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脑洞一个坑》 分卷阅读1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1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1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一】 我今天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 起先是我一不小心偏头看了看路边书店的橱窗——我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有趣的新书,没想到看见了玻璃上影影绰绰映出来的一个人影。我只来得及瞟到他一眼他就消失了,这更让我觉得他是刻意在跟踪我。 于是我加快了脚步,挑了一条我平时不会选的,路上人比较多的道路。走了大概三十分钟,我装作不经意地回头一看,好像又看见了个女的,在人群中露出半张脸,漠然地看着我。 这什么事我快步走下地铁站,检查过后进站。电视电影里经常有那种直到最后一刻上车来摆脱尾巴的方法,我也打算试试。 不过在进了地铁站后,我身后的尾巴好像就消失了。在我紧张兮兮地冒着被门夹的危险等到响关门铃响的时候匆匆跳上车后,我并没有从车窗看到有哪个人遗憾怨念地看着我。 太诡异了。 我叫章陌,人生二十五年,头一回被人跟踪。 “不好意思,能稍微让我个座位么?”过了一站,刚好是换乘站,乘客们上上下下。我听见有人礼貌地问我,抬头一看,是个穿着考究的西装三件套瞧起来年岁和我差不多的女人。 “啊,请坐。”我朝左边挪了挪,挪出半个位置来。 她毫不拘泥地坐下来,长长吐出一口气:“哈,真的是好久没有坐过地铁,还是这么挤。” 能有座位就哈利路亚吧 我拿出手机来,不出所料,江琢瑭已经用短信塞爆了我的收信箱。从十五分钟前每隔三十秒一条,都是问我跑哪里去了怎么还没有到。就在我给她回短信说明情况的时候,又是好几条短信发过来。 江琢瑭是我的大学校友,当年我逛论坛找到的比我高两级的隔壁隔壁经管院的老乡,后来不知道怎么居然关系还算亲密。我父母去世较早,留给我一笔遗产,在江琢瑭毕业后要自主创业时,我一时心善,把那笔钱给她,做了她产业的初始投资,自始开始了我悲催的股东之路。在无数个像今天这样的她约我商讨“名下资产季度规划”的日子里,我都必须抛开我可爱小宅里心爱的一切,穿越小半个城市去她在商业区开的咖啡馆或者西餐厅,听她念叨至少一个小时。最重要的是只许早到不许迟到,一旦过了钟点,哪怕只一秒,江琢瑭的怨念就会化作短信,在我的手机里引发一场地震。 江琢瑭,二十七岁,目前是本市餐饮行业的明日之星,强迫症晚期患者,我的朋友。 过了三站,该我下车。我看见列车已经入站,站起身来。我旁边的那位三件套也站起身,应该也是到站了。 嗯我想起外套衣兜里好像还有几张名片,那么该不该给江琢瑭拉个生意呢? 不过看她耳朵里塞着蓝牙,整个人神游天外的样子,还是不要了吧。 等我赶到咖啡厅的时候,江琢瑭已经是等得不耐烦。我一眼就看见她在座位上拿着手机玩台球游戏,那是她焦躁时候的缓解办法之一。 “二十一分钟。”我才走到桌前,还没坐下,她就关了游戏,抬头用那种凛冽的目光看我:“就算你被人跟踪绕了原路坐地铁,你也没按时出发,是不是?” 大概,是吧。 “没有。”我坐下来,神色很是诚恳:“绝对没有。” 江琢瑭白了我一眼:“你说你作为股东,对自己的资产如此不上心你可晓得我有多少机会让你血本无归么?” 我只有笑笑笑:“哎,你是好人么。” 她表情仿佛吞下只苍蝇。江琢瑭纵横江湖,唯一的软肋就是老被人发好人卡。就我认识她以来,她已然追求过四任女友,最终都是得了好人卡惨淡收场。我当然觉得这是因为她占有欲太过旺盛不过我才不敢说呢。 忽然我觉得小腿有点痒,低头一看,果然是江琢瑭养的那只汪又在蹭我的腿。 “芬妮!”我伸手揪她耳朵:“怎么你的毛又短了!快抛弃江琢瑭那坏心眼的主人,来跟我住吧!” 名为帕瑟芬妮的白毛萨摩耶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睛水汪汪地,汪了一声。 江琢瑭冷哼一声,话语里充满了鄙视:“你养得了狗?” 我瘪瘪嘴,松开帕瑟芬妮,对江琢瑭说:“你不是说又该讨论季度规划了吗,快说吧,完了我好回去。” 江琢瑭点点头,把旁边一叠文件拿过来,推给我:“这是本季度财务报告。西餐厅那边我开除了两个厨师,新雇了一个,有些新菜色需要品尝和标价。还有最近物价变动,我拟了份价格变动表,你看看合适不合适。对了,隔壁的店面好像有点开不下去了,我前两天过去试探了一下,他们意向的价格还能接受,可以盘下来开个甜品店,和这家店合到一起。” 我对这些事情都并不在意,但是碍于江琢瑭的认真劲,只好细细地看了一遍,最终什么事情都是依着她。江琢瑭当然也没期待着别样结局,只是她的强迫症让她在做出决定的时候一定要让我这个股东晓得——大概这就是她的导师建议她不要去企业里打工的缘故。 我是她朋友,且如此困扰,更别提旁人了。 “说起来,”听她念叨完公事,已经是下午三点,江琢瑭开始策划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最近有部新的电影我挺想看的,陪我去吧。” 我拿手指甲刮着茶杯的耳朵,装作听不懂:“嗯?” 江琢瑭原来和我约定过,如果她对爱情心灰意冷,想要约我的时候,就会主动约我去看电影。 “哦你没忘啊。”江琢瑭露出个微笑:“我就是问问你。” 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太相信她,但是又没啥立场说她。人家要保守自己的秘密,我何必多事。这是朋友的原则。 “哎,我最近感情空窗嘛,偶尔也会认真考虑一下你”江琢瑭漫不经心的样子真是气死人:“不过说真的,我懒得一个人去看电影,最近又没什么人可以约。无关约定,你陪我去一次,如何?” “成吧,只要你不怕我睡着。”我自然答应她,偏过头去看街上的行人。 等一下。那不是在地铁上遇到过的那个三件套么?她好像正在看我们店的招牌? “瞅什么呢?”江琢瑭估计是看见了我奇怪的表情,也往窗外看,瞬间恍然大悟:“噢,那个三件套啊。嗯?她往我们店里来了。” 门口铃铛“铛啷”响了一声。 江琢瑭雇的服务生当然立刻礼貌迎上:“您好,请问您几位?” “我来找人。”三件套的声音听起来很活泼:“谢谢。” 我是背对着门的,所以那三件套的情况江琢瑭看得很清楚:“嗯?她走过来了。” 接着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2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2 我就听到了此生最不该听到的一句话。 “你们好,我是isid的特工。你们谁是江琢瑭?” 【二】 江琢瑭当然和我不一样,听到三件套的话后八风不动:“isi是什么?” “iional&&io,大概像漫画里的shield?不过好可惜,这么多年都没有碰到过外星人。”三件套出人意料地健谈:“您是江琢瑭?那么您对面这位就是您的朋友章陌了么?” “啊?”莫名其妙被点名,我差点没把手里的茶给抖了。 “哦哦,我只是想起来我们今天在地铁上见了一面,”三件套热情地伸了一只手出来。 你是要跟我握手吗?我不爱跟人握手,所以一个劲瞪着那只修长的手——嗯,她手指甲剪得很干净。 “成吧成吧,不握手也没关系,”她收回手,还是去看江琢瑭:“今天的主要目标还是江姑娘。请问您最近是不是遇到了奇怪的事情?” 诶?江琢瑭遇到麻烦了吗? “没有。”江琢瑭说:“什么事都没有。” 说谎。 “江姑娘,我是来帮你的。”三件套干脆在我旁边坐下了,目光诚挚地看着江琢瑭:“你是不是忽然发现,周围所有的人都不大记得你了?” 江琢瑭显而易见地慌乱了一下:“并没有。”接着她伸出手,指指我:“你问问她,问她可有忘了我么?” 我当然没有忘记她,可是我也不会忘记别的事情:“可你之前还试探我是不是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 江琢瑭的脸黑了。她估计没想到我会这么拆她的台。 三件套露出习以为常的笑:“我知道,我知道,一般人都不会承认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不过这其实是某种术法造成的效果,只要找到施展术法的人,就能逼迫他解除术法。” “如果我不解呢?”江琢瑭说。 “你会被人忘记。你也会忘记你自己。”三件套说得很诚恳。 她大概一直是那种靠着脸和气场就能让人信任的家伙,我这样想,而江琢瑭似乎是真的开始相信她了。 “把你证件给我看看。”江琢瑭思考再三,说:“你确定能够找到那个人,确定能够让他解除术法?” 三件套从外套的兜里摸出证件来给江琢瑭:“啊,解除术法还是很简单的,不用找到他都可以解。然而这家伙已经作案累累,你是唯一一个我们发现的还在术法生效初期的受害者,所以希望你能够配合一下,帮我们抓住犯人,让他受到应有的制裁。” 江琢瑭看了看证件,然后把它扔给我。我看了看,上面有公安部和那什么isid的章,看起来都很正宗,上边贴的也是三件套自己的照片。不过她的证件照上没有笑容,看起来有点别扭。 她的名字叫做肃梧歌。 不晓得是不是真名。 “看完了咩?”肃梧歌歪头看我,我把她的证件递还给她。 “江琢瑭,你还是先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吧。”我对江琢瑭说:“反正我现在还对你的情况一头雾水呢。” “没什么。”确认了肃梧歌的身份后,江琢瑭就有点焦躁,她焦躁的时候就会往咖啡里一包包地撒糖:“不过是最近几天勾搭的妹子在我再次联系她们的时候都表示不记得有我这么个人,打电话的时候我爹妈居然还忘了我的名字。如此而已。” 所以你不是没有妹子可以约去看电影,而是妹子都忘了你 肃梧歌看了我一眼,好像有点惊讶:“不科学啊你爹妈都开始忘了你的名字,你的好朋友反而把你的事情记得很清楚?” 等等,难道让人被别人忘记的术法就很科学了么? 我突然觉得肃梧歌有那么点不靠谱。 “请问这些事情都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生的?”肃梧歌问。 江琢瑭开始喝糖水:“大概昨天开始意识到的。我生活很规律,自己有车,除了这家咖啡馆,两个街区以外的西餐厅,和我自己家,这周还没有去过其他地方。” “你打游戏么?玩交友软件吧?” 江琢瑭摇摇头:“我不打游戏也不玩交友软件。无聊的时候我会去小区里的运动馆锻炼身体,平时就看看书,看看电视剧。” 是的,渣游戏的只是我而已 肃梧歌抿了抿唇:“那么我们先去运动馆看看吧。我刚刚去你的西餐厅看过了,没有什么异常,这家咖啡馆也没有。凶手必然是在一个公共场合注意到你的,所以我觉得运动馆的可能性要高一点。” 江琢瑭叹了一口气,放下咖啡:“好。”她看向我:“小陌子,也没你什么事,你先回去吧。” 这本来是个离开的好机会,可我鬼使神差地说:“得了吧,看这位”我差点说出三件套来,赶紧咬自己的舌头:“特工的样子,就知道事情肯定很简单,分分钟解决。我就去你家待着等你一起吃饭。” 江琢瑭看了看肃梧歌,肃梧歌耸耸肩,算是同意了我的说法。 “那么你做饭?”江琢瑭问。 我当然是答应了。 我是个不擅家务的人,唯一还能做做的就是做饭。我知道江琢瑭住的小区外边有个很好的菜市,反正也不急,所以就去购买些食材,想想做些什么能愉悦那个最近倒霉地惹上了事的家伙。 有好几天没有来,肉铺的老板格外热心地招呼我,顺便说些家长里短。这老板家里姑娘刚上高中,话语间满满地都是对他女儿的关心。我很礼貌地听他讲完,勉为其难地买了些新鲜牛肉,只有带回去给自己吃。 江琢瑭不吃红肉,我是打算给她做点海鲜的。 买了扇贝贻贝,我还打算买条鱼。走到卖鱼的地方,我第一次瞧见她。她一身黑衣,显得面白如玉,在那里微微俯身,瞧着鱼缸里的鱼,格外专注。 一开始我还以为她是个犹豫着不知道要买什么鱼为好的主顾,可等我买完黑鱼让店家切片后,她还是站在那边,安静地看着鱼缸里的鱼。 我不需要做一个推理家也知道了,她肯定不是来买鱼的。 “喂,”刚刚老板一直在忙活着给我切鱼片,现在闲了就开始教训那个人:“不买鱼就快点走,你老站在这里,影响我生意。” 她向老板投去一个目光,又转头看了我一眼,随后微微一笑:“好的,我这就走。” 我赶紧也提着菜去江琢瑭家,没想到她跟我同路,我们俩不晓得怎么就走到了并肩的境地。 “吃这么多海鲜河鲜,不买一瓶白葡萄酒么?”路过一家卖酒的店铺的时候,她忽然转过头来,问我。 “我朋友家里有酒,谢谢操心。”我这样回答。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3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3 没想到她停下了脚步,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她家里没酒了。你应该买一瓶。” 该不会又是江琢瑭的哪个ex我心里想着,也确实是担心万一没酒还得再下来跑一趟不合算,所以走进了那家店。 她也跟了进来,二话没说地挑了两瓶酒交给我。 都是我很喜欢的酒。 很有品味。这是我对她最新的想法。 “谢谢。”我对她说。 “不必。”她摇摇头:“我看你顺眼而已。” 我很想问问她为什么要在那边看鱼缸里的鱼,可通常祸从口出,有些问题,还是不问为好。 “要回答你也没什么,我不过是觉得那些鱼很有趣而已。笼中鸟池中鱼还有这个世界里的人类。” 她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的表情一点都不难猜。”她说,话语里难掩骄傲:“刚刚还看到一条和你一样好猜的鱼。” “诶?” “被你提在手上呢。”她冲我露出恶作剧的表情,这样说。 她大概也是看出来我好欺负了吧我心里这样想着,就到了江琢瑭小区门口。我拿着备用钥匙打开门口的感应门,保安小哥看我提的大包小包的菜,冲我笑了笑。 她没进来,大概并不住这里。我回头看了她一眼,道了句再见。 她却如同惊醒般看着我,眉头一皱,好像很勉强地跟我道了句:“再会。” 我再度感到了自作多情的危害。 【三】 我洗了扇贝,煮了鱼汤和贻贝。江琢瑭的酒柜里果然已经没了酒,不晓得她是什么时候喝完的。 事情准备停当,我就窝到她的沙发上,打开寄放在她这里的四公主渣游戏。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门外忽然有人敲门。我疑惑于怎么会有人突然来拜访江琢瑭,走到门后一看,是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小姑娘。 我把门打开一条缝:“您好,请问您是?” “我是路明殊,江姐姐之前约了我来谈做烘焙师的合约。”小姑娘的眼睛很亮:“不方便吗?” “诶,没有,只是她目前不在。”我把门打开,让她进来:“江琢瑭的动作真快,明明今天才告诉我要开展甜品业务的事情。” “哦哦,您就是大股东吧!”路明殊将手里的纸袋往我面前一送:“这是我来之前在家里烤的饼干,您尝尝?” “不了,我不喜欢吃饼干”我是真不大喜欢这种边吃边碎的食物,然而路明殊好似很坚持的样子,我干脆就接了她的袋子。 “江姐姐什么时候会回来呀?”路明殊坐到沙发上,一双眼睛看着我。我心下忽然就有点疑惑,转身看看钟:“不知道,我给她打个电话吧。” 顺便确认一下路明殊的身份。 电话那头的江琢瑭听起来心旷神怡了些:“是,我是约了路明殊,你让她呆那里就好。刚刚说是找到了什么蛛丝马迹,正在等什么数据分析——我让她先给我解了术法。” 我还想再问,江琢瑭就挂了。 这个薄情寡义的混蛋。 没办法,我还得应付路明殊:“你看电视么?江琢瑭说她大概还一个小时,好像事情有点麻烦。” 宁说多,不说少。 路明殊理解地点点头:“没关系,我能等。说起来,您和江姐姐很熟?” 我愣了愣,点头:“是啊,我们是大学同学。” “真好啊”路明殊脸上露出向往的神色:“要是我能更早遇到江姐姐就好了。” 江琢瑭什么时候有了这种男主人公的属性了?! 我郑重考虑了一下,语重心长地告诫无知少女:“早遇到她不一定是件好事情。” 会被卖的。 路明殊扬了扬眉,好像是要说什么,结果我的电话在那之前响了。我露出个抱歉的笑,接起这个未知电话。 “您好,我是isid的技术员撒小小,”电话那头的声音在报自己名字的时候格外无奈:“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件事情,请你不要激动,保持镇定,尽量远离你家里那个人。” 我当然很镇定。我在听到isid的时候就明白了这通电话是要讲什么。 眼前这个叫做路明殊的人,就是给江琢瑭下术法的那个坏蛋。果然,即使是烘焙师,也不可能对厨房里正在煮的食物视而不见。现在就要我拖时间,让肃梧歌过来,解决掉她。 “我知道,你啰嗦个什么。”我装出不耐烦的模样:“你快点来吧,我到时候就算是抢一辆车都会来机场接你。” “您真是很会临时表演,这台词不错。”撒小小说。 “好啦好啦,你快去登机,”我笑了笑:“等着你哈。” 我挂断了电话,对路明殊露出一个货真价实的微笑:“咳,好久没见的朋友,老是罗里吧嗦担心这担心那,要登机了还要来确认我到底能不能接到他。” 我现在的演技,一定是影帝级别的。 “你朋友真多。”路明殊的眼睛很亮。 “正是因为我朋友太少,所以只有每一个都对她更好一点。”我说。其实我是在扯谎,我甚至都不大记得江琢瑭的生日。 路明殊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蓦然没了声音。过了好一会,她才再度开口,说话的语调格外诡异:“那你和江姐姐一起做我的朋友只做我的朋友,好不好?” 我没有直接拒绝她:“为什么?你没有朋友吗?” “没有呢,”她舔舔嘴唇:“他们都背叛了我。他们总是这般那般顾虑,所以不能整颗心放到我身上。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就断不会让姐姐们受这般苦楚你们不会记得的。” 她瞧起来很可怜,我居然略动恻隐之心,想要答应她。可只是一瞬,就有一道寒气从我脊髓深处漫出,激得我一个激灵,头脑再度清醒起来。 “不愿意吗?”清醒后她的声音更奇诡了,我想到流理台上还放着一把菜刀,决定只要她一动,我就跑过去拿刀。 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路明殊已经站了起来。我的身体不知道怎么地就不能动了。 “别想了,我可不会让你随随便便地就拿到武器来攻击我。”她说,一步步地走近我,看起来很得意:“你们人类真是喜欢沉溺于反派很弱的幻想里,是不是?” ……我们人类?会说这种话的人,不是自恋狂,就是反人类主义者吧。 ……是的,关于反人类主义者的事情,是我乱编出来的,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家伙。 路明殊一定是个自恋到了极点的家伙,她在对于“朋友”的动机上格外强烈地表现出了这样的自恋倾向。不过我很惊讶她居然在看到我过后,直截了当地把我加进了她的被害者名单。 难道我看起来就那么像是买一送一的配菜吗? “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4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4 你在想什么?想别人吗?”她已经凑近了我,深褐的眼瞳看进我的眼睛,搞得我挺不适应:“不准想别人,只能想我。” 那种脊髓伸出漫出的冰冷的寒气又来了。我有所感觉,它应该是为了保护我不被路明殊的邪术所控制。不过它到底是什么时候,被什么人给施加在我身上的,就有待商榷了。 说起来,我倒是想到了。肃梧歌跑到哪里去了,怎么还没过来? “你不认真。”我陡然回神,路明殊鼻子里呼出来的气体已经扑到了我的脸颊上:“为什么你又一次逃过了?我知道你不过是个闲人,父母去世得也早,不可能有所传承。你为什么逃过了我的术法,两次?” 我无法回答她,只能尝试拖延时间:“你说什么?” “我说……”她忽然变了脸色:“你该死!” 她忽然狠狠地掐住了我的喉咙,可她的手法太挫,掐住的大部分是我的皮肉而非血管和气管,所以我几乎只感觉到疼,而没有感觉到窒息。 md……肃梧歌那家伙到底靠不靠谱…… 我尽力挣扎。我踢她的脚,小腿,踝,踩脚掌,拉扯她的胳膊,可她仿佛开挂了一样纹丝不动。我忽然感到有点烦躁。今天真是不顺的一天,早上被人跟踪,现在又被个自恋狂以这么粗糙的手段谋杀,该靠谱的人不来靠谱…… 凭什么啊? 我屈膝敲向路明殊的肚子,这一招比较有效,她松了松手,但很快又掐紧了,这次她调整了一下位置,掐准了我的气管,气体顿时离开了我。 我知道如果我现在再不狠下心来动手,也许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我屈膝,狠狠地再度敲向路明殊的肚子。这一次成效卓然,我趁机逃开了,冲到流理台,抓起了那把剔骨刀。 “你别过来!”我对她说:“我不管你有什么法术,你总不能抵挡一把刀!” 她有些忌惮地看着我手里的刀,目光里满是愤怒:“原来你从来没打算过做我的朋友。” 我的确从未打算过……我握紧刀,全神贯注地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在流理台附近缓缓步行。我只害怕我再度像刚才那样僵住了身体,不能及时反应。 “哐啷!”在我们这样的对峙中,阳台的玻璃终于破碎了。肃梧歌狼狈地扑进来,满身玻璃渣,手里还拿着一根伸缩警棍。 作为一名特工,她真是太挫了。 “没想到居然把出口设在这种地方,你真有种。”肃梧歌站起身,拉拉因为撞窗而凌乱的衣服:“抱歉我来晚了,过来的中途,确认了一些很重要的消息,正好是此案的关键所在。” 她后面的话是对我说的。我还是握着刀,缓步行走,不敢停歇:“什么消息?” “你面前的这位路明殊姑娘,她本身并不是个术士,而是被一个亡灵术士附身了。”肃梧歌道:“所以……你最好不要举着那把刀,因为你真的可能谋杀的。” 我白了她一眼,动作之间着实犹豫了许多。 不过路明殊也没有继续搭理我,她转过身去看着肃梧歌:“你们isid的人,真的好烦。摧毁了我上一个躯体不说,还这么快就追到了这个躯体……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可是国家机密啊,兰里斯小姐。”肃梧歌挥挥她手里的警棍:“现在请您从这具躯体里出来好吗?我是真的不想动粗。” 我走到流理台的另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白葡萄酒,慢慢地喝了起来。英雄已经到来,这里已经没有我的事了。我顺手关了鱼汤的火,细微的香味已经从锅里冒出来。我很期待。 【四】 在那天之后,我的生活一直风平浪静,差不多就像原来一样。我和江琢瑭还是如往常那般相聚,而路明殊……自从她醒来后,她证明了自己真的是一位格外出色的烘焙师。我长了大约两斤肉,而这个趋势居然还在不断上升。 太可怕了,而江琢瑭似乎正在尝试着追求她。我不敢期待江琢瑭日后的身材,尽管她一次又一次地证明了她的意志力比我强大太多。 直到有一天,我又接到了一个不熟悉的电话。 电话对于我而言不是习惯的联络方式,我喜欢跟人通过文字交谈,短信或者是聊天软件,面对面的交谈有时候比电话的效果还要糟。我兼职着一家杂志社的翻译和专栏工作,我的编辑便很苦恼我经常不接电话的问题。她很依赖电话,在我们签订合约的时候我们见过一面,她几乎不停歇地注意着她的电话。当时我很想换一名编辑,不过显而易见,其他人更糟。 我近一年来接到的唯一的一个我不熟的电话,是来自于撒小小。我在接电话前就期待着这个电话也是她打过来的。 然而并不是她。 不过也差不多,是肃梧歌打过来的。她想请我出去吃晚饭。 我虽然不知道她是为什么,然而她并没有给我回绝的机会。具体来说就是,通话时间零分四十秒。 她其实可以只给我发一条短信。 肃梧歌约的晚饭是六点的正餐,地点离我家不远,所以我也没有迟到。她比我到得要早一些,今天穿了一身休闲一点的灰色西装,正在和侍酒师讨论餐酒。 我坐进座位,冲肃梧歌笑笑,然后侍者走过来给我们点菜。 开胃菜是传统的班尼迪克蛋,主菜是t骨牛排配甘薯泥,甜品是覆盆子汁做芯的布丁。肃梧歌看都不看菜单,等我点完后直接说要和我同样的一份,惹来侍者暧昧的笑。 我和这个人真的没什么关系啊喂 差不多吃完开胃菜,肃梧歌擦擦嘴,终于要说正事了。 “章姑娘,”这年头大家都避免用小姐来称呼人:“今天请你吃饭,其实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要你帮我。上次那件事情的时候,小小给你打过电话,是不是?你觉得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撒小小吗?”我努力回忆:“嗯和她名字大不相同,听起来是个很沉稳很聪明的人。怎么,isid要对她做调查?” “哦,不,不是,”肃梧歌匆匆否认:“只是嘛,我和小小咳,”她好似格外难以启齿的样子:“最近有个特别的日子。我想送她件有趣的礼物,不过对她有所了解,又能陪我去买礼物的,也就只有章姑娘你了。isid里边那些家伙都不过是同事,要是让他们知道了日子,那日后我和小小就再也没办法好好过这一天了。” “我不擅长给人买礼物的。这事情,江琢瑭比我更擅长些。”我不是有心推拒,不过确实,我不像普通人会经常压马路逛街,肃梧歌看起来很是在意撒小小,总不好因为我这个拙劣的参谋而坏了二人之间的感情。 “啊不是,我确实是先问了江姑娘来着,不过她说要送给小小的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5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5 礼物还是由你来选更好。”肃梧歌挠头:“说了些什么小小是geek,你对黑科技更了解一些的话。反正我是一头雾水啦,平时都没什么机会留意这些。我只有钱嘛” 最后这句话加得真该打。不过黑科技什么的,我确实还是很喜欢,最近科技馆也要开展一次展览,肃梧歌要买礼物,倒是刚好。 我把这事情跟她一说,她立刻点头赞成,和我约了到时候碰头的时间和地点。后头的近一个小时内,我就不得不听她反反复复地说撒小小是个多么好的伴侣,她们是如何相遇,如何恩爱云云让我等单身狗忍不住举起火把的话。 不过到底也是可惜的。她们俩相爱,却不能像普通情侣那般相守,一年里近乎有三百天肃梧歌都得在外边出任务,她们两人之间唯一的维系就是那只蓝牙耳机。就连这几天的空闲,都是靠着一年两周的年假才得以实现,然而一旦有新任务,她们就得立刻终止假期。 正是因为想到这个可怜她,我才在饭后头脑一热地答应了肃梧歌,跟她去一街之隔的酒吧喝酒。 这是我今天犯的最大的一个错误。 我怎么会相信一个特工的酒品和007一样? 连着三杯威士忌下去,肃梧歌看起来就蒙圈了,抱着我就开始叫“小小”,还很抖m地让我吻她。我狠狠地白了这没节操没酒品的混蛋很多眼,最后急得没办法了,要了两杯高浓度白酒灌给她,摇一摇,让她咣唧倒下,趴座位上可劲儿睡。 我拿我的手机给之前撒小小打给我的那个号码打了个电话,寄希望于那不是个什么一次性手机。 “喂?章姑娘?”撒小小的声音对此刻的我而言不啻天籁:“出什么事情了?” “呃,那个,肃梧歌找我来喝酒,结果她现在喝倒了我不知道她住哪里”我还是觉得打电话很难以启齿,多次抿唇让自己能够继续下去。 “让我查查你们的坐标”我听见敲键盘的声音:“噢,我知道你们在哪了。您稍微等一等,我马上过来。” 等了大概十五分钟,我看见一位带着黑框眼镜,身穿黑色西装,身材高挑严肃认真和“小小”两个字毫无关系的女人匆匆走进酒吧,环顾了一下酒吧内部后径直走向我们所在的卡座。 在她看到趴桌上睡得呼噜呼噜的肃梧歌的时候,脸上露出了“这丫傻逼给我丢脸”的莫测表情。 “章姑娘,真是麻烦你了,”一点也不“小小”的撒小小姑娘伸出手来和我握手:“梧歌她一喝起酒来就不节制,真该禁她的酒。” 我正摇头,心里想着客套话,没想到肃梧歌噌地冒了起来,捉住撒小小的手,醉醺醺地说:“少,少少,大后天窝活站姑娘去割你买纪念日礼物哦,你,开心不?” 一个小时前,是谁说的保密来着? “你喝醉了,我不开心。”撒小小淡漠地撒谎,明明嘴角都露出了微笑:“走,我们回家。” “噢,好好,肥家。”肃梧歌摇摇摆摆地向门外走去,撒小小笑了笑,给我们俩付了酒钱,才过去搀着她。 真幸福。 我喝完了杯里的酒,现下也是我该回家的时候了。 今晚月亮很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到了十五还是十六,一轮圆圆的银月高挂苍穹,光芒温柔地铺撒在路灯无法照到的角落。 我走楼梯上楼,拿出钥匙要开门,忽然注意到门锁附近的银亮的划痕。 有人撬过锁?我弯下腰,把耳朵靠到锁眼的地方静静倾听什么都没有听见。我犹豫了一下,敲响对门住户的门。 “您好?”我知道对门的是一家小家庭,男女双方都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开门的是女人,她很疑惑这么晚了居然有人拜访。 “不好意思,我是您对门的住户。我想问问您,之前有听到过什么异常的响动吗?因为我发现我的门锁好像被人撬过,不晓得是不是流窜作案的小偷。” “咦?没有听见呢?您家里被盗了吗?” 我摸摸头,露出苦恼的表情:“正是不知道呢所以想请您来做个见证。万一那小偷还在里边,我怕我一个人开门不大方便。” 那个女人露出感同身受的表情,点点头,喊来了她男人。我走到自家门口,打开门。 血气盎然。 我抿着嘴唇,压抑心里的恐惧,踏进了我自己的家。 餐桌上,沙发上,都有一具被打开胸腹,吊起心脏的尸体。我身后的男人女人已经尖叫出声,我似乎听见了110的拨号声。 挂着电视机的墙上,电视机表面的玻璃被人砸得粉碎,墙上用血写了一个大字:“watch.” 你要我看什么呢? 还是你想证明,你在看着我? 【五】 警察很快来了,有着邻居的证明,我没有被当成嫌疑人,而是被当做受害者,被毛毯裹着坐在小区花园里接受笔录。 “在我们调查的过程中,您大概是不能住在家里了,”笔录做完,那个年轻的警察对我说:“您还有地方住么?” 我立刻想到了江琢瑭,不过考虑到这家伙都能到我家来放置尸体,江琢瑭那边也不会□□全,于是摇摇头。 警察大概也是想到了,声音沉郁了许多:“也是,遇到这种状况,没人会希望再把厄运带给朋友。如果您觉得会更安全一点,可以来警局我们给您腾个休息室。” 警局会更安全吗?我知道这一切肯定和之前我感受到的若有若无的跟踪有关,他们后来一定派遣了更高明的跟踪者。那个,或者那些在我家里作案的人,他们在墙上写了watch,可对死者却是吊起了他们的心脏。这是一种不和谐的行为。 现下我心里有一堆为什么,在解答出来之前,我不可能感到安全。 警察的对讲机响了,里边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警察的暗号,那个警察回答的是“好的好的”。 接着他对我说,有个专家来了,想见见受害者。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她。 她还是穿着黑衣,站在我家门口,远远地看着现场。两具尸体里已经被拆下来送去了医院,现在餐桌和沙发的位置上只有血迹。我当时没有注意到,不过据说那两个人都还算是活着,他们吊着的心脏还在微弱地跳动。 “楚小姐,我把受害者带来了。”警察道。 思路被打断的她露出不悦的神情,然而还是转过身来。她看到我的时候,表情露出一丝迷茫:“嗯?怎么是你?” 我怎么知道。 她走向我,稍稍弯了弯腰,在我脖颈边嗅了嗅。我感受到她的动作,简直全身僵硬,不敢动弹。 她嗅完后站直身子,看起来更加迷茫疑惑了。 “奇怪,奇怪”她说:“这种不协调感”她转身看看我的家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6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6 :“真是一模一样。” “你很好闻。” 她突然一本正经地这样说,我顿时红了脸。 “哈?” “你身上的味道。”她说:“很不协调,但是很好闻,我很喜欢。就像……”她想了想:“两种大家都觉得不能互相搭配的食材,可当它们被一个厉害的厨师搭配到一起的时候,忽然成了极致的美味。” 我抬起手来,闻了一下,只有洗涤剂的味道。 她笑着摇摇头:“不是所有人都能闻到。而且相信我,闻得到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你是想说,凶手闻到了我的味道,所以才用这么不协调的方式来……作案?”我问。 她眯了眯眼,问出一个我始料未及的问题:“有别人也这样闻你了?” 我连忙摆手:“并没有,并没有……只是,我,在我遇见你的那天,我被人跟踪了。” “你已经知道你被人跟踪,那么这个跟踪一定很拙劣。”她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看起来有种奇妙的慵懒:“你后来没有发现被跟踪,所以现在疑心你是被什么更厉害的人给跟踪了?” “他们一定在监视我。”我说:“否则不可能知道我会在这时候出门。可他们为什么不在我平时出门的时候动手?如果是我去江琢瑭的家里,去书店,去……我能想出来很多更方便动手的机会。” “那么你今天做了激怒他们的事情。”她再度捏了捏鼻梁:“我困了。我现在本来应该在睡觉,可该死的,谁让我当时把电话给了一个不该给的人。”她打了个哈欠:“你困吗?” 晚上十点三十。离我平时睡觉的时间还早得很。 我摇摇头,予以否认。 “你应该想睡觉。”她冲着我摇摇头:“去我家睡吧。虽然有可能有点挤,不过到底暖和又安全。” 我没克制住,跟着一个我到现在还不晓得其名字的家伙,到了她家去。 她家和我家大概三十分钟车程,是城郊的独栋别墅。 她打开门,熟稔地将钥匙往鞋柜上一搁,灯也不开就往里边走,期间还弯腰不晓得拍了个啥东西,扔下我一个人在门口。 我真是傻了,才跟她来。现在抛下我一个在门口是干什么吹风吗? 我的心情居然还有点像怨妇 有什么东西弄得我腿好痒,我低下头一看,是一条很帅的德国黑背,他正在蹭我的腿。 原来她走进去的时候,拍的是这条狗的头啊。 “汪。”我逗那条狗,芬妮每次听见我这么叫的时候都会伸舌头出来要舔我的脸,可这条黑背只是在喉咙里呜咽了一声,就转过身去,走进屋里。 啊,果然只有芬妮那条有点呆傻的狗才会被我调戏到么。 咔嚓一声,客厅里的灯亮了,她拿着一瓶冻过的香槟和俩杯子,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我:“我习惯先摸黑拿东西,倒是忘了你了进来坐吧。” 我走进她家,关上门,跟着她走进客厅。 这里就只有她和我了。 她嘭地一声打开香槟,倒进杯子里,自己捏了一杯没形象地倒进长沙发里,我拿了另一杯,略微尴尬地坐在另一张沙发椅上。 “你可以随便在这里住多久。”她看起来比之前精神了不少:“我这里也经常留客的。” “”我喝了口冰凉的酒。这种介绍,不会挺尴尬么。 “哦,不是,我是说客人的那种客,我已经有几年没跟人交往了。”她有点心急地解释:“我这里大概也算是个安全屋之类的,有不少人在寻求安全一眠的时候会选择我这里。不过嘛,我这里更多的还是他们寄养的一些宠物。就算不是我,它们也够保护你了。” 她冲我眨眨眼,我应景地笑了笑。 “这案子估计挺费功夫,不过我会尽全力帮你。”她说:“我很喜欢你的味道。” 忽然我福至心灵,想到一个可能性:“上回也是有个家伙想害我,可我没中招那也是你么?” “嗯,当时有感觉到不怀好意的家伙盯着你,所以干脆陪了你一路,没想到她还是没放弃。”她已经喝完了一杯,我给她添了酒:“不过你还活着,是有别人帮忙?” “一个不怎么靠谱的特工。”想到肃梧歌,我有点沮丧。大后天还得和她去给她女朋友选礼物,虽然我不是什么丧心病狂的fff团,但也是会羡慕嫉妒恨的啊。 醒过神来的时候,她正皱眉看着我。我赶紧摸摸自己的脸,看看自己,不晓得是哪里得罪了她。 “isid的?少跟他们打交道,都快烂透了,也就肃梧歌跟撒小小那俩小鬼还有点热情,不过她们上司也随时会放弃她们。”她说:“这年头特工什么的都只会怀疑世界毁灭自己,哪有什么靠谱的。” 我并不想跟他们打交道。 “肃梧歌还约我大后天去帮她给撒小小买礼物,”我想既然提了不如就一次提完:“到时候可能会出门一天。” “你可以带克莱去,”那条黑背听到自己的名字,窜过来蹭她:“他可是很厉害的。原先他主人是世界上前三名的猎魔人,不过后来结局不大好。那个人临走前把克莱托付给了我,老是在我家吃东西,也该派上点用场了。” 我们后来就不知道聊到哪里去了。十二点的时候我终于生物钟被唤醒,睡意朦胧地跟着克莱到一间客房,脱了衣服钻进被窝倒头就睡。 一夜好眠。 【六】 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了青山下,我瞧见她在水边支着钓竿钓鱼。我瞧了她很久,她都不曾转身。直到太阳移动,黄昏将至,暮色迷乱之时,她方才说了一句话。也是梦里唯一的一句。 “鱼呵,鱼呵,你可愿意上钩么?” 我醒过来,迷迷糊糊地不想睁开眼睛,随即感受到了一种罪恶感。 明明昨夜在我家里发生了那么可怕的事情,我却居然连一个噩梦都没有做倒是莫名其妙梦了这么个梦。 不,到底也不算莫名其妙。我对于这件事情的焦虑,对于她的疑惑和不信任到底都暴露在了这个梦里。 我睁开眼睛,目之所及有十来双眼睛围观着我。 “叽!”三只小白鼠挥动着爪子,向我跳了一段踢踏舞。 我眨眨眼。 包括克莱在内的三条汪身上蹲了四只喵两只鸟,一只小陆龟慢条斯理地往我脸前爬,龟壳上安了个架子,上边有张纸条。 我伸手拿过纸条,是她给我的留言。 【找到死者身份。起床后你自己给自己做早饭,衣服给你找了一套大概合适的,我晚上回来的时候会把你家衣服打包带回。不用管小东西们,他们自己会去找吃的。要出门的话后院有自行车。:)】 最后的笑脸画得有一种漫不经心的风度。 于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7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7 是我在一群动物的凝视下充满罪恶感地给自己做早饭。香肠和煎蛋在煎锅里发出愉悦的滋滋响声,我顺手做了一杯香蕉奶昔。 bsp;la vie. 吃了早饭,我到客厅里打开电视。新闻十点半正在播放昨晚的案件,不过也没有什么新的进展。我调台到一个没什么营养的喜剧,随便打发时间。 大概到十二点钟的时候,有人来敲门。 我以为是她回来了,匆匆过去开门,没想到是个男的。他戴着棒球帽,看起来二十四五,留了短的络腮胡,手上提了一包食材什么的。 “咦,楚云深不在么?”他好奇地问我。 “她出门了,”我如实回答他。他好像知道她的名字,以她一直没有告诉我名字的事实来看,大概是她格外熟悉的人吧。 “不在?丫的,巴巴地打电话让我送东西过来,原来是不打算给钱的么,小气鬼。”男人气呼呼地说:“你有钱吗?这里一共七十二块八。” ……我只有卡和三块零钱。 “……”他大概也看出来了,自伤地摇摇头:“唉,你多半也是来她这里避难的,怎么会有很多钱呢?算啦,你吃午饭了吗?我们两个来把这些东西煮了好不好?一点都不给楚云深那个小气鬼留。” 我条件反射地要一个一个问题地回答:“我还没吃午饭……” 然后我就意识到他并不是在问我问题。他直接闯了进来,直奔厨房,速度快得我完全没办法拦下,我几乎也没有看到他是怎么过去的。 “我带了羊肋排,迷迭香,一些水果……”他转头来看着还在门口的我:“嘿,差点忘了自我介绍。我叫章邱,大约算是楚云深的半个朋友。原来也来这里避过一段时间的难……结果可不就欠债了么。” 我猜章并不是一个小众的姓氏。 “我也会欠债么?” 他耸耸肩:“她还没告诉你她的名字,大概是不想让你欠她的债。” “难道不应该只是因为她忘了告诉我么?”我走到厨房,拿刀切橙子,维他命c会让我心情好一点。章邱正在用香料给羊肋排调味,看起来格外专业:“不可能。就我对楚云深的观察而言,虽然她很多时候看起来很脱线,不过她绝不可能搞混或者忘记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应该遵循的礼貌。”棒球帽是很挡视线的,章邱想要摘掉自己的帽子,可手上已经沾满了香料,所以他不得不先洗手:“如果你真的很在意这件事情,你可以自己问她嘛。反正问个问题而已,她又不能揍你。” 橙子被切成八瓣,色若艳阳。我拿起一瓣,味道是美味的酸甜:“我倒不是怕她揍我……” “你怕她不要你嘛,我晓得的。”他伸手过来拿了一瓣橙子:“诶嘿,好吃。楚云深那家伙最吸引流浪动物了,这里边那么多小玩意,几乎都是自觉自愿地跟着她,扔都扔不走。我看出来你也有点像那些小动物,期待着一个稳定的,温暖的家庭。” 我期待一个稳定温暖的家庭?等等……为什么这话听起来这么奇怪? “我可没有……我有家的。只是它现在被当成了罪案现场。”我解释道。 “罪案现场?”章邱把平底锅拿出来,热锅加油,然后把羊肋排放进去,脂肪朝下,滋滋作响:“所以她是在调查罪案的时候把你捡回来的?你家里是现场?” “我出去吃了顿饭,回来发现家里死了两个人,那家伙还给我留了言。”我看着锅里的羊肋排,觉得中午吃它会不会过于重口味了:“或许是给我留的言。事实上,我觉得我跟这事其实没什么关系。” “很多时候都是这样的。我当年也是。感觉自己跟那些事情什么关系都没有,但后果就已经追了过来。”他另外拿了一口锅出来做酱料:“那段时间可真不咋地。不过既然楚云深接手了这件事情,你就放心吧,她能追查出真相。” 我吃完了所有的橙子,将橙子皮丢进垃圾桶里:“我觉得我还没有到担心自己人身危机的时候。” 他笑了笑,不继续说了。 虽然我们都曾经在这里住过,然而我们有着不同的起因,所以深入的讨论并没有什么益处。但是我想再问一个问题,一个关于楚云深的,我格外好奇的问题。 “说起来,你知道她所说的,她能闻到一个人的味道的事情么?”我在问问题的时候忍不住舔嘴唇来缓解尴尬:“她说,她能够从我身上闻到一种很不协调的气息。” “噢这个啊,这是她的天赋。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有的这天赋,不过她说我闻起来像青柠檬,总是让她想到柠檬蛋白派。只适合浅尝的食物,对于她而言。”章邱说:“不过重点是,她这么说过之后,我就忍不住去想,我到底哪里跟那种清爽酸甜的蛋糕有所相似了?皮肤吗?身材吗?”他看起来很苦恼,最终选择了引回话题:“她有说你像什么吗?” 我回忆起她说那话时候的样子:“她说,我像是那种用两种不相匹配的食材做出来的很美味的菜。” 章邱很惊讶地转过身来:“她这样说的?很美味?” 我用力地回忆了一下,点点头:“嗯,大概是这样吧。” 章邱好像想到了什么,用力摇摇头:“我太污了。对不起。” ……你污就污好了,不要说出来好吗? 章邱和我一起吃了午饭,饭后他从楚云深的书房里找出了个xbox360,把它联到电视上我们一起玩了生化危机。 三点钟的时候他接到了电话,应该是楚云深打过来的,他一直在应是,挂断过后就道厨房里去,准备一些晚饭的材料。 看来晚上是会有很重要的客人过来。 我不由担心起了我是否还适合在此处留宿。 正想着,我的手机响了。 未知号码。 哎,第一次接着未知号码过后,我就差点被人杀了,第二次接着过后,我的家成了别人的作案现场。这是第三回,该不会又喻示着什么糟心事吧? “嘿。” 这人的声音我竟然没有听过。 【七】 我手里紧紧捏着电话,仿佛它会跑脱一般,神经早已经绷紧,心里无望地哀求不要是那个最明显最可怕的答案:“喂,您是?” “你知道我是谁。”我听出来那声音大约是个女的,她说:“你看见了吗?” 我惊惧地抬头,看向四周。除了在厨房里捯饬的章邱,我没看见任何人。 “你看见了吗?” 她再问了一次,挂断了电话。 忙音敲得我心悸。 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晓得的我的电话,又为什么要打这么个电话过来? 我看见了吗看什么? 血气从我身上褪走,只余一片空茫的冰凉。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8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8 原来在我尚未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是被步步紧逼了呵。 “怎么了?”章邱端着一盘水果过来:“你看起来魂不守舍的样子刚刚是谁的电话?” 我苍白地笑了笑,不知道如何答他。 “?”他格外疑惑:“不喜欢的人吗?” 我吞了口口水:“凶手。” 他的脸霎时凝重起来。 “他说了什么?” “她问我看见了没有?”我看向章邱的眼睛,他的眼睛是普遍的浅褐:“我应该看什么?” 我的电话再度响了起来。又是陌生的号码。这回我不敢接了。 “是楚云深,”章邱瞄了一眼来电号码:“接吧,没关系。” 我拿起手机,它冰凉冷漠:“喂?” “你没事吧?”果然是她。她听出来我的声音有所不对,所以抢问了我。 “没。”我抿了抿嘴:“刚刚凶手给我打电话了。” “什么?”她很惊讶地说:“她怎么能给你打电话?她从哪里知道的你的电话号码?”忽然她顿住了,接下来的话语冷静无比:“我晓得了。幸好今天我一时起意要你见见那几位,你放心,这个问题不会太难,等晚上就会有答案。你也别怕,她大概就只能打电话而已,没办法闯过来的。” 她后头又说了好多话,都是为了安抚我。我满腔惊惧居然就在她这话里慢慢地消减下来,紧接着我听见电话那头和屋门外同时咔嗒一声响。 她回来了。 她笑着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挂断了通话:“我回来啦。” “哦,小气鬼,你回来了。”章邱从厨房里冒头:“一百四十块七毛六,记得给钱啊。” “好啊,等会白白来了你自己找她要去。看你要不要得到。”楚云深一边对章邱说着,一边走到我这里来,拿了我的手机去。 “你请的是姓白的?我看都是鱼,难道不是艾克莱尔阁下么?” “都请啊”楚云深找到了那条通话记录,按了回拨。我伸手要阻止她,她捏住了我的手腕,冲我摇摇头。 通了。一声,两声敲在我心上,我不晓得我到底是期待着对方接起电话所以能够轻易破案,还是她永远都不要接。 没人接。 楚云深偏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很害怕?” 我摇摇头。但是我想我苍白的脸色早就告诉了她我其实害怕得不行。 “对不起。”她放下手机,伸手揉揉我的脑袋:“我只是觉得,如果能够打通,会对你更好一点。” 我说不出话,她察觉到了,握住我的手。 她的手很暖,也很坚定。 “我会找出她来的。今天去确认了死者,一个是公司职员,从下班路上被掳的,另一个是工程师,也是下班路上失踪。”她说:“警察追查了一下这两个人之间的联系,不过没什么结果。”她顿了顿:“我上午再去看了看现场,给你把衣服带了回来,现在在我车行李箱里,等会就给你拿。之后我追了条线索结果追到认识的人身上去了。今晚就请她们过来吃饭,让她们看看怎么查。” “太麻烦了吧”我低声说:“不是有警察在查么,哪里需要那么多人。” “她能这样打电话过来,警察就不容易查到她。”楚云深看起来很认真:“她这么嚣张,我当然应该一下子把她揪出来打脸——你说是不是?” “楚云深滚你丫的,人家姑娘明明是觉得你会给她介绍一堆人又不告诉她名字,二十六个字母恐怕不够用!”章邱从厨房里隔空喊话,倒是省了我另一番的尴尬。 楚云深愣了愣,脸诡异地红了:“咳,我只是觉得没什么合适的机会告诉你” 你脸红做什么?我看着她脸红,心里倒有点不好意思了:“没,我也” 我差点没咬下我自己的舌头。 什么叫做“我也不是很想知道”?!这种话能说出来吗?! 她看着我窘迫的样子,笑了:“我叫楚云深。对不起,告诉你晚了。我自己纠结,没想到你这么在意。” 我不在意,真的。 “我不是很喜欢告诉别人我的名字,尤其是对于我喜欢的人。”楚云深笑得不好意思:“在别人不知道我名字的时候,我怎么装乖都可以一旦被晓得了,就很难不做自己了呢。” “做自己很不好么?” “对我很好,对别人不会太好。”她笑笑说:“世界上的事情,不都是这样么?满足了自己的满足不了别人,满足别人了自己就得受委屈。对你而言,这件事情完了你就应该回家去,最好我们俩老死不相往来,这才能证明你活得如同原来那般惬意快活,所以,何必知道我的名字呢?” 我不晓得怎么说了。要反驳她的话,她会不会伤心她这一腔心意空付? “哎哎,情话好酸。”门口有人道:“楚云深,你够了吧,人家姑娘早看透你这些花言巧语了,是不是?” 那人穿着衬衫和毛背心,下身西裤,长发大约及腰。因着身材比较修长的缘故,她看起来并不像个老干部,倒是别有一番挺拔的风味。 这人好生眼熟。 【八】 我很尴尬地不说话,楚云深冷哼一声,也不理她。 来人摸摸鼻子,只好跟章邱说话:“嗯,今晚吃鱼,是艾克莱尔那个清教徒要来么?” “人家是身为骑士持戒,你知道什么叫清教徒么,就乱说。”楚云深实在忍不住开口:“君二最近是不是对你疏于管教?” “我擅长信口开河嘛,在我看来,要斋戒的教徒都没什么两样。”那人走过来,在沙发椅的扶手上坐下了:“嘿,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我姓白,家里排第三,你叫我白三就可以啦。” “章陌。” 白二点点头:“这名字不错。” 要是她知道我这个名字是因为我老爹那几天格外喜欢陌刀才取的,会觉得不错才怪嘞 “怎么君二还没来?”楚云深问:“你该不会不是和她在一起的?” “因为艾克莱尔和康斯坦丝来了嘛。”白三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她肯定在停车的时候等了她们一等——这叫做推理,晓得伐?” 楚云深看起来像是等着她这么说,瞬间就反击了回去:“也可能是她在山石路上崴了脚我这停车的地方一直很难走,不是么?” 白三的脸明显地黑了黑。 对于这些人,楚云深和他们相处的方式与和我相处的时候绝不相同。我素来知道一个人可以有千种模样,然而这时候却也是私心想要楚云深对我的时候,是她最真的模样。 哪怕不是那么好,哪怕在装乖的表象后面潜藏的是无比的危险我也希望在我面前的她能是真的。 在告诉我名字过后,她会不会有所改变? “我说教你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9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9 忍耐些,和我一起走,你偏要先来,就是为了和云深打嘴仗?” 果然是三人同来。这里边有一个一丝不苟地穿着庄重的白色晚礼服,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式样古朴的银戒,看起来像是混血儿的脸上满脸正直,头发是全黑的短发,里边挑染了几缕暗蓝。 挽着她的则是个黑色长发的女人,穿得很休闲,脖子上戴着花纹繁复的银饰。不像她的同伴那样两眼平视前方,她的目光在屋里四下打量,不晓得是在看什么。 说话的那一个则穿得更考究些,全身上下的衣饰瞧起来都是细心工匠的量身定做。她左手无名指上戒指式样与白三相同,估计就是楚云深拿来和白三打嘴仗的君二。她先是打量了我全身,冲我礼貌地微微一笑,然后再看着白三,不再移动目光。 “我是为了先来看小朋友。”白三说:“这位章陌小朋友,就是楚云深今天劳师动众请我们过来的缘故呢。” “章陌,”她又看向我,脸上微笑着:“你好,我姓君,家里排行第二,叫我君二便是。我方才确然看出来你最近好似有些麻烦。我看见章邱的定时器还有二十分钟,想必开饭必然在半个小时之后,不如先将你的情况给我们讲一讲?到底我们这里有两个专家和两个业余爱好者,还是能给你点帮助。” 我看向楚云深,楚云深对我点点头。 我便扼要地将情况跟她们四人讲了一讲。 等我讲完,她们先是都看向了白三。 “哈,干嘛突然都看着我,”白三先被君二给赶下了扶手,坐进了椅子里去,现下躺倒靠在松软的靠背上,一只手五指□□自己的头发:“我没看现场,也没证据,能得出来答案就有鬼了——不过我倒是可以说一点。”她坐直身子,郑重地看向我:“你确认之前给你打电话的那个,真的是凶手吗?” “你的意思是,打电话的,和作案的,可能不是一个人?”楚云深问。 白三指指我。我只能耸耸肩,说:“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一个人。可是除了凶手,还有谁会打电话给我?还说那样的话?” 白三做了个我看不懂的表情:“很简单啊,另外一名像你这样的受害者呗。” 我张了张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这个推论确实听起来也很有可能,不过它和之前的推论有着同一个无法解释的点: 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我的电话号码? “我也是这么想。”那个庄重得一丝不苟的家伙就是他们之前提到的艾克莱尔:“通过那么仪式化的行为来向这位章姑娘来传达信息的异教徒,他不会那么轻易就放弃这种仪式而采取打电话的行为。” 接着她转头看向一直挽着她的,那位叫做康斯坦丝的女性:“你可以去现场帮个忙么?” 康斯坦丝挑挑眉,竖起一根手指。 艾克莱尔庄重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别的表情。她咬咬牙,点头。 这是什么意思? 白三倒是看得很开心:“那么我打个电话问一问小许,让他查一查这个时间段是不是有一起和你那起相似的案件。如果我的推理没错的话,最多明天,我们就会有一个崭新的现场了。” 君二恰到好处地敲了敲白三的头。 “几位,可以开饭啦。”章邱走出厨房,解围裙:“承惠一千五百六十九块四。” 这次涨价这么多? 【九】 吃了饭过后,章邱拿着楚云深扔给他的一瓶当做餐费的酒哈皮地回家了;艾克莱尔和康斯坦丝找楚云深要了一间客房就没再出来;白三抢占了xbox360打实况足球,球技几乎和我一样烂;楚云深交代了我不要害怕早早睡觉后就和君二去了书房。 我在屋里看了会书,玩了会手机,心里反而越来越空茫不自在起来。 于是我出了房间,打算去厨房拿瓶酒喝。路过书房的时候,听到里边飘出来几句话。 我遏制不住偷听的罪恶。 “你已经告诉她名字了。我们最开始是约定过把你的名字作为一个限度,现在这个限度已经被打破。所以我会推测你之后不会继续掩饰,是要开始将你心里对章陌的好感付诸行动了么?所以……结束之后,你打算用什么理由留她下来?” “跟踪她的人是followers,虽然他们已经确认了她没有危险不再跟踪,但我可以粉饰一下。” “你很清楚这样是说谎。而我们的共同意见是,由说谎开始的事情,通常不会有很好的结果。” “我不是个好人,君医生,你很清楚这一点。我会考虑不择手段。我其实恨不得现在就占有她,说实话,我甚至忍不住恨那个凶手她凭什么喜欢我所喜欢的东西?” “我们讨论过你的偏执。”君二的声音还是很冷静:“你觉得你的这些想法是诞生在什么时候?” 我的肩膀被人拍了拍。我转过头去,看见了白三。她摇摇头,拉着我悄悄地去了客厅。 “偷听可不太道德,”白三从厨房里拿了瓶威士忌,倒了两杯:“不过既然你听到了,就藏心里吧。” 我喝了一口酒,酒液烧着胃:“对不起。” 白三一仰脖,把一杯酒都喝下去:“没啥对不起的,这些事情你听一听也无妨。楚云深这个人太别扭,而且她有那样的天赋是会犹豫她到底是喜欢你还是喜欢你身上那种气息的。” “她喜欢我么?”我苦笑:“我不知道呢。” “喜欢是这世界上最莫测的情感,占有欲也是喜欢的一个重要的起因。”白三看看四周,压低了点声音:“讨论案子的时候,不是康斯坦丝向艾克莱尔竖了一根手指么?那就是要占有她整整一晚。” “哈?”我不明白。 “艾克莱尔是个骑士,正经的宣过誓持着戒的西方骑士。她左手无名指不是有戒指么?那是她将自己献给了正义之神的证明。”大概是自己也觉得这种背景过分中二,不符合科学发展的社会大环境,白三微微蹙眉:“康斯坦丝偏偏就想占有这样的艾克莱尔,所以每每与艾克莱尔讨价还价,要她做出种种不容于骑士信条的事情来。一来二去,两个就这般互相喜欢上了圈子里已经开了盘口,赌艾克莱尔什么时候会放弃骑士身份,把那枚戒指永远地给摘下来呢。” 我发现自己在禁不住将右手的拇指和食指第二节相按,让疼痛感维持我的心思不要去乱想。 “你在担心什么呢?”白三显然也看到了我的小动作,问。 我仔细想了想,自嘲一笑:“好像还真的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需要担心什么呢?不晓得多少人想要自己的爱人深爱自己绝无疑虑,甚至有人赞颂这样疯狂的,深入骨髓的致命爱情,虽然这其中几乎有一半无可抑制地滑向了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10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10 可怖的单向谋杀或者谋杀后自杀,可剩下的另一半最终找到了相守的路途。这样的爱情无疑是人类所最喜欢的壮烈。 我也喜欢壮烈。可壮烈是一种悲剧美。 悲剧意味着,我可能会受伤害。人类不愿意自己受到伤害。我不希望自己受伤害。 可楚云深之前和现在的所有表现都证明,她也是在很努力地保证我不受到包括她自己在内的所有人的伤害。她求助了这么多人,都是为了保护我。 “或许你也很适合做一个侦探。”白三好像看穿了我:“你很诚实。” 我摇摇头:“我或许还不够诚实。” “你只是疑惑。”白三说:“我们总是疑惑。毕竟我们只是人类而已。” 我忽然觉得我可以在白三这里得到和从楚云深那里截然不同的安慰,一种通过将我和其他人类相联系到一起的方式,来减轻我心里对自己的不满。 我对自己是不满意的,我觉得自己太软弱,太渺小,以至于让一个陌生的毫不相干的人侵犯了我的家,侵犯了我的安全感。 “我还是想问一下,那个凶手……你觉得,她为什么会盯上我?又为什么会做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白三笑了笑:“凶手盯上一个人,并不需要太多的理由。她或许是刚好看你顺眼,或许是像楚云深一样,喜欢上了你身上的某种气息——从医学的角度上来讲,楚云深的天赋更像是一种犁鼻器的超常使用,她感受到你的化学物质,将这种化学物质具象化为她所熟悉的气息,或者她只是用自己所熟悉的语言来表达它。” 她停了停,应该是想让我能跟上。 “我大学学的是生命科学。”我说,顺便不好意思地舔了舔嘴唇,毕竟我这个专业学了来几乎就没有被用过:“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很好,和我一个专业,不过我后来读博了……如果要摧残一个人对一门学科的兴趣,最好是让她在学校里一直学下去……呵,所以后来我毫不犹豫地接受了我高中同学的邀约,进了警局。”白三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不经意地一捻:“我继续说吧。关于第二个问题,如你最开始提到的,她给你留下的信息,和她的作案手法之间有着不可无视的不协调性。这种能够做出常人所不能及的残忍事情的凶手,通常有着常人不能及的执念,这样的执念往往反映在他们的作案手法,和像此案的留言一样,凶手的签名上边。有签名的凶手一般都会执着于自己的签名,因为这体现了他们的存在,反社会的杀手们通常都是自恋狂。对于这个不协调,我的猜想是,‘看’,是针对你而言的,而死去的两个人,和他们死的方式,是为了让你‘看到’的必要手段。” “可我没有看到。”我说。 “那是因为你没有努力去看。”白三道:“这是一件好事情。或许如果你看到了,有的事情就再也回不到你原来习惯的那样了。” “现在也不是我所习惯的那样啊。说起来……白三你是警察?是不是你见过很多人,很多很多人,都是这样的坏蛋?我能够理解这些坏蛋里,大部分都是偏执的……那么,楚云深会变成那样吗?” 白三摇摇头:“你错了。穷凶极恶的罪犯,相比起全人类而言,永远是很少的。穷凶极恶的案件,也是一个地方多年才出一次。大部分的人类都是软弱无能的,他们很弱,没什么太大的能力,又容易受到诱惑,很难成为一个更好的人。可重点是,他们也不会变得太坏。就像这个世界一样……这么多年,它不过就是这样,这里好一点了那里就坏一点,这个种族活不下去了又会诞生能够适应新环境的另一个种族……厄运好运,悲剧喜剧,邪恶善良,可怜可爱,都不过是针对个人而言的。”她顿了顿:“在你眼中,楚云深会变成什么样,是由你的心来决定的。” 【十】 白三的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是凌晨四点过。电话那头的人告诉她,他们确实找到了另外一起案件。 那起案件发生在东城区,离我住的地方相当远。我们几乎是立刻起床出发。 当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案发地所在的小区和我所在的相似,中产偏上阶级的典型住宅区,邻居们虽然挺多,然而大部分都神色匆忙,对身边的事情漠不关心。我毫不疑惑案件会发生在这里,而周围四邻无法提供任何可靠的目击证据。 救护车和警车停在一栋楼的下边,在警员的带领下,我们上到了七楼,其中一套房的门大开着,警员们正在进进出出。 “和你们描述的情况略有不同……”一位看起来级别很高的警官出来接应了我们:“而且屋主……受害者旁观了一切,她在里边,不愿意出来。” 第一名死者也是在沙发上。他被草草地打开胸腔,心脏被取了出来,放在茶几上。 “哇哦。”康斯坦丝挑眉:“难怪你会答应我的条件。这个凶手真是……残忍。” 我几乎没有怎么看那具一看就很潦草的尸体,径直走进了卧室。我都没怎么意识到,我几乎是急切地想要知道,这个凶手在第二次作案的时候,有没有变得更加残忍,那个和我一样受到这般摧残的受害者,她到底是不是给我打电话的那个人? 卧室的床上躺着一具尸体。 死者的心脏被吊了起来,就像在我家里那样,不过这颗心脏并没有连接在尸体上。他的右腿小腿被剥开,分离了肌肉,取下来,两端绑着绳子。 墙上的血字不一样了。 observe. “就是你吗?” 我转过头去,看到一位和我年岁差不多的女性,她表情淡漠,看起来格外清瘦,警惕地抱着手,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 “我听他们说,那家伙,之前也做过案。” 我点点头:“是我。” “也这么残忍?” “我想他大概被旁观者所激励了。”我说。 她有点神经质地拧了拧脖子:“你的意思是,因为我?他本来不该这么残忍的?” 我回答不了她的这个问题,只能换一个话题:“你打电话给我了么?” 她有些羞赧地垂了头:“我本来是打算报警的……可是刚刚好存到了你的电话……一不小心就拨出去了。” “刚好存了我的电话?”什么鬼,我之前可不认识你啊,你是怎么存到的我的电话? “嗯……路明殊给我的……她说她有个单身的朋友,我们可以互相交往一下。”她依然抱着双手:“我看了你的照片,听她们讲了些你的事情,感觉很不错,本来是打算明天给你打电话的。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该死的江琢瑭。 “我目前没有交往的计划。”我对她说:“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11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11 抱歉。” 她摇摇头:“我现在也没有了。”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哈,我真恨不得跑到什么安全的一个人都没有的地方去。但是我没有地方可去,现场是他最不可能再回来的地方,所以,我宁愿呆在这。” “你能描述一下,你看到的她作案的全部过程吗?”我不忍心告诉她很多凶手都会希望回归现场,重新感受他们在作案时候感觉到的愉悦和权力感。 她点点头:“我听见有人撬锁进来,就躲到了,那边衣柜里。直到刚刚警察跟我说,我才知道,躲在衣柜里其实是很不明智的选择……不过还好,她没发现我。我先是听见了她在客厅里放下了什么东西,大概十多分钟后进了卧室,然后我从门缝里看见有一个人被扔上了床。那时候我还不知道那是具尸体。”她深吸了一口气,我等着她自己冷静下来:“我看见了血,很多血……然后我拿出手机,一不小心拨出了给你的电话。” 她在说谎。她跟我打电话的时候,那声音绝非藏在衣柜里就能不被人听到的。 “章陌?”楚云深在门口喊我:“出来一下。” 我出去了。她们都在客厅里,用格外严肃的表情看着我。 “和她谈得怎么样?”楚云深先问我。 “她隐瞒了太多事情。”我如实回答她:“不过她说电话号码是我朋友给她的。” 楚云深抿了抿唇,看向白三。她们好像是知道了什么事情,正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我。 白三横了楚云深一眼,开口了:“托术士和心理学家的福,我们已经得出了真相。楚云深不好意思直接告诉你,所以还是我来说吧。” 我看了楚云深一眼。她故意躲避了我的目光。自从昨晚听到了她和君二的对话过后,我发现我对于楚云深的一举一动都容易多想。那种“她是不是在克制自己?”的想法灌满了我的脑袋,以至于我错过了所有关于对康斯坦丝法术的讲解。 我只能以‘说不定听了也并听不懂’来做安慰了。 “……总之,这一切不是巫术的结果。”白三说:“接下来就是心理学家的部分。” 目光凝视在手机上的君二肘击了白三的腰。 “君二给了我们新的受害者一份心理诊断。这位受害者,她自我保护意识很强,很敏感……”白三皱了皱眉:“我发现你之前没有认真听我讲解了,所以这次我要直接告诉你答案。君二怀疑她人格分裂。由此,我怀疑她才是凶手。” 什么?我完全没明白这答案是怎么得出来的。 白三哼哼笑了两声:“不明白了吧?叫你之前不认真听讲。我看过现场报告,这起案件和发生在你家的案件有所不同。门锁上没有被撬过的痕迹,凶手留下了目击证人——很容易被发现的目击证人。你知道人格分裂的患者有的时候会有所幻想吗?一个人格作为旁观者待在一个限制性的空间里,以作为对自己另一人格暴行的合理记忆方式。” “我有时候不太分得清楚这些心理学上的病名。我们从未搞懂过人心。可是你刚才是在说……里边那个人,她有两个人格,一个人格作案,另外一个人格以为自己躲在衣柜里旁观了一切?”我摊开手:“可是她为什么要针对我?” “她给你留了两条言。”白三说:“她想要你看见她。那个作为凶手的人格。她在寻求认可。” “我的意思是,为什么是我?” “我昨晚告诉过你了,他们有自己的选择方式。”白三说:“她在某种情况下得知了你的部分信息,判断你就是她所指望的那个人……她就会偏执地开始她的行动。” 我觉得胃疼。昨晚听到理论的时候是一回事,可我已经看到了刚刚的那个人。她看起来是那样的敏感紧张,在通常的情况下这种表现都被称为弱小,我难以将她和这些理论联系到一起。 “没有证据。”我当然明白最重要的一点:“她有足够的时间清理一切痕迹。” “现在你在这里了,她会受到刺激。”君二收起手机,看向我,脸上露出要宽慰我的微笑:“她会想要让你看见她,渴望你看见她。我听白三说,你大学的时候和她是同行?那么你大概知道,吊起心脏,剥离腓肠肌,打开胸腔……都是生理学实验的必要课程之一。虽然她说话的时候也许很笃定,但她其实迷茫于自己的身份。我们的肉身和灵魂互相结合,随之而来的是一个问题:当灵魂改变的时候,身体会改变吗?她用了整整四个祭品,来确保你去注意她身上细微的差别,来分辨出她真正的灵魂……”她笑了笑:“那么你刚才,有仔细地,;and observe平常状态下的她吗?” 【十一】 我当然并没有观察。 我并不特别相信灵魂在肉体上作用的理论是其一,真实的缘故当然还是因为我和大多数人一样,没有观察的习惯。 去看了,没有看到。 “我一般是最后发言,提供方案的那一个。”楚云深站到了我的面前:“想要结束这件事情么?” 我想了想,点点头。 楚云深微笑地摸了摸我的头:“等会把她约出去。去逛逛她住的小区,和另一个她聊天,骗她承认罪行,” “然后呢?” “然后……在我过来之前,让她不要杀了你。”楚云深道。 我选择相信她。 所以过了一会,我又走进屋里,找到了做完笔录的她。我表示了想要带着她出去散散心的想法,许警官在白三的授意下同意了,不过还是派了个警员跟着我们。 这几乎是我从学校毕业后,第一次看到太阳将要升起之前的这座城市。天空是淡淡的白,有光线而不刺眼,给人一种浅浅的倦怠的感觉。 “我感觉我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地逛过这个地方了。”我们走到一处设计来健身的小广场,她坐到了那个秋千上,缓缓晃动:“要知道我当年真的是因为这里边风景不错才选了这个小区呢。” 我拍拍挂着秋千的杆:“我们小区里的秋千就只剩杆了。基本上没人来修缮这些东西,他们只是建造。” “有点像大部分人对自己的子女,是不是?他们创造,不好好抚养。”她说:“这让我想起来一句话:人类大概是唯一沉迷于繁殖活动本身的生物。” 她是已经转变了么?我感到她说的话变得激进,或者是因为这个话题?心理学表示,大部分的精神病都和他们幼年时候的境遇有关,该不会我让她想到自己形成人格分裂的契机了吧? “你在紧张什么?”她好像看出了什么:“难道你是那种传统的维护自己父母的人?” 我摇摇头:“我父母去世了。” 她脸色变了变:“对不起。看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12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12 起来你的父母很不错,真遗憾。” “你的父母不怎么样?” “我一有机会,就和他们断绝了关系。”她稍稍晃起秋千:“然后再也没有联系过。” 我抿了抿唇,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好奇怪是不是?”她说:“尽管我唾弃他们,拒他们于千里之外,可反而使得我对小时候的那些事情记得更清楚。” “是吗?”我反问她,由此来避免我需要作出的回答。 “是啊,我小时候经常被人欺负,根本就忘不掉,即使后来我考上警察大学,再也和他们没有关系了。”那个警员说,他或许是感觉自己有义务安抚两位受害者‘惊慌失措迷茫不知所从’的心情:“只有时间才能够磨灭这些记忆。” 只是因为情感被磨灭了。想起一段记忆是需要动力的,人类最大的动力是情感,可偏偏人类并不能好好地控制自己的情感。所以我们才会在不愿意的时候想起来不喜欢的事情,因为不愿意这种情感发生的时候,已经带起了那些与它相关的记忆。 “所以您后来努力锻炼过吧?”她问:“否则怎么会当上警员。” “考进警校就意味着他们会让你锻炼很多。”他说:“只要努力,所有人都能够拥有一副好体格。再说了,其实大部分的犯人都不是很强壮的那种。” “嗯嗯,我看到过这种说法,是说大部分犯罪都是一时冲动,其实毫无技术含量,对不对?”她突然表现得热情起来,离开了秋千走向警员:“诶对了,警察叔叔,你有女朋友么?” 警察“叔叔”羞赧地拉拉大盖帽的帽檐:“还没有呢。这个工作不容易有女朋友……太让人担心。” “没错。”她赞同道,同时站到了那警员的面前。 我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低下了头,牙齿咬上嘴唇。 “没有女朋友是件好事情。这样在你死后,就不会有人挂念了。” 我听见了血肉被刺穿的声音。她不知道是把锐器藏到了哪里,现在终于是拿出来,开始要行凶了。 “等等。”我终于是忍不住出口制止:“不要杀人。” 她转过身来,表情潋滟:“哈,我刚刚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放弃掩饰呢。你看见我了,是不是?” 我露出个聊胜于无的微笑:“是,我看见你了。看得很清楚。” “不是那个软萌萌的小家伙?” “关于这一点,你不应该比我更清楚么。”我说:“你觉得你现在是你自己,还是那个……软萌萌的小家伙?” 这都是些什么破形容词啊。 她想了好一会,然后笃定地说:“是我。” “你花了那么大工夫来找我,是为什么?”我知道楚云深她们就在近侧,等着我一桩桩一件件地问清楚我所在意的事情,不过那警察还受着伤,尽管并不致命,我也不想耽搁,直接问了最重要的问题。 “你不记得我了,不过我还记得你。”她说:“我有幸……听了你唯一一次售书会。那本《2的10次方》?十个生物学为主的科幻推理,你说你烦死了科幻小说里一堆物理学,卯足劲写出来这么十个故事。” ……哦,我唯一出版的那本小说集。那是前两年,被江琢瑭和编辑逼着关小黑屋写出来的,不过后来由于我的强烈抗议,售书会只办了一场就潦草而终,我后来也懒得再写。我努力回忆当初售书会的时候坐在下边的稀稀疏疏的几个人,好像没有她的脸。 “我当时是在书店里打工,你肯定没看到我的脸。就算看到了,你也不会太记得的吧?你在书的前言里写了,你不太能记住人的脸并且把它和名字对上号,所以别人都觉得你很冷漠。” 我确实有这个问题……不过我写到书里了? “然后你说,其实一个人的身份,并不应该局限于脸。”她长长地叹出一口气:“一个人的身份,应该是由他这个整体所呈现的。他的外貌身材固然是一个重要的方面,然而还有他的喜好,不经意间的小动作,当然还有最重要的,隐藏在这一切背后的思想。” “是。只靠脸来判断一个人,固然是浅薄的。可是世界上人浅薄的太多,甚至太多人沉迷于自己这样的浅薄……我也没办法做出评价。”我耸耸肩:“大概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我的书卖得很烂吧。” “他们能看见的都是她,而不是我。”她说:“是呵,她那么乖,她会说那些让所有人都很满意的话,我就不可以。我是说,我知道怎么说,但是我说不出来。我受不了。所以后来,我就越来越经常地让她来应付这些社交上的事情,到最后,”她摊开手:“她就做主了。” “你让她做主了。”我纠正她。 “对,我让她做主了。毕竟我发现我做主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躲在旁边看看就好了。直到我发现了你这么个人。”她笑着说:“我忍不住去想,他们都看不见我……你能看见吗?等我醒悟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绑架了第一个人。所以我就想,既然已经做了,干脆就做完,干脆就做到最极致,不留退路。我杀了四个人,他们都是让我立刻就想到了我父母……他们出奇地容易被诱杀,我很惊讶我小时候居然没有发现这一点。” 我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她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罪行……我不动声色地四下看看,可并没有看到有人要出来救我的迹象。 他们……还需要什么? 我想了想楚云深最后跟我说的话——“在我过来之前,让她不要杀了你”,忽然明白了。 她要杀我。 她为什么要杀我?我能看见她,难道不是她苦心寻找的认同感么? 或者说……要杀我的,不是她!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从警员的身上拔出刀来,扔进了我的肚子。我疼得跪了下来,手想要去捂住自己的伤口,可是又顾忌着那把刀,只能看着它插在那里,鲜血从伤口里流出来。 幸好没吃早饭……我心里冒出不合时宜的吐槽,抬头看着她。 没错,她已经再度发生了改变,变回了之前那个柔弱的社会性的她。只不过现在的她,尽管颤抖着,却是已经果敢地将刀子刺入了我的肚子。 “你,你们俩,”疼痛让我说话有点吃力:“你们……” “对自己认知障碍的,其实是你。你一直顾忌着你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格,所以才想靠我来证明你自己的存在是真实的——可是被想要给你顶罪的她给破坏了。你恼羞成怒,终于趁着这时候抢回身体,攻击已经无法完成你愿望的章陌。真可惜。” 说话的是君二。她应该是一早就看出来了这一点吧,没有一早告诉我的缘故,恐怕是害怕我在之前就露了馅。 楚云深走过去,不由分说地将她双臂扭到背后,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13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13 铐上手铐,交给白三。关节发出的嘎嘣的响声听得我心惊。她这么生气,搞得我都不好意思责怪她了。 “稍微忍着点。”我正胡思乱想着分散注意力,就被人从后边扶住了。我辨认出来扶住我的人是艾克莱尔。她说了这么一句话过后,就捉住我肚子上的刀柄,缓缓地拔出了插在我肚子上的刀。然而很诡异的是,除了痛楚之外,刀刃离体后,伤口反而有长好的趋势。 这又是什么术法么? “我只能做到这个程度,多了你承受不住,”等我的伤口逆生长到成了一道粉红色的痕迹,艾克莱尔温和地对我说:“大概需要半个月才能养好,期间最好不要沾水,否则容易发炎。” 我点点头,表示遵医嘱,想站起来,却是双腿一软,摔到了地上。 “哎,我忘了,这个法术其实也消耗了你的体力……”艾克莱尔慢半拍地拉住了我,满脸懊悔:“一天之内你是没办法靠自己站起来了。” 我瞪着她:“那么……你抱我么?” 艾克莱尔居然脸红了。康斯坦丝用脚尖踢踢我屁股:“走开,不准调戏她。”然后她扬起声音吆喝:“楚云深,快过来带你家小孩子!她被复原术给榨干了啦!说好你搞善后的呢!” 楚云深本来正在和白三说着什么,听到康斯坦丝的话,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皱了皱眉,走过来。 你们仨别这么围着一个摔在地上的我啊…… 楚云深看了我一会,叹了一口气:“所以我真不想跟你们合作。” 康斯坦丝毫不掩饰地冷笑一声。从我的角度,还能看见正在文件上刷刷划勾叉的白三也挑起嘴角笑了笑。 “人生苦短。”艾克莱尔倒是没有笑,不过也说了一句来表达意见,至于是不是表达的同样的意思,和那意思到底是什么,我就不大晓得了。 楚云深没理她们,她蹲下身子,把我抱了起来。 !!! “楚云深?!”我刚才真的只是在和艾克莱尔开玩笑而已,我其实期待的是担架……这么抱着……很丢脸…… “保持风度是会付出代价的。你现在哪个代价都付不起。”楚云深说:“横竖也要抱你进车里,觉得丢脸就挡挡自己的脸。” 【十二】 我从床上起来,简单洗漱,披了外套出房门。 我本来想去厨房里找点吃的,然而才出房门,就听见了厨房里有动静。我看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好像确实大概该吃午饭了。 楚云深在切洋葱。主厨刀刀尖点在菜板上,一刀刀落下将半个洋葱切成了片,然后横两刀分出三层,再一刀刀切丁,最后放进烧热了放好油的平底锅里。略略炒香后她放了土豆丁进去,然后加盐翻炒。 “我上午去钓了鱼,打算做鱼汤。”楚云深将鱼拿到菜板上,将鱼分成鱼头鱼尾,然后取出中间的鱼骨,将鱼肉分成四块:“据说是北欧风格的鱼汤,横竖我也不是很有时间去煲一锅传统鱼汤,所以干脆就这样吧,还能把昨天剩的一点蔬菜给煮了。” 我点点头,随手拿起果篮里的一个苹果,纠结着要不要拿它当早饭吃了。 “最好还是别吃,我还做了点甜点。”楚云深刀指工作中的烤箱:“空腹吃苹果也不大好。” 我将苹果扔起来,接住:“空腹的时候有吃了对身体好的东西?” 楚云深笑,切菜。 我犹豫了一下,手指摩挲着苹果皮,决定还是对楚云深坦诚一点:“说起来,前天晚上的时候,我……听到了你和君二在书房里说话。” 楚云深抬头看看我,微微皱眉:“……是吗?”然后她笑了笑,好像是在自嘲:“难怪呢。” “难怪什么?”既然决定坦诚,我也干脆直接起来:“我昨天有表现得很奇怪么?” “不,不是你,”楚云深摇摇头:“是她们几个。” 我起先都以为那几个是楚云深的朋友,可现在看来,好像她们之间的关系比朋友复杂多了。 “等那边警局把你屋子收拾好,你就可以搬回去。”楚云深将鱼肉放进锅里,稍微煎了一下,然后加了水盖锅盖煮:“把这些事情忘了吧。你日后大约也不会再遇到这样的事,记着没什么用处。” “我还以为”我窘迫地咬了嘴唇,这剧情怎么和剧本不大一样? “哈,”楚云深放下刀,查看了一下烤箱:“君二是我的心理医生,在她面前我说的话和我真正会做的,不是一回事。”她顿了顿:“我不是个诚实的人,你可以这样说。” 她这么说下来,我倒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幸好我的手机在这时候响起来,救了我一命。 是肃梧歌的。 我这才想起来我答应她今天去帮她给撒小小挑礼物。 “章陌,你还记得我之前说今天让你帮忙挑礼物么?”肃梧歌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对不起,临时有任务,只有取消了。” 然后她就挂了电话。 通话时间十四秒。 “怎么?是肃梧歌?”楚云深走过来,从我手里拿过苹果:“她取消了今天的计划?” 我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你们今天有约。”说这话的时候楚云深的声音低了些,我不晓得她是因为吃醋呢还是只是因为她低下头去切苹果片了:“你和肃梧歌应该没有别的交集,她要是打电话来和你应约,那么绝不会这么快不等你回复地挂断电话。” 真聪明。 “倒也是应该,最近isid的情况不大好,上头的人觉得它已经没什么机会了,在打算毁掉重组。”楚云深冷笑一声:“人都是那些人,怎么重组也不过就是利益换手而已,难看死了。” 我对这些没多大感觉,反正麻烦都是肃梧歌的。 楚云深放在一边的手机屏幕亮了亮,她看了一眼内容,扬起眉毛。 “既然这样,要不然你下午和我去钓鱼玩?”楚云深说:“警局说你的屋子今晚就能用了,晚上你带着衣服就能搬回去。” 晚上就要走了么?我轻轻一叹:“成啊,那就这样吧。” 那就这样吧。 晚上搬回去,再也不要想这些事。 它们就没有发生过。 午饭吃完大概半个小时,楚云深就拿着一应器具带着我要去钓鱼。开车不过十分钟就到了一座山下,再跟她走了约莫半个小时的山路,就到了一条水流湍急的河边。 “这是飞钓,要站到水里去的。”她把手上一直提着的两包东西放到地上:“这是装备,我给你拿的是我备用的,应该还算合适。” 我比楚云深略矮一点,脚码倒是一致,这种衣服一般都不需要太合适,所以还真是能将就穿。等我把那些背心啊避水鞋什么的穿好,顿时觉得自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14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14 己臃肿了起来。同样穿好装备的楚云深走过来,帮我整理了一下,然后我们俩踏进了这条湍急的河流。 尽管已经是深秋,不过踏入水中感到的冷冽也实在是让我一颤。 “小心。”楚云深说:“别摔了。” 我对钓鱼稍稍有那么一点点了解,看楚云深这样子,知道她是打算玩飞钓。飞钓比一般钓鱼要难一点,做饵,甩杆,都不是一看就能学会的技能。楚云深带了我这么个门外汉来,倒真只是来玩,而非钓鱼了。 “来,拿着。”楚云深将钓竿从随身包里抽出,递给我:“我教你绑饵。” 我有点紧张地抓着钓竿,生怕它掉进水里。楚云深从包里拿出饵,看到我这样,略诧异地挑了下眉毛,然后笑了。 “那么紧张干什么,放松,就一根钓竿而已。而且我认识下游的维护堤坝的人,如果钓竿飘下去,就到那里去捡就好了。” 我点点头,松了点劲,舌头舔舔因为紧张而干燥的嘴唇:“来吧。” “先是左边绕五圈”她手上动作很快,眼花缭乱地不一会就绑好了钓饵:“怎么样?会了吗?” 我觉得我的表情就是一个字——“啥”? 她看明白了:“没学会?” “我不大会打结。”我换了个方式承认。 楚云深笑:“这样啊。” 干嘛,我确实不大会打结,要学好久怎么着呀你要把我推下河去么! “那就不教你了,反正你之后应该也不会一个人再来玩这个。”楚云深把钓饵也给我:“我教教你甩杆吧。最简单的是先前后甩——记着力气不用太大,像甩彩带那样甩出圈来就好。等你觉得合适的时候,就让它借着惯性往前边飞出去。记得不要用太大的力,否则反而效果不好。” 四五米长的钓线哪里有那么好甩,我试着甩了一下,太考验手的力量了。 “怎么样,能行么?”楚云深问。 这真是逼得人不能说不行我愤愤地点头:“有什么不行?” 楚云深露出意料之中地笑容:“对了,在钓鱼之前,先给你的钓饵取个名字。据说如果给它取你最亲近的人的名字的话,它就会帮你钓上你想要的鱼。” 忽然我就明白了。 “所以呢,你给它取个什么名字?”她似是带着期待地问。 “江琢瑭。”我低下头,双手合十将钓饵护在手里,让她觉得我是在祈求能够有好运气:“当然得是她。” “你们俩的感情,还真好。”楚云深把失望藏得很好。她估计是早就习惯了吧?隐藏各种各样的情绪,在不同的人面前 “江琢瑭是我的好朋友,烦人的好朋友。鱼饵说到底还是鱼饵我怎么舍得给它用上你的名字,投入到冰冷的河水里去引诱那些傻鱼?” 就算是我这样的怂货也做出了这么多冲动的事情 我一定是已经爱上楚云深了吧。 【一】 我一直觉得我是个和谐良善的人,可有时候真的也会暴露出点杀人的欲望来。 资本主义社会压榨剥削劳动者的所有剩余价值,尽管我们生活在伟大红旗下,然而在资本充盈的商业层面上,类似于压榨和剥削的丑陋行为从未停止。 好吧,我其实是在说我的新编辑。 我的上一任编辑,就是那个在我身上寻了许多挫败的手机爱好者,近来辞职回家生二胎去了,估摸着之后打算做全职主妇,于是我也被迫接纳了一位年轻实干工作狂的新编辑,安霓袂。 这人太可怕了,简直和江琢瑭有得一拼。在她的催促下,我居然在上半月就交了稿子,还莫名其妙被她鼓动答应来采访一下本地食品大亨宁氏集团。 我问楚云深能不能找个人来给安霓袂下个术法来让她忘了有这么一回事,楚云深却是告诉我,她原来和宁氏打过交道,他们家里厨子手艺极好,总是供应平时市面上不容易买到的肉。 然后我就很没出息地过来了。 我可不算是吃货只是想试试那些宁氏自留的好肉罢了。 和我有着同样爱好的人不在少数。我趁着等车的时间看了看采访大纲,里边有不少问题都是关于宁氏正在开发的特优食材超市的——大家都有猎奇心理,更何况要将那些听音乐做按摩每一头都专人规划饮食的高档食材流入大众市面——哪怕价格并不大众,都是一件有趣而值得关注的事情。 当然,我的“关注”,其实只是想在报纸上看一看报道,如果可能带着楚云深去光顾一下而已,而非现在这样跑来采访。 “不好意思,章小姐,我来迟了,路上有点堵车。”一辆体积可观的suv停到了我的面前,司机从驾驶座上下来,为我打开了车门:“请吧。” 我看着里边全真皮的内饰,略微有些反胃,想了想,干脆还是把耳机拿出来,连上手机,塞进耳朵。 我坐车的时候会受不了车里的味道,尤其是里边一堆皮料的味道,一般都是靠听歌来转移注意力。不过楚云深也是个对味道要求很高的家伙,所以我已经很有一段时间没有用过这一招了。 宁氏的庄园在郊外,车开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毕竟时间稍微有点晚了,这又是个人多车多的年头。 “章小姐不用紧张,”等红灯的时候,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大小姐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已经给您备了午饭,采访可以安排在饭后。” “我的时间是很多的,”我免不了和他客套,这比车里的味道更让我烦躁:“只是耽搁了宁董。” 绿灯亮了。司机得到他想要的,含笑继续开车。 我忍不住想象楚云深此刻是在干什么。今天天气很好,或许她会去钓鱼?我现在到底也勉强算是会钓鱼了——多亏她后来多次的教导。不过她去钓鱼就意味着晚上会吃鱼酸菜鱼片汤,我霎时想到了这个菜,立刻给楚云深发了短信。她没有回我。 庄园的铁门打开,里边是一条宽阔的道路,两边的草坪修剪得很平整。我很好奇,这个庄园里,会是什么人享受这个草坪? 转过几道圈,草坪变成灌木再变回草坪,终于看到了宁家的大宅。车停在大宅门口,司机替我开了门。我走下车,一位管家在门口接待了我。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十二点过四分。 “大小姐她们正在用餐,毕竟中午时间的交通估计不易,希望章小姐不要责怪。” 我摇摇头。 管家带着我到了饭厅。饭厅的长桌边坐了三位女士,我知道主位上的必然是宁氏目前的掌门人宁纯,至于另外两个,大概年轻一点的那个是宁二小姐宁觉?另一个又是谁? “章小姐。”宁纯看见我来了,停了停动作:“先吃饭吧,今天的菜色是煎带骨猪排,配玉米泥和球芽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15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15 甘蓝。都是即将开张的宁氏特优食材超市的货物,我想,今天章小姐会问很多关于它们的问题?” 我在下首落了座,仆人很快给我上了菜。猪排煎得很好,表面敷了点辣酱,两边的焦痕都均匀漂亮,被切开的切面上的猪肉也是煎到刚好的亮白色,带着清亮的肉汁。玉米闻起来就很甜很新鲜,至于甘蓝什么的,我平时不大爱吃,也没怎么研究过。 “肉很好,厨子也很厉害。”我报以赞扬。 “呵。”我认不得的那个年长一点的女人放下刀叉,站起来:“我吃好了。” “你不留下来歇一会?”宁纯好像很关心她。 她摇摇头:“你午后要做访谈,我们也没什么聊天的空当。我三点还有个病人的约,早点过去,免得误了。” 哦是医生么? 聊天的话心理医生? 我动刀切开猪排放进嘴里,注意到在心理医生要走的时候,宁觉的表情很微妙。 吃完饭,我跟着宁纯来到她的书房,按照写好的提纲采访完毕。 宁纯看着我的稿子到了最后一行,松了一口气,拿起酒杯:“哈,章小姐的问题,有的还真是专业到让我惊讶。” “动物科学当年是我们隔壁院嘛,”我将录音笔和笔记收好,决定等会就去出版社把它们给安霓袂:“而且刚好也在和人合开餐厅。” “哦?”宁纯好像比我想象的更容易被激起兴趣:“哪一家?” 我自食恶果,于是将餐厅和咖啡馆的名字都告诉了她。她的表情是显而易见的惊讶和难以置信。 “我经常光顾这两家店,”宁纯说:“我妹妹也格外喜欢,还经常会让司机去打包甜品没想到居然是您开的。” 我礼貌微笑,只当她客套。 “不如这样,改天将您的合伙人也约出来,我带您二位去参观一下附近的宁氏牧场,商量一下合作的事情。”宁纯站起身来,从一边的书桌抽屉里翻出一张名片给我。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名片很简单,上边就写了名字和电话号码,我看了看,把它放进裤兜。 “我送您出去吧。”宁纯露出一个我看不大懂的表情,同时按铃叫来管家:“替章小姐备车。” 下楼的时候我又看见了宁觉。 她端了一杯香槟,坐在楼梯的扶手上,仰视着我们。 不她的眼睛里应该只有她的姐姐。 “采访完了?”宁觉喝了一口酒,看起来惫懒颓废:“居然这么快?” “章小姐很专业,不拖泥带水。”听着别人评价自己其实是有点尴尬的:“你不是说饭后要出门?” “沈医生不也是还在?”宁觉将酒一饮而尽,跳下栏杆来:“她下午的客人好像取消预约了。” “是么?”宁纯说:“那麻烦你请她到书房等着我。” 宁觉的表情简直要吃人。 宁纯在她走后摇头:“哎,我的这个妹妹呀。”她转头看向我:“章小姐,您没有兄弟姐妹吧?” 我摇头。 “简直就像早早当了妈一样”宁纯叹息着摇头,随后严肃了表情:“说起来,还有最后一件事情忘了交代您。” “您说。” “我了解您其实是个作者,只是因为杂志社人手问题才来代班采访任务,最后稿件的撰写其实并不该您来做。”宁纯露出那般要为难人的表情:“可我总是希望,写稿的和采访的是同一个人,而且您的专业程度显见地高于大部分的记者。可以吗?” 我极其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二】 吃完晚饭,我就洗了澡,搬着我的笔记本上了床。安霓袂的头像在□□通知栏里固执地闪烁着,我猜多半是些写稿建议,不想搭理她。 这是我做的采访,写稿还算容易。访谈稿其实也有一些固定模式,只要如实地记录下采访里关键的问题,然后适当润色一点背景和自己的想法以及对未来的展望,错误就不会太多。要是安霓袂不满意,就让她自己去改。 在我写了三百一十四个字的时候,楚云深拿着水果拼盘进来了。 “赶稿呢?”她将水果拼盘放到床头柜上,自己躺到我旁边,眯着眼睛窥屏:“那个采访最终还是留给你写了?” 我气鼓鼓地一哼,手上动作没停。 她无声息了一会,接着我的嘴唇就触到一片冰凉。 “来,吃块梨,降降火气。” 我张嘴吃了,她的手指故意在我嘴唇上轻轻地划了一道,然后又去拿了另一块过来喂我。 “不吃了,”我边赶稿边嚼梨子,口齿有点不清晰:“影响思路。你吃吧。” 她轻轻笑了笑,自己开始嘁哩喀喳地吃着水果拼盘。 我保存了文档,合上电脑,放到床头柜上。 三个月了,我们仍然处在交往的初期。我们同居了,每天保持至少两个小时的交流,内容包括我们二十多年的寿命里所有的见识。在那场艰难的试探中,我给自己赢得了一个互相了解的机会。我发现自己居然珍惜这个机会到了可以不顾自己的那些关于表达的纠结。当然,我们也一起去酒吧,一起去看戏剧——楚云深总是能搞到价格便宜的好票。我们偶尔接吻,在觉得合适的时候,矜持的,有礼貌的……节制的。 我想我们已经算是到达了这种感情阶段的极致,所以我期待着即将到来的那个我们之间关系的转折点。 “不写了?”楚云深转过头来看着我。 我摇摇头:“交稿日又不是明天。” 楚云深吻了我。她喜欢在这种时候吻我,这种所谓的“任性”的时候。 “外边下雪了。”她在我的耳边低低述说:“明天我们可以去凿冰钓鱼。然后在河上烤了它。” “又是鱼啊?”我有点苦恼。 楚云深笑了:“我正期待着有一天你能说这句话呢。”她舔舔嘴唇:“要不是我刚刚才吻了你,我一定又会吻你一次。” 我失望地耸耸肩:“一天之内不能接吻两次么?” “看来宁氏的厨子没能堵上你的嘴,嗯?”楚云深递给我一片水果:“我几乎能想象你今天的旅程是有多么的不愉快。” “你也去过宁氏,当然。”这不由让我好奇起来:“你当初是为了什么去的宁氏?” “宁氏的上一代是被谋杀的。一如既往,我作为特别顾问,去帮忙调查这起案件。”楚云深将瓷盘放上她那边的床头柜。她在此之后故意停下了话语,不告诉我到底结果如何。 “结果如何?” “宁大小姐并不想要一个结果,所以这件事情并没有结果。”楚云深道:“后来也没有后续调查,大约就这么搁置了吧。” “不会很奇怪吗?父母之仇……居然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了?” 楚云深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16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16 耸耸肩:“所以呢?宁氏有钱有权来原谅……或者说,被原谅。我听说宁氏的二小姐从那之后就出了国,最近才回到家里来。” 我回想了一下那个行为举止有点奇怪的宁二小姐:“她应该正在经历对熟悉家庭的不适应……我发现她对自己家里的心理医生很有敌意。” 楚云深挑了挑眉:“家里的心理医生?” 我点点头:“似乎姓沈,看起来和君二气场很像。” “和君二很像?”楚云深明显地不相信:“能和那家伙同样味道的,离杀人犯肯定不太远。” 我忽然起了兴致:“说起来……你闻到的君二,是什么味道?” 楚云深好像很惊讶我这么问,不过确实,我很少直截了当地问她某一个人是什么味道,我一般倾向于问她的感觉。 当然,这也是君二通过白三给我的温和建议。 “君二闻起来么……像河豚。” ……河豚……不是剧毒么? “河豚很好吃,鲜美可口,可要是忽略了她与生俱来的毒性,绝对会是致命的。”楚云深说:“白三就是一锅最浓郁的炖煮牛小排,美味可口,但是要好好消化,得有个强劲的消化系统。我光是闻着就有点腻了。” 我想了想河豚和牛小排的味道,顿时就饿了。 “饿了?”楚云深促狭地还来问我:“要不要吃点夜宵?” 我冲她翻个白眼。 “糟。”楚云深忽然翻身坐了起来:“今天下雪了,林间仓库的顶棚还没有修好,得去想个办法弄好它。否则要不了明天早上,仓库里就会满是水了。” 林间仓库在我们常去的河边,里边保存了我们钓鱼时候的器械和一些工具,进了水着实不妙。我当即也起身,自告奋勇地要去帮忙。 外边的雪已经格外大了,楚云深和我花了比平时更多的时间到达仓库,打开门一看,里边已经是一堆雪了。 “啊你把雪扫出去,我去找个塑料布烂板子什么的钉上去。”楚云深边说边做,从雪堆里扒出一只木箱,拆下箱盖来,出门爬屋顶去了。我则是找了笤帚,把皑皑白雪赶出仓库去。 等打扫修理结束,已经挺晚了。楚云深用仓库里的东西给我们俩煮了咖啡,说是干脆在这里赏会雪。 咖啡很热,很香。我们俩抱着咖啡杯边走边啜饮,在有足够多的雪落在里边之前喝干净了它们。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河边。 我所熟悉的湍急的河流,现在已经冻上,冰面上堆了满层皑皑。 “哇。”我没有掩饰我的惊讶,扑倒河边,用手抓起一把河面上的雪。 接着我就起了促狭心思,草草捏了个雪球,转身砸给楚云深。 “!”楚云深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居然!” 我眨眨眼:“怎么了?” 楚云深咬牙切齿,然而最终是没有报复我:“算了,免得你回去再洗一次头便让你一次。” 我当何以为报? 我扑过去吻了她。 这是我们有过的最热烈的一个吻,大概是因为终于是我在主动地占有她。雪透过帽子的缝隙落进脖颈,多么冷,然而我还是觉得燥热非常。 最终我们结束了这个吻,互相拥抱。我喘着气,自己听着自己如雷迅疾有力的心跳。 “章陌你总是在这种时候这么果决”楚云深也是微喘:“都不给我犹豫不决的机会。” ?什么? “让我们认真对待这段关系吧,章陌。”她说:“做我女朋友。”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原来这样就可以了吗?原来这样就算是要进入下一感情阶段了吗? 我感觉像是在看一部奇怪的小说,前边duangduangduangduang铺垫密集暗流涌动,然后突如其来,结局了。 好没真实感。 “啪啪啪。”鼓掌的声音从一边的传来,我和楚云深分开,发现那人居然是宁觉。 “我来得真是时候,见证了一场漂亮的定情戏码。”尽管她这样说,我可只看见了她的漫不经心。 “宁二小姐。”楚云深说:“好巧。” 隔着几十公里,巧什么巧。 “不巧。我特意来找章小姐的。当然,楚小姐也在是更好。”她说。 “?找我?”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调查一下我的姐姐和她的心理医生,沈雪停。” 我抬头看看雪,觉得这个名字在现在有点煞风景。 “我可以问一问原因么?”楚云深说:“是什么原因会让你来找一个写作谋生的人?还是调查你姐姐和她的心理医生?” “别人给我推荐的,一个很厉害的侦探,我很相信她的眼光。”宁觉说:“我调查她们是因为我怀疑她们在做坏事直接捅去警察那里很丢脸,更何况目前我并没有证据,所以我要找的是有能力的侦探。” “谁跟你推荐的我?”我什么时候认识了什么很厉害的侦探啊 “她姓白。”宁觉皱眉:“你不知道?” 白三?我扭头看楚云深,发现她也是一脸无可奈何。接着楚云深好像是考虑了什么,思忖片刻后开口:“帮你忙倒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你觉得她们到底在做什么坏事?为什么这么怀疑?” “我怀疑她们杀人。在牧场里。因为我现在已经没有了随时去牧场的权限”宁觉顿了顿,随即又说:“我怀疑我父母的死,也和她们有关。” 【三】 “我知道你主动约我,还高兴了一大阵,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层缘故。”江琢瑭拿勺子漫不经心地搅咖啡,她近来确实颇丰腴了几分,不过瞧着比之前更有人气了:“真是一场八点档大戏的开场啊,要是那妹妹她姐姐和心理医生之间再有点爱慕关系,简直可以让hbo出品了。” 我衷心赞扬她在和路明殊交往过后说话水准更高了,她觉得我讽刺她,在桌下狠狠踢我一脚。 “那么,你是想要这事成还是不成呢?和宁氏合作开餐厅肯定是会大赚,不过要是那妹妹怀疑的是真的,那可就亏大发了。” 我深以为然。 “不过不做也还真是可惜了。”江琢瑭喝了一口咖啡:“要不然你再出点钱?如果宁氏出事了,咱就把他们的厂子都给买下来。……嗯,说不定还能赚呢。” 这个资本家……我拿手指敲敲桌子:“我可没钱买什么牧场,你要买自己买去。” “啧。”江琢瑭白了我一眼:“像你这样没有投资意识,可是不行的。你的钱多着呢,我每年给你发多少钱我还不知道?” 我看她一心已经到了收购牧场上面,压根儿不管其他,只好哀婉叹息,让她自己去想。过了一会,路明殊过来放下一份蛋糕,笑吟吟地跟我说:“有人到后厨来点给章姑娘的。”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17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17 哈?我抬头看向后厨的方向,有个人站在那,很关切地看着我这桌的方向。我看清楚了她是谁,疑惑于她怎么会来,皱起了眉头。 “你和江琢瑭吃吧,我少陪一下。”我站起身,走过去。 那个人是我在宁家见过的,宁家的心理医生。 “章小姐,今天算是正式见面。”看见我过去,她找了一个最近的空位坐着,我在路上找了个服务生给她点了杯咖啡,过去坐到她对面。她礼貌地对我微笑,说:“我的名字叫做沈雪停,是宁家的心理医生。” “我知道。沈医生是很好被记住的人。” 这是实话。沈医生的五官分明深刻,在普通国人中罕见,所以我见她不过一次,到现在都还能够一眼认出来。 “您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这时候服务生把咖啡拿了过来,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看起来既是客套,也是要等服务生离开,不让他听到我们接下来的话。我不由起了提防之心。 “大小姐的推荐果然不错,这里的咖啡做得很漂亮。其实也不该是什么大事。”她放下咖啡杯,道:“不过是二小姐的事情……她前几天来找过你?” 我点点头。 “我是宁家的心理医生,自然同时是宁大小姐和宁二小姐的。宁二小姐自从当年的惨剧过后,一直对家里有着心结。”她说,笑出一派看起来挺装的温和:“我知道宁二小姐应该跟你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希望您不会因为这个而对宁氏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您这话说得没什么必要。”我说:“而且好像也不应该由您来说?对不起,我电视剧看得多,总觉得这种话是应该由什么律师啊管家啊来说的。” “我住在城里,更方便一点。”沈雪停说:“大小姐很看重和您可能的合作,不希望您被流言影响。” 我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我刚才觉得她的笑很装了。虽然她的笑是温和的,然而她的眼睛里却满是兴奋。 “不,您不是为这件事来的。”我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要做出咄咄逼人的态势:“请摊开说明白吧,我不是那么容易被蒙骗的人。宁二小姐,对您二位做出了严重的指控,您现在这样不明不白的来说一通,反而只会加重怀疑。这不是聪明人对于洗脱罪名的目的所应该采取的做法,除非您们的目的从不是洗脱罪名。” 沈雪停终于不再掩饰,露出了兴奋的微笑:“没错,我的目的不是要让章小姐放宽心。说老实话,我对于二小姐的指控也是很好奇……当年的悬案,因为大小姐的阻止而一直悬着没有结果。我很希望章小姐能够查下去,还这事情一个真相,所以才借这么个机会想要旁敲侧击……没想到倒是一下子就被戳破了。” “那么,宁大小姐的态度是?” “我说过了,大小姐很喜欢您的店,特别想和您合作。她对您只有这么一个期望而已。”沈雪停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实话,她不觉得您能查到什么。” “可是您对我很有信心。我觉得甚至比宁二小姐对我的信心更甚。” “那不是对您的信心,章小姐。”沈雪停笑着摇摇头:“那是我对未来的信心。” 我的感觉很不好。沈雪停这么说,就好像她另有阴谋似的。宁氏一家三个人,每个人想法做法都不同,所追求的目的也不相同……这是显而易见的一湖浑水,我心里生起了不要趟进去的想法。 “章小姐是想退缩么?”沈雪停说:“如果想不管这件事,就请不要去牧场……不要再和宁氏有所接触。大小姐最迟后天会忍不住打电话过来问,如果您拒绝了,那么这件事就不再和您有关系。大小姐和二小姐那边,我会去说。” “您好好考虑。”沈雪停将咖啡喝完,站起身来,向我告别:“请一定好好考虑。谢谢您的咖啡,告辞了。” 她走后,我想了很久,还是没有甚么头绪。最后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我以为我不会拨通的号码。 “白三?我这里有个别人用过的咖啡杯,能查dna和指纹么?” 白三给了我肯定的答复。 “嗯……我怀疑一个人有可能有问题,总之有备无患。”我跟她解释了一下原因,白三夸我有觉悟,告诉我她马上就过来取,同时表示如果对方没有问题,最好不要让她知道这份资料的存在。 我知道这对她而言也算是逾矩,当然答应了她。 我或许不会去查宁氏上一辈的事情……但是我很想查清楚,沈雪停在谋划着什么。一个人可以预见的未来不会太遥远,我想很快我就能看到一些蛛丝马迹。 【四】 真的很快。 第二天很早,我就被一个电话吵醒。我算是有那么一点起床气的人,被人吵醒的时候几乎都是处于迷迷糊糊的“丫的谁呀我啥都不要干就要睡觉”的心情。所以在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我想都没想地就说:“干嘛?不干。” “……我是君二。”对面的声音淡然冷静,像是往我头上泼了盆冷水,我唰地就醒了。 “君,君二姑娘?” “醒了?”君二说:“白三让我叫你起床。出事了,和你昨天让她查的东西有关。等会我短信你地址,你快点过来。” 我当即起床洗漱换衣服,楚云深正在厨房里煎蛋做早饭,看见我走出来,锅铲一抖撞上平底锅的边沿:“你就起了?” 我点点头,心急地先拿了块面包啃:“白三查到了点事情,让我过去。” “关于宁二小姐的?”楚云深很敏锐:“你真打算查?” “那个心理医生……总觉得很不对劲。”我说:“我拜托白三提取她的dna和指纹……难道她在原来的案子里找到了配对?” 楚云深把煎蛋给我放在盘子里,然后自己喝牛奶:“要我和你一起去么?” 我想了想,问了一句该打的话:“你方便么?” 君二发来的地址是在城里很偏的地方,小小的街巷两边停着不少车,早起的行人们安静地从车边树下走过。我们根据指示进了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区,才将车停在院落里,然后就有保安过来敲我们的窗。 “章小姐和楚小姐?”那保安问。 咦?白三这是让保安来接我们吗? “是。”楚云深先我答话:“来找白小姐的。” 保安点点头,从上衣外套兜里拿出一个小本本,好像是划了个勾,离开了。 “这地方是白三自己搞的一个分析所,敏感的东西很多,所以还是需要查一查的。”楚云深打开安全带,拉好手刹关好窗熄火:“走吧。” 白三是真把一栋小别墅给搞成了科研所,一打开门,就看见里边忙碌的来来回回的穿着白大褂的各色人员,玻璃隔出来的房间里摆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18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18 满了精密仪器,我一时不由得看呆了。 “来给我打工么?”白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过来:“包吃包住,薪资合理。” “说正事。”楚云深的声音很冷淡。她好像并不是太喜欢白三和君二的样子,每次都是能有多冷淡就多冷淡。我怀疑她们之前有所芥蒂,不过也没有细究。 “哎呀,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淡。那么我就说正事了。”白三说:“我昨天被章陌小朋友拜托提取了一个咖啡杯上的dna和指纹。出于好奇,我在系统里查了一下,没想到居然配对成功。”她格外诡秘地笑了笑:“章陌小朋友,你怎么没告诉我,你在追查沈医生?” 我很惊讶白三居然知道她:“咦,你和她很熟么?” “我和她更熟一点。”君二看起来少了点原来那种温和的好脾气,手里拿了一份文件,交给我:“她原来是我的学生。” ……可为什么,沈医生看起来比君二要大好几岁?!难道她们会异术的人手里,掌握着什么驻颜术么?那么……我悄悄看了楚云深一眼,她目光也淡淡看过来,吓得我赶紧收了回来。 “在学校里的时候,就尝试过操纵同学,后来被我撞破,警告了她几句。”君二说:“于是她在学校里收敛了,可后来,白三在查一起连环杀人案的时候,偶然发现她和案件有所联系,不过后来没有找到切实的证据,也就只好算了。后来她就销声匿迹,直到一个月前,她给我发了一封邮件,我们才知道她现在在这里。” “邮件?” 君二点头:“其实只有一句话。” 【我要开始打碎那只茶杯了。】 “这是源于她原来问我的一个问题。你看过汉尼拔么?”君二忽然问我。 “电影吗?看过。” “不,不是电影,是电视剧。沈雪停很喜欢电视剧,她觉得电影和书都太局限于讲故事,对于汉尼拔医生本人是是怎么操纵心灵的描写并不多。”君二说:“那里边的一个核心理论,也是她一直很想证明的东西——摔碎一只茶杯,到底能不能靠着医生的高超技巧将它恢复如初?” 哈?医生应该不是拿来补茶杯的吧?她的意思莫非是指……一个人? “茶杯是不能复原的。时间总会留下痕迹。”楚云深说:“人心受到的伤害,不会因为医生的高超技巧就复原。” “在现代科技下,我认为可以尝试。”君二说:“如果人能够不记得伤害,那么伤害也就可以被视为不存在。当然,都只是理论上,这些事情,是不应该,不可以去尝试的。” 这么说,沈雪停是瞄上了宁氏的人来做她这个实验,否则她不会那么热心肠地来找我谈一番话。 那么是宁大小姐,还是宁二小姐? “我猜是宁二小姐。”白三说:“她在国外的时候也经常去看心理医生,沈雪停的势力应该还到不了那么远。她刚回来时候必然是由沈雪停治疗的……一个月,已经够沈雪停做很多了。她现在对沈雪停的忌惮,应该是因为沈雪停对她的控制已经到了她可以发觉的地步。” “以沈雪停的个性喜好,当然会是宁觉。”君二道:“玩弄人心与我而言没什么趣味,不过她么……哎,也不晓得多少学心理学的人是怀揣着这般意思。可惜心理学本不该是这样。” “这世界上被误会的职业可还少么?”白三道:“世人无聊至极。章陌呀,”她一本正经地瞧着我:“这回事情,我实在不大方便出面,就交你手上了。你可还记得我原先说你也很合适做侦探?此番你就可以好好试一试。不过首先你要想明白一件事。” 想明白什么?我疑惑地瞧着她。 “你是要逮捕沈雪停,还是要救宁觉,还是要救沈雪停为了宁觉要杀的人。”白三瞧起来神色凝重:“这个你自己要好好想清楚。沈雪停不是傻子,她瞧出来风头不对就会走的……若是要抓住她,你必定要放弃良多。” 我咬住下唇,疑惑地想:难道不能两全么? “这事情难以两全……要捉一个人,需要耐心地收集她的一切犯案证据。上回我没有捉她,便是因为证据不足。可要得到证据,就必须放任别人被谋杀。”白三喟叹一声:“侦探哪里那么好当?” “你既然晓得不好当,那就自己做去,你又不是没办法介入,做什么让章陌劳心。”楚云深忽然道:“或者你也能找到比她更靠谱的警察,凭什么把章陌给拉进来?” 气氛顿时有些微妙的尴尬。 “哦,”在这尴尬里,白三忽然笑了,笑得还颇有些娇艳:“原来你是想一直护着她?” “那又如何?”楚云深面带怒色:“你们倒是说不愿意操纵人心,不过在安排别人生活上,倒是做得更多!章陌要做什么那是她的事情,保护她自然还有我,犯不着你们这么处心积虑地让她学成个她不愿意成为的人!” “他妈的这样你们两个迟早会死!你知不知道很快就会天下大乱了!就章陌那个样子,危险到了面前才能看见,怎么活得下来!”白三干脆地把手头资料往地下一砸:“老子一片好心!老子一片好心!楚云深你丫混蛋!” 说完她就甩手走了。君二看着楚云深,深深一叹,有些不赞成地摇摇头,追了过去。 楚云深也是气得浑身发抖,我小心翼翼地捉住她的手,想要安慰她。 “白三是个疯子,她只晓得让人到危险里去培养应付危险的本事……我晓得她心有多狠,不愿意你重蹈覆辙。”楚云深真的是气急了,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你倒也是,就那么热心要去趟浑水!你难道觉得你自己有主角光环么?再怎么乱搞凶手也不会杀了你?汉尼拔里边最后谁活下来了?嗯?” 我没想到她后面就开始教训起我来,委屈地皱脸:“唔……我也想做点像你那么高尚的事业嘛……” 这话真的不假。楚云深虽然常常很闲,喜欢带我去各处溜达,可实际上还是在帮助一些敏感人物脱离麻烦,就像是fbi证人保护计划的负责人一样。我自然是喜欢她这样,不过之余也会觉得自己过得太懒太没志气。 “你若是想有志气点,先好好管管你名下的产业吧,总是让江琢瑭一个人管着也不是道理,何况她现在也有了女朋友。”楚云深瞧着我的目光温柔了,抽出手摸摸我的头:“你要做事情,又哪里需要往危险里扑呢?” 我叹息一声:“算了吧,要是我去管餐厅,江琢瑭少不得每天在我耳边念叨,还不如和安霓袂讨论讨论出一本书。” 楚云深淡淡地笑了。她对我说的笑话,总是这么给面子。 然而我的目光却是看到了君二。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里边出来了,站在楚云深身后只有我能看见的地方,做了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19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19 个握住右手手腕的姿势。 我的右手上,正拿着她给我的卷宗。 她看出来我看明白了,然后指指楚云深的背,竖起一根食指放在嘴唇上,摇了摇头。 这是让我瞒着楚云深把资料拿回去么? 【五】 事实证明,我其实并没有空去做其他事情。 我拿着一盆沉重的血肉模糊的生肉,脚边跟着威武雄壮的克莱,走到了楚云深家的后院。那后边本来是个看风景纳凉的好地方,现在放了好几个崭新锃亮的大铁笼。 “吃饭啦。”我有气无力地吆喝一声,将盆放地上,拿出一块肉来,扔进铁笼里。 “嗷!”灰色的魁梧巨狼一口叼住了那块肉,嚼嚼嚼吞下肚去,欲求不满地再看着我。 我冲它翻个白眼,把另一块肉扔进另一个笼子里。 那头白色的猛虎比灰狼要优雅许多,它绕着鲜肉转了个圈,才叼起它来,走到一个安全的角落里去再行撕咬。 第三块肉是给了那头漂亮的斑斓猎豹,它在我扔出的肉还没落地的时候就跳过来叼住了它,落地的时候也没撞上铁笼,不愧运动健将的名声。 一块比较小的肉扔给了最后的那只雄鹰,它用自己坚硬锋利的喙粉碎了肉块,然后慢慢地吃完了它。 这些都是新寄养到楚云深这里的猛兽,来源好像是个喜欢猛兽的高层人士,在隐姓埋名逃走之前忍疼割爱——其实他真的可以搞一个马戏团的身份带走它们的,真的。 楚云深也是对它们感到头疼,不过一时也没有好主意,只能用铁笼子关住它们,不让它们出来吃了家里本来的住客。 “汪!”那头每回都吃不够的灰狼看见我盆里还有肉,扑过来就撞笼子。忠心的克莱对它凶狠地吠叫,将它逼回去。 丫的真是不想再给它吃肉了我从盆里再拿出肉来,这次偏偏不给它,先将其他几只给喂得饱饱,惹得它又撞了几回笼子。 “喂,你要继续闹,我就继续不给你吃肉。”我手里提着一块肉,掂了掂:“要吃肉就乖乖地缩笼子后边去。” 我这是试着在驯化它。所有的驯兽指南上都说,驯化野兽的第一步,就是用食物要挟。那个高层也说他养的这几头野兽都极有灵性,听得懂人话,虽然对生人很凶,不过只要好好相处一段时间就能让它们再度驯化。果然,这爱吃的家伙听了我的话,考虑了一下,慢慢地缩到了笼子后边。 然后我将两块肉扔到了它的面前。 “喂完了?”下巴放到我的肩上,楚云深在我的耳侧温柔地吻了吻。 我害怕楚云深靠得不舒服,全身僵硬不敢动弹,只是用鼻子“嗯”了一声。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它们驯化”楚云深叹息,气息弄得我脖子痒痒:“让它们护着你也好。” 我觉得大部分地方应该都会让这样的宠物“止步”吧 “往常觉得时间太快,现在却觉得时间过更快才好” 楚云深的话落在我耳里,我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什么时间过更快才好?你在等什么?” “嘘——”她说:“你会晓得的。” 神神秘秘,到底有什么鬼。 “说起来,我最近要出一趟远门,大概算是出差吧。”楚云深说:“跟那个一堆破事的isid有关真可笑,明明原本isid是建立起来解决麻烦的。总之你得一个人呆在家里一段时间。记得把你自己和小动物们喂好,你晓得钱放在哪里的。这四个玩意儿,”她大概是轻描淡写地看了看它们,我瞧见它们都好像受刺激地往后一缩:“要是太不乖就杀了开洋荤,嗯?别费太多心思。” “诶诶,说起这个,”我知道楚云深肯定是会有出差的时候的,所以也没怎么在意:“要不然我把它们放养到后头山里去?记得你说那里边也是有一整个生态圈的,可以让它们自己在里边觅食,省得成天喂。” “好。”楚云深说:'“你定。” 我有点惊讶,同时也是身子太僵了有点不舒服,转过身去搭住她的肩:“怎么了?那家伙是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么,你都不担心一下它们被放养了饿死?” “是啊,麻烦死了。”楚云深轻轻地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所以你随便搞搞算了,多花点时间陪陪莱恩哈特它们你知道莱恩哈特昨晚当爷爷了么?” 哪有给一只小白鼠取莱恩哈特这种名字的不过这里的小动物真是都很通灵,也都很乖,唯一让我疑惑的就是它们好像都很长寿也很有活力 “汪”听到楚云深的话,克莱也愉悦地叫了一声。 说是最近,结果楚云深第二天早上就走了。她留条告诉我她出差期间不能接电话,最多大概一个月回来,最后拜托我帮她收快递。 收快递收快递我看着快递小哥从车上搬下一个能装下冰箱的大箱子,心里已经剁掉了楚云深那只用来点付款键的手。 都是些什么鬼啊我看了一眼快递单,上边写的是——“好孩子不要偷看系列”。 丫的楚云深! 我以为这就是极限了,没想到接下来的几天,又有三个箱子送到。只有一个箱子上边写明了是“宠物专用”的,我拆开它,发现是给后院那四只定制的带gps定位的项圈和脚环。 总算是买了一样正经东西,我心里想着。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把这些东西给它们上上去。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大概和它们已经算是熟悉,喂食的时候它们也渐有了翘首以盼的样子。可野兽毕竟是野兽,说不定它们只是狡猾地等待我为了给它们上项圈而打开笼子的那一瞬,然后一口咬断我的脖子。 “喂,你们会吃了我吗?” 灰狼鄙夷地“嗷”了一声,剩下三只干脆就不搭理我。 养宠物的都是奴才啊我给它们上了项圈脚环,带着它们溜达去山里。一路上碰见不少脸熟的山里的农夫和护林员,他们看着我身边跟着的四头猛兽,都惊讶非常。我自然也拜托他们在山里多照拂它们,不要拿它们当凶兽给打死了。 十分钟车程的路我们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再走了一会到了仓库,我觉得是应该让它们离开的时候了。 “呃嗯,”我清了清嗓子:“以后你们就在这山里自己玩。记得小心不要去惹事,也不要让自己死了。这里是我们的仓库,如果天气不好可以进去避风。”嗯门口是扫描芯片的锁,能够识别它们项圈里的芯片:“成,就这样,”我把它们挨个拍一下:“拜拜。” 它们没什么眷念地走了。我看着它们远去的背影,打了个哈欠。 很好,现在我有很多时间来寂寞了。 我呼出一口气,它在出口的那一瞬间就凝成了白雾。天气已经很冷了呀。也不晓得楚云深在那边有没有记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20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20 得加衣服。她好像一直都不怕冷的样子,走之前还是就穿了一件大衣,连毛衣都没穿。 我忍不住扒拉一下自己的围巾,转身回家。 现在已经中午了,路上的行人不很多。我注意到天上远远的地方,那只苍鹰盘旋着跟着我,好像是要保证我回家路上安全。 我失笑,看来还是养熟了嘛。 忽然从天上传来一声鹰鸣,我意识到这是示警,停下了脚步。面前的道路转弯处慢慢地走出一个人来。 她只穿了睡衣,眼睛紧闭,嘴唇已经冻得紫乌,□□的双脚被冻得通红。 隔着几十公里啊谁能告诉我,这个宁二小姐,这回又是怎么过来的?! 【六】 活该我原先一直被人发好人卡。 被唤醒的宁二小姐看见了我,一下子就哭了。我不知所措,只能把她带回家,让她用热水泡脚,给她弄了一杯热巧克力——我当真是化掉了一块百分之七十的巧克力。 好心疼。 “到底怎么回事?”我问她。 “你不是都看到了么我梦游啊。” “哪个梦游会走几十公里过来按照脚程算,你基本上是昨晚上刚睡下没多久就开始走了,怎么可能?” “我昨晚”她神情恍惚了一下:“没睡在家里。我睡在了沈雪停的办公室。” 我点了点头。不管怎么回事,到底还是她的选择。 “你被她吓退了,不查,就只有我自己来。”她短促地笑了笑:“果然你是明智的。我现在状况很不好我失眠,我,梦游好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我抿了抿嘴唇,决定不计较她冒犯我的话:“你可以走的。我看她对你的兴趣比其他更大,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保全你自己是第一位。” “我不走。”她忽然俏丽地看了我一眼:“我要是走了,未免太胆小了。” “哦,原来什么时候开始,胆子成了第一位的事情了么?”我忍不住讥讽她。 她咬住下唇,倔强地盯着杯子里的巧克力。我对她没什么办法,本来也就不好介入,所以只得叹息一声:“歇好了就走吧。” 她还对我有所期望,这是毫无疑问的,否则她不会在梦游的时候自己走到这边来。可是我和楚云深已经说好了不再插手,我就不能答应她。 她当然会露出现在这般失望的神色,不过我又不是用来回应所有人期望的。 “说真的,我刚刚考虑了在你面前自杀。”宁觉对着巧克力叹息一声:“可我又想,我怎么能堕落到要用自己性命去威胁别人的程度。” 总算是理智了哈。 “我觉得我已经输给沈雪停了,可我不觉得她会杀了我。她想玩弄我的心,我的理智,我的灵魂”宁觉深吸一口气:“这些都不会白给她玩。我有一点想法,关于打败她的想法”她抬头看着我,漆黑的眼睛里是我的小小倒影:“章小姐,如果有一刻,正义和真理相混淆,您会愿意稍微可怜可怜我,为我在法官面前说说好话么?” 我愣了愣:“我相信你姐姐会好好保护你的,肯定用不上我帮忙。” 宁觉将还有点点余温的巧克力一饮而尽,舌头一舔嘴唇上的残渍:“是呵,然后我会继承一部分家里的股份,从此在她和沈医生的看护下傻傻地度过一生。说起来,家里的牧场,我还是最喜欢马场了。纯血马是不被允许使用育种技术的,它们是牧场里少有的还能进行原始□□行为的生物。其他那些都太可怜了。” 她站起身来:“章小姐,再见。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出事了,请您千万不要可怜我。” 她走了。 我知道她已经立了无数个要出事的flag,可我还是希望她能好好地活下去。 可惜flag不可逆。 “被抓到的时候,她没有反抗,”脸熟的警督带着我穿行于拘留所阴冷的通道里:“她坚持只在有你在的时候说话。” 这是宁觉梦游走到后山的第五天。我接到这位警督的电话,说是宁觉因为故意杀人罪被捕,声称只有当我在场的时候才愿意交代犯罪事实。 她真是费了大劲儿要把我给卷进来。 “还没问过,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警督问:“我是说,我们查过,不过看起来你和宁二小姐之间,只不过是有一面之缘而已。” “我和她之间,确实什么关系都没有。” 也就是说,我和宁纯沈雪停两个都不会有任何关系。 这个警督的想象力看起来有点不够用,我觉得我得提防着不要把自己给弄进去。 宁觉看起来不大好。 她的眼睛下面挂着浓重的黑眼圈,我估计她基本都没有睡过,神情憔悴,即使是坐在审讯室里,身体还不自然地抖。 等等,这种现象的学名,应该是痉挛。五天之前的她,还没有这样的情况。 她怎么会突然惹上了这么严重的毛病?! “你说你只肯在章小姐面前说出实情,现在章小姐来了,你说吧。”警督说。 宁觉的目光却只看着我。她的目光很专注,很寂寞,当然最多的,还是决绝之前和之后的平静。 “章小姐,我们见过这么多次,我早就把你当做是我的朋友了。”她说。 “我听说你杀人了。”我不回答她关于朋友的论断,直接问:“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死了。不是我杀的。”宁觉说:“我只是不否认我在他们的死亡里扮演着一定的角色。” 扮演一定的角色。我觉得这样的表达简直就是把罪过往自己身上揽。 “那是怎么的?” 她露出一抹微笑:“要靠你去查呀章小姐我那天不就是跟你说过了么,我在间歇性失忆。” “宁觉!”警督发作了:“你不是说你会坦白?!” “没错啊,我是在坦白。我,没,做。”宁觉说:“这就是事实。” 警督大概是之前就觉得请我过来不过是劳而无功,于是立刻发作站起身来,他对我说:“章小姐,麻烦你走一趟” 我站了起来。 “我很讨厌有人用这样那样的方式来胁迫我。你要我不可怜你,我当然不会可怜你,更不会帮你的忙。到此为止了,再见。” 警督尴尬地看着我摔门而去。 我知道肯定有一个比警督等级更高的人在那道单面可视的玻璃后边看着,所以直接冲过去,要了结这所有的事情。 可我没想到这个人是白三。 她好像知道我会闯进去,笑得成竹在胸:“人家说做警察的,啥都不讨好,干嘛还要继续做?” 我怎么知道。 “宁觉是个好人吗?” “我还没有了解她到可以做评论的地步。”我说。当然,对我而言,她绝不是个好人。 白三点点头:“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21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21 她确实无罪。我让人一直跟着她的她没有机会做这样的事。” 原来她一直在查。 “那么沈雪停呢?” “没有抓到致命的证据。她每次都找好了替罪羊在替罪羊后边又找到了宁觉。”白三说:“我当然手头有一点东西,不过很容易就让她逃脱。” 我忍不住有一点点关心:“之前五天,到底是怎么样的?” 白三摇摇头:“死人而已你这么有兴趣?” 等等,我刚刚是不是踏进了个什么陷阱? “楚云深想保护你,我没话说。”白三说:“不过如果你自己对真相有所追求,那么就请不要太顾忌着这些。我也不是为了追求危险才做这些事情的,我是想要知道真相。” “谁不想知道真相?不过我还没有到达可以为了真相而奋不顾身的地步。” “大概大家都是这样。”白三笑着叹气:“这年头为了一样主义而死的人太少了。你知道在我们的社区里,已经没有新人愿意挺身而出了吗?他们寄希望于我把这一样事情一直一直地做下去可我已经想退出了。” 我想给她推荐肃梧歌。 “你会继续遇到麻烦的。”白三道:“人生总会遇到麻烦是一回事,你自己也有某种解决麻烦的天赋。而麻烦恰巧比较青睐有天赋的人。” “我有解决麻烦的天赋?” “你不是预见了沈雪停的事情么?你让我预先就查了她的dna。”白三说:“而且我看了你的书。虽然看得出来你写得很纠结,不过很有趣。在书里边也能看出来你的天赋……和你对于不平常生活的期待。” ……我觉得最近收到的评价真是很好地治愈了我当年被逼迫写这本书时候的郁闷和狂躁。如果我能早点听到它们,或许还能再写第二本? 不过该死的,白三说得很对,我当时真的是很期望能够自己经历一番那些紧张刺激的故事。但那是因为我知道,主角总是不死的。我现在还很喜欢楚云深,我和她的关系才正式地开了一个头,还有很多事情都在等着我们去做……我不想冒任何失去生命的危险。 白三看出来我的犹豫:“是是是,你和楚云深现在过得很好,所以不想冒险了。没关系,我不逼迫你了……”她笑着拍拍我的肩膀:“你回去吧。那一堆小东西肯定都要饿死了。” 我知道她其实有很多话可以拿来说服我,但是她没有说。 “为什么?” “哈?”白三瞬间明白了我的问题,噗嗤一笑:“我之前不是说过了么,我觉得做警察啊侦探啊什么的,不应该是基于追求真相以外的任何目的。说服的话说得太多,就失去了它的原本意义。” 我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疼痛本应该是用来制止我做出冲动的事情的,可它并没有发挥太大的效果。 “我想知道这件麻烦事到底是怎么样的……我想知道沈雪停到底跟这件事是什么关系。” 很奇异的是,很多时候,我们当时觉得很聪明的决定,后来都觉得太蠢太缺乏考虑;而某些自己觉得傻透了甚至立刻就后悔了的决定,反而被时间证明格外明智。 【七】 “《圣经》上说,人的罪孽就起源于对于知道的渴望。” 说这话的人是宁纯。 她邀请我来视察她的马场,不过主要的想法应该还是要了解她的妹妹目前的状况。 “然而正是知道造就了人类。”宁纯好像没有说下半句的欲望,我只好接了下去。 “我请沈雪停让你停止,不过看起来你实在还是禁不住诱惑。当然,我也不能责怪你,我的妹妹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激起你的兴趣。”宁纯抚摸着一匹骏马的头,以我浅薄的知识能够大概看出来,这匹马是一匹珍贵的纯种马。宁纯的抚摸有些粗暴,应该并不是个喜欢马的人。 “她邀请了我很多次,足够激起我真正的疑心。”我笑:“宁大小姐现在邀请我来说这件事,就更加让我好奇。” “宁觉是个傻姑娘。”宁纯说:“她总是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英雄主义,我这次只是想给她个教训。” 她的意思是,是她把宁觉送进监狱的?我小心地判断着宁纯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相,毕竟这和白三跟我的分析不同。我们认为是沈雪停做的这件事。 “当然,也是为了保护她。”宁纯放手,让那匹骏马离去。她转过身,目光凌厉地看着我:“我知道有人在想对她动手,或者说已经动手了……不过我不会再给她机会了。只要宁觉好好地呆着,她就不会有任何危险。”她顿了顿:“然而,这个没有危险的前提,是没有别人打扰,您明白么?” “您知道宁二小姐身上发生了什么?”我不由疑惑:“那您为什么……?” “沈医生和我有所合作。”宁纯说:“在合作结束之前,我没办法对沈医生做出什么事情。” “可是你把宁觉送进监狱就能真正保护她么?” “我没有把她送进监狱。保护性拘留。”宁纯的目光更凌厉了些:“她会在拘留所受点教训,不过不会进监狱。我手头有她的不在场证明,等过审的时候,她不会被定罪。” 我皱眉:“那么,真正的犯人呢?” 宁纯哂笑一声:“难道这不是警察们应该做的工作么?关我什么事?” 我恨恨地咬了咬牙。 “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章小姐,这起案件。”宁纯很诚恳地对我说:“而且最终的结果很可能不尽如人意。” 这是我最近反复被人提醒的事情:“我想知道真相。” “真相是伤人的,章小姐。”宁纯说:“如果你真的对真相有所兴趣,我可以交付给你另外一起案子。” “?” “我父母的谋杀案。”宁纯看着我,我看不明白她说这话时候的情绪:“帮我去查清楚这件事情的真相,怎么样?” “可是您在案件发生过后,主动表示过不再追求背后的真相。” “没错。我确实对于这背后的真相没太大的兴趣。”宁纯再度哂笑了一下:“不过目前我遇到了非把真相给找出来不可的情况。” 哂笑自己的父母……看来宁纯和他们的关系不大好。不过就我对那些长受父母隐蔽的人的观察而言,对自己父母不屑到不去调查他们死因的程度……其实是很难的。无论如何,我们身上人性的部分总是让我们忍不住去关心自己的亲人朋友。 在宁纯和她的父母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让她和自己的父母产生了如此大的隔阂? 然而,仍然有需要更加被关注的情况。 “非把真相找出来不可的情况?”我问她:“我可没有听说宁氏有面临着审判的危机……不得不说,上回来了过后,我有做一些针对于宁氏的投资。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22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22 ” 宁纯舒心地笑了笑,随即严肃回来:“我要结婚了。” 我愣住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恭喜。” “澳洲的华人,对于宁氏的发展很有用处。”宁纯说:“他希望能够清楚地了解我的背景,包括其中阴暗不明的部分。” “怎么样?”宁纯问我:“愿意接受我的委托么?” 我点点头:“当然接受。但是我不会放弃宁觉的事情。如果有什么新的案子,我还是会继续跟进。” “你真的是一个很难被说服的人。”宁纯走过来,拍拍我的脑袋:“我喜欢很难被说服的人。虽然的确,在商场上我是更喜欢有价格的商人,比较直接——不过无论如何,总是忍不住有点鄙视他们。大概是因为我有个过分正直的妹妹吧。” 我察觉出来她这里边隐藏的悲戚:“怎么了?” 宁纯摇摇头,闭口不再谈论这个话题,转而向我介绍她的马场。 那是谁,什么时候,怎么说的来着?被隐瞒的总是最重要的。宁纯向我隐瞒的这点情绪,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重要到即使是她这样在商场上打拼多年的人物,在那一刻也无法控制住自己不表露出情绪。 她之前说到了什么来着?难以被说服,和宁觉。 所以在离开宁纯过后,我去警局问了问,关于宁觉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且是被通知到了家属的。 他们告诉我,宁觉在入狱过后做了一次体检。所以我又跑到了医院去,用了一点办法从那个护士手里骗到了宁觉的体检报告。 结果是令我惊讶的。 宁觉生病了。 脑癌。 她活不了太久了,而疼痛会折磨她到她死亡。 我旋即想到,沈雪停究竟是否晓得这一点?她知道她的茶杯,已经是一只马上就要被万能造物主打碎的茶杯了吗? 【八】 要查宁家的案子,当然是越快越好。我拜托了白三帮我要当年的卷宗,然后打了一堆电话,预约愿意再谈起这件事的人。 自然,我的预约不是很顺遂——愿意谈当年事情的人并不多。死者为大,他们又多数觉得宁纯并不愿意深究这事情,所以不想蹚浑水。我猜的话,他们其实也害怕当年的事情牵扯出他们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来。 约不到人,那么就只有调查卷宗了。宁纯派人向我家里送来几乎一个洗衣机箱子那么大一箱的纸质文件,是现在能找到的几乎所有关于她父母的文件资料。 “嗷呜。”克莱蹭蹭我的小腿。 我伸手拍拍它的脑袋,让它不要闹。然而它发现我注意到它后,反而叼住了我的裤腿,把我朝门那边扯。 我的裤子! 克莱的意思就是想告诉我门外有人,于是我透过猫眼看了看,发现是个我不认识的女人,在外边来来回回地走,好像顶犹豫要不要进来。 “嗷?”我回过头,看着克莱,对它嗷一声,问它外边的那人是不是危险人物。 克莱顿时摇头,频率快得简直比得上洗完澡过后的甩毛。 看来克莱见过外边的女人,说不定她是来找楚云深的。我想了想,总不好让人家在外边一直辗转,于是打开了门。 她看见我开门,脚步一顿,停在了原地。 “请问您是?”我看她没自我介绍的意思,于是先问她。 “噢没事,我本来想来找楚云深不过她好像不在,我就在外边想想事情。”她露出个温和的微笑:“吵着你了么?” “嗷汪!!”我还没来得及应付她,克莱就如同一道闪电般窜出来,扑过去边摇尾巴边蹭这女人的腿。女人蹲下身按住克莱,揉它的毛,问它:“饿了?” “嗷汪汪!” 女人瞧见克莱摇得更欢快的尾巴,露出个满意的微笑,一拍它脑袋推开它:“没吃的。” …… 紧接着我就看着克莱花式卖萌,只为求那个女人给它吃的——克莱你作为狼狗的尊严呢!难道你什么时候短缺过吃的吗! 我扶额,干脆进屋去,把门关上,回到沙发上继续看文件。门上有狗洞,等克莱想回来的时候让它自己爬进来好了。 过了一会,有人敲响了前门。我长叹一口气,过去把门打开。 “实在是不好意思。”那女人抱着克莱,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微笑:“能借用一下你家厨房么?” 她的名字叫做谢凌阏,自称为自由厨师,是那种受人雇佣去人家家里做一餐美食的大厨。她原本是个米其林三星餐厅的主厨,后来那餐厅的厨房里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让她没办法继续面对餐厅后厨的压力,所以干脆做这种“□□”。在那件不愉快的事情过后,是楚云深庇护了她一段时间,也正是因此,克莱对她料理的美食念念不忘。 “开饭了。”谢凌阏在餐厅叫我:“章小姐,该休息一下啦。” 我放下手头的文件,走向餐厅。文件里有不少疑点,有很多笔款项流向的是大量名字互不相同的小公司,网上一查大部分都已经垮掉了,看起来就只是为了掩饰资金去路而已。里边到底还有一家小公司还能查到,有个办公地点,我应该什么时候去拜访一下。 “在想什么?”谢凌阏敲了敲我面前的桌板,唤我回神:“吃饭的时候走神,可是很不尊重大厨的表现。” “抱歉抱歉,”我赶紧冲她歉疚地一笑:“是我不好。” “查案子?”谢凌阏应该是为了缓和我的尴尬和歉意,说:“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么?” 我摇摇头:“案子太老,大概没什么人能帮上忙。” 谢凌阏缓缓点头:“那还真是可惜。可为什么要调查陈年的案子?” “追求过去,当然是为了研究它所映射的现在。”我稍稍引开话题:“不过说起来,你找楚云深,是什么事情?等她回来,我可以帮你转达。” “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在一件事情上略有犹豫。我现在已经想明白了。”谢凌阏说:“虽然我怎么着总是会想明白的,不过楚云深这里总是让我感到更加平和一些。”她顿了顿:“冒昧地问一句,你是她新近保护的人么?” 我摇摇头:“我是她女朋友。” 谢凌阏脸上表露的惊讶格外明显:“楚云深的女朋友?我真没想到……真的没有。”她笑着叹了一口气:“真好。她值得一个像你这么有趣的人。” “我有趣?” “我是不是不应该说这么暧昧的话?”谢凌阏笑了笑:“对不起。我和楚云深不同,我比她直接太多,所以有的时候人际关系会变得挺麻烦……真是不好意思。” 我讪讪笑着,将饭吃完,收了碗筷去洗碗。谢凌阏在客厅里和克莱玩了会,等我洗好碗,出去的时候,她便和我道别。 “叨扰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23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23 一中午,实在是不好意思。”谢凌阏歪头:“要不要我给你留个电话?预约晚餐给你八折,午餐七折。” “……要!” 谢凌阏笑着把电话输入我的手机,将手机递还给我:“预约记得提前两天,不接受短信预约,而且晚上十一点到早上六点绝不接预约电话。” 我点头表示记得了。我留着谢凌阏的电话,其实是想等楚云深回来给她接风——虽然她走了也不是很多天,然而我已经开始想,等她回来的时候,我能给她点什么surprise了。 爱情呵。 我看向客厅里成堆的文件,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至少在楚云深回来之前,我得把这件事情给做完。 【九】 安庆西路十六号七楼。 这是我查到的那家还存在的公司的办公地。这里是一栋外观有点斑驳了的大楼,七楼就是它的顶楼所在。我双手□□裤兜,指尖触摸到裤兜里的折叠刀。 这是我少有的一个人面对未知的时候,我能够感觉到我的心跳因为肾上腺素的缘故更为有力,紧张和激动的情绪钝得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幕帘,但我还是能够感受到它们。 上边或许有刀山有火海,或许早已人去楼空,不过我已然准备好去面对这个结果了。 好像有什么思绪从我脑海中一闪而过。那思绪闪得太快,我几乎没有捕捉到它,只能够意识到那是一种熟稔感,好像我曾经站在这里过,仰望着七楼的位置。 楼里大部分地方都废弃了,地上满是灰尘,踏上去就是一个脚印,有些楼层的楼道里散落着发黄的文件纸,我捡了一张,拭去纸张上边厚厚的灰尘,发现是铁路投标标书的一部分。 【男人兴高采烈地才将做好的标书打印出来,即将装订,就听说了公司倒闭的消息。震惊失望的他一甩手将所有的标书都扔了。沉重的标书落在地上,很快被离开的人们给踢得四散……】 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是盯着那张标书纸。见鬼,刚刚看到的景象是从哪里来的……我晃了晃头,扔下纸,继续上楼。 上到六楼的时候,我遇到了麻烦。在六楼到七楼的楼道间,有一扇常见的钢筋焊接而成的大门,用链锁给锁着。我看了看,锁上落满灰,是很久没有用过了。 难道就这样就结束了?我轻轻咬了咬嘴唇,可我确实是不会撬锁,没办法打开门,又怎么能上去呢? 我有点焦躁地踱了踱步,然后瞪着铁门,想要从里边看出点端倪来。 ……端倪是没有,不过我倒是发现,我可以试试从上边翻过去。这楼层高三米多,铁门高两米多,为了防止有人爬过去,下边的空隙很窄,所以上方的留空看起来足够她翻过去。唯一棘手的地方,就是她能不能爬上去——两米以上高度的钢筋铁门,中间只有一根横格,虽然钢筋表面的纹路也算利于攀爬,不过…… 我叹了一口气,手握住了两根竖直的钢筋。 爷又不是没翻过墙!想得那么悲壮干嘛! 我手一使劲,腿略微弹起,卡进钢筋之间的空隙,然后手攀向更高的地方,腿再向上——如此再三,爬到了门的顶部,一只脚靠在最上边,完成了最艰难的部分。接下来我就只是将自己翻过去,双手抓住门最上边的钢筋,全身竖直,然后自由落体。我好歹也有快一米七的身高,直接下落也就是荡起了大量的灰尘,让我打了个喷嚏而已。 我走上七楼,楼道上挂着个牌子,写着那个小公司的名字。老房子的透光都很好,白天几乎不需要开灯。这地方很空旷,除了一两张桌椅,几乎没有别的东西,甚至看不出这里原先有人办过工。其中一张桌子上有一个老式的电话座机,后边的电话线垂在地上,都积满了灰。 其余的房间都是空的,只有一间屋里有一张宽阔的大床,床上什么也没有,只剩下木头的骨架。 这里只是个空壳子,不管原先在这里的是什么,都已然被人搬空了。我忽然觉得身体里有什么被抽了去,陡然地生起了空虚的感觉。 唉,要是能够像康斯坦丝那样的法术,可以瞧到这里曾经发生过些什么就好了……我忍不住这样想。 我漫无目的地在这里逛了一圈,想找点机关之类的,然而除了找到一个打不开的保险柜之外,什么都没找到。 或许我应该回去了,之后请白三来看一看? 总之有一件事情很确定。我是真的该回去学一学开锁了。 “这里是空茫的虚无,沸腾着的只有静谧。”隔壁房间忽然有人开口说话,我吓了一跳,走过去看的时候,却发现我居然认识这个人。 肃梧歌半边身子都浸着血,跪在地上,虔诚地念念有词。 这是……怎么回事?! “肃梧歌……你这是……”我慌忙跑过去要掀她衣服查看伤势,然而她用一只手拦住了我。 “章陌?”她有点惊讶:“你怎么会在这?这里是哪里?” “这是我目前在追查的一个小公司的办公地。”我简单地解释了一下,然后就撩起来她的衣服。她的衣服下面简直没有一片好的地方,随便动一动都有好几个地方流出鲜血来。 “你这样不行。”我放下她的衣服:“得去医院。” 肃梧歌摇摇头:“这些都是带着术法的伤口,医院是没法治的。要是艾克莱尔现在在的话倒还好……不过她是赶不过来了。” “你要我看着你死?不好意思,虽然我们不大熟,但是我还不是那种能够承担这种重担的人。”我拿出手机,想了想,给君二拨了电话。我总觉得就门路而言,还是君二更多,或许她能有办法立刻过来救肃梧歌。 “每个人的生命都只是他自己的责任。我的命跟你没关系。”肃梧歌说:“诶,你听到我刚刚念的诗了么?那是isid里的一个前辈写的。他认为,在人死后,要上天堂和地狱之前,会有一段格外平静的时光。那段时光,才是真正的解脱时刻。超出一切痛苦,一切欢愉……” “滚你丫的,还超出撒小小呢。”君二没有接我的电话,估计是忙着,我没什么办法,横下一条心,把外套脱了,从贴身的纯棉t恤上扯下来一条布条,给我觉得最深最重的伤口包扎:“人家那么好的姑娘,你忍心就这么领盒饭?” “只要她不领便当就好了。”肃梧歌应该是没力气拦住我了,所以就看着我一点点扯下布条来给她包扎:“对了,楚云深护着她呢,你应该不吃醋吧?” ……果然讨打的人就算是要死了,说的话也只会是讨打的话。我不搭理她,干脆把t恤全部给她包上,但愿她能坚持更久一点。 “吭嗯,没看出来,你身材还是可以嘛。”肃梧歌偏过头来偷看我穿外套,唇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24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24 角露出丝丝缕缕的微笑:“我真开心。你居然这么想要我活下去。” “楚云深不也是救了你们么?”包扎得差不多,我拿起手机再给白三打电话:“说得就好像想一个人继续活下去是件很糟糕的事情一样。” “楚云深救我们不过因为这是她的工作,她其实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肃梧歌说:“我以为你会和她一样。” “当人在路边看见一只孱弱的小鸟的时候,人会表达出两种本性。一种人会救它,一种人会想直接踩死它。这两种本性都存在于人类体内,很难去苛责。救人比杀人要麻烦些,不过刚好,我就是贱,喜欢麻烦。”最后一句我说得咬牙切齿,因为白三也没接电话。这些家伙…… “我已经被所有人放弃啦,”肃梧歌感慨地说:“哦,当然,除了你。”她朝我歪脑袋:“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放弃我?” “滚。”我冲她翻了个白眼。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一条短信进来了。白三的。 【肃梧歌是不是精神还好?】 肃梧歌的精神在我给她包扎后就越来越好,根本就不像最开始一样是个重伤员……我顿时意识到,白三发给我的,不是个疑问句。 “你好像……精神很好?”我挑了挑眉,问肃梧歌。 肃梧歌本来冲我露出的期待表情立马卡壳:“咳,那个……” 我一下全明白了,这货明明就没有性命之虞,纯粹是在捉弄我。忍不住“靠”了一声,我站起身来,拔腿就往外走。 “喂喂!章陌!别走啊!”我听见肃梧歌在我背后站了起来,几声凌乱的步子后她抓住了我的手:“唉唉,我不过就是刚好听说你到了这么个空空旷旷的地方调查,想来看看要是我快挂了你会怎么反应嘛。” “滚蛋。”我对她真的是想不出其他的话了。活生生浪费我那么多感情和一件衣服……靠!我的衣服! “我错啦我错啦,我来帮你查案好不好?”肃梧歌的语气谄媚得吓人:“白三让我来帮你的……我要是没帮到,肯定会被她揍的!” “我觉得你现在应该考虑一下我揍你的问题。”我转过身,看着她:“肃梧歌同志,永远不要去试验另外一个人的反应,因为这件事情的本质是欺骗!” “我知道,我只是……组织的事情让我有点怀疑我周围的人到底会不会对我真心。”肃梧歌举起双手,做个无奈的表情:“我错了嘛……章大爷,请您使唤我,直到您消气为止,好不好?” “isid的事情……”我想了想楚云深原来给我透露的一些情报:“它是彻底解散了么?” “是啊,现在在筹备个新的组织呢……”肃梧歌放下手,耸耸肩:“不知道他们怎么搞,反正我现在没什么心思了。”她顿了顿,露出个突然醒悟的表情:“哦,对,你大概不是真想知道isid的事情,而是想打听你女朋友的事情吧。她本来是要解决另外一件事情的,帮我和小小摆脱那些家伙不过是受了人拜托——她现在带着小小继续工作去了。估摸着还得有些时候才会回来。” “滚蛋。”听到楚云深还不会回来,我松了点劲,回到正事上来:“说吧,你要怎么帮我?” “我可以给你答案。”肃梧歌耸耸肩:“isid曾经调查过这起案件,小小刚好背过isid几乎所有曾经调查过的案件卷宗。” 【十】 我没想过答案会那么容易,不过对于答案的棘手倒是有所预料。 宁家的上一代,想要得到异能,为此做了不少惨绝人寰的事情。isid发现了这个情况,介入了事件,悄无声息地处决了宁家的上一代。最可怜的部分是,在isid动手的时候,那些研究者们其实是在对宁觉动手。他们认为在小孩子身上改造会更好——宁觉后来忘了这件事情,可是这事情也导致了她心里隐隐约约地反感她的家庭。 我根据肃梧歌转述的情况整理成了文件,交给宁纯。宁纯看了过后,沉默了很久。 “我真没想到你能够查出来。”宁纯最终说:“我当初……只是知道那两个家伙做了很糟糕的事情,能做的不过是掩饰一切……将宁觉送走。”她叹了一口气:“等她回来的时候,我发现尽管她忘了一切,她还是改变了。她怀疑的牧场,其实是一个保密等级很高的研究项目。我越不让她知道,她就越紧张……当然,按她那时候的情绪,也是可以理解的。” “沈医生呢?” “我原先邀请她来让宁觉变回原先的样子,不过……”她笑了笑:“我应该接受她的改变。把她放到看守所里,也是想要她脱离沈雪停的影响。”宁纯顿了顿:“我有调查到沈雪停在做的事情,她不是自己在做,更像是有人在引导着她——这只有靠你自己去调查了。我之后会好好带着宁觉,不会让她再来找你了。” “江琢瑭在写策划书,我们很愿意和您合作。”我说:“我们很希望和宁家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在私下也可以成为朋友,真的。” 宁纯笑了笑:“先解决你手头的事情吧。” 沈医生不是我手头的问题,君二已经接过去了。我在安霓袂的鞭策下,赶了个中篇小说,私心觉得肝不大好,干脆到和宁氏合建的新餐厅去天天监督混吃。 生活很美妙……就是缺了一个人。 “楚云深那家伙……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同样到餐厅来蹭吃的肃梧歌冲我傲娇地一哼:“我也想她回来啊,她回来了小小也就能回来了……不过事情很纠结。听白三的意思,那边已经闹翻了。” “闹翻了吗……那也就是说……还要很久很久才能回来了?“ “看她想法吧。”肃梧歌啃梨子:“虽然对大部分事情都漠不关心,不过楚云深对完成工作的要求很高。所以就我觉得……确实还是很久很久。” “肃梧歌,你怎么不去死。” “你舍不得我死嘛。” 我拿起手边的叉子,毫不留情地敲上肃梧歌的脑袋。这货真是属猴子的,就会顺竿子爬,而且屁股红了脸都不红。 “晚上一起去喝酒呗?”肃梧歌咽下一口梨渣:“反正我也没别的事情做。” “不。” 开玩笑,在见识了肃梧歌喝完酒那怂样过后,我怎么可能还会傻到一个人和她去喝酒。我宁愿回家去教莱恩哈特那一家做饭,说不定还能教出个料理鼠王来呢。 所以我晚上回了家,寂寞地和一堆动物打游戏。大概十一点,我实在是困极,才关了游戏,去浴室洗澡。 在浴缸里泡着泡着……我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安稳,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我是睡在床上。因为我身上也没穿衣服,我只当我是自己迷迷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25 一个脑洞一个坑 作者:锦官城外坑 分卷阅读25 糊糊地跑回床上睡的,又看见浴室的灯还亮着,于是披了个外套走过去关灯。 然后我就和浴缸里的楚云深大眼瞪小眼了。 “小陌子,是想来服侍我么?”楚云深露出个笑容,我用力地眨眨眼,说了一句最不解风情的话。 “你回来啦?” 楚云深的笑意更深了,疲倦也随之显露出来:“是,我回来了。”她站起来,水珠从她身上淋淋漓漓地落下,我有点尴尬地低下头。 “干嘛低头?”楚云深走出来,拿过旁边的浴巾擦身,然后走过来按住我的肩:“都是你的。” 我咬住嘴唇抬头,看着她的脸笑了笑:“我也都是你的。”紧接着我问了她我最想问的问题:“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我当时说了,大约一个月左右回来。”楚云深说得很认真:“管它怎么样,我绝不负你。” “其实你可以很简单地说……你想我了。我不嫌弃你矫情。”我有点扭捏,但还是把这话说出来了。 楚云深吻了我。她的吻里还带点牙膏味,很热烈,然而也很克制。我知道她是累了,所以没过多久就结束了这个吻。 “我听说你把宁觉的事情给解决了?”楚云深拉着我走出浴室,我看不到她问这话时候的表情,所以吭吭哧哧地承认了。 “我就知道你和白三那家伙一样一样的,为了追求真相,什么都不要了。”楚云深的语气里满是愤懑:“一点都不知道我担心你么?” “我知道……” 我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楚云深一甩,我顺着惯性就倒床上了。 “你知道我得知消息的时候有多生气么?你这个当着我一套背着我一套的家伙。”楚云深将我的外套给脱了,我尴尬地血气顿时涌上脸颊,偏过头去不想看她。 “我想做点事情……你的工作又不是我能插手的。”我说:“而且案件赶着找我,我有什么办法?” “明明是白三在赶着找你!你这傻子,你都不觉着奇怪么?怎么你一调查就有人给你送真相来了?”楚云深跨坐到了我身上,用手把我的脸扳正看着她:“她根本一早就什么都知道,只是想要你涉入更深。”她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托你的福,现在,你真的是能插手我的工作了。” “?” “我有一周的假期,等结束过后,我们俩得一起去绝山市,面对那乱七八糟的一切。” 楚云深说完吻了吻我的额头:“作为惩罚,你今天就这么睡吧。” 裸睡一晚上?……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于是我辗转反侧了近一个小时,连楚云深都在我耳边打起了细小的鼾。她真是累极了,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见——当然,以往我总是很快睡着也是一个原因。 哎。 我叹了口气,撑起身子,吻了吻楚云深的额头。 唯真相与美食可堪追求…… 唯你值得我主动改变。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