菡提到玉妖娆的名字时,竟有些嫉妒,嫉妒她占据了他的心。 “不会了。”兀笙对着陆雪菡勉强一笑。 兀笙走在前面,打开门就愣住了。他以为他可以收起悲伤的情绪,他以为他可以找回坚强的自己,他以为他不会再像个女孩子那样流泪…… 但所有的他以为,都在看到门外站着的那个女子时,全部被击垮! 兀笙后退了几步转过身去,眼泪啪嗒啪嗒地就掉了下来。自己又喜欢了别的女子,在她面前,兀笙觉得自己连头都抬不起来。 师叔,你为什么会出现,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现? 你会再用什么样的词来骂我,会再刺我一剑,还是会再打我一次? 师叔,我的心已经很痛很痛了,看到你只会让我更痛。师叔对不起,我没能放下对你的痴恋,却又同时爱上了别人。 “风,你怎么了?”陆雪菡被无声哭泣的兀笙吓到了,这跟他抱着死去的玉妖娆哭泣时不一样。 落夕和青染自然察觉到了兀笙的不对劲,落夕一句话不说地进屋拉着陆雪菡离开,留下自己的师父和兀笙。 他们,应该需要单独相处一下吧! ☆、情爱之心 兀笙抹了抹眼泪,又快速的眨了眨眼睛,才回转过身并后退了好几步拉大距离,然后对青染说道:“让师叔见笑了。” 再次看到兀笙不争气的模样,青染没有像上次在狱焰谷中那样生气,而是充满了疼惜。 不知怎的,现在的这个兀笙让她有点不适应,她倒怀念起带他下山前和下山初时的那个兀笙了,没有这么多的世俗愁绪,也没有一滴眼泪。 青染迈进屋中向前几步,奈何她走几步,兀笙就退几步。为什么他要如此害怕自己? “你站住!”青染愠怒的声音响起。 “师叔,有何教诲?”兀笙站定,师叔的话,他总是无法违逆。 “为何在山下如此胡来?”青染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他怕了自己,是自己前两次对他太绝情了吧。 “兀笙不知师叔所指何事。”胡来又能怎么样呢,师叔你会关心吗?我在你心里什么都不是,就算是,也只是一名大逆不道的弟子而已。 “罢了,本座也不是下山来问罪于你。你只须记得莫要践踏了身体,辜负你师父对你的养育之恩和影云门对你寄予的厚望。”青染又叹气了,颇有些沮丧的味道。 自打与兀笙有了情感上的纠缠,她的一颗心乱了又乱,许多事情都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她很想对他置之不理,把他当做门中的一名普通弟子,是死是活全看他自身造化,与她青染有何干? 可她却实实在在的放不下了。 兀笙离开云岐的这些时日里,每每看到火骛剑,眼前总会浮现出那人决绝跪在地上,双手捧着火骛求死的画面。 还有当日,那人在悬崖边上伤心欲绝痛苦的模样,甚至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9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99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99 是上一次,他偷偷前来探望自己,又偷偷亲吻自己额头,而后惊慌失措地逃走时的模样,无不左右着她自己的情绪。 她不想承认自己牵挂着他,但在知道他受伤身陷囹圄,极有可能被处以死刑时,她不得不承认了,承认她对他的牵挂。 “师叔教训的是,兀笙知错了!”兀笙恭敬地说道。 “笙儿,抬起头来。” 兀笙定了定,心情有些复杂。换作是来京城以前,听到师叔唤自己“笙儿”,她一定会欣喜若狂。 然,师叔此时这样唤自己,是出于何意? 纯粹的同情吧。 他是很可怜,可怜到为了得不到的爱情而作践自己。或者更多的是可悲吧,身为女子却爱上了女子。 “师叔和落夕既然来了京城,那就不要住在这客栈了。兀笙已在京城有了落脚之处,师叔若不嫌弃,便随我回府可好?”他笑着邀请道,而微笑的背后却是无限悲凉。 兀笙自怨自艾着,根本没去思考师叔为何而来,甚至都没敢认真看师叔一眼,也就没看到青染手里的火骛剑。 如果他那时知道了青染是一心为他而来,又会是怎样的反应呢。 “不必了。”她要是住进兀笙的府邸,恐怕他在京城在皇上那里不是那么好解释的。 冷仙子在江湖上是响当当的名号,她若出现在兀笙的府上,必然会引起诸多流言。兀笙既已化名入朝为官,就不好再与影云门有关联。 另外,如果去了他的府中,每天都会看到他的人听到他的事,青染还不能接受让自己的心里全部装下那个人。 还有陆雪菡,他们有了婚约,难道要自己这个长辈去观摩他们的二人世界吗? 告别了青染和落夕,兀笙携同陆雪菡和雨昭回了风府。将高兴表现得一览无遗的,自然就是在府中待着的柳纤纤了。 风府在雨昭和柳纤纤的打理下已经有模有样了,包括庖厨在内有十名丫鬟、十名小厮负责日常起居和打扫,还有十名武役负责看护家院。 雨昭算是风府的总管,柳纤纤也不是什么常住的贵客,算是风都护的妹妹,也就是风府的小姐了。 柳纤纤吩咐下人准备丰盛的晚饭,她现在也慢慢地开始认可陆雪菡的存在。 那样出色的人儿,自己无法与之比较,但也不代表她就没机会了。为了风大哥,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就算是做妾她也愿意。 所以她要做的就是继续打动兀笙的心,让他习惯自己,让他离不开自己,让他舍不得自己。 男人嘛,尤其像风大哥这么优秀的男子,喜欢他的人一定很多。自己能够跟他住在一起,在很多只能远观的女子眼里,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 柳纤纤变得乐观起来,她告诫自己不能再任性,不能再撒娇,不能再无理取闹。 风大哥喜欢陆雪菡那样知书达礼的女子,那么自己就努力向陆雪菡学习,总有一天风大哥会发现自己的改变,总有一天他也会喜欢上自己的! 几人围坐在一起好好地吃了一顿饭,席间多是雨昭和柳纤纤在说些轻松的话题。 饭后,太傅派了人来接陆雪菡回府,但兀笙还是骑了御风亲自护送。在夜里吹吹风赏赏夜景,也是能让心情舒畅一些的。 从客栈到风府,陆雪菡没有问过兀笙关于他的同门师叔和落夕的事情。 陆雪菡坐在轿中,时不时地就要掀开帘子看看旁边的兀笙。月光下的那人意气风发,但愿他是真的振作起来了。 放下帘子,陆雪菡的玉指触上嘴唇,想起了在客栈里的那个吻。 都是女子,为什么自己对他的亲昵难以抗拒?甚至有些渴望?且自己还对他产生了情愫。 玉妖娆也是女子,风玦跟她相爱了,那份感情真实而存在,是自己亲眼目睹的。那么是不是证明,即使风玦知道自己对他有了情爱之心,也不会看不起自己? 陆雪菡明知道这个吻,是风玦把她错当成了玉妖娆,但她仍然为之沉沦了。 爹,娘,女儿是真的喜欢上一个人了,可他却是女子。 你们,还会一如既往地支持女儿吗? 兀笙在打道回府的途中遇到了落夕,当然不会是偶遇了,而是落夕专程跑出来找他的。 两人心照不宣,在护城河边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坐下。兀笙随手拔了一根野草,拿在手里把玩几下后丢进了河中。 “落夕来找我,难道就是为了一起观赏夜景?”兀笙打破沉默。 “你跑来京城当官,炎掌门知道吗?”落夕不曾听说过拜入影云门的弟子还能同时为朝廷效力的。 “大概吧,我下山来要做的事,师父是知晓的。” “那你是否还打算回云岐?”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云岐也永远是兀笙的家。”他所有的记忆都是从云岐开始的,所以云岐对他而言,意义非凡。 “纤纤果然是跑来找你了,那丫头,固执起来谁也拦不住。”柳纤纤悄无声息地走后,落夕也不是没有下山寻过。但人各有命,有的事总归需要自己承担和经历的。 “恩,挺让我头疼的。” “你还是没有接受她的感情。”一个少女为爱奔波劳累至此,落夕这个不知情爱为何物的人都动容了。 “落夕,等你有了喜欢的人就会懂了,我对她,此生只会是兄妹之情。” “那个玉妖娆,还有那个陆雪菡,兀笙,你的喜欢可真够宽广的。”还有我师父,你对她难道仅是一时兴起?落夕没问。 “我的喜欢,或许只会给她们造成不幸。”兀笙心里又是一痛。 “门主她,”落夕顿了顿,不确定自己该不该管她们之间的事,“兀笙,你可知我和师父从云岐赶到京城,花了几天时间?” “你们不是出来处理江湖事务的?”兀笙问道。 “六天,十天的路程我们只用了甚至六天不到的时间。我从来没有见过师父如此着急赶路,中途还累死了一匹坐骑。兀笙,这是你的罪过了。”落夕将手中用几根草弯成的马儿递给兀笙。 “你们如何得知的消息?”兀笙拿着马草,仿佛看见了师叔骑在马上驰骋的样子。 “别跟我说你还不知道天御紫庄。” “只是不知道,原来他们还会主动管影云的闲事。”师父和邑大哥都说过,天御紫庄是相对独立的,如不是影云有需要,他们是不会主动参与各类争斗的。 “别的闲事他们的确不会管,但你就有所不同了。幸好你来这儿后与他们有过联络,况且你又是掌门首徒,听闻高庄主对你也是格外看重,管你的性命自然算不得闲事。” “是我无能。”兀笙情绪低落地说道。 “无论是谁,都免不了无能那么两三次。无能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一直无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100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00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00 能。”落夕见兀笙意志消沉,她来可不是为了打击他的。 “你阅历尚浅,如今又与朝廷那些老奸巨猾之人为伍,吃点苦头是在所难免。有关情爱也好,官场也罢,经过此劫,你也应当吃一堑长一智了。师父她这次,是真的担心你。” “落夕对这些人生世俗之事,领悟得倒挺透彻。”兀笙一直认为落夕跟师叔一样少言寡语,没想到今天却能对自己说这么多勉励的话。 “好歹比你长了两岁,总不至于白活了吧。”落夕说笑道。 “你明天来看纤纤吗?她见到你应该会很开心。”柳纤纤最黏的是自己,其次就是落夕。 “看情况吧。”落夕模凌两可地说道。 她跟着师父来帮兀笙,而兀笙已经脱困,不知道师父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 不过有一点落夕看得出来,那就是她的师父在对待兀笙的态度上大大的改变了。这份改变是好是坏,落夕摸不准。 都怪兀笙这个呆子,下山不但勾搭了别的女人,还整了个未婚妻出来,也不怕吃不消! 深夜了,兀笙独自立于南苑观望漫天星辰:“玉姐姐,哪一颗星星是你?” 摘下一片竹叶夹在指尖,终是没有用它吹曲。 这方竹林下,有他和玉妖娆共同的美好回忆,可玉姐姐不在了,他一个人孤曲难圆。 左手握着那块一开始就想要送给她的八面玲珑玉佩,可她说他们非亲非故,所以拒绝了他的好意。低头在玉佩上落下一吻: 玉姐姐,我还没将这块玲珑玉佩送到你的手中,你我却已天人永隔。你叫我忘了你,可永远不会。 天大亮,兀笙怀着愧疚的心情去客栈找师叔和落夕。 他昨天对师叔那么无理,事后想来,都是他的错。师叔是为了自己才来的京城,而自己昨天的行径幼稚得可笑,师叔肯定又对自己失望了。 远远地就看到客栈外面围了好多人,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 只见客栈旁边的一座高楼上有两个人在打斗,其中一个衣袂纷飞,那不是师叔吗?而另一人…… 兀笙不淡定了,快跑几步直接飞上了屋顶。 “司徒延,你还有脸来见我师叔!”兀笙插手接下司徒延的招式,恨不得几掌拍死这个衣冠禽兽,死了才干净。 “师叔,对付这种人只会脏了你的手。”回头对青染说了句,言下之意就是不让她再出手了。 司徒延听下属禀报影云门的青门主也在京城现身,今早就过来想为之前在别院的事作一番解释,是他太高估自己在青染心中的地位了。 这边才开口叫了一声“青染”,那个女子浑身的寒意陡增,下一刻便拔剑相向,而且用的还是火骛剑。 青染不让落夕动手,但是当兀笙挡在她面前维护的时候,她竟然暗自同意了。 他的武功没有自己高,又重伤未愈,与司徒硬碰的话,估计接不住多少招。可她却默认了他为自己说话,为自己出气。 “贤侄,请听我解释。”司徒延再恨,也不能真的当着青染的面伤了兀笙动手,否则就再也难说清了。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师叔不需要!” “青染,你明知我那日也是受害者。贾管家自知罪不可恕,当日已自刎谢罪,临死前只求我能替他向青门主道声歉。” “收起你那些虚伪之词吧,像你这样的伪面君子,我师叔不屑看你一眼!” “你!” 司徒的修养被兀笙的冷嘲热讽给击败了,一下子没忍住朝他出了一记狠招。 兀笙是他的后辈,要不是看在炎霄子和青染的面上,自己堂堂千崇阁的一阁之主,何苦三番五次任他欺凌到自己的头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须得给他一点教训! 果然,兀笙受了司徒延一掌向后退去,青染在后面单手稳住了他。再腾空而起,使出她的绝招之一,瞬间剑气,直指司徒延。 司徒延没有还击,同样腾空避过一半剑气,再挥掌接住一半剑气。 他有佩剑在身,但他不忍对青染出剑。 “青染,司徒不求还能与你做回挚友,更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只求你听我解释。” “你我已恩断义绝,我不需要你的解释。如果司徒阁主不想影云门与千崇阁从此势同水火,那你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青染放完狠话,收了剑去查看兀笙的伤势。 她还没有不理智到为了泄一己之恨而杀了千崇阁阁主,那样必定会给影云和千崇同时造成不可估量的危害。 不是司徒延杀不得,是不能死在她手里。青染只是厌极了那个人,没有爱何来恨? 不恨司徒延也就罢了,毕竟兀笙才是真正夺了她清白的人,可为什么她连兀笙也恨不起来。 青染环了兀笙的腰,带他飞下屋顶。 全然没有顾及到在别人眼中,她和兀笙是男女有别,更别提在司徒延和落夕眼中,她和兀笙一个女师叔一个男师侄的身份了。 师父居然抱了兀笙的腰? 落夕震惊了! ☆、晨黎公主 “师叔不必消耗真气,我没事的。”待进了客栈,青染想为兀笙输入真气疗伤,被兀笙拒绝了。 “你的身体尚未复元,半个月内尽量别催动内力,若一再伤及脾脏留下后遗症,对你日后的生活和修行是极为不利的。” “呵呵,不是还有莽肃老前辈么。许久未见他老人家了,有个正当的理由去叨扰他,他总不会将我拒之门外吧?”老顽童长期一个人,他也会孤独的吧。 “……”青染无语。 “师叔,对不起。”兀笙看了门口,落夕没有跟来,所以开口道歉。 “为何?”青染没跟上他的跳跃节奏。 “为很多,很多……”为我对你情不自禁的喜欢,为我对你行了那不轨之事,为我一而再激怒于你,更为我的无能保护你! 青染没有接话,也无从接起。她把火骛放在桌上,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打开倒出来一粒红色的药丸。 “把这个吃下。” “谢过师叔。”兀笙乖巧地把药一口吞下。 “你不检查一下就吞了,若是有人存心加害于你……” “只要是师叔给的,穿肠毒药又何妨?”对自己深爱的人,就该给予百分百的信任。 “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为上。” 谁说兀笙不懂甜言蜜语的?这句话对师叔就很受用嘛。别看青染表面上冷如秋水,内心其实暖如春夏啦。 好不容易又跟师叔见了面,好不容易师叔跟自己又有了零距离的贴身接触,兀笙很想留住师叔。 “师叔会在京城待多久?”兀笙看着青染问道。 “京城是皇权集中地,江湖门派的人一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1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01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01 般不会在此逗留。”皇帝的地盘,自然没人敢在此地建门立派。 “噢。”意思很明显了,就是顶多待几天,“那明日我带师叔和落夕在城里转转吧,我也正想去拜见酒庄老板,谢谢他传信给师叔。” “嗯,随你吧。”怎么这句听上去带着宠溺的意味儿? 师叔,我是不是可以把那句“别再靠近我”当做是过眼云烟了?兀笙在心里想着。 皇宫御书房内,南赫铭、陆渊、李正为三人神情各异,他们在商讨关于如何处理菩桑与炙兖之间的邦交。 田番一案并未随着玉妖娆的死而终结,她的死只是为风玦一个人洗脱了罪名。 田昌有心放过风玦,而玉妖娆的说辞也很好的将风玦与田番之死撇清了关系,他现在最关心的自然就是陆渊何时能兑现他答应下来的承诺。 至于被软禁的菩桑使臣,他知道自己做不了主,也怀疑那两名菩桑的王宗侍卫是被他人趁乱丢进丞相府,好嫁祸给大王子。 如果真是这样,幕后主谋的目的昭然若揭,那就是挑拨离间,想让炙兖与菩桑不和,甚至开战! “皇上,此事不宜再拖。晨黎公主的队伍即将到来,届时她若发现自己的王兄是被炙兖软禁,依晨黎公主的性子,京城必定不得安宁。”陆渊说道。 可以说这次的案件与巴图一案关联甚大,不然皇上也不会私底下命他将司徒延叫来京城,而且是在田番命案之前。 皇上无非是想利用千崇阁,一方面稳固千崇阁对朝廷的忠心,一方面又拉拢阁主为他办事。 之所以皇上有了司徒延这枚棋子,还得多亏了菩桑。 “太傅说的,朕何尝不明白。只是丞相那里,朕该如何给他安抚?”南赫铭说道。 “微臣与大王子交谈过,此事不像是他所为。如果菩桑在这个时候还胆敢在炙兖作案,简直愚蠢至极。”李正为实话实说。 “田番之死,已有一个玉妖娆抵命,只要能劝得丞相对外封锁黑衣人死尸之事,这个局就不难解。”比起田昌,陆渊觉得皇上更不会这么容易的让这件案子大事化小。 “依陆太傅和李司戎对丞相的了解,你们认为他会忍受冤屈?”田昌这个老狐狸,不讨到好处怎么可能退让。 “待查明真相,就算不得冤屈。”李正为说道。 “查?李司戎你告诉朕,你敢保证就一定能在晨黎抵京之前查出真相找出真凶,让丞相心服口服?” “臣办事不利,请皇上恕罪!”李正为请罪。 “还是说点快捷有效的方法吧,不知太傅有何高见?”南赫铭问道。陆渊你把女儿许给了别人,总得为朕解决点难题赎罪吧。 “老臣愿意一试!”陆渊请命了。 陆渊,你当真以为自己是万能?以为朕没有你就不能把持朝政了吗?哼,朕对你不过是物尽其用罢了。 南赫铭让李正为先退下了,随后与陆渊谈起了千崇阁和司徒延。 千崇阁的势力广泛,所以南赫铭想将这个大门派收为己用,再借助千崇阁逐步掌控江湖,成为炙兖真正名副其实的霸主。 陆渊的职责是辅佐皇上成为明君,但他没有义务去支持他的野心。 “太傅替朕将这封书信交给司徒延,就说一个月之内,朕等他的回答。”南赫铭故意让陆渊作为他和千崇阁的纽带,看中的就是陆渊对炙兖国的忠心,而不是对他南赫铭的忠心。 陆雪菡,朕会让你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的! 让南赫铭始料未及的是,凌晨阿塔齐所在的行馆发生了动乱,逃走的加上大王子共计只有十人不到。 殒命当场的都是菩桑国的人,看来是有人走漏了风声。 南赫铭指明要李司戎和风都护去追拿大王子,如果不能活捉,那便杀无赦,总之就是不能让漏网之鱼逃回菩桑。 兀笙跟李正为各自带了一百精兵,一个时辰后到了城外的分岔路口。从地面上的马蹄印来看,那些人是分道走的,于是兀笙和李正为也不得不分道行驶。 “记住,要么活捉,要么杀!”李正为再次对兀笙强调。 那个阿塔齐,兀笙知道他是被人陷害,如果自己追上的是他,真的就要兵刃相见吗? 虽与他没什么交情可言,但毕竟他是一国的王子,好好的一场求和谈判,却无端被牵连进了异国的杀人命案,不是一句倒霉就能悲叹的。 “公主,后面的人紧追不舍,您先走吧,我们三人给您断后!”黑衣人扯下蒙面的黑布,对他前面的那人喊道。 “不行,要走一起走,我晨黎还没有如此窝囊过。你们都是跟随我多年的将士,我怎能弃你们于不顾!”说话的此人就是菩桑的晨黎公主,阿麓莎。 “我等愿为公主而死,愿为菩桑而亡!”三人拉住缰绳。 “我说不行就不行!”晨黎也勒住了奔跑的马儿,掉转头对三人说道,“你们若执意留下来血战,那本公主也陪你们留下。” “公主不可,您是菩桑的支柱,您一定要活着回去。炙兖国君对菩桑不仁不义,请公主来日为我们死去的弟兄报仇雪恨!属下忠心为国捐躯,死得其所!” “我晨黎在此发誓,此仇不报枉为人!” “今生有幸追随公主,我等死而无憾!”其中一人说道。 “望公主以大局为重,速速赶去与大王子汇合,这里就由我们三人来殿后吧。”另一人说着调转马头往回跑去。 晨黎在原地目送三人离去的背影,面色阴沉得可怕。 是啊,她该以大局为重,现在折回去只有死路一条,她不能让部将们白白牺牲。 “驾!”晨黎扬鞭继续往前跑,她必须赶去找到她的大王兄。 看到有三个黑衣人调头跑回来,兀笙就知道他们一定是为了掩护重要的人,为他争取时间逃跑。 皇命难违,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兀笙迅速其中一人,一剑封喉,另外两人也受了他几剑,虽说没伤及要害,但留给其他兵士就可以搞定。 “能捉活的就活捉,不能就杀了!”他双腿一夹,单qiang匹马地往前跑去。 晨黎公主也好不到哪儿去,坐骑被她赶路心切地给一不小心摔下了悬崖。她倒是在营救王兄前缜密地布划了路线,哪知这条路竟如此险峻。 兀笙驾着军用的马匹小心前行,在一处狭窄的地方,身后袭来一股剑气。 “你不是阿塔齐?”兀笙蹬在马背跃上一棵高大的树,接了那人几招,看他的身形与阿塔齐相差甚远。 晨黎并不回话,用剑挑起坡壁上的石子朝兀笙打去,举起剑再次进攻。 “跟我回去,说不定还能免于一死。”兀笙想劝他主动投降。 两人在悬崖边上交手,一会儿树叶纷落,一会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2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02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02 儿飞沙走石,看似谁也没有占到上风,其实不然。 兀笙没使出全力,因为青染交代过尽量别再催动内力,他是想着做一个听话的好孩子啊,那样才不会又惹师叔生气嘛! 虽然,他已经不是什么小孩子了。 “炙兖狗官,受死吧!”呼,树林中突然又杀出一个蒙面的程咬金,这厮可比那黑衣人凶狠多了。 高大的汉子身着异域服饰,不用问,肯定是菩桑人,难道有埋伏? “我的命可不是那么好取的。”兀笙说道。 “公主,让我来对付他!”蒙面人这句说的是族语,兀笙听不懂。 “你什么时候跟来的?”这句也听不懂,不过是个女子的声音。 兀笙往宽敞的地面后退,在悬崖打架着实太过惊险刺激了,稍不留神就会掉下去,深不见底的悬崖让人生畏。 两个打一个,兀笙再不动用内力就该命丧此地了,万万不能吧。 两人一左一右对兀笙进行夹击,男子的武器是一把可伸缩的短qiang,既可以近身攻击,也可以远距离攻击,收放自如啊! 还好还好,在兀笙腹背受敌,即将光荣负伤的当口,咱们心心念念的师叔骑着御风来咯! 本是雨昭骑了御风去客栈找落夕帮忙的,她下马才把事情讲了个开端,说公子奉命捉拿菩桑的逃犯,青门主就飞身上了御风的马背,扬长而去。 你说这御风是不是外貌协会的呢? 它跟陆雪菡亲,跟玉妖娆亲,跟青门主也亲,而且是无条件的亲哎! “臭御风,你这个见色忘义、没良心的小畜牲!”等雨昭反应过来青门主亲自去找公子后,她就一点不担心了,然后很不爽快地把御风骂了一通。 要知道她当初可是花了多大的劲才驯服了御风,为嘛这些天仙般的女子就能随便驾驭它啊!气死了! 青染也不用去辨别方向,御风自动地就把她带去找到了兀笙。 好家伙,你家兀笙主子没白疼你。 “师叔,你怎么来了?”兀笙总是在青染面前犯傻,问的问题毫无营养。懒得理你! 青染出马,那二人立即有了一种被压迫的感觉。 废话,人家师叔的武功以一敌十个他二人那种武功修为的,都不用眨一下眼睛。 呼,兀笙像个小受一样被青染护着,黑衣人被青染的一招“千绝斩”扫开,飞速地弹往悬崖边上。 “公主!”男子大喊一声,自己也被震退,用短qiang插入地面才停止了往后滑。 “原来你是菩桑的晨黎公主。”兀笙率先一步抓住了下坠的晨黎,“抓紧了,别松手!” 晨黎的面巾随风飘落,在空中打着转儿地往下不见了。她的眼睛很大,褐色的瞳孔里装着兀笙的影子,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恐。 “你为什么要救我?”晨黎问道。这个人不是炙兖皇帝派来追杀自己的么?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兀笙自嘲地笑了笑。 “兀笙,你不要命了!”青染轻斥。 男子看到晨黎没有掉下去,松了口气,握着短qiang站起来再次朝青染刺过去。 青染被兀笙弄糊涂了,这两人与他分明是敌对状态,为何他又要去救那名女子。难道只要是漂亮的女子,他都喜欢么? “我们已经是敌人了,即使你救了我,我也不会感激你。”晨黎骄傲地说道。 “我知道。”兀笙看着这个临危不惧的女子,传言果真不假,“请公主在脚下找个借力的地方,我好拉你上来。” 兀笙趴在悬崖边上,右手拉着晨黎的左手,自己的左手则抓住悬崖边上一块凸起的石头。 晨黎的一只脚在悬崖峭壁上探索,踩到了一处可以受力的地方。 “你准备好了吗?”兀笙问道。 “恩。” “那好,我数三声,咱们一起提力。” 兀笙把晨黎拉上来后,男子自怀中摸出一把白色粉末,瞧见青染的注意力在悬崖边的两人身上时,趁其不备将粉末洒向青染。 与此同时,他在白雾般的粉尘中,短qiang变成长qiang,不偏不倚地刺向青染的胸口处。 兀笙捡起身边的剑,催动内力将真气运行于剑上,对准男子的胸口推送出去。谁的速度更快?当然是那把载着兀笙无限心急的利剑了。 男子为了避免让利剑刺进胸口,稍微改变了刺杀的方向,利剑只在他的胳膊上划出一道口子。 而青染左手捂住口鼻,一个偏身便轻巧地躲开了男子力度大减的长qiang。 没人知道长qiang内藏暗器,男子按下把柄处的小机关,一枚淬了剧毒的飞镖精准无误地射向兀笙的胳膊。 “公主,快跟我走!”男子朝晨黎喊道,那个后来的女子的武艺远在他和晨黎之上,再缠下去对他们没好处。 “此毒可解。”晨黎看了一眼兀笙胳膊上的毒镖,对他说道,“兴许我们还能于战场上再见。” 蒙面人和晨黎沿着悬崖边上的小路走了,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青染有些头晕,菩桑人善于使毒,不知道那人撒的白色粉末是什么东西。所谓明qiang易躲暗箭难防,青染和兀笙俩今天都被那名男子的阴招给害了。 “师叔,你怎么样?”兀笙左手搂住青染的身子,不让她倒下。 两人的亲密接触变得自然起来,青染没有觉得反感,也没有觉得无法忍受。 她顺着兀笙的搀扶,席地而坐,开始运功逼毒。所幸她中的只是一般的软筋散,她防卫及时,并没有吸入多少,可直接逼出体外。 然而兀笙则惨上很多,晨黎说他中的毒可解,所以他也想自己运功逼毒,越逼越惨啊。 晨黎说可解,也没说这么容易就能让你给解了不是? 青染收功后,一侧头就看到兀笙脸色煞白口吐黑血,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当即点了他身上几处大穴。 ☆、被扒光了 “你中毒了?”师叔啊,你是不是也跟着兀笙变傻了咧! “好像吧。”兀笙哭笑不得,这个姿势这个伤势还要被点穴,内脏都要炸开了。 青染给兀笙把脉,脸色比自己刚才中了软筋散还难看,中毒的某人却在师叔怀里还能笑得出来,大概是忘乎所以了。 风水轮流转,这回换青染扶着兀笙骑上了御风,自己坐在他身后了。 “师叔。”兀笙叫道。 “怎么?是不是很难受?”青染问。 “恩,你能解开我的穴道么?我感觉体内真的快沸腾到爆炸了。” “解开穴道只会更难受,你且忍一忍。”青染还没有这么轻声细语地安慰过人。 “毒素是不是被我弄巧成拙地给逼进心脉了?”兀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3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03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03 笙感觉得到体内各处血脉都在高速流动,而且身体也越来越热,热得膨胀。 “……”青染沉默。 “师叔。”兀笙又唤了一声,“我会死吗?” “不会的。”死字让青染一震,右手拉着缰绳,左手寻着兀笙的左手覆了上去。 “师叔是在安慰我。”兀笙的身体热得厉害,双手却冰凉。 “……” “死,其实也没什么可怕,我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能在云岐重生,能得遇师叔,上天待我也不薄。” “有药王在,你不会死的。” “呵呵,师叔难道会变戏法?”这药王难道是说变就能变出来的? “……” “是我又在做梦了吧,不然师叔怎么会跟我同乘一匹马。”兀笙的意识越来越弱,“御风,你说师叔会不会原谅我?”兀笙无力地偏过头,鼻息喷在青染的脖颈处。 “笙儿……”青染左手拍拍兀笙的脸,不想让他就这么睡过去。 “嗯?”那闭着的眼迷蒙地睁开,微微仰头便吻在了青染的唇角,“这个梦,好生美丽。” 青染身子僵硬,而后才惊觉自己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此刻拥着这个人,不比那次自己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还顾着两人身份有别。 这一次她很清醒,清醒的知道她抱着的这个人是她的师侄兀笙,清醒的知道这个说喜欢她的女子亲了自己。 人生中会有多少次情劫? 那么,究竟我是他的情劫,抑或他是我的情劫? 莽肃早青染一步抵达京城,但他没有入城去,而是在这苍陵山上落了脚,因为每一座山对他的吸引力都大过那些城镇。 咳,药王嘛,改不了为药痴狂的本质。 他来京城自然也是收到了青染的求助,兀笙小娃在京城闯了祸,请药王来是为了以防万一。 青染为兀笙考虑了这么多,那人却什么都不知道。 在山上寻了半个时辰,青染终于在半山腰一处绝壁下找到了正在采药的莽肃。莽肃查看了兀笙所中之毒,让青染带他下山就近寻一户农舍安置,等他采几味药再下山找他们。 这么说就是有救了。青染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有救是有救,不过……”农舍的后院,莽肃对青染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是不是还缺少什么珍稀的药材?”青染紧张地问道。时间紧迫,找药材需得从速。 “那倒不是。而是,看你愿不愿意救他。” “此话怎讲?”青染疑惑了。 “兀笙的脾脏受损,新旧内伤重叠,加之毒素侵入心脉,以他目前的体力和内力无法承受毒性和药性。如果要一劳永逸地救他,需要有人愿意传授内力给他,并助他一起逼毒。” “需要多少?” “十年,至少十年的内力修为。” 窄小的房间内,一条小青蛇咬住兀笙的手腕不断的在吸血,血液极速流失,让昏迷中的兀笙极度不安。 青染把他扶起来靠在身上,握住他的另外一只手。 直到小青蛇的整个身体都鼓了起来,莽肃拿开小青蛇,往它嘴里塞进一颗药丸后,把它放到竹篓中,等它的毒素和兀笙的血液以及药丸的药性中和。 农舍的妇人友好地准备了沐浴用的木桶,并烧好充足的热水灌满。 莽肃将采来的药草捣烂丢进木桶,一股难闻的味道充盈了整个房间。随后割破小青蛇的肚子,放了满满的一碗毒血。 “老前辈,这个真的有用吗?”那碗毒血的味道比药浴的味道更难闻,重点它是毒血不是汤药。 “这丫头在青染心目中的份量不轻啊!” “原来前辈已经知晓。” “若不是知道他的女子之身,老朽岂会对你言明救他的法子。” “是青染失礼了,前辈见谅。” “无妨,虽然我是头一遭用这种方法,但也有八成把握。” “足够了。”药王的八成,在青染看来便算十成了。 “你将这碗药喂他喝下后,便与他一起进到木桶中,把你的十年内力在帮他逼毒的同时过渡到他身上。过程中他可能会受不住,你一定要稳住他,若出了岔子,他轻则血脉喷张成为废人,重则暴毙身亡。”药王叮嘱道。 兀笙出于昏迷不醒的状态,根本不会自己喝药。如果是一般的药,青染也就不会那么计较,直接掰开他的嘴往里灌就是。 但这一碗是救命的药,她不能浪费。 嘴对嘴喂药的方式,青染也不能试,因为那碗毒血的毒性足以让人立即毙命。 青染一手搂着兀笙,一手端着药碗。无果地唤了几声“兀笙”后,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低头吻上了他的唇。 她没有任何吻技,只是轻轻地亲在他的唇瓣上,然后脑中自动地开始回忆当初在山泉时的场景。 那样的热吻,那样的激情。 “师、叔……”兀笙有了点反应,在梦中,他梦到师叔抱着自己,还吻了自己。 这是师叔独有的味道,一定没错的。 他满足地轻哼,本能地缠着对方的唇旋动起来。吻了一会儿,青染已经面红耳赤了,离开那人的唇,将药碗放到他的唇边。 青染柔声哄道:“来,把药喝了。” 兀笙沉溺在美好的幻梦中,师叔的吻唤醒了他的本能,师叔的声音更有一种魔力。他听话地微张开嘴,把难喝的药一股脑地全都吞进了肚子里。 喂完了药,兀笙的面色逐渐红得像涂了胭脂一般。 青染褪去了他身上所有的衣物,抱起他放在木桶里。自己也褪去外衫,跨进木桶坐在兀笙身后。 整个过程还算顺利,少了十年内力修为的青染虚弱地靠着木桶,而不着一物的兀笙靠在她的胸前,身体的温度恢复了正常。 细腻的肌肤上伤痕累累,哪里像是一个女子的身体。 青染的手不自觉地触摸他的肩头,那里,她咬过的牙印还隐约可见。还有肩膀下去一点,那里,是她用火骛刺的伤痕。 他帮自己解毒一次,自己帮他解毒一次,这样算不算两清了? 兀笙又睡了整整一天才苏醒,他起身活动了几下,发现自己不但毒解了,内伤好了,还格外地神清气爽,精力充沛。 “兀笙小娃,你终于肯醒了?”莽肃小格格地走进房间。 “老前辈!”兀笙看到莽肃很是惊喜,弯腰恭敬道,“原来是您治好了我的伤,呵呵,这世上也唯有您有如此高明的医术了,兀笙谢过老前辈的救命之恩!” “多亏了你师叔,不然哪能这么巧。” “师叔?”兀笙的大脑有点断层,自己昏迷前好像的确听到师叔说有药王在。 “是啊,青染说你有难,叫我来京城救急。你这臭丫头,还真是没让我白跑一趟!”莽肃说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4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04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04 着,伸手探上兀笙的脉搏,“恩,已无大碍了。” “那我师叔呢,现在何处?您有没有帮她看看,她的身体没事吧?” “你师叔,她没什么事,自然是做她该做的事情去了,总不能老是守着你这么个混小子吧?” “师叔已经走了吗?我……”兀笙不好意思的脸红了。 “你什么你,你给我好好爱惜你这条命才是,不然怎么对得起你师叔!”莽肃想起青染请求他别告诉兀笙实情,“对得起千辛万苦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的老头子我!” “老前辈,师叔她是不是又对我失望了?” “什么叫‘又’?你说你做了多少对不起她的事,恩?” “……” “怎么不敢说了?怕老头子我毒你不成?” “前辈别跟我开玩笑了,是我太无能,总是连累师叔。” “唉,以后你就不会连累她了。”你现在的功力与青染此前的功力差不多,而青染却连你此前的功力都比不上。 “前辈,我会努力强大起来的,为了保护所爱之人!”兀笙大声说道,以表示自己的坚定。 “好啦,你对着我这个老头子表决心有什么用?赶紧回京城去当你的大官吧。对了,走之前去山上给我挖几株佛手参来!”我还要给你师叔配药呢! “好,没问题!”兀笙答应得干脆,又想起什么,“对了前辈,你有没有看到我身上的一个小锦囊?” “老朽不曾见过。”莽肃摇摇头。 那个月老庙求来的平安符锦囊和那块玲珑玉佩,兀笙一直贴身带着。这次醒来的时候下意识地往怀里摸了摸,玲珑玉佩还在,但锦囊却不见了。 这张平安符是为师叔所求,也不知是在山上打斗时遗失了,还是被师叔发现,一气之下给毁尸灭证了? 若单单只是一张写着“青染”名字的平安符也就罢了,但那里面装着的还有一条红色秀带,上面的字要是被师叔看见,不生气才怪。 如此想来,没出息的兀笙倒宁愿那锦囊是弄丢了才好。 兀笙这次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佛手参,在攀爬悬崖绝壁的时候,身轻如燕。他只道是药王的功劳,完全没去想别的因素。 把佛手参交到莽肃手里,兀笙道别下山。 莽肃到后院的林子里找到青染,两鬓的几缕白发与周围的青丝纠缠在一起,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的话你都听到了吧?”莽肃拿着两个瓷瓶走到青染旁边。 “……”青染点了点头。 “又是影云门,又是朝廷的,那孩子他日必定大有作为,老头子自认不会看走眼。” 其实还有比这两点更让莽肃对兀笙另眼看待的一个原因,那就是兀笙与他二十多年前遇到的一个人太过相像了。 两人的性格可谓天差地别,一个张扬开朗,一个隐忍内敛,但尤为相像的都是那股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隐藏在阴柔表面下的霸气。 而那个人却销声匿迹般的早逝了,这不但是炙兖的损失,更是天下的损失。 “有作为,也意味着会经历比常人多出很多倍的苦难,是福是祸还未知。”青染接话说道,他的一生注定了会命运多舛吗? “是福是祸都是他的命数,青染就别再为他操心了。你头上的白发是由于过渡消耗内力和真气导致的,只要你重新修行,以你的资质,三五载就能恢复到原来的修为,白发自然也会恢复如常。” “前辈过虑了,青染对此不甚在意。”这副皮囊,外表光鲜也不过是给他人看了去。 “灰色瓷瓶装的药,可以帮你固本培元,黑色瓷瓶的液体可以暂时帮你掩盖白发。”莽肃还是把瓶子递给青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再怎么说她也是女子。 “那谢谢前辈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你就在此地修养几天再走吧,顺便用那丫头采回来的佛手参给你补一补。”莽肃在青染面前喜欢叫兀笙丫头。 “青染又欠了前辈一个人情,不知该如何回报。”她接过那两个小瓶子,对莽肃说道。 “别跟我说什么人情不人情的,要欠要还也都是那丫头的事儿。再说了,我本是一名医者,如果救一次就让人家还一次恩,岂不是要大过天恩了?等我归了天去,那天皇老子该如何自处?”莽肃说着玩笑话。 “前辈悬壶济世,功德无量。”青染的嘴角闪过一丝笑意。 “呵呵,青染丫头,老头子许久未见你心境如此宽怀了,多笑一笑才好。”莽肃笑道。 这失了十年功力,难不成人也能回到十年前? 皇宫内,李正为昨日已经带了阿塔齐的尸体复命。人不是他杀的,是刚烈的阿塔齐自行了断了生命。 在生前能再见晨黎一眼,知道自己的妹妹不用嫁给南赫铭,阿塔齐也就安心的去了。如果不自刎,便会被炙兖国当做人质囚禁起来,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自己苟且偷生还有何意义,那样只会拖累菩桑,让父王和晨黎牵挂为难,他不想成为菩桑的罪人。 兀笙回京的第一件事就是入宫复命,他追上的三人全都被杀或者自杀了,他们是忠烈的勇士,没有人愿意活着受到异国的凌虐。 而晨黎,兀笙隐瞒了所有人包括南赫铭,只说自己将最后一名黑衣人打落了悬崖,自己也受伤,因而晚回了。那个女子,兀笙或许是从她身上看到了刚毅和不屈吧。 关键在于,菩桑何罪之有? 晨黎公主说战场上见,如今的局势,不管他放不放走晨黎,菩桑跟炙兖都会势不两立。 他不觉得愧对炙兖,更不觉得愧对南赫铭。 “启禀皇上,汴城来报,菩桑的和亲队伍遭遇袭击,晨黎公主下落不明。”一名侍卫进殿跪拜道。在知道阿塔齐被人救走时,南赫铭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朕知道了,退下吧。” “皇上,臣以为这是有人故意从中作梗,不想让炙兖与菩桑重归于好。”李正为说道。 “看来这一触即发的战事是无法避免了。”南赫铭叹道。 “皇上为何不先修书一封向菩桑国主讲明情况,也好展示我炙兖国的光明磊落,而不是作为强者对弱者的欺凌。”兀笙提议道。 “风都护未免也想得太简单了,菩桑大王子死于炙兖,晨黎公主又接着在炙兖遇袭后凭空消失,你认为朕修书一封就能掩盖这两个事实?”修书示弱么?笑话。 “恕臣愚笨。”兀笙只是不希望真的就这么引发战争,苦的是两国的百姓。 “风都护年纪尚轻,对一些邦国之间的错综复杂还难以辨别,这也怪不得你。”李正为安慰道。 “李司戎,朕命你带人即刻前往汴城,务必在十日内给朕弄清楚晨黎的下落。”南赫铭对李正为吩咐道。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5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05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05 菩桑,终于要开战了么?哼,你迟早会是朕的囊中之物! ☆、冥冥之中 原先苦恼着该怎样给田昌一个交代,现在阿塔齐死了,菩桑和炙兖即将形成对峙,也不用再给田昌交代了。 从御书房到宫门需要经过御花园,李正为正好借着这段路给兀笙讲了当下的情况。 “你要记住,圣上的决断永远都是正确的。而我们作为臣子,只有服从命令,为圣上把事情办好才是他最想看到的。”经过一座假山之时,李正为对兀笙说道。 “风玦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可他实在做不到盲目服从。 “明白是一码事,做不做得到又是另一码事。”李正为当然知道风玦内心的挣扎。 “是啊,所以我也开始困惑了,困惑自己当初选择进宫是否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可就算他后悔,也来不及了。 “自打在考场见你之日起,我便从不怀疑你的能力。但你的性子时而刚毅不屈,时而又优柔寡断妇人之仁。经历过此番劫难后,你在圣上面前更要谨言慎行了,像这样的话不要随便说出口。” “李大人请放心吧,既来之则安之,风玦会好好为官的。”父母和家姐、还有玉姐姐的仇,他会一一让田昌偿还。 “如此甚好。”李正为点点头,“陆太傅那边应该还没有去规劝丞相,你回去后,到太傅府走一趟,别让你的未来岳父去丞相府了罢。” “好,谢谢李大人的提点。”兀笙感谢道。 陆渊与田昌立场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要让田昌这种人主动做出退步,不提出于他有利的条件,他是决计不肯的。 还有那个盈贵妃,想必已经彻底被自己得罪了,如果她在南赫铭那儿吹吹枕边风,自己和雪菡都得遭殃。 只怪自己太嫩了,不懂得迎风破浪,而是一味地逆来顺受,被别人操控着棋局。 “臣兵部司戎李正为,参见太后,太后金安!”走出假山就是荷花池,李正为看清池边背对着他们的人是谁后,朝着中间那位着装华贵的妇人单膝跪拜道。 兀笙从来没有见过太后,就在他也要跟着跪下行礼的时候,齐霜转身了。 她,就是太后么? 兀笙直愣愣地望着那个贵妇人,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从心底升腾。那种感觉让他有些局促,有些紧张,更有些激动。 他像是被摄了魂,又仿佛是收到了召唤,不由自主地往前迈了一步,想要靠近她。 “风玦,还不跪下给太后行礼!”李正为低声呵斥。 “臣兵部都护风玦,参见太后,太后金安!”兀笙及时停住了脚步,如同李正为那般单膝跪拜道。 “两位爱卿免礼吧。”齐霜努力压制声音里的情绪。 今日苏嬷嬷打听来消息说风都护在御书房面见圣上,于是齐霜特地来了此处。 回到皇宫她就想要见见这个风玦,但又不能操之过急,更不能做得过于醒目,最顺其自然的便是偶遇了。 在见到风玦之前,她在心里已有七八分的肯定。此刻见到了本人,确证无疑:风玦,就是她辛辛苦苦找了十八年的人!那个还只是婴孩儿,就被黑衣人抢走了的孩子。 世上仅有几人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她的爱人逝去后,她守着渺茫的希望在煎熬中活到今天。 她以为她快坚持不下去了,她以为她会孤独终老。 然而在这一刻,齐霜终于相信了宿命传说,也开始相信今生情来世缘。她的宿命和那人连在一起,所以冥冥之中总会有什么在牵引着…… “微臣不知太后在此,希望没有扰了太后的清静。”李正为起身后,再次弯腰敬拜。 他见太后的次数不多,众人都知晓太后不喜过问朝堂之事,在宫内深居简出,在宫外常伴青灯。 太后应是个随和的人,最起码李正为从未听说过关于太后发怒的事迹。而在所有人的眼中,皇上与太后更是母慈子孝的典范。 “哀家不过是闲来散步。”齐霜将视线落在兀笙身上,“李大人,风都护既是本届的武魁首,又得皇上亲封都护授以府邸,想必他定有过人之处。不过,毕竟年轻气盛,李大人应当好好督促他才是。” “臣遵旨。”李正为没往深处想,只当太后说这番话意指赐婚和田番之死两件事。 “微臣谨遵太后训导!”兀笙弯腰拜道。 兀笙有种油然而生的失落感,这与他在云岐山上行拜师礼那日,师叔没有回应他时的感觉很相似。 离开池边的时候,兀笙又回了一次头,他仿佛从太后的目光里感觉到了温和。 是的,太后在看他。 兀笙心下雀跃,像个小孩子得到了渴望已久的关爱,回以一个纯真的笑脸。 齐霜看到风玦脸上洋溢着的笑容,透过他仿佛又看到了另外一个人,那人也是喜欢这般对着自己天真无邪又满带柔情地笑着。 无论自己再怎么冷言冷语冷眼相待,那人总是能忽视,然后在第二日又重新恢复一贯的笑脸来讨好自己。 齐霜很想念、很想念那段时光,她多想重来一遍,换自己来好好地爱她。 “娘娘,您确认了么?”苏云也看到了风玦回头的一笑,若不仔细瞧,是怎么也瞧不出相像之处的。 “最亲之人又怎会认错。时隔多年,或许我真的又可以与那人相见了。”齐霜没有自称哀家,而是用了一个平常的“我”字,这个字里面饱含的是她对爱人的深情。 “只要娘娘高兴,奴婢也是高兴的。”苏嬷嬷回道。 苏云是齐霜的贴身丫头,从府上一直跟着进了皇宫,尽心竭力地照顾齐霜四十多年,也是唯一一个知道齐霜心事的人。 如果没有这个失踪的孩子作为精神支柱,她的小姐,炙兖的太后,恐怕早就黄泉碧落地追随那人去了。 苏云不明白齐霜说的能再与那人相见是何意,但她明白那人不是这世间的凡夫俗子,也只有那人才配得起齐霜,配得起齐霜无怨无悔的执着等候。 兀笙出宫后先去了太傅府,向陆渊和雪菡说明了菩桑使臣逃亡、大王子阿塔齐已死的结果。 陆渊在听了兀笙带去的消息后,这次竟然回避女儿单独与兀笙在书房谈话。关系到齐霜和炙兖,两个对于陆渊来说都是比生命还重要的头等大事。 “风玦,老夫从未问过你关于身世的问题,一来是对圣上的尊重,二来是对你的信任。不过现下老夫不得不问上一句了,你可愿如实相告?” 在陆渊同意将女儿嫁给风玦之时,他都没想过去探究风玦的背景,而他现在想知道,却是为了能明明白白地帮齐霜。 齐霜在他心里是无可替代的,既然此生有缘无份,那便护她一世安好。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6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06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06 “太傅大人,实不相瞒,风玦曾经头部受伤导致失忆,小时候的事情并不记得。等我醒来后便一直跟着师父在山上长大,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何人,又来自哪里。”这样算谎言么? “你没问过你师父?” “问过,师父说是在京城第一次见到我,还说如果我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来京城或许能找出答案,所以我便出来闯荡江湖了。”风玦说得很从容。 “那老夫再问一句,这‘风’姓,可是你的本姓?”从姓氏着手,在京城查寻起来应该没那么难。 “这个,我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师父对此也不知。”风玦是自己杜撰的名字。兀笙,那也不是自己的本名本姓,又或者他来到人世间,根本就还不曾有过自己的名字。 “恩。你来京城也有些时日了,可找到了什么线索?”没有姓氏可查,陆渊也无从下手。 “一筹莫展。”兀笙摇摇头。 “你也别太灰心,照目前的形势来看,你暂且将私事放到一边吧。菩桑那边必定会有大动作,如果老夫猜的不错,圣上这次铁定会让你参与到应付菩桑的对策里来。” “恩,我已经有所心理准备了。”大不了就是上战场,兀笙不怕死。 “切记你现在不是孤身一人,菡儿对你动情,你莫要负她。”陆渊就这么一个女儿,她的幸福也是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的东西。 “风玦对雪菡和太傅的承诺,永不食言!”雪菡这么好的女子,他风玦如何舍得伤她。 “恩。至于丞相那边,你能避则避吧,你现在羽翼未丰,还不是与他正面交锋的时候,莫要再将自己置于险境。”陆渊说道。 “风玦惭愧,全听太傅的教诲。” 兀笙痛恨田昌,可正如陆渊所言,他现在没有能力去扳倒丞相。而他现在,需要的是从长计议。 前厅里,陆雪菡坐在椅子上品茶,也在等兀笙出来。 今日看他的面容,似乎不再如之前那般憔悴。不过她还是命膳房炖制了参汤,想给他补一补身体。 “小姐,风公子来了。”书韵一直在厅外侯着,见风玦从书房出来后,便将他引来大厅。 “雪菡你找我?”兀笙迈进大厅。 “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想看看你的身体怎么样了。”陆雪菡放下茶杯站了起来。 “昨日在山上承蒙一位医术高明的老前辈出手相救,身上的伤差不多痊愈了。”那可是大名鼎鼎的药王啊! “哦?呵呵,想来风是遇到了世外高人?”陆雪菡轻柔地笑了笑。 “雪菡你还真说对了!”兀笙配合着笑了起来。 玉妖娆的死几乎让他萎靡不振,但陆雪菡和雨昭对他的日夜守护,师叔和落夕对他的关切,还有那个对他而言有些亲切感的太后,这些都令他感觉到自己活着还有更重大的责任。 不能把悲伤的情绪带给身边的人,他要他们都能感受到他的乐观,而不是一味地为自己操心。 “风公子,这是小姐特意为你准备的参汤,趁热喝了吧。”书韵盛了一碗烫,端到风玦面前。小姐满眼都是风玦,估计都要忘了这参汤的存在了。 “这参汤也是我看了医书配制的,对你的身体大有好处。”陆雪菡微微脸红,原来爱上一个人就真的会没了自我。 “呵呵,雪菡有心了。”兀笙接过书韵手中的汤碗。 “你要是知道我家小姐的好,就不要老是做些让小姐担心的事。”书韵何曾见过陆雪菡为了谁而整日茶饭不思的,近来身体也愈发消瘦了。 “书韵别多嘴。”陆雪菡鲜有地呵斥书韵,但语气里是止不住的娇嗔之意。 “雪菡,我希望你幸福。”兀笙感激地喝了两大碗参汤,然后对陆雪菡说道。 望着兀笙离去的背影,院落中的陆雪菡神色黯然。 以前不知道幸福是什么,现在知道了。如果我说我要的幸福就是跟你在一起,风,你还会给我承诺么? 兀笙去了客栈找落夕,心里抱着一丝侥幸,希望能在客栈看到师叔。 然而却没能如他所愿,店小二说两位姑娘没有退房,只知道其中一位姑娘今早出门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今早? 这么说来,店小二口中的那位姑娘应该是落夕了。 落夕一点不担心她的师父,这一日决定去风府看看柳纤纤那个丫头,一待便是一整日。 柳纤纤看到落夕的时候,满心欢喜。 对柳纤纤而言,落夕也是一个亲近之人。虽然不像她的风哥哥那般惹她惦记,但落夕似乎更能让她有种安全的感觉。 落夕看到柳纤纤欢喜地给自己讲诉这些日子的经历,又积极为自己准备菜肴,俨然一副主人家的模样。可又想到那晚跟兀笙的对话,心头有了一丝丝心疼。 雨昭把初来京城时选购的礼物,紫色剑穗送给了落夕。 还说什么希望落夕不要总是跟青门主一样冷冰冰的,也不要只关心柳纤纤一个人,若是再这样下去,落夕就要嫁不出去了。 雨昭的话招来落夕的无视,倒是柳纤纤一脸好奇地凑过去问落夕:“落姐姐可有心上人了?” 这个问题把落夕给问住了,她有些不自然地撇过头,淡淡地吐了两个字:“没有。” 落夕在云岐山上长大,谈不上与世隔绝,却也跟着青染修得了清心寡欲的性子。二十多年来还未曾涉入情海,她也没那个兴趣。 “看吧看吧,待遇就是不一样!哼!”雨昭双手抱在胸前,昂着头走开了。 兀笙回来后,柳纤纤的所有注意力便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问他有没有受伤,问他是不是累了、是不是饿了。 落夕心里苦笑,情窦初开的少女,怕只会对那一个人在乎吧。 见落夕在府上,兀笙寥寥几句敷衍了柳纤纤,就和落夕单独去了书房:“落夕,师叔她有回来找你么?” “这个问题该我来问你吧,师父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师父和兀笙一夜未归,如今回来的只有兀笙一人,听兀笙的意思,两人是分道而行还是走散了? “哦,想必青门主的确有事,所以先走了吧,我以为她会带你离开。”没有师叔的消息,兀笙有点失落。 “师父需要我的时候自会联络,你别忘了,师父她向来我行我素惯了的。”对于青染的不辞而别,落夕一点不惊讶。 “恩。对了落夕,你知不知道那个司徒延出现在京城是怎么回事?” “我们也是偶然碰到。”落夕摇了摇头,“不过倒也很奇怪,师父以往与司徒延相处有道,那日却二话不说就动起手来,这其中必有缘由。” “哼,那人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兀笙甩手负在身后,“落夕以后再看到他,别让他靠近师叔。” “……”兀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7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07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07 笙这是怎么了,对师父有了占有欲? “既然青门主已经离开,落夕不妨就在这里住下吧,也好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再说了,纤纤一定会很希望你留下来陪陪她。”兀笙的潜台词是,又要拜托你劝劝她了。 落夕答应了,就住在柳纤纤那边的院落。 ☆、计谋卑劣 李正为走后的几日,兀笙更加忙碌地奔波于兵部和朝堂之间。 很意外地,田昌不但对他这个“手刃”爱子的凶手既往不咎,居然对菩桑大王子之死、晨黎公主之踪迹也只字不提。 南赫铭下令将阿塔齐火化,只留下一堆骨灰。 反正两国的友好关系已经土崩瓦解,他不会好心到将异国王子的尸身给送回去。即使他好心了,菩桑也不一定就会领情。 “你们动作快点,烧完了杂家好回去向皇上复命。”皇宫的偏僻处,一名公公左手捂着口鼻,右手扇动宽大的袖子,驱散漂浮在空气中的烟灰。 “就快好了,就快好了。”两名侍卫专注于火堆,时不时地还用长长的湿木棍伸进火堆捣鼓。 “这位公公辛苦了,不如你就先回去向皇上复命吧,这儿有本官看着便可。”兀笙瞧准时机,主动现身对那位不耐烦的公公说道。 “原来是风都护风大人。”公公作礼,“只是这恐怕不太好吧,毕竟皇上是吩咐了奴才来监督……” “呵呵,公公大可放心,你复命时不必提及本官,本官自然也不会在皇上面前提起此事。不过,本官来此也是见见大王子最后一面,还望公公……” “奴才明白,奴才明白。”公公连声说道,“那奴才就不在此打扰风大人了。” “公公慢走。” 最后,兀笙瞒过执行火化的宦官和侍卫,将阿塔齐的骨灰用一个大瓷罐装好,并埋入了城郊的一棵大槐树下。让他入土为安,算是尽了江湖道义吧。 是夜,南赫铭在御书房批改奏折,没看几份就看不下去了。 白天去给太后请安,太后却一改往日对朝堂之事不闻不问的态度,主动说起了立后一事。 而她要让自己立为皇后的,是那个最不该、最不能立的人,田盈。 南赫铭对田家的不满不是一朝一夕,他自以为能够很好的控制住情绪,却在自己最亲的人提出要立田家人为后的时候,心中积累了二十年的恨意,差点倾泻。 那是将他抚养长大,犹如亲生母亲的太后,更是他人生中唯一给予过他温暖亲情的二人之一。 她明明知道自己在田昌的势力下承受了多少年的压力和屈辱,也知道自己并不喜欢田盈,又是为何要强行建议立田盈为后? 南赫铭隐隐觉得太后这次回来是有原因的,而且这个原因绝对不是为了帮自己稳固江山。 是为了什么呢?他想不出来。 “你是皇上,待大业有成,立与废,不过都是你的一道圣旨,皇儿有何可惧?”齐霜看出了南赫铭的犹疑,“这是南赫家的江山,哀家不会让其他任何人夺了去。” “母后,立后一事兹事体大,请容儿臣考虑一下。”南赫铭做出退步。 齐霜的最后一番话无疑是在表明,她会为南赫家看守住炙兖江山,也就是说她要自己立田盈为后,并非为了示弱而巴结田昌。 母后,你终于肯正视外面的世界,终于肯为儿臣出谋划策了么? 南赫铭放下奏折,起身走到背后的墙壁处,抬手转动凹格里的一个花瓶,旁边用来放置各类卷轴的木架缓缓移动。 抬步走进密室内,幽暗的灯光增添了几分阴森。 对直走到最里面,那墙上挂着的是一幅人物肖像。那是二十多年前,长元公主领兵击退藩王的叛变后,凯旋而归的盛景! 画中的人身着珊瑚色劲装,骑在高大的白马之上,长发束冠,英气蓬勃。 只可惜,天妒英才。 “小姑姑,你将炙兖的江山交到朕的手中,那朕便打来这天下作为回礼如何?”南赫铭站在画卷面前说道。 第二日早朝后,南赫铭换了便服带着松音出宫了。 松音是个十七岁的不起眼的小太监,平时在御膳房当差。他只是在两年前凑巧被皇上看中,皇上觉得他眉清目秀,所以偶尔会命他装扮成书童跟在皇上身边。 此等殊荣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松音受宠若惊,温顺地听从皇上的一切安排。 “公子今日出门带暗卫了吗?虽然这里是京城,但也马虎不得。”出宫后,松音怯怯地问道。一国之君的安危,他不得不多个心眼。 “你怕什么?我不过是在自己的皇土寻欢片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能有何危险。”南赫铭摇着折扇。 “噢。”这个身份尊贵的主子,从不用把任何人的话放在心上。 “走吧,去御厨苑看看,好久没吃那里的菜了。问问他们有没有什么新鲜菜式,咱们去尝个鲜。”说着便朝御厨苑的方向走去。 话说今日,兀笙也是难得清闲一日,下朝后回府就被柳纤纤扭着陪她们逛街。 思及落夕到京城后,自己确实也没有好生招待过,所以就答应了,随后派人去把陆雪菡也请了来。 这种场合吧,有陆雪菡在比较保险。 不然自己一个“大男人”带几个如花似玉的未婚女子在街上游走,还不得被某些“有心人”传成寻花问柳,抹黑了太傅和陆雪菡的名声不可。 到了晌午时分,兀笙、陆雪菡、落夕、柳纤纤四人也去了御厨苑。 “小二,可还有雅间?”兀笙问道。 “普通的没有了,还剩下一间天宇阁,就是这价格明码标价,您看订还是不订?” “就这间吧。”兀笙的金钱意识一直很薄弱。 “好勒,几位随我来。” 天宇阁是御厨苑中最贵的雅间之一,分为两部分,用膳的外间和可供休息的里间,隔音效果也是最好的。 南赫铭与兀笙都不曾想到,他们两拨人一前一后进了御厨苑,却都被某人看在了眼里。 还能是谁呢?是对断指之仇记恨在心的司徒延。 兀笙,有影云门和青染护着你,以为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让你也经历我所经历过的痛苦! 被怨恨迷了心窍,司徒延计上心来。 几人入座不一会儿,小二就把酒菜都准备好了,兀笙刚拿起筷子,就被敲门声打断了他夹菜的动作。 “请问风玦风大人在这儿吗?”兀笙打开门后,一个打扮朴实的中年妇人问道。 “我就是,不知大婶找我何事?”兀笙客气道。 “哦,是这样的,有位女子托我将这个给你。”妇人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竹筒,与飞鸽传书的那种很像。 “女子?你可知她叫什么名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8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08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08 字?”兀笙接过小竹筒,并不急于打开。 “这我就不知道了,有人给了我许多救命用的银子,我不过是跑个腿而已,别的一概不知。”妇人说完就匆忙下楼离开。 兀笙这才从竹筒中取出纸条:“笙儿,悦来客栈一见。” 此生只有师父和师叔这般叫过自己,妇人所说的女子,难道是师叔?不管是不是,他都要去看看才能安心。 “雪菡你们先吃着,我有件要事,得出去一趟。”兀笙回到饭桌,对几个女人说道。 “需要我帮忙么?”落夕站起来。 “不必,我去去就来。”对方想见的应该是自己一人。 “你去吧,我会替你陪着落夕和纤纤的。”陆雪菡也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兀笙身边。 “落姐姐我们继续吃饭吧,风哥哥办完事会回来找我们的,是吧?”柳纤纤看到陆雪菡和兀笙站在一起的画面,心又痛了起来。 “当然了。”兀笙回答了柳纤纤的问题,转而对陆雪菡说,“雪菡,落夕是自己人,你跟她不用见外。” 兀笙的这话一出,暖了陆雪菡的心,却凉透了柳纤纤的心。 陆雪菡微笑说“好”,柳纤纤低眉,拿着筷子一下一下戳着碗里的米饭,浑身蔓延着刺骨的凉意。 风哥哥,你们都是自己人了,那我呢? 三个女人同桌吃饭,气氛有些冷。心情不好的柳纤纤不耐烦地开门对楼下吼道:“楼下的伙计听着,给本姑娘来一壶酒,要最好的最烈的,听到没有?” “听到了!客官息怒,酒马上就到了,稍等片刻就给您送上去。”伙计应到。 原来今日负责从酒坊运酒来的伙计在路上出了点状况,故而延迟了送酒的时间。雅间贵宾点的酒,都得等上一会儿。 终于,新来的佳酿被一壶一壶送进了雅间。 柳纤纤推开碗筷,站起来拿起酒壶给陆雪菡和落夕斟满酒,再给自己的杯子也斟满。 “纤纤,风大哥不在此处,你还是不要喝酒了,若是喝醉了该如何是好?”陆雪菡劝说道。据她所知,柳纤纤的酒量并不好。 “呵呵,没关系的,反正风哥哥一会儿就回来了。就算他不在,还有落姐姐能保护我们呢。落姐姐、雪菡姐,纤纤敬你们一杯,谢谢你们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和包容。”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纤纤,我们一直拿你当妹妹,照顾你是应该的。”陆雪菡也跟着一饮而尽。 “……”落夕什么话也没说,听到柳纤纤对自己的信任,心里竟有些感慨。看了看明显心情低落的柳纤纤,将杯中的酒送入口中。 “呵呵,妹妹,是啊,我就只能是你们的妹妹……”义妹?你们问过我愿不愿意吗! 柳纤纤苦闷地又给陆雪菡和落夕各自倒满了酒:“这一杯,预祝我们都能幸福。也祝风哥哥前途光明,功成名就!” 看清那丫头是在借酒消愁,落夕于心不忍。 定了定心神,落夕刚想站起来夺过柳纤纤手中的杯子,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倒。 “你怎么了?”陆雪菡见状,正要伸手去扶落夕,却发现自己的头晕得厉害。 “哈哈,落姐姐,你们,你们都醉了么?不过才几杯而已,我,我还能喝……”柳纤纤半趴在桌上,一手还拿着酒杯摇晃。 这边房间里,陆雪菡三人全都趴在桌上不省人事,隔壁的南赫铭与松音也同样着了道。 兀笙经过一番打听,找到悦来客栈后,却被告知客栈最近在歇业进行重整。不甘心的他进客栈巡视了一圈,又在客栈外围巡视了一圈,什么熟人也没看到。 在回御厨苑的路上,兀笙越想越不对劲,于是加快了步伐,用轻功往回赶。 等他回到御厨苑的天宇阁时,落夕和柳纤纤趴在桌上,酒壶和酒杯胡乱地倒在桌上,唯独不见陆雪菡的身影。 兀笙探了探两人的鼻息,只是晕过去了。 “贤侄,我们又见面了,不进来打个招呼说不过去吧。”司徒延的声音从里间传来。 “司徒延,你个无耻之徒!有什么你冲我来便是,放了她。”兀笙进去后,看到昏迷的陆雪菡躺在榻上,而司徒延正坐在边上。 “我无耻?贤侄啊,我倒很想问问你,当初青染身上的欲毒是怎么解的?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你还敢再提师叔!”兀笙怒了,就要出手。 “你往前一步,我就杀了她。”司徒延威胁地说道,“这个女人是你的未婚妻吧?我也要让你尝尝心爱的女人跟别人媾.和的滋味。” “司徒延,请别忘了你是千崇阁阁主,当真要用如此龌龊的手段来对付一个弱质女流吗?” “如果你跪下求我,让我高兴了,兴许我能放她一码。” “好,我求你。”兀笙跪下了。 “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司徒延解气的大笑起来,向上伸出一只手,“你这一跪,只能是当作坏了我跟青染好事的赔偿。而我的手指,你赔不起!” “你说吧,要我怎么做才肯放了雪菡,你预备断我几根手指?都可以。” “我对你的手指没兴趣,我的兴趣是看着你痛苦。我司徒延变成今天这副模样,都是你和你师叔逼的。尤其是你,我要让你痛不欲生。” “放过她,我任你处置。” “你把这个吃了,不是毒.药,只是软筋散而已,让你几个时辰无力反抗罢了。”司徒延丢过去两粒白色药丸。 “……”兀笙犹豫着要不要吃,“我吃可以,你先放了她。”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讲条件?”司徒延不怒反笑,掐住陆雪菡的下颚,“你信不信,我只稍动几根手指头,就能捏碎了她的脖子。” “我已经吃了,你还想怎样?”兀笙无计可施,只能听从司徒延。 “呵呵,这还得感谢纤纤姑娘,要酒来让他们都中了迷药,无色无味,比软筋散的药效可厉害多了。哦,对了,你的未婚妻中的可不止是迷药,还有青楼里的好东西,待会儿保准让你看一场好戏。”司徒延已然不再是那个集圣贤仁德于一身的司徒延了。 “司徒延,如果今天雪菡出了什么事,如果你不杀我,我兀笙以生命起誓,天涯海角必手刃你这个卑劣小人!” “好啊,我随时奉陪,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司徒延一向清高。 软筋散开始发挥药效,兀笙手脚瘫软,难以支撑住身体。司徒延也扫了兴致,他怕自己后悔做这样的事,所以他不能再待下去了。 司徒延走过去,往兀笙嘴里塞了另一颗黄色药丸:“你记住,身在江湖,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无辜失身 司徒延走后,兀笙艰难地移动到塌边,这才惊觉陆雪菡里侧还躺着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9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09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09 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便是南赫铭。 “雪菡,雪菡你醒醒。”兀笙浑身无力地趴在床头,轻轻拍打着陆雪菡的脸,抱着侥幸心理想唤醒她。不然,他实在不敢想象…… “唔。”陆雪菡呜咽了一声。 兀笙以为陆雪菡转醒了,却见她和里侧的南赫铭面色潮红,眼睛未睁开,身体却有了动作。 南赫铭皱着眉头,他难耐地翻了个身,却触碰到了柔软的躯体。 男性的本能驱使他靠近再靠近,体内的另一种药也在生效了,他甚至还没有力气睁开双眼,就开始对着身边的女子上下其手。 兀笙急了,想要阻止南赫铭。 奈何司徒延给自己的软筋散量太多,再加上那颗不知为何物的黄色药丸,兀笙的理智也正在逐渐丧失。 他用短短的指甲划破了手指,想用疼痛来保持清醒。 这样的举动,司徒延和青染也做过,然而却并无多大用处。在双重药效的控制下,到最后不也一样迷失在情.欲之中了吗? “雪菡,我是你的风大哥。”兀笙拉住陆雪菡的手,抵在她的脸边柔声说道。 依照南赫铭目前的状况,即使身边躺着的是个男人,他也会无所顾忌地扑上去,只为了一解浑身的燥热难当。 而女子还在昏迷中,对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幸毫无知觉。 鼻间嗅到的气息似乎有点熟悉,南赫铭的意识在极力挣扎,他很想看看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人是谁。 是雪菡么?怎么可能。 呵呵,就当作是镜花水月也好,雪菡,你终于躺在我身下了。 陆雪菡对兀笙的呼唤也不是无动于衷,最起码身体两侧不同的热源传来,她更愿意靠近外边的这一个。 就在南赫铭粗暴地扯开陆雪菡的衣服,毫不迟疑地想要占有这个让他魂牵梦萦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女子时,兀笙用尽最后的力气拉着陆雪菡跌落在地上。 与此同时,南赫铭也从塌上滚落了下来。 兀笙被陆雪菡压着,虚脱无力地他感到一阵剧烈的晕眩,然后便是陆雪菡的吻落了下来。 仅存的理智也没有了,兀笙抱着陆雪菡,热烈地与之纠缠着。 三具滚热的身躯,三个身中春.药又心有所属之人,这一乱,就再也剪不断了。 身体某处撕裂般的疼痛感让陆雪菡微微有了些本能的反应,再加上春.药的作用,她不自觉地在回应着身上人的强力索取。 她听到那个人说,我是你的风大哥。 殊不知,南赫铭在掉下来时硌到了脑袋,暂时性的晕厥了过去。 幸好他们中的只是普通的烈性春.药,兀笙与陆雪菡昏昏沉沉地耗尽了药力,而南赫铭则衣衫凌乱地躺在一边,还意识不清地搭了一条胳膊在陆雪菡半裸的酥胸上。 最先清醒过来的是兀笙,抬头便见到了衣裙半解的陆雪菡,还有与之动作暧昧的南赫铭。 兀笙动了动酸痛的身体,爬起来疼惜地将陆雪菡搂在怀里,为她穿好亵裤,拢好衣不蔽体的衣裙,再脱下自己的外袍裹在她身上。 他看着指尖残留的血迹,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破了陆雪菡身子的血迹,抑或是被自己划破手指的血迹。 兀笙深深地责备着自己的粗心大意,恨不得一剑封喉杀了司徒延。 现在不是悔恨的时候,看了一眼同样被春.药折磨了的南赫铭,但愿他也是无辜的受害者,但愿雪菡没有被他欺凌。 不然,哪怕杀了他会成为炙兖国的罪人,也在所不惜。 这个样子是不能回去风府,更不能回去太傅府的。所以兀笙吩咐伙计去风府派人来接落夕她们,自己则跃窗而下,带陆雪菡去了附近一处安静的客栈。 那里没人认识他,更没人认识雪菡。 至于南赫铭,兀笙给伙计留了一张数额不小的银票,吩咐他在南赫铭醒来之前,把他的衣服和头发束好,安置在榻上即可。 且不得对外提起自己分毫,只当那位公子喝醉了酒在此歇息。 “打一桶沐浴的热水到房间,要快。”兀笙把陆雪菡裹得严严实实,给了一锭银子给店小二。 “小的马上就来。”店小二应道。 “还有,麻烦小哥帮我准备一套上好的女子衣裙,我家娘子需要。剩余的银子,当作是打赏。”在小二转身时,兀笙又补充了一条。 “没问题,公子稍等。”听到最后一句,店小二心里乐开了花。 东西都送进了房间后,兀笙褪去陆雪菡的衣衫,看着那雪白肌肤上的点点红痕,兀笙抬手就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他忍着心里的无限苦楚和怨恨,仔仔细细又小心翼翼地为陆雪菡清洗身体。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老天要对他一步步紧逼,三番五次捉弄于他。 替陆雪菡穿好衣服,轻柔的让她平躺在床上,真希望她能睡得久一些,醒来后就当是做了一场噩梦。 兀笙请了大夫来给陆雪菡把脉,确定她体内并无中了其他毒药的征兆。大夫临走前,兀笙厚着脸皮开口问大夫要了一瓶消肿止痛的药,用来涂抹私.处的药。 雪菡初经人事,那里红肿不堪。 “唉,年轻人,对你家娘子好一点罢,别这么不知轻重地折腾。”老大夫叹着气,摆了摆头。 再次褪下陆雪菡的亵裤,分开她的双腿,勾了点药膏轻轻涂抹在红肿地带。那药清清凉凉的,很是舒服。 躺着的人虽然还未清醒,但敏.感处被人触碰,身体的本能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感觉到陆雪菡身体的轻微异样,兀笙加快了涂药的动作,生怕药还没涂完,雪菡中途就醒了来。待重新帮她穿好亵裤,自己的额头上满是汗水。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陆雪菡轻哼了一声。 兀笙赶紧由发呆的状态转为高度重视的状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陆雪菡。看到她的红唇微张,迷蒙的眼睛也逐渐睁开。 “风,是你吗?”陆雪菡的声音微弱。 “是我,”兀笙改为单膝跪在床边,“雪菡,对不起,对不起……” “你这是怎么了,跟我说对不起做甚?”陆雪菡被那人的举动弄糊涂了,想要撑起身子拉他起来。 她这一动,才发现自己不但浑身无力,就连某个羞人的地方也有怪怪的感觉传来。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清凉感夹杂着疼痛感。 被子随着她的动作滑落至腰间,身上的衣服也被换过了,陆雪菡瞬间脸色煞白。 “我,是不是被……”陆雪菡一字一字地咬着,艰难地想问什么。 “雪菡,是我对不起你。我回来的时候你和落夕都喝醉了,纤纤又拉着我陪她多喝了几杯,我们都喝醉了。是,是我禽兽不如对你存了非分之想,酒后乱.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10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10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10 性对你做了不轨之事。”兀笙一口气解释了一大堆。 他只有将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只盼着这样能让陆雪菡不疑有他:“雪菡,是打是骂是杀,我绝无怨言。” 这是一出重蹈覆辙的戏码,就如同曾经在山泉旁,他对师叔说的话一样。 风玦说的都是真的吗? 陆雪菡不知道,因为除了身体上的感觉,她什么也想不起来。 可,两个女子也能乱.性么? 但如果真如风玦所说的那样,陆雪菡是庆幸的,庆幸与他发生关系的是自己,而不是柳纤纤。 半晌,陆雪菡才说了一句:“我有些口渴。” 兀笙倒了一杯茶送到陆雪菡嘴边,心里忐忑着,一面担心陆雪菡识破了他的谎言,一面担心陆雪菡会想不开,他宁愿她打骂自己。 放好杯子,兀笙试探着去拉陆雪菡的手,见她也并没有拒绝的意思,索性一鼓作气抱住了她。 这时的陆雪菡一定是脆弱的,她需要一个可以倚靠的怀抱。 而兀笙也在赌,赌陆雪菡对自己的情分,那种心心相印、不忍苛责的情分。 因为他便是这么想的,如果换作是陆雪菡对他做了那事,他不会对她怨恨,也不会恶语相向,更别提动手什么的了。 “我帮你沐浴过了,衣服是我给你换的,还有那处的药,也是我擦的。”这一桩桩亲密的事,无不证明着她们之间已经做过超越了朋友情谊的事情。 “风,你别说了。”羞.耻之心促使陆雪菡的身体开始颤抖。 “你恨我吗?”兀笙的心也颤抖着。 “恨,有用吗?”我爱你,你让我如何恨你。 “雪菡,我们成亲吧……”兀笙亲了亲陆雪菡的鬓角。他们有婚约在身,这也是他能想到的唯一隐瞒这件事和保护雪菡的办法。 马车上,身心疲倦的陆雪菡再次陷入了沉睡。 到了风府大门,兀笙将其打横抱下马车,一脸焦急和心虚的柳纤纤等在那里。 “风哥哥,雪菡姐她,她没事吧?”柳纤纤喏喏地问道,不敢近前一步。不知怎的,她自从醒来后发现自己在风府,就觉得隐隐不安。 “滚!”兀笙想也没想就对柳纤纤吼道。撇下她,一刻不停地径直往卧房走去。 看着兀笙远去的背影,柳纤纤蹲在地上,眼泪刷刷地往下掉,果然自己在他眼里心里都比不上陆雪菡。 她真的累了,坚持不下去了,风哥哥,你终于厌倦我了是不是? “小姐,风公子他一定是在说气话,咱们别管他好不好?小姐你别哭了。”兰儿也被兀笙愤怒生硬的语气吓坏了,蹲下去安慰柳纤纤。 “结束了,都结束了。兰儿,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我,你知不知道。风哥哥他从来都不是我的,是我太傻太天真了,以为能待在他身边就足够了……”柳纤纤双手蒙着脸,悲泣着。 “兰儿,我要离开这里。”哭了很久,柳纤纤凄惨地一笑,扶着兰儿的胳膊站了起来。 “好,小姐去哪里,兰儿就去哪里。”小姐为那个人哭了多少次了,要是老爷夫人泉下有知,不知道该有多心疼。 兀笙把陆雪菡安置在自己的房间,吩咐家丁去太傅府通传一声,说陆小姐今夜在风府与几位好友把酒言欢,夜深就不回去了,请太傅放心。 雨昭来看过一次,兀笙只对她说陆雪菡不胜酒力,今晚就在府上歇息。 半夜,陆雪菡醒了一次。 兀笙与她说明了情况,又将炖好的清谈鲜汤亲手喂她喝了一碗:“饿么,还要不要吃一些?” “不用了,暖暖胃就挺舒服的。” “那明早呢?雪菡明早想吃什么,我吩咐他们去做。” “你决定就好。” “恩。”兀笙偏头看了看关着的窗户,对陆雪菡说道,“现在是子时,你是要起来走一走活动一下,还是继续躺着休息?身体还有没有什么不适之处?” “你都说是子时了,哪有不睡觉的理?”陆雪菡看到兀笙满脸的倦色,也知道他是为了照顾自己而无暇休息所致。 “风,你不用时刻守着我,我无碍的。”虽然她很感动兀笙对自己的好,可这种无微不至的好,让她觉得有点不真实。还有白天发生的那一切,都是真的吗? “睡吧,我们都要成亲了,不守着你,还能守着谁?”兀笙爱怜地笑着,替她掖好被角。 陆雪菡脸上一热,闭上眼不再说话。 片刻后,以为陆雪菡睡着了,兀笙才在黑暗中走到软榻旁,和衣躺了上去。 而床上的人儿却毫无睡意,她睁开了眼,望向兀笙所在的位置。我不介意失身于你,只因为是你,什么我都是愿意的。 风,成亲后你也会对我这般好么? 第二日早起上朝,兀笙不露声色地观察着南赫铭的一举一动,只见他与平时并无两样。 “公子,你真的想好了吗?陆小姐也同意了?”南苑内,兀笙坐在石凳上望着方竹发呆,雨昭站在边上问道。 昨日公子跟陆雪菡在房间里共处了一夜,她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公子跟陆雪菡真的是日久生情,直至今天公子叫她过来,告诉她自己要与陆雪菡履行婚约。 雨昭晚上的睡眠时间几乎都是自动屏蔽一切烦扰的,她甚至还不知道柳纤纤跟兰儿已经不在府内。 “恩,我们决定了,就这么去办吧。全都按照规矩来,该有的礼仪和步骤,一样都不能少。”兀笙一动不动地坐着,只有嘴角在蠕动。 “那好吧,我这就去张罗。”本来应该是大喜事的,但雨昭看到公子失神的模样,也高兴不起来。 “张罗什么?”落夕走了过来。昨儿个半夜醒来的时候头痛不已,开门看了看,确定自己是在风府内,便坐在床上运功调理身体。 “公子说他要与陆小姐成亲,自然是张罗喜事了。”雨昭换上轻松的语调,“嘿嘿,咱们有喜酒喝了。” “成亲?”落夕疑惑地看着兀笙。这才一夜的时间,为何他突然想成亲了。 “是啊,反正公子与陆小姐是早前就求了皇上赐婚的,他们成亲也是迟早的事。”雨昭摊开双手,耸了耸肩。 “那我问你,你可知纤纤和兰儿两人去了何处?”落夕和柳纤纤住在同一个院落,今早去找她的时候却不见人影,连兰儿也不在。 “纤纤?我今天还没见着她。话说,纤纤不是跟你在一处吗?”雨昭反问落夕。 “兀笙你是不是跟她说了什么?”落夕上前拎住兀笙的领口。 “落夕你别这样!”雨昭想要掰开落夕的手。 “昨天,”兀笙努力回忆着昨天的一系列记忆片段,也不在意落夕抓着自己的衣服,“我好像对她说了重话……” “你混蛋!”落夕骂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1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11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11 了一句,松开手直接飞身出了院墙。 ☆、拜堂成亲 一连几日了,风府里再没有了柳纤纤的身影,那个常常粘着自己的少女,就这么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了。 兀笙有些愧疚,但他没有时间来愧疚,他相信落夕一定能找到柳纤纤。 那日傍晚将陆雪菡送回太傅府后,兀笙便上门正式提亲。自家女儿都点头了,陆渊又怎会反对。 太傅府和风府的人都在着手筹备婚礼的大小事宜,南赫铭知道后,也只能在装作大方地在朝堂之上恭喜陆太傅、恭喜风都护。 最近的一个黄道吉日便是在八日后,时间上仓促了些,所幸陆雪菡和陆渊都不介意。 大婚当日,与太傅一派的许多朝廷官员都到场了,无不称赞陆太傅得了一个佳婿,连太后也差人送了贺礼来。在他们眼里,风玦依旧是皇上面前的红人。 成亲仪式有条不紊地进行,兀笙身穿大红衣袍,映衬得他的脸庞红光满面,却又暗藏着一丝阴柔的魅惑。 “雪菡,嫁给我,你可会后悔?”在夫妻对拜的那一瞬,兀笙轻声地问了一句。 毕竟自己是女子之身,为了隐瞒某个事实而与雪菡成亲,倘若以后雪菡知道了事实真相,知道了南赫铭那日也在场…… 她,会不会恨自己? 不,兀笙不会让陆雪菡知道那个残酷真相的,他宁愿自私地把雪菡保护起来,也不愿再让她去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男人。 “雪菡无悔。”她愣了愣,以为风玦是在担心自己介意他的女子身份。 这边主婚人一声高亢的“礼成,送入洞房”说完,一道剑气从屋外直扫进来。兀笙抱着陆雪菡闪身到一旁,待看清来人后,也不还手,只是将雪菡护于身后。 “落夕,今天是公子的大喜之日,你这是在干什么!”雨昭从观礼人群中站出来,落夕突然出现在婚礼上,却是来捣乱的? “风玦,我倒是想好好地问你一句,你在此逍遥快活地娶妻拜天地,究竟置其他女子于何地?”落夕的剑指着兀笙,自己不过走了几日,他就迫不及待地要跟别的女人成亲了。 他不喜欢纤纤,所以一再伤她无可厚非;他喜欢那个玉妖娆,但她已死;可自己的师父呢? 落夕不信兀笙对她师父只是一时新鲜,师父明明已经对兀笙动了情丝,这个风流混蛋却想不了了之! 想到这里,心里不免升起了更多的怒气。 “落夕,你可有找到纤纤和兰儿?”兀笙压下心中的痛楚,不愿在这种时候提起什么其他女子,不想让他爱的人成为话柄。 “你还会想起来关心她的去处吗!像上次一样,她是为了你才跑开的,除了你,谁还能找到?” 柳纤纤那日伤心至极后离开了风府,落夕这几日便是出门寻她,但没有寻到。一个人若有意躲着,在这偌大的京城也不是好找的。 落夕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让兀笙对柳纤纤不再迁就与包容,她只希望柳纤纤能平安无事。 门外的侍卫涌了过来,全部被兀笙喝退。 “我会再派人四处寻她。落夕,今天这个亲我成定了,你若念在同门情谊,便留下来喝杯喜酒。你若不喜,就先离开吧,我事后再与你解释可好?” 坐于堂上的陆渊一直脸色冷峻,他选择相信这个女婿能把事情处理好,给他也给雪菡保住面子。 兀笙向大家宣布落夕是自己的江湖好友,两人多年来习惯用武艺切磋来表达心情,这次也不例外,所以安抚大家继续吃饭喝酒。 “雪菡,你先回房,我晚点儿就过去。”兀笙低头在陆雪菡耳边说道,“书韵,扶小姐回房。” “岳父大人,请容小婿失陪片刻。”兀笙又向陆渊说了几句歉意之语,自己则引了落夕去无人的后院。 “你要解释的不是对我,是对我师父!” 一到后院,落夕就再次提剑攻向兀笙,她只是心头极为不舒畅。 听到落夕提到师叔,兀笙在抵挡时乱了心神。出招没有衡量轻重,竟赤手一掌便将落夕震开,还有她手中的剑也掉落在外。 她知道了什么,她居然知道自己对师叔的感情? “落夕,你有没有怎样?抱歉,我不是有心要伤你的。”兀笙想前去扶她,却被落夕抬手止住。 “你的修为竟有这般高深了?呵,今日是我不自量力了。也罢,你成亲与否跟我确无多大关系的,回去招待你的宾客吧,我这就离开了。”落夕拾起佩剑,笑了笑。 兀笙没有留她,只是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这样的内力修为,并不是他自己的啊…… 风府外,一青一紫一前一后飞离风府。 “呵呵,想不到鼎鼎大名的影云门青门主也会做出这种偷窥行径。堂上成亲的两人,不知谁才是冷仙子心系之人呢?”紫衣女子掩嘴笑道。 方才虽没有听到里面的谈话内容,但郁风翎还是认得落夕是青染的徒弟。 从旁看来,那小白脸不是负了落夕,便是得罪了青染,不然好端端的成亲又怎么就被美女讨伐来了?彼时的郁风翎还不知道兀笙是青染的师侄。 她今日来,不过是图热闹,瞧瞧那个没心没肺的小白脸娶了怎样一位貌美如花的娇妻而已。 不料有人比她先到,还是个意外得不能再意外的人。 “本座也没想到,琉璃宫的人也会对旁人喜结连理之事感兴趣。”青染冷冷地回道。她跟郁风翎见面的次数不少,多少了解这人笑里藏刀的性子。 “拜堂的小白脸与我也算是熟识,哪里能说是旁人呢?倒是青门主,我猜猜,该不会那小白脸不知天高地厚地招惹到你了吧?”郁风翎说着朝青染走近两步,她可不想错过青染的表情。 “一派胡言!”青染甩袖,竭力掩饰心底涌上来的酸楚。 “郁姑娘好歹是琉璃宫上得了台面之人,一言一行未免也太不注重门派形象,郁宫主教出来的徒弟果然与众不同!” “我师傅她老人家清心寡欲,不代表做徒弟的也非得如此吧?我不过是来看看认识的小朋友,这理由可比青门主来得正当。”郁风翎的脸皮不是一般厚,全然不将青染的严词放在心上。 “……”青染不予理睬。 “呵呵呵,我忘了,冷仙子似乎比我师父还要清心寡欲呢?不过现在看来,传闻像是有假了。”郁风翎又是掩嘴一笑。 “不知羞耻!”少言寡语的青染,拿郁风翎这种人是没辙的。 “这话有些耳熟,我想想,唔,好像小白脸曾经也这般说过我来着,你们倒是挺默契的嘛,哈哈!” 默契?青染捏了捏拳头,飞身而去。 那个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的人成亲了,那个挑起自己七情六欲的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2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12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12 人成了别人的新郎,那个给了自己亲吻的人已经拥了别的女子在怀,还有那人妖媚的身姿,再也不会在自己面前展现了吧…… 青染离去后,郁风翎也收起了笑意,望向风府。小白脸,你本事大的很嘛,年纪轻轻就扰乱了多少人的心啊! 风府内人声鼎沸,一派祥和。 酒过三巡后,陆渊与那些客人一一离府,只无比郑重地留下一句:“从今往后,我就把菡儿就交给你了,别让我失望!” 兀笙微醺,摇摇晃晃地走到南苑,那一片方竹林四季常青,可佳人却难再。 “玉姐姐,风儿今日终于成亲了,你可会怪我?”他伸出手胡乱地抓在竹叶上,一丝刺痛从指尖传来,“你一定是在怪我了,是不是?” “玉姐姐,风儿好想你……”兀笙看着被竹叶划破的指尖,几粒小小的血珠挂在上面。 “公子,你怎么跑这儿来了?”雨昭寻了过来,“今夜是你和陆小姐的洞房花烛夜,你要是不去新房,会让陆小姐难堪的。” 这么久了,雨昭已明了自家公子喜欢女子一事。 但是看他常常独自一人流连在南苑,明明心中就还未放下玉姑娘,然而那陆小姐对公子有情,她也看出来了,如果公子不喜欢陆小姐,又为何非要娶她呢? “公子,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啊?”雨昭走过去扶住他。 “雨昭,我是不是太自私了,这样做对雪菡是好还是坏……”兀笙头脑还算清醒,说话也是点到为止。 “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公子就好好待陆小姐吧。只要公子待陆小姐好,雨昭相信陆小姐一定会开心的。”雨昭把陆雪菡的好看在眼里,自然也不忍心让陆雪菡受委屈。 “呵呵,雨昭说的对,我会对雪菡好的。”兀笙从来没想过会对她不好。 他之所以惆怅,是因为觉得愧疚。 师叔、玉姐姐、雪菡,这三个绝世无双的女子,或多或少都是因自己,才让原本安好的人生有了变故,还是他偿还不起的变故。 红烛摇曳,新房内铺满了喜庆之色。 陆雪菡已经在床边坐了整整一个时辰,可是她一点也不埋怨。因为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心里的欢喜早就将整颗心填得满满的。 一场权宜之计成了真,连带着自己的感情也收不回来了。 “小姐,这都过了亥时了,外面的宾客也都散了,不知道风公子是被什么琐事缠身,又或者是喝醉了走错了地方。我还是去院子里看看吧,再这么等下去,小姐你……”书韵倒是为自家小姐开始抱怨了。 “书韵,别再风公子风公子的叫了,如今我与他已成亲,称呼上你该注意些。”陆雪菡打断书韵的话。 “哦,是,小姐,书韵该称他为姑爷了。”书韵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小姐能嫁给自己钟意的人,也不用违背意愿去皇帝的后宫遭罪,书韵心里自然也是替小姐高兴的。 新郎官没来,喜娘等人还一直守在屋外,等着完成最后的礼节。 这成亲的可是官家,马虎不得。然而好不容易左盼右盼地盼到了新郎官,却什么话都还没说就被打发走,结果是白等了。 额,怎能不生怨念? “公子,昨天跟你说的那些成亲礼节你都还记得吧?别忘了!”雨昭把兀笙扶进新房, “陆小姐,哦不,应该称呼少夫人了,我和书韵就先出去了。公子他可能有些迷糊,少夫人多担待。”雨昭说完就拉着书韵离开了房间。 掩好门后,雨昭摒退了屋外的一干家丁和婢女,只叮嘱他们明日早点来屋外侯着,同时加强了院子的侍卫防守。 陆雪菡是太傅的千金,她嫁过来自然会跟来一些身手不错的侍卫以作保护。 “对不起雪菡,让你久等了。我,我刚刚陪大家喝了些酒,脑袋晕乎乎的,所以,所以才来迟了些……”兀笙口吃地解释着。此刻的兀笙不是紧张,他那是心虚。 “雪菡又怎会不懂,风,你不必道歉。”陆雪菡的声音跟以往似是不同,更加温柔,更加羞怯。 兀笙清醒了很多,不需要扶着什么东西也能自己站稳。 他走过去停在陆雪菡的面前,伸出右手极缓地将喜帕掀开,直到陆雪菡那张红霞满面的脸完美地呈现在眼前。 陆雪菡害羞地低着头,这大抵会是她今生唯一一次妆扮得如此艳丽了。 从前她不喜妆扮,是觉得俗气与无须。 而今晚,她明白了女为悦己者容的道理。红色是喜气的象征,大红的嫁妆和大红的胭脂,这是她与心爱之人的婚礼。 “雪菡,你今晚真美。”喜帕还握在手中,兀笙挑起陆雪菡的下巴,细细摩挲着。 “风,我们,我们是不是还有什么礼数未完成?是喝交杯酒吗?”陆雪菡想要撇开头去,因为她羞得完全不敢看兀笙,奈何喜娘又被赶走了。 “雪菡记得比我清楚呢。”兀笙取过桌上准备好的两只酒盅,低下头与陆雪菡喝了交杯酒。 喝完酒的两人依旧一人坐着一人站着,兀笙本打算去书房睡的,但雨昭说的对,新婚之夜他若抛下新娘子去了别处,对陆雪菡的名声不好。 可自己又哪里能跟陆雪菡同床共枕呢?要怎么开口? “时辰不早了,你肯定也累了吧,不宽衣歇息么?”陆雪菡打破了沉默。 “啊,我,我今晚还是睡地上吧。”某人说着就想要把床上的一条棉被抱到地上,却被站起来的陆雪菡一手拉住了棉被。 “你这是做甚?”陆雪菡脸上的红晕渐退,最亲密的事情不是都做了吗,为什么他还要躲着自己。 “雪菡,我是怕你不习惯,所以想着等你等我都适应了些,我们再……”兀笙也就只抱着师叔和玉妖娆睡过觉,但她们是自己用生命爱着的人。 那陆雪菡呢,他不是不喜欢她,只是这种喜欢或许是惺惺相惜更多一些。 “再什么?难道那日的一切都是雪菡自作多情,自甘堕落吗?”陆雪菡咬着唇说道,突然觉得很委屈也很羞.辱。 “是我不好,你别这么说。”兀笙丢了被子赶忙抱住陆雪菡,他怕她去乱想,更怕她会想起什么。 “如果你只是喝醉了,如果你只是为了负责才与我成亲,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你的悲悯和同情!”陆雪菡双手下垂,任由兀笙抱着自己。这个怀抱真的很温暖,这个怀抱让她很幸福。 “没有这么多的只是!”左手捂住陆雪菡的唇,右手在她的背上轻拍,“是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雪菡,我怕你受委屈。” “风,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陆雪菡已经爱上你了!”坚定地拉下兀笙捂在她唇上的手,陆雪菡鼓起勇气迎上他的目光,将埋藏在心底的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3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13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13 话说了出来。 “嫁给你,我不委屈也不后悔。”陆雪菡紧紧抓住兀笙的手,怕他抽离,“那么,你心里可有我的位置?” 兀笙被陆雪菡的一席话惊住了,他以为这个女子只是把他当做知己,当做“姐妹”。 是从何时起,她对自己有了这样一份心思? 他是喜欢陆雪菡的,但这种喜欢不是对师叔那样的铭心刻骨,也不是对玉妖娆那样的热烈浓郁,而是一种…… 细水长流么? 就像雪菡温婉恬静的性子一般。 “没有么?”陆雪菡的心随着兀笙的沉默一点一点地坠入深海,她松了手,转过身背对着兀笙,“那你走吧。” “雪菡。”兀笙回过神来,上前一步从背后环住陆雪菡。在这以前,他根本没有想过会与这个女子一而再的亲近如此。他已经对不起师叔和玉姐姐了,不能再负了雪菡!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陆雪菡的声音异常清冷,兀笙的心也跟着被冰冻。 “我的心里,自是有你的。”不是说好要照顾她,要保护她的么?雪菡为自己做了那么多,自己怎可能心中没有她? 陆雪菡失声地哭了出来,她哭的不是兀笙的坦白,哭的是兀笙话里的犹豫和无奈,就好比是自己用了卑鄙的手段在强迫他喜欢自己、接纳自己。 从小到大,这是她最为卑微的一次,也是最为无助的一次。 “风,你又何必哄我?没有就是没有。”一滴一滴的泪顺着脸颊滑落,陆雪菡闭上了眼睛。 “雪菡,我的承诺不变,此生你不离,我便不弃。”兀笙绕到陆雪菡跟前,双手捧起她泪湿的脸,像呵护珍宝一般地吻了下去。 吻在她的眼帘上,吻干她脸上的泪水。 一颗心扑通扑通挑得厉害,脸上退下去的火热又陡然折回,陆雪菡依旧闭着双眼,眼睫毛一闪一闪地扫在兀笙的脸上。 她等着兀笙的唇,渴望他的唇,然而那双温热的唇却没有抵达她期望的地方。 ☆、祸福相依 “我们休息了好不好?累了一天,又喝了不少酒,我好困。”婚房中,兀笙静静地抱着陆雪菡,把脸埋在她的颈窝,撒娇似的说道。 他是真的十分困倦了,大抵是酒的后劲来了吧,现在只觉得抱着陆雪菡很舒服,很想睡觉。 陆雪菡也不再纠结那些感情问题了,嫁给他是自己甘愿的,何况一开始就知道这人心里住着别的女人。他都给了自己不离不弃的承诺,自己还能奢求什么? 再怎么责备,不过是自寻烦恼罢了。 两人半拥着坐回床边,陆雪菡给慵懒的兀笙脱下新郎服,扶他躺下后才除了自己身上繁琐的饰物和喜服。 同样着中衣在兀笙身边躺下,看着他俊美的脸庞,这种满足的感觉从未有过。 抬手一寸一寸地描摹着他的轮廓,这是陆雪菡第一次放下矜持大胆地靠近兀笙,感受着这个女子的体温和呼吸,真真切切地在自己身旁。 “玉姐姐。”某人在梦中呢喃,更加贴近陆雪菡的身体,右手一下子横搭在她的肩上,紧紧搂住。 至今只清醒地跟他的玉姐姐同床共枕搂搂抱抱过,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可怜的陆雪菡,内心酸涩无比,却不忍对他动气,不忍将他推开。多少次了?他把自己错当成玉妖娆! 那次在客栈的亲吻,此刻的相拥,甚至那夜的情乱? 风,难道我只能沦落成为一个替身的角色了么?今夜的我,该如何安眠…… 新婚第二日本该早起向长辈奉茶,奈何兀笙上无老,这个规矩也就作罢了。恩,新婚还可以三日不去早朝。 陆雪菡早早的就醒了,她不是个惯于懒床的大家小姐,每日的作息时间很有规律。 不过今日她却舍不得起,因为被那人的双臂圈着,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时间渐渐流逝,比做任何事都没有知觉。 “兀笙动了动胳膊,往下一点正好压在了陆雪菡胸前的柔软处。那颗黑咕隆咚的头也蹭在陆雪菡的肩上,嗅着芬芳气息,一下一下地深呼吸。 胸口被压着,陆雪菡烧红了脸。只能拉着他的胳膊往下移,搭在自己的腰间,然后握住他的手。 “雪菡,雪菡,有我在,你别怕。”自从田番死后的这一个月以来,兀笙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放松地休息过。 这会儿隐约在梦里,他又梦到了雪菡无助的模样,梦到司徒延和南赫铭一起挟持了她欲行不轨,而他能做的就是紧紧地拥住她,温暖她。 鼻尖触及了陆雪菡的发丝,痒痒的。 某人迷糊地睁开眼,又眨了两下,簌地坐起身来,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房间。 “昨晚,我们,那个雪菡,我,我没有对你怎样吧?”他脑袋里想的是,万一酒后又做了什么无礼举动,伤了雪菡该怎么办。 “我们只是挨在一起睡了一觉,别的什么也没有。”陆雪菡淡定地下床着衣,把兀笙的衣服递给他。 风,就算你真的对我做了什么,我也是不会怪你的。何况,我们不是在成亲前就已经做过了么,你又何故如此慌张,让我无地自容。 “小姐,姑爷,是否需要起身更衣?”书韵已在门外侯着,听见屋内有了动静,才出声询问道。 “进来吧。”见兀笙也穿戴好,陆雪菡唤了书韵进来。 书韵身后还跟着两个丫头,端了洗漱用的水盆,依次规规矩矩地进屋伺候主子。也幸好风府没什么长辈,没人会刻意来过问关于洞房花烛是否同房的事情,免去了两人的尴尬。 兀笙与陆雪菡一同用完早膳后,便独自去了酒庄,他需要借助酒庄在京城的眼线找寻柳纤纤的下落。 那个少女,不管她是有意或无意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自己终究对她放心不下。 只是,如果这次再找到她,也不能继续住在风府了。 比起柳纤纤这个妹妹,兀笙现在更在意的是陆雪菡的感受。他不允许再有任何不幸发生在雪菡身上,决不允许。 酒庄老板答应了兀笙的请求,说一有消息就会立马通知他。 其实兀笙很想问问天御紫庄,问他们知不知晓青门主身在何处,但他问不出口。问了又能如何呢? 师叔若是知道自己跟一个女子成亲了,大抵会对他这个师侄眼不见为净了吧。 几日后,风府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不知司徒阁主大驾光临,所谓何事?”兀笙坐在大厅的主位上,对司徒延毫无话里的尊敬可言。要不是陆雪菡在场,他压根就不会跟他说话,而是直接动手了。 “贤侄说这话,似乎很不欢迎我了。”司徒延坐在首位,气度丝毫不减。 “司徒阁主误会了,我夫君素来直率,并非有意对司徒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4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14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14 阁主不敬。”陆雪菡与兀笙并排而坐,对于司徒延的身份有所了解。 虽然她与风玦同为女子,但在名义上,风玦是夫她是妻,对外就自然而然地该称他为夫君了。 成亲后,这还是兀笙头一次听到陆雪菡喊他“夫君”,这个称呼让他心神一颤。用余光瞟了一眼身旁面带微笑的女子,然后好整以暇地直视前方。 “司徒与陆小姐的父亲、风都护的师父为故交,送上一份新婚贺礼是应当的。”司徒延把自己的长辈身份抬了出来。 “原来如此,是雪菡怠慢了。”陆雪菡起身施了一礼表示尊重。 “不瞒贤侄和雪菡,我此番来京城是圣上的旨意,只是凑巧那日在客栈碰到了青染和贤侄,才知道原来你们也在此。”司徒延倒也没点破兀笙这个名字。 “司徒阁主若是想叙旧,恐怕来错了地方找错了人。”兀笙依旧没好气地说道。 “是吗?”司徒延无所谓的笑笑,喝了一口茶,“那如果我说圣上招我来京城的目的是与贤侄有莫大的关联呢?” “你什么意思!”兀笙噌的站了起来。 “怎么,贤侄现在是有兴趣好好与我谈话了?”司徒延玩味儿地端着茶杯。 “司徒延,你别以为我怕你,要不是看在你是一阁之主,看在你与我师父的交情上,我怎么也不会跟你废话。”兀笙气愤地跃至司徒延面前,就凭他对师叔和雪菡做的无耻之举,兀笙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我只是来好心提醒你,所谓树大招风,圣上已经开始打影云门的主意了。”司徒延站起身与兀笙并肩交错。 “我也不妨直说,你知道我只想要青染,只要你帮我得到她,我可以保证影云门不受朝廷入侵,也可以对陆雪菡的事情保密。”司徒延在兀笙耳边说道,“但如果你不识好歹,就别怪我让你和她们,还有影云门身败名裂!” “你做梦!”兀笙盛怒,与司徒延动起手来。 两人皆是徒手过招,兀笙浑身散发着显而易见的怒气,大厅的桌椅遭遇掌风而碎。 陆雪菡立在一边,也不能贸然上前阻止。但看那二人打得难分上下,好像并无什么非得拼个你死我活的理由。 最后是司徒延先收了手:“你若在这个月之内改变了主意,不妨来找我。” 司徒延来这里不是为了与兀笙比试,但这一场比试却让他另有发现,那便是兀笙的功力大涨。 前几日受到皇上的密诏接见时,着实吃惊不小。 司徒延万没想到的是,贺南竟然就是当今圣上,也暗自庆幸那日是迷yun了他,没让他发现是自己设计了他。 南赫铭召见他说明意图,给了他一个月的考虑时间,是归顺朝廷一起除掉影云门,谋得武林至尊,还是甘于继续做一个千崇阁阁主,庸碌一生。 从前的他为了名利地位而放弃青染,但今时不同往日,他现在更想要得到青染,而非武林霸主的地位。 所以他来找兀笙,希望兀笙会为了影云门而助他重获佳人芳心。 可他漏算了兀笙对青染的感情,那是跟他一样的对一个女子无比眷恋的爱情,不是什么肤浅的可有可无的同门之情。 “风,是不是贺南在为难与你?”夜晚,陆雪菡坐在床边问道。 这几日兀笙都与陆雪菡同榻而眠,各自盖着一条被子,各自占据着床榻的一半,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兀笙已钻进被窝躺下了,陆雪菡还在为白日里的事情心神不宁。司徒延的出现,让她觉得兀笙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尤其是他在朝廷之外的那个身份。 “以后不要再提起这个名字。”兀笙撑起身子,很认真地对陆雪菡说道。 贺南是陆雪菡的噩梦,是她还被蒙在鼓里的噩梦,兀笙不愿这个噩梦在雪菡的记忆里苏醒过来。 兀笙语气里的不悦,陆雪菡怎会听不出,自己对他的关心都是多余的吧。 “雪菡,他是君,他想做的任何事都不在我们的掌控范围内,我们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兀笙怕陆雪菡多想,拉过她的手握在手心。 “逆来顺受终归不是长久之计。”陆雪菡转过头看着兀笙。南赫铭的不待见,意味着他这个都护就没有好日子过。 “呵呵,雪菡是在怀疑我的智谋么?何况我现在有了你,相信这世上没有我们解不开的困境。”兀笙露齿一笑,“在那些不好的事情到来之前,雪菡就别杞人忧天了好么?” “但愿你会有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吧。”兀笙的话让陆雪菡的俏脸一红。 “不准说这些妄自菲薄的话,雪菡可是我认识的人当中,最有才情的女子了。”兀笙坐起来,双手将陆雪菡按在床上,再为她盖好被子。 “好了,我们的陆大才女别胡思乱想,乖乖休息了可好?”某人这会儿完全就是个少女心态,一点男子气慨也没有。 兀笙不知道,在他与这几个女子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他自个儿的女子心性也愈发的从骨子里显露了出来,好在人家几位大美女喜欢的就是他这个内柔外坚的女子。 “恩,睡吧。”陆雪菡微笑着应道。 早在兀笙与陆雪菡大婚前,李正为就在南赫铭规定的十日期限内带回了晨黎公主的消息:活着,且已逃离炙兖。 这不,边关传来了菩桑国主的战书,为大王子阿塔齐讨债来了。 战书经由兵部呈上,在南赫铭发话前,李正为自是没有把战书的事情告诉其他人。而南赫铭在看了战书内容后,沉默良久。 “皇上,如何应敌?”李正为出声相询。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朕,该是时候立皇后了。”母后,儿臣信你一回。 南赫铭将战书递还给李正为,要他先别声张:“明日朕便宣布立后一事,这战书,你在封后大典时呈上来吧,朕要让丞相家双喜临门。” 悬空已久的后位终于有着落了,田盈当仁不让地坐上了她期待已久的凤座。 在封后大典上的田家,的确“双喜临门”,但不是他南赫铭预谋的“双喜”,而是实至名归的大喜。 因为,田皇后有喜了。 田盈知道自己怀了龙种也不过才几日,为着孩子的安全,她勒令太医瞒下了所有人,包括南赫铭和太后。 老太医哪敢不从?在宫中侍奉的主子,任何一人都可以随意要了他全家的性命。 大典之上,田盈忍不住孕吐反应,几次欲作呕的细微动作被心细的太后看了去,当下命人宣了太医为新皇后把脉。 这一把脉,对整个炙兖来说就是“喜从天降”了! 南赫铭脸上闪过一丝僵硬的表情,而后面带祥和的笑容,亲自上前扶着他的皇后,说了句:“皇后能为朕绵延子嗣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5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15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15 ,功不可没。” 见风使舵的百官齐齐叩首,祝贺田皇后荣登凤座,祝贺圣上喜得龙子,而田贵妃封后乃顺应天命。 “报——” 然而没等众人普天同庆,一声长长的通报声便传了来,此人正是李正为。 “李司戎突闯封后大典,该当何罪?”南赫铭佯怒。 “请皇上恕罪!臣接到边关加急战报,菩桑国向我炙兖国宣战了!”李正为铿锵有力地说道。 一时间,几乎在场的所有官员都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国邦交战,这可是头等大事啊。 自南赫铭登基以来,并无什么外患侵扰炙兖,其中最大的功劳应该归功于他们的长元公主,与腾南郡和菩桑均达成了二十年的和平协议。 南赫铭平定众人的喧嚣,借由为皇后以及未出世的皇儿压惊,任命丞相为此次战事的军师。 这田昌早年也是上过战场的,如今更有重要兵权在握,南赫铭岂能任由他高枕无忧地颐养天年?付出和回报,从来不是单向的。 “皇上,丞相已年迈,如何能去边关那种黄沙漫野之地?”田盈为自己的父亲说话。 “呵呵,朕何时说过要丞相去那种马革裹尸的地方了?丞相只需出兵献策,大可继续在京城耳听八方。倘若真的到了万不得已之际,丞相还想着能够重展当年的壮志风采,去镇守边关城池助我军迎敌,更是大功一件。”南赫铭拍了拍田盈的手。 “谢皇上还能如此器重老臣,老臣自当竭尽所能,不负圣恩。”田昌又怎会不知南赫铭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今天是他女儿的封后大典,是田家无限风光的时刻,皇上如何能便宜他田氏一族只顾安享荣华富贵?这个能分散和调用他手中兵权的战书,来的正合圣意。 ☆、服毒自杀 炙兖与菩桑的边境处,距离国界五百里的沙漠绿洲上,菩桑的十万大军驻扎于此,其首领是菩桑国主的义子:阿普纳。 “晨黎,你还要再去炙兖以身犯险吗?别冲动。”营帐外,阿普纳拉住晨黎的胳膊。 “不,我一定要把王兄带回来,他是菩桑的王子,即便是客死异乡,我也要让他落叶归根!”晨黎一身黑色武服,眼神尖锐。 “二哥,如果你还当我们是兄妹,就不该阻拦我。” “我们三个一起长大,大哥和你在我心中与亲兄妹无异,大哥的债,我阿普纳誓死也会向炙兖讨回来!” “二哥这么想,晨黎和王兄很欣慰,所以你放手吧。” “可我不能看你去冒险,战事一触即发,炙兖那边定是戒备森严防卫重重,你要如何全身而退?”阿普纳不放手。 “哼,我就是要选在这个时候去,他们一定想不到我晨黎还敢只身犯险。” “太危险了,恕二哥不能苟同。” “那就别怪晨黎目无尊长了!”说罢,另一只手抽出腰间的软剑,不遗余力地袭向阿普纳。 晨黎以攻击为主,阿普纳以防守为主,二人的功夫不相上下。如果不是他们周身散发出来的不和谐气场,证明着他们不只是在武艺切磋,围观的兵将都快忍不住拍手叫好了。 最终,还是另一名高大的男子出手平息了他们的打斗。 说是平息也不太恰当,因为他是帮晨黎挡住了阿普纳的攻势,好让晨黎脱身离开。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阿普纳气愤地用剑指着男子。 “二王子停手吧,公主的性子你我都清楚得很,就算你能拦她一时,也难保她不会再用其他极端的方式出走。”这人就是当初在苍陵山营救晨黎的男子,也是菩桑国举足轻重的大将:格森。 “算了。你再带些身手敏捷地王宗侍卫,暗中跟她去吧,好好保护公主。”剑入鞘,阿普纳妥协。 “末将遵命。” 连续好几天了,陆雪菡每每在饭桌上看到各色油腻的菜肴,便有种轻微恶心的感觉从胃里绕了上来。 除去食欲不振,她还变得有些嗜睡,然而正值入秋时分,有秋乏之症也说得过去。 兀笙这些日子常常在兵部与李正为商讨行军打仗的事宜,对家中的细微末节并未注意到,只陆雪菡的贴身丫鬟书韵留了个心。 这一日,兀笙忙到很晚才回府。 推开房门便见着陆雪菡半靠在床头,双手覆着一卷书齐放在腿上,面色微微透着些疲乏。 兀笙抽.出那人手中的书卷搁置在一边,揽着陆雪菡的肩头想要让她躺好。 “你回来了。”佳人苏醒,一手抓着兀笙的胳膊,不想就此躺下去。 “恩。困了怎么不躺下歇息,当心着凉。”某人顺势坐在床边,任女子靠在自己肩上。 “看书的时候倒也不觉得累,不知怎的就睡着了,可能今年的秋天更催人困乏吧。”陆大才女居然也会毫无根据地瞎掰。 “呵呵,雪菡这个理由可说不通。”兀笙笑了笑,正想起身整理一下好睡觉。 “呕。”陆雪菡突然一手捂着嘴,干呕了两声。 “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我看看。”兀笙着急地问道,伸手探了探雪菡的额头,温度似乎不在正常范围内? “书韵!”他对医理方面一窍不通,只想唤了书韵去请大夫,也没想起自己身边的雨昭算是半个大夫。 “不要。”陆雪菡制止了兀笙再出声喊人,“大抵是方才受了点凉,今晚歇息好应该就没事了。” “好,但若是明天还觉得不舒服,千万别瞒我,我明天一定早些回来。”这个女子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不该对她的身体状况疏忽大意的。 兀笙关心的话语让陆雪菡心头暖暖的,她靠在所爱之人的身上,刚才的不适感早已消退得无影无踪。 第二日,兀笙果然早早地就回府了。 未时至申时,他在院中练剑,陆雪菡则为他抚琴。一剑一琴,天作之合,无不令在场的丫头和家丁们拍手叫绝。 兀笙收好剑递给一名家丁,陆雪菡也正要起身,却头晕目眩,还好被身旁的书韵扶住。 “小姐,可是又不舒服了?”兀笙这次注意到了,书韵用的是“又”字。 “书韵,去请大夫来。”从书韵手中揽过陆雪菡,不多问什么,也不顾她的解释,直接命人去请大夫了。 “大夫,情况如何?”房间内,兀笙见大夫收回把脉的手,急切地询问道。 “恭喜大人了,风夫人这是喜脉啊。”大夫捋着胡须,笑呵呵地答道。 屋内总共五人,另还有书韵和雨昭两个管事丫头。而此刻,雨昭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大夫,强烈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 是不是听错了?怎么可能是喜脉? 书韵则由焦急转为惊喜,小姐有了身孕,这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6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16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16 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她想着的是要快些告诉老爷和太傅府的所有人,让大家都为小姐高兴。 “大夫,您弄错了吧?”陆雪菡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强作镇定地问道。 “我开馆行医数十载,难道连这基本的脉象都没把握?错不了。”大夫的神色严肃了几分,很确定地说道。 “今日劳烦大夫了,还请大夫开些滋补身体的方子,风玦在此谢过。”兀笙接过话来,又转身对书韵道,“书韵,你送大夫回去,顺道随大夫去抓药吧。” “是,姑爷。”书韵欢欢喜喜地领了大夫出去。 “公子,这……”雨昭犹豫着该怎么开口,这件事真的太让她瞠目结舌了。 “雨昭,你也先出去,什么都别问,也什么都别说。”兀笙凝了脸色,这个消息对他来说何尝不是惊骇。 “恩,那公子你好好陪着少夫人。”雨昭的“好好”两个字说的很重。 陆雪菡呆愣地坐在床上,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她的双手死死地抓着被子,骨节分明。 她是嫁人了,可她嫁的是一名女子。 她也不是处.子之身了,可要了她身子的人不也是她所嫁的女子吗? 那为何? 为何大夫说她是喜脉? “雪菡……”兀笙同样思绪万千,众多的话语到了嘴边却只剩下女子的名。他很想走过去把女子抱在怀里,是的,他走过去了。 “啪”,陆雪菡仿佛使出浑身的力气打了兀笙一巴掌。 兀笙的脸火辣辣地痛了起来,但他知道陆雪菡的心,比他脸上的痛严重百倍千倍。 忍下这一巴掌,兀笙强行地将陆雪菡的身子纳入怀中。没有挣扎,没有哭声,只有颤抖,只有数不尽的哭声和泪水。 “为什么?”怀里的人儿哭累了,埋在兀笙怀里没有别的动作,只问了三个字。 “那日,是我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来迟了。”兀笙的手握成拳头,他很想往自己的胸口打上一拳,因为那里,痛得无法呼吸。 咸涩的泪水再次涌出,陆雪菡闭着眼,在黑暗中一点一点被绝望吞没。 来迟了? 所以占有我身子的不是你,所以你为了保住我的清白便与我成了亲,所以你根本就不愿同我亲.热。 风,我这具肮脏的躯体,已经没有资格再渴望你的爱护和深情。 你对我,只有怜悯吧。 最后一次,就让我最后一次贪婪地享受你的呵护吧,陆雪菡今生与你无缘,那便来生再续…… 可,我的来生里,还会有你吗? 无论遭遇了什么样的打击,陆雪菡永远都是那般稳重。上次知道自己失了贞洁如此,这次知道自己怀了孽种亦是如此。 都是假象罢了,她沉默不是因为她不难过不在乎,而是因为她绝望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兀笙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陆雪菡,但这个所谓的“几乎”也总会有疏漏的时候。试想一个人真的有了求死之心,谁能拦得住? 陆雪菡服毒自杀了。 她无法顶着一身的屈.辱苟且地活着,无法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更无法接受自己的肚子里多了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种”。 她爱风玦,却连完整的自己都给不了他。 她的身心残破不堪,连自己都接受不了,遑论一个根本不爱她的女子? 不,或许那个女子会接受自己,但那只会让她更觉得悲哀和羞.辱,已经没有任何尊严的她,还有什么活着的理由…… 素锦依然,床上躺着的人儿却如凛冽的雪莲,眼角还含着一滴未干的泪珠。 第一个发现陆雪菡奄奄一息的人是兀笙,他抱着陆雪菡冲出风府,去了好几家医馆,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药石无医,回天乏术。 御风从未被虐待过,但今日兀笙却下了重手,狠狠地鞭策着它,只为了让它跑得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陆雪菡绝望了,但他不能绝望。 已经有一个玉妖娆死在了他的怀里,怎么可以再有一个陆雪菡?你们怎么可以对我如此残忍! “大婶,莽肃老前辈还在这里对不对?他在哪里?”兀笙去了苍陵山脚下,他只求莽肃还没有离开,只求药王能救回他的妻子。 “他,他在后院。”大婶被兀笙吓坏了,哆嗦着指向后院。 “请您帮我找他过来,人命关天!”兀笙抱着陆雪菡轻车熟路地去了房间,将她放置在床榻上。 莽肃在这儿待了也快有两个月了,他的一辈子都是在外面飘来荡去,哪里有山,哪里有药草,他便在哪里待着,也不嫌无聊。 苍陵山对药师们来说是个好地方,反正他来都来了,多待些时日也没关系。 这会儿他正在研究一门奇毒的解药,谁料大婶慌慌张张窜出来,高度集中的精力一晃神,本该滴一滴的药水却滴了两滴下去。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啊!好好地一锅汤药又毁于一旦了。 “老先生,你上次救的那位公子来了,就在屋里,好像着急的不得了,你赶紧去看看吧。”大婶浑然不知自己扰了莽肃的药物研制。 “你说谁?”莽肃一时没反应过来,立马又恍然大悟,“这里的东西可都别动啊,会死人的。” 兀笙跑来找自己,八成是来找他救治的,会是谁伤了? 难道是青染? 青染既然不让兀笙知道是她救了他,应该不会这么快就与他见面才是。这个臭小子,别不是给自己弄来了什么麻烦事就好。 “前辈,求你救救雪菡!”兀笙一看到莽肃进门,就拉着他到床边,声音里带着乞求。 “这女娃娃怎么了?”莽肃也不跟他计较,径直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右手搭上陆雪菡的手腕。 “中毒。”兀笙紧握拳头。 “恩,还是剧毒。”一把脉,什么病症都逃不过莽肃的掌心。 “您一定有办法解毒的是不是?” “幸亏你喂她吃了我给你的续命丹,又及时用真气护住了她的心脉,现在尚有一口气在。”一口气就跟一念之差相同,易生也易死。 “如何救,需要我做什么,请前辈尽管吩咐吧,不能再等了……” “你先回答我,她是你什么人?”莽肃一边检查着陆雪菡的瞳孔,一边随意问着。 “她,是我妻子。”兀笙不作隐瞒。 “妻子?那你可知这女子已怀有身孕?”莽肃吃惊,站起身面对兀笙。 “我知道。” “你和她……”你和她都是女子,又怎么可能会有孩子?莽肃叹了口气,不想再问。 “前辈还想问什么,等您救回了雪菡再问吧。”兀笙一刻也不想耽搁下去,“解这毒,您有多少把握?” “如果不顾全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九成,但如果你要妻儿双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7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17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17 全,只六成。还有一点你需得知晓,前者是将毒素都逼至胎儿身上再进行引产,是最快捷和保险起见的方法,但这对女子的身体也有很大的损害,以后恐怕就不能再为人母了。既然她是你妻子,这个决定便有你来选择吧。” 莽肃空着手去了一趟后山,回来后已是黄昏时分。 将采来的草药分好类,吩咐兀笙该熬制的熬制,该碾碎的碾碎,以待备用。 陆雪菡被褪去了外衣,上半身只着肚兜蔽体,还披了一层半透明的轻纱,那是兀笙央求大婶为他寻来的。 按道理来说,针灸时应该赤身裸.体才方便施针。 但莽肃不是一般的大夫,隔着薄薄的轻纱也不会妨碍他找准穴位,谁叫兀笙那娃娃对这个女子爱护得紧呢! 莽肃扎的每一针都在药物里浸泡过,光是这第一步的针灸就耗费了半个时辰。 针灸结束后,兀笙用口对口的方式将熬好的汤药慢慢喂进陆雪菡的嘴里,然后一直守在床边。直到昏迷中的人儿无意识地吐出好几口毒血,为她清理了一番后,才又去请了莽肃过来。 莽肃为其把脉,眉头一皱。 “怎么,还是不行吗?”兀笙那鲜红的心都快跟着陆雪菡的脸色,一点一点苍白了。 “这药下得狠了,怕她一次性受不住,可下得浅了,又一次性逼不出来,唉。”是了,陆雪菡吐了毒血,但体内的毒素依旧存在。 “前辈,再试一次吧,我相信雪菡一定能扛得住!”他要陆雪菡活着,也不会剥夺她成为母亲的权利。 “好吧,再用三分之一的剂量,你且时刻保持清醒,等她再吐血时,记得用真气护住她的心脉,是成是败,全看这一次了。”兀笙又何尝不明白莽肃的话,如果成功,那就母子平安,如果失败,那就一尸两命。 “雪菡,你醒过来好吗?” “我冒险把你从皇上那里抢了过来,你怎可以丢下我一走了之?” “你说你向往自由,我们还没有一起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你又怎可以先走一步?陆雪菡,你是我的妻子,夫大于天的道理你不懂吗?” “你是在介意这个孩子吧,可我一点都不介意,因为这一定是老天给我们的恩赐,让我们可以有自己的孩子。” “对不起雪菡,是我太笨了,我应该早点对你说这些的。我总是那么愚钝,总是不明白自己的感情,总是后知后觉,才害得你们跟我一起受苦……” 兀笙一个人在床前说了很多很多话,他希望陆雪菡能听到,希望陆雪菡不要放弃求生的意志。 终于,陆雪菡又吐了几口毒血。 当兀笙看到莽肃不再皱眉,而是让他将此前制作好的药丸喂陆雪菡服下时,兀笙笑了。 “雪菡,我会一直照顾你和孩子,别丢下我一个人。”合衣躺在床上,双手将昏迷的人儿搂在怀中,亲了亲她的额头,才放心地让意识在疲倦中散了开去。 陆雪菡没有清醒的征兆,但她的意识已经回来了。 她听到了耳边轻柔的话语,也感受到了身体的温暖,她的泪缓缓地沿着眼角落了下来。 风,为了你,我会活下去的。 ☆、跟我回家 陆雪菡醒了,但眼神空洞,不言不语。她不会再寻死了,可她也无法面对风玦,面对她爱的人。 见状,莽肃干脆把兀笙给轰了出去。 “小丫头,你和那小子之间的事,我也不会多问。但老朽看得出来他对你很在乎,你若是对他无意,就不要再牵累他,你若是对他也有心,那就更不应该折磨自己来伤害他。” “雪菡谢谢前辈的救命之恩。”她动了动胳膊,想要坐起来。 那人不在,陆雪菡似恢复了些神气,屋里站着的是自己的恩人,纵使她再不愿面对这个世界,也理应表达谢意。 “哎,你就别乱动了。”莽肃上前制止陆雪菡的动作,“你这样子要是给那小子看到了,还不得怪我没看好你!好歹老朽我也救了你一命,且听听老朽的话吧。” “我和他只不过是熟识的朋友,前辈严重了。”陆雪菡听话地不再动了。 “朋友?他可不是这么告诉老朽的。”莽肃一边拨弄着宽大的袖口,一边看了眼敞开着的木门,“老夫也不是什么封建保守之人,虽然你们同为女子,但这姻缘乃天注定,有缘便好好珍惜此生罢!” “雪菡汗颜。”陆雪菡垂下眼眸,觉得自己在这位头发花白的老前辈面前有些自惭形秽。 “老朽要对你说的,还有一件事。”这件事他没跟兀笙讲。 “前辈请讲,雪菡承受得了。”前辈支开风玦单独对她说的话,必定是自己身体的事情。 “不用紧张,只要你不再轻生,你的身体过个十天半月就能痊愈。而你肚子里满月不久的孩子,如果老朽的诊断没错,应是双生子。” 毕竟这孩子不是兀笙的骨肉,莽肃也是怕这二人之间有着不可化解的纠葛,所以就没告诉兀笙,而只是私底下对怀孕的女子道明。 “前辈在救我的时候,为何不打掉他们。”陆雪菡不带丝毫感情,因为仍旧没有接受腹中胎儿。 “医者父母心,若牺牲了他们,救你倒是轻松了,只不过以后你就再难有孕。”他此刻也不好说是兀笙替她做的选择了。 她爱的人是女子,本来就不该有机会为那人生孩子,而如今天意弄人…… 想到他们二人什么也没交代就跑了出来,兵部和太傅府应该乱套了,说不定正派人四处找寻他们。 仅待了两日,兀笙就告别莽肃,带陆雪菡回了风府。 对府中的人只称是少夫人误食了对胎儿有害的食物,幸好寻得良医妙手回春,现在已无大碍,母子平安。 如此一来,兀笙是彻底对外公开了陆雪菡怀孕的消息。 他就是要让雪菡明白自己的心意,明白他对这个孩子的维护。这个未出世的孩子,是属于风玦和陆雪菡的孩子,是该受到众人关爱的孩子。 没有人会瞧不起他,更没有人敢否认他。 “风玦,老夫把菡儿交给你,你怎可如此粗心大意?”接到风府家丁的传报,陆渊兴师问罪来了。 “一切都是小婿的错,请岳父大人原谅。”卧房内,兀笙规规矩矩地站好,对着陆渊拱手弯腰。 “爹,是女儿自己不小心,不关风大哥的事。”陆雪菡坐靠在床头。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嫁给他又怀了他的孩子,没有照顾好你,就是他的过失!”陆渊无心的一说,让陆雪菡悲从心来。 “小婿向岳父保证,绝无下次。” “罢了,老夫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我骂了你,雪菡还得维护你。”说着向陆雪菡走进了几步。 “菡儿,你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8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18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18 如今的身子可比不得一个人的时候,凡事都要多留心。这样吧,爹回去就把府里的老嬷嬷差遣过来伺候你,这女子怀孕期间有诸多忌讳,你跟风玦两个年轻人哪里能懂?” “不……”陆雪菡下意识地想说不用了。 “还是岳父大人想得周到,小婿自愧不如。雪菡,我们就听爹的吧。”兀笙赞成了陆渊的提议,多一个人顾着雪菡,他也更能放心些。 陆雪菡点了点头。风,你处处为我着想,可我已经不配了。 又再寒暄了几句,兀笙送陆渊出门。 “时局动荡,朝廷正是用人之际。皇上心思难测,如果这仗真要打起来,他恐怕就不会轻易地放着你这个武魁首出身的都护在京城安身立命了,你要随时做好心理准备。”陆渊分析得不无道理。 “该来的迟早会来,小婿早已预料到了。”贺南帮过自己,他要讨回来也是理所应当。 “风玦,同样的话我也要对你说一遍。你如今也不再是孤身一人,为朝廷效力也好,为自己实现某种目标也罢,切记不要忘了你的家人。” 陆渊只这么个女儿,原以为达成女儿不入宫的心愿就是为她好,可现在的情况似乎并不比入后宫好多少。 这夜,兀笙细心地手把手照顾着陆雪菡,唯恐再有什么意外发生。 陆雪菡也乖乖地任由他摆弄,像一个没有自主意识的人偶,他给什么她就吃什么,他让她躺下她就躺下,只有顺从。 一人一床棉被,一人一个被窝。 躺在里侧的女子闭着眼毫无动静,不知她是睡着了,还是在假寐休憩。 外边的那人侧身看着女子,他想起了成婚当夜,陆雪菡对他说的话,她说她爱上了自己。 “雪菡,你这么美好,老天瞎了眼才会忍心伤你。如果可以,我多想替你承受所有的苦痛。哪怕有一天我遭遇了不测,也请你好好活着好吗?”兀笙从被子底下拿出自己的手,轻轻抚上陆雪菡的脸颊。 听着均匀的呼吸声,陆雪菡睁开了双眼,微微偏头看着那个自己深爱的人儿。 风,你其实还是介意的吧? 我不想失去你,但我更没有勇气面对你。你可知你的一言一行都牵动着我的心,同时牵动着的,还有心口上那道难以愈合的创伤。 你对我好一分,那里便痛上一分。 风,对不起,我想我不该再牵累你了。没有了我,你才能重新去爱别人吧,就像爱玉妖娆那般…… 不出几日,兀笙去过早朝后回到风府,却被书韵焦急地告知陆雪菡留书出走,而雨昭也已经带家丁出去寻少夫人了。 书韵把字条交给兀笙,上面是陆雪菡的字迹,仅有四个字:“勿寻,勿念。” “姑爷,要不然我去太傅府通知老爷一声吧?人多力量大,我们一定要尽快找到小姐啊,小姐她,她要是遇上了坏人歹徒该怎么办。”书韵急得哭了出来。 “暂时不要兴师动众,相信我,我一定会把雪菡平安带回来,一定。”兀笙嘴里说着一定,但他此刻也很茫然无措。 雪菡会去哪里?自己好不容易将她从鬼门关救了回来,为什么又要失去她。 陆雪菡,不只是你爱我,我也已经爱上你了啊! 两个时辰后,雨昭带着人马回府与兀笙碰头,两人把京城内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均是一无所获。 “公子你再好好想一想,少夫人她喜欢什么地方,又或者是她有没有提起过自己向往的生活,这样我们才能有方向可寻啊!”雨昭冷静了下来,分析道。 “雨昭,你继续带他们去城郊周围找,再吩咐几个人去城门守着,我去菡菱苑。” 骑着御风一路狂奔,兀笙跑进屋内,看到桌上有一壶茶,水已凉透。又逐一将院落的每一个房间都看了一遍,没有包袱,没有人影。 可是那壶茶实实在在地摆在他眼前,不是雪菡还会有谁? 不知不觉已经入秋了,兀笙在雪菡娘亲墓碑的不远处,望着漫天遍野初放的早菊。想起几个多月前,自己和雪菡站在这里,畅想未来悠闲生活时的场景。 一口气奔上山头,那山腰上背对着他迎风而立的女子,不就是他在找的人吗? 两个人隔着不到一里的距离,兀笙定定地站着,生怕自己一动,那个女子就会从画面上突然消失不见。 一阵清风席卷而来,他们的衣袂在风中飘扬,他们的长发在风中起舞。 眼睛被风吹得干涩,脸颊被风刮得冰凉。兀笙抬起右手张开五指,似乎想要把那名女子抓在手中,再也不松开。 ““咳、咳。””一阵咳嗽声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女子的背影是那么消瘦纤弱,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怎经得起秋风的吹拂。 兀笙的心一紧,急忙纵身一跃,转过女子一把抱住她纤弱的身体。 “陆雪菡,枉你还是什么京城第一才女、名门闺秀,你竟然连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都不懂了吗?你给我记住,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你既然已经嫁给了我,无论是生是死你都是我风玦的妻,我不允许你轻生,更不允许你离开我。” 兀笙心里后怕得紧,紧紧抱住陆雪菡,急切的声音里带着哭腔:“雪菡,你答应我,不要再吓我了好不好,好不好?” 落入熟悉的怀抱,听着那人霸道又委屈的控诉,陆雪菡筑建起来的围墙顷刻间崩塌,先前在心里预备好的千句万句抗拒之词,也已溃不成军。 “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陆雪菡回抱住兀笙,哭着答道。 她以为自己离开了,就可以不去想他,可以自己一个人偷偷地活着,但她高估了自己的坚强。 为什么明明才只分开了一天不到,她却想他想得失了魂魄,明明自己很喜欢这里的生活,现在却觉得看什么都那么萧索。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为,他不在自己身边。 “你看着我,答应了就不能反悔。”兀笙拉开一点两人的距离,红着眼眶与陆雪菡对视。 “永不反悔。” 陆雪菡刚说完,兀笙就箍着她的头,对着红唇吻了下去。 这一吻,是陆雪菡从新婚之夜就开始等待的。这一吻,代表着他们两人的爱情终于坦坦荡荡。 陆雪菡第一次在头脑清醒的状态下尝试如此热烈的亲吻,她生涩地回应着兀笙的强取豪夺,整个身子瘫软地倚在兀笙身上。 亲吻从一开始的热烈逐渐变得缠绵,直到两人呼吸急促,兀笙才依依不舍地放过对方。 双唇分开的时候,带出一条银丝,被兀笙轻啄一下,吻进了嘴里。 “娘子,跟我回家好吗?” “好,我跟你回去。”陆雪菡安心地伏在兀笙的怀里,点着头。 兀笙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陆雪菡身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9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19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19 上,半抱着她去了“岳母大人”的墓前,跪地磕了三个响头。 “雪菡。”天色渐晚,马背上,兀笙提着的心回归原位。 “恩?”陆雪菡的声音也变得懒懒的。 “你什么都没带就离家出走,是不是知道我肯定会找到你?”某人低头轻咬佳人的耳朵,起了玩儿心。 “嗯哼。”突如其来的微痛感让陆雪菡情不自禁发出莺声呖呖。 “哼,这是对你的小小惩罚。” “以后再也不会了。”陆雪菡缩了缩脑袋,刚才耳朵上那一下,弄得她全身都酥.麻了。 “雪菡。”兀笙又叫了一声陆雪菡的名字。 “什么?”久久没有听到兀笙的下文,陆雪菡仰起头来看着兀笙,对迎上了他饱含深情的双眸。 “我爱你。”这重如千钧的三个字,兀笙终于说了出来。 一手环过陆雪菡的腰间抓着缰绳,一手捧着陆雪菡的脸轻轻摩挲,四片唇瓣再次交叠在了一起,难舍难分。 入夜不久,众人看到两位主子平安回府,皆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书韵拉着自家小姐又哭又笑了一阵,便被兀笙叫去跟嬷嬷一起煮驱寒汤。陆雪菡的身子还有些虚弱,必须得及时御寒。 雨昭可比书韵识趣多了,早早地就自个儿回屋睡觉,折腾了一天累得够呛。 倒不是她没心肺,只是见到那二人都平平安安的,且眉眼间似乎都增添了很多对彼此的柔情,估计心结已解,需要的是更多的二人空间吧。 在某人极其正经的眼神下,陆雪菡喝了一碗驱寒汤,又喝了一碗安胎药。 “风,药我都喝了,可以别再这么看着我了么?”被兀笙盯着,陆雪菡感觉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 “雪菡在怕什么?”兀笙突然邪邪地一笑,揽住佳人的腰肢吻了吻唇角,“现在明白了自己的心,对着娘子你,却是怎么看都不够的。” 不出所料,陆雪菡双手伏在兀笙的肩膀处,脸颊红得诱人。 娘子呵,兀笙第一次这般称呼陆雪菡,不但软了佳人的身,更是醉了佳人的心。爱一个人就要让她知道,让她感受到。 “累了吧?为夫伺候娘子更衣可好?”兀笙你怎么就转性了呢! 陆雪菡身子一震,这人是在报复自己离家出走不辞而别?相识几个月,兀笙在陆雪菡面前的表现永远都是谈笑风生、豪迈刚健,何曾像今天这样柔媚过。 “还在生气?”陆雪菡抬起头来,明眸如泉。 “娘子何出此言?知道错了?” “如果我不犯这个错,那又何时才能听到你今天对我说的那些话呢。”陆雪菡却是摇了摇头,低头靠在兀笙的身上,“所以即便是错了,雪菡也不悔。因为,我终于又有了活下去的理由和勇气。” “呵呵,不愧是大才女,错也可以错得那么漂亮。不过,我喜欢这样的陆雪菡。”兀笙宠溺地亲吻陆雪菡的头发,手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抚.摸着。 兀笙与陆雪菡互通心意后,自然不会再各盖被子同床异梦了。 大红色的被子下,陆雪菡枕着兀笙的胳膊被他抱在怀里,眼角嘴角全是甜甜的笑意。 “雪菡,可能我现在要说的话会让你有些敏感,但我还是不得不说。这个孩子,或许你现在不爱他,但他毕竟已经是你身体的一部分,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一定会慢慢接受他并爱他。” 怀里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兀笙有些担忧地托起她的脸。那张脸上,此刻笑意全无,而是紧闭着双眼,紧抿着双唇。 “你我都是女子,这孩子便是上天恩赐来弥补遗憾的,我会全心全意爱你,也会全心全意呵护我们的孩子。我,风玦,爱的不仅是陆雪菡这个人,而是爱她的一切。” “你信我么?”将自己的唇贴在陆雪菡的眼帘上。 怀里的人点了点头,眼里已是雾蒙一片。想来真的只有碰了情爱,才会总是忍不住为心爱之人落泪。 感动的,伤心的,高兴的,难过的,绝望的,还有幸福的。 在兀笙的印象中,的确是自己要了陆雪菡的身子。可这个孩子的降临,让他不得不对南赫铭有了一股冲天的敌意。 尽管,他是孩子的父亲。 但兀笙不会让南赫铭知道,也不会让陆雪菡知道。陆雪菡如此刚烈,若知道自己被两个人在那样的情景中夺去了清白,她必定会再次寻死。 还有司徒延,兀笙恨他,却也忌惮他。 ☆、修身齐家 炙兖的大军已抵达与菩桑的边境处,双方皆是按兵不动,不知这一场持久战会以怎样的方式拉开序幕。 “桐城出现的可疑人物,身份还未得到证实,但很有可能是菩桑派来的细作。圣上指明让你去调查,这也是一个立功的机会,你好好把握。”早朝后,李正为与兀笙同路前往兵部。 “风玦晓得,只是那个俞平,皇上命他与我同行,怕是这一路上少不了忍受他的唇qiang口舌了。”兀笙为自己哀叹。 “此人毕竟是丞相的人,皇上也就是做做场面罢了。你路上须得看紧他,别让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李正为对俞平的态度很明确。 在兵部待了一个时辰,李正为挑选了十名精锐侍卫,让他们明日跟随风玦和俞平一起去桐城。 由于此次行动为暗查,所以不能带太多人。但李正为将自己的司戎令交给了风玦,危急时刻可以借调桐城府衙的兵力。 兀笙回府前绕路去了一趟酒庄,柳纤纤和兰儿至今没有消息,连酒庄老板都觉得很奇怪。 天御紫庄的情报能力,不说是天下第一,但也绝对不会比各大门派的密探逊色。 柳纤纤和兰儿就在京城走失,却为何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关于公子描述的黑衣人,种种迹象和我们查探到的信息综合起来,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他们应是腾南郡的人无疑。”酒庄老板十分笃定地说道。 “腾南郡?那他们是江湖人士,还是朝廷鹰爪?”腾南郡是炙兖和菩桑共同的邻国,其实力弱于炙兖、大于菩桑,十几年来三个国家都相安无事,和平共处,并无什么战事。 “这边已无他们的踪迹,不好细查。我们的人最后追查到他们出现的地方是汴城,也就是菩桑国和亲队伍出事的地方。” “好,我知道了,谢谢老板。”兀笙道过谢便离开了。 玉姐姐,难道你也是腾南郡的人,是他们派来刺杀田番,亦或是为了在田昌手里获取什么有益于腾南郡的东西? 如果不是遇到我,你一定能顺利完成任务。如果不是遇到我,你也一定不会香消玉殒。 玉姐姐,遇到我,是你人生中最大的不幸吧…… 晚饭过后,兀笙一个人不自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20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20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20 觉地就往南苑走去,似乎已经成了一种惯性。待他回过神来看到近在眼前的方竹林时才愣了愣,转身去了书房。 玉姐姐,不是风儿要忘了你,而是风儿学会了对爱人负责。 玉姐姐,如果你还活着,我一定不会再如从前那般犹豫不定,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把你留在身边,对你负责到底! 兀笙在书房的时间,陆雪菡也是一个人在卧房内弹琴或看医书。 书韵像往常一样,准备好了热水侍奉陆雪菡沐浴。说是侍奉,她倒没在屋内,而是守在屋外听候吩咐。 以前陆雪菡沐浴时,虽说大部分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但偶尔也会让书韵在跟前。 自从那件事之后,不管出于什么心理,陆雪菡便再也不许有人伺候她沐浴了。她的身子,她不想再暴露于人前。 但这个“人前”的人,包不包括某人呢? 书韵站在屋外看天上的月亮,原本皎洁的月光被乌云挡住了。天空暗了,周围也跟着暗了些。 听到有脚步声走近,书韵屈膝对来人行了行礼。 “姑爷回来了,小姐想必也沐浴好了,书韵就不打扰你们休息,这便退下了。”有姑爷在,小姐应该是不需要我的了,而且明天姑爷就要外出办事,也好多留些时间让他们话别。 “书韵,我不在的这些日子,若是雪菡有什么特别情况,记得第一时间去找太傅大人。” “是,书韵会帮姑爷守住小姐的。” “呵呵,还有,你多向老嬷嬷学着点,以后小家伙出来,可得麻烦你和雨昭了。”兀笙在脑海里想象着书韵和雨昭两个未出嫁的大姑娘,满脸不知所措地抱着一个婴孩,不禁笑出了声。 “哪里会麻烦呢,小姐的孩子肯定天生就乖巧懂事,就怕到时候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姑爷被比了下去,可别气恼才是。” 书韵也是笑着说道,她在这个随和的姑爷面前,向来都不太拘谨呢。 房内还未离开温水的沐浴之人,静静地将屋外二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了去,低头在水中抚上自己的小腹。 孩子,我该如何爱你? 由于精力不集中,陆雪菡在起身跨出木桶时,不小心将旁边的水瓢碰落在地。 那声响着实吓了她自己一跳,也吓到了正想着开口问一问陆雪菡沐浴有没有沐浴好的兀笙,于是顾不得礼节,直接破门而入了。 “雪菡!”兀笙嘴上喊着,却在看到不着寸缕的美丽酮体时,哑巴了。 “你!”被看光的人儿意识到某人闯进来,双手环胸背过身,竟忘了要穿衣服蔽体。 “发生什么了?”只傻愣了一下下,某人担心佳人着凉,抬手扯下屏风上的棉毯,展开裹住赤果着身体的人儿,并问道。 “水瓢掉地上了而已,我没事。”陆雪菡的身上还有着沐浴残留的香气和水汽。 某人只觉得浑身被水汽蒸得燥热,这是他的雪菡他的妻子,却又不是白日里那个矜持端庄的女子。她不再是什么相敬如宾的红颜知己,而是他爱着的女人,没有欲念是不可能的。 但除了亲吻,兀笙未曾逾越过半分。 老嬷嬷私下单独与兀笙说了,女子怀孕的头三个月,胎儿的情况尤为不稳,最好不要行房中之事,以免伤及胎儿。 其实兀笙本就不敢对陆雪菡做那事,不是不想,是不敢。 雪菡心里的阴影,她不说,不代表没有。所以兀笙是爱极而惧,他怕自己的情动会勾起陆雪菡的噩梦,他怕她会拒绝会痛苦。 “我抱你去床上吧。”说着便弯腰打横抱起陆雪菡。 将佳人放在床上坐着,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转身欲去帮她取衣物。总不能裸睡什么的吧,那就太太太诱人犯罪了。 “你说你不介意孩子,可你终究还是介意我这副被别人碰过的身体,是不是?” 作为一名女子,陆雪菡是矜持的,但作为一名妻子,她更加怨恨自己,怨恨自己不能将清白之身交予所爱的人。 兀笙迈了一步的左脚,生生地收回来。他回头看到女子眼里的哀怨和悲情,心抽痛了几下。 “傻话,我只是太心疼你。”兀笙略微弯下腰身,额头与之相抵。 陆雪菡的双手从棉毯中伸出来,环上兀笙的脖颈,主动送上自己的唇,她喜欢他身上的味道,也喜欢和他亲吻的感觉。 这个人是她名义上的夫君,可她没有忘记他也只是一名女子。 被子滑落,棉毯滑落。兀笙用自己并不高大的身躯为赤果的身体保暖,并配合着大胆的人儿经营着绵长的一吻。 她想要的爱,他不会再吝啬。 双双倒在柔软的被子上,兀笙不再隐忍心中的渴望,一寸一寸地占领着属于他的领地。 耳垂被温热的舌头疼爱着。 脖颈被湿湿的唾液流连着。 锁骨被坚硬的牙齿啃咬着。 还有胸前的两点,如果实般任那人采撷着。 双手抱着埋首于自己胸前的那颗脑袋,或长或短的娇喘声从陆雪菡口中飘了出来,真真是欲罢不能…… 一路辗转爱怜到了小腹,食指在肚脐上画着圈儿。 忽的想起了什么,兀笙重新将被子盖住两人的身体,然后轻轻地侧头伏耳在陆雪菡的小腹上,完全不顾及身下的人被挑起的欲.望。 火热又舒适的刺激感停住了,陆雪菡的身心难耐万分。 趁着空档深深地呼吸着,小腹涌上来的阵阵暖流让她羞得直想躲起来,还好那人在被子里看不到自己的模样。 这里孕育着一个崭新的生命,兀笙好奇地趴在陆雪菡的肚子上,想听听有没有动静。 才两个月,你想听到啥动静? “出来吧,别憋坏了。”陆雪菡大抵知道那人在做什么了,有些好笑地在摸了摸被子底下的脑袋。 “宝宝你要乖乖的。”某人说完后,对着依旧平坦的小腹亲了亲,窸窸窣窣地往上钻出了被子,不好意思地说道,“雪菡,嬷嬷说孩子还太小了,我们暂时还不可以……” “风,谢谢你!我已经很开心了。”谢谢你对我和这个孩子的疼惜。 第二日起身后,兀笙拉着陆雪菡坐在铜镜前,自怀中摸出一把红木梳。那是昨日在街上看到,觉着十分精致好看,便决定买来送给自家娘子。 木梳上雕刻着一对色彩斑斓的鸳鸯,它们在水中相望,又各自展开翅膀拍击着水面。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兀笙嘴里念着在老嬷嬷那里学来的婚嫁习俗语。 本来这第三句是不太适合用在她们这两个女子身上的,但却真实的有一个孩子融入了她们的生活里,那个孩子会一代一代地将生命延续下去。 “雪菡你看,我们是真正的结发夫妻了,这回你可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1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21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21 要牢牢记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句俗话,不能再丢下我了。”兀笙将剪下来的自己和雪菡的两缕发丝绑在一起,平放在手心。 “风,我陆雪菡只盼生生世世都能嫁你为妻。”陆雪菡感动得热泪盈眶,回转身抱住兀笙的腰。 这个人,值得她爱,值得她哭,值得她为之付出一切。 京城到桐城只有两日的路程,为了不引人注目,兀笙和俞平带了三人走大路,余下七人走其他路线。 “喂,风玦,咱们这都赶了大半天的路,该找个地方歇歇脚了吧,你是铁打的身子感觉不到饿,我和其他xiongdi可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俞平在马背上抱怨着。 “属下不饿,两位大人不必顾虑我们三人。”其中一名侍卫说道。 “在外面就尽量不要称呼什么大人了,大家都是一起出来办事的xiongdi。”五人都是便装出行,兀笙交代过几遍让他们别老是大人过去大人过来的。 “是,大人。”怎么就如此迂腐啊! “前方有驿站或小镇的话,就停下来吃点东西填填肚子,晚上我们得继续赶路。”兀笙只想早点解决,然后回京城。 “我说风玦,你至于这么拼命嘛?没人规定我们要日夜赶路吧。”俞平自小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参加武考为官也全是家中父亲的意愿,心理上的叛逆情绪还在作祟。 “有没有人规定,也轮不到你来做主。” “哼,我看就是你滥用私权!谁不知道你风大人新婚燕尔,才不过两月那陆雪菡就有了身孕,你怕是巴不得日日躺在温柔乡,所以急着了结桐城的任务,好回去陪你那娇妻花前月下你侬我侬吧!” “俞平,你若有闲情评论他人家事,倒不如想想怎么样能事半功倍地完成任务。你若有真本事,这份功,我情愿全都让给你。” 俞平说的那些话也不算胡诌,兀笙懒得跟他耍嘴皮子。 五个人在驿站歇息,吃饱喝足后,兀笙又命伙计准备了一些新鲜的干粮,以便夜晚充饥用。 “哎,你们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俞平撂下四人,跑到驿站后面的林子里小解。 嘘嘘到一半,就听到前方似乎有刀剑碰撞的声音。身体一抖,赶紧解决完,提上裤子蹑手蹑脚地拨开灌木往前走去。 平阔的草野处,一大群亮刀的男人围着一名青衣女子。 女子的绝世容貌让俞平犯了花痴,两眼发直地盯着女子,一手抓住腰间的长剑,心头那个激动不已啊。 等你们打得两败俱伤,我再突袭来个英雄救美,哈哈,美女还不得乖乖从了我? 以身相许什么的,本公子概不拒绝。 “我们多少弟兄死在你手上,今天,就用你的血来祭奠他们!”领头的男子怒目而视。 “他们,还有你们,都该死。”女子手握未出鞘的长剑,纹丝不动。 “哈哈哈哈,江湖人称的‘冷仙子’,明明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我们为了生存而劫财,就一定该死了吗?那些欺压百姓,杀人无数,逼我们为寇的狗官,你怎么不去杀他们,怎么不去为民除害!” “……”青染不是什么替天行道的女侠,她那日只是碰巧撞见一群人在山上劫人钱财,又适逢她这段时间的心情不佳。 火骛出鞘,没费什么力就把那七八个小喽罗给解决了。 如果不是大当家唯一的儿子那日也偷偷混在其中,想亲自体验一把抢劫的快感,不幸被青染所杀。 不然,一群普通的山野草寇,今日何来胆子围攻影云门的青门主。 “怎么,你无话可说了?哈哈哈,什么名门正派都是狗屁。弟兄们,上!”二三十个人听到大当家的命令,一窝蜂地朝青染扑过去。 谁不知道青门主武功了得,他们根本没想过会有取胜的把握,有的只是为死去弟兄报仇的满腔热血。 还有就是,敌寡我众的渺茫生机。 没人知道青染失了十年的内力修为,她的武功招式再怎么完美,也无法坚持多久。 俞平猫着身子偷看了一会儿,对方人多势众,凭他的功夫是没有把握能实现英雄救美的壮举的。况且初步看来,那女子的功夫似乎高出自己好几个境界,哪里轮得上他去丢人现眼。 这时,后方响起了尖锐的口哨声,那是他与风玦他们之间打信号的方式。做不成英雄了,还是办公事去吧。 ☆更多gl新文,尽在谁染群:257019677 ☆、美人仙子 “你去做什么了?”兀笙骑在马上打量着俞平。 “荒郊野岭的,我能做什么?只是顺便看了场精彩的武打戏。”俞平上马后一夹腿,几匹马相继跑了起来。 “俞平,我们有要事在身,路上就尽量别惹祸端了。”兀笙叮嘱道。 “我才没那么好心去管别人。”想着刚才的场面,还不忘摇头晃脑地感叹着,“不过那什么冷仙子的,美,实在是太美了!” “你说什么!什么冷仙子?”兀笙急急问道。 “一个长得特别标志的女人啊,我也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你紧张个什么劲?”俞平耸耸肩。 “你们几个先走,后日桐城见。”说着调转马头,往回跑去。 “喂,你这家伙!”俞平大声吼着。 兀笙赶到的时候,正有五人一齐举刀攻向青染,而青染显然有些力不从心,身形不像一开始时那般灵敏。 有人落在自己跟前,挡去了所有的攻势。 那些人没想到还会有救兵,升起来的希望又破灭了。而且来人的出招比冷仙子更狠更绝,又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他们恐怕只有死的份了。 兀笙已不再是初涉世道的兀笙了,对待这些伤害他心爱之人的恶徒,该杀就杀,毫不心慈手软。 “够了,放过他们吧。”相较于兀笙,青染反而有了恻隐之心。 是啊,她的所有七情六欲都被兀笙给唤醒了。她再也做不到绝情绝义,也不想看到那个人的双手为自己沾染上更多血腥。 “你们,还不快滾!”兀笙收手定身,剑指敌人,一身的凛冽之气。 活着的十几个人闻言,连滚带爬地消失在了兀笙的视线。他们不是他的对手,饶是热血沸腾,被周围一具一具倒下的尸体刺激着视觉神经,也难免害怕和退缩。 “师叔一直没回云岐吗?怎么没把落夕带在身边?”在这里遇见师叔,兀笙有太多的疑问。 “有事耽搁了。”青门主惜字如金额。 “哦。”耽搁了落夕来找师叔,还是耽搁了师叔回云岐,兀笙没弄明白,又问道,“那师叔是要去哪里?” “桐城。”青染并不知道兀笙也要去那里。 “桐城?”兀笙的眼睛发亮了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2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22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22 ,“我也是要去桐城的,师叔可否允许我与你同行?” 青染不带任何表情地看了看兀笙,转身朝大道的方向走去,暗暗为自己调息。内力大不如从前,只是一群莽夫便难以招架了。 回绝,同意,还是默许? 兀笙唤了御风跟在青染身后,没察觉到师叔有什么不同之处。 “师叔,我可以问问你去桐城的目的吗?是不是跟影云门有关?”落夕也下山后,兀笙与影云门就跟断了联系似的。 “是跟整个江湖有关。”青染回答他。 “既然落夕不在,那就让我跟师叔一同前去吧。”某人只想着亲近师叔,皇帝指派的任务都给丢一边儿了。 “到了再看吧。”青染没有一口拒绝。 在驿站,兀笙新买了一匹马。师叔的坐骑大概是被刚才的打斗给吓跑了,离桐城还有近两日的路程,没有马是不可行的。 御风很自觉地凑到了青染身边,那股子热乎劲儿,兀笙都吃醋了。 “师叔,你骑御风吧,它好像很喜欢你。”兀笙笑着拍了拍御风的头,真是心灵相通的一人一马。 “嗯。”青染不多说什么,上了御风的马背。 再次见到这个人,她的心竟然有些微微的疼痛,也有些微微的喜悦? 她在苍陵山陪着莽肃待了整整一个月,她以为是没有任何缘由,用调理身体来自欺欺人。实则,是在期待这个人会来找她,或者是自己不想这么快就又离他太远吧。 明明亲眼看到他跟另外的女子成亲了,明明是自己一而再地拒他于千里之外。 可为什么,自己的一颗心就是不知不觉地要向着他呢? 深夜路经一个小村庄的时候,兀笙决定找一户农家借宿一晚。如果只是他一个人,大可不必这样做,但他不能让师叔也跟着他一起不辞辛劳地赶路。 “师叔,你就在此地等我一下,我先过去问问。”村庄的入口处,打算自己去找好了住的地方,再让师叔进去。 “恩。”千年不变的精简回答额。 兀笙生得白白嫩嫩,又翩翩有礼,给人的第一印象总是极好的。 寻着离村口比较近的一家农舍,看起来不算太简陋和窄小。敲门后,是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姑娘开的。 “哥哥?你是大哥哥还是大姐姐呀?”小姑娘只有四五岁的样子,见门外的人长得十分好看,竟分不清是哥哥还是姐姐。 “你好啊小妹妹,我当然是大哥哥啦,你看我这身穿着不就知道了?”兀笙摊开双手。 “嘿嘿,大哥哥长得实在好看。”小姑娘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小丫头,你也很可爱,长大了肯定是个大美人儿。”兀笙亲切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家里的大人呢?哥哥有事相求。” “哦。”小姑娘转身大喊道,“奶奶,这里有位大哥哥要找你!” 从屋内走出来一位头发半白的老妇人,小姑娘跑过去搀扶着。小小的身躯,却蕴涵着超过年纪的力量。 “这位公子,是有什么事吗?”老妇人看起来身子骨不太好。 “老人家,您生病了?”兀笙没有直接提借宿的事情,而是先关心老人家的身体。 “许是受冻,过几天就好了。”小丫头扶奶奶在凳子上坐下。 “是这样的,我和我家人,路经此地,想请老人家行个方便,可否容我们留宿一晚?明儿个一早我们就走。”师叔这个称谓,对农户来说有些突兀。 “奶奶,大哥哥一看就不会是坏人,就让大哥哥他们留宿一晚吧。外面天都黑了,天气又凉,山路上说不定还有好多凶猛的飞禽走兽呢,多危险呀!”小姑娘天真无邪,一口就答应了。 “好吧,空着的房间倒是有,只是公子别嫌弃就好。”老妇人也同意了,“你那位家人是女子吧?” “恩,我这便去带她过来,先谢过老婆婆和小丫头了。” 兀笙回到村口,看到的是女子骑在马背上仰头望天,发丝微动的唯美画面。那一瞬,兀笙以为师叔是画面里的仙子,是那戏过了凡尘后思念故乡,似要飞身返回天际的广寒宫嫦娥。 轻巧又急切地飞到青染身边,覆上她拉着缰绳的手,万般留恋地唤了一声“师叔。” 手被握住,青染条件反射性地就要反击,却又听到了熟悉的呼唤。自己的防备意识已经如此低了吗? 是因为修为弱了的缘故,还是因为来人是兀笙的缘故? “师叔,我们今晚进村借宿吧。主人家很和善,是一位老婆婆,还有一个机灵乖巧的小丫头。”兀笙没有放手,青染也没有抽手。 借着兀笙的手翻身下马后,青染才自然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进屋简单介绍了一番,兀笙便托老人家带青染去房间,而自己则是到外面安顿两匹马儿。它们也是血肉之躯,也需要吃喝,休养身体。 “大哥哥,你要做什么?我帮你吧!”小姑娘跟着兀笙出门,对马儿很有兴趣的样子。 “好啊,我们一起拔草给马儿当宵夜吧。”兀笙牵着小丫头到了路边寻觅马儿的食物,这个季节,青草都不多了。 屋外一大一小愉快地聊天寻青草,屋内一老一少气氛有些尴尬。 为啥? “姑娘,别怪老婆子多嘴,你跟那位公子还没有成亲吧?”刚刚兀笙的“家人”一词,让老妇人多了个心眼儿。 “……” “年轻人血气方刚,但私奔是万万要不得的呀,会出事的。”青染不答话,老妇人就当她是默认了,于是语重心长地开始了一番好心劝解。 “我那不听话的儿子,早年间就是爱上了富贵人家的小姐,结果人家哪能看得起我们这等出身的穷苦人家。两个孩子爱得深,不顾一切地私奔了,谁料,谁料在逃跑的过程中双双坠了崖,连尸骨都没能找到……”老妇人说到伤心处,拽着袖口开始抹泪。 “姑娘你说,这又是为了什么呀?好端端的两个人,说没就没了。”看着这个可怜的老人家,青染心底的弦也被触动了。 “老人家,既然您的儿子和那位姑娘是相爱的,无论活着还是死去,他们在一起就是开心的,您节哀顺变,就别再难过了。”自己是有多久没安慰过人了。 “真是对不住啊,让姑娘笑话了。”老婆婆收了泪,和蔼地笑着。 “我啊,就是一个人太久了,也没人陪老身说说话,心里头难受得紧。又见你和那位公子,一时间想到了我那早亡的不争气的儿子,所以才忍不住唠叨几句,没烦着姑娘你吧?” “没事。老人家不是还有小桐陪着吗?”小桐就是那个小丫头。 “小桐,小桐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四年前我在树林里的梧桐树下捡到她时,差点就被蟒蛇吞了去。”说到这里,老婆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3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23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23 婆的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掉,“是我那老头子救了我们婆孙俩,他却成了蟒蛇的腹中大餐。” “……”这下青染不懂如何安慰了,平常人家的苦,又是谁能体会呢。 “姑娘,小桐是个好孩子,算命的先生却硬说她此生命运多舛,多灾多难。老身自知命不久矣,村里人没谁愿意抚养小桐,姑娘和公子定不是普通人,你们一定有这个能力让小桐平安长大的是不是?” “……”青染诧异,老妇人是要将小桐托给她和兀笙两个陌生人吗? “对不住了,我也不知是怎么了,今天居然说了这么多,姑娘没吓到你吧?我只是太过担心,等我哪天撒手去了,小桐一个人该怎么办。” 等兀笙和小桐喂好了马儿进屋时,老妇人已经整理好情绪,跟青染一起重新坐在了堂屋里。 兀笙和小桐一边喂马,一边玩闹了一阵,两人的脸上都有些泥土。 小桐被兀笙单手抱着,一条胳膊搂着兀笙的脖子,另一只手用衣袖帮兀笙擦脸上的泥土,好和谐的一对亲子。 看到那两人的模样,老妇人笑得很开心。 青染脸上没有笑,但她触动的心却是久久不能平息。 “大哥哥,跟你一起的那位姐姐好漂亮,就像天女一样漂亮!”小桐痴痴地看了一眼青染,对着兀笙说道。 “呵呵,要是大哥哥告诉你,她本来就是天上的仙子呢?这样的话,小桐是喜欢大哥哥多一点,还是喜欢大姐姐多一点?”兀笙弯曲食指,宠爱地刮了刮小桐的鼻子。 “咯咯咯,小桐都喜欢,不是多一点,是多很多很多点地喜欢!”小桐的双手在空中划着大圆。 “嘴甜。”兀笙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 来京城之后,兀笙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发自内心的高兴过。他喜欢小桐,在陪她玩耍的时候,也会想到陆雪菡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他喜欢今夜的生活,平平凡凡,有他心爱的女子,有他喜爱的孩子。 平时小桐都是跟奶奶一起睡,另外还有两间空屋子,但其中一间已经很多年都没有打扫过了,积了很厚的灰尘。 既然两人是爱侣关系,老妇人也就没有刻意去解决这件事情,只是多给了他们一床干净的棉被。 兀笙抱着棉被放在床上,又将柜子顶上的竹席取下来平铺在地上。 “今晚委屈师叔了,我在这儿打地铺,师叔不会介意吧?我们明天快一些的话,晚上就可以到城里了。”兀笙专注于手上的动作。 “好了,师叔也早些休息吧,明天可不能睡懒觉。”兀笙故作玩笑的话,青染依旧是沉默以对。 兀笙裹了被子,将其中一半压在身下当做铺垫,一半盖在身上,凑合一晚吧。他怕师叔会觉得别扭,会觉得不自在,所以也不再说话,老实闭眼睡觉。 青染看着地上已然开始入眠的人,不知在想些什么。起掌灭了灯火,合衣躺下。 这个天,的确越来越冷了呢,睡在地上一定很凉吧? “你且过来这边睡吧,地上湿气太重,爱惜自己的身体。”青染说着,已然坐起身往里挪了些位置。 “这样就可以了,师叔不必担心,我没那么弱不禁风的。”某人都快要睡着了,听到师叔的声音后,立马精神抖擞,但还是没好意思接受师叔的提议。 “我不想说第二遍。”师叔的冷气场好瘆人。 “师叔莫生气,我错了。”某人裹着被子跳了起来,三五步小跑到床边。也不敢多看师叔一眼,迅速地蹭掉鞋子躺了上去。 事实上,逐渐进入休眠状态的是里侧的青染。 某人一直闭着双眼,心里却七上八下,一颗心咚咚咚跳个不停,手心还出了汗,如何睡得着? 侧了侧身,睁开眼凝视着和自己相隔不到半臂距离的师叔。然后鬼使神差地,用自己放在被子外面的左手去拉同样放在被子上的师叔的右手,冰凉的触感令兀笙心疼。 手背传来的温度,让青染蓦地睁开了眼睛。 淡定的她,只用余光看了一眼,仿佛是在确认自己身边的人是兀笙,然后便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地继续入眠。 手,变得温暖起来。心,似乎也有些暖意在流蹿。 这个人的亲近,自己好像一点也不反感,并且那种感觉也很奇特,能让自己放下所有的戒备。 兀笙这厮是被师叔突然睁眼给吓得不能呼吸了,自己的手还没来得及移开,师叔的眼睛就又闭上了。闻着独属于师叔的馨香,兀笙终于也抵不住睡意的缠绕,一夜无梦。 ☆、既然爱了 醒来的时候,床的另一边空空如也,兀笙急忙起身出屋,看到师叔在帮老婆婆拿碗筷。 “公子你醒了,来,吃点东西吧。粗茶淡饭的,二位将就着吃些。”老婆婆在桌上摆好几盘小菜,笑呵呵地对兀笙说道。 “老婆婆说的哪里话,是我们麻烦您了,乡野美味才是真正的好东西。”兀笙说着走到了桌边,接过师叔手上的碗筷。 “大哥哥起得最晚了,就罚你把早餐全都吃光光,嘿嘿!”小桐从屋外走进来,她在外边去看了两匹马儿。 “好,我认罚!”回身抱起小桐,把她放在高凳子上坐着。 吃完了早饭,兀笙就要告辞。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起床前,自己的师叔和老婆婆都已经又说了好些话了。 当然,主要是老婆婆在说,青染就只言片语。 “小桐啊,你很喜欢这两个人吧?”老婆婆拉着小桐的手问道。 “嗯,哥哥和姐姐都好漂亮,人也很好,小桐很喜欢他们。”在小孩子的心中,好看的男女都用漂亮来形容。 “公子,那你喜欢小桐吗?这小丫头跟你很是投缘啊。”老婆婆又问向兀笙。 “自然是喜欢了,在这之前,我还没这么真切地跟小孩子相处过呢,小桐很懂事,老人家您教导的很好。”兀笙说着大实话。 “请问公子贵姓?”老婆婆笑得很 “这个,”兀笙在犹豫该说哪个名字,“老婆婆叫我兀笙就好。” “兀公子。”老婆婆忽然牵起小桐向前走了几步,“小桐,跪下。”小桐虽然不太明白奶奶的意思,但她还是听话地跪在了兀笙面前。 “老婆婆你这是要干什么?”兀笙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 “小桐你记住,从今天起,他们二人就是你的父母,而你也有自己的名字了,就叫兀小桐。以后,不能再叫什么哥哥姐姐了,要叫爹娘知道吗?” “奶奶,呜呜,您不要小桐了吗?”小桐拽着奶奶的衣角,哭了起来。 早上的时候,老婆婆再次对青染提起了昨晚的请求。想起一大一小的温馨场面,青染答应了会照顾小桐,但她也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4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24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24 不知道老婆婆竟是让小桐认他们做父母。 “小桐乖,奶奶年纪大了,照顾不了你。兀公子他们是好人,你跟着他们才能平安健康地长大啊。”老婆婆带着笑也带着泪。 “奶奶,我不要离开你……” 旁边两个吃惊的人儿看着祖孙俩抱着哭,相互望了一眼,一句话没说出来。 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兀笙心里头委实有些慌乱。索性直接拉了师叔的手,想借一步说话。 “师叔。”才叫了一声师叔,青染就开口了。 “你要是喜欢这个孩子,就收下吧。”然后抽回自己的手,走到老婆婆二人面前。 “老人家,我们答应你会照顾小桐,但现下我二人尚有些要事需要处理,暂时不方便带小桐同行。”青染说道。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不是我老婆子强人所难就好。” “等事情办完了,我们就来接小桐。或者小桐还想与你多待几年,到时候再来找我们也是可以的。” “姑娘,谢谢你了,我一个老婆子不要紧的,等你们办完事,就把丫头接走吧。” “奶奶,奶奶,我要跟你在一起,呜呜。” “小桐乖,不哭了,到时候我们把奶奶一起接走好不好?”兀笙也走过来,蹲下去将小桐圈在怀里。师叔都答应了,自己当然也是一百个一万个愿意了。 有了小桐这个“女儿”,他和师叔就像是真正的一家人了,多好啊! “小桐,还不赶紧叫人,叫爹娘。”老婆婆在一旁高兴落泪。她自己的身体大概到了极限,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孩子。 “大哥哥……”从来没有叫过爹娘的她,不习惯这两个称呼,叫不出口。 “叫什么都可以,别哭了。小桐听话,好好照顾自己和奶奶,不会让你等太久的,我们一定会来接你。”安慰好了一对祖孙,兀笙和青染再次踏上前往桐城的路程。 因着二人之间又多了一个共同的牵绊,这一生一世都注定要拴在一起了! 这一夜,两人在桐城外一个小镇上的客栈休息了一夜。两个房间的设施条件比老婆婆家的好,但两个人都没睡好。 都在想着昨晚的同榻而眠,也想着各自要做的事。 隔壁房间突然间传来打斗的声音,兀笙飞快的跑过去,只见到几抹黑影从窗户跃下。 兀笙大喊一声“师叔”后,也跳出窗外跟了上去。 “青门主,血债血偿吧!”脸上有一道伤疤的男人对青染咬牙切齿地说道。 “哼,不怕死的尽管过来!”离开苍陵山后的一个月,青染已经数不清这是来找自己报仇的第几批人了。 自己内力损失的事情只有莽肃知道,会是谁有这个本事,散布消息怂恿这些三教九流的人来找自己寻仇? 司徒么?兀笙成亲那几日,青染在京城再次被他撞见。 也是,他那么聪明,大抵也只有他可以在简单的几招交手后,便摸透对方的修为程度。 他这么做是为了打击影云门,还是报复自己对他的绝情?换作是从前,青染只要回云岐就不会再有人敢来找麻烦,自己也可以闭关修炼。 可这一个月,她没有联系落夕,也没有想要会云岐。 她只是随意的慢慢地走过一个又一个熟悉或陌生的地方,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也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叱诧风云不可一世的冷仙子么?臭娘们,今天就让你尝尝大爷们的厉害!再让你尝尝在男人身下欲仙欲死的滋味儿!来呀,一起上!” “闭上你的狗嘴!”兀笙听到以上几句话,一剑刺向口出狂言的那人。 怎么能容忍有人辱骂师叔!谁都不可以! 这次来的五个人是赤魂帮的分舵舵主,过去吃了不少影云门的苦头,一收到青门主来了桐城的风声就密谋着袭击。 兀笙吸纳了青染的十年功力,如果能够运用自如的话,武功造诣与此前的青染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兀笙并不知情,一门心思地在招式上要置那人于死地,却没有使出多大的功力。 其余四人围攻青染,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昔日只可远观的美人儿,如今却沦落到了难敌他们几人的地步。 赤魂帮的基本都是些阴险小人,什么烂招阴险都往外使。 后背受了一掌,青染闷哼一声。一个翻身回旋,火骛的剑刃擦过一人的胸膛,带出一串血红。 这边兀笙听到师叔的声音,惊觉这些人不是省油的灯。拼出内力高高跃起,自上而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杀了脸上有刀疤的那人。 并且,夸张的连尸体都四分五裂开了。 兀笙难以相信自己刚才那一剑的威力有如此之大,不由得自己愣神,提剑飞到师叔旁边。 感到自己的内力增长了许多,兀笙以最快的速度又杀了两人,逃跑了两人。 “师叔,你的脸色很不好,刚才那一掌要紧吗?” “只是有些累了。” “那,我用真气帮你调息?”兀笙只觉得自己体内充满了力量,以为师叔是因为那次走火入魔而落下了后遗症。 “回房再说吧。”一连被众人袭击,青染目前的身体状况有点吃不消了。 应付了不成气候的几个狂妄之徒,兀笙和青染回去时是走了客栈的大门。兀笙不放心让师叔一个人在房间,于是拉了师叔的手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什么时候起,两人的手越来越多地握在一起? 青染垂眸看着两只拉在一起的手,脚步跟着那人的脚步,不曾有半点抗拒之心。 只要是这个人在身畔,青染连主动权都丧失了。但她心里是轻松的,因为她更不想见到这人怕她畏她的样子,也不喜欢陌生疏离又遥远的感觉。 兀笙停住脚步,回身之际馨香扑面,唇触及到一片柔软。 面对面仅一拳之隔的两人,兀笙的唇贴在青染的脸上,刹那间冻结了时光,谁都没有动一步。 “师,师叔,我先帮你运气调息吧。”还是占了便宜的兀笙先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松开拉着的手,把房门合上。 青染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到床边,盘腿坐了上去。 在青染开始运功调息的时候,兀笙也盘腿坐在她身后。双手掌心仅一线之隔的距离,隔空覆在师叔的后背上,将真气源源不断地输送过去。 收功后,兀笙下床绕到师叔面前,看她的脸色不那么苍白,再次执起师叔的手,想要把脉。 他不会医术,但把脉也可以只是查看会武之人体内的大致情况。 “内息已稳,无碍。”青染快一步察觉到兀笙的意图,迅速将手收进衣袖中,避开他的动作。 “恩,那就好。师叔累了就歇着吧,夜里有我在,不会再让那些恶人有机可乘了。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5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25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25 ”兀笙捏紧了拳头,以为师叔是不想被自己触碰。 “他们不会再来自寻死路,你也休息吧。”同在一个屋子,一起休息什么的,暧昧十足。 青染本来还想说,让他也好好调理一下自己体内的真气,如果不控制住加以吸收,那平白多出来的十年内力很容易导致他真气乱窜,后果严重。 但过去两月之久,这人或许已经将那陡增的内力收为己用了吧。 要说这兀笙,两月来过得无惊无险,他还真是没有像昨天和今天这般动用过内力,更别提将那些功力好好的吸收了。 同昨夜一样,青染睡在里侧,某人看似规规矩矩躺在外侧,脑袋里却浮想联翩。 刚才自己无意间亲了师叔,而师叔既没有躲避也没有气恼。那种熟悉的触感,在记忆深处不止一次两次了,仿佛发生得再自然不过。 兀笙努力回想着,是自己遗忘了什么? 总觉得追捕晨黎公主那次,自己中毒后缺失了些什么,但又觉得总有一些模糊的画面在头脑中不断闪现,恍若梦境。 半夜,兀笙发烧了。 不是身体的病状,而是因为他体内的真气像脱了缰的野马,四处奔窜,令他的体温急剧上升。 “师叔,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兀笙其实很少做梦的,就在他为数不多的梦里,青染出现的次数是最多的。 大约是由于初恋带来的情伤尤为记忆深刻吧,兀笙每次梦见的都是师叔举着火鹜剑抵在自己的肩膀或胸口,宛若当日的情景再现。 青染在兀笙惊慌的梦话中醒过来,伸手探了对方的额头,又把了脉,当下了然于心。 环过某人的颈项将其捞起来,动作熟练地脱下对方的外衣和中衣,只剩下厚厚的一层白色束胸。面对面盘腿而坐,掌心相抵,稳住对方的身姿。 在青染的帮助下,兀笙的体温逐步降了下来,但脸上仍然有残留的汗渍。 青染收手后有些脱力,自己的内息微乱,身子虚弱,也就没注意到对面的人直接倒向她的怀中,并且还在不安分地扭动着身子。 他是故意的?青染难免怀疑。 某人半昏迷半醒的状态,身体依旧是燥热难耐,而青染身上的清凉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再靠近。 “师叔,你何时才能原谅我?”兀笙双手环住冰凉舒服的娇躯,更加贴近地缠了上去。 青染的手被禁锢,一时失了支撑,被兀笙压在身下齐齐倒在床榻上。她想推开身上的那人,却在听到那一句句惙怛伤悴又杂乱无章的情话时,自己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 “师叔,我爱你,我爱你,笙儿爱得好累好辛苦……” “师叔,无论何时何地你想杀了我,我都无怨无悔。只求你不要再推开我,让我静静地陪着你,让我为你挡风遮雨。为了师叔,我什么都愿意……” 兀笙半闭着眼,不知是醒是迷糊,微抬头亲吻着青染的下颚。而被亲的人身体僵硬,变得愈加冰冷。 细腻地吻过师叔每一处冰冷的肌肤,用自己的热情去融化身下人儿的僵硬。 “笙儿,你可是清醒了?” 青染强撑着理智,还能冷静地问出这一句话。果然,某人正在进行的动作一顿,但他的唇他的手他的身,都没有因受惊而离开。 青染这样问,也不是真的要发难,她只是想确定这个人是不是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师叔,你是怕笙儿在说胡话么?我那么爱你,是生是死都会爱你。”兀笙彻底恢复了清明,双手撑在青染两侧,鼓起勇气,抬起头来居高临下地直视着青染。 “如今我想问一句,师叔的这里,可还在厌我弃我?”右手覆上青染的胸口,不带一丝欲.望地问道。 “或许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怪过你。”青染摇了摇头,抬起手轻轻抚.摸兀笙的脸。 笙儿说他爱得好累好辛苦,自己又何尝忍得不累不辛苦?她不是不懂爱情的滋味,她只是怕再一次泥足深陷于爱情之中,到头来仍旧是一场心伤,得不到正果。 可何为正果呢? 自己爱上的可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女子啊。 连世俗、伦理的枷锁都可以置之度外了,还有什么好瞻前顾后的。 “师叔,吾心款款唯卿解,这一生一世你都甩不开我了。”某人的脸瞬间多云转晴,抓着抚在自己脸上的手放到唇边亲吻。 看着越来越近的面庞,青染也不躲,她只是羞涩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既然爱了,就不该再退缩。 ☆、终于等到 得到“宽恕”的兀笙自然不会错失良机,扣住玉指,俯身吻上了红唇。这唇,他思念的太久了。 兀笙无限温柔地在红唇上轻舔啄吻,数过一颗颗匀整的牙齿,再顺利地打开洁白的大门。唇舌柔韧而极具占有欲,贪婪地吸取师叔口中所有的甜蜜。 这爱的萌动,这吻的伊始,全都是师叔教会他的。 引领着另一条小舌交缠翻滚,所以这有关情爱的一切,他都要与师叔分享。 青染被情.欲迷了眼,在唇舌来往中,浑身渐渐发热发烫,激起一阵阵莫名的不安与躁动,却又通过双方唇角的银丝牵扯而释放出来。 某人的呼吸越来越粗重,是禁.欲太久了么?一刻也停不下来。 一边吻着师叔的耳垂,呵着热气,彻底暖化身下的人儿。一边顺着玲珑有致的曲线摸索到腰间,轻轻一拉便解了腰带。 终于,他等到了师叔。 终于,他再也无须隐忍心中的渴望。 师叔早已是他的女人,他也早已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了师叔手上,他们不分彼此。 衣衫被一层一层地掀开,剥落,兀笙轻缓地啃噬着冰凉又温热的肌肤,不给青染任何一个喘息的机会。 左手自腰间而上,每到一处都会用指腹反复流连。 勾勾画画的触摸着,某人自己欢愉得很,却苦了身下的人儿。青染的身体已被欲.火烧得通透,一阵阵难耐接踵而至,但又咬着唇不愿出声。 兀笙灵活的手指一路跳跃,终于攀上了一座小山峰。 指尖和舌头同时抵达山巅,各自霸占着属于自己的山头,各自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内心的无限喜悦。 “啊呃……”青染终于忍不住申吟出声。 一手攥着床单,一手抱着兀笙的头,是要推开他?还是自己想要更多? 兀笙被这动人的天籁之音鼓舞着,手指和唇舌更加卖力地耕耘,不知疲倦。撑起身子重新吻上诱人的唇瓣,诉说着彼此的爱恋和心事。 “师叔,我要给你快乐。”唇间的轻语最为蛊惑人心。 青染松开了褶皱的床单,紧紧地环抱着身上人儿的后背,与之亲密无间地贴合在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6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26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26 了一起。 身体的感觉是不会骗人的,她爱他,所以她的身体喜欢他的触碰。她爱他,所以她收起了身上所有的尖刺,也散去了身上所有的骄傲,只为迎合他的爱.抚。 兀笙再一次原路返回,却不再执着于攀登山巅,而是沿着两座山峰之间的沟壑,往更为神秘的地带探索。 细密不多的黑色丛林与莹白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平坦的小腹被那人亲吻着,青染下意识地闭拢双腿,手也寻着兀笙的肩膀想要将他拉上来。 兀笙哪里肯?干脆直起身子,跪在了青染修长的双腿间。 房间里面太黑了,因为今夜没有月光洒落天地。但这并不妨碍这一对美丽的璧人,进行她们的欢.爱之礼。 双手分别握着青染的左右手,怀着最虔诚的信仰,低头吻上了花心。 “笙儿,别……”怎么可以亲吻那里? 青染的所有感官都被兀笙的这个动作给狠狠地刺激了,她想挣扎,想逃脱,却在那人伸出舌尖时,缴械投降了。 濡湿的花瓣被温柔地对待,甘甜的蜜汁被那人吸入口中,甚至还能听到…… 兀笙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只缓慢地来回蠕研,认真吻着每一片花瓣。花瓣随着他的唇舌一下一下地颤抖收缩,仿佛不胜凉风,娇羞地张合着,旋舞着。 细碎的申吟声自青染的口中逃了出来,让她恨不得点了自己的哑穴。 兀笙放开被自己抓着的两只手,改为托在青染的腰间,舌头更犹如一条翻腾跃动的小虫子,翻越重重山峦,闯入了洞口。 双腿再也合不拢了,青染抱着兀笙的头,弓起了身子将自己送了上去。 某人欣喜着师叔动情的配合,也便顺势进入得更深,在紧致的隧道里竭力勾抹。他要让师叔快乐,他要弥补在山泉那次,没能让师叔在清醒中亲自体会到的快乐。 在兀笙的努力下,青染释放了,快乐了。 他支起双手,在自己幻造出的微光里望着她的醉态怡人。他记住了,他永远不会忘记如此迷人的,他爱的师叔,青染。 “师叔,我希望我可以成为你的依靠,给你快乐,给你安定,给你幸福。” 青染没有说话,她在平息自己内心的五味杂陈。情.事太疯狂,叫“清心寡欲”的她如何能一夜转性? 此夜鱼水得和谐,软玉温香抱满怀,嫩蕊娇香蝶恣采。 半推半就,又惊又爱,檀口榅玉腮。 第二次经历这样刺激的情.事,累到极致的青染靠在兀笙怀里,这是她有生以来睡得最没有警惕,最没有矜持的一夜。 除了,那一晚林中的情乱。 清晨,兀笙先醒了,看着怀中的女子,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 小心翼翼伸出手,一遍一遍描摹着师叔的轮廓,指尖清晰的触感让他内心甜蜜无比,嘴角上扬。 这个仿若仙人般的女子,如今正安然地躺在自己身边。突然有了一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欣喜若狂,凑近那张美得毫无瑕疵的脸,在眼角印上一个极浅极柔的吻。 微微撑起身子看了看床上的一片狼藉,师叔的衣衫在最里侧,而那半隐在衣衫下的一个锦囊引起了兀笙的注意。 只看到一角,兀笙就已知道那是什么了。 那个锦囊,不就是自己之前在月老庙求的么?本以为是不小心落在了何处,却是在师叔手里。 捡起地上的衣服,将中衣套在身上,松垮垮地随意系上了中间的一条衣带。 兀笙重新躺了下去,而脑袋里有些梦境变得真切起来。就那么一直静静地看着青染,不舍得移开眼:“师叔昨夜睡得可好?” 青染睁开眼,抬起右手按在自己的太阳穴上,头部和眼部都有些胀痛的感觉,分明就是没有睡好。 某人很自觉地奉献出自己的双手,为师叔着。 “笙儿能问师叔几个问题么?”他还是想知道一些事,一些关于自己和师叔的事。 “你说。”一夜放纵,青染不得不接受了眼前的现实。 她承认自己爱上了兀笙,也承认自己喜欢昨夜的缠绵悱恻,但她的心仍然是被冰雪包围着,不可能过了一夜就彻底复苏,春暖花开。 所以她只能安静地面对一切,安静地面对这个给她带来全新感情的“爱人”。 “上次莽肃老前辈为我解毒的时候,师叔一直都是陪伴在我身边的吧,还亲自喂我喝了药,是不是?” “你还记得?”她以为他该是没有印象的。 “那么就是了。”兀笙停下手中的动作,一个翻身来到了青染的上边,“师叔喂药的方式可是别具一格呢,笙儿喜欢得紧。” “情势所需,别无他法。”青染撇过头去。 “那这么算起来,师叔可是脱笙儿的衣服都有两次了,师叔现在是在害羞么?”兀笙的话语里充满了笑意。 “……”青染不语。 “锦囊里的东西,想必师叔是瞧见了的。携子之手,与子偕老。早在山泉那一夜,笙儿便心甘情愿将这一生交予了师叔,任凭师叔做主。”某人正经地说道。 锦囊是青染那次在给兀笙宽衣解带时发现的,由于拉扯,里面的平安符掉了出来。 拾起,竟见得那黄色字条上写着的是自己的名字。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青染没有将锦囊放回到兀笙身上,而是自己带走了。 这样做,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念想么? 还有红色绣带上,直抵她内心深处的“浮生若梦,与子成说”八个字,也让她认清了事实。自己对他,到底是动了情有了意。 “我只要你这一生,平安地活着。”这是青染今生唯一产生的一个夙愿。 “为了师叔,我一定会好好地活着,一生一世爱你,一生一世陪你。”情动处,兀笙斜下.身子,勾起了一个不长不短的吻。 青染不拒绝他的亲昵,也不会主动要求亲昵。 她仅仅会的,就是接受和享受。因为她再也不想看到这个人受到伤害,无论身体上的还是心里上的。 因为他痛,自己也会跟着他痛。 这份深沉而细致的感情,比之最初对司徒延的迷恋,来得更加猝不及防,也更加难以割舍。如果那时只是少女情窦初开的情怀,那么这一次才是真真正正的情爱吧。 桐城内的一家客栈,格森悠闲地在房间坐着喝酒,还有一名手下立在一旁。 “将军,公主已在此停留了四日,我们仍然不露面吗?”那名手下问道。 “公主自是知道有我们跟着她的,不需你去多此一举,你只要负责随时向我回报公主的行踪即可。” “属下打听过了,桐城这儿离京城只余两日路程,属下只是担心在此地待的时间过长了,对公主和将军不利。属下斗胆,还请将军慎重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7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27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27 起见。” “公主是何等了不起的人物,你操这些个心做什么。”格森又饮下一杯酒。 晨黎故意在桐城落脚,无非就是想等朝廷的人来,好从其口中套出大王子的下落。毕竟贸然入京,太危险了。 虽然晨黎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但她还没蠢到自投罗网。 大王子重要,菩桑更重要。 她要将大王子带回菩桑,就一定会千方百计做到。而菩桑需要她,所以她不会让自己有事。 兀笙和青染到了桐城后,按照事先约定的方式联系上了俞平等人。了解大致情况后,兀笙交代其中五人今晚去花楼外面埋伏,伺机行事。 另外五人则跟着俞平去监察客栈那些人,一举一动都不能放过,但不得与其发生正面冲突。 青染所谓的江湖大事,其实并不在桐城内。 路上遇到兀笙是她意料之外的,与他再次有了肌肤之亲更是想都没想过的事。反正离请帖上的日期还有几日时间,青染便顺着兀笙的意,在桐城多陪他几日也好。 “师叔,你看我买了什么?”兀笙高兴地拿着东西,没敲门直接进了青染的房间,“据说这是桐城最有名的美食,我们一起尝尝。” 兀笙将买来的糕点放在桌子上,情绪高昂。 此时,青染正盘腿坐在床榻上。不回云岐闭关,每日也不能落下练功,损失的内力修为要日积月累,加紧时间补回来。 收功,起身,双手就被某人握住了。 “师叔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从昨夜青染受了一掌开始,兀笙就能感觉到师叔的不对劲。 “没有,笙儿想多了。” “真的没有吗?”兀笙失落的亲了亲被自己握住的手。 “区区江湖流痞,能耐我何?”青染知道兀笙是在担心自己被人袭击的事情。 “可他们的的确确伤了师叔。”兀笙反驳,“即日起我会毫无条件地守护师叔,有一人伤师叔,我便杀一人,有十人百人,我便杀他十人百人!为了所爱的人,我不介意堕入地狱。” “别说胡话!”青染呵斥。 “好,不说了。”兀笙释然一笑。 牵起师叔走到桌边,拿起一块紫晶糕送到师叔嘴边,无比温柔地期待着。 青染是喜甜食的,瞧着兀笙的表情,心也软化了,张嘴咬了一口。想她独来独往了二十几年,还没有这样被别人喂食过。 “怎么样,好吃么?”某人雀跃不已。 “恩。”淡淡地应了一声。 “那我也尝尝。”说着就把剩下的半块送进了自己口中。 “呵呵,甜而不腻,松软有度,的确是名副其实的美味。”某人自顾自地评价着,却没看到身旁人脸上爬上来的一小朵红晕。 兀笙和青染没有跟俞平他们入住同一家客栈,傍晚陪师叔用完晚饭,兀笙独自去了花楼。 据俞平所说,那名单独行事的男子这几日夜夜笙歌,准时到这花楼寻欢。对于花楼,兀笙不陌生。到了大门处,看到那高高挂起的红灯笼,兀笙恍惚。 艳香居,玉妖娆。艳香居,玉妖娆…… “呵呵,这位公子真俊,都来了门口,怎的不好意思进门了?”一位面容姣好的姑娘来到兀笙面前。 “公子眼生,是第一次来吧?可有相中的姑娘?不若就让幽梦陪你可好?”女子将头搁在兀笙的肩上,一手在兀笙的背上游走。 “幽梦姑娘好生性急,本公子既来之则安之,我们进去慢慢说,恩?”兀笙装作轻佻的纨绔公子,嬉笑道。一手搂住女子,另一只手勾起女子的下巴,如同花丛老手。 “好啊,承蒙公子垂青,幽梦荣幸之至。”语毕,引着兀笙进了花楼内堂。 隔间内,幽梦抚琴,兀笙静静地喝酒。 这样熟悉的场合,可人不是那人,物也不是那物。兀笙再怎么掩饰,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哀伤是无法掩饰的,也正因如此,幽梦在大门口看到他时,才会不自禁地想去接近这个人。 幽梦不是什么花魁,也不是什么才女,但她却是这花楼里人缘最好、心地最好的一位姑娘。 “公子看有伤心事?”一曲终,幽梦来到兀笙身边跪坐着,为他斟酒。 “想起了一位故人。”兀笙感叹。 “我猜,这位故人应该是公子的知己红颜吧。”幽梦给自己也斟了一杯酒,想着能跟客人聊聊什么话题。 “是我的爱人。”兀笙不忌讳地说出实话。 “为公子的痴情,幽梦敬公子一杯。”这一刻的幽梦,心里是莫名苦涩的。 “幽梦姑娘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被在下的触景伤情给感染了?”兀笙痞痞地笑着,一扫刚才的伤怀之情。 “只是有些羡慕那位被公子挂在嘴上,藏在心里的故人罢了。”自己早已不是什么清白之身,连幻想都是没有资格的,对感情之事更是已经不抱奢望了。 “姑娘何必羡慕他人?你不也是众多男子心里挂念的美人儿么?” “公子是在折损幽梦了。” ☆、寻花问柳 兀笙是来花楼办正事儿,可不是来喝花酒享艳福的。只是俞平打探到的信息里,并未说起那人到这花楼里,每次见的都是幽梦一人。 呵,该说自己误打误撞呢?还是该说自己运气好! “幽梦呢?本公子只要幽梦,去,把人给我找来!”楼道上,有个中低音在不满地大声嚷道。 “我说了幽梦今日有贵客了,公子您就换别的姑娘成不?”老鸨无奈的声音。 “想来是幽梦姑娘的常客到了,在下就不夺人所爱了,我看姑娘还是……”兀笙的话音未完,房门就被推开了。 四目相对,兀笙还在诧异那人的眼熟,另一人却抽出腰间软剑刺了过来。 “公子小心!”幽梦挡在兀笙身前,完全出于本能。 兀笙和举剑的人都因幽梦的举动而一滞,剑尖及时收住,只在幽梦的肩头刺进很小一段,但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来说,已经很痛了。 兀笙单手搂了幽梦,另一只手劈开那人的剑。 “你我不过初次见面,为何痛下杀手?误伤了幽梦姑娘,恐怕也不是你的本意吧?”兀笙点了幽梦肩上的穴道,用手捂住那里的伤口。 “哼,我就是看你不顺眼,你耐我何?”晨黎挑眉,将软件重新收入腰间,伤了幽梦确实不是她的本意。 女扮男装混迹在桐城的风月场所,并有意无意打听菩桑国使臣的事情,就是要引起朝廷注意,好让他们派人来。不料看到来人的面目时,竟然一时间愤怒到失去理性。 她不希望这个人是杀害他王兄的刽子手,但这个人偏偏是追拿过他们的人。 “我不会把你如何,但若幽梦姑娘想报这一剑之仇,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8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28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28 我很乐意为美人效劳。”兀笙低头看向怀中的女子,充满了柔情。 幽梦正好抬头迎上那人的目光,只一眼,她觉得什么都值了。 “幽梦这几日都是陪我的,我气不过才失手伤了她。幽梦,你不会怪我吧?”晨黎利用这个女子不假,但相处的怜惜之情是真。 “让两位公子起误会,是幽梦的过错,这一剑权当是幽梦向二位赔罪了。”弱不禁风的幽梦唇色发白。 “嘘,先替你治伤要紧。”既然做戏,那就要做足了。 兀笙扶着幽梦到贵妃榻躺下,自怀中拿出一瓶疗效极佳的金创药。不顾幽梦和另外一人的想法,直接撕开衣料,将药粉撒在伤口处。 幽梦虽也是接客的姑娘,可第一眼她就对兀笙有了与普通客人不一样的情愫。所以她刚才会奋不顾身为他挡剑,所以这会儿自己的衣服被他撕开,脸就发起烫来。 好一个风流成性的炙兖狗官,晨黎在心中不屑。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心软,该让那同样可恶的格森毒死他,说不定她的大王兄就不会死于非命了! “还好伤口不大也不深,这药你留着,每日早晚各换一次药,别碰水,三日便可痊愈。”唉,药王送的各种精品良药,就被兀笙如此随意地拿来献殷勤。 “你们俩走吧,有钱老娘我也不要了!”幽梦受伤,不便接客。兀笙和晨黎被老鸨不留情面地给轰了出去。 幽梦是老鸨喜爱的姑娘之一,有人大打出手伤了她的姑娘,当然来气。 兀笙和晨黎被赶出花楼倒也不气,双双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阁下是想继续切磋武艺,还是换个地方来壶酒暖暖身?”街道上,兀笙脸上绽放着不走心的笑。 “倒是个不错的提议。”晨黎双臂环抱在胸前。 二人就在大庭广众之下缠斗起来,一会儿飞身上了屋顶,一会儿飞檐走壁,一会儿打翻了夜市的某个摊位…… 谁也没有使出全力,他们都是在彼此试探。 打了一场你进我退、我进你退的无聊到极点的架,两人均皮笑肉不笑的,觉得没意思。 而后冰释,进了一家小酒楼,你一杯我一杯地喝起酒来。 两人都在心里盘算,若灌醉了对方,兴许能问出些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可说来说去,两个人都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你来我往地喝得畅快,聊的都是些天南地北的闲话。 倒是苦了双方背后隐藏着的侍卫,在夜风中紧紧盯着自家大人和公主,不敢怠慢分毫。 “打架不过瘾,还是喝酒来得畅快!”晨黎来自游牧民族的菩桑,又是被当做男儿养的公主,酒量自是不在话下。 “呵呵,是啊,就该如此真性情,才不枉生存于世。”兀笙的思绪开始飘忽。 “哈哈,来,再喝一杯!”晨黎眯着眼,尚且微醺未醉。步伐不稳地站起来走向兀笙,提起桌上的一小坛酒递给他,自己抱了另一坛。 兀笙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抱着酒坛咕噜咕噜喝了几口。 晨黎忽然扔了手中的空酒坛,伸手去抓兀笙手里的那一坛,而且两人的身子几乎是贴在了一起。 “我可都喝完了,看你磨叽的,要不要我帮你喝?”晨黎这话、这声音,还有这柔媚的动作,怎么都不像是一个男子。 “呵呵,阁下好酒量,在下自叹不如!”兀笙主动承认自己酒量不如人,也不是什么丢人之事。放下手中的坛子,又搁了些银子在桌上,兀笙架着醉酒的人往外走。 “你住在哪家客栈?我送你回去。”嘴里套不出话,去他住的地方看看也好。 “难道你是有龙阳之好不成,我可没有。不过,如果是你的话,咱们试试也无妨。”晨黎佯装无力的样子,一手搭在兀笙的肩上,另一手却是悄悄探向他的腰间。 兀笙毕竟是女子,目前也没发现晨黎是女扮男装,被一个“男子”贴在身上,顿时有些慌张。 呼,迎面袭来一阵强劲的清风,让拉扯着的两人浑身一颤。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紧接着又是一阵掌风打向晨黎,但攻击性不强。 察觉到危险的气息,晨黎哪儿还能泰然自若地装醉,推了兀笙一把,自己向后躲开。 兀笙红着脸呆呆的站在一边,不是因为晨黎的调戏,也不是因为喝了酒,而是他看到了青染。那自己刚才跟那个人的亲密动作,会不会惹恼师叔? “既然你已经有了小娘子,那在下就不便奉陪了,告辞。”晨黎清楚来人的武功,跟她对峙没有好果子吃,于是决定先撤。 这是在大街上,兀笙不敢对青染造次,只亦步亦趋跟在后面,一前一后回了客栈。 青染坐在床边,蓦地有些头疼。 自己不过是出去了一趟,想看看桐城都聚集了些什么江湖门派,却看到了不喜欢的一幕。 如果那不是闯进自己心里的人,她才不会这般动怒。 被冷风一吹,被师叔一惊,某人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怀着一丝忐忑一步步靠近床边的女子,看着她闭目难受的神情,多想为她拂去所有的愁绪。 “刚才那个人,是我来这边查探的对象。”兀笙对青染解释道。 “洁身自好。”青染只说了四个字。 兀笙具体来干什么,她不太想知道,但兀笙有难,她绝不会袖手旁观。 这就是青染,她爱上了一个人,会给他绝对的自由,而不会事事限制,事事过问。这个人是不是兀笙,她都会是这样的态度。 “好,听师叔的。”兀笙讨好地一笑,师叔是吃醋了? “如果没别的事,回你的房间吧,我不喜欢你现在身上的味道。”青染皱着眉头。 浑身酒气,外加脂粉味儿。 兀笙撩起袖子闻了闻,二话不说就飞速离开了房间。而师叔能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实属不易。 待沐浴更衣完,兀笙厚着脸皮敲了青染的房门,他一刻也不想和这个女子分开,他怕睡一晚起来,那个女子就又远离了自己。 “师叔,我能进来吗?”房里的人对敲门声不理,兀笙便问出声。 “有何事?”青染的心很乱,她想看到他,又不想看到他。他都有了明媒正娶的妻子,自己跟他这样又算什么? 如果非要怪,只能怪自己没有早日认清自己的感情,没有及时将人留在自己身边。 “笙儿想请师叔帮我解毒。”不是撒谎。 一听到“毒”,青染哪里还顾得上脑子里凌乱的思绪,开了门,直接探上兀笙的手腕。 “什么时候的毒?”青染并未把出兀笙体内的毒素。 “很久了,从小时候第一次看到师叔,这毒便一日一日在我心中盘根而生。此毒,名为绝爱,惟师叔一人能解。” 说罢,某人倾身吻上对面的一双唇瓣。 分卷阅读128 分卷阅读128 分卷阅读129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29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29 他不能给师叔后悔的机会,也不能给她退缩的机会。兀笙轻吻一下,抱住这个让他爱得刻骨铭心的女子:“师叔,求你不要再拒绝我了,我真的很怕。” 青染本来是生气被某人骗了,听完这句话后,心彻底软化,谁让她爱了呢? 某人今晚规矩得很,乖乖躺在床上牵了师叔的手,就像个小孩子一样甜甜地进入了梦乡。这一次的梦里也有青染,为自己抚琴的青染。 桐城的第二日,兀笙亲自出马跟踪了格森大半天。 格森在城中闲逛,未与任何人过多交流,也没去晨黎所在的客栈。他穿着炙兖国的服饰,说的也是炙兖国语,但高大健硕的体格和眉宇间的粗犷气质,难以掩盖他的异族身份。 “那日在苍陵山上的两个异域武士,若再次碰到,师叔可认得出?”兀笙回客栈陪青染吃晚饭,往她碗里夹了一片青菜。 今天跟踪时,也联想了一些事,兀笙就是觉得花楼和客栈的两个人眼熟。 悬崖上,兀笙见过晨黎的真面目。 晨黎公主是个女人,但不排除她会跟自己一样女扮男装混入炙兖。至于救走他的那个蒙面武士,单从他和晨黎之间的熟络就可以断定,必是菩桑的人。 “或许。”青染也不是神人,不过在看事看人方面比兀笙老练。 “师叔可否帮笙儿一个忙,咱们明日去会会那个异族人吧,我需要确认他的身份。”师叔与他过招较多,一定能分辨出来。 “嗯。” “谢谢师叔。” 兀笙再次去了花楼,有了前车之鉴后,这次出门前特地向师叔报备了,说自己是为了完成任务,迫不得已。 青染还能说什么?难道不许他去?她不会。 晨黎去得比兀笙早,幽梦不用接客,她是以朋友身份“求得”老鸨允许他见幽梦的。 “昨夜我可是都瞧见你相好的了,是她不能满足你,还是你这人喜新厌旧,看上了幽梦姑娘?”晨黎玩儿弄着茶杯,调笑翻窗而入的兀笙。 “麻烦你说话放尊重些,请不要随意拿女子的清誉来开玩笑。”涉及到青染,兀笙必须严肃。 “清誉?哈哈哈,我看人家好多姑娘的清誉就是毁在你这样的人的手里,怎么,我有说错?”晨黎挑衅道,她最见不得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 “我是怎样的人,不需要阁下评判。若你诚心,我们可以交个朋友,若你无意,我们也犯不着对一个陌生人挑剔诟骂。”兀笙直话直说,一点也不喜欢用揣度来浪费时间。 “两位公子不说是来探望幽梦的么?怎的自顾自说起笑话来了。”幽梦盈盈移步,先后为两人换了杯热茶,然后坐在兀笙旁边。 “今日且以茶代酒,幽梦谢谢两位公子能来看我。”幽梦昨晚捧着药瓶看了又看,这药一定很贵重。 “你的伤因我而起,来看你是应该的。”兀笙端正坐着,徐徐喝了手中的热茶。 三人随性聊了聊,兀笙没多做停留,先行离开花楼。 他知道那人住的是哪家客栈,偷偷摸摸前去尝了一回做贼的滋味,而唯一的发现就是枕头底下的一把匕首。 那把匕首看似普通,但若仔细瞧,就能看出刀鞘上不同于平常的一些图案设计,还有刀柄上一处不起眼的小机关。菩桑人惯用的伎俩,晨黎公主也不例外。 女子都喜欢在枕头底下藏匕首?是的,他又想起了玉妖娆。 想起他第一晚闯入她房间,也是在其枕头底下发现了一把匕首,那把最终刺进了她心口的匕首! “喂,你到底什么打算?别整天把我当傻子戏耍!”俞平守了格森一天一夜,什么特别的事儿也没有。可他风玦却连着两日去花楼消遣,这让俞平如何能平衡? 要不是想着能顺利地立功交差,他早就冲出去直接动手抓人了,哪儿能听风玦的话。 “我大概知道他们是谁了。成大事者,一定要沉得住气,你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凭我们十二人是无法将他们悉数捉拿的,得筹划一下,到时还得向官府借兵。”兀笙就怕俞平坏事。 “那你说什么时候动手?今天要是给不出个答案,本公子也好去花楼逍遥!”离开了皇城,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担心会被父亲大人责难。 “再过一两天吧,会尽快解决此事的。”等明日和师叔确认了那名男子的身份,就可以撒网了。 可是那个晨黎公主,自己放走过她一次了,为何还要回来? ☆、随机应变 兀笙在回客栈的途中看到了一个令他憎恶的人,司徒延。跟在司徒延一左一右的两个人,是前几日偷袭青染,失败后逃脱的那两个赤魂帮舵主。 司徒延三人转了几个弯,进了一处较为偏僻的宅子,门口的锦旗上赫然写着赤魂帮分舵。 兀笙紧随其后,一直在外面等情况。 约莫半个时辰的时间,再出来时,那两个舵主点头哈腰地奉承着司徒延。司徒延摆了摆手,说了几句什么后就大笑着离开了。 “哪路朋友,不知跟着在下有何指教?”出了宅子不多远,司徒延就察觉到被人跟踪。 “兀笙乃晚辈,对于司徒阁主,指教是谈不上的。”兀笙大大方方地现身,直接朝着司徒延动起了真功夫。他说过,若是陆雪菡出了事,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司徒延。 “是你?”司徒延一边接招,“贤侄出现在这里,是为朝廷,还是为影云门?” “这个你没必要知道。倒是你,跟赤魂帮什么关系?是不是你派人……”兀笙猜想是不是司徒延得不到师叔,因而耍起了阴险的手段。 “千崇阁是江湖大派,为了江湖的和平,我这个一阁之主自当对赤魂帮这种小门户进行正确引导,让他们回归正途。” “赤魂帮归顺你了?” “贤侄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千崇阁汇聚各路英雄豪杰,赤魂帮若能改邪归正加入千崇阁,也算是变相为武林除害。再者,他们归顺的是千崇阁,而非我一人。” 三个舵主被杀,赤魂帮实力大减,又得罪了青门主,不巴结千崇阁恐怕就难以在武林立足了。 “哼,说的冠冕堂皇,我看你是起了野心才是真!”兀笙讽刺道。 “我劝你还是停手吧,你打不过我的。今天的月色不错,不妨让我跟你叙叙旧?说说我和你师叔的过往。”司徒延不理会兀笙的嘲讽,而是对月感慨,拿话刺激兀笙。 “司徒延,你最好对我师叔死了这条心。”今时今日的兀笙确实打不过他,只能愤恨道。 “呵呵,贤侄又是为何如此激动?我与你师叔之间的爱怨情仇,不是你这个晚辈能品头论足的。”司徒延转身看向兀笙,“你可知火骛剑的来历?”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30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30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30 “……”听到火骛剑三个字,兀笙倒退一步。 “你又怎会知道?你一定不知道,火骛剑是我与你师叔一并寻来的,那柄剑承载着我和青染的真情,无可替代。可最终是我负了她的情意,因为那时我已跟穆阁主之女有了婚约,穆阁主于我有恩,我也不能辜负婉婷对我的情……” “我以为青染会比一般女子坚强,但后来当我知道她因我的伤害而变得沉默寡言清冷绝情时,我很后悔,这十年来没有一刻不在愧疚。” “兀笙,你觉得如果你师叔不爱我,会这么多年都封锁了自己的感情吗?如今我已是千崇阁阁主,婉婷也已病逝三年,所以这余下的后半生,我不想再与青染错过,你可明白?” 司徒延言辞恳切,他仍然期望着兀笙能够帮他一把。 如果兀笙答应,他甚至会信守承诺,放弃成为武林至尊,也不会再履行南赫铭的计划。 兀笙心里空荡荡的,原来火骛剑是师叔和司徒延的定情信物? 师叔对司徒延绝情,所以当初才会将火骛剑送给了自己这个师侄晚辈,是为了不再睹物思人么? 而今火骛剑回到了师叔手里,从师叔来到京城后,师叔对火骛剑只字不提。 如果师叔还记得自己归还火骛剑时的话,如果师叔真的不怪自己了,那火骛剑呢?师叔会再一次送给自己吗? 可就算师叔想起来,愿意再将火骛剑给自己,自己又该拿着别人的定情信物作何呢。 “师叔,在么?”亥时过,兀笙敲了敲门。 “进来吧。”青染在打坐练功。 “不了,只要师叔在就好。笙儿不打扰师叔休息,晚安了。”兀笙回了另一间客房。 青染听出兀笙的语气有些不对劲,仿佛隔着门也能看到他那双暗沉的眼。青染很想开门去看看他,但是她没有。 一个师叔,一个师侄。 一个女子,一个男子。 她和他每夜共宿一屋,若是被其他门派的人看见了,借此造谣生事,定会危及到整个影云门。 早饭后,兀笙调离了侍卫,心不在焉地去找晨黎。 他改变注意了,实在没有必要再拉着师叔去试探那个男子。不管他是不是当日的蒙面人,只要他是菩桑人,是晨黎的人就可以了。 “想必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说吧,是来抓我还是劝我?”晨黎开门看到兀笙,并不怎么吃惊。 “公主胆识过人,你认为我只身前来是为了什么?”兀笙进屋,随晨黎一起坐在桌旁。 “哈哈,有意思!总觉得你不像是什么谋权之人,也应当不是愚昧之人。你来,是打算给我什么好建议?” “你可以先告诉我,你们此行的目的。”兀笙面无表情地说道。 “告诉你也无妨,我来,只是为了带走一个人,一个被炙兖逼死的无辜的人。”晨黎的情绪起伏不定,说到此处,脸上全是杀意。 “仅此而已?”这个人,兀笙当然知道晨黎指的是谁。 “仅此。” “他是自刎的。” “呵,到了这个时候,还想为你们狗皇帝开脱么?” “我知道你们是无辜的。”兀笙摇摇头,他没理由去帮南赫铭开脱什么。 “你知道?你知道又怎样!我王兄的命谁来赔?是你?还是那狗皇帝!不管如何,休想让菩桑退兵!”晨黎激动起来。 “抱歉,我赔不起。但我可以帮你完成这个心愿,也只有我一个人可以。” “说,你们把我王兄怎么了?说啊!”晨黎一把掐住兀笙的脖子,发起狠来。那是他最亲的大哥,为什么死了也不能被好好对待。 “南赫铭下令将他烧成了灰烬。”兀笙也不反抗,任晨黎抓着自己。 “你说什么?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晨黎一下子松了手,不肯相信地重复着,“南赫铭这个混蛋,我要去杀了他!” “晨黎公主,你冷静点!”兀笙按住发狂的晨黎,“听我说,事情还没有糟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执行那天我瞒着宫里的人把大王子的骨灰收集在一起,并安葬在了城郊。” “你说的,都是真的?我王兄他还在吗?他还在的对不对?”晨黎的话带着浓浓的鼻音。 她与阿塔齐是亲兄妹,两个王兄和父王都对她呵护备至。 而晨黎只对阿塔齐是依恋的,像个女孩儿一样依恋着有着共同血脉的亲哥哥,那是除了菩桑国,她晨黎最看重的人。 “是,只要我们做个交易,我保证会将大王子的骨灰亲手交给你带回菩桑魂归故土。” “你早就预谋好了的是吧?所以故意偷走王兄的骨灰,好来要挟我。”晨黎的哀伤尽数散去,语气也更加恶劣了。 “我没有要挟你,也不是什么预谋。” “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凭我救过你。” 兀笙不会做危害炙兖国的事情,但他也不会成为南赫铭的“走狗”! 如果他不是炙兖的皇帝,早在知道陆雪菡怀孕之后,他就该成了自己的刀下之魂。为了炙兖,不得不忍下所有的愤怒。 如今他却想拉拢司徒延来对付影云门,南赫铭,我兀笙岂会让你得逞? 晨黎答应了兀笙的交易,她相信这个人说的话是真的,她相信他会将王兄交给自己,也相信他不会害自己。 没有为什么,也不是不得不信,这只是她的直觉。 兀笙去见了俞平和十名侍卫,安排他们今日申时行动,一举拿下那群可疑人物。 分配任务的时候,他没有提起过一句关于晨黎等人身份的话。而后拿了李正为给他的令牌去了官府借兵,通知的时间却晚于他们动手的时间。 申时,司徒延正从一家茶楼出来,身边跟着两名千崇阁的手下。 “司徒延,受死吧!”这时,晨黎和格森带着十余名王宗侍卫,纷纷拔剑攻了过去。 眼看着那群人和别的人打了起来,俞平有些摸不着头脑。风玦那家伙还没到,自己是该出手呢,还是躲在旁边该静观其变? 司徒延武艺高超,对黑衣人的来历莫名,几番询问,未得对方回答。 晨黎和格森按照计划,故意造成落了下风的假象。尽管事实本就是,他们两人联手也的确不一定就能打得过司徒延。 而躲在转角的俞平看准机会,终于带人冲了上去,想着坐收渔翁之利。 格森继续与司徒延周旋,晨黎转移目标对付俞平,不到二十招就将其降伏,用剑抵在他的喉咙上。 兀笙从天而降,一边与菩桑的其他侍卫过招,一边逼近晨黎。 “别过来!你若再向前一步,我的剑可就不受控制了。”晨黎大声说道。 “风玦,你你你,别动,别过来……”俞平胳膊被砍了一剑,就差被卸掉,痛得他龇牙 分卷阅读130 分卷阅读130 分卷阅读131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31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31 咧嘴,就差尿裤子了。 “哼,贪生怕死之徒!”晨黎动了动剑,俞平的脖颈见血。 “这位女侠,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只要你放了本公子,什么都好说哈……”俞平开始求饶。 “究竟怎么回事?”格森退回到晨黎身边,司徒延也来到兀笙身边,问道。 “这个问题该由我来问司徒阁主吧,他们可是皇上要查的人,你与他们又是什么关系?”兀笙把矛头抛回给司徒延。 “司徒延,菩桑与你无怨无仇,何故要栽赃陷害?哈哈,你以为两国交战,对你千崇阁就有好处了么?妄想!”晨黎说出了事先设定好的台词。 “司徒不懂阁下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莫要血口喷人。”司徒延还不知道自己被算计。 在他们对话之际,官府的人也来了,他们听从于兀笙手里的令牌。而俞平在晨黎手上一个劲嚎个不停,说什么自己有丞相撑腰,是朝廷命官,风玦算个什么东西,不能不顾他的死活。 “没骨气的蠢货。”晨黎骂了一句,又踢了下俞平的腿,“让他们滚开,不然我杀了你!” “风,风玦,你们听到没有,你快带他们后退,后退,快,快啊!”俞平惊慌失色,脸色惨白,胳膊更是血流不止。 “好,放了他,你们走吧。”兀笙收起剑,抬手挥退身后的所有人。 “你最好说到做到。还有你,司徒延,迟早会为你做的事情付出代价!”晨黎说完,拖着俞平往后退。 拉着俞平做挡箭牌,晨黎一行人顺利离开了桐城,而兀笙此前承诺会在战场上相见之时,将阿塔齐的骨灰双手奉还。 所以晨黎才会配合他,召集了格森等人陪他演了这一出戏。 俞平受伤太重,只得在桐城养伤。 这件事,被化作了江湖恩怨,只有这样才能对放走晨黎等人向南赫铭交差。只有这样,才有可能破坏南赫铭与司徒延之间的阴谋诡计。 因为一旦有了猜忌,一个皇帝,一个武林高手,两虎相争,再要达成一致就不易了。 一石二鸟之计,不是他兀笙不懂,而是他从前不需要计较这些。 待几方的人都散了,司徒延拦住兀笙想问话。兀笙厌恶地扭头就走,却看到了师叔朝这边走来。 “师叔。”兀笙心虚地叫了一声。昨晚拜托了师叔今天陪自己来探查,自己却一个人擅作主张改变策略,将事情草草解决了。 “任务办好了?”青染的声音毫无感情.色彩。 “恩。我不是有意……” “不用多说,你能解决就好。”青染不想听到他说什么跟自己道歉的话。 “青染,你也来了。”司徒延焕发神采。 “司徒阁主别来无恙。”她怎么也想不到,多年后的自己会如此讨厌那个曾喜欢过的男子。 “你的内伤可好些了?”司徒延一直以为,青染的功力大减是由于受了内伤的缘故。 “不劳挂心。”青染不愿多说。 在京城与青染第二次交手后,司徒延散布了不利于青染的消息出去,不是为了让那些人伤害到青染,而是为了挑起影云门与其他门派之间的恩怨。 表面上他还是要做一个大好人的,一边搞点混乱,一边收买人心,提高自己在武林中的威望。 他没有真正跟南赫铭站在同一阵营,一个帝王对统治武林有了想法,又怎会真如他所说与自己共享胜利? 司徒延不蠢,但他没想到自己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为了一个得不到的女人而入了魔障。 “炎兄这次也会来吧?大典结束后,我们可否……” “司徒阁主想多了,本座不便奉陪。”她是来寻人的,人也寻到了,没事就好。 司徒延这回倒也识趣了,无所谓地笑笑,不再热脸贴冷脸。只是看着离去的两人,心里头涌上了更重的怒气。 ☆、咫尺恋人 夜里,兀笙整理好了情绪,带着疑问和决心去找青染。 “有什么话就说吧,还是,你到现在仍跟以前一样畏惧我?”青染与兀笙隔着一步之遥,看着对方的眼睛问道。 兀笙不敢与师叔对视,偏头看向桌案上的火骛剑。 “呵呵,怕你?我为什么要怕你!我只是太爱你,太在意你了,才会总是这般小心翼翼。”兀笙突然变得激动,双手抓住青染的肩膀。 “我们是有了肌肤之亲,可师叔的心呢,又在哪里,在谁的身上?在师叔面前,我从来都是自卑的,我怕自己不够优秀,不能打动你的心,不能让你心甘情愿留在我身旁。我傻傻的以为,只要能看着师叔就满足了,可是我不甘心啊,师叔,我想给你幸福,但你想要的幸福是什么?你告诉我……” 我想要什么?青染被这个问题难住了。 兀笙看着沉默的师叔,移步将火骛剑取了过来,右手举着剑横在两人之间,心酸不已。 “师叔,每当你看着它的时候,想起的又是谁?” “你在质问我?” “笙儿不敢。”下意识的说了这几个字后,兀笙放声大笑起来,“是啊,你是高傲绝尘的青门主,多少人对你闻风丧胆。我算什么,我就是一个对你恭恭敬敬的门徒,如何配说爱你……” 虽然这几句话很让人窝火,好在某人剑走偏锋,及时悬崖勒马。 “可是师叔,你既然给了我希望,那就让我一直活在希望里吧。就算师叔对我的感情不是爱情,也不要再爱那个人了,他不值得!” “混账,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青染也抬手抓住那把火骛剑,“笙儿,这剑的确曾与他有些关系,但都过去了,我早已放下。如今的这柄剑,只属于你,所以我才一直带在身上。” “真的?”兀笙怀着期待问道。 “你若不信,我也不会再解释什么。”解释于亲近之人来说,显得那么可笑。 “我信,我信。”单手抱住青染,拿着火骛剑的手垂下,“师叔对不起,我就是太不自信了。” “放手。”青染微怒,看不得这人窝囊,“唔。” 兀笙也是会耍耍无赖的,直接用嘴堵住师叔的嘴,大不了再被师叔打几巴掌,反正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连死都不怕,还怕被打耳光不成? 被怀里的人推了几下,坚持不放手,由兀笙一个人挑起的吻也渐渐便成了双人舞蹈。 所以吧,坚持就是胜利! 不过这胜利却没能持续多久,因为咱们的师叔已经被某人吻到快窒息了。再不推开,难不成要窒息而亡? “这剑,扔也好留也罢,随你。”青染垂眸说道,转身走了几步拉开距离。 “师叔确定随我吗?”某人又是一阵偷偷的坏笑。 青染感觉到气氛的变化,刚侧过头来就再一 分卷阅读131 分卷阅读131 分卷阅读132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32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32 次被某人轻薄,腰身被紧紧环住,唇齿间尽是那人的气息。 而火骛剑,不知何时已被兀笙用内力送回了桌案,方便他全心全意跟随自己的心,做点对得起如此良宵苦短的美事…… 可纵.欲什么的,青门主又怎会让它发生呢? “什么时候回京?”躲过热吻,主动将身子靠在兀笙身上,不让他进一步动作。 “师叔不是说有大事么?我想陪师叔一起去。”恰好俞平在桐城养伤,他们也不用赶回去。 “你现在的身份怕是诸多不便。”青染总是再为兀笙着想。 “没关系,我不露面也可以,就是想与师叔多待些日子。师父也会来么?许久没见,我也应该给师父问安了。” “师兄他这两日就该到桐城了。” “呵呵,说了这么多,师叔可都还没告诉笙儿究竟是何大事?” “琉璃宫新宫主继任大典。” 十日前,当各大门派的掌权者收到琉璃宫发来的新宫主继任大典请帖时,整个江湖都炸开了锅。 琉璃宫一夜易主,究竟发生了什么突变? 郁无情拥有高强的武功和深厚的内力作,就算是突染重疾或者是与某位更强的江湖人士有过一场惊心动魄的打斗而不幸惨败,好歹也会事先有点风声传出来,而不是就这般悄无声息的殁了。 太出人意料了,让各大门派匪夷所思,暗想着其中是否有什么重大玄机。 于是门派的掌事者们不得不相聚一堂纷纷献策,商量着自家老大出席典礼时应当带何人同行,才能防患于未然。 兀笙作为影云门掌门之徒,随着掌门和门主一同前往位于桐城外山谷中的琉璃宫。 他本来就没怎么以影云门弟子的身份在江湖上露过面,更别说什么朝廷风都护的身份了,所以认识他的人不多,没必要刻意掩饰。 大典上,兀笙站在远处,想着那个有过一面之缘都不算的女子,即将接任琉璃宫宫主之位的郁风影。 这么年轻就担上了如此大的重任,该是怎样厉害的一个角色呢?作为琉璃宫的女子,也不能谈情说爱,那她这一生又该是怎样的孤独呢? 想到这里,兀笙不禁将视线落回了眼前。 青染和炎霄子坐在客位,看着师叔绝美的侧脸,想着师叔对自己的纵容,微微勾了勾嘴角。 许是感觉到了身侧人的注视,青染回头对上那人深情的目光,那淡淡地一笑,却足以令天地万物失色。也只有对这个人,她能够发自内心的展开笑颜。 “琉璃宫宫主到!”随着一声女子的高呼,众人皆看向了同一处。 郁风影走在最前面,一袭雍容华贵的紫色长袍,依旧白色面纱遮住惊世容颜。跟在她身后的第一人,便是大师姐郁风翎了。 兀笙对郁风影不熟,对那个言行举止轻浮的郁风翎倒是印象深刻得很。 “各位武林盟友远道而来,令琉璃宫蓬荜生辉。在座的诸位许多都是风影的长辈,以后还望各门各派与琉璃宫都能和平共处,若风影有做得不妥之处,也请各位长辈多加指点。” 郁风影说话时用了些内力,那声音在大殿中回响,格外嘹亮悦耳。 然后就是那些各门派的代表相互恭维,顺道讨论了下当今武林的现状。还有一群各怀鬼胎的“名门正派”,自然也不会放过琉璃宫上任宫主为何突然离世这个重要话题。 “大家猜的没错,我师父的确是被奸人所害。”郁风翎从高台上走了下来。 “那你们可知是谁主使的?”司徒延问道。 “这个就不劳司徒阁主费心了,本门自会了结此事。”郁风翎这才看到了站在不起眼之处的兀笙。 小白脸居然跟炎霄子和冷仙子在一起,他是影云门的人?那又为何是朝廷命官? 照她平常的作风,恐怕早在看到兀笙的第一眼就走过去调戏了,但现在为了某个人,也为了整个琉璃宫的名声,她不能这样做。 暂时放你一马,等大典结束,再好好找你玩儿一玩儿。 兀笙注意到了郁风翎投过来的意味不明的目光,还以为她会飘过来拿自己说笑,见她转去了别的地方,暗自松了口气。 他可不想被师叔误会,不想在师叔面前跟别的女人有牵扯。 突然,十几名男子自人群中飞出,全部攻向郁风翎。而周围的看客没一人出手制敌,只有琉璃宫的弟子见大师姐有危险,纷纷加入了混战。 “郁风翎,你还认得我吗?哈哈,你怎么会不认识我,是你一路追杀我们,是你杀了墨瑶,我来为她报仇了!” 不多几时,除了口出狂言的这名男子,其他的人都成了琉璃宫弟子的剑下亡魂。 “就凭你?只怕你没这个能耐!墨瑶是被你害死的,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那你就以死谢罪吧!”郁风翎让其他弟子退下,打算亲自解决那人。 “我承认一开始接触墨瑶是有目的,但后来我与墨瑶真心相爱,也答应墨瑶跟她一起远离武林纷争,做一对平凡的夫妻。都是你们的错,是你们逼死了她!”男子拿剑指着郁风翎,愤恨地吼道。 “好啊,那就让我送你上路吧,说不定墨瑶还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你以为我是怕死吗?我苟且偷生,为的只是不想让你们好过!郁风翎,你过来啊,来杀我啊!”男子狂妄地叫嚣着,谁都看得出来他在求死。 就在郁风翎的剑将要刺中男子胸口之际,兀笙飞出去的同时脱下外衣,阻止了郁风翎刺杀的动作,更把她和自己一起户在外衣下。 只听得“啊”的几声,离男子较近的几个普通弟子已经倒地身亡。 这边青染紧随着兀笙也飞离了座位,隔空一掌将那名男子打向身后的柱子,所有人都远离了他。 因为那人的血液,有毒。 在郁风翎靠近的时候,男子就割破了自己的手腕,想要跟郁风翎同归于尽。 只是他没料到会有人这么快就看穿他的小把戏,也没料到会有其他门派的高手不顾自己的生死去救那个名声一点都不好的女人。 “哈哈哈,郁风翎,没想到还有人会对你这样的女人怜香惜玉,当真是我失算了。可笑啊可笑,是我太没用了。”男子背靠在柱子上,嘴里吐着血,手腕更是血流不止。 “你这个怪物!”郁风翎明白怎么回事后,冷了脸骂道。 “我是怪物?哈哈哈,我变成个怪物,也都是拜你琉璃宫所赐。那些人看中了我特殊的体质,把我抓去做毒药实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事到如今我也该感谢他们,要不是这一身毒血,我连寻仇的机会和勇气都不会有!” “郁风翎,我真恨没能拉你陪葬!”男子的武功不强,毒血又被识破,他一个人负隅顽强是毫无作用的。 分卷阅读132 分卷阅读132 分卷阅读133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33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33 “给我个痛快吧,我这就去陪墨瑶了,只愿来世我和她还能再续前缘。郁风翎,我诅咒你这一生……”男子的恶语戛然而止,是兀笙冒着被毒血伤到的危险,用火骛剑给了他一个痛快。 “你安心的去吧,我会将你和墨瑶同葬,别再恨她了。”兀笙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隔得近的几人都听得很清楚,尤其郁风翎。 小白脸嘴里的那个“她”是指自己吧,郁风翎的心里有一种说不来的感觉,或许她是高兴的。 高兴自己没有白白浪费心思去调戏他,也高兴自己最看重的人没有付错心。 这个人,确实很不一样。 幸好火骛剑够锋利,也不沾血。再三看了看自己身上没有血迹后,才回到了青染身旁。 只可惜,沾了几滴血的外袍没法穿了,扔在地上。 “小徒一时冲动,才介入了琉璃宫的门派事务,郁宫主见谅。”炎霄子对稍微走过来一些的郁风影说道。 “无妨,倒是要谢谢炎掌门的爱徒。这里由大师姐你做主吧,本宫先走了。”郁风影用她并不真实的声音回了炎霄子,又对郁风翎说了一句便匆忙离开了大典。 郁风翎和兀笙同时看着那个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小……咳,你是炎掌门的徒弟?方才多谢了。”郁风翎的小白脸差点喊出口,真是习惯了。 “在下兀笙,郁姑娘不必客气。” “呵呵,我怎会跟你客气呢?对了,你的衣服毁了,不如随我到里面换件衣裳,也算是表达我的感谢。” “莫非这琉璃宫还有男子衣装?郁姑娘莫再拿兀笙开玩笑了。” “哈哈,我都忘了你是男子,瞧你这俊俏的模样,真是百看不厌呢。”郁风影不在,郁风翎瞬间恢复了轻浮之态。 “郁姑娘请自重。”青染开口道。 “青门主,你这句话也是很耳熟呢,兀笙小白脸,你说是不是啊?”郁风翎故意的。 “喂,你要是不想被诅咒,就把那人跟她心爱的女子合葬在一起吧,就当作是对我刚才帮了你的回报。”兀笙冷冷道。 参加大典的各门各派各回各家,司徒延与炎霄子走在一起攀谈着什么。 与此同时,青染借故身体欠安,兀笙借故换衣装,两人先一步回了桐城,其实是谁也不想多看司徒延一眼。 这一去一回又是两日的时光,一进了客栈房间,兀笙就忍不住从背后把青染抱在怀里。 “要与师父一起回云岐了么?”兀笙不舍地问道。 “我下山已久,最近江湖不大太平,掌门师兄要去各地走动。我是门主,自当回影云门接管门派事务。”青染破天荒地又一次性说了好几句话。 “也好,起码山上更为安全。”兀笙也不撒娇什么的,淡然地笑了笑。 “恩。” “师叔,我有一件事要与你说,是因为我不想欺骗你。”兀笙决定将自己与陆雪菡和玉妖娆之间的情感羁绊告诉青染。 双手依旧环在青染的腰间,兀笙把自己下山后发生的事情大致复述了一遍,包括自己为家人报仇,玉妖娆为他而死,陆雪菡为他付出等等。 青染静静地听完,过程中,说不痛心、不吃味是假的,但她是不会表露出异样情绪的。 “师叔,你能接受笙儿说的这些么?”兀笙的问话里没了底气。 “既然有了家室,就要好生待她,陆雪菡值得你爱。”知道原委后,青染打心里是佩服那个女子的,也相信兀笙不会辜负她。 “那我呢?师叔还愿意接受我吗?”不是自己贪心,是真的很爱很爱这几个女人,一个也不想失去。 “笙儿,陆雪菡为你牺牲太多,不可再让她受罪吃苦了。”青染转过身抚上兀笙的脸颊。 “雪菡她善解人意,师叔一定也会喜欢她的。”拉住放在自己脸上的玉手,凑上去吻了吻师叔的嘴角,“如今是我不能给你全心全意的爱,所以我也不能逼你接受这样的兀笙,但不代表我会放手。” 兀笙不是个死板的人,在感情方面也不再愚钝,有些话,是必须要说清楚的,尤其是自己的心意。 “师叔,或许我的爱对你来说显得太微不足道了,但我会用全身心来爱你、珍惜你。对雪菡也一样,你们在我心中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是比我的生命更重要的存在。所以除非你有了更好的幸福,否则我绝不放手!” “顺其自然吧,如果是上天注定的,我不会再逃避。”这已经是青染最大的妥协了。 “好,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看看老天是如何将你我拴在一起的。”兀笙的唇边荡漾开一抹纯真的笑容。 ☆、落花有意 炎霄子回来后,三人同桌吃了晚饭,碍于师父在场,兀笙在言行上拘谨了许多。 向炎霄子叙述了自己下山后的一些重大经历后,兀笙就打算去俞平等人所在的客栈,也该关心下他这位同僚的伤势了。 兀笙走出客栈不远,蓦地想起了什么,往回走去。 上了二楼,还未到师叔的房门口就隐约听到里面有打斗声。飞跑过去正要推开门,却听到了师父的声音。 “司徒说你被人追杀,造成重伤未愈,我又如何能信影云门的青门主会被那些三教九流之人重伤?”炎霄子知道自己问是问不出结果的,所以才用突袭的方式试探,这一探却让他大吃一惊。 “师妹,你是否可以跟师兄解释一下,你的内力是怎么回事?为何竟弱得跟普通门人一般?”问出这个问题的人内心沉重,却怎么也沉不过门外“偷听”之人。 “师兄不必为青染惋惜,只怪青染粗心大意遭人暗算,不小心中了化功之毒,散了些内力而已。”青染说的轻描淡写。 “真是如此?”炎霄子不信。 “不然师兄以为会是怎样?难道我会自废功力不成?” “司徒还说起一事,笙儿他……” “师兄,我有些累了。”青染不想听到司徒跟炎霄子嚼了些什么舌根。 “好吧,师妹向来有主张,但这次听师兄一次话,尽早回云岐闭关修炼。我明日让从邑下山来接你,以你现在的功力和处境,一个人太过危险。” “我会让落夕随我返回云岐,无需劳累邑云使走这一遭。” “恩,那师妹且好好静养,师兄就不打扰了。” “师兄何时启程?” “明日便走。” “祝师兄此行顺利。” “呵呵,师妹惜字如金多年,怪不得司徒总说他愧对于你。当年的事已过万重山,师妹何不放下心结,再给他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 “师兄什么时候变成了他人的说客。”青染的话里有着讥讽之意。 “师兄只是不想看到师妹你为情所困, 分卷阅读133 分卷阅读133 分卷阅读134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34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34 苦了一生。也罢也罢,师妹的事,怕这世上是无人能管得了的,当师兄什么也没说过吧。” 兀笙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本来是要去拿火骛剑的,却听到了那些惹人心乱的对话。 难怪师叔每日都在打坐练功,难怪师叔的身体实则虚弱了很多,难怪师叔会被那些仇家追杀,还受了伤…… 原来只是因为师叔的功力散了,再不是那个叱诧风云令人畏惧的冷仙子。 可那原因,真如师所说,是中了化功之毒么? 兀笙联想到了自己体内那股莫名出现的深厚内力,还有那一晚内力乱窜,是师叔帮自己运功疏导的。 如此想来,一切的一切都有了一个合理的推断:自己身上的内力就是师叔缺失的那部分。 压住渴望见到师叔的冲动,走着走着,忽闻前方吵闹。撤回游离的思绪,定睛一看,自己此时走到了那家花楼所在的街道上。 花楼门口围了许多人,似是起了什么争执。 “本大爷愿意为你赎身,你一个青楼女子装什么清高,要不是看在你温柔贤惠,大爷我才勉为其难买你回去做个小妾,不然谁会要你这么个残花败柳来延续香火!”一名中年男子气急败坏地说道。 “大爷别生气,是幽梦她不识好歹,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她一般见识可。幽梦身子不好,恐怕不能为您生儿育女,您再看看其他姑娘?”老鸨劝慰道。 “哼!本大爷就是看上你了,生不了孩子没什么,回去给大爷做个暖床丫头也不错,怎么,是嫌钱少了?哈哈,大爷有的是钱……”说着拿出厚厚一叠银票在老鸨眼前晃了几下。 “幽梦自知身份轻贱,高攀不起,还请这位大爷高抬贵手。”女子柔弱地啼哭着,她宁愿在青楼卖.身,也不愿被买去成为玩弄的工具。 “都陪本大爷睡了一晚,难道是大爷我没让你尽兴,所以幽梦姑娘不愿跟我走?”露骨的嘲讽,令人作呕。 “你说对了!”俊朗的白衣男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揽住哭泣的人儿,为她擦了擦眼泪。 “幽梦姑娘貌美如花又温柔体贴,喜欢的自然也是我这样的青年才俊,对于那些半老的恩客,幽梦不过是逢场做戏罢了。想为幽梦赎身的人数不胜数,没个一年半载,排队都轮不上你。”兀笙出言,以其人之道还之其身。 “你是谁?有种就报上名来!”男子很想痛骂几句,但看其衣着和谈吐不凡,又不敢贸然得罪。 “想知道我的名讳,你还不够资格。不想惹祸上身,就给我滾!以后若再来找幽梦的麻烦,便是死路一条!”兀笙挥出一掌,门外的一个大花盆顿时碎裂。 都这种情况了,男子要再不识相地滚开,就是蠢驴了。 好人做到底,兀笙拥着幽梦回到房间后才松了手。女子脸上的五指红印刺痛了兀笙的眼,青楼女子都是走投无路的苦命人。自己会爱上女子,也是天生对女子有着怜惜之情吧。 “谢谢公子帮我说话。”幽梦屈膝施礼。 “幽梦姑娘不必客气,你的脸伤得不轻,先去擦了药,再来陪我喝些酒罢。”兀笙对酒的理解是大不一样了。 “好,幽梦这就去准备。”听到兀笙要留下来喝酒,幽梦欣喜。 她这几日来望眼欲穿,就是念着这个才见过两次的人。想看到他,想听他说话,即使什么都不做,能看上一眼便觉得欢喜。 擦了消肿的药,拿了花楼里最好的酒菜过来,还有花楼里最常用的助长情.欲的熏香。 幽梦从不喜欢床帷之事,她还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喜欢到发自内心愿意与之欢好的程度。眼前这个人,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他。 但她想与他缠绵,因为她不想错过。或许错过了今夜,他们再不会见面了。 他,不属于这里。 幽梦像一个贤惠的妻子一般伺候着兀笙,没有阿谀奉承的俗言,更没有花楼姑娘的那种媚姿。 “幽梦,情爱之事你见得多么?”喝酒的那人一遍一遍回想着师叔对自己的好。 “见得不多,听得挺多。”幽梦也喝了少许酒。 “你说一个人的心可以有多大,大到能同时装几个心爱之人,这样的人,是不是很花心?”某人端着酒杯,一滴酒沿着杯子滴在他的手掌上。 他没有醉,但却想醉,醉了才好将心中满满的心事说出来,说给一个不会危害到他的人听。 “自古男子三妻四妾被看作天经地义,女子只求恰时温暖,几人能求得全心全意。”幽梦的思想是相对保守的。 “如果他不是一时贪欢,是为了每个女子都甘愿付出所有,包括生命呢?” 幽梦看到了兀笙眼里的期许,但她也明明白白地知道,那份期许不是对她,而是对别的更为优秀的女子,不止一个的女子。 “公子喜欢的人如何作想,幽梦不得而知。”神情黯然地站了起来,背对着兀笙走了几步。 “呵呵,是我冒昧了,姑娘勿怪。”某人失望地低下头拿起酒壶灌了一口酒,真真是举杯消愁愁更愁,起身欲走,“叨扰幽梦姑娘这么久,在下也该告辞了。” “公子留步!”幽梦急急地从身后抱住将走之人,“但倘若幽梦喜欢的人愿意为幽梦做到如此,幽梦此生誓死相随。” 被女子抱住,兀笙的头脑清醒了许多,当他回身想要拉开女子时,手下光滑的触感让他一惊。 “今晚,留下来好吗?”幽梦衣衫尽褪,将头埋在兀笙的后背。 某人一动不动地站立着,手还放在女子的胳膊上,纠结着该怎么办。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小腹会涌上一股热流?那种感觉再熟悉不过。 皱着眉头看到琴案上的熏香,也明白了这是花楼里必备的催.情香,早在艳香居就见识过。 兀笙转身点了幽梦的睡穴,闭眼抱着她放到床榻上,为其盖好被子,灭了熏香。又在桌案上寻到纸笔,写下“有缘再见,务必珍重”后离开。 还好熏香不如媚.药那般严重,兀笙跑到湖边将大半个身子没入冰冷的水中,身体的燥热渐渐消去。 然后盘腿坐在湖边,运功为自己驱寒,冰凉的身体变得暖洋洋起来。 次日,兀笙看过俞平胳膊的伤势,日常生活不成问题,舞刀弄qiang就有些困难了。安慰了他几句,叮嘱属下照顾好他,这一两日便启程回京。 “那位姑娘临走前有留话,说让公子去赤魂帮找她。”客栈老板对兀笙说道。 “在她离开之前,是有什么人来过?”师叔一个人,断不会无缘无故就去了赤魂帮那种龙蛇混杂的地方。 “好像是有个人来给姑娘送了封信,然后就匆匆随那人走了。” “多谢掌柜相告。”付了掌柜一锭银子。 赤魂 分卷阅读134 分卷阅读134 分卷阅读135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35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35 帮分舵内,司徒延坐在主位,另外两名舵主与青染一同坐在下首,光看那眼神就知道不怀好意。 “本座已应邀而来,司徒阁主是不是该让本座见见徒儿?”青染收到的信件里面,写着落夕在赤魂帮,特地请她去接徒弟。然而她没想到,在赤魂帮做主的竟然是司徒延。 “青染莫急,司徒向你保证,落夕姑娘毫发无伤,只是在房中休息罢了。”司徒延浅笑。 “青门主别误会,如今赤魂帮已改邪归正加入千崇阁,司徒先生是为了化解我们与你之间的恩怨,所以才出此下策。”其中年长的一个舵主说道。 “你杀了我赤魂帮三大舵主,要不是看在司徒先生的面上,我二人岂会与你心平气和地共处!”另一个舵主语气不快。 “司徒阁主好手段,千崇阁以经商为主,何时也开始吸纳江湖势力了?”青染厌恶道。 “大家同是江湖人士,相互包容和接纳是应该的。我这样做也是为江湖减少不必要的纷争,各大门派和平相处,难道不是青门主所愿?”司徒延理直气壮。 “舵主,司徒先生,外面有一个年轻的白衣男子闯了进来,说要见青门主。”一名下属禀报。 “呵呵,来得挺快。让他进来吧,你们是拦不住的。”司徒延脸上的笑容更甚。 “司徒延,你可真够厚颜无耻的,三番四次纠缠于我师叔,也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兀笙来到青染身旁坐下。 “贤侄这话就错了,在天下人看来,我与你师叔乃天作之合,又何来耻笑一说。若千崇阁与影云门联姻,整个江湖便为我们两派独尊,你师父对此似乎并不反对……” “江湖败类!”兀笙听不下去了,拿过青染放在案几上的火骛剑,一剑刺了过去。每次涉及到师叔,兀笙都没了理性可言。 他一动手,两名舵主也拔剑相向,青染还能坐视不理? 打斗不算惊心动魄,司徒延有意护着赤魂帮仅剩的两名舵主,又不忍伤了青染,只得调停。 “青染,凡是对你有威胁的人,我一定会帮你全部摆平,今天邀你来此,只是想让你亲眼看到我的诚意,并非挑衅。落夕就在厢房里,你们带她走吧。” 落夕真如司徒延所说,只是中了些迷药陷入昏迷。 赤魂帮的人给落夕解了迷药,落夕看到青染和兀笙在场也没显得惊讶,神色如常地叫了声“师父”。 “此地不宜久留,落夕你先去客栈,我和师叔还有点其他事情要做,晚些时候回去找你。”兀笙给落夕说了客栈的名字和位置,就毫不避讳地拉着青染的手离开。 反正落夕是知道自己对师叔的情意了,既然都做出了守护的决定,那便要光明磊落。 当然了,也因着落夕不是外人,还会为师叔打抱不平,就证明她能接受自己对师叔的感情,所以兀笙才会信任她。 青染对兀笙的纵容已经到了自己都难以想象的地步,也不问去哪里,去做什么。 城郊的森林里,这里的树,千姿百态,形成了绿色的海洋,漫步林中,仿佛荡舟在绿波之中。鲜嫩欲滴的绿意在四周幻散开来,仿佛整个人都要被化掉似的。 神秘莫测的森林深处,一座别致的小院矗立其中,安睡着,没人来打扰它的美梦。 这里是桐城县官的别院,兀笙一大早就向县官借了此处,仅有的下人也都在做好他吩咐的事情后,听话地避开了。 院落不大,但屋内的摆设布置却是既清爽又温馨。 最大的一个房间不是主卧房,而是圈着一汪热气腾腾的温泉。这样的地方,就不免令人遐想了…… “笙儿?”进了屋子环顾四周,青染这才带着疑问唤了一声身旁的人。 “师叔要回云岐,笙儿也要回京城,总得有些属于我们的空间不是?师叔跟我来。”兀笙笑着,不曾松开拉着的手,继续往里前行。 明媚的秋天,后院里别有一番风光。 花圃里,各色菊花争芳斗艳,红的如火,粉的似霞,白的像雪,美不胜收。 仰望天空发出柔和的光辉,澄清又缥缈,仿若听见一阵高飞的云雀的歌唱,想象着它的羽翼在飞遁时有一刹那极其绚烂的展开。 “师叔可否为笙儿抚琴呢?”某人的笑,令青染心神荡漾。 “好。”回以淡淡的一笑,却已倾城。 ☆、我心如你 青染端坐在琴案边,青葱玉指抚上琴弦,旋即便响起了琴音袅袅。 兀笙抽.出火骛剑,身形随着琴声舞动,每一个动作的更替,饱含深情的目光都会落在抚琴的女子身上。 剑气挥洒的疾风撩起了女子的秀发,一起飞扬的还有片片落叶和朵朵花瓣。 曲终剑收,两人的视线落在同一处。 于两人之间的土地上,分明是用花瓣拼凑出来的诠释着某人心意的四个大字:与子偕老! 再挥一剑,花瓣飞扬。某人眉眼含笑,脚步坚定地穿过这一道靓丽的花帘,一步步走向那个同样站着的不染凡尘的女子,亦是他深爱的女子。 预期的亲吻,青染顺从自己的心,不再羞涩地感受着唇齿相依的美好。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也会变成一个沉溺于情爱的少女,一个简单的亲吻就令她迷失了自我。 一会儿过后,四片唇瓣恋恋不舍的分离,而就在这时,青染肩甲处一痛。 “你作何?”被点了穴,不能动弹的青染蹙眉问道。 “笙儿只会做对师叔好的事。”轻啄香唇,弯腰抱起佳人走向室内。 “光天化日,不可过分。”青染恼怒,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是淫.靡的画面,竟隐隐有些期待。 以他们现在的关系和此时的情动,兀笙如果要,她不会拒绝。但她不想是在自己被钳制的情况下,这种羞.辱的感觉让她难以接受! 径直走到最大的那间房中,兀笙没有过多话语,神情淡然地将青染放在贵妃榻上。 果不出青染所想,某人开始解她的衣带。本想出言喝止,但在对上那人并无情.欲波动的双眼时,她打住了。 除褪师叔的所有衣衫,抱至温泉中坐靠在沿壁,自己也大方地脱去身上衣物,下水抱住青染。 大白日里就与那人赤诚相对,胸前的柔软贴合在一起,纵使没有情.欲,青染也是羞人羞得抬不起头来,而她的情爱观已被兀笙彻底颠覆。 “师叔,为何你们总是对我无所保留地付出呢?笙儿何德何能。”兀笙把头搁在青染的肩上,感性地说道。 “怎么了?”这样的兀笙让青染心疼,完全不再去管自己被点穴的事情了。 “大抵是想到即将与师叔分别,所以有些伤怀吧。师叔在笙儿心里永远是高高在上不可亵渎的仙子,怎能 分卷阅读135 分卷阅读135 分卷阅读136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36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36 为了笙儿不顾自己的安危?比起我自己,师叔更重要。” “还说没事,怎么突然说起这些话来?”青染隐约觉得兀笙知道了什么。 “没什么,师叔只要知道,笙儿永远不想看到你受伤就好。”所以,师叔给的内力,兀笙不能要。 “我心如你。” “师叔这是在说情话么?”得师叔此言,某人高兴得笑出了声。 青染不能有所动作,只得闭上了眼睛。兀笙也不再说话,扶着师叔转了个身背坐在自己身前,双手掌心向上,开始吐故纳新,凝聚体内的真气。 青染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却又觉得不安。 直至背部几处要穴被打通,接着一双手触及后背,源源不断的真气顺着脉络进入自己的身体。 “笙儿停手!”察觉到身后人的意图,青染有些慌了。 “师叔,这本就是你的东西。” “听话。你对心法尚未融会贯通,又未将那部分内力收为己用,若强行输出,你损耗的岂止是我传给你的内力,就连你自身的修为也会大大受损。”青染着急地解释了一通。 “我只想让师叔好好的,如果不是把深厚的内力传给了我,师叔又怎会受人欺压?我不能让此类事情再次发生。”兀笙态度坚决。 “你若执意如此,我便自废筋脉!”说着便凝神聚气,抵抗兀笙输入进来的功力。 见兀笙没有停手的意思,青染说到做到,狠了心就要用体内真气冲破脉门。 兀笙顿时收手,大喊一声“师叔不要”。慌乱地封住青染的几处大穴,而自己则由于真气反噬,喉咙哽出血来。有气无力地靠在青染身上,咳嗽几声后,解开了青染的穴道。 青染身体能动了,立马转过身来查看兀笙的情况,抓起他的手腕把了脉,幸好没什么大碍,不然她真不知该怎么救他。 两个都是执拗的人,以真气相撞,彼此都或多或少受了内伤。 “怎可不顾后果如此胡来?”源于青染心里有气,说话也带着些许威严。实际上,胡来的又岂止兀笙一人呢? “我怕那些人会再找师叔麻烦,而我却不能陪在师叔身边。” “傻瓜,即使我目前的功力弱了些,但也不至于任人宰割。你在朝廷的处境不比在云岐安全,好好吸收这些功力,这样我才能放心地回云岐闭关,笙儿是不相信我吗?”师叔捧着兀笙的脸,破天荒地温柔了。 “好啊,师叔要说到做到,我会传信给三位云使,请他们看着你,恩?”呵呵,某人撒娇了是不是。 “都依你。”青染应道。 紧张的氛围得以缓解,青染突地意识到两人未着寸缕地搂在一起,窘迫万分。 某人眼疾手快勾住正要后退的师叔,这样亲密相处的感觉真的令他爱得无法自拔,必须得好好珍惜。 “师叔回影云门后,嘱咐云使交代山上山下所有门人,近期一定不要跟官府的人起冲突,还有千崇阁和一些有过节的门派,也要提防着,千万不要受人把柄。”兀笙认真地说道。 “笙儿何出此言?”青染不解的问道。 “南赫铭对整个武林虎视眈眈,加之我与他之间的一些个人恩怨,很有可能他会找影云门的麻烦,还有……”说到这里,兀笙顿住了。 那司徒延是不是真的走上了不归路他不敢断定,但是他跟师父的关系依旧很融洽,毕竟他们是十多年的至交好友了,这也是自己没有直接跟炎霄子说起这件事的原因。 再者,自己也没有证据在手,论威望论说服力,自己都不是他的对手,说出来恐怕没多少人信自己。 “师叔,你现在还信任司徒延么?”兀笙还是说出了这个名字。 “我从不信任何人。”青染平淡地回答,在看到兀笙刹那地落寞后,补充说道,“但从现在开始,你是唯一的例外。” 唯一和例外。兀笙觉得自己很幸福,兴奋地亲吻了一下青染的嘴唇。 “司徒延是个伪面君子,什么圣剑侠也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我担心他勾结朝廷,欲对影云门不利。师叔如果信我,就照我的话叮嘱云使他们。至于师父那边,他在江湖上来无影去无踪的,很多事情应该心里有数。” 兀笙道出了心中的忧虑,放松的同时又想到师叔也要回云岐修炼。 分别在即,离愁弥漫。 “师叔,你回去后会想我吗?”又一记长吻后,某人含住青染的耳垂问道。 “恩。”也不知这是在回答呢,还是不自禁的嘤咛。 唇舌爱怜着娇小可人的耳垂和性感的脖子,一手早已覆上师叔胸前的柔软不断揉捏,那动作灵敏得简直就是如鱼得水。 温泉的水刚好淹没至胸口,某人只剩半个脑袋还在水面上,来回采摘着水下的两颗红色樱桃。 长发散落,万千青丝在水中交缠在一起,难舍难分,缠绵着几生几世的爱恋。 青染的神识逐渐涣散,漆黑漂亮的眼眸也蒙上了一层雾气,昂着头仿佛在水蒸气中看到了当初在山泉里的一幕幕羞人景象。 兀笙圈着师叔柔软无骨的身子,一条腿挤进了师叔的腿间轻蹭,一只手也在缓缓滑入了那幽谧之地。 食指按住幽谷入口的小突起,指腹摩擦,怀里的人儿忍不住颤抖起来。 某人抬起头来仰望凝视,表情透着调皮,还有隐隐的得意。见师叔紧闭着双眼,细眉微蹙,一头黑发湿漉漉的贴在她白皙的脸颊上,因为羞赧,脸上是一片诱人的酡红。 兀笙猛地将师叔抱紧,舌尖再次撬开她咬紧的贝齿侵入她清甜的口腔,温柔地攫取着甘醇。 两人的呼吸变得急促,食指和中指沿着幽谷下滑到更为神秘的洞穴,略一停顿。青染感觉到了异物在羞人地带徘徊,浑身绷紧,双臂牢牢锁住兀笙的身体。 “青染,青染,我爱你。”这个在心里默念了无数次的名字,终于喊了出来。 “笙、儿。”听到师叔含糊不清的呼唤声从唇间溢出,中指不再迟疑,长驱而入,开始了美妙绝伦的律动。 水波荡出迷人的波浪,随着她们的动作,那波纹一圈一圈无限放大,如墨般的长发也跟着波纹的节奏摇曳飞舞起来。 软香滑水洗凝脂,轻解罗衫醉瑶池。 水旖旎,情涟漪…… 道别之时,落夕只对兀笙说了一句话,有柳纤纤的消息后务必第一时间通知她。那个少女,落夕一直惦记着。 兀笙等人风尘仆仆赶回京城,没有回家就直接进宫复命。 那些人是菩桑人没错,但兀笙他们都亲眼看到和亲耳听到了,那是一场江湖恩怨,且以刺杀失败而告终。 俞平吊着胳膊,积极主动地将司徒延与菩桑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回禀南赫铭,以为能够得到南赫铭的几句赞赏 分卷阅读136 分卷阅读136 分卷阅读137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37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37 或者慰劳。 “风都护,你也认为那群菩桑人潜入炙兖只是为了找千崇阁算账么?”南赫铭问道。 “臣打探过,那司徒延曾长期在边境城市从事交易活动,与邻邦结怨也不无可能。臣等办事不利,请皇上恕罪!”兀笙弯腰,因为臣子永远都是承认错误的一方。 “皇上,微臣等人亲耳听到他们说的话,不会有错的。”俞平再次强调这个他看见的事实。 “余爱卿受苦了,朕许你在家卧养几日,不必急着去兵部复职。”南赫铭对俞平说道,这样无脑的人,他根本不当回事。 “谢皇上隆恩!”俞平高兴道。 南赫铭没有再深究,兀笙和俞平的话,他不全信。只是司徒延和菩桑之间,或许真的有什么关系。 巴图千崇阁中毒事件虽然结了案,但那个结果并非最终真相,这一点他很清楚。 至于他想跟司徒延合谋的计划,也需要重新再考虑一下了。江湖的事可以晚一点,但此次拿下菩桑的大好机会却不能错过。 风府内,是谁害了相思? “小姐,小姐,姑爷回来了!”这边书韵的话音未落,在花园中看书的陆雪菡就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娘子可有想我?”这一刻的相逢,压下了他与师叔分离的惆怅。 “想,时时刻刻都在想。”书本落地,陆雪菡不是矫情的女子,站起来转过身将自己完完全全投入了她日思夜想的怀抱。 两位主子静静地相拥着,周围的下人已经识趣地告退,不然就是煞风景了。 感受着对方身体传来的温度,陆雪菡湿了眼眶。牵肠挂肚的感觉太难熬了,难熬到她的所有感官都为了这个人而变得脆弱不堪,譬如这说来就来的眼泪。 “怎么哭了?身体还好吗?”兀笙吻了吻陆雪菡的眼眸,轻柔地问道。 “看到你回来,太高兴了。” “呵呵,好啦,我的雪菡何时也爱哭了?我可舍不得让你落泪。”调笑着吻去几滴眼泪,右手轻抚着陆雪菡柔顺的发丝。 “跟你在一起,就算落泪也是幸福的。”陆雪菡也是情话绵绵。 “那也不行,雪菡还是笑起来更漂亮,你也不想我被岳父大人骂吧?他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要是知道你被我惹哭,指不定怎么教训我这个不称职的女婿呢!” “怎么出去了一趟就开始油腔滑调了。”陆雪菡娇声道。 “有吗?那你尝尝看,是以前的滑,还是现在的更滑了。”兀笙说着便挑起陆雪菡的下巴,印上了红唇。 吃完饭,沐完浴,兀笙早早地就搂着陆雪菡躺在床上歇息。 赶了两天的路,着实很累了。 “此行,事情办得顺利么?”枕着兀笙的胳膊,陆雪菡望着对方略带倦意的脸。 “恩,一切顺利。对了雪菡,我要跟你说个要紧事。”兀笙本来都迷糊了,突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还没处理。 “什么?”陆雪菡疑惑了。 “这次在桐城一个小村庄里借宿的时候,一位老婆婆将她的孙女托付给了我,回来时赶路心切,没时间带她。小桐今年四岁,是个乖巧懂事的小姑娘,老婆婆年纪大了,她们一老一小孤苦伶仃甚为可怜,我想把她们一起接回府中。” “好啊,你做主就行了。”陆雪菡没进一步细问,便欣然同意。 “那我明天就让雨昭去接她们。” 这也是青染和兀笙共同的想法,小桐还太小了,如果青染带她回云岐的话,可能会让她失去天真快乐的童年。 跟着兀笙到京城生活,她可以有一个完整的家,做一名受人呵护的千金小姐。 过几年等她长大了些,再让她选择自己想走的路。兀笙和青染的性子都是洒脱的,不会勉强她做任何自己不愿意的事情。 ☆、义女小桐 雨昭带着两名侍卫,按着兀笙给的指示找到了那个村子,和那对婆孙。 很不幸的是,老婆婆在前两日去世了。 雨昭问了周围的邻居,他们都说老婆婆是回光返照,所以才在生命枯竭之前为小桐这个苦命的孩子找好了出路。 在大家的帮助下,老婆婆已经入土为安,只剩小桐一个人守着屋子,日日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等待。 她告诉村里人,会有爹娘来接她。 “小桐,我代我家公子来接你了,他叫兀笙,跟我回家吧?”雨昭摸了摸小桐的脑袋,她从这个幼小的女孩眼里看到了害怕和孤独。 “你是谁?你说的兀笙,是我认识的那个大哥哥吗?”小桐闪烁着泪汪汪的大眼睛问道。 “我叫雨昭,兀笙是我家公子,他说小桐很喜欢白马御风,还和他一起给马儿喂了草呢。”雨昭蹲下来,笑着说道。 “呜呜呜,小桐终于等到了。”确定了来人的身份,大哭出来的小桐扑进了雨昭的怀里。 “乖,以后有我们在你身边,不怕了。”拍着小桐的背安抚着。 雨昭也是个二十出头的大姑娘了,平时再怎么像个大孩子,遇到了更小的丫头,母性也会被激发出来。 两日后,兀笙从雨昭怀里接过小桐,心疼的看着这个坚强的小女孩。 他没想到老婆婆就这么过世了,下定决心要对小桐好,让她感受世间的温暖亲情,而不像他自己,从小孑然一身。 “唔,大哥哥是你吗?”小桐醒过来,发现抱着自己的是兀笙,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 “是我,小桐到家了。”兀笙拉着陆雪菡,一手抱着小桐走进府中。 “以后,小桐就是我风玦的义女,是风府的大小姐,不用我教你们该怎么做了吧?”兀笙召集了府里所有人,大声宣布道。 “是,恭喜大小姐回府。”众人齐声应道。 “行了,你们都忙自己的去吧,吩咐厨房今晚多做几道菜。”又转头对雨昭说道,“挑一个可靠的丫鬟跟在小桐身边,照顾她的衣食起居,年龄别太大了。” “好的公子,保证明天就办好。”雨昭咧嘴应道,转身离开。 “大哥哥,我是不是不能这样叫你了?奶奶说,我要叫你爹爹。”小桐最后两个字的声音极小。 “小桐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兀笙刮了下小桐的鼻梁,抱着她转向陆雪菡,“这位美女叫陆雪菡,是这里的女主人,也是我的妻子,小桐要叫菡姨哦。” “菡姨。”小桐甜甜地叫了声,又凑近兀笙的耳朵轻声说道,“菡姨也好漂亮。” “小桐乖。”陆雪菡微笑着摸了摸小桐的脸蛋,对菡姨这个称呼没有想太多,反而旁边的书韵多了个心眼。 “姑爷,小桐既是你收的义女,理应称我家小姐为娘亲才对吧?”书韵说道。 “可是奶奶说,小桐 分卷阅读137 分卷阅读137 分卷阅读138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38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38 已经有一位仙女一样的娘亲了。”虽然没有当面喊过青染和兀笙为爹娘,但小桐在心里已经承认了。 “是这样吗?那小桐的娘亲此时在哪?小桐怎么又会跟着姑爷生活?”书韵这话是问兀笙的。 “书韵别多问了,你先去厨房看看。”陆雪菡打断了书韵的追问。 “是,小姐。”书韵只是不想自家小姐受委屈。 “雪菡,小桐的事,我晚上再向你解释,相信我好吗?”兀笙拉住陆雪菡的葇荑握在手心,他还没有做好准备把自己跟师叔的感情告诉她。 “风,我会一直相信你,书韵那丫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陆雪菡笑意未减。 “菡姨,你真好。”小桐说道。 “呵呵,小桐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有什么需要的都跟菡姨讲,菡姨一定帮你。”此时此刻的陆雪菡,俨然一位慈爱的母亲。 其乐融融的一顿晚饭过后,兀笙和陆雪菡一起带着小桐在院子里给她讲故事。 等小家伙睡着了,兀笙又亲自抱着她回她的房间。掖好了被子,熄了灯,然后才牵着陆雪菡回房。 “雪菡喜欢小桐吗?”进了屋,兀笙坐在床边,拉着陆雪菡坐在自己腿上。 “小家伙很可爱,我怎会不喜欢呢。你不用担心我,真的。”回抱住兀笙,陆雪菡靠在心爱人的肩上,无比心安,也渐渐接受和习惯了身体里新生命的存在。 “小桐今日说起的娘亲,不是她的生母,而是雪菡见过的女子。她是我的师叔,也是影云门的门主,青染……师叔她,是我今生第一个爱上的女子。而田昌,是我的仇人……” 由于把陆雪菡抱坐在自己腿上,所以兀笙正好可以埋首在对方的脖颈间。这样一来,他可以很好的掩饰自己的情绪。 陆雪菡充当着一名合格的聆听者,彼此搂着的手一刻也没有松开。 “雪菡,所有的我都告诉你了,你还要继续跟着这个背负血海深仇,甚至与自己的师叔有了乱伦之恋的我吗?”兀笙忐忑的问道。 “兀笙,原来你叫兀笙啊。”陆雪菡柔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风,我爱的是你这个人,跟其他无关。你说的这些,只会让我更加珍惜我们之间得来不易的感情,只要你对我的心是真的,别的我都可以不在意。” 兀笙闻言,额头在陆雪菡的脖间蹭了蹭,倒像是只求得了安抚的小猫,满怀感动地表达着自己的欢喜。 “娘子从来都是这么淡定如初,叫我这个夫君好生惭愧。”兀笙笑道。 “那不如咱们换换,你来做娘子可好?”陆雪菡难得戏谑一次,想化开兀笙心里浓浓的忧伤。 她和兀笙共患难过,她自己更是在鬼门关徘徊过,而兀笙是她活下去的理由,所以她不会再计较任何。除非兀笙不爱她了,不需要她了。 “就怕雪菡做不来夫君,还是我来好了,雪菡只管好好养身体,那样才能生出健康的宝宝。”某人狡黠的笑道。 “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都甚少出门,现在又有了小桐,你得空的话,我们一起带小桐出去走一走吧?”相拥着躺在床上,陆雪菡道出了心中所想。 “据我所知,陆才女在嫁人以前可几乎是大门不出的,难道传闻是假?”兀笙故意打趣道。 “休要取笑我!”陆雪菡轻锤了一拳兀笙的肩膀,“此一时,彼一时。” 两人在打情骂俏中,幸福的入眠。 几日后,兀笙带着妻女出门,马车上四个大人一个小孩,说说笑笑好不欢愉。 一路上兀笙卖着关子不说去处,陆雪菡掀开车帘看了几次,略有些熟悉的路线,大概猜到了他们要去的是什么地方,心头暖暖的。 月老庙,故地重游。 “这座月老庙很灵验,正适合你们两个,一定要虔诚地拜一拜,说不定来年我们就有喜酒喝了,是吧雪菡?”兀笙看着陆雪菡,话却是说给身旁的雨昭和书韵听的。 “额,我先带小桐四处看看,就不妨碍公子和少夫人了。” “我也去转转,小姐就交给姑爷了。”于是乎,两个机灵的丫头就牵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小桐往别处走去。 兀笙和陆雪菡立在月老像前,微笑着相互望了一眼。 心有灵犀地上前一步,分别跪在了蒲团之上。二人双手合十,虔诚拜了三拜。 第一次来,他们并未许愿,也并未想过会与身边之人结下姻缘。第二次踏入这里,却是还愿来了。 只能说,缘分二字真真是上天注定,妙不可言。 兀笙在庙祝那里求了红色绣带,写上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誓言。随后他将绣带作为发带,绑在了陆雪菡如瀑的长发上。 携手来到姻缘树下,吻了吻陆雪菡的唇,怀抱着佳人。 “我很庆幸,月老将你指给了我。”而不是南赫铭那个变幻无常的帝王。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从不信命,直到遇见你,我很感谢命运的安排。风,无论未来的路会如何,我陆雪菡都愿意与你同甘共苦。”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十月二十七,菩桑二王子亲率三百精锐士兵偷袭炙兖军队,放火烧了粮草。 炙兖大军群怒,一千将士连夜追赶阿普纳带领的几百菩桑士兵,结果却中了格森所率的菩桑军队的埋伏。 一千人战亡过半,被俘一百余人,逃脱两百余人。 自此,两国正式交战。而炙兖在与菩桑的对战中,首战失利,败在大军的狂妄轻敌。 阿普纳放话了:“菩桑非好战之国,一切源头皆由大王子之枉死而起,若炙兖愿意割让十座城池作为赔偿,并重新开启贸易之路,菩桑立即撤兵,两国和平共处!” “丞相,这就是你手下的精兵强将吗?”朝堂之上,南赫铭强忍着怒气,将边关呈来的奏本扔向田昌。 “丞相请过目。”旁边的小太监唯唯诺诺地捡起奏本,捧到田昌面前。 “皇上,我军休养生息十多年,比不得菩桑游牧民族的阴险狡诈。但我军实力雄厚,只需稍作整顿,定能雪耻!”田昌不紧不慢地说道。 “丞相倒是会找借口,照你这么说,这一战输了也是无关紧要?”南赫铭讽刺道。 “老臣并非此意。” “朕不想去追究你的此意为何意,丞相该知道,朕向来看重的是结果。像这种有损国威的事情,朕不想第二次听到。” 十一月初五,兵部勋官俞平奉命押送粮草前往炙兖边境。 十一月初八,兵部都护风玦护送齐太后与田皇后前往汴城的皇家行宫,那里冬暖夏凉有助于皇后避寒养胎。 将皇后送去行宫是太后的意思,这样做是为了牵制住田昌那个老匹夫。 若他敢有二心或者懈怠之意,田盈和她 分卷阅读138 分卷阅读138 分卷阅读139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39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39 腹中的孩子在南赫铭手中就是最好的筹码,虎毒不食子。 让风玦随行也是太后的意思,自从得知陆雪菡怀有身孕,齐霜百思不得其解,但也怀着侥幸心理。他的出生就已经是个天大的意外了,能让菡儿怀孕也是极有可能的。 如果风玦是她要找的人,那么以目前的情势来看,也是时候让他去取一件十分重要的东西了。 齐霜已经看懂了南赫铭与风玦之间不好不坏的情仇关系,留风玦在京城,不出一个月,武魁首出身的他一定会被南赫铭派去战场。 上战场不可怕,可怕的是有自己人会在背后对风玦放箭,不让他大胜归来。 南赫铭是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齐霜这个做母后的怎能猜不透他的心思?所以决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她不忍责怪南赫铭,却不能不防。 “小姐,虽说是太后开恩特许我们随行,可是跟那个皇后待在一处,真的好吗?”马车上,书韵难掩忧色,一直都听说田盈不是个好相处的角色。 “太后和蔼可亲,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所以才不忍心让我和风分隔两地,这是莫大的恩赐。至于皇后那里,切记恭敬,不可顶撞。” 陆雪菡也在琢磨着,自己和兀笙还没有任何想法,太后就径直宣旨准许自己跟随凤辇前往行宫养胎。 也不知是南赫铭在打什么主意,或者是田盈还不放心自己,怕自己威胁到她的皇后之位。那就真是可笑了,杞人忧天。 又或者,真的只是太后作为长辈对自己的关心? 浩浩荡荡的队伍在五日后安全抵达行宫,兀笙和陆雪菡蒙太后眷顾,赐了单独的一座小苑作为居所。 太后与皇后也是各自一座固定的院落,但距离都不远,方便家常来往。 “怎么样,这里还行吧?”兀笙花了大半个时辰安排好了一干侍卫,检查好防卫安全等问题,才回到苑里慰问娇妻。 “环境优雅,气候宜人,确实比京城暖上几分。”陆雪菡靠在兀笙怀中。 “皇家的行宫,自然是选在最好的地方修建了,我们也是沾了太后的福气。”兀笙打心里对这个太后有好感。 “风,你好像很喜欢太后?你们之间可有什么渊源?”太后每年都有一段时间不在宫中,若兀笙在来京城前与太后有过照面,也不是不可能。 “从来没有,如果我说是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直觉,雪菡信不信?”兀笙面对着陆雪菡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来。 “恩,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直觉呢?”陆雪菡不说信,也不说不信。 “我也说不太清楚,第一眼见到太后,就觉得很亲切,想要靠近她,想要得到她的赞许和认可。甚至有时候看到她投来一个不经意的目光,我的心里都会有一种莫名的窃喜和激动,是不是很奇怪?” “哦?那夫君再说说,你看到我的时候有什么样的直觉呢?”陆雪菡倾身向前,双手勾住兀笙的脖子。 “啊,雪菡你别想歪了,我,我是把太后当做长辈的。”某人一脸的窘迫。 “夫君,你这样可是越描越黑了,我还没说你跟太后有什么关系呢,你急着解释什么?” “陆雪菡,你胆敢戏弄我!”说着擒住眼前的红唇咬了下去。 “唔,你……”陆雪菡引火烧身了。 “小姐,姑爷,皇后娘娘她……”书韵走进房间就看到那两人亲吻的一幕,立即背过身去。 “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戏弄为夫。若再有下回,我定要全天下看到你脸红的模样,如何?”兀笙勾起陆雪菡的下巴,挑眉威胁道。 “不讲理。”陆雪菡娇嗔。 “我就是不讲理了,你要怎样?” “好了,别闹了。”陆雪菡红着脸推开兀笙,站起来问书韵何事。 “刚刚有位宫女来通传,说皇后娘娘召见姑爷,请姑爷即刻前去。”书韵低头说道,怕抬起头来被看到自己发红的脸。 “知道了。”兀笙随口一说。 “那就赶紧去吧,如今她已贵为皇后,你且小心应付,别激怒于她。”陆雪菡为兀笙理了理衣襟。 兀笙在田府被田盈鞭笞过,陆雪菡当然也是心有余悸。但不管田盈再怎么骄纵无礼,她也是一国的皇后,他们身为臣子是惹不起的。 “放心,我会尽快回来陪你吃晚饭,等我。”在陆雪菡眉心印上一吻,才转身往外走去。 ☆、傲娇皇后 皇后的专属院落内,华丽逼人。 “你们全都退下吧,没有本宫的吩咐,不得入内!”兀笙到来后,田盈挥退了所有的宫女和侍从。而她面前的,是一桌丰盛的美酒菜肴。 “皇后娘娘此举不妥,若是娘娘与臣单独相处之事,传出去被圣上误会的话,臣担罪不起!” “这里都是本宫的人,谁敢造谣生事?风大人不必有所顾虑,本宫叫你做什么,你只管照做就是了。”田盈说着,已经兀自斟了两杯酒。 “微臣惶恐,敢问娘娘召微臣前来有何吩咐?”兀笙毕恭毕敬,言辞间带着疏离。 “本宫说了,风大人不必如此诚惶诚恐。今日召你前来,不为公事,纯属本宫的一点私心罢了。”田盈端着两杯酒走向兀笙。 “娘娘这是何意?”兀笙后退一步,看着田盈。 “呵呵,风大人一路辛苦,本宫赐酒一杯作为谢礼,怎么,不敢喝?” “娘娘严重了,微臣为皇上效命,护送娘娘是微臣的职责所在。这杯酒,微臣受之有愧。” “本宫赏赐,风大人却一再拒绝,你说算不算抗旨?”田盈紧逼,怒气浮现。 “臣,遵旨。”双手接过田盈手中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田盈也跟着将手里的另一杯酒喝了,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兀笙,回到桌前坐好:“过来陪本宫用膳。”婧儿在皇宫,来了这里就只剩她一个人,更为冷清。 “微臣不敢,还请皇后娘娘体谅。”兀笙并不挪步。 “风大人心里是否还对本宫当日私自施以责罚而耿耿于怀?” “微臣不敢。” “呵,左一句不敢,右一句不敢,风大人不会用别的词了么?”田盈不悦地将酒杯重重地搁在桌案上。 “微臣……”额,某人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田盈不再为难兀笙,自顾自地开始饮酒。南赫铭把她和太后一起送到这行宫来,看似关怀体贴,实则暗藏玄机。 今天找兀笙来,不过是想化解双方此前的怨恨,因为她想将他拉进自己的阵营。 凭着陆雪菡这一点,南赫铭跟兀笙就不可能真正做到不计前嫌不生隔阂,毕竟几年的夫妻,她对南赫铭也算是了解一些。 他得不到的,也绝不会让对方得到。只要兀笙和陆雪菡在一起,南 分卷阅读139 分卷阅读139 分卷阅读140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40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40 赫铭就不可能消气。 那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只是像风玦这种硬骨头的人,或许苦肉计比美人计更管用。 寝殿一片静默,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兀笙终于迈步到田盈身后,夺过她手里的酒壶和酒杯。 “娘娘怀有身孕,实不该如此酗酒伤身,若伤了龙子,臣就罪该万死了。” “风玦,你不是很怕本宫吗?现在怎么又敢上前来了?还敢训斥本宫,你不怕本宫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田盈想用苦肉计博得兀笙的信任,却在一口一口喝酒的时候,悲从中来,顾影自怜。 这个孩子是她千方百计想要怀上的,可为什么就是高兴不起来? 明明已经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皇后之位,可为什么在凤凰殿中的自己变得比以前更加寂寞和失落? 路上的这五日,她看到兀笙对陆雪菡呵护有加,看到他们夫妻二人深情相望,哪怕不言不语,在他们脸上都是止不住的幸福。 田盈嫉妒了,是作为一个普通的女子在嫉妒另一个女子。嫉妒她美满的婚姻,嫉妒她有一个真爱她的丈夫。 而这些,是田盈今生都得不到的。 “你是皇后,微臣怎敢对你不敬?但你也是女子,是母亲,就不能为孩子着想吗?微臣只想和妻儿平安度日,请皇后娘娘将心比心,成全我和雪菡。” “本宫成全了你们,谁又来成全本宫?”田盈撑着桌子站起来,伸出一手抓着兀笙的胳膊。 “娘娘乃千金之躯,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地位,何须谁来成全?”兀笙没有退开,半扶着田盈走到贵妃榻旁。 “你以为这就是本宫想要的?哈哈哈,你去问问太后,去问问历代的后宫之主,看看她们当中有几人是心甘情愿被困在这里面,日日夜夜与阴谋诡计为伍……” “娘娘,你醉了,有些话还是不要随便说的好。” “风玦,你真的那么爱陆雪菡么?你告诉本宫,爱是什么?是不计一切代价换对方一世安稳,还是不择手段把对方留在身边?” “娘娘这种身份地位,不需要懂爱。” “你说什么!”田盈一把拽住兀笙的衣襟,兀笙一个没站稳,顺着田盈的力道双双朝软榻倒去。 大抵是习惯了对陆雪菡的呵护,兀笙下意识的搂住田盈,与之换了个位置。结果就成了兀笙仰躺在榻上,田盈匍匐在他身上。 “你没事吧?肚子有没有不舒服?”兀笙迅速坐起,拉开身上的田盈扶她坐好,不自觉的看向田盈的肚子。 “本宫没事,风大人退安吧。”田盈被刚才的意外一折腾,脑袋瞬间清醒。 “要不要宣太医来看看?”事关龙子,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本宫说了没事!请风大人离开,本宫要就寝了。”田盈背对着兀笙,竭力掩饰着内心升起的一抹慌乱。 “是,微臣告退。”真是个无理的女人,兀笙想着。 “来人,给本宫备茶。”夜半时分,田盈从头痛中醒来,抬眼望去,桌案上的东西已被收拾干净。 “娘娘您醒了,这是醒酒茶,您喝一口吧。”一名宫女从外面掀帘进来。 “现在什么时辰了?”喝了两口温热的茶水,浑身舒服了不少。 “回禀娘娘,子时一刻。”宫女答道,犹豫了一下再开口,“娘娘需要宣太医吗?太医已经在门外恭候多时。” “你倒是有心了,叫什么名字?”田盈把贴身的丫鬟和嬷嬷都留在宫中照顾婧儿,反正远在行宫,她也不需要去跟后宫的嫔妃勾心斗角。 “奴婢小环不敢邀功,这些都是风大人临走前吩咐的,让奴婢和太医在此候着,时刻保持警醒。”小环低头答道。 “本宫知道了,让太医都回去歇息吧。”风玦,难道你一点都不恨本宫吗? “是,奴婢告退。” 小环和其他几名宫女轮流守在门外,恰好田盈在她当值的时候醒来,在皇后面前露脸报名,是宫女的殊荣。 兀笙多数时间是在行宫各地巡察,这里住着的可是全炙兖最尊贵的两个女人,出不得一点纰漏。 一连两日,田盈在给齐霜请过安后,都会留住陆雪菡与之对弈。 田盈也是大家闺秀,虽不比陆雪菡那般才华横溢,但琴棋书画这几样还是拿得出手的。 “看到你们二人相处融洽,哀家甚为欣慰,今日你们就留在这里陪哀家用午膳吧。”齐霜落下一枚决定胜负的白子,田盈败。 “臣女遵旨。”陆雪菡应道。 “母后棋艺精湛,臣妾甘拜下风。”田盈颔首。 “皇后谦虚了。这下棋跟齐家治国是一个道理,要懂得步步为营,不可急功近利。有时候舍得眼下,才能够得赢到最后。而当你舍下了,作为一个旁观者看明白了棋局,或许赢与不赢对你来说,也就已经不重要了。” “臣妾谨遵母后训导。” “哀家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皇后多心了。”齐霜端起茶杯,浅啜一口。 “母后,花园的海棠、山茶和桂花开得不错,不若我们去花园走一走,带雪菡领略一下行宫的美景。”田盈提议道。 “也好,还是皇后想得周到。菡儿第一次来,对这里不怎么熟悉,皇后就带她四处走走吧。哀家就不去了,你们记得午时回来陪哀家用午膳就行了。”齐霜说完,就叫了苏嬷嬷一起进了内室。 “苏嬷嬷,你觉得陆雪菡怀孕是真是假?”齐霜问道。 “试一试便知。不管他是不是小主子,顺便试试他二人的感情也好。”苏嬷嬷说道。 “恩,你去办吧,别出什么差池。” 苏云走后,齐霜拿出暖玉握在手里,一定是他,对不对?因为遗传了你的叛经离道,所以他才会爱上了菡儿。 熙儿,快二十年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见? “陆雪菡,你后悔吗?”花园里,两人在一株枝繁叶茂、开得正旺的山茶树前停下脚步,田盈问道。 “臣女不知皇后娘娘所问何事?”陆雪菡俯身嗅了嗅花香。 “别在本宫面前装傻,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田盈也不恼,玉手拂过最大的一朵山茶花,摘下几片花瓣拈在指尖把玩。 “臣女很喜欢现在的生活,皇后娘娘不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吗?各取所需,臣女万分知足。”不可否认,田盈在赐婚一事上的确是帮了他们一把。 “那你可知,有一个人对你们的恩爱很是眼红。”田盈指的是南赫铭,却忽略了自己。 “臣女也知,那个人的态度与皇后娘娘的利益息息相关,而臣女夫妇,只求安稳。”田昌是兀笙的仇人,但田盈算不得是。 “你二人倒是夫唱妇随一个德行,只可惜事到如今,你们要的安稳,谈何容易。”花瓣自手中飘落 分卷阅读140 分卷阅读140 分卷阅读141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41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41 ,田盈感叹道。安稳?谁都想要,可又有多少人能遂愿? “娘娘母仪天下,宏达大度,若能得您成全,臣女夫妇感激不尽。”陆雪菡说道。 田盈审视着陆雪菡,又是“成全”,与那日风玦在自己跟前说的话如出一辙,当真是一对心意相通的鸾交凤友。 忽然,有一条大型狼犬发了疯似的朝田盈和陆雪菡的方向跑过来,周围的宫女吓得纷纷逃窜。 “护驾,快,保护皇后娘娘!”尽管小环也被吓得发抖,但她还是挡在了田盈面前。 书韵见状,倒是比田盈身边的人更懂得护主,也勇敢几分,一边大声叫着侍卫,一边搀扶着陆雪菡往后退。 行宫的侍卫都不在主子跟前贴身保护,况且田盈与陆雪菡来游花园是刻意摒退了闲杂人等。 田盈是个不会武功的女子,且最怕这类大型的凶残动物,连小猫小狗都会让她浑身不自在,可想而知她现在有多恐惧。 眼看着狼犬越来越近,田盈却瑟瑟发抖愣在原地。 陆雪菡是所有人当中最为镇定的,顾不得自己会否受伤,一个健步拉住田盈将她护在身后,试着带她移动。 忠心护主的小环被狼犬扑倒在地,她认命的闭上眼等待被撕咬的结局,幸而随着一声“呜呼”,狼犬倒地毙命,连头都被削掉了。 “雪菡别怕,我来了。”兀笙丢了染血的普通长剑,把陆雪菡抱在怀里安慰道。 恰逢兀笙在不远处的空地上与侍卫长切磋武艺,闻得这边骚乱之声,当下施展轻功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饶是陆雪菡再怎么临危不惧,在被自己依赖和信任的爱人抱住后,也止不住后怕地发起抖来。 “风,我没事,你先看看皇后娘娘吧,她好像被吓坏了。”陆雪菡平复了一下情绪。 “真的没事吗?不要逞强。”兀笙还是不太放心,握住陆雪菡的双肩上下左右看了又看。 “皇后娘娘您怎么了?不要吓奴婢啊!”小环的惊呼声引起了几人的注意。 “皇后娘娘?”陆雪菡离开兀笙的怀抱,转身看向一脸呆滞的田盈,伸出右手轻拉她的手臂,左手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雪菡,你可以自己回去吗?皇后这边……”兀笙看到一向嚣张的田盈脸色发白,于心不忍。 “你先送她回寝殿吧,我还要去太后娘娘那边禀明情况。”太后留她们用膳,现下发生了这等意外,须得禀告才是。 “好。书韵你留心小姐的身体,宣太医跟着。”又对赶来的侍卫长说道,“今日之事暂时不可宣扬,侍卫长命人将此地清理干净,这狼犬的尸体先保存着,仔细察看其是否有异,明白么?” “是,属下遵命!”侍卫长应道。 “皇后娘娘得罪了!”兀笙拱手说了句,然后弯腰将田盈打横抱起。 直到身体腾空,被温暖覆盖,痴呆状的田盈才缓和了过来。抬头正要斥责对自己无礼的人,却在看到那张精致的侧脸时,像只温顺的小猫般窝进了这个不熟悉,却让自己安心的怀抱。 在此之前,这样抱过自己的只有南赫铭那个无情的帝王,而每次都只是为了行那鱼.水之欢。 她不喜欢南赫铭的怀抱,因为即使两个人都笑着,身体也有着热度,但她知道,两个人的心都是冷的。 而此刻,这个人的怀抱的温暖却仿佛穿透层层衣衫,也将她的心暖热了。 美人计?苦肉计?究竟是谁在算计谁? “别走。”兀笙将田盈放在软榻上,正欲起身唤太医,就被田盈拉住了袖子。 “皇后娘娘受惊了,微臣这就去宣太医,身体要紧,你别任性。”一场惊吓让兀笙见到了皇后脆弱无助的一面,向来怜香惜玉的他哪里还记得什么君臣之礼。 “本宫如何任性了!”田盈撇过头去,自知自己失态。 “听话就好,先躺下吧,不会有危险了。”兀笙站直身体,对一旁垂首的小宫女说道,“小环是吧?即刻让太医觐见。” 田盈平躺在榻上,回想起刚才的一幕,不自觉环抱住自己的身体。 除了自己的父亲母亲和弟弟,没人知道天不怕地不怕娇贵如她,居然最怕的是这类牲畜。 兀笙单膝跪在榻前,扯过被子盖在田盈身上,凝聚真气于掌心,隔着被子为田盈的腹中胎儿压惊送气。 “你做什么?”田盈警惕地看着兀笙,一手拉住他覆在被子上的手腕。 “对孩子百里而无一害,皇后娘娘不必惊慌,微臣的人头压给你。”对陆雪菡腹中的胎儿他都没有这样做过,只是见田盈受惊不浅,担心龙子不稳才有此一举。 “哼,最好如你所说,否则你十个脑袋都不够本宫砍!”这才是傲娇的皇后娘娘啊。 ☆、少女怀春 太医为田盈把过脉,龙子无碍,吃几副压惊的安胎药好生静养即可。 太后和陆雪菡也来了皇后的寝殿,自然是婆媳间的慰问一番。陆雪菡则和兀笙先行告退,在外间侯着。 在来皇后寝殿之前,太后已命太医为陆雪菡把了脉,有孕是真。且脉象平稳强健,证明腹中胎儿生命力强,未受外界影响。 “宝宝对不起,让你受惊了。”陆雪菡坐在椅子上,兀笙蹲在旁边,一手心疼的抚着陆雪菡的肚子。 “你快起来,这可是在皇后娘娘的寝殿。”陆雪菡好笑的捏了捏兀笙的耳垂。 “心疼自家娘子还要分场合吗?”兀笙嘟哝。 “你呀,是不是跟小桐学会撒娇了?”自从小桐跟他们一起生活后,陆雪菡发现兀笙的心性都跟着可爱了不少。 “不知道小桐现在怎么样了。”兀笙握着陆雪菡的手站起来。 “有雨昭照顾她,还有丞相府护着,你就别担心了,恩?”二人收养小桐后,也带他去过丞相府认了外祖父,陆渊对小桐很是疼爱。 苏嬷嬷一直在旁边将风玦夫妇的一举一动看得十分清楚,想要证实的两个问题都有了肯定的答案。 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了。 “风都护救驾有功,待日后回宫,哀家一定向皇上说明,重重有赏。”齐霜出来后,对风玦赞赏道。 “是微臣疏忽,太后和皇后娘娘不责怪微臣就已经是大恩大德了,微臣不敢受赏。” “凡事都会有个意外,所幸皇后与菡儿平安无事。风都护不必自责,加强行宫的安全防卫才是最要紧的。” “微臣遵旨。” “皇后向哀家请旨,希望风都护每日能亲自来皇后寝殿巡视,这样她才能安心。想必皇后是信了风都护的本事,不知风都护可有意见?” “臣领命。”兀笙才不信田盈是相信自己的本事,别是借机折磨自己就行了。 “还 分卷阅读141 分卷阅读141 分卷阅读142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42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42 有,菡儿是哀家自小就看着长大的,你既与菡儿成了亲,往后在哀家面前也不必如此疏远。在这里,哀家只是一名长辈,那些皇宫里的繁文缛节能免则免吧。”齐霜笑意盈盈。 “谢太后娘娘。”兀笙这才舒心地一笑。 齐霜又对陆雪菡的身体再三询问,便让他们二人回去休息了。 狼犬发疯的原因被归结于它身上的十几根荆棘刺,根根深入皮肤,故而猜测是疼痛导致它陷入癫狂状态。 在花园外围的围墙处,的确有野生的荆棘丛,还有一个可容纳狼犬进出的洞口。 兀笙下令用岩石封了洞口,并命人将行宫里里外外全都巡视了一遍,防止再有牲畜危害行宫安全。 “风都护,本宫要跟你下棋……” “风都护,本宫要看你舞剑……” “风都护,本宫想吃宫里的点心,如果你办不到的话,汴城第一楼的点心也行……” “风都护,本宫晚上做了噩梦,梦见有人要行刺本宫,有劳风都护夜里防卫了……” 这几日里,兀笙片刻不得安宁,一直被田盈以各种五花八门的理由使唤来使唤去,连跟陆雪菡独处的时间都少之又少。 “皇后娘娘,微臣棋艺不精,实在无法陪你尽兴。”兀笙受不了被这个女人纠缠。 “呵呵,风都护何必绕弯子妄自菲薄。你还不如直说,你只是不想看到本宫,怪本宫占据了你陪娇妻的时间吧?”田盈阴阳怪气道。 “皇后娘娘说笑了。”兀笙三心二意地在棋盘上落下一枚黑子。 “算了,风都护既然心不在此,这盘棋还是不要下了的好。”田盈有些赌气地将黑白子弄得一团糟,提高声音吩咐道,“传膳吧,今日本宫留风都护一起用午膳。” “是,娘娘。”小环在行宫成了田盈最信任的随身宫女。 “拒绝就是抗旨,你先想清楚了再回话!”田盈在风玦说话前,制止了他即将说出口的话。 “微臣何时说过要拒绝了?娘娘赐膳,是微臣的荣幸。”兀笙多少参悟了些,虽感觉这女人的心变幻莫测,但也懂了毛要顺着摸的道理。 “小环,撤酒。”兀笙面色严肃。 “风大人,这是娘娘吩咐奴婢特地为您准备的佳酿。”小环答道。 “为了龙子,本宫不会再饮酒伤身,但风都护莫要辜负了本宫的一番美意。”对上兀笙狐疑的眸子,已入座的田盈浅浅笑道,媚态横生。 “如此,臣多谢娘娘盛情。”兀笙撩起衣袍坐于田盈对面。 伺候田盈吃了午饭,兀笙被折腾得够呛。带着皇后赏赐的点心回到院落,抱着陆雪菡的腰,把头枕在娘子的腿上,整个人都蔫了。 “皇后又折磨你了?”摸了摸某人的脑袋,陆雪菡心疼道,但也爱莫能助。 “女人心海底针,还是雪菡最好了,那皇后根本就是个无理取闹的主儿。”兀笙小动了一下脑袋,更贴近陆雪菡的肚子,“宝宝今天乖不乖啊?” “皇后估计也是一时兴起,出了宫又没有皇上在,难得她能做一回自己,咱们就别跟她计较了。”陆雪菡大发善心。 “雪菡,听你这话怎么是向着她呢?明明受苦受难的是我,是你的夫君啊!”兀笙一个精神自榻上坐了起来,“我最最亲爱的娘子,坦白从宽吧,她用什么收买你了?” “放心吧,谁也买不走的。”陆雪菡被兀笙怨念的模样逗乐了,玉指点了点某人的额头送上一吻。 “算算日子也有近四个月了,看来为夫该做点什么,好让雪菡无暇去想别的女子,你说是不是?”兀笙邪魅地笑着。 一个时辰后,兀笙和陆雪菡先后沐浴完毕。 某人倒想怀抱佳人来个温泉池鸳鸯浴,但碍于身份,不得不小心谨慎,所以只能在房间沐浴。 先就想好了要“惩罚”陆雪菡的某人,抱了披着毛茸茸毯子的她横坐在自己的腿上:“要求饶么?还来得及。”兀笙从侧面含着陆雪菡的耳垂问道。 陆雪菡不作答,也不闪躲,忍着耳朵处传来的酥.痒感,拉着兀笙的双手一起裹进暖和的毛毯中,环在自己的腰上。 某人孜孜不倦地享用着可口的嫩肉,呼了口热气,引得佳人轻颤。 继而吻上了修长的脖颈,还使坏地重重吸了一口,再舔了舔,谁让自家娘子不回答问题呢:“不怕我吃了你?”某人一边啃噬着,一边小声说着。 陆雪菡的身子软了下来,微笑着捧起某人的脑袋,眼里一片深情。 兀笙被那双充满爱意的眼迷了心神,呆呆地凝视着因脸上红晕而变得妩媚的陆雪菡,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风,我是你的妻,为何要求饶。你对我做的这些,我自是欢喜的。”说着吻上了兀笙的明眸,那里面是自己的影子,那里面只有自己。 “吾妻,雪菡……”兀笙喃喃道,欺上红唇热烈地亲吻。 陆雪菡双手环在兀笙的脖子上,任那人激切地用牙齿咬开了自己胸前的衣襟,任那温热的唇舌在自己胸前肆虐,而自己早已主动丢盔弃甲。 兀笙牢牢抱住佳人的不再纤细的腰围,稳住佳人因激情而扭动的身子,却又不得使力伤到了佳人腹中孩儿。 一会儿左一会儿右的品尝完两颗饱满的花蕾,佳人玉体布满了丝丝香汗。 “夫君,让雪菡来吧……”抱起佳人放置床榻上,兀笙正要解自己亵衣的手被陆雪菡抓住了。 某人又是一愣,不过这次回神得比较快,还未等佳人为自己宽衣解带完毕,就迫不及待的搂了佳人倒入软绵绵的被褥中。 两人面对面侧躺着,兀笙终是忍不住佳人诱惑,唇与手指双管齐下展开了激烈的爱的攻势。 右手穿过佳人的颈项扣住香肩,左手盈盈一握掌控着玉乳,轻柔捏搓。 在陆雪菡娇喘连连的申吟声中,左手绕过肿胀的花蕾,缓缓拂过微微隆起的小腹,流连于芳草萋萋的美好里。 指尖才刚滑入湿润的幽谷,陆雪菡猛地抱紧兀笙,将头埋在他的肩上,章示着大才女的紧张。 “雪菡,我想要你。”兀笙在情.欲中拉回了些理智。 只要陆雪菡有一丁点的不愿意,或是不舒服,他都会毅然而然地停下来。 陆雪菡不知是哭是笑,都这个时候了,这家伙还要征询自己的意见,心里却是满满的感动。 “要我。”覆在某人的耳边,用她自己都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了有生以来从自己口中说出的最放.荡的两个字。 两唇吻在一起,欢心共舞,而得到允许的细长的中指,轻轻地揉了揉谷口的花蕊。 待佳人浑身的体温快要灼烧自己,手指才逐步侵入自己还未曾造访过的神秘洞穴,沿着小溪逆流而上。 “呃……”紧致的幽洞 分卷阅读142 分卷阅读142 分卷阅读143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43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43 吸附着爱人的手指,陆雪菡弓起身子,张嘴咬在兀笙的左肩。 手指每探入一分,下嘴就重一分。 那不是因为疼痛,是因为她心里的紧张和羞涩,更是因为一种她从未体会过的异样的快感,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能得以平衡。 兀笙的左腿挤进陆雪菡的双腿间,借着腿的力量作为强有力的后盾,中指完全没入。 “疼么?”忽略掉自己肩膀的痛感,询问怀中颤抖的佳人。 只片刻,陆雪菡便适应了埋进自己体内的异物,松了口摇了下头,但依旧藏在某人的臂膀里。 兀笙宠溺地吻了吻佳人的头顶,右手抱得更紧,左手也开始了有节奏地律动。一进一出激起了更多水花,听得某人兴奋不已,更听得陆雪菡羞怯不已! 然而,最亲密的人做着最亲密的事,羞怯也不过一瞬间,继而代替的是甜蜜的喜悦…… 又是几日一晃而过,太后的寝殿飞出一抹暗灰色身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里,无人察觉。 “边关战况不尽人意?”殿内,苏云为齐霜换上热茶。 “皇上想借此机会削了田昌的兵权,但田昌又岂会坐以待毙,他至今仍不肯拿出作战实力,导致我军连连失利。”齐霜手上有一批为数不多的可靠暗卫,也是那人留给她的。 “让那老匹夫主动交权应是不可能的,何况朝中并非只有他手中握着兵权。照眼下情形,田昌大抵会一直按兵不动,不会这么快就让皇上如意的。皇后怀有子嗣,他也不可能将田家所有的兵力派去边关。”苏云跟在齐霜身边几十年,耳濡目染,对这些事也能看个七八分。 “皇上忍了这么多年,他心里的苦闷和怨气你是知道的,田昌的兵权他必夺,菩桑的国土他也必取。”齐霜不喜战争,不喜屠戮。 起初的不喜,源于她一颗纯善的心灵,后来的不喜,更源于战争让她的爱人殒命。 “娘娘可是在担心皇上会利用风玦帮他出征夺.权?”苏云问出了关键所在。 “这是必然。”齐霜起身行至窗前,“太傅忠心为国,手无兵力,身家性命全在皇上一念之间。而娶了陆雪菡的风玦,必然会被他当做为他大展鸿图的利器。” “皇上对您感恩戴德,倘若有朝一日他知道了真相,兴许会看在公主和您昔日对他的恩情上,顾及手足之情。”苏云同样见证了南赫铭成长至一代君王的历程,她能理解帝王心的凶狠,但她也希望他人情未泯。 “苏云,你不明白。”齐霜对着无尽的夜空摇了摇头,“他若是知道了真相,只会更加容纳不下风玦。现在的皇上,早已不是幼时那个依赖于我和长元的铭儿了。” “奴婢愚钝。”苏云轻叹,“夜深了,娘娘还是早点休息吧,也好养足精神想想对策。” “恩,明日风玦去皇后寝殿的时辰,你去把菡儿叫过来一趟吧。”齐霜对陆雪菡是真心疼爱,她能跟风玦在一起,自己也是欣慰的。 只是,为了风玦,也为了陆雪菡,有的事必须要说清楚了。 翌日,田盈着了妖艳的宫裙,在风玦到来之前,命人奏乐,自己则跳起了简单却不失妖娆的舞步。 她摆明了就是要“勾引”风玦,她不信凭借自己的花容月貌、倾城之姿、婀娜身段,还收服不了一个“正常”的男人。 可怜她打错了主意,谁叫这风玦不是“正常”的男子呢? 人家谈情说爱都是走心的。 殿外的人也懒得通传了,都晓得皇后娘娘最近以作弄风都护为趣,风都护可自由进出寝殿。 兀笙在殿外就听到丝竹之乐,皱了皱眉,以为这位皇后娘娘又在搞什么饮酒作乐的戏码,当下加快了步伐走入殿内。 看到里面香艳的景象,左右看了看,没见到什么污秽的东西,便就近坐在了椅子上。 只要她不乱来,就顺着她的意好了,反正自己不吃亏。就怕南赫铭要是知道了,非得扒了自己的皮不可,作孽啊! 非礼勿视,兀笙开始闭目养神了。 田盈一回头便瞧见那人闭着眼,心里那个不爽啊。立定身形,沉着脸一言不发地挥退了所有侍从。 “你是不敢看呢?还是不想看?”田盈吐着媚气走到兀笙身侧。 整个大殿转为清静,兀笙睁眼的时候,田盈正巧俯了身想戏弄这个一本正经的都护,却不料四目相对,只看到彼此。 连对方的呼吸都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清明的眸子里,是谁慌了,又是谁躲了…… 酥胸半掩,这女人果真是妖孽,穿得如此暴露,哪里有国母风范! 兀笙忽的想起了当初在师叔面前流鼻血的事件,不自然的咳嗽两声,避开还未站直身体的田盈,站至一旁。 “小环,把皇后娘娘的狐裘披风拿来!”兀笙提高声音喊道。 大冬天的,自己都觉得冷,她难道很热? 田盈也从兀笙的声音中醒了神,脸上顿时微微发起烫来,冰凉的右手抚上自己微热的脸颊。 少女怀春? 不可能!绝不可能! ☆、佳人重逢 小环拿来了狐裘,施礼后就要给皇后娘娘披上,却被皇后不耐烦地拒绝了。 脸和身体都还在莫名的发热,现在要是穿上了保暖的狐裘,岂不是得捂出毛病来?田盈心里如是想着。 “你先下去吧,备些御寒的参汤,别让皇后娘娘受凉。”兀笙拿了小环手中的狐裘,心知田盈喜怒无常,一般的小丫头招架不住。 走两步,亲自将狐裘披在田盈身上,有先见之明地说了句“不许脱”,带着命令的口吻。 田盈被慑住了,不是因惧怕而慑,那又是因为什么呢? “风都护就不怕你屋里的娇妻吃醋?”双手交叉抓住狐裘的领子,脸上浮现出的一如往日的妖媚笑容。 “雪菡只会比微臣更懂得体谅皇后娘娘的用心。”用心两个字也咬得很重。 “呵呵,那你也不怕流言蜚语传入皇上的耳朵么?淫.乱后宫,可是杀头的大罪!”说完这几句话,田盈若无其事地往软榻走去。 “娘娘都不怕后位不保,微臣还有什么好怕的。”在她这种人眼中,她的后位比自己这条命重要多了。 “大胆风玦!你说出这样的话来,恐怕已经不把本宫这个皇后放在眼里了吧!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惹怒了本宫,你以为会有好下场么?”田盈被风玦的话惹恼,中途转过身来训斥道。 “微臣有幸,获罪之前还能一睹皇后娘娘该有的风采。”风玦弯腰颔首行君臣之礼。 “你!”田盈气极,说不出话来。 风玦不但对自己的妖艳之姿无动于衷,还能气定神闲地嘲笑自己。田盈何时受过此等无视和委屈,挫败地坐到榻上。 分卷阅读143 分卷阅读143 分卷阅读144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44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44 “既然风都护崇拜本宫,那风都护就站在那里吧,直到本宫消气为止!”说完就优雅地闭了眼,半躺下去。 “微臣遵旨,再次谢娘娘赐予臣一睹娘娘睡颜的机会。世间难有的美事,微臣都要受宠若惊了,哈哈哈哈。”兀笙不恼,双手负于身后打趣道。 榻上的人快被气炸了,怎么会有风玦这种巧舌如簧,却又让人厌不起来恨不起来的混人呢! 自己的威严一再被他挑衅,面上是气了,但心里总有怪怪的感觉,烦人! “娘娘,陆小姐来了。”苏云将陆雪菡引至齐霜寝殿内。 “哀家想与与菡儿清静地对弈一局,苏嬷嬷到门外守着吧。”苏云是齐霜信任的人,有她守着才能放心。 “是。”苏云应声退下。 “菡儿不必多礼,随哀家坐吧。”齐霜扶了一下打算屈身施礼的陆雪菡,拉着她到摆了棋盘的小桌案,一人一边对坐。 “太后今日是有什么话要对雪菡讲么?”陆雪菡看了看棋子,抬眼望向齐霜。 “聪慧如菡儿,哀家也不想拐弯抹角。哀家且问一句,在菡儿心中,哀家是个什么样的人?”齐霜笑意盈盈。 “从小至今,雪菡知太后疼爱雪菡,雪菡心里一直敬服太后,视太后为亲人。”陆雪菡没有去评价太后的为人,而是表明了太后在自己心中的份量。 “那风玦呢?菡儿如何看待你这位年轻有为的夫君?”齐霜继续问道。 “不离不弃,生死相依。”同样不是评价,而是诉说着他们的誓言。 其实陆雪菡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那人对自己说过好几遍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过没好意思在太后面前说出口。 齐霜看到陆雪菡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她爱过,所以她懂。 “菡儿知国法识大体,与风玦夫妻情深,又为何眼睁睁看着你的夫君犯下欺君之罪而不悬崖勒马?”齐霜平静地说着,拿起一枚白子落在棋局上。 “菡儿不知太后所指何事?”陆雪菡表面维持着波澜不惊的神态,视线重新回到棋盒上,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后腰右侧,朱红色月牙,菡儿可知?”齐霜扫了一眼陆雪菡,“这棋局难解,但也不是不能解,该菡儿落子了。” “回太后,菡儿已知。”那枚特殊的胎记,自己也是前几日在与那人欢.好时才初见。 “腹中孩儿可有隐情?”齐霜问道。 “菡儿被人下了药,他说他来迟了。”陆雪菡捏着棋子的手微微颤抖起来,逼回即将上涌的眼泪,将黑子放置在棋盘上。 “从现在起一切有我,菡儿受苦了。”齐霜怜惜地看着陆雪菡。 听到温暖的话语,陆雪菡再也忍不住,双手捂面抽泣起来。这份难过,除了风玦,她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表露过。 太后与自己父亲的关系,陆雪菡大抵猜到一些。因为陆渊是南赫铭的恩师,陆雪菡每年也会跟着出入皇宫几次,而多数时候都是在太后那里。 宫中人皆知太后对陆雪菡亲厚,也偶尔会亲自教导这个颇有天资的太傅之女。 齐霜也不是没想过让陆雪菡嫁予南赫铭,但是陆雪菡早早就表示了不愿入宫,齐霜自不会强人所难。 自己当年就是被迫入宫,纵使起初如何不甘愿,好在上天垂怜,赐给了自己一位可遇不可求的良人,一起度过了这一生最美好的七年,足矣回味一生的七年。 齐霜起身将陆雪菡抱在怀里,像母亲安抚女儿那般。 “我知他的身世,菡儿只管好好与他相知相守,信我。”从这一刻起,齐霜已经将陆雪菡彻底纳入了自己的保护范围内。 “你若红着眼回去,他岂不是要来向我兴师问罪了?菡儿向来独立自主,一定会成为他的贤内助。”没过一会儿,齐霜扶正陆雪菡的身子,用丝巾帮她擦拭泪痕。 “他的至亲可还在人世?”陆雪菡止了泪,仰头望着这个亲如自己母亲的风华女子。 “有些事,还是让他自己去实践吧,菡儿就陪我在这行宫修身养性不好吗?接下来怕是再无多少宁日了。”齐霜没有正面回答陆雪菡的问题。 “只要是为了他好,菡儿听您的。”陆雪菡不再多问。 兀笙说他对太后的亲近感是一种没来由的直觉,而陆雪菡对太后的敬服则是长期以来积淀的信任。 齐霜与陆雪菡谈话后的第三天,兀笙奉太后之命离开了行宫,而他的目的地是桐城琉璃宫。虽然纳闷久居深宫的太后怎会与琉璃宫有瓜葛,但他并未多问,因为珍惜她对自己的信任,愿意为她赴汤蹈火。 半个月的时间,只能少不能多。 路上,兀笙一直在想自己该以什么样的身份拜访琉璃宫。 郁无情已死,也不知太后要找的东西是被藏在了无人知晓的某处,还是传给了新任宫主郁无影保管。 太后交代此事绝密,在没弄清郁无影是否知道之前,万不能一语道破。 “还请姑娘代传一声,就说故友兀笙前来拜见郁风翎郁姑娘。”兀笙在琉璃宫外被弟子拦住。 “我认得你,你就是那日替大师姐出手杀人的公子,还是影云门炎掌门之徒,我没记错吧?”另一名女子客气道。 “正是在下。不过在下此次不为门派之事而来,纯粹只是为了找你们大师姐叙叙旧,不知可否通传一声?”兀笙的笑犹如和煦的阳光,几名琉璃宫弟子都差点着了迷。 “喂,不管你是什么人的徒弟,没有拜贴就是不能入谷,这是琉璃宫的规矩,何况你还是一名男子!”其中一名少女骄横地说道。 “说不定我会是个例外,你们要不要跟我打个赌?”兀笙卖起了关子。 “哼,谁要跟你打赌,无聊!” “无不无聊,姑娘没试又怎么知道?”斜了斜嘴角,“看看你们身后,这条路一定会为我敞开。” 闻言,条件反射性的看了一眼背后,两名女子瞬间被兀笙点穴定在原地,另两名女子只过了不到五招,也被点了穴。 “你卑鄙!”骄横少女气急败坏地骂道。 “有吗?我倒觉得这很符合你们大师姐的作风。没办法,近墨者黑,是你们不相信我跟郁姑娘的交情,只好兵不厌诈了。”兀笙耸耸肩,牵着御风走上了通往琉璃宫的大道。 “哈哈哈哈,小白脸莫不是想我了?”一阵女子的大笑声从半空中传来。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来了,兀笙扬起了更爽快的笑,飞身接住郁风翎的掌风,并将其加倍力道反弹回去。 郁风翎收了招式,快一步落到地面。 避开迎面而来的威力更甚的攻击,甩出袖子里的长绢带,缠上了兀笙的右胳膊,用力一扯。 出乎意料的是,兀笙自空中直线坠落 分卷阅读144 分卷阅读144 分卷阅读145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45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45 ,砰地一声狠狠摔在地上。而那条被郁风翎缠住的胳膊更是“咔擦”一声,不是断了也是脱臼了。 “你搞什么鬼!”郁风翎被眼前的境况弄蒙了,收起绢带蹲在兀笙旁边。 “呵呵,郁姑娘太热情了,在下一时承受不来,故而……”某人用完好的左手撑地,可怜又无害的看着郁风翎。 “故而什么?小白脸,别告诉我你今儿个是吃错了药,跑来琉璃宫耍混的。”扶着兀笙的左肩将他提溜起来,双目在其脸上流连,想探询他的来意。 “嘶,”兀笙捂着自己的右胳膊,的确是摔折了,“郁姑娘如此粗鲁地对待一个伤员,未免太不厚道了。” “活该!说吧,你这胳膊是自己解决,还是要我帮你解决?” “多谢郁姑娘好意,那在下就有劳郁姑娘收留几日了。”不管怎样,先留在琉璃宫再说。 “哈哈哈,有趣,原来小白脸的脸皮也可以这么厚,来,让姐姐捏一捏。”说着就要动手去捏兀笙的脸。 “好歹我也前后帮过你两回,琉璃宫的大师姐难道不懂知恩图报吗?我这胳膊可是被你打断的,怎么样,不打算负责?”郁风翎的轻浮姿态一点没变,兀笙无语。 “当然负责,必须负责,就怕你不敢跟我进去。琉璃宫至今还未收容过男子,这是不成文的规矩,还有我这位师妹新宫主,唔,不好说啊。”郁风翎食指抵着下巴,眼珠子转来转去。 “那就是你的事了,我没什么不敢。”兀笙倒吸一口气,“快点行吗?真的很痛!” “好了好了,痛死你才好!真不知是她欠了你还是我欠了你!跟我来吧。”郁风翎转身就走。 琉璃宫外的山坡上,一袭紫衣遗世而立。 四周是一大片含苞待放的梅林,以前的每年冬季她也会如今天一般,独自来此,感受大自然的傲骨之风。 可今年却不同往昔了,她感受不到周遭的一切,甚至闻不到空气中寒梅的香气。 无论是聚精会神,或是思绪游离,浮现在她眼前的总是那一抹挥之不去的白色身影,以及那一张令自己魂牵梦萦的温暖笑脸。 娘,你带走了女儿的誓言,是否就安心了? “宫主,弟子有要事禀报。”郁风影一走出梅林,就有弟子上前行礼。 “说。”只要她在梅林中,若没有自己的允许,普通弟子是不会进入这片梅林的,除了郁风翎。 “大师姐带一名男子进了琉璃宫。” “何人?何故?” “据说是影云门掌门的大弟子,在宫外与大师姐发生误会起了冲突,不小心被大师姐打伤,所以他死赖着大师姐给他疗伤……” 弟子说完,没等到宫主的下文,抬起头来才发现哪里还有宫主的人影。 郁风翎在房间为兀笙接骨的时候,被一阵疾风扰了神,这下可苦了骨折的某人,尝了一痛再痛的滋味。 “郁风翎,你是要谋杀么?”细密的汗水自额头流下,兀笙拍开郁风翎的手,抱着胳膊痛得直吸气,“痛死了我,对你没好处!” “师,师妹你来了,我,那个,这个,是这个人死皮赖脸要来琉璃宫的。师妹你要相信我,这伤也是他自己弄的,可怪不得我啊。”郁风翎竟然结巴了。 “少推卸责任,琉璃宫大师姐连敢做敢当的勇气都没有,我倒是见识了。”兀笙都没去看来人一眼,恨恨地瞪着郁风翎。 “小白脸,是我错了行了吧?不在这儿跟你啰嗦了,你的坏胳膊还是交给我师妹来处理吧,师妹保证比我靠谱多了。哈哈哈哈,你们慢聊,慢聊!”郁风翎说完就风一般地逃了。 “郁风翎你这个疯女人!”兀笙翻了个白眼。 疯女人走了,兀笙咬着牙才注意到门边的人,正要开口问好,那人却迅速移到了自己身后。 “别动,我帮你疗伤。”郁风影用功力变了声,将一条丝巾蒙在兀笙的眼上,打好结。 “郁宫主?疗伤也不用蒙眼吧?”兀笙虽诧异,但也未出手抵制。 郁风影也不理会兀笙的问话,小心仔细地帮兀笙接好断骨,并输入真气帮他缓解疼痛感,整个过程她都没有再说一个字。 奇怪的是,兀笙也很安静。当然不是被痛得说不出话,而是他在专心感受这个女子的气息。 再三检查断骨已接好无误,确定兀笙身上没有其余的伤势后,郁风影就要一声不响地离开。因为多待一刻,她就多受一刻的内心煎熬。 明明近在咫尺,却要装作不认识,这等痛比兀笙的断骨之痛更严重,甚至比自己胸口那一刀还要痛。 可又能怎么办呢? “郁宫主留步,请问,在下可否在此叨扰几日?”感觉到对方翩然离去的讯息,兀笙拉住了郁风影的袖子。 “既然兀公子的伤是大师姐所为,想必大师姐自有安排,兀公子请随意。”郁风影算是默许了。 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手中的衣衫已经抽离,那若有似无的似曾相识的气息也随之飘散,而某人的心顿时变得空落落的。 ☆、我好想你 琉璃宫破例让兀笙留下来养伤几日,每天兀笙都能看到郁风翎在他眼前晃悠,还不忘占占他的小便宜。 “郁宫主可是外出了?”自郁风影给自己接骨那日起,便再没见到过她了。 “师妹她不喜外出。小白脸老实招了吧,你来琉璃宫是为了什么?我可不信你是故意来陪我玩儿玩儿的。”郁风翎穿得单薄,婀娜多姿的模样,竟让兀笙想起了行宫那个对自己颐指气使的女人。 “哪有这么多的为什么,你放心,我是不会把琉璃宫搞得天翻地覆的。”兀笙坐在石凳上,装作吃痛地抬了抬右胳膊,“就算我心里这么想了,暂时也无能为力。” “你,不是来寻人的?”郁风翎阅人无数,可就是看不透兀笙。 他总是一副超然物外的样子,仿佛什么都云淡风轻,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不,感情是他的弱点。 郁风翎不想看到师妹黯然神伤,那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珍爱的人。所以不管师妹答应过师父什么,她都想师妹能跟着自己的心走,而不是把自己困在琉璃宫一辈子。 她也曾想过就这样陪着师妹,两个人相依为命相互扶持,把琉璃宫掌管好,逍遥自在的不去碰那情爱之毒。 可一切都晚了,郁风翎也释怀了。 她想要的,不就是师妹能开心幸福的生活吗?哪怕这幸福不是自己给的。 没有人明白郁风翎对郁风影的情愫,像是亲姐妹,又像是一种悄然滋长的暗恋,或许连她自己都还没有弄明白。 但她不会去弄明白,因为已然没那个必要了。 “呵呵,我在琉璃宫也就只认识你郁风翎一个人,郁姑 分卷阅读145 分卷阅读145 分卷阅读146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46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46 娘是要我寻谁呢?”踱步到一棵桂花树下,摊开掌心接住下落的花朵。 “喂,别说你是为了躲避仇家才来的。”郁风翎不屑地轻嗤一声,“你这家伙,明明武功在我之上,还非要故意折了胳膊赖在我身上,够不要脸的。我算是大开眼界了,你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不是一般的狡猾。” “哈哈哈,多谢郁姑娘夸奖,不敢当!”把掌心的花瓣撒向空中,不能再同郁风翎拌嘴过日了,对方有意回避,那就只能自己主动下手了。 夜里,兀笙空手去了郁风影所在的宫殿,这两三日起码摸清了琉璃宫大致的地形图和弟子们的武功水平。 不带火骛剑不是因为他自负,而是多亏了师叔给他的十年内力。 现在整个琉璃宫内,仅凭单打独斗的话,除去没有交过手的郁风影,没有人可以成为他的对手。 兀笙静静地趴在房顶上,院子里没有一个琉璃宫的弟子,连普通下人也没有。 怎么回事?是自己被下了陷阱,还是这里根本就不是琉璃宫宫主的卧房?如果没人居住,屋里怎么又会灯火阑珊? 兀笙疑惑不解,揭开两片屋瓦朝下面看去。 只见一个窈窕女子正赤果着身子在屏风和珠帘那边的一个不大不小的浴池中沐浴,雾气氤氲,兀笙看到的是背影,但他断定那就是郁风影。 秉着“非礼勿视”的君子之礼,兀笙仅看了一眼女子,再看了几眼屋内的大致布局,盖上了瓦片。 兀笙跃下屋顶,轻手轻脚地从离郁风影最远的一扇窗户翻了进去。刚一落地,一把剑就从左后侧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还有身后清淡的香气四溢。 “郁宫主,在下冒犯了。”兀笙大方认错,他本就穿着自己的衣袍,未曾换装。 “是你?”郁风影略惊,其实她也不肯定是有人潜入,只是一种感觉,原来真的是他,“不知兀公子深夜潜入本宫闺房所谓何事?” “如果我说,是来向郁宫主道谢的,郁宫主信是不信?”兀笙试着动了一下身子,想转身。 “如此牵强的理由,你觉得谁会信。兀公子还是给本宫一个合理的解释为好,或者说说你的别有所图是什么?”长剑贴近了兀笙的肌肤,无声地警告他别乱动。 “那如果我说,我是为了私心而来,想一睹郁宫主的绝世芳容,你可信?” “枉本宫还当你是名门正派正人君子,想来是本宫看走了眼。兀公子的伤已经好了,在你做出更为无礼的举动之前,请自行离开琉璃宫吧,否则别怪本宫不近人情,用武力解决。” 郁风影不相信兀笙的话,但她也不想去戳穿,更不想与他为敌,就这样让他离去便好。 这回换兀笙不淡定了,他万没想到郁风影会这么轻易饶过自己。作为一个女子,作为一宫之主,为了清白和安危,都不该呀! “郁宫主大量,在下惭愧。”兀笙没有继续耍嘴皮子,顺着郁风影给的台阶走了下去。 夜探失败了,他对郁风影对自己的态度有些想不通。 第二日郁风翎破天荒的没有来骚扰他,问了来给他送药的一名琉璃宫弟子,才知道她们的大师姐外出办事了。 兀笙充分发挥自己“美男子”的优势,在几名好说话的弟子那里套取了许多有关琉璃宫上任宫主和现任宫主的信息。 郁风影从小在琉璃宫长大,与郁风翎同为郁无情的亲传弟子,但她甚少行走江湖。 两年前,郁风影离开琉璃宫不知去向,直到两个月前才与大师姐郁风翎一起重回琉璃宫。但脸色苍白得吓人,听说是大病初愈。 郁风影回来了,郁无情却死了。 而且啊,前任宫主还是死于琉璃宫之外,中毒而亡。郁风影遵循郁无情遗愿,手握宫主令,继任了琉璃宫宫主之位。 知道的越多,兀笙却反而陷入了沉思。向厨房的人要来几坛子酒,独自坐在桂花树下酣饮。 申时,天空突然下起了鹅毛雪花。 兀笙仰望着黛色的苍穹,高高地举起酒杯,让一片片柳絮般的雪花落在脸上,落在酒里,也落进了自己的心里。 玉姐姐,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寒冬腊月已至,梅花也即将迎雪绽放。 我们说好的约定呢?你可还记得…… “这位姐姐,麻烦你代为转告郁宫主,就说在下打搅多日,如今伤势已渐好,也该告辞了。临走前想去后山看看那片梅林,望宫主不要介意。还有,为了避免惹宫主不快,在下就不当面辞行了。”兀笙诚恳地对一名性格温顺的女子说道。 整整两大坛酒喝进肚子里,兀笙的头脑开始晕眩。上次这般无节制地喝酒,还是在艳香居悼念玉妖娆的时候。 今天,也会是悼念么?又或者会是一个新的开端。 兀笙摇晃着身子站立起来,踉跄地在琉璃宫中行走,往的是梅林的方向。 到了山坡边缘,他没有继续往上走,而是看准了一处高耸的假山,。他本可以一跃而上的,但他却选择了手脚并用地爬上去。 雪花打湿了石头,所以爬起来有些困难。 脚下打滑,手掌割破,他也不管。清晰的疼痛感传来,转瞬即逝,因为被冻得麻木了。 此时的兀笙就像是一个任性的孩子,想要发泄心中的苦闷和思念,只有让身体痛了,用以痛治痛的极端方式才能缓解他内心深处的痛。 雪白的衣袍被层层雪花覆盖,刺骨的凉意直抵肌肤。嘴唇冻得发紫,脸颊却因酒劲而红润。 同样,将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听觉上,不着痕迹地勾了下嘴角。拿出怀中的紫竹箫,面朝着梅林吹起了那首只有自己和玉姐姐才会的曲子:《须尽欢》。 这是一场不会输的赌局,不管郁风影是不是她爱的那个人,他今天都不用离开琉璃宫了。 一个心善的女子,怎会见死不救呢?她不忍的。 欢快是曲子的本意,但却随着吹曲之人的心境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哀伤而叹惋,空灵而凄凉。 音乐戛然而止,那道立于假山之巅的身影像断了线的纸鸢,刹那间骤然陨落。为了使效果逼真,兀笙是一点内力也没有凝聚,并在坠落之前自震了内伤,嘴角挂着血丝。 是的,他赢了,就在身体将与大地亲密接触的时刻,被他预期中的女子环腰接住了。 兀笙早有了自己是女儿家的认知,所以被女子抱着也不觉得丢脸。闭上眼装昏厥,实则是在汲取郁风影身上的气息。 心里的感觉已经认定了,可为什么身上的气息就是重合不了呢? 问题,出在哪里…… 郁风影认识的兀笙绝对不是个自暴自弃的人,也不是个善于用计的人。他那么阳光,那么温润,又那么自信。 她不知道玉妖娆的死究 分卷阅读146 分卷阅读146 分卷阅读147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47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47 竟让他难受到了何种地步,她只知道在玉妖娆死后不久,他就成亲了,也知道自己和他已经有缘无份,徒添伤悲。 玉妖娆死了,可她的心没死啊。 不然怎么会不敢见他,怎么会躲他,却又担心到只能偷偷摸摸地注视他,不愿看他受到一点伤害。 第一次,郁风影把这个人抱在怀里,才知道原来他也是如此瘦弱。 避开弟子们的视线,破天荒地偷偷将人带回了自己的寝殿。摸着他湿润的衣衫和冰凉的脸颊,郁风影缩回了手。 为什么就不懂得爱惜自己呢?还是因为这场雪,让你想起了什么往事? 郁风影叹了口气,重新抱起兀笙,穿着衣服走进了冒着热气的浴池,并输入真气为他调理不算严重的“内伤”。 几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兀笙的身体恢复了正常的体温,睫毛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发髻也散开了。 期间有那么一小段时间,他是真的因身体不适而晕了过去,不过此时已清醒。 “兀公子若没事了,请离开吧!”郁风影在看到兀笙的眼睛动了动时,把他靠在池边,丢下他径直走出了浴池。 在郁风影说话之际,兀笙沉入水底。 他在水底睁开了眼睛,怔怔地看着那人的背影。是她,一定是她。 身后一丝反应也没有,郁风影挂上面纱,忍不住微微转头看了一眼兀笙所在的池边,人不见了。 然后便是,看到郁风影焦急地跳进水中,兀笙在水下笑着哭了。 不要命的某人一把搂住对方的腰肢,隔着面纱吻了上去。只碰到一下,便被对方一掌震开。 兀笙再次跌落更远的水底,破了气,池里的水猛然灌进肚子。窒息的感觉让他更加确定这不是在做梦,他的玉姐姐真的还活着。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不管你是因为什么不愿认我,能再见到你安好,风儿别无所求。 郁风影气恼,这人不但胆子大了,举止也轻浮了,对待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女子就存心轻薄,怎让她不气? “玉姐姐,我好想你,你怎么可以如此残忍。”兀笙恢复意识后,转身抱住那人。 郁风影呆愣片刻,耳边一直响着“玉姐姐”三个字。脖颈上的温热液体让她一颤,终于放弃了否认,抬手覆在他的后背上。 看来众多计谋中,最好用的,莫过于“苦肉计”这一招了吧。 兀笙哭完了,狠狠一口咬在郁风影的脖颈上,直至尝到了腥甜的味道才松口。小女人了有木有? “风儿是属狗的么?”郁风影忍着痛,轻笑着捏了捏某人的耳朵。 “你说过的,我就是无赖。”边说着,伸出舌头舔舐着被自己咬出血丝的牙印。 他抱着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玉姐姐,是失而复得的爱人,人世间没有任何语言能用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兀笙没有迫切地去看她的脸,因为看到的远远不够。不管用什么方法,他再也不会放她走。 郁风影好不容易安抚了悲喜交加的兀笙,两人一起脸红心跳地沐浴完,只是兀笙一刻也未曾松开拉着郁风影的手,怕弄丢了。 “我这儿可没有什么男子的衣装,风儿该如何?”郁风影当着兀笙的面,慢条斯理地边穿衣裙,边笑着对裹在毛毯里的兀笙说道。还好冬天的衣装可以遮住脖颈上被那人咬出的牙印。 “兀公子已经离开了琉璃宫,站在这里的只是玉姐姐一个人的风儿。你要我如何,我便如何。”兀笙嬉笑着,凑过去亲了亲郁风影的侧脸。 “这是你说的,别后悔。”郁风影仿佛回到了在艳香居当玉妖娆时的模样,温顺地伏在兀笙的怀里。 “我只后悔当初没有带你走……” “嘘,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纤指堵住了兀笙的话,牵起他的手,“过来,我想为你梳妆。” 坐在梳妆案前,兀笙紧张得跟个待嫁的小媳妇似的,眼睛都不敢张开。双手攥着生平以来第一次穿在身上的裙子,心里直打鼓。 唉,为了心爱的玉姐姐,某人真的是豁出去了。 “这么紧张做甚?乖,睁开眼看看自己。”待郁风影在兀笙脸上摆弄好了一切,又在他额上印下一吻,柔声说道。 “玉姐姐,我,我还是不要看了吧。”某人把头埋在佳人怀里,做鸵鸟状。 “别乱蹭,当心成了小花猫。”郁风影弯下了腰,将那张精美的脸捧在手心,“我的风儿怎么样都好看,怎么样都很迷人。” “你开心就好。”兀笙释然一笑,深呼吸,鼓起勇气看向铜镜中陌生又熟悉的自己。 眉目如画,似蹙非蹙;鼻梁直而高挺,丹唇薄而性感;面如远山芙蓉,却又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之气;还有那简单盘起的秀发,真真是铅华销尽染春烟。 抬起一只手轻触自己的面庞,兀笙不敢相信女儿装的自己也可以美得这般动人心弦,真的是自己么? “被自己迷住了?”郁风影调笑道。 “哪有!”兀笙站起来与郁风影面对面,“玉姐姐喜欢吗?” “喜欢风儿的大有人在,不差我一个。”相认了也不代表就能在一起。 “雪停了,我们去梅林好不好?”兀笙拉住郁风影的手,眼睛却是看向窗外。他明白各自的处境,也明白很多东西都回不去了。 “好。”郁风影应道,也看向了窗外。 两位如仙人一般,身着紫衣戴着面纱的美丽女子,携手凌驾于苍茫大地,共同去实现她们为时不晚的“踏雪赏梅”之约。 山坡披上了薄薄的一层银装,已经有大片红梅绽放枝头,红得似血,艳而不妖。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此等美景,实不该辜负了。”将身边人的手握在手心暖了暖,兀笙摘下面纱,自怀中取出竹箫。 “你呀,可别再把好好的一首欢快曲子吹成了怨妇曲。”郁风影轻笑出声。 “欢快也好,悲凉也罢,只为你。”兀笙吐露着心声。 ☆、爱情宣言 郁风翎傍晚回到琉璃宫,第一时间就去了兀笙所在的房间,结果被弟子告知,那人已经离开了。 什么情况?郁风翎才不相信那个小白脸一句话不留就不告而别,何况他来这里的目的还没达成吧?虽说自己也不确定他来此是否与师妹有关。 四处走了走,一切如常。 郁风翎吩咐弟子准备些小酒小菜送去宫主的住处,今晚就跟师妹喝喝酒说说家常好了。 “师妹,今日陪师姐畅饮一番如何啊?”郁风翎人和酒菜一起到,弟子在厅堂摆好酒菜后退下,郁风翎大步迈进郁风影的卧房。 “师姐还是这般随性。”郁风影拿着木梳梳理被风吹乱的发,偏过头看了看来人, 分卷阅读147 分卷阅读147 分卷阅读148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48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48 “事情处理妥当了?” “呵呵,不过是些不起眼的小角色,师妹不必操心。”郁风翎走过去,用手指卷起郁风影的秀发,这样暧昧的距离和举止可让躲着的某人握紧了拳头。 “师姐做事还是留些情面吧,尽量别在外树敌了。毕竟琉璃宫内都是女子,相安无事最好,你知道我一向不喜争斗的。”郁风影放下木梳站起身,秀发自郁风翎手中滑落。 “师妹说的是。”郁风翎无所谓的笑笑,左右看了一眼,就往郁风影的床榻走去。 兀笙躲在床榻边上的屏风后面,而且还是女装的他。这个样子给自己心爱的女人看看也就行了,怎能便宜他人? “师姐不是带了酒菜过来么?再不吃就该凉了。”郁风影自然也是不想兀笙被别人瞧了去的。 “是啊,还好今日酒菜备得足,不然师妹藏在屋里的贵客恐怕就只能饿肚子了,哈哈哈哈!”郁风翎大笑着朝屏风打出一掌。 屏风“轰”的倒地散架,一名身着月白色衣裙的女子侧身站在床围前。 身材苗条纤细,面上蒙着白色纱巾,额前有细碎的刘海分至两边,眉间点了一粒朱砂妆,只余一双柳眉星眸可让人窥探,却又显得那么虚幻…… 归功于郁风影在艳香居学习的化妆技巧,估计就连青染和陆雪菡看到这个女子,都无法辨认出他是谁。 “大师姐果真一点都不温柔呢。”兀笙这装出来的柔媚声音让人起鸡皮疙瘩,在郁风翎晃神的片刻,已经小步移至郁风影身边,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 “师妹,她是谁?难不成师妹换口味,改为金屋藏娇了?”郁风翎看着亲密的两人,揶揄道。 “我的一个朋友,心性还有些稚嫩,师姐别和她计较。”郁风影说着,拍了拍兀笙的挽在自己胳膊上的手。 “既然这位小姑娘是师妹的朋友,那便也是我的朋友了,刚才没吓到你吧?”什么朋友还要躲躲藏藏,我看是大有问题。 “玉姐姐,我困了,让我先睡会儿。”兀笙忽视掉郁风翎的慰问,对郁风影撒娇道。 “小姑娘,外面美味可口的酒菜已摆好,你不想尝尝?别半夜饿着肚子睡不着觉喔。”郁风翎玩儿趣地说道。 “哼,睡不睡得着那是我的事。再说了,玉姐姐怎舍得让我饿着呢,是吧玉姐姐?”某人故意凑近郁风影的耳朵,暧昧十足。 “好了,乖乖的,你先睡吧。”以前都是被兀笙霸道地护着,现在换自己哄着这个稚嫩的“小姑娘”,奈何哪种情况都是自己被他吃得死死的。 郁风影牵着兀笙走到床边,拉他躺下,盖了被子又轻声哄了几句,某人才满意地松开了爪子。 郁风翎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两人的互动,心想着师妹难道是母性泛滥了,居然对这么个小姑娘百依百顺。 还有那兀笙小白脸,师妹当真放下了? “师妹你,真的打算就这样一辈子守在琉璃宫么?如果你不想被束缚,如果你对他还有情,何不……”郁风翎喝着酒,想劝郁风影去追求她的幸福。 “我明白师姐的意思,但有得必有失,就像我辛辛苦苦这两年,到头来不也是一场空么?还连累了师父。” “你别这样想,师父她没有怪你。这个结局对他们来说,也算是解脱了。” 郁风影为主公做完了三件事,那人也依言放了她的父亲。但她父亲已被折磨得生无可恋,求了郁无情见他最后一面。 郁无情答应了,在琉璃宫外单独去见他。 那张脸被毁了容,密布着好多狰狞恐怖的疤痕,那副躯体更是瘦如骷髅,了无生气,还有那枯黄的头发。 在见到他的那一刻,郁无情才明白,原来所有对他和对腾南郡的怨恨,其实早就烟消云散了。可男子的心境与她截然相反。 以前爱过她护过她念过她,到如今再见到她,却应了那一句“因爱生恨”! 他在茶中给自己和郁无情下了蛊,从主公那里用炙兖青铜令的秘密换来的“双生蛊”,一雌一雄,一人饮下一只,同生共死。 服下蛊虫的两人,若无一人有生命危险,则蛊虫会一直潜藏在体内休眠。若其中一人深受重伤或面临死亡,那么另一人必定会感同身受。 男子唯一的牵挂,是想见“女儿”一面。 足足等了一个多月,耗费了数不尽的人力药力,去鬼门关走了一遭的郁风影也就是玉妖娆才转醒了。 如愿见到了度过危险期的女儿,看着她一日一日逐渐恢复,男子终于在半个月后自杀身亡。而郁无情体内的双生蛊苏醒,以极快的速度吸取她的生命元气,五脏六腑的痛更是让她生不如死。 同一日,郁无情最终也在郁风翎和郁风影面前,生命枯竭而亡。 “师姐,我不想为了一己之私,就把琉璃宫交给你一个人。”郁风翎在郁风影心中的地位也很重要,是她唯一的亲人。 “师妹这是说的什么傻话?现在你是琉璃宫宫主,管它什么宫规,那些不合理的不喜欢的,我们把它废了就是。”郁风翎是个放荡不羁的女子,受不得约束。 “呵呵,师姐暴露本性了。一切随缘吧,我也不奢求什么。” “那个小白脸呢?还有这个小姑娘?唉,乱了乱了。”郁风翎喝多了酒,晃着脑袋,“师妹你只要记得,有师姐在,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师姐都会一直支持你,这也是师姐唯一能给你的承诺了。” “师姐,谢谢你!”郁风影握住郁风翎搭在桌上的左手,由衷地说道。 郁风翎自己摇摇晃晃地走了,郁风影转进屋内。那人睡得倒是香甜,面纱不知何时已经被他扯掉了。 坐在床边看着他的美丽容颜,风儿,我们还可以属于彼此吗?你有你的妻子,我有我的担子,我们的缘分还剩多少…… 郁风影抬手轻触白皙的脸颊,某人猛地睁开眼抓住那只手,待看清是郁风影后,减了力道。 “玉姐姐,偷看的行为可不好。”用了轻松的语调,把那只手拉至嘴边亲了亲。 “要不要吃点东西?”郁风影也没抽回手,让他握着。 “我想吃的东西,玉姐姐给吗?”半坐起来靠在郁风影身上,一副小鸟依人的女儿家姿态。 “是什么,说来听听,看我这个一宫之主给不给得起。”宠溺地刮了下某人的鼻梁,郁风影是那么地温柔。 “自然是给得起的。”说完就趁机吻上了佳人的唇,但只是唇瓣单纯地碰在一起。对于情爱之事,兀笙永远都是在顾及对方的感受和情绪。 “傻瓜。”郁风影轻吐一句,细腻地回吻了兀笙,浅尝辄止。 “我是来找东西的,早知道玉姐姐就是琉璃宫宫主,我也不用弄断胳膊,不用夜探你的寝殿了。”某人哀怨地 分卷阅读148 分卷阅读148 分卷阅读149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49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49 在佳人怀里蹭了蹭。 “你还好意思说!身体是自己的,你就不知道痛么?”郁风影嗔怪道。 “当然痛了,可不痛又怎么能看到玉姐姐的心疼,怎能让玉姐姐与我相认,怎能像现在这样窝在玉姐姐怀里呢?所以我这也是痛有所值。”某人巧言善辩。 “好了,就你有理!我看你是着了女装,人也跟着变柔弱了。恩,说说吧,你要找什么?”郁风影抚着某人的柔顺发丝。 “郁宫主过世时,有没有给你留话,日后可能会有人持某种信物来琉璃宫取一样东西?”尽管两人之间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都有许多事隐瞒着对方,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彼此的信任。 “你带来了信物?”郁无情确实有遗命,只告诉了郁风影一个人。 “恩,受人之托。”信物是一块藏青色菱形玉佩,价值不菲的皇宫之物,上面刻着“长元”。 在房间的一个暗格中,郁风影取出了两件东西,一个长竹筒,一个小盒子。 郁风影用钥匙打开了小盒子,里面是一枚矩形的青铜令牌,上面刻着龙纹,写有复杂的“左青令”三个字。 兀笙倒出竹筒里面的画卷展开,只一眼便怔住了,不可思议得睁大了眼睛。 “怎么了?这上面画的什么?”郁风影注意到某人惊愕的表情,放下手中的青铜令,转去看那幅画卷。 同样,也是一眼,郁风影也震惊了。 画卷上是一名年轻女子立于繁花盛开的玉兰树下,右手抬起似要折兰,左手自然垂在身侧。一身月白主色与兰色勾边的衣裙,简单挽起的秀发,淡淡的粉妆,还有腰间的菱形玉佩。 重点在于,观那体态、气韵及样貌,画中人与女装的兀笙竟有五六分的神似。 巧合么? 画卷上没有落款,只有“相思何处”四字,而且那字迹郁风影认得,是郁无情的。娘亲跟这画中人又是什么关系? 相思,相思之苦,何处安放? 郁风影想起了她的师父郁无情,也是她的娘亲,临终前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来…… “影儿,因为你不是在娘的期盼下出生,所以娘从来没有给过你应有的关爱,也不能向世人公开我们的母女关系,是娘对不起你。” “娘,您不用跟我道歉,女儿不怪您。” “怎么可能不怪呢?”郁无情惨淡一笑,“这些年让你受苦了,如今我跟他都去了黄泉,影儿就不用再委屈自己了。娘把琉璃宫交给你,不是想束缚你,你答应娘三件事。” “您说,女儿能做到的,一定会做到。”爹娘均在一起之内过世,郁风影也是难过的。 “第一,答应娘,不要委身于男子,尤其是你心爱的男子。第二,除非你找到一个比你更能支撑琉璃宫,又心甘情愿守在琉璃宫的人,否则不许卸任宫主之位。第三,若哪天有人带了一枚菱形玉佩的信物来琉璃宫,在确保琉璃宫和你自身的安危前提下,尽琉璃宫所能助他达成心愿。影儿起誓……” “好,娘,女儿都答应你,今生若违此三条誓言,不得善终!” “你答应就好,容娘再最后自私一回吧。情这东西,影儿还是不要去碰了,娘这一生只爱过一个人,爱而不得,恨而不舍。你不知那种感觉有多痛,有多累。缘起缘灭终成空,或许在黄泉路上,那人还在痴痴等候,等的却依旧不会是我罢……长元……” 郁无情安详地合上了眼睛,永远也不会再睁开。 正如郁风翎所说的,死对于郁无情是一种解脱,因为很早以前她就对这个世界不再留恋了。 看到画中的女子和画中的字迹,郁风影自然而然地就联想到了娘亲临终前说的话,盯着画卷的郁风影陷入了沉思。 娘亲爱过的那个人,难道会是这画上的女子么? 若自己没有爱上兀笙,郁风影铁定会感到惊骇,甚至压根儿想不到那方面去。但自己爱上女子已成事实,所以对此也敏感起来。 而今看来,是自己步了娘亲的后尘。 “玉姐姐,你师父她,有没有跟你说过画中的女子……”兀笙怔怔地问。 “师父不曾说过,我也是第一次打开这两样东西。”风儿有疑问,自己又何尝没有疑问。 “就没有人知道了吗?这个女子,我和她之间……”长得相像的两个人,不可能一点关系都没有。 “风儿,我确实不知。”郁风影握住他的手摇了摇头,将画卷收起来,轻轻将兀笙拥进怀里,“不是还有一个托你来寻东西的人么,那人或许会知道些什么。” “是啊,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太后。兀笙局促不安,这关系到他的身世,叫他如何不慌乱。 “师父将东西交予我时,留了话,说如果有人持了信物前来,便让我助他达成所愿。”郁风影愈加相信画中女子便是娘亲所爱之人了,才会守着那样的承诺。 兀笙闻言,自郁风影的颈间抬起头来。一双明眸中,刚才的忧思隐退,取而代之的是热切的期许。 “我的所愿,玉姐姐,跟我走好么,留在我身边,不要让我再找不到你,不要再以那般残忍的方式离开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多少个午夜梦回,我总会想起你的一颦一笑,想起你为我跳舞的身影,想起我们的约定,想起你满身是血地倒在我怀里,想起我,未对你说出口的表白和诺言。” 眼明正似琉璃瓶,心荡秋水横波清。兀笙站挺了身子,双手抚上郁风影的两边脸颊,拇指爱怜地摩挲。 “影儿,我爱你,不管你有什么苦衷,我都愿意信你,也愿意体谅你。我知道你现在是琉璃宫宫主,不能随我一走了之,但我会一直爱你,一直等你。” “等你处理好琉璃宫的一切,等你放下所有的牵绊,心里只剩对我的眷恋时,我便牢牢把你绑在身边,一世相随好不好?对你的爱早已深入骨髓,我不会食言的,若有一天食言,就让老天惩罚我孤独终老,入不得轮回……” ☆、成人之美 对于兀笙霸道又不失柔情的爱情宣言,郁风影不说好,也没说不好。她只是环上兀笙的脖颈,风情万种地送上了自己的唇。 熟悉的兰花香,让兀笙沉迷。揽住郁风影的腰身,浓烈地回应着佳人的香吻。 郁风影的吻纯洁却又充满魔力,兀笙含着唇瓣勾勒着完美的线条,顽皮的小舌头一点一点钻进对方的口腔,像鱼儿般自由自在地游曳在对方小小的唇齿间。 怎么都吻不够,怎么都舍不得饶过另一条丁香小舌,甘醇津液交融的靡靡之音,两人置若罔闻。 郁风影被吻得窒息,努力想要将自己口腔内的那个磨人的小东西推出去,弄得多少银丝顺着两人的唇角流出,又被 分卷阅读149 分卷阅读149 分卷阅读150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50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50 某人一一舔尽。 唇舌来到光洁白皙的脖颈上,双手抚过迷人的锁骨,将紫色的衣衫往两边剥开,隔着最后一层白色的绣着梅花的肚兜,迫不及待地吻住顶端一点。 左手爱抚着另一朵盛开的艳丽红梅,待那花蕊凸起,手再往上轻轻挑开薄薄遮羞布的丝带,翩翩然坠地。 此时的郁风影半裸着上身,衣衫大开挂在胳膊上,微仰着颈项抱住埋首在自己胸前的脑袋,不住地喘息着,隐忍着。 含住一颗散发着幽香的花蕾,在唇齿间动情地逗弄,时而用舌尖绕着打圈儿,时而用牙齿轻轻啃咬,又时而狠狠吸上一口,好不爱怜。 郁风影被这一连贯的几个动作弄得浑身无力,只得紧紧抱住兀笙,将所有重量都倚在他身上。 兀笙的一只手已经摸索至佳人的小腹,滚热的掌心几乎要灼伤了郁风影吹弹可破的肌肤。沿着亵裤的边缘,慢慢移动指腹,也慢慢拉下那最后一件碍事的衣物。 这让越来越多肌肤暴露在不算温暖的空气中的佳人,不禁打了个寒战。 “嗯,风儿,抱我去榻上……”郁风影已经彻底站不住了,只能艰难地吐出这么破碎又羞人的话语来。 “影儿是怕冷了么?为何风儿却一点不觉得冷呢?”察觉到了冷空气的放肆,兀笙竭力控制住内心的欲望,直起身轻啄郁风影的脸颊,坏笑着说道。 郁风影低头不看他,身子被打横抱起,贴在爱人的胸膛,心里甜蜜无比。 她是答应了娘亲的遗言,也发了毒誓,但这丝毫不动摇她愿意将身子交给眼前这人的决心。何况他并不是什么“男子”,也就算不得违背誓言。 身子刚落在床榻上,郁风影勾住兀笙一起跌落,她实在怕极了那人又像前几次一样,为了内心的愧疚和怜惜而临阵脱逃。 “影儿,我不打算放过你了。今夜,做我的女人吧,我兀笙起誓,哪怕负尽天下,此生绝不负我的爱人。”兀笙的双眸射出坚毅的目光,温柔地扬了扬唇角,坚定地说道。 郁风影岂会听不出他话里藏着的含义,他的爱人,不止自己一个,她是知道的,所以不怪他。 而自己,本也就没想过会正大光明地与他携手并肩出现在世人面前,不是自己没那份勇气,是真的有太多身不由己。 缱绻缠绵间,两人的衣衫都剥了个精光。 某人趴在郁风影的胸口,昏暗无光的房间里,他仿佛仍然能清晰地看到郁风影胸口处,那道因他而起的疤痕。 “一定很痛是不是,我真蠢,居然还问,一定很痛,一定很痛……”不断地吻着粉色的伤疤,兀笙内疚地流下眼泪。 “傻瓜,没事了,我不是好好的吗?”郁风影摸着那人的长发,安慰道。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心脏比常人偏离了一些些,那么自己早就死在那把匕首之下了。 郁风影从未后悔做出那样的选择,即使再有一次,她仍愿意为这个人不顾性命。爱情让人盲目,可陷入爱情的人都愿意盲目。 “怎么可能没事?是我不好。”兀笙侧耳倾听着郁风影的心跳,悠悠道,“影儿,如果再有这样的事情,你记住,我宁愿跟你一起死,也不要跟你生离死别,你记住,记住……” “好,我记住了。所以风儿,你一定要让自己强大起来,人世险恶,不是明哲保身就能全身而退的。”只有你强大了,我们也就不用为你提心吊胆了。 “是大师姐接你走的,我早该听出来的,那个从我怀里抢走你的黑衣人就是郁风翎。幸好,幸好……”兀笙沉浸在自己的伤怀中。 “不难过了好么?”郁风影托起某人的头,吻在他的眼上。 郁风影不怀疑兀笙对她的感情,现在的她只有心疼。一直吻着吻着,吻到那人的整张脸都是自己的气息,那人才算从失神中回了魂。 回魂后的兀笙重新压倒郁风影,再不提那伤感之事,一遍一遍亲吻佳人。 兀笙的爱抚由上至下,跪在郁风影的双腿之间,捧起一只玉足,毫不犹豫的放至唇边轻吻脚背。 郁风影羞得想要抽回脚,却被那人牢牢抓住,更是惩罚性地一口咬在脚趾上,再伸出湿软的舌尖舔了一下。 佳人一声惊呼,软了身子。 她不知道该怎么镇定了,也不知道矜持是何物了,一切都由着他罢。感觉到某人沿着自己纤长的腿线一路留下爱的痕迹,然后有片刻没了动静。 正想抬头看看,就见自己的双腿被那人分别架在了肩上,再然后似乎看到了那人脸上浮现的淫.秽的笑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啊……风儿,不,不要……那样……”郁风影被身下刺激的感觉震惊了,脑袋一片空白。 粉嫩的唇形与兀笙的薄唇相吻合,而这里的甘甜汁液更是让他爱不释口,贪婪地吮吸着,手指还不忘拨弄上方的黑色森林。 郁风影由起初的震惊和羞涩转为情不自禁地迎合,一手捂在自己的唇上,一手反向曲折攥紧了枕头。 兀笙一边吮吻着幽谷,一边用拇指按压着小红点,感受它逐渐肿胀。 唇下的幽谷猛地收紧,佳人的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更多的泉水喷涌而出,湿了兀笙的鼻尖。 “影儿为我准备的宵夜真真美味可口,这世间绝无仅有!”兀笙撑着双臂爬上郁风影的身子,当着佳人的面一点点舔干净唇边的液体。 “风儿你,变坏了。”郁风影娇羞地躲开兀笙灼热的视线。 “还有更坏的,影儿别急……”说着俯下.身再次吻上那一开一合的红唇,尽情挑逗。 左手兜兜转转覆在了郁风影的私密处,在湿润的泉水中撩起涟漪,然后满意地听到了佳人的动听申吟。 中指寻到洞穴的入口处,微微迟疑,不敢冒然闯入。一边眷顾着佳人的香唇,一边试着往洞穴深处探秘,动作轻柔至极。 郁风影的手寻到兀笙的手,不等他反应,便握着他的手腕将那根手指更深地融入了自己的体内。 “嗯……”佳人尝到了那处被撕裂的疼痛。 “唔……”与此同时,某人的唇也被佳人咬破了,背上大概也有了几条抓痕。 两人紧密贴合在一起,只一小会儿便都从疼痛中缓了过来。 兀笙开始抽动手指,紧致的甬道只能容纳一根手指,还好足够湿滑,方便他一进一退地运动。 郁风影被这种难耐又爽快的感觉征服了,双腿缠绕在兀笙的腰间,配合着他扭动着身子,嘴里溢出来的不加修饰的声音更是销魂。 “风儿,风儿……”手指的动作慢了下来,郁风影有种从天堂瞬间掉落的空虚,不停地唤着兀笙的名字。 “告诉我,舒服吗?”兀笙只有在郁风影面前总是那么肆无忌惮。 分卷阅读150 分卷阅读150 分卷阅读151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51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51 “……”郁风影听了兀笙的问话,紧闭双唇,怨怒地看了他一眼,连眼睛也闭上了。 “生气的模样都那么漂亮,影儿你真是美得不可方物!”吻住一颗娇艳的花蕾,左手食指慢慢挤入宽松了一些的甬道内。 两处最为私密和敏感的地方同时受到强烈的刺激,郁风影快要招架不住了,口中的申吟声变得愈加凌乱和放.荡。 两指并用,兀笙加快了抽.插的动作,以及唇舌吮.吸的动作。 伴随着一阵痉挛般的抽搐,郁风影迎来了高.潮,攀上了云端。兀笙没有继续要她,而是抱着累倦的佳人安抚,等她睡了才起身拧了帕子为自己为佳人净身。 两个相拥着的人一夜好眠,还是兀笙先醒了,一手支着脑袋浅笑着,眼里全是近在咫尺的爱人的容颜。 郁风影翻了个身,背对着兀笙。 某人立马贴了上去,左手环过去轻轻握住一只柔软,稀稀疏疏的吻,像一颗颗水滴轻盈地落在郁风影背部的雪肌上。 前面后面都痒痒的,佳人还如何能睡得着觉呢? “风儿太不老实了。”迷糊着眼抓住在自己胸前使坏的魔爪,翻转身窝进那人的怀抱。 “是做柳下惠太难了才对。”兀笙笑着拥紧了怀里的人儿。 于是郁风影又被某人缠着亲热了一番,最后被抱着进了浴池,也只能瘫软地靠在某人身上。 兀笙不再上下其手了,疼惜地为郁风影清洗身体。胸口处那颗守宫砂消失了,但十分神奇的是,兀笙看到有若隐若现的图案,好似一朵绽放的雪莲。 郁风影见那人盯着自己的胸口发呆,以为他又在为了伤疤而难受,抬手就要遮在胸前。 “影儿,琉璃宫女子的守宫砂都是像你这般点在胸口的么?”兀笙坐靠在池壁,让郁风影坐在自己身前。 “这倒没有规定。”郁风影摇摇头,“我身上的这个,打小就有了,是师父跟我说起过,不然我大概也只会以为是一颗普通的朱砂痣吧。” “噢。”兀笙掰过郁风影的身子面向自己,左手轻点在守宫砂消失的地方,“影儿你自己看看,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图案,好玄妙。” “有什么?”郁风影低头看去,却红了脸,以这个角度根本什么也没看到。 “没有么?怎么又好像没有了。”兀笙喃喃细语道。 “风儿你别这样,答应我不要再为了那件事而难受了,看你这样恍恍惚惚,我真的很心疼。以后,我们都好好的。”郁风影的额头贴在那人的额头上。 “恩,你现在是我的人了,以后你的苦你的痛,都有我来承受,不准跟我抢。”食指竖直放到佳人唇边,不许她开口。 兀笙今日继续穿了女装蒙了面纱,不怕其他弟子撞见,就怕郁风翎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女人。 看吧,两人才整理好仪表,郁风翎就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 “师妹,我昨晚是不是喝酒喝糊涂了。”郁风翎一进屋就看见两个绝色美女在梳妆台前一站一坐,先愣再大笑起来,“看来我没喝糊涂,你这儿真是藏了个小姑娘,哈哈哈!” “大师姐早啊!”挂着面纱的兀笙主动打了声招呼。 想到是郁风翎及时带走了郁风影,自己才能再看到活着的影儿,兀笙对她充满了感激之情。当然了,郁风翎本来也不坏。 兀笙自初见就不讨厌这个女人,她就是嘴欠了些。 “你这一声大师姐我可担不起啊。”郁风翎故作姿态,摆了摆手,也不进前。 “你是影儿的大师姐,自然也是我的大师姐了,怎么,大师姐是瞧不起我么?”兀笙故意在对郁风影的称呼上做了改变。 这个郁风翎老是喜欢捉摸他,现在有机会逗逗她,看她脸上表情的千变万化,兀笙觉得特别解气。 郁风翎的脸抽了抽,来回看了看自己的师妹和那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丫头,昨晚还是一口一个“郁姐姐”,一晚过去就是“影儿”了。 “哈哈哈,哪敢哪敢,你可是我师妹藏在屋里的宝贝可人儿,自然就是我琉璃宫的上宾了。”郁风翎一贯地大笑,提起脚步想要走进一些,看看那丫头的模样。 “影儿,我们今天出去走一走可好?”坐着的兀笙又一次撒娇了,把头埋在郁风影的腹间说道。 “好,我带你出去。”郁风影轻抚着兀笙的后背,宠溺地答应着。 郁风翎是彻底傻眼了,走出两步的脚停止向前,尴尬的咳嗽了几声。这真的还是她那个善于隐藏情绪的师妹和琉璃宫宫主么? 兀笙陶醉在佳人身上的香气和宠溺的语气中,埋着的脸上全是满足的笑意。 在这个人的面前,他可以霸道可以任性可以无礼。他知道她都会包容自己,原来被人宠着的滋味,是如此幸福。 “师姐帮我个忙,吩咐厨房多送些荤素适宜的饭菜过来吧,我们也饿了。”郁风影开口对郁风翎说道。 每日三餐都会有弟子在固定的时间给宫主送来,郁风影吃的少也吃的清淡,但现在多了个兀笙在这里,饭菜的份量和搭配自然要顾虑到他的胃口。 “师妹如此有心,师姐我当然要配合着成人之美了。”郁风翎打完趣,便朝外走了。 她感觉得到师妹对那个女子流露出来的关切是真实的,无论是令师妹高兴的人或事,她郁风翎都不会去破坏。 ☆、封将出征 那一天,郁风影和兀笙手牵手走在曲曲折折的山路上。 大雪纷飞了一整个夜晚,天寒地冻却无法冰封两颗炙热的心,她们恬静淡然,她们相偎相依。 雪的世界干净纯粹,就如同两人此时的内心深处,那一份纯粹的对彼此的爱恋,没有一丝杂质和污迹。 “就让踏雪赏梅成为我们一生的约定,每一年,岁岁朝朝,有你有我,好不好?”站在高处眺望山下的红梅,兀笙由衷的感谢这个世界给他的后半生指明了方向,那就是守护他的爱人,一起享受生活的美好。 “我要走了,但我会一直等你来找我,只希望不要让我等太久,我相信你会来的,会来的对吗……”兀笙环着心爱的女子,望着远方。 太后给的期限快到了,他不能再逗留。还有他的妻,在等他。 “呵呵,你不来,那就换我来找你。如果你不想琉璃宫被我搅得鸡飞狗跳,那就一定要先来找我哦!”吻了吻女子的耳鬓,兀笙说起了调皮的话语,但绝对是他会说到做到的。 “风儿在家时,对你的妻子也是这般耍无赖的么?”郁风影叹息着摇了摇头,背靠着兀笙。 “对不起,我不是要瞒你。”兀笙心痛地收紧了双臂,害怕失去怀中的女子。 他同时爱着三个女人,每一个都深深地住进了他的 分卷阅读151 分卷阅读151 分卷阅读152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52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52 心里,与他的生命融合在了一起,难以割舍。 是自己太贪心了么? 凭什么要求她们也要爱自己守着自己,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 “我没有怪你。”郁风影反手摸了摸兀笙的冰凉的脸,内心也挣扎起来。 “影儿,我真的很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兀笙反复说着这三个字,唯恐对方不知道自己的心意。 “我知道这辈子是我贪心了,就让我倾尽所有来好好爱你们。如果苍天有眼,我愿意放弃轮回,永世积德,只为你们生生世世的幸福安康。那样,你们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再遇见我了,也不会受我牵累。” “傻瓜,如果下一世没有你,要轮回又有何意义?”郁风影放弃了内心的挣扎,转过身吻住某人说傻话的唇。 临行的前一晚,兀笙单独见了郁风翎。两人立在屋顶上,双双望着头顶漆黑无星的苍穹。 郁风翎今夜不似往常散漫的性子,正经了许多。 “大师姐,谢谢你。” “我不需要你的感谢。”为郁风影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己甘愿的,何须他人言谢。 “我知道,但我还是想说。” “你能给她什么?” “我能给的,大师姐不是已经亲眼看到了么。” “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对她情之所钟,她心似我心。”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我也不信爱情,但我信自己,也信她。” “别忘了,你们不单是同为女子,她还是琉璃宫宫主。” “如果我想带她走,大师姐会怎么做?” “她若愿意,我绝不阻拦。可前提是,要让我看到你有能力给她幸福。” “大师姐可真是不懂爱呢,不过总有一天你也会懂的。”兀笙掩嘴一笑,相爱的人能够相守就是最大的幸福。 “别跟我阴阳怪气的。”郁风翎不快地瞄了那人一眼,真想扯下她的面纱来证实自己的臆测,到底是小白脸女扮男装,还是小白脸男扮女装。 郁风翎恶寒了一下,心中更加不痛快。甩出袖中的长绢带缠上兀笙的右胳膊,一为试探,二为过招消气。 右胳膊正是那日被自己摔折了的胳膊,对于习武之人,这种伤不足挂齿。加之兀笙内力浑厚,天天大补,已好得七七八八了。 “大师姐这说变就变的脾性,倒不知是像了谁?”兀笙拽住绢带,岿然不动。 两人的对峙是被一阵熟悉的疾风打破的,兀笙松了绢带,上前一步拉住郁风影的衣袖,装可怜道:“影儿,大师姐欺负我。” 郁风影笑出声,郁风翎实在笑不出来,她无法想象若这个人真是她认识的那个小白脸,这…… 默默地收了绢带,郁风翎突然觉得自己还需要修炼,修炼脸皮的厚度。 “居然能让师姐呈现窘态,风儿本事不小。”相携着一路轻功飞回了屋子,郁风影似笑非笑道。 “大师姐很在乎你。”兀笙边走边把身上的女装一一除去,等爬上床的时候只剩下中衣和亵裤了,“所以我向她宣示对你的所有权了,还拜托她帮我看住你。” “你呀……”郁风影无奈地笑着,卸下头上的发钗。 刚走到床边,郁风影就被兀笙勾进怀中,一个热吻后,相拥着沉沉睡去。 该说的都说了,兀笙天未亮就悄悄起身,换回原本的一身白衫男装。蹲在床边看了看熟睡中的佳人,在额上落下一吻:“矢志不渝。” 兀笙是怕极了离别,怕自己舍不得,所以只好在郁风影睡着的时候告别。 然而郁风影知道他今天会离开,也知道他的小心思,所以自己跟着他醒来,也装作睡着的样子,心照不宣。 兀笙摸出一直在怀中收得好好的玲珑玉佩放到枕边:“影儿,算起来,这玉佩便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了。今时今日终于能亲手交给你,你也终于不能再以‘非亲非故’拒绝我了。” 几日后,兀笙前脚刚到太后寝殿,宣旨的公公后脚就到了行宫大门。侍卫长知道兀笙的去向,是以直接领了公公就往太后的寝宫去。 “苏嬷嬷,太后可在寝殿内?”兀笙走到院中,对正在拨弄花草的苏云问道。 “是风大人回来了。”苏云象征性地屈身行了下礼,继续说道,“太后此时正在午休,不过太后有交代,风大人回来了随时可以见她。” 殿内齐霜已经苏醒,起了身站在窗边看着外边的冬景,远方的大树上挂着冰晶雾淞,纯净超然。 伊人不在,没有可以汲取温暖的怀抱,齐霜早就不怕冷了。 苏云将人带入后,自动退出去守在门外。 “风大人一路辛苦了,东西找到了么?”齐霜直点主题,依旧站在窗户边上。 “微臣不负太后所托,您要的东西在此,请太后过目。”风玦双手托起那半块青铜令,呈于齐霜。 齐霜凤目微闭,有关青铜令的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涌现,心口就那么疼了起来。 “太后?”兀笙唤道。 “这东西且由你保管吧。”齐霜忍住心口的疼痛,看了一眼那枚青铜令,连触碰都没有勇气。 “是。”兀笙将青铜令收回怀中,自腰间解下装着那幅画卷的竹筒,抽.出画卷,“与这枚令牌在一起的还有一幅画,微臣有事想请问太后。” 看到齐霜转了过来,兀笙慢慢将画卷展开,眼睛却一直盯着太后,而太后面部表情的变化也证实了她认识画中之人。 齐霜颤抖着手从兀笙手里拿过画卷,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品一般,眷恋地看了一会儿便收了起来。 “敢问太后,这画中的女子是谁?风玦又该是谁?”兀笙的声音也开始颤抖。 “太后娘娘,宫里传旨的公公来了,说让风大人接旨。”这时,门外不适宜地响起了苏云的敲门声和说话声。 “风大人先接旨吧。”齐霜放好画卷,走在兀笙前面出了寝殿。 大厅中的公公向太后行了礼,风玦跪在地上接旨。圣旨说,封正五品都护风玦为正三品骁骑将军,自接到圣旨当日即刻出发与军队汇合,前往边境勇挫敌冦。 该来的终于来了。兀笙领旨卖命,却还要叩谢圣恩。 “苏嬷嬷,招呼公公喝口热茶,哀家有些事叮嘱风将军。”齐霜说完看向那位宣旨的公公。 “太后和风将军请,奴才在外边侯着。”太后的意思他当然明白。 “哀家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想问,但现在时间不允许。方才的那枚青铜令至关重要,切不可转手他人。”再次进入寝殿,齐霜神色严谨地对兀笙说道。 “既然这枚令牌如此重要,太后为何放心将它交予微臣?” “因 分卷阅读152 分卷阅读152 分卷阅读153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53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53 为哀家信菡儿,也信你,就如同你和菡儿信哀家一般。等你大胜回来,哀家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所以,风将军一定要平安归来。” “能得太后信任,臣定不辱使命!” 齐霜转回榻前的桌案,提笔在纸上画了几下,又从抽屉中取出一支拇指大小的短竹笛,交给兀笙。 “你懂乐器,想必记住它难不倒你。这简短的曲调是一种暗号,若在军营中遇到生死攸关的险阻,这根短笛和那枚青铜令可以助你脱困。你也是习武之人,哀家相信你自是有能力让这暗号不被常人听见。当然了,哀家希望你不会用到它们。” “太后!”兀笙单膝跪在地上,无法表达内心的惊讶和感动。 她知道自己会被南赫铭派去战场,甚至知道自己很有可能会在炙兖的军营遭遇不测,而且是她的儿子所为。 可这样一来,南赫铭对她这个母后会如何看待? “好了,其他的话,都等你回来再说吧!时间不多,你去见见菡儿吧,有哀家在,自会护菡儿周全。”齐霜扶起兀笙,慈爱地笑着。 路上,兀笙用内力将写着音符的纸张化为了粉末。陆雪菡不在院中,被皇后叫去陪她下棋了。 急冲冲地赶到田盈的寝殿,兀笙都忘了要向皇后行礼。望着那抹已嵌入自己心灵的倩影,奔上去将其抱在怀中,不住地亲了亲佳人的额头。 陆雪菡被来人突如其来的拥抱和亲吻弄得晕乎乎的,一时间也激动得忘了身在何处,任由那人动作。 “大胆风都护,皇后娘娘在此!”小环对皇后这个主子的情绪也逐渐熟络。 “风……”陆雪菡率先推了一下兀笙,窘迫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微臣风玦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站到陆雪菡身前,对坐着的田盈拱手敬拜道,也好让自家脸皮薄的娘子整理仪容。 “说走就走,说来就来,风大人眼里,哪还有本宫这个皇后。”真是酸溜溜的味道,兀笙不以为意,陆雪菡可听出了不善的讯息。 “请皇后娘娘恕罪,夫君此次外出是为了公事,乃临时受命,故未来得及向皇后娘娘禀报,还望娘娘宽怀。”陆雪菡向前一步与兀笙并肩而立。 “行了,你夫妻二人的夫唱妇随本宫不想一看再看。”碍眼,刺眼,田盈烦闷了。 “书韵,你速回院子,帮我把行装收拾一下,可能一两个月都回不来了。”兀笙对一旁的书韵说道。 “风,什么意思?”陆雪菡抓住兀笙的胳膊,急切地问道。 “圣旨刚到,皇上封了我为骁骑将军,今日便得出发去战场了。”兀笙苦笑一声,回握住陆雪菡的手。 “皇上命你去边境?”田盈站了起来,想到南赫铭曾说过的不排除让田昌去守城的可能性,不安地问道,“那丞相呢?我爹他……” “哼,田丞相一把年纪,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皇后以为他还能上战场么!”兀笙不屑道。 “放肆!风玦,你别太猖狂!”田盈又被某人给惹恼了。 “臣的妻子,臣带走了。等臣打赢了仗,再回来多谢皇后娘娘对雪菡的照顾。”兀笙说罢,半搂着陆雪菡离开。 陆雪菡在见到兀笙时冒出来的所有正面情绪全都瞬间消失,脑中只反反复复盘旋着一句话“他要去战场了,他要去战场了……” “雪菡。”到了院子,陆雪菡仍处于失神的状态,兀笙担忧地唤着她的名。 “我会时常给你写信报平安,你别太担心,相信我。”兀笙拢了拢陆雪菡的衣襟,双手包裹着佳人的双手轻柔的揉搓取暖。 “眨眼间就深冬了,天气冷,无论外出还是在屋里,多穿些衣裳,千万都别着凉。皇后那边你也别走动得太勤,多往太后那里去吧,太后答应了我会护你周全。”或许田盈本性不坏,但兀笙就是无法信任她。 “侍卫长是个不错的人,我与他相处了些时日,一般的问题,雪菡可以找他帮忙。对了,饮食,一定要注意饮食,让书韵拿银针试了才能进食,知道吗?毕竟这里没什么自己人,万事都要小心为上,不可大意。” 兀笙喋喋不休地交代着,他是真的很不放心将雪菡一个人留在行宫,尤其自己在外,生死难料。 “还有,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能拿自己和孩子的性命做赌注。雪菡,你记住了。”兀笙终于说完了一大堆话,一板一眼地看着陆雪菡。 “夫君的要求太多了。”陆雪菡换上了怡然的微笑,依偎进这个温暖的怀抱,“夫君说的雪菡都答应,但夫君也得答应雪菡一条,只一条就好,平安回来。我和孩子等你,多久都等。” “我答应你,一定平安回来。”又蹲下贴着陆雪菡已经明显隆起的腹部,“宝宝要乖乖听娘亲的话,不许在里面捣蛋。” 陆雪菡不会说太多,兀笙去边境一事是早已预见的,躲不过。所以她唯一求的,是这个人的平安。 “书韵。”兀笙唤了一声。 “姑爷不用多说了,书韵会以命护着小姐的。”书韵当然明白兀笙想说的话。 “我会飞鸽传书请落夕来此,雪菡找合适的机会向太后请示一下,让落夕正大光明地留在你身边。”兀笙斟酌了一番,道出了心中所想。 “好,太后那边我自会禀明。”陆雪菡懂得兀笙的心思,所以不会拒绝他对自己的关怀。 陆雪菡坚持送兀笙到行宫大门,亲眼看着他与新来的兵部勋官交代职责,亲眼看他从宣旨公公的手中接过铠甲,又亲眼目送他上了白马…… ☆、燃眉之急 兀笙就这样走了,陆雪菡在行宫的大门处久久站立,直到极目之处再也看不到那人的身影。 “小姐,回吧。”书韵扶着陆雪菡的胳膊,感觉到了浓重的离愁。 “风,生死相随。”陆雪菡虔诚地默念,然后由书韵扶着自己往回走。 “自古将相夫妻都是聚少离多,陆雪菡,你可看清了你和他今后的路?”田盈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路旁。 “臣女只知,我和他的心从未分开。或许娘娘不会明白这样的感情,但依旧是那句话,臣女不悔。”嫁给兀笙,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本宫不需要明白。”说完这句,田盈有霎时的失神,不久前那个人才这般对自己说过,说自己不需要明白爱情。 习惯了每天在固定的时辰看到他,习惯了戏耍他,习惯了他对自己无理要求的百依百顺,甚至也习惯了他偶尔对自己的“严斥”…… 习惯,多么可怕的字眼。 田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难道只是为了来看那两人的分别,好让自己痛快一些? 可事实不是这样的,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看着那个并不 分卷阅读153 分卷阅读153 分卷阅读154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54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54 高大强壮的背影,她只觉得内心酸楚,却不知是为了什么。 呵呵,本宫是皇后,不需要知道那些儿女情长。 兀笙带着五百士兵赶了七天路到达巴图县,再有两日路程就可到边境城池垣城。 而在巴图县,兀笙见到了那个与自己同门同师的师弟:闫浪。 闫浪本就是炙兖大将闫启宽之子,如今拜入影云门炎霄子座下,又受了三位云使半年的亲自教导,现在下山历练也说得过去。 因为要借落夕来保护雪菡,兀笙也就在给青染的飞鸽传书中,没有隐瞒自己被皇帝派去征战一事。 所以闫浪下山来,其实是青染的私心。 炎霄子至今仍未回云岐,青染作为门主镇守一派。若她的功力未失,大抵兀笙今日在巴图见到的就是自己的师叔了。 “大师兄,好久不见。”闫浪抱拳行礼,自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兀笙,“这是门主给大师兄的信。” 信件上的内容并不多,大致讲明让闫浪跟兀笙这个大师兄去磨练,也嘱咐他们二人定要平安归来。 “闫浪,你想好了么?山下的历练可以有很多种方式,不一定就非得跟我去战场出生入死。”兀笙看完信后问道。 “想必大师兄是不记得了,闫浪出生在将相之家,之所以上山学艺,也是为了能让家父同意我为国效力。”闫浪郑重其事地回道。 “那好,我二人便相互照应吧。在山下我是风玦,我年长于你,在军营之中你就别叫我大师兄了,叫声大哥,或者风将军也行。”兀笙直接挑明自己目前的身份。 “大哥。”闫浪爽快地叫道。 闫浪换上炙兖士兵的衣服,扮作兀笙的亲信部下跟在他身边。 离垣城还有不到一日的距离,兀笙他们却在路边看到很多行色匆匆的百姓,拖儿带女像是逃难一般。 拦下其中一家人问了才知道,不是因为菩桑军队打了过来而逃跑,是因为炙兖军队抢夺了城里的粮食,把他们这些老百姓逼出了垣城。 一个月前粮草被烧,兀笙是知道的,但不是派了俞平护送粮草过来么? 去了行宫之后,兀笙对战况并不知情,即使接了旨,圣旨上和那位公公也只字未提起边境的情况。 南赫铭,你是在拿炙兖百姓和将士的命在开玩笑么! 加快脚程进了垣城,拿出圣旨宣告了自己的将军地位,才从一名副将口中得知,朝廷剥出的粮草根本没有送达,而是在途中被山贼抢了去。 驻扎在外的将士们没有粮食充饥,只能狠心逼迫垣城的百姓上缴家中充裕的粮食,以解军中燃眉之急。 有的百姓被逼急了,索性离开垣城去投奔远方的亲戚,故而有了兀笙在城外看到的景象。 这真的是兀笙听过的大笑话,俞平再怎么不济也是有官威的,山贼不抢金银财宝却对五谷杂粮有了兴趣,还是朝廷的粮草。 兀笙再问也无用,南赫铭摆明了就是要为难他,当务之急是该想办法解决军中粮草缺乏的问题。 话说兀笙这正三品骁骑将军,目前在垣城是老大,副将张扬三十来岁,为从三品。 而本次军队的主帅是一名从一品大将,四十多岁的老将萧义昆。李正为说起过,那是田昌的旧部,应该仍然是为田昌所用的人。 萧义昆和另一名正二品左将侯翌,以及一名从三品副将卫方率领大军驻守在垣城百里以外靠近边界线的山头上,那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左将侯翌在上一次战役中左腿受了箭伤,一箭射穿了小腿肚,血肉模糊。萧义昆让他回垣城养伤,却被他固执的拒绝了。 在垣城休息了一夜,第二日兀笙在张扬的带引下巡视了一番城中现况。 “城里的粮食还能支撑多久?”兀笙站在城墙上问道。 “风将军,我们也不可能真的把老百姓往死里逼,所以囤积的粮食大概只够接下来十天左右的份量。十万大军啊,这粮食的开销可不是小数目。虽然我们已经重新向朝廷上报了困境,但这一来一回的,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如果再出了什么意外,我们的将士连吃都吃不饱,如何应战?”张扬忧愁道。 “对方的军队有多少人马?”我军十万就是不晓得那人忠于炙兖多一些,还是忠于田昌多一些。 “据报,对方也是十万大军。但实则我军已损伤过万,而菩桑的伤亡情况极小。”休战了十八年,很显然惯于在关外这种地方生存的菩桑将士能更快地适应打仗。 “皇上没有加派军力的意思?”南赫铭想吞并菩桑是司马昭之心,应该不吝于出兵才对。 “末将只是个小副将,像这等军中大事,是萧将军和侯将军才清楚的。” 兀笙望着远方,晨黎,我们又要见面了。 仅带上闫浪一人,兀笙跟张扬说明去处之后返回了巴图县。 若兀笙猜的没错,司徒延一定在千崇阁,且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垣城,还会来寻他。因为以千崇阁经商的实力,弄点粮食简直是轻而易举。 “风大人到访,司徒有失远迎了。”司徒延嘴上如是说着谦卑的话语,却只是看了一眼兀笙,便坐在了大厅的主位上。 “风玦不请自来,冒昧打扰司徒阁主了。”兀笙忍气吞声,面子功夫做足,恭敬地说道。 “呵呵,贤侄在朝廷上混得风生水起,不知今日何以屈尊降贵来了我千崇阁?”司徒延也不请兀笙二人就坐,谈笑风生般地说道。 “为了我军的粮草而来。”兀笙倒不在意司徒延对自己的无视。 “哦?这跟我千崇有何干系。”司徒延抬了下手,大厅的仆从全都自觉退下。 “炙兖与菩桑国大动干戈,而我军的粮草却匮乏。在这严寒冬日,体力消耗本就大,即使菩桑大军什么都不做,照此下去,我军也扛不住半月。所谓国家大事,匹夫有责,拥有美名和仁厚胸怀的司徒先生或许可以做点什么,也好对得起众人的敬仰。”兀笙开始给司徒延戴高帽子。 “司徒还是头一遭从贤侄口中听到像是好话的好话。”司徒延玩弄着腰间的玉坠子,不以为意。 自从在湖光山色别院见了面,他能感觉得到兀笙对自己总是有一种敌对的情绪。加之青染与陆雪菡的中毒和自己被斩断的小指,司徒延不认为他和兀笙还能握手言和。 “如果垣城失守,那么地利人和的巴图县便会首当其冲成为菩桑的下一个目标。” “贤侄以为圣上会让垣城失守?” “正因圣上不会,司徒先生不正好借此良机赢获炙兖将士和百姓的赞誉与尊敬么?圣上意欲拉拢千崇阁,不从千崇阁讨点好处实在说不过去。所以,与其坐等圣上下旨命千崇阁筹备粮食,不如千崇阁主动援助,那就没人能占了司徒先生 分卷阅读154 分卷阅读154 分卷阅读155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55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55 的功德。” 至于南赫铭是否有心压榨千崇阁,这个答案定然是肯定的。 如果司徒延不考虑兀笙的提议,不管是南赫铭主动下旨,还是兀笙请旨,千崇阁都是免不了这份差事的。 如同兀笙所言,南赫铭对菩桑势在必得,对炙兖的完整霸权也势在必得,所以最好的自保就是培植在朝廷的根基。 千崇阁献上粮草,既能得了民心,也顺了圣上的意,何乐而不为呢? “大哥,这司徒延当真是传闻中的仁义圣剑侠吗?怎么今日一见,颇有名不符实的嫌疑。”回到落脚的客栈后,兀笙和闫浪吃着酒菜,闫浪问道。 “你要不是跟我在一块儿,定能见到传闻中的‘圣剑侠’。只要是跟我一起,怕再难见到仁义的司徒延了。”矛盾与日俱增,无解。 “私人恩怨,我懂了。”闫浪是个爽快耿直的性子,举起酒杯,“来,喝个痛快,回了军营就不能如此随性了。” “好,干。”兀笙喝下一杯酒。 “云岐山上一切都好吗?你下山时,落夕是否还在门中?”既而问道。 虽然与闫浪见面已有好几日,但都碍于跟将士们在一处,所以兀笙忍住没去问这些他很想知道的问题。现下两人单独出来,便也不顾忌了。 “山上一切如常,就是青门主找木云使的次数变多了,具体原因我们这些个弟子是不清楚的。落夕,她比我早一日下山。”闫浪的话里的信息量对于兀笙来说足够了。 而后,兀笙前往营地见过了萧义昆、侯翌和卫方,并作为右将参与作战计划的讨论。 当夜下起了纷飞大雪,地上的篝火相继被大雪湮灭。兀笙立于营帐外,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拿了火骛剑,脚步轻盈地穿梭于各个主将的营帐之间,在侯翌的帐外驻足。用剑尖划了一条细小的口子,蹲下身往里看去。 “说,布阵地图在何处。”一名身穿炙兖军服的士兵拿匕首抵在侯翌的喉咙,逼问道。 “你是菩桑的细作?哼,要杀便杀,休想从我口中得到不利于炙兖的信息。”侯翌忠心为国,是个不怕死的直肠子。 “我没时间跟你废话,交出东西,菩桑可饶你不死。” “哈哈,笑话,我不怕死,何须谁饶?” “死到临头还嘴硬。”细作点了侯翌的穴道,往他嘴里塞了什么东西,然后在他的床榻、桌案等地方翻找着。 “嗯。”侯翌发出痛苦的申吟。 “你不怕死,那应该也不怕痛吧?”细作从桌案前站起身,警惕着看着四周,右手握在腰间的剑柄上。 “交出解药,或者陪葬,你选一个。”兀笙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剑架在细作的肩上,“又或者两个都选,会不会比较适合你这样的人呢?” “想不到新来的骁骑将军,竟有如此高深莫测的功夫。”细作冷笑道,“很可惜,我身上没有解药。” “侯将军,侯将军,敌人打来了……”帐外响起了急促的呼喊声。 “侯将军待在帐中切勿乱动,风玦定会尽力为你寻来解药。”兀笙点了细作的穴道,又解了侯翌的穴道,命令两名士兵守在此处保护侯翌。 兀笙出得营帐,正碰到来寻他的闫浪和另一名负责他在军营中日常起居的小兵,于是喊了他们将那细作带走。 原本漆黑的雪夜,却被敌人点了火的箭羽照得明亮。而火红箭羽犹如一个个天降神兵,点着了满地的营帐,燃烧起熊熊火光。 这场大雪,就是菩桑军队等待的最佳偷袭时机,所以那名细作选在这个时候出手,完成任务后正方便与他们的汇合。 那些箭羽上都抹了令火不易熄灭的东西,数百支箭羽连着几击,令炙兖大军人心慌乱。 等射完了箭,菩桑见好就收,悉数撤退,并不深入营地。 萧义昆在偷袭一事上吃过亏,这回也知道是菩桑的诡计,所以一直命令所有部下重在灭火,而非意气用事去追逐那群为数不多的偷袭者。 兀笙、闫浪和那名小兵拖着被点了穴的细作快速追上菩桑一群人,成功用细作的命从对方的领头人手中换来了解药。 侯翌服下解药后,对兀笙这个“救命恩人”抱有了更多的好感。 “营帐被烧毁了不少,闫浪,今日起你就跟我住下吧。”兀笙说道,反正在外人眼中他是男子是将军。而这次偷袭让炙兖大军乱了阵脚,还数百人死于大火中。 “这样不好吧,在这里我就是一名再普通不过的士兵,若堂而皇之地跟大哥你同住,恐怕会惹人非议。”闫浪说出心中的隐忧。 “无碍,外面乱得自顾不暇,没人会来注意我这个有名无实的骁骑将军。”南赫铭虽封了兀笙为将军,但兀笙初来乍到,在军营中根本就没有实权。 “那好,我们师xiongdi在一处也好共同学习和探讨这军情方面的理论。”闫浪同意了兀笙的建议。 “如此甚好,我要向你讨教一二了。”兀笙谦和地笑了笑。 “风将军,饭菜已好。”正午时分,那名小兵端着三菜一汤在帐外说道。 “端进来吧。”兀笙掀起袍子盘腿在桌案前的地毯上坐下,又对闫浪说道,“你也坐,吃了饭我们再一起去外面看看情况。” “小xiongdi,来了营地的日子都是你在为我打点饮食起居,今日便也随我们一同吃顿饭吧,别太拘谨。”小兵颔首将饭菜摆好在桌上,正要退下,被兀笙叫住了。 “小的不敢。”小兵仍然低着头。 “有什么敢不敢的,你勇气可嘉,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的。坐吧,不必在我跟前畏首畏尾。叫什么名字?”经过昨晚他在混乱中的表现,兀笙对他的印象深了许多。 “是,小的谢将军栽培,将军叫我阿木就可以了。”小兵屈身拜礼,然后上前几步坐在了桌案与闫浪相对的一边。 “呵呵,来,不许浪费啊。”兀笙拿起筷子动了第一口,说笑道。 “阿木小xiongdi好斯文,看你这模样,瘦瘦弱弱的,怎么就从军了?”闫浪一边夹着菜,一边打量对面的小兵。 “小的自幼家境贫寒,从军也是为了混口饭吃。”阿木的脸上无多大情绪波动。 “谁都知战场上凶险万分,你若只是为了不挨饿而当兵,倒是有点难以理解了。”闫浪摆了摆头,不明白这个小身板的士兵是怎么想的。 “战死总比饿死强。”阿木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有志气。”兀笙拍拍阿木的肩膀称赞道,“今日起,你同闫浪一样就留在我帐中吧,反正我这营帐的空间充裕,你也算是我的身边人了。等下你就去寻两张榻安置好,也省得你们再去同别的士兵挤营帐了。” “是,谢将军眷顾。” 分卷阅读155 分卷阅读155 分卷阅读156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56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56 阿木起身立定站好,行了个恭敬十足的礼,嘴角却似上扬了一下? ☆、血染黄沙 午饭后,兀笙和闫浪在军营中穿行,多数人都未将兀笙这个骁骑将军记在心上,所以在看到他时朝他行礼的人并不多。 “大哥,那个小兵你信得过么?”闫浪出声问道。 “他既有意接近我,索性称了他的意。”兀笙朝着侯翌营帐的方向走去,那个人似乎比萧义昆容易沟通,“况且,他若真的敢在我们俩的眼皮子底下弄出什么大名堂来,此事倒也好办了。” “明白了,我会多留意的。”闫浪不再说什么。 探访完侯翌,兀笙又去慰问了一下忙碌中的众位将士。由于不少营帐被烧毁,所以必须得规划一下将士们的新住处,只能大家一起挤一挤了。 等回了自己的军帐,那名小兵已经将兀笙吩咐的事情做好了。 兀笙的床榻用了围帐和屏风隔绝在里侧,另外两张小榻分在两侧,开启了三人同帐的日子。 十二月十二日,离兀笙拜访千崇阁已过去五日之久。 “风玦,你说的会解决我军的粮草问题,可这都已经好多天了,怎不见你有所行动?”主帅营帐内,萧义昆坐在主位上略显急躁地问道。 “萧将军请放心,这件事风玦说到做到,最迟再有三日,粮草一定送到。”兀笙笃定地回答道。 但兀笙还准备了另一条路,便是与乐安城的天御紫庄做了交易。 高庄主一直看好兀笙,且不论日后兀笙会不会继任影云门掌门之位,凭他自己的本事在江湖或者朝廷干下一番大事业绝不成问题。 所以,应允兀笙的“交易”,天御紫庄不会吃亏。 两日后的大雨天,晨黎与格森率领三万大军直攻炙兖前线的军营。原是这菩桑专挑气候恶劣的时机来进行偷袭,料定炙兖在此种环境下的作战力会大为减弱。 兀笙和卫方昨日被萧义昆派来前线坐镇,萧义昆则和侯翌留在后方大营。 冲锋陷阵这种危险的事,当然得让给皇上“倚重”的后起之秀,不然怎么对得起皇上差他来战场见习的“苦心”。 兀笙问过萧义昆,为什么炙兖大军只是扎营驻守,却不主动出击。萧义昆解答得倒是直白,因为在田丞相这个军师的战略中,对待菩桑是以静制动,等时机到了,自会改变策略。 前线只有三万士兵,守住的是几近荒芜的戈壁要塞峡谷之地,也是大军想要进入炙兖境内,占据垣城的必经之路。 “格森,若今日一战能拿下墟谷关,我定要与你畅饮一回。”骑在马上的晨黎说道。 “好,公主相邀,格森一定奉陪!这酒,咱们喝定了!”格森笑着应和。 菩桑人好酒,可自从开战后,晨黎等人一直静心策划着每一次袭击,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如何对付炙兖大军上,酒这种会误事的东西只能靠边去了。 战场之上没有先礼后兵一说,晨黎与格森所带军队分为三路,大部队正面直攻,另外两路蜿蜒上了两侧戈壁。 大雨下个不停,湿透了众人的盔甲,也模糊了众人的视线。 血水染红了漫漫黄沙,数不清的尸体重重叠叠堆积在一起,哀鸿遍野。虽然两军在人数上相当,但从将士的质量以及作战环境两大重要方面来看,毫无疑问的菩桑更占据优势。 兀笙耗费了很多内力,在看到不远处的晨黎和格森时,用本门内力传音给闫浪,擒贼先擒王,让他去对付晨黎公主,自己则去对付格森。 晨黎和格森谁更厉害,兀笙不明,他只是潜意识里不想与晨黎厮杀,他怕自己下不了狠手。 如果因为自己的过失而贻误了军情,丢失墟谷关,那自己就是炙兖的千古罪人了。 “果然是你。”格森的长qiang挡下兀笙刺来的火骛剑,很满意这个对手,“哈哈,我们今日就分个胜负吧!”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们之间的胜负不是早就已经有结果了么?”苍陵山那次,要不是格森耍阴招,他怎么可能会是师叔的对手。 现在自己拥有了师叔的十年内力,对付一个格森绰绰有余。然而,对方却从来都不是个足够光明磊落之人。 五六十招下来,兀笙成功擒住了格森,以腹部被袖箭射中的代价。 短短的袖箭几乎整个没入了兀笙的身体,雨水混合着血液流入黄土。兀笙一只手抓着格森的肩膀,另一只手把剑架在他脖子上。 “晨黎公主,你的得力大将在我手中,你应该舍不得让他在此殉国吧!”兀笙扬声道。 “菩桑大将被擒,风将军威武!”闫浪第一眼就看到了兀笙的伤口,收了势退回到兀笙身边大声喊道。 “风将军威武、炙兖必胜,风将军威武、炙兖必胜!”周围的炙兖士兵闻声后见状,不约而同地齐声大喊,以振军威。 “都住手!”晨黎凌厉的目光射向兀笙,高声喝止了周遭的战斗,至于那些不在周遭的两军人马,依旧继续着他们的生死拼搏。 闫浪代替兀笙控制住格森,扔了他手中的武器,反手扣住他的双臂,毫不客气地用剑划伤他的脖子。 兀笙左手捂住腹部的伤口,心里嘲讽自己又着了格森的道。 “公主,格森的命比之墟谷关,孰轻孰重?”兀笙咬牙忍痛地问道,湿漉漉的头发乱乱地贴在脸侧,竟有一种病态的俊美。 “呵,如果是风将军,你会作何选择?”身着黑色劲装的晨黎一步一步走近兀笙,格森的命对于菩桑很重要,但对于晨黎不重要。 “墟谷关,你拿不走。”兀笙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猛一侧头便看到熟悉的面孔。 “将军,是我。”阿木站到兀笙的左侧低低地说了声,看着那处伤口和颜色暗黑的血液沉默不语。 “不妨直说,什么条件。”晨黎甚至都没有看格森一眼,格森却一直看着晨黎。他可以为菩桑而死,但他也想知道自己在晨黎心中究竟有没有份量。 “公主还是一如既往的干脆,风某佩服。以解药换他不死,以退兵换他回营。”兀笙算是有了认知,凡是格森的暗器,大概都淬了毒的罢。 “好。”晨黎应允,这才偏了头去看格森,“解药给他,我们回营再做打算。格森,即刻起你的命,不再是你自己的了。” 晨黎说完,飞身往后上了她的战马,自腰间摸出一个密封的小圆筒,拉开,高举发出收兵的信号。 闫浪拿到格森交出的解药时,兀笙已经无力地任阿木扶着,身上的温度骤降。 飞快地将解药喂给兀笙,闫浪正预备让兀笙靠在他身上,好带他尽早离开这里,回营地疗伤。 “还是我来吧,这里还需要你和卫 分卷阅读156 分卷阅读156 分卷阅读157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57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57 副将收拾残局,要知道,只有你才是风将军的人。”阿木阻止了闫浪的动作,他说的没错,闫浪留在这里就代表着兀笙,可以借此帮他收拢军心。 “闫浪你留下善后,我没事。”兀笙扯出一个惨白的微笑。 “大哥!”闫浪妥协了,对阿木说道,“骑御风吧,好好照顾将军。” “你如此瘦弱,能扶住我吗?”兀笙自觉地把胳膊搭在阿木的肩上,戏谑地开起玩笑。 这个阿木跟在他身边多日,两人还不曾有过肢体上的接触。自己和闫浪明里暗里一直观察着他,确实也无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而这会儿自己并不排斥靠在他身上,相反的还有中说不出来的感觉,可明明对方就是个男人。 大雨冲刷着戈壁大漠,雨声中,兀笙吹了口哨,御风踏雨而来。 “我这个朋友很是挑剔,可能不会接受你。”兀笙摸着御风的头,眼神温和,示意阿木再自行另找一匹马。 “御风。”阿木拍拍马背,翻身上了马,对兀笙伸出手,“希望将军不要介意与阿木同乘一骑才是。” “御风认可的人,不会差。”兀笙借力上马,牵动腹部的袖箭,浑身痛得发抖。 靠在阿木怀中,兀笙闭上眼运气缓解身体的冰凉,完全不在意身后人如何策马,是不是要把他带去别的地方,会不会对他不利什么的。 蓦地,兀笙右手扣住阿木的喉咙,这让阿木身子一紧,但却丝毫没有让御风减速的意思。 “你来寻我了。”兀笙重新闭上眼,右手脱力滑落在身侧,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后,终于在阿木的怀中松懈地睡了过去。 阿木拿出兀笙的腰牌,骑着御风直抵营帐才抱着他下了马,放置在自己的那张小床榻上。 阿木对帐内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赶着时间翻出兀笙收好的一堆伤药。脱去兀笙湿透的外衣,拿剪子剪开伤口处的布料,撒上止痛药粉。 又取了一把锋利的小刀,不做犹豫,对准袖箭的位置,用刀尖小心翼翼地将其挑出。再止血,上药,缠上绷带。 没有时间让他耽搁,因为问询而来的萧义昆和侯翌已经到了营帐外,还带了军医。 兀笙在阿木挑出袖箭的时候就被痛得恢复了些意识,阿木处理伤口的过程一气呵成,比自己熟练多了。 “袖箭我已经取出来了,将军感觉还好吗?”阿木拿来干爽的巾帕,为兀笙擦着脸上和头发上的雨水。 “有你在,怎能不好。”兀笙痴痴地望着为自己担忧的阿木,好似身体不痛也不冷了。 萧义昆直接掀开帐帘走进来,阿木扯过被子盖在兀笙身上,为他理了理头发,起身退至一边。 “风将军可是受了伤?赶紧让军医看看。”萧义昆越过屏风,见兀笙躺在床上,一张脸没什么血色,看来的确受伤不轻。 “谢萧将军关心,风玦的伤无碍,阿木已经帮我清理好了伤口,也已服了疗伤之药,再烦请军医为我开几副调养身体的补药即可。”兀笙婉拒道。 “受了伤不可儿戏,风将军还是让军医给你把把脉吧,也好对症下药。”萧义昆表现出三分真七分假的关心。 “萧将军,风玦实在累极,想先休息了。” “既然风将军自己都这般说了,我们也不好强人所难,就先让他养养精神吧,毕竟良好的休息质量是疗伤时期的最大最好补药。”侯翌对兀笙的好感度不减,帮着他打圆场。 萧义昆和侯翌都是爷们儿,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较真。两人离开后,阿木向军医大致讲了兀笙受伤的情况,并请他开了药方。 大雨停歇,帐中只余阿木和兀笙,想到兀笙和自己身上的湿衣服,阿木又拿了兀笙的腰牌到外面吩咐人务必把守严实,任何人想要进帐都需要通报一声。 兀笙在榻上假寐,尽管他的身体是那么地想睡上一觉,但他不能,心里也不想。 “先把湿衣服换下吧。”阿木找来干净衣衫放在兀笙的身旁。 “不要走。”兀笙拉住欲回避的阿木,手上用力令其跌坐在床边,“让我看看你。” “请将军保重身体。”阿木按住兀笙不让他乱动,“阿木没什么好看的,身体要紧,若将军出了差池,阿木难辞其咎。” “呵呵,难辞其咎也好,那就一辈子都跟着我。”兀笙虚弱的笑着,忽而起身勾住阿木的脖子,手指在他的耳际细细摩挲,赞叹道,“百闻不如一见,好巧的技艺。” “阿木不明白将军在说什么,请将军更衣。”阿木推拒着兀笙,面上仍无明显的表情变化。 “恩,依你所言。”兀笙放过阿木,半卧在床上,“可是我太累了,伤口也痛得厉害,自己没办法动手,不如就由阿木帮我换衣服吧。” “你呀,真是愈发的会耍混了!”阿木的伪装破了功,无奈的叹着气,坐在床边抚上兀笙苍白的脸颊。 “因为是你,我才会如此。”兀笙笑的纯真,握住贴自己脸上的那只手。 “油嘴滑舌,把湿衣服换下再说吧,当心伤口发炎。”阿木已经默认了自己被识破的真实身份。 替兀笙换了内衫,将他扶至最里面那张未被打湿的床榻,掖好被子。又把屏风外的暖炉搬了进来,阿木才拿着自己的衣服背对着兀笙隔着帘布换好了衣服。 而后,阿木去军医处拿了药,亲自熬好后端来给兀笙服下,这本就是阿木的分内事,他也不放心交给其他人来做。 “大哥,你没事了吧?”三个时辰后,闫浪赶回来探望兀笙。 “有阿木的悉心照料,我想有事都难。”阿木坐在床边,扶起兀笙靠在他身上,“墟谷关伤亡情况如何?” “据初步统计,我军死伤数量过万,对方的伤亡数量少得多。”闫浪如实回答,“卫方卫副将也受了伤,军医看过后,正在休息。” “恩,等下你去侯翌将军处报到,就说是我让你去听他差遣的。跟着他,赶在天黑之前率两万大军去前线充沛阵营底气,接下来的几日,菩桑或许不会那么安分。”兀笙说道。 “我走了,那大哥你?”闫浪担心兀笙的安危。 “没事的,有阿木在呢,他是自己人。”兀笙一点都不想隐藏阿木的身份。他多想将阿木介绍给闫浪,多想好好地抱着他与他亲近。 “那好吧。”虽是迟疑,但看兀笙对阿木在态度上的转变,闫浪也只好相信兀笙的判断。 “关于这次受伤的事情,你就不要向山上汇报了,我不想让他们担心。”兀笙知道闫浪会暗中向青门主汇报他们在军中的事宜,这是师叔关心自己的方式。 “好,闫浪听大哥的。”虽然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闫浪对这个唯一的师兄还是十分信服的。 ☆ 分卷阅读157 分卷阅读157 分卷阅读158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58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58 、军中柔情 当晚,阿木伺候了兀笙用好晚饭,就被兀笙缠着撕下了脸上的一层“面皮”。是了,阿木就是郁风影易容所扮。 “影儿,你还是这么傻。”兀笙怜惜地抚摸着郁风影的脸,由于长时间戴着面皮而变得干燥异常。 “哪是什么傻,不是风儿嚷着要我来寻你的么?”郁风影也摸了摸自己的脸,手感确实差了许多,“呵呵,是不是很丑,风儿嫌弃了?” “不丑,在我的眼里心里,影儿永远都是那么的妖娆魅惑。”见到诱人的面容,某人急不可耐地就吻了上去。 郁风影没有躲避,因为她也很想念这个人的怀抱,这个人的温暖,还有他的唇。 可是再贪恋也得分时候,一吻过后,郁风影用烧好的温水仔细地清洗了脸,才又回到兀笙的身边躺下。 闫浪这几日应该都不会回营帐,兀笙当然就赖着郁风影跟自己一起睡了。 有美人兮,安能孤枕? 兀笙没去问郁风影是如何找到他,又为何要跟来战场。她是琉璃宫的宫主,想要打听到一个朝廷官员的行踪是易如反掌的事。 她爱自己,所以愿意寻来这马革裹尸之地,只为相伴。 兀笙在想,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做错了,不该为了报仇而步入仕途,把自己置于身不由己的境地,不知何时才能给所爱之人一个安稳。 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他日与南赫铭联手毁了田昌,那么他的一家会有多少人无辜受累? 田盈、田蕊、田番妻妾,以及丞相府中的上百口家丁,届时为了杜绝后患,南赫铭一定不会心慈手软。 那自己岂不是成为了杀人帮凶,又该如何面对那些枉死的灵魂…… “影儿,你会为你师父报仇吗?”他记得当日在宫主继任大典上郁风翎说过,郁无情是受奸人所害。 “凡事有因才有果,师父将她的因果都带走了,谈不上报仇不报仇。”郁风影小心护着兀笙的伤处,自己的血亲在同一日相继离世,那是他们的恩怨,自己介足不了。 “谁说不是呢,一切皆是因果循环。”兀笙陷入了迷茫,报仇的心也动摇了。 “风儿别想太多,我会陪着你。”郁风影柔声哄着。 “恩,你可要说话算话。”舒心的笑了笑,把头歪进佳人的发间,渐渐沉睡过去。 某人倒是不省人事了,半夜发起高烧,累得郁风影一晚上不敢睡觉,又是熬药又是敷毛巾又是抱着他给他捂汗什么的。 功夫没有白费,天亮后兀笙退了烧。 迷迷糊糊醒来就发现郁风影趴坐在床边,感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大抵也明白昨晚发生了些什么。 “想要做什么?”兀笙一动,郁风影就察觉了,立即坐起身目含柔情地询问道。 “躺太久了,想起来走动一下。你上来睡会儿吧,我去吩咐早饭,听话好不好?”兀笙拉着郁风影上床躺下,用眼神威逼她不许拒绝。 “好,你当心伤口。”郁风影伸手探了下兀笙的额头,体温如常,于是点头应道。 放晴的冬日,呼出一口气都是白雾迷蒙。兀笙慢悠悠地活动着筋骨,吩咐炊事员准备些饭食送到他的营帐。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兀笙再回到帐内时,郁风影已经起身并戴好了那张相貌平平的伪装面皮。 “都还没看够我的影儿,阿木怎的就不经允许变回来了?真是不听话啊。”兀笙从身后搂着郁风影的纤腰,小声埋怨道。 “别这样,被人看见就不好了。”郁风影转过身拉开两人距离,笑道,“这个阿木可是大师姐在外辛苦取经取来的宝贝,我借走都得跟她好言好语一番。” “看来大师姐也是我的贵人。”兀笙由衷说道。 这边刚吃好了早饭,萧义昆派人来通知,说是千崇阁阁主司徒延亲自到访,想要见一见风玦风将军,并依约带来了足够全军吃上三个月的粮食。 主帅的营帐内,萧义昆难掩高兴之色。千崇阁在炙兖国享有盛名,今有千崇阁相助,他自然喜乐。 兀笙与阿木进了营帐,萧义昆心情大好,直接看座。 “听闻风将军昨日墟谷关一战英勇非常,炙兖能得良将如风将军,实乃炙兖和百姓之福。”这话乍听之下是无心之言的敬语,但如果听在萧义昆亦或是南赫铭田昌等人耳里,就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话了。 “司徒阁主谬赞,风玦愧不敢当。倒是司徒阁主大仁大义,愿意为我军贡献粮草以解燃眉之急,理应当得起炙兖将士和百姓的敬佩才是。”兀笙拱手道。 “呵呵,风将军说得对,此事萧某定会向圣上禀明,圣上若知道了,一定会重重嘉奖千崇阁和司徒阁主。”萧义昆顺着兀笙的话说道。 “萧将军、风将军言重了。眼看着年关将至,几位将军和众将士却为了守卫我国疆土,不能回家与亲人团聚,这般牺牲自我的大仁大义孰人能及?司徒汗颜,所能做的实在太过微不足道。” 司徒延的此举无疑获益匪浅,南赫铭对此也是相当满意,能好好利用风玦和司徒延二人,离他的目标就更近了。 “司徒阁主,风玦冒昧问一句,你入京时可曾面见过圣上?”出了营帐,兀笙问道。 “此事与风将军无关吧。”司徒延讳莫如深,并不直面回答兀笙的问题。 “司徒阁主不愿透露也无妨,风玦只是奉劝司徒阁主,莫要被名利所诱,一步走错,很有可能导致步步错,到最后得不偿失。”其实兀笙是想了解司徒延是否知道南赫铭就是被他下药陷害过的贺南。 “呵呵,司徒做事向来自有分寸,风将军还是好好养伤,为我炙兖鞠躬尽瘁吧!”司徒延又何尝不明白。 自负如南赫铭,如司徒延,如田昌,注定是没有好下场的。 自负,害人不浅。 十二月十五日晚,边境的天空格外高远,虽不见圆月高挂,但也让身边有了爱人相伴的兀笙起了赏夜的兴致。 两人坐在离军营五里远的一处石堆上,两匹马儿在身后相互蹭着,御风乃雄性,另一匹乃雌性。 “影儿你看,御风谈恋爱了。”兀笙发现两匹马儿的小动作后,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 “上梁不正下梁歪。”摘了面皮的郁风影也笑道。 “哈哈,影儿说得对极了!御风它素来心高气傲,不过品位却是和我相投的,即便你易了容,连我都一时没认出来,它却心如明镜地帮了我大忙。”是啊,能得御风认可的人必然是与自己最为亲近的人。 “好了,别这般大笑了,伤口虽恢复得比较快,还是要注意些。”所以像大笑这种运动都得节制。 “是,遵命。”兀笙收住笑,一手揽住郁风影的肩膀靠近自己,望向无边无际的天空吟 分卷阅读158 分卷阅读158 分卷阅读159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59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59 道,“月影一帘幽梦,夜风十里柔情。” 突然的,浪漫的氛围被郁风影身体的寒意和颤抖驱散了。 兀笙紧紧抱住佳人,感受到她浑身透彻心扉的冰冷,心下大骇。抱着她上了御风,飞奔回营帐。 吩咐守卫烧了热水送来,兀笙脱了郁风影的衣服将昏迷的她放进浴桶中,一边为她注入真气。 “风儿,好冷……”郁风影凤目微睁,能感觉到自己被热水环绕,但却仍然抵挡不住体内刺骨的寒冷侵袭。 “我去叫军医吧,影儿,你别吓我,你这是怎么了?”兀笙为她把了脉,并无异象。 “别去,会暴露身份。”郁风影坚持,“风儿抱着我就好……” 不一会儿水温就降下去了,兀笙为郁风影擦干身子,抱她到床上,自己也脱了厚厚的棉服只着內衫钻进被窝将佳人搂进怀里。 兀笙被郁风影冰凉的体温冻得不行,双手不停地在佳人背上来回抚摸,吻也一个个落在郁风影的脸上。 当两唇吻在一起时,郁风影仿佛瞬间被兀笙从冰窟中解救出来一般,热情地回吻着。 兀笙感觉到郁风影的体温随着情动在一点一点上升,难道是中了春.药?可自己与她几乎形影不离,吃喝也都是一起,为何自己一点事也没有? “影儿,你知道我是谁吗?”兀笙含着郁风影的唇瓣问道。 “唔,风儿,要我……”郁风影现在只知道身体很难受,体会着冰火两重天的煎熬。 兀笙轻车熟路地开始在郁风影身上耕耘,随着情爱的激烈,郁风影的体温不再如寒冰那般,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火热的娇躯。 身在军营,是不能肆意地做这种欢好之事的,尽管兀笙无比渴望着听到佳人在自己怀中放纵的申吟声。 两指在郁风影的体内为她带来欢愉,嘴唇却一刻也不敢放过佳人的香唇,就怕那令人浮想联翩的声音被他人听了去。 不知做了多少次,郁风影终于虚脱地昏睡过去,兀笙也累得不想动。 看了看在大冬天还被自己折腾得香汗淋漓的佳人,兀笙在与睡意抗争中取胜,用帕子为两人擦了身,又穿上內衫后才舒服的抱着爱人睡去。 而由于帐内太过昏暗,困意来袭的某人没有看到那一朵若有似无的盛开的雪莲。如果这次他看到了,一定不会再认为是错觉。 那夜疯狂过后,郁风影的身体并无任何异常,两人虽都各自思忖着,但也被接连不断的战事搅得无暇顾及。 又是半个多月的时间,南赫铭的圣旨下达了军营,削去田昌的军师之名,命风玦和侯翌为先锋大将,务必将菩桑大军驱逐出境,并夺下菩桑的边境城池,成功后方可回京述职。 除夕夜,南赫铭设宴与臣共饮。齐太后、田皇后、陆雪菡一行人也已于除夕前回京与亲人团圆。 晚宴上,陆雪菡本应跟随父亲陆渊而坐,却是在太后入殿后被唤去了身旁。 如此一来,谁还不晓得陆雪菡是太后宠着的人,而风玦又是皇上看中的人才,有了风光无限的陆太傅和风将军,只怕田氏一脉的尽头快到了。 太后在席间感叹了一句边疆将士的艰辛,于是南赫铭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拟了圣旨,明明白白地苛责了田昌,将作战计划改被动为主动,打了胜仗就让将士们回乡省亲。 兀笙和侯翌接到圣旨,侯翌兴奋不已,窝囊了两个月,英雄总算是有用武之处了。 几名大将当即商讨起了作战方案,你一言我一语的,由于各自的性子都大相径庭,难免产生摩擦。 十日后的夜里,兀笙和张扬、侯翌和卫方各率四万大军一左一右攻打菩桑的营地。 在发兵之前,闫浪偷偷潜入菩桑给他们的战马下了泻药。还有阿木,也背着兀笙潜进去纵火以扰乱军心。 “没想到嫂子竟然独闯敌方军营,大哥应该不知道吧?”闫浪与阿木不期而遇。 期间为了便于与郁风影偶尔的亲密相处,兀笙已将阿木是自己心爱女子所假扮一事告诉了闫浪,闫浪私底下也就会称郁风影一声嫂子。 郁风影也知道了闫浪是影云门掌门的第二位徒弟,是兀笙的师弟。 “你不也是?事情办妥就撤离吧,回去晚了某人该急了。”一回生两回熟的,郁风影听惯了闫浪这么叫自己,纠正无果就随他了。 闫浪和阿木很快就被对方的人发现了,两人并肩作战成功突破包围。相视一笑后,原路返回加入了兀笙的战队。 菩桑一直是主战的一方,无数次的偷袭也没占到多大的便宜。如果持续拉锯战,在食物和心态上,菩桑会慢慢处于弱势,这也是为什么菩桑一直主攻的原因。 炙兖断绝了与菩桑之间的贸易往来,使菩桑的经济命脉受到重创。再拖延下去的话,菩桑国内定会人心惶惶,引发动乱。 到时候内忧外患的,菩桑就当真是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兀笙当然不愿意让郁风影跟着自己打仗,但郁风影来此地就是为了守在兀笙身边,又岂会在那人浴血奋战之际,一个人安然地等在后方呢? 阿普纳率军迎战侯翌和卫方,晨黎和格森率军迎战兀笙和张扬。十几万人的混战,那血腥的场面令人作呕。 闫浪与格森缠斗在一起,这人惯于使用暗器等阴招,兀笙早已再三叮嘱过闫浪要多加防范。 兀笙则与晨黎再一次正面交锋,感觉到兀笙的功力比之头回交手时高出了许多,晨黎不打算硬碰硬,而是以退为进将兀笙引至了一处乱石林中。 郁风影一直与兀笙保持着特定的距离,但那两人的坐骑都是源自菩桑的一等一的好马,自己的普通马匹根本追不上。 “晨黎公主,在下奉劝你还是退兵吧。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以菩桑的兵力物力,挑起战争只会是吃亏的一方,难道你真的想看到两国生灵涂炭吗?”兀笙劝说着。 “哼,一直以来都是炙兖欺人太甚,这仗非打不可,这耻也非雪不可!”晨黎满腔怒气。 不同于前两次的过招,这次是真资格的在战场上兵戎相见。 谁若败了,败的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命,而是一方领土的损失和一国的耻辱。 这片石林地处两国交界处,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犹如一个巨大的迷宫。地面上甚至堆砌着不少动物和人类的尸骨,让人看了不禁毛骨悚然。 ☆、陷入昏迷 夜色无边,晨黎于打斗中失足掉进深渊,兀笙想也没想寻着晨黎的声音跳了下去,用剑插在石壁中,一手拉住晨黎的手。 “放手,你可以不用管我。”晨黎看了下深不见底的坑洞,又望向顶上拉着自己的人。 “呵,堂堂公主难不成想留给世人一个摔死的笑话?”兀笙揶揄道。 分卷阅读159 分卷阅读159 分卷阅读160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60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60 “谁说掉下去就一定会死,我阿麓莎的命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被夺走的。倒是你,何故一而再地救我这个敌国公主,不怕炙兖那狗皇帝问罪于你么?” “生命不分轻重贵贱,我救你,是在为自己积德,不需要你自作多情放在心上。” “你既有如此高尚的情操,那又为何还要来战场杀敌?分明就是表里不一的假圣人,虚伪!” “有精神置气,还不如省些力气想想该怎么上去。”这个姿势太累人了。 两个人的重量不容小觑,火骛剑松动,兀笙和晨黎一起坠落。坑洞没有想象中的深,却也不算浅。 兀笙比晨黎先醒,洞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你醒一醒!”在旁边摸索到晨黎,扶她起来拍了拍她的脸想要叫醒她。 “呸,无耻之徒!”晨黎悠悠地睁开眼后,一把推开抱着自己的兀笙,再重重地给了他一耳光。 “以怨报德就是你晨黎公主的作风么?”兀笙有些来气,好心救人,却被那不识好歹之人反过来打了一巴掌。 兀笙拿起火骛剑就要摸黑往洞里走,晨黎自靴中摸出火折子,四下巡查了一通,还好有不少干燥的木头可以用来当做火源。 身后的响动令兀笙停下脚步,回身便看见晨黎拿着火折子一瘸一拐的在搜集木块。 “你坐那儿吧,我来弄。”闻言,晨黎也不客气,坐下后揉着自己的脚踝。 兀笙把木块堆在一处架好,用火折子耐心地点着。见晨黎一副难受的表情,又走过去想为她看看脚。 “你想干什么?”晨黎是豪爽没错,但也懂男女有别。 “我还能干什么?帮你看看脚伤而已,逞强好胜,受罪的是你自己。”兀笙不顾晨黎的抗拒,脱下她左脚的鞋袜,果然脚踝处淤青红肿。 “喂,你真的是那狗皇帝的走狗么?如果不是,那就不要为他卖命了,你救过我,我亦不想与你为敌。”晨黎打从苍陵山被兀笙救了起,虽然嘴上会讽刺,但心里并不讨厌他。 “各为其主,由不得自己。”兀笙一边与晨黎搭话,一边替她矫正脱臼的脚踝,并轻轻的揉着。 “所以我们注定只能是敌人。”晨黎感慨万分,“刚一时冲动打了你,我向你道歉。” 兀笙“恩”了一声,算是接受了晨黎的歉意。 借由火光看清了洞中事物,石壁尖利,尸骨遍地。这看不见的时候还没什么,看清了反而觉得阴森森,特别恐怖。 拿了一根燃着火的木棒,兀笙往坑洞深处走去,他倒是不担心出不出得去的问题,因为郁风影一定会找来。 “风玦。”兀笙走到一条岔路口前,正犹豫着要不要选择其中一条路继续,就听见晨黎在叫自己。 “何事?”应声回头,兀笙也被吓了一大跳。 只见晨黎旁边不远处的石堆上趴着一只足有成人身体大的巨蜥,鼓着一双黑曜石般的大眼睛盯着晨黎,似要将其当做美食吞入腹中。 这么大的巨蜥,活吞一个人完全有可能。而更骇人的一点是,那巨蜥的皮甲似乎坚不可摧。 兀笙用火骛剑在石壁上撞出声响,吸引巨蜥的注意力。 那巨蜥却不为所动,保持着原有姿势,粗大的尾巴轻微地扫了两下,碰到什么东西从石堆上滚了下来。 晨黎和兀笙寻声望去,见那滚下来的赫然是一颗人类的头骨,两人顿时不寒而栗。 “晨黎,你且拿一块着火的木棍在手上,这类栖息在暗处的动物大多害怕火焰,我来解决它,所以你别给我添乱。”兀笙屏住呼吸轻声说道。 “我不添乱,你最好也别被它生吞了去!”晨黎明白那人是在口是心非地关心自己,听了他的话,慢慢伸手抓住一根木块。 兀笙缓缓挪动脚步走向巨蜥,他摸不透这冷血动物是何种思维,唯恐它下一刻就扑上去用晨黎裹腹。 蹲下身子捡起一粒石子,扔在巨蜥身侧,面朝着自己的一方。兀笙要做的仍然是将庞然大物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这边,等晨黎安全了,自己也好专心跟它斗上一斗。 似乎终于被兀笙不间断扔来的石头给惹怒了,巨蜥更大幅度地扫了几下尾巴,转头盯着兀笙。 手持火骛剑直指巨蜥头部,兀笙发起了无声的挑衅。 巨蜥忽的从石堆跃下,动作迅猛敏捷,而巨大的身躯完全没有妨碍它的动作。随着它的移动,石头滚落一地。 兀笙急急后退,凌空一跃,一剑刺在巨蜥的背部。预期的刺穿声没有听到,反而是一声“吭”的撞击声。 巨蜥这回是真的受了刺激,发起狠来开始攻击兀笙。为了不让晨黎落入巨蜥的攻击范围,兀笙在有限的空间里必然难逃巨蜥的魔爪。 “想办法刺它的咽喉,或者从它口中入剑!”晨黎见兀笙被巨蜥的前爪压在地上,心里不由一慌,大声喊道。 “你说得倒是轻巧!”火骛剑从手中脱落,兀笙双手抵在巨蜥的下颚,奈何力量悬殊,实在推不开。 晨黎就近抓起一块体积较大的石头,瞄准巨蜥的眼睛,一掷即中。 兀笙趁机从巨蜥身下脱困,拾起火骛剑往巨蜥的尾巴砍下去。明知这样做伤不了它分毫,但也必须声东击西,不然晨黎就遭殃了。 巨蜥一个扫尾,将兀笙甩开。后背撞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兀笙只觉得这一摔比之前从地面掉下来时还要痛。 “晨黎,快躲开!”提气飞身,将晨黎护在怀中,后背则受了巨蜥一个猛烈撞击。 “我缠住它,你看准时机给它个了结。”再这样毫无章法地乱斗下去,恐怕他们二人都得成为巨蜥的大餐。 “你拿着!”兀笙横了心,将火骛剑塞给晨黎。 “你就这么信我?”晨黎问道。这个人明明与自己立场不同,却又总是在危难关头救了自己,如今更可以说是将命交在了自己手中。 “别啰嗦了,我还不想死。”兀笙徒手与巨蜥搏斗,尝试让它抬起头暴露咽喉部位。 可是对于一只爬行动物,你让它如何高抬起头,如何暴露脆弱的咽喉? 看清这条行不通,兀笙只得换一个,以自己为诱饵引它张开大嘴,与此同时也激发内力一掌一掌隔空打向巨蜥的颈部。 终于,晨黎瞅着巨蜥张开嘴的大好时机,运气将火骛剑推送出去,直直地插.入巨蜥口中。 疼痛让巨蜥彻底发了狂,兀笙闪躲不及,被横扫的粗尾打中脑袋,嗡嗡作响。 “喂,你还好吧?”晨黎瘸着腿上前拉过双眼发直的兀笙,往远离巨蜥的那面石壁靠了靠。 兀笙愣愣地站着,额角上有鲜血顺着耳际滴落,就连鼻孔也流下了两注鲜红的液体,那模样相当吓人。 巨蜥轰然倒地,成了死尸一具。 分卷阅读160 分卷阅读160 分卷阅读161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61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61 晨黎不再担心两人的生命受到危害,撕下內衫的袖口丝布,为兀笙擦去脸上的几处血迹斑斑。 “死了吗?”兀笙忽然抓住晨黎的手,眼神空洞地问道。 “死了。”晨黎忽然有些心悸,回握住兀笙的手。 “那便好。”说完就突地倒在了晨黎的身上。 晨黎要不是背靠着石壁,估计这会儿两个人就得一起倒在地上了。被兀笙压着,晨黎不觉得反感和不适,反而内心升起了一股保护他的欲望。 这种欲望并不单纯,她很想把这个人留在自己身边,不只是因为他救过自己,还因为自己在他面前时才会有的女人的心思。 格森喜欢自己,在众人眼中她和格森是最般配的一对,可晨黎对任何人都未有过男女之情。 或者说直到现在她依旧不懂得真正的男女之情是什么,但她却懂了一件事,那便是如果非得嫁作人妇,她希望自己嫁的是一个可以令自己安心的人,可以让自己为了他也有女儿家心思的人,譬如这个风玦。 晨黎抵着石壁坐在地上,让晕厥的人头枕在自己腿上。这是不曾有人触碰过的地方,更遑论一个男人? 细心地为他擦拭血迹,看着这样一张景致白皙的俊容,与菩桑勇士的粗犷截然不同。 不可否认,晨黎喜欢这张干净的脸,也喜欢他身上干净的气息。 她不止一次在梦中梦见过他,可梦里的他总是背对着自己,就好像他们之间已然竖起的那道、无法跨越的敌对的鸿沟。 晨黎记得他被巨蜥的利爪压在地上过,为了检查兀笙身上的伤势,动手去拉开他的衣襟,却被手心触及到的柔软惊得缩回了手。 脸色变了变,再次探出手,竭力避开已得到确认的柔软处,见锁骨处只是发红,并没有骨折或出血的症状。 怎的就是个女子呢?还是个让自己有了想嫁的念头的女子…… 郁风影寻来的时候,御风早已在坑洞外的石林中焦躁不安地转了好几圈。看到郁风影便急急地带着她来到了一片漆黑的坑洞外,昂着头嘶鸣。 晨黎听到头顶上有呼唤声,也使了内力回应,而后郁风影用御风马鞍下常备的绳索滑入洞中。 “风儿!”郁风影一落地,满是焦急地跑过去就想将兀笙抱入自己怀中。 “你是谁?”晨黎却不放手,双眼警惕,出招阻拦。 “自是与他亲近之人,晨黎公主莫非是要挟持风将军么?”郁风影怕误伤到兀笙,不敢动真格。 “哼,我瞧着你倒不像是他的亲近之人!”两人均不愿退让,就这样徒手过起招来。 兀笙浑浑噩噩,头痛得厉害,仿佛要炸裂般。半晕半醒间眯了眼,轻不可闻地叫了声“阿木”,朝郁风影伸出手。 晨黎见状也不再阻止,任郁风影握住兀笙的手把人抱了过去。 “影儿,火骛剑还在巨蜥的嘴里。”郁风影担心兀笙的身体,搀扶着他就要往外面去,兀笙惦记着那把剑,这句话说得倒是利索。 “给,拿去。”晨黎先一步帮他将剑拔了出来,递给兀笙。 “谢谢。”某人其实不太清醒,抓住剑柄,好比是了了一桩愿望,微闭着眼斜靠在郁风影的肩,对晨黎说道,“你走吧,下次,下次就没那么容易了。” 郁风影带着兀笙出了坑洞后,并未撤掉绳索。风儿让晨黎走,她也就不会为难晨黎。 那日,两军交战伤亡惨重,谁也没有胜了谁,谁也没有赶走谁。而炙兖损失了一名副将,卫方。 菩桑的军营还在原地,而炙兖的前线则挪去了离菩桑军营更近的地方,只待将帅一声令下,重振旗鼓。 兀笙被郁风影带回营帐后,却陷入了深度昏迷。军医束手无策,只说外伤无碍,真正伤到的应该是脑部,于是每日针灸推拿,汤药不断。 风将军昏迷不醒的消息被侯翌上报给了朝廷,也被闫浪传回了云岐。 南赫铭未做隐瞒,当即增派了五万大军前往边境支援,随行的还有宫中最好的御医。 陆雪菡得知了消息,未掉眼泪,只拉着雨昭的胳膊央她带自己去找兀笙,她只想陪在他身边,是生是死都要在他身边。 雨昭自己就担心得不得了,所以很能够体会和理解陆雪菡的心情。若不是被最为理智的落夕拦着,恐怕雨昭当夜就带着陆雪菡出发去找兀笙了。 不过,落夕一人又怎能拦得住陆雪菡和雨昭那两颗想要见兀笙的心呢? 所以结果就是,落夕、雨昭、陆雪菡三人一起上路了。 云岐山上,炎霄子和青染比朝廷更早收到消息,两人均在第一时间想到了莽肃。 “师兄才刚回来,此次就容师妹我去山下走一趟吧。”青染心里的担忧,只有她自己一人知晓。 青染从云岐到垣城只需三日,但要先找到莽肃,时间就不止这几日了。所幸莽肃与青染有着定期的联络,他在苍陵山待够,最近也到了乐安城附近,否则还真的是鞭长莫及。 “风儿,你还要睡多久呢?快起来好不好?别再耍赖皮了。”郁风影寸步不离地守着兀笙,照顾他的事都不能假手于人。 依照军医和自己的诊断,兀笙是没有生命危险的,但究竟为何醒不过来,他们却给不出一个准确的解释。 兀笙的身体静止了,可他的脑海中的意识还在运动。 很久很久没有做过的梦再次出现了,小小的自己被黑暗包围着,被无形的力量压得喘不过气来,只能无声地哭泣。 这次,他也终于看清了前方那个少女的面容,带着绝望和不舍,脸上同样挂满了清泪。 她说,笙儿,活下去。 ☆、悲喜交加 兀笙昏迷的第八日,青染带着莽肃到达了垣城。闫浪收到门主的传信,已事先向萧义昆和侯翌提议将风玦转移到了垣城,毕竟城中的各方面条件都好过在营地。 “阿木,这两位都是大哥的故人,特地前来为大哥疗伤的。”闫浪引了青染和莽肃到兀笙的房间,如是对阿木介绍道。 青染认得郁风影,却不认得这个易了容的阿木。看那个男子坐守在兀笙榻前,心下不悦。 莽肃是来救人的,才懒得去管房间内几人的各怀心事,径直走向床榻,在要为兀笙把脉时被阿木挡下了。 把脉这种手段,军医都被制止了,眼前这个老者,郁风影不知信不信得过。 她识得这位鼎鼎大名的影云门青门主,隐约知道青门主和兀笙的关系很融洽,这还是在自己继任宫主的大典上看出来的。 “你最好不要碍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保持着盛气凌人的气势,青染挥手一掌震开郁风影的手。 “师叔息怒。”闫浪赶忙地出声,一边是师叔,一边是师兄所爱的女 分卷阅读161 分卷阅读161 分卷阅读162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62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62 子,可不能让她们打起来,“阿木,我师叔请来的大夫一定医术了得,你放心让他给大哥把脉吧!” “小xiongdi不必紧张,这小子已经欠过我一条命了,如今有我在,他死不了的。”莽肃出言调节气氛。 “是啊是啊,师叔请来的人一定没错。”闫浪见机将阿木拉离。 既不能让师叔伤了这个嫂子,又不能坦然告知师叔这是大哥的女人,真真是弄得自己左右为难,但也必须把两方的情绪都照顾到。 “那就有劳前辈了。”莽肃的话让郁风影定了心,既然他此前医治过兀笙,必然已经知道兀笙是女子。 视线转向青染,或者她也是知道的吧。 而且出于女人的直觉,郁风影明明从青门主的眼中看到了一些异样的情愫,尤其是她看着兀笙时的眼神,与自己看兀笙的眼神那般相似…… 莽肃检查了兀笙的身体状况,让青染扶他坐起,在兀笙头部插了几根长长的银针。 “这小子的症结所在,的确是脑袋里面出了问题。”莽肃插完针,问道,“青染,他以前是否也受过严重的脑部创伤?” “笙儿一直有头痛的毛病,师兄当年带他回来时,确实头部受伤,以至于失忆。”由于兀笙的后脑也被扎了针,青染没有扶他躺下。 “那就对了,新伤旧伤碰在一起,对他的刺激大了些。需要将里面积压的瘀血清除,以及靠他自身的意志力,但愿他能给老朽一个面子,在两三日内醒来吧。”莽肃说完就去配药方,还带走了闫浪给他帮忙。 房间内剩下郁风影和青染,郁风影舍不得离开兀笙,青染同样也不愿再将兀笙交给这个小兵照顾。 自己的两个爱人在暗暗较量,作为主角的兀笙却浑然不知。 “你是闫浪的师叔,那便是青门主了吧。风将军在营地的日常起居都是由我在照料,我是他信得过的人,所以青门主大可不必对我有所防备。”郁风影率先开口。 “你是谁我并无兴趣,既然他能告诉你闫浪的身份,你且继续做你分内之事即可。”青染一如既往冷傲的的口气。 说是这么说了,然而此后两天,青染就再未给过阿木与兀笙单独相处的机会。 毕竟在青染看来,阿木是男子,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让他去随意触碰兀笙。尽管在自己来之前,他们之间肯定有一个较为和谐的相处之道。 碍于对方的存在,郁风影和青染都没法对兀笙说些什么心里话,只是默默地守着他,看莽肃为他治伤,期待他能尽早睁开眼。 每次给兀笙喂药的时候,青染都不禁会想起曾经在苍陵山的喂药方式,好在这次没有那般困难。 “笙儿,快醒过来罢,不是说好要陪我一生一世的么?万不可食言……”此时只青染一个人在房间看顾兀笙,她执起兀笙的手,脸上是难得一见的柔情。 仿佛是听到了青染的轻唤,那昏睡了整整十一天的人终于有了苏醒的征兆。 “笙儿,笙儿,你醒了是不是?”感觉到被握着的手指轻微地动了一下,青染露出欣喜的神情,低下头去唤他。 “师叔。”兀笙在醒来的那一刻,眼里噙着泪水,那个跟了自己六年的梦境,原来不只是梦境。 “醒来就好。”青染伸手帮他擦去眼角的泪滴。 兀笙抬起头埋在青染的腿上,静静地,不说话也未再流泪。 青染陪着他,手在他的发间一下一下的轻抚着,嘴角却挂上了久违的笑意。这个人,似乎已成为自己最重要的牵挂了。 “有一事你先听着,落夕和雨昭正带着陆雪菡往这边赶,先前不知你何时才能苏醒,我也就没有阻止她们。现在你醒了,还要她们过来么?”青染考虑周到,细枝末节都是为兀笙着想。 “不了,师叔帮我传信给落夕,务必请她将雪菡安全的护送回京。一月内,我定当凯旋而归!”兀笙坐直了身子,表情漠然而坚毅。 “好。”青染还是第一次看到这般模样的兀笙,总觉得他醒过来后就变了。 “师叔,一生一世的承诺,笙儿铭记于此,绝不食言。”拉着青染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然后吻上了对方的唇。 青染顺从的接受亲吻,心中有了情,身体尝了爱,做这样的事便也是内心所愿。 “得青染之爱,笙儿幸福至极。”缠绵的吻没有持续多久,兀笙轻笑着抵在青染的额头。他知道他的师叔,他的仙子已为他堕入了凡尘。 “我心如你。”这几个字,青染说了第二次,或者以后她还会说第三次第四次。 兀笙洗漱了一番,便和青染出门晒晒冬日的阳光。躺了这么多天,有很多东西在脑海里清明了起来,也有一些事不能再等。 只这一小会儿,他什么都不想去过问。等过了这片刻,他,又不是他了。 郁风影端着午膳,在院子里看到并肩而立的两道身影。 终归是欣喜之情大过于失落之情,郁风影驻足,只要那人安好并开心地活着,自己便不求其他。 “你的那名随从来了,你应是有许多话要问他吧,我去找莽肃老前辈过来,再给你看看。”青染留下空间让他二人单独相处。 许多事,兀笙不说,青染也不会问。但那个阿木,绝不是一名普通小兵那么简单。 “饿了吧?看看这几样小菜合不合胃口。”郁风影早一步端着食盘进了屋,放好后转身笑对着兀笙说道。 “影儿,让你担心了,是我不好。”兀笙抱住郁风影,隔着一张假面,他都能看出她的憔悴。 “你这个无赖总算愿意醒了!”郁风影的理性被感性打败了。被挚爱的人抱在怀里,象征性地在他肩上捶打了两下,不争气地抽噎起来。 “有影儿日夜守候,我怎么舍得不醒?陪我用膳吧,你听,肚子都在抗议了。”轻柔地哄好了佳人,又一起吃了些饭食。 大半个时辰后,青染、莽肃、闫浪三人一齐来到兀笙房间。 莽肃再次对兀笙详细地检查了身体,确定他已然恢复元气,且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也欣慰的笑了笑。 而后,兀笙从闫浪和阿木口中了解了当下的战况,心中便打定了征战的主意。既然入了局,那便好好地完成这个局,总比被别人一味地牵着鼻子走来得好。 南赫铭新派来增援的五万大军已至,兀笙坚持领兵,并誓言要取得皇上所期望的胜利! 侯翌与张扬听说风玦转醒,禀告萧义昆后便来了垣城探望,几人一同出入沙场,对彼此的信任度都高了许多。 经过一日一夜的周密谋划,将发兵时间定在了两日后,也就是一月十八日。 届时由兀笙和萧义昆打头阵,击散对方的主心骨力量,再由侯翌和张扬从外围包抄。而郁 分卷阅读162 分卷阅读162 分卷阅读163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63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63 风影和青染自是不会丢下兀笙不顾的,由她们和闫浪一起率新增的其中三万大军绕路直取菩桑的边境城池! 菩桑还不知道炙兖已经不再坚持只守不攻的战略,把重心放在对伤亡将士及其家属的安抚上。不得不说在这一点,菩桑这个小国家比炙兖更有人性化。 这十几日来双方停战各自养精蓄锐,晨黎除了关心大军的伤亡和操练,也派了亲卫暗中打探风玦的情况,但获得的有效信息寥寥无几。 一月十五日夜,兀笙抵不住思念,潜入了青染的房间。 师叔总是会在自己陷入困境和迷茫之际出现,不问任何缘由地帮助自己,这样深沉而含蓄的爱,兀笙得以洞悉。 他和师叔自桐城一别,分开了两个月,还是三个月? 他很想好好地抱一抱那个女子,很想毫无顾忌地向她表露自己的情思。 兀笙轻手轻脚进到房间的时候,灯火已经熄灭。青染平躺在床上,却了无睡意,或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心里隐隐地在期待些什么。 有人推门而入,青染一点不惊觉。因为她没有锁门栓,因为来的只会是一个人,那个她期待的人。 “师叔……”兀笙小声的唤了一句。 “过来吧。”青染自床榻上坐起身,一头青丝散落身侧的美好,却被黑暗掩藏。 “今晚我能在这里睡么?我很想你。”某人依偎着师叔,只觉身心疲惫,唯有在师叔这里才能什么都可以放下,犹如置身尘世之外。 “笙儿是否有心事?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这风将军不做也罢,你是我影云门的掌门之徒,有影云门护着,炙兖皇帝也不能把你怎样。”青染任兀笙趴在自己脖颈间,左手抚上了他瘦弱的背脊。 “十二岁以前的记忆,我都想起来了。十多年温馨的隐居生活,还有那一年家破人亡的惨剧。不记得这些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可以不在意,可当我记起了,才知道那些回忆对我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兀笙闭上眼诉说着憋了几日的心事。 “爹娘对我这个养子舐犊情深,还有我那洗尽铅华的阿姐,对我更是恩逾慈母。然而一夕之间,最亲的三个人都离我而去,我却将他们遗忘了整整六年……” 饶是兀笙再怎么隐忍,尘封了六年的痛苦霎时间累积,全都化作苦涩的泪水,连绵不断地滴落在了青染的肌肤上,把她的心也烫得生疼。 这一晚,兀笙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一般,蜷缩在青染并不温暖的怀中,却足以安抚他孤苦的心灵。 青染主动吻上兀笙的眼睛,如兀笙从前吻她时的那样,轻柔到了极致。 某人的哀伤情绪被师叔赶走了,匍匐在佳人身上,摇身一变,成了一头兽性初发的小狼,温吞吞地啃噬着到了嘴边的“美食”。 尤其青染胸前的两颗粉嫩果实,被小狼孜孜不倦地来回吮吸啃咬,殷红得都快渗出血来。 青染不出声也不阻止小狼的禽兽行为,她只是默默地承受着小狼施予的甜蜜的疼痛。直到那头暂时迷失的小兽枕在自己的小腹处没了动作,安静地睡去。 “笙儿,这一生一世,我都与你同在。”拉了拉散开的衣襟,把兀笙从棉被中捞出来重新搂在怀里。 而这一夜,另外一位佳人的房间,郁风影于寒冷中沉眠,失去知觉。 兀笙又是在天未亮便自动醒了,一时间竟未想起昨夜对师叔做了些禽兽举止。贪恋地嗅了嗅师叔的气息,吻了吻她的唇,抽身而去。 青染醒后,系衣带时都能感觉到胸前羞人之处的两点疼痛,还有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吻痕,明了情事磨人。 “阿木,你在里面吗?”兀笙敲门问道。过了晌午兀笙就要前往前方军营,而郁风影今日却到了巳时三刻也未来寻他。 “大哥你也是来找阿木的?我今儿也还没见着他,所以来瞧瞧,有些关于后日作战的事情想和嫂子合计一下。”闫浪走到兀笙身后,见四下无旁人,也就随性而语。 “恩,你先等着,我进去看看。”兀笙推了推门,发现门从里面上了栓,于是强行破门而入。 “影儿!”兀笙抱起躺在床上不省人事,身体犹如寒冰的女子,对门外喊道,“闫浪,快去找莽肃前辈!” “好,我马上去。”闫浪应声跑开。 兀笙抱着郁风影,双手不停地帮她揉搓着冰冻的身子,一个个温热的吻落在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却丝毫起不到回温的作用。 这样的情形与一个月前的那夜无异,兀笙这才注意到昨天也是十五月圆之夜。那么,这一定不是什么巧合,而是郁风影的身体出了状况! “前辈,她怎么样了?”看莽肃为郁风影检查身体后神色不明,兀笙忍不住出声问道。 “这丫头的病,难说。”莽肃看向兀笙,“她这样有多久了?” “有两次,上月十五和这月十五。发症前并无明显征兆,只浑身寒冰刺骨,然后会毫无预兆的失去意识。”兀笙解释道。 “照你的描述来看,不像是病症,我暂时还不能确诊。但观其脉象,并无生命之忧,也不像是中了毒。你无需过分慌张,待我去查一查典籍。”莽肃从药箱中挑出一个玄色瓷瓶。 “这药可以让身体回暖,但治标不治本,也不一定就能让她醒过来,你姑且放心地喂给她两粒试试,无害。”莽肃把药瓶塞给兀笙后,有些挫败地离开了房间。 ☆、大胜得归 兀笙端了温水,扶起郁风影靠在自己的胸前,将两粒红色药丸喂进她的口中。 青染和闫浪从莽肃进来瞧病到他离开,都未开口说过一个字。闫浪是觉得自己不合适开口,青染则是在看到阿木的真实面目后陷入了纷思。 “师叔,她是琉璃宫的郁风影,也是艳香居的玉妖娆,更是那个为我死过一次的玉姐姐。”兀笙依旧抱着郁风影,抬头看向青染。 “那你可有查清楚,她当初屈居青楼时,是否只是利用于你。”琉璃宫的继承人居然会是曾经的花楼头牌,青染不得不怀疑“玉妖娆”的别有用心。 “影儿她从未害过我。”兀笙对郁风影亲昵的称呼拉回了青染的理智。 “师叔,嫂子她,不是,是阿木她,唉!总之师叔不必担心郁姑娘的为人,她和大师兄患难与共,闫浪亲眼所见,还望师叔能够成全他们。”闫浪也是今日此时才知道,原来阿木竟是琉璃宫宫主郁风影。 若兀笙的一句“影儿”让青染哑然,那闫浪的一句“嫂子”无疑是雪上加霜,令青染的心更加冰凉。 兀笙对她说起陆雪菡之事时,青染可以理解为兀笙是因怜悯和责任而起的爱意。 可当这个让兀笙为了她的死而伤心欲绝,颓废度日的女子活着出现,并被他呵 分卷阅读163 分卷阅读163 分卷阅读164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64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64 护在怀里时,青染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尤其这个女子不是别人,而是有着江湖大权在手的琉璃宫之主,也有着与自己不相上下的绝世容颜,更是比自己年轻几许。 彼时的青染其实并没有想到这些,她只是莫名地失了底气,莫名地觉得自己很狼狈,还有些莫名的怒气。 一宫之主能够为了兀笙乔装改扮留在全是男人的军营,这一点,让青染对郁风影刮目相看。 若换作是青染,定不会委屈如斯。因为她会以自己的魄力堂堂正正留在兀笙身边,不管别人如何看待,大不了武力解决。 是了,这便是青染和郁风影的不同之处。 各有各的魅力所在,也各有各的表达爱的方式。而相同之处在于,她们都可以为了兀笙摒弃生命。 “你好好照顾她吧,她会没事的。”青染甩袖而去。笙儿,你的心里究竟装了多少人? “大哥,那我也先出去了,我去老前辈那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你就专心陪着嫂子吧。”闫浪也走了,替他们合上了房门。 郁风影的身体果真如莽肃所言,服药后体温回升了不少。兀笙像上次一样,脱去外衣与郁风影一起躺进了被窝。 佳人的脸色红润起来,身体对兀笙的抚摸也有了生理上的反应,就连神识也跟着回来了。 两人的亲吻洋溢着热情,兀笙高兴地感受着郁风影的回应,手起手落间,衣衫不整,玉体相缠。 “风儿,爱我……”郁风影难耐地磨蹭着兀笙的身体,想要更多的爱抚。 “影儿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说着,便开始了谱写又一段只属于她们二人的释爱之曲。 一个时辰之后,郁风影在兀笙怀中睁开眼睛。对于此前的种种,她自是有印象的,安心地伏在兀笙肩头,珍惜大战前夕的宁静。 “休息好了么?我去给你准备热水沐浴。”兀笙亲了亲郁风影的额头,柔声说道。 “恩,去吧。”郁风影慵懒的回道。 两人都绝口不提郁风影昏迷之事,郁风影不想在这紧要关头因为而自己打乱了兀笙的行事节奏。 兀笙则将希望寄托在莽肃身上,他信这世间没有能难住药王的疑难杂症,所以他信莽肃定能找出根治郁风影身上这个怪病的方法。 亲自送来了热水,兀笙抱了郁风影放进浴桶中。本想帮佳人沐浴,却在晃眼间看到了佳人胸口处盛开的雪莲被惊住。 “影儿,这一次不是我看走眼了。”指尖沿着雪莲的线条描画,且那处的温度高于周围的正常体温。 “快些洗好,别着了凉。”兀笙想去找莽肃。 “我没事的,风儿别为我分神,后日之战只胜不败。”郁风影自己也看到了,不可思议地触摸着雪莲的花瓣,然后握着兀笙的手说道。 “只胜不败,一定!” 兀笙寻了莽肃,再次将郁风影发病时的所有症状全都无一遗漏地描述了一遍。 在他描述的症状当中,甚至包括郁风影失去意识的身体会对自己的亲密接触而起的生理反应,以及那朵在她失去朱砂痣后才出现的雪莲花。 兀笙直言不讳,郁风影是他的女人。 莽肃听完兀笙的话,大惊失色。留下一句“给我些时日”,便匆匆背着药箱出了垣城。 再三确认郁风影的身体恢复了正常,兀笙如期赶去了前线与萧义昆等人汇合,准备后日的突袭。 经过两天一夜的激战,炙兖大胜,占领菩桑边界城池,北墟城。 菩桑由最初的十万先锋大军只余三万,而为了保存这三万将士以及被夺城池中八千百姓的性命,阿普纳和晨黎答应了兀笙休战三个月的条件。 兀笙的目的是回京,有人在等他,所以他打从一开始没想过要势如破竹乘胜追击,他只想速战速决。 “风玦,但愿炙兖能说到做到,善待城中的菩桑子民。”北墟城门外,晨黎亲自领着格森和两百名亲卫前来谈判。 “只要他们全都老老实实地臣服于我炙兖国的管辖,自然能安居乐业。”萧义昆站在城墙上大声应答道。 “晨黎公主若信不过在下,大可带着你余下的部将,只管来夺。但那样的话,遭殃的可就真的是这些无辜的老百姓了。”兀笙也开口对晨黎说道。 “同样,这三个月,你炙兖大军亦不得再往前行进一步。否则,我晨黎必定亲率菩桑二十万守国宗卫将尔等背信弃义之人碎尸万段!” “一言为定!”兀笙豪气干云,一口允诺。 以炙兖现在的边境兵力,若想深入菩桑境内,是绝对讨不到什么好的。 萧义昆虽心有不甘被风玦抢走了风光,但圣旨上明文写着命风玦与侯翌主战,所以功劳大部分必然落在他俩身上,回京述职的也只能是他们二人。 几名大将下了城楼,只有闫浪还久久的伫立在高高的城墙之上,望着那远去的一行人。左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深蓝色的衣带上不知何时缠上了一条精致小巧的异域风情串珠挂饰。 闫浪取下串珠,并不低头去看,拽在手心握了握,转而收进了衣襟中。 之所以留着这个小东西,是因为那名女子在战场上的壮志凌云,令自己钦佩。闫浪如是在心里对自己解释着。 捷报已在当天就快马加鞭往朝廷送去,闫浪跟随着侯翌率五千人的大部队以正常速度往京城方向行军,而兀笙与两位佳人则单独疾行。 路上,郁风影恢复了女装打扮,连面纱也省了。与兀笙之间保持了一定距离,对青染的态度是敬重。 而青染呢,同样与兀笙、郁风影保持着不冷不热的态度。 三人每晚都是各自一间屋子,兀笙怎能看不出师叔和郁风影之间绷着一根紧紧的弦,可他真的没有心思去想办法周旋。 某一晚,兀笙在夜深人静时摸去了郁风影的房间。 “风儿来我这里,不怕被青门主发现么?”郁风影侧躺在床上,右手支着脑袋。 “我来陪自己的爱人,有什么好怕的。”兀笙连人带被一起抱进怀里,亲了亲郁风影的唇,咬着她的耳垂说道。 “风儿好大的本事,想不到一直被你藏在心底的女子竟然是青门主,怪不得可以让你为之失魂落魄。倒是说说,那玉妖娆和陆雪菡又如何入得了你的法眼,恩?”郁风影揪着兀笙的耳朵,不让他在自己身上点火。 “玉姐姐,我的好影儿,你就别吃醋了好么?”某人装出吃痛的样子,楚楚可怜地望着郁风影。 “我这儿可没有什么醋坛子,风儿要是想喝醋了,不妨去找你的冷仙子师叔,她那儿说不定正为你备着呢。去吧。”郁风影轻轻拍了下兀笙的脸蛋,忽而笑了。 “不去。我只要影儿原谅我。”某人就是赖着不走。 分卷阅读164 分卷阅读164 分卷阅读165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65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65 “真不去?乖,我是看青门主还没有接受我跟你在一起的事实,所以我得考虑到她的感受,也不想让你夹在我和她中间为难。”郁风影说出心里话。 “这些我都知道的,影儿和师叔全心全意待我,而我却做不到一心一意,实在是罪不可恕!你打我吧,别把不痛快的情绪都憋着……” “傻瓜,我没有不痛快。青门主这样举世无双的红颜,爱上她是人之常情,但被她爱上,却是你莫大的福气了。”郁风影连官家的陆大小姐都计较不起来,更何况是这个容貌与武功都名震江湖的青门主。 “青染亦是我的女人,你们当中任何一个都是我兀笙会用命来相护相守的爱人。” “恩,我信你。只是青门主那么骄傲,我们都需要一些时间。你也要相信我们,相信我们爱你的心……” 兀笙最终没能留宿成功,在自己的房间翻来覆去睡不着,望着帐顶发呆。 一方面迫切地想要赶路,计算着还有多久能到桐城,另一方面也盘算着该怎么处理青染、郁风影、陆雪菡这三个属于自己的女人之间的关系。 于是又一晚,兀笙在夜深人静时摸去了青染的房间。 “你来做什么?”青染的语气冷冷的。 “想你了。”兀笙厚着脸皮走到床边,凑近青染,“有些不舒服,师叔陪陪我好么?” “不舒服?怎么了,是不是头还在痛?”青染扶正兀笙半趴在自己身上赖皮的身体,右手贴上他的额头,想以真气为其舒缓头痛之症。 “莽肃老前辈医术了得,头痛症应该不会再犯。不舒服的,是心。”兀笙将青染贴在自己额头的手拉下握住,搂了佳人在怀。 “是否还在想那段儿时的记忆?人死不能复生,但无论他们在世或离世,他们一定是希望你能快乐地活着。至于家仇,笙儿若实在放不下,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一起把他找出来便是。” “我只是觉得自己太蠢了,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又该做什么。明明连自己为何来到这个世上都还没弄清楚,却已伤害了一个又一个爱我的人。”兀笙内心悲戚。 “笙儿可曾怨过我?”如果自己当初对他不那么狠绝,这后来陆陆续续的一切或许就不会发生了。 “我只会爱你,很爱很爱。”把头埋在青染的颈窝,“所以,请师叔不要抛弃我,就让我自私这一件事,我不想失去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 那一晚,青染的心再一次被某人攻陷了,任他窝在自己的床上,然后听到了他的梦中呓语,关于他的阿姐。 青染啊青染,这个人简直就是你这一生所有的劫。 “风儿,你看你都瘦了许多,别光顾着赶路而忽略了自己身体。”早饭的时候,郁风影坐在兀笙的右侧,往他碗里夹了菜。 “是清瘦了不少,多吃些吧。”坐在左侧的青染看了一眼兀笙,也破天荒的接了郁风影的话说道。 兀笙和郁风影同时抬头看向青染,对她的改变颇有些吃惊,遂尔相视一笑。 某人含着笑,先后给师叔和郁风影分别夹了她们各自喜欢的菜,三个人尴尬了这么多天,终于变得融洽起来。 “哟,好漂亮的妞儿!大爷家中的正妻之位还空着,两位姑娘要不要考虑一下?”楼上下来一个满是络腮胡的大汉,看到青染和郁风影两位宛若天仙的美女,情难自禁地上前出言调戏道。 青染放下手中的筷子,当即冷了脸,郁风影的脸色看不出变化,继续夹了菜送到兀笙碗中。 “影儿,我实在吃不下了。”兀笙温和地对着郁风影笑了笑,又转头看着青染,“我们也该出发了,免得被那些不知名的疯狗给缠上。” “喂,你这个臭小子竟然敢骂我是疯狗!找死是吧?”大汉撸了袖子,亮出背在身后的大刀。 “我来就好,别脏了师叔的手。”兀笙左手抓住青染欲出招的手,右手的筷子飞出,直接将大汉拿着大刀的手掌刺穿。 “啊!”大汉大叫一声,看着自己手上的血窟窿,发疯似的朝兀笙扑过来,“王八蛋,我要宰了你!”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再不识趣地滚开,就留下你的狗眼珠子当下酒菜如何?”兀笙说着,桌上又一支筷子飞出,刺穿大汉的脚将他定在了原地。 “你,你……”大汉哀嚎,坐在地上求饶,“小的狗眼不识泰山,请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饶命是吧?哼,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的女人,谁都不可以觊觎!尤其是你这种宵小之辈!”说完右手拉了郁风影,携着两位佳人在酒楼众人欣羡的目光中潇洒离去。 还有一日不到的路程就能抵达桐城,经历了早上的不愉快事件,心烦意乱的兀笙更加急切地驾着御风飞奔。 ☆、阿姐兀筠 天黑后入了桐城的城门,兀笙甚至撇下青染和郁风影,自顾自地往前疾驰而去。 不太熟悉的大街,不太熟悉的花楼,兀笙直直闯了进去,三层楼找遍,却没有找到自己想见的那个人。 “说!幽梦在哪里!”兀笙一把掐住老鸨的脖子,浑身散发着肃杀的气息。 “幽梦,幽梦她今晚被张老板接走了。”老鸨呼吸不畅,“是,是城中第一大茶铺的张老板,公子,公子可以自行去找。” “风儿,我知道那家茶铺在何处,走吧。”随后赶到的郁风影拉了兀笙下楼,青染在门外等她们。 三人马不停蹄的来到茶铺后面张府,兀笙一脚踢开大门,越过一干家丁,将阻挡他的人全部打倒,冲进内堂。 大冷的天,幽梦却只着轻薄的两件纱衣在堂中起舞。一个男人端着酒杯贴近幽梦,举止轻浮,顺势勾了她的下巴就要亲过去。 就在男人即将亲到佳人之时,身体却猛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震开了,重重地飞离原来的位置,咚的一声撞在不远处的柱子上,痛得五脏六腑都要碎了。 幽梦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身上就多了一件大衣,回头便看见一张被自己深藏在心底的脸。 “我带你走,你愿意吗?”兀笙轻轻地抱了抱幽梦。 “瞧我,许是太激动,都开始说傻话了,即使你不愿意,我也是要带你走的。”兀笙柔和地声音令幽梦愣了神,她在怀疑自己看到的听到的是真实还是幻象。 “公子,真的是你吗?”幽梦的眼泪涌了上来,她有好多的委屈想要发泄,有好多的心事想要告诉这个人。 外面的人都被青染和郁风影给解决了,张老板也痛晕了过去。 兀笙执了幽梦的左手,撩起有些透明的纱衣至手肘处。里侧那块极其细小的疤痕,是小时候留下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早该带你走的。”兀笙抱着幽梦哽咽出 分卷阅读165 分卷阅读165 分卷阅读166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66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66 声,抬手为同样在落泪的幽梦拭去眼角的泪珠,“不会再让你吃苦了,不会了。” “影儿,你联系大师姐,帮我准备足够的银票好么?我要为幽梦赎身。”兀笙紧紧地牵着幽梦的手,对郁风影说道。 “好,师姐明天就能到。”郁风影毫不犹豫地答应,然后看着兀笙带幽梦出了张府,并与他同骑一起马。 “那个女子,青门主可认得?”去往客栈的路上,郁风影问青染。 “不曾见过。”青染摇摇头。但笙儿为了这个幽梦专程赶来桐城,再结合他苏醒后的种种变化,青染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这家伙到处惹债留情的,青门主可得看管好了。”郁风影朝青染无奈的笑了下。 “大抵是我们前世都欠了他吧。”这是青染第一次在郁风影面前承认自己跟兀笙之间的感情。 “既然我们都认定了他,那以后我唤你一声青姐姐可好?”郁风影不能再让兀笙四处沾花惹草了,青染肯定也是这般想的,不如就此将关系拉近,也好齐心守着那人。 “随你。”青染的回答,便也是接受了郁风影和兀笙的关系。 幽梦安安静静地靠在兀笙怀中,感受着后背真切的体温,她相信了一切都是真的。这个人不但来找她了,还说要为自己赎身,不让自己受苦。 人生中最大的喜悦莫过于此了吧!幽梦微微扭动了身子,她好想近距离地看看身后的人。 “冷吗?”兀笙关切地问道。 “不冷,我就想看看你。”幽梦微笑着侧头看兀笙,好一幅郎情妾意的画面。 “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看,到时候你别烦我就是。”兀笙扬着头直视前方,说起了笑。 选了一家较大的客栈,要了四间上房。兀笙和幽梦同处在一间房内,几度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安抚了幽梦,让她早些休息。 退出房间后,兀笙拉了郁风影一起到青染的房间。 “准备跟我们说实话了?”郁风影和青染一人一边坐在案几旁,悠然地端着茶盏品茶。 “师叔、影儿你们别误会,我的身世你们都已知晓,幽梦她,是我失散多年的阿姐,兀筠。”兀笙有些小激切。 “确认了?”青染问道,果如她的猜想。 “确认无疑。阿姐大我五岁,在我们失散那年就已长大成人,所以样貌上的变化不是很大。三个月前,初次在桐城机缘巧合下认识幽梦,但那时失忆的我并不记得阿姐的模样。现在我恢复了记忆,刚才也在她的胳膊上看到了那处因我而留的小伤疤,我很确定,幽梦就是我的阿姐。”兀笙的脸上流露出久违的发自内心的欢笑。 “所以你急着打赢了那场仗,就是为了回来带幽梦走?”郁风影站起身走到兀笙身边。 “影儿,幽梦她不像玉妖娆,她是真的成了花楼女子,我怎么能让阿姐继续待在那种烟花之地,怎么能让她继续受苦受难。”原本好的心情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兀笙抱住郁风影,似要哭出来。 “没事了,没事了,你不是把她带出来了么?往后我们都会待她好,让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郁风影安慰着兀笙。 “笙儿,你说她是兀筠,那么你可知她是否还记得你,是否还记得当年的事,以及她又为何会沦落风尘?”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个人,青染也不再像起初那般看得难受了。 “我没问过她,也不敢问,我怕勾起她的伤心往事。我不知道怎么做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我能做的,就是无论如何也要带她离开这里。” “别急,风儿若信的过我,就由我去找她谈谈吧。”郁风影在艳香居待过,对于花楼女子的处境再清楚不过。 兀笙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青染很少见过他如此焦躁不安。 走过去拉住他背在身后握成拳头的右手。而兀笙也停下脚步,松开拳头改为握住青染微凉的手,对着呵了几口热气,然后十指交扣。 幽梦在兀笙离开后并未入睡,而是坐在床边整理思绪,思索着那人是不是真的要为自己赎身。 郁风影端着解酒的热茶,敲响了幽梦的房门。 “幽梦姑娘先前饮了不少的酒吧?喝点解酒茶,有助于晚上的睡眠。”郁风影把倒好的茶推至幽梦面前。 “谢谢姑娘的好意。”幽梦微微颔首以示谢意后,喝下了茶水。 “风儿有时候做事比较冲动,希望没有吓到你。”郁风影为兀笙的举动解说道。 “没有,我很感谢他对我的好。”幽梦珉着唇摇了摇头,其实她连兀笙叫什么名字都还没来得及问出口。 “那你是否自愿跟他走呢?” “公子若能助幽梦脱离苦海,幽梦自是感激不尽。”幽梦小心地打量着眼前的美丽女子,直觉告诉她,女子与那人的关系一定很亲密,所以对这个问题回答得很客套。 “恕我冒昧,姑娘可还有什么亲人?为你赎身这件事已经定下了,等姑娘恢复了自由身,也可以自行回乡与家人团聚的。” “幽梦孤身一人,不曾有家。”幽梦咬着下唇,回忆起曾经的难堪过往,脸色也白了些许。 “抱歉,姑娘若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说也无妨。看的出来风儿他是真心待你,所以我不得不留个心。”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幽梦脱口而出,又觉得自己失礼,“你是爱他的吧,难道他救了一个青楼女子,你都不介意吗?” “于天下人,他是兀笙,于我,他只是我的风儿。我爱他,自然也会爱他所爱。”郁风影说这话是在试探幽梦对“兀笙”这个名字的反应,也是试探她对兀笙抱有什么样的感情。 “姑娘好气度,公子能得你为红颜,是莫大的幸福。”幽梦对郁风影作为一个女子,能有如此大度的胸襟很是佩服,“幽梦与公子不过是萍水相逢,朋友都算不上,就连他的名字我也才第一次听姑娘你说起。” “呵呵,幽梦姑娘谬赞了。从今往后,若姑娘愿意跟我们做朋友,那便相互照应,若姑娘还有其他未了结的心愿想去追寻,我们也会鼎力相助。” “我一个风尘女子,能有什么未了心愿?历经这五六年来的雨雪风霜,唯一求的,不过是寻一处避世之所平淡生活,孤独终老。” “不会孤独终老的,以后有我们在。”郁风影微笑着,代替兀笙许下了她们对幽梦的共同承诺。 幽梦就是当年跌落悬崖而生死不明的兀筠,被几个名不见经传的山贼所救,见她姿色上乘,于是合伙将她买给了花楼。 当然,幽梦是不记得这些了的。 郁风影把自己在幽梦那里获取的信息告诉了兀笙和青染,幽梦只有近几年自己在花楼里的记忆,具体为何而失忆,她自己也不晓得。 还有一点便是 分卷阅读166 分卷阅读166 分卷阅读167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67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67 ,幽梦对兀笙似乎起了男女之情,这让兀笙很是无助。 回想起那一夜幽梦赤身抱着自己的场景,兀笙撇了撇嘴,求助地看向郁风影和青染,还带着歉意。 虽然他和兀筠并无血缘关系,但那毕竟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阿姐,是比血缘更亲的亲人。 “她是我最亲的阿姐,永远都是。”兀笙这话像是急着在对青染和郁风影澄清什么,又像是给自己下定的决心。 第二日,兀笙早早地去市集绸缎庄为幽梦买了几件新衣裳。 由于担心幽梦对自己的感情会变质加深,兀笙只好忍住关心,尽可能地先减少接触,于是托了郁风影给她送衣服去。 郁风翎带了足足五万两银票,一听说兀笙是为了给青楼女子赎身,没好气地将大把银票砸在了他身上。 “我琉璃宫为你可是倾家荡产了,拿去,统统拿去,就当是买下了你这个小白脸,给我师妹当牛做马。你说,是与不是?”郁风翎食指抵着兀笙的肩膀逼问道。 “是,大师姐说的是!我这辈子都给影儿当牛做马了,绝对任劳任怨!”兀笙讨好地笑道,收好银票后恭恭敬敬地向郁风翎行了个礼。 “好了,师姐别捉弄他了。” 郁风影离开琉璃宫追寻兀笙去边境之前,已经将自己的打算以及兀笙是女子一事告诉了郁风翎。也如自己所想,郁风翎对她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尊重和支持。 郁风翎在另一个房间见到了两名女子,先是对郁风影叫青门主青姐姐而惊,后又对幽梦的相貌一惊。 幽梦看到郁风翎后,也是小惊讶。 郁风翎惊叹一句“是你”,幽梦则欠了欠身,回了一句“有缘再次得见姑娘,幽梦感谢姑娘当日的仗义相助”。 “我就说怎么娶不着媳妇的光棍男人越来越多,原来天底下的美女都被你这混小子给占全了,哈哈哈哈!”郁风翎呵呵笑道。 “郁风翎,拜托你正经一点成吗?”兀笙看了看青染的脸色,然后询问幽梦跟郁风翎是不是认识。 半个多月前,郁风翎来桐城办事,恰好在街上碰到被几个江湖混混骚扰的幽梦。于是路见不平,三五招将混混们打得满地找牙,连滚带爬地逃走。 而幽梦还未来得及好好道谢,一身艳丽紫衣的郁风翎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随后,兀笙、郁风翎和幽梦三人一起去了花楼为幽梦赎身。老鸨在郁风翎的威逼下,同意了她们用一万两就赎回了幽梦的契。 幽梦与楼里关系较好的一些姐妹道别,并将自己私存的银两和首饰等,分散送给了大家。 “你把金银珠宝都给了别人,你自己怎么打算的?”郁风翎看着幽梦慷慨解囊,什么都没给自己留下。 “这里的东西,我一样也不需要。今天出了这道门,我想给自己一个崭新的开始。”幽梦面对着花楼的大门,做最后的告别,告别过去。 “兀筠,你叫兀筠。”兀笙掰过幽梦的身子与自己面对面,“做我的亲人,做兀笙的阿姐好不好?” “公子你,我……”幽梦喉咙哽咽,不知道自己是感动,抑或是难过。 “小白脸,哪有你这般猴急着认姐姐的?让人家缓口气吧,别吓着人家,你当是谁都像我一样愿意给你做便宜姐姐的么?”郁风翎拉开兀笙,抬手拍了拍幽梦的肩。 “他这人就是想一出是一出,偶尔会做些混事,我师妹也拿她没辙。你别太介意,把他当个小孩子就成。”说着还向兀笙抛了个不是媚眼的媚眼。 “呵呵,我哪有资格挑剔。兀公子他人很好,是我不配做他姐姐。郁姑娘,谢谢你。” “哎,这有什么谢不谢的,他是我师妹看上的人,你又是他喜欢的姐姐,我们帮你是应该的,可千万别见外。”郁风翎当然不希望又给郁风影招来一个情敌,所以言辞里也是认同了兀笙认姐的说法。 郁风翎主动挨着幽梦,走路也走在兀笙和幽梦之间,时而与幽梦说说话,完全忽视了兀笙的存在。 幽梦长得漂亮,性子温婉近人,也不贪慕虚荣。 虽说出生青楼这种见不得人的地方,但她的个人魅力还是很大的。尽管郁风影支持兀笙替幽梦赎了身,可也不能再大方到让兀笙与之发展感情吧? 郁风翎并未因此而讨厌幽梦,否则就不只是刻意妨碍她和兀笙的近距离接触,而是直接撵人了。 ☆、一家团圆 兀笙、幽梦、郁风翎三人走在大街上,对面迎来一位年轻的公子哥儿。 “哟,这不是幽梦姑娘么?今儿个怎么有空上街了。走,陪小爷吃顿午饭,保证山珍海味款待姑娘,比楼里的饭菜更加可口。”那公子哥坏笑着对幽梦说道。 “奉劝你一句,好狗不挡道。”郁风翎先兀笙一步,将幽梦护在身后。 “哈哈,这里有狗吗?小爷怎么没瞧见,你你你,你们谁还瞧见了?”公子哥儿对身侧的几名小厮问道。 “公子,我们可都是人,恐怕只有物以群分才看的见那畜牲吧。”小厮附和道。 “说得好,说的好,哈哈,回去有赏!”公子哥儿大笑道。 “蒙公子错爱了。幽梦如今已是自由身,不便陪公子,还望公子见谅。”幽梦拉了拉兀笙,示意他别冲动。然后上前一步与郁风翎并肩,对那公子哥儿说道。 “哟呵,自由身就能装清高了?幽梦姑娘可是这花楼里出了名的温婉动人,你也不是没有陪过本公子,既然赎了身,那本公子更应该请姑娘喝一杯以作恭喜不是?本公子对幽梦姑娘的舞姿真真是难以忘怀啊!” “你再说一句试试!”郁风翎用袖中绢带啪啪给了那公子一边一个耳光,警告道。 “你这臭娘们儿,敢打我!”男子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身边的小厮,“你们这群蠢货,还不给我上!” “龌蹉的无名之辈。小白脸,这儿就交给你了,我们先走一步!”郁风翎对兀笙说道,然后环了幽梦的腰,带着她飞身离去。 “郁姑娘,兀公子他……”幽梦下意识地也抱住了郁风翎的腰,担心着兀笙的安危。 “他能耐大得很,你无需为他担忧。若真有危险,我哪敢丢下他,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师妹非得把我卸了不可。”郁风翎故意说起郁风影对兀笙的重视,也是意在让幽梦断了对兀笙的念想。 “呵呵,郁姑娘的意思,幽梦明白的。”自己本就没有奢望,姐姐,能做他的姐姐也是好的吧。 当晚在客栈,郁风翎玩笑般地提到兀笙要认幽梦做姐姐的事情。这话刚说完,就看到另外四人神色各异,郁风翎也不在乎。 青染不置一语,郁风影看了看兀笙,只见那人盯着低头的幽梦,心有千言万语却忍着不能说。 分卷阅读167 分卷阅读167 分卷阅读168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68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68 唉,怎能不帮呢? “幽梦姑娘,风儿在这世上也无亲人,如果你愿意做他的姐姐,有个人能管着他,我和青姐姐也会放心不少。风儿他重情重义,对你亦有敬爱之心,想必是会听你的话的。” “并非幽梦不愿,幽梦只担心自己是个不祥之人。认我这样的人做姐姐,定会给兀公子招来是非。”幽梦抬头看了一眼兀笙,又移开视线看向郁风影。 “这个没什么大不了,那小子命硬,还有我师妹和青……额,咳咳,反正有的是高人护着他,恐怕天下间没什么人什么事能难得住他了。”郁风翎白了一眼兀笙,没料想这小白脸连自己的师叔都给拿下了! 于是这件事情就在幽梦点头,兀笙满怀欣喜地叫了声“阿姐”中圆满地落下帷幕。 幽梦舍弃了“幽梦”,顺着兀笙的意,接受了“兀筠”这个名字。 她很想问兀笙为什么执意想让自己用这个名字,但看到兀笙满心欢喜的样子,便不去计较了,只要他开心就好。 在桐城待了三天,郁风影和郁风翎带着兀筠返回琉璃宫,兀笙和青染回京。 让兀筠去琉璃宫,是郁风翎的主意。 虽然兀笙很想把兀筠留在身边照顾,但考虑到此番回京后不会那么平顺,更不愿将她置身于自己复仇的风浪中,所以去琉璃宫与影儿和大师姐待在一起,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陆雪菡提前两日就收到了兀笙的信件,今天起了个大早,昨日就特地命府中的人将府内布置得喜庆一些,想让兀笙感受到家的温暖。 “菡姨,阿爹今天就能到家了么?小桐好想他啊!”风府的花园中,兀小桐依偎在她身侧,诉说着对兀笙的想念。 “恩,阿爹今天就回来了。”陆雪菡摸了摸小桐的脸蛋,“还有小桐的娘亲,也会跟阿爹一起回来。” “嘿嘿,小桐很高兴很高兴!”小桐欢快地在跳跃起来,围着陆雪菡小跑了两圈。毕竟是四岁的小孩子,爹娘的存在对她而言就是大大的幸福。 “当心点,别绊着了。”把欢腾的小女孩拉至身边,帮她整理了下头发。 “菡姨,外祖父今天也会来么?有阿爹和娘亲在,团团圆圆才叫过年呢!”小桐很喜欢陆渊这个对她甚是疼爱的外祖父。 “外祖父今天不过来,等阿爹回来了,我们再一起去看外祖父好不好?”除夕的时候小桐就不怎么开怀,都过去快两个月了,小丫头还惦记着这事儿。 “嗯嗯,好!”小桐开心地点头。 “小姐,落夕姑娘说姑爷就快到了。”书韵快步走到陆雪菡身边,扶她站起来往外走。 落夕不过是为了迎接青门主,顺道往回传个消息罢了。跟陆雪菡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了几个月,落夕对她也彻底放下了成见。 至于师父和兀笙以及陆雪菡三人之间的感情纠葛,她这个做徒弟的,怕是无权干涉,也帮不上忙。 “阿爹,你终于回来了,呜呜,小桐都好久好久没见到阿爹了。”兀笙一下马,小桐就欢欢喜喜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小桐都长高了。”兀笙抱起小桐,亲了一下粉扑扑的小脸蛋,“有没有听菡姨和外祖父的话啊?” “唔,小桐可听话了,菡姨和外祖父都夸奖小桐聪明伶俐,功课也学得很好很快呢。嘿嘿,阿爹要是不信的话,随时可以考考我。”小丫头咧嘴笑着。 “信,阿爹就是不信小桐,也必须得信你菡姨的。你菡姨的才学闻名于世,阿爹都比不上呢。”亲昵地与小桐碰了下头,把她放在地上,牵着她走到青染跟前。 “漂亮娘亲,娘亲还记得小桐么?”小桐的另一只手轻轻拉住青染的袖子,仰头望着青染,眼里充满了期待。 “傻丫头。”青染柔和的笑了下,右手握住小桐的手,左手抚上小桐的头发,“我怎会忘记你。” “娘亲,呜呜呜,小桐也有娘亲了……”感觉到漂亮娘亲对自己的温柔,小桐双手抱住青染的腿,放声大哭了出来。 毕竟,娘亲对于孩子的意义甚为重大。 “公子公子,你的伤是不是都痊愈了?快让我看看,听说你昏迷不醒的时候,我都快被吓死了!”雨昭拉着兀笙往边上走了几步。 “我好好的站在这里,没事!倒是许久未尝到雨昭的厨艺,我的胃可是想念得紧。”兀笙摸着肚子对雨昭笑道。 “是是是,都准备得差不多了,那我就先去厨房瞧着了啊!”雨昭转身时,对落夕使了个眼色。 “师父,我们也进去吧。”落夕对青染说道。 “恩。”青染牵着小桐从兀笙身边走过,第一次踏入了风府。 挺着大肚子的陆雪菡由书韵扶着,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在一旁默默注视着心爱之人与他人的重逢。 那个貌若天仙的女子是小桐口中的漂亮娘亲,也是兀笙最爱的青门主。一家三口相亲相爱的画面,实在是太过于美好,美好得令自己羡慕,却不嫉妒。 “雪菡,我平安地回来了。”兀笙搂住陆雪菡,吻在那氤氲着泪水的眼眸上。 “回来就好。”闭上眼平复了心情,双手贴在兀笙的脸颊,心疼地描摹,“边关的日子很辛苦吧,都瘦了好多。” “辛苦倒谈不上,就是饭食没有家里的丰盛可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是个挑食的主儿。”兀笙轻笑,吻了吻陆雪菡的鼻尖,“把我养胖的任务就交给娘子了,可否?” “恩,责任重大。我一定向雨昭求教,只要是你爱吃的,我全都学会。”陆雪菡是博学多才的太傅千金,会的东西很多,但不包括厨艺。 “好,我等着,看看雪菡能把我养多胖。不过啊,我得先问一句,若我胖了,你还会要我么?”兀笙又开始小撒娇了。 “呆子,你都在我心里扎根了,任谁也拔不出去的。有你在,陆雪菡才完整。” “呵呵,雪菡也在我心里扎营了,任谁也抢不走的。有你在,兀笙才会幸福。” 绵绵情话告一段落,两人才相拥着进了大门。 是夜,兀笙陪着青染在南苑参观了一番。不愧是陆才女的杰作,房间和厅堂的摆设全都推陈出新,却又朴实无华,非常符合青染这般性子清冷的女子。 “师叔先在这里住下,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吩咐他们立即更换。”自己对房间的布置满意了,不代表青染就满意。 “无事,我对这些并不挑剔。陆雪菡的眼光很不错,代我谢谢她。”青染自然看得出来这房间是陆雪菡花了心思,专程为她准备的。 “师叔喜欢就好,雪菡知道师叔夸她,也定会高兴的。”兀笙感觉到师叔不排斥与陆雪菡同处,一颗心安了下来。 “不早了,你回房去吧。这么久没见,好好陪陪她, 分卷阅读168 分卷阅读168 分卷阅读169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69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69 不用顾虑我。” 兀笙恋恋不舍地走出了南苑,站在冷空气中让自己清醒一阵,才迈步回了主院。 陆雪菡左手拿着一本医学书籍,坐靠在软榻上,右手一下一下地轻轻抚摸着越来越大的肚子。可她的注意力全然不在书籍的内容上面,眼睛总是忍不住往房门口看去。 风,今夜你会回来陪我么? 陆雪菡自信了十八年,唯独对这情爱之事自信不起来。 那个人是天生的稀世璞玉,而欣赏与珍惜这块璞玉的女子不止自己一个,甚至比自己更为优秀,也更为干净纯洁。 “雪菡这书是给自己看的,还是给宝宝看的?”兀笙进了屋,将房门关上,“大冷的天怎么开着门,着凉了可如何是好?” “在等你。”陆雪菡放下书,迎上去钻入兀笙的怀抱,她需要他给予的温暖,“风,抱抱我。之前听到你昏迷不醒的消息,我真的好怕,幸好你平安无恙。” “我在,一直都会在。” 除了这个,兀笙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来安慰怀中的佳人。 抱了一会儿,搂着佳人到床上躺好,自己也跟着躺到床上去,让佳人枕在自己的胳膊上,才终于安心了。 青染一个人住在南苑,落夕每天会在辰时后去请安,比她到的更早一些的是小桐,开开心心地向青染讲诉自己在京城所见到和学到的东西。 落夕每每都在一旁待上一小会儿再离开,看到师父对小丫头流露出来的温柔,感慨的同时,也会想起另一个天真的少女。 不知她如今身在何处,又过得好不好。 “小桐以后都要跟娘亲和阿爹在一起,菡姨说娘亲的武功可厉害了,小桐也要习武,等我长大就可以保护爹娘和菡姨了。”小桐眨巴着大眼睛望着青染,憧憬着一个身怀绝技的梦。 “习武之路艰辛无比,小桐能吃苦么?”女孩子习武防身,就算小桐不说,青染也是要教她武功的。 “小桐不怕苦,有了阿爹和娘亲,小桐什么也不怕了。”一张灿烂的笑脸,给青染清冷的世界增添了许多斑斓的色彩。 “不怕什么?”兀笙亲自端着早膳走进了南苑。 这两日的多数时间都是陪着陆雪菡,晚上也是与雪菡同住,虽然知道师叔会理解,但仍然心怀愧疚。 “嘿嘿,阿爹你来啦!小桐正在跟娘亲讨论习武之事呢,我要跟娘亲学习武功,要变得跟娘亲一样厉害,还能和阿爹一同上阵杀敌!”小桐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鬼机灵!饿了没?快过来,咱们一起陪娘亲吃早点。”兀笙的话语里尽是对小桐的宠溺。 “好呀好呀。”小桐跑到中间,一手拉着兀笙一手拉着青染,往屋里走去。 “闫浪他们应该快到了吧。”吃饭间,青染问道。 “恩,明日就该入京了。”兀笙是私自脱离大部队,所以回京后连陆渊这个岳父都未去拜访,只等着与闫浪和侯翌汇合,再正式面见皇上。 “这个风将军,笙儿打算当到什么时候?”为小桐擦了擦嘴角的菜渍,青染问出了自己最为关心的问题。 “阿爹,娘亲一定是不喜欢你离开太久,小桐也不喜欢,菡姨也不喜欢。阿爹不在家里,菡姨每天都不开心,外祖父还好几次偷偷对我说,让我讨菡姨欢心呢,不然菡姨肚子里的宝宝也会不开心的。所以,娘亲和菡姨还有小桐都希望阿爹不要再离开了。”小桐一口气说了一大通话,然后面向青染。 “娘亲,我说得对吗?” “小桐说得很对。”青染摸了摸小桐的头,将营养汤汁端给她,“喝点汤,暖暖身子。” “不会太久的。等了了这里的恩怨,我们一家人就天大地大任逍遥去。”兀笙走到小桐和青染中间,把一大一小一起搂进怀中,又一左一右亲了一口。 “太好啦,阿爹要说话算话,小桐好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雨昭姑姑说,外面好玩儿的可多了。”小桐跳下凳子,欢呼雀跃着。 “呵呵,我看你啊,都快成了雨昭那丫头的翻版,这小小的风府哪里关得住你们向往大千世界的身心?”兀笙好笑道。 “我要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菡姨。嘻嘻,小桐就不在这里妨碍阿爹和娘亲说悄悄话了噢……”小丫头吐了吐舌头,兴高采烈地跑了出去。 “小桐大抵是被雨昭给带的调皮了,不会吵到你吧?”兀笙坐在青染身旁。 “她这个年纪,本就该活泼好动些的,这样很好。” “我的仙子终于体会和懂得这人间的平凡情感了。”兀笙掰过青染的身子,深情地与之对望,“青染,以后的日子,你可愿执子之手江湖飘摇,或是归隐山林平淡而居?” “一直不喜这凡尘俗世,以为自己能避之弃之,如今却有了牵挂。笙儿,我愿与你逍遥度日,也愿接受郁风影和陆雪菡,那你又可否答应我们,不再招惹天下红颜。”纵然心胸再开阔,也不能一次次容忍自己的爱人另纳新欢。 “兀笙在此立誓,今生今世……”兀笙竖起右手,毫不犹豫地就要对天起誓。 “你应该知晓,我们要的不是你的什么口头誓言,笙儿有心便好。”青染拉下兀笙的手。 “我会证明给你们看的。青染,谢谢你愿意爱我。”有了师叔、玉姐姐和陆雪菡三个世间独一无二的奇女子相伴,兀笙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人了。 ☆、流水无情 午饭和晚饭,青染皆与兀笙、陆雪菡、落夕等人同桌而食,大家对兀笙和青门主的关系心照不宣。 只有书韵在私底下替自家小姐鸣不平,也就那么一两回,均被陆雪菡好言劝下了。 书韵自小跟着陆雪菡,多少也养了些书香门第的气质,绝不是个不明就里的丫鬟。之所以会多嘴几句,不过是心疼自家小姐而已。 “小姐,貂裘拿来了。”大厅里,书韵将一件深灰色貂绒所制的轻便披风递给陆雪菡。 “风,试试这个,看合不合身。”陆雪菡展开披风绕到兀笙身后。 “肯定合身的,小姐你花费了这么多心思来做这件披风,姑爷的衣服尺寸定然没错。”书韵接话道。 “嘿嘿,小桐可是亲眼所见菡姨的心灵手巧呢,阿爹你快穿上。”小桐也附和着书韵的话,她是看到过陆雪菡亲手缝制这件貂绒披风的。 “只要是雪菡做的,我都喜欢。”兀笙就着陆雪菡的动作穿好了披风。 “我也是第一次做这些东西,真有些怕暴殄天物,浪费大好的材料。”陆雪菡为兀笙系好了领口的结,上下看了看,才满意的笑了。 “雪菡,谢谢你。”兀笙感动道。 “寒气未退,夜里凉,路上当心。”陆雪菡叮嘱道。 “恩,没事的。”明天军 分卷阅读169 分卷阅读169 分卷阅读170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70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70 队入京,所以兀笙这才趁夜赶去与他们碰头。又走了几步到青染跟前,“明日皇上在宫中设了宴,我和雪菡估计夜里晚些时候才能回来,师叔不必担心。” “别让雪菡饮酒,你也是,别喝多了。”青染这短短的两三句话,听的人当中最高兴的莫过于陆雪菡了。 “青姐姐放心,我会看着他的。”陆雪菡柔声说道。 陆雪菡没叫过“青门主”,从她在大门外看到这个女子的第一眼,便知道自己该称她为姐姐,而不是什么门主。 她不是江湖中人,她和她唯一的联系是有一个共同的爱人。 “小桐,好好陪着娘亲知道吗?不可太调皮了。你要是能把娘亲哄得开开心心的,阿爹就带你出去玩儿,这个交易如何?”兀笙蹲下对小桐说道。 “好哇,包在我身上了,我们拉勾。”说着伸出右手小指头,跟兀笙勾了勾手指。 凌晨时分,兀笙与大部队汇合。 侯翌对兀笙已有了足够的敬佩之情,所以这次兀笙离队单独行动这件事,他选择了缄默。 申时三刻,兀笙与侯翌进宫面圣。 大殿之上南赫铭以及文武重臣都已经到了,迎接两位凯旋而归的将军。 等两人汇报完了军情,南赫铭对风玦和侯翌大肆褒扬。当堂封了侯翌为骑督大将军,风玦为定远大将军,二人均官拜从一品,只字不提远在边境的萧义昆。 兀笙与侯翌共同向南赫铭引荐了闫浪,这也是闫浪本人所追求的。 南赫铭对闫浪的名字已有所闻,如今一见,眉目英朗却也不失翩翩君子之风。又听得其家父竟是闫启宽,才恍然大悟。 闫启宽忠肝义胆,长期驻守边疆。 他的发妻亡故后,膝下独有一子,却从未将他置于朝廷之上,是以南赫铭对这个大将之子甚无印象。 龙颜大悦,闫浪由一名普通将士,直接被封为正三品骁骑将军。 夜晚,皇上专门设宴为晋封的三位将军接风洗尘,田皇后也到场了,但兀笙想见的齐太后未出席,而风玦的妻子和侯翌的妻子也被宫人迎进了皇宫。 这是家族的荣耀,将军夫人理应共享皇恩。 晚宴上,田皇后以茶代酒敬了两位大将军一杯,没有人看到她对新任定远大将军露出的一瞬不易察觉的爱慕眼神。 不,那或许还不能称之为爱慕。而是一种久别重逢后的欢愉,不经意间偷跑了出来。 也不是没有人看到,知女莫若父。 这种场合下,田盈的一举一动都有她的父亲田昌观察着,所以那抹目光也被田昌收进了眼底。 然而田昌不是个醉心于情情爱爱的人,他能想到的只是“美人难过英雄关”的层面。比起英雄,显然皇后之位的至高权力对他这个女儿更有诱惑力。 田盈的心里有种失落感,因为至始至终,除却自己向他敬酒的时候,风玦都不曾看过自己一眼。 那人的眼里只有陆雪菡一个人,悉心地为她添菜,时不时地耳鬓厮磨,令在坐的众大臣好几次都拿他们夫妻开玩笑。说什么风将军夫妇伉俪情深,为我炙兖国模范夫妻的表率。 风玦不以为意,也并不因此而收敛对陆雪菡的爱意与呵护。 陆渊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和女婿,子女寻到了幸福,他这一生也就没什么渴求的了。 侯翌与风玦是今晚的主角,几乎所有的视线和话题焦点都聚集在他们二人的身上,尤其是风玦的身上。也因此,兀笙和侯翌都不得提前离席。 否则就是拂了皇家及诸位大臣的脸面,委实得罪不起。 “是不是很累?要不然我请皇后娘娘先带你一起离席,到别处休息一下吧!”看着陆雪菡略显疲惫的面色,兀笙心疼不已。 未等陆雪菡说话,兀笙就已经站出来禀明皇上和皇后,南赫铭听后欣然答应了。 田盈身怀六甲,南赫铭却不体恤。既然有人肯为她们着想,南赫铭顺着台阶给足他面子,也好让朝廷的人知道自己对这个定远大将军的看重。 田盈起身时,远远地看了一眼风玦和陆雪菡,在小环的搀扶下离开凤座。 “等宴席散了我就去接你,好好歇着。”兀笙扶着陆雪菡跟上皇后的脚步,送她们到了大殿的侧门。 “风玦在此多谢皇后娘娘这几个月来对雪菡母子的照顾,今夜也有劳皇后娘娘代臣安顿雪菡,微臣不胜感激。”兀笙弯腰拱手道。 “风将军客气了,你在外为国立功,本宫作为一国之母,善待你的家眷是应该的。”田盈收起了往日的倨傲。 “娘娘福泽天下,一定会有福报的。”兀笙低头说着奉承的官话。 “哼!风将军还是不要对着本宫阿谀奉承的好!”听了兀笙的后两句话,田盈莫名的就生起气来,甩袖而去,留下一个看似坚强的背影。 “风,皇后娘娘本性孤傲,但她的心地还是好的。你快进去吧。”陆雪菡在兀笙的唇上亲了一下,由宫女扶着往凤凰殿走去。 “陆雪菡,本宫有时候真的挺羡慕你。”田盈放慢了脚步,等陆雪菡跟上来,头也不回地说了这么一句。 陆雪菡顿了下脚步,当做什么也没听到一般,继续跟着田盈往前走。田盈说这话,本就不是为了让她作答或是发表言论。 田盈,你羡慕我,可我也会羡慕别人。 人就是这样吧,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别人得到的也永远是自己所艳羡的,却往往忽略了自己已经得到的。 陆雪菡舒心的笑了笑,风,我得到了你,便是上天赐予我最好的珍品。 或许你不能完整地属于我一个人,但我会把完整的爱都给你。你的青染师叔,你的郁风影,你的阿姐,还有小桐,她们也都会是我的亲人。 爱你的一切,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 喧闹的宴席终于结束了,兀笙到皇后的寝殿接了陆雪菡,同陆渊一起出宫。 陆渊对这个女婿表达了赞赏,兀笙也说隔日便带陆雪菡和小桐去太傅府小聚,被陆渊拒绝了,因为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奔波。 走到一半的时候,一枚绑着纸条的飞镖射在了马车上。纸条上写着,有故人请风将军一见。 记住上面写明的地点,兀笙毁了纸条,将陆雪菡送回风府后,才骑了御风去赴约。 青染一直在等兀笙和陆雪菡,小桐今天利用小孩子的特权,哄着青染出门,“带”她游览了京城不少地方,早早地就累了,晚饭后不久就睡在了青染怀里。 “青姐姐。”看到青染从小桐的房间出来,陆雪菡唤了一声。 “你们回来了,笙儿呢?”青染淡淡地问道。 “我们在路上收到不明邀约,风他现在正赶去。”陆雪菡其实是不放心的,她想请求青染也去看看,却不知如何开 分卷阅读170 分卷阅读170 分卷阅读171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71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71 口。 “何处?”青染得知地点后,飞身而往。 陆雪菡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青色身影,更加坚定了在皇后那里看明白的想法。青姐姐对风的感情是真爱,所以青姐姐也不会自私不会嫉妒。 爱是包容,爱也是相知相守。为了兀笙,她们都能做到。 “阁下既然相约,还请露面相见。”兀笙到了一处林子,骑在马上对着树林深处说道。 “风将军凯旋而归,风光无限!”一个深灰色的人影落在大树的枝头,“好久不见,不知风将军可还记得魏某人?” “魏?”兀笙在脑中搜索有关姓魏的人,真没什么印象。 “看来风将军是贵人多忘事,魏某人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套近乎了。玉妖娆和田番你总不会忘记吧?我便是那夜带走玉妖娆的人。”打哑迷不是他魏承业来此的目的,故开门见山的说道。 “是你!你还想怎样?”兀笙一脚蹬在马背上朝魏承业飞过去,一掌劈断了魏承业所在的那棵大树,兀笙可没忘记自己曾被他陷害入狱。 “风将军切勿动怒,魏某这次带来的消息与你无害,何不先听魏某一句?”魏承业躲开攻击,跳到了另外一棵树上。 “我和你道不同不相为谋,能有什么好说的?”兀笙也落在魏承业对面的一棵树上。 “如果我说,消息有关丞相田昌,有关琉璃宫宫主,风将军还觉得魏某不该说么?”闲逸地背靠在枝干上。 “什么意思?”兀笙问道。 “帮你。” “有什么条件?”那人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来帮自己,尤其他还是腾南郡的人。 “讨个人情罢了,魏某相信,不久的将来一定会用得上。”魏承业十分珍爱自己的生命,也珍爱他家小羊羔的生命。 十几步的距离,一人立一棵树。 魏承业言简意赅地说完他想说的话,也给了他想给的东西,并不等兀笙回答,便转身离去。同一时间,青染也已飞身而至。 兀笙将魏承业扔给他的信收入袖中,面向青染。 “师叔,我们回去吧。”兀笙微微一笑,他叫惯了师叔这个称呼,极少情况下才会唤青染的名字。 “笙儿,如果有什么事,别瞒着我们自己一个人去抗。”青染的手被兀笙拉住,早就适应了这些亲密的小动作。 “你们都是我的爱人,我不会瞒你们什么事的。只是先容我想一想,我现在的脑子里有些乱乱的,无从说起。”兀笙摇摇头,的确思绪混乱了。 “不管什么事,都有我们在,一定会迎刃而解的。” “青染,有你真好。”兀笙迅速地亲了下青染的唇,会心地笑开了。 二月初二,平王南赫宣奉旨进京。 南赫宣是当年的三皇子,年长于南赫铭七岁,资质平庸,野心却不小。曾因一次不可饶恕的过错,早早地就被先皇逐出京城,封了个闲散无实权的王爷。 南赫铭继位至今,也就见过这个平王不超过五次,也从不曾把他当做是威胁。 这次传旨命他来京城,不过是听了有人禀报,说平王养了一名江湖术士,在天命之说和观相上颇有造诣。 而这些传言,一部分确有其事,另一部分则是平王故意为之。因为他,实在是没有更多的耐心待在那块贫瘠的封地上庸碌一生了。 南赫铭在御书房召见平王南赫宣之时,田昌、陆渊、风玦三人均在场。 为了逢场做戏,南赫铭表达的意思是想让平王在政事上做出些成绩,也好另行封赏。毕竟他就只有两个兄长了,说什么也不该再亏待了他们。 田、陆、风三人并无异议,这算是皇家内部的事情,皇上已经决定了,他们最好的选择便是遵从。 南赫铭让平王一个人留下,说是想和他叙叙xiongdi间的旧,而兀笙在御书房外的花园里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形。 “丞相、太傅,你们先行吧,我想到花园里走走。”兀笙打定了主意要去搭讪。 想着就算是认错了人,那也还可以去求见太后。出征前太后对他说的那些话,他可全都记得清清楚楚,而太后答应的事,又为何迟迟不肯搬上台面来呢? “皇宫内的禁地随处可见,莫要因好奇心作祟,惹祸上身。”虽然陆渊知道风玦是个懂分寸的人,但还是特意叮嘱了几句。 兀笙寻着身影走过去,那边的两人听到兀笙刻意没有隐藏起来的脚步声,双双转身看向来人。 那一刻,兀笙盯着熟悉的粉衫女子,心底的那份愧疚感终于不用再无限蔓延了。 半年不见,那张原本稚嫩的小脸已染上了稳重的韵味,原本可爱的发髻也换成了小家碧玉的女子发髻,原本该兴奋地扑向他的少女也已不复当初。 ☆、册封柳妃 “风将军安。”少女的礼数很正,一看就知道是受过专人教导的。 “纤纤,回京城了为何不来找我们。”兀笙用了看,而不是找。他深深地伤过她的心,他不敢奢求她的原谅。 “纤纤也是跟着平王,今日才入京的。”柳纤纤没有完全放下对兀笙的迷恋,但已不再抱有幻想,“如果风将军不嫌弃纤纤这个孤苦的弱女子,改日纤纤定会登门拜访。” “我是你义兄,我的家就是你的家,又何谈拜访?”兀笙感觉到了一种沧桑的心痛,不为别的,只为自己扼杀了一名纯真少女的天真烂漫。 “时过境迁,纤纤已对往日不做留恋。风哥哥认为,我们还回的去么?”柳纤纤的面容带着疏远的微笑,一颗心却如蚂蚁在啃噬。 兀笙正欲开口致歉,身后来了一名传口谕的小公公,宣平王殿下带来的两位贵客面见圣上。 在柳纤纤与兀笙对话之际,身旁的另一个人一直有意无意地注视着兀笙,而兀笙本人却浑然不觉,只想着如何弥补少女。 兀笙对上那人幽邃的眼,只觉深不见底。 看穿着打扮,有些像江湖道士,但又不是哪个名门名派的道服。 “风将军,奴才可否带两位贵客去给皇上复命了?”小公公毕恭毕敬地请示道。 “公公请到一旁稍等,我说几句话就好。”小公公听命地退到一边,兀笙不顾立在旁边的陌生男子,拉着柳纤纤走开几步交谈。 “纤纤,我不知你为何会与平王在一起,但我真心不希望你与皇家的人有牵扯,你可知皇上,当今皇上就是我们在巴图县结识的贺南,而贺南的出现也并没那么简单。甚至今日的皇上,更是城府深重,情绪多变。纤纤,我可以……” “你可以什么?是可以带我走,还是可以给我幸福?”柳纤纤波澜无惊的脸上,印着些许期待的神情。 “我……”兀笙哑然,“纤纤,皇宫不适合你。” 分卷阅读171 分卷阅读171 分卷阅读172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72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72 “没有什么是适合我的,我现在只想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而不是我想做的事情。”柳纤纤抽回自己的手,“风将军是有妻儿的朝中重臣,与民女拉扯恐怕有失你大将军的身份。” “纤纤,你若是为了赌气而进宫,将来只会后悔莫及。听我一次,面见完皇上,就跟我回府好吗?雨昭时常念叨你,还有落夕也在,她一直都在寻你……” “风将军不用再劝,你也说错了,我进宫不是为了赌气,而是因为,这是我活着的意义所在。”柳纤纤说完,便跟着小公公去了御书房。 风哥哥,你既然不能爱我,那也请别再管我。 兀笙垂下头不知在想什么,抬脚往太后寝宫的方向走去,半路碰到了苏嬷嬷,还没开口就被苏嬷嬷挡了去路。 “风将军大胜得归,太后很是欣慰。至于将军想知道的事,太后自会择机告知,请将军静心等待。”苏嬷嬷在碰到兀笙之前,其实是奉太后之命给陆太傅带了口信。 “好,烦请苏嬷嬷代风玦向太后问安,风玦今日便不去打搅太后的清静了。”这么多复杂的事情都堆在了一起,兀笙真担心自己的头痛症会复发。 一个人心绪不宁地走着,忽闻前方有琴声绵绵。兀笙不懂弹琴,但他精通音律,懂得欣赏曲子。 奏琴之人的技法娴熟,却比不过雪菡和师叔的琴艺,比影儿稍胜一筹。 那袅袅琴音暂时拂去了兀笙的胡思乱想,两眼放空,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进入了奏琴之人的视线范围内。 “娘娘,是风将军。”小环在皇后身边当差,警惕性已经比从前高了许多。 田盈只抬头看了那人一眼,却因这一眼的凝眸而弹错了一个音。这个小突兀也听进了兀笙的耳朵,让他呆滞的双眸恢复了清明。 兀笙发觉弹琴的人是皇后娘娘,第一反应就是不要靠近她。 可兀笙突然又想起了魏承业给自己的那样东西,田盈,你们田家的人是否真的都该下地狱呢? 最后一个音消散在空气中,田盈在小环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她就那么静若处子般地立于长廊的尽头,一双看不清是何意味的眼,直直地望着兀笙。 而兀笙,则看到了那处圆滚滚的大肚子,那里面和雪菡的肚子一样,孕育着神奇的可爱的小生命,他是何其无辜! 对着田盈的方向弯腰施了个礼,兀笙负手而去。 这夜,兀笙没有等到柳纤纤出宫的消息。本想着先贿赂一下小太监,请他打听打听再做打算,结果被落夕骂了句薄情寡义。 落夕得知柳纤纤在皇宫,找陆雪菡给她画了个简单地图,冲动之下换了夜行衣就潜入宫中了。 “雪菡,我对纤纤真的薄情寡义了么?我给不了她想要的爱情,所以只能不断的拒绝她。伤害她的同时,我也很难受,可我不能心软啊。”房间内,兀笙靠在窗边,向陆雪菡诉说着自己的忧思。 “风,我都知道的,纤纤她总会长大,也总有一日会体谅你的用心。你不是说她看起来成熟稳重了么?这会是个好的开始,只要我们一如既往地爱她护她。”陆雪菡安慰道。 “他动了,他动了!雪菡,小家伙刚刚踢我了!”陆雪菡坐在床边,兀笙蹲着,侧耳贴在陆雪菡的肚子上。 “对啊,都六个多月了。”陆雪菡摸着兀笙的发,温柔如水的目光看进兀笙的深眸。 孩子一天天在肚子里长大,母子连心,说不爱他们是不可能的。但无论如何,陆雪菡最爱的还是这个叫兀笙或是风玦的女子。 莽肃老前辈说自己腹中怀的是双生子,作为母亲的她,也已有所感觉。她没有提前告诉兀笙,看到他是真心疼爱小桐,疼爱孩子,等他们出世的时候,他一定会高兴极了吧。 陆雪菡想给兀笙一个惊喜,虽然她多么地希望这对孩子就是兀笙的亲骨肉,可人生总会有些缺憾的。 怨天尤人不会是她陆才女的做法,她只能一段一段地努力去想通那些发生过的不幸,然后将其统统转化为对现在拥有的幸福的珍惜。 而兀笙此时的脑袋里,却想到了另外一个孤独的人。 想到她今日安静弹琴的样子,有别于以往的盛气凌人,还有她看着自己发呆的样子。其实她,也不过是一名久居深宫,忘却了人情冷暖的女子罢了。 除此之外,她还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兀笙笑了下,实在无法想象那么骄傲的她会如何温柔的展现出母爱。面对小孩子的哭闹,是耐心哄劝,抑或直接丢给嬷嬷?应该是后者吧! “雪菡一定是个好娘亲!”兀笙隔着衣服在陆雪菡的肚子上亲了一下。 “刚刚想什么了?一个人在那儿傻笑。”青葱玉指点了下某人的额头,“起来吧,也该歇息了。” “唔,就是想了想小家伙以后会如何折腾他爹娘呢,不会是个混世魔王吧!” “有其父必有其子,他跟着你,又怎会成为混世魔王?”陆雪菡掩嘴轻笑,“我会好好教导孩子的,夫君不必害怕。” “娘子说什么害怕不害怕的,我才不怕他折腾呢,越折腾越好!折腾的孩子,长大了才会有大作为!”兀笙搂住陆雪菡的身子,反驳道。 “是是是,虎父无犬子,他会跟你这个父亲一样,大有作为!”陆雪菡正经地说着,却是笑得更欢了。 落夕拿着地图,顺利地找到了平王入住的宫殿,在暗处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才跃下房顶撬开一扇门进了去。 落夕无声无息地来到床榻前,以毫无功夫的柳纤纤是难以察觉到自己的,但背对房门躺在床上的女子,这次却感到了异样。 柳纤纤佯装熟睡,想看看来人是何目的,因为即使她发现了有人,也没有办法与之较量。 “看到你安好就行。”落夕扯下面巾站在一侧,看着柳纤纤的背影,不自觉地就喃喃出声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这个如妹妹一般的少女总是放心不下。 “落姐姐!”柳纤纤听出是落夕的声音,激动地翻身坐起来。 “你醒着?当心!”落夕愣了一下,向前两步坐在床榻上,接住柳纤纤扑过来的身体。 “落姐姐,只有你才会真的关心我,只有你才会冒险来看我……”柳纤纤伏在落夕怀中哭了出来。 “可是受委屈了?”落夕问道,手也有些不自然地在柳纤纤的背上轻拍着。 “我好怕,落姐姐,我一个人真的好怕……” “兰儿呢?” “兰儿,兰儿她死了,是为了救我才害得她丢了性命。落姐姐,我就是个灾星,柳府灭了,连唯一的兰儿也走了,为什么还要让我一个人活着……” “活着就有希望,你还有我们。”落夕握住柳纤纤的肩膀,让她直视自己,“纤纤,跟我离开皇 分卷阅读172 分卷阅读172 分卷阅读173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73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73 宫吧,我带你回云岐山上去,远离尘嚣。你太单纯了,不适合在这种晦暗的地方的生活。” “不,我不走!”柳纤纤推开落夕,别过头不看她,“你们都说我单纯,其实是我太笨太蠢了而已。落姐姐,我不会再缠着他了,所以我跟云岐山,也再无瓜葛。” “柳纤纤!你的世界里难道就只有兀笙一个人么!我,还有雨昭,我们对于你来说就什么都不是?”落夕动气了,站起来看着那个浑身颤抖着的人儿。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知道自己什么都不会,可我真的不能再愚蠢下去了,我也想做点什么有意义的事情。落姐姐,我只是想找到我活着的价值。”柳纤纤跪坐在床上,双手掩面而泣。 “抱歉,我不该说那么重的话。”落夕重新挨着柳纤纤坐下,手搭在她的肩上。 “落姐姐你知道吗?我经常做梦梦见爹娘和兰儿,他们都对我笑,可我笑不出来。一看到他们,我的心就难受得快要停止跳动。他们都是枉死的,我要让伤害他们的人付出代价!” “如果有需要,我们都愿意帮你。” “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不能心安理得地躲一辈子,你们不就是想让我长大,让我勇敢一些吗?我做到了。” “纤纤,就算你不愿再见兀笙,还有我。我跟他不一样,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漂泊在外。你难道不信我?” “落姐姐。”柳纤纤停止哭泣,弯下腰趴在落夕的腿上,“落姐姐,你会永远这般护着我吗?你会不会也像他那样,只是同情我,才说这些话来哄我……” “落夕言而有信,从不轻易许诺。”望着手心触及的柔顺黑发,落夕扯动嘴角露出一丝极浅的微笑,“那就再勇敢一点,信我一次。” “多陪我一会儿吧,我已经好久都没像现在这样安心过了……” 纤纤去了什么地方?是何时跟平王牵扯上关系的?她又为什么非要待在皇宫不肯走,还有兰儿又是如何死的? 有太多的疑问,落夕问不出口。 不过既然有了下落,让天御紫庄的人查一查或许会查到自己想得到的结果。只希望到时,自己能帮得上这个少女,能再看到她天真无邪的笑脸。 空旷的屋内一片寂静,落夕守了柳纤纤两个时辰才孤身按着原路返回了风府。 两日后,宫里传出了一个惊人消息,皇上新册封了一位“柳妃”。据说这位柳妃是皇上微服私访时偶遇的孤女,对其颇为怜爱。 而柳妃不仅在民间就获得了平王的另眼相待,更是当朝定远大将军风玦的义妹。义兄正当圣宠,义妹的身份地位自然也就跟着水涨船高,皇上这才纳了她为妃。 “兀笙,你若不能阻止这场闹剧,我今夜便闯进皇宫带她离开这里!或者,你真觉得她是自愿嫁给皇帝的么?”落夕还没等到酒庄的回复,却等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消息。 “落夕,皇宫重地不是说闯就能闯的,你可以两袖清风来去自如,但你想带一个皇上的妃子出宫,加上我和师叔都办不到!”兀笙也是乱了心神。 “纤纤是以风将军义妹的身份被册封,那我们作为她的亲人,今明两日内,一定会有圣旨传召。”陆雪菡坐着,冷静地分析,“落夕你稍安勿躁,等我们见了纤纤,了解了具体情况再看吧。” “雪菡说的有理。”青染也开口了,看着自己的徒弟,“落夕,汝非鱼,安知鱼之乐。” “师父,是弟子冲动了。”落夕低头道。 四人散了后,兀笙去了一趟太傅府,陆渊伴随皇上多年,很多事看得会比旁人更加透彻,比如南赫铭与平王之间究竟是种什么关系。 落夕去了酒庄,也得到了她想知道的关于柳纤纤的一部分结果。 在柳纤纤“失踪”的前四个月,天御紫庄未打探到任何消息,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也未查到兰儿的死因。 两个月前柳纤纤出现在平王的封地,与一名江湖术士梵无,在相差六天的时间里先后被平王赏识,入住平王府中。 晚上,兀笙趁着夜色敲开了青染的房门。 “落夕都能那么在意纤纤,是我这个义兄太不称职了。”兀笙躺在床上抱着青染。 “她随我东奔西走十余年,性子也跟着变冷淡了。今日见她为了柳纤纤失去理智,好在证明了她的心还是热的。”现在的青染也希望落夕能遇到一个可以让她敞开心扉的人。 “那,要是落夕对纤纤有了男女之情,你会反对么?”经过一些事后,兀笙敏感地认为落夕对柳纤纤的关怀,似乎已经超出了普通朋友的界限。 “除了教她武功,我并未要求过她什么。”自己都被一个女子征服了,怎还能反对徒弟。 “恩,青染只要求我一个人就行了。”兀笙坏笑着亲吻青染的额头和脸颊,“师父都找到了幸福,徒弟的幸福我们更应该为她助助阵了。” “笙儿,你胡说什么……”青染被兀笙调情的话给小小的刺激到了,抬手捂住某人正在乱说话的嘴。 “我说,我很想你。”吻着佳人的掌心,“明明你都在我身边了,却看得碰不得。青染,要怎样才能与你像平常夫妻般地在一起呢?我不想委屈你,还有影儿。” “早点摆脱尘世的纷争,其他的都不重要。” “好,快了。”田昌,你予以兀家的血债,是时候让你偿还了。 “是福是祸,一同承担。” “只有福没有祸。”兀笙的唇已来到佳人的脖颈处,手也攀上了那诱人的双峰,这是爱的诠释,亦是心灵的相融。 我爱你们,怎舍得制造祸端来阻挡我们迈向光明的脚步。 ☆、一网打尽 果然,兀笙和陆雪菡被召进宫中与柳妃相聚。 柳纤纤不再像几日前那样对兀笙疏远,反而表现得真像是一个妹妹般,亲昵地唤着哥哥和嫂嫂。 她说她喜欢宫里的锦衣玉食,也喜欢皇上的威严。尤其,皇上是她的“贺大哥”,是可以成为她的依靠的人,更是拯救了她,让她告别居无定所的苦日子的人。 柳纤纤在说这些的时候,全是对南赫铭的崇拜之情,令兀笙差点信以为真。 “纤纤,你要见见落夕么?如果你真的决定了留在皇宫做皇上的妃子,你该亲口告诉她。”陆雪菡提到落夕的时候,在柳纤纤的眼睛里捕捉到了一丝别样的讯息。 “嫂嫂不必操心,我们已经见过了,落姐姐她知道我的决定。”柳纤纤和和气气的笑着。 “知道?知道她还会冲动得想……”兀笙太不适应柳纤纤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这让最近本就心烦意乱的他变得有些急躁,“你不见她,她也是会来见你的。” “柳妃之名还未 分卷阅读173 分卷阅读173 分卷阅读174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74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74 正式入牒,纤纤,不管你最终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我们都只希望你能快乐。”陆雪菡握住柳纤纤的手,诚挚地说道。 “呵呵,我会的,谢谢嫂嫂的祝福。”柳纤纤客套地回道。 陆雪菡在心中叹了叹气,让兀笙再与纤纤说说话,自己去了皇后的凤凰殿。 皇上新纳妃子,是必须知会皇后的。皇后是后宫之主,如果她不同意,那么纳妃之事就有波折了。陆雪菡之所以去见田盈,也是想探探她的想法。 无论柳纤纤是否会顺利成为柳妃,陆雪菡都不愿看到田盈借机对付纤纤。 田盈在花园里与另外几名妃嫔品茗,那些个七嘴八舌的后宫女人,无非就是来向皇后八卦新入宫的柳妃。 说什么本来风将军和陆太傅联手,风头就要盖过皇后和田丞相了。现如今又多了个柳妃,明显是为了牵制皇后娘娘。 田盈只听着,自从行宫回来后,她的性子便安定了些。 “皇后娘娘,风将军的夫人求见。”一名宫女对小环耳语之后,小环屈膝向田盈请示。 “诸位姐妹也陪了本宫不少时候了,小环送各位娘娘回吧。本宫有些乏了,带陆雪菡到寝殿见本宫。”田盈回了皇宫也将小环留着贴身伺候。 说也奇怪,田盈对南赫铭封妃一事并不怎么上心,只在得知新妃是风玦的义妹之时,反而起了点淡淡的兴致。 那兴致不是与谁争宠分个高低,而是因为那个人与风玦有关,她便觉得有趣。 田盈挥退了小环和书韵,让陆雪菡弹奏一曲她在府中最常弹的曲子,为什么呢?也是因为想知道风玦最爱的是何种曲调吧,他爱的,就一定是陆雪菡弹奏得最多的。 《莫相离》,第一个音起,田盈便听出了这首曲子,这首自她入宫后就再未在她的指尖灵跃过的曲子。 陆雪菡专注于琴,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在她眼前的是那人潇洒舞剑,风流倜傥的样子。 田盈斜卧在贵妃榻上,先是望着陆雪菡,直到透过她溢于言表的微笑,联想到了他和她在府中恩爱的一幕幕时,才压下心中的不平,别过头闭上了眼。 风玦,为何本宫总会在不经意间想起你! 而你,又可曾还记得那个在行宫,放下尊严来吸引你注意的田盈?或是,你永远只会记得,我是那个在丞相府对你施加过鞭刑的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陆雪菡弹完一曲后,仍坐于琴案前,出声唤道。 “风夫人想说什么,本宫心里有数。本宫如今已贵为皇后,没那个必要也无暇去参与后宫女人之间的争斗。皇上子嗣单薄,后宫妃嫔能为皇家开枝散叶,才是当前的头等大事,也是本宫的职责之一。”田盈身子未动,说话时也并未睁眼。 “臣女谢过皇后娘娘的包容。只是舍妹心性简单,对宫中规条多有不解。如有过错,还望皇后娘娘能网开一面,臣女……” “好了,你也不必多说了。”田盈睁开眼,不耐烦地打断陆雪菡的话,“陆雪菡,本宫只问你一句,在你,在风玦的眼中,本宫就那么不堪吗?” “恕臣女直言,臣女以为,皇后娘娘非善妒之人,而今登凤座掌凤印,亦是炙兖百姓之福。如果臣女有幸荣攀,愿与皇后娘娘结朋友之谊。”陆雪菡起身施礼道。 “陆雪菡,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我这一世除了田氏亲人,再无可信之人。朋友是什么? 柳纤纤留下来的态度坚决,兀笙拿她也没辙。悻悻地带着柳纤纤请求他转交给落夕的书信,转去凤凰殿接陆雪菡。 凤凰殿的花园中,一位嬷嬷正陪着婧公主在荡秋千。 婧儿今天的心情特别好,因为她很喜欢陆雪菡,她也叫她菡姨。可母后不让自己靠菡姨太近,说是怕伤到了菡姨肚子里的小宝宝,但她就是喜欢粘在菡姨身边。 婧儿觉得菡姨的身上无时无刻不散发着温暖的光辉,让她如沐春风般惬意,不似母后那般令人生畏。 “嬷嬷,再荡高一些,再高一些!”婧儿高兴地欢呼着。 “哎哟我的公主殿下,不能再高了,再高就危险啦,您好好抓着绳子,可千万别松手了啊。”嬷嬷推着秋千,既为难又担忧地说道。 “呼,嬷嬷你怎么比我的胆子还小呢?”婧儿嘟着小嘴巴,秋千正荡至前方高处,转头往后看向嬷嬷时,左手离了绳索。 这时风玦已进了花园,宫人整齐行礼问安的声音,让嬷嬷和婧儿都条件反射性地朝那边张望过去。 问礼前就有人进殿禀告皇后风将军到访,于是这会儿田盈和陆雪菡也一同走了出来。 婧儿眼睛发亮,高呼着“母后,菡姨”,而嬷嬷一时间分了神,照着此前的力道继续推着秋千,众人就见婧公主从秋千上脱离,飞了出去…… “婧儿……”田盈和陆雪菡大惊失色。 被抛入空中的小小身躯落入了兀笙的臂弯里,稳稳地接住婧公主,右胳膊抱着她,左手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梁。 婧儿是真的还没来得及害怕就被救了,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望着兀笙,又看到那人对自己温和的笑,还做了一个只有母后对自己做过的小动作。 “公主殿下,我长得好看么?”见状,兀笙轻松地开起了玩笑。 “恩,好看,比父皇还好看。”婧儿呆呆地回答道。 “嘘,被你父皇听到,他可得生气了。”兀笙假装正经,“丫头,这是我们的秘密,秘密就是我比你父皇好看,不能对别人说噢!” “嘻嘻,婧儿知道啦!婧儿不想父皇生气!” “那就对了……” “婧儿……”田盈唤道,快步走了过来。兀笙也没放下小家伙,就这么抱着。 “母后,婧儿没事,这个好看的大哥哥可厉害了!”像是发现自己说错了什么,婧儿立马捂住嘴看向兀笙。 “婧儿乖,母后不是别人,所以婧儿不管说什么,母后都不会生你气的,不怕。”兀笙拉下婧儿的小手,柔声哄到。 “噢!”婧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还好你来了。”陆雪菡走至兀笙身侧,为他把脸侧被风吹乱的头发勾到耳侧,然后摸了摸婧儿的小脸颊。 “我也是刚到,来接你回家。”兀笙把婧公主放在地上,对田盈说道,“娘娘请放心,公主无碍。” “来人,把她带下去,杖责三十!”田盈对着那个失职的嬷嬷发怒了。 尽管知道她有错,兀笙和陆雪菡依旧于心不忍。在嬷嬷大喊“娘娘息怒”的余音中,兀笙为其求了一句情。 遂,杖刑减半。 兀笙牵着陆雪菡离去的时候,婧儿依依不舍。她问母后:好看的大哥哥是什么人呢?为什么他会和菡姨手牵手? 他们,只是一对平常夫妻。田盈怅然若失地 分卷阅读174 分卷阅读174 分卷阅读175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75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75 这样回答道。 在兀笙和陆雪菡出宫的路上,遇见了平王和梵无。平王笑呵呵的与这个名噪一时的风将军套近乎,眼睛却时不时地瞟向陆雪菡。 “平王殿下,家妻有孕在身不宜久动,臣这就告辞了,改日再与平王殿下一叙。”兀笙对这声名狼藉的南赫宣不怎么待见,怎么看他都是猥琐之相。 “哈哈哈,都说风大将军爱妻如命,本王算是见识了。恩,不错不错,风将军上得了战场,又赢得了美人,真真是双丰收啊!” “殿下谬赞。”兀笙抿唇颔首。 梵无至始至终都没说话,却是半隐在平王身后,将风玦和陆雪菡二人仔仔细细瞧了又瞧。 背在后面的右手,五个手指都在不断地算着什么。 事后,浑身冒着冷汗的梵无躲回了自己的房间。他真是没想到还能再次碰见那个人,那个在两年前被自己批命“身贵为凤”的女子。 可她,却不是皇帝的女人。 更可怕的是,他竟一点也看不出风玦的面相。但每次与他见面,自己都有种特别强烈的压迫感。 好比有什么重大天机,就藏在一堵厚实而坚不可摧的铁墙内,里面锁着一个蠢蠢欲动的强大神物,它甚至充满了毁天灭地力量。 “但愿是我学术不精,是我看错了。对,一定是我看错了,我本来就是瞎猫碰着死耗子。”梵无在给自己心理暗示。 南赫宣傍晚去找了梵无,梵无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生活了两个月,他究竟有几斤几两,可信程度有多少,又是否出了什么状况,南赫宣以为自己能看得透。 然,南赫宣高估了自己。 “梵无,你有今天,都是本王一手提拔。如果没有本王的赏识,你现在依旧是只流落街头的丧家犬,一无是处,没人会相信你的胡言乱语。”南赫宣被梵无缄口不提他为何惊慌而恼怒。 “你只是本王的一个狗奴才,别以为本王非你不可!”南赫宣揪住梵无的衣领将他甩开,“哼,好好地把皇上给本王伺候着,你若敢背叛本王,下场便是不得好死!” 梵无在平王身上什么好的都没学到,狂妄的野心和作孽的自尊倒沾染了几分过来。 心头愤愤不平的梵无,整理好了被平王弄乱的衣衫,擅自去求见了南赫铭。平王算个什么东西,天底下只有皇帝才能给自己更多的名利和权贵。 窥探天机者,横竖都是一死,指不定哪天就飞来横祸归了天,还不如趁活着的时候,放手一搏。 如此,也算死得其所了吧! 很快就到了二月初七,于早朝的时辰,柳纤纤身着华丽的妃子宫装,在宫人的簇拥中步入大典正式受封为“柳妃”。 依照惯例,后宫为妃位及其以上的品级在册封礼上,需饮下皇上和皇后钦赐的两杯佳酿,意为得到皇室的承认,也由史官将其名记载入牒。 柳纤纤仪态端庄地跪于龙椅面前,先饮了南赫铭的赐酒,叩拜道:“臣妾谢皇上恩宠!” 然后碎步行至凤座面前,礼数周全地跪下,等待皇后的赐酒。 怎料原本斟好的一杯酒被小环不小心碰洒了,田盈也不想在今日闹出什么不好的状况。于是起身借用皇上的酒杯,亲自斟了一杯酒递给柳纤纤:“本宫希望你从今日起,便与后宫众姐妹同心同德,以圣上为天,衷心侍奉。” 柳纤纤双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后匍匐叩拜道:“臣妾定当谨记皇后娘娘教诲,谢皇后娘娘赐酒!” 接着是沈公公宣读柳妃的册封圣旨,柳妃接旨后,与全体大臣一起跪拜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话音刚落,柳纤纤心口一滞,腹部剧烈疼痛,张口吐出鲜血,染红了金黄色的圣旨。 “为什么,为什么酒里有毒?”柳纤纤看着田盈,说完就晕死了过去。 “纤纤,纤纤!”兀笙跳上高台,将柳纤纤娇小的身躯抱住,迅速封住她的胸口要穴,控制毒素蔓延,“御医,快去叫御医!” 宫女太监被惊吓得乱成了一锅粥,酒杯酒壶统统摔碎在地上,人也一个个跪下,头磕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南赫铭阴沉着脸,一手抓住田盈的手腕,愤怒气盛,目光如炬。 “皇后,你给朕一个解释。” 柳纤纤封妃之日,田皇后欲以毒酒谋害皇上宠妃,皇上大怒,当着群臣的面亲口废除田盈的皇后之位,打入冷宫,终生软禁。 田丞相意图为爱女谏言,竟以权谋私调动禁卫军包围朝堂,幸而兵部司戎李正为与大将军侯翌里应外合,及时带兵叛贼。田昌被冠以谋朝篡位、刺杀重臣之女以及各类罄竹难书的罪名,人证物证俱在。 押送大牢,五日后满门抄斩。 “父亲。”闫府的大门外,闫浪躬身迎接父亲闫启宽。 “浪儿,我们两fuzi有多久没见了?哈哈,快过来让爹看看。”闫启宽翻身下马,粗大的双手握在闫浪的双肩,重重地拍了几下,“不错,长结实了。” “孩儿在山上日日习武,身体自然结实。”闫浪笑道,回抱了一下闫启宽,“父亲率大军回朝,是皇上的旨意?” “皇上一直想铲除田丞相一dang,这次密旨召我回京,就是为了控制田昌手中的兵力,治他个措手不及。那驻守在普桑边境上的萧义昆,现在恐怕也是自身难保了。” “如此看来,皇上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闫浪侧身迎闫启宽进府,“先不说这些了,您一路上辛苦,进屋歇息吧,孩儿已命人打点好了您的房间。” “好,好,哈哈!”显然,闫启宽对于闫浪的成长很是满意。 田昌的势力均被闫启宽的两万大军羁押,缴械投降的,恕其罪,重新编入军营进行整装,纳入侯翌大将军的麾下。 对于那些为数不多想要反抗不从的,不只是杀无赦,且家中的妇孺老幼一并被除去。 田氏一门入狱第三日,有忠诚的部下集结了不足百人试图劫狱,结果全部都有去无回,无一人生还。 兀笙看着横尸遍地,他的心早就被血腥侵染得麻木了。这世上不是谁该不该死的问题,而是弱肉强食,只有强者才能生存得更为长久。 ☆、身世之谜 第四日夜里,齐霜换了朴素的便装,到宫外安排好的地点同时见了两个人,陆渊和风玦。 皇宫的所有戒备几乎都是针对冷宫和刑部大牢,田昌一脉难逃此劫。等田家的大势殆尽,南赫铭就该开启他真正的天下征途了,而风玦即会成为他争霸四方的工具。 齐霜的爱人被战争所累致死,她又怎能再眼睁睁看着风玦去重蹈覆辙? 陆渊与风玦相见时,风玦的诧异大过于陆渊。而在看到风玦时,陆渊心中已明了 分卷阅读175 分卷阅读175 分卷阅读176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76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76 齐霜约见他们的目的。 “您一定知道长元是谁?”二人落座后,兀笙斟酌再三,握紧那块还没来得及交还给太后的藏青色菱形镂空玉佩问道。 “准确来讲,但凡朝中老臣,应该是无人不知长元封号。”陆渊思索着自己在齐霜来之前跟风玦的对话是否合适。 “长元,是皇室中人……”兀笙并不惊讶。 “不错,她是先皇的嫡亲妹妹,是最小的一位公主,也就是当今圣上的姑姑,于十九年前英勇殉国。仔细算来,应该就是你出声的那年。” “殉国是何意?皇室的金枝玉叶,难道也需要去战场打仗么?”风玦的心上划过一抹哀伤,想起画里的那名女子。 “长元公主终生未嫁,几年间战功赫赫,乃我炙兖国举世无双的巾帼英雄。”陆渊说道惋惜处,双手负在身后站了起来,“只可惜天妒英才,公主逝世那年仅二十四岁。” 终生未嫁,终生未嫁……这四个字反复敲打着兀笙的心房。 齐霜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沉默着。 兀笙行礼后,被面带微笑的齐霜叫到跟前打量了一番。齐霜打量完了也并未单独对他说些什么话,而是与陆渊分析了几句关于田氏一案的因果。 “我今天以齐霜的身份来这里,是想将一件事说与你们二人知晓。此事关乎重大,如何抉择均由你们自行断定,我绝不干涉。”齐霜放下太后的身段,平易近人地说道。 “老臣对太后的忠心以及昔日的朋友情谊从未更改,太后请讲。”陆渊未有丝毫迟疑地开口说道。 “微臣信任太后,也不会辜负太后对微臣的信任。”兀笙说道。 二十二年前,炙兖、腾南郡、菩桑三国因城池争夺而战火连天。长元公主南赫圣熙肩负国家重任,领兵出战,鞍不离马背、甲不离将身,打了无数胜仗,几乎成为了炙兖国的神话。 但在两年后,也就是战事接近尾声的那一年,长元却身染恶疾。力不从心之际,长元请了旨回封地静养,并请求当时与之情同姐妹的齐皇后一同南下。 对于嫡亲妹妹的请求,先皇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长元公主虽未出嫁,但却于二十年前在封地秘密留下了一子,生父,未知。而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的,算上先皇也仅有五人,如今在世的便只得齐太后与苏嬷嬷二人。 孩子出生后不久,长元临危受命前往边境力挽狂澜,终于耗尽一生精气与腾南郡和菩桑国签订了三国休战、二十年内不得侵扰他国的和平协议。 然而就在长元离开封地后,那个孩子被不知名的黑衣人抢走。 从此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齐霜一直在暗中找寻孩子的踪迹,他是长元在这世上的唯一骨血,是炙兖的皇室血脉,无论如何都不能任之消失。 “是了,那个孩子就是你,风玦。你腰间的月牙胎记,我已在菡儿那里得到了证实,你所隐藏的身份我也心知。”齐霜暗指风玦的女子之身,站起来走到握紧拳头微微发颤的风玦身旁,伸手抚上他的眉眼。 “那日你带回来的画卷,画中的女子便是你的娘亲,炙兖国的长元公主南赫圣熙。你既开口询问于我,想必也是从画上瞧出了些什么。风玦,我的话你可信?”齐霜那温柔又充满了慈爱的话语,如春风般轻抚着兀笙的身心。 “我,我不知道。”兀笙抬头凝视齐霜的眼眸,贪恋着她手指的温度,继而闭上了双眼,“我可以信么?我只是不敢信罢了。” “方才的话,陆太傅以为如何?”齐霜转步问向陆渊。 “老臣自是相信太后说的句句属实。倘若风玦是女子,老臣不会有任何顾虑,但长元公主身故后受封为元亲王,亲王乃世袭制,这是一个公主的无上荣耀。若风玦为元亲王之子,便可承袭王位,冠皇室之姓,享亲王之荣。而这么做的话,其中涉及到的权位与利益就非同小可了。”陆渊镇定地道出了心中所思。 “陆太傅所言甚是,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迟迟不愿道出真相。现如今风玦已是太傅的乘龙快婿,也算是自家人了。风玦能得太傅庇护,长元她泉下有知,该是甚为欣慰的。”齐霜重新回到座位坐下。 “太后言重了,风玦既是长元公主之子,无论作为长辈还是臣子,老臣自当尽责护其周全。”陆渊起身朝齐霜行礼表忠。 “若日后有必要,我这里有一份长元亲笔书写的信札,以及先皇的烙印,可证明那个孩子的存在。”齐霜再次将目光抛向神情呆滞的那人,“风玦,战场太过凶险,一旦踏上这条路,便是永无止境。你是长元公主之子,亦是元亲王的王位承袭者,如果你愿意……” “不。”兀笙突然一手撑在桌案上站了起来,“太后,太傅,风玦先告辞了。” 什么公主之子,什么王位承袭,什么皇室血脉,这一切完全超出了兀笙的预想范围。说的不好听,原来自己只是一个没名没分的私生子。 某人抱着几大罐酒坛,坐在风府的屋顶上吹了将近一个时辰的冷风,而青染就在他身后无声无息地站了大半个时辰。 “还想喝多少,我陪你喝。”青染终于上前将酒坛抢了过来,仰头就是一大口。 “师叔,青染,我,我就是想喝喝酒。都说一醉解千愁,可是啊,我总觉得酒这东西是越喝越清醒。我是想清醒一下,真的,醉不了……”兀笙晃着脑袋,一手摸索到青染的衣襟,借力攀上她的身体。 “对不起,是我又任性了。”兀笙的脸贴在青染的脖颈处,凉凉的肌肤令兀笙心怀愧疚。 此时此地本无关风月,却奈何某人的小腹生出一股股欢脱的暖流,在美酒的熏陶下变得更加兴奋不已。 兀笙像只可怜的小狼依附在青染的身上,蹭着嗅了嗅师叔的气息,继而伸出舌头流连忘返地眷顾着毫无温度的柔嫩肌肤,还傻傻地笑着。 青染将手中的酒坛远远抛出,抱着不太清醒的某人,配合他火热的缠绵一吻。 然后点了其睡穴,搂着他回了房间。 田昌被关押的第五晚,也是兀笙在知道自己的身世后,首次利用职权与田昌单独面对面地相见。 兀笙手拿魏承业交予他的田昌与腾南郡通联的信件,即使南赫铭没有设计捉拿田氏,这封通敌卖国的信也足以判田昌死刑。 魏承业说得很对,兀笙不立这份惩奸除恶的功劳,南赫铭也是一样会端掉田昌等心头大患的。 兀笙保留着信件却未递呈给皇上,不是因为他心软,也不是不想报仇,他只是更想带着心爱的人去过平静的生活。 “风将军,老夫与你可有何深仇大恨?”隔着牢房的门,田昌安详地背靠着墙壁席地而坐。 “田丞相心思敏锐,我且问一句,二 分卷阅读176 分卷阅读176 分卷阅读177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77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77 十年前的清官兀子乔贪污受贿一案,你心中是否有愧?”兀笙今日并未着官服,而是穿了一件青灰色衣袍。 “陷他入狱者非老夫,亦非老夫主使,是以无愧于心。”半响,田昌拍了拍膝盖,又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敢说与你无关?”兀笙质问。 “老夫已是负罪累累的阶下囚,难道还差风将军所说的这一条罪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是与不是都不能左右老夫即将命丧黄泉这个事实,不是吗?况且,将死之人其言也善,信与不信全凭风将军自己定夺。” “那你说,究竟是何人陷害兀子乔,还有七年前,追杀兀子乔一家的又是不是你们!” “三年前,那个主谋已辞官还乡养老。据闻,其年迈病重,想是大限已至。而你说的什么追杀,老夫并不知情。” “田昌,田家今日所遭受的一切均是你一手造成,即便兀子乔一案与你无关,我风玦对你的遭遇亦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兀笙单手展开信纸,愤恨地说道,“这个是你的亲笔书信吧?你不但结dang营私、残害忠良,竟然还与外寇勾结,真真是死有余辜。” “你,你怎么会有……”田昌在看到兀笙手中的信件后,站了起来。双手抓在牢房的门栏上,情绪有些激动。 “哼,你也会怕?”兀笙垂下手,不屑道,“当初你为了田盈能顺利登上后位而派人刺杀雪菡,事后又挑唆炙兖与菩桑之间的关系,弄得两国开战,民不聊生。田昌,你何止是自私自利的小人,我看这‘卖国贼’三个字,或许更适合你!” “风玦,你还太年轻了,很多事情不是眼见就一定为实,也不能仅靠一封书信就对某件事盖棺而论。不过我现在也明白了,杀害我儿的真凶竟是他们,哈哈哈,我田昌是造孽太多,自食其果啊!” “你是作茧自缚,却害得你的亲人同你陪葬。这封信要是到了皇上那里,田氏就不是满门抄斩这么简单了。株连九族的大罪,田昌,你是打算认,还是不认?” “你要怎样?”认了的话,田氏一脉就真的要被连根拔起了。 “我也不知道我想怎样。”兀笙走近几步逼视田昌,“你告诉我,你要如何还天下一个太平?” “哈哈哈哈,”田昌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仰头大笑几声。 “风将军,你想错了,这天下从来都不是因老夫而乱。‘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一点不假,说到心狠手辣、野心勃勃,你何不仔细瞧瞧当今的帝王?灭了我田氏一门,依然还会有张氏、赵氏、李氏等等。自古成王败寇,朝代新旧替换,你以为你的坚守是什么?” “……”兀笙沉默不语。 “前有一个忠心耿耿的闫启宽和李正为,你风玦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抢了他心爱的女人的情敌,更是一种证明耻辱的存在。” “冥顽不灵!”兀笙被田昌讥笑,失了耐心。 “慢着!”田昌突然双膝跪地,叫住了背转身正往外走的兀笙。 “……”兀笙闻言顿住脚步。 “风将军,卖国贼的头衔,老夫无福担当。番儿已死,老夫此生不想再对不住盈儿和蕊儿,恳求你……” 皇宫内院飞絮殿中,新封的柳妃面色憔悴卧于床榻之上。烛火寂寥,伴随着同一个梦靥的侵扰,榻上之人再一次惊醒了过来。 “娘娘,娘娘是不是又做噩梦了?”近身伺候的宫女第一时间行至榻前询问道。 “嗯。”柳纤纤坐起来,抬手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双手环膝,将头抵在膝盖上,“小环你说,田丞相一家真的是坏人,真的是罪有应得吗?” “回娘娘的话,奴婢只是一个卑微的宫女,没有资格对朝堂之事妄加评论。奴婢从来只为圣上做事,凡是圣上的旨意,奴婢都会遵从。”说话的人,正是此前跟在田盈身边那个看似忠心护主的小环。 “好,本宫没事了,你先下去吧。把那边的灯都点上,不要让这里太黑了……”柳纤纤依旧不习惯这偌大空旷的宫殿。 “是,奴婢这就去点灯,娘娘安寝吧。”小环应声退下。 柳纤纤躺了下去,双手紧紧拽着被子,一闭上眼就能看到无边无尽的血色,还有无数男男女女凄厉的呼救声。 爹、娘,纤儿没有做错对不对? 田昌伤害过风哥哥,他一定不是好人,比起无辜的你们,他更该死。 配合南赫铭演这出戏,废了田皇后,除掉田丞相,只不过是赢得他信任的第一步。 柳纤纤松开右手摸上自己的左胳膊,那下面藏着一个并不算清晰的凤凰烙印,而凤凰的轮廓,与柳夫人生前留给柳纤纤的凤凰珠钗如出一辙。 田氏一门被斩后的第二天,风大将军感染风寒,获皇上恩准在家修养几日。 “夜煞,我是欺君出京,你跟着我,太后不会有意见么?”兀笙骑马奔波了一日,傍晚在荒郊野岭歇脚片刻。 “关于这一点,小主子毋庸置疑。我们十六人均是太后的亲信,此生仅对太后一人效忠。太后让我跟着你,你便是我誓死也要保护的人。”一名黑衣蒙面男子从大树中现身。 “我倒是很想知道,十六煞的老大,轻功究竟好到了何种程度,居然徒步也能跟上御风的脚程。”兀笙没去看那个人,一边抚摸着御风,一边说道。 “或许小主子还不知情,十六煞最初的主子是你的娘亲,长元公主殿下。公主她才识过人,在收留十六煞之际便对我们进行了不同的训练,有人主修内力,有人主修剑法,有人主修奇门异术等,而属下以轻功见长。” “你跟我说这些,也是太后的交代?”兀笙抬头看向树上的黑衣人。 “太后说了,你是我们的小主子。你想知道什么,只要是我们知道的,都可以详尽地告诉你。” “我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我也决计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夜煞,我现在只请你安顿好那个女孩儿,暂时将她与世隔绝,别让她有事。”夜煞是在兀笙去见田昌之前,就彼此见过面确认了身份。 “小主子请放心,太后已经特地嘱咐过十六煞,她不会干涉你的决断,并让我们全力助你。所以只要不是危害到太后的事情,我们全凭你吩咐。” “辛苦你了。”兀笙感激地一笑。 ☆、月圆之夜 兀笙没有在林中多做停留,只花了两天不到的时间就赶到了琉璃宫。 一番嘘寒问暖后,兀筠要亲自下厨为兀笙做晚饭,郁风翎也笑呵呵地跟去了,全然不像是以前那个爱打趣兀笙的疯女人了。 “影儿,你让我害了这相思之苦,当真难熬。”见没有了旁人,兀笙将郁风影搂入怀中,欺上对方的红唇。 分卷阅读177 分卷阅读177 分卷阅读178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78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78 “难熬就不想熬了?”郁风影轻咬兀笙的嘴唇,嗔笑道。 “怎么会呢?我对你的相思之情,就好比是在酿酒,越熬越香醇,我会上瘾的。”兀笙撅着嘴装疼。 “愈发地会说甜言蜜语了。说说,这些天是不是又去哄哪家姑娘了?”郁风影右手食指轻点兀笙的唇,背过身靠入兀笙的怀抱。 “想你都来不及呢,哪儿能有别的姑娘。影儿,又将是月圆之夜,我只想替你承担那份苦痛。” “傻瓜,没事的。”郁风影又怎会不知兀笙是为何而来。 晚饭的时候,兀筠第一个往兀笙的碗里夹了菜。兀笙看到兀筠在琉璃宫生活的很好,精神状况也不错,打心里高兴。 兀筠是在尝试着把兀笙当做亲人来看待,但有人似乎对此不大乐意。 郁风翎一手端着碗递到兀筠眼前,还用撒娇的口吻说道:“阿筠,你可都没给我夹过菜呢,我也要。” “咳、咳……”兀笙被郁风翎的声音给刺激到了,差点噎住。 “来,喝口茶。”郁风影一边为兀笙拍背,一边递了杯茶水到他嘴边。 “影儿,我方才耳朵没听错吧?坐在我们对面的那人是大师姐没错吧?”兀笙喝下一口茶缓了缓,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你这小子给我老老实实吃你的饭,问那么多废话干嘛,噎死了我可不负责!”郁风翎乱七八糟地夹了一堆菜到兀笙碗中,“赶紧吃,别浪费你阿姐的一番心意。” “好了翎姐姐,阿笙的碗都快装不下了。”兀筠适时地拉住郁风翎的胳膊,拯救了兀笙。 “我也是看他身子板儿太瘦小了,需要好好补一补,是吧师妹?”郁风翎皮笑肉不笑地看向郁风影。 “呵呵,师姐说的有理。”郁风影顺着郁风翎的话接道,“阿姐做的饭菜十分可口,风儿他很是喜欢,定然能吃下的。” “大师姐说的对,影儿说的也对,还有阿姐,总之就是你们说的都对!吃饭吧,再不吃都要凉了。来,影儿你尝尝这个……”兀笙算是明白,跟这群女人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只有哑巴吃黄莲的份儿了。 月圆之夜,郁风影的病症如期发作。 兀笙像前两次那般用欢好来减轻郁风影身体的冰凉,在佳人累极熟睡之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她胸口的雪莲,穿好衣服出了门。 琉璃宫内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流贯穿南北,兀笙在河中看到了一盏纸做的莲花小灯,中央的蜡烛正在燃烧。 兀笙逆流而上,果不出所料,在池边望月的女子不正是他的阿姐兀筠么? 与此同时,兀笙还感觉到了另外一个人的气息。勾勾嘴角,也不去拆穿那人的踪影,迈步走近兀筠。 “今夜的月色很美,只是一个人赏月,难免显得孤寂。”兀笙微笑着说道,仰头望向夜空。 “每次你到我身边来的时候,我却总觉得那么不真实,但又仿佛在那些久远的被我遗忘的记忆中有过你的影子,忽远忽近。”兀筠侧头看着兀笙,“阿笙,你让我感到亲切熟悉。” “你是我阿姐,我们胜似亲人。”兀笙跃上木桥廊亭,“顺流而下的那盏莲灯是阿姐做的吧,很漂亮。” “你看到了?”兀筠吃惊道,转而低头看着水中明月的倒影,“月圆人圆,我也不知怎的就突然想起来做了这个莲灯。直到刚才放走了它,我都不知道其意义何在,是不是有些可笑?” “有的记忆会在心里根深蒂固,莲灯是许愿的美好象征,许多地方都有此习俗。”兀笙没说的是,儿时的兀筠经常在月圆之夜带他一起做莲灯。 “呵呵,是我孤陋寡闻了。”兀筠的心情顿时变得失落。 兀笙不再说话,而是吹起了一首曲子,灵动欢悦的曲调带领着兀筠的思绪飞入苍茫的夜空中。 待音落之时,兀筠已是满脸泪痕。 兀笙吹的曲子,是小时候兀筠教会他的第一首迎春曲。他那时性子倔,又顽皮,足足学了七八天才学会用琴弹奏这首简单的曲子。 十个手指头都练得红肿不堪,兀筠每天都要给他换药包扎,还开玩笑说,家里以后就不缺胡萝卜了。 “阿姐……”兀笙轻声唤道。 “夜太深,我先回房休息了,阿笙也早点歇息吧。”兀筠被自己的泪如雨柱吓坏了,转身逃走。留下兀笙在原地叹息。 “你说你这小混蛋,深更半夜的,没事儿吹什么曲子。”郁风翎飞身而至,抛出绢带一卷,将兀笙手中的紫竹箫给卷走,“这玩意儿我先帮你收着,免得你大晚上的再出来瞎折腾,害人不浅。” “哦?我看心里有鬼的是你吧!鬼鬼祟祟躲在一旁偷看我阿姐,实在太不像大师姐你的作风了。”兀笙踱了几步,戏谑道,“若大师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真不知师妹是看上你哪一点了,我该不该提醒她擦亮眼睛里里外外地把你再看清楚一些,以免……” “大师姐海涵,阿姐她心地善良,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她喜欢的应该都是品性正直无私的人。大师姐如此刻薄可就不好了。” “哼,就数你伶牙俐齿!信不信我下回毒哑了你?”郁风翎气得咬牙切齿的。 “大可一试。哈哈……”兀笙笑着,大步离去。 看着郁风影熟睡的容颜,兀笙幸福却又忐忑着。药王迟迟没有传出何时归来的消息,除此之外,自己也别无他法。 京城的事很棘手,等过完这几天再回去,怕已是另一番局面了。 将军?亲王?还是公主? 这几个非比寻常的身份,似乎都在自己的一念之间。该不该做选择,如何做选择,抑或哪一个都不要。 兀笙困惑不已,迷茫不已。 爹娘对自己的养育之恩无以为报,原以为除掉田昌便是报了仇,可事情的真相和最终酿成的后果往往并非自己所想。 逝者已矣,但阿姐还活着,而让她幸福快乐的活着,这比报仇雪恨更加重要。 那么,自己是否该及时地抽身而退了? “影儿,我上次飞鸽传书给你后,有没有在琉璃宫,或者桐城内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翌日清早,起床更衣洗漱完,兀笙向郁风影问起了正事儿。 “这事我也同师姐说过,师姐她还特地去周边几个县城转了转,并无发现什么特别的异样之处。”兀笙传信说可能有人要对琉璃宫不利,郁风影和郁风翎两个当家的哪儿能坐视不理。 “恩,无论如何近期不能懈怠此事,不管魏承业出于何种目的,但防患于未然总是不会错的。”兀笙饱含深意地看着郁风影,很想问问关于她和腾南郡之间的瓜葛。 “风儿,我和魏承业他们之间的确曾有过一场交易,但我们现在井水不犯河水,再无恩怨。 分卷阅读178 分卷阅读178 分卷阅读179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79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79 除非……”郁风影看出兀笙的心思,欲言又止。 “除非什么?跟你师父有关?还是跟我,跟我取走的东西有关?”兀笙还未告诉郁风影自己和画中人的关系。 “或许是因为我父亲。”郁风影闭上眼摇了摇头,但情绪起伏并不明显,“他是腾南郡的人,被他们囚禁多年。我做的交易,也是为了救他出来,而今,他已离世。” “影儿对不起,我只是担心你们。敌在暗我们在明,我又不能守在你身边,我实在无法安心。”兀笙紧紧握住郁风影的手,表达着他内心的不安。 “不安心就跟我师妹成亲如何?”郁风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下一刻就已经是推门而入了。 “师姐早,不过你这话就最好别乱说了。”郁风影与兀笙拉开一些距离,她是习惯了这个大师姐的真性情,不拘小节。 “大师姐莫要开玩笑了……”兀笙是记得琉璃宫的女子不能成亲,自己又能以怎样的身份来娶? “琉璃宫和影云门联姻,一定会成为有史以来最震惊江湖的消息,这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哈哈!”郁风翎坐在椅子上毫无形象地大笑着。 “影儿,大师姐有一点想得没错,若影云门能和琉璃宫携手,应该……”兀笙接话道。 “万万不可,你怎能也跟着师姐胡来?”郁风影顾不得自己脸上的红霞,佯装生气,丢下那“心怀鬼胎”的二人,自行出了房门。 “喂,以你影云门掌门首徒的身份迎娶琉璃宫宫主,既不会在朝廷那边落下话柄,又能稳固你在影云门的地位,还可为我琉璃宫搬来一棵参天大树作为倚靠,一箭三雕,怎么样?”郁风翎用肩撞了下兀笙。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额,我饿了,大师姐是来叫我们吃早饭的吧?走,别让阿姐和影儿久等了。”兀笙捂着肚子,也迅速溜出了房门。 “不识好人心的家伙!”郁风翎轻嗤。 时间不容许兀笙在琉璃宫耽搁太久,而当他带着对郁风影的爱恋和对兀筠的牵挂再次回到京城时,青染已经不知去向。 “阿爹,对不起,小桐没有留住娘亲,可是菡姨她们都不让小桐出门,说外面有好多坏人……”小桐在院中拉着兀笙的手,委屈地哭诉道。 “小桐不哭,娘亲会回来的。”兀笙抱起小桐往屋内走去。 “公子,具体有什么事,少夫人会跟你讲明的,小桐还是先让我抱走吧。”雨昭从兀笙怀中将小桐抱过来,“小桐乖,咱们去找夕姨检查今天的习武功课咯。” 短短几天能发生什么大事?自己竟然一点风声也没收到。兀笙心情沉重地进了房间。 书韵识趣地退下,在看到兀笙的那一瞬,她的心霍然地开朗了起来,仿佛黑暗中迎来了一束耀眼的曙光。 自从小姐嫁入了风府,书韵便知道只有跟姑爷在一起的时候,她家小姐才是真正的开心。尽管烦恼的事也随之增加了很多,但她相信自家小姐和姑爷伉俪情深,什么难关都能渡过。 “别动,你这时卧床,是身体不舒服吗?”兀笙制止陆雪菡起身的动作,快一步走过去安抚爱妻的情绪。 “大概临盆的日子越来越近,人也就越来越嗜睡了吧。”陆雪菡微笑着撑起身,依偎在兀笙身旁。 “没事就好。”兀笙简单地给陆雪菡把了脉才放心下来,“师叔她为何离开?” “你走后的第二天,青姐姐就发现风府外面潜藏了许多陌生人,有明的也有暗的。为了不打草惊蛇,随后青姐姐叫上落夕一起暗中跟踪过他们,雨昭也暗地里花钱雇了些市井之徒,与他们起过冲突,想看看他们是何反应……” “莫非是田昌的余dang?师叔可还安好?”兀笙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田昌这一桩案子惹下的祸端。 “你放心,青姐姐她很好。那些人也应该不是田丞相的部众,虽然他们的目的并不明确,也从未听见过他们所说的只言片语,但一定是在监视风府的动向没错。而其中潜藏着的几人,青姐姐看见过他们飞进了皇宫……” “所以,师叔是怕皇上怪罪我与影云门交往过密才决定离开的?”兀笙同时也想到了十六煞,毕竟自己的身份摆在这里,若是太后派他们来保护风府也在情理之中。 “不单是如此,你走后的这些天,平王南赫宣亲自到访过两回,第一次被我以风将军身体抱恙不便招待,给谢绝了。第二次他来的时候,索性就不提你,只一味让我陪他说说这京城里的变化……”陆雪菡有些无奈地说道。 “早就看出来他对你不安好心。”兀笙握着陆雪菡的手亲了两下,“让你受委屈了,他没对你怎样吧?” “有雨昭和小桐两个鬼灵精在,你还不了解她们俩的小把戏么?倒是平王遭了不少的殃,走的时候脸都快被气绿了。”说到此处,陆雪菡难掩脸上的笑意,但立马又变得严肃正经。 “是啊,有一大一小两个活宝在咱们家,亦是人生幸事。”兀笙的手轻抚过陆雪菡的脸颊,“等宝宝出生,我们一大家子会更加幸福快乐。” “嗯,一定会的。至于青姐姐的去处,她让你回来后去酒庄便知。还有一事……”陆雪菡忽而坐正了身体。 “怎么了?”兀笙疑惑道。 “父亲前日带来了一个消息,前皇后田盈被幽禁于冷宫,虽免于一死,但她腹中已成形的胎儿,已被皇上下密旨打掉了。”陆雪菡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足足八月有余的孩子,还是他的亲生骨肉,他都能下得了手。风,他真的太可怕了……” “那田盈,她怎样了?”兀笙搂住陆雪菡,不停地轻轻揉搓着她的双肩。如果陆雪菡不是那么地后怕,她此刻定能感觉得到兀笙的不安与紧张。 “整个田家皇上既然就留了她一命,便不会那么容易让她殒命。只是冷宫那种地方,凡是进去了,不死即疯,更何况她还是一名怀胎八月却小产的女子。”南赫铭的做法令陆雪菡心生畏惧,“风,我们离开京城好不好……” “好,我答应你们的就一定会做到。”兀笙吻了吻陆雪菡的额头,“不想这些了,你再睡会儿,晚饭的时候我叫你。” 是夜,兀笙孤身一人瞒着所有人穿着一身夜行衣潜入了皇宫。 ☆、伊人枯槁 原本一直在暗中随行的夜煞,在回京后被兀笙安排在了风府暗处,并加派了五煞和六煞在府外随时留意那些陌生面孔,以保护陆雪菡的安危为主。 兀笙没想到过南赫铭会如此狠心地对待田盈和她的腹中胎儿,他那时满心担忧着的都是郁风影月圆之夜的病症。 对于田盈,兀笙莫名的多了些疼惜,甚至愧疚,以及对南赫铭的失望和愤怒。 任了大半年的 分卷阅读179 分卷阅读179 分卷阅读180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80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80 官职,好在对皇宫的结构和守夜禁卫军的分布都十分熟悉了。再凭借着一身的好功夫和莽肃赠送的五花八门的“奇药”,兀笙顺利地找到了冷宫。 和想象中的一样,冷宫这地方偏僻冷清又凄凉,还会偶尔从内院深处传来凄厉阴森的哭叫声,让人发麻。 田盈所在的院子还亮着灯火,兀笙趴在房檐处环顾四周,什么动静都没有。只有一个小宫女闭目靠坐在药炉旁的大柱子上,似乎是睡着了。 点了宫女的昏穴,兀笙放轻手脚步入最大的那间房。 房门开着,首先看见的便是贵妃榻前半趴着的一个老嬷嬷,仅从侧面微乱的发髻就能看出是累坏了而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同样点了老嬷嬷的昏穴,再让她背靠在榻边舒服一些,兀笙才提着一颗心继续往里间走去。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重刺鼻的药味儿,而床上躺着的女子毫无生气,发丝凌乱的披散着,身上盖着的棉絮也是陈旧泛黄。 兀笙的心抽疼了一下,慢慢走近。 如果不明就里的普通人看到此景象,一定会吓得大叫,以为床上躺着的是具死尸。忍住心中的难受,弯腰探了下田盈的鼻息,若有似无,那张本该是鲜光亮丽的面容也形如枯槁。 罪不及妻女家丁,田家的覆灭并未让兀笙有复仇的喜悦。在看到田盈此刻的模样后,反而令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谴责。 坐在床沿,兀笙摸出一个青花小瓷瓶,倒出一粒褐红色的药丸,扶着田盈半起身,将药丸推送进了她的口中。这药是莽肃先前送给他的保命良药。 而后,兀笙又用真气为田盈暖腹,只希望这样能让她的身体不那么冰凉。 田盈今日在鬼门关徘徊,由于这里是冷宫的原因,只能请来一般的御医看病,当然这也是南赫铭的吩咐。 南赫铭不让田盈寻死,也不会让她好过,折磨田家的人会给他带来乐趣。所以在田盈毫无求生欲望的情况下,便苦了仅有的一名宫女和一名老嬷嬷。 她们的命,从田盈踏进冷宫那刻起,就与之捆绑在了一起。田盈生,她们生;田盈死,她们死。 无边无尽的黑暗之中,还有一片此起彼伏的嘶喊声,田盈在幽暗的黄泉路上游荡,她想要的只是一个爽快的解脱。 “田盈,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婧公主,你若死了,她一个小孩子该怎样在这吃人都不吐骨头的宫中生存下去?上天让你活着便有它的道理,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像我这般没有亲人的牵绊,不也照样能过得潇洒自在么……” “所以你要好好地活着,坚强地活着,这样才是对南赫铭最好的报复,才能告慰你至亲的在天之灵!你是那么聪明又骄傲的女子,不该如此糟践自己的生命……” “只要你能活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她和婧儿是你在这世上最亲的两个人,难道都不值得你留恋吗……” 兀笙在这半个时辰内对田盈说的话,比之前同她说过的所有话加起来还要多。 上朝之日,南赫铭特地表示了对风玦的关怀之意,不但没表露出任何的不满情绪,还再一次对他在边疆以及在田昌一案上做的贡献进行了大肆的褒扬。 南赫铭将田昌业下的一半良田赏赐兀笙,一是想以此划清他在朝堂的立场,好让百官见势而为;二来也是想让他在京城扎根,有所牵制。 “田氏一dang得以铲除,全凭皇上的英明睿智,微臣等不敢邀功受赏,还请皇上收回成命。”兀笙回绝南赫铭的好意。 “朕的金口玉言,岂有收回的理?风将军不必妄自菲薄,朕说你受的起你便受的起。好了,就这么定了,风将军领赏吧!”南赫铭略微不耐烦地挥手退朝,不再给兀笙任何辩驳的机会。 下朝后,南赫铭在御书房单独召见了兀笙。 这一次没有其他人在,兀笙毕恭毕敬地低头看着鞋尖,回想起当初在巴图千崇阁的别院,他与贺南这个江湖“xiongdi”的道别,此时已然恍如隔世。 贺南不是贺南,而是一国之君,亦是他的“兄长”。原来初见时那种莫名的想要靠近的感觉,是源于他们之间的血缘之亲。 可是为什么,如今的两人,却连最初的信任和欣赏都已不复存在。 南赫铭换了便服,看起来依旧像初识时那样豁达爽朗,xiongdi般拍了拍兀笙的肩膀,问候他的身体。 兀笙木讷地立在原地,抬起头,强迫自己挤出一个善意的微笑。简单地回谢了南赫铭的关心,然后保持缄默,等待着他的下文。 “雪菡和孩子都还好吧?”南赫铭从不曾称陆雪菡为风夫人,因为梵无的一番话,他再次燃起了要将陆雪菡抢回来的决心,而且势在必得。 “一切安好。”兀笙敏感地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不愿多提。 “朕没记错的话,还有两个多月孩子就该出生了。”南赫铭从桌上拿起一把折扇,打开后观摩着上面的花鸟图案,“仔细算算风将军与菩桑的三月休战之约,你大概不能得见孩子的出世之日了,实在遗憾。” “不过风将军大可放心,你是炙兖的大功臣,是百姓心目中的大英雄,你的妻儿托你的福,定能平安无恙。朕,亦会亲自关照她们母子。”未等兀笙发言,南赫铭自顾自地接话道。 “臣,多谢圣上体恤。”兀笙咬紧牙关,他怕自己忍不住质问他关于田盈母子的事情,更怕由于自己的一时冲动,给陆渊和雪菡带来无妄之灾。 “接下来的一个月,你就在京城好好养精蓄锐吧,也多抽些时间陪陪雪菡。对了,朕已命闫大将军留京修养一小段时间。对于战事,你和闫浪初出茅庐,多向他取取经,百利无害。”南赫铭郑重其事地说道。 “臣知道了,明日便登门造访闫将军。”兀笙顺着南赫铭的意回答道。 途经御花园的时候,听见有喧闹声。本不想多管闲事,但那小孩子的哭声甚是耳熟,待远远一看,却见婧公主正哭着跑着,躲避一群宫人。 一名小太监拦住了婧公主,旁边的老嬷嬷朝他使了个颜色,他撸了撸袖子,就要上前强行抱住娇小的婧公主。 “大胆!公主的千金之躯岂容你们亵渎!”兀笙出声喝止的同时,快速移过去挡在婧儿的面前。 “奴婢、奴才参见风将军!”宫人们被兀笙凌厉的气势威慑住,纷纷退步,拜倒请安。 “婧公主别怕,他们不过是一群奴才。”兀笙转身蹲下,扶住婧儿小小的肩膀,为她擦拭眼泪,“还认得我吗?我不会伤害你。” “风,你是风,风……”婧儿抽泣着,表达不出来自己想说的话。 “可以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事了吗,他们为什么追你?” 分卷阅读180 分卷阅读180 分卷阅读181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81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81 “婧儿想母后了,婧儿想见母后,可是婧儿不知道母后在哪里。呜呜呜,婧儿要去找母后,想跟母后在一起……” “婧儿乖,只要你乖乖听父皇的话,讨父皇开心,就能见到你母后了。可要是你在宫中乱跑,父皇会生气的,能明白么?”兀笙小声说道。 “真,真的吗?真的能见到母后吗?你知道母后在哪里对不对,你带婧儿去见母后好不好?婧儿好想母后,婧儿不想去柳妃娘娘那里。婧儿好怕,他们,那里的人都对婧儿好凶……” “不会了,以后他们都会对婧儿好的,你也能很快就见到母后。”兀笙把婧儿拥入怀中,“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你可愿意信我?” “恩,我相信你,因为母后说过,说你和菡姨都是好人,你不会骗我的,对吗?”婧儿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对,我不会骗婧儿的。”田盈,你是否也同婧儿一样信任过我? 婧公主随着兀笙一起去了飞絮殿,还有一大群宫人唯唯诺诺地跟从在他们身后,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这位风生水起的大将军,一句不慎就会丢了脑袋。 “纤纤,婧儿她虽小,但毕竟她是皇上封的长公主,为兄只希望你能多担待一些,也是为自己在宫中立足有个依靠。我想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兀笙牵着婧儿的手,亲自把她交给柳纤纤照顾。 “将军说的,本宫自是明白!”柳纤纤微笑着说罢,一甩云袖对周遭的宫人吩咐道,“你们都给本宫听好了,从今往后谁敢再对婧公主不敬,休怪本宫对他不近人情!” 飞絮殿里的人,谁不知道他风玦风大将军不但是柳妃娘娘的义兄,更是我朝皇帝跟前的大红人。 试想风将军和柳妃要维护的人,哪个不要命的敢去动心思? 兀笙眼神凌厉地盯着随侍在柳纤纤身旁的小环,知人知面不知心,当初表现得对田盈那么忠心的小宫女,不也一样是养虎为患么。 “你还会来看我吗?”兀笙走的时候,婧儿跑来拉住他的衣摆。 “恩,公主放心地在这儿住下吧,柳妃娘娘是我的妹妹,她会对你好的,别再四处乱跑了知道吗?”兀笙牵住婧儿的小手,温柔地说道。 “还有菡姨,婧儿也想菡姨了……” “我答应你,下次来看你的时候,菡姨也会来的,这样可好?” “恩,好!”婧儿总算雨过天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接下来的几日,兀笙与青染取得联系后并未多做温存,而是将主要精力放在了酒庄收集的江湖情报上。 鉴于腾南郡派人在炙兖动了不少手脚,兀笙已经请求天御紫庄的高庄主把暗线放到了腾南郡,主要调查对象便是一个名叫魏承业的人。 白日里,兀笙也多次去闫府拜访了闫启宽。 茶余饭后的交谈中,发现他倒也是个忠肝义胆的好将领,只是不同于他儿子闫浪的变通,他则在“忠”字上固执了许多。 “对了,你父亲有没有跟你提过,他何时离京回边疆驻守?炙兖和菩桑大动干戈,腾南郡必定不会平静多久了,只怕他会瞄好了势头,坐收渔翁之利。”闫浪送兀笙出门,兀笙说道。 “关于大哥说的这一点,父亲进府当日我便问起过。可父亲对此似乎讳莫如深,从不正面予以回答。想是皇上他……” “行了,隔墙有耳,心照不宣即可。”兀笙打断闫浪的话,“闫浪,你我师出同门,我们在战场也算是同生共死过,我的为人你应该十分清楚,只要你信我,我们便永远是好xiongdi。无论以后是否还能同朝为官,或是各自江湖飘摇,这份为xiongdi赴汤蹈火的情义绝不更改。” “大哥,我敬重你,自然是相信于你。我有我的原则和底线,对于忠孝义,我还是能掌握好分寸的。必要时刻,什么该舍弃,什么该坚持,我心里有数。你我xiongdi情深,无论何时,闫浪对大哥定然肝胆相照!”闫浪郑重其事地说道。 “好!哈哈哈哈!”两人以拳相抵。 又一夜,兀笙趁陆雪菡熟睡后点上有助于睡眠的熏香,换上夜行衣潜入冷宫。 宫女和老嬷嬷照例被兀笙点了睡穴,当他这次摸黑来到田盈的榻边,像往常一样坐在床沿,想继续为她输入真气时,“啪”地一声就挨了结实的耳光。 “田盈,是我,风玦。”兀笙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赶忙抓着田盈打他的那只手,表明身份。 “我知道是你!为什么要是你!为什么!”田盈突然就大哭出声,另一只手不停地使劲拍打在兀笙的肩头。 “你赢了不是吗?你一直想要帮皇上铲除田家,你们胜利了,可为什么不让这一切彻底结束?他不让我死,却让我活得生不如死!” “那么你呢?你来干嘛?我还有什么是值得你来招惹的,你说啊!是来看我笑话的?我现在这副模样是不是让你很有快感?你为什么还要救我,为什么……” “风玦,为什么你也要对我如此残忍……”田盈打得累了,哭得累了,埋首在兀笙怀里嘤咛着。 “田盈,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更没想过要以什么不正当的手段来残害整个田家。”兀笙紧紧地抱住这个悲伤至狂的女子,“对不起,如果你恨我,我无话可说,但请你别再伤害自己好吗?” “恨?你救了我,还帮了婧儿,你觉得我是该恨你,还是该谢你?”田盈冷笑着推开兀笙,背过身整理仪态。 “我跟你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兀笙每次来,田盈都是昏迷或者沉睡状态,他自顾自地同她说话,其实也是希望她能听进去,唤起她的生存意识。 “风将军,你的这些好意我都收下了,以后我也不会再寻死了。你说的对,我还有婧儿,我不能让她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来面对人世的险恶。”田盈止住悲泣,面对着兀笙。 “你能想通就好。婧儿被皇上安顿在在柳妃那边,你不必太过担心,待寻得好时机,我一定带她来见你。”兀笙安慰道。 “不用了,我不希望婧儿来踏足这种地方。”田盈拒绝了兀笙的提议。 “抱歉,是我考虑欠周。”兀笙道歉。 “方才是我失态了,痛吗?”田盈伸手抚在兀笙的脸上,关切地问道。她看不见那里是不是留下了手印,但她自己冰凉的手掌心能感觉得到那处的发热。 “没,没事!”兀笙惊慌地躲开。已经适应微弱光线的他,已能看到田盈微红的脸颊和闪烁着泪珠的双眸。 “我昏迷的时候你说过,你能带我出去是不是?那一天,我要等多久?”田盈装作很失落的样子,再次伸出手去握兀笙的手。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如今身陷朝堂,也是身不由 分卷阅读181 分卷阅读181 分卷阅读182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82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82 己。皇上他并非十足的信我,不然这次……”兀笙本想说田氏一案,还好及时打住了。 “没关系,多久我都等。”田盈弯下身子伏在兀笙的腿上,呼吸渐渐平稳,“谢谢你,等我睡着了你再走好吗……” ☆、阴阳之蛊 一月之后,莽肃终于有了消息,说是找到了医治郁风影身体奇怪病症的方法。 也是在这一个月里,影云门的弟子在山下误杀了千崇阁的人,而更是有赤魂帮从中作梗挑拨离间,弄得两大门派至此结下恩怨,难以化解。 兀笙明知赤魂帮的人有胆子搅和,定是受了司徒延的唆使,但却没有证据向他人揭穿他伪善的真面目。 青染是相信兀笙的,因为她对司徒延的为人也早已寒了心。 遂联络了从邑下山,一起行走江湖处理与其他门派之间的纠纷,也便于打压赤魂帮的气焰,顺道寻找司徒延拉帮结派与三教九流为伍的证据。 兀笙想让郁风影随他入京,好让莽肃能对症下药,一劳永逸地根治好她的怪病。 “你先回吧,琉璃宫还有些要事需要我亲自处理,等你见到老前辈了解清楚了,到时再同我联系。”浴池中,郁风影正在为趴在边沿的兀笙擦背。 “大师姐不是也能全权掌管琉璃宫的大小事务么?影儿,你就随我一道走不行吗!”兀笙转过身搂住郁风影。 “好了我的大将军,你看你,哪儿还有威风凛凛的样子啊?”郁风影故意嘲笑道,又在兀笙头边耳语,“不过呢,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影儿,你太勾人了!不过,我喜欢你这么勾引我!”兀笙按捺不住,再次吻上佳人的红唇,双手也开始在佳人的身上四处游走。 尽管经过一夜的欢好,郁风影的身体很疲乏了,但只有这样才能让兀笙松懈下来,也能让自己沉浸在爱人的漩涡中,不用理会外界的纷纷扰扰。 郁风翎将紫竹箫还给了兀笙,说自己带着累赘,弄丢了还不好交代。 兀笙问她是不是喜欢阿姐,喜欢就要努力争取,如果只一味地保持沉默,等到失去了就来不及了。 郁风翎摇头不语,昂首望月。 她对兀筠的好感,由先前的火热变为现在的低调隐忍,不是她不敢大胆追求,也不是怕吓到兀筠,而是她舍不得让兀筠以后跟着自己过不得安宁的日子。 是的,兀笙不知道,郁风影也不想让他知道,腾南郡的人盯上了琉璃宫,而且是大批人马。 兀笙临走前,将皇帝御赐品中的一对上好玉镯分别送给兀筠和郁风翎一人一只。 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玉镯,郁风翎想过让兀笙把兀筠带走,但心有不舍。再考虑到兀笙的身份和即将出征的境况,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莽肃扮作一个普通郎中被请进了风府。府外乔装改扮的那些小商贩,兀笙大抵已经猜出了他们是受南赫铭指使。 敌不动,他也不用动,相安无事最好不过。 只是兀笙对南赫铭,再无信任可言。而那个平王,也与南赫铭是一丘之貉。 两个月的时间,莽肃竟然大老远的跑去了腾南郡境内,索性他一个糟老头不曾引起官府的注意,还成功地弄清了郁风影所中之蛊。 “中毒与中蛊是有区别的,中蛊者往往会周期性病发,并伴随着一些不可思议的身体变化。而腾南郡有一个村落,以养蛊闻名。好歹不枉费老朽辛苦走了这一遭,这郁风影中的蛊,名为阴阳蛊。”书房内,莽肃对兀笙说道。 “前辈请喝茶。”兀笙亲手泡好了茶,奉到莽肃桌前,“阴阳蛊好解吗?” “待老朽说完,你便知好解不好解了。”莽肃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接着说道,“阴阳蛊只能种在女子体内,且是从婴儿时期开始种蛊。蛊虫在体内慢慢长大,女子成年后,蛊虫会在胸口处幻化成一粒朱砂痣。若该女子一生保守贞洁,这蛊虫对她的身体不会有任何影响,反倒能帮助她吸收一些外界入侵的毒素。” “若失了贞洁,那一粒朱砂痣就会化为一朵盛开的雪莲,在每月的月圆之夜发作,令中蛊者的身体陷入极度冰寒的状态。那然后呢,中蛊者的最终结果会怎样?”兀笙推理道。 “丫头,你猜的不全对。”莽肃从随身携带的药箱中拿出一张破旧的卷轴。 “按照常规记载,中蛊女子若是失身于男子,那这名女子的所有功力会自行过渡到男子体内,而女子即会成为一个不能再修任何内力的废人,阴阳蛊也会随之消失。”莽肃看着卷轴上面不太清晰的文字说道。 “前辈,我和影儿,是我夺了她的贞洁。”兀笙有些羞愧,也有些心慌,他怕自己害了郁风影,“现在该怎么办?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最简单又可行的办法依旧有效,便是让她寻一个陌生的男子。情动时,蛊虫也会苏醒,然后在欢好之际发挥它本来的作用。而且,决不能是与之心意相通的男子,那样只会让两个人丧命于蛊虫。”莽肃喝了一大口茶,故作轻松地说道。 “不,不可能,影儿她不会愿意的!”兀笙斩钉截铁地否定了莽肃的第一个办法,“一定还有别的法子,您只管说,再难我都愿意去尝试。” “办法是有,但从未有人试过,因为这只是老朽根据蛊虫的特质和本性,细加琢磨出来的。说到底,就要看你和她究竟是不是真心相爱,敢不敢为了这份爱去冒这个险了。”莽肃在心中为这对年轻人感慨。 “蛊虫不解,后果又将如何?”兀笙问道。 “你是她的心爱之人,故而你能让她情动,也能让蛊虫在月圆之夜活跃起来,缓解她的冰寒之症。长此以往,不到半年她的身体就会因蛊虫吸食而衰竭。但倘若没有你帮她驱寒,她的身体便会日渐结冰,直至七日冰冻而亡。” “前辈,请赐解法吧。不管结果如何,兀笙都对您的恩德感激在心!”兀笙起身单膝跪地,抱拳感谢莽肃对自己和身边人的多次帮助。 “唉,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吧!”莽肃将兀笙扶起来。 “别的我莽肃不敢说,可医术这一项,我认第二,这天下间就没人敢认第一!你以为我只是简简单单去腾南郡打听了蛊术?放心吧,没有五成以上的把握,我是不会来找你的。”莽肃一扫先前的阴霾情绪,转为胸有成竹的笑容。 “太好了,我就知道,这世上没什么疑难杂症是能难住药王前辈的!蛊术算什么,一遇到您,也只有无处遁形的份!”兀笙绷紧的神经得到了释放,脸上的神情也轻松了。 “丫头别高兴得太早,你坐好,让我探探你的内力修为如何了。”莽肃研究出来的解蛊法子,对兀笙的内力要求很高,也是解蛊成功的保障。 分卷阅读182 分卷阅读182 分卷阅读183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83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83 “好。”兀笙正襟危坐。 “嗯,不错,看来这段时间你没有荒废了练武。很好,这样的话,凭你目前的内力,解蛊的成功率也提升了不少。”莽肃一边捋着胡子,点着头满意地说道。 “兀笙再次谢过前辈的大恩!”听了莽肃的这几句话,兀笙不胜欣喜,很想将这个好消息立马告诉郁风影。 “这件事仅靠你一人也不好办,需要借助云歧山上的狱焰窟,所以你务必得事先做好安排。至于是否知会你师父炎霄子和师叔青染,就看你自己的了。”接着,莽肃将解蛊的方法详细地讲授给了兀笙。 “我都记下了,影云门方面,我也会打理好的。”兀笙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解蛊的过程的确有些难为情,尤其还是跟一名异性长者在谈论。 “除了药丸,还有这瓶药水,解蛊之时别忘了涂抹在雪莲上,对于引出蛊虫并控制住它的活跃性应该十分有效。由于时间紧急,我也就在腾南郡找到草药提炼出了这么一小瓶,你可千万不能暴殄天物了啊。” 莽肃没说的是,为了摘得那种生长在丛林深处的特别草药,他差点被深林中的大熊给撕得粉碎。 兀笙接过两个小瓶子,放进怀中收好。 出了书房,先命家丁带莽肃到房间休息,又吩咐了厨房备好丰盛可口的晚饭,招待这位为夫人诊脉安胎的郎中。 一转眼间,炙兖国与菩桑国约定的三个月休战期限就快到了。 看着陆雪菡怀胎九月的大肚子,想着郁风影未根除的阴阳之蛊,还有青染为了门派之事在外奔波劳累,以及田盈母女在宫中岌岌可危的境况,兀笙满心忧虑。 在从莽肃那儿得知解蛊方法后,兀笙与郁风影联系过,却好几天都未得到回信,这让兀笙心里不安,隐约觉得郁风影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正当兀笙思索着该怎么与大师姐郁风翎取得联系,请她说服郁风影随自己前往云歧山解蛊之际,宫中又传来婧公主被送到冷宫的消息。一连串的难事堆砌到一块儿,兀笙真的感到力不从心了。 下朝后,兀笙向皇上请示可否探望柳妃。 出征在即,兄妹话别理所当然,所以南赫铭亦从未刻意阻止过他们二人的见面。 然而兀笙在飞絮殿中,见到的是一个完全被后宫权势所蛊惑了的柳纤纤。褪去了一身的稚嫩,柳纤纤已然成为了又一个只懂攀龙附凤的女人。 兀笙再不想与她多说什么,狠狠一拳打在房柱上,只痛心地留下一句好自为之。 飞絮殿的所有人都知道,婧公主是被柳妃赶去冷宫的。因为她打碎了柳妃最喜欢的玉观音,那是他国进贡给炙兖的贡品,亦是世间鲜有的玉中珍品,是皇上赏赐给她的封妃之礼。 更因为婧公主年幼失教,对于母亲被贬冷宫一事怀恨在心而在柳妃的饮食中下毒,意图毒害皇上宠妃,其罪难容。 皇上念及骨肉之情,并未削去婧儿的长公主身份,只是将其发配到冷宫与生母田盈共处。如此一来,众人也都明白了这个帝王的用心。若以后有机遇,婧公主仍有搬离冷宫的希望,重获皇上的宠爱。 然而事实呢,柳纤纤这么做,只是为了保护婧公主。 说起冷宫那种地方,有时候甚至比外面安全多了,尤其现在,她这个柳妃才是后宫妃嫔中的众矢之的。 “你想清楚了么?是去还是留?风玦,如果你愿意承袭你母亲的地位,便不用再去战场杀敌,你和菡儿也不必再饱受分离之苦,难道这些都不足以让你留下来么?”太后的宫殿里,齐霜语重心长地想劝服兀笙认祖归宗。 “劳太后费心了,风玦实在无意与皇室有什么牵扯。更何况,纵然风玦选择了承袭母亲之位,但谁又能保证亲王或者是任何一个王爷就一定不用马革裹尸?母亲她,不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吗!这一世得此遭遇,大概是我风玦命该如此,也是代替母亲继续守护我炙兖疆土吧!风玦无怨无悔……”兀笙义正言辞地说道,丝毫没有想要与皇家攀亲的意思。 “孩子,是我们对不起你。一想到战场上凶险无比,将士们颠沛流离,哀家真的不忍心将你也置于险境。”齐霜心下悲凉,走近兀笙,差点落泪。 “怪只怪天意弄人,太后无需为风玦有所愧疚。风玦能为守护炙兖出力,相信母亲在天之灵亦是欣慰的。微臣只有一个请求,请太后保雪菡母子的安危。相信您也知道皇上曾对雪菡有意,还有如今暂居京城的平王殿下,微臣只能信任太后您了。还请太后看在与母亲的交情上,能答应微臣这个唯一的请求。”兀笙躬身行礼,诚恳地说道。 “太后,皇上来了。”苏嬷嬷悄无声息地走进内室,毫不避讳地对齐霜请示道。 “好,哀家知道了。”齐霜拍了拍兀笙的肩膀道,“你说的哀家记在心上了,风将军胆识过人,相信此次也定能带领我炙兖将士勇挫菩桑大军,哀家和皇上会在京城静等风将军大胜的捷报!” “哈哈哈,看来母后与儿臣所想一致,都对风将军的智谋钦佩不已!”齐霜的话音刚落,南赫铭就大笑着走了进来。 “微臣参见皇上!”风玦朝着南赫铭行礼。 “爱卿不必多礼。”南赫铭虚手一扶,“看来风将军现在不仅是朕的得力干将,也是太后跟前的红人啊。母后,过几日不妨跟儿臣和众大臣一起为风将军出征送行如何?” “哀家就不去了,今日已向风将军交代了几句,到时候也就不去伤筋动骨地折腾了,太累。”齐霜摇头摆手,否定了南赫铭的提议。 “也好,母后伤寒未愈,应该多加静养。”南赫铭自行下了台阶,“对了,雪菡就快临盆了吧?风将军不能在家照顾妻儿,朕思前想后,不如将她们母子接到宫中,由宫里最好的御医和嬷嬷照料,也能为风将军免去了后顾之忧,好将心思都放在作战计划上。” “启禀皇上,微臣……”兀笙急急地想拒绝。 “皇上的主意不错。”齐霜一手轻轻拍了下兀笙的胳膊,面带笑容,语气和蔼,“哀家一直都很疼爱菡儿,就让她来哀家这里吧,有了她们母子,哀家这里就热闹多了,还能陪哀家解解闷儿。莫非,风将军对哀家还不放心么?” “有太后和皇上此番话,微臣自是放心让雪菡入宫的。只是,微臣仍然希望能让雪菡自己考虑,由她做决定,不知太后和皇上可否应允?”兀笙争取道。 “呵呵,当然可以。不过哀家相信菡儿一定是识大体明事理的孩子,她不会拒绝皇上和哀家的好意的。”齐霜笑意盈盈地说道。 “知儿臣者,莫若母后也!哈哈哈哈……”南赫铭听见齐霜认可他的话,肆意地笑了起来。 ☆、凤鸣麟出 分卷阅读183 分卷阅读183 分卷阅读184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84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84 兀笙闷闷不乐地回到府中,陆雪菡正坐在庭院里教小桐练习书法。他远远地立在一棵桃花盛开的桃树底下,为眼前静谧而温馨的画面沉醉着,他甚至不忍心去打破。 站了一小会儿,兀笙抬手折了两支开得艳丽的桃花,放在鼻前嗅了嗅,徐徐地向陆雪菡和小桐那里走去。 小桐听到由远而近的轻微脚步声,很轻易地就辨别出了是谁,所以依然不动声色地埋头认真写字。她的听力比常人好上些许,这是练武之后才被青染发觉出来的。 突然的,兀笙玩心四起,右手弹出一朵桃花。花瓣在空中分散,但又聚拢成一小团,直直地朝着小桐正在写字的毛笔尖飞去。 感觉到外力的侵袭,小桐笔锋陡转。 用笔尖借力打力,很随性地在空中画着圆圈,将所有的花瓣都收在自己小小的真气范围内。待彻底融洽后,悉数喷撒在白纸上,只见玫红色花瓣与黑色墨汁相映成趣,构成了一副别样生动的画卷。 “嘿嘿,阿爹你看,我厉害么?”小桐高高地举起手中毛笔,兴奋的问道。 “就数你厉害了!”兀笙也高兴地迎合着小桐的话,探头去瞧了瞧桌案上的半成品。 “快过来擦擦脸。”陆雪菡拿起手绢为小桐擦去脸上的几滴墨汁,“虽然菡姨不懂武功,但小桐才习武不久,如今就能运用自如,若是你娘亲能看到,肯定也会表扬你的。” “恩,等下次见到娘亲,我要把学到的都展现给娘亲看。”小桐放下笔,说了句谢谢菡姨,然后走到兀笙与陆雪菡中间。 “小桐喜欢练武吗?”兀笙一边问着,一边弯腰将其中一株桃花插在小桐的发髻上。 “喜欢!”小桐昂着头毫不犹豫地说道,“雨昭姑姑说了,学武不但能强身健体,还能锄奸惩恶,更能保护自己最爱的人。我要保护阿爹和娘亲,还有菡姨,还有外公,还有雨昭姑姑,还有好多好多……” “呵呵,好!”兀笙摸了摸小桐的脸蛋,“自己去玩儿会,阿爹陪菡姨聊聊天。” “嘿嘿,知道啦!”小桐机灵地笑着跑开了。 “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朝中遇到什么难事了?”陆雪菡善解人意地问道,拉着兀笙坐在她旁边。 “雪菡,事到如今,你会不会怨我闯入你的人生,打乱了你的平静生活?”兀笙偏过头看向陆雪菡身后的桃树,语气中有点自怨自艾的味道。 “你我前世因,今生果,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我陆雪菡倍加珍惜与感恩的,谈何怨怼?”陆雪菡满腹经纶,说出来的安慰语都是那么地令人欢心又难以抗拒。 “是我想多了。”兀笙自嘲地笑笑,将手中的另一珠桃花夹在陆雪菡的耳鬓,亲吻着她的额头,“人面桃花相映红!愿来年还能桃花依旧,美人依旧……” “出征的日子定了吗?”陆雪菡偎在兀笙怀中轻声问道。 “恩,定于五日后。皇上他想在我走后把你接入宫中,此事太后也同意了,并主动提出让你到太后的寝殿陪伴她。”兀笙将陆雪菡搂得更紧,“雪菡,你也应该知晓皇上的用意,我担心他对你心怀不轨,我恨自己不能带你远离这些是是非非。” “你就是为这件事而烦心?其实我和父亲也都料到了或许会有这样的结果,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太后她待我很好,这点你可以放心。”陆雪菡并不惊讶,反倒像个没事人一般柔声细语地说道。 “还有小桐,你若去了宫里,我决定让落夕带她回云歧。在那里由几位云使教导她,比把她留在京城安全可靠。这样的话,雨昭一个人打点府中的事也会轻松很多。”兀笙说道。 “如此最好,我入宫后也能少些牵挂。风,你出征那天,让我去送送你好么?”此一别,不知多久才能再见。 “好,但只能三天,你现在的身子经不起舟车劳顿。雪菡,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们即将出世的孩儿……”兀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希望能缓解心中的苦楚。 临行前的某一夜,兀笙夜探冷宫与田盈和婧儿告别,婧儿对他已经相当亲近,每次都会兴高采烈地抓着他的衣襟喊着“风风”。 除了必带的美食点心和稀奇的小玩意儿,兀笙还会把婧儿抱坐在自己的腿上,跟她讲一讲皇宫之外的新鲜趣事,而大多的内容都是小桐说给他听的。孩子的世界都是那么单纯质朴,一些小小的市井趣闻就能让她们开心许久。 田盈的脸上也多了许多笑容,是不同于高居贵妃和皇后之位时的那种虚情假意,而是真真正正如同一个普通女子般的笑颜,干净而纯粹。 “萧将军虽然在外被牵连降职了,但他也算是个身经百战的可用之才,我父亲曾于他有恩,你将此信交于他,他会对你摈除偏见的。”婧儿熟睡之后,田盈亲笔书写了一封简短的信件交给兀笙。 “你,不再恨我了?”兀笙接过书信,不敢相信地问道。 “老天都把婧儿送到我身边了,还有什么力气去恨他人?我只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履行你的诺言,婧儿她,你能把婧儿一人带出去就好,就让她去外面自由自在的过活吧,我不想这皇宫再困住婧儿。皇家无情,我更宁愿她出去当一名普通的孩子。”田盈立在屋外的廊柱旁,抬头仰望着繁星点点的美丽夜空。 “只要我能活着回来,就一定会来兑现我的承诺,这是我欠你们的……”田氏的覆灭,兀笙觉得亏欠。 “活着回来,你一定要活着回来!”田盈突地转身一把抱住兀笙,不住地重复着活着回来四个字。她害怕死亡,害怕连这个唯一还关怀着她们母女的人都没有了。 鬼使神差地,兀笙第一次毫无避讳之心地回抱住田盈。不可否认,在田盈投进他怀中的那一瞬间,他的心居然有了悸动的反应。 让兀笙更没想到的是,下一瞬就被怀中的女子吻住了唇。兀笙有片刻的发懵,然后便如惊弓之鸟,推开田盈落荒而逃。但他并没有立马离开,而是利用黑夜的掩护色躲在一棵大树上。 一边平复着剧烈起伏的心跳,一边回想着青染说过的话和自己发过的誓:不再招惹天下红颜。 田盈,我权当你一时情迷,什么都没发生过。 出征的送行场面浩浩荡荡,皇上恩准陆雪菡随行三日,并委派闫启宽带领三百精兵亲自护送。而落夕已于两日前带着小桐离开京城前往云歧。 行军队伍要途经桐城,兀笙提前向郁风翎传递了信息,希望她能劝服郁风影随他去解蛊。 莽肃装扮成老军医与大部队同行,闲云野鹤久了,跟着年轻人活动活动筋骨也不错。何况,有人恳求他的事,权衡情义利弊之后他也应下了,所以只能自己亲自出马看着,免得酿下大祸。 分卷阅读184 分卷阅读184 分卷阅读185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85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85 “前辈,已经是第三天了,为何一点动静也没有,不能再拖了,求您再帮我一次。”晚饭过后,莽肃按照惯例给陆雪菡把脉。 “唉,这种事不可操之过急啊,老朽容不得你们母子有任何闪失,不然我怎么跟笙丫头交代!”莽肃无可奈何道。 陆雪菡求自己助她在三日内产子,一是不想让兀笙见不到孩子出生有遗憾,也不想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在皇宫生孩子。莽肃一生沉浸于医道,虽无妻无子,但也能体谅陆雪菡的用心,于是答应了她的恳求。 终于还是在第三日的夜里,陆雪菡的肚子开始发作了。兀笙急得手忙脚乱,赶紧唤人去找了莽肃来。 “不是还有二十天吗?怎么就早产了!前辈你快看看,是不是要去找稳婆,热水,需要热水对吗?还需要准备什么,早产是不是很危险?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同意你来送行的!”兀笙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 “风,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是我,啊……”陆雪菡痛得说不出话来。 “是不是很痛?”兀笙赶忙到床边坐下,紧紧地握住陆雪菡的另外一只手,“前辈,情况如何了?有您在一定没事的对不对?” “行啦,你就别在那儿一惊一乍的扰乱我诊脉了!”莽肃喝住兀笙,“找稳婆是来不及了,吩咐人准备热水来,你自己给她接生吧。快呀!还杵着干什么,难道要我接生不成?” 这一夜,陆雪菡紧咬牙关,忍着剧痛,顺利诞下了一对龙凤胎。 兀笙抱着孩子喜不胜收,这两个小生命是由自己亲手迎接的,这份当“爹”的喜悦让他兴奋不已。 “好了,这儿也没老朽什么事了,你们好好看护孩子,相信其他的事应该有人教过你们该怎么做,我就功成身退咯!”莽肃确认两个孩子的健康,再喂给陆雪菡一粒药后,就要起身出门。 “前辈请等一下。”兀笙及时叫住莽肃,“再多感谢的话对您来说都无关紧要,兀笙还有一个请求,希望您能对雪菡产下双生子一事保密。” “呵呵,这个自然,你别以为老朽真是个喜欢多管闲事之人,放心吧,我只管疑难杂症,哈哈!”莽肃笑着打开门走了出去。 “雪菡,你真是太傻了,此等大事怎么可以如此胡来!”兀笙知道了陆雪菡请求莽肃前辈助她提前催产,把两个小家伙安置在床榻上,俯身吻了吻陆雪菡的唇。 “我陆雪菡从来不做毫无意义的事情。”陆雪菡勾动并无多少血色的唇角,浅笑道,“我和孩子都只想在你身边。知道我之前为何不让你给孩子起名字了吧?现在呢,看到他们的感觉跟以前想象中的一样么?” “怎么可能一样!”兀笙的心情一下子又激动起来,看着两个安静的小家伙,情不自禁地就想要去抱他们。 “大哥,嫂子和孩子还好吧?”这时,闫浪敲门问道。 将军夫人半夜里生孩子这么大的动静,当然会惊动到同行的另外几名大将,闫浪与兀笙的关系最为要好,便由他带头慰问。 兀笙欣喜的情绪立马冷静下来,想了想,起身将女婴抱进怀里,对陆雪菡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仔细拢好包裹着孩子的用薄被子做的临时襁褓,兀笙抱着女婴走出门外,脸上重新洋溢着初为人父的欢喜之情:“多谢诸位将军的关心,雪菡母女平安!” “哈哈,原来是位小千金。”闫浪高兴地凑过去看了看女婴的小脸蛋,“好可爱的小姑娘。大哥,恭喜正式当爹了!” “恭喜风将军喜得千金!”闫启宽和侯翌也异口同声道。 “这么晚还害得大家劳师动众,是风某的罪过!”兀笙略带歉疚地说道,“闫将军、侯将军,风某有个不情之请,雪菡产后虚弱不宜出行,还请两位将军看在风某的薄面上,容风某在此多待几日。侯将军可率领众将士按着原计划前行,风某稍后自会赶上,绝不延误军情大事。” “这……”侯翌有些举棋不定,不敢做主。 “爹,您就许了吧,法理不外乎人情,皇上他如此看中大哥夫妇,想必是不会怪罪下来的。”闫浪见状,也帮着兀笙劝说自己的父亲。 “五日,老夫便给了你这个人情。”闫启宽终究不是个铁石心肠的蛮人,这点人情世故他还是可以理解的。 “多谢闫将军和侯将军的通融,请几位回房歇息吧,小女身体薄弱,不宜在屋外久留。” “大哥你就快进屋去照顾嫂子吧,有什么需要的,我帮你吩咐下去,保准给你办得妥妥的。”闫侯二人走后,闫浪静心听完兀笙的需求,一一记下了才离开。 “雪菡,我可以在此多陪你五日了。”兀笙抱着孩子坐在床沿,伸出右手食指碰了碰孩子的鼻头,“她好小,我都担心会不会就这样轻轻抱着也能把她碰坏。生命太奇妙了,原来我们都是从这么一丁点儿小,慢慢长大成现在的样子。” “五日也好。于我们,这已经是向老天偷来的时间了。”陆雪菡微微一笑道。 “纵使翻天覆地,我也会拼命创造出一份属于我们的安稳。”兀笙抽出一只手握住陆雪菡的手,掷地有声地说道,“雪菡,我刚灵光一现想到了兄妹俩的名字,哥哥单名一个麟,麒麟的麟,妹妹叫麒雅,麒麟的麒,雅致的雅,凤鸣麟出,皆乃祥瑞神兽,用这个做名字可好?” “麒儿麟儿,你们喜欢爹爹取的名字吗?”陆雪菡也伸出手逗弄醒着的麒儿,也是对兀笙起的名字表示了认同。 “你为何不问我,为什么没有告诉他们麟儿的诞生?”兀笙问出了心中疑惑,他知道雪菡一定听见了方才门外的对话。 “傻瓜,因为我又何尝愿意让他们跟我一起进宫受制。多一个人入宫,就多一分危险和牵挂,即使再舍不得,我也只能做到忍痛割舍。风,我只愿我们不会分离得太久。但请你记住,无论多久,我和麒儿都会等你归来,接我们离开……” “好娘子,谢谢你的理解。等会儿有丫头来伺候,所以我得将麟儿藏好。”兀笙不对外公布男婴的存在,就是不想让一双儿女都被南赫铭监视起来,更怕南赫铭发现麒儿麟儿是他的孩子。 呵呵,傻傻的兀笙,那可是你自个儿的亲骨肉啊! ☆、神兽觉醒 接下来的五日当中,兀笙成功地将麟儿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即郁风翎和兀筠处。 郁风翎接到兀笙的消息后,就瞒着郁风影带了兀筠出来,说是散散心。毕竟兀筠去琉璃宫也待了不短时间,一直没有再外出过。 兀筠才像是一位真正的母亲,对麟儿呵护备至。 而兀笙和郁风翎也商讨好了如何将郁风影带走的计策,她体内的阴阳蛊再不解就会有性命之忧。 分卷阅读185 分卷阅读185 分卷阅读186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86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86 “过几日,青门主会来找你们,只需将麟儿交给她即可,他们会带麟儿回影云门。”对于兀笙而言,影云门已然被他当做是了家的归属,也只有影云门才能让他觉得安全可靠。 “知道了,我会保他平安的。还有,师妹就拜托你了。”郁风翎坐在椅子上,难得正经地点头到。 “恩,到时一切按计划走。”兀笙边说着,在麟儿脸上亲了一下,才依依不舍地把他抱给兀筠,“阿姐,麟儿这几日就劳烦你照顾了。” “麟儿是你的孩子,他那么可爱,我喜欢还来不及,怎会觉得麻烦。”兀筠抱着孩子真心真意地说道。 “哇,哇……”大概是突然又换了一个怀抱,一时的不适应让小家伙有些不满意。又或者是与兀笙心有灵犀,感受到了离别之意,麟儿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乖,麟儿不哭……”兀筠耐心地哄着。兀笙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千般不舍也只能忍住。 “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们的。”兀笙把食指给麟儿握住,凑到兀筠耳边轻声道,“阿姐,过去的都过去了,珍惜眼前人。” “什么?”兀筠露出不解的表情。 “呵呵,没什么,阿姐慢慢就会懂了。”麟儿很快就不哭了,兀笙转身往外走,郁风翎起身跟出去。 “喂,你这臭小子,是不是又在你阿姐耳根说我什么坏话了?”郁风翎追上去挡在兀笙前面,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问道。 “别误会,绝对的好话!”兀笙两手一摊,表示自己很无辜,“能不要每次都这么暴力行不?” “信你才有鬼!哼,对你暴力那是因为你欠揍!”郁风翎双手环在胸前,“我跟你阿姐的事你就别瞎参和了,如此有违人伦又大逆不道之事,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的,我不想她为难。况且,现在也不是谈这个的时候,以后再说吧。” “命数都是未知的,我命由我不由天,事在人为。”兀笙对郁风翎的话不做多想,单纯地以为她是不够胆量不够自信而已。 “人小鬼大,还教育起我来了!快回去看着她们吧,明日等我好消息。”郁风翎催促兀笙。 “好,全靠大师姐你了。”兀笙规规矩矩行了个江湖敬礼。 有药王莽肃的调理,陆雪菡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很好。卧床两日后,每天清晨便在兀笙的陪同下,带着麒儿到庭院小坐一个时辰,沐浴在和煦春阳之下。 闫启宽收到皇上的加急口谕,允许陆雪菡在原地多修养十日再启程返京,但风玦不可再做停留,边关军情要紧。 兀笙临走前夜,将随身携带的代表着影云门掌门之徒的玉佩留给了陆雪菡,嘱咐她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可托人带着玉佩去酒庄寻求帮助。 “田盈也是个可怜的人,而后若有机会,你便在太后或者皇上面前为她们母女俩美言几句,别让她们过得太凄苦了罢。”兀笙没有忘记过冷宫中的人儿,他知道就算自己不说,陆雪菡也会这么去做的。 “如今我也是已为人母,此时此刻更能体谅田盈。我和她也从来不曾敌对,若能帮得上忙,那是再好不过。”陆雪菡向来心胸宽广,对田盈母女只有怜悯之心。 “风将军,你该出发了。”闫启宽敲门说道。 “有劳闫将军提醒,风某即刻便走。”兀笙大声回应到。 “我送你。”陆雪菡固执地抱起仍在熟睡的麒儿,随兀笙一道出门。 院里的桃花凋谢惹惆怅,陆雪菡强忍着眼里的泪水,努力保持着平和的情绪。这一步一步迈向大门,也是在一步一步走向离别。 兀笙和莽肃来到与郁风翎约定的地点,郊外树林被阳光笼罩,还有柔柔的习习春风,正是一年春好处! 御风在树林中悠闲踱步,这里嗅一嗅,那里闻一闻的。 兀笙则一跃上树,居高临下俯瞰大地,不禁感叹道:“还是咱们炙兖好,那边关地带可没有这么好的风景!” “呵呵,各有各的好吧,你若能阅遍大江南北也是一种历练和收获。”莽肃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小憩,随手扯起边上的一株野草放在鼻前嗅了下。 “老前辈,您到哪儿都对花花草草的这般有兴趣,莫非此处还能有什么稀世药材?”看见莽肃的动作后,兀笙问道。 “那可说不准了。丫头啊,你别小瞧了这些其貌不扬的花草,有的可是大有用途。人也一样,光看外表是行不通的!”莽肃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识人之道。 “有人来了。”兀笙跳下树。 “辛苦你了,大师姐。”运功飞到来人面前,从她手中接过一名女子。 “差点被师妹识破,幸好我动作快,才强行将放了药的茶水灌入她的口中。”郁风翎所说的药,是兀笙问莽肃要的。一种可以让人昏睡好几天的药物,正好能带着郁风影到云歧山上去。 “麟儿怎么样了?”兀笙抱着郁风影换了个姿势坐在地上,询问起麟儿的情况。 “找了个乳母给他喂奶,你阿姐也寸步不离地看着他,倒像是她自己的孩子了,心疼得紧。”郁风翎的话语中有着酸酸的醋味儿。 “女子有母性乃常情,还望大师姐别跟一个婴孩计较。”兀笙赔笑道。 “谁跟个奶娃计较了。”郁风翎反驳道,“好了别耽搁了,这人我已经送来了,希望你能还我一个健健康康的师妹。路上小心,一切顺利。” “大师姐珍重!”兀笙回应道。 去往云岐山的这一路还算顺畅,兀笙在途中向莽肃问起了一件事,他问除了某些意外能导致失忆,这世上是否还有特定的药物可以令人丧失记忆。 莽肃回答他说,有。而且那种药还是宿鹰教的传教之物,名为“忘尘丹”,无解。 没错,兀笙有此一问,完全是因为联想到了他那失忆的阿姐。起初他也认为兀筠的失忆症和自己一样,跌落悬崖头部受创所致。 然而却并非如此,他请大夫为兀筠检查过身体,尤其是头部,并无旧伤。 宿鹰教吗?兀笙的眼里泛起了杀意。 郁风影在山脚下就醒了,虽有些许恼怒,但知道大师姐和风儿是为了她着想,也不忍过分苛责。 上山后,兀笙得知自己的师父炎霄子不在门中,只余木、卓两位云使坐守。小桐与落夕最为熟悉,便住在云殿,当然也没少来讨两大云使的欢心。 小桐没有拜谁为师,因为落夕交代了她是青门主收的义女,青门主便也是她的师父了。 兀笙抱过小桐,让她叫郁风影为郁姨,就跟菡姨一样,都是他们的家人。同时也叮嘱她在云岐山上不能称自己为阿爹,会有麻烦。 在安排好莽肃入住影殿后,准备了莽肃交代的一切所需药物,携了郁风影便去了狱焰谷。 “影儿,给你解了蛊,我就放 分卷阅读186 分卷阅读186 分卷阅读187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87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87 你走。我知道你担心琉璃宫,担心大师姐她们,我也同样担心她们的安危。”洞口处,兀笙说道。 “我只是怕,若我们有去无回呢?”郁风影听闻或这狱焰窟,据说没人能走到最里面去。 “不会的。”兀笙不知哪里来的自信,紧了紧握着的手。 “无妨,只要是跟你在一起,什么样的结果我都认了。”郁风影春风般的诉说着她对兀笙的眷恋,“走吧,难道要在洞外站到天黑么?” 兀笙被郁风影的笑给迷得失了神,搂过佳人吻了吻她的唇,然后牵着她大步往里走去。 两人已经事先服下了莽肃调制的药汁,也嘱咐二人最好用内力迅速前行,说不定一不小心就发现别有洞天了,一半还是碰运气。 洞里面越来越闷热,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兀笙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又帮郁风影擦了擦。身上的衣衫已被汗水浸湿,两人的脸也是红扑扑的,但他们丝毫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想来是天意吧,就在二人几近昏厥之时,兀笙佩戴于脖颈上的水滴形玉坠散发出了紫色光亮。 那是在他离开京城前,太后亲自为他戴上的。 太后说,这是长元公主的贴身之物,是一块有灵性的玉。而齐霜也相信,这块玉不仅与她们母女的命运息息相关,更能保佑兀笙。 紫色的光芒越来越亮,兀笙下意识地把郁风影挡在自己的身后。 他从怀里摸出那颗发亮的坠子,紫色的光一下子照亮了四周,眼睛被强烈的亮光刺得睁不开。而等他再次睁开眼时,仿佛看到了什么幻觉。 兀笙好像看到有一团金色的庞然大物正从洞里往外移动,他警惕地将玉坠塞入衣服中,正要聚集真气准备迎敌…… 是的,他和郁风影都休克了。 这一次是郁风影先醒了过来,发觉自己置身于金红色的液体里,心下大惊。 “风儿,风儿?”郁风影环顾四周,这里应该就是狱焰窟的腹地了吧,周边尽是金黄色的岩石峭壁,而自己则在是一汪金红色的水池里。 兀笙不是被郁风影的声音叫醒的,而是被湿漉漉的舌头舔醒的。 当他睁开眼看到眼前的不明怪物时,吓得一个哆嗦,以一种防卫的姿态,举掌就要发了狠地打出去。 很可惜,他这一掌被一声巨大的嘶吼给震没了。 要说用舌头舔他的那个东西是成年老虎的个头大小,那吼他的那个东西就真的是足足比兀笙站着还高了一大截,估计得有两个成人那般高。 那一大一小便是传说中的神兽:狱焰。 它们通体呈金色,浑身带有一种光晕,却非普通牲畜的皮毛,而是一种看着就很光滑的鳞甲。 四足粗壮,有五指,脑袋上有两只犄角,双眼犹如镶嵌的两颗墨玉,而腮边的胡须更是足有兀笙的半臂之长。唯有脖子一圈,松松茸茸的应该是类似鬃毛。 兀笙一动不敢动地观察着它们,只见那只小的狱焰上前几步,蹲坐在兀笙面前。 “风儿?”郁风影也是被刚才的吼声吸引了过来。 “影儿我在这里,你怎么样?”兀笙醒来就没有看到郁风影,此时在这个洞中之洞的入口处听到郁风影的呼唤,绷紧的弦总算松了。 “我没事。”郁风影从背后拉住兀笙伸过来的手,也被两只神兽吓坏了。 “它们,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狱焰。” 小狱焰突然在地上滚了一圈,然后就被大狱焰一爪子按住,低下头拱了拱它的肚子。 这时,兀笙胸前挂着的那个坠子又开始发亮发热了。 小狱焰噌地跳起来,看神情应是处于一种兴奋状态。像前一次一样,在它想要靠近的时候,兀笙和郁风影均聚集了真气,时刻备战。 大狱焰不满,再次张口大吼,兀笙两人被狂风席卷,只能双手抓住岩壁。 “我看它们似乎并没有恶意,你且把玉坠子拿出来试试,莫不是有什么玄妙之处?”风停后,郁风影冷静地对兀笙分析道。 “其实我也注意到了。”兀笙一边掏坠子,一边说道,“你看小的那只的额头,是不是隐隐有紫光?而大的那只的额头,却像是缺了什么,很可能跟我这坠子有关。” 果不其然,当兀笙把坠子摊开在手心,小狱焰居然摇着尾巴,然后趴在了地上,一副顺从的模样。 兀笙放下警惕的瞬间,他就被大狱焰叼在了嘴里。 郁风影不敢轻举妄动,就怕惹怒了它。好在它只是叼着兀笙出了洞,把他丢进了自己方才浸泡过的池子里。 “风儿别紧张,这金红色的液体无毒,想必是好东西。”郁风影来到池边。 “确实,身体也不觉得热得受不了了。” “上来吧,咱们找找看莽肃老前辈说的那样药草。”郁风影递出一只手去拉兀笙,“不过这样炙热的地方,还能有药草存活吗?” “直觉告诉我,就在刚刚那个洞里,肯定有我们要找的东西。”兀笙笃定地说道。 大家伙蹲坐在一旁不予理睬,小家伙倒是乐此不疲地跟在兀笙身后。没过一会儿,就已经开始亲昵的在兀笙和郁风影身上蹭来蹭去了。 ☆、风玦失踪 兀笙一门心思都在找药草上,只有郁风影会微笑着摸摸小狱焰的脑袋,虽然触感不怎么好。 终于,兀笙在二十几尺高的石壁上看到了希望。 “影儿你看,是不是它!”兀笙一个纵跃扯了一把下来,那药草的根部还真的是长得像人形,茎叶是黄色,根部是乳白色。 郁风影点头称是,心下也是欢喜的。 兀笙拉着郁风影就往洞外面走,可刚一出去,手里的药草就蔫了。莽肃是说过这种草只能在特殊环境生长,但这个情况未免也太夸张了。 明明都是在狱焰窟内,居然洞中之洞还会有差别? “看来,只能在它们住的地方解蛊了。”兀笙无奈地笑了笑,而郁风影却是红了脸,别过头去看那两只蹲坐在洞外的大家伙。 兀笙走近瞧了瞧,发现它们闭着眼,难道神兽睡觉是蹲着睡的? 轻轻对它们说了几句话后,转身又和郁风影进了另一方天地。把身上的两瓶药拿出来放好,脱下外衣平铺在地上,重新飞上石壁拔了两根药草。 摘掉茎叶,不由分说就咬破自己的手指,滴了几滴血在乳白色的根部,还真的被它尽数吸收了。 兀笙也不借助外物,直接放嘴里咬烂,然后凑上去搂住郁风影嘴对嘴把药渡过去。又抓起郁风影的左手食指,先添了一下,再用力一咬,将血滴吮吸进自己嘴里。 “吞下去。”和着淡淡的血腥味,兀笙媚笑着吻上了郁风影的唇舌。 吻着吻着,郁风影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也被某 分卷阅读187 分卷阅读187 分卷阅读188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88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88 人扒了个精光。郁风影情动,胸口处的雪莲也跟着绽放到极致。 兀笙一边撩拨着身下的佳人,一边打开其中一个瓷瓶,将红色的液体涂抹在雪莲处。 待涂抹均匀后,兀笙凉凉的指尖便在那处游曳,直至感觉到了有什么凸起的小东西在肌肤下活动,兀笙才解了自己的贴身里衣,拿起一根细长的银针扎进自己的胸口。 “风儿。”郁风影担忧的坐起身,她并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步骤。 “老前辈说了,解蛊需要中蛊者心爱之人的心口血。”兀笙吃痛,汗珠顺着两鬓滑下,“玉姐姐,我是你的心爱之人么?” “傻瓜,只有你,我郁风影只爱你。” “那便是了。”兀笙欣慰地笑着,“前辈说,每个人一生之中最多只能取三滴心口血,今日,便是两滴了。” “你不会有事的对不对?”郁风影真怕他还瞒着自己什么。如果解蛊需要心爱之人付出性命,那她决计是不会同意的。一命抵一命的做法,荒唐! “放心,我没事的,我还要继续爱你们,给你们一个安稳的家呢。” 兀笙取了一滴血滴在郁风影的雪莲上,第二滴血滴在了另一个瓷瓶装着的药丸上,寻着郁风影的幽谷将药丸推进桃源深处。 那药丸在紧致湿润的甬道中慢慢融化,郁风影有些难耐地抱紧了兀笙,说不上来的一种害怕。 终于,那胸口处的雪莲收缩成一粒指尖大小的朱砂。 兀笙见准时机,用真气划破那处,便见着一小滩乌黑的血液溢出,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于空气中。 “玉姐姐,蛊解了,我们继续。”兀笙附在郁风影耳边吐气说道。 一番有爱的运动过后,又取了心口血,兀笙虚弱了不少。是以,这大约是仅有的一回恩爱后,由郁风影帮他穿衣服了吧。 等他们办完正事,洞外的两只家伙也进来了。 大的那只二话不说就又叼了兀笙,把他丢在一道石门前,用头触动了什么机关,便将兀笙顶了进去。 郁风影站在石门外,拿这个大块头没辙,但她也知道它们不会伤害兀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兀笙自己出来,或者是被狱焰放出来。 看见小狱焰蹲在身边眨巴着大眼睛,郁风影忍不住想伸手去触摸它的额头。 察觉到郁风影的举动,大狱焰叼了小狱焰躲开了她的手。郁风影也不沮丧,不碰就不碰吧,或许额头那里,正是狱焰的弱点。 兀笙是自己出来的,她红着眼抱了抱郁风影。 “什么都别问,有些事,是命中注定,是不可泄露的天机。我们只需管好自己,管好心爱之人就足够了。”兀笙说完,一个飞身跃上了大狱焰的后背。 他趴在狱焰的背上,像阔别多年的老朋友一般,拍了拍它的身体:“狱焰活千年,还真是名不虚传!你醒来,是因为我吗?” 大狱焰听到兀笙对它说的话后,昂头发出“哧呜”的嘶鸣,小狱焰也跟着叫起来。 “影儿,你快过来。”兀笙站在狱焰宽阔的后背上,高兴地向郁风影招手,对飞上来的她说道,“我要让它们也记住你,记住我们的爱情,生生世世。” 陪着小狱焰玩儿了一阵子,两人在两大只的护送下出了狱焰窟。 一回到影殿,已是三天过去了。 莽肃立马给两人检查了身体,一切都好。若是木、卓两位云使知晓他们是去了趟狱焰窟,还不得大呼奇迹! 他们并未将遇见狱焰神兽的真相告知任何人,包括莽肃。 如果狱焰神兽的存在让世人知道了,那一定又是一场天下大乱。谁都想占有狱焰,尤其是那些君王,他们只想利用狱焰来称霸天下! 兀笙是多想等到师叔和麟儿回山,见上一面再离开,但军务紧急,他不敢怠慢。 郁风影本打算回琉璃宫,却收到了郁风翎的书信,说那些暗中的那些人全都撤了,琉璃宫并无危机。既然郁风影舍不得,那就跟着兀笙去战场好了,免得刀剑无眼遭遇生离死别的,她最见不得。 兀笙也看了信,在心里习惯性地骂了句疯女人,竟然咒他死。 “是去是留,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一点,菩桑国大势已去。”兀笙是想让郁风影相信自己去战场一定会打胜仗。 “风儿,我想起了我娘的遗愿,也想起了我娘的遗憾,所以,我跟你去。”这是郁风影的决定。 谁又能想到,在狱焰窟窥见的天机的确是菩桑国大势已去,但却不代表他兀笙能一帆风顺。而郁风翎的亲笔书信,却也并非出自她的真心。 两人这一去,再回来炙兖,已是天翻地覆! 京城内,陆雪菡母女直接被送进了宫中,由宫里最好的麽麽照料。太后对麒儿甚是喜欢,明里加派了寝宫的侍卫和宫女,暗里让夜煞这个老大保护雪菡母女,更别说在饮食上各种注意了。 大半个月里,陆渊只见得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两面,倒是南赫铭每两三天就要去探望一次。 “母后,您有没有觉得,这麒儿跟朕长得倒有几分相似?”南赫铭逗弄着麽麽怀里的小家伙,突然别有居心地冒了这么一句出来。 “呵呵,哀家还是觉得麒儿的眼睛和鼻子长得像她父亲一些,脸蛋和小嘴就跟她娘亲一模一样了。苏云,你日日看着孩子,觉得哀家说的可对?”齐霜笑意盈盈。 “太后与皇上皆是慧眼,麒儿长得与各位主子神似,日后必定是有福之人。”苏云中规中矩地奉承道。 陆雪菡不想多见南赫铭,谎称身体不适睡下了。 待南赫铭离开,齐霜亲自抱了麒儿入内。方才南赫铭的那些话,他不说倒不觉得,这说了之后吧,齐霜心里也有了疑惑。 她本想问问陆雪菡,是否知晓孩子的生父是谁,可见了憔悴的那人后,却问不出口了。 兀笙和南赫铭是表兄妹,外甥女长得有几分舅舅的影子,说得过去。可那时她们都不知道麒儿是兀笙造出来的娃,而且,麒儿只能是风将军的孩子。 齐霜不能问,她不能让任何有关麒儿身世的闲言碎语传出去。 她和长元都是女子没错,但兀笙的的确确是她们两个的亲骨肉。但关键在于,长元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是来自异世的魂魄。 所以她们能有孩子,全是上天的恩赐。 “菡儿听到皇上的话了。”由于孩子早产加上路途奔波,陆雪菡脸色惨白,凄苦地笑了笑。 “菡儿。”齐霜和蔼地唤了一声,顺着陆雪菡的手势将孩子抱给她,坐在床边,“若我告诉你,她父亲是皇族血脉,且极有可能让女子怀有身孕,你可信?” “……”陆雪菡被齐霜压低的声音震惊了。 “皇上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分卷阅读188 分卷阅读188 分卷阅读189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89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89 ,哀家是不会骗你的。”齐霜想了想,终是透露了一些惊天秘密给陆雪菡。 孩子足月后,陆雪菡的气色也跟着好了很多。 她不再足不出户地躲避,偶尔也会随着太后在御花园散散步,与后宫那些莺莺燕燕有了少许接触。 柳纤纤每隔几天就会来看看她这个嫂嫂,对麒儿的喜欢也是源于内心。 也不知她究竟在外经历了什么,陆雪菡总觉得她的成熟和媚俗都是装出来的。尽管言辞脸依旧有些嘲讽,但陆雪菡全不在意。 因为她看得出来,纤纤只有在私下面对麒儿时,那份久违的纯真是骗不了人的。 “纤纤这般喜欢孩子,何时也生一个,想来皇上和太后会更加高兴。皇宫中的女人,无一不是母凭子贵的。”这日在柳纤纤的飞絮殿,陆雪菡试探性地说道。 “不,我不会有孩子的,不会。”柳纤纤也不怕隔墙有耳,失措地摇头说道。 “纤纤,无论如何,我和你风大哥永远是你的亲人。如果你有什么委屈,别瞒着我们好吗?”陆雪菡拉住了柳纤纤的手,想把温情传递给她。 “陆雪菡,你恐怕会错了本宫的意。”柳纤纤突然变色,甩开陆雪菡的手,背对着她。 “柳妃娘娘息怒,雪菡这就告退了。” 又过了半月,陆雪菡跟太后提起冷宫的废后,说想去看看田盈母女,太后允了,还亲自跟皇上提了。 陆雪菡左思右想,斟酌再三,把麒儿也抱着一路。 如若不是南赫铭狠心绝情,那么田盈那未出世的孩儿也该有麒儿这么大了。她把麒儿抱去,不是为了炫耀,而是作为母亲体谅另一个母亲。 “她叫什么?”田盈淡淡地笑着。 “麒雅,她父亲取的名。”陆雪菡也同样淡淡的笑着,可笑容里多了甜蜜和幸福,“要抱抱她吗?” “你放心把她给我?”田盈有小小地惊讶,但她是真的想抱抱她。 “他虽出征在外,也惦记着你和婧儿,我与他同心,自是信你的。”兀笙在家书中不曾写到这些,因为不能写,怕被有心人拦截信息。 “陆雪菡,或许这世上也只有你,配得上他”。 田盈抱着麒儿,婧儿也开心地围在身边。那一刻,她的心里竟是比抱着自己的女儿还要欢心。 从前那个不可一世的田皇后已经死了,活着的这个,是田盈。 南赫铭命平王新率五千精兵前往边境亲传圣谕,要风将军他们务必在五个月以内攻下菩桑国,不得有误! 他把压力都毫不客气地施加给了兀笙,所有人都知道,再过半年,炙兖国与腾南郡的二十年和平之约便到期了。届时,早已对炙兖虎视眈眈的腾南郡,必不会放弃这样绝佳的进攻机会。 而且,这本就是腾南郡在南赫铭眼皮子底下设下的计谋。 麒儿半岁时,炙兖军大胜,攻破菩桑国的皇城。菩桑国主在大殿中自刎殉国,菩桑二王子在战场上死于萧义昆之手。 然而这些捷报都不是陆雪菡和齐霜所重视的,她们重视的只是兀笙这个人。 南赫铭亲口告诉她们,风将军失踪了。 失踪,远远不是他南赫铭想要的结果。他派平王去,派了他培养的死士去,为的就是在我军大胜时,趁其不备好置兀笙与死地。 只可惜,他高估了平王和死士的能力,也低估了兀笙的命数。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陆雪菡和齐霜都软了身子。苏云扶着齐霜,南赫铭伸手揽着陆雪菡,却被狠狠地推开。 “他一定还活着,他答应过我和麒儿会平安归来,他答应过的……”陆雪菡跌坐在地上哭泣。 “雪菡,朕已经命人全力在找了。他是炙兖的功臣,无论是死是活,朕翻遍天下都会把他找回来,你且保重身体。”南赫铭假装叹息。 第二日,陆渊进宫。 陆雪菡把兀笙交给她的玉佩给了陆渊,请求他务必去酒庄联系那些人,拜托他们帮忙查探边境实况。 太后病了,终日卧床,只有陆雪菡和麒儿在她身边时,她才能稍微提起些精神。 南赫铭日日来请安,每次都是叹着气离开。 “母后,你究竟是为何重病不起,难道一个失踪的将军就能牵动您的心神?雪菡尚且能镇定自若,您这样病下去,是让儿臣作何感想?”南赫铭挥退了所有人,坐在齐霜的榻边。 “长元,熙儿,对不起,是我,是我没有照顾好她,没有保住你的骨血……”齐霜浑浑噩噩地说着胡话。 南赫铭大惊失色,阴沉着脸快步走出太后的寝殿。 苏云暗道不好,可太后的身体和意识都很弱,她怕南赫铭知道那个秘密,更怕太后失了活着的念头。 走投无路的苏云把希望寄托给了陆雪菡,她相信少主子还活着,相信长元会保佑齐霜和她们的孩子,所以他们在京城中,也要为他的身份暴露而做好万全的准备。 ☆、不得不反 宫内,陆渊与陆雪菡单独谈话。 “爹,这些您都先于菡儿知晓了,如果贺南真的容不下他,我们可有什么出路?” “难办。”陆渊叹气。 “难办也有办法是不是?他不会无缘无故就失踪的,他怎么忍心让我担忧,我相信他一定还活着,他会回来!” “他是不是还活着我不知道,但是菡儿,有另外一个消息我要告诉你,是酒庄的人说的,云岐山的影云门,被朝廷和千崇阁的人包围了。” “什么?”陆雪菡被惊吓,不敢置信地捂住嘴,“青姐姐,小桐,还有,还有……” “这是圣上早就打定主意要做的事情。” “您为什么不早告诉菡儿,为什么?”陆雪菡大哭起来,“那是他的家啊,那里有他的师父他的同门,有他最爱的人,还有,我们的孩子……” “菡儿,你糊涂了,你在说什么,什么你们的孩子?”陆渊也急了。 “爹,麒儿有个亲哥哥,他叫麟儿,就在云岐山上。还有小桐,小桐也在山上啊,您为什么,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阻止他……” “为人臣子,我如何拦得住?”陆渊瘫坐在椅子上。 云岐山上,影云门内。 炎霄子自一月前回山待了几日后,再无消息,就连影云门被包围,也不见其踪影。 千崇阁以司徒延为首,聚集了不少江湖中对影云门怀恨在心的三教九流之辈,再加上南赫铭派去的三千将士,青门主他们只能做困兽之斗。 卓云使被司徒延杀害,木云使重伤不醒,青染将麟儿托付给从邑,和落夕一起掩护他逃脱了追捕。 而司徒延抓了小桐,威胁青染束手就擒。 江湖第一大派,一夕之间沦为了阶下囚,所有活着的门人都被迫服了软筋散 分卷阅读189 分卷阅读189 分卷阅读190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90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90 。 青染依旧一个人住在影云正殿,住在这里的还有司徒延,每日都带着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强行要求青染与自己同桌吃饭。 小桐是司徒延手里最大的筹码,不然,青染宁可自尽。 “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饭桌上,司徒延坐在青染和小桐中间,他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是你不合我娘亲的胃口,娘亲讨厌你,我也讨厌你。不,我恨你,我恨你!”小桐哭了几日,但她终于明白,哭是没有用的。 “哦,是吗?”司徒延不以为然地笑笑,又夹了一片肉递给青染。 “拿开你的筷子,娘亲不会喜欢你的。因为你是坏人,你杀了卓爷爷,杀了那些哥哥姐姐。等我阿爹回来,他……”小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司徒延打了一个耳光。 “住手!”青染忍无可忍,但是她丝毫提不起内力,连站起来都异常艰难。 “娘亲对不起,是小桐连累了你。”小桐捂着脸,豆大的泪珠子刷刷往下掉,可她没有哭出声来,她不能再哭了。 “大概你们都忘了吧,我来的第一天就通知过你们了,炙兖的风大将军已经战死沙场了。这回不是我不放过他,是炙兖的皇帝不想让他活着回来,怨不得我!青染,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我保证让整个影云门安然无恙!” “休想!”说完,青染换了一个柔和的表情看着小桐,“他会回来的,你听话,不用跟这个人闹。” 是夜,司徒延喝醉了酒闯进青染的房间。 他为她入了魔,他为她出卖了良心,更为她抛弃了仁义道德。他想要的,只是她。 就在这一晚,青染用咬舌自尽的屈辱方式来拒绝了司徒延的侵犯,也心如死灰地点头答应了嫁给他,只为了让同门少受些苦。 婚期,定在一个月后。 昏暗无光的房间内,青染坐在铜镜前,看着两鬓斑白的发丝,惨然一笑,落下了几滴相思的清泪。 笙儿不会死的,她明明接到了闫浪的飞鸽传信,他只是失踪了而已。 青染不会寻死,因为她相信兀笙还活着。只要他还活着,就一定会再回到自己身边,他说过要守护自己一生一世的,决不食言。 炙兖与菩桑的边境,有一处与世隔绝的小村庄。 这里有戈壁荒漠作为天然屏障,有海市蜃楼作为玄幻迷阵,若不是他下了必死的决心抱着郁风影闯入海市蜃楼的风沙之中,怕是怎么也不会发现这处世外桃源的。 最后一场战役的夜里,平王带了弓箭手,同时还有几十名黑衣人,都是冲着杀他而来。 郁风影那日并未上战场,她只是尾随鬼鬼祟祟形迹可疑的平王,却未料到,他是早有准备,根本就是为了杀兀笙而来。 二人精疲力竭地应敌,终于在黎明时分,兀笙抱着郁风影被卷入了风沙之中。 “已经十日了,我不能再心安理得地躲在这里了。”一间布局素雅的房间内,兀笙如坐针毡,最后下了很大的决心对卧床的郁风影说道。 “傻瓜,我本来就没有留你,你该回去的。” “影儿你听我说。”兀笙急忙走过去蹲在郁风影的床边,“为了我们的孩子,你不能再经受波折了,所以我让你留在此处安心养胎,等我把外面的事情都解决了,我再来接你好不好?” “村长说过,一旦出去了,再难进来。为了村子的和平,这里的人永远不会把进出村子的方法告诉外人。”郁风影内心挣扎。 “不管怎样,即使是死在荒漠中,我也一定要再次闯进来。” 郁风影怀有四个多月的身孕,起初,两人消化了好几天才接受这个孩子是她们两个女子的骨肉的事实,而兀笙深信麒儿和麟儿也是自己亲生的了。 他很想在信中就告诉雪菡,告诉雪菡她没有被别的男人碰,告诉雪菡是自己要了她的第一次。 他也很想拥抱住师叔,问问她:你愿不愿意为我生个孩子? 可是这一切的美好,全部都被南赫铭那个心胸狭隘的帝王给摧残了。是他容不下自己这颗眼中钉,是他差点要了他一家三口的性命。 兀笙不敢想象,雪菡在宫中会遭受到什么样的威胁,师叔知道自己失踪了又会如何担忧。 郁风影受了内伤和外伤,要想保住胎儿,真的不能再让她跟着自己去犯险了。这也是兀笙迟迟难以做出抉择的原因。 她们都很珍爱这个孩子,这是上天给予的礼物。 “你去吧,多久我都等你。纵使你再也进不来,等孩子平安出世后,我便带着他出去找你。所以风儿,你要为我们母子准备好一个完整的家,等我们团聚。” “好,一言为定!”兀笙咧嘴一笑,俯下身子在郁风影的肚子上亲吻了一下。 菩桑国的皇城内,晨黎被软禁在寝殿中。 平王南赫宣多次想要占晨黎便宜,但都被闫浪的剑给挡了回去。他倾慕晨黎,不能让晨黎没了国土,再受到他人的侮辱,他甚至想过回京后请求皇上将晨黎赐给他。 “闫浪,你算个什么东西?别以为你立了战功封了将军就能爬到本王的头上来,咱们走着瞧!”又一次,平王怒气冲冲地调头离开。 “恭送王爷。”闫浪行礼,不与南赫宣逞口舌之快。 “闫将军,你又何苦惺惺作态?我只是一个亡国公主罢了,为了我而得罪王爷,你是不是太傻了?”晨黎心力交瘁,若不是大王兄唯一的儿子还在他们手里,她也早就举剑自刎了。 “我想如果大哥还在军中,他也一定会这么做的。晨黎公主,这一切都非我们本意。” “重要吗?你们让我国破家亡,到最后对我说一句并非本意,难道是要让我对你们俯首称臣,感激涕零?哈哈哈哈,黄泉路上有他去向我父王和王兄赔罪,真是天意!” “大哥他不会死的。”闫浪也不愿相信兀笙和郁风影死在了滚滚黄沙之下,“大哥将你王兄的骨灰带回故土,你当真一点不动容?” “我为何要感动?那只是我们之间的一场交易。” “晨黎,你若恨我们,我无话可说。但请你保重,为了菩桑子民,为了幸存的将士,为了那个孩子,你都不能死。” “不用你来教我该怎么做!” “你放心,只要我闫浪在一天,我便竭尽所能护你周全。不是因为愧疚,只是因为……” “你喜欢我?”晨黎带着讥讽的笑问道。 “是,又如何!”闫浪并不在乎晨黎对他的嘲笑,他喜欢的本就是那个桀骜不驯的晨黎公主,那个英姿飒爽的巾帼豪杰。 “呵呵,你倒是比你那个大哥爽快。敢做敢当,没那么优柔寡断。” 晨黎不再看闫浪,只一杯又一杯地喝酒。家和国都没有了,她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去想什 分卷阅读190 分卷阅读190 分卷阅读191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91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91 么儿女情长。 闫浪识趣地退出宫殿,不再多言。 他抬头看了看阴霾的天色,深秋时节的天气总是这样死沉,让人也变的无精打采。 离兀笙失踪已有十多日了,就连影云门也没了消息传来。 闫浪提了一壶酒,跑到城墙上面独饮。皇上的圣旨前天刚到,只命萧义昆带了那个王室遗孤回京述职,幸好晨黎还留在菩桑。 兀笙打扮成普通士兵的模样,正好在城门巡逻,看见闫浪的身影简直欣喜若狂。 “闫浪,我是兀笙,现在乔装改扮成了炙兖的士兵。再过一刻,我们在西侧的假山后见。”到了合适的距离,兀笙用影云门的内力传音呼叫闫浪。 “大哥!”闫浪也是同样欣喜,四下寻望。 “记住我刚才的话,待会儿见,最好能撇开那些士兵。”兀笙选择的西侧,是最靠近炙兖兵营的地方。 两人会面后,兀笙将九死一生的经历告知闫浪。 闫浪对平王又痛恨了几分,对那个南赫铭也是全无好感,为了一己之私而暗中派人诛杀一国功臣,实该唾弃! 兀笙拿出太后交给他的短哨,当着闫浪的面对着兵营的方向吹出一串暗号。 不多一会儿,果真有十三名营长以上级别的将士闻声来报道,年龄从二十多岁到四十多岁不等,其中不乏眼熟的几名副将。 兀笙卸下头盔,亮出左青令表明身份。 “风将军,属下等已有二十年未曾听从左青令的召唤了。这左青令相当于调兵遣将的虎符,比当今圣上的圣旨更有权威性。还请将军说明意图,让属下心里有数。”头衔最高的那名将领拱手说道。 “左青令乃已逝的长元公主托太后保管,风某深得太后信任,为了此番行军顺利,太后故将此物交付于我。”兀笙解释道。 “原来如此。上一次左青令现,的确出自长元公主之手。”最年长的那位将领说道。 “风某想先了解下炙兖国内的情况,你们可有人知晓?”兀笙当下最着急的不是自己的处境和生死,而是陆雪菡和青染一干人等的安危。 “回将军,属下是负责情报收集的。据闻京城内,太后重病不起,圣上悬赏重金寻觅良医。还有一事,八天前朝廷派人联合千崇阁拿下了影云门。司徒阁主向江湖各大门派发了请帖,一月后与青门主完婚。” “此话当真?”兀笙怒发冲冠为红颜,转身一拳打在假山上,“该死的司徒延,该死的南赫铭!” “大哥,现下我们该怎么办?”闫浪也被后一个消息惊得青筋凸起。 “师弟,你可愿与我携手,杀了那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司徒延,再反了那个不仁不义的昏君南赫铭?他们,都该死!”兀笙从来没有这么想大开杀戒过。 “风将军,即便你有左青令在手,这起兵造反之事,还请三思而后行。”那十三人劝阻道。 “呵呵,我为炙兖出生入死,他南赫铭可曾想过要放我一马?你们随我在战场上相处也有半年之久,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们没长眼睛吗!不是我贼子野心稀罕他的皇位,是他一步一步将我逼至绝境。”兀笙深呼吸,平复自己爆发的情绪。 “倘若我说,我是长元公主,不,应该是元亲王之子,你们又当如何?”兀笙用狠戾的目光一一扫视众人,举起刻有“长元”二字的玉佩。 “诸位大可放心,我是不会让你们成为千古罪人的,这皇位依然是南赫家的,我不过是用正当的手段为自己讨回公道罢了。你们只需记住,从今往后,我叫南赫笙!是手持左青令,你们该效忠的人!” “是,属下领命!”众人被兀笙身上散发出来的王者之气所震慑,齐声答道。 “回去后,用你们该有的本事,控制住所有不听从左青令调派的将领,然后召令所有的将士,待命!”兀笙吩咐道。 “大哥,平王还在宫中。”闫浪提醒道。 “他,不过是南赫铭的一条走狗。他带了杀手来刺杀我的这笔帐,我要亲自跟他算一算。” 兀笙随闫浪去了平王的住所,还没等南赫宣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他的右臂就被兀笙刺了一剑,硬生生地被削掉一块肉。 南赫宣痛得哇哇大叫,直喊“救命”! “平王殿下,这一剑,是双倍奉还你伤害影儿的下场。不用喊了,没人会来救你。” “你,你是人是鬼?你居然还能从黄沙中活着出来!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我是堂堂当朝王爷,你胆敢以下犯上,皇上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若识相,就……” “就什么?就忍气吞声任人欺凌?”说罢,再次出剑在南赫宣的左臂划了一剑,“这是补偿你对雪菡的骚扰!” “闫浪,闫浪你快让他停手,你也反了是不是?你别忘了你的父亲是谁,你们该效忠的是当今圣上,你若跟他狼狈为奸,你父亲必会受到牵连。你救救我,我保证……” “你凭什么保证?你以为你有多重要?他南赫铭根本就不把你当回事。”兀笙收了剑。 “风将军,风将军求你放了我,只要你饶我不死,我发誓再不踏入京城半步。你也知道我不过是奉命行事,还是一颗毫不起眼的棋子,你就当积德行善,饶我一命吧!”南赫宣见没了希望,只能跪地求饶。 “我不会杀你,因为你不配,更因为,我们都流着南赫家的血液!” 南赫宣看着兀笙离去的背影,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也是父皇的儿子?那他的如此愤怒,真的要打回去反了南赫铭? 心惊胆颤地坐在地上,南赫宣吓傻了眼。 ☆、命丧云岐 紧接着,兀笙去见了晨黎,事成之后他答应把菩桑的最高王权还给晨黎一脉,但她必须号令菩桑国剩存的将士听从他的指挥,而且菩桑国必须臣服炙兖国。 “你凭何以为我就要同意你开的条件?”晨黎冷静地看着兀笙,对他却恨不起来。 “阿麓莎,你没得选。” “你!”自母亲过世后,已经太久太久没有人唤过自己的闺名了。 “不与我合作,菩桑国和菩桑王族的下场只会更凄惨。你,作为亡国公主免不了被人践踏,还有阿塔齐之子,将一辈子活在亡国的阴影里,在炙兖当一名供皇族驱使的奴才。” “你别说了,我答应你。”晨黎咬紧牙关,“格森是否还在?把他放了吧,我需要他的胁从。” “菩桑的猛将,也只剩他一个了。”闫浪答道。 那几日,整个菩桑国的王城内,有杀戮,有关押。兀笙封锁了一切对外的消息,花了十天整顿兵营,树立威望。 炙兖和菩桑的军队加起来,共余十二万。而留守京城的有六万精兵,镇守腾南郡边境的有十 分卷阅读191 分卷阅读191 分卷阅读192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92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92 五万精兵。硬碰硬的确没有胜算,但炙兖现在面临的,还有想要坐收渔翁之利的腾南郡。 腾南郡与菩桑国在炙兖的不同方向,据兀笙和晨黎所知,腾南郡休养生息了二十年,兵强国富。 闫浪从他父亲那里得知,腾南郡可用于边境作战的就有二十万士兵。 “刻不容缓,晨黎你让格森随我带五千人前去云岐解围。闫浪留下来,你以将军头衔的名义去扣押垣城和巴图的县官,好让大军通行,尽量别伤及无辜百姓。” “好的大哥,云岐一行,万事小心。” “还有,你去天御紫庄请高淮庄主往京城传个信给陆渊陆太傅,就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而今风将军已死,长元归来!” 兀笙满脑子都是那句“一个月后完婚”,司徒延,你的命,我要定了。 格森虽然不服,但晨黎的话他不得不听。抛去家国仇恨,他不否认兀笙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但这仇已经结下了,如何能说放下就放下? 两人先行,在云岐山下勘查情况。 “这儿的地形你最熟悉,怎么攻上去,你说了算。”格森不想花费脑力去帮这个仇敌。 “我们俩联手,也不一定能正面打败他,所以,布阵攻山的事情我来做。”兀笙言辞恳切道,“格森,当我求你,你负责救人,尤其一个男婴和小女孩,他们,是我的孩子。” “嗯。”格森看似漫不经心的应道,不愿再多废唇舌。 两日后,兀笙在山脚下的村落里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从邑。确切说,是从邑找到了他。 从邑抱着麟儿逃脱后,先是躲了起来,随后为了安全起见,他将麟儿放在了天御紫庄名下的一家酒庄寄养。在看到朝廷撤走了一部分士兵后,他便只身折了回来。 再过三日就是大婚之期,就算赔上性命,他也不会眼睁睁看着青染被迫嫁给司徒延。 兀笙很感激从邑,可他来不及去探视一眼麟儿。忍着别离之苦,彻夜与从邑商议营救之计,只此一次机会,不能有任何闪失。 他们都向对方问起了炎掌门,却无人得知他的行踪,是生是死? “小桐口中的阿爹,是你吧。”青染大婚的前夕,从邑和兀笙坐在茅草屋的房顶上,从邑问道。 “是我。”兀笙坦诚。 “我真羡慕你,羡慕你的勇气。青门主对你也动了情,你们,幸福就好!” “邑大哥,谢谢你,千言万语都抵不过这一句谢谢。我只希望,多年以后,我们还能在云岐山上的这个家里切磋武艺,谈笑风生。” “明日一战,关乎生死。你的这个愿望,我不敢去想是否能得以实现,只求青门主平安无恙。” “你对师叔的情意,她知道吗?” “不,她不需要知道。我从没想过要跨出这一步,我只要能远远地看着她就行了。” “我们都要活着,只有活下去,才有资格追求幸福,也只有活下去,才能给心爱的人幸福。邑大哥,雨昭她喜欢你。”兀笙隐瞒了这么久,他怕自己不帮雨昭说出来,那丫头打死也开不了口。 “呵呵,该歇息了,明天将是一场恶战。其余的,等有命再说吧。” “好。” 同一夜,炙兖皇宫,田盈所在的冷宫内。 迟迟没有兀笙的消息,等来的却是千崇阁与影云门联姻的喜讯,陆雪菡却无力插手。 若在从前,她还可以去求南赫铭,求他放过影云门。但现在呢,她是一个生了孩子的已婚妇人,连求他的资本都没有了。 她找过柳纤纤,知道纤纤与影云门的人交情不浅,可柳纤纤同样无力地对她摇了摇头。 自从太后病了,陆雪菡在宫里就失了后盾。 麟儿怎么样了,小桐有没有被欺负,青姐姐和落夕有没有受委屈,太多太多的牵挂和担忧积压在心底,她真的快承受不住,快要倒下了。 这是她第三次,在兀笙失踪后的第三次哭泣,在田盈面前。 “是不是他出事了?”田盈身处冷宫,外界的消息她无法及时获知。但看陆雪菡伤心的模样,只能是那人遇到了危险。 “你不是早就预知了吗?皇上不会让我们好过的,所以他很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田盈后退几步。 “你怕什么,这是你早就预料到的结果。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冷宫,大概是因为他对你的惦记,驱使着我来。只是,这对于你来说,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你走吧,这种地方,你也别来了。”田盈下了逐客令。 这一夜,田盈在兀笙离开前,她亲了他的廊檐下站了整整一夜。这一夜,连那个侥幸存活下来的田盈,也死了。 凌晨时分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鹅毛大雪,预示着初冬的来临。 兀笙望着满天纷飞的雪花,想起了十二岁那年的冬季,师父带着自己和雨昭来云岐山的那天,也是这般下着漂亮的雪。 师父,您到底在哪里? 五千士兵对付剩余的两千士兵绰绰有余,从邑和格森赶去救人,兀笙则直往影云正殿。 “娘亲,你真的要嫁给那个大坏蛋吗?阿爹怎么办,小桐怎么办?”小桐扑在身穿大红嫁衣的青染怀里,伤心大哭。 “乖,别哭了,等会儿被他看见,你又要挨骂了。娘亲现在保护不了你,你要听话,阿爹一定会回来的。”这些日子里,青染对小桐说的话越来越多,语气也越来越温柔。 “我不哭,不哭了。”小桐抬起头来自己擦着鼻涕眼泪。 “良辰吉时快到了,新娘子该出门了。”喜娘乐呵呵地进得屋来,被小桐故意拌了一脚差点摔倒。 “哎哟喂,你个小崽子。”喜娘骂道。 “不怕死的话,你再骂一句试试?”青染哪儿能让自己的女儿被人辱骂。 喜娘吃了哑巴亏,有苦不敢言。只能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上前搀扶着连走路都困难的新娘子,往成亲的大堂走去。 盖了喜帕的青染刚到大堂,就被狗急跳墙的司徒延搂住。 从邑和格森已经将落夕和木云使救出,解了他们身上的软筋散,一众门人也正在与千崇阁和那些归顺司徒延的江湖喽啰进行厮杀。 “司徒延,快放了青门主。”从邑持剑而立。 “坏蛋,你放了我娘亲!”不知何时,小桐捡了一把长剑从司徒延身后偷袭,但却被司徒延一掌震飞。 “去,抓住那个丫头。”司徒延对身边的一个手下说道。 僵持不下之际,从邑等人在千崇阁的轮番攻击下,战力减弱,身上也挂了不少彩。尤其落夕和木云使,长期服用软筋散,功力一时半会儿根本恢复不全。 随着一声巨大的嘶吼,整个大殿颤动起来。 青染寻着声音的方向 分卷阅读192 分卷阅读192 分卷阅读193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93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93 望去,只见一只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巨兽踏雪而来,在它的脊背上还站着一个人。 “笙儿,是你回来了……”青染情不自禁的唤出声。 众人看见巨兽,有的吓破了胆,有的丢盔弃甲直接跑了。只有木云使目瞪口呆地望着巨兽,嘴里念着“狱焰”二字。 司徒延点了青染的穴,把她交给手下,然后拎了小桐上前。 “贤侄,这丫头的命,你还要不要?”司徒延的身手高过兀笙,可对方现如今多了一个神兽助阵,他只能采取利用人质的方法。 “衣冠禽兽,我今天来,只要你的命!” “哈哈哈,我是衣冠禽兽,你又是什么?跟自己的师叔相恋,你以为你比我好得了多少?” “你放了青染和孩子,我跟你单打独斗。倘若我技不如人输了,我把命给你。但若是你以她们的性命要挟,胜之不武,我也就不怕让狱焰活吞了尔等!”说这话时,兀笙还想着光明磊落地打上一场。 “好啊,你接着。”司徒延提起小桐就把她扔了出去,兀笙飞身去接的时候,却见另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身影,抢先一步抱住小桐。 “雨昭!”兀笙大喊一声,雨昭落地就猛地吐出血来。 她不但中了司徒延从背后袭来的一掌,还中了三枚毒镖。而那些伤害,原本都是朝着小桐去的。 与此同时,出掌后的司徒延有所察觉,闪身替青染挡去了两枚毒镖。 兀笙想为雨昭逼毒,被雨昭拦住了。 “公子,没用的,这是宿鹰教的毒镖,除了解药,运功是逼不出来的。”雨昭说着,口中的黑血不断涌了出来。 “雨昭姑姑,雨昭姑姑你不要死,小桐还有好多好多有趣的笑话没有跟你说呢。你答应过要带小桐去闯荡江湖的,我们不告诉阿爹,我们偷偷去,呜呜呜呜……” “啊!”兀笙发了狂,一口气将躲在暗处的七八个黑衣人撂倒,用剑抵在最后一个活口的喉咙,“说,谁派你们来的?把解药交出来!” “不用搜了,实话跟你说吧,我们身上根本就没有解药。至于派我们来的,自然是最想你死的那个人。雨昭她完不成主上交代的任务,早晚也是死路一条,哈哈哈哈!”那人咬舌自尽。 “公子对不起,是我骗了你,从小就骗了你们。我是宿鹰教的人,是教主派我来监视你的,就连,就连老爷他们,也是宿鹰教的人杀的……”雨昭身心痛苦地说道。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你不死,我都原谅你,什么都可以原谅。你还是我的雨昭,我的好姐姐。”兀笙哭了。 “小桐,你要好好活着,带着我的那一份好好活着。记得,你要多让你阿爹和娘亲她们开心,好不好?”宿鹰教此行的目的就是趁乱杀了小桐或者青染,加深兀笙的仇恨,好让他无路可退。 “雨昭姑姑,我答应你,都答应你……”小桐泣不成声。 “雨昭,邑大哥也来了,你的大虫子。”兀笙回头冲从邑喊道,“邑大哥,你快来看看雨昭啊!” “大虫子……”雨昭看向从邑,带着那份深藏于心的情愫,告别了人间。 “雨昭。”从邑从兀笙怀里接过雨昭。 “格森,你去山下收拾残局,整顿士兵。这里的恩怨,我要一个一个清算。”兀笙两眼充满了血丝。 兀笙和司徒延交战,空中地上,来来回回打得不可开交。 几百个回合下来,仍然是司徒延这个老江湖略占上风。可在这种人跟前,兀笙已经不再局限于靠单纯的武力解决问题了。 狱焰是神兽,狱焰与他心意相通,既然是上天的旨意,那他为什么不能好好利用? 兀笙露出破绽,引诱司徒延乘胜追击。 狱焰蓄势待发,在兀笙闪开身形的时候,一个跳跃,用头上的犄角刺穿了躲无可躲的司徒延的腹部。 兀笙落在挟持青染的那个人面前:“扔了你手里的刀,或许我能放了你。” “我滚,我这就滚!”那人弃刀而逃。 “师叔,笙儿回来了。”兀笙一把抱住摇摇欲坠的青染,不顾众人的瞩目,动情地吻了吻佳人那斑白的鬓角。 “他给我服了化功散。”青染埋在兀笙怀里说道。 “你有我就够了。刀光剑影,我来挡。”兀笙将青染打横抱起,一步一步走进挂满喜字的大堂。 他扶着青染跪在堂前,拉着青染的一只手深情说道:“就让天地为证,日月为媒。我,南赫笙,愿娶青染为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随着青染的一句“我心如你”,二人携手一拜。 在他们的身后,被狱焰丢在大门外的司徒延奄奄一息。他看着堂前的两人结为夫妻,那本该是自己的婚礼。 青染,来世你可愿再与我相识…… 那日之后,狱焰神兽重现于世的消息传遍了天下,驾驭狱焰神兽的少年之名也传遍了天下。 那个美如冠玉的少年,是炙兖战神长元公主之子,亦是元亲王之子。 他的名字叫,南赫笙。 兀笙将雨昭葬在了云岐山上,青染将影云门的一切事务都交给了从邑和木云使。 这些天,在京城的南赫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腾南郡发兵进攻,闫启宽率领的十五万难敌二十万大军,京城的六万亲兵不能轻易调出支援,而远在菩桑国的大军却被兀笙和晨黎联手操控。 ☆、处心积虑 “圣上,臣妾愿为圣上分忧。”激情过后,田盈伏在南赫铭怀中说道。 “你能有什么办法?” “众所周知,我父亲不是什么清官,因而田氏的宝库还算充实。臣妾愿意献出宝库,圣上可用这批金银珠宝招兵买马,抚恤边关将士。” “真有此事?”南赫铭眼睛一亮,难得柔情地抚摸着田盈的身子,“朕若打来天下,便复你皇后之位。” “谢陛下恩宠。” 赶走陆雪菡之后,田盈想方设法将南赫铭引了过来。 她不是为了重新获得妃位,她已恨透了南赫铭,连那个承诺要救自己出去的人也被南赫铭赶尽杀绝,所以她要报复。 田盈是深宫中的女人,除了这具还算不错的身体,她想不到任何可以接近他的手段。 南赫铭不知道自己已经中了计,在每次欢愉的时候,田盈都在自己的身下涂了一种慢性毒.药,而药性会随着交合进入南赫铭的体内。 直到她从南赫铭口中听到那人还活着,但她停不下来了。 南赫铭隔日便急不可耐地派人去了田氏宝库拢财,金银珠宝确实有很多,但远比田盈跟自己描述的要少。 田盈也十分诧异,只能解释说自己久居深宫,无从知晓父亲对财物的支配。 殊不知那方宝库,在 分卷阅读193 分卷阅读193 分卷阅读194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94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94 田昌临死前就和兀笙做了交易。兀笙把大部分金银珠宝都分批转移了,而他答应田昌的是,保田蕊一命。 天御紫庄的高淮在见了闫浪之后,亲自奔赴京城,将兀笙还活着的消息告诉了陆渊。 同时,高淮也向陆渊取证,兀笙是否真的是长元之子。 那个时候,云岐山上的一战还未发生。等到云岐一战结束,兀笙用南赫笙之名与狱焰共同现世后,高淮的天御紫庄便有了新的倒向。 因为,长元公主是高淮的救命恩人。 渐渐的,流言四起。皆说当今圣上南赫铭是个暴君,更是个昏君。 他野心蓬勃,为了称霸天下而设计陷害菩桑国使者,杀害其大王子,公然违背二十年的和平之约,发兵攻打友邦国家,造成几十万人的生灵涂炭。 他心胸狭隘,觊觎臣子之妻,且忌惮立下汗马功劳的风将军,担心其功高盖主,于是暗中命人行刺。 风将军大难不死,先有高人相助查明了自己的身世,后有狱焰神兽认其为主。 南赫笙,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之人。 “太后娘娘,当前形势严峻,由您出面,能阻止这场内斗吗?菡儿相信,他并无称帝之心。”寝殿内,陆雪菡神色不安。 “笙儿那孩子,多大的委屈都可以忍受,却唯独不能见心爱之人受苦。而圣上,他的性子就是太过要强,即使是哀家的话,他也不会服软的。”齐霜没说的是,他们两个的骨子里,都像极了长元。 “那该如何收场?炙兖国内忧外患,万一让邻国有机可乘,风,他就成了罪人。” “天下人皆知狱焰认他为主,那他,就永远不会成为罪人。” “可是,如果皇上不念旧情,以菡儿母女的性命做为筹码,那时,菡儿又当站在什么立场?”陆雪菡的聪明才智全都乱了。 她想起了江湖术士给自己的批命,难道是自己一开始就错了吗? 或许,最初她就不该为了违逆命运而与那人假凤虚凰,日久生情。若是她当初肯顺应时局,那么这后来的一切家国动乱就都不会发生了。 原来真正的罪人,是她陆雪菡自己啊! 齐霜又何尝不乱? 一边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亲生女儿,一边是从小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长元,我的熙儿,要是你在就好了。 兀笙还来不及去管宫中女人的百结愁肠,又一支箭上纸条就打乱了他进京的行程。 纸条上说,郁风翎和兀筠的命,在腾南郡安乐王的手中。 “混蛋,又是腾南郡搞的鬼!”兀笙重重的一拳打在桌案上,震碎了那上面的一整套陶瓷茶具。 “难怪近半年来,琉璃宫的人几乎都销声匿迹了。我原以为,是郁风影随你走后,郁风翎故意为之。”没有找到莽肃,青染的功力还是无法恢复如初。 “他们处心积虑将炙兖国和菩桑国引向硝烟战火,现在又抓了大师姐和阿姐来牵制我。” “笙儿,我一直没问,郁风影在何处?” “她受了些伤,我们无意之中闯进了一处世外桃源,那里出来容易进去难。她的身体不宜操劳过度,所以我一个人先出来了。”说起郁风影,兀笙不免添了愁思。 “只可惜我失了功力,如同废人一个,也不能助你一臂之力。”青染黯然自嘲道。 “傻师叔,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兀笙以吻驳之。 司徒延死后,千崇阁群龙无首。碍于两大门派结了仇,其中许多骨干级重要人物都投奔了朝廷,寻求庇护。 兀笙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管,散了最好,省得再弄出个司徒延第二。 在收到郁风翎和兀筠落难的消息后,兀笙便请落夕只身一人前往京城与高庄主和陆渊汇合,希望他们能确保住陆雪菡母女的安全。 此外,有关朝廷的动向,也好及时通联,制订应对措施。 兀笙携同青染往腾南郡方向赶路,五日后他们见到了主动找上门来的安乐王手下,正是魏承业。 不但他来了,郁风翎也来了。 “没料到琉璃宫一别,再见面竟是如此狼狈不堪。”客栈房间内,郁风翎身形消瘦。 “大师姐,安乐王缘何针对琉璃宫,其中隐藏有什么密谋,你可清楚?”明明是朝廷的战场,为什么要牵扯到江湖门派。 “因为他们要找一件东西,但安乐王并没有对我明讲。他只说,这是师妹的父亲亲口告知他的,那件东西对于炙兖国的存亡至关重要。并且,被我师父保管在琉璃宫中。”郁风翎只想用那个东西去换取兀筠的命。 “他们找不到的,你说的那个东西,在他们打主意前就已经被我拿走了。”兀笙听明白了,安乐王要的是左青令。 “在你那里?”郁风翎看见了希望,“师父临终前把它转交给了师妹对不对?所以现在在你手中?太好了,小白脸,你把它给我,我去救阿筠回来!” “他让你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套取我手中的令牌么?”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 “你不愿意?” “阿姐,我是一定要救的。”兀笙犀利的眼神盯着郁风翎,“大师姐,我猜安乐王不会如此轻易地就放你跟魏承业来见我吧?” “呵,你怀疑我?”郁风翎冷笑几声。 “就算用我的命去换阿姐的命,我都不会眨一下眼睛。我知道你们受制于安乐王的这段时间吃了不少苦头,我只是担心那人阴险狡诈,怕我们中了他的阴谋诡计。到头来得不偿失,还危害了整个炙兖国。” “我没你那么高尚伟大,也没你想得多,世间安有两全其美之法?在我这里,阿筠的命比国家大事重要得多。” “大师姐。”从郁风翎痛苦的表情,兀笙已基本看出她和阿姐的感情走向了,“我只问你一句,除了限制你们的自由,安乐王可有做出其他伤害你们的手段?” “……”郁风翎犹豫半晌才开了口,“魏承业有心维护我们,衣食住行方面一切从优,不曾亏待。” “你应该明白我问的不是这个。” “他说了,半个月之内,如果我拿不到他想要的东西,阿筠必死无疑。” “那么你呢?他在你身上可有下毒或者种什么蛊?影儿和你们的师父都尝过了腾南郡蛊毒的厉害,大师姐,请你坦诚相告,我兀笙绝不舍弃任何一个亲人和朋友的性命。” “你猜得很对,可是我不在乎。”郁风翎不置可否,一条胳膊轻飘飘地压在兀笙肩上,“小白脸,我不逼你交出令牌,但愿你能有更好的办法。” “有,人皮面具,我亲自去。”兀笙缓缓地说道。 “不行,风险太大了!” “还有一个人或许能帮得上忙。如果能说服他出手相助,成功的几率 分卷阅读194 分卷阅读194 分卷阅读195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95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95 不仅大大提高,保证事半功倍。”兀笙面露凶狠之色。 “你是指,姓魏的?”郁风翎和兀筠两个被捕的女子未曾遭受践踏,全靠了魏承业。 “说不定他在安乐王身边谋事,也是另有所图。不然,当初他就不会无缘无故将田昌的罪证泄露给我。影儿也跟我说起过他,生性放荡不羁,良心未泯。” “呵呵,师妹看得倒挺透彻,的确如此。” “你我二人对他的评断都能不谋而合,证明此法可行。想必大师姐也听说了江湖中的诸多传言,我南赫笙能给他的功名利禄,只多不少。” “好,我先去找他。因为我发现了一个他的秘密,喜欢男人的秘密,哈哈哈哈!”郁风翎大笑着离开房间。 兀笙绕过屏风,蹲下.身子,将头埋在青染的腿上。 青染是一直坐在房间里的,她没有参与兀笙跟郁风翎的对话,不是她不愿相帮,是她心有余而力不足,不成为负担就不错了。 “笙儿,其实我,认得那安乐王。”青染的手顺抚着兀笙的发,一下一下。 “嗯,然后呢?” “大概是十年前的事了。”青染陷入了久远的回忆当中,“我随你师父下山历练,正巧在边境一带听闻腾南郡的安乐王举办了一场比武大赛……” 那一年的青染心高气傲,以说一不二的架势率先入了腾南郡境内,炎霄子岂能放任不管? 也是那一年的比武场上,青染以第二名的身份认识了同为炙兖国国民的司徒延,也认识了那个愿意不分国界广纳能士的安乐王。 而比武大赛的第一名,就是司徒延。 安乐王为前五名获胜者准备了丰厚的金银财宝和数不清的各类名贵奖品,青染自然是不看重那些身外之物的,偏偏对那柄玄铁轻剑情有独钟。 于是,司徒延第一个便要了那把剑,当场转送给了青染。 炎霄子至始至终都未出手露面,只在司徒延赠剑之时现身,帮着他劝服自己的师妹收下轻剑,也就是后来成了兀笙佩剑的“火鹜”。 安乐王当然是想要留住第一第二名为他效力了,却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试想一下,他们一个是影云门掌门之徒,一个是千崇阁阁主的准女婿,炙兖国两大江湖门派的后继之人,怎么可能抛弃自己的家国,为了虚名去给一个邻邦国家的王爷俯首称臣呢? 谢绝安乐王的盛情后,青染、炎霄子、司徒延三人一同返回炙兖国土。 他们三人相谈甚欢,青染更是对这个文武双全、谈吐不凡的仁义侠士萌生爱意。直到面临分别,青染才从司徒延的随从口中得知他早有婚约在身。 青染一气之下性情大变,更放话要与司徒延割袍断义。 那以后,青染一心沉浸于武学,一是想在武功上超越司徒延,二是借此来断了自己的情爱之心。再后来的事,兀笙也都知道了。 “认得也好,不认得也罢,我都不会让师叔去冒险。阿姐和大师姐,我也不能让她们有事。” “我怎能不知你的心思。”青染没想过要去涉险,那太自不量力了。 “在巴图刺杀王胡子的蒙面人,跟真正杀害田番而嫁祸于我的蒙面人是同一批人,想来他们应该就是安乐王手下最厉害的杀手。绕来绕去,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他安乐王的狼子野心而起。”兀笙的心里和眼里都没有了仁慈。 “你的身世已为天下人所知,无论是为了家仇还是国恨,你既然迈出了第一步,那便不要回头了。你肩负的重任,我们与你一同承担。”青染何尝不心疼兀笙的变化。 “不,不管是过去、现在、或是以后,我都从未曾想要那至高无上的权威。可正如你所说,我没有退路了。” “皇亲贵族是人,平民百姓也是人。”青染拉他站起来,“你只需记得,你不是一个人。” “呵呵,我当然不会是一个人,我有妻子有孩子有姐姐,我要守护属于我的幸福。原以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能相安无事,是我太天真了。”兀笙斜了斜嘴角,连表情都变得深不可测了。 “若你要深入虎穴,我便退居幕后,前去与高淮商量京城的解救对策。还有你师父失联一事,也有诸多困惑要跟高庄主分析。” “好,十日内,我定要将阿姐和大师姐平安带回炙兖。” 青染被护送离去后,在兀笙和郁风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双重游说下,魏承业居然默认了他们的营救计划。 魏承业也是当年比武大赛中的佼佼者,一时对朝政好奇而跟随了安乐王。 多年来,安乐王待他不薄,但他的忠心却并不是为了安乐王,也不是为了腾南郡。他为的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庶出子,一个被安乐王当作棋子来拴住他的工具,也是他难以割舍的爱人。 那个比自己小了六岁的男子,那个看似弱不禁风却十分倔强的小羊羔,魏承业只想带着他脱离苦海,远离尘嚣。 这也是为什么魏承业会暗中将田昌与安乐王的来往书信交给兀笙,求一个人情。 他早就看出兀笙非池中之物,出手相助也不过是顺势而为。且这一次,兀笙以狱焰神兽之名阐释各国分久必合、天下归一,以炙兖皇族之名许他安生,更以药王之名承诺,即便拿不到安乐王手中的解药,也一定能保他的小羊羔活着。 被安乐王使唤了十年,魏承业厌倦了朝庭的波诡云谲,他也渴望自由自在和恣意洒脱。 眼前有这么个机会,为何不好好把握? ☆、情投意合 夜深人静的时候,兀笙裹着厚厚的的披风伫立在含苞待放的梅花树下。 他想念身在异乡怀有身孕的郁风影,想念被困宫中的陆雪菡和麒儿,想念云岐山上的小桐和麟儿,也想念两日前才分别的青染。 “这边境的梅花,实在比不上琉璃宫的。”郁风翎也睡不着。 “是啊,不知道那片梅花开了没有,也不知道今年还能不能看到,真希望它的花期能长一些。”兀笙头也不回地说道,“大师姐,等救出阿姐后,你会回去重建琉璃宫吗?” “没想过。”郁风翎从来没有这般茫然过。 “你若不知道,那到时就听阿姐的吧。”兀笙浅浅的笑,温暖了郁风翎,“阿姐大概是舍不得琉璃宫的。” “我都能舍下,她有什么舍不下的。”郁风翎也变了,再无当初的轻浮。 “呵呵,自然是因为你,因为那里是你一直生活的地方。说实话,我也舍不得让琉璃宫毁于一旦,那里有我娘亲曾经的足迹,更有影儿从小到大的印迹,一点一滴都是不可磨灭的美好时光。所以,大师姐你还是……” “打住。”郁风翎果断叫停,“你不就是想让我接管琉璃宫吗?用 分卷阅读195 分卷阅读195 分卷阅读196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96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96 不着这么多铺垫。” “知我者,大师姐也。” “那都是后话,还是先想想能否顺利地把他们两个救出来吧。”郁风翎不介意代替郁风影掌管琉璃宫,毕竟那也算是回报师父的恩情。 “明日我便去军中帮闫启宽应应急,你和魏承业分头行事,尽量降低安乐王对你们的戒心。”兀笙挤压着鼻梁说道。 “炙兖的将领还会信你?”郁风翎提出质疑。 “迄今为止,我应该并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有损炙兖国利益的事情吧。至于那些江湖传闻,信则有不信则无。更何况大敌当前,我是狱焰神兽之主,必有稳定军心之大作用。” “但愿你的调虎离山和声东击西能双管齐下一举成功。”郁风翎转身走了。 自从腾南郡向炙兖国宣战后,炙兖大军节节败退,连失两座边关要塞城池,导致士气低落,军心涣散。 十五万大军损失了近五万,而腾南郡仅伤亡三万余人。 南赫铭下令让李正为招兵买马,并重金犒赏出征兵将的一家老小。这么些日子,也只重新编制了一支五万人不到的临时军队。 派他们去边境支援,无疑是杯水车薪。 朝庭犯了难,可南赫铭又不敢将京城的六万精兵调离。什么叫作茧自缚,他可算是尝到苦果了。 兀笙抵达闫启宽营帐之日,南赫铭也被逼无奈地发布了一道圣旨。 那道圣旨是南赫铭在太后和陆雪菡的见证下书写加印的,因为她们用自己的性命向南赫铭保证,只要他愿意放下过往恩怨,放过兀笙一家,并恢复南赫笙应得的元亲王世袭爵位,那么南赫笙就不会威胁到他的帝位。 “拿出去,宣旨!”南赫铭写完圣旨,愤怒地将它扔到管事公公的身上。 “奴才这就去办。”年事已高的公公退下。 “母后,你我之间二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和朝夕相处,竟敌不过一个流落在外的公主之子?”南赫铭悲愤不已,逼问齐霜。 “铭儿,他不是普通的皇族后裔,他是你长元小姑姑唯一的后人。”齐霜心平气和地唤了南赫铭。 “什么叫唯一?呵,这炙兖国是小姑姑殚精竭虑保下来的,那是不是朕这个位置也本该是属于他南赫笙的?”南赫铭怒笑着转向陆雪菡。 “还有你,秀毓名门身贵为凤,这足以改变君王命运的八字批命,你以为就瞒得了朕一辈子?陆雪菡啊陆雪菡,枉朕珍爱了你十多年,可是你呢?却把朕的真心弃之如敝履。” “臣女惶恐。”陆雪菡闻言色变,下跪叩首,“江湖术士的胡言乱语,皇上怎可轻信。” “事到如今,朕不得不信了。” “皇上。”陆雪菡停顿片刻后,终于咬牙回复道,“如果皇上实在惧怕那种毫无根据的无稽之谈,待战乱平定,您只要金口一开,臣女愿以死了结这欲加之罪。” “亲王正妃之位,已是应了那批命。皇上乃天命所归,怎能被一名江湖术士左右。”齐霜为陆雪菡解围。 “到了今天这种局面,你们是在教朕不信天不信命,只信那夺了军权与朕抗衡的元亲王吗?呵呵,朕是天命所归,那横空出世的狱焰神兽又该怎么解释?说啊,你们谁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南赫铭的愤怒难以平息。 “皇上累了,哀家和菡儿就不打扰了。”齐霜的心更累。 “母后,记住你们今日的誓言。否则别怪朕心狠手辣,不念旧情。朕有今日,是您和小姑姑的恩赐没错,但南赫笙,我不欠他。相反,是他的存在搅乱了朕的宏图伟略,也是他,将朕逼上了绝路。” “皇上难道就没有逼过我们吗?你凭什么问心无愧!”陆雪菡也是恼急了,口不择言。 “菡儿。”齐霜打断陆雪菡,“我们走吧。” 青染没有进京,而是在桐城的酒坊落脚。她失了功力,不能贸然将自己置于危险令兀笙分心,桐城离京城不远,有什么危难也好有个照应。 高淮收到青染的传信后,早一日抵达,对青染的安全也做了周详部署。 两人碰面后,对炎霄子的行踪仍无头绪。高淮说,庄里的暗线最后见到炎掌门,是在汴城,那里靠近皇家行宫,也靠近皇陵。 “可有药王的消息?”青染感到奇怪的是,就连与自己保持联系的莽肃也凭空消失好几个月了。 “药王行事低调,且极少露面。但根据青门主提供的线索,我们安插在腾南郡的人倒是在那边发现了一个与门主描述相似之人。三个月前,他进了腾南郡的蛊毒林。” “高庄主能否派人前往查探?”青染听说过蛊毒林,里面隐藏着一座致力于研究蛊毒的村庄,连皇族都得礼让三分。 “普通的人怕是不行,而有能耐的人却分.身不暇。”高淮实话实说。 “有一个人选,或许能行。” 说这话时,青染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找到药王并非为了一己之私来治愈残留在她体内的化功散,而是为了帮助兀笙免除后顾之忧。 药王不能落在心术不正之人的手里,有了药王,兀筠和郁风翎才能真正的平安。 是夜,青染便写了暗语,飞鸽传书给落夕。 京城风府内的落夕在接到书信后,飞身到皇宫外的大树上停留了半个时辰,她很想进去看看那个丫头过得好不好。 但是,她不能。 青染是她的师父,也是她的再生父母。师父有所求,自己无论如何也是要尽力完成嘱托的。 她是腾南郡人,是蛊毒林的弃子。 她的父母是蛊毒林中一对不起眼的夫妇,只因资质差强人意而沦为试蛊者。终于在她十岁那年,父母经不住厉蛊之毒,双双亡故。 她痛恨蛊毒林的所有人,可她没有能力进行报复,于是逃了出来,遇见了青染。 这段尘封已久的往事,她只对师父一人说起过。 而今,知恩图报的时候到了。私心里,落夕只能祈求上苍别再折磨那个丫头,等自己回来就突破重围带她远走。 雨昭的死,落夕是难过的。 所以她也醒悟了,不能再让自己在意的人死于非命。而危机四伏的皇宫,真的不适合纤纤。 另一边,那年近四十的安乐王也不是个什么大义凌然的清廉王爷。 他老谋深算,韬光养晦了几十年,为的也不过是争强好胜,想着凭借战功来夺取腾南郡的君主之位。 二十年前,他只是随军观战的王子,就被炙兖国长元公主的威风给吓得退缩。正是从那时候开始,他便打定了主意要在这战场上立下赫赫威名,让天下人臣服。 “幽梦姑娘,你猜你那相好的能不能成功将我要的东西取来?”安乐王进了软禁兀筠的营帐。 “就算是搭上我这条命,我也不怪她。”兀 分卷阅读196 分卷阅读196 分卷阅读197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97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97 筠只知道安乐王拿自己的命要挟郁风翎,却不知安乐王势必要拿到手的是何物,更不知那东西在兀笙身上。 “你的命你不在乎,有人在乎就成。可惜了这姓郁的三个女人,终究都没能逃过本王的手掌心。”安乐王得意洋洋地笑道。 “苍天有眼,善恶因果循环,总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的。” “哈哈,本王等着!” “那一天不会太远的。”兀筠不着痕迹地缩了缩右手,脸上挂着轻蔑的笑意,轻启莲步走向安乐王,“王爷可知,幽梦本是风尘女子?” “相好的前脚刚走,幽梦姑娘就耐不住寂寞想要爬上本王的床榻了?”安乐王顺势搂住兀筠的腰。 “你猜?”幽梦低眉颔首的瞬间,右手藏在袖子里的簪子猛地刺向安乐王腹部。 “就你这样的小伎俩,岂能在本王眼底下蒙混过关,未免也太小瞧了本王。”安乐王狠狠抓住幽梦的手腕,也不因她的行刺而气恼。 “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待着,别妄图耍什么不好的招数。不然,这军中饥渴的男人可多的是。他们对幽梦的美色垂涎已久,估摸着也是些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猛将。怎么,你厌倦了郁风翎这个女人,又想试试男人了?” “还请王爷高抬贵手,幽梦并无恶意,无非是想试探下王爷的警觉性罢了。”幽梦示弱道。 “呵呵,只要你乖乖听话,本王自然不会让他们动你。若你再有下一次像今天这般勾引本王,那本王就不负盛情了,哈哈哈哈!” 望着安乐王大笑离去的背影,兀筠恨不得将簪子刺进自己的胸口。 可她脑子里闪过郁风翎插科打诨的模样,闪过她英姿煞爽的模样,也闪过她妩媚性感的模样。 是郁风翎这个女人,让她真正明白了情爱。 如果不是被自己拖累,凭借郁风翎的敏捷身手,她大可以一个人全身而退,根本不会被安乐王的人抓来受尽屈辱。 在监牢受刑的时候,是郁风翎扑在自己身上挡下了鞭子,在自己被蛊毒折磨得想死的时候,是郁风翎抱着她求她不要放弃,然后任凭她将她的胳膊咬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兀筠熬过了疼痛,捧着郁风翎的胳膊泣不成声。 面色惨白的郁风翎还能笑着安慰她,让她别哭,不过是些皮外伤,擦点药就好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我与你原本无亲无故,我的命不值得,不值得你如此舍命相救。翎姐姐,你的大恩大德,要我怎么还得起?” “阿筠,哪有什么值不值得?因为,因为我爱你啊。”郁风翎望着痴呆的人儿,在她的眼眸上印下一个浅浅的吻。 兀筠在青楼存活,女女之间的纯真爱恋或是长夜漫漫消磨时间,她不是没见过。 琉璃宫昼夜相伴的日子是那么美好,她贪恋郁风翎给的呵护,也贪恋郁风翎带给她的安心。她记得兀笙在临走前告诉自己要珍惜眼前人,难道他所指的就是翎姐姐对自己的感情? 原来,是自己太傻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暗恋的是兀笙,是那个将自己带离风月场所的翩翩公子…… 其实,自己的心却真真正正的是被郁风翎这个女人给暖热的。也只有她,会围绕在自己身边,在意自己的喜怒哀乐,关心自己的衣食住行。 “可是我这残败的身躯,你不嫌弃吗?”兀筠闭着眼,颤抖着问道。 “你的心比任何人都纯洁,我爱上你之前就知道你的过去。所以你的这个问题,我没有必要回答。阿筠,你和那小白脸还真是一家人呢,总是那么不自信,却偏偏诱人得紧。” “胡说什么!”听闻某人的真情表白后,在郁风翎面前,兀筠的脸皮简直薄得不能再薄了。 “阿筠,你和兀笙真的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家人,我们没有骗你。你也清楚自己的记忆有所残缺,而缺失的那一部分,就是儿时……” 郁风翎的话还未说完,兀筠就用自己的香唇堵了上去。 自此,郁风翎和兀筠这一对,总算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遗憾的是,两人的处境不太好。 随后魏承业察觉出二人情意,同病相怜之际动了恻隐之心,在安乐王面前求了求情,让她二人脱离牢狱之灾,改为软禁在厢房。 再然后,便是兀筠沦为人质,郁风翎迫不得已要为安乐王做事。 ☆、名正言顺 南赫铭的圣旨为南赫笙正了名,封其为元亲王,并当朝向文武百官展示了当年长元公主的亲笔留书。 而太后,就是最有力的人证。 兀笙名正言顺地住进了闫启宽率领的大军主营帐内,且故意把声势造得响亮。 三日后,兀笙与闫启宽合谋了迎战之策,就以元亲王之名向安乐王下了拜帖,说自己知道他正在寻找的东西在何处。 与此同时,魏承业也传了暗信给安乐王,证实兀笙所言不假。 因为郁风影托付终身的人,就是兀笙。故而他极有可能知道那令牌的下落,在他身上也说不定。 时至今日,安乐王再不敢小觑了这位长元公主的继承人。幸好兀筠被抓后用的是幽梦的名字,若是安乐王知晓她与兀笙的亲情,直接绑了她去当场做交易,也是稳胜。 “郁风翎是影儿的大师姐,自然也是我南赫笙的大师姐。王爷,您说看在这层不亲不疏的关系上,我是该帮呢,还是不帮的好啊?” “想不到元亲王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胆魄前来敌营,本王佩服。”安乐王并不正面回答兀笙的提问。 “我娘亲的英明神武,天下人皆知,我怎能损了她的名号。”兀笙进帐后,随性地坐在安乐王的虎皮椅上,为的就是要让安乐王以为自己是个好高骛远、仗着长元公主的名声才有种来跟他谈条件的不入流“皇族”。 “故人之女,郁风影可还好?”安乐王挥退下人,挑了下方另一把铺有毛毯的椅子落座。 “好啊,好的很,不劳王爷挂心。” “本王与郁无情的交情不算浅,多年前据本王所知,郁风影体内该是有不足之症的,不知是否痊愈?”那阴阳蛊本就出自安乐王之手。 “说什么不足之症,怕是脱不了你安乐王的干系吧。”兀笙在来之前就理清了一些上一辈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 “既然你和她都活得好好的,只能证明你不爱她。如此说来,你应当感谢本王才是。” “呵呵,此话怎讲?”兀笙仰躺在椅子上,装作不明就里。 “你不用在本王面前演戏,没有人比你我更清楚个中缘由。明人不说暗话,你肯为了她们而来,难道就不该更有诚意些?” “安乐王,影儿的一家都被你所害,这是铁铮铮的事实。”兀笙厌烦地站起身,“如果我不爱她,我 分卷阅读197 分卷阅读197 分卷阅读198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98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98 今时今日压根就不会有机会站在这里跟你废话半句!而你要的东西的确在我手里。” “你亲口告诉本王也好,只是眼下本王对它的兴趣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你想食言?” “不,你若愿意给,本王还是会欣然接受的。” “我可以给你,因为皇权对我而言,是无关紧要的虚无之物。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这天下谁当皇帝我都不在乎,只求百姓能安居乐业。” “哈哈,天大的笑话,本王真怕你娘亲长元公主死不瞑目。”安乐王拍拍双手站起来。 “那又如何?归根结底,我与她甚至连面都没见过。我是怎样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她在黄泉之下也管不了。”公主娘亲,孩儿对不住了,兀笙默默在心底跟长元道歉。 “说说你的想法吧,看看我们可否谈拢。”安乐王笑道。 “我要淮安城。”兀笙狮子大开口,“给你五天的时间让出淮安城,五天之后我们在淮安城第一楼做交换。并且,淮安城将不再属于炙兖国或者腾南郡的管辖范围。王爷可要考虑仔细了,令牌到手,这战事就该结束了。” “淮安城的战略地位有多重要,你不是不知道。本王足足花了半个多月才艰难地攻下这座城池,单凭你我二人的协议,恐怕本王做不了这个主。” “安乐王可千万别妄自菲薄,做不做的了主都是你说了算。”兀笙一边说着,一边将怀中的左青令拿出来在手中把玩。 “怀璧其罪的道理,元亲王没听过?” “自然是听过。”兀笙不以为意道,“那王爷又信不信,我两根手指就能将它化成粉末?” 兀笙不怕安乐王硬抢,因为他相信这个连南赫铭和腾南郡君主都还不知情的炙兖国兵符,对野心十足的安乐王有足够大的吸引力。 即便他真的要抢,自己也有能力不让它落入敌军之手。 兀笙昂首阔步掀开营帐的幕帘,只见数百人手持弓箭将营帐团团围住,而他带来的二十名精兵也正手握刀柄,随时准备应战。 “等等,难道元亲王就不想见见郁风翎的那位红颜知己吗?还是,她的命对你来说不足挂齿?” “王爷不说,我倒是忘了她的存在。” “贵人多忘事。”安乐王迈出营帐,向四周的弓箭手打了个退下的手势,“我们的交易里没有她,你当如何给郁风翎一个说法?” “如果安乐王是个惜花君子,那就让她作为淮安城的附属品吧。” “哈哈哈哈,当真有趣,当真有趣啊!”安乐王猜不透兀笙的真实想法,只好用大笑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紧张不安。 “王爷都能把话说到这份上,那让我去会一会这个把大师姐迷得头晕转向的奇女子,王爷应该不会不给薄面吧?您放心,我看一眼便走。”兀笙也是想确认兀筠是否安好。 “来人,带元亲王去幽梦姑娘的营帐。”安乐王吩咐道。 “是。”从视野外走来一名身穿黑色劲服的大汉应答道。那人,分明就是与兀笙多次打成平手的蒙面黑衣人。 “王爷麾下藏龙卧虎。”兀笙直直盯着那人。 “有请元亲王。” “有劳阁下,怎么称呼?” “离端。” 绕过五六个营帐后,离端停住脚步:“你要见的人就在里面,还望王爷别让在下为难。” 兀笙右手的食指与拇指搓了搓,习惯性地将手负于身后,嘲讽地一笑:“呵呵,阁下搞错了吧,一直以来都是你在为难我,倒不知我哪里为难你了。” 离端不善言辞,也不再多嘴:“请吧!” 兀笙抬手掀帘的同时,回头看了一眼离端的行迹:“你要随我进去也行,我与这位姑娘可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离端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改变,拱手道:“恭敬不如从命。” 兀筠已不再是以前那个在青楼里只会以泪洗面的柔弱女子,哪怕只剩自己一个人被软禁在敌国军营,她也不能让自己被疾病缠身。 反之,她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得很好,只为郁风翎来接自己时能走得快些。 “这等尤物,难怪大师姐会迷了心窍。”兀笙进帐之时,兀筠正端坐在案前写着什么,见她抬起头来,兀笙迅速地朝她使了个眼色。 “两位有何贵干?”兀筠放下笔站起身,压抑住内心的喜悦。 “听闻王爷在此处藏了一位绝色佳人,一时好奇,所以来瞧瞧。”兀笙也不提郁风翎的大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移步上前揽住兀筠的腰肢,“姑娘,不如让王爷将你送给我可好?” “元亲王自重!”身后的离端立即跟上,但却见兀笙松了手,轻佻地用手背摸了一把兀筠的脸颊,然后大步走出了营帐。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兀筠涨红了脸,气愤地抓起手边那方砚台,狠狠朝帘幕扔去。 实际上就在一刹那,兀筠听清了兀笙犹如唇语的一句话。 他说,跟魏承业走。 第四日傍晚,魏承业偷了一身普通侍卫的衣装给兀筠换上,然后假借安乐王的名义,带人前去淮安城部署埋伏。 这魏安户一向是安乐王的左膀右臂,在军营行走自如,一般人不会起疑。 直到一个时辰后,兀筠被魏承业掩护逃跑的计谋才在离端的追查下得以败露,而兀笙戴了人皮面具混入军营到安乐王的营帐之中搜寻解药。 兀笙胡乱装了一大堆瓶瓶罐罐,趁着骚乱跟在离端的一行人中,正好可以接应魏承业。 追了大约半个多时辰,兀笙瞧着离军营有了些距离,便不再偷偷摸摸。一个飞身挡在离端的面前,赤手空拳运了七成内力,扬起无数飞沙走石拦住了追兵的去路。 离端缠上兀笙大打出手,可兀笙这次没心情跟他较量。 “起风了,真好。”兀笙邪邪地笑了,足尖点地腾空而起,自腰间摸出一个白色瓷瓶打开,白色粉末顺风飞散。 “屏住呼吸!”离端憋气大喊道。 “这东西可是药王前辈精心改良后的软筋散,皮肤沾上即刻起效。”兀笙落地后,对面就有人相继瘫倒,对离端说道,“江湖教会我兵不厌诈,你也别怪我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你是那元亲王的人?”离端动作快,避开了软筋散,再次举剑欲进攻。 “抱歉,无可奉告。你与其纠缠于我,不如赶去淮安城通知你们家王爷做好两手准备。现在出发去淮安城的话,说不定黎明前赶得及。”兀笙没时间跟他耗,所以打发他走。 兀笙与魏承业在约定好的林中见了面,兀筠伏在兀笙的肩头落泪,不知是为了劫后余生的喜极而泣,还是为了曾对他怀有过情意而悲戚。 魏承业已然成了被追杀的叛徒,只牵挂着安乐王俯中的那人,摸不 分卷阅读198 分卷阅读198 分卷阅读199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99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199 准他到底愿不愿意跟自己亡命天涯。 兀笙猜出他的心事,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 “趁你叛乱的消息还未散布出去,你抓紧时间赶回王府。我已知会了那边的暗线要竭力协助于你,没有安乐王坐镇的王府定会疏于防范,要带走一个不受宠的庶出之子,不是难事。”兀笙口中的暗线,便是天御紫庄。 “好,保重。”魏承业感激地笑道,“若你明日拿下了淮安城,到时也给我们一个容身之所吧。” “只要你诚心,淮安城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兀笙不讨厌魏承业。 “说真的,你来执掌天下,应该会是最好的结局。我魏某鲜少有看得起的人,你便是其中之一。”魏承业不是拍马屁,而是由衷道。 “顺其自然吧。”兀笙摇摇头坦然道。 “奥,对了,那玉佩对我很重要,记得还回来。”兀笙给魏承业的是青染留给他的门主令。他这样说,主要是在表达自己希望魏承业能平安归来的希冀。 “丢不了。”魏承业会意。 第五日,淮安城内的安乐王并没有见到如期而至的元亲王南赫笙,来的却是手持令牌的郁风翎。 安乐王拍桌痛斥:“郁风翎,你们联手戏耍本王?” “王爷这话从何说起?你说你要我拿青铜令来交换幽梦,我现在拿到了,幽梦呢?我要见她。”郁风翎理直气壮地说道。 “哼,要人没有!”安乐王拂袖而立,“你以为本王就甘心吃这个大亏?” “也只有王爷你才吃得下。”郁风翎讥笑道。 “南赫笙贪生怕死,所以遣了你这个将死之人来敷衍本王?郁风翎,你和幽梦体内都被本王下了蛊,你觉得你们离了本王,还能活吗?” “早晚都是一死,有何可惧?” “今日之事,本王认栽。你若肯乖乖交出青铜令,本王就把解蛊的方法告诉你。但是这淮安城,你们休想独吞。”安乐王退步。 “在王爷看来是痴心妄想的事情,也有美梦成真的时候。” “撤了两万守城大军,城内还有本王的一千随从,全都扮作老百姓安插在各处。而炙兖大军远在五百里之外,城门也有本王的人严加看管,你进得来,不代表你们的人进得来。” “为什么一定要进来呢?王爷的大军退至三百里开外,我们正巧可实施瓮中捉鳖之计。” “你!”安乐王被骂,怒不可言。 “离端,你杀了郁风翎夺取令牌就能将功赎罪。再有,命人发射信号,封锁淮安城,所有可疑人等格杀勿论!” “禀告王爷,您退至城外的两万大军遭炙兖大军前后夹击,恐无法赶来支援。顺道附赠您一个小道消息,不出三日,叛臣魏承业保准能将您的老窝搅得鸡犬不宁。”郁风翎痛快地说完,转身从窗外跳下,离端也紧跟其后。 淮安城第二战,又持续了六天五夜。 闫启宽率领大部队连夜奔赴淮安城西边,与腾南郡的大部队正面交锋。 兀笙率领的一万人,伏击了淮安城南边的两万腾南郡大军。他采取不按常理出牌的游击战,用各式花招攻破对方的心理防备,弄得人心惶惶,最终将两万人打得四分五裂。 淮安城内看似风平浪静,城外却四面楚歌惊心动魄。 安乐王坐不住了,召集了五百人拥护他沿北边绕道返回腾南郡大军营地。并命令剩余的五百人继续留在淮安城,失守后可作为内应。 以少胜多的兀笙懂得适可而止,因为他不敢保证自己带领的小批人还能坚持多久。 他带着活下来的五六千人退回淮安城,重新在城墙插上了象征着炙兖国的军旗,而军旗上的两个字并不陌生:长元! 长元大军,那是他娘亲在世时,征战四方的军旗! ☆、互诉衷肠 淮安城外一战,炙兖国和腾南郡双方伤亡惨重。总的说来还是腾南郡略胜一筹,闫启宽打了败仗。 这一仗,惹得两国君主大怒。 南赫铭怒的是兀笙眼里没有他这个皇帝,将夺回的淮安城占为己有。腾南郡国主怒的是安乐王大意轻敌,赔了城池又折兵。 两国大军伤了元气,各自后退三百里安营扎寨,从长计议。 正当此时,格森已带领三万大军来到边境作为兀笙的后盾,驻扎在淮安城附近。兀笙向两国大将放了话,淮安城中立,不再参与两国争斗。 闫启宽万万没料到兀笙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举,如果来人是他儿子闫浪,他大概会冲过去一刀砍了他这个不孝子。 与晨黎在一处的闫浪,何尝不是忧心忡忡? 他选择了相信兀笙,还爱上了晨黎公主,也就意味着站在了自己父亲的对立面。倘若将来与父亲在战场上兵戎相见,又该如何是好…… 战事消停后的第七日,魏承业带着一名男子风尘仆仆地进了淮安城。 兀笙为其安排好了上等的房间,男子的脸色苍白如纸,一进城就昏倒在了魏承业的怀里,这会儿正躺在榻上,处于昏睡状态。 “他怎么样了?”兀笙关切地问道。 “我们一边赶路,一边给他解蛊,是以体力不支,但性命无忧。”魏承业松了口气说道。 “这里相对安全,你们大可放心静养。”兀笙情感真挚。 “连日劳累,魏安户吃些爽口饭菜吧,多谢当日救命之恩。”兀筠神情衰弱地端了食盘进屋,眼里是止不住的哀伤。 “幽梦姑娘客气了,我已不再是什么腾南郡的魏安户,姑娘称呼我的名字即可。” “如此,我便唤你一声魏大哥吧。你也别再唤我幽梦了,我叫兀筠。”是兀笙的阿姐这一句,终究没能说出口。 “实不相瞒,她是我敬爱有加的阿姐。”兀笙补充道。 “你那日在安乐王帐中寻了药,筠姑娘体内的蛊毒可解了?”魏承业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遂又询问起兀筠中蛊的情况。 “解了。”兀笙答道,“只是……” “你们慢聊,魏大哥也好生休息,我先出去走走。”兀筠红了眼眶,快速离开房间。 “是不是郁风翎出事了?”魏承业是个聪明人。 “是我的错,我答应让她单独去见安乐王本就是兵行险招。我甚至说明了她可以用令牌去换取救命解药,可我也知道,她不会那样做的。”兀笙握紧了拳头。 “我听安乐王说起过,郁风翎中的蛊,只有他才能解。”魏承业皱了皱眉,颇为感慨。 “大师姐她,其实只是想拖延些时间,好让我能得手吧。她轻功好,我一再叮嘱她保命为上,只管躲。可是她这一躲,就再没了踪影。” “没有消息也是个好消息,起码证明她没有落入安乐王之手。” “离端死了,是大师 分卷阅读199 分卷阅读199 分卷阅读200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00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00 姐的剑法。” “死了也好,我和他不在,安乐王就断了左膀右臂。”魏承业坦然地迎上兀笙探询的目光。 “当年巴图千崇阁的中毒事件,就是安乐王一手策划的,包括与田昌的勾结,都是为了嫁祸给菩桑国。不想南赫铭竟顺水推舟,跟他是一丘之貉。郁风影也曾受制于他,帮他做事,后来郁风影的爹娘,也因他而死。”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卷入这巨大漩涡,我们都回不去了。” “我有一计,你在城中发通告,就说郁风翎所中之蛊,我能解。我敢打赌,她一定还藏在城中的某处,碍于蛊毒对她身体的损害而不愿现身。” “你真的能解?”兀笙看到了曙光。 “这得等卢儿醒来,我问问他。”卢儿就是魏承业所爱的那名男子,这回逃难才得知他深藏不漏,尤其对他父亲善用之蛊颇有研究。 “好,好,好!”兀笙连说三个好字,拱手行了个礼,便出门着手办事了。 又三日,兀笙陪着兀筠在城中散步,走到一处贴通告的公布栏前,兀筠突然撇开端庄优雅的气质,跑了起来。 兀笙施展轻功,落在一个穿着素衣带着斗笠的人影跟前。 正当那人后腿几步,想要换个方向逃开,兀筠喊着“郁风翎”已经从身后抱住了她,哭泣着说道:“翎儿,为何要躲起来?你连我也不想见了是不是?那我活着又是为了什么?” 静默了好一会儿,郁风翎才伸出右手覆在兀筠手背上,颤抖着唤了声“阿筠。” 回到县衙后,兀笙就请魏承业和卢儿来给郁风翎把脉。 “郁姑娘可否将斗笠摘下?”卢儿把完了脉后提出请求,他想看看郁风翎的蛊毒严重到了何种地步,是否蔓延到了肢体和脸部。 “小白脸……”郁风翎刚出声想让兀笙带走兀筠,就被兀筠拉住了手。 “不要赶我走,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你都是我爱的人,让我陪着你好不好?”兀筠泫然欲泣的哀求让郁风翎难以拒绝。 “阿筠,我怕吓到你。”郁风翎还是不肯。 “没关系,我可以不看,只要能拉着你的手就好。”兀筠明白郁风翎有她的自尊心和骄傲,抿唇做了妥协说道。 兀筠背身退至靠后的位置,郁风翎撩起斗笠的纬纱,露出一张布满青色裂纹的脸。 在场的另外三人无不大惊,但谁都没有用言语表达。卢儿抬手用指腹轻轻触摸郁风翎脸上的裂纹,有不太明显的凸出感,那里面像是青色的血液。 郁风翎主动伸出左臂,抬高让袖子滑落,露出的小臂上,同样是交错的青色裂纹。 卢儿让魏承业将匕首递给他,他又递给郁风翎。 “左手指尖放血,小半杯即可。”卢儿把桌案上的一个小茶杯推过去,对郁风翎说道。 “好。”郁风翎答道,却发现自己的右手被兀筠牢牢攥在手心,遂放下面纱回头对兀筠说道,“阿筠,你松了手转过来罢。” 兀筠眼看着郁风翎割破手指,流出来的血却不是鲜红,而是乌青色。 卢儿端着那杯血打量,低头嗅了嗅气味,然后淡淡地勾起嘴角:“幸好郁姑娘回来得不算太晚。” 话已至此,压在兀筠和兀笙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卢儿没有言明解蛊救人的具体法子,只叫郁风翎平心静气,近期勿要催动内力,再多喝些补气益血的参汤。 蛊毒发作后,郁风翎的左臂几乎无力,每每使出功夫,便要承受噬心之痛。 她拼尽全力杀了紧追不舍的离端,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又毁了容貌,心知短期内定然没有办法骗安乐王给自己解蛊,不想连累了兀筠受苦。 长痛不如短痛,如果自己只能等死,那就一个人漂泊在外死得干净,好过死在心爱之人的怀里,也免了生离死别。 兀笙发布的通告让她看到了一线生机,她抱着侥幸的心态现了身。 “大师姐,你可千万得好起来,不然我如何向影儿交代。”找到郁风翎的第二日夜里,趁着兀筠被郁风翎送回房间,兀笙才寻机寒暄。 “我能不能好,全看姓魏的他们愿不愿意相救,这蛊毒也没那么简单。”郁风翎不强求。 “卢儿的身体极度虚弱,他解自己的蛊就花费了不少心力,这两日也跟你一样在喝大补汤。如果为你解蛊会危及到他的性命,魏承业大抵是持反对意见的,我们……”兀笙想到此处,觉得有些为难。 “小白脸,生死有命,我看得开的。只是苦了阿筠,我得了她的心,却没能给她好日子过。” “不能灰心丧气,我们还有药王在。前几日我与青染通信提起药王,她说她派落夕去寻了,不多久就该有消息了。药王的本事你不是没见过,影儿的蛊毒他都能找出解决之法,你身上的蛊毒,他一定也能解!” “谁不想活得长久些?”郁风翎叹气,起身走到窗前。 “大师姐,还有件喜事儿我没对你说。”兀笙不好意思地双手拍了拍膝盖,活脱脱一副小女儿腼腆害羞的样子。 “你与青门主喜结连理了?”郁风翎恢复了调戏兀笙的心情,走回几步勾起他的下巴。 “啊?”兀笙瞪大了眼睛,“这个,这个也算。” “什么叫也算?说吧,还瞒着我做了些什么好事儿,跟我师妹有关?你们也背着我拜堂成亲了?” “你听了准高兴!”兀笙推开郁风翎的手,得意洋洋地站起来,“影儿在世外桃源养伤是真,但你想不到的是,她怀了我们的孩子!” “……”郁风翎彻底傻眼了。 “我没骗你。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个女人也可以生孩子,但影儿的的确确只委身给了我一个人,算日子刚好是我带她回云岐山解蛊期间怀上的。”兀笙郑重其事道。 “我信,为什么不信!小白脸,你能唤醒狱焰神兽并让它认你为主,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在你身上的!” “等孩子出世,你就是他的干娘。”兀笙隔着面纱也感觉到了郁风翎高兴的情绪。 “这还用说?师妹的孩子,当然就是我的孩子。” “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当下,兀笙凡事都顺着郁风翎,几乎不跟她计较任何,反倒是特别希望她能跟往常那样不要脸。 “喂,你要是拿这种事来哄我开心,我定跟你没完。”高兴归高兴,郁风翎仍然觉得太过匪夷所思。 “没完才好,我就喜欢活蹦乱跳、张牙舞爪的那个大师姐。” “我看,还是让师妹把孩子交给我和阿筠来带比较妥当,跟着我比跟着你有趣多了,你自己说对不对?”郁风翎得寸进尺地提要求。 “卢儿说了,大师姐要平心静气。”兀笙可不敢应承郁风翎的话,“我这就走了 分卷阅读200 分卷阅读200 分卷阅读201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01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01 ,你歇着。” 另外一个房间里,魏承业辗转难眠。 卢儿在他身旁睡得熟,全然不知自己为他操碎了心。郁风翎他也想救,可是卢儿的身体怎么经得起折腾。 安乐王给郁风翎下的蛊,是用他自己的血养大的,解蛊也只能用他的血。 见过郁风翎之后,卢儿回房就告诉了魏承业有救。虽说不能一步到位根除蛊毒,但好在卢儿是安乐王的血脉,用他的血可以抑制住蛊毒发作。 卢儿心地善良,对兀笙几人又心怀感恩,所以毫不犹豫地就打定了主意,救人。 一连三日,郁风翎都在兀筠的监督下喝着淡淡血腥味儿的汤药。大伙儿心知肚明,汤药里有卢儿的血作为药引。 每一日,郁风翎都要割破左手的指尖,由兀笙亲自运功为她逼出半碗乌血。 到了第四日,她脸上和胳膊上的青色裂纹由淡到消失。她取下斗笠,看着铜镜中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蛋,魅惑地扯了扯唇角,真好。 兀筠端了参汤进来,刚一放下食盘,就落入了思念已久的怀抱。 从互通心意到分别,再到这人失了音讯,兀筠从云端跌落到谷底,一颗心支离破碎,就差殉情了。 郁风翎回来这些日子里,她也不愿与自己亲近,每日带着斗笠相处,有着说不出的距离感。就连晚上,都不留情面将自己赶走。 兀筠心里委屈极了,却又狠不下心来打她骂她。 “阿筠,是我对不住你,别哭了,你哭得我的心都要碎了。”郁风翎吻着兀筠的侧脸,轻言细语地哄劝道。 “你再哭,我就忍不住想要欺负你了。冬日里天色暗得早,也不算光天化日……” “喝汤。”兀筠从温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双手端起汤碗吹了吹热气,小尝一口后,递给郁风翎,“不烫了,趁热喝吧。” “我想你喂我喝。”郁风翎似笑非笑,矫情地说道。 “郁风翎,病好了脸皮也厚了是不是?”不可否认的是,其实兀筠爱极了这人霸道又不失温柔妩媚的气息。 “哈哈,你们姐弟俩真是如出一辙!”郁风翎笑开了,就着兀筠的手将参汤喝完。 兀筠拿着碗转身欲走,郁风翎眼疾手快搂住佳人的腰,夺过汤碗放在桌案上:“阿筠别走了,下雪天里,被窝也冷得出奇。你,不想我吗?” 耳朵被人含住,兀筠的身子发软,才收回的眼泪再次蠢蠢欲动。 郁风翎继续认错道:“阿筠,我知你生气,气我躲你,气我让你饱受相思之苦。可是,我又何尝不是日日在思念中煎熬?” 兀筠抬起头来,双手在郁风翎的脸上细细摩挲:“不要丢下我,我不想再过没有你的日子。” 两人动情地吻在一起,驱散了满屋的寒气。 某个脸皮厚的,将小鸟依人的兀筠打横抱起放置在柔软的床榻之上,不容分说地覆了上去。床上运动,总归是不需要动用武力的。 兀筠忍受着胸前的酥痒之感,颤颤巍巍地替郁风翎除了衣裳。 两具火热的身躯无缝交缠,是谁的嘤咛声脱口而出,又是谁的手指在四处煽风点火? 一切皆是,情难自己。 “卢儿,你的身体要紧吗?”另一边,魏承业心疼地望着卧床的卢儿。恨不能由自己代替他去放血,去承受病痛折磨。 “郁姑娘的蛊毒暂时压住了,我可以休养几日,再想想办法。”卢儿说话都觉得费力。 “听着,我不许你牺牲自己。”魏承业脸色阴沉。 “不会的。业,我是为你而活,怎舍得离你而去。”卢儿的笑,是魏承业的阳光,是能带给他光明的精神支柱。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魏承业也笑了。 ☆、半年为期 新封的元亲王收复失地并以长元大军之名入主的举动,在炙兖国上下褒贬不一。 有的说元亲王是战神回归,继承了长元公的英明神武,他将率领新一代长元大军保炙兖国不受外族侵犯。有的则说,元亲王占山为王,意图谋逆。 南赫铭气急攻心,却又无可奈何。 要不是有百官劝阻,他当真是准备披挂上阵退敌,向天下证明他的谋略和才智丝毫不亚于那个所谓的挂名元亲王。 但转念一想,何必逞一时之快,而置朝政于不顾? 临近除夕,见北方战事不愠不火,淮安城相安无事,晨黎便修书给兀笙请辞回菩桑。 国破山河在,那毕竟是自己的国土,晨黎想要返回主持大局也在情理之中。她在信中写道,无论元亲王何时需要她,她都会信守承诺马革裹尸,义不容辞。 闫浪率军继续北上,在边境形成了三支大军三足鼎立的局面。 除夕夜,淮安城里张灯结彩,举办了一年一度的花灯夜会。对于城中的三万八千老百姓来说,今年的除夕更值得珍惜与庆贺。 安乐王攻城后,县衙里大大小小的官吏都被斩尽杀绝。兀笙接管后,恳请魏承业出谋划策治理整顿。 二人在城中招募有志之士,通过考核,出任官府总督、师爷、巡检等官职。 至于免税和修缮工程的钱财,毫无疑问是来自于田昌的金库。田昌fuzi生前作恶多端没个好名声,兀笙借用他私吞的财物来抚恤百姓,也算是帮他给活着的后人积点阴德了。 兀笙、兀筠、郁风翎、魏承业、卢儿、闫浪和格森七人一起和和乐乐地吃过晚饭,其中四人就两两出行逛夜会了。 留下三个形单影只、心有所属的孤家寡人面面相觑,好不尴尬。 “大哥,炙兖和腾南郡打得不可开交,我们真的不相帮吗?”闫浪心系自己的父亲。 “好不容易换来这里的安宁,我不想它再被破坏。”兀笙喝下一杯酒,“我们插手的话,腾南郡势必会孤注一掷,再从别的地方调派大军前来支援。到时不但淮安城自身难保,恐怕连京城都面临着沦陷的危险。” “此言在理。我们的兵力不强,但强在把守要塞城池按兵不动。一旦我们与炙兖大军共进退,腾南郡便会不留余力地发兵攻打淮安城。”格森附言道。 “不错。我们隔岸观火,不与双方交涉,他们就不敢贸然下结论。腾南郡后方还有实力强劲的援军,加起来足矣对付我们和闫将军两队。只要我们一日不表态,他们也就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们怕,怕倾巢出动去攻打闫将军之际,我们会趁虚而入,直捣黄龙。” “那大哥,你有想过攻下腾南郡吗?”闫浪听明白了其中要害,转而问道。 “南赫铭跟安乐王是为了野心,为了私欲才挑起战争,我不会与之同流合污。”兀笙鄙夷道,“一开始我就说过,我不是为了谋反而起事。” “装腔作势,虚伪至极。”格 分卷阅读201 分卷阅读201 分卷阅读202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02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02 森喝完酒,重重地放下酒杯,愤愤地拿了一壶酒离席。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兀笙也苦闷地拿了另一壶酒离开。 比之淮安城,京城皇宫里的除夕宫宴可就没那么歌舞升平了。众妃嫔和众大臣无不察言观色,生怕一不留神触怒圣颜,再掉了脑袋。 陆雪菡随侍太后身侧,只露了个面,便扶着太后回了寝殿,陪女儿玩耍。 闲暇间,望着外面明亮的宫灯,陆雪菡愣了神。大半年未见,你可还记得你有个结发妻子在日日为你牵挂? “菡儿又在想念麒儿的父王了?”齐霜走到陆雪菡身旁,手指亲昵地点了下麒儿的小嘴。 “想又怎样,不想又怎样。战事未平,相见不知何年何月。”陆雪菡满心惆怅,想起了另一个许久没见的孤苦伶仃之人,“太后,今夜除夕,菡儿想去见见田盈母女。” “嗯,去吧。皇上都已恩准婧公主可随意出入冷宫,田盈想出来,也不是不可能。” “困在这后宫中的女人,谁不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呢?”陆雪菡说完才惊觉说错话,慌忙垂首,“是菡儿失言了,还望太后娘娘恕罪。” “无碍,你说的也没错。”齐霜摆摆手,“吩咐苏麽麽帮你准备点膳食带去吧。” “您宽宏大量。”陆雪菡怀抱麒儿,注视着齐霜落寞的背影。 陆雪菡来到冷宫,田盈正独自一人在庭院饮酒自乐。她看上去很是忧伤,让陆雪菡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这样的田盈,太不真实。 婧儿年幼喜欢热闹,被南赫铭唤去了宫宴。 田盈对陆雪菡的到来置若罔闻,自顾自地斟酒。天寒地冻的,她却身着单薄,也不担心冻坏了身子。 陆雪菡吩咐冷宫里的老麽麽给她们主子取一件厚实的大衣来,然后放下食盒,坐到田盈的对面:“这是太后嘱咐我带过来的,她也时常在关注你,知你淡了心性。” “一介待罪之身受不起太后娘娘的福泽,她是怕我在冷宫还要缠着皇上作威作福吧。” “田盈!”陆雪菡头一回对着她直呼其名,“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样别有心机。皇上这几个月来冷宫的次数倒也数的清,你若真想翻身,太后是不会阻止的。但你还未看清他的真面目,还要再一次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吗?” “陆雪菡,不是谁都能像你们那般幸运。我早就没有心了,何来情爱?至于是谁在玩弄谁,还不一定呢。”田盈举起一杯酒,“这杯酒是答谢你来看我,你看到了,我活得很好。” “我来,是多此一举了。”陆雪菡没心情跟她拐弯抹角,起身想走。 “你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田盈也跟着站起来,步伐不稳地行至陆雪菡身前,“如果我死了,就让婧儿忘了我这个母亲。” “这怎么可以?且不说婧儿已能记事……” “我这一生,唯一亏欠她良多,只盼着我能将所有恶果都吞没,好让她清清白白干干净净地活下去。” “皇上还愿意来冷宫,说明他对你是有感情的,也说明你的禁令大有转机。” “我早就不需要他的施舍了。”田盈恨透了南赫铭,“况且,他不会活得比我长久多少。陆雪菡,江湖术士之言,宁可信其有,这后宫之主我高攀不上。” “他连这个都跟你说了?”陆雪菡有些吃惊。 “酒后吐真言,我这里不过是他可以任意发泄心中仇恨的地方而已。活了这些年,真真是白白浪费了时间,我死而无怨。” “够了。”此刻的陆雪菡对田盈的遭遇万分同情,“不论日后有何更迭,婧儿都不会成为牺牲品。” “我当你是答应了。”田盈感激地一笑,流露真情。她拿过侯在一旁的老麽麽手里的披风裹在身上,抬脚往屋内走去,轻飘飘地道了句“送客。” “别做傻事!”陆雪菡离开前说道。 这一年,是兀笙的弱冠之年,也是他的公主娘亲逝世的二十周年。 雪后放晴的某日,落夕与莽肃衣衫破乱地出现在了淮安城的城门前,落夕硬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 闫浪这时恰好在巡岗,接到士兵的通报,当即命人打开城门,迎两人进城。 “落夕醒了吗?”兀笙在门外询问闫浪。 “还没。前辈说她是体力消耗过度,又受了严重的内伤,大概会睡上几日。”闫浪如实说道。 “嗯,前辈那边如何了?” “吩咐侍从准备了沐浴和丰盛的餐食,现下应该吃饱喝足精神焕发了。前辈虽也是蓬头垢面饥肠辘辘,但老当益壮,恢复得快。” “前辈要是听到你这么评价他,真不知是夸你还是骂你。”兀笙笑着。 “大哥你先过去吧,我去叫卢儿他们。”闫浪心怀坦荡。 “好。” 在众人聚齐前,兀笙问了下莽肃概况。原来这落夕是想借机找蛊毒林报仇,可杀人未遂反被打成了重伤。 村长得知她身份后,念在她父母的死的确是村子的责任,好心放了她和莽肃。 一路上,二人又遇到了腾南郡的一小批侦查队伍,重伤未愈的落夕也不知抱着怎样的心态杀了他们的头目,于是就被对方五十多人追杀了。 兀笙不曾想到,落夕也有意气用事的时候。 “亏你还笑得出来,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被她折腾的散架了。”莽肃吹胡子瞪眼道。 “前辈息怒。”兀笙弯腰恭敬道,“此番寻您回来是有要紧事,一是我师叔先前中了化功散,还望前辈能助师叔恢复功力。二是我大师姐中了那安乐王的蛊毒,恳请前辈施以援手。” “小娃娃莫要蒙我年老不记事,你何时多了个大师姐?”莽肃置气。 “是琉璃宫的郁风翎,影儿的大师姐。” “你这个丫头,艳福不浅嘛!”莽肃别有意味地捋着胡须看着兀笙,“我道是瞧着你眉眼之间有些熟悉,原来是长元那丫头的娃儿。” “前辈您认识我娘?” “有过几面之缘,哼,老朽这条命当年差点就交代在她手里了。不是一般地狡猾。” “兀笙代娘亲向前辈赔不是。” “不必。”莽肃抬手阻止他行礼,“我和她不是敌人,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只不过想我堂堂药王在她那里栽了几回跟头,心中难免不服气,想不通罢了。” “……”兀笙无比地想知道他那个公主娘亲是有多“无赖狡猾”了,竟然让药王吃了瘪。 对于郁风翎的蛊毒,莽肃说自己只能将它逼至胳膊,并确保它在半年内不会蔓延,也不用再定期服用卢儿的血液。 半年内,郁风翎的左胳膊不能用力,形同废置。 当然,半年内能饮下安乐王的一碗鲜血,那这蛊毒就可以全解。若不能,则蛊毒将会全面发作,即便是安 分卷阅读202 分卷阅读202 分卷阅读203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03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03 乐王的血,也起不了作用。 “那这场战争,就以半年为期吧。”兀笙自言自语地说完,怅然地离开了大厅。 “卢儿。”魏承业握了握他的手。 “业,我想吃第一楼的清蒸鲈鱼了,陪我去好不好?”安乐王是卢儿的生父,没有感情也有血缘。 “好啊,你想吃什么都可以。”魏承业与卢儿也一同离开大厅。 最后只余郁风翎、兀筠和莽肃三人,莽肃嘱咐了几句话,当晚就替郁风翎将蛊毒驱赶至她的左臂,导致整条胳膊都麻木了。 莽肃写了张药方给兀筠:“这副药先煎后煮连喝七日,她的胳膊就能动了。” 兀筠比那半残郁风翎还要激动:“多谢前辈!” 令兀笙喜出望外的是,两日后,他日思夜想的师叔也来了。攻下淮安城后,他不是没想过把青染接来,却是担心路上不安全,拿不定主意。 莽肃见青染两鬓的白发增生,给了兀笙一记犀利的眼神,才全神贯注坐下为青染把脉。 “化功散的药效非同小可,你又拖了这么久的时日,老朽实在是不敢保证。”莽肃遇到了棘手的难题,也觉得相当可惜。 “无妨,青染这几个月倒也习惯了没有内力和武功的日子。” “药王的称号岂是沽名钓誉?”兀笙急了,双眼泛着泪光直直地盯着莽肃,“您不能不给希望。” “笙儿。”青染柔声唤道。 “我不管,我就是要治好师叔。”兀笙倔起来。 “治不好她,你还要哭鼻子给我看不成?你如今好歹是元亲王,数万大军的统领,传出去也不嫌丢人。”莽肃好笑道。 “这又不算什么把柄!”兀笙拉了青染的手无所谓地反驳道。 “呵呵,行了,老朽会尽力为之。你呀,比起你娘二十岁那年,还嫩了些。”莽肃这话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了。 “她是她,我是我。一个是流芳百世的已故之人,一个是前途无量的未亡之人。” “整个天下拭目以待。”莽肃赞许地笑着。 夜里,兀笙倒也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地留宿青染的房间,而是干起了翻窗而入的老本行。 某人轻手轻脚地靠近床榻,却空无一人。正要点灯搜寻,肩胛背后一痛,被隐匿在黑暗中的青染点了穴,手脚均被定住。 “师叔……” “人长大了,玩心也重了。”青染不顾某人可怜兮兮,宽了衣裳径直躺入被窝中。 “青染……” “你自己解吧,多久能解开,就多久再睡。” “哦。” 兀笙这一哦后,也闭口不言了。一边感受着青染轻微的呼吸声,一边听话地运功冲破穴道。 不试不知道,一试之下把自己也给小小地惊叹到了。 兀笙冲破穴道只花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自己什么时候在这方面的造诣也进步了?师叔是在变相试探自己的功力。 解了穴,某人催动真气把自个儿的身体烘热后,才宽衣解带躺在了青染身边。 “青染?”兀笙叫道。 “何事?”果然没睡着的青染,寻着温度顺势窝进了兀笙怀里。 “没事,就想叫叫你。”兀笙紧了紧双手。 “没事就睡吧。”实际上,青染的心因为兀笙唤了自己的名字而躁动不已,甚至难以平复。 “师叔困了?” “嗯。” “好,那晚安。”说着,下一刻就吻在了青染的眼睑上,然后是脸,然后是唇。 感觉到青染的回应,兀笙心猿意马地得寸进尺。 久旱逢甘霖,纵情声色什么的,饶是清心寡欲了二十多年的青染也把持不住,遑论是兀笙这个血气方刚的多情种呢? ☆、冷宫变故 安乐王痛失淮安城,把所有的怒气都发在了攻打炙兖大军上。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闫启宽率领的炙兖大军却节节败退,士气也一落千丈,而京城更是传来南赫铭病危的消息。 “大哥,皇上病重的消息,是否可信?”城外的营地里,闫浪不解地问道。 “就凭他软禁了雪菡和太后,不让她们与任何人接触,我就敢断定他是在耍心计。他是想让我们出兵力挽狂澜,帮他守住这炙兖江山!” “可我不能对父亲见死不救。”闫浪说道。 “是啊,我们也不能对炙兖国的几百万人口见死不救。”兀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就是料定了这两点。” “敢问一句,大哥的那枚青铜令,能调动多少我父亲麾下的将士?” “上次在闫将军的军营中我便查过了。由于南赫铭倚重你父亲,故而这方边境的将士几乎都是他们后来提拔的可造之材。我吹哨召唤之时,只有两名年逾四十的老将现身。” “可有给他们下达什么指令?” “未曾。”兀笙摇摇头,“也不知他们是否能在连绵不休的战场上生还,保住自己的命最重要。” “炙兖大军再退一百里,就是我国的纳姆河了。”闫浪起身指着地图说道。 “的确不能再退了。”兀笙合上桌前那本魏承业给他的兵书,理了理衣摆起身,“许久未策马奔腾了,还得谢谢你在我失踪那段时间帮我照顾好了御风。走吧,我们叫上格森出去转转。” “听大哥的。”闫浪知道,兀笙已下了决心。 皇宫里,南赫铭又一次大发雷霆,怒不可遏地处死了两名御医,只因他们知道了自己不能再生育的隐疾。 更可恨的是,他们无一能给南赫铭一个明确的治疗方案。 所以,他们是死有余辜! 南赫铭病怏怏地宣布休朝十日,一方面命人将自己病危的消息散播出去,一方面又软禁了太后和陆雪菡,杜绝她们与兀笙通信。 “他的病,是你的杰作?”田盈所在的冷宫内,柳纤纤扮作宫女站在其榻前。 “不知道柳妃娘娘何出此言?你说的他又是指哪个他呢?”田盈面不改色地侧身躺在贵妃榻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自己的秀发。 “除了我,与他同房次数最多的就是你,最恨他的也是你。” “哦?我没听错吧,如此受宠的柳妃娘娘莫非是来这儿争风吃醋的?我区区一个冷宫废后不值一提,你也不必来落井下石。” “你错了,我是来谢谢你的!” “我是个将死之人,收不下你的谢谢。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柳纤纤的话令田盈为之一震。 “他应该还不知道我发现了他的隐疾。”柳纤纤也已将自己置之死地,“我来是为了提醒你,他这次断然不会轻易饶恕你对他下的狠手。他在太后寝宫外加派了禁军,我没办法去搬救兵。田盈,我们都要活着,活着才能亲眼看他下地狱,不得好死!” 分卷阅读203 分卷阅读203 分卷阅读204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04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04 “你大哥会是天下之主。”田盈没有问柳纤纤为何痛恨南赫铭,猜测背后又是一桩惨案。 “可是,我不配叫他哥哥了。”柳纤纤心中一痛。 “春天百花争艳,柳妃娘娘不妨在你宫殿里多放些鲜花,鸢尾就是个很好的选择。”田盈漫不经心地暗示道。 “受教了,保重。”柳纤纤不多作停留。 给南赫铭下的毒,是田昌在多年前寻来的禁药。本意是为了等田盈诞下龙子,再想办法用这毒药从根源上断后,好霸占皇后和太子之位。 这药通过交合进入男子体内,毒素堆积就能损坏他的性功能,造成不举之症。 田盈让柳纤纤培育鸢尾,那是因为鸢尾的花粉能加重南赫铭体内的毒素。长此以往,南赫铭必定阴盛阳衰,下场就是衰竭而亡。 这药对女子的子宫也有损害,但田盈顾不得了。 柳纤纤前脚刚走,南赫铭就气势汹汹地进入冷宫,喝退仅有的几名宫人后,不等田盈下榻行礼,就扇了她一个清脆的耳光,抓着她的胳膊将之摔在地上。 “贱人,你活腻了!”南赫铭怒目而视。 “不知皇上如此盛怒,所谓何事?”田盈乖顺地跪在冰冷的地上,装作战战兢兢地问道。 “别跟朕装无辜。”南赫铭屈身掐住田盈的脖颈,“你骗朕宠幸你,就是为了给朕下毒。田盈啊田盈,你好深的心机,居然不惜用自己的身体来做药引。朕知道你不怕死,所以朕不会如你所愿,朕要慢慢折磨你,折磨到生不如死!” “臣妾死过了,也生不如死过了。皇上最好杀了臣妾,否则后患无穷,哈哈哈哈。”田盈没想过要挣扎求饶,只一心求死。 “你休想。”南赫铭松了手,转而抽出田盈发髻上的簪子,在她的左脸上狠狠地划了一道血痕。 “啊!”田盈痛得大呼一声。 “这只是开始,在你身上刺多少下都难泄朕的心头之恨。”说着往田盈的肩膀刺去。 “那么,臣妾该感谢皇上的不杀之恩了。这具服侍过你的身躯,肮脏不堪,皇上若不嫌恶心麻烦,便是千刀万剐,臣妾也欣然领罪。”田盈咬牙道。 “你说朕肮脏不堪?”南赫铭扔了簪子,气急败坏地拖着田盈甩上床榻,粗暴地撕碎她的衣裙,疯狂地啃咬她的雪白肌肤。 “……”田盈死死地咬住下唇,认命地不做抵抗。 有什么关系呢,始至终她都是他的,只是这回,连曲意逢迎都省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打那以后,田盈的身上就再没有恢复过肌如白雪。隔三岔五被南赫铭肆虐一番,不是多了几个血窟窿,就是浑身的牙印和数不清的淤青掐痕。 柳纤纤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往冷宫送药,送是送进去了,可田盈却全都扔了。 婧儿被送去了柳纤纤那里,面对孩子思念母亲的无常哭闹,柳纤纤还只能避着南赫铭哄劝。尤其吩咐麽麽,带公主远离皇上的视线。 与外界隔绝了大半月,齐霜见殿外的把守有所松动,才暗中招了夜煞。 “你武功最高强,继续隐藏在宫中保护哀家和雪菡母女的安全吧,派四个人先与陆太傅取得联系,然后去淮安城找到元亲王。告诉他万不能让南赫家的江山更名改姓,还有一事,只要哀家在世一日,他便不可夺位。” “是。”夜煞应道,“属下还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 “冷宫有变故?”陆雪菡出声道。鉴于兀笙出征前的嘱托,她对冷宫那对母女格外上心。 “正是。皇上下令严加看守太后寝殿的第二日,就去冷宫大发了一顿脾气,而婧公主也被送往柳妃处。据属下暗中查探,皇上不但秘而不宣地处死了好几位御医,近日更是三番五次前去冷宫对田盈进行了极其恶劣的凌辱,像是在报复。” “什么?”陆雪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哀家知道了。夜煞,再派两人潜入御医院搜集情报,能查出皇上的病最好。切记,量力而行。” “属下明白。”夜煞懂齐霜的意思,是不希望他们当中的任何人有闪失。 “他太残忍了。”夜煞走后,陆雪菡叹道。 “菡儿,田盈有她的命,你管不了。”齐霜安抚性地握住陆雪菡的手,“哀家能做的,就是尽量护住你和麒儿。” “您是因为长元公主的缘故,才对麒儿的父亲另眼相看吗?与您相处得越久,菡儿就越是觉得……”陆雪菡忐忑地望着近在眼前的太后。 “嗯,觉得什么?”齐霜温和的笑了笑,对陆雪菡踌躇着没说出口的后半句饶有兴趣。 “觉得您更像是他的母亲。”陆雪菡道出了她的大胆猜测。 “是吗?可他长得与哀家并不怎么相像。菡儿是见过了长元公主画像的,你夫君未着男装的模样,你也见过,你能说她们长得不像么?”齐霜拍了拍陆雪菡的手,“别想太多。” “菡儿失礼了。”陆雪菡魂不守舍地告退,脑中还回放着夜煞说的那番话。 转眼间又过了两个月,云岐山上的麟儿和京城里的麒儿都开始蹒跚学步,咿咿呀呀地能发出模糊不清的话语了。 从邑亲自教授小桐武功,对两个孩子的衣食住行亦亲力亲为,比他们的爹靠谱。 狱焰谷中,小桐练完了武就跑到湖边发起呆来。 “鱼儿鱼儿,你们说我阿爹和娘亲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呀?我好想他们,他们是不是都忘了小桐了,不然,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回来看我和麟儿弟弟。”小桐对着湖中鱼儿说道。 “小桐。”从邑寻来,唤道。 “师父。”小桐抹去方才的忧伤,欢快地站起来走到从邑跟前。 “你娘亲来信了。”从邑摸摸小桐的头。 “真的?”小桐睁大双眼,明亮的眼眸忽闪忽闪,既期待又开心地拽着从邑的衣摆。 “师父何时骗过你。” “那师父念给小桐听。”从邑这个师父,是小桐自己拜的。说不清为什么,她就是喜欢从邑当她的师父,或许是因为这样才能理所应当地享受他对自己的宠爱。 “好。” 从邑拉着小桐到湖心亭坐着,不紧不慢地将青染托天御紫庄传来的信件念给小桐听了。 信上的内容并不多,但足以让小桐开心很长一段时间。 看完了信,小桐一脸纯真地指着狱焰窟:“师父,他们都说洞里面住着两只神兽,可它们一直待在里面不会闷吗?” 狱焰和南赫笙一战成名,那人奔赴战场,狱焰也重新回了狱焰窟,再没出来过。 从邑收好信件:“那是它们的家,又怎会觉得闷呢?小桐,你阿爹是被狱焰神兽选中的救世之人,等你爹娘打了胜仗,你也该跟他们回家了。” “家?京城吗?”霎时间,小桐的思 分卷阅读204 分卷阅读204 分卷阅读205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05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05 绪飞回了风府,缓缓地摇了摇头,“不,虽然我也想菡姨,想外祖父,可我不能回去。” “哦,为何?小桐难道就不想跟你阿爹和娘亲住在一起吗?” “阿爹身边有娘亲,有菡姨,有麟儿,还有好多小桐不认识的亲人和朋友,可师父只有小桐,所以我要陪着师父。”小桐扬起一张灿烂的笑脸,像只欢乐的小兔子在蹦跳,“等我长大了,我要跟师父一起下山闯荡江湖,去完成雨昭姑姑的心愿。师父,你说好不好呀?” “好。”从邑低声回答,看着小桐跑远。 青染,你有了你的幸福,那就让我来替你守护小桐吧。她是你的女儿,我们之间总该有些牵绊,才不至于天涯陌路。 长元大军有了夜五夜六和十五十六四名高手的加入,如虎添翼。 十六煞擅长突袭,轻功极好,隐蔽之术也另辟蹊径。在兀笙的排兵布阵中,四煞负责扰乱敌军阵营,专攻敌军队伍里大大小小的领军人物。 从数量上来看,硬碰硬是以卵击石。 兀笙也不发声明与闫启宽合作,只是时不时地在安乐王的几处营地中搞点小动作。 安乐王左右为难,派兵乘胜追击闫启宽,担心长元大军拦腰截断,派兵攻打淮安城,又担心闫启宽背后插刀。 坐立难安的腾南郡国主按耐不住了,下令将国内的最后十万大军发兵,目的是斩断安乐王的后顾之忧,直攻淮安城。幻想着能与长元大军势均力敌,为安乐王制造机会。 好大喜功的安乐王听到探子禀报,说长元大军自顾不暇,陷入了苦战。 安乐王拍手叫好,当机立断,连夜与众将领商议歼灭炙兖大军之策,把如何围攻,如何诛杀,如何过河,如何庆功,都一并商议了! 而兀笙,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等到安乐王拔营的当夜,腾南郡的十万大军却几乎不战而败。 那夜,兀笙在帝王星下,把自己最后一滴心口血融入了紫色水滴形玉坠中。一大一小两只狱焰神兽从天而降,腾空伫立在腾南郡大军的上方,浑身的金光为长元军照亮了半边天际。 十万大军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早有准备的长元大军于夜色中朝着金光前进。 随着两只狱焰一前一后两声巨吼,十万大军齐刷刷地跪倒了一半。 仍有一半大军在几位临危不惧的腾南郡将领指挥下,与长元大军厮杀。闫浪和格森再不必缩手缩脚,在浴血奋战中杀敌杀得痛快。 一个多时辰后,眼见腾南郡大军已是强弩之末,两只狱焰轰然落地,周遭的两国将士无不闻风丧胆,急忙后退。 狱焰身上散发出来的灼热感,激得众人大汗淋漓,也不知是太热,还是被吓得。 兀笙没了心口血,身体像是断线的风筝,一时间连站着都很吃力。幸亏有青染在身旁搀扶,半搂着他飞身落于大狱焰的背脊之上。 “咳、咳!”兀笙忍不住咳嗽。 “还能撑住吗?”青染皱着眉疼惜地问道。要不是药王说心口血不会要了他的命,青染哪里能依他胡来。 “有你在,怎会撑不住。”兀笙向前一步走出青染的怀抱,犹如睥睨天下的王者。 “腾南郡众将士听着,今有神兽觉醒,争霸者大势已去,天下归一。尔等降者为民,反抗者格杀勿论!”兀笙用内力将洪亮的声音传至了十里开外。 “元亲王威武,天下归一!”由闫浪领头,将士们不分国界地接连单膝跪地,跟着他大喊口号。 这一战,让元亲王的威望遍布天下。 ☆、成王败寇 腾南郡十万大军败了,安乐王破釜沉舟,将炙兖残军逼退至纳姆河畔,大将闫启宽受伤被擒。 长元大军以淮安城为腹地,战后收编规整共计十六万人。有的战死沙场,有的身负重伤请辞回乡,还有的如愿以偿卸甲归田。 皇宫内,南赫铭再一次怒气冲天。 只因,腾南郡国主拟了降书,却不是千里迢迢呈报给炙兖君王,而是舍远求近呈递给了淮安城的元亲王。 “南赫笙他反了是不是!”御书房中,南赫铭一把将桌案的所有物什挥掷地上。 “圣上息怒。”李正为出声道。 “你叫朕息怒?告诉朕,朕如何息怒,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南赫铭深呼吸,走下台阶来到陆渊面前,“太傅大人,你看看你的好女婿!” “老臣惶恐。”这个紧要的节骨眼上,陆渊不知说什么是好。 “腾南郡降了,可安乐王没降。这次就劳烦太傅大人为朕写一份诏书,命元亲王速战速决,也好早日凯旋。最后别忘了叮嘱他,元亲王妃和小郡主可是在宫里日日盼着。”言毕,南赫铭的笑声响彻整个御书房。 “老臣遵旨。”陆渊行礼。 “来人,带陆太傅去见见王妃和郡主。”南赫铭吩咐道。 “谢圣上恩典。”陆渊足足有一百多天没见过陆雪菡母女了,这次得了南赫铭特许,但一路上,心却一点都不轻松。 齐霜和陆雪菡正带着麒儿在寝宫外的小花园中散步,小家伙才学会了走路,片刻离不得人。 不然呀,指不定就摔倒或不见了人影。 宫人通传太傅大人到了,陆雪菡与齐霜四目相对,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陆雪菡抱了麒儿,跟着太后先行进了大厅等候。 有南赫铭派来的人在场,几人见了面,竟是相顾无言。陆渊将麒儿抱在膝盖上坐着,耐心地诱导着她叫外祖父。 “麒儿还小,现下只会说一两个字的词。父亲想听她叫一声外祖父,恐怕还得等上些日子了。”陆雪菡看着祖孙二人的有爱互动,心里一暖。 “呵呵,老臣心急了。”陆渊笑道。 “太傅可知,边境战况如何?我军是否成功退敌?”齐霜泯茶,旁若无人地开口问道。 “回禀太后娘娘,不日前我军大胜,有狱焰神兽相助,腾南郡已呈上降书,愿臣服于炙兖国。只可惜闫将军不幸被安乐王俘获,安乐王妄想借此翻身,与元亲王率领的长元大军做最后的争斗。” “困兽之斗不足为虑。”齐霜淡淡说道,“今日皇上召见太傅,想必是有了对策?” “速战速决。”陆渊不假思索,原话相告。 “好一个速战速决。” “圣上英明。”陆渊放下麒儿交给苏麽麽,继续说道,“圣上体恤,是希望元亲王能早日得胜归来与王妃母女团聚。” “哀家身处后宫,不议朝堂之事,今日不过是询问了太傅几句,无关大局。你们父女难得一见,好好叙叙旧吧,哀家就先进内室小憩片刻,太傅走时也不必通传了。”齐霜心寒道。 “谢过太后娘娘!”陆渊父女起身拜首。 莽肃给 分卷阅读205 分卷阅读205 分卷阅读206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06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06 郁风翎的半年之期将近,青染的功力也恢复得七七八八,白发复黑。 兀笙接到南赫铭的圣旨,依旧波澜不惊。听旨的众人皆知,安乐王的死期到了,回京指日可待。 当夜,魏承业替兀笙传话,只问了卢儿一句:想不想见他最后一面? 卢儿闻言,摇了摇头,无声睡下。 经过长达八、九个月的征战,安乐王的二十万大军只剩八万兵力,凭何与长元大军为敌。 他要争的,不过是尊严罢了。 残余的炙兖大军在纳姆河有数十艘战船,安乐王本就渡江无望,偏要苟延残喘,想多拉些人给他陪葬。 在纳姆河大战中,安乐王给他的得力战将下了蛊。 两百人被蛊毒控制,与死士无异。他们没有感官知觉,只听从安乐王一人的命令。 闫启宽被绑在高高的台柱上,用来引诱长元军的大将闫浪。闫浪冒死突出重围,刚刚割断了绳索就中了安乐王一箭。 两人被困在大火燃烧的高台之上,两名死士冲了进去。 自闫启宽被俘后,安乐王就命人挑断了他的手筋和脚筋,哪里还有什么战斗力。 没有找到死士的死穴,中箭的闫浪一人难敌对手,很快就被死士划了几刀。闫启宽抱着必死之心,用血肉之躯在高台外围为闫浪开出了一条生路。 “爹!”打斗之余,闫浪见父亲浑身着火,急急的喊道,却被缠着脱不了身。 “浪儿别管为父了,快走,快走啊!”闫启宽用着火的身体去抱住死士,大喊着让闫浪从火焰的缺口处跳下去。 “为父一生戎马,鞠躬尽瘁,死得其所。浪儿,你娘说她终于等到我了……”闫启宽的声音和身躯都随着其中一个死士湮没在了火光之中。 “爹、娘,孩儿不孝!”闫浪跪地,含泪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一剑刺穿另一个着火死士的喉咙,跃下高台,所到之处大开杀戒。 兀笙、格森与落夕专心应付死士,尝试了多次,也发现他们的弱点在喉咙。 腾南郡的士兵约有十分之一都在开战时选择了逃亡,又有约五分之一在开战后不久选择了缴械投降。 什么叫做真正的血流成河,且看那被染成红色的纳姆河就知道了。兀笙忽觉晕眩,赶忙转头不去看那一片片尸横遍野,连面目全非的死士也看得他胃里翻腾,不断作呕。 “两大美人为本王送行,荣幸至极。”安乐王被青染和郁风翎一左一右围困在一艘战船的船头。 “死到临头还出言不逊。”郁风翎呸道。 “郁风翎,你的蛊毒真的解了吗?谁的本事如此之大。”安乐王不信地问道。 “告诉你也无妨,救我命者,药王也。”郁风翎抬出了药王。 “哈哈哈哈,只能说你命不该绝!”安乐王远远看着岸上的死士越来越少,又看了看血红的河水,“自古成王败寇,那么本王的命就不劳二位动剑了,免得脏了你们的手。” “你可是自命不凡的安乐王,身份尊贵,哪里会脏了我们的手?”郁风翎来就是为了取他的血。 “本王最怕的就是刀剑切肤之痛,从这里跳下去似乎更容易些。” “活捉,最容易。”冷漠的青染说话了。 “你们想让本王束手就擒?”安乐王伸出紧握的双手,“好啊,来抓本王吧。你们大可以过来,反正本王是累得走不动了。” “别听他胡编乱造,他身上一定还藏有什么别的蛊毒。”郁风翎吃一堑长一智,对青染说道。 “你们不是有能够起死回生的药王吗?还怕什么。”安乐王手里确有猫腻。 “狗贼,去死!”双方僵持之际,被杀父之仇冲昏头脑的闫浪飞上了甲板,一不做二不休地就举剑刺了过去。 “闫浪!”郁风翎惊呼一声。 青染的剑够快,一个飞跃用剑气将安乐王掷向闫浪的东西斩为两半,安乐王则死在了闫浪剑下。 闫浪被安乐王的血溅了一脸,清醒了。 他楞楞地看着安乐王死不瞑目的尸体,又平静地取下别在腰间的细长竹筒。 郁风翎走近,闫浪已经用竹筒装满了安乐王的鲜血。双手拿着竹筒递给郁风翎,面无表情地说道:“师叔,郁姑娘,恕闫浪冒昧了。” 接过竹筒,还没等郁风翎说声谢谢,闫浪就飞下了战船,清理战场。 青染扫了一眼被自己斩断的东西,是一条黑色的虫子。眼见心烦的,青染手起刀落,把那黑乎乎的东西削了个粉碎,再一掌将粉末击入河里。 郁风翎饮了血,又吞下一粒莽肃给她的药丸,丢了竹筒不声不响跟在青染身后。 残酷的战争,总算是结束了…… 战报送回京城后,炙兖全国百姓无不称赞元亲王神武,不愧是天下的救世主。 随后,沦陷的五座炙兖国城池也被长元大军收回。 城中的老百姓脱离了水深火热的困境,全都自发地聚集在城门处跪拜,高呼“元亲王千岁千岁千千岁”,高亢之音声声不绝。 “战乱已平,大局已定,你有何打算?”淮安城的城墙之上,兀笙问道。 “父亲战亡,闫浪心无所挂。大哥,京城之行,我就不随你去了。出生入死一场,等安顿好这里的百姓和边防,我还是带着格森魂归故里吧。” “菩桑国有晨黎当政,她可不一定是安分守己的主,你代我去看着她也好。”兀笙知道闫浪对晨黎情有所钟,也有心撮合二人。 “我父亲的遗体……” “至于闫将军,这边境太过孤独了,我会送他回京。南赫铭定会将他风光下葬,与你母亲合葬。一代忠肝义胆的名将,当有他应得的殊荣。”兀笙想得比闫浪周到。 “多谢大哥。”闫浪回头,见魏承业和卢儿上了城墙。 “卢儿与他父亲不同,你不必介怀。”兀笙也看到了他们,担忧闫浪与之心生芥蒂。 “他父亲杀了我父亲,我又杀了他父亲,要说论恨,也是他来恨我。我闫浪向来行事磊落,敢做敢当,卢儿他也是个明辨是非,胸怀大义之人。所以我和他,没有仇恨。”闫浪表露钦佩之情。 “甚好。我回京后,会把淮安城交给魏承业管辖,留十万大军在此驻守,你再带十万大军驻守菩桑国,余下的五万跟我走。” “高庄主不是说皇上年前就已招兵买马,加上皇城的禁卫军,实力不容小觑。”闫浪不忍看着兀笙羊入虎口。 “南赫铭若敢对元亲王不利,不仅长元大军不会放过他,就连全国的百姓也不会再认可他这个皇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众的力量更不容小觑!”魏承业接过闫浪的话说道。 “魏大哥之才,不失为治国栋梁。” “闫将军过誉了。”魏承业本意是想退隐江湖的,但卢儿与 分卷阅读206 分卷阅读206 分卷阅读207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07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07 众人久处不舍,遂留。 “明日我便修书一封,让夜五夜六快马加鞭给京城里的萧义昆送去。就依照魏大哥之意,请他在京城外埋下伏兵。”兀笙负手说道。 “这可是欺君之罪,他肯吗?”闫浪问。 “在去年攻打菩桑国时,田盈曾赠予我一份薄礼,就是萧义昆的人心。” “萧将军回京述职,一待就是近一年,难保他已经变心,归顺了皇上,大哥还是慎重起见的好。如果书信被他呈上朝堂,后果不堪设想。”闫浪觉得此计不妥,故出言劝阻道。 “糟糕,我差点忽略了那个孩子。”兀笙指的是阿塔齐的儿子。 “晨黎公主也只求了我这一件事。”闫浪暗自懊恼,恼自己居然忘了当初答应过晨黎,说好要将那孩子平安送回菩桑国的。 “你们一个个,英雄难过美人关呐!”魏承业笑道。 “业,正经些。”卢儿说道。 “如此说来,卢儿不也是你的美人吗?彼此彼此了。”兀笙的口才也不是吃素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笑完后,兀笙问闫浪是否改变主意,先同自己回京救出质子,然后再去菩桑国。 闫浪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郁风翎和兀筠,同魏承业和卢儿一起留在淮安城。 兀笙等人离开的第三日,淮安城内发生了好几起事件,魏承业与郁风翎合作,查出作乱者乃是那安乐王的余dang。 两人命县衙官差全城戒备,昼夜搜查可疑人物。不知悔改者,统统赐了毒酒,一杯毙命。 ☆、功高盖主 兀笙并不急着回宫,带着五万大军走走停停,二十日才到了京郊。大军驻扎后,兀笙立即与高淮碰了面。 “高庄主,萧义昆可有异动?” “收到你的嘱托后,我派了暗线密切注意他的行踪,也暗中知会了陆太傅。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元亲王这几日就将入京,皇上加强了京城的守卫,由兵部负责,而那萧义昆则告了病假。” “看来他是有所行动了。”兀笙看了看一言不发的青染,又偷偷朝闫浪递了个眼色。 “那萧将军的家人,天御紫庄都按计划接走了吗?”闫浪问道。 “尚未实行,过早接人容易暴露。大军不能再往前行进了,几位骑马入京还有不到两日的路程。我们预计明夜去萧义昆家中,也好跟他最终落实后日的埋伏刺杀计划。” “假借皇上的名义刺杀朝廷功臣,这份罪责可不轻,还请高庄主务必确保萧将军家人的周全。至于萧将军,但愿他能撑住。”闫浪说道。 “百姓皆对元亲王歌功颂德,皇上却欲除之而后快。等南赫铭彻底失去军心民心,这皇位也该易主了。”高淮说道。 “我受伤回了风府后,闫浪在进宫面圣的途中,借口失手,把萧义昆放了吧。” “大哥,少了萧将军,皇上一定会指责我们口说无凭。满朝文武和百姓,能信吗?”闫浪知兀笙心软了。 “本就是无中生有的片面之词,制造点舆论压力就够了。他是野心大了些,胸襟狭隘了些,但他在治国方略上也算是一个合格的君王。只要他肯放雪菡母女出宫回府,容下我们一家人,我可以既往不咎,与他握手言和。” “兀笙,我敢肯定他不会放了陆雪菡。” “落夕。” “杀了他,或者逼他退位,是你和我们这一群人的唯一出路。”比狠,落夕终究是胜者。 青染听不下去了,起身离开营帐,兀笙也追了出去。 两人都用轻功飞行,兀笙追了十几里也没能追上。心急之下,使诈从高空跌落,“啊”的一声惨叫,骗得前方的青染回了头。 青染及时接住坠落的兀笙,平稳着地后斥责道:“笙儿,非得拿自己的身体做赌注才满意吗?” 兀笙自知理亏:“这是最后一次。” “罢了,你要做的事,我也拦不住。做元亲王也好,做皇帝也罢,都随你去吧。” “后日的刺杀是演戏,我受伤也是演戏给南赫铭看的。” “少动用你的内力。”莽肃说得很明白,没了三滴心口血的人,比平常人体力和精力的损耗更快。言简意赅就是,短命之兆。 计划实施的当日,萧义昆假传圣喻从守城禁卫军调走三十人前去埋伏。 兀笙和闫浪身后只跟着十名骑兵,青染与落夕则在暗处,时刻观察周遭情况,好伺机而动。 三十一人如约而至,围住兀笙十二人。 “风将军别来无恙?圣上有旨,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元亲王,故而命本将军前来铲除异己。”萧义昆亮出长剑大声道。 “只怕是圣上畏惧了我的赫赫战功,想要过河拆桥吧!” “废话少说,你二人下马投降,本将军还能留你们一个全尸。”萧义昆口出狂言道。 “大胆萧义昆,在你面前的可是皇上亲封的元亲王,是我国长元大军的统率。你是什么身份,竟敢以下犯上,目无王法。”闫浪说着也自腰间拔出利剑。 “敬酒不吃吃罚酒!全都给我听好了,圣上有令,不留活口。谁能取下这冒牌亲王的首级,圣上重重有赏,复命后官升三级!” “属下领命!”一众禁卫军齐声道。 双方激战正酣,突然间,半路又杀出了一批程咬金。 新来的这些黑衣人主攻兀笙和闫浪,比那三十名禁卫军的功夫强多了。见状,暗处的青染和落夕也加入了混战。 “喂,这些人什么来头?”落夕问兀笙。 “我还真不知道。” “难不成是那狗皇帝派来的杀手?这个比禁卫军可逼真多了。”落夕一边应敌,一边还不忘打趣。 “你有闲功夫说话,倒不如抓住一个来审问一番。”兀笙不认为这些是南赫铭的人。 “说得容易,你怎么不抓?” “我若是拼力了,你师父恐怕十天半个月都不会理我。”兀笙一不留神,大腿硬生生中了一枚飞镖暗器。 “这些是宿鹰教的人!”兀笙提醒道。 “笙儿。”听到兀笙中镖闷哼,青染怒了,几个箭步飞至兀笙身侧。 “杀禁卫军!”这时,黑衣人莫名其妙地转移了目标,与萧义昆和禁卫军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闫浪落夕,快护住萧将军。”兀笙喊道。 三十名禁卫军无一生还,萧义昆也中了黑衣人的暗器,并且是有毒的暗器。 闫浪和落夕联手,生擒了一名黑衣人小头目,点穴阻止了他想自杀的举动,另有四名黑衣人成功落逃。 青染弯腰查看兀笙受伤的大腿,并无中毒迹象。两枚飞镖倒是与上回在云岐山上,宿鹰教执行暗杀任务,致雨昭于死地的飞镖一模一样。 闫浪搜遍黑衣人全身, 分卷阅读207 分卷阅读207 分卷阅读208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08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08 没有发现解药。 “你们的教主与我有何深仇大恨?八年前杀害我父母,残害我阿姐,又屡次伤害我身边的至亲至爱之人。还有雨昭,没想到也是他派来监视我一举一动的棋子……” “我们教主,自然是那个最想看你痛不欲生的人。”那黑色蒙面之下,是一张挂了胡茬的中年男子的脸。 计划被打乱,闫浪仍旧满身血迹地只身进宫面圣,而元亲王重伤昏迷,回府养伤。 黑衣人被关押在风府的地下室,中毒的萧义昆则被秘密安置在酒庄。从他的身上,闫浪还摸出了一个无价之宝,顺便就带去宫里了。 大殿之上,文武百官皆在。 今日是为元亲王接风洗尘的隆重典礼,除了十几位朝廷重臣,太后、元亲王妃和小郡主也都在场。 “启禀圣上,末将与元亲王在城外被居心不良的乱臣贼子设下埋伏,元亲王不幸身中暗器,现已在亲兵护送下回府静养。故,未能入宫面圣。”闫浪叩首,扬声说道。 “有这等事?”满朝哗然,南赫铭亦惊讶道。 “元亲王伤况如何,有无大碍?”太后齐霜开口问道,心里百转千回。 “回圣上、太后的话,元亲王旧战成疾,身体一直没有痊愈。不料今日又遭人暗算,中了毒镖,情况不太好。”兀笙中的毒,是莽肃调制的毒。 “来人,宣宫里最好的御医前去风府,为元亲王诊脉。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奴才遵旨。”一旁的公公退下。 “闫将军是否清楚,今日设局刺杀你们,是何人所为?”南赫铭沉着冷静,继续发问道。 “是萧义昆,萧将军!”闫浪朗声回答。 “谁给他的胆子!”南赫铭佯装震怒,一巴掌拍在龙椅的扶手上。 “末将在萧义昆身上搜出了一件东西。”闫浪双手托起,垂首道,“还请圣上和太后明察秋毫。” “他人呢?” “死了。” “这,这不是圣上才能御赐的金令吗?”朝堂上,不知是哪位大臣插了句嘴。 南赫铭下意识地去看陆雪菡,陆雪菡也正好看向他。 闫浪呈现的金令,的确就是当初南赫铭赐给陆雪菡的那枚。陆雪菡不知道兀笙他们的计划,金令也是陆渊要去的,为了打点。 这下陆雪菡有口难辩了,但她也无需辩驳。 有口难辩的何止是陆雪菡,南赫铭胸腔里怒火中烧,偏偏还不能当场发泄。 “难怪朕的金令遗失多年,竟然是落入了田昌余孽的手中。”朝中老臣尽知,萧义昆是田昌提拔的门生。 南赫铭自作聪明地把罪责推给死了都不得安宁的田昌。当年的田丞相一手遮天,盈贵妃独揽后宫大权,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皇上那里偷窃金令,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田盈因毒害柳妃而获罪,田昌的罪状更是罄竹难书。 当时的元亲王还只是任兵部官职,是柳妃的义兄,深受皇上信任。初露头角的他,与田氏一族的没落有莫大关联。 萧义昆作为田昌的门生,刺杀元亲王为田昌报仇也说得过去。 “此事牵扯甚大,皇上理应重视。待查明真相,也好还元亲王和闫将军一个公道。”太后的话音里,也非全部是在袒护自己的儿子。 “请母后和诸位大臣放心,今日这起案件虽有金令作为物证,但朕问心无愧,定会秉公办理。” “皇上圣明。”陆雪菡牵着麒儿下跪。 “王妃这是何意?” “妾身和小女在宫中叨扰太后已久,如今元亲王大胜归来,却又身受重伤,妾身自请回府,以便照料王爷和打理府中事宜。” “王妃言之有理,但不必急于一时。朕已宣御医前去,过两日便将元亲王接进宫中调养身体。这宫里有数不尽的珍贵药材,只要是对元亲王有益的,朕绝不吝啬。”南赫铭不肯放陆雪菡出宫。 “再者说来,元亲王的身份今非昔比,区区一座小小的风府,怎能承受得起他尊贵非凡的血统和屡立战功的威名?众爱卿以为呢?” “皇上圣明!”大臣们齐齐恭维道。 “启禀圣上,末将以为,元亲王当下的身体状况不宜移动……” “闫将军不必担心,朕意已决。对了,你父亲军功显赫,朕已追封其为定北侯。” “末将,谢主隆恩!”闫浪交出了金令,跪拜道。 散朝时,闫浪与陆渊站在一起,微微颔首给了陆雪菡一个安心的眼神。 落夕说得对,南赫铭明知兀笙不想进宫,明知兀笙想与陆雪菡母女团聚,他就偏不让他们得逞。 闫浪把这个结果带回风府时,兀笙正躺在床上被两名御医诊治,两条胳膊上扎着好些银针,脸色发黑。尤其他的嘴唇,红得发紫。 这份苦,白受了。闫浪心里默念。 御医施针是为了逼出毒素,元亲王所中之毒看似凶险万分,但宫中正好有一株解药中最难寻的那味药材。 两个御医,一人留在风府待诊,另一人回宫复命。 “雪菡和麒儿呢?”吃了青染喂下去的药,兀笙转醒,第一个便是问起陆雪菡母女。 “皇上不允许王妃出宫,而且下令,过几日等你病情稳定,也一并接进宫中疗养。”闫浪将大殿上发生的事一一道出。 “无情无义吗?”兀笙给自己顺了顺气,“今明两日就把风声传出去吧。我会进宫的,但一定不会是被抬进去,我要堂堂正正、风风光光地走进去。” “好,我马上去办。”闫浪走了几步,掉头,“小郡主跟大哥长得很像,已经会自己走路了。” “……”兀笙无力地闭上眼。 “山上的麟儿也会走路叫爹娘了,小桐是个好姐姐。”青染安慰道。 “青染,我走投无路了。”兀笙郁结地把头埋在青染的肩上,遥想着音讯全无的郁风影和那应该已经出世的孩儿,他们好不好。 “玉不琢不成器,所有的遭遇,都会成为你登上皇位的奠基石。放手一搏吧,我们都会陪着你。” “南赫铭从一开始就是有目的地接近我,利用我,到现在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我岂能任他宰割?不管他跟宿鹰教有何勾结,是时候轮到我主动出击了。”兀笙目露凶光,“用他的血祭奠那些无辜丧命者的亡灵。” ☆、半晌贪欢 一夜之间,当今圣上派萧将军刺杀元亲王的消息不胫而走。 虽说派去的禁卫军全都死了,死无对证,但元亲王在萧将军身上找到了皇上的金令。并且呀,萧将军的一家老小都被皇上给囚禁了,就是为了要挟萧将军,让他顶罪。 “废物。”南赫铭被满城风雨激怒,将奏折仍在刑部官员的身上,“给朕找,掘地三尺也要把萧义昆一家给朕找 分卷阅读208 分卷阅读208 分卷阅读209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09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09 出来!” “卑职这就去查。”官员胆战心惊地捡起奏折告退。 南赫铭摆架去了冷宫,几名宫人识趣地退出房间,只留田盈默默地跪在地上。 田盈方才沐浴梳洗完毕,此时着了雪白的里衣,内衬的粉色肚兜隐约可见。天暖,可田盈的身心却冷如冰窟。 南赫铭很少见到田盈楚楚可怜的模样,这会儿竟让他的某处有了久未抬头的反应。 手腕被抓住,里衣被扯烂。 田盈目无感情地睁着眼,面如死灰地躺在地上,像一个置身事外的人在迎接狂风暴雨的到来。 刚刚还兴奋异常的南赫铭,对上田盈的双眼后,某处也软了下去,隐隐作痛。 “田盈,为朕做完最后一件事,朕便给你个痛快,也好让你早日投胎转世。”南赫铭让田盈手写一封书信,内容为指使萧义昆刺杀元亲王为田氏一族雪耻。 “呵,没有造过的孽,臣妾恕难从命。”田盈拢起衣不蔽体的衣衫,跪坐起来拒绝道。 “贱人!你不是很恨他吗?”南赫铭踢了田盈一脚,“是他杀了你的弟弟田番,在铲除田昌势力的过程中,他和柳妃功不可没。” “田家只有一个仇人,那就是你。”田盈捂着小腹说道。 “不写是吧?好啊!那你这双手留着也没什么用处了,朕便帮你废了它。”南赫铭一脚踩在田盈的右手上,且使了劲儿地反复碾压,直至听见几丝骨碎的声音。 “感觉如何?”南赫铭出了气,甩袖离开。 田盈瘫倒在地,右手没了知觉。可她却笑了出来,她笑的是幸好南赫铭没有用婧儿来威胁她。 夜煞向陆雪菡回禀冷宫实情,光是听着,陆雪菡就浑身颤栗。 借着柳妃来给太后请安,陆雪菡和柳纤纤密谋着想将田盈送出去。同为女子,同样憎恨南赫铭,为什么就不能帮一帮田盈呢? 改过自新的田盈,令陆雪菡和柳纤纤刮目相看。 大家都在宫中如屡薄冰,田盈更是举目无亲只能被折磨致死,那样苦命的下场,陆雪菡和柳纤纤不想看到。 几日后,皇上宣元亲王进宫养伤,被元亲王拒接圣旨,声称一宫不容二主。 也是在当日,五万长元大军分散布兵在京城的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外,与南赫铭招兵买马征集起来的几万虾兵蟹将形成了对峙局面。 至此,新一轮夺位之战打响。 兀笙和闫浪等人在禁卫军包围风府前,乔装改扮混出了城外。 “梵无,朕命你卜的卦象,是吉是凶?”星河璀璨的夜里,南赫铭在设有卦台的御花园中问道。 “回,回禀皇上,帝星闪烁不明,吉凶难测啊!”被奉为太卜令的梵无哆嗦道。 “帝星?谁的帝星?” “当然是,是皇上您的帝星。” “最亮的那颗,不是朕的帝星么?”南赫铭望着夜空问道。 “那颗也是,是,啊,不,不是,那只是一颗平常的星宿,恰巧今夜是它的周期圆满之日,遂格外引人注目了些。”梵无编谎。 “一派胡言。来人,太卜令失职,妖言惑众弄虚作假,压入大牢,明日午时问斩。”对南赫铭而言,草木皆兵。 出乎南赫铭意料的是,梵无被人劫囚了。 劫囚之人是高淮,从旁协助的当然有陆渊这个太傅了,他们一明一暗配合。 昨夜在大牢之中,陆渊利用官职权威,与扮作随从的高淮去见了梵无。梵无为活命,巴结讨好陆渊,说陆雪菡是凤后之名,那元亲王才是真正的霸主。 于是第二日午时,高淮带人劫囚,太卜令则在囚车上高喊帝星陨落,元亲王霸主归位! 同日,太傅陆渊因夜探死囚,涉嫌参与劫走太卜令梵无一案,停职查办。 太后差苏麽麽去请来皇上,陆雪菡为自己的父亲申冤,因为劫囚当日的午时,陆渊身在宫中。 “陆雪菡,别以为朕给了你自由,就能联同你的父亲做些瞒天过海的勾当,朕不傻。何况朕只是将太傅大人关押入狱,目前并未盖棺定论。猜猜你的元亲王会否着急?” “家父为国尽心尽力,圣上若为明君,还请还家父一个清白。” “陆太傅尽心尽力不假,可他究竟是为了谁在尽心尽力,朕有些摸不清了。”南赫铭转动手上的扳指,岔开话题道,“朕有多日未见小郡主了,苏麽麽去把麒儿带出来给朕瞧瞧。” “是,奴婢遵旨。”苏云无法忤逆。 “哀家相信太傅的为人,也相信皇上会秉公处理,菡儿且先起身吧。”齐霜说道。 “皇上,小郡主刚睡醒。”苏云抱着睡眼惺忪的麒儿来到大厅。 “抱过来。”南赫铭威严的吩咐道。 “是。”苏云应道,理了理麒儿的衣裳,缓缓行至南赫铭跟前,被他张手把麒儿抱了过去。 “娘……”麒儿眯着眼,迷迷糊糊地叫了一声,听得陆雪菡神情一紧。 “麒儿,叫皇叔。”南赫铭笑呵呵地哄道。 “呜呜呜呜,我要娘亲,娘,呜呜……”麒儿不给面子地抽泣了起来。皇叔什么的,从来没人教过她喊呀。 “小孩子睡觉是最难哄的了,麒儿又是她娘亲一手带大,难免黏了些。”齐霜发话,“苏麽麽,赶紧把小郡主抱下去吧,别扰了皇上的清净。” “算了,还是我来抱吧。”看着南赫铭不愿退步,齐霜起身走过去,才接走麒儿。 麒儿趴在齐霜身上立马就安静了,搂住齐霜的脖颈,偏了头昏昏欲睡。齐霜宠溺道:“这孩子,哀家带她再去睡会儿。” 陆雪菡屈膝行礼:“菡儿代小女谢过太后娘娘恩宠。” 齐霜和苏云进入内室后,南赫铭站起身走近陆雪菡逼视着她:“朕还有另一件事,想与雪菡探讨探讨。冷宫废后,雪菡应当印象深刻吧?今早有人禀报说,田盈失踪了…” 陆雪菡目不斜视,泰然自若说道:“宫里丢了人,圣上应交由刑部彻查。” “刑部的人都是些庸才,这接连不断的几桩案件,他们一个也没给朕办好。”南赫铭绕着陆雪菡走了几步,“田盈已废,朕想不出还会有谁在意她的生死。雪菡冰雪聪明,你替朕想想。” “妾身无能。”陆雪菡在南赫铭面前这般自称,是时刻提醒,自己是元亲王之妻。 “能从皇宫内无声无息偷龙转凤,那些人的本事不小。专挑京城内讧、有人劫囚的当口行动,明显是早有预谋。” “圣上英明。” “英明?朕英明就不会纵容你嫁给他人,朕英明就不会引狼入室、养虎为患!”南赫铭提高了声量,“陆雪菡,你夫君的命,朕要定了。” 不日,长元大军占领南大门。 城中百姓对元亲王的呼声高过南赫铭,这其中当然有天御紫庄 分卷阅读209 分卷阅读209 分卷阅读210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10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10 在出力。 单论数量,位于中间地带的长元大军与城中禁卫军、城外的龙城军之和比起来,力量悬殊,胜算不大。 但论作战实力和临场经验,那是远胜。 是以,南赫铭不敢贸然下令夹击,兀笙也不敢操之过急,都在担心一失足成千古恨。 日子就在紧张的氛围中一天一天流逝,某日黄昏,陆雪菡随李正为出现在南大门,说圣上许他们夫妇相聚一日。并且希望明日此时,元亲王能有所醒悟。 “风。”陆雪菡轻唤,欲语泪先流。 “雪菡。”目送走李正为,兀笙迫不及待跃下城墙,不顾众人瞩目,热切地将陆雪菡拥入怀中。 二人就在夕阳的余晖之下相拥而立,是有多久,他们没有见过面了。 说白了,南赫铭放陆雪菡出宫,不过是为了劝降元亲王。他没把陆雪菡和麒儿押解当做人质置于交战险地,已是仁至义尽。 他给了他们一天一夜的时间考虑,不管劝降是否成功,陆雪菡都得回宫。 因为,麒儿的小命还捏在南赫铭手上。 上天不会永远只眷顾一个人,兀笙的好运大多数是来自于他的娘亲长元公主,是她有先见之明为自己铺了路。 太后如是,青铜令如是,高庄主如是,十六煞如是,全都是她南赫圣熙在世时的杰作。 说到这些庇佑,兀笙算漏了一个。 那个人,在这场声势浩大的夺位战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兀笙的营帐之中,陆雪菡窝在他怀里,止不住的眼泪化作锋利的冰滴,滴滴扎在兀笙的心上。 “明日你去告诉南赫铭,我愿以命相抵,换你们的一世无虞。”兀笙心力交瘁道。 “……”陆雪菡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摇头反对。 “他是狂傲自大的一国之君,是难以做出退让的。只有我妥协,把命奉上,他才能卸下心头大患。或许我跟我娘的命数相同,都是短命鬼。死后,我得找她说理!” “不许胡说。”陆雪菡抬手捂住兀笙的唇。 “我不胡说,你要何时才跟我说话?”兀笙握住她的手爱怜地亲了亲。 “麟儿还好吗?”陆雪菡泪眼汪汪地问道。 “他很好,等了了这里的恩怨,我们就去接他和小桐回家。麒儿麟儿都一岁多了,我却没尽到一丝一毫为人父母的职责,不知他们长大后会不会恨我,恨我没能给他们一个安稳的家,会不会恨自己生不逢时,不愿承认我这个父亲。”兀笙心痛哽咽。 “风,你会是记入史册的盖世英雄,我们和孩子以你为傲。” 这一夜,陆雪菡给兀笙讲诉了许多麒儿成长过程中的趣事,兀笙也给陆雪菡讲诉了少许自己从书信中获知的麟儿的成长事迹。 兀笙始终没有说麒儿麟儿是自己与她的孩子,保留这个秘密,在最后关头说不定能救麒儿一命。 夜尽天明,陆雪菡在兀笙怀中醒来。 她伸手触摸在兀笙褪去青涩的脸颊上,望着那阴柔又不失刚毅的面容,幸福得难以言喻。 兀笙醒来,翻身压住陆雪菡,使坏地吻了吻她的耳垂和脖颈:“想要吗?” 陆雪菡主动送上自己的唇,明明不该在这样的情形下欢好,但她只想自私一回,在他身下享受美好的温存。 可能,这会是最后一次与他缠绵了。 两人都抱着同样的心情,抵死交欢,直到精疲力竭。 陆雪菡又睡了一个时辰,再次醒过来,兀笙备好了香喷喷的饭菜。亲自动手为陆雪菡简单梳了妆,然后二人共进膳食。 饭后,兀笙被闫浪和高淮叫去,陆雪菡问询守卫后,去见了青染。 “青姐姐,雪菡今日一别,恐此生再无相见之日。他入皇宫便是死路一条,可为了雪菡和麒儿,他不得不入。所以,请青姐姐劝阻他。” “抱歉,你的请求我不能答应。” “青姐姐眼看着他去送死也不阻拦吗?”陆雪菡悲叹道。 “或可绝处逢生。” “南赫铭与他,只一人能生还,我和麒儿断不愿成为他的绊脚石。再见他一面,余愿已了。”陆雪菡言语间,看破生死。 “陆雪菡,你和孩子缺一不可。即便是硬闯皇宫,生与死,我们也该与他同行。”青染道。 “若雪菡遭遇不测,麒儿和麟儿,就拜托青姐姐照顾了。”陆雪菡向青染行了个礼,“不知青姐姐的随身之物中,有没有无色无味的剧毒?雪菡想冒险一试。” “没有。”青染想也不想就回绝了陆雪菡。 “莽肃老前辈可在营地?”陆雪菡不晓得莽肃是药王,但却断定他非普通郎中。 “……”青染沉默不语。 “雪菡就不为难青姐姐了,告辞。”陆雪菡准备去找莽肃。 “等等。” “青姐姐无须忧虑。”陆雪菡停住说了这么一句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天意难为 操练场上,被莽肃救活的萧义昆正在训练士兵。他不是叛变,而是他从来就没效忠过南赫铭,他效忠的是炙兖国。 闫浪、高淮、兀笙一起走向萧义昆,老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城里的百姓普遍支持元亲王,大家还慷慨解囊,每隔几日就为我们送来粮草。禁卫军不敢逼急了百姓,也只能由着他们。”高淮的酒庄没被南赫铭查封,持续汇报情况。 “皇上关押了陆太傅,我们在城内也就损失了重大支援。好在没有十足的罪证,皇上不能随意冤杀两朝元老。之所以迟迟不释放陆太傅,大抵也是想把他当作人质,牵制住王妃和大哥你。”闫浪分析道。 “归根结底,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诸位,昨夜我已经想过了,着实不忍再造杀戮。”兀笙说道。 “王爷不可!”萧义昆接过话,“如今你是众人皆知的天下之主,连那太卜令都说你是霸主归位,怎能轻易言弃?萧某愿作为长元大军的开路先锋,一鼓作气杀进京城。” “让我炙兖国的子民拼个你死我活,然后再血洗皇宫?”兀笙反问。 “大哥,萧将军并非此意。”闫浪站出来为萧义昆说话,“是王妃说服你了?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赔了命,皇上就真的会放过我们和长元大军?” “雪菡她怎可能劝我去送死,是我自己做了这个决定。不出此下策,还能如何?” “皇宫里不是有十六煞在保护太后和王妃她们吗?从夜五夜六几人的功力来看,以他们十六人的合力,保护王妃三人该是不成问题的。”闫浪忆起了边境四煞。 “十六煞虽是我娘亲的暗卫,但他们听命于太后。” “大哥,话说回来,这么久了我一直没搞懂太后的立场。她视王妃为己出,在宫中对王妃和小郡主宠爱非常,对大哥你 分卷阅读210 分卷阅读210 分卷阅读211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11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11 ……” “我和雪菡,再怎么也比不过南赫铭在太后心目中的分量。” “那可就不一定了。”高淮若有所思道。 “高庄主话里有话,不妨明说。”萧义昆性情急躁。 “不过是一些关于长元公主的陈年往事,等有时间,高某自会向元亲王道来。”高淮不肯当着众人的面言明旧日往事。 一天一夜的时间很快就没了,兀笙送陆雪菡进城,依依惜别。 御书房内,南赫铭问陆雪菡兀笙有没有托她带话,有没有表明什么想法,是择日进宫请罪,还是弃妻女于不顾,继续痴人做梦、妄图造反。 陆雪菡宠辱不惊,挺直腰背:“无果。” 南赫铭倒也没大失所望:“无果就无果吧。雪菡离宫一日,朕不是一无所获。原来,冷宫废后失踪一案的主谋,竟是朕的枕边之人。” “历代皇后与众妃嫔结怨素来不足为奇,废后落难,有人欲诛之,常情。” “依雪菡高见,废后田盈是被人杀害,然后抛尸销毁证据了?”南赫铭大笑,“田盈的贱命无所谓,更可恶的不是她要田盈死,而是想要朕死。” “圣上洪福齐天。”陆雪菡却心中一惊。 “知道朕说的是谁吗?”南赫铭铺开桌案上的一页罪状,“飞絮殿的宫女小环,继废后一案后,又帮了朕一个大忙。朕该赏她什么好呢?” “纵观古今,卑微宫女一朝跃上枝头变凤凰的典故不计其数,圣上大可效仿。” “荒唐!”南赫铭拍案而起。 “柳妃先是妾身义妹,再是圣上妃嫔。飞絮殿出了事,妾身请旨探望义妹。”陆雪菡不理会南赫铭的发怒。 “哼,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冷宫丢了一个旧人,自有新人顶替。朕看这次,谁能有通天本领再把她给弄出宫去。陆雪菡,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朕对你的容忍度!” “谢圣上恩旨,妾身告退。”陆雪菡盈盈施礼。 昨夜,适逢陆雪菡出了宫,南赫铭在飞絮殿多喝了几杯。柳纤纤则抹了一身的鸢尾花花粉,靠坐在南赫铭身边。 她以为南赫铭喝醉了,以为他体内的毒素也在发作了,便寻思着下手行刺,成败在此一举。 南赫铭是何等警醒之人?否则早死了。 柳纤纤行刺失败,在与南赫铭和小环的对质中,索性将调包废后的罪也承担了。坚称自己对田盈怀恨在心,所以花大钱雇人杀了她,尸体也偷偷运去了乱葬岗。 宫女小环作证,柳妃一直不喜废后,也在废后失踪前去过冷宫。 小环指认的那次,是柳纤纤故意透露了行踪让她跟踪自己,亲眼看见自己与田盈大吵了一架。 “他对你用刑了?”冷宫里,陆雪菡看着双颊和双手红肿的柳纤纤,“纤纤,你为何要如此冲动?有废后田盈这个前车之鉴,你进冷宫岂不是要步后尘,遭受他的非人待遇!”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就得手了!”柳纤纤还沉浸在昨夜的惊心动魄中。 “……”门外的宫人说柳妃害了失心疯,陆雪菡不信。 “我割了他的手,还割了他的胳膊,可就是没能割了他的心。”柳纤纤顶着一头乱发,跪在地上哭笑着说,“菡姐姐,我好恨!” “纤纤,纤纤……”陆雪菡蹲下,把情绪失常的柳纤纤抱进怀里。 “是他害死了我的爹娘,是他害死了柳府几十条人命。我爹帮他做事多年,帮他游说在炙兖和菩桑之间,可结果呢?还不是家破人亡!” “纤纤,你还有亲人,你还有我们…” “爹娘给我的那支凤钗里,有我爹的亲笔字迹为证,是……” “纤纤,隔墙有耳。”陆雪菡急忙捂住柳纤纤的嘴,“你病了,病糊涂了。乖,不闹了,我扶你上榻去休息,睡会儿好不好?” “我一无所有,昨晚被抓现行时就跟他摊牌了,他也承认了。”柳纤纤乖乖地任陆雪菡扶着。 “你太傻了,杀他岂是易事?” “苟且偷生之命,死不足惜。我只是想在临死前为民除害,为笙哥哥,为元亲王做点什么,是我不自量力了。” “冷宫的看守有三五十人,你好好的,等你的笙哥哥来接你。”陆雪菡为柳纤纤梳发。 “婧儿,菡姐姐多多照料一下婧儿吧,能请动太后把婧儿要去,是最好不过了。”柳纤纤失神地低头盯着面目全非的十指,“我是个得了失心疯的废妃,自生自灭。” “或可绝处逢生。”陆雪菡借用了青染对她说的话。 “我心里很清楚,菡姐姐你快走吧。” “你不相信我,也要相信他。接下来的所有事你都不用管了,保重好自己。” “我信,信最后的胜利者,一定是他。” “那便是了。”陆雪菡取下腰间的锦囊,倒出两个小盒子在手心,“身处冷宫,皮肉之伤是少不了的。这两盒外敷的良药你收好,效果极佳。” “多谢菡姐姐。”柳纤纤笑着接过。 陆雪菡回到太后寝宫,说起了婧公主,希望太后能将婧儿接来,与麒儿做个伴也好。 婧儿讨人喜欢,太后对她也颇为疼爱,直接命苏麽麽去皇上处知会,说想念婧儿这个乖巧伶俐的孙女,要接过去住。 这点小事,南赫铭定当顺从齐霜的意。 虎毒不食子,自己的身体患了隐疾,当前却只有三个小公主。 秘密医了快一年的时间,毫无进展。田盈嘴硬,始终没说她给自己下了什么毒,宫中御医一筹莫展,江湖药王又寻不着。 南赫铭啊南赫铭,难道绝后也是天意难违? 这天午前,兀笙遣一名副将给李正为送去了口信,说两日后愿进宫面圣。 午后,闫浪来报,说有人自称夜三夜四,奉主子之命,特地带了两个关键人物来求见元亲王。 十六煞的主子是太后,少主子是兀笙。 “请他们进来。”兀笙命人煮好茶水,自己走到营帐外恭候大驾。 “少主子,还请帐内说话。”闫浪带了人,夜三夜四拱手朝兀笙行礼,另外两人均藏面于斗篷之下,却藏不住身上的英气。 “各位请。”兀笙客气道。 “少主子,夜三夜四受主子之托,日夜兼程为少主子请来了贵人相助。这二位,是乾王和他的贴身侍卫玄命。”夜三介绍道,“少主子可与乾王共商大计,属下二人先行告辞。” “你真是小姑姑之子?”乾王和玄命摘下斗篷,乾王俊朗,打量兀笙道。 “你就是乾王南赫尹?”兀笙同样打量着这个素未谋面的乾王。 “哈哈哈,全朝皆知本王从不参与dang争,在封地逍遥快活了十多年。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还是被卷了进来。小姑姑,您可给尹儿预留了一个大大的伏笔 分卷阅读211 分卷阅读211 分卷阅读212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12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12 啊!”乾王感叹道。 “乾王殿下,我是不是长元公主之子,太后娘娘心里有数。你愿意助我扳倒南赫铭固然是好,但你凭什么助我?”兀笙问。 “本王不带一兵一卒进京,只因本王无意明里参合。”乾王靠近兀笙低语道,“青铜令一左一右,左在你,右在本王,可调禁卫军,你说凭本王什么?” “闫浪,你先出去,去告诉高庄主,今夜来我营帐,有事相询。”兀笙屏退了左右。 “玄命你也随闫将军退下。” “乾王请入座,试试这军营中的粗鄙茶水是否合你口味。”兀笙侧身引乾王于主位之一坐下,亲手盛了茶水。 “此言差矣,本王并非娇惯奢靡之躯。认真说来,论年纪和辈份,元亲王该称本王一声皇表兄。本王儿时受长元小姑姑悉心教导与爱护,没齿难忘。”乾王记忆中,长元如天。 “据我所知,乾王年长十岁于我,短短十载儿时回忆,何以令乾王挂怀至今?” “本王天性向往自由,不然这皇位,小姑姑原本属意的是本王,而不是他南赫铭,一个宫女的儿子。”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乾王现在是想让这皇位物归原主了吗?”兀笙知道南赫铭非太后亲生,但对这个乾王知之甚少,“王爷既得长元公主认可,必深谙为君之道。待事成之后,我只愿携妻儿归隐,再不踏入这皇权之地半步。乾王,还有何条件?” “呵呵,谁说本王要当这个管东管西、日日提心吊胆的皇帝了?” “这……”兀笙无语了,多少皇亲贵族趋之若鹜的帝位,为何在他和乾王二人的口中,竟是个烫手的山芋,抛来抛去没人要。 “我秘密入京,也会秘密离京。稍后我便去城中调用禁卫军,宫里就交给你了。母后是抚养了南赫铭没错,但有一点我得强调,母后与长元小姑姑之间的情分,这世间无人能敌。” “你是说她们,她们……”兀笙惊呆了。 “对,母后她根本不爱父皇。这还是在小姑姑去世后,我被母后养在身边的五年里,无意间发现的惊天秘密。” “那我娘爱的是谁,我父亲又是谁?”兀笙问过太后关于自己的父亲,太后避而不答。 “我查过,无人知晓。”乾王摇头。 “不管怎么说,我都是要谢谢乾王的。”兀笙不再纠结于上一辈的事情,“两日后我进宫见南赫铭,两日时间够吗?” “应该够了。玄命和十六煞都是以一敌十的高手,我的安危你不用操心,专心应对南赫铭。” “谢谢你,皇兄。”兀笙认了这个亲人。 “别的xiongdi姐妹唤我,都没有你唤我一声皇兄来得亲切。记住,你是元亲王之子,是南赫笙,是南赫家的皇族正统。战争是南赫铭挑起的,战乱是你平定的,更是他阴险歹毒迫害你的家人。你完完全全无愧于他,更无愧于这天下!” 乾王四人匆匆的来,匆匆的去。一次短暂的会面,改变了很多人和事…… ☆、真相将明 乾王走后,兀笙在马场附近找到了青染。兀笙一吹口哨,御风就载着青染哒哒地跑了过来。 兀笙跃上马背坐在青染身后,揽住她的腰抓住缰绳:“冷落了御风,它都移情别恋,恋上我家美人仙子了。青染,坐好了!” 马场周围的士兵看到元亲王与冷仙子共骑一匹马,全都欢呼起来。 某人喜滋滋地朝大家挥手致意,惹得士兵们更加欢欣鼓舞,口哨声此起彼伏。在他们的认知里,青染是不染凡尘的仙子,是元亲王的女人。 他们用仰慕的目光看着两人一马离去,那是他们追随的意气风发的大将军,是受人爱戴的元亲王,更是继承皇位的不二人选。 绿意盎然的山坡上,兀笙牵着青染的手徐徐前行。 “二十年了,花开花落终有时。是我的,遗失了多久都能回到我手里,不是我的,怎么拼命也拿不到。”兀笙真心不稀罕皇位,“师叔明日就回云岐吧,影云门需要你。” “我不走。门中有木云使和从邑,不缺我一个挂名闲职。”青染冷冷道。 “青门主,你是在说笑?”兀笙像发现什么稀奇事,“你不走也可以,那你将门主之位传给落夕,然后我们去淮安城,再然后嘛,我们也造个孩子好不好?唔,青染是更喜欢女孩儿呢,还是男孩儿呢,嗯?”兀笙自个儿笑得合不拢嘴。 “随你。”青染丢下两个字,迈步往前。 “师叔,青染,我的好夫人,我说的生孩子是有例可循,真不是吃了豹子胆拿你打趣!” “闭嘴。”美人仙子发令了。 “……”兀笙悻悻地跟着,想到师叔愠怒与羞涩交加的窘迫模样,忍不住发笑。 “你什么时候进宫,我跟你一起。”青染停下脚步。 “此一去,生死难料。” “所以我更得去。”青染晕开了笑容,摸着兀笙的胸口说道,“笙儿,我愿做你的心口血,不离不弃,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师叔……” “就这么说定了。” “说定什么?生孩子吗?”兀笙握住青染的手亲吻道。 “你生,可以。”青染点点头。 “我也想,但你不能啊。”兀笙觉得师叔越来越腹黑了,都怪自己把师叔给带坏了。 晚上高淮来营帐应约,兀笙将白日里与乾王达成的共识告知高淮,并拜托天御紫庄暗中支持乾王在城中的一系列措施,万不能泄露机密。 南赫尹说了,他不想让朝廷和百姓知道他的到来,不想埋下隐患。 兀笙又问起高淮与长元公主的过往渊源,高淮答非所问,只道长元公主在世时,看重太后胜于自己的生命,她们之间感情深厚。 真相是什么,不言而喻了。 “从宿鹰教那个爪牙嘴里有没有问出些有价值的信息?” “数月里,我们用上了各种刑罚,都撬不开他的嘴。没让他死,还吊着一口气在。”宿鹰教的教徒都是出了名的硬骨头,高淮也拿他无计可施,心想着不如杀了他算了。 “高庄主安排下,装作不经意地把元亲王要进宫寻死的消息透露给他,而后再让他逃走。我倒想看看,他口中那个最想我痛不欲生的人是何方神圣!” “你料定他也会去皇宫?高某认为可能性不大。” “去不去就是他的事了。”兀笙感到了深深的恐惧,“我请您调查的二十年前兀子乔被陷害一案,当中有没有什么蹊跷?” “天御紫庄查到的一切事实,均与你说的一致。兀子乔为官期间,清正廉明,也没有任何江湖恩怨。” “宿鹰教的人说他们因我而死,可对外,我明明是一个父母不详的养子。除非,宿鹰教 分卷阅读212 分卷阅读212 分卷阅读213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13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13 教主一早就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世,而他与我的公主娘亲,定是结下了深仇大恨。所以他施加在我身上的所有苦痛,都是为了报复!” “树大招风,宫里宫外,有人恨长元公主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她是战神……” “而我活在她的光环下,什么都不是!” “如果你什么都不是,高某今日绝对不会出现在此处,元亲王切不可妄自菲薄。”高淮莫名的有点同情兀笙。 “抱歉,是我言语失当了。”有时,有一个出尽风头的亡亲,未必就是后辈的无上荣幸。 “你是元亲王,一言一行当以身作则。”高淮说道,“高某方才突然意识到了一个疏漏,兀子乔当年蒙冤入狱被高手救走逃亡,那个高手,我们竟未查出蛛丝马迹。” “……”兀笙请求天御紫庄查兀子乔,未曾道出师父炎霄子与他的关系。经高淮一提,兀笙怔了。 “想到了什么?”高淮见兀笙神情恍惚。 “高庄主可知,我师父是哪一年拜入影云门的,在拜入影云门之前,他又是做什么的?” “这个,高某记不太清了。”高淮想了想,“那时长元公主尚在人世,我也还只是个普通商人,对炎兄的旧事知道得不多。” “那师父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当真是脸上有丑陋疤痕?” “炎兄是这么说过。”高淮恍然大悟,“你怀疑炎掌门?仔细想想也不无道理,炎兄从去年云岐山被朝廷和千崇阁围攻,就消失至今。” “天御紫庄的暗线遍布全国,费尽心思要查一个活人,能什么踪迹都查不到?” “活着的,天御紫庄想查却没查到的,只有宿鹰教!” “高庄主别说了,容我静一静。”兀笙心累地摆了摆手,“宿鹰教那个爪牙,依计行事。此外多派些暗线,密切关注各个城门的进出情况。” “好。王爷早些歇息吧!告辞。” 想到那可恶的南赫铭,想到那可恨的宿鹰教,兀笙头痛难忍。 他忍着头痛走出营帐,多数营帐都已熄了灯就寝。他向着最亮的火光走去,闫浪、落夕和莽肃老前辈正围坐在篝火前烤鸡。 “呵呵,元亲王大驾光临,是不是闻着肉香寻来的?”莽肃听着脚步声就辨认出了来人是兀笙,也不抬头,往烤鸡上撒着什么,“这可是老朽独门秘制的香料,你们几个今晚有口福咯!” “大哥来得正好,老前辈的烤鸡刚熟,肉香四溢,我都等不及想品尝了。”闫浪道。 “将士们在睡梦中闻着缕缕肉香,怕是夜不能寐了。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厚道?哈哈哈!”兀笙在闫浪对面席地而坐。 “厚不厚道,你小子还想治老朽的罪不成?” “岂敢,前辈言重了,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切勿当了真。”兀笙赔礼。 “谅你也不敢。”莽肃凑近闻了闻烤鸡,扯下一条腿开啃,把烤鸡递给了闫浪,“你们拿去尝尝,看味道有什么不足,下回也好改进配方。” “谢谢老前辈。大哥你也尝尝吧,前辈亲自动手的杰作,可遇不可求。”闫浪掰下另一条鸡腿,半起身递给兀笙。 “闫浪,你说话我爱听,哈哈哈哈!” “必须得尝一口的。”兀笙伸手接住鸡腿,刚想往嘴边送,眼前一黑,直直地向后倒了下去。 “大哥!”闫浪惊呼。 “快带他回营帐。”莽肃说道,“落夕丫头,去把我的药箱取来,把你师父也叫过来。” “是。” 主帅的营帐里,灯火通明。 莽肃把脉后,把闫浪落夕遣了出去,叫青染煺下兀笙的上衣,检查他的膻中穴是不是有异样的症状。 青染看后说并无异样,莽肃又叫她用手指轻按。 这一按,兀笙剧烈咳嗽几声,嘴角溢血,膻中穴也呈显出深红颜色,久久不褪。 “青丫头,你若再不管好他,老朽也无能为力了。”莽肃摇着头翻出一瓶药,“给他喝下去能稳住心神。他是个没了养命之血的半废半残属阴者,这副身体,岂止是羸弱。你也别求我,四个字,药石无医。” “只能等死?” “也不是。风平浪静、无忧无虑的话,亦可寿终正寝。”莽肃的话,说了等于白说。 “敢问前辈,心口血不能再生,那可否替换续命?” “这,未有先例。” “前辈是药王,何不大胆一试?”为了救兀笙性命,青染异想天开道。 “换血之事,容后再说吧。”莽肃一边整理药箱,一边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和床边坐着的人,“不都说这丫头是帝王命相吗?她娘好歹活至二十四岁,她今年才二十,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前辈吉言。”青染继续为兀笙擦汗。 兀笙一躺就躺到了翌日的申时三刻,苏醒后神清气爽,浑然不觉自己的身体有多糟。 青染在帐中无言穿梭,为某人拧帕子洗脸擦手,喂他吃饭喝药。 原先冷傲绝情的仙子随兀笙堕入了凡尘,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某人幸福洋溢。 “青染,如果,我是说如果,炎霄子不再是你熟知的那个师兄,也不是我敬重的那个师父,而是江湖公认的邪教魔头,是一心要置我于死地的仇家,你会大义灭亲吗?” “会。”青染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如果换作是我呢?青染照样能回答得如此干脆利落,大义灭亲?”兀笙赖着追问道。 “你若能洗心革面,我陪你活;你若执迷不悟,我陪你死。” “令我执迷不悟的,是对你的爱。”兀笙长叹一口气,师叔还是师叔,生与死只在她一念之间。 两日之期到,兀笙、青染、落夕进宫。 空旷威严的大殿中,南赫铭居高临下地坐在龙椅上,陆雪菡和麒儿在六名禁卫军的刀刃之下坐于南赫铭下侧。 “南赫笙,你不是来投降请罪的吗?为何还不向朕下跪求饶。”南赫铭扔了一把短剑到兀笙脚下,“不跪也行,三个人,你就在自己腿上刺三剑。下跪的大礼,就免了。” “圣上好雅致。”兀笙用脚将短剑勾起,握在了手中。 “呵呵,不刺也可以。”南赫铭偏头示意,一名禁卫军拎了麒儿把她交给皇上。 “呜呜呜,娘,麒儿怕,好痛……” “卑鄙!南赫铭你放开她。”兀笙用剑指着南赫铭,陆雪菡则闭眼不看。 “元亲王直呼朕的名讳,该当何罪?”南赫铭的大手在麒儿脸上摸来摸去,“小郡主天生丽质,朕爱不释手。” “别动她。”兀笙说着,反握剑柄刺入大腿。 “这种事讨价还价不得,还有两剑。”南赫铭痛快地说道,“麒儿你看到了吗,那个往自己腿上刺剑的人就是你爹,可不可笑?” 分卷阅读213 分卷阅读213 分卷阅读214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14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14 “哇,爹,娘,麒儿要爹娘……” “好了,够了!”兀笙又连着刺了两剑,喷涌的鲜血染红了月白色的衣袍,格外醒目惊心。 “笙儿。”青染扶着兀笙为他点穴止血。 “好一对伉俪情深的师叔侄,连朕都叹为观止了!”南赫铭转向陆雪菡说道,“雪菡你睁大眼睛看着,你们母女在宫中受尽委屈,他却在外面风流快活,乐不思蜀。” “那又如何?” “朕诚心许你后位,你不屑一顾,偏要跟了他与朕作对。”南赫铭痛心疾首地说道。 “皇上,皇上不好了!”松音慌慌张张地从殿外跑进来跪倒在地,“长元大军势如破竹,西门和北门都被攻破了。” “什么?”南赫铭不可置信地盯着兀笙,对松音说道,“李司戎、兵部、禁卫军呢,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统统给朕调过去!还有城外的龙林军,传令下去,不全力杀敌者,诛他九族!” “回,回禀皇上,禁卫军不知为何,自己跟自己打了起来,无暇兼顾城门。那城外的龙林军中看不中用,被萧,萧义昆率领的三万长元大军击溃,领将也被杀了……” “滚,滚出去!”南赫铭怒得捏住麒儿的脖子。 “住手!”兀笙急急制止,“南赫铭,杀了她你会后悔的。因为,麒儿是你的孩子!” ☆、命在旦 千钧一发之际,兀笙大喊麒儿是南赫铭的女儿,阻止了他正在发力的手。 “两年前在御厨苑,你以为你真的只是做了一场难以启齿的春梦吗?”兀笙不容他谨慎思考,继续说道,“是千崇阁阁主司徒延痛恨我夺走了青染,所以设计支开我,迷yun了当时同在御厨苑的贺南和陆雪菡,便宜了你!” “你说的都是真的?”陆雪菡咬唇问道。 “不,不可能。”南赫铭看着一脸痛苦的陆雪菡,“别以为你随口编出一个荒诞的故事,朕就会相信!” “麒儿长得与你几分相似,难道你瞎了?更何况,你亲封的元亲王和她的娘一样,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子!”兀笙解开发冠。 “哈哈哈哈,女子?你竟是女子之身!”南赫铭疯狂大笑,“南赫笙,你一介女流之辈,为何要女扮男装入朝为官?你不但抢了朕最爱的女人,抢了母后的疼爱,还要抢朕的皇位!”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不是我要来抢,是他们本就不属于你。” “不属于我?二十七年的母子之情,二十年的执掌江山,你敢说这些不属于我?”南赫铭抱着的小家伙因惊吓过度晕了过去,“南赫笙不能活着。” “南赫铭,该死的是你!”陆雪菡的心千疮百孔痛得无以复加,不再看兀笙一眼。 “雪菡,雪菡你看,朕没有伤到麒儿,没有伤到我们的女儿。”南赫铭讨好似的走下台阶。 “你错了,她没有父亲。” “朕就是她的父亲!”南赫铭怒道,“陆雪菡你认命吧,上天注定了你该做朕的皇后!而你与南赫笙假凤虚凰犯下了欺君大罪,只要他赴死,朕可以不计前嫌封你为后。麒儿就是金枝玉叶,是朕最宠爱的公主!” “你做梦!”陆雪菡不顾禁卫军的刀剑,冲向前想要抱走麒儿。 “落夕。”兀笙低唤一声。 “明白。”落夕听到后,飞身拔剑,格挡开陆雪菡身后的禁卫军。同时,更多的禁卫军从大殿两侧涌了进来,手里有刀剑,也有弓箭。 “十六煞听令,昏君dang羽,杀无赦!” “你有暗卫,朕也有。”南赫铭向上打出一个指令,十几二十名黑衣人从大殿顶端的廊沿上跳了下来。 十六煞中,仅有老大夜煞、夜三至夜六、十五和十六,七人为暗中行动的暗卫,其余九人均在宫内的禁卫军中正常当值。 今日,太后被禁足,有六人守在太后寝殿防止不测。 夜三夜四跟着乾王,蛰伏在禁卫军中的八人悉数来了大殿。听到兀笙的口令后,快刀斩乱麻处决了十几个没用的弓箭手,又与南赫铭的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兀笙,师父,这些黑衣人没有舌头!” “南赫铭,千崇阁数位元老惨死和柳府的灭门之仇,今日一并清算!”兀笙喊道。 “好啊,有命尽管来。”南赫铭钳制住陆雪菡的一只手,拉着她一同后退。陆雪菡将计就计,跌入他怀中。 “元亲王,你的王妃都对朕投怀送抱了。你放下兵器,朕便饶你师叔不死。” “无耻!”落夕骂道,举剑朝南赫铭刺去,陆雪菡却在危急时刻挡在了南赫铭身前,迫使她收招。 “陆雪菡你疯了!”落夕内伤,被黑衣人划了一刀。南赫铭的武功不弱,方才那剑也刺不中他,但落夕想不通,陆雪菡受了刺激就倒戈相向,维护起南赫铭那个狗贼了? “雪菡,你回心转意了是不是?”南赫铭高兴道。 “把麒儿给我,我不想再看到她们了。”陆雪菡的脸色苍白如霜,如泣如诉,与南赫铭面对面,两人离得很近很近。 “好,朕带你走,带你和麒儿离开这里。南赫笙是个女人,她能给你的朕都能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朕也能给你!”南赫铭的另一只手抚在陆雪菡的腰间,“做朕的皇后,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朕会让你和麒儿成为这天底下最幸福的两个女子,为世人羡慕,受世人敬仰!” “是我错怪你了,也错看你了。”陆雪菡感动地贴近南赫铭,把下颚搁在他的肩上,右手环在麒儿的背上,左手绕过南赫铭的腰抚在他的后背,指间赫然冒出了一支凤钗。 “一切都还来得及回归正轨,雪菡,朕这辈子只爱过你,只……” “可我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你!”说话间,陆雪菡已经将尖锐的凤钗刺入了南赫铭的后脖颈处。 “太蠢了,太蠢了,朕怎么会……”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陆雪菡抱着麒儿退开几步,看着南赫铭反手自行拔出凤钗,“很眼熟对吧?那是纤纤最宝贝的东西,也是揭发你罪行的有力证据!” “这凤钗上淬了毒?”南赫铭体会到了钻心地疼痛,只怪自己大意,着了陆雪菡的道。 “不错。”陆雪菡冷眼道,“南赫铭,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给我解药,朕求你……” “这是药王研制的剧毒,我存心想杀你,又怎会有解药,你死心吧。”当然不是莽肃给她的,而是她自己偷来的。 “雪菡,雪菡你快抱麒儿过来我这边。”兀笙被青染强行护着,一心牵挂雪菡母女。 “青门主、元亲王!”高淮拿着刀从大殿外闯进来。 “高庄主来做什么,你退到一边。”青染扫了高淮一眼说道。因为高淮才思敏捷,但武功 分卷阅读214 分卷阅读214 分卷阅读215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15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15 平平,在混战中只有充当活靶子的份。 “高某是来通知你们,宿鹰教的人趁乱杀入皇宫了!那教主鬼无形亲自出马,这个时候怕是,怕是该……” “本教主现已莅临宫斗现场,就不劳高庄主通报了。”教主鬼无形一身黑色宽袍,在空中给了高淮要不了命的一掌,霸气地落坐在龙椅上。 鬼无形的到来,令大殿局势更不明朗。 南赫铭的暗卫只余五名还能持剑护主,十六煞的八人惨死一员,重伤两员。 落夕不在大殿之中,兀笙上气不接下气地被青染拦着,南赫铭中了毒正盘腿坐在地上尝试逼毒,陆雪菡抱着女儿躲在圆柱子后面。 青染为兀笙输入真气,告诫他别再逞强,不可以命相搏。 兀笙用余光看了一眼陆雪菡,而后者的眼中竟无半点光彩。兀笙知道是自己说的那番话伤透了她的心,但那也是无奈之举。 “任我们斗得两败俱伤才出现,鬼无形,我看你该叫鬼胆小才是!”兀笙蔑视地对鬼无形说道。 “你们一群后辈打架挑事,本教主插手,未免有失身份。等你们打得差不多了,本教主出来公正审理,最是恰当。”鬼无形的头被黑色外袍挡住,声音也做了异变。 “好狂妄的口气!但那个位子,不是你想坐就坐的。”兀笙蓦地单膝跪地,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鬼无形,痛惜道,“师父,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元亲王。”鬼无形掀开外袍的帽子,露出半块银色面具,“师妹,你现在走还来得及,我无心伤你。” “教主攀错关系了,本座是名门正派影云门的门主,与邪教教主谈何情谊?” “你想好了?”鬼无形再问。 “不必想。”青染拉了兀笙,“你这一跪,师徒情分已全数还给了他,从此恩义两清,起来!” “笙儿正是此意。”嘴里说着不在意,兀笙的心里还是很难过。他看进青染的眼里,那里面分明也有深深的难过和失望。 “二十三年前,我在这金碧辉煌的大殿上死过一次。长元公主诱杀我,将我丢弃在充斥着尸臭和尸虫的乱葬岗。天意弄人,注定我命不该绝。”鬼无形取下面具,“这张连我自己看了都想吐的脸,就是拜她所赐。被毒药吞噬,被尸虫啃食,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靠着什么意念活下来的。除了仇恨,我还能有什么?” “你是当年企图夺权篡位的六皇叔?”南赫铭扶着圆柱起身,那一年的他仅四岁。 “没想到吧,我还能活到今天。”鬼无形重新戴上面具,“南赫铭,你和我一样可悲。我们虽然生在皇家,却都有最不起眼的母亲。而我们的帝王之路,也都败给了南赫家的女人,你说这笔仇该不该报?” “所以,南赫笙就成了你的报仇工具。你杀了他的养父母,然后收他为徒传授武功,再引他来京,都是你一手策划的骗局!” “对!”鬼无形应道,“如果你今天不死,你也会被仇恨吞噬,说不定比我的复仇计划更惨无人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给你们这个机会的。今天你们统统都得死,黄泉路上也好作个伴。” “别高兴得太早,我们是不会让你奸计得逞的,大不了同归于尽。”兀笙说道。 “笙儿,你跟南赫铭自身不保,还有什么资格和能力来与我抗衡?你娘施加在我身上的所有痛苦,就由你来替她还债吧!”鬼无形挥手,宿鹰教的几十名教徒听命展开搏杀。 南赫铭毒发,命在旦夕。 在暗卫的保护下,一步步后退,终于在要抓住陆雪菡衣衫之际,被鬼无形从背后打中一掌。 南赫铭喷出的血液飞溅到了陆雪菡身上,她错愕地看着这个错爱自己,却也害了自己的君王倒地身亡,久久回不了神。 夜七、夜八围绕在陆雪菡身边应付敌人,鬼无形杀了南赫铭后,才转战攻击兀笙。 青染义无反顾地护在兀笙身前:“想杀他,先过了我这关。” “师妹,你这是何苦?”鬼无形对青染的爱护一直以来都是出于真实情感,谈不上爱慕之心,但也于心不忍,“她跟你一样是女子,你为她乱了人伦损了清誉,遭天下人耻笑,值得吗?” “那是我的事。”青染说道,“动手吧。” 鬼无形的本门武功略高于青染,再加上他练就的宿鹰教邪功,青染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兀笙被宿鹰教教徒缠身,十五、十六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十六是年纪最小的,今年才刚过了十六岁生辰。在鬼无形来之前身受重伤,这下奋力扑救兀笙,五脏六腑具碎,回天乏术。 兀笙蹲在十六身旁握住他的手,哽咽道:“十六……” “少主,十六不能再为你和主子效力了,请少主一定要挺过难关,保护好主子。”十六血迹斑斑的手从怀里掏出两个色彩艳丽的小泥人,“十六还有一个请求,请少主将它们代交给蕊儿,就说,就说十六最希望的就是看到她开开心心地活着,幸福地……” “好,好,我一定帮你转达到。十六,我不会让你们白死的!” 十六断了气,情急之下,兀笙运功强行冲破了压制内力的穴道,那是今晨出发前,青染不愿看到他此行耗尽精力而有意为之。 兀笙叮嘱十六煞护好陆雪菡母女,上前到鬼无形身后:“师叔,我们用本门最高心法双剑合璧,对付邪教魔头,不用讲什么以多欺少不公平。” 汇聚全身内力与真气,两人立于鬼无形一前一后,使出杀手锏,皆是做好了与他同归于尽的打算。而最终的结果是,陆雪菡奋不顾身地为兀笙挡下了致命的一剑。 鬼无形的剑不但刺穿了陆雪菡的腹部,也刺进了兀笙的腰。 陆雪菡双手死死地抓住剑,青染的长剑也正好从后面没入了鬼无形的胸腔,直抵心脏。 兀笙发了疯地砍断鬼无形的胳膊,丢掉火鹜剑,顾不得腰间的伤口和身体内叫嚣的断肠之痛,抱住陆雪菡跪了下去。 “雪菡,他死了,你松手,松手啊!”兀笙哭着喊道。 “死了?死了就好。”陆雪菡喃喃自语,剧烈的疼痛感麻痹了她的神经,“风,你没事,真好,我总算是为你做了点有意义的事情。纤纤说她不配见你,其实,我也不配。” “不,不,没有人比你更配了。你是天命选中的凤后,是我南赫笙的皇后,是我唯一的皇后!”兀笙哭得撕心裂肺。 “说什么傻话呢,你生命里的红颜,可不止我一个。”陆雪菡用尽最后的力气抚上兀笙的脸,“他日登基后,善待黎民百姓,做一个人人称道、名垂千古的好皇帝。也请你,善待我的孩子,麒儿和麟儿,他们是无辜的。” “对不起雪菡,我说的都是谎话,是我骗了南赫铭。” 分卷阅读215 分卷阅读215 分卷阅读216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16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16 兀笙低头吻着陆雪菡润湿的眼,“你是我的,一直都是我的,麒儿和麟儿也是我和你的孩子。” “傻瓜。”陆雪菡无力地笑了笑,“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又何必夸大其辞来哄我?” “是真的,雪菡,都是真的,我没骗你。玉姐姐你还记得吧?她也为我生了孩子,刚好比麒儿麟儿小一岁。你不会有事的,等你好起来,就能看到玉姐姐和孩子了。雪菡,你不能走,不能残忍地丢下我和麒儿麟儿独自离开,你是我的皇后,是炙兖国的皇后,你要母仪天下,还要教导孩子们成才,你听到没有,听到没有啊……” “风,谢谢你。”陆雪菡相信了兀笙,“这一世我没法陪你走下去了,奈何桥边,我在奈何桥边等你,等着生生世世嫁你为妻,好不好?” “好,你说什么都好!可是雪菡,这辈子还有那么长,我怎能没有你,孩子怎能没有母亲?你别睡,我带你去找药王。” “没用的。”陆雪菡大限已至,“田,田盈在盘觉寺,去找她……” “雪菡,雪菡,陆雪菡你不要死!”兀笙情绪激动到失控,紧紧搂住没了呼吸的陆雪菡发狂地喊着她的名字,还没等青染点击他的睡穴,他自己就精疲力竭地栽倒在地上。 ☆、改朝换代 不长不短的二十年过去,炙兖又迎来了一场改朝换代,所幸这秀丽江山依旧是南赫家的江山,这天下也成了炙兖的天下。 百姓只知道,前朝皇帝南赫铭被江湖邪教教主鬼无形杀害,是他们景仰的元亲王手刃了鬼无形。 元亲王受伤静养,新帝一事暂且搁置。 太后下令,南赫铭下葬皇陵。非常时期,朝中大事由太后和乾王定夺。 “朝中有异议的大臣都安抚好了吗?”皇宫之中,乾王南赫尹对陆渊和闫浪问道。 “收押的收押,请辞的请辞,有一半朝臣支持元亲王登基为新皇,少数不从也不走的官员,已处理掉了。”闫浪答。 “元亲王昏迷半月之久,就连药王也毫无把握能让他醒过来,难道乾王就没想过自己登上宝座吗?在这场宫斗中,乾王也出了不少力,加之太后对乾王的喜爱和青睐,以及禁卫军的拥护,您想即位,易如反掌。”陆渊说道。 “本王对权势并无欲望,从前如此,以后亦如此。”南赫尹不把陆渊的试探当回事。 “恕老臣多言了。”陆渊拜首。 “麒儿和麟儿甚是可爱,太傅有时间就多多教导两个孩子。王妃在天之灵,看到有陆太傅亲自教导他们,必然也是欣慰的。”陆渊想辞官,被乾王劝阻。 南赫尹说他不想当皇帝,是真真切切的肺腑之言。若非南赫笙倒下了,太后留他处理政务,他是马不停蹄就要往封地赶回去的。 最疼爱他的母妃阮绣瑶和小姑姑长元公主都早逝,幸得太后齐霜对他爱护。 在南赫尹十六岁那年,太后尊重他自己的意愿,许他离京。最得先皇和长元公主赞许及褒奖的乾王远离皇城,某种意义上也是减少了皇帝南赫铭的假想敌,免去手足猜忌,大动干戈。 太后与南赫铭慎重商量后,将炙兖国最为富庶的地区赐给了乾王做封地。 南赫尹去了封地后,两年才第一次返京,原因是他找到了心爱的女人。要正大光明娶她为王妃,就必须带她回京城让太后与皇帝过目。 乾王成婚一事未受刁难,自那以后,乾王几乎三五年才返京探望一次太后。他的默默无闻,让京城的达官贵人都对之淡忘。 明哲保身的道理,南赫尹悟得透彻。也正是这样,南赫铭才从不把他这个王爷当作是一种对皇权的威胁。 陆渊的印象中,南赫尹是个生性洒脱,且与长元公主性情极为相像的皇室子弟。 他问南赫尹为什么不自己称帝,不是抵触南赫尹,而是给自己一个留下来的理由。留下来,辅佐他的太子外孙。 前几日,邑云使带了小桐和麟儿抵京。 小桐在青染怀里大哭一场,随后好几天都跟在陆渊身边。 她是个非常懂事的孩子,看见阿爹有娘亲守候,外祖父却瞬间苍老了许多。所以她主动陪在陆渊身边,哄大人,也哄弟弟妹妹。 从邑没有多待,宿鹰教教主死了,教徒群龙无首,在江湖上兴风作浪。 影云门当仁不让地肩负起为江湖除害的重大使命,剿灭宿鹰教老巢,重振门风,重登江湖至尊之位。 这边,陆渊看着两个尚不足两岁就没了亲娘的幼儿,老泪横流。那是他女儿留在这世间的血脉,他怎能舍弃他们,独自隐退。 大家都明白陆雪菡这个王妃对于元亲王有多重要,他没醒,也没人敢做主将陆雪菡草草下葬。 最后还是太后出面,命人将陆雪菡的遗体放进了皇宫禁地中的地下室。 隐藏极深的地下室暗门后面,是一方常年冰封的石室,最中间的高台之上,还有一樽水晶冰棺,可保已死之人的身体不腐不烂。 齐霜、陆渊、青染三人,是青染抱了陆雪菡的遗体放进冰棺。 “这樽冰棺,是笙儿的娘亲寻访天下,为我寻来的。那时的她恨我,说等我死了就把我放在这里面,好让她每日都来羞辱我,方能解气。”某日夜里,齐霜来到兀笙的房间找青染说话,她知道她也是兀笙的爱人。 “爱之深恨之切。”经过十多天的相处和几次谈话,青染摸清了一些太后齐霜跟长元公主之间有过的爱恨纠葛。 “是啊,有爱才会有恨。说到专情,笙儿这孩子比她娘亲差得太多了。但在对待感情上,笙儿又比她娘亲更加细腻,更懂得经营和收放。” “毕竟他从小就流落民间,没有与至亲之人住在一起,性情上有差异也属正常。”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也不知这孩子何德何能有你们对她不离不弃。”齐霜俯身在兀笙的脖颈间摸索,“这坠子是她娘亲留下的,与她们娘俩的命运息息相关。我听传闻,当日大败腾南郡十万大军,是他用心口血滴在这上面,唤出了狱焰神兽?” “确有此事。”听到齐霜说起心口血,青染再次响起自己当初跟莽肃提过的换血续命之法。 “告诉我,如何取心口之血。”齐霜说道。 当时的青染并未在意,就把取血的方法讲诉给齐霜听了,其实很容易。 莽肃也说了,对常人而言,取了心口血对身体的伤害不大。兀笙之所以弄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是因为他积劳成疾,心力耗费得太多。 除此之外,多次动用真气和内力相碰相撞导致身体负荷超载,接着又因陆雪菡之死,对他的刺激太大,他自个儿心存死念。 那一夜,齐霜拿走了玉坠,一整晚的冥思苦想后,豁然开朗。 分卷阅读216 分卷阅读216 分卷阅读217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17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17 “娘亲,阿爹是不是再也不会醒了?”青染日益消瘦,小桐贴心地守在房中看她吃下餐饭。 “他会醒过来的。”青染坚信,“你外祖父的心情怎样了,还有,落夕回来了吗?” “嗯,外祖父的心情好多了,有时麒儿麟儿调皮捣蛋,他还会笑呢。”小桐已然像个小大人了,“落夕送柳姑姑回故乡,路途遥远,当然没这么快回京啦。” “小桐,闲着的时候,可以去请闫浪指导你的武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习武这种事需勤加练习,不可荒废了。”青染说道。 “奥,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小桐乖乖地点头答道。 深秋已至,京城之外,巴图县中。 落夕双手捧着柳纤纤的衣物和凤钗,在柳纤纤父母的坟墓边上为她立了个衣冠冢,那是柳纤纤的遗愿。 激战当日,落夕撤离了大殿,等她找到冷宫所在,外围已被冲天的大火吞没。正在她惊愕时,一个口中喊着“母妃”的小女孩先她一步闯入了熊熊燃烧的烈火之中。 那个小女孩,便是偷跑出来的婧公主。 婧儿冲进冷宫,是因为她一直记得自己的母妃住在里面,她已经很久没有机会见到的母妃。 那日的柳纤纤被南赫铭派去的宫人赐喝了毒酒,火也是南赫铭命人放的。 等死的她,却在弥留之际听到了婧儿的呼喊声。她拼了命地挣扎起来,用身体包裹着婧儿,想带她冲出去。 婧儿被柳纤纤身上的血迹吓坏了,泣不成声地缩在她怀中,嘴里还不断喊着母妃。 那一天,婧公主葬身于着火倒坍的房梁之下。 也是在那一天,中了毒又满身烧伤的柳纤纤死在了迟来的故人怀抱中。 柳纤纤感动的拉住落夕拿着绢帕为自己擦血的手:“落姐姐,我绣的手帕你还留着,呵呵,也只有你不嫌弃我拙劣的手法。他,我送给他的,早已不知所踪。谢谢你,谢谢你还留着,谢谢……” 落夕仍然没有流泪,只是她的心很痛。 “落姐姐,如果有来生,我要先认识你,你会来找我吗?”到此刻,柳纤纤对兀笙彻底断情。 “会,我会去找你。”落夕毫不迟疑道,用绢帕胡乱擦着柳纤纤嘴角越来越多的血。 “答应了,就不许反悔……” “决不食言。” “落姐姐,我死后,能请你回巴图县,把我的衣冠冢立在我爹娘身边么?我,我回不去了,可我还是想陪着他们……” “好,我带你回巴图。”落夕的脸上有了异于往常的柔情。 “谢谢,落姐姐……” 柳妃和婧公主,也葬于皇陵。随后,落夕向青染说明了情况,带着柳纤纤的衣物离开京城。 炙兖国国君殡天、元亲王伤重的消息,是在南赫铭死后的第八日传到菩桑国。 晨黎回国后,励精图治,菩桑国的朝政与经济运转均有了起色。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来了两名不速之客。 在宫门处见到郁风影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孩时,晨黎的惊讶程度已经不能用通常的语言来诠释了。于是她笑道:“哪里捡来的孩子?” “十月怀胎。”郁风影同样笑道。 “别说是你自己生的?”晨黎以为郁风影在说笑,语气里有不可思议,也有淡淡地讽刺。 “你相信与否,无关紧要,烦请公主招待我们一些时日。”郁风影说道。 “怎么不回炙兖国找你相好的,不敢吧?也对,跟别的男人都有孩子了,自然是没脸再回去找他了。”晨黎对郁风影这个女人倒没什么恨意,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罢了。 “不好意思,要让你失望了。孩子没有别的父亲,我也没有什么别的男人。我暂时不回去,是不想在紧要关头成为他的负担,给他添麻烦。” “喂,你别跟我说这孩子是你跟他生的,他明明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冒牌货!” “晨黎公主也爱管别人家的家事?”郁风影抱着孩子往里面走去。 “哎,我还没有同意收留你,你现在的做法是在征询本公主的意见吗?不要以为有他给你撑腰,你就能在本公主的地界横着走!” “十万大军的领将送我来这儿的,你可以试着去跟他说说理。我累了,不想再浪费唇舌与你争辩。”郁风影霸气外露。 “住在宫里,就不怕我害你跟孩子?” “你不会,也没这个必要。”郁风影说着,回眸一笑,“天下统一,我们化敌为友也不是不可能。” “……”晨黎就这样被郁风影的笑收服了。 在日常生活中接触多了,晨黎才知道那小不点天赋异禀,不但劲儿大,哭起来简直要人命,隔着老远都能听到他的大嗓门。 某天,晨黎哭笑不得地抱怨道:“郁风影,你家孩子是哮天犬转世吗?” 郁风影也不恼:“跟哮天犬没关系,有关系的是狱焰神兽。玉儿是天赐的,他出生时,吸走了我身上的所有功力,这也是我不回炙兖的原因。” “……”晨黎又一次惊的不知该说什么了。 两三个月过去,郁风影和晨黎等来了炙兖国皇室一族的变革,乱世不再。 晨黎亲行,将郁风影母子送至边界:“团聚后别忘了提醒他履行许下的承诺,菩桑国愿每年朝贡宝马珍品,臣服炙兖国,与之永修秦晋之好,互不侵犯,再无战争。还有闫浪那家伙,帮我问问他,本公主求他的事办成没有!” 格森战死沙场,晨黎一个人更为孤独了。晨黎在格森生前不喜欢他,在他死后,多少也有些怀念他们年少时的大好时光。 闫浪么,她不敢承认自己的心里也有想他。 “青姐姐,风儿,他还好吗?”郁风影母子被闫浪接进皇宫中,直奔兀笙的房间。 “人还活着,只是不知何时才能醒来。”青染幽幽地说道。 “活着,就是最重要的。”郁风影抱着熟睡的麟儿到床边坐下,“风儿,我们的孩子长得很像你,我给他起了小名,叫玉儿。玉,是你给我的定情信物,也是玉,让我们见到了狱焰神兽,然后有了他。再过几个月就是玉儿的周岁生辰,你不醒来给他取个好听的名字吗?” 听到这里,青染的身子不禁晃了一下,退出房间,让他们单独相处。 陆雪菡、郁风影都为他生了孩子…… 青染回想起兀笙进宫前在山坡上对自己说的那些浑话,原来,他不是在捉弄自己看笑话,也没有骗陆雪菡,是身为女子的他,真的能让女人怀孕生子。 可这未免也,太过于奇特了! ☆、任君逍遥 入冬了,太后突染疾病,来势汹汹,于十二月初五甍世,享年五十岁。 十二月初七,元亲王南赫笙登基。 新皇以元 分卷阅读217 分卷阅读217 分卷阅读218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18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18 熙为国号,追封元亲王妃陆雪菡为明德皇后,同时封乾王为乾亲王,封嫡长子南赫麟为太子,嫡长女南赫麒雅为长公主。 此外,新皇还大赦天下,免税一年,深得民心。百姓称其为:明帝。 十二月初九,太后齐霜下葬于皇陵。 旁人皆以为太后是与前前任皇帝南赫允合葬,实则,齐霜安详地躺进了长元公主南赫圣熙的陵墓。 墓碑前,郁风影把太后讲诉给她和青染听的故事原封不动地转述给了兀笙。 十七岁以后的长元公主,不是真正的长元公主,而是一抹来自未知异世的魂魄。长元公主终生未嫁,只爱齐霜一人。而兀笙,是她们两人爱情的结晶。 兀笙的体内有长元公主的精血,但孕育兀笙的,是齐霜。兀笙出生在长元公主的封地。 齐霜随长元公主回封地,可她的身份毕竟是当朝皇后。为了掩人耳目,长元甚至对外制造了自己怀有身孕的假象。 很长一段时间里,长元公主和皇后二人深居简出。 女儿出世后,长元以私生子的名义,请求皇帝,也就是她的胞兄南赫允,在她给孩子拟写的身份证明手札上盖下了玉玺。 孩子足月,外族来犯。 那时,长元公主在边境抵御外侮,历经无数次生死一线,才换来三国二十年互不侵犯的和平协定。祸福相倚,长元公主完成了安邦定国的使命,自己的身体却也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齐霜在带着孩子赶去见长元公主最后一面的路上,孩子被不明蒙面人抢走。 “抢走我的人,应该就是更名换姓后的炎霄子了。”兀笙磕了三个响头后,声泪俱下,“母亲,娘亲,女儿不孝。” “风儿,太后说她的心口血唤醒了你,也唤醒了长元公主沉睡已久的魂灵。她让我们不必内疚,因为她不是死亡,而是去向往生。” “玉坠一直在发光,她定能带着母亲的魂魄与娘亲重逢。” “生同衾,死同穴。”郁风影也磕了头,拉住兀笙的手,“她们在另一个世界,一定会再次相遇相爱的,我相信这是上天的旨意。她们和我们,生生世世都会幸福。” 祭奠完长辈,兀笙把自己关进了冰冻的密室。 整整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睡,他就那么静静地趴在冰棺旁边,看着陆雪菡,甜蜜而哀伤地回忆着她的一颦一笑。 第二天,青染和郁风影陪同兀笙,将陆雪菡葬在了城西还未复苏的青山绿水间。 那里,是他们曾说过要共度余生的地方,也是他们定情的地方。 朝堂之上,新皇封闫浪为从一品大将,手握十万大军兵权,年后启程,驻守炙兖国与菩桑国边境。封萧义昆为正一品大将,同样手握十万大军兵权,驻守炙兖国与腾南郡边境。 新皇遣散了南赫铭的后宫妃嫔,有少许忠贞不二愿为其陪葬的,也允了。 小桐是义女,新皇封其为梧桐郡主,准许她继续留在影云门拜师学艺,只需每年记得回京城两次,与家人团聚,也学好宫中礼仪。 当皇帝是万不得已,可既然当了,理应给青染和郁风影一个名份。然而事与愿违,令兀笙苦不堪言的是,青染和郁风影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拒绝成为皇帝的后宫女人。 兀笙给玉儿起名为南赫焰,先斩后奏地向世人公布了他是炙兖国的三皇子,其母亲为江湖中人。 某日,御书房内。 “大师姐和筠姐姐来信了,过两日便到桐城琉璃宫。风儿,我想回去看看。” “近来江湖上的风波基本平息,小桐随从邑走了,落夕也已回了云岐山。笙儿,影云门那边还有大事未定,需要我这个门主处理。” “你们都要走?”兀笙极不淡定地来回盯着两个女子,“这个位子,是你们要我坐的,现在我当了皇帝,你们却一个个的都要舍我而去。好啊,你们想走就走吧,留不住的终究留不住,我为何要一次次死缠烂打!” “风儿,我和青姐姐是怎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我们虽不入宫,但并非舍弃你,所以你也别置气了。” “那好,我不要皇位,反正天下太平,能做的我都做了。从今往后,我们……” “一国之君岂可儿戏!”青染恨铁不成钢,隔空从桌案上取出火鹜剑划破手指,将血液抹在利剑上,“你给我听清楚,有生之年,我青染绝不涉足明帝后宫,也绝不改嫁他人。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火鹜剑为证,歃血为誓!” “师叔……”兀笙弱弱地唤道。 “话已至此,你想如何便如何吧。”青染把火鹜剑抛给兀笙,转身离去。 “我们一直都在。”郁风影上前抱住兀笙,“师姐她们还没见过玉儿,我带他离开几日,等你来接我们。” “嗯。”除了同意,还能有别的意见? 太后和陆雪菡的过世,在兀笙的内心深处造成了巨大的影响。他开始患得患失,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喜怒哀乐,开始发脾气。 他不是圣人,他也想做回自己,做回一个可以怯懦,可以退缩的平凡女子。 故而,兀笙嫉妒南赫尹。 为了让自己心理能平衡一些,兀笙装病,迫使南赫尹不能推辞朝政,并且暗中派十六煞去封地把乾亲王的王妃和两个孩子接来了京城。 “南赫笙,你太过分了!”见了妻儿后,乾亲王南赫尹余怒未消地闯进皇帝寝宫。 “皇,皇兄,你来了。”兀笙拿着酒壶醉醺醺地坐在地毯上,“来,陪我喝酒,咱们xiongdi俩还没畅饮过。择日不如撞日,咱们今日就喝个痛快,不,不醉不归!” “疯子。”南赫尹骂了一声,抢了兀笙手里的酒壶一口喝干,“来人,扶皇上到龙榻歇息。” “别,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 南赫尹听见兀笙的酒后乱语,叹息着摇了摇头,也不打算跟他较真了。大不了依他,再帮他料理半年的政务,等他彻彻底底地振作起来。 陆渊仍然任太傅一职,一方面推陈出新草拟新政,另一方面全心全力辅导太子。 血浓于水的缘故吧,麒儿和麟儿很快就喜欢上了兀笙这个“父皇”,还得归功于兀笙每日都会陪他们兄妹不下三个时辰。 这日晚膳后,兀笙把裹成团子的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抱在腿上。 在火盆子的映衬下,一大两小的脸颊都被烤得红彤彤的,暖得让兀笙忘记了这是大雪纷飞的深冬时节,忘记了这里是高处不胜寒的深宫大院,更忘记了那年自己亲口许下的踏雪赏梅之约。 每一年,执子之手,踏雪赏梅的约定。 兀笙在给两个孩子讲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他们的爹娘。讲着讲着,孩子睡着了,兀笙却哭了。 雪菡,黄泉路上,奈何桥边, 分卷阅读218 分卷阅读218 分卷阅读219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19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19 你是不是很孤独?别忘了你说过的话,等我。 年关将至,迟钝的某人终于被皇宫一隅的红梅花香点醒,连夜骑了御风出宫,快马加鞭赶去琉璃宫赴约接人。 为了讨佳人和两位姐姐的欢心,兀笙自觉地在桐城换了一身轻便简洁的女装。梳洗打扮一番后,完全符合女侠的形象,与男装版的兀笙差别甚大。一般人,辨别不出来。 在琉璃宫中,玉儿毫无疑问是中心。 每每兀笙遭到郁风翎的排挤,就故作柔弱博取兀筠的同情,给失忆的阿姐讲她们小时候的事。 兀筠深爱郁风翎,但她也爱着兀笙。挚爱与至亲,没有孰轻孰重之分。她们两个,都是自己甘愿为之付出生命的人。 所以呢,兀笙有兀筠做护盾,郁风翎再想惩罚他,也就无计可施了。 红梅林中,兀笙从郁风影身后环住佳人,“对不起影儿,我差一点就失约了。还好有天公作美,千万枝红梅在等我们,你也在等我。” “除了你,我还能等谁呢?”如今的郁风影没有真气护体,身体受不住寒气,不由自主地钻入兀笙的大衣。 “你和师叔走后,我想了很多。”兀笙心领神会地搂紧郁风影,不留一点空隙。 “是不是想出什么对策了?”郁风影轻轻笑道。 “没有。”兀笙也笑,低头吻在郁风影的眉心处,“影儿,我还欠你一场大婚,回京就补上好不好?师叔立誓不入后宫,但你没有。那一刻我就该明白,那么爱我的你是舍不得任由我一个人在皇宫中饱受煎熬的。” “风儿,其实青姐姐也舍不得。但她在江湖中的地位,有助于帮你稳固天下。”郁风影抬头说道。 “我知道。影儿,相思之苦有多难熬,你不会不知。所以,跟我回宫吧。十年,最多不超过十五年,等麟儿和玉儿长大,我将皇位传给他们其中一人,到时候朝廷和江湖都有后辈做主,我们就自由了。” “……”郁风影不作答,内心还在挣扎。 “影儿,你有听说过历代君王,有谁的后宫是空无一人吗?你就大发慈悲行行好,拯救一下我这个孤苦伶仃的可怜皇帝?” “……”郁风影暗自发笑。 “我会让炙兖国的史册上记载,古往今来宠冠后宫的,唯你一人。影儿,皇后之位永远是雪菡的,而我明帝在位时的后宫,亦永远只你一人。” “行了,任凭你说得天花乱坠,你就认准我会吃你这套吗?”郁风影的双手在兀笙背后摸索着,撩拨得某人心神荡漾。 “你不吃这套,那我就吃你好了。”兀笙坏笑着将郁风影打横抱起,脚踩红梅飞回殿中。 回京前,郁风影正式将琉璃宫宫主之位传给了大师姐郁风翎。紧接着,郁风翎也大张旗鼓地对琉璃宫宫规进行了全面修改,比原来的陈规多了许多人情味。 正月十五,明帝迎娶琉璃宫上任宫主郁风影为妃。 隆重而盛大的封妃仪式上,兀笙紧握郁风影的柔荑,于百官面前亲读圣旨,封其为皇贵妃,入主凤凰殿,荣享皇后殊遇。 此圣旨一出,举国惊叹。 而郁风影这个堪比皇后的皇贵妃,也当仁不让地成为了史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第一妃! 正月二十二,明帝在宫外为闫浪和萧义昆两位大将军践行,此前还特地向陆太傅讨要了宝剑“万刃”赠予闫浪,预祝他早日攻克佳人芳心,抱得公主归。 二月,影云门青门主继任掌门之位,兀笙借送还掌门首徒玉佩之故上山道贺。 那一夜,某人留宿失败,只能与落夕等旧友为伍。 “阿爹,你是不是被娘亲赶出来了?”小桐爬上大树坐在兀笙身边,“师父叫我来开导开导你,还说齐人之福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得到的。阿爹,什么叫做齐人之福?我问师父他也不回答,让我来问你。” “你还太小,像这种深奥难懂的问题就不要问了。”兀笙无语道,“还有,别什么都听你师父瞎说。他是个闷葫芦,害苦了雨昭姑姑。” “哼,阿爹才是个闷葫芦呢!”小桐朝兀笙做了个鬼脸,跳下大树,“娘亲说了,打不过她就不许你进屋。” “兀小桐你给我站住,你胳膊肘在外拐,只认师父不认爹了是吧?”兀笙窘迫道。 “娘亲还说了,你要是凶我,她可以不跟你一般见识。但你要是打我,她就三个月不见你。” “算你们娘俩狠!兀小桐你赶紧走开,别在我眼前晃悠。”女大不中留,兀笙这下是领悟到了,“等一等,去告诉你娘,我明天一早就走。小桐,京城也是你和娘亲的家,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我会一直等你们。” “阿爹。”兀笙落地,小桐跑过来抱住他,“娘亲不是真的要赶你走。” “乖,没事的。你娘有她的想法和苦衷,我也有我的不得已而为之。在山上的日子,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你娘亲,多跟木云使学习医术。有空了,记得常来看看我和弟弟妹妹们。” “我会的。”小桐忍不住掉了几滴眼泪。 元熙二年三月,菩桑国晨黎公主阿麓沙下嫁炙兖国大将军闫浪,招其为驸马,共同辅佐年幼的国主,即阿塔齐之子。 元熙四年九月,卸任掌门之位半年的青染于琉璃宫诞下一名女婴,取名兀小诺,拜药王为师。 元熙五年五月,影云门掌门从邑成为江湖联盟的首尊。同年七月,从邑迎娶陆太傅的义女陆华蕊为妻。这一年的陆华蕊正值双十年华,也是千崇阁的少阁主。 元熙十三年十二月,明帝封皇子南赫焰为逍王,宣诏退位,由即将年满十六岁的太子南赫麟即位。 次年新春,腾南郡上位五年的国主请求联姻。逍王出使腾南郡,替皇兄南赫麟迎接腾南郡公主,即未来的炙兖皇妃回国。 明帝在位的十几年,励精图治,大胆任用奇人异士,在治国方略上改革创新,给后辈创下了一个太平盛世。 而后的几十年里,兀笙终于得尝所愿,与心爱之人携手,天大地大,任君逍遥…… 至此,历经两年辛苦耕耘的架空文《遗世凰情(gl)》正文完结! 写在最后: 中途就说过了,会给田盈一个番外,预计两章左右,不喜欢她的亲们,勿入。感谢两年来支持本文的朋友,故事和写作都算不得完美,但总算有始有终,对得起自己的写文念想,也对得起亲们的不离不弃。 码字的路还很漫长,或许下一个故事,我们再见! ☆、田盈番外一 盘觉寺的偏院门可罗雀,一身灰色素衣的女子呆呆地立在高大的菩提树下,看着它的树叶泛黄飞落,又看着它的树叶发芽换新。 她最恨的那个人死了,她最爱的那个人也死了 分卷阅读219 分卷阅读219 分卷阅读220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20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20 。而她,为什么活着? 是谁说,活着就还有希望的? 她是前朝的废后,是被折磨至残的废人,是痛失至亲后还苟延残喘的苦命人。她无数次想过自杀,却又无数次想起陆雪菡,想得她不敢寻死。 她怕,怕到了恐怖的黄泉之下,她无颜面对那两个搭救了自己性命的女子。 她更怕,怕在黄泉路上看到枉死的婧儿。她是个不称职的母亲,在女儿最需要她保护的时候,她却不在她的身边,让她还有何面目去见自己的女儿? 陆雪菡,柳纤纤,婧儿,活着的该是你们。 “盈姑娘,该吃饭了。”一名盘发妇人从屋内走出。她原是风府的厨娘,是陆雪菡让十六煞救田盈出来时,吩咐他们带来的。 “芙娘先吃吧,我还不饿。”田盈收回遗落在天际的视线。 “那怎么行?夜老大有交代,必须照看好姑娘你。这一日三餐的,你都浅尝几口,再这样下去,身子怎么撑得住啊?”芙娘担忧道。 “夜煞,他有很久都没来过了吧。”田盈知道他们救自己实属不易,故心怀感恩。 “新皇登基不久,夜老大又是咱们皇上的侍卫,应当是十分忙碌的。”说起新皇,芙娘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好了芙娘,我们进去吃饭。”田盈转身移步。 自来了盘觉寺,田盈害怕听到的人和事多了起来。可偏偏芙娘喜欢去寺里打听京城内发生的各种新鲜事儿,可偏偏自己忍不住听她回来细说。 陆雪菡是他唯一的皇后,郁风影是他唯一的皇贵妃。在他的心里,从来没有别的女子的位置,更别提自己这个残花败柳。 “芙娘,我也饿了!”院门处,依旧身着月白色长袍的某人迈了进来。 “皇,皇……”芙娘闻声见其人,又惊又喜地就要跪拜。那可是她曾经的主子,当今的圣上啊。 “芙娘不用多礼。”兀笙阻止芙娘道,“可否为我这个不请自来的熟客加双碗筷?” “主,主子言重了,奴婢这就再去炒两个主子爱吃的热菜。稍等,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啊!”芙娘躬身笑着,急忙返回屋内。 田盈背对着兀笙,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身体像是被定住了,挪不开步子。 还有那在几个月前就哭干了的泪水,为什么要掉下来?为什么如此不争气,为什么如此想要他的怀抱…… “对不起。”兀笙走到田盈身后说道。 “对不起什么?你的道歉,我承受不起。你的皇后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该对你们的大恩大德感激涕零。”田盈突然有了力气,一个转身,跪地伏首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兀笙猝不及防,逃也似的飞走。 田盈跪下称自己为皇的霎那,兀笙有心痛也有愧疚。他痛的是再也看不到田盈身上的骄傲,愧的是没能兑现当初的承诺。 他说过要回来带她和婧儿离开皇宫的,可结果呢?婧儿葬身火海…… 宫中有乾王帮他监国,帮他批阅奏折。三个孩子有苏麽麽、郁风影和陆太傅照顾,加上影儿的谅解,兀笙这才鼓起勇气来盘觉寺。 第二日,兀笙再次在午时来到偏院。 田盈没有像昨天那样给他行大礼,只是对其不理不睬,比当年青染对他的态度还要冷淡几分。 兀笙没有问田盈脸上的伤由何而来,问了也是白问,必是南赫铭的杰作。 “幸亏夜五对奴婢说了主子今日还会来,总算在您来之前把饭菜都烧好了。要是再让您等着,奴婢心里那个慌得呀,手脚都不利落了。”芙娘端上最后一道菜,絮叨着。 “是我昨日来去匆忙,给芙娘添麻烦了。”兀笙谦逊地说道。 “主子说的哪里话!”芙娘笑呵呵,欣慰自家主子当了皇帝也还跟从前一样好说话,特别平易近人,一点也不难伺候,“主子和盈姑娘慢用,奴婢就退下了。” “好,多谢芙娘了。”兀笙点点头。 见田盈一句话不说,也不怎么动用筷子,兀笙一边往田盈碗里夹菜,一边埋头默默吃饭,倒是比味同嚼蜡的感觉好上一些。 两人安安静静地吃了饭,兀笙盯着田盈看了好一会儿,挫败地起身离开。 第三日,某人总算是在吃饭的时候注意到了田盈的左手,那只被南赫铭踩碎了骨头,没能及时医治的手。 “你的手怎么了?”兀笙丢下碗筷,抓起田盈的左手腕问道,“是不是南赫铭干的?”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弄痛我了!”田盈挣扎着,用另一只手掰开兀笙,“罪妇的事,不劳皇上费心,请回吧。” “田盈,你到底要恨我到何时!”兀笙难以理解田盈的心思,“婧儿死了,你还能恨我,可是我的妻子我的母亲也都死了,我又能去恨谁!” “我恨的人已经死了。我不恨你,我恨的是我自己,恨这个活着的,却如同行尸走肉的自己。”田盈压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 “哭吧,哭出来。”兀笙不顾田盈的推阻,伸出手臂拥住她,“你没有错。” 随后几天,兀笙请天御紫庄找到了莽肃,强制性地把人给接来了盘觉寺,惹得莽肃一肚子的火气。 莽肃处罚兀笙手举大水缸两个时辰,连续三日,不然就拒绝为田盈诊治手疾。 兀笙自知理亏,行事不当,只好听从。 第三天下起了雨,莽肃吃着点心看着兀笙被雨淋湿,丝毫没有要他停下的意思。芙娘撑了伞,兀笙不为所动。 田盈冒雨走到兀笙面前,推了他两下:“不用你可怜我,你走啊,回你的皇宫。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走,我不想看到你,你知不知道!” “不想看到我,就进去。芙娘,芙娘,带她进屋。”兀笙的身体在雨中稳如磐石。 “盈姑娘,听主子的,随我进去吧。”芙娘为田盈撑伞,劝说道。 “它已经残废了,你看啊!”田盈露出狰狞扭曲的左手,亮在兀笙眼前,“没用的,谁都医不好,我也不想医好它。正是这只手,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曾经受过的屈辱,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我是个连死都不能自己做主的卑贱之人。你那么富有同情心,又喜欢多管闲事,不如就替我毁了它,我叫你动手啊!” “田盈你发什么神经!”兀笙大吼,凶狠地扔了水缸,砸在菩提树赶上。 “你走吧,我欠不起你的人情。如今我一无所有,早就没有什么可以用来还给你了。算我求你了,留给我最后一点尊严行吗?”田盈哀求道。 “这是我欠你的。”兀笙点了田盈的穴。 “芙娘,准备热水。”抱着田盈走进屋里,吩咐芙娘为她擦身,换了身干爽的衣衫。 “臭小子,你以后再敢对老朽无礼,非揍你不 分卷阅读220 分卷阅读220 分卷阅读221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21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21 可!”莽肃训斥完兀笙,然后自觉回房拿了药箱来给田盈看病。 “她这只手的伤该是拖了有半年之久,还能治好吗?”兀笙站在一旁,看莽肃在田盈左手背上扎针,“前辈,您还没把脉,直接上针会不会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您……” “打住。”莽肃不耐烦地瞟了一眼兀笙,“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小子竟比老太婆还啰嗦!” “那,我不说话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莽肃把针一一拔下,对兀笙说道,“过来,扶她起来,抱紧她。” “什么?” “要想治好她这只手,需得断骨重接。光点穴是起不了大作用的,待会儿,她肯定会被痛醒。你负责稳住她的身体,别让她乱动。” “好。”兀笙沉重地应道。 等到莽肃敲断田盈第二个骨节之时,田盈从巨大的疼痛感中苏醒了过来。 兀笙的右手紧紧箍住田盈的身体,左手臂环在她的下颚处,扣住她的双肩:“别动,咬牙忍住,相信我好吗,药王前辈他一定能治好你的手。” 出乎预料的是,田盈这次并未反抗。 在断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田盈终是忍不住一口咬在了兀笙的手臂上。到最后,他的血她的泪,浸湿了一大片。 固定好田盈的每一根手指,莽肃为自己擦了把汗。 “等雨停了,我就去采点草药。反正她也晕过去了,胳膊伸出来,我给你上药。”莽肃找出一盒药膏,给兀笙的牙印抹上。 “雨后山路泥泞难行,您把所需的草药都写下来,让夜五夜六去吧。” “他们认得?” “只要不是什么罕见的药材,没问题。夜五研读过不少的医书,您有兴趣的话,不妨考考他。若是觉得夜五合意,传授一些独门医术给他也行。”兀笙好奇地问了一句,“前辈已年近七旬,就没想过要收个徒弟吗?” “三十多年前收过一个。” “他人呢?” “心术不正,误入歧途。最终作茧自缚,死了。死了干净。”莽肃没说的是,那个人死在了兀笙的公主娘亲的长剑之下。 “可惜了,那个人太不懂洁身自好,太不懂珍惜眼前所拥有的人生财富了。”兀笙感慨道。 “哎,你不是都有好几个孩儿了?让我选一个带走,跟着我游历天下,悬壶济世,继承药王的衣钵,如何?”莽肃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不舍得?” “这个,我一个人说了也不算数。等我回宫跟他们说说再给您回复,不急于一时。” “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哈哈哈。”莽肃大笑着离开。 “前辈且慢,她脸上的疤痕……” “奥,一不小心给忘了。”莽肃头也不回地抛掷给兀笙另一个小盒子。 “多谢前辈。”兀笙左手接住盒子,想扶田盈躺好,可右手被田盈的右手牢牢抓住,试了几次挣脱不开,只能无奈地笑了笑。 单手打开盒子,乳白色的药膏散发出清香。 食指沾了些药膏,轻轻柔柔的涂抹在田盈脸上的疤痕处。涂完后,就着当下这个姿势也小憩了一会儿。 田盈昏昏沉沉的,抓着兀笙的手,仿佛抓着救命稻草。还有背后陌生却想念的温暖,环绕在自己周遭的气息,无一不令她沉醉痴迷。 恍惚间,田盈动了动身子,侧脸埋在兀笙的胸口。这一动作,惊醒了某人。 再次试着抽出右手,成功了,果断走。 而床上的女子,却在兀笙落荒逃跑后睁开了双眼。谁能告诉她,刚才的温暖和触觉,都只是一场虚假的幻梦。 莽肃第二次给田盈治手,几人沿用了第一次的方法。 田盈依然会痛晕过去,兀笙也依然会抱着她为她擦药,然后再抽身离去。 第三次第四次,兀笙便意识到田盈每次都知道自己在给她擦药膏。不得不说,那药膏的效果十分显著,疤痕的颜色淡了很多。 两个月过后,田盈的左手基本恢复。 可以做常规的弯曲,后续的一年里,好好敷药,好好保养,拿点不太重的东西还是可行的。 莽肃背上药箱,独自一人远行,悠悠然开始了他的下一段未知的旅程。 ☆、田盈番外二 得亏乾亲王一时心软,答应了多在京城滞留半年。否则,某人哪儿能逍遥快活,一会儿在宫中扮演好皇帝,一会儿在盘觉寺霸气外露,一会儿又在云岐山上切磋武艺。 兀笙把拘了药王给田盈治手的事情,对青染坦白从宽了。 青染只冷冷地说了四个字:下不为例。这是她给自己和兀笙的底线,而这道底线的源头,纯粹是因为已故的陆雪菡。 某人还未弄明白下不为例的含义,坐在青染门外,说治好了田盈就不会再去招惹她了。 又一次,留宿失败! 十六煞在最后的打斗中损失了四人,已由夜煞挑选了新的可靠之人填补空缺。 这日,兀笙揣着十六在临终前托付给他的两个小泥人,随夜五来到了城郊荒林里的一座阴森古墓中。 墓室里机关重重,进入深处后,跟普通房屋的内饰摆设相差无几。除了没有明亮的日光和月光照射,空气不那么清爽舒适之外,其他的一切都不比外面差多少。 “这里吃穿不缺,有仆人,还有大夫,算是十六煞的落脚之处。”夜五主动为兀笙解惑。 兀笙当初跟田昌做了一笔交易,田昌用富可敌国的田氏金库换田蕊一命。兀笙不是贪财之人,救田蕊,也是为了减少一分自己的罪孽。 十六煞秘密救出田蕊后,就一直将她安置在此处,与她接触最多的便是十六。 “你长大了。”兀笙找不到别的话说,“住在这里还习惯吗?” “竟然是你救了我。”田蕊手里还握着十六刻给她的木剑,只一瞬的惊讶,摆弄着木剑走近兀笙,“风大人,你打算囚禁我多久,是短短几年,还是漫长的一辈子?嗯?” “他们还没告诉你吧,我不是风大人,我是南赫笙,炙兖的新皇。” “呵呵,那真是可喜可贺了。”田盈言不由衷。 “这是十六托我转交给你的,他说,希望你永远开心幸福。”兀笙将色彩艳丽的两个小泥人递给田蕊,“他,回不来了。” “他是为你卖了命。”田蕊接过泥人,出奇的冷静。 “田蕊,我可以放你自由,也可以带你去见你姐姐田盈。但是,在那之后,我会抹去你脑中的所有记忆,给你一个全新的身份,重新生活。你,可愿意?” “如果我不愿意,我就会被关在这里一辈子是吗?”田盈视若珍宝地看着小泥人。 “田蕊已经不存在于世了,重生,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兀笙不是铁石心肠,他这样做也 分卷阅读221 分卷阅读221 分卷阅读222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22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22 是情非得已。 “本来就没什么值得留念。我愿意。” 又一日,田盈闲来无事就穿了菩提手串,在菩提树下精心打磨着,一坐就是半日光阴。 当田盈还兀自纠结,为什么打磨菩提子时心中想到的是那人,那人就静悄悄地从她身后冒了出来:“怪哉,原来你也有心灵手巧的一面。若非亲眼所见,我真……” 田盈站起来打断兀笙的话:“抱歉,这里不欢迎你来。” 兀笙吃瘪,尴尬地咳嗽两声:“既然你如此不待见我,以后我不来了便是,也好让姑娘你眼不见为净。今日带了一个人来见你,你高兴的话,就留她多住几天。人,我是要带走的。至于别的什么,我也不多废话了,你们姐妹好自为之。我走了,你也不用烦。” 见那人赌气不悦,田盈正欲开口数落他几句,却被他身侧不远处的一抹黄色身影吸去了目光和所有注意力。 “田盈,我与你们田家互不相欠了。叙旧归叙旧,手上的伤也要留心。”兀笙说完,转身而去。 “蕊儿……”田盈失神地唤道。 “大姐……”田蕊泪眼朦胧,小跑过去,像儿时那般偎依在田盈怀中,大哭出声。 田蕊将自己是如何逃过一劫的来龙去脉讲给田盈听了,还微笑着告诉田盈,自己选了一条崭新的生路,希望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能理解,能祝福。 田盈几经生死,连自己的命都不珍惜了,还有什么是不能理解的呢? 在这儿住了五日,尽管也挺枯燥乏味的,但比在墓室里与世隔绝好得多。何况还是跟自己最亲的人在一起,这份安谧,难能可贵。 “大姐,为何芙娘每日的午饭都要炒一盘野菌?再怎么可口,也经不住日日食用。”田蕊疑惑不解。 “你不爱吃就别管它,芙娘习惯了。” “这习惯也太匪夷所思了。”田蕊的眼珠子转了转,脑袋瓜也跟着飞速旋转,“唔,我知道了,野菌肯定是大姐讨厌的那个人喜欢吃的菜吧?所以芙娘每日是为他准备的。” “食不言,寝不语。” “被我说中了。”田蕊并不记恨兀笙,“世人都道他是真命天子,那么这天下就是他的。” “蕊儿,无缘无故说这些干什么?”田盈放下竹筷盯着田蕊说道。 “看淡了很多事,也看淡了很多人。”田蕊也放下竹筷,右手轻轻覆在田盈的左手上,“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对不起我们田家,相反,是他有恩于我们姐妹。听芙娘说起他为你医治手疾时,吃了不少苦头。大姐,这世间最昂贵的东西是真心,最廉价的东西,是权势。” “我这样的人,早无真心可言了。” “他说田蕊已死,田盈又何尝还活着?”田蕊一脸坚毅,“大姐,有的人,是生命中不应该被错过的。” 如果十六还在,田蕊决计不会接受兀笙的条件,她宁肯待在墓室里,期盼着每一次与他的相见。每一次,都是那么的美好。 夜五来接田蕊走的那日,兀笙也来了,只是他没有进院子,而是在墙外吹起了曲子。 这首曲子,也是田盈在冷宫中弹奏得最多的一首。田盈记得,陆雪菡弹奏过,因为这是她夫君最爱的曲子。 曲毕,田盈在兀笙离去前拉住了他的袖子。 “姑娘有何贵干?”兀笙收起紫竹箫,平淡地扫了田盈一眼,面无表情地问道。 田盈铁了心,一言不发地拉着兀笙进了她的房间。 在兀笙惊诧不已的注视下,田盈不紧不慢地解开了衣带:“我和蕊儿身无一物,就连这具我曾经引以为傲的身体,也被他践踏得不成样子。南赫笙,看着我身上这些密密麻麻丑陋至极的伤疤,你做何感想?” 兀笙闭上了眼睛:“田盈,我从未想过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更从未想过要羞辱于你。” “没有吗?你敢说你对我一点也不动心?是我太高估自己,还是我太一厢情愿。你是万人称道的君王,可那些愚蠢的人,他们知道自己崇拜和信仰的天子是个女人吗?”田盈口不择言地讽刺道。 “说出去,没人会信。”兀笙无所畏惧。 “我为什么要说出去?我爱你,知道了你是女人,我也依旧爱着你。可是你呢?你对我的好算什么,仅仅是同情吗?” “你……”兀笙后面的话,被田盈用唇给堵了回去。 兀笙呆愣着不予回应,直到田盈哭着咬破了他的嘴唇,他才猛然间推开田盈。 那天以后,兀笙多次躲在暗处偷偷窥视田盈的一举一动。甚至,他还看见田盈穿得光鲜亮丽,在青竹林中结识了一位迷路的香客。 田盈和那名年轻男子有说有笑,兀笙派人查了男子的背景,家世简单清白,擅长舞文弄墨,怀才不遇。 天晴气爽的一天,兀笙气结。 男子在山坡上采摘了一大束鲜花,殷勤地送给田盈时,还献上了一首自创的情诗。 田盈娇羞地靠在男子肩头,男子喜滋滋地环了她的腰,作势就要吻下去。可恶的是,田盈还一副十分享受的表情。 “你怎么能如此随便!”兀笙扔出一块石头敲晕那个男子。 “你才知道吗?我以为你早看清了。” “看清什么?”田盈搔首弄姿的模样惹毛了兀笙,一把甩开碍眼的花束,狠狠地攫住她的下巴,“看清你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还是看清你是个离不了男人的女人,你说啊?!” “你觉得我是什么,就是什么。”田盈媚眼如丝,“你看不上,自有他人看得上。” “不自重,不自爱。你想要是吧,好啊,我满足你,现在就满足你!”兀笙张嘴吻在田盈的脖颈上,一下比一下咬得重,犹如野兽捕猎。 三两下扯开衣襟,左手滑进去握住饱满,人也被自己放倒在地上。 田盈渴望兀笙爱她,可她更加惧怕南赫铭在她记忆深处残留的可怕阴影。身体止不住地痉挛,也让迷失的兀笙恢复了神志。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兀笙道歉。 田盈蜷缩着被兀笙抱进怀里,过了好一阵子才停止了颤抖:“我从前针对你和陆雪菡,不是因为我讨厌你们,而是因为我嫉妒。我嫉妒你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嫉妒你们鸾凤和鸣,嫉妒你们有爱……” 兀笙正视了自己的心,吻住田盈的唇:“往后的年年岁岁,就让我来好好爱你。” 抱了田盈回屋,放她在床上半躺着。兀笙小心翼翼地亲吻田盈的脸颊,用从没有过的神情凝视着她。 “就是这样的眼神,你过去看着陆雪菡的时候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田盈苦尽甘来,伸手触摸兀笙的眉眼,“在行宫,我捉弄你是因为喜欢你。说来可笑,我当时身处高位,还给别的男人生了孩子,却不知情爱为何 分卷阅读222 分卷阅读222 分卷阅读223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23 遗世凰情 作者:卷云安 分卷阅读223 物。” “过去的你不需要知道。”兀笙双手捧住田盈的双手,“现在起,我会让你知道。” “从你奉命出征,我就懂了。冷宫里的生活虽苦闷,但幸而有你时常的探望。婧儿,婧儿她也是真的喜欢你……” “婧儿是个好孩子,来世定能投去一户好人家。” “是我罪孽太深,害了两个孩子。”田盈自私地想着,这是她最后一次为此忏悔了。 “我,如果,如果你……”兀笙结结巴巴,不知该不该把自己能让女子生育的重大天机告诉田盈知晓。 “我什么都不求了,只请你能让蕊儿平安地活下去。我不奢求你的感情,只请你茶余饭后能偶尔想起我。若是连你给的残存的温暖都丢失了,我怕我会坚持不住。” “蕊儿的事,我都安排好了。忘却前尘往事后,她是陆太傅的义女陆华蕊,是江湖门派千崇阁的少阁主。会有很多人来呵护她,疼爱她。” 千崇阁的阁主,是夜煞。 而忘尘丹,是从邑率各派剿灭宿鹰教老巢时,兀笙恳求他保留下来的,仅此一粒。 这一夜,兀笙破天荒的夜宿在田盈房内。待田盈沐浴完,某人犹豫再三,从抽屉里翻出了那个小盒子。 然后又自作主张地点了田盈的穴,一本正经地扒了人家的衣服:“你不知道,其实我也有嘴笨的时候。药还是得擦了试试,绝对不是我介意,也不是我想占你便宜。那个,我说多了又担心你多想,会拒绝,所……” 感觉到冰凉的指腹在自己后背游走,田盈紧闭着眼睛和嘴唇。羞耻之心和阴暗的回忆在作祟,半裸的身体不禁又有了痉挛的征兆。 察觉到不对劲,兀笙赶忙解了田盈的穴,转一步绕至她的前面。 “不弄了,我不弄了。”兀笙心有余悸地安慰着浑身抽搐不停的田盈,用舌头勇猛地撬开她的牙关,避免她在慌乱中咬伤自己的舌头,“盈儿,盈儿,你别怕,是我。” “别走,抱紧我,抱紧我……”田盈口齿不清地说道。 铺天盖地的吻来得猝不及防,田盈的剧烈抽搐被兀笙的亲吻化作了轻微颤栗,她的口中一直喊着一个名字:风玦。 不知何时,田盈已经不知不觉倒在了床上。 兀笙怜惜地吻遍她身上所有的疤痕,却在手指探索腿间是否也有痕迹时,听到田盈惊恐地大喊“不要”! 再一次吻住田盈的唇,用极尽温柔的亲吻触摸来缓解和战胜她内心的恐惧阴影。 “睁开眼看着我。”兀笙双手撑起,与田盈仅一线之隔,“看清楚,你是我的盈儿,我是你的风玦。你不是说爱我吗?那跟我做这样的事有什么可怕?盈儿,你只有我,而我给你的,也只有疼惜。你的现在和以后,都是我的了。” “不,你别碰我,我,我太脏了,我痛恨这具身体。难道你看不见吗?这上面的每一个印记都在嘲笑我的不堪……” “那我就让它们全都变成我的印记。”兀笙说罢,禁锢住田盈的双手,俯身在她的身体上重重吮吸,不放过每一处。直到所有的疤痕都变成了吻痕,直到田盈由抗拒到申吟。 “盈儿,忘了往昔的荣辱,从此刻起,只牢牢记住我和你就好。”兀笙深情款款,浅浅一笑埋首田盈腿间。 他让那个傲视万物、目空一切的田盈,和这个自怜自艾、自暴自弃的田盈,体会到了什么事情难自己的爱恋,什么是真正的鱼水之欢。 元熙二年仲夏,田盈化名无念,携重金加入千崇阁成为八大元首之一。 元熙三年初春,无念的怀里总是抱着一个四岁左右的小女娃。那机灵的小女娃被千崇阁阁主、少阁主和无念宠得无法无天。 “盈儿,我不在的时候你宠她也就算了,我难得出宫一趟,你还允许她跟你睡。你抱她她抱你的,我怎么办?”兀笙捏了捏南赫麒雅的小脸蛋哀怨道。 “娘,姨娘……”南赫麒雅不满的嘟了嘟嘴。 “只要是我能给她的,我都会给。”田盈母爱泛滥,被麒儿一声声的姨娘和娘唤得心都化了。她的余生,注定再无子嗣。 “哼,就让她再猖狂几年。”兀笙默念的却是还好只有麒儿一个,麟儿和玉儿是男孩,晚上自己睡。 “只怪我伤了身体,无法为你生孩子,这是我今生最大的遗憾。”但凡女子遇到了真爱之人,都会想为他生儿育女,“我是最没资格要求你什么的,你的贵妃和青掌门大度,默许我跟你的关系,定然是因为她们很爱很爱你。青掌门与我和郁风影不同,她爱你,却不会表现得那么直白。同为女子,她一定也愿意为你舍下掌门之位,你何不……” 于是,当某人成功让青染于元熙四年诞下兀小诺这个小女儿后,某人能说她后悔了吗! 田盈番外,到此终局…… 分卷阅读223 分卷阅读2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