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之孽》 分卷阅读1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1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1 《西城之孽》作者:leila 文案: 暑假在西雅图实习的刘宇翔无意中发现叔叔豪宅密室里竟软禁着一个少女。 孤女蕾拉自十岁起便与世隔绝。重获自由的机会近在眼前,她却犹豫不肯踏出那一步。 他是人们口中的魔鬼,他是黑暗的化身,他罪不可赦,但他也绝不会放过唯一的她。 孽缘终尽,到底是谁粉身碎骨? 阅读提醒:变态出没,请小心!!!!!! 第1章 prologue 我的生命曾经一度只属于一个男人。他掌控了我的所有喜怒哀乐,爱恨情愁。他支配过我的思想,佔有过我的身体,但我们即非情侣亦非夫妇。这段孽缘复杂而黑暗,漫长而辛劳,也许世上并没有可以确切形容我们关系的词语......我只知道他是主人,我是他的东西,如此这般。 在受尽折磨的夜晚里,我深深地恨过他。我曾幻想过他的消失,他死去后我的解脱,可当自由那么毫无预告地来到面前,我迟疑了。忘记如何独立呼吸的我抗拒他但更无止境地需要他。他早在锁我进密室之时就彻底改写了我的思绪。在他软禁我九年的岁月里,我从来未曾真正认识到; 刘恨陵是魔鬼。他披着人间最完美的外壳,可他内心早已腐蚀。 如今,我终于可大声说出: 我的名字叫蕾拉。 这是我做刘恨陵九年受虐者的故事。 第2章 bsp;1 盜取的生命 我出生于加拿大,温哥华的一个角落。我用“角落”其实最确切不过。我的母亲是华裔领养儿,也是街头青年,她十几岁时逃离养父母家,从此做起社会的寄生虫,靠着加拿大丰厚的福利待遇,不愁吃穿,还染上毒瘾。我在烈治文区的一间酒吧后出生。八十年代中曾频频发生此类事件,可我没那么幸运,我未能有幸登上报纸头条。 很多时,这种dumpster baby(垃圾箱婴儿)出世后会即刻被母亲遗弃。不知为何,我的母亲不但没有遗弃我,还不嫌麻烦把我老远带到美国。听说我的生父是美国某地下乐团一位主唱,在911事件发生以前,加拿大和美国的通行非常简便,他们将我塞进乐团巴士,几乎毫不费力地就让我成功偷渡。 我是真心相信,我的父母曾深爱过,他们也有意带着我一起生活。只不过,一个二十出头的不知名艺术家和一个十多岁太妹的爱情能维持多久不用多说。兜兜转转我还是落到被送往孤儿院,可那是我五六岁时的事。 从后来刘宇翔帮我搜集的情报看来,我的母亲一直带我在身边.....直到她死于过量用药。 她那么苦还一个人带着孩子为什么?这是我最想知道的答案。在北美,每生个孩子政府都会提供牛奶金补贴。她可是为了那每月四百多美金的支票?我宁愿相信她是因为自己是弃儿所以不想女儿也步上后尘。如果真有地狱存在,我们应在那里重逢,到时我会问问她。 照理说,五六岁的孩子应该记得很多,可我却连母亲的影子都想不起来。她是高是矮,是肥是瘦记忆里一概空白。刘宇翔说那是因为我长年受虐所导致的现象。 十岁以前的事我记得不清楚,只有在遇见“他”左右才逐渐变清晰。这应该是“他”造成的。“他”一直佔据我的全部,没有他的日子是不被准许的。 那个人的名字叫刘恨陵。 初遇刘恨陵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星期天。华盛顿洲长年被雨雾笼罩,难得有艳阳天。我穿上我认为最漂亮的粉色裙子随儿童之家的阿姨到隔壁大城市西雅图购物。十岁的我在院里已算中年,一般人手不足时都由我补充。我并不讨厌这种差事,因结束后阿姨会奖励我些小东西。孤儿院里多数是慈善机构捐赠物品,并没有太多好东西。儿童也现实贪婪,尤其是没有太多物资的孩子。我这“中年人”更是得让着小的。时常在分东西时连一个火柴盒汽车都拿不到。 为何只有我久久没人领养,我不得而知,只能推测因我是浑血儿。如果是纯种亚裔倒也还好,不中不西怕是有的夫妇想别人会说闲话吧。我知道我是美丽的,可我的外貌并未能帮我换取到温暖的家。在那阳光普照的假日,刘恨陵的黑色阿斯顿·马丁注定要停在那个十字路口,迎接我去最黑暗的地狱。 我正在商店外充当管理货品的人,一对母女从我面前路过。那女儿应该只有三四岁,她一头捲曲金发里打着蓝色蝴蝶结,好不漂亮。我羨慕地看着她们手牵手,笑容满面。那女孩另一只手抱着一个彩色皮球,想必正要去公园。刚从我前面经过,那皮球不知怎地从她手中脱落滚向路边。在郊区长大的我毫无车辆概念,自动地追着皮球冲上大马路。 那天是星期天,车辆不算多,可命运就是如此弄人,非要在某一刻,某一煞那叫毫无相关的人从此走进彼此生命中。刘恨陵咆哮的跑车猛地停在我面前时,其实我已经捡到皮球正要往回走。他在距离我有一小段路时就已看到我并且刹了车。可是我还是吓呆了。有彷彿一世纪那么久,我一动不动地看着车里男人冷酷的双眼。 孤儿院长大的我并不是没有看过冷漠,但这个男人的眼睛让人不禁打寒战。日后我才知道那是因为他早已丧失灵魂,我看到的只是一副躯壳。 之前小女孩的妈妈终于反应过来,三步并两步冲到我身边一把将我拉回人行道,可那辆阿斯顿·马丁并没有就此驶去。 我的记忆如此鲜明,刘恨陵那天穿着一身灰色,剪裁的完美无暇的西装步出房车。他乌黑的头发一丝不苟,脸上也看不出情绪。在外人眼中他无疑是绝世英俊的,可当时我只感到毛骨悚然,那必然是动物本能。 他并没有迁就我的高度蹲下来跟我说话,而是距高临下地观察。最后,他低沈地问了一句:“妳叫甚么名字?” 我没有妈妈警告不许同陌生人说话或告知对方姓名等等,眼前的男人从头到脚都散发着独裁/者的气息,我胆敢违抗,认真报上。 蕾拉。。。蕾拉。。。他的嘴唇反复轻唸着我的名字。 几年后,那双唇将在他性慾达到至高满足时呼喊同一名字,那双唇欲反复将我折磨至死。如果人类能有预知能力,在西雅图市中心的人行道旁,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逃走。我想过许许多多的如果。。。如果那天我没有跟阿姨上街,如果我没有跑出去捡球,如果我没有说出真实姓名,是不是一切恶梦均可避免? 在往后几千个漫长夜晚里,我左思右想却怎么也想不出,如果蕾拉没有遇见刘恨陵,她的生活到底会是怎样。她会顺利离开儿童之家然后读高中,上大学,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2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2 走入社会,结婚生子吗?她现在会是两子之母,与丈夫为房屋贷款忧心或晚饭吃甚么而愁吗? 这一切最可悲的不是我被他收养后遭遇的所有,而是我压根想像不到没有他,没有他的世界会是甚么样。从最初的恐惧到最后的习惯,在企图逃跑后被他抓回,疯狂强/暴后的温柔爱抚,这所有所有都是刘恨陵编织的恶梦,而我无论如何也醒不了,因他早在第一次说出我的名字时就对我施了咒语。 刘恨陵 早在他还未知道“蕾拉”这个女孩的时候,蕾拉就应该死掉。 第3章 bsp;2 誘拐 我的生命是从刘恨陵闯进那天开始的。初生就已是十岁。那是种很奇妙的感觉。比如说孤儿院里朝夕陪伴的阿姨孩子们,我能叫得上来名字的少之又少。 可有关他的一切不但没有模糊,还日渐清晰。 在西雅图市中心的街道上,刘恨陵从头到尾打量我;我不太光泽的茶色头发,骨瘦如柴的身躯,身上不知多少人在我之前穿过的粉色布裙,略显黄的白袜子,同衣服毫不搭配的廉价运动鞋。。。他黑不见底的眼睛逐一扫过,最终落在我脸上。与他四目交投的煞那我感到心脏猛地一抽。灵魂就是那时被吸走的吧。 孤儿院阿姨这时拿着大包小包从店里走出,她并没看到发生甚么事只好奇地盯着我身旁高大的他,和停在马路上的阿斯顿马丁。 “蕾拉,怎么了?”阿姨问道。 我像见到救星般,飞快窜到她身旁。只听刘恨陵用他极具磁性的声音质问:“妳是她母亲吗?”没有问候,没有开场,一贯他的作风。 年近四十的阿姨应是很久没同如此气宇轩昂的男人说过话,她竟红起脸来,急急忙忙澄清她还未婚,而我只是儿童之家的成员。 听到“儿童之家”他冷若冰霜的面孔也毫无动容。再看了我一眼后,二话不说上车驶去。 他的跑车消失很久我的心脏还蹦蹦乱跳。本是那么明媚的初夏,我却感觉不到阳光的温度,手脚冰凉。我相信很多小女孩都有过类似经验,当成年男人带着某种眼神看着妳时,就算不懂,与生俱来的本能也会清楚发出警告。我为此多晚被噩梦吓醒。 刘恨陵是货真价实的施虐者。他没有当天就来儿童之家找我,而是静静等待了六个多月,等我差不多忘记了警惕,忘记了恐惧,在一个刚下完大雪的清晨,他再次出现在我面前。像雪花般毫无声息但瞬间铺天盖地,他俘虏我入最恐怖的陷阱。 人在面临死亡时大脑会浮现出何等景象?我看过一本书上说,有垂死经历的人描述一瞬间见到过世亲人的脸,有的看到自己已无生命的身体,有的感到轻飘飘逐渐往上升。我没有看到任何他们所说的,我只记得早晨窗外挂着的冰柱。它们在晨光下一闪一闪,我特别喜欢它们琉璃水晶般五彩缤纷。我呆呆地看了好一会才轻悄悄起床。那天轮到我和同岁的芬尼为儿童之家的前院撒盐。 我的孤儿院“儿童之家”在西雅图以北的郊区雨林。它有些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但胜在有山有水有树木。星期五是领养家庭看孩子的热门日所以我们必须将前院车道打扫干淨。铲雪等粗活看门叔叔已经做好,我和芬尼只需把盐撒上防止路滑结冰。盐不够,叔叔给了芬尼二十块钱叫她去公路旁的杂货店购买,芬尼一脸不情愿,问我能不能代她。我自然答应。 杂货店只有十分钟路程,我一直在口袋里用手捏着那张纸币,二十块对我们孤儿来说已是天文数字。我幻想着这钱能买多少斤可乐软糖(那是我当时最爱吃的)根本没注意到后面的车辆。 当刘恨陵打开他的路虎车门,我被甚么不知名电流击中,全身痉挛然后动弹不得,我眼前浮现的是一株株七彩冰溜,右手感觉到的是一张被我握得湿漉漉的二十纸币,然后一切逐渐变黑,我失去了知觉。 要是能一直就此睡着也未尝不是好事,可不久后我已醒来。我在他路虎后座,手脚和嘴被紧紧绑住,动弹不得。泰瑟枪的余波还残留在我体内,我使不上力,连垂死挣扎的机会也没有。为了撒盐我穿了条防雪棉裤,此刻它湿透了冰冰冷冷地贴在我腿上。应该是刚才吓得尿了裤子。我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驾驶座上的是何人,可眼泪不受控制地湧出,我无法用手去擦,只能任它佔据我的目旁。 其实就算看不到前座的人,我也早就猜到那是谁。他的车里有他的味道,是一种很淡很淡的须后水香。多年后,我跟刘宇翔在巴黎逛街路过一知名服装品牌店时闻到同样的味道,我吓得魂飞魄散,也不管是公众场合就当场缩成一团。刘宇翔从不嫌弃这样的我。他轻轻将我拥入怀,小心翼翼呵护这个千疮百孔,肮脏不堪的我。很难想像如此温文尔雅的他会同那个魔鬼流着相同的血液。 如果那早没有替芬尼去杂货店买盐,我是不是就能躲过这一劫?在车上被绑住,吓得几乎嚥气的女孩会不会是她而不是我? 如果如果如果。。。未来的日子里我将设想出千万个如果。可是,没人比我自己更清楚, 一。定。会。是。我。 我根本躲不过刘恨陵。我是他病根的神经线,我是造世者为他的s独身订造的m,因他是如此可怜,二十八年富丽堂皇的伪装只为掩饰一具腐蚀中的躯壳。我的出现激发他最隐密的黑暗。 路虎逐渐减速,我虽看不见窗外,可也不难猜到车子已驶入私家车房。引擎熄灭后他翩翩步下车,打开我身旁的车门,毫不怜香惜玉地一把拽我出来。我有心无力地挣扎了几下,最后还是任由他抱我进屋。 被他紧紧抱住的我当时根本不知道命运将如何,第一个念头就是他要杀了我。我马上就要死去。有家人的孩子此时还能念着父母,我连这点安慰都没有。 我们穿过一扇又一扇门,上上下下了不知多少阶楼梯,通过不知多少条通道,终于,近了一间极小的纯白房间。他在一张床前把我放下,在我脸前轻轻念道:“妳要是听话,我不会伤害妳。懂吗?”他说话时语气极低,我又闻到那独特的须后水味。 我忍不住眼泪,可乖乖点点头。 他拿出一只手铐,将我双手背铐在床架。看我没再挣扎,他扯掉黏住我嘴的胶布。那胶布毫不留情地撕破了我干裂的嘴唇。 我们眼睁睁地对望,他的样子十足是我恶梦中的翻版。一瞬间,我天真地期盼这会是一场梦,我马上就要醒来,因那时的我对性毫无概念,想像不到男女在一起要作些甚么。在恶梦里,每次都是看到他的眼睛后就立刻醒来。 这次要失望了。我没有醒在熟悉的床上。 久久,他还在眼前,手腕传来的痛让我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3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3 心灰意冷。 “妳害怕吗?”刘恨陵终于问道。 我又点点头,豆大的泪珠随即滚下。 “怕甚么?”他的语气还是低沈,但彷彿多了少许温度。 “你。”我想想后说。 “只要妳听话,我保证不伤害妳。” 他用最美丽的嘴唇吐出最邪恶的谎言。我自认一直都非常非常听话,可几年后他还是让我在床上嚐到最狠毒的伤害。 第4章 bsp;3 軟禁 说实话,我不是不佩服刘恨陵的定力。我和他真正的“第一次”发生在他软禁我差不多两年多之后。 以我对他的了解,当我第一天蓬头垢面,湿着裤子,流着眼泪在他专为我准备的密室里说:“怕你。”时,他是凭着甚么样的忍耐力才没当场就冲进我的身体。 他完全可以那么做,我已经属于他,可他没有。 那天他只是用很深很深,彷彿能把我吸进体内的目光看着我,细细品尝我最真实的无助。他的眼睛一直透彻所有,我的过去,现时,未来。良久,他突然起身离去但很快又再返回。他拿着一条毛巾,一边解开我的手铐一边执意我打开房间里的另一扇门。我听话地照做。门的背后是间装修完善的浴室。 “我不喜欢肮脏,好好地洗。”他说罢转身离开。 确定他真的不在后,我瘫软地倒在地上。本来已再无力气支撑身体,可想到他要我洗澡,我还是强迫自己站起来。身上残旧的连身雪衣彷彿有千斤重,我一层一层地脱,脱到只剩内衣裤时我才发现原来手腕已破皮,红红紫紫的血肉模糊。 热腾腾的水沾到伤口痛彻心肺,藉着花洒的水我又哭了。 童年的我并不觉得没有父母是甚么悲惨的事。未拥有过何来知道痛惜。不是我吹牛可孤儿院的阿姨们都说我从未因爸爸妈妈掉过一滴眼泪(当然这也是后来刘宇翔帮我打听到的)可在刘恨陵绑架我的那天我哭得似刚出生的婴儿。 也就只此那天而已。 跟十岁前的记忆一样,我流泪的功能不知何时消失无踪。往后无论刘恨陵怎样折磨我,伤害我,欺凌我,我都哭不出来。刘宇翔安慰告诉我说:我的泪水有知觉,懂得不为不值得的人落。 全世界也只有他会那么认真地对我说如此荒唐的话。 冲洗干淨后,我披着毛巾走出浴室。光着身子令我非常害羞,可我不敢穿上脏衣服。 刘恨陵正坐在床上读某财经杂志,他换上一件开司米毛衣,牛仔裤。休闲装并没有令他显得祥和,刘恨陵就是刘恨陵,穿上小丑服也不会减去他的气势凌人。 看到我走出来,他放下杂志,指挥我到他身边。他除掉唯一遮掩我酮体的障碍物,我心又狂跳起来。我非常非常害怕。十岁半的我已经知道身体不可随便给人看,何况我连条内裤都没有。他看出我的徬徨失措,并没有做出甚么惊人之举,反倒是拿起身边一个药盒,开始静静为我手腕的伤擦药。我连大气都不敢喘地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包紮好后他竟温柔地拍了拍我的脑袋说:“换好干淨衣服,那里放着午餐,今晚我不会再来,妳无须担心。” 在我努力吸收他一串话的内容之时,他已步出门外。 房间随他的离开变得安静不已。我默默换上他为我准备的衣服,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我先尝试地推了推门,可它无疑紧紧锁住。这个房间很简单,纯白,光线充足可没有窗户只有两扇门;一个通往浴室,另一个通往外界。我当时想都没想过,走出后者是要两年多以后。 吃过东西,我再无气力做甚么,倒头就睡,睡得不是很安稳,没过多久(也可能是很久。在那房间里毫无时间概念)又突然诈醒,一时忘记身在何处。回过神来欲哭无泪,可能就是在那时丧失哭泣功能。 刘恨陵没有说谎,他应该不止一天没来。房间里的水瓶都空了,食物也光了,他也久久没出现。完完全全依赖一个人是甚么感觉你知道吗?当一个活生生的人被置在一间不见天日的空房里,里面无任何消遣,连只笔都没有,那种寂寞绝望你想像得到吗?刘恨陵就是这么开始我的洗脑过程。 等他终于出现,我已饥饿许久。水还好,我可喝自来水,但食物无法顶替,他想必知道这点,故意算好时机。 他进来时一套米色西装得精神焕发。我看到他有种看到朋友的激动,不费吹灰之力,他已得到他想要的。 “有听话吗?”他淡淡问,丝毫不理我饿狼扑食地盯着他手里的食物。 “有。”我想都不想就回答。何来的“听话”?他不出现叫我听谁的话? 他从头到尾打量我一番,他检查了我的指甲,手脚,头发,然后终于递了那盘食物给我。“慢慢吃,不准狼吞虎嚥。”他警告着。 我不敢不听话,我已丧失所有基本的尊严,骄傲,属于人类该有的荣誉。在刘恨陵的企划下,我变成一只狗,不不,狗只有时还会不理主人诱惑,耍脾气罢演。我连狗都不如,我没有办法不去迎合刘恨陵,因为我需要他,我需要和人类的语言交谈,渴望肌肤触摸的感觉。一度我以为我会疯掉,可刘恨陵不会那么便宜我。他要百分百的控制,精神失常不会在他计划之中。 如此这般,他侵入我的世界。每次来,他除了带食物和饮料给我之外,还会有一些小东西,比如说纸笔是我最想要的,其次是手表,他换着样地拿不同的东西给我。可他走时会一一带走。 我开始极度盼望他来找我。那是一种何等矛盾的感觉。他跟我说话时我还是感到紧张害怕,可他一旦离开我又急切地盼望他再次到来。 就在第六七次之余,就在我对他的警惕心降到最低时,他对我说了一个要求。 他要我看他的身体。 我不是没看过男孩的器官。在儿童之家阿姨们有时会让我为年幼的孩子洗澡。可面对一个二十八岁的大男人,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不想看!不要脱!不要!我在心中大声呐喊。可他的手还是机械式地将衣裤一件一件除掉。等他一丝不挂时,我已目不转睛地看着不该看的东西。 “用妳的手触摸它。”他这么说。 第5章 bsp;4 他的身体 他下/体的肌肤很白,四周光滑,看得出他是个很在乎修饰的人。 我犹豫地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那个奇怪的东西。就在第一次遇见刘恨陵不久的初夏,我和芬尼被园丁叔叔吩咐到花坛翻土,挖着挖着突然冒出一条蚯蚓。我们都吓了一跳。 他的那里让我联想到蚯蚓的头;只不过更粗大十倍。 “握住它。”他冷冷说道。 我照做。其实我在心里很想笑。那个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4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4 东西极丑,皱皱巴巴非常滑稽。我觉得身体长出那部份的男性认真可怜。 随着我手的摩擦,原本软软的蚯蚓头开始慢慢膨胀。我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现象,等那蚯蚓快变得有我小胳膊那么粗,我猛地抽回手不敢再触摸下去。那东西已硬似棒槌,皮绷得青筋暴露,它的主人紧闭双眼;好像都很痛苦。 刘恨陵并没为我的撤退展露出不悦。他只静静坐着,偶尔深吸一口气。我不知他在想些甚么或此刻我该做些甚么,所以我只好静观情势,直到他恢复自我,慢慢穿上衣服。他那天穿了条看起来很昂贵的西裤,当他一起身,蚯蚓的头还隐约露出外形,我也不知哪来的胆子竟然轻笑出声。 我笑了,从他拐带我来第一次笑。那笑声很小,只是给我自己听的,可刘恨陵还是感觉到并扭过头。那时的我还不会读他的表情,他永远都是副冰块脸。我深怕自己的失态会惹他生气所以紧张了好一阵子。 可出乎我意料之外,他不但没生气,临走时还留下一只笔和笔记本;应该是给我的奖赏。 我如获至宝地捧着第一份礼物开心了很久。我在首页的右角按上学的习惯写了我的名字,日期不详所以随便填了一个,最后画了个笑脸。回想起来,那时的我是多么悲哀。一个成年男人刚对我做了伦理道德法律绝不可饶恕的事,我却为他送我一只笔和一本书独自兴奋了整个晚上。 *** 经过那次“摸蚯蚓”事件之后,刘恨陵与我的关系起了微妙的变化。他还是一贯冰冰冷冷,优柔寡言,可某程度上他放松许多。他的眼神不再阴沈无比,他逗留的时间开始延长,他没再要求我做甚么奇怪的事,我天真地以为最坏的已经过去。 信任在我们一起渡过的时光中一点一滴累积,我对他,他对我。不要忘记那时我还只是个十岁半的孩子。我贪生怕死,我胆小懦弱,求生本能告诉我必须信任这个掌控我生死的男人。无论我们的关系整体看来是何等畸形又变态,我管不了那么多。是与非,对与错,伦理道德,一切的一切在我小世界里均不重要。。。唯独刘恨陵的喜怒哀乐。 他高兴对我绝对没有坏处,他不高兴意味着我肯定没好日子过。 最初的刘恨陵很少展露感情。我曾换着方式地做鬼脸逗他笑,可他都只是冷冷相对。愚蠢的我还不知道他笑起来有多狰狞,固执地认为总会有办法使他动容,所以在等待的漫长时间里绞尽脑汁。我一次都没能成功,直到几年后在我逃跑被捕时,他出现的一霎那脸上露出了最黑暗的笑容,那撒旦之笑深深刻入我脑海中,久久都挥之不去。 是甚么原因令到一个人如此丧心病狂,那时的我连想都没想过。他是那么聪明又神通广大,天文地理数理化样样精通。虽然在我的一生中他夺走很多,像是我的尊严,我的身体,我的神智,我的青春,可他唯独没有拒绝给我知识。要知道我们一天在一起也不过两三个小时,在有限的时间内他总是教我很多东西,也开始带很多书给我。随着后来对他的认识我发现原来刘恨陵是一间跨国公司的总裁。原来除了我,他还掌控着无数人的命运。 当然,上天是公平的。这样有才能又披着完美外壳的男人不可能甚么都得到。他早在童年付出代价,我只不过是那段不堪回首往事的牺牲者。凡间世事就这么奇妙不是吗?有些人生于幸福家庭,有些人含金钥匙,有些人贫困,有些人平淡,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刘恨陵也曾一度是粉装玉琢,天真可爱的婴儿。他因他的经历改变,我因他改变,最后刘宇翔注定要为我改变。一环扣一环,永无休止地纠缠下去。 他为甚么要等到我十三岁才佔有我的身体是我一直猜不透的。十三岁生日之前,在他的要求下我们曾多次赤/裸相对。我们一起淋浴,一起洗澡,他为我剃掉身体长出的第一根体毛,为我第一次来月事讲解女人身体的结构,可每次都只是点到为止。他怕太快成事会破坏兴致,还是享受于慢慢折磨猎物的感觉? 我不知道。 唯有一点能肯定的是,绝对不是因为罪恶感。他的良知早在很久前就腐蚀掉。 日复一日,往后几个月在我脑海里有些浑浊,几乎不外是发呆,睡觉,胡思乱想,等待刘恨陵。。。有一段时间我认真猜测他会不会是我生父。跟儿童之家伙伴闹别扭时,他们叫我中国猪。我并不记得父亲还是母亲是华裔,所以照镜子时会刻意寻找跟刘恨陵相像之处。 一天,在他给我送晚餐之余,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是我父亲吗?” 他愣了瞬间,可随后即面无表情道:“不是。” 我的失望应全写在脸上,因他看了我一会儿,语气放比较温和加:“妳不是我的女儿。” 当时听不懂他的意思,后来明白其实他是想让我尽快打消不实际念头。我不是他女儿,我是他的女人——从十岁半开始。 在刘恨陵建造的密室中我虽苦闷地度日如年,可那丝毫没有影响时光的流逝。我一天天长大,几年时间已不见初来时的骨瘦如柴和稻草样的头发。他将我的饮食控制的很好,除了不见日光有些苍白外,其它方面都很健康。 只是寂寞,非常非常的寂寞。我想象自己是月亮上的兔子,万年孤寂,日日重复做着同样的事。 唯独刘恨陵,他是我的一切。 十三岁生日前夕,他照例准许我说出一个愿望。十一岁生日我要了一只米奇老鼠手表(为了能更正确地盼他到来)十二岁时得到的是台电视。虽然只能看录影带,但已为我生活增添不少色彩。平时他也会给我带礼物,但那些都是有教育兴致的。我知道唯有生日这天我可要求我真正想要的,所以我说了我期望已久的心愿;我想要一只小狗。 刘恨陵听到明显一愣,可随即又摆出一脸漠然。我清楚这要求有点不大可能,但还是存抱一丝希望忐忑了整晚。 十三岁生日当天,我已说服自己如果没有小狗也不失望。刘恨陵给我甚么生日礼物我都会很开心。 我万万没有想到他给我的竟会是永生难忘的第一次。 第6章 bsp;5 第一次 滴。嗒。滴。嗒。手表的跳动在枕边不绝于耳。我第一百次点亮台灯。米奇老鼠一只手指着十二,另一只手指着六,要不是彻夜未眠我会以为是晚上六点。在这不见天日的房间里,时间是极虚渺的概念。 我已经两年半没晒过太阳或感受雨点掉落在脸上的滋味。 清风掠过耳边,雪花溶化在手心都是些甚么感觉?树木散发甚么气味?太阳刺眼吗?雨点落下时是温还是冷? 我都已记不太清。两年半,我靠着幻想走过。为了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5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5 打发时间,我在脑海中编织故事--遥远的宇宙尽头住着一群会飞的族类,那星球的国王听说我被困在这里,于是派出大队前来拯救。他们破墙而入然后带我飞往天上。在他们的国度我也长出翅膀,与风为伴在空中翱翔。我是那么的开心,那么的自由,可最后不管我多么不舍,他们总是将送我回这地球上的小房间。 一开头我还经常问刘恨陵甚么时候能让我出去,我曾最喜爱西城树荫的潮湿,花草树木的味道,在长年笼罩华洲的大雾里跟儿童之家的夥伴们捉迷藏。偶尔看到蓝天白云我们也能兴奋好一阵子。我渴望外面的世界。哪怕只有五分钟也好。 他的答案总是:“等我信任妳以后。” 我不知道他所谓的“信任”是甚么。他要我听话我千依百顺就行,可“信任”要怎么才能做到? 按照他的喜好,我的头发已被打理得柔软滑顺,我的指甲永不长于手指,皮肤虽苍白但毫无瑕疵,每天不间断的瑜伽令我体格健全。从一开始他的要求便是我的宗旨,可这样的我还是未能博取到“信任”。 久而久之,我不再追问。 我默默接受了命运替我安排的生活。 枯燥无比的日子里我学会自娱。空余时间实在太多。。。看书也好,幻想也好,睡觉也好,写日记也好,时间总是要打发,刘恨陵陪我渡过的又太少太少。 他一般都只在晚间七至九时来,一方面送东西给我吃,另一方面督促我学习。我不知到他要我学这么多东西将来用在何处,可我本身并不抗拒读书或花时间去解那些方程式。也许有一天他会让我去上大学,那是我最乐观的想法。 滴嗒。滴嗒。滴嗒。幸福的生命,痛苦的生命,乐观的生命,无奈的生命,不管是甚么样的生命,秒针还是不断地走动,风雨无阻。今日的时光有少许不同。我满心期待着傍晚的来临因今日是我十三岁生辰,我紧张于傍晚的来临因我不确定刘恨陵会否答应我的生日愿望。毕竟小狗是活生生的动物。 八点半到来时我起身梳洗。我用将近两个小时仔细地洗得干干淨淨避免刘恨陵生厌。下午时分我读完海明威的“老人与海”。刘恨陵还是毫无踪影。 他忘记我的生日了吗?虽然离他指定到来的时间还有段距离,可焦躁的我开始坐立不安。打开衣柜取出所有他为我准备的裙子逐件铺在床上。一共五十二条纯白沙裙;从生日那天起,一週一件,五十二週后他全部拿走再从新开始。款式多种多样,可颜色只有白。他只准许我穿一种颜色。 今天穿在身上的长裙是最新的,可看着满床清一色白裙子我又心血来潮换了一条年头收到,我极钟意可不再特别合身的小雪花短裙。 一年来我长高许多,原本及膝盖的裙脚现在只能勉强遮住大腿。我已是个十三岁女孩,可有时心智还停留在十岁半,专喜爱带着小图案的衣服。 我下意识地扯了扯裙子想尽量让它更合身。 正在房间踮脚迈步时,熟悉的门锁声打乱了我的思绪。猛地抬头看到刘恨陵翩翩步入房内。 他一身浅灰色休闲外套配深色牛仔裤;简单却魅力十足。我兴奋地冲他傻笑,不知为何,我一直觉得需要在他身边表现乐观。 他看到我后皱了皱眉,冷峻的面容绽露出很多不悦。我的笑容僵住,我做错甚么了吗?正在追忆时,刘恨陵三步并两步向我走来。 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他突然将我打横抱起然后摔到床上。他用强而有力的腿固定住我身体的位置,一只手解腰带另一只手握住我的脖子。一切发生得太快,我根本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丝毫来不及反抗。我只能呆呆地看着他的眼睛;那双比严冬还冷的黑色目旁。 在他眼睛里,我看到自己眇小又可悲的倒影。 他在干甚么?他弄疼我了。我很害怕,非常非常地害怕。他脱掉裤子后开始伸手进我裙子里拉扯我的内裤。我的双手被他单手轻易地扣在头上,完全动弹不得。 “不要乱动。”他在我耳旁低语。“妳越挣扎越会越痛。” “不。。。”我喘息着抵抗。“求你停止。” “蕾拉。。。”他呼唤着我的名字,语气是陌生的。 我的脖子被他舌头添得又酥又痒。“啊!”我好想摆脱他。 忽然,他猛地掰开我双腿。 小小白色雪花裙子在这番折腾下根本遮挡不住我的下半身。原来一丝不挂敞开腿会令人感到如此脆弱。我费尽全身之力想紧闭大腿,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撕裂般的痛从下体传遍全身。我惊呼出声。 在我身上彷彿有千斤重的他一边摆动一边低喃。随着他的每一下我都痛彻心肺。 求求你不要这样!我在心里呐喊。在这时候我还是不敢直接反抗他。他是个男人,而我跟他比起来是如此娇小。混乱之中我眇了一眼,原来他在用那胀大了的蚯蚓头刺向我的下/体。 如果不是痛不欲生,我会觉得此刻好不滑稽。他在干甚么?我们为何要这样? 冲击越来越强烈,我已叫不出声,他看来很亢奋,表情是如此陌生,我肚子里的肠子像被剪断一样刺痛。终于,像是有一世纪之久,他突然长叹一口气然后瘫倒在我身上。动作停止了,可我体内的痛并没有。 刘恨陵静静待了一会儿,然后翻身抽离于我。我呆呆地看着白色天花板,眼眶里竟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洗干淨。”他起身后命令道。 我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也顾不了会惹他生气。刘恨陵穿好衣裤后二话不说离开房间。 正当我绝望地不知该如何是好时,他又开门回来。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被搁在我胸膛。我讶异地看向它。小小白色美国爱斯基摩犬睁大眼睛看着我。看着看着,它突然添了一下我的鼻子然后趴到我身上。 随着小狗的移动,我发现我最喜爱的纯白雪花裙子被踩满了小狗爪印。而那些红色爪印不是别的,它正来自于我第一次流出的鲜血。 第7章 bsp;6 唯一的朋友 十三岁生日那天,我被刘恨陵夺走了第一次。那痛苦又难堪的经历为我往后六年sub(虐者)角色揭开序幕。他毫不留情对我做出生理和心理都未准备好的事,而我只能无助地待在刚被强/暴过的房间里颤抖,睁眼闭眼都是他慾火难耐的神情。 不管说往后将要有多少次更痛苦的经验,第一次总是最难忘的。他压在身上的重量,男人须后水的气味,下/体撕裂般的剧痛,空气中的郁闷,白色天花板上吊灯的形状,所有的所有都深印于记忆,如昨天一样清晰;人的一生本就是一大堆反复着的昨天。 曾经一度我嚮往过未来也期待过长大。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6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6 就算是在刘恨陵为我制造不见天日的“密室”里,我依然存有一丝希望等哪天我长大了,他会让我出去,他会让我像普通女孩子一样读高中。我会努力每一科都拿a,我会是学校里最受欢迎的女生,我会有男同学迷恋,女同学羨慕的外表,我会帮助每个受欺负的同学因为我对每个人都同样亲切友善。毕业舞会时我像电影里的女主角一样,穿着华丽晚礼服跟全班最帅的男生跳华尔兹。当校长把我叫上讲台领“最杰出毕业生”奖时,台下的刘恨陵会以我为傲地点头。 所有嚮往在他夺走我纯真的同时,彻底破灭。那时我对“sex”是一知半解,更别说“强/奸”这个词语。我只本能地感到噁心,我的身体,我的心灵,我所剩无己的尊严。。。支离破碎。未来不再有期盼价值;它彷彿只剩最可怕,最黑暗的人与事。可怜的我在被强/暴同时还得百分百依附于我的侵犯者,我需要他。 可我们之间的关系没办法不起变化。 那微妙的改变非笔墨能形容,只能说他对我完全失去对小孩子的怜悯。也许从头到尾他都是这个态度,可我总觉得十三岁以前,他还是比较宽容,比较自律,但夺走我的处子之身后我就只是他的女人了。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第二就有第三。他的慾望和需求彷彿饥渴了很久的野兽,一发不可收拾。每天晚上除了吃饭,上课,活动身体,我们还多了一项;sex。几次后我学会了抽离。每当我从他眼中看到熟悉的慾火,我就自动将思想封闭,让灵魂飞到九霄云外。这样时间会好过一些。有几次他释放完黏黏的东西后,下/体膨胀物还是硬的。他命令我用嘴,用手,总而言之他说甚么我都照做,直到满意为止。他满意很容易看得出来,因为刘恨陵会在刘恨陵仅有的能力范围之内,表现出少许人性。 我发觉我等待的就是他发泄完后的一点温柔。 “疼吗?”他会问。虽然语气一贯的冰冷,可不再漠不关心。 “我的蕾拉。”他完事后会这么叫我。 “马上就好了。”看我很痛苦时他会安慰一下。 “我们为小狗起甚么名字?”在最无关紧要的小事上,他会征求我意见。 他的态度起变化同时,我也逐渐开始改变。。。因我有了它。孤寂的世界里,我有了唯一的夥伴。我为它欣喜若狂。它用最真挚的心平抚我每个伤口。 其实我早就在心里为我宝贝的小小美国爱斯基摩犬起了名字。我叫它达伏(dove 白鸽)在最艰难的日子里,它的存在为我带来言语无法形容的安慰,之所以能捱过头几个星期无休无止的“暴力”也全归功于达伏。 我感谢将它送到我身边的刘恨陵;我感谢为我雪中送炭的人,经管他也是那个弃置我于雪山之中的人。 达伏是纯种迷你爱斯基摩犬,整体只有我两只手那么大。它无比聪明,懂得在尿布上大便小便,更不随便乱叫。它很有灵性,总知道在我失落时添我的脸。我爱它几乎超过世上所有,接近疯狂阶段。它同我一起睡觉,一起起床,我们一起洗澡,一起吃饭。有了它,白天的日子不再那么无边际地漫长。在有限空间内,我们相依为命,形影不离,只有在刘恨陵来找我时我才把它锁在浴室里。 那是他的规定。他不准许我将注意力放在他以外的东西上。 我看不出他到底是喜欢还是讨厌达伏。可能他的世界没有黑白,只有灰色。有一次浴室的门没锁好,在他刚开始跟我做/爱之时,达伏突然跑出来冲他汪汪叫。他没有停下来,而我怕他生气所以比平时更用力迎合。事后,趁他淋浴时我悄悄抱起达伏紧紧拥住那毛茸茸的身体。我不敢惹怒刘恨陵,我更怕达伏做错甚么,它像是另一个我;那个一直存在我内心深处,缩成一团害怕哭泣的十岁半的我。我欲保护它。在这虚幻易碎的世界里,只有刘恨陵的权势最真实可畏。 再小心翼翼也终究徒劳无功。也许一开始就预感到,所以越发万分呵护。在达伏来到我身边第三个星期,就在我刚教会它趴在地上打滚时,它突然死了。 前一晚活蹦乱跳的小狗在毫无预兆之下一早醒来四肢僵硬。空气中淨是死沉沉的孤寂。我几乎丧失理智地尖叫起来,死死抱紧它小小的身体,欲哭无泪。它的尸体依存一丝温度,白色毛发柔亮,黑色鼻尖上还残留些湿润,它怎么会死?它怎么能死?我是如此爱它,为甚么它也终究离我而去。 从未拥有过就不觉遗憾,像是爸爸妈妈。自有意识起我就是孤儿,要我形容爸妈疼爱是甚么感觉我只能用想像力。如果在我生命中从未有达伏走入,我还可能好过些,到底头两年半就是那么过的。可是三个星期的朝夕相处使我变得如此依赖它,这样失去我几乎崩溃。 如果我有眼泪,那时定会倾盆而下。我身体里每一根神经都在哭泣。 可实际上我的眼泪早已枯干,我只能抱着一具狗尸尖叫到嗓子哑掉为止。就连失去达伏也未能唤回我哭泣的能力。 第8章 bsp;7 逃跑 “起来。”刘恨陵对我说,语气中有明显的不满。 昏睡一整天,他甚么时候进来的我全然不知。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一张冷傲孤清的脸庞,他的剑眉微皱,嘴唇紧闭,幽暗双目露出厌恶的光。 达伏死了已有好几天,我依然无法振作,睡眠成了唯一的麻醉。 我不愿清醒。 至少在梦中达伏是活着的,而我是自由的。我们一起在沙滩上奔跑,在西城烟雾濛濛的雨中嬉戏,跑累了,还能一起瘫在海边伸出舌头迎接雨点。现实有甚么好,它只有冷冰冰的四道墙壁和我无尽的悲伤。 刘恨陵狠狠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拉进浴室。他粗暴地脱掉我的衣服,然后用花洒直接喷向我头。一串串冰冷水珠溅湿他整洁的白衬衫,也同时令我完全清醒。头两天他任由我不吃不喝埋头昏睡,看来他的忍耐已到极限。 “好好起床,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他语气低沈地在我耳边喷着热气。水冲进我的鼻子,我被呛得只能一个劲点头。他看我挣扎着呼吸,才缓缓松开手掌的力度摔门离去。 我将热水开到最大,在淋浴下冲了很久很久,彷彿这样就能被热水溶化随水沟流走。当然那是没有可能的。我是人不是冰块。除了手指脚趾都皱皱巴巴皮肤烧得一片通红,我没能取到别的效果。 房内的他正赤着上身翻文件,椅背上搭着溼了一片的衬衫。我不敢直接看他的身体,因太了解如果不小心挑起慾火那每寸紧绷的肌肉都有甚么能力。我选择看向他旁边床头柜上的盒子。我认识那包装,是独属一间知名蛋糕店的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7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7 纸盒。 换做是平时我早就兴奋起来。只有在很特殊的情况下他才准我吃零食。可今天的我找不到兴奋的动力,我只觉得很累很累。 “过来。”他一贯毫不客气地命令道。“妳打算这样下去到何时?” “对不起。”我没有更好的答案。 “一条狗死了就使妳如此低落?” 听到他这么说我觉得喉咙里像噎了一块石头般难受。达伏哪里只是条狗。它是在我混乱世界中唯一合情理的,可它也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对不起。” 我知道这不是他想听的,但我无其它话可说。 回忆起来,头几年的我经常反复对刘恨陵说着相同的几句话。“对不起”。“请不要”。“求求你”。。。忘了哪本书上说,人在要被杀时,百分之九十都是在哀求。我就属那类重复说着:“对不起,请不要”或“请不要,求求你。。。”或“求求你,对不起。。。”的人。 自己想起来都觉可笑。 哀求就能阻止他拐带我?软禁我?强/暴我?哀求就能使他放过达伏的性命?当然不会。他肯定是要毒死它的。 我的消沈不是因为迁怒于刘恨陵,因那时我还不知道实情,只是因郁闷太久神经终不受控制地发作。我介乎歇斯底里的抽泣起来,泪囊产不出眼泪,情绪得不到释放,气越喘越急,只觉严重缺氧呼吸困难头重脚轻,天花板开始疯狂旋转,一下子失去平衡与知觉。 为甚么人的生命力在脆弱同时又如此坚强?要是我在那一刻就死了,我不会知道也来不及害怕。真是那样就好了。可我不到一会儿就又回到现实。身边已无刘恨陵。看来他在我昏倒时离开。 电光火石间,我发现一件让我顿时心脏狂跳之事;门没锁! 自从我来,这道永远紧紧掩闭的房门从不会有异样,如今竟微微露出一条缝。他怎会如此大意?必是在很着急的情况下离开。肾上腺素冲击,脑中一片空白,我不假思索地疯狂跳下床连鞋都不记得穿就猛地拉那扇门。 轻易就被打开。 如一个人被告知只有十秒来跑一里要不然就没命,我像疯了一样地开始奔驰。根本不知微亮的通道会通往何处,我只看得到前面,一股脑向最远方那个焦点前进。许久没剧烈运动过,大腿肌肉不习惯跌倒数次。我感觉不到疼痛爬起来继续再跑。 其实刘恨陵在他豪宅地基里做手脚打通地下室改建密室并不是特复杂的工程。至少他不能做得太过夸张令工人感到匪夷所思。我像无头苍蝇一样横冲直撞,偏也撞到楼梯口。陌生的世界在上面等待着我,幻想中的自由近在眼前。我却茫然止住步伐。 理性告诉我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再少许就能回到那久仰的世界。可是,感性竟让我犹豫了。我知道我在做一件非常非常错的事,会惹他生气。如果在上面被抓到,后果将不堪设想。我还光着的脚像被钉子钉到地上一般,寸步难移。 突然,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让我毛骨悚然。是刘恨陵。刘恨陵来了! 到底在那一刻我心底有没有一小部份期待着他找到我,我不敢肯定。这些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只记得我闪身躲到一根柱子后。刘恨陵匆匆忙忙从前面走过,脸上流露着我不熟悉的忧虑。 确定他消失于我来时的通道,我头也不回地奔向楼梯。两截两截上,等爬到顶端,我已上气不接下气。眼前出现另一条走廊和三扇门。原本地以为走上来就能出去的计划落空,我开始感到无限恐惧。从不晓得房间以外的空间有多大的我惊慌失措,我到底在哪里?这有可能是地下一楼,也有可能是地下十一楼。要怎样才能找到出口? 我用力推开第一扇门;它通往一个暗长的走廊。推开第二扇门;原来只是间储物室。到第三扇门前。。。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心中默念;达伏,如果你在天堂,请你保佑我找到出口。随即一使劲,门咿呀被打开。我不容置疑的呆住。 一股久违的泥土腥气迎面扑来。呈现在我面前的是满天星斗,和早就遗忘已久,大自然的景色。 第9章 bsp;8 虐恋之情 一步一步,湿漉漉的青草在脚下又黏又凉,我后悔没有穿双鞋才出来。 光溜溜的小腿上溅满泥土,白色裙子此刻也惨不忍睹,与刘恨陵在一起三年,他的洁癖好像也传染给我。 一阵冷风吹过,我打了个寒战,不情愿地拉紧肮脏的衣口。 六月的西雅图傍晚还是非常清凉,只有十来度左右。刘恨陵的家在山林湖泊边,比市区还要更低几度。我只穿了一件薄薄连衣裙,跑着也还觉得冷。 欣赏景色,享受自然,沈醉红尘--都是要在身体健康,无痛无痒,吃饱穿暖的前提下才有心情涉及。做梦都想着的清风绿草在寒冷和饥饿的困扰下也不过是那么一回事。 原来密室里的恒温早让我忘却冷热之苦,一时无法适应,只觉难以忍受。再这样下去还没等逃脱就先冻死在森林里。我极懊悔先前没有想到这些。 竟这么轻易就后悔了。人的适应能力简直不可思议。 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我在心里盘算着。肯定是不行。刘恨陵此刻怕已发现我逃脱,定是非常非常生气。我不敢想像他发怒会对我做出甚么。 肚子咕咕作响,昏睡的结果是一天一夜没进食。要是早知道这样,刚才至少应该吃掉那块蛋糕。索菲尼甜品屋的草莓蛋糕最好吃;奶油香而不腻,入口即溶。。。 奇怪,终于到重获自由的时候,我脑海里想得竟是密室里干淨舒适的床,温暖的房间,可口的食物,和刘恨陵最后忧虑的脸。他对我做的那些过分的事怎么了?还不是习以为常,融入成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不知不觉间我已放慢脚步。丛林中密密麻麻的树枝刮破身体多处,疼得要命。刚奔出来时只知道一味冲着能遮身的树林跑,现在知道这可能不是最理智的主意。 我迷路了。刘恨陵的房子已消失于茂密树干和夜幕之中。 真正懂得害怕还是在听到树叶沙沙作响的一煞那。声音诡异的毛骨悚然。是风吹的吗?天又几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明明方才天边还是丝绒紫。 肾上腺冲击渐渐消退,定神一看,四周都是一个样的树树树。 中国古人创造的成语真确切;后悔莫及四字实实在在形容了我当时的心情。 回想起来,我真是愚蠢到家。为甚么要往了无人烟的树林里头跑?随便向河流对面的邻居求救不就行了?虽说刘恨陵的宅第隐藏在深山丛林之间,可哪个豪宅不是那样?他左邻右舍固然远了一点,可只要站在地势稍高一些的地方观望,还是能看到亮光。比尔盖姿的家就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8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8 在华湖边。 我没有用脑就一鼓作气朝林荫最密集的地方跑去,意识到错误为时已晚。头顶月光不知何时被行云掩盖,眼前一摸黑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我试着转身往回走了几步,可冷不防被甚么东西绊倒,摔在又湿又潮的土地上。 清风扫过,一阵铺天盖地的沙沙沙响。 我挣扎着爬起来的同时,突然感到草丛动了一下。背上寒毛猛地竖起,心脏跳漏好几拍。我竖耳聆听,屏气观察。隔几秒钟,后面又再沙沙沙。第六感告诉我,不可能只是风。在这丛林之中我不再是一人。 果不出所料,距离我不到三米之外的地方出现一双蓝色眼睛。 随着云朵飘动,天上又稍微展露光亮。藉光看清楚它体积后我倒抽口冷气。 一头不比我小多少的黑狼。 刘恨陵给我的书中曾介绍过,狼,通常成群结队,只要看到一只就代表有多只在后面。喉咙突然干燥的要命,手脚发软。黑狼一动不动研究着我,好像在盘算眼前猎物值不值得攻击。我大气都不敢喘,但也清楚知道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正在不知所措中,“呯呯”两声巨响黑狼颈部顿时血肉横飞;一秒前还明亮的眼睛瞬间黯淡。 一切发生的太快,大脑反应不过,还没等弄明白时,四周突然光如白昼,刘恨陵盛气凌人的面容步入眼帘。他手中的枪还在冒虚烟。 他来救我了。 最关键的时刻出现最熟悉的脸。 百感交集,我不假思索便使尽全身力气向他跑去。 原来我的人质综合症早已病入膏肓,我奔向的人远远比那只狼邪恶万倍,可看清是他的那一刻,我只觉欣喜若狂,也管不了他表情如何狰狞。 多年后,刘宇翔在同一山林爬山时无意听到一个十多岁男孩跟他友人说,他小时候曾跟他爸爸在此树林里见过鬼。他们看到一个身穿白裙的女孩在黑夜的林中独自奔跑,不知多诡异。 刘宇翔学给我听时,我没说什么。可是我的心知道,原来世事就在那么一线之差,他们要是费点力追上我的话,我的命运将永远改写。可是他们没有。所以我的故事只能是这个结局。 *** 虐恋之情展开的毫不着痕迹,意识到时已刻骨铭心。表面虽似风平浪静,可内心惊涛骇浪,一发不可收拾。 失而复得令我万分感激刘恨陵给我的一切,包括他的存在。 刘宇翔后来对我分析说: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就是如此,当加害者稍展示出仁慈的一面,被害者便万般感激,将所有情绪托附于他。道理很简单。人类对恐惧的承受力是有底线的。底线被攻破,恐惧很容易变成依赖,然后依赖再变成崇拜。 的确,刘恨陵是全世界最高明的操纵者。他要完完全全得到我;不仅是身体,他还要我的心。 他成功了。 那天晚上,意想不到的事接二连三。首先,刘恨陵没有处罚背叛逃跑的我。第二,他没有将我带回密室里的小房间,而是他自己的睡房。第三,在我刷完牙后他给我一块索菲尼甜品屋的草莓蛋糕。第四,他跟我同床共枕,这是我们相处两年多从未发生过的事。 开头的胆战心惊随他的平和渐渐烟消云散。他让我枕在臂弯,强而有力的手给了我无限安全感。很难想像当初是同一双手用泰瑟枪电我,拐带我,强暴我。那些彷彿都是前世的记忆,与我毫无关系。 被刘恨陵紧紧搂着的感觉是那么好。虽然不知道他为何没生气,可温暖被窝令我无暇多想。 那晚我没有梦见长翅膀的精灵,骑老鹰的外星人,绿油油的青草,飞舞的雪花。。。那晚我甚么梦也没做,一觉睡到天亮。 第10章 bsp;9 施虐与受虐 清晨阳光自百叶窗的缝隙渗入,一晃一晃把我从睡梦中带回现实。很多人习以为常的晨间景色,对我来说是何等稀奇。三年来,第一次被阳光唤醒。 翻个身坐起来,陌生的大床上独我一人。刘恨陵睡过的地方已冷却,可被单上还留存他的味道。 生活中有一些琐事不被人们珍惜;小小一扇窗,热腾腾的美食,唠唠叨叨的家人。。。这些被认为是“必然”的又有多少人真正懂得它们的价值?日后,刘恨陵将给我一切物资上的满足,可我发现最怀念的还是在他床上看到阳光的早上。 我没有就此搬到他房间,但他也不再锁住我的,可能知道我永远不会再企图逃走。当我毫不犹豫向他跑去时,他已看出我的心永远属于他。 一点也没错。我自愿回到笼子里。被剪断翅膀的我失去自力更生本能,有他,才有活下去的希望。只有他,才能满足我所有的慾望。刘恨陵是最高明的控制者,他灌输的思想不知不觉已根深蒂固。一生中从没爱或被爱过的我因此觉得自己“爱上”了刘恨陵。 无论何时都想见他,想和他说话,想触摸他。。。想被他触摸。 刘宇翔后来跟我说:“那不是爱,而是精神受压迫后脑内分泌物产生的幻觉。”他总是用科学解释很多,但我不懂。我只知道自己的心情。 刘恨陵在我心目中是个神一般的人物。他无所不能,博洽多闻,看过的东西过目不忘,我崇拜他。这里有多少因素出于人质综合症?我不清楚。只知当他带我进s&m的世界时,我也从他的施虐中得到过满足。 为何刘恨陵当晚没惩罚逃跑未遂的我,我质疑了好一阵子。其实不必多久答案就将自动揭晓。玩弄猎物于掌心是他一贯的作风。先在脆弱之时给他们点甜头,这样等到残酷惩罚时,他们也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我就是最佳例子。 那天我们在房间里渡过了一个美好的早上。 刘恨陵穿一身麻织休闲服翩翩步入房间时,我正巴着窗缝看外面。他少有地冲我微笑,然后用遥控器将所有百叶窗打开,让阳光毫不吝啬地洒进。他准许我在他床上用早餐,还帮我放洗澡水,亲自为我洗头。他的浴室富丽堂皇,有可容纳五六人的浴缸。渗在泡泡浴中,我从来没有如此幸福过,以为这温柔将会是永恒。 但刘恨陵始终是刘恨陵。他是主人,我只是他的附属品。 围着毛巾走出浴室,他语气平和地说:“过来。” 我顺从地坐在他身边。 “蕾拉,昨天的事我不想过问,可是。。。”他幽暗的眼睛注视着我全身上下被树枝刮破的伤口,“你伤害了属于我的身体,该如何补偿?” 我以沉默回应,没有答案。 “你既然喜欢疼痛,让我来怎样?” 我已习惯与他做/爱,以为他是那个意思,乖巧地揭开浴巾,准备用手帮他进入状况,可他不知何时拿了一卷胶布,在我面前用磁性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9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9 的声音说:“这次会有些不同。” “不同?”我不明白他甚么意思,只能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发呆。他开始用胶布缠住我的手。“不要怕。我不会伤害妳。”他一边缠,一边语气温和的说。 换做以前的我一定非常害怕。可不知为何,经过迷路,寒冷,和差点被野狼吃掉的惊吓,刘恨陵相对不再那么可怕。他救了我,那就代表他不会让我死。我如此深信着。 跪趴在床,手腕脚腕被紧紧绑住,丝毫动弹不得。随我越发急促的喘息,两个刚停止发育不久的乳/房也跟着上下波动,我可感到刘恨陵下/体开始发生变化。他命我做出磕头的姿势,然后前所未有的从后边进入我。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我惊呼出声。 一下,一下,他的膨胀物在我体内移动,是占有,是声明,是警告,每次进出都好像在说:“妳是我的。这是妳想逃离我的惩罚。只有我才可进得这么深,我要妳一生一世都别想忘记。” 他摀住我胸部的手开始摩擦奶/头铭感地带。我因为手脚被綑住无法反抗,只觉得全身被陌生神经控制,说不上来的难受。在我还未能消化这一环节时,他突然又一口咬住我的背。我疼得苦苦哀求,求他停止,求他不要折磨我。。。可他何时听过我的话。在狠狠做,狠狠把弄,狠狠咬的三重刺激下,我以为我会昏倒,可该死的结果竟是第一次感到快感。 他手经过的地方每寸都像被电流击到,酥酥麻麻。我不由自主随他的节奏颤动,哀求变成轻叹,轻叹再转成呻/吟。他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小软球,塞到我嘴里,然后又拿布矇住我眼睛。其实他并没有伤我很重,可无法动弹或看到即将发生什么事的我异常铭感,每一次进出都感到摩擦甚深。 以后的都是历史。 世界如此之大,每时每刻每个角落都在发生千奇百怪的事。再正常的人家里,睡房门后都有自己的故事。刚开始被刘恨陵锁在没有窗的房间内时,我曾觉得是全世界最悲惨的人。为甚么是我?为甚么?不停地想。 长大后明白了其实很多事茫茫中已注定。要怪就只能怪天时地利人和。蕾拉是因刘恨陵才变成受虐者?还是蕾拉本身就有受虐倾向,只是借刘恨陵的性慾才发觉到,我至今不得而知。有谁能真正透视生命中种种缘份到底为何因果。施虐与受虐,表面上一个是强者,一个是弱者,可我们永不会同一角色演到终,往往在伤害别人时,自己也在受伤。 坎坷的命运里,上天虽把我安排给刘恨陵,可也怜惜我为我派来一个刘宇翔,对他来说我难道不是他的施虐者?刘恨陵和我,我和刘宇翔,刘宇翔和刘恨陵,当我们三人命运交叉时,新的角色分配也即将展开。 第11章 bsp;10 成長之痛 当我被困在深深地下,无声哭泣时,外界对我的失踪完全无动于衷。 他们怎会想到,西城最具影响力的企业家地下室会藏着女孩。 在美国,每年平均有八十万名年龄十八岁以下的孩童失踪。这其中,有二十万以上是被家庭成员拐带,五万八千名以上被非亲属拐带,还有一百一十五宗典型绑架案。可悲这每日两千多的惊人数字也未能令警方想到一个有效制止成年人拐带,要挟,性侵,或谋害儿童的对策。 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成为统计资料里的一点。 有家庭的孩子有父母亲戚兄弟姊妹借媒体卖力呼应,还能在社会上营造点波动。甚么都没有的我很快就淹没于成千上万张同样寻人启事中。出生时我没能登上报纸头条,消失时也未能。我的孤儿院“儿童之家”只按例到警署背了案,然后时间一长自不了了之。谁叫我那么微不足道,事后回想,对刘恨陵的依恋也牵扯到自卑心。从来没有人只为我而关心我;除了他。说起来可能很难理解,但极度扭曲的潜意识里觉得,被刘恨陵选中终于做了一次特殊的人。这是很变态的一种心理,可我感到被重视,就算这种重视不很健康。 简单来说,蕾拉除刘恨陵甚么都没有。外界根本没有几个知道我失踪,更无大队人马在找我。多么悲哀,成年后跟芬尼再见面时,她告诉我“儿童之家”上上下下都曾猜测我为当时二十块钱鬼迷心窍,掠款潜逃。 原来我在他们眼里如此不堪。亏阿姨们还经常让我帮忙这个帮忙那个。 没有蕾拉的世界依旧旋转;苏联分裂,冷战结束,英法通道建成,东京地铁被放毒气,皇室离婚,香港回归,成功复制羊类,疯牛症扩散,首张火星照片送回地球,印度和巴基斯坦测试核武,。。。当我日复一日过着与世隔离的生活,世界各个角落都不停有各式各样事情在发生。 只是这些与我毫无关系。我是被遗忘的人。 完全被世间遗忘受益人当然是刘恨陵。可能连他自己都感叹绑架一个女童竟会这么容易。开始他还一直小心注意风声。他切断我与外界的接触,不让我看新闻。可等我到十四五岁时,他连留意都不再需要。没有人找我,何况无论容貌,身材,打扮,步入青春期的我都跟十岁半时有极大出入。拿我旧时照片的人绝对看不出我就是那骨瘦如柴的孤儿。 在刘恨陵的看管下我从小女孩变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也是在同期,我开始做出小小反叛刘恨陵的举动。对他逐渐了解懂得阅读脸色的我学会衡量每件事有多少余地。哪些方面我必须屈服,那些方面他有可能妥协,慢慢摸索,就算是刘恨陵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也能看得出蛛丝马迹。 他喜欢我听他话。小时候固然是千依百顺,因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会不会一不开心就结束我性命。稍微长大一点,他像家人一样跟我相处,我的胆子也就越来越大。虽都不是甚么大事,却令我得到满足。 有一次为了延迟他逗留的时间,假装不小心把晚餐吃剩的义粉酱溅到他衬衫上,然后借帮他洗衣之空多看他一会儿。他对我稍好一点是浆汁,等令我不开心时就变成他的精子,故意等他要射时拿出来,好看他弄自己一身。 还有一次我耐心等他发洩完毕,很想跟他聊聊天,他竟拿出一打文件不理我。趁他去洗手间之余,偷偷抽出几张调乱顺序,看他翻到一页,微微皱眉时,我在心里偷偷微笑。 还比如说,他很注重我的发育,买一些看起来很昂贵的胸罩嘱咐我要懂得保护身体。如果他做甚么无视于我,或令我生气的事,我就故意趁他不在把胸罩脱掉。甚么胸部下垂,我才不怕。最好垂到地上,丑的让他再也不想跟我做/爱。 我变得越来越贪心,越来越莫名其妙,常为小事在心里跟他闹彆扭。(还未敢明目张胆)如果他几天不来主动索取小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10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10 时候最怕最讨厌的sex,我也会不知所措。等他终于来时,我总会比平时更努力。早学会怎样在床上取悦他,怎样用手,用嘴,甚至用身体。这些都是时间,和内心的泪水一点一滴累积出来的。 我常常使尽全身解数为求多些注意力,可又常常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故意不尽力而为。 说到底,还是因为孤独,希望跟他在一起。他每日给我的两三个小时已经不够。想见他时,我欲离开房间找他。 不是没偷偷在密室房间附近走动过。我已摸清从地下室到他二楼睡房的路线。可从来没主动敲过门,想也只是在心里而已。习惯日常生活程序,不敢轻易打乱。太小的时候经历太多的变动,总是生怕哪天连这点儿仅有的都失去。我承认是个非常胆小怕事的人。 对了,好像还没说,一直选择留在密室房间,不为甚么特殊原因,纯属习惯而已。强烈缺乏安全感的我不喜变动,而且刘恨陵也没说赞成我在宅第里自由走动。他只是不再锁住我的房门而已。曾询问过房子里还住着甚么人,他说一些佣人。当然,那些美味食品不可能是他自己烹饪,好几年来第一次认识到还有别人生活在这里。 可耻心作祟,我坚决不想被外人看到。再无知也好,赤身让刘恨陵摆出各种姿势调戏不是我想让人知道的事。 刘恨陵是否连这点也想到,才如此不屑一顾? 他总是料事如神,知道根本没有隐瞒必要。要是让人看见,只要说是亲戚就成。刘恨陵虽不是喜爱招呼客人之人,但他地位摆在那,经常有客出入府中。佣人们也根本不会问长问短。 我自然不会说甚么。有甚么好说?我的生命已全属于他,还可笑的总是想尽力保护他。几年后遇见刘宇翔,有很长一段时间为他起的疑心费尽心思否认。 十五岁那年,除了频频做出小反抗行为,被刘恨陵用不同方式虐惩,最重大的一件莫过于是--我怀孕了。 第12章 bsp;11 希望的种子 第一个发现我身体起变化的是刘恨陵。当然,他远远比我更了解我的身体。有一阵子食欲不好,每天送来的食物都吃剩大多半。我们当时都没怎么上心,只当活动量太少。可再过了几个星期,我的体重开始飙升,而且都胖在肚子上。 性\交时疼痛不已,刘恨陵问我最后一次月经是什么时候。我们都记不起来。 除了最明显的,他还发觉我走路姿势变奇怪。 一天晚饭过后,他递我一只像体温计似的东西,命我在上面小便。看到一个红色的“+”出现时,他语气平静的说:“蕾拉,妳怀孕了。” “甚么?”我惊愕的看着他。 “妳怀孕了。”他重复道。 对生理卫生一知半解,我拼命搬弄仅有的知识:“我的肚子里长宝宝了?” “。。。可以那么说。” “我要做妈妈了?” “。。。” 不知为何,除了开头感到震惊以外,我竟一点也没觉得恐惧。在很多事情上,我无知幼稚似小孩,可在这件事上,我表现出十五岁应有的成熟。 是不是说,我不再孤独一人了? 刘恨陵用他深不见底的眼睛看我,好像在观察我的反应,又像在琢磨事情。 “我有孩子了。。。该取甚么名字好呢?”我轻轻说出第一个浮入脑海的问题,好奇地抚摸稍稍凸出的小腹。这里面孕育着新生命。 他没有回答,只静坐在床边。我不喜欢他沈思的样子。因经他深思熟虑过的事往往都对我没好处。这是多年与他相处得来的经验。 久久,他开口道:“明天我要带一个人来见妳。她会知道妳适不适宜生育。” 一听要见外人令我脸色大变。在畸形的世界里生活惯了,错的早已变对的。我的世界只应有刘恨陵,其他一律不正常。 记得十一二岁时,刘恨陵曾在我房间支起吊床,让我赤身摆出各种难为情姿势共他观赏。吊床网太稀疏我怎么都使不上力。他很不耐烦,最后抱我下来时在我耳边说要把我送给他朋友。那人住在墨西哥,是当地有名的毒品及人口贩卖商。我吓得一晚未眠。 脆弱的神经再也承受不了变动,最大恐惧莫过于被刘恨陵遗弃,总觉得所有“外人”都是威胁。我只想生活在我熟悉的,只有刘恨陵和我的世界里。 “不要!”我冲口而出。 他似乎没料到我会突然这么激动,愣了一下。 看他不说话,我更急了,一屁股坐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苦苦哀求道:“不想跟别人走。。。求求你。” 他像是终于明白到我的意思,眉头稍稍舒展,嘴角微微上扬。外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我知道那是刘恨陵的笑容。 “谁说要把妳送人?” 我不语。他是没说过,可那不代表他没那个意思。 他用深如湖底的眼神看着我,等我回答。想了很久我终于鼓起勇气说:“你不喜欢婴儿,所以你也不想要我了是吗?” 短暂的“笑容”自他脸上退去。他突然很严肃认真的说:“只要妳听话,我们永不分开。” 我呆呆看着眼前那张魔魅的脸,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他从未对我许过诺言,就算有附加条件,这也是第一次。 “所以明天必须见那个人。”他重申。 这次我乖乖点头,但心里还是为自己和无形宝宝的未来彷徨不已。 *** 第二天来的实在太快,刚睁开眼睛,刘恨陵就已站在床头。我以为他会带那人来这里,结果却是要我到他的房间等候。 我走在他身后,穿过地下室通道,再上了几层楼梯,我们一句话也没说,只有恐惧在心中逐渐扩张。我痛恨未知,小时候留下病因,成年后也一直不喜欢预料之外的事,曾为刘宇翔好意准备的惊喜大发脾气。 这是第二次踏入他富丽堂皇的卧室。上次没仔细看清楚,他的房间虽豪华,但也很简洁。全白,无一丝多余的东西。大床旁的落地窗几乎有一面墙那么宽。窗外一片绿荫,站在旁边仿佛人就处在烟雾濛濛的青苔雨林之中。 “啪”一声百叶窗落下,把外面世界切断。刘恨陵放下手中遥控器,对我说那人快到了。我紧张的不得了,他轻轻握住我的手。 出乎我意料之外,开门进来的是个女人。看得出她已步入中年,可毫不失风采,一头火红色的卷发衬匀称标致的体型,令她整个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数载。 “好久不见,刘。”红发女人当我是透明,越过我直接跟刘恨陵说。 “妳好,伊丽丝。”他一贯的冷漠的语气,可握住我的手已不知何时放开。 “时间真快,你父亲过世已有几年,公司在你接管后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11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11 似乎发展得有声有色呢。” “还可以。” 红发女人这会儿已靠的很近,一双绿眼睛看着刘恨陵仿佛在传递什么我看不懂的信息。她降低语气说:“可刘总裁在我心里永远是那个刚从大学校园出来的小弟弟。” 对着几乎快贴到他身上的红发女人,刘恨陵不躲也不挪,冷冷道:“哈微医生如你还想看到养老金,就少说点废话。” 我一言不发看着两人,不知该害怕还是尴尬。终于,红发女人感到自讨没趣,淡淡说句:“still no sense of humor。”(还是没有幽默感)才正视于我。 “妳叫蕾拉对吗?刘已在电话里稍微跟我说过了。”那女人低头冲坐在床头边的我说。我不知刘恨陵跟她说了些什么,只默默看着她。太久没跟刘恨陵以外的人接触,不免有些彷徨失措。 “才十五岁对不对?不要怕,做过超声波自然知道该怎么处理。”对于专业领域,她倒是象变了一个人一样,语气非常自信。 我犹豫地摸摸下腹。 “我们走吧。”刘恨陵有些不耐烦。 走?去哪里?我又开始慌了。不是说不会跟她走吗。他看出我的不安,加一句:“医疗室就在这房子里。” 第13章 bsp;12 刘这个人 我随刘恨陵和叫伊丽丝的红发女人走,穿过一条又一条走廊,拐了数次弯,终于到一扇双开门外停下来。伊丽丝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说,可她像在自己家一样来去自如,仿佛比刘恨陵还熟悉宅内结构。 我偷偷瞄她一眼,她脸上是我看不懂的表情。长大后才知道,这半分迷惘半分失意叫做惆怅。 “走吧。”刘恨陵不给她更多时间磨蹭,一把推开双门。 从不知道私家楼宇能有如此完善医疗设备,一部一部看起来价值连城的仪器被塑料布盖著,但不见一点灰尘,应该经常有人打理。 伊丽丝带我们走进里边另一间小房间,室内简洁舒适,有一张床。 “换好袍子坐在床上。”她温和地对我说。 我一动不动,心里说不出的恐惧。她该是看出我的忐忑不安,转身跟刘恨陵道:“你还是在外面等吧。” 刘恨陵看了我一眼,沉默地转身离开。 只剩伊丽丝和我的空间变得紧张而不自在。我一声不响看她熟练地启动仪器,不免在心中猜想她到底是什么人,和刘恨陵又是什么关系。他们似熟不熟,对话语气暧昧,刚才好像听他叫她哈微医生,她真是医生吗? 背对着我的伊丽丝一边操纵机器一边不经意问道:“是他的孩子吧?”像是在说天气般随便。 我被突然冒出来的话吓住,她却转身对我眨眨眼睛说:“没关系,我都知道。” 知道什么?我警惕的看着她,努力压制心中强烈的不安。 她看出我心思,极温柔地安慰道:“别怕。不想说就不说。”她又摸摸我的头:“妳真漂亮,我要是有女儿,也想她长成这样。” 完全被她弄糊涂了。 “妳不爱说话呢。”她冲我笑笑,“我小时候也是那样。” 不知是她笑时浮现的鱼尾纹,还是说话时温柔的语气,一股中年女人特有的母性渐渐令我对她的恐惧减弱。 所以说我还是孩子。以为母亲的定义就是中年女人。 “我曾是刘恨陵父亲的养女,六岁搬到这宅子中,一住就住了二十多年。”她还带着那末微笑道,"所以,刘算是我弟弟。” 从未听过别人说刘恨陵,突然感起兴趣来。“那妳现在不住这了?”我终于忍不住开口。 “不了。十年前父亲病逝后,我就搬了出去。” “那妳和刘恨陵一块长大?” “没有。”伊丽丝耸耸肩,“直到五年前,他都住在市中心公寓。”她故意强调了“五年前”三个字,然后像是知道什么秘密似的注视我一番。 见我没反应,她继续说:“我比刘大整整十岁,从小到大他一直是个没幽默感的小鬼。” 听到刘恨陵被称作“小鬼”我突然笑了出来。世上竟有人敢这么说他,这个女人颇有意思。 见我终于放松,她收起笑容很职业的说:“蕾拉,我须要了解妳怀孕几周,这个检查用超音波,不会痛。但在这之前,我必须检查妳的下體,我是医生所以不用害怕知道吗?” 她语气镇定,但很温和。我相信她。 上了床,伊丽丝将床头稍微摇起,让我也能清楚看到显示屏。仪器画面黑漆漆,一如这房间中的死气沉沉。我不禁幻想,是不是曾有人在这病床上一直躺至死亡。 伊丽丝像会读脑似的对我说:“刘恨陵的爸爸晚年病重一直在这里疗养,我是他的主治医生。” 我点点头。脑里第一时间出现一个白发苍苍象骷髅一样的垂死老人,被插满管子,痛苦呻吟。我不禁打个寒战。 劈开腿给陌生人看下體还是很难为情,伊丽丝一直说话,分散我的注意力。 “他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刘恨陵的父亲。白手起家建立今日帝国。作为一个华裔铁路工人后代,可想从中有多艰苦。” “刘恨陵也是很了不起的人。”我急切地说。不知想证明什么。 “嗯。。。”伊丽丝笑笑。“他和父亲处事方法很不同,但都是优秀的领导者。” 我努力想象刘恨陵父亲这个人物,可脑中一片空白。神怎会有爸爸妈妈。 很快检查完身体,她开始下个步骤。 “现在我要擦一种润滑剂,它帮助仪器运作。”伊丽丝细心讲解。“看,胎儿已成型,在这里。”她指屏幕上漆黑中的白色物体。“应该有十三到十五周。” 我觉得很奇妙。那象外星人的东西就是人类起点。多年前,我的母亲可否也曾坐在屏幕前,惊喜看着画面? 一个永不得知的答案。 “好了,你看这么快已经结束。穿上衣服,我们可以走了。”伊丽丝说。 我照做。 “对了,”开门之前她突然想起:“刘这个人可能丧心病狂,做了很多不可饶恕的事,但其实他也很可怜,我能代表他向妳道歉吗?” 我不懂她的意思,不知说什么好,呆呆看着一张应曾经美丽过的脸。 她微笑。“我就当妳答应了。” 自问自答,好不奇怪的人。 在房外等待的刘恨陵一看我们出来就低声问道:“几周?” “我不是妇科权威,但估计十三到十五周。要堕只能动手术。”伊丽丝答。她跟刘恨陵说话时又像另一个人。语气略带一丝嘲弄。 “有多危险?” “任何手术都有一定危险。” 我在一旁听别人讨论我的命运。我好像一生都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12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12 在这么做。 刘恨陵剑眉轻皱,冷峻的脸像是蒙上一层阴暗。 “刘,在这个阶段,不用我说你也应知道,生绝对比堕胎安全。” 他想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的说:“伊丽丝妳走吧。我会再联络。”就这样打发了她。 那是我自刘恨陵拐带四年三个月来,首次接触刘恨陵以外的人。 伊丽丝.哈微医生;一个有一头红色卷发的女人,像旋风般来了又去,中途留下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让我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 第14章 bsp;13 留这个人 伊丽丝这个人带给我的震撼非笔墨能形容。生活实在太无聊,太单调,每天等待的时间又太长,我开始反复琢磨她说过的每一句话,乐此不疲。 她让我首次认识到,刘恨陵是个最亲密的陌生人。 四年多,每日和刘恨陵相处数小时,我们除了用各种方式做/爱,聊的好像很少很少。我从没想过问他关于父母,家人或工作,他也极少主动谈及知识以外的事。我会背整个元素周期表,却不知刘恨陵有几个兄弟姐妹。我对什么该想,什么不该想,概念很模糊表达方式也有限。头几年的极度恐惧造成我欲望封闭。我只知道刘恨陵给什么,我就接受什么,他不给的,我不会去想。 被伊丽丝的话勾起好奇心。我想听更多有关这个掌控我命运男人的事,但又怕不知他会如何反应迟迟不敢开口。 一天晚上,缠绵过后,我实在忍不住试探地问:“伊丽丝是你姐姐?” 自从知道我怀孕,他照常索取sex,但不再绑住我手脚或把我吊起来那么疯狂。事后,他更比较温柔。这是最佳时机。 高/潮过后的脸还略带红晕,他并无想象中抗拒,低声答:“不是。” “可她说你父亲收养她,还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 “噢?是吗?”刘恨陵脸上浮现一抹似笑非笑的鬼魅表情。“她还对妳说了什么?” 心想可能不妙,我放弃追问道:“没有了。” 我们在床上躺着,他把我拉得很近,我感到被一股强烈气息压迫。他一手让我枕,另一只手在被单下浮游于我微微凸起的小腹。这动作及位置让我非常不安,我不显着地将他大手移到我还赤/裸的胸上。 他似对我因怀孕而变得异常丰满的乳/房很感兴趣,没有抗议。 “想知道什么?”他在我耳边吐着热气道。 没想到他会这样大方,一时语塞,沉默起来。想知道什么?想知道有关他的所有。想知道他为什么选中我,将来又有何打算。想知道的太多太多,但不知从何问起。 看我不说话,他主动开口道:“我没有兄弟姐妹,伊丽丝是父亲领养的孩子,我并不视她为姐姐。” “为什么?” “因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我不懂了。儿童之家的孩子跟谁都没有血缘关系,可有几个被领养到有兄弟姐妹的家庭,返院探望时还炫耀跟哥哥姐姐相处多么融洽。那又是怎么回事? 虽有疑问,为怕他不耐烦,我还是决定换一个问题。 “你母亲呢?” “多年前就死了。”他说得很轻松,像别人的事般。 “我的母亲也死了。”我找到我和刘恨陵相同之处。 他用深不见底的眼旁注视我一会儿,然后语气异常温柔地问道:“想生下这个孩子吗?” 我楞了片刻。这是我可以选择的事吗?我开始在心中思索我觉得他想听的答案。隐约感到刘恨陵不想要孩子,要不然何必找医生给我检查,又说了那么多“堕胎”的话。直接生下来就行了。再者,达伏硬邦邦的尸体浮现脑海。原来那个阴影还一直笼罩着我。 “不想。”我听自己这么说。 是正确答案吗? 我答对了吗? 显然不是。 眼看刘恨陵脸色一沉,仅有的温柔也虽我话音一落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翻身坐起,一丝不苟地穿好衣服,走之前冷冷丢下一句:“母亲若不愿,那就更无必留这个人。” *** 刘恨陵接连一天一夜没来看我。到了第二天晚上,我因饥/饿难耐,偷偷跑出房间。刘恨陵房门稍启,让我听见以下对话。 “这里到底不是医院,我没把握做这种手术。” “那妳带她到医院去。” “你疯了吗?你知道你犯的是什么罪,医院会马上通知警方将你拘捕。” “我不管。总之我要马上打掉那胚胎。” “哼。刘恨陵你商场上雷厉风行,私下竟是头蠢猪。早知这个后果,当初你怎么不想到避孕?她已进入中期妊娠,怎么打?” 对话中断,隔一会儿,刘恨陵的声音说:“那让她生下,我再做处理。” 处理?我听了全身发毛,手心渗出冷汗。 “我们都不是天使。可你犯得着杀害亲骨肉?” “她说她不想要。” “她不要?她只是个孩子。你是三十多岁的成年人。你让她左右?” 又一阵沉默。我想起那天显示屏上看到,小小胚胎的身影,不禁轻轻抚摸小腹;担心的是自己的命运,无奈的是自己的无能为力。 跟刘恨陵对话的自然是伊丽丝。我听得出她的声音。她好像非常气愤。 见刘恨陵不语,她又道:“刘,你害她还不够?你还想让她承受割胎之苦?” “伊丽丝,妳给我闭嘴!”刘恨陵终于发火了。“妳可以走了。永远不要让我再见到妳。” 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我还是认真替伊丽丝捏把冷汗。不料她却冷笑一声说:“如果不是念在你父亲,我不举报你也不会来帮你。” “妳还敢提他?”刘恨陵怒吼。接着是一阵东西落地的声音。“信不信我现在就掐死妳。” 我在门外吓得魂飞魄散,想转头离开,可又欲知发生什么事,犹犹豫豫最终还是凑到门缝把眼。隐约看见台灯,座表,书本都被扫到地上,刘恨陵双手掐着伊丽丝的脖子,我不知他有否在用力,一颗心跟着悬在半空。 应该是没有,因为一会儿伊丽丝缓缓开口道:“为何要对已不在世上的人耿耿于怀?你就那么在意我们的事?” 刘恨陵像洩了气般放开伊丽丝。他声音沙哑地说:“我要去纽约一段时间。妳帮我照顾蕾拉。” 看他软下来,伊丽丝也放温语调:“不承认也好,你永远是我弟弟。我是为你好。” 刘恨陵一动不动,伊丽丝伸手想抚摸他的头,却被他厌恶地一把甩开。 “如果蕾拉怎么样,到时我真会杀了妳。滚吧。”他说。 眼看伊丽丝整理妥当,捡起手袋,我迅速离开是非之地,往自己房间跑去。 第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13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13 15章 bsp;14 冰山的一角 刘恨陵果真消失了。一个多月过后他依然音信全无,我变得越来越消沉,心里非常非常难受。我的肚子每天都在惊人地成长,可吃的却越来越少。 晚饭是我和刘恨陵的时间。我极度怀念与他盘腿坐在床上大块耳朵的情景,甚至有时被他厉声指责吃相不雅等等。 伊丽丝虽待我无微不至,可她不是刘恨陵。我已是非刘恨陵不可的无可救药。 心里想得都是他。为什么他走了,他什么时候回来,他会不会永远不回来,我以后该怎么办。。。害怕到神经衰弱。 伊丽丝很担心。不知是担心我还是担心如果我有什么闪失,她无法向刘恨陵交代,反正她苦口婆心地讲了一大堆婴儿营养不良会如何如何的医学用语。可我听不进去。我只盼望刘恨陵能快点回来。 其实在那段期间她有很多机会放我走,可她没有那么做。取而代之的是,在再也看不过眼时,她讲了一个故事给我听。 她说,很多年前,一个小女孩的双亲因车祸丧生,一夜间她失去了所有。经过一年多被亲戚传来送去的悽惨日子,终于有愿意收养她的人出现。舅舅的朋友是对和善的华裔夫妻,丈夫事业蒸蒸日上,有足够能力养一群孩子,妻子却一直也怀不上。他们看到她以后很是喜欢,就这样,小女孩又有了家。新的爸爸妈妈待她很好,那是她自失去父母后过的比较舒服的日子。可惜,好景不长,小女孩九岁那年,继母以四十高龄怀孕了。一段艰难的孕期紧接严重产后忧郁症,继母从此一蹶不振,根本无法照顾男婴,最终被送往精神疗养院。不到一年就传出继母在疗养院自杀的残讯。迷信的亲戚们把矛头指向小女孩,说她是红发妖孽,是祸根。她痛苦自责了很长时间。 伊丽丝说到这里,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听着她讲故事,不免越来越上心。“然后呢?”我问。 她微微一笑,鱼尾纹尽现:“再痛苦失意她还是长大了。十七岁那年她考上耶鲁医学院。正要出发之时她发现一个秘密。她找到一个箱子,里面装满她的相片,从小到大,都是在她不知情的时候拍下的。她笑时,哭时,看书时,发脾气时,睡觉时。。。外人可能觉得只是普通写真,可她感受到照照片的人满满,快溢出的爱意。因她也爱了他一生。 “是谁呢?”我急忙问。 “妳吃过饭我才告诉妳。”伊丽丝神秘地眨眨眼。 我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连忙拿起勺子喝下整碗汤,再吃了几口牛排。吃得太急被呛住,伊丽丝一脸笑意帮我拍背。 太久没好好进食,突然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冲到洗手间全部吐出,白白浪费一块昂贵牛肉。 伊丽丝为安全起见给我打了吊针。我还一直不忘追问故事结局。 “女孩爱着的人和爱着女孩的人,是她的继父。”伊丽丝终于说出我已半猜到的答案,可自她口中证实,还是深感别扭。怎可同自己父亲相爱? 但再看看她轻描淡写说出“继父”,脸上却是幸福的表情,我没将心里话说出来。 “蕾拉,我们是朋友不是?” 我点点头。其实我已很喜欢她。 “妳爱刘恨陵吗?”她说话总是这么直接。 爱?我不懂那是什么。但在我自己思想范围内,我认为我是爱他的。刘恨陵是我求生的稻草,我世界里的唯一。他对我的所做所为,无非是为了将我变成他的傀儡,永远只忠于他一人。如今我思念他到茶不思饭不想,还不算爱吗? “爱。”我斩钉截铁地答。 “那妳就要好好振作,为他,还为肚子里,你们的孩子。” 伊丽丝伸出小手指头示意跟我拉勾,我好久没看过这举动,不免心头一热,回应她。 “他不会不回来吧。”不是第一次这样问,但她还是不耐其烦地说:“该回来时,他一定会回来。” 吊针快滴完,我变得很困很困。其实我还有话想问。。。她还没说故事里那个失去母亲的男婴后来怎样。但是眼皮实在睁不开了。明天再问吧。 恍恍惚惚好像听到伊丽丝走前说:“希望有一天妳驱走他的心魔。”然后我安然进入梦想。 *** 最终还是没能得知故事的全部。因为第二天刘恨陵就回来了,故事立即被忘得干干净净。 外面的世界应该已是炎夏,他一身简洁麻质衬衫,牛仔裤,皮肤明显比走时晒得更健康。 我看到他有种说不出的委屈,很想冲到他怀里大哭一场。可现实中我即不能哭,也不敢扑到他怀里。我们只对望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 被他拐带快五年,他从来没有间断来看我。这是第一次。 我们生疏了。 接下来的日子表面上像是回复正常,可我心里知道,刘恨陵比以前更冰冷。之前我们建立的小小默契全然化为灰烬,他也不再向我需索性。 大腹便便的我变得越发膽怯,自卑。我不喜他看到我膨胀的肚子,每天等他快要来时,一定钻进被窝。他倒像是无谓,丢下食物就走,任由我自闭。 我也再没看到伊丽丝,直到分娩那天。 开始阵痛发生在中午,没人在我身边。刘恨陵之前拿给我一些母亲指南和分娩录影带,因血淋淋太可怕我只依稀浏览过。这一刻真正到来时我还是万分恐惧。我只有十五岁。 阵痛变得越来越频密,床单已被汗水浸湿,就当我快忍不住时,刘恨陵来了。看到我扭曲的面孔,他已知道发生什么事。他把我从房间一直抱到医疗室,然后给伊丽丝打电话。等待期间他就坐在我身旁,握住我的手。 我不太记得往后那段细节,神经全被内脏撕裂般的痛给扰乱。也许我说了,也许我根本没说,百忙之中我好像听见自己对刘恨陵说:“不要离开我。”而他回:“我不会。” 伊丽丝赶到时,我已快支持不住。她说要用力推,可我根本没有力气,不知该如何是好。我挣扎着,挣扎着,脑里不和逻辑地浮现出种种景象。一个女人在桌上用卷起来的纸币吸白粉。一株一株五颜六色的冰溜。一个金发男人狠狠甩一个女人耳光。达伏死时的尸体。一个小女孩因打破花盆被罚站一夜。园丁叔叔黑夜伸进临床被窝里的手。。。这些莫名奇妙的景象在我脑中像走马灯一样变换,不停地,不停地旋转,转得我晕头转向,就快被引力甩出,终于,它停止了。杂音被另一种声音取代,一个洪亮有力的哭声。 “恭喜妳蕾拉。她真是个漂亮的女孩。” 第16章 bsp;15 天使哭泣之日 天使降临的那一天,西雅图罕有的在十一月下起太阳雪。一片一片鹅毛雪花在太阳的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14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14 照耀下仿佛闪烁着的星之碎片,漫天飞舞。 天使在我怀里蠕动着,哭着,好像在抗议窗外透进来的晨光。她比我想象中要小得多,圆圆的头只有拳头那么大,袖珍手脚。我像着魔一样看着她,所有疲惫辛劳一扫而空。 我用一根食指象征性和她握手,轻轻对她说:“欢迎妳来到这个世界,真高兴认识妳。” 天使没有睁开眼睛,可她却抓住我的指头,奇迹般停止哭泣。 “看!看!”我不可致信地对刘恨陵说,“她知道!” 身边的刘恨陵一直用深切的眼神注视着我们。看到此景,不免也浅浅一笑。 “蕾拉,辛苦了!”伊丽丝清理完善后走过来道喜。 我冲她傻笑。这一刻我身在云端,想高声欢呼将喜悦传送给全世界。我终于不再孤独,终于不再是一个人,终于不再需要盲目地生存。。。我可以这样高兴吗? 当然不可以。刘恨陵早另有打算。他怎会跟别人分享我,即使那是他的女儿。 “好了,妳该休息了,把她给我。”他低声跟我说,一边伸出双手。 其实比谁都更清楚终得放手,可有那么一刹那还是自欺欺人的以为梦想能成真。 “再抱一会儿行吗?”我乞求的问道。 “不行。” 毫无商量余地。 是因为心早已支离破碎再无法感受伤害吗?失去那一刻没有想象中的痛不欲生,我麻木地把天使送到他手中。一离开我的怀抱,她即刻开始哭泣,惊天动地的哀嚎使房里每一个人都为之惊愕;那么小的人儿竟有这么洪亮的哭声。 也不是全无道理。莫名其妙来到世上走一回;生,老,病,死,还不包括中间意外,磨难,失败,分离的插曲。。。难怪婴儿要先学会悲哀。 刘恨陵接过她几乎立即转交给伊丽丝,看都没多看一眼。他随即俯身将我抱起。 “我们去哪?”我急忙问他。 “回房。”他简单道,“难道妳想在血淋淋的床上睡?” 一路上我们一句话也没说,我只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感受他稳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将我带回监牢。 隐隐约约还可听到天使嚎哭之声,心脏像被什么东西压挤着,扭曲着,可无奈它是干的,滴不出一滴血。我突感筋疲力尽,再无支撑的元力,最终嗅着须后水的幽香昏睡过去。 刘璃--我后来一直用的名字其实是我为天使取的。刘恨陵和伊丽丝连这点特权都没给我。他们叫她安妮·哈微,随伊丽丝姓。我们这群不被上帝眷恋的人,一代一代恶性循环,谁都逃不过自幼失去亲生父母的宿命。 至少安妮是被伊丽丝收养,还有刘恨陵雄厚财产后盾,她会过优越生活,这点我从不怀疑。可我呢?除了刘恨陵,我还是一无所有。 再见到安妮时,她已三岁。深褐色卷发梳成两个猪尾巴,圆圆脸蛋,粉嫩肌肤,笑起来时有两个酒窝煞是可爱。躲在伊丽丝身后她比亲生女儿更像她亲生女儿。那一刻我才终于发现伊丽丝令我感到亲切的地方在何处,我们有相似的眼睛。安妮也是。 我躲在走廊拐角偷偷看着她们两有说有笑,心中之苦涩只有自己知。 可那还是几年后的事。 因为年轻,身体复原的很快。因为还在成长,几个星期后赘肉全部消失。我预感刘恨陵差不多是时候来找我玩他喜爱的性\游戏,我的直觉没有错,几天后他来了,为我准备的是忍耐了五个月的份量。 他比平时迟到两个小时,身上有酒味,拿给我的是餐厅外卖,可能刚应酬完毕。我不常看到他喝酒,他是那种极其自律的男人,喜欢一切在控制范围内。如果酒后失控,他绝不会认可。如果酒量非常好,喝多少都等于没喝,那倒不如不去伤害身体。所以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刘恨陵;面颊微红,深邃的眼旁少了平日的锋锐,西装底下细条文衬衫少许凌乱,说话时还带一丝微笑。 不过凡事都有第一次。 “过来。”他靠在床头懒洋洋的说。 我放下吃干净的餐盒,走到他身边。那天我穿了条到膝盖的蕾丝裙子,他伸手到裙子里面,慢慢的,调戏的,顺着我大腿内则往上游,终于在隐秘的地方停止。我倒吸一口气,知道该来的躲也躲不过,刚要低身解开他裤子拉链,他却出乎我意料之外一把将我拉进他怀抱,两片微冷唇瓣紧紧压下,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的舌尖已闯进并且缠上我的,真是困惑,这是我们的初吻。 一开始不知所措,可慢慢的,跟着他的带领我开始找到节奏。他的技术很好,总是让我在必要时刻有空隙换气。我感到整个人像要融化般再无能力思考,瘫在他怀里,全然为了这个吻而存。接下来的一切都无比自然,不同的是,我的身体开始回应他,这对他来说应是新鲜事。我本身的润滑和酒精的双重刺激使他很快到达顶峰。释放那一刻他叫的是我的名字,我从未见过如此脆弱的刘恨陵。 唇与唇的接触,比任何其他身体部位都更为亲密。他是因为醉才吻的,还是为了吻而醉?又为什么等了五年多才与我接吻?那时的我不可能知道这些答案。我从头到尾一直都只是“她”的代替品吗?今天的我依然不能确定。他们的故事太复杂,世界太阴暗,反反复复伤来伤去,最终全败局俱伤。 我宁愿相信他因为我是我才做的每一件事。。。犯罪也好,丧心也罢,我能谅解并且原谅。以前已说过,因为他“选中”了我,让我做了一次“特殊”的人。内心深处对他有太多说不清的情愫。可当月亮背后的黑暗逐渐揭露,我惊觉我所看到的不过是冰山的一角。 第17章 bsp;16 内心的监牢 监牢不见得一定要像刘恨陵为我准备的密室那样,世上有太多人被内心的监牢所困,茫然回首已是一生。不幸福的婚姻只为孩子而勉强维持,不喜欢的工作只为糊口而硬着头皮做下去,明知被虐待却因害怕孤独而拒绝改变;我们总被太多顾虑,猜疑,自卑,和懦弱影响,为无形的监牢制造诸多借口,纵使我们永远困在内心的密室里,不得解放。 早在刘恨陵不再锁我房门时,我已自由,可选择继续被困的是我自己,选择在刘恨陵黑暗的世界里越陷越深也是我自己。 那晚,品尝过亲昵的性/爱,我糊涂了。原本对交/配的认识只在于取悦,完全不知道还有更深的一层;我也能得到满足。 颠峰后的刘恨陵平稳地睡在我身旁,我从未看过他的睡相,不禁盯着他的脸发呆。第一次这样百无禁忌地看,倒是很新鲜。他的轮廓棱角分明,鼻梁直挺,眉梢略显严肃,可睡着时比白天温和许多。视线停留在他薄唇上,那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15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15 个吻还在我心中荡漾,想起他舌尖缠绵地从嘴挪到脖子,再沿着胸往下,直到最隐秘的地方轻轻扫动,突然感到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越发对刘恨陵痴迷,一天到晚想的都是他,虽然酒醒后他又恢复平日的冷冷冰冰,可我的感情已变质,经常偷偷把他说的话记下来,没事读上千百遍。他养出一只怪兽,这点毫无疑问。 如果那时有人提醒我,刘恨陵是魔鬼,是罪犯,我想我会跟他拼命。他是我心中最完美的男人。 所以说,刘恨陵早已释放了我,可我走不出自己内心的监牢。 十五岁那一年我经历了怀胎生子,接触到刘恨陵以外的人,认识了伊丽丝,失去了骨肉,明白到相思之苦,更深切地爱上我的擒拿者。。。不是一个平凡的十五岁,而就在它即将结束的最后几天,一项发现令十五岁在我人生中留下永恒的烙印。 还记得我在门外偷听到的对话吗?其实我对伊丽丝的话一直耿耿于怀,曾左思右想她那句:“你就那么在意我们的事?”到底指什么。一方面好奇心过盛,另一方面有太多时间,我开始了一项秘密寻宝游戏;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搜集伊丽丝成长的痕迹。 我知道我很无聊变态,但我只认识他们两个,刘恨陵我不敢怎样,可伊丽丝不同,所以目标自然是她。她说在宅子里住了三十余年,那就不会没有蛛丝马迹。 刘恨陵给我的书籍中有福尔摩斯的故事,记得当时为做参考而特意翻出来重看。年少时真幼稚愚蠢到家,回忆起来都觉好笑。 但是也别说,受福尔摩斯启发,还真的让我找到了。 那时的我对地下室通道已很熟悉,一点点,我开始扩展到没去过的领域,用圆珠笔在墙角最不起眼的地方画上记号防止迷路,几天后,一楼已大致摸通。同样方法让我迅速征服了二楼和三楼。我发现房子大是大,但刘恨陵不喜与人接触,家中佣人其实没几个。我没撞到人,可一个星期过后我也没找到什么线索。 有时处心积虑往往不及偶然。正当我放松警惕在顶楼搜索之时,一个管家不知从哪蹦出来,幸亏我反应快千钧一发闪进走廊壁橱中,才幸运的躲过。一扇我绝对不会留意的门,就这样让我歪打正着给发现。那个我以为是壁橱的空间原来是通往阁楼的通道,一个梯子立在狭窄闷热的空隙。平时的我胆小如鼠,可那一刻我不假思索往上爬,只为满足一个单纯的愿望。 爬到顶端,呈现在面前的是一间积满灰尘的阁楼储物室。肯定很久没人来过,墙角木梁上挂着大大小小的蜘蛛网,细细两扇窗模糊不已,勉强透出外面的阳光。一些看起来颇陈旧的家具堆在一旁,好几个lv箱子罗在另一旁,还有面裂了一条缝的落地镜。我因不习惯灰尘,连续打了一串喷嚏。 刘恨陵有轻微洁癖,这根本不象该出现在他家的地方。 我小心翼翼地走动,可脚下踩到的地板还是发出唧唧声,灰尘四处飞扬。 不知该从何着手,真怕打开什么会有老鼠蝙蝠蹦出来。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先看看梳妆台。 这应该是女性的家具,是刘恨陵母亲的还是伊丽丝的?不由自主兴奋起来,总算找到宝地。 拉开檀木梳妆台的抽屉,出乎意料之外里面竟什么也没有。拉开第二阁,依旧空空如也,最后一个,还是空空如也。我不罢休又打开衣柜,里面装满礼服,拿出几件一看,连我也知道这是上世纪的款式,那应该是刘恨陵母亲的东西了。 脑中浮现出一个风韵典雅的妇人,穿着香奈儿,手持长烟,应该是那样的。我小心把衣服归回原位。 随后又抄了几个箱子,可除了衣服和一些杂物,还是没找到有伊丽丝印迹的东西。 此刻灰尘已使我眼睛痒痒,呼吸困难,我强忍失望与不适,搬出最后一个箱子。 总是在我要放弃之时,它才出现。 最小,最隐避,最不起眼的vintage lv箱子怎么打也打不开。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来撬,终于撬开的一刹那,相片像雪花一样飘落满地。有一些黑白,有一些退色得很严重,可不管哪一张,相片里的人都是同一个。 我的天。。。笑的,哭的,瞪眼的,噘嘴的,看书的,睡觉的,荡秋千的。。。照片像有灵魂一样看着我,使我心直发毛。 因为有部分照片撒出,箱子里露出一本棕色牛皮封面的书。我捡起它,翻开第一页,读了几个段落,心脏跳漏好几拍。 前几行字这样写: 19xx年,x月x日 我的弟弟出世了,七磅多是个健康的婴儿。他很可爱,已经有一些黑色头发和眉毛。爸妈给他起名叫刘恨陵,我就叫他小陵。不知他会不会喜欢我。。。 不知爸妈以后还会不会喜欢我。。。 第18章 bsp;17 伊丽丝.哈微的日记 陈旧牛皮封面的书本在我手中似滚烫的芋头。兴奋同时,罪恶感也随之而来。其实只要翻到几长图画,看到几长照片,或发现一些琐碎的生活痕迹已足够满足好奇心。本来就只是为打发时间而想出的主意。不料,凭空而降的竟是个潘多拉的盒子。 打开它后,会有什么厄运降临?我能承受里面的内容吗? 我迅速合上书本,将它放到一边。三下两下把散落一地的照片收回箱子里,扣好,然后推回原位。扎眼一看,裂了一角的落地镜中自己的倒影简直惨不忍睹。头发零乱,满脸是尘,裙子上还沾有一团一团的灰球。手腕上米奇老鼠的表告诉我现时三点十五分,我必须尽快赶回房间,趁刘恨陵来之前将所有灰尘洗掉,包括衣服。 小心翼翼往回摸,一路上不见任何佣人,可我不敢再掉以轻心,手握赃物之人,更加做贼心虚。闭着气蹑手蹑脚,直到跑回地下室隐秘通道时才稍微松了口气。额头渗出微微汗珠,这个游戏真刺激,但决不适宜经常实行。 关上房门也并未能完全放心,立即寻找适宜藏书的地方,哪里都似乎不妥,我本就没什么家具,刘恨陵又那么精明,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塞到床垫底,他应该不会注意到那。确定万无一失后,就是用从未有过的速度洗澡,洗衣服。我在时间方面一直非常富有,没想到有一天竟会嫌时间不够用,笨手笨脚的还撕破了裙子的领子。 刘恨陵六点准时推门进来。我假装聚精会神地解一道几何题,尽量避免与他眼神交流。其实心里紧张得要死,深怕眼神出卖自己。总觉他有透视眼,什么都瞒不过他,比如说初潮来时,他猜到,达伏死时,他有准备,怀孕时,他看出,每每心情特别低落时,他都感觉到然后不经意地给我些礼物。 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呢?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16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16 罪恶感和心虚挥之不去,握笔的手直冒冷汗,第一次由衷希望他快些离开,但还不能让他察觉有异样,真是自作自受。 “不饿吗?”他看看我又看看盘子上的食物问道。 “饿。”我如梦初醒,连忙甩下笔,埋头吃起晚餐来。 太可怕。我一天只吃一顿正餐。平时看到晚餐都特别兴奋,今天脑里想得太多竟忘了吃饭,莫非他已看出来了? 刘恨陵一声不响地在一旁翻他平时爱看的财经杂志,没再说什么,这时提到喉咙的心脏才稍微回落一些。 有可能是我吃过最难以下咽的晚餐。 他倒是心情不错,饭后将我搂进怀里说:“有想我吗?”语气异常温和。 我点点头,尽量把头贴到他胸口,好不用直视他。 “快过生日了。”他感叹。 “。。。嗯。” “想好今年要什么了吗?” “还没有。” “只要不是活的,我都会认真考虑。” 我不清楚是什么使刘恨陵这座冰山逐渐融化,但自从那个撩动心弦的吻以后,他说话不再特别刻薄,待我也较开始温柔。一直以来我虽爱他但还是很怕他。可现在的刘恨陵不再气势凌人,他的严肃里总少不了一丝宠爱,我都不知该如何回应。 是同一个人吗?眼前冷峻但不冷漠的男人。。。与多年前,拿泰瑟枪击我,绑住我手脚强/奸我的魔鬼是同一个人吗? “在想什么?”看出我走神,他低声道。 “想你。。。” “我怎么了?” 心中不知为何来了股不详预感,我突然不再怕与他对视,抬头急切地问:“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对吗?” 他若有所思地注视了我一会儿,然后说:“妳是我的。只要妳听话,我不会不要妳。” 他不直接答我的问题。他以前也说过类似的话,可不知为何今天它不够敷衍我。我追问:“你喜欢我吗?” “听话时喜欢。” “不听话时呢?” “我就想要惩罚妳。”他性感的嘴唇稍稍翘起,似笑非笑。 “像缠住手脚,塞住嘴巴然后用烟灰烫我咬我背部那样惩罚吗?” 我想起逃跑后的第二天,他让我尝到的“惩罚”。在那之后,他不满意时我都会尝到些皮肉之苦,但结束后他会比较温柔,为了短暂的温存,我可以忍受一切。 “嗯,或许更严重。”他笑。 “那。。。你会像惩罚我那样惩罚别人吗?” 他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问,笑容退去,陷入沉默。 “也会和别人那样吗?”我又问了一遍,声音极小极小。明知可能不妙,但已经出口,不想轻易放弃。 刘恨陵深邃幽暗的眼睛像把暗火,烧进我的灵魂。 “会怎样?不会又怎样?”他声音很低很低,根本听不出情绪。 “不怎样。”我垂下头,“只是很想知道。” 他毫无预兆地掐住我的下巴,硬把我的脸掰回来,悠悠道:“听好,以后不准出现这样的表情,不准可怜兮兮问这样的问题,不准过问我的事,妳是我的东西,可我不是妳的。”他的嘴唇在离我很近很近的地方吐着热气。我一时竟听不出他到底是在提醒我,还是在提醒他自己。可能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我掩饰不住内心的悲哀。以前我一直认为,刘恨陵选中我应该是最好的结局,我爱他,所以我不介意做他发泄的工具,这样总比他伤害一个不爱他的女孩强。我一直以为我很伟大,谁知我只是自私。我不想任何一个别的女孩处于我现在的位置。我肯定是疯了。 忽然为自己说的话感到羞愧,我挣扎地想好好坐起来,避开他炽热的眼神。一阵骚动,我人没起来,肚子却明显感到刘恨陵下/体的变化。他依旧单手牢牢扣住我的腰,单手捏着我下巴,我为了用力,不知何时竟爬到他身上。我们就这样姿势暧昧地靠在床头,如果有人此刻进来,肯定认为我在占他便宜。 “想去哪?”他带丝嘲弄地问。 “不去哪。只是想起来一下。”我委屈地说。我只是不想让他看出我的心事,可他却误会我在耍脾气。 “不是刚说过我不喜欢妳不听话吗?” 我咽了口口水,知道什么即将到来。明明开始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我不是抗拒性/虐,都已经是习惯的事了。想不通的是他为何突然翻脸,而且翻得比翻书还快。 刘恨陵没再给我时间思考,他猛地一翻将我压在身下,侵略似地将舌头伸进我唇瓣,毫无几天前的缠绵。他用一只手捏着我的乳/房,另一只手解腰带,我疼得轻声低喃,然后慢慢从脑中退去。 他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我还瘫在床上没能起来,手腕胳膊大腿浮现出青青紫紫的瘀伤。 有一个声音在脑里说:“这才对,这才是刘恨陵。他只会和蕾拉做这样的事。”可话音刚落,马上又有另一个声音道:“刘恨陵可以和任何女孩干这样的事。妳根本不了解他。” 不了解他。。。突然,我想起床底藏着的日记本,猛地飞跳下床,将它从床垫底翻出来。本来早前有一半不想去看,儿童之家常强调不可乱读他人日记。我们这些受过创伤的孩子有很多不为人知的隐私。不想人揭你伤疤就不要去揭别人的,这是最简单的道理。 了解他重要吗?知道他的历史会改变什么? 伊丽丝的日记在手中异常沉重。犹豫来犹豫去,斗争了很久,最终还是把心一横,将牛皮书盖翻至第二页。 我非常非常想要了解他。那对我来说,很重要。 第19章 bsp;18 偷窥 19xx年8月8日 小陵从医院回到家,一直睡觉,是个安静的婴儿。 第二页就写了这么几个字。看来她没有天天写日记的习惯,偶尔才一段。我想着儿时的伊丽丝,还有婴儿时代的刘恨陵,突然感到喉咙异常干燥。放下书,接了杯自来水一口气喝光,才再继续。 “19xx年9月14日 今天妈妈有点古怪。放学回家,看到她抱着小陵坐在摇椅上,以为她在喂奶没去打扰。快到晚饭时绕过她房间,她还是同一个姿势,叫也没反应。走近一看,她的手指竟插在小陵嘴里,眼睛直勾勾不知在看什么。爸爸后天才回来,到时应不应该告诉他? 19xx年9月15日 昨天可能是我多心了。妈妈和小陵都很好。尤其是小陵,没见过这么安静的婴儿。他已会用大大的眼睛看我了。他好可爱。 19xx年9月16日 爸爸回来了!!很高兴!! 接下来的几页,伊丽丝没谈及家人,只是轻描淡写了一些关于学校和同学的琐事。我还是看得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17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17 手脚冰凉,心惊肉跳。明知这是不对的,可怎么也停不了。世上有人专门爱做偷窥狂,原来是有它的道理。 19xx年10月5日 昨天夜里好像听到哭泣声。房子这么大,我不敢在黑暗里走出房间。今早醒来,到小陵房里看了一下,他安然无恙,夜里的哭泣虫是他吗? 19xx年10月10日 连续好几天都在半夜听到哭声,昨晚实在忍不住,开门察看。小陵房间在我隔壁,他还醒着,一看到我竟咧嘴笑了。难道哭声是我的幻觉?真不喜欢这么大的房子。 19xx年10月12日 这几天又不见有哭声。难道真是我想象力过盛? 19xx年10月14日 哭声又出现了!我试着寻找声音的来源,摸黑走到二楼时看到一个影子,吓了我大一跳。可原来只是爸爸。他说害怕时可睡他房间。真是幸福。 19xx年10月31日 小陵的第一个万圣节。我把他打扮成南瓜。他太可爱了。以下是我照着他的样子画的。可惜不及本人可爱。 19xx年12月24日 圣诞夜。第一个有小陵的圣诞节。我在学校给他画了一张卡片,送给他时他竟放到口中。爸爸妈妈都笑了,说他是食纸怪。将来等他长大一定要记得臭臭他。 19xx年12月31日 xx年的最后一天家里只有我和小陵和保姆们。爸妈去公司宴会,早早就出门。我看妈妈脸色不太好,但她身上的礼服真漂亮。我哪天也想穿那样的衣服和爸爸跳舞。 伊丽丝在那一页的右下角画了一个裙子的素描。画功相当不错。我在那一刻下定决心,以后也要花时间学画画。 19xx年1月6日 舅舅今天来了。我知道他是为借钱来的。以前住舅舅家时,经常听到舅妈跟他吵架说钱不够。我很为现在的爸爸难过,等我长大,我会努力工作偿还。 19xx年2月1日 太开心了。放学时,来接我的人不是司机而是爸爸!他带我去溜冰,吃炸鸡,还买了一个包心菜娃娃给我。我太幸福了。。。永远不要忘记这一天。 19xx年2月12日 我十一岁了!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生我的爸爸妈妈的五年忌日。我已记不起他们的容貌了。不知他们在天堂过得怎样,有没有想念我。附加:小陵已半岁,有一头浓密黑发和英挺的剑眉。将来他会是个帅气的男孩,我很荣幸做他的姐姐。 我试着从伊丽丝简单的描叙想象刘恨陵半岁的样子,却怎样也想不出来。心里有些苦苦酸酸的味道。我永远也不会知道她所认识的他。他们曾一起渡过的日子里没有我,他们共同拥有的回忆里没有我。。。这本陈旧的牛皮日记里记载着全是没有我存在的世界。。。 有种不想再看下去的冲动,我赌气地将日记本狠狠甩开,只为了五分钟后,趴在地上再把它自床底捡起。不知到底气得是谁。 跳了几页,重新翻开。 19xx年3月13日 我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每当妈妈走近小陵,他就放声大哭。她要给他喂食他都不肯,非得是我或保姆。他从不是爱哭的孩子,不知是为何。 放声大哭的刘恨陵。。。我想象不到。但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19xx年3月20日 爸爸是我认识最完美的男人。莎丽说还有一年,等我们十三岁时是teenager,就可以谈恋爱了。她喜欢b班的爱德华,可我看不出他有什么好。有一次我看到爱德华拿砖头砸鸽子,那样子好不幼稚讨厌。不知中学里可会有像爸爸这样英俊的男人。不不不。。。没可能。全世界只有一个爸爸。再说个秘密。其实在心里我不叫他爸爸。我叫他的名字刘振东。嘻,是秘密! 19xx年3月30日 因为小陵不肯跟妈妈亲近,妈妈哭了。。。真可怕。小陵也是,怎么一见妈妈就像见鬼一样呢?不是都说儿子小时候爱漆着母亲的吗? 19xx年4月1日 爸爸也看出来妈妈不对劲,今天不知带妈妈去哪儿了。放学后陪小陵玩,但他好像没什么精神,一直发呆。沙丽的弟弟也一岁多,但比小陵健玩多了。有时我觉得小陵有点奇怪,总是像在想事情一样。。。难道婴儿也有心事? 19xx年5月26日 今天发生了一件大事。玛利亚说看到妈妈给小陵洗澡时,把他按到水里不让他出来。爸爸听到大怒,把妈妈推到房中锁住门。我越来越怕妈妈了。自从小陵出生,她就明显开始疏远我。我跟她说话时,她也好像心不在焉,不知人在哪里。不喜欢这样的妈妈! 读着伊丽丝的字,跟着她的思想起伏,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别人可能只当是小孩子写的东西,可我知道简单字句里隐藏着的强烈忐忑,恐慌,不安。。。我都懂,因为我也是在极度不稳定的环境中长大的。我可怜她吗?不见得。我们这样的人没有多余的同情心去可怜别人。可是我懂。 19xx年6月1日 为什么?为什么?刚刚妈妈疯了似的跑出来,纠着我的头发说我是“勾引她丈夫的妖女”。她还说了一大串我听不懂的话。什么是filthy&?我好害怕。从未见过如此凶狠发着绿光的眼神。还好爸爸及时赶到制止了她。医生刚给她打完针,她睡了。小陵跑来抱着我,难道他是想保护姐姐?我爱爸爸,也爱小陵。。。可我太害怕妈妈了。 19xx年6月8日 有医生照顾,妈妈好像好了一点。她今天跟我说,她病了,不是有心打我的,让我原谅她。我不知该怎么办,只好点头。其实她已经不再喜欢我了吧。 翻到下一页时,我大吃一惊。她从来没写过这么多,而且整篇都是密密麻麻,凌乱的字。 19xx年8月7日 我可能不能再在这个家呆下去了。今天是小陵的两岁生日。爸爸去了伦敦公干还没回来,只有佣人和妈妈在。我从暑期补习班回来,一进门就感到什么不对劲。我从不去地下室,可突然被一股力量牵引,觉得非去不可。一步一步走下楼梯,心中升起从未有过的恐惧。果然,隐隐约约听到小陵的声音。在藏酒室门外,我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可怜的小陵光着身子被绑在木梯上,嘴被胶布粘住,只能饮泣。妈妈背对着我,可我能猜到她眼里的绿光定是又回来了。我听不出她是在说还是在唱,只勉强弄懂几句重复的话:“你们男人都是用这里想事的吗。。。你和你爸爸都一样,都只喜欢妖孽。。。我天天等待,等得不再年轻,然后怎样。。。还我时间。。。还我时间。。。我不要再等。。。”一瞬间,我看到一抹银光,电光石火之间我明白道,她手里拿的是一把小刀!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18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18 她用刀在小陵的下/体打转,好像在玩,又好像认真在考虑是否要切。我只有几秒时间思考。上楼叫人肯定来不及,我不能让他有危险,他才只是个刚两岁的孩子。拿了一只离我最近的红酒瓶,我一步一步靠近,走到她身后使尽全身力气往她头部砸下去。酒瓶碎了,妈妈倒地,一滩不知是酒还是血的红色液体流了一地。我四肢一软也跌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小陵幽黑的眼睛目睹这一切,他没有哭,只是默默的注视着我。保姆刚刚报了警,爸爸也马上就要回来。我是不是杀了人?将来如果进监狱的话,这本日记就是我唯一活过的证据。爸爸,如果我不在了,你会否想到看?如果你看到了,我要说谢谢你。谢谢你给我的家,谢谢你温暖的臂弯,谢谢你永远温柔待我。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我爱你。 第20章 bsp;19 他和她的那些事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别人的梦,梦里一个红发女孩抱着一个小男孩缩在黑暗角落里哭泣。男孩才几岁大,小小身体紧紧贴着女孩,像依偎,又像在尽力保护。不是自己经历过的事。。。是谁的记忆? 第二天醒来后心里翻起酸酸苦苦的暗流,看到伊丽丝的日记在枕旁,慢慢回过神。原来一切均不是由我虚构。历经岁月洗礼的牛皮书记载着别人最深切的回忆,别人的隐私,我偷看了。代价是什么?我又赔得起吗? 她和他的成长纪录。。。使我痛彻心扉。人类贪婪的本性让我在不知不觉间升起独占刘恨陵的念头。在我小世界里,我们两个完完全全属于对方,我为自己是刘恨陵的东西而感到沾沾自得,可我忽视了他世界的辽阔。远在我还没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和他就已共同经历了那么多。 蕾拉到底算什么? 不难猜到,伊丽丝并未因杀死继母而入监狱,因为她的日记没在那一段落后就此完结。 19xx年8月14日 发生太多事,一直没能找到写东西的时间。妈妈在上星期被送往医院后就再没回家,他们不肯告诉我原因,只说要长期在疗养院休息。那晚警察叔叔问了我很多问题,可最终他们不但没带我走,还说什么我很勇敢。我真的勇敢吗? 19xx年8月29日 好平静的暑假,一切都像恢复正常,唯一不同的是,不能再听到妈妈的声音。我很想念她,但还有一部分庆幸她不在了。我是不是很过分?爸爸好像并未因妈妈不在而失常,他依旧忙碌,可当我们三人坐在饭桌,愉快地吃晚餐时,我能清楚感到他的幸福,这令我更加幸福。没被警察带走,看来爸爸不会有机会读我的日记了。我爱他的事就再多保密一会儿吧。 19xx年9月7日 今天开学了,小陵一早跑到我房间撒娇不让我走,害得我差点迟到。他也太粘姐姐了。 19xx年10月4日 我和爸爸带小陵看心里医生,医生说他这个年纪不该频频受噩梦困扰,看来妈妈带给他的创伤并不浅。童年时代烙下病根,将来后患无穷。我只希望小陵健健康康成长,可他总是那么忧虑,真让我心痛。 19xx年12月24日 没有妈妈的平安夜。。。不知她一人在疗养院寂寞吗?我做了一件相当不好的事,我到妈妈房间试穿了她的礼服,妈妈有那么多漂亮衣服,应该不介意借我一件吧。等晚上爸爸回来我想给他个惊喜,希望他能许我圣诞愿望。我不要礼物,只望能跟爸爸跳一只舞。 爸爸太过份了。我再也不要跟他说话。他因我穿妈妈的衣服而大怒,他竟为妈妈吼我,太伤我心了。 19xx年1月1日 爸爸除夕夜没有回家,我等了他整个晚上。。。我很想念他。如果明天见到他,我会赔礼道歉。我再也不碰妈妈的东西了。对了,小陵又尿床,不知是否一种恐惧的表现。以后让他跟我同床,看他会不会睡得安稳一些。那么大的房间就一人,连我有时都会害怕,何况是他。 19xx年1月2日 爸爸今早回来了,一身酒味,我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爸爸。他说不是为了妈妈而发我脾气,只是纯粹不喜欢我穿不符合我年纪的衣服。他一再说怕自己把持不住,不知什么意思。我和保姆和管家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搬到睡房,爸爸真像个大孩子。虽然他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但他不生我气了。我很开心。 19xx年7月3日 好久没写日记了。妈妈三月初自杀身亡,这么快已经四个月。我有太多太多的想法,心里太乱太乱,可我不再有写下来的冲动,亲爱的日记,情原谅我。也许这只是一个阶段,等心情平抚后会回来,但也许因我已十三岁,已长大,不再须要把心事写下。。。 (到这里,伊丽丝有两年多没记载什么。再次捡起写日记的习惯是在中学时期。) 19xx年9月17日 收拾房间时,在床底发现你,亲爱的日记,一晃已经两年多,我已是九年级的学生,小陵明年也要上小学了,时间都跑到哪去?亲生父母去世,你陪伴我渡过最黑暗的日子,原来我的朋友也就只有你。学校的同学们都幼稚得可以,他们是温室里的花朵,不知人间苦难。我很寂寞。 19xx年9月18日 刚开学没几天,幼稚园老师就通知保姆小陵又伤了班上同学。我不相信他有暴力倾向,他们只是不了解他而已。小陵除了我谁都不听,经常被爸爸打,希望这些不会造成永久伤害。他是那么聪明的孩子。 19xx年12月20日 像做梦一样!爸爸带我参加公司的圣诞派对,这是我第一次以他女伴的身份前去,股东叔叔们都赞不绝口说我似公主。。。其实爸爸才英俊呢。他是千人职员的领导,整个公司的龙头,我好崇拜他。这一阵子,总觉得爸爸看我的眼神有说不出的悲伤。我希望能为他承担烦恼。 19xx年2月12日 小时侯总觉得甜蜜十六是遥遥无期的岁数,可今天我也十六了。这就是青春吗?对未来充满期待,可也有点留恋童年。明天得告诉小陵不能再跟我同床了。这小鬼越来越古怪,不符合年龄的优柔寡言可就一个劲的缠着我。真怕他有恋姐情结。 19xx年2月14日 昨晚锁了房门,小陵进不来,竟用身体去撞。爸爸听到动静下来二楼,劝及他也不听,一怒之下又打了小陵一顿。他们父子关系日渐变差,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19xx年2月15日 今早开门发现小陵睡在我门外地板上,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说,只是塞了一张情人节卡片给我。太胡闹了。 19xx年3月18日 小陵同学家长找到家里来,他竟把一个三年级的男孩打到流血。爸爸很烦恼,找我商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19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19 量。我知道小陵幼时受过太多创伤,可在巨大空旷的房子里,只有他和保姆也不是长久的办法。以后我的功课会越来越紧,更不方便照顾他。他应由母亲细心呵护。爸爸说要把他送到住在东岸的弟弟家,让叔叔阿姨管几年。我实在舍不得我的小弟弟,可我不能自私。这件事会影响他终生,必须谨慎。 19xx年4月28日 小陵又闯祸了!爸爸外出公干,由我和保姆代表去学校道歉。他才一年级,不该这么淘气。或许爸爸是对的,不舍得也好,他应有健康的成长环境。 19xx年5月3日 一切联系妥当,东岸的叔叔阿姨乐意照顾小陵直到他十八岁成年。他们都是医生,应该对小陵的心里辅导有帮助。多年来陪伴我的跟屁虫要走了,真心希望他不要太快忘记我。。。 19xx年6月23日 今早刘叔叔接走了小陵。说服自己多次不可以哭,但听到他的哀嚎,还是忍不住掉下眼泪。从他出生一直到今日,我唯一最心爱的弟弟,终也离我远去。今后谁来安慰寂寞的我?谁来紧紧拥抱我入睡?谁用胖嘟嘟的小手安抚我千疮百孔的心?小陵。。。我的小陵。。。不要怨恨爸爸和姐姐,我们都是爱你的,将来你会了解我们的一片苦心。 19xx年8月7日 我和爸爸的纽约之旅圆满结束。曼哈顿虽繁华,可没什么比见到小陵更重要。才几个月功夫又长高了,不折不扣一个小帅哥。看来纽约的生活很适合他。希望回到我们身边时,他会是个快乐的小家伙。 19xx年12月25日 圣诞节一人飞去纽约想给小陵一个惊喜,没想到他竟冷冷待我。孩子都是这么快就淡忘的吗?叔叔阿姨建议我最好不要经常去打扰他。幼小心灵受过太多创伤,须要适当抽离才有机会复原。真的就这么说再见了吗小陵?姐姐好心痛。 19xx年4月15日 收到通知,耶鲁大学接收我了!!!!爸爸很激动,说会为我举行重大宴会。一切努力都没白费,爸爸,伊丽丝终于为你争光了!离高中毕业只剩两个月,去彼岸的康州,你会不舍吗? 19xx年8月26日 震惊!明天就要上飞机,开始大学生活,亲爱的日记你猜我刚刚发现什么?我一直深爱的爸爸原来也爱着我。。。不是指亲情,而是男女之爱。我的心从未如此翱翔过,这一切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我捧着伊丽丝的日记从开始的忐忑,到中途的震惊,再到后来的心痛,我见证了最不想面对的事实;随着他们成长,渐渐滋生了爱情的幼芽,一段错综复杂的三角关系即将展开。伊丽丝的爱,刘振东的忍耐,还有使我最难承受的。。。刘恨陵的单恋。 第21章 bsp;20 面对历史 我的世界没有太阳星星月亮,没有蓝天白云和微风细雨,我的世界只有刘恨陵,然而,读过伊丽丝的日记后发现,我的仅有,也从不曾真正属于我。在他的世界里,我不过是个路人甲。 沮丧非笔墨能形容。 青春期的女孩本就多愁善感,更何况我长年与世隔绝,养成凡事钻研到尽的习惯。不要说我反应过度,可看完伊丽丝日记里的最后一段,心脏像是从胸口被活活掏出,剩下卷缩枯萎的皮囊,氧化腐蚀。 这一页有一大半被撕掉,不很完整,可已足够。 19xx年12月17日 亲爱的日记,今天是历史性的时刻,你一直是我最好的听众,所以这次也请耐心听我述说。临走前,我曾将你放在装满我照片的箱子,期望他思念我时打开箱子会看见你,并且了解到多年来我的心。整个学期我都在等待,可一直没等到那个电话。昨晚抵达西雅图开始放寒假,除了看到小陵的惊喜外,还有安放在我书桌上的你!他都知道了。。。从六岁第一眼看到他开始,一直爱了他十二年的事。深夜,他来到我房间,我们拥抱接吻,一切尽在不言中。还须要说什么?我们都等了这么多年,属于我们的一刻终于到来。我和爸爸,不,和振东终于结合了。我的喜悦只说给你听,因为在小陵面前我不能表现出来。那孩子变化极大,一年多不见,他已不再是我熟悉的,永远跟在身后撒娇叫姐姐的小鬼。其实,昨晚他。。。 纸张有明显被撕扯的痕迹,下文说些什么不得而知。这是伊丽丝日记里最后一项记录,原来日记从头到尾都只是她想让爸爸看到的心事。两情相悦,以后不再须要用书写或照片这些幌子了吧。他们忍耐了十二年的爱情终在伊丽丝十八岁那年开花结果,但是,刘恨陵呢?那被撕掉的部分写的是什么? 我像魔障了一样从头到尾又读了一遍,把第一次越过,没有刘恨陵字样的章节也仔细看了,还是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唯一能肯定的是,刘恨陵从小就以异常的心理看待伊丽丝。他活在她的世界里——从出生开始。可怜的小陵,可怜的我。 傍晚,刘恨陵来我房间时,我异常安静。心中百感交集,可表面不漏半点声色。都是这几年来跟他学的。 他一贯淡然,仿佛昨天未曾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放下食物,他走到床边撸起我的睡衣,我以为这么快又要来一遍,可他只是仔细查看我全身上下大块小块的淤青——他昨晚留下的“战绩”。 “疼吗?”他问。 我摇摇头。痛的不是皮肉,而是心。因抓不住飘渺的他而心痛,因发现我们不在同一个世界而心痛。 你是以何等心情看着伊丽丝和你爸爸相爱? 我无法想象。 必是看他看走了神,刘恨陵停止揉搓的动作问我:“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 “你的脸色不好。” “。。。” 他用深邃的眼睛注视着我,显然是有疑惑。“不准说谎。”他道。 “真的没什么,只是没睡好而已。” 刘恨陵眉梢微挑:“还是为昨晚的问题?” “不是。。。” “那是为何?” 知道他听不到满意答案不会罢休,但又不能说真话,突然灵机一动道:“安妮。。。她好吗?” 我们刚出生的女儿,如今在伊丽丝处不知过得怎样。显然,刘恨陵接受了这个解释。 “她很好。伊丽丝会好好照顾她,无需你担心。” “伊丽丝”三个字自他口中吐出,仿如盐撒在伤口上。不是出于妒忌,只是无限悲伤。真正后悔读了她的日记。ignoranbsp;is bliss,永远无知下去,就不会有这么多感触。 “那伊丽丝。。。她好吗?” 看看看,早说过我有被虐狂。越痛越问。 “她的私事我不清楚。”刘恨陵冷冷地说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20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20 。 “为什么?她不是你的姐姐吗?” 刘恨陵听后脸上略显不悦,道:“已说过我没有姐姐。” “你不喜欢她?” “她不配让我喜欢或讨厌。” “为什么?” “你怎么对她这么感兴趣?”刘恨陵语气低沉不答反问。 “我就只认识你们两人。” 他沉思数秒,像是在考虑我说的道理:“想知道什么?”他最后妥协。 最想知道的是,你现在还爱她吗?可真正脱口而出却是:“为什么你们没一起长大?” 他好像没料到我会说出个这么幼稚的问题,竟轻笑了一声道:“我们年纪相差甚远,她上大学时我才八岁,如此类推,如何一起长大?” 说谎。明明是因为性格恶劣被送到叔叔家调养。 “那之后呢?为什么伊丽丝说以前住这房子,现在却不住?” “因为以前这房子属于我父亲,父亲过世自然由我继承,我为何要让她住在我的房子里?” 听他这么说突然感到心头一热。伊丽丝不能,但我可以。也许事情并非如我想象。我在他心中还是有地位的。 “为什么不?你都让我住。”趁热打铁,有机会就得顺着上。 刘恨陵可能从未想过我会问这些古怪问题(小时候我连话都不敢跟他说一句)显得颇新鲜,继续幽默我道:“你是我养的,自然住我家里。” “伊丽丝就不是吗?” “不是。” 因为她不是,所以才轮到我吗? 很想这么问,但我知道什么时候适可而止,再坚持下去他可能就没这么好的心情了。虽然心中空虚并无消退,可我知趣地点点头,闭上嘴。 “没有问题了?”他那抹似笑非笑的鬼魅表情还在。 我摇摇头。 “那可以吃饭了吗?” *** 刘恨陵走后,我想了很久。他以前爱过伊丽丝也好,现在还爱着她也罢,我爱他的心意不会改变。就算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至少他就在我身边,我可从我的世界暸望他。在每天仅有的几小时内,我要尽力使他快乐。这样,也许他就会想多走进我的世界一点点。 下定决心,几天来积攒的郁闷才稍微得以舒缓。 因为接二连三太多事情发生,我竟完全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我的生日。刘恨陵没再问我想要什么,只是在生日当天,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 早就说过我最讨厌惊喜。都是刘恨陵造成的。 十六岁生日那天,我按刘恨陵旨意,穿上一件波希米亚风的白色长裙在房内等待。中午时分,他准时到来,告诉我,我们要外出一日。 自十岁半被他拐带,除了几年前半夜逃跑过一次,就再也没接触过外界的我听后竟丝毫兴奋不起来。任何我不熟悉的事与人都令我万分恐惧,因为潜意识里知道刘恨陵和我的关系不寻常,禁不起波动。绝不能冒险被发现。我绝对不能跟他分开。 但我不可以说不。为了让他高兴,我还是勉强挤出甜美微笑,硬着头皮跟他出去了。 从地下室走到车房,十多分钟没撞到一个佣人。刘恨陵想必是为了我才把所有下人调走的。第一次能如此大大方方,光明正大地走路,第一次能仔细观察这栋豪宅的富丽堂皇,每一处,每一角都是精心设计的复古。心中不由联想到,伊丽丝幼时也在这里这么走过吗?她可曾在这里跌倒过?可曾躲在那个巨大花瓶后和小陵捉迷藏? 我强逼自己停止思考他们的故事。今天的一天属于我。我反复这样告诉自己。 走到车房我突然记起来,五年前,刘恨陵绑我进屋时也是经过这里。不是因为看到,而是闻到车房专属的汽油和水泥的味道。人类的嗅觉最能勾起记忆。 将近十辆以上的高级轿车并排停在车房。刘恨陵问我想坐哪一辆,我指指最边上的阿斯顿马丁。多么神奇,我还清楚记得第一次在路边差点被他撞到,他开的车子。 车门打开,我坐到驾驶座旁的位置。太多年没坐过车,直感一颗心紧张得要跳出胸口。刘恨陵像是很享受地看着我的一举一动,冷峻的脸上是一反常态的温和。 “扣上安全带。”他说。 “嗯。。。我们要去哪里?”我忍不住问道。 “到了你就知道。” “不能先告诉我吗?” “不能。。。怎么?那么担心?” “是。” “原因?” “怕出去后就再也回不来。” 这是我最诚实的恐惧,但刘恨陵听后却感到有趣。 “这么害怕我把你送走?” “是。” 他暗笑了一声后,开动引擎。有着六百匹马力的阿斯顿.马丁vanquish一声咆哮冲出车房,往阳光最灿烂的地方奔驰而去。 第22章 bsp;21 礼物 车子转眼间就驶上高速公路,因为性能非凡,一点也感觉不到颠簸。我尝试几次睁开眼睛,可阳光实在太猛烈,只能瞇起一条缝。其实vanquish的玻璃已很暗淡,可长年不见紫外线的我格外铭感。 久别五年多的太阳,原来是这么刺眼。 “带上它。”刘恨陵说着把他的墨镜架到我头上。 双层保护下,我才刚刚能看清楚外边。 天不是蓝的,树木不是绿的,小小空间里只有我和刘恨陵,以时速120英里奔驰,失控了也就结束了。。。真讽刺,完全是我人生的写照,虽活在世上,可接触不到外界,有时都不知道究竟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掌控者不是我,我只有坐着观望的份儿。 墨镜底下,我偷偷看了刘恨陵一眼。全神贯注驾驶的他有股说不出的气魄,五分认真五分不屑,其中不屑应是对死亡的宣誓,像是在说:他未曾怕过它。 “我脸上有什么好看的?”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问道。 “没。。。没有。”我心虚地在墨镜底下移开目光。 最讨厌他什么都知道。 “我们要去哪里?”我重复问最放心不下的问题。 “总之不是墨西哥。”他轻笑一声。 “快到了吗?” “嗯。” 我太无安全感,但那又能怎样,掌控命运的不是自己,所以最痛恨惊喜,无权说了算至少得让我做一些熟悉的事情,有个心里准备。 高速上没有太多车辆,因为是星期天,又是清晨,路上仿佛只有我们,和环绕四方的山脉。我和刘恨陵一言不发地坐着,让咆哮的引擎代替言语。习惯速度后觉得一直这样下去也未尝不好,他在我身边,一切历史,家庭,工作,伊丽丝,都不再重要。 可路终究要走到尽头,像人生一样。一个转弯,车子敏捷的下了高速。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21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21 刘恨陵为我十六岁生日安排的第一个节目竟是:西城动物园。 没想到他会带我来这种不复合他形象的地方。 刚停好车,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士已走上前打招呼:“你一定是刘先生了,欢迎来到ark zoo。我叫林西,你们今天的特别向导。” 刘恨陵一贯礼貌点点头,没说什么。 林西看起来只有二十四五岁,那种典型无经历过风浪,大学读英国文学,西洋画历史,或动物心里学的女子。对上刘恨陵的冷俊脸庞,眼中明显闪过一丝震惊,一阵红晕,随后笑得越发甜美。 都被我收在眼底。 她是继伊丽丝后,我第二个接触的人,可她们面对刘恨陵的态度却有天壤之别。日后我发现,百分之九十九的女人看到刘恨陵都是林西。伊丽丝世上只有一个。 “这位小姐是。。。”林西问,终于注意到我。 我半躲在刘恨陵高大的身后,等看他如何介绍。 “你们今天最重要的客人。”是他冷冷的答案。 “你叫什么名字?”林西没听出刘恨陵语中潜意,还继续问道。 “刘。。。刘璃。”我小小声回答。 蕾拉自那一刻正式消失。 刘恨陵应该是没想到我早有准备,稍露出意外神色,可很快又换回平日暗淡。 “可以开始了吗?”他有些不耐烦道。 林西看看我又看看他,好像还有很多疑问。也不能怪她,此刻我还带着不合脸型的墨镜,半躲在英俊潇洒的男人后面,像只惊弓之鸟。还能有更古怪的少女吗?我看得出她的疑惑,但她知道不好再问什么,笑著说:“那我们走吧。” 是啊,在外人眼里我们是什么关系?他才三十多岁,不像爸爸,也不像哥哥。而我已十六岁,不大,也不小。如果他不是刘恨陵,如果他猥琐一点,如果他没有那么扣人心弦的魅力,是不是早该有人意识到并且找出真相? 所以人类甩不掉以貌取人的习惯。直到刘宇翔出现,我都平安无事地用着“刘璃”这个不存在的人的名字。 ark 动物园有百多年历史,面积广泛,种类齐全。园内多以野生方式展览,没有一个一个笼子困住的动物。原来我比它们还不如。 林西细心讲解每一种动物的生态,特点,历史,滔滔不绝。虽然看得出她急于给刘恨陵留下印象,可她也真是专家,主修虎豹类习性。是不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和她站在一起,一个是做了五年的性/奴隶,另一个是在家玩猫咪腻了,决定天天与狮子老虎打交道的小姐。命运不得不让人低头。 不过也不是没有相同之处,我们陪伴的都是属于王者的危险族类。一个不小心,万劫不复。 走了几个场地后,我开始慢慢解除对她的警惕心。看得出她是真心喜欢和动物们打交道。也许正因为如此,她还是比较单纯。动物比人类好相处得多。 她带我们进只有工作人员才能踏足的区域,让我抱刚出生的小雪豹,亲手喂猩猩吃香蕉,给河马刷背。。。在阳光灿烂的温暖初夏,我首次与刘恨陵一起外出,去的地方是动物园。 我永生难忘他与动物格格不入的样子,还有当我问他:“为什么不过来?”他站在一旁,微微皱眉道:“太臭。”时的表情。 我不记得上一次开怀大笑是什么时候,可能在我短暂的人生里,还未有过理由使我大笑。但是在动物园的那天我记得我笑了;从心往外的。而刘恨陵一直注视我,幽黑的眼睛里流动着不熟悉的暗流。 我们连续走了无数个别馆,看了海豚表演,摸了猛蛇,抱了树熊。最让我舍不得离开的是银狼的家。雪白的小狼让我想起达伏。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路走多了,又是晒在烈日下,终于感到头重脚轻双腿发软,一不小心险些摔倒,却被刘恨陵强而有力的手臂给扶住。 “该走了。”他突然面色沉重地说。 临离开前,林西依依不舍地看着刘恨陵,爱慕,崇拜,向往,尽现脸上。 “刘先生,这是我的卡片,有什么事都可联络我。”她面带一丝羞涩将卡片递出。 刘恨陵没有接,只冷冷说了句:“应该不会。如有必要我的秘书会联络。”一点面子也不留。 回到车上,刘恨陵突然将冷气开得很大,命令我多喝水。在外面一直带着墨镜所以没注意,此刻我满脸通红,一幅运动过度快昏倒的样子确实有点吓人。其实自己知道并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可刘恨陵一幅忧虑的神情给我说不出的感动。他是在乎我的。。。就算他做过许多伤害我的事。 除了他,还有谁会特意换着口味让我吃到美食,有谁定时买新衣服给我,教我知识,只为带我而来动物园,为我健康担忧。。。我的亲生父母没有,儿童之家的成员没有。。。只有刘恨陵。 我该如何报答他?我能为他做什么?知道的只有一件事。 长久以来大脑缺乏外界刺激,突然外出,还是去动物园这种繁忙地方,感官全体启动,让我益发精神,胆子也大起来。一定是疯了,要不就是这些日子,伊丽丝日记的事令我太过郁闷,我竟在车里伸出手主动触摸他的下/体,主动挑逗。刘恨陵明显一惊,还未驶上高速的车差点滚下郊区的路边草丛。 他面带讶异地看着我,我也并没有停止摩擦。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他声音有点沙哑地问。 我不语,只用眼睛来回答他。我知道他最抵抗不住我的眼睛。。。因为里面有跟“她”相似的元素。 阿斯顿.马丁轰地一声冲进路边最近的丛林,在有丝丝阳光透过茂密叶枝闪烁的绿荫里,我主动坐到最心爱的人身上,让他感受我的湿热。我首次笨拙的挑逗竟也成功让他欲/火亢奋,他迅速将被动换成主动,驾驶我的身体。对于刘恨陵,我只能用我仅有的,微不足道的力量,带给他欲望的满足。 第23章 bsp;22 木屋 车子飞一样地穿梭于崎岖山路,急转弯时也毫不减速,离万丈深渊只有一线之隔,肾上腺素刺激所有交感神经到达颠峰。刘恨陵如此喜爱速度,是因为享受这个感觉吗? 比起对着冷冰冰的四面墙,无休止的等待,这种刺激也未尝不吸引我。至少它让我知道我是活着的。 驶着驶着,天色忽然暗下来,一秒前还阳光普照,转眼间就乌云密布。西城天气无比恼人,永不能持续万里晴空。在山中,云雾更是密集,天空泛起要塌了般的诡异景象。 但都影响不了刘恨陵,他依旧一言不发地往山上开去。 很想知道我们这会儿要去哪,但更清楚问了也是白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22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22 问,他从不会先告诉我。 当倾盆大雨终于来袭时,我们已开到隐避在山林中的一间木屋外停下。第一个印象是它很像小时候读过,格林童话里的房子。不属于现代的建筑。 “走吧。”刘恨陵熄掉引擎后对我说。 几步路已淋似落汤鸡,两人身上均无一块干的地方。一进屋刘恨陵拿了条毯子给我披上,然后消失于视线。 毯子有一股深山林内特有的味道,长年吸取大自然日月精华,花草树木的清香都牢固在纤维组织里。太久没闻过异味,故此深吸了好几口气。 刘恨陵再回到门口时,已换过一身衣服。他递我一件干净衬衫示意我穿上。 和他坐在壁炉前看着火苗在干柴上跳跃,我们一句话也没说。木头在火中噼啪燃烧的声音使人异常宽心。也许是小木屋内的意境,也许还另有别的原因,我第一次在陌生地方没发问的欲望。管他呢,就这样一直下去吧。 刘恨陵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对着烈火一饮而尽,然后又随手续了一杯。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酒瓶空了,我们的头发也干了,他才悠然开口道:“这房子是我大学毕业后,第一次用自己赚的钱买的东西。。。”他深邃的眼睛看着火,但却像去了远方。 从未想过他会跟我说这些,我呆呆地看着他,等待下文。 “它虽小,但温馨,而且五脏俱全,在十九世纪曾是猎人的家。我因看了一篇报道慕名前来,花了整整三万块。” 不知是火苗的光还是醉意,他平时冷峻的脸有异常色彩。他继续道:“那时,我仅有的财产就只有三万,这个木屋用掉所有储蓄,但我觉得每一分钱都花的值得。在律师处签好字,我拿着合约第一时间去找那个女人,你猜她跟我说什么?” 他肯定是醉了,竟认真地看着我,等我回答。我怎会知道答案。 “我不知道。”我诚实地说。 他冷笑一声道:“那个bitch告诉我,她从来没有爱过我,她爱的是我父亲。” 我心一沉。他要给我讲他和伊丽丝的故事。。。我不想从他口中听到,但我阻止不了。 “比起我,她竟说她更爱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你说好笑不好笑。那为什么,为什么让我误会多年,为什么在前一天还跟我上床!” 刘恨陵说这话时眼里浮现出血丝,我开始害怕,他不再是我熟悉的他,他已多年没露出过这么凶狠的眼神,令我想起在西雅图市中心的马路边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无灵魂的双目。 “我。。。我不知道。”我有点谎,身体自动往后挪了一下。 他仿佛意识到什么,降低了语气说:“别怕,过来。” 我抓紧毯子靠近了一点点。 “我不是想吓你,对不起。” 刘恨陵竟向我道歉?不是我听错了吧。 “在街上第一次见到你很震惊。你的眼里闪烁着跟那女人一样的无助,那是我从小见惯的神态。我一直想保护,一直想用自己的力量驱走那抹悲伤,也只有我才能使它暂时消退。可是渐渐的,保护欲被占有取代,属于我的眼神怎能看向它人?更何况是我父亲!” 刘恨陵英俊的脸有点扭曲,有点荒唐。我静静等他说完。 “我一直以为你是那女人的代替品,满足我无法从她身上得到的。我刻意跟你保持距离,提醒自己你只是我的一件东西。可是,当我知道你怀了我们的孩子时,心中升起的喜悦让我感到莫名其妙。当你说不想要时,心中又是莫名的怒火。其实,早在很久以前我就看不到你眼中她的影子了,只是无法面对。” 刘恨陵又激动起来,紧握的拳头青筋暴露。他在我面前底下头道:“如果我对你做的一切是出于恨那个女人,我可以妥协,因为她实在可恶。但如果我一直因你是你而受到吸引,我。。。” 他说不下去,我也只默默等候。可能一切对我来说太匪夷所思,思维进入standby状态。从不知道他能一下说这么多话。他平时都是几句结束。 “蕾拉,你不是总问,我们将来会不会分开吗?”他稍微平静后继续:“带你来这里就是想告诉你,我们永不分开,你永远是我的。你是我选中,配得起这间屋子的人。”话后他轻轻抱住我,跟方才激动的他判若两人。 “今天你真让我明白,你跟她完全不同。。。你的心里有我。”他说完手臂力度加大,我不知如何是好,唯有靠在他胸前吸取他身上的味道。 “你恨我很正常,是我剥夺了你的童年,但我要让你知道,从今以后我会用最好的补偿你。” 补偿? 其实我有很大一部分想即刻回到熟悉的地下密室,关上门,躺在床数墙壁上的小坑洞过日子。今天一天太奇怪,发生了太多不正常的事,使我身心劳累。我不要再待在任何事都可能发生的地方,我要回到熟悉的环境,过一切在我预料之内的生活。 未知实在太可怕。 隐藏在深山林内一间有如童话故事的小木屋里,刘恨陵搂着我说会补偿我。一向冷漠骄傲的他不仅说了“对不起”三个字,还承诺我们永不分开。 他那晚的失态是因为我在车上的主动? 当暴雨终于停息,乌云散去,窗外露出皎洁的月光和满天星辰。我看着火炉旁熟睡的他,努力回忆我们在一起的每一个片段。 我最想要的不就是永远和他在一起吗?怎么还会如此不安?我到底爱的是他,还是有他在,我又已经熟悉了的稳定生活? 有光亮渗入的房间使我不得入睡,我很累很累,可还是眼睁睁等到天亮。精神因受过刺激而极度铭感,容不下一点变动。 我一直数星星,直到它门消失不见,结束了十六岁生辰。 第二天刘恨陵醒来,看我的眼神没有恢复往日冰冷。原来他说的都是真的,我却再没思考的精力。 回到家中密室,埋头大睡了一天一夜。刘恨陵没有叫醒我,像是体谅我的疲劳。当时我并不知道,就在我昏睡的时候,楼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刘宇翔——将把我命运送上另一个轨道的人,拎着皮箱,按响了刘宅的门钟。 第24章 bsp;23 你是谁 从十岁半到十六岁,悠悠两千多个日子,刘宅楼上进进出出无数人;客人,庸人,管家,园丁。。。竟没有一个留意到地下室侧门有蹊跷。 直到刘宇翔出现。 那年夏天,二十一岁的他本科毕业,考进西雅图一间有名的建筑学院修读硕士。在等待九月开学之际,应征了一间建筑设计公司做实习生。因为同是西城,刚好借住刘恨陵豪宅。刘恨陵从父亲处继承到的祖屋不算别馆也有五十多间空房,应不成问题。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23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23 问题是有的,但任谁做梦也不会想到豪宅地下室里会住个女孩。 刘宇翔和刘恨陵的关系很特殊。前者的爷爷是刘恨陵爸爸的弟弟,也就是伊丽丝日记里提过,住在东岸,一直照顾刘恨陵至十八岁的叔叔。因为刘恨陵的父亲四十多岁才有他,故此辈分有点混乱。刘宇翔按理应称刘恨陵为堂叔,但他一直都只叫他陵哥。 我没有马上见到刘宇翔。其实,山林小屋那天以后,我跟刘恨陵一直待在密室中,过了极其愉快的半个月,或者可以说,是我十六年人生,过得最快乐的日子。刘恨陵没有食言,他开始用他的方式补偿我;不再冷若冰霜,每天花多半时间陪在我身边。 他的时间——我最想要的也就只是这个。 太过寂寞,寂寞了太久,刘恨陵清楚。他又再次胜出,成功让我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孩,而他是需要我保护的人。 一早醒来,他还在旁边,蹦着最严肃的脸用我的长发扫我鼻尖,直到我忍不住打喷嚏,他才轻笑一声用结实的手臂环抱我。有时身体亲密接触,他的底下起变化,但他不再要求我做偏激的事,反而令我不知所措。他不是一个善于表达感情的男人,可在那一段时间内,我感受到他的努力。 有时,我们在床上可躺一整天,什么也不做就让录影机反复播放老电影。九十年代还没有dvd,我的vcr会自动倒带,已觉得先进。 记得最爱看的电影是“et”,“提芬尼的早餐”和“罗马假日”。刘恨陵说,哪天也会带我去纽约和罗马。 我问他:“那et的家呢?外星如何去?” 他很认真的答:“当宇宙旅行普及化,我会第一个买票,带你乘坐火箭到太空旅游。” 他总会说出最诱人的话语,让我无法不崇拜以及爱慕他。 去年,第七个人已自助飞往太空。我们的约定,却只能留在回忆里。 对于刘恨陵向我展露的爱情/怜惜/仁慈(要怎么说都可以)那时的我丝毫没有质疑。不要忘记我是被强训出来的伸手派,主人慷慨,是我的幸福,他给我的我照单全收。那段时间真的令我感到很幸福。 也就是在这一段美好的日子里,我遇见了刘宇翔。 再普通不过的一天。 刘恨陵一早醒来,说必须回公司一趟,但会尽量提早下班。一个月以来,已和他腻惯了的我在他离开后觉得异常浮躁,坐着躺着都不是。为解郁闷心情,我走出房间想在通道透透气,没想到才几步路,就看到一个拿着图纸的男人的身影突然冒出。回房已不够时间,通道毫无遮身之处,那人已经看到我。随着他走近,我对上一双无比清澈的眼眸;三分像刘恨陵,但不见幽暗和冷漠。 我和这眼似夏日星空的青年人一同愕住,像被人点了穴位似的,动弹不得。 永生不能忘怀刘宇翔看着我那惊讶,不解,迷惑,失措的表情转换,良久才问出一句:“你。。。是谁?” 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瞧着他,表面上静如水,内心却是惊涛骇浪。 他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被发现了吗? 看他衣着不象管家庸人,白色衬衫牛仔裤,乍看有刘恨陵的影子,但还没完全摆脱雅气。 怎么办?我要跑吗?跑回房间就没事了?还是。。。 “这是什么地方?”看我保持沉默,他换了个问题。 “地。。。地下室。” “我知道,可房子的蓝图根本没有伸出来这一部分。。。” “。。。” “我叫刘宇翔。”他看出我异常警惕,伸出手以示友善。 如此一个简单动作都令我犹豫,任他的手一直悬在空中。 “连握手都不愿意?”刘宇翔清新俊逸的脸露出一丝无奈:“ 我就那么恐怖?” 恐怖?他永不会知道,绝望的恐怖。 “。。。那是什么?”我指指他手中印有奇怪图案的纸张问道。 "这是房子的结构设计图。" "可以给我看看吗?"希望趁机买点时间想对策。 他毫不犹豫递给我,像是很高兴我终于表现出兴趣。 "法蘭克·洛伊·萊特大师真是建筑天才。这栋房子是他在1920年代设计,看,从这里的舞厅到会客室,从书房到卧室,从后园到瀑布,每一连接处都完美无瑕,都保持一定的节奏和动感。。。”刘宇翔轻快讲解,看得出他对绘图很热衷,说起莱特大师时,眼里流露真挚崇敬。 要不是我心另有别念,可能会仔细听他娓娓道来。 “我很小的时候就听爷爷说过,陵哥祖屋是出自莱特大师之手,如今终于可亲眼目睹,真是不同凡响。只是。。。”他不解地偏了一下头,“这个通道的入口很奇怪,与其说不符,根本就令人匪夷所思。如果不是熟悉土木工程的人,永不会看出它的存在。” 我不说话。不知说什么好。 "对不起。。。"他发现自己在陌生女孩面前滔滔不绝有点失态,止住口。 我把图纸还给他。 “陵哥是刘恨陵吗?”我小声问道。 “是。我叫他陵哥,但其实他是我堂叔。” 他们是一家人,那情况应该不算最坏吧。我在心里琢么。 “你现在能告诉我你是谁了吗?”刘宇翔微笑着问。 他的笑容温和可亲,有一种难以让人拒绝的亲合力。我差不点儿忘却警惕说出名字。 好险,这个人。。。 “你住这里?”我再次岔开话题。 “刚搬来差不多两个星期。” “从哪来?” “纽约。” 不知还能说些什么,我们陷入沉默。 与他四目交投,他有一双极漂亮的眼睛,琉璃般透明。那样的眼睛从未见证过世间污浊的事吧。突然被他注视得焦虑,开口道:“我得走了”,然后不等他说什么拔腿就逃。我向通往楼上的一边跑去,几步上了楼梯,再闪入最近的储物柜关上门。 在狭窄的空间竖耳聆听,静坐了不知多久,他一直也没来敲门。应该是没跟上我。小心翼翼地把门缝看,果然一个人也没有。 不知是他没追上还是干脆没追。我只记得那是第一次摆脱刘宇翔的过程。 日后仔细回想,刘宇翔的爷爷会毫无预告就让孙子去敲刘恨陵的门吗?如果刘恨陵有接到通知,那前一天森林小屋的告白未免太过凑巧。他对我展露脆弱的一面,可能只是为了让我更死心塌地的爱他,依赖他,即使在被人发现之时。 一切都只是另一个布局?还是,我该相信他是真的对我动了心。。。 第25章 bsp;24 告别监牢 “蕾拉,要搬家了。”坐在我床上,刘恨陵语气平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24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24 淡的说。 我知道上午被刘宇翔看到事关重大,所以并无讶异。“现在吗?”我问,怀着愧疚的心情看着他。 “嗯。” “永远不能再回来了吗?” “也许。” 都是我的错,是我疏忽,才闯了这么大的祸。心里万分不安,可那又能怎样。 “我要搬去哪里?” 刘恨陵一脸倦容地松解领带,用幽黑的眼睛注视我道:“楼上。” 习惯成自然。监牢住久了也可比温暖小窝。突然要离开很是恐惶,不知六年前的我会怎么看。 “过来,”刘恨陵异常温和的说,“不要怕,早该让你上楼了。” 靠坐在他膝部,被他环抱,心中忧虑还是消散不去。“对不起。”我轻轻说。 “刘宇翔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只是一些有关建筑的事。他很喜欢建筑吗?” 刘恨陵抱我的手臂紧缩了一下:“你对他的事很有兴趣?” “也不是,问问而已。”我连忙撒谎。从他口气判断轻重缓急,这点儿能力我还是有的。 “以后再见到他你要怎么办?” “不说一句话,然后跑开。”我斩钉截铁的说。 刘恨陵冷峻的脸孔浮出一丝鬼魅笑容:“像今天一样,莫名其妙地拔腿就逃吗?” 我听出他语气中嘲弄的成份,有点委屈的返问:“不对吗?” 他轻笑一声没说什么。 我能感应着刘恨陵的情绪见风转舵,可我永远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 过一会儿,他拍拍我的头道:“该走了。只能带一只手可拿的,收拾一下吧。” 一只手能拿的。。。 将近六年的点点滴滴,不知从何着手。历年来的涂鸦,写作,练习题,一箱箱摞在墙角。我有不爱扔东西的坏习惯,什么都搜集,什么都留着,不知是否因为太无安全感,想把一切熟悉的都堆在身边。 刘恨陵还保持端正姿态坐在床上。他给我鼓励的眼神,我深吸一口气打开第一个纸箱。 一点一点翻,当差不多所有箱子都被打开,纸张,笔记本,糖纸铺盖一地,我还是举棋不定,不知该留什么,又该将什么放入他给的黑色垃圾袋。 “不能都带着吗?”我泄气的问。 “不能。”他简单回答。“如果想永不分开,那这些东西迟早要毁掉。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在这里住了六年。” 我看着手中刘恨陵第一次买给我的贴纸书,地上我为达伏制作的狗狗/日记,脚边刘恨陵的素描,蛋糕的纸盒。。。都是我的心头宝,都是不想割舍的。 可错在于我,不该让人发现。理应为做错事付出代价。我忍痛拾起几本最有纪念意义的,跟其它童年点滴告别。 “衣服什么的不用管。我会从新买给你。”刘恨陵还是从容不迫的说道。 我点点头。 “蕾拉,楼上不比这里。”他说着走到我身边蹲下来:“楼上有很多外人。一不小心,就会有人把你带走,你就得离开我。我们不能像在这里这么亲近,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我迟迟没让你上楼的原因。我无法忍受与你分离。” 我看着他幽黑的眼睛,那双我曾经极度恐惧的瞳孔。时间似乎并没在他脸上留下痕迹。他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冷傲孤清,气势逼人,可有些东西在我们之间早已变化,我不知觉地伸出手触摸他的鬓丝:“我会非常小心,不会让人带走,我不和你分开。”我低声对他说。 当我手指接触到他的脸时,他明显一震,可随即又恢复平日淡定。他握住我的手,把我拉得很近很近,然后我整个视线都只是他的容貌,他吻上我的唇,一边吻一边从空隙中说:“现在可以吗?我已忍到极限。” 我没回答。有些事是不用我真去做决定的。只让熟悉的动作带我们进入彼此的身体。 离开密室的一刻,我回头看了一下见证我成长的四面墙。左边角落有我用图钉刻的连环画图案。右边有一个小小洞,藏了我用达伏毛发编织的蝴蝶。天花板上有我数过,七百七十三个凹凸不平的水泥点。床头柜里有刘恨陵刚绑我来时用的手铐,施暴的小皮鞭,黑胶布,等等。这间密不透风的卧室一度是我整个宇宙;最黑暗的,最恐怖的,最孤独的,最无助的,可要离开它那一刻,我依依不舍地回头,直到门毫不留情的关死,我才转身随刘恨陵离开。 *** 我在刘家宅第的身份是伊丽丝的远房亲戚。因为伊丽丝在刘宅地位高贵,下人没几个有疑问,而刘恨陵是出了名的孤傲主子,他吩咐的事更是没人敢多吭一声。就这样,我摇身一变成了体弱多病的刘璃,受伊丽丝之托在刘家休养。 无惊无险过了头一个星期。并没有很多佣人来打扰我。应该也是他交代的。 但不代表过得舒适。 一点也不习惯有窗的房间,半夜经常被陌生的声音吓醒。特别害怕行雷闪电,刚好七月又正是天气不稳定的季节,一场风暴下来我几乎是彻夜未眠。 在楼上,刘恨陵不方便经常在我房间过夜。我还只是十六岁,该避嫌也得避。 早上来房间看我,发现我用被单蒙着脸整个人在墙脚缩成一团打哆嗦。 他告诉我,再过几天习惯了就好了。 我相信他。 他又变得比较忙碌,早上跟我吃完早餐后就一直到晚上才出现。我极怀念他一天到晚都能陪着我的日子,潜意识把所有罪状都嫁祸给那个叫刘宇翔的人。 如果不是他乱走,怎会让他看到。不看到,我的生活也不必发生变动。 早说过最最讨厌变动。 所以当我再次撞到他的时候,心里很是不舒服。 他却是又惊又喜地看着我,挡在我面前。 “陵哥告诉我才知道,原来你是伊丽丝的亲戚。他说你在这里养病,可那天你跑得如此飞快,一点也不像身体不好的人。” 我故意看着地板,不理会他。 “你不喜欢跟我说话?” 我还是不语。 “我这么讨厌吗?”他极温和的问道,语气里倒是听不出自怜或嘲弄。 其实在内心深处我是很渴望遇到能够说话的人,可我太不擅长与人沟通,更何况对方是他。 最终还是二话不说扭头回房,紧紧关上房门。 这个刘宇翔像是打定主意要扭转我对他的偏见似的,第二天又来找我。他的方式倒是特别,不说话,只在门外留下一件礼物。 他的做法很成功,我那时还是幼稚的可以,被一间模型房子瞬间收买。 每个小女孩都喜爱这种大型doll house。虽然只是用发泡板做的,但它里面极精细,应有尽有;睡房,大厅,洗手间,地下室,车库。。。为了更逼真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25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25 ,刘宇翔还放了几个小人,代表爸爸妈妈弟弟妹妹和小狗。 我坐在房子前面看了很久很久,最终把代表妹妹的小人放到地下室。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这样才对。 那天晚上,我把刘宇翔送的模型房子藏到衣帽室。新房间很大,衣柜是那种可以走进去的;。日后和刘宇翔逃亡的时候发现,原来我的衣帽间比多数人家的主人房还要大。 我不清楚为何这么做,可能预感到刘恨陵可能会不高兴。这么多年都只是他一人给我东西。 那晚他来时,我一直潜意识看衣柜,希望他不要察觉。原来为小小私欲我就可轻易背叛他,可见人心多么难测。 第二天,我坐在门缝边等刘宇翔。他在下午时分路过,我稍稍打开房门,面无表情,一句话也不说就是盯着他看。他没有很惊讶,只对我温雅一笑。 他的笑容很悦目,不可否置他是一个非常漂亮的男孩。我想起看过千遍的人鱼公主,眼前这位刘宇翔很像王子。 可他不是我的王子,而我也不是为爱情放弃生命变成泡沫的人鱼。我是会为生存而不顾一切的蕾拉。 “喜欢吗?”他真诚地看着我说,“我还有大学时代做的体育馆模型,办公楼模型,城堡模型。。。你要是喜欢我让家人寄过来。” “为什么送我这个?”我问他。 “因为觉得你适合这些充满幻想的东西。” 我不是很明白,可也没问下去。脑筋一转跟他说:“车库没有车子,书架上没有书籍,厨房也没有锅碗瓢盆。”然后咚一声又将房门关上。 心中一直惦记着他可否听懂,坐在衣柜里看着玩具模型屋发了一个下午的呆,连刘恨陵进来都没察觉。冷不防看到他,只感到从里到外的凉。 “那是什么?”他低沉地问道。 “没。。。没什么。在门外,我就捡了回来。。。” 刘恨陵面色难测,手里提着他最常给我买的法国时装品牌屋的袋子。他放下来,走向我,然后在我脸上落下轻快的一吻。我刚松口气,谁知下一秒他已将模型屋砸个稀烂。 “想要doll house 我会买最好的给你。”他说完若无其事地走出衣帽间。 我看着七零八落的发泡板,心中有股酸酸苦苦的感觉。房子已被拆毁,只有妹妹两只脚,从地下室里伸出来。 第26章 bsp;25 警告 第二天刘宇翔再来找我时,我没有为他开门。衣帽间还散落一地模型屋的残骸,心里很是愧疚,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才好。 靠墙坐在门旁边,只听他轻轻问了句:“在吗?” 我不说话。 过一会儿,他默然离去。 我的房门是双开,对口处有大约五毫米的空隙。有个信封夹在空隙中,我迟疑地将它拾起,撕开。里面装的不是别的,正是用发泡板剪裁出来的袖珍车子,书籍,厨房用品,家具。。。它们都极微薄,可做的无比精细。 这些刚好摆在模型房子里,可它已支离破碎。 我将这些小东西收放在床头柜最下层的抽屉里。把喜爱的东西藏起来,似乎是我的习惯。 日后回想,原来早在我自己意识到之前,我已懂得珍惜刘宇翔为我做的一切。像他那么温文尔雅,乐观开朗的人不会是坏人。可我无法即刻成为他的朋友,因为那时我深深认为外边的世界充满更残忍,更歹毒,更邪恶的人们。刘恨陵没有杀我,他照顾我,给我吃喝,教我知识,为我带来娱乐,可其他人不一定会这样。刘恨陵一手包办解决我的所有须要,他有一切答案,他总是给我提供最好的。跟他在一起,我知道我很安全。可遇到另一个绑匪,我的结局会怎样? 在这是非颠倒的世界,我真的很“感激”刘恨陵,甚至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刘宇翔,他是属于“外面”的人。他干净的灵魂深深吸引着我,可内心的围墙实在太密实,自然反应还是抗拒。无法不对人类失望透顶。在我最需要解救时,执法人员在哪里?儿童之家的监护人在哪里?社会的关怀在哪里?如果他们在我十岁半时出现,我还有机会做回一个普通人。可那时连一个影子都没有,如今我已十六岁,与刘恨陵的牵绊又已太多太多。 只要没有意外,我就能安安逸逸在我的房间里生活至老死。那样的人生多么贫乏我不管,至少我是安全的。再凭空降临什么刺激,我可能就要面临崩溃了。 但人生就这么无奈,偏偏要在错的时间邂逅对的人。刘宇翔没有因为我的疏远而放弃尝试,他的坚定不移终将改变我的命运。日后问他,当初是什么促使他非要跟我做朋友不可,他怜惜地告诉我:“因为你的眼睛里映着求救信号。” 有吗?那是何等神态?我从无察觉。 第二天的傍晚,刘恨陵将模型屋的残骸从衣帽间移到门外。两个没见过的女仆搬来一栋不比我矮多少的玩具木屋。她们安置好后羡慕的说:“这是法国最古老,最出名的手工艺。听说玛丽·安托瓦内特在凡尔赛宫也有一间。” 的确,袖珍房子比真的还逼真,睡房的床连被褥都不缺。打开电灯,里面彷如最温馨的家,可说实在的我无法喜欢这木屋。再华丽的家如果毫无人烟,也不过是个空壳。 我为消失在发泡板废墟中,刘宇翔做的爸爸妈妈弟弟妹妹纸壳人哀悼。 “喜欢吗?”刘恨陵来到我身后,把下巴轻轻枕在我头上问。 我看着空洞的房子,答了一句:“喜欢。” “喜欢就好。”他说着把我转向他,“蕾拉,你可喜欢宇翔?” “我并不认识他。”我说。 这不完全是假话。 “他好像很喜欢你,特意来找我问了一大堆关于你的事。” “。。。” “不要给我一个需要伤害自己亲人的理由。”他慢条斯理地说,语气却是寒冷的刺骨。 我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俊美绝伦的轮廓,努力琢磨话的意思。 刘恨陵也不管我听没听懂,就傲然离去。 一贯的唯我独尊,旧时的他好像又回来了。 破烂的发泡板房子一直到第二天中午还扔在门外没被人收走。我知道刘恨陵是有意让刘宇翔路过时看见。 相信刘宇翔是看见了,随着烂摊子消失,他人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接连几天没来找我。 以为他以后再也不会来了,可到第四天,熟悉的两下敲门声又再响起。 “刘璃,这次这个城堡要比上次的有趣多了,我放在门外。对了,我已开始实习,中午不能回家,但有时间还是会来给你送新奇的东西的。”刘宇翔清脆悠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突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26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26 然有一股冲动想冲出去告诉他,我不叫刘璃,可是我没有。 他在我门外站了一会儿,看没动静,默默走开。 留下来的城堡模型真的很壮观,不知他是如何把十四世纪的建筑如此细腻地造成。我偷偷把公主王子女仆和马只转移到抽屉里。大件的我不敢拿进房间,可觉得不拿进来也不是,犹犹豫豫,最终还是决定任由它在走廊立着。 刘恨陵似乎对这个安排也不大满意。虽然他没再警告什么,可那晚他要我的方式是久仰的粗暴。 好久没尝过如此狂野的他,吻时像是在吸取我的灵魂,用力时撕破了我的衣服。他没有给我爱抚,几乎是马上进入我的身体。 我感到庞大物体一直伸展到很深的地方,胀得下身又酥又疼。 忍不住惊叹出声。 他并未因我的呼叫而减轻力度或速度。后背被大手要压碎般按在他身上。 “说。。。你是。。我的。”他在喘息中低喃。 “我。。是你的。”勉强挤出些气说。 “再说一遍!!” “我是你的。” 到底怎么了?他急切的想要证明什么?如此疯狂的占领难道是因为他怕了?刘很陵也有怕的时候? 翻天覆地一番后,我们两人均无一丝力量思考,只能强喘着气躺在床上让高亢的情绪平抚。我衣衫凌乱的不堪入目,大腿上还沾有刘恨陵射出的液体。 已到如此地步,除了刘恨陵,谁会想要这样的我? 真的,谁会? 第27章 bsp;26 命运的齿轮 我站在房间的落地窗前,愣愣看着树上两只麻雀在互琢对方。本以为是在打架,可一会儿它们又恩爱地双双飞走,原来只是嬉戏。 天空一贯的阴暗,该是又要下雨了。 早上树木还都纹丝不动,下午突然起风,枝叶狂乱地四处摇摆,松鼠纷纷钻入洞穴。 自从搬到二楼,我经常坐在窗边发呆。窗户像个巨型的电视荧幕,放映着广阔视野的影像。一眼望去,四面八方都绿荫如盖,无边无际的优美景色。大自然生气勃勃,有趣是有趣,可还是我触摸不到的世界。 近在眼前,有时也比在天边还遥远。物是,人也是。 一道迅疾的闪电毫无预告的划破天空,我吓得倒退好几步,差点跌倒。西雅图虽然长年云雾茫茫,可激烈的雷暴还是少有的。不知为何那年夏季竟连续好几场。刚站稳,一声惊天动地的雷鸣轰炸般响起,像是要震碎宇宙万物,我堵住耳朵钻到床下。 就是这么怕行雷,有什么办法。 以为忍一忍很快就会结束,怎知这场风暴竟没完没了地进行下去,越来越汹涌。清脆的粉碎声在房间另一头响起,树枝折断砸碎了侧面小窗,一股闷热的风即时吹进,把我书桌上的书和纸张吹落一地。 刘恨陵,救我!我在心里念着。一道白光闪过,我可感到静电的热量,雷云竟就在我们上方。又一声劈裂天地的巨响,我无法再忍耐,慌忙爬出,往门口奔去,途中手脚和膝盖被玻璃碎片割破,我都一概不理,认真逃命。 我比一般人更贪生怕死,这点很明显。 一个劲地跑,按着熟悉的路线一直回到地下室。讽不讽刺,多年前无论如何都想逃离的监狱竟成了内心最安全的地方。我试着推了一下密室的门,它轻易打开,但出乎意外的是,里面已非我熟悉的天地。 房内空无一物,墙壁粉从新刷过,家具全部不翼而飞,我环膝坐在空房里,心里泛起无限悲伤。搬走时总觉得还能回来,怎知属于我的世界已不存在。我要如何在楼上找到我的位置? 正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出现,我惊吓地抬头,对上的是刘宇翔疑惑的神情。 他跟踪我。 “刘璃,这是什么房间,”他一边走近一边问道,“天,你在流血。” 刘宇翔迅速蹲下来扭转我手腕。不怪他吃惊,定眼一看我都感到一阵眩晕。右手掌心有一条三厘米长的伤口在冒血。 “这是怎么回事?” “树枝折断,窗户碎了,我怕被雷击中,跑来这里。”我有些语无伦次。 仔细检查,玻璃碎片还在伤口里。 “我看我们得去一下医院。”刘宇翔虽一脸担忧,但语气镇定的说。 听到医院我马上慌了:“不不不,我不要去医院。” 他看我反应如此强烈,想必以为我怕打针吃药。我是胆小如鼠,可我不怕肉体上的疼痛。我的顾虑他那时还不懂。 “必须把碎片取出。” “你来取。”我说。 “那怎可以?会很疼。” “我不怕。我不去医院。” 他看着我坚定的眼神,最后勉强点头。 血已顺手腕滴到地上。除了掌心还有膝盖,脚跟,惨不忍睹。 我一颠一颠走到浴室门前,进去简单的冲洗了一下。开门一霎那,刘宇翔像是很惊讶这莫名其妙的房间内竟然会有浴室,有完善的排水系统,眼中闪过不解。是啊,谁能想得到呢。 手心的伤口很快又涌出鲜血。刘宇翔没问什么,脱掉外层衬衫给我缠着止血。他不敢太用力,因为里面还有玻璃。 几秒钟不到,衬衫已渗出血来。 “我房间有急救箱,我们先上楼。”他对我说。 想了一下觉得没第二个的选择,跟他去总比上医院好。伊丽丝说过的话还铭记在心。我是不存在的人,去医院得出示身份证,趋时刘恨陵要如何解释我的身份? 为了保护刘恨陵,我决定随刘宇翔去。 他的房间在三楼,既是我楼上,又是在房子的另一头。不知我和他的房间相隔这么远是否也是刘恨陵故意安排的。 刘恨陵明显不想我和刘宇翔接触,但神通广大如他,也敌不过命运的齿轮。随着齿轮转动,我已一点点被推向刘宇翔。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碎片似乎都已清除,但血还是没止住。 “刘璃,我们还是去医院吧。”刘宇翔忧虑地说。 我摇头。 绷带已换过数次,血红的纱布一地都是,的确恐怖。 “你需要缝针。”他语重心长道。 我又摇头。 “真是固执的女孩。”他无奈苦笑。 其实手是我的,血也是我的,看着一地血红我也很害怕。可那又能怎么办? 突然,我灵机一动问:“你可有伊丽丝的电话?” 他像是恍然大悟,俊朗的脸露出如获重负的神情。 伊丽丝应该是个清闲人,工作日她也能在接到电话半小时后赶到。看到刘宇翔坐在我身边她有些迟疑,但很快又恢复从容不迫。 不愧是经历过种种的成年人。 自从生下安妮后我一直没再见过她,一晃也已半年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27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27 多。我刻意不去想任何有关她们的事,因为每当思想浮游到那处,胸口就会郁闷得透不过气。 可在紧要关头,我还是只能求她。 伊丽丝跟刘宇翔简单打过招呼后就开始消毒和准备缝合。她看过我的伤口后皱了皱眉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刚才那场雷暴折断大树,砸碎了她的窗户。”刘宇翔怕伊丽丝责怪我,抢着替我解释。 “窗户?”伊丽丝说着看向我。原来刘恨陵并没有告诉她我已搬到楼上。 我以沉默回应。 她又瞄了刘宇翔一眼,然后不再说话,专心做她的缝制工作。 不得不承认,伊丽丝是名称职的医生,她很快就让流血停止,同时也未让我感到过份疼痛。 当刘恨陵推门而入时,他看到的是这样的一幕:我和刘宇翔坐在床上,后者握着我被包成粽子的手,笑著称赞我勇敢。伊丽丝一言不发在旁边收拾她的医药箱。 如果我没看错,有那么一霎那他眼底露出黑色凶光。 我不能确定那是因为他看到伊丽丝,还是因为刘宇翔正握着我的手。 “怎么回事?”他冷冷质问,“他们说你们在这里。” “陵哥,你回来了。”刘宇翔礼貌招呼。 刘恨陵只是冲他点点头,转对伊丽丝老实不客气道:“你怎么在这里。” 伊丽丝扬了扬眉似笑非笑地说:“宇翔,你爷爷要伤心了,一手带大的孩子竟如此没礼貌,你看看这是跟姐姐说话的态度吗?” 刘宇翔大男孩脸上露出颇尴尬的笑容,没说话。刘恨陵却是一副要喷火烧死人的样子。我下意识往后挪了一寸。 刘恨陵终于注意到我手上的纱布,像是明白一些什么,降低语气问:“怎么受伤了?” “树枝折断,砸碎了窗户。。。”我小小声答。 “都处理好了吗?” “伊丽丝给我缝了四针。” “嗯,”他点点头,又问刘宇翔:“今天这么早下班?” “小组委托我砌模型,知道今天天气不好,让我在家做即可。” 刘恨陵看到桌上半砌好的建筑模型,没再多说。 “既然都在,不如大家一起吃个晚饭,”伊离丝提议,“刚才进来在大厅看到玛丽,她说既然我亲戚来长住,我也应该多点回来。当时我还愣了一下,不过现在明白了。刘,亲戚团聚哪能不聚餐。”她唯恐气不着刘恨陵似的频频强调“亲戚”二字。 “好主意,”刘宇翔以为她口中亲戚指得是他,连声赞同。 我偷偷看了刘恨陵一眼,如果人的眼睛真能放箭,伊丽丝恐怕早已百孔穿身。 人生第一次坐在大厅正式用晚餐,我很紧张很紧张。餐具比我在房间单独吃时多出好几倍,右手被纱布缠着又不太方便,刘宇翔坐在我右侧,看我笨拙地切牛排,好意将自己那份切好,同我交换。 我能感到刘恨陵的眼睛一直在我身上,故此没吃几口就不再有胃口。 “这么快就饱了?”刘宇翔完全不知情地在一旁说,“你今天流了很多血,牛肉可增加铁质,多吃一点。” 我不敢看刘恨陵,低头又勉强吃了几块。刘宇翔看我听话,满意地回到他刚才与伊丽丝讨论的话题上:“伊丽丝姐,别取笑我了,真的没有很多女孩子追我。” “我不信。”伊丽丝眯起绿眼睛,“凭我们宇翔的外形,不做architect完全可以考虑当模特。” “不不,”刘宇翔脸都快红了,“我决不是那块料,何况爸爸和爷爷也绝不会准许。” 伊丽丝乐此不疲这个话题:“你们不知道,刘恨陵刚大学毕业时,每次跟他上街都有星探前来挖角。有一次一个很帅的金发男向他走近,刘不等人家开口就说,我没兴趣做模特,没兴趣拍电影,没兴趣演舞台剧。怎知人家腼腆地问,你对男人有没有兴趣?你是我的类型。” 伊丽丝笑出眼泪,刘宇翔也忍俊不禁,只有刘恨陵黑着一张脸。我不懂同性恋的概念所以没有出声。可就算我懂,我想我也笑不出来。刘恨陵刚大学毕业期间正好是他储钱想送小木屋给伊丽丝之时。他们曾在一起过。。。 “我看过陵哥旧时照片。我信。”刘宇翔真诚地说。 “你们长得三分像,都是帅哥中的极品,”伊丽丝向一边铁青着脸的刘恨陵眨眨眼睛,“你说对不对小陵?” 刘恨陵应该是气得发抖了,拿起酒杯时琥珀液体差点洒出。他不语,只继续用眼睛对伊丽丝放飞箭。如果不是因为伊丽丝知道我的秘密,刘恨陵早让她生不如死了,岂能任由她这么放肆。她也是明白所以才这么大胆。可我不懂她为什么要特意刺激他。 “不如让蕾拉说说她觉得谁更帅。”伊丽丝还不放弃。 听到这个名字让我心跳漏了一拍。我看向刘宇翔,他刚喝了口红酒,被呛到了一阵咳嗽。等终于气顺了,他说:“伊丽丝姐,不要开玩笑了。陵哥比你小可论辈分他到底还是我堂叔。。。” 我在心中暗暗松口气,看来他没注意到。 “伊丽丝,你这个年龄不宜吃甜品,我们明天都还有事,不送了。”刘恨陵不带一丝温度地说,“史蒂芬,帮哈微医生把车开到大门。” “是,先生。”站在门口的一个管家点头离去。 我一言不发,刘宇翔尴尬地喝着最后一滴红酒,伊丽丝却是一脸的无所谓。 我们这样结束了我毕生吃得最难以下咽的一餐。 第28章 bsp;27 监控与爱情 我的房间因窗户碎掉潲进很多雨水,太潮湿不能居住,刘恨陵让我收拾些衣物暂时搬到另一间房。一名女佣把我带到二楼东侧最里面的一处,告诉我如有任何事都可找她。 她的名字叫茜茜,东方人,应该只有二十出头。因为年纪不大,她明显比其他佣人活泼,一路上叽叽喳喳问了我一大堆问题,比如说我到底生得什么病,父母哪一方是亚洲人,如何能把皮肤保养得如此白皙,伊丽丝是我哪个亲戚等,不着边的事。 我把我一早背好的“家谱”跟她简单说了一下,就告辞躲进房。 多说多错,能避则避。 新套房没有之前的宽阔,但也豪华舒适。我走到衣柜前想把衣物放进去,转椅后传出的声音却让我顿时停止所有动作。 “对于今天的事我想听听解释。”刘恨陵说着转过来,脸色阴沉无比。 他换了一身休闲装,可从气势看来,我感觉不出他有半点闲情逸致。我走到他旁边小小声道:“要是不叫伊丽丝,他说就得去医院。没别的办法才打电话给她的。” “我是想知道你为何会在他房里。” “。。。他在地下室找到我,为帮我止血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28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28 带我去他房间。” “你回去那里干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不知如何是好时,我总是习惯重复这几个字。 “抬起头!”刘恨陵厉声斥责道,“告诉我你为何带他去地下室?” 我一惊,没想到他会这么误会,磕磕巴巴说:“不是。。我。。带的。。他自己跟着来的。。。” 看我如此惊慌失措,他稍微降低些语调道:“宇翔是我的亲人,可亲人间的背叛更不可饶恕。你好自为之。” 突然想起他父亲和伊丽丝。刘恨陵的不信任和强烈控制欲追根究底还是在那里。我没有亲人,我永远不会知道被有血缘关系的人欺骗,伤害,是什么滋味。 “我以后不会再跟刘宇翔说话。”我用最诚恳的语气道。 刘恨陵深深注视我,像是在衡量话的可信度。 看有缓冲余地,我连忙添:“真的,我只是怕去医院会有问题才让他打电话给伊丽丝。后来也只是处理伤口,没有说很多话。。。” 他还是一言不发,漆黑的眼睛里有疑惑,也有愤怒。 他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自己没信心?我发觉,原来他并非如我想象般可洞察思维。因为不知道,他才会担心,他才会迷惘。小时候总觉得他是掌控一切的神。但他到底只是人。 生平第一次意识到,不管我的权利多么微薄,只要他在乎我,我就有筹码。 而我在他心中不是没有一席之地的,要不然他何必这么生气。 凝固的气氛随分秒流逝逐渐缓解。“让我看看你的手。”最后他对我说。 我暗自松了口气,顺从地把受了伤的右手伸给他。 “告诉过你不可伤害属于我的身体。”他皱了皱眉道。 “对不起。” 他的手掌很大,我的手在他手中显得格外纤细,可他却感叹:“你的手何时长这么大了,好像昨天才只有我的掌心般长。” 奇不奇怪,我不记得小时候自己的手是什么样子,可我到死都不会忘记刘恨陵的手,和跟他十指紧扣时的感觉。那是很奇妙的安全感。牵着我的人也许会伤害我,可他决对不会让世界碰我一根寒毛。 日后跟刘宇翔逃亡到欧洲,被他牵着跑又是另一种感觉。他会尽其所能保护我,可我们都不知道下一刻会遭遇何事,所以毫无安全感可谈。我一直对他心存愧疚,他本是未尝过世间苦难的少爷,前途光明,却为了我不得不在巴黎贫民窟委曲求全。 刘宇翔的手无限温暖,可我总是习惯不了他手掌的形状。 “那女人缝合时可有把你弄疼?”刘恨陵轻捧我的手问道。 “没有。” “她要是有的话我会一节一节折断她的手指。” 我不禁打了个冷颤。那不是他以前爱过的人吗?何以如今只剩怨恨和敌对。。。 “蕾拉,”他语气低沉地说,“宇翔是个品德高尚,内心纯洁的青年,想跟他做朋友很自然,可如果哪天他知道了你喜欢这样,”刘恨陵突然将我拦腰抱起,重重摔到床上,然后一只手毫不客气地伸进我的内裤,“如果他知道你是这样一个女孩,你猜他会如何看待你。” 我被下/体突如其来的侵袭扰得大脑一片空白,明知他在戏弄我,可也只能任由摆布。是几个星期被他呵护,温柔以待习惯了,所以才忘记刘恨陵认真起来都会做些什么事。 “你想宇翔要是看到你现在的表情,还会不会想跟你说话。” 他的手指一开始在铭感地带摩擦,后来慢慢进入并且有规律的移动。我无法控制身体自然反应,羞愧到极点。 “如果宇翔知道你如何在车里引诱我,你觉得他还会不会为你切牛排。” 够了,不要再说了,我在心里呐喊。 “他要是真想知道地下室那间房里都发生过什么事,不如邀请他来看看。看过你的精彩演出后他会否还想跟你做朋友。” “不。。。啊。。恨陵。。。刘恨陵。。。”我无法吐出一句完整的话,他却听得清清楚楚。 他的手突然停止一切动作。他似笑非笑地对我说:“记住你刚才叫的是谁的名字。” 精神上我庆幸他停止了,可感官出卖我,身体也有自己的要求,不受控制地想他继续。他离我很近很近,几乎半压在我身上,我的腿竟在他身下自动启开。原来我真如他所说,是个肮脏的女孩。 “只有在我面前你才美丽。只有我接受这样的你,并且爱你。别说宇翔,任何一个其他人都只会觉得你恶心,不干净。” 我想用手臂遮住脸,可刘恨陵很轻易就抓住我的手腕。 “真那么想跟宇翔做朋友的话,不妨在他下次来找你时,把我刚才说的话告诉他。”刘恨陵说罢,起身下床大步流星走出房间,留我一人喘着气,委屈得欲哭无泪。 第29章 bsp;28 纸包火 “在吗?”门外传来刘宇翔温和的声音。 不知他从哪里打听到我搬来这里,已是第三次敲我的门。前两次我一概无视,但他还是每隔几小时就来试试,真是个奇怪的人。 “我知道你在里面,可以说几句话吗?不开门也没关系。”他继续。 我人在门旁,可依旧沉默。经过昨日和刘恨陵的对话,我胆敢再接触刘宇翔,一个不小心,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求你快走吧,以后别再来找我了。我在心里央求。 说实话,自十三岁以来,和刘恨陵做的那些事决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特别是刘宇翔,宁愿当从未认识过他,也不想验证刘恨陵的理论。 太自卑,太胆怯,羞耻之心是与生俱来的,要不然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一阵沉默,我以为他终于放弃走了,没想到隔了一会儿他竟轻叫一声:“蕾拉。” 这一声非同小可,我感到全身血液迅速停止循环,差点昏倒。 那天在饭桌他还是听到了。 这意味什么?他像伊丽丝一样知道我是谁了吗,他知道我和刘恨陵的关系了吗,他知道我常做的那些事了吗?最重要的是,他知道了,这将对我未来的生活造成何等威胁? 我想也不想地迅速打开房门,刚好对上他明亮如晨星的双瞳。那眼中没有鄙视,没有不解,没有厌恶,那瞳孔如此清澈透明,我的影子反倒是无比丑陋,狰狞。 “刘璃果然不是你的真名。”他心平气和地说道。 我不语,只紧紧盯着他。 “为什么说谎?你真是伊丽丝的亲戚吗?” 原来他并不知道全部。我稍微松了口气。 “我没说谎,伊丽丝是我父亲的亲戚,刘璃是我的中文名字,我母亲姓刘,她那边的人从小到大都是这么叫我的。” “是吗?” 几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29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29 句话他已开始相信,真是个思想单纯的青年。 “嗯,不信你去问伊丽丝。” “对不起蕾。。。刘璃,不管你叫什么都好,是谁的亲戚也无所谓,我真的只是很想跟你好好相处,大家既然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为何不能做朋友?你处处刻意躲避令我很是不解。我真的那么讨厌吗?” 你一点都不讨厌,只可惜我已有主人,而他不准许我们“好好相处”。 “不好意思,我躲避就是因为特别不喜欢你,为什么要死缠烂打?你不是大学生吗?你不去找同龄人天天烦我这个teenager干什么?”学某电影女反派的语气说话,不敢相信我也做得到。 他受伤了吗?很显然。我说得如此不留情面。可刘宇翔僵了一下,俊逸的脸依旧温和可亲。他轻叹了口气道:“。。。你说的对。我应尊重你择友权利。对不起。 ” 不知为何,我竟感到很伤心,很伤心。一直以为除了刘恨陵我已对其他一切万念俱灰,世上谁死谁活都与我无关,可如今伤害一个刘宇翔竟能让我如此内疚。 这是为了我们大家好。刘宇翔,请原谅我。 他走后,房间变得分外冷清空洞。刘恨陵在哪里?我想见他,心里有好多话想跟人倾诉,我是那么的寂寞,可又那么害怕与人相处,我的生命本就是一个巨大的矛盾。 憋屈得难以呼吸。 窗外有两个松鼠爬上铁杉树的树枝搬弄松球,麻雀从一个枝头飞到另一个枝头,就连毛毛虫都可自由蠕动,只有我,离不开也不敢离开,只能独自一人漫无目的地等待。到底在等什么?等哪天能和刘恨陵两人住进森林小屋吗? 如果能永远在一起就好了。 可再之后呢?我们一天到晚要做些什么?虽与世隔绝但我还是有些知识,至少我知道生活需要钱,我们也得吃饭。刘恨陵可能不需要愁前者,但我想象不到他天天煮饭的样子。我什么都不会,难道真要等他手下隔几天上一次山给我们送食品杂货? 我已不再是孩子,我开始有想法,这是必然的。 晚上茜茜来敲门时,我还同一姿势看着窗户发呆。窗外已一片漆黑,连我都不晓得自己在看什么。 “刘小姐,先生叫你到一楼用餐。” 我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头发,换上衣服,我随茜茜来到一个我从未去过的房间。它没上次四人聚餐的那个大堂正规,可刘宅上上下下无一处不富丽堂皇,这间只是相对之下比较小而已。水晶吊灯,金丝楠木家具,波斯地毯,倒是有些与众不同。 刘恨陵一身西装打扮坐在桌子旁,正规的有些令我战兢。 茜茜看我入座后就迅速离开,大概是因为害怕刘恨陵。 “怎么了?”我忍不住问。心里有鬼,怕他知道我中午又跟刘宇翔说话而生气。 “没什么,觉得偶尔这样很不错,”他悠然说道,“不喜欢吗?” “。。。不是。” “很久以前就想这样跟你一起用餐。今日终于实现。” 不知是否公司有什么好事发生,刘恨陵的心情仿佛很好,眉宇之间少了几分平日的冷漠。 “今天都做了什么?”他有意无意的问。 “微积分试题,和开始了一本叫“eace”的小说。” “现在就读托尔斯泰?” “嗯,他的语言颇难懂。” “你还小,过几年就会理解了。” 两个佣人来上餐,打断了我们的对话。晚餐是我很少能吃到的中式四菜一汤,看起来极之美味。 可惜我不会用筷子。 “能教我用那个吗?”我心血来潮,指指他的筷子问道。 他先是一愣,意识到我指什么之后笑说:“也好。” 一阵挣扎,发现看似很简单的筷子用起来竟如此困难,手像不是自己般笨拙,鸡丁没几个能落在碗里。刘恨陵剑眉紧皱,淡淡地说:“这样下去要饿死了。” 我不服气地继续尝试,他却用叉子叉起一块干贝送到我嘴边,我故意视而不见,怕他是想作弄我,然后抓定时机在瞬间毫不客气地一口吃掉。嚼着嚼着发现他冷过南极冰山的眸子竟透出几丝温度。 我们对望片刻,然后一起轻笑出声。刘恨陵真的很少笑,连他自己都像是很不习惯似的。我又何尝不是。生活中值得笑的事寥寥无几,这是我们的宿命。 可再辛苦劳累的长征也得有歇脚的时候。我们疲倦了,需要卸下武装,轻松一下。谁是谁非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一起会心笑过,哪怕只是一霎那。 我和刘恨陵当时都没发现,那一幕发生之时现场不止我们两人,刘宇翔就在我们身后,目睹这一切。 这个可怜的大男孩,恐怕他要想很久才能意识到,他的陵哥为何会同一个不到十七岁的女孩衣装正式地用晚餐。刘恨陵喂我吃东西,然后我们对视而笑的一幕将在未来的无数个夜晚,让刘宇翔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第30章 bsp;29 圣诞舞会 在我的世界,时光从不飞逝,不懂为何书里总是爱这么形容。我能清楚感受每一分,每一秒在我身边擦身而过。西城送走炎夏,迎来初秋,再送走深秋,步入寒冬。也许只有在文字的世界里,时光才会“飞”。亲身经历又是另一种体验。 快过圣诞节了,这是我第一次在自己房间看到应景的雪花,远远比在地下室单靠想象来得真实。亲眼看到大地被白茫茫的大雪覆盖,心底不自觉升起一种安详。睡吧,世间万物,好好休息,再等下一个春天到来。 刘宇翔没有再来找我。我不觉意外。还好我们的友谊并不深厚。 细想其实交谈也才不过那么几次,何来的失落,心底知道这是最好的结局。 楼上的生活跟在地下室并无多大差异。每天按步就班地读书,看录影带,发呆,等待。刘恨陵偶尔会招我去饭厅一起吃饭,有时会差佣人把我的晚餐送到房间,可我们不能像在地下室那样每晚无禁忌地在一起,因需顾及到下人的口舌。 茜茜已时不时会问起,刘恨陵是否很喜欢我,他私底下是个什么样的人,可不可怕,友不友善。。。看得出她虽怕他但也对他另眼相待,这些仰慕者的神态我早已习以为常。 我对她一贯口风很紧,可却能从她处得知许多。 传得最有模有样的是我是刘恨陵十八岁时的私生。女方比他大很多,有预谋地怀上孩子勒索金钱,如今又因某些原因把我送回刘宅。 就连我都听得到的传言刘恨陵不可能不知道。可他没有开除任何一个人,想必是因为清楚心虚的人才会怕闲言闲语。越是不动声色,越代表无所谓,他们传腻了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30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30 自然会找下一个话题。集体开除反而适得其反。 我是刘恨陵十八岁时跟年长女人犯下的错误?哈!看来下人之间也有人依稀知道他和伊丽丝的事。 那个冬季并无其它特别值得一提的事,除了一年一度在刘宅举行的圣诞舞会。 全国各地分公司的高层也为此一一赶来,全体下榻刘宅。我很少走出房间,但也不难感到宅第少有地人气沸腾。 第一次参加如此隆重的聚会,虽说是在家里,但也已让我焦急万分。刘恨陵帮我准备好礼服,当晚亲自来房里接我。他着黑色英式dinner&,黑色领结,平日西装已无瑕可击,没想到他还能够穿得更显威严。眼神触到他,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他为我戴上精美羽毛眼罩。 从眼窗中看见他露出邪魅一笑道:“很漂亮。”然后临出门时又在我耳边轻轻低喃:“可能等不到舞会结束了。。。” 脸一红,好在这时有个面具遮掩。 我们到场时,舞厅已有众多人在喝酒,寒暄,吃东西,跳舞。。。大厅处处放有世界各地出名的面具;威尼斯的ivale,新奥爾良的mardi gras,巴西的嘉年华,女人们都兴奋不已,争论着戴上眼罩面具。刘恨陵如此费周章,只为能和我大方走在一起。 衣着华丽的人群,彩色灯光,乐队演奏,舞厅里的一切都让我眼花缭乱,弯着刘恨陵的手更收紧了些。 不到一会儿已有多人上前跟他道贺,我听不太懂他们的商业用语,可大概明白公司又扩张了。 本以为已抓的够紧,可经过几轮人潮来袭,我还是和他走散。倒是没有想像中彷徨,因我认识回房间的路。有选择就是不同,人不至于绝望。 五人乐队这时刚好奏起一段轻快悠扬的旋律,宾客们开始翩翩起舞,我趁机闪到角落。 刘宅舞厅有一探出去的部分全由玻璃所建,似巨型温室。我贴着玻璃往外看,夜幕下白雪反射着月亮的光,皎洁无暇。 正看得出神,不知何人突然从后拉了一下我的手臂,让我猛地转身。 “why is baby in the er?”一个戴蓝羽毛面具的女人问道。 我虽看不请她容貌,可那声音怎会不认得。伊丽丝把她的男伴丢置身后,来跟我打招呼。 为何她知道是我?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我本可以否认我是我,但还是默认了。“刚才一转身他就不见了。” “真过份是不是,”伊丽丝摇头,“要不要我们陪陪你?” 我看了一眼她身后的男人;他戴着深灰色眼罩,深灰色西装,身材很好,可明显比伊丽丝年轻很多。难道是她的男朋友? 本就对伊丽丝存有超越正常的好奇心,此时又看到可能是她男朋友的人,我决定估且忘记刘恨陵讨厌她的事实,点头答应。 “给我们拿点饮料,”伊丽丝对她的男伴说,“我要香槟,给她些果汁就好。” 那男人点点头转身离去。 等他走远了,伊丽丝摘下她的面具说:“好久不见,好吗?” “还好。” “这些日子他有没有勉强你?” “没有,他对我很好。” “真的吗?” “真的。” 伊丽丝伸手将我一绺垂到脸边的头发夹到耳后。她绿宝石似的眼睛闪着怜悯。我不想被她这样凝视,低下了头。 “现在如果想离开的话,你可以做得到。”她语气温和地说。 我惊讶地看向她。她在说什么? “我可以帮你,趋时也可同安妮相聚,”伊丽丝顿了一下又加,“你不想念她吗?” 我听得有些不是滋味。安妮,在我身体里住了九个月的天使,我怎会不想。只是我不敢,也自知没这个资格。 “她。。。好吗?”我小小声问。 “好得不得了,精力旺盛的很,打碎家中众多值钱的东西。”她笑。 她健康安全就好。其他不愿多听。 “他知道你来了吗?”我转移话题。 伊丽丝故作神秘地眨眨眼回:“当然。。。不知道。” “那人是谁?”我看向拿了饮料往回走的男人。 “一会儿给你介绍。”她说。 男人到跟前将饮料递给我们之后,伊丽丝笑他道:“你自己呢?我可不喜欢独自一人喝酒。” 他又再转身去给自己拿。 伊丽丝趁他走后一本正经地问:“你还没回答刚才的问题,想离开这里吗?” 我想都不想就说:“不。” 她没有很意外,也不再提这件事。我们自顾自喝着水晶杯里的液体。 要过很长时间以后我才能明白当时伊丽丝为何问我这个问题。她和刘恨陵一样,话里总有特别的用意,我这个蠢人只有在后面猜测的份。 还好有刘宇翔,使我不致于在猜不透时独自垂头丧气。 伊丽丝的男伴再返回时,他摘掉了眼罩。看到熟悉的俊俏面孔我一愣,原来穿深灰色西装的人正是刘宇翔。 他没对我说什么,眼底还是那么温柔。本以为他会永远讨厌我,可却不见他有丝毫不悦,或厌恶。 舞厅里喧哗的人群和音乐的噪音一律消失,我仿佛又回到那不透风的密室通道,一抬头,刚好对上他清澈如夜间繁星的眼睛。 其实早在我自己发觉之前我已喜欢上刘宇翔,可那种喜欢是纯粹的,像真心喜欢一件饰物,一种花朵,一道料理,一个人。。。他四周有股宁静安详的氛围,我无法不被吸引。 但我不能接近他,那是刘恨陵的禁忌。 我二话不说,也顾不得跟伊丽丝告别就转身离去。他们两人均没有叫住我或阻止我,任由我躲进人群。 一口饮尽刘宇翔给我的果汁,我又随手取了一杯。不知这五颜六色的都是些什么饮料,能喝得所有人如此快活。我也有样学样地拿着水晶杯细长的部位,稍微翘起小手指头。 一个戴蓝色面具的金发男人突然走到我身边拽着我说:“总算找到你了,甜心。” 他碰到的刚好是我拿杯子的手,杯子一歪,里面一半果汁洒到右侧一位背对着我的女士身上。 “啊!”那位女士惨叫,“那是什么?” 我大惊失色,连忙赔礼道歉。她的礼服是浅绿色,此刻臀部有一块红色污迹。不怪她要生气,远看近看都像是女性月经。 “你怎么搞得?”她对我喊道。 我吓得头都不敢抬,任由她指责。四周已有看热闹的人,更是让我感到无地自容。 先前叫我甜心的金发男人显然喝得有些醉了,他看清楚我不是他要找的人后竟无声息地溜走,留我一人面对非常气愤的女士。 “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31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31 你知道这是roberto cavalli的礼服吗?你怎么赔我?”她借酒精有些歇斯底里地冲我喊。 我完全不知该如何面对,只能一声不吭地让她发泄,谁知我的沉默使她更加气愤,她竟要伸手扯我眼罩。 一只手在最恰当时出现,拦住了那女士的魔爪。抬头一看,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刘恨陵来救我了。像多年前,我独自在森林里迷路,被饿狼攻击时一样。 女士的男伴一看到刘恨陵即时拉了拉她。可她还不知警惕,继续向我张牙舞爪。 “嘉西亚,这位女士是你今晚的伴侣吗?”刘恨陵问那男人。 男人露出一脸难堪道:“是。。。刘先生。” “请带她离开。” “是。” “我是说这一刻。” “是,是!”那男人顾不得形象连拉带扯地卷走他的女伴。 刘恨陵看着我,冷冷质问:“跑到哪里去了?” “没跑到哪里。”我委屈地解释,然后又小声加了一句,“是你把我丢下。。。” 他一听,倒不再生气,似笑非笑地说:“敢跟我贫嘴了。” 我看他心情好转,趁机在他耳边说:“我想。。。休息一下。” 他露出一抹邪魅笑容,立即挽着我步出舞厅。 第31章 bsp;30 憧憬未来 刘恨陵牵着我走出舞厅。 烛光点亮的长廊幽暗宁静,跟舞厅的嘈杂仿若两个世界,音乐和喧哗只隐约从远方传来。我紧握刘恨陵的手,任他带我步入陌生领域。 那已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可我还能清楚记得,波斯地毯陷在高跟鞋下的感觉,某壁炉,松木燃烧释放的芬芳,墙壁上烛台的花纹,还有,刘恨陵寒冷的手掌。。。仿佛昨日才发生的一样。我从面具的眼窗偷偷瞄了他一眼。烛光把他平日的冷峻略减三分,但依然无比飒爽,高傲。到了多年后的今天,我还是会说刘恨陵是我所见过,把礼服穿得最完美的男人。 走到拐角处,他突然一闪将我拽进一间空房,并且重重关上房门。他的身体压下来,把我挤在他和门的中间。我没有惊慌,接下来的事对我早已是驾轻就熟的。 他的嘴唇略带一丝干燥,划过我的颈部时有些酥/痒,我闭上眼睛,迎接他炽热的欲望。 如要问我,真正多喜欢“做/爱”这件事,我会答:无感觉。从没特别需要过。“性/爱”一开始是我恐惧的,后来慢慢习惯了,就变成我用来换取想要的东西的伎俩,好比一只狗,一直被主人训练倒立,每次倒立都会得到主人的欢心,还能有奖赏,久而久之它会知道怎样倒立得更精彩。 因为喜欢刘恨陵,因为对他有异常的依赖,因为总是急于取悦他,我习惯了这个程序。哪一种眼神可以诱惑他,哪一种姿势可以使他更亢奋,哪一个动作能让他忘我,我都了如指掌。我所能控制的不过就这么多。 有一次在巴黎,为了安抚刘宇翔我曾试图用同样方式挑逗他,被他恼羞成怒地回绝。从未见过那么气愤的他。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天天开导我,让我认识到身体不是用来做交易的筹码。我懂了,可在pigalle街明明又有那么多女人以“性”换取金钱,外面世界真复杂,有时我还是觉得在地下室等刘恨陵一人简单的多。 在陌生房间,当他低吼我的名字到达顶峰,我们都已汗流浃背。整个过程没除一件衣服,他的西装还是板板正正,我的礼服却已乱七八糟,光扣子就少了数个。他脱掉外套披在我身上。 我们靠着墙席地而坐,刘恨陵的脸有一抹激动过后的红晕,我的心脏也还蹦蹦跳。他喜欢在高/潮过后静待几分钟,我不去打扰他,把视线转到房间的设计。 很讲究的一间书房,红木调子,有三面墙都是书架,要爬梯子才能取到顶端的书。我最喜欢文字的世界,读过的名著多不胜数,相信都出自于这个图书馆。 “这是我父亲的书房。”刘恨陵突然开口道。 我被他吓了一跳。 “怎么,不是在想这个吗?”他露出一丝邪魅的浅笑。 “啊。。。嗯。。。是。” “父亲几乎白手起家,连大学都未有机会读,可酷爱文学。立志要将所有得过诺贝尔文学奖和pulitzer的作品全搜集到手。” “这里这么多书,他应是做到了吧?”我天真地问。 刘恨陵看了我一眼说:“傻瓜。” 我呆呆注视他,不知他为何突然跟我说起家事。以前他是绝不会跟我谈这些的。 “父亲生意做大后,建了这栋房子,还有图书馆。。。他可以在这里几天几夜不出去。我的记忆里他很少说话,也几乎见不到他。成功的事业为他带来名利,可他的妻子精神崩溃,子女为此付出代价,他死后只留下这些。” 我听他说着家人的历史,不知他到底想告诉我些什么。 他黑玉般的眼睛里反射出我的倒影。一时间,我仿佛看到迷惘。 “蕾拉,还有一年半,等你十八岁时,我们离开这里,带着安妮,去世界各地哪里都可以。我们可以驾车,或航海,趋时你已成年,不会再有人来阻止我们在一起。”他认真地说。 我愣愣地看着他,努力消化他所说的一切。 有可能吗?我真能如此期待吗? 随口说得也好,那可能是我从他口中听过,最美丽的谎言。 成年人的世界里,一年半可能是转眼烟云,可在我的世界,一小时都觉得很长,很长。何时才能梦想成真?我不敢设想,怕希望太多,失望时会更难过。 可我还是挤出一抹微笑道:“我们可以住在山上的小房子里,你负责觅食,我负责管理家务,安妮为我们准备柠檬红茶,每天晚上回家时她会兴奋地叫爸爸,妈妈,我们拥她入怀。。。” 幸福的童话故事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刘恨陵的眼睛似乎看得很远,不知去到何处。他低声重复道:“一家人。。。” 是的,一年半以后我是将离开刘宅,可跟得不是刘恨陵,我们一心憧憬的未来也未能实现。 第32章 bsp;31 三人的秘密 圣诞过后,我在刘恨陵家迎接第七个新年。七年漫长似一世纪,可也这样过去了。时间一般对小孩来说应该是隐形的,可我一直能强烈感受到它的存在。我从未有幸做过孩子。 在过去的一年,我基本发育完成长到现在的高度。四肢因缺乏锻炼而异常纤细,我不喜欢看到镜子里的倒影,总觉得自己像只蜘蛛。刘恨陵察觉立即命人将房间里所有镜子拆掉。某方面上,他对我可以说是无微不至,言听计从。。。但也只限于某方面。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32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32 新年期间刘恨陵突然不知因何事匆匆离开了西城。刘宅多数佣人放假回家,本就空洞的宅第此时更显孤清。茜茜留下来打理我的日常起居。那段时间里我跟她真正熟络起来,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处处防备。可能因为日久发现她只不过是个小女孩,又或者是我太寂寞,她的叽叽喳喳竟成了我每天盼望听到的动静。 茜茜洞悉刘宅上下所有人事物事,每天不嫌其烦地把她知道的讲给我听。虽然它人是非对我没多大吸引力,可每当她提起刘宇翔的名字时,我还是会特别用心聆听。无可置疑他在我心中占有一席之地;那面积虽不知多大,但我会时不时想起他,好奇他好不好,在做些什么。 看来在下人里他很受欢迎,因不像刘恨陵那么冷,那么令人难以理解。 茜茜说,她一直希望有个像刘宇翔般优秀文雅的哥哥,那样她可不必高中一毕业就走入社会工作,独自一人供养远在家乡的父母。 原来茜茜才二十岁,无兄弟姐妹,无正式身份。和向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我比起,日夜操劳使她显得比实际年龄大的多。 表面上我是娇贵的小姐,外人又怎会看到我内心的腐蚀。 我将刘恨陵给我的一系列bsp;de peau护肤品转赠给她。虽知她更需要的是钱,无奈我没有那种东西。 茜茜倒还是万分感激。她告诉我,只是一瓶晚霜就要她半个月的薪水。 像所有二十岁的女孩一样,买不起,但还是会对奢华品牌感兴趣。茜茜特别喜爱couture,经常阅读每月不知由谁订购的高级时装杂志。当我带她走入我的衣帽间时,她惊讶得说不出话。 自去年停止长高后刘恨陵不再扔掉不合身的衣物,故此整个衣帽间挂满了服饰。我让她一一汇报每件衣物的价格,和那价格在现实生活中意味着什么。 “香奈儿秋冬连衣裙,平均四千美金一条,一共二十四套,加起来差不多十万,可在市区外买一间小套房。” “这些鞋子相等于一辆日本房车。” “宝佳丽的首饰三件,是普通白领三年薪水。” “这个包包是一个小家庭一个月的生活费。” 我不厌其烦地让她一件一件说,好像可从中证实到刘恨陵对我的重视,从中衡量自己的价值。 我极需要肯定,因一个星期过去了,他还是音信全无。 连茜茜都不知他去了哪里。有什么是非要他亲自出头的呢?我想不透。好在有茜茜陪我聊天分散注意力,使得我没像他第一次离开我那般情绪消极。 一天大雪过后,茜茜提议我们到庭园散步。出于对刘恨陵的不满,我竟答应了她。推开大门的一霎,我有种步入仙境的感觉。茫茫白雪,世界虽显得一片幽静,可鼻尖的寒冷和吐气时的雾气却又是如此真实生动。我有些激动地抓起一把雪,眼看着它在我手中融化,流逝。 其实门一直都在那里,只是我不敢走出去,也走不出去。 突然一个雪球飞来,刚好打中我的腰部。我一转身,对上的是茜茜奸诈的笑容。 瞬间像是被什么勾起前世记忆,我呆住了。这情景似曾相识,很久很久以前有人也这样冲我扔雪球,让后对着我亲切地笑。那人是谁? 看我有些恍惚,茜茜笑意消退,跑到我身边连忙道歉。我趁她不注意时抓起一把雪抛向她,然后快速拔腿潜逃。刚接近一组常青树,因回头看她而不小心跟什么东西相撞,冲力让我摔到地上。 躺在雪地的感觉是那么的好,雪花接触到脸上肌肤冰冰凉凉,我一时不舍得起身,却吓坏了撞到的人。 “你还好吗?没事吧?”耳边传来刘宇翔忧虑的声音。 我缓缓转头刚好对上他清朗的眉目。他说话时吐出一团团白雾,使他更有种飘忽的存在。 “没事。”我小声答道。 此时茜茜已追上,但看到刘宇翔她有些迟疑,停在几米之外望着我们。在刘恨陵和刘宇翔面前她毕竟还得顾虑身份。虽然她当我是朋友。 刘宇翔根本没注意到她,只一心检查我有无受伤。我在他搀扶下站了起来。碰到他的手时,我惊觉发现它是如此温暖。刘恨陵的手多数是冰冷的。 我迅速抽回自己的手。 他仿佛根本没察觉到这小动作,微笑说:“怎么在雪地里乱跑也不戴帽子手套?” 我心想,你不也没戴吗?可对他还是一言不发。 他无奈地边笑边摇头。 “茜茜,过来。”我向还站在一旁的她招手。这时刘宇翔才意识到还有别人。他礼貌地冲她点点头。 茜茜走过来,刘宇翔对她说:“你们一起出来散步吗?” 她顺从地答:“是的。” “刘璃小姐身体虚弱,别让她着凉。” 茜茜努力点头说:“一定不会的,小先生别担心。” “小先生?”刘宇翔俊朗的脸露出一丝不解。 茜茜一时嘴快将下人区别刘宇翔和刘恨陵的方法说了出来。她唯有尴尬地笑笑。 刘宇翔听懂后,温和地说:“叫我宇翔就好了。” 茜茜却不知什么原因竟脸红起来。我看这又是好机会,双手个抓一团雪,分别向两人抛去。 正中他们脸上。 我用最快的速度跑开,知道他们还在因突如其来的“当面袭击”而错兮。我一直跑一直跑,也不管豆腐腿很快酸软下去,肺里因缺氧而疼痛,我只感到冷风在脸边扫过,和一滴不知是什么的东西自脸上滚落。 第33章 bsp;32 冲突 一场激烈的三人雪仗过后,我和刘宇翔坐在大厅火炉前,喝着茜茜为我们端来的热可可。一种前所未有的松弛使我无心去在意刘宇翔,根本不愿思考。不记得上一次玩得如此尽兴是什么时候。 就这样下去吧,我已筋疲力尽。 身边的人似乎也很享受这一刻的安详,眼睛从没离开过壁炉里跳跃的火苗,不知在想什么。微光下,他的侧面有几分刘恨陵的影子,不免让我记起在森林小屋,我也曾和刘恨陵这样盖著毯子坐在炉前。 那晚他醉了,对我说了很多,然后不久之后刘宇翔就出现了。 我偷偷看了一下身边的刘宇翔,他比刚来这里时瘦了很多,眼睛虽依旧温柔,清澈,可已不见当初夏日星空般透明。 他开始更像一个男人了。 时间让所有人成熟起来,最纯净透明的大男孩也不例外。幸运的可以逐渐改变,不幸遭遇什么突发的就必须一夜长大。他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怎么没回家过年?”我听到自己突然这样问他,吓了一跳。一场雪仗就让我放下对他的顾虑吗?还是因为知道刘恨陵不在,可以百无禁忌。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33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33 “回去过,可提前回来了。。。”他看向我,眼睛里闪着深不可测的光芒。 我觉得他的话还有下文,可茜茜走过来打断了我们短暂的对话。 她微笑问道:“好喝吗?” “很好,”刘宇翔用一贯亲切的语气回答。“你也坐吧,驱驱寒。” 茜茜犹豫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坐到我们中间。刚开始她根本不敢往刘宇翔身上扔雪球,可不到一会儿就管不了那么多,此时又害羞起来,真是个孩子。 “家在哪里?怎么没回去?”他问。 “太远了,一来一回就花掉多半时间,不划算。” 刘宇翔点点头。 茜茜的脸有点微红。我知道她是因没身份才不能离开美国,怕刘宇翔继续问下去,故意打岔道:“茜茜中文讲得很好,你会吗?” “当然。” “你们说中文试试看。” 刘宇翔大方地说了一串我听不懂的话,只见茜茜的脸由红变青再变白,手紧紧纠着毯子,久久才小声回了几句。我很纳闷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因随后茜茜慌张地站起来告辞,可我什么都没问。 她离开后,整个大厅又陷入沉默,只剩干柴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刘宇翔突然冒出一句:“陵哥喜欢你是吗?” 差点没被刚入口的热可可呛到,我看向他,不解他何以这样断定。 “我不是说普通的喜欢,而是。。。”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刘宇翔俊逸的脸也露出颇不自然的表情。“。。。你懂我的意思吗?”他问。 “不懂。”我只能装傻。 “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别怕,我会保护你。” 保护?我更需要的是在十岁半时有人来保护。 “难道。。。你也喜欢他?” “。。。” “刘璃,”看我一直不语,他叹了口气。“要不是我趁假期提前回来,我们根本不会有这样说话的机会。这个房子上上下下全是陵哥的眼睛,只有现在可以坦白。我看得出你并不自由,告诉我,我可以帮到你什么?” “我。。。很好。不需要帮助。” “真的吗?” “真的。” “你可知道陵哥这段日子没有离开西雅图,而是在他市中心公寓。” 我诧异。不,我并不知道。 “伊丽丝也在那里。。。” 脑袋“嗡”地一声作响,随之浮现出刘恨陵,伊丽丝和安妮三人在一起的景象。 刘宇翔。。。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尊敬陵哥,佩服他在事业上的成就,可我不能认同他把你据为己有。你尚未成年。”他继续说道。 太晚了刘宇翔。他早在七年前就占有了我,那时你在哪里?想必还在父母温暖家中做着单纯的高中生吧。 他突然来到我面前握住我的肩膀说:“看着我的眼睛刘璃,不要怕。这里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你。” 我不知我的表情如何,但不难想像应是充满恐慌的。他见我如此,慢慢减轻了力度。“对不起。” 他的眼睛那么真诚,有一霎那,“救我”两个字就要冲口而出,连我自己都莫名其妙。他的说服力简直惊人。 “你们拉拉扯扯在干什么?”刘恨陵低沉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我们惊讶地同时回头。 身穿黑色凯斯米大衣的刘恨陵一边抖着肩上的雪花一边问道。 他终于回来了! “刘宇翔,我劝你立即松开你的手。” 刘恨陵本就漆黑的瞳孔此刻宛如冬至黎明前的一刻,暗得绝望,暗得令人毛骨悚然。我感到肩上的重量轻轻滑落。可他们依旧牢牢锁住对方的眼睛,谁也不妥协。 没想到温和的刘宇翔也会有如此刚烈的一面,不咄咄逼人,可也绝不让步。男人较起劲来认真可怕,好似下一刻就要撕裂对方一样,我屏住呼吸等待。。。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却并没有发生想像中的事。 最终还是由刘恨陵先开口,“这么早回来?你爷爷好吗?” “爷爷很好,他让我转告你有空去看看。” “嗯。” “伊丽丝好吗?”刘宇翔突然反问。 刘恨陵面无表情地沉默片刻后跟我说:“你先回房间,我等下过去。” 落地窗外的雪景依然美丽。几个小时前还在那嬉戏,此刻变成即将受审的犯人。再见刘恨陵的喜悦完全被恐惧淹没,我只感到不祥的预感。 他们在谈什么?刘宇翔为何突然毅然决然要帮助我?伊丽丝又为何会在刘恨陵市里的公寓?越想越糊涂。 房门此时突然打开,刘恨陵走了进来。“原来你是这么不爱听我的话。”他说。 第34章 bsp;33 背叛 我毫无反驳之力,他凌厉的目光使我全身发软,大气都不敢喘。有一瞬间我仿佛回到十岁半,因被他绑架太过害怕尿了裤子。刘恨陵又用那种眼神看我了。 他一步一步逼近,直到我可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清香,我们之间只剩很小一条空隙。刘恨陵伸手抚摸我的脸庞,然后手指轻轻划过下颌到颈部。肌肤在他触摸下似有电流通过,所有感官都铭感起来。他的手流连于脖子最脆弱的部位,然后不经意地,抚摸变成锁扣,力度虽不大,可足以表明立场——我是脆弱的。要是他想的话,任何时候都可至我于死地。 我们的脸离得很近很近,我吸着他喷出的热气。 “我一走就急不可待找他了?”刘恨陵魔鬼似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盘旋。“我们不是约定好的吗?一年半。。。你就等不了?” 脖子上的压力逐渐增强,我有些呼吸困难,可我没有反抗,也无理反抗。 真的累了,厌倦了这个游戏。我的生命一直掌控在他手中,结束于这个方式似乎理所当然。我心没有怨恨,一切情绪均因知道了他过去几个星期的去向而消至零。 “怎么不说话?难道为刘宇翔你宁愿被掐死?你就这么喜欢他?” 刘恨陵的黑眸表面宁静如死海,可内里隐藏着何等汹涛。他的力量又增强了一些,我感到窒息。景象开始变模糊,我闭上眼睛。原来这就是我的结局。 脑中浮现出他与伊丽丝和安妮在一起的画面,我用最后一点意识驱走这个令我心如刀割的情景。临死前还是想一想快乐的时光吧,我们是快乐过的。。。 就在我要失去意识的前一刻,脖子上的手又突然松开,本能让我拼命地将氧气充满肺部,我开始剧烈咳嗽。 刘恨陵面无表情地看着一切发生,他真动怒了。 “你让我非常失望。”甩下这句话,他大步走出我的房间。 整个晚上我没有一点食欲,昏昏沉沉睡了又醒,醒了又睡,茜茜来看过我几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34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34 次,桌上放着她端来的晚餐,此刻已冷却。清晨时分感到全身无比酸痛,喉咙眼睛鼻子干燥,盖着羽绒被还觉寒冷,我知道自己病了。 从小到大我很少生病,隔离在地下室根本接触不到传染性的细菌,病毒。可想而知我的抵抗力非常弱。 十六岁末的这场病来势汹汹,高烧三天转肺炎,差点要了我的小命。 一开始我还告诉茜茜不要来打搅,因为虚弱无心听她说话。刘恨陵在生气固然没来看我,刘宇翔就算知情想必也不敢出现,我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受病魔侵袭,体验到另一种孤独。 当灵魂与肉体一起受到煎熬,人很难不问:我来到这世上到底意味何在? 我不再眷恋红尘,让我解脱吧。 病情迅速恶化下去,我陷入昏迷状态。 梦见了许许多多奇怪的景象——有小时候和刘恨陵的片段,有更早期,已遗忘了,在孤儿院的片段,有很多不认识的人的面孔,还有一些感觉很熟悉,却无论如何也说不上来的景色与地方。这些混合着在我眼前穿梭,旋转,直到我终于招架不住,一切默然淡去。 终于可以安息了吗? 当然不可以。刘恨陵还没发话呢。 不知是谁先发现我的病情,当我真正恢复意识清醒过来,伊丽丝在身边,她告诉我,我已病了一周,再不打起精神刘恨陵就要把我送到医院。 心头一热,他还是在乎的。 ”听说你去外面打雪仗?”伊丽丝语气中有责怪。 我点点头。 “你知道自己特殊情况,要懂得小心。” 我沉默。 对伊丽丝的心情一直是复杂的,这点我不能否认。我看不明也猜不透她为何总是表现出很关心我的样子,可背后又仿佛是另一番局面。她口口声声说刘恨陵是弟弟,那整个新年住在他市中心公寓干什么? 我可以忍受被刘恨陵一人控制,可她不行,她不能把我当猴耍。 我闭上眼睛结束了这次对话。 傍晚刘恨陵来看我,我用尽所有力气坐起,拥抱住他。与病魔的战斗让我万分疲惫,脆弱,我极需要一点安慰。刘恨陵没有吝啬。他用强而有力的手环抱我,默默为我注射元气。 “我错了。。。原谅我,”我吃力地说。“你走了。。。那么久,不知道你去了那里。。。我一直等。。。好寂寞。。。不是与他约好的。” 他拍了拍我的背示意他懂了,不用再说。 他真的懂吗?我不知道。 “你毫无生存欲望,所以才恶化成这样,没有我的准许不可放弃生命,听清楚了吗?” 我点头。 “下次再这样胡闹我不会放过你。” 我再点头。 那晚我一直握着他的手入睡,他的手冰冰凉凉很舒服。 这场病来得再及时不过,它化解了刘恨陵对我的怒意,让这场“背叛”告一段落。。。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他没再提起刘宇翔。 我却一直在心里惦念着他。也只能在心里。 试过从茜茜那里搜刮情报,可她因无及时发现我的病情而差点被刘恨陵解雇,几天都情绪低落。我多次向她保证会同刘恨陵求情,他会收回解雇,可她也不再活泼热情。我们都是这样在面临重重困难中成长起来。 经过此事,茜茜恐怕是意识到;就算年纪小,就算持有讨喜面孔,令人同情的身世,让刘宅所有下人都宠着她,她也只是个下人。她的存在对刘宅来说微不足道,可她这份工作对她来说却太过重要。她不能仗着跟我的友情骄纵起来。她不配。这是刘恨陵传递给她的信息。 他总有办法让身边每一个人都认识并且安于自己的位置。 这场大病是十六岁结束前,最后一项比较值得提起的事情。 第35章 bsp;34 十七岁 普通十七岁的少女是什么样子?电影里的她们朝气蓬勃,容色晶莹如玉,走路时,身后都似有烟霞环绕。十七应是个羡煞旁人的年纪;有比孩提时更多的智慧,可尚无成年人的负担;青春,未来充满无限可能,同时依然能够躲在父母怀抱撒娇。 我常幻想如果自己也像普通女孩一样上高中,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在学校里我会是哪一种学生?美丽受欢迎的?文静不起眼的?反叛不羁的?笨拙讨厌的?体育健将?科学神童?懒散大王?我在脑海里将所有角色一个个试穿,最后发现文静不起眼还是最适合我。 受欢迎的啦啦队队员是茜茜,学生会会长是刘宇翔,伊丽丝是班主任,而刘恨陵。。。冷漠孤傲的刘恨陵,我完全想像不到他在高校的位置。 别误会,都只是为打发时间的无聊思考而已,我不是希望被送上高中。我很满意按部就班,平静的生活。 痊愈后,我的体力还是大不如从前,刘恨陵命我静静休养,给我买了一大堆影碟当做娱乐。这时dvd刚刚出现,我已有多套。其中最迷校园电影,经常翻来覆去地看上多遍。 有时也会叫茜茜陪我,可她不再像以前一样亲近,多是出于礼貌才答应,聊天也是我问一句她答一句,久而久之除了日常需要,我们不再碰面。她是有意与我疏远,我感觉得到。 全不失落是骗人的,说到底我们有过“相依为命”的日子,还有珍藏在心底深处,三人雪仗的回忆。但我已习惯失去,从达伏到安妮到刘宇翔。。。走入我生命的人都会一一离开,这次也没例外。 冬季无声息地来了又去,一转眼春天也已接近尾声。对我来说一段风平浪静,中规中矩的日子,刘宅其实正酝酿着一场暴风雨,唯我一人被蒙在鼓里。 十七岁生日前夕,刘恨陵没有像往年一样来问我生日愿望是什么,近期他总是心事重重,连提都不曾提过生日的事。我认定他是不会为我庆祝了,为此沮丧了半天。 生日当天是个星期一。中午十二点不到刘恨陵突然出现在我房间,我正准备做一项na+h2o的化学实验,还戴着护目镜,他走到身旁为我摘下眼镜,说要带我去个地方。 我们已很久没好好花些时间在一起了,我颇为兴奋,问他:“我们要去哪里?” “los angeles。” “那不是在加州吗?” “不错。” 凭我对地理的知识,西城到洛杉矶至少要一千英里,那不是要开很多个小时的车吗? “不是开车去。”刘恨陵又抢先回答了我还没问出的问题。 不久我便懂了他的意思。我们来到飞机场。 司机把我们直接送到滑行道上的私人喷射机前,我傻了眼。别说坐飞机,真飞机什么样我连见都未见过,真的要乘一个铁桶飞到天上? 我当时的表情肯定非常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35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35 荒谬,因刘恨陵看了我一眼之后竟轻笑了一声。 从西雅图到洛杉矶的两个半小时飞行,我只记得我非常害怕地抓着座位扶手一动不敢动。刘恨陵坐在我对面淡定的看报纸,偶尔遇到气流时会抬下眼看看我怎么样。这次经历让我更加确定了两件事:一,我真的很讨厌surprises。二,刘恨陵是万能的。 虽然才相隔几个小时,六月的洛杉矶和西雅图的天气却全然不同。南加州阳光明媚但不酷热,天边一片云都没有。走下飞机后刘恨陵脱掉来时穿的黑色夹克,戴上墨镜。他永远有最令我心折的形象。 司机来接我们,沿途绕到pabsp;bsp;highway行驶。蓝色太平洋在太阳的照耀下似无数颗宝石闪烁,黄金沙滩上有人嬉戏,晒太阳,打排球。。。椰树阴下有情侣在接吻,有家庭在烧烤,我几乎贴在车子的玻璃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景色飞过。 日后发现,在当刘恨陵受虐者的八年里,他对我做的最过份的事不是强/暴和软禁,而是绝对的控制。他剥夺了我在阳光下和朋友们开怀大笑的权利,他抹杀了我的高中生活,和一切属于青春的美好时光。他的占有欲使我不得拥有自己的生活,他的自私使我永远只能活在有他的世界,有他的回忆里,对除他以外的一切万念俱灰。 多年后我独自一人又开车来到洛杉矶,我惊觉,天空并没有记忆中那么蓝,太平洋污染甚高,哪像什么宝石,而沙滩也不过是那样,略脏,有游客,也有街头露宿者。它在我记忆里如此闪闪生辉是因为那时刘恨陵在身边。就这么简单。 开车游过好莱坞和比华丽山后,司机将我们送到一栋位于hollywood hills的公寓前让我们下车。 这想必也是他的物业。 公寓不大但很豪华。客厅,厨房,浴室,卧室,都一律mn。刘恨陵说这是他在几年前购下,从未住过的房子。我看他看了沙发一眼,自然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一场天翻地覆后,刘恨陵邪笑道:“这才有家的感觉。” 当我从浴室出来,桌上已摆好晚餐。香喷喷的肉酱意粉做得有模有样,刘恨陵正在收拾厨房。我感到不可思议。 他竟还会做饭? “材料是我叫清洁工事先准备好的,”他边说边走出厨房,“大学时代经常做这个。” 我看着他冷峻的脸,试想他大学时代是什么样子。曾经,他也凡事都要亲力亲为。 “真好吃。”说得是实话。 “那就多吃些。” 我以接近狼吞虎咽的速度吃完整盘意粉,刘恨陵坐到我对面缓缓道:“十七岁生日快乐,蕾拉。” “谢谢。” “今年的礼物是迪斯尼乐园和环球片厂。” “真的吗?”我欢呼。 “我们已在洛杉矶,还能有假?” 也是,我伸伸舌头。 他好像还有话要对我说,欲言又止,最后始终没提。当时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因无论如何我也想不到,这会同我亲生父亲有关联。 原来在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有几个人正在默默地为自己的目的采取行动。。。 第36章 bsp;35 迪斯尼乐园事件 我的生父叫做彼得.菲克,是一名电工,自雇。在美国,这种上门连接或修理电源的专业人士收入都还不错,他也不例外,有车有房子有太太还有两个天使一样,金发碧眼的子女。 我一直到后来也没有真正跟他见过面。其实我很想亲自问他:还弹奏电吉他吗?在夜深人静时,可否会忆起年少轻狂,驾驶着老旧面包车,到各个城市登台摇滚的种种?在台下那么多青涩的面孔里,还记得一个华裔,个头娇小,但妩媚无限的少女吗?她是我的母亲;一个跟你有过一段情,但不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 日后刘宇翔将为我取得以上所有答案,而我自觉没必要再翻开那一页,毕竟我流落到孤儿院时,他也从未想过来找我。可当我在马路对面的汽车里,看见他回家,女儿跑出来迎接被他高高举起时,心中那股酸痛还是难免的。 父亲的手臂看起来如此强壮,可我无幸被它保护。 所以说,如果要恨,我恨不服责任,把我带来这个世界但不保护我的父母。我恨这个执法制度不健全的社会。我更恨自私偏激,用尽一切手段掠我为己有的刘恨陵,可走到今天,我不要被仇恨支配。因如要执著于“恨”,是会被它吞没的。 为什么我失散已久的父亲会突然出现,这里面自然有它的道理。但那时的我毫不知情,兴奋地同刘恨陵游玩迪斯尼乐园。 十七岁的我和他走在一起,不免惹来很多人好奇的眼光。他像块化石,脸上无一条皱纹,和我十岁半,初见他时丝毫没有改变。 这几年来,变的似乎只有我,和我对他日渐加深的感情。 加州之旅更让我认识到,我是多么依赖刘恨陵。他不肯乘坐的“太空山”和“旋转茶杯”我连想都不敢想。橱窗中展示众多七彩缤纷美味的糕点,我要等他去购买。人多我会慌张,手自动去寻找刘恨陵的衣角。我知道这样不行,因我们的关系特殊,可我无法控制自己的需要,特别是在发生了那件事之后。 事情是这样的;午后时分,我实在忍不住要去洗手间,刘恨陵说会在外面等我。我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解决问题,可出来时竟不见他的人影。正在焦急之中,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衣着很性感的女孩上前来跟我搭话,我见机鼓起勇气问她有无看到一个穿白色麻织衬衫,戴黑墨镜的男人,她热心地说见过,还要亲自带我去。 走到附近一个建筑物的拐角后,我发现等待的不是刘恨陵,而是女孩的男朋友和其他三个差不多年纪的男孩。他们明显不是什么善男善女,衣衫不正地将野餐桌当凳子坐。虽然我对不良青年的认识不深,可直觉告诉我,在这个儿童和家庭为主的公园里,他们几个实在可疑。 女孩靠在男友怀里,姗姗地说:“这是比尔,捷克和西蒙,他们之前就注意到你,说很想跟你做朋友呢。” 我极为恐慌,没想到她会把我骗来这么偏僻的一个角落。那三个半大不小的少年同时围上,让我难以后退。其中一个男孩向我吹口哨,说:“babe,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叫什么名字?”他的皮肤黝黑,说话时只有一排牙齿晶莹剔透,好不诡异。我眼睁睁看着他的脸,无法吐出一个字。 “天气这么好,你怎么还穿着长袖?脱下嘛,我看着你都觉热。”另一个少年说。 我下意识抓紧了袖子,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哟,你们别这样,看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36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36 把她给吓得。”带我来的女孩开口了,“人家八成是好人家的处女,哪是你们平常接触的那些骚货。要懂得尊重,知道吗?” “fubsp;off shelly,”黑皮肤的少年笑道,“你跟祖一起,他是我们兄弟,那你以为你是什么,不也是骚货吗。” 其他几个少年包括女孩的男友都笑了,女孩觉得很没面子,挣脱她男友的臂弯,来到我跟前拽我的手要拉我走。 我们都被他们几个人给拦住。“想走没那么容易。”一个一直没说话,染蓝色头发的男孩终于开口。“是要有交换条件的。” “什。。。什么条件?”我颤抖地问。 他们又都笑了。那笑容好不猥琐。 “我要看处女内裤。” “内裤有什么好看,要看也是看咪咪。。。哈哈。” “看看看,光是看有什么用,当然是给大爷用口。。。” 他们几人一唱一和,竟嚣张地讨论起来。我想趁机逃跑,可被黑皮肤的那个注意到,一把拉住。 其实,只要我大声呐喊,在迪斯尼乐园怎会没人听到。可我就是发不出声,就这么没用。没有刘恨陵我什么都不是。 无能到连生存都不会。 当刘恨陵出现时,我正在和黑皮肤的那个拉扯。他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拳,少年顿时倒地,其他几人目瞪口呆。 “没事吧?”他拨我头发问道。 我紧紧地抓着他,什么都说不出。 “你。。。你怎么出手打小孩,我。。。我们要告你。”不知他们其中哪个说的。只见刘恨陵冷笑一声,无回答。 女孩的男友,在他们几个里看起来比较有地位的缓缓开口道:“他们几个只是看这位女孩可爱,又年龄相仿,想交个朋友而已。大哥不必那么认真。” “祖!他出手打了捷克,你还这么说?我们几个一起上,不信揍不死他。” “比尔,你给我闭嘴。” “诶,我们还是走吧。”女孩说。 由始至终刘恨陵一直沉默,可他们几人自觉不妙,大步撤退。其实日后细想,他们并不是真想对我怎样。他们只是孩子,能出得起六十多美金买一张门票的孩子。或许有些不良,可决不是边缘青年,跟后来我和刘宇翔在巴黎街头遇到的那些青年有着天地之差。 人类有个缺点,一人疯癫不起来,非要几个人在一起时才做得出欺压的事。看他们的衣着谈吐应是高校中的另类,或许他们在另一个时间,另一个地方,各自遭遇过什么,导致他们结伴做起无聊的事情。当然,这是我的猜测。 我所知道的是刘恨陵并没有忘记他们。我学会用互联网后,无意中发现一条五个洛杉矶青年傍晚在迪斯尼乐园被人打至入院的新闻。虽然无照片刊登,可从描叙,我大致可猜到是怎么回事。他当然不屑自己动手,可我没想到,他竟连那个女孩也没放过。 第37章 bsp;36 守护者 刘恨陵铁青着脸,坐在车里一言不发。司机漫无目的的开了一阵后,尴尬地问他要去哪里,他冷冷说了句:“回家。”就将隔音窗摇起。方才的惊吓完全被空气中不协调的气氛化做成另一种顾虑,我看着刘恨陵不苟言笑的神情,不禁撤了撤他的衣角说:“对不起。不要生气。” “你为何要道歉?”他轻皱眉头。 我也不知道,想必是习惯。这一直以来,错的人不都是我吗? “我不该乱走的。” 他没说话,只眼望窗外流动的景色,不知想什么想得出神。然后,在毫无预料的情况下,突然拿出手机,修长的手指飞快地输入一串信息。按下最后一个电钮后,他将手机丢到茶杯架,转头看向我问道:“他们除了拉你的手臂,还有做什么吗?” “没。。。没有了。” 刘恨陵点点头,一路上没再开口。 到了家,他几乎是抱着我进的浴室,三下两下扒光我的衣服,拿起花洒就冲着我浇。他的力气很大,弄痛了我,可我一声不敢吭,因他双眼放出的冷光实在让我害怕。 他一边冲,一边用肥皂搓洗,直到我的手臂脱了一层皮,红得肿起来才终于罢休。水滴溅湿了他的衣服,头发,他狠狠地一拳打到浴缸上,那骨头碰到铸铁表面时发出的声音让我听得心惊肉跳。肯定不会轻。他放开我的胳膊努力地喘着气,像是在拼命压制怒意。他这个样子让我除了害怕,还有说不出的心痛。 好可怜的一个人。那么强烈的占有欲是因为从来不曾有什么人真正属于过他吧。我想起伊丽丝的日记,想起他的母亲;一个精神失常,差点要了他的命的人。他的父亲;一个没有多余的爱留给他,宁可花尽所有时间发展事业的老人。还有。。。伊丽丝;他曾经的所有,可终究背叛他,伤害他至深的女人。 书上说,成年人一生的追求,往往都是为了弥补童年,甚至是幼年时代的残缺。刘恨陵聪敏过人,又从不缺物资可换取的,可他没有信任的能力,又太渴求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灵魂。孩童时代,纯洁又无助的我激发了他原始的欲望。在头几年,他想必也曾极度懊恼吧,才处处刻意跟我保持距离。 我无声地拨了一下他滴着水的头发,在他耳边低语道:“不要生气了,我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 他抬头看着我,眼中流露出无法形容的纠结。 我主动拥住他,用我仅有的力量拥抱这个曾经伤害我极深的男人。我不否认我曾经恨过他。在刚被他抓起来的那段日子,第一次被他强/暴的时候,还有那许许多多被施虐的夜晚,可那都已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了。在我内心深处,已没有一丝纤微是真正恨他的。。。 是病态吗?我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他的脊椎在我触摸下变得僵直,我没有放手。第一次,我觉得我也有了保护刘恨陵的能力。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了的人在那一刻认真地以为她可以保护刘恨陵。 渐渐的,他的情绪稳定下来,我们依然紧靠,我可在花洒的水声下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他别过脸在我唇上温柔地落下一吻,我以为他接下来会想要我,可他却起身拿了条浴巾包住我,让我回房换衣服。临出浴室时我看了眼他的右手,指节间已浮现青紫。我没有能力承担他肉体上的伤,可精神上的我有可能办得到。 在十七岁的那个夏日,我下定了决心要做刘恨陵永远的守护者。 *** “我不想去环球片厂,我们去沙滩好不好?” 第二天一早,睁开眼睛就向刘恨陵撒娇。他倒是没有不悦,在手提电脑后面向我点点头。 还剩一天属于我们,回西雅图又不知他会忙到什么程度,想趁机多和他在一起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37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37 ,迪斯尼乐园那种人多又吵闹的地方我已不愿再重温。 刘恨陵合起电脑,起身走到厨房从冰箱为我取出一杯牛奶。“说实在的,你太抢眼,我也不是很想带你去人多的地方。” 这是在称赞我漂亮吗?我冲他微微笑了一下。 他没有回应我的笑容,放下牛奶就迅速避开了我的视线。我瞧了一眼他被绷带固定住的右手,心里很不是滋味。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像昨日那样的事情再发生了。 我们前往的沙滩不在洛杉矶,而是一个小时车程以外的laguna beach。一路上刘恨陵亲自驾驶一辆我从没坐过的跑车,我开始怀疑他是否在世界各地都拥有数辆汽车。 天气依旧晴朗,我有点贪婪于加州的干爽和阳光。西城永远烟雨濛濛,人不免都有些阴沉。要是成年后能和刘恨陵在这里居住就好了。我开始天真地在脑海里构思和他自由自在生活在一起的景象。 “在想什么那么出神?”他虽目不转睛地看路,却也知道我在发呆。 “没什么,只是觉得加州很美丽。” “噢?比西城更美吗?” “嗯。。。”说不好。。。西城不是不美,而是它知道我们太多秘密,见证过太多罪孽。这样的城市怎么说呢?“跟西雅图很不同。” “一年后搬来加州可好?” 我愣愣地看着他。他又再次识穿我的想法。 “你的公司呢?” “交给别人管理即可。” “房子呢?” “可以卖,也可以放在那里。” “那。。。安妮呢?”我的声音极小极小,可他还是听到了。 刘恨陵英气的剑眉微皱,隔了几秒才说:“有关安妮的事,我想我得明确地告诉你,她不能跟着我们。” “为什么?”我心一沉,有点急。 “因为她的存在会为我们的关系造成不便。” 看我没懂,他平静地解释道:“安妮出生时你才十五岁。如有人发现她是我们的孩子,我们就得分开了。你应懂得成年人和未成年少女生孩子意味着什么。” 我懂了,可还不想轻易罢休。“小心点不行吗?” “不行。太多人虎视眈眈于我的位置,带着她肯定会被谁看出蹊跷。” 心里一股难掩的苦涩。其实也想到不会那么美满,可亲耳听到又是另一回事。 “别难过。等你成年,我们可以名正言顺地生孩子。。。只要你想的话。” 可那不是安妮。安妮只有一个。 我不再说话。刘恨陵也没继续这个话题。他虽在很多方面上是万能的,可他无法改变法律,也无能消除所有妒忌他,恨不得他万劫不复的人们。 第一次认识到,这世上似乎有很多想陷他于不义之人。 那时我作梦都没想到,这其中会有伊丽丝;一个由始至终都知道我们秘密,一直抚养我们女儿的人。她处心积虑不惜花费重金寻找我父亲的下落,还利用刘宇翔的单纯在我们最无防备下进攻,为的只是要从刘恨陵手中夺回她认为属于她的东西。 聪明如刘恨陵,他肯定不会毫无察觉,为何那一回合会输得如此悽惨?很久之后我都认为,他是因为还爱着伊丽丝,才故意忽视她的所作所为。 这样的想法让我痛彻心扉。 我可以做到无条件地守护,即使不是在他身边。可每当想起他不太多表情的脸庞,不爱说话的嘴唇,和看我时,深邃的眼睛里或有或无的牵系,我的心即碎成千万片。所以说刘恨陵是魔鬼。他能让我在离开多时,已可平静正视我们的关系之后,还触动我内心最脆弱的部位。 我们的车子披着金色阳光全速奔驰。在全然不知这个假期结束后有什么在等待我的情况下,我决定不再去想任何多余的事,专心享受和刘恨陵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第38章 bsp;37 谎言 蒙蒙细雨落在正在行驶的汽车玻璃上,我看着它们星星点点飘落,形成一条条水珠,再随风而逝,有些催眠的效应。其实西城的雨天有它的魅力,可跟加州干爽的艳阳天比起来,就略显寂寞了。 刘恨陵坐在右手边,也在看着窗外沉思。宾利后座并不是特别宽畅,可我们这样各自靠在一边,中间似乎出现一条很大的空隙。这样的距离让我感到失落。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前,我才被他宽厚的手掌牵着走在无人海滩上。自由自在是那么的好,可路终究还是到了尽头,我们又回到现实。 即使只是宾利的后座,可这条空隙却有如隔千里。 司机把车子开得很稳,我有些昏昏欲睡。朦胧之中好像感觉他将外套搭在我身上。被熟悉的清香笼罩,我塌实地进入梦乡。还剩一年。一年之后,我们就可以像在加州那样永远在一起了。 这个希望稍微减轻了回家的落寞。 往后的两个多月对我来说似风平浪静,四周并无异样。一次也没“撞到”刘宇翔。他仿佛不再住在刘宅般,连茜茜都说很久没见过他。我常常会想起这个温文淡定的大男孩,还有最后一次见他,他郑重其事地一字一句说:“别怕,我会保护你。” 但我还是会用更多的时间去想刘恨陵。从第一次见到他,一幕一幕,按顺序重演;他的冷漠,他的无情,他的狂野,他的唯我独尊。。。以及隐藏在这里面,若隐若现的温柔。 与他的点点滴滴,原来在记忆里如此清晰。 在那年稀有炎热的夏季,我常常靠着落地窗,一想就是一整天。刘宅上下依旧人来人往,茜茜依旧待我相敬如宾,刘恨陵依旧只是偶尔才会来我房逗留一会儿。他有他的顾虑,我懂。所以我只能耐心期盼,盼这一年快点过去。 万万没想到中途会发生这样的事。 八月末,并不是一个特别的午后。 “蕾拉,我想我们有必要谈一谈了。”伊丽丝推门而入,没有招呼,没有预告。 除刘恨陵以外,已很久没人叫这个名字了,我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伊丽丝一头卷曲的红发松散地盘在脑后,一条湖水蓝连衣裙尽显火辣身材。她从上到下都是色彩;红发,绿眼,粉唇,刘恨陵只许我穿白色,应该是不想让我有一点像她。 “好久不见,伊丽丝。”我自书桌站起,很纳闷她为何突然出现。 “我没有太多时间,但我想再问你一次,你可想离开这里?” 圣诞舞会上,她曾问过我同一个问题。那时我想都没想就说“不”。现在答案还是一样。 我不想离开这里。离开这里我能去哪? “为什么要走?”我不解地看着她。 她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你不想出国留学?到世界各地旅游,过自己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38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38 想过的生活?” “。。。” “当然,钱不是问题。” “出国?刘恨陵想让我出国留学吗?” “不是刘恨陵想怎样。我是在问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我的想法是什么? 不是没憧憬过大学生活,也曾幻想能环游世界,亲自体验书里那些名胜古迹。可想归想,离开刘恨陵独自生活。。。早在多年前那次逃跑未遂,我就已经吸取教训,永远打消那个念头了。 “不想。” “难道你要一辈子待在这房子里,不见天日,一天到晚只为等他?” “不是一辈子,刘恨陵说等明年我成年后就能正大光明在一起了。” 脱口而出的话,却让伊丽丝陷入沉默。我有点害怕,不知是否说错什么,惹她生气了。可我真的不懂她为何突然莫名其妙问我这些问题。 “正大光明在一起。。。”她轻笑了一下,眼角鱼尾纹显出。“噢?他真这么说?” 我不觉有什么好笑,认真答了一句:“是。” “看来你们两个比我想像中要病得更严重。” 这话使我反感。说我可以,但说刘恨陵就绝对不行。伊丽丝似看出我的不满,降低语调补充道:“你已十七岁,不再是小孩子,有些事必须自己考虑好。” 我不懂她的意思,也不想继续和她打太极。我是懦弱,可也不完全没有脾气。“刘恨陵让你来问我这些的吗?”我质问。 她观察一阵后说:“不错。” 一股怒意升起,不,不止是怒意,里面应还参杂伤心,和无限恐慌。他竟拜托伊丽丝来跟我说这些。 突然想起在洛杉矶公寓,他的欲言又止。莫非那时就是为着此事?儿时噩梦成真,他竟真要把我送走。 后来每次想起都觉好笑,从头到尾我丝毫没有怀疑过她的话的真实性。也许是因为刘恨陵从未给过我信心或承诺。我的命运一直由他做主,这次又有什么不同。 “不要!”我声音之大,把自己都给吓了一跳。“你让刘恨陵来,我要亲自跟他说。我不走,我需要留在这里。” 伊丽丝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我。“他不会亲自跟你说的。蕾拉。。。你需要的不是留在这里,而是心里医生。我会帮你找最好的。” 什么心里医生,什么出国留学,离开刘恨陵要我孤零零一人如何是好?我不禁开始惊慌失措,眼睛挣得大大的,瞪着伊丽丝。 她该是没料到我会反应这么激烈,有一霎那犹豫,可很快又回复往日的从容不迫。不愧为四十多岁,经验丰富的成年人。 “我以前以为你的存在会助他摆脱心魔,没想到竟是这个结果。” “。。。” “不明白吗?那让我告诉你吧,美丽的蕾拉,”她伸手抚摸我的头发。“你真美得不可思议,不怪他当初选中你。” 我不解为何一向乐于帮忙的伊丽丝会突然这样。她一点也不像平日的她。还是。。。我根本不认识真实的伊丽丝。 “他把你卷进这场噩梦是他的错,可是时候清醒了,甜心。你必须得走,走得越远越好。你的世界不是他,你们也没可能在一起。如果被发现了他会进监狱,你知道监狱是什么吧。” 她的手停留在我脸颊,我不禁咽了口吐沫。 “刘恨陵不能入狱,他还有整个企业要管理,可如果你不离开他,他就一定会失去所有,因为你们的关系是不。正。常。的,这么说你懂吗?” “。。。” “看来你还是不懂。”伊丽丝叹了口气。“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失去他父亲用一生换来的事业。更何况这样对你也不公平。你们在一起对谁都没好处。” “可是。。。还有一年我就十八岁了,成年人和成年人不能合法在一起吗?” “哈!”伊丽丝几乎是用鼻子笑出来的一声。“安妮要怎么解释呢?” “安妮不是跟你。。。一起吗?” “不错,可如你不早日清醒,非要留在刘恨陵身边的话,我是不会为你们保守秘密的。” “为什么?” “我为什么就一定得帮你呢?” “。。。”我哑口无言。是啊,她是刘恨陵的“姐姐”,如果刘恨陵不想要我,那她何故要帮我。 “你现在不必灰心丧气,时间久了你就知道我是为你好。” 我看着她翠绿的眼睛,曾经那一定是一双非常美丽的水瞳,是他深爱过的。抑或,是他还深爱着的。 “还有一件事就是,我找到了你的生父。” 我睁大眼睛,“你找到我的爸爸?”如此匪夷所思的事她竟像说天气般说给我听。 “是。他并不知道你失踪多年,更不知道你母亲已去世。如你离开后想见他,我会帮你联络。” 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我简直不知说什么好。我的父亲?好陌生而遥不可及。 伊丽丝似乎对我的反应很是满意。她紧接着说:“所以蕾拉,为刘恨陵,为你自己,你要好好考虑我的话。你有父亲,还有自己未来的生活,比如说事业,爱情,婚姻,子女,你的人生还很长很长,不能只待在这个房子里一等一辈子。十岁到十七已经够了。” 一时无法消化她所说的一切,我唯有呆呆站在原地,脑袋里一片混乱。 “哈微医生,我不记得我有邀请你来我家做客,擅闯民宅是极不礼貌的行为,请你自重。” 刘恨陵西装革履出现于门外。还不到两点,想必是从公司赶来的。 “哟,小陵,”伊丽丝回头冲他一笑。“我刚要走了,改天再一起吃饭。对了,你女儿这阵子天天找你,有时也来看看她吧。她这个年龄最粘爸爸了。”伊丽丝说完踩着三寸高跟鞋阿娜多姿地从他身边走过。消失前还不忘向我眨眨眼睛。 第39章 bsp;38 导火线 “那女人跟你说什么?” 我迟迟没能反应过来,胸口像被谁用力踢了一脚,闷疼不已。刘恨陵看我不出声,走到我身边用锋利的眼神注视我。 他就离我那么近,我可清楚看到他修饰完美的须痕。但事实上他是那么遥远,我从来不知他心里真正在想什么。 “看着我,别紧张,她说了什么?” “......新年那段时间,你......跟她们在一起是吗?” 刘恨陵轻轻皱了一下眉头。“她特意过来跟你说这个?” 我不语,等着他回答。 刘恨陵不温不火地说:“是。” 其实当刘宇翔告许我时,我已相信。从刘恨陵口中证实只为满足自己受虐狂的心理。他和伊丽丝到底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只是受主宰的附属。我没有权利伤心,可安妮是我的女儿,出生后我再也没见过她,那种悲痛和妒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39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39 忌不是笔墨可以形容的。 “把我送走后,你打算和伊丽丝还有安妮一起生活吗?” 刘恨陵脸上还是看不出情绪,他只淡淡说:“你不会被送走,我也不会跟她们一起生活。” 他的话并没有令我感到安慰,未来突然变得极其渺茫。伊丽丝如此轻易就能使我动摇,皆因我的现实是那么喜怒无常,又不甚显赫。 “听好,”他降到我的高度与我对视,“你不必忧虑,也不要管别人怎么说。我会处理一切。” “你会因为我而失去公司,或者......入狱吗?”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我无言以对。他总有他的道理。 那时如果他解释给我听,新年期间是为了跟伊丽丝讨论离职的事情,刚好安妮又生了病,才多日没回来,或许我不会那么彷徨。可刘恨陵又怎会跟我解释这些,故此伊丽丝的话成了我心中一条刺,在担心他的同时,又无法不为自己的处境深感无助。最终,猜疑还是成了离别的导火线。 *** 刘恨陵自然不懂我内心深处的顾虑,他不知伊丽丝的日记,更想不到我读得几乎能从头到尾背下来。他认为我知道的只此于在木屋里简单带过,她为父亲背叛他的一段历史,可我却了解他们从小致真的感情——一段我自认绝对冲破不了的感情。 说白了,还是自卑。 事实上,刘恨陵和伊丽丝之间的恩怨远远超过我当时能够理解的。他们的父亲——刘振东,死时留下一个让所有人都匪夷所思的财产分配;一切财产包括公司大部分股份和所有不动产均留给刘恨陵一人,可条件是,他必须按期将股份赚取的利润分百分之三十给伊丽丝,二十年之内不得变卖转让,除非伊丽丝同意,或公司破产。如刘恨陵不接受,那么刘振东名下股份将自动分配给小股东,而不动产则捐赠给慈善机构。 当时伊丽丝大受打击,说到底是她一手照顾刘振东直到他断气,可她却只能分到刘恨陵名下的百分之三十。虽然那也是普通人梦寐以求的数字,可原则上,伊丽丝成了月月靠刘恨陵发薪水的人,这也是为什么她当年必须搬离祖屋的主要原因;她是被赶走的。 刘振东过世之后,伊丽丝就不再行医,有传言说她擅自给刘振东用尚未面世的药物而被吊销牌照,还有的说法是,她太过悲伤,再无心面对工作。真正原因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可这样也增加了她对刘恨陵在财物上的依赖性。 事后多年我才慢慢开始了解为什么伊丽丝那时执意要我离开。刘恨陵想辞退执行总裁一职,却必须得到她的签名,那是她第一次正视刘恨陵对我的态度——为和我生活他不惜离职,这恐怕为她带来不少震撼吧。在她心里,小陵怎样也还是属于她的,不该为一个错误犯下更多错误。 我不能否认她的所作所为有一小部分是真为我好,当时间造就足够距离,一切都更为清晰。可十七岁的我懵懵懂懂,无法看穿这一切,只觉被他们玩弄于掌心,彷徨失措。 伊丽丝第二次来找我时,已是深秋。我正在房中无聊地剪着花样。 当我打开门看到是她时愣了一下。 “怎样,想通了吗?”她连招呼都省略,直接切入正题。“见过你父亲之后,自然有办法帮你取到身份证和护照,趋时你可光明正大做回蕾拉,过随心所欲的生活。” “我不想。”刘恨陵多次嘱咐我不要听别人唆使,因有心里准备,答的比较淡定。 “为什么?” “不想就是不想,没什么原因。” “你真有仔细考虑自己的处境吗?” “有,我的处境很好,不用你费心。” 伊丽丝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知是因我的语气还是坚定的否决。“那你就不管他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 “你不是说过你爱他吗?你真忍心看他被判刑后入狱?” “......他说他不会的。” “噢?你是天真还是无知?知道这年头有个发明叫做互联网吗?输入你的名字即可找到你当年失踪的消息,这对他来说多危险你懂不懂?” 轮到我诧异了。真有这样的东西? 她看出我有一丝动摇,接着说:“你要是真爱他,就现在跟我一起走,日后你想他了,还是可以回来的。” 我注视她,衡量话的可信度。 “何况......你不想即刻见到安妮吗?她刚会说话,可爱得不得了。” “......” “蕾拉?” “带我走。” “你说什么?” “我说带我走吧,伊丽丝。我愿意跟你走。” 伊丽丝有些喜出望外,没想到我终于想通了。当她过来牵我手之时,我迅速将藏在身后的剪刀连同她伸出的手一起,插入自己的手臂。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我用尽全身之力,尖声大叫,不到一会儿,佣人便听到动静,破门而入。 就算伊丽丝在刘宅再有地位,佣人看到的却实实在在是剪刀在地,鲜血从我左臂不断涌出。 我听到自己大喊:“她刺我,她刺我!!” 佣人吓得不知所措,唯有第一时间叫来警卫。刘恨陵回家时看到的情景是;伊丽丝被门警用手铐扣在大厅的楼梯扶手,我同茜茜坐在阶梯上,左臂的纱布已被血渗透。我们大家都一言不发,活生生一群败将。 我们没有报警,那自然不是计划的一部分。可在那之后,刘宅上上下下不再任伊丽丝自由出入。他们只当我们不在法律上追究为家庭纠纷的私了。 要不是因为没有别的办法解释为何跟我有“亲戚关系”的伊丽丝不能来找我,我们也不会采取这个对策。 刘恨陵算准伊丽丝不会将事情闹大,她不会眼睁睁看小陵进监狱,而他需要的是合理的借口,隄防的是所有的下人。 夜里,刘恨陵轻轻推门而入,我被他惊醒,点亮床头灯坐了起来。 他黑如潭底的眼睛略带怒意。“给你的道具血呢?怎么真刺下去?还这么大力。” 他坐到我床边,查看我的绷带。 “对不起,一时急了就不小心......” “算了。” “她会生我们的气吧。” “至少她不会再来打扰。” “......她不会因为气我们就虐待安妮吧?” “不。” 我稍微放心。 “那个...刘恨陵.......”我想问他有关伊丽丝之前跟我说的“互联网”的事。可他却低头在我受了伤的位置落下一吻。那个吻随着胳膊轻轻往上蔓延,直到他的冰冷的唇碰上我的。 我生生将话咽了下去。他挪了一个姿势,在我身边躺下,慢慢退去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40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40 我的睡衣,和最后一层防线。他的大手浮游于我的铭感地带,接下来的一切都是身体熟悉的反应。他在我体内规律地移动,直到快要攀到高峰时,他突然低吼:“咬我的手臂。” 我脑袋一片稀泥,还没搞懂他的意思,他竟在我背后用类似图钉一样的东西扎我。并不是很疼但在神经特别铭感的时候,那一下下很难忍耐。 “咬我的手。”他再次要求。 受不住图钉在腰间的刺激,我在他伸出的手臂上一口咬下去。 “再大力些。” 我唯有照做,用最大的力量,直到嘴里尝到一阵腥咸。他也在同一时间释放。当我们都平静下来之后,我看到床单多处有血迹,他的胳膊侧明显有一排整齐的牙印。 我大惊失色,刚想找东西为他包住伤口,他却拿起床头那把剪刀刺到自己还在流血的伤口上。 他的用意我懂,可让我感到疑惑的是,他有无顾及到伊丽丝的感受。 说到底,当年是她用小刀刺向他们的母亲,刘恨陵才得以捡回一条性命。 这未免有些讽刺。 第40章 bsp;39 涟漪 “起来,收拾东西。”他在耳边低语。 “去哪?”我轻揉还未适应光线的眼睛。 “搬到市中心公寓。” “搬家?” “对。” “为什么?” 刘恨陵没有即刻回答,在床头坐下,玩弄起我的头发。他似水若冰的眼睛深不可测,我知道那是他在思考问题的神情。我顿时清醒。 “留你在这里不知又会出现什么状况。”注视一阵后他说。 “可是现在走不奇怪吗?” “总比再发生昨日那样的事好。” 我沉默。刘恨陵永远胸有成竹,这次不知为何露出举棋不定的样子,心中不由浮升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抚摸我的脸颊,“不想走?” “......也不是,只是有些担心。” “应该一早就带你走,可当初我怕一人无法照顾你,才把你留在这栋房子里。” 刘恨陵很少跟我解释什么,所以这时我更加觉得不安。“你认为伊丽丝还会来找我吗?”我问他。 “可能会,那女人极固执。” “搬到市中心公寓她就不会来了吗?” 刘恨陵沉默不语,很明显这也不是最好的办法。 一直以来,我只知道一种生活,那就是在刘恨陵羽下,做只属于他的玩偶。这是我在很久之前就接受,也已认定的现实。可我不得不承认,经过伊丽丝的几次三番,我开始思考,不是对刘恨陵的忠心动摇,而是被一种特殊的罪恶感支配,不得不衡量我们的处境。 我怕我会带给他麻烦,我怕他会像伊丽丝所说的那样因我而进监狱,我怕我们的未来充满荆棘,我像幼儿怕做错事一样害怕着所有的可能性。 如果因为我,他发生什么不幸,那不单只是他,我该如何是好? 他冰冷的双目看向远方,沉默时,他仿佛要消失似的。 “别不说话。”我坐起来轻轻拽了一下他的衣角。 "我不想受这个房子里的任何人阻碍,为了安全,还是搬家吧。" "可是。。。" "没有可是,一小时后我会来带你走。" 我在一小时之内收拾好随身携带的物品;那些对我来说有纪念意义,无论如何也不想失去的珍藏。鼓鼓一整箱。 以前已说过,没有安全感的人特别爱储存东西。我无法舍弃这些让我感到亲切的杂物。 刘恨陵看到我的行李轻皱了一下眉,说:"这都是要带的?" 我点点头。 他没像第一次那样逼我取舍,二话不说将箱子接过去,我觉得他简直不是我认识的刘恨陵。 "我先把东西送上车,随后再来接你。" 当他刚要走出门,我叫住他:"刘恨陵!" 他回头看我,冷峻的面孔有半分讶异也有半分迷惘。那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全名。我一生都不会忘记他那瞬间困惑的表情。 多年前,有人这样连名带姓的叫过他吧。 "我们不会有事对吗?搬到市中心的公寓后,人们不会说你什么吧?" 他愣了半秒,然后答:"不会。我不会让任何人干扰我们的生活,也决不会失去你。" *** 四十分钟车程我几乎没停过嘴,口沫横飞地说着不着边的话,好像不是这样,恐怖的寂静就会将我整个吞没。 开车的刘恨陵只是偶尔点点头,或"嗯"几声。他有他的烦恼,虽说到底是为同一件事,可我们各自怀着自己的心思,讨论着毫不相干的话题。 后来我从新回忆这一天,刘恨陵应该很清楚带我离开刘宅不是最明智之举。房子里虽然人多口杂,可大家都还是为他工作,拿他薪水的人。外面不同,像他这种有头有脸的ceo,媒体捕捉到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使他身败名裂。就算这样他还是毅然决然把我搬走,想必是没有一个真正信任的人。 或者可以说,所有人对他都是威胁,多么可怜的一个人。 他的公寓比我想像中小很多,也并不豪华,在十七楼,不是什么penthouse。我没有特别期待,可这也太不像刘恨陵平日的风格。 "这是你的物业吗?"我问他。屋里屋外一目了然,极普通的两房一厅。 "是。" 看我有疑惑,他又说:"这栋旧大夏是我父亲生前的产业,很低调,你住这里会比较安全。" "那你呢?" "我会时时来看你。" 我心一慌,"不要!我要和你在一起。" "蕾拉,不准闹别扭,我喜欢听话的你,接下来几个月非常重要,你必须照我说的做。" "可是。。。" "没有可是,记住,不可以给任何人开门,不要出去,有什么紧急状况打电话给我。" 我从一个监牢挪到另一个监牢,未来还是一片黑暗。 头几天过的并不舒服。公寓里没有电视,没有书,没有任何可以打发时间的娱乐,除了我随身带的那些杂物,什么都没有。 后来也慢慢习惯。人类适应环境的本能很值得赞叹。 左盼右盼,盼刘恨陵晚间来给我送吃的东西。我又像回到住地下室的时候一样,一天到晚就想那么一个人,一桩事,可不同的是我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我开始有自己的想法。 "再留十分钟好吗?或者五分钟,五分钟也行。" "我没饱,再给我买一个汉堡。" "今早我好像听到门外有可疑的声音。" "电话响了,可另一头没人说话。" "这个月例假晚了。" "伊丽丝说要带我走。" 谎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41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41 话连篇,只要能吸取到他注意力的都用上,甚至有时干脆主动引诱,在床上被他折磨也好过独自看着秒针跳动。 那是一段极度没安全感的日子。相信刘恨陵也有同感。 他经常用那种眼神看我,不是怜悯,也不是爱惜,那是种占有——因有人要来抢他的东西。 他不可能不知道我是在无中生有,找众多借口留他在身边,可他不拆穿,我想是因为他对我也有某程度上的依赖。我使他快乐,这一点无可置疑。就算那快乐建立在一切不正常的基础上。 其实在那段时间我也有仔细想过伊丽丝的话,想过离开的利弊还有我父亲的容貌,可一旦刘恨陵开门走进来,我即忘却所有。我怎可能离开这个男人。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伊丽丝没找过我,大概谁也不知道这栋旧楼的业主是刘恨陵。随着日渐平静下来的生活,我开始不再特别小心。也就在这个时候,刘宇翔敲响我的门。正是在我闷得发慌的午后。 从门镜看到他的脸,我欣喜若狂,连自己都惊讶他竟已在不知不觉间走进我心中。人的想像力无穷无尽,很多时不知是真喜欢一个人,还是喜欢上自己想像中的他。我跟想像中,亲切的刘宇翔早成为朋友,所以那一瞬间我没有听从刘恨陵的警告,打开了门。 “你真在这里。”刘宇翔看到我并没显得讶异,好像知道我一定在似的。 “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花时间查的。” “为什么?” “因为我都知道了,我要带你走。 ” 我心跳漏了一拍,他当然不是来找我玩儿,或是叙旧的。 “你。。。知道什么了?” “蕾拉,”他把门撑开,拽住我的手,“我早就感觉事有蹊跷,可一方面他是我尊敬的堂叔,另一方面有伊丽丝的说辞,我才没往那里想。我该更早些发现,让你多受了这么长时间的苦,对不起。” 我深知他已知道所有,可还是轻声说:“你道什么歉呢?我不懂。” 他看向我,夏日星空般的眼睛映出无限怜悯。 “请你放开我。”我小声说。 他立即松手。 “我不想离开他,伊丽丝已劝过我,可我还是不想,你能理解吗?” 刘宇翔俊逸的脸露出为难的表情。这对他来说应该是一生中遇过最棘手的大事。 “你还是走吧。等下他回来看到你就不好了。” “。。。蕾拉,我是真的想帮你。” “我不需要帮助。” 看我就要关门,他突然温和的说:“那这样好不好,我不带你走,但你也别告许陵哥。有时间我会来陪你,一天到晚一个人在房里不是也很寂寞吗?” “他会发现的。” “你不说他不会发现。这旧楼里没有闭路电视,我会小心出入。” 本是想一口拒绝,可最后我还是点头答应。只要不说带我走的话,有个人陪我聊天是求之不得的。 何况那个人还是刘宇翔。 第41章 bsp;40 秘密友谊 “这是什么?” “是折叠式电脑。” “电脑?” “对。” 我好奇的按了一下键盘,以前在刘恨陵房间曾看过摆在桌子上的电脑,可这样轻便的倒是头一次。 “会用吗?”刘宇翔问。 我摇摇头。 “我教你好不好?” 我冲他微笑。他很满意地嘴角上扬,露出整齐的一排牙齿。刘宇翔是那种很适合微笑的男孩,温和中参杂少许腼腆,我突然感到有些难为情,避开了他的视线。 太久没有人这样纯粹地看着我笑,刘恨陵总是吝啬于他的笑容,我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见我突然不说话,他轻声问道:“怎么了?” “嗯.......没什么,你教我用电脑吧。” 一个星期了,刘宇翔差不多每天上午都来陪我聊天,他再也没提过要带我离开的事。我渐渐放下所有戒心,真正享受起他的陪伴。 当然,晚上刘恨陵回来时,罪恶感还是有的。他那么不愿意我和刘宇翔接触,我却瞒着他在背后跟宇翔来往,总觉得有些对不起他,可每当我盼他来,他却坐几十分钟就匆匆离开时,我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谁叫他总不理我。人有了选择自然就不太一样。 刘宇翔不愧是那人的亲戚,在聪明才智上他绝不逊于刘恨陵。除了建筑他还很懂电脑,会用一大串看不懂的代号编排程序。因他细心教导,短短一周后我已懂得基本操作,用它跟刘宇翔玩简单的智慧游戏。 电脑同我后来决定跟他离开有很大的关系。当然,那时我还并不知道。 在空间不太大,连家具都不齐全的公寓里,我和刘宇翔经常并排坐在窗台前,喝他带来的新奇饮料,研究某一样东西;植物,拼图,电脑,建筑蓝图.....一聊聊到时间都忘了。 他的手很巧,会做模型,会绘图,连普通一张纸都能让他折出各式各样的动物。刘恨陵从不这样逗我开心,他只教我书本上的知识。可我还是最喜欢听刘宇翔讲有关他的事。 起初宇翔并不想,他说:“我现在无法平淡地说有关他的事,每次想到他的所作所为我就.......我们还是聊些别的吧。” “可是我想听。” “你......真的一点都不恨他?” “不,我最喜欢他。” “......” “不对吗?” “你知道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吗?” “那是什么?斯德哥尔摩......瑞典首都?” “1973年,斯德哥尔发生了一宗银行抢劫案,劫匪将人质锁了五个晚上,无论警察怎样在外面劝导,人质们就是不愿配合,还一味维护劫匪。没办法,警察唯有在第六天使用毒气将他们逼出来。当人质们终于自由了,却都不愿上庭指征,原因是,他们一致认为劫匪很温柔,令他们觉得害怕的是警察的鲁莽。” “这和我喜欢刘恨陵有什么关系?”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是一种在极度恐惧下产生的精神依赖。” “我不懂。” “仔细分析一下,我知道你很聪明。” “......但这故事不好听,你还是讲点别的吧。” 他一脸无奈。“你只想知道刘恨陵的事?” “是!”我眼睛亮了起来。 刘宇翔轻叹了口气。“陵哥在我爷爷家住到初中毕业,高中读的是罗德岛的寄宿学校,我们年龄相差十三岁,我没有真正跟他在一起生活过,我知道的都只是在高中听说的。” “你也去了那间寄宿学校?” “是,圣乔治是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42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42 东岸最著名的。” 我用指尖比划刘宇翔给我的果汁盒,幻想着他们的高中生活。我一直很憧憬高中,特别是像哈利波特的那种寄宿学校。天天跟同学上课下课,晚间还可以一直聊天到熄灯,那是多么幸福的事。 看出我在走神,刘宇翔怜惜的说:“蕾拉,只要你想,还是可以去读书。大学比高中有趣多了。” 那个名字从他口中吐出,说不出的刺耳。我厉声说:“可以不叫我那个吗?我比较喜欢刘璃。” 只有刘恨陵才可以叫蕾拉。蕾拉是床上的名字。 对我突如其来的脾气,他也只是一笑置之。以后一直是这样的,刘宇翔总是包容我,忍耐我所有的不是,他从来都很谦让,因为他爱上了我,这点在我还不懂爱情是什么的时候,就已经知晓。当一个人的幸福快乐可直接传染爱他的人,那他们根本不必计较谁占上风,结果是一样的。 “好,没问题。”他温和的说。 我又恢复笑容。“那你在学校都听过他什么传言呢?” “嗯......比如说,他经常旷课,可考试总是第一,所以老师们都睁眼闭眼。直到我毕业,都没人能打破他连续4.5的gpa。” “什么是gpa?” “grade pe,是用来计算成绩的,满分是4.0,所以你知道4.5是多么不可思议。” 我仰慕地微笑,当然,他是最棒的。“还有呢?” “嗯......所有人都认识他,可他一直没什么朋友,也从不参加校园活动,一到周末就驾车离开,没人知道他去哪里,有传言说他贩卖毒品。” 我偏偏头,刘恨陵有洁癖,又对自己非常自律,他决不会碰脏东西,应该是去耶鲁大学医学院找伊丽丝。 “他最喜欢哪一科?” “应该是数学。” “体育呢?” “所有非团体运动吧,家里有很多骑马和射箭术的奖杯。” 他在我心中又扩大一些。女孩子都有小虚荣心,我也不例外。 “那个......我想看他高中时的照片。” 刘宇翔轻皱了一下眉头,“我身边没有照片。” “你家里也没有吗?” “这......” “下次记得带给我。”我冲他微笑。 圣诞节的前夕,他果然带了照片来,这样无厘头的要求他都尽量满足我。 看过后我突然非常后悔。那是一张刘恨陵穿着圣乔治校服,跟伊丽丝站在教堂前面的合影。十八岁的他有出奇的魄力;轮廓分明,剑眉锋锐,鼻梁英挺,还有一双黑如深潭的眼睛。他毫无笑容,可身边美丽的伊丽丝却笑的很灿烂。二十多岁的她没有那些隐约的皱纹,眼睛和嘴角也无塌陷,一头红色卷发更是衬得她神气十足。她亲昵的一手搭着刘恨陵的肩膀,两人有说不出的默契。 我心又泛起那苦苦涩涩的味道。 我从来没有真正喜欢或者讨厌过伊丽丝。她那么自然的存在于我身边,每每在重要时刻出现,因为她是刘恨陵唯一信任的人。我不是吃她的醋,我自知还没那个资格,可我妒忌她的自由,还有她神秘的过去。 她是大人,我是孩子,她可以和刘恨陵平起平坐,我却只能任由摆布。主人面前,她是人,我只是附属品,这是我的自卑,可她的存在却无时无刻不提醒我这个事实。 我把照片还给刘宇翔。 窗外又开始乌云密布。都快一月了,还经常下雨,天气又冷得入骨。跟刘恨陵在加州太阳底下散步仿佛有一世纪那么久。什么时候能重温那种生活?我是否再也回不去刘宅?突然感到很伤感。 “冷吗?”刘宇翔问我,但没等我回答他已将毛衣脱下,披在我身上。 柔柔细细的凯斯米羊毛还残留他的体温,我下意识缩缩脖子,“谢谢。” 一转头刚好与他四目交投,在突然暗下来的光线中,他的眼神是那么温和,仿如冬日里的一道阳光,透过密云照到我心上。 我们离的很近很近,再稍微向前一公分就会碰到鼻子,可我们这样呆了好几秒,谁都一动没动。最后,像蜻蜓点水般,他在我左侧脸颊落下一吻。 西城老旧的屋子外开始劈里啪啦下起冰雨,不知什么原因那声音在我记忆里异常清晰。其它的都因时间而渐渐退色,只有冰点和玻璃的碰撞,还有刘宇翔嘴唇的温度,牢牢刻在了脑海中。 第42章 bsp;41 动摇 我没有因他的举动而诧异,他也只是冲我笑笑然后重新坐好,一切自然的像我们一直这样亲密。 “台灯开关在哪里?”他问。 我伸手触摸右手边那盏睡莲形状的灯——它是感应性的。 “真特别。”他赞叹。 整个公寓,也唯独这台莲花灯有点看头,我再碰了灯座一次,将光度调高。 柔光打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为他增添一分神秘感。我突然发觉刘宇翔其实跟刘恨陵有很多相似的地方,特别是在这种光线下。 “今年天气真诡异,这场冰雨又不知要下到何时。”他看着窗外道。 “要是下雪了,我们今年再打一场雪仗好不好。” 他转向我,“那你能保证不生病吗?” “能!” 他皱了一下眉。“知不知道上次我多担心,陵哥不让我看你,又说了很多不顾情面的话,不过也是从那时开始我真正怀疑起他。他的反应根本不像远房侄女生病.......” “那像什么呢?” “像......一个有特别关系的人。”他淡淡说。 我心头一热,刘恨陵还是在乎我的。 “可是,这是不正常的......你懂吗?” 短暂的飘飘然又被他这句话拉回现实。“什么意思?” “他对你的所作所为,是法律上不被准许的。” “........” “那并不是爱情。” “.........” “现在你可能还不会懂,可将来我一定会让你明白。” *** “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发呆。”刘恨陵冷言质问。 我心虚地吃了一大口西兰花,希望他不会从我脸上看出什么异样。其实,刘宇翔的话一直在我脑中回荡,让我不断分心。什么叫“我一定会让你明白”?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应该做的事?” 我用力摇头。 “那怎么回事?平时你总会把西兰花挑出来,今天却吃的一粒不剩。” “今天特别饿。” 刘恨陵稍提他的剑眉,不温不火道:“我最不喜人在我面前撒谎,别让我发现你在背后做什么令我不高兴的事。” 我暗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43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43 自咽了一下,小声说:“没有。” 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起身收拾餐具。 “那个......我搬来这里,外面有没有人说什么?” “没有,”他停住,“为什么这么问?” “我怕伊丽丝再去家里找我,或有人乱说什么。” “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这些。” “等过了生日之后,我们真的就能在一起了吗?” “也许不是马上,但至少不用躲躲藏藏。” 他的话并没有使我安心。我有时很怀念住在地下室的那段日子,虽苦闷,但简单,不像现在有诸多干扰。我自认要求很简单,只要能安安静静过日子就心满意足了,可命中注定我的人生要坎坎坷坷,不知找谁兴师问罪好。 傍晚刘恨陵走后,我点亮那盏睡莲台灯,将皮箱里的东西一件一件取出,摆在桌子上。米奇老鼠手表早已停止走动,我一直舍不得扔掉,因它是第一份生日礼物。这手表见证了我的童年,和我最狼狈的经历。在第一次和刘恨陵发生关系后,它平稳的跳动是唯一令我感到熟悉的。我喜欢一切代表时间的东西,因我总是在等它流逝。 一只mont blanc的钢笔,一串珍珠项链,嘉年华会的面具,白色纱裙,日记本,刘恨陵的素描,达伏的毛发,万花筒,动物园买的布猴子,刘宇翔给我做的纸人.......这些东西在桌上堆积如山,我看着它们发呆。 除了这些东西,还有什么能证明蕾拉来过这个世界? 我并没有忘记小时候的种种。手腕至今还留有当初手铐留下的疤痕,虽然很淡很淡,可它毕竟存在。时间冲淡了所有恐惧与怨恨,留下的只是对刘恨陵的依赖。我想起宇翔说的话:“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是一种精神依附,在极度恐惧下受害者会以扭曲的观点视小小恩惠为仁慈,并且开始体谅挾持者的身不由己和不得已”。 我是这样的吗?不对,我是真的喜欢刘恨陵,想像不了跟他分开的日子。可是,明明当初那么怕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只能看到他的好呢?因为他在森林里救了我?还是更早? 我把弄一绺他的黑发,努力回想多年以前。 伊丽丝的声音在脑中响起:“你不想出国留学?到世界各地旅游,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我使劲摇头,试图驱赶她。可她顽固的又说:“我找到你父亲了”。 我的父亲——有份带我来到这个世界的人,他长得什么样?慈祥吗?会否记得我的母亲? 我拿起钢笔,开始在纸上涂鸦,不知画了多久,再次睁眼天边已经蒙蒙亮。我至今还留有那晚画的素描,只不过他并不像父亲,而是像年纪稍长的刘恨陵。 因为没睡好,眼睛有轻微的黑眼圈,刘宇翔看到我时,问:“怎么了?很累的样子?” “昨晚失眠。” “是他......对你做了什么吗?” “没有。” 刘宇翔露出半信半疑的表情,可见我不愿多说,也没再追问。他太聪明,知道时机不对不能强迫,要不然只能适得其反。 “对了,这是圣诞老人叫我给你的,merry christmas。”他说毕给我带了一只手套,然后往我手里塞了一个东西。 我只感觉手冰冰凉凉,举起来一看,是一只用冰雕刻出来的独角天马。我疑惑地看向刘宇翔。 “你说过喜欢有翅膀的动物。我想了好久才想到这个,鸟实在太普通了。” “这是你刻的?” “嗯,以前学过一些。” 天马冰雕简直精细的不像是人手刻出来的。一切比例从马鼻子到尾巴到展开的翅膀都完美无缺,不知他是用什么样的冰块,花了多少时间才弄出这个威风的雕刻,何况它体积不大,更难掌控。 “等你看够了,它也融掉,不会留下痕迹。”刘宇翔意味深长的说。 我简直不知如何是好,太美轮美奂又珍贵的礼物了。 “如果你把它举到阳光下,它还会闪闪发光。” 刘宇翔将我拿着天马的手举到窗前,果然,通过晨光照射,天马像真有灵气般晶莹剔透。 我刚想道谢,可脱口而出的竟是一声尖叫。冰雕一个不稳摔在地上,碎成无数块。 第43章 bsp;42 磨擦 冰,在太阳底下光彩夺目,好像那年冬天的早上,儿童之家的房檐挂着七彩缤纷的冰溜,我在被刘恨陵用泰瑟抢击倒,脑中浮现最后的景象就是——冰。 然后就是多个晚上在漆黑的密室漫无目的的等待;等待食物,等待解救,等待自由,等待死亡.......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身体不停颤抖,心脏一个劲地往下滑。记忆和现实混乱,无法分清那恐惧来自何处。 “不要,不要,不要!!!”我语无伦次地呢喃,无助只能将身体缩成一团。 刘宇翔显然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可很快的他俯身抱住了我。那温暖结实的臂弯是陌生的,胸膛是陌生的,味道也是陌生的,可我无力抗拒,任他把我搂在怀中。 “嘘.......没事没事,”他反复念着,“深呼吸,对,就这样。” 不知过了多久,随他淡定的语音,我终于开始平复下来。全身出了一身冷汗,有种虚脱的感觉。 刘宇翔轻轻拨开我额头湿漉漉的浏海,以非常温和的语气安慰道:“看,我在这里,不是没什么好怕的吗?” 我用全身的力气点点头,可眼皮不争气的开始变沉重。睡着之前,我好像对他说了一句:“别走。” 而他回答说:“我不会。” 这一觉睡得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乱糟糟的梦做个不停,可实际上却才过了半个多小时。 为什么时间在睡眠里永不成比例?几十个小时睡起来像一瞬间,而一瞬间有时又仿佛一辈子?就像跟刘恨陵在一起的时候,时光总是飞快,可一人望着秒针等待之时,它慢的几乎停顿。 睁开眼睛房间空无一人,该死的恐惧感又悄悄窜上。我慢慢坐起来,试图理解之前到底发生什么事。 “你醒了?”刘宇翔听到动静走进来。 原来他还在这里。 “对不起,我也不知怎么了......”我困惑地摸着脑门。 “以前经常这样吗?” “从来没有过。” 他想了一下后,说:“好了,不要强迫自己,尽量放松,答案总会有的。” 我相信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突然想起砸碎的冰雕,感到万分愧疚,“对不起,把你送的礼物弄坏了。” 他无所谓的笑笑,“本就是冰做的,最终还不是要溶化。” 我沉默。 刘宇翔出去给我倒了一杯水,放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44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44 到床头,“刘璃,我们是朋友对吧。” 我想想,然后点点头。 “朋友之间要相互信任,我百分之百相信你,所以,希望你有一天也能相信我。” 他直接看着我的眼睛,使我有种无处可逃的感觉。 “任何时候你准备好了,想跟我说什么,我都会听,知道吗?” “........知道。” “你是一个独体,具备判断能力,有自己的思想。你可以为自己的人生做决定,并不属于任何人,知道吗?” “.............” “这个世界很大,每天发生各式各样的事,包容着各式各样的人,可它并不像你想像中那么恐怖,有很多人愿意为你做后盾,只要你愿意踏出那一步。” “......踏出......那一步?” “是的,决定权在你手中。” 刘宇翔这么说,伊丽丝也这么说,他们口口声声说决定权在我手中,那我选择留在刘恨陵身边,为何他们要苦苦相逼? “你看到了,我今天不是很舒服,你就先回去吧,谢谢你一直陪我,圣诞快乐。”我说完钻回被窝,结束这次交谈。 他临走时看了一下我桌上摆的那些杂物,然后说:“好好休息,过几天我再来看你。”就开门离去。 随着铁门关闭,我又觉得心空落落,失去了重心。 *** 都快晚上九点了,还不见刘恨陵的踪影。我一早梳洗完毕,等和他吃圣诞晚餐。要不要打电话呢?我在心里盘算。 不是我想胡乱瞎猜,可去年有很长一段时间他突然消失,伊丽丝说他一直跟她和安妮在一起,而后来刘恨陵也证实了,在这个期间我特别铭感,唯恐他再次弃我而不顾。 想来想去还是拎起电话,拨了他留下的一串号码。 头几次并没成功,不是拨得太慢就是按错号码,我对它不熟悉,无线听筒在手中似滚热的芋头。原来打个电话也会紧张。 终于拨通时,手心都握出汗。 随着“嘟嘟”几声,刘恨陵磁性的嗓音在另一头响起:“怎么了?” 一听到他的声音,我竟委屈起来,话都说不完整。“刘恨陵,你.....在....哪里?” “喂?蕾拉?你没事吧?告诉我怎么了?” “我......没事.....你迟到。” “我在路上,你确定没事?” “嗯。” “十五分钟后见。” 我不知道是自己的想像力还是什么,可我仿佛在听筒中听到幼儿的声音,那乳气乳声的呼唤似一把利刀,直接刺入我的心窝。 “papa,papa,”她叫着,kisses,kisses....”如此清晰。 如果可以,我宁愿相信那是幻觉。 刘恨陵一进门首先巡视了一圈,看没什么异样才脱掉大衣,在厅里坐下。 “电话是在紧急状况下用的,知道吗?” “你比平时晚了那么多,我......饿得发慌才.....” “好了,不用解释,下次记住就好。” 他好像心情不佳,从袋子里取出我的晚餐后,就直接给自己斟了一杯威士忌,一饮而尽。 “你不吃吗?”我问他。 “我已经吃过了。” 跟伊丽丝和安妮吃的吧。圣诞节这种日子果然还是要跟她们一起过,比起我,还是她们更重要,我心想。 突然什么食欲都没有了,眼前名贵餐厅的外卖盒也变得格外刺眼。莫非是在这所餐厅跟她们用过晚餐后才把剩下的拿给我。 刘恨陵在酒杯里加了冰块,解开衬衫最上面几个扣子,走到我面前,“不是饿得发慌吗?怎么不动?” 我用叉子将几个盒子里的食物一一拨了一番,也没找到能下咽的。 刘恨陵剑眉轻皱,“食物不是玩具,这点礼仪都忘了?” 也不知从哪来的勇气,我竟放下叉子问道:“你刚才跟安妮在一起对吗?” 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的答:“不错。” 我没想到他那么干脆,想了半天才再说:“我能不能看看她?” “现在不行。” “那什么时候可以?” “适当的时候我自然会让你见她。” “那是何时?” “我不会再重复一次的,我认为合适的时候。” 我突然被一股莫名情绪附身,将叉子扫到地上,从来没有这样发过脾气,以为刘恨陵会大怒,结果他只是语气冷淡地问:“你今天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从早上开始,不,从几天前开始我就不知自己发什么疯,每根神经都蹦得像要断了般。 生活本来很简单,现在出现这么多人在耳边窃窃私语,我不知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而我又该如何是好。 要是能哭就好了,要是能哭,也许心里就不会这么痛苦。 我拼命忍住想把眼前所有东西都砸烂的冲动,照刘宇翔说的,深深吸气,吐气。 刘恨陵将这一切收进黑潭般的眼睛里,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第44章 bsp;43 爱情是占有吗 我们以时速100英里奔驰于高速公路上。圣诞夜人烟稀少,跑车的性能更完美的展现出来。 窗户敞开,夜晚的冷风吹得我眩晕,但也终于可以平静。 出门时连大衣都没来得及穿,此时更是冷得打哆嗦。自从拽我上车,刘恨陵就没说过一句话,我开始担心他是否生气,准备把我遗弃到哪个荒山野岭。 正在考虑该怎样开口,他却先说:“冷静些了吗?还是需要继续?” “.......可以了。” 他将我的电动窗升起,噪音顿时消失,可车内不自然的气氛也因此被困在狭小的空间里。 我从无这么明目张胆地跟他发过脾气,连自己都不知怎么回事,更不晓得该说什么来道歉好,只能一声不吭,任由他狂奔下去。 第五号公路越往北走越黑,刘恨陵开车有种不要命的感觉,我下意识地抓紧扶手,真正怀疑他是否想要同归于尽。 可又一想,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的关系不是一直这样吗?我的生命掌控在他手里,稍微走神两人一起堕入地狱深渊。能一起死还不幸福。 想通后就不再害怕,静下心观赏在眼前飞逝的郊区夜景。 “现在可以告许我你在想什么了吗?”他低沉的声音划破寂静。 原来他并不什么都知道。可不可笑,我一直以为他会读心术。 “昨晚没睡好,早上起来有点不舒服.......对不起。” 刘恨陵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原来青春期有如此效应,小时候听话乖巧的女孩也变暴躁。”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45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45 我那时还不懂什么荷尔蒙之类的常识,所以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故此也没接下去。 “觉得辛苦吗?”他语气平淡的问。 “什么?” “你看起来并不喜欢这个公寓,生活在这里觉得很辛苦吗?” “没有.......” “没有就好,因为我们别无选择。” 我偷偷瞄了他一眼,他直视前方,丝毫没有减速。不知什么样的集中力才能使一个人把车开得这么快,还能若无其事地聊天。 公路出现弯曲,我努力平衡自己,“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 “将来我们是要结婚吗?” 好像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刘恨陵冷峻的脸露出淡淡一抹笑,“结婚?” “对。” “怎么突然说这个?” “两人永远在一起不就是要成为夫妇吗?” “不是所有书上写的都是必然。” “那我们将来不做夫妇了?” “我也没这么说。” “那到底是还是不是?” 他沉默片刻,“你怎么想?” “不知道,”我老实回答,“所以才问你。” “你想结婚就结婚,可是.....婚礼也就你和我而已。” “喔,那叫私奔。” 他轻笑出声,“看来我回去得好好清理一下书房,还有那些影碟。” 其实我没在开玩笑,我很认真的想知道他对将来有何打算。太过缺乏实际生活经验,只能摸索着将书上和电影里吸取的知识套在现实中。 “结婚后生的孩子就能留在身边了。”我认真的说。 “........你这么想生孩子?” “我寂寞。” 他还是眼望前方,“能陪你的时间一直有限,对不起。” 不是第一次听他说对不起,可还是不怎么习惯。我冲他笑笑,“将来就好了,等我成年,就能和你光明正大走在外面了对吗?” 他没说话,这让我升起一丝不安。我又说:“马上就一月了,再过五个月就十八岁了。” “时间真快,”他的声音低微,不知是说给我听还是给他自己。 我心想,时间对你来说当然快,又不是你闷在房里一等就是一整天。然后被自己这个念头吓到。什么时候我开始有这种怨念了? “还记得第一次在下城街上见到你时,才十岁,又黄又瘦完全像个营养不良的儿童。身上穿着旧到退色的裙子,不合脚的运动鞋,没见过那么悲惨的人。” 刘恨陵从未跟我讨论过往事,我紧张起来。 “可是.....那双眼睛却是我见过,最美丽透明的。”他说着看向我,漆黑的瞳仁散发魔魅的光,“那时我就决定,这个人要完完全全属于我。” 我突然感到口干舌燥,下意识避开他的注视。头几年的事并不是我喜欢回顾的,虽然记忆犹新。 “你是我的,现在,未来,结婚与否,都不会改变这一点。我们的关系是永恒的,直到你或我死的那一刻。” 多么强烈的言语,我应该高兴吗?有什么理由不高兴,刚刚不是还想说能跟他一起死去是幸福的吗?可自己想是一回事,听别人说又是另一回事,我竟找不到高兴的理由。 直觉告诉我他在等我的反应,我唯有点点头。 不知何时我们已经调头返回市区。直到他把我送到公寓,我们都没再说什么。 千禧年的圣诞节,我第一次发脾气,第一次坦白说出寂寞,第一次听刘恨陵谈起往事.......也第一次对我们的未来产生疑问。 *** 圣诞到新年这段时间,没拿到假的人也都已无心上班,从窗户望出去,行人多了,都悠闲的人手一杯咖啡逛街。 刘恨陵并没有比以前逗留更长时间,他照常晚间到来,坐一两个小时然后就离开。因为对这个日程习惯了,四天后我打了通电话给刘宇翔告诉他可以像往常一样上午过来。 原来他的存在已那么重要,没有他的白天简直度日如年。 我怎会知道,拨出和拨进的号码都能被查到,而这条电话线正是刘恨陵密切关注的。 他自然不会蠢到大白天来“捉奸”。跟宇翔打照面对他没有好处,特别是在不清楚宇翔都知道了些什么的情况下。 所以在第五天的晚上,他一进门首先给了我一巴掌,力度之大,让我一个没站稳,整个人跌倒在地。 第45章 bsp;44 爱的惩罚 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眼前直冒金星,可什么样的惩罚都不比刘恨陵眼中的恨那么使我痛彻心扉。 不用他开口,我马上知道是为了何事。 挣扎着爬起来,他上前掐住我的脸,说:“你让我失望透顶。” 我闭口无言,没有反抗。 “你再三无视于我的警告,跟他纠缠不清,不怕我把你们两人一起毁掉。” “........” “说,你为何打电话给他?” “我.......寂寞。” 刘恨陵脸色一沉,“你嫌同我做不够,还想找刘宇翔,下贱。” 又一耳光,打在同一个位置,他真生气了,从没见过他这样。嘴里泛起一股腥咸——血的味道。 他粗暴地撕掉我的上衣,一手抓住我头发,将我按到冰冷的地板上。“今天让你再也没力气想他。” 我眼睁睁看这一切发生,有种灵魂出体的感觉,好像被压在地上的人并不是我,只有疼痛是真实的。 没有预告,没有爱抚,没有任何怜悯,只有一个欲望;绝对征服。这是我的处罚。 一次又一次,不知过了多久,下/体由撕裂到麻木不仁,他终于撤出我的身体,用破烂的衣物擦了擦身上的血迹。是他的还是我的? 我虚脱般躺在地上喘着气,看到的是微微发黄的天花板。很想伸手将弃在旁面的衣服拿来遮盖一丝/不挂的身体,可胳膊怎么也不听使唤,尝试几次都失败,最后只好放弃。刘恨陵走进浴室再出来,我都保持同一姿势。不是不想动,而是像他说的,我没有任何力气剩下。 “别以为这一年对你不错,你就可以任意妄为。你不过是我捡回来的一条狗,忘记自己身份是要受处罚的。” “对......不起。” 拚了命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我们的关系兜兜转转又变回我卑微求全。有过那么一瞬间,我天真的认为可以成为对方的守护者,结果竟变成这样。 “我一向不喜跟人分享东西,特别是女人,别以为我不会把你送到墨西哥。” “我...错了...以后一定不会了,求你不要把我送去墨西哥。”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我说到做到。” 他说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46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46 罢穿上西装外套摔门离去,我脑中一片空白,忍痛爬起身已是晚上的事。 肌肉紧绷着没一处不酸疼,大腿胳臂多处淤青,下/体流出的血已变棕。因长时间在冰冷的地上躺着,又完全没进食,刚站稳眼前一黑又狠狠摔倒。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挪到浴室,放了一大缸热水,钻进水里。 蒸汽腾腾的滚水烫得皮肤发红,可也慢慢舒缓筋骨,调整了混乱的思绪。不怪人人都喜欢温泉,它有一种回到母亲胎怀的治愈感。 那天晚上,刘恨陵没有再来,我饿着肚子辗转反侧一整夜。第二天早上刘宇翔敲门时,我只当没听见,用枕头蒙住耳朵。 可说实话,心底深处确实想过开门求他把我带走。 不是因为讨厌了刘恨陵,而是很想逃避,逃避气愤的他,和莫名其妙的自己。我为何明知后果严重但依然接受宇翔的友谊?我倒底想怎样? 他应该是以为我不在家,不到一会儿就离去了。在松一口气的同时,也怅然升起一种失落。 晚上刘恨陵终于出现,把我挟持到另一所公寓。 40楼的顶端,整个西城尽在眼前。这应该才是他的住所。 但是他还没有原谅我,态度极其冷漠。“不要再搞出什么事件,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他警告。 当时不觉得,可后来回想他三番四次把我藏来藏去,都是没安全感的表现。连他自己都不确定倒底能跟我这样继续下去到何时。 因为真的在意,所以才会乱了方寸。 刘宇翔能找到刘振东的旧居,固然也有办法查到新的住所。可他没有马上出现,原因是新居戒备森严,二十四小时保安及闭路电视监管,他根本进不来。 再气愤也好,刘恨陵倒底是他的亲人,他爷爷视为儿子的长辈。他还没到会为我报警逮捕堂叔的地步。 为何一开始不把我带来这个公寓?很简单,因为这里人人认识他,是市里数一数二有身份地位人士的住宅。西城之大,一个有头有脸的企业家要收藏一个少女却还是不太容易的。 为了不招不必要的风头,他每隔两三天才回公寓一次,这情况持续了三个多月,结果是我瘦了十磅,本就肌肉不发达的体格迅速变成皮包骨。 我已想不出什么其他方法能让他不再生我的气。有时在床上他会粗暴到让我流血,每次都仿佛要把我揉进他体内般大力。无论我怎么迎合,忍耐,他都一结束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在我们语言交流完全中断的日子里,我想了很多。我懊悔惹怒他,也伤心于他的绝情,可让我最难以忍受的是他看起来也那么痛苦,而我完全不知该做什么好。 那滋味一定不好受吧,眼看自己养大的女孩一步步走向另一个人,拥有全世界的男人竟无法留住一个孤女。 人类都太过容易对自己没信心,越是重视的,越是让猜疑和妒忌与自尊拔河,时间一久,杂念变心魔,最后还是失去对方。 十八岁生日已过,他第一次什么表示也无,让我真正恐惧起来。 决定离开的主要原因有几个;一,自觉再也无法令刘恨陵开心。二,深信他终究会回到伊丽丝和安妮的身边。三,害怕被他遗弃。四,互联网。 从他电脑摸索着上了网,找到一些当年失踪的信息让我极为震惊。2001年的网络还不算成熟,网页都很简单,可从荧幕上看到拿着自己旧时照片的儿童之家成员对市民呼吁,不免心中狂跳。思想很是矛盾。刘恨陵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接着搜查,发现他真备受瞩目,还有杂志评他为全世界最帅企业家第三名。 这样的地位,要是被世人知道他犯下的罪应该足以永不得超生——也是伊丽丝最为顾虑的。 我花了很多时间在互联网上搜查,能想到的几乎都搜过,这是刘恨陵的大意,他绝对没想到我会用电脑。 也是因为网络,使我和宇翔取得联络。我用代号琉璃参加了我们以前经常一起玩的俄罗斯方块游戏,不到几天,他已发信息给我。 他苦口婆心说了好几个月才说服我离开去见我父亲。 一开始并没有打算这一走就成永别。 第46章 bsp;45 再见,刘恨陵 刘宇翔说,我是一个单独的个体,有判断力,可以主宰自己的人生。刘恨陵说,我是他的东西,一件属于他的物品,永远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这两个声音在我脑中不停替换,每每吵得我一夜不能入睡,加上营养不良,秋天来到时又大病了一场。 心里有一丝希望刘恨陵会因此原谅我,像以前得肺炎从鬼门关兜回来一样。可我又失望了。 他每隔几天放下一堆药丸,就弃我于不顾,厌恶的表情再明显不过。独自一人与病魔抗争时,我曾想过就此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不知那是些什么灵丹妙药,我又活过来了,真令人懊恼。 宇翔通过电子邮件鼓励我,让我尽快做出与他会合的决定。虽然我们经常讨论过这个话题,可真正下定决心还是在病过之后。 如果刘恨陵连我病死都不在乎,那我的离开对他来说应该是种解脱。 从他发现我打电话给宇翔,整整十个月过去了,他还是丝毫没有动容,我终于面对现实,提笔写了张字条,迈出离别的第一步。 我照宇翔指示,在凌晨一时左右拉响了烟雾警报,救火车十分钟后赶到,趁门警忙于和消防员打交道之际,自楼梯间溜了出去。 入秋以来,刘恨陵没有给我准备大衣外套,我只穿了两条最厚的裙子,一股寒冷秋风迎面吹来即无法控制地打起哆嗦。 在马路对面,宇翔熟悉的身影从闪着故障信号灯的车上下来,三步两步走到我面前,用大衣紧紧把我裹住。 一阵非刘恨陵惯用的aftershave香味扑鼻,以后要习惯的是它了。 小小日本房车上没有昂贵的音响设备,没有会自动暖起来的座椅,跑起来时更颠簸得我有些头晕,我难过得无法说出一句话,左面开车的不该是这个人。 上了高速公路后宇翔问我:“怎么瘦成这样?”,话音有些奇怪,我仔细一看才发现他眼眶发红,我竟可怜到这个程度。 “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我有气无力地问道。 “我觉得我们应该暂时避一避,看他的反应再做决定,你说怎样?” 我不解地看着他,“你在问我吗?” “是。” 原来我要开始凡事自己拿主意了。宇翔一直都只是给我建议,鼓励我相信直觉。起初我根本不能习惯。“还是听你的吧。” “......那,我们先到我租的公寓,陵哥并不知道那个地址,几天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47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47 我其实很害怕,也有些后悔,可这一步已经踏出,不知刘恨陵会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在重要关头出现解救我。 刘宇翔的公寓离市中心有一段距离,我在车上睡着了,感觉几乎是一瞬间就到步。 他的住所是间清洁宽畅的楼中楼;那种厂房改建的loft公寓,很有性格。原来他在上一次跟刘恨陵起冲突后就搬到这里来。 “肚子饿吗?”他问。 我摇摇头,只想埋头大睡,然后醒来发现我已回到刘宅,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你睡楼上的床,我在沙发就行了。晚安。” 为了离家出走紧张了一整天,此时根本顾不得梳洗,一头栽倒就进入梦乡。 很可惜,那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天还没亮就扎醒,全身被冷汗湿透。 刘恨陵已有两天没出现,晚间应该会去公寓,趋时发现我的字条,不知会有什么反应。 突然之间非常非常的害怕。我倒底做了什么。 瞄了一下四周,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床,以后是要永远住这里了吗? 还是很累,很想继续睡觉,可辗转反侧一直到太阳高高升起,也没再合过眼。肚子咕咕叫,胃开始反酸水,正犹豫要不要下楼,宇翔像是有感应般端着早餐上来。 “早晨好。”他微笑说,那温和可亲的面容似一剂定心药。 “早。”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都做了一些,多吃点才有体力。” 我看了一下盘里的食物;土司,可颂,蘑菇歐姆蛋,熏肠,牛奶,还有一杯蓝莓乳酪。当然没有刘宅厨房做得那么精致,但我还是狼吞虎咽全部吃下肚。 “还可以吗?我很少下厨。” “很美味,谢谢。” “刘璃,”他收起笑容认真的说,“我要上班了,你自己一人在家没事吗?” “......没事。” 刘宇翔顺利拿到硕士学位,并且考到a.r.e牌照,两个月前被公司正式聘请。这些他已在电邮里跟我说过。 “真没事?” “嗯......” 不知是否眼神出卖了我,他突然下楼拿起电话,说他有些不舒服要请假。 “今天还是留下陪你。伊丽丝说约了你的父亲后天见面,我们有点时间,待会儿去哪里逛逛吧。” 我其实并不想去任何地方,心很乱很乱,“宇翔,我想回家。”我突然说。 趁刘恨陵还没发现,现在回去还有得挽回。 他愣了一下,“你真想这么做?” “我想回家,现在,马上,求你带我回去。” “刘璃,冷静一点,”他坐到我身边,“你都已经迈出第一步了,要拿出勇气。” “不不不,我要回去,他发现我走了一定会非常生气,他都还没为上次的事原谅我......” “冷静下来!”宇翔眼看我情绪失控,双手握住我的肩膀,“在这里他是伤害不到你的,你若回去才是给他机会,你懂吗?” 我全身又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他一惊把我紧紧拥入怀。 “你让我回去,让我回去.....”我反反复复呢喃。 他却丝毫不放松,像安抚幼儿一样轻轻抚摩我的背,“你很安全,他找不到你,你也很勇敢,要继续向前走。” 刘宇翔怎么会懂,从十岁到十八岁的漫长日子里,我的世界只有刘恨陵一人,他陪我聊天,陪我读书,给我吃穿,照顾我。他的话不多,因不曾有人真正在乎过听他说无关利益的话语。他的表情也没有很多,因他惯于隐藏自己的内心;那是一颗受尽创伤的心灵,也许比我的更为千疮百孔。 向前走,不回头,我做不到。 最后还是被宇翔哄着上了车。他说闷在屋里会胡思乱想,辽阔的大自然才使人寬心。 随他便吧,如果不是带我回家,上哪去都一样。 激动过后是绝世的漠然,我一言不发坐在车上,看窗外秋景飞逝。西城郊区满山片野的红黄橙,美丽怡人,可也正是枯萎前最后的壮观。 我们先绕奥林匹亚港口转了一圈,再到某个商场停下。宇翔让我挑选大衣,因从未自己拿过主意,加上心情不佳,我不假思索地随便指了一件。 后来才知道那花了他半个月的薪水。 随着时间流逝,我越来越觉得急躁。到了下午,我跟刘宇翔说我想去父亲的家看看。这一切不就是为了见他,心里打算看过后就回刘恨陵身边。 怎知他搬到波特兰,离西雅图有将近三小时车程。 刘宇翔二话不说就起程往俄勒冈州开去。因是我做的决定。 在车上又睡着了,这次梦很清晰。我在森林里一直跑一直跑,太阳透过树叶的空隙闪烁,林荫尽头是一栋童话故事般的房子,我在挂满牵牛花花盆的门前停下,“刘恨陵!”我一边敲一边大声呐喊,“我回来了,你开门!”可不管怎么叫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无奈我绕到房后,怎知在一个藤椅上,刘恨陵半腐蚀的尸体正被鸟儿们啄食。 我尖叫一声从梦中惊醒。 “你没事吧?”宇翔顾着看路但又担心我,频频侧头。 心脏蹦蹦乱跳,何而做这样的梦。 “刘璃?” “嗯......”我敷衍着应道。 “你还好吧?我们快到了。” 他一说我才发现,窗外景色已从郊外山路变成住宅区,一栋栋四四方方的独立房屋整齐规划在路旁。 我的父亲就住在这里? 看出我有些精神恍惚,宇翔温和的说:“紧张吗?不要怕,我们先从对面观望,等你准备好时再上前。” 他把车停在马路旁的一颗枫树下,“那个六十号有深褐色门框的就是他的房子。” 邻居六十二号有个七八岁的男孩在草坪上跟一条金毛寻回犬玩耍,时不时被狗舔得大声欢笑,我目不转睛看着他们,有些人的童年竟可如此愉悦。 宇翔似乎也注意到,他微笑着说:“小时候家里也有一条金毛寻回犬,它的名字叫公爵,我跟他非常要好,凡是露营或远足都会带上它,我们有过很多美好回忆。” “它还在吗?” “不在了,”刘宇翔轻轻摇头,“初中的一个暑假我从圣乔治回家,公爵不小心吃了有毒的植物,它那时已很老,无法抵抗,在我面前口吐白沫死亡。我难过了很长时间,有时做噩梦就会看见他四肢僵硬的死相。” “中毒......?”我突然想起达伏,和他死时那不自然的姿势。 心中升起一股哀伤。 他不会的。 突然,六十号的车房门打开,一个看起来十一二岁的金发女孩走出来,邻家小男孩牵着狗大叫:“西西利亚,西西利亚!” 金发女孩隔着矮树丛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48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48 ,笑容灿烂地叫:“哈楼彼得,哈楼曲奇!” 一辆白色面包车驶入六十号的车道,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拎着工具箱走下来。 “爸爸!!!”女孩向他跑去。 我一直看着同一个地方直到他们都走了,夜晚路灯也亮了,才缓缓开口道,“宇翔,我们回去吧。” 第47章 bsp;46 心扉的信 夜晚的公路很难开,能见度低,已很小心驾驶了,还是差点跟突然冲出来的野鹿相撞。宇翔反应及时,避开了两败俱伤的残局,可车子陷入路旁壕沟,让我们多多少少受了惊。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车子推上来。凌晨时,还没走到一半。 荒野中的加油站旁边有一间简陋的super8汽车旅馆,宇翔说:“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个晚上吧,明天一早再上路,这样比较安全。” 一位满脸暗疮的接待员狐眼碌碌瞧了我们一会儿,然后没好气地宣布今晚满客,只剩一个双人床的房间。 宇翔问我:“就在这里可以吗?下个休息站在70英里以外,要一个多小时。你睡房间,我睡车上。” 我无所谓地点点头。 取到钥匙把车停好才发现这偏僻的旅馆真是满客——一队膀大腰圆的货车司机正坐在走廊喝啤酒,看到我们走过来兴奋地直吹口哨,有几个还特意对宇翔喊:“小兄弟,好样的。” 宇翔都只是一笑置之,我不免想像同样的情况下,刘恨陵会如何反应。 旅馆房间虽简陋但还算干净,宇翔把我安顿好指指门外,“车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他走后我洗了一个很长的热水澡,期间脑中杂念繁多——我的父亲,他的家庭,刘恨陵,我的未来.....换着班的袭击。 没有上前相认的原因很简单,我懦弱我自卑,无法在他和他的家人面前走出来叫一声爸爸。在马路对面我看到了他和儿女一起用耙子将落叶聚拢的温馨画面,看到了他美丽娴淑的妻子端着热可可出来呼唤他们,看到了一个普通但幸福得不可思议的家庭,我又有什么资格上前破坏这一切? 宇翔说我应该单独和他见面,毕竟是亲生父亲,可如果相认只会为所有人,包括他无辜的儿女带来伤害,而我也并不能就此加入他们,那认和不认还有区别吗?他们已似一幅完美的风水画,多一只鸟只会显得多余又牵强。 宇翔尊重我的想法,他说任何时候要是改变主意,他都会带我回来。 父亲的事见过就够了,他在我心中一直是虚幻的,今后也会如此。让我更为关心的是刘恨陵的反应,他属于我的现实。出乎意料之外,他并没有联络宇翔,不知是还没发现,还是根本就不在乎。我举棋不定,彷徨着接下来的日子。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心想定是宇翔忘记什么了,赶紧穿好衣服跑到外面开门。当眼前出现的不是刘宇翔而是陌生男人的脸,再想关门已来不及。那粗壮的醉汉出手挡在门框,手臂好比一棵小树那么粗。 他看着我邪笑,“baby,刚才我一直注意你们,那位小哥怎么被你赶出来了?要是......他不能满足你,想不想试试真男人的滋味?保证让你惊喜。” 我强忍住惊吓和反胃的冲击——他的体臭实在难以忍受,勉强说了一句:“不用了,谢谢。” “真的吗?”他露出失望的神情。 “是的。” “那真遗憾,我特别喜欢亚洲女孩,初恋曾是一个韩国姑娘,那时我们都是学生,有过很美丽的一段恋情。” 我不知说什么好,他竟若无其事地跟我聊起往事来。 “oh&'s worth a shot。”他耸耸肩,“要是改变主意我的房间在108。晚安babe。” 他走了,我靠在门上深深喘息,稍平静后才跑到停车场找宇翔。他开了一整天的车,已累得睡着,我犹豫一下,但还是敲了敲玻璃。 他马上醒来,把窗户摇下。“怎么了?” “能不能到房间来陪我?” “发生什么事了吗?” 简单描述刚刚的经过,他二话不说下了车,面色沉重地说:“别怕,要是他敢再来,我不会放过他的。” 宇翔把被铺在地上,躺在床脚。我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很累,但毫无困意。“他们为何会来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我问宇翔。 “跑长途的货车司机有时需要从西岸一直开到东岸,每过几小时必须休息,如不是值夜班更得找旅馆睡觉,因太多交通意外发生于司机打瞌睡,何况他们驾驶18轮大货车跟任何车辆碰撞都免不了严重的损伤。” “他们都是一个人开吗?” “多数是。” “那一定很寂寞,长年这样独自行驶......” 宇翔沉默一阵然后问:“你同情他们?” “我只是觉得这样的工作很孤单。” “刘璃,这些年,你也一直很寂寞吧。” “..........” “其实我不敢仔细想,我怕我会忍不住去警局报案。” “不可以!”我突然蹦起。“你不能那么做。” 床底下的他表情很复杂,相信亲情和道德一直让他游移不定。初次见面时,他是一个那么开朗温和的大男孩,如今走入社会又见识过人心恶毒的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青年。 “他犯了法,而我知情不报.......” “我不怪他,宇翔,真的。” “你还对他有感情?” “.......这些年除了寂寞一点,他给我的都是最好的。我知道。” “真不知你是小笨蛋,还是他洗脑洗得太成功。”宇翔闭上眼睛,“不过我总有一天会让你醒过来。” 我翻身重新躺好。八年的点点滴滴,不是一天就能够忘掉的。 “宇翔......如果回不去,你说我将来能做些什么呢?” “你只有十八岁,人生才刚刚开始,想做什么都可以。” “可我什么都不会。” “那就去学,没有人生下来就什么都会。” 话是这样没错,可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告许我,不会这么简单.....往后的日子会很艰苦。至于艰苦到什么程度,那时的我连想都想像不到。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朦朦胧胧听见宇翔关着门在浴室里打电话。电光石火间,整个人跳了起来。听到的如下。 “她不会回去的。” “陵哥,回头是岸,纠缠下去别说声誉不好,随时身败名裂。叔公那么辛苦创下的事业难道你要为一个错误而舍弃?” “是,我一定会插手到底。” 一阵沉默,宇翔语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49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49 气平淡的说:“我不怕。你要那样的话就尽管去做吧。” 我再也忍不住“咚咚”敲门。“宇翔,你让我跟他说,我要跟他说话。刘恨陵,刘恨陵!”不知哪条筋不对,发了疯似的呐喊。 门很快就打开,可手机已没声音。宇翔一脸淡然越过我坐到床上。“陵哥说他反复看了你的信一整夜,他希望你能回去跟他谈谈,可我拒绝了。” “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你不适宜见他。那样就前功尽弃了。” “可我想回去,你不是说尊重我的决定吗?”我已介乎崩溃,用力摇着他的手臂。 “.......唯独这件事不行。因将来你一定会庆幸给过自己这么一个机会。” 我瘫软地坐到他身边。脑中一片空白。 “你是真那么想回去,还是觉得自己'必须'得那么想?” 我听不懂他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想才好。我害怕刘恨陵,害怕渺茫的未来,害怕整个世界。 “自由是难言可贵的,可想得到它必须付出勇气,你可在得到自由后再回去找他也不迟......如果那时你还想的话。” “他很生气吧。” “电话里很平静,可我了解他,他一定暗地有什么打算。” “我该怎么办?” “见步行步。” 我们比预期更快抵达西雅图。不得不承认,宇翔有点道理,我在车上一直琢磨他的话。倒底我是真的那么想回去过监狱似的生活,还是觉得不那么想刘恨陵就会知道然后惩罚我。 回到家中宇翔的表情还是异常沉重。刘恨陵肯定在电话里威胁了他。 “你的信写了些什么?陵哥似乎很在意。” “......只是说对不起我惹了他生气,希望日后他能快快乐乐,更不要为我进监狱。” “我真不懂他这么精明的一个人何故如此执著。把事情闹大只会对他自己不利。” “他怎么说?” 宇翔无奈的笑笑,“说决不会放过我呢。” 我的人似悬在空中一样,任何时候都可能堕入万丈深渊。如果抱着刘恨陵一起也就算了,如果受连累的人是宇翔,我会非常非常内疚。 他拍拍我的头,说:“你这个表情,我真难过,我那么靠不住吗?” 我不语。 他拿出手机打开电源。“我要打个电话给伊丽丝,她以前说过等你出来后让你见一个人。” 第48章 bsp;47 你是妈妈 “是谁?”我不解地问他。 “我也不清楚,几个星期前她这么说过。” 每逢提起伊丽丝我总是有点胆战心惊,她是那种摸不着边的女人,连刘恨陵都拿她没办法的人。她对我真实用意如何,我永远猜不到。 电话很快接通。 “伊丽丝,是,她在我这里,今早接到陵哥电话,应是气得不轻,不知会采取什么行动。” “什么?你没事吧。” “好,我知道了。待会儿见。” 宇翔按掉电源,可能是怕刘恨陵再打进来。 “她怎么说?” “陵哥上班前去过她那里,发疯砸烂很多东西。” 我感到全身血液都冲向大脑,顿时手脚冰凉。 “别怕,你不会有事,我们都会保护你。” “......你刚才说我们要去哪儿?” “去与她会合。” 宇翔匆匆忙忙换了一套衣服,我们又再上路。 开到市中心一间19世纪古典风格的酒店。 他帮我把大衣的帽子戴上。“以防万一,你太抢眼,还是遮住些比较好。” 过马路时很自然地握着我的手——他的手掌很温暖,可不像刘恨陵的稍微有些粗燥,冰冷宽厚。这样柔嫩的手是绘图,造模型,变出千奇百怪小玩意的手,它能在未来的日子里保护我吗?我又忍心看这双艺术家的手为我变得伤痕累累...... 站在酒店大门的两位bell 用好奇的眼光打量我们,想必这不是普通年轻人会出没的地方。 宇翔微笑向他们点点头。高贵的气质与衣服什么牌子或口袋里装有多少钱并无多大关系,他们顿时被他说服,殷勤地为我们打开门。 酒店内比外形还要典雅,水晶吊灯,红地毯,轻快的古典音乐,暗光。我像是走入托尔斯泰书里描述的时代,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请问,沙龙在哪里?”宇翔问一位旅馆侍者。 “那边走廊直去,一转弯就是。” 他道过谢后我问:“伊丽丝在这里等我们?” “是,她说想让你见一个人。” 走着走着,还没转弯,我突然止住脚步。一段距离外我看到伊丽丝一身湖水绿的身影。她坐在紫色丝绒沙发上,正在为一个小女孩整理她的两条小发辫。我的身体僵住,心跳却是以时速一百公里前进。 其实预料到会是这样,可不敢让自己百分百相信,怕失望时受不了。 三年多了,自从出生那天,我再也没见过我的女儿。 身体无法控制地开始颤抖,宇翔看出不对劲,体贴地问:“没事吧?怎么这么紧张?” 我说不出话,只呆滞地盯着前方像个残障人士。 这时他也看到她们,“诶,那可爱的小女孩是谁?”他说着向她们招手。 伊丽丝意识到,摆出让我们过去的手势。 脚像是被钉在地板上,寸步难移。宇翔面带疑问地看着我,不知该鼓励我走,还是陪我站在墙角。 最后给我勇气的还是安妮。她一开始有些害羞,躲在伊丽丝身后,可逐渐的,看我迟迟不过去,她倒是开始好奇,探出圆圆的小脸一边招手一边冲着我笑,以为我在跟她玩peekaboo。 那是所有母亲都抵挡不住的呼唤,我紧张的快要窒息,可一步步还是迈了出去。 走到跟前,伊丽丝语气柔和的说:“宇翔,我们先到那边,给她们一点私人空间。” 这一切对他来说定是很莫名其妙,可他没说什么。 伊丽丝紧接又看向安妮,“记住我说过的话吗?要好好表现。” “yes elise。”安妮扭捏一笑,奶声奶气地答。 他们走后,我强忍住想紧紧拥抱眼前这个粉嫩幼儿的冲动,手又抖了起来。 安妮一开始也有些不知所措,四处暸望伊丽丝的身影,看到他们就在房间的另一端,才放下心来。 说起来都觉惭愧,还是她先主动开的口,一个三岁小孩都比我勇敢。“你是我妈妈对吗?”一字一句说得极认真。 我呆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为什么你不跟我们住在一起?” 如果我有眼泪,这时恐怕会流下吧。要怎么解释才好呢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50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50 ?我的女儿。 看我不出声,她仿佛感觉到什么不对劲,伸出小手触摸我,“are you ok?” 像一股电流通过,我看着她,用最大的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我没事,只是看到你太高兴,高兴到说不出话。” 她噗嗤一笑,“噢,爸爸也不笑不说话,但是他也高兴见到我。” 我的心在滴血。“安妮,我可以抱抱你吗?” 她想了一下,说:“好吧。”就主动站起来,用圆胖的小手搂住我的脖子。我不想吓到她,可还是忍不住紧紧拥抱。 人类真奇怪,母与子的心灵感应是那么强,爱是那么深入骨髓,可为何每天都在发生弃子和谋害幼儿的个案? “对了,你知道我的名字,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依依不舍松开她,“我叫.....蕾拉。” 伊丽丝和刘宇翔再回来时,宇翔的脸色铁青,必是听到安妮身世的真相。 安妮放开我的手,扑向伊丽丝。她说:“那个妈妈很有趣。”然后咯咯笑了起来。 “再长大一点点,安妮就能和妈妈在一起了。”伊丽丝告诉她。 “我们都要在一起。”她夸张地张开又合闭双手,像是形容团圆。 “安妮有没有给妈妈勇气,让妈妈能勇敢变坚强,日后好保护安妮。” 安妮眨眨深褐色的眼睛,琢磨她的意思。听不懂也是必然,那话当然是说给我听的。 “妈妈你要....勇敢,日后好.....” “保护。”伊丽丝提醒着。 “保-护安妮。”她费力地说完复杂的句子,然后得意地看向伊丽丝。 我的心情非笔墨能形容,激动的看着她们两人。 “你瞧,刘恨陵并不是所有,”伊丽丝语重心长道。“你有女儿,她需要你,所以必须学会自力更生,将来做一个可独当一面的母亲。躲在他的身后永不可能做到。” 我点点头。 “出国吧,半年前你父亲已公认过你的出世纸,你不再没有身份。” 这倒是令我有些错兮,“他承认我?” “只是承认而已,并没说要接你过去同他一起住。” 这不难理解。 “还有,钱的方面我会尽量帮助你们,可银行转账太过容易追踪,现金又不宜携带太多,我会和宇翔随时保持联络,直到你找到落脚之地。” 一切听起来如此简单,好像出国是所有问题的终极答案。我无法不去置疑,离开西城刘恨陵就找不到我了吗?离开西城我们的过去就一笔勾销,变回陌路人了吗?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有可能放弃追逐我吗? 不过不试绝不会知道答案。我抱着新的觉悟,接过伊丽丝从包里取出的证件。 “我们不宜久留,我好不容易才摆脱他派来跟踪我的车子,你们也要万分注意。决定地点后通知我。” 坐在一旁的安妮玩着自己的群角,安静懂事得叫人怜惜。 “安妮,来,跟妈妈和宇翔哥哥说再见。” 我的小天使屁颠屁颠走过来,我蹲下与她平视。 “拜拜,妈妈。”她挥挥小手,然后随伊丽丝指示,在我脸上落下甘甜的一吻。 心碎成千万片,可我别无他选,在我连自己都没能照顾的时候,怎有资格带她走。我下定决心,一定一定要坚强。 转身离去的一刻,安妮叫住我,“mama,see you soon。” 我不顾一切跪在她面前,又紧紧的抱住她。不知是我的举动把她吓着了,还是她感应到我的悲伤,竟突然咧嘴哭了起来。那声音之响亮,顿时吸引四周好奇的眼光。 伊丽丝赶紧上前安抚她。“你们还是快点走吧。” 宇翔握着我的手,把我连拉带拽牵出酒店。 一路上他都没说一句话。我沉溺于自己的悲伤中,也无心情去在乎他。我们这样沉默地一直开回家。 晚饭时,我轻轻说:“她是我和刘恨陵的女儿。” “.......我知道。”他放下叉子,深刻的注视我。其实我们都毫无食欲。 “她可爱吧,那么圆的脸蛋,一双精灵的眼睛.......” “刘璃,这是何等罪行,你知道吗?” “罪行?安妮怎会是罪行。” “我不是指她,我是说刘恨陵。” 此刻的刘宇翔有些陌生,一向温和的他提起刘恨陵竟流露出恨意。 “她看起来很喜欢她爸爸呢。”我故意扯开话题。 “可恶,”他咚地一声捶向桌子,“他太可恶了,简直罪大恶极,连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 第49章 bsp;48 午夜奔驰 “跟如此丧心病狂的人有血缘关系实在让我很难接受。”宇翔咬牙切齿的说,拳头握得青筋暴露。 我不语。我不愿跟任何人讨论刘恨陵,包括宇翔在内。那么私人的经历,如果做不到一起破口大骂,就没什么好说的。 “爷爷若是知道,必定伤心欲绝。他年纪那么大了,怎会经得起这样的打击。” 不由生起一股闷气。“别说了,我很乱,想先休息,晚安。” 跑回二楼寝室,把伊丽丝给我的文件一一取出,看着它们发呆。出世证明上写着出生地点:温哥华,加拿大。那时才知道原来我不是生在美国。连这些她都能找出来,真不简单。 反复读着白纸上蓝色的字——父亲:彼得.菲克,母亲:梅德琳.拉迅。彼得与梅德琳......梅德琳与彼得....... 多么不可思议,就这么普通一张纸,记载着生命的诞生。我来到这个世界,却被世界遗忘,只有刘恨陵注意到我,给我一份特殊的感情。如果那天我们没在西雅图的大街上相遇,我现在会在哪里?必是走入社会做着低下层工作。 一直到十岁都没有家庭愿意收养我。一次又一次的拒绝,眼看身边同龄的孩子欢欢喜喜被选中离开,我却还在那里。儿童之家的记忆虽模糊不清,可事实摆在眼前,除了刘恨陵,没有人要我,包括彼得与梅德琳。 他们为何要把我带到这个世界?我宁愿不曾活过。 做梦梦见父亲。他和他的家人面带嘲弄看着我,弟弟问:“那个亚洲人是谁?” 妹妹白了一眼道:“谁知道。” 菲克太太说:“别妄想加入我们,我们家可不欢迎你。” 父亲无奈的说:“对不起蕾拉,我一直不赞成把你生下,可你母亲坚持,我们那时年纪都小,根本无法照顾你,你是个错误,我们的错误。” 刘恨陵冷峻的面孔也突然出现。“你让我失望极了,养你多年,不但不感激还在我背后跟宇翔勾搭。下贱。” “没想到你这么麻烦,当初真后悔帮你。”宇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51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51 翔的声音。 “妈妈,为什么你不跟我住在一起?因为你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吗?你这么没用,安妮不喜欢你。” “不!!!”我喊着惊醒。一看表还不到六点。 勉强再躺下,直到听见楼下宇翔开始做早餐的声音。 看我走下来,他微笑道:“早晨好。” “早。” 他明显已平静下来,恢复往日祥和。“睡的还好吗?” “还好。” “刘璃,有件事想同你商量,”他把火关掉,“我打算辞职,亲自带你去英国。” “英国?” “那里没有语言障碍,有历史悠久的学校,又在大西洋彼岸,比较没那么容易被找到。” 看我有些迟疑,他又加:“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可以完全自立。” “宇翔,”我看向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无半点犹豫地答:“我喜欢你,这个你应该知道,何况......我希望能弥补家人犯下的错。” 他的表情那么诚恳,我不由深深感动。要是回不去刘恨陵的身边,只能依靠宇翔了。 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让我们顿时屏住呼吸。这么早怎会有人来访,一定是..... 宇翔做出“嘘”的手势,轻轻走到大门前。看过望门镜后,他低声说:“陵哥的人。” 不到两天他就找来了,不可置否我的心有一丝莫名温暖。他还是在乎我的。 “去楼上拿你的东西,我们从二楼窗户爬出去,那里有防火梯,可通往停车场。” 我点点头,三步两步跑到楼上。 宇翔迅速把一些重要物品塞进一个旅行袋,上楼与我会合。敲门声已变成撞门声。眼看铁门就要被撞开,宇翔成功打开逃生口的大玻璃窗,自己先跳出去,然后伸手拉我。 我们沿着生满铁锈的梯子往下爬,可下到了地面,却发现还有一个人徘徊于停车场前。 电光火石间,宇翔把旅行袋塞给我,捡起靠在墙角的铁铲,三步并两步上前当头一击,那男人毫无准备顿时倒地,一把黑沉沉的手枪自他手中滑落,着着实实“咚”一声掉地。我和宇翔都傻了眼,他是认真的,竟要至我们于死地。 宇翔回到我身边,接过旅行袋,牵着我的手开始朝车子的方向奔跑。上了车往回头一看,楼上的几个人仿佛已进到屋内,有一个从窗户探出头来,我跟他有一瞬间的眼神交流,引擎已被启动,极速转出停车场。 我们一口气往东开了十个小时,一路上除了加油,连食物和水都是快餐店的drive thru。就算是毫无人烟的偏僻郊区,我们都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任何人都有可能是他的人。钱能使得鬼推磨,而刘恨陵有的是很多很多的钱。 我很想问宇翔是否后悔。当初帮助我逃脱时,必定没料到会是这个狼狈下场。看着他神情沉重地开车,不免升起一丝忧虑。要是他就此不再愿再趟这盆浑水,我该如何是好。 “我们的钱可以坚持多久?”实在忍不住问他。 “三千块。如这辆车支撑得住,到达目的地是没问题的。我想在芝加哥停留帮你办护照,那里有加国使馆,大城市又比较好躲,你和我在中部太突出,亚洲人寥寥无几。” “........好。” “别担心,我们不会有事,等到了芝加哥伊丽丝会把我的钱汇到western union,那时再想办法买机票去英国。” “宇翔.......”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说谢谢。因为我害得你这样奔波,和刘恨陵决裂,那么努力得到的工作也失去,我........” “傻瓜!”宇翔朝我微笑,“这全是我想做的,横跨美国的旅游多刺激,还得谢谢你给我这样的机会呢。” 我也冲他一笑,可那笑带着苦涩。欠他的要怎样偿还? “刘璃,”他温和呼唤,“你现在还想念他吗?” 想了一下我答:“是。我怕他怕得要命,可还是非常想念他,我想知道他在干什么,想什么,我很奇怪吧。” 八年来不停的盼望,看到他身影时的喜悦,离去时的依依不舍......思念刘恨陵已是大脑牢记的程序,他总是不由控制地出现,跟理性和感性都毫无关系。 可如今他恨我们入骨,不惜派来配枪的杀手,在这种情况下,本能的天性还是逃跑。 然而有一小部分想见他想得疯狂。 “......你不奇怪。但时间久了这种情绪会淡掉,那些负面的思想也会消失,当你一点点累积生活经验,从中建立自信,你会发现他对你的所作所为是多么可恶。你已踏出自由的第一步,别在心里太跟自己过不去。” 我有些意外地看向他,他怎会看出我的内心活动。 “你一天到晚就懂得担心,试试放开心情怎样?把自己想成第一位,其他都不要去理会。” 把自己想成第一位......有可能吗?我可是刘恨陵训练出来的受虐者。 但不想辜负他的一番好意,我说:“嗯,我会尽量尝试。” “很好。” 那天晚上我们下榻一间汽车旅馆,因有过上次的教训,宇翔索性跟我同房。两张单人床的房间并不宽绰,可他就在身边,让我感到安全。 蒙大拿洲地大物博,可人烟稀少,几十里路不见任何高楼大厦,我们置身的旅馆外一片空旷,天上的星星和上玄月格外明亮,映得房内皎洁无暇。 宇翔和我瘫在床上,今天一天仿如身处战场,身心劳累,可紧张过度不能入睡。 “记不记得第一次见面?”他看着月亮轻道。 “在刘宅.......” “对,那时真吓了一跳,好奇为何平空出现那么一条匪夷所思的通道,越走越觉得不对劲,然后就看到你。” 是,我也记得很清楚,因为我的世界自从遇上他以后就开始改变了。 “你不肯跟我说话,见到我拔腿就跑。”他笑。 “我不是有意的,我很少接触外人。” “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想起来觉得很好笑。那时我想,是不是看到幻觉了,怎会突然出现这么一个美丽空灵的少女。” “我也以为你是鬼。” 宇翔大笑几声,清脆如山涧清泉,“之后我想尽办法打听有关你的事,大家却都说不知道。” “你都跟谁提起我了?” “当然首先是陵哥,他神态凝重地说是伊丽丝的亲戚,就转移话题。” “还有呢?” “那个叫茜茜的女孩......” “喔,她是我的朋友。” 宇翔的笑容突然消失,“她给我一种机心很重的感觉,希望只是我的猜测,可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52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52 我觉得她后来接近你是故意的。” 第50章 bsp;49 懵懂的感情 月光下,他轮廓分明的五官更显凌厉,我不禁觉得心一沉,“什么意思?” “刚刚搬来刘宅时,这个叫茜茜的女孩好像无处不在,绕着整个房子做重活,我看她年龄这么小就独自在外面工作,有点于心不忍,便帮过她几次。之后我向她打听有关你的事,她说不知道你是谁。在那不久我无意中听到茜茜求总管家让她做新来的小姐的佣人,还有,记得我第一次送你的玩具屋吗?她在你门外徘徊然后把残骸搬走,我明明亲眼看到,问她哪里得来的,她说垃圾堆里捡的。我不懂她为何说谎,但从此与她疏远,直到打雪仗那天,你让我们用中文交谈,我问她接近你是否别有用心,她脸色发白说绝对没有那个意思,然后就跑掉,我一直觉得有可疑。” 宇翔语音严肃,我听得毛骨悚然。从来不知道背后竟然有这些插曲。 “她会有什么用心呢?” “我不清楚,她有无向你打听什么隐秘的事?” 我努力想了一下。茜茜问过我很多,可有关真实身份和刘恨陵的所有我都自然而然回避,应该没不小心吐露什么。 “没什么特别突出的。”我说。 “那就好,这些只是我的猜测,希望是我多心了。” 隔着床头柜看他原本清澈漂亮的面孔因忧虑而显得憔悴,心里很不是滋味。“宇翔…….”我轻道,“一开始我对你那么过份,你不但不生我的气还处处帮助我…要如何感谢你才好。” 他偏过头直视我的眼睛,“我可不那么想。一开始你连话都不愿同我讲,现在相信我,愿意接受我的帮助,我感到高兴还来不及。” 月光下的他如高贵的王子,说着这么体贴的话,我的感激非言语能形容。 “你这样看我让我感到惭愧,”他笑说,“其实我并不伟大,我也是有私心的,我喜欢你,想做你的守护者,希望你第一个想到我,依靠我。但我知道现在的你还没准备好,所以我会耐心的等,直到你有一天也能爱上我。” 爱……吗?如果是像对刘恨陵那样,长年来苦苦盼望唯一一人,为他说的一句话想上半天,崇拜他到痴迷的地步,如果那是爱,我有可能用同样的方法看待刘宇翔吗? 他像是猜到我的疑问,温和的说:“来日方长,我一定会让你康复,走出多年来的噩梦。” 可是,宇翔,如果这一切根本不是梦,而是再真实不过的现实,你要如何令我醒过来呢? 第二天一早我们又再上路,这时卫星导航还没那么普级,宇翔摊开地图,仔细研究路线。沿着i94公路往东可到达北达科他洲,接下来是明尼芬达洲,再往东南方向前进到维斯康辛洲,然后最终是伊利诺伊洲的芝加哥。总共一千二百多英里,一天不停的开八个小时的话,也得三天才能到。 “抵达芝加哥后,我们有何打算?我问他。 “留在那里直到申请好护照,然后再想下一步。” 是的,要是在这之前被刘恨陵的人抓到,那也不必有下一步了。 我们一路上很小心留意是否有可疑车辆跟踪,任何莫名人士上前寒暄都被宇翔第一时间挡住,这样的警惕感终究闹出笑话,他猛一转身按倒在地的竟是一个追着我们找零钱的年轻店员。 连声道歉,那男孩还是揉着手腕说:“知道你们亚洲人都精通什么柔道跆拳道,可也不必逢人就挥霍。” 尴尬过后是无穷的笑意,连我都忍不住笑看男孩哭丧着脸,抱怨这个世界好人没好报。 除此之外一切都是出乎意料的顺利,一整天过去了,毫无风吹草动。我竟升起一丝失落——他放弃我了吗?以后就是陌路人了? 原来我还是很渴望看到他的脸,听他用磁性的声音呼唤我的名字,感受那稍许寒冷的指端触摸我的身体…… 跟他接触最多的是在床上。狂野起来我会有些害怕,但唯有那时的他是毫无伪装的,通过人类最亲密的接触,肌肤每个神经线,每个细胞都是思维的接收器。占有,掌控,猜疑,妒忌,恐惧……我真真切切感受得到他对我的感觉,只是一直不愿正视,也无自信去证实。 我们之间的距离让一些事变得清晰,时间的确有此作用。 “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宇翔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走出来。 “没什么……对了,这里比西雅图寒冷多了,要是遇上雪暴怎么办?” “的确有这个可能,我们尽量走大路,时间久一些也不要紧,最重要安全。” “嗯……” “怎么了?”宇翔在我身旁坐下,“我不喜欢你这个离我很远似的表情。” 他就在几公分内,我闻到香皂的淡淡芬芳,和他独有的气息。 刘宇翔跟刘恨陵最大的不同在于鼻子和嘴唇。他们的五官一样深刻英俊,可宇翔因为鼻梁稍微矮一些,嘴唇微微往上翘,显得温和得多。 看着看着,我突然想起那唇瓣在我脸峡落下一吻时的炙热。刘恨陵的身体任何时候都是冰冰冷冷的,包括他的嘴唇在内。我好奇地伸出食指触摸了一下眼前这双青春热情的唇,想确定它是否如记忆中那么温暖,宇翔却毫无预告地一把抓住我的手,就这样尴尬的停在空中。 他眼底闪过一丝不熟悉的光芒——是欲望吗?身体不由自主挪后半寸。他也明显感觉到我们之间微妙的变化,轻咳一声起身回到他的床上。 不知是否因之前想起跟刘恨陵肌肤之间的接触,才思想龌龊地在意起我们的差别,但那一刻以前,我从未往男女方面上想过刘宇翔和我的可能性;就算他说过喜欢我。 在北达科他洲和明尼芬达洲交界的一个小镇上的汽车旅馆内,我首次意识到,宇翔也是男人,与我并不是哥哥,亲人之类的关系。他眼中燃起的欲望,和自制的压抑,使我更加确定他和刘恨陵简直有着天与地的差别。 如果在那一刻刘宇翔展现出进一步的坚持,我想我会毫无反抗地接受他。说到底除了这样我想不到其他报答他的方式。 甚至以为他会改变主意而紧张地等到下半夜。 可他什么都没做。 除了背对着我睡到第二天早晨以外,宇翔没有做出任何举动。 我们的逃亡从一开始的惊心动魄,到中途的胆战心惊,再到最后的悠悠闲闲,总共花了四天三夜。跟预料中不同的是,刘恨陵的人并没有追上我们,车子安好无缺,沿途别说暴风雪,连个阴天都不见。 空旷车辆稀少的公路上,宇翔让我试着驾驶。一开始当然是紧张,可他是全世界最有耐心,最温和的老师。上手后,觉得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53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53 开车很好玩;原来掌控一样东西会有如此美妙的满足感。 还有更多事情都是在这次旅途上发现的。原来我很有方向感,原来我唱歌走音,原来我很会同小动物相处,原来我对植物的知识已将近专家水准,一看便能把俗名,学名一并道出。 到后来,我们走走停停,真当自己是在旅行般,享受起每一个经过的角落。美国大得不可思议,也有漂亮得不可思议的景色。虽然是冬天,但成片成片的常青树林,浩瀚虚幻的银色湖畔,冰雪封顶的高山,壮观而生动。 每到一个洲,宇翔都会在杂货店给我买一个有当地图案的吸铁石。他说,将来找到落脚地,把它们放在冰箱上,看看究竟能储存多少。这正对了我爱搜集东西的口味,高兴得雀跃。 我们不曾提起那天晚上在旅馆发生的事。宇翔当什么事都没有,我也松了口气,快快乐乐旅行,一转眼就到了芝加哥。 对于长年困在室内的我,芝加哥这个大都市带来的震惊可说是压倒性的。怎么会有这么高的楼,这么拥挤的街道,这么多的车辆?在市中心遇到塞车,我几乎脸贴窗户观看这一切。 “纽约要比这里更繁华。”宇翔笑说。 比这里更繁华?我完全想像不到。 一切顺利得有些莫名其妙,有些令人匪夷所思。我不知伊丽丝是如何做到的,可在加拿大领事馆递上她给我的那些证明后,他们确认了我的身份,接受了伊丽丝.哈微在美国一直是我监护人的说法。在自动摄影机里照了相片,一周后取得人生第一本护照。 我有了身份,蓝色本子清清楚楚印着“蕾拉.菲克”的字样。只可惜,蕾拉是属于刘恨陵的,而菲克是属于一个我不认识,别人家的姓氏。 宇翔继续呼唤的名字——刘璃,才是真的我吗? 我不知道。 那段日子我无心考虑这些问题。宇翔带我玩遍芝加哥,我们尝尽各种美食,照着旅游手册去到各种景点,攀上西尔斯大厦,看过歌舞剧。我们申请了一个新的手机号码,与伊丽丝取得联系,她第一时间汇钱过来,还让我在电话里跟安妮聊了一会儿。 她告诉我们,刘恨陵那边毫无动静,他照常上班,最后一个quarter公司大赚,股票又上升。我想,他该是早就对我失去兴趣,厌倦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他不会知道,我经常想起他,像是种病态一样,渴望与他分享看到,尝到,听到的新鲜事。 然而我可能永远不会有这个机会。 十二月,宇翔给家人致电,他们并不知道他离开了西雅图,问假期可有时间回纽约过圣诞。纽约离芝加哥说近不近,说远也不算远,本想买机票从芝加哥去伦敦,商量后觉得从纽约走也不差,这样他还能在临走前见一见至亲。 我对纽约是憧憬的,也很想看看他成长的城市。于是,我们又踏上汽车旅途,告别繁华的芝加哥。 想过就此这样跟宇翔漫无目的地旅游下去也未尝不是享受。我喜欢他,愿永远跟他在一起。 可惜旅途结束的太快太快,到了纽约后,我们不得不暂时回到现实。 宇翔的家在曼哈顿的上城西区。那里有历史悠久的town house,old money和new money并重。他的爷爷,奶奶和父亲都是外科权威,很体面的一家人。我担心他们会不喜欢我,为此一夜未眠。宇翔笑我熊猫眼。 事实证明,我的心不是白担,而是担错了地方。佣人殷勤为我接过行李,刘院长,刘奶奶,和宇翔的父亲也都很和蔼可亲。 让我顿时魂飞魄散的是无意听到的那句,“今年节日真热闹,恨陵他也才刚到不久。” 第51章 bsp;50 谈判 “奶奶,你刚才说什么?”宇翔抢先问了一直卡在我喉咙里的问题。 “什么说什么?我说恨陵也才刚到几个小时,在楼上客房休息。那孩子一直工作过量,弄得那么憔悴,真是的。” 我和宇翔对视,他面如死灰,我的也肯定好不到那里去。 “诶?你们怎么了?脸色突然这么难看。” 宇翔,怎么办?我投出求救的眼神。跑?还是…… 这时刘院长也过来,“对了,恨陵刚才交代,有点事想跟璃璃单独谈一下,爷爷给你带路,走吧。”。 我举棋不定,可又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宇翔看来也被突如其来的消息弄乱了章法,在长辈面前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无奈的神情只能让我硬着头皮一步一步爬上楼去。 到了客房前,刘爷爷轻轻敲了一下门,笑眯眯的说:“我从小看着恨陵长大,他不爱笑,不说话,让人猜不到他在想什么,可他还是很在乎家人的,所以你跟伊丽丝有什么不愉快都好,说给他听让他帮你出出主意,然后就跟他回去吧。他这么老远来接你,证明你对他们都很重要。”他说完慢悠悠走开,把我一人丢在那里。 站了一阵没动静,我尝试着推了推门,轻易就打开。 房内百叶窗全都紧紧关闭。 “好久不见,不听话的小蕾拉。”刘恨陵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我像被电流击到似的一动不能动。 他翘着腿坐在旋转椅上,转过来的一霎那,全身血液冲上头顶,差点倒下。 “怎么了?才几个星期不见,就不记得我了吗?”他说着站起来走到我身后把门锁上。 刘恨陵是魔鬼,不折不扣的黑暗天使。看到他脸的一瞬间我就认清,我永远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他的一颦一笑都牵扯着我最底层的神经线,让我思维无法自行运作。 “以为留那么一封信就结束?”他挑起眉毛道。 “……我……” “你什么,我听不清楚。”他几乎在我耳边细语。 他一靠近,那股绕我魂魄的须后水香又被嗅觉拾起。 “我……对不起……” “好了,不必道歉,真的不必,乖乖跟我回去就行了。” “回去?你……不生气?” “生气?”他一手抚摸我的头发,一边慢条斯理的说,“起初是很生气,可后来我反复看你留下的信,想来想去终于想通了。你是爱我的,我也爱你。我们注定在一起,就算是下地狱。” 我呆呆看着他邪魅的脸孔说不出一句话。在刘恨陵面前我注定是个傀儡,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废物。 他俯身与我平视,“所以,乖,不要再跑了,明日跟我回西雅图,我们结婚。” 我瞪大眼睛,“结婚?” “是,我会按照原定计划辞掉公司职位,接下来的日子照你喜好,环游世界也好,生一群孩子也好,我们在一起,不会让你感到一丝寂寞。” 像世界最高明的催眠家一样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54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54 ,刘恨陵在我耳边细细低语,灌输一切他早准备好的魔咒。 宇翔!理性彻底瓦解前,我在心里呐喊。快来,我战胜不了他的掌控,走不出去,我走不出去了。 从檀木镜子里看到自己微微点头,眼前刘恨陵撤出一抹笑容,随后干冷的嘴唇覆盖上我的。 他的动作很节制,是为了怕我反悔才有所保留的吗?可他身体明显产生变化,我竟无法制止自己想要迎合他的欲望。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及时打断即将展开的荒唐事件,我们喘着气离开对方,我还未从缺氧状态恢复过来,刘恨陵已把门打开。 “爷爷叫我们准备好就出去吃饭。”宇翔面色沉重地宣布。 “好,”刘恨陵冷冷答道,“你跑了这么久,也该饿了,我们先好好吃一餐饭,其余晚上再说。” 宇翔根本没留意他说什么,只一个劲地观察我,想必是在看我有无受伤。 确定我没事之后,他厌恶地低声说道:“刘恨陵,你的所作所为比畜生还不如。我以跟你共享一个姓氏为耻,愿你早日得到应有的报应。” “谢谢你这么关心我,不过宇翔,我想你是有些误会了,今晚十点,来1&y plaza,我们把要说,和该说的话一并讲清楚。” 如坐针毯似的挨过晚餐。老实说,那些鸭肝鱼子酱什么味道我根本没品出,宇翔的爸爸,妈妈跟我说话我也多是答非所问,渐渐他们不再理会我,将重心转移到刘恨陵身上。 他不愧是一个率领万千员工的领袖,除了眼角略显倦容出卖了他,其他方面可谓是表现的无懈可击。 我又看到冰山的另一角——长辈前的他从容淡定,又丝毫不失礼貌,但从对话里听得出来,他们并不亲密,至少跟宇翔是有很大差别的。一直以来他想必都是这个样子吧,拒人于千里之外。 渴望别人靠近,就得首先敞开心扉,刘恨陵永远全副武装,如何得到青睐。 每隔几分钟他便会从餐桌的另一段看过来,目光一贯的冷漠,但我感觉出他有很多话想说。偶尔也捕捉到宇翔的眼光,那里有担忧,悲伤,愤怒,和无限怜惜。烛光很柔和,餐厅是顶级的,服务也周全,那一餐饭却是我吃得最难过的一次。 终于结束时,刘恨陵说要带我去中央公园散步,不直接回家。这是个牵强的借口,十二月的纽约寒冷无比,谁会在这个时候去公园挨风吹。意外得竟无一人反对。我只好一言不发随他走。宇翔在我们分道扬镳之际,低声说他一定会赴约,叫我保护好自己,不要害怕。 一出餐厅即被一股寒流侵袭,我下意识往大衣里缩了缩,刘恨陵脱下他的皮手套,套在我手上。 并不像电影里说得那样,纽约随时挥手都有三五辆黄色计程车停在你跟前。它们虽然满街跑,可在繁忙时间截车简直难过登天。我一边走,一边看街上各式各样的行人,有的截不到车急得跺脚,有的东张西望四处拍照,有的以接近小跑的速度穿梭于人群。真是个要命的地方。 但它的好处是,无论什么稀奇古怪的人与事这个城市都不以为奇,纽约客见到好莱坞明星不会索取签名合影,他们只会投诉这些人带来的噪音和不便。所以,当刘恨陵这个身穿炭灰色西装大衣的男人牵着一个不到十九岁,衣着朴素的少女走在街头,没有一个人好奇观望。以后一直选择居住纽约也是这个原因。只有罪恶之都才有足够黑暗埋没我的肮脏。 跟着刘恨陵从麦迪逊大道走到第五大道。有百多年历史的百货公司展示着各式各样迷人的节日橱窗。从bergdoodman到bvlgari,我渐渐开始认出这些品牌的标记。他一直给我最好的,除了他的时间以外。 经过tiffany&co,刘恨陵突然说:“看,不是一直最喜欢那个电影吗?你也来到同一间店前了。” 原来他还记得我们曾开心地渡过一个夏日,躲在地下室反反复复看同一部电影……可是刘恨陵,“蒂芙尼的早餐”已不再是我的最爱,跟宇翔在芝加哥电影院里看的一部叫做“红磨坊”的电影让我风靡。 在时装店,他从头到尾给我换了套衣服。已穿得很舒服的牛仔裤和毛衣,还有宇翔花了半个月薪水买给我的大衣让他顺手扔给一位街头露宿者。 我又穿上白色连衣裙。 这就是我的宿命吗? “快到时间了,”他看了一下手表,“我们不能让宇翔等太久。” 那年,纽约刚发生911恐怖事件,刘恨陵指定和宇翔谈判的地点竟是离世贸废墟不远的大楼。 司机抱着疑惑的眼神看我们在这种地方下车。 “刘…..刘恨陵,我们来这里干什么?”我忍不住问他。 “你不觉得这里最适合跟宇翔解释一些事情吗?” 心里的不安渐渐扩大,“我不是答应跟你回去了吗?不关宇翔的事了吧。”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继续被他牵着走,路越来越崎岖,很多地方都还拦着,千人葬身之地,我们何故在此会合? 1&y plaza——我们走进大堂。 宇翔已经到了。 “你倒是很准时。”刘恨陵说。 宇翔看了一眼我身上荒唐的银狐大衣,起身缓缓道,“刘恨陵,我最后说一次,收手吧。” “该这么说的人应该是我吧,刘宇翔。抢我的女人,你是否活得不耐烦?” 第52章 bsp;51 俄罗斯轮盘 宇翔微微一笑,“我不认为我是在跟你抢任何东西,这只是对与错的问题。” 刘恨陵轻轻放开我的手,扬起一道眉问:“对与错?你以为你是谁?跟我讨论原则,早了十年吧?” “我觉得我是谁并不重要,刘恨陵,你叫我来这里,到底有什么事。” “我想清楚告诉你,蕾拉明天会跟我回西雅图,以后请自重,要不然叔叔和表哥一大把年纪白发人送黑发人,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 “噢?”宇翔故作惊讶,“这是警告?” 刘恨陵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这是了断。” “唯一的了断就是你放开她,让她过正常人的生活,要不然我们没完没了。” 这回轮到刘恨陵轻笑出声,“没完没了?你打算怎样跟我没完没了下去?” “你要是强行带她走我一定会追,必要时不刨除让警方加入,既然你将爷爷爸爸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那我们之间显然无亲情可言,我也不客气了,堂叔,我们法庭上见。” 听他这么说,我急了,大喊一声:“不要!” 他们两人同时看向我,刘恨陵的眼神有一分怡然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55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55 自得,而宇翔却是略带伤痛。 “知道了吗,刘宇翔,她终归是要同我回家的,不过我还是衷心祝你成功。” “不管你怎么说,我一样会报警。” “好,我倒是想看看你能拿出什么证据来。据我所知,伊丽丝是蕾拉合法监护人,在美国期间她一直跟她住在一起,这是你们刚在领事馆留下的证明不是吗?我的一举一动直接影响伊丽丝下半生的财产,你觉得她最终是帮你还是帮我?” 宇翔无言以对,刘恨陵冷笑,局面竟这么快就180度转弯,我左右为难,担心刘恨陵同时又无法不心疼宇翔,脑中一片混乱,大费周章地逃跑,兜兜转转,结果只是又再回到原地。 “不过,今天的主题是了断。了断的意思你懂吧,刘宇翔。我可以给你个机会……” “什么机会?” “三番四次试图抢我的女人,证明她对你很重要,可惜我也非常非常爱她,那只好看我们谁爱得更深了。” 我心底升起个很不好的感觉。 “你想如何证实?” 刘恨陵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我看清楚后倒吸一口冷气。 一只左轮手枪。 他将枪口指向宇翔,命令:“脱掉大衣,然后把手机拿出来放在石阶上。” 我屏住呼吸,仿佛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有可能引起不堪设想的结果。 宇翔默默照做,眼里却不见一丝卑微的恐惧。 “俄罗斯轮盘是很传统的一种游戏,子弹只有一颗,怎样,你敢跟我赌一赌吗?” 虽然我不懂他口中这个游戏的典故,可手枪我认得,那必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上前试图拉刘恨陵的手臂,却被他挡住。“乖,站到那边去。”他对我说。 我紧张地看向刘宇翔,他面无表情,似乎在衡量该如何是好。 “宇翔!不要玩,我跟他回去,你别管我了。”我失声大叫。 那一颗子弹在我们眼前被取出,然后又再放进枪里,刘恨陵将枪筒一转,露出撒坦般笑颜,“现在它有可能是第一个,也有可能是最后一个,我们不必斗个你死我活,每人只需三次,要是你有这个胆量,而最后我们又都没中的话,那就和平解决,我会放过她。” 多么恐怖的游戏。 “不不不,你们不要这样,” 我有些歇斯底里,“刘恨陵我们回西雅图,现在就走,不是说好结婚后一起住在森林木屋里吗?要是死了我们憧憬的未来要如何实现?你答应过我,答应过我…….” 他语气平和地说:“蕾拉,感情的话我不喜挂在嘴边,所以你在我生命中有多重要,你从来都不知道吧。今天我要证明给你看,让你清清楚楚明白在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 疯了,在曼哈顿寒冷的天空下,他们都疯了。 宇翔竟然说:“好,我就奉陪到底。可如果我们活下来,你要遵守诺言,放过她。” 刘恨陵冷冷一哼,“如。果。你活下来的话。” 我眼睁睁看着他们往悬崖边上走,怕到接近痉挛地步。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昨天我还和宇翔在路上,他一边开车一边给我讲小时候的糗事,惹得我哈哈大笑。为什么今天就变成这种局面。 都是因为我,是我的错,我的逃跑导致他们其中一人有可能丧命。突然想起多年前,我逃离刘宅时,在森林里迷路,遇见一只黑狼。刘恨陵突然出现一枪把它打死,至今我还清楚记得那失去生命力,带着不解而离世的蓝色眼睛。 “为了让我们见识一下你的诚意,这第一发就先由你开始。”刘恨陵把枪口直接指向宇翔的脑袋。 “等等。”他的语气是异常的平静,“可以让我先喝一口威斯忌吗?是爷爷送给我,50年的ma。” 刘恨陵耸耸肩,“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喝威斯忌了?不过,有50年的si送终,也未尝不是福气。请便。” 宇翔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个银色的flask,扭开盖子说,“陵哥,除了这件事以外,我一直很崇拜你。在高中每每听到你创下的奇迹,都觉得能和你这样的人是亲戚而感到自豪。我们才相差十几岁,没有兄弟姐妹的我曾真心当你是亲哥哥。这个游戏结束后,我们其中有一人可能丧命,让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敬你一杯吧。” 刘恨陵大方接过flask,仰头喝了一口。“不愧是50年的ma。极品。”他把它还给宇翔,从新举起枪。 宇翔也喝了一大口,可很少碰烈酒的他即刻开始咳嗽起来。刘恨陵用同情的眼光看他,似乎在说,逞什么强,害怕就不要硬来,蠢男孩。 “还有什么别的心愿吗?要是没有,我们就开始吧。”他不耐烦道。 “准备好了,请开始。” 我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一颗心提到喉咙眼,要是宇翔死了,我怎么办? “刘璃,我要是有什么不测,你一定要勇敢,记得我告诉你的那些话,只有依照自己的心,自己的意愿,才能拥有完整的人生。”他对我说。 刘恨陵冲着宇翔的头拉下扣板,我尖叫一声,可除了“啪”一下,子弹没有射出。我松了口气,可紧接又为下一人提心吊胆。 “看到了吗?蕾拉,你对我是如此重要。”刘恨陵再搬击锤保险,毫不犹豫地朝自己开枪。 又是一枚空。 我觉得我已到极限,这样下去我会疯掉,“停止吧,我求求你们。”我虚脱的反复呢喃,也不知是说给谁听,因他们根本没有理会。 “宇翔,你是个好青年,何必做到这个地步?年轻女孩多得是,值吗?”刘恨陵又指向他,冷冷扣下trigger。 睁开眼睛,宇翔还安然无恙,他深吸一口气,说:“已是2/3,我为我自己的坚持而战,所以就算是死也值得。” 宇翔,宇翔,我如何才能变得像你那么勇敢?为什么对我来说最终极的恐惧,你能那么淡定承受?人类真是千奇百怪,有这样贪生怕死的我,也有面临死亡可以面不改色的你。 第四次扣板,就连一向从容不迫的刘恨陵也开始显出紧张。他的手有稍许颤抖,脸色比刚开始苍白许多。我们一言不发看着他,空洞大楼几乎连呼吸都有诡异的回音。”他等了又等,等了又等,正当我等待那一声枪响,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手枪自刘恨陵手中滑落,硬生生摔在地上,随后,他人也好像支撑不住,腿一软,跪倒在地。 宇翔几乎是一个箭步就冲上前,捡起手枪打开枪筒,将那颗子弹卸除。他紧接着走到刘恨陵身边,强行扳开他的嘴,把剩余的威斯忌全灌进他嘴里。 我像看电影一样看着眼前的经过,半分讶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56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56 异半分不解,完全无法反应过来。 刘恨陵一开始还有挣扎的迹象,可慢慢的,他闭上眼睛昏死过去。宇翔见状把他拖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然后拿出钥匙上的一把折叠小刀,往自己大腿上刺去。我捂住嘴,不敢相信到底发生什么事。 宇翔英俊的脸因疼痛而扭曲,他来到我身边拉起我的手,说:“快走!” “可是……刘恨陵……” 他一动不动躺在地上,死了吗? “不!!!”我大叫一声。“刘恨陵,刘恨陵!!” 本想去到他身边,却被宇翔一把截住,“冷静些。”他斥喝。 “刘恨陵……”我颤抖着呢喃。 在还没完全了解状况之前,我已被宇翔拖着全速奔跑,脚上新买的平底芭蕾鞋磨得我痛彻心扉,可也只能咬牙坚持。 一出大街,一群正在做维修的建筑工人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们,宇翔丝毫没有减慢速度,直接从他们面前跑过。 截到一辆计程车。上车后,宇翔检查伤口。不算深,可也渗出血迹。 “为什么?”我有气无力地问。 “我在酒里混了强力药粉,刚才趁咳嗽时吐出大多部分,可还是咽了一些,身体发沉,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清醒。” “刘恨陵他只是睡着了吗?” “是,他没有危险,可如果刚刚扣下扳机,就不好说了。子弹正好在那个位置,不是他就是我。” 我打了一个哆嗦。“怎么办,怎么办?” “躲起来,然后尽快从这里离开去英国。飞机太容易被查到,我们坐游轮。” 53、bsp;52 自由的价格 回忆如流沙,明明在手指间,却抓不住也握不牢。是时间使记忆模糊了,还是回首的人改变了? 每每想到刚开始逃亡欧洲的那段日子,总有一些细节浑浊,我能依稀记得海风里盐的味道,大西洋浩瀚的星空,巨轮发动机的闷响,还有一直陪伴在我左右,宇翔温暖的手。 无论如何也搞不清楚的是,当时究竟是抱着何等心情看着曼哈顿那个小岛渐渐离我远去......终于脱离美国,脱离刘恨陵,一切黑暗,罪恶都即将成为往事,在彼岸等待我的是重生,崭新的自由生活。可如果只有解脱,为何在最后一刻,我会听到他撕破喉咙呼唤我的名字?这种幻觉意味何在? 也许是我完完全全记错,天气预报说那天清晨细雨绵绵,我根本从无站过甲板,可每当想到这里,我总觉纳闷;头几天到底是怎么过的。宇翔说刚开始我不适应巨轮的摇晃,晕了好一阵子的船,在卧舱昏睡三天才逐渐好转。可有时做梦会梦到自己像疯子一样跑到船尾围栏,对着已消失的码头大喊:刘恨陵!刘恨陵!撕心破肺。 怎样思考都得不到答案,仿佛那段期间的记忆特别微不足道,被大脑选择消除,抑或,潜意识里我早就渴望脱离他的魔爪,所以自然而然淡忘。 后来跟心理医生一起分析当时的心情,她也解释成:过渡时期的选择性遗忘。 我接受了她的说法,毕竟她是专家,我只是病人。他们所有人,包括宇翔在内都似乎比我更了解我自己,经常用专业词语解释我的精神状态,什么焦慮性失常,麻木,疏离......详细解剖我的思维。他们说,有些在战场上经历过生死的军人往往出现ptsd——創傷後壓力症候群,几分钟的创伤已可长期扰乱神经,何况我做了长达八年的俘虏,出现各式各样的症状都不足为奇。 科学可以解释的很多,它可将每一种症状都套上一个听起来特别深奥的名词,说明病态。但是,人脑千奇百怪,这样真能统一性解释世上所有人的心理世界? 日后接触过其它跟我有着同样经历的男孩女孩——是的,也有男孩子被成年男人擒拿,性侵,可就算我们的经历如何相似,毕竟人类在世上是独一无二的个体,无两种个案是绝对的相同,所以,我们这些人(我不想用受害者这个名称)都多多少少走上自己独特的康复之路。 叫做刘恨陵的劫持者只有一人,因他的一念之差而从此走上崭然不同人生旅途的女孩只有蕾拉一个。科学可以解释俘虏对劫持者产生的依赖是症状,而绝非感情,可当他温柔待我,细心为我擦药,呵护我的衣食住行,我心里产生的悸动是假的吗?因他的触摸而产生的感官反应,也是假的?面对万能又英俊的他,我心中那小小虚荣又是假的吗?伊丽丝的出现,和当我发现他们的故事后患得患失全部全部都是假的吗?我到底和普通懵懂少女有何区别?显然,不是邻家哥哥或同班同学的初恋就不配被美化。 人类本性并不信服平等,总想将一切分出贵贱,所以,我接受他们说感情也分很多级别,像我对刘恨陵这种就属于非主流,是病态。 时间一长,连我也不再清楚是怎样放弃了追随那个曾代表我世界全部的男人。或许在时光隧道这头冷静观望,那是最理所当然的决定,可内心深处总有一丝疑问——在刚刚目睹他为表示爱我而做出的疯狂举动后,竟能就那样平静的在第二天一早上了船……我和刘恨陵可是有着八年的爱恨纠葛。我的“爱”到底算什么。 但事情好像就这样发生了。我离开了他,而我们的最后一面竟是他死气沉沉躺在大理石地上。 顶天立地的刘恨陵瘫倒在无人大厦。他失去意识前的眼神,说过的话,拿枪冲着自己脑袋勾板机时的神情,都如此清晰地刻在记忆里。日后许许多多次午夜梦回,惊醒时是他暗淡如灰的脸。老实说,我经常想起他,时时觉得街上是凡穿西装的男人都是他,宇翔越对我好,我越是愧疚,有时提醒自己,不要再想那个人了,这样对不起为我牺牲众多的宇翔。可有时我又会想,实在不该如此,我怎能就这样离开了一个曾发誓当他守护者的人。 人生总是充满矛盾。时间也不会为任何人的举棋不定而放慢,犹豫犹豫,已事过境迁,物是人非。 宇翔为了避人耳目,同时买了机票和游轮票。纽约到英国南安普敦的大西洋路线每隔一周开一次航,虽然这已不是最常使用的交通工具,但根据上世纪殖民地的传统,还是有很多人乐此享用巨轮。我们幸运挤上第二天一早的一班,开始了为期一周的航海旅程。 我的选择性失忆也是从这时开始。除了零碎的一些片段,比如说海鸥的叫声,海连天的一望无际,海浪的摇晃,我像是睡了一觉就到了南安普敦。 怕刘恨陵或他雇的人发现我们搭乘游轮,在港口守候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57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57 ,宇翔事先跟船上混熟的两个家庭串通好,带我们分别出关。谁也没有怀疑我们不是逃离父母,为爱私奔的情侣。 抵达英国的头几天并不清晰,基本就是租车和换不同的酒店居住,从南安普敦到伦敦。我连西雅图都不熟悉,古老之都伦敦简直像是外太空。这里没有一望无际的山野丛林,它有的是上世纪的繁华遗迹,狄更斯笔下浮华城;贵族的优雅文化,夹缝中求全的混混,全盛时期遗留的建筑,属于帝国的腐败…… 宇翔在中学时曾来过伦敦做交换生,对基本路线有一定的认识,当我们乘双层大巴游过皮卡迪利广场,在大本钟下照了相,于圣詹姆士公园野餐,在west end看过歌舞剧,参观了威斯敏斯特宫,他说,差不多是时候前往剑桥。 计划是在偏僻一点的小镇落脚,然后帮我物色大学或高等学府。伊丽丝给我的文件中,竟然连高中的毕业证书都有。美国时兴一种hram(在家教育)我就是“毕业”于这样的课程。 跟在美国开车逃亡时不同;那毕竟还是同一片大地,而这里是欧洲,有着不同的文化,不同的气候,人们讲着时而根本听不懂的英文。我深深感受到与刘恨陵的距离,和对未来的无限忧虑。 一方面担心他会否突然出现,另一方面担心和宇翔的生活,因给完押金和头三个月的租金后,我们的钱快用光了,而伊丽丝那边音信全无。 那个年代的手提电话不像现在可以随意换sim卡或全球漫游,我们带的nokia不好用,只能在公共电话亭一次又一次地尝试,遇到留言信箱也会把五十便士吃掉。日常生活的花销更不用说,本来已很节省了,口袋里的现金却还是以飞行的速度减少,到只剩下三百磅时,宇翔不再打电话,他说会去找工作。 我在那时感到很彷徨,想为他做些什么,可又不知能有什么贡献。宇翔是美国公民,建筑公司聘请他需要资助他的工作签证。英国本土,甚至欧联盟已有很多有资格的人选,他的见工并不顺利。 每晚在我们五楼的小公寓里,宇翔会把剩下的钱放在饭桌上,我们一个便士一个便士数,真心后悔刚来时的大手大脚。 “其实,我有信用卡,必要时不致于饿死。”他说。 “可你不是说过,信用卡会留下痕迹。” “我们到隔壁城市使用。” “…….” “担心吗?” 我看着他点点头。 怎能不担心。布花台灯下的他显得很憔悴,初初见面时的大男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眼前是体验到社会阴暗的成年人。 “傻瓜,”他拍拍我的头,“有我呢,一切都不用怕。” 宇翔不懂,我并不是害怕,而是非常非常着急,清楚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所以我不能只呆在家里,做做简单家务,为他烤个面包。可他说我的责任是温习,好在新学期顺利上大学。 其实对于学习我很有把握,看过那些试题,都是几年前就已经摸索通的。让我没有把握的是刘恨陵的想法……和他下一步的计划。 两个月过去了,英格兰已进入寒冷的二月,我们周围不见有任何怪异的风吹草动,但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宇翔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为了节省现金,我们乘巴士到各个邻近小市买日用品。但我们都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信用卡的账单会寄到宇翔在西雅图的家里,那里空了好几个月,谁知会否有人去偷信。 可我们别无选择,原来生活真会慢慢将一个人的菱角全部磨光,然后再磨秃。当初的构思是,来到英国,在一个隐避的小城市定居,我进入大学,宇翔找一份建筑设计师的工作,当我毕业时,西雅图,刘恨陵,性/虐者,监牢……这一切的一切将永远流逝于记忆的长河。 是年轻的我们太过自信,还是对生活太过天真?宇翔定是从未想过优秀如他竟会找不到工作。逃亡大计才刚开始,我们似乎已被最现实的障碍挡住。 没有钱,如何继续?有手有脚可以赚钱,但工作不是必然的,吃的穿的用的更不是必然的。学校里的游戏规则很简单;认真听课,交足作业,刻苦温习,然后必定按部就班升级。我在地下室里的日子更是简单,想要什么,刘恨陵会给我最好的。 我们的天真把逃亡当成很简单浪漫的旅程,而剑桥的日子只是个开始,如果宇翔能够预知往后的艰辛,他当初还会那么毅然决然主动承担助我逃跑的任务吗? 54、bsp;53 为我牺牲的你 久仰的大晴天,窗帘拉开,一道道金光撒入。用速易洁将窗沿的灰尘擦掉,接着是玻璃,炉头,餐桌,雪柜。我喜欢一尘不染的房间,必是受刘恨陵的影响。 睡在沙发上的宇翔因我的骚动而翻了个身。他长长的腿蜷曲着,很不舒服的样子。曾劝过无数次可以同我一起分享屋里的双人床垫,但怎么说他都是不肯。 清晨阳光照在他半边脸,本就清晰的轮廓更加棱角分明。他真好看,睫毛比一般女孩还要浓密。 也只有睡着的时候,才有我初初认识他时的影子。 平时的宇翔总是很累很累,眼睛红红,夜晚的工作并不很适合他。 几个星期前他在家附近的一间pub找到酒保工作,黑工,酬劳一般,每晚做到凌晨三时,但是收现金,对我们而言已是不幸中的万幸。要是再没收入他就得联络家人,我们连回国的旅费都没有。而且,已欠了半个月的房租。 当然,那是最后一步,因他们压根不知他放弃工作陪我来到英国,临走时只是说回西雅图。 “早晨好。”他睡眼惺忪的说。还是把他给吵醒了。 “早晨好,”我轻道,“就差这里没打扫了,你快进房里。” 如果不是因为我已起来,他绝不会睡大床。 宇翔穿着宽松的t恤,顶着凌乱的头发,抱着枕头走进房间。关门前还不忘跟我说:“我只再睡一会儿,难得的休息日,等下带你出去玩。” 我的心一抽,如果不是我,这个大男孩根本不会这么憔悴。刚开始工作时我曾偷偷去看过他,一切开张前的准备,从砌柠檬洗杯子换沉重的啤酒桶,到应付醉酒客人的无理取闹,到打烊时的打扫都由他一手包办。长期浸泡于酒水冰块和洗结晶使他双手变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58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58 得粗燥无比。 那曾是一双艺术家的手;会变魔术的手,如今做着最粗重的活。 强迫自己想些别的事。喜欢清洁,它能使我暂时忘却烦恼。 当小小厅里的每个角落都晶莹剔透时,我烤了一个羊角面包,砌了些草莓,又煮了一壶咖啡。这程序已是我驾轻就熟的,可刚开始也花了不少时间学习。 宇翔还在熟睡,该是累坏了。我蹑手蹑脚取过钥匙,开门离去。 四月初的剑桥还谈不上春暖花开——永恒的梅雨天,湿漉漉的青石板路,大自然的花草树木绿也都绿得忧郁。这是英国,跟西雅图的阴阴晴晴显然不同。我沿着石子路往小镇的商业区走去。犹豫了整个月的事一定要在那一刻解决。 &街一个不太起眼的位置有间小铺子叫做;goes around es around;贩卖二手服装的精品店。橱窗贴有横幅写着“一个人的杂物可能是另一人的心头好。我们以现金收购衣物。”每次经过都很想进去,可一直鼓不起勇气。 不知哪来的精神,我一咬牙,推开店门。 各式各样的服装首饰皮包鞋子林林总总。店内有一股陈旧物品特有的味道,但算不上难闻。一位老得几乎每个皱纹里都藏着粉底,但依然打扮时髦的老太太在柜台后同我打招呼。 我小声回应。 “有什么可以帮到你吗?”她操纵浓厚威尔士口音问道。 “……我想…..卖…卖…...” “什么?”老太太皱眉,“亲爱的,你得大声点,我不是十七岁已有一段时间了,耳朵没那么灵光。” 一直克服不了跟陌生人说话的恐惧,今日不知吹什么风,我豁出去道:“我想卖这件大衣!” 很显然我手中没有第二件大衣,她眨眨蔚蓝的眼睛说:“你身上这件?” “是!” 冬天就快过去,刘恨陵最后送我的银狐大衣,我要用它换钱买好吃的东西给宇翔。 老太太戴上眼睛,仔细端看。“可以把它脱下给我瞧瞧吗?” 我马上照做。 她翻过来调过去检查了一会儿,然后不紧不慢道:“这大衣的主人可是你?” 我点点头。 “发誓?” “我发誓。” “听你的口音,不是这里人,从哪来?美国?加拿大?” “美国。” “旅游还是长住?” “下学期开始上大学。” 我不知她问这些意义何在,但也尽量回答,手心都是汗。 “好吧,”老太太终于微笑,“这间店是承受不起如此昂贵的服饰,可我有兴趣私人购买,下个月是我孙女的生日。” 我在心里欢呼。别取笑我,那时真有不可思议的成就感。 “但是,我得事先告诉你,这种银狐大衣很罕有,它已被列为受保护动物。你只能拿到价值的百分之二十,这样你也想卖吗?” “想。” 老太太掏出钱包,跟我说:“那你帮我看一下店,我去趟银行。” 五分钟后她回来,数了两千磅放到我手中。“有什么原因非卖不可都好,希望你能好好使用这些钱,而不是去做一些伤害身体的事。” 后来才知道,她是怕我这个“美国富家女”偷偷贩卖父母赠送的衣物换取毒品。 我握着一打子纸币,走路仿佛飘起来,也顾不得身上只剩薄薄一件上衣,而天气还不到十度。整个人洋溢于“我以自己的力量帮到宇翔了”的喜悦中。 要是早下狠心,他也不致于为房租愁那么久。 还没到家,已看到一个焦虑的身影在楼下徘徊。 “宇翔!”我喊他。 “你去哪里了?”他一个箭步冲上来,把我紧紧抱住,吓了我一跳。 他是这么害怕失去我。 “我赚到钱了!你看!”我从他臂弯里挣扎着举起手来。 他根本没去注意我手里握的纸币,只搂得我几乎喘不过气。他还穿着那件睡衣t恤。隔着单薄的衣物,我可清楚感受到强烈的心跳。 “绝对不可再这样一声不吭离开,知道我多担心吗?” “嗯。”我一边使劲点头一边答应着。 这时他才松开,看到我手里的东西。 “哪来这么多钱?” “你猜猜?” “这一点也不好笑,哪里来的?” “你猜呀。” “蕾拉!到底怎么回事,快说。”他拉起我的手腕。 不明宇翔为何突然如此严肃,我有点生气,“刘恨陵给的。” 他脸一黑,马上四处张望,握着我的手腕介乎有掐的力度。 “你弄疼我了,”我抗议,“不用找了,他不在这里,我只是随便说说,其实……” 他以不可致信的眼神看我,打断我。“你知道我醒来看你不见了是什么心情吗?一直以来的努力为了什么?这样的事你随便说说?” 宇翔从不对我发脾气,连声音都很少提起,我一半震惊一半委屈,还参杂少许恐慌道:“我把刘恨陵送的大衣卖了,所以也可以说是他给的,你这么生气为什么?” 我将那一把钱塞进他裤子口袋里,然后不等回答就转身冲楼上跑去。 因为没有电梯,所以房租比较便宜。这一段段楼梯此时却像是没完没了,连三楼都没爬到,就被他追上了。 “对不起。”他拽住我的手。 我停下脚步。 “我生气是因为太害怕他会突然出现把你从我身边带走。”他一字一句的说。 我缓缓回头,碰上的是一双真诚清澈的眼睛。 “我更害怕有一天你会主动离开我,回到他身边。” 宇翔一直是这样,说话做事永远不卑不亢,不居高临下,也不低三下四,他不会让我去猜他在想什么,三言两语意思就完完整整传递到我心里。 我不语,但我让他看出我已没事。 “这么多的钱,”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来,“竟是蕾拉自己赚得,比我一个月的薪水还要高。” 我微笑。第一次用自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59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59 己的智慧和思考力成功做到一件事的成就感又回来了。 “换了衣服,我们去剑桥大学的公园野餐。” “可家里雪柜都已空空…….” “那就不野餐,去餐厅吃牛排。” “yay!” *** 在外玩了一整天,回家时已快九点。趁宇翔冲凉,我把袋子里的战利品全都拿出来,滩在床上。 这有点像回到刘宅地下室的感觉。 几个小石子;柳树的枝;一张剑桥大学明信片;餐厅的火柴盒;租单车的发票;还有宇翔用树枝为我编的发饰。我一个个看,回忆几小时前的幸福。 好久没玩得如此痛快,好久没见过太阳。因为欠了房租,赚的钱都必须先还屋主,冰箱都还是空的,哪有心情出去玩。 看着看着忽然想起他。 和刘恨陵也曾有过极开心的时光。几年前他开车带我去西城动物园,安排向导为我解说,破例与动物做近距离接触,照顾不习惯在室外活动的我。 然后在明媚的夏日春光中,我斗胆在车上对他做了那件事…… 已是多少年前了? 那时还未能适应阳光,觉得巨大的火球在天上刺眼又诡异。仿佛昨天才发生的事,转眼功夫我已离他远去。 现在在我身边的是刘宇翔,一个尽全力爱护我,保护我的男孩。 可是…… “你好吗?”我对着空气轻轻说。“我把你最后送给我的东西卖掉了,你会生气吗?” 如果今早在我面前大声说话的是刘恨陵而不是宇翔,我敢一扭头就走开吗? 显然不。在刘恨陵面前我什么都不敢。 我是如此怕他,可又抗拒不了内心深处想要靠近他的渴望。 正想得出神,宇翔轻轻把门推开。“敲了好几下都没反应,看看你是否安好。” 刚洗完澡的他双面红扑扑,煞是可爱。绝不能伤害这样的他,我收起一切对刘恨陵的思念,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说:“过来,看看我的宝物。” 55、bsp;54 为你心痛的我 “哟!宇,你太太来接你了!”见到我,一脸雀斑的比尔打趣道。 已打烊的蓝磨坊酒吧顿时响起一阵笑语,正在清洁的几个男生都停了手,朝我的方向看过来,连厨房拖地板的印度伯伯也探出头,吓得我赶紧躲到墙角后。 “害羞了,害羞了!快去哄哄她!”比尔兴继续奋地起哄。 这个位于剑桥大学附近的酒吧雇的大多是学生。无论如何出名的学校也好,十九二十岁男孩在男女关系上都差不多是那个样子。 宇翔擦了擦手,对比尔笑说:“don’t be jealous。”然后大步走到我身边。 “怎么这个时候还不睡觉?半夜三更一个女孩在街上走路多危险?”口气虽然是责怪,可我看得出他眼里充满喜悦。 “睡不着,就想来看看你。还有多久?”我故意压低声线,因那群人很明显都在竖耳聆听。 “还得一个小时左右。” “我可以坐在这里等吗?” “当然没问题!”替他答得是杰西,酒吧经理。 “噢呜!!!!”又是一阵喧哗,我突然很后悔跑来这里,委屈地看了宇翔一眼后想往外走。 他一脸笑意拉住我的手。“都来了怎会让你一人回去?” 比尔一跃跳过已罗起来的凳子,对我笑嘻嘻说:“刘太太,开开玩笑而已,别不高兴了,我向你道歉。” 他弯腰同我平视,还伸出巨大熊掌示意要握手,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小声说:“我不叫刘太太。” 又是一阵嘻嘻哈哈。“好-可-爱-哟!”他们一致喊道。 宇翔以很温柔很温柔的眼神看我,仿佛他的同事根本不存在。“想喝点什么吗?” 还没来得及回答,一杯红色的泡泡果汁已送到跟前。 “shirley temple on the house。”杰西说。 我看看宇翔,他点了头我才接过。 “坐在这里慢慢喝,我收拾完就回家。”把我安顿好,他又回到吧台后面开始一个个擦那些酒瓶子。 不是第一次来他工作的地方,可平时为小心起见,很少在他上班时离开家里。这么正正经经陪他关店还是头一次。 一个有一头深棕色长发,皮肤白似象牙的女孩频频看过来。我不认识她,除了经理和比尔,其他人我一概不认识。 比尔老家在苏格兰,只身一人来英国搞音乐,是蓝磨坊唯一的全职侍者。宇翔在酒保中是唯一的全职,所以他们关系一直不错。 一边看我一边嬉皮笑脸罗凳子的比尔,罗着罗着又转到我身边。 “嫂子,你看,菲丽琶在吃你的醋。”他指了指那个象牙皮肤的女孩。 我不懂他什么意思,没有回答,他却误会成我生气了。 “莫担心,只是她单方面喜欢宇翔而已,宇翔心里唯你莫属。大家都知道你们早已是同居关系。”他淘气地眨眨眼睛。 “她喜欢宇翔?”我轻问。 “嗯,这酒吧的老板是她叔叔。宇翔来见工时,菲丽琶接待他,然后就一直在老板面前美言,想必是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 “可不是吗,怎知却是个有妇之夫,白忙了一场。” 我半懂不懂地听着,比尔幽默完自己笑了笑走开。 叫菲丽琶的女孩应该比我大不了几岁,她从酒吧另一角望过来,眼里有道不尽的悲伤。 突然想起看着伊丽丝时的自己。那一头火红色卷发,妩媚身材,充满诱惑的绿眼睛,还有无比性感的声线……我的眼神是否也如此哀伤? 为避免尴尬,我只好大口大口牛饮shirley temple,一杯喝光,杰西又拿来一杯。我没好意思告诉他,身体突然感到有些异常,被一种虚渺的飘飘然垄住。 “宇翔哪里去了?”我问一个不认识的金发男生。 他对我的主动有点惊讶,可也好声好气答:“在外面酒窖补货。” “谢谢你。”我向他露出甜甜微笑,丝毫不晓得何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60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60 处来的胆量。 他的脸竟然红了。白人脸红很是搞笑,一直伸展到脖根。 我继续喝我的shirley temple。 不知是谁在这时打开了音响,一阵节奏很强的古怪乐曲漫溢,宇翔正好从后门走进来,比尔大喊:“英国的优雅都被你们这些美国hip hop腐蚀了!” 可抱怨归抱怨,酒吧内顿时因欢快的拍子活跃起来。那个象牙皮肤的菲丽琶不再看我,她跟正在结帐的杰西说:“经理,明天我会跟叔叔解释,今晚大家痛饮一番。” 听她这么说,全体员工又开始欢呼,宇翔无奈朝我摇摇头,把已收好的伏特加,龙舌兰统统再拿出来。 看得出,他们里面无一人不会喝酒,大半瓶龙舌兰转眼间就空空如也,比尔吵闹着要宇翔再开一瓶。人们越喝越high,音乐越开越大,我坐在离门口最近的桌子上,观望这一切。 就像在地下室抱膝观望那扇铁门;就像默默观望刘恨陵和伊丽丝讨论我肚子里的孩子;就像站在落地窗前观望大自然的变迁;就像乘坐轿车观望沙滩上的人们活力四射打排球,嬉戏…… 比尔突然跑到我面前,伸手一拉,把我从桌上拽下来。“干嘛一人在这角落自闭,深更半夜看得我毛骨悚然,过来跟我们一起喝。” 其实我早已醉了。杰西调的shirley temple绝不是纯果汁,所以我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勇气和疯狂。“bartender!给我酒!”我跟他们一起喊道。 吧台后面的他惊讶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一脸无可奈何问杰西:“你怎么给她浑了酒的shirley?” 杰西从桌上的一堆账务中抬起头,“我怎知她不喝酒。不喝酒的人来酒吧干嘛?”说罢又转回他的计算机。 宇翔低声问我:“你还好吧?要不要喝点水?” “不要,我很好,好的不得了,再给我一个,那个…那个…” “shirley temple。”杰西头也不抬的说。 “对对对。就是那个。” 我一定看起来滑稽无比,因为宇翔笑了,然后三下两下摇出一杯比shirley temple还要诱人的鸡尾酒。 “这个叫做memory eraser-记忆的橡皮胶。” 他把那深绿色的马丁尼推到我面前,我一饮而尽。 为不扫大家的兴,宇翔也喝了几杯啤酒。比尔和一不知名的男生开始斗跳街舞,菲丽琶哭了,杰西在一旁安慰她,厨房的印度伯伯倒在桌子上打起呼噜,之前那个脸红的男孩趁宇翔去洗手间,在我身边坐下,腼腆的说:“我叫tim,你叫什么?” “刘璃。” 他想了一下然后问:“宇也性刘,你们可是已结婚?” 结婚……刘恨陵浮现在我脑海中。心一阵绞痛。 “…我们没有结婚。” “那就纯属巧合了。” “…是。” “你们在一起多长时间?” “你是指认识吗?有两年多。” “不,我是指男女朋友的关系。” “男女朋友?我不确定。” “不确定?”他露出极震惊的表情,“那你们只是普通室友喽?” 我尽力想去思考这些答案,可酒精使我迷乱。 tim见我不语,又接着问:“你今年几岁?” “下个月十九。” “我二十一,还有一年毕业。” “恭喜。” “我修机器工程,在这里只是做兼职。” “嗯……” “其实,”他顿了一下,“我从未见过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如果你和宇翔只是普通朋友的话,可否考虑我?” “考虑什么?” “考虑date我。” “那是什么?” 他以为我在左右而言他,有些急了,“跟我出去玩,我知道很多美味的餐厅,有趣的地方,你绝不会失望。” 我有点懂了,摇摇头说:“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只想跟宇翔一起。” “你不是说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吗?” “有区别吗?” tim被我搞得一头雾水,在酒精影响下,突然大声道:“一个全职酒保能给得了你什么?我是剑桥生,未来的工程师,有哪点比不上他?” 宇翔这时刚好从洗手间出来,我不知他有否听到tim的话,可依旧笑容可加地走到我们身边。“喝够了吧,都快四点了。” 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苦涩,想对tim说:宇翔是最最有才华的建筑师,他出身优良家庭,持有硕士学位,绝不像你说的那样,只是一个全职□/工的酒保。话刚到嘴边,宇翔却握住我的手。“听,这是爱尔兰民歌,我们好像还没一起跳过舞,不知可否有这个荣幸?” 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我的答案怎可能是no。他俊逸的姿态铭刻于记忆深处,多年后回想,还是一样那么闪闪发光。 随着风琴和小提琴的旋律,宇翔带着我旋转起来。我不是完全不会跳舞,刘恨陵曾教过我,可这种民族风味的乐曲却是新鲜的。大家看我们这么开心,把桌子凳子全推到一旁,也开始胡乱效仿。 菲丽琶不再悲伤,亲密地抱着比尔转圈。杰西和那不知名男生也各有各跳,tim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放下“不平衡”的心,加入我们。 在剑桥的一间小酒吧里,我们几个人喝着,笑著,跳着,出了一身大汗也没人在乎。当轻快的舞曲被一首慢歌取代,宇翔轻轻搂住我的腰,在我耳边低语道:“谢谢你。” 我不知他谢什么,因为一直在牺牲的人是他。多么希望那杯“记忆的橡皮胶”真能如其名字般,喝过后将以前的所有都彻底除掉。 我不愿记得那年圣诞舞会和刘恨陵跳的舞,不愿想起刘恨陵浮游于我大腿间的手,和落在我颈根的吻。我多么多么想忘记那个人和他的所有,可就连在酒精的影响下,我还是一样想起他。 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可心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56、bsp;55 压抑 自从醉过那么一次,我喜欢上酒精这个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61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61 东西,几杯葡萄酒下肚,一切变得较容易忍耐。 跟刘恨陵分开已逐渐成事实,往后人生道路只能靠自己去摸索了。 我没有告诉宇翔,其实我经常被噩梦困扰。我没有告诉他,越是平静的日子越令我恐慌…那是种虚渺的焦虑,蔓延得无边无际。 很多时候我连起床的动力都没有。宇翔一上班我就又回到床上,呆呆看着窗外烟雨濛濛,一直到凌晨时分。 这也是为什么那晚会三更半夜跑到蓝磨坊找他。 可尝到酒精的美妙之处后,生活不再那么充满绝望。虽然“醉”只是暂时性,至少还有个盼头。我开始用各种理由去探班,有时更擅自动用伙食费来买葡萄酒。 宇翔应该不会毫无察觉,因为少了的钱总会在不久之后就补上。他从来不跟我提起,我也就当没事发生,继续用酒精麻木自己。 放不下的仅此那个人那桩事。 刘恨陵静得出奇。半年过去了,以他的势力,要是找的话早该找出一些头绪,但剑桥这个古雅小城并无出现任何可疑人物,是我们这次逃得太成功?还是他终于决定放弃? 我想念他,无可救药的,莫名其妙的想念。跟宇翔和蓝磨坊的伙伴们混在一起时会突然感到失落。跟他们结伴去伦敦夜店时会突然沉默,刘恨陵总是孤单一人,一直陪伴左右的我已远远离开,谁能跟他一同欢笑? 要是做恶梦梦见他,又会一整天神经恍惚,怕是什么噩耗的前兆。 有消息也怕,没消息也怕,本以为随时间流逝会逐渐好转,谁知竟是越来越糟。 于表面,一切均是桃红色的。跟宇翔的生活已很有默契。他工作,我主家,小公寓打理得井井有条,尽量不让他感觉出有什么异样。 其实我还是感到很寂寞很寂寞,但我不敢这样告诉他,怕他担心失望。所以我越发在他面前表现明朗;尽情说话,尽情开玩笑,尽情参与朋友聚会,独自一人时却缩进黑暗里,让忧郁吞噬每一根神经。 宇翔的好,让我无地自容。他的体贴,包容,耐心,和无私的奉献有时压得我喘不过气。我自卑,知道能给他的微不足道,深怕哪天他厌倦了,会离我远去。一直以来我的世界都是如此黑暗,太阳有一天突然出现,我被它吸引着来到光的下面,结果在照耀下发现自己是一只丑陋不堪的茸毒蛾,只适宜在阴暗处苟且偷生。 尽管已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快半年,我们并没发生超越普通友谊的关系。我感激他的体贴,但如果他有要求,可能我不会如此彷徨。 日子就在忙碌,沉默,和迷惘中一天天过去。 六月初,我收到剑桥大学的入学通知。宇翔开心得像是得了建筑大奖般,比我还要兴奋。他拿着信看了又看,说:“我真以你为荣,一切努力均无白费。” “都是你的功劳,宇翔。” “胡说,是你以自己的力量取得的。” 我冲他微笑。 “知道吗?文凭不是一切,可这四年的经历会帮助竖立你的人生观,而得到的纸张会为你打开很多扇门。那才是大学真正的价值。” 像所有那个年纪的孩子,我并不太明白宇翔话里的意思,短暂喜悦过后,开始感受到压力。我和他都心知肚明,接下来有很重大的一个障碍——昂贵的学费。 就算我的数理化介乎满分,剑桥的奖学金也不是随随便便就拿得到。世上总有比你更优秀,更有能力的人。 伊丽丝那边依然是音信全无,宇翔说会自己想办法。 其实读不读名校对我来说都不是特别重要。我尽了全力因为不想宇翔失望;这可是他奋斗和牺牲的源头。比起上大学,让我更感兴趣的是从比尔口中得知,有一种签证叫做w holiday visa。它适于某些国家的18-30岁公民享用,给青年们一边旅行一边赚取旅费的机会。 美国没有参与这个计划,但同属英联邦的加拿大却有。我并不想看到宇翔为了我的学费而日夜奔波,欠他的已太多太多。 偷偷背着他递出申请,等待期间,渡过了我第十九个生辰。 对我来说,生日一直有着特殊的意义,并非为庆祝自己的诞生,而是多年来这是唯一一个刘恨陵不会忘记的日子。他会不会是在等待这一天然后突然出现呢?我想了又想。 时而在心里嘲笑自己的愚蠢,他说不定早就忘了,去年不就无动于衷,可时而又有强烈预感他就在不远处,所以到了当天,还是换上白色裙子。 我在期待什么,连自己都不清楚。 要我离开如今的生活回到地下室,那是没有可能的。我已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见到陌生人就口吃,开水都不会烧的女孩。在时间和宇翔的影响下,我能一人上街买菜,按照食谱做出还过得去的食物,跟友人们畅谈,搭公车去想去的地方……eq已快像个正常人。 “快”是关键词。内心依旧是千疮百孔。这种残疾不知有无痊愈的一天。 当宇翔宣布他为我的生日请了半天假时,我竟丝毫高兴不起来。午饭过后他终于看不过我的心不在焉,问:“不舒服吗?” “没有。” “东西不好吃?” “不是。” 为了省钱,我们极少在餐馆消费,他精心挑选的法国餐厅并没能激发我的兴致。 “从早上开始就一直看表,可是在等什么人?” 我摇摇头。“怎么可能。” 他注视我一阵,然后温和地说:“交朋友是件好事,要是真跟别人有约,就去吧。” “我没有约谁,真的。况且,要是真交了新朋友绝不会不告诉你。” “好吧,”他微笑,“这是我第一次正式为你庆祝生日,只希望你快乐。” “我很快乐。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他相信我的话吗?我不知道。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尽量保持笑容,不东张西望去看刘恨陵是否在附近,宇翔再没提起这个话题,我也就当蒙骗过关。 我们在剑桥市中心分手。他转身离去的刹那我有股飞奔到他怀中倾诉一切的冲动。 如果我们生活在一个完美的世界里,我可不必理会自己的心魔,大言不惭说出所有埋藏在内心深处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62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62 的秘密,理所当然接受他给予的爱情,然后告诉自己:我值你为我付出。 有句话是这样的:一个女人选择的恋情影射着她对自己的评价。 明明不幸福,可找诸多借口留在男人身边的女人显然觉得没有更好的人会爱她。还有一种像我一样,自卑到承受不起明亮的爱情,处处为对方觉得不值。 这其实都是对自己的一种看法。 因为太过卑微,所以在那一刻我没有叫住宇翔,把想说的,和应该说的通通埋回心里。 惊觉时已发霉发酵。 我独自沿着市中心的青石板路走,回忆每年生日的片段。十岁到十九岁,仿佛是一辈子。那时的生活真简单,看书吃饭睡觉,其次就是在床上取悦他。现在可不同,感觉自己像是大海中飘浮的一只小船,即渺小又分不清哪里是岸。 到了这个年纪才开始慢慢累积人生经验和从中建立自信,老实说让我感到力不从心。已经很努力了,为何还是不够? “刘璃!”一个声音叫住我,把我拉会现实。回头一看,是菲丽琶。 “买东西?”她问我。 “嗯…不,只随便逛逛。” “听说你被剑桥大学接收了,恭喜。” “谢谢。” 菲丽琶有一双巧克力色的眼睛,虽称不上特别抢眼,可配她白皙的皮肤和棕色长发,有种难以形容的美丽气质。不知为何宇翔会拒绝这么好的女孩。 “这请求可能有些唐突,” 菲丽帕直言道,“不知你有无时间去喝杯茶?” 我有点意外,可想了一下觉得反正回家也是发呆,就应承了她。 茶室是传统英式的,碎花墙纸,陶瓷茶具,每张台子上摆放一个三层点心架,五彩缤纷的马卡龙,三文治,糖果,应有尽有。菲丽帕显然经常光顾这间店,老板娘热情地跟我们打招呼,还送上一款特殊的草莓蛋糕。 菲丽琶优雅地品着茶,而我只担心口袋里有无带足现金。 “我想你也听说了我曾暗恋宇翔。”她语气温和的说。“我不是个喜欢凡事藏在心里的人,所以在第二个星期我就向他表白了。” 我不语,等待下文。 “你并不十分惊讶,难道他已跟你说过?” “……没有。” “我身边有许许多多的男性,也交过几任男朋友,可从未见过像宇翔这么特别的。” “是……他很特别。” “别介意,我不是故意说出这么古怪的话,只是我有些不明白……” 她停了一下,啜一口茶,“你们真是男女朋友关系吗?” 我不太知道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内心有太多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什么是男女关系还有待发掘,实在难以回覆。 “对不起,我知道这很冒昧,但我就是不想不明不白放弃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没关系。” “比尔说你告诉他还没确定跟宇翔的关系,可以问问为什么吗?” “菲丽琶,”我慎重地直视她的眼睛,“我不知道。” 她考虑了一下,然后严肃的表情化做一抹微笑。“你真可爱,同样身为女性的我也必须承认你很能激发人的保护欲。我稍微可以理解为什么宇翔这么疼爱你了。” 我呆着一张脸。 “之前我是真的很好奇,但还是算了吧,你们之间必有一段故事,我就不多问了。 看她毫不做作地吃着草莓蛋糕,我也挖了一口。 “记住,以后要对宇翔加倍的好,谁知哪天我改变主意,可能还会对他展开攻势,你别太胸有成竹喔。”她向我眨眨眼睛。 多么奇特的一个女孩。毫无掩饰地说出内心想法,遇到障碍不退缩,大方的哭,大方的笑,大方的醉,永不妥协。 要是有更多的时间,也许我可跟菲丽琶成为很好的朋友。我欣赏她,羡慕她对生命的态度。可惜,有些人只注定在你生命逗留一瞬间,菲丽琶和所有蓝磨坊的伙伴们就是这样,擦身而过,却留下永恒的烙印。 下午,当我快到家时,在拐角处看到一个黑衣男子徘徊于楼下。心脏狂跳,他终于找来了!刚想走出去,可又一想,除非刘恨陵亲自出现,我不该跟任何陌生人走。当机立断改变路程往蓝磨坊跑去。 宇翔见到我有些惊讶。我把前因后果简单说明后,他的惊讶变成沉默。 “你觉得那是否他的人?”我小声问。 “极有可能。” “怎么办?宇翔…” “先避一避,再想是否要跟计划行动。” 研究过多次的逃亡计划,终于在来到剑桥第六个月适用。 比尔说:“有一天你准备好了自然会告诉我们因由,现在什么都不必解释,我和杰西一样会帮你们。” 当天晚上他们出头做幌子引开黑衣男人,我和宇翔回到家里取了微薄的财务和简单衣物。 在比尔家里住了三天,见可疑人物不但没减反而增加,决定还是照原定计划,去邻国的大城市——巴黎。 临别时,比尔,杰西,tim,和菲丽琶来巴士站为我们送行。 “祝你们一路顺风。”杰西挥手道别。 “马上又会见面的,刘璃不是还得回来入学吗?”比尔笑著安慰。 “你们是我认识,最最特别的人,希望你们能早日达到目的。”菲丽琶诚恳的说。 “宇翔,好好照顾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tim警告。 在巴士上看他们的身影逐渐远去,心里升起无限惆怅。 多年后我又返回剑桥这个幽静的小城,蓝磨坊酒吧已重新装修并且改名叫做“dillinger’s”。 比尔,杰西,tim,菲丽琶……那些熟悉的面孔已不再,像逝去的青春年华。我没能鼓起勇气向附近居民打听他们的去处,因我们的生命毕竟只交涉那么短短一瞬间。 可是,我将永不会忘记他们的名字。 当比尔伸手将我拽进他们的圈子时,我第一次从观望的角色变为参与。如剑桥永恒梅雨天偶尔出现的一道彩虹,他们年轻的面孔是我黑暗世界里,永恒的一抹曙光。 57、bsp;56 落魄巴黎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63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63 这次的逃亡有少许不同,宇翔异常沉默,又时而显得心事重重。当时我没多想,只觉得可能是因为我们在剑桥逗留的时间较长,租了房子有了家,故此他对离别心存不甘,我又何尝不是一样。 发现事情另有蹊跷还得一段时间后。 在巴士上睡了又醒,醒了又睡,都不是很塌实。当巴士在夜间驶上巨轮时,我才稍微恢复精神。 好奇地问宇翔,“这是哪里?” “跨海渡轮。我们可以下巴士,到船舱走走。如果没记错的话,有餐厅和免税店。” 那时我觉得巴士和私家车开到船上很不可思议,后来才知道原来这是最廉价的方法。 在船上的精品店看到一只纯白色的毛绒玩具狗。它很像达伏,我恋恋不舍地抱了一会儿,宇翔说要把它买下来,一刷卡才发现原来它已被停掉。 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是做好一切功夫让我们毫无退路。 宇翔还是把那只玩具狗送了给我,可之后我们二人均无心情,沉默着抵达巴黎。 算一算,加上卖银狐大衣剩下的钱,我们的全副身家也不过八百多磅,租房子是没可能的,今后要怎样过日子? 以前的我没有经济概念,也不会有危机感,但现在不一样,柴米油盐多贵我自然清楚,无收入绝不是办法。 偷偷看了看宇翔,他正闭目沉思,罪恶感和自卑心同时侵来,最要受苦的还是他。 在加利埃尼站下车,宇翔淡淡说:“看好袋子,巴黎的职介扒手多,一不留神必遗失贵重财物。” 其实我还有什么贵重财物可言?除了带在脖子上,刘恨陵多年前送给我的一个白金项链,能卖的都已变卖。但我还是听话地抱紧旅行袋。未来日子所需的全副家当都在里面。 我们下榻的青年旅馆在蒙马特区,治安不好,可胜在便宜又方便。十八世纪,这里曾是新一代艺术家的圣地,如毕加索,莫内,达利,都在这里设置画廊。从房间的小窗户望出去,四周的确洋溢着艺术气息,但也是名副其实的红灯区/贫民窟。 有什么办法呢,日租四十欧元的价格是不够下榻于香榭丽舍大道上的。 天还很亮,可我们都没精神出去走动。 宇翔躺在狭窄肮脏的床上,突然问:“你可有后悔?” 我一惊,反问:“你后悔吗?” “不,”他镇定的说,“我绝不后悔。” “我也不后悔。”我小声答。 他露出笑容,但我觉得,跟他当初的自然开朗,差了很多很多。 第二天宇翔开始找工作,他嘱咐我先不要离开房间,以防万一。我耐不住孤独的恐惧,跑到附近小卖店卖葡萄酒。 还好是在欧洲,葡萄酒非常便宜,如是北美,想怕我们早已因我的爱好而破产。 我用英文打招呼,小卖店的老板娘却唧唧咕咕,用不太友善的语气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话。我放下钱匆匆跑回旅馆,那是我第一次真正认识到,这里不是美国或英国,英文在这里不被认同,英法两国有着颇为复杂的历史渊源,如不会法文,往后的日子将难上加难。 宇翔很早回家,看来见工并不顺利。他一脸倦容地解开领带,我为他倒了一杯茶,但他连碰都没碰就去洗澡。 浴室不在房里,它是那种在走廊尽头,多人共用的样式。 都说了,这是非常简陋的一个住所,宇翔和它格格不入,他本是有钱人家的少爷。 晚上,我借着酒意,做了一件疯狂的事。在黑暗里,我脱了衣服摸索着爬到他身边,搂住他。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报答方式。 他睡在靠门的地上,被我惊醒时也并不知道我一丝/不挂,因为窗户小的可怜,外面也只有微薄的霓虹灯反射。但当我把他的手放在我赤/裸的胸脯上,他像是碰了什么炽热火炭般,猛地抽手,瞪大眼睛试图在黑暗中看清我。 “你在干什么?” “宇翔,抱我。”我恳求。 “你这是怎么了?赶快把衣服穿上。” “为什么不要我?你不喜欢这个身体吗?” 黑暗中他的脸很模糊,可从声音里听得出,他有些颤抖。 “快把衣服穿上。”他坚持。 我固执地跪在毯子上,一动不动。 他仿佛并未真的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也一言不发地僵在原地。 几十秒过去,我想再次拉他的手,却无意摸到一个硬邦邦的物体。拜刘恨陵所赐我早不是无知少女,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你是想要我的,为何不承认?”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沙哑地说:“我向自己承诺过,直到能给你幸福的那一天到来,不然定不会碰你的身体。” “可是我想,现在就想。”我试着在他铭感处磨擦,他忍不住轻叹了一声,然后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你知道你这是在折磨我吗?” “我没想折磨你,只想你抱抱我,我很寂寞。”我再往他身上凑。 这次他没推开我,却依旧僵着身子一直靠到墙角。 谁说我只是个受虐者呢?这么多年,在刘恨陵的调/教下,我早学会百般武艺,必要时拿出来,角色即时调换。 “宇翔,吻我。”我低声哀求。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很清楚,我也想要。” 他火烫的手缓缓落在我的颈根。看他还是犹豫不绝,我稍稍往前一探,不偏不正刚好碰到他的唇。 对男人的定义只在于刘恨陵而已,比起他,宇翔简直让我匪夷所思。前者在床上的招数五花八门,也从不会拒绝我的主动,然而后者呢?在唇与唇的接触上,竟然也能一动不动。 不甘心,我轻轻用舌尖撬开他的唇瓣。 那仿佛是最后一道防线。他一手托住我的下巴,另一只手浮游于我的腰部,开始回应。 那个吻持续到我们都不得不换气,而我又再次发现他们不同之处。刘恨陵的吻永远是霸道的,就连温柔的时候,他的吻也是在不断吸取什么。宇翔却如流水般细腻,每一分都是呵护,怜惜,甚至把自己的欲望压抑在那后面。 稍微平复了些后,我再次摸索着触摸他的下/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64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64 体,发现已硬得似块木头,难怪英文要称呼这个现象为“wood”。 “刘璃,为什么?”宇翔有气无力地问。 “嘘...叫我蕾拉好吗?” “你不是一直反感我这么叫你吗?” “今晚没关系。” “只是今晚吗?” “别再说话了。” 我正准备为他做bj,他却突然问:“你真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被他瞻前顾后的态度惹得有些不耐烦,说:“是,我在做我应该做的。” “什么叫应该做的?”他稍微恢复镇定。 “就是报答你。” 他静了一会儿,然后用我从未听过,愤怒的语气道:“再不许出说这样的话,听到没有?听到没有?” 我想解释,却发现出言不慎时已太晚,宇翔猛地站起来,刚好“咚”一声撞到门把,我吓得赶紧伸手去看他怎样,却扑了个空。 他拿被把我包好,才开灯。 “我出去冷静一下,回来时需要跟你谈谈。”临走前,他丢下这样一句话。 到底哪里出了错?我左想右想就是想不明白。他明明很想要,却那样努力的抗拒。最后那个“应该做的”似乎不太合适,但如果是刘恨陵,他一定会先得到,然后再去理会什么病语。 我觉得很委屈,又充满挫折感。在他还没回来前,就钻到被子里,埋头大睡。 第二天一早,宇翔并没放过我,把牛奶和可颂递过来,即开始训话。 “任何时候都不能拿这件事做交易。懂吗?” 我不语。 “昨晚你让我痛彻心扉,知道并不能全怪你,毕竟那么多年他都......”他说不下去了。 “对不起。” “可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能再这么做。” 我想一想,然后点点头。 “刘璃,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从第一天开始,心甘情愿为你做任何事,但是,我想要的回报不是那样。我希望你也能真心爱上我,可我觉得到现在为止,那还没有发生。你可是还在想着他?” “是。”我小声答。突然觉得如不说实话,简直对不起他。 “你还爱他?” “我不知道。” 他深深吸了口气,说:“你对他的感情不是爱,那是种心里依赖,懂吗?正常情况下,一个爱你的人不会强迫你去给他任何东西,特别是那件事。所以说,他也不真正爱你。” 我听不下去,因为宇翔没有亲自在那里,八年来——两千九百多个日子,宇翔不知道我是如何跟刘恨陵相依为命,每一次对话,每一个眼神,每一种触摸,我指望他提供我一切,如果宇翔没有亲自体会,他怎会知道? 58、bsp;57 交易 尴尬过后有一个多星期没跟宇翔说话。一开始他也赌气,因为是为我好,就任我独自阴沉下去,可几天过去了,看情况并没有好转的迹象,他软了下来,费尽心思讨好我。 “刘璃。” “……” “刘璃?” “……” “璃璃。” “……” “你打算永远不理我了吗?” 他叹了一口气,“你知道我是为你好。” 我还是不语,当做没听见,坐在窗沿翻看旧报纸。 人就是不能惯,宇翔惯坏我,以后在他面前都是无法无天。世界上也只有他一人能容忍我这样撒娇放肆。 其实我不能理解的是,刘恨陵从来抵抗不了我的身体,为何宇翔不吃这一套?从小到大我的身体被我认做是唯一可以用来交换东西的筹码,如今它失灵了,让我更加无地自容。 连唯一一样我能给的他都不要,还惹得他生气,我沮丧得不知如何是好。 可谁叫他是刘宇翔呢?他总有办法让我微笑。 一个星期过后,他送我一件特殊的礼物。 看过餐巾纸做的玫瑰没有?一整盒纸巾不翼而飞,多出来的是五百朵白“玫瑰”铺盖在床上。 就算贫困潦倒,他还是有他的办法。 我们不再提那件事,继续维持“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 七月,宇翔还没找到工作。眼看积蓄越来越少,我也跟着开始消沉。因为经常在楼下面包店买可颂,跟老板混熟。他叫弗朗西斯,四十岁,会讲一点点英文,他和他的太太对我都很热情。 有一天,他免费送了一袋将要过期的迷你丹麦包给我。 “看你垂头丧气的,男朋友还没找到工作吗?”他靠在柜台另一边问我。 我点点头。 “你们长期住在那个又脏又旧的青年旅馆也不是办法。” “我们不打算长期住那里,可是没有收入证明,很难找到愿意签短期租约的房东。” “短期租约?你们还打算去别处吗?” “嗯,”想到剑桥,我露出一抹微笑,“其实我被剑桥大学录取,打算九月回英国入学。” 弗朗西斯灰蓝色的眼睛闪过一丝赞赏,“bravo!bsp;fantastique!”他把正在后边擀面的妻子叫了出来,跟她讲了一串法文,然后对我说:“爱丽沙和我很是为你高兴,我们送你一个蛋糕做贺礼。” 看他们高兴得像是自己的事一样,我也感到心暖暖的,连声道谢接过一整个黑森林。 “刘璃,” 弗朗西斯又说,“我们就住在店的楼上,还有一间本是为我们孩子准备的房间,可爱丽沙验出不育,所以一直掉空,如不嫌弃的话,我们愿意廉价租给你们直到九月。” 我惊讶地看着他们夫妻,久久没能回话,弗朗西斯以为是自己的英文不灵光,尴尬地重复了一遍。 “太感谢你们了,”我由衷地说,“回家让我问问宇翔,明天给你们答复。” “不急不急,ma maiso votre maison(我的家既是你的家)任何时候都欢迎你们。”他们笑著和我道别。 随着在外界的时间越来越久,我发觉,不是所有人都像我想像中那么坏。一路走来,愿意伸出援手的人还是很多的。 可另一方面,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65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65 刘恨陵又算什么呢? 宇翔已在我之前回到家。“猜猜我有什么好消息?”我把大包小裹放在桌上,蹦蹦跳跳来到他身边。 “什么好消息?”他微笑捏了一下我的鼻子。 “对面西饼店老板和他太太说如果我们想租房间,他们便宜租给我们直到九月!” “真的?” “嗯!” “那太好了,说实在的,这里晚上有老鼠在我脸上爬,真要命。” “宇翔,”我不好意思地拉住他的手,“对不起,要你跟我受这么多苦。” 他紧握我的手,“谁叫我就是喜欢你呢。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 在他温柔的注视下,我感到脸有点热,垂下了头。 “其实,”他抬起我的下巴,“我也有好消息告诉你。” “什么?” “我找到工作了。”他神秘一笑。 “真的吗?是什么工作?” “像蓝磨坊一样,酒保。” “太好了!那就是说,回到英国前,我们不会饿肚子了!” “我怎会让你饿肚子。” “宇翔万岁!!!” 那天晚上我们在房间奢侈地吃了一餐麦当劳,开了一瓶香槟,最后以黑森林蛋糕画上完美句号。 我真正了解到钱的重要性。贫穷如病魔,它是精神加肉体的折磨,可足足将一个人打垮。宇翔找到工作并不代表我们会富裕,可有收入毕竟好过眼睁睁看钱一天天减少。那种绝望是我一生都不想再体验的。 第二天我们就收拾好微薄的行李,搬到饼店楼上。 虽然区还是那个区,一眼望去街道还是又杂又乱,乞丐妓/女酒鬼变性人吸毒者到处游逛,可房子舒适,那已大大不同。这个安排简直是宇翔求之不得的,因为又多了两个人可以照顾并且保护我。 饼店开到晚上五点就关门,弗朗西斯两夫妇邀请我跟他们一起吃晚餐。 爱丽沙是一个贤淑的妻子,她不漂亮,也有稍许发福,可家里和饼店她都一手包办,看得出弗朗西斯是一个幸福的大闲人。 我时常想,如果自己能像她一样煮得出一手好菜,又会烘焙蛋糕,这样照顾宇翔也会感觉很好。 知道我的心愿后,弗朗西斯叫我早上到店里跟他们一起准备,也教了我很多东西。一直到现在,每每闻到香浓的烤牛油面包味,我就会第一时间想起巴黎。阁楼小窗微微开启,还未睡醒,就有醇厚面包香飘进房间。虽然短暂,可也是我人生中一个难忘的阶段。 自从开始新工作后,宇翔每晚做到凌晨四时才回家,第二天又早早出门,很显然这个酒吧比蓝磨坊更辛苦。 我问他店在哪里,可不可以去探班,他只轻描淡写说这个酒吧比较严格,不欢迎员工亲属光顾。 有一天我起早帮爱丽沙准备开店的任务,忙了三个小时,终于大功告成。她送了我一袋颜色较深,不好卖的曲奇作为答谢,这时宇翔刚好出门上班,他在玻璃窗外冲我们招了招手。我灵机一动,打算偷偷跟在他后面,等他到店里才突然出现,给他一个惊喜并且送他我亲手“赚”的曲奇。 不料我即没能给他惊喜,也没能送他曲奇。 宇翔工作的地方是我们居住十八区和十九区交界的一间中国餐馆。它面积不小,可肮脏凌乱。邻近是一个露天菜市场,贩卖采购的人多是非洲,阿拉伯,摩洛哥裔人们。炎夏的菜市场有股难以忍受的腥臭。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宇翔从后门进去,十分钟后穿了一身滑稽的大红中山装走出来,一边用气球做出各式各样的动物,一边吆喝着吸引客人。 我躲在菜市场的棚子后看他,心中苦酸只有自己知道。 摇摇晃晃不知怎样回到的家,一路上,那种侵蚀灵魂的绝望又回来了。 “你还好吗?脸怎么这个颜色,是不是中暑了?”弗朗西斯一见即刻冲上来。 “我没事,回楼上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的风扇旋转,有些窒息的感觉。 门响了两下,外面传来弗朗西斯的声音:“刘璃,我不放心你,这里有些西瓜汁,把它喝了好吗?” 我不好意思拒绝,说:“近来吧。” 他端着冰镇果汁放在桌子上,温和地说:“今早你一直在那么热的厨房里对着烤炉,天气又酷热,如不多喝水,很容易中暑。” 我想了一下,好像是一滴水都没进过。他扶着我把西瓜汁都喝下,我感到他的我背上的手有些异样,下意识地挪了挪。 “好了,别忘了再喝些清水,我回下边去,要是有什么事就叫我。” 他出去后,我才松了一口气。 昏昏沉沉睡到下午四点,醒来发现背心被汗渗透。洗了一个冷水澡,一出浴室发现弗朗西斯正站在门外。 我心立即凉了一半。 “刘璃,我实在忍不住了,我想抱你。” 头发滴着水,我的心却在滴血。 “这就是你招呼我们来住的真正原因?”我的声音是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冷静。 “也不全是,”他磕磕巴巴地说。“你像是世间最美丽的水仙,即有一股轻灵之气又含有剧毒,我情不自禁,不是我的错,真的,不是我的错。” “你不怕我大叫?你妻子虽不会听英文,但不会不知道尖叫意味什么吧。” “我当然不希望你大叫,”他撸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我跟你做个交易好不好?你让我抱一下,我给你三百欧元。” 我凄凉地笑了一声。宇翔,你害怕的事终于发生,有人来出价了。 “三百太少了吗?四百怎样?” 我看着这个一天前我还当恩人的男人,如今欲/火难耐地讨价还价。“五百?要不然一千!一千我也愿意!” “我要八千欧元,一分也不能少。” 59、bsp;58 遗弃 ... 八千欧元折成六千英镑,刚好是我一年学费加书本费。做一次爱,可省下宇翔多少站在街头扮小丑的时间。 对于一个有生意的人来说,那并不是一笔天文数字。 他仿佛因我如此直接的态度而略显诧异,我有意无意地舔了舔滑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66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66 落在嘴唇上的水珠,用冷静的眼神看他。 “好,八千是吗?我给你,只要你让我……”他凑上前来。 “请先付钱。”我语气平和的说。 他的眼睛闪过一丝厌恶,应该是没想到年纪轻轻又看似清纯的我竟会如此世故。可那丝厌恶很快就被焚身的欲望取代。 “这也不是个小数目,我写支票给你。” “我要现金。” 他想了一下,然后咽了口口水说:“行,明天取给你。” “好,明天同一时间我在家等你。” 他盯着我的乳/沟依依不舍走开,下楼前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冲我挤出微笑。 以前从未发觉,弗朗西斯额头都是油,鼻头充满粉刺,微笑时露出发黄的牙齿。是视觉控制情感还是情感控制视觉?在今天前,曾认为他是热心仁慈的男人,今天以后,就只剩龌龊。 我回到房间轻轻关上门,也不理头发还滴着水就躺到床上。天花板上的风扇依旧在旋转,可一切已变质。我只感到身体麻木不仁。 傍晚宇翔蹑手蹑脚开门回来,像生怕吵到我似的。我翻身把台灯点亮,他温和的说:“是睡不着,还是被我吵醒?” “睡不着,等你回家。” 他坐在我床头,却不靠近,想怕是不想我闻到他身上的异味。 微光下我直视他,烈日把他俊逸的脸晒得略显黝黑,虽不见当初温文书卷气,却多了一分男人的刚强。地下室通道那个闪着夏日星空般眼神的男孩已因我而亡。 “我知道你很累了,可陪我说会儿话好吗?” “好,我先洗个澡,等我一下。” “不,”我拽住他的手,“这样就好。” “工作一天,只怕气味不堪。” “我喜欢这个味道。” 他眼里闪过惊喜,又有无限欣慰,好像一切艰辛都因“我喜欢”三个字而一扫而空。 我没有放开他的手,他也没有抽离。我们对视了几秒,终于,我低声问:“宇翔,你觉得杀人放火的强盗可恶,还是boulevard ney上用身体换取金钱的女人们可恶?” 他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一抹黯然神伤道:“何以问这样的问题?” “毫无原因,只想知道你怎么想。” “杀人抢劫是罪行,随自己意愿贩卖身体是堕落。我不会瞧不起那些不偷不抢靠自己身体赚钱的女人,可我会为她们心痛。有需求才会供应,要说可恶还是出钱买女人的男人最可恶。” 我静静聆听。 “男人与女人的结合是最原始的一种满足,它为延续族类而存在,可跟着文明演变,竟变成一种交易。身为正常男人,我知道我们有这方面的需要,可我们也是女人所生,有姐姐妹妹,甚至是妻子女儿,如果有些女人必须选择用身体来换取金钱,我会觉得她们生命中的男人无用,未能保护得了她们。” “所以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利用身体生存还是可取的不是吗?” “你是说陵…那个人对你做的一切吗?”他皱眉,“怎么同,那并不是出自你的意愿,你是受害者。” 想起刘恨陵我的心揪成一团。“我是受害者……”我轻轻低语道。 “不错。所以永远也不要因为那些经历而出现罪恶感。” 他误以为我是在为我的经历而纠结。 “你是我眼中,最最美丽的女孩,因为你有最纯净的灵魂。” “你怎么知道我的灵魂什么样?” “外表的吸引是短暂的,所以我们称它为lust。真正经得起时间考验的爱情都是灵魂的吸引。” 我看他认真的表情,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哦,敢取笑我。”他捏了一下我的鼻子,抽身离去。“不跟你玩,我去洗澡了。” 我留恋着他手掌的温暖,久久还一动不动坐在原位。 可是宇翔,为什么一定是要男人保护女人呢?有时女人也会想尽一切力量去保护她认为重要的人……一切力量。 次日下午,弗朗西斯准时敲响我的房门。 “这里是八千,要不要数一数?”他殷勤地把信封拿到我眼前。 简单查了一遍,我把信封收到抽屉。“有什么特殊要求吗?” 弗朗西斯用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年头竟还有男人用手帕。 “特殊要求…你说得是特殊要求?”他难掩兴奋之情,“可以吗?” 我点点头。既然做交易就不能让客人失望。 “那我想先…..然后再…..最后…..还有不知你能否…..” 我仔细听他道出内心最龌龊的幻想,他以为我感觉不悦,连忙陪笑,“太过份了是不是?没关系,普通就好,普通就好。” 他的要求比不上我跟刘恨陵经历过的十分之一,我在心里讥讽。 “我会尽量尝试。” 依他所求,摆了几十分钟的姿势后,还未真正开始他竟然就早泄了。 “要命,怎会这样?”他一脸尴尬道,“刘璃,你太美丽了,让我紧张至极。” 我起身拿了张纸巾递给他。 清理完,他丧气地瘫倒在床边,“自从验出不育,爱丽沙就再不肯让我碰她。” “五年多了,我未招过妓,也从无做过越轨的事,本以为下辈子也就这样,可自从第一次见到你后,我就感到莫名心动,体内又有什么被唤醒,心回到了少年时。” 我缩在床的另一个角落,听他诉说。 他的眼睛看到远处,缓缓道:“还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刚想回答,宇翔突然开门进屋。电光火石间,他拽起弗朗西斯狠狠一拳打在他胃部上。 两个男人一样高大,可一个怒气冲天,另一个毫无防备,不到几下,弗朗西斯就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我们报警。”宇翔愤怒的说。 “不,不是他的错。”我心一急,冲口而出。 宇翔诧异,“什么意思?” “我…他…我们说好…”看到地上鼻孔窜血的弗朗西斯,我无法将事情解释清楚,宇翔明显误会了。 他用无比悲愤的眼神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67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67 看我。我缓过神来立即穿上衣服,可他拿着背囊已消失门外。 “宇翔!宇翔!”我不顾周围好奇的眼神喊着。 他走的很快,敏捷地穿梭于蒙马特街头的人群中,不到一会儿我就失去他的踪影,彷徨失措的四处徘徊。 天逐渐暗下来,我已不知身在何处。巴黎并不像电影里描述的那么美丽。它肮脏,零乱,夜里更是治安败坏。我走着走着,努力寻找宇翔的身影,可周围面容狰狞的人们越来越多,他们好奇地打量我,有的还忍不住喊上几句ni hao。 我终于再也走不动,在一个公园的板凳上一屁股坐了下去。当时的恐慌和失落非笔墨能形容。 宇翔不要我了,他丢下我消失不见。 颤抖着缩成一团,万念俱灰。以后就孤零零剩我一人了吗?不,不要!我猛地抬头,看到路灯旁有个公共电话亭。 像着了魔般一步步朝它走去。 刘恨陵专门为我准备的手提电话号码还深深刻在记忆里,兜里有零钱,不知够不够打这通电话。 就当我要拎起话筒时,一个冷漠的声音用英文说:“你是要打给谁呢?” 我急促地转身,瞬间仿佛看到那个全世界最最令我心折的身影。有可能吗?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他在暗处,我只能依稀看到轮廓。 是吗?是吗?使劲眯起眼睛企图看清楚。 不,不是他。 眼前的男人也是亚裔,跟刘恨陵有三分相像,但他穿得破破烂烂,也比他年轻。 “你是要打给谁呢?”陌生男人重复。 “我…我…” “不用说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老子也没兴趣知道。” 我惊讶地看着他,男人双目透露凶光,好像下一刻就要把我吃掉。 在手臂上的手突然又增加一个,他双手一使劲,把我拽到草丛中,我吓得惊愕失色,脑中一片空白。 背枕着又湿又凉的草地,他整个人压在我身上,一只手牢牢握住我的两个手腕,另一只手要解腰带,这时我才真正反应过来要发生什么事。 我闭上眼睛,默默接受了这个永无休止的噩梦。 陌生男人在我脸上吐着热气,粗鲁的手势让身体多处受到撞击。 思维迅速回到遥远的过去,刘恨陵也是这么无情地占有我,记忆深处最不堪回首的往事全被身上男人勾起,慢慢的,往事和现实重叠,变成一个巨大的环绕立体声景像。 不,不要,不可以。谁来救救我?心中疯狂地呐喊,表面却连挣扎都不会。 难道这就是我的宿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脑中有个细小的声音突然说:你已不是年幼的你,不可以就这样盲目地接受,反击,反击。 可我丝毫动弹不了,我在心里回道。 那个声音又说:你的身体就是武器,而机会无处不在,要懂得好好利用。人的鼻子是脆弱的,下/体也是。 鼻子?下/体? 突然升起一个主意。我睁开眼睛不再逃避压在身上的男人。“要不要吻我?”我看着他低声道。 他明显一愣,想了半秒钟后缓缓向我凑近,就在他的脸降到一定的程度时,我使尽全身力量用脑门撞击他的鼻子。 血像龙头一样喷到我的脸上,他本能地闭上双眼,用手去抚摸。趁他分神,我用力挣脱右腿,然后膝盖一抬,不偏不正踢倒他的要害。 这下他被疼痛完全控制,我连滚带爬逃离他的掌控。 一跳出草丛,头里那个声音又再响起:你做到了!做到了! 我突然止住脚步。 哪里是什么内心的声音,路灯下站着熟悉的身影。 宇翔怜惜地看着我,语气非常非常温和的说:“过来吧。” 60、bsp;59 解脱 ... 我冲向他,有种歇斯底里的疯狂,其实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可一切又仿佛不再重要,他没遗弃我,他就在我眼前,紧紧搂着我。 脸上的血迹弄脏了他的衣服,过了不知多久,我小声说:“脏了,对不起,但这不是我的血。” “我知道,我都看到了。”他松开我,眼神充满赞赏。 “宇翔,我好害怕。” “没事了,再也不会有事,只要有一次不屈服,以后你永远都不会屈服,会先想办法抵抗。” 我还是无法控制颤抖的身体,语无伦次道:“我跟弗朗西斯…我没有跟他做…你相信我......” 他温柔地抚摸我的头发,像是在说不要紧,他都知道了。 “你不讨厌我吗?……我以为你走了,再也不想见我……” “一开始看到那样的场面我是很生气,大脑一片空白,可只要静下来想一想就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没有错,错的是我,不该就那样走开,我向你发誓以后一定不会了,能原谅我吗?” 得到谅解,我突然一松弛,开始啜泣。泪腺制造不出多余的泪水,只能上气不接下气地抽噎。 我们都没再说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已再无解释的必要。 他的怀抱似最温暖,坚固的避风港,我因肾上腺素冲击退下,突然感到非常疲惫。 “想睡就睡一会儿吧。”他把我抱到公园的长凳上。 “宇翔.....” “我在这里,别怕,安心休息一下。” 我枕着他的腿,就真这样昏昏沉沉失去了意识。在最后一瞬间,耳边仿佛听到一个声音说:“她几乎折断我的鼻子。” 宇翔不温不火答:“给你,然后不要再让我们见到你。” 结果,我自作主张跟弗朗西斯的交易不单令我们无家可归,更劳民伤财失去一大部分衣物。八千欧元是一分也没拿到。 还好我们剩下的钱有一小部分在我口袋,大多数在宇翔的背囊,不致于身无分文,落魄街头。 但那晚我们还是在公园做了名副其实的街头露宿者。 第二天一早,宇翔带我去他工作的地方。他面带愧疚地解释道:“对不起,不想让你担心才没告诉你是什么样的工作。我不是酒保,只是在外面的推销,晚上打烊后帮他们洗碗。”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68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68 我顺从地跟在他身后,没有说话。 中国餐馆的老板不情不愿地用中文跟宇翔讲了一大堆话。宇翔给我翻译,他说:地方给你们住对我来说是大损失,你们都不知道我租给法国人可以赚多少钱。 可那老板最终还是带我们去了菜市场后边的阁楼。生意人都不会做赔本买卖,宇翔该是为餐馆促进了相当不凡的营业额。 这里要比刚开始那间青年旅馆还残旧,一间小房,简单家具,墙壁被褥都参杂着人体臭气和菜市场的霉臊。它的唯一可取之处——有单独浴室。 我因拚了命的搏斗加上在硬邦邦的长凳上没睡好,全身酸痛,也顾不得难闻的气味,一头栽倒在床上。 非常劳累却再睡不着,脑中回响起昨晚那个陌生声音和宇翔的对话。 是幻觉吧,应该是幻觉。 “等下我要上班,你一个人没事吧?”宇翔从浴室出来,在我身边坐下。他的头发长长了,滴着水珠,一股肥皂的清香飘过,我依偎在他怀里。 “不能请半天假吗?”半响后我问。 “还是感到很不安?” 我点点头。 他怜惜地用毛巾擦了擦我的额头,说:“好,我去试试。” 无边无际的恐惧感阴魂不散,实在不愿一人留在屋内,昨夜除了九死一生,心中好像还有什么更巨大的波澜起伏,莫名地扰乱着神经。 第一次被刘恨陵强/暴的影像变得越发清晰;他的呼吸,他的眼神,他的气味,他把我紧紧按在床上的力度……回忆不受控制地冲击我的感官。本来早已麻木,却因昨晚的事又被唤醒。拜那男人所赐,对刘恨陵生出新的畏惧。 我在床上缩成一团,睁眼闭眼都是他压下来的景象和下/体撕裂般的疼痛,再无法忍受,只有将目光锁在小窗口的一处,像自闭患者一样,让灵魂出窍。 不知过了多久宇翔回来,冲我打了个ok的手势。他拿了一瓶古怪的药膏,说擦上会令筋骨松弛。那刺鼻的薄荷味很快就散溢整个房间,不知真能否减轻酸痛,倒是完全遮盖了空气中那股霉臊。 我的瘀伤遍布全身,特别是胳膊和腿,又青又紫很是壮观。突然想到如果是刘恨陵,他会皱眉头说“你伤害了属于我的身体,如何赔偿?”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宇翔不了解我内心的活动,只专注地涂着药膏。他手指揉过的地方清清凉凉很舒服。 我再也忍不住,颤抖地告诉他:“宇翔,我想起小时候的事……” 在肩膀上揉擦的手停了一下,他低声说:“那些必然是最残酷的记忆,但是刘璃,相信自己,面对它,然后战胜它,像昨晚一样。” “可我不知该怎么做才好,他无处不在,他什么都清楚,他在看着我,我好害怕。” 宇翔双手稳稳地把住我的肩膀,“不要怕,寻找内心的那个坚强的声音,我知道你做得到。” “我做不到,做不到……昨晚我差点打电话给他,他就要找到我了,他会惩罚我,不,也许他会惩罚你,惩罚安妮……宇翔,我该怎么办,怎么办,你告诉我。” 对于我的歇斯底里宇翔只是紧紧拥我入怀。他不再说保护我的话语,日后他解释,因为发现人的心魔只能靠自己的意志力去战胜。要真正走出阴影,不是说依靠另一个人就能解决的。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我进入了“戒毒”状态。宇翔需要工作时,他让我把小时候的经历,感受全写在纸上;他在家,我就必须向他倾诉所有,说不下去的地方,他温柔地抚摸我的背,当我平静下来,他会要求我继续。 往事一点一滴在刚开始很难得以释放;重新回顾就像是重新再来一次,我惊觉,原来时间的封印并未能减轻精神和肉体的折磨。宇翔要我把最隐秘,最羞耻,最恐怖的那些事全部再描叙一遍,我尽力了,却说得零零散散,久久入不了正题。可是,随着他的坚持不懈,和在适当时候的引导,我终于开窍。话像积了多时的洪水,冲破水坝一涌而出。 当我把隐藏了多年说不出,又无处可说的话分享给他,而他又丝毫没有露出厌恶我的反应,我真正放下顾虑,仔细道出每一个细节。 听过这些赤/裸裸的描述,宇翔一直表现镇定,可有时他会别过脸,握着我的手微微颤抖,脸色又青又白,我知道我的痛在他心上也落下了永恒的烙印。 一天,宇翔说我们该放松一下,带我乘地铁去boulevard haussmann逛街。那是个明媚的星期日,天空万里无云,夏季即将来到尾声,便更张狂地释放热量。我们走了一会儿就受不了,躲进有冷气的商场。 就是在galeries lafayette我闻到刘恨陵常用的那个须后水香。 他的气味仿佛就像他的人来到身边,我紧绷的精神在那一刻彻底瓦解。 再无法逛街,宇翔连哄带安慰把我扶了回家。 紧接着又大病一场。他们说只是普通的胃肠感冒,可我却连续呕吐了三天两夜,食不下咽,虚弱得卧床不起。宇翔既要工作还得照顾我,也元气大伤。本来想要在八月底返回英国,却因我的健康而延迟到九月初。 可能是压抑已久的心魔终于解放出来,随着这场病的痊愈,我竟感到内心有说不出的轻松。宇翔夸奖我道:“璃璃又坚强了,渡过这个难关,未来的日子一定青云万里。” 中华料理餐馆的老板,也就是我们的房东,怕是感觉出宇翔要离开,异常殷勤地关注我的病情,经常叫人带一些汤水补品,有一次还有心地买了一份英文报纸夹在饭盒的袋子里,给我解闷。 等真正开始恢复些体力,我才想起来,无意打开报纸翻了几下,在国际新闻的专栏看到令我全身血液凝固的一行字。 “美国刘氏企业总裁刘恨陵——依然拒绝媒体采访,他的代表律师坚持,当事人和四十六岁女士;伊丽丝.哈微死亡无任何关联。法律是公正的,日后,真相自然会揭晓。” 我的手在哆嗦,全身上下都在哆嗦,“伊丽丝.哈微死亡” 死亡死亡死亡环绕在我脑中,消化不了。 继续看下去,案件内容介绍得并不详细,恐怕已不是“新闻”。如果已发生有好一段日子,那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自从来到欧洲伊丽丝就音信全无,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69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69 我的心沉到谷底——不会吧。 伊丽丝死了......刘恨陵被列为有可能谋害她的人,那安妮呢?安妮怎么办?她在哪里? 我才大病初愈,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可这件事非同小可,我勉强坚持穿上鞋,迈着不稳定的步法往中华餐馆走去。 61、bsp;60 回归起点 宇翔拿着那张报纸看了一下,并无表现出我预料之中的震惊,而只是淡淡地说:“怎会这样。” “宇翔……”我又惊又疑,“你早就知道了吗?” 他镇定的注视我,然后轻声道:“是,对不起,璃璃。” 我不知说什么好,呆呆站在原地。 “你还好吗?”他的语气充满忧虑。 我感到全身无力,大脑一片混乱,屡不出一丝头绪。 “你脸色很差,还是快点回去休息吧,下了班我们再好好谈。” 我迷迷糊糊驾驶着豆腐腿回到家中,被那条信息不停地轰炸着。 伊丽丝死了,刘恨陵有可能是疑犯,我的安妮不知身在何处,而宇翔……宇翔早已知道,可他什么也没说。 他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何不告诉我? 反反复复想,却怎么想也想不通。 盼他回家的那几个小时仿佛有一世纪之久。终于等到门把转动了,我即刻从床上坐起来,点亮台灯。 “感觉如何?”他来到我身边,摸了摸我的脑门。 “没什么大碍。” 看着我急切的眼神,他叹了口气道:“想知道那条新闻到底是怎么会事吧,其实我也不是非常清楚。” “何时发生的?” “收到家里来的电子邮件时,伊丽丝已死了三天,那是大约三个月前的事。” 三个月前?!我在心里暗叹,那时我们还在英国!!! “宇翔,”我尽量控制着情绪,可话音无疑在颤抖,“两个半月前出现在我们公寓前的那些黑衣人,会不会跟这件事有关?” “对不起,璃璃,”他低下头,“那几个是我家里派来的人。” 头“嗡”地一声响起,我不可致信地看着他,“你家里派来的人?不是刘恨陵派来抓我们回去的吗?” “不是。出事后,家里曾多次发电邮叫我回纽约,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我简单说了我人在剑桥出差,并不能尽快赶回。本以为这样就会没事,可父亲联络了刘恨陵,而他说我早已辞工,如今不知人在何处,在做什么。父亲很不能理解,于是冒充我冻结了我的信用卡,并且派人来剑桥找我。” 我仔细听他诉说每一个字,身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所以就是说,刘恨陵根本没在追赶我们,由始至终都是你的家人。” 宇翔脸上出现一丝愧疚,他握住我的手,轻轻说:“是。” 一直以来,我用生命去信任的人,竟是在欺骗我。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隐瞒?”我伤心地问道。 看我开始激动,宇翔显得有些失措,他紧张地说:“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在英国你问我那些是否刘恨陵的人,我只是说有可能。那时我还不完全确定是刘恨陵还是我父亲。抵达法国我再次给父亲发电邮质问他是否派了人,他才告诉我是,并在邮件里大发雷霆。” “可你还是隐瞒了!”我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明明知道安妮是我女儿,而伊丽丝一直在照顾她,如今伊丽丝已经死了三个月,安妮去了哪里?她还那么小,遇到危险怎么办?” 宇翔突然将我搂入怀,把他的头埋在我肩膀说:“对不起……我害怕如果当时告诉你,你会不顾一切回西雅图。我们在英国的日子那么美好,我害怕失去你。我自私地认为,安妮到底是他的女儿,如果有危险他不会视而不见……是我的错,可是......”他抬起头,“我不会在你面前虚伪。对于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我很抱歉,但我不后悔,因为在那个时候回去,你一定回他身边,那对你绝没有好处。” 我呆呆地消化着他的话。从认识的那一天起,宇翔任何时候都是开朗温和,做事从容淡定的一个人。他从未强迫过我,或擅自为我做过任何决定。他说得没错,如果那时回去了,必定回到刘恨陵身边。那是我想要的吗? 他的臂弯太紧太紧,箍得我几乎窒息,我想挣脱,却又想起刚刚他握我手的时候,他的手是如此粗糙。为了我他一直不惜一切地努力,街上办小丑,夜里做餐馆最底下的刷碗工作,他为我牺牲了那么多,只是因为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 明明还是非常难过,却再狠不下心埋怨。 “你是很自私,我是那么的相信你……” “请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他松开我,与我对视,“我爱你,跟你在一起的时光是那么幸福,即使在这里需要委曲求全地生活,可每天依然感到快乐充实,因一早起来你就在我身边,而无论工作多辛苦,想到有你在家等着我,任何辛劳都是值得。为了延续这幸福感觉,我自私地没有向你坦白一切,对不起。” 我注视他清澈的双眼,里面反映着最真诚的感情。宇翔让我懂得,世上最无私的爱有时也会自私;因为太在意,因为太重要,因为我们都孤独,渴望抓住星星点点温存。 “我不怪你了,”我淡淡地说,“因为这段日子我也感到很幸福。” 他的眼里闪过最真实的喜悦,可我又很快地加道:“但我希望能尽快回美国。” *** 我从未坐过这么长时间的飞机。试想上一次坐飞机还是跟刘恨陵一起,他带我去洛杉矶的迪斯尼乐园,我们在那里走散,他救了我,我在心里发誓要永远做他的守护者……仿佛上辈子的事。 巴黎到西雅图,将近十个半小时的长途飞行让我疲惫不堪 。宇翔也是一样,我们各怀心事,根本一分钟都无法合眼。我太担心安妮,而他最担心什么,我只能猜想是刘恨陵。 虽然非常清楚这一次有可能是自投罗网,可我做不到明知伊丽丝死了,家里发生巨变,刘恨陵有可能进监狱,而不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机舱昏暗,多数乘客都在睡觉,我实在心慌意乱,拿起机上赠送的旅游杂志翻看分散注意力。翻着翻着刚好碰到一个介绍西雅图的篇幅。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70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70 照片中熟悉的宇宙针,熟悉的pike plabsp;market,熟悉的山峰,令我心酸;这些都是在刘恨陵的顶楼公寓清楚可见的。一行大字写着“seattle;home of some of the world’s most famous startup panies.” “家”?我在心里苦笑。多么讽刺,开了四千六百多公里的车离开,横跨大西洋,游过历史悠久的伦敦,享受了英格兰的乡间风情,睡过巴黎的公园长凳,见证了塞纳河的幽美,兜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我竟又回到烟雨濛濛的罪孽之城。原来这就是根;剪不断,割不舍,忘不掉,再有意逃离,最终还是得回归起点。 我放下杂志,用手揉太阳穴。 再漫长的旅途也终有结束的一刻,像生命一样。 我和宇翔几乎没有行李,过关时,美国国土安全部把我扣留问话。因我持加国护照,他们并不很欢迎来路不明的游客。我在小房间里等了三个多小时,警官应该是把能查的都查了一遍,确定我不是恐怖份子,也会按照旅客身份在九十天后离开,才让我入境。 宇翔在外面闭著眼睛靠墙等待,这无非是我们最狼狈的一次旅程,而令情况更糟的是,我们无家可归。 “在美国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他告诉我,“我还有一些积蓄。” “可以先给刘恨陵打个电话吗?我真的很想知道安妮是否在他处。” 他拨了我说的号码,却无人接听。 “怎么办?”我难掩忧虑。 “先找地方落脚,然后再仔细查吧。” 我们下榻市中心一间酒店。太长时间没有住过干净舒适的房间,看到纯白的被单竟有些不知所措。 “泡个热水澡,”宇翔递毛巾给我,“我到楼下上网看看能找到什么消息。” 身体浸入热水中的确感到精神好了很多,可我不敢太放松,因更重要的事还没解决。 宇翔回到房间,把打印好的资料放到我面前。“这大约是伊丽丝死亡的经过,刘恨陵只是有嫌疑,他们还未掌握到证据。媒体不停地炒作无疑是因为他的地位和名气。” 我翻着纸张,呼吸开始急促。 20xx年5月31日——华湖湖畔豪宅区昨晚9时发生命案,死者证实是46岁的伊丽丝.哈微,因腹部中刀而丧命。根据初步认识,她的死亡疑点众多,警方不排除谋杀。 伊丽丝.哈微是刘氏集团创办人,刘振东的养女。因命案发生在刘宅——现任总裁刘恨陵的祖屋,警方希望刘恨陵能够协助警方尽快破案。 我看了一篇又一篇,几乎全是写伊丽丝的背景,和刘恨陵如何如何不发言,将一切交给律师处理。警方从一开始的“协助调查”,到近期声明了“怀疑”都被媒体加油添醋地报道着。 突然,有一个较小的标题让我的心一咯噔。 “小女孩是谁?” 20xx年6月11日——伊丽丝.哈微案件有新突破。根据刘宅警卫提供的闭路电视显示,伊丽丝.哈微在死亡的前一天走进刘宅时带着一个大约三至四岁的女童。刘宅上上下下一律声明,发现伊丽丝尸体时,女童一直跟在刘恨陵身旁,如果刘恨陵有嫌疑,女童有可能是唯一目击证人。她的身份还有待证实。 我的天!我惶恐失措地看向宇翔,安妮竟然也被牵扯到案件里 。作为母亲的第一个恐惧就是,她不会亲眼目睹了伊丽丝被刺死的那一幕吧。 宇翔用强壮的手臂拥住我,“不要往坏处想,现在就下结论为止过早。不要怕,别怕。” 我在他怀里颤抖,他温柔地抚摸我的背,说:“我在这里,我们会尽快找到安妮,我一定不会让你们两个有事,我会保护你们。” 那一刻,我真心感激宇翔在我身边,而我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再打一次电话吧,”我有气无力地说,“联络到他是唯一的办法。” “好。” 接通信号嘟……嘟……嘟……每响一声我的心就沉一下。又要觉得没希望时,电话突然接通,那个极具磁性,曾让我梦断魂消的声音在另一端低沉地应了一句:“hello。” 我呆了数秒,竟说不出一句话。内心翻江倒海的情愫;所有悲愤,恐惧,不解,最后也只化做一句:“hello。” 另一端沉默了,我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因为用得是免提功能,宇翔终于帮我开口道:“我们现在在西雅图,看到新闻,希望跟你见一面。刘璃很担心安妮。” 久久,刘恨陵才说:“安妮在我身边,现在很安全。如果想见她,明天来我公司吧。” “什么时候?” “中午。” “好,我们一定到。” 其实我还有话想说,可对方已挂断。 62 bsp;61 转眼已物是人非 原来由始至终我从未真正接受伊丽丝已死的事实。他们的世界是那么复杂,内心深处总觉得这是一个他们设计好的阴谋,一个转角,伊丽丝又会出现,一头火红卷发妩媚地半垂在脸前,脚踏四寸高跟鞋,阿娜地走到我身边道:“好久不见蕾拉,别来无恙?” 对于她我一直很矛盾,说不上喜欢,却抱着介乎变态的执著。心理医生说我被刘恨陵逼魔障了,因一旦有身体上的亲密关系,很容易产生精神上的占有。她跟刘恨陵的关系扑朔迷离,所以我一直在容忍着她,而她也变相地容忍着我,特别是被刘恨陵幽禁的那段日子。 作为一个女人,不难感觉得出伊丽丝对刘恨陵抱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情愫,而到后来,她对我的容忍走到尽头。 可活着才能够继续纠缠,她是真的死了,从此世上不再有伊丽丝这个人,我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或许我早应把这一切全丢到脑后;毕竟我已不是十三四岁时的我。不管刘恨陵抑或伊丽丝,他们都去下地狱也与我无关。在完美的世界我应当勇敢站在他面前要求把女儿还给我,然后让法律处治他。 但这毕竟不是完美的世界不是吗,我也远远没那么坚强。 在前往刘恨陵公司的计程车里,我沉默地看着窗外景色,心里五味杂陈。我为今时今日还没完全放下这件事而感到惭愧,所以当宇翔问我打算如何跟他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71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71 谈安妮的抚养权时,我心虚地说,如果伊丽丝真是他杀的,那我会不惜一切把安妮争过来。 怎么个争法呢?我全然不知。我又有什么能力给她好的生活,我连自己都未必养得了。 还没做好心里准备,车已抵达刘氏大楼楼下。我表现出与内心完全相反的镇定,和宇翔步入大厅。 这是第一次踏足刘恨陵工作的世界。 我知道他很厉害,也非常富有,可亲眼目睹他的帝国又是另一回事。五十多层高的办公大楼,光西雅图就上千名员工,他是这里的首领,我有什么资格跟这样的人谈条件? “你们好,刘先生正在等候,请随我来。”一个西装笔挺的女士在我们一进门就上前招呼,我们跟着她乘电梯去到46楼的会客室。 纯白的办公室;高雅,宽畅,可我却觉得这里像透了地下那间关了我六年的密室,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宇翔一直拉着我的手,他无声地紧握了几下,像是在给我力量。 “好了,就是这里,”那位女士挂着职业微笑道,可她很快又说:“刘先生想单独见刘璃小姐,请您先在这儿留步。” 并不是预料之外的事,我只紧张地看了宇翔一眼,而他充满信心地回视我,“我坐在沙发上等你。拿出勇气好好跟他谈。”他在耳边对我说。 我点点头,跟那位女士步入一扇自动门。穿过颇长的玻璃走廊,来到一间看似富丽堂皇的办公室外。 “刘先生就在里面。” 我谢过她后,她转身离开。 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推开房门。到处都有闭路电视,我倒不觉得需要敲门那么做作。 这无疑是一间顶级的办公室;整个西雅图180度尽在眼前。可是比起海景,更吸引我注意的是在房间中心的一组彩色滑梯组合。 我轻悄地走到前面,发现安妮小小身体竟缩在一堆海绵球里睡着了。 “她习惯在这个时间午睡,再等一会儿就会醒。” 我猛地看向声音的来源,顿时觉得呼吸困难。 “蕾拉,你的表情像见了鬼,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刘恨陵说着走到我面前。 笔挺的西装,修长的腿,一丝不苟的头发,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曾经让我魂不守舍,日夜期盼的身影,但更近一些我惊觉,他雕像一样的容貌竟多了一丝陌生的沧桑。 心中百感交集,不不不,刘恨陵是化石,他必须像以前一样,恶也恶得魔魅张狂,仿佛这样我才更有恨他,抵抗他的动力。 可他变了,那变化极微妙,我却实实在在感受到。 “你好吗?”一贯不带温度的语气。 “还好,谢谢。” “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脱掉西装外套,顺手搭在滑梯的扶手。 “昨天。” “看到新闻了?” “嗯。” “那你应该清楚,我有可能是杀人犯。” “……” “你还敢来?” “我想见安妮。” “你认为是我做的吗?” 我认真想了一下答:“应该不是。” “怎么对我这么有信心?” 我不语。以我对伊丽丝和“小陵”的了解,我觉得应该不是。 他用幽黑深邃的眼睛注视我,我避开了那两道炽热的光,隔了几秒轻道:“可她毕竟还是死了,到底怎么一回事?” 刘恨陵问非所答地说:“你和宇翔睡过了?” 我一惊,抬头看他。他开始逼近,用低沉的语气说:“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应该是做过,那到底是他好,还是我好?” 我心脏狂跳,本能地往后退。他还不放弃,咄咄逼近,“你的身体,他都摸过?” 越靠越近,我已再无倒退的空间,熟悉的味道扰乱着我的神经,等他的唇就快碰到我时,他像念咒语般道:“还是小男孩无法满足你,你想起了我的好?” 他一只手勾住我的后脑,吻了下来。那个吻带着陌生的饥渴和温存,却丝毫没有预料中的侵略,仿佛一切说不清的思念都溶在里面,化为一个缠绵的吸取。电光火石间我恢复了意识,用力推开他然后一掌挥了出去,落在他脸上清晰地听到“啪”一声。 “你疯了吗?”我颤抖着说,“不要碰我……” 话音才刚落,安妮突然冲了出来,小小人儿使尽身上所有力量攻击我。 “干嘛打我爸爸?你这个坏人!我恨你!你干嘛打他?”她像个受伤的小野兽,我一时反应不过来,没站稳竟被她推倒。看我倒地她更张狂地踢打,不敢想像这是一年前见过温顺可爱的小女孩。 “安妮,别这样,过来。”刘恨陵轻唤。 安妮憎恨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跑到刘恨陵身边,他把她抱起,她体贴地用小手擦他左边的脸蛋问:“疼吗?” “爸爸没事,”他说,“记不记得那是谁?” 安妮猛地摇头,“讨厌鬼!大坏蛋!” “不可以那样说妈妈。” “她不是我妈妈,安妮没有妈妈。” 我整个人呆住,只有火辣辣的痛楚从右手传到心脏。满怀热情地期盼终于能和安妮近一步亲近,可没想到她会恨我。久久我都只能坐在地上,找不到起来的力量。 “你打算一直坐在那里吗?”刘恨陵放下安妮,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我无视他的举动,努力自己爬了起来。 “刘恨陵,你到底想怎样?都这么多年了,还是不能放过我吗?”我的声音不大,可句句清晰。 他听后挑起浓密的剑眉,似笑非笑答:“我想怎样?我已不想怎样了蕾拉,在纽约我曾愿意为你拿生命做赌注,结果你还是离开了。如果没弄错,这次好像是你找我的。” 我不想在安妮面前讨论伊丽丝的死,只好转移话题说:“孩子让给我,我不但不会恨你,更会感激你一生。” “那是没可能的。你打算怎样抚养她?” “我会努力读书,其实英国的剑桥大学已接收我,毕业后我找工作,宇翔也会……” 因为心急,一时口快把宇翔带了出来,刘恨陵明显脸一沉,“我还没落到需要他来帮我养女儿的地步。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72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72 ”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更急了,“伊丽丝不再,我想......孩子还是跟妈妈好。” “哦?”他冷冷哼了一声,“那让我们来问问安妮是否愿意跟你走。” “安妮,”刘恨陵蹲下,“你可愿意离开爸爸,跟妈妈走?” “no!!!!”安妮一听竟然大声哭了起来,“我讨厌她,爸爸不要让我跟她走,我不愿意不愿意不愿意!” 她的哭声像千把利刀同时刮着我的皮肉,刘恨陵冷峻的脸闪过一丝嘲弄的同情,却很快消失。 “安妮不哭,爸爸不会让任何人把你带走,不要哭。” “真的吗?”她可怜兮兮地问道。 “爸爸何时骗过安妮?” 她想了一下然后破涕而笑,他温柔地为她擦掉眼泪,我眼睁睁看着他们,不敢相信这是折磨了我八年的刘恨陵。 如果安妮不是那么粘他,我会觉得他是在演戏,可她眼里对爸爸的爱意是如此浓厚,我不敢断定那也是假的。 可能这一生我都注定赢不了刘恨陵。 “好了,你想见安妮,现在也见过,如果没什么别的事,你可以离开了。” “刘恨陵,我……” “还有何贵干?”他转身。 是啊,还有什么说的,为何心会如此不甘?我突然想到,“对了,那件事……就是上庭,很麻烦吗?” “有无麻烦也无需你费心。跟宇翔滚回欧洲,再也不要叫我见到你们。” 我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最后一丝伪装的镇定也彻底瓦解,还好他背对我牵着安妮走向窗边。我万念俱灰地离开办公室。 在外厅等待的宇翔一见我出来即刻上前问:“谈得怎么样?他有无伤害你?” 我摇摇头。 “伊丽丝的事……是他做的吗?” “我不知道,他没说。” “安妮呢?他答应让她回到你身边吗?” 我又摇摇头。安妮的事最令我心痛,我扑进宇翔怀里,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他安慰了我一阵后,试图打开玻璃门自己去找刘恨陵理论,可门已自动锁上。 “我们走。有一天他终归需要为他的罪恶付出代价。”宇翔说罢牵着我的手离开。 要过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天刘恨陵一直在闭路电视看着我们。他一拳打碎一面玻璃,害得安妮大惊失色。随着刘恨陵的血汹涌而出,安妮幼小的心里更加憎恨起我这个凭空出现的“母亲”。 63 bsp;62 治愈之手 心神不宁,失眠,焦虑,在见过刘恨陵后全部变本加厉。在巴黎时还能对着宇翔强颜欢笑,这会儿连伪装的能力都失去。身体有时会突然麻木,那种无助的感觉很是可怕。 其实神智的健全与否本就只是一线之差,我觉得希望逐渐离我远去,生命漆黑一片,还有什么值得期待? 宇翔本想说服我回英国入学,但我拒绝了。在美国一样可以读书,他更不必为我荒废事业。他争辩不过我,最终我们决定留在西雅图一段时间,至少等伊丽丝的案件有个了断。 新住所位于市中心中国城附近,屋租还算便宜而且位置良好,几步路就到达繁华街市。其实方不方便对我来说也没多大意义,因我基本是足不出户。头一个星期宇翔体谅我的失落,没说什么,可看我越来越消沉,晚晚被噩梦缠绕,体重速降,他执意我去见心里医生。 在健康方面上,他不给我争辩的余地。 还好,黄医生是个极专业的心理权威,她从不强迫我说任何会令我感到不舒服的话。跟陌生人讨论刘恨陵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是没可能的。我们往往聊天气聊整个小时。 不是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在这个世界上我找不到属于我的位置。一无是处的人如何自生自灭?刘恨陵说得没错,就算安妮跟我在一起,我又能给得了她什么样的生活? 从一出生我就是个多余的人,是负累,宇翔越照顾我,我越觉得无用,而唯独在刘恨陵面前我不用感到卑微,因我知道某种程度上他亏欠我。 可那也不再重要,他已不想跟我有任何关系。 九月下旬,宇翔顺利被一间颇有知名度的建筑设计公司聘请。我很是为他高兴,他却放心不下我,一而再地延迟开工日期。 看他总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有一天吃晚饭时我跟他说:“雇主不会永远等候,都已十月初,为何还不去上班?” 他平淡地答:“璃璃,你知道我多担心,你憔悴成这个样子,我怎敢一整天把你留在家里。” “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努力挤出笑容,“我会按时见黄医生,按时吃药,每天回家我都会在这里等你。” “可你还是没有释怀,我觉得很失败。” “宇翔,”我放下刀叉认真地看着他,“你一点也不失败,失败的是我。” “我希望你能开开心心,我希望我能使你开心,可现在是药物在令你坚持,你能了解我的悲伤吗?” “……我懂,可我实在控制不了。”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他伸手抚摸我的脸峡。 “宇翔,告诉我你爱我。” “我爱你。” “那就够了,我会为你努力让自己好起来的。” 他把我紧紧搂入怀。“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从第一次见到你,这份感情只有日渐增加,让我自己都匪夷所思。明知道一开始你心里根本放不下他,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渴望,想尽办法接近你。后来你愿意相信我,随我远赴欧洲,明明每天都在身边,可我有时还是觉得你离我很远很远。我希望你能快点更快点脱离他的阴影,我说服自己那是因为他罪大恶极,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可看到你现在那么痛苦,我不免感到自责。我真的是为了你好吗?还是自私地希望你能快点只看得到我,而把你逼到这个地步。” 他的话令我的心微微一颤。宇翔不是一个把甜言蜜语时时放在嘴边的人,我甚至从不知道他会患得患失。可能怪他吗?一直以来都是他在用行动证实他的感情,而我只是一味地接受。 我到底有无像他爱我一样爱他? “宇翔,吻我。”我低声道。 他的眼光参杂着矛盾与迷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73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73 茫,看了我很久很久。 “吻我。”我又重复。 “……你确定?” 我点点头。 “为什么?” “因为现在,我非常需要你。” 那么多个异乡的孤独夜晚,总是我睡床,他睡地板,或一人一角像床的中央存在着什么无形界线。他的刻意是怕我有心理障碍,但我从未有比这一刻更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我需要肯定;急切地,卑微地需要一种肯定。精神上的奄奄一息仿佛只能靠一种刺激来告诉我,我还活着。 我们都心知肚明,我指得不是额头或脸蛋上的吻。 一开始,他的唇似蜻蜓点水,轻轻柔柔地盖上我的,可慢慢的,这个吻越来越激烈,像两个压抑已久的人,一次小小放纵就导致自制力瓦解,直到彻底崩溃。 如果说刘恨陵的吻是火,那宇翔就是雨。前者狂妄霸道,激情时不惜灼伤我;宇翔却似滋润大地的水,细细填满每一个空隙,可到汹涌时,也是山呼海啸。 不知是我急于想抹掉刘恨陵的印记,还是那些抵制忧郁的药物影响,明知宇翔不愿过界,我却一次又一次试探着超越他的底线。他开始还强忍着,但我毕竟是刘恨陵调/教出来的,三番四次挑衅他那该死的理智终于让我击垮,他将我打横抱起,沙哑地说:“最后让我问一次,你确定吗?” 我毫无迟疑地点点头。 他把我抱到床上,动作有稍许笨拙地解开我的扣子。其实在这一刻我的大脑已清醒一半,我抗拒别人看我的身体,可此时反悔已是不可能。 “宇翔……”我低喃。 “嗯?”他看着我,可眼睛里已全是欲望。 “宇翔……” “是,璃璃。” “我爱你……” 他是震惊?是诧异?是感动?是喜悦?他的表情让我难以判断,但很快的,他用身体来倾诉心底的悸动。 我没想到两个人的结合可以像流水般细腻。已有一年多的间歇,本来还是有少许疼痛,可宇翔把自己控制的很好,直到我身体不再表现出反抗,才加重力度让自己迷失于这个早该发生的事情中。 在我体内的他是陌生的。他的动作,声音,气息,触摸我的方法,全部都是陌生的,可出乎意料之外,我没有想起刘恨陵,没有想起小时候那些恐怖经历,没有排斥,有的只是振奋灵魂的快乐和满足。 攀到巅峰的宇翔把头埋在我肩膀颤抖。我轻抚他全是汗珠的背,给他最后的鼓励。很快他就释放了出来,应该不只是身体的释放,还包括多年来的爱慕,思念,以及无尽的忍耐。 他瘫在我身上,结实的体重给我一种实在的安全感。记得抽离前,他在我耳旁说:“你真残忍,尝过这样的甜蜜,日后要是失去你,我将如何面对?” 我微笑告诉他,“不会的宇翔,你不会失去我。” *** 冲破了这层关系,我们的生活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 日子还是一样的,人还是那个人,可一切又仿佛不再相同。宇翔更温柔体贴,因我能稍微坦然一点接受他的温柔。 有时他会孩子气地问我:“现在我可以认为你是我的了吗?” 我点头说:“嗯……” 他开心地拥抱我,吻我的面峡。 通过宇翔我真正了解到为何他一再执意“性”不该是随随便便或是什么交易条件,因它是人与人精神和肉体的至高享受,相爱相敬才能体会出那种境界。 我开始慢慢懂得“爱”到底意味什么。 有一次见黄医生,我告诉她:“我曾经非常非常依赖一个人,他是我世界的全部,我白天黑夜吃饭睡觉都想着他,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在一起的时间总觉不够,就算他对我做过份的事情,我还是不停的原谅他,帮他找借口,只因想见他。我以为那就是爱,可最近我发现我大错特错了。” 黄医生微笑问:“怎么发现的?” “我想我爱上另一个人。” “让我猜猜,是否那个有时会陪你一起来的男孩?” 我点头。 “他很英俊,你们在一起似一对璧人,可最重要的是我能看出他极爱你。” “是,”我难掩心中一丝幸福。“我的世界很黑暗,一直是这样。如今我还是需要每早在心中念上数遍:起来,今天会是很好的一天,世上有很多值得发掘的奇妙经验,人生并不可怕,恶运也不会只永远跟随一个人……反复提醒自己才有起床的动力。有些日子好一点,有些日子还很糟糕,但我打心底希望自己能快好起来,因为他需要我,而我也想为他好起来。” 她仔细听完后解释:“忧郁症这个疾病虽说是大脑的一种不平衡分泌,但其实控制它的就是心魔。如果病人自己有康复的意愿,那我有信心你很快就可不再依靠那些药物,靠自己走出阴影。” “我也这么希望。” 回忆起来,那真是一段偷来的幸福时光。 因为警方一直找不到有利证据,而刘恨陵的律师群又太过精明,不在场证明多不胜数,伊丽丝的案件迟迟不得开庭。到了年底,我们收到的信息依旧是“审查中”。 12月23日,当我和宇翔正在为我们的圣诞树增添新装饰,宇翔的手机响起,来电者竟是刘恨陵。他邀请我们24日去他的家中过平安夜。 这个凭空而降的邀请将所有节日喜庆都一扫而空。 “我们去吗?”我问他。 “去,没有不去的理由,而且你不也想见安妮吗。” 我是很想见她,想改变她上次对我的看法,可是……忽视不得的是刘恨陵的动机。他为何会有宇翔的手机号码,为何会突然想要见我们,我担心不已。 “不会有事的,”他安慰我,“在警方还对他虎视眈眈的时候,他做不出伤害我们的事。” 宇翔当然会那么认为,因他没在刘恨陵的身边生活过,那人的阴险狡猾他恐怕连一半都猜不到。 再次回到皇宫般金壁辉煌的刘宅,我的心泛起说不出的苦涩。这么美轮美奂的终极建筑,到底隐藏了多少罪孽?如果墙壁会说话,它们应该可以娓娓道来无数种传奇。 来应门的女佣是我认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74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74 识的琳西。她看到我并无表现出意外,礼貌疏远地把我们接进大厅。我们坐了一会儿,刘恨陵即衣着休闲地出现在面前。 他还是一贯的惜话如金,连招呼都省去,开口就说:“别担心,叫你们来没什么特别意思,其实我也并不想见你们,只是受人之托,无法拒绝。” “什么受人之托?”宇翔平静但坚硬地问。 “你自己应该很清楚。” “刘恨陵,你把我们叫来为和你打太极,如果真这么无聊,不如多花点时间想想开庭后的准备。” “这个用不着你来费心,”他冷笑一声,“little nephew。” 两个同样高大的男人横目而视,仿佛下一秒就是你死我活。我下意识去拉宇翔的手,好像这样能提醒他避免命案发生。 “宇翔!”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从门处响起。 我们转身顿时愣住。“爷爷?!” 老人缓缓走过来,看了一眼我们还拉着的手,面无表情地说:“你还知道我是爷爷。” 不知为何,我突然心虚的觉得必须放开他。 “这一年你简直无法无天,背着我们辞工不说,家里发生这么大一件事你竟然还不闻不问。 要不是我拜托恨陵,你是否还要继续躲着我们? “不是的,爷爷……” “现在不必多说,”他严厉地打断他,“你父母晚上抵达,到时你再一起解释吧。” 我感到很糟糕。其实这些话爷爷不必在我这个外人面前说,他这么做明显是要我也知道。 我瞄了刘恨陵一眼。他依旧是那个样子,冷峻而喜怒不形于色,可一瞬间,我仿佛看到笑意,如午夜流星般,一闪而过。 64、bsp;63 情非得已 因为宇翔一直对我无微不至,把我捧在手心呵护,我完全忽略了他还是别人的儿子,孙子,而不只是我一人的刘宇翔。 说不妒忌是骗人的。 家人这个概念对我来说太过虚无缥缈,但看到爷爷风尘仆仆乘飞机从彼岸来西城,只因担心孙儿,我既羡慕,又难免有些失落。 宇翔搀扶爷爷去房间休息,我呆呆坐在沙发的一角,两眼望着落地窗放空。 “你们不会幸福。”刘恨陵在大厅的另一端懒懒说道。 我缓缓转头看向他,不语。 “我很了解宇翔的爷爷和父母。他们不是生意人,没生意人那么随便。试想想,他们全家包括所有女人在内都是医科权威,你要知道,越是成功的女人,越不能忍受其他一无是处,只靠几分姿色的女人。他们会接受唯一的儿子跟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孩在一起吗?” 我面无表情的听着,他的话针针见血,说中我内心深处的恐惧。 “那也不一定,我会努力读书,做个有成就的人……” “蕾拉,”他冷笑一声,“别天真了。宇翔的爷爷刘振扬,在医学界的地位你懂吗?他那个年代种族歧视多严重,他却是第一个能在曼哈顿医院做院长的华人,可想而知,他对医学的贡献有多大。他太太是纽约市长的主治医师,毕业于哈佛医学院。他们的儿子是赫赫有名的外科精英,世界各地有头有脸的人花重金都不见得能请得起他做手术,儿媳是美丽天使的创办人,常亲自带队到非洲为儿童做兔唇手术。要不是宇翔从小就只对艺术感兴趣,而又有天份,他们肯定也想他在医学上有一番作为。我可以清楚告诉你,你绝不会是他们理想人选。” 我抓着自己的衣角,低着头说不出一句话。 刘恨陵拿起茶几上的一个装饰铅球,把玩起来。“你无父无母,又是个混血,说是伊丽丝的亲戚,可现在她死了,你要如何解释?如你有胆量告诉他们我和你的事,我不介意,看他们是相信你这个来历不明的人,还是身为侄子,表弟的我。” 过了一会儿,我低声问他:“你说这些话到底有何意义?” “再怎么说你我也有过一段缘份,又是我女儿的母亲,友情提醒一下。” “伤害我,羞辱我,看我难过,令你很开心吗?”我说着抬头与他对视,“刘恨陵,你对我做过的事情你心知肚明,我不恨你,只求能跟你和平相处,为了安妮。可为何你一而再地使我难堪,我的痛苦真能使你那么快乐?” 刘恨陵深邃的眼睛闪过一丝陌生情愫,但很快又消失。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你痛苦与否都已与我无关。去年这个时候,我拿生命去挽留你,结果怎样?我独自在空无一人的大楼醒来,等发现你们没有去机场而是乘坐游轮时,我像发了疯般冲到港口,却只看到一个漂走的船影。如果这就是你由始至终对我的态度,为何又留下那样的信,让我相信你心里有我。”他放下铅球,站了起来。 这时的他依然冷漠桀骜,却少了平时的不屑一顾。我的心猛地一抽,难道记忆中那些我以为是幻觉的呼唤是真的?他真去了港口,撕破喉咙喊我的名字? 心脏像被人扭住般难受。 他走到落地窗旁,我依稀看到他的右手指节有一道道狰狞的疤痕,让我感到很不舒服。 忍不住问:“你的手怎么了?上次见你还没这样的伤痕。” 他扭头看着我,“你关心?” 我避开他的视线,不说话。 他淡淡笑了一下,“你恨我还来不及,又怎会关心。” “我已说过我不恨你。” 他突然改变话题道:“你要坚持跟他在一起?纵使知道困难重重,而你们也不会有结果。” 我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一是自己也没多少把握,二是并不想在刘恨陵面前畅谈跟宇翔的感情。 看我不出声,刘恨陵又说:“你真认为你很了解他吗?” “宇翔对我如何我心里有数。” “噢?稍使伎俩就把你骗得团团转,我真怀疑是你太天真,还是头几年我把你保护得太好。” “什么意思?” “看来你还不知道,他在船上是如何用药让你昏睡。” 我一听,顿时感到全身发毛。 “怎么了?脸色突然这么难看?是不是想起什么?抑或我应该说,没想起什么?” 他走到跟前,我下意识缩进沙发。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75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75 知道刘恨陵没有说谎,因我确实毫无游轮上的记忆,当时还觉得很是匪夷所思,如今开始明白是怎么一会事。 可心里不想就这么轻易妥协。“我不知你在胡说些什么,宇翔怎会那么做。” “信不信由你。” “你从哪里听说的?” “我跟那间游轮公司还算有点交情,他们介绍船长给我,告知我一些怪异的事。” “什么怪事?” 刘恨陵英气逼人的五官露出一抹邪恶。“船员们都说,有个情绪很不稳定的年轻女孩,常站在甲板上狼哭鬼号,无论她男朋友如何劝导她就是不肯罢休,有人还看到她试图跨越围栏,要下船。” 心咯噔一下。 “很多船客投诉她的声音吵得人无法休息,于是女孩的男朋友强给她注射了药物,情况才逐渐好转。那些是多么强烈的镇静剂,恐怕只有用过的人才知道。”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那段时间,是否有很多事都模模糊糊?” 没错,对我来说好像睡了一觉就到了英国。 他乌黑深邃的眼眸反射着我的倒影。“为何不说话?难道,这不只是传言,还是有些根据的?” “刘恨陵,你在说什么?”宇翔回来了,在身后厉声喝道。 刘恨陵冷冷答:“没什么,就是告诉蕾拉你如何让她在船上昏睡了三天三夜。” 宇翔倒是没表现出过份的震惊,“当时情非得已,她情绪非常不稳定,我不出手,船医也会。” “但你特意准备这些药物,包括给我在酒中下药,不觉得很不光彩吗?” “光不光彩,你有这个权利评论吗,刘恨陵?你诱拐儿童,长期折磨,性/侵,施虐,你还好意思提?” 刘恨陵露出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至少我从未在蕾拉面前扮天使,背后却又是另一套。” “你……” “够了!!!”我捂住耳朵不想再听下去。 宇翔快步上前想安慰我,可我挪开了身体。他很显然被这个细小的动作伤害到。 可我没心情照顾他的感受,头撕裂般疼,整个人像是挤在一个细小的瓶子里,压抑地喘不过气。 我为何要来这里?为何要听刘恨陵说这些话?为何要承受宇翔家人的冷眼对待?就只因在这世上除了他们两个我别无依靠? 到底要怎样才能在这巨型的迷宫里找到出口? “璃璃,你还好吗?需要什么,告诉我。”宇翔忧虑地问。 我用双手撑着头,喃喃说:“我想回家。” 他露出略带苦衷的神情,“我父母就快到了,我不能现在离开……” “刘恨陵,”我恳求地看向他,“可以派人送我回家吗?” 他倒是用少有的温柔语气道:“可以是可以,但你不想亲自在这里,听他父母要跟他说什么吗?” “……” “因为很可能直接关系到你未来的生活,他们已发现你们同居。” 不抬头也知道,宇翔真动怒了,他狠狠地说:“刘恨陵,你这个卑鄙无耻的人,你在我家长面前搬弄是非,破坏我们的关系,别以为爷爷喜欢你,我就不敢告诉他你做的那些龌龊事,今天我要当所有人的面说出来,看他们会不会立刻报警将你这个变态绳之以法。” 刘恨陵只淡淡应了一句:“随便。” 我深知这餐晚饭是躲不掉了,可再无办法听他们吵下去,我起身,说:“在他们来之前,我想一人静一静,可以吗?” 刘恨陵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答:“你的房间还在。” “我陪你。”宇翔主动提议。 “不必了,我认得路。” 其实我很怕我一走他们两个就会打起来,可大脑一片混乱,根本无暇顾及其它事情。还好刘恨陵也说:“我还有些公事要处理,晚饭见。” ———— 再次回到自己房间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我的床,衣柜,书桌,甚至所有摆设都还一模一样;墙角摆放那个昂贵的玩具屋;枕边是看了一半没看完的“呼啸山庄”;衣帽间挂着我最喜爱的长裙。 他们说:物是人非,太确切不过。 我绕房间走了一圈,轻轻抚摸这些曾经属于我的东西,没想到他还一直保留着,以他的性格,我以为逃走后他必定毁掉一切。 可他没有,而且房间很干净,似乎有人经常过来打理,等待我的归来。 我倒在床上,看着窗户发呆。 有一年,旧房间的窗户因暴风雨碎了,我的手受了伤,狼狈地跑回地下室,碰到宇翔,他帮我止血…… 还有一年,伊丽丝出现在我房间,她劝我离开,我用剪刀刺向自己,嫁祸于她……刘恨陵知道我受伤,竟拿同一把剪刀刺他自己的手臂…… 宇翔为博取我的好感,特意送来他设计的模型屋,我把它藏在衣帽间,却还是被刘恨陵发现,他将模型砸了个稀巴烂…… 这里有如此多,如此深刻的生活回忆,可它已不再是我的家。 有人“咚咚”敲了两下门,我以为是宇翔来找我,胡乱应了一声:“进来吧。” 然而,出现在眼前的人竟出乎意料之外的是——茜茜?! 65、bsp;64 可怜天下父母心 “好久不见!”她微笑着走进来。 “茜茜!”我从床上坐起,“真是好久不见。” 要不是宇翔提醒过她的为人,我想我会更高兴见到她,此刻却是警惕和惊喜并重。 她来到跟前,热情地上下打量我,“你更漂亮,更有女人味,肤色也比以前多了分色彩。这几年身体得还好吧?” “还好,谢谢。”我也冲她笑,其实看到昔日熟悉的面孔还是挺好,毕竟我们有过一段相依为命的日子,我开始置疑宇翔的话,这样年轻单纯的女孩会有什么动机? “听琳西她们说你今天要来,我真是满心期待。”她拉住我的手,“跟你彻夜畅谈,还有那年冬天我们打雪仗仿佛昨天才发生的事一样,这几年我一直在心中念着你。” 我试图从她眼睛里寻找“别有动机”的蛛丝马迹,可看到的只有很真诚的友谊。我决定不再去想。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76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76 “那是一段很快乐的日子,谢谢你陪伴我。”我说。 也许是因为我的心很乱;要见宇翔父母的压力;他给我用药的事;刘恨陵的态度;安妮的恨意,一切的一切,使我很庆幸这时有个熟悉的人出现在眼前。 “当年你离开得那么唐突,有什么特别原因吗?” “嗯……可以那么说,你应该知道伊丽丝试图行刺我的事。”我很小心不吐露多余信息。 “说起伊丽丝,你看过新闻吧,”她突然压低声线,“前段日子真是搞得人心惶惶,天天有警察出入,他们搜遍整个宅第,还封锁过现场把我们统统赶了出去,之后就是一个个单独盘问。” 我的耳朵竖起,当年刘宅大大小小的事茜茜都知道,或许这件事她也知道一些内/幕。 “茜茜,伊丽丝到底怎么死的?是……刘恨陵吗?” “警方也问过我们很多次,其实……”她眯起眼睛,“这是一宗悬案。” “什么意思?” “令人匪夷所思的死亡;凶器是伊丽丝自己的刀,贯穿内脏,精确地导致胃酸胆汁毒噬内脏,再加上流血过多,她死得极之痛苦。 我脑中浮现出一头瀑布似红发,飘浮在一滩鲜红血液中,绿宝石眼睛淡淡无光…… “在她死亡的那段时间,宅第里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除了……那个小女孩。” “啊!”我惊叹,“那怎么可能。” “是啊,应该是没可能,所以还有另一种说法,这地下室住着老先生的亡魂,听说他们过去有一腿,他来领她了。 我觉得全身发毛。更悬了,我无法相信杀人是鬼魂之举,除非伊丽丝有一瞬间的神经错乱,自尽了。 她是医生,应该很清楚内脏的结构。 “你怎么认为?”我问她。 “我当然不信那些灵异之说,我觉得要不她是自杀,要不就是那个小女孩。有传言说那女孩不是她亲女儿,伊丽丝都40多岁了,孩子才4岁,而且五官只有一点点毕加索血统,伊丽丝长得那个样子,打死我也不信孩子爸爸的基因能如此强势。” “一个4岁女童怎可能精确地一刀刺穿大人内脏?” “就是看起来诡异,才久久破不了案。我认为世上很多时候讲的是寸劲儿,最无可能往往就是线索。” 我不愿听她胡乱往安妮身上套罪名,猜测也不行,故此婉转地改口问:“刘恨陵真无可疑?” 她突然嫣嫣一笑,“不可能是他,那段时间他不在书房。” 是她的笑容?抑或她说“不在书房”语气中的斩钉截铁,我竟感到很不舒服。 刚想再问下去,宇翔却出现在门口,“璃璃,你的门敞开,我……”他看到茜茜,警惕地停顿一下,“……是你。” 茜茜看宇翔的眼神有一丝怪异,她努力掩饰,却没逃过我的眼睛。 “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她有点慌张地站起来,“晚上你会在这里过夜吧,到时再来看你。” 也不等我回话,她就走了出去,和宇翔擦身而过时,只微微一点头,耳根却红了。 “她跟你说什么?”茜茜走后,宇翔关上门问。 “不是什么重要事,就是叙叙旧。” 他坐到我身边,伸手握住我的手,郑重其事地说:“我觉得有必要向你解释一些事。” “宇翔,”我看向他,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刚刚听到时是有些震惊,可现在我已想通,你是为我好,我明白。” 他露出一丝喜悦,“我从无伤害你的意思。” “我懂。” 他低头吻我,然后把我紧紧搂入怀。 这个男人如此深爱我,不用说我也感觉得到,可是……他能属于我吗?我们之间仿佛永远存在障碍,一开始的刘恨陵,我的举棋不定,如今的家庭,背景,事业……如走马灯,换着班地出现。 下次又会是什么? “璃璃,我爱你。”他在我耳边低喃,“不要担心我的父母,我会保护你的。” “我也爱你……” ———— 已在心里做了最坏的准备,可这个平安夜的聚会还是尴尬到极点。 宇翔的父母一进门,他母亲二话不说就当着众人给了他儿子一巴掌。去年见他家人时记得他们都是友善有礼之人,虽然难免有医者的疏离,可绝不像是会如此失态,丝毫不顾及成年儿子的体面。大家都呆了,大厅鸦雀无声。 他母亲却冷静地说:“在我挥手的这一秒,你知道世上有多少儿童因饥饿和病毒而亡吗?我很想知道,在过去的一年里,你到底做了什么,又为社会付出了什么贡献。” 宇翔沉默不语。 这时他父亲也开口道:“宇翔,这次你太过份了,欺骗我们,擅自辞工,失去联络……从小到大你都是稳稳当当,为何突然做出如此没交代的事。” 僵了一阵,宇翔才淡淡说:“爸,妈,爷爷,对于去年一年我只能说句对不起,但是我有我的原因,如你们相信儿子的话,请知道我没有做错任何事。” “没有做错事?”宇翔爸爸扬起一道眉,“那为何当时你不说,电邮不回也不解释,最后得我派人去找你,而你竟然还敢跑。” “我们知道你一直跟这个女孩在一起,恨陵不提,可我们想像得到他有多担心。” “如今伊丽丝离奇死亡,而你等到现在才露脸。” 宇翔的爸爸妈妈一人一句,丝毫不留空虚,终于,矛头指向我。 “听说你们现在也住在一起……” 宇翔脸色骤变,“爸爸,妈妈,如你们要在这件事上兴师问罪的话,不如先搞清楚你们的表弟都做过什么好事。” “宇翔!”一直沉默的爷爷大吼一声,“你这是什么态度?恨陵是你什么人?你还有无大小。” “爷爷,爸爸,妈妈,我想是时候跟你们说一件事了。” 我大惊,转头看刘恨陵,他却是波澜不惊,脸上仿佛还略带一丝嘲弄。 我想制止宇翔,可他已开口。“这个女孩,你们去年见过她,她的真名叫蕾拉,九年前失踪于西雅图郊区,其实,她是被这个禽兽不如的男人……我们的亲人,刘恨陵总裁绑架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77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77 ,他将她幽禁八年,我发现后助她逃走……” 众人的眼睛同时瞄向我,我顿时感到呼吸困难,有种天要塌下来的感觉。 我的秘密,我永远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秘密,那漫长不见天日的时光,密室里汗水的交缠,肌肤的亲昵——应该只属于我和刘恨陵,为何他要在这个时候,在这些人面前说出来。 “小姑娘,宇翔说的是真的吗?”爷爷慎重其事地问。 五双眼睛注视我,我却只能看到一双;漆黑漆黑,如宇宙的尽头。 怎么办?承认还是否认?我完全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敢轻易说话。 “璃璃,别怕,真相终得曝光,这件事不是你的错,大胆说出来。”宇翔鼓励道。 我还是只能看到刘恨陵,他不卑不亢地望着我,好像在说:无所谓,想承认就承认。 其实我是想否认的;在那一刻我清楚明白到,我欲保护他,过了这么长时间,历经种种波折,我还是只想保护他;因为某程度上,他就是我,他就是那个千疮百孔,缩倦在角落想哭却哭不出来的女孩。 我怎么能把那小女孩呈现在阳光下,任由世人指指点点。 可是,我又得顾及到宇翔。否认不止让他在家人面前难堪,也意味我们的关系要面临审判,我如何能当众声称宇翔说谎。 大家都在看我,大家都在等我说话,不管我的答案是什么,都会为未来造成波动。我痛恨改变,可哪有一成不变的人生。 在那一刻灵魂好似飞出体外,我看到自己微微点头。 “你的意思是,宇翔没有说谎?”爷爷问。 “是,他没有说谎。” “是你告诉他的吗,比如说,你的身世,八年来的幽禁…..” 我不解地看向骤然容光焕发的老人家,“我告诉他?不不,不是我说的……” 事情仿佛另有蹊跷,他们并无出现预料中的反应,而是略带蔑视地看着我。 宇翔也愣了一下。 这时宇翔妈妈从手袋里取出一打文件,她缓缓开口,“这是一直以来你在伊丽丝监护下生活的证明,这是父亲签的协议,这是从四年级开始,homeschool的成绩单,这是医疗账单,记载你每一次入院,出院,还有她帮你缴的医疗费……” 我有点懵,可慢慢就反应过来。伊丽丝花了很长时间做假文件帮我取得身份,然而这些文件也成了刘恨陵最好的证据。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极冷漠地说,“你现在也有按时去神经科,西西利亚.黄的医疗诊所不是吗?你的病情可有缓冲?” “妈!”宇翔呼道,“你擅自看了病历?那是犯法的!” “你给我闭嘴,”一直很冷静的母亲也动了怒,“你妈会这么没有医德?” 其实看没看病历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是我有无去看神经科,有无吃药。 我哑口无言,有种虚脱的感觉。 有些事根本不必点破,我已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一个有严重忧郁症,狂想症的女孩,处心积虑蒙骗富家少爷,利用她的美貌使单纯男孩神魂颠倒…… 而刘恨陵肯定事先灌输了信息,爱子心切的家长先入为主,所有逻辑自然看起来更加属实。 “难得你们还都是理科权威,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懂?那些文件全是假的,是那丧心病狂的人一手捏造,你们可以查他们孩子的d……” “宇翔!”爷爷一吼,打断他的话,“他是爷爷大哥唯一的儿子!!大哥白手起家,小时候苦到要捡超市过期的食物,却把好的部分给你爷爷切下来,自己吃烂的。爷爷能读大学,医学院,全靠大哥。我不准你这么说他的儿子!” 老人家回忆起往事心头一酸,气得全身痉挛。 屋内其他两名医生看出不对头,一步冲上前,但也未能及时接住老人。 他“咣当”一声倒地,眼中是无尽的忧伤。 66、bsp;65 我们都在改变 医疗室外的长廊有种阴森的绝望,明明灯都亮着,却异常沉静灰暗。相信所有在医院走廊等待过亲人的人都知道——等待,是最令人焦虑又难熬的。 还好这是自家医疗室……还好走廊里没有病人被弃在担架上,痛苦呻/吟。 多年后那将成为习以为常的景色,可我还是不得不承认,人的一生好残酷。生,老,病,死;经历过百般无奈,走到最后阶段,往往还得受一番折磨,尊严尽失,才得离开。 伟大如刘爷爷,也逃不过大自然的定律,中风来的毫无迹象,可他远远比很多人更幸运,有医生在身边,还有刘宅完善的医疗设备。 混乱时随大队来到医疗室,宇翔的父母进去抢救,宇翔不知去了哪里联络救护车和医院,在走廊等待的只有我和刘恨陵。 身边的他散发着巨大的压迫感。 随着秒针跳动,气氛变得越来越诡异,我终于意识到其实自己并无立场坐在这里,想起身回房,却被他一把拽住。 熟悉的冰冷通过他的手掌传到我体内,唤起往日的种种回忆。 我以为他要说:不准走;给我坐下;去哪里…之类的话,可他什么也没说,只用冰冷孤清的眼眸看着我。 僵持一阵后,我低声说:“请放开我。” 他意外地照做了。 而更意外的是,他语气平和地说:“你还有别处可去吗?反正也是等,在这里陪我一下又何妨。” 我犹豫了一刻,又坐了回来。是啊,这宅第早已不再是我的家,只因我的房间还保留,不代表可以随便使用,怎么会忘了呢。 因为对这房子太熟悉,因为从一进门就被一种奇妙的归属感牵引,我竟理所当然地没把自己当客人。 刘恨陵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又把注意力转回医疗室的门上,不再理我。 静静过了大约十分钟,他突然开口说:“刚被父亲送去纽约的那段时候,真的很不适应。人生地不熟,又是寄人篱下,跟比我年长许多的表哥合不来,天天打架,到了青春期越发阴阳怪气,频频捣乱,叔叔却一直耐心包容。” 他并没有看我,眼睛还订在门上,他的侧脸略显落寞,跟深刻冷峻的五官毫不相称。 这个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78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78 犹如剧毒般的男人,不管是落寞或沧桑都不该影响到我,可为何心会痛? “叔母对我也很客气,”他继续道,“但女人永不会在外人和自己的儿子中偏向外人,做得最好也只是中立,叔叔却不同,不管错在于谁,表哥都会是遭到惩罚的那个。我虽然有父亲,但跟没有差不多,叔叔的工作量不比父亲低,可他更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你很爱你叔叔......” “爱?”他哼了一声,“尊敬,是,我很尊敬他,可是爱,我为何要爱别人的父亲。” 多年前,在我们关系最好的时候他也很少提起他的往事,原来面临生离死别,最冷酷无情的人也还是会动容。 他转向我,面无表情地说:“如果不能渡过这个难关,我希望他能死得痛痛快快,而不是全身瘫痪,或变得痴呆。堂堂院长要人伺候换尿布,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他的语气使我打了个冷颤。 过了一阵,我低声问:“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不是最讨厌我吗?” 他想了一下答:“是啊,我讨厌你,讨厌到恨不得把你掐死……” 听到这样恶毒的话,我却一点也没有害怕,因为他马上接着说:“掐死了,是否就可以完完全全属于我,再也不逃跑了?” 死人怎么能跑,他的问题如此无厘头,一般人会觉得毛骨悚然,马上到警局备案拿制止令,我只感到非常非常悲哀。 我们对视了几秒,我淡淡说:“有两个顶级医生在他身边,刘爷爷不会有事……” “人终归要死,我不抗拒永别,只希望他能走得有尊严,不痛苦。” 我突然想到伊丽丝。如果以前还有一丝疑问,现在已全烟消云散。刘恨陵绝不会是凶手。茜茜说伊丽丝死得极之痛苦,胃酸胆汁毒渗内脏,就算他不再爱她,也无理由恨她到那个程度。 那么,凶手究竟是谁? “刘恨陵……伊丽丝是谁害的?”我轻轻问。 他愣了一下,“警察都不知道的答案,你为何断定我会知道。” “因为你是刘恨陵,一个犹如神一般的人,你有所有答案,所以我觉得你是知道的。” 他忽然大笑出声,在空洞的长廊里,回音无比瘆人。 “好一个犹如神一般的人,”他的大笑变成苦笑,“蕾拉,你变了,已不再是小时候的你。” “那是当然,人都是会长大。” 他的眼睛看到远处,“是啊,人都会长大,你长大了,我变老,你老了,趋时我已入土。” “不不,你是刘恨陵,你不会的。” 他突然伸手抚摸我的头发道:“这时你又有小时候的影子。” 我不知道今晚是怎么了。可能面临秘密曝光,家人的冲锋相对,再加上突发的生死未卜,我们都疯了,想放纵一下,不欲再小心翼翼。仗打太久,就算敌对的士兵也会想一同放下枪,喝杯酒,休息够了再回到战场上拼个你死我活。 “伊丽丝死了,你伤心吗?”我的问题开始变得大胆。 “早前已说过,我不抗拒永别,只是她死的方法让我感到惋惜。” 这是什么鬼答案,我认真再问:“那是伤心还是不伤心?” 他气魄非凡的脸露出一抹魔魅的笑容,“她的死;没什么特别的伤心。她死的方法;有一点点。” “你什么时候发现你不再爱她?” 我确定我是疯了,敢如此口无遮拦,可刘恨陵也不再是他自己,肯幽默我。 “几年前。” “怎么知道的?” “我不再恨她。” “那你恨你父亲吗?” “不。” “你母亲?” “不。” “表哥?” “不。” 我看着他的幽黑的冰眸,默默道:“……我?” 他在离我很近的距离吐出一个字:“恨。” 然后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的唇已盖上我的。这个吻蛮横霸道,来势汹汹,瞬间就侵入我的唇瓣,探索着我的舌尖。当我懂得反抗时,身体却被锁住,怎么动也动不了。他一只手扣住我的后脑勺,一只手扣着我的胳膊,将我压在他身体和沙发的中间。 我恨透自己的大意,恨透一时的疏忽,可最令我恨的是,身体对他产生的反应,——像每个细胞每条神经都认得他是谁,热情地欢迎着他的归来。 然而,就如它来时的突然,它的抽离也极度出乎意料之外。还没等我想出对策,刘恨陵就主动结束了这个吻,放开了我。 他眼里有未燃尽的欲/火,可他止住了自己。我大口大口喘着气,一时不知所措。 “对不起。”嘴上这么说,却不见任何歉意。 我恢复理智,起身想离开,刚走了几步,医疗室的门突然打开,宇翔的母亲走出来,一脸倦态。 “怎么样?”刘恨陵平静地问。 “不很乐观,这里设施再齐全,倒底不是专科医院,不能开颅。我们需要尽快把父亲送去大医院。” “救护车就快到了,宇翔应叫了他们。” 这时宇翔父亲也走了出来。资历再深的医生遇到自己的至亲还是未免会有些动容,他已算非常冷静。 “父亲刚昏迷时,我听他嘴里反复呢喃:大哥,对不起......他一直内疚自己未能治好大伯的病。恨陵,如果父亲在这里走了,对他来说或许是件好事……可以跟大伯在同一处走完最后一程。” 刘恨陵点点头。 一位管家来禀报:“刘先生,救护车已在外面,请救护人员把担架推进来吗?” “是,尽快。” ———— 在正门的旋转楼梯处看到宇翔。他落魄地坐在阶梯上,不知在想什么。 我走过去揉了一下他的肩膀。 “璃璃…..”他抬头看我,眼里都是自责。“是我的错,我把爷爷气死……” “嘘,”我搂住他,“你爷爷还活着,他会没事的。” “他一向身体那么硬朗,自己又是医生,我从来没想过他会中风。” 我并不善于安慰人的话,只能默默支持他。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79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79 “我不该说出来,明知爷爷那么怀念伯公,对他的病逝一直内疚,我还当他面骂伯公的儿子……” “这是两回事不是吗,别太担心了,好好陪陪你父母吧。” 他把头埋在我的腹部,我能清楚感受到他的颤抖。 一直以来,我习惯是被照顾的那一方,因我的世界充满强者,可在适当的时候机会呈现,我也能成为别人的依靠。我很庆幸宇翔给了我这个机会,让我体验一次照顾人的感觉。虽然,他爷爷的事,并不是我所希望的。 67、bsp;66 探索真相 所有人都去了医院。宇翔父母虽然没直说,但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我无立场跟着他们去瞎搅和,故此独自留在刘宅等待。 早上曾为刘恨陵的邀请担心过很多,也在脑里模拟过各种突发,但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世事难料。 刘恨陵走之前告诉我,安妮住在南边的别馆,由保姆照顾,如果我想见,可以去找她。 我一直呆在房中犹豫,迟迟下不定决心。 安妮是心中的一条刺,虽然没在我身边长大,可怀胎十月,新生命在肚子里孕育成长,从心跳,到第一次的蠕动,那种牵肠挂肚的维系只有生过孩子的女人才能体会。我控制不了想接近她的欲望,可更害怕被讨厌,因那会碾碎我的心。 左思右想,最终还是欲望战胜顾虑,我叫管家领路,带我往南馆走去。 天气异常寒冷,虽没下雪,却潮湿刺骨。我一步一脚印,忐忑地来到她的房间。 开门的是一个面相慈祥,大约六十多岁的妇人,一见到我就说:“刘先生通知过我刘小姐会来找安妮玩,你陪她,我去给你准备晚餐,应该还没吃对吧。” 她不说我倒没意识到,肚子空空,只是一直处于紧张状态,不觉得饿。 我谢过她后走进房间,她轻轻为我带上门。 这个房间简直可比美小型游乐场;有跳床,滑梯,木马,积木,沙箱,中央还有个水族馆似的椭圆形鱼缸。 安妮就坐在十五尺高的巨型鱼缸前面,静静看着五颜六色的热带鱼游来游去。 我怕突然出现吓到她,提前喊了一声:“安妮……” 她小脑袋跟着声音转过来,看到我,并没出现什么特别反应,又把头扭开。 暗自在心里欢呼了一声,孩子的记忆短暂,希望她已忘记几个月前的事。 “你在看什么?”我尽量控制声音中的颤抖问道。 她眨了眨乌黑的眼睛,有点傲慢又不屑地说:“鱼。”意思好像是:你没长眼睛,还是不知道那是什么,很明显我在看鱼。 我突然从她小脸中看到刘恨陵,遗传因子真是恐怖。 “你都知道那些鱼叫什么吗?” “宝莲,珍珠,火焰,小丑,枯叶,黑燕,青龙,清道夫……”她瞄了我一眼,颇得意。 毕竟是个四岁小孩,还是忍不住想取悦大人,听到赞赏。 “真聪明。”想伸手抚摸她的头发,可又临阵退缩。 “我爸爸懂得比我更多。” “是吗?”我心一揪,想起无数个在地下室跟刘恨陵共渡的晚上,他也是反复考我;蕾拉,这是什么?分子离子有何特征?电磁波谱从高到低怎样分?背元素周期表给我听;五分钟内解开这道微积分题…… 当然,在床上他也没停止过教导。 “爸爸是最聪明的人。”她看着鱼儿们说。 “安妮也很聪明。” 她笑笑,接受了。 我们无言地又看了一会儿。 她比一般女童安静,安静得仿佛不存在。那么专注,脑中倒底在想什么? 很少见到如此心无旁骛的孩子,记得伊丽丝曾说她是个捣蛋鬼,是什么使她骤然改变了? 我想分担她的忧虑,抱抱她,亲亲她粉嫩的脸蛋,为她梳头,讲故事给她听……母性荷尔蒙主导着我的身心,可实际上我什么都不能做。 “那条七彩鱼死了。”她突然淡淡地说。 我努力去寻找,可鱼缸实在太大,一时不知在哪里。 “安妮死时要趴着,不喜欢肚子朝天的样子。”她又说。 多么诡异的说话,四岁孩子应该有死亡的概念吗?我极不愿意去面对,可事实摆在眼前,她很有可能看到了伊丽丝的死亡。 问还是不问?在心里纠结了一阵,最后还是决定等她主动提再说。 “我的名字叫蕾拉,”先跟她套套近乎。 她露出一个自负的笑容,“l……e……” “嗯?” “i……l……a。 看我一脸诧异,她怕我没明白,解释道:“你的名字,这么串。” 我的心又是一揪,说不出话。一般这个年龄的小孩连26个字母还没学会,她已懂得串这个字。 不问也猜得到原因,可我还是想亲口证实。“谁教你的?” “没有人教我。” 这个答案出乎意料之外,“那你怎么会串?” “爸爸喜欢写这个字,看多了,就记住了。” “爸爸为什么喜欢写这个字?” “因为是妈妈的名字。” 我开始感到紧张,“安妮知道妈妈?” “知道……”她幽黑冷漠的眼眸眨了一下,“是你。” 不愧是刘恨陵的女儿,完全继承了让我瞬间背气的本领。 ———— 安妮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没有表现出恶劣的态度,应该是刘恨陵给她做过工作。可是,她也没有特别友善,保姆一来给我送饭,她即刻不再理我,跑到一边去玩。 我有点沮丧又有点失望,可无论如何漠视不是怨恨,我该庆幸。 回到房间时茜茜正在门外等我。 “宇翔的爷爷怎会突然中风?”她露出担忧的神情问。 “我也不太清楚。” 我请她进房,一同坐在沙发上。 “宇翔......还好吗?”她又问。 “不太好,他很孝顺,必定受了不小打击。” “你们现在.....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80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80 .在一起吗?” 我露出一抹微笑,“嗯。” 她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最近这宅第灾难不断,真瘆人。有几个女佣想辞职。死过人的地方倒底是不怎么舒服。” 其实一直对一件事耿耿于怀,我趁机问她:“茜茜,你说的那个小女孩,案发时她在什么地方?” “她好像叫安妮对吧,不知道,没人见过她。” “是谁报的警?” “管家汤姆。” “小女孩什么时候再出现的?” “听到汤姆的叫喊,我跑去书房,刘恨陵随后也来了,那时安妮在他身边。” “可是发现伊丽丝的尸体时,她死已有一段时间了对吗?” “不错,所以没人知道在案发当时安妮人在何处。” “不会也是跟刘恨陵在一起吗?” 她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波动,但很快又恢复平常,说:“我不太清楚。” 察言观色是我从小就精通的本领,她可以骗过其他人,但逃不过我的眼睛。 “茜茜,”我心里已多少有数,“你和刘恨陵是对方的不在场证明对吗?” 她不语。 “所以你那么确定伊丽丝被刺的前后,安妮没在刘恨陵身边。” 她的脸微红,确认了我的猜测。 “你怎么知道的?”过几秒她问我。 “早前你那么斩钉截铁地说,刘恨陵那段时间不在书房,而现在我又发现,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不再叫他刘先生,而是直接称呼名字了?” 我的语气很平静,完全遮掩了内心的惊涛骇浪。 接触社会的这一年真让我受益良多。 茜茜有点尴尬,“我不是有心想隐瞒你的,只是……” 我等她承认我的猜测,可又不希望是那样。 “刘璃,”她羞怯地说,“我们是朋友,所以只告诉你一人。其实那天,我和刘恨陵在床上。” ———— 平时我已失眠得严重,茜茜扔下的炸弹更是令我辗转反侧,一刻都没合上眼。 宇翔在凌晨3点左右轻轻敲了一下我的门,我马上跳下床为他打开。 他疲惫地走进房间,俊逸的脸憔悴无比,我心一酸,主动去拥抱他。 “璃璃……爷爷的命是保住了,可有瘫痪的迹象。” “有办法医治吗?” “父亲说有脑细胞死亡,手术也不能令他完全恢复。他留在医院陪爷爷,怕24小时之内有什么突变,让我和母亲回来休息。” 他枕着我的大腿,沉重地呼吸。“圣诞节应该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却变成这样……” 我轻轻抚摸他的脸,下巴,耳旁的鬓发,还有薄薄的唇。他抓住我的手,磨擦于他的唇之间。 “璃璃,我想要你,现在行吗?” “不累吗?” “没关系。” 我深知他需要慰籍;这个时候,身体的慰籍未必可以抚平创伤,可至少能减轻痛苦。 我为他敞开怀抱。 在这个房间跟宇翔做/爱,说实在的我有一丝不自然。虽然还没到龌龊的地步,可房间里每个角落都有跟刘恨陵翻天覆地的回忆,总觉得脑里出现别的男人是不对的,所以,我越发刻意地去迎合宇翔,希望他察觉不到我的分心。 他应该是没有,因为不到一会儿,他就被情/欲吞噬,一浪接一浪地冲击,想尽情将自己麻痹于欲/望中。 一次结束后,他很快又来了一次。 以前的宇翔总是克制着,把我的感觉放在第一位,这晚他放纵了自己,而我脑里却是挥之不去,刘恨陵和茜茜的躯/体。 月光下,我凝视着宇翔光洁俊逸的脸,心中升起一丝彷徨。他搂着我睡着了,呼吸平稳,像个倦透了的孩子。但明天一早,我将告诉他要暂时回刘宅居住的决定,他会有多震惊,又能否理解? 无论如何,有一件事我必须搞清楚,而他家人在这一刻比我更需要他,所以,不跟他商量,也是不得已的事。 68、bsp;67 凶手 “为什么?”宇翔瞪大眼睛,对我的要求很不理解。 这是意料之中的。 “我想离我的女儿近一些,从一出生她就被带走,现在终于有这个机会,能成全我唯一的心愿吗?” “你想见她我每天可以带你来。” “你的工作呢?还有,你父母对我跟你住在一起的事并不认可,我觉得这段期间我们该避嫌……” “不不,”很明显他受了伤,“我尊重父母,可那不代表我不会在他们面前坚持立场。我说过一定会保护你。” “我懂,也明白你的心意,但这件事我已决定,一个月,一个月后你来接我回家。” 他英俊的脸因挫折与悲伤而扭曲,我只能无奈地看着他。 “你明知是虎穴,还要硬往里钻?” “宇翔,”我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你不相信我吗?你对我们的感情,甚至是去年一年的磨练没有信心吗?因为你,我已不再是软弱无能的我……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不说话,我只感到他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 “何况……直到爷爷的病情有明确结果,你父母应该也会留在这里,如果你还是不放心的话,一起住下如何?” 我屏住呼吸等待他的答案,久久,他说,“不了,我信任你,信任我们的感情,所以你放心留在这里,好好跟安妮补回失去的时光,我会来看你,但我不会住在他家,我是男人,你可以理解对吗?” “嗯……” “万事都要小心谨慎,我会非常非常想念你。” “我也是。” ———— 宇翔这一关过了,再来就剩刘恨陵。直接去房间找他,可管家说他一早就出门。心想去别馆看看安妮,老保姆却说刘恨陵早上把她接走,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满腔热忱的计划,无法马上实行,我暗骂刘恨陵的狡猾。 这个人就是这么会fubsp;with my mind,算准如果我一早跟宇翔离开,肯定会想跟安妮告别,他不给我这个机会,好让我抓心挠干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81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81 。 阴险的男人。 宇翔去了医院,茜茜不知人在何处,刘宅安静得出奇,楼梯走廊均无一人,我独自回房间发呆,又想起她和他的事。 “我和刘恨陵在床上……”那句话,不断在耳边回响。 他也像折磨我那样折磨茜茜吗?他们可是换着姿势,四肢绞缠,翻云覆雨吸取着对方的精华;他可有把她绑起来,用小皮鞭调戏抽打她?在寝室,书房,客厅,梯间…… 想着想着,突然一阵反胃,冲到浴室狂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不,不行,我不能让安妮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不是跟他们一起。 ———— 晚上,琳西来传话说刘恨陵要我跟他一起吃晚餐,我并无感到意外。他的人应该早就通知过他,我没离开。 一整天的等待就为这一刻,我检查了一下仪容,在衣柜里挑了一件以前的衣服,随佣人前去餐厅。 他坐在长桌的一角,穿得很休闲;乳白色凯斯米毛衣,牛仔裤,虽然简单,但上身较好的身材在浅色羊毛衣下明显可见,我突然又想起他结实的胳膊搂着茜茜,体下的坚硬反复出入她的身体,一股酸水往上涌,我慌忙地捂住嘴。 他看在眼里,漫不经心地说:“我让你这么恶心,你还留在我家,何故?” 我强行把乱气和脑中景象压了回去,“……你带安妮出去了?” 他表情转冷,毫不客气道:“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我用最柔弱的目光凝视他,小心翼翼地问:“可否让我住一段时间?我想离安妮近一些。” 他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剑眉轻扬,锐利如鹰的眼眸眯起,“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知道这个请求很过份,但请念在安妮是我们的女儿份上,答应我。” 其实我知道刘恨陵一定会答应,可在过程上他不会让我好过,所以我刻意强调“我们”希望有助缩短这个过程。 “宇翔准许?”他不再看我,起身为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嗯,他知道我多渴望能在安妮身边,哪怕只是一会儿。” “当初那么处心积虑地逃跑,现在又主动要回来,你知道我怎么想吗?”他放下琥珀色的酒。 “刘恨陵!不要说……”我一急,伸出的手刚好碰到他的手臂,他微微抖了一下。 “不要说,我知道有多荒唐,但还是恳求你。” “你不怕我强行对你做什么?” “你不会。” “噢?”他似笑非笑,“怎么知道?” “你已有过很多次机会,但是你没有。” 这时他真笑了出来,立体的五官闪出一丝野性的魔魅。“对我真有信心。” “那……你是答应了?” 他喝了口威士忌,“答应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想了一下说:“我可以让宇翔给你租金。” 他冷哼一声,“你觉得我缺钱吗?” 我无语。 就怕他这么说,因为除了跟他做/爱,我自知没有任何好处可以给他。但我是绝对不会跟他做的。 看我沉默了,他倒不再咄咄逼人,冷淡地应许。 “算了,随便你吧。” 他妥协了,我竟感到有些内疚,黯然低下头道:“谢谢你。” 又是一个食不下咽的晚餐。 刘恨陵吃的很少,我也几乎没碰过主食。空气中似乎有种难以言喻的重量,压迫着我,使我食欲尽失。 多年前,我们的晚饭时间曾是我最最期盼的。他多数都很准时,换着样地带好吃又健康的食物给我,陪我读书,看影碟,听我说一些无聊的小事。 时过境迁,今日的我们已无话可说,从此变成陌路…… 不,不可以。我的目的还没达到呢。 瞄准时机,我假装若无其事地问:“关于伊丽丝的案件,你的嫌疑解除了吗?” 他冷静地看了我一阵,反问:“跟你有关系吗?” “有,你是安妮的父亲。” “又是安妮,你对她还真是关心。” “怀胎十月,分娩之痛,我没有资格吗?” 他别转面孔,再为自己添酒,一饮而尽后才缓缓道:“解除了。” “茜茜为你作证?” 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讶异,没掩饰好。 “伊丽丝倒底是谁杀的?”我平静地又问了一遍。 “蕾拉,不要追究这件事。” “为什么?” “你知道与否都无关紧要。” “有,因为牵扯到安妮。” “你指谣言?有无不在场证明她都不会有事,力度和角度都能确定不是她。” “不,”我摇了摇头,“我不是担心谣言,我是不能让她待在一个杀人犯的附近。” 刘恨陵的脸一沉,厉声道:“我不会伤害自己女儿。” 心头升起一股莫名火,语气也不再平静,“为什么无论如何你都要包庇她,难道你们真有那种关系?!” 轮到他愣住了,可刘恨陵是如此聪明的人,不到一会儿他已反应过来,扫了一下四周然后低声问:“她告诉你什么了?” “她说你们上了床。” “我不是指那个。” 刚刚心一急,说漏了嘴,刘恨陵还是听出来了。 我抿着嘴唇看他。 “蕾拉!”他磁性的声音带着警告,“老实给我回答。” shit,其实在尚未搞清楚他们关系时,并不想打草惊蛇,毕竟我只是猜测,可如今我已敢肯定,茜茜是凶手,但如果刘恨陵是合谋,那他现在知道我已知道,是否对我不妙…… “我再给你五秒时间。”他眼透凶光。 我太大意了,只因为从欧洲回来以后,刘恨陵不再那么冷酷无情,唯我独尊,有时给我一种不想再争锋相对的感觉,我就降低了隄防,现在后悔莫及。 他单手掐住我的脸,用非常非常低沉的声音说:“你怎么知道的。” “放开我。”我叫。 他慢慢松了手。 “我猜的。”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82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82 “解释。” “这可能是常识,但我在书上看过,案件未开庭前,特别是还在审查中,一切证物,和有关案件的细节都不会对媒体公开,除非需要呼吁大众来抓一个落跑的疑犯,不然绝对保密。伊丽丝是被刀刺伤,然后穿破内脏以及流血过多导致死亡,这些有可能是公共资料,但是,茜茜告诉我,凶器是伊丽丝自己随身携带的军刀,这样具体的信息,她怎会知道?就算是警察,也未必知道凶器来自何处。她那么肯定,因为她看到伊丽丝从自己手袋中取出。她在现场。” 说道最后,我已很平静。有什么好怕的,如果刘恨陵要杀我灭口,就由他去吧,挣扎了将近十年,我是那么累,那么辛苦,每天靠药物支持,这样的日子已不想再继续下去。 我低头等着刘恨陵说话,却久久也没声音。一抬头,对上一双炽热的目眸。 他看我的眼神有异常的情绪,但此刻我无心钻研,只小声问:“我说对了吗?” “你真变了,”他答非所问,“你一直很聪明,但现在完全像一个大人。” 我不语。 “你的猜测很正确。”他说。 心还是咯噔一下。 刘恨陵已恢复平时的冷漠,好像无灭口的意思,抑或,他是想等一等。 “那你再来猜猜,我为何要帮她隐瞒?” “我猜不到。”我立刻说。 “噢?”他旋转着水晶酒杯里琥珀色的液体,“刚才有那么小的线索都能推理,怎么现在简单的道理又猜不到了? 我想到他们纠缠在一起的躯体,一阵恶心。 小声说:“你跟她是那种关系,所以帮她。” “你说得是哪种关系呢?”刘恨陵说着突然站起来,我一惊,下意识地往凳子里缩,可他一把拽住我的胳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身体已腾空,下一秒背部重重摔在长桌上。 他将酒杯餐具统统扫落,四处响起玻璃碎裂之声。 “不,不要!”我大喊,“琳西,汤姆……” 刘恨陵压在我身上,磁性低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今天是圣诞节,我让所有人都回家过节去了,一小时前给我们上餐的琳西是最后一个……” 自回西城以来,我被刘恨陵强吻了数次,可这次不同,这次我心里明白,他不会停下来。 69、bsp;68 不再做奴隶 我的双手被他强而有力的手臂固定着,无论怎样挣扎身上的他也纹丝不动。男人和女人在力量方面无法相提并论,我除了感觉越来越渺小,还想起那个在巴黎公园袭击我的男人;我能有机可乘,多数因为他没真想拿我怎样……现时身上的人却不同,我能清楚感觉他每一个毛细孔都在渴望着我。 “所以说,你觉得我和那女佣是这样的吗?”他低头吻我的脖子,“还是这样?” 他嘴唇扫过的地方一片酥/痒,我咬紧牙,从缝隙里挤出:“不。知。道。” “你不是很会推理猜测吗?怎会不知道?那我再给你一个提示,”他竟用牙齿撕破我的衣服,“有没有可能是这样?” 胸前顿时冷风飕飕,我看着他看着我异常丰满的胸脯,眼睛闪过一丝诧异,然后就变本加厉更张狂,“说!!我和那女佣是否干这样的事?” “你这个魔鬼……为何一定要我猜,i。don’t。care。”我声音之冷漠,令自己都颇意外。 他笑了,浓密的剑眉舒展,嘴角上扬,眼眸透出一抹邪光,“好……那我就做到让你……care为止。”说完他单手固定我的手腕,一翻把我腹部朝下按在桌上,用旁边的餐巾紧紧将双手绑到背后,然后他的大手伸到我的胸前,规律地磨擦。 我感到比平时高十倍的铭感,又疼又难受。胸部从一星期前就膨胀,我以为是来例假的前兆……“啊,”我忍不住惊呼,停,刘恨陵……住手。 他开始半吻半咬我的背部,双手绑在那里,却动也动不了。他的舌尖一点点往下移,到臀部时索性将整条裙子扯掉。不久下/体就传来一阵阵酥麻,我咬紧牙一声不吭,不想给他任何满足。 “你很恨我吧,”他说着又把我翻过来,“可是……你的身体好像不那么想。” 我忍受双手塥在身体和桌子之间的痛楚,不出一声。 “怎么不叫出来,都这么湿了,叫出来会好受一些。” 身体的反应令我万分羞耻,怎会这样?明明如此难受,为何还会有反应?难道我真就这么贱? “你猜猜,那个女佣会发出什么声音?” “……i don’t care。” 刘恨陵突然一口咬住最铭感的地带,突如其来的刺激让我惊呼。 他似乎很满意,非常满意,磁性的声音化做笑声。 我恢复镇定后,平静地一个字,一个字说:“刘恨陵,你现在很满足吧?我能感觉出你很满足,而且正在用巨大的意志力强忍……可底下那么硬,就快受不了了吧?这么多年,被你用各种方法玩过,我的身体还能为你带来如此大的享受,看来茜茜也并不怎么样。可是,我想告诉你,我一点也不满足,因为你连宇翔的小手指头都不如。” 不屈服,绝不屈服,就算死,也再不会向他屈服。 想是这么想,但真等他发怒,带着野兽的狂野冲进我身体时,还是有那么一瞬间,我的理智在崩溃的边缘徘徊,晃晃悠悠,不知下一刻会否就跌入万丈深渊。 ———— 我环抱膝盖,已静静靠酒柜坐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终于刘恨陵起身,把他的凯斯米毛衣套在我赤/裸的上身。 毛衣柔顺又温暖,可上面有他的味道,那个侵蚀灵魂的味道…… 我用仅有的力量想把它扯掉。我宁愿光着身子。可刘恨陵警告:“你要是袒胸露背诱惑我的话,我可以要你第五次。” 这个警告很管用,我停止拉扯,呼吸着他的气味,回到两眼放空的状态。 第一次是禽兽般的泄欲交/配,第二次是愤怒与征服,第三次在欲望中我感受到一丝温柔,而第四次,他让我清楚感觉到的是;眷恋,思念,渴望,和无尽的爱意。 这段孽缘,竟会让他如此沉沦。我一直强迫自己不去正视他的感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83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83 情,因为知道不会有结果,我们是错的;一开始错,中间的八年错,明知道错,如果继续下去,就是执迷不悟……不是吗? 我把头埋进双膝,无法继续思考。 “蕾拉,”刘恨陵在我身边坐下,点起一根烟,冷静低沉地说:“回到我身边吧,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我抬头看他,从不知他会抽烟。 一团白烟从他嘴中吐出,他淡淡道:“你忘了吗?我说过你是我选中,配得起那间木屋的人。你是属于我的,我们三人隐居在那里,从此与世无争,不好吗?” 我无言,这太突然了。 他又说:“你一直抗拒,可身体却在不停地出卖你,难道你还不明白?你爱我,像病态一样,深深地爱我,身体是,灵魂也是,从无间断过。” “你说谎!”我忍不住怒吼,“以前我毫无办法,你恨不得连呼吸都让我依靠你,把我幽禁,控制我的一切,任何除你以外,可以给我快乐的东西都除掉……你告诉我,达伏是不是你下毒害死的? “你还念念不忘那只畜生?”他冷漠的脸有一丝诧异,“不错,是我下的毒。” “你这个魔鬼!”我转身捶打他,“为什么?我从无招惹过你,我们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里,根本没必要交涉,为什么找上我? 我越说越激动,越打越狂妄,指甲在他脸上和脖子上留下一条条红印,他不躲也不藏,任我乱挥。 “为什么是我?你小时候受过的罪,为什么算到我头上来?我做错了什么??你有什么权利夺取我的所有,毁掉我的人生?你有什么权利?!?!” 十岁的蕾拉应该作梦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她会发了风似地连抓带挠她的主人-刘恨陵……而这个魔鬼会一动不动任她发泄。 如果有时光机这样的东西存在,年近二十的蕾拉应否回到过去,告诉那个躲在地下室角落害怕哭泣的小女孩:不要怕,有一天他会得到报应,咬紧牙关赶快长大,你终将有出头的一日。 “告诉我!刘恨陵你告诉我,为何是我……”我一拳一拳地打在他身上,脸上,胸膛,“你这样对待我,我不恨你,只求你能让我亲近安妮,她是我女儿啊!我怀胎十月,忍受分娩之痛生出来的孩子,你宁愿让伊丽丝照顾也不给我这个机会,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 压抑了将近十年的情绪,瞬间爆发,如洪水冲破水坝,一发不可收拾。大脑一片混乱,视线模糊,耳朵听不到声音,只有情绪,控制着我的全部,使劲殴打。 “你不理我,常常让我一等就是一天,我那么寂寞,宇翔来陪陪我,跟我说一会儿话,你就大发雷霆,半年多弃我于不顾……我生病了,难受到极点,你也不闻不问,你那么讨厌我,为什么不让我死,你把我留在世上,留在身边,就为了忽略我?” 突然间,一个力度把我圈住,两只结实的手臂将我紧紧按在胸前。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像是要把我揉入他的体内。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等到最后一丝体力耗尽,我不再出声或蠕动,只静静靠在他的胸膛,听着沉稳的心跳“碰碰”跳动。 “听好,因我只说一遍。”刘恨陵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一天,伊丽丝来找我摊牌。她说律师去找她,给她一封父亲生前写的信。遗产分配令很多人,包括我们自己都匪夷所思,没人知道刘振东为何不给养女留实质财产,而只是给了她我名下股份的话事权。看过信后才了解,父亲知道我和伊丽丝年轻时的纠纷,他其实想用公司和利益把我们绑在一起,让我不至于等他一死,就和伊丽丝各自拿着财产变成陌路。” “父亲是如此自私霸道,生前他因私欲不舍得放开她,死后又想把她推给我……那天伊丽丝拿着信要我看,要我也知道父亲的心意,然后跟她结婚。她说她一直在等我,因为我是她的小陵。我很愤怒,说了一些难听的话,她指责我对你做的事永远不会得到你的谅解,让我死了条心,还拿出一个flash drive威胁我,说里面都是为你做假证明的资料。” 刘恨陵深深吸了口气,手臂收得更紧。“我们争执起来,我一怒之下打了她一巴掌,安妮看到开始哭泣,我才惊觉该把她送回房间。伊丽丝没有即刻跟上来,我也没多想,以为她需要一点时间。事实上,那个女佣贴着门听到了我们所有的谈话,她不敢先来找我,便到同是女人的伊丽丝前耀武扬威。伊丽丝为保护我和她手中的证据,动了杀机,可她万万没料到,女佣自懂事起就在乡下帮父母解剖牲口,她快,狠,准的刀法至她于死地。” 我静静听着刘恨陵的描述,脑里既无出现当时的景象,也无任何感觉,像是一切如此无关紧要,根本不被大脑接收。 “当然,那女佣检查过flash drive的内容便来找我商议,她没说伊丽丝已奄奄一息,我更以为伊丽丝气急,随手给了人,又过了一段时间,汤姆发现,报了警。” 70、bsp;69 天意 “接下来的事就是这样,我们只是为了互相的利益,我没有跟那女人上床,除了你,我不会跟其他女人做,所以,回到我身边来吧,你是属于我的。” 刘恨陵,在对我做完这样的事后,若无其事地叫我回到他身边,全世界恐怕只有他一人。 “你不介意吗?”过了一阵我淡淡的问。 “什么?” “你不介意我已经和宇翔……” “只要你回来,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说实话我有些意外。他的占有欲如此强烈,又有洁癖,他真能不介意? “你觉得有可能吗?”我依旧贴着他的胸膛,感到结实的肌肉微微一绷。 几秒后,他说:“我愿意等。” ———— 宇翔的父母很晚才回家,他们找刘恨陵说话,我终于趁机脱身。 泡在浴缸里直到皮肤都皱起来,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想,发生这样的事我很生气,气的不是刘恨陵,而是自己。明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何还自投罗网?难道潜意识里我还是放不下? 试想了一下跟他和安妮三人在森林木屋的生活;曾经,那是万分憧憬的未来,可今时今日,那依旧是我想要的吗?永远做个附属品,一辈子无法在社会拥有属于自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84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84 己的位置…… 然而,old habbits die hard-旧习惯最难除根,特别是恶习,看似简单的抉择,我却犹豫不绝。他低声下气跟我说话,我的心会难受,呵,原来我是如此软弱。 第二天宇翔来时,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他知道了会多么伤心,不难猜得到。每每被他拥抱,被他呵护,被他用温柔的眼神注视,我都心如刀割,罪恶感侵噬着每一根神经。 我极后悔没事先跟他商量茜茜的事,如今铸成大错,更加不敢开口。他不是没有预料;刘恨陵的危险,茜茜的居心,他三番四次提醒我,可我一味孤行,伤害了自己,伤害了他,最终什么目的也没达成。 日子就在推推搪搪,犹犹豫豫,万般混乱中过去了。我和安妮的关系并无取得进展;她太精明,又经历了太多,她为自己建立了层层围墙,除了刘恨陵之外,无人能穿透。 我并无期望她会一夜间就当我是妈妈,可这样不冷不热的态度令我万分沮丧。 刘恨陵鼓励我说:“将来我们生活在一起,她会对你改观的。” 我竟然还需要他来鼓励。 “顺其自然吧,”我看着窗外道。 他从身后抱住我,吻我的耳垂。我的身子有些僵硬,却无力反抗。这些天他没再越界,但稍许亲昵的举动还是不容我拒绝。我也只有顺着他。 “茜茜就快放完假回来了吧。”我问。 “嗯。” “你打算怎么办,继续和她交易下去吗?” 耳边的轻啄停止了,他想了一下说:“我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主要在于你。” “如果我选择离开呢?” “我会毫无犹豫地让她进监狱。” “那样你不是也会有麻烦?” “如果失去你,坐几天牢算什么?” “恐怕不止几天吧。” “没有区别。” 我陷入沉思。不,我绝不想刘恨陵有事。可究竟该如何是好呢?我想不出答案。 时间并无在我犹豫不决时放慢脚步。 新的一年到来,宇翔父母即将带爷爷返回纽约,他们要宇翔告假陪伴,与我商量后,宇翔决定答应。 其实,我并不希望他离开,心里好像有预感他走后,马上会发生什么巨变,可我又有什么资格叫他不去? 我毫无资格。 他依依不舍地吻我的头发,说会借这次机会好好跟父母探讨我们的事。而就在他离开的第二天,我发现,我又怀孕了。 有过一次经历,连验证都不需要,身体的信息不可置否,害喜越来越严重,迟迟没有例假。我欣喜若狂,因当一个女人没有一技之长,或任何属于自己的理想抱负,她只能依靠生孩子这个烟雾弹。 我怀了宇翔的孩子…… 人的一生总有充满改变命运的十字路口,看上去命运像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可冥冥之中又好像一切早已注定。 这个发现如上天赐给我的指引,告诉我该往何处去。如果以前还有迷惑,在我知道要再次做妈妈时,全部烟消云散。 母亲必须为孩子变强大,这是动物求生的本能。 刘恨陵下班回家时,我平静地告诉他,我已想好,而答案是我不能跟他在一起。 他倒是没我想像中的大发雷霆,只给我一支验孕棒,让我搞清楚再说。 他又一次在我之前发现我的秘密。 可竟管如此,他改变不了结果,而结果是再明确不过的两条线。 “蕾拉,”他面无血色地说,“打掉这个孩子!” 我看着他魔魅般的脸,嘴里吐着最狠毒的话,不免打了个激灵。 见我只是一脸漠然,他突然降低语气中的命令成份,一字一板道:“我求你。” 刘恨陵竟然也有“求”我的一天。太不可思议。使想想,曾有多少个无助的夜晚,他拿着各式各样的道具折磨我,我才十三岁,我害怕到极点,我不停地“求”他,可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求”没有任何用处。真正属于你的那个人,不用求。因为你的意愿,就是他的意愿。 刘恨陵这样桀骜又孤傲的男人也会有用到这个字的一天,他终也尝到那决定权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无助……我该放鞭炮,开香槟庆祝,但我却没有一丝胜利感。 这早不是一个胜利与失败的问题。 “没有可能……我没有可能打掉自己的孩子。”我说。 “那你生下来,我们一起养,安妮会很开心有个弟弟或妹妹。” “你知道这不是你的孩子……” “我不介意。” 我有点不敢相信这一切。“你真是刘恨陵?” 他苦笑一声,“在你心里,刘恨陵应该是怎样?” “他会为我跟另一个男人说话而打我耳光,甚至半年多弃我于不顾,这样的一个人会接受别的男人的孩子?” “那时我还不知道失去你的滋味。” “那如果你能让时光倒流,或许今天的谈话不会是这样。” “蕾拉,你心里明明忘不了我。” “如果你十岁就被人幽禁,一直以来只有一个人做伴,你忘得了吗?” 他无话可说,突然之间,像是老了十年。 “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不需要怎样,因我压根没有怨恨过你。” 他转过身低声道:“原来,九年前那个只属于我的女孩早已不在。” 我不语。 “你不该回来的。”他说完,步出门外。 ———— 我给宇翔打了通电话,可我忘记西城跟纽约有三小时时差,我的晚间十点已是他的凌晨一点。考虑到他在父母身边,就算有手机也不便深夜畅谈,我还是没在电话里告诉他这个消息。 就像之前说过,很多事冥冥中已注定。 茜茜度完假回到刘宅。她并不知道秘密已曝光,还若无其事地来我房间找我聊天。 看到她让我毛骨悚然。多么可怕的一个女孩,如此无辜又年轻的一张脸,竟隐藏着如此恶毒的灵魂。我故意把房门留了一条缝。 “璃璃,怎么了,不舒服吗?”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85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85 她看出我一直心不在焉,脸色苍白,伸手抚摸我的额头。 “没……没有。”我下意识护着小腹,挪开了一些。“对了,你……不是跟刘恨陵在交往吗?为什么假期没有跟他在一起?” “嗄,你知道他有多忙,可这次有机会去夏威夷,而我爸妈也能出国好好玩一次,都是恨陵出的钱。” 她在观察我的眼神,因为她知道我和刘恨陵的秘密,越发想看我有什么反应。 “是吗?”我挤出一抹微笑,“那多好。” “璃璃,”她的脸色逐渐变冷,“你确定你没事吗?” 我身上的寒毛全部竖起,铭感的洞察力告诉我,她有异常。我以为她看我又住回刘宅,必是觉得我要跟她抢刘恨陵,所以我赶紧澄清道:“没事,宇翔过几天会来接我回家……”话音还没落,就忍不住干呕起来。 她即刻察觉到,问我:“难道……你怀孕了?” 我犹豫了片刻,答:“是。” “宇翔的孩子?”她的声音几乎嘶哑。 如果事先知道一直以来她对宇翔的爱慕,打死我也不会承认,可生命中没有如果。 我怕她以为是刘恨陵的孩子,所以说:“是。” 她听到后脸色骤变,恨意如毒浆,从眼里冒出。 我们对视了几秒,而就在那几秒之内,我的直觉告诉我必须要逃! 可惜,她的身手比我快,我还没接触到房门,她已一把将我推倒在地,并且把门锁上。 “你想去哪里呢?蕾拉?”她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一把小刀。 我浑身一抖。她叫这个名字证明让我知道也无所谓,我有危险!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玩世不恭地问:“你这么害怕干什么?” 我是真的害怕了。她比刘恨陵还要可怕,因为在这一刻我才发现,由始至终刘恨陵未曾动过杀害我的念头。 茜茜却不同。 “蕾拉,”她慢条斯理地念道,“既然大家此刻都心知肚明了,那我们来说说真心话怎样?其实很早很早以前我就想说了,我非常讨厌你,恨不得你能死去。你得肺炎那次我就偷偷把你的药换过几次,所以你越来越严重,后来刘恨陵非要亲自伺候你,我才未能达到目的。你真可恶。” 71、bsp;70 她的故事 “茜茜,我一直把你当朋友……” “朋友?”她冷哼一声,“一开始你有把我放在眼里吗?我跟你说十句你回我一句,如果不是为了盯着你,要我服侍你,我是心不甘情不愿!” “你信不信都好,我从未把你当过佣人,你就是我的朋友,我的东西都跟你分享……” “呸。你给我一些护肤品什么的,怎不见你给我那些价值连城的首饰?衣服?手袋?你还好意思让我把价格一一报给你听,你说你是不是可恶。” “我……真的无意让你难受。” 茜茜蹲下,就在离我几厘米的距离悠悠道:“你知道吗?我不是一生下来就是个佣人,其实我也读过大学的……一人来美国时才十八岁,我家虽然是乡下,但我也算个受宠的孩子。父母心想家里反正没男孩,就把地卖了供我读书,我知道不能一事无成回去,拚了命地念。可才一年,外公和奶奶就相继生病,钱没有了,地也没有了,父亲在原是自家土地上做起农民,我一人远在海的这边彷徨失措,你想像得到那种无助吗?” 我好想说我懂,可她已被妒忌冲昏了头,我只能静静聆听,祈求她发泄完后会放我一条生路。 “我的同学们都如此无忧无虑,他们有身份,家里没钱都可以申请国家贷款,我从不敢参加任何社交活动,故此连一个朋友也没有。人,真的好冷漠啊。无人愿意主动去关心一个外国人……而就在我最心灰意冷,面临要被踢出学校的时候,他出现在我们大学校园……” 茜茜的眼睛望着远处,像是去到时光的彼端,“学生证里储值的钱不够,我尴尬地端着午餐不知如何是好,突然有一只漂亮的手从身后划了一下他的卡。我一回头,对上的是如同黑曜石般明净澄亮的眼眸。” “……宇翔?”我轻叹。 “你给我闭嘴!”茜茜“啪”地一个巴掌当面打过来,“你有什么资格叫他的名字你这个肮脏的贱人。我比你更早认识他,你凭什么?第一眼见到你时我就讨厌你,你杂种的脸让我做呕,你装出一副可怜兮兮,博同情的贱样让我恨之入骨。明明你也是伺候刘恨陵的下人,凭什么你认为你能高高在上,明目张胆地勾引宇翔?” 我咬紧牙关抵制已爬到身上的茜茜,但又不敢过份攻击她。她失去了理智,刀也不知跑到何处。 “不准你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她狂吼。“你觉得我可悲吗?我觉得你才悲哀。你从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刘恨陵离开的那段时间你失魂落魄,天天找我陪你,后来又莫名其妙地离开,你优柔寡断,做任何事都举棋不定,我茜茜一生最痛恨你这样的人。是啊,你可以说我一厢情愿,可至少从头到尾我都知道自己要什么。我要留在这里,我要让爸妈过好日子,有人想要伤害我时,我会拚了命地保护自己,哪怕是杀了对方,遇到一生中的那个人时,我不会动摇……可你呢?既然走了,为何又假惺惺地跑回来?我看你连自己为何活在这个世上都不能确定……” 我一直在摸索那把刀,然而,茜茜把所有想说的都说完后,站了起来。 “茜茜,不要……”我抱着最后的希望求她。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主动伤害任何人,伊丽丝想杀我,我没办法,而你……我是替天行道。我父母从小就教我,杀猪宰羊时不用看它们的眼睛,因为它们并不知道活在世上的意义,那么死也不足为惜,就像你一样……” 她说完,从背后取出那把锋利的银刀,毫不留情地刺向我的小腹。 ———— 醒来的时候,我在一个陌生房间。 四周都是白色;白色的墙,白色床单,连窗外也是一片白茫茫。有那么一刹那我以为自己死了,上了天堂。 可很快的,我反应过来,因为小腹传来阵痛。死人又怎会感到痛楚? 心里清楚明白,我在医院,而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 不到一会儿,刘恨陵走进房间,看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86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86 我睁着眼睛,语气平静地问:“你醒了,感觉如何?” 我不语。 “你的小腹受到严重损伤,动过大手术。” 我还是一言不发。 他也不在意,自顾自说:“前天晚上汤姆刚好在二楼西侧,听到叫声,救了你。现在茜茜已被警方拘留。” 我无法不对这个消息做出反应。 “她被抓了?那你怎么办?”我虚弱地问。 “你还是关心我的。”他露出少见的笑容。 我强忍小腹的疼痛,又问了一遍,“你会有危险吗?” “我已取回flash drive。” 我听后突然用仅有的气力笑出了声,那声音之恐怖,连自己都吓一跳。可我停不了。 可悲的蕾拉,全世界还有比我更愚蠢的人吗?刘恨陵是谁呀,他会让一个乳气未干的小女孩威胁到?如果茜茜将flash drive带在身上,他请几个人扒掉她衣服就可轻易夺回。如果她藏在刘宅,那更简单,用生命威胁折磨她,她总不会不说。最保险的方法也不过是将证物交给另一人保管,一旦有什么事,同归于尽,但茜茜不是一个想为这件事坐牢的人,那不会在她计划之内。所以,flash drive被她藏起来,而刘恨陵只是抱着“看你能怎样”的心情静观其变。我在这个时候回来,他刚好可以利用我不想看他被威胁的心情,谋略我回到他身边。 “刘恨陵……你赢了。”我喘着气说。 “什么意思?”他的笑容逐渐退去,直到又恢复我所熟悉的冷峻。 “我说你是大赢家,我们在你面前全是小丑。” “解释……” “世上还有什么不在你掌控之内的吗?” 他不语。 “能像神一样支配世事是否很爽?一切都是你步步为营的结果,我甚至怀疑你是否早就知道茜茜暗恋宇翔多年,趁这次机会一石二鸟,借她手杀害我的孩子。” “你心中的我是如此不堪?”他在我床边坐下,“我并不能预知你怀孕。” “但事情不刚巧合了你的心意?” “那也不代表是我的预谋。” “我争不过你。算了吧。”我扭头看向窗外的茫茫白雪。 “蕾拉,”他低唤,“对不起......让我补偿你。” “我的孩子被杀死了,你如何补偿。” “我......爱你。” “嘿,”我苦笑一声,“你的爱是什么?强迫?阴谋?占有?s/m?放过我吧,算我最后一次求你了。” 久久也没有声音,我以为他走了,当我再次回头时,看到的是一个面如死灰的中年男人。冰雪反射的阳光下,他的两鬓似出现白发。他缓缓起身,语气异常温和地说:“你刚才问我,世上有什么不在我掌控中,其实一直都有的……你的心,自十年前在市中心大街第一次见到你,我不曾有过把握。” 然后他开门离去,剩下我,独自一人在空洞的病房撑着碎成千万片的心,虚脱地闭上眼睛。 ———— 宇翔在五天后赶回来,他进病房时医生刚检查过伤口,癒合的不是很理想,我正看着狰狞的缝合线发呆。 我们一直没联络,所以,我愣了一下。 “璃璃,你……”他强忍着情绪上的簸动,走到我身边。 “没听你的劝告,吃亏了。”我傻笑。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对不起。” “怎么回事?刘宅的人说你被茜茜刺伤。” “嗯。追根究底还是被某人连累。” “谁?” “你……” “什么意思?”他的脸一沉。 “你在大学期间是否来过西雅图大学交换?” “不是交换,但的确在大四那年来参加过一个为期一周的讲座。” “你在学生餐厅帮一个女生付账……” “我不记得了。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那个女孩是茜茜。” 宇翔脸色骤变,“她知道我们在一起所以刺伤你?” “……可以这么说。” “我的天,”他搂住我,“我完全不记得她……” “她要还你钱,你说不用了。她问跟你一起来参加讲座的朋友怎样能找到你,你朋友笑著说,宇翔的叔叔是刘恨陵,他应该不缺这五六块钱。所以,她后来在刘宅做佣人,也不是偶然。” “太可怕了。” “宇翔……我们分手吧。” 我语气之平静,连自己都惊讶。 拥抱着我的温暖臂弯缓缓地松了开来,他用极其不解的眼神看着我。 “璃璃,这是什么玩笑吗……” “宇翔,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 他英俊的面孔因慢慢开始消化这个信息而变得扭曲。 “……不,这不公平,你怎能把茜茜的行为归罪于我,这不能让我信服,如果今日听不到合理的理由,我不会走。” 他的样子像方寸大乱的孩子,我心里的痛远远超过伤口的抽痛,但接下来的话还是必须得说。 “宇翔,你知道当我快要昏过去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吗?” 他眼睁睁地看着我,无言。 我看着窗户说:“脑海里浮现出过去一年多的种种……是芝加哥,是纽约,是伦敦,剑桥,与巴黎……在芝加哥看歌舞剧时,我曾想,啊,台上那些女演员漂亮得不像真人,她们在聚光灯下是如此地耀眼。在纽约华尔街我看到衣着时尚的事业女强人,我曾想,啊,她们无比英姿焕发,丝毫不亚于男人。在剑桥大学报名时我曾想,啊,看那些在康河上划着船轻笑的女学生,她们从哪里来,带着什么样的理想,对未来又有何等期待?在巴黎香榭丽舍大道上我曾想,啊,同样是孤女的可可香奈儿在毫无家庭背景的情况下,建立了称霸世界的时装品牌香奈儿。这些想法虽然在当时只是一闪而过,但现在我真正明白……” “宇翔,我想说的是……因为你,我大开眼界,不再是那个与世隔绝躲在地下室数墙上坑洞的女孩。可是,那些为追随梦想而发热发光的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87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87 女人,演员也好,女强人也好,服装设计师,画家,医生,老师,作家,学生……她们都必须有自己独自奋斗的阶段。自我懂事以来的大半个人生都是活在刘恨陵的掌控中。因为他一直在帮我做所有的决定,我惯于依赖他人,形成一种,我一个无辜受害的孩子能做得了什么,故此马上原谅自己所有的懦弱。茜茜说得没错,我是个多么可悲又可恨的女孩,优柔寡断,胆小怕事,我连自己的求生意志都搞不清楚,我根本配不上你。” “不不不,”他眼里闪着泪光,语气哽咽,“你配得上我……我只要你,不准你说离开我的话……” “你说过会永远尊重我的抉择,这一次,我已下定决心。” 72、bsp;71 明天 二月初,窗外依旧是一片白雪茫茫,太阳躲在乌云后不知多少天未曾露过脸。在这无声无息单一颜色的世界里,桌上那束开得娇艳,开得狂妄的火百合是唯一的一丝温度。 女护士笑眯眯地整理着落下的叶子,羡慕地说:“看他多有心,隔几天就送来这么一大束花,你还是不愿见他?” 我也微笑,摇摇头。 “多可惜,你明明没和那位刘恨陵先生在一起,为何非要我们联合起来说谎话欺骗?” “要不是如此,他不会放弃的。” “年轻真好,”她轻叹,“到了我这个年纪,不会再有男人这么痴情,更不会送花了。” 想了一下我说:“女生送不行吗?这束我送给你。” 女护士眉开眼笑,“你真可爱,不怪她们都喜欢你。” “收下吧,要不然就帮我丢掉。” 西方人多数大大方方,看我执意也就不再推搪,连花瓶一起抱走。 最后一丝温度也这样消失。 我从床上爬起,为自己倒了杯水。 其实,腹部的伤已好得七七八八,可医生一直不提出院的事,恐怕是跟刘恨陵有关。 他想盯着我,也不愿刑警们那么方便随时出入,口供都是在医院录的。虽然我已说过不会私人起诉茜茜,但他们更在意的是那起谋杀案。 茜茜自卫杀人,或许有得减刑,可她试图隐瞒,又不知法官会如何判决。年轻的一生就这样断送掉,她远在家乡的父母将如何面对?当初不惜卖田卖地送女儿出国盼她能够出人头地,结果却是把她送上了不归之途。 所以说,命运是一步一脚印走出来的?抑或是冥冥中早注定好? 我看着水晶杯里清澈的液体,不禁为她叹了口气。 如果留在家乡,或许她现在已经结婚,做了母亲,过着平淡的日子,而不是一个人在铁窗后,漫无目的地等待。 她连个愿意出钱保释她的人都没有。 正在我想得出神时,开门的声音传来,我以为又是护士,没有即刻转头,可久久也无动静,我才意识到原来来者是刘恨陵。 已有一个月没见过他。 才刚喝过水,我却感到口干舌燥。他还是那么英气逼人,可雕像般的五官也有再掩饰不住的皱纹。 “宇翔来找过我。”他开门见山地说。 “嗯。” “他说你不肯见他,要跟他分手……后来他竟然给我下跪求我放过你。” 我无语。 “这么做是想好了回到我身边吗?” “……不是。” 他沉默了一阵,然后问:“你没有告诉他孩子的事?” “……没有。” “是因为医生说你再无可能生育?” 我避开他审判似的目光,走到窗边。啊,屋檐下什么时候形成那么多晶莹剔透的冰溜。 “蕾拉,回答我。” 我依旧盯着窗外,用几乎只有自己才可听到的声音说:“可以不讨论这个话题吗?” “那你告诉我你倒底打算怎样。” “我的打算就是离开你们,离开西城,越远越好。”说话时的呵气在玻璃上形成一团团雾,我忍不住用手指尖画了一个笑脸。 “你这是在逃避。蕾拉,人可以逃一时,但逃不了一世。无论你怎样抗拒,你内心深处的我永远也抹杀不掉不是吗?我们有女儿,有一个流着你我血液的生命,你终究得回到我身边。” 刘恨陵这样说,是在说服我还是在说服他自己? “别再固执,跟我回家。”他的声音是严峻的。 我心知肚明这是他最后的一次尝试。骄傲如他,不可能每隔几个月就来上演一场苦情哀求的戏码。 “刘恨陵,你知道吗?”我终于转身看着他,“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命运倒底是掌握在自己手中,还是早已注定?一直以来我都倾向早已注定,因我的生命中总是充满控制范围以外的变故,被父母遗弃,被你绑架,被茜茜怨恨……在这一生中,我习惯力不从心,习惯被动,所以从来不曾妄想过自己也可主动去做什么事。可现在我开始明白,这世上并没有所谓的“冥冥中”。” 我叹了口气。 “地球71亿人口,看似单独的个体,但其实我们是紧紧相联的共体。每个人无辜的遭遇,其实都是另一个人的行动所导致。有意也好无意也罢,我们每一个人的主动都会直接影响他人。生下我但不愿负责的父母,孤独自卑的你,好强偏执的茜茜,因为你们的选择,造就了今日的我。但我一点也不怨恨,相反的,我很庆幸我终于意识到这一点,因为如果凡事都是冥冥中注定,那活在世上不是太可悲了吗?我不愿再做永远因别人的主动而被影响的人。从现在开始,我要积极主动,我要为自己做很多很多决定,努力活下去,努力犯错,努力主宰我在地球上有限的生命。” 我又把注意力转向玻璃上的呵气。“一个人曾告诉我,如果要后悔,她宁愿为做过的事,而不是为没做的事。从十岁到现在,我有太多还没做的事,我需要去探索,所以我不能选择你们任何一个。” “这是你的决定?你已想好?”他的声音很低沉,也很平静。 “嗯。” “好吧。” 他突然这么爽快我还是颇意外,“真的?” “欠了你八年的自由现在还给你。以后的事,没人能预知。”他说完大步离开病房。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88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88 ———— 我的生命曾经一度只属于一个男人。他掌控了我所有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 在这段复杂而黑暗,漫长而辛劳的岁月里,我恨过,怕过,彷徨过,嫉妒过,我尝过最痛苦的绝望,可是……无可置否,我也深深地爱过。 因为父母赐给我一个不平凡的躯壳,所以我的人生比一般人更迂回曲折。但,在即将迎接生命中第二个十年时,我终于认清,刘恨陵在很久很久以前就不再监/禁我,无法摆脱的枷锁一直是自己内心的懦弱。 所以,这一次,我决定离开熟知一切秘密的西城,离开我爱过,和爱过我的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将支离破碎的身心一块块拼起来……凭自己的力量。 对于宇翔我是愧疚的,是无奈的。他太美好,他的爱太过明亮,在我还未找到自己的可爱之处时,这样的人和他的感情只有把我照得更加丑陋。 三月开庭时我远远望到坐在听众席的他。昔日俊逸的大男孩如今瘦得几乎不成人形。 因此,我选择了不辞而别。我没自信能再次当着面伤害他,而不崩溃。 他会恨我吗? 我想是会的吧。 拚了命地努力,最后还是辜负他的一片心。 我能感到那颗心碎了。因为当最后一次需要我在场的审判结束时,火百合不再出现。我生命中最后的温暖也彻底消失。 办出院手续的那一天,刘恨陵来接我。他给了我一张不大不小的支票,说是为他生孩子的酬劳。我没拒绝,我没有理由拒绝。这将是未来日子里唯一的财产。 临上飞机的几个小时前,我无预约就去了黄医生的诊所。 她很慷慨,把有预约的病人延迟,接纳我。 半躺在牛皮沙发床上,看着四周暗淡的装修,几个月以来,第一次感到心静如水。 “今天并不是只想聊聊天气吧。”黄医生微笑着说,优雅地啜了一口茶。 “嗯,其实,我要离开西雅图了。” “噢?离开多久?” “很长一段时间,所以……也不能再来找你聊天。” 黄医生帅气地耸耸肩,“那我该跟谁分析西城每个季节的天气?” 我苦笑。 “是跟那个帅气的男孩一起吗?” “不是……我们……分手了。”心一揪,疼得几乎窒息。 “和平分手?” “不,很痛苦。” “我是心理医生,不是爱情顾问,但如果只是以朋友身份的话,或许能帮你分析分析……当然,在你愿意说的前题下。” “轻言放弃,是否因为爱得不够?”我盯着深棕色的墙纸道。 “那不一定。” “我一无所有,他的爱给我压力。” “人性并不千篇一律,所以爱也有很多种;自私任性的,体谅温柔的,激情狂野的……往往得到哪一种,就会回报哪一种。但我听起来,你不是爱他不够,你是爱自己不够。” “我正在往这方面努力。” “good,因为你该清楚,爱情固然重要,但它不是生命的全部,如果你没有属于自己的骄傲,那就更无幸福可谈,最终只会成为对方的负累。” 我想了想然后轻道:“还有一个问题……” “说吧。” “人,有无可能爱上一个长期虐待你的人?” “这是一个极其复杂的问题,”黄医生抚摸着茶杯边,“因为虐待有太多种类,而世上又有太多人故意无视于它的存在。比如说,他不打不骂,但会故意跟你唱反调,一有机会就贬低你。又或者,他不暴力,但经常用语言伤害你,说你不漂亮,皮肤不够白,腰不够细,头脑不够好,等等。你遭遇到什么,他落井下石,幸灾乐祸……这些都是虐待,可世上有多少人离不开这样的另一半?谁能说不是因为爱才离不开?” “是啊……内心的监牢。” “刘璃,说了这么多,让我也问你一个问题吧。” “请说。” “你今年几岁?” “还有几个月就二十了。” “二十岁的我,和现在四十岁的我相差甚远,我的人生观,社会观,爱情观,通通焕然一新。” 我仔细琢磨着她的话。 “女人的平均寿命已到了八十岁噢!”她冲我眨眨眼睛。 是啊,我的人生不是才刚刚开始吗? 九年前,我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孤女,在儿童之家,我是个超龄女孩。眼看周围的同伴一个个被领走,我很难过,也很彷徨。 然而,因一次捡球的冲动,我在西雅图大街邂逅了刘恨陵,从此改变了命运。 曾经,这段孽缘是何等漫长而劳累,如置身地狱般的恐惧,无边无际的等待,可如今蓦然回首,一切也只不过是记忆里的一个片段。 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今日的痛苦,迷惘,几年后也会成过眼烟云。 沧海桑田。人,除了咬紧牙关往前走,不回头,其它的事,有谁能够预测? 73、bsp;72 距离 光阴,有时匆匆,有时略显缓慢,但,绝对不会停滞不前。 离开西城,独自回到我生命的发源地——温哥华,已有七个月。 虽然还谈不上完全习惯了大学生活,但至少成绩名列前茅,也交到几个颇不错的朋友。 室友微微就是其中之一。 大家在一起时,她们都说我怪,但是怪得有性格;那是一种赞赏。这跟孤儿院的那帮人完全不同。 孩提时代被嫌怪就是被嫌怪,被讨厌就是被讨厌,而且有时只要有一个孩子讨厌,大家都会跟风欺压,所以我很庆幸那个阶段已离我远去。 正在宿舍的书桌前看着窗外,门把轻轻转动的声音响起。 “哎你看,璃又在发呆。”微微在我身后小声说道。 “那不是发呆,那叫沉思好不好。”另一个女孩争辩。 我听得出那是乔的声音。 乔又说:“世上怎会有连背影都这么美丽的人?真不公平。” “谁叫你爸没找个美丽的东方女人,”微微笑嘻嘻地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89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89 讽刺道,“所以你注定是满脸雀斑,十七岁就达到颠峰,三十岁发福,四十岁看起来像五十……哈哈哈。” 我实在忍不住,回头看她们两个活宝。 “哇!!!你看她转身的那一刹那是否像电影里的画面?”乔夸张的说。 “有同感有同感!” “喂,”我忍不住笑道,“你们有完没完?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在医科图书馆寻觅什么帅哥吗?” “就是啊,所以来叫你一起。” 我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她们两个一人一边,抬了出去。 ———— 十月末份的温哥华正值秋季,我喜欢这个城市的季节,冷冷的,但不刺骨。随便套上一件hoodie,即可保暖。 ubc校园里的学生们人手一杯咖啡,无论是在礼堂的枫叶树下,抑或是食堂内,处处都可听到精力旺盛,热情蓬勃的谈话声,笑语,打情骂俏……当然,也有很多学生独自安安静静地看书,听mp3,用手机发短信。 我贪婪地看着这个画面。 作梦都没想过,有一天我也可跻身于他们的世界;一个曾经极度遥不可及,只能在地下室看着荧幕憧憬的世界。 可就算融入了,我也永远不可能成为他们。 记忆深处的那些人,那段经历,那个地方,使我无法自由投入,而大学生们的单纯,又显得我是如此肮脏,且罪孽深重。 “璃,你看!”微微指了指林荫小路上的一个身影,“那个男生一直盯着你呢。” “切,哪个男生看到我们刘璃不回头?直的弯的通杀。”乔说。 我向他的方向看了一眼,不以为然。 “为何如此神秘?”微微看着我,“从来未曾听你讨论过男人,难道……你喜欢女人?” 乔也看向我,明显很感兴趣。 我哭笑不得,解释道:“学业是第一,其他的我不想考虑。” “太可怕了,”乔做了个恐怖的表情,“这是只有那个什么才会说的话。” “那个什么是什么?”我不解。 “就是那个……那个......处女。”她一副这个词从自己嘴中出来,很霉的样子。 她却不知道听在我耳中,感受在我心里,是何等滋味。 不是第一次了。同学常常无心的一句话,就将我们的距离隔至千里。 “你怎么了?难道真的是?”微微惊叹。 “我不想讨论这个,对不起。” 她们看我脸色不对,也就打哈哈越过,话锋一转讨论起对面长凳上的情侣。 ———— 傍晚,灯已熄,我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 失眠还是家常便饭,这一点并无因为离开了西城就有所改变。 实际上,很多事都没有改变。 我经常会想起他,还有他,每每在街上看到相似的人都会心惊肉跳。 我的确高估了自己。当时如此急迫地想要离开,以为下定决心往后一切就是海阔天空……刘恨陵没说错;我只是在逃避。 因此,白天我疯狂地将自己的日程排满满,课与课的中间我会去听二年级的讲座,下了课跟微微和乔参与社团活动,在校园做义工,帮教授做一些端茶递水的小差事,总之我做到让自己一分钟都不闲着,一分钟都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那些人,那个地方。 唯独在傍晚…… 傍晚我无能为力。除了吃安眠药,我无法制止大脑的运作。 可慢慢的,能在普通药房买到的安眠药已毫无效用。 很多时候我眼睁睁盯着窗外的月光,直到天际露出鱼肚白,再硬着头皮重复这样的日程。 有时,距离增添美感,距离也可让一些事情变得清澈。距离是时间,可以让伤口癒合,淡化。然而,对一个已沉沦到无法自拔的人来说,距离;也可是一种毒药,使人入魔。 太多单独的时间去琢磨,去钻研,去执迷。 距离,似乎并无带给我预料之中的效果。 宇翔消瘦的面容;刘恨陵说“我求你”时的语气;茜茜拿刀刺我时的眼神;安妮冷漠的态度;一切的一切并没有因为距离而模糊,相反的,距离慢慢将它演变成血液中翻滚的沿江;在火山里酝酿,等待着最小的火星,瞬间爆发。 终将是要爆发的。 但当那一刻降临时,我内心竟无做出任何反抗,安然地接受了这一切。 星期五,最后一堂课结束后,我随微微来到我们部门的公会所。 乔星期五没有课,她正聚精会神地读着杂志等我们。不知什么八卦新文让她如此沉迷,竟连我们到来都毫无察觉。 微微等得不耐烦,敲了一下她的头。“看什么看得口水都溜出来?” 乔看着我们淫淫一笑,“当然是男人。” “又是哪个明星?” “不是明星,这个有内涵好不好,是美国某企业家。” “谁呀?” 乔将杂志递给微微。 微微随便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然后竟然仔细地读起小字来。 我无可奈何地起身,从自动贩卖机里买了罐可乐,再坐下。 她依旧在看。 整整七分钟过后,微微终于抬头,“是不是啊……不会吧。” “我也认为没有可能,”乔认真地说,“但如果是事实,也太恐怖。他那样子可以把好莱坞的男星都比下去,谁能想到他会干这种事。” 她们一人一句,像在说认识的人一般讨论杂志人物。终于,微微想起还有我在,将杂志推给我,“璃,你也看看,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我笑笑摇了摇头,“我没兴趣。” “哎呀,你看一看啦,看了才能跟我们一起讨论嘛。”她说着将杂志翻到正中间的bsp;fold,在我面前敞开,“看看看!你说这男的真不真实。” 我嘴边还挂着半个笑意,怎知当图片上的人钻入我眼帘时,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停止循环,可乐罐自我手中滑落,冒着小泡的液体洒了一地,发着咝咝的声音。 微微和乔愣住了。 我的脸色必然很难看,因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90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90 她们都没去理地上的意外,只忧虑地盯着我。 “璃,你没事吧……别吓我们,怎么了?” 乔和微微的声音在耳旁回响,但声音越来越小,她们变得越来越远……我的眼睛只能看见,大标题的黑字写着:“世纪性丑闻。西雅图刘氏集团总裁——刘恨陵;被其前佣人的纽约时报最畅销自传《如果墙壁有眼睛——我在刘宅的日子》曝出,他曾拐带幼女,长年监/禁及性/虐!!!!!” ———— 我提着小小一个旅行袋,步出西雅图机场。 在专区截了一部计程车,可上车后才发觉,竟然不知要告诉司机去哪里。 事情发生得太快,太突然,完全没有通过大脑,就定了临时机票回来。 呵,原来内心一直期待着一个原因,一个理由,一个动机......还不是已走火入魔。 不不不,我提醒自己。这件事一搞清楚,马上返回温哥华,绝不久留。 “你知道刘宅在哪里吗?”我问司机。 “你可有地址?” “……没有。” “小姐,你有无搞错,我是开计程车,但也不会神通广大到随便说一个人家就知道往哪走。” 我应该先打电话的……但怎么打?打了说什么?难道是:“hi!刘恨陵?我看了报道,怎会出现这样的书……你现在有麻烦吧,我回来了。” 我倒底是为了什么? “小姐……”司机不耐烦地催,“你要不走就请下车,我还赶着做生意呢。” 我默默步下计程车,来到公共电话亭。 那一串背得滚瓜烂熟的号码浮现于脑海。 我缓缓地一个键一个键按,手心全是冷汗,心脏在胸中乱跳。 接通信号响起,却无人接听。我又打了一次,还是没人接听。当打第十次还是无人接听时,我犹豫着应否按下另一串号码。 打吗? ……不行。 这样会伤害他。 绝对不能伤害他…… 可是……我要如何找到刘恨陵? 犹犹豫豫竟然在电话亭站了三个多小时。 天逐渐暗下来,机场出入的人越来越少,当最后一班飞机也已降落,机场警卫过来问我是否有什么问题。我突然心一横,按下了宇翔的手机号码。 这一刻的我很自私。 但,我不能否认在这一段日子里,我,非常非常想见他。 接通信号响起。 一声……两声……到了第三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说: “hello?” 74、尾声 我一只手拿着话筒,另一只手捂住嘴,因已不能正常呼吸,不想他听出我声音中的颤抖。 过了一会儿,听筒里也传来有些迟疑的一句,“是……璃璃吗?” 有一刹那我几乎想挂掉电话。原来,我比我想像中更加思念这个人……数倍。 “璃璃!”宇翔哑着声音,“你别挂,千万别挂……求你……天,你在哪里?” 我感到喉咙里塞了一个巨大的东西——可是我血淋淋的心脏? “好,你不愿说话没关系,你听我说,只要你不挂……我好想你…..你回来吧……我们的家还在那里,你养的那盆仙人掌都长出小花朵……对了,孩子,孩子…..我听医院的护士说了,我不介意,我根本不想要什么孩子,我只要你……你告诉我你在哪里……” 听到这里,我终于忍不住开口:“宇翔……” 正如茜茜所说,我是一个无比可恶的女孩。一辈子都没有停止过尝试,可凡事都不能坚持到最后,注定永远一事无成。 因为,在刘恨陵改写我大脑程序之时,他将依赖和痴迷深深埋藏于里面,我无论如何也甩不掉,抹不去,啊……我是如此地憎恨自己。 二十分钟不到,宇翔就开车来到机场。 我正痴痴地坐在石凳上,看见他,有种欲哭的感觉。 或许我已经哭了,只是无泪。 他冲下汽车连门都不关就紧紧将我搂住。 “你知道你不见了我都快疯了吗?”他沙哑地说,“刘恨陵说不知道,医院说不知道,他们所有人都说不知道!!!我不信,你怎可能对我不告而别,你怎么能那么残忍?” “对不起……对不起……”我在他怀里呢喃。 “当初真以为你要回刘恨陵身边,所以我万分沮丧,可发现你是一个人离开时,我去医院求那些护士,我知道她们一定知道什么,要不然一开始不会帮你欺骗我。我每天去每天去,最后,她们终于忍不住透露,怀了七个星期的孩子没有了,而你也再不能怀孕…….为什么?为什么隐瞒我,你要是告诉我,我们一起承担……” 他提到孩子,更加让我痛彻心扉。无辜的小生命,我和宇翔的孩子,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就永远失去机会。 我把脸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似一个就要冻死的人,贪婪那温暖的体温。 不知这样相拥了多久,一个巡逻保安按响喇叭提醒我们把路中央的车开走,这时,我才回到现实,缓缓离开他的怀抱。 “璃璃,我们回家吧。”宇翔的脸还有残余的激动,但他的语气,是愉悦的。 ———— 经历了这么许许多多,再次回到曾经只属于我和宇翔的小天地,那种感觉很是矛盾。 家中的一切都还是老样子;我们刚从欧洲回来时,一起挑选的家具,被套,装饰,成双成对的杯子,牙刷,拖鞋……原来他一直保留。 可,物是人非,我们,已不再是当初那个侵着巴黎的风,刚从欧洲归国的我们。 重逢的激动退却后,我无法不开始正视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 “在想什么?”宇翔递给我一杯热可可,在旁边坐下。 现在说是否太早?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问了,“他……现在怎样?” 宇翔自然懂我指得是谁,淡淡道:“已失去刘氏总裁一职,现在正面临调查,可外界传,他好像不怎么配合,有畏罪潜逃的迹象。” “茜茜那本书,是怎么回事?” “她在入狱前交给经纪,经纪后来拍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91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91 卖给出版社。” 我只感到全身发寒。这本自传她默默筹备了多长时间?不平衡的心态,竟然已到了这个地步。 “宇翔……”我语气平静地说,“茜茜是否给了你一个复制usb?” 宇翔英俊的脸浮现出一丝窘迫,可他没有过份歉意,答:“是。我不知她如何查到这里的地址,但在你入院的第四天,我收到一封信,里面有支usb。” “你交给警方了?” “一开始没有,之后不给也不行。” “什么意思?” “你有无读过茜茜的书?” 我摇头。回来得太仓促,本想在机场购买,结果竟卖断。 “她以别名写作,也并无指名道姓说雇主是谁,”宇翔解释道,“因为那是毁谤,出版社不会出。可刘恨陵实在太出名,不少人开始认定是他,加上媒体扇风,不久便引起公愤。可警方那时还未打算干涉,以为树大招风,刘恨陵英俊又多金,不免会得罪一些人,他们只当是一个怨妇,得不到所以滋生恨意。” “可是,普通百姓最敏感的话题就是性/侵儿童,最痛恨的是有钱人,而这件案子偏偏集合这两点,所以民众一致给市政府压力,让他们必须查一下。当然,首先着手的是家人,就找到我头上。” “然后呢?你给他们了?”我依旧是很平静。 “是。”宇翔看着我的眼睛说。“我没主动去找警方,可警方找上门,我不会隐瞒。我没有理由隐瞒。他应为他的罪孽付出代价,况且……” 我等他继续。 “况且这是我找到你唯一的筹码……我知道你看到新闻会回来。” 自觉我一生中的经历,早该让我磨练出金刚不败之身;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想逃却逃不了,想留又留不下…… 可如今听到宇翔这样说,我还是滋生了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不,刘恨陵绝不可以进监狱。 我承认由始至终从无真正恨过他。 其实内心一直明白一些事,但不愿去面对;最初在大街差点被他撞到,可车子根本没擦着我,本可以马上走开,为何还一直站在那里等他下车?难道没有一点是因为那辆黑色阿斯顿.马丁威风有如科幻电影里的东西? 再者,刘恨陵走下车,看到他的时候,有无用一种特殊的神情去注视他的眼睛,希望引起他的注意? 十三岁那年,为何特意穿上已不再合身的裙子,露出一片大腿? 啊,我不敢再想。 “璃璃……璃璃??”宇翔唤道。 “宇翔,”我缓慢地转向他,“很对不起,但我不能让刘恨陵进监狱。” 我的话明显让他一僵。“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进监狱,我宁愿他好好活着。” “你……还是爱他。”他的语气中有绝望。 想了一下我说:“我爱你,可这不相矛盾,我不想看他失去自由。我只希望他好好的,在地球某一处平安地生活……他永远是安妮的父亲。” “那……你打算怎样?” “如果他们找我,我不会承认刘恨陵的罪状。” “可他们有证据。” “证据不是所有......至少不会比当事人的陈词更有效。我早已成年,他们也不会纠缠不休,毕竟这是陈年旧事,而政府经费也有限。” “璃璃,现在的你像个陌生人。” “我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女子,可我也想在微薄的能力范围内,做能做的事。” 宇翔轻抚我的脸峡,“我真怀疑,如果换作是我,你也会如此坚定吗?是否有些事是连你自己都不敢去正视的呢?因为道德上是错,所以用尽一切力量抵抗…..别忘了,人,可以在理智上欺骗自己,可在生死的一瞬间,大脑停止运作,心会接替,代表你做出选择。我,很害怕。” “没有什么好怕的宇翔,现在我在你身边……不是吗?” 他低头吻住我。 ———— 刘恨陵失踪了,安妮自然也不知去向。 从伊丽丝开始,接二连三的丑闻,他的企业受到严重的影响,股东们大大不满,不知以何为由,施加压力促使刘恨陵离职。 娱乐界,财经界谣言满天飞,什么样的说法都有。大至纽约时报,;st journal,times,小至无营养的八卦周刊,几乎所有媒体都在大幅报道这件事。 毫无办法,这条新闻大大符合了美国国民对性与金钱的积念——如果刘恨陵是个其貌不扬的普通百姓,那大家可能只会在茶余饭后讨论一下如何保护好自己的女儿。可他偏偏是刘恨陵,恨不得他赶快消失的人在他身边就有无数,何况是普通国民。 我很担心,毕竟他是一个如此骄傲的男人,现在臭名远扬,就算罪名不成立,也从此失去隐姓埋名的机会。 我必须尽快找到他……告诉他我一定会帮助他。 我曾向他许下诺言要做他的守护者。 兑现后,某些事就可以扯平。 可是,他在哪里呢? 他的物业遍布全国,或许此时早已离开西城。 我努力扫描大脑;会否是他的市中心公寓?父亲的老房子?洛杉矶?纽约? 突然,我想起一件事—— 森林的小木屋!!! 这个领悟使我兴奋不已,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一定在那里,安妮也在那里! 可回头又一想,那个木屋我只去过一次,要怎么找才好? 宇翔上班时,我在家中用电脑搜索……查了一整天,也没找出什么结果。 往后的几天我又打过数次电话,可依旧是无人接听。 正烦恼要如何拿到小木屋的地契时,在一个秋高气爽的午后,家中电话突然响起,一声又一声划破阴森的寂静。 来电者是刘恨陵。 一拿起电话,他语气平静地说:“我很想知道,当你用公共电话打了十次还是无人接听,接下来会去哪里。我抱有一丝希望会是酒店……你有足够的钱。可是……” “你在哪里?”我打断他。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92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92 不知什么道理,我竟感到心虚。 “你为何又再回来?” “刘恨陵,”我有点慌,“我看到报道,如果他们问我我一定否认,我会帮你。” 话筒里沉默了片刻,然后他说了一个地址。 “安妮是否跟你在一起?”我还是想确定。 “是。” “好,你等我,我现在就去。” 临走前我给宇翔打了通电话,将地址告诉他,叫他下了班来接我。 他很震惊,但在他有机会提问之前,我已把电话挂断。独自打了辆计程车,往刘恨陵处前去。 ———— 山路越走越崎岖,司机看着gps有些疑惑地问我,“你一个年轻女孩子真要独自进山?” “有朋友在等我。”我含糊答道。 心里有种强烈的不安,这不祥预感在跟刘恨陵通完电话就直线上升。他的语气很怪,不是我熟悉的他。 “请你尽量开快一点。拜托。” 司机回头看了我一眼。“你看这里的路……你不怕滚下山我还怕呢。我家有个全职主妇还有两个即将上大学的双胞胎女儿都指望我的薪水……” 这位司机一直很健谈,平时的我倒不会觉得怎样,但实在是一刻都坐立难安,竟暴躁地回了一句:“你的事我没兴趣知道,请你专心开车就好了。” 他似有些受伤,但至少车内恢复安静。 不出我所料,那个有如格林童话中的木屋渐渐在茂密的林荫间露出外型。 “停!停!这里就好了。”我把钱递给他。 他还是有些迟疑地看了看gps,说:“小姐,虽然是下午,但这深山野林很像杀人弃尸的好地点,而且有很多野生动物,你确定不让我送你到门口?” 我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跳下车。 拚了命地一直跑,一直跑……越跑我的心越慌。 不不不,太像了,这感觉是何等似曾相识。 几年前我曾做过一个梦,它是如此地真实。我梦见我奔跑来到小木屋,无论如何敲,如何大声呼唤他的名字都无人应门,然后,我在后院发现他已腐蚀的尸体,坐在藤椅上,被昆虫咀嚼。 “刘恨陵!!!!”我用连自己都不知道我有的嗓音呐喊。 他不可以死,绝对不可以死。 一直以来,我从未考虑过他会消失于这个世上,因他在我心中太强大,太骄傲,他是至高统治者的象征,这样神一般的人物怎可能自取性命? 脑中像翻书一样翻过往时种种片段...... ……“你叫什么名字?……” ……“如果你听话,我不会伤害你……” ……“想生下这个孩子吗?……” ……“说你是我的……” ……“你对他的事很感兴趣?……” ……“不要给我一个需要伤害自己亲人的理由……” ……“我求你……” 刘恨陵,你这个恶魔,大坏蛋……欠我这么多,你得活着受良心上的谴责……你要是敢死,我一定会去地狱找你。 小木屋终于清晰地步入眼帘,我猛地止住了脚步。 木屋的花园里开着一大片一大片的花;菊花,美人蕉,芙蓉,茶梅,大丽,一串红……这些在秋季盛开的花朵,重重环绕着屋子,似壮观的花海…… 原来他一直独自在打理,在等待一个实现不了的梦想,一段回不去的时光…… 然后,在花海中,我看到她……美丽如小天使,正撅着屁股研究美人蕉的叶子。 “安妮!!”我一步冲上前。 她慢慢抬头,看到是我,无多大兴趣地淡淡说了句:“喔,你来了。” “爸爸呢?你爸爸呢?”我拽着她的胳膊问。 “在后面那间屋子里。” 心稍微放下一些,“你怎么一人在这里?” “爸爸刚刚叫我出来自己玩,然后等妈妈来。” 天啊。 我的大脑“轰”地一声,而几乎在同一时间,身后木屋瞬间燃烧起熊熊烈火。 不不不……!!!!!! 我一把抱起吓呆了的安妮,正盘算着将她放哪里最安全,转身竟看到之前那个计程车司机。 好心的他又折回来了。 “先生!!!”我把安妮塞到他怀里,“请帮我保护我的女儿。” 说罢,我头也不回地冲向火海。 身后传来阵阵呼叫,可我什么也听不清,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上帝啊……伟大万能的创世者......你听见了吗? 我是蕾拉。 因为一直觉得是个不被祢眷顾的人,所以从无跟你说过话,对不起。 但是如果可以,请听听我唯一一个,正式的祈祷…… 别让他死! 接近木屋时,我可清楚闻到浓浓的汽油味。 烈火,像是世间最狠毒的诅咒,燃烧着,木屋的每一寸都被侵噬,温度太高,烟太猛烈,我根本无法靠近。 然而,我必须去救他,因在这一刻,刘恨陵既是我,我既是他。 无论我多么想要否认,我们一直是同一个人,自卑,懦弱,肮脏,不被上天眷恋。所以我想逃离这样的自己,这样的他,可在生死关头我终于认清,我剪不断。 我搬了一块最大的石头,用尽全身的力量,把它抛向窗户。 宇翔,对不起……你是如此美好的一个人,曾经与你相爱是我毕生的荣幸,但你不该被我的罪孽沾污。 忘了我,然后好好活下去。 我敲碎剩下的玻璃,爬进窗口。 很是奇怪,火明明在烧,我却不觉得疼痛,只有浓烟,熏得我喘不过气,也睁不开眼睛。 朦胧之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平静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刘恨陵!!!!!!”我撕破喉咙大叫。 他缓缓回头,看到我,冷峻的面孔露出一丝笑容。他用磁性的声音说:“看,你还是来了,你终究是属于我的。” “是!我是你的!” 我隔着浓烟喊道。“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93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93 我跑不掉,我们罪孽深重,只能属于对方,所以,快起来,跟我出去!” 天花板有木头烧掉,砸了下来,挡在我们中间。 “刘恨陵,快!!!” “过来我身边!!!”…… “回来我身边......” 因为在这一生遇见了你,我孤独的灵魂找到了一个伴侣,因为你也是如此孤独…… 我们一直不被任何人理解,不被任何人眷顾…… ……上帝……祢听到了吗? 求求祢, 给我们一次机会, 无论拿什么做代价都好, 让他活下去…… 只要他能活下去...... ————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窗户,其后是屋檐下一排一排的冰柱。 夕阳把它们染成红色,美丽得惊心动魄。 我支撑着身子挪了一下。 “啊!你终于醒了。”阿姨说着来到我床前。 她的一头卷曲红发几乎可比美夕阳,我忍住了想去摸一模的冲动,怕她觉得我怪。 她们都觉得我怪。 “你怎么搞的?你说你还能做什么?去便利店买一袋盐也能发生这样的意外。”她责怪道。 “对不起……” “算了吧,醒了就好。” “什么意外?”我不太明白。 “你冒冒失失在冰上摔了一跤,磕到头,还好有位路人经过好心把你送回来。” 啊......我只记得握着二十块钱,一心幻想它能买多少包可乐糖,走着走着,然后就是一片空白。 “伊丽丝!要开饭了。”房外另一个阿姨喊道。 “我得走了,”阿姨说,“你洗把脸收拾收拾出去跟人家说声谢谢,人家一直在会客室等你,我去饭堂帮忙开饭,哎,一直盯着你,一大堆事没做。” 阿姨一脸不悦地开门出去。我依稀听到她小声嘀咕,“真是个怪孩子。” ———— 洗完脸,刷完牙,我轻轻步出房间。 六点钟正值晚饭,难怪寝室如此安静。 下了楼梯,越过长廊,我来到会客室的门外。刚想推门,却听到一个很嗲的声音说:“叔叔,你不是要领养她吧……信我,她真的是很怪的,这儿没人喜欢她……除了芬尼勉强会跟她说几句话,都没人愿意理她。你要是想领养,考虑我好吗?我才十岁,比她小多了。” 一阵沉默,那声音不甘心地又说:“你不信吗?我告诉你啊,她可诡异了,只会看书,一天除了睡觉,其他时间都在看书。这里所有的书她都看过,还偷阿姨办公室里面那些恶心的书看。” “什么叫恶心的书?”一个磁性的声音终于响起。 “就是阿姨们爱看,封面上有不穿衣服的男人的书。嘻嘻嘻。” 又是一阵沉默,我只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冲上脸庞。 “叔叔,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刚刚我趁她睡觉时偷出来的,也不知她是抄的还是自己幻想的,说什么绑架,我只看了几页,反正你看看就知道我没说谎,她真的weird!!” 啊! 我终于再也忍不住,破门而入。 显然,茜茜手里握着我的牛皮日记。 “你还给我!”我疯了似地向她扑过去。 会客室里的两个人毫无心理准备,我轻易就夺回日记,可我不愿善罢甘休,想拽茜茜的头发,挠她的脸,可一个强而有力的手臂制止了我。 一边挣扎,我一边说:“我从不跟你计较,也没得罪过你,为什么在背后这样说我?你经常这样做吗?所以才一直没有人愿意领养我?”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茜茜反应过来后,白了我一眼,然后迅速跑掉。 会客室突然变得异常沉静。 墙上的秒针清晰平稳地跳动,似镇定剂,使我逐渐恢复自己。 这才意识到肩膀上那双有点寒冷,但又厚又结实的手。 我转身看向它们的主人。 “你没事吧?”他问,松开了我。 我不语。 “你还记得我吗?我们以前见过面。” 我当然记得,我怎可能忘了他。可我还是摇摇头。 “大约半年前,在西雅图大街,我的车差点撞到你......”他提醒道。 我还是不说话。 英气的脸表情不多,也没有失望。他只淡淡一笑。 “之前你在冰上滑倒,撞了头,我刚好开车经过,认出你后把你送回来。” “......谢谢你。”我小声道。 “不客气。” 我们又对视一阵,然后他起身说:“好了,既然知道你没事,那我走了。” “等等!”我突然叫道。 他停下脚步。 “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他笑了。“你想再见到我吗?” 这一回,我用力点点头。 “好,那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蕾拉。 他伸出手,与我紧紧握了一下。 75、番外 epilogue 西西莉亚.黄一次到位,将小巧玲珑的红色本田不偏不歪停在两辆suv中间。 她熄了引擎,捡起手袋,走下车。 因为是工作人员的专属停车场,几步路就到了楼前。 “斯提芬,你好!”她轻快地向门警卫打招呼。 “黄医生,早晨好。” 西西莉亚把工作证自手袋里取出来,递给他。 警卫接过用扫描器扫了一下,电脑顿时将她的资料。 “星期天也来探病,这么敬业?”他笑着问道。 “我们这一行,哪分什么周末不周末?”西西莉亚也笑,“难道罪犯周末不行凶,病人周末就不有病吗?” “哈哈,ok,you have a nibsp;day alright?”警卫把工作证还给她。 西西莉亚跟友善的警卫道别后,大步走向电梯。 她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94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94 下意识地用证件挡住鼻子,做了十五年医生,还是不能习惯医院的味道。 还好专业不是外科,不用天天泡在这个地方。 电梯很快抵达五楼,她沿着空旷的长廊一直走到尽头,在最后一个门前停下,从玻璃窗往里稍做检查,然后拿卡“嘟”一声,打开门锁。 房内的人正靠着窗边写东西,看到她,嫣然一笑。 身为女人的西西莉亚也不禁一愣,呵,造世者认真偏心,在这样的一个地方,眼前居然也能出现如诗如画的美丽风景。 窗前女孩一头及腰长发,精致的鹅蛋脸上无疑继承了中西方最优秀的特点,还有雪白到几乎透明的皮肤,除了两个胳膊有大片烧伤的痕迹,她的美,可以用完美来形容。 女孩淋浴在绮丽的晨光中,有种朦胧空灵的虚幻。 “在写什么?”西西莉亚轻轻问道,像是一提高声线,小蝴蝶就会拍翅飞走。 “没写什么,随便画画。”女孩眼中有一丝甜蜜。 “可以给我看看吗?” “嗯。”女孩把不到三厘米长的安全笔放下,将本子递给西西莉亚。 她的技术出奇的好,画中人神采飞扬,俊逸的脸庞,英挺的鼻梁,清丽的眼睛——除了那个年轻人还能是谁。 “不用照着也能画得如此神似,你很厉害呢。”她表扬道。 “不过画着玩玩,你别告诉他喔!”女孩脸微红。 “为什么?他会很高兴的。” “我想等我完全好了再给他看。” 专业知识让西西莉亚警惕,她小心翼翼地问:“什么意思?” 女孩不以为然,重复道:“我知道自己有时会搞不清楚一些事,所以趁好的时候把他画下来,做个记念。等我不再会忘记的时候再给他看吧。” 严重精神分裂患者一般在产生幻觉,幻听,幻嗅,幻触,还有妄想的时候不会对自己的经历产生疑问。西西莉亚听女孩说自己病了,证明她跟现实还有接触。 这是好的现象。 “想不想出去走走?”西西莉亚问。 “好啊。”女孩答,可很快的她又皱眉,“但等会儿他来了找不到我……” “小傻瓜,”西西莉亚轻笑,“给他留个字条不就行了。” ———— 当刘宇翔握着字条来到西洲精神病院的花园时,看到的是这样的景色。 一个美丽如画的女孩坐着轮椅,手脚分别被铐在扶手和搁脚板上,她不但没因此而露出不悦之色,好像还挺开心,眉宇间都是笑意。 黄医生正陪着她,不知拿什么东西给她看,然后,她突然笑出声;如银铃一般动听的声音,在西洲郊野回荡…… 刘宇翔不记得上一次听到她如此开怀大笑是什么时候。 他知道自己的眼眶湿了,所以他没有即刻上前,只静静地站着,用尽全力压制心中的百感交集。 过了一会儿,女孩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朝他的方向望去。一看到他,想招手,却忘记手被铐住,胳膊不自然地一搐。 刘宇翔都看在眼里。他三步两步走到她身边,蹲下来,握住她的手。 女孩似乎有点不知所措,她略带羞涩地看了看黄医生,然后底下头。 “好了,王子既然出现,我这个老巫婆也不好在这里碍事,公主就交给你,记得半小时后带她回来。”黄医生笑道。 “谢谢你,黄医生。”刘宇翔诚恳地说。 随着她的身影在广阔的草坪上变得越来越小,女孩终于跟刘宇翔对视。 她的心跳得很快很快,每当这个人出现她都会非常紧张,但这种紧张的里面只包含很小部分的不安,其余都是喜悦,与无尽的兴奋。 ———— 在西洲精神病院的一个办公室里,值班的男医师正在查看某病人的档案。 西西莉亚敲了一下门,没等回覆就擅自推开。 男医师看到她并无讶异,态度谦和地问:“今天怎么来了?” “有点不放心。”她将凳子拉出来坐下。 “那个503号房?” “是。” “西西莉亚,”男医师幽默道,“你对你的每一个病人都如此细心吗?” “噢!莱恩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平时不敬业?” “我可没那么说,”莱恩一笑,“但倒底同门师兄妹,你的内心世界我还是略懂一些的。” “耍嘴皮。”西西莉亚.黄没好气地说。 “好了,你放着自己诊所不管,三天两头往我这里跑,骚扰我的病人算是怎么回事?” “她也是我的病人好不好。” “那黄,我问问你,你诊所生意如何?” “过得去,为何这么问?” “你是心理医生,你的病人被你开导完就流落精神病院,你说这是怎么搞得。” 西西莉亚拿钢笔丢向师兄。 “好好好,说正事,说正事。”莱恩投降。 “前一阵子你不是叫她把能记得的都写下来吗?进展如何?” 莱恩医生收起笑脸,从抽屉中取出五本笔记。 “都是她写的?”西西莉亚颇感震惊。 “是,而且都写满了。” 西西莉亚没有翻开笔记本,她只问:“你认为如何?” 年过四十的莱恩认真起来有他那个年龄的深沉。略为思考了一下,摇摇头。 西西莉亚的脸一沉,“我刚跟她交谈时,还觉得颇有进展,怎么会这样?” “让她写并不只是为了用来评估她的精神状态,最主要的还是看她能否贯穿前后,而很明显,她做不到。她分不清现实与虚构,这个情况特别是在后来越发严重。” 莱恩翻开一本笔记。“比如说这个部分,本是这么写得,可看她改了多少次?如果连她自己都如此矛盾,我不得不否认更多事情的真实性。” 西西莉亚叹了一口气。 “后边最离谱,我们都知道她并无离开过西城去什么温哥华读大学!” “莱恩,”她感到鼻头有些酸,“说话语气宽容一些,虚构也好,都是那孩子内心最真实的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95 西城之孽 作者:Leila 分卷阅读95 渴望啊。” “你现在的说话不像个专业。” “或许吧。”西西莉亚轻道,“她对我来说很特殊。出医校十五个年头,见过千奇百怪的病例,可她……是什么样的孤独使年轻的灵魂必须将自己锁在如此精密的幻想中……她的内心世界究竟有多黑暗。” “黄,我们是医者,何故如此感情用事。” “莱恩,你知道吗?”西西莉亚的语气有掩饰不住的悲伤,“我认识那两个孩子已久……从未见过如此真挚的感情……真的,只要她在那儿,他眼中就好像看不到其他东西……而她,最严重的时候也不曾伤害过他……他们让我觉得人性并不都丑陋,世间并不只有背叛和离弃。” 沉默了一会儿,莱恩缓缓道:“黄,再找个好男人嫁了吧。” 西西莉亚知道老师兄在讽刺她女性荷尔蒙失调,但她不介意。 “师兄,请你一定帮我好好照顾她。” “这是自然的。” “我有信心他能让她好起来,需要的只是时间,所以别再给她试图夺取自己性命的机会了。” “废话。” “最好也不要跟她提有关那场大火的事。” “虽然我个人觉得她有必要知道自己如何死里逃生,但我尊重你的看法。” “下周见。”西西莉亚起身准备离开。 “喂!”他叫住她,“拿去吧,你也参考一下。” 西西莉亚接过笔记,向他点点头,离开办公室。 ———— 三天后,西西莉亚照旧开着小红本田,来到医院。 “今天感觉怎样?”她问女孩。 “还不错。”她甜甜地答。 “记不记得上次莱恩医生让你写的回忆录?” “啊,是。” “我看过了......你不介意吧。” “当然不。”女孩是真诚的,“我写得还行吗?” “非常非常好……” “谢谢!!”她眉宇间流露出喜悦。“其实……将来我是想给我女儿看。”她小小声道。 西西莉亚感到心酸,但她没有让情绪显示出来。“一定会的。”她说。 这个无论长相或作风都比实际年龄小的女孩,上天为何对她如此残忍?过了一阵西西莉亚才说:“对了,故事里有一个地方……我想问问你。” “噢?是哪里?” “这一段,”西西莉亚翻开第一册,“这里,为何划掉这么多次?” 女孩看了一下,然后灿烂地笑了。“因为我不喜欢那里。” “所以,你又写了另一个版本。” “是。” “那为何又再擦掉?” “因为莱恩医生要我写真实的记忆。” “所以最后这个还是真实的喽?” “嗯。” “那……可否将你喜欢的那一段讲给我听?” “可以啊!”女孩像是很高兴有人这么问,清了清喉,用轻快的语气说道: “那是一个刚下完大雪的早晨。天气晴朗。屋檐下挂满一排一排五颜六色的冰柱,在阳光下闪烁......” ...... 女孩的眼中有柔和的光,脸上也出现一丝温柔的笑容。 西西莉亚.黄发觉自己竟然被女孩的故事迷住了,直到她最后那一句:“......他说,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然后他伸出手,紧紧与我一握”,她久久都未能回到现实。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