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飞湮灭》 分卷阅读1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1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1 ? 《魂飞湮灭》作者:古玉闻香【完结】 内容简介: 把它当成肉文来看,你会觉得剧情不错;把它当成剧情文看,你会觉得肉不错。 1 男人看起来大约二十四五岁,钳着莫清的手腕,细长的凤目微垂。瞳似潭水,幽深难懂,目光里不知道是什么情绪。 他只穿了一条白色亵裤,上半身的身材很好,肌肉匀称,肩宽腰窄,前胸后背深浅不一的伤痕交错,似乎是个身经百战的练家子。莫清挣扎着从他怀里逃出来,仓皇地抹了抹发肿的嘴唇,一脸戒备地抵在墙角。男人望着莫清没有说话,迅速欺身上来,大手探向他的脚踝一拉。 莫清轻叫了声,退无可退,膝盖被男人拉着强制打开,小穴一张一合伸缩个不停。他心里只想着:“再忍一会儿,再忍一会儿,时间很快就要到了。” 咬住嘴唇不说话,恼怒不已,腰腹不停地挣扎扭动。 身体传来熟悉的漂浮感,虚虚沉沉得有些不真实,莫清立刻兴奋得面色通红。男人目光含冰,似乎在笑,语气里却是嘲讽:“过不了几夜又会回来,高兴什么?” 身体沉重地压上来,莫清要喊又喊不出声,只能忍着。混乱间,眼前突然间变黑。 下一刻,他粗粗喘息着从床上猛然间坐起来。 滴答,滴答,滴答…… 耳边传来熟悉的闹钟声,四周像平常一样黑暗静谧,一点别的声响也没有,正是万籁俱寂的半夜。莫清精神错乱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呼吸停滞了好半天,才低低骂了出来。 2 偌大的讲堂里,莫清的头埋在胳膊里,发出或长或短的轻微的鼾声,虽然不高,却引来周围人的轻笑和侧目。坐在他旁边的方烨推了他的手臂一把:“你干吗?昨晚又没睡?” 莫清的鼾声顿停,眼窝下像是抹了淡青色眼影:“下课了?” 方烨看了一眼讲台上慢条斯理讲课的老教授:“才到一半,老头儿刚说完家里的故事,正要开始正式讲课。” 莫清的头耷拉下来:“那我继续睡,下课了叫我起来。” 方烨打从前些日子就觉得他有点不对劲,莫清以前从不这样,最近却每隔几天就像是折腾了一宿似的没精神。他摸了一下莫清的手臂上出现的古怪黑色符号:“这是什么啊?什么时候去刺青的?” 莫清看起来有些心烦:“不是刺青,上个月突然而然出现的。你见过这种符号没?” “没,怎么出现的?” 那符号不像是汉字,十几个歪歪曲曲的字符组成一个古色古香的菱形,长宽大约三厘米。 这符号的出现有些古怪,两个星期前的二十岁生日,莫清清早惺忪醒来,发现了身体上这个古怪符号,怎么洗也洗不掉。他一边纳闷一边拍照留念,准备把它归类为2015年发生在自己身上最不可思议的事。 没想到,当晚发生了一件更古怪的事。 睡到半夜,他突然有种身体急速坠落的失重感,跌落在一个男人的身上。这男人穿着古代的衣服,床铺宽大,房间里檀香阵阵。男人似乎以为有刺客来袭,迅速起身,当即从床边抽出一柄长剑抵在他的喉咙上。莫清正以为自己死定了,那男人却突然间把剑收了起来,只是低头看着他。莫清懵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半天才问了一句“我在哪里”,却不晓得这句话怎么触动了那男人的兴致,被他压着亲吻起来。 同样的事,到现在已经发生了三次。 每次去到那男人身边的时间都不长,大约只有十几二十分钟,那男人废话也少,言语锋利,见了他就是接吻脱衣服,一副要干死他的架势。 所以他到现在连那男人的名字还不晓得。 方烨挑了挑眉,怪异地说:“身上出现这种莫名其妙的符号,还这么像刺青……不是胎记吧?” “我20年前就从娘肚子里出来了,胎记现在才跑出来?”莫清越说心里越苦恼,突然心思一转,扬眉道,“你妹妹不是历史系的高才生么?让她帮我查两样图案行不行?” “什么图案?” 莫清在纸上画:“其中一个是一块玉佩,雕刻着一棵树和两个字,那两个字我不太认识,弯弯曲曲的似乎是这么写的。另外一个图案就是我手臂上的古怪符号。” 方烨为难地看着纸上的鬼画符:“就你这画画的水平,我连它是块玉佩都看不出来。我妹妹能根据这查出来,差不多就能当教授了。能再具体点么?什么朝代?什么家族的玉佩?有什么别的线索?” 莫清苦恼道:“没了……你让你妹妹试试看吧,能查到就查到。”又指了指手臂上的符号:“这个可是清晰得很,说不定查到了这符号的出处,玉佩也就有下落了。” 玉佩是男人身上戴的,青白色,玉质偏凉,与那男人的感觉一样冷。两人肌肤相接的时候,玉佩时不时落在莫清的身上,那男人喜欢用玉佩在莫清的身上游走,凉意透骨,丝毫不能被身体捂热。 两人低声说着话,好不容易挨到下课。 方烨问道:“一起去吃饭?” 莫清收拾东西背起背包:“我还要去练跆拳道,先走了。”说完就按压着桌面纵身一跳。 他从小就爱练武,学过柔道、泰拳,但是最爱的还是跆拳道。从小学到大学一路走来,莫清在跆拳道上获奖无数,名次在全省能排得上前二十。可惜直到两个星期前的半夜,莫清才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这点功夫,根本翻不出那男人的五指山。 3 莫清托方烨妹妹查的事情,第三天就有了点眉目。 “嗯对,你那鬼画符上的两个字错了几道比划,她研究了很久才纠正过来,应该是篆体的‘青宁’二字。” “青宁?那是什么意思?刻在玉佩上做什么?” 方烨皱眉:“不知道,也许与玉佩上的那棵树那棵树有关。但我妹妹根本看不出你到底画了些什么,无从猜起。” 莫清从小偏科严重,所有其他科目的分数加起来也比不上体育这一科,美术作品跟女同桌用脚趾头画出来的差不多,连他自己也看不懂,更不用说别人。 他笑了笑:“辛苦你妹妹,改天我请她吃饭。” 方烨说:“你少来,我妹妹有男朋友。” 莫清闻言皱了眉,几次三番跟那古代男人做那种事,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直不直了。 他一直没觉得自己的性向有问题,青少年期看到长腿的漂亮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2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2 女生都会多看几眼,说不出口的不道德想法也有。对男生,他一向有哥们般的感情,偶尔有些长得特别不错的也会觉得好看,但他那时候想的是各种体育比赛,不但练跆拳道和柔道,也是学校篮球校队的主力,几乎每天都沉浸在训练之中,根本没想过交女朋友,或者男朋友。 练拳、玩游戏、洗澡、睡觉、吃饭,这就是他的日常。 短短的两个星期之间,第一次接吻、第一次赤裸相对,就在这么混乱的情况中发生了,还是被人摁着头强迫的。照这速度发展下去,第一次性关系只怕离不远了。 作为一个生活在二十一世纪存有法制观念的青年,莫清想到这就有点坐立难安。 那男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发生间歇性的穿越?为什么一穿越就是去他身边?还是,这都是他在做梦? 莫清觉得自己在做梦的可能性小之又小。梦是欲望的延伸,能做出被一个男人强迫的梦,说明莫清的精神不太正常。而且,那种混乱又痛苦的感觉太真实,像是嵌在莫清的身体和脑子里,经久不息,丝毫没有淡化的迹象。 莫清又问道:“我手臂上的符号呢?你妹妹说什么?” 方烨说:“我妹妹认不出来,把符号交给了她的导师。那老教授喃喃自语地不知道咕哝了些什么,把符号带回家研究去了,至今还没有消息。” 莫清垂下头说:“有了消息告诉我。” “我知道。”方烨有些不解,“你到底遇到什么麻烦了?咱们两个这么好的关系,你都不能告诉我?” 莫清不知道怎么向他解释,只好敷衍说:“等我自己先捋出一条线索来再说吧。” 间歇性穿越的频率是三到七天一次,这天距离上一次穿越已经过了四天。前天夜里,莫清玩了一晚游戏没敢睡觉,这一夜却挺不住了,不到晚上10点就靠着床头昏昏欲睡。 “可别再睡着了,不然就要被人强奸了……” 不知怎么的,明明知道那男人对自己做的事很过分,他应该很厌恶,很恶心,却就是没有那种感觉,只是有种说不出来的羞耻。 终究敌不过席卷而来的疲惫,莫清的声音越来越小,意识逐渐不清。 半睡半醒间,身体飘忽而起,浮浮沉沉间似乎无所依从,又像是失重一般从高空坠下。骤然间,他摔在一个算不上柔软的身体之上,意识瞬间清醒,心中警铃大作。 又来了! 男人像是条件反射一般翻身而起,似乎也在睡梦中被他惊醒,顺手抄起床边的长剑。莫清就算拳脚再厉害,速度也及不上这男人身手速度的一半,哑着嗓子喊道:“是我!别杀人!” 男人看清楚是他,目光中现出一丝说不出是什么的情绪,长剑入鞘:“没用的东西。” 莫清生气地想:他倒不想回来,但他说了不算! 男人顺势把他往怀中一抱,右手不客气地把他身上的睡裤拉下来。莫清的手腕被他钳得紧紧的,咬着牙跪在床上没出声,胯下一阵凉意,性器被人握着抚摸起来。 不多时,他轻轻低头喘息着,自己那东西已经硬得像铁一样。他没办法反抗,却忍着不肯主动挺腰,也不肯发出羞耻的声音。 那男人的技巧极好,沿着他的青筋自下而上,力气不大不小地摸着他的双丸和硬物,低声道:“这次能待多久?” 莫清没有说话。他现在一出声便是呻吟。 男人的手摸向莫清的脖子,用力掰过他的脸,舌头探入口中,一边接吻一边抚着让他抽动。莫清有些受不住,气息顿时急促了些,那男人的手紧紧一攥,向上摸着在龟头上抠弄研磨。 须臾,莫清全身抖动,咬着牙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一道热流喷射出来。 生平除了自慰之外的第一次射精,也是在这男人手里发生的。 4 男人的手满是粘稠的液体,随意捡起件衣服擦了扔在一边,推着莫清躺在床上。莫清惊魂未定,心中粗略算计一下,刚才撸这一发大约花了二十分钟,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 男人顺手脱下他仅剩的上衣,画风却突然一转,自上而下低头吻他,动作温柔了许多,甚至没有多余的举动。 床幔将二人遮得一条缝也不留,莫清看不到外面房间的景物,只是灯烛朦胧,隐隐约约能看见男人还算不错的上等容貌。 他凤目长眉,薄唇如冰,虽然情况混乱得要命,而且烛光黯淡不能看清,却俨然是个潇洒世家公子的长相,只是眸子里透出一抹阴冷肃杀之气,叫人心中隐隐生惧。 隐约间床幔外远处有人道:“启禀将军,周公公连夜派了小太监来报,有紧急要事相告。” 被人称作“将军”的男人微微抬头,向着外面问:“什么事?” “明妃给皇上下咒之事败露,皇上赐了明妃毒酒。” 男人面无表情地吩咐:“知道了,让周公公静观其变。” 话刚说完,他又继续低下头亲吻莫清,仿佛这才是最要紧之事。时间逐渐流逝,男人吻着吻着似乎有些沉不住气,语带嘲讽地问道:“是不是又在盼着走?” 莫清被他铁钳似的手掐得生疼,又不敢乱搭腔,只是一声不吭地看着他。 男人的表情像是掉进冰窟里一样难看,把亵裤脱了扔在一边,将莫清的身体翻过来,撑开他有力淡棕色的双腿。 莫清经常运动,身材和肤质都是上等,腰腹上层次分明的肌肉隐约可见,极有弹性。此刻他的脸色一白,连反抗的机会也没有,两人的私处便贴在一起。 莫清觉得要出事,心理压根还没准备好,慌张骂道:“你要做什么?” 突然间,身体虚浮的感觉终于传来,莫清着急得面颊发红,挣脱着想要退开。男人的脸色铁青,紧紧锁住他的腰:“去哪里?” “不关你的事!” 男人冷冷地看着他,身体突然间沉下去,那东西不偏不倚,狠狠地戳着莫清的小穴。 莫清慌得叫起来:“混账!” 莫清没有做过润滑,又拼死扭着腰不让男人得逞,一时半会儿自然顶不进去。男人越发生气,顺手把床边两条束发丝带捡起来,用力撑开莫青的双腿,一条腿拴了一根带子绑在床柱上。 莫清着急得浑身是汗,仿佛度秒如年,急声道:“你别上我!” 男人冷笑:“我上不死你。” 眼看着他从床边拿了一瓶精油涂在小穴上,莫清急得想哭,“操你祖宗”“混蛋”“该死”地大骂起来。 男人反被他气笑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3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3 了,一言不发地低着头挺进。莫清的谩骂更加粗俗难听,却像是撞上了冷硬的石头,无济于事。 正在万念俱丧之时,莫清突然眼前一阵发黑。瞬间,他的意识尽失,又坠入无边的虚无之中。 5 一夜未眠,清晨上课时,莫清自然又困得睁不开眼睛。方烨早就习惯他现在这种隔三差五萎靡不振的样子,随口道:“实在太困就请假别来了,你这样还上什么课?” 莫清闷着头说:“这门课出勤率占20%的分数,我考试肯定不行,再不上课不就得0分了?” 方烨转着笔轻声道:“嗯,你要不是体校生,大概都上不了大学。就没见过耍刀弄枪那么积极,读起书来就想睡觉的。等下午饭一起?” 莫清突然抬起头来懵道:“你说什么?” 方烨愣了一下:“等下午饭一起?” 莫清苦恼地看着他。他指的是上一句,“就没见过耍刀弄枪那么积极,读起书来就想睡觉的。” 这句话听起来有些耳熟,似乎有人这么说起过。 方烨又指着他的手臂轻声道:“有件事差点忘记跟你说,你这符号有了点眉目,我妹妹的老教授查到了一些资料,不过想见你一面,亲眼看看你这手臂上的符号。” “真的?” “我妹妹说有本古书上有点相关的记载,名字叫作《明风居士杂记》。但是她的教授不敢肯定,想亲眼看看是不是刺青——总之就是想看看你这符号是不是冒牌货。” 方烨说着又有些好奇,“你这段时间的表现这么奇怪,是不是跟这符号有关系?” 真是一言难尽。 间歇性穿越、做梦都能接受,莫清接受不了的是跟那个男人纠缠不清。 这些日子一想到那男人就心里烦乱,莫名其妙地还有点说不尽理不清的情绪,又害怕又难受。动不动就要上他,一点铺垫的过程都没有,霸道又专制,这都什么人啊? 方烨皱眉说:“有事记得说,别什么都自己憋着,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莫清拍他的肩:“我知道。” “我妹妹说齐教授通常下午才有空,你等下可以去看看。” “好。” 午饭过后,莫清独自来到历史部的大楼,乘着电梯直升六楼。 电梯门开,一排现代化的办公室整齐明敞,清洁无尘,长廊间的墙上却挂着古代圣贤人物的画像、名句,古今交织,有种时光交错的奇妙感觉。莫清逐个走过,在名牌为“齐天扬教授”的办公室前停下来,轻轻敲了敲门。 6 老教授已近古稀之年,头顶几缕银丝,面容清瘦,老花镜晃着挂在鼻梁之上,浑身沾染书卷香味。他的房间不过十平米,墙上却挂了好几幅山水字画,古色古香,盎然有致,叫人身心舒缓。 莫清客气恭敬地站在门口:“齐教授好。” 老头儿拉下老花镜:“你是?” 莫清把袖子拉上来,露出手臂上黑色的印记:“我是来询问《明风居士杂记》的,我身上长出了这个符号。” 说是长,真是一点也不冤枉它。这东西就是自己长出来的。 老教授的脸色微微一变,连忙放下手中的书本:“过来给我看看。” 莫清在老教授的办公桌前坐下来,把手臂放在桌上,不敢乱说话。老头儿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大倍数的放大镜,在那三厘米的符号上慢慢移动,咕哝道:“就是这个,这花纹真是完美,会不会变色?” “从没变色。” 老教授“嗯”了一声。 莫清问道:“老教授有什么看法?” 老头儿欣慰地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好像真不是刺青出来的。” 说完,他从抽屉里取出来一张复印纸:“我把《明风居士杂记》里的一段话给你印出来了,你自己看看。” 莫清连忙道谢,小心恭敬地把复印纸拉到自己跟前,却挠头皱起了眉。 “怎么了?” 莫清笑着指着复印纸上的符号:“教授,这符号就是我手臂上这个,我认出来了。但是其他的段落都是古文,我根本看不懂,您给解释一下行吗?” 老教授笑着说:“这可都是高中水准的古文。” 莫清尴尬笑着:“谢谢教授。” 老教授将老花镜推到鼻梁上:“西汉时王莽篡位、建立新朝之时,曾经暗中将刘家子孙迫害殆尽。后来刘玄成立了玄汉,号称更始帝,率绿林军攻入长安,王莽被杀,新朝亡。更始帝在位不过两年,便被刘秀灭亡建立了东汉。这段历史是初中学的,应该清楚吧?” “有印象。” 老教授眯起眼睛盯着桌上的纸:“这明风居士的身份已经不可考究,不过他不知道是从何处听来的消息,记载了这么一件无法查证的事。据说早在刘秀进入长安之前,更始帝便有些不太对劲,身体上生出了这么一个符号花纹,被宫中太监记录了下来。后来,那符号花纹也渐渐从黑色变成红色,更始帝时不时感到身体疼痛难忍,从此无法处理政事,最终死在刘秀的手下。” 莫清整个人都处在懵逼状态里:“这说明了什么?” “史学家向来对更始帝的评价甚低,沉湎酒色,以至众叛亲离。如果这符号之事当真,那当时历史也未必如书中记载……”老教授感慨地说,“我一直以为这不过是个不可考的传说,想不到在我有生之年,竟然能见到一模一样的符号。只不过这其中代表的意思我却不太清楚……” 莫清的脑中嗡嗡作响,轻声道:“这符号莫不是一个咒语?” 老教授微微皱眉,不禁现出一丝担忧之色:“我向来不信这些咒语神魔之类,只不过这事情似乎有点蹊跷。如果你这符号变成红色,那可是要千万小心。” 莫清垂下眼睛点头道:“多谢教授,至少现在大约的历史朝代已经有点眉目。我自己再去查一查当年的事情。” 老教授颔首道:“你如果有什么不懂不会的,尽可以来问我。” “谢谢教授!” 莫清语罢而出,接下来的三天里,他除了该有的训练和生活作息,其余的时间全都扑在了图书馆里。 7 当年更始帝殿下的将军众多,历史记载又艰涩难懂,莫清读了很久,将能找到传记的将军一一列出来,按照年龄分门别类。 男人的年纪大约二十四五,而且似乎身居高位,连宫中都有眼线。这样的人能有几个呢? 找了几日,将军中年龄相符的地位却低,地位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4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4 高的却都已过而立之年,怎么也找不出与那男人的年龄、相貌、身份都吻合的人选。 只不过几处史书记载中不约而同地记录了这样一句话。 轩北一箭,安平一算。 安平君是王莽国师的入室弟子,从小得了师父的真传,新朝灭亡之后便效忠更始帝,擅卜卦、通阴阳,素有新朝神算之称。这句话的意思是,轩北侯的箭术与安平君的卦算齐名,准之又准,是当时不能更服人心之物。 只是这轩北侯是什么人?既然弓箭了得,说不定便是一位将领。 这人设俨然就是飞将军李广,风采盛极一时,怎么也应该有些记载流传下来。可惜莫清找了很久,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有关轩北侯的事迹。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不管怎么说,黔驴技穷,他已无法从这些古书上找出什么来了。 8 三日之期转瞬即到,时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慢慢向着凌晨5点靠拢。他连续两宿没有入睡,脸青唇白,已经到了撑不住的状态。 莫清揉着发酸泛青的眼睛,双眼皮却又不自觉地半合起来,端着杯子喝了几口咖啡,手指在鼠标上滑动点着,把所有的绝技都使了出来。莫清是个随处能睡的性情,觉永远也睡不够,从没想过他也会整夜不休地玩游戏,只为了别睡觉。而现在这种生活方式竟然已经成了习惯。 整件事都蹊跷得很,莫清却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一切还有待他去那个男人查证。 终于,莫清缓缓站起来来到床边,心想着他就躺一会儿,闭目养神休息一下,绝对不睡着。下一刻,他的面颊贴在松软的枕头上,双目紧闭,不多时便发出轻微的酣睡声。 睡梦中,身体的失重感和坠落感迅速传来,莫清立刻清醒,却控制不了自己身体的下落。猝不及防的,他以十分不雅的姿势跌落在冷硬而熟悉的大床上,立刻翻身坐起来。 他却愣了一下。 床铺空空如也,那男人竟然不在。 莫清的心情突然间变得空空落落的,立刻打开窗幔。 房间宽敞空旷,面积大约在八九十平方米左右,一色的家具比古装剧里的描述更加大气深沉。墙上挂着一张长弓,宝剑临床而立,一株红梅插在桌上的瓷瓶里,散出淡淡清香。 这便是那个男人的卧室。 男人不在,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莫清立刻翻身下床,查找所有尽可能成为线索的东西。 高大的书橱里全都是剑谱、兵法、拳谱,也有些诗词和史书,整齐地列成一排。莫清翻出几本看了看,里面的古文艰涩难懂,根本看不明白,随即又放下了。 正在这时,门口轻轻一开,传来两个男孩说话的声音,年纪不大,似乎都处在变声期,有些稚嫩。 “昨夜将军一宿没有睡,今天的心情似乎不太好,一大清早就去练武了。” “我昨天半夜进来送茶的时候,将军——” 声音嘎然而止。 莫清没有躲避的地方,也不太惧怕这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正好抓住他们来问消息,就这样站在书橱前,同他们的目光对上。 两个人都呆了一下。 莫清还没有开口说话,其中一个却颤着声音大叫起来:“鬼!鬼啊!” 另外一个似乎胆小懦弱些,脸色也变得苍白,喉咙像是卡住了似的,连音调都变了:“鬼……真是鬼啊……” 两人转身就想挤着往外逃,但他们没有学过功夫,身手自然比不上莫清敏捷。莫清对付这两人却绰绰有余,一手一个地拉住两人的领子:“什么鬼?” 其中一个汗毛直竖着惊恐叫道:“你手好凉!鬼啊!” 这两人咋咋呼呼的没个停歇,再这么下去就要引人过来了。莫清皱了皱眉,右手在那胆小点的脖子上狠狠一劈,那小厮登时便眼前发黑晕过去了。 莫清关上门,指着第一个威胁道:“你给我安静点。” 第一个小厮呼哧呼哧地喘粗气,气势却一点不落:“洛侍卫你干什么?死了就是死了,现在又回来吓我们做什么?” 莫清有些莫名其妙。 他拉着小厮来到窗边,正要教训他好好听话,却没有注意到窗外的天色已经转亮。一缕阳光从窗户里照射进来,落在莫清的侧脸和胳膊上。 登时,他的脸上冒起了青烟,被阳光照到的肌肤像是被火烧一般疼痛。 “果然是鬼……见光则变成灰啊……” 那小厮脸色变得惨白,恐慌着后退,趁机向外冲出去。还没走多久,却见熟悉的男人提着那小厮走进来,有些不耐地把他摔在地上:“叫什么?” 莫清站在阳光下昏昏沉沉,青烟直冒,只觉得身体被烫得疼痛难忍,却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移不动脚步。男人咬着牙冲上来拉住他,声音有一丝不清不楚的哽咽:“青宁……” 9 莫清被人拉着回到床上,层层床幔放下来,顿时把外面的阳光隔绝。他自然不知道自己现在算是个什么体质,就只是疼,全身受不了的疼。 莫清的脑袋像是吊了块铅,昏沉中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似乎有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冒烟了?” “嗯。” 大手抚摸着莫清的额头。 陌生男人说:“选日不如撞日,反正都冒烟了,不如让他疼到底。”什么?他都快烧焦了,这两人还在商议着继续让他疼? 只听那熟悉冰冷的声音道:“动手吧。” 哎?这么冷酷无情? 莫清急得要跳起来,却被人捂住眼睛压住身体,不但皮肤疼痛得要命,连动弹也动弹不得。不多时,一道白光突然在脑海中刺入,莫清的头脑像是要裂开一样,浑身的骨头咯咯作响,立刻晕过去了。 10 天凤元年,春。 西汉大司马王莽称帝,悠悠已过五个年头。 王莽顺应天象民心,励精图治推行新政。然而听说新政推行之后,朝堂、边境、民间都有些动荡,风云暗涌,似有大事要发生,起义势力如同冬日的草,只等天气一暖,便要揭竿而起。 不过,这都不关洛谦的鸟事。 他现在睁着一双大眼睛,心里只有眼前这一位白衣冷淡的小公子。 家事国事天下事,他如今只想着怎么吃饱饭。 “大公子,这就是前几年将军挑进府里来的那个小叫花子,今年十二岁,根骨极好。将军吩咐人教了他和另外几个小孩子五年功夫,这个一直最用功努力,功夫也是最好的。将军说,大公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5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5 子要是喜欢他,可以收在身边做贴身侍卫,陪着一起练功。”管家的声音干练,谨慎地对着洛谦使了个眼色。 洛谦连忙跪下说:“小的不怕吃苦,什么苦也能吃。” 管家早就说了,一棵树上飘下来几片叶子,有的落在肮脏沟渠里,有的落在深宅大院里。 洛谦便是那片飘在肮脏沟渠里的叶子,滚着泥巴长大,无人怜惜。 出身虽然不好,但却无妨他的雄心大志,隐隐期望着也能像故事里那些英雄似的,干出点事业来。听人说,大公子贺衍是朝廷里难得的人才,小小年纪箭术便是一绝,连皇上都对他青眼有加。如果他能当大公子的贴身侍卫,这辈子定能叱咤风云。 贺衍一句话也不说,脸上的表情像块白板,突然伸腿踢向他的膝盖。 洛谦小他一岁,又比他少练了两年的功夫,危急中速度便有些不及,连忙屈膝抵挡。他的小腿登时被踢中,倒在地上捂着不吱声,脸色发白。 贺衍低着头看着他没说话,洛谦挣扎着站起来,疼得咬着牙:“谢公子指点!” 贺衍伫立着望了他一会儿,打量了很长时间,终于说:“试试看。” 管家连忙推着他小声示意:“快磕头!” 洛谦完全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忙不迭地跪下磕头,抬头时却见那白衣少年已经走得远了。 11 洛谦做了贺衍的侍卫和陪练,功夫又不到家,晨练时被这贺衍打得浑身是伤。 洛谦每天夜里都蜷缩着小身子,摸着紫青伤痕自己上药,自己虽不觉得如何,在莫清看来却实在冷冷清清。这样过了三日,贺衍突然让下人给洛谦送来了一瓶上等的疗伤药。洛谦感动得整夜都睡不好,抱着药瓶子躺了一晚。 莫清已经完全搞不懂是怎么一回事了。他从来不相信前世今生,但那洛谦的模样百分百是小时候的自己,而贺衍也只不过是那男人缩小后的版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莫清不清楚这些是不是他的记忆,如果是,那男人便是他过去的主子。如果真是这样,他又为什么会对自己做那种事? 捂着脑袋醒过来时,他忍着头痛四处一望,桌椅、电脑都像没人动过似的,房间里溢满咖啡的味道,游戏的屏幕也定了格,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从此之后,他的头痛一直在断断续续,夜里时不时梦到两人相处的光景。 贺衍曾在皇宫里显露过一次箭术,三十丈开外正中箭靶红心。这在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来说实属难能可贵,众人哗然,名声因此传了开来。可洛谦与贺衍相处之后才知道,贺衍最喜欢的是剑法,却不想让人知道。两人在一起对练时便是用剑法过招,一个月下来,洛谦伤痕遍布,剑法却精进不少。 过了几天都没再穿回去,莫清说不清楚是种什么样的心情。这天夜里回家时,莫清走过一条黑暗安静的长巷,忽然听到背后有怪异的脚步声。说那脚步声怪异,是因为身后那人停停走走,似乎还有慌张和混乱。莫清走,那脚步声便跟着他,莫清停下来,脚步声也随之停止。 莫清直觉得自己被人跟踪了。 他是跆拳道的高手,就算遇上抢劫杀人也半点不怕,当即冷冷一笑地继续向前。转过一个角落,莫清却没有继续前行,停下来藏在墙后。脚步声哒哒哒地跟随而来,莫清凝神等着,要等那人现身时将他一举擒获。 没想到,就在那人离自己十几步的时候,脚步声却突然停止,一片寂静。 莫清等了一会儿还没有动静,探出脑袋望去,却怪异地发现昏暗的路灯下什么人也没有,小巷很安静。 这是抢劫的还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发现被人识破,不声不响地逃走了? 莫清在小巷里等了半天也没发现异样,丢过去不再想了。 脑中事多,也存不下这许多无关紧要的事。 这天晚上睡到半夜,莫清突然惊醒,浑身疼痛地撞在一个坚硬的身体上。他心慌抬头,却见那男人上半身精实的身体赤裸,左手提着长剑,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12 莫清手一撑就要往床下跳,男人冷冷地说:“还想再化为青烟么?” 莫清的手停在床幔上不敢动了:“我现在真是个鬼?不能见阳光?” 男人发出一声带丝讥诮的“嗯”。 莫清有些迟疑了。那日灼烧的疼痛在心中烙下了恐惧,他忍了许久也不敢掀开床幔,垂着头把手放了下来。 男人这次竟然没像往常那样着急逼迫,侧着身子慢慢擦着自己的长剑,双目半垂着。 莫清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他本就是个有些活泼的性格,终于试探着开口:“你的名字叫做贺衍?” 男人抬起双眸冷冷看他一眼,却没有答话。 莫清心里骂了一声。他对这男人示好,他却性格高傲得连名字也不肯说,又是这种冷战的架势,真是个难缠的人。 莫清蜷着双膝往床的角落靠了靠,百无聊赖地摸着床上的被子,越摸手感越好。这才是真正的丝绸吧?现在市面上假货那么多,害得他从小没有摸过软滑到这样地步的丝质,叫人爱不释手。 男人的喉头上下移动了一下,低声说:“这不算最好的,家里还有更好的。” 莫清“嗯”了一声。 忽然传来一声金鸣之声。 那声音明明远在天边,莫清却觉得像是从自己的脑子里发出声音来,顿时头痛欲裂,脸色苍白地叫道:“好痛!” 男人的身形迅速移上来,把莫清的手拉住。 声音响了一下又消失不见,疼痛却从脑部蔓延到身体的四肢百骸,像是奔腾的血液突然遇上寒冰,全身都发冷颤抖。莫清忍着痛楚咬牙切齿地说:“又冷又痛!这又是怎么回事?” “不用管它。” 男人把他拉到自己的怀里,淡淡道,“更始帝想要捉鬼,在做些无用的挣扎。” 男人的身体温暖,紧贴着的肌肤隐隐散发出一种自己急需的东西,莫清只觉得一种暖阳之气渗入体内,顿时舒服了许多。莫清顾不上面子地蹭着他:“这是你的妖法?” 男人闻言微带了点恼意:“这是我的阳气。” 莫清顿时想到聊斋上那些靠吸食男人阳气来修炼的女鬼。 莫清紧紧抱着他,心里也涌上一股说不清楚是什么的情绪,像是本能在驱使着,迟疑着拉近男人的下巴,艰难地舔着嘴唇。男人低头看着他,缓缓撬开他的牙关,暖阳之气立刻自男人的口中汹涌而来,酣畅淋漓。 亲吻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6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6 良久,男人初时冷漠,却终于手一拉将他按压在床上。两人绵绵密密地含着对方的舌头,下半身摩擦揉动,欲望升腾着一触即发。莫清有些不适,低声道:“不能趁人之危上我。” 男人嘲讽似的冷冷道:“我要是铁了心想上你,你以为能躲过第一次?” 话虽这么说,手却轻轻抚着他的脖子,将他的睡衣扯了下来。 13 两人赤裸的肌肤紧密地贴着,莫清的手臂不受控制地环住他的脖子,浑身的颤抖渐渐停歇:“我告诉你,我现在跟你是权宜之策,你不要以为……” 男人打断他的话,低头望着:“好些了么?” 莫清住了嘴。这人的语气这么温柔,莫清板不起脸来骂他。 “好些了,抱着就觉得没事了。” 莫清自知这样子实在不好看,低着头尴尬得要命,却不敢放开手,“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好?” “忍着等你回去就行了。” 前些日子还在剑拔弩张,现在却几乎赤裸着抱在一起,而且还是莫清离不开他。这人逼迫他的时候叫人生气,现在不逼迫了,反倒比之前更加暧昧。 莫清觉得实在难受,又不自在地问道:“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男人转头望着他,深似潭水的目光里有丝很淡的期待:“叫我颜溪,或者将军。” 莫清轻轻笑了起来:“颜溪……真是个很……美的名字。” 美得有点像女人的名字。 男人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你少拿它来开玩笑。” 莫清心中一惊,连忙乖乖地收敛了笑容。咦?他未卜先知么?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莫清裹在被子抱着贺衍,整身像是发烧一样燥热难耐,那东西不可避免地摩擦、变硬。莫清难堪地想要退开,身体却冷痛得受不了,贺衍的头压下来,含住他的嘴唇。莫清有些昏眩不适,无意识地恭维道:“将军身体的阳气充足,真是叫人敬佩。” 贺衍淡淡地斥责,仿佛已经习以为常:“胡说八道。” 莫清忍不住微微一愣,又笑了笑。 床幔层层,一阵风从窗户里吹进来,隐隐带进来一丝凉气,把烛火熄灭,房间里更加幽深隐秘。 贺衍的技巧高超,几根手指抚着莫清的阳根,莫清年轻没有经验,在情欲之中越陷越深,微微颤抖着呻吟出来。趁着房间里黑成一片,贺衍从身后紧紧抱着他,两人的私处相接,莫清被他勾得顾不得廉耻,控制不了似的彼此蹭着,轻声喘息。 正难舍难分时,贺衍突然把他推开,莫清有点尴尬地半坐起来。身体慢慢传来虚浮不实的感觉,却又开始变冷生痛,脸色苍白。这是要走了吧,感觉今天似乎过得特别快。 贺衍的声音和缓了些:“又疼了?” “嗯……” 莫清望着他,“你怎么了?” 贺衍垂目相望,嘴唇微微颤抖,突然冷冰冰地拉过他的头亲吻。 莫清被吻得发痛,低声道:“你做什么?”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却毫无预兆地在床上消失。 贺衍的脸色逐渐暗淡,慢慢靠床柱坐着,像块雕塑似的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 说,叫他怎么说?几年来的夜不能寐,思念纠缠,就算他能留下来整夜缠绵,也满足不了一星一点? 14 剑光浮动,晓星残月。 院子里铮铮之声不绝于耳。 十四五岁的少年往后一个空身翻,脚步不太稳地握着剑落在地上,精赤的上身泛着水光,满身都是汗水。他把剑往剑鞘里一送,粗喘着摆手说:“公子,我不行了!我投降!” 比他年纪稍大的白衣少年将手中的剑插入剑鞘,往洛谦的手中一扔,一言不发地转身要走。 洛谦知道他要沐浴,连忙捧着剑跟在他身后:“公子,我今天挡了你七十二多招,比上个月多了六招,你要不要奖赏我?” 白衣少年望他一眼:“上个月的字帖写完了吗?不如让你去我书房看一天书,顺便练字帖。” 洛谦闻言脸一青,连忙讨好道:“公子可别,我脸皮厚欠抽,不敢讨赏了。” 贺衍道:“你练帖的话,我亲自给你研墨。” 洛谦不敢再多言。 贺衍言出必行,说了罚就是狠狠地罚,上次犯错被他逼着练了一天的字帖,几乎没背过气去。 洛谦笑着跟他走了几步,心里却有丝不安:“公子,今天早上又是吴先生的课。”说着说着那声音便有些恐惧起来。 白衣少年冷哼一声:“上次他让你背的书,背了没有?” 洛谦小心地望着他:“前天晚上还想着要背书来着,没想到睡着了。昨天陪着公子出门了一整天,昨晚回来累得沾了枕头就睡,忘记背了。” 贺衍瞄他一眼:“昨天我出去打猎,你本来不必跟着的。” 洛谦吐舌头道:“我不放心公子一个人出门。” 贺衍懒得拆穿他贪玩,只淡淡地说:“那就等着被吴先生罚吧,反正每次都要被罚。” 洛谦的心一抽一抽的。 吴先生一个瘦弱的干巴老头子,病若拂柳,弱不禁风,用戒尺打起人来却当真凶狠。每次洛谦上他的课,手心都要破层皮,比跟贺衍练剑还要惨烈几分。 洛谦觉得自己就是个当侍卫的材料,对自己要求不高,能识字能看书就算不错了。可惜贺衍也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从两年前开始就让他跟着一些出身贫寒的族内子弟上课,如今不但把他当陪练,还要他当陪读,将来还不知道又要他陪什么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来到内院屋子里的水缸旁边。 洛谦先服侍着贺衍脱了衣服,自己也把汗水淋漓的裤子往下一拉,用水瓢舀了水说:“今天的水有点冷。” 说完便把水瓢放在贺衍的头顶,慢慢把水浇了下来。 贺衍向来不喜欢光着身子被侍女们服侍,也不愿意跟不熟悉的人说话,因此服侍沐浴的差事从两年前就落在洛谦的身上。 其实贺衍这主子也省心得很,人前虽然把他当成贴身侍卫,背地里无人时却不太分主仆,用不着他伺候许多。每天晨练后两人都满身大汗,为了贪图省事,从来只是用水瓢舀着冷水,互相为对方从头到尾冲一把。 洛谦把皂角在贺衍身上涂了一遍,搓完了背,又蹲在地上给他搓大腿。贺衍洗得差不多了,顺手接过皂角来也给他涂抹。 两人摸着摸着却有点不对劲,贺衍停下了手不说话,只从上往下地看着他。 洛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7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7 谦脸红道:“公子看着我做什么?” “你硬什么?” 洛谦登时恼羞成怒,却不敢在贺衍面前发脾气:“我都十四岁半了。” 贺衍看了他一会儿没说话,低着头继续给他揉搓身体,不在意地说:“什么时候开始的?” 洛谦的身体本就有些淡褐色,现在更是褐红褐红的,结巴道:“三、三个月之前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发现裤子上黏糊糊的。” “李成几个人带着你去过那种地方了吗?” 洛谦懵了一下:“什么地方?” “妓院。” “没去。前年记得公子以前说那不是好地方,我回头就去问了妓院是做什么的,这辈子都不会去。” 主子这么严格,他哪敢啊? 贺衍知道洛谦性子乖顺,不在意地说:“嗯,没去就好。你好好习武念书,将来我带着你征战沙场立功封侯。不要玷污身份,去那种鱼龙混杂之地。” 洛谦笑着说:“我小时候总想着怎么叱咤风云,长大了才知道不是将领的材料,立功封侯什么的就算了。我就想一辈子跟在公子身边做个侍卫,能练武能吃饱,生活还舒服。” 贺衍轻骂一声:“没出息的东西。” 洛谦这两年生活在贺衍身边,才知道什么这世上真有文武双全的人存在。贺衍的箭术扬名在外,剑法深藏不露,对兵法、历史有研究,一手毛笔字也写得极好。 洛谦相比起来就差远了,再怎么努力也读不进兵书,只有剑法能与贺衍抗衡。 洛谦又小声问道:“公子,咱们来这蒲津关一年多,什么时候回京城?” 贺衍淡淡地说:“近来朝野、民间、边关都多事,回到京城更不不安稳,不如在这里日子过得自在。你觉得苦了?” 洛谦笑着说:“没有。老将军把守着蒲津关,兵权在握,咱们比在京城可舒心多了。” “嗯,你知道就好。” 15 贺衍的父亲贺章是新朝征西将军,被王莽派去蒲津关,率了十万大军镇守此地。这段时期政局动荡,边关不稳,小股的起义接连不断,却没什么人能成气候。 洛谦便追随着贺衍在蒲津关住了好几年。 洛谦小时候活泼好动,心地纯善也用功努力,但骨子里毕竟有阶级意识,认为自己出身不好就是奴才。他感激贺衍把自己从泥沼里拉出来,况且贺衍为人不坏,容貌好又文武双全,洛谦内心便充满崇拜之情。 贺衍似乎没把他当成奴才,有提拔洛谦的意思,甚至请了先生教他读书。 可洛谦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都是个学渣,而且年纪又小,读书的时候根本坐不住,读着读着就开始摸剑,紧接着就把书一丢,在院子里耍刀弄枪。他比贺衍少练两年武,却仍然能抵挡住贺衍七八十招的剑法,细说起来,与贺衍在剑法上的造诣和潜力不相上下,甚至略微超过一点。 只不过箭术便差得远了。 吴先生每个月给洛谦上课八次,洛谦每到那时候就苦不堪言。 这天夜里贺衍刚要入睡,窗外传来蛐蛐的鸣叫声,一阵又一阵。 这时候已经快到初冬,冷得人打哆嗦,贺衍被气笑了:“给我进来。” 窗户立刻被人推开,一个人影利索得跳进来把窗户一关,向着贺衍的床冲过来:“公子,吴先生明天就要来上课了,书本里我有段不太懂。” “不懂,还是忘了?” 洛谦诚惶诚恐:“上课的时候就没怎么听懂。” 贺衍半坐在床上:“当时怎么不问呢?” “他不喜欢我开口问。” “我平时还不喜欢你问这问那呢,怎么在我面前那么多话?” 洛谦说不过了,没脸没皮地讨饶道:“公子帮帮我吧,不然明天又被打了。” 贺衍望着他没说话,洛谦又赶紧拉他的被子:“公子帮我,吴先生打人不留情的,上次的伤现在还没好干净……” 说着可怜巴巴地把左手心给他看,果然还没有落痂,且有些青紫之色。 贺衍恨铁不成钢地望了他一会儿,把被子掀起来道:“进来吧,什么地方不懂?” 洛谦赶紧钻进去,把书拿到贺衍的眼皮子底下:“这段话……” “这是《春秋》。” 贺衍翻着看了几页,沉声道,“这段话说的是弑君,不能断章取义。前面的你都明白吗?” “不明白。” 贺衍闭上双目青筋微跳,翻到文章的第一段,一句一句解释给他听。洛谦低头专心看着,却总被贺衍的头发骚得发痒,随意伸手撩起来放在他的身后,脑袋轻靠在他的肩上。 两人在一起生活了几年,同一张被窝里也睡过好几次了,靠着看书算不上逾矩。贺衍解释了小半个时辰,洛谦囫囵吞枣,总算磕磕绊绊地背得差不多,意思也捋顺得八九不离十。 贺衍略略做了个总结:“……以‘书葬’来说,君死未必是弑君,不能代表‘弑‘的意义。” 说着转头道:“懂了吗?” 只见洛谦的眼皮上下打架,微靠在他的肩膀上似已入睡,却还不忘轻声道:“懂了……” 懂个屁! 贺衍被他气得想发作。 他冷冷地盯着洛谦看一会儿,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终于忍着没有出声,慢慢将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自己也躺下来翻身入睡。过了没多久,贺衍身后探过来一双手臂把他的腰抱住,身体又无意识地贴紧了些,像是在冬日里寻找热源的熊。 贺衍叹口气没理他。 细想起来,洛谦小时候就是个没什么城府的傻白甜。主子对他好,他只要撒娇卖乖、陪练陪读就能存活下来。 他真正的蜕变,发生在十六岁的那一年。 16 冰雪葬天地,寒刀夜不眠。 这已经是洛谦在蒲津关的第三个年头。 近年来长江下游地区出现了一个新兴的起义势力,虽然人数不多,却神出鬼没,行踪不定,专门隐藏在深山老林里,几次打抢官府和有钱人家的粮仓、往来的货物财宝,还杀了几个名声在外的奸商污吏。 这本是个小势力,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地方官恐圣上怪罪,自己的官位不保,于是拼命遮掩,要把这些事压下去自行解决。 想不到,刚过年不久京城就派了人来,官员带了王莽的圣旨,让镇守蒲津关的贺章带领五万兵马剿灭这一股势力。 这道圣旨一来,所有人都懵了。 这种不过几百人的流寇,就算再神出鬼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8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8 没,也需要正规五万大军去镇压? 一时间人人都摸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贺章和几个将领军师夜谈许久也无济于事,只得提兵点将准备出征。贺衍和洛谦的年纪都不小,已经过了十六岁,按照军规可以上阵杀敌了,于是也加紧操练着准备入军。 他们当时谁也没料到,原来,这股流寇是被京城国师的一位弟子以卜卦之术算出来了。 国家动荡,大大小小的流寇怎么说也有几十股,这国师的弟子闲来无事,为什么偏要算这股势力呢? 说来话长。 王莽当年为得民心做了许多表面功夫,祈祷国运,救济百姓,性情谦让不敢受封,终于众望所归,与古代的大贤齐名。 后来谶纬禅让之说盛行,各种符命祥瑞纷至沓来,纷纷请求王莽称帝。 王莽暗搓搓的等不及了,终于露出真面目,逼迫西汉最后一个皇帝孺子婴禅让,改朝换代,成了新朝的皇帝。 世人却不知道,王莽之所以能称帝,除了欺世盗名之外,是身边有一个能人所助。 这个能人名叫简平,天生有些仙缘,体内有一道灵根奇脉,通晓五行道术,凭借占卜可知过去未来之事。 就是这个人,彻底地改变了王莽的命运。 这其中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西汉末年政治腐败,朝廷奢华无度,民不聊生,然而气数却没有全尽,本来还有五十年的国运。 简平是西汉的司天监,算出国家气数将近而愁得坐立难安。他是个忠君爱国的性情,终于不顾家人的反对上表朝廷,说出了“国运不过五十载”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当局者迷,天道有序,就算简平善占卜,却也不是什么都能算尽,更无论如何也算不出自己的命。 可想而知,简平此举触了皇太后王政君的逆鳞,雷霆大怒,当场便下令杀头抄家。后来群臣上表,都说这简平并没有大逆不道之心,且祖上世代受朝廷俸禄,恳求念在忠心的份上饶他一次。皇太后的怒气平息,终于留下了他一条命,只被除去官职,发配边疆。 简平一生才学未得西汉的重用,反落得如此下场,母亲也经不住抄家的动荡而猝死,妻离子散。简平心中凄凄惨惨,途中几次都想自行了断。 就在这个时候,王莽派人把他在半路上拦了下来,亲自夜访。 简平本来心已经死了,却经不住王莽三顾茅庐,情真意切,久而久之终于被打动。简平从此改名换姓叫做王平,成为了王莽麾下的清客之一。 于是,简平为了向西汉报仇雪恨,下定决心助王莽称帝。他逆天行事,以毕生所学暗中帮着王莽改了命格。 就这么着,王莽才有了做皇帝的命。 后来谶图层出不穷,都说王莽继位称帝是大势所趋,西汉气数已尽,历史上一概都认为这是人为的,其实却不然。 这里面半真半假,如果王莽没有皇帝的命格,那么他是一辈子也没办法篡位成功的。 可惜改命格乃是天道大罪,简平不顾一切地逆天改命,也不知道把多少人牵连其中,因此折损了自己三十年的寿命。 王莽念他有功,开国之后将简平恢复姓氏,封了国师。 简平自知道罪孽深重,受封国师之后不再多事,整日闭门不出。他的儿子当年死在发配途中,膝下寂寥,于是多处查访,收了几个天生有些仙缘的弟子在家中,教授先天占卜和星象之术,吃穿住用非常慷慨,权当儿子对待。 他的弟子中最为突出的又有两个,一个叫做风扬,一个叫做宣明。 而用占卜之术算出长江下游这股小势力的便是简平的弟子,风扬。 这股势力之所以如此重要,是因为风扬算出这股小势力中有个男子隐藏其中,竟然有皇帝的命格,将来会取而代之。 王莽闻言大惊,又不能招显此事,于是派风扬火速南下,又下令把守蒲津关的贺章带领五万兵马剿灭这一股势力。 这件事本来就该藏着掖着,不能让人知道,因此谁也不知道风扬到底是做什么来的。 17 大军出发在即,贺衍这夜收拾停当,比平时早些上了床。 万籁俱寂,静夜凉寒,贺衍的心情也比平时舒缓许多,双目紧闭,似要入眠。 不多时,窗外传来一声又一声的蝉鸣。 贺衍皱着眉头捂上耳朵,那蝉鸣声却没有消失,反而在冬日的寒夜里越发清晰,忽高忽低,还伴随着一个人轻微的呼吸和牙齿的打颤。 贺衍终于咬了咬牙,掀被子坐起来:“给我进来。” 一个黑影立刻翻窗而入,笑着向床上冲过来,像是没看到贺衍黑得像锅底的脸色:“公子睡觉了么?” 贺衍冷冰冰地说:“找我做什么?” 洛谦笑嘻嘻地坐在床沿,全身上下都带了一股寒气,身体也在冷得打战:“公子,我得了本好东西跟你一起看。” 贺衍知道他在窗外雪地里趴了半柱香的时间,身体快要冻僵了,不自觉地往床的内侧挪了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什么好东西?” 洛谦爬上床来缩在被窝里,小心地从衣服里掏出来一本有点古旧的书。蓝皮封面上写着《风华》二字,书页的纸张质地都极好,边缘微微泛黄,那样子不是史书,就是不出世的剑谱、拳法。 贺衍低头看着。 洛谦轻柔地把书本翻开来第一面,嘻嘻笑着把书送到贺衍的手中,轻声道:“公子肯定从来没看过。” 贺衍眼睛微眯,上面却是一男一女赤身裸体地交抱,姿势淫秽。 竟然是一幅春宫。 贺衍太阳穴上的青筋微微抽动。 洛谦又翻了几页,都是私密之极的闺房春宫,只是那画工确实不错,不是坊间做工粗鄙之物,应该出自名家画手,是世家公子们私自流传的珍品。 洛谦小声笑着说:“公子,我好不容易得了这本春宫,翻了几页就想到你了。” 贺衍不动声色地说:“你想到我做什么?” 洛谦笑着说:“公子对我恩重如山,我有了好东西,当然想跟公子一起看。” 贺衍冷冷地看着他,翻身倒下去睡觉,一个字也不同他多说。 洛谦也不以为意,靠着床头自己慢慢翻看,过不多久突然怪异道:“呃等等,怎么这两个人都有……” 贺衍的睫毛微微一动,身边立刻有人推着他的肩膀,兴奋道:“公子,公子快看,原来两个男人也能做那种事呢。” 贺衍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9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9 被他气得胸口发堵,洛谦却把书本放到他的面前,片刻不停地拉他的肩膀。贺衍咬牙忍了忍,心中也的确有点好奇,半睁开眼睛瞄了一眼。 果然见到两个书生样的男子互相搂着,一人在上,一人在下,身体以男根相连,姿势暧昧。 洛谦已经在好奇地研究:“原来是从那里进去,怪不得……可是那里那么小,怎么……” 说着掀开被子,手在被子里划着,不知道在摸些什么。 贺衍登时恼了,斥道:“去把这东西烧了,否则这辈子不让你练武。” 洛谦微微一愣:“公子,这画本早已经绝版,值好几两银子呢。” 贺衍半坐起来望着他:“不烧就别跟着我去打仗。” 洛谦委屈得扁了嘴,悻悻捧着书来到桌前,心中终究不舍,又转头乞怜似的望着贺衍。贺衍的脸色越来越沉,几欲发作,洛谦连忙把书的一角点了烛火。 火光微动,不多时就把那本书烧成灰烬。 洛谦情绪略低地爬上床来,贺衍早已经翻身向内而睡不理他。洛谦把两人的被子盖好,脑袋轻靠在贺衍的肩膀上:“公子,今晚我在这里睡。” 只听贺衍闷声道:“那本书是谁给你的?” 洛谦听贺衍的语气就知道他要罚了,却断断不敢出卖朋友,撒谎道:“我出门的时候买的。” 贺衍淡淡地说:“李成,是吧?” 洛谦在他背后吐舌头,小声道:“公子这事别追究了,否则今后我就没朋友了。” “不追究可以,以后不许看这种东西。” “是。” 两人安静地躺了一会儿,洛谦又皮笑着掰他的肩膀,小声在他耳边说:“公子,既然两个男人也能做,那我们也能做呢。” 贺衍微微一怔,突然翻身而起,语气严厉冰冷:“你胡说八道什么?” 洛谦顿时愣住,脸上一点皮笑也没有了,坐起来讨饶道:“没什么!我知错了,我就是随便说说!公子息怒!” 贺衍胸口起伏地望着他。 洛谦惶恐万分地求饶哄着:“公子……公子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别生气,今后我断断不敢再说这种话……” 求饶再三,两人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贺衍一言不发地侧着身向床内而卧。 洛谦不敢再碰他,躺下来不安道:“公子,你还生气吗?” 许久没有回音。 洛谦心中正慌张得不知如何是好,却听贺衍的语调放缓,低沉道:“不生气了。” 洛谦刚才吓得几乎哭出来,此刻才惊魂甫定:“吓死我了,还以为公子今后不要我在身边伺候了。我真是该死、该死……今后再也不敢了……” 贺衍忍耐道:“睡吧,明早还要早起。” 两人没再说话,各自闭着眼睛入睡。过不多久,洛谦的神色舒缓,四肢伸展,呼吸也渐渐平静。 贺衍的情绪终于放松下来,刚要翻个身调整姿势,腰上却突然缠上来一双手臂,身后的身体贴紧。 不多时,一条腿也顺势盘了上来。 贺衍在黑暗里蹙着眉,一动不动地紧闭着双目。 18 翌日清晨提兵点将,五万大军分成两路,浩浩荡荡向东而行。 洛谦因为前几天把贺衍给惹恼了,老老实实地殷勤服侍左右,小心伺候。可是他天生是个坐不住的活泼个性,就算性情乖顺,但是一想到出门打仗不必读书,也不用挨戒尺,简直如同把猴子放出了笼,暗搓搓的兴奋都写在脸上。 贺衍这几日倒是比平时更沉默了些,似乎有些心事,时不时蹙眉。 路上行了几天,洛谦自然注意到了风扬。 风扬年纪十七八岁,气质超然,风华绝色,一身白衣,长得有些仙风道骨。军中都是粗野汉子,就连容貌好的比如贺衍,也是堂堂七尺男儿,浑身都是潇洒利落的男人之气,哪来这种气质儒雅的公子? 洛谦骑着马在贺衍身边问道:“公子,那个长得有些女气的年轻人是谁?” 贺衍缓缓道:“京城简国师的得意门生,风扬。” “简国师的门生跟着我们打仗做什么?” 贺衍瞄了他一眼没说话。他自己也不敢肯定。 听说国师善占卜、通阴阳,那么他的门生应该也差不了多少。 他这几日来猜测,皇帝下旨五万大军追杀一小股流寇,又派这风扬前来督军,说不定是因为风扬算出那股流寇里面有什么人不对劲。 而细细一想,皇帝如此紧张,不顾兵士们的辛苦派遣冬日出征,那股流寇何止不对劲,怕是里面有什么重要人物将来会威胁到皇帝。 贺衍知道事关重大,皱眉道:“你离这人远一点,不要得罪他就好。” “是,公子。” “也不要言辞不敬,说他像个女人。” 洛谦吐舌头,笑着说:“是。” 洛谦一路上陪贺衍说话,插科打诨逗着贺衍微笑,片刻不离左右。夜宿荒野时搭起临时帐篷,洛谦就在贺衍的床边打个地铺。 二十几天之后,前锋军队的几千人终于来到当阳的深山老林一带。 这就是那股几百人的小势力的藏匿之处,名叫绿林山。 贺章下令,开灶扎营。 为了不打草惊蛇,贺章早就传出消息,大军此番出征是为了长江下游一股上万人的起义势力,并不是为了绿林山的这几百人。 因此除了军中的将领,大多数兵士都以为现在不过是路过此地,稍作调整休息。 刚刚扎营没多久,探子来报:“十天前临近小县城的粮仓又被人打劫了,听说已经发展到了一千人,但最近几日没有动静。但是昨夜深山中仍有火光,说明这群人并没有离开。” 贺章连忙召集将领们连夜部署。 现在天寒地冻,兵士们初来乍到水土不服,大军先已经失了天时。 绿林山地势幽深险峻,易守难攻,贺章刚来不久摸不清楚地形,这便是失了地利。 再者,绿林军杀富济贫,在附近非常得民心,反观大军兵士们,千里迢迢苦不堪言,心中有些怨气,贺章又失了人和。 大家心里都清楚,天时、地利、人和一概没有,这仗可不太好打。况且贺章率领五万大军前来,如果不能迅速把绿林军消灭,也会惹得皇帝不快。 一个将领道:“不如把绿林军的粮仓给一把火烧了,五万大军把深山团团包围。这时候天寒地冻、粮食难寻,他们又冻又饿,过不了几天就会投降。”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10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10 其他人附议道:“只要抓住几个绿林兵拷问出粮仓所在地,就能不费一兵一卒把这股势力给灭个干净。” 谁都知道绿林军神出鬼没、武艺高强,又占了天时、地利、人和,想要强硬攻破也要损失几千人的兵力。贺章觉得这计策比反间、围剿都要有效得多,便有采纳之意。 可惜风扬却不同意。 他说:“皇上下令,绿林军中一个人也不能跑,全都要杀光。如果有人跑了该如何,谁来承担责任?” 贺章心中不快,却笑着说:“依照风学士的意思,该当如何?” 风扬说:“进入深山围剿。” 听了这话,帐中所有的人都静默不语。 风扬的意思,便是要用兵士们的性命去换绿林军的性命了。 他们不知道,其实风扬也有些难言之隐。 他此番而来,就是要杀了绿林军中那个有皇帝命格的人。 有皇帝命格的人顺应天意,有天道庇护,极容易逃出生天。现在有个大好机会将他杀了,这次不死,将来隐没在人群之中,更加难以查找。 他手上有一柄下了咒语的剑,非得用这柄剑将那人穿心而过,否则杀不死他。 贺章是个身经百战的老将,现在却被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使唤,心中自然有气。但是风扬是皇帝亲自派来的,众将领们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其中必有隐情,于是谁也不敢乱说话。 贺章忍耐片刻,吩咐道:“先不做定论,明天随我一起去探探地形再说。” 说完便让众人都散了。 晚上洛谦服侍贺衍沐浴睡觉,贺衍随口问道:“明天我跟父亲和将军们去附近查探地形,你跟着吧。” 洛谦一听高兴道:“是!” 两人当时都不知道,就因为查探这一趟地形,彻底改变了洛谦的命运。 19 山上的枯草夹杂着化不开的白雪,抬头就是雾蒙蒙的灰色,一行二十几个人骑着马在山间缓缓而行。 两个住在附近村庄的本地人在前面带路。 其中一个道:“将军,这里放眼望过去都是荒草,视野开阔,翻过这座山就是我们经常砍柴打猎的地方,林多木杂。” 贺章往前指了指:“听说这里有道溪流,继续往前走。” 风扬仍旧是一身白衣,骑马行在贺章的身边,走着走着突然道:“冬季干燥,最容易起火。贺将军,到时候一把火将这深山烧了也未尝不可,看他们怎么逃出去。” 这句话一出口,几乎所有的人都是一愣,连带那两个带路的也脚步一顿。 洛谦心想这人还真是做事狠辣,就为这一千人的绿林军,把这一片山野都给烧个精光,不说这满山的兽类草木,周围靠山吃山的村民又犯了什么罪?大火蔓延,势必伤及无辜,把没关系的人不小心烧死该如何是好? 贺章心中怒意滔天,恨不得把这个只会坏事的风扬捅出个窟窿。但他就算气得说不出话来,却碍于这人的身份,表面一点神色也不能露。另外一个有点眼色的将军赶紧开口:“风学士,这些事不如回兵营再商议。” 洛谦有点怜悯地看了看带路的两个村民。 这两人知道了皇朝大军的意图,也知道了风扬有意烧山的举动,贺章为了不打草惊蛇,势必要把这两人给关起来一阵子了,只是不知道会不会被灭口。 翻过了眼前这个平缓的山头,渐渐步入密林之处,溪流之声潺潺。 洛谦行在队伍的前面,本来在四处观察身边的景色地形,却越看自己坐骑旁边的带路人越觉得奇怪。 他立刻转回来戳贺衍的手臂,小声道:“大冬天的,前面那个带路的怎么额头上渗出细汗?” 贺衍心中早在担心这里的地形容易埋伏藏人,闻言顿时脸色铁青,纵马上前把其中一人提着领子拉起来,直盯着他的眼睛:“你紧张流汗做什么?” “我、我我……”那人结结巴巴地说不成溜,突然哑着嗓子大喊起来,“各位绿林英雄料得没错,皇朝大军真的想放火烧山,赶快把他们杀了啊!” 密林中“嗖嗖”几声,十几道利箭瞬间脱弦而来! 贺章手起刀落,立刻解决了其中一个带路的,远处却有不知多少人影从林木间跃起,看不清晰。他怒喊道:“此处有绿林军,撤!” 洛谦练武九载,却从来未曾经历这种真刀实枪的场面,身边利箭夹带风声,战马嘶叫倒地,一时间情况混乱得让他有些像在做梦一般。 突然眼前一晃,“铮”的一声金属撞击之声,洛谦低头一看,却是贺衍以长剑为他挡下飞来的一箭。 洛谦来不及羞愧,这才强制镇定下来,咬牙道:“公子,我们走!” 定睛一看,几匹骏马受惊受伤,洛谦周围顿时摔下了两三个将领。剩下的二十多个人来不及多想,按照原来的路线飞驰返回。 身后的利箭却不断飞来,咄咄逼人。 一群人不多时就被追来的绿林军冲散。 贺章是大军的主将,身边侍卫众多,不得已被人护着冲向一条道路。他一脸着急恼怒,指着洛谦大喊道:“保护你公子冲出去,否则拿你是问!” “是,将军!”洛谦护着贺衍冲上另外一条小道,顺手劈落一只飞来的箭,策马大喊。 护在贺衍身边的除了洛谦,还有贺章的两个侍卫和风扬。此刻风扬不必往日淡定,脸色铁青惨白,白衣带血,紧紧握着手中的长剑。 突然间,他在一个岔路口策马停了下来,左手取出一个玉盘,右手取出三枚铜钱掷了上去。 贺衍等几人也不得已停下来。 洛谦心中急得要命,喊道:“风学士,你在做什么?” 现在这种情况还在算卦? 风扬不答话,右手反复在玉盘中将铜钱掷了六次,玉盘收起,却突然向着交叉路的一条羊肠小道而去。 洛谦平时最是记路的,大声喊道:“风学士,那不是回去的路!” 风扬却丝毫不理他。 贺衍冷冷盯着追上来的绿林兵,将身后的弓握在手中拉满:“现在跑也来不及了,你去把风扬追回来,我们先抵挡一阵。” 洛谦心急火燎,心道管这只会坏事的东西做什么,怒道:“公子,我得保护你!” 贺衍深吸一口气:“他此番前来督军必有目的,他要是死了,或者目的没达到,我们都活不了。” 话毕,长箭离弦。 远处追来的十几人中其中一个惨叫一声,立刻倒地。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11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11 洛谦知道贺衍的话有道理,蹙着眉狠狠把骏马一夹,策马跟着风扬上了羊肠小路:“公子小心!我即刻就回来!” 20 沿着小道追上去,洛谦不久就听到了铿锵的剑击声。 一团白影正与一个身穿玄色劲装的男人打斗个不停。 那男人身材高大,面容俊秀,看招式似乎是练过的,只可惜背上插箭,似乎是刚刚受了重伤,因此就连风扬半生不熟的剑法也有些敌不过。 洛谦这与他距离四五十步,正要冲上去帮忙,林中却突然传来一个汉子粗犷的大叫:“慢着!” 一道劲风顿时朝着洛谦的脸上而来! 洛谦右手提剑一挡,想不到那劲风来势汹汹,虎口当即被震得生疼。转头一看,那骑马迎上来的汉子五大三粗,身材比洛谦要阔了五成,居高临下。 原来是个力大无穷的主! 那汉子手持一柄长刀,没头没脑地朝着洛谦又刺过来。 洛谦跟着贺衍练剑,一直走得都是剑招出神入化的路线,哪里见过这种招数不怎么样,只凭蛮力与他对抗的? 一时间懵了,竟然被他打得有些招架不住。 这汉子的招数明明漏洞百出,偏偏有些吹枯拉朽之势,洛谦每与他正面举剑扛上,就能震得他整个手腕疼,连剑也握不太稳。 洛谦心中叫苦连天,心道这人怎么不按照规矩来呢? 汉子的长刀在空中一停,突然带着前所未有的风声朝着他的颈项挥过来。 这人要砍他的头! 洛谦心知不妙,这劲道要是挥剑抵挡,怕是会被长刀震得手腕骨断裂。他毕竟跟着贺衍练了四五年,连兵法也被逼着读了不少,最危急的时刻竟然冷静下来。 用蛮力者,身法不快,必有疏漏。 他的身体向前一倾,紧紧趴伏在马背上面,可惜毕竟慢了一点,右耳边呼呼风声而过,顿时有点痛楚,似乎耳尖被削破了一层皮。 汉子的吼声震天,可惜挥力过猛之后不能立刻出招,整个身子都是歪的。洛谦看准这个空隙,蹬着马背一个空翻,长剑直直刺向那汉子的心脏。 那汉子怒极侧身,眼看就要避过,挥着长刀又要来砍他。 但是他在紧急时刻未能察觉这是洛谦的虚招,洛谦右手一翻,手中的长剑顿时改变了方向,用尽全力朝着汉子的咽喉刺来。 “砰”得一声,汉子庞大的身躯掉落马下,倒在地上。 洛谦呼呼喘气,来不及仔细查看那汉子死没死,朝着远处的风扬而去。 玄衣男子本就受了重伤,此刻已经输了,嘴角带血倒在地上。 风扬手持长剑,即将要自上而下结果了他的性命。 就在这时,林中忽然冲出来一个人,两手各持一柄铁锤向着风扬扑过去,顿时就把他的剑打落在地。 玄衣男子连忙挣扎着站起来,脚步跌跌撞撞。 那持了铁锤的汉子大叫:“刘秀兄弟你赶快去疗伤!这里有我顶着!” 说这便拉开架势,双锤生风,与风扬打斗起来。 风扬急得要命,厉声道:“刘秀是吧?你有种别走!” 那叫做刘秀的男子翻身上了马,擦着嘴边的血大叫道:“兄弟小心!” 说完在马屁股上狠狠刺了一下,那马便疯也似的跑了起来。 洛谦这时候与他们还有段距离,就算去追那叫做刘秀的男子也来不及,心里又记得贺衍说的,保护风扬要紧,于是冲上前与风扬一起夹击那持了铁锤的汉子。 风扬急得要命:“你赶快去追杀那个刘秀!” 洛谦觉得莫名其妙,心道这风扬怎么是这种个性,自己的命都要守不住了,还要杀刘秀? 这持着双锤的男人力气不如刚才的蛮汉,身法又比贺衍差得多,却还是比风扬好了不知多少。洛谦不想再拖拖拉拉,一个飞身刺出一剑,直刺男人的咽喉。 这一剑本来应该一击而中,不想却出了一点差错。 那男人情急之下躲避不及,拉着风扬的手腕拖拽而来,刀剑无眼,只听风扬一声凄厉的喊声,持双锤的男人却也应声倒地。 原来洛谦的剑竟然穿透了风扬的手臂。 之后其势不减,剑还是刺入了那男人的咽喉之中。 洛谦缓缓把剑自风扬的手臂间抽出来,低声道:“抱歉。” 他本来不想伤风扬的,但是作战之中哪能顾及这许多,事已至此也无济于事。 他低头看了看风扬的伤势,似乎没有伤到筋骨,应该休养一段时间便好,便拉着风扬道:“风学士上马先走!” 风扬的脸色却是有些异样的惨白,怔怔握着自己不断流血的右手臂,像是失了魂一样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洛谦不知道他在纠结些什么,焦急气恼,咬牙用剑指着他道:“风学士赶快上马离开这里!我还要去救我家公子!” 风扬缓缓转过头来,胸口起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里似乎露出一丝恐惧,终于一言不发地上了马。 两人沿着原路返回在岔路口,却见远处的贺衍早已下马,正与三个绿林军人浴血奋战。林间血腥味浓重,横七竖八的身体倒在地上,死得只剩下他们四个人了。 洛谦急得如同火烧一般,狠狠拍了风扬的马屁股一下:“你先行一步!” 风扬本来最不喜被人使唤,现在竟然一句话也没说,垂着头策马走了。 洛谦赶紧驾马朝着贺衍冲去。 贺衍浑身是血,身法比起平时来已经有些杂乱,气力也有些不支。洛谦的马方才中箭受了伤,现在也已经到了极限,越跑越慢。 洛谦急得受不了,翻身下马朝着贺衍跑去。 离贺衍还有五六十步的时候,远处的贺衍突然盯着洛谦,手上长剑狠狠一劈,顿时把其中一人的脖子斩断,其他两人也被凌厉的剑气逼得不敢上前。 趁着这片刻的空裆,贺衍自身后拉过长弓和一只箭,朝着洛谦对准。 这一切都发得极为迅速,洛谦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后传来一声惨叫! 他立刻转头,却原来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绿林军人,手持弓箭似要射他,却还没来得及出手,便被贺衍的箭正中眉心。 如果不是贺衍,洛谦此刻怕是性命都没了。 可是就是这一箭,这救他的一刹那,贺衍却也将周身的弱点暴露无遗。他来不及收起弓箭,便被其中一人砍了右肩一剑,鲜血迸流。 贺衍的右手下垂不能握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12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12 剑,登时陷入劣势。 洛谦心中焦急痛楚,拉过背后的弓箭朝着两人瞄准。 “嗖”得一声箭离弦,却没有射中。 再一箭,仍然没中。 洛谦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的箭术,也没有像现在这么无助。 他只觉得一切都像是慢动作似的,两柄剑同时没入贺衍的体中,一柄插在腰腹,一柄刺进大腿。 洛谦疯也似的冲了过去。 之后的一切都像是在做梦。 洛谦失了魂似的乱砍乱杀,抱起昏迷不醒的贺衍上了马,披头散发地冲着回到军营之中。 情况混乱得要命,他什么也记不清楚,只恍惚记得贺章红着眼睛,拿鞭子对着洛谦狠狠抽着,破口大骂:“你这个没用的奴才,养着你做什么!你公子要是死了,我让你陪葬!” 后背发出“啪”“啪”的声音,每一鞭都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洛谦却像是入了魔似的浑然不觉。 没错,公子这些年来何曾对他说过一句重话?何曾对他打骂过一句?养着他究竟有什么用! 洛谦全身上下都在淌血,直愣愣地跪在贺衍的帐前,一跪就是三天三夜。 21 莫清做梦都是断断续续的,有时候的梦境只是一些片段,甚至记不太清楚。 然而贺衍重伤将死的那一段却让他身临其境,醒来之后竟然满身大汗,连身上的鞭伤都火辣辣得痛,可见这一切在洛谦的心中到底留下了怎样的痕迹。 为了保护洛谦,贺衍竟然不顾自己的安危。 就算是生长在现代社会,莫清也觉得这件事说不过去。洛谦欠了他,就连莫清也有些愧疚起来。愧疚中,又莫名带了点其它的情绪。 这天他从学校回家,又路过那条黑黝黝的小巷。 莫名其妙的,身后突然又传来轻之又轻的脚步声,有些杂乱,伴随着一个人有些慌张的呼吸。 莫清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脚步放慢下来。身后那人的脚步声也随之减缓,在他身后二十步左右停了下来,呼吸仍旧急促紧张。 又是那个上次跟着自己的人。 莫清对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突然转身进了一条小巷。 脚步声哒哒哒地跟上来。 莫清躲在墙后屏息等着,轻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按捺住自己有点激动的心情,就在那声音逼近小巷时突然跳出去,抓着那人喊道:“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 出乎意料的,他看到了一张与自己酷似的面孔。 那人身穿一身明黄色的亵衣,长发披散,一脸的惊惧慌张。两人的面孔大约有七八分相似,在昏暗的灯光下互相怔怔看着,有种处在梦境的不真实感,都是一样的难以置信。 突然间,那人的面孔露出狰狞恐惧之色,甩开莫清的手向后退:“鬼!有鬼!” 边喊边跌跌撞撞地跑远了。 莫清的嘴唇也有些发抖。 这身穿黄衣、披头散发的古人才是鬼吧! 他穿越去古代被人叫做鬼,难道在现代也是个鬼么? 莫清虽然武力值高,却生来有些害怕这种鬼怪之物,不敢追上去抓他了。 只不过这跟自己长得这么像的人到底是谁? 这天夜里,莫清在浴缸里泡着热水澡,舒服得昏昏欲睡。脑子里不断回旋着贺衍、洛谦、风扬,又忽然像是混成了一片,朦胧中变成那个黄衣人来到他的面前。 突然间,他的身体急速下坠。 莫清心想坏事了,立刻惊魂不定地睁开眼睛,身体瞬间被摔得像是散了架子,跌落在男人满是伤痕的胸膛上。 两人都因眼前的景象有些怔愣。 莫清的身上什么也没穿,浑身是水,湿嗒嗒的头发黏住男人的颈项。 他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 怎么?刚才泡澡泡到睡着了么! 男人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知道要来见我,特地没穿衣服么?” 莫清恼恨地哑着嗓子:“胡说八道!” 正在这时,远处天边的金鸣声像是鼓点般不绝于耳,比上次又更猛烈几分。 莫清浑身发冷生痛,像是进了修罗地狱一般,难受却强硬地望着男人。 贺衍抬起头来含住他的嘴唇,莫清失控吸吮着,男人抱着他翻了个身,把他塞进被子里压住。 22 贺衍的手环在莫清的腰上,右手沿着背脊慢慢滑动,落在他的后颈。两人的唇舌暧昧地交缠,口中酥酥麻麻地颤栗。 莫清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热。 这种沦陷失控的感觉太陌生,也太叫人恐惧,仿佛继续这么下去就会迷失一样。莫清猛地把嘴唇抽离,瞪着贺衍轻轻喘息:“我们之前究竟是什么关系?” 贺衍低头望着他:“没想起来么?” “没。” “现在记起了什么?” 莫清轻声道:“绿林山中,你为了救我而受了重伤,我在你帐前跪了三天三夜。” 贺衍细长的眼睛望着他,目光里有一丝几不可见的颤动:“你觉得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心中有些许的疼痛,莫清微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不可能吧? 古代的阶级制度那么严格,他就是一个小侍卫,怎么可能跟贺衍有那种关系?就算和他有那层关系,也肯定不能平起平坐。 听说以前贵族公子也会跟身边的俊俏小厮发生关系,权当是找个陪床的。 小厮、侍卫似乎地位都差不多,那他以前就是个给贺衍暖床的? 莫清皱着眉不肯说话,一副受了打击难以接受的样子。 贺衍的脸色渐渐有些不太好看,开始时忍了忍没出口,却终于低着头讥诮道:“现在又接受不了么?” 他突然把莫清拉在怀里压住,毫不怜惜地含着他的嘴唇一阵啃咬,似乎要故意把他弄痛。莫清疼得大叫:“你做什么!” 贺衍却缓缓坐了起来:“你现在住的那个地方,很好么?” 莫清惊魂甫定,抹着嘴唇道:“还可以。” “比这里好?” 这叫他怎么说呢? 有抽水马桶,有淋浴,出门可以坐车,夏天有空调,冬天有暖气,比这落后的古代社会不知道方便了多少倍。 最重要的是,他在那里是个不受任何阶级压迫的、自由自在的人。 莫清轻轻点了点头:“总的来说,好一点。” 贺衍轻声道:“父母健在?” “嗯。”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13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13 “朋友多么?” 莫清的身体又开始颤抖发疼,小心抱住贺衍的腰,阳气渗入肌肤之中,顿时好了许多。他缓了口气说:“有几个从小玩到大的好哥们。” 贺衍垂头望着他,莫清心中咯噔一下,连忙尴尬地解释:“就只是……像是李成那样的朋友,没有特殊的关系。” “李成?”贺衍微微皱眉,“那样的朋友离他们远一点。” 莫清有点忍俊不禁。 在贺衍的眼里,李成是把洛谦“教坏”的罪魁祸首,直到现在,对他的印象都极为差劲。 贺衍把莫清揽在怀里。 莫清安静地靠着他,轻声道:“将军,我刚才在那边遇到了一个人,一个跟我长得很相似的人。” 贺衍微微扬眉,盯着他道:“他做什么了?” 23 莫清把黑巷里遇到“鬼”的事情说了一遍。 贺衍蹙眉沉吟片刻:“既然他现在认为你是个鬼,你不要跟他过多接触,继续吓他,让他以为你是鬼就是了。” “他是谁?” 贺衍淡淡地笑了笑,嘴角勾着,眼睛里却丝毫没有一丝笑意,反而迸出丝丝寒光:“那是更始帝。” 莫清愣了一下:“为什么他会出现?” 贺衍垂目望着他,很久才轻声道:“你自己会想起来,我不告诉你了。只要记得一件事,他是害死你的仇人。” 莫清沉默了片刻,又问道:“我几次三番穿来这里,是你做了手脚?” “嗯。” 莫清终于问出那件很久之前就想问的事:“我将来会怎么样?永远这么时不时穿来这里么?” 贺衍低头看着他,终于道:“将来的事我不清楚,先别想那些。” 莫清“嗯”了一声,静静地靠贺衍的肩膀上,谁也没有说话。 不多时,身体虚浮的感觉升起,莫清低声道了句“我该走了”,就这么在贺衍的眼前消失。消失前,腰上的手把他锁得死紧,连贺衍吹在他耳边的呼吸都异常清晰。 24 莫清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更始帝身上。 那人是个皇帝,自己只是个小侍卫,究竟为什么要把自己杀了呢?难道他当年得罪了这位不过在位两年的皇帝? 更始帝虽然在位历史短,图书馆里的资料文献也够让莫清研究上一天。更何况,那都是用汉朝的古文所写,艰涩难懂,莫清的眉毛拧成了一股绳,几乎把自己的脑袋烧出个窟窿。 两个小时过后,他终于弃甲投降,打算向齐教授求救了。 客气的电话刚刚拨过去,却听到齐教授有些兴奋的声音:“莫清是吗?我正巧也要找你,你手臂上的符号有点着落了。你什么时候能过来,我们好好谈一谈?” 莫清微愣,忙道:“谢谢齐教授!我现在就过去!” 就这样,半个小时后,莫清轻轻敲响了齐教授办公室的木门。 齐教授苍老的脸上有丝红润,看起来让他显得年轻有活力。那是一种难以解释的情绪,只有当你对一样东西有着深入灵魂的狂热时,才会不由自主流露在脸上。 “你看看这个符号。” 齐教授在整洁的木桌上摊开一份复印的文献,那是一张被火烧后留下的残本,上面所画的符号已经被烧了一小半,却隐约可见是个菱形,余下的细节不甚清晰,却与莫清手臂上的符号相差无几。 莫清仔细对照了一下,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声音都有点变调了:“这符号是什么意思?” 齐教授指着文献上的几个字型优美的古汉字:“在这里写着呢。” 莫清微张了嘴哑口无言,又笑着说:“齐教授,其实大多数人都看不懂篆体。” 齐教授也没在意,一个字一个字地念道:“此长彼消,魂飞湮——” 此长彼消,魂飞湮灭! 莫清忙道:“这又是什么意思?” 齐教授遗憾地摇着头:“剩下的都被烧掉了,无从得知。你可知道这是这个符号是怎么找到的么?” “从哪里找到的?”莫清有点焦急。 齐教授摘了自己的老花镜,笑眯眯地说:“我有个同事特别喜欢研究古代的符箓、占卜,我把这符号交给他看了,他说似曾相识,私底下找了很久。终于,他从西汉末年的一个残本中找到了十分类似的符号,便复印了一份给我看。” “这个残本里面记载的都是上古时留下来的符咒,由新朝王莽年间一位叫做简平的国师编录,可惜年代久远,原本应该记载了三十余种符咒,可惜被烧得只剩下断简残篇,能辨认出来的只有七八种了。” 原来是简平编录! 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 齐教授把两张复印的文件推给他:“这是其中两页保存的比较全的。” 莫清低头看着,每张都歪歪曲曲的画了一个符号,或是圆形,或是方形,下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篆体的注解。 齐教授翻译道:“这个圆形的符号名叫‘今世福泽’。这种符咒可以把来世的福泽移来用在今世,这一世大富大贵,福寿延绵,可惜来生却凄凄惨惨。” 他又指着另外一个:“这个方形的符号叫做‘两体一命’,就是说一个人可以借用另外一人的命格,之后却要还回去,还会折损寿命。” 莫清抬头问道:“齐教授信这些么?” 齐教授笑着说:“我是唯物论者,当然不信。古代这类文献多,近代慢慢少了,都是因为我们战胜了大自然,科学逐渐发展的缘故。” 莫清低着头怔怔不语。 齐教授的话锋一转,叹道:“可是我近年来渐渐力不从心,竟然也有了些人争不过命的心情。哎,不说这些,我现在找到的这些东西,对你有没有帮助?” 莫清忙道:“多谢齐教授,都是有帮助的。” 齐教授笑着说:“我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你还需要些什么帮助,可以尽管告诉我。” 莫清心里巴不得他说这句话,连忙道:“不知道齐教授能不能给我指条明路,如果想调查新朝年间简平、风扬、贺衍这三个人的生平,该从哪里着手?” 齐教授皱眉把三个人的名字默念一遍:“简平、风扬都曾经听过,我今晚就可以把资料发给你。但是贺衍这个人却不太耳熟,我得研究研究。” “谢谢齐教授!” 莫清千恩万谢地走了。 他站在门口挽起袖子,不由自主地看着手臂上的黑色符号。 此长彼消,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14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14 魂飞湮灭。这符咒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天下午还有跆拳道的训练,莫清急匆匆地吃了午饭就来到校队的训练场。训练场是各个社团共用的,刚才武术队的训练刚刚结束,场地里还弥漫着一阵淡淡的汗臭味。 他来得有点早,场地上空无一人。莫清像往常一样进入换衣间换衣服,刚要坐下来,却冷不丁地看到地上有一柄武术队的队员留下来的长剑。 那是一柄普通的剑,半新不旧,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莫清的脚步却突然停住,目光落在长剑之上,手心有些微微的发痒。 不知道把剑拿在手中,是一种什么滋味呢? 25 身体像被控制似的,莫清拔剑在手,剑谱竟然自动自发,翩然跃于脑上。他浑然不觉地来到场地上,身体随之而动。通体舒畅,渐渐竟至浑然忘我之境。 等他清醒过来时,周围早已经聚集了十几个人,窃窃私语。 其中一个正是武术队的学生,看样子就是他把剑忘记带走了,嘴巴已经合不拢了:“你是谁啊?省武术队的吗?” 莫清低着头说不出话来。 他练习跆拳道十年,也从来没像今天这么痛快过。 其他跆拳道的队友哄堂大笑:“他是我们跆拳道的!我们随便出个人就能把你们狂扫!” 武术队的学生生气道:“你们骗谁啊?这练剑的底子至少有十几二十年,我看省队的也未必能比得上他呢。” 说完就从莫清手里夺了剑,走了。 莫清一整晚都有些神不守舍。半夜三更的,他给自己的母上打了一个电话:“妈——” 他母上平时是个乐观豁达的主,说道:“干啥呢?我正要睡觉呢。” “想你,妈。”莫清肉麻兮兮的。 那边静了一会儿,说道:“没钱了?” 莫清无语,笑着说:“有钱,不过你要是再给我点,我也不会推辞。” 母上威胁道:“到底什么事快说,我就不信你这小兔崽子会良心发现,半夜三更主动给我打电话。” 莫清的情绪有点低落:“妈,我就是挺想你的。” 母上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展露出难得一见的温柔:“遇到挫折了?” “不是。” 莫清不知道怎么开口。 刚才练了那一会儿剑,他突然发现自己也许真的是个古人。 “那是怎么了?” “妈,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在古代是个什么样子?” 母上沉默了一会儿:“不想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 莫清点点头:“嗯,不跟你说了,你早点睡吧。” 对,不想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 齐教授的邮件果然已经发过来了。 简平,字季阳,公元前21年 – 公元22年,西汉年间曾任司天监,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得罪了皇太后王政君而被发配边疆。简平在发配路上归顺王莽,后来成了新朝的国师,不喜参与朝政,只在宅中编录占卜、卦算之类书籍。 换言之,简平活了43岁,在新朝灭亡的前一年死去了。就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风扬,字云天,是简平的入门弟子之一。他具体的生活年代不祥,没有什么正式的记录,只有些民间传说流传下来。 传说风扬风采绝代,卦算如神,是神仙一流的人物。少年时代他曾经在湖边钓鱼,有一个小童好奇问他:“哥哥今天能钓几条鱼?” 风扬掐指算了算:“你家里养了小鸡。” “哥哥怎么知道?” “你养了多少只小鸡,我就钓多少条鱼。” 小童在湖边等待,风扬钓到第九条鱼的时候站了起来:“今天就钓这些。” 小童心中惊讶,数了半天道:“我家里真的有九只小鸡啊。” 从此风扬的名声渐渐传开,越传越玄,神乎其神。因为王莽曾经赐他一所宅子,名叫“安平居”,因此传说中都把他唤作“安平君”。 这件事倒让莫清想起“轩北一箭,安平一算”的典故来。 这“安平一算”,说的肯定是安平君风扬。那么“轩北一箭”到底是不是贺衍呢? 莫清赶紧给齐教授发了一个邮件:“麻烦齐教授帮我查一下‘轩北一箭,安平一算’的典故。” 齐教授没有耽搁,回复的邮件在当夜就发回来了。 轩北一箭说的是王莽年间的一位侯爷,姓名年纪不详,只知道是个箭术如神的人。同风扬一样,他的历史记载几乎没有,只有一些传说流传下来,甚至无法确定是否真有其人。 传说有一个纨绔富家子弟正在街上游玩,因为一个小乞丐不小心撞到了他,这纨绔子弟便要手下人将这小乞丐打死。 街上的人围观的围观,看热闹的看热闹,纨绔子弟嘻嘻哈哈,坐下来摇扇子。正在这个时候,只听见一道风声,纨绔子弟戴的帽子上竟然插进了一根长箭,直穿入发髻之间。 纨绔子弟吓得尿了裤子,大吵大闹要抓那射箭的人来偿命,想不到拔出箭来,却发现原来是轩北侯用的。那纨绔子弟不敢再说什么,灰溜溜地带着人走了。 还有一个传说,说的是有个县城附近的山里出有一只老虎,凶猛无比,经常跑出来咬人吃人。那山里生长着值钱的草药,为了生计,不少村民仍然冒着危险进入山中采药,因此断断续续死了许多人。 有一次,一个男童为了生病的母亲去山里采药,却正巧遇到那只老虎。 男童害怕慌张之余要逃跑,但他哪是老虎的对手。老虎把他扑倒在地,张开血盆大嘴要咬他的脖子。 千钧一发之际,老虎突然像是塌了似的趴在地上,全身一动不动。 男童细看时,却发现一根利箭插在老虎的头上,射穿了头颅,深入脑中。 男童连忙站起来寻找救命恩人,却见对面山上站了一个英姿飒爽的将军,大约有百丈之遥,不多时就不见了。 类似的事情大约还记载了三四件,将轩北侯说成了来无影去无踪、行侠仗义的人物。这些事情实在太玄,莫清就有些信不过了。 在这样的传说里,好人太好,坏人太坏,听起来虽然大快人心,却像是故事一样的不真实。 “男童为了生病的母亲去山里采药”,这种描写太煽情。 “纨绔子弟嘻嘻哈哈,坐下来摇扇子”,这种描写太典型。 正如齐教授最后所写的,这类传说表达的都是劳动人民对于英雄的渴望,希望有一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15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15 个人能把他们救出水深火热之中。然而,作为统治阶级的轩北侯,是绝对不会为了救底层劳动人民而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莫清把电脑关了,思绪百转,静静地躺在床上。 模糊中,往日的梦境又如同旋转的影片般,席卷而来。 26 贺衍昏迷了十几天,忽冷忽热时醒时睡,大约半个月后才从鬼门关回来。一睁开眼睛,老将军像是雕塑一般在帐中坐着,面色苍白,似乎好多天没有睡好。 帐里帐外的人都是一阵激动:“公子醒了!没事了!” 贺章的肩膀一塌,右手扶住额头似在忍耐,不多时便看到两行泪水缓缓流了下来。 随军的大夫道:“幸好那剑未曾伤及肺腑,公子洪福齐天,醒来就是没有大碍,再修养个把月就好了。” 贺衍的双唇干得似要起火,简短地与贺章说了几句的话,浑身疼痛地咬着牙。 贺章向来不在儿子和将领面前流露情绪,当即把脸一抹:“醒了就是没事了,你好好休息,我还有要事商议。”说完,他把心情收拾起来,带着人走了。 帐里的人全都退出去让贺衍好好休息,只剩下两个服侍的小兵。贺衍力气不支,虚弱地又躺下去睡了大半天。 醒来时,他的精神终于恢复了些,随口问道:“洛谦呢?” 其中一个小兵赶紧道:“将军让我们服侍公子,公子要什么可以告诉我们。” 贺衍不由自主地皱了眉:“把洛谦叫来。” 两个小兵互望了一下,目光里都有些瑟缩之意。另外一个终于道:“属下去找找洛侍卫。” 找了大约两柱香的时间,洛谦终于来到了帐外。 贺衍刚才已经叫小兵打来了热水,见洛谦到了,便让他们都退出去把帐关好。洛谦服侍贺衍轻车熟路,低着头没怎么说话,帮着贺衍褪了衣服,露出伤痕累累的身体来。 贺衍痛得咬着牙,低声问道:“去哪儿了?” “早上在练习队列,听说公子醒过来了。”洛谦笑着说。 贺衍也微微笑了笑:“还以为你会飞跑着来看我呢。” 洛谦用干净的湿布沾了水,轻轻给贺衍擦拭没有受伤的地方。 两人没怎么说话,洛谦把贺衍的伤口重新包扎了一下,扶着他躺下了。贺衍又随口道:“想喝粥。” “我去给公子端来。” 不多时,洛谦端了一碗热粥,用勺子喂着贺衍喝了,晚上就打了个地铺,睡在贺衍身边。 贺衍这时候就觉得洛谦有点不对劲,但是要他具体点,却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他养伤期间发烧、头晕是家常便饭,自己尚且自顾不暇,也就暂时没时间管。 他完全好了之后才知道,昏迷的那些日子里,贺章和风扬下令放火烧了绿林山。 方圆几十里以内都被烧成了灰烬,遍地都是绿林军乌黑如焦炭的尸体。 放火烧山这种事太残忍,容易折损阳寿,惹得天怒人怨,贺衍觉得大有不妥。但是事已至此,想太多也无济于事,于是皇朝大军算是将绿林军灭了,班师回蒲津关。 绿林军死得一个不剩,皇帝大为高兴。 不过这都是意料之中的胜利,贺章没有加官进爵,倒是贺衍所杀敌寇中有一个是绿林军的首领,引起王莽的注意。 他年轻有为,又杀敌有功,王莽听说之后大为高兴,提他做了偏将军,加封轩北侯。 日子,终于又恢复到往日的恬淡。 一切照旧,不经意的改变却渐渐明显。贺衍觉得,洛谦对他的态度有了些不同。该服侍的时候照样周到体贴,练剑时同样毫不保留,却少了点什么。 再也不在他窗外学蛐蛐叫了。 也不会半夜三更跑来他的床上,挤着一起睡觉。 更不会捧着书求他解释,临时抱佛脚地背书。 连吴先生也说,洛谦近来勤奋好学了许多,虽然离可造之材还沾不上边,至少将来不会是个文盲。 这些本来都是好事,贺衍的耳根也清静了许多,没什么需要抱怨。但是他隐隐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像是隔了一层墙似的,只剩下主仆的壳子,里面根本什么都空了。 想来想去,都是自己受伤之后才出现问题的。 他搞不懂,自己那天不顾自己的安危舍身救他,到底错在什么地方了? 这天贺衍在书房里练字,随口道了声:“洛谦,上茶。” 忽然想起来洛谦不在。 侍卫的职责是保护主子出门的,他在深宅大院的书房里练字,本来就没侍卫什么事。 门口一个小厮连忙跑进来端茶壶。 贺衍有点心烦地掷了笔。他怎么也是个主子,整天找自己的侍卫找不到,难不成还要每次叫人唤他才会出现? 他也说不出“你给我随时待在身边”这种话。 以前自己练字的时候,那小子在身边不住嘴地说好看。贺衍知道他借机偷懒,赶他去读书练字帖,他也拖拖拉拉地不肯走,一步三回头,可怜巴巴地像是要他的命一样。 现在却不再粘着他了。 洛谦的表现实在有点不对劲。 贺衍寻思了好一阵,决定下手开导开导他。于是这天晚上他在自己房间里备好酒菜,叫人把洛谦叫了过来。 这小子心里说不定有心事,今晚促膝谈心把话说透彻,也就没问题了。 洛谦似乎正在练武,进门时身上还有些薄汗:“将军叫我?” 说完擦着额头走进来,看到满桌的酒菜,微微一愣。 贺衍指着对面的椅子说:“坐下来吧,今晚我们喝几杯。” 洛谦低着头:“将军有事吩咐我就行。我不太会喝酒,还是不喝了。” 贺衍的语气仍旧缓和:“你都快十七了,我还从来没跟你喝过酒。坐下来吧,今晚我们好好谈谈。” 洛谦又推辞道:“我还是不喝了……” 话未说完,贺衍的声音顿时沉下来:“叫你喝你就喝。” 他的声音并不高,洛谦却迅速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酒气冲鼻刺脑,顿时把他辣得眼泪涌出来,捂了眼睛好一会儿才睁开,望着贺衍。 贺衍的脸色依旧阴沉,洛谦不敢继续在老虎头上拔毛,立刻端起酒盅给自己满上,又灌下一杯。 两杯下肚,贺衍的表情还是不变,洛谦匆忙再饮下一杯。 他此刻辣得眼泪流个不停,酒劲上了头,整个人都有点愣愣的:“将军,你叫我来何事?” 贺衍点了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16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16 点他的肩膀,洛谦乖乖地坐下来。 贺衍开门见山,语气和缓地问:“洛谦,近来是不是有些心事?” 这句话问完,洛谦闷着头坐了片刻,却没有回答贺衍的话,反而慢慢把自己的酒杯满上,低下头又灌了一杯。 “你要是有心事,可以跟我聊聊。” 洛谦像是个闭上了嘴的河蚌,仍然低着头不说话,一杯接一杯地自斟自酌。 贺衍见他这副样子有点不郁,伸手夺下他手中的酒杯:“别喝了,有话好好说。” 这酒的后劲极大,洛谦的酒杯被夺,满脸酡红怔怔地望着他,似乎已经意识不清,身体也不太稳,摇摇晃晃地歪向一边。 贺衍连忙扶着他,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心里却也生气:“洛谦,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洛谦垂着头,又要伸手夺杯子喝酒。 他几次三番不肯说真话,贺衍钳着他的双腕不让乱动,也动了真怒:“洛谦,我们从小就在一起,从来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前些日子就算我有不对之处,至少也救了你的命。你这些日子对我这种态度,叫人失望之极。” 洛谦还是不肯开口,贺衍冷笑一声:“我也想明白了,想必是年纪大了不愿意服侍我了。我看这样吧,从今以后你去军里任职,天高任鸟飞,不用待在我身边了。” 洛谦也不知听没听懂,却立刻急了:“将军不要我了,要让我走?” “不是你想走吗?” 洛谦扑扑簌簌地掉眼泪,一个字也不说。 “哭什么?” 洛谦的眼泪掉得更厉害,扁着嘴道:“将军,我、我会变强,不会拖你后腿。你给我一次机会,我变强给你看。将军、将军……”一边哽咽地下保证,一边努力把眼泪收了:“将军,你信我,再给我一次机会……” 贺衍只觉得心尖刺痛,正想说什么安慰一下,却见他散开的衣领里露出一角鞭痕。他立刻把洛谦身上的衣服拉开,只见前胸背上都是鞭子重伤的痕迹,斑驳交错。 鞭痕极深,不但当时打得狠,后来似乎也没好好处理,像是溃烂过似的,留下的疤痕触目惊心。 贺衍这才明白洛谦到底是怎么回事。 洛谦擦着眼泪道:“将军,我以前只知道贪玩,以后不会了。今后我只会保护你,你绝不会让你、让你……” 贺衍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替他抹着眼泪:“那天根本不是你的错。” 洛谦被他的手指一碰,身体轻颤,眼泪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落下来:“是我的错,将军,全都是我的错。” 如果贺衍不用救他,如果他能早察觉身后的那个绿林军,如果他不管风扬,死守在贺衍身边…… 跪在贺衍帐前的三个日夜里,他脑中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这些如果。贺将军说得没错,如果他能有用一点,贺衍也不会被人刺穿了身体。 如果贺衍真的死了,他就算偿命也抵消不了。 贺衍终于知道他的心结在哪儿了,轻轻摸着洛谦的头,把他揽在怀里。 洛谦抽泣着在贺衍的怀里慢慢安静下来,双臂环着贺衍的腰。 过了一会儿,贺衍把他打横抱起来。 “将军,你要抱我去哪里?” “去我床上,今晚你好好睡。” 27 洛谦在被窝里打了个激灵,双腿一蹬,立刻清醒过来。 周围这么黑,这哪儿呢? 全身被裹在一个男人的怀里,脸贴着他温热光滑的胸膛,“咚——”“咚——”,心跳很平静,强而有力。 洛谦的手摸了摸,很熟悉,那是贺衍的腰。手底下的小伤疤就像是胎记一样,他之前已经摸过不知道多少次,闭着眼睛也能画出纹路。 “醒了?”声音忽而从上头传来。有点惺忪,有点沙哑。 洛谦慌得浑身冒汗,动也不敢动:“醒了。” 贺衍摸着他的头,喉头上下动了动,慢慢用手遮住洛谦的双目:“别看。” “公子要做什么?” 洛谦的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有些紧张地等着。 突然之间,一双温热的唇贴上来,生涩、轻缓,细细研磨着他。洛谦不敢动,舌尖缓慢地在他的唇上移动,撬开牙关,探了进去。 洛谦的眼睛被人捂着什么也看不见,滑腻的舌头侵犯得更深。 两人都有些迷乱,洛谦从惊讶到接受也不过就是那么一瞬间的功夫,连半丝挣扎也没有。他把手臂搭在贺衍的后颈上,不由自主地回吻。贺衍搂着他的腰,身体前倾把他压倒在床上,突然拉下自己头上的发带。 那发带有三指粗,贺衍在他的眼睛上缠了几缠,彻底把他的视线挡住。 洛谦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蒙上自己的眼睛,又不敢拉掉,轻声道:“将军,你要做什么?” 话未说完,两人的嘴巴又合在一起,贺衍的攻势比刚才放开了许多,舌头紧密纠缠着他的,轻声道:“别怕。” 说着把洛谦的亵衣慢慢褪了下来。 洛谦有些恐慌,像攀着浮木一样紧紧抱着贺衍的背。 这是两人的第一个吻,说不清楚是种什么感觉,只觉得很奇妙,好像这么一辈子吻下去也不会腻。 私处隔着亵裤摩擦着,越变越硬。 贺衍的嘴唇沿着他满是疤痕的身体往下,轻柔地吻着。每一道疤都让他刺痛,被刺的是他,昏迷的是他,然而被伤的最重的又是谁? 两人在床上翻滚亲吻,洛谦的双腿无意识地紧夹着贺衍的腰,性器摩擦着越来越硬挺。突然间,贺衍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道:“糟了,今天要跟父亲还有各位将军们议事,我好像迟了。” 洛谦被他撩到这步境地,情欲勃发,顿时有点上不去下不来。他怔了一下,连忙说:“那你快点去吧”。双腿却口不对心地夹着,没有放开。 贺衍低声道:“今晚来找我。” “呃……” 洛谦低着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却听贺衍在他耳边道,“今晚我们有一整夜的时间。” 洛谦情动地抱住他的脖子:“嗯。” 贺衍低头亲他,两人又依依不舍地吻一会儿,贺衍终于穿上衣服走了。 洛谦这一整日都有些心不在焉,剑舞了几下就坐在石头上垂头,练字帖的时候只是执着笔不落下。周围的人见他这副样子,纷纷问道:“你发烧了?” 脑子里晕乎乎的,真的有种发烧的感觉。 到了傍晚,总算听说贺衍议事出来了,却还没能回到房间,正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17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17 在跟将军们一起用晚饭。 越是接近夜晚,就越发难熬,连月亮都像是没吃饭似的,沿着树梢爬得特别慢。洛谦想找点事情分散精力,于是又捡起剑来狂风扫落叶一番。 终于梆子敲了二更,洛谦心中一喜,匆匆忙忙地去冲了一个冷水澡,轻手轻脚地来到贺衍的窗外。 他学了几声蛐蛐叫,只听房间里贺衍道:“进来。” 洛谦连忙翻身而入,只见贺衍一身白色亵衣,似乎也是刚刚沐浴完毕。 贺衍低声吩咐:“去床上躺着,我把门窗锁好。” 洛谦红着脸跑上床坐着,不多时贺衍也跟上来,背对着他把周围的床幔全都放了下来。 洛谦看着他的背影,慢慢倾身把他抱住。 贺衍的动作一顿,转头把他揽在怀里,轻声道:“想我了么?” 洛谦的手轻轻掀开他的衣服,嘴唇贴上去亲吻他裸露的肌肤:“想。” “今天议事时……我什么也没听进去。”贺衍的手臂缩紧,鼻尖抵在在他的颈项上,耳鬓厮磨。 “是么?” “嗯。” 还被贺章骂了两次不专心。 贺衍压着他躺下来,两人绵绵密密地热吻,身体燥热,呼吸急促,不约而同地都想到当年看过的春宫。贺衍轻缓地脱了洛谦的裤子,洛谦红着脸抱住他的脖子,两条淡褐色的腿寸丝不挂。 贺衍分开他的双腿,沿着大腿缓慢地而上,先是揉动两个囊袋,紧接着五指并拢,攥着淡色男根揉弄,少年还不到十七岁,毛发稀疏,触摸之下不觉得扎手,反而柔软得舒服。贺衍的力道逐渐加重,洛谦生平第一次受这种刺激,搂着贺衍的脖子低声呻吟。 贺衍听了呼吸不禁加重,低下头封住他的嘴狠吻一阵,把洛谦抱着跨坐在自己的腿上,让他背对着自己。他一手扶着洛谦的腰,一手握住他半抬头的男根,轻声问道:“洛谦,我们就要回京城了。” “是么?”洛谦的身体重心不稳,手扶着贺衍的膝盖,性器却在他的手中控制不住地揉擦抽动。 “嗯,你高兴么?” 手中的力道慢慢加大,嘴唇贴上他的背轻咬,气息也有些不稳,用自己的私处顶着洛谦乱晃的后穴。 洛谦的脑子成了一团浆糊,全身随着贺衍的动作轻晃,呻吟道:“将军、将军先上了我,再说别的罢。” 28 在喜欢的人面前,三贞九烈算个屁! 贺衍拉着他的身体后倾,那东西抵着洛谦的小穴慢慢揉擦,身体逐渐变热。贺衍右手的中指沿着洛谦私处找寻,滑入微湿的后穴之中。情不自禁的,洛谦低声呻吟,手臂没有安全感地扶住他的大腿。 手指的侵入带来异常的刺激,没有太大的阻碍,反而有点凉意。贺衍轻声道:“洗过了?” “嗯……” 贺衍的手指顿了顿,又塞进一根,慢慢转动扩张。手指突然触到了阳心,快感如烈火般油然而生,几乎让人感到肌肤下血液的嗤嗤作响。洛谦“啊啊”着颤抖,阳根顶端有透明的珠子渗出来。 贺衍的手指拔出来,抱着他躺下来接吻。 两人的身体紧密贴着,喘息交错,温柔热烈地卷着唇舌。洛谦的腿被他的身体撑着无法并拢,性器相抵摩擦,舌头在彼此口中侵犯。 吻到浑身酥软,贺衍把他从床上捞起来,在后穴上均匀地涂满了治疗伤口的芦荟。 刚才一阵前戏,洛谦的小穴就早已经湿软得不成样子,手指一插就让他低低呻吟。贺衍那东西硬得发疼,抵在穴口,没有什么阻碍就冲了进去。 阳根粗大,就算抹了芦荟,全送进去时也难以消受。洛谦的手攥紧了被子,呲牙咧嘴地夹紧他的腰,闷哼:“好、好舒服!” 贺衍抚着他冒汗的额头:“痛么?我先退出来罢。” 痛,真痛。 洛谦抱着他的脖子:“不痛,好舒服!” 贺衍闻言眼神微微动了动,那东西在他的体内插得更深。他低头深深看着洛谦,腰部慢慢地挺动起来。 初时有些不适应,轻缓地扩张开来之后却有些不同。内壁渐渐湿滑,体内的阳根逐渐抽插得顺畅。 突然之间,阳根不偏不倚地撞上阳心。 洛谦的双手抓紧贺衍的大腿,前身立刻昂扬:“将军,你……” 话未说完,贺衍拉起他的双腿拖近,阳根猛然间一捅到底,在体内冲着阳心猛烈撞击起来。 洛谦不多时就陷入了迷乱之中,浑身汗湿,哑着嗓子轻叫。贺衍盯着他扭动的腰肢,手指抚上他已经硬挺饱满的前身,阳根在他体内进出得更快。 前端不断有东西渗出来,一滴一滴,贺衍抹了一把扫过自己的舌头。 洛谦扭动着坐起来跨在贺衍身上,双臂环上他的颈项,“将军”“将军”得叫着,舌头探进去饥渴地吸吮。他的膝盖跪在贺衍身体两侧,臀部研磨地抬起又落下,小穴吞吐着巨大的阳根。 两人的律动越来越快,喘息声更加剧烈,洛谦全身颤抖难以自制,眼角含光,轻声哭叫个不停。贺衍心道再这么叫下去要被人听到了,连忙低头堵着他的嘴唇。 双丸落在他的掌中,快感节节攀升。 不需要抚摸,前身就已经昂扬直挺,随时可以冲上顶峰。 贺衍钳住他的手腕锁在背后,顺势压下他的腰贴紧,抽插地更加猛烈。他的手扫过他的臀部,在他的双丸上狠狠一捏。 极度的快感流过全身,洛谦的身体骤然颤抖,哭叫一声:“将军,我等不得你了。” 说完,牙齿狠狠咬在贺衍的肩膀上,身体紧绷,酣畅淋漓地喷射出来。 贺衍扶着他的脑袋,阳根的撞击丝毫不见缓慢,狠狠研磨揉擦着湿滑的内壁。洛谦低头趴着,只听贺衍的呼吸一沉,腰上的手劲突然收紧。 不多时,与阳根相连的小穴慢慢流出白色的液体,沿着淡褐色的大腿淌下来。 29 两个人都是青春年少,一个不到十七,一个不到十八,精力充足,从二更天一直做到五更天,才累得昏睡过去,不知不觉地交抱而眠。醒来的时候,洛谦浑身像是散了架子,头底下枕着贺衍的胸膛,床幔遮盖得严严实实。 贺衍的手臂收紧,洛谦的身体又贴在他的身上,彼此缓缓磨蹭。 洛谦迷迷糊糊地皱眉:“将军,天亮了么?” 两人互望一眼顿时清醒,慌忙下床开窗,天色不但亮了,而且春日里太阳当头,已经到了正午时分。贺家家规甚严,两人都有些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18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18 害怕,连忙慌张得起床穿衣。 匆匆忙忙出门,却早已经错过了晨练和早课,只好垂头丧气地去训诫房领藤条。 一顿藤条把两人打得咬了牙,从训诫房里出来时,却又忍不住相视而笑。 被打又算什么,再痛些也值得。 从这晚开始,两人白天功课照旧,顺便收拾行李准备回京,晚上却在贺衍房中私会。他们初尝滋味,欲火炽盛,几乎夜夜都要折腾到三更五更,如胶似漆。 这样的生活一连过了七八日,没有被别人发现,却把一个人给折磨坏了。 这个人就是莫清。 这段时间他几乎夜夜都在做春梦。 第一次发生关系之后,莫清的脑子空白了一下。 接下来几天晚上一睡觉,每一次的梦境就是自己坐在贺衍身上呻吟求饶的景象。 记忆那么清晰,莫清控制不住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恍惚的。随手一摸,胯下也是湿漉漉的。 紧接着,后穴出现难以言喻的空虚感,脑子里满满都是贺衍的容貌和声音。 莫清痛苦死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还是个处男呢,这些都是他自己做过的事? 30 二更刚过,窗外的蛐蛐声就响了起来。 不等贺衍召唤,窗户被人打开,一个人轻手轻脚地跳进来:“将军。” 贺衍坐在床沿张开双臂,胸膛立刻被少年微硬的身体撞得生疼。他低头,热切的唇贴上去,舌尖着急地打开洛谦的牙关。 洛谦的腿顺势盘上来,身体跨坐在他身上,开他的衣衫暖着双手,嘴唇却沿着身体移下来,不老实地含住胸前的小红豆。 贺衍的喘息加重:“我去军营三天,你做什么了?” “练武,练字贴。” “练字帖?” 贺衍挑眉,慢慢褪下洛谦的裤子缓缓摸着,又松开自己的腰带。 洛谦被他勾得喘息不止,手指也探进他裤子里乱摸:“练了。” 贺衍把他的亵裤拉到脚踝,阳根缓慢地顶着小穴,一下又一下地揉擦:“练了多少?等下我要检查。” 阳根轻轻顶开小穴周围的柔软褶皱,埋进去半寸。 “是。” 洛谦有些迷乱地抬起屁股,一边吻着他,手指一边从背后抓着抵在后穴的硬热阳根,慢慢坐下去。 小穴没有经过扩张,有点疼有点紧,两个人都有些轻微的不适。洛谦呲牙咧嘴地轻声抱怨:“三天没做,又紧了。” 贺衍没说话。 他不知道别人家的是不是也这么直白。 阳根缓缓滑进去,洛谦的喘息急促起来,抱着贺衍的脖子转动屁股:“想我了么?” 贺衍紧紧闭着眼不回答。 洛谦见他没有反应,提起真气,含着阳根的小穴一上一下随着屁股吞吐着,手也探下去爱抚他的双丸:“将军,将军想我么?” 贺衍忍不住翻了翻眼睛,抱着他的腰一个翻身,将他压在床上固定住。 洛谦动也动不得,阳根却缓缓从小穴里滑了出来,轻声呻吟:“轻点,轻——” 话未说完,阳根直挺挺地冲了进去,研磨着敏感的极乐点,一捅而到最深处。 洛谦呻吟扭动着抱住他。 贺衍的牙关紧了紧,狠狠又撞了一下。 用力地捅了十几下,小穴里已经缓缓生出淫液来,随着撞击发出清晰的水声。洛谦每被他撞一下就叫一声,不多时就眼角带泪。 贺衍不晓得他这种勾人的本事到底从哪里学来的,当即含着他的嘴巴:“别说话。” 洛谦哽咽地抱着他的脖子,下半身被粗大的阳根顶弄折磨着,眼泪哗哗地流下来。 贺衍发现洛谦最近跟以前有些不一样。 两人第一次在一起时,刚刚做完之后互相拥着,贺衍随手摸了他的脸一把,手上却湿漉漉的全都是泪水。问他怎么了,却忽然意识到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摸着,手底正是绿林山受重伤时留下的疤痕。 之后,每次只要做完爱,洛谦的手必定放在那伤疤上抚摸,有时候还会趁他睡着之后,低下头去轻轻亲吻。 绿林山中几欲崩溃,失而复得,自然珍爱之极。 小别胜新婚。 贺衍去了军营三日不得见面,这天两人难分难舍,足足在床上干了一个多时辰才平静下来。贺衍揽着他亲吻:“明天就要出发回京了,今晚早点睡。” “好。” 洛谦躺下来,又有些奇怪地问道,“现在边关多事,民间动乱,大军不在各地平定镇压,回京做什么?” 贺衍沉了片刻,轻声道:“暂时不关你我的事,不必想太多。” 31 回京路上奔波劳累,洛谦骑着马跟随在贺衍身边,陪着他说笑聊天。晚上等兵士们建好军帐,洛谦打水、收拾床铺、准备衣物、服侍梳洗,一切都照顾得妥妥当当。 外人面前主仆有别,两人连碰个手都要小心翼翼,就怕被人发现。洛谦不敢睡在贺衍身边,铺张垫子仍旧躺在冰冷地面上。 忍了十几天,贺衍终于有点受不住了。 这天晚上洛谦在帐中服侍他梳洗完毕,贺衍轻声道:“听说朝南离这里半里远的地方有条小溪,水很干净。” “是么?” 洛谦已经半个月没有好好洗澡,服侍贺衍躺下睡觉,趁夜深人静的时候骑着马去那条小溪。 当夜刚下了一阵朦胧细雨,月照水溪,柔光浮动。 洛谦痛快淋漓地洗了一半,身后有人的脚步声传来,其声簌簌。他紧张地提剑:“谁?” 回头一看,却是贺衍微微笑着在月色里看着他,一身光华,秀目含情。 贺衍轻声道:“如此美景,可赋诗一首。” 说完踩着溪水慢慢走过来,吟道:“月浸雨松青。” 第一句念完,洛谦脸色酡红,未着寸缕,发尖滴水。 贺衍又念道:“溪沉寒玉宁。” 洛谦自然不清楚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也猜得出贺衍在调戏他,红着脸道:“将军是何意?” 贺衍此刻已经来到他的身边:“但可暖卿梦,何怨化春风?” 手中冰冷的剑柄在他的大腿上滑动,轻声道:“想睡你的意思。” 说完,剑柄寒凉,沾了滑润治伤的芦荟,慢慢送入他双股之间。 洛谦颤栗不已,指关节泛白,扶着身边的树轻声喘息。贺衍此刻却就是欣赏他这副无依无靠的模样,剑柄慢慢抽动,九浅一深,撞上他体内的极乐之处:“你二十岁那年,我给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19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19 你取字青宁,如何?” 洛谦没有开口,突然间剑柄抽出,有什么硬热的东西顶进来。体内的快感源源不断,洛谦低头咬着唇,闭了嘴。 终日游离于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真实与虚幻的界限,已经逐渐模糊了。 这春色无边的梦做到一半,莫清正满身大汗地低声喘息呻吟,身体又突然没有预警地直直坠落,狠狠撞上了正在沉睡的男人。贺衍突然惊醒,一个反手把他摔在床上。莫清痛得骨头发酸,委屈恼怒道:“我,是我!” 对洛谦又是吟诗,又是爱抚,对他却喊打喊杀,可以不要这么差别待遇么! 本帖最后由 天天向上看 于 201685 22:56 编辑32 贺衍面无表情地看着莫清胯下的突起,微扬眉毛。莫清浑身汗湿,恼羞成怒,捂住自己的私处:“又不是因为你硬的。” 贺衍冷淡道:“那是为谁硬的?” 莫清低着头不说话。 贺衍也不追根究底,伸手从怀中捡出玉佩来,靠在床柱上低头看。莫清突然间红了脸,一把将那块玉佩夺下来,喉咙像是哽了似的发不出声音。 贺衍低头望着他:“这块玉佩,唤作青宁扶桑。” 青宁扶桑,青宁扶桑,那不就是刚才所做的梦?青宁是他,他低头扶着桑树被贺衍从背后插,这也要做成玉佩的样子!还以为是多么高雅的东西,原来竟是个春宫! 莫清苦涩地咽着口水:“我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不懂?”贺衍欺身过来,单手压住洛谦的手腕,另外的手探入他的睡裤之中。洛谦本来就硬得发痛,被他一摸顿时颤抖个不停,痛苦地轻叫:“别碰我!” “别碰你?” 贺衍的声音低哑,手指滑入他的双股之间,轻轻抠弄。小穴有些湿润柔软,竟然不知羞耻地吸住他的手指,贺衍神色不变,眉眼间却似乎有丝淡淡笑意:“好个别碰你。” 莫清忍不住扭动腰肢,挣扎之中却含住他的手指,甩也甩不开。贺衍把他抱在膝盖上,撑开双腿,手指缓慢地捅进去,贴着柔嫩的内壁勾动。 莫清自然知道他在找什么,前后都难受到了极点,双手又被他钳住不能自行抚慰,阳根贴在他的腿上轻轻摩擦,低声呻吟。 都说禁果香甜,越是不能碰便越想碰。莫清坐在贺衍双腿上,身体动不得,只得羞耻地用自己的男根摩蹭。贺衍的手臂一收,两人的私处贴紧研磨,两个囊袋也被他的手指攥紧,莫清沙哑地叫了出来。 贺衍的嘴角有些淡薄微笑,五指收拢,攥着莫清半硬的阳具而上,不多时便捋得全硬,待摸到顶端小孔,已有几滴透明湿液滑落。莫清挣脱不开,贺衍将舌头滑入他的口中,灵动交缠,也不强硬,深深浅浅地进出,似交合之态。两下里上下夹击,下半身被他捏在手中轻揉慢捻,莫清着实受不住了,津液沿着嘴角流出,下身也是瑟瑟颤抖,只听他呻吟一声,猛然间身体绷紧,两人互贴的身体之间一片濡湿。 终究忍不住,还是在他的手中泄了。 莫清把他推开了,低着头擦拭腰腹间的濡湿。贺衍倒也不说话,身体半裸,只将那身形极美的腰身倚着墙壁,拉着他来到怀里。 “今天更始帝怎么没捉鬼?” 擦干身体坐了一会儿,莫清仍旧受不了无声的气氛,先开了口。 “不晓得在搞什么。” 贺衍垂目望着他,不知道怎么又来了兴致,说道,“青宁,上来坐着。” 莫清红了脸。 贺衍拉他在自己身上跨坐,双手压着他淡褐的双腿分开,缓慢抚摸他的肌肤,莫清低着头一声不吭,又抬眼望他。两人舌尖相抵,贺衍把他口中每一处细细舔吮,莫清呼吸不顺想要后退,手不经意地碰到他粗硬之物,却没有推开,反而不知所措地摸了摸。 不知为什么,就是不讨厌跟他做这种事,甚至有种羞耻的快感。 那硬物比他自己的要大上几分,怒张勃发,似乎早就硬了大半天,毫无半分羞涩之意。莫清把外面的包皮捋下来,竟也不是多吓人的颜色,只比他的肌肤略深。他低头无意识低头看着,无意识地抚摸,又想起当年被窝里一起看的春宫。 贺衍就算被他这么揉弄着,也仍旧神态如常,只是问:“青宁,你想起多少了?” 莫清低着头不说话。来之前正梦到青宁扶桑,怎么说? 贺衍搂着他靠在自己怀里,两人并肩叠股而坐。少顷,莫清把头搭在他的肩上,手还在不断抚摸着巨大的男根,贺衍的喉头上下动了动,把莫清压着倒在床上:“很喜欢?” 莫清立刻松了手,半天他才问道:“我想问你,此长彼消,魂飞湮灭,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 贺衍神色一动。 话未说完,忽闻远处鸣金之声,这一次却不比以前,铮铮之声不绝于耳,似乎从他的脑海中发出,以前几次强了不知道多少。莫清听闻这声音就觉苦恼,头痛欲裂,四经八脉都似无数钢针游走,横冲直撞,像是要把身体扯烂撕裂。 他把贺衍紧紧抱在怀里,哆嗦道:“颜溪,他们又来杀我了吧?” 贺衍的脸色像是冻结了的寒冰。 他以唇把阳气传送给他,莫清连忙贪婪地吸吮迎合,身体也不顾羞耻地贴上来。两人的身体紧密相连,莫清竟还是不够,痛得脸色苍白闷闷出声,手指紧抓着丝绸被套:“颜溪,痛。” 贺衍低头看着他,突然间让他翻身趴在床上。少顷,粗硬的男根抵着小穴,慢慢掀开柔嫩的褶皱,硬挤着挺进去。 后穴内壁的软肉层层劈开,莫清的手紧抓着被子,皱眉冒汗。岂不知他虽然哀怨,男根却是身体至阳之物,插进去之后暖阳袭来,遍布全身。不多时,除却这穴口的内壁火辣辣地疼,其它各处的痛楚竟然消了大半。 贺衍也不着急,轻抽浅送,莫清后穴里涌进来重重暖阳之气,渐渐舒服得耷拉了脑袋,也不撒娇抱怨,当真好多了。抽送几下,男根在体内埋得更深,莫清羞耻回头,但见贺衍面颊淡红,冷漠的双目竟也有些动情。两人的视线相交,莫清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他这副隐忍模样当真可爱,胯下微动,自己那物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贺衍低头拉着他的颈项,又把舌头推进他口中,莫清被他吻得流下津液,后穴又软滑许多,呜咽出声。 怅然间,生出不愿结束的感觉。 后穴里的粗硬之物深深插入,猝不及防地顶上敏感的阳心,莫清轻叫一声,前身又是一抖,竟然又泄了。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20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20 莫清红了脸:“将军,你家的丝绸被子,被我弄脏了。” 贺衍“嗯”了一声。 就在这个时候,身体虚虚浮浮的感觉传来,莫清低着头,不晓得该如何是好。那东西仍在他体内不断抽插,越来越深入,莫清不敢看他,只说:“将军,我得走了。” 转眼间,怀里成了空。 33 这一次回来,莫清多了一点心事,白天里无论在做什么,总是容易开小差。就连在吃饭聊天时,脑子里也冷不丁地跳出个伤痕遍布的影子,搅得他心思紊乱,完全接不上话茬。用方烨的话说便是,给你朵花,你现在就能掐着花瓣怀春。 日子过得特别慢,甚至有了点期待。 然而七天缓缓而过,莫清安然无恙。 在方烨的眼里,莫清这几天上课时也不睡觉了,歪着头似有心事地转笔玩,还低着头在纸上涂鸦。画的似乎是个人,看得出来努力想画得潇洒倜傥,可是笔力跟不上脑子,任那形象怎么在脑中风华绝代玉树临风,纸上也就能勉强看出是个囫囵的人来。 “今晚我室友过生日看电影,去不去?” 方烨也没当回事,下课学生散了,随意问了一声。 莫清把纸撕了一揉,心情有些差劲:“不去了,今晚有事。” “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想早睡觉。” 莫清把书包一提,“我先走了。” 回家好好搓洗一遍,莫清不到八点就躺在床上,可惜他越是想睡就越睡不着,莫清翻来覆去半天,九点半才好不容易跌入黑甜梦乡之中,失去意识。 这一睡,他直到天亮才醒过来。 全身上下都是好好的,完全没有任何异样。 莫清心想,也许这时间范围不太准,暂时用不着太心急,于是他接下来两夜故意睡得迟了些,不但在床上,浴缸和客厅也都睡过了,竟然还是什么都没发生。 已经过了十天,毫无变化。 时间继续推移,心惊胆战的日子又过了五天,这离他上次见到贺衍已经过了半个月,夜里还是什么动静也没有。而有些怪异的是,身体上“魂飞湮灭”的符号却不知何时变成了红色。 莫清心道,他不能再继续这么等下去了。 清晨,莫清先给齐教授打了一个电话:“教授,上次托您帮我找的贺衍的事,不知道有没有消息?” “找出点资料,这些日子我在研究西汉末、东汉初的这段历史,越来越觉得有点意思。下午你来我办公室,咱们聊聊。” 下午三点,莫清准时敲响了齐教授办公室的门。 齐教授让他坐下来,摊出几份资料来:“这是王莽年间所有贺姓将军的传记,你所说的贺衍、轩北侯并不包括在内,就连你说的贺章,也根本查不到。只不过,王莽称帝初期,似乎在宫中称赞过一位箭法卓绝的十三岁少年,这少年似乎是一位贺姓将军之子,在正史里却什么也找不到,就像是被人抹去了似的。” 莫清说道:“嗯,还有别的么?” “更始帝的取而代之有点奇怪,其实当时绿林军并非攻无不克,王莽不应该败得一塌糊涂。我总觉得这件事,是有人在暗中帮助绿林军,京城里里应外合,成其大业。” “怎么说?” 齐教授指着其中一张纸:“这是国师简平的弟子留下来的一段记录,你看看。” 说完又继续解释道:“早在新朝灭亡三年前,简平便算出来,有个身具皇帝命格的人藏身在一位将军府中。当时王莽大怒,命令这位将军提着此人的人头来见,否则全家抄斩。” 莫清的眉头一皱:“这个有皇帝命格的人是谁?” “据说,那人便是后来的更始帝,刘玄。” “这位将军不敢怠慢,立刻将刘玄杀了,只不过他当时卧病在床,无法出行,便命自己的长子带着人头面见皇上。王莽转怒为喜,饶了他全家一命,但从此也对这位将军失了信任,事情就此作罢。” 齐教授说道,“这虽然是野史,我也找不出什么根据,这位将军是谁,我也一直没能找到。” “后来呢?” “这位将军当时也不晓得使出了什么计谋,王莽后来才发现,刘玄根本没有死,反而成了绿林军的首领。王莽大怒,责怪国师计算不准,将简平杀了,至于那位将军是如何处置,倒是再没提起。如果这将军侥幸活下来,只怕与刘玄杀进京城脱不了干系。” 齐教授顿了顿,又补充说道,“当时安平君风扬九死一生逃出去,成了刘玄的军师,后来又变成玄汉王朝的国师。” 莫清只觉得一切都像是有条看不清楚的线,串联起来,却无论如何也看不清,皱着眉头道:“多谢齐教授。” 齐教授热切地望着他:“如果你所说的贺衍、贺章确有其人,新朝、汉王朝的历史只怕就要重写了。只不过我现在全都是臆测,这简平弟子留下来的记录遮遮掩掩,写得极为隐晦,也实在没法算得上什么依据。” 莫清点点头:“我明白。” 齐教授低头看着他手臂上的符号,突然间问道:“这都已经变成红色了?有没有觉得身体有些不自在?” “暂时还没。” 莫清说着站起来,“齐教授别挂心,我先回去把所有的事理顺一下。” 在学校里研究了大半天齐教授给的资料,莫清准备回自己小公寓时都已经是晚上了。走过经常出事的那条阴暗小巷,本来没什么动静,莫清却忽然又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轻浮错乱,慌张杂乱,就是之前跟踪他的人无疑。 莫清低着头不动声色地走着,在转角处突然转身,一个翻身向后扑去。那人被他惊吓,慌张大叫一声,莫清这次早有准备,鹰爪似的紧握住他的手腕。 上次被他逃了,这次可没那么好的事。 细看去,两人的面孔长得当真相似,一样的下巴鼻子,只是眉眼有些不同,样貌端秀,算得上极其英俊。只不过男人一身黄色衣袍,披头散发,脸色惨白,就像从墓里爬出来的阴魂,在昏黄的路灯下看起来尤其诡异,让人从心底发毛。 这就是玄汉王朝的天子,更始帝。 男人应该是见过世面的人,被人擒住之后也没有太慌,强自镇定道:“洛谦,你既已经死了,为什么又阴魂不散,每每半夜揪我来这里做什么?” 莫清想起贺衍的话,冷笑一声,顺着他的话茬阴测测地说:“你当年既然敢害死我,现在又怕我拿你偿命?” 更始帝的脸色像是纸一样的惨白,说道:“当年我也是迫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21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21 不得已,你我之间也算有些感情,我何苦想去害你?” 莫清听着这话有些怔愣,知道里面一定有些门道,却不敢露出端倪,问道:“胡说八道!害死我就是害死我,还敢说什么迫不得已?” 更始帝闻言,不知怎的额头上冒出冷汗,使劲挣脱了往巷子里跑。莫清把他按到在地,右手沿着他的左臂下来,狠狠一拉。更始帝惨叫一声,已经被他卸了肩膀。 匆忙之间掀了他的袖子,只见黄衣之下一点殷红,他手臂上同样的地方果不其然也有“魂飞湮灭”的古怪咒符。 莫清拉着他站起来:“刘玄,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把你手腕脚腕都打断了。” 更始帝低头站着一句话也不说,突然间笑了一声,猝不及防的,身体就这么在他手中消失了。 小巷里又恢复冷清,路灯昏黄惨淡,巷首有几个要饭的听到两人打得不可开交,慌慌张张地收拾东西躲了起来。 34 这件事至少能确定,他与更始帝无论在生前还是死后都有联系,他能够回去古代,更始帝也相应地能来到现代。只是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暂时还弄不清楚。 莫清也许是因为见了更始帝,大脑皮层多少受了点刺激,这晚刚在床上躺下,便梦到了不少当年的事。 回到京城没几天,洛谦还在收拾行李,满府里都在传,贺衍的亲事快要定下来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贺衍小时候本来有门亲事,是位侯府嫡亲千金,可是当时贺章要出任边疆,官职也不高,侯爷夫人舍不得女儿千里迢迢受苦,这门亲事便作罢了。后来他跟随父亲出征,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安定下来,婚事便暂时没再提起。 如今贺衍已经快要十八岁,贺夫人心中焦急,早已经选好了名门闺秀的画像,等着两父子回来。贺章回家后被窝还没睡暖,贺夫人便先商议着把这件事定下来。贺衍年纪轻轻便封侯点将,潇洒英俊文武双全,将来何止前途无量,倒是有不少京城闺秀有了倾慕之心。 洛谦听了,也不知道该替他高兴,还是不高兴。他心中早就清楚明白,他可以为贺衍终生不娶,贺衍却很难为了他做出什么承诺。 一切都是他自愿,因此怪不得别人。 将军府里不比外面,规矩多,人多口杂,好在两人从小一块长大,就算同睡也算不得什么,也就没有人管。这天夜里缠绵半宿,事后贺衍趴在洛谦身上细吻轻舔,洛谦小心道:“以前将军曾提过让我去军中任职,现在我已经快十七,也想着做点成就出来。将军栽培我好几年,都是因为看得起我,想让我为国效力。洛谦小时候不懂事,现在长大会想了,还望将军成全。” 贺衍的脸色冷淡下来。 本来好好的,现在什么兴致也没了。洛谦也知道自己说的都是屁话,又说道:“我想在军中做点事出来,也不枉费将军教我的这一身好武艺。” 贺衍半坐起来:“你去军中任职,平时不可随便出军营,就算要见面也得来回六十里。将来有什么调兵遣将,我也没法保证你留在我身边,你我早晚天各一方。你是想跟我一刀两断?” 洛谦低了头不言语。 贺衍也沉默着,许久,他抱着洛谦躺在床上。 两人这夜都没怎么睡着,呼吸凝重,谁也下不了决心断了。清晨,贺衍穿着衣服道:“青宁,我对你不起,你再给我些时日。若你非要跟我一刀两断,我痛一阵也能接受,但若要我自己亲手斩断,我是万万做不到。” 洛谦何尝想分开?贺衍无法亲手扯断,他也狠不下心来。 这件事本就没什么解决的好办法,只能暂时拖着。 兴许是举头三尺有神明,意料之外的是,没过几天,这件事竟然自己解决了。 这倒是要感激贺章。 原来,剿杀绿林山的流寇之后,王莽心中忌惮刘氏的残存势力,暗中想把刘家后代斩草除根。西汉前后几百年的王朝,即便推行新政,百姓骨子里还认为天下是刘家的朝廷,王莽心中自然不喜。 王莽将贺章招进宫里,只说削减刘家子孙的势力,想探探贺章的心思。贺章看穿了王莽斩草除根的心思,说道:“当年旧臣们无一不归顺,是信服陛下乃大古往今来贤之人,能善待刘氏子孙,安定天下。陛下如有这样的心思,莫说刘家的后代,单是旧臣也觉得心寒。” 王莽但笑不答。 三日后,贺章因故被贬,五日后再次被贬。 满朝文武不知他因何失宠,坐墙观望,也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跟他们扯上关系。贺衍的亲事反倒没了着落,再也无人提起。 平静地过了两个月,正是青黄不接的时节,各地流民四起。这是朝廷用人之际,于是贺章又被重新启用,皇帝下旨,命他与贺衍率领三万兵马,赴南部镇压流起义民去了。 35 洛谦恢复了以往的精神,不再提想在军中任职,每天殷勤服侍贺衍,随传随到。贺衍表面淡定,前些日子却也因为那场风波不安了好一阵,如今见洛谦高兴,不由得心中欢喜,只不过行军路上不好过于亲密,两人只能偶尔偷着拉个手、接个吻,还得千般小心。 洛谦心里清楚,贺衍成亲是迟早的事,躲也躲不开,可他却仍旧贪恋着眼下这些甜蜜温暖,舍不得斩断,舍不得放手。有些事不能多想,只能暂且等待、忍耐,把注意力放到别的事情上面。 一路上的流民,也让洛谦开了眼。 旱灾之后紧接着蝗灾,苟延残喘留下一口气的庄稼被掳掠成了飘摇的细杆。地里野秫萧萧,手指长的畜生蠢动成群,遮天蔽日,却无人来把它们收了去。 遍地是坟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尸骨压着尸骨,出生的孩子养不活,只能丢在这路边野地里。 路边老人骨瘦如柴,拦着大军哭喊,新政不得天佑啊,蝗神作怒,生生害死了天下的苍生。兵士们推开他,后退几步跌落在地,却就这么死了。 以吹枯拉朽之势扫除了起义的匪寇,抓了来,却都是半饥不饱的流民,小孩子不过七八岁,肋骨根根可见,也抱着木头削出来的枪乱捅。兵士们下不了手,反被那小孩子胡乱戳伤,只好一刀砍了。 一路上清肃流寇,直把将士们的心搅得越发沉重。在蒲津关驻扎下来,朝廷那边又传来消息,两个刘氏子孙不知何故,猝然死了。 从此,贺章与心腹将领们的议事也频繁起来。 洛谦当时自然不晓得朝廷的风吹草动,夜里问贺衍,贺衍也只是告诉他:“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22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22 暂且不要管这么多,勤奋练武,将来必有用得到的地方。” 于是,洛谦在住了两三年的旧处重新安顿下来,操习练武,日子如常。 蒲津关附近山林茂密,地势险恶,时不时有凶猛野兽出没,是打猎的好去处。洛谦练武之余,也时常跟着贺衍上山,熟悉地形,顺便打些野味回来。 这天清晨两人上了山,但见重雾蒙蒙,遮挡着秋日浸寒的峰头,不见山顶。贺衍一身淡素,眸中含笑,说道:“青宁,你我兵分两路上去,看谁先登上山顶,打到的野味多。” 洛谦抬头望着他,衬着那云雾缭绕的山峰,只觉得此山虽好,光华却不及他万一。万丈红尘里能遇到这么个人,此生真不枉活这一回。 洛谦说了一声“好”,不要脸地率先一步撒了腿狂奔。跑了大半天,回头看去,那淡素的身影早已被层层枝叶遮盖,看不到了。 路上打到了几只野兔野鸡,行至半山腰时,忽然听到巨石后传来剧烈喘息呻吟之声,似乎有个人受了重伤,痛苦非常。洛谦不敢怠慢,也分不清楚这人究竟是奸细还是百姓,抽出腰间的剑,脚步轻缓,如同豹子一样走过去。 “什么人?” 洛谦飞身跳出来,长剑掠过,冷冷正指在这人的咽喉。那人脸色苍白,被洛谦吓了一跳,大汗淋漓,腿上一道伤口汩汩流血,把裤子都染成了血色。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这人一身灰衣,年纪相仿,竟然跟他长得有七八分相似。 36 路遇孔子, 只当阳虎。由此可以看出,世上除了有血缘关系的人之外,有人长相神似并不奇怪。两人微怔片刻,灰衣男人先回过神来,冒着冷汗道:“你是什么人?” 洛谦的剑尖指着他的咽喉:“我先问你的,说!” 男人闻言咬了咬牙,不肯说话了。 看男人这副犹疑不决的模样,内中必然有隐情。这片山林乃关卡重地,一旦发现来路不明的人,不可妄杀,一定要带回军营严审。这男人身负重伤,又不像是练过武功的架势,洛谦扔了一瓶疗伤药给他:“把伤口止血,跟我下山。” 紧接着,他在空中响亮地打了几声呼哨,三长两短,意思是告诉贺衍,他这边事情有变,不打猎了先下山。 男人忙不迭地撕开衣服,把腿上的伤口止了血,忽然抬头叫道:“小心!” 身后传来三个人的脚步声,二重一轻。洛谦头也不回,身子向前一弯,躲过左右同时挥过来的一剑一枪,接着直起腰,左手抓住长枪一拉,右手长剑挥金断玉,只听一声铮铮金属之声,右边那人的剑已然断了。左边那人枪被他握紧,也气急败坏拔不出来。 这两人的功夫稀松平常,洛谦左手又是狠命一拉,身体后倾,长枪顿时刺入右边那人的胸口。 惨叫一声,响彻山谷。 左边那人一个趔趄,身体正倾在洛谦身前,洛谦右手的剑顺势抹了他的脖子。 坐在地上的灰衣男人已经呆了,激动大赞道:“好俊的功夫!” 洛谦这才转身,只见那三人中唯一功夫略高的面露惧色,站在离他十几步开外的地方不敢近身,一身衣衫倒不像出自普通人家。洛谦知道一定要留下此人的活口,不动声色地说:“你在蒲津关意图杀人,就算要逃也逃不出去。” 那人冷哼一声,转身要下山,不想背后突然有细碎脚步声传来,还不曾弄清楚怎么回事,顿时脖子剧痛,眼前发黑倒了下去。 把那人打晕的,自然就是闻声而来的贺衍。贺衍低头看着灰衣男人:“什么人?” 灰衣男人望向贺衍的衣着气度,又转头看看恭敬不语的洛谦,忽然眼睛一亮,问道:“这位可是贺章将军之子,不到十八岁便封侯点将的轩北侯?”说着脸色微红,露出些许激动之色:“在下刘玄,来蒲津关正是为了见贺章将军,还请将军引荐!” 贺衍听到刘玄这个名字,不禁心中微动,沉吟片刻说道:“带这两人回军中再作处置。” 两人出来打猎,自然有兵士在山下留守,洛谦把人叫上来,将此地整理一番,连人带尸体的都扛了回去。 刘玄似乎对洛谦极有好感,一路上都在跟他说笑,说道:“刚看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死了,灵魂出窍了。想不到这世上真有跟我一样好看的人,你说咱们是不是失散多年的兄弟?”想了想又自言自语:“不对,我娘说我这样的世间少见,再生个出来一定要掐死的,应该不是。” 洛谦从小被贺衍管着,从来不轻易乱说话,但这刘玄却不怎么让他反感,听着他一路上插科打诨,反倒不觉得枯燥。 贺衍心中自然有疑虑,表面对这刘玄的态度却和缓了些,吩咐兵士道:“不用绑着他了,让他骑马。” 刘玄又笑着道:“多谢将军!刚才疼得要命,真以为自己要死了呢。人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万年,果然没说错。” 37 刘玄来到军营见过贺章之后,洛谦便不知道接下来的事了,只晓得贺章经常与他在帐中见面,极其私密,不清楚商议些什么。洛谦就算心眼再粗,也多少看出点端倪,贺章有些不对劲,只怕在酝酿什么大事。 因为不想引起太多注意,贺章没让他住军营,在院落里留了一间客房,刘玄便暂时住在那里。这院子左右十几间房,说大不大,贺衍洛谦跟他抬头不见低头见,少不得要打声招呼。 刘玄的性格豪爽,说话逗人,古灵精怪的,倒也实在不讨人厌。贺衍平时公务繁忙,经常与贺章和将军们议事,倒是洛谦事情少些,逐渐与他熟络起来。 刘玄偏也爱跟洛谦说话,时常拉着他天南地北地胡扯,两人意气相投,性格也合得来,一来二往,不禁有了些相见恨晚的感觉。洛谦逐渐从字里行间知道了他是汉朝皇族后代,且似乎与一股声势壮大的流寇有联系,心里也大概有了谱。 贺章,只怕是有了臣子不该有的心思。 这天月明星稀,贺衍在书房里读了半天书,忽然间起了兴致,想与洛谦月下练剑。洛谦自然不推辞,两人来到院子里,刀光剑影地对练了几百招,胜负难分,贺衍终于把剑一收:“三百招已满,不打了。” 洛谦心中自是高兴,挤在贺衍身边说:“我能跟将军对练三百招了,说明我跟将军的剑术差不多了呢。将军怎么奖赏我?” 贺衍擦着额头的细汗,向着书房走:“你想要什么?” 洛谦道:“将军的书法有名,不如给我提个字吧,将来我穷困潦倒之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23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23 时,也能卖了换钱。” 想要他的字是真,至于要卖给别人,却是万万不舍。 贺衍淡淡看着他,停下来:“想卖钱?” 洛谦笑着说:“将军将来越有名气,书画就越是值钱,我不趁现在讨几幅怎么行?” 贺衍的脸色微有些沉,不细看也看不出来,突然单手把他抱起来,拥着进了书房,砰得一声把门关上。洛谦看他果真要给自己写字,不要脸地笑着说:“多谢将军赏赐,不知将军要给我写什么?” 话音未落,突然间被人放在书桌上,啪得一声腰带崩断。还未来得及说话,紧接着腿凉飕飕的,裤子被人拉了下来,连那胯下软乎乎趴着的鸟也是一惊。 贺衍的手转到后面去摸他的臀肉:“既是想卖钱,不知你想让我写什么?” 洛谦红着脸没了话,裤子滑下来搭到脚踝上,两条腿寸丝未挂。他的皮肤和肌肉都练得极好,就连屁股上也没有多少赘肉,一眼望去极是动人。贺衍全身着白,不染尘埃,表情淡漠,更是把洛谦衣衫不整的模样衬得淫靡无比。 洛谦抿起嘴唇看着他,胯下那物不知羞耻地慢慢抬了起来。 贺衍只装作没看见,手在他股间慢慢摩挲,沿着大腿根部上来,在周围兜着转圈,却就是不肯触摸那东西。 洛谦忍了半天有点着急,看他还是不肯摸上来,只得羞耻地主动往他手里送。 贺衍轻轻摸了一下又松开,洛谦急得抓住他的手,贺衍却故意去摸他底下的囊袋。 既然不肯摸那地方,摸囊袋也算得上舒服,洛谦身体后仰,双手在书桌上支撑着身体,红着脸轻轻喘息。贺衍低头看着他,喉咙上下动了几下,把他的双腿拨着敞开一些,缓慢抚摸他私处的软毛。那东西不甘心地半硬着,顶端小孔有些湿润。 贺衍伸出手指,自顶端轻轻抿去露珠,在舌头上一扫。手掌缓慢移上来,五指收拢,终于将那东西握在手心。 要害被人拿住,洛谦酥麻得难以自制。 贺衍如今的技巧早就不可同日而语,自下而上捋到顶端,轻揉慢捻来回几下,那东西已经硬着挺立。洛谦全身上下只有这一处与他相连,心里没个着落,羞耻地他手中挺了几下。贺衍倾身下来,自己的衣服不脱,反倒把洛谦的上衣也拉散,一手扶摸他的阳具,一手环住他的紧致腰身。 洛谦全身几乎赤裸,袒胸露背,贺衍却衣着整齐地压在他身上,衣料簌簌,摩擦着他光滑的肌肤。贺衍沿着他胸前的小豆吻上去,来到嘴唇时轻咬几下,两人的唇舌相连,交缠吸吮,贺衍把洛谦吻得嘴角流出津液。 洛谦心里冷不丁地冒出个词来。衣冠禽兽,说的就是这种? 胯下那物硬得如同烙铁。 那书桌不比将军府中的质地,两个男人压在上面做些不道德之事,毕竟有些不稳,轻轻摇晃起来。贺衍站起身来,自旁边笔架上拿出一支狼毫小笔,在砚台上蘸了蘸墨:“想要我写什么?” 洛谦此时哪还记得写字的事,轻声喘息道:“随便,什么都好。” 话未说完,忽觉胯下那物有些凉意,低头一看,却是贺衍正用那狼毫小笔龙飞凤舞地在他阳具上题字。洛谦愣了一下,因方向反着,一时间也看不清楚,口中随着那苍劲有力的笔迹念出来:“轩北侯贺衍……私用之……物,旁人不得……擅用。” 写完,贺衍拿起自己侯爷的官印,在那东西上盖了个朱砂戳。 洛谦捧着自己的轩北侯私家用品,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38 贺衍把毛笔一扔,眉眼间分明是淡淡的笑意,洛谦不甘心地拉着他倒下来,说道:“我也要在你那东西上面题字。” 说着手指来到他腰间,不等他出声,强硬拉开腰带褪下裤子,那粗长之物立刻挣脱束缚似的弹出来,险些顶到洛谦的下巴。 以为多能忍,原来早就硬了。 贺衍那东西虽然粗硬,颜色却不丑陋,浅淡色,比皮肤略深,饱满干净,极是美观。洛谦也忘了要题字的事了,低着头摩挲半天,说道:“将军,那刘玄想与我结拜成异性兄弟。” 贺衍看着他没说话。 洛谦兀自不觉,抬头说道:“将军意下如何?我与他长得像,性格也相投,说起来倒真有些兄弟缘分。” 贺衍低下头来,舌头在他口中撩拨一阵,说道:“有那时间想他,不如多想想我。” 说着全身的重量压下来,在书桌上按着深吻,分开双腿,男根顶在他的私处之上。 两人在一起已经多次,驾轻就熟,洛谦被他吻得粗喘吸气,心里哪还有刘玄的事,把贺衍身上的衣服扯落了。事情到了如此地步,谁都忍不得了,贺衍的手指在他体内稍做扩张,男根抵在穴口,慢慢硬挤着软滑的内壁顶进去。 不多时书桌便轻轻摇晃起来。 洛谦的手没个着落,只好紧紧抓住书桌边缘,不小心地摸到砚台,两根手指染成了墨色。少顷,书桌上杂乱不已,镇纸掉落在地上,笔台打翻,到处都是墨迹,连贺衍的身体都被洛谦画得花了。 九浅一深地操弄许久,全都泄在洛谦体内。 事后洛谦浑身汗湿没了力气,贺衍兀自不肯出来,抱着洛谦翻了个身,半趴在书桌上。两人全身上下到处都是墨痕,洛谦抹了抹贺衍额头上的痕迹,心道:不过是让他写个字,怎么就这么难? 贺衍捡起刚才用过的狼毫小笔,拉过一张宣纸道:“我给你画画吧。你想我画什么?” 说一句话,那东西便硬了一分,在他的体内一顶。 洛谦刚刚舒缓过来,此刻被那东西顶着阳心,身体难以自制地又有了反应。贺衍的左手揉着他的男根,暧昧捋动,右手却正经八百地在宣纸上作起画来,手势平稳有力,半点都不像分了心的模样。 寥寥几笔,画纸上出现一棵参天大树。 后穴里的男根抽出来,又一捅到底,洛谦轻喘一声。 笔画细致了许多,勾勒出一个侧面的人头,长相英俊,似乎还有些熟悉。 后穴里又是一空,紧接着粗硬之物冲撞进来,前身一阵暖流,洛谦低着头,精关险些不保。 作画时还耽误不了享乐,洛谦越看越不对劲,待到那男人的身体画出来,却是一身赤裸,弯腰扶着树,身后有个高大的男子,看不见面容,正把手中的剑柄插入男子的后穴之中。 竟然在画春宫。 还是他自己的春宫! 男根在后穴里又抽出来,在洞口拨弄内壁上的褶皱,贺衍左手捏着洛谦那东西的中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24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24 段,上面的墨迹和朱砂戳花了,红的黑的混在一起,握在手里细捋轻揉。 不抽送,也不用力,就这么不温不火地撩拨。 洛谦被他抽插半晌,现在突然间停了,要射又射不出来,终究有些受不了。他红着脸轻声说道:“将军画完了么?” 这混蛋,画什么画,赶快先把他插了吧。 贺衍在画上慢慢题了八个字:“我心归处,青宁扶桑。” 写完把笔一扔,低下头含他的嘴唇,深深浅浅地细吻吸吮。 洛谦望着那画上的八个字,脸上逐渐泛起红晕,忽然间将那案上宣纸捡起来放在窗前,小心地吹了吹,似乎生怕被揉烂了。 贺衍来到窗边,把他顶在黑暗墙角的小桌上,拉起双腿搭在自己的双肩,男根缓慢地冲进去,轻抽浅送,慢慢深入。 39 这天把书房弄成了一团乱,到处都是欢爱残留的痕迹,也不好叫下人们收拾,洛谦只得在天亮之前把书房清扫一遍。贺衍仙女似的站在旁边,也不帮忙,只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地看着他。 生活恢复如常,刘玄也不知怎么了,铁了心地想学武,又跟贺衍不熟,便时不时来纠缠洛谦。洛谦是他的救命恩人,两人本来就有些感情基础,又很谈得来,于是关系又比平常亲厚了些。 贺衍在军中议事日益频繁,见面越来越少,便干脆让洛谦跟着自己住在军营里。贺衍这时候羽翼未丰,却也开始隐隐讨厌这种不能光明正大的境况。天长地久的心思不知不觉地生根,人有了心事,不免生出些对将来的恐惧,于是把洛谦随身带着。 一晃几个月过去了。 这期间出了一件事。 蒲津关以南有一小股流民渐渐成了气候,不但袭击过往的商家路人,连临近官府的人都敢欺负。临近县城被他们搅得疲惫不堪,又没什么兵力,便不得已来向蒲津关的贺章求救。清除流寇本就是贺章分内之事,但这小股势力也实在算不得什么,于是他下令,派贺衍带领三千兵马去镇压。 这是贺衍首次独自带兵,贺章不敢大意,随行的不但有洛谦等亲信,还派了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跟随。 仗打得很顺利,此次出行本不该出事,只是想不到最后出了点意外。 原来,这股流寇中有个箭法不错之人,作战时看准贺衍是主将,垂死挣扎,暗中朝着他射了一支毒箭。所谓明枪易挡,暗箭难防,贺衍不是天神下凡,一时不察,险些中招。危急之际,身边的洛谦眼疾手快,替他挡了这一箭。 就因为大腿中了毒箭,洛谦当场昏迷不醒,军医也束手无策。贺衍当时一句话也不说,脸色铁青,众将士们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多言。有个将士心思活络,连忙禀告说附近有个大夫,医术如神,说不能救他一命。贺衍闻言把洛谦抱上了马,亲自带着他飞驰到大夫家中。 夜风猎猎,吹得人心急难安。 也许是上天佑他,这大夫果真有些医术。老人大半夜里被贺衍吵醒过来,连夜救治,本来是九死一生,回天无力,幸而洛谦的体格好,昏迷了三天两夜,这才总算死里逃生。 贺衍把他抱上马车,拜谢了老大夫,亲自护着送了回去。 然而他就算捡了这条命回来,却也元气大伤,特别是大腿伤势严重,需要在床上疗养三四个月。贺衍失而复得,怎么舍得抛下他离开?便整日陪在他身边。但军中事务繁忙,他一个偏将军,也不能只忙着照顾自己的侍卫。 洛谦很是不安,着急向他保证自己无恙,好说歹说,贺衍这才回到军营中做事去了。 蒲津关只有一个闲人,那人就是刘玄。 于是,刘玄当仁不让,每日陪着洛谦聊天说话,喝药养身,下床走动,成了他的护士。洛谦知道他闲来无事,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说道:“等你哪天出了事,半死不活的,我再照顾你。” 刘玄厚着脸皮道:“你这口无遮拦的乌鸦嘴简直得我的真传,咱们要不是亲兄弟,也说不过去。” 打闹说笑着,洛谦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终于能瘸着腿出院子走走了。 梦境到此为止,莫清捂着头从床上坐起来。 整件事情疑点不少,刘玄跟他的感情的确很不错,而且也不像是虚假有心机的接近,反倒是性格相投的互相吸引,后来怎么会害死他?还有,他每次回去都是落在贺衍的床上,刘玄来到这里时,却总是出现在那条偏僻阴暗的小巷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清抬头往日历上一看,忍不住有些心浮气躁,距离他上次见到贺衍,已经过了十八天了。 40 大清早的,风从静僻的小巷里穿堂而过,冷不丁地叫人打了个寒噤。莫清沿着小巷走过去,沿路几个人裹着被子躺在满是垃圾的地上,这里冷清没人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无家可归的人夜里睡觉的地方。 莫清没看出什么端倪,也觉不出来这条肮脏的小巷究竟有什么特别。刘玄总是在这里出现,莫名其妙的,究竟是怎么回事?这里离他住的地方还远,总不会因为是莫清吧。 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他最关心的也并不是这件事。 手臂上的符号已经从暗红慢慢转向血色,莫清却丝毫感觉不出来身体有什么异样,饭照样吃得不少,也没有不舒服,完全没有书中所写的身体疼痛的症状。可见,这符号对莫清来说,除了身体长了一个变色刺青之外,似乎没有任何的影响。 已经二十天没有穿过去了。 莫清低着头想,也许,他永远都不能再穿过去了。 晚上带着两瓶烈酒回家,从肯德基买了一包炸鸡,莫清在浴缸里愣愣地搓了半个多小时,抱着一盘鸡腿坐在电视前,咕咚咕咚地灌了两口酒。 电视上有什么没看清楚,脑中却突然出现贺衍让他坐下来喝酒的模样。 眼眶发酸。 如果早知道以后永远也不会再回去,当初为什么又让他记起来? 有什么咸涩的东西滑进嘴巴里,莫清继续给自己灌酒。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的酒,身体轻飘飘的像是要飞起来,突然间,宛如从万丈悬崖跌落,莫清猛然间睁开双目,立时清醒了不少。 身体掉落在熟悉的大床上,外面的天色还没有完全黑,这床上是空的。 床幔层层遮挡,莫清听到房间里有两个人在说话,却在他忽然跌落在床上的刹那骤然而止。少顷,只听到一个似乎听过的男声道:“洛谦来了,将军去吧。” “下个月初六的事,全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25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25 都准备好了,成败在此一举。” 这声音倒是熟悉的很,低沉动听,梦里也听过许多次。 “将军记得,把他杀了,洛谦方有活路。” 莫清小心地掀开床幔,站在桌前身穿白衣的正是贺衍,冷淡禁欲,眉眼里都是肃杀之色。旁边站了一个年轻的男子,似乎二十出头,身形眉眼本来长得极好,却不由得叫人觉得可怖。 桃花眼虽美,却只有一只完好。身形修长好看,却只有左脚没有损伤。没错,这男子虽然是个书生模样,却是半瞎半瘸,似乎被人折磨过一样。 那男子见莫清探出头来,眼睛一弯,微微笑着说:“洛侍卫好。” 那气质上佳,暖意袭人,仿佛从未受过苦难一般,连眼睛里面的笑意都是真的。 莫清见他跟自己打招呼,总不能没礼貌地装作没看见,也颔首示意。贺衍没有转头看洛谦,向那男子说道:“宣明,你先出去吧。” 宣明。 莫清想起来了,这是简平的两个最有才的弟子之一,宣明。风扬名扬天下,倒是这个宣明名不见经传,不知道他的生平怎么样。 宣明冲着莫清颔首一笑,低着头出去了,顺便把门关好。贺衍站在桌边没有出声,也没有回到床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喝了。 莫清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才好。心里想让他上床,嘴里却说不出口。 贺衍低着头向他走来,衣摆一拉,四平八稳地坐在床沿,正经严肃,不看他,也不说话。 两人静默了片刻,谁都不晓得该如何打破僵局。忽然间,远处想响起一声响亮的敲打。莫清也没分辨那是什么,立刻把贺衍拉上床来,倾身扑倒,嘴唇也严严密密地封上,探入舌头搅动,拼命吸食他的阳气。 只听远处一个老人的声音缓缓传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莫清的舌头还在他的嘴里,顿时红了脸,把身下的贺衍放开来,尴尬地看着他。贺衍的喉头上下动了动,淡淡道:“那不是捉鬼的鸣金,是打梆子的声音。” 莫清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刚要难堪地坐起来,忽然觉得后脑被一股大力困住,贺衍揽着他的后脑,嘴唇向着他贴上来。 41 这是两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接吻,莫清想。 他还没有完全酒醒,混乱地压着贺衍倒在床上,舌尖强硬钻入对方口中,抵死纠缠。莫清豁出去了,杂乱地剥开他的外衫,又不要脸地去拉扯他的裤子。 贺衍平躺在床上,单手扶着他的腰。他的动作看似比莫清平缓许多,也没看出多大动静,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反倒是莫清的睡衣睡裤先掉落下来。 长发男人衣衫半散,莫清却已经光了身子。 醉眼看人,越看越控制不住。以前虽然觉得贺衍好看,却觉得有些隔阂和害怕,也不敢随便亲近。今天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长久不见,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做了太多春梦,竟觉得这男人宛如古画中的妖孽,好看得不可方物。 贺衍的指尖沿着他淡棕色的紧致腰腹下来,在肚脐上停了停,缓缓撑开他的大腿。那东西半抬着露出头来,羞答答的,莫清红着脸缩了一下,把屁股半抬起来,右手在贺衍的胯下乱摸。 他们的时间又不多,哪来的功夫迟疑?梦里虽然早就跟他做过多次,却从来没有真枪实弹过,莫清羞耻地想,他真的很想被贺衍操,太不要脸了。 “你究竟是怎么让我回来的?”莫清用小穴轻轻擦蹭身下的硬物,“我们将来会怎么样?” 贺衍没说话,却从床头取下来一瓶疗伤用的芦荟,手指捻出来一些,缓缓涂在洛谦的后穴之上。微凉的手指滑进去,贺衍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想我们将来怎么样?” 莫清也不知道。这又不是远距离恋爱,换个城市就能解决,两人隔着东汉三国两晋南北朝隋唐五代宋元明清,究竟怎么才能在一起? “我为什么每次都掉落在你床上?”莫清又问。 “宣明说,你掉落的地方,必然是你最熟悉的人身边。又或者说,那是你最想去的地方。”贺衍拉着他的颈项接吻,趁他分神之际,慢慢把那东西顶进去。 莫清攥了攥拳。无论怎么做准备,刚进去时还是要把他撕裂一样。 贺衍的技巧应该是十分高超,开始时缓慢抽送,将那芦荟顶入内壁之中,不多时便顺畅许多。莫清搂着他的脖子,后穴里的疼痛舒缓,轻喘着压住他,主动动起来:“将军,颜溪。” 后穴吞吐着粗硬的巨物,贺衍皱了皱眉,深深吸一口气,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 莫清见他面色微红的情动模样,心跳骤然加速,胯下那物也更加精神。这男人平时禁欲,床上向来占取主动,何曾露出过这样的表情?看着他为自己失了控,竟然有些莫名的快感和悸动。 莫清笑着转动屁股:“将军在我身下呻吟的模样,叫人——” 话音未落,贺衍缓缓坐起来,抱着莫清的腰微微一压,莫清便像是上了发条的钟表,一动也不能动了。紧接着,后穴的那物狠狠送进去,不偏不倚地挤着敏感的阳心。莫清闷哼一声,还未抱紧贺衍的脖子,那东西便不客气地在体内抽送起来。 莫清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颤抖,身体相贴之处满是汗水,沿着他的大腿流下来。后穴内的东西攻势丝毫不减,坚硬强势,每一下都直顶着阳心。莫清抱着他拼命接吻,呜咽含糊,贺衍面不改色,吸吮着他的舌头,直把他顶弄得失了神,身体发软倒在他身上。 被他这么操着,心底生疼,不愿结束。 终了时,莫清已经泄了三次昏睡过去,两人的白浊在床上到处都是。贺衍把他抱在怀里,低着头看了一会儿,突然间细细亲吻他的耳垂,似在倾诉,又像在自言自语:“青宁,我想你。” 42 天凤六年。 洛谦在床上养了一个多月的箭伤,浑身酸臭,被贺衍扒干净丢进木桶里。贺衍亲手帮他沐浴,手擦到他大腿内侧的时候,却心无杂念地住了手,面无表情道:“硬什么?”说着拨弄一下洛谦那不知何时又精神起来的小棒子。 既是不想他硬,那还拨弄做什么!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被心爱的人摸来摸去,硬一下怎么了?洛谦在心里断言,如果受伤被服侍沐浴的是贺衍,只怕早就摁着洛谦坐上去自己动了。 贺衍不动声色地把他脏臭的身体搓下一层皮,手来到洛谦的胯下,不多时,洛谦后穴滑进来两根手指,温水顺着涌进来,小穴逐渐湿滑松软。这动作在木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26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26 桶里有些困难,贺衍揽着他的腰,让他背对着自己坐在腿上。洛谦有点着慌,又看不到他的表情,说道:“将军,我伤势还没好。” 贺衍单手抬着他受伤的腿,右手三指在他后庭中抽送,洛谦没了形象,沙哑地呻吟起来:“将军,你这……我腿……好难受……不是,好舒服……“ 不多时,贺衍将他打横抱起来放到床上,轻轻压着。 洛谦尴尬道:“是不是要去军营了?” “嗯。”贺衍低头看着他,手指在他翘起的男根上抚摸揉动。 洛谦心中轻叹,点了点头。 他很缓和、很克制地插入,动作轻柔地做了一次,洛谦的腿竟然没有疼。临走时贺衍笑了笑:“这次要去军营住半个月,那时你的腿该是好得差不多了,我带你去骑马。” “嗯。”洛谦笑着把他送走了。 听说贺衍京城的母亲又发了信过来,催着他下聘成亲,贺衍虽然不提起,洛谦却不是聋子,并非不清楚周围的风吹草动。这些事想起来就心烦,只能暂时扔在旁边不管。 他这一生,就算再怎么相爱,也只能是贺衍的男宠。这种成亲之前就有的男宠,被将来的夫人打死也无可厚非。 刘玄时不时来找他,还煞有介事地学会了煎药,把屋子都熏得到处都是药材味。两人在一起从不说正经话,天南地北地乱扯一通,刘玄喂着他喝了药。洛谦说道:“要不是你,我这段时间怕是不方便。” 刘玄搂着他的肩膀笑道:“你当初还救了我的命呢,要不是你,我早就被人杀了,说这些有的没的见外话做什么。”说完又叹道:“想我活了这二十年,也从没碰到跟你一样投缘的人,咱们不结拜兄弟真是说不过去。” 洛谦是孤儿,兄弟姐妹一概都无,除了贺衍之外,也从没遇到过跟他性情如此相投的男子,当下里胸中澎湃道:“你既然有这心思,我们今天就结拜为兄弟。” 刘玄从花瓶里抽出来几支梅花,万分高兴地拉着他跪下来:“刘玄年方二十,独自行走多年,今日总算碰上一个意气相投英俊潇洒的风流人物,愿与他结为异姓兄弟。我长他三岁,从今日开始便是他的兄长,皇天在上,厚土为证。” 洛谦也跟随着他说道:“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刘玄笑着从房间里抱出一大坛好酒,说是贺章送的,两人把酒言欢,说起少时往事,畅谈雄心大志,当夜喝了个酩酊大醉。 醉酒时,刘玄意气风发地说道:“将来有朝一日大业可成,必不忘今日善待我之人!”洛谦只装作没听见,头一歪睡过去了。 几天后贺衍派人传来消息,说贺章派他出征剿匪,因军情紧急,要再过半个月才能回来。洛谦不以为意,回信说万事小心,照样喝药锻炼身体。他当时伤到了骨头,本来担心不能再练武,但是因为天生底子好,又调养得宜,腿上的箭伤好了许多,慢慢能拄着拐杖自行走路。 又过了十天,洛谦清晨收到贺衍传来的信,说大军正在归程路上,三天之内就能回来。他的心情禁不住大好,小心翼翼地把贺衍的亲笔信收在书橱里,过不一会儿又取出来,低着头看了又看。 只不过这天清晨似乎有些不太对劲,贺章亲自从军营里回来了,院子里兵士肃立,刀刃明晃,凭添不少阴冷杀气。 不到一个时辰贺章又走了,来去匆匆,也没留下什么话,叫人的心里有些没有来的古怪,总觉得出了什么大事。 洛谦也不为意,只是晚上喝了药有些困倦,斜躺着随意翻了几张书,意识涣散地昏睡过去。睡到半夜,忽然腿上一阵痛入心骨的疼,洛谦猛然间坐起来,撕开包裹的被子,却不知道怎么回事,腿上的伤口突然间恶化发黑,整条腿肿了起来。 洛谦慌了神,连忙喊人过来,刘玄满头大汗地连夜把军中大夫找了过来。 大夫低着头查看许久,说道:“这条腿不行了,得锯掉。” 洛谦的喉咙像是哑了似的,许久才说:“我腿上的伤都快要好了,怎么会又突然变成这样?” 大夫皱着眉说:“看样子像是毒性发作,你最近吃了什么东西,涂什么药?” 洛谦想了半天才摇头:“没乱吃东西,都是大夫开的药。” 老大夫叹着气摇了摇头:“真不行了,再不锯掉全身都会中毒,动辄毙命,事不宜迟,你赶快躺下来吧。” 洛谦咬紧牙关就是不肯,可是性命攸关,老大夫命人硬压着他躺在床上灌了汤药。洛谦痛晕过去又痛醒回来,昏昏沉沉一整夜,清晨醒来时鲜红的血从被子上渗出来,左腿空荡荡的,已经没了。 他呆呆望着断腿还没有回神,却见自己房间的门突然间一开,凉风灌进来,贺章满脸凝重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低头不语的刘玄,身上满都是自己的血迹,头发散乱,面色憔悴,看不清楚是什么表情。 “将军。” 洛谦想起身行礼,却被贺章按着肩膀坐下来。 贺章望着他空荡荡的腿,叹道:“你毒伤发作的事我听说了,辛苦。” 洛谦默默不语。 一个习武之人没有了左腿,那便如同废人一样。 贺章端着椅子坐在洛谦跟前,沉吟许久才缓缓道:“洛谦,你七岁进将军府,生活得可还舒心?贺家待你如何?” 洛谦微微一窒,这句话问出来,必然有其目的。他昨夜叫喊多时,现在几乎发不出声音,点着头沙哑道:“将军和公子待我恩重如山,从小给我饭吃,教我武艺,洛谦这条命都是贺家的,此生难以为报。” 贺章叹了一声:“你与你公子感情深厚,也不需我多说什么。我本不该在这时候逼迫你,只不过事情紧急,我直接告诉你了。今番有件大事要落在你身上,此事关乎天下,贺家的生死存亡,将来的国家命运,全都要靠你。” 洛谦听他这么说,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却也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他从断腿一事上还未回神,只觉得今天的一切都像在做梦一样,只得继续望着他:“洛谦能做到的,一定万死不辞。” 43 “我也不想瞒你,刘玄是汉皇室后代,也是绿林山中一群义士的首领,与我之前有些书信往来。” 贺章顿了顿,“他前些日子被人追杀,暂时逃来这里避难,却不知是谁泄露了他的行踪,刚巧国师简平又说,有个天子命格的人住在蒲津关。昨天王莽已经派了人来,要我们立刻交出刘玄,如果违令不从,便要满门抄斩。” 洛谦看着他,不晓得该说什么。 “刘玄的身份特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27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27 殊,关乎将来天下苍生,交出他是万万不可。只是现在准备不足,如果仓促起兵,不但京城贺府全家丧命,也必定坏事。”贺章低头看着他,指了指窗外军营的方向,“王莽派来的人就在军营候着,等着我把刘玄带过去过目,之后再把他杀了。洛谦,你可知道事情的轻重么?” 交不出刘玄,贺家连贺衍在内都会被杀个干净;交出刘玄,贺章苦心策划数月的大业便要毁于一旦。 刘玄站在一旁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说,满脸都是难受愧疚。 洛谦低头望着自己空荡荡的左腿,突然间明白了。他一个身体废了的人,对贺衍再也没有任何好处,将来只能拖他的后腿。他的用处,也就只是如此了吧? 洛谦垂头半晌,低声道:“将军是想让我假扮刘大哥,代替他死。” 贺章缓声道:“此事对你极为不公,我心里清楚,只不过到了这个地步,也已经是没有办法的事。此事你当居首功,将来论功行赏,必然让你流芳百世。” 说着按着洛谦的肩膀,声音里带了一丝恳求,“洛谦,你若肯舍身救命,将来便是我贺家的大恩人。” 洛谦的喉头不自觉地有些哽咽,不死会拖累贺衍,死了便再也见不到他。他还能怎么选?他垂头半晌,手里握着贺衍写给他的信,低声道:“洛谦已经成了废人一个,留下一条命也只会拖累人,若能保得公子平安,那也是洛谦的幸运。只是公子明日就要回来,我、我想再见公子一面,不知道——” 贺章忽然打断他:“刘先生先出去片刻,我跟洛谦说几句话。” 刘玄没多说什么,低着头出了房间,随手把门关上。 贺章缓声道:“贺衍的心性你也清楚,如果知道你要替刘玄去死,势必不肯善罢甘休,定要横生事端。一旦事情闹大,那时候满门抄斩,你难道想让贺衍担负起害死父母的罪名,还是想让他为难?” 洛谦面色有点青白。这是什么意思,不能再见面了? 贺章心事重重地站来,在房间里缓缓迈着步子,忽然间声音沉甸甸道:“洛谦,你我现在也不用再隐瞒什么,你与你公子是什么关系,我也清楚得很。此事我想过,你们就算情投意合,将来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但你听我的话,如果你假扮刘玄为贺家死了,我让贺衍娶你为妻,守丧三年不娶亲。你意下如何?” 洛谦刚才从头到尾都没什么表情,听了这句话却忽然怔了:“什么?” 他真是没出息,没出息得要命,可是能做他名正言顺的妻,就算是鬼妻也好啊。 贺章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洛谦,你这次肯为贺家死,我贺章便认你做我贺家的人,贺衍明媒正娶的妻。” 洛谦的眼圈通红,许久才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多谢将军成全,待我给公子留封信,再装扮成刘大哥出去。” 贺章轻吁一口气,颔首而出,命人为洛谦铺好笔墨纸砚。洛谦在书桌前怔怔坐了半晌,写道:“青宁早年曾说要变强,一辈子保护将军,可惜世事难料,终究还是要先走一步。来世青宁不论变成什么模样,什么性情,仍旧是将军的青宁,只要将军召唤,青宁还是会随传随到。将军一切保重。” 信写好了交给贺章,洛谦端坐在房间里,等着人前来为他收拾打扮。 刘玄把自己的衣服送了过来,眼圈通红:“我本不想让你代我去死,可是贺将军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你的腿出了事,执意不肯,说这也是天意。” 洛谦不可置否地点头,刘玄倒在他怀中哭了起来。 他本来就长得跟刘玄相似,刻意打扮之下更是惟妙惟肖,就算是熟悉的人也会认错,足可以假乱真。贺章打量他一阵觉得无异,命人将他绑了,用马车载着拉到军营。 要死的时候,以前的日子果然在脑海里像是回马灯似的转。细想来,除了七岁之前流浪讨饭的岁月,他的人生竟然大部分都是快乐的。此生能在他身边待上这五年,死后能跟他名正言顺地在一起,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死之前最怕的就是这辈子从未活过,他的人生却是精彩纷呈。从相知到相守,从相识到相爱,几乎没有遗憾。 派来杀刘玄的人站在营帐里,一袭白衣,气质儒雅出众,竟然是闻名遐迩的安平君风扬。刘玄的几个旧识就站在一旁,仔细打量了洛谦之后,一时间不太敢说话。其中一个小声道:“看起来像是,就是身子骨不如以前单薄。” 另外几个连忙点头称是。 风扬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突然间拉住他的手臂,用手指在他手背上迅速画了些什么,说道:“既然是,那就杀了吧。” 洛谦不等别人动手,从贺章的腰间抽过一柄利剑,自己抹了脖子。 44 莫清醒来的时候,浑身像是打散的积木,连一根手指头也抬不起来。这次与贺衍的相会至少有两个小时,可见贺衍不晓得想了什么办法,刻意延长了时间。他睡得迷迷糊糊的,只听到贺衍似乎在耳边说了些什么话,不断地亲吻他的额头。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刚从他身边回来,莫清又陷入了梦境之中。这一次的梦血淋林,凄惨惨,所有的痛楚都是真的,大腿的疼,抹脖子的疼,像是把他困在噩梦之中,催人疯狂,心惊肉跳。 死去的那一刻,梦境消失,一切陷入黑暗之中。莫清明白,从今天开始,他再也不会做梦了。 终于明白了洛谦的死因,莫清自然而然想到齐教授说起的故事。如果贺章就是故事里的将军,一切便都能说通了。刘玄乃天子命格,贺章为了天下大业不能杀他,于是他让贺衍身边断了腿的侍卫代替他去死了。 贺衍那么痛恨刘玄,那么把洛谦害死的人,应该就是刘玄无疑。那天夜里喝的药有些可疑,昏昏沉沉的,洛谦当时无暇细想,但是如今仔细回味,分明就是在药里下了致令昏迷的蒙汗药,再趁他入睡时在洛谦腿上下毒。 这件事不难想象,脑补一下就能知道大概的经过。贺章告诉刘玄京中来人,刘玄心生恐惧又不想死,狠下心给洛谦下了毒。这时候洛谦成了废人,又与刘玄长得如此相似。就算是傻子,也会自然而然地想出这个瞒天过海的计策来。 王莽的死,刘玄的登基,直觉上跟贺衍脱不了关系,说不定便是他在推波助澜。他是不是又会故技重施,借刀杀人,让刘玄被刘秀杀得死无葬身之地?西汉末年、东汉之初皇位交替如此频繁,难不成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可能吧……他是不是想太多了? 还好,一切已经结束了。过去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28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28 的都是往事,就算在贺衍那边,刘玄在半年之内也会被刘秀收拾,那时候贺衍便什么仇人都没有了。 莫清现在什么都不想管,他只想知道这件事接下来究竟会怎么发展。 45 再一次路过那条僻静小巷的时候,正有城管前来赶人,几个乞丐都被不客气地拉起来拽出去了。最近似乎要举办什么国际性的活动,为了市容着想,这一片地区都要清肃整理。“起来,快点!要睡去别的地方睡!” 城管拍着把人叫醒,大清早的已经扫荡了好几条街,自然口气算不上好。 莫清走过他们,见到一个单薄的背影抱着肮脏的被子站起来,蓬头垢面,右胳膊不自然地弯着,左腿也一瘸一拐。听说有些犯罪组织爱把小孩伤成残废,再放他们出来乞讨,这男子看起来似乎就像是小时候受过折磨的。 中午莫清给母上打了一个电话:“妈,生日快乐。” 母上正在逗弄一岁大的孙子,电话里听起来都是小孩子的哭声,随意道:“嗯,还有点良心,记得今天是我的生日。” 又哄着孙子道:“叫叔叔。” 电话里传来牙牙学语的声音:“猪猪……嗯……猪猪……” 莫清笑着说:“谁是猪呀?我哥跟我嫂子好吗?” “忙呗。” 母上的声音正经起来,“最近挺好的?前几天我去见大师,他说你最近注意安全。” 大师,那是母上的朋友,也是个以算命为生的占卜师,小有名气。莫清是个唯物论者,以前对这位大师的职业嗤之以鼻,但最近的经历匪夷所思,让他突然生出些敬畏之心,有点不敢放肆。 莫清说:“大师还说什么?” “大师说你的命不好,以前被人记恨在心,每一世都活不过十五。” 说完母上又沉默了很久,说道:“算了,我也早看开了,你小心点。” 莫清觉得这话有点莫名其妙,低了头半晌,说道:“妈,你怎么突然这么多愁善感?” 电话里婴孩的哭声突然间变大,母上连声哄着,仓促说道:“先不说了,秀秀要换尿布,我先挂了。” 莫清捏着手里的电话不语。 下午的时候,齐教授给莫清打来一个电话:“莫清,上次你让我查的贺衍,我在一份新朝文献里发现了这个名字,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同名。” 莫清不禁有些激动:“什么样的文献,里面说什么了?” “那是被凌迟处死的名单,有个叫做贺衍的,因为想犯上作乱,在更始帝出巡时伏击,被处死了。当时告发他的人名叫宣明,就是简平的弟子之一,宣明。” 莫清拿着电话的手有点发抖。 46 上次贺衍跟宣明在卧房里商议要去杀人,究竟是去杀什么人?为什么要杀了那个人,洛谦才能安然无恙? 记得贺衍说是下个月初六,是不是他在策划的,就是杀害更始帝的事? 莫清脱口而出:“齐教授,这个贺衍是什么时候伏击更始帝的?” “不知道。”齐教授在电话那边顿了顿,“正史上没有记载更始帝遭人袭击的事,不过他时不时出宫去见风扬,这倒是从《明风居士杂记》上看过。” 又是《明风居士杂记》!这明风居士是哪路来的神仙,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 宣明与风扬是同门,事先得到了更始帝去见风扬的消息也有可能,但是,他既然与贺衍策划谋杀更始帝,为什么又要突然间告发他? 很明显,宣明就是在更始帝和自己身上下了“魂飞湮灭”咒语的人,他在整件事情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最重要的是,贺衍怎么能就这么死了?谋反不成,凌迟处死! 重重迷雾中似乎还有许多难解之谜,他却看不到事情的真相,但他清楚地知道,绝对不能让贺衍丧命! 恍惚中,似乎又回到当年的绿林山,眼睁睁地看着利剑插入贺衍的身体。 记得上次跟贺衍相会时,那边似乎中秋刚过,正是八月底。 这么说来,离九月初六剩下不到十天。 冷僻的小巷已经被清理干净,乞丐们失踪了几天,白天不敢出现,却又在夜里偷偷回来住着。这地方的气味好闻许多,乞丐们不过是夜里来睡觉,又没有惹事生非,监察的也不能天天来扫荡。 过了六七天,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就在莫清焦急地受不了的时候,这天夜里刚转了个弯,忽然见到一个身穿黄袍的男人游魂似的站在小巷中,仿佛刚从天上掉下来。 莫清牙一咬,二话不说扑上去,三拳两脚把身穿黄袍的男人揍得喊叫起来:“洛谦!洛谦你听我说,当年我真是没办法,我、我也有难言的苦衷!” 几个睡觉的抬头看了看他们,不晓得是应该事不关己地继续睡觉,还是应该躲得越远越好。 莫清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低声说道:“刘玄,你在我这里大概能待一顿饭的时间,你要是不说实话,我让你尝尝油煎、凌迟的滋味。”他的公寓离这里不过几分钟的路程,莫清给他披上自己的外套,狠命拉扯,拖拽着来到了自己的公寓。 刘玄鼻青脸肿,一路上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又想耍花样。莫清把门锁上,从餐桌上捡起一柄水果刀:“说吧。” 要是贺衍真没命了,他要把这皇帝生吞活剥。 刘玄见这房间里的东西从没见过,反倒真的被吓住不敢乱来,受了惊似的四处望着,说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莫清冷冷地看着他:“地府就长这样。” 刘玄就算再笨也知道事情不对劲,况且他也不笨。但是以他有限的知识面,又完全理解不了,咬了咬牙道:“既然你被我害死了,我跟你说清楚吧。当年我也是被人迫不得已,才不得已给你下了毒。” 莫清不说话。 “当年我在贺章处避难,当时只不过告诉了一个人,贺章把我的行踪隐藏得极好。后来想不到被人知道,这件事我思来想去,应该就是那人故意流传出去的。” “谁?” 刘玄望着他:“安平君风扬。” 风扬! 莫清心中疾风响雷。 风扬曾经在绿林山一战跟自己见过面,只不过他是贺衍身边不起眼的侍卫,风扬目空一切高高在上,那时候根本没正眼看过他。后来洛谦死时,风扬没什么反应,洛谦只当自己装扮得太像,没让他起疑。 这里面竟然有隐情? 莫清表面不动声色地说:“风扬当时是王莽的人,他师父简平是王莽的国师,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29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29 你们两个怎么会有关系?” 刘玄沙哑道:“我何止认识他,我如今的皇位都是靠他才有的。” 47 莫清冷淡地说:“说清楚。” “我十八九岁的时候根本一文不名,只知道打架生事。”刘玄回忆起往事,脸色也略带迷惑,“不想有一天我不小心打死了人,被迫逃亡,被抓的时候适逢安平君风扬路过。我也不晓得为了什么,他看了我一会儿之后把官府的人支开,竟然问我愿不愿意当皇帝。” 莫清冷冷道:“你肯定是愿意了?” 刘玄咬牙切齿:“他竟然敢问我是否相当皇帝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我如果不答应,他势必要杀了我。当时我怎么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图,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我豁出去了,只得点头。于是他让我诈死,把我从牢狱里放了出来。” “诈死,之后呢?” “之后,他把我带到一个地方,那地方潮湿黑暗像个牢房似的,似乎关着一个人。风扬划破了我的手指,让我们的血液交融,之后在我的手臂上画了一个符咒。” 莫清眉毛一动:“什么符咒?” 刘玄把右手臂摊开来:“在这里。” 那是个长短大约四厘米的符号,似曾相识,莫清赶紧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刘玄皱着眉不敢问那手机是什么东西,说道:“之后我参加了平林军,也不晓得怎么回事,竟然屡次立功,地位扶摇直上。后来与绿林军合并之后,众将领们得知我是汉皇族后代,更是对我青眼有加。就在这个时候,我之前的仇家得知我没死。之后有次我下山带的人不多,被官府和仇人一路追杀,几乎绝望之时才遇到你。” 莫清心中揣摩,听刘玄这意思,他本来只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小混混,倒是风扬给他下了符咒之后,他突然间平步青云? 莫清心中微微惊讶。他难道是忽然有了皇帝命格? 当年简平为王莽逆天改命,难不成风扬也为刘玄逆天改命? 可能么?这可是要损耗风扬三十年的寿命!他舍得么? 简平当年被汉王朝害得家破人亡,折损三十年寿命来报仇雪恨尚可理解,这风扬与新朝无冤无仇的,图的是什么? 也不对。 如果他真的折损性命为刘玄逆天改命,又怎么会轻易暴露刘玄的行踪,险些置他于死地? 一时间心思百转,莫清只觉得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却理不出个所以然。 刘玄低下头来:“那时我生死悬于一线,又大业未成,心中实在不甘,不得已才对你出了手。只不过这几年我也后悔了,风扬以符咒之事处处牵制我,动辄威胁我的皇位和性命,过得生不如死。”说着有些垂头丧气:“有时候想起来,这皇帝做得也当真窝囊,连周围服侍的人都是风扬一手安排。” 莫清挑眉道:“风扬再怎么厉害也是一介书生,你贵为皇帝,想要他的命不过说句话的事。” 刘玄摇着头,神眼里尽露出一言难尽之态。 莫清见他后悔得无地自容,心中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随口道:“世事难料,峰回路转,想不到你也有今日。”说着便转了身,端起杯子要给自己倒水喝。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桌子上哐啷一声,紧接着背后风起,有人机不可失地向着自己扑过来。莫清急忙转身,半寸不错地捏住刘玄拿着匕首的手腕,冷厉地低头望着:“身上藏着匕首过来,你早就知道你我身上的符咒是怎么回事了?” 刘玄的牙齿咯咯作响,脸色也狰狞可怖,像是突然间换了个人似的:“此长彼消,魂飞湮灭。你我两人只能有一个活下来,剩下的那个连魂魄都要被吞掉,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莫清几乎要捏断他的手腕,脸色湛青:“你怎么知道的!” 话音未落,手里的人竟然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48 此长彼消,魂飞湮灭。 想不到这才是魂飞湮灭的真相,杀了其中一个的真身,其魂魄就会被另外一个吞噬,永远消失,连转世为人的机会也没有。 刘玄当年为了活命,不惜在洛谦身上下毒,只可惜,莫清已经不是当年毫无提防的洛谦。 贺衍想必早就预测到了这一点。 刘玄无论如何也杀不了莫清的真身,然而贺衍却有机会杀死刘玄的真身。 莫清的心里像是有无数只老鼠在啮咬,这男人为了他,竟然不惜一切,连性命也不顾了。他之所以什么也不告诉他,只怕也是因为心中没底。刺杀皇帝这种事,有谁能确保万无一失? 如果真的让他被凌迟死了,莫清这辈子怎么安心活下去? 简直混账! 痛苦焦躁地等待了三天,入睡时莫清突然睁开双目,身体像从悬崖上凌空掉下来,跌落在熟悉的大床上。床上空空,房间寂静空冷,暗沉沉的,似乎根本没有人在。 黑暗中,窗边似乎传来轻缓的呼吸声。 莫清听那呼吸就知道不是贺衍,动作敏捷地从床上跳下来,窗边果然站了一个消瘦修长的人,背对着月光,黑漆漆地只能看见个轮廓。莫清厉声低问:“谁?” 那声音有些空洞沙哑:“是我,我在等着你。” 莫清心中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提起贺衍床边的利剑,瞬间移身到那人跟前。剑出鞘,寒光闪闪地抵着那人的咽喉,莫清面色如同剑一样冷厉:“宣明,你为什么要告发将军?他人呢?” 宣明左眼浑浊,让本来俊雅清秀的面容看起来有些可怖,莫清气势逼人,他却没有半分慌张,反倒坦然自若地说:“将军被人抓起来了,现在关在大牢里,等候行刑。” 莫清的手捏紧了剑,骨头咯咯作响:“你这王八蛋!” 宣明淡淡道:“你杀了我,就永远也救不出他来。你可知道你们上次为什么能相处那么长的时间?”他不等莫清回话,缓缓说道:“因为他想跟你有最后一次。他故意忍着一个月不让你回来,只为了跟你有最后一次。他心里清楚得很,就算他能杀了刘玄,也必定不能活着回来。” 莫清的眼眶发热,手中的剑一翻,顿时割破宣明的颈项:“帮我把他救回来!” “救他可以,也要看你的本事。”宣明轻轻咽着口水,那浑浊不清的眸子看起来有些诡异,气质却是云淡风轻,“把剑放下来,你现在能够依靠的人只有我。” 莫清强忍着把翻涌的情绪压下,转身离开他三步远,剑也收回到鞘中:“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30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30 宣明抹了抹流血的颈项,微微瘸着在桌边坐下来:“你要我从哪里开始说?” “从怎么救他开始。” 49 “要救他的确有办法,不过你得舍弃自己在另外一边的生命。”宣明探究似的看着他,“贺衍知道你不想回来,也知道此事惊险万分,因此从一开始就做好了自己死的打算。” “说清楚。” 明知道宣明在故意煽动他的情绪,心还是揪得生疼。 “你的命,从洛谦死的那一刻便跟刘玄紧密联系在了一起,你知道么?风扬在你临死前的身体上烙下了一个魂咒,转生后每一世都活不过十五岁,灵魂却逐渐耗损削弱。你现在能活到二十岁,是因为你已经到了穷途末路,这是你最后一世。” 宣明看着他顿了顿:“我把你终将魂飞魄散的境况告诉贺衍,顺便告诉他,我有个办法能救你的命,还能让你的魂魄返回来看他几次。你猜他怎么做?” 贺衍听到洛谦的魂魄能回来,自然是答应了。 “刘玄本来没有皇帝命格,风扬也不会为了他折损寿命,逆天改命。他所做的,只不过是用了一个叫做两体一命的魂咒,从将来的真命天子身上为刘玄借了命格。”宣明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我却不知道这真命天子是何许人也。” 刘秀。 刘玄在地牢里遇见的被风扬关押的人,必然是刘秀无疑。天下归顺,光武中兴,刘秀如果不是真命天子,当世没人敢担得起这称号。 宣明继续道:“只不过借命格乃是逆天大罪,不但刘玄当世折损寿命,而且转世魂魄会逐渐耗损。风扬让你们两人的魂魄连在一起,借命格的惩罚反倒转到你身上,由你去承担了。” 莫清想起风扬临死前在他手臂上画的符号,不禁急怒攻心:“我与他有什么冤仇,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还想不透么?为什么刘玄跟你长得如此相似,为什么要他把刘玄的行踪泄露出来,引得王莽来杀他?”宣明淡淡地看着他,“风扬心里恨你,他想要的就是让你死。他可以让任何人从刘秀身上借命格,他却偏偏选了刘玄。” “刘玄逃到蒲津关避难,全都是风扬一手策划?” “不错。”宣明的眸子在月光下淡得几乎透明,“追杀刘玄的仇家是风扬派人假冒的。刘玄的为人风扬最清楚,在生死攸关的危急时刻,对什么人也能下得了手。那时你的腿受箭伤,贺章与刘玄又在密谋大事,时机成熟,风扬便把刘玄的行踪泄露了出去。”宣明望着他:“你不过是个卑贱的侍卫,是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为了谋反大业,你死不足惜。” 莫清安静了一会儿,实在不敢相信当年所有的事情都是针对他而来,问道:“我究竟是怎么得罪风扬了?” “这件事我却也想不透彻。”宣明的情绪也有些翻涌,“你知道么?风扬早已经不能占卜了。从绿林山剿杀流寇回来的时候开始,风扬的仙根灵脉受损,再也无法占卜。” 莫清怔怔地看着他,突然间张了张嘴。 风扬这么恨他,是因为当时在山林中被伏击时,洛谦不小心刺穿了风扬的手腕?难道就是那一剑,损了风扬的仙根灵脉? 宣明道:“他年少时目空一切,心比天高,算出将来的真命天子在绿林山之后,执意要前往。当时师父曾警告过他,真命天子有上天庇佑,一不小心就会引火自焚。风扬执意不听,回来时却像是失了魂似的,整日躲在房间里不出来,也不再跟别人说话了。” 两人在房间里沉默许久,莫清问道:“但是风扬这些年来从未停过占卜,有许多传说流传下来,还有安平一算的称呼。这是怎么回事?” 宣明清冷的目光看着他。 莫清看着他瞎了的眼睛,瘸着的腿,身上斑驳交错的伤痕,突然间醍醐灌顶。 安平一算根本不是风扬,真正在背后占卜的人是宣明,他才是真正的安平一算! 50 宣明道:“我早年曾经占卜过,风扬这辈子早晚死在轩北一箭手上。侥幸从他手中逃脱出来后,我便投靠在贺衍府中,商议复仇的事。风扬不认识魂飞湮灭的魂咒,却也觉得刘玄的事必定跟我有关。他每日带着师父在府里坐船喝酒,欺侮折磨他,逼我现身。师恩重如天,我看不得师父受苦,终于把贺将军的事说了出来,如今功亏一篑。”说到最后声音沙哑,眼角已经带了些泪痕。 莫清的脸色泛青:“风扬会死在轩北一箭手里,这件事风扬知道?” “几日前我被他抓到,他在我面前折磨师父,我已经说了那么多,也不差那一点,便招了。”宣明抬起头来,目光里早已经不再恬淡,“我想救师父,你想救贺衍,你我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莫清把剑放下来,冷声道:“说吧,我应该做什么?” 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时是半夜11点,莫清坐在窗边看了一会儿万家灯火的夜景,穿好衣服来到一间24小时的发廊,说:“我想把头发变长。” 美发师扭着小腰,上下打量着洛谦修长结实的身体:“帅哥想要多长?” “到腰吧。” 美发师噗嗤笑了一声,抬头却见莫清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味,才收起笑容说:“真的到腰?你平常运动挺多的吧,长头发不麻烦?” 莫清冷冷看了他一眼,美发师不知为什么被他望得心头一颤,不敢多话了。 既然要死,就不能留下任何自杀的痕迹,必须要伪装成意外,否则自己的家人肯定受不了。莫清摸着电话想了很久,这个点是万万不能给母上打电话了,否则她会起疑心。 宣明的话似乎还在耳际:“贺衍昨日刚刚下狱,谁也不知道风扬什么时候会把他杀了,未必等到行刑的那天。这件事推迟不得,最好今夜就办。” 今夜就得死。 不是他不孝顺,可是贺衍为了自己可以抛弃性命,他又怎么忍心舍弃这个痴情的人?如果父母知道他的苦衷,想必也是会谅解的吧?会吧?会吗? 莫清望着手机里的全家照。知识分子的父母善解人意,兄长宽厚幽默,嫂子美丽动人,连那一岁大的小秀秀都憨厚可爱。望着望着眼泪模糊,莫清轻声道:“妈、爸,我不是不爱你们,可是我真的想去他身边。” 不是必须去,不是不得不去,是想去。 从心底里想跟他厮守一生。 他从电脑上找到母上那位大师的占卜网。那大师四五十岁,面容俊秀,带着无边眼镜,俨然一副知识分子的模样。他思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31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31 虑许久,给这位大师发了一封邮件:“此去与前世人相聚,从此不得孝顺父母,万望大师开导我母亲。” 他换上一身运动装,连夜跑着上了郊区的山,爬到山顶。莫清把悬崖前的栏杆敲打松了些,做成年久失修的样子。 他最后一次望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城市。 真的,平时只觉得它脏、乱,现在才觉得那灵动忽闪的夜灯有多漂亮。 莫清用小刀在手臂上的魂咒狠狠一划,身体前倾,松了的栏杆哗啦一声散开,莫清耳边风声呼呼,满心恐惧地跌落下去。 栏杆吱呀着轻轻摇晃,山顶上空无一人。 51 耳边风声骤停,莫清的身体忽然间着地,落在一张不软不硬的大床上。他的降落似乎把床上的人惊醒了,只见一个身穿黄袍的人惊恐万分地从被子里爬出来,失声喊道:“你——” 莫清飞身上前把男人的口堵住。 莫清练武力气大,刘玄养尊处优的日子过得久了,挣扎不开,恐惧得脸色惨白,含糊地惊叫:“你怎么在这里?” “以血光引动魂飞湮灭者,可抛弃肉身来到对方身边,如果能在半个时辰内把那人的真身杀了,则是胜了的那一个。”莫清从衣服里掏出准备好的匕首,“刘玄,你我多年来的恩怨,今天要了结了。” 说完,匕首在他的颈项上狠狠一划。 刘玄的脖子汩汩喷血,仿佛像是不相信似的,近似无声地说:“我乃、乃真命天子——你、你不过是贱民——”话未说完,洛谦又补了一刀,刘玄眸子里的光彩渐渐消失,身体不动,终于像是死鱼一般。 两人在床上的动静并不大,还是惊动了在门外守候的宦官:“陛下——” “无事,都退下。” 莫清把刘玄的身体塞到床下,暂时用被子把床上的血迹盖住。他找出刘玄平时穿的里衣换上,把头发梳理起来,面上细微之处也照着刘玄的模样略作调整,唤道:“寡人想去国师住处议事,更衣备车。” 外面的内侍连忙进来,见了莫清却是有些怔愣,只觉得皇上看起来有些不太一样,却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莫清皱眉道:“看什么?” 众人连忙低头帮他更衣梳洗,有个年纪大点的内侍说:“这么迟了,国师都已经睡下了,皇上不如明早再去?” 莫清看了他一眼,心道这刘玄身边的内侍果然胆子大,冷冷道:“你知道的比我还多,不如你来做这皇位?” 一句话把内侍说白了脸,跪下来口头求饶。 莫清知道刘玄的尸体迟早被发现,收拾停当之后吩咐人不许擅入房间,带着几个宦官出门去了。马车早已经备好,更始帝微服出游时通常只带四个侍卫,莫清迅速地披着夜色出了宫门。 宫门旁边垂首站着一个披着斗篷的男人,身上背着弓箭和佩剑,看不清楚面孔。莫清命马车停下来,把那男人拉了上来。 男人自然是宣明。 莫清低声道:“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宣明挑起眉毛说:“你现在是个鬼,见了阳光就会化为灰烬,清晨之前一定要把风扬杀死,否则事情难以处理。” 他现在是个鬼,将来呢? 马车停在国师住处的门口,莫清拉着他下了马车,连等人通报也不必,径直走了进去。两人屏退闲杂人等,在会客厅里等了片刻,只见一个男人从门口缓步走进来,一袭白衣,面容好看得像是谪仙一样。他低着头道:“微臣不知皇上驾到——“说话时头一抬,却是微微一愣。 莫清不等他反应,早已经飞身将门关上,把风扬往客厅里一推。弓箭顺手从背后抽过来,拉个满弓指着他。 风扬冷冷笑着,终于明白这更始帝是洛谦所扮,说道:“宣明,算你好本事。可是就算你杀了我,师父也早已经被我折磨得不成样子了。” 宣明淡然而望,只说了一句话:“师父把他的毕生所学传给了我。” 风扬一瞬间咬牙切齿,面孔也狰狞可怖,却又忽然间收敛起来,望向莫清冷淡地说:“我从小与师父感情深厚,他的传人本该是我,倒是多亏你毁了我的灵脉。” 洛谦拉满了弓对着他,风扬的脸色铁青。 突然间,地动山摇,家具落地,三个人全都脚步不稳,射出来的箭“嗖”得一声扫过风扬耳边,插在身后的墙壁上。外面传来人的尖叫奔跑,伴随着墙壁碎裂的声音,侍卫们也从门外赶过来:“国师不好了,京城有地动!” 莫清和宣明都被家具撞到,莫清的头流着血有些昏沉,宣明倒在地上被橱压住腿,一动也不能动。 风扬屹立在门口笑着:“你们以为就凭你们这两个命格轻的人,就能置我于死地?你算出来我命丧于轩北一箭,可是那轩北一箭正在被我关押着。我福泽丰厚,这一生无论遇上什么也能化险为夷,就算你们想杀我,也会天降地动。” 说着他将袖子一摆,缓缓迈步走了出去。 宣明望着远处的天边,慌张道:“不好,太阳要出来了。” 风扬淡然道:“皇上怕是被贺衍的残党给害了,即刻去大牢把贺衍拿下,立杀不误。” 侍卫们领命:“是!” 莫清突然间打了个激灵。福泽丰厚?轩北一箭? 他慢慢坐起来,尽力压着头痛的灼热感觉,后脑却似被不明的阳光扫过,如同火烧一样。他重新拉满了弓,摇摇晃晃中,风扬的背影却在众人的簇拥中越变越小。 莫清抬起弓,轻声道:“风扬,你只弄错了一件事。轩北一箭,其实不是将军,而是我。” 嗖得一声箭离弦,风扬痛苦地喊一声,胸口中箭,鲜血流出来。 周围的侍卫们慌张起来:“国师!” 宣明怔怔地望着莫清没有表情的脸,只见他熟练地把箭搭在弓上,一箭又一箭,侍卫们连抽剑也来不及,额头中箭,一命呜呼。 他弄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宣明面无表情地呆呆望着,他今天才总算见识到,什么叫做百步穿杨,什么叫做百发百中,什么叫做力不虚发。 风扬兀自怔怔站在院中,身边的人逐渐倒地,似乎不敢相信。 “安平一算,轩北一箭,是当世不能更准之物。”持续不断的惨叫声中,莫清轻声低语,“宣明算到你死在我手里,你就死在我手里。” 谁能知道,贺衍重伤的那段日子,来他花了多少时间和心思练箭?当初就是因为箭法不好,害得贺衍身受重伤,几乎没命,他心里又有多少愧疚?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32 魂飞湮灭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32 想为了他变强,这是洛谦的誓言。 他没有辜负对贺衍的誓言。 他的箭法跟贺衍几乎一样好。 贺衍的同情心并不多,怎么会为了救一个小乞丐而射穿世家公子的头发?怎么会跟权贵作对? 那件事本就是乞丐出身的洛谦忍不住之下才做的,贺衍处在统治阶级,根本不会去同情底层的人,他只不过是用权势在护着洛谦。 为人打抱不平,救人于水火之中,这些都不是贺衍会做的事。 这民间传说中盛赞的轩北一箭,说的本来就是洛谦。 莫清的手指一松,一枚箭离弦而出,直直插入风扬的胸口。 地动不知为了什么渐渐停缓下来,莫清把宣明身上的书橱移开,拉着他来到尸体旁边,自上而下望着口吐鲜血的风扬。 洛谦蹲下来,拉开他白色的袖子,果然见到手臂上一个圆形的魂咒符号。 宣明见状叹息一声,轻声道:“今生福泽,你竟然真的孤注一掷。” 洛谦把他的衣袖放好,也是生出些感慨来:“风扬,你把将来十世的福泽都用到今生来了,是吧?” 风扬的双目微睁,临死前断断续续地说:“你、你见到我了?” 见到了,小巷里乞丐那单薄的背影,怪不得如此熟悉。 天色逐渐变明,莫清突然间浑身灼热,只觉得身体痛得难以自制,嘴唇哆嗦说不出话来,浑身也冷不丁地冒起青烟:“宣明、宣——” 他还是个鬼啊,要化成飞烟了,谁来救他! 宣明连忙拉着他站起来,摘下自己的斗篷披在他身上:“糟了,我们走!” 52 京城地动,街道上房屋倒塌,一片狼藉,所幸不过只是一会儿的功夫,没有太大的死伤。莫清要救贺衍出来,只能暂时充当皇帝身份。他回到宫里下旨,地动是上天示警,近来京城必定大有冤情,于是贺衍作为新朝史上最冤的冤鬼,被皇帝从天牢里放出来了。反倒是风扬意图谋反,犯上作乱,被更始帝派人在地动中杀了。皇帝身边服侍的人中有不少是风扬的眼线,莫清与宣明调查半日,也同时肃清,一个不留。 莫清被烧到冒了青烟,身体颤抖剧痛,心里只是想着贺衍。所幸宣明在他身边照顾,调养有加,夜里终于恢复过来。贺衍在天牢里受了点伤,在自己府里沐浴疗伤,莫清思来想去忍不住,还是趁黑去了贺府。 多日没见有点拘束,贺衍低着头问:“这次是留下来不走了?” “我、我在那边已经死了,从今往后只能留在这里。” 莫清站在门口小心地问,“将军,今夜我住这里好吧?” 贺衍熄了灯把他推在床上。 翌日刘秀被贺衍放出来,因为是通缉要犯,贺衍亲自把他送出了京城。贺衍只有一个条件,将来刘秀登基之后,让自己的一切都从历史中清除,就像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似的。刘秀虽然不清楚他的意图,却也颔首应允。 刘秀出城,,如同放虎归山,新朝灭亡指日可待。 宣明打点好了一切,更始帝的身体逐渐疼痛衰弱,对外则称沉于女色不愿上朝。几个月后绿林军攻入京城,那一天皇宫里起了一场大火,更始帝焦黑的身体躺在卧房里,辩不清楚面容,也看不出究竟是什么时候死的。 再过半个月,蒲津关群山脚下起了一个院落,临水而建,不大不小,看起来很是舒适,有个朴素的名字,叫做南山居。不久之后,离别凤居几里远的地方也起了个小院子,格局虽小却住着舒服,名字却异常熟悉,叫做明风居。 这名字是宣明起的,他便自称为明风居士。莫清听到时着实愣了半天,不久又无奈地想,这也好,总算又解决了一个悬案。 天下终于太平,日子日渐悠闲。 只是有一件事,莫清仍旧是个鬼身,见了太阳便要冒烟。 刚搬进南山居时,宣明有日来喝酒聊天,对莫清说:“贺将军乃是至阳之体,你浑身上下阴气重些,只要多从他身上汲取些阳气,不到三五个月就能出去见太阳了。” 莫清怔了一下:“真的?” 宣明又低声道:“其实贺将军的那些东西,就是完事之后流出来的男精,对你的身体最好,所以尽量留在里面。” 莫清红了脸:“……”这是要贺衍内射。 宣明的声音又低了半分:“还有,其实最好就是吃了,你懂么?吞下去才最能补充阳气。” 莫清:“……”还有比这更不要脸的么? 宣明轻轻叹了口气:“总之你也算有运气的,如果贺将军的体质不是这样特殊,只怕你就算回来也一辈子见不得光。平时多缠着他做那些事,过不了多久身体就会好了。” 莫清:“……” 瞄了一眼不远处喝茶的贺衍,一脸禁欲冷淡模样,也不晓得听到了没有。 宣明又叹息说:“你身为鬼身永不变老,也不会死,贺将军却还有二十多年阳寿。等他要走的时候,我做个法让你们一起投胎,总算也不枉相依相守过这一生。” 莫清闻言微微一愣,却见贺衍也转过头来看着他,两人视线交汇,莫清心中忽然间欢喜无限。 无论过了多少年,多少岁月,经历了多少不同的事,他还是将军的那个青宁,从来也没有改变。 寒溪映月,青宁扶桑。 爱,是千百年永恒不变的忠诚。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