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回梦里同》 分卷阅读1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1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1 ================= 书名:几回梦里同「gl」 作者:乔木溪 文案: 因逃婚而步入江湖的李四小姐,因一场冬雨结识了大祭司苏玉菡。 一个是家里的宠儿,一个是煞星命格。 一个义无反顾,一个顾虑重重。 呆萌小姐遇上孤星祭司,以死缠烂打的攻略得到芳心,且看且珍惜。 内容标签:乔装改扮 情有独钟 恩怨情仇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玉菡,李箫 ┃ 配角: ┃ 其它: ================== ☆、哑姑娘 远处传来刀剑相交的铮铮鸣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促。若没了大雨的掩饰,肯定特别地刺耳。随风飘来的血腥味儿很浓,李箫皱了皱眉,不自禁握紧剑柄,心道:江湖儿女本是一家,路见不平理应拔刀相助,我该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思及此处,她深呼一口气,调转方向,施展轻身功夫,朝打斗处掠去。 雨很大,地面上都是泥浆。 空地之上,数十名黑衣人正在围攻一名翠衫女子,出手狠辣。这样的意图很明显,取人性命。 翠衫女子被围攻,攻势却不减分毫,脸上的表情也十分气愤。她傲然迎战,身上的伤口却正在宣告她正处于下风,果然,过不多时她便露出了一丝疲态。 黑衣人也感觉到女子体力渐渐衰竭,攻势自然越来越猛。 李箫躲在不远处看不下去了,拔剑格挡开砍向翠衫女子的一刀,怒瞪着黑衣人。 黑衣人显然是被突然而至的不速之客惊了一惊,就在他们愣神的一刹那,李箫飞身掠过,抓紧时间将翠衫女子扶到了一处石崖之下。 帮手是一个身材单薄的少年,黑衣人纷纷脸露不屑,七嘴八舌地乱叫。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别妨碍小爷们办事!” “不想死就速速离开!” “想英雄救美?我看你是想得太美!” 李箫压了压斗笠,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说道:“欺负弱质女流是你们不对!既然你们做错了事情,就得付出应有的代价。” 黑衣人使刀,明晃晃的刀斩断大雨,劲风大作,刀锋透着寒光,直袭李箫面门。 李箫猛然后退,长剑飞舞,冒雨迎上。剑法一使将出来,如行云流水,发着阵阵青光,气势如虹。 黑衣人接了她十来招,纷纷退后,面面相觑道:“水月剑法!” “他是水月山庄的人!” 此言一出,他们全都都停了下来,许多人脸上有了一丝犹豫。领头的道:“水月山庄得罪不得,我们先撤!” 黑衣人跑得很快,李箫撇撇嘴,低声道:“算你们识趣!” 还剑入鞘,上前查看女子的伤势。 女子身上多处受伤,体力早已不支。先前凭借着一股子意念舍身御敌,此刻敌人一退,她身子一软便倒在了地上,喘息声清晰而粗重。 李箫连忙去扶她,女子缩了缩手,有气无力地道:“男女授受不亲,请……请公子自重。公子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来日必定报答。” “哎呀,别误会,我是女的。”李箫见翠衣女子就要晕倒,忙道:“你身上的伤口湿了水,若不及时处理容易感染。前面不远有个破庙,我背你到那里去包扎伤口。” 女子狐疑地看着李箫,问道:“你……你当真是女儿身?” “千真万确!”李箫挺了挺身,不由分说地扶起她,笑道:“我看起来很像臭男人么?我的声音也像臭男人那样低沉难听么?” 听声音,确实是清脆动听,女子信了大半。既是女子,便也无授受不亲之顾忌,她心一宽,随即昏倒。 破庙真的很破,能供避雨的地方只有西北角的一小块地皮。李箫背着女子站在破旧的门框边,皱眉蹙额,并不往前走。 西北角那块干净的地皮已经被人占了,是个带着面纱的女子。她闭眼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观其模样,似是睡着了。 李箫瞥见她的旁边还有些空位,背着人朝她走去,开口道:“姑娘,可否让出一块地方供在下的朋友养伤?” 面纱女子缓缓睁开眼,眸中不带任何情绪。她默默站起身来,大方地将位置让出。 李箫连忙道谢,随即自顾自的帮伤者包扎手脚上的多处伤口。很快,伤者悠悠转醒,挣扎着坐起来,虚弱道:“暮雪多谢恩公救命之恩。不知恩公高姓大名?” 李箫打开包袱,捧出一套墨绿色衣衫,笑道:“原来你叫暮雪,很好听的名字。我姓李,名字不能告诉你。快把这套干衣服换上,这么冷的天,穿着湿衣服容易着凉。” 瞥眼见到站着的女子光着脚丫,不禁多看了她几眼,开口问道:“姑娘,如今已是深冬,何以不穿鞋袜?” 面纱女子看着地上的枯草,并无要回答的意思。李箫却不以为意,忙脱下自己的鞋袜,道:“快穿起来,别冷着了。” 面纱女子看了她一眼,还是不说话,也没有穿鞋袜的打算。 李箫皱着眉去拉她,问道:“你不能说话呀?”心道:她一个姑娘家,深冬光着脚丫子,还不能说话,真是可怜。 以上几点,足以让菩萨心肠的李箫可怜上一阵子了。她拉着女子坐下,亲手帮她穿上鞋袜,然后看着自己的杰作,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面纱女子也不反抗,任其动作,眼神始终如水般沉静。 暮雪知道李箫是女子,却也不敢当着两个人的面换衣服,是以捧着一套衣衫兀自发愁。 李箫似乎猜到她的想法,指着佛像道:“我扶你去佛像后面,那里可以遮挡。” 暮雪点了点头,躲在佛像后面换了一套墨绿色的男装。她对李箫的身份很好奇,却也没有追问,想起先前黑衣人的话,心道:“水月剑法?原来她是武林世家子弟,难怪不愿透露姓名。” 雨还在下,似乎有越下越大的势头。破庙内三人或站或坐,没有人再开口说话。 大概一个时辰后,外面马蹄声响,一队人马停在了破庙前,均是手提灯笼,身穿蓑衣。 暮雪喜出望外,不顾身上有伤,快步走出破庙。 过了一会儿,她便带着一个男人走进了破庙,介绍道:“恩公,这位是我表哥。” 李箫见她脸颊微微泛红,神态似乎精神了许多,顿时猜到了几分,笑道:“原来是亲人来寻,暮雪姑娘回去好好养伤,相信你的表哥会无微不至照顾你的。” 暮雪脸一红,不再说话。 那男子道:“在下连轼,多谢恩公救了我表妹。还请恩公告知姓名,连轼来日定当报答恩公之高义。” 李箫笑着摆手,说道:“高义就免了。江湖儿女本是一家,见到不平之事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2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2 出手相助是自然,报恩也就谈不上了。我姓李,名字不方便透露。暮雪姑娘身上的伤我草草包扎了一下,最好找大夫处理为上。” 连轼道:“恩公既不愿透露姓名,连轼也不好强求。我们是连家堡的人,若恩公他日得闲,还请到连家堡小住几日。” 李箫笑起来很俏皮,道:“一定一定!” 连轼道:“那恩公多保重,我们后会有期!” 李箫抱了抱拳,道:“有缘自会再见,暮雪姑娘,连公子,你们也多保重。” 连家堡的人接走了暮雪,破庙之中便只剩下李箫和面纱女子。 李箫怜悯面纱女子不能说话,柔声道:“你一个女孩子大冷天的跑出来做什么?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帮你出气。”顿了顿,又道:“你不能说话,想告诉我已是不能。哎……” 过了一会儿,又道:“既然你不能说话,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字吧。我叫李箫,桃李的李,琴箫的箫。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面纱女子一双妙目看着李箫,似是要在其乌黑的眼睛里找寻什么东西。过了很久,她在李箫手掌心写了个苏字。 李箫笑着问:“你姓苏?” 面纱女子微微点了点头。 李箫嘿嘿一笑,道:“我认识一个姓苏的姐姐,很漂亮,在江湖上也很有地位。你知不知道她是谁?哎,你不像是江湖中人,肯定不知道,我告诉你好了。嗯,她叫苏玉青,是花影楼的楼主,杀死了臭名远昭的昆仑派掌门人杜远,是不是很厉害?”顿了顿,怕有人听到般地小声说道:“这位苏姐姐的身份很特殊,其中缘由我不方便跟你讲。” 面纱女子似水的双眸依旧沉静,似乎对李箫所说的不怎么感兴趣,低头看着沾满泥巴的靴子。 李箫看不到她的神情,又道:“你姓苏,她也姓苏,说不定你们五百年前还是一家人呢。有机会我带你去见见她,她人很好,就是嗜酒如命。我日后就叫你苏姑娘,怎么样?” 面纱女子微微颔首,以示可以。 李箫立时眉开眼笑,跟着就滔滔不绝地讲述许多有趣的事情给面纱女子听。 被雨声充满的夜里,破庙中传来时而欢快时而婉转的声音,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倾诉世间故事,断断续续,时缓时急。 ☆、就此别过 浓雾重重,没有阳光。李箫在雨后的早晨醒来,揉揉眼睛,破庙内空空荡荡冷冷清清,只有她一个人。身侧整齐地摆着粘着泥巴的靴子,袜子放在靴子里面,而曾经穿过这对鞋袜的人已不见了踪影。 刚睡醒,头脑还不是很清醒,可李箫却记得昨夜那个静心聆听,不曾发出半点声响的女子。女子抱着膝盖,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聆听她滔滔不绝的言论。后来,后来怎么了?她揉着脑门儿,心道:后来我是怎么睡着了的? 努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睡着的原因。李箫叹了口气,自顾自的穿鞋袜,心想:“苏姑娘孤身一人又不会说话,会不会吃亏?不行,我得找到她,然后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嗯,那么好的姑娘不能给人欺负了!” 下定决心,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翻身站起,大踏步朝庙外走去。没过多久,她一溜烟地跑了回来,拎起地上的包袱,嘀咕道:“没有包袱,我就得喝西北风咯!” 市镇很热闹,李箫在馄饨摊儿上吃了一碗馄饨,摸摸肚子,七成饱。母亲说吃饭只能吃七成饱。本来还想吃一碗的,想想母亲的话,还是付钱走人。 茫茫人海,去哪里找一个白纱遮面的苏姑娘呢?李箫摸着下巴,到处游荡,暗自思量如何才能找到想找的人。忽地,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拉着路边的人开始问,将要找的人那形态,打扮说了一个大概。 “穿白衣服的女子多了去了,你到底找谁?” “不穿鞋的姑娘倒是很少见,你说的那个人长什么样?” “不知道?不知道长什么样你找人家干嘛啊?神经病!” “姓苏的姑娘?单就我们这个市镇就好几十家苏姓人,你挨家挨家问吧!” 李箫失望极了,有些气馁地坐在石阶上看人流,心想:苏姑娘啊苏姑娘,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你说你一个哑巴,不好好待在家里,出门做什么?要是遇上歹人,那就大为不妙了。 想着想着,忽然听到人群中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吓地她条件反射地捂着脸。 “李云,据那些人所说,昨夜与他们打斗的少年就是箫儿。昨夜大雨,料想她也不会跑远,你们多派人手,一定不能给她再溜了。若是再找不回箫儿,水月山庄可就惹上麻烦了。” “少庄主,四小姐不愿嫁给宋公子,为何不退了婚?” 先前说话的人道:“退婚谈何容易?宋大人是朝廷命官,所谓民不与官斗,若不想水月山庄倒霉,只有找到箫儿,让她嫁过去。哎,若是有选择,我也不想妹妹嫁给纨绔子弟。” 水月山庄,武林名门世家,而今庄主李智,少庄主李辰羽。原少庄主李辰良被招为驸马,此后甚少打理庄内事物,是以改立二庄主李睿的儿子李辰羽为少庄主,而李箫就是李睿的小女儿,李辰羽的亲妹妹。 水月山庄位于隋城,姓宋的纨绔子弟是隋城父母官宋译的儿子宋天宗。李箫要嫁的人就是宋天宗,但是,她逃婚了。 远远地听到熟悉的声音,李箫开始着急,双脚一抬,以最快的速度躲了起来。她咬牙跺脚,心道:“哼,要我嫁给那个酒色之徒,妄想!你们不是要找我吗?我就跑得远远的,要你们一辈子也找不着我!” 刚准备遁走,猛然想起母亲的音容笑貌,父亲的软言细语,她顿了顿,随即拳头一捏,牙关一咬,还是转身跑了,心道:父亲母亲,等风波一过,女儿就回庄去看你们。 由于是在逃婚,李箫不敢住客栈,便跑到郊外的民居借宿。她倒在陌生的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一会儿想到父亲慈爱的样子,一会儿想到母亲含笑的模样,这会儿又想到了那位苏姑娘晚上不穿鞋袜会不会冷着。 突然,一个物体砸中脑门儿。她立刻回神,翻身坐起,一摸是个纸团。摊开一看,上书速速离开四个大字。 当下不做多想,跃窗而出,几个起落,便离开了民居。她不想立刻走,躲在民居外的树上窥探,想知道是谁要她离开,为何要她离开。她隐隐觉得是熟人,思来想去却也不知道是哪位熟人。 没过多久,一队人马赶到,李箫清楚地看到领头的是她的亲哥哥,李辰羽。 李辰羽骑着一匹棕色大马,右手一挥,立时有人上去叫门。片刻,有人打开院门。他翻身下马,拿出一张银票给开门人,客套了几句,吩咐人搜屋子。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3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3 “少庄主,屋内没有四小姐的踪影。房内被褥凌乱,应该走得很匆忙。” 李辰羽沉吟不语。突然,他侧头盯着李箫藏身的大树,半晌,缓步走去。 李箫心都跳到嗓子眼儿了,闭着眼睛不忍直视。恰在这时,树后走出一个女子。夜色下,她一袭白衣胜雪,轻纱遮面,脚步轻盈,似欲乘风而去。寒冷的冬夜,她赤脚而立,一对铃铛缠绕于脚踝处,走起路来发出清脆的响声。 “不知姑娘何以深夜在此?”李辰羽惊觉树后有人,以为是李箫,不想却走出另外一个女子。 女子站在原地不动,眼神如水,并不说话。李箫刚才一时疏忽,呼吸重了那么一点,她惊觉不妙,立时捂住嘴巴。可是,李辰羽还是觉察到了,朝这边走来。她心里忐忑,却也不主动现身,正在焦虑之际,她要找的苏姑娘便出现了。 李箫顿时一喜,想到逃婚的坎坷历程,不禁惆怅万分。 李辰羽一心想找到妹妹,得知妹妹已然遁走,只想要抓紧时间追上去,道:“姑娘既不愿回答,在下也不好勉强。”顿了顿,抱拳道:“在下还有要事,这就告辞了。” 他觉得眼前的女子虽神秘可疑,但她浑身隐隐散发出圣洁的光华,却也不是歹人。 李箫侧耳倾听,直到马蹄声远才纵身跃下大树。 “苏姑娘,先前的纸团是你丢进来的,对不对?”李萧很是欣喜,说道:“昨天怎么就不告而别呢?万一遇到歹人怎么办?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 女子望着李箫的眼睛,眼神如水般沉静,良久良久,开口道:“我能自己走。” 李箫呀地叫出声来,随即眉开眼笑,喜道:“原来你会说话呀!而且声音还这么好听,那为什么一直不开口?” 女子道:“说与不说有什么不同?” 李箫笑道:“当然不同!你说了别人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说别人永远也不会知道。” 女子沉默,似是在想李箫所言是否有理可循。 李箫嘻嘻一笑,说道:“既然你会说话,那可不可以说出你的名字?” “苏玉菡。”女子沉吟片刻,缓缓吐出名字。 “苏玉菡……”李箫连续念了好几遍,问道:“跟苏玉青的名字只差一字,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苏玉菡不答,举步朝右走去。 李箫连忙追上,笑道:“你不愿意说我也能猜得到,你们是亲戚对不对?你不穿鞋真的不冷吗?你是要去找苏玉青吗?我送你去吧!” 苏玉菡止住脚步,淡淡道:“我们就此别过,别跟着我。” 李箫皱眉道:“你一个女孩子去要哪里?路上很危险,我可以保护你的!” 苏玉菡道:“你也是女子,告辞。”说完足尖轻点,已然不见了踪影。 李箫站在原地愣了愣,随即醒悟苏玉菡既不是哑巴也不是弱质女流,而是武功高强的神秘人物。既然武功高强,那冬日赤脚自然不惧严寒。想到自己傻乎乎的为她担心,不禁傻乎乎地笑了。她靠在树上发了会儿呆,便施展轻功朝苏玉菡消失的方向追去。 追出很长一段路程,什么也没看到,更别说追上苏玉菡了。她踢飞地上的石子,捏紧拳头,暗想:“水月山庄暂时是不能回了,我就去追苏玉菡,看她到底跟苏姐姐是什么关系。哼,你跑得快也没用,本姑娘照样能找到你!” 作者有话要说: ☆、逃婚人 已是日上三杆之时,三岔路口的小茶馆很是热闹。由于地处偏僻,加之方圆几里内没有其他茶寮,是以许多来往过客多数选择在此歇脚。 李箫一袭青衫,帽檐压得很低,也在其中喝茶。她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拿着手中的馒头捏啊捏,就是不往嘴里送,心道:‘奇了怪了,我明明在她身上撒了万里香,何以味道会消失不见?难道万里香还会失效不成?’ 三天三夜。李箫朝着苏玉菡消失的方向追了三天三夜。尽管她在苏玉菡身上留了万里香,但是,并没有如愿找到那个人。 万里香,是水月山庄的独门秘方,一般用于追踪。顾名思义,万里香就是万里之内香味不会消失,尚能嗅到香味,以此为准,追踪起来就方便容易多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万里香在苏玉菡身上没有起到半点作用。如此一来,李四小姐非常郁闷。 这时,远处马蹄声响。没过多久,东边道上出现几骑人马,他们服饰不一,都携带兵刃。 李箫瞥眼一看,一共四个人,三男一女,男的都是中年人,女的大概十七八岁,姿色算是上等。眼见其余几人对待女子态度恭敬,便猜到地位最高的是年纪最轻的女子。 四个人坐在李箫邻桌,叫了一壶茶,两壶酒,三斤牛肉,两碟馒头。 李箫好奇心大起,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其中一人喝了一口酒,道:“连家堡遭此劫难,我们南剑门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可我实在想不明白其中原由。” 李箫皱眉,心想:连家堡?不就是暮雪姑娘的表哥家么?难道出什么事了? 一把女声轻轻响起:“暮雪姐姐被人追杀,听说被连家堡所救。想来堡中几百号人的性命是那些人所为,但愿连家堡的牺牲有价值,暮雪姐姐会平安无事。” 一人道:“大小姐可知道何人追杀暮雪姑娘?” 女子摇了摇头,缓缓地道:“我只是听闻暮雪姐姐得罪了达官贵人,而后遭到追杀。至于得罪了谁,我也不得而知。事不宜迟,我们休息片刻即便赶路,早日找到暮雪姐姐,早日水落石出。” 其余几人低声应了,接下来吃酒的吃酒,喝茶的喝茶,再没有人说话。 李箫咬着馒头,心道:“暮雪姑娘失踪了?怎么回事?”想起那个对她客气万分的连轼,忖道:“连家堡惨遭灭门,到底得罪了什么达官贵人?哼,几百号人的性命,到底是何人如此狠心?” “喂!” 李箫正在想事情,被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她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站在桌前跟她长相相似的女子,怔了怔,突然伸手抱住她,叫道:“二姐!我好想你呀!” 她这一举动引来了整个茶寮之人的注目。李琴连忙捂住她的嘴,低声道:“注意形象,你现在是男子!” 李箫哦了一声,理理衣襟坐回原位,淡定的喝了几口茶,然后将吃剩下的馒头包起来,拉着李琴走出茶寮。 走出不远是一片茂林,李琴牵着一匹棕色大马,将之拴在一颗大树之上。 “二姐,你怎么来啦?”李箫欣喜之色溢于言表,拉着李琴的手亲热的问。 李琴是李箫的亲姐姐,比她大两岁有余。他们四兄妹,老大李辰羽,老二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4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4 李琴,老三李辰昊,老四就是她自己。 由于屡次逃婚失败,李箫此次逃婚,谁都没有告诉。李琴能够找到她,说明这个姐姐很了解她。 李琴看着妹妹,板着脸道:“小四,你逃婚,想过水月山庄没有?先前你也听到了,得罪了达官贵人,下场就如连家堡一般。” 李箫垂下头,不满道:“那你们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要我嫁给一个纨绔子弟,我宁愿去死!” 李琴脸色转为柔和,扶着李箫的肩膀,道:“就算你不想嫁,也不能离家出走啊,我们都很担心你。小四,你先跟姐姐回去,我们找母亲一起想办法。既然你不愿意嫁,相信父亲母亲也不会让你嫁过去的。” 李箫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是日夜晚,李琴收到一封信,信上言道:“二姐,我不能跟你回去。我知道这样做很自私,但是我决计不会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二姐与独孤怀瑾已然定亲,三月完婚之时,小四一定会去参加姐姐的婚宴。告诉母亲我很想她,二姐保重。” 李琴皱眉蹙额,满脸无可奈何。她瞪着黑漆漆的夜空,心想,这个小四,什么时候才能安分点儿呢。 太阳当空照,风兀自吹着,吹起了青色的衣摆。李箫低着头走,眼神停留在脚尖,路也不看,心道:‘去哪儿呢?哪里才不会被哥哥姐姐逮到呢?’ 突然,她哎哟一声嚎叫,揉着自己的头,死死地瞪着撞了她聪明脑袋的小树,不悦道:“连你也欺负我!看我不弄死你!”说完就去拽树上的枝丫,拽下来几根,放在脚底下踩了无数脚,那颗委屈的小心脏才稍稍平缓。 “小四,树也有生命,糟蹋它是不对的。”一道戏谑的声音从小树旁边的大树上传来。对于李箫来说,这道声音非常熟悉。她眼珠一转,拔腿就跑,不分东南西北,使出全力跑步前进。 “小四,三哥很恐怖吗?为何听到我的声音拔腿就跑。”声音如影随行,很快,便在李箫前方停了下来。男子长身而立,面若冠玉,李箫哭丧着脸叫了声三哥。 此人正是李箫的三哥,李辰昊。 “小四真乖!”李辰昊摸着李箫的头,笑得宠溺,道:“放心吧,三哥绝对不是来抓你回庄的。我们去连家堡看热闹,怎么样?” 话音未落,李箫脸上的表情立马阴转多云,喜道:“我就知道三哥最疼我!” 李辰昊笑了笑,道:“走吧,不然二姐要来逮捕咱们了!” 从小到大,陪伴李箫最多的就是这个比她大两岁有余,比李琴晚出生半炷香的三哥,所以,她最依赖的也是这个哥哥。 客栈内,灯火如豆,暗黄一片。 “三哥,你有没有见到过一个戴面纱,喜欢赤着脚的女子?”李箫坐在李辰昊对面,边吃剩下的馒头边问。 “没有啊,她是谁?你找她做什么?”李辰昊凝视着手中的酒杯,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一个朋友,在这个江湖上我只有她一个朋友,自然是找她玩儿啊!” “嗯,那我们一路上多留意留意。”顿了顿,望着鼓着腮帮子的李箫,道:“小四,你一路走来,有没有见过一个轻功极佳,长得非常漂亮的女子?” “三哥也在找人啊,她叫什么名字?”李箫偏头一想,苏玉菡轻功就极佳,虽则没看见过她的样子,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难道三哥也在找她? 李辰昊喜道:“她叫楚紫烟,你见过她?” 李箫撇撇嘴,道:“没见过!” 李辰昊如泄了气的皮球,无精打采道:“没见过你干嘛问她的名字!害我白开心一场!” 李箫眼珠子一转,喜道:“三哥喜欢那位楚姑娘,对不对?” 李辰昊叹了口气,道:“我喜欢她有什么用?她又不喜欢我!” “那就想办法让她喜欢你啊,我支持你三哥!老实交代,你去连家堡是不是为了那位楚姑娘?” 李辰昊嘿嘿一笑,道:“小四果然料事如神。我知道楚姑娘最爱凑热闹,连家堡出了那么大的事,她肯定会去的。” 李箫白了他一眼,问道:“连家堡到底出了什么事?” 李辰昊道:“知道南剑门吗?” 南剑门是附近比较出名的门派,派中之人大都是侠肝义胆的正人君子。 李箫点了点头。李辰昊低声道:“南剑门大弟子暮雪得罪了达官贵人被追杀,途中被连家堡少堡主所救,不想引火烧身,被灭了门。” 想起茶寮中自称南剑门的四个人,李箫道:“南剑门似乎在调查连家堡的事,暮雪姑娘是不是也葬身连家堡了?” “暮雪与连轼失踪了!”李辰昊靠近李箫,在她耳边低声道。 作者有话要说: ☆、连家堡 听闻连轼与暮雪失踪,李箫好奇心大起,猜测道:“连家堡惨遭灭门,他们两个怎么会失踪?肯定是被人给抓了!” 李辰昊沉吟道:“若他们当真被人给抓了,会是谁呢?” 突然,窗子啪一声被打开,烛火一晃,窗外跳进来一个绝丽脱俗的紫衣女子。她站在窗户边,一双眼睛大而有神,灵动万分,显得特别迷人。 “楚姑娘!”李辰昊喜出望外,连忙跑到紫衣女子身侧。 “李公子,好久不见。”楚紫烟嫣然一笑,望着坐着不动的李箫,问道:“这位公子面生得很,不知道怎么称呼?” “她……她是我四弟,小孩子一个。”李辰昊本不想对楚紫烟撒谎,可李箫女扮男装,且逃婚在外,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你不用抢着回答,我又没有问你。”楚紫烟有些不耐烦,皱着眉看着李辰昊。 李辰昊被她看得浑身不自然,且脸颊开始泛红,擦着额头的汗,唯唯诺诺道:“是,是!” 李箫何曾见过三哥这等狗腿样,憋住笑道:“楚姑娘,家兄近来茶不思饭不想,心里就只挂念着你一人,可让我这个当弟弟的羡慕得紧哪!” 此言一出,李辰昊一张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不停用衣袖擦着本就没有汗的额头。 楚紫烟则是嫣然一笑,不回答李箫的话,道:“我也想找出灭了连家堡抓了暮雪与连轼的真凶,要不我们合作合作?” 李箫眼珠子一转,喜道:“好啊,人多力量大,合作一事再好也没有了!”撞了撞哥哥的胳膊肘,笑道:“楚姑娘要跟我们一道找寻真凶,是不是极好的一件事啊三哥!” 李辰昊脸上的红还未退却,擦着汗道:“是,是,极好的,极好的。” 楚紫烟笑而不语,李箫挺喜欢她的,连忙拉开凳子邀她入座。 楚紫烟坐下,撑着头看着李箫,道:“我还有一个朋友,怎么去找真凶,她说了才算的。”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5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5 “她人呢?”李箫看来看去,屋里便只多了楚紫烟一人。 “她一直都在。” “在哪儿?” 楚紫烟微笑不语。李箫满脸疑惑,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打开窗户巡视了一圈,鬼影都没有一个。转身之时,房内已然多了一个人。 “嗬!原来是你!”李箫气鼓鼓地坐在李辰昊旁边,一双水灵灵地大眼睛就这么瞪着苏玉菡。 楚紫烟笑了笑,道:“原来你们认识啊,那我就不介绍了。连家堡惨案我们已经调查得差不多了,棘手的是找不到失踪的两个人。” 李辰昊这时已经缓了下来,问道:“楚姑娘是想让我们去找失踪的两个人?” 楚紫烟点了点头,道:“水月山庄追踪之法乃武林之最,相信你们能够找到暮雪与连轼。” 李箫插嘴道:“万里香都不管用,其他追踪之法怕也是不管用的。” 苏玉菡知道这句话是针对她,不出口反驳,也不恼怒李箫意图跟踪她。她觉得这个扮着男装的女孩子太调皮了些,甚至有些自作聪明。 楚紫烟当然听不出李箫的话外之音,以为她担心找不到人丢了面子,笑道:“四公子不必妄自菲薄,我还是很信任水月山庄的。” 心上人的请求,哪有不答应的道理。李晨昊腰杆一挺,朗声道:“南剑门与水月山庄也算是有些往来,我们一定竭尽全力去追踪暮雪姑娘的下落。” 楚紫烟满意的点着头,嫣然道:“如此再好也没有了。李公子侠肝义胆,小女子佩服得紧。” 刚褪去一张红脸,经楚紫烟一说,脸立马又红了个彻底。李辰昊双手不安的放在双腿上,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江……江湖儿女本是……是一家。” “此言倒不假。既然李公子答应帮忙,我们也就放心了。”楚紫烟说话的时候眼睛特别灵动,就像一只狡猾的猫。她笑了笑,道:“我们还有要事,追踪一事就拜托你们了。” 李辰昊连忙答应,目送楚紫烟从窗口翩然而去。很快,楚紫烟便消失在他的视线中,真真的是来去俱无踪。他叹息一声,望着窗口发呆,神情失落至极。 事情楚紫烟都已交代清楚,便也不需要再说一次。苏玉菡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李箫没来由心一慌,连忙追出去,叫道:“苏玉菡,你站住!” 苏玉菡停住脚步,转身看着李箫的眼睛,眼神如一汪湖水,沉静且没有波澜。 她这样,致使李箫气得直咬牙,心道:‘再怎么说也是三面之交吧,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还一句话也不说,当真是气死人了!’ “我有话要跟你说!”李箫拉住她的手,顿觉冰凉一片,没有一丝温度。 “哎呦,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她对着一对青葱玉手呵气,揉搓着帮它加温。她想,寒从脚入,肯定是苏玉菡不穿鞋的缘故。 苏玉菡有些不自然,想抽出手,却又有些眷念突如其来的温暖。终于,她还是抽出了手,淡淡道:“有什么话,说吧。” 不知为何,李箫突然就开始紧张了。她呃了半天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一双手更不知道该放在哪里,那模样,像极了见着楚紫烟的李辰昊。好在苏玉菡有足够的耐心等着她开口,最后,李箫将双手背在身后,支支吾吾道:“我……我没什么要说的。” 苏玉菡似乎知道会是如此,点了点头,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客栈,消失在人流之中。 古人言道相见难,别亦难,苏玉菡却与之相反,想见便能见到,想走之时转身便走,潇洒自如,不带走任何,不留下任何。就似她从未来过,从未开口说过一句话,如云烟,似清风。 夜半时分,李箫躺在床上烙烧饼。她用被子捂着头,暗骂自己榆木脑袋。同时亦百思不得其解,为何留下人家,到说话的时候为何就慌了?她敲了敲头,嘀咕道:“李箫啊李箫,你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翻个身,又想:“哼,让我找到暮雪与连轼,挫挫你的锐气!不爱说话是吧?早晚要你在我面前滔滔不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连家堡俨然已是座死堡。冷月高悬,显得更加阴气森森。 李箫在连家堡找寻线索,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一道冷风吹过,她脖子一缩,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突然,隔壁传来开门的咯吱声,她立马挺直腰板,忖道:“不会是冤魂回来索命吧?”稳了稳心神,偷偷溜出房间,戳开薄薄的窗纸,望将进去,居然是曾经在茶寮见过的女子。 “你是谁?” 后腰被刀柄顶住,李箫唯有陪笑,道:“我知道你是南剑门的,也知道你们在找暮雪姑娘,我是暮雪姑娘的朋友,没有恶意的。” 如此大的动静,屋内女子自然已被惊动。她走出房间,上下打量着李箫,问道:“阁下当真是暮雪的朋友?” 李箫摸了摸脑袋,道:“那日暮雪姑娘被十几个黑衣人围攻,是在下救了她。嗯,后来来了个连家堡的公子,把她给接走了,再后来我就听说连家堡出事了,这才赶来看看。” 女子沉吟道:“原来是恩公,落梅替暮雪谢恩公救命之恩。”说完对李箫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 腰间利器退去,李箫感觉轻松了不少。她恭恭敬敬地回了一礼,道:“落梅姑娘无需多礼,暮雪姑娘那日已经谢过了。嗯,不知有无暮雪姑娘的下落?” 落梅摇了摇头,轻叹道:“我与暮雪从小一块儿长大,如今半点消息也没有,我很是担心。”顿了顿,又道:“我们已知她得罪了钦差大臣岑礼,得罪的原因却不得而知。不知公子可有法子找到暮雪?” 李箫右手拇指与食指支着下颚,眉头紧皱,沉吟道:“岑礼,皇上委派下江南巡查的钦差大臣?” 落梅点点头,道:“是他。” 李箫道:“那便从这个钦差大臣身上找线索!” 落梅道:“公子的意思是他们已经落入了岑礼手中?” 李箫道:“我不敢确定,但也不无可能。你想想,他想至暮雪于死地,如今暮雪失踪了,既然找不到尸身,那便证明她还活着。如果她还活着且是自由身,她一定会出来走动,那么我们就一定会知道她的消息。如今她没有消息,我觉得她是被人抓了,如此一来,抓她的会是谁呢?”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疾驰而来。 李辰昊赶到,劈头盖脸地来了句:“小四,你怎么可以丢下哥哥一个人!” 李箫干笑两声,不答话,反而引荐落梅给他认识。不想,李辰昊对着落梅嘻嘻一笑,道:“落梅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落梅微微颔首,脸上挂着一丝微笑。 李箫见他们认识,也傻乎乎地笑了笑,拍拍手,道:“人到齐了,我们该去会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6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6 会那个岑大人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拦路人 女帝登基,天下初定,都中不少大臣被命离都视察,也就是百姓口中的钦差大臣。 院落很安静,黑夜中,门前两盏灯笼显得格外醒目。院外院内设三道关卡,每一道关卡都有两个带刀侍卫。 一道黑影闪过,越上屋顶,轻轻掀开屋顶一匹瓦,往下看去。 屋内坐着一个儒雅的中年人,估摸着五十岁左右。他正在握着笔,似是要写什么东西而无从下笔。没过多久,他面带微笑,沾了墨,奋笔疾书。 写完信,中年人重头到尾看了一遍,觉得满意了才装进信封。 李箫突然很好奇信上写了什么,见中年人转身进了卧房,打算下去一探究竟。 这时,一条有力的手臂拉住了她,对着她直摇头。 奔出几里开外,李箫不满的挣脱开李辰昊的束缚,问道:“三哥,为何阻止我?岑礼写那封信时思索良久,说不定那封信上藏着什么秘密!” 李箫独自行动,让李辰昊十分头疼,可他拿这个唯一的妹妹完全没有办法。忍住想要抓狂的冲动,道:“那也不能主动去招惹他啊!据我们这段时间的观察,岑礼儒雅大度,为官清廉,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坏人。莫非是场误会,要杀暮雪姑娘不是他,又或者不是他的本意?” 李箫有些不以为然,道:“未必,所谓人不可貌相,我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人。明明不喜欢却硬要说欢喜得紧,明明不想去做的事却要找无数借口来推辞。去就去不去就去,废话那么多做什么?虚伪!” 李辰昊想想也是,放缓语气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截下来!” 拦路打劫,是绿林好汉的拿手好戏,李箫不是绿林好汉,却也选择了这个法子。 经过多次的实地考察,他们选择了一个极佳的地头。此路乃送信之人必经之径,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只等鱼儿上钩了。 山崖之上,李箫迎风而立,风吹起她的衣摆,显得有几分超凡脱俗。她抱着手臂,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胸有成竹。 他们在崖山安排了几块硕大的岩石,待送信人一过,立刻放下岩石挡住他们的去路。前路极其狭窄,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需要一人把关,信便手到擒来了。 她想,除非送信人长了翅膀,否则,此关难过矣! 没过多久,马蹄声响起,一队人马疾驰而来。李箫欣喜之色溢于言表,挥手示意准备,待一队人马驶过,几块大石便从天而降,挡住了他们的后路。后方把关的是李辰昊,他靠在峭壁上,嘴里叼着一条狗尾巴草,微笑道:“各位舟车劳顿,就在这里歇息片刻,如何?” 事后,李箫总觉得不对劲。她想,不对呀,送一封信干嘛要雇马车?这时,远处再次传来马蹄声,铁蹄踢踏,尘土飞扬。 “天哪!截错人了!”她一拍脑门儿,惊呼出声,同时万分后悔没看清便下令放石头。不过,此刻并不是自责的时候。马蹄声越来越近,她捏紧拳头,当下顾不得其他,孤身一人朝崖下掠去。 骏马一声嘶鸣,停在几块大岩石前。 李箫神色傲然地站在大石之上,乜斜着眼看着眼前的人。单人单骑,看起来却不容易对付。 “阁下还请绕道而行,此路早已不通。” 单人单骑的是个三十几岁的汉子,他勒紧缰绳,皱眉看着李箫,道:“在下去的地方,一定得经过此处,阁下要我绕道,让我好生为难!” 李箫微微一笑,道:“若阁下愿意留下一样东西,此路说不定就通了。” 汉子双手抱拳,道:“在下柳叶飞刀雷弘,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李箫知他自报家门是想要自己知难而退,当下不予理会,笑道:“原来是名震湘南的雷大侠。在下晚生后辈,贱名何足挂齿?却不知雷大侠何时也开始为官府卖命?”心道:‘据说姓雷的一手柳叶飞刀已然火候十足,若打将起来,我是打得过还是打不过呢?’ 雷弘已知其来意,冷笑一声,朗声道:“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有人会看到黄金而不动心的,你说是与不是?” 李箫点头道:“嗯,是这样没错。若我见到了黄金也会两眼发直,贪念顿生。不过嘛……我向来不喜欢要那些不义之财,总觉得用那些银两之时背脊凉飕飕的,你说我说的话可有道理?” 雷弘笑道:“你很会说话,但我不会允许你再说下去了!”话音刚落,袖袍一挥,数十道寒光直朝李箫而去。 李箫纵身一跃,同时长剑出鞘,只听得叮叮当当几声响,雷弘发出的暗器已然被她尽数挡开。 “好剑法!”雷弘目光如炬,狞笑道:“水月山庄也来蹚这浑水,当真是有趣,有趣得紧哪!” 情急之下使出水月剑法,李箫已然后悔。她不想暴露行踪,正色道:“我就是我,跟水月山庄可没半点干系,你别胡言乱语。” 雷弘道:“我虽没见过你,却识得这水月剑法,你无需狡辩。” 李箫无法辩驳,唯有沉默不语。 雷弘哈哈大笑,道:“我劝你还是别淌这趟浑水,民不与官斗,不用我说你也该明白其中利害关系。” 李箫皱眉蹙额,道:“若我偏要管这事呢?” 雷弘轻蔑一笑,道:“阁下若执意如此,休怪在下手下不留情了!” 李箫冷冷一笑,道:“哼,这事我管定了!姓雷的,快把信件交出来!” 雷弘道:“就凭你?哈哈哈,太嫩了!” 李箫眉头一皱,斜剑指地,缓缓朝雷弘走去。身形一闪,已然到了雷弘身后,眨眼间她的长剑已经刺向雷弘。 雷弘不动如山,反手夹住了长剑,笑道:“轻功不错,剑法火候却还差得远。” “谬赞了!”李箫虽是笑着说话,心却一阵阵地发凉。雷弘竟以两指之力制住突如其来的一剑,可见其指力与应变能力都十分厉害。 雷弘屈指一弹,李箫立时感觉虎口一阵抽痛,长剑差点儿脱手,心道:“他的内力竟也不差,为何如此高手却心甘情愿当个送信人?哼,信中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思及此处,也不顾虎口正在渗血,咬牙迎上。这一次,她没有用水月山庄的剑法,用的是她母亲亲自传授的刀法。 以剑作刀,足以令雷弘愣了愣神。见到此等精妙绝伦的刀法,不禁双眼发直,一面招架一面赞道:“好刀法!” 李箫的母亲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也很少有人知道她的身世来历,只有水月山庄的人知道,那个叫琅琊女子是苗疆人。既没人知道她这个人,当然也没有人见过她的刀法,是以李箫使出来的刀法虽处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7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7 处透着诡异,却还是吸引着善使单刀的雷弘。 李箫扯嘴一笑,忽地,长剑一分为二,竟变成了双剑。这一变化来得太迅速,雷弘还来不及隔开刺向胸口的一剑,右腿已然中剑。 “想偷学别人的刀法,是要付出代价的!”李箫将长剑架在雷弘脖子上,冷声道:“信呢?” 雷弘闭口不答。这时,帮忙布置陷阱的人已然全部下山。李箫叫一个人搜雷弘的身,果然在他身上找到了一封信函。 李箫得意一笑,将信函放入怀中,伸手点了雷弘几处大穴,笑道:“谢谢你啦,雷大侠。此地风景极佳,雷大侠就慢慢欣赏欣赏吧!” 钦差大臣岑礼的院落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屋外平静,屋内却是一片凌乱。岑礼神色焦急,翻箱倒柜,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岑大人。你在找它,是不是?”本来只有岑礼一人的屋内,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妙龄女子。她紫色裹身,悄然而立,笑起来很是迷人。 很显然,岑礼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他神色愕然地抬起头,见到女子手中的信函更是被惊出了一阵冷汗。可他终究是经历过风浪的人物,很快就缓了过来,道:“姑娘深夜至此,不知所为何事?” 与李箫一样,楚紫烟同样讨厌虚伪客套的人。她压住想要上前打岑礼一巴掌的冲动,嫣然道:“岑大人无需装疯卖傻,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手中拿的是什么。” 岑礼道:“本官奉皇上之命南下巡查,向来有定时给皇上汇报巡查结果的习惯。不知姑娘手中之物从何而来?” 楚紫烟冷笑道:“汇报巡查结果,我看没那么简单吧!” 岑礼皱眉道:“姑娘到底是什么人?胆敢擅闯官员府邸!” “我不想告诉你!” 突然,桌上的茶盏被摔落在地。不消片刻,四面八方猛然涌出许多侍卫。 “给我拿下她!”岑礼袖袍一挥,数十把兵刃直朝楚紫烟攻去。 楚紫烟脚尖轻点,轻飘飘地落在了岑礼身侧,猛地一拍其肩膀,吓得岑礼一身冷汗。 “岑大人,明日午时带人来石桥下换信函,过时不候!” 作者有话要说: ☆、谈交易 一个人若成功办好一件事,心情定然是十分愉快的。 李箫成功拿到信函,恨不能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办成了这件事情。她怀揣着信函赶回落脚的地方,召集了所有人前来,打算当着她们的面拆开信封。 正在她兴高采烈准备拆开信函之时,李辰昊灰头土脸地回来,瞪着她不说话。 李箫见他如此,忙问道:“三哥你怎么啦?” 李辰昊突然瞪大眼睛,吼道:“你做的好事!” 李箫努力回想着到底做了什么好事,以至于让这个哥哥如此狼狈。想了半天,觉得并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他,道:“今天我只做了一件好事,不过跟你没什么关系。” 对于偶尔犯傻的李箫,李辰昊这个当哥哥的偶尔也会觉得委屈。他看着李箫,委屈道:“你让我截的都是些什么人啊,哪里来什么狗屁信函!” 此言一出,李箫猛然想起山崖小小的失误,陪笑道:“三哥你别生气,我成功拿到信函了,所以你的牺牲也是有价值的!” 原来,李辰昊一直以为他截住的那些人都是送信函的,费了不少口舌与之周旋。最后,得知别人是茶叶商人,他差点儿就吐血身亡。毫无来由的阻人去路,自然遭了不少骂,偏偏这是事实,由不得他狡辩,唯有骂不还手。 “小四,你的手……”李辰昊本来苦着一张脸,见到李箫手上的伤,立马把受气一事抛诸脑后,皱了皱眉,道:“怎么搞的?” 李箫完全没把手上的伤放在心上。她微笑着晃着手中的信函,道:“伤是小伤,信函才是重点。” 此时,该来的人都来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李箫手中的信函之上,仿佛信函之中就有暮雪与连轼的消息。 李箫信心满满地拆封,抖开信,却是白纸一张。她先是一愣,然后就气得七窍生烟,将纸揉成一团抛得老远,怒道:“岂有此理!竟然敢骗我!” 落梅忙去捡起信函,道:“说不定他用什么手法隐藏了字迹。” 这句话,让李箫重燃斗志。她屁颠屁颠地把纸团铺平,喜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用火烤试试。” 当下掌了灯,在火前小心翼翼地烤,纸被烤黄了,却还是什么字都没有。李箫不死心,叫道:“用水打湿看看!” 打了一盆水,将信函打湿,还是什么都没有。经过一番毫无结果的折腾,李箫此时的心情有些难以言喻,就似给人打了一耳光,想躲又不好意思躲的状况。 当你得知千辛万苦弄来的东西并不是你想要的之时,那种心情可以用恼怒来形容。 本来很安静的,李辰昊突然放声大笑,幸灾乐祸道:“这就是活脱脱的现世报嘛!” “闭嘴!”李箫瞪眼,心情郁闷极了。筹划了这么久,还负了伤,结果却是一无所获,实在是非常的不开心。 “糟了!”落梅突然跺脚,道:“我们截到的信函都假的,那真的信函定然已经送了出城。” 此话一出,众人心里都是一沉,气氛也变得压抑起来。 过不多久,一声娇笑声传来,致使李辰昊面露喜色。他有些激动,连忙循声望去,只见院子里的大树上坐着一个紫衫女子,正是楚紫烟。 楚姑娘来了,那她或许也来了。李箫到处看,想找寻苏玉菡的身影,奈何无果。 楚紫烟扬了扬手中的信函,笑道:“真的信函在我这里。嗯,我是特意来知会一声的。明日午时,记得去石桥下领人。”说完纵身欲走,却被两道同时发出的声音叫住了。 李辰昊欲言又止,李萧踌躇不前。 楚紫烟颇有些不明所以,道:“两位李公子有何赐教?” 李辰昊支支吾吾半天,冒出了一句:“没……没什么赐教。” 李箫犹豫了很久,问道:“那个……上次跟你一起来的那位苏姑娘有没有跟你在一起?” 楚紫烟道:“她啊,向来都是独来独往。” 李萧哦了一声,内心失望极了。 楚紫烟道:“既然二位无甚大事,小女子就告辞了” 倩影已去,李辰昊还站在窗前发呆。李箫首先摆脱失望的情绪,拍了拍他肩头,道:“怎么回事啊你?平时说话挺利索的,怎么见着人家就结巴了?” 李辰昊真的后悔死了,叹气道:“我紧张,一紧张想要说的话全都忘记了。” 李箫恨铁不成钢,宽慰了他几句,便唉声叹气地回房了。 落梅关心的事却不在感情上,她关心的是暮雪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8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8 的安危,问:“她叫我们明日午时去石桥下接人,难道是去接暮雪他们?” 李晨昊道:“肯定是了,我们明日就去瞧瞧。” 午时,本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其时乃冬日,太阳不但不毒,而且晒得人全身暖洋洋的。 所谓石桥,便是一座废弃的桥梁。石桥旁边有一大丛树木歪七歪八的排列着,密密麻麻。李箫他们很准时的来到约定地点,躲在树丛之中。 石桥下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四周分布着数十位带刀侍卫。岑礼负着手站在马车旁边,时不时朝四周张望,神情显得有些焦急。 没过多久,东边道上驶来一辆马车。 马车停在岑礼身边,一只雪白如玉的皓腕掀开帘子,侧面而望,此人正是楚紫烟。 李箫知道时机已到,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顷刻间,那些人倾巢而出,把围着马车的带刀侍卫统统制服。 如此突然的变故,岑礼却是波澜不惊。他不顾侍卫的死活,伸手便问楚紫烟要信函。 楚紫烟嫣然一笑,道:“急什么?人带来了吗?” 岑礼道:“就在马车上!” 楚紫烟道:“让他们下车。” 侍卫都被点倒,岑礼唯有自己掀开轿帘放他们下车。车上一男一女,都被绳子绑着,赫然便是暮雪与连轼。 楚紫烟笑了笑,道:“岑大人言而有信,很好。请把他们的绳子解开!” 岑礼受人威胁,心里极不情愿,却也只有照做。 楚紫烟朝暮雪使了个眼色,便背着手,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岑礼见他们上了马车,道:“你要的人我给你带来了,东西给我!” 楚紫烟笑道:“岑大人忧国忧民,实乃朝廷之福。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请刺客楼的杀手去杀南剑门的人。哎,岑大人近来可要小心些,说不定半夜三更会有什么冤魂来找你索命呢。” 岑礼道:“不劳阁下挂心,请将东西归还。” 楚紫烟跃上马车,手一挥,一封信函便轻飘飘落入了岑礼手中。跟着马儿发出一声嘶鸣,往东方疾驰,紧接着,岑礼驾来的马车也被落梅等人驾走。 小树林中,枝繁叶茂。李箫朝李辰昊点了点头,双脚一抬,很快消失在了丛林中。 东边是太阳升起的地方,却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岑礼果然不简单,沿路埋伏了许多杀手,想将这些江湖草莽一网打尽。 可是,生活中处处充斥着意外,不可预料的意外。所谓计划永远比不上变化是也。岑礼的所作所为早已被识破,且很快被楚紫烟等人瓦解。 李箫独自一人行动。她跟着岑礼,想要看他还要耍什么花样,再者,她对那封信很好奇。可是,她跟丢了。这段时间接连跟丢人,致使她心情有些低落。 老天总是会在关上一扇门时打开一扇窗。如此,李箫再一次见到了苏玉菡。山崖的边缘,苏玉菡白衣胜雪,孤零零地站在冷风中,背影纤细,显得很柔弱。 李箫很开心能够在这样的时候遇上苏玉菡,她想,我待会正好对着她发发牢骚,谁叫她不让我跟踪的?可是,看着苏玉菡有些孤单的背影,那种想法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冲动。她突然有种想抱住苏玉菡的冲动,觉得这样的人非常惹人怜爱,再者,她胸腔陡然升起一股特别强烈的保护欲望。 “你猜到了?”苏玉菡早已知道背后有人,却并没有转身,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 李箫回过神来,道:“原先还不敢确定,既然你来了,他自然也会来。”顿了顿,又道:“你是怎么猜到岑礼会走这条路的?” 苏玉菡转过身,一双似水的眸子看着李箫,道:“岑礼早已知道你们在窥探他,所以他假意写信,让雷弘送假信,实则想要雷弘杀了你们。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你居然打赢了雷弘。真正威胁到他的是一份名单,既然名单已回到了他的手里,你猜他会做些什么?” “杀人灭口!”李箫惊出一身冷汗。她本来是想来截住岑礼给他一顿教训,哪里知道自己一开始就掉进了敌人的陷阱?此时经苏玉菡一说,不禁觉得表象儒雅的岑礼很是恐怖。 “那你在这里等什么?”知道自己的用意跟苏玉菡完全不在一个档次,李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且很好奇她来这里的目的。 苏玉菡道:“等一个人。” 风兀自吹着,李箫觉得有些冷,揉了揉双肩,问道:“等什么人?岑礼吗?” 苏玉菡道:“一个刺客。” 作者有话要说: ☆、空谷幽兰 风很急,天显得有些阴沉。 远处有一个人缓步走来,黑衣黑裤,劲装结束,披在身上的大红披风迎风而动,看起来挺英姿飒爽的。待距离近些,来人的面目逐渐清晰,居然是个很漂亮表情很冷的女人。她手中捧着一个黑匣子,面无表情,缓缓走来。 “你要的东西在这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女子在离苏玉菡十步远的位置停下,随便扫了李箫一眼。 李箫被她冷眼一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她并没有见过这个人,觉得这个人就好像现如今的天气一般,冷且阴沉。知道女子不是在跟她说话,便把目光投向苏玉菡,顺便朝她挪了几步,躲在她身后,探出脑袋,观看局势的走向。 苏玉菡不理会李箫,道:“我只负责等你,银票不在我身上。” 女子轻微地皱了皱眉,冷声道:“她到底要怎么样?” 突然,一道紫影腾空而出,只一瞬间便站在了黑衣女子跟前。 “你说我要怎么样?寒夕,我要你去死!” 本着看热闹心态的李箫,此时张大嘴巴看着楚紫烟,心想:“她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轻功好厉害!除了苏姐姐,我还从未见过有人的轻功如此之高!” “我们该走了。”苏玉菡伸出手,拍了拍李箫的肩头。 李箫哦了一声,脚却没有抬,眼神一直停留在不远处的两个人身上。 苏玉菡难得的皱了皱眉,稍一迟疑,右手便拎起李箫,几个起落,翩然离开。 “她们在说什么?”李箫获得自由后的第一句话,如此地八卦。 苏玉菡道:“我不知道。” 别人不愿意回答,李箫也并没有勉强的意思。她嘿嘿一笑,换了个问题,道:“怎么没看见岑礼?他应该会朝这个方向来的。” 苏玉菡道:“你没有机会再看到他了。” 李箫问道:“为什么?” 苏玉菡道:“他死了。” 先前还好好的一个人,这么快就死了,倒是让李箫吃了一惊。她拉住还在往前走的苏玉菡,问道:“刚刚我还看见他呢,怎么这么快就死了?谁杀了他?” 苏玉菡低头看着李箫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9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9 停留在她胳膊上的手,直到李箫意识到如此不礼貌缩回手,她才收回眼神,淡淡道:“寒夕。” 寒夕,李箫刚刚听到楚紫烟叫过,估摸着九成是那个刺客的名字。她搓了搓有些干燥的手掌,问道:“那个寒夕,她收了你们的钱才去杀岑礼的,对不对?” 苏玉菡道:“对,也不对。” 这样的回答,李箫很不喜欢。一时间,有种莫名的恼怒在胸腔燃烧,吼道:“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苏玉菡扭头看着她,对她的恼怒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口齿清晰地吐出四个字:“我不知道。” “哼,谁稀罕知道!”李箫脖子一扭,转身往前走。她觉得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倒霉了,走哪儿哪儿不顺心。正暗骂苏玉菡无趣得很,突然右脚一滑,摔了个四脚朝天。她气极,手掌一拍地面,骂道:“混蛋!” 苏玉菡不明白李箫为什么走路都会被自己绊倒,却还是愿意伸手去拉她一把。 看着横在眼前雪白如玉的手掌,李箫突然灵机一动。她握紧苏玉菡的手,微一用力,便将苏玉菡也拉了下来。 苏玉菡毫无防备,额头撞上了李箫的右脸,也正在这时,李箫爪子一伸,准确无误地掀开了她的面纱。 许多人用玫瑰形容女人,李箫觉得苏玉菡就像是兰花。 兰花在人烟稀少的地方盛开,不为别人,只为自己,草中之王,孤芳自赏。 用倾国倾城来形容女人,也许是极好的,但李箫更愿意用清丽脱俗来形容苏玉菡。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扑鼻而来的馨香,致使李箫愣在当场,手,依然保持着悬在半空的姿势。 苏玉菡显然没料到李箫会掀开她的面纱,脸上闪过一瞬间的诧异,也就仅仅是一瞬间而已。她淡定的站起来,神色自若,像什么也发生过一样再次伸手去拉正在愣神的李箫。 李箫有些无措,也知道方才失礼了,歉意道:“苏姑娘,对不起。” 苏玉菡道:“我知道你是女子,你知道了我的长相,此后我们两不相欠。” 两不相欠四个字,太过伤感,李箫莫名地感到慌乱,焦急道:“苏姑娘……我……” 苏玉菡打断她的话,道:“无需多言,告辞。” 客栈很偏僻,且很小,一个掌柜一个小二一个厨子。 李箫带着失落地心情回到落脚的客栈,便见到院子里已经多了两个人,暮雪与连轼。 院子里有六个人,他们身上都有血渍,落梅的伤势比较严重,暮雪正在帮她包扎手上的伤口。 是日夜晚,李箫在暮雪的口中知道了岑礼是怎么让连家堡一夜之间化为灰烬,知道了人面兽心这个词语拿来形容某一部分人是如此地贴切,知道了一切地起因都是为了一张名单,暮雪就是因为看了那张名单才遭到追杀的,知道了让他们负伤的是刺客楼的人,那个以杀人赚钱的刺客楼。 房间里的烛火忽暗忽明,房间里的人心情却怎么也明亮不起来。 李箫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入睡。她索性坐起身来,撑着头想苏玉菡为什么总是一个人,想那份名单到底是什么东西,想那个寒夕是什么来路,是不是跟刺客楼有关系,跟楚姑娘结了什么仇,以至于想她去死。然而事与愿违,她一宿没睡,也没能找到答案。 这几日,李箫过得浑浑噩噩。她觉得自己肯定是病了,不然怎么会魂不守舍,怎么会不由自主地跑到这个地方来。她在曾经掀起苏玉菡面纱的地方躺下,躺在曾经摔跤的地方,枕着头看天。 苍穹依旧,无边无际。风拂过她的脸颊,似是送来了一阵兰花的香气。这股香气很好闻,李箫蹭地一跃而起,朝着风的方向而去。她想,嗅着兰花的香气,也许能够找到苏玉菡。 走了很久很久,李箫来到一片幽静的山谷。谷内兰花盛开,花香袭人。 身临此景,李箫不禁心旷神怡,跟着感觉走,便走进了一条她不知道的道路。 “大胆狂徒,竟敢擅闯龙渊谷!”一把沉厚有力的声音陡然响起,吓了李箫一大跳。 “在下四处游历,不想误入贵宝地,实在是不好意思。在下这就出去。”李箫对着不远处的虬髯大汉行礼,模样甚是恭敬。 虬髯大汉冷哼一声,道:“龙渊谷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李箫皱了皱眉,不悦道:“我不闯都闯了,你想把我怎么样?” 虬髯大汉浓眉一竖,森然道:“闯龙渊谷的人都已作古,你也将下去与他们作伴!” 李箫最讨厌那些自以为是的人,挺了挺腰杆,朗声道:“你想要我死,我偏偏就要活得比你们精彩快活千倍万倍!” 虬髯大汉怒吼一声,手中大刀青光一闪,一股强大的内劲直逼李箫五处大穴。李箫纵身跃起,抽出腰间长剑,刷刷刷连刺三剑,右脚跟着呼出,直踢虬髯大汉脖颈。虬髯大汉想不到一个年轻人武功这么俊,格挡开李箫的攻击,倒退五步,横刀护在胸前。 “阁下这几招可帅的紧哪!”虬髯大汉改了脸上的不屑一顾,露出一口黄牙,笑道:“不知师承何处?系属哪门哪派?” 吸取前两次的教训,李箫知道不能再用水月剑法,所以她没有用。刚才使的那几招是她跟一个江湖游侠学的,想不到威力还不小。被人赞功夫俊,她有点小得意,脖子一扬,道:“我不爱说!哈哈,大胡子打不过我,本公子可就要离开这什么龙渊谷啦!” 转身欲走,却意外见到西侧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男子身材挺拔,面色很白,看起来不到三十岁。他在李箫跟前停住,抱拳道:“阁下光临龙渊谷,一定要进去喝杯酒水才是。” 李箫还剑入鞘,撇嘴道:“你是谁?我凭什么要进去喝酒?” 男子微微一笑,说道:“在下龙渊谷谷主龙元飞,至于为什么,我想阁下应该听说过花雕酒,龙渊谷的花雕酒阁下不该错过。”顿了顿,问道:“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花雕酒,的确是一款好酒,而且是特别适合女孩子喝的酒,因为她根本就是为女人而酿的酒。 李箫不嗜酒,却也觉得新鲜,含笑道:“既然龙谷主如此盛情,在下就却之不恭了。小姓贾,单名一个化字。” 龙元飞侧身让了让,礼貌的伸出右臂,说道:“那么贾公子,请!” 李箫点点头,大摇大摆的走在最前面,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龙渊谷的一草一木。她此时就像放出笼子的鸟,尽情的呼吸着空气中的兰花香味,感受着自由的气息。 龙渊谷很大,里面亭台楼阁不少,逛累了,龙元飞便带李箫进了一间精致的屋子,唤人准备酒菜。 “龙谷主终日居住在此等清幽之地,在下好生羡慕!”如此景致,也算是独特,李箫由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10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10 衷地赞叹。 龙元飞露出迷人的微笑,说道:“你羡慕别人的同时,别人或许也在羡慕你。贾公子好像很喜欢兰花?” 提起兰花,李箫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苏玉菡,既然想到了苏玉菡,她就忽略了龙元飞的前一句话。多日来未曾见过苏玉菡,她觉得胸口有些闷,幽幽地道:“空谷幽兰,嗯,我很喜欢。” 不多时,婢女下人们相继捧着酒菜鱼贯而入,将一张圆桌摆得满满当当,最后一个进来的人手里捧着一坛花雕酒,他轻轻放在桌子上,然后躬身退出,顺便掩上房门。 龙元飞替李箫斟酒,笑道:“贾兄请!” 李箫心里有事,豪气地头一扬,喝干杯中酒,将空酒杯倒转给龙元飞看。 龙元飞赞道:“果然爽快。”说完脖子一扬,也干了杯中酒。 后来喝了多少杯酒,李箫已经不记得了,她觉得脑袋有些重,很想睡觉。朦朦胧胧见,似乎见到苏玉菡在对着她笑,笑容很温暖,像春日里的阳光一般。随后,一股不讨她喜欢的气息扑面而来,致使她猛然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张放大的脸。 她大叫一声,条件反射地踢出一脚。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 李箫脚力不弱,曾经一脚踢死过野兽。情急之下更是用足了力气,按照她的思路,这一脚理应把龙元飞踢出门外。但此时,她的脚已经被龙元飞握在了手中。 龙元飞还是在笑,盯着李箫的眼睛在笑,那笑容有得意,有微不可见的嘲讽。 脚上的力道很重,捏得李箫有些疼。她气恼万分,叫道:“你捏疼我了,放开我!” “好。”龙元飞果真听话的松了手,眉眼带笑地看着李箫。 被人肆无忌惮地打量,李箫心里十分不满,可如今受制于人,她只有压下心中的厌恶感。灯火通明的房间,龙元飞在笑,李箫却是脸色不变。突然,她右腿再次踢踢出,用了十成力道。她想,这次应该踢得中。可世事尽不如人意,她的腿还是被龙元飞给截住了。 龙元飞微微一笑,手指点了点李箫的腿,笑道:“贾兄醉了,我们早些歇息为是。” 李箫这时才发现龙元飞看她的眼神不对,稍一细想,不禁惊恐地瞪大眼睛,拉过被子裹在身上,叫道:“你想干什么?我是男的!” 龙元飞不慌不忙地摸着下巴,笑道:“就是因为你是男的,我才留你过夜。” 此言一出,李箫瞳孔开始收缩,惊道:“你有龙阳之癖!” 龙元飞保持微笑,道:“不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李箫长吁一口气,笑道:“其实我是女的!” 一会儿说是男的,一会儿说是女的,龙元飞不愿意去听,他相信自己的判断,皱眉道:“贾兄不必再多言,我们这就歇息吧!” 李箫大叫道:“我真的是女的!”此刻,她很想骂人。本以为改了男装会方便安全很多,却不想遇到个好男色的混蛋,哎,真是流年不利。 龙元飞收起笑意,板着脸道:“我不管你是男的还是女的,今晚你是陪定我了!”说着伸出手,去解李箫的腰带。 李箫哪里会轻易服软,手脚并用乱打一气,情急之下仿佛忘记自己身负武功,打得毫无章法可言。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挡开龙元飞伸过来的魔爪。 龙元飞也不是吃素的,他右手一翻,抓住了李箫的右腿,跟着将它压在被褥下,用同样的手段把她的左腿钳住。 如此,李箫的双手很快也被龙元飞制住,龙元飞点了她几处穴道,拍了拍手,笑道:“既然贾兄执意反抗,在下唯有小施武力,委屈你一晚了。” 情急之下,无法反抗,李箫急得眼泪直在框里打转。当龙元飞解开她腰带的时候,她想到了死。打定主意咬舌自尽,她并没有想起生她养她的父母,没有想起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而是想到了苏玉菡,想到了那个不喜欢说话,不喜欢穿鞋袜的白衣姑娘。她想,你会在哪里?我死了,你会不会伤心呢? 思绪电转间,李箫仿佛感觉到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兰花香味,很好闻,似乎还带着丝丝甜味。长这么大,她第一次觉得空气中的香气也是有味道的,第一次这么不切实际地以为。她看着龙元飞的嘴脸,绝望迅速蔓延全身,心一横,下定决心咬舌自尽。 突然,屋内烛火熄灭了。龙元飞停下解衣带的手,喝道:“谁?” 屋外没有任何声音,龙元飞笑了笑不以为意。就当他以为是风吹熄了蜡烛时,蜡烛再次亮了,扭头一看,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一个罩着面纱的女人。 李箫憋了很久的眼泪在见到苏玉菡的时候土崩瓦解,滚滚而下。她似乎忘记了动弹,事实上,她不能动弹。 龙元飞一怔,随即又笑了,道:“姑娘深夜光临龙渊谷,不知有何贵干?” 苏玉菡一双似水的眸子很平静,她看着哭得一塌糊涂的李箫,并没有回答龙元飞的问话。 龙元飞长眉一竖,不悦道:“难道就没人告诉过姑娘破坏别人的好事是很没礼貌的事情吗?” 苏玉菡还是不说话。龙元飞右掌一翻,握住悬在床头的剑,道:“姑娘既不愿说话,那就休怪在下不客气了!” 龙元飞的剑发着寒光,剑刃很薄,但很坚硬。一道冷光划过,斩断了床前不远处的圆桌。龙元飞挥出第二剑,这次目标是苏玉菡,剑气如虹,直逼苏玉菡面门。 苏玉菡没有带任何兵刃,她只是缓缓地抬起双手。一时间,只见她宽大的袖袍中窜出两条如玉般的丝带,丝带就似长了眼睛一般,一条朝龙元飞而去,另一条则是飞向了李箫。 李箫只觉身子一轻,眨眼间已到了苏玉菡身后。同时,将她带到苏玉菡身边的丝带亦缓缓地从她身上抽离。她眼泪鼻涕哗啦啦的流,呆愣在原地,地上冷不冷,她完全没有在意。 龙元飞的剑很好,剑术也不差,但到了苏玉菡的白丝带下就似小孩子在跟大人打拳,完全讨不到任何便宜。 苏玉菡没有兵刃,丝带就是她的武器。她的丝带如灵蛇般在房里穿梭,每一次进攻都准确无误地打向龙元飞身上的各大要穴。 烛火燃得很慢,房内的打斗却越来越急。当龙元飞意识到眼前这个神秘的白衣女子是个武功绝高的奇人之时,他已经躺在了地上,手脚完全不能动弹,就似方才被他点了穴道的李箫一样,陷入了绝望的境地。 丝带如归笼的小鸟般飞回苏玉菡的袖中,她赢了。到结尾,她甚至没有认真的看过龙元飞的样子,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但事实摆在眼前,她在极短的时间内打败了龙渊谷的谷主龙元飞。 苏玉菡蹲下身子,伸手在李箫身上戳了几下,便解了她身上的穴道。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11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11 经此一役,李箫情绪非常激动。她扑在苏玉菡怀里放声大哭,委屈得不行。苏玉菡愣了愣,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过了很久,李箫哭累了,想到这么大了还哭的如此凶狠很不好意思,于是乎她抹了抹眼泪,低着头自顾自的穿好衣衫。 苏玉菡站起来,什么也不说,朝门外走去。李箫冲回去踢了龙元飞两脚,风一样的冲出屋子去追苏玉菡。 夜晚很冷,特别是在寒冬,冷冽的风刮得呼呼作响,声音听起来不是那么好听。 李箫抱着手臂跟着苏玉菡,一言不发地跟着。走了很久,苏玉菡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但没有说话。 四周很静,只有风的声音,李箫看着苏玉菡单薄的身影,突然生出一股子悲凉的感觉,很强烈。 “为什么你总是一个人?”此时此刻,李箫终于问出了心里藏了很久的疑问,她想知道原因,很想知道。 沉默,死一样的寂静。风吹起苏玉菡的衣角,吹来了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没有为什么。” 李箫道:“你不愿意告诉我,对不对?” 苏玉菡道:“你没有必要知道。” 李箫道:“但我很想知道!” 苏玉菡顿了顿,道:“为什么?” 她很少问为什么,因为她知道有些事情问了一样没有答案,倒不如不问。 李箫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因为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那样我会很不高兴。” 苏玉菡显然没料到她会如此回答,有些诧异,但只是一闪而过,她语气平静,缓缓地说:“人本来就是独立的个体,早晚都会是一个人。我只不过早些一个人生活,以后离开或是死去的时候也就不会有任何牵挂。” 李箫沉默了。苏玉菡说的话没有错,她无法反驳。 “难道就是为了了无牵挂,你就喜欢一个人?难道就不可以跟你的家人在一起么?”其实她还想说难道不可以让我陪着你吗?但是她觉得很突兀,所以选择烂在心里。 苏玉菡道:“没有人喜欢一个人。” 李萧喜道:“那就让我跟着你!” 苏玉菡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李萧道:“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苏玉菡道:“你不回家?” 李萧神色一黯,道:“我不能回家。” 苏玉菡道:“我不能让你跟着我。” 李萧问道:“为什么?” 苏玉菡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无可奈何,道:“我命犯天煞孤星,注定孤独终老。” 李箫觉得这个理由牵强又可笑,道:“你不想我跟着你,我不用找这样牵强的借口吧?” 有些人脾气上来了就很难消下去,李箫就是这样。莫名升起的恼怒感此刻就难以消除,她胸闷。 苏玉菡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李箫可以如此的固执,固执的想要跟着她。那日破庙中第一次相遇,李箫就自作聪明,自说自话,还固执的给她穿上鞋袜。而后,又执意地想要跟着她,甚至不惜用了独门秘方万里香。现如今呢,还是雷打不动的想要跟着她。她想,是不是不该多管闲事跑去救人,以至于惹来麻烦。 “我有事情要办,你跟着我不合适。” 李箫下定决心死缠烂打,笑道:“那巧得很!我正好没有事情要办,我跟着你可以帮你。” 苏玉菡道:“你若执意要跟,我也无法阻拦。不过,我提醒你一句,我办的事情牵连甚大,难保性命之安危。” 李箫道:“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江湖中人,不是你死在别人刀剑之下,就是别人死在你刀剑之下。死是最后的归宿,也是每个人都躲不过的命数。” 苏玉菡不再说话。命数,这两个字到底是躲得过还是躲不过?如果一个人开始怀疑,那就意味着她的心已经开始动摇。苏玉菡的心只有她自己最清楚明白,她不愿意说也不爱说,所以没有人会知道。 夜似乎更凉了,都说夜静如水,那夜凉如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你笑了 苏玉菡不喜欢多说话,却喜欢看着别人的眼睛。她觉得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它能表达出言语不能表达的东西,亦不会说谎。此刻,她在李箫的眼里看到了坚定不移和认真谨慎,好像已经做好了下一次继续战斗的准备,不禁想到:难道我就是如此地不近人情? “总之,你不能跟着我。”虽则思绪万千,但终是敌不过内心的防线。她移开视线,转身就走。 李箫眼巴巴地看着苏玉菡消失在冷冽的寒风中,无能为力,更无法阻止。她的双脚好似钉在了地上,抬不起来,动弹不得。她深知若是硬要抬起来,会很痛,皮肤撕裂的疼痛。 夜静无声,她慢慢蹲下,想着由相遇到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终于放声痛哭。 风很冷,她更冷。眼泪打湿了膝盖上的那片布料,冷风吹过,刺入骨髓般的寒冷。夜很黑,整个空间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黑暗无边无际的包围着她,吞噬着她。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铺天盖地袭来,她为此而胸闷不已,或许只有哭出来才能得到一丝缓解。 在这无情地世间,谁会知道一个妙龄女子在黑夜中独自流泪呢?正哭得兴起,一张柔软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顶传来天籁般的声音。 “你要跟着,那便走。” 哭,有时候真的很管用。李箫眼角还挂着泪珠,嘴角的弧度却是上扬的,梨花带雨的模样也的确很惹人怜爱。 路边,是冬日凋零的植物,只有松树长青。 李箫的包袱丢在了原先的客栈,所以,除了一些的碎银外,她什么也没有。 苏玉菡看起来明明什么都没有,关键时刻却能变出很多有用的东西。对于这一点,李箫问了无数次,苏玉菡却始终保持沉默,所以,她一直都很疑惑。苏玉菡走路很轻盈,若是路上有蚂蚁爬过,怕是也不会死在她的脚板底下。她很少说话,但是李箫总能设法让她说上几句。 “苏姑娘,我们现在要下江南,是不是?”李箫是个闲不住的人,话本来就多,对着苏玉菡,她话更多。 苏玉菡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李箫再接再厉,继续问道:“那为什么我们要走路,而不是骑马或是雇辆马车?” 苏玉菡道:“不急着赶路。” 李箫道:“你不怕走路磨损到脚吗?”她认为,女人总是爱美的,女人的脚更是最应该保护起来。 苏玉菡道:“不怕。” 李箫道:“那你渴不渴?” 苏玉菡道:“不渴。” 李箫道:“那累不累?要不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 苏玉菡道:“不累。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12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12 ” 李箫毫不气馁,道:“那……” 话未出口,苏玉菡突然停住脚步,李箫来不及刹车,一头撞到她瘦弱的背脊之上。慌乱之下,她连忙道歉,说道:“我脑袋硬得很,不知道有没有撞疼你?” 苏玉菡很久没有笑了,微笑都很少,但此时,李箫成功让她露出了微笑。她想,李箫可真逗。脑袋硬,脑袋又不是木棍钢铁,怎么能撞疼后背呢。更何况,方才不能算得上是撞,只能说是李箫的头碰到了她的后背。 “少说话,剩下的水不多了。”苏玉菡很快恢复一惯的表情,继续往前走,语气依旧平静。 李箫看不到苏玉菡的微笑,也显然没有听出她的弦外之音,道:“我现在不想喝水,你要喝就说给我听,我拿给你。” 苏玉菡嗯了一声,脚步突然加快,再后来竟然运起了轻功,而且越来越快。 李箫还没反应过来,愣了愣,随即施展轻功就开始追。怕苏玉菡又甩开她,更是不要小命地奋力直追,后来,额头都渗出了密汗。 落日的余晖下,苏玉菡在一条小溪旁站着,似乎在看水里的倒影,又似乎在看远处迷雾中的高山。 李箫长吁一口气,一溜烟地跑了过去,喘气道:“怎么突然跑那么快,哎哟,累死我了!” 苏玉菡道:“今晚我们就在此地过夜。” “好!”李箫应了,放下身上的包袱和水囊。瞧见溪边有一块很大的岩石,便坐在冰冷的岩石上,觉得坐着不舒服,便又躺在岩石上,展了展双臂,叹道:“还是躺着舒坦!” 苏玉菡觉得一个女孩子应该斯文一点,至少不能在别人面前做出太过放肆的事情。但是,她熟悉的人偏偏都不是那个类型,亲姐姐天生不是安分的人,显然不斯文。楚紫烟不是,她活泼刁蛮爱凑热闹。楚紫遥应该算是比较斯文讲究的人,但是,她狠起来当真是要人命。 现在躺在冰凉岩石上的人更不是安分守己的人,她好像有问不完的问题,说不完的话,大大咧咧,有时候又有些傻里傻气。 岩石的另一头是漆黑的密林,李箫拾了些干柴生了火,不知道什么时候打了只野兔架在火堆上烤。 “今天我们开荤怎么样?”李箫扭头对着苏玉菡笑,笑得很迷人,也很滑稽。 同一天内,苏玉菡再次勾起了嘴角。火光映衬着李箫有些消瘦的脸庞,只见她的鼻子和下巴上各有一处黑色的印记,想来是生火时用手抹上去的。 李箫很善于发现,特别是喜欢研究苏玉菡的面部表情,虽然看不到脸,但她可以看苏玉菡的眼睛。她发现苏玉菡的眼角似乎弯了一下下,惊呼道:“你笑了,对不对?嘿,你肯定是笑了,我看见你眼睛弯了一下。其实做人就是要多笑笑,而且,女人笑起来才漂亮。” 苏玉菡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也不想开口说话。她扬起衣袖,帮李箫擦拭鼻子上的黑点,眼神如水般平静,无波无澜。 夜静如水,香气袭人。 李箫屏住呼吸,不敢动弹,甚至不敢去闻那诱人的兰花香气。她的眼睛不敢去看苏玉菡,唯有落在她那雪白的衣袖上。 当苏玉菡再去擦拭她下巴上的黑印时,李箫伸手,握住了她冰冷的手掌。 苏玉菡看着她,似乎在询问她想要做什么。 李箫咧开嘴笑,说道:“别弄脏了你的衣裳,我去溪边洗洗。你就坐在火堆边帮我看着兔子,别让它给烤焦了。” 苏玉菡顺着李箫的目光便看见了衣袖上的小黑点,白中唯一的一点黑,确实有点儿碍眼。 黑夜中的小溪就似一条深蓝的丝带,在这寂静的夜晚划破整个空间。 李箫捧一捧水扑在脸上,被凉水冷得抖了一下。她摸着有些发烫的脸颊,暗骂自己无耻。她方才居然想要掀开苏玉菡的面纱,甚至有种想拥之入怀的冲动。 有时要忍住内心的冲动,必须找点东西刺激一下,而在此时,冬日的溪水是最好的刺激良药。 待缓过神来,她深呼一口气,擦干脸上的水渍,举步往回走去。回去的时候火堆旁赫然多了一个人,一个摇着折扇的男人。 “你是谁?”李箫以最快的速度冲到苏玉菡身侧,皱眉审视着眼前这个男人。 这个人不算太好看,但他的眼睛很明亮,冬天摇着扇子显得有些突兀。 “在下水一程,叨扰了。”水一程抱拳行礼,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也跟着弯了起来。 李箫下巴一扬,睨视着水一程,说道:“我们不想被你叨扰!” 水一程微微一笑,道:“可是这位姑娘已经同意了!” 李箫道:“是吗?我不信!” 水一程干笑道:“为什么?” 李箫道:“没有为什么!若是你以为她不说话就是默认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请你立刻离开,不过,我们也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可以借火种给你!” 水一程一怔,忖道:“这个女人确实没有开口说话,她刚才明明不在这里,是怎么知道的?”顿了顿,他也没有再说话,转身走入了密林深处。 没过多久,水一程抱着一捆干柴回来了。李箫言出必行地借了火种给他,对苏玉菡道:“以后陌生人接近你,千万不要搭理他!” 苏玉菡如水般平静的双眸看着她,不回答她的问题,道:“你的兔子熟了。” 李箫嗅到一阵香味儿,连忙把兔子翻了个面,笑道:“我要吃十成熟的野味!”完了看着苏玉菡,说道:“别问我为什么!” 苏玉菡根本就没打算问,可李箫如此一说她又有几分好奇。 等了很久,没听到苏玉菡问为什么,李箫按耐不住,问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呢?如果你问我,我一定会说的。”顿了顿,嘻嘻一笑,说道:“不过,你不问我我也会说给你听的。因为熟透了的东西才香嘛!” 如果别人听到这样一句话,一定会说是废话。苏玉菡却还是原来的样子,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李箫手中的匕首锋利无比,绝对是杀人的利器。此时这把锋利的匕首却不是用来杀人,而是用来割兔子肉。只见她手腕转动,三下五除二将兔子肉切成了无数小块。完了笑嘻嘻地对苏玉菡道:“这样吃你就不用揭开面纱,是不是方便多了?” 相信如果能够像鱼那样挑出鱼刺,李箫也一定会帮苏玉菡挑出骨头。可是,兔子身上的肉可都紧紧贴在骨头之上的,她无能为力。更何况,苏玉菡根本就没有动过她切好的兔子肉。 填饱了五脏庙,神清气爽。李箫把没吃完的包起来,打算留着饿了吃。正想着找苏玉菡说几句话,却听到了一把熟悉的声音。 “两位姑娘既已吃饱喝足,就请速速交出名单!”说话的人正是刚才说叨扰的水一程,此时,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13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13 他四周已经多了十余人,纷纷剑拔弩张,准备随时战斗。 李箫站起身来,抱着手臂看着他,冷声道:“水一程,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水一程摆了摆手,笑道:“你说得不错,我本来就不是什么东西,我是一个人,一个将要杀了你们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联手遇敌 黑夜中,溪水畔。 密林前燃着两堆篝火,一堆篝火前站着十余道身影,均是手握兵刃,剑拔弩张。 另一堆篝火旁站着两道身影,看打扮是一男一女。男的一袭青衣,抱着手臂冷冷地看着不远处的一干人等。女的白衣胜雪,纱巾遮面,看不清容貌,但一双眼睛却是如水般平静。 “东西?什么东西!我看你就是比阿猫阿狗都不如的蠢东西!”李箫最看不惯的就是明明比狐狸还阴险狡诈,却还是摆出一副笑脸的男人。龙元飞如此,水一程亦然。而且她心里也在犯嘀咕:“这个水一程眼光好生锐利,竟然看出了我是女扮男装。” 眼前的年轻人太也目中无人,水一程颇感不悦,但他还是笑着说:“小孩子不懂事,在下不会跟你一般见识。既然你们杀了岑礼,东西自然就在你们手上。恕在下多言,那东西不是什么吉祥之物,你们带在身上很不安全。” 李箫不知道他们要的名单是什么东西,她身上没有,但她隐隐猜到就是苏玉菡曾经说过的那份名单,心道:“既然她不想交出来,自然有她的道理,我绝不会让那东西落入这个笑面虎的手里。”思及此处,神色一凝,冷冷地道:“既然东西在我们身上不安全,放在你们身上也不会安全。我不想打架,请你们立刻离开这里!” 水一程眼神微微一变,随即笑道:“只要你们把东西留下,在下立刻就走,绝不会再来找你们麻烦!” 有些人,跟他讲道理是讲不通的。李箫觉得水一程正是此类人物。她长眉一竖,道:“哎,今天出门忘记了看黄历,倒霉至极地遇上了一群听不懂人话的蠢物。我没有拿过什么东西,别逼我动手!” 水一程道:“你没拿过,你身边这位姑娘肯定知道的。” 李箫懒得再说,唰地抽出腰间长剑,看着剑锋,道:“我这把剑很久没喝过血,想来它也饿了。” 语毕,长剑一挥,地上的鹅卵石迅速朝不远处的人群飞去。 此剑名为青羽,是李箫的父亲在她十五岁生辰时送给她的,她很喜欢,所以一直随身携带。此时,青羽寒芒大作,剑柄被修长白皙的手掌紧紧握住,似有随时长啸之势。 剑很薄,但很锋利。剑比一般的长剑要细,但散发出来的寒光却丝毫不逊于绝世名剑。李箫足尖轻点,转眼间人已到了水一程跟前。她捏了个剑诀,手臂微抬,只见青光闪动,长剑猛然刺向水一程小腹。 水一程微微一笑,右手伸出,以一副肉掌去握李箫的长剑,动作之迅速实乃匪夷所思。 李箫牙尖嘴利,嘴巴不饶人,却并不想伤人性命。眼见长剑就要割开水一程的手掌,她条件发射的想收回长剑,但是,她还是晚了一步。水一程已经握住了她的青羽,而手掌却没有丝毫的损伤,血自然没有染红她的剑锋。 “剑法不错,就是动作慢了一些。”水一程含笑而立,就这么看着李箫。 李箫冷哼一声,手腕一转,长剑在水一程手中迅速转动。水一程练得一副铁掌,也经不住如此迅速的搅动,脸色微微一沉,只得放手,折扇在他手中猛地一合,道:“果然是把好剑!” “姓水的,小心了!”李箫冷喝一声,长剑回削,笼罩住水一程身前五处大穴。剑芒由五个方位同时击落,眼见水一程就要葬身于青羽之下。李箫眼光如炬,冷冷地瞪着站在原地并不动作的水一程,心道:“剑势如此凌厉都不闪躲,难道他是铜墙铁壁不成?” 心念电转间,只见水一程折扇展开,脱手而出,竟然围着四周转了两圈,一瞬间已然飞回了水一程手中。而就是在那一瞬间,转动的折扇挡开了李萧连续挥出五剑的攻击。 这时,一条白丝带穿过他的腋下,而后便是越来越多的丝带袭来,将他四肢尽数缚住,越来越紧,像是要把他身上的骨头捏碎。水一程仿佛听到了骨头咯咯作响的声音,一时间竟也挣脱不得。 夜幕下,打斗顿起。他带来的数十位属下早已与李箫斗在了一处,兵刃交加声不绝于耳,划破黑夜的长空。 “你到底是谁?”水一程四肢被缚,一双铁掌也无用武之地。她惊恐地看着苏玉菡,怎么也想不起她是何许人也。他在刺客楼地位不低,武功自是不弱,竟然顷刻间被一个年轻女子所擒,若传将出去,他在刺客楼怕是要遭到死对头的讥讽,思及此处,心中愤恨之情顿起。 苏玉菡不答话,手腕转动,丝带便越缠越紧。 水一程怒喝一声,身体竟突然如一只离弦的弓箭般朝苏玉菡疾驰而去,来势之猛实是如巨石压顶,大有与之同归于尽的气势。 丝带迅速收回,同时,苏玉菡一跃而起,人在半空一脚踢在水一程肩头,而后轻飘飘地落在他身后。水一程收势不及,肩头受到重击,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摔得颇重,脸上多处擦伤,鼻血横飞。 苏玉菡不去看狼狈至极的水一程,右手打了个手势。顷刻之间,四周突然冒出了十余道黑影,且立刻将与李箫缠斗的人纷纷击倒,收拾了残局。 没过多久,四周又恢复了平静,就似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夜,依旧如此寂静。 本来只有两个人的空间突然冒出这么多人来,实是在李箫的意料之外。她还剑入鞘,不解道:“刚才的黑衣人什么来路?” 苏玉菡道:“不是坏人。” 李箫问道:“你认识他们?” 苏玉菡嗯了一声。 李箫长吁一口气,笑道:“幸好解决得快,不然耽搁了我的睡眠时间明天就要打瞌睡了。”说着打了个呵欠,打算倒在大岩石上睡上一觉。 苏玉菡望着一堆兀自冒烟的火堆,道:“往前走有一家客栈。” 此言一出,李箫立刻来了精神,眼睛骨碌碌一转,问道:“你早就知道有人跟着我们,是不是?” 苏玉菡微微点头。 一直被蒙在鼓里,李箫有点不高兴,皱眉道:“那干嘛不告诉我?” 苏玉菡道:“你一直在说话。” 李萧怔了怔,随即展颜一笑,说道:“原来是我一直说话你没有机会告诉我。嘿嘿,不过也没关系,现在知道也不晚嘛。嗯,已然入夜多时,我们快些赶路吧!” 不远处的确有间客栈,客栈不大,所以只剩下一间客房。 苏玉菡之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14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14 所以说要在小溪边露宿,实则是想在荒郊野岭打发了那群跟屁虫。如今人打发了,自然不需要露宿荒野,可只有一间客房,那就意味着她要与李箫同住。 能够与苏玉菡同床共枕,李箫倒是欢喜得很。上楼的时候两步并一步走,开房门的时候脑袋先探进去,打量着较为简陋的客房。 苏玉菡无所谓,两间房当然最好,一间房也可以,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住的地方窄了一些而已。 房间不大,摆了张四方桌,两条凳子,一个旧木柜。桌上点着一根蜡烛,散发出微弱的光辉,为不大的空间添了一丝光线。 李箫喜滋滋地坐在床沿上,悠闲地来回晃着腿,笑道:“苏姑娘,你喜欢睡里面还是喜欢睡外面?” 苏玉菡雪白的面纱动了动,说道:“都可以。” 当期待的愿望实现时,通常都会心花怒放。李箫期待与苏玉菡同床共枕,所以,她此刻心花怒放。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希望苏玉菡跟她睡一张床。听到肯定答案的时候,开心得差点儿跳起来,喜道:“我睡外面,免得你半夜翻身摔到床底下。” 李箫说的不无道理,因为床很窄。 苏玉菡不答话,在桌旁的长凳上坐下,看着兀自舞蹈的烛火。 作者有话要说: ☆、红线缘 想太多,这三个字通常会发生在情窦初开之人的身上。事实证明,李箫这个情窦初开的姑娘担心苏玉菡会掉下床,完全是多虑了。 苏玉菡睡觉,一整晚动都没动过,睡的时候是那个姿势,醒的时候还是那个姿势。李箫就纳闷儿了,心道:难道就不能翻个身,就算不喜欢翻身,面朝着我睡行不行嘛?哼,气人! 在眼皮没开始打架之前,李箫就瞪着眼看着苏玉菡,看着她消瘦的背影,怔怔出神。不知道是何原因,她心里泛起一阵莫名的酸意。苏玉菡没盖被子,蜷缩在床最里面的角落里,那么的孤单,那么的拒人千里之外。李箫很想凑上去抱着她,无条件送上自己的体温,但最后她没有,她只是把唯一的被子盖在了苏玉菡身上。 夜凉如水,李萧并不运功御寒,只觉得在这清冷的夜晚,再冷一点可以让有些酸意的心舒坦一些。 有谁会知道有一个人在寒冷的夜晚默默的注视着另一个人的背影,她们同为女子,其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有谁会知道?有谁会明白那种想得不可得,想得不敢得的复杂心境? 纵使如此,不管人的心境如何变化,太阳的东升西落是永恒不变的。自然的规律,非人类可改变。那命数呢?是否也非人类可随意更改的? 其时,冬日暖阳洒进小客栈,带着一丝阳光的味道。 李箫迷迷糊糊地醒来,条件反射地摸了摸身旁,空的。她的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床被子,闻一闻,似乎还有兰花的馨香,那味道很熟悉,如此地让人沉醉。她眷念着股兰花的香味,不舍得离开被窝,又害怕苏玉菡会不告而别,是以蹭地坐了起来,穿起鞋子就往外跑。 “哎哟!”“嗷!” 伴随着店小二的惨呼和李箫的嚎叫声,地上碎了两个瓷碗,碗里盛好的稀粥已经撒了一地,馒头七零八落地掉在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 “哎哟客官,客官你没事儿吧!”店小二年纪很轻,生怕得罪了客人,连忙去扶摔倒在地的李箫。 李萧揉了揉屁股,皱眉道:“你干嘛?大清早地来找我晦气,是不是?” 店小二连忙摆手,陪笑道:“小的是来给客官送早点的,你看……”说完指了指地上的稀粥馒头。 大清早地摔了个四脚朝天,而且还有点儿疼,任谁也不会开心。李箫心情一点儿都不美丽,不悦道:“我又没叫你送!”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笑着问道:“小二哥,谁叫你给我送早点的?” 店小二小眼一眯,笑得意味深长,凑近李萧耳畔,低声道:“客官何需多问?当然是您的夫人,她吩咐的。” 不知道是没睡醒还是太高兴,一时间,李箫脑袋有点转不过弯来,摸着脑袋问道:“我夫人?” 店小二道:“是啊,夫人大清早就醒了,叫小的给你端早点上来。”昨夜李箫她们投栈的时候,是他接待的。在他心中,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绝对是夫妻。 傻愣了半晌后,李箫终于想到他在说谁,连忙问道:“那她在哪儿?” 店小二指了指楼下,道:“在那儿!” 李箫探出头,看到楼下角落坐着的苏玉菡,心情突然犹如六月的朝阳,红艳艳,金灿灿。她拍了拍店小二的肩膀,笑道:“小二哥嘴巴真甜,本公子有赏!”摸了摸身上,发现还有几两碎银,便大方地给了店小二一两,然后捡起地上的馒头,也不管有没有灰就往嘴里送,心道:“嗯,馒头比红烧狮子头好吃些!” 快步走下楼,窜到苏玉菡所在的桌旁,一屁股坐在了她对面,笑呵呵地道:“苏姑娘,早上好!” 桌上除了一个茶壶一个茶杯,什么也没有,想来苏玉菡已然用过早点。李箫心里很愉快,慢慢地嚼着曾经掉在地上的馒头,问道:“昨晚睡得可好?” 昨晚,苏玉菡忽地就想起昨晚那一道久久不曾移开的目光,似乎像夏日正午的烈阳,炙热得有些灼人。她昨晚一直在那道目光下躺着,不想动也不习惯动,后来怎么睡着的,她也不知道。她移开放在茶杯上的目光,看了一眼李箫,轻声道:“很好。” 客栈处的位置很尴尬,离市镇有一段距离,又不至于处在荒郊野岭,但却很受欢迎,几乎天天客满。 走出客栈后,李箫快步赶上苏玉菡的步伐,笑道:“到了市镇我们停留半天,行不行?” 苏玉菡道:“为什么?”问完后,她竟然有点后悔。最近问为什么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她不知道这样的改变到底是好还是坏。 李箫道:“过了这个市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下一个市镇,我们就逛一下嘛,就一个早上。” 苏玉菡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李箫笑得如朝阳般灿烂,一路上更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问个不停。 市镇果然热闹,人也多了起来。李箫似乎很兴奋,上跳下窜,东看看西瞅瞅。 苏玉菡旁若无人地跟在她后面,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也许在想,这个人怎么可以像猴子一般上跳下窜,亦或是在想,李箫为何能够笑得如此开怀。她想,也许世间的欢乐真的远远大于悲伤,不然,怎会有如春光般灿烂夺目的笑颜? 兴意阑珊后,她们在一处酒楼吃午饭。李箫似乎很尽兴,笑着道:“我买了样东西,准备送给你。” 苏玉菡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15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15 露出询问的眼神。 李箫道:“你先闭上眼睛,而且不许偷看!” 苏玉菡果然闭上了眼睛,没过多久,感觉到脚踝处传来一丝热意,似乎是李萧手掌的温度。 “好了,睁开眼睛。”李箫蹲在地上,侧头对着苏玉菡笑。笑容有种感染力,致使苏玉菡也想微微一笑。她低头看着脚踝,心里有种暖暖的感觉。 脚踝之上除了铃铛,多了一条红色的丝线,夺目的红,她不曾有过任何一件夺目的东西,印象中姐姐苏玉青最爱红,永远的红,永远的笑,永远的夺目。而她呢,一如既往的素。 李箫坐回原位,笑道:“这东西二十纹,说是保平安的。” 苏玉菡看着李箫,眼波之中似乎闪过一丝异样,就似平静的湖心突然起了一阵涟漪,轻轻的荡开,越荡越远。 李箫双手撑着下颚,笑着问:“怎么样?喜不喜欢?” 苏玉菡咬了咬嘴唇,道:“谢谢。” 谢谢,很简单的一个字,重叠的一个字,包含着的意味却是超出了字数的范围。了解苏玉菡的人都知道,她从不说谢谢。 李箫右脚不安地动了动,她没有告诉苏玉菡她的脚踝处也有一根红线。 有人说千里姻缘一线牵,那绑在两个人脚上的红线,是否也能达到一线牵的效果?这一点暂时没人能够解释清楚,李箫不能,苏玉菡不知道。 李箫放了一块糕点在嘴里,含含糊糊地问:“水一程他们要的名单到底是什么东西?” 苏玉菡已经吃饱,正通过窗口看着人流,道:“我不能说。名单上的人我都记得,我们要一一找出来。” 李箫哦了一声,问道:“这么说名单并不在你身上?” 苏玉菡道:“我能记得是那些人,还要名单做什么?” 李箫道:“那岑礼身上的名单哪儿去了?” 苏玉菡不答反问:“如果你是岑礼,拿回名单后会怎么做?” 李箫笑道:“已经被名单威胁过一次,就绝对不会让第二次再发生。如果我是岑礼,拿回名单后自然是要毁了。” 苏玉菡道:“那你说名单去了哪里?” 李箫将糕点包起来,笑嘻嘻地说:“名单自然已经再也找不到了。”顿了顿,皱眉道:“你是个活名单,那些人会不会来找你的麻烦?” 若是苏玉菡一个人走,绝对不会有人能够找到她的麻烦。如今多了一个李箫,那就说不准了。 “你害怕?”苏玉菡问道。 李箫脖子一扬,大声道:“我才不怕呢!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我们一起去找名单上的人,若是你想要我帮你杀了他们,我也不会拒绝的。” 苏玉菡顿了顿,道:“有些人罪不至死。” 李箫道:“那些人肯定都像岑礼一样,是些地地道道的伪君子!哼,那样的人死不足惜。” 苏玉菡道:“也不尽然。名单上的人在密谋一件大事,我的任务是阻止他们。” 李箫突然很好奇,问道:“苏姑娘,你是什么门派的?难道是南剑门人?” 苏玉菡道:“云雾山。” 李萧呀的一声叫了起来,显得十分之兴奋,问道:“我听爹爹说云雾山上机关重重,而且冬暖夏凉,是不是真的?” 李箫对云雾山的了解不多,只在父辈们的口中听说过,说云雾山的人不怎么喜欢插足江湖之事,且都是些隐世高手。她看着苏玉菡深邃的眼睛,心道:“难怪你的武功那么高!” 苏玉菡道:“不假,云雾山是个好地方。” 李箫喜道:“那下次我可不可以去看看?” 苏玉菡顿了顿,轻轻嗯了一声。 事实上,云雾山这个门派已然不复存在了。但是,云雾山还在,所有以前的东西都还在,那里成了楚瑾,独孤幼清,天机道人的坟墓。 当年女帝攻入北魏,坑杀北魏二十万大军,曾经要求那二十万人朝云雾山的方向磕三个响头,其中意欲实在是非常明显。世人都道女帝虽明政,但十分冷酷无情,只有苏玉青和了解的人知道,她是在拿火云城给死去的至亲陪葬,她是在兑现要千倍万倍讨回来的诺言。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尽量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所以,要去记录那些云淡风轻的时光,最好便是用心。 日渐相处下来,李箫越来越喜欢跟苏玉菡呆在一块儿,甚至产生了一种无形的依赖。她觉得自己的轻功进步了很多,有些不明就里。这日,她们刚小憩完,继续赶路时苏玉菡走得很快,李箫跟上她的脚步,不解道:“苏姑娘,为何我追上你所用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苏玉菡赤着一双脚走路,不坐马车也不骑马,但是,她走得很快。所以,李箫虽则与她一路同行,却总是处于在后面追赶的状态。如此一来,追着追着反而把自己的轻功给追进步了。 “你日以继夜地练习,想不进步都难。”苏玉菡还是没有停住脚步,身形一闪,已经与李箫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 李箫再次追上去,双手背在身后,倒着身子走,笑道:“我终于明白你的武功为什么那么高了!” 苏玉菡道:“为什么?”如今问为什么的次数越来越多,这一点,也许她自己都没有具体统计过。 李箫舔了舔嘴唇,笑着道:“因为你无时无刻都在修行啊。嘿嘿,这一点我一定得向你学习。要不然我拜你为师吧?”想了想觉得不妥,又道:“还是算了,拜你为师我就比你矮上一辈,这样是不对的。” 不对的,为什么矮上一辈就是不对的呢?她不曾认真想过,或许关于伦常,亦或是关于道德。 苏玉菡淡淡道:“如此甚好,我不会教徒弟。”提起徒弟,她突然想到了苏玉青的徒弟冉儿。就在前不久,乖巧听话的小师侄曾经缠着她,要她传授控蛊之术。她想也没想便一口回绝,一则她不想教,二则她不能教。 李箫道:“可你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影响了我。” 苏玉菡停住脚步,举目远望,看着远处虚无缥缈的山峰。过了很久,说道:“你……可曾后悔跟着我风餐露宿,吃苦受罪?” 李箫站在苏玉菡身旁,看着那张清丽无双的侧脸,道:“我不后悔!爹爹曾经说过,‘下了决定就要认真去做,不能后悔也不许后悔。’我既已决定跟着你,便会一直跟着你,就算要上刀山下油锅,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风餐露宿算得了什么?我是水月山庄的人,自然不能半途而废,丢了水月山庄的脸面。” 冬日的时光里,李箫脸上有着一抹坚定的神色,眉宇间却散发着似有若无的忧愁。她愿意跟着苏玉菡风餐露宿,她不愿意让苏玉菡一个人风餐露宿。在她心中,苏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16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16 玉菡便是孤芳自赏的幽兰。可她不曾想过,她愿意永久跟随,别人是否也敢让她追随。 苏玉菡侧头看着李箫,如水般深邃不见底的眼眸,此时似有微光流动。良久,她转过身,低头看着自己洁白如玉的脚趾,淡淡道:“不早了,走吧。” 冬日的暖阳普照大地,驱散了淡淡的迷雾。 江南,是许多人魂牵梦萦的地方。因为那里烟波浩渺,人杰地灵,所谓景美,人也美。 她们这次要找的人是马维,巡盐御史。这个是美差,也是个肥差,掌握实权且利益颇丰。 一路南下,来找她们麻烦的人的确不少,李箫必须时刻准备着。大大小小的御敌战役锻炼下来,她的武功也精进了不少,实战与应变能力更是有了显著地提高。 此时道路上十分安静,李箫打了个呵欠,道:“再走一会儿就能到码头坐船了,是不是?” 苏玉菡道:“按如今的脚程算,再走半个时辰。” 李箫道:“那我们快些,我现在好想美美地睡上一觉。” 舟车都会劳顿,更何况是走路呢? 突然,李箫慵懒的眸子一亮,闪身站到了苏玉菡前面,冷声喝道:“朋友,既然来了,就别躲躲藏藏鬼鬼祟祟,这样很让人讨厌好吗?” “臭小子,老子呼吸重了一点点你都听到了,算你耳朵灵光!”声音粗旷且洪亮,李箫已经想像得到说话的人是个彪形大汉。 李箫得意一笑,道:“哼,死老头!本公子专打鬼鬼祟祟偷偷摸摸之徒,速速出来跪安!” 余音未落,两边的树丛中倏地窜出十余道身影,领头的果然是个彪形大汉。他面容粗犷,手握大斧,喝道:“把你们身上的东西都留下,大爷我保证你们可以安全离开此地!” 说实话。汉子粗狂的容貌与这烟雨江南的确有点儿格格不入。李箫瞪着彪形大汉,噗嗤一声笑了,道:“敢情是遇上了绿林好汉啦!本公子身上什么都没有,命倒是有一条,有本事过来拿吧!”心道:“我还以为是那些跑来要名单的人呢,竟然来了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强盗。哼,看本小姐怎么收拾你们!” 彪形大汉大斧一顿,大声道:“好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给我绑了这小子,割下他耳朵来下酒!” 此言一出,他带来的小喽啰振臂高呼,一窝蜂地朝李箫扑去。 李箫有意要作弄他们,对苏玉菡道:“你站在一边看热闹,我去跟他们玩耍!” 话一说完,她的身影便开始在人群中来回穿梭。苏玉菡看着她快速移动,没一会儿便回到了原地,亦对其轻功之进步表示欣慰。 阳光下,一群强盗哗啦啦倒成了一片,惊呼声,怒骂声,不绝于耳。 原来,李箫恶作剧心起,将他们的裤腰带打了结,然后绊倒其中一个人。所谓一荣俱荣,一摔俱摔,其中一个人猛然摔倒,将其他人全部拉倒在了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如此滑稽的场面,致使李箫心情大好,她对着苏玉菡挤了挤眼睛,然后冲着一群强盗做了个鬼脸,拍手道:“好啊,你们是绑在一条绳上的十二支蟑螂,看我不一个个拍死你们!” 说着双脚一抬,飞身去踩那十二个强盗的头。开始那几个躲避不及被她踩中,后面的人生怕中招,纷纷双手抱头,惨呼:“少侠饶命!” 李箫还是第一次被人称为少侠,心里一阵得意,笑道:“看在你们嘴巴还算甜的份上,本公子就饶了你们!”说完对着彪形大汉道:“这位强盗大哥,你要不要尝尝泥巴的味道?我看你的属下们吃得挺香的,你就试试也无妨。” 彪形大汉连忙摆手,笑着打哈哈:“这位少侠英勇神武,还请高抬贵手,呵呵……高抬贵手。” 李箫哈哈大笑,作势欲踢他下盘,彪形大汉连忙抛开大斧捂住重要部位,惹来一阵爆笑。她抱手看着彪形大汉,正色道:“你……” 彪形大汉生怕李箫发怒弄死他,连忙躬身道:“少侠息怒,我……我们马上离开此地!” 李箫道:“我有让你们走吗?” “没……没有!”彪形大汉额头开始冒汗,伸出袖子抹了抹。 李箫哼了一声,道:“我看你们四肢健全,无病无痛,怎地出来做这等见不得人的勾当?” 彪形大汉搞不清楚她为何问这些,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李箫皱了皱眉,道:“你们日后不准再出来祸害百姓,若给我撞见了……看我不打破你们的蟑螂脑袋!” 一群人生怕再吃亏,连忙应答。 李箫道:“有手有脚,回去种些田地,或是摆个小摊,也不至于饿死吧?” “是,是,是……”一群人继续应答。 作弄人其实挺好玩儿的,李箫边走边想刚才那群可爱的强盗,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笑出声来。她实在憋不住了,说道:“苏姑娘,你说那群强盗笨不笨?” 苏玉菡刚才一直在旁边看热闹,她觉得李箫太闹腾了,道:“你和他们倒是可以并驾齐驱。” 损人竟也如此地含蓄。李箫去拉苏玉菡的手,笑道:“我以为你不想和我多说话呢,原来你也会开我的玩笑。” 掌心的温度很适中,苏玉菡并没有挣脱,说道:“我很不近人情?” 李箫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忙道:“不不不,你很好,我觉得你挺好的。你跟其他人都不愿意说话,能跟我说上几句话,我已经很开心,真的!” 苏玉菡暗叹一口气,道:“我尽量……” 李箫握紧她的手,道:“你想说话的时候就说,不想说话的时候也别勉强自己,我说你听也是一样的,反正我喜欢说。” 苏玉菡道:“你不会觉得闷?” 李箫道:“当然不会!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做什么都无所谓的。” 苏玉菡低头,看着两只握在一起的手,眼里闪过许多种不同的光彩,欣慰,喜悦,无奈,酸楚。 “走吧,去码头。”抬起头时,苏玉菡的眼睛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平静,语气依旧是那么的平静无波。 作者有话要说: ☆、一同落水 江南的夜晚总带着一丝淡淡的朦胧,给人一种如临仙境的感觉。 湖面上的船只缓慢地行驶着,点点灯火也在随之慢慢移动。 李箫她们是傍晚上的船,一艘很大很豪华的船。船分两层,楼下摆了很多桌椅板凳,是用来吃喝玩乐的地方,楼上则是有很多房间,自是用来休息的。 夜色已浓,云雾重重。 二楼房间的床塌之上,李箫闭着眼,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瞪着白色的幔帐,叹道:“总算是睡了个安稳觉。” 走出房门,转过廊道,便是甲板。湖面的夜色醉人,湖风扑面而来,睡眼惺忪的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17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17 李箫一瞬间精神抖擞。 苏玉菡在甲板上,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李箫生怕惊动她,轻手轻脚地靠近,站在她旁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湖面上飘着一艘小船,船家摇着浆,正朝这边划来。 远远望去,并不见船内有客人,只见一个胡须花白的老人,他吃力地摇着船桨,脸上的胡须随着湖风微微飘动着,如若不是他佝偻着的背,看起来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突然,四周传来一种诡异的叫声,湖面上的小船竟在一瞬间消失在了李箫的视线。 “怎么回事?船呢?”李箫大感诧异,扭头问苏玉菡,心想,刚刚明明还在湖面,怎么突然就不见了,是障眼法么? 她很想在苏玉菡那里得到答案,可是,苏玉菡并没有看她,竟然一跃跳入了冰冷的湖水之中。李箫大惊失色,当下什么也没想,不顾死活地跳了下去。 事实证明,逞一时之勇,有时候会吃大亏。 冬天很冷,湖水更冷。在水里,李箫脑袋一片空白,只觉得湖水不断地涌入。耳朵,嘴巴,鼻子,仿佛都被水充斥着,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出于本能的开始在冰冷的湖水中挣扎,想要找个东西牢牢抓住,奈何,徒劳。 李箫是不会泅水的。她见苏玉菡无缘无故的往下跳,情急之下把自己是旱鸭子的事情竟然忘得一干二净。在水下扑腾了几下,她觉得不能呼吸,渐渐失去了知觉,身体不由自主地不断下沉。 那一刻,她想,难道我就要这么淹死在江南的碧湖之中吗?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她注定命不该绝。 房内飘着淡淡的香气,很熟悉。 李箫醒来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苏玉菡。苏玉菡的手正放在她的额头之上,冰冰凉凉的,她不觉得冷,反而觉得很舒服。 睁开眼睛,见到自己想见的人之时,通常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感。此刻,李箫便是如此。她咧开嘴笑了笑,道:“你……你没事吧?” 由于喝了不少湖水,喉咙不怎么舒服,说出来的话很小声,有些沙哑,似乎不像是她的声音。李箫很懊恼,她的声音没有往日那么好听了。 苏玉菡已经换了一套衣衫,头发却还是湿的。她不理会李箫有些炙热的眼神,淡淡道:“你额头很烫。” 李箫顾不得其他,去拉她的手,道:“告诉我你有没有事。” 女人,其实是个很神奇的物种。她容易付出真心,容易一往情深,却从来不会考虑后果。 有人担心她的安危,苏玉菡很感激。她看着李箫的目光变得有些柔和,道:“我没事,你闭眼休息。” 李箫认认真真地看了苏玉菡许久,确定她真的没有事才闭上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感到一阵心酸,眼泪就这么从眼角汩汩而下。 苏玉菡怔了怔,用指尖帮她抹去泪水,却怎么抹不干。 李箫突然握住她的手,张口欲咬,手到嘴边,她又不舍得,于是乎,放声大哭。 “你吓死我了!”声音带着哭腔,听着让人心疼。 不算宽大的房间内,有李箫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在湖风徐徐的夜晚,房间里的烛火也开始东摇西摆地窜动。 苏玉菡任由双手被李箫握住,有一瞬间的恍惚。她想,我是什么时候开始习惯李箫牵我的手?是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会关心别人?她跪坐在塌前,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心想,原来,还是会有人为我担心。 李箫哭够了,坐起身来看着苏玉菡,问道:“为什么要跳下去?” 苏玉菡道:“找人。” 李箫道:“找到了吗?” 苏玉菡沉默了一阵,微微摇头。 刚才她一直在甲板上观察着那艘船。见它突然不见,觉得十分诡异,猜想是沉入了湖底,跳下水后果然看到了那艘船,她刚想划过去,忽然听到扑通一声响,竟见到李箫也跳了下来。 初时,她以为李箫是想跟着她去查探,所以没管那么多。划出一段距离后,感觉没人跟来便转身去看,却见到李箫的身子不断下沉。 当时苏玉菡也被吓到了,她用最快的速度潜过去,救起了不会水却要跳水的李箫。 此时,屋内的气氛缓缓地改变。李箫知道要让苏玉菡解释是件很让她为难的事情,便不再追问,见她头发还是湿的,拍着床沿,道:“坐到床榻上来,我帮你把头发擦干。” 没有干毛巾,李箫用她的衣衫帮苏玉菡擦。苏玉菡的头发很黑,很柔顺,长长地垂至腰际,还散发着淡淡地馨香。 “以后要做什么事记得跟我说一声,不然我会担心,说不定还会胡思乱想。”想起刚才惊险的一幕,李箫手心就开始冒汗,她不想再有那种事情在她面前发生,开始提出要求。 苏玉菡嗯了一声,算是应允,同时,她也在考虑自己是否真的能够做得到。这么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做事情的时候自然是随心所欲,也并不需要跟任何人交代。此时应允李箫,到底代表着什么,她竟然无法解释。 不知道怎么回事,沉默片刻后,房间里突然变得很安静。 李箫拨开浓密如瀑的头发,便见到洁白如玉的脖颈,她的手放在苏玉菡的肩头,眼神一直停留在好看白皙的脖颈上,看得有些痴迷。烛火下,氛围中,似乎有一种魔力在牵引着她,牵引着她去做一些自己觉得很失礼的事情。她猛地摇了摇头,闭着眼睛,企图让自己冷静。 纵使如此抑制,内心却还是有一个声音在叫嚣,她终于控制不住,突然抱紧苏玉菡,嘴唇竟然贴在了如玉般的脖颈之上。 温热的唇瓣贴紧敏感的肌肤,带来一丝前所未有的感觉,苏玉菡不禁全身一僵。猛然醒神,立时挣脱那温暖的怀抱,夺门而出。 李箫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烧糊涂了,还是刚才喝水喝多了?她怔怔地看着半开半合的门,不其然一阵心酸,伸手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顿时疼得眼泪哗啦啦地流淌而出。到得后来,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是因为痛而流泪,还是因为其他不知名的原因而泪流。 外面的风很大,苏玉菡就站在那里,发丝在风中飘动,宽大袖袍之内的手掌紧紧地握紧。 在江南冬日的黑夜,她的心便如风中的发丝,乱了。乱成了一团麻线,而且有越理越乱的趋势。她好像明白了一种感情,她的亲姐姐就曾为了那种感情而奋不顾身,义无反顾。 可是,李箫还是个十七岁的孩子,她应该不会懂这种感情。她想,方才的是错觉,理应是错觉。如果不是错觉,那会是什么?望着波光微动的湖面,她笑了笑,心道:我这是在做什么?为了一个孩子而心烦意乱的,这很不应该。 清晨的湖面泛着浓雾,房内,苏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18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18 玉菡在喂李箫喝粥。粥很烫,她只得用匙羹把它拌凉。 李箫在发烧,却还是摆着一张大大的笑脸,只是脸颊泛红,眼睛没有以往那么明亮。 苏玉菡舀一勺稀粥递到她嘴边,道:“再休息两天就能好。” 李箫去拉她的手,苏玉菡想躲,无奈左手端着碗,右手拿着勺子,没能躲成。 “苏姑娘,谢谢你照顾我。” 苏玉菡一双似水的眸子依旧平静,她看着李箫,淡淡道:“我比你大七岁,你该叫我姐姐。” 李箫眯着眼睛笑,道:“好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你不赶我走,我什么都听你的。” 苏玉菡暗叹一口气,半晌,舀一勺粥凑到她唇边。 静默,只能听见勺子碰到瓷碗发出的响声。 粥是什么味道,李箫没有尝出来,她觉得是苦的。同时,她亦深知粥不可能是苦的,苦的其实是她那一颗飘忽不定的心。 苏玉菡的好,李箫都知道,所以,她昨夜已经明白了自己喜欢上了这样一个沉默寡言的人。苏玉菡那么聪明,昨晚她冲动之下做出的事情一定让苏玉菡明白了些什么。否则,苏玉菡不会想要躲她的手掌,不会刻意强调年龄问题。想到这里,李箫有种想哭的冲动。 作者有话要说: ☆、心如明镜 出身于武林世家,李箫从小身体就非常好,抗打击能力十分强悍。过了两天,她就好了,跟以往一样嘻嘻哈哈,活蹦乱跳。 自上船以来,还未曾遇到过来找麻烦的人,大概还有一个时辰左右就能到达她们要去的地方,船依旧不缓不慢地行驶着。 其时天色将晚,一轮红日渐落西山,赤红的光芒洒在湖面上,看起来很是美丽。 李箫趴在围栏上出神,心道:“我来江南,不知道哥哥姐姐会不会找来?”此番远走他乡,她只为追逐苏玉菡的步伐,很少想起挂念她的家人。 生病的时候人心往往比较脆弱。苏玉菡毫无怨言地照顾着她,但也不是时时刻刻陪在她身旁。所以,当苏玉菡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总会想起家人。此时小病初愈,望着湖面思念家人,也是因为苏玉菡不在其身侧。 “小兄弟,怎么丢下媳妇儿一个人在这里吹冷风啊?”舵手是个中年汉子,他皮肤黝黑,笑容憨厚,说起话来也是颇为热情。 李箫嘿嘿一笑,道:“大叔是说跟我一起那个姑娘么?她是我姐姐。” 人就是如此矛盾,常常喜欢欺骗自己,打着某种可笑的旗号自欺欺人。李箫笑着说话,心里却泛起一阵又一阵的酸楚,久久不能散去。 舵手朗声一笑,道:“我还以为是你媳妇呢。刚刚见她一个人去了船尾,那姑娘走得真快,一眨眼就不见了。” 这时,后方很合时宜地传来了打斗之声,李箫大惊,双脚一抬,迅速往船尾赶。 船尾没有苏玉菡的身影。但是,离船几丈开外的湖面上飘着另外两艘陌生的船。苏玉菡孤身立于一叶小舟之上,正在与人打斗。 李箫咬咬牙,抽出腰间长剑,纵身跃起,朝小舟而去。 “大胆贼子,你们欺负她,叫你们一个个不得好死!”横剑挡开朝她砍来的单刀,李箫站在了苏玉菡身前,一脸怒气。她大怒之下,手上更是不留情面,唰唰唰唰唰连刺五剑,将停留在小舟上的五个人逼入了一池湖水中。 小舟因李箫的动作而摇晃着,湖面接连荡开无数水波。 “臭小子,英雄救美也得找对时候!”一把如鼓点般的声音森然道:“老子看不惯小白脸,更看不惯不自量力的小白脸!你是过来送死!” 李箫冷笑道:“像你这样的狗熊,我看着也来气!”话一说完,纵身跃起,一脚踢在小舟之上,逼走那艘孤立于江面的小舟,随即纵身越上大船,挥剑刺向刚才说话的黑衣大汉。 大船之上敌人更多,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李箫剑指黑衣大汉,迎难而上。也就在她长剑削向黑衣大汉脖颈的一瞬间,破空声响不绝于耳,无数道箭羽径直射向大船。 李箫冷冷一笑,说道:“此番出门,我算是长了见识!原来同伴有时候也是可以拿来牺牲的!呵呵,同伴不顾你们的死活,打算要你们陪我一起死,我看是好得很哪!” 刚才说话的是一个面色黝黑的中年人,背上负着一柄大刀,这时正满脸怒容地瞪着李箫。突然,他露出一丝微笑,说道:“哈哈哈哈,小兔崽子,你的死期不远了!” 冷箭只放了一轮便没有再放,此时船上人人面露凶光,数十双眼睛齐刷刷瞪着李箫。相信若她手臂一抬,那些人立马就会一拥而上,如若躲闪不及,极有可能会被乱刀砍死。 方才离开小舟的时候李箫已经使出全力将苏玉菡送出了包围圈,此时耳听惨呼声落水声频频发出,一猜就知道苏玉菡去而复还。她稳了稳心神,问道:“阁下乃是生面孔,我实在想不起曾几何时得罪过阁下,以至于你想取我性命。” 带刀大汉嘿嘿一声冷笑,说道:“反正你们就要下去见阎罗王,说给你听倒也无妨。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们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在下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就要取你们性命!” 语罢使了个眼色,立刻有六名大汗持刀抢出,六个人一起挥刀,齐刷刷舞了个半弧,刀尖斜指,神色凝重,蓄势待发。 李箫眼睛瞥了一眼兀自御敌的苏玉菡,见她依旧在小舟之上,空中白色丝带翻飞,挡住了另一艘船上放出的冷箭,丝毫不落败相,顿时心里一宽。 落日的余晖下,碧绿的湖面上,两艘大船一叶扁舟。白衣女子足尖轻点,掠过湖面,挡过箭雨,落在了青衫客身畔。 苏玉菡看着对面的敌人,眼神依旧,语气依旧:“你们是刺客楼的人。”她目不斜视,语气肯定,带刀大汉则冷笑不语。 “红橙黄绿青蓝紫,金木水火土,刺客楼十二翼芒,你们是水一程的人。”苏玉菡语速缓慢,似乎眼前的敌人对她没有任何威胁,依旧是肯定的语气。 带刀大汉微感诧异,但随即又是嘿嘿一声冷笑:“是又如何?反正你们已是将死之人,就算知道我们是何人,能奈我何?” 苏玉菡眼神落在他黝黑的脸上,淡淡道:“我送你去见他。” 话音未落,只见她右手微抬,雪白如玉的手捏了个诀,左手的飘逸的丝带竟然立了起来,她眼神一扫众人,左手微动,一条丝带竟生生灌入了那带刀大汉的腹部。 带刀大汉还未反应过来,已然气绝身亡,他一双眼睛瞪着苏玉菡,慢慢失去了焦距。 李箫看得是目瞪口呆。这个浑身散发着兰花香味的女子,这个浑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19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19 身不染一丝污秽的女子,她如雪如霜般的丝带这时染成了鲜艳的红色。令李萧诧异的不是苏玉菡杀了人,而是她站在原地用左手杀了人。 古往今来善使左手的人固然数不胜数,但大多是右手不能再运动自如,这才苦练左手剑法。 苏玉菡右手自然是完好,而且很灵活,运用丝带时手腕转动,杀人一样是不在话下。左手,苏玉菡左手一样能如右手般灵活。如此,打起架来就相当于两个人,可以刀剑同时挥动,使出两套完全不同的武功。更何况她的丝带性软,竟能在瞬间变成如刀剑一般的利刃,实乃匪夷所思,更显得其内力深不可测。 此时苏玉菡便是如此,右手握的是一柄抢夺而来的单刀,左手丝带依旧击打各人要穴,打穴精准,动作迅速如鬼魅。她穴道一点中,右手的单刀紧随而至,刀刀伤人要害。 李箫知道苏玉菡已然手下留情,每一刀都是偏的,很明显的不想杀人。 落日似乎更红了,船上流淌着一滩又一滩的鲜血,而死去的人只有一个,刚刚发号施令的那个带刀大汉。 一艘船上的人已然尽数倒下,另一艘船并不靠近,箭羽却是一轮接一轮的放将过来。 李箫青羽在手,在身前织成一片剑网,格挡开那来势汹汹的箭羽。苏玉菡见箭羽没有丝毫要停的趋势,忙拉着李箫退回了船舱,说道:“他们人多势众,怕是有援兵会陆续赶到,我们要走。” 走,往哪里走?除了水路,李箫不知道还能往哪里走。不会泅水,想走也走不成。她笑了笑,道:“你先走吧,我出去杀了那些混蛋!” 苏玉菡少有的皱眉蹙额,如水的眼眸看着她,久久不说话。恰在这时,一道破空声在身后响起,苏玉菡拉开李箫,一支箭羽便稳稳地钉在了船板之上。紧随而至的是更多的箭羽,将船射出了一个又一个的窟窿。如此下去,船舱已不是好的藏身之所,苏玉菡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道:“你舍身助我,我自不会让你遇险。”顿了顿,说道:“你可曾听过龟息大法?” 李箫摇了摇头。苏玉菡像是知道会是如此,道:“我传你口诀,你用内力催动,或能抵挡片刻。”时间紧迫,当下将龟息大法的一段入门心法口诀背给李箫听,连续说了三遍,李箫心里默记,终于牢牢记住。 苏玉菡道:“水下危险,你要抓紧我的手,不许松开。” 李箫点了点头,道:“我绝不松开!”此时面临大敌,她心里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心道:“不在水底我也不想松开,行是不行?” 苏玉菡自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道:“深呼一口气,我们潜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水中吻 大船已经被如雨般的弓箭射出了无数窟窿,李箫深呼一口气,紧紧握住苏玉菡的手,在眼神交流后,双双跳下大船,落入了一汪碧水之中。 水真的很冷,水底下也真的很恐怖。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李箫照着苏玉菡刚刚传授的龟息大法口诀运功,果然很管用。耳朵,鼻子,仿佛已经闭塞了一般,冰冷的湖水不再涌入。她学着苏玉菡泅水的身法,在寒冷的水中努力地移动着身体。 苏玉菡移动的速度很快,李箫很快落后一截。苏玉菡扭头去看,水波恰好划开她脸上的面巾。如此,一张清秀绝伦的脸庞出现在李箫的面前,是那么的动人心魄,那么的让人迷醉。一汪湖水中的绝美容颜,犹如空谷中盛开的绝世幽兰。 李箫看得有些痴迷,竟忘了运功抵挡湖水的压力,一时间,冰冷的水开始灌入她的耳鼻口,她摇了摇头,握紧那只冰冷的手掌,硬撑了一会儿觉得不能呼吸,不由自主地开始挣扎。 苏玉菡皱了皱眉,紧紧地咬着下唇,似是在考虑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她拉过李箫,冰冷嘴唇贴在了那柔软的唇瓣之上,缓缓地将气息渡入她的檀口之中。 唇瓣碰撞的一瞬间,李箫大脑一片空白。她形容不出是什么感觉,傻傻地瞪大双眼,看着苏玉菡放大的面孔。那一瞬间,仿佛时间已经静止,而让人脸红心跳的举动,便是永恒。 唇瓣分开的同时,湖水之中传来一如既往平静的声音:“静下心来,闭气凝神。” 猛然醒悟这是性命攸关的当口,李箫立刻闭眼,努力告诉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闭气凝神,摒除杂念。 饶是如此,她毕竟只听了龟息大法的入门口诀,每一次都撑不了多久。她很幸运,每当她觉得不能呼吸的时候苏玉菡就会给她渡气,让她能有喘息重来的机会。 不知道划了多久,李箫觉得身体已经开始麻木,腿脚开始变得僵硬,甚至不能运行自如,心只道为何还未到岸边。苏玉菡感觉到她动作的迟缓,知道不能再水下呆得太久,当机立断,拉着李箫冒出水面,迅速朝岸边游去。 岂料此时无数支箭羽朝她们射来,苏玉菡眉头紧皱,再次潜入水底。她想不到这些人如此顽固,至今还紧追不舍。后面追兵顽固,再如此下去,定会双双被困于冰冷的湖水之中。 苏玉菡身负龟息神功,在水下自然就如在陆地上一般活动自如。李箫本不会泅水,龟息大法也是只知道入门的口诀,如此下去,怕是会越来越支撑不住,若再不上岸,性命堪忧。看着李箫越发苍白的面容,苏玉菡咬了咬牙,用腹语密术道:“李箫,我们现在要上岸。” 李箫不能说话,紧了紧的手,想要告诉苏玉菡,她没事。苏玉菡咬了咬嘴唇,抱着李箫冲破湖水,在黑夜中倏地腾空而起。电光火石之间,无数箭羽朝天空射来,眼见她们就要被射成刺猬。 黑夜已经降临,只有湖面上的大船上泛着点点微光。似有风,冰冷的风,吹在全身湿透的人身上更是如置身寒冰窟一般。 苏玉菡右手抱着李箫,左手袖袍内丝带翻飞,朝那些箭羽飞去。她在空中猛地转身,不顾一切地朝岸边掠去,后背很自然的留出了破绽。 丝带挡住了一轮箭羽,却不能挡住第二轮的猛烈攻击。苏玉菡脚步刚踏上地面,第二轮箭羽紧随而至,她轻轻叹息,看了一眼李箫,随即伸手点了她几处大穴,然后运气内力,将之狠狠地抛了出去。 苏玉菡如此举动,致使李箫冻得发白的脸更加惨白,喉咙像是哑了一般,叫都叫不出来,眼泪哗啦啦地往外流。她想回去,全身却已经被冻僵,耳边只有风声,身体完全使不上力气。她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看着那一抹雪白绝美地身影被从天而降无数箭羽包围,心已然沉入了谷底。 夜,似乎散发着淡淡的青芒,映衬着苏玉菡无比地坚毅脸庞。刀剑无情,箭羽破空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20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20 声响彻天际,飞向那个绝世独立的女子。 突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将那一抹白影拉倒在地。待避过箭羽,那道黑影带着苏玉菡掠出了数丈,停在了一辆马车前。 “寒夕。”苏玉菡临生死之变,脸上的表情依旧,还是那么的平静。 寒夕丢掉手中的厚木板,示意苏玉菡上车。苏玉菡眼顾四周,见到楚紫烟抱着李箫朝这边赶来,当下也不迟疑,移步上了马车。 黑夜中,一声骏马嘶鸣,划破寂静的黑夜,朝更深的黑夜飞奔而去。 屋内烛火摇晃,有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 楚紫烟咬着牙,拔出一支箭羽,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温热的血液汩汩而下,洒了一些在她脸上。 苏玉菡牙关紧咬,忍耐着钻心的痛楚,脸色惨白如一张白纸,犹似冬日里无暇的霜雪。痛,很痛,痛极了,但她始终没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相反的,拔箭的楚紫烟手忙脚乱止血的同时,眼眶微微泛红。待止住血,嗔怪道:“痛就喊出来呀,别以为一声不吭就能掩饰些什么!”说着在伤口上洒下金疮药,用纱布一层层地裹住苏玉菡受伤的右臂,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箭贯穿,毫无瑕疵的手臂此后便要留下一道抹之不去的疤痕。楚紫烟想一想,心就会猛地一紧。她洗了手,用毛巾擦着手掌,恢复一贯的语气,说道:“那个李箫傻不愣登,你居然会为了救她不顾自己的生死。玉菡,这可不是我认识的你。我认识的苏玉菡是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永远都是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闲杂人等一概不理,更别说是救别人的性命了。” 苏玉菡拉过衣衫,遮住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肤,轻声道:“她救过我。” 楚紫烟笑得意味深长,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破天荒地带着一个拖油瓶,但是,你带着她便不能一心一意地执行任务,如今更是惹了不少麻烦,行踪已然败露。” 苏玉菡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此番带着李箫,确实有许多的不方便,可她的确狠不下心赶李箫走。 楚紫烟将毛巾随意丢在凳子上,道:“马维这边的事交给我去办,你去花影楼养伤也好,回都修养也罢,总之此间事情你已不方便插手。” “好。”苏玉菡看着楚紫烟,心里闪过无数念头,终于还是决定走。 “刺客楼的人不知道收了多少金子,竟然穷追不舍。幸好他们只是凭画像杀人,你我乔装易容,他们绝对认不出来。”话到此处,楚紫烟突然叹了口气,道:“李箫只是昏了过去,睡一觉就没事了。” 苏玉菡嗯了一声,道:“我受伤的事情别告诉她。” 楚紫烟冷冷一笑,道:“事了拂衣去,很好,苏玉菡,你很好!”顿了顿,又道:“大师姐要是知道了,李箫绝计讨不到好!” 苏玉菡如水的眼眸看着楚紫烟,道:“别告诉姐姐。” 楚紫烟又是一声冷笑,道:“很好!你就什么都一个人扛好了!”说完拂袖而去,门被她摔得特响。 庭院之中有一张石桌,桌旁有四张石凳,石桌上方的树干上结着茂密的树叶。一个黑衣女子坐在石凳上,手里握着酒杯,像是被点了穴道一样,一动不动。 楚紫烟被苏玉菡给气到了,看着远处像雕像似的寒夕就来气,啪一声打落了她手中地酒杯,怒道:“烂酒杯有什么好看的!摆着一副臭脸给谁看?讨厌死了!” 寒夕不说话也不去看楚紫烟,对地上破碎的酒杯恍若未见,起身就朝阴暗处走去。 “站住!你想去哪里!”楚紫烟身形一闪拦住她,语气依旧不善。 寒夕的脸被阴影遮住了大半,紧闭着唇,看着楚紫烟。 如此情景,就好似唱独角戏一般。无名的火焰在楚紫烟胸腔中冉冉升起,她恼怒的指着寒夕,半天说不出话来。寒夕却突然握住她的手,微一用力,将之带入了怀中。 “你放开我,我讨厌你抱着我!”楚紫烟拼命挣扎,冷言冷语地说话。 寒夕的手如铁箍一般紧紧地箍住楚紫烟的腰身,说道:“那你就杀了我吧。”声音很冷,如冰如霜。 楚紫烟怒极,喝道:“别以为我不会杀了你!” 寒夕松开手,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剑递给楚紫烟,道:“用这个杀我,我会很乐意。” 楚紫烟接过那柄短剑,怔怔地看着,不再说话。短剑散发着阵阵寒光,绝对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好剑,这柄剑出自归凤山庄,是大师姐送给她的,本是一对,她送了一把给寒夕,严格意义来说是她们的定情信物。 寒夕眼里闪过一丝柔光,再次将楚紫烟揽入怀中,吻紧随而至。楚紫烟还待挣扎,可手中拿着短剑,怕伤了寒夕,唯有坦然接受熟悉的温度。 树影下,紫影黑影相拥而立,四周的温度似乎也不再寒冷。楚紫烟一得自由,当即挣脱,皱眉道:“不正经!不要脸!” 寒夕看着她不说话。 楚紫烟又道:“你怎么搞的,叫你救个人都没办好,害得玉菡受了伤。” 寒夕也不恼,道:“那时情况紧急,木板不够宽大,没有遮住玉菡的另一支手臂。” 楚紫烟哼了一声,说道:“玉菡受伤的事不能声张,你该知道怎么做。刺客楼的人阴魂不散,居然出动了十二翼芒里的两支,可见我和玉菡的性命相当的值钱。哼,我准备先去杀了马维那个老匹夫,你就不要再死皮赖脸地跟着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返途中 黑暗如巨浪般扑面而来,在人毫无防备的时候重重倾泻而下。 血,不断染红白丝带的血,迅速蔓延。那一抹白色的倩影被箭雨所包围,转眼间白衣已被染红,刺目的红充斥着整个空间。 李箫大叫一声,翻身坐起,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她大口地喘着气,待到神智逐渐清醒知道那是一个梦才长长呼出一口气。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在房间里四处搜寻着。 衣衫已经被人换了下来,身上盖的被子柔软舒服,房间的装饰也十分精美,有那么一瞬间,李箫感觉自己回到了水月山庄,躺在了自己的床塌之上。 天已经亮了,白光透过薄薄的纸窗映入房内,看起来有些刺眼。 李箫没有看见苏玉菡,翻身下床,打算去寻找。拉开门,正好撞见一个紫衣裹身,容貌绝世的女子缓缓而来。 阳光洒在蜿蜒曲折的青石板路上,洒在紫衣人的脸上,显得更加与众不同。或许,用美丽来形容比较直接明了。 楚紫烟将李箫逼回屋,很自然的坐在凳子上,说道:“你刚醒过来,理应在房内休息。此番开门出去,想到哪里去?” 李箫没有看到苏玉菡,神色之间有些不安,问道:“楚姑娘,是你救了我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21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21 们对不对?苏姑娘在哪里?” 楚紫烟看了一眼李箫,淡淡道:“你问的是苏玉菡吗?呵呵,她没你那么命大,已经死了!” 此言一出,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李箫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晴天霹雳的威力不小,击在她身上,让她身形不稳,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心仿佛就这样被摔碎了。那模样犹如一只被箭羽贯穿心脏的兔子,颓然倒下,绝望地倒下。 楚紫烟扶起她,脸上的表情还是淡淡的,说道:“人死都死了,你就别想那么多了。” 李箫有种整个世界都坍塌的感觉,心痛得不行,喉咙哽咽得说不出话来。楚紫烟的面容逐渐模糊不清,泪水已然打湿了她的脸庞。突然,她一抹眼泪,发疯似的夺门而出,朝庭院中的那棵大树撞去。 楚紫烟大惊,身形一闪,挡在她前面,喝道:“你想干什么?” “让开,我要去陪着她!”李箫泪流满脸,她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去陪着苏玉菡,无论是在天堂还是在地狱。 楚紫烟还待说什么,对面的门嘎吱一声开了,一位清丽脱俗的白衣女子,在晨起的阳光中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如水般沉静。 碧空下,树影中,李箫的表情已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那一瞬间,仿佛就是无尽漫长的黑夜突然出现的一道曙光,那么的耀眼夺目,让陷入绝望的人看到了希望。那一刻,她就只想冲上去抱着那个人,事实上她也是如此而为的。 李箫抓着苏玉菡的双臂,额头抵在她瘦弱的肩头,放声大哭。苏玉菡似乎皱了皱眉,随即恢复了最初的神态,任由李箫在她肩头尽情地流泪。 不顾形象的哭泣,声音一般都是撕心裂肺的。庭院中很安静,只听得到李箫那由悲痛转为欣喜的哭泣声。 楚紫烟也皱了皱眉,知道李箫弄疼了苏玉菡的伤口,但她答应了不说受伤一事,唯有暗叹一口气,举步朝院子的另一边走去,想到寒夕,暗骂道:“混蛋!” 房间里空荡荡的,似乎残留着那个人的味道。桌上摆着一封已经拆开的信纸,上面的字极其漂亮:“我去杀了马维,请公主备好纹银十万兩。” 这封信楚紫烟已是第二次看了,她懊恼地将信纸揉成一团,一拳捶在桌子上,心道:“钱钱钱,钱有什么好!哼,再让我逮到,定要一刀把她给杀了!” 半晌后,她又慢慢摊开信纸,叠好收入怀中,眼神之中泛起了一丝柔光。 马车在官道上缓缓行驶,无聊的时候可以细数一下马踏地面发出的响声次数。李箫盘腿坐在毯子上,撑着头问:“我们真的要去钦州?” 苏玉菡睁开眼,点了点头。她看着李箫,不知道她所做的决定是对是错。平生第一次,她做了一件完全没有把握的决定。李箫已然穿回女装,依旧带着灿烂的微笑,一如既往地夺目。说实话,李箫长得挺漂亮的。眼睛大而有神,鼻梁挺拔,嘴唇红润,笑起来如五月里的阳光,哭起来也甚是惹人爱怜。也许,唯一很明显的缺点就是有点自作聪明。 “独孤山庄就在钦州,保不定就会遇到二姐。”李箫叹息,此番逃婚,她离家太久,有些想念,同时亦有些害怕见到家人。她怕见到家人就会与苏玉菡分开,她怕苏玉菡再次一个人走过春夏秋冬。 对于李箫逃婚一事,苏玉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看着桌面,选择了沉默。楚紫烟要她找个地方养伤,摆明是想自己去处理那些贪官污吏,追回那百万黄金。她答应不管,一是真的需要静养,二是身份确实已经暴露,为了自身与李箫的安全,她已经不方便出手。 选择去钦州,只因她不想那么早就回益阳。或许还是有私心的,她想跟李箫多待一些日子,没有理由。为了掩饰身份,此时此刻,她也已改了装束,穿上了鞋子,揭开了面纱,选择坐马车去钦州。这是她担任楚国大祭司以来第一次改装,凡此种种,是逼不得已,也或许有一些自愿的成分。 苏玉菡对那天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好像已经忘记了一般。李箫当时昏了过去,自然不知道她是不想提起受伤的事情,只道她是不想面对水底下那几次的嘴唇相触,是以也不主动问起。 离开那个安静的院落,已然三天,白天赶路,天将黑时就找客栈投宿,也许是改装后的缘故,一路上来竟也平安无事。 这日,行至六里亭已然天黑,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车夫便将马车停靠在亭子旁边,翻身下了马车,说道:“两位姑娘,小的去亭内歇息。” 李箫有些烂好人的潜力,她撩开门帘,说道:“此地偏僻得紧,你自己多加小心。” 车夫脚步轻盈,显然也是个练家子,他微微抱拳,坐在亭内的石凳上吃着干粮。 午后不久,苏玉菡就在盘膝打坐,此时已然天黑,她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李箫见她双目紧闭,旁若无人,也就肆无忌惮地去看那清丽脱俗的容颜。 连续三天对着如此绝色,李箫算是饱了眼福,就算苏玉菡不说话,总是兀自练功修行,她也能自娱自乐,看着她的脸就可以是一整个下午。 苏玉菡睁开眼的时候正好与李箫傻愣愣的眼神相碰,收起运功打坐的姿势,说道:“你在看什么?” “看你呀!”李萧脱口而出,眼神还是停留在那张白皙得过分的脸上。她想,这么白,肯定是常年带面纱的缘故。 苏玉菡神色不变,伸手理了理衣袖,不再说话。 李箫见状,微笑不语。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已然大致上摸清了苏玉菡的性子。你若跟她讨论天文地理,武学套路,她一定会知无不言地帮你解惑,什么地方盛产什么,武学套路根本渊源,她如数家珍。 抛开这些不谈,若你谈到她自身的各个方面,她一般都会岔开话题,或是闭口不答,或是转移视线。 也正因如此,李箫从来都猜不透她的心思。女人就是如此,越是猜不透就越想猜透,所以会自寻烦恼。 作者有话要说: ☆、兄弟姐妹 天空中没有月亮,一丝光亮也没有。六里亭内也没有光,只马车内的烛火散发着微薄的光亮,有些黄,有种古老的味道。 李箫有个习惯:吃不完的东西都喜欢打包带走。如今她便吃了些在上个市镇打包的糕点,喂饱了几度作响的肚子,满足地抹了抹嘴。苏玉菡却是什么也没吃,正在闭目养神。突然,她睁开眼,道:“有人来了,三人三骑。” 李箫凝神,侧耳倾听,根本就没有听到马蹄声,不禁脸露惑色。 苏玉菡道:“马是良驹,相信很快就会赶到。” 李箫暗暗吃惊,心道:“如此远的距离都能听到马蹄声,可见功力不弱。”随即神色一凝,说道:“来人不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22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22 知是敌是友,不如我们躲上一躲?” 苏玉菡道:“那倒不必,我们已然改装,刺客楼的人没那么大的本事。若是其他人,倒也不足为惧。你且安心休息,闲事莫理便是。” 李箫点了点头,藏在袖中的双手紧紧地握着,凝神戒备。她想,做好准备,如若来人是来找她们麻烦的,便可立即出手与之相搏。 夜静无声,风吹起马车帘子的一角,青色的布帘来回飘动,李箫的眼神则是一直停留在那匹红鬃烈马的耳朵之上,心想:“哎,何时我才能听到远处的马蹄声呢?” 果然不出苏玉菡所料,过不多久,李箫也听到了马蹄声。再过了一会儿,山道那边的转角处先后奔来三匹烈马,两匹是红棕色,另一则是通体雪白。 由于是夜晚漆黑,李萧没看清是什么人,却一眼识出了那匹白色烈马,不禁暗暗叫苦,当真是害怕什么来什么。 “我不想在这儿休息了,我们快走吧!”李箫面露苦色,说话的声音小得不能再小,简直就是悄悄话的程度。 苏玉菡道:“你想躲开他们?” 李箫猛地点了点头,恨不能拔腿就跑,被逮到了就惨了。 苏玉菡透过马车的小窗望将出去,已然明白了她突然要走的缘由,淡淡道:“他们来接你回庄,为何要躲?” “我不想回去!”李箫眉头紧皱,说道:“他们要我跟那个纨绔子弟宋天宗成亲,我才不干!更何况……我如今只想跟着你。唉哟,马车我们不要了,快走吧!”说完站起身,打算拉着苏玉菡遁走。 昏暗的灯光下,苏玉菡缓缓地摇头。过了一会儿,说道:“你我非亲非故,也只能算是萍水相逢,你日夜跟着我,也不是长久之计。如今你的家人来寻你,你还是回庄为上,水月山庄才是你的家。然则此刻想躲已然为时已晚,他们已然到了亭前三里处。”好听的声音,语气淡淡,听不出丝毫情绪。 然,李箫听在耳里是万般的不舒服。但是,苏玉菡所言不假,容不得她反驳。她吸了一口气,压下那股不好的情绪,说道:“我们相处已有很长一段时日,怎么会是萍水相逢?我们并肩作战历经劫难,而且还曾同榻而眠,凡此种种我可都记得清清楚楚,如此,又岂是萍水相逢?你此刻如此说话,便要赶我走了,是与不是?” 苏玉菡无言以对,闭口不语,暗暗叹了一口气,心道:“你家人来寻你,我有何理由留住你呢?” 这时,李箫已然感觉到三匹马都停在了她们的马车前面,但她不想搭理,眼神就这么停留在苏玉菡身上,企图看出什么一丝一毫的异样。 世间事往往不如人意。往往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苏玉菡脸上依旧如往昔,白皙而平静。 “出来吧,箫儿!大哥知道你在里面!”一把中气十足略带威严的声音传来,苏玉菡听得出,是李辰羽的声音。 李箫心里没底,脸色也开始发白,瘦弱的肩膀似乎动了动,但她没有应声。从小到大,她谁都不怕,就是怕这个大哥,这个正气凌然,处事果断,不讲情面的大哥。 “小四!跟我们回庄吧,大哥他说有办法让宋天宗主动提出退婚。”声音清脆,是李琴。 “小四!你不想嫁人也得回家过年吧?娘亲可是日夜都盼着你回去呢。”声音温暖柔和,是李辰昊。 马车外三人听不到回答,面面相觑。马车内李箫盯着苏玉菡,心情很复杂,心道:“你若叫我留下,我一定不走!快说呀苏玉菡!” 事实上,李箫再一次失望了。只见如豆般大小的烛火下,苏玉菡微微点头,示意她出去。 一口气涌上心头,李箫却不想冲着苏玉菡发脾气,一拳打在桌子上。起身,撩开了车帘。 “大哥,二姐,三哥。” 对面的李氏三兄妹纷纷面露喜色,李箫却是一脸菜色。 李辰昊首先看清了妹妹的神色,打马上前道:“小四,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告诉三哥,三哥一定帮你出气!” 李箫哼了一声,心道:“是有人惹我生气了,但是你想找她麻烦,那是万万不可的!没有人可以欺负她,哥哥也不行!”思及此处,吸了口气,说道:“谁敢欺负我呀!你想太多了!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李辰昊讨了个没趣,也不恼,笑了笑,压低声音道:“三哥巴不得你跑得越远越好,不过大哥他……哎,小四,别忘了我们水月山庄最擅长的是什么!我也是听大哥说有办法帮你推掉亲事才跟他一道来寻你的,你可不能怪三哥。” 突然,李辰昊对她眨了眨眼睛,声音又压低了一分,问道:“小四,你可有楚姑娘的消息?” 李箫看了看对面的大哥和二姐,又看了看一脸讨好脸色的三哥,哼了两声,心道:“支走一个也好!”说道:“楚姑娘在江南呢,你快去找她吧!再不去她可就跟别人跑了!” 有了楚紫烟的消息,李辰昊立时精神一震,对着对面的哥哥姐姐道:“大哥二姐,我突然想起有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还没去做,这就先走一步了!”了字刚一出口,马儿已经载着他跑出了一段距离。突然,他勒马停住,对李箫道:“小四,谢谢你啦,三哥一定给你带些好东西回来!” 李箫不以为意,朝他翻了个白眼。李辰昊嘿嘿一笑,当即打马离开,追逐他的梦中情人去了。 李辰昊一走,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李辰羽道:“箫儿,立刻跟我们回庄!” “大哥……”李萧还待要辩上几句,李辰羽皱眉,打断道:“车内还有何人?” “一个朋友。”李萧知他这个哥哥武功高强,当下表明苏玉菡的立场,以避免无谓的争斗。 李辰羽坚毅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开口道:“即是箫儿的朋友,也便是我水月山庄的朋友,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李箫道:“她姓苏!” 李辰羽明显是问马车内的人,李箫抢着回答,让他皱了皱眉,心道:“此人气息沉稳,想来是一等一的高手,箫儿岂会结识此等人物?”思及此处,便想瞧一瞧此人的庐山真面目,当即拱手道:“在下水月山庄李辰羽,不知是否有幸一睹阁下真容?” 漆黑的夜里,突然安静了。 只见一只雪白如玉的手掌掀开车帘,走出一个宛如天神的女子,她白衣裹身,肌肤胜雪,在黑夜中静静的伫立。风拂过,衣袂飘飘,发丝飞扬,发带紧随,一双如水的眼眸平静地看着对面的两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较量 风吹树木,寂林萧萧。 寒冷的黑夜里,冷风吹过,枝桠随风摇曳。 天空中没有月亮,没有星辰,飘动的黑云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23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23 已然预示着有一场大雨将会来临。 李辰羽看见苏玉菡的第一感觉就是好像在哪里见过此人,他在脑里迅速地过了一遍,却怎么也想不起到底在何处见过此等清丽绝伦的女子。车内走出的是女子而不是男人,他略微放下了心,寻思:“此人是谁?我可从未见过。世上怎会有如此清丽绝伦的女子?观她模样甚是年轻,怎地武功如此深不可测,当真是奇也怪哉!”他又看了看苏玉菡,拱手道:“苏姑娘,多谢你沿途照顾箫儿。” 苏玉菡微微颔首,说道:“公子言重了,此番一路同行,诸多方面乃是令妹照顾于我。” 此言一出,一直未开口说话的李琴微感诧异,她一双眼睛就这么瞪着李箫,说道:“小四,你也会照顾人?” 别人不知道,她这个当姐姐的可清楚得很。这个小四在庄内就是活脱脱的一个大小姐,吃喝拉撒睡基本上都有人照顾伺候。偏生她最小,人人都宠着她,是以只有别人照顾她的份儿。她会照顾人?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李箫哼了一声,不回答二姐的话,心道:“我照顾人有何稀奇?我就是喜欢照顾她。” 李辰羽此刻也感觉到妹妹与平日有些不同,当着外人的面不好明问,只得笑了笑,说道:“箫儿的品行我这个当哥哥的很清楚。她年纪尚轻,性子冲动,做事不经大脑,沿路一定给苏姑娘添了不少麻烦,叨扰苏姑娘这许多时日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这就带她回庄,免得她再给你添麻烦。” 由决定与李箫一路同行开始,苏玉菡便已经做好了分离的准备。她以为她可以坦然面对,但李辰羽话一出口,她还是沉默了。 夜似乎更凉了,有着透骨的冰凉。一向处事泰然的苏玉菡,此刻沉默着。 李箫望向苏玉菡,眼神是那么的热切,她想苏玉菡留她,哪怕是一句话一个眼神也好。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苏玉菡咬了咬嘴唇,缓缓地抬起头,说道:“我与李箫也算是相识一场,不知能否送她一程?” 李辰羽有些担忧,怕这个武功深不可测来历不明的人会对他们不利,可观李箫的神色,倒是与她的关系不像是相识一场那么简单。他皱眉思量,最终决定要试试这个女子的武学路数,企图看出她属何门何派,亦或是哪个名门世家。 “苏姑娘,你要送箫儿回庄也无不可,只不过……”李辰羽看了看李箫,终于还是开口道:“在下近来苦修水月剑法,也不知武功有无进展,所谓相请不如偶遇,在下想请姑娘指点几招。” 苏玉菡是何等聪明,不用想也知道李辰羽是要试探她的武功。她足尖轻点,跃下了马车。 李辰羽微微一笑,翻身下马,一步步朝苏玉菡走去。 李箫终于在苏玉菡说过的那句话中回过了神,心里一阵酸楚:“你不留我,反而要送我一程。你可知我不想回去,你可知我只想跟着你,就算跟着你要风餐露宿,吃苦受罪,我也不怕!这些……你懂吗?” “苏姑娘,请亮兵刃吧!”李辰羽剑眉星目,手握长剑,含笑而立。 苏玉菡淡淡道:“请吧。” 李辰羽皱眉,当即也抛下兵刃,道:“姑娘不用兵刃自是想比试拳脚,在下七尺男儿自也不会占女子便宜。” 黑夜中,风吹起白色衣摆的一角,苏玉菡右手微抬,柔软洁白的丝带划破了寂静的黑夜。 “拔剑吧,少庄主。” 李辰羽这才醒悟原来她随身携带的武器,便是她袖袍内飞出的白色丝带。看着立在半空中的丝带,心里一凝:“软兵刃尤其难控制,何况是以丝带此种柔软无比的东西做武器,此人武功当真是深不可测。” 当下也不做多想,反手拔出长剑。李辰羽的剑很宽,两边剑峰薄如纸,中间却是很厚,而且呈黑色,上面雕刻着很精细的纹路,想来是把好剑。 “此剑名为黑虎,请姑娘赐教。” 电光火石间,二人已然动上了手。苏玉菡一直防守,将李辰羽挡在三尺之外,从不主动攻击。 李辰羽额头已然开始冒汗,白色丝带就似长了眼睛一般跟着他,而且招招攻向他身上各大要穴,他竟然进攻无路,只有挥剑抵挡。更让他大为吃惊的是苏玉菡只用了一只手,她的左手一直垂在身侧,动都没动过。 挥剑挡开连续三次的攻击,李辰羽脑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单手对我,太也轻视我水月山庄!”当下顾不得其他,侧身向左,刷刷刷连刺三剑,猛地纵身跃起,剑指苏玉菡左臂。他哪里知道苏玉菡左手臂曾被一箭贯穿,根本就不是轻敌而不用左手,此番出手逼她用左手,却也歪打正着。 苏玉菡猛地退后,竟也不去接他那几剑。突然,李辰羽大喝一声,人已弹至了半空,长而重的黑虎剑如巨石压顶朝苏玉菡右臂压去,心道:“如此一来,你不出左手也是要出的了。” 果然,苏玉菡抬起了左手,袖袍内那条丝带稳稳地缠住黑虎剑,右腕转动,那条早已出袖的丝带缠住了李辰羽的身体,将他连人带剑摔在了地上。 观战的二人都是大惊失色,也顿时是哑口无言。李琴惊的是从未吃过败仗的大哥今日败在了一个年轻女子手中。李箫惊的是苏玉菡瞬间染红的衣袖,她看得很清楚,大哥的剑没有近到她的身,更别说伤到她。那么,定是那晚被刺客楼的人所伤。 李箫越想脸越白,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心疼,越想越想哭。她瞪了一眼还躺在地上的大哥,冷冷地道:“她不会对水月山庄有任何不利的地方,更不会做出不利于水月山庄的事情。她要送就让她送,出了什么事我一力承担!” 李辰羽也看到了苏玉菡袖子上的血,顿时明白了她不用左手的原因。不好意思地爬起身来,对苏玉菡拱了拱手,说道:“多有得罪!” “无妨,防心之心本该有之。”苏玉菡看了一眼冷着脸的李箫,从她身侧走过,上了马车。 李琴见妹妹不对劲,说道:“小四,你干嘛冲着大哥发火?大哥只是试探她,若是冒然带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回庄,要担多少风险你难道不清楚么?”顿了顿,又道:“她是谁?你对她真的就了解么?就真的担保她不会对我们不利?” “不会!她不会伤害我的!”李箫咬了咬牙,说道:“我的确不知道她来自哪里,也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但我就是相信她,就是相信她!”后面几个字说得斩钉切铁,不容置疑。 李辰羽跟人打了一架,不但没看出别人的武学路数,而且还尝到了败的滋味。此时他兴致也不高,说道:“既然你如此信她,大哥信你。” 作者有话要说: ☆、我保护你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24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24 马车内的蜡烛已燃掉了一大半,昏黄的光亮照在苏玉菡的脸上,让本该一脸惨白的脸庞有了一丝颜色。 在选择去钦州之前,苏玉菡没想到会在途中遇到李箫的哥哥姐姐,更没有想过要与李辰羽在此等情况下交手。 她身上的伤虽不致命,但是需要静养。用了皇家独一无二的金疮药后本来已经不再流血了,此刻却是在打斗之时再次裂开,痛得她牙关紧咬,脸色惨白。 李箫一声不吭地上了马车,毫不客气地在打开苏玉菡的包袱,就如打开的是自己的包袱一样自然。果然,里面有很多绷带和伤药。她此刻终于明白苏玉菡为何愿意租马车,为何非要在住客栈的时候坚持一个人一间房,凡此种种,皆是为了隐藏她受伤的事实。 李箫紧紧地握着拳头,气得浑身发抖。她想,若不是今晚意外动手,苏玉菡怕是要瞒上一辈子。她深呼一口气,稳定着复杂的情绪。转身,看着苏玉菡,然后伸手去解她的腰带。 苏玉菡微微叹气,闭上眼睛,任其动作。李箫将衣衫褪至手腕处,看着被染红的纱布,眼眶立刻就红了。她咬咬牙,解开绷带,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足以让她眼前一阵发黑,脑袋嗡嗡作响。 昏黄的灯光下,李箫忽视了那如凝脂般的肌肤,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刺眼的伤口之上,她颤抖着手上药,颤抖着手缠上新的绷带,泪水滑落在洁白绷带上,很快很快就消失不见。 上好药,帮苏玉菡穿好衣衫,依旧一声不吭。她小心翼翼地抱着苏玉菡,就这么抱着,小心地抱着,静静地抱着,没有发脾气,没有开口责怪,甚至流出来的泪水都是悄无声息的。 拥抱着有些凉的身躯,李箫的心如被刀绞一般难受,如被打了记闷棍一般疼痛万分。这个人,这个愿意舍去性命救她的人,她怎么会去伤害她。但是她深知,这个人的确也是伤害了她,不着痕迹地伤害了她。不是身体上的伤害,是内心深处的伤害。 李箫的体温温暖着苏玉菡,让她有了一丝眷恋。她的心变得摇摆不定,好像突然就如水一般柔软了起来。 时间不着痕迹地溜走,不带走任何,不留下任何。 清晨的第一缕光亮来临的时候,李箫终于动了。保持了几个时辰的姿势,她终于愿意动了。她一宿没睡,苏玉菡亦然。 整整一个晚上,李箫都抱着苏玉菡。她在想问题,只在想一个问题。那便是如何才能让苏玉菡不受到伤害? “苏玉菡,我要保护你!”开口的第一句话如此地不容拒绝。她握着苏玉菡的手,正色道:“虽然你不说,但我知道你心里有我,那就足够了。往后我不在你身边,你一定不能忘了我。答应我,可不可以?” 苏玉菡看着紧握在一起手掌,低着头,久久不语。她在想什么呢?想过去,现在,还是将来?一去不回的时光啊,或许有人愿意把它记在心里。忘记,怎么能够忘记?怎么可能忘记?苏玉菡终于还是抬起了头,她第一次在李箫面前展露笑颜,而后微微点了点头。 笑容如花朵绽放,如绝壁上盛开的兰花,干净,美丽。微微展现的小酒窝,将是李箫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画面,那一瞬间,便是永恒。 “你笑起来很美,是我这一生见过最美的笑容。” “谢谢。” 车内与车外完全是两个天地。 李辰羽两兄妹昨夜与那车夫同在六里亭内休息,喝风都喝饱了,哪里还睡得着?此刻天已渐亮,虽感到有些疲惫,却也准备赶路。 李箫叫车夫赶慢些,一是怕牵动苏玉菡的伤口,二是想走得久些。她是多么想这条回水月山庄的路永无尽头,若是真的没有尽头,那该多好,那一定是好的。 苏玉菡将那本龟息大法给了李箫,说道:“你修习此类武功,内力自会有大的提升,日后在水下亦能行动自如。只是内修的心法不能急于求成,你日日练习也就是了。” 李箫没有拒绝,收入了怀中。一整个早上,苏玉菡都在讲解龟息大法,她想要在到达水月山庄前让李箫一一清楚明白。 太阳当空,已是晌午。 吵杂的声音逐渐传入车内,已是到了一座小城。此城名为丘城,说是座城,其实只是两个市镇的大小,骑马绕上一圈儿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丘城的酒楼早已是人声鼎沸,几个人打算上去饱餐一顿。 “小四,苏姑娘,赶了大半天路,我们上去吃些东西吧?”李琴在车外询问。 李箫应了一声,对苏玉菡道:“你在车内等着,我去拿些好东西给你吃。”很快,她便回到了马车内,也真的捧了不少好吃的。 “我知道你不愿意去人多的地方,我们就在车内吃,这些东西都是这儿有名的小吃,你试试。” 苏玉菡不说话,拿起一块绿色的糕点放入口中,味道果然不错。 李箫笑道:“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苏玉菡点了点头。 李箫连忙将另外两块放在她手里,说道:“那就把它全吃了。” “你也吃吧,别只想着我。”话一出口,苏玉菡就觉得貌似不对,但也来不及收回了,唯有低头嚼东西。 李箫微微一笑,吃着东西,眼神却一直停留在苏玉菡身上。 离开丘城再行三百里即是隋城,到了隋城,可就要别离了么?别离,两个字而已,为何此时便如泰山压顶一样沉重? 李箫抱了不少好吃的,也抱了一小坛酒。酒是好酒,入口也是相当醇厚。都说离别的酒容易醉,倒也不假。 醇酒下肚,李箫脸颊开始泛红,眼神已经变得迷离,她趴在桌上,直勾勾地看着苏玉菡,不说话,傻笑不止。 苏玉菡有个嗜酒如命的姐姐,对于酒她早已不陌生,甚至可以一一数出什么地方产什么样的酒,什么样的酒该用什么样的酒杯。但是,对于照顾喝醉酒的人,她一点儿经验也没有。 她不习惯阻止别人去喝酒,所以,李箫喝酒的时候她并没有阻止。如今,她有些后悔。此时,她眼睁睁地看着李箫像个傻瓜一样盯着她笑。突然之间,她想起了楚紫烟形容李李箫的词汇:傻不愣登。这四个字当真是十分贴切。 “喂,李箫。”苏玉菡企图唤醒醉酒的人,回答她的依旧是傻笑。她叹了口气,伸手去摸李箫的脸颊,烫得要命。于是,她托着李箫的身子,将矮桌踢到一边,把两张薄毯扑在空位上,再将李箫放倒在了薄毯之上。 李箫嘴里嘟囔着,抓着苏玉菡的手不愿意松开。 苏玉菡顿了顿,也没有将手抽出来。 李箫许是醉惨了,红着脖子红着脸就去蹭苏玉菡雪白如玉的手背,眼睛是闭着的,嘴角还挂着微笑。 苏玉菡无语,伸手拂了拂她鬓角的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25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25 发丝,看着这张稚气未脱的脸庞,一直强大坚强的心已然变得柔软了起来。 “何苦呢?”她喃喃道。三个字说得极轻,李箫自然听不到。也许,她是在对自己说。是啊,何苦呢? 作者有话要说: ☆、雨中别 梦,总是美好的,好梦却难留。梦醒了,一切就得回归现实。 李箫醒来的时候正搂着苏玉菡的腰,纤细柔软的腰肢,抱起来很是舒服。她的头枕在两条笔直匀称的大腿上,带着淡淡的温度。喝醉酒后的事情她一点儿也记不起了,此刻能够感受苏玉菡身体的温度,她只想再睡一会儿,想再抱久一点儿,最好就是一辈子。 李箫脑袋一动,苏玉菡就知道她已经醒了。对于醒了还不愿松手的原因,她虽不十分了解,却也猜到了几分,微微叹息,也不去拆穿。 “玉菡……”李箫声音闷闷地,许是昨日喝了酒的缘故,还有几分沙哑。 苏玉菡愣了愣,轻嗯了一声。 三个字,自两个人的口中而出。来来回回无数次,终于在李箫口中止住了。 “若我一直叫下去,你是不是也会一直嗯下去?” 苏玉菡看着马车的某一个角落,半晌,又嗯了一声。 李箫抱着她纤腰的手渐渐收紧,道:“我想一直这样叫下去,也想一直这么抱着你。” 苏玉菡闭眼不答,一如既往地沉默了。 李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满满都是兰花的香气。她抬头看着苏玉菡,微微一笑,道:“我想成为一个能够保护你的人,但我知道那需要时间。所以我要暂时离开你,也请你一定别忘了我。” 三百里的路程到底有多远? 对于李箫来说一点也不远,至少她还没准备好便已经走完了三百里。犹记得那个下雨的夜晚,那座破旧的庙宇,那个赤足独坐的姑娘,凡此种种,仿佛就在眼前。 马车停在隋城外的一片密林之中,那里古木森森,一眼望不到边。 李箫支开哥哥姐姐,车夫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四下早已没有了人,真是个安静的时刻。 傍晚时分,天灰蒙蒙的,似乎就要下雨。 车内的两个人就这么坐着,谁也没有说话。渐渐地,气氛开始改变,变得伤感了起来。李箫拳头越收越紧,看着桌子的一角出神,过不多久,开口道:“我帮你上药。” 苏玉菡与李箫的相处模式,打破沉默的始终是李箫。此刻,依然是她打破了静默的气氛,开始去拿包袱里的瓶瓶罐罐。 苏玉菡静静地看着李箫兀自忙碌,心里也涌上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我不在你身边你要记得穿鞋子,别冷着了。我知道你武功高强,但是穿了鞋子总是好的。” “伤没好之前不许跟人打架,再裂开会很疼的。” “要多吃东西,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的。” “睡觉的时候多少动一下,总是保持一个姿势很累的。” “……” 没完没了的叮嘱,全是些琐碎得不能再琐碎的事情,总是些重复不断地话语,苏玉菡却听进了心里,最后缓缓的点了点头。 待到上好药,穿好衣衫。苏玉菡站起身,开口道:“李箫,陪我下去走走。” 树林深处阴影遍地,天似乎黑了下来。二个人静静地走着,漫无目的地听着风吹树叶簌簌作响,声音似乎有些凄凉。 李箫希望那条逐渐变黑的道路,能够再长一些,最好是永无尽头,就算是永远的黑暗,只要有苏玉菡陪着,也是好的。 一滴水珠打在了苏玉菡的额头之上,仰头,天空已经一片漆黑,朵朵的乌云正在迅速聚拢。原来,竟也走了这么久了。 苏玉菡伸手,如愿地接到了雨水,有些凉,不像泪水那么温热。 李箫看着黑夜中的白影,似是浑然不觉雨势突然变大了,只一会儿,她突然醒过神来,展开袖袍,挡在苏玉菡受伤的左臂上方。 风吹起两人湿漉漉的头发,青色与白色的发带交织在一起,它们在风中飘荡着,似是在告别。 过了很久,苏玉菡扭头,看着李箫用另一只手胡乱地摸了一把脸。雨水已经打湿了她瘦弱的脸,风也吹不干那冰冷的水珠。 咸的啊,雨水是咸的,李箫又摸了一把脸,深知咸的不是雨水,是混合在雨水中的泪水。 树林,雨夜,两个人,相隔距离不过半尺。 如果不是嘈杂的雨声,她们便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 苏玉菡抬起右手,轻轻拂掉李箫脸上的水珠,一次,二次,三次,到第五次的时候她终于停了下来,拍了拍李箫的肩头,淡淡道:“李箫,保重。” 如水的眼眸依旧,那个人,在这冰冷雨夜里送上一个淡淡的微笑,然后转身,缓缓地朝密林深处走去,没有回头,没有多余的话语。 李箫紧紧地咬着牙关,右手还保持举着的姿势,而苏玉菡却早已不见了踪影。终于,她垂下了手,拳头紧握,抬头,仰望着毫无颜色的苍穹。 雨肆无忌惮的下着,拍打着那张十七岁的容颜。李箫在寒冷的雨夜里仰头而立,随之倒地而仰,在泥泞中躺着,眼神从未离开过那片苍天。她感觉不到寒冷,也浑然不觉得泥泞弄脏了她的衣衫,她就这么躺在雨中,躺在泥泞中。 “别忘了我,玉菡。”她嘴里喃喃地说着话,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的话。 黑夜中,树梢上,苏玉菡将那一幕幕的画面尽收眼底。 她紧咬着下唇,拳头越握越紧,眼眶竟也有些泛红。她此时方知,咫尺的距离或许便是天涯,看着触手可及,实则遥不可及,那便是距离。 次日清晨,李箫才从泥泞中爬起来,她不顾身上是否肮脏,眼神一直停留在苏玉菡消失的方向。过不多久,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来找她的李琴。 李琴见她浑身都是泥巴,皱了皱眉,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小四,我们该回庄了。” 李箫低低地应了一声,似是感觉到了什么,突然望向右面的密林上方,那里是一排古木什么也没有。她想,肯定是错觉,她已经走了,怎么可能还在?摇了摇头,便跟着李琴走出密林。 一路陪伴她们的那辆马车还在,那边的树上栓了两匹马,想来是李琴准备的坐骑。 李箫迅速冲向马车,撩开帘子,只得露出一丝苦笑。 “李姑娘,这是我们家小姐留给你的东西。”车夫面无表情地递上一个青布包,而后驾车而去。 李箫迅速地打开,里面是一支碧玉萧,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件。 将碧玉萧插在腰间,打开信,只有寥寥十余字。 “我乃楚国大祭司,苏玉青是我姐姐。” 李箫突然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26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26 笑了,笑得很自然,笑着将信撕成了无数碎片。她想,你终于还是愿意告诉我你的身份,如此,我也就不担心你会遇上歹人了。摸了摸腰间那支碧玉萧,扭头看了看那片密林,然后转身朝拴马的地方走去,解开缰绳,翻身上马,大喝一声,烈马如箭般掠出,朝着那条通往水月山庄的道路而去。 风呼啸而过,马飞奔而去,李箫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要成为能够保护苏玉菡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两年后 楚国国都益阳,宫墙深处,观星楼。月悬中天,为大地铺上一层银白色。 苏玉菡仰头看着天上的繁星点点,眼神停留在那颗最亮的星宿之上。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观星楼是先皇专门为苏玉菡所修建,以便大祭司夜观星象,占卜异象。这确实是个好地方,四面皆有回廊,四面皆有桌椅摆设,推开门,便可以看到墙壁上挂着的八卦图,星象图。 微风吹起一丝乌黑的秀发,将一抹淡淡的兰花香送向远方。 “大祭司好兴致,夜观天象,登高望远。” 苏玉菡也不转身,收回眼神,平视远处,淡淡道:“公主,什么时候回来的?” 楼梯口出现一个身着紫衣的女子,她巧笑嫣然,缓缓而来。 “刚到。”楚紫烟站在苏玉菡身侧,背风而立,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苏玉菡也依旧看着远处,道:“你肯离开寒夕回宫,定是有要紧事。” 楚紫烟哼了一声,道:“我不知道多讨厌她,谁要跟她天天你在一起了?”顿了顿,又道:“不过,我此番回宫确实是有要紧事。” 苏玉菡了解这个五公主的性子,当下也不去提寒夕,问道:“有何要紧事?” 楚紫烟皱了皱眉,说道:“想来你也知道江湖中凭空出现了一个门派,他们自称鬼教,做事诡异不按常理出牌,许多正派人士都命丧鬼教人之手,近来鬼教徒众更是猖獗。” 苏玉菡点了点头,道:“鬼教出现不过一年,其势力已然不容小觑。” 楚紫烟道:“你知道我回宫之前见到谁了么?”抬眼见苏玉菡看着她,说道:“青离,如今的万蛊门门主。” “她也来中原了?”苏玉菡想起了那个柔媚的女子,低声问道:“中原武林还有何物能吸引她?” 楚紫烟道:“白橭剑!” 苏玉菡沉吟道:“白橭剑,两百年前销声匿迹的那柄神木剑?” 楚紫烟点了点头,说道:“江湖中人人都想要得此绝世名剑,但此剑由鬼教四大护法看守,想得到却也不是易事。寒夕前去打探,相信不久后就会有消息。”顿了顿,玩味得看着苏玉菡,又道:“相信你也听说过青羽月箫这个名号,哎,想不到李箫如此傻不愣登,竟也能有一番作为。” 青羽月箫,也是近年来在江湖上陡然而出的名号,与多年前便已成名的墨玉肖寒齐名,共为江湖新一代女中翘楚。 青羽月箫是水月山庄之四小姐李箫,年纪虽轻,却是孤身挑了刺客楼十二翼芒,而后借水月山庄之力打压刺客楼,昔日风光无限的刺客楼已在两年之内变成了如今的苟延残喘,凡此种种,李箫便是其中的主要推动者。 墨玉肖寒则是武林第一女刺客,寒夕。此人成名已久,另有别号冷面杀手,手中墨玉剑乃传世名剑,外号也因此剑而得名。是以后起之秀李箫,江湖中人也以她手中的青羽剑而为其取名。 时光如水,转眼已是两年。想到李箫傻乎乎的笑颜,苏玉菡抬头看着天空,道:“她资质极佳,本该是独一无二的。” 楚紫烟巧笑嫣然,迫使苏玉菡看着她的眼睛,问道:“算起来你们也有两年没见了,你就不想去见见她?” 苏玉菡一怔,随即摇了摇头。 楚紫烟道:“我听夏竹说两年前你孤身去找大师姐,扑在她怀里大哭了一场。大师姐问你发生了什么事你一概不说,害得她伤心郁闷了好长一段时日,皇姐也跟着郁闷了很长一段时日。如今想来,你如此反常,倒是与那李箫有些关联。” 苏玉菡又是一怔,不想再提旧事,岔开话题道:“你说白橭剑在鬼教,有风雨雷电四大护法守护,寒夕孤身前去白於山,会不会有危险?” 楚紫烟知道在苏玉菡嘴里是永远套不出话的,唯有暗叹一声,道:“管她呢,她说会活着回来,就不会食言,我相信她。说真的玉菡,近年来我倒见过李箫几次,如今她是越发漂亮了,我看着都心动了。” 苏玉菡的心微微一动,不回答楚紫烟的话,举目远眺,她知道隋城落霞山水月山庄便是在那个方向。 古道萧索,路边杂草横生,树上枝叶茂盛。 阳光洒在萧索的道路上,泛着绿光。一匹棕色大马缓缓由东边的道上走出,脚步悠闲,似是散步一般。 马上坐着一个青衣人,身上的衣衫洗得褪了颜色,已然没有了昔日的光泽,显得有些破旧。她身后负着一把长剑,腰间插着一支碧玉萧和一把形状奇特的弯刀。仔细一看,她身上还背着一个青色的布包,怀里则躺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 白狐半眯着眼看青衣人,伸出前爪去蹭她的手臂,嘴里发出几声细微的叫声。 青衣人低着头,嘴角上扬,笑道:“小双,有些人太也不识好歹了,是不是?” 白狐又叫了几声,看样子十分兴奋。 突然,破空之声响起,青衣人身子微斜,躲开了身后飞来的数十柄暗器。 骏马一声嘶鸣,突然身子一歪,往地上倒去,鲜血洒在古道之上,棕色烈马的四肢不知何时已然被砍断。 微风拂过,也不见青衣人有何动作,人已经轻飘飘地落在了古道之上。她的眼神在另外一边的半山坡上停留片刻,然后举步朝山坡而去。 青色的发带夹杂在乌黑浓密的发丝之中,无规律地飘动着。她脚步轻盈,面带笑意,一下又一下的摸着白狐的头,似乎忽略了周围肃杀的气息。 光线打在她的脸上,竟是位绝色佳人。若苏玉菡在场,她一定会认出是谁。 这时,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跳了出来,指着青衫客,大声道:“青羽月箫,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们刺客楼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要将我们赶尽杀绝!” 青衫客眨了眨眼,嫣然一笑,那笑容就似春日里盛开的花朵,艳丽而夺目。那笑容也只有在一个人脸上能够看到,便是水月山庄李四小姐,李箫。 黑衣人似乎很年轻,见到青衫客的笑容怔了一怔,随即喝道:“死女人,纳命来!” 话音刚落,山坡下,树丛中,顿时涌出了一大批着不同服饰的人来,红橙黄绿青蓝紫都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27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27 有。定睛一看,他们胸前都绣了两把交叉的兵刃,一为刀,一为剑。 李箫摸了摸白狐的脑袋,叹息道:“小双,你说他们怎么就不懂事呢?” 黑衣人见李箫面不改色,心中大为恼火。此番他召集刺客楼仅存的部下在半路埋伏,就是想要杀了这个搞垮刺客楼的恶毒女人。可眼下这女人似乎没有丝毫的畏惧,他不禁想起了刺客楼各大翼芒首领的下场。 “兄弟们,杀了这个女的为首领们报仇!”黑衣人大手一挥,身后那些刺客楼的残余势力猛然向李箫冲去。 李箫拍了拍白狐的脑袋,白狐叫了两声,身形一闪,钻进了那个青色的布包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算旧账 来人气势如虹,呼喊声响彻古道,看样子是要拼命。 此刻不要命的刺客楼人都是清一色的年轻人,至于那些资历深的门人,不是被水月山庄收买了就是被李萧弄得抬不起头来,以至于无法在江湖中立足。 十二翼芒首领,其中有七人归顺水月山庄,一人死于苏玉菡之手,其余四人是为了争夺楼主之位自相残杀而死。事实上,李箫只是打败了他们,至多就是让他们在床上躺上几个月,并没有下手杀人。 谣言的力量是十分强大的,且传播的速度快得惊人。 李箫没杀人,传入江湖就完全不同了,说是青羽月箫心狠手辣,不单是挑了刺客楼的主要势力,还搞得刺客楼土崩瓦解。李箫知道其中原由,也就懒得解释些什么。她想,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她管不着,也不想去管。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随别人猜测去吧。 吵杂的呵斥声在古道之上回响,那些年轻的刺客楼人不要命地扑向李箫,当他们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前方的时候,李箫已经扼住了发号施令之人的咽喉,笑道:“一群乌合之众想报仇?别跟我开玩笑,行不行?” “你……你……”黑衣人显然是被突然扼住他咽喉的李箫吓得不轻,连续说了两个你,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背心冷汗直冒,忖道:“她一定会杀了我!” “我怎么了?你很怕我,是不是?”李箫嫣然一笑,扼住喉咙的手收紧了一分,道:“刺客楼只不过是收人钱财替人卖命的三教九流之辈聚集之所,垮了也就垮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拍手叫好。楼主都死了,你们还赖在形同虚设的刺客楼做什么?打扫卫生倒也罢了,想要报仇却是妄想!” 黑衣人冷哼了一声,说道:“刺客楼于我有大恩,就算是垮了我也是刺客楼的人。你别在此处羞辱刺客楼,给个痛快,杀了我吧!” 李箫微微一笑,松开了手,道:“你叫什么名字?”她很欣赏不畏惧死亡的人,即使是敌人也不例外。 黑衣人愣了愣神,搞不懂李箫究竟想要做什么。年轻人,都比较心高气傲,他不怎么想就此低头,扬头道:“崔四,怎么得了?” 李箫道:“你在家也排行第四?” 崔四道:“是有怎么样?” 李箫道:“真是巧了,我也排第四。”顿了顿,道:“实话告诉你吧,凭你这点儿功夫和智谋,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杀得了我。看在我们都排行第四的份上,本姑娘就放了你。不过,你杀了我的马,请十倍奉还。”说着摊开手掌,挑眉道:“一百两。” 崔四死里逃生,也知道要杀眼前的女子是拿鸡蛋碰石头,当下在身上摸了一圈儿,不禁暗暗叫苦。 李箫见状嫣然一笑,道:“没钱,是不是?” 崔四很诚实地点了点头。 李箫面露难色,道:“没钱可就难办了……” 先前那些围攻李箫的人见她抓住了崔四,知道计划已然失败,大多数人都已偷偷溜走了。此时还剩下的十余人皆是与崔四耍得很好的哥们儿,他们也听到了李箫的话,为了保住哥们儿的小命,连忙东拼西凑捧了一大堆碎银递在李箫面前。 “姑……姑娘,我们身上就……就这些银子了,请……笑纳。”一个看起来比较魁梧的人捧着碎银,壮着胆子说道。 李箫随意扫了那十来个人一眼,目光停留在那一堆碎银上,目测加起来也不够五十兩。她想,难不成这些人都这么穷? “想不到你们比我还穷。”李箫抱住那只不知什么时候窜出来的白狐,伸手拿了一锭十两的碎银,道:“我劝你们还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别再做白日梦了,不见。”说完转身就走,身后那些人突然惊呼出声。 原来,那边是他们早已挖好的陷阱,眼看李箫就要摔进大坑之中,那些人也是喜忧参半。喜的是极有可能报仇雪恨,忧的是要做一回恩将仇报的小人了,想了想又突然开心了起来,有机会杀了这个大仇人,做小人也没什么不可以,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做小人。如此一想,众人不约而同地捂住了嘴巴,期待着李箫掉进一丈来深的大坑之中,然后被早已设好的机关给刺死。 就在众人凝神屏息满心期待之时,只见李箫在空中连翻几个跟头,人已经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如此,众人皆知若要报仇,果然是得等下辈子。 茶馆,自然是供众人歇脚休息的地方。 开在道上的茶馆,相对于乡镇城市里的又要逊色许多。 李箫坐在茶馆偏西的位置,心无旁鹭地与白狐小双玩耍,似乎完全忽视了有一道锐利的眼光正在看她。 “小双,你说她好不好?如今又在何处?” 白狐是李箫在猎人的陷阱之中救出来的,也养了差不多一年了,通体雪白,乖巧可爱,她很喜欢小双,也很喜欢跟小双说一些它听不懂的话。 比如:“小双,你可知我为何给你取名小双?哼,她说她是煞星命格,我就偏偏不服,成双成对又碍着谁了?再过一些时日我就带你去见她,你说好不好?” 再比如:“小双,她不会忘了我的,对不对?一定不会的!我很想她,可我又想在有能力保护她的时候才去见她。两年了,如今我……能不能去找她?” 一有空闲的时候李箫便会和小双说话,虽然知道除了小双偶尔发出的叫声外,她听不到任何答案,但她还是喜欢说。一个喜欢说话的人,无论怎么改变她都是喜欢说话的,在爱人面前说心里话,在敌人面前说刻薄话,这都是没有任何不对的。 这时,又有一个人走进了茶馆,一个女人,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来人身材高挑,一身鹅黄衣裳,长发及腰,肌肤雪白,明眸流转,脸上挂着一丝柔媚的笑容。她环顾四周,最后走向了李箫那一桌,开口道:“姑娘,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声音,竟也如此好听。李箫对漂亮女人没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28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28 有抵抗力,她只是抱着单纯的欣赏心态。她抬起头,笑道:“请便。” 女子笑了笑,道:“如此,多谢了。” 由于女子的到来,那道锐利的目光也随之消失,李箫微微一笑,继续去逗小双。 此时茶馆的气氛很是奇特,那些茶客的目光基本上都被西侧那一桌上的人给吸引了。 两个女人,两个很漂亮的女人,男人爱漂亮女人是永远不变的定律,所以他们肆无忌惮地看,有些人眼里早已露出了猥琐的目光。 李箫皱了皱眉,心道:这些人是在找死! 相反的,她对面的女人却是依旧带笑,偶尔还冲着那些人露出更加迷人的微笑,如此一来,那些早已起了色心的人便按耐不住了。 “两位姑娘,不知在下可否请你们喝两杯?”两个衣衫华丽的人走了过来,看模样均是三十来岁,长得倒也马马虎虎。 李箫懒得搭理,继续跟小双玩耍。那女子此刻竟也不说话,低头喝着茶。 来搭讪的两个人互相打了个眼色,同时伸手去抓李箫与那女子的手腕。 他们都是练家子,这一抓自然是用上了擒拿手法。他们自认手法并无破绽且自信能够得手,岂料却是双双趴在了桌子之上。 李箫这边的人还好,只是被茶杯砸中了脑袋。袭击那女子之人手掌却已然被筷子刺穿,正兀自淌着鲜血。 “武功如此稀松平常也要学人调戏良家妇女,扫兴!”那女子一脚将人踢开,站起身就往外走。 “姑娘,请留步!” 女子转头,心想:难道还有不怕死的? “姑娘出手如此狠辣,伤了人可走不得。”说话的是个留着胡须的男人,那被教训的两个人此时站在他身后,想来是一伙的。 作者有话要说: ☆、青离 茶馆内的气氛再次改变,变得有些紧张,有些剑拔弩张。 店小二与掌柜无半点能力能够阻止这场即将开始的斗争,心疼桌椅板凳的同时只得默默祈祷损失少些。 身着鹅黄衣衫的女子柔媚一笑,轻轻道:“我最喜欢走一些走不得的路,真是再好也没有了。”说完拂了拂衣袖,举步往外走。 忽地破空声嗖嗖响起,十余道寒光陡然出现,纷纷射向正在往外走的女子。 茶馆内的人纷纷为那女子捏了一把冷汗。均想若被这十余件暗器击中,不死也得赔掉半条性命。 门外的光亮洒在女子的白靴之上,只见她站在那里,也不躲避,手指微动,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竟然生生将数十道飞镖从中截断。 飞镖跌落在地,接二连三的发出叮叮铛铛的声响。 胡须男脸色大变,他自认是暗器行家,而今竟然看不出女子究竟是用什么法子回击。若是换作旁人,早已死在了飞镖之下,哪能避开飞镖且毁掉飞镖? “你到底是什么人?”刚一问出口,忽地脸色大变,惊呼道:“你……你是万蛊门的人!” 万蛊门?李箫猛然抬头,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女子,而后又看向那胡须男,只见他右手上赫然停着一只蜈蚣,手掌已然开始发黑,蜈蚣显然是带有剧毒。 女子微微一笑,道:“想不到中原还有人记得万蛊门。你所言不假,我是万蛊门人,你可以叫我青离。” 万蛊门系南疆一大门派,门人善用毒善控蛊,一般不涉足中原。中原人也忌惮万蛊门的独门毒药,各类蛊虫,从不去主动招惹,不想万蛊门的人竟然主动涉足中原,不知所谓何事? 胡须男脸上早无血色,听到青离二字更是大惊失色,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就是万蛊门新任门主青离?” 青离柔媚一笑,道:“不错。” 果然,女人就像带刺的玫瑰,越是开得艳丽越是扎人。漂亮的女人惹不起,躲还不行么?所以,没一会儿功夫,茶馆里的人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此时还剩下青离,李箫,店小二与掌柜。青离笑了笑,拂了拂衣袖,转身出了门。李箫连忙结账,迅速跟了出去。 三月的气候很是宜人,空气中似乎都带着淡淡的青草味道。 “青姨!”李箫在一颗大树前追到了青离,开口就喊。无端端抬高一个美貌女子的辈分,有时候也是行得通的。 “你是琅琊的女儿。”青离语气肯定,上下打量着李箫,眼神停留在那柄模样奇特的弯刀之上,道:“连云刀,你学会了连云刀法?” 李箫点了点头,笑道:“谢谢青姨替我解围。” 青离露出了笑容,似乎有些幸灾乐祸,道:“那人眼光如此锐利,看样子是想至你于死地呢。” 李箫道:“我得罪了很多人,如今许多人都想杀我。青姨,既然到了中原,不如去水月山庄小住几日?” 青离冷哼一声,道:“不去!万蛊门早就没有了琅琊这个人,我也早已没有了姐姐。你们是名门世家,我们是邪魔外道,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李箫道:“青姨,母亲她日夜都念着万蛊门,也时常提起你和外婆。” 青离神色一凝,冷声道:“亏她还挂念着母亲,不过日后也只能是挂念了。她在中原不是过得很好么,你回去跟她说,日后还是别提起万蛊门了,以免给水月山庄惹来大祸。” 李箫对青离的冷言冷语并不放在心上,继续说道:“青姨,我们始终是一家人,说是断绝关系,血缘是断不了的,反正你一辈子都是我的亲人。”顿了顿,又道:“外婆她怎么了?” 青离看着这个亲侄女,一时间也是百感交集。怪只怪天意弄人,大家立场不同,也就注定悲剧多于喜剧了。 “我如今是万蛊门门主,那你说你外婆怎么了?”青离叹了口气,语气稍稍缓了下来:“人死如灯灭,且不能复生,你叫她别太过伤心了。我不见她,也叫她别来找我,我们后会无期。” 李箫还待说话,青离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想起母亲,李箫叹了口气,心想:看来二十几年前的结还是很难解开。 事实上,李箫从未见过青离,但她时常在母亲口中听说这个人,知道这个人是母亲的妹妹,比她小十岁。算来今年也有三十三岁了,不过,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脸上露出痕迹,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李箫抱着小双,摸了摸它的头,叹息道:“原来外婆已经不在了,我们回庄把这个消息告诉母亲。”心里却在想:“青姨突然来中原定有极其重要的事要办,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落霞山在隋城百余里外,水月山庄就在落霞山的山腰之上。实际上,落霞山整个地盘早已被水月山庄占据。落霞山下有个村落,名为彩云村。托水月山庄的福,彩云村比其他村落要繁华得多,与市镇相比也不差分毫。 李箫踏进彩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29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29 云村就觉得不大对劲,貌似来了不少陌生人。小双趴在她怀里假寐,间或发出几丝细微的叫声,懒羊羊的甚是讨人喜欢。李箫顺着小双的毛发,穿过一条林荫大道,越过一排枝叶繁茂的大树,出现在眼前的便是一条直达水月山庄大门的台阶。 远远望去,看不到尽头。换作往日,李箫一定会施展轻功掠上去。今日她没有,她一步步往上走,走上了那条看不到尽头的台阶。台阶的两旁全是参天古树,春日的阳光透过薄雾洒下来,犹如置身人间仙境。 “小双,看来庄内有贵客,我们还是走后门吧。”李箫看了看身上的青色布衫,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小四!今天你可不能再走后门了!”台阶之上传来声音,李箫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一个白衣男子缓缓走下台阶,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李箫的三哥,李辰昊。 李箫眉毛一扬,笑道:“我穿得如此寒酸,别叫人笑话了。” 李辰昊嘿嘿一笑,道:“我们小四天生的大美人儿,穿什么都一样好看。小四,大哥说你寒酸,我可没说过。不过,这两年来你来来回回就穿那几套旧布衫,也确实该换换了。娘亲不是给你缝了不少新衣么?干嘛不穿?” 李萧抿嘴一笑,不答话。其实原因很简单,这几套衣衫是苏玉菡给她买的,她舍不得丢掉。琅琊确实给这个小女儿缝制了不少衣衫,可都给李箫压在了箱子底下,她觉得任何绫罗绸缎都比不上那几件青色布衫。 “笑什么笑?我说的不对么?”李辰昊去抱小双,小双发出了非常不满的叫声,气得他咬牙切齿:“死狐狸,让我抱一下会死啊!” 李箫道:“三哥,小双她不喜欢男人身上的气味。”错开他继续往上走去,问道:“庄内来了什么人?” 李辰昊伸手搭着妹妹的肩膀,笑嘻嘻地道:“来了一群你最讨厌的人!” 李箫皱眉,心想,难不成是来报仇的? 作者有话要说: ☆、白橭剑 相对于庄外的清幽寂静,庄内就显得热闹得多。看到水月山庄牌坊的时候,李箫很自然地皱起了眉头。 “李姑娘,唐如风这厢有礼了。” 牌坊之下站着两个男子,一个白衣飘逸,一个绛袍裹身。穿白衣的是李辰羽,他看着李箫,眉头紧皱。着绛袍的男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身姿挺拔,面若冠玉,笑起来很迷人,说话也是斯文有礼。唐如风,蜀中唐门四公子,他来水月山庄做什么? 李箫微微点头,而后头也不回地朝大殿走去。 李辰羽眉头皱得更紧了,低声对李辰昊道:“老三,你怎么不让箫儿回房换套衣衫?大殿上可都是名门世家子弟,她穿得如此寒酸,可要丢我们水月山庄的颜面了。” 李辰昊摇了摇头,低声道:“大哥,你什么时候才能抛开那些无聊的面子问题?小四就算是穿粗布麻衣也是极美的,你就别瞎操心了!”说完伸手叫来站在一旁的唐如风,笑道:“唐兄,我们家小四穿什么衣衫都是极美的,是与不是?” 唐如风微微一笑,道:“辰昊兄所言不假,李姑娘穿什么都是极美的。” 李辰昊挑了挑眉,道:“我说的没错吧,大哥。” 李辰羽神色无奈,道:“我们也去大殿吧!” 水月山庄大殿一般都是用来商议大事,接待贵宾的地方。此时大殿内已然坐了许多人,多数皆是名门世家子弟。庄主李智居中而坐,二庄主李睿在右首陪着一位面容精瘦的男人,看样子已有五十好几。 李箫拍了拍小双的头,小双便乖巧的钻进了青色布带。理了理衣衫,挺直腰杆朝殿内走去,对着居中的李智行礼道:“大伯。” 李智微笑点头,道:“箫儿,不必多礼。” 李箫回以微笑,对着右首的父亲行了一礼。 李睿最是宝贝这个小女儿,当下便起身携了她的手,笑道:“乖女儿,你这一出门就是半个月,可让我这个当爹的想念得紧哪!” 这些话是私下的家常话,本不该当众说出,奈何李睿一见女儿甚是欢喜,早就将礼节什么的抛诸脑后了。 在座的人有的理解李睿的心情,有的便有些不以为然。更多的人却是将目光聚集在了李箫身上。李箫的名头近来很响,这些名门世家均有培养继承人的习惯,自然就会拿别家的孩子跟自家的孩子作比较。 此时见李箫衣服陈旧,竟无半点名门世家的模样,纷纷都觉得有些失望。在他们心中,青羽月箫应该是名门世家的楷模,此刻李箫打扮如此寒酸,确实与这些衣衫华丽的人是格格不入的。 “爹,这里可是大殿。”李箫捏了捏父亲的手,低声提醒。 李睿四十好几,除了那一撇小胡子,实在是看不出他哪里四十几岁了。年轻的时候就有美男子的称号,如今大儿子娶了亲,二女儿嫁了人,他的风采还是不减当年,只是多了一份沉稳。他干笑了几声,引着李箫见过名门世家的叔叔伯伯,世兄姐妹。介绍到那精瘦男人的时候李睿又干笑了两声,道:“箫儿,这是蜀中唐门门主唐世伯。” “唐世伯。”李箫抱拳行礼,模样恭敬。 蜀中唐门门主,唐毅,也就是唐如风的父亲。他此刻面脸堆笑,那只剩下一层皮的脸看起来甚是怪异,道:“世侄女不必多礼。” 水月山庄的人外出归庄必须先见过长辈,李箫此时已然拜见,便想溜之大吉。李智知道这个侄女的个性,当下朗声道:“箫儿,长辈说话,你且在一旁听着。” 李箫眉头一皱,却也不敢忤逆大伯,应了一声是,站在了父亲身侧。 殿内气氛顿时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李智微微一笑,道:“如今人已到齐,就劳烦唐世兄了。” 唐毅点头起身,眼神逐一扫过大殿中在座的一张张面孔,而后微微一笑,道:“不瞒各位,唐某不日前已修书一封给李智世兄,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此时各大名门在水月山庄聚首,也是我与李智世兄商议后做出的决定。” 突然,他神色一凝,正色道:“想来各位已然知道近两年来突然兴起的鬼教,哼哼,一群邪魔外道妄图颠覆武林,简直是痴心妄想。半月前,我唐门捉到了两名鬼教分堂堂主,在他们口中得知二百余年前在江湖上销声匿迹的白橭剑腾空出世,目前由鬼教四大护法看守。” 此言一出,引起一阵喧哗,在座的各人表情大同小异。 “白橭剑,当真是白橭剑?” “可是万蛊门的开山立派之宝,鬼婆婆曾经用过的神木剑?” “鬼教中人又是从何处得来?” 白橭剑,曾是万蛊门开山祖师鬼婆婆的兵刃,传闻其剑乃用神木制造,又名神木剑。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30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30 剑身虽为木制,却是坚硬无比,丝毫不损于绝世名剑。学武之人皆知,武功到得一定境界,飞花摘叶即可杀人,那木剑自然也能杀人。 单是名剑神木也就罢了,偏生剑内另有蹊跷。 鬼婆婆死后,白橭剑归下一任门主白沾衣所有,那白沾衣实是千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精通各类剑术,最善用毒炼蛊。都说美人难过情关,白沾衣是绝世美人,自然也不例外,江湖传言她为情所困,恋上名门之后,为世间所不容,最后郁郁而终。 传闻白沾衣死之前将毕生所学尽数收录于白橭剑柄之中,还未来得及告诉弟子开启机括的法子便即吐血身亡。白沾衣一死,头七刚过,万蛊门立即内乱,为了争夺那柄白橭剑,门人自相残杀,死伤无数。 白沾衣有七个亲传弟子,早年死了三人,争夺白橭剑的便是剩下的那四支。白沾衣最是疼爱小弟子红舞,那红舞生性善良,不愿再见到门人自相残杀,抱着白橭剑跳入了万丈深渊,此后白橭剑便销声匿迹。 此番白橭剑重出江湖,必将掀起轩然大波。 唐如风清了清喉咙,朗声道:“各位世兄,白橭剑内藏有白沾衣老前辈的毕生所学,定不能落入邪魔外道之人手中,若给他们学会其中武功或是炼蛊秘法,武林定将有一场大劫难。” 他说话的声音不急不缓,虽不大声,却是威严十足。殿内本有嘈杂之声,如今也是鸦雀无声了。 李箫在一旁听得皱起了眉头,心道:“白橭剑本是万蛊门所有,青姨此番踏足中原,定是为了它。哼,这些人不也说万蛊门是邪魔外道么?打着武林安危的旗号,还不是眼红白橭剑内的武功和炼蛊秘法,想要将白橭剑据为己有。什么正邪之分,当真是虚伪。” 这时,李智开口道:“唐世兄所言甚是,我们这些名门世家,哪一家不是有着上百年的基业?想来在江湖上有着一席之地,亦全依仗江湖英雄豪杰的看重与扶持,此番江湖有难,吾辈自不会袖手旁观。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自当不惜一切代价夺回白橭剑!” “决不能让魔教中人逍遥法外!” “……” 殿内什么说法都有,李箫轻嗤,朗声道:“各位前辈,晚辈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不知夺回白橭剑后,剑归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 ☆、往事如烟 殿内因为李箫的一句话再次安静下来,人人面面相觑,却是再没有人说话。 人人均想:“是啊,白橭剑夺回来后归谁呢?” 谁能保证此处的所有人,没有各怀心思呢? 李箫冷冷一笑,实在是不想再听这些道貌岸然的人说些无聊虚伪的话,对李智道:“伯父,我要去内堂拜见母亲。” 水月山庄有一个秘密,那就是琅琊。没有外人知道水月山庄二庄主李睿娶了万蛊门圣女琅琊。 琅琊是万蛊门的圣女,除了已然作古的水月山庄祖辈,如今就只有李睿一家和李智知道。当然,万蛊门门主青离也是知道的。 万蛊门是江湖中一大隐患,江湖中人对之是又爱又恨。万蛊门善用毒,控蛊之术更是恶毒万分,江湖中人惧怕,从不敢去招惹万蛊门。好在万蛊门居于南疆,很少在中原地区行走。 善用毒者自然善解毒,这就是江湖中人爱万蛊门的原因了。据说没有万蛊门解不了的毒,是以有许多中了毒的人会前往南疆找万蛊门人解毒。 万蛊门的毒,就连中原善用毒的唐门都是解不了的。这是唐毅沉默不语的原因,纵使他想在用毒界称霸,万蛊门却是动不得的。 李箫的为人李智很清楚,他没有说话,点了点头以示可以。 得到允许,李箫偷偷转入大殿内的房间,打开另一扇门进入了一个园林。她不想听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商量如何去夺白橭剑,因为她已经打定主意要去帮万蛊门夺白橭剑。那本是万蛊门的东西,归万蛊门所有是自然,何况万蛊门跟她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转过园林,回廊,走进东边的那座院子。还未踏入洞门,便已嗅到淡淡的兰花香气。举步而入,里面满是四季兰,它们兀自开放,在春日里盎然而立。 这是李箫居住的院落,里面的兰花都是她亲手种下的,不在庄内的时候就由服侍她的丫鬟打理。 “四小姐,你可回来了!”两个粉衣女子迎上来,接过李箫手中的白狐,卸下她身上的佩剑兵刃。 “碧水,碧云,我要沐浴更衣,然后去见母亲。” 碧水碧云两个丫头本是孤儿,被李睿带回水月山庄,从小就跟着李箫,比她大几岁,一直以来也是她们照顾李箫的饮食起居,李箫也十分信任她们。 碧水将佩剑放在架上,笑道:“先前碧云见你进了大殿,知道你回房一定要沐浴,早就准备好了。” 李箫微微一笑,往屏风内走去,道:“碧云姐姐最好了!” 碧云早就捧了换洗的衣衫进去准备,闻言笑道:“我们跟了你这么些年,你那点儿小习惯自然了如指掌。” 李箫道:“女人总是爱干净的,我就不信你们不爱洗澡。我自己洗,你们去知会母亲一声,东西搁这儿就行了。” 碧水碧云相视一笑,放下东西出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李箫如今是越发喜欢水了,无论严寒酷暑都喜欢在水里泡上一会儿。 犹记得在落霞山的碧湖之中练习泅水时的狼狈,刚开始的时候差点儿水被淹死,后来修习龟息大法,在水里当真就如在路上一般,毫无阻力。 开始到后来,过程呢?其中的艰苦只有她自己知道。不单是泅水,她的武功精进迅速,也得全靠她两年内不分昼夜地修行。 琅琊曾经严肃地警告过她,甚至因为她生病发烧大发脾气。但李箫固执得要命,一如既往地艰苦奋斗。一切只因一个人,一个梦想。 琅琊一向深居简出,只想安安稳稳地过她的小日子,早已不过问江湖之事。她不知道女儿为何如此不顾性命的修行,但也终是拗不过女儿,最后破例再次拿刀,将连云刀法亲身相授,昔年埋在树下的连云刀也挖出来给了女儿。 那个时候,李箫才知道她的母亲原来是隐世高手,往昔口述的那些运刀之法遇到连云刀法简直就如婴孩儿碰上了绝世高手。 洗漱完毕,李箫穿上母亲亲手缝制的青色衣衫,走下了小楼。她想,若是还穿破旧布衫,母亲一定会问东问西的。 相对于李箫居住的小院落,李睿居住的院子就大得多了。院内有假山流水,有回廊楼阁数座。行至住院,李箫一眼便看见了她的两个丫鬟。 “四小姐,夫人在房内。” 李箫点了点头,推门而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31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31 入。屋内很宽敞,挂着各类名画,摆着各色古玩珍奇,那些都是李睿喜欢的。李箫对这些一点儿兴趣都没有,直接转进内室找母亲。 内室就显得温馨多了,精致的帘子,清一色红木雕花构造。 一个白衣女人坐在矮桌前,手中捧着茶盏,素手芊芊,皮肤白皙,远远看去便似一位身居闺阁的大姑娘。谁知道她曾是万蛊门人人敬仰的圣女琅琊,谁信她已是四个孩子的母亲? “娘。”李箫笑容满面,趴在琅琊肩头蹭了蹭。 琅琊放下茶盏,拂了拂女儿的头发,柔声道:“这次又去哪里了?” 李箫拉着母亲的手,笑道:“我就随便逛逛,顺便增长见识。” 琅琊仔细端详着女儿,良久后,说道:“这身衣裳你穿着倒也好看,过几天我再给你做一套。” “谢谢娘。”李箫在琅琊面前尽情撒娇,心里却在想如何开口跟她说万蛊门的事情。喝着娘亲亲手泡制的茶,她感觉很愉快。 “有什么事就说吧。”琅琊帮女儿添茶,语调平淡,却也透着丝丝柔情。 李箫抿了抿嘴,吸了口气,说道:“娘,我说了你不准不开心。” 琅琊道:“是不是又闯祸了?” 李箫摇了摇头,道:“娘,我在回庄的途中见到青姨了。” 琅琊身子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女儿,过了很久才叹了口气,道:“青儿此番来中原,定是有要事。” 李箫道:“我叫青姨来水月山庄小住,被她一口回绝了。不过她知道我是您的女儿,替我解了围。” 琅琊声音变得很低,问道:“她好不好?”问话的同时,又似是自言自语。 李箫道:“青姨很漂亮,看起来也才二十几岁。不过……”顿了顿,道:“青姨如今已是万蛊门门主。” ‘哐当’,茶壶跌落在矮桌上,茶水顺着桌沿流在了素雅的毯子上。 李箫神色一黯,低声道:“娘,外婆她老人家已经不在了。” 万蛊门的圣女,是要终身保留处子之身的。二十几年前的琅琊却不顾一切与名门之后李睿私奔,自然失去了处子之身。 当时的门主,芒瑛,也就是琅琊的母亲。因琅琊的父亲死于水月山庄之人手中,她十分痛恨水月山庄的人,得知事情后大发雷霆,亲自去找女儿。 找到琅琊之时,她已经有了身孕,芒瑛大怒,怒气全部洒在李睿身上,将之打了个半死。而后怒道:“琅琊,我万蛊门历代圣女圣洁,你却有辱门楣,这些我都可以既往不咎。李睿,他是你杀父仇人的子孙,你确定要跟他?” 琅琊眼泪止不住的流,却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她深知若是此刻离开李睿,他便会性命不保,而肚子里的孩子,不能一出生就没了爹。芒瑛连叫了三声好,不怒反笑道:“从今日起,你便不再我是万蛊门人,也不再是我芒瑛的女儿,你们走吧,我永生永世不再见你。” 果然说话算话,永生永世都不能再见了。往事历历在目,琅琊拳头紧握,一行清泪汩汩而下。 作者有话要说: ☆、我拒绝 李箫长这么大,从来就没见到过母亲掉眼泪。如今见到,心中就如一团乱麻,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眼眶一红,险些掉下泪来。 过了很久,琅琊擦干眼泪,说道:“箫儿,我要回一趟南疆。” 李箫吸了口气,道:“娘,还有一件事。”皱了皱眉,续道:“白橭剑出世了,青姨此番来中原定是为了它。那些人正在大殿与伯父商议如何去夺白橭剑,哼,白橭剑本是万蛊门所有,我要去帮青姨夺回来。” 琅琊微感诧异,道:“白橭剑现在何处?” 李箫道:“据说在鬼教手中,有四大护法看护。” 琅琊沉吟道:“我自知是万蛊门的罪人,当戴罪立功,如此我才有颜面回南疆见你死去的外婆。箫儿,娘不方便出庄,你一定要拿到白橭剑,不能让它落入他人之手,水月山庄也不行。” 李箫道:“知道了娘,我一定帮助青姨拿到白橭剑。” 琅琊点了点头,还待再说话,却见李辰昊风风火火的跑进房来。 “不好了娘,爹与唐毅打起来了。” 琅琊皱眉道:“怎么回事?” 李辰昊道:“本来还好好的,伯父他们正在商议如何去夺剑。但商议到剑归谁的时候却起了争执,唐毅当众辱骂万蛊门,爹气不过就跟他顶了几句,说着说着又提到小四的婚事,然后就打起来了!” 李箫不解道:“我的婚事?什么意思?” 李辰昊道:“唐如风想娶你为妻,此番前来目的之一也是为了求亲,如今看来是要泡汤了。” 李箫哼了一声,道:“如此甚好。” 琅琊一猜就知道唐毅辱骂万蛊门的原因,冷笑一声,道:“他唐门诋毁万蛊门,也就是不想将白橭剑还给主人罢了,当真是良苦用心。”顿了顿,道:“唐如风想娶箫儿为妻,不可能,我拒绝。” 李箫心中欢喜,笑着去拉母亲的手,道:“娘,我们出去看看,免得外人欺负了爹爹。” 琅琊点了点头,李箫立即去拿面纱,帮母亲戴上,一家三口这才走出房门。 太阳当空照,大殿之上的人全都聚集在殿外的大空地上。 “唐毅!白橭剑还没到手呢,你就想据为己有,当真是荒天下之大谬!”李睿身法飘逸,剑指唐毅下盘几处大穴。 唐毅飞身避开:“哼!你与我动手,还不是想将白橭剑据为己有!大家彼此彼此!” 场内观战之人心思各异,巴不得二人闹翻的人占多数。先前提出各大门派合作去取白橭剑,大家口头上同意,实则心里是另外一番景象。 均想:“白橭剑只此一把,自然是谁先找到谁得,与这些人合作倒也麻烦得紧。” 李智知道他们打架的真正原因,也不开口阻止,他也觉得白橭剑不能落入其他人手中,最好就是水月山庄找到,然后交给万蛊门,用来化解其中的恩恩怨怨。 场内有一个人的心思却完全不在白橭剑之上,那就是唐门四公子唐如风。此番他是为求亲而来,央求父亲过来求亲费了不少口舌,如今打将起来,婚事怕是要泡汤了。 面如冠玉的唐公子如今十分惆怅,拉着他身边的李辰羽道:“李兄,快让他们别打了!” 李辰羽哼了一声,不予理睬。他脸色铁青,很是生气,巴不得父亲刺唐毅一剑,以解他心头之气。可怜的唐如风不知道他爹辱骂了万蛊门,就等于辱骂了她心上人母亲。 这时,场内已经打得不可开交。李睿四周剑网密布,青光闪动,他长剑一挥,一道白光斜斜削下,唐毅面色铁青,横剑格挡。李睿冷冷一笑,左手已经拿住了唐毅胸前大穴。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32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32 原来先前使出那一剑却是虚招,待到唐毅拼尽全力去阻挡,他趁机拿其穴位。 “唐兄,承让了!” 唐毅怒目圆睁,挥手拨开李睿的手,对在场的众人道:“水月山庄不愿意合作,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场内顿时没有声音。 过了很久,有人道:“听闻鬼教风雨雷电四大护法很是了得,我们还需从长计议才是。” 一人附和道:“是啊,一切都需从长计议。鬼教之人行事诡异难测,不可大意。” 另一人道:“不如我们先探得消息,再找时间商议。” 唐毅冷笑一声,知道这些人都想独吞白橭剑,也不再说话,道:“如此,诸位便各凭本事罢,唐某告辞了!” 唐如风低声道:“爹,我的事情……” 唐毅不悦道:“好男儿岂能执着于儿女私情,此事不许再提!” 唐如风眉头紧皱,不舍的看了一眼正朝此处走来的李箫,无奈地跟着父亲走了。 下了落霞山,唐毅会合了在彩云村住下的门人,当即打马离开水月山庄的势力范围。 唐如风始终不能忘记李箫,一路上闷闷不乐。 唐毅皱眉道:“风儿,那青羽月箫有什么好了?虽然长得不错,看着也太寒酸了。” 唐如风道:“爹,你是武林前辈,岂可凭表象论人?” 唐毅哼了一声,不再提李箫,道:“我们派出去的探子可有消息?” 唐如风摇了摇头,道:“无半点消息。” 唐毅道:“看来他们是回不来了。哼,那群小老儿各怀心思,不与我合作,就让他们去跟鬼教斗吧。” 唐如风道:“鬼教盗走我们机关谱的事就这么算了?” 唐毅道:“让那些人去斗,我们坐收渔翁之利。当他们两败俱伤之时,我们再动手,到时候不单是机关谱,白橭剑也是我唐门囊中之物。” 水月山庄,听雨阁。 “箫儿,你不能生爹的气,爹不是没答应嘛!”李睿陪着笑脸,哄着发脾气的小女儿。 李箫哼了一声,道:“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你日后不许有任何意见。” 李睿忙道:“好!你想嫁给谁就嫁给谁,爹都听你的。” 李萧微微一笑,道:“那你发誓!” 李睿举起手发誓:“我李睿对天发誓,若是他日对箫儿的婚事有意见,必定不得好死!” 李箫道:“不得好死就算了,若有意见,日后不许再碰古玩字画。” 李睿看了一眼在一旁不说话的琅琊,苦着脸道:“箫儿,我可是你亲爹。” 李箫嫣然道:“我知道啊!快发誓吧!” 李睿叹了口气,为了得到女儿原谅只好抛弃心头好,举手发誓道:“我李睿对天发誓,若他日对箫儿的婚事有意见,有生之年都不碰古玩字画。” 李箫满意地点头,笑道:“爹,我明日就要下山,你这段时间就别出去了,多陪陪娘。” 李睿皱眉道:“才回来一天就要走,干嘛去?” 李箫看了母亲一眼,道:“我有事情要办,你就别问了。” 李睿坐在妻子身旁,道:“琅琊,白橭剑又出世了,你怎么看?” 琅琊道:“我没什么意见。” 李睿道:“那毕竟是万蛊门的东西。我和大哥商量过了,若是有幸得到白橭剑,我们就把它送往南疆交给万蛊门,用来化解其中恩怨。” 琅琊微微点头,不再说话。她深知其中恩怨不是一把白橭剑就能化解的,她要女儿去找白橭剑,只求减轻一丝心理负担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惊雷 月悬中天,万籁寂静。 密林中有着一处火光,昏黄的火光映衬出一张冷漠的容颜。那人一身黑衣,靠在树上看着跳动的火焰出神,过了一会儿,拿出腰间的短剑,抽出来,剑锋闪发着阵阵寒光。 突然,黑暗中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那人屏气凝神,冷冷地看着发出声响的方向。 远处一点光亮缓缓变大,待看清来人,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是你。”“寒夕。” 身着黑衣,神色冷漠的人正是寒夕。她还剑入鞘,继续盯着火堆出神。 “不介意我坐下吧?”李箫礼貌地问出口,却已经十分不客气地坐了下来,道:“近来往此方位走的武林人士,大都是为了白橭剑,你也不例外吧?” 寒夕用短棍拨了拨火堆,说道:“你既有此问,目的表露无疑。” 李箫盘膝而坐,小双趴在她的腿上兀自玩耍,她握着小双的一条腿逗它玩,笑道:“大家目的相同,不如结伴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寒夕道:“理由。” 李箫道:“你可以放心将后背交给我。” 寒夕将手中短棍抛入火堆,道:“成交。” 李箫笑道:“那合作愉快。” 寒夕不再说话,对这个与她齐名的青羽月箫,她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她知道这个人武功绝不逊于自己,此番外出,一路上见到许多乔装改扮的武林人士,观其动向均是前往白於山。人数日渐增多,白橭剑却只有一把,多一个同伴,自然多一份保险。 李箫近年来见过寒夕很多次,每次碰面都有楚紫烟在场,此次没有见到那个紫衣裹身的人,不禁起了好奇心,问道:“怎么一个人?楚姑娘呢?” 寒夕道:“她就非得跟我在一起吗?” 李箫并不知道二人的关系,笑道:“我只是随口一问,你别见怪。” 寒夕看了她一眼,继续出神。她对李箫不怎么感冒,楚紫烟却时常在她耳边提起这个人,所以她还是比较了解这个青羽月箫的。比如她爱慕苏玉菡这一层,既是同道中人,她也不怎么排斥与之说话,却也不想深交。 李箫只是怀疑楚紫烟与寒夕之间的关系,既然别人不愿意说,她也不是那种打破砂锅问道底的人,思及此行目的,道:“听说鬼教四大护法很是了得,你可打探到了什么消息?” “惊雷,妙风,紫电,暮雨。”寒夕靠在树上,缓缓地道:“四人各怀绝技,至于他们的模样,没有人见过。目前我只有惊雷的资料,此人身长九尺,力大无穷,善使双锤,没有人能在受得住他奋力一锤,你要留心了。” “没错!没人能受得住我奋力一锤!”话音未落,一团黑色阴影从天而降,寒夕与李箫豁然站起,见到摔落在地的东西不禁想要作呕。 月光下,火光中,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躺在那里,脑袋已经被砸得稀烂,鲜血还未干,显然是死了没多久。 “惊雷护法果然了得。”寒夕朝李箫使了个眼色,突然纵身跃起,剑指不远处的大树,咔擦一声响,大树应声而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33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33 倒。 一道黑色巨影腾空而起,手中铁锤猛然砸下。那铁锤少说也有上百斤,寒夕不敢硬接,在空中翻了个身,一脚登上旁边的大树,朝右侧掠去。 轰隆一声巨响,地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大坑。李箫暗暗心惊,忖道:“此人果然力大无穷,若给他击中,不死也得筋骨尽断!” 待尘土渐散,二人终于看清了惊雷的模样。只见他身材高大魁梧,却不像普通大汉那般傻愣傻愣的,惊雷没留胡子,脸上很干净,长得也不难看,浓眉大眼,额头饱满,嘴唇宽厚。 李箫觉得,如果这个人身材不那么魁梧,也是一个美男子。 寒夕却对惊雷的长相无甚意见,冷声道:“惊雷护法,你杀了唐门的人,就不怕唐毅找你麻烦么?” 惊雷手握两个百余斤的大锤,此时一个扛在肩上,一个顿在地上,他哈哈大笑,朗声道:“不久前鬼教有两个分堂去会了会蜀中唐门,结果很让我失望,唐门似乎并无传闻中那么了不起。” 寒夕道:“你说得没错,许多名门正派也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 李箫虽出身名门,却也十分赞同寒夕的说法,心道:“唐门想独吞白橭剑,却又提出与各大名门协力夺取,定然没安什么好心。” 惊雷又是一阵狂笑,说道:“看在你们是女人的份上,我就让你们死得好看一些。” 李箫冷哼一声,道:“惊雷护法好大的口气。” 惊雷道:“想来你们也是为了那白橭剑,这个人也是!”说着指了指地上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李箫没有去看地上的死尸,冷冷道:“既然你知道我们的目的,那就快快交出白橭剑,我们也会看在你配合的份上给你留个全尸。” “不识好歹!”惊雷脸色一沉,缓缓提起地上那只大锤,狠狠道:“那就送你们去西天见佛主!” 又是轰隆一声响,李箫立足之地已然出现了一个大坑。她身子微动,唰的抽出长剑,振臂一挥,顿时剑气如虹,青光大作,直朝惊雷面门而去。 惊雷也不躲闪,举起大锤格挡,却也硬生生退后了两步。与此同时,身后突然白光大作,惊雷眉头一皱,大喝一声,忽地跃出一丈有余,一锤敲在李箫所在的大树,只见树叶簌簌而下,大树应声而倒。 李箫跃向另一棵树,忖道:“原来这惊雷护法是个莽夫。”突然,感觉头顶劲风大作,条件反射朝后闪躲。 忽然听到一声冷笑,原本在她上方的惊雷不知何时已然到了她身后,飞起一脚,朝李箫后心踢去。 李箫人在半空,躲避不及,心里是又惊又怒,眼见就有被踢飞。这时,破空之声响起,只听见一声大吼,惊雷连人带锤撞上了身后那颗大树,肩头已然渗出了鲜血。 寒夕一拉李箫,低声道:“此地不宜久留,走!” 夜色正浓,冷月高悬。 两道身影不停地在树林里穿梭,脚下生风,没多久就奔出了树林。 寒夕扭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树林,说道:“据说惊雷是四大护法里能力最差的一人,如今我们联手才能伤他,若他的援手就在附近,我们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李箫点了点头,道:“要夺白橭剑不宜硬来,需智取。” 寒夕道:“我们先探消息,等她们来了再作打算。” 李箫道:“她们?” 寒夕道:“也许是你最想见到的人。” 李箫狂喜,忙问:“是她吗?” 寒夕不答其问题,道:“快走!” 想到就要见到日思夜想的人,李箫心情大好,跑得比谁都快。 寒夕看着那一闪而过的青影,心道:“我说的是也许,可没打包票她会来。” 作者有话要说: ☆、相见欢 李箫近年来学会了苏玉菡随时随地都在修行的态度,轻功进步迅速。寒夕成名已久,轻功自是不弱。二人怕惊雷援兵赶到,一路狂奔,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最近的小乡镇。 她们一致认为鬼教再猖狂,也不会无端伤害不会武功的平民百姓,躲在人多的地方比在荒郊野岭晃悠安全得多。 二人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房内很安静,只有小双偶尔发出一丝细微的叫声。想到不久后就要见到苏玉菡,李箫大脑一直处于兴奋状态,抱着小双傻笑不止。 “小双,两年多了,我终于又要再见她了。” “哎呀小双,她不会嫌弃我寒酸吧?”李箫看了看身上的衣衫,颜色都褪了,嘟囔道:“明天还是去买套衣衫吧,这样去见她总是不太好。” 她一会儿趴在桌子上胡思乱想,一会儿躺在床上回忆往事,就是睡不着觉。突然灵机一动,打开窗户,飞身上了屋顶。 微风徐徐吹过,仰头看着那一轮圆月,李箫笑得很是荡漾,似乎月亮上面就有她朝思暮想之人的影子。抽出腰间的碧玉箫,拿在手中触感微凉。 音律,李箫两年前是通的,但是不精。苏玉菡当年送了支碧玉箫给她,她就只练习碧玉箫,如今也可以算得上是精通了,至少箫难不倒她了。 黑夜里,月光下,她在屋顶奏箫,曲调悠然,绵长而悠远。曲为她所谱,名字也是她想出来的,相思曲。 凉风徐徐,夜半歌声。相思人奏相思曲,相思为谁?人在何处? 躺在房顶看月亮,她突然觉得此时若有一壶酒下肚便是无懈可击了。 闭着眼睛,耳朵便会十分敏锐。此时一丝若有若无的琴声随风飘来,好像很远,又好像很近。 琴声悦耳动听,李箫不禁听得痴了,脑里开始浮现那魂牵梦萦的倩影,那让人沉醉的微笑。 在蒲公英遍地的草地上,终于看到了那个人,她席地而坐,沐浴在春日的阳光之中,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有一道若隐若现的酒窝在她的脸颊化开,她的目光柔和如水,她的十指纤柔细长,正捧着一束花放在鼻间轻嗅。 那一双烙印在心头的眼眸此时正看着她,目光柔和地看着她。李箫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将之紧紧抱住,一辈子也不愿放开。 突然,周围的绿地变成了一片殷红,遍地都是夺目的红,河流的水是红的,绿地山峰是红的,甚至她的手都变成了红色。地上的蒲公英早已凋零,它的根茎竟然也是红的。 一大批手握刀枪棍棒的人蜂拥而至,抡起手中兵刃就朝她们砸来。突然,她身子一轻,人已经飞出了几丈有余,而那一抹倩影却早已被人群淹没。 李箫大叫一声睁开眼来,额头满是汗珠。看到白色的幔帐,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不禁长吁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有人推门而入,手里捧着托盘,盘里盛着一个小瓷碗。 李箫欣喜万分地跳下床,光着脚丫迎上去,轻轻叫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34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34 了一声玉菡。 苏玉菡微微一笑,拉着她的手,柔声道:“你需要休息,回去躺着。” 李箫点头,乖巧万分地蹦上床,盖上被子。 “玉菡,我好想你,两年多了,那么多个日夜,我无时无刻都在想你。” 苏玉菡吹凉勺子里的粥,道:“我知道。” 李箫连忙问:“那你是否也曾想着我?” 苏玉菡道:“有的。”将勺子递到她嘴边:“先吃点儿东西。” 李箫张开嘴吃东西,眼神却是一刻不离苏玉菡。粥只有一碗,总有喝完的时候。苏玉菡放下空碗,问道:“你怎么在房顶上睡着了?” 李箫想起上房顶独坐的事情,道:“我在房顶看月亮,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苏玉菡道:“日后不可如此,容易着凉。” 李箫笑道:“日后有你在,着凉了也不怕。” 苏玉菡微微一笑,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颊。李箫紧紧握住那洁白如玉的手掌,微一用力便将之带入了怀中,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容颜,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她描着那好看的眉眼,柔声道:“玉菡,我先前做了个噩梦,梦到你……我真的很害怕,害怕你会离开我。” “我在这里。”苏玉菡呵气如兰,声音轻柔。 李箫怔怔地看着她,凑上前去吻她微凉的唇瓣。温度刚刚好,搂着洁白如玉的脖子,逐渐加深缠绵至极的吻。恍恍惚惚中,她觉得脖子很痒,伸手挠了挠,还是很痒,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一只狐狸尾巴。她豁然坐起,一把抓起小双,问道:“小双,玉菡呢?” 小双叫了两声,似是在回答。李箫不懂狐狸的语言,当然是听不懂的。她爬起身来,身上的衣服鞋袜依旧,想来是和衣而睡,那刚刚……是梦境。 想到先前的梦,她摇了摇头,不禁有几分惆怅,心道:“李箫啊李箫,你怎地如此不正经,若给她知道了,定会不高兴的。”她坐在床沿,想着想着觉得不对。昨夜明明在屋顶,何时回的房?难道是寒夕送我回房的?思及此处,连忙拉门出去。只见客栈内空无一人。跑出客栈,街上也是空无一人。这时小双跃落在地,叫了两声,朝城西的方向跑去。 李箫连忙去追,三两下就追到了。她知道这只狐狸颇有灵性,当下由着它带路。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辰便看到了人。树荫下,密密麻麻地躺着十几个人。 怎么回事?城镇里的居民怎么会躺在此处? 小双又叫了两声,朝那边的大树奔去,李箫带着疑惑,连忙跟上。 其时已近黄昏,落日的余晖洒落在参天古木之上,为之铺上了一层淡淡的颜色。 树下有三个人,李箫都认识。这时有两人回头看她,那个白衣女子却没有回头。 紫衣人拉着寒夕走了,李箫深吸一口气,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感觉到了疼痛,表示这不是梦境。曾经无数次幻想过相遇的场景,却没有想到是在这样的时刻重逢。久别重逢,除了欣喜,亦有些一丝忐忑。 刚迈开步子,就看见小双去蹭那个人的腿。那人低头去看,而后蹲下身子将小双抱起,拍了拍它的头。 小双竟也很听话,安静的趴在那人怀里。 李箫皱眉看着小双,心道:“死狐狸,我还没抱呢,你就抢先一步了,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走到那人身侧,有千言万语要说,却是不知道从何说起。一时间,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手心似乎也在开始冒汗。 “它叫什么名字?”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一如既往地平静。 多久了,除了在梦里,多久没有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了。此刻是如此的真实,距离是如此的近在咫尺。 “它……它叫小……小双。”李箫突然很紧张,说起话来竟然有些结巴。如此逊色的表现,使得她涨红了脸。好丢脸,本该英姿飒爽的出场,如今却是如此的引人发笑。 苏玉菡抬头看着她,道:“你……” 李箫连忙摆手。解释道:“别……别误会!我不……不是结巴!”话一说完,不禁十分懊恼,说话结巴这么窘的事情怎么可以发生在平时出口成章的自己身上,暗恼的同时,在心里咒骂了自己千百万次。 苏玉菡似乎并不在意她的窘迫,淡淡道:“你长高了不少。” 李箫条件发射的看了看身上衣服,果然还是寒酸的青布衫,不禁呵呵傻笑。 苏玉菡道:“也轻减了许多。”她看着李箫,眼神依旧,语气依旧,似是两年前的相处模式。 看着一如两年前的人,李箫突然感觉一阵心酸,以至于她的双手也开始发酸。她看不清面纱之下的表情,但她知道苏玉菡没有忘记从前的一切。缓步走上前,伸出双手,紧紧地抱着苏玉菡,在其耳边低语:“玉菡,我想你,我好想你。” 突然被抱住,苏玉菡身子一顿,白狐从她手中滑落,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这种感觉,久违了。多少个日夜,她会想念这个熟悉的感觉,这种熟悉的温度。此时此刻真实的存在,她却开始慌了,害怕了,不知所措了。李箫身上穿的衣衫,明明是两年前她花钱买的。她长高了许多,衣衫已不那么合身,为何她还要穿?原因是什么?她也许已经猜到了,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久违的拥抱,熟悉的兰花气息,李箫一刻也不愿松开。她看着苏玉菡的眼睛,静静地看着,那如水的眼眸里有着自己的影子。心情开始激动,她搂紧苏玉菡的细腰,隔着面纱打算去亲吻。 苏玉菡愣了愣,随即推开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魔琴 温热的阳光洒在地面。树影下,躺着十几位老百姓,有大人,小孩儿,妇女,老人。 这些人都是楚紫烟她们在路上捡回来的,还兀自在梦中沉醉。 寒夕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躺着的居民,道:“幸好不是夏天,否则这些人非被晒死不可。” 楚紫烟叹了口气,道:“他们被天方夜曲所困,陷入了各自的梦境,就算不是夏天,这些人能不能醒过来也得看各自的造化。”顿了顿,又道:“寒夕,告诉我你做了什么梦?” 寒夕微微皱眉,道:“很不好的梦。” 楚紫烟道:“你醒来的时候满头大汗,脸色惨白,我已经知道你做了噩梦。我是问你梦到了什么?” “你。”寒夕看着楚紫烟,吐出了一个字。 楚紫烟道:“我?” 寒夕伸手抱紧楚紫烟,道:“我以后不跟你抬杠了,你说什么我都顺着你,总之什么都听你的。” 梦境,无限循环的噩梦。 寒夕不得不佩服天方夜曲的威力,若不是她一向坚韧,加之内力深厚,怕是也要像这些百姓一样躺在此处了。 那个梦,里面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35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35 全是血,楚紫烟的血。梦醒了,但她依旧清晰地记得梦里的一切,她不想失去,所以选择顺从。 楚紫烟微感诧异,笑道:“此话当真?” 寒夕道:“当真。” 楚紫烟看着那张冷冰冰的脸,嫣然道:“看来我要感谢妙风护法的天方夜曲了。能让墨玉肖寒顺从的人,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寒夕道:“不需要第二人。” 楚紫烟道:“你若敢背着我去找别人,等着我来杀你也就是了。” 寒夕道:“我的命是你救的,想什么时候收回都可以。” 楚紫烟脸色突然一沉,冷哼一声,道:“谁要你知恩图报了!难不成就是因为我救了你,你才跟我在一起的?” 寒夕握紧那欲挣脱的手,道:“不是!我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 楚紫烟哼了一声,低头偷笑。 寒夕将之揽入怀中,眼神停留在那边的大树之上,喃喃道:“两个人在一起不容易,我不想失去你。” 大榕树下,李箫静静地站着,看着苏玉菡那单薄的背影。再一次走近,再一次从后面抱紧了苏玉菡。 “我知道你为什么推开我。”李箫下巴搁在苏玉菡肩头,柔声道:“我查了所有关于天煞孤星的典籍,也明白你内心的苦楚。不过,这不能成为我放弃你的理由。只要我们乐善好施,多积功德,还是能够化解的。我本来是一点儿也不信这些的,但是你信,我也愿意去信。” 苏玉菡不说话,紧紧地咬着下唇,并没有挣脱李箫的怀抱。是的,她内心深处,是渴望这样的怀抱,温暖,且带着一丝情意的拥抱。 李箫收紧双臂,坚定道:“就算你是天煞孤星,我也不会再离开你了,天涯也好,海角也罢,我死都要跟着你。你不是害怕克死我吗?死又何足道哉!我不怕!呵呵,事实上,谁又能不死呢?能被你克死我心甘情愿!玉菡,你别躲着我!” 所有的字句清晰地传入耳中,温热的气息也一直在耳畔回旋。苏玉菡心里突然很乱,她握紧拳头,久久不语。 “哼!” 突然,传来了一声冷哼,似有不屑,似有恼怒。 苏玉菡挣脱温热的怀抱,闭眼收拾心情。 远处转角出现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她穿着鹅黄色衣衫,脸上带着柔媚的笑容,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万蛊门门主,青离。她脚步轻盈,不消片刻便到了榕树之下。 “好久不见,菡儿。” 青离看都没看李箫一眼,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苏玉菡。 “你来了。”苏玉菡已然恢复了以往的模样,语气是一贯的淡漠疏离。 青离柔媚一笑,道:“我来了,怎么?不欢迎我?” 苏玉菡道:“不是。” 李箫有些诧异,青姨认识玉菡?她有些疑惑,开口道:“青姨。” 青离拨了拨耳际发丝,笑道:“乖侄女儿,你很喜欢她?” 李箫脸一红,点了点头。方才的冷哼声是青离发出来的,她当然不会认为青离没有听到她方才的肺腑之言。可是,她不想隐瞒。 这回换苏玉菡惊讶了,不过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在心里暗暗揣测青离与李箫的关系。 青离笑了,笑得更加魅惑,道:“当初她以煞星命格拒绝我,定然会以同等理由拒绝你。她想孤独终老就让她孤独终老,你还是放弃吧!” 此言一出,李箫大惊。青姨也喜欢玉菡,这又从何说起。她眉头一皱,道:“青姨,我要陪着她,不会让她孤独终老的。” 青离眉头一皱,冷声道:“我不准!” 李箫微怒,道:“你说了不算!” 青离冷冷地看着李箫,忽然手掌一翻,朝其面门攻去。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掌按住了那来势凶猛的手,道:“青离,你不能伤了她。” 青离缩回手掌,冷哼一声,道:“既然你想孤独终老,便不能跟她在一起,我也就不伤害她。若是你改变主意想找个人长相厮守,那个人就一定得是我!” 李箫面有怒色,大声道:“青姨,你凭什么帮她做决定?” 青离冷笑道:“凭什么?凭它!”说着已经抽出腰间的弯刀,刀锋薄如纸,散发着阵阵冷光。 李箫大怒:“青姨,别逼我动手!” 剑拔弩张,眼见就要打起来,苏玉菡看了一眼青离,又看了一眼李箫,转身就走。她右手微抬,袖中丝带陡然而出,白光闪动,瞬间冲天而去,砸中榕树粗壮的树干之上,只听嘎吱一声响,碗口般粗大的树干从天而降,跌落在地,扬起了阵阵灰尘。 远处一直观望的楚紫烟再也按耐不住,对寒夕道:“哎呀,玉菡她居然发脾气了!我们快过去!” 寒夕道:“你怎么知道她在发脾气?” 楚紫烟道:“你不懂,情敌见面,会出大事的。女人妒忌起来,是会出人命的!” 寒夕突然好奇了,问道:“青离也喜欢玉菡?” 楚紫烟道:“何止是喜欢,爱得要死。算起来也有十年了,那年玉菡才十六岁。想不到青离如今还一个人,估计也是为了玉菡。” 寒夕道:“李箫拔剑了!” 楚紫烟叫道:“哎呦不好!外敌未退,可不能起内讧!”当下发足狂奔,身形一闪,挡在了李箫身前。她露出大大的笑容,道:“青离姐姐,可还记得我?” 苏玉菡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青离四下看了一眼,知道架是打不成了,手一翻,收回了弯刀,柔媚一笑,道:“自然记得,烟儿。” 楚紫烟道:“青离姐姐,我们正被一件怪事所困,不知你可有法子?” 青离笑道:“天方夜曲,是不是?” 楚紫烟点头道:“鬼教妙风护法,最善抚琴,其琴音可杀人于无形,天方夜曲更是诡异,可以让人陷入梦境而不能自拔。” 青离冷笑道:“你们胆子倒不小,竟敢去招惹妙风。方法很简单,泼一盆冷水在沉睡之人脸上,自然就药到病除。” 李箫冷哼一声,刚想出口顶撞,被楚紫烟警告的眼神给止住了。李箫暗自恼怒,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这个人还是她的亲姨,她站在楚紫烟身后,心道:“不管你是我青姨还是天王老子,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哼,为了玉菡,我奉陪到底!” 楚紫烟为难了,道:“镇上有千余口人呢,每个人脸上泼一盆水,累死人!” 青离道:“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楚紫烟道:“青离姐姐,你该不会坐视不理吧?” 青离柔媚一笑,道:“好妹妹,还是你最了解我。我就是喜欢坐视不理!” 李箫气冲冲地道:“不理就不理,谁要她理了!我这就去打水弄醒镇民!”说着转身就走,刚走了几步,又跑了回来,强行带走了寒夕。 青离等着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36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36 那两道远去身影,也转身走了。风吹起她的衣摆,划出了一道鹅黄的弧线。她漫无目的地走,内心深处凄楚万分。 强留的,始终都不会是属于自己的,这一点她很了解。 关于苏玉菡这个人,青离还是希望她能够幸福。当然,最好还是选择她,不过她知道不可能。 刚刚还热闹万分,如今只剩下楚紫烟一个人,她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还是决定在原地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 ☆、妙风 辗转出了城,在一条小溪前停下脚步。 青离望着水里的倒影,半晌,开口道:“妙风,跟着我很好玩是不是?” 水中映着两道影子,一道鹅黄色,一道水蓝色。水波轻轻荡漾,顺流而下,两道影子也随之而动,衣袂飘飘,似在舞蹈。 身着水蓝色衣衫的女子生得极美,面若桃花,绰约多姿,环抱着一把通体漆黑的古琴,正是鬼教妙风护法。她表情淡淡,眼神却是欲喷出火来,冷声道:“不是。” 青离转身,含笑看着妙风,道:“你以白橭剑引我来中原,所为何事?” 妙风不答其问题,不悦道:“你竟然还想着那个女人。” 青离笑道:“我怎么就不能想着她了?” 妙风冷声道:“你若再与她纠缠不清,我就去杀了她!” 青离道:“那你去吧!我不拦着你。” 妙风自知是一时气话,她要杀苏玉菡,单凭一人之力是办不到的。皱眉片刻,沉吟道:“你不想要白橭剑了?” 青离想也没想地道:“不想。” 妙风道:“那你来中原做什么?” 青离道:“不做什么。” 妙风哼了一声,道:“如今武林因白橭剑大乱,你大可趁机光大万蛊门。” 青离挑眉道:“你们放出白橭剑的假消息,就是为了让武林大乱?” 妙风笑了,眉宇间带着几分杀气,反问道:“不然呢?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青离微微叹息,道:“如今断仇也这般无聊,当真是无趣得紧。” 妙风道:“教主希望你去见他。” 青离笑了笑,道:“我没兴趣去白於山。” 妙风道:“我也不希望你去,毕竟他也曾倾心于你。你去我不放心。” 青离柔媚一笑,道:“妙风,我有什么好?你喜欢我做什么?” 妙风表情依旧,眼神却是有了些许黯淡,道:“喜欢就喜欢了,何须理由?”顿了顿,道:“你既知道白橭剑是假的,还来中原做什么?” 青离道:“这个问题你问了两遍了。” 妙风道:“你不说我就一直问下去。” 青离似笑非笑,道:“鬼教近来风生水起,你们也越发霸道无理了。你们想江湖大乱,无非就是要引出那个人来。那人即是一国之君,又岂会忌惮你们这些亡命之徒?” 妙风冷哼一声,道:“她毁了火云城,毁了我们的家,我要她用鲜血来偿还。” 青离叹息道:“妙风,你真傻。他日你若死了,我会替你收尸的。” 妙风笑道:“行,我要葬在离你最近的地方。” 青离转身,不再去看那张美丽的容颜,道:“如今天下太平,你们却偏要搞些事情出来,真是烦死人了!报了仇又能如何?火云城又不会活过来,还不是一样是座死城。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人当初可从未误杀一个平民百姓。你们就为了一座死城在太岁头上动土,不划算!” 妙风看着远处的山峰,幽幽地道:“可她坑杀了二十万大军!一个杀人如麻的人,没有资格号令天下。” 青离道:“万事有因才有果,她即如此而为,定有她的理由。人家名正言顺地登基,没有人比她更有资格号令天下。古来帝王将相哪一个不是有功有过?只要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她就是明君。” 妙风冷冷一笑,道:“青离,你是在说教么?无论如何我都要她死,只有她的鲜血才能驱散我心中的不快。”顿了顿,微笑道:“不过,有一点我还是挺欣赏她的,能够力排众议立女子为后,也不失为一个胆色出众之人。” 青离叹息道:“随便你怎么想,我该说的都说了,你想做什么我却毫无话语权。”低头理了理衣袖:“你别小看了人家,她即能成为女帝,自然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妙风道:“你什么都知道,就不怕我杀人灭口?” 青离挑眉道:“你要杀我早就动手了,何况……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死。”说着露出了最迷人的笑容,当真是一笑倾城。 妙风也笑,只不过笑起来有些悲凉,低声道:“不错,我舍不得杀你。”说着转身,朝小溪的上游走去:“青离,你说对了。我引你来中原就是要你来给我收尸,我要葬在万蛊门,那棵我亲手栽种的槐树下。此间事情你别插手,否则,就算我不杀你,他们也不会让你活下去。” 天高地阔,妙风的人与声音很快就消失在这片苍茫的大地之上。 三月的微风拂起,掠过远处的高山,掠过无边的绿翠,拂过那张面无表情的绝美脸庞。 青离望着妙风消失的方向,喃喃道:“妙风啊妙风,你真傻,人世间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傻的人了。” 明明知道是死路一条,为何还执意去做?当真就是为了报仇? “听够了就出来吧!躲着做什么!”青离跃上一块大岩石上,随意坐了下去。 远处大树之上枝叶微微一动,从中跃下一个白衣裹身,纱巾遮面的女子,正是苏玉菡。 苏玉菡缓缓朝青离而去,自顾自的坐在了她身边。 青离侧头看着苏玉菡,盯着那双眼睛很久很久,然后伸手摘掉月白面罩,微笑道:“还是老样子嘛,一点儿也没变。” 苏玉菡看着她,道:“你也一样。” 青离柔媚一笑,道:“你错了,已经不一样了。对于一个三十三岁的女人来说,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苏玉菡淡淡道:“我知道你还是那个你。” 青离哼了一声,道:“别摆出一副你很了解我的样子,事实上你并不了解我。比如,你不知道我刚刚为何想要对李箫动手。” 苏玉菡沉默了片刻,低声道:“青离,我知道的。你何苦呢?为何要硬逼我做决定。” 青离看了一眼苏玉菡,而后目光落在浅浅的溪水之上,似笑非笑地道:“看得出来李箫很喜欢你,不比当年的我差多少,你错过了这么好的我,理应抓住她。菡儿,我能感觉到你也喜欢她,没有人比我更希望你幸福快乐。”伸手帮她带上面纱:“你这么好,理应拥有独一无二地幸福。”说着理了理她耳边的发丝,一如往常。 苏玉菡不说话,如水的眼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37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37 眸复杂万分。她与青离之间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此刻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一向头脑清明的她有了一起恐慌。青离太了解她,知道她无论如何也不会主动迈出第一步,是以才对李箫出手,逼她踏出第一步。 青离长吁一口气,露出一贯柔媚的笑容,轻声道:“先前我与妙风的对话你可挺清楚了?可得叫她们留心了,最好事情未平息之前别出国都。”说着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袖:“相信李箫已经骂了我千百万次了,你回去吧,别让她担心。” 苏玉菡道:“你要去何处?” 青离道:“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菡儿,他日若是可以,别杀妙风。” 苏玉菡道:“好。” 青离转身面对着她,俯身在她额间落下一吻,笑道:“不见了,我的姑娘。” 苏玉菡条件发射的伸手去握青离的手,却是为时已晚,那鹅黄色的身影已然跃到了一丈开外,正朝着她微笑,洁白的手掌在空中微微一摇,而后负在身后,人已消失在了小溪下游。 整个空间都安静了下来,苏玉菡眸中含泪,久久望着下游的尽头。 眼前突然浮现出往昔的情景。 那个喜欢穿鹅黄衣衫的女子,那个总是带着柔媚笑容的女子,甘愿受万虫噬咬之苦,只因私授她巫蛊之术犯了门规。 苏玉菡通巫蛊之术,那是用青离的性命换来的。这一点,她死也不会忘记。 青离是爱她的,但苏玉菡只是敬重青离感激青离,就当她是自己的亲人。 如今一句不见,是不是就意味着日后真的不会再见了? 青离知道苏玉菡不爱她,所以她选择了成全,选择拔出弯刀逼苏玉菡做决定。离开南疆的时候她其实还抱有一丝希望,可拔出弯刀的那一瞬间,她已经决定要彻底走出那个困了她十年的感情牢笼。十年哪,是否真的如此容易放开? 回到乡镇的时候,李箫,楚紫烟,寒夕三个人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正坐在茶楼里往肚子里面倒水。 楚紫烟见苏玉菡回来,控诉道:“玉菡,你跑哪儿去了?我们都快累死了!” 苏玉菡自顾自的坐下,神色依旧,闭口不答。 楚紫烟皱眉道:“不帮忙也就罢了,不回答我的问题可不行!” 李箫忙道:“她那份我已经帮她做了,楚姑娘你别再说她了。” 先前楚紫烟一边舀水一边数落苏玉菡和青离,李箫心里过意不去,毕竟不帮忙的两个人都跟她有那么一点儿关系,所以她跑得特别勤,做的事情也特别多,流的汗水也特别多。 楚紫烟挑眉道:“怎么?这么护短!我还没说什么呢!” 李箫嘿嘿一笑,道:“我是怕你说多了口渴。” 楚紫烟哼了一声,道:“算了!幸好你机灵,让那些醒过来的镇民去弄醒剩下的人,不然我们忙到天黑也未可知。” 李箫呵呵傻笑,坐在苏玉菡身边喝茶,眼神自然而然就飘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重许诺 月悬中天,洒下淡淡的白光。 窗户开着,烛火亮着。客栈很安静,安静的房间内站着两个人,一个倚窗而立,一个面窗而立。 “玉菡,青姨认识你很久了么?”犹豫再三,李箫终于敌不过好奇心,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苏玉菡道:“十年有余。” 李萧微微皱眉,低声道:“那……你也喜欢她吗?” 苏玉菡望着那一轮圆月,嗯了一声。她喜欢青离,不过,并不是爱情。 李箫身子一抖,低头不语。过了很久,抬头看着苏玉菡,目光中透着坚定:“我不会放弃的!”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若是静心,或能听到不停跳动的心跳声。苏玉菡微微侧头,看着神色坚定的脸庞,良久良久,轻声道:“若我克死了你,我怎么办呢?”死很容易,死了就死了,什么都不会知道,不会心痛不会流泪。那活着的人呢?要怎么走下去?要怎么承受无边无际的孤独与煎熬? 短短的一句话,致使李箫心脏陡然一酸。她伸手去握苏玉菡冰冷的手掌,柔声道:“我命硬,死不了。” 苏玉菡摇了摇头,道:“你不懂,我害怕任何一个爱我的人离开我。”从她懂事以来,她便知道她的命运。父母已然离世,她唯一的亲人便是苏玉青,她不想克到姐姐,是以选择远走。不想,远走让她遇到了李箫,这个让她有些不知所措的孩子。是的,她害怕有人再离开她。 李箫道:“玉菡,我们不要去管什么煞星命格好不好?我不会离开你,绝不!”咬了咬牙,道:“若你真克死了我,我也在阴曹地府等着你,绝不过奈何桥,也不喝孟婆汤。” 苏玉菡盯着李箫看了很久,眼里微微闪过一丝光彩,忽地微微一笑,说道:“是了,我若克死了你,陪你一起死也就是了。” 此言一出,李箫先前的低落情绪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握紧苏玉菡有些凉的手掌,道:“虽然我不怕死,但也想和你在一起的时间长些,最好就是一辈子。所以我会尽量活得长些,尽量陪你久些。” 寥寥数语,已然定下生死之约。困惑已久的事情有了答案,被困惑的人自然会觉得心情舒畅,就好像跑了很久很久的路程,终于到达了终点。那种感觉是踏实,是舒心,是愉快。苏玉菡轻轻靠在李箫肩头,感受着熟悉的温度,心情趋于平静。一阵凉风吹进屋内,她脑海里浮现出了青离柔媚的笑容。思及妙风的话,思及青离的为人处世,不禁有些担心,心道:“她知道的事情太多,恐有危险。” 电光火石之间,她已做了决定,抬起头看着李箫,道:“青离有危险,我要去找她。” 李箫忙道:“我也去!” 马是良驹,一日一夜可行一千三百余里。 青离已经骑着这批枣红大马行了差不多一天的路,其实她并不赶时间,大可以找个客栈投宿,也就用不着在月亮高悬的夜晚赶路了。但是,苏玉菡的音容笑貌却一直围绕着她,使得她心绪不宁。她想借着赶路的疲惫来驱散那种不好的感觉,所以她不吃不喝地赶路。 回南疆的路有很多条,她选择了最远的那条。那条路群山峻岭颇多,其中居住的土匪马贼自然也不少。她心里不畅快,想着若是碰到几个不识好歹的家伙,就出手教训教训,顺便解解烦闷之情。 其时一轮圆月挂在古木之顶,似是跃上古木就能摸到大且圆的月亮。 夜,本来应该很安静,却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给打破。枣红色的大马,身着鹅黄衣衫的绝色美人,总是与这无聊的夜晚有些格格不入。 突然,青离勒马止步,骏马一声嘶鸣划破长空,惊落了几片树叶。 夜空下,皎白月光中,树影下站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38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38 着一个白衣女子,绝世而立,衣袂飘飘,似要御风而去。 青离翻身下马,缓缓朝那人而去。 当心中想着一个人时,那个人正好出现在面前,那种感觉是十分美妙的。 “我说过不再见你,你来做什么?”青离皱眉蹙额,不解地看着苏玉菡。 苏玉菡道:“我想见你。” 青离拂了拂衣袖,负手笑道:“是吗?那你过来抱抱我。” 苏玉菡犹豫片刻,举步向前,微微一笑,伸手去抱青离。 青离眼波流转,柔媚一笑,在倒在其怀里的同时手中射出数十枚银针。 苏玉菡眉头一皱,一把推开青离,人已跃开一丈有余,只见她衣袖挥动,将那细如发丝的银针收了起来,冷声道:“青离,你什么意思?” 青离笑了笑,道:“你不是我的菡儿,我就意思意思。” 苏玉菡忽地露出了笑容,道:“果然是万蛊门门主,眼光倒是锐利得很。” 青离道:“过奖了!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易容一绝的暮雨护法。” 假的苏玉菡衣袖遮脸,再露出脸来已是另外一副模样,只见她明眸皓齿,眉目如画,笑起来很是可爱。她一双眼睛如狐狸般狡黠,微笑道:“青离就是青离,你全都猜对了!不过,我自信易容术能够以假乱真,不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青离挑了挑眉,道:“你的易容术确实很真,我开始真以为菡儿来找我了。不过嘛,想想又觉得不对劲。其一,我的马乃是千里马,她没那么快追上来。其二,菡儿身上没那么浓郁的香味,你身上的味道太浓烈了。其三,你笑起来很美,不过可惜了,你不知道菡儿笑的时候有个浅浅的酒窝么?”说完叹了口气,道:“当真是百密一疏呢。” 暮雨笑得更加灿烂了,道:“没带上面纱,这次是我疏忽了。”眨了眨眼睛,道:“你这么聪明,可有兴趣猜我的目的是什么?” 青离也笑,笑得柔媚万分:“很简单,杀我呗。” 暮雨道:“别人说聪明的女人活不长,如今想来确实有几分道理。” 青离道:“别人也说自以为是的女人不长命,如今看来也颇有道理。” 暮雨冷哼一声,道:“教主当真是料事如神,知道妙风不会杀你,派我们断后。如今妙风办事不力,怕是要受鞭挞之苦。我来替她杀你,也好替她讨个公道,随便为她将功赎罪。” 青离微微叹息,心道:“妙风啊妙风,何苦呢?”抬眼看着暮雨,笑道:“妙风杀不了我,你也一样。” 暮雨道:“妙风是鬼迷心窍着了你的道,我和她不一样。我不喜欢女人,自然也不会喜欢你!呵呵,留你这样的女人活着确实是个祸害,不如我送你去祸害阎罗王吧!” 月光下,暮雨嘴角带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连发出十余道暗器,在朗朗月色下发出骇人的寒芒。 青离微微一笑,抽出腰间弯刀,逐一挡开了暗器:“这点儿本事就想杀我,未免太也自大了些。”说着手腕一动,那柄形状奇特的弯刀在空中极速旋转,发出一阵轻啸,猛然朝暮雨飞去。 “炔玉刀!”暮雨微微一怔,跟着手掌一翻,接住了树上落下来的长剑。长剑出鞘,顿时红光大作,她微微一笑,迎着凌厉的刀锋而上。 青离眼睛微眯,笑道:“原来还有帮手。”她心念电转:“不知道帮手是谁?若是紫电,两大护法同时出手,那可就不好办了。” 暮雨逼回弯刀,笑道:“以防万一,还是要为自己留条退路的。” 青离道:“原来如此,小心了!”话音未落,一只黑色的大蜘蛛陡然而出,直挺挺朝暮雨而去。 暮雨知道万蛊门是用毒行家,自然不敢硬接。她眉头一皱,飞身朝右掠去。与此同时青离露出了柔媚的笑容,手中弯刀再次飞出,直朝那株大树飞去。 轰隆一声巨响,大树应声而倒,树上轻飘飘落下一道紫影,只见那人手握折扇,神色悠然,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此时正肆无忌惮地看着青离。 青离暗呼不妙:“果然是紫电,这下可麻烦得紧了。” “青离门主果然不凡,炔玉刀果然名不虚传。”紫电缓步朝青离走去,悠哉地摇着折扇,笑道:“人嘛,果然也是美若天仙!不过,外表再如何美丽也是惘然,毕竟你已是三十好几的老女人了。” 女人最忌惮什么?哪一个女人喜欢别人当着你的面说你是老女人? 随意暴露女人的年龄是大忌,随意暴露一个不再年轻的女人的年纪更是大忌中的大忌。 青离明知道紫电是故意的,却还是气得要死,不过她还是笑了,笑得灿烂,笑得夺目,就好似午夜突然盛开的昙花。 “姐姐最喜欢你这种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小弟弟。”青离拂了拂衣袖,轻声道:“乖孩子,说吧,你想怎么死?姐姐一定如你所愿!” 她虽是笑着说话,语气也轻柔无比,但听入人耳中又是另外一种景象,让人不自禁地感到一阵心寒。 紫电却似丝毫没有听出青离言语中的外音,笑道:“多谢大姐夸奖!死一点儿也不好玩,我从不去做不好玩的事情。” 大姐!这两个字可真真地刺痛了青离的小心脏。她越是生气,笑得越是美丽动人迷人万分,道:“怎么办呢?大姐就是喜欢看着别人去做不好玩的事情。” 说着抽出腰间短笛,一道诡异万分的曲子陡然而响,远处的草从里,树梢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发出沙沙沙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这安静的夜晚,突然喧闹了起来。 紫电微微一笑,道:“蛊术!哈哈哈,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大姐,路上可得小心啦!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话音刚落,紫电和暮雨已然以最快的速度退出战圈,转眼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作者有话要说: ☆、在路上 夜色苍茫,凉风拂面。 青离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狠狠一跺脚,骂道:“小王八蛋,逃得倒是快!” 鬼教的事情她之所以知道那么多,全赖她认识教主断仇与妙风护法。 断仇与妙风曾经都中过毒,先后去过万蛊门求她解毒。本已是好几年前的事情,如今想来却仿佛就在昨天。想到断仇,青离不禁冷哼一声。当初中了毒的时候低声下气任劳任怨,如今成了鬼教教主便如此恩将仇报了?她咬咬牙,心道:“我知道你们的目的没错,你们想要杀我灭口却也不是那么容易。” 知道紫电和暮雨极有可能去而复还,青离也不急着赶路了。赶了这么远的路,骑了那么远的马,她骨头都要散架了,如今需要休养生息,随时备战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39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39 。翻身上马,拍了拍马脖子,道:“马兄,我们慢慢走,看那两个小王八蛋还能玩儿些什么花样。” 马兄打了个喷嚏,载着青离缓缓地消失在那明月映照的古道之上。 天微微亮,在另外一条往北的古道之上,楚紫烟正披着大红披风,扬着马鞭纵马疾驰。 “烟儿,再跑马就累死了!”寒夕话音未落,便听到楚紫烟座下大马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而后便倒地不起。 楚紫烟早已在马儿倒下之前跃了开去,此时皱眉瞪着寒夕,不悦道:“乌鸦嘴!” 寒夕翻身下马,拉着缰绳朝楚紫烟走去,道:“这马又不是良驹,赶了这么久的路你不给吃不给喝,死了很正常。” 楚紫烟皱眉道:“有人要害姐姐,我要赶去钦州告诉她。如今马死了,怎么办?” 寒夕看了看身后那匹要死不活的马,再看了看楚紫烟,道:“你出门都有那么多人护着,保护你姐姐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数,你就别瞎操心了。” 楚紫烟道:“可我担心她们!死独孤怀瑾,早不生儿子迟不生儿子,偏偏在这档口生!生孩子也就罢了,还要摆酒席!” 寒夕道:“这种事情怕是由不得他吧?” 楚紫烟瞪眼,寒夕立马改口:“只不过到钦州喝满月酒而已,她们武功比我们高多了,一般人奈何不了她们,你别想太多。等这马休息一会儿,我们立刻赶路。到了下一个驿站,弄两匹良驹,以最快的速度赶去钦州花影楼。”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楚紫烟揉了揉胳膊,道:“这匹马怎么办?” 寒夕走过去,一脚将两百来斤的死马踢下了山崖,就好像踢毽子那般轻松容易。 楚紫烟道:“让人家暴尸荒野,冷血动物。” 寒夕拉过楚紫烟的手,道:“活活累死人家,谁更残忍?” 楚紫烟瞪眼,道:“你说过不跟我抬杠的。” 说过的话一定要算数,这是寒夕一直奉行的人生格言。楚紫烟很聪明,总是抓住这一点,占了不少便宜。寒夕摇了摇头,道:“好吧,我是冷血动物。” 见她如此顺从,楚紫烟不自禁嫣然一笑,拉着她的衣袖道:“寒夕,我累了。” 寒夕当然不会累着她,蹲下身子,道:“上来!” 楚紫烟含笑爬上那不算宽大结实的背,在那白皙的脖颈处落下一吻。寒夕脸上毫无表情,耳根却是泛起了红晕。她把缰绳缠在手上,背着楚紫烟缓缓而行。 远山,近山,一片绿翠。 清晨的空气很是清新,每吸一口都觉得心情舒畅,无比愉快。 楚紫烟埋首在寒夕肩头,轻声道:“寒夕,你有没有觉得我很任性?” 寒夕摇了摇头,道:“在我面前你只管做真实的自己,发脾气也好,大哭大笑也行。” 楚紫烟扳过寒夕的头,探头吻上了那微凉的薄唇。 “寒夕,为何我就如此喜欢你呢?” 寒夕想不到她会吻自己,一时间竟也有几分恍惚,闻言,轻声道:“许是我也如此喜欢你的缘故。”楚紫烟伏在她肩头闭眼休息,实则偷乐。 往前走了没多久,便看到一条河滩。河滩两旁都是密林,枝叶横生,繁茂异常。寒夕放马儿去吃草喝水,拉着楚紫烟躲在了一颗大树之后。 楚紫烟瞪着寒夕,嫣然道:“带我来这里,想要做什么?” 寒夕一手撑着大树,一手揽过楚紫烟的纤纤细腰,道:“我不说,你也知道的。”说着倾身去吻她。 楚紫烟伸手按住她微凉的唇瓣,笑道:“这可不是在家里。” 寒夕张嘴咬那放在唇边的青葱玉指,道:“我自有分寸。” 楚紫烟嫣然一笑,双手环住那瘦弱的腰身。寒夕微微侧头,吻上娇艳欲滴的唇瓣,伸出舌头描绘着好看的唇形。撬开贝齿,温热的舌尖正在散发着迷人的幽香。 树干粗糙,寒夕转身靠在上面,将楚紫烟紧紧抱入怀中,加深那缠绵的吻,白皙修长的手掌很自然地覆上了胸前的柔软。 一番唇枪舌战,楚紫烟呼吸逐渐紊乱,身子也有些发软,紧了紧手臂,睁开闭着的眼睛,里面一汪春水,柔情无限。 寒夕结束那一记缠绵的吻,柔声道:“烟儿,我…我想要你。” 楚紫烟脸一红,嗔怪道:“不行,不能在这种地方。” 寒夕自然也知道这是荒郊野岭,不能够做太过放肆的事情,遂只把楚紫烟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着,逐渐平息那团已经燃起的火焰。 过了很久很久,那匹马吃饱喝足发出愉快的嘶鸣声。 楚紫烟拍了拍寒夕的肩膀,嫣然道:“再抱下去就到晌午啦,我们还得赶路呢。” 寒夕不愿撒手。楚紫烟在她唇角落下一吻,道:“等此间事情一了,一切随你就是。” 寒夕眼里闪过一丝光芒,道:“到时候可不许耍赖。” 楚紫烟脸一红,轻声道:“总之你别太折腾我也就是了。” 寒夕道:“有些姿势虽然很难做,但我知道你是喜欢的。” 楚紫烟瞪眼,道:“不许说!” 寒夕拉着她的手,道:“那我以后只做不说。” 楚紫烟一跺脚,怒道:“你还说!” 寒夕摸了摸鼻子,道:“好吧,我们赶路。” 楚紫烟率先转身,身子一动,已然上了马背。寒夕足尖一点,轻飘飘落在楚紫烟身后,一手揽住她的腰肢,一手握着缰绳。 “驾!”双腿一打马肚子,骏马嘶叫一声,如离弦的箭羽,疾驰而出。 午后的阳光最是灿烂夺目,在阳春的三月更是让人倍感舒适。 李箫使出水月山庄的追踪秘术,协同苏玉菡一路朝南疆的方向赶去。阳光正好,照射在那棵倒在地上的大树之上。苏玉菡神色一凝,道:“不好,青离已经与那些人交过手了。” 一路走来,李箫并未问起什么人要对青离不利,此时见苏玉菡难得地皱眉,不由地有些好奇,问道:“玉菡,什么人要对青姨不利?” 苏玉菡道:“自然是鬼教之人。” 李箫道:“是了,青姨要去夺白橭剑,定然会得罪鬼教之人。” 苏玉菡道:“你好像也对白橭剑很感兴趣?” 李箫不愿瞒着苏玉菡,遂将所有事情一一告知,道:“母亲希望能够减轻些心里负担,所以想要找到白橭剑。” 苏玉菡总算是完全了解了青离与李箫之间的关系,微一沉吟,道:“既然如此,我也不瞒你,白橭剑在鬼教的消息是假的。鬼教一心想要江湖大乱,而后从中得益,你们这些名门望族也是听信了谎言,助纣为虐了。” 李箫眉头微皱,道:“鬼教到底想要做什么?” 苏玉菡道:“你别问,知道了反而对你不利。” 李箫哦了一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40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40 声,道:“那我们快去找青姨,别让鬼教的人欺负了她。” 苏玉菡道:“只要不是四大护法,能欺负她的人倒也屈指可数。”顿了顿,又道:“你不怪她了?” 李箫微微一笑,道:“如今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我自然不会怪她。” 苏玉菡道:“李箫,无论如何,你日后绝不可伤了青离。” 李箫道:“她是我亲姨,就算你不说,我也绝不伤她。” 苏玉菡点了点头,打马赶路,继续去追青离。 作者有话要说: ☆、午后小憩 时间如水,轻易地从指缝中遛走。赶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的路,颠簸异常。道路不算宽广,却是杂草丛生。转过一个弯,李箫见前面有个小小的茶寮,开口道:“玉菡,我们下去喝杯茶水再赶路,如何?” 赶了许久的路,她们可以坚持,马儿却需要休息。苏玉菡微微点头,以示同意。 茶寮是搭起的草棚,棚内只有三张桌子,倒是有两张桌子已经坐了人,李箫将马栓在树上,走进草棚,将最后一张桌子霸占了。 “客官,吃茶还是喝酒?我们这儿有上好的牛肉,要不要来两斤?”说话的是个年过半百的瘦弱男人,脸上有着笑容,也有着岁月的痕迹。 李箫坐在苏玉菡对面,笑道:“老伯,我们吃茶。给我们来一斤牛肉,几个大馒头。” 老伯呵呵一笑,道:“好勒,两位请稍等。”说着往棚内去了,没过多久,端了壶热气腾腾的茶和一碟馒头出来,道:“两位请先用茶,牛肉还得等上一等。” 李箫微微点头,笑着对苏玉菡道:“吃点儿东西吧,待会儿要赶路,下一顿还不知道在哪里吃呢。” 苏玉菡拿了个馒头,撕开一小块往嘴里送。李箫捏了捏馒头,轻笑道:“馒头应该这样吃。”说着咬了一大口,雪白的馒头就缺了一个大角。 “我不习惯在这么多人面前吃东西。”苏玉菡扫了一眼那两桌的人,轻声说道。此刻,她已经没有戴面纱,一副清丽脱俗的模样完全呈现在外人面前,面纱戴久了,突然摘去还是有些不习惯,在数十只眼睛的注视下她显得有些不自然。 李箫对着那两桌偷瞄苏玉菡的人瞪眼,企图用眼神让那些人收敛收敛,奈何无济于事。这时,那碟牛肉正好端了出来,李箫眼珠子一转,问老伯要了纸袋,将牛肉馒头包了,又要了一壶酒,站起身道:“玉菡,我们去别处吃。” 苏玉菡点点头,伸手去拿李箫手中的纸袋。李箫避开,傻傻一笑,道:“你走就是,东西我来拿。”这时,青色布袋里的小双探出头来,它眼睛骨碌碌一转,跳了出来,去蹭苏玉菡的腿。苏玉菡蹲下身子抱起小双,一如既往地拍了拍它的头。小双发出几声细微的叫声,似是愉快至极。 李箫瞪着小双,心道:“死狐狸,别老占便宜!”她想将小双拎到布袋里去,奈何一手拿酒,一手拿了馒头牛肉,没有空。正在她愣神之际,苏玉菡已然坐在了马背上,不解地看着瞬间变换了好几个表情的李箫。 骑马往前不久便是一片竹林,竹林里有个光秃秃的大石块,正好用来当桌子凳子。微风,竹影,眷侣,这便是春日里最美丽的光景。苏玉菡只吃了一个馒头和几块牛肉,剩下的全部进了李箫的肚子里面。那壶酒也去了一大半,李箫扬了扬酒壶,问道:“喝不喝?” 苏玉菡摇了摇头,道:“我不会喝酒。” 李箫嘿嘿一笑,道:“若不是你亲口告诉我,我绝对不相信你是苏玉青的妹妹。” 苏玉菡微微一笑,道:“并未有人规定过亲姐妹性格一定要相似。她爱酒,我也不讨厌酒,不过我不会喝也就是了。”顿了顿,道:“你几时见过她了?” 李箫将最后一口酒倒进肚里,头枕在苏玉菡腿上,摸着下巴道:“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那个时候我还小,只闹着她教我轻功。她跟我堂哥很要好,有时候也会在水月山庄住上一阵子。”嘿嘿一笑,继续道:“只要她在水月山庄,我都会去闹她,只是不知道如今她还记不记得我。” 苏玉菡伸手蒙着李箫那双明亮而满带笑意的眼睛,道:“她想记起的事绝对不会忘记,不想忆起的事情就会忘个干净,也不知道她想不想忆起你。” 李箫握住她白皙好看的手掌,笑道:“她若见到我定会忆起。若是她知道你我的事,会如何?” 苏玉菡沉默片刻,轻声道:“我愿意如此,她只会欢喜。” 李箫吻了吻她修长的手指,道:“那再好也没有了!” 风吹竹影摇,竹林里一片阴凉,若呆久了极有可能会在春日的午后起困意。小双窝在李箫怀里睡的正香,李箫则枕在苏玉菡腿上,眼皮也开始打架,她努力睁开眼,想要和苏玉菡多说一会儿话,苏玉菡却用丝巾罩住了她的眼睛,轻声道:“歇息一阵,待会儿还要赶路。” 李箫嗯了一声,嗅着淡淡的兰花香味,迷迷糊糊地睡去了。再次醒来已然是一个时辰以后,头还是枕着苏玉菡的双腿,手臂却是正环着纤纤细腰,她收紧双臂,将头埋在苏玉菡腹间,道:“玉菡,我觉得好幸福。” 苏玉菡拍了拍她的肩,轻声道:“醒了就起来,该赶路了。” 李箫赖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坐起身来,伸个懒腰,道:“腿麻不麻?” 苏玉菡动了动腿,果然很麻。李箫暗自责怪,连忙帮她推宫过血,她手法轻柔,生怕让苏玉菡感到不舒服。春日的阳光下,苏玉菡的脸颊微微泛红,她尽量忽略那种奇异的感觉,偏头看着随着微风兀自摇晃的竹影。 李箫抬头之时正好见到苏玉菡如雪般白皙的脖颈,不禁心头一热。她心里起了一阵异样的感觉,竟然想要去亲一亲那雪白如玉的几乎,是以垂着头,努力告诫自己不可放肆。可是,欲望这东西一燃烧起来并不是想灭就能灭的。她心如猫爪,有些难受,心道:“我只亲一下,亲了就离开。”思及此处,胆子大了起来,她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迅速凑上前,在雪白的脖颈上落下一吻。可是,现实与理想始终都有着偏差,她原本打算迅速抽离,此刻却再也不想离开。 突如其来的吻有些炙热,刚刚接触之时苏玉菡接身子很自然地僵了一僵。反应过来之时便想要推开李箫,她双手搭在李箫肩头,刚想推开,李箫却一把抱住了她,且抱得很紧。与此同时,微微炙热的唇瓣也开始移动,移到了她的下巴,移到了她的唇角。 欲望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毒药,会上瘾的。李箫抵着苏玉菡光洁的额头,满目柔情,偏头吻上柔软的唇瓣,根本停不下来的吻了又吻。唇瓣柔软,有些冰凉,她伸出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41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41 舌头舔了舔,大胆含着下唇,却不敢再进一步。 苏玉菡脸颊泛红,搭在李箫肩头的手掌有些软。她睁着眼睛,不眨眼地看着李箫,心里有些恍惚。李箫闭着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很好看,脸颊也有些红晕,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却又好像很享受。风拂过,李箫睁开眼,正好对上苏玉菡水波流转的眼眸,她再次大胆地狠狠亲了一口,眨了眨眼睛,笑道:“好了!我们赶路吧!” 苏玉菡咬了咬嘴唇,屈指一弹,正中李箫额头。李箫捂着有些疼的额头,故意摆出一张苦脸,委屈道:“人家想亲近你嘛。” 苏玉菡再次屈指,李箫立马投降:“不敢了,日后绝不在此等地方放肆。” 苏玉菡微微点头,揉了揉李箫的额头,道:“走吧。” 李箫嘿嘿一笑,不怕死地去亲苏玉菡的脸颊。苏玉菡也不躲,就这么看着她。有了前车之鉴,李箫果然不敢造次,眨巴眨巴眼,最后只吻了吻她白皙修长的手指,笑道:“走吧,别让青姨给人欺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天云寨 青离放慢脚步赶路,一则休养生息,二则便是想看看紫电与暮雨到底还要整出些什么幺蛾子来。 若论武功,青离决计不输于鬼教四大护法中的任何一人,断仇倒是能够与之斗上几百个回合,亦或是上千个回合。 四大护法与之单打独斗,青离有九成把握能够胜出。但若是两个人同时出手,便只剩下四五成的把握。所谓双拳难敌四手,青离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人,所以她没有多出一只手来,也就照样逃不过那六个字的束缚。虽对其他三位护法所知不多,但也知道暮雨善易容术,口技也是一绝,能够模仿男女老幼虫鸣鸟叫各种声音。紫电则是阴险狡猾,武功自然不弱,轻功更是一绝。论轻身功夫,如今武林,怕是只有许久不曾涉足江湖的花影楼楼主苏玉青能够与之一较高下了。 青离不是那种喜欢知难而退的人,明明知道或许是胜败对半而分,她还是愿意试上一试。万蛊门坐拥一整座青丘山,青丘山下花草树木横生,山上却是寸草不生,光秃秃地满是石块,怪石嶙峋,甚至透着几分诡异。 江湖中人皆知,擅闯万蛊门的人,只有死路一条。若不是得到门中人允许,万蛊门可以有上百种死法供人选择。那山上的一草一木都碰不得,因为青丘山上到处都是毒,极有可能碰一下石头,你就在毫无知觉下死掉了。正因如此,鬼教之人才会选择在青离未回到万蛊门之前动手。换种说法,若是青离快马加鞭赶回万蛊门,她这条命便就实打实地保住了,但她不想这样做。 一向只想随心所欲的青离,此时正在某座山的某间房内毫不客气地喝酒吃肉。 晨起时分,她便在山下撞到了熟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在那小茶馆内企图占她便宜的男人。日光照在那一块高悬的牌匾之上:天云寨。 房内,青离喝了一口酒,眯着眼看着对面那两个规规矩矩正襟危坐的男人,柔媚一笑,道:“二位公子,怎地与那日相比气色差了许多?” 那两个男人正是那日色心大起的人,一人是天云寨的二当家潘虎,一人是三当家潘豹,此时他们不约而同露出尴尬的笑容,潘虎拱手道:“青离门主,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潘豹比潘虎瘦一些,他举起酒杯,大声道:“门主,请大人大量,我先干为敬!” 青离也不怕这些人在酒里下毒,爽快地仰头喝酒,笑道:“我知道你们为何对我如此客气。”眼神逐一扫过那正襟危坐的二人:“你叫潘虎,你叫潘豹,那中了毒的男人应该叫潘龙,我猜得对不对?” 潘虎潘豹连连称是。 青离又是一笑,道:“你们想要我帮他解毒,是与不是?” 潘虎潘豹又是连连点头。 青离拂了拂衣袖,漫不经心道:“如今已是第七天,想来毒性已经蔓延至肺腑。” 潘虎忙道:“门主,还请大人不记小人过,赐解药以解大哥身上之毒。” 青离举手投足间满满都是风情,潘豹看着心里一阵乱跳。他强行移开视线,目光落在缠着白色绷带的手掌之上,当日被刺穿的手掌还未痊愈,如今又有求于人,却是再也不该放肆。 青离摆了摆手,道:“饭也吃了,酒也喝了,解毒也不是不可以……” 潘虎道:“门主有何要求尽管提来,我们定会一一办妥。” 青离柔媚一笑,道:“我看这天云寨山清水秀,倒是个适合长期居住的好地方。我暂时还不想回万蛊门,想要在此住上十天半月,不知二位可有意见?” 潘虎道:“莫说是十天半月,门主就是住上一辈子也是可以的。” 青离笑道:“你别急着拍马屁,我话还未说完。” 潘虎连声称是,道:“门主请讲!” 青离道:“你们派人去找一个紫衣少年和一个美貌可爱的女子,找到了就请他们进山寨来坐坐。” 潘虎问道:“若是他们不来呢?” 青离道:“你便说有熟人相请。” 潘虎应了,犹豫道:“门主,我大哥身上的毒……” 青离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黄色的小药包,道:“把这个倒入热水中,浸泡身子一个时辰,持续七日,毒自然就解了。”顿了顿,笑道:“毒虽解,却还需要最后一道工序方能彻底清除,只要你们把刚才我所说之人带上山来,我立刻帮你们大哥彻底解毒。” 为了大哥的性命,潘虎不敢怠慢,连忙答道:“门主放心,我们一定带那两人来见你。” “去吧,毒再蔓延可就麻烦了。”青离随意夹了块鸡肉放进嘴里,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似是吃到了世间最美味的佳肴,又似是想到什么事情而开心不已。 有了几位当家的前车之鉴,天云寨上上下下的人都不敢怠慢青离,对她恭恭敬敬,当菩萨一样供起来,她吃的是天云寨最好的菜肴,喝的是天云寨的陈年佳酿,住的是天云寨最舒适的屋子。 此刻青离躺在软绵绵的床榻之上,心道:“小王八蛋,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天云寨地势不错,她要在这个地方收拾那两个不知死活的小王八蛋,具体怎么收拾,她已经想好了。有了潘龙这个挡箭牌,青离放心大胆的睡觉,直到天黑才醒过来。 伸伸胳膊,翻身下床,走到窗口,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院子里,房门前,已然点上了无数灯火,灯笼上都写了天云两个大字,龙飞凤舞,却也挺赏心悦目。 青离刚准备跃窗出去逛逛,随便赏赏月亮,却见到潘豹带着几个人朝这边走来。 不消片刻,潘豹等人已然来到门前,明明见到青离站在窗边,却还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42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42 是十分有礼貌地敲了敲门,道:“门主,我们请了那两个人上山来,如今已到山腰了。” 青离没想到会这么快,当下上前开了门,问道:“当真?” 潘豹犹豫了一阵,道:“确实是一男一女,而且都生得极美,想来便是门口口述之人了。”顿了顿,又道:“不过,那男子穿的是青衣,却没有穿紫衣。” 青衣?那绝对不是紫电。青离心念电转,脑海里已然浮现出了一个人的影子:李箫。 在青离见到李箫这几次之中,她都是一身青衣打扮。想想又觉不对:“他说的是男子,李箫却是货真价实的女人。不管了,先去看看再说。” “前面带路。”跨步出了房门,跟着潘豹出了清冷万分的院子。 潘豹将青离带到了瞭望塔,那里远离地面,可以看得更远。 月亮很圆,洒在密布的树丛之上,带着淡淡的光芒。 青离眯着眼睛望去,果然见到一队人缓缓上山,只是相隔实在太远,看不甚清。待到近了,青离才依稀看清来者何人。 “想不到啊,敌人没请到却请来了救兵。”青离神色木然,喃喃道:“你来做什么?” 山寨大门缓缓打开,潘虎领着人走了进来。微风吹过,竟有一丝凉意。似是感觉到有道目光看着自己,苏玉菡抬头仰望,很自然地就看见了高处瞭望塔上的青离。 皎洁的月光下,青离随意倚在柱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下面的人。风起,鹅黄衣衫缓缓而动,乌黑青丝拂过洁白的面容。 李箫顺着苏玉菡的目光而望,见到青离不禁露出了微笑,心道:“青姨果然没有回万蛊门,玉菡当真是神机妙算。” 青离不去看苏玉菡的眼睛,只随意把眼神放在站在她身后的潘虎身上。她很想笑,说了不见,这才不过一两日,却又见面了。 果然是缘分匪浅哪!她低头跟潘豹说了几句话,举步走下瞭望塔,头也不回地朝自己暂时居住的那座小院子走去。 潘豹将青离所说的话告诉潘虎。 潘虎笑道:“二位,请跟我来。” 苏玉菡沉默不语,李箫则呵呵一笑,道:“有劳了。” 她们在山下被人拦住,说是熟人相请。李箫眼尖,一眼就认出拦住她们的人是那不知死活胆敢调戏她的男人。 她身上的衣服都是两年前苏玉菡置办的,男装女装都有,出发之前她已经改了男装,是以潘虎虽然觉得这个人很眼熟,一时间却也认不出。加之一心想要找到青离口中的两人,也颇有些病急乱投医的倾向,是以见着漂亮的一男一女就往山上带,不想阴差阳错带了老熟人上山。 本来李箫想出手教训潘虎,被苏玉菡制止了,她只问了潘虎三个问题,就决定上山。 “熟人是男是女?” “女。” “她是否很爱笑?” “是。” “她身上是否带着一柄镶着红宝石的弯刀?” “是。” 如此一来,她们便上山了,也很自然地见着了要找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陪着她 皓月当空,已是夜凉如水之时。 由潘虎带路,经过几条山道,转到陡峭的内院。院内灯火通明,有小楼数座,亭台几个,回廊由朱漆大柱支撑,上面也雕刻着许多纹路。 山寨虽比不上城市内的豪门风光,却也不失大气磅礴。转过回廊,穿过两座小院,到了最里面的一座院子。那里比较冷清,月光照射下来,更显孤寂。 潘虎道:“门主在凉亭内等候,你们去吧。” 李箫点了点头,跟着苏玉菡的步子朝凉亭走去。凉亭内早已设了一桌酒席,美酒佳肴,美人含笑而坐。 苏玉菡很自然地坐在青离身边的位置,也不说话,看着青离给她倒酒,表情依旧平静。对于李箫而言,青离再怎么说也是长辈,所以她不敢坐,垂手而立。 青离为苏玉菡斟满酒,笑道:“菡儿,陪我喝一杯,如何?” 苏玉菡看了看青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她不会喝酒,一杯下肚已然耳根发红。 青离柔媚一笑,去握苏玉菡的手,道:“我说了不见你,你却还来找我,不怕我突然反悔么?” 听到此处,李箫微微皱眉,心道:“反悔什么?难不成玉菡跟青姨有什么约定?”看到握在一起的手,她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但苏玉菡没有反抗,她也不好说些什么,唯有低头不语。 青离手心的温度是炙热的,苏玉菡一双如水的眼眸看着她,不挣脱,也不说话。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青离拿开手,自顾自的斟酒,道:“看久了我会受不了的。”举了酒杯,示意干杯。 苏玉菡一饮而尽,第二杯下肚,脸上已然泛起了红晕,她压下烈酒带来的不适感,淡然道:“青离,你应立即返回万蛊门,不应在此等山寨逗留。” 青离柔媚一笑,道:“这是为何?” 苏玉菡道:“万蛊门比此处安全得多。” 青离挑眉道:“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关心我么?” 苏玉菡道:“本是在为你担心。” 青离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虽然灿烂,却也带着一丝无力:“鬼教的人不能拿我怎么样,你大可不必担心。此处山清水秀,地势极佳,我很是喜欢,打算在此住上一段时间,天亮你们就下山,土匪窝可不适合你们呆。” 苏玉菡看着酒杯中的液体,久久不语。 青离自然是了解她的,见她不语已然猜到了其心思,招手叫来了那边随时待命的天云寨丫头:“再拿两坛酒来。” 李箫见苏玉菡脸颊泛红已知其不胜酒力,此时青离再叫两坛酒,明显是想灌醉她。思及此处,不禁开口道:“青姨,玉菡她不会喝酒。” 青离挑眉,喝干杯中酒,含笑不语。苏玉菡也喝干,淡淡道:“我陪着她。” 李箫皱眉蹙额,藏在衣袖内的拳头紧紧而握,咬牙不语。 凉风吹入亭中,吹散阵阵酒香。 一坛酒,不多也不少,二个人沉默不语,一杯接一杯地将那坛酒倒进了肚子里。 青离将空坛抛出亭外,随之而来的是清脆的破碎声。 “怎么这么慢!”没酒了,她开始抱怨丫头拿酒的速度太慢,实则心里有些烦躁。她自然知道苏玉菡不会喝酒,只不过此刻她更想灌醉苏玉菡。 苏玉菡脸色已然泛起了从未有过的红,却还是一如最初地坐在那里。李箫担心得要命,却又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有干着急。 突然,苏玉菡身子一歪,砰一声趴在了石桌上。 李箫顾不得其他,连忙上前将之扶起,一摸其脸颊,烫得要命,怒道:“青姨,你明知她不会喝酒,为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43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43 何执意要她喝?” 青离微微一笑,淡淡道:“我喜欢。她愿意陪着我喝,你管不了。” 李箫气急,大怒道:“她非要不分昼夜地赶路,就是怕你遇上危险,此刻你如此对她,我……我……” 她连说两个我字,却不知该如何再说下去。其实苏玉菡如此行事,她心里不怎么舒服,在爱人面前不顾一切地去追逐另外一个人,任谁都开心不起来。若不是已许下生死之约,李箫极有可能冲上前与青离打上一架,以解心头不快。 青离不去看靠在李箫怀里的苏玉菡,兀自把玩着手中的空酒杯,冷声道:“谁要你们来找我了?你现在就带她下山,回到你们该呆的地方。” 李箫搂紧苏玉菡微微发烫的身子,大声道:“你……”刚想呵斥这个不识好歹的青姨,却猛然闭口不语。电光火石之间,她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放缓语气,道:“青姨,你不必白费心思了。就算你灌醉了玉菡,我也不会带她走的。你应该清楚她的脾气,若是惹了她,她会发脾气的。” 想起那日苏玉菡震断榕树粗枝时的情景,李箫低头看了看她酡红的脸颊,不禁又搂紧了一分。 这时,拿酒的丫头终于捧着两坛酒过来了。 青离看了一眼李箫,暗地里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你扶她回房休息罢。” 李箫点了点头,拦腰抱起苏玉菡,朝那边的厢房走去。 刚走出没多久,苏玉菡脑袋动了一动,李箫低头查看,却见她的眼角渗出了晶莹的泪水。她第一次见苏玉菡落泪,心中不由地一痛,加快脚步往厢房走去。经此一事,她才知道青离是真的疼苏玉菡,那程度,可以说丝毫不亚于自己,也极有可能胜过生命。苏玉菡呢,心中自然也对青离有着一分化不开挥不去的情愫,也许是恋人未满,更倾向于亲情。 先前的话她应该听到了吧?她如此聪明,自然知道青姨想要灌醉她,如今醉了,几分醉呢? 房间是青离住的那间,屋内的烛火一直都亮着,昏黄的光芒洒满了整个空间。 李箫将苏玉菡放在床榻之上,拉过薄被盖在她身上,这才去擦拭她眼角未干的泪痕:“玉菡,可是哪里不痛快了?” 苏玉菡果然没有醉得太狠,她睁开眼,看着李箫道:“你出去陪陪她,好不好?” 如水的眼眸此时带着一丝轻微的薄雾,李箫没有拒绝的理由,点头道:“你尽管休息,我去陪着青姨。” 苏玉菡道:“李箫,她心里苦,你别逆她意。” 李箫握紧因醉酒而微烫的手掌,缓缓点头。在那刚刚流过眼泪的眼角落下轻轻一吻,柔声道:“你好好儿睡一觉,其他交给我,别担心。” 夜渐深,人渐醉。 青离嘴角挂着一丝苦笑,一杯接一杯地继续喝酒。她的脑海里一直都是那个坚强固执的白衣女子,这么多年了,还是如此。没有消散,没有褪色。 她一直希望这个人幸福快乐,如今她愿意与人携手,她却十分惆怅。为何?应是那个有幸与之共度的人不是自己罢。 “青姨。”李箫站在那里,神色恭敬,脸上带着一丝礼貌的笑容。 青离微微皱眉,道:“你不陪着她,出来做什么?” 李箫道:“她不放心你。” 青离哼了一声,道:“她倒是喜欢瞎操心。”示意李箫入座,道:“你们留在此地可是相当危险呐,不怕陪着我死在此处么?” 李箫淡然一笑,道:“不怕。我们是一家人,死在一起也算是不解之缘。” 青离挑了挑眉,笑意更深。她想不到李箫会这样回答,抬眼看着她道:“你这性子倒有几分琅琊的味道。” 提到母亲,李箫不禁有些忧心,道:“青姨,娘得知外婆的死讯,很是伤心,她想回一趟南疆。” 青离笑了笑,道:“她本是万蛊门的人,要回便回,没有人可以阻拦她。不过,李睿不可以,你和你的兄弟姐妹都不可以。”顿了顿,又道:“我知道琅琊曾经多次想要回万蛊门,却被你外婆挡在了门外。如今你外婆已经不在了,她又是我姐姐,她想如何便如何了。”喝了一口酒:“所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事情过了那么多年,如今我也不想报仇,不过,水月山庄的人若敢踏入万蛊门半步,必定让之死无全尸!”说着指了指李箫:“你也一样。” 万蛊门与水月山庄的恩怨并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够冰释前嫌的,李箫深知这一点,是以她并不恼怒,仍然恭恭敬敬地道:“多谢青姨。” 青离继续喝酒,不再说话。 很快,另外一坛酒也空了,她也已经醉了七分。突然她放声大笑,笑声中似乎有自嘲的味道,低声道:“李箫,有时候想想,我真的很羡慕你。”她起身朝院子的另一边走去,风中飘来她冷冷且带着威胁的声音:“若是我有你这种坚韧不拔的势头,菡儿也许已经是我的人了。可惜啊,上天还是眷顾于你。你不可欺负她,否则,我绝不饶你!” 好听的声音一直在李箫耳畔回响,她久久地在凉亭站立,心道:“我若欺负了她,枉自为人。” 作者有话要说: ☆、紫电 宿醉的后遗症就是头疼,青离喝惯了酒,醒来的时候精神还算不错。苏玉菡头一遭喝醉酒,少说也喝了小半坛,早上起来头疼是自然。 温暖的阳光普照大地,小院里的鸟儿也开始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屋内,苏玉菡正忍受着不适感喝着浓茶。李箫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夜,此时是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她伸了个懒腰,道:“别学你姐姐,以后不许喝酒了。” 苏玉菡揉了揉太阳穴,道:“也不知道她们到了钦州没有?” 李箫知道她口中的她们是寒夕与楚紫烟,伸手帮她揉着太阳穴,喜道:“既然已经找到了青姨,我们也可以去钦州吃酒席了。” 苏玉菡道:“青离她不会去钦州的。” 李箫犹豫再三,开口道:“青姨已经下山了。” 苏玉菡微微皱眉,道:“她说了要去何处没有?” 李箫道:“青姨说她回万蛊门,叫你别担心。” 苏玉菡起身,道:“我们跟着她,确保她到了万蛊门再去钦州。” 天云寨离南疆已然不远,若是骑马,半日就能到。 苏玉菡怕青离不高兴,只悄无声息地跟在其身后,唯恐给她发现,同时运起龟息大法,不敢发出半点儿声音。 三人一前两后,相距甚远。行至一处山坳,但见一片绿翠,远远地有民居数所,偶尔可以听见狗吠鸡鸣之声。 三月正是万物回春,农作物播种的季节,可以见到居民们在四处忙碌的身影。 苏玉菡见青离停了下来,也立马停步不前。由于宿醉后一路狂奔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44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44 ,她身上出了不少汗,此时也不再如清晨一般难受。见此处明显是一个小村落,心里的戒备也松了不少。 一路上并未遇见敌人,她心中暗自猜测:“青离那日到底与什么人动了手?为何如今还不出现?若是让她回到万蛊门,那些人便再无动手的机会了。” 她只知道要对付青离的是鬼教之人,具体是谁却不得而知,心里既担心别人使阴谋诡计,又担心青离绕圈子不回万蛊门。她心里十分清楚青离绝不是那种遇到事情就躲起来的人,这次答应回万蛊门,想来便是因为她。所以她要跟着,一是确认青离是否安全到达万蛊门,二是以防歹人暗中加害。 李箫离苏玉菡很近,闻到她身上的淡淡幽香,不禁心情愉悦,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苏玉菡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人已去到了不远处的大树后,李箫连忙跟过去,顺着她的眼光看去。 青离坐在马背上,总觉得此地有些不大对劲。她眼神四处一扫,却并未见到有任何异样,心道:“此地有人居住,想来那两个小王八蛋也不会在此处动手。”思及此处,打马缓缓而行,一面凝神戒备,一面感受春日的气息。想到苏玉菡,不禁又是微微叹息,心道:“我回万蛊门,你总该安心了罢。” 走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面前出现三条道路。一条往南,一条往北,一条往西。往南的路自然是回万蛊门的路,只是此道一路往上,乃是一条山路,若要上山,必须弃马步行。 青离翻身下马,将马往西边的道路赶走,往山上走去。道路只有一条,而且不甚宽广,若要跟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看着青离消失在道路拐弯处,李箫道:“跟不跟?” 苏玉菡微微点头,道:“翻过此座山峰,便可以看见青丘山。” 李箫道:“青姨不准水月山庄之人进入万蛊门势力范围。” 苏玉菡道:“没有得到允许,我也是不能进去的。只要看到她安全到达就行,我们不进去。” 李箫道:“那我们快跟上去,山路崎岖不好走,你小心些。” 苏玉菡点了点头,率先朝前走去,一眨眼人已在几丈开外。李箫两年时间努力奋斗,如今依然远远不如苏玉菡,不过她只是暗自惊叹两年前追着苏玉菡跑,两年后还是如此,并没有丝毫其他的意思。她笑了笑,当下发足跟上。 转了几个弯,忽听到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呼声。二人对望一眼,毫不犹豫地朝发出声音处赶去。 密林中,杂草树木横生。一束淡淡地波光下,青离手掌一挥,数只毒虫腾空而出,手中银针紧随而去,朝那边的人打去。 一时间,惨呼声大喝声响彻整个密林。青离行如风,轻飘飘地越到一棵大树之上,拂了拂衣袖,笑道:“你们这些人太也不自量力了,快叫那两个小王八蛋出来!” 场中一共十三个人,此时人人都捂着双眼惨呼,被银针刺瞎的双眼淌出来的血已然成了黑色,显然已经中了剧毒。突然,一阵狂风大作,一团黑影从空中掠过,径直朝青离飞去。 青离悴不及防,唯有飞身掠开,定睛一看却是一条通体漆黑的大蟒蛇,此时正张着血盆大口吐着可怖的蛇芯。一阵腥臭味儿席卷而来,她不禁一阵恶心,几度欲吐。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敲打竹板的声音。竹板越敲越急,那黑色大蟒忽地又朝青离扑去,竟是随着竹板的敲打声而动作。 “哼,小王八蛋不敢出来见你姑奶奶么?”青离是聪明人,听到竹板声就知道是有人在操控黑色大蟒。她施展轻身功夫躲避,心里却在盘算如何将这条恶心的黑色大蟒给剥皮剐了。 “大姐!你就跟这黑蟒玩儿上一阵,我也好看看戏。”声音很近,青离当机立断,巧手一挥,一把银针陡然而出。 正在这时,盘在树干上的黑色大蟒发出一声长啸,张口就咬。 “畜生!”青离眉头一皱,腰间弯刀赫然出鞘,直挺挺砸下。打蛇打七寸,那弯刀的目标自然是蛇的七寸。黑色大蟒急速窜动,弄得树上的枝叶纷纷跌落,大树也摇摇欲坠。那边被银针逼出来的紫电正笑容满面,道:“大姐!我没说谎吧,我们又见面了!” “来得正好,我正愁找不到人出气呢!”青离柔媚一笑,一脚踢在蟒身上,震得蟒退了三尺有余。跟着腾空而起,轻飘飘挥出一掌,一道强大的压力直逼不远处的紫电。 只听嘭一声巨响,那颗大树已然被打出了一个大窟窿。 “好掌力!”紫电笑着叫好,手中竹板却也不停,敲得越发急促,声音也是越发怪异难听。黑蟒如同癫狂一般朝青离飞去,那架势犹如狂风暴雨般,若被砸中必定粉身碎骨,若被咬中必定血肉模糊。黑影铺天盖地而来,眼见就要将青离压成肉饼。 忽地传来一阵箫声,悠远绵长,一团紫影猛然而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上了黑色大蟒。定睛一看,竟是一条比黑色大蟒还要庞大的紫蟒。 紫电脸色大变,赫然转身,只见密林外缓缓走来一个白衣女子,肌肤若雪,衣袂飘飘如谪仙降临凡间,她手中握着一只通体漆黑的长箫,神色淡然,眼神如水般平静。 青离皱了皱眉,却是以最快的速度去到了苏玉菡身边,那边的气味实在是难闻得要命,闻多了说不定会短几年命。 “大姐!原来你也请了帮手。”紫电很快就恢复了以往的笑容,竹板也不敲了,唰地打开折扇,优哉游哉的摇着。 听到大姐二字,青离已然没有了第一次听到时的恼怒。她将苏玉菡护在身后,笑道:“彼此彼此!” 紫电露出大大的微笑,忽地一跃而起,朗声道:“摆阵!”话音刚落,四面八方涌出无数服饰差不多的人来,手中各持兵刃,神色均甚为兴奋。只见他们分立八方,人人兵刃指天,跟着斜斜指下,竟然尽数插入泥土之中。数百把大刀插入地底,正好将青离与苏玉菡围在了中心。 紫电哈哈大笑,道:“大姐,跟刀阵玩玩儿罢。” 作者有话要说: ☆、联手脱困 其时已近午时,太阳挂在正空,阳光灿烂,却照不透那片碧绿密布的丛林。 苏玉菡是何等人物,一眼便看穿刀阵的破绽,对青离道:“待会儿上方会有陷阱,交给你了。” 青离自然是完全相信苏玉菡的,点头道:“放心吧,你自己小心。” 这时,那数百人同时催动兵刃,顿时白光大作,刀竟然在其内力催动下不断朝中间推进,将二人笼罩在白光之中。一时间,刀网密布,劲风大作,衣袖翻飞。与此同时,上方猛然飞来两排木筏,只是此木筏不同于水中用来渡人的木筏,它的两端都已被削尖,加之从高处猛然砸下,若被击中,必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45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45 死无疑。 青离神色一凝,弯刀陡然出鞘,一刀将木筏削成两半,飞身连踢四脚,将那木筏的残骸踢出数十丈远,只听到接二连三的响声,卷起了阵阵尘土。 “好脚力!”紫电惬意地坐在树干上,用折扇拍打着左手,毫不吝啬地夸奖。 青离冷哼一声,想要发暗器去打紫电,却露出了苦笑,银针已然被用光了。 苏玉菡目光如炬,神色与往日无异,口中喃喃而语:“乾健也,坤顺也,震动也,巽入也,坎陷也,离丽也,艮止也,兑说也。万物出乎震,震东方也。”说着右手微抬,手中丝带迅速窜出,直朝东方震位打去。 紫电瞳孔收缩,猛然站起,一道紫色长鞭划破长空,直挺挺朝那白色丝带而去。他虽在暮雨口中听说了当时她假扮的女子是妙风的情敌,此刻却还是大为诧异,心道:“她到底是谁?竟能在如此短的时辰内看出刀阵的破绽,当真是不简单!” 忽地,身后破空之声响起,只听紫电一声闷哼,肩头已被一剑贯穿。紫电万万没料到还有帮手,眉头一皱,一口鲜血喷出,飞出去的紫色长鞭也跟着软了下来。 一缕阳光透过缝隙照将下来,只见洁白的丝带不费吹灰之力刺破那道白色的光芒,如灵蛇般击中控刀之人身上要穴,只片刻功夫,便已倒下十余人。 青离再一次踢开木筏残骸,炔玉刀发出一声长啸鸣叫,在空中急速旋转,冲向控刀的众人,只听见一阵惊呼,又倒下了十余人。 “菡儿,走!”头顶又飞来两排木筏,苏玉菡与青离同时腾空而起,分立两排木筏之上,同时使出千斤坠,将木筏原封不动的送回了地面。这边李箫用剑柄顶着紫电的后腰,笑道:“一个男人,带着一群乌合之众来欺负两个女人,这就是鬼教的行事方式么?” 紫电冷哼了一声,道:“不管行事方式如何,只要能达到目的就是好法子!”顿了顿,笑道:“你们不也玩儿偷袭么?大家彼此彼此!” 自修习了龟息神功后,李箫已能自由控制自己的呼吸,她一直在苏玉菡身后,苏玉菡出手后她便躲在树上,观察着战况,伺机而动。她很不喜欢紫电说话的语气,冷笑道:“你不是喜欢玩儿么?我就陪你玩儿玩儿!” 紫电咳嗽不止,道:“凭什么我要陪着你玩儿?” 李箫道:“凭你已是将死之人。” 紫电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道:“玩儿什么?” 李箫笑道:“猜拳!” “猜拳?”紫电微感诧异。他已经做好要负伤打架的准备,这个人却突然提出要猜拳,心道:“不会如此简单,这人定然不安好心。”不过,此时命在别人手上,他并没有提意见的资格。 一个人若是到了走投无路的困境,他就会爆发出很大的潜在力量。紫电是人,他也有潜在的力量。此刻他身子突然一歪,飞起一脚踢向李箫下盘,与此同时,紫色长鞭犹如一条吐着蛇信的响尾蛇,直挺挺朝李箫面门砸去,道:“猜拳,当真是笑死个人!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李箫冷冷一笑,青羽剑在空中划过一道青色光芒,剑气直逼向紫电胸前五处大穴。紫电折扇一挥,横在胸前格挡,却被震飞撞在身后的大树上。他面露苦色,喉咙一甜,哇一声又吐出一大口鲜血。 “受死!”李箫手下毫不留情,冷如寒冰的刀锋斩下,直取紫电项上人头。突然,身后破空声起,她条件发射地反剑格挡,却见到一道白光闪过,悬浮在空中的白丝带已然帮她挡下了暗器。 “青离,姑且留你性命!”密林上空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而那棵大树前的紫电也已不见了踪影。 领头的率先遁走,那些听从号令的控刀作人顿时作鸟兽散。没过多久,密林里便只剩下三个人和一条紫色巨蟒。 空林寂寂,地面上落了一地的残枝剩叶,一片狼藉。 青离拨了拨有些凌乱的发丝,理了理衣袖,眼神扫到那边的紫蟒,问道:“咦,你几时养了这东西?” 苏玉菡也看了一眼紫蟒,道:“是师叔养大的,如今它也跟我。” 青离笑了笑,道:“看在它救我有功的份上,我就不嫌弃它恶心了。”顿了顿,皱眉道:“你们两个胆子倒是不小,居然敢跟踪我!” 李箫怕青离欺负苏玉菡,忙道:“青姨,是我的主意,你别怪她。” 青离似笑非笑地看着李箫,半晌后,说道:“我自不会怪她。如今紫电受了重伤,他们暂时也不会再来找我麻烦。不过,我可听说紫电阴险无比,又爱记仇,你刺了他一剑,他日后怕是要将你生吞活剥了,你可得小心些。” 李箫笑道:“多谢青姨关心,我会小心谨慎的。” 青离哼了一声,道:“你们走吧,我自己会回万蛊门。” 苏玉菡道:“那你自己小心。” 青离微微点头,看了苏玉菡一眼,而后转身离去,走得很快。有些人终是过客,被风吹过不留痕。而有些人就如一块烙在身上的疤痕,永不褪去,永远存在。青离之于苏玉菡,便是属于后者。而有些爱,只能至于唇齿,掩于岁月。青离对苏玉菡的爱,便是如此。 苏玉菡低头站着,想了很多事情,也做了很多决定。过了很久,她抬眼看着李箫,眸中神色与往日无异,道:“走吧,我们去钦州。” 李箫年纪轻,却很懂事。苏玉菡想事情的时候她从来都不会去打扰,只是静静地在那里陪着她。对于青离的态度,她已不如起初那般硬要与之争锋相对,她突然有些心疼青离,心疼那个总是带着笑容的青姨。 李箫爽快答应。去拉苏玉菡的手,却见到她手中的黑色长箫,问道:“这箫……” 苏玉菡手指一动,长箫很自然地在她手中转了一圈,淡淡道:“没错,与碧玉箫是一对。” 李箫笑得灿烂无比,道:“大祭司果然名不虚传,不用掐指一算也知道我要说什么。”低头看了看,笑道:“大祭司也很听话,穿了靴子。” 苏玉菡用箫按着李箫的肩膀,力道颇重,道:“出门在外,大祭司三字以后莫要再提。” “是!”李箫嫣然一笑,道:“那我们这就启程吧,玉菡。” 苏玉菡收回长箫,点头应允。李箫刚想去拉她的手,苏玉菡却已去远了。她连忙追上去,问道:“玉菡,我们还是不骑马么?” 苏玉菡不答,侧头看着李箫,道:“让我见识一下青羽月萧的轻身功夫,可不可以?” 李箫脸一红,踌躇道:“呃……我是永远也比不上你的,你可别笑话我。” 苏玉菡道:“我从不笑话别人。” 李箫咬咬牙,道:“那好吧,你又不是别人。不过,你得让着我。” 苏玉菡道:“我可不会让人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46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46 。” 李箫可怜兮兮地看着苏玉菡,道:“那我一丝胜算也没有了。” 苏玉菡道:“怎地如此不自信?” 李箫道:“无关自信与否,实力摆在哪儿。” 苏玉菡道:“那便算了罢。” 李箫立马笑得灿烂无比,道:“本该如此。为了补偿遗憾,我待会儿吹首曲子给你听,可好?” 苏玉菡想了想,道:“也行。”突然,她手掌一翻,握住李箫的手腕。 一股无形的压力迅速走遍全身,李箫动惮不得,她知道这是苏玉菡那深不可测的内力使然,不禁是又喜又忧。喜的是苏玉菡武功竟然如此深不可测,忧的是她今生拍马也追不上人家了。片刻后,苏玉菡松开手,淡然道:“比之两年前确实大有进步。” 午后的阳光,灿烂,夺目,犹如李箫的笑颜。 午后的微风,微暖,平静,犹如苏玉菡的眼眸。 作者有话要说: ☆、胆子不小 傍晚时分,二人到了一处甚为繁华的城市。由于不急着赶路,她们决定去客栈投宿。 “找个偏僻些的地方歇息,如何?”李箫牵着苏玉菡柔软的手掌,面带微笑。跟心上人在一起,她的心情始终是愉快的。 苏玉菡喜静,不喜欢人多。李箫好动,喜欢凑热闹。但是,李箫愿意为了苏玉菡放弃好玩的市集,在偏僻的地方休息。这些,苏玉菡都知道。她侧头看着李箫,道:“你不会觉得委屈?” 李箫道:“何来委屈一说?跟你在一起,喝稀粥也如吃鱼翅一般。” 苏玉菡不禁笑了笑,道:“嘴倒是甜。” 李箫嘿嘿一笑,拉着苏玉菡转了几个弯,穿了几条街,来到一所较为僻静的小客栈。 “如何?可合你意?” 苏玉菡再次上下打量着李箫,半晌,道:“你去买些布匹回来,左右无事,我帮你做套衣衫。” 李箫眼睛一亮,笑道:“好啊!”看了看身上的衣衫,委屈道:“玉菡,你是否也嫌弃我穿得寒酸?” 苏玉菡摇头道:“穿粗布麻衣,也依旧是你。”顿了顿,又道:“如今你长高了不少,两年前的衣衫早已不合身。” 事实确实如此,李箫长高了一大截,两年前还比苏玉菡矮一截,如今已然一般高了。她不舍得丢掉关于苏玉菡的所有物品,衣衫短了一截也混不在意,照穿不误。 客栈的房间虽小倒也舒适,苏玉菡自小独立,许多事情都要她亲力亲为,缝制一两套衣衫自然不在话下,她手法娴熟,做出来的手工也颇为精致。 李箫购置的布料依旧是青色,她喜欢穿青色,由小到大都喜欢。 苏玉菡在做衣裳之前将李箫全身都摸了一把,她自己倒是神色自若无甚表情,李箫却是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她也知道苏玉菡在量尺寸,不是故意摸她,但她就是按耐不住蠢蠢欲动的少女心,脸不由自主地就红了。 昏黄的灯光下,映衬着两个人的脸庞,美丽而安静。 李箫趴在桌子上看着苏玉菡穿针引线,手法娴熟犹如操控袖中的白色丝带,心里泛起的是一阵又一阵的甜蜜。此刻,她真想上前去抱抱苏玉菡,但见她如此认真,也就压了下去。 过了很久,她还是保持着趴在桌子上的姿势。房内安静,很适合睡觉,但她并没有睡着,她想就这样看着苏玉菡,最好就是一辈子。 蜡烛已燃掉了一大半,照射出来的光芒却是没有丝毫的减弱。苏玉菡终于放下了针线,起身抖了抖缝制好的衣裳,道:“过来试试。” 李箫立马坐起,三下五除二地脱了旧布衣裤。里里外外刚刚好,裤子也合身,而且很温暖。她心中欢喜,不禁露出大大的笑容,道:“我一辈子就只穿这一套了。” 苏玉菡忍俊不禁:“那岂不是脏得很了?” 李箫嘿嘿一笑,道:“脏也没关系!只要你不嫌弃我就行。” 苏玉菡理了理她的衣襟,道:“这只是简单的针线活,等有了条件我再帮你缝制些上乘的。” 李箫握住那双巧手,笑道:“我娘给我缝制了那么多衣裳,我自是欢喜的,却从未让我有过今日这般的欢喜。” 苏玉菡看着李箫,眼里有着不易发觉的笑意:“不是说要吹曲子给我听么?” 李箫不想松开苏玉菡的手,道:“现在不想吹。” 苏玉菡不解道:“为何?” 李箫紧了紧手掌,道:“我不想放手啊。” 苏玉菡心中一动,不再说话。她侧头,轻轻靠在李箫肩头,内心泛起丝丝缕缕的柔情。也许,跨出这一步并没有选错。有人心心念念都是你,哪怕是下一刻死了,也无甚遗憾。 李箫吻了吻乌黑的发丝,在其耳边轻声道:“玉菡,我好欢喜,你终于不再推开我了。” 苏玉菡脑袋动了动,抬眼看着李箫,眼波流转,眉目如画。 如此绝色,李箫不禁心头一热,看得有些痴了。她随心而动,微微侧头,小心翼翼地去吻那微凉的唇瓣。 鼻息相交,炙热而急促。如此亲密无间,李箫心跳很快,就如小鹿一般乱撞,甚至有些慌乱。苏玉菡呼出的气息拍打在她的脸庞,麻麻的,痒痒的,她搂紧纤细的腰肢,自然而然地加重了力道。 苏玉菡感受到李箫的急切,心头亦涌上一股热意,闭眼承受,她能感觉到这是情欲的味道。 知道苏玉菡素来克己守礼,李箫也不敢有太过放肆的要求,她甚至没有撬开紧闭的牙关。两唇分开之际,二人脸颊都泛起了红晕,犹如水嫩的殷桃。苏玉菡刚想说话,李箫又吻了上去,由于有些猝不及防,苏玉菡并未做好准备,李箫的舌头很自然地伸了进去。 散发着阵阵幽香的小舌是炙热的,李箫凭着感觉去吻,凭着感觉卷起被动的小舌,与之共舞。苏玉菡有了前所未有的感觉,她听到了心跳加速的声音,感觉到了李箫身上炙热的温度。 屋内的烛火跳动着,拥吻之人的心也同时无规律地跳动着。李箫的吻带着丝丝柔情,混着丝丝欲求。苏玉菡的承受带着几分被动,夹着几分无措。 浓情蜜意之时,李箫卷起丁香小舌,凭着感觉重重吸吮,激得苏玉菡头皮发麻,手掌不由自主地抓紧李箫胸前的衣襟。她从未体会过此种感觉,陌生而熟悉,让她一直平静无波的内心开始颤抖。 李箫忘情而痴迷地吻着,她眷念那种感觉,喜欢那种温度,甚至开始想要更多更多。良久,她终于舍得离开柔软的唇瓣,看着因亲吻变得娇艳欲滴的唇瓣,她的心不由得又跳快了几分,她喘着阵阵粗气想要再去吻,却被苏玉菡的手掌按住了嘴唇。 苏玉菡脸颊泛红,呼吸也有些不稳,她眼波流转,轻声道:“李箫,给我些时间。”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47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47 李箫缓缓点头,吻着她的掌心,柔声道:“是我不好,我没控制住自己。” 她毕竟还很年轻,自制能力略微逊于苏玉菡是自然。她只想随心所欲,却暂时忘记了苏玉菡并不是随心所欲之人。 苏玉菡靠在李箫瘦弱的肩头,也知道她正直血气方刚的年纪,解释道:“我只是不太习惯,你别想太多。若是你实在控制不住,我也不会拒绝于你。” 努力压下那一团兀自燃烧的火焰,李箫搂紧苏玉菡,道:“日后相处的时间还很漫长,我们慢慢来,不急。”深深呼吸,入鼻之处满是淡淡的兰花香气:“就算一辈子只能如此抱着你,我也心甘情愿。” 苏玉菡闭眼,感受着她身上的温度,不再言语。 天刚蒙蒙亮,李箫就醒了,怀里搂着她心爱之人,有着熟悉的温度。她曾经无数次梦到此种情景,也曾经无数次期盼能够在清晨醒来看到苏玉菡的面容,如今终于成真,她很欢喜,也很愉快。 苏玉菡喜欢朝内而卧,李箫昨晚明明已经强烈要求其面对着她,可还是没起到什么作用。一个人的习惯并不会因为一句话就立即改变,是以,清晨醒来苏玉菡还是背对着她。李箫从后面紧紧抱住她,在其耳边轻声道:“玉菡,你不乖,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苏玉菡不习惯赖床,自然早已醒来,她不语,只是将手掌覆在了李箫的手背上。不知怎的,这一刻,她突然很想哭。 小时候醒来会在姐姐的怀抱之中,算起来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如今醒来也会有温暖的怀抱,那种感觉很舒心,很安全,很愉快,而给她此种感觉的人是李箫。她怀念温暖的怀抱,喜欢李箫身上的温度,甚至有些舍不得离开。当一个人开始在意,她就会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此刻的苏玉菡便是如此,她突然很害怕李箫会离开她,以至于感受到温暖怀抱的同时,她很想掉眼泪。 李箫当然不知道苏玉菡心中所想,她只管搂着怀中的人,在其裸露在外的脖子上落下轻轻一吻:“玉菡,起身赶路吧,我好想见见那两个白白胖胖的侄子。” 作者有话要说: ☆、钦州事 李箫的姐姐李琴,早在两年前的三月便已嫁给了独孤山庄庄主独孤怀瑾,今年年后也诞下一对孪生兄弟,此次独孤山庄邀各路英雄豪杰赴会,大摆酒席,只为替儿子摆满月酒。 苏玉菡收拾心情,坐起身来,道:“你当真以为独孤怀瑾大摆筵席是因为满月酒?” 李箫也坐起身来,不解道:“难不成还有什么其他意图?” 苏玉菡道:“如今江湖因白橭剑而大乱,鬼教更是日渐猖狂,且江湖中人人坚信白橭剑在鬼教,如此一来,鬼教与正道中人便已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想来此次钦州定会有大事发生,你出身名门,斩妖除魔自然义不容辞,你的事我不想去管,但我希望你一切以自己的性命为先。” 李箫微微皱眉,道:“你我已知白橭剑不在鬼教手中,何不将此消息公布天下,已化解一场武林浩劫。” 苏玉菡看着李箫,道:“如此虽极有可能化解一场江湖恩怨,却还是不能阻止鬼教之人祸害江湖。何况白橭剑乃万蛊门所有物,若青离不愿公告天下,那便无人知道真相。再者,就算抛开这些不谈,你说出去的话别人未必会相信。” 这些话很有道理,且是事实。李箫眉头紧皱,沉吟道:“以你所见,该当如何?” 苏玉菡道:“我不管你们这些武林纷争。” 李箫道:“玉菡,你不告诉我鬼教的真正意图,到底是为什么?” 苏玉菡道:“为了你的生命安全。” 李箫道:“那你岂不是有危险?” 苏玉菡道:“鬼教之人并不知道我是谁,谈不上危险。” 李箫皱眉道:“但我们伤了紫电,他定然记恨于你我,想来也会找我们报那一箭之仇。” 苏玉菡道:“他若找上门来,我也不怕他。” 李箫握住她柔软的手掌,笑道:“你不怕,我也不怕。”顿了顿,又道:“嘿嘿,我们就去瞧瞧热闹,看钦州到底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钦州曾经是北魏襄王的封地。女帝大一统后,将此地封给了昔日废太子楚子玄。那里一如往昔的繁华,独孤山庄在钦州,花影楼也在钦州,只不过一个在城郊,一个在城内。 苏玉菡没有再走路,弄了两匹快马,不急不缓地赶到了钦州城外。一踏进城门,但见人流如潮,其中有城内平民百姓,也有腰悬宝剑,身负大刀,或是手持各类兵刃的武林中人。 李箫要去独孤山庄看望姐姐,苏玉菡自然不会去,她们约定好日落西山之时在城郊花影楼外碰面。 进了城,李箫径直朝独孤山庄的方向走去。辗转走了几条大街道,来到了独孤山庄门外,只见门口两头石狮栩栩如生,朱漆大门大大敞开,两边分立八名服饰相同的大汉,看起来守卫森严。李箫整理衣衫,拍了拍小双的头,迈开步子往门口走去。 “站住!”两柄大刀横在李箫身前,主人正是守在大门两边十六人中的两人。 李箫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径直朝前走去,也不见她有甚动作,那拦路的大汉竟兀自退了开去。其余人见状,纷纷围了上来,其中一人抱拳道:“这位姑娘,此地乃是独孤山庄,非闲杂人等能擅入。” 李箫哼了一声,似笑非笑道:“独孤山庄便是如此对待客人的?我是你们庄主的小姨子,快些让开,否则你们庄主知道了,怕是要打折你们的腿!” 抱拳之人对身后一人使了个眼色,笑道:“既是如此,请姑娘稍等片刻,容小的进去通传。”他心里十分忐忑,近来庄内一直在忙着筹备满月宴席,上上下下的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当然,想趁机捣乱的人也不在少数,所以原先只需八人看守大门,如今已然增长了一倍。眼前的人他从未见过,可见其姿色不俗,武功似乎也不弱,且那模样确实与庄主夫人有两分相似,但纵使如此他还是不敢轻易放陌生人进庄,遂遣人进去通报。 李箫眉头一皱,刚想出手教训这些有眼不识泰山的家伙,却听见了一道清脆而熟悉的声音。她立马眉开眼笑,道:“一群有眼无珠的家伙,我要叫你们庄主夫人责罚你们!”话一说完,一个少妇打扮的美貌女子缓步而来,正是李琴。 那十余人纷纷行礼,知道或许当真得罪了庄主的小姨子,额头也开始冒起了丝丝冷汗。 李琴初为人母,脸上均是幸福之色,较之做姑娘之时,身子也微微圆润了几分,不过依旧很美丽,而且多了一丝难以形容的美,许是母亲的美。 李箫连忙上前,拉着姐姐的手开始撒娇:“二姐,我可是想你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48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48 得紧了,但他们不许我进庄。” 李琴拍了拍妹妹的脸,笑道:“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我们进去说话,母亲父亲都已经在庄内了。” 李箫皱眉道:“二姐,你几时变得如此仁慈了?” 李琴微微一笑,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别使小姐脾气了。” 李箫心中有气,狠狠瞪了那些人一眼,却也不再计较,跟着李琴进了独孤山庄。 独孤山庄虽在北方,却有着南方的精致,庄内假山楼阁甚多,庭院回廊也不在少数。李琴带着妹妹一路而行,在静心阁停了下来。 “娘在里面,我们进去吧。”李琴拉着妹妹的手,走进静心阁,转入里面一处小庭院。 静心阁较为雅致,里面空间颇大,竟是一座小院落,其格局布置与南方的园林有几分相似。 “娘!”李箫一眼便看见了坐在八角亭内的母亲,三步作两步地奔了上去,拉着母亲的胳膊,道:“娘,我好想你。” 琅琊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道:“从哪里赶来的?” 李箫嘿嘿一笑,轻声道:“娘,我从南疆赶过来的。青姨已经答应了让你回南疆祭拜外婆,只是……”顿了顿,续道:“青姨不准姓李的踏入万蛊门半步。对不起娘,孩儿没用,没能化解此间恩怨。” 琅琊心里微微一宽,却还是叹了口气,道:“此间恩怨,我用了二十几年都无法化解,岂是凭你几句言语便能化解的?你不必自责,青儿愿意让我回万蛊门,已是最大的退步。” 李箫抿了抿嘴唇,附在母亲耳边,轻声道:“娘,那白橭剑的消息是假的。” 琅琊微感诧异,脸上却无甚表情,道:“如此,你便不要再去招惹鬼教之人。” 李箫道:“可是娘,鬼教之人想要杀青姨,我刺伤了紫电护法,已经与鬼教结下了梁子。” 琅琊沉吟道:“你凭一己之力伤了紫电护法?” 李箫连忙摆手,道:“当然不是,有青姨和另外一位姑娘在一旁助我。” 琅琊微微点头,低头沉思。此时一道爽朗的笑声由远至近,由另一边转进来一个中年男人,正是李睿。 见父亲来了,李箫换成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叫道:“爹,什么事让你如此开心?” 李睿快步走进八角亭,拍了拍小女儿的头,笑道:“我的乖外孙对着我笑了,你说我该不该开心?” 李箫呀的一声豁然站起,对站在父亲身边的姐姐道:“二姐,我也要去看看我的乖侄儿。” 李琴脸上洋溢幸福的笑容,道:“随我来罢。” 李箫嘿嘿一笑,对母亲道:“娘,你别瞎担心,我自有分寸的。” 独孤山庄很大,若是陌生人进了庄,保管会迷失方向。李箫跟着李琴转得脑袋都开始发昏了,终于到了目的地。 厢房内布置十分精致,两个小丫头正在逗着摇篮里的婴孩儿,发出阵阵欢愉的笑声。 李箫连忙跑上去,看着摇篮里一模一样的两个孩子,笑得很是开心,道:“二姐,你生一对孪生兄弟。三哥的妻子到时候会不会生一对孪生姐妹呢?” 李琴挥手屏退了丫鬟,笑道:“这种事情我可说不准。小四,这么多年了,三弟他如今是否还在追那楚姓姑娘?” 李箫抱起其中一个婴孩儿,不眨眼地与之对望,笑道:“别管他,他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关于三哥李辰昊的单相思问题,李箫已经无数次叫他放弃,可那个执着的三哥硬是不开窍,非要去追楚紫烟。李箫虽然不敢肯定楚紫烟与寒夕的关系,却也知道她们之间不简单,以女人的直觉,她知道楚紫烟一点也不喜欢她的三哥,所以她才劝其放手的,奈何别人不听劝。执着,有时候也要分对什么人。李辰昊恋上楚紫烟,注定无果。 作者有话要说: ☆、旧人相见 钦州,独孤山庄,庄主厢房之内,传来婴孩儿的哭喊声。 李箫抱着孩子玩耍,忙得不亦乐乎。她素来抱惯了小双,抱孩子的时候倒是有模有样。可是,没过多久,孩子就哇哇大哭了起来,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时间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把孩子怎么着。 李琴接过孩子,伸手一摸,笑道:“撒尿了。”唤来丫鬟,吩咐道:“快给少爷洗洗,换块儿尿布。” 丫鬟应了,抱着兀自哭喊的孩子去了。抱走了一个,摇篮里还有一个,李箫伸手去戳那吹弹可破的婴孩儿脸蛋,笑道:“二姐,你完蛋了!” 李琴不解道:“此话怎讲?” 李箫笑得意味深长,道:“我们的堂哥李辰良,他被招为驸马后还能继续当他的少庄主,可有了孩子后就得老老实实地待在益阳,算起来我都好久没见过他了。”她看着姐姐,挑眉道:“如今轮到你了,昔日的女侠,如今也要养在深闺带孩子。哎,可惜了,太可惜了!” 李琴不以为意,笑道:“就算如此,又能如何了?倒是你,有心仪的男子没有?不久前我听说唐门四公子有意娶你为妻来着,怎么一回事?” 李箫眉头一皱,道:“定是三哥那个大嘴巴说给你听的,对不对?” 李琴道:“你且回答我的问题,别理会谁说与我听的。” 李箫哼了一声,道:“我才不嫁呢!嫁人有什么好了,嫁了人我就不能逍遥自在地行侠仗义,太也无趣了。” 李琴道:“话虽如此,可女子总该有个好的归宿才是。” 李箫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道:“二姐,我发觉你做了母亲后话特别多!” 李琴道:“有吗?” 李箫猛然点头,道:“姐夫呢?我来了已有些时辰,怎地不见他?” 李琴握着儿子的小手,道:“近来有不少武林人士前来钦州赴会,他忙着呢。” 想起苏玉菡的话,李箫想要验证,问道:“二姐,此番大摆筵席,到底是真的摆满月酒还是另有所图?” 李琴凝视着这个比她小几岁的妹妹,半晌,道:“摆满月酒是真,商量剿灭鬼教一事也不假。”顿了顿,道:“小四,我们既是名门之后,自然不会让邪魔外道为祸江湖,斩妖除魔行侠仗义便是我们与生俱来的责任,如今鬼教猖狂如斯,定要集合天下豪杰共诛之。” 李箫点了点头,道:“二姐,我明白。” 钦州,城郊,花影楼。 花影楼如今在江湖上的地位颇高,全赖其楼主斩杀武林祸害杜远有功,因此而名扬天下。楼内全是女子,尚红,种植了无数品种的山茶花。 花影楼一年四季都笼罩在烟雾之中,犹如人间仙境。它的门口立了一块高丈余的石碑,上书:男子不得入内。 弥漫的烟雾中,精致宽敞的殿内,一只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49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49 纤纤素手正握着一壶酒,拿在手中轻轻地晃动着。她面带笑容,笑得魅惑,露出了浅浅的梨涡,大殿内传来她犹如天籁的声音:“菡儿,可是路上耽搁了?”算脚程,苏玉菡应该在两日前到达钦州,如今迟了,定然是有事耽搁了。 苏玉菡站在榻前,看着这个容貌绝世,笑容倾城的姐姐,道:“姐姐,你们为何要出国都?” 侧卧的女子坐了起来,灌了口酒,道:“在一个地方呆久了总觉得烦闷,我们出来散散心,顺便故地从游。”她招招手,示意苏玉菡过去。 苏玉菡走近,跪坐的毯子上,趴在她双腿上,不再说话。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花影楼楼主苏玉青。此时,她收起了倾城的笑颜,柔声道:“菡儿,事情的原委我们已经知道了。近年来,她想起火云城心里也会不痛快,所谓有因必有果,有些事情不是你一个人就能挡下来的,我们此番出都自有打算,此事你别多管,她会处理好的。” 知苏玉菡者果然便是有血缘关系的人。正如苏玉青所说,苏玉菡出宫,其一是为了李箫,其二是为了青离,其三便是为了打压鬼教之人的嚣张气焰。只是,她想不到鬼教之人竟然是为了火云城的仇而来,正当她迷惘不前的时候,得知了她们已经出了国都。事已至此,有人主持大局,她便轻松多了。 苏玉青顺了顺妹妹乌黑的秀发,轻声道:“你且先去歇息,我们三日后去独孤山庄看热闹。” 苏玉菡没有动,半晌后,抬头道:“姐姐,我想让你见一个人。” 屋内有着淡淡的酒香,香炉里的青烟袅袅,亦散发着淡淡地香气。 苏玉青嫣然一笑,道:“李箫,是不是?” 苏玉菡并没有看到诧异,点了点头。她知道肯定是楚紫烟说了出来,如今既已是事实,她也不想再隐瞒。 苏玉青笑道:“她能解开你的心结,我很是欢喜。我与她本是旧识,若有机会,你便带她来见我罢。” 姐妹二人许久不见,寒暄了一会儿,苏玉菡便退了下去。 苏玉青将壶内的酒喝干,转身进了内堂。芙蓉帐内,还有一个人正在熟睡,她坐在床沿,伸手去摸那张熟悉的脸颊,却被一只雪白修长的手掌握住了。 “敢在我面前装睡,小心我揍你!”苏玉青笑着说话,却也将那人扶了起来。那人黑发如瀑,肌肤胜雪,穿着淡黄色的中衣,脸上带着笑容,却也有着一种淡淡的威严。此时她微笑着靠在苏玉青肩头,道:“菡儿来过了,是不是?” 苏玉青道:“你怎知道?” 那人道:“见你笑得如此开心,我就知道了。” 苏玉青扳过她的脸,挑眉道:“陛下当真是料事如神哪!”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女帝,楚紫遥。她环抱住苏玉青的腰身,笑道:“那是自然!” 苏玉青翻身上床,搂着她道:“三日后,你打算怎么办?” 楚紫遥笑道:“不怎么办。你既是一楼之主,如今出门在外,我的性命可就交给你啦。若是连我都保护不了,你这个楼主太也无用了。” 苏玉青捏着楚紫遥的下巴,挑眉道:“也不想想来路上的杀手是谁解决的,竟敢质疑我的手段,你活腻歪了,是不是?哎,想跟我斗,输定了!” 楚紫遥笑道:“若是你能平复武林争端,我自然服你。” 苏玉青嫣然一笑,一个翻身压住她,道:“如今争端未平,我照样要你服我!”话音刚落,便已吻上了魅惑的唇瓣。与此同时,幔帐缓缓滑落。片刻后,芙蓉帐内传来阵阵喘息声,声音轻柔,婉转动听。 落日的余晖照在花影楼的牌坊之上,将花影楼三个朱红的大字照得越发耀眼。 李箫在花影楼外来回踱步,自然是在等苏玉菡。她看着隐在薄雾中的花影楼,不禁发出一声感叹,原来花影楼竟如此美丽。可惜的是,她没有等到苏玉菡,却等来了几个一身红衣的姑娘。那些人带她进了花影楼,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小楼。小楼位于花影楼的东南面,面湖而建,推开窗便能一览全湖风光。 此时高高的楼台上摆了一桌酒席,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撑着头,正眯着眼睛看着她。 李箫愣了一愣,忽地露出笑容,叫道:“苏姐姐!” 苏玉青眨了眨眼睛,笑道:“当初的小屁孩儿也这般大了,看来我真的是老了。” 李箫嘿嘿一笑,道:“苏姐姐看起来也就十八岁,一点儿也不老!” 苏玉青嫣然一笑,道:“嘴倒是甜!过来坐,菡儿还在休息,我们俩叙叙旧。” 李箫过去坐下,心道:“难怪没有见到玉菡,许是我来早了,她还在睡觉。”她盯着苏玉青看,企图在她脸上找到苏玉菡的影子,不过她失望了,几乎很难找到,不过,她们笑起来那个小酒窝还是有点像的。 “苏姐姐,你也是来钦州吃酒的,对不对?” 苏玉青喝了口酒,道:“小丫头真聪明。” 李箫傻傻一笑,暗自猜测这个妖孽般的苏姐姐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她与苏玉菡的关系,心道:若是知道了,她会如何?若是不知道,我要不要告诉她? 作者有话要说: ☆、醉酒后 柔和的微风下,如仙境般的花影楼中。时光在一杯接一杯的醇酒中逐渐流逝。 李箫陪着苏玉青喝酒,已经不记得到底喝了多少杯。她小的时候就爱缠着苏玉青,如今长大了,几番谈论下来,她觉得自己还是喜欢缠着她。 “苏姐姐,你……你的轻功法门什么时候也……也传授给我吧。”李箫酒量不能算好也不能算坏,但跟苏玉青比起来那就是一个天一个地。此时苏玉青面不改色,笑容依旧,她却已是脸颊泛红,口齿不清:“玉菡她…她轻身功夫比我厉害,若是…若是你教我些法门,我…我一定能够比得过她。 苏玉青继续倒酒,心道:“不单是轻身功夫,菡儿方方面面都比你厉害。”不过,这些话太打击人了,不能说出口。她捏着酒杯,笑道:“菡儿的轻身功夫可不是我教的。”看着李箫,撑着脑袋道:“为何非要赢她?她功夫比你强可以保护你啊,你就安心做个小媳妇儿得了。” 李箫如今变成了见杯满就喝干的糊涂虫,她觉得杯子不过瘾,随手拿起了桌上的小酒壶,咕噜噜往肚子里倒酒。乱喝一气,终于打了个饱嗝,道:“苏姐姐,你这就不对了。我得保护玉菡,所以我要加倍努力,赢过她,然后超越她。” 苏玉青没想到这个傻傻的小姑娘如此有骨气,笑道:“小丫头勇气可嘉,不过若是单靠自己,你这一辈子也赶不上菡儿。当你进步神速的时候,说不定她比你进步更为神速。不过,若是你能得到什么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50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50 奇遇,超过菡儿也未可知。” 奇遇,岂是想得到就能得到的? 李箫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她长长叹了口气,道:“看来我只有做小媳妇儿的命了!” 苏玉青眉开眼笑,道:“其实做小媳妇儿也没什么不好,姐姐帮你达成心愿,你可得谢谢我哟!” 话没怎么听清,李箫却觉得眼前冒着金星,视线内出现了两个苏玉青,都在对着她笑,那笑容似乎有点儿意味深长。 桌上杯盘狼藉,酒水撒了一地,酒香散了开去。 这时,门外进来一个衣着精致的女子,她走到苏玉青身旁,道:“玉青,如此而为,真的好吗?” 苏玉青嫣然道:“你也清楚菡儿的为人,若没人推她一把,不知道她又要在心里想多久。” 楚紫遥点点头,道:“现在怎么办?” 苏玉青挑了挑眉,唤来了楼中之人,吩咐道:“把这位李姑娘送到菡儿房内。” 东面的房内,苏玉菡正在翻阅手中书籍,方才去花影楼外等李箫,居然没有等到人,却等来了陛下找她的消息。刚刚,她出楼去看过了,还是没有见着李箫。猜想她定是被独孤山庄的事给绊住了,这才回了楼来。 已经是入夜时分,天上没有月亮,窗外凉风徐徐,窗内烛火通明。 突然,传来敲门声。 苏玉菡打开门,首先是扑鼻而来的酒香,再就看到被两个人架着的李箫,只见她脸颊酡红,嘴里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苏玉菡皱了皱眉,接过李箫,刚想问这是怎么一回事,那两个人已然消失在了回廊转角处。 李箫鼻子比狗还灵,嗅到熟悉的味道就倒在了苏玉菡怀中。苏玉菡微微皱眉,却还是扶了她进房。将她丢在床上,为她脱去鞋袜外衫,刚想去拿毛巾就被她给一把抱住。 “玉菡,别走。”声音很小,似是在梦语,又似是在自言自语。 苏玉菡艰难地转过身,看着李箫那张因醉酒而泛红的脸颊,微微叹气,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很烫。 迷迷糊糊间,李箫觉得额头冰冰凉凉很是舒服,不由得伸手握住,不让其离开。她微微睁眼,看到的是一张模糊的容颜。 “李箫,怎么喝那么多酒?”苏玉菡拍了拍李箫的脸,语气平静如初。事实上,想到要照顾一个喝醉酒的姑娘,她有些不悦。 李箫一味地呵呵傻笑,完全没有听清楚苏玉菡说的什么。闻到那股熟悉的兰花香气,更添了几分醉意。她爬过去想靠近些,不想却滚下了床,摔了一个四仰八叉。 苏玉菡哭笑不得,一把将她拎起来,道:“去床上睡,地上有什么好了。” 李箫没那么安分,如树袋熊一般趴在苏玉菡身上,死赖着不撒手。苏玉菡别无他法,唯有抱着她一起躺在床上。被褥之中依然有淡淡的香气,李箫趴在苏玉菡身上,胡乱伸手,却是正中苏玉菡未经人开垦过的胸,她自己不知道,只觉得软绵绵的,不由得又捏了两下。 苏玉菡先是一愣,随即羞得脸颊通红,那模样并不比喝醉酒的李箫好到哪里去。见李箫闭着眼睛,知道其是无意而为,只得拨开不规矩的手掌。 这头刚搞定,那头脖子已经被温热的唇瓣给袭击了。李箫完全是凭着本能去亲苏玉菡,炙热的温度灼烧着洁白如玉的脖颈,使得苏玉菡脸颊再次泛红,她摇了摇李箫,心道:“这人定是发酒疯了。” 李箫才不管有人在摇她,只觉得怎样舒服就怎样行事。她的吻依次落在苏玉菡的脖颈,下巴,唇角,鼻子,眼睛,额头。然后再依次往下,最终落在了那微微发热的唇瓣之上。 一股浓郁的酒香混着李箫身上的香味包围着苏玉菡,她不由自主地抱着李箫的腰,伸手入怀,覆上了盈盈一握的酥胸。柔软,弹性十足,苏玉菡捏了捏左边,又捏了捏右边,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李箫觉得被捏得很舒服,伸手按住那欲离开的手掌,带着她继续捏。苏玉菡脑袋一热,竟然两只手掌同时覆了上去,或轻或重地揉捏着那对好看的胸。 “好舒服…”李箫闭着眼,挺了挺身,发出一声轻微地谓叹。 苏玉菡心头一热,鬼使神差地脱了李箫的衣服,鬼是神差地脱了精致的肚兜。雪白柔软的胸瞬间呈现在她面前,在黄色的灯光下诱惑着她。 李箫的胸虽然不大,但小巧圆润,盈盈一握,摸起来弹性十足。胸很白,顶端的花朵正兀自开放,或许是因为苏玉菡先前揉捏的缘故,此时已然挺立了起来,娇艳欲滴。感觉到上身一凉,李箫本能地睁开眼睛,见苏玉菡不眨眼地看着什么东西,立即随着她的眼神往下望,结果就见到一双青葱玉手正按在她的柔软之上。 如此情景,李箫脸唰地一红,叫道:“玉菡…你……” 苏玉菡猛然回过神来,见到此等景象也大为窘迫,她缩回手,道:“你喝醉了,快歇息罢。” 一时间,李箫的酒醒了两三分,望着那张清丽绝伦的容颜,半晌,拉着那只手再次盖在了她的柔软之上,柔声道:“你想做什么就做,我喜欢的。” 苏玉菡犹豫着,久久不动作。李箫咬咬牙,去吻她的唇瓣,大着胆子去解苏玉菡的腰带。柔软在手,摸起来很是舒服。唇齿被李箫的气息所包围,苏玉菡觉得自己也有了一丝醉意,她轻微动了动舌头,李箫立刻将之卷住,吸吮着散发幽香的小舌。 燥热感袭来,苏玉菡再次收紧手掌,雪白的柔软便在她手中变了形状,也许是下手有点儿重,李箫鼻息间发出了一丝轻微的声音。声音娇柔动听,让苏玉菡心中一动,她想再听到,所以继续揉捏着小巧玲珑的柔软。 唇齿相依,两条灵巧的舌头在檀口中尽情地舞蹈。良久,两唇才依依不舍地分开。李箫眼神迷离地看着苏玉菡,哑声道:“玉菡,我想要。” 向来平静无波的苏玉菡早已在如此挑逗下气息不稳,她眼波流转,轻声道:“你确定?” 作者有话要说:  删了很多,没办法 ^_^ ☆、涟漪阵阵 无月的夜晚,屋内灯火通明,喘息声接二连三地由幔帐中传出,充满了整个寂静的空间。 幔帐已经放了下来,里面的人也已衣衫褪尽,坦诚相对。 李箫的酒因苏玉菡的折腾醒了大半,她此时背对着苏玉菡,承受着让人欲罢不能的亲吻。她的手掌抓着被褥,承受着那阵越发酥麻的感觉。她感觉到最私密的地带已经泛滥成灾,但是,苏玉菡久久不去光顾,她也不好意思开口。 苏玉菡的吻很轻,双手依旧紧握住那对柔软,爱不释手地揉搓。她的吻如雨点般落在李箫的后颈,后背,后腰。听着李箫断断续续的喘息声,一直心如止水的她竟然兴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51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51 奋不已。 李箫弓着背,承受着苏玉菡的所有动作,那里不由自主的溢出了涓涓细流,同样不由自主地逸出了羞人的喘息声。 苏玉菡像是故意不去理会李箫早已泛滥的地带,只一路亲吻,磨人的煎熬之吻。 李箫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按住苏玉菡停留在她胸前的手,哑声道:“玉菡,我受不了了……” 处于意乱情迷中的李箫只觉得有一团火在心头燃烧,她想有一盆水能够扑灭那团火,让她身心好受一些。无疑,苏玉菡就是水的不二人选。 此时,苏玉菡也已有了一丝火气。她搂紧李箫,手掌直往下探去,入手之处湿滑一片,不禁眼角带笑,道:“李箫,接下来要怎么办?” 话一出口,李箫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她转过身看着苏玉菡,红着脸道:“你不会呀?” 苏玉菡忍俊不禁,摸着她的脸,道:“我自然会,不过,我怕做得不好你会不舒服。” 李箫扑进温暖的怀抱,懊恼道:“苏玉菡,你太坏了!”她摸着如丝绸般柔滑的肌肤,轻声道:“只要是你,做什么我都喜欢的。” 夜,使人如此迷醉。情,总是让人欲罢不能。 苏玉菡在李箫嘴唇落下一吻,道:“如此,我就不客气了。我尽量轻些,不舒服你就告诉我。” 李箫点了点头,屏住呼吸期待着苏玉菡的动作。苏玉菡的吻陆续往下,来到那溢出蜜水的地带,她分开那两条白花花的细腿,嘴唇覆盖在了那羞人的地带。 李箫只觉头皮发麻,脑袋一片空白,不由自主的喘息着。一股酥麻的感觉迅速传遍全身,使得她不由自主地抬高腰肢。 苏玉菡脑袋伏在她的双腿间,生涩地做着从未有过的事情,初次接触,她的脸颊有些泛红,舌尖轻轻扫过,同样尝到了前所未有的味道。 欢愉时的声音是世界上最好听的曲子。李箫的声音,苏玉菡很喜欢。她的鼻息拍打着羞人的地带,使得李箫的身体一阵阵的颤抖,甘泉也越来越多。在苏玉菡不停地爱抚与吸吮下,李箫突然全身紧绷,脑袋一片空白,眼前一片模糊,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开始痉挛,颤抖。 余韵过后,苏玉菡撑着脑袋看她,嘴角带着笑意,唇瓣娇艳欲滴,眼神柔和。 想起先前难耐的声音,李箫不禁羞红了脸,垂着眼帘,不好意思去看苏玉菡。苏玉菡吻上她的唇瓣,手掌覆盖在羞人的地带,食指在边缘打转,轻轻柔柔的扫过外围。李箫倾尽全力回吻,将满满的情意融入亲吻之中,企图将之送入苏玉菡的心脏。 突然,李箫皱起了眉头,一道闷哼声由她的鼻息喉咙间发出,抱着苏玉菡的手也不禁紧了几分。 苏玉菡轻柔地吻着李箫的眉眼,鼻梁,脸颊,唇瓣。再往下脖颈,锁骨,酥胸,她含住酥胸吸吮的同时,手指也开始动了起来,缓缓的抽动,轻柔的触碰。 一股幸福的感觉铺天盖地而来,起初的疼痛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麻痒感,那阵感觉是苏玉菡的唇齿和灵巧的手指所带来的。李箫咬着牙齿,想要掩饰让人脸红耳赤的声音,却是毫无作用,不管她是捂着嘴还是咬着牙,声音还是会不听话的逸出檀口。 此时此刻,苏玉菡已经试图挤进第二根手指,不想那地方紧致异常,只到了一半,便再也不能往前推动。她抬眼看着李箫,柔声道:“此种程度,你是否能够承受得住?”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苏玉菡的声音,李箫那里猛然一夹紧,牢牢地将白皙的手指吸附在里面。苏玉菡眉眼带笑,道:“放松些。” 李箫额头已经渗出了汗,抱着苏玉菡,也感觉到她身上起了一阵薄汗。她含住苏玉菡小巧白皙的耳垂在口中吸吮,轻声道:“只要是你给的,我都能承受。” 苏玉菡气息逐渐不稳,得到了李箫的首肯,手上动作更是不停,两根手指猛然推进,尽数没入李箫体内。李箫似痛苦似欢愉地低吟出声,双腿不由自主地缠上了苏玉菡的腰肢。 过程是快乐而磨人的,苏玉菡每一次推进每次退出都牵引着李箫的心,她忘我的亲吻着苏玉菡,将喘息声尽数送入苏玉菡口中。 苏玉菡也回吻,手上动作猛然加快,激得李箫忘了动舌头,只发出一些单音节的声音。突然,苏玉菡抬起李箫的下巴,一口咬在她的脖子上,伸出舌头舔了舔,然后重重的吸吮。 与此同时,李箫也终于爆发,伴随着一声长吟,她的脚趾头开始弯曲,身子开始有规律的抽搐,溢出的甘泉打湿了苏玉菡白皙好看的手掌。 爱人间的游戏,有着浓浓的情意,也伴随着无法抑制的欲求。彼此需要对方,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 苏玉菡活了二十六年,第一次如此放纵自己,事后她没有悔意,只觉得往日的孤苦都是她自找的。 她突然顿悟,她想,身边的每一个都是爱着她的,只是因为她顾忌煞星命格,狠心的将爱着她的人推出老远,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关心与爱护。此时此刻,她终于豁然开朗,原来所有的一切源于一个心结。如今心结彻底解开,她觉得很愉快。 死亡,并不可怕。她不怕死,爱着她的人也没有一个是怕死的,既然每个人最终都会变成一个土馒头,那又何须在意生死?她怕克死别人,却没有一个人怕被她克死,如此,是她自己在为难自己。 李箫缩在苏玉菡怀里,突然就想起了苏玉青的话,这才醒悟掉进了圈套,懊恼道:“玉菡,苏姐姐太也不厚道了!她灌醉我,就是想我当个被你压的小媳妇儿。” 苏玉菡忍俊不禁,她想得比李箫深一个层次,所以了解苏玉青的良苦用心,道:“她若不灌醉你,此等事情你最起码需要等上一年半载。” 李箫眨巴眨巴眼看着苏玉菡,苦着脸道:“等两年也没关系呀,只要你给我…”突然闭口不说。知道说出来必定讨不到好,她很聪明的及时住嘴。 苏玉菡恢复到以往平静的眼神,就这么看着李箫,直看得她不好意思的偏过头。过了半晌,李箫咬咬牙,试探性地问:“玉菡,需不需要我帮你舒缓舒缓?” “你不累么?”苏玉菡脸色依旧,语气依旧。 李箫抿嘴摇头,拉着她的胳膊,撒娇道:“好不好嘛,我也想体验一下。” 苏玉菡挑起她的下巴,缓缓地点了点头。 李箫欣喜万分,扑上去就吻,送上一记缠绵的热吻,有些急切地含住了酥胸上的嫣红,如婴孩儿般吸吮着,还伴随着轻微的啧啧声。 烛火轻晃,苏玉菡见她如此,不禁脸颊通红,传遍全身的麻痒感吞噬着她,她咬着嘴唇,手掌不自觉地收紧。 李箫吸吮完一边,转战另外一边,她轻轻柔柔地抚摸揉捏,生怕弄疼苏玉菡半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52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52 分。苏玉菡的身子很香,酥胸很漂亮,甚至也带着淡淡的香气,李箫爱不释口,亦不舍得放手,是以在酥胸前她便停留了很长的时辰。 苏玉菡也不摧促,她忍受着磨人的麻痒感,喘息声却越来越不稳,越来越不受控制。她咬唇,忍住了所有应该逸出檀口的声音。 李箫继续开垦土地,一路往下很自然地到达了终点,她抬高苏玉菡笔直匀称的双腿,伸出舌头舔了舔,然后重重地吻了上去。 “嗯…”这一吻来得太过突然,苏玉菡猝不及防,没有忍住,檀口中逸出了天籁般地声音,虽然很轻,但是足矣。 李箫年轻气盛,行事大胆,随心所欲,听到苏玉菡的声音不由地下身一紧,手指发麻。她重重地亲吻,重重地吸吮,企图再次听到那动人心魄的声音。苏玉菡的腿盘在她的肩上,她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那如丝绸般润滑的大腿肌肤,嘴巴动作更是不停。她伸手握住一直放在肩头的手掌,十指相扣,握得很紧。 作者有话要说: ☆、一厢情愿 灯火依旧辉煌,房内满是情爱欢愉的味道。丝绸做成的被褥盖在两个紧紧相拥的人身上,凸起了好看的弧线。 此前不久,照顾苏玉菡饮食起居地两个丫头居然送了热水过来。李箫开门时瞪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有谁知道她们此时需要热水清洗身子呢?那个人一定不会是别人,肯定是那个妖孽! 此时此刻,李箫想起来方才的情景还是会脸红,她抓着苏玉菡的手臂,懊恼道:“玉菡,我刚刚叫得那么大声,她们肯定听到了。哎呀,我没脸见人了。” 苏玉菡拍了拍她的肩,道:“听到了就听到了,你别去想也就是了。若你还不服气,大可以也去她们房外偷听。” 李箫猛然抬头,眼睛泛着兴奋地光芒,喜道:“好提议!哼,我一定要报这一听之仇!” 苏玉菡道:“不过,若是你被抓包了,我是不会为你求情的。姐姐的脾气我很了解,她极有可能打你一顿,然后将你赶出花影楼。至于另外一个人,若是有人如此胆大妄为,她生气起来可是会要人命的。” 心情刚刚飞上云端,突然就滚下了万丈深渊。李箫有些气恼,苦着脸道:“这世界还有没有王法啦?” 苏玉菡道:“她就是王法。” 李箫哼了一声,半晌,展眉一笑,道:“算了,看在我们是亲戚的份上,我就大人大量不计较了。” 苏玉菡捏了捏她的耳垂,道:“心态转变倒也快得很。” 李箫嘿嘿傻笑,倒在苏玉菡怀里闭目养神。也许是太过疲累的缘故,亦或许是苏玉菡怀抱太过舒服的缘故,没过多久她就睡着了。 次日一早,天依旧是灰蒙蒙的,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 苏玉菡不喜欢赖床,很早就醒了。推开窗户,外面竟然下着小雨,终年被薄雾笼罩的花影楼,伴随着点点细雨,竟有了几分烟波江南的味道。 她站在窗边出神,直到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所包围,她才回过神来。 “怎么不多睡会儿?”李箫下巴搁在苏玉菡肩头,声音有些沙哑。 “我不习惯赖床。”苏玉菡没有回头,道:“昨晚我弄疼你了么?如今可有不适?” 李箫摇了摇头,附在其耳边轻声细语:“很舒服,我也很开心。玉菡,我如今可是你的人了,你去到哪里都得带上我。” 苏玉菡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只有小朋友才会死皮赖脸的粘人。” “我本来就比你小嘛。” “那你如厕之时可要我带着?” 李箫脸一红,嗔道:“玉菡,你怎地如此不正经?” “我问问而已,你想到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想!”话一说完,肚子咕噜一声响。 苏玉菡转身看着她,道:“怎地穿着中衣到处乱跑?把衣服穿上,我们进城吃好吃的。” 李箫屁颠屁颠地穿衣,问道:“花影楼不会连早餐都没有吧?” “自然是有的,而且很丰富。” “那我们就在楼里吃啊,还进城做什么?” “在楼里吃就得与姐姐同桌。” 李箫手一顿,笑嘻嘻地道:“还是去城里吃吧,我也想尝尝钦州城的美味佳肴。” “那便走吧。” 早上的钦州城已经十分热闹了,街头巷尾人流涌动,街边当铺相继开业,街角的馄饨摊,后街的牛肉面,酒楼里的精致糕点都等着人们前去品尝。 此时,李箫已经吃了两碗混沌,手里握着勺子,正准备对第三碗下手。 混沌摊只有两张桌子,老板是个须发花白的老翁,他躬着背,为生计而忙碌。此摊斜对面有一家名为回雁的大酒楼,虽是早上,来往的客人却是络绎不绝。 钦州城内人都知道回雁楼的糕点小吃是本地最正宗最可口的食物,当然,价格也不会太便宜。 李箫三下五除二的搞定第三碗馄饨,汤汁也尽数倒进了肚子。放下碗,她笑嘻嘻地去摸钱袋,却摸了个空,眨巴眨巴眼看着苏玉菡,尴尬道:“你身上可有带银子?” 苏玉菡摇了摇头。 李箫嘿嘿干笑,瞄了一眼忙碌的馄饨摊老板,压低声音道:“我钱袋不见了,怎么办?总不能白吃白喝吧?我可是吃了三大碗。” 苏玉菡看着李箫,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道:“那你留下来帮老伯刷碗,能够抵债也未可知。” 李箫皱眉道:“那可不行,我是从来都没刷过碗的,若是损坏了器皿就火上浇油了。” “如此,我也没了法子。” 李箫苦着脸道:“吃碗馄饨面都没钱付账,传出去可就毁了我的一世英名哪!” “虚名而已,何必如此介怀。” “说的也是。不过,老伯摆个馄饨摊也不容易,我们吃霸王餐太也不厚道了些。” 苏玉菡只看着李箫,不再说话。李箫眼珠子直打转,苦思冥想两全其美之法,却是徒劳。 早晨的钦州城内,有一个青衫女子正在为几碗馄饨钱而发愁,对面坐着的白衣女子却是神色自若,眼波平静如水。 突然,李箫眼前一亮,叫道:“三哥!” 只见回雁楼的门口一个长身玉立,面如冠玉的男子回过头来,见是李箫,愣了愣,随即头一偏,举步进了回雁楼。 李箫有些气愤,有些莫名其妙,道:“什么嘛,我没认错人啊?”她本是将李辰昊当作了救星,岂知人家理都不理她,这让她的小心脏有些伤,关键是找不到人过来付账了。 苏玉菡这时从衣袖里掏出张五十兩的银票,道:“进去看看。” 李箫瞪着银票,又瞪着苏玉菡,道:“好啊你,居然耍我!” “何出此言?” “你说身上没有银子。”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53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53 “是啊,我只有银票。” “你…你…你…”李箫接连说了三个你,最后还是无力反驳,她哼了一声,夺过银票递给老伯,大声道:“老伯,不用找了!” 那老伯生平做点儿小生意,收的都是碎银,如今有人大发慈悲给张银票,他是开心不已,又怕是骗子,瞪着眼睛看到是知名商号发出的银票方才信了,他连连作揖,笑得合不拢嘴。 李箫脖子一扬,挑衅地看着苏玉菡,心道:怎么样?敢忽悠我,哼,我把你的银票免费送人,你能拿我怎么样? 苏玉菡倒是浑不在意,淡淡的看了李箫一眼,起身朝回雁楼走去。刚走出没几步,回雁楼二楼窗户砰一声飞开,空中落下一白一黑两道人影,手中兵刃相交,打得火热。 人都有个臭毛病,无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他们都喜欢凑热闹,看笑话。有热闹看,围观的人迅速增加。李箫拉着苏玉菡站在最前方观战,心情不错场中那白衣男子正是她的三哥李辰昊,黑衣人却是墨玉肖寒寒夕。 如此场景,李箫大感诧异,心道:“寒夕与三哥没有交集,怎地在此地大打出手?当真是奇也怪哉!”她拉了拉苏玉菡的衣袖,低声道:“玉菡,你可知道他们为何如此?” 苏玉菡不答话,只示意她往楼上看。李箫抬眼望去,便见到一紫衫女子倚在早已支离破碎的窗前,嘴角带着一丝笑意,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楚紫烟。 李箫突然就明白了,敢情不为别的,就为了一个情字。她毫不关心场内打斗的胜败问题,好像打斗的人不是她的亲哥哥,是个外人。她嘿嘿一笑,问道:“楚姑娘和寒夕……” 苏玉菡目不转睛地看着场内,道:“便是如此。” 李箫忽地叹了口气,喃喃自语:“我可怜的三哥,怕是要黯然神伤好一阵子了。” 楚紫烟也看到了苏玉菡和李箫,朝着她们笑了笑,示意她们上楼。 上了二楼,往下看去,视野更加开阔。 李箫兴奋不已,问道:“楚姑娘,他们怎么打起来了?” 楚紫烟哼了一声,道:“两个无聊的人,谁知道他们为什么打架。” 原来那日楚紫烟与寒夕同到钦州,好巧不巧就撞到了李辰昊。楚紫烟知道这个李公子对她有意,但她不喜欢,也不可能会去喜欢他,所以已经明确拒绝过很多次了。但是,这个李公子却是屡败屡战,固执地要命。 逼于无奈,楚紫烟只得将她与寒夕的关系说了出来。岂知这个李公子不信不说,还对寒夕却生出了强烈的敌意,至今为止,他们已经打了很多次架了。 苏玉菡倒是对打得火热的战场颇感兴趣,开口道:“三招之后,寒夕必赢。” 果然,只见寒夕腾空掠起,飞脚踢出,手中墨玉剑紧随而止,刷刷连刺两剑,剑锋划破了李辰昊剪裁合身的衣衫。 李辰昊大为恼怒,但他是名门之后,输了就是输了,不能反悔也不能失了风度,他抱了抱拳,道:“来日方长,请!” 寒夕冷冷地看着李辰昊,还剑入鞘,心道:“此人当真如牛皮糖,扯不掉,怎么打也打不退,烦人。” 这些日来的几场决斗,每一次都是李辰昊输,每一次的战火也是李辰昊点燃,总之这个李辰昊痴迷楚紫烟,是难缠之人。 寒夕上楼后见到李箫,破天荒地主动开口:“李箫,你们姓李的脸皮真厚!” 李箫微微皱眉,道:“人人都有权利去喜欢自己喜欢的人,怎么就只有姓李脸皮厚了?” 寒夕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楚紫烟捏了捏她的手,笑道:“没得自寻烦恼,我们回去吧。”转头挑眉看着苏玉菡,道:“你回不回去?” 苏玉菡点了点头,对李箫道:“你先回独孤山庄吧,我们宴会当天再见。” 李箫有些不乐意,苦着脸不说话。虽然相隔不远,但她却不想离开苏玉菡。 苏玉菡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道:“你是名门世家,花影楼可不是什么名门正派,别落下话柄。” 确实,花影楼亦正亦邪,她们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不喜欢插足武林正道的纷争,只随心所欲,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楼内之人手段狠辣,惹上花影楼的人,呼其为邪魔外道,与花影楼交好的人,赞其处事果断,干净利落。 前来与会的人多且杂,为避免不必要的纷争,还是少和花影楼打交道为妙。 作者有话要说: ☆、起争执 李箫万般不舍,死缠烂打硬要送苏玉菡出城。苏玉菡无可奈何,唯有叫楚紫烟二人先走一步。 楚紫烟挑眉看着李箫,笑道:“李箫,也就只有你这粘人的功夫能够让她为之动容。”叹口气,道:“问世间情为何物,一物降一物。当真是至理名言,至理名言哪!” 李箫脸颊微红,知道楚紫烟口齿伶俐善辩驳且任性刁蛮,怕反驳起来没完没了,也不与她唱反调,可怜兮兮地道:“楚姑娘,请口下留情。” 楚紫烟哼了一声,道:“你们慢慢联络感情罢,我们先行一步。”说着携了寒夕的手,很快就出了回雁楼。 天阴沉沉的,似乎又要下雨。 李箫站在城外一处小山坡上,满目不舍地看着苏玉菡。分别在即,满目惆怅。 苏玉菡看了看远方,又看了看天,伸手理了理李箫的衣襟,道:“快要下雨了,你且回去。” 对于正处于浓情蜜意之时的眷侣来说,分开一时半刻都是一种煎熬,更何况要分开两三天呢。 李箫毕竟还年轻,还不十分想收起冲动的性子,她咬咬牙,道:“我跟你走,管他什么正邪之分,只要我知道你们好就行了。” 苏玉菡面色平静,道:“李箫,如此行事太过冲动鲁莽。世间百态,阴险狡诈之人比比皆是,若是给人抓到了把柄,再添油加醋肆意宣扬,于水月山庄有弊而无利。若是有人故意滋事,你该当如何?” 李箫皱眉蹙额,半晌后,道:“我明白了,日后行事该当深思熟虑,不应肆意而为。” 苏玉菡道:“话虽如此,也不是要你刻意去改变。你只需明辨是非曲直,摆正心态即可。有些事情肆意而为是良策,有时候冲动鲁莽能解决问题也未可知。” 李箫嘿嘿一笑,道:“玉菡,你何时成教书先生了?” “教书先生的话你且记住了。” “是。”李箫忍住笑,恭恭敬敬地回答。 苏玉菡道:“你人在钦州而不住在独孤山庄,家里人定会怀疑,看你回去如何解释。” 李箫笑道:“我就告诉他们,言道我在你房内过夜。” 苏玉菡神色依旧,道:“若是你家人反对,该当如何?” “他们不会反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54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54 对的。” “你如何得知?” 李箫心里确实没底,虽则她诓了父亲入局,不准其插手她的婚事,可她不敢保证父亲会同意。 正犹豫间,苏玉菡道:“你也别自寻烦恼,只要你真心实意对我,其他的我不在乎。” 李箫看着苏玉菡,不禁感动万分,抱着她道:“我会跟他们好好谈谈,他们反对是他们的事情,我不管。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情,他们也管不着。” 苏玉菡闭眼,不再说话。她觉得李箫说得很有道理,喜欢一个人是自己的事情,与别人无关。过了很久,她拍了拍李箫的背,道:“我要走了,你也回去。” 此言虽轻,却是不容拒绝。 李箫能够没心没肺地活着,原因之一就是她心态转变得很快,她能够自我开解,能够自己找很多理由来说服自己。 此刻她面带微笑,道:“玉菡,我会想你的。” 苏玉菡道:“如今算来只有两日半的时辰,能有多想?” “吃饭睡觉洗澡的时候都想,够不够?” 苏玉菡不语,看了看李箫,转身朝花影楼的方向而去。 灰蒙蒙的天空下,终于飘起了细雨。一阵悠远绵长的箫声缓缓传入耳中,苏玉菡身子顿了顿,却还是没有回头去看。 李箫舍不得分开,她又何尝不是?不过,世间情爱既不是生命的全部,亦不是能够解决事情的良方。她有很多事要做,也需要这一份得之不易的感情。 苏玉菡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李箫坐在地上,撑着脑袋看着细雨霏霏,心里算着苏玉菡的脚程,又想其回到花影楼后会做些什么。突然,她手中碧玉萧往后一点,正中一人要穴。 “小四,松手。” 声音有些低沉压抑,李箫扭头一看,竟是李辰昊。她收起玉箫,心里不禁忐忑了起来,道:“三哥,你几时来的?”她心里七上八下,若是给三哥听到了,要如何是好? 李辰昊坐在她身边,淡淡道:“我都听到了。” 李箫瞪着眼睛,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目前为止,她还未做好要告诉家人的准备,无意间被三哥撞破,她有些恍惚。 李辰昊看了她一眼,道:“她是花影楼的人?” “是。”李箫低声应道。她不敢暴露苏玉菡的身份,她想,花影楼是苏姐姐的,她是苏姐姐的嫡亲妹妹,就该算是花影楼的人。如此,不算是说谎吧? 李辰昊突然露出一丝微笑,道:“看来,你是喜欢她得很了?” 李箫点点头,道:“今生今世,我只会喜欢她。” 李辰昊盯着这个妹妹,看了很久很久,厉声道:“小四,你也越发胆大妄为了!你如此行事至水月山庄于何地?至你的名声于何地?又至父母亲人的颜面于何地?我要告诉父亲,让他答应唐如风的求亲,你不能跟个女人在一起!” 李箫瞪大眼睛,豁然站起,大声道:“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李辰昊也猛然站起,扬起手就是一巴掌,打得李箫脑袋一偏,不消片刻,脸颊便高高肿起,嘴角也渗出了鲜血。他指着李箫,冷笑道:“与我无关?哼哼,你是什么人?我又是什么人?我们是亲兄妹,你是水月山庄的人,我也是水月山庄的人,若是此事传扬出去,水月山庄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雨还是淅沥淅沥地下着,没有要停的趋势。 李箫抹了抹嘴角的血,冷冷地瞪着李辰昊,冷笑道:“你这个懦夫!”指着他大声道:“楚姑娘与寒夕相知相恋,自然因为寒夕而拒绝了你。你找别人打架打输了,却来拿我出气。哼,我打心底里瞧不起你!” 其实李箫很想哭,长这么大,她还没有挨过打。头一次被人打耳光,那个人却是一直纵容她的三哥。她忍住眼眶里的泪水,咬咬牙,转身就走。 李辰昊没有去追,他看着略微泛红的手掌出神,心道:“手掌都打红了,小四一定很疼吧。” 李箫说得没错,他就是打架输了心里不痛快才跑到城外来的。刚出城不久,他就见到楚紫烟携着寒夕的手也出了城。见她们举止亲密,心里不禁大为恼火,可楚紫烟明确拒绝过他,而且话说得很绝,他刚输了比试,需要时间调节心态,就没有现身打招呼。 女子与女子结合,有违伦常。但是他们生活的国家,君主是女子,而且还立了女子为后。凡此种种,李辰昊都是知道的,他恨寒夕,恨她夺走了楚紫烟,恨她明明身为女子,却还要喜欢女子。在心里大怒的时候听到最疼爱的妹妹竟也喜欢女子,他终于爆发了,说话刻薄,甚至还出手打了人。蒙蒙细雨中,李辰昊久久而立,心里早已后悔。 独孤山庄,静心阁。 往日安静地屋内,此时传来一阵委屈的哭声,同时夹杂着声声喝骂声。 李箫趴在琅琊双腿上,嚎啕大哭,将心里的委屈不快尽数发泄出来。 李睿铁青着脸,大声训斥李辰昊:“辰昊,你胆子不小啊!就算是天塌下来,你也不该打箫儿!” 李辰昊低着头,始终不发一言。听到女儿的哭声,李睿心疼得不得了,他扬起巴掌就要打儿子,却被琅琊制止了。 琅琊顺着女儿的后背,道:“辰昊,去问你姐姐拿些伤药过来。” 看着李辰昊远去的背影,李睿皱眉道:“逆子!我都不舍得打,他倒是狠心下手了!” 琅琊道:“你打他有何用处?箫儿的脸就能不疼了?别跟我瞪眼,你且去叫人打盆热水来。” 支开了两个大男人,琅琊摸着女儿的头,柔声道:“箫儿,告诉娘怎么一回事?辰昊一直最疼你,定是你做了什么事惹恼了他,否则他是断不会出手打你的。你告诉娘,娘不责罚你也就是了。” 李箫吸了吸鼻子,抬眼看着母亲,哽咽道:“娘,孩儿没有错!” 琅琊道:“那辰昊为何打你?” 李箫大声道:“他脑子进水了!” 琅琊皱眉,看着女儿的眼睛,问道:“你不愿意告诉娘,是不是?” 李箫低下了头,闭口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 ☆、罚跪 屋内焚着香,散发出淡淡的香气。香炉上方青烟袅袅,兀自缠绕相融。 李箫侧身躺在床上,闭目不语。琅琊正用热毛巾帮她敷脸,待觉得差不多便用棉签上药。 说实话,李辰昊那一巴掌打得非常重。琅琊帮李箫上完药,责怪地看了李辰昊一眼,道:“辰昊,你父亲说得不错,就算是天大的事你也不该打箫儿。女孩子的脸有多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箫儿脸上留了痕迹,看我怎么责罚你!” 李辰昊此时已是万分懊悔,悔不当初,低头道:“知道了娘,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55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55 是孩儿一时冲昏了头。” “知道了,你知道个屁!”李睿余怒未消,喝道:“回庄后面壁思过一个月!” “是。”父亲的话,李辰昊不好违抗。他垂手而立,眼神瞟到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李箫身上。 琅琊在李箫口中问不出什么来,自然就要在李辰昊身上开刀,她看了一眼假寐的女儿,又看了一眼不安的儿子,开口道:“辰昊,为何出手打人,你且说清楚了,否则为娘要责罚你兄妹二人!” 李辰昊冷静下来后觉得挺对不起李箫的。确实,他出手打人有一丝迁怒的意味。此时看见李箫脸上清晰可见的指痕,更是后悔莫及。可是,他觉得李箫的所作所为确实也是胆大妄为。 “孩儿不知道该怎么说,娘你还是问小四吧。” 琅琊道:“许是哭累了,箫儿已经睡着了。” “娘,她装睡!”李辰昊不讲情面地戳穿,朝床走去:“我帮你叫醒她。” “哼,谁要你叫了!”李箫蹭得睁开眼,大声道:“我只是在闭目养神,谁说我装睡了?” 琅琊微微皱眉,道:“既然醒了就起来。”她看了眼李睿,又道:“父母是你们最亲近的人,你们却故意隐瞒。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总之,你们若不说出来,就别想吃饭。去偏厅跪着,什么时候想说了什么时候起来。” 话一说完,同时传出两声嚎叫。 李箫啊一声,叫道:“娘,你不能如此!” 李辰昊面露苦色,叫道:“娘,若是给姐夫看到我们被责罚,定会笑话。” 琅琊道:“对生你养你的父母都有所隐瞒,何谈颜面一说?”说完问李睿:“你呢?可有话要说?” 李睿哪里敢忤逆琅琊,干笑道:“我无话可说。呵呵,一切你说了算。” 此言一出,李箫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 屋外还飘着细雨,屋内偏厅的两个人肩并肩跪在蒲团上,神色各异。 李辰昊首先打破僵局,道:“小四,三哥向你道歉。” 李箫哼了一声,道:“你在我脸上留下几道指痕,我到时候怎么去见她?” 其实她早已没有怪李辰昊,只是想到脸上的伤没好,不敢去见苏玉菡。如此一来,就不是分别两三天那么短了,最起码也要七天。她越想越郁闷,索性将气全部撒在李辰昊身上。 李辰昊无话可说,低头不语。李箫见他如此,也不说话。于是乎时间开始溜走,转眼已到了晌午。 肚子不听话的开始打鼓,惹来李辰昊一阵又一阵的侧目,他终于露出了笑容,道:“要不你告诉母亲罢,也免受饥饿之苦。” “哼!”李箫摸着肚子,道:“我说出来不是自寻死路么?宁饿死也不说。” 李辰昊道:“你就这么喜欢那个人?” 李箫不答反问:“你就那么喜欢楚姑娘?” 李辰昊道:“当然!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喜欢楚姑娘,你却不能光明正大地喜欢那个人。若是给父亲知道了你喜欢女人,定会杀了那个人,以此来维护你和水月山庄的声誉。 李箫沉默了,看着地面出神。李辰昊说得不错,不是她胆小怕事不愿意告诉父母她和苏玉菡的事,实是她知道武林中人将声誉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若是明言,说不定会害了苏玉菡。 她深知苏玉菡武功了得,或许不惧怕任何人的任何攻击,但她不想看到最亲的人和最爱的人刀剑相向,如今没有两全之法,只有暂时隐瞒。他日找到好的时机再将事情告诉父母,也许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天黑了下来,兄妹二人由巳时跪到了戌时,双腿早已麻木,肚子早已饿得发慌。 李箫一开始还以为随便跪个一时半刻就行了,想不到母亲竟然当真如此狠心。看来真的是要他们开口道出实情才会放人,李箫咬着牙,背脊挺得直直的,就是不愿服输。 天亮了又黑,转眼又过了一天,身为男子的李辰昊也开始受不了了。他看了妹妹摇摇欲坠的身子一眼,将想劝她说实话的心立刻收了回来。 一个人若铁了心不说,那就死也不愿意开口。对于咬牙坚持了将近两日的李箫来说,她打死也不愿意苏玉菡受到伤害,所以她打死也不会说。 人的身体都会有超负荷的时候,能量一用光,全身也就虚脱无力。 在清晨第一缕薄光洒进偏厅的时候,李箫双眼一黑,立刻不省人事。 李辰昊有气无力地去扶,去被一道白影抢先了。看着父亲抱着妹妹离开偏厅,李辰昊笑了笑,随即也是倒地不起。 布置别具一格的厢房内,传来忙碌的脚步声。几个丫鬟捧着大盘小盘来来往往,穿梭在房内房外的道路上。 桌子上摆着十余碟有名的菜,红烧狮子头,糖醋排骨,秘制虾丸,清蒸鱼等等,甚至还有清淡的小葱拌豆腐。 李箫不顾形象,狼吞虎咽,大有风卷残云之势。 琅琊看着直摇头,道:“箫儿,女孩子家吃东西怎能如此不顾形象?” 李箫被父亲抱回房,休息了片刻就醒来了。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好饿。于是乎,片刻后就有了一大桌的菜。 “娘,我饿嘛。”李箫扒了一口饭,嘴里还包着东西,说出来的话要用猜的。琅琊是她娘,自然猜出来了,道:“饿也要慢慢吃。” 李箫应了,却还是自顾自的大口吃饭大口吃肉。琅琊无言,只有瞪一旁观战的李睿。李睿缩缩脖子,干笑不语,跟着使了个眼色,走出了门外。 琅琊看了一眼女儿,起身朝外走去。 另一间房内,李睿来回踱步,表情严肃。琅琊率先开口,道:“别晃来晃去惹人心烦。” 李睿停住脚步,道:“琅琊,怎么办?箫儿的事情怎么办?” 琅琊道:“我觉得没什么,女帝不也封了女子为后么?” 李睿双眼一瞪,大声道:“胡闹!岂能与帝王相比较?你怎么当娘的!” 琅琊也不恼,淡淡道:“别忘了我是什么人,你们不是称万蛊门为邪魔外道么?邪魔外道觉得女子喜欢女子没有错。” “你……”李睿气得直瞪眼,极怒之下竟然说不出话来。她指着琅琊,脸颊憋得通红。 琅琊微微一笑,道:“箫儿喜欢谁是箫儿的事,我不会去管。”顿了顿,道:“你别忘了当初发的誓,若然反悔,是要抛弃古玩字画的。不过,我知道你为了保全水月山庄的声誉会愿意忍痛割爱,可你也要想想箫儿,她若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要如何是好?” 李睿铁青着脸,道:“我是不会同意的,就算她死了,我也不会同意。” 琅琊叹了口气,道:“名声当真如此重要?” 李睿正色道:“我水月山庄几百年的基业,不能毁在我女儿手中。我宁愿亲手杀了箫儿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56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56 ,也不愿对不起列祖列宗。” 琅琊冷笑道:“你敢!我的女儿岂容你想杀便杀!” 李睿道:“琅琊,别忘了你早已不是万蛊门的人!你是我水月山庄的媳妇,就得处处为我水月山庄着想!” 琅琊哼了一声,道:“我嫁的是你,不是水月山庄,没有任何理由要为水月山庄着想。” 李睿气急,半天说不出来,他来回走了几趟,拂袖而走。 琅琊表情依旧,转身出了房门,朝李箫的房内走去。 李箫将肚子喂得饱饱的,顿时心满意足,躺在榻上抱着小双,笑道:“死狐狸,要不你去替我去陪着她?”想想又觉不妥,道:“你这只死狐狸,老是占便宜,我才不会让你和她单独相处呢。” 小双叫了两声,竟然挣脱李箫的怀抱,三下两下跳窗而出,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李箫的视线中。 李箫瞪眼,却是无可奈何,心道:“死狐狸也要跟我作对,岂有此理!” 正坐在床沿生闷气,见到母亲推门进来,连忙迎上去,笑道:“娘,你不生气了,是不是?” 琅琊道:“被你气死了,你还笑得出来。” 李箫嘿嘿一笑,闭口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 ☆、带我走 琅琊拉着女儿的手,撩开衣袖,看着那洁白无瑕的胳膊怔了怔。守宫砂消失了,意味着什么她自然知道,看着一脸诧异的女儿,道:“告诉娘,那人是谁?” 李箫心里害怕,紧紧咬着牙关,打算一路沉默到底。 琅琊一眼看穿,道:“箫儿,你与辰昊的对话我和你爹都听得一清二楚。你喜欢谁是你的事情,娘不会有任何意见。不过,我既是你娘,你总得让我知道那个人是谁。” 李箫大感诧异,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琅琊柔声道:“娘不会伤害她,你且放心就是。” “爹呢,他做何反应?”李箫还是不敢说。她从小接受着世家大族的教育,知道说出来会成为水月山庄的笑柄,后果会很严重。 琅琊道:“他是个老顽固,别理他。” 李箫摇头道:“娘,我不能说,说了爹会杀了她的。” 琅琊道:“你告诉娘,娘谁也不告诉。” “爹也不告诉?” “自然。我不反对,自然会帮你。” 李箫心里一喜,搂着母亲的手臂,道:“娘,你真好。” 于是乎,李箫将她如何认识苏玉菡,苏玉菡如何舍命相救,她们又是如何相知相恋的事情一并说了。当然,她隐瞒了苏玉菡的身份。 琅琊听后久久不语,似是陷入了以往的回忆之中。良久后,喃喃道:“世间竟有如此脱俗的女子,我倒是想见上一见。” 李箫嘿嘿一笑,道:“明日大宴,她也会来,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她是花影楼的人。” 琅琊混不在意,微笑道:“你是我的女儿,也算是半个万蛊门人,她是花影楼之人,又有何不妥了?” “对极!我们再般配不过了!” “臭美!” 李箫摇头晃脑道:“此言差矣!玉菡言道:做人应有自信,我这是自信。” 琅琊忍俊不禁,道:“装模作样。”顿了顿,正色道:“莫让你父亲知道了,否则她会有危险。等此间事情一了,你就和她远走高飞,别再回水月山庄了。” 闻言,李箫眉头紧皱,道:“娘,孩儿岂能做出如此不孝之事。不泄露出去也就是了,玉菡从不在乎虚名。” 琅琊叹息道:“箫儿,你有所不知,水月山庄是不会允许此等有违伦常之事发生的,若是给你父亲知道你已失去贞洁,他会杀了你,更不会放过她。你听娘的话,跟她走,永远永远别回水月山庄。” 李箫眼眶一红,眼泪汪汪,她揉了揉眼睛,道:“娘,我不走!爹要杀我就让他杀吧,反正我的性命也是他给的。” 琅琊皱眉道:“胡说!你的性命是我给的,我让你走你就走,废话少说。” 李箫犹豫道:“可是娘……” 琅琊打断道:“没有可是。” 李箫咬牙,半晌后,坚定道:“娘,我不走!” 门,砰地一声被打开,李睿铁青着脸大步而入,喝道:“快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大惊之余,李箫扑通一声跪下,道:“爹,孩儿不走!” 李睿甩开女儿的手,大声道:“滚!否则我杀了你!” 李箫咬牙,豁然抽出腰间弯刀,双手奉上,道:“爹,若你真的要杀女儿,请动手吧。” 琅琊立在一旁,淡淡的看着这一幕,心道:“你终是不忍,何必折磨箫儿。” 李睿夺过弯刀,指着李箫,手竟然发起抖来。他咬着牙,一把将弯刀摔在地上,大声道:“你既不走,别怪我心狠!从现在起,你不许出门半步,若是出了门,我立刻就去花影楼杀了那个苏玉菡!以前的事我就当不知道,我会尽快为你找户好人家,你做好嫁人的准备也就是了!” 眼泪汩汩而下,李箫抹着泪,哽咽道:“爹,我不嫁!若要我与她分开,你还是杀了我的好!” 李睿冷哼一声,大声道:“此事由不得你!”说完看着琅琊,道:“你看着她!若她出庄半步,我唯你是问!” 琅琊表情淡淡,不拒绝也不答应。 “罢了,慈母多败儿!我找辰羽看着她!”说完不管哭成泪人的女儿,铁青着脸出了门外。 屋内很安静,只有李箫的哭泣声。想到一直以来疼她爱她的父亲如此对她,眼泪就止不住的流。难道喜欢一个人就真的需要父母的同意么?难道喜欢一个女人有错么?难道名声就真的比人的性命还要重要么?李箫不服气,却也不敢在父亲盛怒之下再火上浇油。 琅琊扶起女儿,柔声道:“傻孩子,哭什么?你爹就是疼你才要赶你走,他也不忍心杀你。你既不走,那便怪不得他要棒打鸳鸯了。” 李箫哭得更凶了,道:“娘,我不嫁别人!” 琅琊道:“那你现在就走,去找她。” 李箫还待犹豫,屋外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箫声,她心里一喜,夺门而出,箫声却停了,四处查看不见人影,心里不禁涌上一阵失落。 琅琊道:“是她,对不对?” 李箫摇了摇头,道:“定是幻觉。” 琅琊道:“娘也听到了,岂会是幻觉?此处离南门很近,你去瞧瞧。” 李箫咬咬牙,跪地磕了三个响头,道:“娘,孩儿不孝,这就要去了。” 琅琊微微一笑,道:“去吧,不管你身在何方,永远都是娘的好女儿。” 李箫眼眶又是一红,终是转身朝南门而去。 风兀自吹着,似乎有了几分凉意。李箫刚走,那边大圆柱后面走出一个人,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57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57 正是李睿。 琅琊看着他,笑道:“箫儿走了,你日后怎生是好?” 李睿叹了口气,道:“即使我愿意隐瞒,纸也是包不住火的。他日若是事情败露,我也帮不了她。她走了,我眼不见心不烦。” 琅琊道:“走一步是一步罢。”想到水月山庄,她冷冷一笑,道:“我琅琊的女儿是不会为了可笑的名声而白白送死的,我不会允许!” 李睿神色一凝,道:“二十几年前万蛊门圣女便已经死了,你别胡闹!” 琅琊道:“若是水月山庄的人敢动箫儿,我是不会手软的。” 李睿似乎看到了昔日盛气凌人的琅琊,心里是喜忧参半,他望着藏青色的天空,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冤孽,冤孽啊!” 独孤山庄的南门是长期关闭的,除了巡逻的人会经过此地,并无人把守。李箫很快就到了南门,她不开门,足尖轻点,人已轻飘飘跃出了高高的围墙。 刚一落地,一坨白色的物体便冲入了她的怀里,待看清楚了,果然便是小双。抬眼望去,苏玉菡正站在不远处的大树下,静静地看着她。李箫心里欢喜,快步跑了过去。 苏玉菡微微皱眉,并不说话。猛然想起脸上的伤,李箫立刻转过身子,道:“玉菡,带我走!” 良久没有听到回答,李箫不禁有些失落,扭头去看苏玉菡,却见她脸色很冷,眼神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脸颊上。她知道苏玉菡不善于表达感情,但是,如此冷冽的表情她还是第一次见。她怕苏玉菡找李辰昊的麻烦,忙拉住她的衣袖,道:“是我不好,自己不小心弄的,你别伤心。” 苏玉菡还是不说话,眼里冷意不减反增。李箫连忙握住她的手,竟是一片冰凉,柔声道:“怎地如此冰凉?哪里不舒服了?” 苏玉菡伸手,抚摸着李萧脸上清晰可见的指痕,半晌,道:“谁打的?” 李箫支支吾吾不想说,苏玉菡神色一寒,问道:“我说是谁打的?” “是三哥。”李箫低着头,解释道:“其实一点也不痛,他始终是我三哥,打我也是无心之失,你别为难他。” 苏玉菡沉默了片刻,道:“他们知道了?” 李箫点了点头,道:“日后我不能再回水月山庄了。” “那便不回。” 李箫头更低了,歉意道:“对不起玉菡,为了水月山庄的声誉,我不能公开我们的关系。” “两个人的事情,何须公开?” 浓浓夜色中,飘着淡淡地泥土味道。李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唯有紧紧地抱着苏玉菡。过了很久,问道:“玉菡,你怎么来了?” 苏玉菡轻轻拍着李箫的后背,道:“小双独自前来花影楼,我担心你出事。” 似是想到了什么,李箫猛然抬头,道:“我们快走,爹若知道你在此地定会为难于你。” 苏玉菡微微侧头,看着李箫,淡淡道:“我不怕。” 李箫急道:“可是我怕!爹若伤了你,我会心痛。你若伤了爹,我心里也不会好受。” 苏玉菡眼神恢复如常,沉默半晌,道:“如此,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赴会 再次回到了花影楼,李箫运气很好,遇到了本无缘见面的当朝皇帝。 在飘逸着淡淡清香的房内,见到别人梦寐以求都极有可能见不到的人,李箫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该如何行礼,只有用眼神向苏玉菡求助。 李箫无甚城府,心事基本上都会写在脸上。苏玉青看在眼里,不禁觉得这个小丫头很是有趣,她撑着脑袋,嫣然一笑,道:“小丫头,大家都是一家人,日后无需过于拘谨。”言下之意便是不需要行礼请安。 李箫摸着脑袋傻笑,却牵动了脸上的伤,不禁笑容一僵,皱眉愣在当场。 苏玉青又是一笑,道:“谁如此狠心,竟然在你脸上留下了这般难看的印痕?” 李箫咧了咧嘴,道:“家兄一时失手,出手重了些。” 苏玉青道:“花影楼有秘制伤药,待会儿我叫人给你送去。” 李箫连忙道谢,傻笑不止。苏玉菡想要快些检查李箫脸上的伤,并不想在此逗留,道:“姐姐,我们先回房了。” 苏玉青微微点头,道:“明日赴会,李箫若去,需要乔装一番。” 苏玉菡应了,拉着李箫出了房门。 二人走后,屋内清香依旧。苏玉青坐下,喝了一口楚紫遥泡的茶,笑道:“她那一巴掌可比你父亲当初打你时重得多了。” 楚紫遥看着她,知其言下之意,不理会其中那挑衅的意味,淡然道:“打在我脸上才好,看着你心疼得要死,我挺开心的。” 苏玉青啐道:“脸皮可真厚!” 楚紫遥不以为意,道:“古往今来,成大事者需有两大条件。一则脸皮须厚比城墙,二则套用一句俗语:只道是心不狠,站不稳。” “如此,你是二则兼备了?” “可以这么说。” 苏玉青嫣然道:“纵使如此,又待如何?在我面前,你脸皮厚不起来不说,心也软得跟断魂鞭似的。”挑挑眉,凑近道:“我看你最近精力充沛,晚上可以多来几次么?” 楚紫遥脸一红,低头喝茶不语。苏玉青笑得意味深长,亦兀自喝茶,心里却在打着小盘算。 花影楼的另一边,苏玉菡的屋子里便是另外一幅画卷。李箫躺在躺椅上,惬意地盯着屋顶,苏玉菡认真地上药,不发一言。 李箫心态转变得极快,如今出了独孤山庄,没有什么事需要她操心,她便不再想那些烦人的事情,开口道:“玉菡,你说我明天如何装扮?” “别说话。” 李箫哦了一声,继续望着屋顶,握着小双的爪子玩耍。过了一会儿,苏玉菡上完药,洗了手,道:“扮作花影楼的人罢,脸上有伤,便带个面具。” 李箫顿觉好玩儿,坐起身来,道:“那我岂不是要穿红衣?” 苏玉菡点头道:“花影楼尚红,许多人都是知道的。” “除了小时候穿过红衣,我已十几年没穿过了。” 苏玉菡从不勉强别人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道:“你若不喜欢,也可以继续穿青衫。” 李箫嘿嘿一笑,道:“我什么颜色都喜欢,只不过特别喜欢青色。其实偶尔换换服饰也是好的,我明天就穿红衫了。”说完摸着下巴打量苏玉菡,眼里露出期待的神色。 苏玉菡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道:“我明天可不会穿红。” 希望破灭,李箫失望的啊了一声,道:“为何?我很想看你穿红着绿,要不试试?” 苏玉菡摇头道:“没有祭司会穿红。” 李箫来了兴致,问道:“祭司需要做什么?是不是当真如传言那般能够呼风唤雨,预测未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58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58 来?” “你从哪里听来的?” 李萧笑道:“听老百姓说的,他们可是十分崇拜你的。” 苏玉菡颇感无奈,道:“大祭司是人,不是龙王,所以不能呼风唤雨。至于预测未来,也只是略通占卜之术,偶尔测字瞎猜罢了。” 李箫笑得很是得意,道:“你也别谦虚,所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呃,就算流言不可尽信,我也愿意信上五成。嘿嘿,你如此优秀,我定是前世修了福,今生才得以与你携手同行。” 苏玉菡摇头不语,捧起书卷自顾自地看了起来。她看书,李箫便趴在躺椅上看她,眼里满满都是柔情。 许是一天之内经历了一番悲欢离合,李箫很快就睡着了。苏玉菡捧了床被子盖在她身上,将睡着的小双也放在了她身旁。看着这张微肿的脸颊,她微微皱眉,将她趴着的身子摆正,吹灭了烛火,朝床榻走去。 次日,风清气朗。 独孤山庄大摆流水宴,无论是谁都可以去喝酒吃肉,那场面奢侈之中透露着一丝悲凉。 苏玉青带着楚紫遥先到独孤山庄,因与独孤怀瑾有些交情的缘故,她们被安排到了里间,那里是身份地位颇高,名望声誉不俗之人所处之地,也是此次秘密商议剿灭鬼教之事所在地。 旁人见了苏玉青,纷纷露出笑容,心里却微感诧异,均想到:“这苏楼主多年不见,竟依旧如此美艳动人。她近年来甚少涉足江湖,不知此次是因何而来?难道花影楼会与我们结盟去剿灭鬼教?” 在座之人无不兀自猜测苏玉青的意图,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开口相问。这时,右首走来一个身着白色道袍的男子,看模样三十几岁,他抱拳,笑道:“苏姑娘,好久不见。” 苏玉青微微侧头,嫣然道:“武当山英雄辈出,杨凌杨大侠更是个中翘楚,有礼了。”说着回了一礼。 杨凌乃武当山大弟子,此次奉师命下山,自然是为了武林安危而来。他看了苏玉青身旁的红衫面具男一眼,问道:“不知这位是……” 他这一问,瞬间吸引了群雄的目光。 苏玉青巧笑嫣然,携了红衫客的手,道:“她是我相公,各位见笑了。只因她不喜与陌生人打交道,这才不愿以真面目示人。” 群雄纷纷点头,均想到:“她近年来极少涉足江湖,原来是躲起来相夫教子。” 杨凌朝红衫客微微点头,示意苏玉青上坐,心道:“她既已成婚,日后便不能叫苏姑娘了。” 苏玉青大方地坐下,红衫客却只立在一旁。群雄又想:“原来是个小白脸!” 苏玉青才不管那些人的眼神与意味深长地笑容,只摸出酒囊,自顾自地喝起酒来。 独孤山庄外一整条街都设了酒席,吃完一轮又上一轮,来往宾客络绎不绝。 庄内虽然也摆了酒席,却远不如外面热闹。庄内大概两百余人,都是武林中叫得出姓名的人物。如此热闹的场面自然少不了喜欢瞅热闹的人,是以苏玉菡与李箫也在其内。李箫缩着脖子,低声道:“玉菡,我们去僻静的地方,这里太吵了。” 苏玉菡戴着面纱,依旧美得一塌糊涂。她看着李箫,道:“与外面相比,此地也算安静。” 李箫一袭红衫,鬼面遮脸,秀发束起,头戴红色逍遥巾,红衣如血,看起来倒是有几分潇洒的味道。事实上,她之所以提出离开这里,是觉得很无聊。 “我们去偷听罢!”知道里间在商议要事,悄悄对苏玉菡道:“我们有龟息大法,不怕他们武功高强。” 苏玉菡看着李箫明亮的眼睛,甚至已经猜到了她面具后的表情,道:“你想偷听,去就是了。” 于是乎,红漆大圆柱后面多了两个偷听的人。二人同时运起龟息大法,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鬼教肆意杀戮,江湖中许多门派都遭其毒手。特别是那惊雷护法,手中铁锤绝不饶人,锤一出,中招者必定血肉模糊脑浆迸裂而死!如此凶残之人,武林正道人士当合力诛之!”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李箫听出来是独孤怀瑾的声音。 接着又听独孤怀瑾续道:“听闻鬼教四大护法惊雷修行最低!哎,修行最低的尚且如此猖獗,其余三位不知又是如何凶残暴戾。据我所知,暮雨护法善易容口技之术,妙风护法善琴,以琴音杀人,可谓无形。紫电护法阴险狡诈诡计多端,轻功更是独步天下。” 他话一说完,便看了看苏玉青,果然见到她挑了挑眉。他呵呵一笑,随即改口道:“当然,苏楼主的轻功比之紫电那厮好了十倍不止。” 苏玉青嫣然一笑,道:“庄主言重了,这轻功独步天下的名头我可不敢当。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多年未涉足江湖,我这前浪兴许便死在了沙滩上。” 独孤怀瑾又是一笑,道:“所谓宝刀未老,何况苏楼主一如往昔,老字却是有些用词不当了。” 苏玉青哼了一声,道:“你继续说你的,扯上我做什么!” 独孤怀瑾假意咳嗽,掩饰尴尬,而后继续道:“我所知的便是这些,不知各位可有攻上白於山的把握?” “有无把握都需奋力一战!”屋外偷听的李箫不禁身子一震,说话的正是她的父亲,李睿。 李睿环视群雄,朗声道:“白橭剑不能落入鬼教之手,我等定要踏平白於山,夺回白橭剑!” 作者有话要说: ☆、风雨雷电 结盟剿灭鬼教之事,屋内正商量得如火如荼,李睿提及白橭剑后,古剑亦成为了各人关注的重点。 苏玉青知道白橭剑在鬼教的消息是假的,所以她依旧喝她的酒,依旧看她的戏,依旧一句话也不说。 屋内十几把太师椅上坐了十几位年纪不同,门派不同,性别不同的正派名门首脑。其中少林方丈古逸大师的江湖地位最高,德高望重,众人当然以他马首是瞻。 古逸大师白须飘飘,僧衣看起来有些破旧,但是很干净,他表情严肃,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实不相瞒,江湖传言,老衲并不尽信。白橭剑已然失踪两百余年,为何突然就出世了呢?各位乃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英雄豪杰,难不成没有细细考量过?鬼教固然十恶不赦,然则若未查明事情真相,贸然前往白於山,正邪两道之恩怨恐只会越结越深。” “依大师之言,便是不赞同结盟剿灭鬼教了?”杨凌下山之前,武当掌门特别嘱咐,一切听从古逸大师的安排。 古逸大师微微摇头,道:“老衲愚见,须当查明事实真相,再行定夺。” 李睿环顾四周,皱眉道:“今日商讨大事,为何唐门唐毅世兄未曾前来?”转头看着独孤怀瑾,道:“白橭剑的消息是由唐门传出,为何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59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59 不请唐门门主前来赴会?” 独孤怀瑾道:“小婿第一封邀请函便是发往蜀中唐门。算脚程,唐门主理应三日前赶到钦州,却不知为何迟迟不肯现身。” 李睿皱眉,沉吟道:“莫不是途中遇上了鬼教之人?” 古逸大师突然神色一凝,双掌合十,大声道:“朋友,既然来了,何必鬼鬼祟祟,请现身相见罢!” 少林狮吼功,至强至刚,古逸大师说话之时屋顶瓦片微微震动,尘土泥沙簌簌而下。堂内各人只觉耳朵嗡嗡作响,却纷纷站起身来,迅速朝门外奔去。 屋外假山楼阁数座,小桥流水清澈,却是没有半个人影。突然,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琴声,琴音飘飘荡荡传来,忽远忽近,忽重忽轻,忽快忽慢。 人群中有人大叫道:“鬼教!是那以琴杀人于无形的妙风护法!” 古逸大师道:“各位屏气凝神,静下心来,万不可被琴音所惑。” 话音刚落,一道好听的女声远远传来:“此曲甚为普通寻常,诸位不必如此慌张。” 话音很远,似乎还在十余丈开外。可众人的目光却在下一秒停在了那边的圆形洞门之上。但见四个服饰相同的女子手握长剑,分立两旁,紧接着走出一个手抱古琴,身着水蓝衣衫的美貌女子。她的身后跟着一个面容可爱的粉衣少女和一个手握折扇的紫衣少年,走在最后的是一个身材高大,手握双锤的黑衣大汉。 观四人打扮,在场众人皆知便是先前独孤怀瑾形容的四大护法,不禁为之一惊。不过,在场之人均是武学名家,虽则有些诧异,却是很快稳定了心神,纷纷全神戒备,做好了痛快一战之准备。 妙风对着古逸大师微微颔首,道:“大师,妙风有礼了。” 古逸大师双掌合十还礼,道:“女施主不必多礼。” 妙风微微一笑,眼神很自然地望向了大门敞开的房内。只见苏玉青依旧坐在那里,半眯着眼喝酒,她身后的红衫客亦是一如初来时般静立在一旁,眼里只看着苏玉青。 “小女子收到消息,说是群雄在钦州聚集,觉得很有趣,就过来看看。”妙风很快收回视线,扫了一眼在场众人,含笑说道。 “妖女!废话少说,出手吧!” 妙风望着说话的人,笑道:“我今天可不是来打架的。” 古逸大师是得道高僧,自然沉着冷静,捏着念珠道:“不知女施主前来,所谓何事?” 妙风道:“实不相瞒,我教教主乃是闲云野鹤,并不想正邪两道开战,亦或是结下什么难解的梁子。江湖传言不可尽信,相信大师也是明晓事理之人,不需要小女子解释了罢?” 古逸大师单掌竖起,道:“愿闻其详。” 妙风微微一笑,对紫电道:“把人带出来!” 紫电点头,双掌相击。洞门外两个服饰相同之人压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人走了进来,那人垂着头,几乎是被拖着进来的。紫电啪一声合起折扇,用折扇挑起那人的下巴,笑道:“不知各位可认识这位仁兄?” 众人抬眼望去,不禁大吃一惊。只见那人面容憔悴,胡须杂乱,双目已然无神,赫然便是蜀中唐门门主唐毅。 李睿神色一凝,喝道:“岂有此理!魔教妖人,竟敢折磨我唐世兄!”他虽对唐毅无甚好感,却是更加憎恨杀人如麻的鬼教之人,是以见到唐毅被鬼教折磨成如此地步,心里大为恼火,唰地拔出了腰间长剑。 古逸大师及时握住了李睿的手腕,道:“且听他们作何解释。” 妙风微微一笑,道:“大师果然是得道高僧,与凡夫俗子自是不同。”顿了顿,道:“此事说来话长,不知是否进房磋商较为妥当?” 古逸大师竖起单掌,道:“阿弥陀佛,女施主请!” 如此,众人又再度回到了房中。妙风也不等其余人落座,只随意找个位置坐下,紫电,暮雨,惊雷三人分立两侧。 屋内没有落座的人便是苏玉青身后的红衫客,还有被紫电随意丢在地上的唐毅。只见唐毅软绵绵地倒在地上,似乎再也站不起来。 古逸大师微微皱眉,道:“女施主,烦请详细道来。” 妙风微微点头,对惊雷道:“事由你手下之人挑起,你来解释。” 惊雷踏出几步,走到唐毅身边,环顾群雄,朗声道:“我鬼教近两年来发展迅速,势力早已渗透蜀地。岂料唐门之人胆大包天,竟然敢来主动挑事。唐门中人杀了我分堂十余人,两位堂主当然想要报仇,是以闯入唐门,同样杀了人,却也顺手牵羊夺走了他们的至宝,机关谱。” 他说话之时表情傲慢,实有挑衅之意。众人只想知道后文,是以心里虽有火气,却是无一人去打断。 惊雷续道:“唐门精于毒,精于机关数术,乃众所周知,是以闯入唐门自然需付出极大的代价,我鬼教七十八人葬身唐门机关暗器之中,两位分堂堂主更是被人生擒。他们严刑逼供,两位堂主便是被他们活活折磨致死,此时报应来到,唐毅筋骨尽断实是老天有眼。”说完狠狠瞪了一眼唐毅,大步走回了妙风身后。 妙风面带微笑,道:“这位唐门主向来自大,却也忌惮鬼教加以报复,是以想到一条良策。”看着唐毅,道:“唐门主,你可有兴趣开口说话?” 唐毅微微抬头,眼睛依旧无神,脸上无甚表情。 妙风微微一笑,曲指一弹,正击中唐毅身上的穴道。唐毅闷哼一声,嘴角微微动了动。妙风微笑道:“唐门主,还请实话实说,否则,我就不敢保证令郎会平安无事了。” 唐毅脸色大变,忙道:“我说我说,你们别折磨风儿。” 紫电嘿嘿一笑,摇着折扇道:“你放心,只要你实话实说,我不找他陪我练功也就是了!” 唐毅不去看紫电,似乎很怕他。 暮雨也笑,笑得很是可爱,道:“唐门主,你别怕,令郎一表人才,我会帮你照看他的。” 紫电撇撇嘴,道:“暮雨,你不会割了他的皮来做人皮面具吧?” 暮雨瞪着紫电,道:“割点儿皮总比给人弄断全身筋骨好些罢!” 听到二人对话,在场众人不禁心里发凉。此二人说话就如儿戏,殊不知习武之人断了筋骨已是废人,人若少了表皮更是痛不欲生,此两种手段,均是让人生不如死之残忍手法。 妙风微微一笑,道:“好了,且听唐门主说话。” 唐毅身上的筋骨便是给紫电弄断的,是以他害怕这个笑容满面的紫衣少年。此时他额头已然渗出了密汗,哑着声音道:“一切都是我的错……” 作者有话要说: ☆、埋祸根 房内出奇的安静,人人的注意力都转到了唐毅身上。 古逸大师见唐毅一代宗师竟然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60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60 落魄到如此地步,心里有些不忍,叹道:“阿弥陀佛,唐施主,你且如实说来,同道中人在此,定会主持公道。” 唐毅面容憔悴,微微点头,道:“我们唐门确实是杀了几十个个鬼教之人,那日鬼教两百余人突然闯进唐门想要报复,多数人被机关暗器所伤,我们也确实擒获了两位鬼教头目。不过,那两人是咬破口中毒囊自杀而死,并不是被我们折磨而致死亡。” 妙风抚了抚古琴,笑道:“想来是我们收到的消息有误了,惊雷,你错怪了唐门主,快些道歉。” 惊雷放下手中大锤,抱拳道:“唐门主,惊雷给你赔不是了。” 唐毅哼了一声,不予理睬,续道:“鬼教之人打起架来全然不顾性命,既是被生擒亦会想尽办法自尽,我们无法套出任何话来。门人死伤大半,机关谱被盗,门内许多物品均被损坏,唐门可谓是受到了重创。我们想要报仇雪恨,却也知道短期之内已是不能,是以掩盖了事实,捏造白橭剑重出江湖且在鬼教的事来,想要借武林同道之手帮我们报仇。” “什么!白橭剑的消息是假的?” “要报仇你可以明说,岂可做出此等小人之事。唐毅,你怎地如此卑鄙!” “唐毅,你骗得我们好苦啊!你可知有多少人在前往白於山的途中被杀?若不是你捏造事实,岂会有如此多的性命白白葬送?” 妙风轻轻拨了拨琴弦,发出的响声成功阻止了余人的话语。她环视四周,眼内发出了奇异的光彩,笑道:“白橭剑是假的,也不在我鬼教人之手。相信在座诸位绝大所数人是为了白橭剑而来,如今剑不在我鬼教,你们也没必要豁出性命前去白於山了。”说完对兀自喝酒的苏玉青道:“苏楼主,我说得对不对?” 苏玉青微微抬头,嫣然道:“这我可说不准。”喝了口酒,心道:“鬼教兴起也是近两年的事情,我已有数年未涉足江湖,她怎地认识我?” 妙风道:“如今你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若说没必要前去白於山,其他人自然不会再去。” 苏玉青微微挑眉,道:“姑娘言重了。我就是跟独孤山庄住得比较近,过来凑凑热闹,讨口酒喝。至于白橭剑嘛,它是真是假与我无关,我也没有兴趣。”说着打了个呵欠,道:“我困了,这就回去休息,你们慢慢磋商罢。”说完携了红衫客的手,缓缓朝门外而去。 “且慢!” 苏玉青刚走出门外,闻言顿住脚步,回头便看见了摇着折扇的紫电。 紫电嘿嘿一笑,拱手道:“素问苏楼主轻功独步天下,在下也略微精通此道,不知有无机会切磋切磋?” 苏玉青挑眉,嫣然道:“自然是紫电护法的轻功略胜一筹。” 紫电道:“楼主何以妄自菲薄?” 苏玉青道:“所谓江山代有人才出,我怕我输不起呀。” 紫电道:“切磋而已,点到即止。” 苏玉青偏头想了想,随即嫣然一笑,道:“请赐教。” 紫电双手负在身后,身子竟水平飘了起来,朝苏玉青而去。苏玉青站着不动,脸上笑容依旧。紫电足尖轻点,猛地腾空而起,人已跃起了几丈高。他瞄向看着地面,却不见苏玉青,不惊大吃一惊。 “你在找我,是不是?”突然,头顶上方传来十分好听的声音,与此同时,他的肩被人重重一拍,人猛然急速下降,落在地面之时,人虽无事,地上的板砖却已经被他踏碎了一大片。他不服气,再次腾空跃起,在空中接连翻了几个跟头,站在了湖中心的水面上,只见他脚下踩一根手腕粗细的树枝,竟然不落入水中。 苏玉青微微一笑,摘了两片荷叶抛入湖中,足尖轻点地面,轻飘飘地落在了荷叶之上,竟然也不沉。 本来极为严肃地在讨论白橭剑的问题,突然两个轻功绝顶之人比试轻功,却变成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线。众人纷纷围在湖边,个个惊叹之余便是心惊。 苏玉青轻功固然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那紫电却也不是省油的灯,鬼教有此等人才,也难怪猖狂到如此地步。 紫电再也笑不出来了,他眉头紧皱,唰地展开折扇,轻轻一挥,数十道寒芒由扇内射出,直挺挺击向苏玉青身上各大要穴。 苏玉青嫣然道:“原来输不起的是你!”说着貌似不经意的一甩大红袖袍,那十数道寒芒竟然停在了半空中。突然,寒芒移动,竟然转向朝紫电打去。 紫电大惊,当机立断落入水中才躲过一劫。 苏玉青叹息道:“后生晚辈还需强加练习,可不能狂妄自大!”说着足尖轻点回到地面,缓步走向红衫客。 庭院幽幽,远处假山后,还有另外两个人一直在观战。李箫不敢有太大动作,唯有在心里拍手叫好,低声道:“玉菡,苏姐姐好厉害!” 苏玉菡微微一笑,道:“继续看吧,好戏还在后头。” 此二人先躲在柱子后,妙风几人来之前又躲在了假山后,将事情的始末尽数听在了耳中。 且说紫电湿漉漉的回到地面,一脸菜色,手中折扇也不摇了,快步离开了人群。 妙风眼神一直停留在红衫客身上,此时她微微一笑,随手一拨,手中古琴发出一阵奇异的声音。只见她越拨越快,琴声也越来越诡异,没过多久,琴声停了。刹那间,外面传来无数惨叫声,兵刃交加之声顿起。 在场众人脸色大变。李睿大声喝道:“妖女!你做了什么!” 妙风笑道:“若想知道,自己出去看了便知。” 众人面面相觑,却不见一个人动作。他们至今为止都没有猜透鬼教之人来钦州的目的,四大护法尽数到场,必定不是什么芝麻绿豆的小事。 苏玉青眯着眼睛看妙风,已然起了杀意。红衫客捏了捏她的手,拉着她率先往外面走去。有苏玉青做表率,已然有几个人跟了出去。妙风看着苏玉青远去的背影,眼里闪过恨意,也举步朝外面走去。 古逸大师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自古正邪不两立,看来当今武林亦在所难免。”说着也朝外走去。在场众人绝大多数唯古逸大师马首是瞻,古逸大师出去会敌,他们自然也是要去的。 只片刻功夫,原本有些嘈杂的庭院顿时变得安安静静。李箫从假山石后跳出来,边拍身上的尘土边说道:“我们快去,外面肯定打起来了。” 苏玉菡神色淡然,道:“若是正邪交手,你会如何?” 李箫腰杆一挺,道:“自是斩妖除魔,义不容辞。” 苏玉菡点了点头,道:“我不会出手,你自己小心。” 李箫笑道:“其实我也想和你一样袖手旁观,但我不能。自古正邪不两立,我虽然不能再回水月山庄,但我永远是水月山庄的人,斩妖除魔是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61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61 我正道人士与生俱来的责任。” 苏玉菡表情淡淡,不置可否。她考虑问题的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大局,只要事件没有影响大局,这些江湖恩怨她向来都是不理的。正与邪,有时候很难分辨的。 独孤山庄外围的空地上,杯盘狼藉,桌椅板凳七零八落,花草树木东倒西歪,近千余人刀剑相向,搏命厮杀,鲜血飞溅,断臂横飞,惨呼声大喝声不绝于耳,兵刃交加声越急,嘶吼声越是凄厉。 庄外还不停地涌入服饰相同的人,他们全身黑衣,腰带的颜色却是各有不同。胸前绣着黄色的图腾,近了看去,绣的是竟是龙。 龙,只有天子才有资格使用。到底是谁竟如此大胆,擅自以龙为图腾? 苏玉菡见此情景微微皱眉,喃喃道:“鬼教如此猖狂,实是自取灭亡。” 作者有话要说: ☆、大乱斗 用黄线绣着龙图腾的黑衫,是鬼教最近十来天才赶制出来的服饰。此时独孤山庄内至少已有千余鬼教之人,人数是正道人士的五倍有余。 古逸方丈见外面局势混乱至极,当机立断:擒贼先擒王!他僧袍鼓动,少林龙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向妙风后心。 龙爪手威力不容小觑,他这一抓实则藏了五六记后招。无论从前从后还是由左至右,亦或是上下两个方位,都实难从中化解。 眼见古逸大师形如枯槁的手掌就要击中妙风的后心,忽见惊雷手中大锤从上方砸下,目标正是古逸大师之头颅,大锤重百斤,若被砸中必定脑浆迸裂而死。 古逸大师轻叹一声,只得缩回手掌,飞身躲开。 “轰隆”一声,地面上立时被砸出了个大坑。 这时,一个小和尚满脸是血,连滚带爬地跑到古逸大师身边,颤声道:“师…师父,弟子们在庄外受到了重创,师兄弟们都…都被鬼教之人给害死了!” 古逸大师神色一凝,他来时带了十余个弟子,除了两个较为精明的弟子一路同行前来独孤山庄,其余弟子均在庄外客栈中休息等待,不想却遭了毒手。他长叹一口气,伸手去扶那全身是血的弟子。 “大师小心!” 身后传来苏玉青极其好听的声音,却已为时已晚,古逸大师腹间已然插了一把匕首,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那破旧干净的僧衣。 “大胆贼子!”李睿纵身跃起,朝那小和尚追去,手中长剑更是如狂风暴雨般疾驰而下,只听见一声惨呼,那小和尚被长剑由后心刺穿,就此倒地痛呼,眼见是不活了。 李睿万万没想到此小和尚武功竟然如此低微,顷刻间杀了一人,也是不由自主的愣了一愣。 妙风见状笑道:“今日群雄聚集,怎可少了鬼教的参与?知道你们害怕去白於山,所以特意请白於山的兄弟们下山来拜见各路英雄豪杰。古逸大师,区区见面礼,可满意?” 古逸大师一代宗师却也有被暗算的一天,他由两个人扶着,努力调匀气息,沉声道:“女施主心狠手辣,杀人如麻,难道不怕他日死后堕入阿鼻地狱?” 妙风道:“人死如灯灭,我不信有什么阿鼻地狱。”说着手一挥,一大群人将古逸大师一行十几人团团围住。 突然,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笛声,远远传来,音调诡异,清扬悠长。天空阴了下来,场内兀自打斗的人也只是微微顿了顿,随即不以为意,又是一阵厮杀。 听到笛声,妙风微微皱眉,心道:“你来做什么?钦州不是伤心之地么?”她四处张望,果然看到了苏玉菡,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好啊,又是为了这个女人。 这时,笛声渐近,半空中四个妙龄女子抬着一顶鹅黄软轿在空中掠过,纱帐被风掠起,露出那一张魅惑的容颜。 与此同时,场内众人均已停止了打斗,只因他们的身边顷刻间围满了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虫子。稍微有点江湖经验的都知道那是蛊虫,是以他们不敢动弹,目光早已被半空中的鹅黄软轿所吸引。 李箫早已加入了混战,手中青羽剑已染上了血的颜色,她一身血红,鲜血洒在她的衣衫之上却是看不出来的。此时被蛊虫所困,她条件反射地朝苏玉菡所处的位置看去,却见她若有所思地低头,身边并无蛊虫包围,不禁长吁一口气。随着众人的眼神望去,正好见到青离那张带笑的容颜,她坐在软轿内,嘴角带着柔媚的笑意。 苏玉菡站在墙头静静观看局势,也没有想到青离会来钦州。见青离带着一贯的笑容缓缓下轿,她只有暗自叹息。多年前她在钦州拒绝青离,当时青离便发誓再不踏足钦州。此刻远道而来,又是为了什么? 妙风看着青离,道:“青离,你来做什么?不怕死么?” 李睿见到蛊虫之时已是大惊,此时听到青离二字不禁多看了几眼,心道:“她就是青离,不知道她来做什么?可不要暴露琅琊身份才好。” 其余人听到青离二字,无不脸色一变,猜测其来意的同时也已经提高警惕,以防这用毒高手出手偷袭。 微风拂过,青离柔媚一笑,轻轻道:“你们要杀我,我却不想死,为了能够活得长久些,我只有帮助这些假惺惺的正道人士铲除鬼教了。” 妙风也笑,笑得有些无奈,道:“别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你来钦州是为了她吧!”说着伸手一指,正是苏玉菡所处方位。 青离在半空中便已看到了苏玉菡,此时望将过去,正好对上那如水般平静的眼眸。她笑了笑,却是缓缓摇头,道:“你错了,我可是为了你的性命而来。”突然神色一凝,低声道:“妙风,你胆子太也大了些,在钦州闹事,不想活了!” 妙风微微一怔,喃喃道:“为了我?是真的么?”随即看着青离,笑道:“你已阻止了这场乱斗,我的任务又失败了。”说完狠狠地看了苏玉青所处方位一眼,道:“我走,你撤了蛊虫!” 青离二话不说执起腰间短笛,吹起了先前那怪异的曲子。只片刻功夫,那成千上万的蛊虫就退得一干二净,至于去了哪里,只有控蛊之人才知晓。 突然,只听砰砰砰三声巨响,空地上猛然升起阵阵浓烟,遮住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半晌后,浓烟散开,场内的所有鬼教之人走得是干干净净。 苏玉菡抬眼望去,心猛然一惊,地上被鲜血染红,残剑断刃满地,尸体东倒西歪躺了一片,负伤的人亦不在少数,只是场中的正道人士中并无李箫的影子。她稳定心神,以极快的身法走遍全场,同样没有发现躺在地上的人中有李箫。一时间,心微微一宽。当下顾不得其他,足尖一点,施展轻功朝外追去。 她想,李箫绝不会主动离开她,没有受伤也没有死,那定是在浓烟滚滚之时被人强行带走了。至于是谁,不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62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62 疑有他。 血腥味儿被风吹散开来,让本来十分压抑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了起来。 人都走了,青离本也该走了,但她并没有走。见着苏玉青,她眼珠转了转,灵机一动,开口道:“洛墨,东西拿过来。” 洛墨便是先前抬轿的妙龄女子其中一个,生得眉清目秀,看起来乖巧无比,实则她一直对青离青睐有加,只不过主仆有别,她只能想想而已。 只见她解开负在身上的包袱,打开。众人望去,竟是一个三尺有余的黑盒子。 青离知道在场的人都怕她会用毒,不禁玩心大起,笑道:“这里面装的白橭剑,你们谁打开了盒子,白橭剑就归谁。” 万蛊门的手段是众所周知的,哪里有人敢去碰她们的东西!更何况是属于她们的白橭剑! 城内鸦雀无声,人人都想得到白橭剑,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去拿。 青离摇摇头,叹息道:“你们这些正道人士不是作梦都想得到白橭剑么?为何此刻有机会得到却无人来拿了?”低头拂了拂衣袖,道:“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又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人去拿。青离柔媚一笑,道:“洛墨,打开盒子。” “是!”洛墨双手同时按动黑盒子的机括,盒子便被打了开来。盒子里面垫着红色的丝绸,丝绸上赫然放着一把通体漆黑模样怪异的木剑,正是人人求而不得的白橭剑。 青离缓缓伸出右手,隔空一抓,白橭剑轻飘飘的飞到了她手中,她环顾四周,叹道:“可惜啊可惜,大好的机会就如此被你们错过了。早在二十几年前,万蛊门便已经寻回了白橭剑,二十年后才拿白橭剑做文章,不知道是鬼教之人居心叵测还是你们蠢。”举起白橭剑看了看,突然挥出一剑,只一瞬间,地面便被划开了一条丈余长的口子。 在场众人无不惊叹,无不后悔,无不惋惜。惊叹的是白橭剑区区木剑竟能有如此威力,后悔的是先前胆小怕事没有上前去拿,惋惜的是青离如此深厚的武功竟然是亦正亦邪万蛊门的掌门人。 下一刻,发生了让群雄更加意外的事情,青离竟然将白橭剑双手送给了苏玉青。 苏玉青有些意外,随即一想便十分明了。没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此时此刻,白橭剑放在花影楼是最安全的。她接过古剑,嫣然道:“多年不见,你一如往昔嘛。” 青离笑道:“你也一样,不过貌似沉稳了许多。若是往日,你怕是早就出手了。” 算起来,青离也是苏玉青的救命恩人,且当年的武当山上亦曾出手相助。那时青离跟苏玉菡同行,以蛊虫困了杜远几天几夜。此后虽相交不深,却也颇有好感。 世人眼中亦正亦邪的两大妖孽,此时正在旁若无人的谈笑。那些正道人士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不能阻止,也没有权利阻止。 苏玉青觉得这里的血腥味儿太浓了,提议道:“远来是客,有无兴趣到花影楼小酌几杯?” 青离柔媚一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作者有话要说: ☆、要挟 明亮的闪电划过暗黑的天际,雷鸣阵阵。天很暗,下起了倾盆大雨。雨点打在皮肤上,能够感觉到轻微的压力。 雨,有人喜欢有人讨厌。逃跑的人喜欢,因为雨可以冲刷掉许多痕迹。追踪的人不喜欢,因为大雨阻了她的去路,断了她的线索。 此时苏玉菡站在瓢泼大雨中,衣衫秀发均已湿透。在这个三岔路口,她眯着眼睛看着漆黑的道路,迷失了方向。 大雨如注,无情的落入凡间,打在苏玉菡的身上,有些疼。风吹过,凉意四起,冷入心扉。她突然眼前一亮,拾起草丛中的鬼面,朝右边的道路疾驰而去。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李箫,等我。 山洞中,燃着两根火把,飘飘荡荡的,甚是烦人。李箫脸上的指痕还未褪去,脖子上却又多出了一道掐痕。她此时趴在地上,双目禁闭,呼吸已经十分微弱,似是下一秒就会死去。 紫衣男子摇着折扇,笑得很是得意,他招手叫来属下,吩咐道:“去外面取些雨水来,越脏越好!”说着一脚踢在李箫无法动弹的身体上,喝道:“想死,没那么容易!你刺我一剑,我也不回刺你,只慢慢折磨你,要你生不如死,痛不欲生。”他越想越兴奋,不禁纵声大笑。 先前他与苏玉青比试输了,大为恼火,想着找个软柿子来捏,杀几个花影楼的人来泄愤。不想东找西寻穿红衣的女人没有找到,倒看到了个穿红衣的男子,待走近一看,那人居然拿着一柄他熟悉无比的剑,那柄刺穿他肩头的长剑,他一辈子都会记得。 派出去取水的人已经回来了,他手里端着一个大木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里面的水已经不能算是水,泥浆和水的混合物,颜色很奇怪,似乎还散发着恶臭。 紫电闻了几度欲吐,嫌弃得捏着鼻子,问道:“什么东西?臭死了!” “公子不是说越脏越好么?这是泥浆水和粪便。” 紫电站开几步远,嫌弃地摆手,道:“泼在她脸上,给我弄醒她。” 李箫在浓烟滚滚时被人点了穴道,随即被带走。一路上被马拖着前行,额头已然撞了好几个青包,脸上的鬼面亦在被拖途中被脱落。此时她无意识的俯身趴在地上,骨头都似散架,慢慢失去了知觉。 她趴着,那下属无法泼,只得将她的头按在盆里。窒息的感觉,李箫果然被弄醒了。她双手紧紧抓着地面上的泥土,始终一声不吭,更别说开口求饶了,然则就是因为她这股傲劲儿,才激起了紫电折磨人的欲望。 过了不知道多久,紫电见差不多了,手一摆,道:“可以了!” 那下属得令,放开了手。李箫一得自由,脸上满是颜色怪异的泥浆,泥浆顺着她的脸滑落,滴在早已邋遢不堪的红衣之上。她一把抹掉脸上的脏东西,眼睛痛得要死,却依然恶狠狠地瞪着紫电,使出浑身的力气,大声道:“要杀便杀!我绝不皱一下眉头!” 紫电哈哈大笑,拍手叫好:“好一个要杀便杀,有骨气!有骨气!”说着一脚踩在李箫手上,笑道:“别怪公子我心太狠,这可都是你自找的,谁让你刺了我一剑呢。” “呸!”忍住十指连心的痛,李箫破口大骂:“卑鄙小人!你最好杀了我,否则我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紫电冷笑道:“是么?我断了你全身筋骨,再放了你,然后给个机会你将我千刀万剐!” “你若敢动她,这里的所有人都得死。” 李箫猛然抬头,朦胧中正对上苏玉菡深邃的眼眸,她心里一酸,就要掉下泪来,想到还有外人在,努力咬着牙关,始终不发一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63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63 言。 紫电愣了愣,随即展颜一笑,道:“啧啧,看你全身湿透,来路上定然吃了不少苦头。”说着叹了口气:“哎,其实我挺喜欢你这种类型的女孩子的,既漂亮又聪明,武功高强,身材也不错…” “住口!”李箫拳头紧握,大声喝道:“是我刺伤了你!有本事冲着我来,不许你说她!” 紫电哼了一声,脚一用力,踩得李箫手掌骨节咯咯作响。 李箫疼得要命,却不想苏玉菡看到她痛苦的样子,转过脸去,咬牙哼都不哼一声,忍着那钻心之痛。这时,一条白色丝带陡然飞出,直挺挺朝紫电飞去。 紫电不以为意,一脚踢在李箫身上,反手一拧,只听咔擦一声响,弄断了她一条胳膊。 断骨的疼痛传遍全身,李箫终于忍不住闷哼出声,与此同时,那条白色丝带也停在了半空中,而后慢慢软下来,飞回了苏玉菡湿答答的衣袖之中。 “你想怎么样。”见李箫饱受折磨,苏玉菡心里很不好受。可是她的语气依旧淡淡,神色依旧如常。 紫电哈哈大笑,道:“外面风大雨大,我也闷得很,那就来玩儿个游戏罢。”说着唰地打开折扇,悠哉悠哉地扇着。 苏玉菡不去发问,只看着地面,等待下文。 紫电果然憋不住,心里恼怒苏玉菡的从容不迫,道:“哼!你想救她倒也容易。跪下求我也就是了!” “不要!”李箫焦急万分,努力挣扎,叫道:“玉菡,不要!” 然而,她话音未落,苏玉菡已经跪了下来。她直挺挺地跪下,没有皱眉,脸上甚至没有丝毫表情,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很好!”如此顺从,紫电觉得很无趣,心中恼怒万分,却满面笑容,道:“求我啊!求我我就放了她。” 苏玉菡依旧没有一丝犹豫,淡淡道:“求你放了她。” “哈哈哈哈!”紫电狂笑不止,笑得有些岔了气。过了一会儿,止住笑声,有了一次交手,他也知道眼前的女子不好惹,慢悠悠地将李箫扶起来,然后看着苏玉菡,道:“你退出洞外,我安全了自然会放了她。” 他虽然喜欢玩耍,却也深知苏玉菡武功了得。外面的人无声无息被放倒,已经是个非常好的证明。若无李箫做挡箭牌,他可能会死得很难看。如今他只想遁走,能够逃脱就行,至于逃得光不光彩,走得是否干净利落,都不重要。 苏玉菡一声不吭,果然退到了洞外。 紫电很满意她如此配合,他嫌李箫走得太慢,拎起她跃开几丈远,笑道:“姑娘,有机会我再陪你玩儿,我这可就要去了。”说着猛地一推李箫,人已飞出老远。 突然,一条紫色大蟒蛇迎面而来,吓得紫电条件反射的往回跑去。与此同时,白色丝带陡然而出,一股无形的压力自上而下袭来,他躲避不及,右肩还未痊愈的伤口再次给苏玉菡打得鲜血直冒。 他咬着牙,使出全身力气施展轻功,朝另外一个方向逃去。苏玉菡还待去追,李箫却是再也支撑不住,软在了她怀中。 香气,淡而好闻的香气。 再次醒来之时,李箫便闻到了这股淡淡的香气。她嗅了嗅,是兰花的味道。她想睁开眼睛,可是没有力气,她想说话,可是喉咙生疼,说不出来。她动了动手掌,立刻觉得火辣辣地疼,不禁发出了一声闷哼。 “别动。”声音熟悉而好听,李箫不禁露出一丝微笑。很快,她感觉到嘴角覆上了一丝冰凉,那是苏玉菡嘴唇的温度。 过了一会儿,再次感受到了苏玉菡嘴唇的温度。这次那张嘴送来了甘泉,她一口一口地喝着苏玉菡用口送来的温水,身上很痛,心头却是说不出的甜。 有了水的滋润,李箫终于有了些精神。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前却是模糊一片,再闭上,再睁开,如此反复数次,眼前依旧是模糊一片。 “玉菡。”李箫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感,有些恐慌的胡乱伸手去抓,正好抓住了苏玉菡的手,她努力转过头,只看到一团白色的影子。 “我看不清你的样子。”她声音有些嘶哑,有些颤抖。 苏玉菡看着李箫,将她搂入怀中,轻声道:“别怕,我会陪着你。” 李箫心一凉,哽咽道:“玉菡,我眼睛坏了,是不是?” 是的,事后帮她清洗眼睛的时候苏玉菡便知道李箫的眼睛坏了。此刻李箫的慌乱,使得她有些心闷。她只有搂紧李箫,柔声道:“我知道塞外有个名医,等你身上的伤好了,我带你去,她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眼睛。” 李箫哪里听得进去,只觉得那道声音很遥远,想到日后不能再看见苏玉菡,悲从中来,不禁放声大哭。她在哭泣中睡去,同样在苏玉菡的怀里睡去。 “塞外有个名医,我怎么不知道?”房内的桌子旁边,还有着另外一个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青离。 苏玉菡帮李箫盖好被子,道:“秋月白。” 青离皱眉道:“秋月白那臭女人脾气可不好得很哪!她为人治病可是要人命的。” “那也要试试。” 青离道:“我听母亲说秋月白的姑姑跟李睿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正应如此,母亲才不愿意琅琊跟李睿走。哎,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反正秋月白脾气古怪得很,据我所知,她帮人治病之前必定问人姓氏,且从不医治姓李之人。” 苏玉菡看着窗外,道:“总要尝试,会治也未可知。” 青离叹息道:“你想试试也行,我送你们去。” 苏玉菡转头看着青离,道:“你别去,人多了反而引人注目。” 青离沉默了半晌,还是妥协了,问道:“什么时候启程?” “等她外伤好了,养足精神。” 青离点点头,道:“你们真的不回花影楼?” “不回了。她喜欢耍小性子,若给姐姐她们瞧见她这幅模样,定要懊恼上一阵子了。” 青离撇撇嘴,道:“那我回去喝酒了,你们多加小心。” 苏玉菡嗯了一声,送青离出了院子。 作者有话要说: ☆、养伤 紫电很喜欢玩耍,是不争的事实。至于玩耍的手段,就与一般人有些不同。唐毅陪他玩耍后全身筋骨尽断,李箫自然也讨不到好。 旧伤未好又添新伤,李箫的脸颊肿得更高了,断了的手臂被苏玉菡接好后用板子固定,暂时还不能动弹,身上的皮外伤更是数不胜数。 为了维护李箫小小的薄面,苏玉菡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在外弄了个小院落,打算在此处养好外伤便带她远赴塞外寻找秋月白那个隐世名医。 这日夜晚,月朗星稀。 苏玉菡帮李箫擦洗过身子,处理完身上的伤后,已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64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64 经是满头大汗。李箫看不见苏玉菡,只有凭着感觉用还完好无缺的手去拉她的衣袖。 “怎么了?”苏玉菡拿着毛巾,侧头看着李箫,目光柔和,知道李箫看不清她的模样,却还是习惯性的去看那双明亮的眼睛。 李箫的眼睛还是以往那么明亮,她可以看到模糊的影子,却是无论怎么努力也看不清楚。近日来,她无数次希望一觉醒来就可以看清苏玉菡的样子,不过每次都会很失望。她知道苏玉菡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很是辛苦,是以心里虽为了眼睛而伤心,却是从来不表现出来。此时她拉着苏玉菡的衣袖,只傻傻地笑。 苏玉菡握着她的手,道:“什么事如此开心?” 李箫嘿嘿一笑,道:“你在我身边,我就开心。”捏了捏苏玉菡的手掌,道:“让我摸摸你的脸,好不好?” 苏玉菡也不说话,静静地跪坐在榻前,执起她修长白皙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脸颊之上。 李箫摸到了她额角的汗珠,柔声道:“很累,是不是?”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道:“日后我就不洗身子了,等伤好了一并洗也就是了。” “脏鬼。”苏玉菡忍俊不禁,伸手帮她系好了里衣系带。 李箫委屈的啊了一声,道:“玉菡嫌我脏了,要如何是好?” “你倒是说说看要如何是好?” 李箫傻傻一笑,道:“要我说她理应安抚我一下,比如亲我一下。” 苏玉菡知她又要索亲骗抱,只不理她,帮她披好外衫,道:“人都这样了,还不学乖些。”说着伸出手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道:“要出去吹夜风么?” 李箫点了点头,道:“虽然不能陪你赏月,但我也要陪在你身边。” 苏玉菡不语,扶起李箫出了房门。 院落不大,东边放着一张躺椅,住进院子的这段时间,苏玉菡天天都会带着李箫在躺椅上小憩一会儿,吹吹夜风。有时候说会儿话,有时候一言不发,但即使是毫无语言交流,气氛却也十分融洽。 李箫侧身歪在躺椅上,闭目养神。苏玉菡就坐在她身后,没有多余的言语,心却一直挂在李箫身上。 在某些方面,李箫和苏玉菡还是有些相似的,比如忍耐痛楚的能力。这段时间帮李箫换药,清理伤口,她都不曾叫过一声痛。苏玉菡知道她越是咬紧牙关越是痛到了极点,但她却十分倔强,始终不会开口去喊痛。 “玉菡。”院子里没有掌灯,李箫睁开眼,漆黑一片,她又闭上眼,轻声问道:“若我眼睛不能好了,你可不可以做我的眼睛。” 苏玉菡扶起李箫,正视着她的眼睛,道:“我一定会让你的眼睛好起来的,相信我。”顿了顿,道:“若你不能好了,我便一辈子做你的眼睛。” 李箫展颜一笑,道:“玉菡,你真好!”突然神色一黯,道:“要你一辈子照顾一个瞎子,实在是委屈了你。” 苏玉菡看着握在一起的手掌,道:“我知道有人能救你,你且放心养好外伤。伤好了,我们就启程去塞北。” 夜风拂过,李箫只是傻笑,明亮的眼眸里笼上了一层雾气。 苏玉菡不忍看她哭,用手遮住那双明亮却看不清事物的眼睛,道:“你且闭眼,我吹曲子给你听,如何?” 李箫连忙应了,乖乖闭眼,等着苏玉菡吹曲子给她听。苏玉菡精于音律,各类乐器均略懂一二。她控蛊之时用笛子,最擅长的是长箫与古琴,至于琵琶箜篌之类也能上手,只是甚少演奏。 曲子很短,娓娓动听,让人听了却是绕梁三日。李箫还想听一次,苏玉菡便又再奏一次。微风拂过的夜晚,箫声悠扬,人心朗朗,李箫歪在躺椅上,在让人心醉的箫声中逐渐睡去。 苏玉菡在院子里静坐,夜很深,也很黑,以至于看不清她的面容,看不清她的表情。耳中听着李箫有规律的呼吸声,突然就安心了许多,她终于起身,抱起熟睡中的李箫朝房内走去。 有些事情既然决定去做就没有任何理由再退缩。看着李箫满身的伤,苏玉菡很自然地就联想到了自己的煞星命格,所以她有过想要离开李箫,不过只一瞬间,她便放弃了这个不负责任的念头。 生也好,死也罢;快乐也好,痛苦也罢;无论如何都要一起走下去,哪怕是少了胳膊断了腿,亦或是瞎了眼睛聋了耳。 屋内很安静,推门之时发出了嘎吱的响声。灯火亮着,床榻空着。苏玉菡将李箫轻轻放下,自己也合衣躺下,拉过被子盖上,轻飘飘呼出一掌熄了烛火。 次日一早,李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习惯性的伸手一摸,身侧什么也没有,别说是人了。她突然有些害怕,蹭地坐起身来,鞋子也不穿,不知东南西北地就开始去找苏玉菡。 李箫目能视物,只不过是模糊一片。她平视前方,凭着感觉走,却未曾留意脚下,也不知道踢到何物,咚一声摔倒在地,疼的她眼睛眉毛挤在了一起。不过,她一声不吭,咬牙站起身来,继续往前走,好不容易摸到门口,只感觉眼前一片绿意。 苏玉菡曾经说过那绿色的一团是院内种的青菜,她喝的青菜粥材料就是在那儿摘的。青菜还在院里,那人呢?去哪儿了?李箫用脚探了探门槛的高度,而后扶着门框出了门,清晨的空气异常清新,似乎还有着淡淡的泥土味道。 “玉菡。”坐在门槛上,接连叫了三声苏玉菡的名字,她想听到回答,然而她失望了,屋里静悄悄,院子里也静悄悄,什么声音也没有。她想到如今行动不便,眼瞎无人理会,不禁悲从中来。同时,她亦知道苏玉菡没有不理她,也极有可能是出去办事了,可如今的她不能忍受片刻的孤独,她想去找苏玉菡,所以她穿着中衣赤着脚,头发未梳脸未洗地走出了院子大门。 大清早的许多人都还在睡梦中,谁也不曾见到这么一个浑身是伤的姑娘在到处乱晃。 院落很是偏僻,在一个极其隐秘的小山村之内。 李箫毫无方向感地走了大半个时辰,依旧没有听到人说话的声音,就在她以为这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东边传来了一阵凄凉的二胡声。她喜出望外,快步流星朝东边跑去。此刻,顾不得身上有伤,她只想快点见到人。途中摔倒过四五次,却还是一声不吭地爬了起来,继续往前跑。终于二胡声越来越近,她感觉到二胡声近在耳畔,也看到了一团灰色的影子,所以她蹲了下来,静静地听二胡。 二胡声悲凉,似乎在诉说着人世间的沧桑岁月。李箫痴痴的听着,不由自主地一阵心酸,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 “年轻人,何以如此伤心?”二胡声停了,说话之人的声音沙哑,苍老,跟二胡的声音差不了多少。 李箫抹了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65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65 一把眼泪,深呼一口气,道:“老伯,你可有见过一个白衣女子?” 拉二胡的连连点头,道:“见过,见过…” 李箫心里一喜,忙问道:“她往哪里去了?”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此言一出,李箫明明看不清,却还是忍不住四处张望,道:“她在附近么?” 老伯哈哈大笑,道:“年轻人,我说的白衣女子就是你啊!” 李箫哦了一声便不再言语,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老伯微微一笑,道:“我有时候丢了东西,正找的时候怎么也找不着,等我放弃寻找的时候它自己就出现了。年轻人不必惊慌,该来的始终会来。你且坐在石阶上耐心等待,我拉二胡给你听。” 仔细一想,李箫便不再惊慌,她想,玉菡出去办事很快就会回来的,我就在原地方等她,她那么聪明,一定会找到我的。思及此处,心中一宽,点头道:“老伯,我还要听先前那首曲子。” 老伯朗声大笑,道:“好!此曲为春蚕到死,你且好生赏析。” 李箫应了,耳听二胡声缓缓流淌,道尽世间悲怆苍凉。她撑着脑袋静心聆听,忽觉人生如梦,弹指一挥间便是永生。 作者有话要说: ☆、情切切 清晨的阳光洒在偏僻的小山村,柔和而温暖。 李箫静坐在石阶上,听着老伯拉二胡。同一首曲子,她听了很多遍,老伯也不厌其烦的拉。期间,她越听越想苏玉菡,越想越心酸,心酸了就想哭。此时此刻,她真的很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但她没有哭。只因她知道苏玉菡一定会来找她,也一定会找到她。 果然,之后不久,苏玉菡找到了她。苏玉菡远远地站窄小的田垄上,看着李箫满身是泥土地缩在墙角,脸色惨白如纸,不禁微微皱眉。 老伯停止拉二胡的动作,笑道:“年轻人,你等的人来了。” 李箫条件发射地站起来,四处张望,果然看到了一团白影,她用力的挥着没有受伤的手,叫道:“玉菡,我在这里!” 苏玉菡缓步朝李箫走去,牵引着她走回小院子,由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凭女人的直觉,李箫知道她是恼了,她怕说多错多,也闭口不语,只是拉着苏玉菡的衣袖不松手。 “一个人走出去做什么?”苏玉菡确实有些恼,但是,见李箫委屈的小模样特别惹人怜爱,也就心软了,道:“我只不过稍离开了一会儿,你就弄得满身是泥土灰尘,若我再迟一些回来,保不定你还会把人给弄丢了。” 李箫嘿嘿傻笑,道:“往日醒来你都在我身边,今日你却不在,我怕你出事,就起来看看。” “瞎操什么心?我能有什么事了?只不过回了趟花影楼罢了。” 李箫往苏玉菡身上靠,道:“我知道了。下次你若不在,我再也不乱跑,就在原地等着你来找我。” 苏玉菡拂了拂她的头发,道:“如此甚好。”过了一会儿,道:“你且坐着歇息,我去烧些热水帮你洗洗身子。” 李箫本靠在苏玉菡肩头,此时她脑袋一偏,不偏不移正好亲着了其裸露在外的脖颈,但觉肌肤如丝绸般润滑,不禁多亲了两口。 “好了李箫…”苏玉菡早已习惯李箫逮着机会就占便宜的坏习惯,侧头避开,捏了捏她的手,道:“我先去烧水。” 此言一出,李箫突然很心疼,心疼堂堂一国大祭司竟然为她去做那些烧水煮饭之事,她忍住眼泪,道:“我也去厨房,陪着你说说话。” 苏玉菡怕她又再撞着磕着,也就答应了。炉子是现成的,由于小时候家境并不富裕,苏玉菡家里没有什么下人,她娘有时候会亲自在厨房打转,是以两姐妹对厨房的一切并不陌生,那烧水的炉子如何使用,苏玉菡自是会的,这段时间用的洗澡水,喝的开水,都是她烧的。 柴火也是现成的,都是些玉米棒,细小的干木头。此时苏玉菡一手拿着蒲扇一手拿着玉米棒,若是忽略她的衣着打扮与相貌皮肤,俨然就是一个只管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小媳妇儿。 李箫与她并肩而坐,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地面,发出笃笃的响声。 柴火兀自燃烧,水逐渐变暖,李箫的心似乎也跟着逐渐变热的水暖了起来,不为别的,只因苏玉菡在她身侧,即使一句话也不说,她也能够心安,能够感受到温暖。 不久后,李箫再一次被苏玉菡扒光了。本该完美无瑕的胴体之上多了很多擦伤,如今已在慢慢愈合。额头上的淤青还在,脸上的肿却是已经消了。 苏玉菡将脏衣服丢在一旁的木盆里,转眼就见到李箫缩进了被窝里,脸颊还泛着微微的红润。她心中了然,道:“怕羞么?” 李箫不答,又将脑袋缩进了被窝。苏玉菡湿了毛巾,拧干,左手拎着冒着热气的毛巾,右手干净利落的掀开了被子。 身上一凉,李箫条件反射地用手去遮挡重要部位,奈何一只手不能动,半遮半掩却是更加诱人。她双腿并拢,依旧遮不住重要部位,惹得苏玉菡破天荒的笑出声来。 “流氓,不准笑!”李箫咬牙瞪眼,越发显得灵动。虽则懊恼,但能够让苏玉菡展露笑颜,她觉得很值得。 苏玉菡拉她起来,道:“我不笑也就是了。”说着用毛巾擦拭她的脸颊,脖子。来回湿了很多次毛巾,才将李箫全身上下给打扫干净。当然,该摸的地方也摸过了。 李箫趁苏玉菡去倒水,趴在床上开始找衣服,却因看不见,怎么找也找不着。苏玉菡再次回房看到的就是她全身不着一物,撅着屁股趴在床上到处摸东西的情景。如此景象,她似想到了什么,脸颊微微泛红,竟在原地多站了一会儿。 回过神来,方才记起要帮她穿衣服,她打开包袱,捧了一套青色衣衫出来,这才朝床榻走去。 “在找什么?” 听到声音,李箫一面手忙脚乱往被窝里缩一面答道:“衣服啊!” 苏玉菡拉着一脸绯红的李箫坐在床沿,道:“旧的要洗,我在花影楼拿了几套新的。”说着抖开衣衫就要帮她穿,低头之时见到那片芳草地却又顿住了,抬眼见李箫抿着嘴唇,面若桃花,虽则脸上还有淡淡的指痕,却是说不出的娇艳动人,如此秀色可餐,足以令她那平静的心开始燥热起来。 空气似乎有了味道,情之味,似乎有了颜色,是夺目的粉红色。 李箫看不到苏玉菡的表情,只感觉到带着一丝凉意的手掌贴在了她的酥胸之上。她心头一颤,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轻轻唤了一声苏玉菡的名字。 苏玉菡也不说话,拉起那床薄被披在李箫身上,继续她的开垦大业。她的唇有些凉,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66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66 微凉的嘴唇单刀直入,直接贴上了那片羞涩的芳草地。 李箫低着头,企图看清苏玉菡的模样,奈何眼前依旧一片模糊。她看不见,感官却清晰异常,感觉到苏玉菡抬起了她的腿,感觉到苏玉菡轻柔的鼻息拍打着她的肌肤,感觉到微凉的薄唇轻轻触碰带来让她全身酥麻的欢愉,她情不自禁地发出了轻微的喘息声,那只没有受伤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放在了苏玉菡肩头。 这是一个早晨,太阳才刚刚升起。山村里的一个小院落大门紧闭,小门紧锁,屋内却是飘逸着一阵让人心醉的春情。 李箫的喘息声越来越急促,放在苏玉菡肩头的手也情不自禁地越收越紧,伴随着苏玉菡突然重口的吸吮,她发出一声浅浅地长吟,与此同时,身子开始紧绷,手指开始酸麻,脚趾头无规则地弯曲,头皮发麻,全身颤抖。 完事儿后苏玉菡才意识到是白天,不禁有些不好意思。一向自制能力特强的她也会有把持不住的一天,或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身心得到舒缓后的后续工作就是还得帮李箫清洗一次身子,苏玉菡无怨无悔任劳任怨,再一次让李箫门户大开,这次只是单纯的清洗。 李箫躺在床上,脸颊依旧泛着红。其实她希望苏玉菡能够继续下去,她抿了抿嘴唇,想问苏玉菡为何不继续下去,却是怎么也不好意思问出口。随后一想便猜到极有可能是因为她浑身是伤不方便行房事,心里又暗自懊恼。 苏玉菡很快就将一切收拾妥当,对侧躺在床上暗自懊恼的李箫道:“我要去河边洗衣服,你在家休息还是跟我一起去?” 李箫撑着脑袋瞪着苏玉菡,心道:“把人家撩起火来就撒手不管了,没良心!” 可惜的是眼睛虽然明亮,但是看不清。欲求不满的她慢吞吞地爬起来,道:“自然是跟着你。” 事实上,不单是李箫调节心态的能力颇强,苏玉菡转换情绪的能力同样是快速无比。先前还热情如火地撩起别人的情欲,此刻便又心如止水地要去河边洗衣服。她看着李箫,道:“眼睛蒙起来罢,反正也看不清。你既要去,我也不会扶你,你自己当心脚下。” 于是乎,碧空下,阳光中,李箫眼睛外蒙一条红色的丝带,杵着一只木棍,像个小老太婆一般小心翼翼地跟着苏玉菡往河边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意绵绵 小山村比较偏僻,也就只有十几户人家。放眼望去,一片绿翠,远处青烟袅袅,想来是晨起的人们在准备早饭罢。 村里有一条河,水不深,却很清澈。初来此地的二人并不知道河流的名字,苏玉菡看到了蜿蜒的小河,李箫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 河边有一块很长很宽的石板,是供村民们洗衣服用的。 苏玉菡拾起一颗小小的石子,手指轻弹,砸在了不远处的小石墩旁,道:“听到了么?去那里坐下。” 说到做到,苏玉菡真的没有扶李箫。看着她一路跌跌撞撞,心中虽有不忍,却还是没有不忍到让她要去扶的程度。 李箫一路上一靠棍子,二靠直觉,三靠苏玉菡的声音。棍子探路,直觉举步,苏玉菡的声音就是方位。她自然听到了响动,听话的挪了过去,用棍子确定位置,手撑着石墩坐了下去。 耳听鸟语低唱,伴随着搓衣服发出的声音,李箫就撑着脑袋坐在那里,用耳朵辨别苏玉菡的方位,通过搓衣服的声音想象着苏玉菡的动作。一个武功深不可测的绝世高人,洗衣服的时候到底是怎样一副光景?李箫好像看,可惜她看不到。 时间在安逸的氛围中静静流淌而过,没有预兆,没有声音。它悄无声息的走,去到一个没有人知晓的地方。 回去的时候,李箫又摔了一跤。不过这次她没有摔倒在地,苏玉菡在她快要落地的时候扯住了她的衣领,道:“小心了,我不想一天之内洗两次衣服。” 李箫嘿嘿一笑,稳住身形,道:“我知道了。” 苏玉菡抬眼看了来时的路,蜿蜒曲折犹如一条小蛇。她终是不忍,握住木棍的另一头,道:“跟我走。” 李箫笑嘻嘻地跟在苏玉菡身后,踏着苏玉菡走过的路,身上虽然有伤,内心深处却是甜蜜蜜喜滋滋的。 回到院子后李箫坐在那张躺椅上晒太阳,嘴角上扬,心情似乎很愉快。 苏玉菡将衣服晾好,也坐在了躺椅上,道:“去空地上站着,我要考考你的耳朵。” 李箫偏头问道:“怎么考?” 苏玉菡环顾四周,并没有找到理想的物品来测试。微一侧头,看到那片碧绿的小菜地,心里已然有了主意。 “你且在此处等着,我去去就来。” 没过一会儿,苏玉菡端着一碗绿油油的豌豆站在了李箫身前,道:“东西不重,声音自然细微,接不住也没关系。” 李箫脖子一扬,道:“尽管放马过来!” “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绿豌豆,又小又轻。如此死物,在苏玉菡手里竟如活了过来一般,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直朝李箫打去。 开始一颗一颗地弹,李箫能够准确无误地接住,而后不间断地弹出,她接得颇为吃力,在之后数颗同时弹出,她就招架不住了。 苏玉菡打穴功夫实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她甚至闭着眼睛就能打中想打的穴道。如果眼前的人不是李箫而是紫电,怕是早就死在她手中的绿豌豆之下了。 此时数十道细微的破空声从四面八方同时打来,李箫单手袖袍挥舞,截住了一部分,却还是中了招。 苏玉菡拈起一颗玉豌豆,屈指弹出解了李箫的穴道,道:“我只用了三成功力。”实则她所有重心都落在李箫没有受伤的那一条手臂之上,否则,李箫第一轮便会败下阵来。 “三成足矣。”听声辨方位,李箫屁颠屁颠地跑到苏玉菡跟前,笑道:“我受伤之时能受得住你三成功力,伤好了也就五成了。他日我勤加练习,能受得住七成也未可知。” “你倒是乐观。” “整天唉声叹气怪累的。”忽得想起清晨那首二胡曲,问道:“玉菡,你会拉二胡么?” “会,但不精。” 李箫展颜一笑,道:“今晨那位老伯拉的曲子很好听,名字叫春蚕到死。” “你想我去学?” 李箫摇了摇头,道:“二胡曲听起来太过伤感,学它作甚?我只是觉得那首曲子有些与众不同,随口一提罢了。” 苏玉菡理了理李箫的衣襟,道:“二胡表达的情感本是其他乐器所不能,有人觉得它嘶哑难听,有人觉得它如仙乐灌耳,实则乃是心境问题。心情愉悦之时听来,难听扫兴,伤心之时听来,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67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67 犹如天籁。” “正是如此!”李箫觉得此解释太妥帖不过了,道:“我清晨找不到你心里难过,听起来那曲子便是为我而作一般,每一音符都似在说我自己。此时若再去听来,体会定然完全不同。” 苏玉菡携了她的手坐在躺椅之上,道:“你能有所悟也是好的,该当登门多谢那拉二胡的老伯。” “是了,我们下午便去。” 苏玉菡看着碗中少了一大半的豌豆,道:“下午除了拜访老伯,也得加强训练你的听力问题。” “可不可以偷懒呢?” “你大可以试试。” “不敢不敢,我怕你打我。” 苏玉菡忍俊不禁,道:“打你便是疼你,有什么不好了?” “若是平时,你打我自然是好的,但如今我全身是伤,若再被你打,怕是又要多养几天伤了,更何况,打在我身疼在你心。”说完嘿嘿一阵傻笑。 “也有几分道理。”苏玉菡状似认同地点点头,顿了顿,道:“即日起,我每天都会训练你的听力,若然出错,我不会顾及你身上有伤而不罚你,且记住了。” “阿弥陀佛。”李箫挺直腰杆,单掌竖起行了一礼,道:“女施主尽管放马过来。” “装模作样。” 话音刚落,只听见咕噜一声响,李箫摸着肚子,傻笑道:“玉菡,如今已将晌午,我们今天早饭都没吃呢。” “你不说我还忘了。”苏玉菡这才想起早饭的问题,道:“我买了包子,估计已经凉了。你且忍一忍,我们中饭早饭一并吃,如何?” “我随意,你决定也就是了。” 太阳当空照,屋顶上方飘着袅袅青烟,被风吹得四处乱窜,散在了别处。 厨房内,李箫生涩的烧着火,苏玉菡则开始了她的厨娘生涯,拿着铲子正在忙活。 李箫眼睛不好使,烧火完全凭感觉,火大火小完全控制不了,她听着锅里滋啦啦的响声,生怕油溅起来烫着苏玉菡,索性就不往里面加柴了。如此,烧着烧着火就熄了。 幸好菜已经到了可以起锅的步骤,否则又得生一次火,浪费时间。苏玉菡铲起最后几条青菜,道:“可以吃饭了。” 李箫拍拍手上的灰尘,喜道:“我先以为你只会熬粥,想不到你还会炒菜。嘿嘿,我可有口福了。” 苏玉菡看着碗里的青菜,道:“在此之前我也没炒过菜,胡乱做的,你可别嫌弃。” “怎会嫌弃?只要是你做的,无油无盐我也要吃得精光。” “油嘴滑舌。” 桌子上摆着两盘菜,一碟肉包子,两碗米饭,两双筷子。李箫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去夹菜,却是扑了个空。苏玉菡拿过她的碗,往里面夹满菜再递给她,道:“慢些吃。” 事实上,初次下厨做出来的菜并不理想,青菜炒久了,肉丝盐少了。李箫却是吃得津津有味,连续吃了两大碗。她趴在桌子上吃饭,用的是左手,由于不习惯,吃完后桌子上掉了不少,嘴巴四周残留了不少,纵使如此,苏玉菡也没有要去喂她吃饭的意向。她将最后一个包子递给李箫,默然不语。 李箫食量不小,有风卷残云的气势,苏玉菡给她什么她就吃什么,直到打了个饱嗝才心满意足。 苏玉菡擦掉她嘴角那些残留物,道:“我不喂你吃饭,不扶你走路,趁你受伤的时候考校你功夫,你可有怨我?” 李箫笑着摇头,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顿了顿,道:“玉菡,你放心,我绝不会因为眼睛坏了就寻死觅活,你也别去想那些煞星不煞星的,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什么苦都能吃,什么也不怕。” 停在半空中的手微微一顿,苏玉菡沉默半晌,道:“我不去想,你也别多心。” 得到回答,李箫展颜一笑,握住苏玉菡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掌心。 作者有话要说: ☆、局势 下午时分,在苏玉菡的带领下,李箫凭记忆找到了那间破旧不堪的老宅。敲门许久,并没有人前来应门。复又等了半个时辰,还是无人应门,于是,她们按原路回了家。 没有见到老伯,李箫有些失望。她坐在软椅上,撑着脑袋道:“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有些人,有缘相见,不受有后。你有幸听他奏曲,已是一种缘分。”苏玉菡站在窗前的阳光下,看着屋外衣杆上停着的两只小鸟,如是回答。 李箫发着呆,似是在思量苏玉菡的话,又似在回味那首春蚕到死之二胡曲。 她想,苏玉菡说得很有道理。人海茫茫,人生路漫长,一生之中能够遇见千千万万的人,或是惊鸿一瞥,或是微笑而过,亦或是说上几句话,吃上一顿饭。这些都是一种微妙的缘分,那个人不一定就能再次出现在你的生活中,却能一直存在你的记忆中。 思及此处,顿时豁然开朗。阳光斜斜而下,照在李箫满是笑意的脸上,显得格外好看。 此后的时日里,白天苏玉菡一得空闲就考校李箫。晚上便坐在院子里吹奏一曲,吹吹风,看看星月,倒也悠闲自在。 日子如溪水般缓缓而过,转眼已过了半月有余。 期间青离来了好几次,一则说了江湖局势,二则带了许多好酒好菜过来。 青离对待李箫的态度依旧是不冷不热,爱理不理。苏玉菡无可奈何,亦无话可说。李箫却是毫不在意,青离带来的东西她照吃,酒照喝,还整天左青姨右青姨地叫,死缠烂打地要跟青离联络感情。 面对这样一个精力旺盛的伤病患者,青离也是哭笑不得。见苏玉菡总是安静地看着李箫,眼里偶尔透露着柔情,她也总是会有一阵心酸。不过,她不会傻到还去纠缠不清。如此,只会折磨自己,还会折磨到苏玉菡,自然也会折磨到傻不拉叽的李箫。 据青离口述,经独孤山庄一役,江湖中果然已经大乱了起来,大小门派决定结盟前往白於山,想要一举歼灭鬼教。谁知江湖门派有别,武功路数有别,各门各派武学大家多数是心高气傲之人,谁也不服谁,于是乎在推谁为盟主时起了很大的争执。 外敌未退,先起内讧,名利之争,格外激烈。 苏玉菡听了后无甚表情,只道:“你们别去掺合也就是了。” 李箫却是热血沸腾,巴不得立刻跟着那些人前往白於山,报那屈辱之仇,却被苏玉菡一句话给安抚了下去。 “仇自然要报,只是时候未到。当下治好眼睛最为重要,别操之过急。” 白於山,鬼王殿。 大殿内灯火通明,八根朱红圆柱撑起整个空间。 殿内最高处,摆着一张金光灿烂的椅子,上面坐着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人,他留着短短的胡须,一手撑着头,一手摇着手中折扇,脸上带着一丝微笑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68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68 ,眼神停留在台阶之下。 “妙风,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声音不高不低,似乎没有一丝情绪。 “妙风该死,甘愿受罚。”妙风单膝跪地,低头看着地面,声音淡淡,似乎领罚已是惯例。 高位上的中年儒生缓缓合起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大腿。他平视远方,叹道:“为了那个女人,三番五次失手,回来还要受罚,真的值得么?” “请教主责罚!”妙风依然低头,不解释,也不去看中年儒生的表情。 静默,很长时间的静默。就在妙风以为断仇不会再说话的时候,看到了一对青云靴。 头顶传来一道惋惜的叹气声,过了一会儿,妙风再次听到了断仇的声音。 “此次任务失败,义父大怒!”断仇乜斜着眼看妙风,道:“好不容易有机会下手,你竟然为了儿女私情生生错过!如此一来,不知道又要等上多久才能有下手的机会。近来派出去的刺客一个也没回来,想来也是死绝了。我鬼教千余精英齐聚独孤山庄,竟然杀不了一个女人,想想我就觉得脸上无光。你说说,我要怎么罚你才好?” 妙风沉默不语,一旁站立的惊雷开口道:“教主,当时我们被万万蛊虫所包围,不撤退恐怕伤亡惨重。” 断仇道:“别人是帝王,用千余人陪葬再正常不过了。就算是你们四个,陪葬也是应该的。” 惊雷还待再说,被身侧的紫电拉住了衣袖,示意不要再说。 没有人说话,大殿又安静了下来。半晌后,断仇道:“妙风,我要罚你,让你永远记住再三失败的原因,若是再犯,死!”死字由牙缝中挤出,别有一种威严。 妙风表情无异,道:“谢教主!” 断仇扫了一眼风雨雷电四大护法,突然生出了一股子茫然。他想,成与败,其实很明显了。为何还要执意让本就太平的江湖大乱?报仇雪恨?可是,冤冤相报又何时能了? 知道想再多已是无用,转身看着那张金灿灿的交椅,淡淡道:“剁了妙风一根手指!让她长长记性!” 此言一出,妙风身子一僵,随即露出了一丝苦笑。 一直未曾开口的暮雨道:“教主,妙风的手是要用来弹琴奏曲的,不能废。” “十指连心,脚趾也是一样的。”断仇一步步走向台阶,道:“本教主要亲自动手,你们着手安排。” 紫电道:“敢问教主何时动手?” 断仇微微一笑,道:“七月十四。”说完人已消失在大殿之中。 今日五月十四,算起来刚刚两个月。七月十四,鬼节,确实适合鬼教出动。 钦州,花影楼。 房内亮如白昼。苏玉青捏着酒杯把玩,开口道:“怎么办?有人打你宝座的主意呢。” 楚紫遥不以为意,道:“你能猜到是谁么?”说着微微一笑,道:“猜到了有奖。” 自那日独孤山庄一行后,许多事情似乎已经非常清楚明白了。四大护法能一眼认出苏玉青,看着乔装改扮的楚紫遥时那恨不得将之千刀万剐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些难以解释的事情。 苏玉青挑挑眉,道:“普天之下人人皆知女帝立了后,可皇后是谁却鲜少人知,为何四大护法会一眼认出我来?还话里有话,讥讽于我!哼,李辰良夫妻定然不会说,独孤怀瑾也可以排除,烟儿与寒夕自然会守口如瓶……能够让一个组织在江湖中混得如鱼得水,定然是个手段极高,城府极深之人。” 楚紫遥抿了口茶,道:“那会是谁呢?” “是啊,是谁恨不得你我死无葬身之地?是谁能够掀起江湖纷争?是谁想要谋你的皇帝宝座?”说完看着楚紫遥那张神色自若的脸庞,突然想到了一个人,立马问道:“莫不是前太子楚子玄?” 楚紫遥道:“他没那么大的本事。不过,此事他也脱不了干系。” 苏玉青皱眉蹙额,左思右想还是无果,道:“别卖关子了,快说!” 楚紫遥微微一笑,道:“天机不可泄漏…” 苏玉青眼睛一横,道:“不说拉倒!我自己去查。” 楚紫遥兀自喝茶,还是微笑不语。苏玉青就是不愿意妥协,哼了一声,岔开话题道:“不知道菡儿她们启程没有?”顿了顿,又道:“此去塞外路途遥远,得多派人手保护她们。” “我理会得。”楚紫遥起身走到窗前,望着那一轮圆月,道:“一支前往塞外的商队,够不够?” 当然够,一支商队最起码这样十几个人,十几个南楚暗卫,无论如何也是够的。苏玉青将杯中酒喝干,起身过去,从后面环住她的腰,轻声道:“多谢陛下。” 楚紫遥叹息道:“菡儿都这么大了你还为她操心,我说是瞎操心。” “她可是我亲妹妹,在我怀里长大的,我这一辈子都得为她操心。当然,我这一辈子还得为另外一个人操心?” 楚紫遥嘴角带笑,明知故问道:“是谁?谁如此有幸得到苏楼主的爱护与关照?” 苏玉青笑道:“我知道有个人喜欢乱吃飞醋,偏生我又喜欢看她吃醋,所以就特别疼她爱护她,你说是谁?” “我怎么知道?” “那算了,我关心爱护青离去。”苏玉青装模作样地叹气,松开手,转身欲走。 楚紫遥一把拉住她的手,道:“不许去!这段时间你们都快把酒窖里的酒喝光了。” “想留我就直说,别找借口。”苏玉青一把搂住纤纤细腰,白皙的手掌亦隔着衣衫覆上了柔软挺立的酥胸,与此同时,两张温热的嘴唇已然紧紧相交,唇齿相依,温柔缠绵。 作者有话要说: ☆、是我混账 这日,五月十六。太阳初升,光芒淡淡。 宽阔的古道之上一队人马正在向北开进,仔细一数,竟有二十八人之多。他们之中有男有女,有的衣着华丽,富商打扮,有的劲装结束,护卫保镖打扮。 商队,少不了货物。所以,除了人还有大批的绫罗绸缎茶叶古玩等,它们或是被装进箱子里,或是被绑在马车上。 商队的中间有一辆马车,看起来十分精致。车内,李箫安静地靠在苏玉菡身上,听着马蹄声越来越密集,便知道赶路的速度很快。 马车颠簸,车内温馨。自那日后,李箫的眼睛便一直蒙着一条红丝带,她身上的衣衫是苏玉菡缝制的,她最爱的青色。此时,她脸上带着笑容,嘴里哼着小曲儿,心情似乎不错。 自在马车上坐定,苏玉菡便一直在闭目养神,耳听李箫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在小山村养伤期间,她每日都在为李箫的眼睛而担忧,为了防着紫电找上门来报仇,亦不敢放松戒备。如此一来,她的神经一直紧绷着。此时眼睛坏了的人心情愉快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69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69 ,她亦暂时放下了郁闷的心情。 歌唱够了,李箫伸出手掌,去摸苏玉菡的脸。这些时日以来,她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就是用手描绘苏玉菡的模样,她看不见,只有用手掌去感受。在苏玉菡的严苛训练下,她的听力可谓是更上一层楼,一个人走路时也很少摔倒,相信若是再过个一年半载,兴许能够像眼睛没坏时一样,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可惜的是,听觉再灵敏,她也看不见绝美的风景。 “感觉你瘦了不少。”手停在苏玉菡的下巴处,手指轻轻划过白如雪的肌肤。 苏玉菡不说话,静静地看着李箫,感受着手掌的温度,感受着轻柔的触碰。她拂了拂李箫的发丝,眼里带着少有的柔情。 “陪我说说话。”李箫单手勾着她的脖子,在苏玉菡的帮助下坐在了她的腿上,笑道:“此去塞外路途遥远,你不说话,我会闷死的。” 苏玉菡扶着她的腰,道:“你想说些什么?” 李箫埋首在苏玉菡肩头,问道:“我手上的伤什么时候才能好?” “伤了筋骨,少说也要几个月。” “我想双手抱着你,岂不是还要等几个月?”李箫自然是知道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句俗语的,她就是想苏玉菡陪她说话,多无聊的话她都愿意听。事实上,她手上用来固定的板子已经拆了,恢复的能力也是极快的,相信不需要三个月就能痊愈。 苏玉菡的手轻轻放在那只受伤的胳膊之上,道:“我抱着你也是一样的。”顿了顿,道:“兴许不需要几个月,若是秋月白出手,一个月足矣。” “秋月白,她真的很厉害么?”李箫听苏玉菡说过要去塞外找秋月白,可是,秋月白的事苏玉菡从不多说,这无疑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苏玉菡嗯了一声,道:“江湖上的名医没一个能够比得上她。” “她医术如此高明,为何要隐居塞外?” “我不知道。”苏玉菡看着李箫的侧脸,道:“兴许是厌倦了世俗纷争,不想再涉足江湖了罢。” 李箫哦了一声,忽然兴奋地抬起头来,道:“不如我们也找个地方隐居吧?” “大隐隐于世。” “话虽如此,可是我们若在人多的地方居住,少不了要承受流言蜚语。” “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我们管不着。你害怕流言蜚语,还是觉得跟我在一起很丢脸?” “当然不是!”李箫大声否认,一把扯开蒙着眼睛的红丝带,企图看清苏玉菡的表情,奈何天不从人愿,看不清。眼前模模糊糊的,就因苏玉菡的一句话,她心里很不好受,看着看着眼眶就红了。她忍住眼泪,道:“玉菡,你怎么可以这样想,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你对我没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没信心?”她越说越激动,按着苏玉菡的肩膀,大声道:“我不许你这样说话!我怕什么?我死都不怕!还怕那些无足轻重的流言蜚语么?跟你在一起是我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事,丢脸又从何说起?她们要说就尽管说,我的心永远永远也不会改变,永远不会!” 苏玉菡愣了愣,似乎也没想到李箫会如此敏感,伸手握住温热的手掌,道:“别恼,是我不好,向你赔不是了。” 吼完以后,确实是舒服了不少。可是,李箫也后悔了。这么久了,她从来都没有这么大声地对苏玉菡说过话。她连忙收紧手掌,懊恼道:“是我混账,以后断不会对着你大吼大叫了。” 苏玉菡不说话,只是搂紧李箫,心中泛起阵阵暖意。 若是一个人时刻都在为你着想,那么你在她心中的位置定是不可或缺的。 感受到苏玉菡的身体的温度,李箫那颗少女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她胆大妄为的伸手,缓缓地在苏玉菡腰间游走。 苏玉菡毕竟不是容易放纵自己的人,这么明显的挑逗她自是感觉到了,却还是拨开了李箫的手,正色道:“不许放肆。” 李箫失望地哦了一声,低头不语。过了很久还是没有听到响动,苏玉菡竟然有点内疚。一般情况下,李箫的嘴巴是不会消停的,此时瞬间安静下来,她还真有点不习惯了。沉默半晌,她选择了妥协。勾起李箫的下巴,便见到一张委屈的脸庞,微微摇头,却还是低头吻上了她的唇瓣。 唇瓣相碰,李箫眼角立刻露出了得逞地笑意。她勾住苏玉菡的脖子不让其离开,与此同时亦撬开了牙关,加深了本是蜻蜓点水的一吻。 夜幕降临,四周一片寂静。 马车停下,有人请示苏玉菡是否住客栈。苏玉菡不打算住客栈,吩咐其在荒郊安营扎寨。 马车再次停下来的时候已是在一片空地之上,外面的人忙开了,有人拾柴生火,有人搭炉造饭,有人搭帐篷,却是很少有人发出声音,似乎一切都经过专业训练一般。 一日下来,李箫百分之六十的时间在睡觉,百分之四十的时间在逗苏玉菡说话。此时她刚刚睡醒,听到外面的响动,问道:“他们是不是在准备晚饭哪?” “今晚在此地歇息,自然要准备晚饭。”苏玉菡一天都在闭目养神,李箫逗她说话她也只是选择性的回答或是发表意见,但李箫似乎并无丝毫在意,依旧是睡醒了就来闹她。 “他们是什么人?”好奇心驱使,忍了一天,李箫还是选择主动提问。 “保护我们的人。” “此去很危险么?” “不危险也要以防万一。”事实上,在此之前苏玉菡是决定一个人带着李箫前往塞外的。只是,苏玉青反对。后来想想有人保驾护航也不错,至少能够毫发无伤的到达塞外,可以轻而易举的找到秋月白,如此也省下不少时间。 夜晚,露宿野外的夜晚。 帐篷外面有二十八个人,却是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更别说是谈笑了。夜是寂静的,李箫的心情是愉快的。她觉得,无论何时何地,只要苏玉菡在她身边就是最值得开心的事情。 苏玉菡独坐一旁,抱着双膝看烛火,看得出神。李箫翻身一滚就碰到了苏玉菡,嘿嘿一笑,道:“玉菡,如今已是夜深人静,我们睡觉罢。” “好。”说着熄了灯,钻进了被窝。 熄没熄灯对于李箫来说无甚影响,她摸索着钻进被窝,很自然的靠近苏玉菡,深呼一口气,全是熟悉的味道。她摇了摇苏玉菡的手,道:“玉菡,如今已是晚上了…”心道:“白天不能放肆,晚上总可以了吧?” 苏玉菡知其所想,却又佯作不知,问道:“晚上了,如何?” 由于上次苏玉菡没有把持住,是以每每升起那种念头都会刻意压制,算起来也有大半个月没有碰李箫了。五个字就难住了李箫,她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说。心想,难道要说我想你摸我?亦或是婉转地说我们好久没亲热了?哎呀,这些话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70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70 这般露骨,如何说得出口? 苏玉菡暗觉好笑,却还是翻身压住了李箫,道:“外面很多人,他们的武功绝不在你之下,若是不想给人笑话,待会儿你得忍住了。还有,受伤的手不能动,否则我会立刻停止。” 李箫脸一红,非常不好意思。她想狡辩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却是来不及了,苏玉菡的唇瓣已经贴了上来,手也开始在解她的腰带。 苏玉菡解开她所有衣衫的系带,两手一分,便露出了白花花的肌肤。武功到达一定境界,是能够黑夜视物的,苏玉菡早就达到了那种境界,她解开李箫的裤头,在其配合下缓缓褪下,手掌很自然地贴了上去。 李箫的身体是敏感的,苏玉菡的每一次触碰都让她心痒难耐,差点儿哼出声来。可是,苏玉菡有言在先,她唯有咬牙忍住。 作者有话要说: ☆、学术问题 夜凉如水。帐篷内的李箫娇喘吁吁,全身酥麻,正承受着苏玉菡的亲吻。苏玉菡的吻往往是漫长而磨人的,却又让李箫沉沦,让她欲罢不能。 被欲望吞噬着,李箫唯有任人摆布,加之身上有伤,她并没有反抗的能力。如今她能做的就是承受,承受苏玉菡给她的所有,承受爱人间的欢愉快乐。她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却还是在苏玉菡出其不意探入之时发出了一声似愉悦似痛苦的低吟声。 苏玉菡还是保持搂着她的姿势,在其耳边道:“别忘了,外面有人。”嘴里说着话,手却是不停,一进一出间,干净利落。 李箫腰肢扭动,配合着苏玉菡的动作,尽量咬牙忍住低吟声。可是,事与愿违。细微忍耐的声音,苏玉菡听在耳里受用无比,她越发想要挑逗李箫,于是,在李箫挺身迎接再一次进入之时,她退出了手指,挠得李箫差点儿就欲火焚身。 “玉菡…”李箫猛然回头,想要控诉,却不知道该如何控诉。正麻痒难耐时,便被封住了嘴唇。 所谓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夜月亮高悬,明亮无比。 帐篷内虽然漆黑,却是一片春色,弥漫着醉人的味道。 李箫额头有着汗珠,薄被覆盖着她娇嫩的身体,白花花的手臂搁在被外,手掌紧握着一张同样白皙的手掌,十指紧扣,紧紧相依。 “李箫,我有问题要向你请教。”苏玉菡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知道如果此时不问,以后也就不会再问了。 李箫哼了一声,也不说话,心道:“你不厚道,衣服都没脱就把我给办了。” 苏玉菡才不理她,问道:“那日我在你怀中找到了一本小册子…” 李箫本来是闭着眼睛,听到此话猛然睁眼,眼睛骨碌碌一转,嘿嘿笑道:“是何册子?我怎么不记得了?” “做得出来就别抵赖。”苏玉菡手指戳着李箫的太阳穴,道:“你看了,是不是?” “看了一点点。”知道纸是包不住火了,连忙道:“真的真的只看了那么一点点……” “解释就是掩饰。”苏玉菡面无表情地从怀中摸出一本巴掌大小的册子,上面写着诗经二字,翻开一看却是画着逼真的小人儿,香艳无比,那画面跟诗经没有半毛钱关系。 李箫像只小猫一样去蹭苏玉菡的腿,岔开话题道:“不知道小双呆在花影楼习不习惯?” “小双跟你一样,适应能力挺强的。”苏玉菡翻着册子,道:“册子上的图确实是绝版,日后我便一样样在你身上实践。” 那本表面是诗经,实则是房中秘术的册子,上面的画面足以看得人脸红心跳。想着苏玉菡要在她身上实践,李箫飞红了脸颊,羞答答地道:“有些动作太难了…” “不是说只看了一点点么?” 知道是中了招,李箫脸更红了。她伸手去抢册子,嚷道:“不许看不许看……看了的是流氓,要长针眼的!” 苏玉菡收起册子,道:“我已经看过了。”顿了顿,道:“我看起来很像流氓么?” 李箫说像,答得干净答得利落,却是明显的在说违心话。苏玉菡看起来的确不是流氓,而且还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但是,李箫总觉得在房事方面苏玉菡总故意折腾她,所以,她在心里已然认定苏玉菡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流氓。她心里还记挂着那本册子,那可是她花了很大的劲儿才得来的,忙道:“看过了就还给我…” “明儿个我就烧了。” “不许烧!我还没研究够…呢。”说到最后一个字突然意识了失言,已是微不可闻。 “这些事我研究就够了。” 李箫瞪眼,心想敢情要我一辈子当褥子啊!不行!思及此处,二话不说就朝苏玉菡扑去。苏玉菡猝不及防,被不着一物的李箫给压住了。 “哼,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就胡乱去扒苏玉菡的衣衫,倾身下去胡乱亲吻。 苏玉菡并起食指与中指,在李箫身上轻轻一点,立刻抽身出来,理了理凌乱的衣襟,又将李箫塞进薄被之内,道:“等你冷静了,我再帮你解穴。” “苏玉菡!你…你欺负我!”李箫气得要死,却是动弹不得,摸不着不说,还看不见,她憋屈急了,嚷道:“你这个大流氓!超级无敌大流氓!” 苏玉菡充耳不闻,道:“你渴不渴?” 李萧叫道:“不渴不渴!” “你累不累?” “不累不累!” “如此,我们便再来一次。”说着倾身吻住温热的唇瓣,顺便解开了李箫身上的穴道。 李箫此时是又气又喜欢,象征性地推了推,双腿却不由自主地缠上了苏玉菡的细腰。 夜,漫长而挠人。夜晚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研究学术问题。 次日一早,李箫在苏玉菡怀里醒来,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伸手去摸那张绝美的容颜。 苏玉菡早就醒了,闭眼假寐而已。自那日李箫找不到她独自一人乱跑之后,她便总是会等李箫醒了再起身。抬眼见到李箫脖子上那颗大大的红草莓,苏玉菡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昨天晚上似乎太过忘情了。 “起来,我帮你穿衣服。” 李箫来回滚了两圈,终于是不情愿的爬了起来,问道:“什么时辰了?” “该起床的时辰。” 李箫瞪眼,道:“说了当没说,废话!” “你大可以不听。” 李箫嘿嘿一笑,道:“你说什么话我都爱听。” “你不觉得有时候你话特别多么?” “对着你,我有说不完的话,多到一辈子都说不完。” 苏玉菡拍了拍李箫的肩膀,不再言语。 收拾妥当后,她们又爬上了马车。车内已经有了早点,李箫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一大半。苏玉菡则慢吞吞斯斯文的吃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71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71 ,盘算着何时能够到达塞北。 此去塞北,若乘千里马,两日一夜即可。商队的速度不慢,却是远远比不上千里马,算来应该要用四五日时间。秋月白到底住在何处?派出去的打探消息的人至今还没有音讯,不知道是否探到了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秋月白 塞外不同中原,那里沙尘滚滚,烈日炎炎,没有多余的花草树木,没有精致的雕花走廊,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有的是一片萧索。 站在塞外,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苏玉菡携了李箫的手站在暖风中,头顶炎炎烈日。放眼望去,眼前竟是一片荒漠,看来要骑骆驼了。 烈日下,骆驼走在金黄一片的沙漠中,似乎很悠然。骆驼上的人却是热得要死,李箫无精打采的骑在骆驼上,摸着额头道:“秋月白住在这么热的地方,不怕被热死啊?” 苏玉菡就在她身后,闻言答道:“塞外也有人民群起而居,不单是秋月白一个人。” “哎…”李箫假意望天,感慨道:“还是中原好!” “少说话,还有很远的路要赶。” 李箫嘿嘿一笑,不再做无谓的感慨。 沿着金色的沙漠继续前行,迎着呼呼的狂风继续寻找,一行三十人终于到达了一处有人居住之地,那里的城墙用泥土修建而成,模样与中原的城墙无异,进得城内,便看见许多服饰不一的人穿梭在大街小巷,其中也有中原人。 浩浩荡荡的商队自然吸引了无数道目光,苏玉菡混不在意,不去理睬,倒是看不见的李箫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心里不怎么踏实,低声问道:“玉菡,这里的人不会对我们心怀不轨吧?” 苏玉菡这才扫了一眼人群,道:“都是些淳朴的老百姓,别多心。” 找到落脚之地,苏玉菡便遣了商队将货物卸下,该交易的交易,且不必再跟着她。 出了落脚点,按照探子所描述的去寻找秋月白的隐居之地,几番奔波,终是找到了一处破旧不堪的老房子。房子虽老,占地面积却很大,放眼望去,应该有几亩地皮。 门,很破旧,岁月的年轮尽数写在了那一扇木门之上。苏玉菡举手扣门,手还未落下,门便开了,开门的是个十一二岁的男童,稚气未脱,眼睛灵动。 苏玉菡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随即放下,刚想开口,那男童却率先说话,嘻嘻笑道:“想必二位是从中原而来,家师已经恭候多日,请进!”说着站在了木门一侧,礼貌躬身一引。 苏玉菡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随即举步而入,心道:“恭候多日,她怎么知道我要来?” 进了门,穿过种着各类不知名物种的院落,又见一童子,那童子躬身行礼,带着她们再进一扇门,左拐而行,走过一条陈旧的木板路,扑面而来的是一阵浓浓药草味。 眼前是一个与中原建筑相差无几的院落,院落的左侧飘出阵阵青烟,想来是在熬药,那药味儿也应该是由那里传出。 “二位这边请。”童子很有礼貌,声音清脆,带着她们朝右边的青石板路走去。 青石板路直通院落的另一边,走过一条三人来宽的夹道,又是另外一座院落,此院落与先前院落不同,里面奇花异草众多,花香四溢,清幽无比。 童子带她们来到一处回廊,伸手一指,道:“家师就在那间房内,你们过去吧。” 苏玉菡微微点头,朝那边走去的同时已将真气灌满左手,以防其中有诈。 门是开着的,门口站着一个姿色不俗的女子,里面很安静。苏玉菡微微颔首以示礼貌,开口道:“不知秋神医可在房内?” 那女子似有若无的看了李箫一眼,淡淡道:“她已恭候多日,请。” 房中有着淡淡的甘草味,里间的塌上侧躺着一个白衣女子,她以手为枕,双目紧闭,乌黑青丝垂落一旁,显然是在午睡。 引她们进门的女子上前摇了摇她的胳膊,道:“月白,她们来了。” 歪在塌上睡觉的正是秋月白,此时她微微睁眼,嗯了一声,却又再次闭眼。那女子无奈,伸出手捏着秋月白耳朵,一拉,登时叫醒了打算再睡的人。 秋月白捂着耳朵,叫道:“锦儿,你就让我多睡会儿罢。” 那名唤锦儿的女子道:“你一日要睡六个时辰,还不够么?人已经来了,打发了再睡行不行?” 秋月白困意未消地揉了揉眼睛,缓了一会儿,道:“行啊,我都听你的。”说着翻身坐起,像看猎物一般看着苏玉菡二人。 “我知道你们是来做什么的。”秋月白站起身来,走近苏玉菡,肆无忌惮地打量,口里喃喃道:“难怪,难怪…”突然微微一笑,道:“本来我不会医治李姓之人,不过有人替你们求情,我也就破例一次。” 苏玉菡心中一动,脑里只浮现了一个人的模样,道:“是青离,对不对?” 秋月白笑得意味深长,道:“是她,就是她,不是她还能有谁?” 事情岂会如此简单?苏玉菡神色一凝,道:“你对她做了什么?”声音有些冷,让人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没有啊,她很好!”秋月白伸手摘了李箫蒙眼睛的红色丝带,手指翻开她的眼皮左看右看,道:“不严重,针灸可治。” 李箫铁青着脸,拨开秋月白的手,道:“眼睛我不治了!你不许为难我青姨!”她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听苏玉菡语气,青离替她求情是要付出代价的,她不想再欠别人的,也不想再伤害青离,瞎了也就瞎了,大不了就一辈子蒙着眼睛。 “放心,我与青离是旧识,岂会为难于她?”秋月白负手而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道:“她如今不在府上,等你眼睛治好了便可以看到她了。” 李箫戒备着,不悦道:“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凭这把炔玉刀!”说着一伸手,接过锦儿递过来的刀,笑道:“青离唯恐你们不信,是以留下了这柄刀。这把刀她从不离身,我说的对不对?苏姑娘。” 苏玉菡皱眉不语,心里是五味杂陈。难怪最近几天不见青离,原来她先一步来找了秋月白。炔玉刀确实是从未离开过青离,此时刀在秋月白手中,那自然是她自愿交出来的。低头看着地面,心里不禁惆怅万分,也知道欠青离的债是一辈子也还不清的了。 李箫还是不信,道:“我看不见什么炔玉刀,见到青姨我才信。” 秋月白笑道:“你看不见,苏姑娘看得见哪!若你们还是不信,我这儿还有一封青离留下的信件。”说着从袖袍内拿出了一张雪白的纸张。 苏玉菡接过,上面只有三个字:相信她。 “有劳了。”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72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72 字是青离的字,龙飞凤舞,做不得假。她将纸张折好,放进了自己的袖袍中,道:“现在开始么?” 秋月白满意一笑,道:“随时随地都可以开始。”说完对一旁的锦儿道:“取针具过来。” 李箫不安地捏着苏玉菡的手,心里既担心青离,又有一种未知的恐惧。 “别怕,我陪着你。”苏玉菡自然感觉到她的不安,除了言语安慰,她无法做些什么帮她缓解此种情绪。 秋月白带二人进了内室,让李箫躺在那张宽大的躺椅上,伸手点了她的昏睡穴,对苏玉菡道:“你且在一旁守着,别打扰我。” 苏玉菡看着秋月白面前那些泛着银光的针具,缓缓点头。 秋月白替人治病时表情严肃,神色与先前说话时判若两人。苏玉菡看着她将泛着银光的针刺入李萧的各大穴位,手法干净利落,准确无比,不禁心生佩服。她是打穴高手,对穴位的拿捏自然十分准确。秋月白是神医,掌握人体各大穴位自然不在话下。渐渐地,李箫一颗小脑袋上刺进了密密麻麻的银针,秋月白手握银针,轻轻的转动,神色认真无比。 后来,李箫的额头开始渗出密汗,再后来,汗水随着鬓角滑落,她的眉头也微微皱起,同时亦发出了细微的闷哼声。苏玉菡不眨眼地看着,袖袍内的手掌是越握越紧。 作者有话要说: ☆、陈年债 秋月白的医术高明,替人治病的时候也是尽心尽力,此时此刻她已然针灸完毕。病人的身上全是汗水,神医的额头也同样渗出了汗珠。 秋月白慢悠悠地收好针具,对锦儿道:“帮她把药草敷上。” 锦儿也不说话,一声不吭地帮李箫上药。苏玉菡有一瞬间的恍惚,觉得李箫的侧脸跟这个锦儿竟然有几分相似,她微微皱眉,低头想了想,再去看时,锦儿已然背对着她。 秋月白用衣袖擦着汗,望着苏玉菡,似笑非笑道:“青离豁出性命都是为你,你难道就不关心她么?” 苏玉菡侧头看着秋月白,道:“关心非要表现出来么?” 秋月白道:“那倒不必。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答应她救李睿的女儿?相信她告诉过你,李睿可是我的仇人。” “你想说什么?” “你猜?” “我不喜欢猜。” 秋月白看着苏玉菡,半晌后,噗嗤一笑,道:“嗯,就是如此,如此模样如此性情方能让青离那个祸害死心塌地。”顿了顿,道:“你既不喜欢猜,我告诉你亦无妨。很简单,一双眼睛换一条人命。” 话音刚落,苏玉菡右手一翻,朝秋月白脖颈抓去。秋月白脑袋一偏,使出擒拿手反击,苏玉菡曲起二指,朝秋月白曲池穴点去,秋月白招架不住,飞身退开,叫道:“我说你怎么翻脸不认人哪!我刚救了你相好,你就出手打人哪!” “你对青离做了什么!”苏玉菡继续逼近,脸上神色已然冷如寒冰。 秋月白只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又退开了两步,道:“我已说过不会伤害她,你别多想。我说的人命另有其人,自然不是她的性命。” 苏玉菡住了手,收起冰冷的表情,过了一会儿,道:“是李睿?” “你很聪明。”秋月白叹了口气,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道:“用父亲的性命换女儿的眼睛,不过分吧?” “青离去杀李睿了?” 秋月白摇了摇头,道:“李睿始乱终弃,负心薄幸,狼心狗肺,自然是要死在我姑姑坟前的。”她为自己倒了杯水,道:“我只是要青离把他引到这里来。” 事关李箫,苏玉菡很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问道:“可否告诉我事情的始末?” 秋月白示意苏玉菡落座,也为她倒了一杯水,然后就沉默了。过了很久,她食指开始有节奏地敲着桌子,似乎在思量该如何开口。苏玉菡知道她会说,是以耐着性子等待。 终于,秋月白开口了,她望着右边墙上挂着的一副画,缓缓道:“二十六年前,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也有一个年轻英俊的少年郎。他们年轻热情一见钟情,终于私定终身,甚至没经过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就有了肌肤之亲,后来那少年郎许下诺言,说今生今世非那姑娘不娶。”说到此处,她看了那边正在敷药的锦儿一眼,叹了口气。 喝了一口水,续道:“少年郎本是外出办事,不久后就要归家,他让姑娘等他,等他回去禀明父母就用八抬大轿过来迎娶。姑娘自然信了,一直痴痴的等,这一等就等大了肚子,等到了永远。而那少年郎,始终都没有来娶她。后来,那位姑娘生下了孩子,孤身一人带着孩子去找少年郎,却是被无情地拒之门外,同时也听到了他已娶了别人为妻的消息。姑娘悲痛欲绝,几度想要寻短见,可见到怀中的孩子还是忍住了,她离开了那个伤心之地,带着孩子隐世而居。” 苏玉菡面无表情,想必那个孩子就是正在为李箫敷药的姑娘。如今她终于知道为何锦儿的侧脸与李箫相似,她们是同父异母的姊妹,相似很正常。她想起了那个满口仁义道德,一身正气的李睿,心道:“若是李箫知道她的父亲是个负心汉,会如何?” 秋月白突然笑了,道:“后来姑姑郁郁而终,丢下了年仅六岁的锦儿。再后来,锦儿就来了我家。算起来锦儿还是李箫的姐姐,你说她们像是不像?” 苏玉菡微微点头,道:“有几分相似。” 秋月白道:“我也觉得有三分相似,特别是眼睛和眉毛。” 苏玉菡心中叹息,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为何不让锦姑娘认父?” 锦儿不知何时窜了出来,冷声道:“李睿害死了我的母亲,休想我认他!” 秋月白拉住她的手,道:“你不认他,别人还不见得要认你呢。你去监督那几个顽徒熬药,别动气,伤了身子就亏大了。” 锦儿哼了一声,一脚跺在秋月白脚上,头发一甩,走了。 秋月白苦着一张脸,干笑道:“别见怪,别见怪,呵呵呵…那个……李箫的眼睛还要敷三日草药方能痊愈。她的昏睡穴一个时辰后会自动解开,你别去碰她。呃,这间房就留给你们暂住,我先出去了。” 苏玉菡看着秋月白离开房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回廊转角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午后过来此地,如今已然日落西山。 苏玉菡站在窗前,看着满天红霞,想着许多事情,关于情,关于礼,关于沉浮,关于宿命,关于李箫的伤势,关于青离的行踪… 一个时辰后,天色已黑,李箫的穴道果然自行解开。她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喊苏玉菡的名字,声音似乎带着恐慌。 苏玉菡坐在躺椅的边缘,扶她坐起,看着她眼睛上蒙着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73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73 雪白的纱布渗出了点点青绿色,抚着纱布边缘,道:“眼睛要再敷三日草药,到时候便能痊愈。” “青姨呢?青姨怎么样了?她在哪里?那个秋月白有没有为难她?”接连问了四个问题,全部是关于青离的。她担心青离,真的担心。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是不安,闷闷的,压抑着。 “她没事。”苏玉菡不想亲口告诉李箫她父亲欠下的风流债,这些事情是她们的家事,该如何处理也是她们的事,她无法介入,也不会介入。 “真的没事?”李箫半信半疑,道:“既然没事,她为何不出来见我们?” “她出去办事了。” 李箫反应很快,道:“是秋月白叫她去办事的,对不对?定是为难她了,她去哪儿了?办什么事去了?” 苏玉菡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沉吟道:“一切自有定数,你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眼下你只管养伤,晚些时候秋月白会过来帮你针灸手臂,我扶你起来吃些东西。”说着扶她起来,朝那边的饭桌走去。 早在李箫未醒之际,便有仆人送来饭菜,四菜一汤,均是家常小菜。 苏玉菡的话不容拒绝,李箫再是不安,有再多疑惑也不敢再问出口,她胡乱地吃着饭菜,心不在焉,无精打采。 吃完饭不久,秋月白果然过来替李箫针灸那条半好不好的胳膊。要李箫在陌生人面前宽衣解带,她还真的很不情愿,最后是苏玉菡亲自给她脱了,然后将袍子裹在她身上,只露出那条白花花细长长的胳膊才完事儿。 秋月白将李箫的手扎得满是银针,拔的时候疼的她直皱眉,叫道:“轻点儿行不行?什么名医,拔个针都疼死人了!” 秋月白笑道:“先前我在你脑门儿上扎了百八十针,你怎么不叫?” “我都被你点了昏睡穴,怎么叫?” “我看你是看我不顺眼,故意找茬儿吧?” “哼!”李萧脖子一扬,道:“知道就好!我就是不爽!” 秋月白笑着摸了摸鼻子,道:“不爽归不爽,可别气坏了身子,你们休息罢,明日再见。” 睡觉的时候,李箫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地瞎折腾,最后扑入苏玉菡怀里,感受到熟悉的温度,嗅到醉人的芬芳才略微好些。 因为李箫看不见,近来苏玉菡的话明显多了,不能通过神情交流,语言交流自然必不可少,她下巴搁在李箫柔软的青丝之上,道:“睡吧,一切养好伤再行定夺。” 作者有话要说: ☆、谁人无过 秋月白的医术果然高明,经过几日的针灸,李箫的手居然能够活动自如,不过要痊愈还得养上一段时间。至于眼睛,今日便是拆开纱布的日子。 李箫坐在凳子上,双手握成拳头,似乎很紧张。想到许久没有见过苏玉菡,她心里就一阵泛酸。曾经也不是没有想过永远无法再看见,只是每每起了这等念头,都会被她压下去。如今老天眷顾可以重见光明,她心里激动,不安,忐忑,紧张,甚至还有一丝恐惧。 苏玉菡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想着李箫很快能够恢复如初,心里也有了一丝波动。 锦儿端着一盆清水站在秋月白身旁,盆子边缘搭着一条白色的毛巾。 秋月白挽起宽大的袖袍,解开李箫脑后纱布的结,跟着一层一层地打开,嘴里说道:“别急着睁开眼睛,再瞎了我可不治了!” 李箫鼻息里哼了一生,却是头一次不去反驳秋月白。这几日来,她天天跟秋月白过不去,拌嘴吵架几乎时时刻刻都会上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听到秋月白的声音就会很火大。 纱布拆开,里面是一层青绿色的草药,秋月白先用手帕将药草清理干净,再用水仔细清洗了,最后才用干毛巾擦干。 感觉到秋月白不再动作,李箫有些紧张的问道:“我…我可以睁开眼了吗?”声音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 秋月白示意锦儿拉下窗帘,屋内顿时暗了许多。她看了看苏玉菡,道:“睁眼吧。” 李箫深呼一口气,缓缓的将一只眼睛睁开一条缝,首先看到的是一道白光,她又睁开另一只眼,看到的同样是一束白光。两只眼睛睁开,眼前一片模糊,当她以为还是没好之时,眼前的模糊影子开始清晰了起来,渐渐的,她看到了一个嘴角带笑的陌生女子,扭头一看,是另一个陌生女子,不过面容似乎有点儿熟悉,她咬着牙关,缓缓地转过头,便看到了记忆深处最想见到的人。 苏玉菡静静地站着,眼波如水,脸上无甚表情地看着李箫。下一刻,李箫飞也似的扑入她怀里,放声大哭。 “刚好的眼睛别又哭瞎了!”秋月白不合时宜的开口,成功止住了李箫的眼泪,同时惹来一阵白眼。 李箫握着苏玉菡的手不愿放开,开始认真打量这个只闻其声初见其人的名医秋月白。只见她穿着一件陈旧的布衫,肌肤雪白,面容清秀,此时笑得意味深长。 “看来是治好了。”秋月白胡乱在衣服上擦手,笑道:“算脚程青离也该回来了,你们且在这儿住着,我给你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李箫眉头一皱,道:“什么惊喜!我不稀罕!现在我就要走,你管得着吗?”说完拉着苏玉菡就往外走。 秋月白感叹一声,自言自语道:“有些人怎么就不知道报恩呢?别人千里迢迢为她而来,如今病治好了一拍屁股就走,何曾记起过她?哎……傻!傻蛋!傻女人!” “死秋月白,你胡说些什么!”李箫猛然顿住脚步,狠狠地瞪着秋月白。 秋月白摸了摸鼻子,道:“我在骂青离自作多情啊,哎…” 想到青离,李箫折回来,坐在凳子上死瞪着秋月白,道:“你若伤害青姨,我就砸了你的馆子!” “哎哟…不敢不敢不敢!”秋月白连忙摆手,道:“我怎么敢惹那个妖孽,不是自寻死路嘛!”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晚饭时分。 秋月白一改往日的清淡小炒,大方地搬出大鱼大肉,陈年佳酿,邀苏玉菡二人共进晚餐。正举杯之时,门外童子前来禀报,青离回来了。 李箫忙站起来,就要往外跑去。 秋月白慢吞吞的喝了一口酒,道:“请他们进来。” 李箫不解道:“难不成还有其他人?” 秋月白微笑点头,道:“不用猜了,那个人你熟悉得不得了!” 正待要问,便见到青离走了进来。跟着她进来的还有两个人,那两个人李箫再熟悉不过了,不是别人,正是她的父母,李睿和琅琊。 青离看了一眼飞奔而去的李箫,自顾自的坐在了苏玉菡身侧,端起苏玉菡的杯子就喝。苏玉菡混不在意,执起酒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74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74 壶,又为她续杯。 “皱着眉做什么?不喜欢看到我?”青离对着她笑,一如既往地笑。 苏玉菡摇了摇头,道:“你知道原因,何必再问。” 青离道:“欠下的债始终要还,别人的家事,你别管那么多。” 苏玉菡看着青离,不再说话,心道:“欠的债始终要还,那我欠你的债要如何来还?” 见到父母,李箫开心不已。她笑得灿烂,连忙拉了琅琊的手,道:“娘,你怎么来了?” 琅琊伸手在李箫眼前晃了晃,道:“箫儿,你看得见娘?” 李箫点头,笑道:“今天刚拆了纱布,是那位秋月白秋神医妙手回春。” 听到秋月白三个字,李睿明显愣了愣,朝李箫所指方向望去,生生愣在了当场。他脸色不大好看,转身就往外走。 “二庄主,请留步。”秋月白说完一使眼神,两个童子立刻拦住李睿。 她缓缓起身,走到李睿面前,笑道:“你是见了我要走呢,还是见了锦儿要走?锦儿跟秋晓枫很像,对不对?呵,到如今你还是不愿承认有过这么一个女儿呢。” 此言一出,李箫与琅琊愣在当场,完全不知所云。知情人青离,苏玉菡,锦儿三人倒是神色自若。至于当事人李睿,脸色早已铁青。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李睿一拂衣袖,大声说道。此时发生的一切都是始料未及的,他有些恼怒,很自然的就瞪向了那边悠然喝酒的青离。 在来之前,他只听说李箫眼睛瞎了,并没有多想就跟着青离跋山涉水来到这个滚滚黄沙的塞外。不想,眼前的一幕生生刺痛了他的眼睛,回忆如潮水般迅速涌入脑海,秋晓枫三个字更是让他胸口闷的发疼。 秋月白似乎感觉不到李睿的恼怒,依旧笑得很是灿烂,道:“我一直以为名门正派子弟都是敢作敢当的人物,如今看来是我高估了。”说着面露鄙夷之色,含笑道:“满口仁义道德的二庄主,竟然是始乱终弃见异思迁的负心汉,传出去可真真是武林一大新闻哪!” 琅琊脸色早已不善,但她并没有开口说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一定会弄清楚。 母亲脸色有异,李箫很快就感觉到了,她拉着母亲的手,瞪着秋月白,叫道:“秋月白,你别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秋月白似笑非笑地看着李箫,道:“你不觉得锦儿与你有几分相似么?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你们之间是有血缘关系的?” “胡说!”李箫不相信,也不愿意去相信。她努力为李睿开脱:“世上相似的多了去了,你别污蔑我爹!” 秋月白露出嘲讽的笑容,不再说话。 这时,青离缓缓站起,走到琅琊面前,道:“看来他瞒了你大半生呢,姐姐。” 琅琊不解地看着青离,脸色不大好看。 青离笑了笑,道:“知道当初母亲为何不许你们在一起么?”她抬头望天,沉默了片刻,道:“不是因为圣女必须保持冰清玉洁的身子,父亲的仇也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实则是因为母亲早已调查清楚这个李睿做出了此等始乱终弃的事情,母亲不想你重蹈秋晓枫的覆辙,这才极力反对。不想你与他鹣鲽情深,宁愿断绝母女关系也要跟他走,母亲也没有法子,只好眼不见为净。”说着看了那边脸色越来越阴沉的李睿一眼,叹息道:“罢了!这也是陈年旧事,你们的家事你们自己解决,算我多口罢。” 琅琊面无表情,想到母亲,不禁感到惆怅。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李箫呆在了原地,不可能,她一直崇拜的父亲怎么可能是这种人?她跑过去拉着父亲的衣袖,大声问道:“爹,她们胡说八道的,对不对?” 李睿心烦得要命,一把甩开女儿的手。他逐一望着场内的所有人,突然露出了一丝怪异的笑容,只见他手臂一挥,场内立时多出了二十余人。 “二庄主这是要杀人灭口么?”秋月白抚掌微笑,那笑容却带着一丝肃杀之意。 “听说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李睿表情已不再阴沉,而是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他望向李箫,道:“箫儿,带你母亲过来…” 李箫感觉到慈爱的父亲有些陌生,条件反射的摇头,嘶声道:“爹!你想做什么!” 李睿面无表情,淡淡道:“为了水月山庄和我的名声,这儿的人都得死!” 突然,一道白影落在李睿身前,啪啪啪啪连续甩了李睿十几记耳光,直打得他眼冒金星。 “李睿,我算是看错你了!”琅琊立在那里,表情淡淡,道:“人生在世,谁人无过?做错了就错了,为何不认?”冷冷一笑,道:“亲生女儿不认,反而为了区区名声要杀之而后快,你还有没有良心?” “琅琊。”李睿摸着红肿的脸颊,面有愧色。不过,只是一闪而过。他很快就恢复了淡淡的神色,无奈一笑,道:“总之,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毁了水月山庄几百年的好名声!” 这时,李睿身后一人突然开口,道:“二庄主,庄主有令,李箫有辱门楣,当诛之!”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或冷笑或恼怒或无言以对。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名门正派。原来,名门正派也热衷于杀人灭口。原来,名门正派有时候也会为了名声而大义灭亲。 李睿明显身子一震,再后来他只是羞愧地垂下了头,不再言语,算是默许。 琅琊冷冷一笑,傲然道:“你们谁敢动箫儿一根头发,都得死!” 作者有话要说: ☆、总要还的 几度夕阳照庭院,几度晓风拂明月。 此刻庭院内凉亭一座,亭内酒席一桌,秋月白等人早已站起身来,或偏头看着亭外一干人等,或露出嘲讽的笑容。 李睿为了保全水月山庄和自己的名声,不单是起了杀意,且还是要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锦儿与李箫同父异母,一个是他眼中的孽种,一个是他疼爱多年且犯下大错有辱门楣的幼女,人非草木,他自然心有不忍,但思及水月山庄几百年的好名声,不禁硬起了心肠。 “我当初已经说过了,纸是包不住火的。”李睿露出痛心的神色,叹息道:“箫儿,你生是水月山庄的人,死是水月山庄的魂,为父舍不得你死,但你做出此等有辱门楣的事情,却是只有一死。你自己动手吧,为了水月山庄,你该死!” “放屁!”琅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忍不住骂出声来:“什么狗屁水月山庄,我看比鬼教还不如!你想要箫儿死,先过我这关!”说着袖袍一挥,连云刀陡然出鞘。 那日,李箫离开时将连云刀漏在了独孤山庄,本是琅琊的兵刃,用起来自然得心应手。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75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75 只见一道白光划过,连云刀在空中极速旋转,带起阵阵劲风。 青离露出了笑容,不是一贯柔媚的笑容,而是一种久违了的欣慰。她缓缓走到琅琊身侧,笑道:“小时候,我最崇拜的就是你,如今亦然。”说着看了秋月白一眼:“我的刀呢?” “随身带着呢!”秋月白从腰间取下递给青离。青离接过炔玉刀,拔出来左右看了看,忽地手掌一翻,炔玉刀同样飞起,在空中极速飞转。 “青儿,你别插手。”琅琊单手操控连云刀,人已越到半空,道:“他可以大义灭亲,我也不想再讲什么夫妻情分!”只见连云刀在琅琊手中泛着冷光,那道白色的光芒正砸向不远处的李睿。 “娘!不要!”父母扯破脸皮,相互厮杀,李箫早已泪流满面。她一直敬重的父亲要杀她,她的母亲为了保护她不惜与父亲刀剑相向,如此揪心的画面她不想看见。她拼命朝父母跑去,却被苏玉菡拦下了。 “你身上有伤,不宜动武。”语气强硬,不容拒绝。李箫就这么愣在了原地,待她缓过神来,她的母亲已经连杀三人,且打伤了她的父亲。青离的炔玉刀同样划破了几个人的胸膛,沾上了耀眼的血液。 李睿带来的人武功并不弱,不但不弱,还是水月山庄数一数二的高手。所谓一山还有一山高,这些武林高手遇上了万蛊门的两大顶尖高手只一瞬间便已落败。 青离将炔玉刀上的鲜血随意擦在一个已经死去之人的衣衫上,然后缓缓放回刀鞘。琅琊手中连云刀正指着李睿,刀锋与其脖子只有一寸的距离。 “想杀人灭口,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琅琊神色冷漠,冷声道:“亲身骨肉也杀,你还是不是人!就算你以往有过女人,有过私生女,我都可以原谅,可是如今,为何要让我看到你如此龌龊的一面。如此,我今后也无法再跟一个卑鄙小人共度余生。”她的声音开始很激动,后面的话越说越平静,似是十分懊恼。 李睿的手臂被琅琊砍了一刀,此时正在淌血,脸颊之前被琅琊连续扇了十几个耳光,此时已然高高肿起,只有那一双眼睛充着血,带着血丝。 突然,他笑了,由一开始的低声浅笑到后来的放声大笑,笑声似乎带着悲凉,带着凄楚。他仰天长啸,仰天怒吼,而后眼神变得极其温柔。他看着琅琊,用只有琅琊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但愿来生生在寻常百姓家。”说完复又肆意狂笑,在众人以为他要极力反抗之时,他的笑声突然止住了,动作停止了,整个身子缓缓往后倒去。 琅琊脸色一变,伸手扶住他,却在下一刻呆在了原地。 李睿满口都是鲜血,呼吸已经停止,自断心脉,已然自尽。 “爹!”李箫疯也似的跑过去,吓得声音都颤抖了起来:“爹…爹你怎么了!你别吓箫儿啊爹,爹!” 人死如灯灭,任你如何撕心裂肺地呼喊亦不能起死回生。欠下的债,始终要还,至于什么时候还,怎么还,上天自有安排,一切皆有定数。 李箫的哭喊声响彻整个院落,那么的悲切,那么的撕心裂肺。 突然,一声脆响打断了她的哭声。她猛然抬头,便见到母亲的连云刀与青离的炔玉刀双双跌落在地。 “你疯了!自杀是最不负责任的表现,你若自杀了,我一辈子都瞧不起你!”青离脸色铁青地拾起炔玉刀,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是李箫第一次见到青离发怒,那模样跟平时琅琊惩罚她时的表情很是相像。她发怒,是因为琅琊想要自杀。尽管说着再不相见的话语,骨子里还是血肉相连,还是互相关心。也许,这就是血缘关系的奇妙之处。 秋月白的目的达到了,仇也报了,这个庭院将会发生什么已与她无关。她拉着锦儿的手,满心愉悦的走出了庭院。 庭院内还剩下琅琊,苏玉菡,李箫,死去的李睿和一部分水月山庄的人。李箫依旧在哭,哭得撕心裂肺。琅琊神色木然,苏玉菡表情淡淡,似乎事不关己。 这时,那些水月山庄的人准备开溜,苏玉菡淡淡望过去,缓缓伸出右手打了一个手势。只一瞬间,四面八方窜出来许多影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水月山庄的人杀了个干干净净。 李箫愕然的看着血腥的一幕,没有忍住,哇的一声把先前吃的东西吐了出来,同样吐出了血丝。 “谢谢你。”琅琊缓缓抬头,看着苏玉菡,终于开口说话。 苏玉菡拿出手帕帮李箫擦着嘴角,道:“举手之劳,何须言谢。” 琅琊叹息道:“杀人灭口,人人都会的。” 苏玉菡淡淡道:“他们该死。” 琅琊道:“就算他们罪不致死,也难逃一死。你不杀他们,我也会动手,所谓家丑不外扬,我也是存有私心。” 苏玉菡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懂得。” 琅琊经历过大风大浪,心情平复得很快,她看了看死去的李睿和哭得一塌糊涂的女儿,道:“箫儿,别哭了。人生如梦幻泡影,人始终是要死的。他为求解脱而自尽,原是他自己的选择,我尊重他,你也要尊重他。何况就算你流干眼泪,他也不会再醒过来,就算他醒过来,已无颜面立足于天地之间,更无颜面来面对你。将他火化了,送回水月山庄罢。” 李睿选择了死。他只有一死,如果他不死,情债难还,就算他生,亦无颜面立足于天地之间。他不单是世族子弟,同样也是父亲,父亲要杀女儿只为了名利,传出去同样是会坏了名声。他其实不想死,但他无可奈何,打不过,杀不了想杀的人,等同于任人宰割。也许他还是不忍心杀害女儿吧,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呢。 落花无情,随水而去,人亦无情,难逃死劫。 一把火将躯壳焚烧,却突然刮起了大风,将那骨灰吹散,吹得干干净净。骨灰随着狂风而去,洒落在无尽的沙漠之中,永远埋葬于此,融入沙尘,归于黄土。 李箫一直坐在焚尸之地,脑海里与父亲朝夕相处的画面不断回放,东方即白,她早已四肢麻木,泪水早已流干,风吹过,她开始剧烈地咳起嗽来。 苏玉菡陪着她,始终不发一言。 琅琊早已被去而复还的青离拖走,逼着她去歇息。她们一路马不停蹄地奔波,刚到塞外就发生此等死别之事,身心早已疲惫,若不休息,身体定会垮掉。 怪谁呢?找谁报仇呢?秋月白么?李箫伤痛之余就在想这三个问题。怪不了谁,欠债是要还的。计较起来,错的是他父亲。不能报仇,冤冤相报何时了,何况她的父亲是自杀。秋月白没有错,她只是说出了事实真相,全程也并没有亮过兵刃。 到得最后,李箫逐渐心平气和。她想,有一天我也会死,父亲死了有我送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76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76 终,我死了呢?不知道到时候又是谁为我送终?抬眼见到静立身侧的苏玉菡,她终于愿意动了,伸手去拉苏玉菡垂下的手。 “想通了?”苏玉菡如水的眼眸如初,看着李箫,手掌握紧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误会生 秋月白的府邸很平静,一如既往地平静,似乎那天晚上血腥的一幕从未发生过。府内药味儿依旧浓烈,病人依旧上门求医,秋月白偶尔也出诊,为那些给不上钱看病的人免费医治。她是个好医生,为百姓着想,不奢侈浪费不喜欢穿绫罗绸缎。 这已是七日以后,那晚的一幕恍惚就在眼前,挥之不去。李箫独坐窗前,撑着脑袋看院子里那些不知名的草药,她什么也没想,只是在发呆。 红霞布满天,庭院幽幽。看着看着,眼泪开始决堤,无声地流,划过脸庞,落入手心,温热的,湿润的。李箫伸手抹去眼泪,咬牙强忍。忽见秋月白缓步而来,她连忙抹干眼泪,三下五下的跳上床,拿被子将整个人都罩住。 秋月白心情似乎很好,带了荤菜来陪李箫吃晚饭。李箫不理她,只装睡。秋月白夸张地叹了口气,道:“我先前见到青离与苏姑娘出去了。” 果然,李箫蹭地坐起,问道:“去哪里了?” 秋月白噗嗤一笑,道:“骗你的,她们还在府上。”说着露出了一丝暧昧的微笑。 李箫懊恼极了,总觉得秋月白笑起来古古怪怪,见到桌子上的荤菜,不悦道:“我在守孝期,你拿荤菜来做什么!” 秋月白叹息道:“你在这儿斋戒守孝,那边有人却在开荤呢。” “你什么意思!有话直说,别在这儿给我卖关子!” 秋月白不答,道:“你还是吃几口饭罢。” 李箫脑袋一偏,道:“不吃!” “真的不吃?” 事实上,李箫有些记恨秋月白。她不想看见这个人,吼道:“都说不吃咯!我想一个人静静,请你出去。” “哎哟,你也别动气,我走还不行么?”说着转身就走,口里喃喃道:“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 那边?是哪边?李箫耳朵灵,将秋月白的话听入了耳中。待秋月白走远了,她倏地跳起来,跟随而去。 秋月白走拐右拐,终于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她不进去,只戳开薄薄地窗户纸,往内看去。 李箫好奇心起,心道:“这个死女人为何要偷窥青姨?是了,定然不怀好意。”思及此处,连忙走过去,刚想大声呼喊却被秋月白捂住了嘴:“里面很香艳,你想不想看?” “香艳?”李箫眼睛眨呀眨,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秋月白无语,直接将她的脑袋推到了那个被手指戳破的小洞前。 透过小洞,李箫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那个人的双手正在解衣带,正在帮另外一个人解衣带! 衣衫层层滑落,最后只剩下中衣,那个穿着中衣的人往床上躺去的人,是青离。李箫眼睛瞪大如牛眼,脑袋嗡嗡作响,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玉菡为什么要脱青姨的衣服? 她咬着嘴唇,继续观望。床上的幔帐却已经放了下来,依稀见到一个人在另外一个人身上摸来摸去。李箫眼眶一下就红了,转头不再去看,身体顺着柱子缓缓滑落,最后蹲坐在了地面上。这时,房内传出一道柔媚而隐忍的低吟声,李箫那忍了又忍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怎么一回事?为什么玉菡要上青姨的床,为什么她要在青姨身上摸来摸去?一切似乎很清楚明白,但她一丝一毫也不愿意去相信。她想找秋月白问个究竟,却哪里还有秋月白的影子?她想推门而入,大声质问,可她浑身无力,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又何谈破门而入。 她不想去听那勾人心魂的喘息声,不想去听那让人神魂颠倒的低吟声,耳朵却不受控制,尽数听了去。为什么?为什么要训练我的耳力,为什么要治好我的眼睛?就是为了要我来听你看你是如何风流快活的么?她捂住耳朵,企图屏蔽声音。她咬紧牙关,企图逼回不争气的眼泪。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夜晚的风拂过,风干了李箫的眼泪。她已经在门外蹲了很久,双腿早已麻木,神情同样木然。屋内的声音早已停止,她在等,等苏玉菡出来解释。 门,终于被打开。 苏玉菡举步出来,见到蹲在角落的李箫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显然早已知道她在屋外。她走过去,拉起李箫的手,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李箫想甩开,但她不忍心。看着苏玉菡单薄的背影,她突然觉得心如刀绞。回到房中,她就一直坐在床沿,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怎么了?”苏玉菡站在她身前,默默看了很久,终于开口道:“你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李箫猛然抬头,眼睛红得跟兔子眼似的,她握紧拳头,还是一言不发。 苏玉菡眼神依旧,淡然道:“你在怀疑我,是不是?” 李箫一抹眼泪,吼道:“我都亲眼看见了亲耳听见了!难道还有假么?” 苏玉菡面无表情,侧头看着李箫,看了很久,然后转身,开门出去了。她一走,李箫立刻趴在床上嚎啕大哭,不要命的哭,尽情尽兴的哭。 秋月白房中,烛火摇晃。 锦儿坐在桌前,皱眉道:“你如此作为,不怕青离好了后一刀把你杀了?” 秋月白哼了一声,道:“怕她做什么?” “你让苏姑娘给她推宫过血另有企图,是不是?” 秋月白想到李箫,不禁噗嗤一笑,道:“那个死孩子天天跟我唱反调,不给点儿颜色她瞧瞧不行!” 锦儿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秋月白摸了摸鼻子,道:“苏姑娘帮青离推宫过血的时候,我带她去偷看了。” “你…这是挑拨离间,你有够无聊的。”锦儿无语,为自己倒了杯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给我也到一杯呀,渴着呢!”秋月白歪在榻上,像个大爷一般。 锦儿瞟了她一眼,道:“没空!” 秋月白无奈,只有自己去倒。她坐在锦儿身旁,道:“东西都收拾好了么?” “好了!” “此地已不能久留,我们现在就离开。” “去哪里?” 秋月白摸了摸鼻子,道:“你还没去过益阳吧?这次我们就去那里见识见识国都的风光。” 锦儿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包袱,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的那几个徒儿都送哪去了?”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锦儿不再言语,走入内室,伸手探入那幅墙上的画后,轻轻按了下什么东西,脚下的板砖便自行打开。 秋月白吹灭房内所有的烛火,拎起一盏灯笼,纵身跃下,锦儿紧随其后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77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77 ,与此同时,那块板砖也合了起来。 夜色苍茫,冷月如勾。此时仰望苍穹,入眼的应是藏青色一片。 苏玉菡在凉亭内独坐,在静悄悄的院子里独坐,她的脸上没有表情,眼神依旧如水般沉静。 坐了很久,她起身朝琅琊的房间走去,敲开门第一句话便是:“我们该走了。” 琅琊随即出了门,道:“可是有敌人前来?” “不知道。此间主人已走,我们不宜久留。” 琅琊点点头,问道:“箫儿呢?” 苏玉菡顿了顿,道:“她在房间,你去找她罢。我们在秋月白的房内集合。”说完朝青离的房间而去。 琅琊去到李箫房内,只见她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她吓了一跳,连忙去叫她,待见得其面目,活脱脱就是个泪人儿。 “怎么了?”琅琊以为她又想起了李睿,叹了口气,伸手擦去女儿眼角的泪珠,柔声道:“别哭了。” “娘…”李箫一肚子委屈无处宣泄,只得扑进母亲怀中,再次放声大哭。先前她以为苏玉菡会过来哄她,岂知别人一去不回头。她心里委屈得要死,心道:“明明是你的错,不道歉不解释也就算了,还转身就走,哼,走了就永远别回来!”但是,她随即又收回了想法:“她一向不会欺瞒于我,也许是我多想了也未可知。只要她解释清楚,我就原谅她。”于是乎,她就在房内等,等啊等,等了很久很久苏玉菡都没有回来。最后她心灰意冷之际,却等来了她的母亲。 “别哭了,我们这就要离开此地。”琅琊拍着女儿的背,温声细语。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如此 李箫情绪失控,久久不能平静。琅琊哄了好一阵子才让她收住了眼泪,道:“苏姑娘让我们去秋月白房内集合,走吧。” “为何要走?走去哪里?”李箫暂时还不想看到苏玉菡,一百个不愿意去秋月白房中。 琅琊道:“秋月白已经离开了,我们也得走。” 李箫哑口无言,无奈之下只得跟着琅琊走,去到秋月白房内却见到青离软绵绵地靠在苏玉菡身上,一时间又想起了那羞人的低吟声,眼眶不由得又红了。 苏玉菡似是没有看见李箫,扶起青离,道:“跟我走。”说着朝内室而去。 李箫咬牙顿足,一溜烟追了上去,大声道:“苏玉菡你站住!” “你什么意思!”她不顾在场有什么人在,大声质问:“先前的事情你给我解释清楚。” 苏玉菡伸手朝画后探去,摸到一物,微微一按,地上板砖移了开去。她看了一眼李箫,淡淡道:“没有什么好解释的。”语毕,拉着青离跳了下去。 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李箫心里委屈极了。 “吵架了?”琅琊拍了拍女儿的肩,道:“如果心里不好受,可以说给娘听。” 李箫摇了摇头,问道:“娘,青姨是不是不舒服?” “何出此言?” “她好像四肢无力,需要人扶着走。” 琅琊一怔,随即知道女儿在想些什么了,笑道:“你这醋劲儿也忒大了些,青儿的醋你也吃。” “可是青姨一直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李箫低着头,道:“这次我眼睛能治好,也全靠青姨。” 直到现在,李箫都没有生苏玉菡的气,她只是觉得委屈,同时也开始自我反省。可是,一想起在门外看到的听到的她就一阵心痛,苏玉菡淡淡的态度更是刺痛了她的心脏。她在等一个解释,偏生苏玉菡又是个不喜欢解释的人。 琅琊沉默了片刻,道:“既然如此,你更不该吃青儿的醋。” “可是…”李箫想为自己辩解,想说出先前所见所闻,但一想到这些事情难以启齿也就打住了,看着那黑漆漆的地洞,闷闷不乐道:“走吧娘,她们都走远了。” 琅琊微微叹息,拉着女儿跳下了地洞,板砖自行合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借着灯笼的微光,李箫看到了不远处的苏玉菡与青离。她心里一喜,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在等我。” 见李箫二人下来,苏玉菡扶着青离继续前行,低声道:“你行不行?我背着你走罢。” 青离摇头,笑道:“身后一个特大号醋缸,我可不想惹得一身酸。你扶着我就行。”顿了顿,道:“等我缓过来,定要剥了秋月白的皮!” “她对你下药,你竟浑然不觉。” “是我疏忽了。” 地道内很黑,只有琅琊手中提了一盏灯笼,灯光橙黄,微光一点。 前面二人低声说话,身后的李箫耳朵都竖起来了,就是想听清楚二人嘀嘀咕咕在说些什么。话是听清楚了,所以她开始后悔了,心道:“原来一切都是秋月白搞的鬼,她给青姨下了什么药?哎哟,我误会了玉菡,她定会很长时间不理我了,这该如何是好?” 青离与苏玉菡的对话琅琊自然也听到了,看了眼一脸沮丧的女儿,微微摇了摇头。年轻人啊,还是喜欢乱吃飞醋。 地道不长,尽头是城门外。 其时一轮弯月挂在天际,为滚滚黄沙的塞外点上了一盏灯。 苏玉菡微微皱眉,大半夜的要去哪里弄些骆驼来离开此地,思量在三,还是决定回去。 刚回到地道,李箫连忙冲到青离跟前,笑嘻嘻地说:“青姨走着也累得紧,我来背吧。”说着蹲下身子,还回头对着身后的人傻笑。 “不敢当啊,我还是自己走吧。”青离全身依旧使不上力气,也依旧软绵绵地靠在苏玉菡身上。 “我是晚辈,应该的应该的。”李箫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强行将青离背了起来,笑道:“青姨,我们什么关系呀,别跟我客气。”说着大踏步往前走去,身后的琅琊微笑摇头,跟了上去。 苏玉菡走在最后,对李箫突然转变的态度保持沉默,天知道她刚才与青离说话有拐弯儿解释的成份。 回到院落,一切如初,风平浪静。 青离卧在踏上闭目养神,其他三个人或坐或站,屋内安静得很,四个人心思各异。 李箫坐在床沿,一直在偷瞄苏玉菡,那颗小心脏一直处于焦急状态,心道:“她定是恼我了,要怎么去哄呢?哎哟,她软硬不吃,一时间还真没了法子。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琅琊倒是坐在桌旁表情淡淡,一心只想看热闹,心道:“想不到这三人还有感情纠葛,这回怕是有好戏看了。” 青离眼睛虽闭着,心倒是如明镜一般。她一时疏忽着了秋月白的道,解决方法竟是要推宫活血,而且是那少阴四侧穴位。少阴四侧乃是女子身上最敏感之地,若经触碰推拿捏打,那种滋味是十分难熬的。更何况帮忙推宫活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78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78 血之人还是她最喜欢的人,那滋味可想而知。 想到先前那不自觉溢出的声音,青离就觉得太丢人。随即想到那声音给李箫听到了,只能暗呼罪过罪过。她并不是有意要引起事端,实乃秋月白太过寂寞空虚无聊,整出此等啼笑皆非的场面来,自己还溜之大吉,太也不厚道了。 苏玉菡靠在柱子上,则是在想另外一件事。半晌,开口道:“回到中原后,此间事情如何了结?二庄主何以死在塞外,你们可想好措辞了?” 提起李睿,琅琊与李箫的神色顿时变得伤感了起来。过了一会儿,琅琊道:“我回去解释罢。” 李箫神色黯然,皱眉道:“伯父要杀我,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如今爹已作古,伯父便不会再讲情面,说不定已经发帖告知各大世家,说我犯了族规,要从水月山庄除名。娘,你别回水月山庄了,跟我们走吧。” 琅琊道:“你大哥怎么办?他是水月山庄的少庄主。再说,我不回去,他们定会起疑心。此次来塞外的水月山庄之人都已死绝,相信已经无人再乱嚼舌根。不过,你父亲既已死去,就得告知水月山庄,也好给他立个牌位。” 李箫道:“那我也回去。” “胡闹!”琅琊皱眉道:“你回去就是自投罗网,哪儿你都可以去,就是不准回水月山庄,为娘不想看着你死。” 李箫无法辩驳,低头不再言语。 苏玉菡道:“解释清楚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琅琊微微叹息,道:“再说吧。” 青离缓缓睁开眼睛,道:“回万蛊门吧,姐姐。”她看着头顶白色的幔帐:“水月山庄困了你二十几年,往后的日子可否为自己而活?” 琅琊微微一怔,随即笑道:“青儿,谢谢。” 青离眼神悠远,声音飘渺:“其实母亲每一次把你挡在万蛊门外都会整夜睡不安稳,她会半夜跑到山顶吹冷风,实则是想登高看看你,哪怕只看到一个影子。等你离开了万蛊门,她总会发脾气,有时候还会打骂下属,记得有一次母亲还打了我,原因就是我说中了她的心事。我说:‘既然母亲舍不得姐姐远嫁,为何不强留下来,如今日夜睡不安稳,却是何苦来?’当时母亲也不解释,伸手就打了我。长大后我一直记得被打的一幕,甚至也曾埋怨过母亲。不过后来我知道了,母亲之所以不强留你是因为疼爱你,之所以不愿见你是因为害怕别离。”看着一脸黯然的琅琊:“所以姐姐,母亲从未怪过你,她只是恨李睿,恨他拐跑了你。如今人已作古,你当回万蛊门守孝三年。” 青离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琅琊听到母亲从未怪过她,一时间眼泪汩汩而流,旧时在万蛊门的生活画面仿佛就在昨天,她缓缓点头,道:“待我回水月山庄交代清楚,定会前往万蛊门在母亲坟前守孝三年。” 青离道:“如此甚好。” 琅琊微微一笑,道:“你好生歇着,待恢复如初后我们姐妹俩再好好聊聊。” “好。”青离眉头舒展开来,欣慰至极,心道:母亲,姐姐终是愿意回万蛊门的,你且安息罢。 作者有话要说: ☆、冰释前嫌 夜深人静,青离因身体不适,早已睡下了。李箫抵不住困意,也趴在床沿睡了去。琅琊睡不着,站在回廊发呆。 苏玉菡怕李箫趴在床沿睡得不舒服,弯腰抱起她,将之挪到了躺椅之上。 也许是这几日伤心操劳过度,李箫睡得很沉,被挪了窝也是浑然不觉。苏玉菡望着那张消瘦了几分的睡颜,伸手抚了抚白皙的脸颊。当她愿意服软的那一瞬间,她便知道这一生都离不开这个二愣子了。 夜色朦胧,静得出奇。 李箫睡梦中翻了一个身,压着了那条还未痊愈的胳膊。苏玉菡轻手轻脚扯出来,握在手中,摩挲着那纤长的食指,心里泛起一丝暖意。突然,腰身一紧,侧头便见到李箫眉眼带笑看着她。 李箫搂着纤纤细腰,轻声道:“对不起,我没有信你十分。” 苏玉菡不动亦不说话,一双如水的眸子平静如初。见苏玉菡毫无反应,李箫连忙绕到她眼前,道:“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日后我信你十二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怀疑你。”见道歉不奏效,干脆付诸行动,扣住苏玉菡的手,倾身就要去吻她。 苏玉菡脑袋一偏,李箫扑了个空。她迅速抽出一只手来,按住李箫的肩头,淡淡道:“你累了,睡觉罢。” 被拒绝,李箫低着头,委屈不已,眼见就要流眼泪。 苏玉菡无语,此处还有别人,难不成要在别人面前亲热?答案永远是不能的。李箫却是不那么想,一心觉得苏玉菡不愿意原谅她,是以越想心里越难过,没过多久眼泪就吧嗒吧嗒往下掉,落在了苏玉菡的手背上。 苏玉菡微微一怔,知道眼下此地是不能呆了,抱起李箫,纵身一跃出了窗口,朝院子的另一边走去。 回廊里的琅琊望着那隐在月色的身影,不禁莞尔一笑。 角落里黑漆漆一片,李箫终于扑在苏玉菡怀里哭出声来。声音压抑,让人听了颇为心疼。 “为何要哭?”苏玉菡抚着李箫的脖子,轻声问道。 “我怕…我怕你不理我。”李萧抽抽泣泣,声音委屈至极。 “我何曾有不理你?” 李箫渐渐止了哭声,道:“不曾。” “那便别再哭了。” “玉菡,我怕,我怕醒来后看不见你,也怕你生气皱眉,更怕你不和我说话。” “那你便别惹我生气。” 知道此次误会算是解开了,偏头便去亲苏玉菡的脖子,伸出舌头轻轻舔拭,无声的倾诉。四下无人,苏玉菡也没有躲,待到李箫含住嫩肉吸吮之时,放在腰间的手不自觉紧了几分。 苏玉菡迫使李箫抬头,黑夜中见到她脸上泪痕未干,眼睛水灵闪动,殷桃小嘴红润异常,不禁心里一动。她抚着李箫的嘴唇,道:“李箫,你自己投怀送抱,怨不得我了。”说着偏头吻上那两片炙热的唇瓣。 李箫求之不得,用尽全力去回吻,热烈,缠绵,急切。虽则她不能黑夜辩物,但能感觉到苏玉菡的存在,如此,足矣。 微风丝丝缕缕渗入心扉,怨气在鼻息相交间化为乌有。待到双唇分开,李箫煞风景地问:“青姨被下了什么药物?为何需要你,嗯,需要你摸她。” 苏玉菡微微一怔,摸,这个字太引人遐想了。她食指戳着李箫右肩,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想,道:“一个人若对你笑,未必是真正的笑。一个人若对你说话,未必是真的话。眼神,笑容,动作,都有她各自不同的用意。” “这些我明白的,你别绕开话题。”李箫握住苏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79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79 玉菡放在其肩头的手,道:“我只想知道原因。” 苏玉菡沉默了片刻,道:“少阴四侧,比较敏感。” 李箫恍然大悟,原来是推宫过血。她眉头一皱,道:“死秋月白!别让我逮到她,否则我绕不了她!” 苏玉菡道:“你日日与她过不去,才会让她走之前戏弄你一番。” 李箫哼了一声,道:“不带这样开玩笑的!” 苏玉菡道:“你若信我,便不会伤心。” 李箫道:“当时那情景容不得我多想,我控制不了自己不去胡思乱想嘛。玉菡,我信你,但青姨惜你如命,我自觉方方面面都不如青姨,你若喜欢她也是极为正常的事。当然,我不是要你去喜欢青姨,我想你一辈子都只喜欢我。” 苏玉菡沉默良久,道:“若是我要跟青离在一起,很多年前便已经在一起了。青离对我好,我亦对她好,我当她是亲人,一辈子的亲人。她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人,你亦然。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个体,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优劣长短,且你身上有些东西是青离没有的。” 李箫心里一喜,忙问道:“是什么?” “黏人的本事,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固执。” 李箫嘿嘿一笑,想起那日在天云寨是青离说过的话,道:“若不是这两项本事,我也不能跟你在一起。” 苏玉菡点点头,道:“颇有几分道理。” 一整个晚上,二人都没有回房间。她们在黑暗中站了一会儿就跃上了屋顶,看着那一轮弯月,由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话到后来的相依相偎静默不语,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天将破晓之际,苏玉菡摇醒李箫,迎着晨风,与之同观大自然的美丽景象。 片刻后,苏玉菡道:“该走了。” “回中原么?” “不错。” 相继跃下屋顶,青离与琅琊已然在亭内等候。李箫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对青离道:“青姨,身子可好些了。” 睡了一觉,歇了一夜,青离早已恢复如初。她漫不经心地瞟了李箫一眼,微微点头。 李箫嘿嘿一笑,道:“如此甚好,呵呵,甚好。” 琅琊拉了拉女儿的手,道:“大清早的别像个傻瓜一般憨笑。” 青离恢复以往柔媚的笑容,道:“的确如此,又傻又憨。” 心结已解,李箫也不去顶撞青离,只一味陪笑,不在话下。 苏玉菡心里微叹,果然是个二愣子。她从衣袖内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递给青离,道:“吃了它罢,固本培元,调补气血。” 青离挑眉,接过瓷瓶倒出两颗,干吞了,又将瓷瓶还给苏玉菡,道:“这东西金贵得很,你自己留着罢。不是说要离开此地么?走吧!”说完转身朝外走去。 瓷瓶里的东西确实珍贵,乃是皇族专享的秘制丹药,有再多的钱也是买不到的。苏玉菡收起瓷瓶,跟了上去,琅琊母女紧随其后。 出得有些年份的大院落,门外已经备了马车,四人相继上车,辗转来到城门外,那里也已备下了骆驼。 乘骆驼,出沙漠,大概用了半日时间。到达中原边城时已近午时,几人又弃了骆驼,找到一处饭馆进食。 四个人能够聚在一起着实不易,有母亲青姨伴侣的陪伴,李箫一路上心情都很好,只是偶尔想起死在塞外的父亲有几分伤感。 一路上事事有人打理,几人也乐得清闲。这日行至浣城,已是日落时分,见城内劲装结束的武林人士颇多,不禁引起了几人的猜测。 李箫眼珠子一转,道:“不如我们找个茶馆儿歇歇脚?” 此建议得到另外三人的一致同意,是以在一家颇为宽敞明亮的茶馆儿之中,坐了四位年龄不同,姿色不俗的女人。 四人低头喝茶,完全不在意别处投过来或疑惑或艳羡或猥琐的眼神。茶馆儿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大声谈话的人也多了起来。茶馆儿东侧坐着三个身着黑衣的中年男人,其中两个魁梧异常,另一人则是瘦骨嶙峋。 耳听瘦者道:“盟主已带领众同道前往白於山,怪只怪我当时身在北海之滨,无法及时赶到钦州响应盟约,当真是可惜得很!” 脸上带疤的胖者道:“如今赶去与盟主的大部队汇合尚且不晚,只是我们得连夜赶路,争取早日到达赤城。” 另一个胖者接道:“听说此次应盟者多达两万余人,此壮举近几十年来倒是头一遭。不知当初争盟主之位时,李智是如何得胜的?” 两万余人前往白於山,自然是想要剿灭鬼教。李箫耳听伯父竟然是盟主,心里疑惑的同时亦感到十分不安。 瘦者继续道:“本来此次盟主之位万轮不到李智,只是少林方丈遭暗算受伤,武当掌门亦在闭关练剑只派了大弟子下山,峨眉派则是无一人应盟。不过,峨眉皆是女流之辈,此等大事自然该当男儿出面,她们不来亦无关痛痒。此次应盟之人大都是名门世家子弟,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门派却是甚少有人参与,是以世家子弟的领军人物做盟主亦不出奇。不过,区区鬼教,何须武林领袖出手?我们这些不成器的二流角色过去也就足够了!” 带疤胖者哈哈大笑,道:“兄台自称二流角色,倒是豁达!来,咱们干杯!” 李箫这一桌四人相互对视,三个人面色平静,只李箫表情愤慨。 待到出得茶馆儿,李箫立即开口:“娘,我想应盟去白於山。” 琅琊皱眉蹙额,道:“你伯父是盟主,去了就不怕他杀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冤家路窄 落日余晖落在青石板路上,泛着淡淡橙光。 李箫一心想要前去白於山,倒不是为了替剿灭鬼教出一分力,为的却是要报仇雪恨,找的人当然是羞辱过她的紫电。 琅琊不同意,青离表情淡淡,苏玉菡沉默不语。 浣城离赤城已经不远,骑马一日即可到达,而白於山,它就在赤城之外二百里处。 是日夜晚,月光淡淡洒下,一道身影轻轻跃出窗户,朝远方疾驰而去。那身影如一缕青烟,轻飘飘穿梭于各大街道,身法灵动,步履稳健。 突然,那身影顿住了脚步,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月黑风高,此去何处?”声音淡淡,无甚起伏。 “玉菡,我…我只是出来赏赏月,嗯,赏月。”李箫懊恼,明明先前点了穴道,算来也要一个时辰后方能自行解开,何以被点穴到的人却在她面前出现?果然是内里修行差距太大么? 苏玉菡抬头看看天,道:“月如钩,确实值得一赏。” 李箫呵呵干笑,道:“确实确实…” “那么,你想去何处赏月?” “此地甚佳,甚佳…” 苏玉菡环顾四周,道:“此地房舍众多,并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80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80 不是赏月的好去处。” 李箫幽怨地看着苏玉菡,道:“玉菡,你就让我去吧。你看,我的手已经完全好了。”说着甩了甩之前受伤的手臂。 “去了又待如何?” “我偷偷地跟着,只杀紫电那厮,绝不暴露行踪。” “你去白於山也无用,紫电可不在山中。” 李箫疑惑道:“你如何得知?” “我自有我知道的法子。回去吧,免得你母亲担心。” 李箫皱眉道:“那仇……不报了?” “报,只不是现在。” 李箫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开口道:“既然已经出来了,我们还是赏了月再回去吧?” “随你。” 于是乎,二人到了最佳赏月场所,城楼。 绕过打盹儿的值班守卫,李箫此时惬意的坐在城墙之上,托着腮帮看天。苏玉菡则静立一旁,眼睛平视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李箫身子一歪,直挺挺朝往城外坠去。苏玉菡袖中白丝带陡然而出,紧追而下,只一瞬间便将李箫身子裹住,她手臂微一用力,将坠墙的人拉了上来。 “白於山你不能去,别跟我耍花招。”苏玉菡淡淡的看着李箫,神色自若。 李箫苦着一张脸,道:“听说此次前去的都是世家子弟,就算紫电那厮不在,我也应该去看看。” “你想知道他们的情况?” 李萧点了点头。苏玉菡无奈之下唤来了两个黑衣人,道:“你们将那边的消息告诉她。” “是!”黑衣人对苏玉菡十分恭敬。二人一人一句开始汇报。 其中一人道:“他们于赤城外安营扎寨。” 另一人道:“他们打算天一亮便攻上白於山。” “他们打算兵分八路,从不同的地方上山,想要将鬼教之人一网打尽。” “他们身上备足了各种毒药暗器,想要端了鬼教总坛。” “白於山易守难攻,他们会吃大亏。” “白於山陷阱颇多,他们会死伤惨重。” “鬼教各大首领均不在山中,他们会空手而归。” “鬼教此番唱空城一计,当大胜。” 李箫听得是目瞪口呆,两个黑衣人走了都浑然不觉。这两个人是谁?何以如此清楚事情局势? 突然,她脸色一变,道:“我要去告诉他们!” 苏玉菡淡然道:“你以为他们会信你的一面之词?” 李箫神色一暗,是啊,没人会相信,说不定还是赔上自己的性命。她无助地看着苏玉菡,眼里闪过一丝不忍。 “冥冥中自有安排,你改变不了。”顿了顿,道:“你想报仇雪恨,我自不会阻拦。若然你想以身犯险前去阻拦他们,却是万万不能。” 客栈内十分安静,想来各自都已安睡。李箫躺在床上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两万余人前去,能有多少人回来呢? 一时之间,她觉得江湖纷争很是血腥恐怖,突然就想到了隐世而居的秋月白。这一晚,她一时想到父亲的死,一时想到白於山的大陷阱,迷迷糊糊睡得很是不安稳。 次日醒来,她精神状态极差,远不如平日里生龙活虎,活蹦乱跳来得精神。胡乱喝了两碗粥,吃了几个馒头,就闷闷不乐的坐在一旁发呆。 青离撑着脑袋看着李箫,道:“昨夜不知哪儿跑出一只傻耗子,在外折腾一夜又回到了窝里。” 李箫一愣,随即又低下了头,闷闷不乐道:“原来你们早就知道。” 琅琊微微一笑,道:“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难不成我还不了解你的脾性?” “娘啊…”李箫拉着琅琊的衣袖,皱眉道:“你就别取笑孩儿了。我们赶路吧,我一刻也不想待在此地了。” 她一刻也不想待在此地,腥风血雨,离得越远越好。 此时已是六月初三,一行四人继续赶路,目的地是钦州。 刚走出客栈不久,李箫就眼尖地发现了两个人。连忙拨开人群追去,一巴掌拍在那人肩头。 “哎哟…”那人手中正捏着一个面具脸谱,转过身来见是李箫,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啊,原来是李姑娘,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我们还真是缘深得紧哪!” “哼,好你个秋月白!”李箫揪住秋月白的衣衫不松手,瞪眼道:“敢耍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扬起手就往秋月白身上招呼。 “锦儿,救我救我…”秋月白一面躲一面救助,抬眼见到对着她笑得灿烂无比的青离,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两下,心道:“苍天啊,是出门没看黄历,还是冤家路窄!” 青离一把揪住秋月白的耳朵,笑道:“秋神医,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不好不好…”秋月白苦着脸,道:“那日我诳了你,心里很不好受,这一路上都挂念着你,想要跟你赔不是来着。那日原是我喝醉了酒,做出此等事来实是罪该万死,青离门主千万千万别动气,饶了我吧!唉呀,痛痛痛痛…耳朵要给你拧掉了!” “哼,鬼话连篇!”青离手上力道不减,道:“听说你身上有一瓶能够治百病的奇药,给了我吧。” “这…” 青离手上力道陡然增大,秋月白连忙道:“给给给,我给还不成嘛。”说着从怀里掏出个青瓷瓶,道:“一次只可服一粒,吃多了会爆体而亡,记住了!” “秋月白,我这辈子也不再跟你这厮喝酒了。”青离松开手,掂了掂手中的药瓶,顺手一挥,丢进了苏玉菡手中。 “青离你这个笨女人!”秋月白嚎叫:“这瓶药乃是无价之宝,你你你…居然就这么给了外人!我我我…这一辈子也不跟你喝酒了!” 青离挑眉道:“谁说她是外人了?” 秋月白哼了一声,道:“青离,你可以去死了!” 青离道:“我会死的,不劳你费心。” “锦儿,我们走!”秋月白狠狠瞪了青离一眼,捂着耳朵,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噩耗至 刚到钦州,便听到各种流言。流言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唬的武林人士坐立不安。 花影楼中,苏玉青设宴招待客人。席间对流言只字不提,只一味劝酒谈笑。 表面上各人都笑脸相迎,实则笑得牵强,笑得无奈。 李箫最伤心,因为水月山庄被毁,也就意味着她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不复存在了。 就在她们离开浣城的第二天,上白於山讨伐鬼教的两万余人死伤无数,下得山来的只有上山时的一半。传言山上机关密布,多数人死于隐在暗处的机关之中,奇怪的是白於山上未曾出现一个鬼教之人。 与此同时,江湖中各大名门世家纷纷受到不同程度的打压,其中损失最惨重的便是水月山庄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81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81 ,听说已经被一把火烧成了废墟。 “还请姑娘告知详情。”几杯酒下肚,琅琊脸颊微红,想起生活了二十几年的水月山庄,心里也不是很好受。 在回程中,李箫已经告诉了她苏玉菡的身份。苏玉菡在先前的介绍中也说明苏玉青是她姐姐,那位神色淡然的女子便是当今陛下。如今要知道事情始末,问这两个人是绝对没有错的。 问题一出,在座众人都敛起了那幅装出来的笑颜。 苏玉青纤细的手指轻轻沿着背面轻划着,半晌,道:“鬼教唱了好一出空城计,以唐门机关谱上的机关术数诛杀名门正道人士,待到世家主力军前往白於山之际趁机作乱,挑了不少世家门派。” 寥寥几句话,概括了整个事件的经过。李箫心里有气,一拳击在桌上,酒杯跳起来,洒了好几杯美酒。她咬着牙齿,半晌,问道:“苏姐姐,为何鬼教之人单单烧了水月山庄?” “你忘了,紫电是鬼教护法。”苏玉青不答,苏玉菡出口帮她解了惑。 “又是他!”想起紫电那一副笑吟吟的模样,心里那股火气就不断攀升。随即想到水月山庄被毁,实乃是她闯下的祸端,若不是她得罪了紫电,如今水月山庄应还在,思及此处,不禁内疚万分,喃喃道:“原是我的过错…” 青离冷哼一声,道:“水月山庄的人要杀你,如今毁了,对你而言未尝不是好事。” 苏玉青不解道:“水月山庄的人要杀小丫头?” 青离笑道:“说是与女子相恋有辱门楣,当诛之。” 苏玉青扭头,刚上对上楚紫遥的眼睛,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世家子弟,顾及颜面亦可大义灭亲,这本是常事。”顿了顿,道:“事已至此,黯然神伤已无用,还是想想如何对付鬼教罢。” 楚紫遥道:“近两日已无鬼教半分消息,该当如何?” 苏玉青举杯一饮而尽,道:“等啊,只要我们还在花影楼,他们一定会来找我们的。” 是日夜晚,云淡风轻。思及所听所问,李箫心里乱如麻线,在房内更是如坐针毡,半晌,她豁然站起,道:“玉菡,我想回水月山庄看看。” 李箫的所有动作表情,苏玉菡都看在眼里,她知道李箫在忧心水月山庄,却也无可奈何。闻言,抬眼看着她,道:“回去了又能如何?” 李箫撑着桌面,道:“大哥驻守水月山庄,如今生死未卜,我很是担心。” “如此,你是一定要回去了?” 李箫点头,脸上尽是坚毅之色。 如今鬼教教众遍布各地,主力军亦出了白於山,紫电恨李箫入骨,定然早已传令要杀之而后快。如今最安全的地方除了国都便是钦州,若擅自离开花影楼亦或是离开钦州,后果如何,苏玉菡也是完全猜不到的。但是,李箫要去,她亦没有阻止的理由。 “你要去,我和你一起。” 李箫好歹也混过几年江湖,敏锐度不差。她似乎也感觉到此去会有危险,摇头道:“我偷偷回去查探,不会有事的。” 苏玉菡不理她,道:“当初许下生死与共之诺言,如今该当共同遵守。” 危难的时刻有人陪着,是一件令人精神大振的事情。李箫心里感动不已,拉着苏玉菡的手,笑道:“如此,我们走吧。” 苏玉菡抽出手,淡淡道:“急什么?风尘仆仆赶回来,我想泡个澡。” 李箫眼珠子一转,喜道:“为了节省时间,我们一道吧!” 苏玉菡单手压着李箫肩头,微微用力,道:“我记得有人曾说过不洗澡的。” 李箫右肩被压矮一截,歪着脑袋叫道:“冤枉啊,我是怕你受累才说出那番话来,如今伤好了,自然不做数的。” 苏玉菡点点头,道:“也对,那你去洗吧。” 见得逞,李箫连忙拉着苏玉菡往内室的屏风后走去,且迫不及待地宽衣解带,外衣一褪,只剩中衣,抬眼却见到苏玉菡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脸上虽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李箫总觉得她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你不洗么?” 苏玉菡道:“浴桶太小。” “你那么瘦,我也不胖,两个人可以的。” “好吧,你先进去。” 李箫信以为真,傻乎乎点头,三下五除二脱了衣衫。想到要与苏玉菡共同沐浴,那颗小心脏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进浴桶坐下,刚想催促苏玉菡,却见苏玉菡一件件拿下搭在屏风上的衣衫,转身,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不一会儿,李箫听到开门的声音,这才醒悟上当了。她苦着一张脸坐在浴桶里咒骂苏玉菡出门踩狗屎。 后来,苏玉菡回来了。李箫的诅咒并没有奏效,狗屎什么的自然不会主动去找苏玉菡。只见她已经换了一套衣衫,手里捧着一套青色衣衫,笑道:“澡泡久了不好,起来吧。” “骗子!”李箫脑袋一偏,不去看苏玉菡。 苏玉菡表情依旧,道:“为了节省时间,我去另外一间房洗了澡。你若不想去水月山庄,那便多泡一会儿,我叫人帮你加热水。” 李箫瞪眼,不悦道:“威胁人是不对的。” “那你去不去?” “去!” 花影楼最高那处屋顶之上,红衣黑发的女子抬眼望着苏玉菡与李箫离开花影楼,微微叹了口气,道:“明知有危险,还要一个个地跑去送死,真是傻得可爱。我去追她们回来,你且回房歇着。”说完欲追。 楚紫遥拉着红色袖袍,道:“由她们去罢。” 苏玉青挑挑眉,道:“我就离开一阵,一会子不陪你,不打紧吧?” 楚紫遥皱眉道:“此话怎讲?竟好似我日日粘着你一般。” 苏玉青忍住笑,道:“难不成日日粘着我的另有其人?” 楚紫遥贫不过她,挥手叫来暗卫,吩咐道:“在后山抽一百号人出来,沿路保护大祭司。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是!” 暗卫走后,楚紫遥抬眼看着苏玉青,道:“玉菡手下本有一十五人,去塞北之际我派遣二十八人,如今增加一百人,总数一百四十三人,你该放心了罢?” 苏玉青当然放心,笑道:“你撤走后山一百人,可有替补?” “已调遣天魁军两万精兵,不日即会相继到达钦州。” “调动军队,你打算做什么?” “有人蠢蠢欲动,我自然要先下手为强。” 苏玉青微微皱眉,道:“楚子玄做了什么?” 楚紫遥望着漆黑的夜空,道:“他不服我啊,一直都是。如今他想造反,我总不能坐以待毙。朝中来书言道,那些隐忍不发的太子党们近来动作频频,想来别人是有了打算。还有,我想验证心中猜想。” 苏玉青有些不解,道:“你的猜想是什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82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82 么?” “还记得当年魏国最后一位君主是如何死的么?” “你是说后来登上皇位的襄王?” “不错。” 苏玉青想了想,道:“找到他的尸身时,他已面目全非。” 楚紫遥点头道:“当初我们由身着龙袍而断定那人是襄王,后来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为何要剁烂面容?若我没猜错,他们定是在掩饰。” 苏玉青满脸不可置信,道:“你是说襄王没有死?” “极有可能。” “如此说来,你猜测那操控鬼教之人是襄王?” “不错。” 苏玉青保持怀疑的态度,道:“你不觉得此推论太过大胆了些?” 楚紫遥道:“我还不能完全肯定,一切自有真相大白之日。” “若当真是襄王,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诛!” 作者有话要说: ☆、今非昔比 夜色苍茫,道路漆黑。 苏玉菡与李箫还是如刚刚相识之时一般,不乘马车毛驴,只靠双腿行走,所谓自力更生艰苦奋斗。 穿过层层叠叠的树木,蜿蜒曲折的道路,她们在一处湖边停了下来。 湖边并肩站着两个人,一个紫衣裹身,一个黑衣如墨,正是楚紫烟与寒夕。 楚紫烟朝苏玉菡走去,笑道:“你们两个徒步赶路,怕是要给人甩开十万八千里了。” 苏玉菡看着楚紫烟,道:“此话怎讲?” 楚紫烟道:“此前不久,我见到两个人路过此地,看方向是往雍城而去。” 苏玉菡道:“是青离么?” 楚紫烟点头道:“是青离,还有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 原来,青离与琅琊已赶在她们前面。苏玉菡看了看不远处的马匹,道:“你是特意在此地等我们?” 楚紫烟心情似乎很好,笑道:“可以这么说。其实,我本打算回钦州的,不过你们既然要去雍城,我也想去凑凑热闹。嘿嘿,水月山庄那边,说不定有好戏上演呢。呐,你看我多贴心,马匹都给你们备好了。” 既然大家目的一致,当下不再多言。各自骑马,以最快的速度朝雍城赶去。 清晨时分到得落霞山地界,四人只觉四周一片死寂,竟连虫鸣鸟叫声都无。 一直未开口的寒夕扫了一眼四周,道:“有些诡异。”她是杀手,有很高的觉察能力,直觉也是颇准的。 楚紫烟摸着下巴,道:“不日前水月山庄被鬼教一把火给烧了,听说彩云村的百姓死的死,逃的逃,失踪的失踪,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箫神色黯然,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骏马仰天嘶鸣,如一支箭般往前疾驰而去。 苏玉菡问道:“你确定彩云村的百姓没有死绝?” 楚紫烟道:“确定啊,我听李辰昊说的。他是水月山庄的三少爷,说出来的话应该值得相信吧?” 苏玉菡偏头凝思一会儿,道:“鬼教怕是又要耍花样了。”她心里很清楚,极有可能是紫电又要耍花样了,思及李箫被绑的那个雨夜,不禁微微皱眉,望着李箫渐行渐远的背影,打马往前追去。 楚紫烟看着寒夕,道:“你去是不去?你若不想去,就去雍城的客栈等着我。” 寒夕道:“你去哪,我就跟你到哪儿。” 楚紫烟嫣然一笑,道:“我知道你不愿去水月山庄,但水月山庄又不只是李辰昊的,李箫也是其中一分子,三姐夫也是。不管怎么说,我与水月山庄还是有些渊源的,去看看吧。” 寒夕点头,率先打马而去。楚紫烟脸上笑意还在,摸着马背喃喃道:“马儿乖,我们去追那冰块脸。” 马儿低低的叫了两声,前蹄蹭了蹭草地,随即跟了上去。 彩云村位于落霞山脚下,本应繁华,如今却是死寂一片。有些房舍已被大火烧毁,有些已经坍塌,地上躺着许多村民,均已断气,空气中弥漫着阵阵血腥味儿和尸体的恶臭味。 李箫在原地呆楞了许久,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终于她忍住即要夺框的眼泪,咬咬牙,上前帮着青离与琅琊料理村民的尸身。 没过多久,苏玉菡加入了,再过一会儿,寒夕与楚紫烟相继加入,后来来了一个叫洛墨的小姑娘,亦跟着搭把手,也就是那个叫洛墨的姑娘,用火把点燃了堆积起来的干柴。 一行人站在火堆前,看着大火将几十具尸体焚化,心里都是沉重无比。村民是无辜的,为何会对不会武功的平民百姓狠下杀手?李箫将这一切都怪在了自己头上,如果不是因为她得罪了紫电,这些人也许就不会死了。她一直低着头,眼中含着泪水,手掌紧紧握着,似乎下一秒就要崩溃。突然,她转身,施展轻功往水月山庄跑去,脑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杀了紫电,让他陪葬。 水月山庄本是犹如仙境,如今已然变成一座废墟。本该是高楼耸立,如今只剩下散落的瓦砾与凌乱不堪且黑漆漆的板子。 四周一片死寂,时间仿佛静止了。望着眼前的景象,李箫忍了又忍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渐渐蹲下身子,抱膝痛哭。 苏玉菡帮她顺着背,不发一言。突然,琅琊朝废墟掠去,不停地用弯刀挑开地上的残余物质。 青离带着洛墨跑过去帮忙,将那些黑漆漆的物事渐渐拨开,露出完好的地板。 “这地上有暗道,对不对?”青离渐渐明白了琅琊的用意,连忙唤苏玉菡她们过来。 琅琊微微皱眉,叹息道:“我知道庄内有暗道,却不知道在何处,该如何开启。如今山庄已面目全非,要如何判断具体位置已是难事,又怎能轻易找到暗道?” 水月山庄很大,想要在诺大的山庄中找到暗道已经十分不容易,如今要在变成废墟的山庄内找到暗道,简直就是难上加难。 李箫突然想起小时候贪玩误闯伯父的院子,明明见到伯父在庭院中,却在拾起玩具后不见了伯父的踪影。她揉了揉眼睛,连忙将此事说将出来,道:“暗道定然在伯父院子里。” 琅琊环顾四周,指着身后一片废墟,道:“你伯父住在主殿后的院落,应该是那里。” “我去把那里清理干净。”李箫抹干眼泪,迅速就往废墟深处跑去。她想,只要有一线生机,都不许放弃。 苏玉菡暗叹一声,召来了暗卫,让他们过去帮忙。 楚紫烟撞了撞苏玉菡的胳膊,轻声道:“若给人知道大楚国暗卫在此打扫卫生,定会被载入史册。” 苏玉菡不以为意,道:“史册倒不至于,野史极有可能。” 楚紫烟在一片死寂的环境中噗嗤一笑,道:“对对对,日后极有可能有一本武林野史诞生于世。” 寒夕见水月山庄遭遇如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83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83 此凄惨,动了恻隐之心,一时间也不再去计较李辰昊对她的态度,打算前去帮忙。 楚紫烟一把拉住她,道:“你别去,我叫人去帮忙,我们是监工,负责督查。”说着伸手一招,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了十几道身影,服饰与苏玉菡叫来的帮手一样。 “你们去帮忙,事后人人有赏,每人一百两银子。” 寒夕眉头跳了跳,道:“你该把银子给我,我去打扫卫生也是一样的。” “你几时改行做清洁工了?” “当你说打扫有银子收的时候。” 楚紫烟瞪着寒夕,道:“钱钱钱,我就是不给你!你只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有多少能耐去帮助那些清苦百姓?这么多年,已经够了,何况你入赘我公主府,俸禄多少我决定,你没有过多的人身自由和过多的财产支配权。” 寒夕无奈,摊手道:“好吧,一切你。” 作者有话要说: ☆、暗道 用了好几个时辰,终于腾出了一片空地。 此时太阳已经高照,李箫身上脸上都是灰尘,一双手也是脏得要命,但她毫不在乎,凭着记忆开始找寻她伯父曾经消失的那一处院子。 地上有被烧得干枯焦黑的树木,有钉在地上的圆石凳。突然,似乎传来一丝若有似无的呼叫声。 断断续续,且有些有气无力。李箫凝神去听,却再没有听到。她问在场的每一个人可有听到一丝细微的呼喊声? 众人纷纷点头。李箫心里一喜,道:“定有人还活着,且就在暗道之中。” 她欢喜之余便只想到苏玉菡,扭头去看时,苏玉菡已经站在了一颗枯树的前方。她时而轻轻踢着地上的青石板,时而驻足聆听,时而用手去推那棵枯树,时而皱眉蹙额。 突然,李箫灵机一动,跑过去道:“幼时我见伯父在一棵树下,转眼却不见了,暗道定是在此地了。” 苏玉菡道:“方才声音由此方位传出,此时却悄无声息,想来被困在地道里的人情况不乐观,我们要快。” 李箫急得团团转,眉头紧锁,突然想起大伯院内有口枯井,小时候经常调皮喜欢乱跑,有日不小心跑枯井旁,被伯父给斥走了,后来父亲就说那口井里有妖魔鬼怪,小孩子不可以靠近,不然就会被吃到骨头都不剩,如今想起来却是有几分古怪。她绕过几株枯树,仔细寻找,终于找到了那口井,喜道:“快来,这口井定然有古怪。” 楚紫烟看着缺了角的破井,道:“除了破烂不堪,我看不出有何古怪。” 枯井被一株倒下来的树给压住了,很少残骸垃圾掉进去。苏玉菡命人挪开那株大树,探头朝井内望去,一片漆黑。随意捡了个石子儿往下抛去,很快就听到响动。 “井不深,我下去看看。” 李箫忙道:“我也去。” 苏玉菡不语,走到井边就往下跳。李箫刚打算追下去,被楚紫烟扯住袖子,她不明所以,只有看着楚紫烟。 楚紫烟摸出一颗夜明珠,道:“井底定然漆黑一片,带着它方便很多。你要看好玉菡,若她有事,给大师姐知道了你就等着被咔擦吧。” 李箫接过,笑道:“放心吧,我理会得。”这厢人还未下去,那厢苏玉菡已经跳出了枯井,手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景儿!”李箫脸色一变,连忙接过孩子,一探鼻息还活着,这才长吁了一口气。这小孩儿正是李辰羽的孩子,她的侄子,李云景,今年才刚刚两岁。 苏玉菡道:“井并不深,井底甚是宽大,地道内还有其他人,不过都已经死了。” 李箫身子一抖,将孩子交给琅琊,自己跳下了枯井。苏玉菡微微叹气,也跟着跳了下去。 井内果然宽大,大概有十尺见方。四壁均是铁壁,铁壁之上雕刻着各色花纹。右角边有扇门,已经被打开了。门边躺着一个女人,已经气绝。 李箫快步冲过去,扶起那女人,眼泪就掉了下来,这个人是她的大嫂,景儿的母亲。她忍住悲痛,往内走了一阵,便见着一个小小的密室,里面有十几个人,都是女人,而且都已经死了。这其中之人均是嫁进水月山庄且不会武功的女人,其中有她伯父的妻子和几房姨太太。 苏玉菡一直跟着李箫,见她杵在原地不动,开口道:“她们都是咬舌自尽。方才门边那女子还活着,想来我们先前听到的声音便是她发出来的。不过,她失血过多,将孩子交给我便气绝了。” 李箫不动,心里是五味杂陈,先前景儿嘴角满是鲜血,大嫂的手臂也有着深浅不一新旧不一的伤口,景儿能够活下来,竟是大嫂以血液维持。这些人之所以自尽,定是等不到人来援救,且不想苟且偷生。 看,那些当家作主的男人道貌岸然,他们的妻子却是如此坦荡而不畏死亡。 苏玉菡道:“方才为救孩子,我还未检查密道通往何处,有何妙用。” “那便四下瞧瞧,说不定还能找到活口。”楚紫烟与寒夕不知何时下了来,正站在苏玉菡身后。 当下四人往内走去,地道很简单,除了方才那间密室,便是一条道直通尽头,道路的终点立着许多牌位,排位上的名字均是李氏一族。 李箫有些惊讶,道:“这竟跟祠堂内的牌位一模一样,是李氏一族先人的牌位。” 香案上摆着水果,香炉内的香火早已燃尽。苏玉菡总觉得不对劲,伸手动了动排在最前位的牌子,竟然听到机关启动的声音。很快,那摆着牌位的墙向内转动,一股金灿灿的光芒照了出来。 几人眯着眼睛望去,内里竟是一座金库,金银财宝无数,珍珠玛瑙巨多,如此夺目的光芒,亮瞎了众人的眼。 楚紫烟嘴巴张了张,看了一眼微微皱眉的苏玉菡,半晌,道:“李箫,你们水月山庄可真富有,日后定能东山再起。” 李箫从来都不知道家里竟然有一座金山,此时她又怎么开心得起来?她宁愿在这里找到一个活人,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庄内的人都不见了,彩云村的村民又去了哪里? 苏玉菡合上机关,道:“先出去吧。紫烟说得不错,既然你们有资本,水月山庄大可在原地重塑。况找不到人也算是好消息,说不定他们还活着,你且不必太过自责。” 寒夕率先往回走,其实她想搬两厢金元宝出去济贫来着,不过看李箫那么可怜,还是不要了。 四人出了枯井,命人下去将下面的尸体搬出来,照例火化了。景儿已经醒来,也许是知道没了母亲,他哭得很厉害,无论怎么哄都止不住。 天黑了,黑夜的来临让已是一片废墟的水月山庄显得更加诡异。 在场每一个大人的脸上都透着一丝疲惫,没有人开口说话,只有景儿偶而咿咿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84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84 呀呀冒出几句旁人不怎么懂的话来。 暗卫早已退去,此时只剩八个人,七个大人一个孩子。洛墨掏出身上的干粮递给青离,青离看了一眼,没有接,道:“我不饿,你自己吃。” 李箫却拿了几张饼,狼吞虎咽地啃起来。她要吃饱喝足,等找到罪魁祸首,定要将之挫骨扬灰。由于吃得太急,噎得她直咳嗽,眼泪花都咳出来了。 苏玉菡拍着她的背,完全找不到安慰的话来。 楚紫烟叹息道:“我们已经派人前去查探,你且耐心等待,会有消息的。” 李箫将未吃完的饼丢进火堆里,倏地站起来,背过身去抹眼泪,奈何袖子很脏,将一张脸都抹花了。 这时,众人都听到了一丝响动,纷纷站起身来。 声音是从山上传来的,像是用树叶吹出来的调子。李箫双手一抹眼泪,飞快的往山上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不可置信 后山,是李箫小时候最爱去的地方,也是她认识苏玉菡后最喜欢去的地方。那里幽静,有许多小动物,也有一汪湖水,名为碧湖。 小时候她喜欢跟着李辰昊一起上山抓野兔,认识苏玉菡后她喜欢上山独自发呆,在那碧湖里面修习龟息大法。 一路往上,李箫头一次将轻功发挥到了极致。月光斜斜的洒下,四周寂静地可怕,但她不怕,此时此刻她只想报仇,什么也不怕。 到得碧湖旁,但见月光洒在湖水之中,泛着淡淡的银光。 “咳,你好啊,青羽月箫。” 身后传来的声音李箫再熟悉不过,她猛然转身,便见到紫电立在树梢,手握折扇,迎着月光,含笑望着自己。 “魔教妖人,你将我大哥怎么了?”李箫怒目圆瞪,大声道:“你若敢对他乱来,我要你鬼教之人个个不得好死。” 紫电笑着叹气,道:“哎,何必动气?人世间也够无聊的,我只是找些乐子,图个开心罢了,难不成也有错么?所谓人生在世,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李箫冷哼一声,道:“以屠杀为乐,也只有魔教妖人才做得出来。” 紫电还是笑着摇手中的折扇,道:“算了,其中乐趣你怎会懂?你不是想要找那个誓死都要保护水月山庄的蠢蛋么?跟我来吧。”说着足尖一点,朝山顶的方向而去。 李箫不做多想,追了上去。紫电轻功极佳,怕李箫追不上,走上一段又停下来歇歇脚,与李箫始终保持一丈左右的距离。 夜静如水,树影婆娑。 几番追逐,李箫被带到了山顶。风很大,天空似乎触手可及,密布在空中的星星,发着微弱的光芒,月亮,还是弯的。 山顶上有很多人,那些村民和驻守水月山庄的人都在其中。她的大哥李辰羽,月白色的衣衫破烂不堪,身上早已被鲜血染红,像个死人一样斜躺在地上。 十来个水月山庄的人均已身上带血,看来是受了很重的伤,而那些村民则是被绳子捆绑在一起,像蚂蚱一样被绑在一条绳上,脸上均是惊恐之色。 李箫脸色铁青,火气迅速攀升,此时此刻,说再多话也是多余。她缓缓抽出长剑,将刀鞘狠狠丢在地上,冷声道:“魔教妖人,受死!” 话音未落,长剑挥舞,一道青光陡然而出,砰一声响,紫电先前站立的地方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紫电轻飘飘落在李辰羽身边,含笑道:“动气伤肝,我劝你还是心平气和地跟我谈谈,不然…”他一脚踩在李辰羽脸上:“我踩碎他的脑袋!” 李箫紧紧咬牙,压下心中怒气,狠狠地瞪着紫电,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紫电啪一声合起折扇,道:“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紫电笑了笑,道:“我很讨厌你,却又不想你死得太快,你说要如何是好?” 李箫怒道:“妖人!废话少说!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紫电把玩着手中折扇,道:“我不想怎么样,只是想和你做个交易而已。”突然,他脸上闪过一丝阴鸷之色,不急不缓地道:“如果你答应了,我就放了这些人。嘿嘿,听说女人最在乎自己的容貌,我看你也颇有几分姿色,那么,你自行毁容吧。” 李箫身子一震,条件反射地退后了一步。眼前紫电脸上始终带着微笑,但她觉得那微笑很是恶毒,很是可怖。要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自行毁容,心肠可谓恶毒万分。 紫电对身旁的侍从使了个眼色,那人手起刀落,咔嚓一声砍掉了一个人的脑袋,跟着一脚踢到了李箫腿边。 看着以往在水月山庄时常见面的人瞬间被斩杀,鲜血喷涌而出,四处飞溅,李箫心脏一缩,不禁想要作呕。那颗被斩下的脑袋如皮球一般滚过来,她条件反射地退后再退后。 “如何?可考虑清楚了?”紫电好整以暇地看着李箫,笑容满面。 “你不是人!”李箫心里升起了惧意,大声呵斥道:“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她朝来时的路看去,空荡荡的,没有人追上来,如此寡不敌众的境况,她突然就想起了上次紫电折磨她的情景,一时间,心沉入了谷底。 对于李箫的咒骂,紫电不以为意,笑道:“你说我不是人,那便不是人,这也没什么。只不过,待会儿在你脸上开几道口子后,你也不像人了。”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一拍脑门儿,道:“对了,你方才是在想为何救兵还未到吧?嗯,是这样的,听说水月山庄很有钱,相信就在你们刚刚进去的那个密道里。正好我们鬼教缺钱使,想跟你们借来用用,如今山下有教主亲自坐镇,你的援兵们怕是没空上来助你了。” “你卑鄙!”此时方知,她们的一切行踪鬼教的人都一清二楚。李箫心急如焚,完全忘记了身处险境,开始担心起了山下的境况。素闻鬼教教主断仇武功深不可测,此刻他亲自坐镇,情况可能会不乐观。 紫电仰天大笑,道:“水月山庄也不过如此,私下为原太子党提供银两,若算起来,你们均是一群逆贼。啊,我突然改变主意了,反正你我的目标一致,你若去杀了那微服出宫的女皇帝,我就留你一张脸蛋儿。” 李箫嘴巴微张,皱眉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懂。”心道:“什么原太子党?什么金银珠宝?”突然想到密道里的金库,手心不自觉开始冒汗。难道父亲和伯父真的做了此等忤逆大事?不,不可能。 紫电道:“你听不懂?哈哈哈,女帝,千古未有。所谓牝鸡司晨,有违天道。原太子,也就是今日封地在钦州的那位楚王,他本该继承大统,不想却在关键时刻给人拉了下马,心里自然不服。如今韬光养晦,东山再起,想要一举夺回帝位,而你所在的水月山庄,也是太子党其中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85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85 一员,你的父亲伯父一直都在暗地里帮楚王集资。我说的如此清楚,你可明白了?” “我不信!”李箫努力让自己镇定,冷声道:“明明就是鬼教胆大包天想要造反,关我水月山庄何事!你不要在此胡说八道!” 紫电道:“我们是想要造反,所以需要很多银子,一时半儿无处集资,唯有找你们借咯。”他一脚踢在李辰羽的腿上,道:“这个人,鲁莽,固执,不自量力,他不借银子给我们,逼不得已,我们就只好使上一些特殊手段。只是想不到啊,水月山庄少庄主竟然如此不济,你看看他,好像是要死了!” “你住口!”李箫再也忍耐不住,提剑迎上。只见紫电一使眼色,十几把明晃晃的刀同时举起,天地间顿时一片安静,鲜血洒在李箫的脸上,身上,十几颗人头滚落在地。幸好,她救下了她的哥哥。 此情此景太过血腥可怖,一旁的村民何曾见过此等场面,顿时乱作一团,发出凄厉的叫声。那些黑衣人挥动手中的鞭子,一鞭一鞭抽在百姓身上,啪啪啪的声音响在了李箫心坎之上。 “箫…箫儿,你…快走。帮我照……照顾你嫂子和景儿。”李辰羽艰难的伸出右手,按在李箫握剑的手背上,细弱蚊声:“记…记住了,我,我们…”声音就此而断,李辰羽口吐鲜血,气绝身亡。 “大哥!”一道凄厉的声音划破长空,惊起了林间飞鸟,李箫拼命的摇着李辰羽的身体,眼泪汩汩而下。为什么?为什么一切都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解决问题 水月山庄废墟之中,苏玉菡一行人被团团围住,月明星稀,场中人虽多,却是安静得要命。 远处,一顶小轿缓缓被抬至包围圈最里端,轿帘掀开,内里坐着一个头戴方巾,手握折扇的中年人,中年人脸上带着微笑,儒雅风流。 “断仇,别来无恙啊。”青离笑颜如花,心道:“断仇这厮亲自跑下白於山,鬼教近来定有大动作。” 轿子微微倾斜,断仇跨步出来,眼睛一扫场内,露出满意的微笑,手中折扇有节奏地敲打着左手,道:“近来可好?我的救命恩人。此番相见,竟忘了预备礼物,不如……我将妙风送给你,如何?” 断仇身后不远处的妙风面无表情,眼睛扫过苏玉菡的时候闪过一丝不快。 苏玉菡混不在意,她担心的是李箫,偏生此时被人团团围住,一时间却也脱不开身。 青离看了一眼妙风,笑道:“教主倒是大方得紧,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断仇抚掌微笑,道:“甚好,甚好,你愿意接受她,也不枉她屡次触犯教规,受罚捱苦,那被切掉的指头也算值了,妙风,我说得可有道理?” 妙风低头不语。青离脸上表情换了又换,诧异到愤怒,愤怒到悔恨。她知道断仇另有目的,压下心中怒火,问道:“你如此对她,我会让你双倍奉还。别拐弯儿抹角了,说吧,带这么些乌合之众来此地,你想要做什么?” 断仇道:“我不想做什么,只是老朋友相见,叙叙旧。” 青离道:“教主此言差矣!第一,你我并非朋友。第二,与你这等知恩不图报的家伙,我无话可说。” 断仇也不恼,缓缓道:“如此,我就实话实说了。听说水月山庄暗道之中金银无数,我们想要借来用用。” 青离道:“原是为了银两,那不关我的事。”还待再说,被楚紫烟扯了扯衣袖,她微微侧头,楚紫烟低声道:“青离姐姐,此间事情不简单,那暗道内的银两多数是库银。” 两年前,楚紫烟与苏玉菡出来追回失踪的百万两黄金,最后除了杀了些贪官污吏,却一无所获。先前在暗道中看到库银,她兴奋之余,便是满腹疑惑。为何库银会在水月山庄?难道他们跟官府勾结,私吞库银? 苏玉菡在一旁听了,微微皱眉,用腹语秘术让青离问其原因。银子为何在水月山庄?鬼教之人为何要来夺取?如此庞大的数目,夺来后要做些什么? 青离会意,一步步走向断仇,在他身前三步处站定,笑道:“鬼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莫说是银两,你们想要取我们的性命也是极其容易的。只我有一事不明,你们要这些银两做什么?” 断仇道:“你真想知道?” 青离笑道:“总要做个明白鬼。” 断仇摸了摸下巴,道:“算起来我还欠你一条命,我不喜欢欠别人的债,亦不想别人说我知恩不图报。如今既有机会,我便加倍还给你。你们现在可以离开,我不会阻止。不过,若是我告诉了你们原因,你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青离笑道:“我看起来很像怕死的人么?” 断仇哈哈一笑,道:“不像,从来都不像。既然你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你看他们…”说着指了指鬼教教众:“他们身上的衣衫是最新制出来的,上绣黄色龙纹,怎么样?是不是很霸气?嘿嘿,牝鸡司晨,有违天道,我们想要做什么,很明显。” 青离表情淡淡,半晌,道:“你是说你们想要造反,想要以卵击石,且还自信满满的以为会一举成功?” 断仇道:“你错了。我们的确想要造反,也知道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但我们没有自信满满。你一定想问,既然知道结果是失败,为何还要一意孤行,对不对?”他满意得看着青离点头,道:“我们是一群亡命之徒,却也知道知恩图报这个道理,我要报恩,不惜以整个鬼教之人的性命去报答。现下,你可明白了?” 报恩?报什么恩?难道断仇后面还有人?一个断仇愿意为之卖命的人,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些话青离都想问出口,但她深知即使问了,断仇也不会再说,因为他说的已经够多了。 “你们毁了水月山庄,便是为了银子?”青离不再追问那些与她无关的事情,岔开话题后发现问出来的问题也与自己没什么关系。不过,问都问了,听听答案也无妨。 断仇微微一笑,道:“紫电那孩子与人结了怨,总想法子想要报仇,不想几番查探,与他结怨的人竟是水月山庄的人。正好我们要前往水月山庄办点事,随便帮他报报仇。银子肯定是要拿的,你们却没有福气见到了。”他的脸上突然泛起一道奇异的光彩,低低笑道:“话听完了,我们就好好儿切磋切磋,请!”余音未落,手中折扇啪地打开,十二骨铁骨扇在他手中转了个圈,陡然出现明晃晃的尖刀。他手一扬,朝青离面门攻去。 那厢青离与断仇已然缠斗在一处,这厢苏玉菡眼睛突然一亮,见到一抹粉红的衣角在后方的树林闪过,心里那颗大石头终于是放了下来。微一抬眼,便见到妙风抱琴立在她身前,脸上表情冷冷,眼神同样冷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86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86 如寒刀。 “素日听闻姑娘武艺了得,一直未有机会讨教,今日得此佳遇,实乃平生一大幸事。”声音没有温度,且大有挑衅之意。 苏玉菡知道妙风恨她,恨她夺走了青离的所有关心与爱护,恨她永永远远与青离纠缠不清。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这就是妙风心中对青离的怨念,而她很自然的将这一股子怨气转化成戾气,想要撒在苏玉菡身上。 “姑娘既有此意,便请出手罢。”苏玉菡表情淡淡,瞟了一眼青离那边,回过头来时,妙风已经盘膝而坐,漆黑的古琴就摆在她的双腿之上。 “现下有拙曲一首,请赏析品鉴。”语毕,纤纤玉指置于琴面,手指一挑,古朴的音律随之而响。寂寥闷热的夜晚,琴音缭绕,在空中盘旋。渐渐的,琴音陡然变得急促,且暗含杀机。只见妙风右手一拨,一道蓝光自琴面飞出,直直砸向不远处的苏玉菡。 苏玉菡纵身一跃,手中已然多了一支通体漆黑的长箫。她立于废墟杂堆之中,显得那么的清丽脱俗,箫声悠远,一道浅浅的波光自洞箫四周扩散开来,与妙风拨出的蓝色淡光相碰撞,只听砰一声巨响,地面陡然裂开,起了一个大坑。 尘土飞扬中,妙风一扬手,古琴陡然飞出,她纵身跃起,像一支弓箭一般朝苏玉菡而去,嘴角上扬,古琴上两条琴弦倏地飞出,狠击苏玉菡胸前要穴。 苏玉菡袖中丝带陡然而出,一道洁白的光晕划破长空,由空中砸下,砰一声砸在了两股细如发丝的琴弦之上。 后方楚紫烟与寒夕携手对敌,共同对战力拔山河的惊雷。楚紫烟施展轻功斜斜避开,正好见到苏玉菡与妙风缠斗得如火如荼,心道:“这算不算是情敌见面?” “发什么呆,快走!”寒夕隔开惊雷的大锤,拉着楚紫烟就跑。 “跑什么跑,我找人打发了那莽夫。”说着伸手一招,眼前倏地出现两个黑衣人。楚紫烟伸手一指,命令道:“给我将他打发了!” 待人领命而去,楚紫烟拉着寒夕回到了琅琊身边,伸手抱过兀自沉睡的景儿,笑道:“我们就坐在此地观战,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 话音未落,就有一大批鬼教之人抡起刀剑棍棒涌过来。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大批黑衣人,将楚紫烟一行人围在了正中。而那些鬼教徒众则被一一踢飞,刀剑棍棒脱手掉在地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响声。 楚紫烟张了张嘴,半晌,喃喃道:“怎地来了这么多,不会是我眼花吧?” 冷月无边,闷风阵阵。 青离手中弯刀与断仇手中铁骨扇斜斜相交,发出一声刺耳的鸣叫。断仇微一抬眼,猛然见到突然多出的黑衣人,心里咯噔一声,露出了一丝苦笑。 “怎么?胜负未分,你就要放弃了?”青离弯刀逼近,眼角带着一丝笑意。 断仇微微一笑,猛地退开,道:“原来你们是那女皇帝身边的人,倒是我眼拙了。” 青离道:“何处此言?” 断仇折扇一指,道:“那些人,可是南楚暗卫?” 青离看过去,便看到那些脸罩面具,一袭黑衣的人。她拂了拂衣袖,道:“也许是,也许不是,反正我不认识。怎么?你见过南楚暗卫?” 断仇道:“听说过,今夜倒是第一次见。”顿了顿,道:“想不到我计划周密,却漏算了南楚暗卫,同样,我也想不到你们竟是女皇帝身边的人。如此,银子怕是要不成了。”他一抱拳,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总会再见的。”语毕一声令下,带着鬼教之人散了个干净。 鬼教的人都走了,还有一个人未走,那就是与苏玉菡斗得正酣的妙风。 过不多久,一道低沉的声音远远传来:“妙风,还不走?” 妙风身上已经多处挂彩,却还是执意要与苏玉菡打,且招招狠辣不讲情面。听闻断仇的声音,她只是微微一怔,随即又与苏玉菡打了起来。 很明显,苏玉菡不想伤了妙风,处处手下留情。 青离微一皱眉,冲过去挡在苏玉菡身前,妙风收势不及,琴弦斜斜擦过青离右臂,划破了衣衫,带起了飞溅而出的鲜血。伤了不该伤的人,妙风明显一呆,随即露出一丝苦笑,淡淡看了青离一眼,转身就走。 “站住!”青离忍住右臂的刺痛感,拦在妙风身前,道:“你想去找断仇,我可不允许。”说着使出擒拿手法,握住妙风的手,手刀紧随而至,敲晕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转机 本就是废墟,经过一番刀剑洗礼,变得更加不堪。楚紫烟见青离受伤,忙上前帮她扶着妙风,问道:“她是鬼教的人,为何不让她走?” 青离看了一眼妙风,道:“她不可以死,我要保下她。” 楚紫烟眼珠子一转,道:“我知道了,你怕那鬼教教主又折磨她,剁去她指头什么的。” “你猜中了一半。” 楚紫烟眨了眨眼,道:“那另一半是什么?” “你姐姐啊,造反的人她会轻易放过么?在大错未酿成之前,我得拉住她。不然她死了,我会内疚一辈子。” 楚紫烟状似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道:“她这么喜欢你,你…” 青离打断她,道:“你的话太多了。”偏头看着苏玉菡,道:“我伤口痛得很,帮我包扎。” 苏玉菡扶她坐下,撕开已经被划破的衣袖,用丝巾轻轻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渍,敷上金疮药,撕开衣衫一角布碎,裹好了受伤的手臂。 楚紫烟与寒夕在帮妙风处理伤口,景儿已经醒来,在琅琊怀里咯咯直笑。小孩子果然是无忧无虑的,不管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都可以笑出声来。 风兀自吹着,苏玉菡抱着双膝看着地面,眼神依旧。 “去吧,李箫恐有危险。”青离偏开头,看着那边的妙风。 “没事,她不会有危险。” “你心里不踏实,还是去看看罢。” 苏玉菡沉默了,半晌,站起身来,道:“我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青离跟着站起来,扯下发带递给苏玉菡,笑道:“发带被妙风给弄断了,用我的罢。” 苏玉菡怔怔盯着那鹅黄色的带子,抬眼望着青离,不说话。 青离笑了笑,道:“转过身,我帮你绑起来。”见苏玉菡不转身,她自行走到其身后,手掌穿过柔软细滑的长发,有些爱不释手。顺了顺发丝,她将自己的发带系在苏玉菡脑后,道:“好了。” “你要走?”苏玉菡神色淡淡,语气淡淡。 青离愣了愣,随即笑道:“终归是要走的。”顿了顿,道:“如今鬼教之乱已不是单纯的武林斗争,我们不方便插手。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87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87 万蛊门是最好的去处,你不用担心。”说完对一旁的洛墨道:“墨儿,去背起妙风。” 琅琊抱着景儿走到青离身边,道:“可以带着景儿么?” “除了你,水月山庄的人,谁都不可以。” 楚紫烟连忙接过景儿,笑道:“我待会儿交给李箫,若是李箫不愿意,我就带去独孤山庄交给李琴。青离姐姐,我会去万蛊门看你的。” 青离点点头,笑道:“那我们有缘再见。”说着拍了拍苏玉菡的肩,道:“我们也有缘再见,保重。” 苏玉菡神色一如既往地平静,直到青离几人消失在视线中,她招手叫来了十名暗卫,道:“保她们顺利到达万蛊门。” 与此同时,落霞山山顶,阵阵凉风吹过,刺鼻的血腥味儿弥漫整个空间。 李箫不要命地与紫电斗在一起,招招致命,招招想要割下紫电脑袋。紫电仗着轻功好,也不与李箫正面交锋,一边躲闪,一边激怒李箫:“如今无人前来应援,你是不是觉得很孤独,很寂寞。哈哈哈,那些人不会上来了,兴许现下已经做了野鬼。” “住口!”李箫额头渗出汗水,眼睛通红,长剑指着紫电,冷声道:“你去死!” 青光闪动,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像是将整个漆黑的天幕生生扯开一道口子。李箫仗剑迎上,气势如虹,手上力道不减,攻势如潮水般汹涌。 紫电想不到这个被他耗光体力的人会突然之间爆发出如此强大的潜力,微一愣神,躲避不及,被削去了一撮头发,头顶紫色发冠被长剑挑歪。李箫乘胜追击,在紫电拔足欲溜之际甩出一排暗器,手中长剑丝毫不马虎,直取紫电心脏。 哐当一声,李箫手中长剑被截住,抬眼望去,一袭粉衣的暮雨正对着她微笑。 “暮雨,来得正好,把她杀了,我亲自将她的皮剥给你做人皮面具。”紫电满意地看着突然而至的暮雨,避开暗器,气定神闲地摇着手中折扇,只是歪了的发冠和乱了的头发显得没有了往日的潇洒。 李箫心里发堵,眼睛充血地瞪着暮雨。她并不是打不过紫电,只是一上山紫电就不打算跟她打,只想折磨她的心。事实上,他已如愿以偿。李箫的心的确是受到了打击,望着同门被杀而选择救亲哥哥,结果奋力救下的人还是死了,她很伤心也很沮丧。 暮雨反手一压,逼得李箫后退了几步。跟着退到紫电身旁,道:“教主有令,撤。” 紫电道:“杀了她再撤也不迟嘛。” 暮雨看着紫电,露出可爱的微笑,道:“好,我们一起动手。” 紫电啪地合上折扇,插在自己腰间,取下鞭子在地上重重一甩,笑道:“所言甚是,我们速战速决。” 暮雨嗯了一声,手中长剑斗了个剑花。 紫电含笑望着李箫,道:“本想陪你玩玩儿,看来时间不允许,你不是想和我打架么?来吧!”说着哈哈大笑。 天空一轮弯月像极了紫电笑弯的眉,只是那笑容突然定格了。紫电的胸膛被一把泛着红光的长剑刺穿,鲜血未沾在剑身,充分说明那是一把好剑。 李箫满脸愕然,暮雨竟然一剑刺穿了紫电的胸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们不是一伙儿的吗?难道是暮雨一时失手刺偏了?这种差错怎么可能出现在鬼教四大护法的暮雨身上,答案是不可能。那么,是怎么一回事儿? 弯月高悬,暮雨神色依旧,推着紫电的脑袋将长剑拔了出来,鲜红的血液沿着刀锋滴落在地,被刺之人则没了声息。下一刻,长剑再次扬起,李箫以为是要跟她打,连忙戒备。不想,却见到了暮雨在顷刻间杀了紫电的十几名侍从,长剑挑开绳子,放了被捆绑在一起的村民。 村民们显然被今晚的血腥场面给吓得不清,有些胆子小的早已昏了过去,胆子稍大的也是脸色发白双腿打颤。 李箫弄不清状况,不敢轻举妄动。正在迷惘之际,眼尖地发现正往山顶赶的苏玉菡。她心里狂喜,长剑护胸,一步步退到自以为安全的地带,一面戒备,一面等着苏玉菡。 暮雨却不以为意,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瓶,倒出药丸一一分派给村民,道:“不要怕,你们自由了。” 村民战战兢兢不敢接,暮雨自己丢了一颗在嘴里,道:“你们看,没有毒的。” 胆子大的村民上去拿了一颗,丢进嘴里吃了,但觉一股暖意袭上心头,甚是舒服,低声道:“没…没事,大伙儿吃了吧。” 药丸有镇定安神作用,过不多久,村民情绪渐渐稳定,胆子大的汉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道:“多谢两位姑娘救命之恩,我们彩云村村民永远都会记得恩公的大恩大德。” 李箫受之有愧,忙道:“别客气,快快请起。” 暮雨一溜滑到李箫跟前,笑道:“你不怕我了?” 李箫猛然后退,指着暮雨半天说不出话来,心道:“这个人到底怎么一回事?不会是疯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卧底 黑夜中,苏玉菡跋涉至山顶,见到的就是李箫一身血渍,提着长剑,神色戒备地看着不远处笑得可爱异常的暮雨,在地上休息的村名则是张大嘴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 其实她完全误会了。村民们完全没有当她是怪物的意思,相反的是,村民们当她是天仙下凡。此时亦不是看怪物似的看她,而是带着敬畏与神圣的目光。不过,此时她也没有机会去深究,因为李箫拉着她说:“玉菡,我们快走吧,那个人也许疯了。” 苏玉菡斜斜瞟了李箫一眼,道:“你确定?” 李箫道:“她杀了紫电,你说奇不奇怪?他们明明是一伙儿的。” 苏玉菡淡淡道:“她是自己人。” 暮雨颔首示意,笑得可爱,笑得醉人。半晌,对李箫道:“李姑娘,你可还记得一个叫暮雪的人?” 暮雪?难道是遇见玉菡那晚被人追杀的暮雪?李箫张了张嘴,试探道:“是…南剑门的暮雪么?” 暮雨点了点头,道:“多谢李姑娘仗义相助,救阿姐脱困。” 李箫一时半会儿没转过弯来,在下山的途中突然发问:“你们名字如此相像,应该是亲姐妹吧?” 暮雨噗嗤一笑,只管带领村民下山,不回答那明知故问的问题。 苏玉菡走在最后,李箫也跑到最后,问道:“她就是传说中的卧底么?” 黑夜中,微风拂过,只见苏玉菡点了点头。李箫眼尖地发现苏玉菡发间的发带由白变成了黄,幽怨道:“发带是青姨的,对不对?” 苏玉菡不理她,继续往前走。李箫连忙跟上去拉着她的手,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问问。” 苏玉菡看了她一眼,道:“有心思吃醋,我就放心了。”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88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88 “谁说我吃醋了,我才不会吃醋,吃醋多无聊啊。” “是吗?” 李萧腰杆一挺,朗声道:“当然!” 苏玉菡停下身来,望着李箫,直望到她底气不足败下阵来。村民已经与她们拉开了一段距离,李箫伸手,抱住了苏玉菡,低声道:“玉菡,其实我方才很害怕,害怕我会死。我怕死,我怕死在你前面,我怕你会伤心。” “无论你去了哪里,我都会陪着你。”苏玉菡拍了拍李箫的背,收紧了手臂。 李箫埋首在苏玉菡怀里,闷声道:“玉菡,大哥不在了,母亲知道了定会很伤心。不如我们先将大哥埋了,瞒着她,怎么样?” 苏玉菡微微叹息,道:“她已经走了。” 李箫抬头,面露惑色,道:“走了?” “回万蛊门了。” 李箫愣了愣,半晌,道:“也好,父亲刚去不久,母亲她表面看着没什么,实则很是伤心。如今若再受丧子之痛,我怕她会扛不住,若母亲再生病,我想我会立刻崩溃的。” 苏玉菡拍了拍她的肩,道:“走吧,说不定下面打起来了。” 一开始,李箫还不明白下面打起来了是什么意思,待见到寒夕与暮雨缠斗在一处时方才明了。她跑到楚紫烟身边,低声道:“她是自己人,就是传闻中的卧底。” 楚紫烟哦了一声,继续撑着脑袋看别人打架,仿佛打架的人跟她毫无关系。 李箫推了推她的胳膊,道:“你不阻止啊?” 楚紫烟道:“让她们打吧,反正闲着也无聊。”突然想起了什么,在一个黑衣人手中接过景儿递给李箫,道:“呐,你的乖侄儿。” 看到景儿,想到李辰羽临死前的嘱咐,李箫不胜伤感,紧紧地抱住景儿,眼泪直在框里打转。 暮雨和寒夕的打斗在苏玉菡的阻止下停止。其时天色即白,几人将李辰羽与他妻子合葬,围在坟前沉默不语。 过了很久,楚紫烟问暮雨:“你在鬼教潜伏,期间他们都没起疑心?” 暮雨道:“自然起过,他们一起疑心就派我出去办事,事实上就是去杀人。不过,见我杀人与易容的本事都不是假的,很快就消除了。” 楚紫烟打了个呵欠,道:“还是姐姐深谋远虑,你此次功劳不小,得了好处可别忘了我们。” 暮雨不答,道:“我要回去复命,便只好与你们同行了。” 三日后,花影楼。 楚紫遥一袭黑衣,袖口衣襟处绣着红色云纹,此时她端坐在太师椅上,脸上表情淡淡,显得较为惬意。 过不多会儿,夏竹捧来茶盏,楚紫遥喝了半口,道:“烫了些。” 夏竹连忙接过,又出去沏了杯。楚紫遥再次品尝,觉得甚是满意,这才看着一旁躬身站立的暮雨,问道:“如何?可探到背后主使者是谁?” 暮雨低头道:“属下办事不力,未曾探到是谁在主使,请陛下恕罪。” 楚紫遥道:“你且说你探到了什么?” 暮雨道:“鬼教教主听命于另外一个人,他称之为义父。此次倾巢而出,定于七月十四晚起事。” “要在钦州起事?” “是!” “他们是奔花影楼来的?” “由始至终都是。” 楚紫遥捧着茶盏,沉默了片刻,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暮雨走后,苏玉青由内室走出,笑道:“陛下走得一步好棋啊,佩服佩服。” 楚紫遥笑了笑,道:“我们很快就要回益阳了,你且好生逛逛,下次回来又不知何时了。” 苏玉青挑眉道:“逛逛?去哪里逛?青楼么?” 楚紫遥低头看着袖间云纹,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你敢!” 苏玉青俯身,发丝滑过楚紫遥白皙的脸庞,如此近距离对视,鼻息相交,首先败下来的是楚紫遥。 楚紫遥推了推苏玉青的肩膀,道:“你不是想逛青楼么?去吧,我不拦你。” 苏玉青噗嗤一笑,爬到楚紫遥腿上,勾着她的脖子,道:“说说都不行啊,怎地如此小气?” “小气么?我一直觉得我挺大方的。臣子犯错,我一般都会原谅一次。” “如此说来,我在你眼中连臣子都不如了,哎,我还是…” 楚紫遥没有给机会苏玉青再胡说八道,用嘴唇堵住了她的嘴巴。苏玉青很快反客为主,直吻得楚紫遥头皮发麻,任人宰割。 待唇瓣分开,二人气息都有些不稳。忽听见屋外有脚步声,苏玉青蹭地跳出楚紫遥的怀抱,一溜烟打开房门,正好见到李箫急急忙忙跑到拐角处。 苏玉青灵机一动,身影一闪已拦住了李箫。她把玩着一缕青丝,笑得很是魅惑,道:“小丫头,跑这么快做什么?” 李箫嘿嘿一笑,摸着后脑勺,道:“我路过的。” 苏玉青偏头,望着她道:“哦,那你可有听到不该听的?” 李箫连忙摇头。 “可有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李箫继续摇头,跟拨浪鼓似的。 苏玉青眨了眨眼,道:“如此甚好。待会儿过来用晚饭,我做东。” 李箫连忙应了,逃也似的回到了住处。罪过,她途经别人房前时不小听到了不该听的声音,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这些事情其实不方便告诉别人,但她告诉了苏玉菡。 苏玉菡无语,对今晚上的晚饭表示深深的担忧。李箫却是浑然感觉不到危机感,一个劲儿地讨论别人谁上谁下的问题,苏玉菡不回答,她就自问自答。最后得出结论,苏姐姐长期据上位的可能性比较大。 晚上,苏玉青在园中设宴,传歌舞,设酒局。 李箫就坐在苏玉青身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台上衣着暴露,霓裳羽衣的歌姬舞姬,浑然不觉一旁的苏玉菡四周气压开始降低。 苏玉青亲自为李箫斟酒,笑道:“小丫头,来,我敬你一杯。我这个妹妹性子比较淡,你可不能欺负她。” 李箫仰头一饮而尽,道:“苏姐姐放心,永远也不会。” 苏玉青点头,笑道:“那就好。我们继续欣赏歌舞,这些舞姬都是全钦州城最炙手可热的香饽饽,我花下重金才请来,不仔细看可就辜负了我一番好意。” 李箫点点头,果然认真的看起了歌舞,连苏玉菡什么时候离席的都不知道。酒过三巡,再三巡,她突然想起苏玉菡,扭头一看,却哪里还有人影。 “苏姐姐,玉菡呢?” 苏玉青笑得眼睛都弯了,道:“许是觉得闷,回房了罢。” 李箫连忙起身告辞,飞也似的往房间跑。 苏玉青望着那一抹青色的背影,嫣然一笑,心道:“罪过罪过,要知道偷听偷看是要付出代价的。”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89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89 作者有话要说: ☆、别生气 李箫一溜烟跑回房,屋内一片漆黑,点亮烛火,见景儿已经睡下,苏玉菡也斜躺在床榻上,似是睡着了。她轻手轻脚地爬上床,却在下一刻被一股无形的压力弹下了床。 “滚。”苏玉菡声音一如既往的淡,却有着一股无形的威严。李箫不明所以,怕她恼,急了,急得额头直冒汗。左思右想仍然不明白苏玉菡为何恼怒,心想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哄回来再说。她连忙凑上去,想要拉苏玉菡的手,却见到她坐了起来,淡淡道:“我叫你滚,听不见么?” 李箫嘿嘿一笑,道:“别生气嘛,我滚我滚,那你看好了。”说着在地上打了两个滚,道:“滚完了。” 苏玉菡一时无语,半晌,指着远处的躺椅,道:“你睡那里。” 李箫眉头一皱,道:“怎么了?你总得告诉我怎么了。” “我习惯一个人睡。” 如此境况,便好似被人无端打了一棍,找不到原因。她哼了一声,跑到躺椅上卧下,背对着苏玉菡开始想前因后果,先前还好好儿的,怎地就生气了?一定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惹恼了她。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我哪里做得不好呢? 思来想去,依旧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加之喝了不少酒,酒意上来,很快就睡着了。 苏玉菡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也开始觉得为一群歌姬舞姬生气不怎么好。她明明知道是姐姐一手安排的,心里却还是不怎么好受。那些衣着暴露的人,当真就好极了?翻了个身,见李箫缩在躺椅上,像一只小猫。思及她近来丧父丧兄惨遭灭门,怪可怜的,便起身捧了条丝绸薄被搭在她身上。 月光由窗户洒进房来,皎白一片。 苏玉菡凭窗而立,顺着淡淡月华,仰望苍穹。想到与李箫初次相遇的那个夜晚,那个无端热心脱掉鞋袜给她穿的呆头鹅,那个以为她是哑巴,继而滔滔不绝谈天论地企图逗她开心的傻蛋。凡此种种在脑海里不断回放,清晰可见却恍如隔世。那个时候李箫才十七岁,除了逃婚之外,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如今家破人亡,实是令人惋惜。 在窗前追忆了一会子过往,苏玉菡还是上床睡了。脱掉鞋袜见到脚腕那条红绳,思绪不自禁又飞到了过往。红绳,李箫的脚腕上也有。这种小孩子的心思,她轻而易举地就能猜中,却还是戴了两年多,抬眼见那厢睡得正酣的李箫,心情似乎不那么郁闷了。 半梦半醒间,苏玉菡感觉有一双手穿过了她的腰间,牢牢将她拥入了怀里。也就一瞬间的事,她清醒了,知道那双手是谁的,没有推开,继续闭眼睡觉。 李箫有规律的呼吸声在她耳畔轻轻响起,带着阵阵热气。没过多久,有吻落在她的脖颈处,耳听李箫低声道:“玉菡,我知道你醒了。许是我喝多了做了什么事惹恼了你,我很真诚地道歉,日后我不喝酒了,一滴也不喝。别恼了,行不行?” 苏玉菡不说话,继续睡觉。没听到回答,李箫不依不饶反复问。苏玉菡装作没听见,不紧不慢继续睡。李箫急了,含住苏玉菡的耳垂开始吸吮,手也往上,按在了柔软的酥胸之上,开始动作。 苏玉菡被突如其来的感觉打了个措手不及,一张脸红得跟苹果似的。她扒开那不规矩的手掌,转过身来,在黑夜中瞪着李箫。但见李箫眨了眨眼睛,随即又往她身上扑。 “玉菡,我们许久没有亲热过了。”李箫如八爪鱼一般攀附在苏玉菡身上,开始在她身上胡乱蹭。 苏玉菡微微叹息,扶住纤纤细腰,问道:“许久没有碰你,可是寂寞了?” 李箫伸手在苏玉菡脖颈处划着圈,轻声道:“我想要你。” 算起来,在一起这么久,李箫由始至终都是当褥子,若想要反扑,都会被苏玉菡轻而易举地再反扑。如今,不来硬的,来软的。 “行不行?”抵着苏玉菡光洁的额头,鼻息拍打在细嫩的肌肤之上,李箫软言软语。 情事方面,苏玉菡一直都是主张顺其自然,其实只要李箫想要,她一般都不会拒绝。但是,此刻她想起了李箫看舞姬跳舞时那不眨眼的呆样,心里很不是滋味,道:“你若想要,我自是愿意的。不过,我是楚国的大祭司,与你母亲有相同的规则需要遵守,便是一定要是冰清玉洁的身子,否则,我可能会被赐死。” “那我不要了,我就一辈子守着你,永远给你当褥子。”李箫收紧胳膊,靠在苏玉菡肩头,心里肯定是失落的。 苏玉菡十分不客气地解开李箫的腰带,手掌在她身上游移,道:“我要开始了。” 吻,落在眉间,落在唇瓣,开出一朵绚烂无比的花。唇齿相依,肌肤相亲,节奏时缓时急,力道时重时轻,声音婉转动听,回应热切忘情。 光洁柔滑的背部,被微凉的唇瓣所侵占,激起阵阵涟漪,荡开丝丝波纹。李箫拳头紧握被褥,主动迎上。 余韵过后,李箫脑袋突然清醒了。她埋首苏玉菡胸前,道:“苏姐姐她是故意的!” “何出此言?”苏玉菡嘴角上扬,手掌规规矩矩地搭在李箫腰间。 李箫有些气愤,道:“她说请我吃晚饭,却叫了那么多歌姬舞姬前来,定是要考验我,考验我对你是不是一心一意,忠贞不二。哼哼,还是我聪明,早早地就溜了,不然再喝多一些可能会做出一些过分的事来。我上次答应了你不再多喝酒,今日喝那么许多,你定是恼我言而无信才会中途离开。我发誓,日后真的真的不多喝酒了,苏姐姐叫我喝我也不喝。” 如此推理解释,倒也通顺合理。苏玉菡不想承认吃醋了,也就顺着她的意思回答:“嗯,酒不该多喝。” 李箫在苏玉菡唇瓣猛地亲一口,笑道:“玉菡,在保持冰清玉洁身子的前提下,我也可以帮你舒缓的。”说着凑上去就是一阵狂吻,一路往下,在山丘处停顿良久,钻入被褥,不断下移。 苏玉菡咬着唇,抬起腿,双手捧着李箫的脑袋,头皮发麻,全身发软。 次日,是六月初十,花影楼一如既往地平静。 李箫怀里抱着景儿,正准备出门。 苏玉菡手中握着一卷书,头也不抬,道:“送到独孤山庄立刻回来,外面不太平。” 昨夜缠绵之后景儿突然就开始放声大哭,搞得她们精疲力尽极想睡觉之时还要起床哄小祖宗,是以一致决定要将这个小孩子暂时送到独孤山庄交给李琴暂时保管。事实上,这只是原因之一,李箫既然答应了李辰羽,就一定会亲自抚养景儿,只是目前不适合带个小孩子在身边,她想此次鬼教之乱平定后再去接景儿出来。 李箫走后不久,苏玉菡就被夏竹请去了花影楼大殿。 大殿之中苏玉青,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90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90 楚紫遥均在,下座还有两个陌生女人。 苏玉菡在苏玉青身边停下脚步,静默不语。 此时,其中一个陌生女人道:“陛下,天魁军两万精兵在钦州城外待命。” 楚紫遥慢悠悠地喝了口茶,道:“回去告诉你们将军,好生藏匿,别露了马脚。” 那人恭敬地应了,退在了一侧。另一个女人半块面具遮面,躬身道:“陛下,前往白於山的两万余人已经投入楚王叛军,昨夜已攻下浣城。” 楚紫遥看着冒着热气得淡茶,道:“楚王呢?人在何处?” “日前楚王已经秘密潜回国都。” “很好,他自以为朕不在益阳便是最好的机会,却不知道是自投罗网。”楚紫遥放下手中茶盏,站起身来,道:“江湖草莽组成叛军,毁我城池,屠我百姓,朕要驻守边城的张卫国张将军派兵五万前去镇压。夏竹,拟诏!” 夏竹如今已是从四品女官,拟诏对她来说早已是十分平常的事情。诏书拟好,楚紫遥过目后,道:“八百里加急送往边城,你亲自去。” “是!”夏竹领命,退了出去。 楚紫遥摆了摆手,那两个女子也退了出去。半晌,她负手笑道:“你们看看,女皇帝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外人不服,家里的人更不服。” 苏玉青拉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以示安慰。 苏玉菡道:“天命所归,岂是他们想怎样便怎样的?楚王去了益阳,定是联系旧部,意图鸠占鹊巢。陛下可有打算?” 楚紫遥微微一笑,道:“我出宫前,特赐八皇叔一柄尚方宝剑。” 苏玉菡道:“尚方宝剑,君不正,臣不忠,可先斩后奏,甚好。” 楚紫遥道:“听说库银找到了?” 苏玉菡道:“已命人送往国都。” 楚紫遥道:“两万余人以讨伐鬼教为借口聚集,而后起事叛乱,且四处散布谣言,扰乱民心。那叛军中以水月山庄李智为首,究其罪,当诛九族。” 闻言,苏玉菡苏玉青同时跪下。 苏玉青道:“李辰良早已不理水月山庄事务,你…”顿了顿,叹息道:“你是皇帝你说了算,随你吧。” 苏玉菡道:“所谓不知者无罪,许多人由始至终都不知情,请陛下明察。” 楚紫遥一手一个扶起,皱眉道:“你们…哎,我只是随口一提,你们这是做什么!你们在我面前跪下,至我于何地?”微一叹气,转身朝内室走去。 苏玉青拍了拍妹妹的肩膀,道:“没事了,我去哄她。” 作者有话要说: ☆、乱局 清晨出门,直到日落西山,李箫才回到花影楼,回到苏玉菡身边。送走了哭闹的孩子,本该松一口气,可李箫的心弦绷得更紧了。 在独孤山庄,她与李琴谈起父亲的死,谈起大哥的死,水月山庄的覆灭,最后提到紫电说过的话,说她们的父亲与伯父是逆贼的那些话。李琴听后也是惊惧而不可置信,谋反,是诛九族的大罪,怎么会? 两姊妹思来想去都理不顺思绪,最后找来独孤怀瑾,可惜的是,独孤怀瑾也不清楚,只答应派人去查探。 此时李箫怀抱着狐狸小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桌上的烛火。她想告诉苏玉菡紫电对她说过的那些话,但她害怕,害怕在苏玉菡口中听到确定的答案。事实上,紫电的话她已经信了七成,那地道里的金库做不得假。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男人做皇帝就顺应天意,理所应当,女人做了皇帝就要承受无数的流言蜚语,承受世人的猜疑,且还要接受以牝鸡司晨,有违天道而掀起的叛乱。其实那些都是借口,可恰恰是那些借口,是一个成功就能获得荣华富贵的机会。 小双尾巴动了动,低低的叫出了声,微一挣扎脱离了李箫的魔爪,跑去蹭苏玉菡的脚踝。 苏玉菡放下书卷,抱起小双,一如既往地帮它顺毛。 李箫收敛心神,撑着脑袋看着苏玉菡,道:“可有鬼教的消息?” 苏玉菡微微抬眼,摇了摇头。 李箫哦了一声,沉默片刻,问道:“鬼教当真要造反?” “很明显,不是吗?” “造反会被诛九族,对不对?” “依大楚律令,当诛九族。” 此言一出,李箫很清晰的听到心咯噔一声响,愣在当场再也问不出话来。脑海里只飘荡着三个字,诛九族。 苏玉菡漫不经心地逗弄小双,半晌,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李箫苦笑道:“玉菡,你可知那日在落霞山顶,紫电说了什么?”犹豫再三,她还是决定告诉苏玉菡。 “不知。” 李箫侧头看着烛火摇晃,半晌,幽幽道:“他说水月山庄一直在帮楚王集资,说父亲与伯父是逆贼,不,他说整个水月山庄的人都是逆贼。我很迷茫,为什么突然之间会这样,为什么一切都不一样了!”顿了顿,道:“若父亲伯父当真如此作为,我……” “你没事。”屋内烛火点点,桌上印花桌布铺得十分平整,苏玉菡握住李箫放在桌上的手,往昔温热的手掌,此刻竟是一片冰凉。她双手包裹住渗出细汗的手掌,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 李箫将头枕在臂弯,不眨眼地看着苏玉菡,道:“也许你可以保下我,但是,其他人怎么办呢?若所有亲人都不在了,我留在这世上…” 苏玉菡打断她的话,道:“你想得太多,许是累了,去歇息罢。” 李箫一声不吭地往苏玉菡身上爬,死赖在温暖的怀抱不愿离开。突然之间,她很害怕,怕死啊,她以前明明不怕的,如今有了牵挂,她怕了。 苏玉菡伸手抬起她的头,道:“怎么?过了中秋便已双十,还要我哄你睡觉?” 李箫不答话,伸手将苏玉菡抱得更紧,过了很久,道:“我想多陪陪你。” 苏玉菡微微一怔,不再说话,抬眼望向窗外,暗自思量。 不知道是不是被一连串的事情逼紧了,当天夜晚,李箫竟突然发起高烧,全身滚烫异常,又是胡言乱语,又是哭又是笑,着实吓了苏玉菡一大跳。 唤了随行女御医过来诊断,开了药,服了几剂,第三日清晨才退了烧。苏玉菡真担心持续那么长时间的高烧会把本来就不怎么聪明的人给烧成傻子,也幸好李箫醒来的时候还认得她,既然认得,那便没有傻。 “渴不渴?”当真是病来如山倒,才两日一夜,苏玉菡就觉得李箫瘦了一大圈儿。 李箫舔了舔嘴唇,微微点头。苏玉菡起身倒水,单手扶她坐起,一口口地喂。许是喝得急了,李箫咳嗽不止,眼泪花充满了眼眶,微一闭眼,泪水就掉了下来。苏玉菡伸手抹了抹,道:“慢点喝,我们不缺水。” 连续喝了几大杯,李箫缩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91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91 在苏玉菡怀里躺着,没过多久,又睡了过去。苏玉菡拉过薄被替她盖上,吩咐丫头好生照看,出了房门,径直往楚紫烟房内走去。 池里荷花开得正好,蛙声片片,微风阵阵。 楚紫烟不在房中,在房顶。苏玉菡足尖轻点,一跃而上,与楚紫烟并肩而立。二人站在房顶,迎着微风,满园的夜色尽收眼底。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良久,苏玉菡首先打破沉默。 楚紫烟看了眼苏玉菡,一屁股坐下,撑着脑袋瓜盯着远方,道:“如你所想,李辰昊答应了。” “如此,甚好。” “玉菡,你这样做,不怕李箫怪你?” “想要保住水月山庄其他人的性命,必须有人要牺牲。李辰昊杀了李智,将功补过,不至于诛九族。”顿了顿,道:“她若怪我,我无法话可说。” 楚紫烟叹息道:“你知道的,依世家大族子弟的性子,李辰昊若杀了他伯父,必定会引刀自刎。我听说从小到大他最疼爱李箫,若是李箫知道疼爱她的三哥是你间接杀死,会崩溃的。哎呀,好烦躁,本来天下太平,那些人瞎折腾什么,害人害己不说,还害得本公主日夜睡不安稳。” 朗朗月色洒在屋檐,苏玉菡良久不语。过了很久,道:“你睡不安稳,是因为寒夕跟了去?” 楚紫烟哼了一声,道:“怎么可能?是我让她去的,怎么会因她而睡不安危?我是这样想的,万一李辰昊真的要自杀,她也好出手阻止。不然,到时候你与李箫因此事而生间隙,不划算。” “你想得倒是周到。” “当然!”楚紫烟撑着脑袋,五根手指头在脸颊来回乱动,道:“李箫怎么样了?不会烧成呆瓜了吧?” “方才醒来,喝了几杯水又睡着了。” “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你就由着她睡,也不让她起来走走。” “明日她好一些,便带她出门走走。” 楚紫烟打了个呵欠,起身道:“困得要命,我回去睡了,你也早点歇着,这两日你也够累的了。” 苏玉菡点了点头,抬头仰望那一轮孤月,眼波如水般深邃。 五日后,边城张卫国张将军亲率五万大军朝浣城进发,镇压叛军。 此后又五日,叛军首领李智在大战前夕被行刺。次日清晨,首级悬于浣城城楼之上。其时太阳初升,城楼之上立着一个白衣男子,满脸胡渣,面容消瘦。他望着城楼下铠甲披身的大楚将士,露出了一丝苦笑,随即纵身一跃,跳下城楼。 城中集结起来的叛军本就派系不同,如今群龙无首,更是乱成了一团。逃的逃,躲的躲,就是无人主动应战。张卫国领的是精兵五万,下令攻城,势如破竹,城门撞开那一刹那,便已经打了胜仗。 与此同时,大批鬼教教众涌往钦州,声势之浩大不亚于战场上的军队。他们均打着一个口号:踏平花影楼! 鬼教如此明目张胆,惹来了苏玉青往昔结交的小伙伴儿们的强烈不满,纷纷赶往花影楼解围。如此一来,钦州城又热闹了起来。老板们赚得盆满钵满,却不知繁华的背后往往隐藏着无声的幻灭。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见她 鬼教的目的算是真正达到了,这个江湖真的乱了起来。 独孤山庄内,李箫日夜守在床榻前。床上躺的不是别人,正是跳城楼没死成的李辰昊。寒夕将他带回钦州的时候他只有半口气,如今吃了秋月白那无价之宝的药丸,命是保住了,人却一直昏迷不醒。 知道事情的始末后,李箫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回去花影楼,苏玉菡也没有来找她。她知道苏玉菡是为了她好,为了保住水月山庄其他人的性命,可如果李辰昊真的醒不来,她要如何心安理得地与苏玉菡在一起?她很矛盾,她知道不该怪任何人,苏玉菡没有错,李辰昊没有错,她也没有错。 “三哥,你醒醒,求你了。”李箫趴在床沿,看着被纱布包裹住整个头的李辰昊,道:“我很想她,想要见她,你若不醒来,我怎么去面对她?三哥,你能听到我说话,对不对?听到了就起来啊,我是小四…” 李箫说了很多话,李辰昊连手指头都不曾动上一动。李琴领着楚紫烟进来的时候,她还在喃喃自语,神色黯然,双眼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箫儿,你先去歇息,我来守着他。”经历了如此大的变故,李琴也瘦了一圈儿,整个人看起来也没什么精神。她和李箫都不敢将大哥已死,三弟昏迷未醒的事情告诉远在南疆斋戒守孝的母亲。 李箫摇了摇头,坐在原处不动。 楚紫烟走上前,道:“怎么?几天不见,整个人都蔫儿了?哎,也是,害了相思病,入骨且很苦。” 李箫怔了怔,问:“她好不好?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她想问,有没有来独孤山庄,话都嘴边又缩了回去。 楚紫烟道:“既然这么担心她,为何不自己去看她?三日了,她没踏出房门半步,送进去的饭菜还是原封不动地给端了出来,至于有没有睡好,你得去问她本人。” 李箫第一反应是猛地站起,她想,不吃饭怎么行,饿坏了怎么办?我不在她身边,她定是又要缩在床角睡觉了。思及此处,连忙往门口走去,走到一半却又停了下来,在原地站了片刻,转身回来了。 楚紫烟眉头一皱,道:“当初玉菡提出刺杀一事,我就极力阻止,她本该置身事外,却硬要趟浑水。如今可好了,保下了别人的性命,丢掉了自己的感情,还真的是舍己为人。” 此番话重重敲在李箫心坎之上,那一记闷锤敲得很响,打得很痛,她并没有责怪苏玉菡的意思,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袖中拳头无声地握紧,她牙关紧咬,不再说话,她怕,她怕一说话声音会变调,她怕一放松神经会哭出声来。 楚紫烟微微叹息,从怀中摸出一个青花白底小瓷瓶,递给李箫,道:“这是世上仅存的一颗六香寇丸,有起死回生之效,你喂他服下,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醒来。” 李箫抬起头,不眨眼地看着楚紫烟,似是呆住了。 楚紫烟道:“此药丸是大师姐和姐姐拼了性命才得来的,如今大师姐担心玉菡,便让我拿了来救李辰昊的性命。看着我做什么?快给他服下呀,你还想不想他醒来,想不想回花影楼找她了?” 李箫颤抖着手接过青花瓷瓶,倒出药丸的时候差点儿就倒在地上,她将药丸放进李辰昊嘴里,点了穴道令其强行吞下,然后不眨眼地死守在李辰昊床前。 果然是灵药,李辰昊在次日清晨时分悠悠转醒,他开口叫出小四两个字的时候李箫瞬间就泪崩了,趴在床沿哭得是天昏地暗天崩地裂。若给外人见到,还以为李辰昊已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92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92 经魂归天外,她在哭丧。待确定李辰昊真的再无性命之忧,李箫不顾外面大风吹得正欢大雨下得正爽,飞似的往花影楼赶。她急切想要见到苏玉菡,却被人拦在了花影楼外。 四个身穿蓑衣的红衣女子长剑指向李箫,在花影楼牌坊下拦住了她。 “几位姐姐,我是你们楼主的朋友,请让我进去。”李箫身上全都湿透,大雨滂沱,迫使她只能眯着眼说话。 “你可是李箫?” 李箫连忙点头。 “那便没有拦错人。楼主有令,李箫不识好歹,日后不准踏入花影楼半步。” “苏姐姐真的这样说?”李箫大惊失色,内心惶惶。 四位女子同时用沉默来回答。 李箫咬着唇,她想,这次是真的惹恼了人。但是,她并不是轻易放弃的人。她咬咬牙,道:“烦请几位姐姐告诉苏姐姐,她不让我进楼,我就永远在这里等着。” 话音刚落,一记明亮的闪电划过天际,紧接着就是一声炸雷,雨势更加凶猛,狂风更加肆意。几位女子见她死赖着不走,都没有法子,在雨中陪了她一会儿就回了花影楼。 雨,肆无忌惮地下着。风,毁天灭地刮着。 李箫独自立在风雨中,只为能够见到苏玉菡。此时苏玉菡却在花厅之中,陪着苏玉青听曲子,饮酒作乐。 苏玉菡身前矮桌上的菜肴一如端出来的模样,桌上的酒杯一如刚斟满的模样,她脸上表情淡淡,看不出喜悲。 “菡儿,别让我担心。”苏玉青摆摆手,乐师们纷纷退下,独留二人在房中相对而坐。 苏玉菡最近一直在想事情,她在想她是否真的有些自以为是,自以为想出来的法子是良策,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自以为的良策会伤了最心爱的人?也许她不该多管闲事,但若不管不顾,李箫也许会更伤心,因为她将会失去更多的亲朋好友。 苏玉菡下意识的拿起筷子,随便夹了一夹放进嘴里。苏玉青面露喜色,立刻吩咐下人端热的菜肴热的汤水白的米饭上来,那阵仗仿佛想要让苏玉菡将这几天没吃的东西全都补回来。苏玉菡不想姐姐担心,强撑着吃了一碗饭,喝了半碗汤。 过不多时,有人进来在苏玉青耳边轻声细语,苏玉菡无心思听,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不会喝酒的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喝酒,很容易就醉倒了。 苏玉青亲自将妹妹抱回房间,掩门出去,伞也不打,直往花影楼门外走去。 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迷了双眼,李箫低着头,自责万分。她想进去,但没有苏玉青的允许,她进不去,心道:苏姐姐定是恼我欺负了玉菡,才不让我进楼。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双耀眼的靴子,李箫猛一抬头,正好撞上苏玉青犀利的眼神,连忙又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等着大人批评教育的孩子。 苏玉青皱了皱眉,道:“不是不想回花影楼么?还来这里做什么?” 李箫怯生生地抬头,声音小得可怜:“我来找玉菡…” 苏玉青哼了一声,道:“若不是六香寇丸使得李辰昊醒来,你此刻怕还在独孤山庄吧?菡儿醉了酒,睡下了。” 李箫皱眉道:“她不会喝酒,为何要喝?”说一出口立即明了,连忙往前走:“我要进去,我要见她。” 苏玉青拦住她,道:“想进去?” 李箫点头,祈求道:“苏姐姐,你就让我进去吧,我想陪在她身边。” 苏玉青伸出一根手指头,道:“你若接得住我十招,便放你进去。” 李箫一抹脸上的雨水,喜道:“如此,得罪了!”她迫不及待想要见到苏玉菡,是以迫不及待地出手,使出的招式也是她自认为最好最快的。 苏玉青眉头一挑,单掌对敌,轻松隔开,在第三招之时扼住了李箫的咽喉,笑道:“你输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可负我 暴雨如注,飓风如刀。 花影楼内照出来的余光中,苏玉青雪白的手掌扼住了李箫的脖子,由于背光,她脸上的表情隐在了狂风暴雨的黑夜中。 “再来!”李箫咬咬牙,拔开苏玉青的手,坚定道:“我一定会接住你十招!” 苏玉青微笑不语,先发制人,连续挥出三掌,李箫接住正面的一掌,另两掌辨不清方位,右肩与后背先后中掌。出于惯性,她身子往前扑去,一个没站稳,跌在了泥坑里。 手撑着地面,李箫知道是打不过苏玉青的,别说是十招,就算是接三招都很吃力。服输么?答案是绝对不会。她翻身站起,唰地抽出腰间长剑,道:“苏姐姐,我知道打不过你,但我还是要跟你打。你也别笑话我不自量力,我只是想要见她,见她就好。”微一抱拳,身子腾空而起,手中青羽剑发出一声低低地鸣叫,青光闪动,直朝苏玉青而去。 苏玉青站立不动,待到长剑近身,中指食指夹住了青羽剑,微微使出内劲,竟震脱了李箫手握剑柄的手掌。 李箫大惊之余便是失望,不过她很快就振作了起来。赤手空拳朝苏玉青扑去,苏玉青轻松应战,就如陪着小朋友玩耍一般。期间李箫摔了无数次,地上的石块划破了衣衫,划破了皮肤,雨水打在上面,很疼,但她毫不在乎。尽管没有一次过了三招,但她还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没有叫痛,没有起过一丝放弃的念头。 到得后来,苏玉青都心软了,故意让了她两招。李箫浑然不觉,狂喜道:“能借住五招了!” 苏玉青看着浑身湿透,全身泥浆的李箫,无语望天,心想,原来菡儿喜欢这种类型的,罪过,希望她不会怪我欺负这傻子才好。 “不打了。”拂了拂鬓角发丝,苏玉青转过身,双脚一抬就往楼里走去。 李箫连忙拉着她的衣袖,焦急道:“苏姐姐,再一会儿,再一会儿我就能接住十招了!” 苏玉青暗觉好笑,瞟了她一眼,道:“身上脏死了,叫她们打水让你洗个澡。”说着一抖袖子,甩开了李箫的手。 李箫愣了愣,回过神来的时候苏玉青已经走出了一丈开外,她连忙追上去,喜道:“苏姐姐,我最喜欢你了!” 苏玉青挑眉道:“这话可说不得,有两个人不爱听。” 李萧条件反射地问:“谁啊?” “你太笨了,我不想跟笨人说话。快去洗澡,我最近看不得脏兮兮的东西。” 李箫连忙应了,往苏玉菡房间的方向跑,跑出几步远才回头,笑道:“苏姐姐,我是人,一个女人,不是东西。” 苏玉青噗嗤一笑,摆了摆手,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不敢在苏玉菡房内洗澡,李箫便死皮赖脸地在楚紫烟房内洗了,然后屁颠屁颠地往苏玉菡房里赶去。 屋内点着龙涎香,两个丫头守在苏玉菡房内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93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93 ,见李箫来了,便退了出去。 李箫踏着舒适的地毯,径直转入内室,几重纱帐后,苏玉菡正在熟睡。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她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刚握住苏玉菡的手掌,她就睁开了眼,看了李箫半晌,道:“终是回来了。” “回来了,不走了。”李箫眼眶有些红,不想苏玉菡看见,只得将脑袋埋在薄被之上。 “李箫,我冷。”苏玉菡望着立在床前不远处的屏风,声音一如往常。 六月的天,苏玉菡说冷,很明显不是身子冷。李箫却不做多想,跳上床紧紧搂着苏玉菡,柔声道:“我搂着你,有没有觉得暖和些。” 苏玉菡双手紧紧拽着李箫的衣襟,道:“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只一句话,九个字,李箫眼泪顿时就流了出来。她咬着唇瓣,无声地落泪。原来,苏玉菡也害怕她会离开,她又何尝不是呢?分开的这几天,简直就是度日如年,这几天她不曾合过眼,没有一刻不在想着念着苏玉菡。 温热的泪水滑过苏玉菡白皙的脖颈,她看着李箫,道:“哭什么,你能回来,我很开心。” 李箫泪眼婆娑地看着苏玉菡,狠狠地吻上了她微凉地薄唇,很重,很重。入鼻的是熟悉的气息,尝到的是熟悉的味道,李箫舌尖扫过贝齿,撬开牙关,卷起丁香小舌,重重的吸吮。 苏玉菡回应着,此刻她只想着李箫,没有任何其他的念头。当李箫气喘吁吁的望着她,眼里饱含情意的时候,她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兴许是上次那番话的缘故,李箫很明显在克制,有时候她看着都有点不忍心。她眼波如水,握住李箫的手,道:“李箫,我将我自己交给你,你不能负我。若是负我,我便杀了你,然后再自刎。” “若负你,不用你动手,我引刀自刎。”李箫重重的点头,道:“你是大祭司,要保留贞洁…” “骗你的。”苏玉菡摇头道:“那日你沉醉于歌舞,我气不过,骗你的。” 李箫愣了愣,随即翻身压住苏玉菡,佯怒道:“好啊!你竟敢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苏玉菡抬眼看着她,道:“你大可以试试。” 李箫立马陪笑,道:“我说着玩儿呢,别当真,我怎么舍得收拾你呢,疼你爱你还来不及呢。”说着就要去亲苏玉菡的嘴唇,苏玉菡伸手一挡,李箫顺势而下,开始啃脖子。 手顺着往下,隔着中衣覆在了酥胸之上,或轻或重地揉捏。唇瓣似乎有着魔力,可以瞬间点燃积蓄已久的欲望,爱人之间,表达爱的方式,肢体动作是必不可少的。 窗外风雨交加,暴雨拍打着一池荷花,风吹动荷叶不规则的摇晃,雨声淹没了房内传出的欢愉之声,风声吹灭了房内兀自摇晃的烛火。 痛,苏玉菡觉得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痛,至少没有面临分别时那般地疼痛。李箫是温柔的,舍不得弄疼她半分,就连在要不要进这个问题上都徘徊了好一阵子。当然,年轻人火气旺,一次是不够的,且李箫喜欢听苏玉菡压抑难耐的声音,总是想多听一阵的。 风雨交加的夜晚,苏玉菡奉献出了很多个第一次。女孩子最宝贵的第一次,第一次体会了前所未有的感觉,第一次放得比较开。 作者有话要说: ☆、群豪 时光如梭,转眼已是七月十一。越来越临近七月十四,钦州城内外也越来越热闹。 在七月十一的晚上,花影楼外漫漫几里长路,设矮几无数,美酒佳肴无数。苏玉青设宴款待好意前来帮忙的小伙伴儿们,不过,酒菜什么的,均是那些小伙伴儿自己带来的,而摆酒设席也是小伙伴儿们自己提出来的,苏玉青就只是意思意思。 近来,李箫心情没来由大好,天天跟在苏玉菡屁股后面,就像一只跟屁虫。苏玉菡只当看不见她,自己该干嘛干嘛。此时此刻,苏玉菡正在花园中散步,李箫跟在其身后喋喋不休:“玉菡,听说楼外来了很多武林人士,他们在花影楼外大吃大喝,我们也出去看看吧。” 夏花开得灿烂,花香袭人,让人倍感清凉。 苏玉菡继续观赏,淡淡道:“我不去,你想去自己去。” “为什么呀?”李箫蹦到苏玉菡跟前,歪着脑袋看她,半晌,道:“算了,你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我们就在花园里散步好了。” “怎地最近不那么死心眼儿了?” 李箫嘿嘿一笑,道:“没有什么事比你重要,你不想去,我也不去。”牵着苏玉菡的手继续往前逛:“其实我现在不想理那些江湖斗争,争来争去不外乎就是名利二字,有什么用呢,争来的时候人都可能死了。我知道七月十四鬼教会来花影楼捣乱,楼外那些人都是来助拳的,听紫烟说外面很热闹,我才想去看看的。嘿嘿,那些人是瞎操心了,苏姐姐的花影楼其实再安全不过了。” “你倒是豁达。”苏玉菡微微摇头,拉着李箫往后山的方向走去:“我带你去后山,那里可以看到。” 二人施展轻功,只用了半个时辰便来到后山之颠。放眼望去,楼外群豪聚集之地就如同一条长蛇。凝神听去,隐约能够听到一些声音。 “还有三天呢,这些人围在外面得宰多少牛羊,浪费多少美酒佳酿啊。不知道他们来这么早做什么?七月十四那天来不就刚刚好么?”李箫踮着脚尖脑袋往前,似是这般动作看得真切一些。 苏玉菡平视远方,道:“江湖儿女,聚少离多,能够与同道中人举杯豪饮,乃是一大快事。这些人不单只是为了花影楼而来,或许是为了怀念当初那种快意江湖举杯对月的感觉罢。三日三夜,于他们而言,或许很短。” “也对,我曾听父亲说过。很多年前他们也有过一次大规模的聚会,当时也是这般,或许人更多,父亲说当时喝醉酒踉跄而行,脚下一滑,正好跌进一个十几年不曾见面的老友怀里。这样的久别重逢,倒是别致得很。呵呵,其实我喜欢聚会,聚比离好。” “你说的不错,聚比离好。但即有聚,必然有离,即是知道总会分离,又何必再聚?” “能聚便聚,总比不聚的好。虽我不喜欢离别,但若由始至终都不曾相聚,会很孤单的。就好比你我,若我没有遇见你,你如今在何处呢?我又在何处呢?是否都还是一个人?如今我能与你在一起,便是有朝一日分开了,我也有一些值得珍藏一生的回忆。”说着搂着苏玉菡的腰:“何况我不会与你分开,除非我死了。” 苏玉菡轻轻点了点李箫的手背,不再说话。 花影楼外,杯光交错,热闹异常。 苏玉青一开始也没有想到那些小伙伴儿们如此仗义,而今为表感谢,也唯有出去一一敬酒。其实,她认识的人也只占群豪中的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94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94 三成,另外七成估计是小伙伴儿们的小伙伴儿们,为了自身安全着想,她喝的酒是自家的酒,身后拎着酒端着酒杯的六个人均是高手。 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是非常正确的。敬酒行到中途,估摸着已经走出花影楼两里外,正当她端着酒杯敬一位多年不见记不起名字的小伙伴儿时,四面八方瞬间飞出无数银针。 苏玉青手中酒杯直往人群中打去,正中一个人的脑门儿,而那些银针,早就被身后的六个人给挡下了。突如其来的变故,掀起了一阵骚乱,随即那些释放暗器的人被人揪了出来,模样普通,苏玉青试了一下,武功也是稀松平常。 见许多人聚了过来,苏玉青笑了笑,道:“各位不辞辛苦,长途跋涉来到花影楼助拳,小女子在此多谢了。不过,小女子并不想拖累诸位,此间事情花影楼已有良策,诸位还是请回吧。” 人群又是一阵骚乱,有人道:“鬼教如此狂妄,摆明是要来花影楼找茬,我们相识一场,不能袖手旁观。” 有人道:“花影楼全是女子,要对付鬼教那些心狠手辣的家伙,怕是不方便。” 有人道:“楼主于我等有恩,我等不能眼睁睁看着花影楼有难而不出手相助。” 有人道:“哼,鬼教算什么东西,只不过近两年才兴起的邪魔外道,此番我等定要…” 那人话未说完,脑袋就搬了家,血液四溅,脑袋在地上滚了两滚停了下来。 苏玉青眉头一皱,看来猜的不错,这其中混进了许多鬼教之人。她漫不经心扫了扫四周,提高声音:“诸位,此地不易久留,请回吧。”说着伸手一引。而后随意在侍从手中拿过一壶酒,边往回走边喝。 突然,一颗红色的珠子迎面打来,苏玉青眉头一挑,手中酒壶陡然飞出,只一瞬间,酒壶与那红珠相撞,砰一声巨响,珠子在半空中爆开,空气中漂浮着黄色的颗粒物,同时亦传来一阵刺鼻的味道。 苏玉青知道有问题,立刻运气龟息大法。顷刻间,群豪倒了一大片,像是中了毒。这时,不同的方位传来相同的响声,又是一大批人倒了下去。苏玉青环顾四周,还有人站着,想来,这些人定是施毒之人了。 “还未到七月十四,诸位便等不及了么?”苏玉青自斟自饮,似是方才未曾发生过任何事。 “只要能杀了你们,什么时候都是一样的。”声音远远传来,循声望去,右侧的树干上立着一个中年男人,头戴方巾,手中折扇轻摇,正是鬼教教主断仇。 苏玉青挑眉不语,继续喝酒。 断仇一跃而下,摇着折扇道:“别人不知道你是谁,我却清楚得很。皇后娘娘,敢问皇上去了哪里?” 苏玉青微微抬头,眯着眼睛看断仇,随即仰头喝干杯中酒,不紧不慢道:“为何要告诉你?” 断仇扯嘴一笑,道:“没关系,其实说不说都一样,只要制住了你,不怕她不出来。为了你,她敢推翻祖制,逆天而行,若你有难,她是绝计不会再躲着当缩头乌龟的,你说对不对?皇后娘娘。” 苏玉青嫣然一笑,道:“毫无疑问,你说得很对,不过,既然她愿意为我倾尽所有,我自然会一心一意护着她,你们想要对她不利,得先过了我这关,我一日未死,她便得开开心心地活在我身边,所以,你要有把握杀了我才行。”顿了顿,叹息道:“火云城一事早已过去,你们又何必如此执着?” 断仇抚掌微笑,道:“好!很好!果然是女中豪杰!”他一扫躺在地上的人,不答苏玉青的问题,问道:“这些人身中奇毒,皇后娘娘是救还是不救呢?” 苏玉青嫣然道:“忘了告诉你,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作者有话要说: ☆、南柯一梦 月亮隐在云层中,害羞似的不敢露面,薄薄的云层却也遮挡不住那皎白的光辉。 夜色朦胧,树影重重。 花影楼外躺了一大片人,站了一大片人。地上躺的是前来助拳的侠义之士,站立着的则是鬼教一干人等。 苏玉青早就猜到晚上的敬酒不会平静,脸上表情一如既往,三分笑意,三分寒意,四分醉意。 鬼教打着铲平花影楼的旗号朝钦州进发,与此同时,江湖上的豪杰们纷纷仗义了起来,冒出这么多人前来花影楼助拳,当真是让苏玉青有些受宠若惊。她仔细想了想,行走江湖之时确实做了不少好人好事,也交了不少朋友,可也只能算是一般的好人好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朋友,要别人豁出性命来报恩或者是帮忙,那是极少数的人才能做到的。 此刻倒在地上的有真心实意来助拳的,自然也有混在人群中趁机捡便宜的,也有慕她名而来的……这些人很重要,她不想他们死,但有一个人更重要,她不愿意那个人出一丝一毫的意外。 “你们不是想要铲平花影楼么?”苏玉青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淡淡道:“让我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罢。” 断仇道:“楚国皇室有一支暗卫,听说集合起来便是一支锐不可当的军队,想来此番是随着你们出了国都。花影楼有这些人暗中护着,自然是有恃无恐,不过,我们也不怕。敢问皇后娘娘,您要如何见识鬼教的本事?” 苏玉青笑了笑,道:“暗卫可不是用来对付乌合之众的,可别将自己看得太高。”她端着酒杯缓缓朝断仇走去,道:“所谓擒贼先擒王,就从你开始…”一语未毕,手中酒杯突然飞起,酒水洒出,苏玉青屈指轻弹数下,洒出来的酒水如暗器一般朝断仇面门打去。 这一招出其不意,足以打断仇一个措手不及。他大惊之余挥起折扇隔挡,道:“今日有幸与皇后娘娘切磋武艺,死而无憾了,哈哈哈…” 狂笑声中,断仇衣袖一挥,腾空而起,手中折扇轻挥,数十道柳叶刀在空中划出道道白光。苏玉青冷冷一笑,手掌一翻,手中已然多了一条火红的长鞭。微微一挥,长鞭如灵蛇般在空中极速摆动,只片刻功夫,尽数化开了暗器,同时,长鞭如一条赤练蛇般朝断仇而去。 长鞭对短扇,一个擅长远攻,一个适合近身搏斗,此时相隔较远,断仇很是吃亏。他试图闯进断魂鞭所织出来的密网,很快就会被挡回来。一边隔挡气势如虹的长鞭,一边暗自思量如何攻进密网,他来回躲避断魂鞭,手中折扇同时挥出,气势磅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突然,断魂鞭攻其下盘,断仇条件反射的前去隔挡,却不知苏玉青只是虚晃一招,实则长鞭陡然往上,直直莫入了断仇的肩胛骨。猛然抽出长鞭时带起飞溅而出的血液,苏玉青微微一笑,道:“所谓鬼教教主武功深不可测,今日一见,不过尔尔。多年不在江湖走动,看来武林同道的鉴赏能力差了很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95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95 多。” 断仇冷哼一声,道:“素闻皇后娘娘出手狠毒,此番算是长了见识。” 苏玉青嫣然道:“其实你大可不必前去隔挡,命根子丢了也能够活下去,宫中太监很多,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给你在宫中谋个总管什么小官儿来当上一当。哎,可惜啊,你还是比较在乎命根子,那就与总管的职位无缘了。” “呸!”苏玉青的轻视与羞辱彻底激怒了受伤的断仇,他从腰间摸出一个竹筒,放出一支响箭。夜空下,响箭冲天而去,在空中爆开,映出一道红色的暗芒。 苏玉青貌似不经意地扶了扶额头,道:“是要请帮手么?你确定不等到七月十四那天再动手?” 断仇怒道:“少废话!老子今天就要铲平花影楼,杀了你这臭…” 脏话还未骂出,已经吃了一记耳光,一个黑衣人冷冷看着他,声音冷冷:“出言侮辱皇后娘娘,当诛!”说着挥手又是一耳光,一脚踢开了神色愕然的断仇。 断仇很不可思议,他居然连一个侍从都挡不住。先前他见那侍从肩膀微动,便知道她要动手,早已做好了迎战的准备,不想,还是没有挡住。他的武功不弱,放眼武林,能与他对上几百招的也就那么几十位,如今先败在比他年轻的苏玉青手上,后败在苏玉青的侍从之手,这不但是打击,还让他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羞辱感。 苏玉青随意斟了两杯酒,凭空送了一杯到断仇手中,举杯笑道:“喝杯酒压压惊,待会儿还有好戏看呢,可别吓着了。” 断仇手有些抖,本来送过来满满一杯的酒水,洒了一大半。他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这么些年,头一次感到了恐惧,头一次觉得压力很大,胸口很闷。他想,这个女人软硬不吃,很难搞。看来今日怕是要在阴沟里翻船,永世不得翻身了。 夜风徐徐,断仇带来的鬼教中人迅速聚拢。个个脸上带着半分愤怒半分惧色,教主一直是他们的精神支柱,如今精神支柱被打败,他们的气势亦随之矮了几分。 没过多久,花影楼的后山,前路,右面,左面,传来震耳欲聋的鼓声,同时响起鬼教永不倒的整齐呐喊声,声如洪钟,响彻天际。 苏玉青笑着问断仇:“听声音,大概来了万余人吧?” 断仇嘿嘿一笑,道:“耳力不错,总共一万三千八百五十三人,够不够将花影楼夷为平地?哈哈哈…” 苏玉青笑道:“够了,花影楼又不大,一千几百人便可以将之夷为平地,也许一个人一把火也能够做到。教主带这么多人前来,实在是太看得起我这小小花影楼了。” 断仇道:“你虽出身武林,却也是飞上枝头变了凤凰,如今怎么说也是皇后娘娘,这点薄面我还是要给的。对了,除了包围花影楼的兄弟们,此地有千余人,钦州城内有两千余人,那些人比不得我念了几年书,都粗鲁狂放得很,城中百姓若是落在他们手里,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苏玉青微微一笑,道:“你们不是怨恨皇上下令烧了火云城么?我可清清楚楚地记得,当时皇上可不曾伤害过一个百姓,你们践踏钦州百姓,和她比起来,差远了。” 断仇冷笑一声,道:“百姓是一个没伤,但她坑杀了整整二十万大军,难道所造的杀孽还不够么?哼,所谓为国为民,便是如此而为么?” 苏玉青暗叹,这其中缘由又岂是外人能够理解的。她为自己斟了一杯酒,道:“所谓有因必有果,种下什么样的因便得什么样的果,坑杀二十万大军是不争的事实,其中原因我也不想多谈。”突然话锋一转:“听说你义父足智多谋,为何不引见?” 断仇大惊,义父的事她如何得知?对了,她们极有可能抓了妙风和暮雨,怕是对她们严刑逼供了。不对啊,区区刑法,岂能令鬼教护法屈服,定是别有隐情。对了,妙风痴恋青离多年,青离又与那女皇帝颇有关系,难道是妙风主动告诉青离,青离告诉她们的?他思来想去,总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大,既然如此,也不必遮遮掩掩了,当下微笑道:“义父他老人家贵人事忙,如今去了哪里,我也不清楚。” 苏玉青漫不经心道:“我估摸着…你义父他老人家该是干一件大事去了,如今怕是在国都吧?” “你…”断仇心猛地一跳,这,她们竟然一清二楚,那这次行动,她们岂不是也都清楚?他努力稳定心神,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苏玉青道:“你不知道?这就奇了。你应该不是他的义子吧?不然怎会不知道他曾是北魏襄王,曾是北魏最后一位皇帝?” “你们什么都知道!”尽管断仇努力让自己镇定,可说出来的话还是带着颤音。 苏玉青嫣然道:“对,我们什么都知道。若是一国之主连有人想造反都不知道,那还算什么一国之主。”顿了顿,道:“你难道就没听出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都十分整齐且中气十足么?鬼教的乌合之众会如此有气势么?如今高呼鬼教永不倒的人,是我大楚国的军队,天魁军,可曾有所耳闻?” 作者有话要说: ☆、梦碎楼外 苏玉青的话轻轻柔柔传入断仇耳中,声音动听,说出的内容却是使得断仇站立不稳。他只觉胸口极闷,努力支撑着站直身子,过了很久,道:“我一开始就知道不会成功,今日果然应验了。呵呵,即是如此,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苏玉青道:“你确实该杀,不过,先把解药拿出来。” 断仇嘿嘿一笑,从袖中掏出解药,握在手中看了看,运起内力,将之化成了粉末。他扫了一眼四周,再抬头看了看天,突然笑了,道:“世间人总是很忙碌,忙着争名夺利,忙着寻找绝世武学,忙着锤炼神兵利刃,却从不曾停下脚步歇上一歇,如今我也该停下来歇着了。嗯,我觉得今晚的夜色很美,空气也很清新,是一个好日子。”话音刚落,只见他的身子不断膨胀,双腿,双手,胸口瞬间如充了气一般。 “快闪开!”苏玉青脸色一变,大声喝道。 砰一声响,血液四处飞溅,断仇的身躯消失朦胧月色中,留下一些衣衫的残余布片,满地鲜血淋漓。 他身旁的鬼教之人躲避不及,也死了。苏玉青微微闭眼,望着对面战战兢兢群龙无首的鬼教徒众,摆摆手,道:“去吧,若是日后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花影楼绝不饶了你们。今日所见所闻,若是走漏了半点风声,你们就死定了。” 那些鬼教徒众哪里还敢再呆下去?纷纷磕头谢恩,连连答应,手忙脚乱的一溜烟跑了。 “娘娘,这些人怎么办?” 苏玉青看了一眼面前的侍从,道:“去看看他们中了什么毒,可有法子研制解药。” “他们中了三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6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96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96 日魂,若三日内不能找到解药,会全身抽搐,口吐白沫而亡。” 苏玉青微微一怔,循声望去,两个姿色不俗的女人站在右侧不远处,说话的人衣衫略微陈旧,却很干净,一张脸上笑意满满。 “姑娘是…”苏玉青开口问道。 “秋月白。” “原来是秋神医,不知能否解此三日魂?”苏玉青一喜,想不到需要神医的时候正好就遇上了,运气当真不错。 秋月白微微点头,笑着往苏玉青走去。她本打算带着锦儿去国都瞧瞧,岂知半路见到许多人往钦州去,也就跟着跑来凑热闹。谁知那些人都是奔着花影楼而来,她素日听闻花影楼楼主容貌倾国倾城,却不得见,如今有此机会,就跟着混了进来。哪知生活中惊喜处处有,她见到的花影楼楼主真的是倾国倾城,且也知道了楼主就是当今的皇后娘娘,当真是惊喜不断。 秋月白摸了摸鼻子,笑道:“配置解药需要时间,需要药材,不知…” 苏玉青道:“还请秋神医进花影楼小住,需要的药材尽管写来,我命人前去寻来。” 秋月白道:“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请!”苏玉青笑了笑,伸手一引。转身吩咐道:“将这些人安置到花影楼外的别院,再派人去钦州城看看,若是城中无恙,便不需要回来禀报,直接回都,将此间事情告知陛下。” 花影楼中,花厅之内。 李箫撑着脑袋瞪着秋月白,那眼神足以杀死人。她与苏玉菡由后山回来,在花园中竟然撞见秋月白,这真是一个很好的小别重逢。 “你怎么也在花影楼。”秋月白被李箫瞪得颇不自在,摸了摸鼻子,悄声道:“是不是也跟我一样,慕苏楼主的名而来?” 李箫白眼一翻,道:“无聊!你还不去研制解药?误了时辰,那些人可就活不成了。” 秋月白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道:“困了,乏了,我要睡会儿。”说着就站起身来,准备找个地方睡觉。 李箫拦住她的去路,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睡!等解药好了,你睡死了我也不管你!” 秋月白双手一摊,道:“我是大夫,没有人比我更想快些救人,可药材还未备齐,我也是无奈得很哪!” 李箫手一顿,随即腰杆一挺,道:“那也不许睡!” 秋月白瞪着李箫:“我困了!” 李箫瞪着秋月白:“反正不许睡!” 秋月白向一旁的锦儿求助,奈何别人还在惬意地自斟自饮。她恶狠狠地指了指李箫,回到桌旁坐下,趴在桌子上就睡。 事实证明,苏玉青的办事效率快得惊人。只一个时辰的功夫,所有药材都备齐了,秋月白配药,熬药,全程亲自上阵。李箫看了一会儿,觉得不该在这个时候去和她抬杠,便回了房间。 房内很安静,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苏玉菡手握书卷,正在细读,小双趴在软椅上昏昏欲睡。李箫百无聊赖地在一旁坐了很久,苏玉菡还在看书,就当她这个大活人不存在一般。突然,她灵机一动,死皮赖脸往苏玉菡怀里钻,苏玉菡不得已,唯有放下书卷搂着她。 “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我又漂亮了几分?”李箫朝苏玉菡眨眼睛,笑道:“鬼教事情已了,我们去游山玩水,好不好?” 苏玉菡微微摇头,道:“我要先回国都,十月便是三年一次的祭天仪式,我必须要参加。” “算起来还有两个多月,早着呢。” “鬼教之乱虽已平复,却还是有许多地方需要打理,我会在钦州在留一个月,处理相关事宜。一月后回都,还有许多祭天物品需要准备,你若想游山玩水,便等祭天仪式了了以后。” “好吧。”既然有正事要办,李箫纵使再想游山玩水也无可奈何,仰头看着苏玉菡,问道:“祭天之时,你需要做些什么?” “乐舞。” 李箫两眼泛光,脸上闪过一丝讶色,兴奋道:“真的?玉菡,你竟会跳舞!祭天当日,我可以去看么?” 苏玉菡不理会李箫的眼光灼灼,淡然道:“祭天在郊外的祭坛,百姓皆可前去,只不过,只能在外围。你若想去看,便只能远远的看。” “远远的什么也看不清。”李箫有些失望,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苏玉菡道:“祭祀的舞蹈有什么好看的,还是舞姬跳的舞好看。” 李箫知她又想起那日沉醉于歌舞之事,连忙赔笑,道:“那些陈年旧事,别提了罢。祭天那日,你一定要带我去看,我想看。” 苏玉菡不语,李箫眉头一皱,一口含在苏玉菡白嫩的脖子上,又是舔拭又是吸吮。苏玉菡无奈之下只好应允:“我带你去,快松口。” 李箫抬眼看着她,笑意满满,道:“所谓妇唱妇随,去哪里都带着我就对了。” 苏玉菡忍俊不禁,推了推李箫的肩膀。李箫猛然凑近,堵住了她微凉的唇瓣,伸出舌头来回舔拭。 苏玉菡只怔了怔,双臂紧紧抱住她纤细的腰肢,檀口微启,放那火热的丁香小舌进门。李箫左手缓缓滑过苏玉菡的后背,右手按着她的后脑勺,闭着眼睛尽情释放情感。 呼吸渐渐急促,唇瓣终于分开,李箫迷醉地看着苏玉菡,轻声道:“抱我去床上。” “想要?”苏玉菡摸着她的下巴,眼角带笑。 李箫脸颊微红,却还是点了点头。看着李箫这副娇羞迷醉的模样,苏玉菡眼眸中起了波澜,她搂紧李箫,熄了桌上的烛火,道:“我不想走路,今晚就在这软椅之上。” “这里,窄了些罢。”话虽如此,内心却隐隐期待。 作者有话要说: ☆、梦归汝心 夜阑静,灯火已熄。 李箫颇不好意思地跨坐在苏玉菡腿上,腰带衣带尽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交吻的时候,她分心去解苏玉菡的衣带,伸手探入怀中,覆在那柔软之上。 苏玉菡的双手早已游遍李箫的全身,此时一路往下,直直探入。李箫嘤咛一声,紧紧抱着苏玉菡,承受并配合着她的所有动作。 夜静如水,微风轻拍窗沿,月亮也娇羞地隐在云层。事后转战床榻,李箫蓄势待发,意图扑倒苏玉菡,却被苏玉菡一次又一次地反扑,实在是惨不忍睹。 秋月白的医术是不容置疑的,花了一整夜熬出了药,给那些人服下后也就彻底地解了。李箫还是一如既往的跟她抬杠,不管她做得好或是不好,总是会被李箫以各种合理或是不合理的理由来刺激她。这让她在花影楼呆不下去了,在第三日的早晨,秋月白与锦儿辞别苏玉青等人,开始她们迟来的国都之行。 此后又过了七日。国都传来消息,在楚王楚子玄露出真正目的之时,楚紫遥轻装入宫,步入朝堂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97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97 ,以雷霆万钧之势罢了所有原太子党的官,充军的充军,贬为庶民的贬为庶民。至于楚子玄,除了死也就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另,楚子玄身边还随时带着一个谋士,经楚紫遥亲自证实,那谋士正是北魏最后一位皇帝襄王。 襄王倒不怕死,死的时候还笑着说:“成王败寇,老夫愿赌服输,而今这天下,算是完完全全属于你楚氏一族了。请放过鬼教教众,是我摆布了他们,他们什么也不知道。” 苏玉青在收到消息的当天就启程,快马加鞭赶往国都。苏玉菡留守花影楼,处理鬼教相关事宜,楚紫烟辅之。 在钦州的日子,过得特别快。苏玉菡很忙,一天之内在书房呆的时辰比卧房长,在无伴侣陪伴的日子里,李箫就经常往独孤山庄跑,与姐姐说说话,陪侄儿打闹打闹。 已是八月中旬,今日便是在钦州的最后一日,李箫如往常一样去往独孤山庄,与往常一样与姐姐说话,只是走的时候怀里多了一个孩子,那就是她大哥两岁多一点的儿子,景儿。 “姑姑…”景儿瞪着两只大眼睛看着李箫,笑得很可爱。 李箫举高景儿,笑道:“景儿,姑姑带你去更好玩儿的地方,好不好?” “好。”景儿咯咯直笑。 “那你可要听话,不许再哭了。” “二姑姑说,男孩子不能哭鼻子。” “知道就好,男孩子哭鼻子,别人会笑话的。” “那景儿不哭。” “乖…”李箫摸了摸景儿的头,抱着他直往花影楼赶去。到得花影楼外,见到两辆马车,苏玉菡在一辆马车旁望着远处的翠山绿叶。 李箫连忙跑过去,顺着她的目光,问道:“看什么呢?” “看山。” “看山是山,还是看山不是山?” “是山。” 李箫嘿嘿一笑,道:“我怎么看都是一位婀娜多姿的美人儿,不像山啊。” “不想跟你贫。” “求你跟我贫吧。” 苏玉菡不理她,径直上了马车。李箫戳了戳景儿肉嘟嘟的脸,笑道:“景儿,她美不美?” 景儿问道:“什么是美?” “就是好看。” 景儿哦了一声,道:“那位姐姐美,也好看。” 李箫露出满意的微笑,道:“我也觉得她好看!景儿,日后不许叫她姐姐。” “不叫姐姐,叫什么?” 李箫想了想,摸着脑袋道:“我也不知道。” “上车。”对于一大一小的白痴对话,苏玉菡很是无语,觉得不应该在此浪费时间,开口催促。 李箫连忙上车,对着苏玉菡傻笑不止。苏玉菡淡淡扫了她一眼,闭目养神,自动屏蔽周遭的声音响动。 从钦州到国都益阳,整整走了大半个月。到得益阳,李箫住进了苏玉青的别苑,在别院里很容易撞到熟人,譬如偶尔过来找酒喝的李辰良,譬如刚来益阳不久的秋月白与锦儿。 苏玉菡住进了宫中,如此,便很少与李箫碰面。从钦州回来,李箫就见过苏玉菡一次,就是她二十岁生辰的晚上。那天晚上苏玉菡来到别苑,给她弹了几首曲子当作生日礼物,陪了她个把时辰就又回宫去了。 苏玉菡很忙,忙着准备十月的祭天仪式。李箫很闲,闲得吃了水果数里面有多少个籽。 时间在忙碌与空闲中缓缓流过,转眼已到十月。这天天清气朗,秋高气爽,正是楚国祭天的日子。 昨夜苏玉青留宿宫中,以方便一大清早就梳妆打扮赶往城郊祭天。李箫将景儿交给奶妈,一溜烟儿往城外赶。她记得当时跟苏玉菡说过去看祭天仪式的事情,不过人家貌似把她忘记了,她很恼火,同时又很期待。 祭天,三年一次。 围在城外的百姓真真的是黑压压一片,李箫挤在人群中,实在是挤不动了,便施展轻功在别人肩膀上踩,而后落在一根石柱子上。最终,她被禁卫军给轰了下来,又被恰巧路过的楚紫烟给领走了。 祭天其实挺闷的,听身着冕服的楚紫遥念送祭文,苏玉青在旁边都快要睡着了。不过,此时她怎么说也是一国之母,唯有强打起精神瞪着远方,正好看见缩在角落直勾勾看着苏玉菡的李箫,不禁抿嘴笑了。 此时苏玉菡一袭精致的白衣,额头云纹轻描,白纱遮面,赤足而立,铃铛系于脚踝,微微一动便清脆作响。李箫远远看着,只觉幸福感铺天盖地而来,这个受万民敬仰,清丽脱俗的女子,是她的人。 祭天由楚紫遥主持,经过冗长繁复的过程后,以乐舞结束。乐声起,数十位白衣女子位于祭坛高处,均是赤足,除了额上的云纹,身上的衣着,其他地方与苏玉菡差不多一致。 乐声回响于天际,祭司翩翩起舞,舞蹈圣洁而庄严,乃是红尘舞姬无法比拟的。 那支舞蹈,是李箫见过最好看的舞蹈,她一辈子都会清楚的记得,她爱的人,在庄严的祭坛之上跳了一支举世无双的舞蹈。 祭天一结束,李箫迫不及待地往苏玉菡身边赶,同样被禁卫军给拦住了。她远远的看着苏玉菡,满脸失望,恰在这时,苏玉菡朝她看来,眨了眨眼睛。 空气仿佛就在一瞬间凝固,时间仿似静止。李箫愣在当场,心脏噗通噗通乱跳,就似要跳出来胸腔。苏玉菡居然眨眼了,不是那种随便的眨眼,那一回眸,那一眨眼,就似幽幽山谷突然绽放的兰花,其中包含了许多含义,有风情,有俏皮,有无法言传的爱意。 就在那一瞬间,李箫觉得此生足矣!她想,日后定要与苏玉菡携手走过千山万水,共度余生,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埋在一处,永不分离。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 南疆,青丘山。 万蛊门一如既往地平静,只是门内突然多了两个人,两个姿色不俗的女人。门内年纪稍长的都认识那个一身素衣的人,那是她们的圣女,琅琊。突然出现在万蛊门的圣女终日呆在后山,前任门主葬在后山,据说圣女在后山搭了间木屋,为其守孝。 还有一个人,有些人有印象,有些人根本不知道她是谁。那个人进万蛊门的时候是被门主亲自押着的,起初门内人还以为是门主的仇人,后来才知道这个穿水蓝色衣衫的女子跟门主的关系很微妙。 西厢的庭院内有许多槐树,此时月朗星稀,槐树下站着一个人,她靠着槐树,抱着手臂,目光炯炯,停留在不远处。 顺着她的目光,前方屋檐下走出一个穿鹅黄衣衫的绝美女子,她嘴角带笑,如夜里盛开的花朵,脚步轻盈,不曾带起地上残叶,甚至一丝尘土都不曾带起。 妙风不想再看,索性转身面对着槐树。这棵槐树是她亲手种下的,当年身中剧毒,幸得青离搭救才免于一死,在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8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98 几回梦里同 作者:乔木溪 分卷阅读98 万蛊门养伤期间是她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可惜啊,都是过去的事情。 不可救药地爱上自己的救命恩人,且还是个女人,她觉得完蛋了。经历了这许多风霜变幻,她以为会渐渐忘却,不想却是越陷越深,就如蚀骨钉打入体内,存在着,痛着,时时刻刻提醒着,提醒着她越来越爱那个人,她的名字叫做青离。 “怎么?你不想见到我?”青离站在妙风身后,笑容依旧,声音依旧,依旧好看,依旧好听。 “你来做什么?”妙风稳了稳心神,低声道:“你将我扣在万蛊门,想要做什么?若是想在我口中得到什么情报,那我可以告诉你,不可能。” 青离叹息道:“我不会问你鬼教的事情,我为什么要问,又不关我的事。至于为什么扣你在万蛊门,原因很简单,我只是想保你性命。我早告诉过你,在太岁头上动土,是会赔掉性命的。如今断仇已死,你自由了。” 妙风猛然转身,满脸不可置信,“教主死了?不可能!” “我骗你做什么?三天前,断仇明目张胆去花影楼找茬儿,结果惨败,自毁躯体而亡。” 妙风还是不敢去相信,杵在原地发愣。青离上前,见妙风脸色惨白,不禁心软去拉她的手,只觉手掌微热,指尖冰凉。 断仇的死对妙风打击很大,他们是同生死,共患难的伙伴,如今个个不得好死,她却好好活着,这让她感到羞愧。她把自己关在房内,任何人也不见,包括青离。 那日与苏玉菡一场恶斗,受的伤全是皮外伤,在万蛊门养了半个月就好了,伤好以后她一直试图往外跑,却一次又一次被青离抓了回来。她知道青离是为她好,想要保住她的性命,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要保下自己的性命,是觉得内疚还是怜悯,呵,若是因为这些,她宁可不要! 在房内关了三天,滴水未曾沾过,妙风企图一死了之。她想,死了也好,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琴架上的琴已蒙上了一层薄灰,妙风手指轻轻拂过琴弦,突然发力,震断了七根弦,那是一尾好琴,有些年份了,当初惜如珍宝,如今在她眼中却是一文不值。 突然,敲门声响起,这个时候一定是送晚饭的丫头,妙风不予理会,坐在椅子上发呆,这几天青离没来找过她,问都没问过,果然是不相干的人,生死与她毫无关联,思及此处,不禁苦笑。 敲门声一直在响,妙风就当听不到,闭目养神。忽地砰一声响,两扇门轰然倒塌,激起地上的薄灰。 “做什么?在我万蛊门耍性子,胆子倒是不小。”青离接过侍从手中的食盒,步入房间,首先便见到了被毁的七弦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恢复往日的神色,将饭菜摆在桌上,冷声道:“过来!” 回答她的只是静默,抬眼望去,妙风还在愣神中。当你正想着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突然就出现在你面前,那种感觉很微妙,也很令人感动。 青离好整以暇的看着妙风,嘴角上扬,“过不过来?不过来,我就走了。明日我要去趟西海,你也乐得清闲,没人会来打扰你。” 能够狠下心去寻死,却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去惹青离不开心,这就是妙风。她走进,却并不落座。 青离抬眼瞪着她,眼神饱含威胁,她受不了,只得落座。 “去西海做什么?”妙风开口询问,低着头,声音也很低。先前震断琴弦时不小心伤到手指头,还在流血,她将手藏在衣袖中,企图掩饰。 “游玩。”青离是何等人物,手掌一翻,抓住她的手,微微用力便看到了指尖上的伤口,“你想死啊,可千万别死在万蛊门!”说着用手帕按住伤口,为其止血。 妙风想缩回手,却又十分眷念青离手心的温度,只好偏过头不去看,“我也去,可不可以?” 青离将手帕围着手指包了一圈,打了个结,挑眉道:“你去做什么?不绝食,不寻死觅活了?” 在下人口中听说妙风不吃不喝,青离故意不理她,心想着看她能撑多久,僵持了三日,倒是她先妥协了。 妙风低着头,幽幽道:“在你没来之前,我确实想死。可在见到你那一刻,我觉得我要活下去,即使你不喜欢我,不愿意接受这份感情,我也要活下去。能陪在你身边,比什么都重要……” “吃饭吧,菜快凉了。”青离打断妙风的话,见她神色黯然,不禁心软,“我知道你的心意,也很喜欢你,可我心里还装着另外一个人,在这个时候与你在一起,对你不公平。” 妙风有些激动地抬头,“你也有一些喜欢我?不要骗我!”说出这句话,她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青离叹息,“人心都是肉做的,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自然会有所动容。” 妙风神色一黯,“你这是内疚,是怜悯,跟喜欢无关。” 青离眉头一皱,伸手挑起妙风下巴,倾身一吻,“这样,信不信!” 妙风脸颊唰地红了,慌慌张张拿起筷子扒饭,吃得太急,差点儿被噎死。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青离扑哧一笑,为她倒了杯茶。 妙风窘迫,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青离突然觉得这样的妙风很可爱,不像以前,像只刺猬,扎手。 “妙风,待从西海回来,我尝试与你在一起,前提是你不介意我心底某一个地方永远藏着菡儿。”青离想,该有一个新的开始,忘不掉,就不去忘,可生活还要继续,那何不尝试尝试? 妙风喜出望外,怔怔地看着青离,随即展眉一笑,重重点头。 只要你心中有我,足够了。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