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1部分阅读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 作者:肉书屋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1部分阅读 《(hp同人)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作者:朱阙清秋【完结】 讨人厌的德思礼 “……伤疤已经十九年没有疼过了,一切太平。” 龚绿意第七次合上手中的《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微笑着看向用被子蒙住半个脑袋,只露出两只眼睛的小男孩。“好啦,该睡觉了,我的小巫师。” 青岚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转着,丝毫没有要睡觉的意思。龚绿意瞪圆了眼睛看着他,直到他乖乖把白嫩的小脸缩进被子里,闷声闷气地说:“……姐姐大坏蛋……” 隔着被子弹了一指头他的小脑袋,龚绿意把被角拉到他脖子下,伸手去关灯。 “……姐,明天就是三十一号了,会有猫头鹰来送信么?” 胳膊僵硬地停在空中,龚绿意眨着眼睛,有些不敢对上小弟格外明亮的双眸。正琢磨着怎么回答,忽然觉得一阵晕眩。卧室里吊灯和窗框发出不详的咯吱咯吱声,地面仿佛在颤抖。不好,是地震! 龚绿意慌忙拉起青岚往外跑,一脚高一脚低地冲到门口,眼角却看见旁边堆完航模和童话书的玻璃橱向我们倒来。她只来得及将青岚推入仅容一人蹲伏的书桌下,便觉得脑后一阵剧痛,继而有无数细小的锐物扎进了她的后背。黑暗中,她只听到青岚凄厉的哭声,想要让他别哭,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女贞路4号的花园里,六月的玫瑰正在悄悄绽吐芬芳。达莉亚坐在台阶上,安静地读着《傲慢与偏见》。厨房里的收音机放着70年代的英国经典流行歌曲,声音很大,却依然盖不住她的妈妈佩妮跟伊芬阿姨打电话的音量。 “……古怪的孩子……也不知道像谁……” 达莉亚合上书,慢吞吞地往楼上走。不需要再听下去,这些话她听得足够多了,够了。“古怪的孩子”,这话指的可不是寄住他们家楼梯下的橱柜里,莉莉姨妈的孩子哈利?波特,而是她。德思礼一家是最规矩不过的人家,遗憾的是在佩妮眼里,他们家有一个——或者可以说是两个——古怪的孩子。长子达力的双胞胎妹妹达莉亚,和他们的表弟哈利?波特。德思礼夫妇绝不承认达莉亚和哈利有任何相像之处,但佩妮沮丧地发现,达莉亚和达力也不很相像。这太遗憾了,达力可是个小天使! 达莉亚和达力的唯一相同之处在于,他们都长着一双水汪汪的蓝眼睛。但达力有着遗传自佩妮的浓密而柔软的金发。她却长了一头蜷曲的红发,张牙舞爪地向四周伸展着,既不像佩妮,也不像弗农——他那头深褐色卷发不带半点红影,总是服服帖帖地待在该在的地方。每回佩妮给达莉亚梳头,总是紧紧抿着双唇,像是要把她的头皮刮掉一层一样用力。 “噢,别担心,长大了它就会变成褐色了。我那可怜的母亲就是这样,你可能不知道……”每当佩妮忍不住私下跟弗农抱怨时,他总是毫不在意地挥挥手,坚持认为达莉亚的红发是隔代遗传自她早逝的祖母,并且迟早会变成和他一样的深褐色。佩妮只得紧紧闭上嘴,继续用古怪的眼神瞪着达莉亚的头发。她总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的小女儿,仿佛她会突然变成某种她深深畏惧的怪物。而当达莉亚用无辜的眼神看过来时,她的长脖子会迅速地把脑袋转向一侧,只有紧抿着的嘴巴泄露了她的情绪。事实上,除去发色不同,达莉亚比达力更像佩妮。同样纤细瘦长的身板,高鼻子尖下巴,总是紧抿着的薄嘴唇,可惜佩妮自己只注意到了那一头刺眼的红发。是的,太刺眼了。 达莉亚对此并不在意,她知道她的红发像谁。是莉莉姨妈,哈利无缘的母亲。她曾在佩妮儿时的相册里找到过一张她们的合照。她还偷偷把照片拿去给哈利看,哈利则把照片藏在了自己的枕头套里。不幸的是,当某天佩妮心血来潮,把哈利床上的所有东西都扔进了洗衣机。等她发现时,那张珍贵的照片已经变成了皱巴巴的一团破纸。 “哈利,你怎么敢!”伴着佩妮一贯的尖叫声,哈利再次被关进了楼梯下的橱柜里,关哈利禁闭是德思礼家的传统,也是能让达力开心的事情之一。达莉亚无视自己哥哥的傻笑,怀着深深的愧疚从垃圾桶里偷走了那团破纸,藏在了自己抽屉的夹层里。 达莉亚走进二楼西边自己的卧室里,把佩妮的嘀咕关在了门外,又小心翼翼地上了锁。她拉开书桌最左边的抽屉,把一摞厚厚的笔记本都搬出来,抽出一根原子笔芯在抽屉底下的小洞往上一捅,糊着彩色海报的抽屉底板就被掀起了一半,露出浅浅的夹层。 她拨开最里面装着一团皱巴巴的破纸的小玻璃罐,拿出一本陈旧的练习本,一页页地翻起来。那上面用某种笔画繁复的文字标着一些日期和备注,字迹大而无力,就像是刚学会写字的幼儿抓着铅笔胡乱涂抹出来的模样。也许是年头太久的缘故,字迹已经有些模糊,她的手指轻轻划过发黄的纸面,停落在其中一行上 一九九一年六月二十三日,她和达力的生日。也就是明天。 她深吸一口气。套用一句用滥了的俗话,命运的齿轮即将开始转动。 翻到练习本的最后一页,她拿出抽屉里的一块柔软的杏黄|色绢布,用同色丝线熟练地接着往下绣。这是祖母教给她的十字绣针法,正适合用来绣方块字。等到落日的余辉斜射进她的窗台,她咬断最后一截线尾,把绢布对叠几下从中间扎紧,固定在新买的发卡上,就变成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发卡。就算是佩妮那样锐利的眼睛,也看不出这蝴蝶结里的秘密。 重新把发卡藏进夹层里,达莉亚揣着练习本溜进楼下的洗手间,把纸一张张泡软了,分几次扔进马桶里,用水冲走。最后一片纸屑打着旋儿消失在马桶里的时候,外面的车道传来了弗农那辆新车的轰鸣声。达莉亚安静地走进厨房,帮忙做晚饭。佩妮立刻抿紧唇转过身去,冲窗外大喊:“达达,达达!达力小宝贝!回家吃饭啦!”窗外传来达力和他的狐朋狗友皮尔囔囔的抱怨声,就像他们平常抓不到哈利时一样。 达莉亚偷眼看去,那个瘦小的哈利从楼梯间的橱柜里走出来,不觉眉头一挑。她刚才还以为他不在家呢,没想到他竟悄没声息地藏在了自己房间里,再次成功躲过了达力。等到佩妮开始尖声叫哈利出来干活时,他已经拿起干毛巾,开始擦干盘子。达莉亚心照不宣地退开一步,拿起刀子切洋葱。落在佩妮眼里,就像是达莉亚刻意在和哈利保持距离一样,这让她的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丁点。 达力摇摇晃晃地走进厨房,费劲地挤到座位上,弗农已经坐在主位上开始看晚报了。达力斜眼看着哈利把一盘盘炖土豆和煎鱼端上桌,最后端着一份比任何人都小的炖土豆和煎鱼坐下来时,才哼哼唧唧地开始吃饭。 达力在德思礼家的餐桌上享有充分的优待,佩妮总是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的宝贝疙瘩,逼着他多吃点,尽管达力已经比达莉亚和哈利的体重总和还要重了。弗农则用疼爱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完全无视哈利的存在。只有在哈利提前离开餐桌时,他才会用厌恶的眼神瞪着哈利,就像他做了什么粗鲁的举动。而要是哈利晚于达力兄妹离开餐桌,就变成佩妮用厌恶的眼神瞪着哈利,仿佛他比达力多吃了几口一样(这当然是不可能的)。要是哈利胆敢跟达莉亚同时离开,德思礼夫妇会一起瞪着他,仿佛他要带坏自己的小女儿一样。至于达力,他完全不介意用追打哈利来作为饭后消食的运动。毫无疑问,在这种情形下,达莉亚根本不会有什么好胃口。幸好佩妮会额外留两块浆果馅饼,给认真到深夜的达莉亚,和“需要补充营养”的达力。至于瘪着肚子回到橱柜里的哈利,哈,谁会管他? 等到深夜东边两间卧室都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时,达莉亚会蹑手蹑脚地端着水果馅饼下楼,轻轻推开楼梯间虚掩的门。一只瘦小的胳膊会从门缝里伸出来,飞快地接过盘子,用最快的速度消灭掉那小半块浆果馅饼——达力吃完自己那份,总要再吃一半妹妹那份才满足——然后达莉亚把盘子端去厨房消灭证据。这是照片事件后,德思礼家每天深夜都会发生的,达莉亚和哈利的小秘密。 ——————————————————————————————————————— “起来!起床了!赶快!”楼下传来佩妮的尖叫声和拍门声。达莉亚努力睁开眼睛,愣了一会儿神。“起来!”然后是咚咚咚的脚步声。达莉亚叹了口气,一边穿衣服,一边尽力回忆刚刚的梦境。梦里她又回到了地摇山崩的那一夜,哭喊,尖叫,剧痛。真是个糟糕的梦。达莉亚用力摇了摇头,把残留的伤感都赶出脑海。今天将是特别的一天。 “……达力和达莉亚生日这一天,一切都要顺顺当当的!”楼下又传来佩妮的叫嚷声,达莉亚侧耳细听,没有听到哈利的回答。她换上新衣服,下楼走进厨房,佩妮在烤箱旁忙碌着,哈利站在角落里守着煎咸肉的锅子。难得早起的达力正在拆礼物。餐桌上堆完了各式各样的礼物盒,连地上都堆满了。他看见达莉亚进来,立刻把装着新电脑和电视机的盒子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达莉亚只装作没看见,走到佩妮身旁微笑着说:“妈妈,早安。” “生日快乐,宝贝!”佩妮飞快地吻了一下达莉亚的额头。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看也不看达莉亚的头发,露出慈爱的笑容。达莉亚站到哈利身旁,从碗柜里拿出盘子。她比瘦小的哈利要高出半个头来,小哈利踮着脚才能够着的碗柜她抬手就能拿到。她安静地把盘子一一摆出来,用眼角的余光看着表弟头上那道闪电状的淡淡的疤痕。 哈利注意到了她的眼神,忙用袖子擦了擦鼻子上那副粘着几块透明胶带的圆框眼镜,咕哝着:“……生日快乐。”达莉亚微微点头,转身坐到餐桌旁看达力拆礼物。遥控飞机,摄像机,赛车,全被达力扒拉到自己身旁。达莉亚刚拆开一盒电脑游戏的包装,就被达力抢过去:“这是我的!”达莉亚淡淡地瞥了一眼,继续拆下一份礼物。按照每年的惯例,生日礼物总要由达力先挑,剩下的才是她的。幸好她不是真的小孩,达莉亚无奈地想着。 “把你的头发梳一梳!”弗农咆哮着走进厨房。 达莉亚忍不住笑起来,轻快地走过去。“早安,爸爸!”达力只是看了看,不作声。弗农愉快地亲吻了女儿的额头,又走过去亲儿子的额头。达力被挡住了视线,不满地甩开头,弗农却被逗得哈哈大笑:“臭小子!”达莉亚对差别待遇适应得很好。或者说,在哈利的衬托下,她的生活幸福得根本不用再和达力对比了。 哈利把一盘盘煎蛋和熏咸肉放到桌子上,这可不容易,因为桌子上已经没有多余的空地了。达莉亚把几份达力不感兴趣的礼物(洋娃娃、裙子、书籍)放到桌下,达力则在清点他的战果。他的脸沉了下来。 “三十六,”他抬头看着父母说,“比去年少了两件。” 达莉亚迅速把一块包装精美的金表放到他面前。“这是玛姬姑妈寄来的礼物,我们一人一个。” “好吧,那就三十七。”达力说,他的脸涨得通红,把鲜红的领结也给比下去了。显然,他又要大发雷霆了。坐在角落里的哈利狼吞虎咽地把他那份熏咸肉往嘴里塞,试图赶在达力把餐桌掀翻以前把早餐吃完。达莉亚默不作声地端起盘子站到一旁,假装在找胡椒粉的罐子。 佩妮显然也嗅出了危险的信号,连忙说:“今天我们上街的时候,再给你和妹妹买两件礼物。怎么样,宝贝?一人两件礼物,这样好了吧?” 达力想了好一会儿,思考对他来说向来是件艰难的工作。最后他总算慢吞吞地说:“那我就有三十……三十……” “三十九件,我的心肝宝贝。”佩妮说。达莉亚强忍住一个哆嗦。 “哦。”达力重重地坐回去,抓起离他最近的一个礼物盒。“好吧。” 弗农大笑起来,揉着他的头发:“这个小聪明蛋是在算他的进账呢,这点跟他老爸一摸一样,好样的,达力!”达莉亚和哈利小心避开彼此的眼神,默默地埋头于自己盘里的煎蛋和熏肉。 电话铃响了,达莉亚一个激灵站起来,佩妮已经小跑着过去接电话了。她只得重新坐下,有些不安地看着达力拆礼物,不时看向客厅,心里砰砰直跳。是她想的那样吗?是她以为的那个电话吗?哈利专注地看着达力把新到手的遥控飞机装上电池,完全没注意到她的不自在。 “坏消息,弗农,”佩妮回来了,“费格太太把腿摔坏了,不能来接他。”她冲哈利那边点了一下头。 果然。达莉亚下意识地看了哈利一样,他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喜色,达力却吓得张口结舌。每年他们生日这一天,佩妮和弗农总会带着他们出去玩一天,上游乐园,吃汉堡包或是看电影。哈利则被留给费格太太照顾,她住在离这里两条街的地方,是个有些疯疯癫癫的老太太,身上总带着一股卷心菜味。 “现在怎么办?”佩妮气急败坏地看着哈利,仿佛这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划的。当然不是。达莉亚又看了哈利一眼。 德思礼夫妇开始讨论要把哈利丢给谁,他们总是这样,仿佛哈利根本不在场,就像是某种非常讨厌的听不懂他们说话的东西,比如,一条鼻涕虫。达莉亚无奈地低下头,却听见哈利满怀希望地插嘴说:“你们可以把我留在家里。” 达莉亚立刻抬起头,佩妮的表情看起来精彩极了。 “好让我们回来看到整个房子都给毁了?”她冲着哈利大吼。 达莉亚迟疑着,不知道要不要提出她也留下。不过,对德思礼夫妇而言,隔离哈利对达力兄妹的影响绝对是在优先级别第一位。 达力忽然大哭起来。其实他只是哭丧着脸,嗷嗷地号叫。达莉亚皱起眉,把脸转到一边去。真是太难看了。但佩妮明显就吃这套。“我的好心肝宝贝,别哭,妈妈不会让他搅乱你的生日!”立刻把达力搂到怀里。达莉亚瞪着自己盘里的煎蛋,想象着它是达力那张圆盘似的大脸,用叉子用力戳啊戳。 “我……不想……让……他……去!”达力抽抽搭搭地哭着,扭着身子大喊大叫。“他总是把什么都弄坏了!”他躲在母亲臂弯里朝哈利咧嘴笑。达莉亚瞪着她,他立刻又把脸埋下去。 闹了半天,眼看去动物园的时间要太晚了,德思礼夫妇终于决定把哈利也带上,他们想不出别的方法安置他。不过在动身以前,弗农把哈利叫到一旁,恶狠狠地警告了一通。达莉亚惴惴不安地上了车,坐在哈利和达力中间。这将是她最不安的一次生日。 哈利是个蛇佬腔 弗农一边开车,一边对着妻子大声抱怨。他就喜欢怨天尤人,工作上遇到的人、哈利、会议、哈利、银行、哈利,这是他最喜欢抱怨的几个话题。这会儿他抱怨的是摩托车。 “……疯子一样,一路吼个不停,这些小兔崽子!”当一辆摩托车超车时,他咬着牙吼道。“我梦见过一辆摩托车,那车还在天上飞呢。”哈利忽然说道。 达莉亚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等她听到哈利说话时,已经来不及阻止了。弗农一脚踩空,差点撞到了前面的车上。他从座位上转过身来,涨红的脸活像挂了两撇大胡子的甜菜头。他冲哈利大喊大叫,几乎喷了达莉亚一脸唾沫星子:“摩托车不会飞!” 达力吃吃地笑起来,达莉亚默默转过脸去,擦掉脸上的沫子,顺便给哈利使眼色。哈利这才反应过来,可惜为时已晚:“我知道摩托车不会飞,那只是个梦。”他沮丧地低下头。 德思礼夫妇永远对哈利的话反应过度,他们认为他总有可能产生危险的想法。要不是达莉亚知道实情,她可能会认为哈利会是个未来的少年犯。 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周六,动物园里挤满了全家出游的游客,在入口的地方,德思礼夫妇给达力兄妹各买了一支大巧克力冰淇淋。他们还没来得及把哈利从冰淇淋车旁带走,那位笑眯眯的小姐就已经在问哈利想吃点什么了。弗农只好给哈利买了一支便宜的柠檬冰棍。 达莉亚红着脸,走到一旁去吃冰淇淋,她为德思礼夫妇的行为感到很丢脸,邻居们的闲话也没能使他们改变对哈利的态度。曾经有社工来家里查访,却被弗农和佩妮糊弄了过去。他们是多么正统的人家,怎么可能会虐待自己可怜的侄子?谎言!造谣!纯属污蔑!社工被弗农喷了一脸吐沫星子,又看见哈利坐在达莉亚的卧室里冲她微笑,于是这事就算掀过去了。事后,哈利被关了一周禁闭。 “你怎么能这样不知回报!”佩妮隔着门冲哈利大喊大叫,“是我们收养了你,你要学会感激!” 达莉亚愁眉苦脸地看着一只正在挠头的大猩猩,哈利却显得很开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到了中午,他们在餐厅吃饭的时候,达力嫌他的什锦圣代不够大,发着脾气换了一份更大的,原来的那份让哈利吃掉了。这是哈利第一次吃圣代,他更高兴了。(请记住的网址)达莉亚看着哈利欢快的表情,忽然想到了乐极生悲这句话。 午饭后,他们来到了爬虫馆。这里阴冷晦暗,四面墙都是玻璃,各种蜥蜴蛇类在玻璃后围观着这一群傻乎乎的兴致勃勃的人类。达莉亚对这些皮肤冰冷滑腻的冷血动物敬谢不敏,只是默默跟在哈利背后。达力却兴致勃勃地找到了馆里最大的一条棕色巨蟒,用鼻子紧贴着玻璃盯着看。 “让它动啊。”达力开始哼哼唧唧,弗农忙敲了敲玻璃。巨蟒纹丝不动。达莉亚默默地跟在哈利身后不远处,哈利却挪动着步子上前,仔细打量着那条巨蟒。达莉亚屏住呼吸,不错眼地盯着哈利和巨蟒看。 巨蟒忽然睁开亮晶晶的小眼睛,慢慢抬起身子,直到眼睛与哈利对视。 达莉亚浑身僵硬地转过身去,太吓人了。她透过玻璃墙的反光,默默观察着哈利的动作。只见哈利大为惊骇地退了一步,飞快地往四下扫了一眼,又回过头去看巨蟒。 嘶嘶声。哈利发出了一阵嘶嘶声。 蛇佬腔。 达莉亚只觉浑身发冷,从玻璃墙的反光里看到达力摇摇晃晃地朝他们走过来。她立刻凑到哈利身边,假装对玻璃窗上那块小牌子产生了兴趣。“蟒蛇,巴西。这是本动物园繁殖的样品。” “别挡道。”达力说着,伸手朝哈利胸口就是一拳。哈利一脸惊诧地跌坐在地上,达莉亚忙伸手扶他起来。就在这时候,达力惊恐万状地大叫起来,连蹦带跳地往后退去,把她也撞到了地上。“蛇!” 哈利惊恐地看着她身后,大口喘气。达莉亚转过头去,顿时忘了怎么呼吸:蟒蛇柜前的玻璃不见了。巨蟒迅速地伸展开盘绕的身体,溜到地板上。所有人都在尖叫着,往出口跑去。 当巨蟒经过他们身旁时,达莉亚浑身冰凉,闭上双眼,只听见一阵嘶嘶声。谢天谢地,它绕过他们走了。 爬虫馆的管理员吓坏了,不停地喃喃自语:“这,这玻璃哪儿去了……” 动物园园长一再道歉,并亲自给竭斯底里的佩妮泡了一杯加糖的浓茶。达力在一旁又喊又叫,几乎要失禁了。等到他们上车以后,达力仍在口口声声说那巨蟒想要把他缠死。达莉亚忍无可忍,打断了他的胡言乱语:“你把我推倒,自己倒跑了。那蛇明明是从我跟前过去的,要缠也先缠的我!” 达力顿时噎住了,蓝色的小眼睛乱转一通,忽然看向哈利:“是哈利,哈利还跟他说话呢,是不是,哈利?” 急刹车,达莉亚几乎被甩到前排去。刚刚还没什么反应的弗农涨红了脸,几乎要顺不过气来。哈利低下头,似乎想要缩到座位底下去。达莉亚咬牙切齿地转过脸,对上达力还没从得意洋洋转变为惊恐的大脸盆,一字一顿地说:“哈利是在问我‘巨蟒’是什么意思!达力!你故意推我,差点害死我!”弗农从没见过达莉亚发这么大的火,惊讶得忘了生气。 达力愣了愣,瘪起嘴要哭。达莉亚抢先一步大哭起来,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她的头刚刚撞到了车顶,快痛死了。达力和哈利目瞪口呆地看着失声痛哭的达莉亚,前者愣了半天,终于意识到自己还要装哭,于是拼命干嚎起来。 “闭嘴,都给我闭嘴!”弗农终于受不了车里的鬼哭狼嚎,大声吼起来。佩妮忙找出纸巾给兄妹俩擦眼泪。达莉亚倔强地仰起脸,任凭眼泪滑落。达力却捂着脸不让佩妮碰——他根本没掉眼泪。最后把佩妮也急得掉了眼泪。最终,他们去百货大楼给达力和达莉亚各买了三件生日礼物,才平息了这场闹剧。达力得意地冲达莉亚挤眉弄眼,达莉亚板着脸一声不吭。直到上楼睡觉时,她才转过脸看着达力道:“达力,永远别想再抄我的作业。你差点害死我!”说完飞快地冲回房间关上门。达力愣了好半天,才意识到自己的境遇,这下是真的哭了。佩妮虽然偏心达力,也没有糊涂到逼着达莉亚把作业给达力抄的地步,只能搂着她的心肝小宝贝哄着,直到弗农被吵得不行,表示他可以“帮忙”完成作业为止。 熟悉的呼噜声又一次响起,达莉亚推开门下楼,轻轻推开橱柜虚掩的门。哈利和平常一样等在门边上,却看见达莉亚冲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跟她上楼。哈利满腹狐疑地跟着她上楼,进了房间。达莉亚蹑手蹑脚地关上门,拿出一块女式手表给哈利:“玛姬姑妈送了我们一人一块金表,这块表送给你吧。” 哈利接过手表,低声说道:“谢谢。”他一直想要块手表,这样他待在楼梯间里的时候就能知道现在是几点钟,还能在德思礼一家都睡了以后,偷偷溜进厨房里吃点东西,或是看看电视。 达莉亚看着他,忽然开口问:“那条巨蟒是从巴西来的?”哈利正研究着那块手表,随口答道:“不,它说它……”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慌忙跳起来。 达莉亚瞪大了眼睛,一脸好奇地问:“你真的能跟蛇说话?”哈利也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看见她没有任何鄙视或是厌恶的神情,只是单纯的好奇,才稍微点了点头。他忽然想起来,下午达莉亚曾帮他在德思礼夫妇面前掩饰他跟巨蟒聊天的事。很显然,她那时候就知道了。哈利很庆幸自己没有对表姐说谎。她是这个家里唯一善待他的人。 达莉亚却轻笑了起来:“我就知道。哈利,你是特别的。” “特别的?”哈利有些不自在起来。他想起了德思礼夫妇待他近乎无情的态度,还有达力那伙人在学校欺辱他的事情。 “对,特别的。”达莉亚加重了语气,“就算我也姓德思礼,我也要这么说:这家子德思礼都是一群傻瓜!他们根本不了解你!” 哈利脸上一阵阵发热,小心地移开视线。他是特别的?好像是那么回事。他的头发曾经一夜长出来,他曾经一不留神就跳到了伙房的烟囱上,还有他的伤疤……哈利翠绿色的眼睛亮了起来,达莉亚看着他,想起了自己在另一个时空里的弟弟,暗自叹了口气,温柔地把他的头发揉得更乱:“别多想,回去睡吧,晚安。”“晚安,达莉亚。”哈利起身离开了。 达莉亚躺在床上,安静地看着天花板。这是她这只蝴蝶第一次改变哈利的人生,尽管只是小小的改变。是啊,哈利是特别的。哪怕他不是救世之星,他也是特别的。他是她在这个家里唯一认可的亲人。她对剧情太熟悉了,熟悉到经过了这十一年的相处,也没有办法对德思礼一家产生半点好感。何况弗农和佩妮是赤果果的偏心,就算她有着一颗成年人的心,也没法因为他们偶尔给予的关爱而改善态度。她只能安静地,淡漠地过着自己的日子,并暗中照顾哈利。哈利就像是她的亲弟弟。等哈利去了霍格沃茨,她也要去上一所寄宿制女校了。她会想办法争取跳级,赶在第七年的决战以前考到东方的某所大学去,然后在那里定居。在这个年代,外国人在遥远的东方还是香饽饽呢。达莉亚愉快地合上双眼。作为一个普通的麻瓜女孩,呆在东方绝对再安全不过。她已经开始想念水煮鱼的味道了。 达莉亚翻了个身,很快睡着了。 她可是大错特错了。 出人意料的信件 和往年的暑假一样,达力总会把他那几个狐朋狗友带回家里来。瘦得像猴子的皮尔,傻大个的丹尼、莫肯、高登,达力是他们的头儿,他们最喜欢的游戏就是追打哈利,哈利只好每天在外头游荡,达莉亚也老往外跑。每天对着一个傻乎乎的讨厌鬼就够受了,何况是五个!那个脸上满是青春痘的皮尔还老拿眼角瞄她,达莉亚完全了解这种情窦初开的青少年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唯恐避之不及。 “也许他想在暑假里找你去约会呢。”贝拉用书掩住脸,咯咯地笑了起来。 达莉亚扔出一块橡皮,精准地命中了她的额头。“那还不如杀了我呢,我可不想跟他的青春痘有任何亲密接触。”哈利专注地读着一本石墙中学的简介,假装没有听到她们的话。达力要去上弗农的母校斯梅廷中学,达莉亚和贝拉考上了同一所寄宿制女校,他则要去这所本地的综合制中学。 贝拉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同情地看着他,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达莉亚打着手势阻止了。 她们正在女贞路15号,贝拉?比伯的家里。贝拉是达莉亚在学校里唯一的好朋友,她之所以会和贝拉成为朋友,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贝拉没有因为畏惧达力那伙人而疏远甚至欺负哈利。不过达莉亚非常怀疑,贝拉到底有没有注意到哈利被大家孤立这件事。因为她总是带着啤酒瓶底厚的黑框眼镜(“我从五岁开始戴眼镜,它就像长在我脸上了一样”),终日窝在教室的角落里抱着各种厚厚的书埋头苦读,就算是达力的大声嚷嚷也没法让她抬起头来。 至于另一个原因么—— “我要成为一名女巫!”贝拉合上《恋爱占卜:女巫的实用秘笈》,第一千次庄严宣誓。达莉亚和哈利都低下了头。 没错,这就是达莉亚总带着哈利来贝拉家的原因:贝拉是个狂热的女巫痴迷者。她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女巫,骑着扫帚游遍欧洲。她房间的书架上堆完了各种厚厚的女巫相关书籍,从《中世纪:巫师的末日审判》到《民间咒术大全》,应有尽有。可惜,根据达莉亚多年来的观察,她应该,可能,也许,或许,大概,只是个麻瓜女孩。 达莉亚悄悄看了一眼哈利,不知道当贝拉知道眼前这个又瘦又小的黑发男孩是个真正的巫师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哈利低着头,努力回想梦里那辆会飞的摩托,忽然觉得伤疤一阵火辣辣的疼,忙用手按住。达莉亚正在让贝拉给她看手相,谁都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七月的一天,佩妮带着达力兄妹上伦敦,去给他们买中学的校服,哈利被放在了费格太太家。那天晚上,达力穿着斯梅廷中学的男生制服——棕红色燕尾服,橙色短灯笼裤和一顶平顶草帽——拄着一支多节的手杖,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达莉亚也换上了她的新校服:黑色的v领毛线外套,苏格兰红格子短裙,象征着一年级新生的红黑相间领带。她安静地坐在靠近壁炉的沙发上,偶尔抬起头冲弗农和佩妮微笑。 佩妮在一旁注视着达莉亚的身影,忽然意识到她的女儿已经长大了。她刚刚注意到,达莉亚的头发已经长到了腰间,原本深红的发色变成了美丽的提香色,唇上挂着温柔恬静的笑容,看上去既熟悉又陌生。仿佛在一夜之间,达莉亚变成了另一个人。 佩妮感到有些愧疚。照顾一对双胞胎是件吃力的事情,达莉亚从小就是个听话又安静的孩子,她习惯了她的听话懂事,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爱哭爱闹的大儿子身上。哈利被送来以后,她的工作变得更多。比起麻烦多多的哈利,惹人疼爱的达力,达莉亚太安静太不引人注目了,以至于佩妮习惯了忽视她的存在。 弗农看着身穿崭新校服的儿子和女儿,他的声音都沙哑了,他说这是平生感到最自豪的一刻。佩妮突然大哭起来,她说她的宝贝疙瘩已经长大了,长得这么好,简直让她不敢相信。(最稳定)达莉亚默默地看了角落里的哈利一眼,他正忍笑忍得全身发抖。 第二天早上达莉亚起来吃早饭时,发现厨房里有一股难闻的味道,似乎是从污水池里的一只大铁盆里散发出来的。她远远地瞄了一眼,看见那盆灰黑色的水里泡着像破抹布似的东西。她认出了那堆“破抹布”上难看的棕黄|色条纹,那是达力穿不下的旧西装。她挨着哈利身旁坐下,和他交换了一个迅速又意味深长的眼神。我的新校服,哈利的口型如是说。 达力和弗农进来时,都因为哈利那套新校服散发的味道皱起了鼻子。弗农像平常一样打开报纸,达力则把他从不离身的斯梅廷手杖放到桌上。达莉亚厌恶地转过脸,划拉着碗里的麦片粥。她绝不承认她是因为紧张才吃不下早饭的。 他们听到信箱咔哒响了一声,一些信落到了门口的擦脚垫上。 “去拿信,达力。”弗农从报纸后边说。 “叫哈利去捡。” “我去拿。”达莉亚飞快地站起身去捡信,达力只好放下他的斯梅廷手杖,眯起眼瞪着哈利。 擦脚垫上有四封邮件:一封是玛姬姑妈寄来的明信片,她现在在怀特岛上度假;一封棕色信封,看起来像是账单;两封厚重的羊皮纸信封,一封寄给哈利?波特,一封寄给达莉亚?德思礼。 达莉亚把信捡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仿佛有一根很粗的弹簧在她脑海里弹了起来,嗡嗡直响。信上的地址用是翡翠绿的墨水写的。 萨里郡小惠金区,女贞路4号,最小的一间卧室,达莉亚?德思礼小姐收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颤抖的手把信封翻转过去,只见上边有一块蜡封,是一个盾形印章,大写的“h”周围围着金狮、银蛇、黑獾和铜鹰。 达莉亚又看了看哈利那封信,和她一模一样,除了最下面那行字。 楼梯下的橱柜,哈利波特先生收 “丫头,快拿过来!”弗农在厨房里喊起来,“你在干什么,在检查邮包里有没有炸弹吗?”他开了个玩笑,自己先咯咯笑开了。 达莉亚捏着信站了一会儿,终于做了决定。她把自己那封信塞进口袋里,回到厨房,把账单和明信片递给弗农,然后慢慢地把哈利的信递给他。哈利目瞪口呆,半晌才想起来接过信:“我的信?”达莉亚点点头。 “你们的玛姬姑妈病倒了,”弗农看着那张明信片,皱起鼻子,“吃了有问题的油螺……” “爸!”达力突然叫起来,“爸,看哈利收到了什么!” 哈利拆开信封,刚要打开那封写在厚厚的羊皮纸上的信,却被弗农一把抢了过去。 “那是写给我的!”哈利说,想把信夺回来。达莉亚很快地扒拉完自己那碗麦片,跳到一旁去洗盘子。“谁会给你写信?”弗农哼了一声,单手把信纸抖开,扫了一眼。他的脸迅速由红转青,很快又变成了麦片粥一样灰白色。 “佩——佩妮!”他喘着粗气说。达莉亚退到了门边,没有人注意到她,所有人都在盯着弗农手里的信看。达力想把信抢过去,可弗农把信举得高高,他根本够不着。佩妮好奇地接过去,刚看第一行,她就抓住喉咙,噎了一下,几乎要晕过去。“弗农!我的天——弗农!” 他们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似乎忘了三个孩子还在屋里。达力讨厌被人无视,他用斯梅廷手杖朝弗农头上狠狠敲了一下。“我要看。”他大声喊道。 “我也要看。那是我的信!”哈利气呼呼地大喊。 “你们几个,统统给我出去。”弗农哑着嗓子说道,把信纸重新塞回信封里。达莉亚飞快地逃出厨房,站在走廊里往屋里看。哈利不肯动。“我要我的信!”他大叫起来。 “出去!”弗农咆哮着,揪住达力和哈利的脖领,把他们扔进走廊里,砰地一声关上门。他们俩都气得要命,你推我攘地争着从钥匙孔里偷看。最后,达力赢了。哈利一只耳朵上挂着他那副破眼睛,趴在地板上从门缝里窥探。 达莉亚在一旁冷眼看着,直到他俩停止争斗,才快步上楼关上门。她张开双臂往床上一倒,深深地呼了一口气。那封信还在她胸前的口袋里,紧紧贴着她的心脏,随着她越来越快的心跳慢慢变得灼热起来。躺了不知道多久,她坐起来,慢慢摸出那封信拆开来看。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 校长:国际魔法联合会会长、巫师协会会长、梅林爵士团一级魔法师,阿不思?邓布利多 亲爱的德思礼小姐: 我们愉快地通知您,您已获准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就读。随信附上所需书籍及装备一览表。 学期定于九月一日开始。我们将于七月三十一日前静候您的猫头鹰带来您的回信。 副校长(女) 米勒娃?麦格 达莉亚几乎是跳着读完了这封短信,再从头读了一遍,又一遍,这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收到了霍格沃茨的入学通知书。她,达莉亚?德思礼,是个女巫。达莉亚呻/吟着倒在床上。老天,这玩笑开大了! 达莉亚开始苦恼要不要把自己的信给哈利看,德思礼夫妇却很快做出了决定:拖。他们要把七月三十一日拖过去。当天晚上,哈利搬到了达莉亚隔壁的客房里,那通常是给弗农的姐姐玛姬姑妈准备的。达力大哭大闹,因为客房跟他的卧室一样大。 第二天早上,达莉亚顶着一对黑眼圈下楼吃早饭,餐桌上大家都沉着脸,谁也不想说话。信箱再次响起咔哒声,达莉亚犹豫着要不要去取信,弗农却开口让达力去。达力气呼呼地拿着斯梅廷手杖去了,一路上敲敲打打个不停。很快,他大喊起来:“又有一封信!女贞路4号,客房,哈利?波特先生收!” 弗农噎了一下,高喊着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冲出走廊。哈利紧跟在他身后。达莉亚坐在座位上不动,瞪着自己盘里的煎蛋。佩妮神经质地擦着手里的盘子,几乎要把上面的花纹也擦掉了。 她们听见走廊里传来的混战和叫喊声,似乎是弗农抢到了那封信。达莉亚听见他粗声粗气地冲哈利大喊,要他回到楼上去。她回到自己房间,听见隔壁传来的转圈声,自己也苦恼得转起圈来。 达莉亚在床上翻滚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她听见隔壁传来熟悉的手表闹钟的声音,咬咬牙披上外套下了床。门外,哈利蹑手蹑脚地正要下楼,被她伸手拦住,险些叫出声来。达莉亚忙捂住他的嘴,拉进自己房间。“嘘,爸爸在门口守着呢。”哈利吃了一惊,但看到达莉亚拿出一个熟悉的信封时,更是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我也收到了。”她沉着脸,抽出那张入学通知书递给哈利。 和她一样,哈利拿着信看了又看,慢慢抬起头来。“巫师?”他干笑一声,“弄错了吧,这封信应该寄给贝拉才对。” 达莉亚扬起眉毛,没有答话。哈利紧紧地捏着那封信,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达莉亚,”他压低声音问,“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达莉亚摊开手,“我第一次听说这所学校,连‘静候您的猫头鹰’都没看明白。有叫‘猫头鹰’的快递公司吗?”哈利把信还给她,皱起眉冥思苦想起来。 达莉亚知道,哈利不想去石墙中学,听说那里的学生至少有三分之一在警察局里挂了号。如果有另一所学校肯录取他,哪怕是一所魔术学校(达莉亚认为哈利很有可能理解成了这是某所魔术学校的招生广告),他也很乐意去。 哈利和达莉亚一前一后地走下楼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2部分阅读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 作者:肉书屋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2部分阅读 时,弗农正裹着睡袋坐在大门口,三封用翠绿色墨水写着地址的羊皮纸信封落在了他的膝盖上。没等哈利开口,弗农已经当着他的面把三封信撕了个粉碎。哈利牢牢地闭上了嘴。 那天弗农没去上班,他待在家里,把信箱给封死了。达莉亚给他端来了水果蛋糕,看着他咕哝着把信箱钉上。佩妮在厨房里不安地转着圈,连煎锅底都被她擦得闪闪发光,几乎能当镜子使了。 到了星期五,寄给哈利的信达到了十二封。门底下,门缝里,甚至是楼下洗手间的小窗口里都被塞进了厚厚的羊皮纸信封。弗农继续待在家里,把所有信都收集起来烧光,然后用木板把门缝全都钉死了。大家都被困在了家里,看着竭斯底里的佩妮和弗农发疯。达莉亚和哈利躲在楼上,津津有味地读着信封里的那份书单。 她私底下觉得,去霍格沃茨上学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比起哈利,她去上魔法学校的难度更大。哈利还有他父母留下的遗产——波特家族毕竟是个历史悠久的魔法家族——她可不觉得弗农和佩妮会为她的魔法书和巫师袍买单。达莉亚看着自己存折上不到四位数的数字,有些发愁。她总不能像韦斯莱那样买二手书,穿二手袍子吧。 到了星期六,二十四封写给哈利的信卷成小卷藏在两打鸡蛋下,由毫不知情的送货员从客厅窗口递给了佩妮。弗农怒气冲冲地给杂货店和邮局打电话找人说理。佩妮把二十四封信都塞进了食品粉碎机里搅得粉碎。 达力吃惊地追问哈利:“到底是谁这么着急地找你呢?”达莉亚竭力表现出吃惊的样子。 星期天早上,气色灰暗的弗农哼着小曲坐在餐桌上,一边往报纸上抹着果酱,一边自言自语:“今天不会有该死的信了,星期天邮差不上班……” 话音未落,有东西从厨房烟囱里掉下来,狠狠砸在了他脑袋上。紧接着,三四十封信像子弹一样从空荡荡的壁炉里射出来。大家都狼狈地躲到了餐桌下,哈利却跳了起来,伸手想要抓住一封—— “出去!出去!” 弗农伸手抱住哈利的腰,用力扔出厨房。达莉亚、佩妮和达力双手抱头逃到了走廊里,弗农砰一声关上了门。他们能听到信件源源不断地冲进厨房,弹到地板上和墙壁上。 “玩够了!”弗农竭力保持镇定,同时大把大把地把脸上的胡子揪了下来。“五分钟内把东西收拾好,我们要离开这里。赶快去,不许问问题!” 他的胡子被揪掉了一半,看上去非常可怕,没人敢顶撞他。达莉亚冲上楼,把早就收拾好的背包拿起来,将抽屉夹层里的东西全部塞进背包的暗袋里,又抱出一张薄毯子塞进去。十分钟后,他们奋力撞开用木条封死的大门,冲出门去,开着车朝公路疾驰而去,仿佛在逃避身后紧追不舍的命运。达莉亚强忍住晕车的恶心感,闭上了眼睛。 无法回避的命运 轰! 暴风雨中的小屋被震得摇摇晃晃,达莉亚裹着薄毯子在沙发上坐起来,哈利咽下她偷偷塞给他的一块巧克力,坐在地上盯着房门。(们的网址)有人在敲门,哦不,是捶门。 轰!又是一阵巨响。达力被惊醒了,迷迷糊糊地问:“这是在打炮吗?” 他们背后传来一阵哗啦响声,弗农抱着一支来复枪连滚带爬地冲进来,对着门外高喊:“外面什么人?”他拉下了保险栓,“我警告你——我有枪!” 一阵静寂。然后——咔嚓!木门从合页上脱落下来,震耳欲聋的哐当一声摔在地板上。 暴风雨里,一个巨人站在门外。粗野的蓬乱长发和纠结的浓密胡须覆盖住了他的脸,一双黑甲虫般的眼睛闪闪发亮。哈利和达力张大了嘴巴。你好,海格,达莉亚在心里问候道。 霍格沃茨的钥匙保管员和狩猎场看守鲁伯?海格以绝对优势强力压制了弗农,德思礼一家青白着脸,挤成一团站在墙角里。达莉亚裹着毯子挨着哈利坐下,发亮的眼睛紧盯着海格的每一个动作。佩妮对此很不满,但她抿紧了双唇,似乎把自己的舌头连同抱怨一起咽了下去。 海格把烤好的香肠递给了哈利,哈利饿坏了,但还是没忘记递给达莉亚。“达莉亚,不许碰!”佩妮终于忍不住尖叫起来。达莉亚看了看她,咧嘴俏皮地一笑,咬了一大口咀嚼起来。佩妮目瞪口呆,她从没想过达莉亚居然会违抗她的话。弗农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达力怨恨的小眼睛盯着达莉亚,几乎要冲出来抢她手里的香肠,却被弗农死死按住。 海格看了达莉亚一眼,黑甲虫似的小眼睛里露出了笑意,塞给她一杯热茶。达莉亚差点被他塞茶杯的动作推到了地上,她却咯咯笑了起来,抱着温热的茶杯幸福地叹着气。 “哈利,你是个巫师!” 达莉亚抱着茶杯出神,却发觉小屋里一片寂静,只听见屋外的滚滚涛声和狂风呼号。 “我是什么?”哈利有些透不过气。 “一个巫师。”海格斩钉截铁地告诉他。 达莉亚盯着海格看,趁着哈利拆信的空当儿,轻声问:“海格先生,请问‘静候我的猫头鹰’是什么意思?”德思礼夫妇一起盯着她看,眼睁睁看着她从背包里拿出一封厚厚的羊皮纸信封。佩妮最先明白过来,“不!”她竭斯底里的尖叫,“这不可能!”弗农两眼直往上翻,紫涨的脸皮几乎要炸开来。达莉亚拒绝看他们,紧紧盯着海格。哈利叠起信纸,眼神不知道落在了哪里。 “梅林哟,噢,我想起来了。”海格用足以拍倒一头奔牛的力量拍了拍脑门,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只活生生的、欢蹦乱跳的猫头鹰,还有一支长长的羽毛笔和一卷羊皮纸。他咬着舌尖,匆匆写了一张字条。达莉亚歪着头,看见自己的名字也出现在了字条上,一颗心终于落下来。海格把字条卷成小卷,让猫头鹰衔在嘴里,走到门外把它放飞。哈利和达莉亚互相看了看,连忙把张大的嘴闭上。 弗农忽然往前跨了一步,惨白的脸上怒气冲冲。“他不会去的。”他看了达莉亚一眼,用力强调。“达莉亚更不会去。” 海格哼了一声:“我倒要看看,你们这样的麻瓜,要用什么办法去阻拦他们。” “你们什么?”哈利好奇地问道。(们的网址) “麻瓜,”海格说,“这是巫师对不懂魔法之人的称呼。你居然在这样一个不相信魔法的家庭里长大。”他的眼光落在了达莉亚脸上,显得有些不确定,后者竭力保持自己的尊严。 弗农气呼呼地说:“我们收养他的时候就发过誓,发誓要让这一切一刀两断!巫师?呸!” “您早就知道了?”哈利说,“您早就知道我是一个——一个巫师?” “早就知道,”佩妮尖着嗓子喊起来,“当然早就知道了!我那该死的妹妹既然是,你怎么可能不是?哦,她就是收到同样的一封信,然后就不见了……十足一个怪物……最后她走了,我们只好收养你!” “妈妈!”达莉亚忍不住叫了起来。母女俩气喘吁吁地瞪着彼此,达莉亚一字一句地:“妈妈,我也是。我也是个巫师。而且,恐怕是来源于您——。”话音未落,一记耳光清脆地落在她的脸上。佩妮惨白着脸,盯着自己的手,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达莉亚紧紧地闭着嘴,刚刚她好像把舌头咬破了,嘴里一股腥甜的味道。她坚定地注视着这一世的母亲,不想再做出任何让步。 屋子的另一头,围绕着哈利身世的混乱对话仍在继续,海格开始给哈利讲述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的故事。佩妮失魂落魄地退回墙角,紧紧搂住她的达力小宝贝。达莉亚垂下眼睛,仔细听海格说话。“……他杀掉了当时一些优秀的巫师,麦金农一家、博恩斯一家,还有普威特兄弟。你是唯一一个大难不死,活下来的人……” 达莉亚看着一脸茫然和悲伤的哈利,看着海格和弗农冲着对方大喊大叫,看着佩妮搂着达力发呆。哈利是个巫师,毫无疑问。那她呢?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里的她,也会是个巫师吗?她捏紧了手里的信,仿佛这是她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证明。 直到海格被弗农激怒,用粉红色的雨伞给达力变出了一根卷曲的猪尾巴,达莉亚才回过神来。弗农咆哮着,把佩妮和达力拖进了另一间屋子。他用恫吓的眼神瞪了海格一眼,又阴森森扫了达莉亚一眼,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达莉亚明白,她已经被划入怪物一拨了。她的生身父母,把她当做了怪物。达莉亚忽然想要大笑,从小到大,佩妮一种用那种阴郁的眼神看着她,终于等到她变成真正的“怪物”。 达莉亚回过头,发现海格和哈利都在盯着她看。她忽然不自在起来,摸了摸头,小心翼翼地问:“那个,海格先生……” “叫我海格。”海格不容置疑地挥了挥手,好奇地看着这个德思礼家的女孩。他有些踌躇,不知道该不该为刚刚想把她哥哥变成一头猪的事情向她道歉。但达莉亚的眼神明确地表示她根本不在乎。 “海格,请问明天我能跟你们一起去城里买书吗?”达莉亚摸着不太饱满的钱包,没什么底气地问道:“我想我爸妈恐怕不知道要去哪里买魔杖和坩埚——就算知道也不会带我去的……” 海格笑了,露出发黄的参差不齐的牙齿:“没问题。” ——————————————————————————————————————— 天亮了,达莉亚睁开眼睛,看见小屋里充满了阳光,暴风雨已经过去了。海格睡在坍塌的沙发上,哈利和她一起挤在地板上盖着海格的厚大衣里睡觉。她听见哈利咕哝着什么,轻轻推了他一把。哈利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她,好半天才想起要把眼镜戴上。达莉亚愉快极了,忍不住冲他微笑。 啪,啪,啪。他们向窗外望去,一只猫头鹰正在用爪子拍打着窗户,嘴里叼着一份报纸。哈利起身走到窗前,用力推开窗户。猫头鹰飞了进来,把报纸扔到海格脸上,他还是没醒。达莉亚抱着大衣坐在地上看,那只猫头鹰扑腾着翅膀飞过来,开始抓海格的外衣。 达莉亚被扑了一脸灰,忙松开手直咳嗽。哈利摆手想要把猫头鹰赶走,险些被它啄到手。“海格!”哈利大声喊。“这里有只猫头鹰——” “把钱给它。”海格在沙发里哼哼。 “什么?” “它要你付报钱,你在外衣口袋里找找。” 达莉亚和哈利开始在海格那件除了口袋还是口袋的外衣里翻找起来。口袋里塞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小东西,在翻出了两只睡鼠以后,达莉亚拒绝再把手伸进那充满未知物品的口袋。最后还是哈利在角落里掏出了一把奇怪的铜板。 “给它五个纳特。”海格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响起。 “纳特?”哈利还在发愣,达莉亚在他手里数出五个铜板,放进绑在猫头鹰腿上的一只小皮袋里,看着它从打开的窗户里飞了出去。海格打着呵欠坐起来,递给他们香肠和茶水做早餐。达莉亚听着他们轻松地聊天,下意识地看了看屋里那扇紧闭的门,又扭过头去。 经过一段艰苦卓绝的旅程(很大程度上是由海格的个头造成的),他们到了赫赫有名的破釜酒吧门前。达莉亚还在东张西望,被海格一把推进店里去了。 骤然从明亮的室外进到这个黑乎乎的小酒吧里,达莉亚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屋里的样子。几个老妇人坐在屋角喝着小杯雪利酒,其中一个正在吧嗒吧嗒地抽着长杆烟袋。一个戴着大礼帽的小个子男人坐在吧台处,跟头顶光洁溜溜、长得像干瘪核桃似的酒吧老板聊天。他们刚进门,屋里嘁嘁喳喳的说话声就停了下来,人人都向海格微笑、招手。酒吧老板拿起一只大杯子招呼他:“还是老规矩,海格?” “不了,汤姆,我在给霍格沃茨办事呢。”海格挺起胸膛,用巨大的手掌拍了拍酒吧老板的肩膀,差点没把他拍扁在吧台上。他的目光正好与哈利对上。“我的天哪,”他仔细端详着哈利,“这位是——这位莫非是——” 破釜酒吧里一阵静寂。达莉亚安静地退到了墙角,默默观察着。椅子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人们纷纷拥上前去,抢着跟哈利一一握手。达莉亚的目光梭巡着整个酒吧,试图找到那个脸色苍白、神经兮兮、围着大围巾的年轻人。奇怪的是,直到科多利第三次上来要求跟哈利握手,达莉亚依然没有找到那个应该早就出现在这里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师。莫非,被她蝴蝶掉了?也许,她的出现让哈利的世界有了某种改变,而这种改变,很有可能会影响他的最终结局。 达莉亚自嘲地笑了笑,在又能怎样呢?她总不能当众把那位奇洛教授的围巾揪下来吧。这里只有一群老头老太太,两个半大孩子,一个没有资格使用魔杖的霍格沃茨钥匙管理员——光靠酒吧老板汤姆和迪歌两个人,能战胜那个他们连名字都不敢说的人吗?就算赢了,她要怎么跟哈利,海格,甚至是邓布利多解释呢? 达莉亚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现在面临着剧透与生存的双重危机。她已经回不去原来那种平静的生活了,因为她选择了成为一个巫师。作为巫师而非麻瓜的达莉亚,安静地看着人群里的小哈利。她总是忍不住要保护他,就像上辈子保护她的弟弟青岚一样。比起达力,弗农或是佩妮,哈利更像是她在这世上的血亲。她无法丢下他。 “该走啦,还有好多东西要买呢。走吧,哈利,德——达莉亚。”海格张开蒲扇似的巴掌,领着他们穿过吧台,来到后院。院里是一片荒芜的杂草,还有那只著名的垃圾桶。 海格找出他那把粉红色的雨伞,站到垃圾桶前数起了墙砖。“往上数三块——再往横里数三块——好了,退后。”他用伞头在墙上轻轻地敲了三下。 那块墙砖抖动起来,开始向旁边移动,中间出现了一个小洞。洞口越扩越大,很快他们面前就出现了一个足以让海格通过的宽大的拱门,对面是一条洒满阳光、蜿蜒曲折的鹅卵石铺砌的街道。 “欢迎,”海格咧嘴一笑,“欢迎你们来到对角巷。” 达莉亚和哈利一路东张西望,眼睛都快不够用了。坩埚店(“各种材质,型号齐全,自动搅拌,可折叠”)、药房(散发着臭鸡蛋和烂白菜的味道)、伊拉猫头鹰商场(“出售灰林枭、仓枭、褐枭和雪枭”),还有出售各种古怪有趣物品的街头小贩。 “这里就是古灵阁。”海格说。他们正站在一幢巍然耸立的白色高楼门前,光亮的青铜大门旁,站着一个穿着猩红镶金边制服、面孔黝黑胡子尖尖的妖精。达莉亚小心地避开了他的眼睛。他们进门时,那个手脚细长的妖精向他们鞠躬行礼,而后第二道大门出现在他们面前。银色的门扇上刻着一段文字。 “请进,陌生人,不过你要当心……”达莉亚默念着,海格咧嘴笑道:“就像我说的,妄想抢银行的都是疯子。” 两个妖精站在门后向他们鞠躬,领着他们走进一间铺满大理石的大厅。一百多个妖精坐在一排长柜台后忙碌着,大厅另一侧有数不清的门,来来往往的妖精在给来人引路。海格正要领着哈利去柜台,忽然看了达莉亚一眼,显得有些犯难。达莉亚心知肚明,立刻开口道:“海格,我带了麻瓜货币来,这里能不能兑换呢?” 没等海格开口,领路的其中一个妖精向她鞠了一躬,表示他可以带这位小姐去。于是他们兵分两路,达莉亚跟着那个叫拉达的妖精去兑换金币,哈利和海格跟着另一个妖精去取钱。 达莉亚站在一个妖精面前,把自己的钱包掏空,全部倒在柜台上。不知道去了霍格沃茨以后,她还能不能从德思礼夫妇那里拿到零用钱呢?她忧心忡忡地想着。 妖精看起来不需要用点钞机,他用细长的手指轻轻划过那堆凌乱的纸钞和硬币,它们就自动舒展开来排成一排。“一共是827镑65便士。”他打开抽屉,把这些麻瓜货币都收进去。 “五英镑可以兑换一个金加隆,一个金加隆是十七个银西,一个银西可是二十九个铜纳特。”妖精慢条斯理地说着,称出一小堆金币、银条和青铜纳特。 达莉亚解下背包,手忙脚乱地把这堆硬币塞进去。一共是165加隆6西可23纳特,她背上沉甸甸的背包,提醒自己在校期间必须要努力节省才行。 哈利和海格还没有回来,达莉亚慢慢走到墙边站着等。“……挤满了泥巴种……”一句话飘进了达莉亚的耳朵。她转过头去,只见一个脸色苍白、身形瘦削、长着淡金色头发的男孩站在他的父母身边,似乎在争执着什么。达莉亚迅速转过身,心砰砰直跳。 那就是德拉科?马尔福。 他拉长了腔调,正在和他的父母争吵,要求自己去买东西。“别把我当成孩子。”他的父母倔不过他,只好同意让他自己去买长袍,他们俩分别去给他买书和魔杖。他们边说边往门口走去,达莉亚这才偷偷地看了一眼,不料德拉科突然回头,正好撞上他的眼神。他轻蔑地一笑,冲她做了个口型。 泥巴种。 达莉亚紧紧地攥住衣角,僵硬地转过身去。 已知和未知的开始 达莉亚和哈利从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里出来,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们的网址)达力被吓坏了,不敢跟哈利和达莉亚待在同一个房间里。佩妮和弗农不敢再把哈利关在橱柜里,不敢强迫他干活,也不再冲他大喊大叫了。事实上,他们根本不跟他说话。一半由于恐惧,一半出于愤怒,他们对哈利的存在视而不见。达莉亚的待遇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弗农连看都不愿看她一眼,连壁炉上她的照片也被收了起来,仿佛德思礼家只剩下达力一个孩子。而佩妮继续用忿恨和古怪的眼神看着达莉亚,甚至在和她对视的时候也不肯移开视线。达莉亚只好跟哈利一样待在楼上不下来。 大多数时候达莉亚都会和哈利待在他的房间里。佩妮不再到客房里来吸尘了,因为海德薇总是叼死耗子回来。达莉亚和哈利把书摊得到处都是,挥动着魔杖练习《标准咒语,初级》里的几个入门魔咒。 “阿拉霍洞开!”达莉亚对着窗台上海德薇的笼子挥舞着魔杖,“哐当”一声,百叶窗自己弹了上去。 哈利很喜欢学校的课本,常常躺在床上看,一读就读到深夜。达莉亚则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攻读《千种神奇草药及蕈类》和《魔法药剂与药水》上,笔记抄满了三个硬皮本。“你太紧张了,达莉亚。”哈利很不以为然。达莉亚默背着乌头的若干种用途,决意不提醒他未来的魔药课对他而言会是多么的难熬。 八月的最后一天,达莉亚和哈利划石头剪子布输了,于是由她负责跟德思礼夫妇谈明天去国王十字车站的事。她下楼来到客厅,三个德思礼正坐在一起看竞猜电视节目。她清了清嗓子,达力回头一看,尖叫着跑出屋去。弗农瞪着电视机,仿佛要把它盯出个洞来。佩妮再次用那种古怪的眼神注视着达莉亚。 “呃——爸爸?” 弗农冷哼了一声。 “嗯——我和哈利明天得去国王十字车站——去霍格沃茨。” 弗农不作声。达莉亚踌躇了片刻。 “请问,您可以用车送我们一下吗?” 等了好久,才等来了另一声“哼。” “谢谢您。”达莉亚觉得这就足够了。 她刚要回到楼上去,弗农却开口说话了。 “坐火车去巫师学校?真可笑。他们的魔毯都破光了吗?” 达莉亚摸摸鼻子,不作声。 “那所该死的学校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达莉亚安静地回答。 于是弗农气呼呼地瞪着她,达莉亚垂下眼帘,盯着自己拖鞋上那只粉红色的小猫。“好吧,我送你们去车站。反正我们明天要去伦敦,否则我才不自找麻烦呢。” “您上伦敦去做什么呢?”达莉亚抬起头,一脸无辜地问。 “带你哥哥去医院,”弗农不负众望地咆哮起来,“在他上斯梅廷以前把那条可恶的尾巴割掉!” 达莉亚飞也似的奔上楼关上门,把头蒙在被子里不可抑制地大笑起来。 ——————————————————————————————————————— 第二天,达莉亚早上六点就醒来了。她听见隔壁传来的动静,不觉笑了起来。就像被哈利的兴奋感染了一样,她套上牛仔裤和t恤衫,重新核对了一遍箱子里的所有东西,又把抽屉夹层检查了一遍,用橡皮泥堵上了底下的小孔。像往常一样,直到达力和弗农吃完早餐,她才下楼去,把两碗有些发凉的燕麦粥端上楼。佩妮用力擦洗着不锈钢水壶,制造出各种不必要的噪音。等达莉亚把空碗端下来时,佩妮仍在擦着同一个水壶,壶口那块不锈钢快要被她擦烂了。 达莉亚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在出发以前跟她沟通一下。于是她一边洗碗,一边斟酌着用词。 佩妮突然扔下抹布,重重地把壶放在流理台上,嘭的一声把达莉亚吓了一跳。 “妈妈!”她失声叫道。 “我就知道,”佩妮喘着粗气,“你跟我那该死的妹妹一样,一模一样!” 达莉亚忽然觉得嗓子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又一个巫婆!古怪,不正常,该死的,我受够了!”佩妮的眼睛发红,看也不看达莉亚,“她是,她的儿子是,连你也是!我受够了……” “妈妈,达力是你的孩子,我也是!”达莉亚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哑着嗓子说。 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佩妮的喉咙,她忽然安静下来。 “我也是你的孩子,从前是,一直是!”眼泪终于落了下来,落在洁白的瓷碗里。 身后传来脚步声,佩妮到客厅去了。达莉亚对着水池无声地哭了一场,擦干眼泪回到楼上,准备出发。 十点半的时候,他们来到了国王十字车站。弗农把他们的箱子放到手推车上,帮他们推进站。达莉亚走在最后面,忽然觉得有人往她手里塞了个什么东西。她低头一看,是个薄薄的信封。再回头时,佩妮已经回到车上去了,达力抓着她又叫又闹,不知道又在要求些什么。 弗农忽然停在站台中间不走了,瞥了哈利一眼。 “那么,你们在哪个站台上车?” 达莉亚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明白过来。哈利抽出车票念了起来:“我们应该坐十一点钟从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开出的列车。” 弗农瞪大了眼睛:“胡说八道,根本没有这个站台。” 他们站的地方正好在第九站台和第十站台中间,弗农左看右看,又轮流盯着他俩看了一会儿。达莉亚一脸茫然,哈利一脸迷惑。 弗农冷哼一声:“看起来你们要去的站台还没来得及修建呢,是吧?祝你们学期顺利。”他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哈利不安起来,正要去找警卫询问,却被达莉亚拽住了。“别问了,普通人不可能知道去魔法学校的列车。”她眼睛直直盯着两处站台检票口中间的栏杆。 哈利只好跟着她一起盯着,直到一个火红色头发的大男孩消失在栏杆那里,他才明白过来。站台上还有好几个火红色头发的孩子和大人,看上去像是一家人。第二个男孩往栏杆处走过去,然后迅速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哈利和达莉亚推着车凑了过去。第三个男孩也不见了。只剩下一个矮矮胖胖的妇人领着唯一的一个女孩站在那里,跟前站着个跟他们差不多大的男孩。 达莉亚推了哈利一把。 “打,打扰了。”哈利对那位胖妇人说。 “嗨,亲爱的,”她说,“头一回上霍格沃茨吧?罗恩也是新生。” 她指着那个满脸雀斑的长鼻子男孩说道。这孩子又高又瘦,显得有些笨拙,大手大脚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是的,”哈利说,“问题是——问题是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去——”达莉亚跟在她身后猛点头,用近乎倾慕的眼神看着这个传说中象征着母性光辉与美食的胖妇人。 照着韦斯莱夫人的吩咐,达莉亚牵起哈利的手,一起推着小车往栏杆走,一路上被来往的旅客挤来挤去。他们小跑着冲向栏杆,眼看就要撞上去了,她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什么也没有发生。他们仍在往前跑。达莉亚睁开眼睛。 一列深红色的蒸汽机车停靠在挤满旅客的站台边上,上面挂着的标牌写着:霍格沃茨特快。她回头看,原来是栏杆的地方现在竟然变成了一条锻铁拱道,上边写着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他们成功了。 达莉亚和哈利推着小车穿过嘁嘁喳喳的人群,不时有各种花色的猫咪从他们脚边蹿过。海德薇响亮地叫了起来,似乎对这样热闹的情景很满意。他们一直走到列车尾部,才找到了一个空隔间。达莉亚把海德薇抱了上去,然后两人连拖带拽地想要把哈利的大皮箱搬上踏板,可是一点儿也抬不起来,还险些砸在了他的脚背上。 “要帮忙吗?”两个火红色头发的男孩走了过来,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哈利认出来他们是刚才闯栏杆的那一家子。“是的,劳驾搭把手。”哈利气喘吁吁地说。在孪生兄弟的帮忙下,他们总算把箱子推到了隔间的角落里。哈利把汗津津的额发拨到一边去,那道伤疤暴露在了他们眼前。韦斯莱兄弟的反应,让他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在巫师世界的名气。 “弗雷德?乔治?你们在车上吗?”“就来了,妈妈。”孪生兄弟跳下车去。 哈利挨着窗口坐下,半遮半掩地看着站台上红头发的一家人。达莉亚坐在他对面,拿出《霍格沃茨,一段校史》开始研读。火车启动了,达莉亚放下书,哈利仍在注视着窗外,羡慕地看着留在站台上的那对母女。 隔间的推拉门开了,最小的那个火红头发的男孩走了进来。他看看哈利,又看看达莉亚。 “这里有人吗?”最后他指着哈利旁边的座位问。“别的地方都满了。” 哈利摇摇头,罗恩在他身旁坐了下来。达莉亚正要自我介绍,那对孪生兄弟来了。 “哈利,”孪生兄弟中的一个说,“我们还没向你自我介绍吧?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这是罗恩,我们的小弟弟。”他的目光落到了达莉亚身上。 达莉亚冲他露出大大的笑脸:“你好,乔治或弗雷德。我是达莉亚?德思礼。”她转过脸去看罗恩:“你好,罗恩。” 孪生兄弟互相用手肘撞了撞,咕哝着要去看李?乔治弄来的袋蜘蛛,带上隔间门走了。罗恩和哈利很快聊到了一块儿,达莉亚假装在,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哈利没忘记告诉罗恩,达莉亚是他的表姐,她一旦开始就会彻底无视周围的一切,就是有人在她耳畔大喊大叫她也听不见。“那么,她大概会是个拉文克劳。”罗恩看着达莉亚说,后者用书卷掩住了嘴角的微笑。 手推车过来的时候,哈利坚持不让达莉亚买单——他一直记着那小半块水果馅饼——很快他们仨的肚子里就塞满了南瓜馅饼、甘草魔棒、巧克力蛙和锅形蛋糕。达莉亚努力塞了一块罗恩带来的三明治,对韦斯莱夫人的手艺赞不绝口,罗恩的耳背都红透了。哈利抓着一大把巧克力蛙画片。达莉亚勇敢地开始尝试各种比比多味豆(菠菜味、胡椒味、指甲油味),还拿出笔记本和原子笔记录各种颜色和味道的关系。 罗恩被怂恿着对老鼠斑斑施魔法的时候,纳威?隆巴顿和赫敏?格兰杰进来了。达莉亚拼命克制才没让自己跳起来请赫敏在自己本子上签名。于是在纳威和赫敏眼里,达莉亚成了一个害羞内向,不爱说话的小女生。只有老天知道她是多后悔没有带相机来,给这铁三角的初次会面拍张合照啊。达莉亚沮丧极了,就连听到有人试图抢劫古灵阁的地下金库的消息也没能让她振作起来。 隔间门再次被推开,三个男孩走了进来。达莉亚一眼看见中间的德拉科,想必两边的矮胖墩就是未来的大猩猩克拉布与高尔了。她这样想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于是德拉科的注意力从哈利转向了她。显然,他认出了她,露出了轻蔑的表情。 他转身对哈利说:“波特,你不会想跟某些另类的,不那么合适的人交朋友吧。在这一点上我能帮你。” 他伸出手要跟哈利握手,可哈利没搭理他:“我想我自己能分辨出谁是异类,多谢了。” 德拉科?马尔福苍白的面颊上泛出了淡淡的红晕,他慢吞吞地说道:“我要是你,波特,我会特别小心。放客气点,否则你迟早会走上你父母那条道路。别和他们一样不知好歹。你要是跟像韦斯莱家、海格或是某些下九流的人混在一起,你会受到影响的。” 哈利和罗恩腾地站了起来。罗恩的脸红得跟他的头发一样。达莉亚放下书,想知道怎么才能阻止这场冲突。但是在内心深处,她其实有些渴望跟马尔福他们打上一架。 下九流的人。达莉亚头一次发现自己原来这么讨厌马尔福。 没等罗恩跟克拉布动上手,高尔惨叫起来,斑斑一口咬在了他的指头上。达莉亚目瞪口呆,忽然想起这只老鼠就是那个臭名昭著的小矮星彼得。她的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 初现端倪的岔路 斑斑的英勇似乎把马尔福三人组吓坏了,在赫敏过来以前,他们就飞快地跑掉了。(最稳定)或许跟宠物老鼠干架对他们来说不太有价值,达莉亚这样想着。哈利和罗恩在隔间里换衣服的时候,达莉亚在过道上等着,赫敏在一旁喋喋不休地谈论着《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的内容。等轮到她换衣服的时候,赫敏也跟了进来。“外面那些人太淘气了,噢,天哪,那个男孩鼻子上的脏东西还在。”达莉亚意识到她的滔滔不绝只是为了掩饰心中的紧张和不安,于是冲她安抚地一笑。 “再过五分钟,列车就要达到霍格沃茨了,请将你们的行李留在车上,我们会替你们送到学校去的。”这声音在列车上回荡。达莉亚把黑色长袍套在长袖t恤衫外面,赫敏拉开了隔间门。“好啦,可以走了。”脸色发白的哈利和罗恩在外面等着,看上去紧张地快要吐了。达莉亚最后看一眼窗外深紫色的天空,跟着过道上的人流往前走。 列车慢悠悠地停了下来,小旅客们你推我挤地涌出车门,来到一个漆黑的小站上。一盏风灯在不远处的学生们顶上晃动,熟悉的声音在风中高喊:“一年级新生到这边来!哈利,这边,你好吗?”拥挤的人潮之上,海格在他的大胡子底下冲这边微笑着。达莉亚忽然觉得心底一阵温暖。 海格带着他们沿着陡峭狭窄的小路下了坡,坐上船。他们四个坐在了一条船上,纳威坐上了另一条船。无桨的小船轻快地划过平静的暗色湖泊,向那座巍峨的城堡驶去,剪影般林立的塔尖映照在璀璨的星光之下,宛如梦境。船队进入峭壁下的隐秘水道,覆盖山崖的常青藤温柔地擦过他们的脸颊。漆黑的隧道里,海格手中的提灯是唯一的光源,达莉亚咽了咽口水,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小船停泊在地底下的一处码头,达莉亚搀着哈利的手,爬上铺着碎石和小鹅卵石的地面。罗恩有样学样地去搀扶落在最后的赫敏,却让后者很不满意:“喔,你踩到了我的袍子。”罗恩气急败坏地丢下她,冲上去跟哈利一起走。 他们沿着隧道攀上山崖,最后终于到达了城堡下的一片平坦潮湿的草地。走过一小段石阶,他们聚在了城堡正门那扇巨大的橡木门前。海格举起硕大的拳头,在城堡大门上敲了三下。大门立刻打开了,一个身穿翠绿色巫师袍的高个子黑发女巫站在门后,严肃地看着一年级新生们。 初次见面,麦格教授。 刚刚上船的时候达莉亚就注意到了,这一届新生有三十多个,他们跟在麦格教授身后,进入大厅旁的小屋子里等候。达莉亚忽然觉得紧张起来,她发现正自己站在这里,等着成为一个巫师。这太可笑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要知道半天以前,她还站在佩妮的厨房里用手洗盘子呢。达莉亚忽然想起来,她还没把在车站佩妮给她的信封拆开来看。她按住口袋里那个薄薄的信封,这个来自麻瓜世界的信物成了她此刻唯一的宽慰。要是分院帽不要她,她就回德思礼家去吧,达莉亚心不在焉地想着。 胖修士是最后一个飘飘荡荡穿过墙壁的幽灵,然后麦格教授进来了。一年级新生们排成单行跟在她身后走出房间,穿过门厅,进入那个富丽堂皇的餐厅。 达莉亚没去看那漆黑的点缀着闪闪星光的天花板,没去看漂浮在空中的千万根蜡烛,没去看长桌后面那些面孔,她的全副身心都落在了麦格教授手中的分院帽上。 帽子咧开嘴,唱了起来。 “你们也许觉得我不算漂亮, 但千万不要以貌取人, 如果你们能找到比我更漂亮的帽子, 我可以把自己吃掉。 你们可以让你们的圆顶礼帽乌黑油亮, 让你们的高顶丝帽光黄挺括, 我可是霍格沃茨测试用的魔帽, 自然比你们的帽子高超出众。 你们头脑里隐藏的任何念头, 都躲不过魔帽昀金睛火眼, 戴上它试一下一巴,我会告诉你们, 你们应该分到哪一所学院。 你也许属于格兰芬多, 那里有埋藏在心底的勇敢, 他们的胆识、气魄和豪爽, 使格兰芬多出类拔萃; 你也许属于赫奇帕奇, 那里的人正直忠诚, 赫奇帕奇的学子们坚忍诚实, 不畏惧艰辛的劳动; 如果你头脑精明, 或许会进智慧的老拉文克劳, 那些睿智博学的人, 总会在那里遇见他们的同道; 也许你会进斯菜特林, 也许你在这里交上真诚的朋友, 但那些狡诈阴险之辈却会不惜一切手段, 去达到他们的目的。(们的网址) 来戴上我吧!不必害怕! 千万不要惊慌失措! 在我的手里(尽管我连一只手也没有) 你绝对安全 因为我是一顶会思想的魔帽!” 全场掌声雷动,罗恩在达莉亚后面小声咕哝着:“……我要把弗雷德杀掉,听他说得好像我们要跟巨人搏斗呢。” 达莉亚张开嘴,却笑不出来。她肯定不想去斯莱特林(就是想去也去不了,斯莱特林只收纯血巫师),也不觉得自己有那样的勇气或是智慧,她甚至还没能成功施一次魔法呢。在德思礼家的十一年里,她从没显示出过半点有魔力的征兆,所以收到那封信时她才会那么惊讶。或许她一会儿可以问问那顶分院帽,看看他们是不是弄错了。不,这样太丢人了。还是向它求求情,让它酌情把自己分到赫奇帕奇去?兴许在那群笨拙的小獾里,她能表现得好一点。 达莉亚的脑子里乱哄哄的,忽然发现哈利已经坐到了格兰芬多的长桌边上,他收获了今晚最为热烈的欢呼和掌声。达莉亚抬起头,看见高台上的长桌后,阿不思?邓布利多的银发闪闪发光。长桌最边上的座位上,坐着一个苍白瘦削、神经兮兮的年轻人,他头上裹着一条很大的紫色围巾,显得怪里怪气。她低下头,紧紧地抿住了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还有闲情胡思乱想。 现在她前面只剩下一个人了,身后的罗恩在紧张地咽着唾沫。莉莎?杜平成了拉文克劳的新生。 “达莉亚?德思礼!” 她朝前走去,眼角的余光注意到麦格教授的神情变得更加严肃,意识到德思礼这个名字对霍格沃茨的某些教授来说并不陌生。她笔直地看着前方,邓布利多温和地注视着她,海格也在看她,还有……达莉亚心头一跳,转过身木木地坐到那张四脚凳上。 西里弗斯?斯内普在看着她。那种眼神,仿佛看到了多年以前的噩梦重现。 帽子就要扣到她头上的时候,她看见最远处的桌子上,哈利紧张地握住双手。另一张长桌上,坐在血人巴罗旁的德拉科?马尔福一脸轻蔑地看着她。然后眼前一片黑暗。 “噢,”她听见耳边一个细小的声音在说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3部分阅读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 作者:肉书屋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3部分阅读 ,“真有意思。心地不坏,可又有些冷漠。强烈的求知欲,嗯,或许还不够强烈。正直,但不太执着。奇怪的孩子……我该把你分到哪里去呢?拉文克劳,还是赫奇帕奇?” 达莉亚不由自主地捏紧了凳子边缘。她有些失望,为什么不是格兰芬多?她本以为她可以跟哈利一个学院呢。 “为什么不是格兰芬多?”是她的错觉吗?帽子似乎在笑:“不,你不像个格兰芬多。很遗憾,你并不勇敢。更不是斯莱特林,你没有半点成就大事的意愿。就是拉文克劳也不那么合适,你缺乏对未知的强烈的好奇心。你简直不像个孩子。” 达莉亚的心直直往下坠落。 “啊哈,不错,你是个天生的赫奇帕奇!”帽子向整个大厅喊出了那个最后的名字。她摘下帽子,两腿好像刚刚失去知觉一样,跌跌撞撞地走向右边那张长桌。胖修士在最近的座位上高兴地向她挥手致意。她在最后一个空位上坐下,旁边坐着一个皮肤白皙,下巴尖尖的女孩,名字好像叫爱洛伊丝?米德根。在她对面,一双褐色眼睛、看上去很活泼的莫恩?卡德瓦拉德快活地冲她眨了眨眼睛。达莉亚终于缓了过来,没错,现在她是个赫奇帕奇了。 罗恩?韦斯莱如愿分到了格兰芬多,布雷斯?沙比尼则分到了斯莱特林。等待分院的时间明明那么漫长,结束却又是那么的快。阿不思?邓布利多站起来,笑容满面地张开双臂,环顾全场:“欢迎啊!欢迎大家来霍格沃茨开始新的学年!在宴会开始之前,我想讲几句话。那就是:笨蛋!哭鼻子!残渣!拧!”他愉快地鞠了个躬,“谢谢大家!” 达莉亚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子,桌上的其他人却兴高采烈地鼓掌欢呼起来,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这让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她象征性地鼓了几下掌,看到不远处有个高年级的男生冲她会心地一笑,他个子很高,样子很帅气,不亚于德拉科?马尔福,灰色的眼眸看上去格外温柔。 “那是塞德里克?迪戈里,他是个三年级生。”爱洛伊丝在旁边小声说道。达莉亚注意到她脸上有些发红,忙低下头,对着自己杯里的南瓜汁微笑。“要来点烤子鸡吗?”莫恩(oon)举起盛满南瓜汁的高脚杯,眨着眼睛冲她一乐。达莉亚立刻喜欢上了这个活泼的女孩。桌子上盛满了吃的,就算是在弗农任职的格朗宁公司的年会晚宴上也没有这么丰盛的宴席。达莉亚非常克制地每样都拿了一点儿,开怀大吃起来。圆脸的胖修士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她们,不时建议他们尝试下某种酱汁和肉排的搭配。 等到每个人都吃饱喝足的时候,桌子上的食物一下子消失了,纯金制的餐盘洁净得像新的一样。不一会儿,餐后甜点上来了。各种口味的冰淇淋、苹果饼、糖浆饼、巧克力松糕、炸甜甜圈、果酱布丁、草莓果冻、芒果杯……达莉亚已经撑得不行了,但还是舀了一块草莓果冻放到盘里,小口小口吃起来。 “我是个纯血统,我的家族可以往上追溯九代。”矮矮胖胖,有着一头金发的厄尼?麦克米兰用餐巾擦了擦嘴,对贾斯廷?芬列里说。坐在他对面,脸色红润,梳着两条金色发辫的汉娜?艾博很感兴趣地看着他。 贾斯廷咧开嘴笑起来:“我家里全是麻瓜,我本来是要上伊顿公学的。接到信的时候,我可高兴坏了。” “我的姑姑在魔法法律执行司工作,她们还没抓到那个闯入古灵阁的疯子。”苏珊?博恩斯拨弄着她金色的发辫,看着对面那个高高瘦瘦,有个翘鼻子的男孩说。黄头发的扎卡赖斯?史密斯抱着胳膊,扬起眉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于是苏珊的脸立刻红了起来。 瑟斯?夏比正在和韦恩?霍普金斯讨论一场魁地奇赛事:“那个找球手的反应真快,我想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莫恩不时插上几句,点评非常到位,获得了两个男孩的一致好评。爱洛伊丝专注地听着,盘里的蒸蛋羹被她捣成了糊状。 达莉亚懒洋洋地抬起头,看了看主宾席。海格正在举杯痛饮,麦格教授在跟邓布利多教授说着什么。那个裹着紫色围巾的奇洛教授正在跟斯内普教授说话。就在这时候,斯内普教授越过奇洛教授的围巾,注视着格兰芬多的桌子。达莉亚万分肯定他在看哈利。下一刻,他的目光扫过来,落在了她的脸上。她再次感受到了他那种深沉的目光,这回少了些恐惧和厌恶,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达莉亚低下头,看着纯金高脚杯上映出来的自己的脸。她一直认为自己长得很像佩妮,除了头发,现在她不那么确定了。她想起了行李箱深处的那个玻璃瓶,上次看到那张合照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童年莉莉的影像和童年的佩妮在她的脑海里重叠起来,有些分不清楚谁是谁。要是她长得像莉莉姨妈呢?斯内普会因为移情作用而对她格外关注吗? 她的目光越过长桌,落在一个高年级学生胸前的赫奇帕奇徽章上。斯内普讨厌笨蛋,他认为赫奇帕奇都长着巨怪的脑子。莉莉的脸和巨怪的脑子,达莉亚扑哧笑了起来,却对上了塞德里克探询的目光。她这才发现自己一直盯着他的胸口看,忙转过头去,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 餐厅重归宁静,因为邓布利多又站起来讲话。“……凡不愿意遭遇意外、痛苦惨死的人,请不要进入三楼靠右边的走廊。”少数几个学生哈哈笑起来,很快就安静了。大多数人都看着邓布利多,想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达莉亚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竭力不让自己的目光向奇洛教授那边飘去。 “现在,在大家就寝之前,让我们一起来唱校歌!”邓布利多大声说道,露出愉快的笑容,而其他教授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预备,唱!” 达莉亚看着在空中扭曲成一行行文字的金色彩带,发现所有人都在放声高歌,只好用最小的音量无意识地哼唱了起来。“霍格沃茨,霍格沃茨……我们将努力学习,直到化为粪土。”直到唱完最后一句,达莉亚才发现自己居然按着《烈士墓前》的曲调唱完了整首校歌。她感到了一种森森的蛋疼,而在韦斯莱家的孪生兄弟随着《葬礼进行曲》的旋律高唱的歌声中,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赫奇帕奇一年级新生跟着胸前别着银光闪闪的字母p的级长,穿过喧闹的人群,走出餐厅。他们排队穿过门厅右边的一扇门,走下一道石阶,来到一条宽阔的石廊里。他们的公共休息室在地下一层,但这里并没有丝毫昏暗阴森的感觉。明亮的火把成对插在两边的墙上,显得格外温暖。过道里到处装饰着令人愉快的图画,上面画的主要是吃的东西。 达莉亚跟着人群,从一副画着盛满水果的巨大银碗的画像前走过,她的目光掠过图画中央那个碧绿色的大梨子,忽然意识到那是霍格沃茨厨房的入口。但级长并没有向他们介绍这一点。也许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厨房在哪里,即使是以特别擅长与食物有关的魔咒而闻名的赫奇帕奇也一样。 他们在走廊尽头的一副画像前停下来,画像上是一桌丰盛得让人垂涎欲滴的宴席,与他们刚刚吃过的晚宴相比毫不逊色。级长清了清嗓子,好让所有人(包括流着口水发呆的和满脸通红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都能听到。“烟熏鲑鱼芝士卷。”达莉亚忍住笑意,看样子,赫奇帕奇的口令全是美食。画像摇摇晃晃地向两边移开,露出墙上一个圆形的洞口。他们跟着级长一个接一个地从墙洞爬进去,这里就是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了。 这是一个舒适的圆形房间,因为是在地下,墙上一扇窗也没有,挂满了深黄|色的帷幔。屋里摆满了松软的扶手椅,黑色的木质扶手配上淡黄|色的软垫靠背,看上去温馨极了。壁炉里跳动着明黄|色的火苗,照亮了整个屋子 级长带着男生走向公共休息室的一个角落,一个高年级的女生领着她们走向了另一头。达莉亚瞪大了眼睛,眼前是一条地道的入口,看上去是用滑溜溜的大理石铺成的。那个女生跳了进去,像坐滑梯一样飞快地滑下去,消失在洞口深处。这可太让人意外了,几个一年级女生面面相觑。 达莉亚挣扎了片刻,小心地拢起巫师袍,咬牙闭眼跳了进去。呼呼的风声从她耳边划过,地道里温暖而干燥,没有半点阴冷的感觉。她睁开眼睛,发现周围的石壁上散出淡淡荧光,驱散了洞里的黑暗。她轻快地落在了柔软的地毯上,那个高年级女生把她拉了起来。其他几个女生也陆续下来了,莫恩的平衡能力很不错,她是唯一一个站着落地的女生。 达莉亚打量着眼前这条过道,两面的墙上同样铺满了深黄|色的帷幔,中间是一个个像横放着的葡萄酒桶一样的门,桶盖上挂着金色的铭牌,上面写着每间宿舍住着的学生的名字。她们被带到了最里面的那个桶盖面前,不需要用手推,桶盖自己轻轻滑了上去,她们一个接一个地爬进房间里。 圆形的屋子中间是五张带着四根帷柱的黑色木质大床,垂挂着深黄|色法兰绒幔帐,像花瓣一样围着中央的圆柱摆放着。她们的箱子早已送了进来,紧靠在她们床脚的矮柜边上。周围的墙上都挂着深黄|色的帷幔,松软的扶手椅、黑色的圆桌、黄|色的衣橱沿着墙边一一排开来。除了她们进来的那个门,墙上还有另外两个滑动门。达莉亚推开左边的门,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卫浴间,同样装饰着黑色和黄|色两种色调,朴实古老的风格像是来自简?奥斯丁年代的乡间。 她又推开右边的门,眼前是一个不大的圆形玄关,对面的拱门上挂着厚厚的帷幔。达莉亚走进去,原来的门自己合上了,与墙壁融为一体,再也看不出有门的痕迹。没有办法,她走上前去,撩开帷幔,发现自己正站在公共休息室的壁炉旁。 “很有趣,对吗?”正在变声期的男孩略为沙哑的声音在她身旁响起,达莉亚转过头,对上了塞德里克微笑的脸。达莉亚点点头,露出有些羞涩的笑意。“非常有趣,简直不可思议!”她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因为新玩具而兴奋过头的孩子,不觉脸红起来。 塞德里克笑得更深了,他指着壁炉旁挂着的,像餐厅特别推荐菜单一样的小木板说:“我刚从男生那边过来,阿萨姆又忘记告诉你们新生口令的事了。每周的口令都会写在这里,周一早上的时候别忘了过来看。”达莉亚诺诺地向他道谢,飞快地逃回她的地洞里去了。 等她换上睡衣躺在自己床上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看那封信。她重新爬下床,在牛仔裤里翻出了那个已经有些发皱的信封。里面是一张便笺,四张崭新的五十英镑,还有几个五便士的硬币。便笺上用潦草的字迹抄着家里的地址、电话和弗农办公室的电话。便笺的最后,是一行几经涂改,最后被用力划去的文字。借助床头柜上漂浮的烛光,达莉亚依稀看到了“邓布利多”“信”“伊万斯”几个单词。 泪意忽然涌上心头。佩妮内心深处隐藏多年的秘密,就这样握在了她的手中。达莉亚倒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 主角与布景板 从入学的第一天起,哈利就一跃成为了人们瞩目的中心。学生们在教室外排着长队,一个个踮起脚尖,想要一睹他的真面目。在走廊里,他们从他身边走过去又折回来,死死地盯着他看。无论他去哪里,都会有大批学生跟在他旁边。赫奇帕奇的女生们私底下称他们是跟屁虫,然而当哈利从她们身边经过时,她们又会脸色发红,迫不及待地加入到跟屁虫的行列里。 虽然是在同一所学校里上学,达莉亚和哈利之间反而变得疏远起来。虽然赫奇帕奇的草药课、变形课和黑魔法防御课都和格兰芬多一起上,但上课的时候他们总是跟各自学院的朋友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们坐在各自学院的长桌边上,而课后的闲暇时光,他们会在各自学院的公共休息室里度过。总而言之,现在他们除了在走廊上碰上时会互相打招呼,几乎没有更多的交集了。 但就是这样的交集,也让她成为了赫奇帕奇的女生们羡慕的对象。 “达莉亚,哈利?波特刚刚在跟你打招呼!”汉娜几乎喘不过气来,双眼闪闪发亮地看着她,“他竟然知道你的名字!他说,‘嗨,达莉亚!’我的天!你真是太幸运了!” 达莉亚感到很尴尬:“唔,来的时候我们坐在同一个车厢里。”她飞快加上一句,“那时候我不知道他这么有名,你知道,我爸妈都是麻瓜。”到目前为止,哈利是她表弟的事情恐怕只有同在一个车厢的罗恩知道。罗恩似乎也没有兴趣把这件事嚷嚷得人人都知道,或许他早就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达莉亚从没打算过以哈利的亲戚、朋友或是保护人的身份自居。是的,她从没对哈利做过恶,可也没有刻意去改善他的境遇。就像分院帽所说的那样,她心地不坏,却有些冷漠,从不肯冒着激怒德思礼夫妇的风险向哈利伸出援手。十年来她一直冷眼旁观,就是偶尔向哈利释放的善意,也脱不去施舍的味道。达莉亚为此感到愧疚,但她并不后悔。在那样的处境下,她无法做得更多。前世的她刚满十八岁,被家里保护得很好,在本地的一所大学念大一,经验学识和社会阅历近乎一片空白。在这个世界里,她唯一的优势就是熟知剧情。除此之外,她一无所有。 最重要的是,达莉亚意识到她现在是哈利在德思礼家的不幸人生的唯一见证者。在这所魔法学校里,哈利是人人瞩目的焦点,无论他在哪里,在做什么,都能吸引一堆或好奇或迷恋或嫉妒的目光,他的主角光环照耀着格兰芬多。而达莉亚,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一个赫奇帕奇。无论哈利以任何理由与她疏远,她都能够理解。没人喜欢老被提醒自己曾经历过的不堪境遇。光是德思礼这个姓氏,就足够让哈利产生各种不愉快的反应了。更何况,达莉亚还有很多比维持与哈利的友谊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作为一个赫奇帕奇的学生,达莉亚在课程上的表现差强人意。她在各个方面都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天赋,只能说是勉强能跟上进度的程度。暑假里她把《千种草药和蕈类》和自学了两遍,试图在草药学课上有所发挥,但是赫敏?格兰杰的存在让一起上草药课的所有学生都黯然失色。而在变形课上,赫敏的出色表现再次演绎了什么叫天才。凭借着远高于十一岁学生的成年人的理解和思维能力,达莉亚对魔法理论的学习很顺利。但她的魔力并不能像她所希望的那样运用自如。 “羽加迪姆 勒维奥萨!”达莉亚对着桌子上的苹果挥舞着魔杖,讲桌上的一摞书应声而起,砸到了高尔头上。“嗷!”高尔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教室。赫奇帕奇们都笑了起来,但很快就没人敢笑了,因为马尔福和克拉布用恶狠狠的眼神扫视着他们。达莉亚低着头,努力让自己的存在感变得更加微薄些。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教室之后,达莉亚追上了正要抱着一摞书离开的弗立维教授。“打扰了,教授。那个,我在练习‘恢复如初’的咒语,却一直没能成功,您能为我演示一下吗?” 弗立维教授仰起头,有些疑惑地看着她:“‘恢复如初’可不是一年级学生学习的内容,你应该好好练习一些初级咒语,德思礼小姐。” 达莉亚的脸立刻红了起来,她很快地掏出了那个玻璃瓶,恳切地说:“对不起……我知道这样有些鲁莽,但是,这张照片……这是一张对我来说很珍贵的照片,我不小心把它洗坏了。您能帮我把它复原吗?” “照片怎么会被洗坏呢?哦——噢,”弗立维明白了,“这是麻瓜的照片吧。啧啧,麻瓜的发明从来都不靠谱。”他抽出魔杖,轻轻点了点达莉亚手中的皱纸团。啪,一张老照片轻飘飘地落在了达莉亚的手心。 达莉亚感激不尽地再三道谢,弗立维教授却死死盯着她手中的照片,然后抬起头看着她来:“德思礼小姐,请问莉莉?伊万斯跟你有亲属关系吗?” “是的,”达莉亚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回答,“她是我的姨妈。” 弗立维教授看着她,目光却像是落在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噢,我早该想到的,你的红发和她一模一样。莉莉是个很有天赋的学生,如果不是因为有格兰杰小姐在,我一定会说她是我教过的最有天赋的学生。”达莉亚深深地低下头。 直到她走下四层楼,回到门厅里的时候,达莉亚仍在回想着弗立维教授的话:“……你念诵咒语的节奏和挥动魔杖的动作都没有问题,你只是需要一点信心,德思礼小姐。要对魔法有信心。你太依赖麻瓜的做事方式了……”达莉亚的羽毛笔书写得很不熟练,至今仍在使用原子笔和硬皮本记笔记,但她认为教授说的不是这个。 达莉亚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阴冷晦暗的走廊里,这不是回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的路。她猛地转过身去,却发现她最不愿意遇见的人出现在了她面前。 “看看这是谁?”德拉科?马尔福拉长腔调,轻蔑地看着她。高尔和克拉布一脸阴森森的笑,站在他的身后。 达莉亚快速地看了看周围,她落单了,而这显然是去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路。她必须赶在更多的斯莱特林过来以前离开这里。她不着痕迹地退后了一步,努力回想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岔路或是楼梯可以通到地面上。 “高尔,或许你可以跟德思礼小姐聊聊今天那堂魔咒课的内容。”德拉科显然不打算放过她。 高尔一脸疑惑:“什么内容?那个小矮子的话我一个字都没听懂。” “蠢蛋!”德拉科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是这位德拉科小姐把书砸到你头上的!” “噢——哦!”高尔终于明白过来,装模作样地捏着指关节走上前来。没有德拉科的命令,克拉布继续摆出恶霸布景板的样子站在他身后。 没有别的办法了。 达莉亚跳了起来,飞快地冲反方向跑去。她记得这附近就是费尔奇的办公室,只要想办法弄出动静,把费尔奇吸引过来,她就能脱身了。 “抓住她!”背后传来德拉科的叫喊,还有高尔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达莉亚气喘吁吁地往前跑,一截石阶出现在拐角处。来不及了—— “咚——”达莉亚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没盖好的背包摔了出去,课本、原子笔和羊皮纸散落一地。她的脚踝扭伤了,一阵钻心的痛。 她抬起头来,德拉科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的魔杖直直指着她的眉心。 “德思礼小姐,”他慢条斯理地说着,欣赏着她惨白的脸上痛苦和恐惧交错着的神情,“或许我应该让你感受下——” “达莉亚?德思礼,德拉科?马尔福,你们在做什么?”阴沉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达莉亚不敢置信地回过头来,斯内普教授正站在那截石阶的尽头,一脸嫌恶地看着他们。 “没什么,”德拉科不知什么时候把魔杖收了回去,“上一节是魔咒课,德思礼小姐正要向我请教刚学的那道咒语。” “回到你们的公共休息室去,马尔福先生,还有高尔和克拉布。跟赫奇帕奇的学生混在一起会影响你们的智商的。”斯内普慢慢走到她跟前。“赫奇帕奇扣一分,德思礼小姐,你把走廊弄脏了。” 高尔和克拉布嗡嗡地笑了起来,德拉科整了整袍子,大摇大摆地走过去,顺便在她的咒语书上踩了一脚。高尔和克拉布也放重步子走过去,几支原子笔断裂在了他们的脚下。 达莉亚连生气的心情都没有了,她沉默着把散落在地上的东西都收拾进背包里,然后发现她那张珍贵的照片不见了。“不!”达莉亚懊恼地捂住脸,那是她要还给哈利的。 “你要在地上坐到什么时候?”斯内普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听上去更生气了。 达莉亚连忙站起来,险些撞到斯内普,她的脚踝疼得厉害,好像已经肿起来了。“对不起。”她喃喃说着,行了个礼,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她恨透了自己的懦弱和无能。 “到我办公室来。”斯内普大步走过去。 达莉亚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德思礼小姐。”斯内普推开门,瞪了她一眼,走了进去。 达莉亚瘸着腿走进去。 “把门关上。”斯内普正在架子上找着什么,头也不回地说。 她随手关上门,左右看看,站在一个看上去最不碍事的角落里,低头注视着自己的足尖。 一只盛满了某种紫色液体的水晶瓶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喝下去。” 达莉亚很快地抬头看了一眼,接过瓶子一饮而尽。味道很古怪,似乎还有蟾蜍的味道,一阵火辣辣的感觉从喉咙蔓延到胃里。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吐出来。 而后,斯内普坐在桌子后忙碌着,似乎忘记了她的存在。她便一直在角落里罚站,直到肚子咕咕叫,提醒她该去餐厅吃晚饭了。 她偷眼看了看斯内普。“教——教授,那我先回去了。”她笨拙地行了个礼,往门口走了一步。桌子后的那人似乎没有丝毫要理会她的意思。她飞快地打开门跑出去。直到她咚咚咚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里,斯内普才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关上的门一眼。他拉开抽屉,某张照片飘出来,落在他的掌心。 “莉莉……”细长的手指划过那张凝固在纸上的笑脸,他的心远远地飞到了许多年以前那个夏日的午后。 达莉亚一口气跑进餐厅,瘫倒在莫恩旁的椅子上。 “怎么回事?有巨怪在追你吗?”莫恩刚咬了一口猪肉馅饼,瞪大眼睛看着她。 “比巨怪还可怕,”达莉亚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遇到了马尔福那伙人!” 莫恩明白了,用力戳着盘里的奶油炖土豆泥:“斯莱特林的那个小白脸?讨厌的家伙!” 达莉亚慢慢缓了过来,发现自己的脚踝已经不疼了。莫非斯内普给她喝的是治疗扭伤的药剂?她这样想着,又开始发愁起来。那张照片到底去哪儿了呢?要是落到斯内普手里也就算了,她绝对没有勇气去找他要回来。要是落在马尔福手里……达莉亚不安地挪了挪身子,他不会碰巧发现她和哈利之间的血缘关系吧? 吃过晚饭,她们一起走出餐厅。达莉亚在背包里翻找着课程表:“晚上是天文课,我得回去拿望远镜,然后明天早上是……哦不!”她懊恼地看着被原子笔漏出的油墨染得一塌糊涂的课程表。“真是祸不单行。”莫恩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发生什么事了?”塞德里克抱着一摞书站在不远处,询问地看着她。 “我的课程表——”她无奈地甩了甩那张羊皮纸,“这下可毁了。莫恩,你的课程表借我抄下吧。” 没等莫恩答话,塞德里克抽出魔杖走过来:“让我看看。” “嗯?” “清洁一新!”男孩帅气地挥动着魔杖。 达莉亚目瞪口呆。 现在她手里的羊皮纸干净得就像新的一样。 同样目瞪口呆的还有塞德里克本人。 “对,对不起,”他结结巴巴地说着,“我再试试看!” “恢复如初!” 然后达莉亚继续顶着一张囧脸看着那张脏兮兮的跟原来没什么两样的羊皮纸。 “噗——”莫恩忍不住笑出声来。 可怜的塞德里克涨红了脸,就像她们刚刚喝的番茄汤一样。达莉亚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说点什么:“谢谢。我还是自己抄一遍吧。” “不,不,”塞德里克脸上更红了。他不由分说抢过那张羊皮纸,看样子想要把它毁尸灭迹:“我帮你抄吧,我有文人居的完美复制羽毛笔。” 达莉亚还在迟疑着,莫恩早把自己的课程表往塞德里克手里一塞,冲她做了个鬼脸:“我在天文塔上等你,一会儿见。”然后飞快地消失在楼梯上。 达莉亚别无选择,只好跟着塞德里克回到公共休息室。塞德里克翻出一卷羊皮纸,盖在莫恩的课程表上,然后把一支碧蓝色的羽毛笔立在羊皮纸上,用魔杖轻轻敲了敲笔杆。那只羽毛笔立刻跳了起来,飞快地在纸上书写着。 达莉亚觉得站在一旁看着显得很傻,于是含糊地向塞德里克道谢,说要回去拿望远镜,逃也似的溜进了地洞。 她回到自己的矮柜前,把背包里的破烂一股脑儿倒出来,然后把望远镜和星图塞进去。她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身上还沾着地下走廊里的灰尘,忙去洗了个战斗澡,这才算收拾完毕。 达莉亚轻快地走进玄关,伸手要拉开那幅帷幔—— “塞德里克,你不会是喜欢上那个德思礼了吧?” 骑士与魔法师 达莉亚缩回手,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克鲁兹,我只不过是在帮她抄课程表。”塞德里克的声音里有着无限的容忍和耐心。 “噢,得了吧。我的课程表一个暑假以前就丢了,怎么不给我也弄一份?”刻意拉长的腔调,可让人一听就觉得愉快,与马尔福的装腔作势截然不同。 “那可不是我干的。好了,拿去吧,别告诉我你不会用!”还在变声期的声音,发笑时总显得有些喑哑。 克鲁兹的闷笑声响了起来,夹着一声嗳哟,听上去像是吃了塞德里克一拳。 赫奇帕奇的未来院草跟瘦皮猴似的皮尔可不是一个等级的对手。达莉亚果断走了出来:“已经弄好了?太感谢了!”她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塞德里克却没有立刻把课程表给她:“那么,你下一节要去上天文课?我正好要去图书馆,一起走吧。”他站了起来,完全不给她拒绝的余地。达莉亚认命地跟着他爬出墙洞,那个叫克鲁兹的高年级男孩冲她眨了眨眼睛,那支碧蓝色的羽毛笔在他指尖飞快地转动着。 “呃,你的魔咒课怎么样?”塞德里克纯属没话找话地问了一句。 达莉亚只觉得砰砰直跳的心骤然沉了下去。 她扯开嘴角,干笑了下:“不太好。弗立维教授说我缺乏信心。要对魔法有信心。他说我太依赖麻瓜的思维方式了。也许麻瓜家庭的孩子接受魔法会更难些?可赫敏?格兰杰就做得很好。我想他其实是在说我缺乏魔法天赋吧。”不知不觉中,她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出来。不知道是他的温柔还是他的笨拙,让她变得更容易说实话。 塞德里克困惑地皱起眉头:“你对魔法没有信心?” 他温柔的灰色眸子注视着达莉亚。“你不信任魔法的力量?” 达莉亚想了想:“也许吧。不信任,也不太喜欢。”她停下来,被自己刚刚说的话吓到了。 没错,她并不喜欢魔法。即使是在坐上霍格沃茨特快的时候,她也依然抱着半信半疑,不置可否的态度。对她来说,魔法实在太不稳定了。巫师们使用魔法的方式太直接,也太粗糙。一群像是还生活在十九世纪里的老古董,固执地守着他们近乎原始的生活方式,还用居高临下的态度看着他们口中的麻瓜。她,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对这一切都感到不适应。如果说在德思礼家的生活是一种英伦风的怀旧,那么在霍格沃茨的生活就像是一场错误的闹剧,布景ok,剧本ok,是演员的人选出了错。 她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达莉亚呆呆站着,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席卷了她的思绪。 “达莉亚,你还好吗?”塞德里克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没什么。”她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走。“我想我只是缺乏练习。” 她侧过脸,对着他微笑。 塞德里克可没那么容易让她蒙混过关。“你为什么不信任魔法呢?” 达莉亚当然不能把实话说出来,她想了想,轻声说:“分院帽说我是个天生的赫奇帕奇,可我甚至不觉得自己是个巫师。” 她看着塞德里克:“在家的时候,我从没表现出来半点魔法天赋。来学校以前我甚至没能成功地施一次魔咒。我就像个——像个麻瓜。”她很想说自己像个哑炮,但谁见过上了霍格沃茨录取名册的哑炮? 塞德里克终于明白过来了。 “在这里等我,马上回来。”他把怀里的书塞给她,匆匆跑回去。达莉亚甚至没来得及叫住他,索性坐在楼梯上等他回来。 几分钟后,塞德里克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拿过那摞书,不由分说地拉着达莉亚就走。他在走廊深处找到一间空教室,把她拽进去,关上门。达莉亚任由他拽着,只想知道他要干什么。 “你看过《霍格沃茨,一段校史》吗?”这就是他的开场白。 达莉亚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看过,没看完——这书太厚了。” 塞德里克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 “那你大概不知道,霍格沃茨的四个学院分别代表着四种魔法元素。格兰芬多代表了火,拉文克劳代表了风,赫奇帕奇代表土,斯莱特林代表水,四大元素同时存在,又相互,它们共同构成一个完整的体系,就是我们所说的魔法。” 这是公元前四世纪希腊哲学家安培杜克列的物质论,达莉亚听说过。但她没想到这个理论会用来解释魔法的力量。就是弗立维教授也没这么说过。 塞德里克向她摊开手,宽厚的手掌中央,是一颗土黄|色的坚果种子。 “拿着,双手合什夹在掌心里。闭上眼睛,试着把自己的力量注入到这颗种子里。” 达莉亚原本已经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没好气地瞪着他。 他揉了揉乌黑的头发,一脸拿你没办法的表情。 “好吧,就像——就像麻瓜那样祈祷,对它祈祷。” 达莉亚重新闭上眼睛,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要祈祷什么呢? “就说,你是一个赫奇帕奇。” 好吧。如果这是你的愿望。 我是个赫奇帕奇。达莉亚在心里默念。 她感到那个种子在微微发热,惊讶得想要睁开眼睛。一只温暖干燥的手掌覆盖在她的眼睛上。“还不行,继续。” 我是个赫奇帕奇。 我是个赫奇帕奇。 我是个赫奇帕奇。 我是个赫奇帕奇。 我是个赫奇帕奇。 …… 我是个天生的赫奇帕奇。 一股莫名的暖流在她指间涌动,慢慢流入掌心。达莉亚集中注意力,拼命想象着那颗种子的样子。掌心处越来越温暖,仿佛全身的暖意都集中在了那一小块肌肤上,但她丝毫不觉得冷。 她感受着,想象着。 无数涓涓的暖流在她的全身流动,慢慢凝聚在她的掌心。 她听见塞德里克赞叹地“哇”了一声。 这还不是全部,还可以做得更好,她模模糊糊地想着。 她现在知道了,那些涌动的暖流就是她身上与生俱来的魔力。越来越多的魔力涌入她的掌心,她几乎要掌控不住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头发一根根地立了起来,就像被静电吸引着一样。 “好啦,完成了!”覆盖在她眼睛上那只温热的手挪开了。 达莉亚睁开眼睛。 再闭上,再睁开。 一朵向日葵在她的掌心绽放,每一片花瓣上都散发着明亮的辉光,就像一颗小太阳一样。 “看,这就是土的力量,生命、复苏的力量。” 塞德里克看着她,露出帅气的笑容。 那天夜里,达莉亚把这朵向日葵放进了自己床上的帷幔里。被注入了魔法力量的花朵漂浮在空中,在黑暗的床帏里散发着温暖的光辉。 她注视着那个大而柔软的花盘。塞德里克告诉她,这是里木果的种子,可以吸收土系的魔法元素然后开花。花朵越大,就意味着她注入的魔力越大。 “干得不错!达莉亚,你是个天生的赫奇帕奇。” 分院帽没弄错,这是她坠入梦乡前想到的最后一句话。 莫恩对她和塞德里克之间的关系很感兴趣。 “他就像个骑士。”莫恩趴在她的枕头边上,一只手支着脸,冲那朵魔法向日葵吹气。达莉亚刚刚向她讲述了这朵花的来历。 “嗯,可惜我不是公主。”达莉亚把头埋进枕头里,闷闷地笑起来。 莫恩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 “亲爱的,我相信巫婆和骑士可是绝配。” 达莉亚决定放弃和她讨论这个问题。再说下去,恐怕就要扯到巫师童话与麻瓜童话之间的世界观差异问题了。 这是一个星期五的早上,她们没有课。汉娜和苏珊一早起来就在嘀嘀咕咕,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爱洛伊丝总是害羞地低着头,蹑手蹑脚地从卧室里出去,要是有人胆敢向她打招呼,准把她吓得摔掉什么东西。于是地洞里就剩下两只懒洋洋的小獾,她们俩倒在床上东拉西扯,赖到最后一一刻才爬起来, 她们走进公共休息室,里面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噢,我们的飞行课从下周五开始——和拉文克劳一起上。真糟糕。” 达莉亚愁眉苦脸地看着那张启事。就是魔法也改变不了她在飞行课上成为参照组的悲催未来。她开始琢磨把波音747引入巫师界的可能性。 “不,你应该说,‘好极了!’” 莫恩的眼睛闪闪发亮,贼兮兮地笑了起来。 “拉文克劳里害怕飞起来的人跟赫奇帕奇一样多,如果不是比赫奇帕奇更多的话,他们知道的太多了。他们越是了解,就越容易产生畏惧。像格兰芬多那种无畏的笨蛋才能在第一次摸扫帚时就飞得老高。放轻松!” 达莉亚无比佩服莫恩的一语中的,快活地大笑起来。 她们来到餐桌旁坐下,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飞天扫帚和魁地奇。厄尼甩着他那头金发侃侃而谈,吹嘘着他某次惊心动魄的飞行经历,贾斯廷的雀斑都吓白了。扎卡赖斯不屑地瞥了他们一眼,隔着长桌跟瑟斯大声谈论着飞天扫帚的各种型号。 “骑着老彗星可追不上金色飞贼,——连游走球都躲不过。” 莫恩拿起一片烤好的吐司咬了一口,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达莉亚没有加入到讨论中,因为猫头鹰过来了。上百只猫头鹰扑腾着翅膀飞进餐厅,围着餐桌飞来飞去,直到找到各自的主人,把信件或包裹扔到他们腿上。 一份卷起来的报纸落在达莉亚的餐盘旁。上学的第一天,她就在莫恩的帮助下订了一份《预言家日报》。她抖开报纸,慢慢看起来。 莫恩笑了:“别那么老气横秋,达莉亚。来点蛋黄酱吧。” 达莉亚没理她。她正专注地看着古灵阁非法闯入事件的最新报道。“调查仍在进行”,意思就是没有任何进展。她抬起头看向高台上的教授席,奇洛教授没有出现在他的位置上。 早饭后,达莉亚谢绝了莫恩一起去图书馆的邀请,回到卧室。她拆开那个蝴蝶结发卡,摸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刺绣,开始重新回忆哈利一年级的剧情。她忽然发现,哈利遇到的大部分危险都是他自己或是他的朋友造成的。 违背校规夜游,遇到的三个脑袋的路威;违反命令跑去找赫敏,撞见巨怪;私自飞进禁林,碰见的斯内普与奇洛的会面;被罚留校劳动,发现了被杀死的独角兽和马人。还有海格偷买龙蛋,魔镜,隐形衣…… 达莉亚泄气地丢开绢布,咬住指头。这一环扣一环的剧情,根本没有她插手的余地嘛。想来想去,还是当着邓布利多或是斯内普的面扯掉奇洛的围巾最直接。开学以后她还没见过邓布利多呢,最好的机会恐怕是斯内普和奇洛的禁林会面。想办法闯进去,然后用魔杖或是什么东西把他的围巾弄到。那可得等到明年初,在这之前,她得先学会骑飞天扫帚。 还有老鼠斑斑,或者说小矮星彼得。学生们不能带宠物去上课,罗恩一直把它留在格兰芬多的塔楼里。也许她可以跟罗恩打个赌,把斑斑要过来,然后拿去麦格教授那里请她鉴别这是不是个阿尼玛格斯。一个被认为已经死去的巫师潜逃十年后,以阿尼玛格斯的形态出现,本身就够可疑的了。她得在伏地魔逃走以前把斑斑弄到手,省得他们碰到一起不干好事。至于别的,以后再说吧。 她把发卡恢复原状,放回柜子里,手指却触到一张叠成小块的便笺。于是她又多了一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4部分阅读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 作者:肉书屋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4部分阅读 件烦心事:到底要不要给佩妮写回信呢? “妈妈: 您好!谢谢您的钞票和便笺。我被分到了赫奇帕奇,哈利去了格兰芬多。这里棒极了,除了我有点像哑炮。他们都说我很像莉莉姨妈,您觉得呢? 祝您安好,替我向爸爸和达力问好。 爱你的巫师达莉亚 另:达力的尾巴没事吧?” 达莉亚用力摇了摇头,把这封火药味十足的信甩出脑海。她在原子笔和羽毛笔之间摇摆不定,最后痛苦地做出了选择。怎么掩饰也没用,她就是个巫师。她抽出一卷羊皮纸,蘸着墨水,小心地斟酌着字眼,写了一封不那么火爆的信。她读了又读,确定语句上没有太多的巫师用语——就算有也是佩妮能看懂的程度——总算是了结了一桩心事。 她在羊皮纸背面的角落里写上德思礼家的地址,卷起来用皮绳扎住,想了想,又拆开纸卷,飞快地在信尾加上一行字。 “要是贝拉找我,请告诉她我去上瑞士的国际学校了。我很想她。我也想你,妈妈。” 达莉亚走过长长的过道,穿过好几扇门,爬上蜿蜒盘绕的阶梯,来到位于西塔楼的猫头鹰棚屋。这是一个用石头砌成的圆形房间,高大的窗户上没有安玻璃,可以看见大块大块风铃草般蔚蓝的天空。地板上铺着稻草,达莉亚小心避开满地的粪便和细碎的骨头,站到一只谷仓猫头鹰跟前,它圆溜溜的琥珀色眼睛注视着达莉亚。这是一只学校猫头鹰,任何人都可以使用它。 达莉亚把信系在它的脚上,对它说了两遍德思礼家的地址。“记住,一定要把信送到德思礼夫人手里。”她第一次用猫头鹰送信,有些不放心。它轻轻地啄了啄她的手指,展翅飞向天空。 一阵低沉轻柔的呜呜声在她耳畔响起,海德薇落在她面前,侧着脑袋看着她。达莉亚苦笑着摸摸它的羽毛:“对不起,我不是不信任你。可你是哈利的猫头鹰,不是我的。” 达莉亚一路往回走,忽然想起来她还没去过有求必应屋。于是她左拐右拐地回到主楼,爬上第八层,找到那幅画着傻巴拿巴试图教巨怪跳芭蕾舞的挂毯。她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消灭魂器?得了吧,这会儿连邓布利多都以为伏地魔还挂着呢,再说她也不会用魔鬼火焰的咒语。 咒语? 对了!她需要一个可以安心挥动魔杖,练习咒语的地方。 她在画像前走来走去,反复想着那句话。等到她第三次往回走的时候,忽然看见画像对面的白墙上出现了一扇光滑的门。她紧张地看看四周,很好,没有人。她飞快地拉开铜把手,进去关上门,然后楞在原地。 这不是她想象中的屋子。不是哈利他们后来开展da师活动的那间屋子。 房间不大,米黄|色的墙上挂着几幅色彩斑斓的儿童涂鸦,沿着墙是一溜白色书架,上面塞得满满当当。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一张铺着格子桌布的小矮桌上放着一套南瓜造型的茶具,周围散落着几个不成套的抱枕。一双可爱的卡通拖鞋放在她的脚边。 她换上拖鞋,慢慢地走到自己前世的书房中间,仰起头看着青岚画的那张儿童画。龚绿意一家四口手拉手笑嘻嘻地看着她。 “爸爸……妈妈……青岚……” 泪水不可抑制地决堤而下。 猎人与谷地獾 达莉亚不停地练习,一直待到该吃午饭的时候才肯离开。(们的网址)走的时候,她已经能把火柴变成一根针,再变回来,还成功地完成了《标准巫师咒语,初级》里前三章的内容。 “荧光闪烁!”她的魔杖顶上发出明亮的黄|色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 她心情愉快地跳下最后三级台阶,想着下次去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再要求一个药剂室。快要走过拐角的时候,有人从一副甲胄后的阴影里走出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达莉亚的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 德拉科?马尔福把玩着一个银质怀表,冷冷地看着她。他的两个跟班似乎没有跟他在一起。 “你有什么事吗?”她谨慎地看着他,评估着到最近的教授办公室的路线。 他不说话,那双冷酷的灰色眼睛肆无忌惮地看着她,从她的深红色头发,水蓝色的眼睛,一直看到她手中紧攥着的魔杖。 达莉亚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一步,想要绕过他。 德拉科也随之往前一步,站得离她更近了。他的灰色眸子里映出她手足无措的模样。 “马尔福,你在那里做什么?”啪啪的脚步声从另一条走廊里传来,像是昂贵的龙皮靴踏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 德拉科优雅地转过身去,侧身对着她。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转身时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把她夹在他和甲胄中间。从另一侧看过来根本看不到她。 “沙比尼,你找我?”他把怀表放进怀里,扬起下巴看着来人。 达莉亚想起来了,布雷斯?沙比尼,来自古老的沙比尼家族,分院时的最后一名学生。他是一个黑人男孩,有着高高的颧骨和细长的凤眼。有好几个赫奇帕奇的女生对他颇感兴趣。 “是院长要找你。他要你下午到他办公室去一趟。”布雷斯的声音有些尖细,听上去有点像女孩子的声音。达莉亚发现自己更讨厌这种装腔作势的腔调了。赫奇帕奇也有很多来自古老的纯血巫师家族的学生,但没有一个人会像德拉科或是布雷斯这样说话。讨厌的斯莱特林腔。 “知道了。”德拉科的声音比布雷斯还要无礼和傲慢上十倍。 布雷斯显然被刺痛了。停了片刻,他又开口了:“我听说那个大名鼎鼎的波特不肯搭理你,是吗,马尔福?看样子马尔福这块金字招牌也不是万能的。” “当心,沙比尼。”德拉科竖起一根手指,冲他摇了摇:“我跟你可不一样。我不需要什么靠大名鼎鼎的朋友或是继父来抬高自己的身份。” 如果连斯莱特林之间都得用这种噎死人不偿命的方式说话,那么完全可以理解为什么黑巫师都是斯莱特林出身,分明是从小就生活在不正常的环境里,心理阴暗的后果。 布雷斯显然气得够呛,他往前走了一步,达莉亚已经可以看见他的靴子尖了。 “我希望不是在吵架吧,孩子们?”魔咒课教室的门打开了,弗立维教授尖声尖气的嗓音从走廊的另一头传来。 布雷斯和德拉科立刻各自又退了一步,后者现在已经紧贴着她站着了。达莉亚拿不准自己是该继续装空气还是应该用力推开他。 “当然没有,教授。”布雷斯顿了顿,“别忘了去院长办公室,马尔福。”他离开了。 弗立维教授看着还站在原地的两个人,似乎不觉得一个斯莱特林和一个赫奇帕奇站在一起有什么不对头。(更新我们速度第一)达莉亚立刻从德拉科身后走出来,飞快地冲弗立维教授行了个礼,一路小跑着奔下楼。 德拉科当然不可能当着教授的面去追赶她,他阴沉着脸,冲弗立维教授欠了欠身,朝着布雷斯离去的方向大步走开了。 弗立维教授站在原地,愉快地看着两个孩子向着完全相反的方向离开。他们还会再相遇的,事情总是如此。他在这个学校里看到过太多这样的故事,他总是怀着莫大的热情关注着这些孩子,看着他们争吵,和好,成长,约会,毕业。 这个世界如此美丽,他想着。 达莉亚又一次气喘吁吁地瘫倒在莫恩身旁的座位上。莫恩对此已经开始习惯了:“又遇着马尔福了?” “没错,我的运气糟透了。”达莉亚无精打采地回答。 莫恩皱起眉:“你别再落单了,看样子他正在到处给自己找练手的对象,包括格兰芬多那个大名鼎鼎的波特。听说拉文克劳的迈克尔?科纳就被他盯上了。现在他不管去哪儿都跟他的两个室友,泰利?布特和安东尼?戈德斯坦在一起。” 她冲拉文克劳那桌抬了抬下巴,达莉亚看见三个系着蓝色和青铜色相间的领带,胸前佩着拉文克劳徽章的男孩嘻嘻哈哈地在长桌旁坐下。那个未来将和金妮一起约会的黑发男孩看上去很普通。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达莉亚用力撕下一块约克郡布丁,假装那是马尔福的手指。 莫恩给自己舀了一勺浓稠的甜肉酱:“大概是某种无聊的斯莱特林传统,他们好像认为欺凌弱小能格外彰显自己的贵族身份。说不定他们还认为让他们欺负是看得起的表现呢。” “那真是太荣幸了。”达莉亚磨着牙说。 她们吃过午饭,回到公共休息室里坐了一会儿。再上两节魔法史课,这周的课程就要结束了。公共休息室里弥漫着轻松的气氛,高年级的学生在高声谈论着周末去霍格莫德的计划,一年级和二年纪的学生在一旁羡慕地听着,有些胆大的学生还会央求相熟的高年级学生帮他们买糖果和玩具。 “帮我带一支糖羽毛笔吧。”苏珊?博恩斯急切地对着一个脸颊圆乎乎,一看就是好脾气的三年级女生说。 “还有我,我要甘草魔棒和滋滋蜂蜜糖。”汉娜?艾博在一旁补充道。 那个女生在桌上铺开一卷羊皮纸,逐一记下她们的要求。“你们要带东西吗?”她抬起头,冲着莫恩和达莉亚咧嘴一笑。 她们围过去,发现羊皮纸上列了好几排东西,看上去一个人根本拿不完。 “别担心,我和朋友们一起去,她们都很乐意帮忙。”圆脸女孩告诉达莉亚,她那戴着厚眼镜的朋友从书里抬起头,冲她们甜甜一笑。她手里是一本《变出一桌盛宴!》 达莉亚要了椰子冰糕和最新出的马蹄巧克力。这就是赫奇帕奇,她心满意足地想着。 时针指向三点一刻的时候,达莉亚和莫恩一起跟着人群走出公共休息室,走进门厅,右转走上宽阔的大理石楼梯。斯莱特林的学生从北侧的门里出来,三三两两地走过来。到了二楼,泾渭分明的两群人里又各自分出一小拨,转进那条靠窗的走廊。 “让开,赫奇帕奇。”一个长得像狮子狗的斯莱特林女生尖着嗓子地对厄尼?麦克米兰说。厄尼踉跄着退到墙根,那个女孩领着其他的斯莱特林一年级女生趾高气扬地从他们跟前走了过去。 达莉亚别开脸,撞上了莫恩的眼神,后者冲她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斯莱特林的一年级女生个个对她俯首帖耳,这很不寻常,她的出身似乎很一般。”莫恩压低声音说道。“有人说她的一个叔叔是个管子工,不过没人敢向她求证。” 达莉亚拉了她一把,不让她再说下去。德拉科?马尔福领着文森特?克拉布和格雷戈里?高尔走了过来。他目不斜视地从她们跟前走过,好像根本不认识达莉亚一样。高尔走过去的时候故意撞了一下贾斯廷的肩,贾斯廷毫无准备,一下子倒在了爱洛伊丝身上。 莫恩扶起爱洛伊丝,气呼呼地冲进教室。达莉亚紧跟进去,却发现她只是喘着粗气趴在她们的位置上。达莉亚在她身边坐下时,莫恩用胳膊肘挡住脸,向她做了个“讨厌鬼”的口型。达莉亚面无表情地把羊皮纸、羽毛笔和墨水瓶一一摆在课桌上。她一直避免在和斯莱特林一起上的课上使用麻瓜物品,事实证明她很有远见。贾斯廷在第一次魔法史课上得意洋洋地展示了他祖父送给他的金笔,结果下课时就被克拉布故意碰到了地上,“恰好”经过的高尔一脚踩上去,那支精致的金笔立刻变了模样。 爱洛伊丝抱着书包走了进来,这一届的赫奇帕奇男生和女生人数不巧很都是奇数,于是害羞过头的她和总是盛气凌人的扎卡赖斯被迫成为了一对同桌。苏珊对此颇有意见,可她又不愿意丢下汉娜,成为那个落单的女生。 宾斯教授的幽灵穿过黑板飘进教室,看也不看下面坐着的学生,就开始嗡嗡嗡地讲起课来。达莉亚仔细听着,飞快地在羊皮纸上记下阿特米西亚?卢弗金(第一位女魔法部部长)和布多尔克?马尔登(前巫师议会会长,曾设立了“两条腿的动物既人”的荒唐定义)的名字。莫恩打着哈欠,草草地在《魔法史》课本上画着线。瑟斯?夏比把一本《魁地奇溯源》压在课本上看。韦恩?霍普金斯假装在抄笔记,时不时地舔一下手里的羽毛笔,达莉亚敢打赌那是一支蜂蜜公爵出品的糖羽毛笔。 在这样的环境里,坚持专心听课是一件很困难的事。达莉亚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些斯莱特林的学生。高尔流着口水看着韦恩,看上去一脸蠢相。坐在他身旁的克拉布用上唇和鼻子夹着一根羽毛笔,两手托着脸,不知道神游到什么地方去了。马尔福坐在潘西边上,挺直背看着前方,两只手叠放在膝盖上。潘西似乎对这样的座位安排非常满意,她不停地撩拨着自己的鬈发,斜着眼看马尔福,还试图把闲着的那只手伸到马尔福的膝盖上。 达莉亚正要收回视线,却发现德拉科似乎往她这帮瞥了一眼,忙低下头,往羊皮纸上胡乱写了几个字。她重新把心思放到宾斯教授讲的课上,却发现他老人家已经跳跃到好几页以后去了。她尽量轻手轻脚地翻着课本,寻找恶人梅尔所在的那一页。 一只有点歪的纸飞机落到了她的书上,达莉亚瞪大了眼睛。它又挣扎着飞了一会儿,轻轻落在她的手腕上。她抬起头,看见厄尼正在冲她挤眼睛。 达莉亚打开纸飞机,上面是厄尼潦草的字迹。 “下周就是飞行课了,听说你在家的时候打过魁地奇,是真的吗?e?” 梅林在上,她可从没听说过这事。达莉亚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瞪着厄尼。他假装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又指了指莫恩,比划了个恳求的手势。 显然,这架纸飞机被厄尼折坏了,于是错误地飞到了她手里。 她侧过脸去看莫恩(oon),发现她已经趴在课桌上梦访梅林去了。挣扎了片刻,达莉亚还是没敢叫醒她,只好拿起羽毛笔在纸上写道。 “月亮睡着了。你最好换个时间提问。d?d” 她小心地把纸捋平,重新折好。新折好的纸飞机飞得稳当多了,它悠闲地拍打着翅膀,飞回厄尼那里。 这个小插曲很快被达莉亚忘到了脑后。下课的时候,她脑子里塞满了许多古怪暴躁的老巫师的名字,晕晕沉沉地几乎要炸开来。斯莱特林的学生几乎是铃一响就开始往外走,现在教室里只剩下赫奇帕奇的学生了。 “这课讲得太糟糕了,要不是它是个幽灵,一定会有人忍不住冲上去揍他一顿的。”厄尼愁眉苦脸地冲汉娜抱怨着,汉娜掩嘴吃吃地笑了起来。 苏珊不高兴地把脸转到一边去,她刚刚为扎卡赖斯和厄尼谁更帅跟汉娜小小地吵了一架,现在还处在谁都不肯理谁的状态下。她示威似的赶了一步,挽起莫恩的胳膊往前走:“大大咧咧的傻瓜!”达莉亚和莫恩相视一笑,也挽起手,三个人并排着往前走。 “装腔作势的傻瓜!”这可不是汉娜的声音。 “德拉科比他好多了。”楼梯下面潘西甩着她的鬈发,不耐烦地抱着胳膊说道。 三个赫奇帕奇互相看了看,不约而同地贴着墙蹲下来,竖起耳朵仔细听。 看这情形,那几个斯莱特林的女生似乎对布雷斯?沙比尼和德拉科?马尔福谁更有魅力产生了分歧。潘西全力支持马尔福,而另外那三个女生则对沙比尼更感兴趣,只是在她的权威压制之下敢怒不敢言。达莉亚想起沙比尼对上马尔福时那种忿忿不平的样子,有些了然。 “你们蹲在这里做什么呢?”塞德里克在达莉亚身旁蹲下身,困惑地问道。 三个女孩惊恐地跳了起来,克鲁兹跟在塞德里克身后,冲她们挑了挑眉毛。而楼梯下那群斯莱特林的讨论声立刻消失了。 “我——我们在看达莉亚的脚踝。她说她脚踝很疼。”莫恩最先反应过来,瞪着达莉亚说道,脸上一副你敢说不疼我就帮你弄疼它的表情。苏珊在一旁猛点头,完全不敢看达莉亚的眼睛。 达莉亚推了莫恩一把,认命地叹了口气:“是的,我的脚踝好像扭到了。”她怎么会交了这样一个损友? 塞德里克信以为真,俯下身子:“让我看看,是哪只脚?” 达莉亚忙摇头:“没关系,已经不疼了——是昨天扭到了,刚刚又疼了一下,已经不疼了。”她怕塞德里克还要纠缠,忙拽着莫恩往下跑。然后,她满脸惊恐地停在了最后一级台阶上。 德拉科?马尔福一脸平静地站在不远处,身后是阴沉着脸抱着胳膊看着她们的潘西?帕金森。 感谢梅林,塞德里克给她们解了围。他大步走下来,不着痕迹地用背挡住那两个斯莱特林,平静地对达莉亚她们说:“走吧,回公共休息室去。我那儿有东方的治疗扭伤的药剂。”苏珊惨白着脸,跟在克鲁兹后面走过来,挽住达莉亚的胳膊。她的手明显在颤抖。 塞德里克和克鲁兹像骑士一样,护送着三个狼狈的落难女孩回到了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莫恩一下子倒在柔软的扶手椅里,长叹一声:“我的天哪,吓死我了!”达莉亚虎着脸跳上来,掐着她的脖子:“多亏你的大力支持,现在整个斯莱特林一年级都记住我了。” 莫恩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对不起,我脑子里跳出来的第一个名字就是你……你的脚踝也确实扭伤了,不是吗?” 达莉亚依然恶狠狠地瞪着她:“你打算怎么补偿我的损失,卡德瓦拉德小姐?” 莫恩举起双手投降:“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德思礼公主。” “那么,我的飞行课就交给你了。务必要让我过关!” “哦不!”莫恩捂住脸,装模作样地惨叫起来。 不同于她们的轻松胡闹,苏珊一直惨白着脸在屋子里踱步,汉娜再次发扬友谊精神,跑过来安慰她:“她们不会记得你的,真的!”于是两个女孩重新和好如初。 只剩下塞德里克拿着一小瓶药水傻站着,不知道该不该拿去给达莉亚。克鲁兹捂住脸,从他身边走开了。 纯与不纯的对决 作者有话要说:向全金属狂潮致敬  一旦适应了上课的节奏,在霍格沃茨的日子就像光滑的绸布一样飞快地从指间滑过。(请记住的网址)不过,要是马尔福还打算在四楼截她的道的话,这条近道就能派上用场了。 回到门厅时,达莉亚冲礼堂张望了下,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上千支蜡烛孤独地漂浮着,与天花板上的熠熠星空交相辉映。她走进地下一层的走廊,找到那幅画着水果银碗的画像,伸手在那只碧绿色的大梨子上挠了挠。 梨子吃吃的笑着,变成一只绿色的门把手。她拉开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宽敞高大的屋子,跟礼堂一样大,正中间摆着四张长桌,周围的石墙边上堆着各种闪闪发光的铜锅和铜盆。屋子的另一头是个砖砌的大壁炉,里面的火堆烧得旺旺的。这里有上百个家养小精灵,他们裹着印有霍格沃茨纹章的茶巾,满脸堆笑地向她行屈膝礼。 几个小精灵迎了上来:“小姐,您需要什么吗?我们可以为您准备一切——” 达莉亚不知道该怎么跟它们说话,她不太习惯这群小家伙的卑躬屈膝,它们甚至还不到她的小臂高。 “呃——请给我一杯茶,还有几块果酱馅饼。” 立刻就有两个小精灵从一旁匆匆跑过来,合力抬着一个银托盘,上面放着一只银茶壶,达莉亚的被子,还有一大篮各种口味的果酱馅饼。 “嗯,能再给我来一份威尔士小牛排吗?”达莉亚决定再贪心一点点。 “当然,小姐,我们非常愿意为你效劳!” 很快,一大盘正宗的威尔士小牛排出现在了她面前,还附赠一杯浓浓的香草汁。 “哇,真是太棒了!”达莉□不自禁地赞叹道。 给她端来牛排的小精灵站在那里,网球大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看上去非常激动。 她切下一小块,浇上一点香草汁,放进嘴里。是比记忆中还要完美一百倍的味道。 “谢谢,太谢谢了。”她由衷地对它说。 家养小精灵激动地尖叫了一声,晕倒在地上。 达莉亚目瞪口呆。 其他的家养小精灵似乎非常擅长应对这种情况,两个家养小精灵用一张桌布把它盖起来,另一个家养小精灵不停地向她鞠躬道歉。 达莉亚只好尴尬地坐下来,继续享用这份独特的晚餐。 她准备告辞的时候,那个家养小精灵醒了过来,坚持要她带上一篮果酱馅饼回去。 达莉亚摆摆手不肯拿,她暂时还不打算跟赫奇帕奇的其他人分享厨房的秘密,只是试探地问了一句:“下回我再错过晚餐的时候,还能来这里吗?” 家养小精灵似乎又要幸福得晕过去了:“您随时都可以来,尊敬的小姐!朵朵愿意为你烹制所有的美食,朵朵会所有的魔法食谱!” 达莉亚迟疑了一下,问道:“你会做水煮鱼吗?” 朵朵愣了片刻,尖叫着用头撞向石墙。很明显,它不会。 达莉亚真想抽自己一巴掌,她干嘛要难为这个实心眼的家养小精灵,现在才一九九一年,就是十年后的中国也还没有水煮鱼呢。 等她用水煮鱼的做法把朵朵安抚住,又再三承诺一定会再来吃朵朵做的水煮鱼,才终于走出了厨房门。 “荧光彩虹果冻杯!”她打着呵欠说出这周的口令,爬进墙洞。壁炉里只剩下一堆小小的火苗,莫恩和衣睡在离门口最近的扶手椅上,边上放着一个用油纸包好的鱼肉三明治。她在地毯上坐下,有些愧疚地拿起冷掉的三明治咬了一口。 莫恩被惊醒了,伸着懒腰嘟囔起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再不回来,我都想让迪戈里(塞德里克)去斯莱特林要人了。” 达莉亚大口咬着那块三明治,含糊地说道:“唔……我找了个空教室,看《魁地奇溯源》呢。一想到明天的飞行课我就紧张……” 莫恩伸出手刀,在她的脖子那里比划了半天,终于挫败地放下手。“我一定会让你在一个学期内变成魁地奇级别骑手的,你等着!”她咬牙切齿地说着。 第二天早上,达莉亚看见哈利三人组还有纳威顶着黑眼圈出现格兰芬多的餐桌旁时,忽然意识到,昨天是他们跟三个脑袋的路威初次见面的日子。她正在叉熏咸肉的手滑了一下,决定直到学期结束以前都不再靠近四楼右侧的走廊。 第一节课开始前,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的一年级学生一起匆匆走下台阶,来到城堡大门前的场地上。这是一个晴朗的秋日,天空像最纯净的蓝水晶一样干净蔚蓝。他们快步走下微微倾斜的草坪,干爽的草叶擦过他们的鞋子和袍角。他们停在禁林边上一块平坦的草坪上,黑黝黝的森林像天然的围墙挡住了她的视线。二十把飞天扫帚整整齐齐地排放在地上。达莉亚侧过脸,竭力不去想象自己骑着一把失控的飞天扫帚闯进禁林的情形。 霍琦夫人来了,她那双黄|色的眼睛像老鹰一样锐利,扫过他们每一张或兴奋或紧张的脸。 “好啦,你们还在等什么?”她厉声说道,“每个人都站到一把飞天扫帚旁,快,快,快,抓紧时间!” 达莉亚僵硬地依言站到最边上的那把飞天扫帚旁。 “伸出右手,放在扫帚上方,然后说:‘起来!’” “起来!”每个人都在喊道。 莫恩的扫帚应声跳到她的手里。达莉亚悲催地看着自己那把纹丝不动的老扫帚。 她想象着骑着飞天扫帚撞向马尔福那张小白脸的情形。 “起来!” 扫帚立刻听话地跳进她手里,重重撞在她的掌心上。 她扬眉吐气地四下顾盼,发觉许多人的扫帚还在地上躺着呢。 紧接着,他们跟着霍琦夫人学习怎样正确地握住扫帚,怎样骑上扫帚,怎样避免从扫帚上滑下来—— “好了,听我的口哨——三——二——一!” 达莉亚两腿稍稍用力往下一蹬,连人带扫帚弹到了几英尺高的空中。她死死握住扫帚柄,发现这是她在空中时唯一能掌控的着力点。骑着飞天扫帚的感觉有点像骑自行车,就是双脚悬浮在空中无处着力的感觉不太妙。她听到霍琦夫人在指导那些没能飞起来的学生,于是把飞天扫帚抬起来,飞得更高些。 莫恩在不远处冲她微笑:“过来,达莉亚。身体往前倾。” 她俯下身,紧紧抓住飞天扫帚。没问题,她可以信任它。她轻巧地滑到莫恩身边,把飞天扫帚调整成和她并排的方向,就像一只灵活的夜莺。莫恩赞善地看着她:“不错嘛,比我想象的要好多了。我还以为你得花上半个小时才能让扫帚飞起来呢。” 半个小时,就连贾斯廷的扫帚也开始服服帖帖地漂浮在几英尺高的地面上。表现最出色的竟然是莫恩,就连傲慢的扎卡赖斯也不得不承认她在这方面很有天赋。霍琦夫人让他们排成一行,绕着场地转圈圈,自己则骑着扫帚在一旁监督。 凉风呼呼地刮过达莉亚的头发,长长的巫师袍在身后哗哗地飘扬,飞天扫帚似乎与她融为一体,随着她的呼吸和心跳微微颤动。 等他们回到地面上的时候,达莉亚有些恋恋不舍地从扫帚上下来,把它平放在草坪上。赫奇帕奇的学生们表现得很不错,比拉文克劳表现得还要好,这让他们颇为沾沾自喜。 现在离午餐时间还早,他们回到公共休息室,一路上都在讨论扫帚和魁地奇。扎卡赖斯难得地夸了莫恩一把,这让苏珊有些不自在。达莉亚在角落里找了张扶手椅坐了下来,尽情地放松双腿。塞德里克和克鲁兹在她背后的圆桌旁研究他们的作业。克鲁兹听到厄尼大声说着魁地奇的事,轻声笑了起来。 “可怜的孩子,我在一年级的时候,也这样妄想着成为最年轻的魁地奇队员呢。” 达莉亚侧过脸,冲他笑了笑:“怎么,校规规定一年级学生不能参加魁地奇球队吗?” 塞德里克代他回答道:“不是不能,只是这个世纪以来霍格沃茨从没有过一年级学生能加入魁地奇球队。” “那要是今年有了呢?”达莉亚紧追不舍。 克鲁兹一拍桌子:“那我就把这张桌子吃掉!” 达莉亚眨了眨眼睛,捂着嘴乐起来:“算了,我不跟你打赌。木头的味道可不怎么好。” 克鲁兹上钩了,他笑眯眯地看着达莉亚:“怎么,不敢赌了?” 她的眼睛闪闪发亮,凑过去压低声音说:“当然敢,我是怕你输了以后做不到。” 克鲁兹一脸好笑地看着她,也凑过来压低声音说:“那就换一个我能做到的。你想要我做什么?” 达莉亚眯起了眼睛。他们似乎靠得太近了,塞德里克在一旁咳了一声,克鲁兹立刻退回去,继续笑眯眯地看着她。 她脑子里忽然有了一个计划。 “要是我赢了,就给我弄一瓶增龄剂。” 塞德里克和克鲁兹对视了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哈哈大笑起来。 “你要是想去霍格莫德买什么东西,只管告诉我,我帮你去买。”塞德里克看着她气鼓鼓的脸,强忍住笑意说道。 达莉亚站起来,斩钉截铁地对克鲁兹说:“准备好增龄剂吧。我赢定了。”转身正要走开。 “等等,”克鲁兹叫住她,“要是你输了呢?” 达莉亚停住脚步,困惑地看着他。她不觉得自己有输的可能,哈利肯定已经被麦格教授特招进格兰芬多魁地奇队了。 “好吧,要是我输了,你想要什么?” 克鲁兹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塞德里克,双手抱住脑后,悠闲地靠在了扶手椅上。 “要是你输了,就跟我约会吧。” 达莉亚张大了嘴,活像一只树蛙。塞德里克脸上的笑容像被谁抹去了一样,垂下眼帘,重新开始看自己那篇关于十八世纪妖精叛乱的论文。 她努力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克鲁兹?威伯,我才上一年级!” 克鲁兹闷闷地笑了起来,但显然塞德里克受到的打击更大,他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留下了一滴巨大的墨迹。 “要是一年级学生能和三年级学生一样参加魁地奇球队,那同样也能和三年级学生约会。对你来说,我不算太老吧?”克鲁兹坏笑着看着她。 这根本就是两码事!达莉亚握紧拳头,拼命忍住冲他吼叫的冲动,转身大步走开了。在她身后,克鲁兹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引来无数好奇的目光。 直到万圣节之前,克鲁兹还在把这事当成一个笑话来讲。而每当他碰见达莉亚的时候,都会冲她响亮地吹一声口哨,叫她:“嘿,那个一年级生!” 然后,仿佛在一夜之间,哈利成为格兰芬多找球手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霍格沃茨。 现在克鲁兹发现自己成了一个笑话。 他在魔咒课教室外截住了达莉亚,皱着眉头把一瓶橘红色的药水扔给她:“你赢了,德思礼小姐。不过我得提醒你,这东西没法让你混出校门,费尔奇会拿着名单在大门口一一核对,你还是用在别的事情上吧。” 达莉亚平静地注视着他:“你在暗示我喝下这个去跟你约会吗?” 克鲁兹的苦笑僵在了脸上。塞德里克笑得异常温柔,揽住了他的肩膀。 防不胜防的危情 “巨怪——在地下教室里——以为你应该知道的。”奇洛教授气喘吁吁地说完这句话,一头栽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达莉亚的叉子掉到了盘子里,发出哐当一声。 赫敏还在女厕所里……巨怪在地下教室里游荡……斯内普要去四楼了…… 她游魂似的跟着赫奇帕奇的人群往前走,夹在了脸色惨白的爱洛伊丝和苏珊中间,莫恩在竭力安抚近乎竭斯底里的汉娜。 忽然间,她看见哈利和罗恩鬼鬼祟祟地俯下身子,混进了赫奇帕奇的人群,然后拐进了空无一人的侧面走廊。而原本晕死在地的奇洛也不见了,他肯定去了四楼走廊那里。 哈利和斯内普,你会选择哪一个? 这还用得着问吗? 达莉亚含糊地跟莫恩说了句:“我回去拿块烤南瓜。”趁着混乱拐进了那条侧面走廊,她飞快地往前奔跑,听见前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连忙喊起来:“哈利,巨怪在女生盥洗室,赫敏也在——”她停下脚步,惊恐地看着来人。 是斯内普。哈利和罗恩在他身后的一尊狮身鹰首兽后面探出脑袋来,他没有发现他们。 “你本应该在宿舍里,德思礼小姐。赫奇帕奇扣五分。”斯内普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冰冷无情。“现在,跟我走。” 达莉亚木然地转过身,跟着斯内普往回走。她偷偷回头,看到哈利他们从石雕后出来,蹑手蹑脚地溜进了另一条走廊。他们回到门厅,达莉亚习惯性地往左转,却被斯内普叫住了:“你又想上哪儿去,德思礼小姐?”她怔怔地回过头:“教授,我不是应该回——” “过来!”斯内普不由分说地抓住她的胳膊,拽着她上了大理石台阶。他们刚走上二楼,就听见地下传来一声巨响。左侧的一扇门立刻打开了,麦格教授从里面冲出来:“斯内普教授,你怎么会在这里?那现在在地下教室的人是谁?” 他们面面相觑,斯内普把达莉亚推进屋里:“待在这儿。”然后关上了门。她听见他们狂奔下楼的声音,双手捂住脸,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她竟然忘了斯内普也在那里!这下连她也被扣分,还是五分!这个学期以来她还没为赫奇帕奇挣到过哪怕一分呢。算上上一次,赫奇帕奇已经因为她被扣掉了六分。 麦格教授和斯内普教授回来时,她正盯着自己的鞋尖,绞尽脑汁地编造着自己出现在那个地方的理由。“达莉亚?德思礼小姐,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知道地下教室的巨怪在哪里?”斯内普站在达莉亚面前,冷冰冰地看着她。 真是一语中的。达莉亚抬起头,平静地说:“我在梦里见到的。” 斯内普露出了轻蔑的表情:那双像隧道一样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她:“请说实话,德思礼小姐。” 达莉亚有种奇怪的感觉,斯内普在念到德思礼的时候,就像在说脏话一样。而麦格教授一听到德思礼这个姓,立刻就皱起了眉。 是啊,她是德思礼,讨人厌的德思礼。“我确实是在梦里见到,一只巨怪在万圣节前夜闯进了城堡,还有——” 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了,管理员费尔奇一脸喜悦地冲了进来:“教授,我在地下一层的走廊发现了这个学生,这个小兔崽子!他居然敢在这个时候四处游荡……”他看到了达莉亚,于是闭上嘴,松开了被他拽着的那个学生。(们的) 德拉科?马尔福整了整被费尔奇扯皱了的衣领,一脸淡漠地看着她。达莉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斯内普教授紧紧地闭上了嘴巴。他一定没有想到,自己的得意门生居然也在游荡。 麦格教授的眼镜闪着寒光:“因为你的行为,斯莱特林扣五分,马尔福先生。” 报复,这是赤果果的报复。 “现在,请告诉我,为什么你们会出现在地下一层的走廊那里。还是说,你们跟波特一样有违反校规的特殊癖好?”斯内普讽刺地看着他们俩。 德拉科大概是第一次享受到斯内普的冷嘲热讽待遇,他露出了愤愤不平的表情:“院长,我是跟着德思礼小姐过去的。我看到她离开了人群——”他停顿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 达莉亚突然有了主意。她大概知道照片在谁手上了。 “你胡说!”她握紧拳头,流露出委屈和愤懑的神情。“明明是你把我叫到那里去的!” 德拉科的眼睛瞪大了。 “是你说,要是我敢去找那只巨怪,就把照片还给我的。你这个骗子!”泪水恰到好处地涌出眼眶,简直收不住了,自收到霍格沃茨通知书以来的辛酸、恐惧和不安一并化作滚滚泪水蜂拥而出。 德拉科张开嘴想说什么,又闭上了,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达莉亚的眼睛哭得有些酸痛,她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泪水,继续瞪着他。 终于,麦格教授开口说道:“马尔福先生,你是否拿了德思礼小姐的东西?” 屋里一片静寂。 德拉科收回视线,转身面向屋里的三个大人。 “是的,是我拿的。”他干巴巴地回答。 又是一阵静寂。 “还给她,”斯内普咬牙切齿地说道,“不管你拿了什么,还给她。” 他挣扎了片刻,从怀里拿出那块银质怀表。 “不,不是这个。”达莉亚惊慌地喊起来。 德拉科没理她,打开怀表,拿出一张照片。 达莉亚双手颤抖地接过来,童年时代的莉莉?伊万斯笑着低下头,轻嗅手中的百合花。佩妮?伊万斯躲在莉莉后面,只露出一双水蓝色的眼睛,怯生生地望着她。 一颗晶莹的泪珠滴在那束百合上,达莉亚用指尖擦去那滴泪,把那张照片紧紧按在胸前,在心里长长松了一口气。 尽管有费尔奇在一旁虎视眈眈,麦格教授和斯内普教授谁也没有说出让他们关禁闭的话。“好了,回去吧。学生们都在自己的学院里享用万圣节晚宴呢。”麦格教授叹了口气, 摆手示意他们回去。斯内普教授抿紧嘴,转身背对着他们。 德拉科和达莉亚一前一后地走下楼梯,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达莉亚的脑子里千头万绪结成了一团乱麻,她实在是累坏了。 走完大理石楼梯的最后一级台阶,她下意识地往左转,却被德拉科挡住了去路。她抬起头,皱起眉看着他。 德拉科盯着她,脸上没有半点愤怒或是轻蔑的神情。他似乎比她还要茫然。 他们就这样站在那里,看着彼此。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德拉科向她俯下身来。直到他冰冷的唇落在她的唇上,达莉亚才意识到他在做什么。他甚至没有闭上眼睛,就那样直直地看着她。 “不!”达莉亚一把推开他,又羞又恼地瞪了他一眼,跑开了。 德拉科跌坐在冰凉的石头地板上,看着她消失在门后。他伸出手,慢慢地抚摸着自己的唇瓣。 他竟然吻了一个泥巴种! 他用力擦拭着嘴,一拳捶在了地上。 公共休息室里挤满了人。每个人都在吃送来的食物。达莉亚坐到自己的盘子前,有一口没一口地吃起来。莫恩正在跟苏珊她们说着她听不懂的话题,抽空问了一句她为什么这么迟才回来,被她含糊着混了过去。 达莉亚还在想着刚才那个冷冰冰的吻,却对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5部分阅读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 作者:肉书屋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5部分阅读 上了塞德里克担忧的眼神。他穿过整个公共休息室,绕过嘈杂的人群,走到她跟前。他紧靠着她的椅子坐下来,用只有她能听见的音量低声问道:“达莉亚,你怎么了?” 她看着他。就像向日葵遇见了阳光。 屋子里闹哄哄的,没人能听见他们说的悄悄话。 “我刚从马尔福那里拿回了我的照片,因为这个,我被斯内普扣了五分。”她哑着嗓子说道。 塞德里克温柔地注视着她。 “就这样?” 达莉亚愣愣地点头。 他笑了:“别担心,我一眨眼的功夫就能给你赢回来。魁地奇赛季就要开始了。我可是队里的找球手。” 达莉亚眨巴着眼。 他笑得更深了:“只要我抓住金色飞贼,就能赢得一百五十分,够你得罪三十次斯莱特林了。” 达莉亚不得不捂住脸。她又想哭了。 达莉亚一逮着空就把那张照片还给了哈利,至于万圣节前夜发生事,则以她在麦格教授的办公室里说的那个版本为主。德拉科跟哈利的关系看起来相当差,因为哈利立刻就相信了她的说法,然后苦口婆心地劝她像远离四楼右侧走廊一样远离马尔福。 用不着他提醒,她也会那样做的。只不过,躲开马尔福这样的话从哈利嘴里说出来,还真有些违和感。 哈利第一次参加魁地奇比赛的这一天,达莉亚穿得严严实实,和莫恩一起去看比赛。莫恩对此很惊讶,因为达莉亚向来对魁地奇不太感冒。不过既然整个霍格沃茨都出动了,达莉亚的反常也就不那么突出了。 和其他人不同,达莉亚一直盯着看台,寻找着奇洛教授的踪影,却一无所获。直到比赛开始后许久,达莉亚才找到了那个裹着古怪围巾的身影。她立刻跳起来,艰难地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看台最外沿。莫恩全神贯注地看着比赛,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离去。 达莉亚沿着座位边缘飞快地走着,来到了奇洛教授的正后方。她听到一阵惊呼,然后看到哈利的飞天扫帚疯狂地摇晃着,试图把他甩下去。斯内普在哪儿?他不是在念反咒吗?来不及了—— 她抽出魔杖,对着奇洛教授的围巾低声念道:“沃尔坎托斯!”明亮的蓝色火焰从她的魔杖里蹿出来,扑向了奇洛的后脑勺。一声惨叫响起,奇洛抱着头蹲了下去。达莉亚立刻转身往回跑,然后—— 她知道斯内普在哪儿了。 斯内普就站在她身后。 他抽出魔杖,无声地熄灭了奇洛头上的火。哈利抓住了金色飞贼,李?乔丹喜悦地大喊比赛结果。达莉亚面无血色,紧张地看着斯内普。她脑子里一片空白,编不出任何借口。 不需要借口了。 塞德里克冲过来抓住她的胳膊,气喘吁吁地对斯内普说:“教授,是我让她干的!”克鲁兹也追了过来:“对,我们跟她打赌来着,赌她能不能让奇洛教授摘掉他的围巾——” “德思礼小姐,”斯内普打断了他们的辩白,“你必须改掉你那愚蠢的、随便跟人打赌的奇怪癖好。赫奇帕奇扣十分。要是再让我听到类似的事情,我就要关你禁闭了。” 他转过身离开了。 塞德里克紧紧抓着她的手,努力宽慰她:“没事的,我至少能赢两场比赛。你还有很多分可以扣……”他和克鲁兹一左一右地夹着她,护送她回去。 他们走到没人的地方,克鲁兹才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你怎么会想到用火去烧奇洛的围巾呢?就是韦斯莱兄弟也想不出这样的把戏!” 达莉亚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讨厌他那股大蒜味!” 塞德里克和克鲁兹相视苦笑,伸手揉乱了她的头发:“你就不能看在我们替你圆谎的份上,跟我们说句实话?” 达莉亚抽回手,苦恼地低下了头。 “又是马尔福家那小子?”塞德里克忽然问。 达莉亚小小地挣扎了下,点点头。于是德拉科?马尔福又一次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背上了德思礼牌黑锅。就当是他强吻我的补偿吧,她自我说服着。 塞德里克绷着脸,什么也没说。而克鲁兹露出了诡异的表情。 不远处的魁地奇看台上,德拉科?马尔福打了个寒战,忽然有种不祥的感觉。 赫奇帕奇大获全胜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达莉亚发现莫恩变成了她的小尾巴,无论她去哪儿都跟着她,美名其曰贴身保护。(最稳定)莫恩坦白承认自己收受了塞德里克的贿赂,但拒绝透露贿赂的具体内容。于是整个十一月里达莉亚都没有机会去偷偷使用那间有求必应屋,只好把大段大段的时间都泡在图书馆里。 她好几次碰见哈利他们在翻找《当代著名魔法家名录》和《近代巫术发展研究》这类的书,知道海格那个大嘴巴还是说出了尼可?勒梅的名字。这一回,至少在二月份以前她都不会再插手。要是哈利没有夜闯区,他就没有机会弄明白魔镜的用法了。 塞德里克他们在第一场比赛里战胜了拉文克劳,这让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里的气氛为之振奋了好久,就连斯普劳特教授也一连几天挂着心满意足的笑容。德拉科?马尔福又恢复了他彻头彻尾的冷漠态度,这让达莉亚感到非常自在,如果不是潘西时不时还会抽空瞪她一眼的话,这种自在的感觉就更完美了。 然后,达莉亚在功课上所花费的功夫终于获得了回报。魔咒课上,她让一只手套踢着正步敬着礼走过课桌,从弗立维教授处获得了一次加分。这是她第一次为赫奇帕奇赢得加分。她激动不已,连斯莱特林们的讽刺挖苦也没能影响她的好心情。而在变形课上,她成功打破了赫敏的垄断性优势,一次用几个鸡蛋变出了一整套精致的薄瓷茶具。麦格向全班的学生展示了她的作品,然后给赫奇帕奇加了五分。赫奇帕奇的学生们都用膜拜的目光看着她,就好像她突然间脱胎换骨,变成了另一个人一样。 当一个格兰芬多女生(拉文德?布朗)扭扭捏捏地凑过来问她是不是吃了什么提高魔力的秘药时,这种膜拜的情绪发挥到了顶峰。因为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微笑着回答道:“噢,分院帽曾经考虑过要把我分到拉文克劳,但它说我是个天生的赫奇帕奇。”片刻的沉默之后,赫奇帕奇的学生们爆发出了最热烈的喝彩欢呼声。赫敏拉长了脸,哈利和罗恩在她背后小心地冲达莉亚露出笑容。 十二月的第一个星期,达莉亚在留校过节的名单上签了名,然后发现自己是赫奇帕奇唯一一个留在学校的一年级学生。这意味着她将重新获得久违的、在霍格沃茨里瞎转悠的自由。莫恩再三警告她不许独自乱跑(“别再惹上麻烦,否则我就拿不到那只典藏版的月之梦模型了”),这才恋恋不舍地登上回家的列车。 人一少,坐在礼堂里吃饭就显得格外冷清,达莉亚索性把食物打包到有求必应屋,悠闲地坐在矮桌旁边吃边看。她几乎天天宅在这间神奇的魔法屋里,喝茶,做手工,待到快要宵禁时才肯出来,打着长长的呵欠回到她温暖的地洞里。 圣诞节的早上,达莉亚一觉睡到自然醒,心情异常舒畅。她摸索着穿上衣服,爬下床,然后踢到了某个东西。她揉着眼睛,惊讶地看着床脚边上的一小堆包裹。 达莉亚莫名地激动起来。(们的网址)这还是她第一次收到完全属于她自己的圣诞礼物,而不是被达力挑剩下的。她盘腿坐在地上,开始拆礼物。 她拿起最大的那只包裹,是莫恩寄来的。她送了一大盒蜂蜜公爵的什锦巧克力棒(“有十二种口味!”)。第二个包裹来自塞德里克,他送了她一条迪戈里夫人亲手织的黄黑条纹的赫奇帕奇围巾,跟他平时戴的那条极为相似。 其中一个小包裹里是哈利送的一包比比多味豆。另一个则是一枚旧的蓝绒牵牛花胸针,里面附着一张小纸条:“来信已收到,祝圣诞快乐。爸爸,妈妈和达达。”达莉亚似乎在佩妮的中学相册里见过她别着这枚胸针参加舞会的照片,心里再次涌起了某种沉甸甸的感觉。 最让人惊喜的礼物来自克鲁兹,他送了她一本厚厚的《魔法植物图鉴》,每一页介绍一种神奇的魔法植物,只要用魔杖轻轻一敲,这种植物的幻象就会迅速从书页里长出来,从根到叶到花,全部清晰可见,甚至还能闻到它的味道。 最后两件礼物上没有任何标识或字条。她打开那只扁长的匣子,里面是一副翠绿色的魔法护目镜(“可广泛应用于骑扫帚、潜水和熬制药剂等多种场合”)。她又拆开另一个圆形的纸盒,里面是一对小獾形状的纯银袖扣,小獾的眼睛部分是用黑珍珠镶嵌而成的。她把袖扣翻转过来,背面刻着d?d的字样。 她隐隐感觉到了是谁送来的礼物,这实在出乎她的意料。 达莉亚把礼物都归拢到了一起,忽然有种莫名的满足感。她很想找个人分享下这种感觉,但是宿舍里只有她一个人。她走出地洞,回到公共休息室里。时间还早,这里同样没有人。她环顾四周,开始怀念起屋子里挤满一群嘁嘁喳喳的小獾时闹哄哄的情景。霍格沃茨从没像现在这样像她的家。她不想再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到那间屋子里,不想再假装成是在家过寒假,假装爸妈都在上班,青岚在医院…… 达莉亚爬出墙洞,漫无目的地游荡到门厅里。哈利正好从楼梯上下来,他的斗篷敞开着,里面穿着一件鼓鼓囊囊的鲜绿色的手编毛衣。 他向她招招手,咧嘴一笑:“圣诞快乐,达莉亚。那双袜子我很喜欢。”和往年一样,达莉亚送了他一双手织羊毛袜,今年的袜子是红色的,然后用金色毛线在上面勾勒出金色飞贼的形状。 “也祝你快乐,我喜欢比比多味豆。”她顿了顿,接着往下说,“妈妈给了我一枚旧胸针,你呢?”哈利耸耸肩:“我的是一枚五十便士硬币,罗恩很喜欢,我转送给他了。”达莉亚觉得自己耳根都涨红了,迅速转移了话题。 那天中午,达莉亚参加了她有生以来见过的最盛大的一次圣诞宴会。上百只烤火鸡、堆成山的烤肉和炖土豆、大盘大盘的烤香肠、堆得尖尖的黄油拌豌豆,还有各种滋味的肉卤和酱汁。她和一个高年级女生一起抽了一个彩包爆竹,炮击般的轰鸣声让她们一起尖叫起来,笑倒在金色的烟雾里。烟雾散去的时候,她的头上多了一顶蓝色贝雷帽,另一个女生则抓着一把闪光气球尖声笑起来。 下午,达莉亚拿出中午新到手的十五子棋(双方各执十五个棋子,以掷骰子决定行棋的格数),把好几个赫奇帕奇的高年级生打得落花流水。一个七年级生丢下他的课本,挽起袖子跟她拼杀一场,然后狼狈地败下阵来。“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达莉亚摇着小拳头叫嚣道。 假期结束了,莫恩和其他人一起回到霍格沃茨,受到了达莉亚极为热烈的欢迎。塞德里克他们又开始了刻苦的训练,每周有三个晚上,他们会拖着一身泥泞筋疲力尽地回到公共休息室里,沿途留下几行湿漉漉的脏脚印。达莉亚听到他们的队长哑着嗓子对他们说:“加把劲,小伙子们,下一场比赛是斯内普当裁判。他恐怕是除了赫奇帕奇以外最不想让格兰芬多赢的人了,我们必须把握住机会!” 她再次想起了早前那个可笑的计划:当着邓布利多或斯内普的面把奇洛的围巾扯下来。现在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了。在火烧围巾事件后,奇洛几乎不肯再出现在黑魔法防御教室和他的办公室以外的地方。她也不敢冒着被关禁闭的风险去闯禁林,斯内普已经对她下了最后通牒,她不能再指望用那些蹩脚的借口来蒙混过关。 达莉亚忧心忡忡地注视着头顶上阴雨连绵的天花板,莫恩假装要用叉子扎她,逼着她回神。现在她不再整天黏着达莉亚了,因为那个月之梦的飞天扫帚模型已经摆在了她的床头,也因为马尔福已经很久没有找她麻烦,连潘西也不记得要找她茬了。 上午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依然是个笑话,奇洛结结巴巴地讲着用来鉴别狼人的若干种特征,然后在某些根本不好笑的地方停下来,发出神经质的笑声。没人愿意听他讲课,教室里到处是嗡嗡的说话声。达莉亚低头记着笔记,直到某两位格兰芬多的只言片语飘进了她的耳朵:“……我要变出整座山那样高的金子,然后买下一个魁地奇队……” 这么说,他们终于发现那是颗魔法石了。 达莉亚忽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阻止海格购买龙蛋的事。如果哈利三人组没有为送走诺伯而夜游,他们就不会被关禁闭,也不会遇到马人和被杀死的独角兽。 事实上,无论她怎么做,哈利最终都要独自面对奇洛,把伏地魔从他身体里赶走。 晚上,她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到公共休息室里。今天没有球队训练,塞德里克和克鲁兹坐在他们的老位置上。他抬起头,看见她进来,冲她粲然一笑。达莉亚不由自主地走过去,靠着他们坐下来。克鲁兹故意翘着腿坐着,让她看见他脚上那双土黄|色的袜子,正是她送的那双。塞德里克正在羊皮纸上画出各种魁地奇战术的示意图,跟克鲁兹说着什么。 克鲁兹不耐烦地挠了挠头:“得啦,有斯内普在,我只要老实待着等罚球就行了。”他是赫奇帕奇的追球手。 没等塞德里克说话,达莉亚开了口:“如果我是格兰芬多,我一定会在最短时间内拿到金色飞贼,好让比赛快点结束。”她记得这场比赛只持续了不到五分钟就结束了。 他们面面相觑,然后塞德里克温柔地对她说:“没那么简单,金色飞贼是很难被抓到的。霍格沃茨最长的一次比赛曾持续了三天两夜,就因为没人能抓到那个金色飞贼。” “可是哈利——我觉得哈利?波特能做到。”达莉亚固执地说道。她不希望他们因为轻敌而输掉比赛。 克鲁兹挑起眉毛,双手交叠在脑后往后一倒,慢吞吞地说:“达莉亚,你不会碰巧是大名鼎鼎的波特的粉丝吧。” 达莉亚站起来,气恼地看着他:“克鲁兹?威伯,这只是我的推测,你爱听不听!”塞德里克伸手拉住了她,安抚地说:“达莉亚,坐下好好说。”然后他转向克鲁兹:“达莉亚说得有道理,我们得改变策略。” 到了比赛那一天的下午,达莉亚在更衣室外面祝他们好运,然后和莫恩一起爬上高高的看台。她看见邓布利多的银发和白胡子在人群里闪闪发亮,拉着莫恩坐到了他斜对面的看台上。阿不思?邓布利多可是个偏心眼的老头儿,要是塞德里克他们当着他的面打败了格兰芬多……啧啧,达莉亚觉得自己绝不能错过他那时的表情。 比赛开始了,有了莫恩的专业级别讲解,达莉亚很快就明白了塞德里克他们的策略。布鲁兹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几乎是立刻就激怒了那对韦斯莱孪生兄弟,他们鲁莽的动作让赫奇帕奇获得了一次又一次的罚球,而克鲁兹几乎百发百中。塞德里克则紧盯住哈利,两人像老鹰一样围着赛场盘旋,寻找金色飞贼。 五分钟马上就要到了。哈利忽然来了个漂亮的俯冲,像一个子弹一样径直冲向了斯内普。塞德里克紧追不舍。达莉亚紧张得屏住了呼吸,她看见那两人同时伸出手臂,向斯内普的脸抓去。哈利的动作很快,但是塞德里克的胳膊更长些……孪生兄弟中的弗雷德或是乔治把一个鬼飞球向塞德里克击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哈利抓了个空,塞德里克高高举起手臂,金色飞贼在他的手里拼命挣扎着。 比赛结束。赫奇帕奇赢了。 看台上彻底沸腾了:这是一个新的记录,谁都不记得在哪次比赛中,飞贼这么快就被抓住了。赫奇帕奇的学生疯狂地冲下看台,涌进赛场,他们把刚刚从扫帚上下来的塞德里克架在肩膀上,不停地欢呼:“迪戈里!迪戈里!”“赫奇帕奇万岁!” 达莉亚站在人群之外,看见邓布利多向独自垂首站着的哈利走去。他一定有办法安慰哈利的,她这样想着,按捺住心底的一丝丝愧疚。斯内普一脸傲慢地走出欢腾的人群,往城堡走去。在他身后,赫敏沉着脸瞪着他的背影,搀着还在淌鼻血的罗恩。 不明所以的乱斗 作者有话要说:请无视那个内容提要,尽管它本来是这一章的题目。 达莉亚翘掉了在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里举行的庆祝会。她需要找个地方一个人静一静,重新理下思路。 她不想碰见格兰芬多的人,爬上二楼后改走一条隐藏在挂毯后的近道。这是一条狭窄的楼梯,可以直接通到五层走廊中央的挂毯后面。她快步往上走,眼看就要走到楼梯尽头的时候,“咔哒”一声,她一脚踏空,陷进台阶里卡住了。该死,她忘记跳过这个捉弄人的台阶了。 她努力想要把脚□,没有成功,泄气地顺势坐到台阶上。知道这条近道的学生并不少,或许她可以坐在这里等着,等有谁经过的时候帮她把脚□。 通往五楼走廊的出口就在她身后几级台阶高的地方,稍微伸长手的话,还能用魔杖把挂毯捅开。达莉亚正想着要不要捅开挂毯叫人的时候,挂毯后面传来了脚步声。 “德拉科,等等我!”潘西尖细的声音响了起来。 很好,来的真不是时候。 德拉科冷冰冰地说:“帕金森,回你的宿舍去。” “让庞弗雷夫人看下你的眼睛吧,或者我可以——” “潘西?帕金森,你想命令我?” “不,不是的。”潘西结结巴巴地说着,似乎被吓坏了。 “滚开!” 片刻之后,潘西啜泣着跑开了。 随后,挂毯被拽起来,德拉科?马尔福顶着一只乌青肿胀的眼睛,出现在达莉亚面前。 他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惊讶在他脸上一闪而过,然后变成阴沉的冷笑。他走下几步台阶,坐到她上面那一级台阶上,俯视着她。 “我还以为,只有纳威?隆巴顿那样的笨蛋才会掉到这种陷阱里呢。” 达莉亚不吭声。 “怎么?难道你还在等那个傻大个来救你?还是那个连纸飞机都折不好的傻瓜?” 她不说话。被卡住的那只脚好像已经开始发麻了。 德拉科冷哼了一声,站起来。她以为他终于打算要走开了,他却走到她跟前,蹲下来,想要把她的脚像拔萝卜一样□。 脚踝处一阵刺痛,达莉亚倒抽了一口凉气,一把抓住他的袖子。 “我的脚!” 德拉科又哼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放慢了。他低着头,油光水滑的铂金色软发在离她鼻尖下不到两英寸的地方闪动着微弱的光。他的手伸进台阶里,轻抚着她的脚,找到那个卡住的地方。然后,他握住了她的脚踝,猛地一用力,终于连脚带鞋拔了出来。 达莉亚揉着快失去知觉的小腿,喃喃地向他道谢。她想要站起来,却咚地撞到了德拉科的额头,疼得跌回台阶上。德拉科吃痛地哼了一声,张口就骂:“赫奇帕奇的笨蛋!” 楼梯下方传来了说话声,有人要上来了。 德拉科忽然抓起她的手,拖着她就走。(最稳定)他们绕过挂毯,穿过整条走廊,沿着楼梯往上跑。达莉亚的脚还没有完全恢复知觉,一路上跌跌撞撞。她想要甩开他的手。 “放——放开!” 德拉科头也不回,冷冷地说:“那是韦斯莱家的双胞胎。你不会是想要跟他们去格兰芬多塔楼开庆功会吧?” 达莉亚立刻噤声。赫奇帕奇刚刚在她的剧透下赢得了那场比赛。二百一十比三十。她现在是个害怕遇见失主的小偷。 他拉着她来到七层的走廊里,两次绕过挂毯,穿过一道隐藏在滑动挡板后的门,走进一条铺满青色帷幔和厚厚地毯的狭窄过道。达莉亚以前从没来过这里,她快被绕晕了。最后,他们停在了走廊尽头的一座巨大的壁灯前。德拉科抽出魔杖,指着壁灯。 “荣耀与高贵同在。”她听到他小声念道。 壁灯亮起来,有着繁复花纹的壁板向两侧移开,露出一条狭窄的木制楼梯。 他们走了进去。两分钟后,达莉亚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像是藏书室的房间里。高大的书架塞满了四面墙,上面挂着绿色的帷幔。样式繁复的银质吊灯从天花板上垂下,地板是黑色的大理石,几张哥特式的黑色皮沙发安放在角落里,雕花小桌上放着纯银的油灯和茶壶。 德拉科放开她的手,坐进一个宽大的皮沙发里,悠闲地摊开四肢。他打了个响指,一个穿着枕头套的家养小精灵骤然出现,战战兢兢地伏在他脚边。 “高贵的马尔福少爷……多比为马尔福少爷效劳……多比愿意做一切事情,多比……” 他踢了它一脚:“蠢蛋,干你的活去!” 多比畏缩着爬起来,开始给他治疗那只眼睛。 达莉亚转过脸去,不想看到他那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她仔细察看着离她最近的那个书架,看着那些书背上烫金的名字。这些书都有着冗长诡异的名字,听上去跟黑魔法总有那么点联系。《驱逐麻瓜的一百个方法:比砍下他们的脑袋更有效》《闻所未闻的中世纪巫术》《斯莱特林行为守则:高贵与荣耀》…… 她相中了一本看上去最无害的书,伸手想要拿下来。 “不许碰我爸爸的书!” 德拉科突然大喊向她撞过来,毫无防备的达莉亚摔倒在冰冷的石头地板上,手上被蹭去了一层油皮,火辣辣地痛着。 他苍白的面孔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气急败坏地喊道:“这些都是我爸爸的,泥巴种!我不许你碰它们!” “那你干嘛要把我带到这儿来!”达莉亚不甘示弱地吼回去。 德拉科瞪着她,看上去既愤怒又无措。他的目光掠过她紧握的拳头——从手背到小臂都蹭破了,正在往外渗血——然后移开了。 “多比!”他叫来那个家养小精灵,坐回那张皮沙发上,继续气鼓鼓地看着她。他的眼睛已经恢复原状了。 多比走到她面前,举起细长的手指对着她。 这是在做什么?把她像垃圾一样清理出去吗? 一道柔和的白光闪过,她手上的伤口奇迹般的消失了,只有隐隐残留的灼痛提醒着她刚刚发生的事。 “谢谢你,多比。”达莉亚低声说道。 多比看上去吓坏了,它浑身都在哆嗦,开始往下揪自己的耳朵。 “你怎么能感谢一只家养小精灵?”德拉科觉得她简直难以置信,他更生气了,“它懂什么?你应该感谢我,我可是它的主人!” 多比尖叫了一声,用力把脑袋往地上撞。达莉亚忙抱住它,阻止它再伤害自己。 “让它停下来,德——马尔福!” 德拉科抿紧了嘴 。 多比疯狂得挣扎着,几乎要带着达莉亚一起往地上撞去。 “够了,多比,滚吧!” 噗的一声,多比凭空消失在她怀里。达莉亚跪坐在地上,茫然地张着手。 “真是奇怪的爱好,德思礼。你好像特别喜欢笨蛋和低贱的生物。”德拉科充满恶意的眼睛注视着她。 “也许因为我是赫奇帕奇。”达莉亚慢慢爬起来,开始拆掉袖子上的银质袖扣。 她现在猜到是谁送的这份圣诞礼物了。德拉科一只手手斜搭在沙发的靠背上,露出袖口处那枚银质的蛇形纹章。 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紧盯着她。 “谢谢你的礼物。可惜我没有合适的礼物回赠给你——圣诞节也已经过了。”她向德拉科摊开手掌,两枚银质的獾型袖扣躺在她的手心。 他没有接。他抿紧了嘴,冷漠地看着她。 “那就给我织一个——一双袜子。我不要那种傻乎乎的土黄|色。” 三个小时以后,达莉亚悻悻地抱着一堆东西爬进了公共休息室里。这里的人刚刚进行了一场长达三个小时的狂欢,仍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而她,达莉亚?德思礼,则在马尔福的秘密基地里织了三个小时的袜子。 她刚告诉他没有毛线了,多比就托着一堆绿色和银色的毛线还有棒针出现在他们面前,这让她觉得刚刚的同情根本就是白费力。 于是在德拉科幸灾乐祸的注视下,她盘腿坐到沙发上开始织袜子。他皱了皱鼻子,但没有对她毫无淑女气质的坐姿发表评论。他拿了本书在一旁看着,时不时看她一眼,相当的悠闲自在。多比给他端来了热茶和点心,然后用泪汪汪的眼睛看着她。 “不许帮她的忙,多比。”德拉科发现了,拉长腔调说道。 多比噎了一下,用力往地上撞了几下,消失不见了。 等到他大发慈悲放她走的时候,已经是三个小时以后了。 达莉亚避开了人群中心的塞德里克,径直钻回她的地洞。莫恩在她的床上等着她,手边是盛满食物和一杯南瓜汁的托盘。 “噢,莫恩,我爱死你了!”她冲过去抱住莫恩,莫恩则哼了一声。 “我都快被迪戈里烦死了,你最好有个能说得过去的理由。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连赫奇帕奇的庆功会都没参加!” 达莉亚打了个哆嗦,决定把她和德拉科?马尔福的过节和盘托出,包括那个官方版本的万圣节前夜。整个过程中莫恩一言不发,最后却发出了一声尖叫:“天哪,你居然是哈利?波特的表姐!” 达莉亚的脸皮抽了抽,然后把哈利在德思礼家的生活简单描述了一遍。 “所以说,作为哈利?波特的表姐并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我还姓德思礼。”她叹了口气,“你没有看到过海格说到德思礼家时的表情,他那副样子,就好像‘德思礼’是一句脏话一样。” 莫恩坚定地摇着头,抱住她:“没关系,你是达莉亚,你跟他们不一样。” 顿了顿,她又促狭地笑起来:“等你变成达莉亚?迪戈里,你就不需要为德思礼这个姓氏烦恼了。” 不等她说完,达莉亚就掐住了她的脖子,差点没打翻那盘食物。 她们一起倒在床上,笑得喘不过气来。 袜子织好以后,达莉亚拜托莫恩帮她送去给德拉科?马尔福。 “拜托了,我可不想再被他抓到了。”达莉亚双手合什,装出害怕的样子。 莫恩恶狠狠地抓起那个小包裹,去了猫头鹰棚屋。 第二天早上,她们就见识到了这样做的后果。 马尔福在餐桌上当场拆开了那个包裹,然后脸色发青地瞪着那双绿袜子。达莉亚心虚地低下了头,她在上面绣了一个表情别扭的银发男孩。 布雷斯?沙比尼突然从旁边伸出手,抓起那双袜子,嘲弄着说了什么。马尔福抢回袜子,冲他大吼起来。克拉布和高尔把布雷斯架开了,潘西在一旁脸色不虞地看着他们。最后是麦格教授阻止了这场混乱。 “斯莱特林扣三分。先生们,要学会克制你们的脾气。”她的声音在重新恢复平静的礼堂里显得格外清楚。 斯内普坐在教授席上,脸色很不好看。达莉亚几乎要把脸埋进自己盘里了。莫恩双手都放在餐桌下握紧成拳,忍笑忍得浑身颤抖。 之后的几个星期里,达莉亚尽量跟莫恩待在一起,竭力杜绝和德拉科私下接触的任何可能。于是当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德拉科的表情越发阴冷,脾气也日益见涨。几乎每堂魔咒课和魔法史课上,他都要去找厄尼的麻烦。有好几次厄尼几乎要冲过去揍他,都被贾斯廷用力按住了。 “别理他,厄尼。他就是想激你跟他干一架,你会吃大亏的。”贾斯廷紧张地劝道。 终于,在一次魔咒课后,德拉科一个人把她和莫恩堵在了教室门口。 但塞德里克突然从天而降,伸手隔开了他们。 “德思礼,卡德瓦拉德,斯普劳特教授让你们到她的办公室去。”他平静地对达莉亚说。 莫恩拽着达莉亚飞快地跑开了。她们听到塞德里克在她们身后说:“马尔福,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德拉科恶狠狠地说道。 克鲁兹在楼梯拐角处截住了她们,把她们带回了公共休息室。 “你的骑士很尽职尽责呢,达莉亚。”莫恩冲达莉亚挤了挤眼睛,大笑起来。 显然他们是在去魁地奇训练的路上折回来给她解围的。但她不知道塞德里克是怎么知道她遇到麻烦的。他不肯告诉她。 “我当然有办法。”他温柔地笑着说。 无所适从的明示 作者有话要说:原著里没有提到变形课教室在几层,只说过离黑魔法防御术教师的办公室很远很远,而那间办公室和麦格的办公室都在二楼。(们的)所以,我假设教室在六楼。 哈利陷入了某种情绪低谷,整个格兰芬多球队都是。幸运的是他们的下一个对手是拉文克劳,即使是赫奇帕奇也能打败的拉文克劳。 “现在除了拉文克劳,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都是一胜一负。无论哪一支队伍,只要能在下一场比赛中赢得胜利,就是第一,至少也是并列第一。拉文克劳一定不会接受三连败的,格兰芬多要头疼了。但是我们的麻烦更大,因为我们是挡在斯莱特林与学院杯之间的最后一块顽石了。”赫奇帕奇的队长在公共休息室里对着向他询问的学生说道。 这种学院之间的对抗情绪似乎从魁地奇球场上蔓延到了城堡里。斯莱特林对赫奇帕奇,拉文克劳对格兰芬多,这很不寻常。因为传统上蛇院和狮院才是死敌,而鹰院和獾院虽然相处不融洽,至少也不会针锋相对。而且赫奇帕奇不是格兰芬多,他们对斯莱特林的挑衅几乎束手无策。至少有两名队员在和斯莱特林的私下挑衅中壮烈牺牲,躺进了校医院,幸好他们都不是主力。 队长要求塞德里克他们保持最大程度的克制。“我们不是斯莱特林,我们必须坚持到比赛开始,然后在赛场上决胜负!”他气势汹汹地冲着他们大喊道。 复活节假期的第一天,达莉亚避开莫恩,独自来到马尔福的密室。她很幸运,德拉科不在那里。“多比?”她试探着喊道,噗的一声,多比出现在她面前,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德思礼小姐在找多比?” “是的,多比,你能帮我个忙吗?” “多比非常乐意为小姐效劳。”它尖声尖气地说着,“小姐是小主人的朋友……” 达莉亚赶快打断它的话:“多比,请帮我把这张字条送到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去,放到他桌子上。记得千万别让他发现你。”她在字条上告诉他,海格今天晚上会在酒吧里遇到一个浑身大蒜味的人,那人将用一只龙蛋向海格交换通过路威的秘密。 如果有人愿意多管闲事,那对她来说实在是再好不过了。独自跟一条龙(蛋?)搏斗什么的,实在不适合她这个赫奇帕奇。 第二天傍晚,她装作散步的样子,溜达到海格的小屋外,踮起脚往里看。木屋中央的炉子里只有一堆灰烬,锅子底下没有任何龙蛋那样的东西。斯内普成功了,海格没能把诺伯弄到手。 斯内普教授没有找达莉亚问起那张纸条的事,但他肯定没有为她的提醒感到高兴。在这之后的每一次魔药学课上,他总是语带嘲讽地把她贬低得一无是处。他批评她搅拌坩埚的动作,指责她把原材料处理得糟糕透顶,在她紧张地观察药剂颜色的时候喝斥她的反应迟钝。甚至有一次,在扎卡赖斯错误地把椒薄荷当成圆叶薄荷捣出汁液之后,斯内普教授挥动魔杖,把他的研钵清空,然后转向达莉亚。 “德思礼,你为什么不告诉史密斯椒薄荷和圆叶薄荷的区别呢?我猜,你大概很享受这种只有自己知道正确答案的优越感……扣分已经无法阻止你的愚蠢了,晚上八点整,到我的办公室来,留校劳动。”他那双冷漠空洞的灰色眼睛注视着他。 达莉亚低下头看着坩埚,一言不发。莫恩简直气坏了,想要冲上去给她打抱不平,被她用力拽住。扎卡赖斯在她旁边小声嘟囔了一句“对不起”,她也只是摇摇头。 晚上,达莉亚按时来到斯内普的办公室,发现这里还有另一位访客。德拉科?马尔福拿着他的魔药学论文在请教斯内普几个细节问题,他们俩都没有看她。她默默地站在上次待过的那个角落里等着。 等到德拉科问完问题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半了,他向斯内普告辞,然后目不斜视地从她面前走过,离开了办公室。斯内普坐在他的办公桌后,冷冷地注视着她。 “那儿有一些死掉的莫特拉鼠。去把它们背上的肿瘤切下来,腌制好。把它们触角也摘下来,捣出汁液,过滤和酸洗后收集起来。” 达莉亚看了一眼那堆像小山一样的莫特拉鼠尸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莫特拉鼠长得跟老鼠一模一样,只是背上多了个恶心的海葵状肿瘤。她强忍着胃里的一阵阵翻腾,戴上龙皮手套,蹲下来干活。 直到她把最后一颗莫特拉肿瘤腌进罐子里,将最后一滴黄|色的莫特拉鼠汁倒进水晶瓶,塞上塞子,斯内普才从成堆的羊皮卷后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她:“行了,你可以回去了。我希望你能长点记性,德思礼小姐。霍格沃茨的校规绝非摆设。” 她木然地点头,行礼告辞,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那间阴冷的办公室。她转过拐角,走上那条侧面走廊,德拉科站在那里等着她。 他吸了吸鼻子,然后皱起眉:“德思礼,你闻起来像一只大号的莫特拉鼠。” 达莉亚笔直地从他旁边走过去,喃喃地说:“……我知道。” 他立刻退后一步,捏住了鼻子:“……明天下午三点半,到我的密室里来。”然后急匆匆地从她身边跑开了。 她回到宿舍,看到桌子上有个漂亮的圆盒子,上面装饰着粉红色的蝴蝶结,还撒着金粉。 “扎卡赖斯让我把这个带给你。”苏珊有些冷淡地说道。包括莫恩在内的四个女生都在宿舍里,因为她身上的味道而皱起了鼻子。 她打开盒子,里面是满满一盒蜂蜜公爵出品的冰耗子(“能听到你的牙齿打战和咯吱咯吱的声音!)。 然后,当着一屋子人的面,她华丽丽地吐了。 汉娜和苏珊惊恐地跳了起来;爱洛伊丝挥动魔杖,把达莉亚的余沥清理一空;莫恩不顾她身上呛人的味道,把她扶了起来:“怎么回事?斯内普对你做了什么?” “他让我处理莫特拉鼠的尸体……至少有一百只……” 所有人都惊呼起来,就连苏珊也收起了对她的那点小小嫉妒和敌意,变成了浓浓的同情。 “他太偏心了!”汉娜摇着头,把金色的发辫甩来甩去,“厄尼说他对纯血统的学生情有独钟,根本看不起麻瓜出身的学生。” “他根本就是看不起斯莱特林以外的学生。厄尼和格兰芬多的纳威?隆巴顿都是纯血,可一样被他骂成饭桶和废物。”莫恩气呼呼地说。 达莉亚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女孩们还在讨论斯内普教授偏心的原因。汉娜信誓旦旦地说,她认为斯内普年轻时一定是被某个格兰芬多或是赫奇帕奇的麻瓜出身的女孩狠狠地甩过,才会这么讨厌麻瓜出身的学生。达莉亚爬上自己的床,用被子蒙住头,不敢告诉她们那个狠心的女孩就是她的亲亲姨妈,莉莉?波特女士。她闭着眼睛,想着明天该用什么借口来翘掉德拉科?马尔福的邀约,很快进入了梦乡。 在那个光怪陆离的梦境里,她看见德拉科裹着奇洛的围巾,冲她大声嚷嚷着“肮脏的泥巴种”。她拔出魔杖,想要把他头上的围巾烧掉,他却突然变成了一只巨大的莫特拉鼠向她扑来。她吓得尖叫着逃开,多比从空气中显形,按住了她的手脚。她眼睁睁看着那只名叫德拉科的莫特拉鼠跳到她身上,淌着口水啃噬她的鼻子…… 达莉亚尖叫着从梦里醒过来,看见多比坐在她的被子上,眼泪汪汪地看着她,他的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她脸上。她惊恐地环顾四周,发现寝室里只剩她一个人。 “快下去,多比。”多比居然坐在了她的胸口上,难怪她会做噩梦。 多比立刻滚到地上,用力揪着自己的耳朵,泣不成声地说:“对不起,德思礼小姐……是少爷让多比跟着小姐。德拉科少爷说,要是小姐晚上睡觉时做噩梦,就戳着小姐的鼻子把小姐叫醒。多比,多比不是有意要冒犯小姐的……”它哭倒在地上,眼泪把地毯都打湿了。 达莉亚叹了口气,安抚着说道:“没关系,这不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6部分阅读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 作者:肉书屋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6部分阅读 你的错,多比。放开你的耳朵。” 于是多比更加响亮地抽噎了一下,噗的一声消失不见了。达莉亚一边换衣服,一边头痛着要怎样在身边有个隐形跟屁虫的情况下找到不用去赴约的借口。她可没有兴趣把自己送到那位心理阴暗的贵族少爷手里任他搓圆捏扁。 她不需要找借口了,因为借口自己找上了门。 她几乎是最后一个来到赫奇帕奇长桌旁的人,其他人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开始用早餐了。汉娜异常热情地冲她打招呼,苏珊殷勤地帮她夹了块肉馅土豆饼,莫恩则在一旁皱起了眉头。这让她怀疑就在她过来以前她们还在八卦着她的事。 她伸手拿糖罐的时候,一只褐色的猫头鹰扑腾着翅膀落在她的手边,丢下一张字迹缭乱的字条。是海格,他邀请她上完下午的魔咒课后去他的小屋坐坐。达莉亚受宠若惊,立刻抽出便签本写下回信,让那只猫头鹰给她捎回去。 当她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发现苏珊隔着莫恩好奇地伸长了脖子,不停地偷看她。她暂时不打算以满足别人的好奇心为己任,立刻抓起一块土豆馅饼,背着包离开了餐桌。 达莉亚来到变形课教室,时间还太早,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坐下来摊开课本,低着头轻轻地叫了一声:“多比?” 没有人回应她。 “多比,我知道你在这里。快出来,我有话要转达给你家少爷。” 噗的一声,多比蹲在她脚边,可怜巴巴地仰头望着她。 她盯着自己的变形课课本,小声说道:“请转告他,下午我有事,去不了了。” 多比怪叫一声,又要用脑袋撞地板。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她赶紧说:“快去呀,别让别人看见你!” 门开了,莫恩满脸狐疑地走进来。当看到屋里只有达莉亚一个人的时候,她眼里的疑惑更深了。她迟疑了一下,径直走到达莉亚身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不等她发问,达莉亚先开了口:“是狩猎场的看守海格,他邀请我去他的小屋喝下午茶。” 莫恩恍然大悟:“就是去你家接你和哈利的那个人?” “他是去接哈利,我只是顺路捎带上的。”达莉亚更正道。 莫恩却皱起了眉:“达莉亚,我总觉得你对哈利?波特的态度很奇怪。就是波特最铁杆的粉丝也不会像你这样,时刻把自己摆在比他更低的位置上。你又没亏欠他什么——对不起他的是德思礼家,不是你。” 达莉亚叹了口气:“很遗憾,我一生下来就是德思礼家的人,就像哈利生下来就是哈利?波特一样。”她心情变得格外沉重,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了。扎卡赖斯的心情也好不到那里去,当他从苏珊那里得知,达莉亚一见到他那盒糖果就吐了之后,他整堂课都板着脸,就连苏珊跟他说话也没法给她好脸色看。整个上午就在赫奇帕奇们的诡异气氛里过去了。 到了下午的魔咒课,气氛诡异的人变成了斯莱特林。潘西居然跟布雷斯有说有笑地坐到了一起,这让熟知内情的赫奇帕奇女生们大跌眼镜。德拉科?马尔福整堂课都臭着脸,把魔杖挥舞得乱七八糟,有好几次还戳到了厄尼。 “对不起,没看见你在那里,麦克米兰。”德拉科露着牙,阴森地冲厄尼一笑,把他的满腔怨气都吓到了爪洼国去了。 苏珊一脸同情地对爱洛伊丝说:“可怜的马尔福,他一定是失恋了。噢,帕金森对他真残忍。” 在一旁练习的达莉亚险些没被口水呛着。莫恩瞪了她一眼,挥动魔杖,她的苹果像箭一样弹射出去,砸到了贾斯廷的后脑勺。 魔咒课结束后,达莉亚告别莫恩她们,穿过青葱的田野,来到禁林边上的小木屋。海格用热茶和岩皮饼招待了她。 “我得感谢你,达莉亚。”海格那双黑甲虫似的眼睛紧紧盯着她,“斯内普教授都告诉我了……多亏了你,我才没误了大事,以后我可再也不敢打牌了……你是个好孩子,很勇敢,正直,一点儿也不像德思礼家的人。我并不是说他们不好,只是……比起你爸妈,你更像莉莉,莉莉?波特。哈利只有眼睛长得像她,而你,达莉亚,除了眼睛,几乎跟小时候的她一模一样。也许不光是长相,还有……我也说不好……” 他注视着她,目光却像是落在了很远的地方。 达莉亚很熟悉这样的眼神。佩妮,斯内普,弗立维教授,他们都有过这样的眼神。他们都在透过她,看着那个已逝去多年的美丽女巫。这是她的护身符,也是她绕不开的坎。 她揣着满满一口袋的岩皮饼往回走,路过魁地奇球场时,她下意识地往那边看了一眼,没有发现塞德里克的身影。现在似乎是斯莱特林队的训练时间,因为场上飞着的全是穿着银色和绿色相间的球衣的人。 她停下了脚步,看见德拉科站在球场边上,正和斯莱特林的队长、六年级学生马库斯?弗林特说着什么。她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有些不安起来。她在原地站着不动,直到德拉科注意到她,才继续往城堡里走。她穿过门厅,走上三层楼梯,正要走进通往天文塔的走廊时,德拉科果然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 “你往哪儿走呢?这边,跟我来。”他伸手想要拉住达莉亚。 达莉亚用力甩开了他的手。 “你跟马库斯?弗林特在聊什么呢?” 德拉科缩回手,顺势捋了一下自己油光水滑的铂金色头发。 “没什么,我在跟他讨论下学期加盟学院队的事。”他平静地答道。 她根本不信。 “德拉科?马尔福,你要是敢用卑鄙下作的手段伤害我们赫奇帕奇的队员,我就一辈子都不会再理你了!”她一口气说完,然后发现自己像个傻瓜。 德拉科抿起嘴,皱着眉头看着她。 “你在命令我吗,赫奇帕奇?”他冷冰冰地说。 达莉亚终于明白了那种忐忑不安的心情到底源自何方。 “不,我是在提出请求,”她诚恳地看着他,“我不想与你为敌,德拉科。” 背道而驰的青鸟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新年好!某秋摸着下巴:其实cp还木有定下来啊亲们,现在真正知道自己在喜欢一个人的只有赛德和潘西而已…… 另,原著里小塞的死和小龙的黑化是某秋心中最大的痛…… 又另,重新查了官网上的信息,赫敏生日是1979年9月19日,所以我猜应该是当年九月份以前满十一岁的学生能接到入学通知,特此更正。(们的网址) “你在开什么玩笑,赫奇帕奇!”德拉科一脸震怒地跳起来,飞也似的从她身边逃走了。 达莉亚看着德拉科像有魔鬼后面在追他一样跑开,双手插在口袋里,漫无目的地在城堡里游荡着,不会有人在下一个拐角或是甲胄的阴影里等着她。她在无人处喊了好几声多比,没有任何回应。 “……达莉亚恐怕知道了什么,否则海格不会特地让你跟她多聊聊……” “对,我记得你说过,你们去古灵阁的时候她也在……” 赫敏和罗恩边走边嘁嘁喳喳地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讨论的对象就站在正前方的走廊里,还是哈利先注意到了她。 “午安,达莉亚。”他脸上微微发红,显得很不自在。 赫敏和罗恩都尴尬地闭上嘴,他们三个人八只眼睛一齐看向她。 “午安。我刚从海格那里回来,你们有什么事要问吗?”她平静地问道。 三个格兰芬多的脸都红了起来。 “达莉亚,你是怎么想的?”哈利问她。 他们正在五层的一间空屋子里,达莉亚猜这里大概就是原来存放厄里斯魔镜的地方。 也许是出于共处十年的情谊,也许是因为她酷肖莉莉的容貌,哈利表示他们可以信任她,把他们对魔法石的猜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达莉亚对此既感动又愧疚。赫敏和罗恩不太能理解这种情况,但他们愿意相信哈利。 达莉亚悲哀地发现,她还是不能对他们说实话,撒谎似乎已经成了她的本能反应。(们的网址)“我并不知道具体细节,”她盯着天花板,因为其他人都在盯着她看,“但是,海格似乎很想要一条火龙……就在复活节假期的时候,有人想用一只龙蛋诱骗他说出制服那只大狗的秘密。” “是斯内普!”他们三个异口同声地惊叫起来。 “你们怎么知道的?”达莉亚收回视线,故作困惑地看着他们,“就是斯内普教授及时阻止了他,否则海格可能就要带着他的龙蛋一起收拾包裹走人了。可惜他们没抓住那个人,让他逃掉了。” 罗恩惊讶得说话都结巴了:“可、可他不就是那个想要偷走魔法石的人吗?” 达莉亚困惑地看着他说:“他不是一直在阻止别人偷走魔法石吗?” 哈利和罗恩的脸上都写着他们不相信会有这种事情,但赫敏却深思了起来。“也许我们应该去找海格问问。”她最后说道。他们都没有异议。 “唔,只要你们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不应该在那里的,要是让斯内普知道我偷听了他们的话,他会让我退学的。我不想回德思礼家。”她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对哈利说。哈利完全能够理解她的心情,他再三向她保证,绝不会让第五个人知道这件事。罗恩和赫敏都有点儿发窘,诧异着德思礼家是个怎样水深火热的地方。 只有天知道海格是怎么跟他们说的,总而言之,达莉亚?德思礼的不幸遭遇激起了格兰芬多三人组强烈的同情心和正义感,并由此衍生出了某种特殊的患难之情,就是他们曾经慷慨给予奇洛教授的那种。下个礼拜一的早上,当达莉亚离开赫奇帕奇的餐桌时,赫敏带着大大的笑脸走过来挽住她的胳膊,极力邀请她跟他们一道走——一年级的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一起上草药课。 莫恩睁大了眼睛,而德拉科就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来,眼睛看向别处。他用力攥着手里的怀表,看起来就像要把它捏爆了一样。达莉亚根本没有看他,转头冲着赫敏微笑。 整堂草药课上,赫敏和达莉亚的组合成为了最显眼的存在,这可不光是因为她们小组赢得了斯普劳特教授的全部夸奖和加分,还因为她们分别来自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这就好比在霍格莫德看到麦格教授和斯普劳特手挽手一起逛街,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 课间休息的时候,他们一起去禁林边上的小屋看望海格,罗恩带了几张查理寄来的罗马尼亚长脚龙的照片给他。海格高兴极了,一个劲儿招呼他们吃岩皮饼和薄荷硬糖。达莉亚只抓了几颗糖,坚定地拒绝了海格硬塞给她的那一大盘岩皮饼。赫敏一直滔滔不绝地谈论着自己制定的复习计划,和达莉亚交流时的各种心得。哈利和罗恩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 于是从那天起,达莉亚发现,她总能在图书馆里遇到格兰芬多三人组,然后被极力邀请加入到他们的小组学习里。罗恩和哈利对她的加盟感激涕零,因为赫敏把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跟她拼进度上,让他们的压力减轻了不小。 达莉亚和哈利他们穿过城堡前开满三色堇的草坪,去看赫奇帕奇和斯莱特林的比赛。比赛前一天,塞德里克在图书馆里找到她,请她一定要来看比赛。当着哈利他们三个的面,达莉亚不免有些尴尬,但赫敏毫无梗介地表示她也会去帮他们加油。 “我可不想看到斯莱特林赢得冠军。”她坚定地说。于是哈利和罗恩也一起过来了。 他们在高高的看台上坐下,看着两支队伍骑上他们的扫帚。比赛开始了,就是李?乔丹的精彩解说也无法涵盖赛事的激烈程度,赫敏他们连连抽气,不时发出一阵惊呼。 达莉亚从没想过魁地奇比赛会是这样一种危险又粗暴的运动。似乎整个斯莱特林队都达成了一种共识:他们要把塞德里克从扫帚上撞下去。每当塞德里克惊险地避开某只游走球的突然袭击,或是某个斯莱特林队员的恶意冲撞时,达莉亚都会倒抽一口气,她心跳快得让她受不了。她很想把望远镜拿下来,但又害怕错过哪个关键的瞬间。 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达莉亚放下望远镜,莫恩苍白惊恐的脸出现在她面前。“这群斯莱特林的疯子,他们想要杀了他吗?”她们的手紧紧地交握着,互相依靠着望向天空。塞德里克变成了一个小黑点,看不清他的动作。五月的阳光灼痛了她的眼睛,她感觉自己快要落泪了,忙别开脸。对面斯莱特林的坐席上,一副望远镜闪过的反光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德拉科?马尔福放下望远镜,固执地抿紧了嘴唇,看向别处。潘西坐在他旁边,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不!”莫恩忽然惊恐万分地尖叫起来。 与此同时,李?乔丹的声音也慌了起来:“弗林特,弗林特把塞德里克撞下来了,该死的——天哪,他抓住了——” 达莉亚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拿起望远镜往那边看。塞德里克一只手抓住扫帚把,悬在空中,另一只手在空中无用地挥动着拳头,弗林特在他上空耀武扬威地绕着圈。他为什么不爬回扫帚上去?他的扫帚也出毛病了吗?还是—— “金色飞贼在他手里!塞德里克抓到了金色飞贼!比赛结束!” 达莉亚僵直地站在原地,脸上挂满了泪花。莫恩又哭又笑地抱住她,尖叫起来。她把头埋在莫恩背上,幸福地呜咽着。赫敏恭喜她们时带着浓浓的鼻音,哈利和罗恩都绽出了笑脸。 赫奇帕奇取得了三连胜,这也是本世纪以来霍格沃茨第一次有球队能获得三连胜。整个赫奇帕奇都疯狂了,就连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也在为他们高兴,因为斯莱特林不可能赢得学院杯了,他们的分差得太多。今年的学院杯将会从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之中产生。一向是学院杯冷门的赫奇帕奇竟然扳倒了斯莱特林,终结了蛇院的学院杯六连冠记录。这个结果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塞德里克一从扫帚上下来,就被狂热的赫奇帕奇学生包围了。他艰难地穿过人群,挣开一双双拥抱他的手臂,来到达莉亚面前,笑嘻嘻地把一直紧攥在手里的金色飞贼塞给她。胡桃大小的金色飞贼张着小小的银质翅膀,像心跳一样在她手心里扑腾着。塞德里克轻轻拥抱了她,很快就放开了手。克鲁兹半开玩笑地用手肘撞开他,也结结实实地给了达莉亚一个拥抱。人们把塞德里克举起来,欢呼着抛向空中。 赫奇帕奇的学生们赢来了记忆里最盛大的一次庆功会。达莉亚带着莫恩熟门熟路地跑去厨房,弄来了大批美味的巧克力蛋糕、果酱派和布丁,让庆功会增色不少——朵朵坚持让她带上了试做的水煮鱼。克鲁兹则消失了两个小时,回来时包里塞满了三把扫帚的黄油啤酒,将公共休息室里的气氛推向了另一个高/潮。 直到过了午夜,达莉亚她们才在级长们的催促下意犹未尽地回到地洞里。她们换上睡衣,兴致勃勃地说笑着。达莉亚掀开被子,发现了一张纸条。 “十点钟,到密室里来。d” 她把纸条揉成一团,丢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盖上被子睡觉。 半刻钟后,她又爬起来,翻出那张纸条,在背面草草地写了几个字,摊在枕头边上。 “别再让你的小精灵来烦我,我讨厌被人监视。我不是你的宠物。”没有署名。 早上起来的时候,那张字条已经不见了。达莉亚看着湿哒哒的被子,严重怀疑多比蹲在这上面掉了一晚上的眼泪。 “快起来,达莉亚。”莫恩猛地拉开她的床帏, 她看着那床被子:“……你尿床了?” 达莉亚抓起枕头砸了过去。 独角兽之死 距离考试还有两个星期,赫敏式的紧张情绪终于蔓延到了每一个人身上。(更新我们速度第一)赫奇帕奇的比赛已经全部结束了,塞德里克和克鲁兹也开始来图书馆复习功课,于是赫敏的学习小组又增加了两个人。莫恩只来了一次,就被赫敏斯巴达式的复习方式吓跑了,发誓在考试结束以前绝不靠近赫敏周围五英尺以内的地方。 如果不是还要上黑魔法防御课,达莉亚一定会忘记伏地魔还在学校里晃悠的事。她心情沉重地翻开课本,听被黑魔头附体的奇洛教授教大家怎样防御黑魔法。 “呵——真是没意思,这种毫无实质意义的课程为什么会出现在霍格沃茨的课程表上呢?”莫恩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抱怨道。 她们从教室里出来,在走廊里迎面遇上了海格,他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根本没注意到达莉亚。“海格,”她向他打招呼,“发生什么事?” “昨天晚上,禁林里有只独角兽受伤了。”海格停住脚步,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我得跟去庞弗雷夫人要点儿药。什么人才会去伤害一只独角兽呢……” 达莉亚发觉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我听说独角兽的血可以延长生命,也许禁林里有什么半死不活的东西在四处游荡着……”莫恩打了个哆嗦,伸手抓住她的胳膊。 “谁知道呢?也许是只狼人还是什么的……”海格心烦意乱地说着,大步走开了。 整堂魔法史课上,莫恩不时小心翼翼地偷看她,就像她额头上也多了道伤疤一样。下课后,她们一起离开教室,小心翼翼绕过地面上的一滩水渍,沿着走廊往前走。“站住,那边那两个学生!把地给我打扫干净!”费尔奇一溜儿小跑着过来,冲她们大声嚷嚷道。 “可这不是我们弄的——”莫恩还没说完,费尔奇就粗鲁地把拖把和水桶塞进她们手里,咆哮起来:“收拾干净,立刻!自己闯的祸自己收拾干净,别找借口!” 他黄亮的眼睛转向了达莉亚:“啊哈,我记得你!就是你,大晚上地跑去地下一楼走廊找巨怪!要我说,斯内普教授对你的处罚实在太客气了,扣分顶什么用?干活和吃苦才是最好的老师……” 没等他絮絮叨叨地念完,达莉亚已经认命地拿起拖把开始拖地,她在德思礼家可没少干这活。直到费尔奇走远了,莫恩还在生闷气,达莉亚把包递给她:“行了,我把工具还回去,你先去礼堂吃饭吧。” “管他呢,你就扔这儿吧。” “行了,我可不想午饭才吃到一半,他又闯进来冲我嚷嚷。”达莉亚苦笑着摇摇头,拿起拖把和水桶向工具间走去。莫恩跺跺脚,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她推开工具间的门,一个穿着斗篷,戴着兜帽的人背对着她站在角落里。她立刻警惕起来,小心地退了一步,转身就跑。一阵刺痛从背后袭来,她立刻失去了意识,摔倒在地上,撞翻了那只水桶。 她的头好痛,痛得像要裂开一样。 变幻不定的光影在她眼前交错,慢慢变成一片黑暗。 她的鼻子和嗓子都在一阵阵地灼痛,全身发软,就连呼吸也显得吃力起来。(们的网址) 达莉亚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躺在一片杂乱无章的灌木丛里,身下是黑色的落叶和泥土。月亮已经升起来了,高大的乔木在她周围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她用手支撑起身体,慢慢地坐了起来。然后,她看见了最恐怖的一幕。 一只死去的独角兽躺在地上,珍珠白的毛发在月下闪动着光芒。那个带着兜帽的人伏在它腹部的伤口上,喝它的血。银白色的血沾满了他的嘴唇,沾上了他的斗篷。 达莉亚咬破了嘴唇,才没让自己尖叫出声来。她的手在袍子里摸索着,找到了她的魔杖。她死死攥住魔杖,紧张地盯着那个人。 他喝够了,站起身,向她走来,手里的魔杖直直地指着她。 “别跟我耍花样,小女孩。”他低沉的声音冷酷无情,一点儿也不结巴。 “说吧,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达莉亚茫然地看着他,就好像吓傻了一样。 “说话。”他加重了语气。 达莉亚的脸色都发白了,慢慢地张开嘴。 “统统石化!”她用最大的音量喊道。 那人的手臂啪地贴在身体两侧,变成僵硬的立正姿势,原地摇晃了几下后,扑通倒在地上。他太大意了,以为她只是一个胆小的赫奇帕奇一年级生,根本没想到过要没收她的魔杖。 达莉亚没敢上去察看,她立刻从地上跳起来,选了一个看上去林木相对稀疏的方向,没命地跑了起来。她从没在别人身上试用过这个咒语,不知道这个咒语能让人麻痹多久。她得赶在奇洛重新活动自如以前逃出这片密林,禁林里还有着比奇洛更可怕的生物…… 她不停地跑着,钻过茂密的灌木丛,推开低垂的树枝,这片黑黝黝的树林大得好像永远也跑不完。她气喘吁吁,两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机械地摆动着。一条蜿蜒的羊肠小道出现在她面前,她拐上去,知道自己走对了方向。 前面出现一点光亮,她睁大了眼睛,向着那点光更加拼命地跑起来。她边跑边挥动魔杖,发出耀眼的银色火花。那点光亮开始向她移动。紧接着,海格提着风灯大步向她走来,身后跟着牙牙。 达莉亚一下子瘫倒在海格的脚边,牙牙立刻扑上来舔她的脸,她连躲的力气都没有了。海格像捡起一只布娃娃一样把她拎起来:“达莉亚,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怎么一回事?” “……快走……离开这儿,危险……”她几乎喘不过气,断断续续地说着。 海格困惑极了,他单手抱起她,转身往回走。达莉亚斜靠在他胸前,大口大口喘息着,手里还紧紧地攥着魔杖。他们很快就走出了禁林,一个枯瘦的身影正站在海格的小屋旁。 是斯内普教授。 她安全了。 达莉亚的手终于松开了,她开始往下坠落,坠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没有受伤,她只是累坏了……” 达莉亚从黑暗中醒来,听见护士长庞弗雷夫人在小声地跟谁说着话。 独角兽,血,月亮,戴兜帽的人,三个脑袋的路威,各种各样的影像在她脑子里旋转着,重叠着。 她猛地从床上弹起来,身子一软,又倒了下去。她的动静太大,庞弗雷夫人立刻走了过来,身后跟着斯普劳特教授和斯内普教授。 “孩子,你需要休息。”庞弗雷夫人温和又坚定地对她说道,同时瞥了斯内普教授一眼。斯内普的嘴抿成了一条直线。 “独角兽,有人杀了独角兽,他在喝独角兽的血……”达莉亚有些语无伦次。 庞弗雷夫人按住了她的肩:“亲爱的,别着急——” “你怎么会跑到禁林里去,德思礼小姐?”斯内普开口问道,他漆黑的眼睛注视着达莉亚。庞弗雷夫人有些不满地扫了他一眼。 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缓过来:“费尔奇先生让我打扫走廊上的水迹,我去还拖把和水桶的时候,在工具间里遇到了一个穿着斗篷、戴着兜帽的人。他把我弄晕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禁林里了,他在喝独角兽的血,还问我是怎么逃过那只三个脑袋的狗的……我趁他不注意,对他施了石化咒,逃了出来……” 她一口气说完,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你有没有看见他的脸?” 她迟疑了片刻,睁开眼睛:“没有。他的脸被兜帽盖住了,我只知道是个男巫,大概……比斯内普教授略高一点。”她冲斯内普比划着,说出的是奇洛的身高。 她确实没看到他的脸。现在也不能说是奇洛教授了,因为大家都知道她认得奇洛教授,如果真的看到了他的脸,不应该拖到现在才说出来。 几个大人对视了一眼。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别担心,这里很安全。”斯普劳特教授温和地对她说。 达莉亚挣扎着,还是问了出来:“……请问,校长知道了吗?” “一个赫奇帕奇的学生失踪了一整天,最后在禁林里被发现,附近还有一只被杀死的独角兽,你认为校长可能不知道吗?”斯内普阴沉着脸,冷冷地说道:“如果这就是你的目的,你成功了,德思礼小姐。” 达莉亚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 在庞弗雷夫人的坚持下,她在校医院待到第二天中午才被允许回去。她刚钻进公共休息室,就被一直等在那里的莫恩激动地抱住了。 “庞弗雷夫人不让我们进去看你,她说你需要休息,我真后悔,不该让你一个人去……” 达莉亚轻轻拍着她的背:“好啦,好啦,我没事,放心吧。” 塞德里克把莫恩从她身上拉下来:“行了,达莉亚还没吃饭呢,先让她吃点东西。”他拉过一个盘子,里面放着足够三个达莉亚饱餐一顿的食物。克鲁兹冲她挤了挤眼睛,笑了起来。 被三双眼睛这样盯着看,达莉亚没吃多少就觉得饱了。她把盘子推开,不等他们发问,把昨天的经历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在说到那头死去的独角兽时,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塞德里克立刻握住了她的手,用眼神安抚着她。她停了一会儿,又接着说了下去:“……我看到斯内普教授站在海格的小屋旁,就晕了过去,醒来时已经在校医室里了。” 她说完了,屋里一片静寂。 达莉亚这时才发现,屋里的其他学生不知什么时候也围拢了过来,听她讲述那段危险的奇遇。离她最近的汉娜脸色发白,和苏珊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她有些尴尬,嘟囔了几句想休息了之类的话,逃也似的回到地洞里。 等到下午去上魔咒课的时候,达莉亚才发现自己那番话引起了多大的轰动。仅仅一个中午的时候,她的故事便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霍格沃茨,还演绎出了多个版本。她听见一个高年级的男生信誓旦旦地对他的朋友说,他亲耳听见一年级的德思礼说她是从一只狼人手里逃脱的。尽管她从他身旁走过去时,他都没认出来她就是那个德思礼。 塞德里克坚持把她送进魔咒课教室,并且一再要求她下课后要在教室里等着,等他来接她。克鲁兹点头附议,莫恩强烈赞同,她对达莉亚就在她眼皮底下被带走的事耿耿于怀。于是达莉亚本人的意见就这样被忽略掉了。她无力地趴倒在课桌上,发现自己居然是表现最淡定的那个。 魔咒课总是乱哄哄的,所有人都在挥舞魔杖,大声地念动咒语。厄尼趁机向她表达了慰问之情,还问她是不是用了《黑暗力量:自卫指南》上的方法来打倒那个狼人。没等达莉亚答话,一只凤梨笔直地砸到了厄尼脸上,差点没把他砸趴下。 德拉科握着魔杖,傲慢地注视着他,就像在挑衅他,看他敢不敢质问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厄尼生气地瞪了他一眼,最终还是垂下头,恹恹地走到一边去。 德拉科走过来,慢慢捡起他的凤梨,眼角的余光一直看着达莉亚。她尽量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凤梨上,练习水果舞蹈咒。 下课的时候,德拉科磨磨蹭蹭,最后是在潘西的催促下才离开了教室。他前脚刚走,塞德里克后脚就来了,脸色不太好看,因为哈利他们三个也跟着走了进来。 于是达莉亚只好坐下来,把中午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他们一直没吭声,只是安慰了她几句,就起身要走。因为塞德里克一直抱着胳膊,不悦地看着他们。 吃过晚饭后,莫恩很有眼色地找借口跑开,让他和达莉亚有机会单独相处。等到周围都没有人的时候,塞德里克停下脚步,转向达莉亚。 “达莉亚?德思礼,我郑重地恳求你,请别再自作主张地去冒险。”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怕你再来这么一回,我就要失去你了。” 重归原点的变奏 达莉亚再一次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会被分到赫奇帕奇。(请记住的网址) 分院帽的歌里唱道:“……你也许属于赫奇帕奇,那里的人正直忠诚,赫奇帕奇的学子们坚忍诚实,不畏惧艰辛的劳动……” 可她明明是个满口谎言的小骗子。 “好的,我答应你。”她对塞德里克说。 他深深地看进她的眼睛里,看透了她的口是心非,她的言不由衷。 她发现自己根本骗不了他。 或者说,他其实从没相信过她那些蹩脚的谎言。 他只是不愿意让她难堪。 达莉亚又一次深深地低下头,握紧了拳头。他们现在正在地下一层的一间空教室里,在回公共休息室的路上,塞德里克带着她拐进了那条曾有巨怪出没的走廊,来到这间屋子。这里离魔药课教室很近,一样的阴冷潮湿。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做这些危险的事情,去找地下教室的巨怪,放火烧奇洛教授的围巾,还有昨天——”他停了下来,似乎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原本以为,是马尔福在欺负你,逼你做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老实说,我很困惑。马尔福兴许很喜欢找你麻烦,但他还不至于荒唐无稽到这种地步。直到今天中午,我才弄明白,不是麻烦找上了你,是你——你在自讨苦吃。” 达莉亚盯着自己的足尖,一言不发。 胡说八道……他根本不明白我的苦衷……我怎么可能……要不是……明明就是…… 一滴轻飘飘的眼泪落下,掉在她紧攥着巫师袍的手背上。 塞德里克顿时慌了手脚,他伸手想要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却又停在半道上,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翻出一块大手帕递给她。 她不肯接,狠狠地用袖子擦着脸。 “达莉亚,”他无奈地拿开她的袖子,用手帕小心地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痕,“你能不能试着,更信任我一点?” 他放缓了语气:“试着在遇到麻烦的时候来找我,而不是自己去解决。你才十一岁,还在上一年级……也许你在家里的时候更习惯于自己拿主意,但这里不是你原来待的麻瓜世界,这里是霍格沃茨。麻瓜有麻瓜的规矩,霍格沃茨有霍格沃茨的法则。你可以信任我的,达莉亚。即使我解决不了你的问题,还可以找教授他们商量;教授们解决不了,还有校长……” 她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他:“要是问题就出在教授身上呢,校长会相信我的话吗?我才一年级,麻瓜出身,还是个德思礼……” 他好看的眉毛纠结在了一起:“教授?哪个教授?他对你做了什么?” 达莉亚咬住嘴唇,眼睛看向别处。“不……什么也没有……我只是,只是有种不好的感觉……” 塞德里克伸手捧住她的脸,要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他说:“是奇洛教授?” 达莉亚跳起来,惊恐地捂住了他的嘴:“不,不是的,你别乱说话!” 塞德里克把她的手拿开了:“别担心,我们现在就去找校长。” 达莉亚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相信我?” 在我向你撒了这么多的谎之后,你依然选择相信我? 他点了点头,坚定地说:“是的,我相信你。我想,是奇洛教授把你带到禁林里去的吧。你一直怀疑他另有所图,害怕他,所以不敢把实话告诉别人,对不对?” 她颤抖着点头,无法再说出半个字。 他拉起她的手,向门外走去。“我想校长应该就在他的办公室里,我们先去城堡外面找斯普劳特教授,让她带我们去——” 塞德里克拉开门,立刻顿住了。德拉科?马尔福正站在门外,用轻蔑的眼神审视着他们。 他的目光他们紧握的双手上扫过,然后转向达莉亚红肿的眼睛和:“斯内普教授让你到他办公室去,跟我来。” 塞德里克紧紧地抿起了嘴,达莉亚却睁大了眼睛。对,她应该去找斯内普。如果塞德里克能相信她,相信奇洛教授有问题,那么斯内普也……不,斯内普早就怀疑奇洛了,他只是没有证据。而她,就是证据。 十五分钟以后,她站在斯内普的办公室里,不敢相信事情竟然会这么顺利。斯内普听完她说的话,立刻让她跟他去找校长。“德思礼小姐,如果你一开始就肯说实话,那么我们也就用不着这么麻烦了。”他冷冰冰地看着她,让塞德里克和德拉科回各自的学院里去。 达莉亚跟着斯内普走上二层的楼梯,眼角的余光无意地掠过了上次她被掳走的那个工具间。门虚掩着,一只巨大的靴子从里面伸出来。她停下来,指着那边,牙齿在不停地打战:“教——教授!” 海格倒在那里,幸运的是,他只是晕倒了。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跑到这里的,脑子里只有四十分钟以前他在二层的魔法防御课办公室外路过的记忆。 这就足够了。奇洛教授肯定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情报。 斯内普教授把海格送去了校医院,然后继续带着达莉亚向八层走去。他们走到四层的楼梯顶上时,纳威?隆巴顿像东方的僵尸一样一跳一跳地向他们蹦过来,狼狈地跌倒在地上。他冲他们嚷嚷:“教、教授,哈利、赫敏和,和罗恩,他们去了那里,四楼的走廊。我们路过的时候看到有人进去了,他们要去,我拦不住他们……他们进去了,那个活板门里面!” “不!”达莉亚听见自己发出颤抖的尖叫。 她知道他们晚饭前去过海格的小屋,他恐怕又说漏了嘴,把通过路威的办法告诉他们了。 “教授,快去找校长,哈利他不可能——” 达莉亚看见银发飘飘的邓布利多急匆匆地从楼梯上下来,惊讶地忘记了要合上嘴巴。 “谢谢,德思礼小姐。”他飞快地从她面前跑过去,动作矫健得不像一个老人。 她只来得及说一句:“救救哈利,校长先生!”就看见他消失在了拐角处。 接下来就没她什么事了。事实上,本来不该有她什么事。哈利击退了伏地魔,他身上的魔咒杀死了奇洛,稍有不同的是他醒来时离考试还有两天。 “我真希望校长能让我免考。”他对前来看望他的达莉亚说道,愁眉苦脸地掰下一小块巧克力放进嘴里。 达莉亚淡淡一笑,没说什么。 直到最后,她也没能彻底改变什么,伏地魔还是逃走了。而那个亲眼目睹独角兽死去的夜晚,她第一次感受到,直面死亡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她永远忘不了那种滋味,那种毛骨悚然,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所有的感觉和知觉都被放大一百倍,完全无法思考,只能依靠身体自己的意识来行动的滋味。如果她的咒语没有生效呢?如果她跑错了路呢?如果她遇上那只八眼巨蛛了呢?她有一千种可能,把好不容易获得的第二次生命丢在那片禁林里。 直面死亡和成为英雄,完全是两种感觉。分院帽说得对,她既没有哈利那样的勇气,也没有成就大事的意愿,她甚至一点儿也不聪明,老是做些愚蠢透顶的事。幸好,她是个赫奇帕奇。 “……海格给我做了一本相册,里面全是我爸妈的照片。我想你大概会想要留着这个的。”哈利把那张照片还给了达莉亚,这是整个相册里唯一一张不会动的照片。 达莉亚拿着照片走出校医院,刚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 德拉科?马尔福就站在不远处,冷漠地看着她。 他从她手里抢过那张照片,半是嘲弄半是厌恶地看着,忽然笑了起来:“这么说,你是为了那个愚蠢的波特,才跑去那条走廊送死的?恩哼,大名鼎鼎的波特,哈利?波特!哈,可怜的德思礼,为了她根本说不出口的暗恋,跌跌撞撞、结结巴巴地跑去送死?哈哈——” “哈利是我的表弟,”达莉亚平静地告诉他,“你手里拿着的是哈利的母亲和我母亲的合照,她们是一对亲姐妹。” 德拉科嘲弄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忽而变成了冷笑:“那么,德思礼,这就是你的报应。你这个骗子!大话精!”他把那张照片撕成了两半,又撕了几下,用力往她脸上扔去。碎片纷纷扬扬地落在她的头上,身上。 达莉亚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没错,她自作自受。 塞德里克从走廊另一头冲了过来:“马尔福,你在干什么?” 他一拳向德拉科脸上挥去,把他打倒在地,没有再打第二拳。 “别让我再看到你出现在达莉亚周围。离她远点儿!”他冲着德拉科咆哮道。 德拉科从地上爬起来,没去管嘴角渗出的血。 “哼,好像我喜欢闻她身上那股泥巴种的味道似的。”他冲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塞德里克还是没忍住,又揍了他一拳,然后被克鲁兹从背后抱住。 “住手,塞德!”他压低声音说,“他可是马尔福,他爸爸是学校的董事!” “赫奇帕奇扣五分,因为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7部分阅读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 作者:肉书屋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7部分阅读 你动手打人,迪戈里先生。”斯内普教授冰冷滑腻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塞德里克停止了挣扎,克鲁兹这才松开手。达莉亚蹲下来,把照片的碎片一点一点捡起来,塞德里克和克鲁兹也蹲下来帮她的忙。德拉科头也不回地走了,斯内普教授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也离开了。 达莉亚拒绝让塞德里克使用复原咒修复这张照片:“谢谢,我想自己来。”她把碎片放回了来时的玻璃罐里,就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哈利,德拉科,伏地魔…… “走吧,达莉亚,该去图书馆了。离考试可就剩两天了。”莫恩背起书包,冲她嚷嚷着,爱洛伊丝抱着一摞书在一旁安静地等着。 嗯,好像还是有点不一样了呢。至少,她身边有了一帮朋友,莫恩,塞德里克,克鲁兹,哈利三人组……他们跟她在一起,只因为她是达莉亚,独一无二的达莉亚。 “来啦!”她快活地答应着,向她们走去。 番外 德拉科的意外事故 “……今天是霍格沃茨截止日,当然挤满了泥巴种。”纳西莎怜爱地抚摸着儿子的金发,对他的父亲说道。 德拉科?马尔福有些厌烦地皱起眉。这是他爸妈今天第三次提起关于泥巴种的话题了。一路上,卢修斯?马尔福不厌其烦地发表着对泥巴种的看法:“……他们不应该让那样的另类入学,他们完全不了解巫师的世界。霍格沃茨应当维护纯血巫师的荣耀,只接受古老家族出身的学生,否则迟早会堕落成二流的魔法学校……” 德拉科敬爱他的父亲,热爱他的母亲,但他确实听够这个话题了。他要求自己去买巫师袍,不想再听见他们喋喋不休地批评那些穿着和举止都怪异透顶的下等人。就在说话的当口,他看见一个明显属于“下等人”的小女孩站在不远处,偷偷地瞥了他一眼。 她有着深红色的头发,水蓝色的眼睛,身上穿着麻瓜的奇装异服,还背着一个塞得鼓鼓囊囊,丑得要死的背包。她脸色红润,跟他的苍白完全不一样。但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 临出门的时候,他又回头扫了她一眼,发现她又在偷看他了。 泥巴种。他冲她轻蔑地一笑,做了一个口型。 在霍格沃茨特快的车厢里,他又一次见到了她。看样子,她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波特的朋友。可波特却拒绝成为他的朋友。 作为一个生而高贵的马尔福,他还从没被人拒绝过,从来只有他拒绝别人的份。 他立刻讨厌起那个叫哈利?波特的男孩,顺带着也讨厌起她来。 谁让她是哈利的朋友。 开学后,德拉科发现自己错了。那个女孩并不是哈利的朋友,看样子她只是碰巧跟哈利坐到了一个车厢里。但他还是讨厌她。 他讨厌她小心翼翼的说话语气,讨厌她畏手畏脚地挥动魔杖的方式,讨厌她的娇小,讨厌她的红发,讨厌她的……奇怪,为什么他会这么注意她?她是个赫奇帕奇,还是个泥巴种,他为什么要这样在意他呢? 德拉科需要一个答案。 于是,在一次魔咒课后,他带着克拉布和高尔截住了她。像之前欺负别的巫师孩子一样,他恶劣地嘲弄她,吓唬她,看着她惊慌失措地逃走,摔倒在地。 啧啧,她和别的巫师孩子没什么两样嘛,除了更胆小一点。 德拉科这样想着,转过拐角,很快他就会把这个恶作剧忘在脑后,继续寻找下一次乐子。 但他没有。他停住脚步,捡起了地上的一张纸片,这似乎是从那个女孩的背包里掉出来的。他当然不会好心还给她,而是塞进口袋里,准备在下一次用来逗那个女孩。 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仔细看着那张照片。这似乎是一张麻瓜照片,因为上面的人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他猜这是那个女孩自己的照片,因为照片里的女孩有着和她一样的深红头发,穿着麻瓜的衣服,低着头看手里的百合花。(们的网址) 真没意思。他伸手去拿自己的魔杖,打算在这张麻瓜照片上试试自己新学会的燃烧咒。突然,他停了下来。他注意到了躲在那个女孩背后的另一个女孩,她的脸藏在了第一个女孩的身后,她的头发被牵牛花的藤蔓覆盖着,看不清发色,只能看见她那双怯生生的水蓝色的眼睛,跟那个叫德思礼的女孩一模一样的眼睛。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她眼熟了。 很多年以前,他有过一只小仙子。他从圣诞树上把她摘下来,多比遵照他爸爸的命令,抓了许多小仙子来装饰马尔福家的圣诞树。 它只有三英寸高,长着深红色的头发,还有两只半透明的 、水蓝色的昆虫翅膀。它手里总是拿着一根树枝一样的魔杖,却使不出什么有用的魔法来。它很听话,从不像别的小仙子那样嗡嗡嗡地吵个不停。不过这也许只是因为她是个哑巴仙子。 他把它藏在自己的抽屉里,亲手采集各种花蜜来喂它。夜里他把它放进自己的床帏里,它会用自己的魔杖发出萤火虫一样微弱的光芒,在他头顶上轻飘飘地飞舞。 家里只有他一个孩子,他也没有同龄的朋友——妈妈不让他跟普通巫师家庭的孩子交朋友,而门第足够高贵、配得上做他朋友的古老家族都住在很远的地方。他把那只小仙子当成了自己的朋友,对它说孩子气的悄悄话。它听不懂他的话,总是怯生生地望着他,手里紧紧攥着那根小小的魔杖。 它很娇小,皮肤柔软的就像上好的绸子一样。他总是用指尖轻轻地触摸它,用两只手指捏着它,生怕把它弄坏。它实在是太脆弱了,就是一只卜鸟也敢欺负它。 有一天,他在魔法玩具商店里看到了一套魔法玩具屋,看上去很适合给它住。他缠着妈妈,一定要给他买一个。“这可是女孩的玩具。”妈妈很为难,但还是给他买下来了。 他高高兴兴地把玩具屋抱回家,把它塞进去。很好,这个玩具屋很适合它。它不应该住在黑洞洞的抽屉里。它是他德拉科?马尔福的宠物,他总是拥有最好的东西,它也应该得到最好的东西。 直到他看见它被攥在爸爸的手里,他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 卢修斯?马尔福站在那间玩具屋,攥着那个小仙子,一脸怒容地对他的独生儿子说道:“你怎么能玩这种女孩子才玩的东西?没出息,你可是个马尔福!” 当着他的面,他爸爸把那只小仙子捏成了一滩肉泥。 “这就是我给你的教训。记住,德拉科,永远记得你是个马尔福!”他爸爸一字一句地对他说道,优雅地用手帕擦着手。 他没敢再看它的残骸,竭力忍住眼泪,点了点头。 德拉科把那张麻瓜照片藏进了自己的怀表里。他知道不能让别人,尤其是那个讨厌的沙比尼看见,他居然私藏着麻瓜的东西。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做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女孩的样子跟那只小仙子在他脑海里重叠了起来,再也分不清彼此。 他在走廊里截住了她,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长得像他记忆里的模样。 他不让沙比尼发现她跟他在一起,担心这会给她带来麻烦。沙比尼比他还讨厌麻瓜,他有一个结了七次婚的美丽母亲,他比任何人都在意身份问题。 他看见厄尼给她传了纸飞机,心里竟有股说不出的怨气,就好像心爱的宠物被人抢走了一样。不,他就是那样的心情。 他在夜里盯着那张照片看,就像多年前盯着枕边的那只小仙子一样。那双水蓝色的眼睛和那个拿着百合花的女孩在他脑海里重叠在一起,变成了达莉亚?德思礼的模样。 他想拥有她。拥有她美丽的红发,她水蓝色的眼睛,她怯生生的眼神……她会施魔法,还会说话,还会……他居然开始思考把这个麻瓜出身的女孩收作宠物的可能性。 不,他爸爸会毁了她的,就像捏死那只小仙子一样。 他决定跟她保持距离。 但这个决定却在万圣节前的那个夜晚被推翻了。他看见她偷偷离开人群,拐进另一条走廊。她想干什么?巨怪还在这附近游荡,它可以轻易地捏死她,就像当初他爸爸捏死那只小仙子一样! 他忍不住跟上去,却不小心跟丢了。他在走廊里没头没脑地乱窜着,脑子里全是她死在巨怪手里的惨状。他被费尔奇抓走了,然后被带到了她面前。感谢梅林,她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 她流着泪看着他,说着他从未做过的事情。他想否认,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满是泪水的面容和那只小仙子临死前看着他的脸重叠在了一起。 她想要那张照片,他就给她好了。 他看着她捧着那张照片,如获至宝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做对了。 然后,他吻了她。 严格地说,那并不是一个吻。 他只是突然很想尝尝她的味道,看是不是像花蜜一样甜。 真正的吻应该是像潘西和他在去年圣诞节的檞寄生下的那个吻一样,会用上舌头,会交换唾液,会像八爪鱼一样扒着彼此……虽然他并不喜欢。 什么感觉也没有。 她愤怒地推开他跑了。而他却被自己吻了一个泥巴种的事实打击到了。 爸爸妈妈会怎么看他?沙比尼会怎么嘲笑他?他,高贵的马尔福,一个斯莱特林,竟然吻了一个泥巴种,一个赫奇帕奇! 他再一次跟她保持距离,不想再被那些愚蠢的念头左右。 只是在圣诞节的时候,他忍不住也给她送了一份礼物。在他眼里,她是一只笨拙的小獾。 他顶着被韦斯莱家的小子揍青的眼圈,出现在了她面前。她的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被捉弄人的台阶夹住了脚。于是乎,他的心情似乎好多了。 他把她带到他的秘密基地里。那是他爸爸在校时建造的,马尔福的密室,里面有各种珍贵高深的古老书籍。他爸爸把它作为入学礼物送给了他,还附赠了一只家养小精灵专门供他差遣。他逼着她给他织袜子,知道那是她送给那个傻兮兮的威伯的回礼。她怎么能忘记给他回礼呢? 她居然没有亲自把袜子送给他,而是用了猫头鹰!整个斯莱特林的人都看到了,他收到了那双傻乎乎的袜子。他气得要命,但更让他生气的是,沙比尼居然敢嘲弄他的袜子。“这么难看的袜子,就是我家里最笨的那只家养小精灵也织不出来!马尔福,这不会是你亲爱的妈妈给你织的吧?哈哈哈——”他冲沙比尼扑了过去,不知道自己更气的是她的拙劣手工,还是妈妈从没给他亲手织过什么东西的事实。 不对,一切都不对头。 她是个浑身带着莫特拉鼠味的泥巴种。 她居然敢命令他! 她居然说不想与他为敌! 也不想想,她配当他的敌人吗?她不过是,不过是他一时心血来潮想要拥有的宠物罢了! 他从她身边逃走了,完全不敢去想他那种躁动不安的心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他第三次远离她, 她开始跟那个愚蠢的波特和他的朋友们待在一起。 她被那个傻大个的迪戈里抱在怀里。 她……她怎么样跟他有什么关系,他用得着这样在意她吗?他气呼呼地想着。 他忍不住又让多比给她送了一张字条,让她来密室见他。 她没有来。 “我不是你的宠物。”她这样说着。 那就滚吧。 她不见了。这次是真的不见了。 她再次出现,是在校医院的病床上。他趁教授们不注意,偷偷溜进去看她。她躺在那里,苍白,脆弱,好像轻轻一碰就会变成碎片。他不敢靠近她。他不想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他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她,达莉亚?德思礼,并不像她表面上那样脆弱无辜。 她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大话精,愚蠢的赫奇帕奇。 她是哈利?波特的表姐。 她利用了他。 不能原谅。 他当着她的面,把那张惹祸的照片撕成碎片。 够了,这一切该结束了。 新的旅程 达莉亚从那本《千种草药和蕈类》上抬起头,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最稳定)现在是半夜一点半,她正待在自己的卧室里,埋头写暑假作业。 两天前,韦斯莱家的三兄弟用会飞的汽车带走了哈利。达莉亚帮他把海德薇的笼子抱上汽车,哈利本想要带她一起走,但被她拒绝了。她只拜托哈利用海德薇帮她送两封信,并且一定要记得告诉她他们去伦敦对角巷的日子,她会在那里和他们碰头。 她从被乔治撬开锁的橱柜里拿回了自己的东西,藏在抽屉夹层里和床底下一块活动的地板下。当弗农一大早上冲到她的房间对她大吼大叫的时候,她安静地坐在床边上,一言不发。等他停下来换气的时候,她才轻声说:“哈利把我们在学校用的东西都带走了,他会帮我写信给学校的一位老师,请他在开学以前来接我。霍格沃茨的老师是可以在校外使用魔法。” 弗农的脸涨成了紫红色。 “你要是再把我关起来,”她看着他,慢慢说道,“我就把你的车,或是别的什么东西给弄炸了,然后告诉警察你虐待我,让社工把我带走。你知道,我可不是哈利。霍格沃茨顶多只能像给哈利一样给我寄一封警告信。而你,和德思礼家,将会成为小惠金区和格朗宁公司的大笑话:弗农?德思礼因为虐待他的亲生女儿而被逮捕。他的亲生儿子吃得像猪一样胖,他的女儿却被关在楼梯下不见天日的橱柜里,奄奄一息……” “我从没把你关进过橱柜里!”弗农的小眼睛里闪着暴怒的光。 “哦,当警察来的时候,我会在那里的——饿了好多天,身上也许还会有几道高尔夫球棍造成的淤痕,像受惊的小猫一样竭斯底里地尖叫着躲开你——”达莉亚愉快地笑了起来,“邻居们都可以作证,包括贝拉家,他们已经一个暑假——嗯,也许是整整一年,没有见过我了,‘就像我们家只有达力一个男孩一样’。” 她学着弗农在餐桌上的口吻,用挑衅的目光看着他,他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最后,弗农喘着粗气,威吓地冲她摇着粗大的手指。 “随便你——随你滚去哪里都行,别在我在家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一开学就给我滚,滚回那个满是疯子的垃圾堆里去!别想再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他冲出房间,用力摔上了房门。 达莉亚重获自由,尽管为此付出了惨烈的代价。她在自己的房间里过起了昼伏夜出的生活,一到下午三点就钻进被窝里开始梦游周公,直到午夜才起来,像游魂一样飘到厨房里吃佩妮留给她的晚餐——有时是一碗冰凉的蔬菜汤,有时是两个小面包。白天她就待在自己屋里,佩妮会把午餐从活板门里送进来,因为达力不想看见她出现在餐桌上。 达莉亚伸了个懒腰,把羊皮纸和羽毛笔塞回抽屉的夹层里,边上是一小摞学校里的朋友写给她的信。(们的网址)她和哈利一起被关起来的那个晚上,多比眼泪汪汪地出现在了她的卧室里,把信还给了她。 “多比都是为了波特先生的安全……小姐不要多比生气……多比不想让波特先生知道信的事……可现在连小姐也不能回学校里去了,都是多比的错……”它揪着自己的耳朵,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在她的被子上。 达莉亚竭力安抚它,然后试探着问它:“……你家小主人,现在好吗?” 多比立刻瞪大了眼睛,开始用头往床头板上撞,发出巨大的响声:“小主人很生气,很生气……主人不让小主人带多比回学校里去,因为他没能拿到年级第一……”它哀嚎着,噗的一声消失了,剩下达莉亚独自面对再次大发雷霆的弗农。 她把信都看了,塞德里克和莫恩一遍又一遍地询问她为什么不回信,她到底在做什么,是不是又在做什么危险的事……莫恩在最后一封信里写道,要是三天之内她还没收到达莉亚的回信,她就要来德思礼家要人了,落款日期正是哈利生日的前一天。 她给他们各回了一封信,在给莫恩的信里说了她打算用来对付弗农的办法,让她稍安勿躁——社工和警察一起上门,弗农在格朗宁公司里会抬不起头来的。她把剩下的半瓶增龄剂寄给了塞德里克,请他在务必在开学前来一趟德思礼家,冒充学校里的教师把她接走了。塞德里克到十月份就十五岁了,他是个高大俊朗的男孩,已经隐隐有些大人的样子,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对她说教。有了增龄剂的帮助,让他冒充个把魔法学校的年轻教师真不是什么难事。 她想象着自己向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塞德里克行礼,毕恭毕敬地叫他“迪戈里教授”的情形,不觉轻笑出声来。 中午的时候,佩妮没有像往常一样把午餐从活板门下塞进来,而是端着盘子进了达莉亚的房间。她看上去很不高兴,一副随时都想要跑开的样子。 “今天晚上,你爸爸公司的董事长会带着他的外孙女来家里做客。这是一次很重要的宴请,你爸爸他——他不希望你出现在宴席上。”她绷着脸说道。 “我会待在卧室里,不发出一点声音,假装我不在家。”达莉亚安静地说。 “好——我希望你能比那小子强一点。别再给你爸爸惹麻烦,他的烦心事已经够多了!”佩妮把盘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走出房间。 达莉亚忧郁地看着那几片烤焦了的吐司,无比怀念朵朵的手艺。再坚持一个月,她就可以解脱了,如果她没有饿死在德思礼家的话。 下午三点的时候,达莉亚和前几天一样爬上床睡觉。她感觉自己只睡了一小会儿,就被人用力摇醒了。佩妮的长脸出现在她面前,用一种古怪的神情看着她:“达莉亚,快起来,穿上你的衣服!” 楼下传来弗农的大嗓门,似乎在为她突如其来的重感冒而道歉。 “格朗宁先生要见你!听着,马上穿衣服,我来给你梳头——别穿那个,穿你那条新的蓝色连衣裙,就是玛姬姑妈买给你的那条。给我表现得好一点!格朗宁先生的外孙女也在这里,他希望你能下去陪她坐会儿。别做任何奇怪的事情——最好也别说话,就说你嗓子疼!” 佩妮在她脸上掐了好几把,让她苍白的脸上泛起一层不正常的红晕。她跟在佩妮身后走下楼,强忍住一个呵欠,然后楞在原地。 莫恩?卡德瓦拉德穿着一条样式古典的白色小礼服,站在楼梯底下,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达莉亚在佩妮难以置信的目光里跳下楼梯,扑到莫恩身上快活地大叫起来:“莫恩,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来接你啦,笨蛋。你不会真想把自己饿死在德思礼家吧?”莫恩在她耳边小声说着,悄悄在手上发力掐住她的肩。 长相酷肖肯德基爷爷的格朗宁老先生一脸慈祥的微笑,跟惨白着脸的弗农站在一起。他穿着考究的黑色燕尾服,看上去和电视上的大公司董事长没什么两样。可他有个在霍格沃茨上学的外孙女! “我的外孙女跟达莉亚碰巧在同一所国际学校里上学……她告诉我,达莉亚和她是很要好的朋友……德思礼先生,我想邀请您的女儿到我家里做客。暑假结束的时候,我会亲自把她和莫恩一起送上回学校的列车的。您不会不同意吧?” 弗农涨红了脸,看起来很想说不。但他实在没有勇气拒绝一个地位比他更高的人,何况那人还是他公司的董事长。 半个小时以后,达莉亚把自己所有东西都收进了箱子里,跟着莫恩上了她家的梅赛德斯轿车。 “我外公是个哑炮,”莫恩伸着懒腰,大大咧咧地对她说,那位格朗宁老先生正坐在前面那辆车上。“他十一岁时跑去上了温切斯特公学,从此疯狂地迷上麻瓜的一切。那个叫什么格朗宁的公司就是他年轻时跟另外两个麻瓜一起开的。他是家族里的另类,大家都觉得他是怪人,可妈妈不许我这样说他。每年夏天我都要到他的麻瓜庄园里住上一两个月,可把我憋屈坏了。你想象不到吧,他根本不让我们在那里用魔法,什么事都要让那些麻瓜仆人用双手去做——他甚至不让我用麻瓜的电器,说那是跟魔法一样投机取巧的东西——真是糟糕透顶!” 莫恩像拨浪鼓一样摇着头,深深叹了一口气。 达莉亚怀着极大的兴趣看着她:“我想,不会比德思礼家更糟的地方了。” “那当然!”莫恩哼了一声,“我从没见过像他们那样讨厌的人,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你和哈利都不想回去了。他们居然把你们关起来,不让你们回霍格沃茨,还想让你们被开除!他们真是——”她停了下来,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下面的话说出来,毕竟她吐槽的对象可是达莉亚的亲身父母。 达莉亚感激地冲她笑了笑:“没关系,托你的福,我可算是逃出来了。” “总比你那个蹩脚的计划强,”她冲达莉亚眨了眨眼睛,“塞德里克在信里都告诉我了,他说他要没收你那瓶增龄剂,省得你再拿它胡闹。” “噢,我的七个半金加隆!”达莉亚装模作样地捂住脸怪叫一声,大笑起来。 曼斯顿庄园在肯特郡的一个山坳里,是一座古老的乡下庄园,庄园里的主宅至少有两百年的历史,房子里的摆设都还像两百年前一样古朴简洁。窗上挂着白色蕾丝的窗帘,走廊里挂着一幅幅笔触温馨的风景画,碗橱上摆着精致的瓷器,桌子上是擦得崭亮的银质烛台。没有电灯,没有电话,没有任何具有这个时代特征的电器,也没有半件带有巫师色彩的物品。时间在这里停滞了,停留在了两百年前那个悠闲宁静的乡绅时代。 达莉亚从没想过自己的暑假会过得这么愉快,她感觉自己就像从《哈利?波特》里又穿到了《傲慢与偏见》里一样。早晨,她和莫恩穿着高腰长裙,挽起头发,牵着手在庄园的小树林里散步,或是在场地上骑马。下午,她们一起趴在壁炉前写作业。晚上,莫恩给格朗宁老先生念《预言家日报》——这是他唯一能容忍的来自巫师世界的东西——达莉亚在一旁做十字绣。 年老的男仆和女仆穿着维多利亚时代的仆人服,给她们送来茶和点心,为她们熨烫衣服。莫恩说他们都来自附近的麻瓜村庄,他们世世代代为曼斯顿庄园服务。“年轻人没人愿意来这里工作,他们都去了城里打工。也许再过几年,马琳嬷嬷和卡宁爷爷干不动活了,外公就只能接受家养小精灵了。其实米加一直在这里打扫卫生,只是我妈妈不许它在外公和仆人们面前出现,外公也就装作不知道罢了。”莫恩不以为然地耸耸肩。 马琳嬷嬷和卡宁爷爷隐约知道米加的存在,只是他们从没见过米加,以为它是善良的小仙子一样的生物。达莉亚和莫恩都不忍心打破他们的美丽幻想。 一个晴朗的早晨,她们接到了霍格沃茨的来信,信里列出来二年级学生要用的新书书单:《标准咒语,二级》,还有一长串吉德罗?洛哈特的书。 “噢,不!”莫恩叫了起来,“这回又是哪个洛哈特的热情粉丝当上了黑魔法防御术课老师?不会是个穿着粉红色格子衬衫,中年发福的女巫吧?” “搞不好是洛哈特本人。”达莉亚实事求是地说,往自己的面包片上抹蜂蜜柚子酱。 “那还不如杀了我呢。我讨厌那种花孔雀一样的男巫!”莫恩呻/吟着,把脸埋在自己的燕麦粥碗里。 下午,达莉亚接到了海德薇送来的信,哈利说他们会在下周三去对角巷。 “那我们也在下周三去伦敦,然后在那里住到开学。别忘了写信告诉塞德里克!”莫恩提醒她。 “喔,其实我一直试图忘记这事来着。”达莉亚苦着脸地说道,收获了莫恩的一记白眼。 旧的对手 到了下周三,格朗宁老先生和他们一起坐车去伦敦。(请记住的网址)”她兴致勃勃地说。达莉亚看着那件酷似囚服的袍子,难得地露出了囧脸 因为弗农明确表示不会再为她花一分钱,达莉亚得从现在开始厉行节约。她跟着他俩四处乱逛,除了墨水和羊皮纸什么也没买,竭力装出一副对什么都不大感兴趣的样子,尽管有好几次她都想掏出钱包奢侈一把。 没钱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尤其旁边还有个大肆采购的莫恩的时候,达莉亚忧郁地想着,手里抱着一大包莫恩买的各种颜色的羽毛笔和羊皮纸书签。 “让我来拿。”塞德里克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你真的不想买点什么?”他们正站在一整排会变色的墨水前。 达莉亚摇摇头:“没必要,我自己就会施变色咒,还是荧光的。” 塞德里克笑了起来,宠溺地揉乱了她的头发。 他们在路上耽搁得太久,比约定的时间稍晚一些才来到丽痕书店,迪戈里先生和格朗宁老先生已经买好课本在门口等着了。达莉亚发现格朗宁老先生也给她买了一套课本,有些窘迫:“……谢谢,您太好了,其实不用这样……” “噢,莫恩说你是年级第五,前十名里唯一的赫奇帕奇,难道不是吗?这些书是我私人给你的小小奖励,你不会这么不给我老头儿面子吧,小达莉亚?” 达莉亚的脸红得几乎要烧起来了,不敢去看莫恩的眼睛。 丽痕书店里挤满了人,洛哈特正在举行他的新书签售会。她们看见苏珊和汉娜站在等候签名的队伍里,正兴奋地说着洛哈特将会成为霍格沃茨新一任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师的事。 “噢不,达莉亚!”莫恩紧紧抓住她的手腕,“你的预感又一次成真了……你家里不会有先知的血统吧,嗯?”达莉亚揉着手腕,心虚地看向别处。 格朗宁老先生看着最近的那张海报,洛哈特歪戴着尖顶巫师帽,冲他们露出白得耀眼的牙齿。“我想我可能有些落伍了,不过比起这些跟孔雀一样花枝招展的年轻男巫,我更喜欢踏实努力的孩子。”他看了塞德里克一眼,迪戈里先生立刻露出了自豪又矜持的神情。 “孩子们,我希望你们不要被外表所惑,要看重内心……”格朗宁老先生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莫恩却拉了拉达莉亚:“看,马尔福!” “我们进去看看。”达莉亚立刻说道,抬脚就想往里走。 塞德里克挡住了她的路:“达莉亚,你答应过我什么?” “可哈利他们在里面……”她话还没说完,书店里便爆发出一阵惊呼声,还有书架轰然倒塌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海格大步从他们身边走过,冲进书店。达莉亚立刻拉起塞德里克的手,跟在他后面往里走:“我就看看,什么也不干……”塞德里克脸上有些发红,没有再说什么。 马尔福先生和韦斯莱先生扭打在一起,海格一手一个把他们分开了。达莉亚看见马尔福先生把一本破旧的课本塞进那个红头发小女孩的手里,立刻冲了过去。德拉科?马尔福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走过,跟着他爸爸冲出书店。 “我知道一个能把书修好的咒语,上回马尔福踩坏我的《标准咒语,一级》的时候,我就用那个咒语把书变成跟新的一样……”达莉亚低声说着,从金妮微微发抖的手里拿过那本《初学变形指南》。啪,一本破破烂烂的小册子掉在地上。 “这是你的吗?”塞德里克捡起来,问金妮。 金妮茫然地摇摇头。 “我看见马尔福把它塞进金妮的书里,”达莉亚小声说着,拿过那本小册子,塞进一堆洛哈特新书的最底下,“管它是什么,反正不会是好东西,咱们走吧!” 她跟着人群走出书店,心里像有块大石落下。总算可以享受一年平静的校园生活了,让汤姆?里德尔的灵魂见鬼去吧! 他们回到破釜酒吧,开始互相道别。塞德里克要和他父亲一起用飞路网回家,到九月一日再来伦敦坐火车。 “呃,我们要去凯——凯——”莫恩结结巴巴地说。“凯悦。”达莉亚小声提醒道,脸又红了,自己在蹭吃蹭住的感觉更强烈了。 “对,我们会在凯悦酒店住下来,直到开学——那是个麻瓜旅馆。”莫恩局促地说着。 韦斯莱先生在一旁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迪戈里先生似乎对格朗宁老先生的事情有所耳闻,并没有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来。格朗宁老先生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外孙女儿,看得她脸都红了。他们看着塞德里克最后一个消失在炉火里,走出破釜酒吧,那辆黑色的梅赛德斯已经停在了唱片行外面。 暑假的最后两个星期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走了。莫恩天天在达莉亚耳边念叨她的新扫帚和魁地奇,担心自己不能通过新队员选拔。达莉亚不记得她是在第几集里成为赫奇帕奇追球手的,只好耐着性子劝她。新扫帚送来以后,莫恩抱怨的内容又变成了住在麻瓜旅馆里不能练习魁地奇这件事,闹得达莉亚心烦意乱,把她轰出去找格朗宁老先生为止。 同样让她心烦的还有黑魔法防御术这门课。达莉亚一方面按着老习惯,把几本书都看了一遍,从洛哈特自吹自擂的夸张故事里摘录出有用的信息,一方面又在怀疑这些内容到底有没有实质用处——洛哈特就是个虚有其表的骗子,仅此而已。 直到她和莫恩一起推着行李车穿过站台,看见向她们挥手微笑的塞德里克和克鲁兹时,达莉亚才停止了胡思乱想。格朗宁老先生跟她们道别,把一袋沉甸甸的金加隆塞给了达莉亚。“格朗宁公司会给学习成绩优秀的员工子女提供奖学金。你父亲说他不方便过来,只能委托我把奖学金直接交给你了。祝学期顺利,小达莉亚。” 达莉亚觉得自己耳背都红透了,再三向这位慈祥善良的老人道谢。 “不,这是你应得的。快上车吧,别让那位年轻人等急了。”他伸出双手扶住她的肩膀,把她转向不远处站着的塞德里克,开怀大笑起来。 他们在列车的最后面找到了一个空隔间,两个男孩把行李塞进隔间深处,莫恩的新扫帚放在最上面。达莉亚挨着莫恩坐下来,塞德里克则坐到了她对面。克鲁兹暑假里去了趟意大利,他对当地的吸血鬼传说很感兴趣,结果发现那不过是一种会让人产生幻觉的大型吸血蝠。他绘声绘色地讲述着自己的奇遇,不时惹来女孩们的一阵惊呼。 列车启动后不久,隔间门忽然打开了,赫敏满脸焦急地站在那里:“你们看见哈利和罗恩了吗?”四个人一起摇头。 赫敏绝望地说:“哦不,我想他们没赶上这趟车!” 达莉亚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列车停靠在霍格莫德站的时候,赫敏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她的担心,达莉亚和莫恩一边安慰她,一边跟在塞德里克他们后面走上一条黑乎乎的街道。那里至少有一百两马车在等着。 达莉亚停下了脚步,看着车厢前那些骨瘦如柴,长着龙一样的脑袋,白眼睛里没有瞳孔的黑色有翼马。她捂住一声惊呼,忽然觉得有些想吐。塞德里克察觉到她的异样,折回来找她:“你怎么了,达莉亚?” “……没什么。”她跟着莫恩爬上最近的一辆马车,尽量不去看那些马。塞德里克也上了车。他关上车门,马车就动了,磕磕碰碰地往前走。 车厢里有一股淡淡的霉味和稻草味,达莉亚闭上眼睛,强忍住胃里一阵阵翻腾的恶心。 她看见了夜骐。 而她两辈子合起来唯一一次经历过的死亡,就是她自己的死。 一只温暖干燥的手落在她冰凉的前额上:“达莉亚,你没事吧?” 她睁开眼睛,莫恩和塞德里克都在看着她。 “没事,只是有点晕车。”她低声说道。 直到宴会结束,哈利和罗恩也没回来,人们开始传言他们是开着一辆会飞的汽车来霍格沃茨的。达莉亚一直惨白着脸,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塞德里克不时担心地看向她。 在回公共休息室的路上,塞德里克挤到达莉亚身边,轻声问她:“怎么回事,你哪里不舒服,达莉亚?”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一直在回忆自己前世死去时的情景。 “老毛病,晕车,睡一觉就好了。”她看着自己的鞋尖,低声答道。 她跟着人群走进公共休息室,甚至没有注意到新的口令是什么。她滑下地道,走到她们上学期的宿舍门前,那块牌子上现在写着二年级。她钻进屋里,没理会床脚那堆行李,一边脱衣服一边爬上床,觉得自己冷得像根冰棍一样。 什么都别想,睡觉,达莉亚?德思礼。她命令自己睡过去。 然后她在自己的尖叫声里醒来,看见莫恩正用力摇着她,一脸惊恐。 “……对不起……做噩梦了……”她喃喃地说着,抬手擦去脸上的水迹,不知道是眼泪还是冷汗。 她在梦里再次经历了自己的死亡。梦境是那么的真实,真实得让她分不清自己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人。 莫恩给她倒了杯热水,她捧着杯子慢慢喝着,身体终于一点一点地温暖起来。 没事的,都结束了。她默默对自己说。 “你做的什么梦啊?”莫恩打着呵欠问她。 “我梦见自己没赶上霍格沃茨特快,德——爸爸开着会飞的汽车追上了我,把我抓回家关进橱柜里。”她随口说道。 莫恩举起手,似乎想要敲她的头,最后却落在她的背上轻轻拍着,叹了口气。 空转的第二年 早上,礼堂里的天花板是阴沉沉的灰色,达莉亚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把一块腌鲱鱼夹在面包片里吃起来。莫恩似乎告诉了塞德里克她做噩梦的事,因为他径直坐到了她身旁莫恩平时坐的位置上,帮她盛了一碗粥。她有些心慌,怕他又要发问。 没等塞德里克开口,一阵巨大的吼声在礼堂里响起来:“……一点儿都不会奇怪……”桌上的盘子和勺子被震得嘎吱直响,达莉亚的面包片掉到了粥碗里,她伸手捂住耳朵,罗恩收到了韦斯莱夫人的吼叫信。 吼声停止了,达莉亚用勺子捞起那片湿漉漉的面包片,放到盘子上。“达莉亚——”“我没事。”她向他露出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慢慢喝着粥。塞德里克不再说话,只是皱起了眉。 级长在沿着赫奇帕奇的长桌分发课程表,达莉亚拿到课程表,发现这学期的课程变动很大,有好几门本来是两个学院一起上的课变成了单独上课。现在她只会在魔法史课上遇到德拉科?马尔福了,这似乎不是什么坏事。 “只要你需要,随时可以来找我。”最终,塞德里克留下这句话,和克鲁兹一起去上课了。她暗自松了一口气。第一堂是草药课,和格兰芬多一起上。她和莫恩一起穿过草地,来到温室门口,已经有不少同学在那里等着了。太阳从乌云后面露出脸来,在她们身上洒下金色的晨曦。 她们看见吉德罗?洛哈特和斯普劳特教授一起走过来,苏珊和汉娜忽然发出了咯咯的傻笑声。莫恩厌烦地皱起眉:“噢,杀了我吧!”洛哈特迫不及待地要向这群二年级学生卖弄风情,但斯普劳特教授一脸愠色地打断了他的话:“今天到第三温室!”她打开了门。 莫恩立刻拉着达莉亚冲了进去,潮湿的泥土气息裹着浓郁花香扑鼻而来,雨伞大的花盘从天花板上垂挂下来,呈现出各种艳丽的色彩。达莉亚呆呆地看着,有什么东西在她心里萌动起来。她从这些植物身上汲取到生命的力量,冲淡了她因为看到夜骐而产生的阴郁心情。 她深深吸了一口大地的味道,挨着莫恩坐下来。 今天的课程是给曼德拉草换盆。达莉亚和赫敏抢着举手回答问题,各自给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加了十分。轮到他们自己动手操作时,斯普劳特教授让他们四个人一组,苏珊毫不迟疑地拉着汉娜蹲到了她们身边,爱洛伊斯只好去跟那几个格兰芬多的女生一组。 他们开始往花盆里装龙粪堆肥时,苏珊忽然盯着达莉亚说:“洛哈特教授很有魅力,不是吗?”“他不是我的菜。”达莉亚直截了当地答道。莫恩扑哧笑了出来。 “噢——”苏珊拉长了声音,似乎想要引她们发问。可惜没人想问她,就连汉娜也在埋头用小铲子往花盆里培土。“我不知道扎卡赖斯以后会不会有洛哈特教授一半的魅力,但他现在看着还不错,真让人烦恼……”她自言自语地说着。 然后她们都戴上了耳套,开始集中精力对付曼德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8部分阅读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 作者:肉书屋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8部分阅读 草。达莉亚很高兴自己不用在听苏珊那些粉红色的困扰,莫恩似乎也有同样的感觉。(们的网址)她们匆匆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开始对付各自手里的胖娃娃,这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到下课的时候,达莉亚发觉自己宁可去给一百匹夜骐刷背,也不愿意再给哪怕一棵曼德拉草换尿布,哦不,是换盆。 她们回城堡里洗了个战斗澡,又匆匆赶去上魔法史课。宾斯教授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单调乏味,暖洋洋的秋日又让人浑身提不起劲儿,不少人趴在桌子上瞌睡起来。达莉亚迷迷瞪瞪地往羊皮纸上写了几个名字和日期,上下眼皮一直在打架。她努力睁大眼睛,看向四周,想捱过那阵犯困劲。 她看见了德拉科冰冷怨恨的眼睛,就像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一样,立刻清醒过来。 如果不是她已经把那本日记本扔在了丽痕书店的书堆下面,她一定会认为德拉科打算用那本日记杀了她。他的眼神告诉她,他想把她和那些被她欺骗的不堪记忆一起从这个世上抹杀掉。他在提醒她,她是个骗子,大话精。 达莉亚低下头,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课本上。结果,新学期还是一样的糟糕。 唯一可以称得上亮点的是下午的变形课,她用甲虫变出了一枚又一枚漂亮的钮扣,麦格教授难得地冲她笑了笑,给赫奇帕奇加了五分。“虽然你们不能在学校外使用魔法,但也应该时时巩固你们的魔法理论。温故而知新!”她严厉地对着全班学生说道。 然后是洛哈特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他先花了三十分钟让他们做个小测试,一张长达五十四个问题、内容涉及到他的生日和喜欢的颜色的问卷。莫恩一看到题目,脸就垮了下来,她根本翻都没翻他那些书。达莉亚咬着嘴唇,凭着时留下的模糊印象草草填下答案,然后在莫恩近乎威胁的眼神下,把羊皮纸推到课桌中间让她“参考参考”。 结果令人大跌眼镜,苏珊是唯一一个全部答对的人。洛哈特眨着眼睛冲她微笑,给赫奇帕奇加了十分,还送了她一张有他亲笔签名的全身照。苏珊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了,有待成长的扎卡赖斯同学被她彻底忘到了脑后。然后,整堂黑魔法防御术课就在洛哈特的自吹自擂和夸夸其谈里过去了。下课铃响的时候,莫恩跳起来把那堆又厚又沉的书统统扔进包里,磨着牙说:“跟这位比起来,奇洛教授的课简直就是模范教学课!”达莉亚苦笑了一下,和她一起去礼堂吃晚饭。 第一周就这样过去了,周五傍晚的时候,达莉亚陪着莫恩走向了魁地奇球场。原来的队长带着三连胜的辉煌记忆毕业了,留下一个追球手的空缺。早上吃早饭的时候,莫恩向新鲜出炉的队长塞德里克提交了参加选拔的申请。塞德里克收下申请,什么也没说,就好像一个赫奇帕奇的二年级女生要求加入球队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莫恩扛着她的光轮2001,一脸平静地走进魁地奇球场,尽管十分钟以前她还在宿舍里掐着达莉亚大声惨叫,怀疑自己一上扫帚就会摔下来。“我整整一个月没有练习了!”她哀嚎着捂住了自己的脸。达莉亚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硬把她拖出了宿舍。 “就是摔下来了,你也得给我再爬上去。”她冲莫恩伸出食指,摇了摇,“否则我就给你外公写信,让他把你的扫帚收回去。‘莫恩甚至不敢爬上它’!”激将法果然很有用,因为莫恩立刻就精神抖擞地冲了出去,要为她的新扫帚和追球手的位置而战。 塞德里克和克鲁兹都拿着扫帚站在场边,冲她们微笑。赫奇帕奇的守门员是个人高马大的六年级男生,他看到莫恩,立刻皱起了眉,似乎在怀疑这样一个低年级学生怎么也能参加到追球手的选拔里。 达莉亚在场边的看台上坐下,发现同是二年级的扎卡赖斯?史密斯也在等待选拔的队伍里。时间到了,选拔将在两个二年级学生,一个三年级学生,三个四年级学生之间展开,其中只有莫恩一个女生。她是最后一个提交申请的人,因而被排在了最后。 第一个上场的是那个三年级男生,他表现得不太好,投的球全被守门员扑出来了,还有一次漏接了克鲁兹抛来的球。他一下扫帚就悻悻地离开了场地,甚至没有留下来等结果。 第二个上场的是一个四年级学生,投了三个球,只被扑出来了一个。第三个是扎卡赖斯,他飞得很稳,表现得相当不错,可惜投球的准头还不够好。然后是第四个……第五个…… 最后轮到莫恩上场了,但别的队员似乎已经相中了第二个上场的那个四年级学生,面对她时就有些漫不经心。达莉亚紧张地交叉起十指,默默祈祷着。莫恩敏捷地接过克鲁兹抛来的球,躲开守门员的动作,把鬼飞球稳稳地丢过门环。完美的一记空心得分,克鲁兹响亮地吹了一声口哨。 那个守门员似乎有些懊恼,开始专心致志地对付她。莫恩从另一个追球手里抢过鬼飞球,做了个假动作,又一记漂亮的空心得分。她在空中的动作非常流畅轻快,没有半点停滞。所有人都被她的动作吸引住了。在一旁看着游走球的一名击球手只顾着看莫恩,手上不由自主地一松,那只游走球嗡嗡地向莫恩飞去。 “糟糕!”他大叫起来,已经来不及了。 莫恩一个树懒抱树滚,避开了那只游走球,然后笔直向守门员冲去,看样子像是要撞上去了——但她没有,她轻巧地一个急转,把球稳稳地扔过门环。 “太棒了,莫恩!”塞德里克第一个高声喝彩起来。三个全中,连那个四年级学生也没能做到,莫恩做到了。毫无疑问,她成了赫奇帕奇队新一任的追球手。达莉亚欢呼着冲进场内,和刚下扫帚的莫恩拥抱在一起。那个守门员也过来了,用力拍了拍莫恩的背,差点没把她拍倒在地:“棒极了,你叫莫恩是吧?欢迎加入赫奇帕奇学院队!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追球手!” 莫恩涨红了脸,定定地看着塞德里克,后者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星期天早上别忘了来训练,我们的新人追球手,欢迎加入赫奇帕奇学院队!”克鲁兹给了他一记肘击,抓住莫恩就是一个熊抱:“小丫头,不简单嘛!老兄罩你了!”莫恩像落水一样在他怀里扑腾着,惹得众人哄然大笑。 最后,扎卡赖斯过来跟莫恩握手:“一年级上飞行课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会输给你了。祝贺你,卡德瓦拉德。”莫恩尽量笑得矜持些,还是忍不住露出了雪白的牙齿。 达莉亚和莫恩乘着暮色往回走,一路上莫恩还在嘁嘁喳喳地说着刚刚在空中的感受:“……我还以为会被撞断一两根肋骨呢……” “莫恩!”塞德里克在不远处冲她们招手示意,“把达莉亚借我半小时,可以吗?” 没等她说话,莫恩立刻贼兮兮地笑起来:“没问题!”然后冲她做了个鬼脸,一溜烟跑了。 达莉亚脸上有些发热,站在原地等着,塞德里克夹着个很大的木板箱向她走过来。“走吧,先陪我把球还给霍琦夫人。”他们穿过草坪,向霍琦夫人的办公室走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白日里的暑热还残留在草叶上,散发出暖烘烘的青草香气。 “你们队今年也招新了,迪戈里?”霍琦夫人看着他们把木板箱放回原处。 “是的,我们有了一个新的追球手,二年级的卡德瓦拉德。”塞德里克答道。 “噢?又一个二年级生?”霍琦夫人挑起眉看着他们,“我听说斯莱特林也有了一个二年级的找球手,好像叫什么马尔福。他爸爸给他们队赞助了七把光轮2001。” “莫恩跟他不一样,她是凭自己实力选上追球手的!”这次是达莉亚抢着回答。 “这么说,还是个女孩?好吧,我很期待。”她冲他们摆摆手,一副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他们开始往回走,达莉亚很不必要地把草叶踩得嘎吱嘎吱响。 “你生日是在六月份?”塞德里克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是啊,巨蟹座。怎么了?” “虽然迟了一点,还是祝你生日快乐。”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漆小匣,看样子已经在他兜里揣很久了,“我想亲手送给你,幸好没有落到马尔福家的小精灵手上。” 她红着脸接过那只小匣子,结结巴巴地道谢。匣子里是一只木手镯,上面雕着拙朴的花纹。“谢谢,我很喜欢……你没在上面施跟踪咒吧?”她警惕地抬起头看他。 “……没有,这回真没有。” 他们回到公共休息室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透了。莫恩不知从哪里蹿出来,笑嘻嘻地盯着他们俩,被她强行拖走了。“你们有没有,有没有那个……唔唔……” 莫恩仔细看着那只手镯:“噢,我猜这是黄岑木的。我家里就有一个黄岑木的柜子。”达莉亚翻开那本《千种神奇草药与蕈类》,找到了记载着黄岑木的那一页。“……黄岑木,知识、纯净和真理之木,有时也被称为‘独角兽树’,据传有驱赶毒蛇和治愈蛇咬伤的作用……” “所以,这是用来驱赶马尔福的?”莫恩把手镯往她手上一套,吃吃地笑了起来:“说不定,你的骑士给它上了个斯莱特林驱逐咒呢。” 被打开的密室 从那一周起,每周有三个晚上,还有周日一整天,莫恩都要跟着塞德里克他们去参加魁地奇训练。(们的网址)十月的寒气在场地上弥漫,发黄的草叶上总是湿乎乎冷冰冰的,达莉亚抱着暖烘烘的魔法手炉去看他们训练,不时往自己和莫恩身上丢温暖咒和干燥咒。没过多久,塞德里克就不许她再去了,因为学校里开始流行感冒,走廊里时常会有两耳冒烟的人走过,那是喝了庞弗雷夫人专治感冒的提神剂的效果。 “场地里太冷,待在这儿会感冒的。”塞德里克说着,挥着长长的手臂把她赶回城堡。 于是达莉亚只好窝在图书馆里做笔记写功课,看着石子大的雨滴打在城堡的玻璃窗上,劈啪作响。和她作伴的人变成了爱洛伊斯,因为同宿舍的苏珊和汉娜都感冒了,整天病恹恹地坐在公共休息室的壁炉边上,金黄的发辫也失去了光泽。 一个星期六的黄昏,达莉亚和爱洛伊斯抱着书从图书馆里出来,走下两层楼梯,忽然听见砰一声巨响。声音是从隔壁的教室里传来,皮皮鬼把一只黑色和金色相间的柜子砸碎在了地上,身后跟着的是差点没头的尼克。它冲着她们尖声怪笑,下一刻,费尔奇就从楼下冲了上来:“皮皮鬼!看我怎么收拾你——” 达莉亚赶紧拉着爱洛伊斯跑开,生怕被费尔奇迁怒。她们气喘吁吁地回到公共休息室里,塞德里克和莫恩等人已经回来了,他们浑身上下都在滴水,脚下还淌着泥浆。达莉亚催着莫恩去洗澡,自己在箱子里抓出一包东西,又回到了公共休息室。塞德里克不在那里,只有克鲁兹站在壁炉边上,试图烘干自己的鞋。 “塞德在寝室里,你可以下去找他。”他笑嘻嘻地看着她,冲着通往男生宿舍的地洞点了点头。“女生可以去男生宿舍。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男生跳进你们那条地道,就会——” 话音未落,那个人高马大的守门员就从天花板掉了下来,嗳哟一声落在一张扶手椅上。 “——就像这样。赫伯特,你又走错地道了?”克鲁兹笑嘻嘻地问 达莉亚忍住笑,走到另一侧的地道前望了望,径直跳进去。她轻巧地落在松软的地毯上,眼前这条走廊跟女生宿舍那边没什么区别。她找到了标着四年级的那个木桶盖,还没来得及敲门,桶盖自己轻轻滑了上去。 塞德里克一个人站在那里,背对着门口换衣服。黄黑相间的队服刚刚褪到一半,露出宽厚的肩背,和结实精瘦的腰肢。十五岁的少年身形修长,已经很有大人的感觉了,他把队服自头上脱下,露出腋下一丛黑乎乎的……达莉亚不得不转过脸去,欲盖弥彰地捂住眼睛:“塞德里克!” 他这才发现站在门外的她,忙披上一件长袖衬衣:“达莉亚,你怎么来了?”他把她拉进房间,让她在一张扶手椅上坐下,侧着身子扣上钮扣。达莉亚红着脸,竭力不让自己的目光落在他坚实有力的胸膛和腹肌上。 “呃……我是来……哦——生日快乐!”她低着头,把那个包裹塞进他手里。 “谢谢。”他露出温柔的笑容,打开了它,里面是一双长及手腕的露指手套,黄黑相间的毛线手套上绣着他的名字。 “不客气,你可以把它戴在魁地奇手套里,就没那么冷了……”她小小声说道。(请记住) “……嗯,我很喜欢。”他立刻戴上了手套,可惜达莉亚把它织得太大了些。 她拔出魔杖,对着手套施了个缩小咒。手套立刻变成刚刚好的大小,服服帖帖地裹在他手上。他始终微笑着看着她,看得她手足无措起来。“那,那我先回去了。”“先别走,我爸妈给我寄了个蛋糕过来,等克鲁兹他们回来,一起吃蛋糕吧。” “好的,我去把莫恩叫来。”达莉亚迅速蹿过房间,打开了左侧的一扇滑动门。一个眼熟的四年级男生站在卫浴间里,尴尬地举起双手:“呃,我不是有意要偷听的……实在不好意思……”她觉得自己脸上烫得快能煎蛋了,马上跳到另一扇门前,打开门冲出去。那个男生在她身后哈哈大笑起来。 十分钟后,达莉亚和莫恩一起坐在塞德里克的床上吃着蛋糕,脸上的红晕还没散去。看样子他们魁地奇队的人都来了,还有好几个达莉亚不认识的高年级学生。两个明显是一年级的女生也混了进来,脸红红地躲在一边偷看塞德里克和克鲁兹,他们正大声谈论着即将到来的魁地奇赛季。 达莉亚很高兴自己提前送了他生日礼物,因为别人送的礼物都比她送的那副手套更精美也更贵重。他一直戴着那副手套,不肯摘下来,于是克鲁兹和那个男生老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发笑,笑得她头发根都变红了,直想抓起蛋糕上的奶油扔过去。 直到远处的钟声敲了十二下,达莉亚和莫恩才带着一身奶油蛋糕和黄油啤酒的味道回到寝室里。汉娜正在照顾苏珊,她的感冒似乎更严重了,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要再喝点提神剂吗?我这儿还有两瓶。”达莉亚担心地问道,那是塞德里克硬塞给她的。 苏珊无力地摇了摇头,紧紧抓着自己的枕头,那下面露出了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一角。莫恩眼疾手快地抽了出来,立刻皱起鼻子:“你居然枕着洛哈特的签名照睡觉?我的天哪——”苏珊气鼓鼓地抢回照片,翻了个身,再也不肯理她们。达莉亚忍住笑,把还在嘟囔个不停的莫恩拉走了。看样子,苏珊得的恐怕不是感冒,而是单相思。 万圣节前夜,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和往年一样来到礼堂参加宴会。一千只活蝙蝠在天花板底下扑腾着翅膀,海格种的巨型南瓜被雕成了十二盏巨大的灯笼,吊在四张长桌顶,几十支蜡烛在南瓜肚子里闪动着火光。金盘子里盛满了美味佳肴,吃得学生们几乎要撑坏了肚子。达莉亚喝着南瓜汁,眼睛无意间扫过了格兰芬多的长桌,哈利他们并不在那里,金妮也不在。她忽然有些不安起来。 宴会结束的时候,达莉亚没有跟着人群往公共休息室走,她挤到塞德里克旁边,小声说道:“……哈利不在这里,我有点担心……陪我去楼上看看?”他点点头,和她一起走上了大理石台阶。 人们嘁嘁喳喳、吵吵嚷嚷往上走着,突然停在了三楼过道里,就像被谁施了无声咒一样,一阵沉默从过道中间传递到人群的末尾。达莉亚紧张地抓住塞德里克的手,挤到人群前面。哈利、赫敏和罗恩孤零零地站在走廊中间的一滩水渍上,他们面前的墙面上涂抹着一些字迹。“密室被打开了。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费尔奇的那只猫,洛丽丝夫人,像僵硬的木板一样吊在那里,尾巴挂在火把的支架上,瞪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地面。 一片静寂之中,德拉科?马尔福高声说道:“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下一个就是你,泥巴种!”他的脸涨得通红,冰冷的眼睛扫过人群,在赫敏和达莉亚脸上额外停留了一会儿,露出狰狞的冷笑。 密室被打开了。那本日记还是落到了某个霍格沃茨学生的手里。 达莉亚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塞德里克紧紧地攥着她的手,带着她离开了那条走廊。他们侧着身靠墙走,让匆匆赶来的邓布利多和各位老师们通过。他们回到通往公共休息室的石头拱道里时,她还在瑟瑟发抖,手心处一片冰凉湿滑。 塞德里克忽然把她拥进怀里,贴着她的耳朵低声呢喃:“没事的……我会保护你……你不会有事的……”他紧紧地抱着她,像要把身上的暖意传到她身上一样。 接下来的几天里,学生们整天谈论着洛丽丝夫人被袭击的事情,赫奇帕奇的学生们开始传言,哈利?波特就是那个斯莱特林密室的继承人。贾斯廷吓坏了,因为他曾经在草药课上告诉过哈利,自己是麻瓜出身。厄尼和韦恩他们纷纷给他出主意,让他躲开哈利。 达莉亚在公共休息室的壁炉前听到这个传言的时候,沉着脸站到了厄尼跟前:“你凭什么这么说?”厄尼还没反应过来,神秘兮兮地看着她:“……想想看,哈利周围总是有奇怪的事情发生……当初神秘人袭击他的时候,他才是个小婴儿,他是怎么死里逃生的呢?如果不是密室的继承人……还有,我们都知道,他恨透了跟他一起住的麻瓜。” “于是你就凭着这些猜测认定哈利是继承人,认定他会对贾斯廷下手?” 厄尼张大了嘴,看上去傻乎乎的:“……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很抱歉,我就是跟哈利一起住的麻瓜之一,被他恨透了的德思礼家的人。如果哈利真想对什么麻瓜出身的巫师下手,他肯定会先挑我。贾斯廷还不够格呢。”达莉亚一口气说完,转身走开了。 下一堂是变形课,她向变形课教室走去,在走廊上遇见了金妮和几个一年级的格兰芬多——她脸色不太好,手里还拿着那本破旧的变形学课本。达莉亚上去打招呼:“嗨,金妮,那个咒语好用吗?”金妮冲她羞涩地一笑:“嗯,我不知道——我总也弄不好。”说话声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让我试试。”达莉亚抽出魔杖,在书上轻轻一点:“急急复如初!”唰的一声,那本书破破烂烂的书页立刻变完整了,虽然还有些发黄发皱,比原来腌梅菜似的样子可好多了。金妮忙向她道谢,耳朵有些发红。她眯起眼睛笑道:“这个咒语挺管用的,不管是课本还是日记本都能用。”但金妮并没有对“日记本”这词有任何反应,达莉亚失望地走进教室坐下。 不是她,打开密室的另有其人。那会是谁呢? 晚饭后,莫恩去参加魁地奇训练,达莉亚则穿过草坪,来到了第三温室外面。被释放的蛇怪正在城堡里游荡,身为一个麻瓜出身的学生,待在露天场地上吹冷风可比在城堡里安全多了。塞德里克这回没有赶她回去,他似乎觉得她待在自己的视野里会更安全些。 达莉亚站着背了一会儿中世纪欧洲巫师的名字和成就,很快就冻得直跺脚。她往自己身上丢了几个温暖咒,抱着书哆哆嗦嗦地往温室后面背风的角落里挪了挪。 “怎么了,德思礼家的泥巴种?怕得不敢待在城堡里了吗?”德拉科?马尔福带着嘲弄的笑容,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地向她踱过来。他头上那顶貂皮帽子看上去很暖和。 达莉亚侧过脸去,盯着地上的一块石头,默默背诵一二四九年巫师会议宣言。 “怕死的话,就赶紧滚回你的麻瓜老家去。别待在这里碍眼。”德拉科站到她跟前,冷冷地看着她。 “哪怕是死在这里,我也绝不回去。”她抬起头,“谁也别想把我从这所学校里赶走,就是斯莱特林本人也不行。我是个巫师,马尔福。” 他斜着眼看了看她,忽然冷笑起来:“那就试试看吧,德思礼。也许你可以做为一个幽灵留下来,像皮皮鬼一样在城堡里飘来飘去……噢,到时候你还可以占个盥洗室当成自己的地盘,要不要现在先去挑个好位置?啧啧,我想你在麻瓜家的房间还没霍格沃茨的盥洗室大吧,真是可怜……” 达莉亚“啪”的一声合上书,瞪了他一眼:“多谢提醒,你还是先想想周六比赛的时候要怎么才能待在扫帚上不要掉下来吧,你爸花再多的金加隆也没法买通一只金色飞贼,马尔福。别只顾着嘲笑别人,你比韦斯莱还可怜,因为你穷得就剩下钱了——那还是你爸的,可不是你自己的。” 没等气得脸色发白的德拉科伸手抓她,她已经敏捷地逃到了塞德里克身后——他一看见马尔福靠近她,就急匆匆地从扫帚上下来,大步穿过草坪来到她身边。 德拉科的目光在她和高大的塞德里克之间游移了一会儿,冷哼一声走开了。达莉亚还在冲他的背影做鬼脸,塞德里克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把她拽到场地边上:“在这儿呆着别动,我们还有一个半个小时就能结束了。”莫恩在飞天扫帚上冲她吐了吐舌头,怪笑着飞远了。 等到他们终于从飞天扫帚上下来的时候,达莉亚觉得自己的脸已经冻得没有知觉了。冬天马上就要到了,她总不能天天在冰天雪地里蹲着躲蛇怪吧。塞德里克他们的脸色也不太好,现在他们都知道斯莱特林那七把光轮2001的事了,而队里最好的一把扫帚就是莫恩的光轮2001,塞德里克自己用的也只是光轮2000,有的队员甚至还在用老式的横扫七星3号。对赫奇帕奇的队员来说,要打败斯莱特林绝不是件容易的事。幸好,魁地奇赛季的第一场比赛是在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之间进行,他们还有时间观察和寻找斯莱特林的弱点,比如那个叫马尔福的找球手。 “让一个花钱进来的混子当找球手,他们是疯了吗?”玛可辛?奥弗莱赫迪哼了一声说,她是个高大健美的五年级女生,留着一头利落的褐色短发,是队里的游击手。 “别轻敌,玛可辛,”塞德里克一边往回走,一边平静地说,“周六我们都去看比赛,看看那小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克鲁兹拍拍他的肩:“管他怎么样,等我们跟斯莱特林比赛的时候,你千万得先抓住金色飞贼。我可不想看见那小子抓着金色飞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光想想我就受不了。”他阴森森地磨着牙,冲达莉亚那边扬了扬下巴。 塞德里克没说话,伸手掖了掖达莉亚的斗篷,脸色更阴沉了。 谜样的袭击者 周六上午十一点差一刻的时候,达莉亚和莫恩一起穿过草坪往魁地奇球场走去,塞德里克和克鲁兹紧跟在她们身后。(们的网址)乌云密布的天空里隐隐传来雷声,场地上闷热潮湿得让人透不过气来。他们在看台边上找了块位置坐下,达莉亚抽出魔杖,给每个人的望远镜都上了避水咒。 比赛开始了,斯莱特林的七名队员窜上天空,变成了七道来回穿梭的模糊绿影——他们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达莉亚紧盯着哈利,他飞得比所有人都高,马尔福在他下面穿梭着。很快,她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头,一只游走球像发了疯似的拼命向他撞去。 “哦,糟糕!”她不由自主地呻/吟了一声。开始下雨了,她戴上兜帽,看着韦斯莱家的孪生兄弟都飞到了最高空,紧贴在哈利身边护卫着他。而缺少了两名游击手的格兰芬多被拥有最快速度扫帚的斯莱特林虐得毫无还手之力,已经六十比零了。格兰芬多的队长伍德申请暂停比赛。然而不一会儿,他们又开始了比赛,现在哈利得独自面对那只发疯的游走球了,在逃命的间隙他还得去注意金色飞贼的下落。 雨越下越大,达莉亚难过地闭上眼睛。是多比,多比在捣鬼,想让他的波特先生离开霍格沃茨。而她还是和去年一样,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哈利遇险…… “天!”莫恩的一声惊呼,让她重新睁开了眼睛:哈利被游走球击中了,他的一只胳膊耷拉在身体一侧。 “不!”她跳了起来,奋力挤开喧闹的人群,来到最靠近场地的那排看台上。被挡住视线的人在她身后不满地嚷嚷着,但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抽出魔杖,眼睛紧紧盯着空中的哈利。他冲向马尔福,伸出另一只手,然后径直朝地面坠落下来—— “羽加递姆 勒维奥萨”她高声念着,挥动魔杖。哈利下坠的速度变慢了,缓缓落在泥泞的地面上。他的右臂不自然地扭曲着,另一只手握着金色飞贼。 “哈利抓到了金色飞贼!一百五十比一百,格兰芬多获胜!” 达莉亚跟着人群涌到哈利身旁,谢天谢地,他还清醒着。但穿着一身亮绿色袍子的洛哈特已经大声嚷嚷着挤开人群过来了,他要亲自给哈利治胳膊。莫恩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旁,抓住她的手低声嘟囔:“又是那只花孔雀!他不会失手把哈利变成一只青蛙吧?” “不,不要你……”哈利呻/吟着说。 “哈利说他不需要你帮忙,教授。”达莉亚惨白着脸,大声对洛哈特教授说。 但他只是露出了雪白的牙齿,把她推到一边去:“啊哈,只是一个简单的魔咒,我用过无数次了。” “他说他不需要,教授。别把他当作你的试验品!”达莉亚伸手抓住他的魔杖,更加大声地叫起来:“谁来帮帮忙,把哈利抬到校医院去——罗恩,赫敏,快来帮忙——” 洛哈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想要拽回他的魔杖,但达莉亚不肯撒手。下一刻,她狼狈地摔在泥水里,有人把她从洛哈特身边撞开了,是苏珊。她一脸愠怒地冲她大喊:“别那么没礼貌,达莉亚?德思礼!这不是你表现自己的时候!” 达莉亚不敢置信地看着苏珊,莫恩跑过来把她扶起来,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洛哈特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往后站,德思礼小姐。不用担心,哈利,看我的——”他把魔杖对准了哈利的胳膊。在一阵抽气声中,哈利的右臂变成了橡胶一样软趴趴的东西。 “哈,是啊,没错,有时也会发生这样的事……”洛哈特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达莉亚瞪着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头顶。塞德里克从后面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拉开:“行了,达莉亚……把路让开,波特得去校医院了……”她愤怒地转过头,看见苏珊脸色发白,还在盯着哈利那只软绵绵的、毫无生气的胳膊看。 哈利得在校医院里住到周一,好让他的胳膊重新长出来。达莉亚和莫恩憋着一肚子火回到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从没见过这么讨厌的人!”达莉亚气鼓鼓地说着,把自己扔进一张松软的扶手椅里。 “简直就是个废物——我听说他在格兰芬多的课堂上放出了一笼小精灵,却连一只也对付不了——他竟然还敢来教我们黑魔法防御术!”莫恩磨着牙说,瞪着壁炉上那张洛哈特的海报,那是苏珊贴上去的。 但是苏珊一直到接近午夜时才回来,满脸泪痕地钻进自己的床帏里,似乎受到了很大打击。于是她俩都不好再说什么,闷闷地蒙上被子睡觉。第二天一早起来,她们就把这事忘到了脑后。莫恩得去参加魁地奇训练,达莉亚要去趟海格的小屋:她想到了一个比躲在露天场地上更好的办法。 到了星期一早上,格兰芬多的一年级生科林?克里维被袭击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学校。关于密室的谣言再次满天飞,学生们开始人人自危。赫奇帕奇有好几个来自麻瓜家庭的学生,他们现在总是跟着人群一起活动,生怕自己成为下一次袭击的目标。 塞德里克对达莉亚看得更紧了,他又开始在课间接送她,除了上课和训练,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她。比他更紧张的可能只有贾斯廷和苏珊了。贾斯廷坚持认为哈利就是那个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只有在上课和吃饭的时候才敢离开公共休息室。苏珊老是从噩梦里尖叫着惊醒,吵得整个宿舍的人都睡不好觉。 “你是纯血,苏珊,你安全得很。这屋里就我一个是麻瓜出身,你只要离我足够远就没事了。”达莉亚沉着脸,打着呵欠说道。睡眠不足让她的脾气有些暴躁。 苏珊听了她的话,脸色反而更白了。莫恩恶狠狠地在达莉亚脑门上弹了一指头。 十二月的第二个星期,达莉亚和往常一样在留校过圣诞节的名单上签了名,却发现塞德里克和莫恩也要留下来。“莫恩,其实你不用留下来陪我……”她有些愧疚地对莫恩说,后者大大咧咧地冲她摆摆手:“啧啧,就知道你会这样自作多情。我是为了留下来练习魁地奇。我们打赢拉文克劳的那场比赛,我才拿了十分,太少了。要是再在家里窝上一个假期,我都怀疑自己还能不能跟上训练……”不等她说完,达莉亚怪笑着掐了一把她的香腮。 至于塞德里克,他的理由更充分。“我爸妈要去瑞士度假,庆祝他们结婚二十周年的纪念日。我可不想去当电灯泡。”他耸耸肩,把她送进变形课教室,转身离开了。达莉亚纠结着走到座位上坐下,摸出一只毽子放到桌上。之前她向海格要来了好多漂亮的鸡尾羽,做成几只毽子。她给自己定的变形课练习内容就是,把毽子变成一只公鸡。 “啪!”毽子像被施了膨胀咒一样变大了,差点没把课桌压垮,然后麦格教授的脸出现在那堆鸡毛旁边,很不高兴地看着她。 一个星期后,莫恩兴致勃勃地冲进公共休息室,告诉她学校里新成立了一个决斗俱乐部,今天晚上第一次聚会。“我得好好学上几招,看能不能用在那只花孔雀身上。”她两眼放光,紧紧地抓着达莉亚。达莉亚摸摸鼻子,决定不告诉她这就是那只花孔雀组织的聚会。 晚上八点刚过,莫恩激动地拉着达莉亚一头扎进礼堂,然后在看到镀金舞台上站着的那两人时情不自禁地呻/吟起来:“噢,见鬼,怎么会是他们俩?他们怎么凑到一块儿的?”她看看洛哈特又看看斯内普,不能确定自己更讨厌哪一个。 达莉亚苦笑着摇摇头,发现德拉科?马尔福和几个斯莱特林的学生就站在不远处,忙拉着莫恩往边上退了退,结果把自己的鼻子磕到了塞德里克的肩上。“抱歉,你没事吧?”他低着头,在她头顶上问,温暖的气息吹拂着她的耳背和鬓发。她摇摇头,红着脸重新把目光投向舞台上。 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洛哈特被斯内普教授的缴械咒击飞出去,莫恩在一旁两眼放光,似乎巴不得是自己把他轰飞的。然后轮到他们自己分组练习了,斯内普一边给大家配对子,一边慢慢走过来,达莉亚下意识地往莫恩身边靠近,但斯莱特林的潘西?帕金森忽然用力把莫恩挤到一边去,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那么——德思礼小姐,帕金森小姐,你们俩一组。”斯内普冰冷的目光扫过来,决定了她的命运。达莉亚和潘西对视着,勉强笑了笑,她却理都不理,扬起下巴瞪着她。 “面对你们的搭档!鞠躬!”洛哈特在舞台上大喊。 达莉亚微微弯了下腰,眼角的余光发现哈利和德拉科正在不远处僵硬地对峙着。潘西把腰挺得笔直,冷哼了一声,就好像达莉亚在给她行礼一样,让人很不舒服。 “举起魔杖,做好准备!” 达莉亚紧盯着潘西的手,把魔杖举在胸前,她隐约觉得潘西不会遵守规则。当然,斯莱特林从不遵守别人制订的规则,他们只按自己意愿行事。 “一——二——” 没等洛哈特数完,潘西已经动手了,达莉亚迅速挥动魔杖——这个动作她私底下练习了无数次:“除你武器!” 一道银光闪过,潘西的魔杖脱手而出,自己也后退几步,撞倒了在一旁跟赫敏死磕的米里森。但她马上冲了过来,一把揪住达莉亚的头发,伸手就要往她脸上挠。达莉亚吃痛地叫起来:“统统石化!”啪哒,潘西立刻变成了石头人,动作僵硬地倒在了地上。 她气喘吁吁地躲到一边,发现哈利在不停地跳着某种快步舞,马尔福趴在地上一边狂笑一边大口喘息,莫恩正抓着一个格兰芬多的女生在道歉,塞德里克和斯莱特林的队长马库斯?弗林特扭打了起来,他们的魔杖都掉在了地上。她悄悄对弗林特施了一个锁腿咒,于是塞德里克成功地扑倒弗林特,骑在他身子掐住了他的脖子。 “停下,停下!”洛哈特尖叫起来,但斯内普动作更快,他用咒立停解除了全场的混乱状况。塞德里克喘着粗气捡起他的魔杖,回到达莉亚身边。“……你对弗林特做了什么?”他有些困惑地看着她。“嗯,只是让他的鞋带变得稍微难缠了一点……”她心虚地看向别处。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马尔福和波特被斯内普指定了配对表演,人们纷纷往两边退去,给他们腾出地方。达莉亚忽然觉得口有点干,往塞德里克那边靠了靠。 “乌龙出洞!”一条长长的黑蛇从马尔福的魔杖头上蹿出来,重重落到地上。几个女生尖叫着往后退,塞德里克上前一步,把达莉亚挡在了身后。 “让我来!”洛哈特高喊着,让情况变得更糟了。那条黑蛇被重重甩到地上,愤怒地吐着信子游到贾斯廷面前,露出了它的毒牙。就在那一瞬,哈利冲到黑蛇跟前,发出一阵低沉的嘶嘶声。那条蛇瘫倒在了地上,缩成一团。 贾斯廷冲哈利嚷嚷了一声,惊恐地冲出礼堂。达莉亚听见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天哪……”“你也听到了?”“……蛇佬腔……”然后,塞德里克紧紧地攥着她的手,阴沉着脸看着哈利他们匆匆走出礼堂。 “达莉亚,”在回公共休息室的路上,塞德里克忽然对她说道,“别再靠近那个哈利?波特了。他很危险。”她惊讶地看着他的脸,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他说出来的话:“哈利不危险,我以前就见过他跟蛇说话……” “你不明白!”他的手抓得更紧了,“只有斯莱特林本人和他的继承人才会说蛇佬腔。哈利就是那个继承人!现在的他对你来说很危险,何况你还是……”他咬着牙,没再说下去。 达莉亚知道他的意思,但她更知道真相,知道事情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她恨恨地咬住唇,决心要把那个打开密室的疯子揪出来。她不想回德思礼家,不想离开学校,不想离开莫恩和塞德里克…… “知道了,我不会再去找他了。”她低下头,声音闷闷地说着。 塞德里克的回答是把她拥进怀里,轻抚着她的头发,莫恩早不知溜到哪里去了。但是很快,他就放开了她,把她揽到身后。德拉科?马尔福沉着脸从他们面前走过,潘西趾高气扬地挽着他的手臂,一边脸肿得老高——她刚刚很不幸地脸先着地,磕到了某块凸出的地板。 她瞥了一眼达莉亚,冷笑起来:“当心,德思礼,你就是下一个!趁现在赶紧想想你的墓碑上该写点什么,一个泥巴种?赫奇帕奇的傻瓜?哈哈——” 塞德里克攥紧了拳头,把她揽得更紧了。达莉亚定定看着德拉科,然后把脸转向另一边。如果那不是错觉,刚刚德拉科看向潘西的眼神,似乎有那么一点厌恶?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斯内普教授忽然出现在了走廊的另一头,大步向他们走来。他冰冷的目光扫视过每一个人的脸,在塞德里克的拳头和潘西的脸上额外停留了一会儿。“回你们宿舍去,别在我办公室外面吵吵闹闹。” 潘西挺直了腰,挽着马尔福走开了。塞德里克和达莉亚正要走,又被斯内普教授叫住了:“德思礼小姐,你最好记住我上学期的话:霍格沃茨的校规可绝不是摆设。”他注视着她,眼睛像黑洞一样深不见底。 纷扰的圣诞节 第二天早上,达莉亚发现城堡外下起了漫天的暴风雪,礼堂的天花板就像坏掉的黑白屏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9部分阅读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 作者:肉书屋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9部分阅读 电视一样,在阴沉的背景里飘起无数白点。(请记住)草药课被取消了,现在赫奇帕奇的二年级学生只会在吃饭的时候碰见格兰芬多们,这让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厄尼和汉娜他们都去了图书馆,达莉亚不太愿意跟厄尼待在一起——他老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说着那些关于哈利的传言——索性窝在公共休息室里跟莫恩下十五子棋。四年级学生今天早上没有课,塞德里克和克鲁兹坐在角落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时看她一眼,像是在确定她还在那里,平安无事。 “贾斯廷——”汉娜尖叫着爬进公共休息室,“贾斯廷被袭击了!还有差点没头的尼克!哈利就在那里——”达莉亚猛地站起来,碰翻了棋盘,晶莹的棋子散落一地。莫恩咬着唇,不安地看着她。 原本就神经紧绷的霍格沃茨学生们终于变得人心惶惶起来,人们争先恐后地预定霍格沃茨特快的座位,想要逃离这所学校。二年级的赫奇帕奇们时常躲在火炉边上,低声说着什么,或是一脸担心地对她指指点点。达莉亚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现在她是赫奇帕奇二年级里硕果仅存的麻瓜出身的学生了。厄尼似乎对贾斯廷先于她被袭击感到有些疑虑,达莉亚有次听到他在跟汉娜说:“……当然,她是哈利的表姐,他总不会伤害自己的表亲吧……”她扭过头,装作没听见一样走开了。 第二天中午吃饭时,莫恩邀请她去曼斯顿庄园过圣诞节:“我外公让我去他那里过圣诞,最好再带上几个朋友……反正,雪下得这么大,待在学校里也没法练习魁地奇……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过个传统的麻瓜圣诞节?” 达莉亚有些拿不定注意,一方面她想趁着假期调查是谁拿了那本日记本,一方面又担心待在城堡里会被蛇怪袭击。她告诉莫恩,自己要先写信去询问下德思礼夫妇的意思。莫恩看上去很想吐槽几句,最终还是忍住没说出口,哼了一声走开了。 然后是塞德里克。她蹲在图书馆的书架间,寻找那本《一般变形术咒语及解咒》的时候,他走过来,俯下腰低声问她:“达莉亚,圣诞节假期要来我家玩吗?我爸妈都不在家,我可以请我的几个表姐妹来陪你……” 达莉亚合上书,觉得屋里有些闷得慌。“谢谢,可我已经答应莫恩要去他外公家过圣诞节了。”“噢,那就好。”他的声音里有着如释重负的轻松感。她起身往外走:“我去趟盥洗室——别跟着我。”书架后,一个一年级的赫奇帕奇有些好奇地看着塞德里克,他不得不停下脚步,脸上有些发红。 达莉亚走出图书馆,穿过狭长的走廊,走下两层楼梯,来到上次洛丽丝夫人遇袭的地方。那行字还在那里,一滩水迹从附近的盥洗室里流出来,盥洗室的门上挂着维修中的牌子,那是哭泣的桃金娘的盥洗室。她把耳朵贴在门上,只能听见桃金娘隐隐啜泣的声音。哈利他们会在里面吗?她犹疑着,伸手想要推门进去,一只手忽然拉住了她。 是苏珊,她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不高兴地看着她:“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盥洗室不早坏了,赶紧回公共休息室里去——别在这个时候一个人乱走。”她硬拽着达莉亚走向楼梯那边,根本不敢往有字的那面墙壁上看。 快到拐角的时候,达莉亚习惯性地摸出一面镜子,往楼梯那里照了照。她的心猛地扑通一跳,一个穿着斯莱特林绿底斗篷的人站在那里,是马尔福。他慢慢踱着步子转过拐角,阴森森地扫了她们一眼。(请记住)苏珊拉着她的手有些颤抖,她大概还记得上学期偷听斯莱特林说话,被马尔福抓了个现行的事。 “德思礼,你竟然还在这里?”他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说道,“还不赶紧收拾包裹逃命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达莉亚昂起头,拉起苏珊大步从他身边走过。快要走到楼梯底下的时候,她回过头,发现马尔福还站在楼梯顶上盯着她看。“德拉科?马尔福,就算你把学校里所有麻瓜出身的巫师都赶走,你也成不了年级第一。” 走到二层走廊的时候,达莉亚告诉苏珊自己还要回图书馆拿落在那里的课本,和她在走廊中间分手,钻进了那条直通五层走廊的近道。她没有去图书馆,而是直奔格兰芬多塔楼。她在通往胖妇人肖像的走廊上等着,很快就遇上了韦斯莱家的孪生兄弟,他们嘻嘻哈哈地走过来,在她跟前停下了脚步。她有些迟疑地对双胞胎其中的一个说:“你好,我想找哈利。能帮我把他叫出来吗?” 那个红头发的男孩大笑起来:“来向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求情吗,德思礼小姐?”另一个男孩用手肘撞了他一下,笑着跑开了:“等着,我去给你——嘿,哈利,你来得正好,那位德思礼家的表姐正找你呢。” 哈利跟着她走进八层的一间空教室,有些不安地挠了挠蓬乱的头发:“达莉亚,你找我?” “哈利,我相信你不是那个什么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但现在确实有东西在城堡里游荡着,四处袭击麻瓜出身的学生,我猜那是蛇怪。”“蛇怪?”达莉亚把自己从图书馆里摘抄下来的那张小纸片递给他。 “……蛇怪,又叫蛇王,是从癞蛤蟆孵的公鸡蛋里孵化出来的……可以长到硕大无比的大小,活好几百年……任何与它目光直接相交的生物都将立即毙命,间接相交(比如从镜子里看到)的生物将被石化……蜘蛛一见蛇怪就跑,蛇怪是它们的天敌,而唯一能让蛇怪跑走的东西是公鸡的打鸣,因为这对蛇怪来说是致命的……” “洛丽丝夫人、科林?克里维还有贾斯廷都被石化了,我猜这就是蛇怪干的。你有没有发现——” “蜘蛛,我发现蜘蛛在往城堡外逃走。”哈利立刻答道,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还有海格养的公鸡,有人把海格养的公鸡都弄死了。” “而那个人,就是打开密室的人。”达莉亚接口说道。 一阵沉默笼罩在两人之间。 “达莉亚,”哈利收起那张纸条,小心翼翼地问,“你觉得,马尔福有没有可能是那个密室的继承人?” 达莉亚迟疑起来,随即摇摇头:“我不知道……圣诞假期我会去莫恩的外公家,我在这儿不安全……真希望教授他们能快点找到那个人,如果再有学生被袭击,我怕他们会关闭学校。” “关闭学校?”哈利失声叫起来,“不,他们不能这么做。” 她悲哀地看着他:“我也不希望这样……要是不能留在霍格沃茨,我宁可让社工带走,也绝不回德思礼家!” 学期结束那天,达莉亚和莫恩一起坐上霍格沃茨特快,离开了学校。她看着那座巍峨古朴的建筑群消失在群山后面,暗自叹了口气。但愿哈利他们能在假期里调查出个结果来,至少也能确认一下,是不是马尔福打开的密室。不过,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列车的走廊里闹哄哄的,学生们正在充分利用这学期最后一段能使用魔杖的时光,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塞德里克还是留在了学校,他说他有几篇论文得在学校的图书馆里完成。克鲁兹一上车就去找他魁地奇队里的朋友,于是赫奇帕奇二年级的五个女生便挤在了一个隔间里。坐在达莉亚对面的苏珊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手里一直紧紧攥着一本据说有洛哈特亲笔签名的《会魔法的我》。看着她这幅模样,莫恩冲达莉亚挤了挤眼,拆开一个巧克力蛙大嚼起来。 曼斯顿庄园今年的圣诞节很热闹,因为莫恩的爸妈也来了。莫恩的妈妈、卡德瓦拉德夫人给马琳嬷嬷和卡宁爷爷都放了假,然后公然在庄园里使用起魔法来。“噢拜托了,爸爸,别像个老顽固一样,”她一挥魔杖,桌上的熨斗立刻跳了起来,自动熨着格朗宁老先生的衬衣,“我可是个巫师,别指望我能像个麻瓜那样用手给你洗盘子!”格朗宁老先生气坏了,抱着自己的《悲惨世界》躲进书房里,还在门上挂了个“魔杖与狗禁止入内”的牌子。 莫恩可乐坏了,有卡德瓦拉德夫妇在这儿,她可以偷偷使用魔杖了。“反正魔法部的监测分不出来是谁施的魔法。”她对达莉亚说。 卡德瓦拉德先生是个和蔼的中年人,他在魔法部的国际魔法合作司工作,对身为哑炮的格朗宁老先生容忍度很高,对麻瓜出身的达莉亚态度也很友好——这似乎是因为她是第一个被莫恩带回家玩的朋友。“小时候他们都嘲笑我有个哑炮外公,我老是忍不住跟他们打架,所以没人肯跟我玩。”莫恩耸耸肩,看着还在闹脾气的格朗宁老先生,他正在奋力阻止卡德瓦拉德夫人用魔法修剪他心爱的胡子。 达莉亚还在努力练习把毽子变成公鸡:“比厄恩纳霍克肯!”毽子动了动,没有反应。 “……孩子,你的发音有点儿小问题。”卡德瓦拉德先生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长音和重音的位置不太对,应该这样念:比厄恩纳霍克肯!”他一挥魔杖,一道白光闪过,毽子变成了一只神气活现的大公鸡,响亮地啼叫起来。 “比厄恩纳霍克肯!”达莉亚有样学样,另一只毽子在银光一闪中变成了又一只公鸡。 “哈,成功了!谢谢您,卡德瓦拉德先生!” “不客气。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在霍格沃茨二年级就已经开始学习动物变化咒了吗?”卡德瓦拉德先生用父亲一样和蔼地目光注视着她。 “不——我只是想提前做些练习,但是别的变形术咒语书上的咒语好像都没有课本上的管用——”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轻抚那只公鸡的尾羽。 “噢,我明白了。要是我没记错的话,霍格沃茨是从三年级开始可以选修古代魔文研究课吧。如果你喜欢自学咒语,达莉亚,我推荐你选修这门课程。像莫恩这样巫师家庭出生的孩子,多少都会懂一点古代魔文,因为我们巫师所使用的咒语,就是由古代魔文的语言转化而成的。” 达莉亚惊讶地向他道谢,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等她在《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翻到相关记载的时候,更是懊恼不已,后悔当初不该嫌这书太厚而没能坚持看完它。 圣诞节的那天早上,莫恩一早跳到达莉亚床上,用力把她摇醒了:“达莉亚,快起来!该拆礼物了!”她打着呵欠爬起来,穿上晨衣——就是那件蒙特罗斯喜鹊队的队袍——盘腿坐在地上开始拆礼物。 莫恩很贴心地送了她一本古代魔文和英文对照的《诗翁彼豆故事集》,这是每个在巫师家庭长大的孩子都会拥有的一本儿童读物。海格今年也给她送了礼物,是一大包||乳|脂软糖。达莉亚一边把糖果装进糖罐里,一边猜测着自己作为回礼的袜子该织多大,然后不寒而栗,决定尽快学会使用膨胀魔咒。来自德思礼家的礼物是一对指甲盖大的蓝绒花发饰,另外还有一封短信,信里说他们同意她在德思礼家以外的任何地方过圣诞节,还让她打听下,能不能暑假也留在学校里,上个魔法夏令营什么的(当然,弗农是不会为此掏半分钱的)。莫恩对这封信嗤之以鼻,达莉亚把它团成一团,扔进了壁炉里。 塞德里克送了她一对毛茸茸的、附有永久温暖咒的魔法耳套,居然还是可爱的猫耳朵造型。克鲁兹送的则是一本《实用编织魔咒指南:从绳子到斗篷,什么都能织!》,里面有各种各样古怪有趣的毛线编织图案。另外还有一套明显来自斯内普的玻璃量杯,哈利送的一大包滋滋蜜蜂糖。卡德瓦拉德夫妇送了她一条水蓝色的丝巾,上面缀满了繁星一样的碎钻和碎水晶。 她打开最后一个没有任何标记的小包裹,里面是一条珍珠项链,底下坠着一块通透的蓝水晶。盒子里附着一张潦草的字条:“离开霍格沃茨,永远别回来。”她拿起项链,对着镜子比划了下,却被莫恩一把拽住:“你怎么能随便把不明来历的东西往身上戴呢,要知道,这上面可能还带着死咒呢!” 在莫恩的坚持下,达莉亚把项链交给卡德瓦拉德夫人检查——她结婚前在对角巷的一家古董商店工作,专门负责检查客人送来的货物。她对着项链施了几个复杂的检测咒,又用放大镜检查了每一颗珍珠和水晶的表面,最后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没发现这项链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蓝水晶代表着守护和无忧无虑,达莉亚,不会是哪个有钱巫师家的少爷在追求你吧?”达莉亚涨红了脸,在莫恩若有所思的目光里把项链收进盒子里,不许她再提这件事。 曼斯顿庄园的圣诞晚宴上,卡德瓦拉德夫人严格按照麻瓜庆祝圣诞节的传统方式布置了整座庄园,让格朗宁老先生喜出望外。晚宴后,他老人家别别扭扭地给每个人发了一份圣诞礼物——之前他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生闷气,大家都以为他根本没准备这一茬。达莉亚和莫恩收到了一模一样的银质相框,上面有蒂凡尼的标记。她把佩妮和莉莉的那张合照放进相框里,收到箱子的最底下。 开学前一天,达莉亚提着大包小包和莫恩一起回到了霍格沃茨,那里有三个惊喜(或者说惊吓)在等着她。第一,赫敏住进了校医院(达莉亚终于知道自己忘记了什么,她忘记提醒赫敏她拿到的是猫毛);第二,哈利告诉她,马尔福不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他很愤慨,就像那人抢走了他表现的机会一样。”哈利说);第三,塞德里克郑重地向她提出请求,让她考虑一下退学的事。 “我查遍了图书馆里的资料,包括那些区里的——我告诉宾斯教授我要做一篇关于霍格沃茨历年任教教师的论文,拿到了他的批条——密室被打开了,除非那个该死的继承人自己决定停手,否则袭击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直到把所有非纯血巫师从霍格沃茨里清除掉为止。达莉亚,你必须离开霍格沃茨。” 未知的牺牲品 达莉亚第一次这样坚定地拒绝塞德里克,也许以后也不会有这样坚定的时候了。(们的网址)她固执地扬起脸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除非我被开除,或是毕业,否则我绝不离开霍格沃茨。”离开这里,我就成无家可归的孤儿了,她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塞德里克很生气,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因为他一有空就劝她离开霍格沃茨,达莉亚不肯再让他在课间接送她,一下课就跑个无影无踪。魁地奇训练开始了,她不再去看他们训练,等他训练完回来,她又已经待在宿舍里了。塞德里克天天憋着一肚子火无从发作,于是全部宣泄在了操练他的队员们身上。 一个星期五的晚上,达莉亚正在练习把毽子变成公鸡,莫恩拖着沉重的步子,一身泥泞地回到宿舍,向她抱怨塞德里克已经化身为人形态的威尔士喷火龙,把所有的队员都喷了一遍。达莉亚冲莫恩抱歉地一笑,抽出魔杖清理掉满地泥水,忽然想起来她还没把那条项链还给德拉科?马尔福。她想了一会儿,从箱子里摸出那个小盒子,塞进口袋。刚变出来的那只公鸡被她关到了一口空柜子里,打算明天拿去给海格。她还不会把公鸡变回毽子,只好把变出来的公鸡都拔了尾羽,送给海格养。 达莉亚在玄关里站了一会儿,确信塞德里克已经回他宿舍里去了,才从墙洞里爬出公共休息室。她来到厨房,在上百只忙碌的家养小精灵里找到那个叫朵朵的家养小精灵。“朵朵,你能帮我个忙吗?” 朵朵激动地丢下手上的擀面棍,向她鞠躬,用尖细的声音叫了起来:“朵朵愿意为德思礼小姐效劳,小姐需要什么?” 被这么多小精灵围在中间,达莉亚颇有些不自在,忙把朵朵拉到角落里,蹲下来平视着她:“嗯,你能帮我把这个送到斯莱特林二年级的德拉科?马尔福手里吗?——就放在他被子里,不用亲手交给他,可以吗?” “没问题,朵朵马上就能办好!”朵朵尖声说着,接过那只小盒子,啪的一声消失了。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它又重新出现在她面前,尖声尖气地告诉她已经送到了。它鞠着躬,不停地问她还有什么可以为她效劳。达莉亚尴尬地摇摇头,想握着它的手道谢——它给她解决了一个大难题——结果朵朵尖叫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等她从厨房里告辞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了。别的家养小精灵争着为朵朵的失态向她赔礼道歉,又再三要她留下来用茶点,窘得她满头大汗。 达莉亚回到宿舍,莫恩正坐在床边用毛巾擦着头发,随口问道:“你干什么去了?”“把那条项链物归原主。”她打开那只柜子,立刻楞在原地。 公鸡被人掐死了。 那个打开密室的人就在赫奇帕奇里。 她瞪着柜子,再也说不出话来。莫恩发觉了她的异样,丢下毛巾走过来:“达莉亚,你怎么——我的天!”然后和她面面相觑。 “不是我,我刚刚在洗澡。”莫恩立刻说道。 “我知道,”达莉亚发觉自己的牙齿都在打战,“刚刚有谁回来过?” “……我一直在浴室里,没听见外面有动静。再说宿舍门上没锁,谁都可以进来。” 确切地说,是只有女生可以进来。那人是一个赫奇帕奇的女生。 就是亲眼看到独角兽死去的那个夜晚,达莉亚也没有像现在这么心慌过。那时候她知道敌人是谁,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但现在,她对潜伏在她身边的那个敌人一无所知。那人就在赫奇帕奇,而达莉亚正是离她最近的一个待清除目标。达莉亚甚至不能确定那条项链是不是德拉科?马尔福送给她的,也可能是那人圣诞期间忽然良心发现,给她的一个警告。她一直盯着柜子里的公鸡看,不知道自己是该先去找哈利,还是应该直接去找邓布利多。 她怕死,很怕很怕。 “……我拿去扔掉吧,放在这里怪吓人的。”莫恩见她半天不作声,伸手拿起那只死鸡。达莉亚终于回过神来,伸手拦住她:“别忙,我自己收拾。”她找出个布袋子,把软绵绵的死鸡塞进去,惨白着脸往外走。 “你要上哪儿去?”莫恩在她身后喊道。 “去找哈利。”滑动门在她背后消失了,莫恩没听见她后半截话。 但是塞德里克听见了。他站在玄关那里,一脸阴沉地看着她。 袋子落在地上,她上去抱住他的腰,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塞德里克一手揽住她的头,一手扣住她的腰,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一言不发。直到有人从旁边经过,达莉亚才惊得跳了起来。克鲁兹目不斜视地从玄关里走出去,唯有嘴角那抹憋不住的坏笑暴露了他的本性。 “我得去找哈利……那人在赫奇帕奇里……”她喃喃地说着,手里还拽着他的袍子。 “我陪你去。”他破天荒地没有反对,拿起袋子就往外走。 刚离开温暖的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达莉亚就后悔了。现在是周末的晚上,学生们都在各自的学院里,蛇怪可能正在空荡荡的城堡里四处溜达,寻找着非纯血巫师的味道……她第一次发现,眼前这条地下走廊是这么的阴森吓人。她有些挪不动步子了。 “我……我还是明天再去吧。塞德,能帮我把那……那袋东西扔掉吗?” 塞德里克没有动:“达莉亚,你不会是想把我甩开,自己去找哈利吧?” 她苦笑了一下,摇着头:“不,我只是不想在这种时候走上八层楼再走回来。也许就在哪个拐角……”她说不下去了。 他拉起她,再次回到公共休息室,把她按在离壁炉最近的一张扶手椅上。达莉亚蜷起身子,看着他打开袋子,看着他皱着眉去找克鲁兹,看着他俩在一旁窃窃私语,看着克鲁兹拿着袋子出去……然后他回到她身边,坐在扶手上向她俯下身来,抚着她的发:“别想了,明天我陪你去……你不会有事的,有我呢……” 她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终于慢慢放松下来,在不知不觉中闭上眼睛,沉沉睡去。等她醒来的时候,壁炉闪动着微弱的火光,公共休息室里只剩下他们俩了。她窝在他怀里,像只小猫一样蜷着身子。他抱着她,眼睛望向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在他怀里动了一下,他低下头:“不睡了?”她想回宿舍睡,但看着墙角那个像张开的大口一样黑暗的地洞,又不想动了。他用手指梳理着她的发,就像在安抚自家养的猫咪一样。她楞了楞,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小声说起哈利的发现和蛇怪的传说,还有今天晚上的事。“……所以,我想那人可能是个赫奇帕奇的女生。” 他的脸贴着她的发,呼出的气息轻轻擦着她的耳背,好一会儿才说:“今晚来我宿舍睡吧。你睡我的床,我去跟克鲁兹挤一挤。”她立刻僵直了身子,但没有反对。男生宿舍再可怕,也没蛇怪可怕。哈利都能去钻女生盥洗室(虽然是废弃的),她又怕什么呢?何况还有塞德在…… 她滑下地道,笨拙地落在地毯上。他领着她进了四年级的寝室,把她带到一张四柱床前。另外几个四年级男生似乎都睡了,一张四柱床里发出了阵阵鼾声。她爬进床帏,脱掉最外面的巫师袍,钻进塞德里克的被窝。鼻子里全是他的味道,像是新鲜的青草味混着淡淡的汗味。她闭上眼睛,听见他爬上另一张床,听见克鲁兹在睡梦中发出一声闷哼,然后只剩下那个不知名男生的鼾声。她蒙上头,在这阵阵鼾声里睡着了。 她睁开眼睛。 陌生的床帏,陌生的海报,陌生的被子,陌生的……她猛地坐起来,塞德里克的声音及时从床帏外传来:“达莉亚,你醒了?” “嗯——起来了。”她的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睡意,有种娇憨的味道。她套上巫师袍,胡乱抓了几下头发,掀开床帏跳下地。塞德里克穿戴整齐地坐在最近的那张床上,微笑着看着她:“昨天睡得好吗?” 达莉亚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她刚刚意识到,自己居然吓得躲在男生宿舍里过了一夜,这真是个悲催的夜晚。“还好……我们去找哈利吧。” 他们在魁地奇球场外找到了哈利,他正准备和格兰芬多的队员们一起训练。格兰芬多的队长奥利弗?伍德对塞德里克的态度不太友好,这大概是因为下一场比赛将在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之间进行。在去年的比赛里,塞德里克抓住了金色飞贼,完胜格兰芬多。尽管最后格兰芬多还是凭着哈利他们的加分赢得了学院杯,伍德队长对这场惨败依旧耿耿于怀。 远处的塞德里克和伍德一人站在一边,抱着胳膊对峙着。达莉亚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里,匆匆地把昨天晚上的事告诉了哈利。“竟然是个赫奇帕奇?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不是应该在斯莱特林里吗?”哈利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我不知道,”达莉亚摇着头,“也许斯莱特林留下了个钥匙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只要是纯血巫师就能打开。赫奇帕奇里的纯血巫师人数仅次于斯莱特林,其中有很多都来自古老的巫师家族。” “但这并不能解释她为什么要打开密室,把麻瓜出身的巫师从学校里赶走能让一个赫奇帕奇的女生等到什么好处呢?” “哪怕她心里只有一丝半缕不该有的念头,黑巫师制造的黑魔法物品也能把它放大数十倍甚至上百倍。他们最擅长挖掘人心里那些肮脏不堪的秘密,然后用它来驱使别人为自己卖命。我在《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看到过无数这样的例子,那个赫奇帕奇的女生可能是被人利用了。” 哈利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上次我在翻倒巷,看见马尔福……” 他刚说完,达莉亚立刻接口道:“在那之后,我在丽痕书店里看到卢修斯?马尔福把一件东西塞进书里给了金妮?韦斯莱,那是一本破破烂烂的小册子,我……我把它拿出来,塞到一堆洛哈特的新书底下了。”她不自在地侧过脸,有些不敢看哈利的眼睛。 “你觉得,那会是一本讲述怎么打开密室的手册吗?”哈利回避了那个让她尴尬的部分。 “我猜是的,而且它现在恐怕就在某个崇拜洛哈特的赫奇帕奇女生手里。”有什么东西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但她没来得及抓住它,哈利又有了新的疑问:“为什么德拉科?马尔福自己不去用那本手册打开密室?” “或者说,为什么卢修斯?马尔福不让自己的独生子去打开密室,反而偷偷把手册给了他最不喜欢的韦斯莱家的小女儿?” 又是一阵令人难受的沉默。 “也许,我们可以再去问问马尔福……”达莉亚打断了他的话:“我觉得你应该直接去找邓布利多校长,把一切都告诉他。” “告诉他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哈利忽然暴躁起来:“告诉他蜘蛛在从学校里逃走,告诉他你的宿舍里有只被掐死的公鸡,告诉卢修斯?马尔福塞了本手册给金妮——” “科林和贾斯廷像死人一样在校医院里躺着,那个怪物在学校里四处游荡,下一个可能就是赫敏,或者我!而你在这里犹豫不决,就因为有人怀疑你是那个该死的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她情不自禁地喊起来,甚至没有注意到他们说话声已经大得足够让远处的塞德里克和格兰芬多队员们都听见了。 她绝望地看着一脸阴郁的哈利:“——难道非要等到我或者赫敏变成一具尸体出现在你面前,你才肯——” “德思礼,你不会真以为哈利是什么黑巫师的继承人吧?”弗雷德或是乔治懒洋洋的声音在他们旁边响起,塞德里克把一只手放在了她肩上。 但哈利终于被说动了,他粗暴地扯下手套,抬脚就往城堡那边走:“好吧,我们去见邓布利多校长,现在就去。”达莉亚立刻跟了上去。 “哈利!”“达莉亚!”奥利弗?伍德和塞德里克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前者试图拉住他的找球手,后者则挡在了达莉亚的跟前。 十五分钟以后,达莉亚和哈利站在了一个奇丑无比的巨型石头怪兽面前,后面跟着一大票人。塞德里克和奥利弗都不放心,硬跟了过来,而唯恐天下不乱的韦斯莱双胞胎也来了,他们上楼的时候遇见了罗恩,于是队伍里又多了一个人。 “嗯……冰镇柠檬汁!”哈利清了清嗓子,小声说道。石头怪兽一动不动地蹲在那里,瞪着他们。“那么……甘草魔杖。吹宝泡泡糖……” 达莉亚也在尝试:“……滋滋蜜蜂糖,黄油啤酒。水煮鱼。糖——”然后,在她惊诧至极的目光中,石头怪兽跳到一旁,露出墙后那道旋转向上的楼梯。“……我真想知道,这学校里还有什么事情是邓布利多他老人家不知道的。”她低声对自己嘀咕。 哈利没心情理会她的自言自语,他让别人都留在这里等,和达莉亚一前一后地踏上楼梯。只听见轰隆一声,墙在他们身后合上了。到了楼梯顶上,哈利敲了敲那扇光亮的栎木门,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他们一起走进去,邓布利多就站在那里,那双充满智慧的浅蓝色眼睛从半月形的眼镜片下注视着他们俩。 哈利把一切都告诉了邓布利多,达莉亚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怕这个银发飘飘的老头子。等到哈利说完,他没接话,反而转向了达莉亚:“那么,德思礼小姐,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达莉亚盯着桌子后的那顶分院帽,不安地扭了扭身子。“没有,我——先生,”她抬起头,看向那位睿智而敏感的老人,“密室以前被打开过吗?” 他似乎早就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平静地说道:“是的。那是五十年前的事了……”他把五十年前的那件事娓娓道来,包括海格被开除的那一段。 “不,海格绝不会故意把人害死,他……”哈利试图找到几个理由替海格开脱,但他张大了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请问,我们能知道那个被杀死的学生的名字吗?”达莉亚小心翼翼地问。 “噢,我想她现在还在这个学校里,你可以在二楼的女生盥洗室里找到她。她现在叫哭泣的桃金娘。”邓布利多温和地说着,有意无意地往哈利那边看了一眼。 哈利的嘴巴张得更大了。 动荡的霍格沃茨 没等哈利去问哭泣的桃金娘五十年前是谁打开的密室,又一次袭击事件发生了。(们的网址)拉文克劳的五年级学生佩内洛?克里瓦特从图书馆里出来以后就再没回去,她被人发现倒在五楼走廊的镜子前,和科林、贾斯廷一样被石化了。她也是麻瓜出身,现在只剩下斯莱特林的学生没被袭击了。 “所有学生晚上六点钟以前必须回到自己学院的公共休息室。任何学生不得在这个时间之后离开宿舍楼。每次上课都由一位老师护送。在没有老师陪伴的情况下,任何学生不得使用盥洗室。所有魁地奇训练和比赛都被延期。晚上不再开展任何活动。” 斯普劳特教授来到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里,对着一张羊皮纸文件宣读了上面的话。说完,她有些笨拙地爬出公共休息室,留下一室惶恐不安的赫奇帕奇学生。人们嘁嘁喳喳地议论起来,汉娜脸色惨白地站在那里,苏珊倚在她身上,看起来马上就要晕倒过去了。达莉亚僵硬地靠在莫恩身旁坐着,十指冰凉,莫恩紧紧握住她的手,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屋里吵吵嚷嚷的,塞德里克趁机低声把事情经过都告诉了莫恩和克鲁兹,他们俩都没能再说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现在霍格沃茨里只有不到十个麻瓜出身的学生,已经有三个遇到了袭击。达莉亚听见有个明显是麻瓜出身的高年级学生在语无伦次地说着,他要给他爸妈写信,让他们把他接回去。“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马上,立刻!”他激动地哭起来。她转过脸去,躲开了塞德里克近乎恳求的目光。那天晚上,她坚持回自己的宿舍睡觉,把魔杖放在了触手可及的地方。 事态仍在进一步恶化。第二天早上,他们知道了海格被带走,还有邓布利多离开了学校的消息。现在没有人能保护他们了。海格被带走的消息并没有让学生们停止对哈利的怀疑,他现在的处境更糟,就连一些格兰芬多也开始像逃避洪水猛兽一样躲着他。达莉亚听到金妮大声斥责着几个格兰芬多的一年级女生,她们正讨论着要不要在哈利经过时往他身上撒些驱邪的粉末。 达莉亚的情况也好不到那里去,每次莫恩他们看着她的眼神,就好像她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一样。塞德里克彻底放弃了说服她的努力,现在他也开始练习把羽毛笔变成公鸡,公共休息室的角落里时常传出公鸡打鸣的声音。当克鲁兹又一次把一只活蹦乱跳的公鸡按在羊皮纸上,试图让达莉亚把它变回来的时候,苏珊捂着耳朵尖叫着跳进地道,她似乎被公鸡的叫声刺激到崩溃了。达莉亚和莫恩面面相觑,忙跟着跳进地道,回到寝室里。苏珊正趴在自己床上嚎啕大哭,汉娜和爱洛伊斯正在一旁小声安慰她。 “苏珊的爸爸不肯接她回去,他说苏珊是纯血,不会有危险。”汉娜叹息着告诉她们。达莉亚无奈地坐到苏珊身边,抚着她的头发想要安慰她。她反而哭得更凶了,手里死死拽着一本书,封面上的洛哈特还在冲着她抛媚眼,露出白得过分的牙齿。 “下午有节黑魔法防御术课,也许我们可以让洛哈特教授试试,比如给她写一首十四行诗什么的……”莫恩在一旁嘟囔着,把那几本重的要命的洛哈特著作塞进书包里。刚才苏珊把她心爱的那本书放回柜子里,在汉娜的陪伴下步履沉重地离开了宿舍。 达莉亚正要背起书包,听到她的话愣了一下,立刻冲到了苏珊的柜子前。她在莫恩惊诧的质疑声里打开柜子,找到那本《会魔法的我》。确切的说,是一本包着《会魔法的我》的封皮的,破破烂烂的日记本。黑色封皮上褪色的日期表明它是五十年前出产的,她翻开第一页,上面有个模糊不清的名字:汤姆?里德尔。 她忽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是苏珊拿到了这本压在书堆底下的日记本,是她打开了密室。莫恩看看她,又看了看那本日记本。达莉亚把书皮重新包上去,塞进自己的书包里。她的心情很沉重,邓布利多不在学校里,她还能把日记本给谁呢? “达莉亚,你不能私藏它,得把它交给教授他们。”莫恩最先反应过来,她抓住达莉亚的背包,急切地说。“那天只有校长听到了我们的话,别的教授们都不知道这个日记本的存在。除了校长,谁还会相信我和哈利的话?”达莉亚反问她。 莫恩被问住了。“下一堂就是草药课,我会把它交给哈利,让他想办法给校长。”达莉亚平静地说。哈利,但愿你的主角光环能镇得住这本伏地魔的日记。 这是新学期以来的第一堂草药课,赫敏还得再过两天才能从校医院里出来。莫恩和达莉亚主动要求和哈利、罗恩两个一组——其他人都像避瘟神一样避开了他们。趁着别人都在对付自己那桶毒触手,达莉亚把那本用布包好的小册子从花架底下塞给哈利,小声地告诉他苏珊的事。“我觉得,她肯定是被人利用了。你千万要小心。”她顿了顿,继续往下说:“别忘了去问哭泣的桃金娘,五十年前是谁打开的密室。”哈利点点头,假装在看毒触手的牙,后者差点啃掉了他的手指。 苏珊发现那本书不见的时候,好一阵竭斯底里大发作,又跑去给她爸妈写信。结果第三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她收到了她爸爸的吼叫信,整个霍格沃茨的人都听到了博恩斯先生的怒吼,要她停止胆怯的表现,别给博恩斯家族丢脸。她再次捂着脸哭着冲出礼堂。 达莉亚不让莫恩告诉塞德里克他们苏珊的事,她坚持认为苏珊是无辜的,只是被蒙骗和利用了。莫恩对此持保留态度,很可能是因为她根本不相信苏珊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她只觉得达莉亚不该把日记本给哈利:“那里面可能还有苏珊的私人日记呢。” 达莉亚没说话,她忽然意识到,如果袭击事件不再发生,海格会不会要一直待在阿兹卡班里?邓布利多还能回到学校吗? 情人节的前一天,洛哈特在他的课上宣布,他会想办法给大家鼓舞士气。“我现在还不便多说,但我向你们保证,效果绝对是立竿见影的。”他俏皮地冲大家眨了眨眼睛,莫恩一脸厌恶地瞪着自己的墨水瓶,达莉亚忽然觉得胃部一阵痉挛。 二月十四日早上,她怀揣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和莫恩一起走进了礼堂。果然,大朵大朵耀眼的粉红色玫瑰装饰着礼堂的墙面,无数心形的五彩纸屑从浅蓝色的天花板上飘落下来,洛哈特穿着一件极为鲜艳的粉红色长袍,得意洋洋地坐在教授席上。莫恩呻/吟着,把脸埋在双手里。达莉亚低着头,不敢去看那群背后插着金色翅膀、抱着竖琴、脸色阴沉的小矮子。 那群矮子一整天都在城堡里跑进跑出,闯进正在上课的教室里递送情人节贺卡。老师们对此厌烦透顶,只有少数几个神经粗大的家伙能在收到贺卡时露出笑脸,厄尼就是其中一个。他在魔药课上对着自己刚收到的贺卡傻乐了好一阵,斯内普差点没把他塞进坩埚里。莫恩闷闷不乐,因为她也收到了两张贺卡,一封来自克鲁兹——他似乎给赫奇帕奇的每一个女生都送了贺卡——另一张则是匿名的,对她在扫帚上的英姿大加赞赏。 这一天的魔法史课则成了达莉亚的噩梦,在宾斯教授的讲课两次被闯入的矮子打断后,又一个矮子冲了进来,径直穿过宾斯教授的身体,来到惊恐万状的达莉亚面前。当着一群斯莱特林的面——其中还有德拉科?马尔福和潘西?帕金森——她收到了五张情人节贺卡,其中一个还是配乐的。那只矮子无视着生气的宾斯教授,对着达莉亚高唱起了《泥巴种之歌》。那群斯莱特林们哈哈大笑,她气得脸色发白,双手紧紧握住课桌的边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10部分阅读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 作者:肉书屋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10部分阅读 缘,瞪着自己的课本。莫恩抓起墨水瓶冲那个矮子比划了几下,才把他赶跑了。 达莉亚竭力不去看那些嘲讽的笑脸,把那几张贺卡夹进课本。过了一会儿,她发现瑟斯?夏比一直往她这边探头探脑,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她决心回到公共休息室里就把这些贺卡全扔进壁炉里,一张也不留。 下课后,她们在走廊里遇见了哈利,刚刚闯进她们课堂的那个矮子现在正坐在他的膝盖上,强迫他听那个配乐的情人节口信,洛哈特和一群格兰芬多学生在旁边笑嘻嘻地看着。“这是什么?”德拉科弯腰从地上抓起了里德尔的日记,斜着眼睛看着哈利。 一股无名火骤然升起,达莉亚伸手就要抢那本日记:“快还给他!”德拉科把日记举得老高,轻蔑地看着她:“怎么,德思礼,你也想知道波特在里面写了什么吗?”不等他们有所动作,一只手拿走了那本日记,是斯内普教授,他来接斯莱特林的学生下课。 “教授,那是波特的日记本。”德拉科退到他身后,得意地笑了起来。哈利和达莉亚一起瞪着他。斯内普扫视了一眼满地流淌的红墨水,懒洋洋地说道:“格兰芬多扣五分,波特,你又把走廊弄脏了。德思礼小姐,回到你们学院的队伍里去。别让我看见你到处乱窜。”他抓着日记本,大步走开了。 “教授,请把日记本还我!”哈利气急败坏地在他身后大喊。 “这个先由我保管了,波特。如果你能一学期都安分守己,不违反校规的话,我会在学期结束的时候还给你。”他把日记本揣进自己口袋里,头也不回地说道。 达莉亚咬着唇,她看见苏珊惨白着脸站在一旁,显然已经知道那本日记本的下落了。她竭力保持镇定,不敢再看她,匆匆走到莫恩旁边。 但苏珊一直没去找她或是哈利的麻烦,没了那本日记的影响,她的健康和情绪都有了明显的好转,与许多日益消沉的赫奇帕奇学生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达莉亚开始拉着她一起聊天做作业,想让她变得开朗些——被一本日记吸了几个月的灵魂,不可能没有影响。几个星期过去了,再没有发生新的袭击事件。也没有邓布利多的消息,虽然哈利一直认为他就在学校里的某处,在考虑着怎么对付蛇怪。复活节假期来临的时候,达莉亚发现自己有了新的事情要考虑,二年级学生要开始选择三年级的课程了。 克鲁兹建议他们绝对不要选占卜课:“那个特里劳妮就是个老疯子。”他对着自己长长的占卜课论文,咬牙切齿地说。塞德里克倒是没对教授们发表什么意见,他很实在地给达莉亚和莫恩分析了一遍各门课程的内容,然后特别推荐了他正在上的保护神奇生物课:“跟你在麻瓜动物园里能见到的那些动物可大不一样。”他微笑着说。达莉亚知道他爸爸就在神奇生物控制司工作,也报以一笑。最后,她选择了保护神奇生物课和古代魔文。莫恩也选了古代魔文,另外还选了一门麻瓜研究。达莉亚很惊讶:“我以为你不喜欢麻瓜的东西呢。”莫恩耸耸肩:“其实我对麻瓜电器一直挺感兴趣,只是外公坚决不让我用。” 吉德罗?洛哈特似乎认为是他阻止了这些袭击。四月底的一天,他在送赫奇帕奇学生去上魔咒课的路上,对弗立维教授说:“……要是落到我手里,一定会让他后悔自己来过霍格沃茨……我从不对罪犯仁慈……”达莉亚注意到,苏珊的脸色又开始发白了,但她什么也没说,拉着达莉亚快步回到了公共休息室。 一个星期以后,斯内普教授在吃晚饭的时候气冲冲地奔进礼堂,有人闯进了他的办公室,把东西翻得一团糟,却只拿走了那本日记本。如果不是因为那时候哈利正在教室里上他的魔药课,他一定会认定是哈利干的。 达莉亚和莫恩惊恐地对视了一眼:苏珊的座位是空的。刚刚上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时候,她说自己头疼得厉害,让洛哈特教授把她送到了校医院。然后再没人见过她。直到人们开始离开礼堂,达莉亚仍在桌子上磨蹭着,想趁格兰芬多学生们路过赫奇帕奇的长桌时跟哈利说几句话。 就在这时候,走廊里响起了麦格教授被魔法放大的声音:“所有同学立即回到各自学院的宿舍。所有老师回到教工休息室。请立即行动!”陪着她磨蹭的莫恩睁大了眼睛看着她。没有时间了,达莉亚立刻挤过慌乱的人群,匆匆走到哈利身旁拉住他的袖子,小声说道:“是管子,我猜它在管子里移动。”一旁的赫敏和罗恩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但很快,赫敏就反应了过来,伸手掩住一声惊呼:“……在桃金娘的盥洗室里?”达莉亚点点头,来不及说更多了,因为塞德里克已经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出了格兰芬多的人群。 “达莉亚?德思礼——”一回到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塞德里克就把她拉到角落里,喘着粗气看着她。“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达莉亚坐到最近的一张扶手椅上,觉得自己的心在直直往下坠。莫恩惨白着脸走过来,身后是一脸严肃的克鲁兹:“他们说,上次的那行字旁边又多了一行字。‘她的尸骨将永远留在密室里。’”不远处,汉娜倒在爱洛伊斯身上失声痛哭起来。达莉亚和莫恩抱在一起,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斯普劳特教授又一次来到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里,告诉他们明天一早霍格沃茨特快会送他们回家,让他们今晚不要再离开宿舍,把行李都收拾好,霍格沃茨要被关闭了。 达莉亚彻底绝望了。 第二年的尾声 这大概是达莉亚一生中最难熬的一个夜晚。(请记住的网址)她不想回去收拾行李,一直抱着膝盖蜷缩在公共休息室里的一张扶手椅上。苏珊被汤姆?里德尔抓走了,她可能永远也见不到她的家人了。霍格沃茨要被关闭了,她和哈利都没有地方可以去。人们会怎么对待没有受完教育的未成年巫师,会折断他们的魔杖吗?德思礼夫妇看到他们突然出现在家里,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弗农会不会把他俩都关进楼梯间里,关上一辈子? 直到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她还在那里胡思乱想。塞德里克哑着嗓子,让她回去睡觉,她沉默着钻进了她的地洞。汉娜躲在自己的床帏里,还在无声地啜泣。莫恩在收拾行李,她的大箱子立在四柱床边上。爱洛伊斯安静地坐在一旁,拿着羽毛笔在写着些什么。她走过去,发现爱洛伊斯正在整理赫奇帕奇二年级的通讯录。 “达莉亚,把你家的地址也写下来。就算学校被关闭了,我们还是可以继续通信,做个笔友什么的。”爱洛伊斯把羽毛笔塞进她手里,她握住笔,有些发抖地在羊皮纸上写下德思礼家的地址。这会是她最后一次使用羽毛笔和羊皮纸吗? “厄尼……瑟斯……汉娜……达莉亚……”爱洛伊斯用手指点着,一个个名字数下来,“就剩贾斯廷和苏珊了……”她的声音颤抖着,忽然捂住脸小声哭了起来。达莉亚抱住她,抬头望着天花板,眼泪再一次顺着她的鬓角往下流淌。莫恩背对着她们,恶狠狠地把东西往箱子里塞,弄出各种不必要的动静。汉娜的呜咽声越发清晰起来。 终于,所有的私人物品都被归置到各自的箱子里了,苏珊的东西也被她们细心整理好,放进箱子里。博恩斯夫妇肯定已经接到通知了,如果博恩斯先生知道,他们的独生女儿最后一次听到他说话就是那封愤怒的吼叫信,他恐怕连肠子都要悔青了。 达莉亚正要把最后一个箱子盖上,忽然想起公共休息室的壁炉上还有张苏珊贴上去的海报。她回到公共休息室,爬上一张扶手椅,想把它完整地揭下来。“当心脚下。”塞德里克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他帮她扶住了椅子。 “谢谢。”她没有回头,小心翼翼地把那张海报一点一点揭下,好像这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海报里洛哈特穿着他那件翠绿色的长袍,炫耀着他的白牙,不时摆弄着自己的鬈发。苏珊好像也有这个小动作,她总是一边摆弄着自己金色的发辫,一边偷看扎卡赖斯。记得一年级的时候,她还为扎卡赖斯和厄尼谁更帅气跟汉娜吵了一架。这还不到一年,她就喜欢上了洛哈特,崇拜他,痴迷他,因为他送了命……达莉亚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她爬下凳子,看见塞德里克还在看着她。这个十五岁的小男巫,陪伴她度过了霍格沃茨的两年时光。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一定不会把一年级的那一年傻乎乎地浪费在干涉奇洛教授上,而是…… 公共休息室的门洞打开了,斯普劳特教授又一次气喘吁吁地爬了进来:“孩子们,苏珊?博恩斯已经没事了,格兰芬多的哈利?波特、罗恩?韦斯莱和赫敏?格兰杰把她从密室里救了出来,邓布利多校长将在礼堂里举行一场宴会款待大家——” 没等她说完,公共休息室里爆发出一阵快乐的欢呼和尖叫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莫恩和达莉亚抱在一起,又是哭又是笑又是跳。人群像潮水一样拥进礼堂,很多人甚至还穿着睡衣,他们围坐在长桌边上,尽情地庆祝着。哈利三人组都获得了学校的特殊贡献奖,每人赢得了两百分的加分,格兰芬多再次赢得了今年的学院杯;哈利他们从格兰芬多的桌子上跑过来,感谢她的几次提醒,达莉亚在他们诚恳的目光里涨红了脸;邓布利多校长宣布,洛哈特教授下学期不再回来任教,因为他要去找回自己的记忆,博得最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甚至连几位老师也在叫好,莫恩坐在她身旁笑得格外开怀。最后,海格出现在了宴席上,一巴掌将哈利他们拍进了点心盘里——他终于从阿兹卡班里出来了。塞德里克隔着好几个人冲她微笑,她一整晚都在笑,笑得脸都疼了。直到天花板变成微微发白的浅蓝色,几个一年级的学生困得睡倒在自己的盘子里,这场欢乐的宴会才终于结束了。 夏天终于到来了,天空和湖面变成了水晶一样的紫蓝色,草坪上开着各色绚烂的野花。魁地奇比赛虽然被取消了,达莉亚她们不愿辜负这大好时光,几乎所有的课余时间都待在了室外。苏珊从密室里回来以后,变得沉稳了很多,跟文静的爱洛伊斯反而走得更近了。汉娜最近开始黏上了莫恩,两人整天聚在一起嘁嘁喳喳地,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话可说。 达莉亚坐在湖边的树荫下,专心读着从图书馆里借来的《古代魔文简易入门》,哈利从远处走了过来,有些不确定地在她身旁坐下:“达莉亚,你确定要那个吗?” 她点点头:“怎么,罗恩舍不得?” 哈利困扰地挠了挠头:“也不是……可你要他的斑斑做什么呢?” 他伸出手,那只肥老鼠斑斑正躺在他掌心里呼呼大睡。 达莉亚收起那本书,像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大大的玻璃罐,把斑斑放进去,盖上带有气孔的软塞:“跟我来,你很快就会知道了。”他们穿过场地回到城堡里,爬上八层楼梯,再次来到那头石头怪兽面前。“蜜饯樱桃酒渍布丁!”她说出口令,领着一脸困惑的哈利走上了那道旋转扶梯。 昨天稍晚些的时候,她用学校的猫头鹰给邓布利多送了一封短信,问他能不能在今天下午三点的时候来拜访他。今天早上她就收到了回信,里面只有一句话:“我喜欢蜜饯樱桃酒渍布丁。阿不思?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就坐在上次那张桌子后面,兴趣盎然地看着他们。当着这一老一小的面,达莉亚把斑斑放了出来。它尖叫着,挣扎不已,达莉亚一手握着它,一手挥动魔杖,念出那个她在心里默诵了无数遍的咒语。 一道蓝白的光芒闪过,斑斑悬在半空中疯狂地扭动着,慢慢落到地上。邓布利多的目光变得严肃起来,他知道达莉亚要做什么了。又是一阵炫目的闪光,斑斑不见了,趴在那里的是一个矮小的胖男人,身上脏兮兮的,有着满头蓬乱的淡色头发,尖尖的鼻子和水汪汪的小眼睛还带着老鼠的特征。他看看邓布利多又看看哈利,最后看向达莉亚,眼里露出了怨毒的光芒。哈利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男人,说不出话来。 “下午好,小矮星彼得。我想,我们快有十一年没见了吧。”邓布利多愉快地冲他打招呼,但落在彼得的眼里,可就不那么愉快了。“也许我们可以聊聊,聊聊你是怎么把波特夫妇出卖给伏地魔,怎么害死一条街上的十三个麻瓜并且嫁祸给哈利的教父小天狼星布莱克,怎么东躲地逃亡了十一年。啊哈,我们有多少话题可以聊啊。”邓布利多用魔杖给他变出了一身衣服,用睿智的双眼审视着他。 达莉亚平静地站到哈利身边,就像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一样,听着邓布利多把波特夫妇的遇害经过和小天狼星的蒙冤入狱追问得一清二楚。哈利一直头也不抬地站在那里,手指微微颤抖。达莉亚用力握住他的手,无声地安慰着他。 他们离开邓布利多的办公室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他们穿过走廊,落日的余晖透过高耸的窗台落在地板上,映射出明暗不定的花纹。“达莉亚,你是怎么知道他是个阿尼玛格斯的?”哈利忽然停住脚步,问出了那个邓布利多没来得及问的问题。 “我在梦里见过。”达莉亚不动声色地说。如果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是真实,那她至少已经成功让自己相信这就是真相了。“我时常会做一些噩梦,梦里有很多奇怪的东西……背后黏着人脸的男人……巨大的蜘蛛……在管子里游走的巨蛇……会变成|人的胖老鼠,还有……还有一些别的东西。有时候醒来就会忘记,有时候会反复梦见……”她盯着地板上的阳光,喃喃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哈利没再追问,可能是因为他自己也有很多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 他们在八楼的走廊里分手,达莉亚独自走下楼梯,在经过五层走廊的拐角处时看到了德拉科?马尔福。他站在走廊中间的那面镜子前,阴沉着脸。她知道,他爸爸卢修斯?马尔福被开除出了学校董事会,现在他再也无法以霍格沃茨的主人身份自居了。她还知道,这条通往霍格莫德的密道已经在去年冬天彻底坍塌了,就像他们曾经拥有的回忆,一去不复返。 德拉科发现了她,他又恢复成那种冷冰冰的表情,径直从她身边走过。“谢谢。”在他经过的时候,她低声说道。他脚下一滞,随即大步走开了。 谢谢,谢谢你用自己的方式提醒我,警告我远离危险。谢谢你曾对我释放的善意,不管那是出于一时的良心发现,出于偶尔为之的怜悯,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然后就是昏天暗地的考试。黑魔法防御术课被取消了,但相应的考试却没有取消(“哦不!”莫恩叫道。)斯内普教授出的考试题目让不少人对着试卷彻底崩溃,包括厄尼和纳威。 整个考试期间,邓布利多都不在霍格沃茨。他把小矮星彼得送进阿兹卡班后,又开始马不停蹄地为小天狼星?布莱克奔走,替他洗脱罪名,恢复他的清白。哈利以前从不知道自己有个教父,现在这个教父马上就要从阿兹卡班里出来了,还要来德思礼家看他,他觉得有些接受不能。达莉亚听着他的小小抱怨,忍不住微笑起来。很快他就会有属于他自己的家人了,也许还会从德思礼家搬出去。无论如何,这个暑假将会变得很不一样。 学期的最后一天,他们坐上了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几个赫奇帕奇的二年级女生们依旧坐在一个车厢里:汉娜挨着莫恩坐着,唧唧呱呱地说个不停;达莉亚在莫恩的另一边,跟她对面的苏珊下十五子棋;爱洛伊斯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对着她那本《实用编织魔咒指南》编织装饰在床帏上的花边。那一段特殊的经历就像强效魔法黏胶一样,把这五个女孩紧紧地维系在了一起。 下车的时候,塞德里克在拥挤的人流里找到了她,邀请她暑假里来他家做客。没等达莉亚答话,莫恩一把抱住达莉亚,得意地看着他:“你来晚了,塞德,达莉亚要来我家过暑假!——你要是求我的话,我可以勉为其难地邀请你过来住几天!”她笑了起来,和他们一起推着车穿过那道被施了魔法的隔墙,回到麻瓜世界里。 初见小天狼星 作者有话要说:对手指,番外什么的比正文好写多了,原创剧情是王道啊xd —————————————————————————— 这个暑假与上一个暑假没什么区别,至少最初的几天是这样。(们的网址)达莉亚和哈利一到家,弗农就把他们的魔杖、坩埚、咒语书和飞天扫帚都锁进了楼梯下的橱柜里,并且禁止他们跟邻居说话。 “决不能让邻居们知道,家里有两个小疯子,还在一所疯子学校里上学!”弗农威胁地冲他们摇了摇拳头,紫涨的脸庞看上去活像个长了胡子的甜菜头。 这天夜里,达莉亚轻巧地跳下床,尽可能不发出一点声响,从抽屉夹层里抽出一封信,仔细看了起来,虽然她之前已经看过好几遍了。这是假期开始后的第一个星期,韦斯莱家的猫头鹰埃罗尔送来的。韦斯莱先生在信上说,他会在这个周六来德思礼家接哈利和她,他们将会在陋居那里住一晚,然后去伦敦参加小天狼星布莱克离开阿兹卡班以前的最后一次听证会。事实上,作为未成年巫师,达莉亚和哈利并不能列席听证会。但是邓布利多希望他们能在那里,迎接小天狼星回归巫师社会。“那将是个惊喜。”韦斯莱先生在信里说道。 哈利也收到了罗恩的来信,信上的口吻与达莉亚收到的这封截然不同。“……爸爸说你们可以留在我们家,住到暑假结束——别忘了带上你的扫帚!” 达莉亚很高兴,这意味着她可以早点摆脱德思礼一家了。上学期期末在国王十字车站里,莫恩当着德思礼夫妇的面,邀请她八月份去曼斯顿庄园做客。“我得先去德国跟爸妈会合,在那里待上几个星期,然后再去外公家。到时候我会让外公派车来接你,反正格朗宁公司有的是车——”她有意无意地看了弗农一眼——他的脸已经涨得通红——冲达莉亚挤了挤眼睛,顽皮地笑起来。 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半了,再过十个小时,韦斯莱先生就会出现在德思礼家的客厅里,把他们带回那个充满惊喜与神奇的魔法世界。达莉亚把信收好,愉快地回到床上,准备再睡一小会儿。 半刻钟后,她从床上弹起来,惊恐地望着窗外。糟糕,她忘记在回信里告诉韦斯莱先生,德思礼家壁炉已经被弗农封死了。她懊恼地抱住头,想象着下午的那场会面将在德思礼家造成怎样灾难性的后果…… 事实上,确实如此。 尽管韦斯莱先生事先打过电话,可当他从被炸毁的壁炉里爬出来,试图向站在废墟里的德思礼一家问好时,弗农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他又开始揪他的胡子了。达力躲在惊恐的佩妮身后,露出大半个瑟瑟发抖的肥屁股。 达莉亚忍住笑,和哈利上前去打招呼。“你好,哈利!你好,达莉亚!你们的箱子收拾好了吗?”韦斯莱先生兴高采烈地说。 他们一齐看向弗农,从学校带回来的箱子还原封不动地在楼梯底下的橱柜里锁着呢。弗农看看他们又看看韦斯莱,不停地揪着自己的胡子。最后,还是尽早摆脱这两个麻烦的心情占了上风,他气冲冲地拿着钥匙去开橱柜门。韦斯莱家的三个男孩跟在弗农身后,自告奋勇地去替他们搬箱子,路过达力时轮流冲他做鬼脸,吓得他捂住屁股,抖得更厉害了。 达莉亚冲上楼去拿她的背包,等她回到客厅里的时候,韦斯莱家的男孩们已经不见了,墙上那个大洞里燃起了一堆碧绿色的火焰。 “好吧……那就再见了。”哈利对缩在角落里的德思礼一家说,转身想要走进火焰。韦斯莱先生一把拉住他,惊愕地望着德思礼一家:“哈利在对你们说再见,你们没听见吗?” 达莉亚觉得脸上快要烧起来了,不作声地往韦斯莱先生身后挪了挪。“没关系,”哈利小声说着,眼睛盯着那团火焰,“说真的,我不在乎。” 韦斯莱先生紧紧地抓着他的肩膀,有些恼怒地看着弗农:“你要到明年夏天才能见着你外甥呢,总得说声再见吧?” 弗农看上去快要气疯了,他的小眼睛瞄了一下韦斯莱先生的魔杖,像被噎住一样闷声闷气地说:“再见。”“再见。”哈利消失在了绿色的火焰里。 达莉亚镇定地冲德思礼一家摆手:“再见,爸爸。再见,妈妈。再见,达力——祝你暑期愉快!”没人想要搭理她。韦斯莱先生的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来了。 “再见——快走吧你!”佩妮忽然竭斯底里地尖声叫了起来。达莉亚不敢再看韦斯莱先生的表情,转身跨进火焰:“到……陋居!”火焰瞬间吞噬了她。 达莉亚感觉自己就像被吸进了漩涡里一样,不停地转啊转,脑子里一阵阵眩晕。无数的壁炉门在她眼前飞快地闪过,她赶快闭上眼睛,耳朵里灌满了呼啸的风声。她僵硬地握紧拳,感觉自己快要吐了。最后,她头重脚轻地往前一扑,摔到了柔软的地毯上。 她揉着脑门,小心翼翼地爬起来,环顾四周。很明显,这里不是陋居。这是一间整洁温馨的起居室,地上摆着几张松软的扶手椅,看上去跟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有点像。壁炉上摆满这家人的照片,离她最近的那个小相框里,一个黑发灰眸的小男孩正羞涩地冲着她微笑。 她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不会这么巧吧? “达莉亚,你怎么会在这里?”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有些窘迫地转过身去,塞德里克正站在房间门口,惊讶地看着她。他穿着一件半旧的深蓝色长袍,手里抓着羊皮纸和羽毛笔,还夹着一本厚厚的魔文词典。 “你好,塞德。我……我要去陋居,不知道为什么,从这里出来了……”达莉亚把沾满炉火的双手背在身后,一脸尴尬地说:“嗯,我能借用下你家的壁炉吗?” “也许你得先借用下我家的洗手间。达莉亚,你脸上全是灰。”塞德里克温和地笑起来,达莉亚更觉尴尬了。 等她从迪戈里家的洗手间里出来,发现塞德里克还在壁炉旁等着,迪戈里夫人就站在他身后。她个子高挑,容貌端庄,穿着紫罗兰色的长袍,浓密的黑发在脑后挽成圆髻,有着和塞德里克一模一样的温柔笑容。 塞德里克为她们做了介绍,达莉亚羞涩地向迪戈里夫人行礼问好。迪戈里夫人温和地说:“你好,达莉亚。塞德经常跟我说起你,我听说……”她看上去很想跟达莉亚多聊会儿,但塞德里克红着脸打断了她的话:“妈妈,时间不早了。达莉亚该去陋居了,不能让韦斯莱家等太久。” “好吧——那么下回见,达莉亚。一定要再来我们家玩——”迪戈里夫人退到一旁去,笑眯眯地看着他俩。塞德里克挡在她们之间,把装着飞路粉的罐子递给达莉亚:“你会在陋居住多久?”他低声问道。“嗯……大概会住到七月底。莫恩得到八月以后才能回英国。”“那我后天下午去陋居看你。”他看着她,灰色的眼眸闪闪发亮。她点点头,在他手里抓了一把飞路粉:“再见,迪戈里夫人。再见,塞德。——陋居!” 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出现在了陋居的壁炉外面,眼前站着着急万分的韦斯莱先生。“对不起……我走错了炉门,跑到迪戈里家去了……” 陋居的厨房里已经挤满了人,达莉亚坐到那张擦得干干净净的木头桌子旁,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这屋子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小,墙上挂着只有一根针的怪钟,水池边的旧收音机里传来某个巫师乐队的轻柔歌声。乔治和弗雷德低声说着什么,不时发出嬉笑声,罗恩在一旁竖起耳朵听着。韦斯莱先生正兴致勃勃地跟哈利打听起电暖炉的用法。韦斯莱夫人在做饭,她随手用魔杖往架子上一点,几把香葱排着队走上砧板,让凭空飞舞的刀具切成小段。脱了皮的土豆一个接一个地跳进炖着奶油酱的锅里,然后锅盖自己飞过去盖上锅子。达莉亚看得目瞪口呆,韦斯莱夫人还抽空塞给她一只杯子,桌上的茶壶摇摇摆摆地走过来,在她杯里斟满了香浓的奶茶。她低头喝了一大口,感觉棒极了。 韦斯莱夫人让达莉亚和金妮一起住,金妮立刻起身带达莉亚去看她的卧室。她们俩都有些害羞,几乎是一路沉默着走进了三层的那间小屋子里。这间屋子比德思礼家楼梯间的橱柜还小,破旧的墙纸上贴着五颜六色的海报和图画。金妮的魔法课本堆得到处都是,窗台上还有一本破破烂烂的《诗翁彼豆故事集》,不知道是她的哪个哥哥不要了给她的。金妮的魔杖插在一个豁口的花瓶里,边上是几根半秃的羽毛笔和墨水瓶。达莉亚拘谨地坐在那张用几种颜色的花布拼起来的床罩上,发现金妮好像比她还紧张。然后,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说话。 “我一直想见见你……” “我一直想来你家……” 她们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忽而都笑了起来。等到罗恩上来叫她们吃饭的时候,两个女孩已经聊得十分投机了。金妮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和她相处比想象中的要容易得多。 她们手拉手下去吃晚饭,那张木桌上已经铺上了红白格子桌布,上面摆满了韦斯莱夫人妙手做出的一道道美味佳肴。达莉亚挤到桌边坐下,尽情享用着一盘盘番茄炖鸡肉、黄瓜火腿馅饼、奶油煮土豆和百果沙拉。她一边吃饭,一边听韦斯莱家的人说说笑笑,心里有种莫名的满足感。比起德思礼家冷冰冰的厨房和起居室,这间小屋子更有家的感觉。现在她完全能理解哈利想永远住在韦斯莱家的心情了。 第二天早上,她和金妮很早就起来了,因为阁楼上的食尸鬼老早就开始哐哐当当地敲着管子,把全家人都弄醒了。达莉亚换上自己的黑色校袍——这是她唯一的巫师袍——忽然有种莫名的紧张感,尽管今天要出席听证会的并不是她,而是邓布利多和小天狼星布莱克。她还没见过哈利的那位教父呢,当然,哈利也不记得他了。他们只在那本魔法相册上见过他,他是哈利爸妈婚礼的伴郎。在那张老照片上,年轻英俊的小天狼星站在波特夫妇身后,笑嘻嘻地冲他们摆手。看着那张照片,达莉亚觉得自己完全想象不出来他十一年后的样子。 她打着长长的呵欠,和金妮一起来到厨房,哈利已经坐在桌子边上了。他似乎很紧张,只吃了一点熏咸肉和面包,不时瞄一眼手腕上的女式手表。达莉亚也没什么胃口,匆匆喝了一碗燕麦粥,就开始眼巴巴地望着韦斯莱先生。 韦斯莱先生一口气喝完杯里的咖啡,站起身来:“好啦,孩子们,该出发了。我想我们还是从飞路网过去吧——达莉亚,可千万别再说错了,哈利也是。”他带头走向壁炉,抓了一把飞路粉撒进去:“魔法部!”他高高瘦瘦的身影立刻消失在炉火里。 达莉亚咽了咽口水,跟在哈利身后,看着他被骤然蹿起的炉火裹挟而去。她抓了把飞路粉,深吸一口气,清晰地说:“魔法部!”这回她终于走对了。 她从一个镀金壁炉里出来,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里,脚下是光可鉴人的深色木地板。她跟在哈利和韦斯莱先生身后,好奇地东张西望。这里的天花板是孔雀蓝色的,上面镶嵌着不时变换的金色符号,像个巨大的公告牌。四面墙壁都镶着乌黑发亮的木制壁板,两排长长的镀金壁炉嵌在墙上,一边的壁炉不时有人从里面出来,另一边则有许多人排着队,等着从壁炉里离开。大厅中央是一座圆形喷泉,上面立着一组比真人还要大的纯金雕像,男巫、女巫、马人、妖精和家养小精灵共同构成一幅和谐相处的画面。 “这边走。”韦斯莱先生说着,领着他们向门厅另一头的一排金色大门走去。他们融入魔法部工作人员的人潮里,来到一块“安全检查”的牌子下。“埃里克!”他冲着那个懒洋洋的男巫打招呼,“我带了两个孩子过来,他们想来部里看看,帮忙登记下吧。” 那个叫埃里克的巫师没精打采地扫了他们一眼,用金棒检查一通,又登记了他们的魔杖。“行了,走吧。”他把两张羊皮纸条戳到一根黄铜钉子上,再也不看他们。 就这么简单?达莉亚有些不敢相信,但韦斯莱先生已经催着他们走回那群上班的巫师里去了。他们跟着人潮拥进另一个大厅,上了其中一架电梯,达莉亚被挤得贴在了侧面墙上,视野里全是各种颜色的巫师袍和抱在手里的文件。电梯一层层上升着,电梯里的人渐渐少了,达莉亚抬起头,看见几架盖着魔法部印戳的淡紫色纸飞机在他们头顶绕着圈。 “第二层,魔法法律执行司,包括禁止滥用魔法司、傲罗指挥部和威森加摩管理机构。”他们到了。韦斯莱先生领着他们穿过一片开放式的办公区域,七拐八拐地钻进一条光线昏暗、破旧不堪的走廊,来到走廊尽头的一间小办公室,上面的黄铜标牌写着: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达莉亚和哈利挤在铂金斯先生的那张椅子上坐下,惴惴不安地看着四周。这里的拥挤和破旧跟韦斯莱家里的状况很有些相似,但达莉亚觉得自己喜欢这儿。她仰起脸,专心看着墙上那张安装插座的示意图。 “噢,你们在这儿等等吧。听证会八点就开始了,邓布利多说很快就能结束。哈利,我想等会儿你就能见着你的教父了。”韦斯莱先生和蔼地说。哈利点点头,目光不知道落到哪里去了,达莉亚感觉到他绷紧了身体。 不一会儿,铂金斯先生来了。他是一位弯腰驼背、头发花白的老巫师,脸上总有些腼腆的神色。“哈利,达莉亚,这位是铂金斯。”他俩立刻跳起来,向这位老先生行礼问好。韦斯莱又用魔杖变出了两张小凳子,放在一排文具柜和桌子中间,他们在凳子上坐下,仰起脸看着两位成年巫师处理堆成山的文件,不时答复飞进来的纸飞机。 当哈利手上的手表指向九点半的时候,一只碧绿色的纸飞机晃晃悠悠地飞了进来,落在韦斯莱先生的桌上。他打开字条看看,惊喜地叫起来:“无罪释放!哈利,你的教父自由了,他是清白的!噢,邓布利多说他其实还可以向威森加摩上诉,要求魔法部赔偿他一大笔金加隆——不过他自己拒绝了。好了,来吧孩子们,我们回大厅里去。邓布利多和小天狼星会在那里跟我们会合。”他看向哈利,有些戏谑地问他:“哈利,你觉得你能认出你的教父来吗?” 哈利紧张地揉了揉自己蓬乱的头发,没有说话。 于是他们又七拐八拐地回到电梯那里,坐着电梯上了六层楼,来到最初的门厅。达莉亚继续跟着他们,忽然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做什么。她好像一直忘记问韦斯莱先生,为什么邓布利多要她和哈利一起来迎接小天狼星。也许…… 即使是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邓布利多的银发银须也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但达莉亚没有看他,她在看他旁边侧身站着的那个男巫。他又高又瘦,脸颊深陷,脏兮兮的头发纠结在了一起,却穿着一身崭新的黑袍子,更显得枯瘦憔悴。 “早上好,哈利,达莉亚。这位就是小天狼星布莱克。”邓布利多愉快地向他们招手。小天狼星转过身来,看着他们俩向他,眼里忽然放出了异样的光彩。他脸上露出了某种古怪的笑容,用既是狂喜又是悲伤的目光注视着他们。就在那一瞬间,达莉亚明白了邓布利多为什么要让她和哈利一起出现在这里。 “你好,哈利。”他的声音嘶哑,慢慢向哈利伸出手。“你真像你父亲。” “你好,布莱克先生。”哈利闷声说道,握住他的手。 布莱克自嘲地笑了笑,转向达莉亚。“你好,达莉亚。”他同样向她伸出了手。 “你好,布莱克先生。我是达莉亚?德思礼,佩妮?德思礼的女儿。”她平静地说着,伸出自己的右手。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布莱克飞快地拉起她的手背轻轻一吻,竟是行了个吻手礼。这让她大吃一惊,触电一样缩回了手。他笑起来,就好像有人摘掉了他脸上那个枯瘦的面具,他又变回了十一年前那个在波特夫妇婚礼上欢笑的年轻人。他转向邓布利多:“那么——” “见到你还活着,可真让人惊讶啊,布莱克。摄魂怪居然对你一点儿影响也没有,看来阿兹卡班还挺适合你。”卢修斯?马尔福懒洋洋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他正站在喷泉的另一侧,轻蔑地看着他们。德拉科?马尔福站在他身后,穿着一身华丽的镶金边紫色巫师袍,脸上的神情跟他父亲一模一样。 “看到你说实话,同样也让我感到惊讶,马尔福。”布莱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斜着眼倨傲地看着马尔福,“老实说,我还以为你的骨头会比软泥怪硬上那么一星半点呢。没想到你居然是最快从你主子身边逃开的人。伏地魔的信任远没有一袋金加隆值钱,对吗?” 他竟然直呼了伏地魔的名字,这让马尔福不由自主地畏缩了一下。他哼了一声,装腔作势地说:“我可是你姐夫,布莱克。”他扫视了一眼布莱克身后的人,目光在韦斯莱先生和达莉亚身上额外停留了一下,冷笑起来:“要是你继续跟一些巫师中的渣滓待在一起,你们布莱克家族的名声可就真的完了。别让你堂姐难过——” “啊哈,我会记得跟你保持距离的。不用费心提醒我了,马尔福。”布莱克冷冷地说着,转过身背对着他。马尔福的脸有些抽搐,但他没再说什么,只瞪了哈利一眼,带着他的儿子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亚瑟,我想现在去你家的话,还能赶得上吃莫莉亲手做的猪肉馅饼吧?”邓布利多突然开口,笑眯眯地对韦斯莱先生说道。他脸上的表情很是轻松愉快,就好像刚刚马尔福和布莱克只是在谈论天气一样。韦斯莱先生这才缓和了紧绷的神情,推了哈利一把:“啊——是的,我猜莫莉已经做好午饭了,她也准备了您和布莱克的份。哈利,达莉亚,你们跟着他们一起走,我得回去工作了。”他向每个人道别,转身匆匆离开了。 达莉亚和哈利有些紧张地对视了一眼,齐齐看向邓布利多,他正笑眯眯地向布莱克做了个请的手势,领头向那排有人排队的壁炉走去。达莉亚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来,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金加隆,扔进那座喷泉里,然后小跑着追上哈利他们。 感谢梅林,小天狼星平安归来了。 这个暑假与上一个暑假没什么区别,至少最初的几天是这样。达莉亚和哈利一到家,弗农就把他们的魔杖、坩埚、咒语书和飞天扫帚都锁进了楼梯下的橱柜里,并且禁止他们跟邻居说话。 “决不能让邻居们知道,家里有两个小疯子,还在一所疯子学校里上学!”弗农威胁地冲他们摇了摇拳头,紫涨的脸庞看上去活像个长了胡子的甜菜头。 这天夜里,达莉亚轻巧地跳下床,尽可能不发出一点声响,从抽屉夹层里抽出一封信,仔细看了起来,虽然她之前已经看过好几遍了。这是假期开始后的第一个星期,韦斯莱家的猫头鹰埃罗尔送来的。韦斯莱先生在信上说,他会在这个周六来德思礼家接哈利和她,他们将会在陋居那里住一晚,然后去伦敦参加小天狼星布莱克离开阿兹卡班以前的最后一次听证会。事实上,作为未成年巫师,达莉亚和哈利并不能列席听证会。但是邓布利多希望他们能在那里,迎接小天狼星回归巫师社会。“那将是个惊喜。”韦斯莱先生在信里说道。 哈利也收到了罗恩的来信,信上的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11部分阅读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 作者:肉书屋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11部分阅读 吻与达莉亚收到的这封截然不同。“……爸爸说你们可以留在我们家,住到暑假结束——别忘了带上你的扫帚!” 达莉亚很高兴,这意味着她可以早点摆脱德思礼一家了。上学期期末在国王十字车站里,莫恩当着德思礼夫妇的面,邀请她八月份去曼斯顿庄园做客。“我得先去德国跟爸妈会合,在那里待上几个星期,然后再去外公家。到时候我会让外公派车来接你,反正格朗宁公司有的是车——”她有意无意地看了弗农一眼——他的脸已经涨得通红——冲达莉亚挤了挤眼睛,顽皮地笑起来。 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半了,再过十个小时,韦斯莱先生就会出现在德思礼家的客厅里,把他们带回那个充满惊喜与神奇的魔法世界。达莉亚把信收好,愉快地回到床上,准备再睡一小会儿。 半刻钟后,她从床上弹起来,惊恐地望着窗外。糟糕,她忘记在回信里告诉韦斯莱先生,德思礼家壁炉已经被弗农封死了。她懊恼地抱住头,想象着下午的那场会面将在德思礼家造成怎样灾难性的后果…… 事实上,确实如此。 尽管韦斯莱先生事先打过电话,可当他从被炸毁的壁炉里爬出来,试图向站在废墟里的德思礼一家问好时,弗农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他又开始揪他的胡子了。达力躲在惊恐的佩妮身后,露出大半个瑟瑟发抖的肥屁股。 达莉亚忍住笑,和哈利上前去打招呼。“你好,哈利!你好,达莉亚!你们的箱子收拾好了吗?”韦斯莱先生兴高采烈地说。 他们一齐看向弗农,从学校带回来的箱子还原封不动地在楼梯底下的橱柜里锁着呢。弗农看看他们又看看韦斯莱,不停地揪着自己的胡子。最后,还是尽早摆脱这两个麻烦的心情占了上风,他气冲冲地拿着钥匙去开橱柜门。韦斯莱家的三个男孩跟在弗农身后,自告奋勇地去替他们搬箱子,路过达力时轮流冲他做鬼脸,吓得他捂住屁股,抖得更厉害了。 达莉亚冲上楼去拿她的背包,等她回到客厅里的时候,韦斯莱家的男孩们已经不见了,墙上那个大洞里燃起了一堆碧绿色的火焰。 “好吧……那就再见了。”哈利对缩在角落里的德思礼一家说,转身想要走进火焰。韦斯莱先生一把拉住他,惊愕地望着德思礼一家:“哈利在对你们说再见,你们没听见吗?” 达莉亚觉得脸上快要烧起来了,不作声地往韦斯莱先生身后挪了挪。“没关系,”哈利小声说着,眼睛盯着那团火焰,“说真的,我不在乎。” 韦斯莱先生紧紧地抓着他的肩膀,有些恼怒地看着弗农:“你要到明年夏天才能见着你外甥呢,总得说声再见吧?” 弗农看上去快要气疯了,他的小眼睛瞄了一下韦斯莱先生的魔杖,像被噎住一样闷声闷气地说:“再见。”“再见。”哈利消失在了绿色的火焰里。 达莉亚镇定地冲德思礼一家摆手:“再见,爸爸。再见,妈妈。再见,达力——祝你暑期愉快!”没人想要搭理她。韦斯莱先生的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来了。 “再见——快走吧你!”佩妮忽然竭斯底里地尖声叫了起来。达莉亚不敢再看韦斯莱先生的表情,转身跨进火焰:“到……陋居!”火焰瞬间吞噬了她。 达莉亚感觉自己就像被吸进了漩涡里一样,不停地转啊转,脑子里一阵阵眩晕。无数的壁炉门在她眼前飞快地闪过,她赶快闭上眼睛,耳朵里灌满了呼啸的风声。她僵硬地握紧拳,感觉自己快要吐了。最后,她头重脚轻地往前一扑,摔到了柔软的地毯上。 她揉着脑门,小心翼翼地爬起来,环顾四周。很明显,这里不是陋居。这是一间整洁温馨的起居室,地上摆着几张松软的扶手椅,看上去跟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有点像。壁炉上摆满这家人的照片,离她最近的那个小相框里,一个黑发灰眸的小男孩正羞涩地冲着她微笑。 她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不会这么巧吧? “达莉亚,你怎么会在这里?”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有些窘迫地转过身去,塞德里克正站在房间门口,惊讶地看着她。他穿着一件半旧的深蓝色长袍,手里抓着羊皮纸和羽毛笔,还夹着一本厚厚的魔文词典。 “你好,塞德。我……我要去陋居,不知道为什么,从这里出来了……”达莉亚把沾满炉火的双手背在身后,一脸尴尬地说:“嗯,我能借用下你家的壁炉吗?” “也许你得先借用下我家的洗手间。达莉亚,你脸上全是灰。”塞德里克温和地笑起来,达莉亚更觉尴尬了。 等她从迪戈里家的洗手间里出来,发现塞德里克还在壁炉旁等着,迪戈里夫人就站在他身后。她个子高挑,容貌端庄,穿着紫罗兰色的长袍,浓密的黑发在脑后挽成圆髻,有着和塞德里克一模一样的温柔笑容。 塞德里克为她们做了介绍,达莉亚羞涩地向迪戈里夫人行礼问好。迪戈里夫人温和地说:“你好,达莉亚。塞德经常跟我说起你,我听说……”她看上去很想跟达莉亚多聊会儿,但塞德里克红着脸打断了她的话:“妈妈,时间不早了。达莉亚该去陋居了,不能让韦斯莱家等太久。” “好吧——那么下回见,达莉亚。一定要再来我们家玩——”迪戈里夫人退到一旁去,笑眯眯地看着他俩。塞德里克挡在她们之间,把装着飞路粉的罐子递给达莉亚:“你会在陋居住多久?”他低声问道。“嗯……大概会住到七月底。莫恩得到八月以后才能回英国。”“那我后天下午去陋居看你。”他看着她,灰色的眼眸闪闪发亮。她点点头,在他手里抓了一把飞路粉:“再见,迪戈里夫人。再见,塞德。——陋居!” 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出现在了陋居的壁炉外面,眼前站着着急万分的韦斯莱先生。“对不起……我走错了炉门,跑到迪戈里家去了……” 陋居的厨房里已经挤满了人,达莉亚坐到那张擦得干干净净的木头桌子旁,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这屋子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小,墙上挂着只有一根针的怪钟,水池边的旧收音机里传来某个巫师乐队的轻柔歌声。乔治和弗雷德低声说着什么,不时发出嬉笑声,罗恩在一旁竖起耳朵听着。韦斯莱先生正兴致勃勃地跟哈利打听起电暖炉的用法。韦斯莱夫人在做饭,她随手用魔杖往架子上一点,几把香葱排着队走上砧板,让凭空飞舞的刀具切成小段。脱了皮的土豆一个接一个地跳进炖着奶油酱的锅里,然后锅盖自己飞过去盖上锅子。达莉亚看得目瞪口呆,韦斯莱夫人还抽空塞给她一只杯子,桌上的茶壶摇摇摆摆地走过来,在她杯里斟满了香浓的奶茶。她低头喝了一大口,感觉棒极了。 韦斯莱夫人让达莉亚和金妮一起住,金妮立刻起身带达莉亚去看她的卧室。她们俩都有些害羞,几乎是一路沉默着走进了三层的那间小屋子里。这间屋子比德思礼家楼梯间的橱柜还小,破旧的墙纸上贴着五颜六色的海报和图画。金妮的魔法课本堆得到处都是,窗台上还有一本破破烂烂的《诗翁彼豆故事集》,不知道是她的哪个哥哥不要了给她的。金妮的魔杖插在一个豁口的花瓶里,边上是几根半秃的羽毛笔和墨水瓶。达莉亚拘谨地坐在那张用几种颜色的花布拼起来的床罩上,发现金妮好像比她还紧张。然后,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说话。 “我一直想见见你……” “我一直想来你家……” 她们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忽而都笑了起来。等到罗恩上来叫她们吃饭的时候,两个女孩已经聊得十分投机了。金妮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和她相处比想象中的要容易得多。 她们手拉手下去吃晚饭,那张木桌上已经铺上了红白格子桌布,上面摆满了韦斯莱夫人妙手做出的一道道美味佳肴。达莉亚挤到桌边坐下,尽情享用着一盘盘番茄炖鸡肉、黄瓜火腿馅饼、奶油煮土豆和百果沙拉。她一边吃饭,一边听韦斯莱家的人说说笑笑,心里有种莫名的满足感。比起德思礼家冷冰冰的厨房和起居室,这间小屋子更有家的感觉。现在她完全能理解哈利想永远住在韦斯莱家的心情了。 第二天早上,她和金妮很早就起来了,因为阁楼上的食尸鬼老早就开始哐哐当当地敲着管子,把全家人都弄醒了。达莉亚换上自己的黑色校袍——这是她唯一的巫师袍——忽然有种莫名的紧张感,尽管今天要出席听证会的并不是她,而是邓布利多和小天狼星布莱克。她还没见过哈利的那位教父呢,当然,哈利也不记得他了。他们只在那本魔法相册上见过他,他是哈利爸妈婚礼的伴郎。在那张老照片上,年轻英俊的小天狼星站在波特夫妇身后,笑嘻嘻地冲他们摆手。看着那张照片,达莉亚觉得自己完全想象不出来他十一年后的样子。 她打着长长的呵欠,和金妮一起来到厨房,哈利已经坐在桌子边上了。他似乎很紧张,只吃了一点熏咸肉和面包,不时瞄一眼手腕上的女式手表。达莉亚也没什么胃口,匆匆喝了一碗燕麦粥,就开始眼巴巴地望着韦斯莱先生。 韦斯莱先生一口气喝完杯里的咖啡,站起身来:“好啦,孩子们,该出发了。我想我们还是从飞路网过去吧——达莉亚,可千万别再说错了,哈利也是。”他带头走向壁炉,抓了一把飞路粉撒进去:“魔法部!”他高高瘦瘦的身影立刻消失在炉火里。 达莉亚咽了咽口水,跟在哈利身后,看着他被骤然蹿起的炉火裹挟而去。她抓了把飞路粉,深吸一口气,清晰地说:“魔法部!”这回她终于走对了。 她从一个镀金壁炉里出来,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里,脚下是光可鉴人的深色木地板。她跟在哈利和韦斯莱先生身后,好奇地东张西望。这里的天花板是孔雀蓝色的,上面镶嵌着不时变换的金色符号,像个巨大的公告牌。四面墙壁都镶着乌黑发亮的木制壁板,两排长长的镀金壁炉嵌在墙上,一边的壁炉不时有人从里面出来,另一边则有许多人排着队,等着从壁炉里离开。大厅中央是一座圆形喷泉,上面立着一组比真人还要大的纯金雕像,男巫、女巫、马人、妖精和家养小精灵共同构成一幅和谐相处的画面。 “这边走。”韦斯莱先生说着,领着他们向门厅另一头的一排金色大门走去。他们融入魔法部工作人员的人潮里,来到一块“安全检查”的牌子下。“埃里克!”他冲着那个懒洋洋的男巫打招呼,“我带了两个孩子过来,他们想来部里看看,帮忙登记下吧。” 那个叫埃里克的巫师没精打采地扫了他们一眼,用金棒检查一通,又登记了他们的魔杖。“行了,走吧。”他把两张羊皮纸条戳到一根黄铜钉子上,再也不看他们。 就这么简单?达莉亚有些不敢相信,但韦斯莱先生已经催着他们走回那群上班的巫师里去了。他们跟着人潮拥进另一个大厅,上了其中一架电梯,达莉亚被挤得贴在了侧面墙上,视野里全是各种颜色的巫师袍和抱在手里的文件。电梯一层层上升着,电梯里的人渐渐少了,达莉亚抬起头,看见几架盖着魔法部印戳的淡紫色纸飞机在他们头顶绕着圈。 “第二层,魔法法律执行司,包括禁止滥用魔法司、傲罗指挥部和威森加摩管理机构。”他们到了。韦斯莱先生领着他们穿过一片开放式的办公区域,七拐八拐地钻进一条光线昏暗、破旧不堪的走廊,来到走廊尽头的一间小办公室,上面的黄铜标牌写着: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达莉亚和哈利挤在铂金斯先生的那张椅子上坐下,惴惴不安地看着四周。这里的拥挤和破旧跟韦斯莱家里的状况很有些相似,但达莉亚觉得自己喜欢这儿。她仰起脸,专心看着墙上那张安装插座的示意图。 “噢,你们在这儿等等吧。听证会八点就开始了,邓布利多说很快就能结束。哈利,我想等会儿你就能见着你的教父了。”韦斯莱先生和蔼地说。哈利点点头,目光不知道落到哪里去了,达莉亚感觉到他绷紧了身体。 不一会儿,铂金斯先生来了。他是一位弯腰驼背、头发花白的老巫师,脸上总有些腼腆的神色。“哈利,达莉亚,这位是铂金斯。”他俩立刻跳起来,向这位老先生行礼问好。韦斯莱又用魔杖变出了两张小凳子,放在一排文具柜和桌子中间,他们在凳子上坐下,仰起脸看着两位成年巫师处理堆成山的文件,不时答复飞进来的纸飞机。 当哈利手上的手表指向九点半的时候,一只碧绿色的纸飞机晃晃悠悠地飞了进来,落在韦斯莱先生的桌上。他打开字条看看,惊喜地叫起来:“无罪释放!哈利,你的教父自由了,他是清白的!噢,邓布利多说他其实还可以向威森加摩上诉,要求魔法部赔偿他一大笔金加隆——不过他自己拒绝了。好了,来吧孩子们,我们回大厅里去。邓布利多和小天狼星会在那里跟我们会合。”他看向哈利,有些戏谑地问他:“哈利,你觉得你能认出你的教父来吗?” 哈利紧张地揉了揉自己蓬乱的头发,没有说话。 于是他们又七拐八拐地回到电梯那里,坐着电梯上了六层楼,来到最初的门厅。达莉亚继续跟着他们,忽然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做什么。她好像一直忘记问韦斯莱先生,为什么邓布利多要她和哈利一起来迎接小天狼星。也许…… 即使是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邓布利多的银发银须也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但达莉亚没有看他,她在看他旁边侧身站着的那个男巫。他又高又瘦,脸颊深陷,脏兮兮的头发纠结在了一起,却穿着一身崭新的黑袍子,更显得枯瘦憔悴。 “早上好,哈利,达莉亚。这位就是小天狼星布莱克。”邓布利多愉快地向他们招手。小天狼星转过身来,看着他们俩向他,眼里忽然放出了异样的光彩。他脸上露出了某种古怪的笑容,用既是狂喜又是悲伤的目光注视着他们。就在那一瞬间,达莉亚明白了邓布利多为什么要让她和哈利一起出现在这里。 “你好,哈利。”他的声音嘶哑,慢慢向哈利伸出手。“你真像你父亲。” “你好,布莱克先生。”哈利闷声说道,握住他的手。 布莱克自嘲地笑了笑,转向达莉亚。“你好,达莉亚。”他同样向她伸出了手。 “你好,布莱克先生。我是达莉亚?德思礼,佩妮?德思礼的女儿。”她平静地说着,伸出自己的右手。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布莱克飞快地拉起她的手背轻轻一吻,竟是行了个吻手礼。这让她大吃一惊,触电一样缩回了手。他笑起来,就好像有人摘掉了他脸上那个枯瘦的面具,他又变回了十一年前那个在波特夫妇婚礼上欢笑的年轻人。他转向邓布利多:“那么——” “见到你还活着,可真让人惊讶啊,布莱克。摄魂怪居然对你一点儿影响也没有,看来阿兹卡班还挺适合你。”卢修斯?马尔福懒洋洋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他正站在喷泉的另一侧,轻蔑地看着他们。德拉科?马尔福站在他身后,穿着一身华丽的镶金边紫色巫师袍,脸上的神情跟他父亲一模一样。 “看到你说实话,同样也让我感到惊讶,马尔福。”布莱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斜着眼倨傲地看着马尔福,“老实说,我还以为你的骨头会比软泥怪硬上那么一星半点呢。没想到你居然是最快从你主子身边逃开的人。伏地魔的信任远没有一袋金加隆值钱,对吗?” 他竟然直呼了伏地魔的名字,这让马尔福不由自主地畏缩了一下。他哼了一声,装腔作势地说:“我可是你姐夫,布莱克。”他扫视了一眼布莱克身后的人,目光在韦斯莱先生和达莉亚身上额外停留了一下,冷笑起来:“要是你继续跟一些巫师中的渣滓待在一起,你们布莱克家族的名声可就真的完了。别让你堂姐难过——” “啊哈,我会记得跟你保持距离的。不用费心提醒我了,马尔福。”布莱克冷冷地说着,转过身背对着他。马尔福的脸有些抽搐,但他没再说什么,只瞪了哈利一眼,带着他的儿子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亚瑟,我想现在去你家的话,还能赶得上吃莫莉亲手做的猪肉馅饼吧?”邓布利多突然开口,笑眯眯地对韦斯莱先生说道。他脸上的表情很是轻松愉快,就好像刚刚马尔福和布莱克只是在谈论天气一样。韦斯莱先生这才缓和了紧绷的神情,推了哈利一把:“啊——是的,我猜莫莉已经做好午饭了,她也准备了您和布莱克的份。哈利,达莉亚,你们跟着他们一起走,我得回去工作了。”他向每个人道别,转身匆匆离开了。 达莉亚和哈利有些紧张地对视了一眼,齐齐看向邓布利多,他正笑眯眯地向布莱克做了个请的手势,领头向那排有人排队的壁炉走去。达莉亚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来,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金加隆,扔进那座喷泉里,然后小跑着追上哈利他们。 感谢梅林,小天狼星平安归来了。 达莉亚的生日 作者有话要说:达莉亚(durriya)源自阿拉伯语,意思是珍珠。“……霍格莫德村的创建者,伍德克洛夫斯特的汉吉斯,因麻瓜的迫害而离开家乡,由此建立了全英国唯一一个纯巫师村庄的雏形(据说三把扫帚是经他手创建的)……”珀西非常乐意给她提供各种参考意见,虽然这可能是因为家里没别人愿意听他说话。 哈利和韦斯莱家的另外几个孩子更喜欢待在室外,他们时常跑到韦斯莱家在白鼬山上的围场里,骑在扫帚上拿苹果互相抛着玩。金妮显然很想去,但乔治他们不愿意带上她,所以她只能闷闷不乐地待在家里,跟达莉亚一起写作业,或是帮韦斯莱夫人做家务。 达莉亚他们到陋居的第三天下午,塞德里克来了。迪戈里庐就在离陋居不远的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里,“步行一个多小时就能到。”他微笑着对她说。一个男巫扛着飞天扫帚步行一个多小时来看她,达莉亚觉得自己没法不感动。“你为什么不骑扫帚呢,塞德?”她无奈地问他。 塞德里克有点不太好意思,用食指挠了挠脸:“我不能在白天骑着扫帚飞过村子,会被麻瓜们发现的。——我等不及到晚上再过来了。生日快乐,达莉亚!” 他把一直提在手上的大纸盒递给她,里面是一块大大的奶油草莓蛋糕。“这是我妈妈给你做的。”没等她说话,他又拿出了一个小盒子:“这才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达莉亚手里端着蛋糕,腾不出手来。塞德里克自己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根银白色的细线,穿在百合花样式的纯银底座上,上面镶嵌着一颗圆润饱满,光莹洁白的珍珠。 “谢谢……我的名字就是珍珠的意思。”达莉亚抬起头,两眼发亮地看着他。 “我知道。”他的眼睛像珍珠一样明亮,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穿过她肩上的碎发,给她戴上那根珍珠坠子。 他们站在韦斯莱家的花园里,眼里只看得见彼此的身影,六月的玫瑰在他们脚边静静地绽放,吐露着充满初夏气息的芬芳。直到金妮的一声尖叫打破了此刻的宁静,他们才慌忙移开视线,脸上还泛着玫瑰色的红晕。 达莉亚端着蛋糕走进陋居的厨房,塞德里克紧跟在她身后,他们发现金妮手里正抓着一份《预言家日报》,抱着韦斯莱夫人又是尖叫又是跳。“中了!中了!这可是一年一度的金加隆大奖!妈妈,达莉亚,我们中了!快去告诉爸爸,还有哥哥们——”她不停地尖叫着,直到看见达莉亚身后的塞德里克,才闭上嘴,红着脸躲到楼上去。 塞德里克有些拘谨地向韦斯莱夫人问好,没等韦斯莱夫人请他坐下,罗恩冲了进来:“妈妈,金妮她怎么——迪戈里,你怎么会在这里?”哈利和双胞胎兄弟也走了进来,和罗恩一样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但是韦斯莱夫人再也撑不住了,开心地笑起来:“你们的爸爸赢得了《预言家日报》的金加隆奖,一共有七百个金加隆呢!”几个男孩脸上都立时绽开了大大的笑脸,只是没有像金妮那样尖叫,这也许是因为塞德里克在这里。他们都还记着一年级时塞德里克比哈利先抓住金色飞贼,完败格兰芬多的事。 在一屋子人疑惑的目光里,塞德里克满脸通红,依然保持着镇静:“今天是达莉亚的生日,我来给她送生日蛋糕。”这回轮到韦斯莱夫人尖叫了:“天哪,达莉亚,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今天是你生日呢?噢,今天有多少高兴的事要庆祝啊,我得多做几道好菜才行。亲爱的,快告诉你最喜欢吃什么?” 达莉亚把蛋糕放到桌子上,也有些尴尬起来。对她和哈利来说,每年的这个日子仅仅是达力一个人的生日,而达力的生日从来只会给他们留下不愉快的记忆。“噢,我只是不小心忘了。”“忘了!你怎么能忘记自己的生日呢?”韦斯莱夫人惊讶地看着她,“难道德思礼家不给你过生日吗?”达莉亚和哈利都低下头,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彼此的眼神。“不,我当然会过生日——跟达力一起过。” 这就足够让韦斯莱夫人大惊小怪的了。她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开始准备晚饭,还盛情邀请塞德里克也留下来吃晚饭——要不是他特地过来一趟,达莉亚这个糊涂蛋准会把自己的生日彻底忘在脑后。塞德里克当然答应留下来,他正巴不得呢。别人可就没那么高兴了,乔治和弗雷德兄弟在一旁咬了一会儿耳朵,笑嘻嘻地过来邀请他和他们一起去玩魁地奇。“反正,你刚好带了扫帚来。”达莉亚看着他们嘴角的坏笑,警惕地拽住了他的袍子。“不行,塞德得留下来帮忙。”塞德里却揉了揉她的头发:“这是我们男巫之间的事,你在一旁看着就好。” 达莉亚只好松开手,看着他们勾肩搭背地把塞德里克拐走。两个小时以后,塞德里克拿着扫帚重新出现在陋居里,身上全是泥水,只有天知道乔治和弗雷德是怎么在这个晴朗的夏日下午把他弄成这幅模样的。韦斯莱夫人一看到他就什么都明白了,叉着腰出去找那两个双胞胎兄弟算账,惊得园子里一片鸡飞狗跳。 达莉亚有些哭笑不得,抽出魔杖:“清洁一新!”塞德里克只是温和地笑着:“达莉亚,你不能在学校外面使用魔法,你是个未成年巫师。”“没关系,魔法部不会知道的。”她收起魔杖,继续替韦斯莱夫人搅拌黄铜大锅里熬着的奶油蘑菇牛肚汤。塞德里克不是珀西,他不会为这等小事对达莉亚念个老半天。他拉开椅子坐下,安静地看着达莉亚的动作,牛肚汤的香气弥漫在小小的厨房里,有种温馨的味道在屋里慢慢发酵。 韦斯莱先生是和小天狼星一起回来的,他居然已经找到房子了,还给达莉亚带回了她的生日礼物——一条水蓝色的礼服长袍,跟她眼睛的颜色非常相配。“可能稍微长了一点,等你能参加舞会的时候,这衣服就刚合适了。”小天狼星隔着饭桌对她说。 他们正在园子里吃晚饭——陋居的厨房太小,容不下十一个人——头顶上是澄澈的夜空,萤火虫在他们身边低低地飞舞,空气里弥漫着青草和玫瑰花的芳香。塞德里克坐在达莉亚的左边,哈利坐在达莉亚的右边,她的对面是金妮——这样的座位安排让金妮很不自在,每次哈利伸手拿她面前的煮土豆或者橘子酱的时候,她都要哆嗦着碰掉个叉子或是汤勺什么的。达莉亚埋头吃着炖得十分酥软的鸡肉和美味的约克郡布丁,根本顾不上说话。最后,他们分着吃了塞德里克带来的奶油草莓蛋糕,达莉亚捧着圆滚滚的肚子,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在韦斯莱夫人的全力喂养下变成韦斯莱夫人第二。 喝完最后一杯蜂蜜柚子苏打水后,塞德里克起身向他们告辞,乔治和弗雷德异常热情地邀请他下次再来玩,被韦斯莱夫人狠狠瞪了一眼后才消停。达莉亚提着风灯,一直把他送出门外很远的地方。塞德里克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跨上扫帚:“回去吧,达莉亚,晚安。”“晚安,塞德。”她挥挥手,看着他消失在夜色笼罩之下的森林里。 达莉亚下意识地摸着脖子上的珍珠坠子,哼着不成调的儿歌,慢慢走回韦斯莱家的园子。小天狼星正在跟他们说自己找到的那所房子:“……就在附近的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房子很新,附近住了一户姓迪戈里的巫师家庭……”乔治和弗雷德有些担心地对视了一眼。 “噢,我知道那户人家,”韦斯莱先生摸着有点秃的头顶,实事求是地说,“阿莫斯?迪戈里也在部里工作,他在神奇生物控制司,人挺不错,刚刚那个叫塞德里克的男孩就是他的儿子。”咣当一声,罗恩的叉子掉到了他的盘子里。 达莉亚背过身去,竭力藏住嘴角那抹掩不住的笑意。然后她看到一只猫头鹰带着包裹乘着夜色向她飞来。是莫恩,她通过德国的猫头鹰邮局寄来了她的生日礼物:一整套型号齐全的魔法棒针(“轻轻挥动魔杖,轻轻松松编织!”)。里面还附着一张她在德国拍的照片,她和卡德瓦拉德夫妇在照片里拼命向她挥手。照片背后写着给她的生日祝福,还向她预订了今年的圣诞礼物(“不要袜子,我也要塞德那样的手套!”)。她忍不住微笑起来,觉得今年的这个生日实在是棒极了。  银发飘飘的邓布利多和枯瘦憔悴的布莱克并肩坐在陋居的厨房里时,很难说得出谁的样子跟这里更不搭调。韦斯莱夫人似乎不太清楚该怎么跟布莱克相处,于是决心把他活埋在大盘大盘的猪肉馅饼和约克郡布丁里。他也确实是饿坏了,达莉亚和金妮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动作优雅地把一大盘猪肉馅饼和布丁扒拉进嘴里,几乎是嚼都不嚼地就往下咽,都有些不敢动叉子了。韦斯莱夫人抹着眼角又给他端上了一大盘牛排腰子馅饼,然后催促她们也多吃点。哈利一直埋头吃着他盘里的煮土豆,偶尔用眼角的余光偷看他的教父。 午饭后,韦斯莱夫人给邓布利多和小天狼星各斟了一杯浓浓的热茶,哈利正想跟罗恩回楼上去,被小天狼星叫住了。“等一下,哈利。我想跟你谈一下。”达莉亚和金妮对视了一眼,立刻跳起来往楼梯上走去。她们爬上楼梯,故意走得很慢,然后发现乔治和弗雷德正蹲在二层楼梯拐角处偷听,也在他们身旁蹲下来偷听。罗恩蹬蹬蹬地跑上楼梯,看到他们时愣了一下,被他的一个哥哥捂住嘴拖到旁边去。 他们听见厨房里的谈话隐隐约约地从楼梯里漏上来。“是这样的,你的父母曾经指定我做你的监护人,万一他们遭遇不测……”布莱克的声音有一丝不自然。 “当然啦,如果你想跟你的姨妈和姨父住在一起,我可以理解。但是……嗯……考虑一下吧。既然我已经洗刷了罪名,如果你想要一个……一个不一样的家……” 哈利突然说话了,似乎还在喘着粗气:“什么——跟你一起生活?离开德思礼家?” “当然,我想你不会愿意的,”布莱克马上说,“我能理解,我只是觉得我——” “你糊涂了?”哈利的声音变得和布莱克一样嘶哑,“我当然愿意离开德思礼家!你有房子吗?我什么时候可以搬进去?” 韦斯莱家的几个孩子面面相觑,达莉亚觉得自己的脸大概跟金妮的头发一样红了。 “你愿意?真的?”布莱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是啊,我真的愿意!”哈利大声说道。 然后有好一会儿,没人再开口说话,他们俩似乎都沉浸在了那种喜出望外的气氛里。直到邓布利多开口说话:“莫莉,我看到你这里有个不错的花园。你愿意和我一起去花园里走走吗,小天狼星?”然后是椅子被拉开的声音。邓布利多和小天狼星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 罗恩他们立刻回到厨房,围着哈利嘁嘁喳喳地说了起来(“我真不敢相信!我还以为你能一直住在我们家呢!”罗恩懊恼地说)。达莉亚没有下去,她坐在楼梯上,双手托着脸看着邓布利多和小天狼星并肩站在花园里的背影。这时候,邓布利多忽然回头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半月形的镜片上反射着耀眼的阳光。 不一会儿,邓布利多就进来了,他是来向莫莉告辞的。“那么,孩子们,我们下学期霍格沃茨见吧。”他说着大步走出去,消失在篱笆之外,达莉亚敢肯定他是移形换影了。她慢慢走下楼梯,走进厨房,小天狼星正坐在那里,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打量着她。达莉亚竭力保持镇定,安静地走到桌子边上,挨着金妮坐下。 小天狼星收回他审视的目光,清了清嗓子,对他的教子说:“哈利,刚才邓布利多和我讨论了一下你的监护权问题。”屋里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着他和哈利看。 “邓布利多认为,如果我能得到你的姨妈和姨父,也就是德思礼夫妇的许可——”“他们肯定会同意的!”哈利打断了他的话,急切地说。 “——听我说完,哈利。邓布利多认为,除非德思礼夫妇同意,让你的佩妮姨妈或是达莉亚跟你一起搬过来,你才能住到我的房子里。否则,你最好还是待在德思礼家。”小天狼星的话就像一颗水落进了滚烫的油里,让这屋子里炸开了锅。 “为什么——”罗恩瞪大了眼睛。 “——佩妮姨妈?”哈利喘息起来。 “达莉亚她——”金妮和韦斯莱夫人异口同声地说。 小天狼星摆摆手,打断了所有的发问:“他似乎觉得,哈利应该跟至少一个德思礼住在一起,这对他能有某种保护作用。我不太了解具体细节,但这好像跟莉莉留下的某个口头遗嘱有关。” 现在所有人都在看着达莉亚了。她涨红了脸,定定地看着小天狼星。 还是哈利先说话了:“如果是达莉亚的话,我没意见。她是唯一一个我能——嗯……我喜——呃……”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达莉亚不得不逼着自己开口:“哦,只要我爸妈同意,我也没意见。——我是说,好吧,我愿意。”她低下头,假装在观察杯子里的茶叶。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小天狼星先去找房子——他继承了布莱克家的老宅,但他并不打算搬回去住——然后回陋居接哈利和达莉亚。在此之前他会带着他们俩回趟德思礼家,征求德思礼夫妇的同意。他很着急,立刻就要动身去找房子。 “哈利,”临走前,他微笑着问他的教子:“你对我们的新家有什么特别要求吗?” “噢——”哈利被问住了,他有些不确定地环顾四周,“要是能离陋居近一点就好了,我可以趁着暑假跟罗恩他们一起练习魁地奇……嗯,我想要间自己的卧室,可以吗?” “你想要几间卧室都行,哈利。”小天狼星露出了古怪的神情,似乎在怀疑哈利在德思礼家过的什么日子。达莉亚觉得自己的脸又红了,但更让她脸红的还在后头,因为小天狼星也问了她同样的问题。 “我不知道……”达莉亚觉得自己比哈利还要茫然,“我也可以提要求吗?我是说——” “当然可以,那也是你的新家。”小天狼星的表情更古怪了。 “哦——噢,我没什么要求……要是能有间书房就再好不过了,当然,有没有都无所谓,这无关紧要……” 小天狼星咬牙切齿地离开了陋居。达莉亚很怀疑他会不会直接去找德思礼家算账。 在陋居的生活比达莉亚希望的还要愉快地多,现在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写她的魔法史论文《论中世纪搜捕巫师的做法对英国巫师社会格局变迁的影响》了。“……霍格莫德村的创建者,伍德克洛夫斯特的汉吉斯,因麻瓜的迫害而离开家乡,由此建立了全英国唯一一个纯巫师村庄的雏形(据说三把扫帚是经他手创建的)……”珀西非常乐意给她提供各种参考意见,虽然这可能是因为家里没别人愿意听他说话。 哈利和韦斯莱家的另外几个孩子更喜欢待在室外,他们时常跑到韦斯莱家在白鼬山上的围场里,骑在扫帚上拿苹果互相抛着玩。金妮显然很想去,但乔治他们不愿意带上她,所以她只能闷闷不乐地待在家里,跟达莉亚一起写作业,或是帮韦斯莱夫人做家务。 达莉亚他们到陋居的第三天下午,塞德里克来了。迪戈里庐就在离陋居不远的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里,“步行一个多小时就能到。”他微笑着对她说。一个男巫扛着飞天扫帚步行一个多小时来看她,达莉亚觉得自己没法不感动。“你为什么不骑扫帚呢,塞德?”她无奈地问他。 塞德里克有点不太好意思,用食指挠了挠脸:“我不能在白天骑着扫帚飞过村子,会被麻瓜们发现的。——我等不及到晚上再过来了。生日快乐,达莉亚!” 他把一直提在手上的大纸盒递给她,里面是一块大大的奶油草莓蛋糕。“这是我妈妈给你做的。”没等她说话,他又拿出了一个小盒子:“这才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达莉亚手里端着蛋糕,腾不出手来。塞德里克自己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根银白色的细线,穿在百合花样式的纯银底座上,上面镶嵌着一颗圆润饱满,光莹洁白的珍珠。 “谢谢……我的名字就是珍珠的意思。”达莉亚抬起头,两眼发亮地看着他。 “我知道。”他的眼睛像珍珠一样明亮,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穿过她肩上的碎发,给她戴上那根珍珠坠子。 他们站在韦斯莱家的花园里,眼里只看得见彼此的身影,六月的玫瑰在他们脚边静静地绽放,吐露着充满初夏气息的芬芳。直到金妮的一声尖叫打破了此刻的宁静,他们才慌忙移开视线,脸上还泛着玫瑰色的红晕。 达莉亚端着蛋糕走进陋居的厨房,塞德里克紧跟在她身后,他们发现金妮手里正抓着一份《预言家日报》,抱着韦斯莱夫人又是尖叫又是跳。“中了!中了!这可是一年一度的金加隆大奖!妈妈,达莉亚,我们中了!快去告诉爸爸,还有哥哥们——”她不停地尖叫着,直到看见达莉亚身后的塞德里克,才闭上嘴,红着脸躲到楼上去。 塞德里克有些拘谨地向韦斯莱夫人问好,没等韦斯莱夫人请他坐下,罗恩冲了进来:“妈妈,金妮她怎么——迪戈里,你怎么会在这里?”哈利和双胞胎兄弟也走了进来,和罗恩一样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但是韦斯莱夫人再也撑不住了,开心地笑起来:“你们的爸爸赢得了《预言家日报》的金加隆奖,一共有七百个金加隆呢!”几个男孩脸上都立时绽开了大大的笑脸,只是没有像金妮那样尖叫,这也许是因为塞德里克在这里。他们都还记着一年级时塞德里克比哈利先抓住金色飞贼,完败格兰芬多的事。 在一屋子人疑惑的目光里,塞德里克满脸通红,依然保持着镇静:“今天是达莉亚的生日,我来给她送生日蛋糕。”这回轮到韦斯莱夫人尖叫了:“天哪,达莉亚,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今天是你生日呢?噢,今天有多少高兴的事要庆祝啊,我得多做几道好菜才行。亲爱的,快告诉你最喜欢吃什么?” 达莉亚把蛋糕放到桌子上,也有些尴尬起来。对她和哈利来说,每年的这个日子仅仅是达力一个人的生日,而达力的生日从来只会给他们留下不愉快的记忆。“噢,我只是不小心忘了。”“忘了!你怎么能忘记自己的生日呢?”韦斯莱夫人惊讶地看着她,“难道德思礼家不给你过生日吗?”达莉亚和哈利都低下头,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彼此的眼神。“不,我当然会过生日——跟达力一起过。” 这就足够让韦斯莱夫人大惊小怪的了。她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开始准备晚饭,还盛情邀请塞德里克也留下来吃晚饭——要不是他特地过来一趟,达莉亚这个糊涂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12部分阅读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 作者:肉书屋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12部分阅读 蛋准会把自己的生日彻底忘在脑后。塞德里克当然答应留下来,他正巴不得呢。别人可就没那么高兴了,乔治和弗雷德兄弟在一旁咬了一会儿耳朵,笑嘻嘻地过来邀请他和他们一起去玩魁地奇。“反正,你刚好带了扫帚来。”达莉亚看着他们嘴角的坏笑,警惕地拽住了他的袍子。“不行,塞德得留下来帮忙。”塞德里却揉了揉她的头发:“这是我们男巫之间的事,你在一旁看着就好。” 达莉亚只好松开手,看着他们勾肩搭背地把塞德里克拐走。两个小时以后,塞德里克拿着扫帚重新出现在陋居里,身上全是泥水,只有天知道乔治和弗雷德是怎么在这个晴朗的夏日下午把他弄成这幅模样的。韦斯莱夫人一看到他就什么都明白了,叉着腰出去找那两个双胞胎兄弟算账,惊得园子里一片鸡飞狗跳。 达莉亚有些哭笑不得,抽出魔杖:“清洁一新!”塞德里克只是温和地笑着:“达莉亚,你不能在学校外面使用魔法,你是个未成年巫师。”“没关系,魔法部不会知道的。”她收起魔杖,继续替韦斯莱夫人搅拌黄铜大锅里熬着的奶油蘑菇牛肚汤。塞德里克不是珀西,他不会为这等小事对达莉亚念个老半天。他拉开椅子坐下,安静地看着达莉亚的动作,牛肚汤的香气弥漫在小小的厨房里,有种温馨的味道在屋里慢慢发酵。 韦斯莱先生是和小天狼星一起回来的,他居然已经找到房子了,还给达莉亚带回了她的生日礼物——一条水蓝色的礼服长袍,跟她眼睛的颜色非常相配。“可能稍微长了一点,等你能参加舞会的时候,这衣服就刚合适了。”小天狼星隔着饭桌对她说。 他们正在园子里吃晚饭——陋居的厨房太小,容不下十一个人——头顶上是澄澈的夜空,萤火虫在他们身边低低地飞舞,空气里弥漫着青草和玫瑰花的芳香。塞德里克坐在达莉亚的左边,哈利坐在达莉亚的右边,她的对面是金妮——这样的座位安排让金妮很不自在,每次哈利伸手拿她面前的煮土豆或者橘子酱的时候,她都要哆嗦着碰掉个叉子或是汤勺什么的。达莉亚埋头吃着炖得十分酥软的鸡肉和美味的约克郡布丁,根本顾不上说话。最后,他们分着吃了塞德里克带来的奶油草莓蛋糕,达莉亚捧着圆滚滚的肚子,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在韦斯莱夫人的全力喂养下变成韦斯莱夫人第二。 喝完最后一杯蜂蜜柚子苏打水后,塞德里克起身向他们告辞,乔治和弗雷德异常热情地邀请他下次再来玩,被韦斯莱夫人狠狠瞪了一眼后才消停。达莉亚提着风灯,一直把他送出门外很远的地方。塞德里克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跨上扫帚:“回去吧,达莉亚,晚安。”“晚安,塞德。”她挥挥手,看着他消失在夜色笼罩之下的森林里。 达莉亚下意识地摸着脖子上的珍珠坠子,哼着不成调的儿歌,慢慢走回韦斯莱家的园子。小天狼星正在跟他们说自己找到的那所房子:“……就在附近的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房子很新,附近住了一户姓迪戈里的巫师家庭……”乔治和弗雷德有些担心地对视了一眼。 “噢,我知道那户人家,”韦斯莱先生摸着有点秃的头顶,实事求是地说,“阿莫斯?迪戈里也在部里工作,他在神奇生物控制司,人挺不错,刚刚那个叫塞德里克的男孩就是他的儿子。”咣当一声,罗恩的叉子掉到了他的盘子里。 达莉亚背过身去,竭力藏住嘴角那抹掩不住的笑意。然后她看到一只猫头鹰带着包裹乘着夜色向她飞来。是莫恩,她通过德国的猫头鹰邮局寄来了她的生日礼物:一整套型号齐全的魔法棒针(“轻轻挥动魔杖,轻轻松松编织!”)。里面还附着一张她在德国拍的照片,她和卡德瓦拉德夫妇在照片里拼命向她挥手。照片背后写着给她的生日祝福,还向她预订了今年的圣诞礼物(“不要袜子,我也要塞德那样的手套!”)。她忍不住微笑起来,觉得今年的这个生日实在是棒极了。 与德思礼诀别 达莉亚在床上睁着眼睛躺了很久,没有丝毫睡意。在她身旁的金妮沉沉睡着,呼吸轻缓绵长。她望着天花板,七个男巫和女巫骑在扫帚上冲着她招手微笑,那是英国魁地奇队的海报。这间屋子里的一切都带着魔法和巫师的痕迹,但再过几个小时,她又要回到那个厌恶一切魔法的德思礼家了。如果哈利的运气足够好,他可以从此摆脱德思礼家,搬去和他的教父小天狼星一起住。而她自己,达莉亚?德思礼……她闭上眼睛,决意不去想明天的诀别。 她觉得自己只睡了一小会儿,就被韦斯莱夫人摇醒了。“该起来了,达莉亚,亲爱的。”她小声说着,转身下楼去做早饭。金妮也被弄醒了,揉着曚昽的睡眼看着外面漆黑的天空。达莉亚默默穿上衣服梳好头,打着哈欠走下楼梯,哈利他们已经在厨房里了。 小天狼星昨晚没离开,就睡在了陋居客厅的一张沙发上,现在他坐在他的教子身边,神情恍惚,也是一副没睡够的样子。韦斯莱先生坐在桌子旁,絮絮叨叨地跟他说着跟麻瓜打交道的诀窍:“……我想你最好用麻瓜的旅行方式,这会让他们觉得你比较容易沟通……”哈利和达莉亚对视了一眼,很快又移开了,很想告诉小天狼星别白费力气,无论他多像个麻瓜,德思礼家都不会欢迎他的。不过,德思礼家一定会很高兴看到他们俩永远地滚出去。 韦斯莱夫人也很紧张,她拿了一把大梳子想要把哈利的头发梳整齐,又一再要求小天狼星让她帮他把头发修剪一下。小天狼星没有同意,拿着他新买的魔杖进了陋居的盥洗室。等他再出现在厨房里时,原本蓬乱纠结的头发短了许多,只在刘海处留下稍长的几缕头发。他穿着一套崭新的黑色修身西服,浑身不自在地站在那里,像个初次上门的保险推销员。 “怎么样,哈利,我这身衣服可以吗?”他盯着他的教子问。哈利拼命点头:“很不错。”他又转向达莉亚,达莉亚捂着嘴,指了指他脚上那双破破烂烂还沾着泥的龙皮靴子。 他们走出陋居的园子时,小天狼星的样子已经很像那么回事了。他甚至还抹上了韦斯莱先生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发油,系上一条暗色斜纹领带,把魔杖藏在一把黑色雨伞里。他们要步行到附近的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在那里坐上去萨里郡小惠金区的车。 到达村子里后,哈利用路边的公用电话叫了一辆出租车,达莉亚在看村里公告栏上贴着的一张足球队海报,上面的人一动也不动,笑容永久地凝固在脸上。哈利和小天狼星别别扭扭地站在路边,时不时偷看一眼对方。 出租车终于来了,小天狼星笨拙地拉开车门,坐到了前排座位上。达莉亚和哈利爬进后座,心里依然七上八下的。出租车开出村子,开上了高速。这是六月里难得的晴好天气,达莉亚看着车窗外飞速往后退的青翠山峦和森林,有种莫名的不真实感。 她摸了摸牛仔裤后面的口袋,她的魔杖还好好地插在那里:约二十二公分长,来自东方的檀木制成的,里面是一根独角兽的尾毛。在这个麻瓜的世界里,魔杖是她身为巫师的唯一证据,现在更是她存在的意义所在。她无法想象自己离开魔法,像普通麻瓜一样生活的日子。可身为一个德思礼……她按住自己的魔杖,发现自己并不是这车里最紧张的人。哈利两手放在膝上,直着腰坐着,目光不知道落在了什么地方。小天狼星紧紧地抓着他那把黑色雨伞,不时摸摸自己的头发。 下午五点的时候,他们终于来到了女贞路4号的门口,小天狼星又一次紧张地捋了捋自己的头发,上去按响门铃。门几乎是立刻就打开了,佩妮板着脸站在那里。从早上接到哈利的电话时开始,她就一直是这副表情。 达莉亚和哈利站在她的小卧室里,惴惴不安地对视着。房间门关着,小天狼星正在楼下的客厅里跟德思礼夫妇商讨他们的未来。达莉亚觉得自己胃里有个什么东西在不停地扑腾着,这让她脸色白得吓人。哈利的样子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攥紧了拳头。 门忽然打开了,佩妮就站在那里,脸色很难看。她的嘴唇颤抖着,眼睛飞快地在屋子里扫视一圈,最后落在达莉亚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她急促地喘息着,仿佛她手里紧紧握着的不是门把手,而是她自己的肺一样。 “……你们两个,下去。”佩妮撑着门,眼睛死死地盯着她。达莉亚和哈利对视了一眼,后者立刻离开房间,蹬蹬蹬地下了楼。“对不起,妈——”“别跟我说话!”佩妮几乎是尖叫了起来,“我和你父亲用双手把你养大,现在你却带着一个——两个怪物回到家里,告诉我你也要去!” “我不是怪物,我只是个巫——”“别在我的房子里提到这个词!” “可您曾经写信给邓布利多——”啪!又是一记清脆的耳光。( not what youneed and i will always love you ! i hope life treats you kd and i hope you have all you dread of and i wish to you joy& happess but above all this i wish to you love and i will always love you ! ……” 她扭过头去,不让自己的泪水落下。当你选择了一条路,就再也没法回头走另一条了。 他们决定从这里坐车去伦敦,然后从破釜酒吧的壁炉里回陋居,因为“麻瓜的旅行方式慢得简直让人无法容忍”,小天狼星如是说。在德思礼家的客厅里坐了一个钟头以后,他对麻瓜的容忍度似乎下降到了前所未有的低水平。直到他们走进破釜酒吧,他脸上还挂着极度厌恶的表情,仿佛刚从哪个比阿兹卡班还要不堪的地方里逃出来。 在吃饭以前,达莉亚提出她要先去对角巷一趟。“我让罗恩失去了他的宠物老鼠,我想,我得买只猫头鹰什么的赔给他才行。”哈利表示他要陪她一起去。半个小时以后,他们从神奇动物园里出来,手里抱着一只褐色的长耳鸮,还有一只奶黄|色的蒲绒绒。这是哈利补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它不时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在她手指上舔来舔去,达莉亚决定叫它小软。 他们在破釜酒吧里吃晚饭,汤姆咧开没牙的嘴笑着,给他们端上一道道美味的菜肴。小天狼星优雅娴熟地用着刀叉,偶尔问他们一两句学校里的事。然后他们穿过破釜酒吧的壁炉,回到了陋居的厨房里,韦斯莱夫妇正一脸担心地等着他们。 “这么说,情况还不算太坏。”韦斯莱先生听完小天狼星的话,松了一口气,摸着他有些秃的脑门说道。罗恩在一旁惊喜地看着他的新宠物,金妮给它起名叫朱薇琼。 “唯一的问题是,我得上哪儿去找个什么律师,来解决那些麻瓜法律上的纠纷呢?”小天狼星单手解开那条勒死人的领带,不耐烦地说:“事实上,我比较倾向于用一两个遗忘咒和混淆咒来解决问题。达莉亚,要是你爸妈完全不记得你了,你觉得能接受吗?”他转过脸来看着她。韦斯莱夫人显然不太喜欢这个主意,她不满地啧啧了几声。 达莉亚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说:“哦——我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光是消除他们的记忆是没办法让我从麻瓜世界里彻底消失的,我出生的医院、读过的学校、周围邻居甚至是社区机构里都有我的记录。要是有人发现我从德思礼家里不见了,而我爸妈又解释不出来我上哪儿去了的话,他们很可能会被冠上谋杀的罪名然后扔进监狱里。” 她看见小天狼星开始两眼放光,赶快说道:“我想我知道能在哪儿找着律师。哈利,你的海德薇能借我吗?我需要送两封信。”她趴在厨房的木桌上,匆匆写了两封信,一封让海德薇送给还在德国的莫恩,一封借了韦斯莱家的埃罗尔送去给曼斯顿庄园的格朗宁老先生。 两天后,达莉亚收到了回音。格朗宁老先生表示,会请和他共事多年的一位律师朋友协助小天狼星办理她和哈利的监护权转移手续。“他和他的妻子都是普通人,但他有个儿子在《预言家日报》社工作。我认为他很擅长处理这类事务。”格朗宁老先生在信中写道。 于是小天狼星又去了一趟德思礼家,这次没有带上他们俩。根据波特夫妇生前留下的一些文书,小天狼星布莱克拥有哈利的全部监护权,但达莉亚的情况却要复杂的多。七月里的一天,小天狼星从伦敦回来,带回了一堆证明他拥有达莉亚的部分监护权直至她年满十八岁的法律文件,然后和他们一起搬进了在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的新家——布莱克庐。 布莱克庐外表上看起来只是一座普通的三层乡间小别墅,前院里有着平庸无奇的草坪、喷泉和灌木丛,里面却是别有洞天。小天狼星似乎把他在对角巷能找到的一切稀奇有趣的魔法物品都搬到了这里。屋里布置得既温馨又舒适,到处摆满了各种怪模怪样的银器和水晶制品,几座大小不一的老爷钟挂在墙上,仅有的一根针上是他们各自的小像,分别指着“在家”、“在陋居”和“在路上”等字样。波特夫妇的照片跟哈利还有小天狼星自己的照片一样摆得到处都是,就像他们曾经在这里生活过一样。 达莉亚的卧室在三楼,旁边是她梦寐以求的书房:高高的书架把四面墙塞得满满当当,一直顶到天花板,小阁楼里摆着松软的靠垫和布墩子,这里的书籍种类可能比丽痕书店里出售的种类名目还要多。哈利的卧室则占据了二楼整整一层楼,这是小天狼星的意思。他把二楼的三个房间全部打通,变成一个宽敞开放的生活空间。没有了佩妮的洁癖压迫,哈利把东西扔得到处都是,达莉亚每次进去收拾时都觉得头痛不已。 一楼客厅东侧是小天狼星的卧室——达莉亚从不进去——西侧则是厨房。这里和藏书室一样,几乎成了达莉亚一个人的地盘,因为小天狼星不会做饭,而哈利只愿意帮忙洗洗盘子。 小天狼星布莱克也许不是这世上最好的教父,但他肯定是最适合他们的。他完全不限制达莉亚和哈利使用魔杖,对那部《对未成年巫师加以合理约束法》嗤之以鼻。他鼓励达莉亚练习咒语和魔法,兴致勃勃地陪哈利去跟韦斯莱兄弟们一起练习魁地奇。他还在地下室里布置了一个跟霍格沃茨魔药学教室一模一样的药剂室,供他们温习魔药学的内容。自从知道斯内普现在是霍格沃茨的魔药学教授,他对督促他们完成魔药学作业突然有了极大的热情。 “达莉亚,你们的魔药学教师对你们还好吗?”他看着埋头研究缩身药剂的达莉亚,脸上有着古怪的笑意。达莉亚仔细观察着坩埚里药剂的颜色,头也不抬地说:“噢,他甚至对我拿搅拌棒的姿势都有意见。我很令他讨厌,不是吗?”她抬起头,眨着眼睛看着他。小天狼星不得不咳了几声:“噢,我猜令人讨厌的是他本人。”于是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了。 布莱克家族留给了小天狼星一笔不小的财富,他完全没有出去工作的意愿,把时间都花在了他的教子身上,尽力弥补他们这十一年来缺失的亲情。七月中旬的时候,韦斯莱一家去了埃及看望他们的大儿子比尔,哈利和小天狼星也一起去了。这是哈利第一次出国度假,他们将在那里待到开学前一星期才回来。达莉亚没有去,一方面是因为她申请不到护照,弗农和佩妮拒绝在她的申请表上签字(他们现在拒绝在一切跟她有关的文件上签字,从请假条到支票),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莫恩马上就要从德国回来了,她一再邀请达莉亚和她去曼斯顿庄园度过暑假的最后一个月。 达莉亚把装着莉莉和佩妮合照的银质相框放回床头柜上,这是家里唯一一张不会动的照片。她轻快地走下两层楼梯,来到厨房里,开始给自己准备午饭。奶黄|色的小软在流理台上滚来滚去,不时吐出粉红色的小舌头,墙上小天狼星和哈利的钟都指向了“在国外”的字样。在出发去埃及以前,韦斯莱夫人把她厨房里的巫师食谱全搬到了布莱克庐,还传授了她好几种三明治和肉馅饼的做法。“亲爱的,我真不想让你一个人留下来……他们怎么能这样……”韦斯莱夫人忧心忡忡地看着她,一副简直想要把她打包进箱子里带去埃及的样子。 窗台上的银制夜莺忽然开始歌唱,她往窗外望去,塞德里克正提着午餐篮走进布莱克庐的园子。他绕过一丛盛开的蔷薇花,径直走进厨房,达莉亚把刚做好的肉酱意大利面端上了桌:“午安,迪戈里夫人又做布丁了?” “不,是刚烤出来的蓝莓派。”他把午餐篮放到桌上,有些羞涩地冲她微笑。 她困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惊喜地叫起来:“哈,塞德,你当上级长了?真是太棒了,恭喜你!”塞德里克的短袖polo衫上别着一个银光闪闪的“p”,他的脸立刻红了。 他们在桌子边上坐下来,开始分享意面和蓝莓派。迪戈里夫人几乎每天都要做点好吃的,让塞德里克给她带过来。然后他会留在布莱克庐,和达莉亚一起消磨掉整个下午的时光。他们通常待在家里,摆弄小天狼星弄回来的各种魔法物品:巫师的魔法相机、会说话的镜子、老爱打嗝的糖罐……达莉亚对此有着莫大的热情。天气晴好的时候,塞德里克会带她去白鼬山上去骑扫帚。她骑着哈利的光轮2000,惊呼着冲进一丛开得正绚烂的金银花,他在一旁哈哈大笑。 七月的最后一天,莫恩来到布莱克庐,当着塞德里克的面带走了达莉亚:“还想再见到她的话,开学前一周来伦敦对角巷吧!”她冲塞德里克摇着食指,发出意义不明的啧啧声。他微笑着向她们挥手,目送她们的车消失在村子外。 坎坷的第一课 作者有话要说:开学前一天,达莉亚和莫恩去了伦敦对角巷。(请记住的网址)格朗宁老先生假装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陪她们在破釜酒吧里住下,然后趁莫恩不注意的时候冲达莉亚挤眼睛。她们俩兴致勃勃地把对角巷逛了个遍,最后莫恩停在魁地奇精品店门口挪不动脚了,那里摆着一把火弩箭的样品。 达莉亚好不容易把她从那里拽走,一起去了丽痕书店。霍格沃茨的书单已经寄到了,上面列着她这学期需要的课本:《中级变形术》,《标准咒语,三级》,《深入浅出学魔文》还有《妖怪们的妖怪书》。 “谁会把一本会咬人的书列进保护神奇动物课的书单里呢?”莫恩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些在铁笼子里互相厮打的《妖怪们的妖怪书》。“我赌十个金加隆,是海格出的主意。”达莉亚心惊胆战地接过捆好的书本,它在她手里奋力挣扎着。 “我要是你,莫恩,我可不敢跟达莉亚打赌。”克鲁兹带笑的声音在她们身后响起,“她的预感比特里劳妮还灵。”他和塞德里克就站在对面的书架后,冲着她们挥手微笑。她的书挣扎得很凶,几乎要把皮绳给挣脱掉了,达莉亚伸出手指顺着书脊往下一捋,它立刻老实了。在一旁看着的店员张大了嘴,几乎要落下泪来。 他们在书店外遇见了哈利三人组和小天狼星,他们都晒黑了,笑嘻嘻地冲她挥手。小天狼星若有所思地瞥了塞德里克一眼,微笑着看向达莉亚:“达莉亚,你上学用的东西都买好了吗?”“噢,我还得买两件新袍子,还有——”没等她说完,他立刻站了起来:“哈利,我带达莉亚去买点东西,你们先自己到处逛会儿吧。” 小天狼星双手插在兜里,悠闲地跟在达莉亚她们身后,有意无意地把塞德里克和她隔开来。克鲁兹见状,冲塞德里克眨了眨眼,借口要看火弩箭把莫恩拉走了。在小天狼星的坚持下,他们没有去摩金夫人长袍店,而是去了风雅牌巫师服装店。他请店员帮忙参考,给达莉亚买了好几款据说是年轻女巫都爱穿的,色彩明丽的巫师袍。然后是衬衣、袜子……塞德里克就在一旁干站着,达莉亚觉得有点吃不消了:“这些就足够了,布莱克叔叔……在学校里我们只能穿黑色素面袍,这些都不能穿……”“你可以在去霍格莫德过周末的时候穿。”小天狼星撩起刘海,漫不经心地说。达莉亚心虚地低下头,不敢看塞德里克的眼睛。 随后他们又去了药店和文具店,达莉亚抱着好几包鼓鼓囊囊的纸袋,总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在她看不到的背后,小天狼星不时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塞德里克又看看达莉亚,看得他心里一阵阵发毛。等他们回到弗洛林?福斯科冰淇淋馆的阳伞下时,达莉亚和塞德里克都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只有小天狼星还意犹未尽。 塞德里克和他们一样住进了破釜酒吧。那天晚上,酒吧老板汤姆不得不在大厅里拼起四张桌子,才足够让韦斯莱一家七口、布莱克一家三口、格朗宁祖孙两个还有塞德里克和赫敏坐在一起。桌上摆了七道鲜美的菜肴,塞德里克被夹在了韦斯莱双胞胎兄弟中间,尴尬地隔着桌子冲达莉亚微笑:他们总在有意无意地踢他的脚。 韦斯莱先生隔着一长排脑袋祝贺珀西成为男生学生会主席,顺带着也祝贺了塞德里克成为级长,于是韦斯莱家双胞胎兄弟的表情越发精彩起来。“嗳哟!”莫恩失声叫道,坐在塞德里克对面的她不幸被误伤了。 小天狼星坐在达莉亚和哈利中间,汤姆端上巧克力蛋糕时,他漫不经心地靠在椅背上,对他的教子说:“哈利,我听说,你们又要换黑魔法防御术教师了。很不凑巧,那人刚好是我和你爸爸学生时代的一个熟人,莱姆斯?卢平。我刚刚收到了他的来信,有他在学校里,我想斯内普不会再那么频繁地找你们麻烦了。”哈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吃得太饱,已经开始犯困了。达莉亚眯起了眼,有些疑惑:既然小天狼星已经洗脱了出卖波特夫妇的罪名,还收养了哈利,为什么卢平和他的关系还是那么疏远呢? 第二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破釜酒吧里依然是乱哄哄的一片。罗恩不小心把茶水滴到了珀西女朋友的照片上,惹得他大吼大叫。韦斯莱先生决定带着他们坐地铁去国王十字车站,正努力向哈利打听地铁票怎么买。格朗宁老先生表示他可以用车把莫恩、达莉亚和塞德里克一起送到车站去,但小天狼星笑眯眯地拉过达莉亚,让她跟着他们一起坐地铁过去。塞德里克依然保持着他的绅士风度,但笑容已经明显有些僵硬了。 在乘坐地铁的时候,他们这行人很是引人注目:四个男孩各抱着一只装着猫头鹰的笼子,赫敏手里还提着个柳条篮,里面发出很响的呼噜声。达莉亚紧张地把想要出来的小软塞回口袋里,任凭它舔着她的手指。韦斯莱先生对着自动售票机啧啧称赞了很久,险些忘记买票。小天狼星站在一旁撩着有几分慵懒优雅的长刘海,引来不少麻瓜女性的关注。 十一点差一刻的时候,达莉亚和金妮一起推着行李车穿过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隔墙,莫恩站在不远处的列车旁向她招手,塞德里克和克鲁兹也在那里。她正要过去,小天狼星按住她的肩,向他们微笑致意。“请原谅,我得先带达莉亚和哈利去见个人。——就五分钟。”他的笑容很有魅力,莫恩立刻红着脸猛点头。 小天狼星领着哈利和达莉亚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最后一节车厢。那里站着个单薄瘦弱的成年男巫。他浅棕色的头发里夹杂着白发,身上穿着破旧不堪的巫师袍,上面还有好几个补丁。他的脚边放着个破破烂烂的小箱子,上面印着一行有些剥落的名字:rj卢平教授。 他向小天狼星伸出手来:“好久不见,小天狼星。”然后他的目光移向哈利和达莉亚,露出了和小天狼星第一次见到他们时一模一样的神情。这样的眼神他们看得太多,简直有些厌烦了。幸而他没有盯着他们看太久,又转向了小天狼星。 “这是我的教子,哈利?波特。这是达莉亚?德思礼,哈利的表姐。”小天狼星平静地说道然后低头看向他俩:“好了,我和你们的卢平教授还有些话要聊。箱子就放在这里,你们可以去找你们的朋友了。”哈利和达莉亚迟疑地对视一眼,转身离开,把地方让给这两位阔别十多年的曾经的挚友。 达莉亚一直走到车厢中部才找到莫恩他们在的隔间,赫奇帕奇三年级的几个女生都在,但塞德里克不在那里。“塞德到级长车厢去了。”莫恩冲她挤了挤眼睛,“那位布莱克先生带你们去见谁呢,达莉亚?” “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教师,卢平教授。他是布莱克叔叔和詹姆姨夫在学校里时的朋友。”达莉亚说着,有些担心起来。伏地魔还活着,他对黑魔法防御课教师的诅咒依然有效,卢平能平安教完这一年吗? 汉娜忽然惊呼了一声,小软在舔她的手指。“噢,我猜它是饿了。”达莉亚拿出一小包面包屑,放到小软粉红色的舌头上。它的舌头灵巧地卷起面包屑缩回去,又变回圆滚滚的一团,在她膝盖上滚来滚去。苏珊完全被它吸引住了,小心翼翼地把它捻起来,好奇地托在手心里看着。“羽加迪姆 勒维奥萨!”达莉亚对小软施了个漂浮咒,于是这团奶黄|色的小东西在车厢里漂浮着滚来滚去,看上去有趣极了,几个女孩无忧无虑地笑了起来。 霍格沃茨特快一路往北开去,窗外的建筑越来越稀疏,越来越低矮,最后变成了一片片连绵的山峦。(们的网址)下午的时候,天色渐渐变暗,慢慢下起雨来。达莉亚有些担心地看着窗外,她的斗篷还在箱子里呢。“达莉亚,你的行李呢?”莫恩问她。 “布莱克叔叔帮我放到最后一节车厢里了,卢平教授在那里。我想,我得去拿件斗篷,这雨好像越下越大了。”“走吧,我陪你去。”她们一起走出车厢,很多低年级学生连追带跑地穿过走道,达莉亚险些被一个胖乎乎的一年级新生撞倒。 “当心,达莉亚!”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的塞德里克伸手扶住她,黑色巫师袍上别着银光闪闪的字母“p”,“你们怎么不待在车厢里?”没等她说话,莫恩抢着答道:“她的箱子落在最后一节车厢里了。塞德,你负责陪她过去。”话音刚落,她就跳进隔间里,随手拉上门,剩下两人面面相觑。 塞德里克正在巡视列车过道,他陪着她往最后一节车厢走去,除了卢平教授,哈利也在那里。不知道卢平跟哈利说了些什么,哈利的眼圈有些发红,一看见他们进来,立刻告辞出去了。达莉亚怀着歉意说道:“打扰您了,教授。外面在下雨,我想过来拿我的斗篷。” 但卢平却越过她看向塞德里克:“没关系……我想你就是塞德里克吧。你好,小天狼星刚刚才跟我提起你。”塞德里克立刻向他行礼问好。 等到塞德里克离开车厢后,卢平教授温和地对她说:“别在意,达莉亚。你的布莱克叔叔可能有点反应过度,他一直想做些什么来弥补……嗯,他只是觉得你还没到能谈恋爱的年纪,达莉亚。也许我们有些老古板了,但我希望你知道,他是真的关心你们。” 达莉亚红着脸点点头,没再说话。 列车缓缓停靠在霍格莫德站时,雨势变得更大了。寒冷的雨水瓢泼而下,浇得人浑身凉透。达莉亚和莫恩互相搀扶着走过那段泥泞湿滑的小路,爬上其中一辆夜骐拉着的马车。小软畏畏缩缩地躲在她胸前的口袋里,抖得比她还厉害。她抽出魔杖,给自己和莫恩各丢了一个温暖咒。透过朦胧的雨幕,她看见哈利他们上了另一辆马车。这一年没有摄魂怪,哈利身边有了小天狼星和卢平,也许能过得更容易些。如果斯内普不可以找茬的话。 和往常一样举行过分院仪式后,邓布利多站起来,向全校学生介绍了这学期的两位新教师:卢平和海格,前者的衣衫槛楼和后者的身形魁梧都令人印象深刻。达莉亚用力鼓着掌,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把马尔福嘴角嘲弄的笑容,还有斯内普愤怒憎恨的表情尽收眼底。 第二天早晨吃早饭的时候,达莉亚和莫恩领到了她们的新课表。莫恩上午九点有一节麻瓜研究,然后再回来和她一起上魔法史课。下午第一节是保护神奇生物——达莉亚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的课表,她要和格兰芬多还有斯莱特林上这堂课! “噢,没办法,今年赫奇帕奇只有你选了保护神奇生物课,拉文克劳根本没人选,你只能跟着另外两个学院的学生一起上这课了。”莫恩耸耸肩,达莉亚一脸幽怨地看着当初向她大力推荐这门课的塞德里克,他正埋头喝牛奶,根本没注意到她悲催的小眼神。 吃过午饭后,达莉亚怀着悲愤的心情独自来到城堡外,天空灰蒙蒙的,脚下的草坪一片湿滑泥泞,这让她的心情更加恶劣了几分。她来到禁林边上的小屋,发现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学生都已经在那里了。赫敏热情地向她挥手,罗恩把脸扭向另一边,看上去不太高兴。哈利悄悄告诉她,他俩因为特里劳妮的占卜课而吵架了。 “来吧,来吧,抓紧点儿!”海格站在小木屋门口,兴奋地冲着他们大喊,“人都到齐了吗?好,跟我来!”他们沿着树林边缘往前走,来到一个小围场外,海格又喊了起来:“好,现在都聚到这道栅栏周围,对——首先,打开你们的课本——” “怎么打开?”德拉科?马尔福冷冰冰地问,声音懒洋洋的。 “呃?”海格愣住了,看着大家手里捆得严严实实的课本,“你们谁也没能打开——” “像这样吗,海格?”达莉亚的声音响了起来,她举起手里的课本,扯开皮绳——它张嘴就要咬——顺着书脊往下一捋,课本在她手里颤抖一下,老老实实地摊开不动了。 “噢,对,就这样,”海格咧嘴笑了起来,“我想——喔,我得给你加分,赫奇帕奇加五分。达莉亚,干得真不错!”他环顾四周,马尔福不高兴地哼了一声。“接下来,是看神奇动物。啊,我去把它们带来。都在这里等着……”他说着,转身走进禁林不见了。 “天哪,这学校算是完蛋了。那样的笨蛋也敢来教——”德拉科大声说道。 “闭嘴,马尔福。”哈利打断了他的话,达莉亚往哈利身边站了一步。 德拉科冷笑起来,斜着眼看着哈利:“波特,我听说你从麻瓜家里逃出来了,跟你那位蹲了十一年阿兹卡班的教父住到一起了?” “小天狼星是清白的!”“布莱克叔叔是清白的!”哈利和达莉亚异口同声地喊起来。 德拉科撇撇嘴,看上去还想说点什么,但格兰芬多的拉文德?布朗指着围场对面尖叫了起来。十几只高大的鹰头马身有翼兽被海格用长链子牵着,向他们小跑过来。达莉亚瞪着这些怪兽,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海格,你这第一堂课也未免太刺激了吧? 哈利完全是出于对海格的深厚情谊,才做了第一个骑上鹰头马身有翼兽的人。达莉亚看着他平安骑着那头叫巴克比克的怪兽落到地面上,总算松了一口气。轮到她自己时,达莉亚强忍住心里的恐惧,赶在马尔福他们之前选中了巴克比克。她笔直地注视着它橘黄|色的眼睛,心跳越来越快。 “啧啧啧,这么丑陋的大野兽,也就只有海格和波特那样的人能喜欢了。是不是呀,德思礼?”德拉科就站在她身旁不远处,低声说道。达莉亚继续注视着巴克比克的眼睛,觉得它好像能看出她的胆怯。鞠躬,现在该鞠躬了…… “波特就喜欢跟低贱的种族在一起,哑炮、罪犯、韦斯莱、泥巴种——” “马尔福,我——”达莉亚愤怒地转过脸,看见德拉科的神情迅速由嘲弄变为惊恐。与此同时,她的左肩一阵火辣辣的痛。巴克比克正伸着脖子向她扑来,利爪上沾满了血,是她的血……她一时腿软,跌坐在地上,鲜血不断从她的左肩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里涌出来。海格挣扎着给巴克比克重新套上项圈,哈利惊慌失措地向她跑过来,脸色都苍白得可怕。达莉亚只能感觉到左肩上的剧痛,好像别的地方都失去了知觉一样:“告诉布莱克叔叔,是我……不是巴克比克的错……” “退后,退后!”海格一把推开还呆呆站在那里的德拉科,伸手抱起她。“我送她去校医院。别怕,达莉亚……”达莉亚没有回答,她疼得晕过去了。  开学前一天,达莉亚和莫恩去了伦敦对角巷。格朗宁老先生假装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陪她们在破釜酒吧里住下,然后趁莫恩不注意的时候冲达莉亚挤眼睛。她们俩兴致勃勃地把对角巷逛了个遍,最后莫恩停在魁地奇精品店门口挪不动脚了,那里摆着一把火弩箭的样品。 达莉亚好不容易把她从那里拽走,一起去了丽痕书店。霍格沃茨的书单已经寄到了,上面列着她这学期需要的课本:《中级变形术》,《标准咒语,三级》,《深入浅出学魔文》还有《妖怪们的妖怪书》。 “谁会把一本会咬人的书列进保护神奇动物课的书单里呢?”莫恩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些在铁笼子里互相厮打的《妖怪们的妖怪书》。“我赌十个金加隆,是海格出的主意。”达莉亚心惊胆战地接过捆好的书本,它在她手里奋力挣扎着。 “我要是你,莫恩,我可不敢跟达莉亚打赌。”克鲁兹带笑的声音在她们身后响起,“她的预感比特里劳妮还灵。”他和塞德里克就站在对面的书架后,冲着她们挥手微笑。她的书挣扎得很凶,几乎要把皮绳给挣脱掉了,达莉亚伸出手指顺着书脊往下一捋,它立刻老实了。在一旁看着的店员张大了嘴,几乎要落下泪来。 他们在书店外遇见了哈利三人组和小天狼星,他们都晒黑了,笑嘻嘻地冲她挥手。小天狼星若有所思地瞥了塞德里克一眼,微笑着看向达莉亚:“达莉亚,你上学用的东西都买好了吗?”“噢,我还得买两件新袍子,还有——”没等她说完,他立刻站了起来:“哈利,我带达莉亚去买点东西,你们先自己到处逛会儿吧。” 小天狼星双手插在兜里,悠闲地跟在达莉亚她们身后,有意无意地把塞德里克和她隔开来。克鲁兹见状,冲塞德里克眨了眨眼,借口要看火弩箭把莫恩拉走了。在小天狼星的坚持下,他们没有去摩金夫人长袍店,而是去了风雅牌巫师服装店。他请店员帮忙参考,给达莉亚买了好几款据说是年轻女巫都爱穿的,色彩明丽的巫师袍。然后是衬衣、袜子……塞德里克就在一旁干站着,达莉亚觉得有点吃不消了:“这些就足够了,布莱克叔叔……在学校里我们只能穿黑色素面袍,这些都不能穿……”“你可以在去霍格莫德过周末的时候穿。”小天狼星撩起刘海,漫不经心地说。达莉亚心虚地低下头,不敢看塞德里克的眼睛。 随后他们又去了药店和文具店,达莉亚抱着好几包鼓鼓囊囊的纸袋,总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在她看不到的背后,小天狼星不时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塞德里克又看看达莉亚,看得他心里一阵阵发毛。等他们回到弗洛林?福斯科冰淇淋馆的阳伞下时,达莉亚和塞德里克都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只有小天狼星还意犹未尽。 塞德里克和他们一样住进了破釜酒吧。那天晚上,酒吧老板汤姆不得不在大厅里拼起四张桌子,才足够让韦斯莱一家七口、布莱克一家三口、格朗宁祖孙两个还有塞德里克和赫敏坐在一起。桌上摆了七道鲜美的菜肴,塞德里克被夹在了韦斯莱双胞胎兄弟中间,尴尬地隔着桌子冲达莉亚微笑:他们总在有意无意地踢他的脚。 韦斯莱先生隔着一长排脑袋祝贺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13部分阅读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 作者:肉书屋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13部分阅读 珀西成为男生学生会主席,顺带着也祝贺了塞德里克成为级长,于是韦斯莱家双胞胎兄弟的表情越发精彩起来。“嗳哟!”莫恩失声叫道,坐在塞德里克对面的她不幸被误伤了。 小天狼星坐在达莉亚和哈利中间,汤姆端上巧克力蛋糕时,他漫不经心地靠在椅背上,对他的教子说:“哈利,我听说,你们又要换黑魔法防御术教师了。很不凑巧,那人刚好是我和你爸爸学生时代的一个熟人,莱姆斯?卢平。我刚刚收到了他的来信,有他在学校里,我想斯内普不会再那么频繁地找你们麻烦了。”哈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吃得太饱,已经开始犯困了。达莉亚眯起了眼,有些疑惑:既然小天狼星已经洗脱了出卖波特夫妇的罪名,还收养了哈利,为什么卢平和他的关系还是那么疏远呢? 第二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破釜酒吧里依然是乱哄哄的一片。罗恩不小心把茶水滴到了珀西女朋友的照片上,惹得他大吼大叫。韦斯莱先生决定带着他们坐地铁去国王十字车站,正努力向哈利打听地铁票怎么买。格朗宁老先生表示他可以用车把莫恩、达莉亚和塞德里克一起送到车站去,但小天狼星笑眯眯地拉过达莉亚,让她跟着他们一起坐地铁过去。塞德里克依然保持着他的绅士风度,但笑容已经明显有些僵硬了。 在乘坐地铁的时候,他们这行人很是引人注目:四个男孩各抱着一只装着猫头鹰的笼子,赫敏手里还提着个柳条篮,里面发出很响的呼噜声。达莉亚紧张地把想要出来的小软塞回口袋里,任凭它舔着她的手指。韦斯莱先生对着自动售票机啧啧称赞了很久,险些忘记买票。小天狼星站在一旁撩着有几分慵懒优雅的长刘海,引来不少麻瓜女性的关注。 十一点差一刻的时候,达莉亚和金妮一起推着行李车穿过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隔墙,莫恩站在不远处的列车旁向她招手,塞德里克和克鲁兹也在那里。她正要过去,小天狼星按住她的肩,向他们微笑致意。“请原谅,我得先带达莉亚和哈利去见个人。——就五分钟。”他的笑容很有魅力,莫恩立刻红着脸猛点头。 小天狼星领着哈利和达莉亚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最后一节车厢。那里站着个单薄瘦弱的成年男巫。他浅棕色的头发里夹杂着白发,身上穿着破旧不堪的巫师袍,上面还有好几个补丁。他的脚边放着个破破烂烂的小箱子,上面印着一行有些剥落的名字:rj卢平教授。 他向小天狼星伸出手来:“好久不见,小天狼星。”然后他的目光移向哈利和达莉亚,露出了和小天狼星第一次见到他们时一模一样的神情。这样的眼神他们看得太多,简直有些厌烦了。幸而他没有盯着他们看太久,又转向了小天狼星。 “这是我的教子,哈利?波特。这是达莉亚?德思礼,哈利的表姐。”小天狼星平静地说道然后低头看向他俩:“好了,我和你们的卢平教授还有些话要聊。箱子就放在这里,你们可以去找你们的朋友了。”哈利和达莉亚迟疑地对视一眼,转身离开,把地方让给这两位阔别十多年的曾经的挚友。 达莉亚一直走到车厢中部才找到莫恩他们在的隔间,赫奇帕奇三年级的几个女生都在,但塞德里克不在那里。“塞德到级长车厢去了。”莫恩冲她挤了挤眼睛,“那位布莱克先生带你们去见谁呢,达莉亚?” “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教师,卢平教授。他是布莱克叔叔和詹姆姨夫在学校里时的朋友。”达莉亚说着,有些担心起来。伏地魔还活着,他对黑魔法防御课教师的诅咒依然有效,卢平能平安教完这一年吗? 汉娜忽然惊呼了一声,小软在舔她的手指。“噢,我猜它是饿了。”达莉亚拿出一小包面包屑,放到小软粉红色的舌头上。它的舌头灵巧地卷起面包屑缩回去,又变回圆滚滚的一团,在她膝盖上滚来滚去。苏珊完全被它吸引住了,小心翼翼地把它捻起来,好奇地托在手心里看着。“羽加迪姆 勒维奥萨!”达莉亚对小软施了个漂浮咒,于是这团奶黄|色的小东西在车厢里漂浮着滚来滚去,看上去有趣极了,几个女孩无忧无虑地笑了起来。 霍格沃茨特快一路往北开去,窗外的建筑越来越稀疏,越来越低矮,最后变成了一片片连绵的山峦。下午的时候,天色渐渐变暗,慢慢下起雨来。达莉亚有些担心地看着窗外,她的斗篷还在箱子里呢。“达莉亚,你的行李呢?”莫恩问她。 “布莱克叔叔帮我放到最后一节车厢里了,卢平教授在那里。我想,我得去拿件斗篷,这雨好像越下越大了。”“走吧,我陪你去。”她们一起走出车厢,很多低年级学生连追带跑地穿过走道,达莉亚险些被一个胖乎乎的一年级新生撞倒。 “当心,达莉亚!”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的塞德里克伸手扶住她,黑色巫师袍上别着银光闪闪的字母“p”,“你们怎么不待在车厢里?”没等她说话,莫恩抢着答道:“她的箱子落在最后一节车厢里了。塞德,你负责陪她过去。”话音刚落,她就跳进隔间里,随手拉上门,剩下两人面面相觑。 塞德里克正在巡视列车过道,他陪着她往最后一节车厢走去,除了卢平教授,哈利也在那里。不知道卢平跟哈利说了些什么,哈利的眼圈有些发红,一看见他们进来,立刻告辞出去了。达莉亚怀着歉意说道:“打扰您了,教授。外面在下雨,我想过来拿我的斗篷。” 但卢平却越过她看向塞德里克:“没关系……我想你就是塞德里克吧。你好,小天狼星刚刚才跟我提起你。”塞德里克立刻向他行礼问好。 等到塞德里克离开车厢后,卢平教授温和地对她说:“别在意,达莉亚。你的布莱克叔叔可能有点反应过度,他一直想做些什么来弥补……嗯,他只是觉得你还没到能谈恋爱的年纪,达莉亚。也许我们有些老古板了,但我希望你知道,他是真的关心你们。” 达莉亚红着脸点点头,没再说话。 列车缓缓停靠在霍格莫德站时,雨势变得更大了。寒冷的雨水瓢泼而下,浇得人浑身凉透。达莉亚和莫恩互相搀扶着走过那段泥泞湿滑的小路,爬上其中一辆夜骐拉着的马车。小软畏畏缩缩地躲在她胸前的口袋里,抖得比她还厉害。她抽出魔杖,给自己和莫恩各丢了一个温暖咒。透过朦胧的雨幕,她看见哈利他们上了另一辆马车。这一年没有摄魂怪,哈利身边有了小天狼星和卢平,也许能过得更容易些。如果斯内普不可以找茬的话。 和往常一样举行过分院仪式后,邓布利多站起来,向全校学生介绍了这学期的两位新教师:卢平和海格,前者的衣衫槛楼和后者的身形魁梧都令人印象深刻。达莉亚用力鼓着掌,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把马尔福嘴角嘲弄的笑容,还有斯内普愤怒憎恨的表情尽收眼底。 第二天早晨吃早饭的时候,达莉亚和莫恩领到了她们的新课表。莫恩上午九点有一节麻瓜研究,然后再回来和她一起上魔法史课。下午第一节是保护神奇生物——达莉亚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的课表,她要和格兰芬多还有斯莱特林上这堂课! “噢,没办法,今年赫奇帕奇只有你选了保护神奇生物课,拉文克劳根本没人选,你只能跟着另外两个学院的学生一起上这课了。”莫恩耸耸肩,达莉亚一脸幽怨地看着当初向她大力推荐这门课的塞德里克,他正埋头喝牛奶,根本没注意到她悲催的小眼神。 吃过午饭后,达莉亚怀着悲愤的心情独自来到城堡外,天空灰蒙蒙的,脚下的草坪一片湿滑泥泞,这让她的心情更加恶劣了几分。她来到禁林边上的小屋,发现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学生都已经在那里了。赫敏热情地向她挥手,罗恩把脸扭向另一边,看上去不太高兴。哈利悄悄告诉她,他俩因为特里劳妮的占卜课而吵架了。 “来吧,来吧,抓紧点儿!”海格站在小木屋门口,兴奋地冲着他们大喊,“人都到齐了吗?好,跟我来!”他们沿着树林边缘往前走,来到一个小围场外,海格又喊了起来:“好,现在都聚到这道栅栏周围,对——首先,打开你们的课本——” “怎么打开?”德拉科?马尔福冷冰冰地问,声音懒洋洋的。 “呃?”海格愣住了,看着大家手里捆得严严实实的课本,“你们谁也没能打开——” “像这样吗,海格?”达莉亚的声音响了起来,她举起手里的课本,扯开皮绳——它张嘴就要咬——顺着书脊往下一捋,课本在她手里颤抖一下,老老实实地摊开不动了。 “噢,对,就这样,”海格咧嘴笑了起来,“我想——喔,我得给你加分,赫奇帕奇加五分。达莉亚,干得真不错!”他环顾四周,马尔福不高兴地哼了一声。“接下来,是看神奇动物。啊,我去把它们带来。都在这里等着……”他说着,转身走进禁林不见了。 “天哪,这学校算是完蛋了。那样的笨蛋也敢来教——”德拉科大声说道。 “闭嘴,马尔福。”哈利打断了他的话,达莉亚往哈利身边站了一步。 德拉科冷笑起来,斜着眼看着哈利:“波特,我听说你从麻瓜家里逃出来了,跟你那位蹲了十一年阿兹卡班的教父住到一起了?” “小天狼星是清白的!”“布莱克叔叔是清白的!”哈利和达莉亚异口同声地喊起来。 德拉科撇撇嘴,看上去还想说点什么,但格兰芬多的拉文德?布朗指着围场对面尖叫了起来。十几只高大的鹰头马身有翼兽被海格用长链子牵着,向他们小跑过来。达莉亚瞪着这些怪兽,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海格,你这第一堂课也未免太刺激了吧? 哈利完全是出于对海格的深厚情谊,才做了第一个骑上鹰头马身有翼兽的人。达莉亚看着他平安骑着那头叫巴克比克的怪兽落到地面上,总算松了一口气。轮到她自己时,达莉亚强忍住心里的恐惧,赶在马尔福他们之前选中了巴克比克。她笔直地注视着它橘黄|色的眼睛,心跳越来越快。 “啧啧啧,这么丑陋的大野兽,也就只有海格和波特那样的人能喜欢了。是不是呀,德思礼?”德拉科就站在她身旁不远处,低声说道。达莉亚继续注视着巴克比克的眼睛,觉得它好像能看出她的胆怯。鞠躬,现在该鞠躬了…… “波特就喜欢跟低贱的种族在一起,哑炮、罪犯、韦斯莱、泥巴种——” “马尔福,我——”达莉亚愤怒地转过脸,看见德拉科的神情迅速由嘲弄变为惊恐。与此同时,她的左肩一阵火辣辣的痛。巴克比克正伸着脖子向她扑来,利爪上沾满了血,是她的血……她一时腿软,跌坐在地上,鲜血不断从她的左肩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里涌出来。海格挣扎着给巴克比克重新套上项圈,哈利惊慌失措地向她跑过来,脸色都苍白得可怕。达莉亚只能感觉到左肩上的剧痛,好像别的地方都失去了知觉一样:“告诉布莱克叔叔,是我……不是巴克比克的错……” “退后,退后!”海格一把推开还呆呆站在那里的德拉科,伸手抱起她。“我送她去校医院。别怕,达莉亚……”达莉亚没有回答,她疼得晕过去了。 复杂的新学年 达莉亚醒过来的时候,她左肩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只留下一道浅浅疤痕,还有被撕裂的巫师袍上的斑斑血迹。(们的)庞弗雷夫人把一大团桔红色的药膏抹在那道伤疤上,在外面缠上绷带,向她保证它过几天就能消失。离开校医院的时候,她挥动魔杖,把衣服上的血迹都清理掉,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她正要下楼,发现德拉科背对着她匆匆穿过走廊上离开了,手里还抓着个什么东西。她没有叫住他,自嘲地一笑,独自回到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 “达莉亚!”莫恩一脸紧张地向她跑过来,“吓死我了,厄尼说你伤得很重……”胖乎乎的厄尼在一旁尴尬地冲她笑了笑:“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听说……我还以为……”“我没事,庞弗雷夫人只花了一秒钟就把伤口治好了。请原谅,我得去换件衣服……”她得赶在塞德里克回来以前把她再次乱来的证据消灭掉。 她换上了新买的黑色巫师袍,发觉它跟原来的那几件袍子有些不一样。黑色的面料上印着繁复华丽的暗纹,领口和袖口处都有同色的宽绸镶边。发亮的银扣上篆刻着花体的大写字母“d”。小天狼星似乎把他自己的穿衣风格发挥到他们俩身上了。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达莉亚和莫恩一起来到礼堂,但海格不在那里。格兰芬多的长桌边上,哈利他们正担心地看着她,她立即露出大大的笑脸,示意自己没事。同样需要安抚的还有塞德里克,他为自己竟然向她推荐这么一门危险的课程而深感自责。“这不能怪你,塞德。我喜欢海格,他的课也挺……好吧,他对危险的认识是和常人有点不太一样……” 晚饭后,达莉亚和忧心忡忡的哈利他们一起去看海格。他只穿着衬衣,坐在擦得干干净净的木头桌子旁,醉眼惺忪地看着他们。“我很抱歉,小达莉亚……”他一认出她,眼泪就开始吧嗒吧嗒往下掉,口齿不清地说着,“恐怕这是个新纪录,我想他们还从没有过只干了一天的教师……” 达莉亚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冻住了。“他们没开除你吧,海格!”赫敏喘息着说。 “只是时间问题,不是吗?”他喃喃地说着,又灌了一大口酒,手上的白铁口杯简直像小水桶一样大。“校董们都已经知道了……他们觉得我有些冒进,应该把鹰头马身有翼兽留到以后再说……先弄点弗洛伯毛虫什么的……我本来想把第一节课上得精彩,都怪我……要是你和哈利真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跟小天狼星交代呢……” “这不能怪你,海格!”达莉亚诚恳地说,“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移开视线——” “是马尔福在干扰你,不是吗?”赫敏突然插嘴说道,“我看到他一直站在你旁边,是他说了些什么,你才转头的。” “我看他就是想让你送命,然后把海格从这里赶走!”罗恩气呼呼地大声说道。 达莉亚沉默了一会儿,认真地说:“我没有受到任何永久性伤害,海格,别担心了。我会给布莱克叔叔写信,把当时的情况告诉他,他不会为难你的。要是有必要的话,我还可以向邓布利多或者校董会给你作证,哈利他们都可以作证……” 她话还没说完,海格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差点没把她按到桌子底下去,再次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海格,你喝得够多的了。”赫敏坚定地抱起海格的杯子,端到外面去倒空了。 “是啊,你是对的。”海格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走到屋外,把脑袋扎进了水桶里。哈利和罗恩不安地面面相觑,达莉亚刚回到凳子上坐好,他又回来了,纠结的长发和胡子都在往下滴水:“这下好多了,我说,你们来看我真是太好了。我实在是——不,我得先给小天狼星写信。他还写信来让我照顾你们,可我差点让小达莉亚……”他又捂住脸抽泣起来,哈利和达莉亚愁苦地对视了一眼。 第二天的魔法史课上,达莉亚再次见到德拉科?马尔福。他很快地看了一眼她的左肩,故意转过脸去跟潘西说话,潘西简直受宠若惊,脸上堆满了傻笑。达莉亚刚在莫恩旁的座位上坐下,前一排的瑟斯?夏比就转过身来问她:“怎么样了,达莉亚?还疼得厉害吗?”“不疼了,庞弗雷夫人的药膏很管用。”她笑着答道,瑟斯立刻红了脸,慢慢地转回去。 达莉亚有些惊讶地看向莫恩,莫恩撇了撇嘴,随手翻开那本《魔法史》。她看着莫恩手里的书,忽然想起情人节时在这个课堂上收到的五张情人节卡片,忍不住皱起了眉。宾斯教授仍在那里无知无觉地讲个不停,整节课就在瑟斯的心不在焉和潘西的咯咯傻笑里过去了。 下午的魔药课是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一起上的,这对两个学院的学生来说都是一件苦差事。斯内普教授从不会为拉文克劳学生的杰出表现而加分,更不会放过赫奇帕奇学生的任何一点错处。达莉亚在变形课和魔咒课上挣来的加分往往就这样被他从厄尼身上扣掉了。 “完全不对,麦克米兰,”他冰冷的眼睛紧盯着厄尼,后者浑身发抖,就好像被蛇盯住的青蛙一样,“难道我没有告诉过你,要用无花果皮而不是果肉吗?你的脑子里除了吃的还能装进去别的东西吗,麦克米兰?”厄尼立刻涨红了脸,慌忙把那些被他剥得七零八落的无花果皮撮起来。 达莉亚眼角抽搐了一下,立刻专注地看着自己的坩埚,因为斯内普教授已经开始往她这般过来了。她抓起铜天平,小心翼翼地称量着雏菊根。“赫奇帕奇扣五分。你的毛毛虫切得太碎了,德思礼。”他只扫了一眼她的座位,就用阴冷的声音说道。达莉亚彻底愣住了,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你有什么意见吗,德思礼?还是说,有别的什么人教过你,毛毛虫就应该这么切?”他的视线没有落在她脸上,而是落在了她巫师袍的领口处。迁怒,这绝对是迁怒。达莉亚敢怒不敢言,只好低下头,发狠地切那堆雏菊根。 但斯内普教授却一直站在她面前,挑剔着她握小刀的姿势,她切的切片太厚,她的坩埚没有搅拌到位……赫奇帕奇的学生都震惊了,厄尼忍不住偷偷回头看她,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坩埚里的药剂已经熬的太稠了。达莉亚一直忍受着他的冷嘲热讽,直到她坩埚里的药水变成了鲜亮耀眼的绿色,他才冷冰冰地让她装到水晶瓶里交给他,大步走开了。莫恩不时用担心的眼神看着她,这时才敢凑上来,小声问她:“你是怎么惹到他的?” 达莉亚把坩埚放进墙角的石盆里,接住怪兽状滴水嘴里的水柱,用力刷洗着:“……我的一切,都让他很不爽。”莫恩困惑了。 直到周五上午,赫奇帕奇三年级的学生们才迎来他们的第一堂黑魔法防御术课。而这时候,学校里对卢平教授的好评早已经传得满天飞。达莉亚总算知道了斯内普教授表现得一反常态的原因:他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职位落到了卢平手里,他的死对头小天狼星布莱克从阿兹卡班里出来了,还收养了波特的儿子和酷肖莉莉的她,这一年的开始对他来说简直是完败啊。看这情形,哈利在魔药课上只会比她更不好过,相比之下,达莉亚觉得自己心理平衡了。 和哈利他们一样,他们的第一堂课就是实践课,对手是卢平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只博格特。那只博格特在莫恩面前变成了一条巨大的响尾蛇,吓得汉娜和苏珊一阵尖叫。“滑稽滑稽!”莫恩的声音颤抖着,大喊起来。啪!响尾蛇一口咬住了自己的尾巴,傻乎乎地在地上转起圈来。达莉亚皱着眉头:博格特在她面前会变成什么呢?是夜骐,还是…… “棒极了!下一个,达莉亚!”卢平举着魔杖,冲她示意。她立刻举起魔杖冲上前去。啪!响尾蛇不见了。地上出现了一具沾满血的尸体。达莉亚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音。 那是她的尸体。龚绿意的尸体。她毫无生气的眼睛在看着她,血淋淋的手向她伸来…… 要怎么才能让自己的尸体看起来比较滑稽呢?这是个问题。 “达莉亚!”卢平一声大喝打断了她的凝视,她这才意识到,那具尸体在向她爬过来。“滑稽滑稽!”她吼道。“她”的尸体滑了一下,胳膊扭成了麻花状。 “贾斯廷,来把它干掉!”卢平说,没再看她。贾斯廷冲过来,啪!博格特变成了一只嗡嗡作响的大蟑螂。“滑稽滑稽!”他喊道,啪!蟑螂自己撞上了桌脚,翻了过来,细长的腿无助地在空中划动着。贾斯廷哈哈大笑起来,博格特立刻爆炸了,变成细小的烟雾飘散开来。 直到他们来到礼堂里开始吃午饭,赫奇帕奇的学生们还在兴致勃勃地谈论着刚刚那趟实践课。达莉亚默默地往袍子上蹭掉手心里的冷汗,抓起一块牛肉馅饼大嚼起来。莫恩一边吃着盘里的煮豌豆,一边偷眼看着她,似乎很想问她那具尸体是怎么回事。最后,莫恩还是忍住没问出口,达莉亚暗自松了一口气。 卢平的课很受学生们欢迎,现在只有德拉科?马尔福那样的斯莱特林和斯内普教授还在讨厌他了。德拉科经常在卢平能听到的情况下大声嘲弄着他磨损得很厉害的袍子,还有他衣服上的补丁。达莉亚发觉自己又忍不住开始讨厌德拉科了,尤其当她听到他在讥讽罗恩和哈利的时候。“韦斯莱,跟波特站一起的滋味挺不错吧。你爸得把你们家的家当全给卖了才能让你也穿上他那身行头呢!” 现在他们正在上保护神奇生物课,海格又恢复了信心,因为小天狼星在回信里大大鼓舞了他一番,还提出了许多建议。在连续喂了两节课的弗洛伯毛毛虫后,海格让他们见识到了猫狸子和燕尾狗。当然,他似乎很是为它们没长什么獠牙和利爪而感到遗憾。 小天狼星写给达莉亚的信就完全是另一个口吻了。“让马尔福家那小子离你远点,或者你离他远点,达莉亚。要是你办不到的话,我亲自去找卢修斯?马尔福聊聊。”达莉亚回信表示她非常乐意照办。 罗恩抽出魔杖,看样子很想冲上去教训马尔福一顿,但被哈利和达莉亚拉住了。“罗恩,你明知道他是在故意给海格找麻烦。要是你没法忍住不听他的话,我就要给你上闭耳塞听咒了。”赫敏安静地说着,她的眼睛紧盯着眼前那只变色巨螺。它正慢慢改变自己的颜色,从墨绿色渐变成亮眼的粉红色,同时缓缓地爬过一片草坪。在它爬过的地方留下了一道污痕,那是它分泌的黏液,毒性非常剧烈,不少植物一沾上就枯萎了,有些甚至会燃烧起来。 下课铃响了,海格把那几只变色巨螺扔回围栏里,告诉他们家庭作业就是一篇关于变色巨螺的论文,下次上课时交。达莉亚很怀疑他会不会看他们写的论文,因为有一次她不小心把古代魔文课作业的草稿当成那篇关于燕尾狗的论文交上去了,等她拿回发下来的论文时,发现海格在上面写了个大大的潦草的“e”。她赶紧把羊皮纸卷起来,不敢让赫敏看到。赫敏那篇论文写了足足有十二英寸长,也和她一样得了个“e”。 从某种意义上说,跟赫敏一块儿上古代魔文研究课是一种折磨,幸好还有莫恩陪着她。达莉亚和莫恩坐在一起,看着赫敏把一长串以各种形状纠结着的古代魔文翻译成优美流畅的英文,对她简直佩服到五体投地。即使是拉文克劳的学生也做不到赫敏这种程度,达莉亚看着那几个拉文克劳学生既是惊叹又有些嫉妒的神情,颇为自己是个赫奇帕奇而感到慰藉。 莫恩表示,麻瓜研究课的情况也是一样的糟。“没人能比她更了解麻瓜,她自己就是在麻瓜堆里长大的。有时候整堂课就只能听到她一个人的声音,听她说麻瓜的生活习惯,还有麻瓜们是怎么在没有魔法的帮助下生活的。——其实我个人觉得,我也很了解后面那个部分,尤其是在不使用电器的情况下。” 她俩一起大笑起来,坐在莫恩对面的爱洛伊斯放下刚咬了一口的牛排腰子馅饼,好奇地看过来:“你们在说什么好笑的事情呢?”莫恩抚着胸口,给自己顺了顺气:“在说刚刚那节麻瓜研究课,赫敏?格兰杰又给格兰芬多加了三十分。” 爱洛伊斯露出了困惑的表情:“麻瓜研究?你在说什么呢?刚刚那节课格兰杰跟我们一起上的算术占卜,维克多教授让她在课堂上念了她写的那篇论文。” 不等莫恩发问,达莉亚立刻摆出一副大倒胃口的神情,摆摆手说道:“噢,拜托别再让我听到格兰杰小姐的杰出事迹了,我还想保留点儿信心去上天文课呢。莫恩,你的星图在包里吗?我得跟你对比下,我那份还是上学期的呢。” 莫恩立刻在自己包里翻找起来:“上学期的?那你是怎么做完暑假作业的呢?”“布莱克叔叔买了个水晶球里的宇宙模型放在书房里,我是对着那个把作业写完的。”“……”于是再没人提起赫敏?格兰杰的课程时间冲突问题。 塞德里克带着赫奇帕奇球队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魁地奇训练。经过一年的磨合,他们的默契程度和训练水平都有了很大提高,莫恩觉得他们很有希望获得今年的冠军杯,但塞德里克依然保持着小心谨慎的态度。 “格兰芬多有着出色的球员和团队,跟他们有一场硬仗要打,不过那是明年复活节假期以后的事了……斯莱特林的找球手弱了点,防守和得分能力都不错……拉文克劳原来的找球手回来了,秋?张——”克鲁兹响亮地吹了一声口哨,和另外几个男生一起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笑容,“——的伤似乎已经好了,因此拉文克劳的实力也有所提高。总而言之,今年决不能轻敌,我们要稳中求胜!”塞德里克不为所动,继续把想说的话都说完。 达莉亚在一旁写她的变形术课论文,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直到听到秋?张的名字才抬起头来,正好对上克鲁兹带笑的眼睛。等人都走完了,克鲁兹才凑到她旁边,一面低头假装看她的变形术课论文,一面状似无意说:“拉文克劳的秋?张可是个漂亮姑娘。” 她不动声色地翻着《中级变形术》,等着他的下一句话。克鲁兹讨了个没趣,挠挠头坐了回去。“好吧……情人节的时候她给塞德送了张情人节贺卡,不过塞德没理她。”啪!一大滴墨水落在了羊皮纸上,达莉亚气恼地瞪着克鲁兹,他立刻露出了促狭的笑意。 两个人的周末 赫奇帕奇球队的第一场比赛将在十一月底进行,对手就是拉文克劳球队。(们的网址)一想到塞德里克和他原来的官配女友秋?张将会在球场上近距离接触,达莉亚就觉得胃里一阵抽搐。不过在那之前,还有另一件更有意思的事情值得她去关注。 十月中旬的一天晚上,达莉亚从图书馆里出来,在门厅里碰上了刚刚结束训练回来的塞德里克。他扛着扫帚,满身泥水,微笑着用空着的那只手向她招手示意。他们一起走下那条石头拱廊,塞德里克小心翼翼地落后达莉亚半步,不让自己身上的泥水沾上她的袍子。“清洁一新!”达莉亚帮他去掉了队袍上的泥污,像暑假里一样落落大方地拉住他的手。他的手冰冷得像岩石,紧紧地包裹着她的手。 他们走进公共休息室,发现里面正吵吵嚷嚷地闹个不停。“怎么回事?”达莉亚在公共休息室的角落里找到了莫恩,她的发梢还湿着,显然刚洗完澡。“这学期的第一次霍格莫德周末,就在万圣节前夕。”莫恩指了指壁炉上的公告栏,那里有张新贴出来的通告,“德——你爸妈在你那张表上签字了吗?” 达莉亚在她旁边的扶手椅上坐下:“噢,我离开女贞路4号的时候通知单还没寄到,我……布莱克叔叔让爸爸另外给我写了张许可条。”还为此花了一大笔钱,她在心里默默补充道,因为这个通知而产生的好心情忽然荡然无存了。莫恩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继续埋头写麻瓜研究课的作业。达莉亚拿出古代魔文的论文,愁眉苦脸地写了起来。小软慢吞吞地滚到她的头发上,悠闲地吐着舌头。 塞德里克过来的时候,显然已经看到那张通知了。他坐到达莉亚身旁,有些局促地说:“达莉亚,万圣节前夕的周末,你愿意跟我一起去霍格莫德吗?”达莉亚脑子全是乱糟糟一团团的古代魔文,茫然地从羊皮纸里抬起头:“当然会去——噢,我保证不会再乱跑了,你们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她举起左手,小心翼翼地看着塞德里克的眼睛。 他看上去更尴尬了:“呃,不……我是说,就我们两个,一起去。” 达莉亚依然迷糊着:“克鲁兹和莫恩没说不去啊,他们不是——噢,你的意思是,呃……没问题,我是说,好的。”她红着脸低下头。莫恩终于忍不住了,“噗”地一声笑起来。达莉亚和塞德里克都在为克鲁兹没看到这一幕而暗自庆幸着。 但克鲁兹决不是一个肯错过好戏的人。第二天早上,他在走廊上用手肘碰了碰达莉亚,示意她看迎面走来的几个拉文克劳四年级学生,秋?张就在其中。她是个非常漂亮的亚裔女孩,比达莉亚高出半个头,乌黑浓密的长发服服帖帖地披在肩上,一双上挑的丹凤眼神采飞扬。 达莉亚扭过脸,拉着莫恩往前走,故意不去看克鲁兹脸上意味深长的笑容。但她却按捺不住,在早饭后独自溜进了女生盥洗室,对着水池边上的镜子端详自己。在很大程度上,她确实长得像她的姨妈莉莉?波特,但也有不一样的地方。比如说,她那双杏仁状的眼睛是澄澈的水蓝色,像极了弗农和达力。再比如,她红润的脸颊还带着点儿肥嘟嘟的婴儿肥。总的来说,她还像个孩子,而秋?张和塞德里克都已经很像大人了。达莉亚不由得泄了气,低着头走出盥洗室,和莫恩一起去城堡外上草药课。 今天的课程内容是剥泡泡豆荚,他们得从泡泡枝上摘下鼓鼓囊囊的粉红色豆荚,剥出亮晶晶的豆子,放到一只大木桶里。斯普劳特教授要他们格外当心,不能让豆子掉在地上,因为泡泡枝的种子一沾到泥土就会开花,失去其药用价值了。她话音刚落,罗恩就不小心捏爆了手里的豆荚,几颗豆子蹦到地上,瞬间开出了粉红色的花。“当心,韦斯莱!”斯普劳特教授大声喊了起来。 达莉亚正低头剥豆荚,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瑟斯凑到她跟前,脸上有些可疑的暗红:“达莉亚,下下个周末你会去霍格莫德吗?”“当然要去了。那可是万圣节前夕!”她头也不抬地答道,把剥出的豆子撒进桶里。“噢,我知道那里有间不错的酒吧,叫三把扫帚。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嗯,约会?”瑟斯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达莉亚惊愕地抬起头,眨了眨眼睛:“抱歉,瑟斯。我答应塞德跟他一起去了。”“塞德?那个五年级的男生级长迪戈里?”她点点头,侧过身去摘另外一根泡泡枝上的豆荚。“喔,那好吧。”瑟斯没精打采地从她身边走开了。 莫恩冲她吐了吐舌头,没敢再说什么。汉娜却兴奋地凑了过来:“达莉亚,你要跟五年级的迪戈里去霍格莫德约会?”她点点头,有些懊恼地发觉自己脸红了。“天哪,太棒了!”汉娜两眼放光,脸也红了,就像是她自己要去约会一样,“你跟迪戈里,嗯?真不敢相信……我还以为,他会喜欢年纪大点的,比如像秋?张那样——” “塞德可没邀请秋?张去约会,他邀请的是达莉亚。”莫恩在一旁闲闲地说道。“喔,也对。其实我也不看好秋?张,她可是拉文克劳的找球手。不过,我听说秋?张经常在课间去找迪戈里……”达莉亚扬起眉,克鲁兹可没告诉她这一茬。 下课铃响的时候,斯普劳特教授冲他们喊起来:“等一等,别忘了在万圣节前把去霍格莫德的许可表交给我。不交表可不能去!”达莉亚从包里翻出那张许可表和字条,等别的同学都交了表离开后,才上去找斯普劳特教授:“教授,我的爸爸——呃——他忘记在我的表上签字了,所以另外写了张字条给我。我现在的监护人布莱克叔叔在我的许可表上签了字,您看——”斯普劳特教授接过那两张纸,草草地看了几眼,温和地说:“没问题,你当然可以去。好好享受霍格莫德周末吧,德思礼小姐。”虽然知道她这句话没什么特别的含义,达莉亚还是脸红了。 万圣节前夕的早晨,晴空万里。达莉亚和莫恩一起去礼堂吃早饭时,心情很是惴惴不安。出来前她挣扎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按莫恩提议的那样,在校袍下穿上一条天蓝色的巫师袍,只是像往常一样穿着配套的衬衣和针织衫。等她看到塞德里克也没刻意换衣服的时候,才暗自松了口气。 他站在栎木门旁等着她,戴着她送的生日礼物:一顶漂亮的棕色土耳其帽。清晨的阳光穿过门厅洒在他身上,勾勒出十六岁少年匀称修长的身形。他的黑发上闪着微光,灰色的眼眸比星辰更明亮,比这里的所有人都更接近神祇的模样。达莉亚几乎是战战兢兢地走到他面前,怀疑自己怎么还有勇气和他约会。 她不需要额外的勇气了,因为塞德里克牵住了她的手。 他们一起走向大门,等着费尔奇在一卷长长的羊皮纸上找到他们的名字,然后踏上通往霍格莫德的道路。在熙熙攘攘往前涌的人群里,达莉亚看见赫敏夹在哈利和罗恩中间向她招手,却没有过来跟她说话。她看见克鲁兹和几个赫奇帕奇魁地奇队的队员在一块儿,看见莫恩和爱洛伊斯并肩走在他们前面。似乎没有人想要来打扰他们两个。她抬起头,塞德里克冲她温和地微笑着,配合着她的步调往前走。在这样的气氛里,确实容不下第三个人的加入。 可这世界上有的是敢于破坏这种气氛的人。小天狼星布莱克就是其中的一个。 他就站在霍格莫德村的入口处,漫不经心地撩起一缕稍长的刘海,微笑着跟哈利他们打招呼。然后,他锐利的目光转向了他们俩。完蛋了,她这样想着,不由自主地松开手。“早安,布莱克叔叔。”塞德里克却坚定地握住她的手,微笑着向小天狼星问好:“你好,布莱克先生。” “早安,达莉亚。哈利写信告诉我,今天是你们的第一个霍格莫德周末。我很多年没回来了,忽然想来看看。达莉亚,你不介意陪我到处走走吧?”小天狼星就好像没看到塞德里克一样,向她伸出手,示意她挽住他的胳膊。达莉亚简直手足无措起来,她不敢去看塞德里克的眼睛,上前挽住她布莱克叔叔的胳膊,心里在一阵阵地哀嚎着:这次周末又要像在对角巷里那次一样白白浪费掉了。 塞德里克满脸通红,但他没有放弃:“布莱克先生,我想我可以领您——”“谢谢,”小天狼星不由分说地打断了他的话,“有达莉亚陪我就够了。去找乐子吧,年轻人,我看到你的朋友们在等你了。”他的眼睛看向不远处的克鲁兹,他似乎跟达莉亚一样感到吃惊。 小天狼星领着达莉亚往三把扫帚走去,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达莉亚,我想你应该跟一些年纪相近的朋友来往,他对你来说太老了。”他们在壁炉边上的一张空桌子上坐下,这里吵吵嚷嚷的,挤满了霍格沃茨的高年级学生。达莉亚没有说话,等到罗斯默塔女士把三杯黄油啤酒送上桌的时候,她才开口:“布莱克叔叔,你是来找卢平教授的吧?” 他斜倚在椅子的靠背上,点点头。“您的父亲当年喜欢您交的那些朋友,詹姆姨夫和卢平教授吗?”小天狼星刚喝一口黄油啤酒,险些被呛到了:“咳咳……我想,这情况不太一样……”“当然一样,我有自己选择朋友的权利,布莱克叔叔。” “和年纪跟你差不多的孩子做朋友不是更好吗,达莉亚?”他紧盯着她的眼睛,“比如哈利,你们俩还是表姐弟。”她觉得脸上有些发烫,这屋里太热了:“那我还是可以跟哈利之外的人交朋友的吧。”小天狼星皱起眉,但卢平教授来了。他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似乎比前几天看到他时更虚弱了。他拉开椅子坐下,微笑着跟他们打招呼:“达莉亚,哈利告诉我蜂蜜公爵出了一种新的牛奶软糖,你不想去看看吗?” 达莉亚立刻会意地跳下椅子:“我去找哈利,待会儿见。”她飞奔出去,身后隐约传来小天狼星无奈的声音:“好吧,月亮脸,你这个周末打算怎么过呢……” 她喘息着站在霍格莫德的中央大街上,不知道该往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14部分阅读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 作者:肉书屋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14部分阅读 哪个方向走:塞德里克会在哪里呢?她边走边找,走过猫头鹰邮局,走过佐料笑话店,走过文人居羽毛笔专卖店,走过风雅牌巫师服装店……最后,她在德维斯?班斯魔法器材商店外看到了塞德里克和克鲁兹。 “塞德!”达莉亚欢呼着,扑到塞德里克怀里。他又惊又喜:“达莉亚,你怎么来了?”她没穿斗篷,脸被寒风吹得红扑扑的,手也冻麻了:“是卢平教授,他把布莱克叔叔缠住了。”他把她裹进自己的斗篷里,给她揉搓冰凉红肿的手指。“呃,我还得回去买个——塞德,那边有个茶馆,你带达莉亚进去喝杯热茶吧,她看上去冻坏了。”克鲁兹说着,推门又进了德维斯?班斯商店。 他们进了那家茶馆,店里很小,雾气腾腾,身材肥胖的帕笛芙夫人领着他们到一张圆桌边上坐下:“两位要点什么?”“请来一杯热咖啡,多加点奶。”达莉亚觉得自己快要冻僵了。“两杯热咖啡,谢谢。”塞德里克还在紧紧地攥着她的手,不知为什么,看上去有些不自在。 这里的所有东西上都有着粉红色绸缎做的摺边和蝴蝶结装饰,充满了浓浓的少女气息。几张小圆桌边上坐着的都是手牵手的情侣,不远处的角落里还有人在接吻。达莉亚不得不把目光看向雾蒙蒙的窗外,免得对上塞德里克的眼睛。她看见哈利他们嘻嘻哈哈地从蜂蜜公爵里出来,手里抱着大包小包的糖果,还有魔法玩具。那是小天狼星希望她做的:跟哈利一起无忧无虑地吃吃玩玩,而不是坐在这里跟塞德里克约会。 她的脸和手都开始热起来,有好几分钟,他们都没有说话。咖啡上来了,她如释重负地缩回手,拿起咖啡小口小口地喝起来。“你们的黑魔法防御课上得怎么样?”塞德里克终于找到了一个话题。他们就红帽子和沼泽挖子的区别聊了几分钟,很快又陷入了沉默。达莉亚开始怀疑自己在暑假里是怎么跟他相处得那么融洽的,难道是这里的气氛问题? 塞德里克显然也是这样想的,一等她喝完杯里的咖啡,他就提议去蜂蜜公爵看看:“我猜你还没去过那里吧。”她脸红了,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上次来霍格莫德的情形,还有之后……一出茶馆门,塞德里克就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往蜂蜜公爵走去。路上他们遇到了秋?张和她的朋友们。她完全掩饰不住自己的好奇,直勾勾地盯着达莉亚看。达莉亚的脸更红了。 就是再不喜欢吃糖的人,也很难不被蜂蜜公爵里的那一排排的糖果吸引,何况是爱吃甜食的达莉亚,她觉得自己眼睛都快不够用了:架子上摆满了一罐罐雪白的牛奶软糖、亮晶晶的椰子冰糕、蜜色的太妃糖、||乳|黄|色的奶油杏仁糖,还有好几百种口味的巧克力……空气里弥漫着甜丝丝的香气,他们侧着身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墙边那一排“特效”糖果前。 达莉亚正看着一罐胡椒小顽童,厄尼在不远处冲她招手:“嗨,达莉亚!你头上那团是什么东西?”头上?她伸手一摸,把奶黄|色的蒲绒绒小软抓了下来,它冲她吐着舌头。她居然一直头顶着这团奶黄|色的毛茸茸的小东西,到处找塞德里克,还跟他在帕笛芙夫人茶馆里坐了半个小时!联想到刚才秋?张的眼神,达莉亚觉得自己脸上快要烧起来了。 “怎么了,达莉亚?要是太辣了就放回去,别闻了。”塞德里克困惑地看着她,以为她被胡椒小顽童呛着了。她默默放下那罐无辜的糖果,抱着一大捧巧克力去柜台付钱。很不凑巧,德拉科和潘西也在那里,前者还是一副尖酸刻薄的神情,后者不停地咯咯傻笑,真是一对神奇的组合。德拉科的眼睛在上下打量着她,似乎又想找出点什么来吐槽,但是塞德里克上前一步,挡住了他的视线。潘西撅起嘴,目光在塞德里克和德拉科之间游移不定,像在挨个掂量着他们俩。达莉亚有些讨厌她那种挑选货物的眼神,付了钱就拉起塞德里克出去了。 现在只剩他们两个了,塞德里克带着她好好逛了一遍霍格莫德,看样子他事先做足了功课,对每一家店铺都说能得头头是道:“……邮局,这里大概有两三百只猫头鹰,上面的颜色代表着它们能飞多快……佐料笑话店,我猜韦斯莱兄弟没少跟你提起这家店,这里面的很多东西都让费尔奇很不高兴……不,别问我是什么,你肯定不会喜欢的……” 他们开始往回走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变暗了,路上全是三三两两的霍格沃茨的学生,脸上都带着意犹未尽的笑容。卢平教授已经回去了,小天狼星又站在原来那个地方等着,他冲他们紧紧相握的双手扬起眉,但没再说什么。他有些粗鲁地把一个纸袋塞给他们,里面是几瓶热乎乎的黄油啤酒,还有一大包蜂蜜公爵的夹心巧克力。“这里确实不错,你们下次过霍格莫德周末的时候,我还会再来的。再见,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达莉亚。” 她茫然地抬起头,看见德拉科和潘西正从不远处走过,身后还跟着克拉布和高尔,忙用力点头:“好的,布莱克叔叔。再见!” 等他们穿过霍格沃茨那两扇气派非凡的锻铁大门时,塞德里克才开口问道:“你叔叔让你答应他什么?”“和你一样,要我别让麻烦找上我,或者至少远离麻烦。”达莉亚耸耸肩。 逃走的老鼠 作者有话要说:小软的名字是aure,阿软(艾尔勒),希腊语里微风的意思。(最稳定)  达莉亚和塞德里克径直去了礼堂参加宴会。食物和往年一样美味极了,她觉得自己饿坏了,几乎每样都多舀了一点。在夹一块南瓜馅饼的空当,她瞥了一眼教师餐桌,卢平满脸是笑,正和魔咒课老师弗立维说着什么,斯内普板着一张冷脸,时不时往卢平的方向瞄一眼。 宴会快要结束的时候,照例是霍格沃茨幽灵们表演的时间,今天可是他们的节日盛会。他们纷纷从墙壁里和桌子下蹿出来,摆出各种架势四处穿行。赫奇帕奇的胖修士乐呵呵地在他们的餐桌上空跳着狐步舞,其实就是原地忽左忽右地滑行着转圈。达莉亚正埋头吃着一块香草奶油布丁,忽然发现斯普劳特教授向她走来:“德思礼,过来一下,我得跟你谈谈。”她放下叉子,安静地跟着斯普劳特教授离开礼堂,莫恩在她身后惊异地瞪大了眼睛。 她走到门厅,发现哈利和麦格教授也在那里,前者脸上写满了困惑,后者却一脸严肃地对他们说:“来吧,到我办公室来。”达莉亚开始不安起来,难道是小天狼星出事了? 他们来到麦格教授的办公室,发现邓布利多也在那里。他站在烧得旺旺的壁炉前,银发银须上映着红红的火光。他示意他们坐下,自己也在办公桌后面落座。他浅蓝色的眼睛把他们脸上惴惴不安的神情尽收眼底:“你的教父恐怕不太愿意让你们知道这事,哈利。但我想,你们从我这里听到,总比明天早晨在《预言家日报》上看到要好些。我不知道它上面将会怎么写,但我必须把实话告诉你们。孩子们,小矮星彼得从阿兹卡班里逃走了。他趁着调换牢房的空隙,变成老鼠,从上千只摄魂怪的眼皮底下越狱了。” “他们怎么能让他逃出来呢!”哈利愤怒地说。 但达莉亚没有听见他的话,她只觉得浑身发冷,自己在不停地往下坠落。小矮星彼得逃出来了,命运的齿轮又开始转动。伏地魔……摄魂怪……大蛇……黑魔标记……火焰杯……龚绿意的尸体出现在她的脑海里,然后变成塞德里克的尸体……他灰色的眸子死气沉沉,他英俊的脸庞上不再有血色…… “达莉亚!达莉亚!你怎么了!”她从梦魇般的画面里清醒过来,发觉自己满脸都是冷汗,瘫倒在扶手椅里。哈利忧心忡忡的脸在她面前晃动,还有邓布利多温暖的蓝眼睛。 “阿尔巴尼亚!”她强撑着坐起来,声音嘶哑地说:“他在阿尔巴尼亚的森林里游荡……独自一人,非常虚弱,附着在一条叫纳吉尼的大蛇身上……他想要身体,还想要哈利……小矮星彼得会帮助他,他是他最忠诚的仆人!必须阻止他,邓布利多,你必须阻止他……” 这屋里只有斯普劳特教授一个人还在状况外:“孩子,你在说什么呢?要阻止谁?”“伏地魔。”达莉亚终于说出了那个名字,“阻止他,他想得到哈利。”斯普劳特教授倒吸了一口凉气,麦格教授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但邓布利多和哈利都还在盯着她看。 “波莫娜,”邓布利多叫着斯普劳特教授的名字,“恐怕得麻烦你去庞弗雷夫人那里跑一趟了,要一份镇定剂,德思礼小姐现在很需要这个。米勒娃,你先带哈利回礼堂里去。” 等到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邓布利多才用他那似乎能洞察一切的目光看着达莉亚,说起了另一个话题:“德思礼小姐,我注意到这学期你没有选特里劳妮教授的占卜课。(最稳定)”“我不需要那个,”达莉亚脸色灰败地说,“我根本不想看到那些。不需要水晶球也不需要茶叶,它们会在我的噩梦里反复出现,提醒着我……” “特里劳妮教授在做真正的预言时,也不需要那些东西。很不凑巧,今天她在我这里喝下午茶时,也做出了一个预言,内容跟你刚才所说的很相似。而直到刚才宴会的时候,我才接到了魔法部的猫头鹰送来的紧急信件。”他注视着达莉亚:“或许这并不那么愉快,德思礼小姐。但我希望当你再在镜子里或是梦里看到这些类似的事情时,能尽快让我知道,越详细越好。我相信,这对保证你和哈利的安全会很有帮助。” 她点点头,却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教授,我想知道……”她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莉莉姨妈留下来的那个……那个口头遗嘱,是不是也能通过我来生效,阻止伏地魔伤害哈利?” 邓布利多的蓝眼睛显得更深邃了,仿佛要看透她一样。他慢慢说道:“我想是的。只要哈利还把存在着他母亲血脉的地方称为家,他在那里就是安全的,不会受到伤害。那是莉莉留给她儿子最后的礼物。而现在对哈利来说,有你和小天狼星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家。” 他转身去拨弄炉火,好让达莉亚有机会拭去眼角滑落的泪水。“魔法部有个叫伯莎的女巫,”她喃喃地说道,“她可能会在明年六月份的时候去阿尔巴尼亚度假……我看到她在一个酒吧里遇上了小矮星彼得,被他当成礼物带给了伏地魔……”她没再说下去,因为斯普劳特教授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饮料回来了。 喝完那杯苦涩刺鼻的镇定剂,她向他们告辞,独自回到还沉浸在节日余韵里的公共休息室。她的朋友们正坐在壁炉边的几张扶手椅上玩一副魔力高布石,在莫恩和克鲁兹惊诧的目光里,达莉亚扑进了塞德里克的怀抱。他的心脏在她耳畔有力地搏动着,他的胳膊紧紧地揽着她,他温暖的呼吸拂过她头顶上的发……这是她的塞德里克,活生生的塞德里克,她的骑士。 “达莉亚,你怎么了?”他困惑地问道。她没有回答,把他抱得更紧了。 第二天的草药课上,哈利主动走过来跟达莉亚一组。他们蹲在一丛秋麒麟后,剪去那些不开花的蘖枝。“达莉亚,”他低着头,心不在焉地摆弄着剪刀,“你昨天说,伏地魔想要我?”达莉亚打了个寒战,自己说那个名字时没什么感觉,听见别人说又是另一回事了。“……我在梦里看见,他命令小矮星彼得把你带给他。” “可他为什么想要我呢?”他过分用力地扯掉了一枝开花的秋麒麟,琥珀色的汁液立即流了出来,发出馥郁的香气。“当心,波特。”斯普劳特教授眼尖地看见了,“别弄伤那些开花的枝条。秋麒麟汁可是非常珍贵的药材,过滤后可以用来治疗黄疸。” “我猜……他是想弄明白,为什么十一年前他没能杀死你,然后继续完成他十一年前没做到的事情。”达莉亚闷声说着,又准又快地剪去一根蘖枝。 “比如,杀了我?”哈利冷淡地说。 “再比如,占领魔法部,攻下霍格沃茨,清洗麻瓜巫师,重建他想要的那种纯血至上的秩序……他想要的可不光是要一两个巫师的命,哈利,他想要得到整个魔法世界。”达莉亚压低声音说着,竭力不去看他额头上的那道伤疤。 “那还真是个了不起的愿望。”他闷声闷气地说。他们都不再说话,直到快下课的时候,达莉亚才突然开口:“哈利,我觉得你应该去找下卢平教授。”她发觉自己扮演起神棍的角色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哈利显然不觉得那是个好主意:“为什么?向他学习怎么打败伏地魔吗?”他的声音有点大,附近的赫敏和莫恩都听到了,惊愕地向他们看过来。达莉亚打了一下他的手背:“小声点儿,哈利。你得跟他学些真正管用的黑魔法防御术咒语,类似于缴械咒那样的,用来对付黑巫师的咒语。我们现在学习的那些黑暗生物没有哪个会比一个真正的黑巫师更危险。” 哈利不说话,似乎在想怎么反驳她。“你可以先去问问布莱克叔叔或者卢平教授的意见。我想他们是不会觉得我太大惊小怪的。既然小矮星彼得能从阿兹卡班里逃走,而你在这霍格沃茨的两年里已经两次跟伏地魔面对面,我个人认为,做再多的准备都不算多。”她站起来收拾课本和剪刀,不想再多费口舌。如果哈利还是犹豫不决,她打算在下一次霍格莫德周末时把这些话告诉小天狼星,让他来说服他的教子。他肯定是那个最不愿意看到哈利像驯服的羔羊一样束手就毙的人。 “达莉亚,你看到……我是说,你觉得伏地魔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吗?”哈利忽然小声问道。“……我觉得,只要他一天不死,战争就不会结束。现在只是暂时休战而已,哈利。”达莉亚坚定地看着他。“邓布利多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才会把小矮星彼得越狱的事情告诉我们。他不希望我们毫无准备地去应战。” 他们正穿过场地往城堡走去,这是个十一月里难得的好天气,和煦的阳光洒在微微发黄的草坪上,周围是一群嘁嘁喳喳、无忧无虑的霍格沃茨三年级学生。在这样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里,讨论战争和生死问题无疑显得有些傻气。至少哈利是这样认为的,他摇摇头,回到那群格兰芬多学生里。达莉亚叹着气,开始构思那封写给小天狼星的信。 小矮星彼得逃走的事情终于在学校里传开了,走廊里时常有人对着《预言家日报》上刊登的那张贼眉鼠眼的脸,大声谈论着自己的看法。魔法部发了一个简短的通缉令,非常委婉地表述了他逃走的全过程,但还是收到了大量猫头鹰来信的谴责。高年级学生们对成为一个阿尼玛格斯的热情异常高涨起来,在被麦格教授告知本世纪只有七个人合法地成为阿尼玛格斯,而且很多人因为变形失败而发生了各种意外后,基本上都打了退堂鼓。 罗恩现在成了霍格沃茨里的小红人,因为小矮星彼得曾经以宠物老鼠的身份在他家生活了十一年,这个爆炸性的大八卦被《预言家日报》社的记者丽塔?斯基特从魔法法律执行司某个巫师的嘴里挖掘了出来。“嗳,我真不觉得这是件值得骄傲的事。”在他又一次被要求讲述老鼠斑斑的故事后,他半真半假地抱怨道。在他的讲述中,很多人都知道了,赫奇帕奇的达莉亚?德思礼是第一个发现真相的人。赫敏似乎有些不服气,因为她跟老鼠斑斑在格兰芬多塔楼里一起生活了两年,都没能认出它是个阿尼玛格斯来。 达莉亚也对这个话题产生了深深的厌烦,因为她没法跟人们解释她是怎么发现这件事的,只能含糊地蒙混过去。不光是小天狼星对这件事感到好奇,写信来问她(她在回信里答应会在下一次霍格莫德周末时告诉他),就连卢平教授也在一次黑魔法防御术课后把她单独留了下来。“邓布利多告诉我,你当着他的面使用了一个极为复杂的高级咒语,逼着小矮星彼得现出了原形。这可不是一个二年级学生能在变形术课或是魔咒课上学到的内容。”他的黑眼睛温和地注视着她。 达莉亚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又要把这段两年多来的神棍史给讲一遍了,原本她只打算告诉邓布利多和小天狼星,但想知道的人永远比她想告诉的人多。等她说完,卢平露出了沉思的表情,没有说话。她无聊地摆弄着自己的魔杖,让那本《黑暗力量:自卫指南》在桌子上跳踢踏舞。 “那么,达莉亚,”卢平回过神来,认真地说,“你还想学些更深入的内容吗?哈利告诉我,你建议他学习一些专门针对黑巫师的防御术咒语。当然,我答应他了。但我想知道,你是不是也有意愿来跟我学一些……一些比较有用的咒语?”“比如守护神咒?”她的眼睛亮了起来,“我当然愿意!”她还以为卢平只会给哈利开小灶呢。 “守护神咒?”卢平重复着她的话,似乎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露出怀念的神情,“噢,当然可以。不过,你为什么会想要学这个呢?这可是一种很高深的魔法,比你以往使用过的那些都要难得多。”“所以它的用处也更大,我认为它很快会派上用场的。”达莉亚坚定地说,“这是我的直觉。” 不知道是达莉亚屡试不爽的直觉还是她的坚定态度起了作用,卢平同意先教她和哈利守护神咒,但得等到下周五晚上才能给他们上第一堂小课。“这个周六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之间有比赛,我猜哈利更愿意把那个时间花在魁地奇训练上。”他平静地说。而你要忙着待在办公室里躲过月圆之夜,达莉亚在心里替他补充道。 周五的早上,达莉亚和莫恩来到礼堂里,发现被施了魔法的天花板简直像夜里一样黑,上千根点亮的蜡烛漂浮在空中,让他们能看见长桌上的早饭。狂风骤雨在城堡外肆虐着,走廊和教室里都点起了火把和灯笼。莫恩表示她很庆幸,自己不用在这样的天气里比赛。“而且今天第一堂课就是黑魔法防御术课。”她快乐地说道。达莉亚最后瞄了一眼自己的星图,收进书包里,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今天可是满月呢。 果然,斯内普气势汹汹地出现在了黑魔法防御术教室里,把厄尼吓了个够呛,以为又是一个放出来的博格特:“……卢平教授的教学明显缺少章法,红帽子和格林迪洛之类的小东西应该留给一年级学生去对付。今天我们要讨论的是,狼人。” 他把课本翻到最后一章,冰冷的目光扫视着整个教室:“现在,所有人把书翻到第394页。你们有谁能告诉我,如何区别狼人和真狼?”没有人举手,所有人都一动不动地坐着,扎卡赖斯和贾斯廷脸上都露出了不满的神情,显然认为斯内普是在找茬。 “德思礼,我听说你成功指认出了一个阿尼玛格斯。”斯内普忽然看向她,用异常阴冷的语气说道。“也许你能告诉我,狼人和真狼的区别?” 达莉亚站起来:“狼人与真狼的区别很小,最明显的是在狼人的口鼻部……”她用平静的语气说完了自己昨晚就准备好的答案,知道这绝不会让斯内普感到满意。说不定,他会认定她也是卢平真实身份的知情者之一。 没等她说完,斯内普就抿紧了唇,脸上遍布阴霾。很显然,他就是那么想的。他甚至没有叫她坐下,就开始大声讲起课来。她默默坐下,用竖起的课本挡住了脸。剩下的半节课,他让他们从书上抄写关于狼人的笔记,自己在教室里走来走去,检查他们之前做的功课,不时发出嘲弄的批评声。下课铃响的时候,他语气生硬地宣布,要他们每人写一篇关于如何识别和杀死狼人的论文,长度是两卷羊皮纸,星期一早晨交。莫恩绝望地呻/吟着,把脸埋在课本里:“竟然这样对待我们,他一定恨透了卢平教授……”达莉亚表示她不能同意更多。 疼痛的伤疤 周六那天,达莉亚没有去看比赛,一方面是因为今年没有摄魂怪,她用不着为哈利担心,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外面的风暴实在是太大了。她心惊胆战地看着礼堂天花板上闪过的一道道白光,听着外面传来的轰隆雷声,决心这一整天都呆在那个温暖的地洞(公共休息室)里。 所以,当她听说哈利在五十英尺高的高空从扫帚上摔下来时,他已经被送到校医院里了。她发疯似的冲出公共休息室,跑上城堡二楼,来到校医院门口。一个个像泥人似的格兰芬多球队队员垂头丧气地从里面出来,在地上留下一长串泥迹,庞弗雷夫人一脸不满地在后面看着。“对不起……”她喘息着走进去,觉得自己的肺部快要炸开了,“请让我看看哈利,就五分钟……”庞弗雷夫人撅起嘴看着她,终于点了点头:“好吧,就五分钟,他需要休息。” 她走进去,看到哈利正对着他那把飞天扫帚的残骸发愣。“哈利说他伤疤突然疼起来,把他直接疼晕过去,然后他就掉下来了。”赫敏小声告诉她,似乎不太相信这个说法。但达莉亚相信,她看着脸色依然很难看的哈利,急切地问:“哈利,你那时候看到了什么?” “难道你没有看见吗?”哈利的语气冷淡得出奇。 达莉亚愣住了:“对不起……我一直在公共休息室里,没去看比赛……雨太大了,我……”“我不是说这个。”哈利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你不是一直能在梦里见到那些吗?难道这次你没看到?”他的眼睛依然盯着那些碎木片和细树枝。 “那么,我得为没有梦见你从扫帚上摔下来而道歉吗,哈利?”她的语气也冷了下来。赫敏和罗恩在一旁看看他又看看她,露出忧心忡忡的神情。屋里好一阵难堪的沉默。 “……对不起,”哈利总算缓和了语气,“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达莉亚也松了一口气:“我明白。庞弗雷夫人只肯让我待五分钟,哈利。伤疤疼的时候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就像在做梦一样,我听到了伏地魔——”罗恩打了哆嗦,不满地嘟囔了几句,但哈利没理他,继续往下说,“——的声音。他很生气,就像你上次说的,他的仆人回到了他身边,但他还是很生气……好像是因为小矮星彼得什么也没给他带去。他气坏了,发出蛇一样的嘶嘶声,但我能听懂……他说他要得到我,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起来:“他还提到,提到了我父母的死,然后……就好像我真的亲眼目睹过一样,我看到了他杀害我爸妈时的情景……”屋里又是一片可怕的静寂,达莉亚转过头,不忍再看哈利流泪的样子。幸而庞弗雷夫人过来了,板着脸要她离开:她已经在这里待了快有十分钟了。 第二天她又去了校医院看哈利,顶着赫敏和罗恩困惑不满的目光,把哈利所看到的景象明明白白地问了一遍。他说那里很阴暗,到处泛着幽幽的绿光;他的视角很低,就像是趴在地上一样。除此之外,他想不起更多的细节。但对达莉亚来说,这就足够了。 小矮星彼得逃走的时间提前了八个月,因此他没遇上去阿尔巴尼亚度假的伯莎,也没能给伏地魔提供从霍格沃茨里把哈利带走的办法。他们现在还在阿尔巴尼亚的森林里游荡着,等待另一个机会的出现。(们的)只要哈利别再出现在明年三强争霸赛的选手名单里,他和塞德里克就都能安全了。眼下她要考虑的只有黑魔法防御术课的私人授课,还有哈利的伤疤:他和伏地魔之间的情绪感应也提前了。 她从校医院里出来,直接去了猫头鹰棚屋,站在西塔楼楼顶呼啸的寒风里草草写了两封信,分别寄给小天狼星和邓布利多。现在她终于发现,没有属于自己的猫头鹰是件多么不方便的事情了。星期一早上吃早饭的时候,她收到了邓布利多的回信,邀请她下午三点半的时候他的办公室去,尝尝韦斯莱夫人给他寄来的柠檬蛋白甜饼。 卢平回来了,他看上去很虚弱,那件满是补丁的旧袍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他给他们带来了一只装在玻璃箱里的欣克庞克。他没有再让她留下来,一下课就匆匆离开了教室。达莉亚和莫恩一起去礼堂吃午饭,一路上听着她喋喋不休地抱怨着斯内普和卢平的差别之大。然后,斯内普黑着脸从她们面前走过去。莫恩吓坏了,呆在那里半天不吭声,直到达莉亚让小软去舔她的鼻子,她才尖叫着跳起来,为自己即将悲剧掉的魔药课成绩哀嚎连连。 下午三点半,达莉亚准时来到八层走廊那头石头怪兽面前。“柠檬蛋白甜饼!”石头怪兽跳到一边去,给她让路。她来到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那位银发银须的怪老头真的端出了一盘柠檬蛋白甜饼,让她坐下来边吃边谈。她捻了一块小甜饼,来不及放进嘴里,就噼里啪啦地说开了。 “……我担心,这种太过密切的联系可能会让他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也许有什么办法能切断这种联系,至少,能让他区分出真实与幻觉。”她把哈利的情况说完,想起第五部里小天狼星的遇害,忍不住又多加了一句。 邓布利多笑眯眯地示意她把那块快要被她捏碎的小甜饼吃掉,这才慢吞吞地说道:“达莉亚,我想,你可能有些操之过急了。”达莉亚愣住了,可她嘴里塞满了小甜饼,根本说不出话来。“我们都知道,伏地魔迟早会有卷土重来的一天。可你太敏感,敏感过头了。也许是你的直觉和噩梦出现得太频繁,让你承受了很多不必要的压力,你太过相信和依赖它们了……就像你自己说的那样,要学会区分真实与幻觉。事实就是,伏地魔现在还什么都做不了,而你却在这里担心着他可能做的每一件事。要再来一块小甜饼吗,达莉亚?” 她没有动那盘点心,而是直愣愣地看着他:“您是不是觉得,现在就告诉哈利他和伏地魔之间的联系,有些太早了?”他没有立刻回答,低头给自己的杯子加了块糖。她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冒失:“对不起,教授……我只是在担心哈利,他……” “我明白,达莉亚,”邓布利多终于抬起头,“我和你一样关心哈利。同样地,我也很关心你——”她张大了嘴,马上又闭上了,“——知道的太多有时候并不是件好事,我说的不光是哈利,还有你。有时候我觉得,你知道的事情比我都多……但对一个十三岁的小巫师来说,这很不安全。你之前做得更好:一直保守着自己的秘密,不让不该知道的人知道——当然,有时也太过冲动莽撞。” 他顿了顿,等到达莉亚羞愧地低下头,才接着往下说:“你和哈利一样,需要时间来学习和成长。而我的责任,就是给你们更多的时间。你把自己逼得太紧了,达莉亚,你有的是时间。你还有很多课程要去学习,有很多事情要去经历,有很多比你在这里为伏地魔发愁更重要也更有价值的事要做。我不希望在你们还没成长到能够肩负起特别的重担的时候,就开始为那副担子发愁。至少,在我彻底撂挑子以前,你们还可以像别的孩子一样正常的生活着。” 他说得够明白的了。达莉亚发觉自己无法移开视线,她紧盯着邓布利多那双深沉睿智的浅蓝色眼睛,试图弄明白他是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这个像小孩一样爱胡闹的怪老头,现在就已经开始策划着用自己的死,为哈利彻底消灭伏地魔铺路了吗? 最终,她转过脸去,强忍着不让自己掉下眼泪。她想她已经知道答案了。“再来一块蛋白甜饼吧,达莉亚。我特别喜欢柠檬味的这一种。”邓布利多又变回了那个爱吃甜食的笑眯眯的老头。她用颤抖的手指捻起一块小甜饼,木然地咀嚼着,根本尝不出味道来。小软舔掉了她手指上的甜饼屑,这让她更没胃口了:它上午刚舔完莫恩的鼻子。 等她回到公共休息室里的时候,已经是吃晚饭的时间了。她觉得自己胃里沉甸甸的,什么都吃不下,也没有心情写作业,索性回自己床上躺着。她盯着床顶,这些年的经历像电影一样一幕幕地出现在脑海里。她没法停止自责,没法不为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自以为是、鲁莽冲动而感到愧疚。她保持着这个姿势,在床上躺了很久,直到听见莫恩她们进来的动静,才闭上眼睛装睡。她听见莫恩撩开她的床帏看了一眼又放下,轻手轻脚地走开了。她听见汉娜在跟苏珊小声嘀咕,猜测着她是不是感冒了。她听见有人又撩开了她的床帏,试探着她额头的温度。然后是爱洛伊斯的声音:“……没有发烧。我想她是累坏了,她一直在为哈利担心……”她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任凭枕头变得湿哒哒的一片,然后沉沉睡去。 达莉亚在半夜被自己肚子的咕噜声吵醒,发觉自己居然饿得睡不着。她揉揉肚子,蹑手蹑脚地爬下床,穿着睡衣溜出了公共休息室。地下一层的石头拱廊里很冷,她光着脚,踢着拖鞋,哆哆嗦嗦地跑进了厨房。多比和朵朵都在那里,然而那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一个达莉亚最不想遇见的人——德拉科?马尔福。 他整整齐齐地穿着校袍和靴子,坐在那里优雅地喝茶,跟邋里邋遢的达莉亚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他一见到达莉亚就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竟然有人会这样披散着一头乱发,穿着睡衣拖鞋在学校里乱走。达莉亚也没想到会在半夜的厨房里遇到别人,还是眼前的这个人。她很想就此转身走开,但肚子发出的阵阵哀鸣让她保持了理智,一脸淡定地向朵朵要吃的。直到她抱着朵朵塞给她的一堆果酱派和三明治走出厨房,德拉科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楞楞地看着她,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五分钟后,达莉亚蹲在公共休息室的壁炉旁边,大口大口吃着香甜的蓝莓派,不断自我催眠试图忘掉刚才的事。她悲催地发现,她似乎总是在最落魄最没形象的时候遇见那个马尔福家的小子。看样子,以后马尔福再用鄙夷的眼神看她的时候,她不能再自我安慰说是他没眼光了。她苦恼地挠挠头,却在头发上抓到了毛茸茸的小软,它已经睡着了。看着这只一睡觉就会变成软趴趴一大坨的奶黄|色的小软,她完全可以想见自己刚刚出现在德拉科面前时是何等崩坏凌乱的形象。达莉亚捂住脸,灰溜溜地逃回宿舍,无比庆幸自己刚才遇到的是她讨厌的马尔福,而不是塞德里克。 第二天下午的保护神奇生物课上,她又开始为这事感到后悔起来。德拉科在课堂上不厌其烦地模仿着哈利摔下扫帚的动作,惹来那群斯莱特林一次又一次的哄笑声:他们刚刚在周六的比赛里赢了格兰芬多。格兰芬多的学生们都阴沉着脸,谁也不愿意说话。于是到了快下课的时候,德拉科开始明里暗里地讥讽他们像一群土扒貂——这是海格今天带来给他们认识的一种神奇生物。它长得很像体型过大的雪貂,唯一的区别是它会说话,但它的智力不足以做到真正的交谈,只能像连珠炮一样说几句简短生硬的话。 达莉亚愤愤然地把一只田鼠的尸体扔进围栏里,这是他们今天的课堂作业:喂土扒貂吃它们爱吃的死鼹鼠、死家鼠和死田鼠。“我真想跟海格要一只回去,土扒貂可是地精的天敌,我受够花园里那群傻乎乎的地精了。”罗恩嘟囔着,下意识地把一只血淋淋的死鼹鼠用扔地精的方式甩出去,吓得他旁边的拉文德?布朗失声尖叫了起来。 “你嫉妒了吧,韦斯莱。”德拉科不怀好意地看着他,“土扒貂可比你聪明多了。它至少还能完整地说上几句话,不是嘛?”罗恩又想冲过去了,哈利阴沉着脸把他拖到一边去。于是德拉科的目光落到了达莉亚身上,她今天的打扮无懈可击,甚至还在梳得整整齐齐的发鬓上别了两只指甲盖大的蓝绒花发卡。 他眼珠子转了转,伸手抢下她的一只发卡,狞笑起来:“这是你的麻瓜爸妈给你的纪念品吗,德思礼?我听说他们把你卖给了布莱克家做仆人,你被卖了多少个金加隆,德思礼?”这次涨红了脸想冲过去揍他的人变成了哈利,但达莉亚的动作比他更快。她抽出魔杖,脸色有些发白:“除你武器!”德拉科被震得倒退几步,那只发卡脱手而出,回到了达莉亚手里。 海格终于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他大步走过来,像座小山一样挡在中间,把情绪激动的这两拨人隔开。下课铃适时响了起来,达莉亚第一个跳起来冲回城堡,甚至没听清海格要他们写的论文是什么样的,她实在是气坏了。 不过,显然还有人比她更生气。她刚绕过海格的小屋,赫敏的那只克鲁克山就冲她扑了过来,叼起她手上那本《妖怪们的妖怪书》往禁林那边跑去。她愣了片刻,立刻追了上去。克鲁克山有一部分猫狸子的血统,它能识别那些不怀好意的人,还能跟变成大狗的布莱克沟通,她知道它绝不会无缘无故地招惹她。 果然,她刚跑进禁林里没多远,就看见一只庞大的、灰色眼睛的黑狗蹲在那里,眼睛闪闪发亮地看着她。克鲁克山把她的书放在那只狗面前,轻快地溜走了。她慢慢走过去,看着那只大狗,弯腰捡起自己的课本。“下午好,布莱克叔叔。”只是因为他的教子伤疤忽然疼了,他就能从千里之外赶回来看他,这就是小天狼星。他在她面前变回人形,不高兴地撩着自己的刘海:“达莉亚,我告诉过你,离马尔福家的那小子远点。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 “是他自己过来招惹我的。”达莉亚没精打采地说道,“我不光知道是你,还知道大脚板、月亮脸和尖头叉子。”她没有提虫尾巴,他也就心照不宣地不提那只老鼠的事,轻松地笑了起来:“你见过那张活点地图了?” 她诚实地摇摇头:“没有,它还在韦斯莱家的双胞胎兄弟手里。我希望他们能把它作为圣诞礼物送给哈利。不过这希望不大,毕竟哈利已经得到了去霍格——”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忙捂住嘴。 小天狼星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避重就轻地说:“好吧,那我试着让克鲁克山把它弄来给哈利。不过詹姆恐怕更希望他儿子能自己发现那些霍格沃茨的密道……”他没再往下说,因为哈利正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脸上充满了震惊和困惑。 不优雅的守护者 他们待到天都黑下来了,才离开禁林。哈利不想让小天狼星为他这样大惊小怪,他一直在劝说小天狼星回去,向他赌咒发誓伤疤只是偶然疼了一下。小天狼星根本不信,他又变成一只大狗,要跟他们一起回城堡里去。达莉亚始终在旁边默默看着,直到这时才插嘴道:“我想我们应该先去找海格,让他帮忙宣扬下他最近新养了一条大狗的事。”他们都看着她,好像现在才发现她在这里,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哈利是一脸无奈,大狗则是异常兴奋。海格非常爽快地答应帮忙,还有些失落地瞥了牙牙一眼,似乎在遗憾它没能得长像小天狼星的阿尼玛格斯那么大。小天狼星坏心眼地冲牙牙龇了龇牙,后者立刻呜咽着躲进了海格床底,露在外面的两条后腿还在瑟瑟发抖。 在小天狼星的坚持下,他们陪他来到了八楼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门口。“柠檬蛋白甜饼!”石头怪兽立即跳开了,露出墙里的旋转楼梯。她注意到他们都在盯着她看,只好喃喃地说:“我昨天下午刚来过这里,跟邓布利多聊了一下那些我没看到的事情。”他们一起走上楼梯,来到楼梯顶上时,小天狼星又变回了那个瘦削英俊、举止优雅的男巫。邓布利多兴致勃勃地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他们,丝毫不觉得这几位不请自来的访客有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15部分阅读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 作者:肉书屋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15部分阅读 么突兀失礼的地方。 很快达莉亚和哈利就坐在了圆鼓鼓的印花扶手椅上,捧着热乎乎的蜂蜜柚子茶,看着小天狼星和邓布利多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看样子,他的想法跟达莉亚一样激进,如果不是更激进的话。他完全同意让哈利跟卢平学习更高深的黑魔法防御术,并表示他会在霍格莫德找个地方住下,以便就近照顾他的教子和养女。“……我会密切关注着这里的动静。”说到这里的时候,他漫不经心地扫了达莉亚一眼。 邓布利多则向他推荐了猪头酒吧:“那是个不错的地方,我跟那里的酒保关系还算不错。”达莉亚眨了眨眼,几乎是立刻就对上了邓布利多一闪而过的目光,忙低下头,专心地看着袖子里的小软,它正懒洋洋地吐着舌头。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小天狼星会不时以大狗的形态出现在霍格沃茨里,照看这两个孩子,尽管哈利对此很不以为然。达莉亚立即提议叫它“伤风”,露出有些怀念的笑意。小天狼星扬了扬眉毛,但没有表示什么反对意见。他还想问她几个问题,但邓布利多打断了他的话:“我想,哈利跟达莉亚应该回去享用他们的晚饭了。他们一定饿坏了,不是吗?”达莉亚和哈利对视一眼,起身告辞。 离开邓布利多的办公室时,哈利的脚步终于又变得轻快了起来。他再次为自己上次的出言不逊向达莉亚道歉:“……一直梦见那些事情确实很可怕,我现在终于能体会到了。对不起……”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哑着嗓子答道:“没关系。其实也没那么可怕,特别是有一些并没有真的发生……我希望它们永远也不会发生……”他们一路沉默着,直到进了礼堂才互相道别,回到各自学院的长桌边上。 星期五晚上八点钟,达莉亚准时来到了魔法史教室,卢平已经在那里了。他们还没来得及说话,一只大狗亲亲热热地跟在哈利身后走了进来。“我们在楼下遇到了费尔奇和洛丽丝夫人,”哈利气喘吁吁地说,“他……‘伤风’把洛丽丝夫人吓了个够呛,费尔奇抓着我不放,说不能把这么大的狗带进城堡里来。幸好麦格教授出来给我们解了围……”大狗冲他们咧嘴一笑,悠闲地踱到教室后面坐下,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们。 “那么……”卢平教授也冲“伤风”笑了笑,抽出自己的魔杖,示意他们也照着做,“有鉴于达莉亚的直觉,我今天要教你们怎样使用守护神咒。”“它有什么特别的作用吗?”哈利看上去很紧张。“是这样的,如果使用得正确,就会变出一个守护神,像盾牌一样挡在你前面——通常它会被用来阻挡摄魂怪。”卢平平静地说。他们听见伤风在教室后面低沉地咕噜了几声。 “守护神是什么样子的?”“这得因人而异,每个守护神都有它独有的形态……”卢平继续往下说,不厌其烦地向他们解释着,“我想你们可以先试试看,咒语是,呼神护卫!” 他们俩开始在卢平和小天狼星的注视下练习守护神咒,但过程并不顺利。哈利的魔杖尖上蹿出来的永远像一团银白色的气体,根本看不出形态。“也许我得找只摄魂怪试一下。”他有些沮丧地说,达莉亚和“伤风”都打了个哆嗦。 达莉亚的情况比他更糟,她拼命挥动魔杖,只能在魔杖尖上弄出一点儿白烟。“达莉亚,你必须把所有的意念都集中在某个特别愉快的时刻,这咒语才会生效。”特别愉快的时刻……她努力回忆着,但能想起来的都是前世的一些记忆片段,那反而让她有种物是人非的凄凉感。 “想想我们第一次离开德思礼家,来霍格沃茨上学的情景,达莉亚。”哈利在一旁提了个建议。她勉强笑了笑,没说话,然后想起了她在陋居过的第一个生日,第一个没有和达力一起过的生日。她想起了塞德里克羞涩的笑,韦斯莱夫人慈祥的笑,韦斯莱兄弟坏坏的笑,小天狼星开怀的笑……如果这样都不算愉快的记忆,她真不知道什么还能算了。 她集中意念,回忆着那个夏夜里的欢笑和香气,大声喊道:“呼神护卫!”一阵银白色的气体从她的魔杖顶上冒出来,慢慢凝结成形。她努力维持着它的形态,发觉它很像某种体态肥大、四肢短小、鼻子尖尖的动物。她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干得真不错,达莉亚!噢,这大概是一只獾?”卢平一边为她喝彩,一边猜测着。 达莉亚抱头哀叹,那只若隐若现的银白色小獾立即消失了:“我还以为它会是某种更优雅的动物呢……”卢平和小天狼星都闷闷地笑了起来。哈利努力辨认着他的守护神,它的真面目依然被隐藏在银白色的云雾里:“我猜,我的可能是只大狗,或者是只公猪?” “不,你的是——”她及时把话咽了回去,但屋里的另外三个人都已经转过脸来,惊讶地看着她。她终于意识到,其实直接说出来比现在这样半吞半吐的要好得多。“你知道我的守护神是什么吗?”哈利急切地问。“噢,我不太能确定……”她不安地扭着手,“那像是某种长角的动物,体型很大……”卢平和小天狼星都沉默了,他们都想起了那位“尖头叉子”先生。 她很晚才回到公共休息室,莫恩他们正急切地等在那里,想听听她对第一堂黑魔法防御术私人授课的感受。达莉亚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告诉他们自己的守护神是只肉呼呼的小獾。“那哈利?波特的岂不是一只狮子?”莫恩显得很好奇,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失落。“不,我觉得那是种长角的动物。守护神是跟召唤它的巫师自己的个性有关。” “噢……我还以为,守护神是跟所在的学院有关系呢……达莉亚,你恐怕是个真正的赫奇帕奇——就连你召唤出来的守护神都是只獾!”她若有所思地说。达莉亚愁眉苦脸地看着她,可人家秋?张的守护神是只天鹅!她在心里默默哀嚎着。 现在除了那只不够优雅的守护神,达莉亚还有别的事情需要考虑。在十一月底一个阴沉沉的上午,达莉亚冒着霏霏冷雨,独自来到魁地奇球场,这里将会举行一场赫奇帕奇与拉文克劳之间的球赛。她在寒气逼人的看台上坐了一会儿,发觉哈利也来了,身边还跟了一只体型庞大的黑狗。 它屁颠屁颠儿地跑过来蹭了蹭她的后脑勺,蹲坐在她和哈利中间。她发觉它身上那层又黑又厚的长绒毛看上去防水又暖和,忍不住往它那边靠了靠。大狗从喉咙里咕噜了几声,把她和哈利扒拉到了它暖烘烘毛茸茸的肚皮底下。 她看向球场中央,拉文克劳的队长罗杰?戴维斯正在和塞德里克握手,然后拉文克劳的追球手秋?张也凑过去跟他握手。达莉亚觉得自己胃又开始抽搐了,她不自在地往旁边瞥了一眼,发觉哈利正盯着秋?张,脸上有些许不自然的红晕。看样子,小哈利也情窦初开了。 整个比赛过程中,她都心不在焉地盯着塞德里克和秋?张看,根本没去注意比分。秋?张一直紧盯着塞德里克,有时还会阻挠他去抓金色飞贼——她骑的是彗星260,性能跟他的光轮2000相比差太远了。他实在是太过绅士了,时不时在空中惊险地掉头,以免一头撞上那位漂亮得惊人的对手。 “你们有个不错的追球手。”哈利实事求是地说。达莉亚含糊地应着,然后才意识到他说的是莫恩。她有些愧疚地看向比分牌,那里显示着七十比二十,赫奇帕奇领先。忽然,她看见塞德里克从球场另一侧向他们这边俯冲过来,秋?张紧随其后。难道金色飞贼就在这附近?可她明明记得刚才…… “在那里!”眼尖的哈利指着中间最高的那个门环,某个金色的东西在那里一闪而过。塞德里克显然是知道的,因为他在飞到球场中间时忽然改变了方向,急速攀升起来。而按照之前莫恩的说法,秋?张骑的彗星260最大的弱势就在于攀升能力不足,她被迫眼睁睁地看着他抓住了金色飞贼。赫奇帕奇以二百二十比二十的大比分赢得了比赛。哈利兴奋起来:“要是格兰芬多也用这样的比分战胜拉文克劳,然后赫奇帕奇再赢了斯莱特林的话……”他们只要打败赫奇帕奇,冠军杯就有希望了。 但达莉亚的注意力还在球场里,她看见秋?张根本不理会脸色阴沉的罗杰?戴维斯,笑嘻嘻地上去拥抱塞德里克,祝贺他赢得比赛。她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伤风”在她头顶上闷声闷气地笑了起来。 直到她回到公共休息室里,参加赫奇帕奇的庆功会时,脸上还带着点儿气鼓鼓的神情。她找到被人群包围着的莫恩他们,把一打黄油啤酒一股脑儿地摆在桌子上。塞德里克收敛了灿烂的笑容,危险地眯起眼睛:“达莉亚,你不会又——”“是布莱克叔叔让我带回来的,他现在就住在霍格莫德里。”她立刻答道。 苏珊在一旁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布莱克?你是说那个小天狼星布莱克吗?他不是——”“他已经洗脱了那些莫须有的罪名,现在他是我和哈利的监护人。”达莉亚低头摆弄着一只黄油啤酒的瓶盖。厄尼也凑了过来,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噢,我和你的布莱克叔叔有点儿亲戚关系,他是我的一个远房伯父还是舅舅什么的。不过,纯血家族之间都有些姻亲关系。我记得他好像跟波特家和韦斯莱家也有些渊源。”“我猜,大概是这样的。”达莉亚露出不太确定的神情,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莫恩不动声色地拉着她离开人群,来到公共休息室的角落里:“他来霍格沃茨做什么,阻止你谈恋爱吗?”“当然不是,”她摇摇头,“哈利的伤疤又疼了,还有小矮星彼得越狱的事——他不放心我们。”“额头上那道?呃,可那都是十二年前的事了……魔咒造成的伤疤会在多年以后重新开始疼吗?”莫恩困惑地看着她,她用同样茫然的目光看回去:“我也不知道。布莱克叔叔说他要待在离我们更近的地方,好在我们需要的时候提供帮助。” 莫恩不说话了,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炉火,突然说道:“要是你告诉你的布莱克叔叔,斯内普试图让你的魔药课成绩得个d,他会把他变成一只蝙蝠从这里弄走吗?”达莉亚正在喝黄油啤酒,差点没呛着自己:“咳咳……我想他会先把我变成一把荨麻草什么的,然后吊起来风干掉——‘你竟然在那个斯内普的魔药课上只拿了个d!’” 她们一起笑了起来,塞德里克好不容易从人群里挣脱出来,好奇地看着她们俩:“你们在说什么呢?”不等莫恩答话,达莉亚立刻接口说道:“我们在说拉文克劳的找球手秋?张,她很漂亮,不是吗?”她亮晶晶的眼睛直直地注视着他。他一脸坦然地说道:“是吗?我没注意,我光顾着找金色飞贼了。” “噢,那你下回可以留意一下。”“我为什么要格外留意她呢,达莉亚?” “因为——”达莉亚眨着眼睛说,“——等她向你告白的时候,你需要找些理由来拒绝她,比如说,她笑得太多了。” 塞德里克笑了起来,温柔的灰色眸子显得格外明亮:“噢,那我大可不必去留意她了。我有更好的理由: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她是赫奇帕奇三年级的达莉亚?德思礼。” 莫恩在一旁拼命地咳嗽起来,达莉亚红着脸,在塞德里克太过灼热的目光里低下了头。 离学期结束还有两个星期的时候,达莉亚惊喜地发现,从今年起她和哈利都不用再留在霍格沃茨过圣诞了。尽管城堡里到处洋溢着圣诞节前的欢乐气氛,弗立维教授还在魔咒课教室里装饰满了五颜六色的小仙子——她们手里的魔杖发着微光,扑扇着半透明的翅膀——他们依然不为所动,坚定地要回布莱克庐过圣诞:那可是他们的家。 这学期的最后一个周末又是一个霍格莫德周末,小天狼星让哈利转告达莉亚,等他们在霍格莫德把圣诞节要买的东西都买完以后,他会直接从那里把他们接走,回布莱克庐过圣诞假期。那个周五晚上,他们照例到魔法史教室接受卢平的私人授课时,哈利带来了一件东西。 “弗雷德和乔治从罗恩那里知道了我爸爸就是‘尖头叉子’的事,他们把这个送给了我,说是提前给我的圣诞礼物。可我根本不知道是干嘛用的……”他从包里抽出一张磨损得很厉害的正方形羊皮纸,放在课桌上。“伤风”吭哧吭哧地笑着蹲坐在一旁,卢平看着那卷羊皮纸,露出了怀念的神情。 达莉亚现在的心情就好像圣诞节提前到了一样,她屏住呼吸,拔出魔杖,轻轻敲了敲那张羊皮纸:“我庄严宣誓我不干好事。”哈利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张羊皮纸。而卢平的眼睛也发亮了,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张传说中的活点地图,她一边仔细察看,一边发出惊叹声,最后好不容易才放下它,恋恋不舍地还给了哈利。有了这张地图,远离马尔福什么的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但哈利比她更需要它……“伤风”蹲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那天晚上,他们俩坐在她和哈利面前,对着那张活点地图。把他们学生时代的友谊还有他们所知道的波特夫妇遇害经过,向他们俩和盘托出。 “原谅我,莱姆斯,我曾经怀疑过你的忠诚。” “哪里的话,老伙计,大脚板。那你也原谅我曾经以为你是j细,好吗?” 他们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哈利和达莉亚,互相击拳,就像在向逝去的波特夫妇宣誓着什么一样。 槲寄生的圣诞节 作者有话要说:码完第三部的人大吼一声,放出下一章,开始酝酿情绪码第四部~  霍格莫德周末的早上,天空是晴朗明亮的淡青色,城堡和场地都覆盖着一层薄雪,看上去像撒了糖霜的姜饼屋。(们的网址)达莉亚穿着斗篷,裹上围巾,和莫恩一起来到门厅。塞德里克和克鲁兹并肩站在那里等着她们,这是莫恩的主意。“要是我们四个人一起行动,你叔叔就不能再说你什么了。”她戴上手套,满不在乎地说道。 不过,莫恩显然是多虑了。小天狼星没有出现在上次他在的地方,达莉亚决定临走前再去猪头酒吧里找他。他们四个在中央大街上分手,达莉亚要先去趟风雅牌巫师服装店——最近的事情实在太多,她腾不出时间来织这么多双袜子了——克鲁兹和莫恩要去找最新的一期《魁地奇世界》,他们俩都是赫奇帕奇的追球手。 达莉亚在风雅牌巫师服装店里买了好大一包袜子:红色有麋鹿图案的是哈利的,黑色带暗纹镶边的是小天狼星的,绿色带小怪兽图案的巨型袜子是海格的,给德思礼一家三口的都是最正常不过的纯白羊毛袜……她还买了一条浅灰色的围巾,作为给卢平的圣诞礼物:她注意到他的旧围巾边缘都被磨得起毛了,还有几个小洞。塞德里克也在店里选了两样给迪戈里夫妇的礼物。然后他们去了蜂蜜公爵,买了不少圣诞糖果和小点心。等他们再回到中央大街上时,达莉亚的背包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塞德里克把包挎在肩上,和她牵着手往三把扫帚走去。他们从一棵棵点缀着魔法蜡烛的树底下穿过,踏着卵石路上的薄雪,钻进了那家小酒吧。 三把扫帚里闹哄哄暖融融的,窈窕美丽的罗斯默塔夫人正在吧台旁招呼着客人。哈利、赫敏和罗恩在一棵圣诞树后的小桌子上向他们招手,他们的位置紧挨着壁炉,看上去十分暖和。达莉亚过去挨着哈利坐下来,几分钟后,塞德里克端来了两大杯热气腾腾泛着泡沫的黄油啤酒,在她身旁坐下。哈利完全被他们俩挡住了,从外面看过来根本看不见他。 “圣诞快乐!”罗恩举起酒杯,快活地说道。达莉亚猛喝了一口,唇上沾了些泡沫,温暖的感觉一下子从胃里向身体各处蔓延开来,就好像五脏六腑都被熨过一遍,舒服极了。 酒吧的门又被推开了,一阵带着雪花的凉风拂过她的头顶。她扭头看去,霍格沃茨的几位教师和一个戴着暗黄绿色圆顶硬礼帽,身披细条纹斗篷的胖男巫走了进来。罗恩压低声音说道:“我的天!那是我爸的顶头上司,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 达莉亚的心忽然揪了起来:魔法部部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跟哈利交换了个惊愕的眼神,不约而同地埋下了头。很快,她听见圣诞树后面那张桌子有人入座的声音,那位魔法部部长就坐在了他们的正后方。她和哈利的紧张情绪也感染了这张桌子上的另外三个人。塞德里克严肃地看了她一眼,往她身边挪了挪椅子。 “什么风把您吹来了,部长?”罗斯默塔夫人给他们端上了饮料,自己也在桌子旁坐下,柔声问道。“还能有什么呢,亲爱的,”福吉压低声音说道,“还不是那个小矮星彼得?我有个得力的探子收到消息说,他可能会回来霍格沃茨找那个孩子。” “什么?”这是罗斯默塔夫人的惊呼声,“可他在学校里跟那个孩子一起待了两年,也没有动手,怎么现在就——”“不,我说的不是哈利。是另一个孩子,指认出他的阿尼玛格斯身份的那个孩子。” 达莉亚扶着空杯子的手不由自主地滑了一下,哈利他们惊恐地看着她。(最稳定)塞德里克在桌子底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斯普劳特教授的声音响起来:“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想要达——那个孩子。就算那孩子碰巧撞破了他的身份——” “那可不是碰巧。”福吉的声音越发阴沉起来,“我的探子去了阿尔巴尼亚找他,却扑了个空,他又折回来了。阿兹卡班的看守们很愤怒,他们要求参与到搜捕行动里。我来就是跟邓布利多谈这事的,为了安全着想,不光是霍格沃茨,连霍格莫德这边也会有摄魂怪来巡逻。正式的法令明天就会发下来。”“那敢情好。”罗斯默塔夫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淡,显然并不觉得这是件好事。 他们又谈了一会儿小矮星彼得还在霍格沃茨上学时的事情,提到了布莱克和波特,甚至还有卢平。他们提起了赤胆忠心咒,提起了那场夺去了十三条人命的谋杀。“……我必须说,神秘人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是一种局面……但如果让他找回他最忠心的仆人,他会迅速东山再起。一想到这里我就不寒而栗……”福吉用近乎呢喃的声音说道。 “你知道,康奈利,如果你要跟校长一起吃晚饭,最好现在就返回城堡。”麦格教授说道。圣诞树后传来椅子被拉开的声音,三把扫帚的大门再次被打开,一阵风雪卷入,教师们和福吉都走了出去。 赫敏、罗恩和塞德里克呆呆地看着达莉亚和哈利,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进不了霍格沃茨,”达莉亚听见自己的声音硬邦邦地说道,“布莱克叔叔知道那里的每一条密道,他在看守着那些密道,哈利。还有你手上的地图,只要他一进来,你就能发现他……”“我没法在几百个小墨点里立刻找出他来,我不可能时刻盯着那张地图,达莉亚。小天狼星可能根本发现不了他,他的阿尼玛格斯太小了。”哈利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绝望。 “邓布利多知道他是个阿尼玛格斯,哈利。我想他是不会蠢到自投罗网的。” “如果他去布莱克庐呢?趁着圣诞假期,他去那里找你——” “那他就是自寻死路。”斩钉截铁般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他们齐齐看过去,小天狼星和卢平站在那棵圣诞树旁,肩上还落着未融化的雪花。他脸上露出了嗜血狂热的神情,仿佛是个真正的罪犯,让人不寒而栗。“他要是胆敢来找你们俩,就只会有两个结果,要么是摄魂怪的吻,要么是我……”“还有我。”卢平平静地说道。他们并肩站在那里,就像当年的“劫道者”一样。 达莉亚几乎不记得他们是怎么离开三把扫帚,又是怎么跟塞德里克他们道别的。她只记得小天狼星领着她和哈利来到他在猪头酒吧里长住的那间屋子,用飞路网回到了布莱克庐。等她回过神来时,她已经站在了布莱克庐客厅的壁炉边上,眼前是一棵高大的直达天花板的圣诞树,上面点缀着金色的星星和魔法蜡烛,还有活生生的小仙子。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装饰着冬青枝和槲寄生,天花板上挂满了金色彩带和银质铃铛,不时会有五彩的纸屑从上面飘下来,地毯的一角堆着魔法变出来的亮晶晶的雪花。这可是他们在布莱克庐一起过的第一个圣诞节,她收拾起纷乱的思绪,微笑着问小天狼星和哈利:“晚上想吃什么,香芒鸡肉还是羊杂炖菜?” 假期的第一天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悠闲自在,哈利一整天都待在家里,和她一起练习黑魔法防御术咒语,小软在他们身旁滚来滚去。现在她的守护神已经能维持上一段时间了,她看着那只半透明的小獾跟小软一起在地上打滚,越发沮丧起来:为什么她的守护神就这么不优雅不神气还没什么用呢?哈利却很羡慕她,因为他的守护神依然是白蒙蒙的一团,只能依稀看出是只头上有角的庞然大物。 圣诞节的早上,达莉亚是被小软弄醒的,它像往常一样滚到她的头发里,舔着她的鼻子。她披着头发穿着睡袍跑下楼,哈利正在圣诞树下拆礼物,小天狼星坐在沙发上,笑嘻嘻地看着他们俩。“圣诞快乐,哈利!圣诞快乐,布莱克叔叔!”她在哈利身旁盘腿坐下,开始拆属于她的那一小堆礼物。 “韦斯莱夫人又送了我一件毛衣……瞧,猩红色的,看看你是不是也有。”哈利说着,把那件织着狮子图案的手织毛衣放到一边去。达莉亚也有,她的是土黄|色的,上面织着一只黑獾。另外还有一打韦斯莱夫人亲手烤的小圆百果馅饼、圣诞糕点和一盒果仁脆糖。 莫恩送了她一根非常华丽的羽毛笔,塞德里克送了她一顶水蓝色的尖顶女巫帽,跟她的那条礼服长袍很相衬。克鲁兹送的是一本《自卫咒语集》,显然他也知道小矮星彼得要来找她的事了。来自德思礼家的礼物是佩妮的一双蓝色牵牛花图样的旧袜子,小天狼星只来得及哼了一声,达莉亚就把它团起来塞进口袋里了。哈利送的也是袜子,是一双带黑色小猪图案的纯白羊毛袜。格朗宁老先生居然也给她寄了礼物来,是一柄小巧玲珑的银质手镜,当然,那是个不会说话的麻瓜手工艺品。海格送了一大包自制的糕点和||乳|糖,还附赠了一张字迹龙飞凤舞的问候卡,巴克比克的名字和他自己的名字挤在了一起——校董会终于做出了决定,他们不会处罚海格和巴克比克了。在一堆包裹底下,是一张精致的魔法圣诞贺卡,一打开就会有一只蓝翅膀红头发的小仙子幻象跳出来,反复哼唱着圣诞歌曲,上面只写了一句“圣诞快乐”,没有署名。 达莉亚还没来得及去拆最后一个小包裹,就听见哈利倒吸一口气,声音沙哑地说道:“我真不敢相信。”躺在他手里的是一把火弩箭。小天狼星在一旁快活地大笑起来,哈利喃喃地向他道谢,慢慢抚摸着那把珍贵的飞天扫帚。 她会心地冲哈利一笑,低头拆最后一个小包裹,那是一团卷起来的崭新的羊皮纸。她对着空白的羊皮纸发了一会儿呆,震惊地看向小天狼星,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她颤抖着拿起魔杖,轻轻敲了敲那张羊皮纸:“我庄严宣誓我没干好事。”刹那间,细细的墨水线条像蜘蛛网一样从魔杖触到的那块地方蔓延开来,顶上出现了蓝色的花体大字:“来自月亮脸和大脚板的礼物,魔法恶作剧好帮手——活点地图。”这是小天狼星和卢平一起送给她的圣诞礼物,他们亲手复制了一份新的活点地图。达莉亚结结巴巴地向小天狼星道谢,觉得自己简直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感激之情。 早饭后,他们穿上外套,穿过壁炉来到陋居——韦斯莱夫人一再邀请他们去陋居享用圣诞大餐。陋居的厨房里挤得几乎转不过身来,韦斯莱家的孩子们都已经把韦斯莱夫人送的圣诞毛衣给穿起来了,达莉亚和哈利也入乡随俗,穿上各自的新毛衣。看着一屋子红发红毛衣的格兰芬多,达莉亚作为唯一一个赫奇帕奇表示压力有点大。她想去帮韦斯莱夫人打下手,却被她轻轻推到一边去:“去找金妮玩吧,好孩子,今天可是圣诞节!” 达莉亚只好跟金妮一起躲在她房间,翻着那本《自卫咒语集》,拿其中几个小小的试验了一把。于是珀西惊讶地发现,他今天走路老是摔倒。“你还在长个儿呢,孩子。”韦斯莱夫人不以为然地说道,达莉亚和金妮在一旁捂着嘴偷乐。小天狼星和韦斯莱先生在屋外装饰圣诞树——就是陋居外面的那棵大松树——把他从布莱克庐带来的彩带和挂件往上放。达莉亚用魔杖施了一道咒语(这是她特地向弗立维教授请教来的),让圣诞树上挂满了亮晶晶的冰柱,看上去格外美丽。 圣诞宴会上的食物比他们以往在陋居里吃过的还要美味,他们只顾着敞开肚子猛吃,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给咽下去。达莉亚吃了两份的圣诞布丁和果冻蛋糕,觉得自己的胃口快要赶上达力了。罗恩拉响了双胞胎兄弟递给他的圣诞爆竹,砰一声响后,浑身沾满了某种绿色的液体,大家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于是韦斯莱夫人把双胞胎兄弟撵得满园子乱跑的情景,再次成为韦斯莱家圣诞宴会的余兴节目。 他们回到布莱克庐的时候,月亮已经爬上了白鼬山顶。达莉亚回到自己的卧室里,解下斗篷,忽然听见窗外有动静。一只浅绿色的纸飞机在轻轻敲着她的窗户。她打开窗子,纸飞机落在她的床头柜上,悠闲地拍打着翅膀。她小心地打开它,发现这是塞德里克寄来的。 “我一会儿能来你家吗?ced” 可怜的塞德里克。这几天小天狼星也一直在家,每次他过来的时候,小天狼星都会挨着她坐在沙发上,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看,直到他起身告辞为止。 “没问题,我下去给你开门。daria” 她把纸飞机放出去,看着它消失在夜幕下的森林里,立刻跑下楼。她刚走进客厅,门铃就响了起来。坐在沙发上的小天狼星看着她飞奔过去开门,露出怅然若失的笑容,想起了那天卢平说的话:“……别老把哈利当成詹姆,达莉亚也不是莉莉…………别让孩子们讨厌你,顺其自然,大脚板……” 塞德里克就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盘圣诞布丁。他跟着达莉亚走进客厅,有些紧张地向小天狼星问好:“圣诞快乐,布莱克先生。” “圣诞快乐,迪戈里。”小天狼星撩着头发,平静地看着他们俩。“达莉亚,带你的朋友到厨房里去坐会儿吧。我想我已经吃得够多了,需要休息一下。”他站起身,径直回到自己的卧室里去了。 这可真是个意外之喜,达莉亚和塞德里克相视一笑,一前一后地走进厨房。她绕过天花板上垂下来的槲寄生,打开碗柜,想找两副餐具出来。塞德里克就站在她身后,接过了她手里的银盘。“达莉亚,”他的声音有点儿沙哑,指着她头顶上的槲寄生,“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达莉亚抬起头,有些不确定地说:“这是……槲寄生,对吗?”塞德里克没有回答,他往前一步,几乎是紧贴着她站着。“今天是圣诞节,所以……”他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吻住了她的唇。 她紧张得忘了要闭上眼睛。他的唇温热柔软,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在他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他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吻着,就像在亲吻易碎的花瓣一样。没等她把眼睛闭上,他就离开了她的唇,温柔地看着她。下一刻,她闭上眼睛,向他微微踮起了脚。他没法拒绝这样的邀请,他的吻再次落到了她的唇上。 就在这样亲密的胶着之中,她喉头稍动,微微张开了唇。他的舌头立刻伸了进来,搅得她呼吸紊乱,脑子里一团浆糊。她得攀着他的肩膀才能让自己站稳,他一手紧紧地扣着她的腰,一手捧住她的脸,试图让这个吻变得更久一点。等他们喘息着分开的时候,达莉亚觉得自己快忘记怎么呼吸了。她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发觉他的心跳得比她还快。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从他怀里轻轻挣脱出来,小声问他:“……你还要吃圣诞布丁吗?”他扶着她的肩,哑着嗓子说:“不用了,谢谢。” 他们在厨房里待了好久,直到小天狼星象征性地在客厅里咳了几声,达莉亚才红着脸把塞德里克送出门外。他们踏着残雪,慢慢走出布莱克庐的花园。塞德里克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她好几眼,才大步往迪戈里庐走去。她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小路的拐角处,捧着发烫的双颊回到卧室里,趴倒在床上,怀疑自己今晚还有没有可能睡得着觉。 她的真实与谎言 新年过后没几天,小天狼星就把哈利和达莉亚送回了霍格沃茨,他似乎也觉得他们在那里会更安全。他们徒步爬上那段长长的斜坡,发现霍格沃茨的锻铁大门前站了两个高大的穿着斗篷的身影,他们的脸完全隐藏在了兜帽下面。 当达莉亚和哈利从他们中间经过时,其中一只摄魂怪转过脸来,慢慢地吸了一口长气。一阵刺骨的寒意向她裹挟而来,她忽然有些透不过气,那个恐怖的夜晚在她脑海里急速旋转着。然后,哈利抽搐着向她这边倒来,他晕过去了。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小天狼星和达莉亚抽出了魔杖:“呼神护卫!”半透明的小獾和银白色的大狗同时从他们的魔杖尖上冒出来,向那个逾矩的摄魂怪冲去。他立刻转过身,飘飘悠悠地走开了。 小天狼星脸色惨白,抱起哈利大步往城堡里走去,达莉亚紧跟在他身后。他的守护神就站在门口,虎视眈眈地盯着那里的摄魂怪。那只越来越稀薄的小獾绕着她活泼地跳了两下,消失不见了。他们把哈利送进了校医院,他一躺到床上就醒了过来,脸上全是冷汗。庞弗雷夫人逼着他吃了很大一块巧克力,还往达莉亚手里也塞了一块。她没有拒绝,坐在哈利的床边上慢慢地咬着,一股热流涌向她的脾胃和指尖。她感觉好多了,但小天狼星和哈利的脸色还是很难看。他装着向他们道别,用一种很特别的眼神告诉他们,他一会儿还会再来。 哈利低头吃着巧克力,看也不看达莉亚,似乎怕她再问他看到了什么。她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轻声说道:“摄魂怪是世界上最丑恶的东西,它出没在最黑暗污秽的地方,为腐烂和绝望而欢呼,以和平、希望和欢乐为食粮。它们靠近的时候,所有美好的感觉、快乐的回忆都会被它吸走,只剩下最糟糕的经历……别难过,哈利,你经历过的最糟糕的事比我经历过的要可怕得多……换作是我,我也会晕过去,可能还会更害怕……” 达莉亚离开校医院的时候,哈利坚持跟她一起走。他们在校医院外面遇到了“伤风”,看样子庞弗雷夫人不肯放这只大狗自己进去。“伤风”陪哈利回格兰芬多塔楼,达莉亚独自回到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很多同学已经回来了,温暖的地洞里拥挤又嘈杂。莫恩在壁炉边上的圆桌旁向她招手:“达莉亚,谢谢你的手套!圣诞假期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她在莫恩身边坐下,把自己埋进松软的扶手椅里,觉得脸上有些发热。莫恩转了转眼珠子,换了个话题:“你来时看到门口的摄魂怪了吗?他们说,那个小矮星彼得又回来。我爸爸他们都以为他还在阿尔巴尼亚呢。” “我知道。他是回来找我和哈利的。”达莉亚看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莫恩瞪大了眼睛:“为什么?因为你识破了他是个阿尼玛格斯?”“恐怕是这样的。”“我的天!这么说,那些摄魂怪要一直待到抓住那个小矮星时才会离开了。”“如果他们能抓住他的话,”达莉亚阴沉地说,“我对此不抱希望。”她们没再往下说,因为汉娜神秘兮兮地跑了过来:“达莉亚,我听说刚才哈利在校门口被摄魂怪吓晕了,是真的吗?” 新学期的第一天上午,达莉亚走过阴冷潮湿的场地,和哈利他们一起去上保护神奇生物课。海格别出心裁地弄了一大堆篝火,里面全是火蜥蜴。于是这堂课变得特别有意思,同学们跑来跑去收集柴禾跟树叶,让篝火一直燃烧,看着那些色泽鲜红的火蜥蜴在烧得劈啪作响的木柴间来回窜动。 海格用火钳子把一只火蜥蜴夹出来放到盘里给他们看,它很快就由鲜红色变成了蓝色,最后变成耀眼的白色。“要是时不时地给这小东西喂点儿辣椒,它最多可以活上六个钟头……要是在火里待着,火不熄灭,它就会一直活下去……噢,它的血用处挺大,庞弗雷夫人就喜欢这个……”海格一边把手指粗的红辣椒塞进那只火蜥蜴嘴里,一边大声嚷嚷道。(们的网址) “伤风”就蹲在不远处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上课,达莉亚和哈利颇有些不自在。斯莱特林的学生似乎都知道哈利被摄魂怪吓晕的事情了,德拉科开始不厌其烦地模仿摄魂怪滑过草坪的样子,潘西在一旁配合地大叫:“呜——摄魂怪来啦,波特!” “哈利,别理他们。”达莉亚平静地说,他们正在禁林边上收集枯枝和柴火,“你经历的换作是他们,早弄湿好几条裤子了。周五晚上我们继续去找卢平教授,练习那个守护神咒,”。 “啧啧。”赫敏在一旁忽然发出了不耐烦的咂嘴声。“你干嘛咂嘴呢,赫敏?”罗恩有些困惑地问。“没什么。”她扬起下巴,又折下一根枯枝。“可你就是咂嘴了,”罗恩说,“达莉亚刚说到卢平教授——”“那不是明摆着的事吗?”赫敏的话里带着浓浓的优越感,罗恩有些不高兴了。 “别这样,赫敏,那不是他的错。”达莉亚担心地看了她一眼,这却把她给激怒了,她一下子把捡来的枯枝都扔进了最近的一堆篝火里,气呼呼地说:“你知道?你明明知道——” “别在这里说,拜托——”达莉亚紧张地看了看四周,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刚好爆发出一阵大笑,因为克拉布终于领会了德拉科的意图,用一种特别可笑的姿势假装晕了过去。赫敏傲慢地抬起头,大步流星地往禁林里走了几步,哈利和罗恩也跟了过来。达莉亚转过脸去,轻声说道:“我也是刚知道的,可他又不是自愿的,就像生在一个麻瓜家庭,或者生为哑炮,这都不是能选择的。”“可这不一样!他很危险!”赫敏压低声音叫起来。 罗恩终于厌烦了:“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能不能赏光让我和哈利也知道一下?” 达莉亚咽了咽口水,赫敏瞪了她一眼,环顾四周,只有那只叫“伤风”的大狗靠了过来——哈利似乎还没告诉他们俩,那只大狗就是他的教父——别的学生都挤在一起待在篝火旁取暖。“卢平是个狼人!”她压低声音说道。 哈利和罗恩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惊呼,被达莉亚和赫敏各踢了一脚。“伤风”走到哈利身旁,靠着他的腿蹲下来,侧着脑袋目光炯炯地看着她们。达莉亚看着哈利,生怕他露出厌恶或是恐惧的神情,那样就太伤卢平的心了。好样的,他没有,他只是困惑地看看达莉亚又看看赫敏,最后低头看他脚边的“伤风”,似乎在质疑他们为什么都瞒着他。 真正感到厌恶和恐惧的是罗恩,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们俩:“你们疯了吗?卢平他——怎么可能?邓布利多怎么会雇用一个——”“如果你有仔细完成那篇狼人的论文,观察过他的博格特,或者对照过月亮盈亏表,你就会发现这一点。”赫敏冷冰冰地说道。 “邓布利多知道,”达莉亚回头看了一眼那群还在哄笑的斯莱特林学生,轻声说道,“教员们也知道。斯内普每个月都会熬制狼毒药剂给他喝,这样他在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16部分阅读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 作者:肉书屋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16部分阅读 满月的时候也能保持神志清醒,在办公室里呆到月圆之夜过去。”现在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因为她知道的太多了。 她定定地看着哈利:“你要是想知道更多,可以自己去问卢平教授,我想他会很愿意把尖叫棚屋的秘密告诉詹姆姨夫的儿子的——布莱克叔叔也是。”“伤风”温柔地咕噜了一声。 赫敏和罗恩还是一脸的震惊和不满,也许这才是普通人知道卢平是狼人时的反应,可是这里没几个是普通人。“卢平教授不愿意伤害任何人,那不是他的本意。想想看,仅仅因为他的身份尴尬,就把他归为不值得信任的人,这样的逻辑跟斯莱特林他们有什么区别?跟德——跟我的爸爸妈妈又有什么不同呢?”达莉亚低声说道,话语里透着隐隐的苦涩和酸楚。 罗恩不说话,但赫敏明显有些动摇了,脸上交错着懊恼和不安的神情。“他不会比小矮星彼得更危险了吧,罗恩?”达莉亚转向他,慢慢说道,“至少他没打算杀死我和哈利,他想要保护我们。他可是哈利的父亲和教父最好的朋友——现在也还是。”“伤风”不由自主地摇着尾巴,再次低低地咕噜了几声。 “好吧,”罗恩磨着牙说道,“先是奇洛,然后是洛哈特,现在又是个狼人……明年他们会不会直接雇用个疯子来教这门该死的课程?”很有可能,达莉亚在心里默默答道,不敢再刺激他已经很脆弱了的神经。 下课铃响起来的时候,这漫长的一课终于结束了。哈利几乎是飞奔着往城堡走去,罗恩和赫敏气喘吁吁地在后面跟着。达莉亚很怀疑周五的私人授课会不会又多出两个听众来,不过这都不是重点。她现在的养父正用着一只大狗所能做出的最具威胁性的眼神看着她,警告她不要轻举妄动,因为德拉科?马尔福向她走过来了,身后还跟着潘西、克拉布和高尔。 不幸落单的达莉亚在“伤风”的陪伴下,尽可能地加快脚步往回走,但还是没能快过那群有心找茬的斯莱特林。“被吓得只想躲起来了吗,德思礼?”他懒洋洋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来,“听说那个小矮星彼得正四处找你呢。学着波特那样出风头的滋味不好受吧?” 达莉亚没答话,继续往前走。“伤风”冲着德拉科露出尖牙,发出低沉的咆哮声。德拉科显然被它吓着了,他迟疑着,没敢再靠近达莉亚,只是哼了一声。“伤风”一直把她送到公共休息室入口处那幅静物画前,看着她爬进墙洞。 下午第一堂就是黑魔法防御术课,午饭时达莉亚看着满脸兴奋的汉娜和苏珊,不知道她们听说卢平的真实身份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她心不在焉地吃着煮玉米粒,不时拨拉几粒给小软。蒲绒绒是巫师世界里最好养活的宠物之一,从蜘蛛到剩饭它们都能吃,如果小软不那么经常地藏在她头发里,她一定更喜欢它。 卢平还是像她圣诞节前见到他时一样,病恹恹的,脖子上系着她送的新围巾。他没有过多地关注达莉亚,只像对待别的学生一样对待她,尽管她是黑魔法防御术课上表现得最出色的赫奇帕奇三年级学生。他对学生们一视同仁的态度博得很多人的好感,尤其是瑟斯和贾斯廷,他俩是班上进度最慢的学生。 周五的私人授课上,达莉亚没有像意料中的那样见到罗恩和赫敏:前者对卢平的态度依然疙疙瘩瘩的,后者则是脱不开身,繁重的功课终于让她招架不住了。卢平搬来了另一个博格特——他在费尔奇的档案柜里找到了它——用来给哈利练习守护神咒。他们的进展并不顺利,面对着博格特变成的摄魂怪,哈利又一次晕了过去。“伤风”看上去很想把卢平扑倒在地撕咬一番,但最终还是忍住了。达莉亚心不在焉地在一旁练习昏迷咒,有好几次差点被弹回来的咒语打中。直到哈利成功地召唤出一个模糊不清的守护神,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达莉亚,帮帮忙,把博格特赶回货箱里去。”卢平正埋头在他的箱子里给哈利找巧克力,头也不回地说。达莉亚哆嗦了一下,拿着魔杖冲上前去:“滑稽滑稽!”啪!摄魂怪变成了龚绿意的尸体,颤巍巍地向她伸出手。她咬着牙,用魔杖把那具尸体赶回了货箱里,啪的一声合上门,然后发觉自己的后背完全被冷汗浸湿了。她转过身来,哈利低着头在吃巧克力,卢平和“伤风”都在看她。“达莉亚,”卢平温和地说道,“你的博格特……”“别问!”她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把脸扭向另一边,知道他是故意让小天狼星看到的。 但是,对达莉亚的博格特感到好奇的不光是卢平和小天狼星。下周一的时候,她再一次在走廊上同秋?张她们擦肩而过。克鲁兹当着塞德里克的面拿她僵硬的神情开玩笑,莫恩忽然说道:“我不明白,达莉亚。”她一脸狐疑地看着她,“为什么你的博格特会是秋?张的尸体呢?” 噗——达莉亚这次是真的被南瓜汁给呛着了,她呛得满脸通红,大声咳嗽起来。拜托,她跟秋?张根本一点都不像好吧,难道在老外眼里,东方人都长得一样吗?她暗自腹诽着,全然忘了自己现在也是被吐槽的老外中的一员。 克鲁兹和塞德里克都惊愕地看着她,他们之前都没看过博格特在她面前的模样。达莉亚的心在直直地往下坠落,她要怎么给他们解释这件事呢?要知道,如果龚绿意真的存在在这个世界里,现在也不过是个小婴儿。“那个不是秋?张,”她低声说道,“是另外一个人——我也不知道是谁。” “所以,你才和我一样看见了夜骐。”一个飘忽的声音忽然在她背后响起。达莉亚惊骇地转过身去,一个头发乱蓬蓬、脏兮兮的金发姑娘站在那里,脖子上戴着一串软木塞项链,魔杖插在了耳后。“你好,卢娜。”达莉亚尽可能平静地说道。“你好,达莉亚?德思礼,我听说过你。”卢娜继续用那双向外凸起的、眸色很浅的眼睛看着她,“你亲眼看见了她的死,对吗?”“是的。”达莉亚回答道,不敢再回头看塞德里克他们。 “真是糟糕。”她恍恍惚惚地说着,“你那时几岁?” “不记得了,那时我还不会说话。”达莉亚发现她们的对话开始走向了诡异的方向。令她困扰的是,她根本没注意到这样的对话是怎么开始的:“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但却一辈子也忘不掉。”卢娜用唱歌般的声音说道,梦游一样走开了。 达莉亚转过身来,盯着自己的盘子,莫恩、克鲁兹和塞德里克正表情各异地看着她。她受不了了:“拜托,别这样看着我……这让我觉得自己很不正常。”他们立刻收回了各自的视线,都有些心不在焉。别的学生都在吵吵嚷嚷地享用着自己的午饭,除了他们几个,谁也没有注意到刚刚达莉亚和疯姑娘卢娜的诡异对话。 莫恩反复用勺子碾压着盘里的煮土豆,硬把它碾成了土豆泥。“达莉亚,”她终于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问道,“夜骐是什么东西?” “一种食肉的黑色有翼马,霍格沃茨用它们来拉马车。”说话的却是塞德里克,“海格教授在保护神奇生物课上给我们展示过,只有直接见证过死亡的人才能看见它。” 莫恩愣了一下,转头看向达莉亚:“所以,二年级刚开学时你才会晕车——不是因为坐车,是因为看到了夜骐?”“对不起,”达莉亚低声说道,“我不是有意要隐瞒你们的……我看得到而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已经太多了,不想再添上这个……”这就是他们四个之间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提到她的博格特。 他的忧虑与等待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要是今天收藏能过千的话,就加更一章~ (修文,改掉了我自己也觉得不对头的地方) ———————————————————————————————————————————— 开学第一周的周六,拉文克劳险胜斯莱特林,这让格兰芬多的队员们再次看到了胜利的希望。哈利他们的球队训练次数由每周三次增加到了每周五次,还有周末的一整天,再加上每周五晚上的黑魔法防御术私人授课,他忙得不可开交,不得不向达莉亚求援,好完成他的家庭作业——赫敏没法提供帮助,她选修了所有的课程,光是完成自己的作业就很困难了。 整个一月份,达莉亚每周至少有两个晚上跟哈利待在一起,接受卢平的私人授课,或是待在图书馆写作业,“伤风”对此似乎很满意。小矮星彼得的搜捕行动依然毫无进展,她在最新的一期《预言家日报》上看到,魔法部已经指示摄魂怪,一旦找到小矮星彼得,就立即处以摄魂怪之吻。她无动于衷地合上报纸,知道这类消息比望梅止渴强不了多少。 哈利的火弩箭在刚开学时就引起了一场轰动,没有哪个小巫师能拥有这样一把昂贵的扫帚,即使是德拉科?马尔福也弄不来它,为此他几乎气歪了脸。达莉亚私底下觉得,如果哈利一直由小天狼星抚养,可能会变成第二个达力——他的教父实在是太宠溺他了。自从哈利从飞天扫帚上摔下来,他的每一次训练都能看见“伤风”在球场里蹲守着,风雨无阻。小天狼星现在就住在海格的小屋里,因为哈利他们总要训练到很晚,而霍格莫德一天黑就宵禁了,他回不去猪头酒吧。达莉亚时常把学院餐桌上的食物打包给他,以防他被海格的厨艺彻底伤到了牙口和脾胃。 格兰芬多对拉文克劳比赛的当天早上,哈利带着火弩箭来礼堂吃早饭,又引发了一场马蚤动,格兰芬多们争着去端详那把飞天扫帚,其他学院的学校则用既是羡慕又是惊叹的目光在一旁看着。达莉亚听见珀西跟他在拉文克劳的女朋友佩内洛打赌,用十个金加隆赌比赛胜负,忍不住冲着自己碗里的玉米片偷乐。 “行行好吧,达莉亚,”克鲁兹笑了,“别那样笑,那会让你看起来像个小特里劳妮。”他现在特别喜欢拿她跟特里劳妮教授打趣,尽管她根本学不来那位女先知的神棍范儿。“闭嘴,克鲁兹。”莫恩瞪了他一眼,继续剥手上的鸡蛋。今天他们四个都会去看比赛,“近距离观摩火弩箭的实战效果”(塞德里克如是说)。吃完早饭,达莉亚站起身,来到格兰芬多长桌旁。“带上你的魔杖,哈利。秋?张喜欢用盯人战术,就像塞德上次那样,加油!”她小声对哈利说道,哈利绷着脸,不明所以地冲她点点头。 四个赫奇帕奇一起穿过二月里初春的场地,天气晴朗,凉爽宜人,习习的微风吹拂着他们的脸颊和发梢。走上看台的时候,“伤风”也过来了,达莉亚挨着莫恩坐下,它就一屁股蹲坐在她的另一侧。克鲁兹嗤笑起来,拉着塞德里克坐在她们前一排的座位上。 哈利他们进场的时候,身穿蓝色队袍的拉文克劳队已经在那里了。达莉亚一眼就看见了他们的找球手秋?张,她是队里唯一的女生。她正微笑地注视着哈利,后者脸上又泛起了微微的红晕。比赛开始了,格兰芬多一度将比分拉至八十比零,很快又被拉文克劳追成八十比三十。达莉亚现在只能看见一团模糊的红影在球场上空来回穿梭,另一团蓝影紧追不舍。秋?张骑的彗星260比起火弩箭来差了可不止是一星半点,她确实是个出色的骑手。 达莉亚看着哈利用假动作骗得秋?张直线往下俯冲,自己向另一侧高空冲去。突然,一种不同寻常的寂静从远处蔓延而来,她看见一大群摄魂怪从球场的大门涌入。来不及多想,“呼神护卫!”她和空中的哈利几乎是同时抽出了魔杖,大声吼道。球场上空,一头巨大的银白色牡鹿从哈利的魔杖尖跃出,踏风而行,冲向了那一片摄魂怪;而在看台上,一只银白色的小獾从达莉亚的魔杖尖里跳出来,越过一排排惊愕的人群,撞向球场中央离哈利最近的那个摄魂怪。达莉亚根本没再往那边看,她睁大眼睛,看着哈利还抓着魔杖的手向前伸出,把那点金色的微光合在指尖。 球场上还是一片静寂,人们看着那群摄魂怪被银白色的牡鹿和小獾驱赶着,离开了场地。然后,就像有人忽然又把音量打开了一样,格兰芬多的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声,亢奋的情绪像沸腾的潮水一样向两边涌来。达莉亚看着哈利平安降到地面上,深深地呼了一口气。邓布利多的银发银须在风中飘荡,他去找那群越界的摄魂怪算账去了。 赫敏和罗恩都高兴坏了,达莉亚他们离开的时候,罗恩从狂欢的人群里挤出来,邀请她去参加格兰芬多的联欢会。“你可以戴上金妮的徽章和领带,”他脸上笑开了花,“没人会注意到的。真的,你一定得来!”达莉亚迟疑着看了莫恩一眼,不太想抛弃她。她立刻退了一步,笑嘻嘻地说:“去吧,达莉亚。塞德还得给我们开个动员会呢,下一场就轮到我们跟斯莱特林比了。” 这是达莉亚第一次来到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这里有着高大的窗户和鲜红的帷幔,天鹅绒沙发的靠背和扶手被漆成了闪亮的金色。她和赫敏坐在一起,听着她言不由衷地抱怨着没法好好写作业,忍不住快活地笑了起来。弗雷德和乔治两个小时以后才进来,把一大堆黄油啤酒、南瓜汽水和满满几大袋蜂蜜公爵的糖果散发给欢乐的人群。他们看到达莉亚时一点儿也不惊讶,还对她和哈利挤了挤眼睛,低声说道:“我们借助了月亮脸、大脚板、尖头叉子和虫尾巴的一点帮助。”达莉亚笑了笑,不去理会自己听到最后一个名字时心头涌起的异样情绪。 她一直待到深夜才离开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兜里装满了他们硬塞给她的||乳|脂软糖苍蝇和薄荷蟾蜍糖。她在一副甲胄后面打开了活点地图,仔细察看了一番,费尔奇在四楼的盔甲长廊,洛丽丝夫人在图书馆附近溜达,教授们都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她转进一条近道,飞快地下着楼梯,不时看一眼活点地图,以确认自己不会遇上任何人。快到二楼的时候,她又看了一眼活点地图,立刻怔住了。那棵打人柳附近出现了一个新的名字,小矮星彼得。 达莉亚越过楼梯后的帷幔,跌跌撞撞地往麦格教授的办公室冲去。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时,她边跑边看向窗外,海格的小屋那里还亮着灯光。她在办公室门口最后看了一眼活点地图,确定那个名字的主人正在向城堡这边过来,伸手敲开了办公室的门。麦格教授穿着格子晨衣,戴着发网站在那里,板着脸看她:“德思礼小姐,你不能在这么晚的时候——”“是小矮星彼得!”她急切地叫了起来,“他在城堡里,他来了!” “……他不可能进来,摄魂怪守着学校的各个入口。”“可打人柳那个入口没人守,那里通向尖叫棚屋。卢平教授也知道的!”麦格教授严肃地看了她一眼,回到壁炉旁,抓了一把飞路粉扔进去:“卢平教授!”她冲火里大喊,“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要说!” 几秒钟之内,炉火里出现了一个急速旋转着的高大身影,卢平教授从壁炉里爬了出来。“麦格教授,你找我?”他掸着旧袍子上的炉灰,温和地问。达莉亚背对着麦格教授,把活点地图给他,手指还在微微颤抖着。小矮星彼得的动作很快,他已经进到城堡里了,但他没有去格兰芬多塔楼,而是进了地下一层的走廊。 “小矮星彼得在霍格沃茨里,”她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我想,他是来找我的。” 麦格教授要求她待在这间办公室里,卢平用他的守护神(一条银白色的狼)通知了还在海格小屋里的小天狼星。他立刻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变成|人的形态——麦格教授不满地啧啧嘴——抢过那张地图去找小矮星彼得。达莉亚看得出,卢平在去找小矮星报仇和留下来保护她之间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抽出魔杖坐下来,瞪着炉火。麦格教授通知完邓布利多和其他教授后,也离开了办公室,她要去格兰芬多塔楼守着,防止小矮星彼得突然杀个回马枪去找哈利。 办公室里只剩下炉火还在劈啪作响,卢平和达莉亚谁都没说话。直到麦格教授回来,和卢平一起把她送回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去。“他已经离开城堡了,我们正在扩大搜索范围,达莉亚最好回去跟她的同学们待在一起。”达莉亚说不出话来,被他们俩夹在中间往前走。 他们把她一直送到公共休息室里,她刚爬进墙洞,塞德里克就焦急地迎了上来,看样子已经等了很久了。她向两位教授告别,在壁炉边上的扶手椅里坐下,丝毫没有要去睡觉的意思。塞德里克在她身旁坐下,把她冰凉的十指包裹在他温暖的手掌里。“小矮星彼得在霍格沃茨里,我猜他是来找我的。”她喃喃说着,把头埋在他肩上。他们就这样在昏暗的公共休息室里坐了许久,直到小天狼星的脑袋忽然出现在了壁炉里。 “布莱克叔叔!”达莉亚惊喜地叫起来,爬下椅子,跪在壁炉边上,“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我一路追到霍格莫德,又让他给跑了。邓布利多让人把打人柳还有独眼女巫后的暗道都封了起来,现在谁也别想从正门以外的地方进入霍格沃茨。摄魂怪也得到通知了,他们现在正在外面大肆搜索呢。不过,有福吉那样的傻瓜在当部长,魔法部一辈子也别想抓到他。邓布利多告诉福吉那只耗子在阿尔巴尼亚,他竟然嚷嚷得人尽皆知,硬让他给跑了……”小天狼星皱起眉,显得很不高兴,不知道是因为又让小矮星跑了,还是因为塞德里克也在这里。 达莉亚叹息着,轻声说道:“布莱克叔叔,我想你该把双面镜给哈利了。你没有必要二十四小时守在我们身边,现在的霍格沃茨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我自己都不记得那两面镜子了……”他扬起眉毛,目光炯炯看着她,“它应该还在布莱克老宅里,我得回趟伦敦。但愿克利切没把它埋进我妈妈的坟墓,不然我还得自己动手把它刨出来……你呢,达莉亚,需要我给你带点什么吗?” “谢谢,我没什么想要的——嗯,别忘了我的活点地图,我还指望着靠它躲开那些斯莱特林呢。”达莉亚摇摇头,眼角的余光里发现塞德里克皱起了眉。“你去找莱姆斯要吧,地图在他手里。”小天狼星咧嘴一笑,“早点休息,达莉亚。我想我该去找卢修斯?马尔福聊聊了。”他的脑袋消失在明亮的炉火里,深夜的公共休息室再次变得昏暗安静起来 “达莉亚,”塞德里克终于开口说道,“你还有多少秘密要瞒着我们呢?”他看着她,脸上写满了担忧和不安。“我很抱歉,塞德。我知道的永远比我能说出口的要多的多,”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怕他会突然露出失望或者厌恶的神情。 谢天谢地,他没有。他只是伸手抚着她的发,闷闷说道:“我担心的是你,别再自己去冒险了,现在的你跟哈利一样不安全……达莉亚,你什么时候才能更信任我一点?”然后,他的吻落在了她的前额上,让她再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天亮的时候,斯普劳特教授来到公共休息室里,给焦急等待的学生们带来了小矮星彼得再次逃脱的消息。城堡里的安全措施更严格了,费尔奇整天在走廊里跑来跑去,把墙上的老鼠洞到微小的缝隙全部堵上封死。现在他们不能自己到城堡外面去了,每堂保护神奇生物和草药课都由海格和斯普劳特教授亲自去门厅接他们,把他们带到场地上去上课。 幸运的是,他们的霍格莫德周末和魁地奇比赛都没被取消。二月中旬的一个周六,达莉亚和哈利一起在卢平的陪伴下走进猪头酒吧,小天狼星正在那里等着他们。酒吧里空荡荡的,只有那个酒保还在没完没了地擦着他的玻璃杯。小天狼星把一面方形的小镜子交给哈利,告诉他有事就用这个呼叫他。他还送了达莉亚一只灰色的斯科普小猫头鹰,它甚至还没小软大,托在达莉亚的掌心里,就像一只毛茸茸的金色飞贼。“你可以把它带回宿舍里去,它飞得很快,虽然不能进行长途旅行,要从霍格沃茨飞到这里来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您要怎么过来呢?”哈利问他。 小天狼星笑着看向卢平:“我要怎么去霍格沃茨呢,月亮脸?” “你还需要问我吗,大脚板?”卢平也笑了,“我办公室的壁炉随时向你敞开着。” 他们在猪头酒吧里坐了一会儿,卢平先回去了,达莉亚要去逛逛佐料笑话店:“我还没去过那儿呢。”在那里,她目瞪口呆地看着满架子的恶作剧和变戏法用的材料,告诉哈利她再也不会碰弗雷德和乔治递给她的任何东西,小天狼星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难怪你不是格兰芬多,胆子小得像只小獾!”达莉亚不说话,看着哈利兴致勃勃地买了一大包粪弹、打嗝糖和蛙卵肥皂,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等他们从佐料里出来,哈利呼吸着清新的凉风,提议去尖叫棚屋看看。他们都没有意见,于是他们爬上长长的山坡,来到一座独自屹立在村外的房屋。它比别的房子要高出一些,所有的门窗都被封死了,花园里长满了杂草,看上去格外荒凉。 小天狼星靠在篱笆上,漫不经心地撩着头发,说起劫道者四人组年轻时的那些荒唐事来。他自己笑得快喘不过气来,哈利和达莉亚却面面相觑,怎么也不敢相信,温和的卢平教授竟然也会有那样年少轻狂的时光。等他笑够了,哈利才问道:“我听说爸爸当初救过斯内普的命,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噢……那本来是跟卢平有关的,一个毛茸茸的玩笑,”小天狼星的眼神变得深沉起来,“斯内普对我们每个月都要消失一次的事情感到很好奇,我就告诉了他通过打人柳的办法。结果他在月圆的时候摸到了尖叫棚屋来。要不是詹姆及时出现拉住他,他就死定了……” 哈利倒抽了一口凉气,达莉亚皱起眉,因为小天狼星的表情看上去就像在后悔当初那个玩笑没开成功一样。如果让他知道,詹姆姨夫和莉莉姨妈的死都是因为斯内普偷听到了那个预言,他会不会真的去找斯内普寻仇?她忍不住又打了个哆嗦。 “……那个毛乎乎的大蠢货……”附近传来了德拉科的声音,哈利和达莉亚同时露出了警惕的神情。小天狼星坏坏地一笑,下一刻,“伤风”出现在了他原来站着的地方。而哈利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竟然披上了他随身带着的隐形衣。等到德拉科和他的两个跟班爬到坡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达莉亚独自靠在篱笆上,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们,旁边是只毛茸茸的大狗。 “德思礼,你在这里干什么?”德拉科苍白的脸上忽然露出了恶意的笑容。 “晒太阳。”达莉亚平静地答道,努力不去看刚才哈利站的地方。德拉科三人组身后不远的地方,一串脚印出现在无人的小路上,一捧泥巴凭空飞起,对准了他们三个的后脑勺。 “噢——”他拉长了腔调,“我还以为你会躲在地洞里偷偷地哭呢,你的麻瓜爸妈还不知道你被人追杀的——”啪!德拉科的脑袋往旁边一歪,淡金色的头发上糊了一大滩泥浆,看上去格外狼狈。克拉布和高尔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因为他们根本没看到是谁干的。 达莉亚拼命忍住笑,故作淡定地说:“我听说这儿经常闹鬼,不是吗?” 克拉布和高尔都害怕起来,他们的大块头对鬼魂和幽灵可是一点儿用处也没有。 啪!又是一团发臭的绿色淤泥,这次连克拉布和高尔都分到了一些。德拉科擦着头,气呼呼地盯着刚刚淤泥飞来的地方。“在那边!” 达莉亚怕哈利得意忘形,把隐形衣给弄掉了,赶快说道:“好啦,我先回去了,你们自己慢慢玩。”她挺直脊背,若无其事地从他们前面走过去,“伤风”挡在了那三个斯莱特林和她之间,让他们只能干瞪眼。直到走到他们都看不见的地方,达莉亚忽然蹲下,不可抑制地大笑起来。哈利出现在她面前几步远的地方,把隐形衣团成一团塞回包里,笑得十分解气。“伤风”蹲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从喉咙里发出温柔的咕噜声。 开学第一周的周六,拉文克劳险胜斯莱特林,这让格兰芬多的队员们再次看到了胜利的希望。哈利他们的球队训练次数由每周三次增加到了每周五次,还有周末的一整天,再加上每周五晚上的黑魔法防御术私人授课,他忙得不可开交,不得不向达莉亚求援,好完成他的家庭作业——赫敏没法提供帮助,她选修了所有的课程,光是完成自己的作业就很困难了。 整个一月份,达莉亚每周至少有两个晚上跟哈利待在一起,接受卢平的私人授课,或是待在图书馆写作业,“伤风”对此似乎很满意。小矮星彼得的搜捕行动依然毫无进展,她在最新的一期《预言家日报》上看到,魔法部已经指示摄魂怪,一旦找到小矮星彼得,就立即处以摄魂怪之吻。她无动于衷地合上报纸,知道这类消息比望梅止渴强不了多少。 哈利的火弩箭在刚开学时就引起了一场轰动,没有哪个小巫师能拥有这样一把昂贵的扫帚,即使是德拉科?马尔福也弄不来它,为此他几乎气歪了脸。达莉亚私底下觉得,如果哈利一直由小天狼星抚养,可能会变成第二个达力——他的教父实在是太宠溺他了。自从哈利从飞天扫帚上摔下来,他的每一次训练都能看见“伤风”在球场里蹲守着,风雨无阻。小天狼星现在就住在海格的小屋里,因为哈利他们总要训练到很晚,而霍格莫德一天黑就宵禁了,他回不去猪头酒吧。达莉亚时常把学院餐桌上的食物打包给他,以防他被海格的厨艺彻底伤到了牙口和脾胃。 格兰芬多对拉文克劳比赛的当天早上,哈利带着火弩箭来礼堂吃早饭,又引发了一场马蚤动,格兰芬多们争着去端详那把飞天扫帚,其他学院的学校则用既是羡慕又是惊叹的目光在一旁看着。达莉亚听见珀西跟他在拉文克劳的女朋友佩内洛打赌,用十个金加隆赌比赛胜负,忍不住冲着自己碗里的玉米片偷乐。 “行行好吧,达莉亚,”克鲁兹笑了,“别那样笑,那会让你看起来像个小特里劳妮。”他现在特别喜欢拿她跟特里劳妮教授打趣,尽管她根本学不来那位女先知的神棍范儿。“闭嘴,克鲁兹。”莫恩瞪了他一眼,继续剥手上的鸡蛋。今天他们四个都会去看比赛,“近距离观摩火弩箭的实战效果”(塞德里克如是说)。吃完早饭,达莉亚站起身,来到格兰芬多长桌旁。“带上你的魔杖,哈利。秋?张喜欢用盯人战术,就像塞德上次那样,加油!”她小声对哈利说道,哈利绷着脸,不明所以地冲她点点头。 四个赫奇帕奇一起穿过二月里初春的场地,天气晴朗,凉爽宜人,习习的微风吹拂着他们的脸颊和发梢。走上看台的时候,“伤风”也过来了,达莉亚挨着莫恩坐下,它就一屁股蹲坐在她的另一侧。克鲁兹嗤笑起来,拉着塞德里克坐在她们前一排的座位上。 哈利他们进场的时候,身穿蓝色队袍的拉文克劳队已经在那里了。达莉亚一眼就看见了他们的找球手秋?张,她是队里唯一的女生。她正微笑地注视着哈利,后者脸上又泛起了微微的红晕。比赛开始了,格兰芬多一度将比分拉至八十比零,很快又被拉文克劳追成八十比三十。达莉亚现在只能看见一团模糊的红影在球场上空来回穿梭,另一团蓝影紧追不舍。秋?张骑的彗星260比起火弩箭来差了可不止是一星半点,她确实是个出色的骑手。 达莉亚看着哈利用假动作骗得秋?张直线往下俯冲,自己向另一侧高空冲去。突然,一种不同寻常的寂静从远处蔓延而来,她看见一大群摄魂怪从球场的大门涌入。来不及多想,“呼神护卫!”她和空中的哈利几乎是同时抽出了魔杖,大声吼道。球场上空,一头巨大的银白色牡鹿从哈利的魔杖尖跃出,踏风而行,冲向了那一片摄魂怪;而在看台上,一只银白色的小獾从达莉亚的魔杖尖里跳出来,越过一排排惊愕的人群,撞向球场中央离哈利最近的那个摄魂怪。达莉亚根本没再往那边看,她睁大眼睛,看着哈利还抓着魔杖的手向前伸出,把那点金色的微光合在指尖。 球场上还是一片静寂,人们看着那群摄魂怪被银白色的牡鹿和小獾驱赶着,离开了场地。然后,就像有人忽然又把音量打开了一样,格兰芬多的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声,亢奋的情绪像沸腾的潮水一样向两边涌来。达莉亚看着哈利平安降到地面上,深深地呼了一口气。邓布利多的银发银须在风中飘荡,他去找那群越界的摄魂怪算账去了。 赫敏和罗恩都高兴坏了,达莉亚他们离开的时候,罗恩从狂欢的人群里挤出来,邀请她去参加格兰芬多的联欢会。“你可以戴上金妮的徽章和领带,”他脸上笑开了花,“没人会注意到的。真的,你一定得来!”达莉亚迟疑着看了莫恩一眼,不太想抛弃她。她立刻退了一步,笑嘻嘻地说:“去吧,达莉亚。塞德还得给我们开个动员会呢,下一场就轮到我们跟斯莱特林比了。” 这是达莉亚第一次来到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这里有着高大的窗户和鲜红的帷幔,天鹅绒沙发的靠背和扶手被漆成了闪亮的金色。她和赫敏坐在一起,听着她言不由衷地抱怨着没法好好写作业,忍不住快活地笑了起来。弗雷德和乔治两个小时以后才进来,把一大堆黄油啤酒、南瓜汽水和满满几大袋蜂蜜公爵的糖果散发给欢乐的人群。他们看到达莉亚时一点儿也不惊讶,还对她和哈利挤了挤眼睛,低声说道:“我们借助了月亮脸、大脚板、尖头叉子和虫尾巴的一点帮助。”达莉亚笑了笑,不去理会自己听到最后一个名字时心头涌起的异样情绪。 她一直待到深夜才离开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兜里装满了他们硬塞给她的||乳|脂软糖苍蝇和薄荷蟾蜍糖。她在一副甲胄后面打开了活点地图,仔细察看了一番,费尔奇在四楼的盔甲长廊,洛丽丝夫人在图书馆附近溜达,教授们都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她转进一条近道,飞快地下着楼梯,不时看一眼活点地图,以确认自己不会遇上任何人。快到二楼的时候,她又看了一眼活点地图,立刻怔住了。那棵打人柳附近出现了一个新的名字,小矮星彼得。 达莉亚越过楼梯后的帷幔,跌跌撞撞地往麦格教授的办公室冲去。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时,她边跑边看向窗外,海格的小屋那里还亮着灯光。她在办公室门口最后看了一眼活点地图,确定那个名字的主人正在向城堡这边过来,伸手敲开了办公室的门。麦格教授穿着格子晨衣,戴着发网站在那里,板着脸看她:“德思礼小姐,你不能在这么晚的时候——”“是小矮星彼得!”她急切地叫了起来,“他在城堡里,他来了!” “……他不可能进来,摄魂怪守着学校的各个入口。”“可打人柳那个入口没人守,那里通向尖叫棚屋。卢平教授也知道的!”麦格教授严肃地看了她一眼,回到壁炉旁,抓了一把飞路粉扔进去:“卢平教授!”她冲火里大喊,“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要说!” 几秒钟之内,炉火里出现了一个急速旋转着的高大身影,卢平教授从壁炉里爬了出来。“麦格教授,你找我?”他掸着旧袍子上的炉灰,温和地问。达莉亚背对着麦格教授,把活点地图给他,手指还在微微颤抖着。小矮星彼得的动作很快,他已经进到城堡里了,但他没有去格兰芬多塔楼,而是进了地下一层的走廊。 “小矮星彼得在霍格沃茨里,”她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我想,他是来找我的。” 麦格教授要求她待在这间办公室里,卢平用他的守护神(一条银白色的狼)通知了还在海格小屋里的小天狼星。他立刻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变成|人的形态——麦格教授不满地啧啧嘴——抢过那张地图去找小矮星彼得。达莉亚看得出,卢平在去找小矮星报仇和留下来保护她之间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抽出魔杖坐下来,瞪着炉火。麦格教授通知完邓布利多和其他教授后,也离开了办公室,她要去格兰芬多塔楼守着,防止小矮星彼得突然杀个回马枪去找哈利。 办公室里只剩下炉火还在劈啪作响,卢平和达莉亚谁都没说话。直到麦格教授回来,和卢平一起把她送回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去。“他已经离开城堡了,我们正在扩大搜索范围,达莉亚最好回去跟她的同学们待在一起。”达莉亚说不出话来,被他们俩夹在中间往前走。 他们把她一直送到公共休息室里,她刚爬进墙洞,塞德里克就焦急地迎了上来,看样子已经等了很久了。她向两位教授告别,在壁炉边上的扶手椅里坐下,丝毫没有要去睡觉的意思。塞德里克在她身旁坐下,把她冰凉的十指包裹在他温暖的手掌里。“小矮星彼得在霍格沃茨里,我猜他是来找我的。”她喃喃说着,把头埋在他肩上。他们就这样在昏暗的公共休息室里坐了许久,直到小天狼星的脑袋忽然出现在了壁炉里。 “布莱克叔叔!”达莉亚惊喜地叫起来,爬下椅子,跪在壁炉边上,“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我一路追到霍格莫德,又让他给跑了。邓布利多让人把打人柳还有独眼女巫后的暗道都封了起来,现在谁也别想从正门以外的地方进入霍格沃茨。摄魂怪也得到通知了,他们现在正在外面大肆搜索呢。不过,有福吉那样的傻瓜在当部长,魔法部一辈子也别想抓到他。邓布利多告诉福吉那只耗子在阿尔巴尼亚,他竟然嚷嚷得人尽皆知,硬让他给跑了……”小天狼星皱起眉,显得很不高兴,不知道是因为又让小矮星跑了,还是因为塞德里克也在这里。 达莉亚叹息着,轻声说道:“布莱克叔叔,我想你该把双面镜给哈利了。你没有必要二十四小时守在我们身边,现在的霍格沃茨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我自己都不记得那两面镜子了……”他扬起眉毛,目光炯炯看着她,“它应该还在布莱克老宅里,我得回趟伦敦。但愿克利切没把它埋进我妈妈的坟墓,不然我还得自己动手把它刨出来……你呢,达莉亚,需要我给你带点什么吗?” “谢谢,我没什么想要的——嗯,别忘了我的活点地图,我还指望着靠它躲开那些斯莱特林呢。”达莉亚摇摇头,眼角的余光里发现塞德里克皱起了眉。“你去找莱姆斯要吧,地图在他手里。”小天狼星咧嘴一笑,“早点休息,达莉亚。我想我该去找卢修斯?马尔福聊聊了。”他的脑袋消失在明亮的炉火里,深夜的公共休息室再次变得昏暗安静起来 “达莉亚,”塞德里克终于开口说道,“你还有多少秘密要瞒着我们呢?”他看着她,脸上写满了担忧和不安。“我很抱歉,塞德。我知道的永远比我能说出口的要多的多,”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怕他会突然露出失望或者厌恶的神情。 谢天谢地,他没有。他只是伸手抚着她的发,闷闷说道:“我担心的是你,别再自己去冒险了,现在的你跟哈利一样不安全……达莉亚,你什么时候才能更信任我一点?”然后,他的吻落在了她的前额上,让她再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天亮的时候,斯普劳特教授来到公共休息室里,给焦急等待的学生们带来了小矮星彼得再次逃脱的消息。城堡里的安全措施更严格了,费尔奇整天在走廊里跑来跑去,把墙上的老鼠洞到微小的缝隙全部堵上封死。现在他们不能自己到城堡外面去了,每堂保护神奇生物和草药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17部分阅读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 作者:肉书屋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17部分阅读 都由海格和斯普劳特教授亲自去门厅接他们,把他们带到场地上去上课。 幸运的是,他们的霍格莫德周末和魁地奇比赛都没被取消。二月中旬的一个周六,达莉亚和哈利一起在卢平的陪伴下走进猪头酒吧,小天狼星正在那里等着他们。酒吧里空荡荡的,只有那个酒保还在没完没了地擦着他的玻璃杯。小天狼星把一面方形的小镜子交给哈利,告诉他有事就用这个呼叫他。他还送了达莉亚一只灰色的斯科普小猫头鹰,它甚至还没小软大,托在达莉亚的掌心里,就像一只毛茸茸的金色飞贼。“你可以把它带回宿舍里去,它飞得很快,虽然不能进行长途旅行,要从霍格沃茨飞到这里来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您要怎么过来呢?”哈利问他。 小天狼星笑着看向卢平:“我要怎么去霍格沃茨呢,月亮脸?” “你还需要问我吗,大脚板?”卢平也笑了,“我办公室的壁炉随时向你敞开着。” 他们在猪头酒吧里坐了一会儿,卢平先回去了,达莉亚要去逛逛佐料笑话店:“我还没去过那儿呢。”在那里,她目瞪口呆地看着满架子的恶作剧和变戏法用的材料,告诉哈利她再也不会碰弗雷德和乔治递给她的任何东西,小天狼星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难怪你不是格兰芬多,胆子小得像只小獾!”达莉亚不说话,看着哈利兴致勃勃地买了一大包粪弹、打嗝糖和蛙卵肥皂,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等他们从佐料里出来,哈利呼吸着清新的凉风,提议去尖叫棚屋看看。他们都没有意见,于是他们爬上长长的山坡,来到一座独自屹立在村外的房屋。它比别的房子要高出一些,所有的门窗都被封死了,花园里长满了杂草,看上去格外荒凉。 小天狼星靠在篱笆上,漫不经心地撩着头发,说起劫道者四人组年轻时的那些荒唐事来。他自己笑得快喘不过气来,哈利和达莉亚却面面相觑,怎么也不敢相信,温和的卢平教授竟然也会有那样年少轻狂的时光。等他笑够了,哈利才问道:“我听说爸爸当初救过斯内普的命,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噢……那本来是跟卢平有关的,一个毛茸茸的玩笑,”小天狼星的眼神变得深沉起来,“斯内普对我们每个月都要消失一次的事情感到很好奇,我就告诉了他通过打人柳的办法。结果他在月圆的时候摸到了尖叫棚屋来。要不是詹姆及时出现拉住他,他就死定了……” 哈利倒抽了一口凉气,达莉亚皱起眉,因为小天狼星的表情看上去就像在后悔当初那个玩笑没开成功一样。如果让他知道,詹姆姨夫和莉莉姨妈的死都是因为斯内普偷听到了那个预言,他会不会真的去找斯内普寻仇?她忍不住又打了个哆嗦。 “……那个毛乎乎的大蠢货……”附近传来了德拉科的声音,哈利和达莉亚同时露出了警惕的神情。小天狼星坏坏地一笑,下一刻,“伤风”出现在了他原来站着的地方。而哈利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竟然披上了他随身带着的隐形衣。等到德拉科和他的两个跟班爬到坡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达莉亚独自靠在篱笆上,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们,旁边是只毛茸茸的大狗。 “德思礼,你在这里干什么?”德拉科苍白的脸上忽然露出了恶意的笑容。 “晒太阳。”达莉亚平静地答道,努力不去看刚才哈利站的地方。德拉科三人组身后不远的地方,一串脚印出现在无人的小路上,一捧泥巴凭空飞起,对准了他们三个的后脑勺。 “噢——”他拉长了腔调,“我还以为你会躲在地洞里偷偷地哭呢,你的麻瓜爸妈还不知道你被人追杀的——”啪!德拉科的脑袋往旁边一歪,淡金色的头发上糊了一大滩泥浆,看上去格外狼狈。克拉布和高尔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因为他们根本没看到是谁干的。 达莉亚拼命忍住笑,故作淡定地说:“我听说这儿经常闹鬼,不是吗?” 克拉布和高尔都害怕起来,他们的大块头对鬼魂和幽灵可是一点儿用处也没有。 啪!又是一团发臭的绿色淤泥,这次连克拉布和高尔都分到了一些。德拉科擦着头,气呼呼地盯着刚刚淤泥飞来的地方。“在那边!” 达莉亚怕哈利得意忘形,把隐形衣给弄掉了,赶快说道:“好啦,我先回去了,你们自己慢慢玩。”她挺直脊背,若无其事地从他们前面走过去,“伤风”挡在了那三个斯莱特林和她之间,让他们只能干瞪眼。直到走到他们都看不见的地方,达莉亚忽然蹲下,不可抑制地大笑起来。哈利出现在她面前几步远的地方,把隐形衣团成一团塞回包里,笑得十分解气。“伤风”蹲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从喉咙里发出温柔的咕噜声。 最糟糕的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心目中的莉莉·伊万斯,或者说是达莉亚,是这样子的…… 图片能看了么?  二月份最后一周的周六,达莉亚和同年级的几个赫奇帕奇女生一起早早地来到魁地奇球场上。斯莱特林们来得更早,他们坐在看台上,挥动着各式各样的横幅,这是他们本赛季最后一场比赛,也是最关键的一场。如果他们能以大比分赢得这场比赛,今年的冠军杯就是斯莱特林的了。霍琦夫人让塞德里克和斯莱特林的队长弗林特握手时,他们握得格外紧,好像要把对手的手指捏断一样。不知道为什么,达莉亚觉得今天的斯莱特林队员显得特别高大,德拉科是他们当中个子最小的,她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的预感没错,这场比赛几乎成了她见过的最不堪最混乱的比赛。斯莱特林疯狂地攻击着他们的队员,个头最娇小的莫恩和找球手塞德里克成了他们的主要攻击对象。有好几次,莫恩险险地避开了斯莱特林击球手故意挥来的球棒。克鲁兹看上去快要气疯了,差点跟那个斯莱特林击球手在空中打了起来,霍琦夫人为此判了斯莱特林一个罚球。汉娜和苏珊在她耳边不停地尖叫怒骂着,为斯莱特林的无耻愤愤不平。但斯莱特林他们的声音更大,每次他们得分的时候,都会发出一阵剧烈的喝彩声,完全不顾那是用怎样卑鄙的手段夺来的分数。 比分现在是五十比四十,赫奇帕奇以微弱优势领先。莫恩拿到了鬼飞球,她向门环冲去,斯莱特林的击球手博尔在不远处把游走球向她打过来。她像脱膛的炮弹一样射出去,速度快得连游走球都没能追上她,投球,得分,赫奇帕奇爆发出一阵欢呼。 达莉亚紧张地注视着塞德里克的身影,他飞得太高了,只能看见一团黄黑相间的模糊身影。德拉科试图像秋?张一样干扰他,效果很显著,他的扫帚可比秋?张的好多了。然后,就在她为此揪心的时候,塞德里克忽然向地面俯冲,德拉科慢了一拍,似乎认为这又是一个干扰性的假动作。 但这次不是,达莉亚看见了,在他的下方,离草坪几英尺的高处,有一点小小的金光。之后发生的事情就像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塞德里克修长的手指合在了那点金光上,二百一十比四十,他们赢了。苏珊和汉娜嘶哑地叫喊着,这次还多了达莉亚和爱洛伊斯的声音,她俩终于忍不住欢呼起来了。斯莱特林的队员阴沉着脸回到场边,他们的冠军杯没戏了。 达莉亚她们连跑带跳地冲下看台,那七个黄黑相间的人影已经被沸腾的赫奇帕奇人群包围住了。她好不容易挤进去,伸手就给了莫恩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是克鲁兹。塞德里克被几个高年级男生架到肩膀上扛着,绕着场地转了一圈。等他终于挣脱那些热情的手臂,达莉亚红着脸上去拥抱了他。在赫奇帕奇们善意的哄笑声里,他抱着她,亲吻了她的额头。另一侧的场边上,德拉科把飞天扫帚摔在地上,愤怒地冲进他们的更衣室。 赫奇帕奇的狂欢和上次她参加过的格兰芬多联欢会一样持续了一整天,即使没有了黄油啤酒和南瓜汽水的助阵也不能使之稍微逊色。不时会有人冲到公共休息室的中央,不由分说地给塞德里克、莫恩或是克鲁兹一个拥抱,然后大笑着跑回去,他们是今天的英雄。莫恩高兴坏了,脸上红通通的,像是喝醉了一样。他们一直吵吵嚷嚷地闹到半夜一点半,才在穿着睡袍匆匆赶来的斯普劳特教授的催促声中,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这场狂欢。 从那天起,赫奇帕奇的训练也改为了一周五次,他们要为一个半月后的魁地奇决赛做准备。而斯内普对达莉亚和哈利的敌意也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在一堂魔药课上,他当着所有三年级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学生的面,把达莉亚那篇不可检测药剂的论文退了回去。“德思礼小姐,我注意到你的论文和格兰芬多的波特有很多相似之处……”他停顿了一会儿,确保所有人都明白了他话里的暗示,才继续往下说,“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这学期的魔药学成绩直接判为不通过,要么重写一遍,今天晚上交给我。”在一屋子同情的目光注视之下,达莉亚惨白着脸,选择了重写,莫恩在一旁愤愤不平地握住了她的手。 刚吃完午饭,达莉亚就一头扎进了图书馆,却没有见到哈利,也没有见到赫敏。还沉浸在快乐咒作用下的罗恩笑嘻嘻地告诉她,哈利在课堂上打翻了坩埚,被斯内普罚了今晚的留校劳动,现在正为今天不能参加训练找伍德请假去了。而赫敏没去上魔咒课,她甚至都没去吃午饭。“我猜她是在公共休息室里睡着了,你去找找看。”她无奈地说着,坐到桌子旁,打算把整个下午都花在那篇十五英寸长的不可检测药剂论文上。 下午的第一堂课刚上课二十分钟,赫敏就气鼓鼓地冲进了图书馆,把包甩在凳子上。“你放弃占卜课了?”达莉亚头也不抬地问她,手上的羽毛笔还在刷刷写着。“达莉亚,别用特里劳妮那样的口吻跟我说话,我受够她了。”赫敏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开始埋头写她的麻瓜研究课论文。达莉亚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来:“需要我给你一点命运的提示吗,格兰杰小姐?我敢打赌,期末考试一定会考到快乐咒。”“噢不,弗立维教授也是这么暗示我的,可我刚刚错过了一整堂快乐咒教学课!”赫敏把脸埋在《英国麻瓜的家庭生活与社会习惯》里,低声悲鸣着,平斯夫人在不远处虎视眈眈地看了过来。 直到晚上八点半,达莉亚才完成她那篇魔药学论文,觉得手腕酸痛得快要抬不起来了。赫敏还在挣扎着完成她的算术占卜作业:“……九……然后是最有魔力的七……”达莉亚正在按摩自己手腕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最有魔力的数字七,伏地魔梦寐以求的灵魂碎片数量。上次哈利伤疤疼的时候,并没有说伏地魔在杀人。如果伏地魔还没把纳吉尼变成他的魂器,他现在大概还在寻找适合的牺牲品,把自己的灵魂再分裂一次,来完成他心目中的第六个魂器。那么,小矮星彼得会在这个时候闯入霍格沃茨来找她,说不定是出于私心,选中了她作为牺牲品。 她起身来到区,想找到那本《尖端黑魔法揭秘》,但没有任何发现。她本来还指望请卢平给她写张借条,把那本书借来看呢。没等她再从头找一遍,平斯夫人叉着腰出现在了书架之间:“七年级学生才能自由借阅这里的书。你有批条吗?没有就赶快出去。” 达莉亚只好离开这里,带着那篇论文来到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哈利也在那里,他正在用手剥着鼻涕虫的皮。达莉亚打了个寒战,老老实实地把刚写好的论文交给斯内普。他用无比挑剔的眼光看了一遍,又让她从头到尾念了一遍,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示意她可以走了。 “你跟你父亲真是像极了,波特,一样的趾高气扬……”在关上办公室的门以前,她听见斯内普对哈利说道,而哈利几乎是脱口而出:“我爸爸没有趾高气扬,我也——”“哈利!”达莉亚警告地叫了一声。 “德思礼小姐,请问你还有什么事吗?”斯内普漆黑幽深的眼睛转向了她。“没有事,教授,”达莉亚一脸无辜说着,“我只是想提醒哈利,别忘了明天还要去上保护神奇生物课。”他的眼睛在她和哈利之间游移着,试图看出这句话有什么特殊含义。 哈利低下头,继续剥他的鼻涕虫皮。“知道了,谢谢你,达莉亚表姐。”他把“表姐”两个字念得很重。斯内普显然被哈利那句“表姐”给刺了一下,他迅速移开视线,不敢再看达莉亚:“没事就出去,德思礼,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达莉亚乖乖退出去,暗自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哈利的情绪还是很坏,而达莉亚的情绪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昨晚试着在宿舍里用飞来咒召唤那本书,却一无所获,看样子邓布利多这时候还没解除对那些黑魔法书籍的封锁。趁着海格去抓庞洛克给他们看的时候,她试着用轻松的语气问道:“哈利,你的伤疤最近还疼吗?”“昨天晚上的时候刚疼过。”哈利硬邦邦地说。 啪嗒!达莉亚手里的课本掉到了地上,那本《妖怪们的妖怪书》立刻像螃蟹一样爬行起来。“课本飞来!”她拿回课本,看向哈利。他紧紧地抿起嘴,显然不想提起这件事,但她却不能不问。“那你有没有看见……”她压低声音,迟疑地问道,“看见有谁死了?” 赫敏和罗恩一起瞪着她,但谁的反应都没有哈利大。他几乎是立刻跳了起来,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着,好半天才说道:“我本来不能确定的……是个麻瓜老人……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达莉亚安抚地按住他的肩膀,觉得自己的手指也在颤抖。 “……我听到了你的名字……我听到有人在痛骂小矮星彼得,骂他不该打草惊蛇……” “没事了,哈利……下次它再疼起来,一定要告诉我,或者是布莱克叔叔。” “你知道它为什么会疼?”哈利疑惑地看着她。“……得问问邓布利多教授,我才能弄明白,我可不是特里劳妮。”达莉亚轻声说着,垂下了眼帘,不敢再看他额上的那道闪电状的疤痕。那是他身为伏地魔魂器之一的标记。 下课的时候,她丢下还在困惑不安的哈利,飞奔回公共休息室。她趴在圆桌上,飞快地写了张便条,让她的猫头鹰琪琪(gigi)送去给小天狼星。便条很短,只说请他帮忙打听下麻瓜的新闻,一个叫里德尔府的地方最近有没有人离奇身亡。 小天狼星的动作很快,下周一早上,她在早饭的餐桌旁收到了他寄来的一小张从麻瓜报纸上剪下来的讣告。上面只有寥寥几行字,提到了一个叫弗兰克?布莱斯的麻瓜老人因心脏病发而身亡,生前是某郡某地里德尔府的园丁,其中里德尔府几个字被人用翠绿色的墨水圈了出来。达莉亚把这张剪报收起来,觉得自己什么胃口也没有了。 她赶在第一堂课以前回到公共休息室,给邓布利多写了张便条:“教授:这是第六个,他完成了。现在他只需要身体和那个男孩了,请想办法阻止他。您忠诚的d”。她把剪报和便条一起卷起来,系在猫头鹰琪琪的脚上,让它送去给邓布利多。 第一节是魔法史课,达莉亚心情沉重地听着宾斯教授讲课,草草地往羊皮纸上抄着笔记。忽然,坐在她前排的苏珊低低地惊呼了一声。她抬起头,看见琪琪从高高的窗户上可以活动的那块玻璃挡板下钻进来,扑打着小翅膀落在她的课本上。这只灰色的迷你猫头鹰显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潘西伸长了脖子往她这边看,而汉娜则不停地回头,嘴里一直嘟囔着“真可爱”之类的话。达莉亚把一小卷羊皮纸从琪琪脚上摘下来,捧起它递给汉娜。汉娜欣喜若狂地接过去,和苏珊一起逗弄着,完全忘了要问是谁给她写来的信。 她打开那张只有二指来宽的羊皮纸,邓布利多在上面写道,他最近喜欢上了太妃手指糖,请她下午上完黑魔法防御术课后带一些过来。她把纸条揉成团,当着莫恩惊异的目光,放到了小软的舌头上。小软毫不犹豫地吃了下去,很快就像抽筋的面团一样抖起来,噗噗几下,喷出些湿哒哒黏糊糊的碎屑。莫恩看着她,作势往边上挪了挪椅子:“……你真是个狠心的巫婆,达莉亚。” 整个上午,达莉亚都用笑而不答来应付苏珊和汉娜不知疲倦的追问。直到去吃午饭的时候,她俩还在一唱一和地猜测着是谁给她写的信。他们在走廊上遇到了塞德里克和几个五年级的赫奇帕奇学生,达莉亚立刻冲上去,踮起脚在他脸上啄了一下,笑眯眯地说:“谢谢你的纸条,我很喜欢。”然后当着瞬间满脸通红的苏珊和汉娜的面,牵着脸同样发红的塞德里克走进礼堂。克鲁兹在他们背后响亮地吹了一声口哨,秋?张在不远处的拉文克劳长桌旁看了他们一眼,很快转过头去跟她的朋友说话。 等到他们在长桌边上坐下,达莉亚才用漫不经心的口吻告诉他们,下午她要去趟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可能跟我的监护权变更。”她耸耸肩,在自己的煮豌豆上浇了一大勺肉卤。克鲁兹和莫恩迅速交换了个眼色,没有说话,塞德里克又皱起眉来。 卢平在上完黑魔法防御术课后把她留了下来,告诉她这周的私人授课暂停。“我大概又要病上一段日子了。”他温和地笑着,给她打开教室门。她向他道别,揣着那只杏黄|色的蝴蝶结发卡爬上六层楼梯,来到石头怪兽前。“太妃手指糖!”她走上楼梯,心情却越发地惴惴不安,就像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果然,当她走进邓布利多的办公室时,他正坐在那张长桌后,面前摊着那本她试图用飞来咒弄到手的《尖端黑魔法揭秘》。“达莉亚,你知道什么叫魂器吗?”邓布利多笑眯眯地看着她,一开口就把她震住了,她刚刚还在想着要怎么打开话题呢。 “我想我知道,教授。”她注视着那双睿智慈祥的蓝眼睛,坚定地答道。 老与小的镇魂曲 达莉亚从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畅快多了。(们的)她把自己还记得的关于魂器的细节向这位老人合盘托出:她请求他不要冒险去汤姆幼时去过的洞|岤,那里保管的是赝品,真品已经在布莱克老宅的克利切手中;她告诉他有求必应屋的事,那个拉文克劳的王冠就在那座石膏塑像上;提到藏在冈特老宅里的冈特的戒指时,她顿了顿,才慢慢说:“我希望,您能在最后再去解决这个魂器……它会对您造成很大的伤害,恐怕会让您付出一只手,甚至更多的代价……伏地魔现在很虚弱,几乎无法与其他几片灵魂产生共鸣。可要是发生了像您受伤这样大的事情,他就会知道自己的魂器现在不安全了……” 邓布利多微笑着向她挥了挥那只注定被牺牲掉的右手,让她放心:“谢谢你的忠告,达莉亚。”“……这些就是我们能在不惊动伏地魔的情况下消灭掉的全部魂器了,如果能在他还虚弱时完成这些,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人牺牲了……”她转过头,看着那顶破破烂烂的分院帽,想起了塞德里克的死,小天狼星的死,邓布利多的死,还有那对搞怪又正直的韦斯莱双胞胎…… “我得感谢你,达莉亚。你的善良和勇气……”“不是的,”达莉亚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打断了他的话,“我一点儿也不勇敢,也不诚实,我应该早点把这些告诉您的……我总以为自己能改变点儿什么,却只能给别人带来麻烦。我本该一早就想到的,知道不等于能做到,应该把这些事托付给像您这样真正能做到的人。” 邓布利多向她保证,他会把这几个魂器都处理好,不让更多的人牺牲受害。她看着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信任他,这位强大又善良的巫师。为什么自己曾经觉得他偏心又古怪呢? 她回到公共休息室,又给小天狼星写了一封信,告知他弟弟死亡的真相:“……您大概不喜欢克利切,但我希望您能把他送到霍格沃茨来,和这里的家养小精灵一起工作……他忠于布莱克家族的每一个人,包括马尔福的母亲纳西莎和您的堂姐贝拉特里克斯,这种盲目的忠心可能会被人利用,伤害到您或是哈利……请原谅我的危言耸听,但愿我的诚实能比沉默更令您满意些……” 琪琪正在和小软分享一小盘玉米片,她把那封对它来说有些太大的羊皮纸信栓在它的脚上,轻抚着它柔软蓬松的羽毛:“请把这个送给布莱克叔叔,琪琪,一定要送到他手里。”琪琪在她的掌心轻啄了几下,拍着翅膀从通风口里飞出去。 然后是哈利。达莉亚硬着头皮,征用掉哈利每周唯一的一个可以用来做家庭作业的晚上,带着他来到自己变出的那间有求必应屋里,告诉了他所有关于魂器的事情——只隐瞒了他体内的那片灵魂碎片还有预言的事,这是邓布利多的意思。“现在还不是时候,达莉亚。哈利还没做好准备,我们可以再等等……”他从那副半月形的镜片后看着她,忧虑的眉间打了个深深的结。达莉亚发觉自己无法拒绝这位须发皆白的老人。 同样的,她看着一脸担忧的哈利,觉得自己没法说出他和伏地魔不能同时活着的真相。哈利是在为她担忧,他不知道那个消灭魂器的计划完全是为他准备的,以为这是让她摆脱噩梦和消灭伏地魔的唯一途径:“……所以,他把自己的灵魂切成了七片,就是为了获得永生?” “是的,而且他每一次分裂灵魂,都要以一个人的性命为代价,那位麻瓜老人就是他的第六个牺牲品。我猜,当初他的咒语反弹回他自己身上的时候,他把他的一部分魔力像伤疤一样遗落在了你身上。在他杀戮或是暴怒的时候,残留在你身上的魔力也会跟着波动,就像收音机一样能接收到他的情绪和经历。” “邓布利多也这样说过,可我不喜欢这样……”哈利低下头,喃喃地说道。 “我和你一样不喜欢这个,哈利。(更新我们速度第一)”达莉亚安静地说道,揉捏着面团一样的小软。 最后,她又坐到了公共休息室的角落里,对着跳动的炉火,构思着给佩妮的信。这封信比以往她写过的信都要难写,因为她必须在信中向佩妮坦白,她执意离开德思礼家的真正原因。 “……那个杀死詹姆姨夫和莉莉姨妈的人,很快就要回来了——事实上,在这十二年里,他也从未离开过。他会来找哈利,完成他十二年前没能完成的谋杀。如果哈利还在家里,您和爸爸还有哥哥都会遇到危险……邓布利多说,莉莉姨妈留下来的魔法在我身上也能生效,只要我一个德思礼就够了,没必要为哈利搭上整个德思礼家。更何况,我还是个巫师……这是巫师之间的事,麻瓜们没有必要卷进来。如果我能平安——” 她停下笔,想了一会儿,又把最后半句话给划掉,继续往下写。 “——请当作你们没有过这个女儿吧。达莉亚?德思礼” 达莉亚拿起信,从头到尾读了一遍,又叹着气,拿起另外一张空白的羊皮纸,把写好的信誊抄一遍,打算明天早饭前把信寄出去。 等她做完这一切,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莫恩坐在她对面,抓耳挠腮地写着她的论文《论为什么麻瓜要用电》。“天知道为什么……因为他们不会用魔法!”她气呼呼地把羊皮纸推到一边去,发出今天晚上的第一声哀嚎。 “让我看看,也许我这变成巫师的麻瓜能给你这伪装麻瓜的巫师点建议,”达莉亚吃吃地笑起来,“噢,我的天,电话可不是带电的猫头鹰……” “请说‘梅林在上’,达莉亚,你可是个巫婆。”莫恩翻了翻白眼,继续趴在桌子上装死。克鲁兹在她背后闷笑起来,被她施以一记肘击。“也许你可以考虑下,下学期跟达莉亚一起选修保护神奇生物课。”塞德里克从他的天文星图里抬起头来,温和地说。“是啊,然后被那位海格教授拿去给鹰头马身有翼兽当点心。”她闷闷不乐地说着,抽回自己的羊皮纸,“就是给我一百个‘e’我也不干,绝不!”他们都笑了起来。 周四下午的草药课后,达莉亚和哈利在门厅旁的接待室里见到了小天狼星,他把挂坠盒和克利切一起带来了。克利切已经很老了,它的样子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糟糕,腰上围了一条脏兮兮的破布,圆鼓鼓的猪鼻子和耳朵里长出的一堆白毛都让人觉得面目可憎。至少小天狼星是这样认为的,他几乎是像对待垃圾一样对待它。 克利切就站在墙角,不停地嘀咕着:“……讨厌的败家子,竟然让克利切来服侍一个小败类和一个泥巴种……还拿走了主人雷古勒斯的挂坠盒……”“我不想再听到你叫任何人泥巴种,克利切。”小天狼星冷冰冰地看着它,“你的脑子够糊涂的了。” “是的,少爷,”克利切谦卑地向他鞠了一躬,继续小声嘀咕着,“……卑鄙小人,从阿兹卡班里出来,就开始对克利切指手画脚了……” 哈利看着这个疯疯癫癫的家养小精灵,用询问的眼神看了达莉亚一眼。“布莱克叔叔,”达莉亚开口打断了小天狼星对克利切的瞪视,“您还是先把挂坠盒交给邓布利多吧。最好让克利切看着它被摧毁,那是它的主人雷古勒斯给它的最后一个命令。” 克利切瞪大了眼睛,很快地看了一眼达莉亚:“一副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讨厌的小泥巴种——”“我告诉过你——”小天狼星咆哮起来,但是克利切已经开始惩罚它自己了——它把自己的脑袋往墙上撞去。 “不——让它停下来!”达莉亚惊叫起来,“布莱克叔叔,你答应过我的……” “我命令你停下,克利切。”小天狼星厌烦地瞥了一眼那个角落。克利切喘息着后退了几步,充满血丝的眼睛肿胀了起来。达莉亚觉得自己实在看不下去了:“看在梅林的份上,对它好一点……先把正事办了吧,布莱克叔叔,请带上哈利一起去。” “用蛇佬腔对它说打开,然后用格兰芬多宝剑刺进去,不管里面出来的是什么,直接刺进去。”她低声告诉哈利,把他推给小天狼星,“我得去上魔咒课了,祝你们好运。”她打开门走出去,觉得那间屋子的气氛快要让她窒息了。 晚上的时候,哈利在图书馆里找到了达莉亚,她正在修改那篇关于吸血鬼的论文。他脸色惨白,一屁股坐到她旁边的椅子上:“情况简直糟透了,幸好有小天狼星在,他用宝剑刺了进去……我把那个破掉的挂坠盒送给克利切了,它看上去很激动……邓布利多允许它在这里帮忙……” 达莉亚抽出手帕递给他,示意他擦掉脸上的冷汗:“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哈利。就是伏地魔的一小片灵魂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可还有五个,不是吗?”“是四个。”她更正道,“二年级的时候你用蛇怪的毒牙把那本日记给销毁了,那是第一个。” “那就还有四个。”哈利重复着。 “别担心,邓布利多自己就能搞定其中的两个。”达莉亚压低声音说道,“拉文克劳的冠冕,还有——” “冠冕?你是说那个破破烂烂还褪了色的玩意儿?”哈利有些吃惊,“那个也是魂器?” “你在哪里看到它的?”达莉亚也有些惊讶,很快又变成了然。抛开复杂的转手过程不提,这确实是最容易摧毁的魂器,它本身就藏在霍格沃茨里。 “就在邓布利多的书架上,放在了一个精致的水晶盒里,看上去很不搭调。” “邓布利多……看上去还好吗?”达莉亚拿起羽毛笔,有些不自然地问道。 “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你问这个干嘛?”哈利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没什么。”她蘸了蘸墨水,继续写她的论文,“在邓布利多摧毁第四个以前,剩下两个都不会出现在我知道的地方。所以,现在别管了,赶快写你的魔药学作业——别再‘参考’太多我的内容,我可不想再重写一遍。”她眯起眼看着哈利,后者立刻心虚地转过头去。 第二天下午,达莉亚再次出现在了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邓布利多告诉她,魔法部派出一支傲罗小分队搜寻了里德尔府,但没有任何发现。“金斯莱帮我把这个带了回来。”他指着桌上的小罐子,里面是老汤姆?里德尔的骨灰。“他说坟墓没有任何被动过的痕迹,这应该就是全部了。” 达莉亚郑重地点点头,看着邓布利多用消失咒将这罐骨灰彻底清除掉,轻轻吐出一口浊气。伏地魔要获得新的身体,需要父亲的骨、仆人的肉和仇敌的血。现在三者已去其一,伏地魔无法再用那个古老的魔法来复活自己了。 她没有再收到佩妮的回信,而小天狼星似乎已经完全适应了她的神棍作风,又或者是邓布利多对他说了些什么。总之,他根本问都没问。有个住在霍格莫德的教父(对达莉亚来说是养父),意味着每隔几天就能在早饭的餐桌上收到一大包蜂蜜公爵新出的糖果,或是佐料笑话店里的玩具。德拉科现在不能嘲笑哈利是没家没人要的孩子了,因为小天狼星给哈利寄东西的频率比他的亲亲老妈纳西莎都高。 不过,就算是糖果和玩具,也不能改变他们的家庭作业越来越繁重的现实。整个复活节假期,达莉亚都是跟哈利他们一起在图书馆里度过的。莫恩现在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塞德里克常常在训练结束以后来图书馆找她,因为他也被克鲁兹抛弃了。达莉亚对此很高兴,她快要被赫敏的低气压给逼疯了。赫敏现在总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眼睛下挂着黑眼圈,游魂似的飘进图书馆又飘出去。她一个人的东西能堆满两个座位,地上还放着两个大书包。 卢平又恢复了周五晚上的私人授课,尽可能地满足达莉亚提出来的教学要求——他对那个守护神咒实在是印象深刻。他们先后学会了禁锢咒(速速禁锢)和终结咒(终了结束),然后学会了停止咒(咒立停)和障碍咒(障碍重重),当他们开始学习昏迷咒(昏昏倒地)和铁甲咒(盔甲护身)的时候,今年的魁地奇决赛终于到来了。 格兰芬多已经有八年没有夺得魁地奇的冠军杯了,今年是他们的队长奥利弗?伍德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年,他的最后一次机会。而赫奇帕奇们还对两年前的三连胜记忆犹新,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塞德里克带领他的队伍创造新的奇迹。 复活节后,达莉亚发现自己的处境变得尴尬起来。每当她跟哈利一起在图书馆里出现时,迎来的不是格兰芬多警惕的目光,就是赫奇帕奇不满的眼神。就连哈利和塞德里克两个碰面时的气氛也变得诡异起来,虽然他们俩都没有要掐架的意思,但即将进行决赛的两支队伍的找球手坐在一张桌子旁写作业,这样的画面怎么看怎么不对头。她只能请哈利自力更生,然后把写作业的阵地转移到了公共休息室里。这意味着她要同时面对紧张过度的汉娜和情绪低落的爱洛伊斯,前者被繁重的作业压得喘不过气,而后者则为长势喜人的青春痘压抑得不愿说话。苏珊的状况比她们稍好一些,但是她总忍不住拉着达莉亚讨论扎卡赖斯——现在她又开始觉得他很不错了。 比赛的前一天晚上,苏珊又在拉着达莉亚,反反复复地分析早饭时扎卡赖斯跟她说的一句话:“……哎,你觉不觉得,那时候我说‘是啊’,会比‘确实如此’听上去亲切一点?”达莉亚揉着太阳|岤,认命地放下古代魔文翻译作业,知道自己今天晚上是写不完了,因为公共休息室里比平时要闹腾上十倍。 尽管明天上场比赛的只是塞德里克他们七个,所有人都在借这个机会宣泄着作业带来的压力。塞德里克独自坐在公共休息室的角落里,心不在焉地翻着一本《魁地奇溯源》。达莉亚坐到他椅子的扶手上,把自己的手塞进他的掌心。他抓住她的手,十指紧扣,按在自己的前额上,就像在给自己太过紧张的情绪降降温。她斜靠在他身上,用手指撩拨着他头顶上柔软蓬松的黑发,漫不经心地看着炉火。 不远处的克鲁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莫恩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他俩坐在最靠近壁炉的两张扶手椅上,相互之间靠得非常近。达莉亚扬起眉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塞德,”她按住他的头,“克鲁兹跟莫恩——”“没错,他们在约会。”塞德里克平静地答道。 达莉亚却没法保持平静:“莫恩?跟克鲁兹?那个浑身上下都在放电的花心大萝卜?” “什么叫放电?”塞德里克困惑地问? “放电就是——就像把迷情剂当香水用,就像他这样!”她空着的那只手拼命摆动着,像驱赶苍蝇一样。 “达莉亚,克鲁兹没对莫恩使用迷情剂——他也不需要。” “……反正我不喜欢他。” “那我跟莫恩可要为难了。” “……”达莉亚无言以对。 格兰芬多的胜利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五千的人肉码字机终于挂掉了……默默爬走……修文,明天停更,有更新提示也是伪更~  第二天早上,哈利和他的队友们走进礼堂时,格兰芬多的长桌上响起了极为热烈的掌声。等到塞德里克他们进来时,赫奇帕奇的长桌上一阵掌声雷动,就连拉文克劳的秋?张和她的朋友们也在为他鼓掌。达莉亚注意到,哈利的脸色明显有些发白。最沉默的是斯莱特林的长桌,德拉科一直黑着脸,露出鄙夷和嫉恨交错的神色。 莫恩紧张得什么也吃不下,达莉亚给她添了一大勺茄汁黄豆和两块烤培根,让她无论如何也要吃掉。塞德里克和克鲁兹的情况比莫恩要好些,他们默默地往嘴里塞香肠和土豆煎饼,一副食不知味的样子。 他们刚吃到一半,格兰芬多的队长伍德就催着他的队员们先去场地熟悉情况,在一阵掌声里走出了礼堂。塞德里克依然稳稳地坐在那里,动员大家多吃点,但他拿叉子的动作明显僵硬了很多。达莉亚倒了杯南瓜汁递给他,冲他鼓励地一笑。他温和地笑了笑,仰头一口气喝完那杯南瓜汁。她吐了吐舌头,继续埋头对付自己盘里的炒蘑菇。 达莉亚看着塞德里克他们走进更衣室,转身走上赫奇帕奇的看台。他们都戴着明亮的黄玫瑰,挥舞着绣有赫奇帕奇黑獾的黄|色旗帜,打着“赫奇帕奇加油!”“再创三连胜!”之类的横幅。另一面的看台上,两百多个格兰芬多佩戴着鲜红的玫瑰,金色的狮子在他们的旗子上闪闪发亮。双方队员出场的时候,看台上爆发出一阵阵热烈的欢呼和鼓掌声。 霍琦夫人让双方队长握手,塞德里克朝伍德微笑着伸出手,伍德却抿紧了嘴唇,只是点了点头。他大概还记着两年前那场只持续了不到五分钟的比赛。比赛开始了,双方队员都跨上扫帚,腾地冲上云霄。即使是在这样晴好的天气里,达莉亚也只能看见一团团黄影或红影在空中来回穿梭,他们的速度太快了。她简直要佩服负责解说的李?乔丹了,他不光能看清谁是谁,还有办法分清他们的身份和动作意图,为观众们一一讲解。 格兰芬多队的实力确实很强,比赛开始没多久,他们就一路领先,把差距一直拉到了五十分。身为追球手的莫恩和克鲁兹都非常拼命,但看这样子,除非塞德里克能抓住金色飞贼,赫奇帕奇没什么获胜的希望。达莉亚紧张地注视着天空,知道不管是谁抓到金色飞贼都会让她既高兴又不安。 老实说,太过耀眼的阳光对两位找球手来说都不是件好事,不仅晃眼睛,还会产生各种影响判断的反光。有好几次,他们错把克鲁兹的金表和安吉丽娜的耳环当做金色飞贼冲了过去,直到快撞上才及时避开。塞德里克和哈利都不是喜欢盯梢的人,他们分别在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18部分阅读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 作者:肉书屋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18部分阅读 空中来回穿梭着,这也显示出他们各自的特色来。塞德里克的个子比哈利大,转身时却很灵活,哈利的火弩箭速度更快,突然上升或俯冲时几乎没有任何停顿,仿佛那把扫帚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达莉亚仰头仰得太久,脖子有些酸痛起来,汉娜和苏珊还在她身旁不停地尖叫着加油。难得出门的爱洛伊丝把头发放下来遮住脸颊上的痘印,抓着她的手焦急地往天上看。邓布利多的银发在教授席上闪着微光。这场比赛好像永远也没有尽头,除非有人能抓住金色飞贼,否则它将持续到地老天荒。 最终,是哈利结束了这场折磨人的拉锯比赛。他以一种几乎不可能转弯或减速的速度俯冲向地面,赶在塞德里克以前抓住了金色飞贼,然后立起扫帚轻轻倒在地上,被其他六个鲜红的人影所淹没。格兰芬多赢了,他们终于夺得久违的冠军杯。红色的人潮冲破围栏拥进球场,把那七个格兰芬多队员扛起来,往他们身上抛洒鲜红的玫瑰花瓣。麦格教授不由自主地抓起一面格兰芬多旗帜擦眼泪,赫敏和罗恩笑得合不拢嘴,只顾往哈利身边挤。 汉娜和苏珊在一起抱头痛哭,凋谢的黄玫瑰在她们身旁滑落,爱洛伊斯捂住自己的脸,浑身颤抖。达莉亚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下看台,迎上那群失落的赫奇帕奇队员。她扑进走在最前面的塞德里克怀里,搂住他的头,轻声安慰着他。他紧紧地抱着她,仿佛要把她拦腰勒断一样,他的汗水顺着发梢滴落在她脸上和脖子里。他很快地放开她,和同样沉默着的队员们一起走进更衣室。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落败,还是比分差距高达两百分的惨败。 在她身后,两百多个黯然神伤的赫奇帕奇陆陆续续离开了看台,他们收起黄底黑獾旗,收起五彩的横幅,摘掉身上的配饰,慢慢、慢慢地向城堡走去。他们曾经那样地接近胜利,然而胜者终是格兰芬多。格兰芬多雄狮,霍格沃茨的英雄、宠儿和王者。而他们依然是平凡无奇的,被人遗忘的赫奇帕奇。 莫恩完全没法掩饰自己的难过,她甚至不肯留下来看颁奖——这是应有的礼节——一换下队袍就往城堡跑。达莉亚最后看了一眼还在人群里的哈利——他被全身挂满鲜红玫瑰的海格紧紧搂在了怀里——飞快地追赶着莫恩的身影。她在石头拱廊里追上了莫恩,后者脸上全是泪痕。她还没来得及说些安慰的话,克鲁兹快步走过来,把抽泣着的莫恩揽在了怀里。 达莉亚眨了眨眼睛,又折回去找塞德里克。冷冷清清的更衣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长凳上,连队袍都没换。她觉得喉头一下子就被哽住了,上前抱住他。他把脸埋在她的袍子里,紧紧地搂着她的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抚弄着他的发,看着半开半掩的门口。巨大的魁地奇奖杯从邓布利多手里传递到伍德手里,又从伍德手里传递到哈利手里,他站在人群中高高举起奖杯,快活得像是世界之王。 球场上的欢腾没能传进这间小小的更衣室,塞德里克在她怀里沉默着,为自己的失败痛苦着。可她不在乎。他就在这里,平安无事,对她来说比什么都重要。霍格沃茨的球场上还会有很多场魁地奇决赛,还会涌现很多优秀的找球手,只有眼前这个人,绝无仅有,无可替代。 “我想,我得去祝贺伍德和波特。”塞德里克抬起头,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他和她一起走出更衣室,绅士地微笑着,拥抱了伍德和哈利,向他们表示祝贺。这是他作为赫奇帕奇队长应有的姿态——虽败犹荣。“祝贺你,哈利!”哈利抱着奖杯过来时,达莉亚微笑着,由衷说道。 魁地奇决赛终于结束了,塞德里克和克鲁兹开始为他们的owls(普通巫师等级考试)做准备。克鲁兹打算毕业以后去古灵阁工作:“‘旅行、冒险、在险境中寻找宝藏,并获得丰厚的奖金’,‘享有令人激动的出国机会’,‘要求学过算术占卜’,听听这个,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制的。”他得意洋洋地笑着,手里甩着那本古灵阁巫师银行招募解咒员的小册子。“你忘了还有一条,‘要求在s中,黑魔法防御术成绩在e以上’。”莫恩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达莉亚本来以为,塞德里克会做个职业魁地奇球员,但他说他想去魔法部工作,而且还不是他爸爸在的神奇动物控制司,是魔法交通司。“至少五门功课的s成绩都在e以上,包括变形术和魔咒学,必须通过幻影移形测试,我想还不算太难。”他微笑地说,继续看着手里那本厚厚的笔记。 他们正在图书馆里,一边享用小天狼星给她和哈利寄来的几瓶冰镇南瓜汁,一边复习功课。达莉亚笑了笑,没说话,她很高兴塞德里克不必在伏地魔把持下的魔法部里工作。他太正直了,如果伏地魔大肆搜捕麻瓜巫师,他肯定没法袖手旁观,更不会把她交出去…… 哈利他们就坐在她背后的长桌上,赫敏不耐烦地砸了砸嘴,把脸埋在《数字学和语法学》里。考试越来越近,她的脾气也越发暴躁起来。 “赫敏,”罗恩小心翼翼地问道,“呃——你确定这些时间都抄对了吗?”他指着被她用青蛙回形针别在课程表上的考试时间表,上面显示赫敏要在6月3日上午9点同时参加变形和算术占卜的考试,下午1点则是魔咒学和古代魔文考试。 “什么?”赫敏低声尖叫着,抓起时间表仔细检查了一番:“没错,当然是对的。” “你怎么能同时坐在两个考场里,这个问题有意义吗?”这次说话的是哈利。 “没有,”赫敏干脆地说,“我还有327页书要看。现在,请别来烦我。” 达莉亚冲自己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赫敏看上去像个快要爆炸的火药桶。她渴望地瞥了一眼窗外晴朗无云的天空,场地上充满了夏日的气息,巨乌贼正在湖里悠闲地游动着,它可不需要考试。不过天气再好,他们也不能自己到场地上去,霍格沃茨依然在执行严格的保安措施。摄魂怪还在四处飘荡,搜寻那只可恶的耗子 这学期的最后一次黑魔法防御术私人授课在五月底就结束了,卢平从公文包里拿出三瓶黄油啤酒,作为对他们学习成果的奖励。“对,我喜欢这个!”哈利笑了起来,他的守护神伏卧在他身后,巨大的鹿角有大半没入天花板里。 “唔,为你们顺利通过期末考试干杯!”卢平温和地说着,自己先灌了一口。达莉亚默默喝着黄油啤酒,温暖香浓的液体上泛着泡沫,有一些沾到了她的唇上。这个学年马上就要结束了,卢平能在这个职位上待得超过一年吗? 斯内普与“劫道者” 考试周终于开始了,平日里喧哗热闹的城堡变得异常静寂。(们的)星期一早上是魔咒课考试,快乐咒果然出现在了考卷上。达莉亚一边给莫恩施快乐咒,一边猜测着赫敏能不能受到快乐咒的作用,她的脸色实在是太糟糕了。 吃过午饭,赫奇帕奇的三年级学生们还得爬上六层楼,去参加变形课考试。他们拿着魔杖走进考场,在羊皮纸上写下动物转换咒的几条理论,或是把茶壶变成乌龟。汉娜惨白着脸从考场里出来,抓着达莉亚用力摇:“我变出的乌龟壳子掉下来了,你说麦格教授会不会扣我的分?”达莉亚实在没办法回答她,她还得和莫恩一起小跑着去参加十分钟后的古代魔文考试。 等她们从考场里出来,已经是晚饭的时候了。赫敏脸色惨白,看样子随时都会倒下去,可她肩上还挎着一个大书包,被厚重的课本撑得快要脱线了。达莉亚上去接过她的书包,一起往礼堂走去。他们吃过晚饭,又匆匆赶回公共休息室,复习明天要考的保护神奇生物、魔药学和天文学。 海格主持的保护神奇生物考试绝对是他们经过的最容易的一次。他给他们弄了一大桶新鲜的弗洛伯毛毛虫,只要他们的弗洛伯毛毛虫一个小时以后还活着,就能通过考试。弗洛伯毛毛虫在什么都不管的情况下活得最好,所以达莉亚把毛毛虫扔在一旁,跟哈利坐在一起说悄悄话。罗恩瞪着还在念念有词地背诵星星图表的赫敏,用力翻了翻白眼。 下午的魔药学可就没那么好过了,达莉亚紧绷着脸调配她的迷乱药剂,斯内普抓着笔记簿在一旁虎视眈眈。幸好她没出任何差错,迷乱药剂做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完美,斯内普沉着脸走开了。而她的存在为哈利分摊了大部分的火力,没了斯内普的干扰,他成功地调配出了浓度足够的药剂。到了晚上,他们终于离开闷热的城堡,爬上高高的天文塔去考天文学。达莉亚一只眼睛盯着望远镜,一只眼睛看着羊皮纸,飞快地记录下天龙座和天蝎座的位置。 周三上午是魔法史考试,他们很不幸地要跟斯莱特林一个考场。达莉亚无视着德拉科充满怨念的低气压和潘西越来越像狮子狗的嘴脸,把中世纪搜捕女巫的全过程刷刷地写到羊皮纸上,仿佛还能闻到夏夜里陋居厨房温暖又甜美的气息。下午的草药学考试,太阳烤得她头发都要冒烟了,竭力眯着眼睛把秋麒麟和秋海葵分辨出来。 周四上午的黑魔法防御术考试无疑是最让达莉亚有成就感的考试,她握着魔杖在类似于户外障碍赛、充满种种黑暗生物的考场上穿行,最后爬进一个旧箱子里,跟变成自己尸体的博格特搏斗一番。卢平笑眯眯地在外面等着她,打了个满分,给她在三年级的最后一场考试画上了一个完美的休止符。 她兴奋地跟莫恩一起穿过场地,准备回城堡吃午饭,然后在台阶下停住了脚步。康奈利?福吉和小天狼星正站在台阶顶上往场地那边张望着,他还穿着那件细条纹的斗篷,看上去有那么点儿尴尬。小天狼星漫不经心地撩着自己的刘海,明显没把这个错误地让他在阿兹卡班里蹲了十一年的魔法部部长当一回事。 “嗨,达莉亚!”他冲她招招手,“刚考完试?”达莉亚点点头:“我是最后一门,哈利下午还要考占卜学。”福吉的手指在银扣上滑了一下,有些愕然地看向她:“噢,你就是那个……那个达莉亚?” 小天狼星平静地把达莉亚揽到身旁,朝福吉点了点头:“这是达莉亚?德思礼,哈利的表姐,她现在是我的被监护人。达莉亚,这是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先生。”达莉亚只好装作第一次见到福吉的样子,向他行礼问好。福吉的表情更尴尬了,他似乎不太情愿跟小天狼星打交道,但不幸的是,与他此行有关的两个孩子都处在小天狼星的监护之下。 “噢,我到霍格沃茨来核查小矮星彼得的情况,刚好碰上——”“部长先生,”小天狼星不着痕迹地把达莉亚往一旁推了推,“别在孩子们面前说这些。我跟您一起去见校长吧,正好他也约了我一起喝下午茶。”“那好吧。”福吉咳了几声,按着腰带往城堡里走去。 达莉亚回到学院长桌上时,有些心不在焉,今天可是月圆之夜。周围的人都在吵吵嚷嚷地说着,尽情畅想着下午考试结束后的情景。莫恩愉快地切了一大块约克郡布丁放到自己盘里,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了,难道你讨厌吃胡萝卜?” 她摇摇头:“没有,只是好像觉得忘了些什么……算了,应该不重要。”她决定吃完以后再去找哈利,让他好好注意特里劳妮教授的样子。“随便瞎掰点什么,你说得越危险越分数越高。”她对还在紧张着的哈利低声说道,罗恩吭哧吭哧地笑了起来,不得不用手指堵住嘴,因为一旁的拉文德?布朗和帕瓦蒂?帕蒂尔正用极其不善的眼神瞪着达莉亚。 “啧啧,看看这些人……”赫敏翻着一沓麻瓜举重物的图表,高傲地摇摇头。“要是让她们知道……”“最好永远都别让她们知道。”莫恩不赞同地说,她下午也要考麻瓜研究。 因为不能出去场地上,整个下午,达莉亚都在无所事事地在城堡里游荡,对着活点地图熟悉这里的每一条密道。快要走到地下一层的女生盥洗室(就是赫敏遇见巨怪那个)时,她看见斯内普的名字正在前面的走廊上往这边快速移动着,立刻把地图塞进包里,想要钻进女生盥洗室里躲开。 “德思礼,”在她踏入女生盥洗室门口的前一刻,斯内普叫住了她,“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她抖了抖,认命地跟在他身后,走进那个阴森昏暗的地下室。 “把这个送去给卢平教授,”他指着桌上那个微微冒烟的高脚酒杯,冷冰冰地说道,“我还得改完你们那些糟糕透顶的试卷,今年的三年级恐怕是我在霍格沃茨见过的最笨的一批学生。” 达莉亚默默地端起杯子,转身要往外走,但斯内普还不打算放过她。“德思礼,你没什么要问我吗?我记得你的好奇心一向很强,连校规都拦不住。”她垂下眼帘,侧身向他行了个礼:“教授,我以为您会更擅长保守秘密呢。” 斯内普定定地瞪着她,仿佛要在她身上盯出个洞来。她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屏息凝神地站在那里。他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自己的视线移开,不耐烦地冲她摆摆手,要她出去。如蒙大赦的达莉亚飞快地离开了那间屋子,一路小心翼翼地不让高脚杯里的狼毒药剂洒出来。在她身后,斯内普疲倦地把手掌覆盖在自己的眼睛上:“莉莉……她是你派来提醒我的吗?” 达莉亚小心地端着高脚杯,爬上两层楼梯,却在二层的拐角处遇见了德拉科?马尔福,不禁皱起了眉。他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苍白的脸上已经褪去了孩子般的天真,露出少年特有的敏感神色。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即出言嘲讽她,克拉布、高尔和潘西不在身旁的德拉科,看上去更像个普通的十四岁小男巫,而不是高高在上的马尔福家的少爷。 她不由自主地往边上靠了靠,谨防他伸脚出来绊倒她,硬着头皮继续往上走。他一直那里看着她的动作,看着她远远贴着墙根,畏手畏脚地绕过他,往黑魔法防御术教师办公室走去。“那个卢平教授得的什么病?”他忽然开口问她,“为什么院长每个月都要熬药给他喝?” 达莉亚畏缩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小小的慢性病,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马尔福。”“他为什么不去校医院?我从没在那里见过他。”他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我还以为你不喜欢他呢,马尔福。”她平静地说。 他顿了顿,忽然问起另一件事:“你跟那个叫迪戈里的傻大个在一起了?”她羞恼地瞪了他一眼,看见他露出鄙夷的神色:“这与你无关,马尔福。”伸手用力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门立刻打开了,卢平有些惊讶地看到德拉科和她站在一起。但更惊讶的是达莉亚,她看到原本应该在跟邓布利多一起喝下午茶的小天狼星也在屋里。她赶紧钻进屋里,小天狼星悠闲地踱到门口,挡住了德拉科的视线:“午安,小德拉科。你爸爸妈妈好吗?” “他们都很好,谢谢您的关心。”德拉科硬邦邦地说着。“我要是你,我可不那么确定。”小天狼星轻蔑地笑了起来,“我听说魔法部又搜查了你们的庄园,你爸的金加隆最近不太管用呢,小德拉科。”德拉科苍白的脸一下涨得通红,立刻转身走开了,小天狼星在他身后重重地关上门。 卢平把刚喝完的高脚杯放到桌子上,打了个哆嗦,达莉亚担忧地看着他:“魔法部部长为什么要来这里,布莱克叔叔?”“因为上次摄魂怪闯进球场的事,邓布利多想让他们撤走,但福吉不同意,”他坐回扶手椅上,又开始撩拨自己的刘海,“他似乎觉得你跟哈利是很好的诱饵。” 达莉亚立刻明白了过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他不会还想派摄魂怪去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吧?”小天狼星哼了一声:“他倒是想,可那里麻瓜太多,他不能把摄魂怪派到那里去。”她叹了口气:“可惜傲罗们没能在里德尔府抓到他们,要是我能早点知道……” “那不能怪你,达莉亚。”他打断了她的话,“魔法部的碌碌无能是出了名的,就是伏地魔自己站在福吉的鼻子底下,他也未必能认出来。”她不说话了。 离开卢平的办公室以前,她向小天狼星提出了个不情之请:“布莱克叔叔,请让克利切帮忙盯住马尔福,我怕他又要使坏。”现在魔法部部长也在学校里,如果让他发现卢平的真实身份…… 无可挽回的别离 达莉亚没能在图书馆里找到哈利,他似乎一考完占卜学就回公共休息室去了。(最稳定)马尔福,回你的宿舍去!” 德拉科看也不看他,走过他们身边时故意用肩撞了他一下,捡起魔杖走开了。没等达莉亚松口气,他忽然回过身来大声吼道:“阿拉霍洞开!” 门啪的一下打开了,浑身是毛、狼首狼爪的狼人卢平出现在达莉亚面前,他原本黯淡无光的瞳仁忽然变成嗜血的红色,挣扎着要向她扑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一头巨大的黑狗纵身跳到她跟前,一掌把狼人卢平拍倒在地,发出极具威慑力的咆哮声。是“伤风”! 塞德里克一把拉起已然呆住的达莉亚,往走廊另一端跑去,还不忘扶起跌坐在地上一脸惊恐的德拉科。他们惊慌失措地跑下楼梯,却正好撞上准备离开的康奈利?福吉,和把他送出门厅的邓布利多、麦格教授和斯内普教授。 “城堡里有狼人!”达莉亚没来得及给德拉科一个昏迷咒,他已经大声嚷嚷起来了:“二楼有个狼人,是那个卢平!” 邓布利多严肃地看了看满脸惶恐不安的三个人,迅速从他们身旁走过,冲上二楼。福吉迟疑了一下,也跟了上去,只留下绷着脸的麦格教授和根本掩饰不住幸灾乐祸的斯内普教授。 “回你们的公共休息室里去,德思礼小姐,迪戈里先生,还有马尔福先生。”不等她说完,达莉亚忽然走到德拉科面前,用尽全身力气抽了他一记耳光。啪!她的右手立刻火辣辣地疼了起来,而德拉科苍白的脸上多了四个红殷殷的指印。 麦格教授和塞德里克都愣住了,斯内普冰冷的声音响起来:“德思礼动手打人,赫奇帕奇扣十分。迪戈里,带她回去,否则我就要关她紧闭了。” 不需要再被提醒第二遍,塞德里克拉住还在怒视着德拉科的达莉亚,快步走回那条石头拱廊。他们在那幅静物画前停下,达莉亚扑进他怀里,用力抓挠着他的袍子,无声地哭了起来。塞德里克轻轻揉着她的头发,低声安抚她。 “……我绝不……原谅……马尔福……”她啜泣地说着,把眼泪都蹭在了他的袍子上。过了好久,她才收住泪水,用力揉着红肿的眼睛:“对不起,你的袍子……清洁一新!”黑色巫师袍上的泪迹都不见了,但还是皱巴巴的。“不要紧。”他抱住她,遵守着他的承诺,没问她任何问题。 他们沉默着爬进公共休息室,她径直回到自己的宿舍,知道明天早上卢平是狼人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学校。她把脸埋在枕头里,再次为自己将失去这位良师益友而痛哭起来。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她从苏珊口中知道了卢平辞去教职的消息。哈利脸色凝重地从格兰芬多的长桌旁看过来,她昨天晚上已经把发生的事写在一张短笺上,让猫头鹰琪琪给他送去了。 早饭后,她没有跟莫恩他们一起去霍格莫德,塞德里克想留下来陪他,也被她坚定地拒绝了:“我就想安安静静地看会儿书,给我带点儿黄油啤酒吧”她微笑着冲他们挥手,看着他们走出校门,然后回到门厅跟哈利会合,一起去送卢平。 卢平办公室的门敞开着,他正在把东西打包进箱子里,一只空水箱立在他的旧箱子旁。小天狼星抱着胳膊靠在办公桌边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收拾。 达莉亚觉得自己胃里有什么东西在挣扎着要出来:“对不起,我没能阻止他……” “那不是你的错,达莉亚。”卢平平静地说。“是斯内普那只老蝙蝠搞的鬼!”小天狼星忽然暴躁起来,“他故意引着马尔福家那小混蛋去找你——” “就算没有马尔福,还会有其他学生发现的。家长们也不会愿意有狼人来教他们的孩子。而且经过昨晚的事情,我认为他们是对的。我可能会咬达莉亚,咬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这样的事决不能再发生了……” “你是我们最好的黑魔法防御术教师!”哈利叫起来,“不要走!”达莉亚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她的喉头哽住了。卢平摇摇头,不说话,继续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哈利皱起眉,似乎还在想理由挽留他,小天狼星继续脸色阴沉地站在那里。 敲门声响起来,邓布利多站在门口,看到他们三个时没有半点惊讶的神色。 “你的马车已经在门口了,莱姆斯。”他说。 “谢谢你,校长。”卢平拎起旧皮箱,小天狼星抢先一步给他提起那个空水箱,坚持要和他一起走。 “好了——再见,哈利。再见,达莉亚,”他微笑着说,“教你们真的很愉快。我相信我们还会再见的。校长,不用送我到门口……”他似乎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那就再会吧,莱姆斯。”邓布利多平静地说着,和他握了握手。他朝他们俩点点头,笑了笑,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哈利坐到卢平的空椅子上,忧郁地看着地板。达莉亚忽然觉得全身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靠在墙上站着。结果还是没什么两样,卢平还是要走,小矮星还是逃了。邓布利多站在那里看了他们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你早就知道卢平会离开的,对吗?”哈利忽然问道。 “……我只知道,这个职位被伏地魔诅咒了,每一任教师的任期都无法超过一年。比起他的几位前任,这样的结果算是不错的了。”达莉亚平静地说,“可我还是不想看到他离开,想做点什么来改变……结果只是让我更讨厌马尔福而已。”她扬起脸,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为卢平教授的离开而难过的不只是他们两个,赫奇帕奇的三年级学生们都很沮丧,汉娜和苏珊难过得居然小小得哭了一场,这反而让达莉亚稍微感到欣慰。至少,他们没有因为卢平是异类就彻底排斥他。马尔福对她的态度还是一样的糟糕,如果不是更糟糕的话,那一记耳光显然让他很恼火,但她并不后悔。至于斯内普,他不知为什么改变了策略,不再事事针对达莉亚,反而开始对她视若无睹,这让她很是松了一口气。 学期的最后一天,考试成绩出来了,赫敏以超高的总成绩成为了年级第一——平均成绩也是。达莉亚的平均成绩是年级第三,比上一学年稍有进步。莫恩的每门功课都通过了,包括几乎要了她命的麻瓜研究,真是可喜可贺。塞德里克以很高的分数通过了owl考试,克鲁兹也拿到了足够让他继续选修算术占卜和黑魔法防御术的分数。 期末宴会的时候,格兰芬多凭借魁地奇杯中的出色表现,蝉联了第三年的学院杯冠军。他们坐在金红两色的装饰下享用了这学期在学校的最后一顿晚餐。达莉亚和大家一起吃吃喝喝,有说有笑,知道自己将和哈利一起迎来一个格外舒心的暑假。 他们坐着霍格沃茨特快离开了学校,身为级长的塞德里克还得继续巡视走廊,达莉亚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着莫恩和克鲁兹在她面前腻腻歪歪的,有种莫名的失落感。小天狼星向哈利和她保证,暑期会带他们去看魁地奇世界杯。塞德里克和克鲁兹都会去,莫恩则要跟达莉亚他们结伴,格朗宁老先生自己不爱跟那么多巫师待在一起,就把她托付给了小天狼星。这可让她乐坏了:“整整一个暑假都能像个巫师那样过,真是太棒了!”莫恩一看完信,立刻抱住达莉亚,不由分说地亲了她一大口。达莉亚看着克鲁兹故意露出的吃醋表情,不由得笑了起来。 猫头鹰来信 达莉亚收起手上的那卷羊皮纸,放进匣子里。”她跑回房间关上门,留下小天狼星和哈利两个在那里面面相觑。 一周以后,达莉亚收到了邓布利多的回信,提醒她看这两天的《预言家日报》。她把那小卷羊皮纸塞进口袋,给长途跋涉归来的海德薇倒了一小碟玉米片和清水,继续准备午餐。 今天的午餐是农夫三明治和葡萄柚,她在切好的黑麦面包里加上农家鲜干酪和火腿肉,把葡萄柚切好摆在盘子里,拌上色拉酱,将煮土豆、炒蘑菇和炸洋葱圈一起端上桌。不等她召唤,哈利和小天狼星自动自觉地从各自的卧室里跑出来,坐到餐桌边上大嚼起来。 达莉亚一边用叉子吃着葡萄柚,一边翻看桌上的那份《预言家日报》。她在第一版上就找到了邓布利多想让她看的那篇文章:《巴蒂?克劳奇:是英雄还是恶魔?》,作者是丽塔?斯基特。文中以极其夸张的笔法描述了老巴蒂?克劳奇三流肥皂剧般的人生:公然对抗伏地魔而得到了极高的威信,却在其倒台后发现独生子成了食死徒,他病重的妻子代替儿子进了阿兹卡班并最终死在了那里,他的儿子披上隐形衣,在家养小精灵的监护下被他关押在家长达十三年。“……在不知名人士提供了情报后,一支傲罗小分队潜入他家中,找到了那个早应在阿兹卡班里死去的小巴蒂?克劳奇,他毫无神采的瞳孔里依然有着疯狂的痕迹……” 一滴色拉酱落到了那张黑白照片上,那个皮肤苍白、浅黄|色头发的年轻人露出嫌恶的神色,往边框上躲了躲。挨着他的另一张照片是眼泪汪汪的家养小精灵闪闪,它因为有共谋罪的嫌疑而被关押了起来,经手人正是塞德里克的父亲阿莫斯?迪戈里。前国际魔法合作司司长老巴蒂?克劳奇的照片刊登在整张报纸上最显著的地方,他有着一头梳得一丝不乱的灰色短发,眉间有着深深的皱纹。他将和他的儿子一起在阿兹卡班度过余生。在某些不知名势力(比如马尔福的金加隆)的竭力争取下,小巴蒂?克劳奇被判处以摄魂怪的吻,剥夺其罪恶深重的灵魂——著名傲罗隆巴顿夫妇被绑架并折磨致疯事件就是他的手笔。 达莉亚心不在焉地挑起一块炒蘑菇放进嘴里,发觉它已经凉透了。小天狼星从她手里抽走了那份报纸:“吃饭时别看报纸,达莉亚,这可不是好习惯。”她点点头,匆匆把盘子里的午餐扒进嘴里,不再理会因为闪闪入狱而涌起的那股愧疚。至少,她又救了两条人命,老巴蒂?克劳奇和塞德里克?迪戈里。而后者,就是她努力做这一切的最大动力。 下午的时候,莫恩和格朗宁老先生一起到了布莱克庐,他们是坐格朗宁老先生的梅德赛斯轿车过来的。格朗宁老先生对魔法的厌恶远远不及他对美食的热爱,他欣然答应在挤满巫师的布莱克庐里待上四个小时,只为了品尝达莉亚亲手制作的美味佳肴。至于这样的美味里有没有魔法的作用,那可不是他老人家关心的问题了。 和去年一样,他把一袋金加隆交给达莉亚,作为专门生产钻机的格朗宁公司颁发给她的员工子女奖学金。莫恩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轻轻吐了吐舌头,然后向达莉亚表示她最衷心的祝贺:“谢天谢地,他现在终于不用麻瓜货币给我发零用钱了——他给你兑换奖学金的时候一起兑换成金加隆了。”达莉亚尴尬地笑了笑,在心底为有志把外孙女改造成传统麻瓜的哑炮格朗宁老先生默哀了三秒钟。 布莱克庐的晚餐异常丰盛,达莉亚准备了两种酱汁,主菜是威尔士黑牛排和炸薯条,另外还有煎海鲈鱼、约克郡布丁、蟹肉沙拉、牛尾浓汤、煮土豆、煎番茄和奶油柠檬布丁。麻瓜佩妮的私房手艺和布莱克家叮叮当当的金加隆凑到一起,成就了达莉亚在美食方面的造诣。餐桌上,所有人都在埋头大嚼,根本顾不上说话。直到达莉亚给格朗宁老先生和小天狼星各斟了一杯红葡萄酒,他们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捧着肚子打开了话匣子。 莫恩和她一起在厨房里洗盘子,顺便说些悄悄话,想来帮忙的哈利被她们俩轰回了客厅——自从韦斯莱夫人传授了她几个家务魔法的诀窍,达莉亚老早就不用手洗盘子。她挥动魔杖,一个个盘子自动跳进洗碗池,让大块海绵在上面打出丰厚的泡沫。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莫恩捧着一杯冰镇南瓜汽水,挨着她站在流理台边上。 “后天凌晨三点钟,我们得赶在五点以前到白鼬山顶,门钥匙五点零七分启动。” “梅林哟,这么早就得出发?”“不算早了,我们先从飞路网到陋居,跟韦斯莱家集合。要是直接从这边走,凌晨两点钟就得出发。”莫恩转了转眼珠子,不说话了。 布莱克庐没有客房,莫恩直接住到了达莉亚的房间,她对床头柜上的那张合照尤其好奇:“哪一个是哈利的母亲?”“前面那个。”“咦,我还以为……你跟她长得真像。” 达莉亚正在铺床,听了她的话只是耸耸肩:“他们都这样说,除了眼睛,眼睛像我爸爸。” “可是,哈利跟你一点儿也不像。” “哈利长得跟詹姆姨夫一模一样,只有眼睛像莉莉姨妈,跟我正好相反。” “噢……”莫恩趴到枕头上,用手支着脸看她:“难怪你的布莱克叔叔非得把你一起从德思礼家接出来,他肯定觉得你跟哈利才是双胞胎。” “但愿是这样。”达莉亚闷声闷气地答道,闭上了眼睛。小天狼星看她和哈利的眼神实在是太明显了,能看出来的可不光是卢平一个。但他们俩在德思礼家像亲姐弟一样生活了十年,根本不可能培养出他所希望的那种青梅竹马的感情来。 另一方面,秋?张也没有放弃对塞德里克的情意,但愿暑假里突然蹿高的小哈利能有足够的魅力,在新学年打动那个漂亮的亚裔姑娘。他现在比她足足高出了一个头来,要不是她的袍子也短了几英寸,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突然缩水了。 第二天早上,还没等晚起的莫恩吃完她那份牛奶玉米片,塞德里克就陪着克鲁兹一起过来了。克鲁兹是前天早上坐骑士公共汽车过来的,他将和塞德里克一起去看魁地奇世界杯,他爸妈又出门旅行了。“他们去了中国,说是会给我带中国火球的照片。”克鲁兹抓起莫恩的手背亲了一下:“你想要什么纪念品吗,亲爱的小莫恩?” 达莉亚默默移开视线,打了个寒战。她快要受不了这个肉麻兮兮的克鲁兹了,他根本就是在给塞德里克做出不好的示范,因为塞德里克也往她这边靠了靠,牵起她的手,幸好他没有亲下去的打算。 塞德里克他们待到十一点多就回去了,达莉亚和莫恩把金枪鱼烤土豆和蛋黄酱,还有一大盘芥蓝生菜沙拉端上桌。小天狼星和哈利一身泥水地赶回来,脸上却是灿烂的笑容,他们刚刚去玩了一上午的“森林高尔夫”。达莉亚扬起眉毛,看着哈利手里的火弩箭,猜测那是用高尔夫球玩的魁地奇。也只有小天狼星这样胆大妄为的人,才敢在靠近麻瓜村庄的地方玩魁地奇。 他们坐下来吃午饭,哈利和莫恩在餐桌上热烈讨论着保加利亚队和爱尔兰国家队的出场阵营,威克多尔?克鲁姆的名字反复在他们的对话里出现。莫恩对他简直是膜拜至极:“十八岁的国家魁地奇球队找球手,他可能还是个学生!”达莉亚忍不住冲着自己盘里的烤土豆微笑,莫恩恐怕比她更有做先知的潜力。 作者有话要说:中国火球是火龙的一种,出自《神奇动物在那里》。 食死徒的即兴派对 最终,克鲁姆抓住了金色飞贼,爱尔兰队却赢得了比赛,这真是令人意外的结果,如果达莉亚不是早就知道了的话。他们回到帐篷边上时,已经是深夜了。爱尔兰的小矮妖们提着灯笼,在他们头顶上飞来飞去,嘎嘎大笑着。他们围在篝火旁喝着可可奶,哈利和莫恩为着刚刚那个朗斯基假动作,讨论得热火朝天。达莉亚捧着杯子靠在塞德里克身上,困得几乎要睡过去了,韦斯莱先生才叫他们去睡觉。 一进帐篷,达莉亚就沉下脸,让赫敏别换睡衣,直接穿着t恤衫和牛仔裤睡觉。“可这是为什么呢?”赫敏扶着昏昏欲睡的金妮,不解地问道。 “只有今天晚上不行。我看到了……有人会找麻瓜寻开心,甚至是对麻瓜出身的巫师不利……”她坐到最靠近火炉的那张沙发上,蜷缩成一团,打算就这样睡过去。 赫敏还在犹豫不决时,莫恩已经走了过来,坐到达莉亚身边的沙发上:“好吧,就一晚上。”她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和衣卧倒在沙发上。金妮和赫敏对视了一眼,也走过来,各自钻进一张松软的长沙发里。达莉亚盯着炉子里微弱的火光,昏昏沉沉地睡去。 下一刻,她就被小天狼星的大喊声惊醒了:“达莉亚!快起来!金妮——赫敏——莫恩!起来,紧急情况!”她猛地坐起身,帐篷外传来惊叫声和人们慌乱奔跑的声音。另外三个女孩也从沙发上爬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快,跟我出去,快点儿!”她们披上外套,跟在小天狼星身后冲出了帐篷。 眼前是一群惊惶逃走的巫师,他们纷纷朝树林里跑去,好像在躲避着什么。她望向远处,借着远处尚未熄灭的篝火,看见了他们正在逃离的东西。一群穿着斗篷,戴着兜帽的巫师紧紧挤作一团,每个人都在把魔杖往上举,一起慢慢向前推进着。在他们头顶上的,是四个大大小小拼命挣扎着的人影。麻瓜罗伯茨一家四口被他们扭曲成各种怪异的形状,漂浮在空中。更多的巫师加入到了前进的队伍里,开始有人用魔杖把路旁的帐篷点着,营地里的尖叫声更响亮了。 达莉亚手脚冰凉地站在那里,紧紧握住自己的魔杖。小天狼星神情冷峻,看看她,又看向那支游行队伍,低声问道:“这就是你说的恶作剧?”她点点头,说不出话来。魔法部为什么还不行动,他们在等什么?“跟哈利待在一起,别走散。”小天狼星丢下这句话,抽出魔杖冲了出去。 韦斯莱先生带着比尔、查理还有珀西从男孩的帐篷里出来了:“我们要帮部里维持秩序,你们快进林子里去,一起走,不要分散,等事情解决了我再去找你们!” 比尔、查理和珀西已经朝着那支迎面过来的游行队伍奔去了,韦斯莱先生和迪戈里先生赶紧追了上去。(们的网址)塞德里克过来一把抓住她,大步往树林里走去:“都跟着我走,别分散!”弗雷德和乔治夹着金妮,哈利和罗恩夹着赫敏,克鲁兹揽着莫恩,跟在他们身后往树林里走去。 等他们钻进树林里,达莉亚忍不住再回头看时,情况忽然发生了变化。几十个穿着紧身长袍、装束怪异的男巫和女巫围住了那群游行的巫师,细小的白色光线在他们手中交织着,变成了一张细密的巨网,将那群人紧紧包裹在内。游行队伍停止了前进,高举在空中的魔杖也纷纷落下,似乎有人想要幻影移形,但没有成功。罗伯茨一家惊呼着从空中掉下来,缓缓飘到地面上,落在那些奇怪的男巫和女巫之中。 “那是魔法部的傲罗小分队。他们人数真多,我猜这次是全员出动!”弗雷德大声说道,达莉亚一直惴惴不安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地。他们想停下来,却被还在逃走的人群裹挟着,跌跌撞撞地往前走着。“荧光闪烁!”达莉亚举着魔杖,冲快要被人群冲散的弗雷德他们招手:“过来这边,乔治!弗雷德!金妮!” “你是怕别人发现不了你是个泥巴种吗,德思礼?”一个拖腔拖调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她猛地转过身去,德拉科?马尔福独自站在那里,抱着胳膊靠在一棵树上,轻蔑地看着她。塞德里克把她拉到自己身后,冷冷说道:“说话注意点,马尔福。”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19部分阅读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 作者:肉书屋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19部分阅读 韦斯莱家的三兄弟和哈利一起围了过来,他们似乎不太想放过这个德拉科落单的机会。赫敏拉起金妮,靠在莫恩身旁站着。“我看你们最好还是抓紧时间逃跑吧!你们不希望她们俩被人发现吧?”德拉科警惕地说着,浅色的眼睛在夜色里闪闪发亮,目光从赫敏和达莉亚的脸上掠过。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搞错情况了吧?”赫敏和达莉亚几乎是同时说道。 “她们找的就是麻瓜。”德拉科说着,露出恶意的笑容,“要是你们愿意在空中展示自己的衬裤,那就在这里——” “你爸妈也在那里吧,马尔福?”达莉亚平静地说,“戴着面具,举着魔杖,准备逃跑时发现自己没法幻影移形了,周围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傲罗。” 德拉科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了。 达莉亚转过身,不再看他:“走吧,塞德。我不想待在这儿。”他们举着发亮的魔杖,往树林深处走了一段。不一会儿,其他人也跟来了,罗恩一脸遗憾地走过来,赫敏还在数落他:“……别做过头了!”弗雷德俏皮地冲达莉亚眨眼睛,表示他们给了马尔福一点小小的教训。“难得可以在别人身上做实验,不容错过啊。”乔治大笑起来。 塞德里克有些不安,显然他对这种以多欺少的行为不太满意,但他没说什么,只是把达莉亚揽得更紧了。“我们再往里面走一点,别让人发现我们在那个倒霉催的马尔福附近。”克鲁兹说着,拉起莫恩往一条小路上走去。树林里到处是跌跌撞撞奔走乱窜的人影,孩子的哭泣和猫头鹰的尖叫此起彼伏。他们沿着林间小路继续往前走,直到听不见周围嘈杂的人声才停下来。 就在这时候,有人从他们旁边的一棵树后钻了出来。达莉亚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把魔杖指着他,然后发现那人是卢多?巴格曼。他脸色苍白,显得很紧张。 “谁在那边?”他在魔杖发出的光柱里使劲眨着眼睛,想看清他们的脸,“你们在这里做什么?”除了达莉亚,其他人都露出了吃惊的神情。 “营地里发生了马蚤乱,我们避出来了。”塞德里克说。巴格曼立刻盯着他看:“什么?” “有人抓住了一家麻瓜,在营地里游行——”没等他说完,巴格曼大声叫骂起来:“该死!”他看上去心烦意乱,一言不发地从他们面前幻影移形了。 他们面面相觑,纷纷坐了下来,达莉亚挨着塞德里克,觉得疲倦极了。他把她揽在怀里,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轻声说道:“别担心,傲罗们一会儿就能处理好。”她靠在他温暖的怀里,呼吸间全是他的气息,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 “……乔治——哈利——罗恩——”过了许久,韦斯莱先生的声音突然在远处的树林里响起来,哈利和罗恩立刻跳了起来,冲那边呼喊着。很快,小天狼星、韦斯莱先生和迪戈里先生出现在了他们面前,看上去既担忧又兴奋。 “孩子们,你们没事吧?”韦斯莱焦急地说着,挨个察看着他们每一个人。小天狼星揽住哈利的肩膀,笑得格外开怀:“马尔福那家伙被抓了个正着,他也是时候去阿兹卡班短期旅游一下了,说不定他比我更能适应那里。” 达莉亚手里还握着魔杖,露出疲倦的笑容,小天狼星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韦斯莱先生立刻说道:“我看,还是快点回到帐篷里吧。孩子们都累坏了,幸好你们没有走散……”他们一起往外走,却在树林边缘遇到了一大群神色惶恐的巫师。人们一看到韦斯莱先生和迪戈里先生就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着。“那边是怎么回事?”“我的帐篷被烧了!”“谁来给个说法?” 韦斯莱先生沉下脸,大声说着:“请让开,我们得送这些孩子回去……麻烦让一下,谢谢……对不起,无可奉告!”他领头往前走,他们紧跟在他身后,穿过人群回到营地。现在这里一片静寂,再也没有那些蒙面巫师和古怪傲罗的身影,只有几个被烧毁的帐篷还在冒着烟。查理从男孩子的帐篷里伸出脑袋:“爸爸,你找到他们了吗?” “我把他们都带回来了。“韦斯莱先生说着,弯腰钻进帐篷。他们一个接一个地钻进去,把这个不太宽敞的三居室挤得满满当当。比尔的胳膊受了伤,珀西的鼻子还在流血,查理的衬衫撕了个大口子,除此之外,他们都平安无事。弗雷德和乔治一坐下就噼里啪啦地说起来: “……看见那些傲罗了吗,简直酷毙了!” “……我们把马尔福那小子教训了一顿!” 在一片嘈杂中,罗恩大声嚷嚷起来:“你们抓到他们了吗?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啊?” “他们是食死徒,”比尔说道,“是残余的食死徒,他们当初不知怎的逃脱了,没有被关进阿兹卡班。”“现在他们可逃不掉了。”小天狼星说着,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食死徒是什么?”哈利问道。赫敏立刻抢着回答:“就是神秘人的信徒。” “可是伏地魔的——”哈利说着,除了他的教父和达莉亚,所有人都打了个寒噤,“——对不起。神秘人的信徒想干什么呢?把麻瓜弄到半空悬着,有什么意义吗?” “意义?”韦斯莱先生干笑了一声,说道:“哈利,那就是他们作乐的方式。过去神秘人当道的时候,他们杀害麻瓜多半都是为了取乐。我猜他们今晚多喝了几杯,就忍不住想提醒我们一下:他们还有很多人在外逍遥。他们搞了一次小聚会什么的——” “——然后被傲罗指挥部的那帮伙计一锅端了。”迪戈里先生接口说道,皱起眉头,“我想这事没那么简单……傲罗们几乎是全员出动,他们怎么就知道,肯定会有人憋不住要闹事呢?你看,他们一出来就先施了反幻影移形咒,这简直就是个完美的伏击……” 韦斯莱先生也反应过来了,急忙说道:“好啦,让孩子们回去睡觉吧,已经很晚了……今天可真够呛的,我们抓紧时间睡几个小时,然后早点弄到门钥匙回去。”他催促着达莉亚她们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去,塞德里克和克鲁兹也跟着走了出来。 塞德里克把她送到帐篷门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放开手。她钻进帐篷里,径直走向卧室,爬上架床,觉得自己已经疲倦到没法再回答任何问题。赫敏她们拖着沉重的步子进来,谁也没有说话,直接爬上床睡觉了。 莫恩的秘密 她们只睡了几个小时,就被小天狼星叫醒,收拾东西离开了营地。路上他们看见罗伯茨先生站在他的小石屋门口,神情恍惚地冲他们挥手告别,含糊地嘟囔着:“圣诞快乐。”“他不会有事的,”韦斯莱先生说道,“有时候,当人的记忆被修改的时候,会暂时犯糊涂……况且他们想让他忘记的又是那么一件大事。” 他们领到了一个旧轮胎(门钥匙),靠着它返回了白鼬山,在微明的晨曦里穿过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塞德里克他们三个在村口告别,步行回迪戈里庐。达莉亚他们沿着湿漉漉的小路走回陋居,一路上又累又饿,谁也没开口说话。他们转过拐角,陋居出现在了眼前,还有穿着拖鞋和晨衣的韦斯莱夫人。 “哦,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她尖叫着,撒腿向他们跑来,“亚瑟——我真是太担心了——担心极了——”她一把搂住韦斯莱先生的脖子,《预言家日报》从她松开的指间滑落。达莉亚抢先捡起来,标题是:“魁地奇世界杯赛上的食死徒聚会,傲罗将其一网打尽”,配图是傲罗们布下天罗地网把食死徒们围起来的情景。 他们都挤进了狭小的厨房,韦斯莱夫人面前摆上了一杯浓浓的茶,小天狼星拿过报纸坐到桌子旁看起来:“……治安松弛……给国家带来耻辱……魔法部工作人员拒绝作出回答,有份……这谁写的啊?哦,丽塔?斯基特。”他把报纸扔到一边去,哼了一声。 “那个女人专门跟魔法部作对!”珀西气愤地说:“她上个星期说,我们本该全力以赴去消灭吸血鬼,而不是在坩埚厚度上——”“行行好吧,珀西,”比尔打着哈欠说道,“别说了。” 韦斯莱先生拿过报纸,匆匆浏览了一遍,松了口气:“还好,没提到什么……福吉肯定让他们闭嘴了,我猜她实在没什么可写的……”他的目光飞快地从达莉亚身上掠过,慢慢折起报纸。她立刻站起身,看向小天狼星:“布莱克叔叔,我想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他会意地点点头,一手搭在她肩上,向韦斯莱一家告辞。他们穿过壁炉,通过飞路网回到布莱克庐。达莉亚精疲力竭,险些摔倒在自家的壁炉前。她沉默着回到自己房间,躺到床上,当天就发起了高烧。 等她浑身是汗地从高热带来的昏睡中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韦斯莱夫人坐在她的床头,给她换掉额上的湿毛巾。“可怜的孩子,”韦斯莱夫人小声嘀咕着,“我早就说过,一个单身汉怎么照顾得来两个孩子……在床上病了一整天,连口热水都没得喝……”莫恩在一旁拧着湿毛巾,担心地看着她。 “对不起,韦斯莱夫人。”她侧着身坐起来,发觉身上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又要麻烦您了……”“孩子,你这是什么话呢?”韦斯莱夫人关切地说着,给她端来一大杯热腾腾的黄油啤酒,“慢慢喝,我在里面加了姜汁,对发烧感冒最管用……” 她不肯让韦斯莱夫人喂她,自己抱着杯子慢慢喝了一口,只觉得浑身都暖烘烘的,舒服极了。(请记住的网址)她把一整杯都喝完,出了一身汗,这才感觉好些。韦斯莱夫人很高兴:“我再去给你弄点儿,锅里还有。”说着便走出房间。莫恩靠着她坐下,小声说道:“你吓死我了…头上烫得像块烙铁,还一直说胡话……” 小天狼星走了进来,有些手足无措地坐到离床最近的那张扶手椅上:“感觉好些了吗,达莉亚?”她点点头:“好多了。我大概是着凉了……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他烦躁地抓着头发:“韦斯莱夫人说得对,我确实照顾不过来——”达莉亚觉得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要不我把克利切叫回来?”她干笑了一声:“让克利切来照顾我这个——这个麻瓜巫师?别这样,布莱克叔叔,我还想多活几年……” 小天狼星的表情更难看了,达莉亚赶紧说道:“这次真的是意外,布莱克叔叔。我实在是太担心了,没顾上别的……我一直怕他们弄不好……”她打住了话头,韦斯莱夫人端着黄油啤酒回来了,还瞪了小天狼星一眼,才把杯子给她:“快喝吧,可怜的孩子……” 离开布莱克庐时,韦斯莱夫人做了好几盘足够让他们吃上一周的肉馅饼和三明治,才小声嘟囔着钻进壁炉。达莉亚竭力安抚了一通,总算让小天狼星和哈利不再大惊小怪,但莫恩可就没那么好对付了。她不知道自己在梦里都嚷嚷了些什么,才会让莫恩在看她时露出那样担忧和阴郁的神情。塞德里克和克鲁兹拿着花束和点心来探病时,莫恩把他们拦在房门外,低声嘀咕了一阵才放他们进来。 达莉亚坐在床上翻看着猫头鹰送来的《预言家日报》,情况比她原来设想的要复杂地多。尽管是当场人赃俱获,要推动对这些残余食死徒的审判依然十分困难。他们当中有太多出身高贵的社会名流,甚至还有魔法部自己的工作人员,这让魔法部的立场变得微妙了起来。 报纸上每天都在刊登着记者们根据现场照片和事后调查猜测出来的食死徒名单,正式的发言人永远只有一句话:“无可奉告!”无数愤怒的猫头鹰信件飞向魔法部和《预言家日报》报社,人们头一次发现,原来自己身边还潜伏着这么多的食死徒,这让他们既惶恐又愤怒,纷纷指责魔法部的效率低下和碌碌无为,甚至连之前小矮星彼得越狱及闯入霍格沃茨的事件也被翻出来反复说道。不光魔法部部长福吉忙得焦头烂额,就连韦斯莱先生和珀西结束休假后也开始忙得不可开交,处理着各种后续工作。 “别看了,快来喝药。”莫恩端着托盘进来,发现她又在看报纸,不满地瞪了她一眼。“行行好吧,莫恩。”达莉亚把报纸推到一旁,苦笑起来,“这可是第三天了,还不让我下床,感冒早就好了……”莫恩又瞪了她一眼,她只好端起那杯提神剂,一口气灌下去,热腾腾的蒸气立刻从她两只耳朵里冲出来。 达莉亚吐了吐舌头,把杯子放回桌子上:“用不着这么小心,我好着呢。”莫恩不说话,抱着胳膊看她。“……我到底说了什么梦话,把你吓成这样了?”她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莫恩马上就变了脸色,扭过头就要走。 达莉亚赶紧扯住她的衣角,软言劝慰起来:“……你总得让我知道吧……我一醒过来就全忘了,如果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好吧。”莫恩重重地叹了口气,抱着胳膊坐到那张扶手椅上,眼睛盯着地板:“你一直在喊神秘人的名字,还有哈利和塞德。” 她觉得自己喉头一下子哽住了,半天才说道:“还有呢?我还说了什么?”“还有切里安……我猜是这个名字,发音很奇怪……你不停地在说‘救救他’,说‘救救哈利’‘救救塞德’‘救救切里安’……你还说,还说伏——神秘人回来了……”莫恩的泪水一下子从眼眶里涌出来,颤抖着抱住自己,“你是说真的吗?那个人,他真的回来了?” “没有!”达莉亚大声说道,“至少现在还没有。”莫恩眼里的惊喜一闪而过,变成了深深的恐惧。她紧紧抓住莫恩的双肩,坚定地说:“他回来也没用!他的党羽都被我送进了阿兹卡班,他的计划一直被哈利挫败。他只是在苟延残喘,根本什么都做不到!” “可是小矮星彼得逃走了,他去找神秘人了,他还来找你——”莫恩比她更大声,几乎是在尖叫。“他就是个废物!”达莉亚用力摇她,“他什么都做不好,除了效忠伏地魔他没有别的——”莫恩哭泣着捂住耳朵,不愿意听到那个名字。 “——他甚至都不是效忠于神秘人,他只效忠于力量……只要让他看到神秘人是彻底失势了,他随时都会抛下他的主子逃走,换个巫师家庭继续当他的宠物老鼠……”莫恩还在啜泣着,达莉亚轻轻拍着她的背,直到她缓过来为止。 “……我外婆就死在食死徒手里……他们说她嫁给麻瓜,背叛了她的纯血血统……可我外公明明是——是巫师出身,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莫恩喃喃说着,平静地擦去脸上最后的泪痕。达莉亚用力抱住她,觉得自己没法再说出更多安慰的话来了。 第二天下午五点的时候,他们穿过壁炉来到了陋居厨房,韦斯莱夫人邀请他们来吃晚饭。哈利和韦斯莱家的三兄弟坐在擦得干干净净的木桌旁,玩噼里啪啦爆炸牌,莫恩十分感兴趣地凑了上去。赫敏和金妮挤在一张长木凳上,嘻嘻哈哈地说笑个不停。 达莉亚走过去拉了拉双胞胎中的一个:“弗雷德?”“嗨,达莉亚,不过我是乔治。”“噢,对不起,乔治,能出来一下吗?我有话要跟你们说。”另一个立刻接口道:“好啊,没问题。不过我才是乔治,他确实是弗雷德。” 他们来到池塘边上,一只疙疙瘩瘩的癞蛤蟆立刻跳进水里,荡起一圈一圈的碧绿色波纹。“我听说你们要开个韦斯莱魔法把戏商店,”达莉亚拿出沉甸甸的一袋金加隆,“这里是二百一十个金加隆,能让我也入股吗?只是别让你们的妈妈知道。” 弗雷德和乔治面面相觑,接过袋子:“噢,当然可以。不过你哪来那么多金加隆?” “一部分是我爸爸公司发的奖学金,还有布莱克叔叔给的零用钱。”小天狼星每月给她和哈利每人十个金加隆的零用钱,而韦斯莱先生一个月的工资也不过五十个金加隆。“可我有个条件,不许提前结业,离开霍格沃茨,否则我就要收回投资了。” 弗雷德扬起眉毛:“你怎么知道?事实上,我和乔治都认为,有owls证书就足够了,蝾螈(s)可不见得比猫头鹰(owls)高明上多少——”“然而它能让你们的妈妈不会气得发疯,行行好吧,我可不敢惹韦斯莱夫人。” “好吧,一言为定!”双胞胎兄弟轮流向她伸出手,用力握了一下。 “达莉亚!”赫敏忽然从他们身后走出来,气鼓鼓地瞪着她:“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还给他们钱弄这个,韦斯莱夫人待你那么好!我要去告诉——” “告诉谁?”达莉亚轻松地笑了起来,“我可从来都不是好孩子,赫敏。别忘了,我背叛了自己的家庭,我父母对我失望透顶。布莱克叔叔和我一样。” “说得好!”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小天狼星鼓掌叫好道,身边还站着既困惑又惊讶的罗恩和哈利。他走过来,压低声音说:“我也要入股,八百个金加隆够吗,两位韦斯莱先生?”弗雷德和乔治惊得目瞪口呆,就好像今天是愚人节一样。这下赫敏是真的气坏了,罗恩和哈利对视一眼,立刻拉着她走开。达莉亚不可抑制地大笑了起来,直到莫恩和金妮来找她,她还在笑着抹掉眼角的泪花。 晚上吃饭的时候,珀西又开始喋喋不休地谈论他那份坩埚底厚度报告,还有魔法部的“一项绝密的重要活动”。罗恩翻了翻白眼,不愿意搭理他。“珀西!”达莉亚却忽然出声叫住了那个颇有派头的年轻人,笑眯眯地冲他伸出三根手指摇了摇。他的脸立刻变成了粉红色,尴尬地咳了好几下。韦斯莱先生也有些惊讶,但很快变成了然,冲她点点头:“注意保密,达莉亚。别忘了邓布利多的话。”后一句完全是用口型告诉她的。 达莉亚红着脸,赶快低下头吃她的柠檬布丁。韦斯莱先生对她的情况知道得不少,说不定这个暑假里的某些事情就是邓布利多让他去办的。莫恩好奇地看看她,又看看珀西,赫敏则在一旁不高兴地砸着嘴。 登上霍格沃茨列车 假期的最后一天,窗外狂风呼啸,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上。达莉亚盘腿靠在小圆桌上,一边读着《标准咒语,四级》,一边用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唰唰做着笔记。莫恩捧着一本最新的《魁地奇世界》津津有味地翻着,浓眉纠结的克鲁姆在封面上阴沉着脸。哈利在擦拭他的火弩箭,腿上摊着一本《飞天扫帚护理手册》,那是赫敏去年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代表小天狼星的那座老爷钟忽然发出清脆的滴答声,达莉亚抬起头,看见那根长长的指针由“在伦敦”跳到了“路上”。下一刻,它再次跳到“在家”的位置,发出又一声悦耳的滴答声。小天狼星推开门大步走了进来,身上的斗篷还在往下滴水。他抽出魔杖,把身上的水滴都变成热汽弄走,沉着脸坐到了沙发上:“他们又让马尔福那混蛋逃脱了……” 莫恩迅速从杂志里抬起头:“他越狱了?” “噢,高贵的马尔福先生根本用不着越狱,他根本就没去阿兹卡班。”小天狼星讥讽地一笑,“他说他中了混淆咒,被裹挟过去的……威森加摩那帮老头子只罚他交了一大笔金加隆,就放他走了……我猜福吉在里面也没少出力,他跟马尔福家走得很近……” “克拉布和高尔呢?还有麦格尼尔,”达莉亚皱起眉问道,“他们也是罚款了事?” 小天狼星摇摇头,烦躁地撩着自己的刘海:“那倒没有,福吉还没那么大胆,上上下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麦格尼尔被当场革职,直接扔进了阿兹卡班,有人匿名揭发了他另外几件案底……克拉布和高尔都被关进去了,判了十八个月……最长的一个也只判了三年,因为那些麻瓜都没有受到什么永久性伤害,记忆也被修改过来了。” “好吧。”达莉亚用羽毛笔逗弄着小软,漫不经心地说,“本来也没指望能起多大作用。马尔福家的根基太深了,一时半会儿打不垮他……可惜没人能跟他打擂台,给圣芒戈捐点金加隆什么的,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会做……福吉最怕邓布利多抢他的风头,耳根子又软,太容易被人拿捏住了……”听到她的话,小天狼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韦斯莱先生人倒是不错,可惜没什么雄心壮志,说话也没金加隆管用……要是能有人把马尔福从福吉身边隔离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哪怕是像卢多?巴格曼那样的,也比贼心不死的前食死徒要好……”这下连莫恩托着下巴深思起来,她的父亲卡德瓦拉德先生现在是国际魔法合作司的代理司长,因为工作的关系,之前都在国外跑来跑去,跟福吉并不算太亲近,开展起工作来也觉得吃力。所以他虽然身在国内,还是像往常一样把女儿托付给岳父照管,整天忙得不可开交。卡德瓦拉德夫人现在成了他的私人助理——她从前在对角巷的古董商店工作,跟许多古老的纯血家族都有些来往——专门为他打理各种人际关系。 “好了,去收拾你们的行李吧,明天就要去火车站了。”小天狼星站起身来说道,“哈利,我给你带了件新的礼服长袍,韦斯莱夫人给你选的那件绿袍子太普通了。莫恩,你外公让把这个带给你,他说是你外婆年轻时穿过的……还有达莉亚,这是你的。” 他把一个盒子递给她,她的脸立刻又红了起来:“谢谢,布莱克叔叔,你去年就送过一件蓝色的——”“我知道,”小天狼星还是一副不太自在的表情,“店里的那个女巫说,现在的年轻女孩都喜欢这个……你自己看着办吧。”他看上去比她还尴尬,照料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十来岁女孩对他这个单身汉来说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 在小天狼星逃回自己的卧室以前,达莉亚及时叫住了他:“布莱克叔叔,明天我们是跟韦斯莱家一起出发吗?”“不,我用公用电话定了一辆麻瓜出租车。你想跟他们一起去吗?”“噢,没什么。我得找赫敏借本书……明天到火车上我再去找她吧,”既然小巴蒂?克劳奇已经被施以摄魂怪之吻,不会再有什么能阻止真正的疯眼汉穆迪来霍格沃茨任教了。 她回到楼上,拆开那个盒子,和莫恩同时惊呼起来。“就是麦格教授也不会要穿这样的裙子!”莫恩抓起她那条缀满蕾丝跟荷叶边的猩红色天鹅绒高领长裙,愁眉苦脸地说着,“幸好我一看到学校寄来的清单,就给我妈写信,让她另外给我买一条……我决不能穿着这样的衣服出现在克鲁兹面前,他会笑话我打扮得像他祖母的……达莉亚,布莱克先生给你买的什么?” 等她看到盒子里的东西,又是一声轻呼:“真漂亮,他可真舍得给你们花钱……不过,这应该是婚礼上用的吧?”“我想是的,我看见哈利那本相册里,莉莉姨妈在婚礼上就戴着这个。”达莉亚苦笑着盖上盖子,把它塞到箱子的最底部。莫恩转了转眼珠子,不说话了。 第二天早上,他们冒着倾盆大雨坐上麻瓜出租车,来到国王十字车站。当他们穿过隔墙,走向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时,每个人的身上都湿透了。韦斯莱一家比他们还要狼狈,罗恩和赫敏的脸上和手上都有克鲁克山留下的抓痕,它刚才被双胞胎兄弟那些费力拔博士遇水开花烟火给吓坏了。在那群红头发的韦斯莱里,韦斯莱先生微秃的脑门格外显眼。 哈利去跟他们会合,达莉亚和莫恩提着箱子,抱着猫头鹰琪琪的笼子,穿过霍格沃茨特快喷出的滚滚浓烟,在一群赫奇帕奇六年级学生里找到了塞德里克和克鲁兹。莫恩飞扑过去,落落大方地在克鲁兹脸上亲了一口。塞德里克和达莉亚相视一笑,伸手帮她提起箱子,小天狼星还在她后面盯着呢。 他们找到一个隔间把行李放下,又下去跟韦斯莱夫妇、比尔、查理还有小天狼星道别。“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查理拥抱金妮时低声说。“什么?”罗恩问道,但火车的汽笛已经响起来了。 “你们过霍格沃茨周末的时候我还会过去的。祝你们学期愉快!”小天狼星微笑着向她们挥手,韦斯莱夫人还在那里跟赫敏说话:“……我真高兴他们修改了章程……” 列车终于开动了,浓烟和雨幕交织在一起,遮蔽了他们的视线。达莉亚打开笼子把猫头鹰琪琪放出来,它像个灰色的金飞贼一样在隔间里飞来飞去。小软懒趴趴地在她口袋里蠕动着,伸出粉红色的舌头。 赛德里克亲了亲她的脸颊,跟去年一样去巡视列车过道,他前脚刚走,莫恩立刻坐到达莉亚身旁,伸出三根手指,眯起眼睛看着她:“德思礼小姐,能赏光告诉我这是什么吗?还有,什么叫修改了章程?” “噢,那个呀,”达莉亚笑了起来,从箱子翻出《霍格沃茨,一段校史》,翻到三强争霸赛那一段,摊开放在桌子上,“你知道,这可是绝密……”她忽然对自己口袋里的小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莫恩直截了当地把书拿过去,和克鲁兹一起翻看起来,然后发出惊呼声。达莉亚无聊地看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雨势,开始练习《标准咒语,四级》里的内容。 当列车停靠在漆黑的霍格莫德车站时,大雨噼噼啪啪地打在他们的斗篷上。达莉亚把猫头鹰琪琪的笼子裹在斗篷里,低着头走过那条漆黑泥泞的小路,跟着莫恩和克鲁兹身后爬上了一辆由夜骐拉着的马车。克鲁兹砰地一下关上车门,马车立刻动了起来,溅起一阵阵哗哗的水声。她坐在干爽的座椅上,长长地舒了口气,发觉莫恩在盯着她看:“怎么了?” “你又看到了夜骐?”“……是啊。”她挥动魔杖,把他们的斗篷和靴子上的水滴都变成热汽弄干。“已经习惯了。”莫恩看向窗外,盯着车厢前面那匹看不见的天马,露出好奇的神情:“真希望我也能看——”“我希望你一辈子都不会看到夜骐,莫恩。”达莉亚看着她,平静地说。 他们没有再在大门外见到摄魂怪,不知是为了迎接那场三强争霸赛,还是为了看守人满为患的阿兹卡班,魔法部终于把它们从霍格沃茨撤走了。 马车停靠在霍格沃茨城堡的大门外,他们匆匆爬上石阶,走进高大的门厅。学生们纷纷摘下兜帽,抖着斗篷和头发上的水珠。忽然,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尖叫声,达莉亚转头看去,皮皮鬼正用装满水的大红气球袭击一群格兰芬多的学生,不幸中弹的罗恩俨然成了落汤鸡。 “快走!”他们赶紧走进礼堂,坐到自己学院的长桌上。莫恩挨着克鲁兹,在她对面坐下,冲她挤了挤眼睛。不一会儿,头发湿漉漉的塞德里克快步走了过来,在她身旁落座:“抱歉,刚才麦格教授让我们几个级长留下来把门厅的水清理干净。” “级长还干这个?”达莉亚睁大了眼睛,“我以为那都是费尔奇或是家养小精灵的活儿。” 塞德里克笑了:“噢,城堡的清理和维护一般是由家养小精灵负责,但像这样属于善后处理的,都是级长的活儿。别吃惊,说不定明年也轮到你了。”达莉亚不禁有些赧然,对他笑了笑,转头去看教工席。 邓布利多就坐在那里,穿着一袭绣满星星和月亮的巫师袍,十指交叉托着下巴,浅蓝色的眼睛透过半月形镜片望向天花板。尽管在暑假里和他通了好几次信,达莉亚依然觉得邓布利多很神秘。比如说,他现在沉思的样子更接近于传说里那个大智大勇大义的白巫师,而不是她私下认为的疯疯癫癫怪老头。疯眼汉穆迪就坐在他右侧的座位上,那只蓝色的魔眼在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引得座位靠前的学生们窃窃私语。 当今年的最后一个新生凯文?惠特比坐到这张长桌旁时,分院仪式终于结束了。邓布利多站起来,用温暖的目光环顾全场:“欢迎回来,孩子们。请允许我介绍一下我们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课老师,穆迪教授。” 孤零零的掌声响了起来,只有邓布利多和海格在鼓掌,别人都还在用或惊恐或诧异的目光打量着疯眼汉穆迪。他的魔眼向他们这边扫来,引得莫恩倒抽了一口冷气,达莉亚不由自主地低下头,避开了跟他的视线接触。 您好,教授! 作者有话要说:大吼一声,终于码完第四部了!番外以后开始码第五部,好开心~~~~ 在一阵哗然与惊呼中,邓布利多向他们宣布了三强争霸赛的消息。礼堂里响起了一阵乒乒乓乓拉开椅子的声音,还有人们极其热烈的讨论声。达莉亚的眼睛紧紧盯着塞德里克,他看上去并不急于离开。“你要参加吗,塞德?”“当然。”他笑了,那双灰色的眼睛闪闪发亮。 他们站起身,跟着一群赫奇帕奇学生往他们的公共休息室走去。一路上瑟斯跟厄尼都在不停地争论着,要用什么办法来绕过年龄限制参赛。“……也许我可以弄点增龄剂,”瑟斯若有所思地说,“也就几个金加隆的事。” 达莉亚安静地听着,指头漫不经心地在塞德里克的掌心打着圈儿。他轻笑着,按住她作乱的手指:“我十月底就满十七岁了,不需要那瓶增龄剂——你也不许打它的主意。”她眨着眼睛,扭头冲他一笑:“放心吧,就是给我一万金加隆,我也不去。” 克鲁兹在她身后闷声笑了起来:“达莉亚,你的记录可不太好——嗳哟!”他被达莉亚狠狠地踩了一脚。“活该!”莫恩冲他吐了吐舌头,大笑起来。 第二天早上,暴风雨终于结束了,但礼堂的天花板依然是一片阴霾。爱洛伊斯是最后一个来吃早饭的赫奇帕奇,她静悄悄地溜过来吃了点玉米片,又静悄悄地溜走了。上学期期末的时候,她想用咒语祛除脸上的青春痘,结果却把自己的鼻子给弄掉了。这个意外事故使得安静害羞的她一下子成了霍格沃茨的知名人物。这让她更加沉默寡言起来,如无必要绝不肯踏出学院宿舍一步。 达莉亚在看《预言家日报》,那天小天狼星带回来的消息终于变成铅字出现在了报纸上。碰巧没其他事可写的知名记者丽塔?斯基特对卢修斯?马尔福极尽挖苦嘲讽之事,从来历不明的大笔金加隆到祖辈上出过的芝麻绿豆糗事都被她深挖了一遍,以飨读者。斯莱特林长桌边上,德拉科的脸色异常难看,随手就把他那份《预言家日报》揉成一团扔到桌子底下。 莫恩隔着桌子把这学期的课表递给她,她惊喜地发现,由于有好几个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学生放弃了原来选择的占卜课或是麻瓜研究课,改上保护神奇生物课,她终于不用跟斯莱特林的学生们一起上这门课了。这简直是天大的喜讯,她已经受够德拉科的冷嘲热讽了。 吃过早饭,她带着雀跃的心情和莫恩一起去上草药课。今天的课在第三温室上,斯普劳特要他们去料理一种极其丑陋的植物。它们直直地从地里钻出来,活像是黑乎乎的大鼻涕虫,身上长着许多饱满发亮的大脓包。 “巴波块茎,”斯普劳特教授用欢快的语气说着,“你们要戴上龙皮手套,用手去挤,收集它的脓水……”莫恩在她身后做了个恶心的表情,压低声音说道:“真是个好差事,帮一堆大鼻涕虫挤痘痘!” 她们戴上手套,一手拿着瓶子,一手去挤那些脓包。这并不是件力气活,只要手指捏住脓包稍一用力,就会有一大团黏糊糊黄绿色的液体从溃破处喷射出来,流进瓶子里。达莉亚稍微想象了下这些脓包长在人身上的样子,顿时不寒而栗。 “庞弗雷夫人会喜欢这个的。”临下课时,斯普劳特教授轻快地说道,“有了它,她再也不必担心学生们用过激手段去除他们的青春痘了。”站在达莉亚不远处的爱洛伊斯立刻涨红了脸,逃也似的冲出温室。达莉亚和莫恩面面相觑,也追了出去。她们得赶在变形课以前把她找回来,否则她将独自躲在某个角落里,哭上整整一节课。而麦格教授的怒火,只会让她的处境雪上加霜。 到了下午,达莉亚和汉娜一起穿过场地,走向禁林边缘的小木屋。汉娜终于放弃了她的麻瓜研究课,认为麻瓜的生活方式实在是不可理喻。“他们甚至不会使用魔杖点火!”她小声抱怨着。 几个系着青蓝相间领带的拉文克劳学生已经在小屋旁等着了,达莉亚认识他们中的每一个人——他们一起上过魔药课。中间那个黑发男生叫迈克尔?科纳,另一个男生叫泰利?布特。那个漂亮的印度裔女孩是帕德玛?佩蒂尔,她跟格兰芬多的帕瓦蒂?佩蒂尔是双胞胎姐妹。他们互相打了个招呼——泰利对她尤其热情——就看见海格兴致勃勃地拖着个敞开的大箱子从禁林里走了出来。“你们肯定不愿意错过这个!”他大声喊着,“新孵出来的炸尾螺!” 达莉亚低声悲鸣着捂住自己的脸。她知道海格好久以前就在尝试这个,现在终于让他用人头狮身蝎尾兽和火螃蟹杂交出了这种怪物。汉娜探头往箱子里看了一眼,立刻尖叫着往后跳开了:“恶心!”她说的一点儿也没错。 刚出壳的炸尾螺看上去就像是被剥了壳的大龙虾,通体只有六英寸长,灰扑扑、黏糊糊、软趴趴的,横七竖八地长着一堆脚,根本分不出头尾。它们在箱子里蠕动着,散发着强烈的鱼虾腐烂的气味,偶尔会从尾部喷出些火花来,啪地一声向前推进几步。 海格准备了一大堆滑腻腻的青蛙肝、蚂蚁蛋和小绿蛇,让他们试着用来喂炸尾螺。达莉亚打了个哆嗦,戴上自己的龙皮手套,抓起一把蚂蚁蛋撒了进去。“不能这么喂,达莉亚!”海格叫了起来,“你得放在它们嘴边,慢慢喂,它们还是些小不点儿!”“可它们的嘴在哪里呢?”汉娜用近乎绝望的声音问道,她根本没想到要带手套来。 “噢……你们找找看,不喷火的那边儿就是嘴!”海格摸着脑袋说道,自己也抓了一把炸尾螺仔细看了起来。只听见啪地一声,其中一只炸出了些火花,差点燎着了他的胡子。“哈,这边是嘴,都看好了!”海格却乐坏了,抓起那只直往达莉亚鼻子底下塞。她慌忙转过脸去,大声叫起来:“谢谢,海格,我自己能找着!” 两个小时以后,她们拖着步子往城堡里走去,汉娜看上去快要崩溃了:“他居然还要我们养它!”达莉亚疲倦地摇摇头,开始思考要不要把斯内普这学期要他们了解的毒药喂些给那些炸尾螺。她很快否定了这个念头,担心这会给海格增加一种新的收藏——有毒的炸尾螺! 第二天上午,达莉亚就领教到了疯眼汉穆迪的教学风格。如果说去年卢平的教学可以称为是针对黑暗生物的模范教学课,那么今年疯眼汉穆迪的教学则是真正针对黑魔法的防御术教学课。尽管苏珊私底下嘀咕说,她姑姑绝不会赞同霍格沃茨竟然让四年级的学生就接触到这些内容,但谁也不愿意错过他的课。 临上课前,达莉亚特地去了趟女生盥洗室,在活点地图上确认了在那里的就是穆迪本人,才抱着课本匆匆跑进教室。从她踏进门的一刻起,穆迪那只蓝色的魔眼就一直盯着她,直到她在莫恩身旁坐下,才转向他手上的花名册。 “按照现任魔法部部长福吉的意思,我只能教给你们破解咒,但我认为,这远远不够。”穆迪的目光——正常的眼睛和魔眼一起——扫过整间教室,赫奇帕奇的学生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包括震惊的苏珊和兴奋的瑟斯。“……我将用一年的时间来教你们学会如何对抗黑魔法,然后继续享受平静的退休生活。” 跟原著里的假穆迪一样,他用蜘蛛向他们演示了那三种不可饶恕咒:夺魂咒(魂魄出窍),钻心咒(钻心剜骨),还有阿瓦达索命咒。达莉亚怀疑真穆迪其实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年的教案,结果却让假穆迪省了不少事。 在他提到阿瓦达索命咒的时候,莫恩在她身旁微微颤抖起来。达莉亚忽然意识到,莫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20部分阅读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 作者:肉书屋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20部分阅读 的外婆很有可能就是死于这道恶咒……她握住莫恩的手,无声地安抚着她。“阿瓦达索命!”穆迪指着一只被膨胀咒放大的蜘蛛吼道。一道耀眼的绿光闪过,伴随着一阵杂乱的声音,仿佛是死神的脚步声。那只蜘蛛的腿全部摊开,仰面躺在桌上,已经死掉了。达莉亚和莫恩紧紧抓着彼此的手,脸色惨白。原著里,塞德里克就是死在这道恶咒之下:十七岁半,人生才刚刚开始…… “阿瓦达索命咒需要强大的魔力……”穆迪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达莉亚逼着自己回神去听他说话。她的手在隐隐作痛,她低下头,发觉她们俩已经把对方的手掐得青一道紫一道。“莫恩。”她轻声唤着,摇了摇她的同桌。莫恩像是忽然从噩梦里醒来一样,猛地甩开她的手,低头盯着自己的课本。过了好久,她才小声对达莉亚说道:“对不——”“时刻保持警惕!”穆迪一声断喝,打断了她的道歉。达莉亚摇摇头,表示不要紧。 穆迪还在扯着粗噶的嗓子说着:“好了,把这三个不可饶恕咒记下来……”达莉亚和莫恩抽出羊皮纸,沙沙地写了起来,都不敢去看对方苍白的脸色。 同样不好受的还有苏珊?博恩斯,她的伯伯埃德加?博恩斯全家都死在了伏地魔当权的时候,也是被阿瓦达索命咒夺去了生命。一下课她就趴在桌子上,轻声啜泣起来。汉娜一边同情地抚摸着她的金色发辫,一边冲扎卡赖斯使眼色,让他过来安慰她。扎卡赖斯是个高高瘦瘦的帅男孩,他迟疑了一下,俯在苏珊的桌子上小声说了几句,总算是让她收住眼泪。 他们结伴去礼堂吃晚饭,达莉亚看到从走廊另一头走过来的塞德里克时,不由自主地畏缩了一下。她很快鼓起勇气,走上去亲他的脸颊。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立刻红了脸,露出困惑的神情。下一刻,秋?张面无表情地从他们身边挤了过去。这原本只是个巧合,但他看了她一眼,牵起她的手,算是默认了她宣示主权的行为。 吃晚饭的时候,达莉亚和莫恩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厄尼又一次用夸张的音量说起那道阿瓦达索命咒,立即收获了她俩的白眼。“我猜穆迪教授可能有些冒进……”塞德里克用他灰色的眸子担心地看着达莉亚,“不应该让四年级学生这么早接触到这些……” “那可不一定!”“穆迪有他的道理!”莫恩和达莉亚几乎同时说道,语气都很生硬。于是塞德里克和克鲁兹更困惑了。达莉亚的目光掠过格兰芬多长桌,哈利还在嘻嘻哈哈地说笑着,他们要到周四才开始上黑魔法防御课。 这学期没有魁地奇联赛,球队的训练也终止了。吃过晚饭,莫恩叫住想要离开的达莉亚,和她一起来到图书馆。她们在靠窗的桌子旁坐下,达莉亚抽出《千种神奇草药与蕈类》,开始写那篇关于巴波块茎的论文。 莫恩却不时停下笔,看向越来越暗的窗外。“爸爸说这里圣诞节会有个舞会,他和外公都要过来。我想,我还是穿那条裙子吧……外公一定会很高兴的……”她看着窗外,却又像是什么都没在看,自言自语似的低声说道。 接下来的两周飞快地过去了,如果不算斯内普越来越阴沉的表情,还有越来越难的功课,一切都还算顺利。海格的炸尾螺长得飞快,它们现在的个头已经跟他的巴掌差不多大了。那些公炸尾螺浑身带刺,不时从尾部喷出些火花,猛地往前一窜,简直就是个小型手雷。汉娜即使是戴上手套,也不敢离它们太近,每次去上保护神奇生物课都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我真羡慕麻瓜,”她低着头,把一截生肝扔进装满炸尾螺的箱子里,“他们至少不用喂养炸尾螺当宠物。” 小天狼星从对角巷给他们寄来了糖果和点心,附带的信里说他要在伦敦多待上一段时间,还问起了穆迪上课的情形。不管是达莉亚还是哈利都很难对此说个好字,亲眼目睹那道阿瓦达索命咒的情景实在让他们难以忘怀。达莉亚几次展开羊皮纸,都觉得手中的羽毛笔仿佛有千斤重。最后,她只写了一封短信,请他对克利切下一道命令:不允许他跟他们三个以外的人有任何接触。她还记得上学期在厨房里遇见德拉科的情景。 也因为这样,她没有自己去厨房里找多比,而是拉上了哈利一起去。威森加摩法庭最终认定闪闪只是听命行事,把它释放了,达莉亚想让多比带它回霍格沃茨工作。他们刚把话说完,多比就激动地拥抱住他们俩,尖声叫起来:“多比就知道,波特先生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还是最善良的巫师!还有德思礼小姐!多比太高兴了!闪闪也要有工作了!” 他们还在那里见到了克利切,它对哈利的态度好了很多,但还是用他们都能听到的音量咒骂着小天狼星和达莉亚。临走的时候,多比一个劲儿地向他们鞠躬行礼,克利切还在念念叨叨,不小心把“泥巴种”几个字带了出来。不等他们有反应,它就用力把头撞向地板,开始惩罚自己。达莉亚既厌恶又怜悯地看了它一眼,拉着哈利走出厨房。 “赫敏的spew怎么样了?”回图书馆的路上,她没话找话地说了一句。“呕吐?”哈利困惑地看着她,“那是什么东西?”达莉亚顿了顿,继续往前走:“她不是在为——那她最近都在忙什么呢?整天见不着人影。”“噢,她没说,不过罗恩和我猜测,她在翻译一本古代魔文典籍什么的。她老是抱着它进进出出——‘呕吐’不会是是那本书名字的缩写吧?那还真是贴切……”哈利咧开嘴笑起来。 达莉亚没有笑。原著里赫敏是因为看到闪闪的不幸遭遇,才产生了促进家养小精灵权益的念头。既然闪闪一直都在阿兹卡班,从未在他们面前出现,赫敏自然就按着她原来的人生道路走下去了。说不定,她会成为一名古代魔文界的研究学者,也许还是下下任的霍格沃茨校长?她这样想着,终于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第三周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上,穆迪向他们宣布,他要轮流对每个人念夺魂咒,看看他们有没有能力抵御它的影响。他挥动魔杖,让课桌全部靠边,在教室中央留下一大块空地来。赫奇帕奇的学生们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面面相觑。 穆迪对着花名册,轮流把他们叫到前面来。在夺魂咒的左右下,扎卡赖斯像兔子一样在教室里来回蹦跶,爱洛伊丝大声唱着铿锵有力的《威廉退尔进行曲》,厄尼跳起了现代芭蕾舞……达莉亚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自己等下会被穆迪操纵着干出什么蠢事来。 “德思礼,”穆迪沉声说道,“过来,到你了。” 她走上前,站到教室中央的空地上,不由自主地捂紧了口袋里的魔杖。“别把魔杖插在口袋里,”他不耐烦地吼起来,“你会把自己的屁股给烧掉的!”人群里发出一阵闷笑声,很快就在穆迪那只魔眼的瞪视下没了动静。达莉亚只好把魔杖抽出来,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穆迪用正常的眼睛注视着她,举起了魔杖:“魂魄出窍!” 她的脑子一下子就被清空了,只剩下一种模模糊糊的喜悦感,像是对什么都不在乎了。一阵空洞的愉悦笼罩住了她,她站在那里,松松地握着魔杖,什么也不用想。然后,在她脑海深处,穆迪的声音响了起来:跪下来……跪下来…… 她两腿一软,顺从地跪了下来。 他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回荡:扔掉魔杖……扔掉魔杖…… 扔掉……她脑子里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为什么要扔掉?她的手指一跳,魔杖往下滑了一点,并没有掉下来。 他的声音更大了,在她脑子里回荡着:扔掉魔杖……扔掉魔杖…… 别扔,别这样做……不能扔掉…… 扔!快扔掉! 她的手指剧烈地痉挛起来,仿佛手中的魔杖忽然变成了一块烙铁,拿都拿不稳。她的牙齿在打战,嘴唇也在颤抖着。不,不能扔……不能……除……除你…… “除你……武器!”她的手猛地往前一甩,魔杖飞了出去,顶端闪出的一道白光击中了站在穆迪身后的瑟斯。他被震得退了一步,手里那本《黑暗力量:自卫指南》飞了起来。 “不错,就是这样!”穆迪声音隆隆地喊道,达莉亚脑中的白雾忽然被驱散了,“很好,德思礼做到了,她抵抗了,虽然只有一下……大家都注意看好,我们再来一次。这回不许拿魔杖,德思礼……都看着她的眼睛,那里是最关键的地方——” 她还跪在那里,大口喘息着。她挣扎着站起来,看向穆迪,然后又是脑子一片空白。 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 穆迪一直反复练习到达莉亚能彻底摆脱那个咒语,才肯放过她。不知道是不是邓布利多对他说了什么,他格外关注她的学习进度。她疲倦地走到一旁站着,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在往外冒冷汗。小软骨碌碌滚了过来,舔着她的手指。温热的舌头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难怪他们会把他从魔法部里赶出来,”苏珊对着自己盘里的牛肉大杂烩,喃喃说道,刚才穆迪考验她的次数几乎跟达莉亚一样多,就因为她姓博恩斯,“他确实是个疯子,偏执狂……”莫恩绷着脸没有说话,刚刚穆迪竟然操纵着她去拥抱扎卡赖斯,这可把她气坏了。 不光是黑魔法防御术课,其他的课程也变得艰难起来。变形课上,麦格教授用严厉的目光盯着他们每一个人,让他们把刺猬变成针垫,把仙人掌变成衣帽架。她一脸严肃地告诉他们,赫奇帕奇的进度是所有四年级学生里最慢的。“当然,我们本来就是一群笨蛋。”厄尼没好气地嘀咕着,他变出的衣帽架上还长着密密麻麻的小刺。 赫敏在古代魔文研究课上出尽了风头,她这学期放弃了麻瓜研究课,把全副身心都投入到了对古代如尼魔文的探索当中。哈利说的没错,她确实是在翻译一本古代魔文典籍。阿普尔比教授在课上选读了其中一段,给格兰芬多加了五十分:“你的工作实在太出色了,格兰杰小姐,我从没见过这样有天赋的学生……”莫恩和达莉亚对视了一眼,默默地把脸埋在她们的课本《古代魔文简易入门》后面。 而在魔咒课上,弗立维教授发现达莉亚早就掌握了飞来咒,简直是喜出望外。“就是格兰芬多的格兰杰小姐也还没能做到这一步,赫奇帕奇加二十分。我猜,是卢平教授的私人辅导起了作用吧……”在同学们艳羡的目光里,她有些心虚地低下头,不敢告诉莫恩自己是为了拿到那本关于魂器的禁书,才提前偷学飞来咒的。 十月份的一个周五,达莉亚和莫恩从阴冷潮湿的魔药学教室里出来,去礼堂吃午饭。她们发现一大群学生围在大理石楼梯下的一则启事旁,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厄尼从人群里挤出来,兴奋地冲她们招手:“那两个学校的人下周五就到,塞德里克知道了吗?噢,我还是去告诉他一声吧……” “迪戈里?那个白痴也想当霍格沃茨的勇士?”罗恩嘟囔着,跟哈利走出人群,赫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因为达莉亚和莫恩就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迪戈里是个很出色的学生——还是个级长。”赫敏紧张地偷瞥着她们,补救似的说道。 “你是因为他长得帅才喜欢——嗳哟!”罗恩还在尖刻地说着,被哈利踢了一脚,这才看到达莉亚她们俩。他的脸立刻涨得通红,简直跟他的头发一样红:“达……达莉亚,噢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达莉亚咧嘴冲他们笑了笑,拉起还在愤慨着的莫恩走进礼堂。 在接下来的一周里,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全都在谈论同一个话题:三强争霸赛。克鲁兹很有些遗憾,他要到明年六月份才满十七岁。至于塞德里克,几乎所有的赫奇帕奇都认定他一定会成为霍格沃茨的勇士,他可是他们学院里的最出色的学生——魁地奇球队队长,级长,还拿到了七个成绩在e以上的owls证书。 塞德里克十七岁生日那天,迪戈里夫妇用猫头鹰寄了一支金表给他,作为他的成年礼物,这是巫师们的传统习惯。达莉亚则送了他一副长及肘部的银蓝色龙皮手套,这是用极其坚韧的瑞典短鼻龙龙皮做成的。“我猜,这个肯定能派上用场。”她微笑着告诉他。 城堡里被打扫得异常干净,所有的油画和盔甲都被擦拭一新,就连教职工们也变得格外紧张起来。费尔奇整天在城堡里走来走去,一看到有人邋里邋遢就要大发脾气。 十月三十日的那天早上,他们来到礼堂吃早饭,发现这里被精心装饰了一番。天花板上悬挂着四条巨大的丝绸横幅,每一幅都代表了霍格沃茨的一个学院。他们的长桌上方挂着一条黄底配黑獾的赫奇帕奇横幅,在教工席后面,挂着一条正方形横幅,上面绘着霍格沃茨的纹章:金狮、银蛇、黑獾、铜鹰联在一起,围着一个巨大的字母“h”。 秋日的晨光从天花板上洒落下来,映得高脚杯里的桔子汁格外澄澈。达莉亚给自己夹了一块黑布丁,听见厄尼在跟贾斯廷热烈地讨论着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贾斯廷和她一样出身于麻瓜家庭,他此前从不知道除了霍格沃茨,还有别的魔法学校。 “我上霍格沃茨以前,德姆斯特朗专科学校也给我寄过入学通知单。”克鲁兹从他的盘子里上抬起头,笑嘻嘻地说道。莫恩跟达莉亚一起怔住了:“……可那是一所教授黑魔法的学校!”而且他们的校长还是个前食死徒,达莉亚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是啊,”克鲁兹耸耸肩,“所以我才来了霍格沃茨。不过,要是早知道会进赫奇帕奇,说不定我就去上德姆斯特朗了。”他看见莫恩的表情,立即闭上了嘴。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上百只猫头鹰飞进敞开的窗户,在他们的长桌上盘旋。一只黄褐色的猫头鹰落在达莉亚的糖罐旁,把一封信件丢在她面前。信是小天狼星写来的,他已经来到霍格莫德了。他告诉达莉亚,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卡卡洛夫是个前食死徒,当年就是穆迪把他送进阿兹卡班的:“……不过,除非伏地魔强大得足以保护他,否则他绝不会贸然回头找他的旧主子……保持警惕,达莉亚,必要时就向邓布利多或者穆迪求助……真希望我能有三柄双面镜……” 她抬起头,哈利从格兰芬多长桌上向她望过来,他也知道了。她安抚地冲他笑笑,抽出羽毛笔飞快地写了一封回信,让猫头鹰琪琪送去:“……请盯住卢修斯?马尔福,他是典型的两面派,食死徒里的风向标……” 晚上七点钟的时候,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分别乘坐着巨大的粉蓝色马车和黑色骷髅船来到了霍格沃茨城堡。前者穿着清一色的天蓝绸缎长袍,后者则裹着毛发纠结的皮毛斗篷。一个穿着斗篷的男孩被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卡卡洛夫教授领着向他们走来,他长着鹰钩鼻和浓密的粗眉,走起路来有点儿外八字。 “威克多尔?克鲁姆!”莫恩低声惊呼,扼住达莉亚的胳膊,激动地涨红了脸,“哦,我真不敢相信……”克鲁兹也低声赞叹道:“……世界上最棒的找球手,竟然还是个学生……”达莉亚揉着胳膊,对这群狂热的霍格沃茨学生有点儿无法认同。 他们一起回到礼堂,布斯巴顿的学生们已经坐到了拉文克劳的长桌边上,达莉亚看到一个包着头巾的漂亮姑娘——看上去有些媚娃血统——坐在秋?张身旁,和她攀谈起来。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还站在门口,犹豫着要坐到哪张长桌。莫恩不安地挪了挪椅子,似乎在腾出地方来,克鲁兹一脸好笑地看着她。 很快,克鲁姆就带头走向了斯莱特林的长桌,在德拉科身旁的座位上坐下,后者立刻得意洋洋地笑起来。莫恩哼了一声,扭过头去。达莉亚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脱下黑色皮毛斗篷,露出鲜红的紧身长袍,跟旧式军官制服颇为相似。 “费尔奇加了四把椅子,”莫恩看着教工席,突然说道,“可是只多了两位校长,还有谁要来?”“我猜是魔法部的代表,珀西可是念了整整一个暑假,‘这是魔法部的一项重大活动’。”达莉亚若无其事地答道。 果然,就在他们开始享用晚宴的时候,体育司司长卢多?巴格曼先生和国际魔法合作司代理司长卡德瓦拉德先生悄悄走了进来,分别在两位外国魔法学校的校长身旁坐下。卡德瓦拉德先生和蔼的目光在赫奇帕奇长桌上梭巡着,找到了他的女儿,冲她们俩点头微笑。她们也笑了笑,赶紧埋头喝碗里的法式杂鱼汤。 晚宴后,邓布利多亲手捧出那个盛满蓝白色火焰的木头高脚杯,向他们宣布了比赛规则。当他提到年龄界线的时候,瑟斯他们都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情,似乎觉得它很容易被蒙骗。达莉亚淡淡一笑,并不作声。 第二天早上,她顶着黑眼圈来到公共休息室,发现几乎所有人都盯着还在屋里的塞德里克看。他坐在壁炉边的圆桌旁,往一小张羊皮纸上刷刷写着什么。她走过去,看见他在纸条上写下了一排整齐的字迹:“塞德里克?迪戈里——霍格沃茨”。 “早安,塞德。”“早安,达莉亚。昨晚没睡好吗?”“……有点兴奋过头了。” 他站起身,把纸条放进口袋里,和她一起去礼堂吃早饭。一整队的赫奇帕奇学生跟在他们身后,兴奋地窃窃私语着。他们来到门厅,发现火焰杯附近围了一群人,都在盯着它看。一条金色细线把放着火焰杯的三脚凳圈在中间,每边都有十英尺长,就是海格也没办法隔着金线把纸条扔进去。 塞德里克冲她笑了笑,稳稳地跨过年龄界线,把纸条投进去。火焰迅速转成红色,吞噬了那个羊皮纸小卷,迸出几点火星。周围立刻响起一阵极其热烈的喝彩声,门厅里的学生们都在为他鼓掌叫好。他脸色微红,回到她身旁,一起走进礼堂。 今天是万圣节,晴朗的天花板下飞着一大群活蝙蝠,几百只南瓜雕成的小骷髅在各个角落里坐着,怪模怪样地望着他们。塞德里克和达莉亚并肩在赫奇帕奇长桌上坐下,整条长桌的人都在向他祝贺,仿佛他已经成为了霍格沃茨的勇士。达莉亚注意到,坐在格兰芬多长桌上的罗恩不太高兴地看过来,便冲他笑了笑,他立刻红着脸低下头去。坐在他身旁的西莫?斐尼甘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说了句什么,惹得几个经过他身旁的赫奇帕奇学生都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莫恩一吃完早饭就不见了人影,她要陪她的父亲参观霍格沃茨。达莉亚和塞德里克则在图书馆里待了一整天,她一直没法好好写她的作业,因为每个经过的赫奇帕奇学生都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向塞德里克表达下祝福之情。她还是第一次发现,塞德里克的人缘原来这么好。平斯夫人在不远处虎视眈眈,对他们扰乱了图书馆的清静感到非常恼火。 “增龄剂不管用啊,伙计。”克鲁兹一屁股坐到塞德里克身旁,颇感遗憾地说道。达莉亚侧过头来,上下打量着他:“你怎么没长胡子?”他立刻瞪大了眼睛:“你知道增龄剂没用?难怪……不是我,我把那瓶增龄剂卖给你们四年级的夏比了,他这会儿正在校医院里躺着呢。”达莉亚看向塞德里克:“我还以为是你没收了我的增龄剂呢。” 不等他说话,克鲁兹插嘴道:“格兰芬多的韦斯莱双胞胎甚至愿意花一个金加隆买上几滴,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拉文克劳的埃迪?卡米切尔把这钱全挣去吧?”话音刚落,达莉亚笑眯眯地向他摊开手:“谢谢,那可是我赢来的。”克鲁兹立即垮下脸来,露出悲愤的神情。 两位找球手 下午五点半的时候,他们回到烛火通明的礼堂,那里已经坐满了人。(们的网址)火焰杯被放在教工席上,邓布利多的座椅前。瑟斯黯然地坐在赫奇帕奇长桌旁,下巴光洁溜溜,庞弗雷夫人已经帮他去掉了那圈碍眼的络腮胡子。整个晚宴过程中,学生们都坐立不安,不时看向邓布利多的盘子。达莉亚却有些犯困,她昨晚守了一晚上的活点地图,以确定没有学生以外的人接近那个火焰杯。幸运的是,穆迪一直待在他的办公室里,只有几个好奇过头的低年级学生趁着半夜去闯年龄界线,包括他们年级的扎卡赖斯。 邓布利多终于站起来,挥动魔杖,熄灭了空中漂浮的那数千根蜡烛。现在整个礼堂里只剩下南瓜灯里的蜡烛还亮着,火焰杯的光芒在一片昏暗里显得格外明亮。所有人都在屏息凝神地等候着,达莉亚攥紧了自己的衣角,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堆蓝白色的火焰。 火焰的颜色突然变成了红色,一片烧焦的羊皮纸伴着噼啪四溅的火星蹿出来。邓布利多接住了那片纸条,就着火焰杯发出的光,念出了上面的名字:“德姆斯特朗的勇士,是威克多尔?克鲁姆!”掌声和欢呼立刻响了起来,被叫到名字的克鲁姆从斯莱特林长桌旁站起来,懒洋洋地走向邓布利多,沿着教工长桌右转,走进了大厅隔壁的房间。 几分钟后,火焰再次变红,又一张羊皮纸飞了出来。“布斯巴顿的勇士,芙蓉?德拉库尔!”那个长得很像媚娃的姑娘站了起来——她的头巾已经摘掉了,露出一头闪亮的银发——姿态优雅地从赫奇帕奇长桌前走过,冲还在鼓掌的塞德里克妩媚一笑。达莉亚立刻转头去看塞德里克,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眼神变得迷茫起来。但是很快他就恢复了神志,脸色微红地转过头,对上了她探询的视线:“我猜,她大概有媚娃血统。”达莉亚勾起嘴角冲他笑笑,又转回去看火焰杯。 礼堂里慢慢安静下来,一种极为强烈的兴奋情绪在四张长桌上蔓延着,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火焰杯上,马上就要宣布他们霍格沃茨的勇士了。塞德里克却回过头来看她,小声说道:“bless ”她什么也没说,仰起头轻轻吻了他的嘴角。火焰杯的火苗又一次变成了红色,火舌高高蹿起,吐出了第三张羊皮纸。“霍格沃茨的勇士,是塞德里克?迪戈里!”邓布利多大声宣布道,露出了愉快的微笑。 赫奇帕奇的长桌彻底沸腾了,雷鸣般的欢呼声和喝彩声几乎要把礼堂的天花板给掀翻。所有人都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使劲地跺着脚,不停尖叫。塞德里克飞快地握了握达莉亚的手,灿烂地笑着,站起身向教工席后的房间走去。这一次的欢呼和掌声持续得格外久,达莉亚笑得脸都有些发僵了,手也拍疼了。火焰杯在她的注视下慢慢熄灭,没有再吐出第四张纸条。 “感谢梅林。”她发自内心地说着。 还没等塞德里克回到公共休息室,赫奇帕奇的庆祝会就已经开始了。桌子上堆满了黄油啤酒、南瓜汽水、手指饼、糖果,所有人都在大声嚷嚷着,脸上挂满了笑。他们压抑得太久了,其他学院的学生都管他们叫笨蛋,看不起他们。三年前,塞德里克和他的队友们用三连胜为赫奇帕奇捧回了冠军杯。这一次,他又将代表霍格沃茨出战三强争霸赛,他为整个赫奇帕奇带来了荣光。 当塞德里克满脸笑容地回来时,十几只手同时把他拽进了墙洞,尖叫声、欢呼声、鼓掌声、口哨声霎时间把他给淹没了。克鲁兹从球队里弄来了一面赫奇帕奇的黄底黑獾旗,像披风一样裹在他身上。人们轮流祝贺他,拥抱他,笑得合不拢嘴。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厄尼大声喊着,看上去激动得快要哭出来了。七年级的玛可辛?奥弗莱赫迪却是真的哭了,她是赫奇帕奇球队的游击手。今年是她在赫奇帕奇的最后一年,没有魁地奇球赛,也没能参加三强争霸赛。她甩开那头利落的褐色短发,抱住塞德里克,在他耳边说着什么。他的脸又红了,微笑着向她摇头,只说了几个字。她抹着泪回到公共休息室的角落里,接受她的朋友们的拥抱和安慰。 她不是那天晚上唯一一个向塞德里克示爱的赫奇帕奇女生。还有好几个女生也做出了类似的努力尝试,或坦率或羞涩地向他表明自己的心意,然后铩羽而归。达莉亚从不知道自己原来有这么多潜在的竞争对手,她坐在壁炉边上的扶手椅里,若有所思地看着人群里的他。每当他看过来时,她都会露出最灿烂的笑容。 爱洛伊丝一直坐在她身旁,安静地微笑着。如果不是那些恼人的青春痘,如果她不是那么地害羞内向,她肯定会上去跟他说话的。达莉亚知道,她从入学时起就一直默默关注着塞德里克。她现在无比庆幸,自己被分在了赫奇帕奇。 等到塞德里克周围的人终于变得少一些时,达莉亚才起身走过去。他身上满是好闻的黄油啤酒味,脸上泛着红晕,微笑地看她:“我还以为,你今天晚上都不打算跟我说话了。”她笑了起来,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噢,我是想这么干来着。恭喜你——勇士先生!”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他抱住她,在她耳畔轻声说道:“你早就知道了?”她对着他的耳朵吹气,笑嘻嘻地说:“我当然知道,你是最好的。”他的耳根都红透了。很快又有人来大声祝贺他,塞给他一杯黄油啤酒。“晚安,塞德。”她笑着又亲了他一下,离开他的怀抱,回到自己的地洞里。临睡前,她再次确认过活点地图,这才心满意足地沉沉睡去。 星期天早上,他们在礼堂里吃早饭的时候,不断有格兰芬多或是拉文克劳的学生过来祝贺塞德里克,甚至还有人找他签名。哈利也过来向塞德里克表示祝贺,罗恩还是一脸不自在,只是在赫敏严厉的目光里干巴巴地说了几句。他转身走开时,喉咙里发出的怪怪的咕噜声听起来很像是“小白脸”。他们的谈话被打断了无数次,直到回公共休息室的角落里,塞德里克才有机会把第一个项目的事情告诉他们。 “不用参加学年考试?”莫恩惊喜地说。 “‘考验你们的胆量’……他们想让你们对付什么?”克鲁兹若有所思地说。 他们都看向达莉亚,她正埋头写着古代魔文课的翻译作业,随口说道:“噢,说不定是火龙。”克鲁兹毫不掺假地大笑起来:“你在开玩笑!火龙?这不可能!” 达莉亚停下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微笑着问他:“要打赌吗,克鲁兹?” 他们太熟悉这个表情了,克鲁兹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瞪着她,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火龙?” “嘘——”达莉亚嘘了一声,“——这只是我的猜测。在国王十字车站的时候,罗恩的哥哥查理说他很快就会再见到他们,而他的工作是在罗马尼亚研究龙。” 莫恩也想起来了,她担心地看向塞德里克:“没错,他确实这样说过。” “所以,你得在三周之内学会怎么打败一条火龙?”克鲁兹说,话语里已经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塞德里克也呆住了,灰色的眸子里第一次流露出恐惧的神情。他和克鲁兹起身出去,半个小时后,他们抱着一大摞书回到公共休息室:《大不列颠和爱尔兰的龙的种类》《对付多动和烦躁动物的基本魔咒》《养龙指南》…… 他们不停地翻找着每一本书,寻找能在最短时间内把一只火龙解决掉的办法。“这些都没用。”莫恩终于厌烦了,把手上那本《养龙指南》推到一边去,“只能用来对付幼龙,可他们肯定不会让你跟幼龙搏斗的……” “也许你可以变个什么东西出来,让它分散注意力,然后再逃走……不对,逃走肯定行不通,他们要的是‘勇士’!”克鲁兹啪地合上那本《与龙同游:我在恶龙之谷旅行的日子》,懊恼地挠着头发。 塞德里克还在仔细翻看着《大不列颠和爱尔兰的龙的种类》:“这里说龙的眼部特别脆弱,也许我可以用什么咒语来攻击它的眼睛……”一直在旁边听着的达莉亚忍不住叹了口气,打断了他的话。他转过头,困扰地看着她:“达莉亚,你有什么建议吗?” 达莉亚比他更觉困扰,她皱起眉,用不那么确定的语气说道:“只是几点想法……第一,‘完成项目时,不能请求或接受其老师的任何帮助’,不表示不能从场外获得帮助;第二,‘魔杖是唯一的武器’,意思就是可以使用魔杖来获取其他非武器的物品,包括刚才克鲁兹说的变个东西出来;第三,塞德里克,你是个找球手。” 塞德里克皱起眉,显然在思考着她给出的线索,尤其是听上去最古怪的第三条。达莉亚低下头,继续翻译她的古代魔文。过了很久,她才听到他恍然大悟的声音:“你是说,我可以飞?”她抬起头,绽出大大的笑脸:“没错,你可以飞!” 塞德里克的问题解决了,但达莉亚还有自己的问题要面对,比如炸尾螺。星期一的保护神奇生物课上,海格抱着一大摞箱子向他们走来,每只箱子里都装着一条三英尺长的炸尾螺。“他们在互相残杀,我只能把他们分开养……”他向他们解释着,“你们可以带自己的炸尾螺去散散步,让它发泄下多余的精力……” 迈克尔?科纳脸上的表情写着他恨不得让所有的炸尾螺都自相残杀殆尽。汉娜的眼里再一次蓄满了泪水,眼泪汪汪地看着那一只只长着发亮的灰白色甲壳,活像被拉长的螃蟹似的怪物。他们戴上手套,手忙脚乱地给自己的炸尾螺套上绳圈,艰难地拖着它在场地上转圈。炸尾螺并不喜欢散步,它们总是拼命挣扎着,不时从尾部爆炸,往前蹿出好几英尺。达莉亚被她的那只炸尾螺拽得猛地往前一扑,摔了个狗啃泥,还好她的门牙安然无恙。 当下课铃响的时候,他们一个个跌得脸青鼻肿,还有人带着爆炸弄出的烧伤,游魂似的地回到城堡里,样子跟从火龙身边逃走也差不了多少。达莉亚匆匆洗了个澡,吃过晚饭,跟莫恩一起来到图书馆写那篇跳跳球茎的论文。 “看,克鲁姆!”莫恩突然推了她一把,激动地说道。达莉亚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己羊皮纸上的墨滴,抬起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克鲁姆抱着一堆书,脸色阴沉地坐在她们附近的一张桌子上,一大群嘁嘁喳喳激动不已的女生紧跟着进来,占据了他周围的每一张桌子。她扭头看看四周,没发现赫敏或是哈利的踪影。 “你说,我要不要请他在我的《魁地奇溯源》上签名呢?”莫恩似乎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去吧,别忘了带上羽毛笔。”达莉亚抓起橡皮,用力擦掉那滴多余的墨痕。“可我没带那本书,我把它忘在公共休息室里了。”莫恩绝望地低声说道。 “那就回去拿。”“要是他在我回去的时候走了怎么办?” “……他借了那么多书,不会很快就走的。” “要是那帮吵吵嚷嚷的女生把他气走了怎么办?” 达莉亚慢慢转过头去,磨着牙低声说道:“莫恩?卡德瓦拉德,要么你立刻跑回去拿那本《魁地奇溯源》,要么永远也别找那个克鲁姆要签名。” 莫恩立刻跳了起来:“替我缠住他,我马上回来!”不等达莉亚说出个不字,她已经冲出了图书馆。达莉亚扭头看向窗外,对着玻璃窗上的自己翻了翻白眼,开始考虑怎么才能拖住克鲁兹,因为他看上去已经很不耐烦了。 她踌躇了一下,决定牺牲掉生日时克鲁兹送她的那本行事历。她抓起那个小册子,赶在克鲁姆起身以前走到他面前,请他在上面给她签个名。她脸上有些发热,为自己竟然像那群花痴的女生一样索要签名而感到羞愧。克鲁姆似乎有些惊讶,但他没说什么,皱着眉在扉页上用圆体字写上他的名字:威克多尔?克鲁姆。 “名字呢?”他头也不抬地问道。“呃?”达莉亚茫然地看着他。 他的羽毛笔停在了“致”(“to”)上,不耐烦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噢——莫恩,莫恩?卡德瓦拉德。”她决定把这本行事历转赠给莫恩,反正她还没用过。他依言写下了莫恩的名字,书写异常工整,比签他自己的名字时都要工整得多。他把本子还给她,她却站着不动,不知道自己还能用什么理由来拖时间。他又抬起头看了看她,像在奇怪她为什么还不走:“你——” 幸而就在这时,莫恩抓着她的《魁地奇溯源》气喘吁吁地冲过来,请他在扉页上签名:“……就写……致克鲁兹?威伯。kurz,weber……” 这倒是在达莉亚的意料之外,她没再说什么,转回去继续写她的论文。等到她们离开图书馆的时候,她才把那个行事历塞给莫恩:“给,你最爱的找球手。”莫恩欢呼着抱住她,引得平斯夫人一阵侧目。 作者有话要说:由于哈利没有成为勇士,没有被马尔福挑衅决斗,赫敏也就没被“门牙赛大棒”击中,没能去庞弗雷夫人那里缩小门牙,她现在依然是大板牙赫敏……远目…… 恼羞成怒的男巫们 仿佛在一夜之间,支持塞德里克的徽章忽然在城堡里流行起来。达莉亚走到哪儿都能看见“i suppory”那行鲜红的字母在大大小小的徽章上闪烁着。人们把它别在袍子上,书包上,帽子上,甚至还有几个六年级的赫奇帕奇女生把它当发卡来佩戴。 德拉科?马尔福显然不喜欢这样。某个周三上午的魔法史课前,潘西也戴了个这样的徽章,他用厌恶的表情哼了一声:“别告诉我你也喜欢那个傻大个,他蠢得一次说不出两个词来。” 赫奇帕奇的学生们都露出了愤怒的神情。“闭嘴吧,马尔福。”达莉亚把书包放到桌子上,“就是没有年龄限制你也成不了霍格沃茨的勇士,你只是在嫉妒。” 德拉科往后靠在椅背上,冷冰冰地扫了一眼她胸前的徽章,拉长腔调说:“离我远点,德思礼,我受不了你身上那股臭烘烘的泥巴种味。” 达莉亚伸手按住了莫恩,用漠不关心的口气说道:“我要是你,马尔福,我会更小心些。听说你爸爸还在为攻击麻瓜的事接受魔法部调查呢,如果让丽塔?斯基特知道,他的儿子在霍格沃茨攻击麻瓜出身的学生,啧啧,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克拉布和高尔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们的爸爸都在阿兹卡班里蹲着,而马尔福(德拉科的爸爸)却逃脱了指控,这可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 德拉科抿紧了嘴,没有说话。然而赫奇帕奇们还在怒视着他——他们都戴着支持塞德里克的徽章。这堂课就在两个学院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里过去了。 “噢,不……”他们穿过门厅去礼堂吃午饭的时候,莫恩忽然低呼起来,“又是那个女人。”达莉亚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费尔奇正领着几位成年巫师走进来,包括卢多?巴格曼和奥利凡德,走在中间的那位女巫样子格外扎眼。她穿了一身翡翠绿的长袍,衣领和袖口上都镶着皮毛,金色的卷发显然被精心打理过,弄成华丽的大卷,金质眼睛框上镶满了珠宝,红殷殷的指甲足有两英寸长。(请记住的网址) “那是丽塔?斯基特,她为《预言家日报》写稿子,我爸说她挺不好对付。”莫恩小声说着,叉起一块布丁,“她来这儿干嘛?不会是要采访勇士们吧。” 塞德里克皱起了眉:“我记得暑假时看过她的一篇报道,是关于国际巫师联合大会的,她把邓布利多说成是个僵化的老疯子。”莫恩立刻露出嫌恶的神情:“她还在报纸上说,我爸应该为魁地奇世界杯上的马蚤乱负责,引咎辞职,可爸爸那时候刚接任代理司长还不到一周。他们为什么要派这样的人过来?” “噢,我也读过她的文章,”克鲁兹笑了起来,“她确实很会制造话题点,不能否认,有些人就喜欢看这些。不过塞德,你可要当心了。千万别让她注意到你,否则她会像水蛭一样叮着你不放,直到榨干你身上的最后一点——马尔福就是血淋淋的例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20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21部分阅读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 作者:肉书屋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21部分阅读 子。”他冲斯莱特林长桌努了努嘴。马尔福跟潘西坐在一起,克拉布和高尔却坐到了长桌的另一头。 莫恩忽然高兴起来:“克鲁姆这几天都没跟马尔福坐一块儿。他肯定看透了马尔福……”克鲁兹扬起眉,有些诧异地看着她。达莉亚吐了吐舌头:“我们几乎天天都能在图书馆遇到他,莫恩简直为他神魂颠倒——”“达莉亚!”莫恩急忙打断她的话,难得地涨红了脸。 他们刚吃完午饭,塞德里克就被叫走了。等他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已经是晚饭的时候了。“芙蓉确实有媚娃血统,她的魔杖芯就是她祖母的头发。”他坐到达莉亚身旁,这样说道。“噢,那你有没有为她神魂颠倒?”她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笑着问他。他咧开嘴笑了:“很不幸,我只为一个人神魂颠倒过。”于是达莉亚脸上的红晕一直泛到了衣领里。 第二天早上,他们就在《预言家日报》上看到了那篇报道。塞德里克不负众望地让丽塔?斯基特失望了,他和另外两位勇士的合照挤在了头版的一个角落里,文章本身比照片还小,只是简单地提了提他们几个的名字和学校。 占据了整张头版的新闻是布莱克家族的最后一人,小天狼星布莱克向魔法部捐献了一大笔金加隆和两处农庄,共同设立詹姆?西里斯?莱姆斯基金会(jslf),向神秘人和食死徒的受害者及其家属发放抚恤金。这笔资金将交由魔法部运营管理,布莱克家族及其继承人负责监督。在那张黑白照片上,福吉乐呵呵地拥抱了小天狼星,后者还是和平常一样撩着自己优雅的刘海,笑得格外灿烂,仿佛看到了马尔福气歪的脸。 那天下午的魔药课上,达莉亚再次遭到了斯内普的迁怒。他拿出一个紫黑色的小瓶子,冷冰冰的目光扫视着全班学生:“现在,是时候来测试你们自己的配方了。你们要仔仔细细地熬制解药,下课前,我会从中选一个人来试试……”他对上了达莉亚的视线,后者立刻明白了她的命运——要么被自己蹩脚的解药毒死,要么被斯内普的毒药弄死。 她咬住嘴唇,在坩埚底下点起火,开始熬制解药。斯内普让他们研究的解毒剂配方并不复杂,熬制却十分费功夫。她瞪大了眼睛,小心翼翼地量取每一份原料:澄清的曼德拉草汁、研成细末的粪石粉,晒干的蝾螈尾……斯内普装模作样地在教室里巡视了两圈,直接在她的坩埚旁站着不动了。她专注地搅拌坩埚,看也不看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小白鼠的命运。 快要下课的时候,斯内普才走回讲台上他的位置。“现在,”他高举起那个小瓶子,摇了摇,确保每个人都能看见里面的液体,“德思礼小姐,带着你的解毒剂上来。” 达莉亚咽了咽口水,把坩埚里还在冒烟的深红色液体装进水晶瓶,端到讲台上。斯内普面无表情地把那个小瓶子递给她,她接过来,觉得自己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教室里一片静寂,坐在第一排的汉娜和爱洛伊丝都用惊恐的眼神望着她。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斯内普,把小瓶子里的液体一饮而尽,火烧一样的灼痛感立刻充斥着她的嗓子眼。她咳嗽着,飞快地又把自己那瓶深红色的解毒剂喝了下去,热气腾腾的药水再一次灼痛了她的喉咙。她捂住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你的解毒剂熬得太稠了,德思礼小姐。”斯内普用那双冰冷的黑色眸子注视着她,“这次作业我只能给你个p(poor)。现在,下课。” 直到达莉亚从校医院里出来,莫恩和苏珊还在为她打抱不平:“……他怎么能让学生喝毒药?”她苦笑一下,没法说话。庞弗雷夫人给她开的那一管薄荷烧伤药膏彻底封住了她的喉咙,这几天她都只能当个哑巴了。 她们回到公共休息室里,塞德里克显然也知道这事了。他快步向她走过来,皱着眉头伸手察看她的喉咙。他的拇指轻轻拂过她喉头的肌肤,引得她一阵战栗。她急忙偏过头去,躲开他的手指,用口型对他说:“不要紧。” 他们坐在壁炉边上的扶手椅里做功课,达莉亚不打算把这事告诉小天狼星——反正说了也没用。“可这个周六就是霍格莫德周末,布莱克先生肯定会在那里,这事你瞒不住他。”莫恩严肃地看着她,“斯内普一直在针对你,你必须让他知道这事。” 达莉亚叹了口气,几乎想说她不去霍格莫德了,却发不出声音来,这才记起自己还不能说话。她认命地抽出一小张羊皮纸,草草写下今天发生的事,让猫头鹰琪琪给小天狼星送去。她几乎可以想象到小天狼星愤怒地冲她咆哮的样子了,这让她不寒而栗。 壁炉里的火光渐渐暗淡下来,莫恩打着呵欠起身钻进地道,现在公共休息室里只剩下她和塞德里克两个人了。整个晚上他都紧绷着脸,没怎么说话,这让她有些担心。她伸手握住他的左手,无声地叫着他的名字:“塞德!” 他从羊皮纸上抬起头看她,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别生气。”达莉亚慢慢地,用口型告诉他,“我没事。过几天就……”他的嘴唇抿得更紧了,凑过来堵上她的嘴。她乖乖地闭上眼睛,任凭他灼热的呼吸吞噬了她的唇瓣。 他们紧紧地抱着彼此,唇齿交缠。过了好久,他才艰难地让自己停下来,喘息着问她:“……你为什么不把那瓶毒药直接泼他脸上?”她无声地笑了起来,靠在他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实际上检测魔杖是在十一月的第二周周三下午(11月11日),某秋把它推迟了一周,以配合剧情,因为霍格莫德周末是在11月21日,十一月的第三周。 霍格莫德周末 作者有话要说:电影里哈利告诉塞德里克第一个项目是火龙时,塞德的表情。 达莉亚原以为自己会收到一封吼叫信,但她没有。在她给低年级学生记录着要从霍格莫德带回来的糖果和玩具(“……吹宝泡泡糖……甘草魔棒……粪弹!?”)时,猫头鹰琪琪扑棱着翅膀,落到她肩上。她取下那一小卷羊皮纸,亲了亲琪琪,等到没人的时候才打开来看。小天狼星要她周末的时候跟哈利一起去三把扫帚,他会在那里等他们。 霍格莫德周末如期而至,达莉亚和哈利并肩走进三把扫帚,却发现等在那里的不止小天狼星一个人。丽塔?斯基特眉开眼笑地迎上来,赶在他们走到小天狼星身旁以前挡住了路。“你好,哈利!”今天她穿了一身洋红色的长袍,异常热情地握住哈利的手,“我是丽塔?斯基特,《预言家日报》的记者,当然,你肯定听说过我……” 小天狼星伸出一只胳膊把她跟哈利隔开来:“我不记得我有允许过你采访哈利,斯基特女士。事实上半分钟以前你根本不在这里,你是打哪儿冒出来的?”丽塔?斯基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抬手推了推眼镜:“噢,这不过是个技术上的小问题,其实——”“这可不是小问题,斯基特女士。”小天狼星加重了语气,露出嘲讽的笑容,“你不能未经授权就采访哈利,我是他的监护人。我必须确保这件事,以免让你那些无聊的小文章打扰他的生活。” 现在丽塔?斯基特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她抱住胳膊,扬起下巴看着小天狼星:“噢,但我想我有权在这里喝一杯,布莱克先生。”“那么,祝您喝得痛快,我先失陪了。”他欠了欠身,一手揽住哈利,一手拉住达莉亚,大步走出三把扫帚。临出门时,达莉亚回头看了一眼,丽塔?斯基特撅起嘴,正跟她的摄影师说着什么。 他们穿过霍格莫德中央大道,来到猪头酒吧,这里白天时人少得可怜,只有那个总爱嘀咕的老酒保在柜台后站着。小天狼星给他们每人要了一杯黄油啤酒,带着他们上了楼,他在这里有个长期租住的房间。他摊开四肢坐在靠窗的扶手椅上,看着他们俩,咧开嘴笑了起来:“你还是不能说话吗,达莉亚?” 达莉亚竖起一根手指,冲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她径直走到窗口,看见窗外那支光秃秃的树枝上停了一只纹路华丽的绿甲虫。她把肩上的猫头鹰琪琪抱出窗外,指了指那只甲虫,琪琪立刻叼起来,展翅往远处飞去,它从不把小虫子带回屋里吃。 【丽塔?斯基特是个阿尼玛格斯。】这是达莉亚在羊皮纸上写下的第一句话,【那只甲虫就是她。】一看到这句话,小天狼星扬起眉,对着门窗挥动魔杖施了个抗扰咒,现在没人能偷听到他们三个说话了。 “斯内普曾经也是个食死徒。”这是小天狼星的开场白,“加上卡卡洛夫,现在霍格沃茨里有两个食死徒了。”还有至少一个准食死徒,达莉亚在心底吐槽着。哈利却大惊失色:“斯内普?可是,可是邓布利多信任他——” “我也曾信任过小矮星彼得,哈利。”小天狼星第一次在他们面前露出这样痛苦的眼神,“我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了。霍格沃茨已经不安全了,邓布利多自己也知道,所以他才会把穆迪请回来给你们当老师,当初就是他把卡卡洛夫逮住,扔进阿兹卡班的。” 他担忧地看着他们俩,然而达莉亚用力地摇着头,拿起羽毛笔写道:【他们都不是问题。霍格沃茨是安全的,至少现在还是。】“别忘了,斯内普让你喝下一整瓶毒药。他肯定知道你的价值。”小天狼星用不祥的语气说道。 达莉亚叹着气蘸了蘸墨水,继续埋头写字:【他不会用这么蠢的办法来杀我,请相信他的情商。他只是想让我或者哈利吃点苦头,来报复——】“报复谁?詹姆还是我?”小天狼星又躺回扶手椅上去了,懒洋洋地问道。 【都有(both)。】达莉亚冲他举起羊皮纸,上面是四个又粗又黑的大写字母。 “我不明白,”哈利迟疑着问道,“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卡卡洛夫……斯内普……还有伏地魔。”他们都看着他,不想回答这个让人为难的问题。然后,哈利和小天狼星的目光一起落到了达莉亚脸上,二比一。她慢慢地拿起羽毛笔:【别管斯内普,他根本不是问题。卡卡洛夫指控了太多食死徒,他比任何人都怕进阿兹卡班,更怕伏地魔。而伏地魔——】 她咬住唇,不确定地看了他们一眼——这两人等不及她的写字速度,直接靠过来看了——【——对不起,我很久没做梦】。”小天狼星和哈利坐回各自的扶手椅上,样子都有些泄气。 【他得不到他想要的身体了,邓布利多确保了这一点。而在重新获得力量以前,他都不会轻举妄动,我们只能等待。】 “他已经有新动作了,”小天狼星眯起眼睛,看着她手里的羊皮纸,“魁地奇世界杯。” 【那不是他想要的,打草惊蛇。傲罗抓了一大批人,他能用的人更少了,也变得更警惕了。】 “那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他们再一时兴起弄死几个巫师,然后像魔法部那样跑来跑去收拾残局?”小天狼星的语气已经很不耐烦了,哈利同样皱起了眉。 【等邓布利多,等他发出决战的信号。】写完这句,达莉亚坚决地搁下笔,她说得够多的了。 哈利陪她去买清单上的东西,然后一起回到三把扫帚,他们的朋友都在那里等着。他刚推开三把扫帚的门,就被突然亮起的闪光灯吓了一跳,是丽塔?斯基特带来的摄影师。“……霍格莫德的温馨周末,这个可以放到下周的副刊‘巫师生活’专栏里。”他腆着大肚子,笑眯眯地说道。达莉亚知道这绝不是用在什么边角专栏的照片,但她根本发不出声音来,只能怒视着他走出门外。 厄尼和汉娜在一旁的桌子上笑嘻嘻地向他们俩招手,他们都戴着支持塞德里克?迪戈里的徽章,手里抓着一大把巧克力蛙卡片。秋?张和她的一大帮拉文克劳朋友也在这里,他们就坐在门边上,秋?张特地转过头来,向他们俩问好。哈利脸红红地跟她打招呼,差点没把一包吹宝泡泡糖撒在地上。 他们在最里面的那张桌子上找到了赫敏和罗恩,塞德里克他们三个就坐在旁边的桌子上。然而他的存在让这个角落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不时有人走过来跟他说话,拍拍他的肩膀,祝他下周二好运。塞德里克咧开嘴笑着,显得既紧张又有些兴奋,在他背后坐着的罗恩冲自己的杯里的黄油啤酒撇了撇嘴。 达莉亚在塞德里克身旁坐下,把那一大包东西都放在桌子上,莫恩立刻倒抽了一口凉气,露出歉意的笑容:“对不起,我把这事给忘了。”她笑了笑,没说话——想说也说不来。塞德里克拿了一杯热乎乎的黄油啤酒给她,她端起杯子,打量着周围的人群,发现海格正独自坐在一张小桌上,跟漂亮的老板娘罗斯默塔夫人在说着什么。 她转身拍了拍哈利,示意他过去打招呼。“怎么样,哈利?噢,你好,达莉亚!”海格一看见他们俩就爽朗地大笑起来,冲他们挥着蒲扇大的巴掌:“炸尾螺长得很好,我太高兴了,你们俩有空一定得来看看,真是太棒了。”他们俩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哆嗦,哈利赶快说道:“谢谢,海格。可我们都有挺多功课……” 海格根本没注意听他说话,他正盯着一味微笑的达莉亚看,罗斯默塔夫人已经走开去招呼别的客人了。“噢,我听说了,你的嗓子还没好?可怜的孩子……这样吧,晚上十二点来我的小屋,你们两个都来,穿上隐形衣,我带你们去看一样好玩的东西!”他压低声音,兴致勃勃地说道。 达莉亚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指了指自己的赫奇帕奇领带,又指着哈利的格兰芬多徽章,用力摇着头。“喔,海格,我们俩不是一个学院,没法一起过去……”哈利帮她解释道,她立刻猛点头,“……而且,达莉亚不喜欢违反校规。”她默默扭过脸去,很庆幸自己不用说话。 海格一脸遗憾地拍着自己的脑袋:“噢,那确实是……好吧,真可惜,你们不能早点看到……算了,反正过两天也一样——啊,我不该说出来的,你们都把这事忘了吧……”他的语气成功地诱惑了哈利,尽管他不是成心的。达莉亚摇着头,走回自己的座位。 第二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达莉亚发觉哈利一脸纠结地不时往他们这边张望,跟罗恩还有赫敏小声争论着什么。等她和塞德里克起身去图书馆的时候,哈利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压低声音告诉他:“塞德里克,第一个项目是火龙?” “什么?”塞德里克停住了脚步,不敢置信地问道。 “是火龙,”哈利飞快地说着,“一共有三条,你们每人一条,必须从它们身边通过。” “你能肯定?”塞德里克注视着哈利,低声说道。 “我亲眼看见的,绝对肯定。”他不安地回头看了看达莉亚,她正侧身对着他们站在那里,“别的勇士肯定已经知道了,马克西姆夫人和卡卡洛夫都看见了火龙,不能只有你一个人蒙在鼓里……” “谢谢你,哈利。”塞德里克真诚地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达莉亚转过身去,忍不住微笑起来。等哈利走开以后,她才转回来看着塞德里克,轻声说道:“也许你该练习下你的变化咒和飞来咒了,勇士先生。” 他也笑了,把她拉进旁边的一间空教室,抽出魔杖对着他的羽毛笔轻轻一点。啪的一声,一只神气活现的大公鸡站在他们面前,响亮地打起鸣来。“恐怕这是我拿手的咒语之一,达莉亚。” 勇士斗恶龙 星期一上午的草药课,达莉亚特地绕到哈利身旁,去修剪那株颤动得格外厉害的振翅灌木:“谢谢你,哈利。(请记住)”她压低声音对他说,“你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不,海格原本是让我们俩都去看,你本来就应该知道……这样才公平,对吧?现在,霍格沃茨的勇士跟另外两位勇士都在同一起点上了……”哈利结结巴巴地说着,一时用力过猛,扯掉了一大把半绒羽叶,他那株灌木被扯得七零八落,瑟瑟发抖起来。“波特,轻点儿,那可不是真的羽毛!”斯普劳特教授从温室的另一头冲他们大喊。 第二天一早,公共休息室里的气氛就变得异常紧张和兴奋起来。塞德里克从玄关里出来时,几乎每个人都想上去拍拍他的肩,祝他好运。达莉亚抱着书包站在一旁等着,觉得他还能笑得那么灿烂,简直是不可思议。她自己紧张得连早饭都吃不下了,去上黑魔法防御课的时候,精神还有些恍惚,这可不太妙。因为在这堂课上,穆迪要他们轮流用障碍咒来阻止一只被膨胀咒变大的黄蜂向他们进攻。 “要是被它蛰上一口,那毒液的份量可是致命的。”他用魔眼轮流盯着他们,看见他们一个个都被吓得脸色发青,才满意地点点头:“很好……德思礼,你是第一个。” 达莉亚深吸了一口气,拿着魔杖走上前去。现在她是穆迪课上的“模范学生”,专职打头阵的那种。卢平一定没少在他那封信里提那些私人授课,她充满怨念地想着。 “障碍重重!”大黄蜂恶狠狠地向她扑来,却在中途被一堵无形的墙挡住了,它巨大的上颚在离她头部不到两英尺的地方危险地抖动着,发出嘈杂的嗡嗡声,两只巨大的复眼里映出无数张她的面孔。“就是这样!下一个,博恩斯!”苏珊在她身后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悲鸣。 等她们回到礼堂吃午饭的时候,汉娜还惨白着脸,一副随时要吐出来的表情。她的障碍咒施得太晚,直接跟那只黄蜂撞了个头碰头,一下把她给撞晕过去。要不是穆迪立刻用魔杖变出几条绳索,把那只黄蜂拖走,她就要成为第一个不幸被蛰的学生了。 塞德里克的脸色也有些发白,再过不到一个小时,他就要独自面对一条火龙,试图从它的利爪和怒焰中逃生。他索然无味地吃着羊排炖土豆,没等他吃完,麦格教授就从门口匆匆向他走来,许多人立刻抬起头望着他。“迪戈里,跟我来。勇士们要到下面的场地上去了,你们得做好准备,迎接第一个项目。” “好的,教授。”塞德里克用餐巾擦擦嘴,站了起来,从书包里抓起他那套银蓝色的龙皮手套。“祝你好运,塞德,”达莉亚攥紧了手里的叉子,低声对他说道。他勉强笑了笑,转身跟着麦格教授离开礼堂。(请记住的网址) 学校从中午开始停课,达莉亚和莫恩一起向禁林边上的帐篷走去,感觉双脚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哈利和赫敏在格兰芬多的人群里兴高采烈地冲她挥手,罗恩显得格外兴奋:“……查理说,那可都是抱蛋的母龙,都是些脾气暴躁的大家伙,我的天……” 他们走上看台,扶着栏杆往场地里观望。德拉科就在他们旁边不远处站着,戴了顶华丽的带檐貂皮帽,懒洋洋地靠在栏杆上,对傻笑着的潘西说:“……你猜那个傻大个能在场地里撑上多久?十分钟?五分钟?”他的声音被震耳欲聋的喝彩和掌声给盖住了,因为卢多?巴格曼用扩音咒(声音洪亮)把自己的声音放大,宣布第一个项目开始。七八个成年巫师把一条极不情愿的瑞典短鼻龙赶进场地,拴在靠近他们的这端,在它脚下是一窝龙蛋,其中有个金光灿灿的东西。 “……下面是第一位上场的勇士,霍格沃茨的塞德里克?迪戈里!”一阵哨声响起,很快,塞德里克就出现在了整圈栅栏的豁口处。他的脸色有些发青,脚下还是稳稳当当地,大步走进场地。那条银蓝色的瑞典短鼻龙就蹲伏在他对面,护着自己的蛋,翅膀收拢在身后。它那双鼓胀的绿眼睛死死地盯着塞德里克,打了个鼻息,喷出星星点点的蓝色火苗。 塞德里克站在那里,高举起魔杖,说了句什么。在他脚边的一块石头立刻变成了条纽芬兰猎犬,吠叫着向瑞典短鼻龙冲去,吸引了它的注意力。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趁这机会去拿龙蛋,但他还站在那里不动。 下一刻,一把光轮2000从天而降,猛地停在他身前的半空中。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尖叫声,他跨上扫帚,腾空飞起,又变回了那个自由翱翔的找球手。“天哪,他在飞!”卢多?巴格曼惊喜地说道。 塞德里克在空中盘旋着,那条纽芬兰猎犬成功地激怒了那条母龙,它往前跨了几步,把那窝龙蛋暴露在他的视野里。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达莉亚看到他立刻俯冲下来,径直扑向那窝龙蛋。高度警惕着的母龙猛地回头,冲他喷出一团蓝白色的火焰。他灵巧地偏过另一侧,像闪避游走球一样躲开了那团能把他烤成焦炭的烈火。他的猎犬勇敢地向前扑去,咬住了它腿上一块凸起的鳞片。在它低头的那一瞬,塞德里克从它身旁掠过,单手抓起了那只金蛋。然后他腾跃而起,远离那条巨龙,单手举起那只金蛋,在看台上空盘旋,引来一阵高似一阵的欢呼和口哨声。他成功地通过了火龙,毫发无损,而整个过程还不到五分钟。 他稳稳地降落在场地的入口处,达莉亚飞快地冲下看台,跟斯普劳特教授同时来到他身旁。“真是棒极了,迪戈里!”斯普劳特教授高兴地笑着,露出几乎可以称得上是骄傲的神情,用力拍着他的背。达莉亚径直扑进他的怀里,有些喘不过气来。塞德里克把金蛋夹在拿扫帚的那只胳膊下,腾出左手紧紧地抱着她,脸上的笑容像初夏的阳光一样灿烂。 “非常出色!”巴格曼扯着嗓子喊了起来,“现在,请裁判们打分!” 他们一起转过头,往场地上空眺望,五位裁判就坐在看台的最高处。第一位裁判马克西姆夫人把她的魔杖指向空中,长长的银色烟雾从她魔杖顶上喷出来,分成两股,扭曲成巨大的“10”字。达莉亚不由自主地抓紧了他胸前的校袍,定定地望着天空。 然后是卡德瓦拉德先生,他也朝空中喷出了一个“10”字。 “干得真不错,伙计!”克鲁兹和莫恩笑嘻嘻地出现在他们身旁,装模作样地给了他一拳。 接下来是邓布利多,又一个10分。卢多?巴格曼——还是10分。观众们的欢呼声简直要把看台给震塌了。塞德里克咧开嘴笑起来。 这时候,卡卡洛夫也举起了魔杖,他顿了顿,从魔杖里喷出了一个数字——8分。“什么?”莫恩不敢置信地叫道。与此同时,一阵闪光灯的噼啪声响了起来,达莉亚吃惊地往后跳开。丽塔?斯基特在那里咧开鲜红的嘴唇笑着,就像发现了鲜肉的苍蝇,手里还抓着支艳绿色的速记笔:“祝贺你,迪戈里先生,你能不能跟我说下现在是什么感觉?你觉得裁判的打分公平吗?还有你身边这位——” “快让开,还有两位勇士要参赛呢!”查理?韦斯莱小跑着过来,打断了她的话,“迪戈里,你去帐篷里等着;你们几个回看台上去!还有这位丽塔?斯基特女士,邓布利多教授请您回到贵宾席里坐着,现在还不是采访的时候!” “好吧,”丽塔?斯基特贪婪地注视着塞德里克离开的背影,叹着气把笔塞回鳄鱼皮包里,“我只是想收集点素材……”她的目光又转回达莉亚,但后者已经和朋友们一起飞快地跑上了看台。 塞德里克的旗开得胜给第二位进场的芙蓉增加了不少压力,她没有使用扫帚和变化咒,而是采用了威力强大的昏睡咒。那条威尔士绿龙一下子昏睡过去,却在她经过的时候打起了呼噜,一道火焰从它鼻孔里喷出,正中她的长袍。她用清水如泉咒熄灭了身上的火苗,赶在火龙醒来以前抱着金蛋跑开了。 克鲁姆显然受到了塞德里克的启发,他也召唤来了一把学校的扫帚——一把摇摇晃晃的老式流星号。他的眼疾咒让那条中国火球疼痛难忍,挣扎中踩碎了不少珍贵的龙蛋,但他的校长卡卡洛夫依然给了他10分,引得全场一阵嘘声。弗雷德和乔治扯着喉咙冲他大吼:“不公平!”“垃圾!”简直跟他们知道有年龄限制时一样愤慨。 然而对达莉亚来说,这些都无关紧要。塞德里克安然无恙地通过了第一次考验,而且是三位勇士里的最高分。至少在明年的2月24日以前,他都不会再面临危险了。 当她跟着欢呼的人群往城堡里走的时候,弗雷德和乔治匆匆跑过来,给她塞了一大把费力拔烟火,咧嘴笑起来:“你们会喜欢这个的,可别忘了,这玩意儿自动点火遇水开花!”“谢谢!”她费劲地把它们全塞进书包里,“可我什么时候才能用上你们自己发明的烟火呢?” “噢,快了,”乔治笑嘻嘻地冲她挤了挤眼睛,压低声音说,“布莱克先生在《预言家日报》上给我们弄了个猫头鹰邮寄的广告位,很快我们就能在那上面出售‘韦氏布氏魔法把戏坊’出品的完美魔法玩笑用品了。” “我能申请优先购买些比较无害的产品吗?”达莉亚吃吃地笑了起来,“只是别给我逃课糖,哈利可都告诉我了。幸亏珀西已经毕业,赫敏还没当上级长,否则你们可得吃不了兜着走……” 弗雷德咧开嘴笑着说:“得了吧,我可不觉得一个两个小级长——”(“——或者三个四个——”乔治冲达莉亚眨着眼睛,插嘴说道。)“——能破坏我们制造魔法笑话的兴致。你可以永久享受八折优惠,达莉亚,你可是我们的第一位股东。” “我很荣幸,两位韦斯莱先生。这绝对可以列入我人生成就的前五位(5)。”达莉亚不可抑制地大笑起来。 那天晚上,赫奇帕奇的庆祝会比上一次他们获得三连冠时还要盛大和热闹,公共休息室里堆满了小山一样高的点心和糖果,到处挂满了横幅和彩带,人们一起高声说笑,甚至还有人唱起了校歌。达莉亚和莫恩坐在一块儿,笑嘻嘻地看克鲁兹放她带回来的费力拔烟火,七彩的焰火在天花板上绽放开来。塞德里克被人群围得死死的,膝上放着他千辛万苦从火龙身边夺回来的金蛋。 “塞德,快打开让我们看看,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七年级的马尔科姆?普利斯特哑着嗓子说道,他是赫奇帕奇球队的另一名追球手。“不,别在这儿打开!”达莉亚惊呼着捂住耳朵,但塞德里克已经扣住金蛋上的那道凹槽,把它打开了。 里面什么也没有,但就在打开它的那一瞬,一阵极为凄厉的惨叫声冲破了整个屋子的欢乐气氛。他猛地合上金蛋,所有人都围着他面面相觑。“那是什么鬼东西?”扎卡赖斯皱着眉,问出了大家心里的疑问。 作者有话要说:带貂皮帽的小龙出现过两次。 第二年 出言嘲讽达莉亚 第四年 嘲笑塞德里克 少女的祈祷 庆祝会一直持续到深夜一点,人们才渐渐散去,打着呵欠回宿舍睡觉。(请记住的网址最稳定)”赫敏烦躁地低声说着。坐在她身旁的达莉亚抬头看了一眼,克鲁姆沉着脸走进图书馆,往她们这边扫了一眼,坐到对面的角落里。天一转冷,莫恩就不爱来图书馆了,整天窝在公共休息室的壁炉边上。她只能跟赫敏作伴,后者正在翻译那本古代魔文典籍的后半部分,对那群嘁嘁喳喳的克鲁姆亲卫队实在是烦透了。达莉亚对着自己的墨水瓶微笑起来,不予置评。 海格还是像往常那样让他们照料炸尾螺,他的那些“小家伙”们现在已经有六英尺长,有着厚厚的灰色甲壳和乱动的粗壮节肢,浑身长满了尖刺和吸盘,尾巴还会时不时地爆炸。他们冒着被严重烧伤和划伤的危险,给它们喂食新鲜的肉类和肝脏,因为它们丝毫没有要冬眠的意思。 “别忘了看下周三的《预言家日报》,达莉亚,有个记者想在动物学专栏里介绍这些活泼的小家伙们……”海格兴高采烈地告诉她,手里紧紧拽着一只炸尾螺的绳套。她立刻警惕起来:“是不是那个丽塔?斯基特?别告诉她任何事,海格,她会歪曲你说的每一个字。她甚至把我说成是哈利的未婚妻,就因为那张愚蠢的合照——” “难道你不是吗,达莉亚?”海格露出大为震惊的神情。她强忍住朝他翻白眼的冲动:“当然不是,海格。他只是碰巧在我家住了十二年,要不是那件事,他根本用不着遭这种罪。” 就连弗雷德和乔治也不放过取笑她的机会,一个星期三的晚上,在她婉言谢绝了韦氏布氏魔法把戏坊最新出品的金丝雀蛋奶饼干后,他们俩勾肩搭背,一起用忧虑的眼神注视着她。 “兄弟,我怀疑她的幽默感跟珀西一样少——只有一茶匙那么点儿。” “不,顶多只有半茶匙。” “要是哈利娶了你(她),他可怎么活?”双胞胎异口同声地唱了起来。达莉亚涨红脸,抽出魔杖指着他们:“悄无声息!”吧唧!那根魔杖在她手里变成了一只橡皮蜥蜴。 直到她们回到公共休息室的壁炉旁,莫恩还在咯咯地笑个不停:“韦斯莱家的那对双胞胎可真是活宝!”她也买了一根假魔杖,上面印着韦氏布氏魔法把戏坊的标志:一个金色盾形徽章,里面是大写的“wb”字样。 达莉亚板着脸,把《中级变形术》摊开在桌上,开始写变形课的家庭作业(“在使用变形咒进行跨物种转换时应作何种调整并举例说明”)。塞德里克走了过来:“莫恩,克鲁兹有事找你。”他指了指屋子的另一头,克鲁兹正悠闲地抱着胳膊靠在墙上,冲她们点头微笑。 莫恩脸上有些发红,抓起假魔杖就过去了,塞德里克顺势坐到了她的位置上:“你知道圣诞舞会的事了吗,达莉亚?”她停下笔,从长长的睫毛下看他:“当然,莫恩跟我说过。” “噢,正式的通知应该是在明天公布,不过……你愿意跟我一起去舞会吗?”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似乎有些紧张。 达莉亚比他更紧张,她脸上立刻泛起了红晕:“是的,我愿意。” 他咧开嘴笑了起来:“太好了,我真怕没赶上……”“没赶上什么?” “不,没什么。麦格教授在下午的变形课后告诉我的,她说按照惯例,圣诞舞会是由勇士和他们的舞伴开舞的,让我赶紧找好舞伴。” “呃……塞德,我可能不那么会跳舞……” “没关系,这个周末学院里会有一次舞蹈课,我来教你。”他的笑容看上去格外灿烂。 晚上睡觉的时候,莫恩再次爬上达莉亚的床,小声地说出了克鲁兹邀请她参加舞会的事。“难道你还担心他会邀请别人不成?”达莉亚伸手掩住了一个呵欠,轻声说道。 “噢,当然不是,只不过他说他得赶在别人面前邀请我,省得……省得我被那个保加利亚人给拐跑了……”莫恩垂下眼帘,吞吞吐吐地说着,脸上的红晕一直泛到了脖子根,“他说威克——克鲁姆曾经向一个七年级的赫奇帕奇学生打听我的事……” 达莉亚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那个威克多尔?克鲁姆?我的天!我还以为……” “你也觉得不可能——嗯,你还以为?”莫恩眯起眼睛看着她。 “我还以为,他看上的是赫敏呢。他几乎天天都来图书馆,坐在角落里偷瞄她。”达莉亚决定实话实说。莫恩立即泄了气:“噢,那我明白了。他肯定找人打听你身旁的那位姑娘是谁,结果那人就以为是我。不过,为什么是赫敏呢?她的门牙可挺——好吧,至少她没长青春痘。”看到她的表情,莫恩吐了吐舌头,压低声音说道。 但是过了一会儿,她又重新拾起这个话题:“他怎么能弄错呢?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的领带和徽章根本不一样。”达莉亚已经快要睡过去了,迷迷糊糊地说:“谁知道呢,说不定他只顾着看她的脸了……” 她们俩之间关于舞伴的对话就此告一段落,然而第二天事情的发展却远远超出了她们的意料。午饭后,整个霍格沃茨的学生都知道圣诞舞会的事了,汉娜和苏珊简直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她们刚走进地下一层的魔药课教室,瑟斯就跑了过来:“呃,达莉亚,你要跟迪戈里一起去舞会吗?”“是啊,没错。”达莉亚把自己的折叠坩埚打开,放到石桌上。 “噢,那好吧。”他没精打采地走开了,汉娜和苏珊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又开始咯咯傻笑起来。瑟斯并不是唯一一个心存侥幸的人,下课铃声刚响起,拉文克劳的泰利?布特就站到了达莉亚的坩埚前,紧张兮兮地问她:“达、达莉亚,你舞伴有吗去?” 莫恩忍俊不住,扑哧笑了起来。他颠三倒四的语序并不影响达莉亚的理解能力,她露出歉意的笑容:“抱歉,我已经有舞伴了。”“噢——喔。”他垮下脸来,转身走回那群哄堂大笑的拉文克劳学生里。 不等莫恩抽空嘲笑她一番,她们在走廊里又一次被人拦住了,这回是扎卡赖斯。达莉亚苦恼地抢先说道:“抱歉……”她突然发现,他并没有看她——他在看莫恩——忙闭上嘴。 “莫恩,你愿意跟我一起去舞会吗?”他脸上挂着傲慢的神色,把手背在了身后。站在一旁的达莉亚从侧面看到,他的手指在不安地扭动着。 莫恩有些吃惊,她根本没想到扎卡赖斯竟然会邀请她——所有人都知道,苏珊从一年级起就开始喜欢他了。“喔,抱歉,我已经答应克鲁兹了。” “六年级的那个克鲁兹?威伯?——好吧。”扎卡赖斯过分冷淡地说着,转身大步走开了。她们俩有些不安地看向走廊另一头,苏珊背对着她们站着,汉娜正在小声安慰她。 这件事带来的唯一好处是,莫恩跟达莉亚扯平了,谁也别想笑话谁。她们闷声不吭地吃过晚饭,一起去了图书馆,莫恩有些不敢回公共休息室,因为苏珊的情绪还是很低落。 “真倒霉,天知道他怎么会邀请我……”她闷闷不乐地说着,把《魔法药剂与药水》翻得哗哗作响。“别忘了二年级时的情人节贺卡,”达莉亚盯着自己那本《魔法史》,在上面查找着妖精叛乱的资料。“你可是收到了两张。” “噢,真要命!”莫恩趴倒在桌子上,没精打采地说着。 “请注意形象。”达莉亚往羊皮纸上刷刷写着,头也不抬地说道,“克鲁姆就在你正前方十五英尺的那张桌子上。” “他怎么还在这儿?赫敏都被他的亲卫队气走好一会儿了。”莫恩侧过脸来,小声说道,“不行,这里太冷了,我还是得回公共休息室去。晚上见,达莉亚。”她站起身,把东西一股脑儿地塞进书包里,转身走开了。 过了一会儿,有人坐到了她身旁的那张椅子上。“你怎么又回——”达莉亚说着抬起头,怔住了。威克多尔?克鲁姆就坐在那里,粗黑的浓眉纠结在一起,脸色阴沉地看着她。 达莉亚试探着问道:“你好,克鲁姆,有什么可以帮你吗?”莫恩那个倒霉蛋,她前脚刚走,人家后脚就找上门来了,真是不凑巧。 他低头看了一眼她正在写的家庭作业:“你的名字是达莉亚?德思礼?” “是啊,没错。”她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愿意和我一起去舞会吗,达莉亚?德思礼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一个字都没写的人在颤抖……因为看到盗文网站有人说女主比水蓝儿还讨人厌,某就去搜索了水蓝儿,然后顺藤摸瓜找到了《跟玛丽苏开玩笑》,然后……就一晚上都没码字了……痛苦地捂脸g…… 圣诞舞会前奏曲 “我很抱歉,”她实在是太惊讶了,连声音都有些颤抖,“我已经答应塞德里克和他一起去了。”“好吧,打扰了。”他站起身,闷声嘀咕着,“我早该想到,霍格沃茨的勇士跟最漂亮的姑娘……” 达莉亚觉得自己脸上快要烧起来了,立刻收拾东西走人——那群克鲁姆亲卫队都在对她虎视眈眈。她实在没有勇气跟莫恩提起这件事,决心把它忘到爪哇国去。 之后几天里,陆续有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的高年级学生来邀请她去舞会,甚至还有个三年级的拉文克劳小男生来找她,红着脸一本正经地请她做他的舞伴——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21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22部分阅读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 作者:肉书屋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22部分阅读 奇帕奇的男生都知道塞德里克邀请她的事了——被她一一拒绝。“你得感谢丽塔?斯基特,达莉亚。”克鲁兹半开玩笑地告诉她,“要不是她给你安上了哈利·波特未婚妻的名头,可能还会有更多人来邀请你呢。” 达莉亚和塞德里克都绷紧了脸,不想说话。她刚刚当着他们的面拒绝了一位德姆斯特朗学生,他肌肉发达,块头特大,样子像是有巨怪血统。等他穿过礼堂回到斯莱特林长桌边上时,斯莱特林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都哄笑起来,德拉科?马尔福更是露出了嘲讽的冷笑。 直到她和汉娜去上保护神奇生物课,她的心情才放松下来。这一方面是因为泰利?布特一看到她就躲,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那天的《预言家日报》上并没有出现关于海格的报道。海格告诉她,丽塔?斯基特对神奇生物并不感兴趣。“她老想把话题绕到你和哈利身上,不过我没理她。”“干得好,海格。”达莉亚总算露出了笑容。 下课后,她在门厅里遇上了哈利他们三个。罗恩看到她时特别高兴:“嗨,达莉亚,我有个主意!”“什么主意?”她停下脚步,好奇地注视着他。 “噢,是这样……我觉得,既然……”他忽然变得结结巴巴起来,他们都一脸狐疑地看着他,“……好吧,我是想说,你——我,哈利跟金妮,可以吗?” “什么?”达莉亚满头雾水地问。 罗恩像大猩猩一样挥舞着长长的双臂:“舞会,圣诞舞会!” “喔——我已经答应塞德里克了,罗恩。”她再次苦笑起来,扭头看向哈利,“还有,哈利,我还以为你会邀请秋?张呢。别让她等太久,会被别人抢走的。” 罗恩和哈利的脸都变得通红,跟天边的晚霞相映成辉,他们好像忽然忘记怎么说话了,赫敏在一旁不满地砸着嘴。(请记住的网址)这时候,几个布斯巴顿的女生从他们身旁走过,领头的芙蓉转过头来看着他们,目光从达莉亚脸上掠过,忽然粲然一笑。 下一刻,罗恩猛地往前迈了一步,冲她大声吼起来:“你愿意跟我去舞会吗?”整个门厅里的人都听到了他的吼叫声,纷纷扭过头来看他。芙蓉吃惊地看了他一眼,扭头走开了,甚至不屑回答他。 “……我的天呀……”罗恩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脸色灰败地呻/吟起来。赫敏板着脸,这回都懒得咂嘴了。他看向她,有气无力地说道:“好吧,赫敏,你也是个好姑娘。至少你可以……”“你非得到最后才能发现我是个好姑娘吗?”赫敏的脸也红了,她转过身去,气呼呼地走进礼堂,剩下罗恩还在目瞪口呆:“她在发什么神经?” “你当着她的面邀请了两个女孩,最后才想起来邀请她,换作谁都会生气的。”达莉亚在一旁凉凉地说道,“如果我是你,我会在晚上再邀请她一次,诚恳地向她承认自己是因为害羞胆怯才没直接邀请她,故意在她面前被人拒绝——” “不,我绝不会那么说!”罗恩把头摇得像拨浪鼓那样,“我想都没那么想过。” “那你就等着变成唯一一个没有舞伴的四年级学生吧。哈利,赶紧去邀请秋?张,一吃完晚饭就去,否则就来不及了。”她昂起头大步走开,留下两个男孩在原地面面相觑。 第二天早上,哈利红着脸跑来告诉她,秋?张答应了。而罗恩也在连纳威都找到舞伴(金妮)的压力之下,按着她的说法重新邀请了赫敏,后者立即就答应下来。“她连纳威都拒绝了,却没有拒绝罗恩。”他有些狐疑地说道。达莉亚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什么。 今年留校过圣诞节的人比以往都多,而随着圣诞节的临近,霍格沃茨城堡也被分外用心地装饰起来。礼堂里摆上了十二棵高大的圣诞树,上面装饰着银色的冬青果、金色的猫头鹰还有五颜六色的小仙子,门厅的楼梯扶手上挂满了不会融化的冰柱。有人路过的时候,盔甲们会唱起圣诞颂歌——然而它们都只唱到一半就卡壳了。 塞德里克终于弄明白了金蛋的秘密,圣诞节前一天晚上,他拿着歌词回来找他们:“我想第二个项目是到湖底去找人鱼,然后找回被它们夺走的东西。可这‘最心爱的宝贝’指的是什么呢?” 达莉亚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目光,低头盯着棋盘,她正和莫恩下十五子棋,这是她唯一拿手的棋牌游戏:“噢,你想想看,你最珍视的、最不愿意失去的是什么?”塞德里克沉思了一会儿,忽然脸红起来。而出于某种不便言明的原因,达莉亚的脸上也泛起了红晕。 圣诞节的早上,达莉亚是被多比捅醒的,它瞪着网球大的眼睛在枕头边上看着她。“多比,是你。”她低声说着,从被窝里爬起来,“圣诞快乐!”“多比也祝德思礼小姐圣诞快乐,哈利?波特说多比应该捅捅他,不应该弯腰盯着他看。多比猜想德思礼小姐也一样!” “对,没错,但以后别捅我鼻子,捅胳膊就行。”她打着呵欠爬下床,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包裹,“这是我给你的礼物——圣诞袜子,本来想晚上给你带过去的。” “多比也有礼物要送给德思礼小姐!”多比尖声尖气地叫起来,“谢谢!多比太高兴了!波特先生和韦斯莱先生也送了他袜子!” 莫恩从她的四柱床里探出头来,震惊地问:“达莉亚,你们竟然送衣服给家养小精灵?” “多比是自由的小精灵,他在霍格沃茨工作,邓布利多付给他工钱。”达莉亚平静地解释道,拆开了多比送的礼物——一双不配对的袜子,左脚是黄|色的,绣着黑獾,右脚则是蓝色的,绣着牵牛花的图案。“谢谢,多比,我很喜欢。”她心情复杂地说着,把它们套在脚上。 多比兴高采烈地向她们道别,被她叫住了:“等等,多比,克利切有没有收到圣诞礼物?”它瞪大眼睛看着她:“多比没有看见克利切有礼物,小姐也要送袜子给克利切吗?” “不,不是袜子。”她从抽屉里抽出一本册子,那是小天狼星帮她从格里莫广场带回来的,全是关于他弟弟雷古勒斯的剪报。“请帮我把这个带给它,就说这是布莱克先生和波特先生一起送给它的礼物。”多比转了转眼睛,默默地接过来,向她鞠躬着消失不见了。 莫恩还在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她:“你对那些家养小精灵可真好!” 她报以一笑,开始动手拆自己的那堆礼物。佩妮给她寄了一张他们三个的全家福,右下角的日期是她和达力生日那天。她把照片放进银质相框里,压在佩妮和莉莉的合照上面。哈利和海格照例是一大包糖果和巧克力。莫恩的礼物是一个小巧的魔法窥镜,小天狼星的则是一把便携式削笔刀,上面附带着能开锁解结的零件。塞德里克送了她一朵绢制百合腕花,戴上它时会有片片浅色花瓣飘落。 克鲁兹又送了她一本行事历,上面印着栩栩如生的中国火球。格朗宁老先生送的是一柄银梳,同样是麻瓜手工制品。另外还有韦斯莱夫人亲手织的新毛衣——跟哈利一样是暗红色,只不过上面的图案是土黄|色的小獾,而他那件是土黄|色的狮子。看样子,深受丽塔?斯基特的报道影响的不光是霍格沃茨的学生。 中午的时候,他们享受了一顿有史以来最丰盛的圣诞大餐,包括上百只火鸡和堆成小山的圣诞布丁,还有无限量供应的克里比奇巫师小脆饼干。下午,她们在壁炉前下了一会儿十五子棋,就被汉娜和苏珊拽回了宿舍——瑟斯最终邀请了爱洛伊丝,而她用尽一切办法也没能去掉脸上残余的痘痕,正在屋里竭斯底里大发作。 莫恩和达莉亚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挽起袖子,决意用化妆品(包括巫师的和麻瓜的)来弥补爱洛伊丝的遗憾。下午六点的时候,爱洛伊丝两颊绯红地坐在镜子前,简直不敢相信里面那个皮肤白皙、端庄秀丽的美人儿就是自己。 “真漂亮,简直像是灰姑娘变成了白雪公主。”莫恩为她最后整理着头发,轻声说道。“灰姑娘是谁?是指拉文克劳的灰夫人吗?”正在把发辫打散做成盘发的苏珊扭过头来,好奇地问道。达莉亚笑了起来:“不,她说的是麻瓜童话里的人物。” 她用魔杖把自己的衣橱门变成了一面穿衣镜,对着镜子换上那件水蓝色塔夫绸长袍——早前她把它送到了霍格莫德的服装店里,改成了袖口镂空的露肩款式。几个女孩嘁嘁喳喳地互相弄好头发,化上妆容,换上自己最得意的首饰和鞋子。 达莉亚戴上了那枚用独角兽尾毛穿起的珍珠挂坠,系上百合腕花,把那枚半旧的蓝色牵牛花胸针别在右肩的领口处。然后,她在一阵惊叹和抽气声中,把一顶精致的珍珠发冠戴在了自己光滑柔顺的提香色盘发上——这就是开学时小天狼星给她的礼物。“天,已经七点了!”苏珊忽然惊呼起来,“我的手镯,手镯哪儿去了?” 在这最后一阵忙乱里,达莉亚赶紧扯掉多比送的袜子,换上一双珍珠缀成的舞鞋,再次站到穿衣镜前。“糟糕!”她瞪大了眼睛,“这袍子没法藏魔杖!”莫恩恨铁不成钢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不许带魔杖!你是去跳舞,不是去跟巨怪搏斗!”她穿的正是那条缀满蕾丝跟荷叶边的猩红色天鹅绒高领长裙,头发盘得一丝不苟,显得老气横秋,简直像是麦格教授的小表妹。 达莉亚现在的心情可比去跟巨怪搏斗还要紧张,她得跟着塞德里克一起领舞。等她们鱼贯地穿过玄关,来到公共休息室里时,塞德里克和克鲁兹正站在壁炉前等候着。他俩都穿着传统的黑色燕尾服,系着黑色领结,头发梳得油光滑亮。 塞德里克一看见她,灰色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大步向她走过来。她下意识地挽住他的胳膊,抬起头看着他。“你真漂亮。”他的声音低沉浑厚,仿佛是从心底发出的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打算弄个“圣诞舞会”豪华加长版,最后发现快8千字了,只好又分成两章…… 圣诞舞会进行时 作者有话要说:再次再次用力强调某是jq无力星人……所以如果觉得这章不太满意,不够甜,不够jq,不够火辣(大雾),尽情地留言吧,某会修改的 “谢谢。”她觉得脸上有些发烫,忙移开视线。屋里满眼都是五颜六色的礼袍,不少人都在盯着他们看。她不太自在地低下头:“我们先上去吧,塞德。” 他们来到门厅,发觉这里挤满了更多的学生,大家都在这里跟其他学院的舞伴碰头。达莉亚一眼看见了哈利和秋?张,他们站在角落里,样子有些羞涩——前者穿着黑色天鹅绒的燕尾服,后者是一身银白色的改良旗袍,袖口的分衩开到了手肘上。罗恩和赫敏就站在他们身旁,罗恩果然穿着那件让人气馁的酱紫色旧长袍,而赫敏却变得格外美丽,她穿着满是摺边的粉红色长袍,平日里乱蓬蓬的鬈发被梳成了端庄的盘发。 芙蓉?德拉库尔挽着拉文克劳的魁地奇球队队长罗杰?戴维斯,过来向他们打招呼,她穿着银灰色的亮缎修身长袍,模样美得惊人。不一会儿,克鲁姆也挽着一位漂亮的高个子姑娘走了进来。达莉亚认出她是斯莱特林的四年级学生,达芙妮?格林格拉斯。 “勇士们,请到这边来。”麦格教授的声音响了起来,她穿着一条古朴大气的墨绿色长袍,把他们领到门边上站着。芙蓉和罗杰是第一对,她和塞德里克是第二对,克鲁姆和达芙妮是第三对。他们并排站在一起时,克鲁姆低头看了她一眼,突兀地说道:“你真漂亮,达莉亚。”“谢谢。”她冲他微笑着,引来了达芙妮傲慢的一瞥。塞德里克困惑地低头看了看她,不明白她跟克鲁姆是怎么认识的。 等其他人都在礼堂里落座完毕后,他们才排着队跟在麦格教授身后走进去。礼堂里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他们被领到主宾席上入座,达莉亚坐到了卡德瓦拉德先生身旁。他甚至没有认出她来,直到她向他问好,他才震惊地看着她:“噢,你好,达莉亚!我还在奇怪,塞德里克是在哪儿认识这么一位漂亮姑娘的……” 她食不知味地吃着自己点的那份迷迭香小羊排,不时抬头看看塞德里克和邓布利多,想知道舞会什么时候开始。等到大家都吃完,邓布利多才站起来,挥动魔杖让所有桌子靠边,在礼堂中央腾出空地,变出舞台和乐器。桌上的灯笼都渐渐熄灭了,只剩下舞池还亮着,塞德里克忽然牵住她的手:“来吧,达莉亚。”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领着她走到舞池中间。他的右手放在了她的腰际,握起她的左手,她慌忙把左手搭在他肩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一支欢快明亮的曲子及时响起,塞德里克专注地看着她,领着她在舞池中间轻快地转着圈,不时搂着她的腰把她托举起来。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舞步上,生怕自己踏错拍子,或是踩到他的脚。他咧开嘴笑了起来:“放松点,达莉亚,没人盯着你挑错儿。” 他这回可是错得离谱,这里不止一个人在盯着她看。斯内普就站在舞池边上,幽深的目光仿佛要在她身上盯出个洞来。小天狼星则站在主宾席最靠边的位置上——他是今天的贵宾——撩着刘海,面无表情地看着在舞池里穿梭的他们。至于克鲁姆、瑟斯还有一干男同学不时投来的古怪眼神,更是多得数不过来。 但是很快,她就不在意这些了。塞德里克一直在对她微笑,那双深邃的灰色眸子让她沉溺其中,无力自拔。他的目光就像有魔力一样,引着她踏对每一个舞步;他有力的双臂环绕着她,领着她时而翩翩转身,时而轻盈跃起。她的眼睛里只能看见他一个人,他的眼睛里有她的整个世界。时间仿佛凝固在了这一刻,幸福得能让人忘记一切的时光。 一曲终了,又起一曲,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舞池里。他们不知疲倦地跳着,每一步都非常合拍,仿佛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舞者。达莉亚简直没法把视线从他脸上挪开,不敢相信世上竟然有这样完美的人,更不敢相信自己此刻就在他的怀里,随他起舞。 他们一直跳到她脸上泛起红晕,才离开了舞池。他们并肩靠在一棵圣诞树下,喝着冰镇蜂蜜酒,塞德里克的右手紧紧搂着她的腰。达莉亚看见德拉科揽着潘西在舞池里转圈,后者穿着一条墨绿色小礼服,笑得合不拢嘴。海格拥着马克西姆夫人在舞池中央摇摆,比旁人高出一大截来。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携手共舞,加起来至少有二百一十岁的两人人动作却是那么地灵活优雅。格朗宁老先生竟然也来了,搂着他心爱的外孙女在一群巫师里跳着漫步华尔兹,克鲁兹抱着胳膊笑眯眯地在一旁看着。 “你在找什么人吗,达莉亚?”塞德里克忽然向她俯下来,低声问道。她勾起嘴角笑道:“我在找比你更好看的男巫,可惜没找着。”“噢,我不用看就知道,不会有比你更美丽的女巫了。”达莉亚脸上的红晕更浓了,她注意到海格他们已经不在屋里了:“我想,我们可以去外面找找看。” 塞德里克欣然表示同意——其他男巫频频向她投来的渴慕眼神让他简直想给她施幻身咒——他取来自己的毛皮斗篷,仔细给她披上,揽着她走进那座玫瑰花园,沿着蜿蜒的小路往前走。灌木丛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微光,那是些活生生的小仙子,他还带着魔杖,不时往她身上丢温暖咒——她穿的那双珍珠舞鞋可不是一般的清凉。 他们在一只石雕驯鹿前停下了脚步,海格和马克西姆夫人就坐在不远处。塞德里克想带她原路折返,她却盯着驯鹿背上的那只绿甲虫,露出神秘的笑容:“塞德,魔杖借我用下。” 她随手捡起一块石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念动魔咒,把它变成了玻璃瓶。那只瓢虫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展开翅膀想要飞走。“甲虫飞来!”它径直撞进了她掌心的玻璃瓶里。她盖上盖子,对玻璃瓶施了个牢固咒,这才笑嘻嘻地把魔杖还给塞德里克。 “你喜欢捉甲虫?”他揽着她往回走,轻声问道。 “不,我喜欢捉阿尼玛格斯。”她顽皮地笑着说。 午夜十二点的时候,舞会终于结束了。小天狼星把玻璃瓶揣在口袋里,跟他们拥抱道别:“我喜欢这个圣诞礼物。祝你们假期愉快!”达莉亚和塞德里克、哈利和秋?张四个人一起把他送出橡木大门外。“回去吧,我会再给你们写信的。”他冲达莉亚眨了眨眼,潇洒地转过身,挥着手走进漆黑的夜幕,马车正在霍格沃茨的大门外等他。 达莉亚和塞德里克并肩往回走,他们耽搁得太久,走廊里已经没人了。塞德里克在一副甲胄旁停下脚步,低下头看着她,灰色的眼眸熠熠生辉:“我有没有告诉你,你今天美极了?” 她刚想说有,就被他的吻封住了唇。这个吻比前几次都要灼热得多,简直要把她融化掉一样。她不得不伸手揽住他结实的腰肢,才让自己站稳,盔甲在他们身旁闷声唱着圣诞歌曲。很快她就被吻得晕头转向,几乎忘记怎么呼吸。等他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的唇瓣,她的脸都红透了,微肿的嘴唇上泛着润泽的水光。她把头靠在他的颈窝,大口大口地喘息。他把她抱在怀里,低声呢喃道:“……还得再等三年……” 达莉亚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她疲倦地拆散头发,换上睡衣,径直爬进自己的四柱床。那颗温润的珍珠紧贴着她的颈窝,提醒着她刚才那个过分热情的吻,还有他那句意味不明的低语。她捂住发烫的脸颊,用被子蒙上了自己的头。 余下的圣诞假期像插上翅膀一样飞快地溜走,新学期又开始了。达莉亚跟塞德里克还是像平时那样相处着,一起去图书馆写作业,或是待在公共休息室里下棋。但有些事情还是不一样了,比如说,他们俩在舞会上的高调亮相,还有哈利和秋?张的亲密互动,将丽塔?斯基特制造的那些传言一洗而空,不再有人故意引用那篇报道里的话来嘲讽她了。 再比如说,扎卡赖斯终于开始跟苏珊约会了。在被莫恩拒绝以后,他邀请了她,并且得到了远超乎他想象的热情回应。苏珊的一往情深也终于打动了这个高傲的男孩。汉娜对此羡慕不已,尽管她和厄尼一起共度了整个舞会,他们之间还是毫无进展。好脾气的圆脸厄尼至今还是个情窦未开的小男孩,跟汉娜最大的共同语言就是收集巧克力蛙卡片。 至于爱洛伊丝,她最近总算是变得自信了些,因为那天晚上瑟斯始终没能把视线从她身上挪开。他是第一个发现隐藏在她的自卑和痘印下的美丽与善良的男孩,现在他也像当初追求达莉亚一样热情地追求起她来,但爱洛伊丝却没有立刻答应他。“噢,我只是想知道,他喜欢的是我的外表——我是说,化妆以后的样子,还是喜欢真正的我。我还想再等等看……”她在几个女孩惊奇与赞赏的目光里羞涩地低下了头,常年放下来遮住脸颊的长发被她梳成了马尾辫。 让这一切锦上添花的还有那只名叫丽塔?斯基特的绿甲虫。开学的第一周,达莉亚就在《预言家日报》上看到了她发表的文章,她的文笔还是一如既往的浮夸。奇妙的是,她开始不着痕迹地抹黑卢修斯?马尔福(或者应该说是揭露?),在每一篇文章里都要不点名地对他嘲讽一两句。这样令人愉快的转变,显然是小天狼星布莱克的手笔。 韦氏布氏魔法把戏坊的广告也正式出现在了《预言家日报》的版面上,他们的产品迅速风靡了整个霍格沃茨,包括假魔杖、肥舌太妃糖和改良后的费力拔烟火。“我们还有很多好点子没空实施呢,”当她向那对双胞胎兄弟表示祝贺时,弗雷德得意洋洋地告诉她,“天知道接受教育这事浪费了我们多少办正事的时间……别那样看着我,我说着玩儿的——有一个赫敏?格兰杰就够受了,你可千万别变成第二个她。” 勇士救公主 一月中旬的时候,达莉亚和塞德里克一起走出城堡,去霍格莫德过周末。(们的网址)双胞胎兄弟咧嘴一笑,又一起站了起来:“行了,祝你们周末愉快。”“还有约会愉快。”“我们也该去赴自己的约会了。”弗雷德冲她眨了眨眼睛,显然,跟他们有约的是她的养父小天狼星,难怪他这次没有要达莉亚和哈利去找他。 “你跟谁约会呢,安吉丽娜吗?”哈利他们正好走进来,罗恩隔着老远就问道。 “跟哭泣的桃金娘,你这个大傻瓜。”弗雷德打着唿哨,和乔治一起出去了。 罗恩还在那里不满地嘟囔着:“……我可是他们的亲弟弟,干嘛事事都瞒着我……这学期找他们俩的猫头鹰比所有人加起来都多,天知道他们都在干些什么……”达莉亚喝了一口泛着泡沫的黄油啤酒,扭头看向窗外,发现丽塔?斯基特和她那位大腹便便的摄影师走了过来,她穿着一件琥珀色的长袍,兴奋地跟他说着什么,推开酒吧门走进来:“……‘魔法部体育司前司长名誉扫地’,这个开头不错,只需要一个合适的故事……” “您好,斯基特女士!”达莉亚冲她挥手说道,又露出甜甜的笑容,“见到您真高兴!” 丽塔?斯基特可不觉得高兴,她简直吓坏了。“噢——喔!你好……你怎么——来过周末?”她干笑了几声,眼睛飞快地在酒吧里扫了一圈。“是啊,布莱克叔叔让我们在这里等他,他马上就到。您要在这里喝一杯吗?”达莉亚一脸无辜地说道。 “哦,当然——不,不用了。我想起来还有点事……走吧,博佐。收起来,快走!”她不耐烦地用手肘撞了一下那个摄影师,后者正摸出相机,想再给达莉亚来一张——她刚好坐在哈利和塞德里克中间。 罗恩看着丽塔?斯基特惨白着脸、拽着博佐落荒而逃的样子,惊讶极了:“她怎么了?” 哈利和达莉亚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色:“没什么。回去再告诉你。” 平静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转眼间,一月变成了二月,三强争霸赛第二个项目的日子已经迫在眉睫了。由于惨烈的自相残杀,海格的炸尾螺只剩下最后两条,他舍不得把他的心肝宝贝提供给学生们上课用,终于开始向他们介绍别的神奇生物了,这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情人节那天,达莉亚收到了猫头鹰送来的两束红玫瑰,她认出其中一束上附带的情人卡是塞德里克的字迹,捧着它回到公共休息室,把另一束无名氏送来的玫瑰留在了餐桌上。塞德里克则收到了十几盒巧克力,什么风味的都有,他只保留了达莉亚送的那盒鲜奶浆心巧克力,其余的全部转赠给了小软,作为它的口粮。 “你的蒲绒绒吃了那么多天的巧克力,不会中毒吧?”莫恩捻了一块其他女孩送给克鲁兹的蜂蜜贝壳巧克力,放到小软的舌头上,面无表情地问。“我想不会。店里的巫师说过,小软什么都能吃。”达莉亚挥动魔杖,对巧克力的空包装盒施了一个刚学的驱逐咒,它飞过大半个公共休息室,准确地落进玄关旁的垃圾桶里。塞德里克又在练习泡头咒了,他打算用它来应付明天的水下项目,这让他看起来像是在脑袋上扣了个透明的金鱼缸。 克鲁兹转着羽毛笔,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他们究竟会把什么东西从塞德这里偷走,让他到水里找去呢?”达莉亚心头一跳,她完全把这事给忘到脑后了。 没等她开始胡思乱想,爱洛伊丝钻进墙洞,脚步轻快地向她走过来:“达莉亚,麦格教授让你去趟她的办公室。” 她紧张地冲爱洛伊丝点点头,把自己的东西都收起来,向他们告别,然后祝塞德里克好运。他们都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克鲁兹半开玩笑地问她:“你又做了什么好事,达莉亚?要被关禁闭了?”她摇摇头,转身走出公共休息室。 达莉亚在麦格的办公室里见到了邓布利多,还有芙蓉的妹妹加布丽?德拉库尔。她是个美丽的小女孩,可爱的蓝色小礼帽下是一头闪亮的银发,跟她姐姐长得非常相似。邓布利多向她们解释了第二个项目的内容,保证她们绝对不会遇到任何危险,一出水面就能醒来。在他用魔杖催眠她们以前,达莉亚及时提出了她的疑问:“可这里只有两个人质,还有一个呢?” 邓布利多愉快地看着她:“只有你们两个,达莉亚。你碰巧是其中两位勇士的人质。”达莉亚的脸有些发烫,但她还是硬着头皮问下去:“那要是其中一个先找到人质,另一个岂不是不能完成项目了?” “没错,就是这样。” 达莉亚只觉得心头在突突地跳:“要是两位勇士为了抢夺人质,互相攻击怎么办?” 邓布利多冷静地答道:“几位裁判将会综合考虑两方面因素作出评分,谁先找到人质,还有谁把人质带上岸。所花费的时间也在裁判们评分的范围之内。” 也就是说,他们不会介入塞德里克和威克多尔?克鲁姆之间的争斗。 她的一颗心彻底沉了下去。克鲁姆在教授黑魔法的德姆斯特朗专科学校里待了七年,而塞德里克却在各种不靠谱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手下辗转了六年,他要怎么战胜克鲁姆,把她带回岸上呢?直到她和加布丽一同陷入昏睡时,她还在迷迷糊糊地想着这事。 达莉亚从无梦的沉睡中醒来,四肢绵软无力,意识到自己全身都浸泡在了冰冷的湖水里。她挣扎着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好几个露在水面上的、裹着湿乎乎绿发的脑袋,那是生活在湖底的人鱼们。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湖面微腥的空气,发觉自己正被人拽着往岸边游去。她扭过头去,朦胧的视野里只能看到一个黑发蓬乱的后脑勺。那人一只手拽着她,一只手紧握着魔杖,拼命地往岸上游去。 “——塞德?”她试探着喊了一声。 塞德里克立刻回过头,向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 下一刻,就像她在梦里无数次看到的那样,一道绿色的咒语击中了他。 他的笑容还凝固在脸上,开始慢慢下沉。 她甚至没怎么思考,就抱住了他,抓过那支魔杖,朝着咒语飞来的方向怒吼:“除你武器!” 长着鲨鱼脑袋的克鲁姆完全没料到她会有这一着,他的魔杖脱手而出,落到远处的湖水里。 “咒立停!”达莉亚简直气坏了,她用停止咒解除了塞德里克的石化状态,然后给自己加上了泡头咒和温暖咒,这才把魔杖还给他。看台上的人群沸腾了,他们肯定没想到,身为人质的达莉亚会主动出手,解救她的勇士。 塞德里克扶着达莉亚蹚水走上岸,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裁判们在岸上等着他们,邓布利多和卡德瓦拉德先生都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笑容,卢多?巴格曼更是心花怒放,只有卡卡洛夫阴沉着脸,坐在最远处的裁判席上。 达莉亚冻得瑟瑟发抖,庞弗雷夫人用毛毯裹住他们俩,给他们各灌了一大杯提神剂,热腾腾的蒸气登时从耳朵眼冲出来,把她湿哒哒的头发吹得更加凌乱。克鲁姆已经恢复了人身,没精打采地裹着毯子走过来,坐到他们身旁,塞德里克立刻又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这下看台上更热闹了,唯恐天下不乱的弗雷德和乔治拼命地冲他们吹口哨。丽塔?斯基特抱着胳膊站在那里,眉头皱得紧紧的,显然在琢磨着怎么绕过小天狼星把这么有趣的一幕写进文章里。她的摄影师在一旁跳来跳去,不停地给他们几个拍照,达莉亚不得不把脸藏进塞德里克的怀里。 不一会儿,芙蓉也回来了,但她没能找到她的妹妹。加布丽?德拉库尔是被人鱼首领送回来的,她吓坏了,一上岸就被她竭斯底里大发作的姐姐拥在了怀里。“芙蓉超时了?”达莉亚看着那对泣不成声的姐妹花,小声猜测着。“我们几个都超时了——我在水里迷路了。”塞德里克闷闷不乐地说道。她抬起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可你还是把我救出来了。” 裁判们都聚在一起给几位勇士打分,最终,第一个并且是唯一一个带着人质返回的塞德里克获得了47分,霍格沃茨学生们的欢呼声更响亮了。芙蓉和克鲁姆都没能完成解救人质的任务,后者的变形术更是只成功了一半,都只获得了25分。卡卡洛夫对此很是不甘心,他对达莉亚攻击克鲁姆的行为提出了质疑,却被兴高采烈的巴格曼驳了回去:“规则里可并没有规定人质不能攻击勇士,何况人质的反应也在正常范围之内……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不甘心被勇士解救的公主的,不是吗?”卡卡洛夫用阴森森的目光剜了达莉亚好几眼,冷冷哼了一声。 他们被庞弗雷夫人护送回城堡时,丽塔?斯基特凑过来想采访几句。达莉亚冷冷地看着她,用口型冲她说了句“甲虫”,她只好悻悻地退了回去。最后一个项目将在6月24日傍晚进行,在那之前,他们又可以过上四个月的平静日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君又回来了…… 布莱克家庭会议 接下来的日子里,达莉亚不得不忍受着同学们一次又一次的取笑,她现在是塞德里克?迪戈里和威克多尔?克鲁姆两位勇士最心爱的宝贝了。弗雷德和乔治总是不厌其烦地在走廊上重演她愤然击飞克鲁姆魔杖的那一幕,假魔杖从表情搞怪的乔治手中高高飞起,变成各式各样橡皮或白锡做成的小玩意儿,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塞德里克依然是人们关注的重点,霍格沃茨的女生们私底下也为他成立了后援团。每当达莉亚在图书馆做家庭作业的时候,陪伴她的不仅有两位互不理睬的勇士先生,还有一大群嘁嘁喳喳、不时鄙夷地瞪她几眼的霍格沃茨女生,弄得平斯夫人一看见她走进图书馆就拉下脸来。 三月初一个晴朗暖和的周六,达莉亚和塞德里克一起踏上去霍格莫德的小路。路上一群拉文克劳学生跟他们打招呼,泰利?布特也在其中,不太自然地冲她笑了笑。他们还遇见了另一群斯莱特林四年级学生,达芙妮?格林格拉斯和潘西一样对她怒目而视。这是因为在圣诞舞会上,克鲁姆几乎没怎么跳舞,始终注视着和塞德里克翩翩起舞的达莉亚。 小天狼星照旧在三把扫帚里等着他们,他现在已经很习惯看到达莉亚和哈利各自有伴的情形了。但秋?张看见塞德里克时还有些尴尬,不肯跟他们坐在一起,而是跟她的朋友坐到了隔壁的桌子上等哈利。 达莉亚正在看小天狼星给她带来的《巫师周刊》,丽塔?斯基特还是没忍住,在上面发表了一篇关于哈利感情生活的八卦文章。当然,这回女主角变成了秋?张。她在最后一页上看到了自己蜷缩在塞德里克怀里发抖的黑白照片,旁边是阴沉着脸看她的克鲁姆:“……不甘被遗忘的达莉亚?德思礼小姐并未放弃她的魅力攻势,最近她又成功地让保加利亚国家队找球手、世界杯上的英雄威克多尔?克鲁姆为她痴迷……” “邓布利多现在禁止她进入学校场地了,”小天狼星看见她晴转多云的表情,咧开嘴笑了起来,“《预言家日报》近期都不会再采用她的稿件,我向他们推荐了一位颇有文采的年轻人。你们可能还记得,他的父亲是格朗宁老先生的私人法律顾问……除非丽塔?斯基特能学会如何恰当地使用她那支羽毛笔,否则她会发现,短期内她都无法靠它谋生了。” “哦,我猜她是可以靠吃树叶活下去的。”达莉亚啪的一下合上杂志,脸色不虞地说道,“要是再让我看到那只绿甲虫,我一定要拿它给小软当点心。”被点名的小软趴在她肩上,无辜地吐着舌头。哈利和小天狼星放声大笑起来,塞德里克无可奈何地看着她,露出温和的微笑。在小天狼星的默许下,他也开始参与到布莱克家不定期的家庭会议里了。 三把扫帚里闹哄哄的,谁也不会注意到这个角落里的动静,达莉亚压低声音问道:“卢修斯?马尔福最近没有动静吗?”小天狼星摇摇头:“没有,他正忙着跟几个远亲打官司呢——他们都想证明老马尔福留下来的那一大笔金加隆也有自己的一份。” “好吧……阿兹卡班呢?那里现在可是挤满了食死徒,万一他们串通起来——” “有摄魂怪看守,他们老实得很。”小天狼星的语气有点儿生硬,他并不喜欢提到那座巫师监狱,尽管他曾经自愿地把自己放逐到那个鬼地方,长达十二年之久。 “我不信任那群没有心的家伙。他们本来就是黑暗生物,魔法部竟然还用他们做看守。” “但魔法部信任它们——”“他们会为此后悔的。”达莉亚皱起眉,露出和她年纪极不相符的忧郁神情。“邓布利多也不喜欢它们。” “事实上,”小天狼星脸上的笑容阴郁得令人不快,仿佛又变回了那个阿兹卡班里的囚徒,“魔法部使用它们,是作为一种惩戒手段……惩戒那些罪犯,让他们永远失去快乐和希望……” “那是因为它们本身就与犯罪臭味相投。看着吧,总有一天,它们会倒戈到罪犯那一边去的。到那个时候,魔法部的乐子可就大了。” “你太悲观了,达莉亚。”小天狼星撩着刘海,语气骤然轻快起来,“有老福吉在,魔法部哪天都少不了乐子。你说是不是,穆迪?” 达莉亚愕然回首,疯眼汉穆迪就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用他正常的眼睛看着她,那只魔眼像雷达一样转来转去,扫描着酒吧里的每一个人。他拄着拐杖走过来,坐到桌子旁唯一的一个空位子上,闷声闷气地说道:“我可不知道,自打他让我退休以后,我就再没关心过他那个魔法部的事。”他的重音落在了“他那个”上,显然对福吉没什么好感。他掏出弧形酒瓶,自顾自地喝了一大口,压根儿没碰桌子上的黄油啤酒。达莉亚闻到了一股浓浓的威士忌味,是从他的酒瓶里飘出来的,这个发现稍微缓和了她看到穆迪以后产生的不安感。 秋?张和厄尼分别从两边的桌子上探头探脑地看过来,显然他们也对穆迪出现在这里感到十分的好奇。穆迪的两只眼睛同时瞪着他们两个,他们就又缩回去了。 刨开在威森加摩和阿兹卡班里为数不多的几次碰面不算,这是前囚徒小天狼星布莱克和前傲罗阿拉斯托?穆迪的第一次正式会面。达莉亚和哈利的在场让气氛缓和了不少,这对表姐弟在校期间的安全问题恰好是他们谈话的主要话题之一。另一个主要话题则是学校里的几个前食死徒,穆迪勉强同意达莉亚的观点——尽管很不情愿——他承认现在斯内普和卡卡洛夫都没有什么异常的动向。“但是,别忘了时刻保持警惕。”他严肃地说,魔眼一直在他的眼眶里滴溜溜地转动着。 一直在专心听他们谈话的塞德里克忽然低声问道:“你们是在警惕神秘人?”桌子上的其他人都在看着他,仿佛刚发现他在这里。达莉亚点点头:“是啊,没错。”她看见他皱起眉,这才意识到,塞德里克是他们之中唯一一个没有直面过伏地魔与食死徒的人。他们四个老的老,小的小,还有一个在阿兹卡班蹲了十二年,出了名的纯血叛徒,却在这里讨论着防范神秘人。他会怎么看他们? 塞德里克挨个看着他们的脸,最后落到达莉亚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那个人,他回来了?”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还没有。但他一直潜伏在暗处,随时准备着卷土重来。” “邓布利多教授也是这样认为的?”他半信半疑地问。 她点点头:“是的。” 他用力盯着她看,想在她脸上找出开玩笑的痕迹。“这也太……”他迟疑着,小心翼翼地斟酌着字眼。达莉亚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生怕自己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她曾经为拯救他的性命做出过怎样的努力——不,梅林,他最好永远都别知道。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22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23部分阅读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 作者:肉书屋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23部分阅读 回去的路上,他们俩都没怎么说话。达莉亚无可奈何地发现,她确实没有足以说服塞德里克的证据。噩梦可以解释她的警惕和忧患,却不能用来解释她对伏地魔近乎本能的危机感。连对她的“先知”深信不疑的塞德里克都不愿意相信他会回来,何况其他人。 “你真的相信神秘人会回来?”塞德里克突然停住脚步,定定地看着她。 “他从未离开过。哈利曾在学校里与他面对面地搏斗过,而且不止一次。” 后面那句话却起了反作用,他立刻皱起眉,随即避开了她的视线。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那么信任哈利的话。当然,哈利和她一样,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巫师…… “好吧,”达莉亚用息事宁人的口气说道,“我们别再说这事了。既然他还没回来,讨论这个问题也没什么意义。”塞德里克点头表示赞成。 在之后的几个星期里,他们俩都小心翼翼地回避着这个话题。达莉亚保留了不时察看活点地图的习惯,她欣慰地发现,没有任何不该有的名字出现在学校场地上,包括丽塔?斯基特。穆迪和小天狼星对卡卡洛夫的担心实在是多余的,他几乎天天都呆在德姆斯特朗的那条大船里,不管是寒风呼啸的冬末,还是天气渐热的初夏。 达莉亚还抽空和莫恩一起去看了闪闪。它的心情还是很低落,但没有酗酒;它很想念它的主人和小主人,担心他们在阿兹卡班过得不习惯;它还保留着自己最后的尊严——不要工钱。达莉亚带了一张克劳奇一家三口的全家福给它——魔法部没收了克劳奇家族的全部财产,小天狼星几经周折,才在韦斯莱先生的帮助下给她弄到了这张硕果仅存的照片。闪闪把照片捂在胸前,嚎啕大哭起来,泪水啪嗒啪嗒地落在它脏兮兮的衬衫上。 达莉亚送了它一套新的小精灵制服:“请让自己保持整洁,闪闪。你会把克劳奇先生的照片弄脏的。”她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失去主人的家养小精灵说话,但提到它原主人的名字绝对是最有效的一种,它立即把照片拿得远远的,不让自己的泪水沾上去。克利切站在厨房另一头的壁炉前看着他们,胸前挂着个破挂坠盒,身上穿着一条跟它耳朵里的绒毛一样雪白的毛巾。临走的时候,它向莫恩低低地鞠了一躬,没有理会达莉亚,但也不像往常那样低声咒骂着她的血统。它似乎已经知道那些剪报是谁送给它的了。 复活节假期的时候,韦斯莱夫人给他们寄来了龙蛋一样大的复活节彩蛋,连莫恩也有份,里面装满了她自制的美味太妃糖。达莉亚很高兴地发现,韦斯莱夫人终于摆脱了丽塔?斯基特那些不实新闻的影响,不再刻意把她和哈利联系在一起——那件情侣版的圣诞毛衣实在是太令人尴尬了,她一直把它压在箱子最底部,不敢让塞德里克知道。 芙蓉还是时不时地来找塞德里克,在他们面前姿势优雅地撩着银发,发出咯咯咯的甜美笑声。塞德里克并不十分抗拒她的亲近,达莉亚为此多少有些不高兴,现在轮到她寸步不离地盯着他了。每当芙蓉刻意对他释放她的媚娃魅力时,达莉亚也照本宣科地眨着明亮的眼睛,或是露出毫不逊色的灿烂笑容,再加上经常以幽怨神情出现在他们附近的克鲁姆,这真是个诡异的四人组合。 五月末的一个晚上,塞德里克回到公共休息室,告诉他们第三个项目是迷宫。“……按照得分高低顺序入场,我第一个,然后是克鲁姆,最后是芙蓉。”他沉声说着,还在为被征用的魁地奇球场而感到不快。达莉亚抿紧了唇,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她的胃里翻腾着。她躲进盥洗室,再次把活点地图拿出来看。 没有巴蒂?克劳奇,没有丽塔?斯基特,卢多?巴格曼还在魁地奇球场上,卡卡洛夫在他的大船里,斯内普——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和他在一起还有福吉和穆迪。她收起羊皮纸,看着镜子,脸色惨白的达莉亚?德思礼在镜子里瞪着她,嘴唇还在微微颤抖。 勇士闯迷宫 达莉亚一直等到福吉离开,才从盥洗室里出来。她径直钻出公共休息室,爬上八层楼,来到那座石头怪兽前。她搜索着记忆深处的那些片段,不太确定地轻声说道:“呃……蟑螂堆?”石墙无声地打开了,她跳上那道旋转楼梯,按住砰砰乱动的心跳,站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门口。 她轻轻拍了拍那个黄铜门环,邓布利多的声音立刻在门后响了起来:“进来吧。”他坐在办公桌后,安详地看着她:“你好,达莉亚。快坐下吧。”他根本不问她是怎么知道口令的。 “您好,教授。”达莉亚在最靠近书桌的扶手椅上坐下,注意到他身后的玻璃匣上映着一小片银色的辉光。“请问……刚才福吉先生来过,对吗?”她不安地扭着双手,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些冒犯。 “没错。他是来告诉我一个不幸的消息:今天早上,老巴蒂?克劳奇在看守们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亲手扼死了他的独生子小巴蒂?克劳奇。为了保障其他囚犯的安全——主要是那些食死徒——还有他自己的安全,魔法部已经下令,让摄魂怪给他一个吻。” 她一言不发,盯着他身后的玻璃匣,死死地攥住了自己的袍子。 “他还想知道我的秘密情报来源,好把剩下的食死徒一网打尽,尤其是潜逃至今的小矮星彼得。当然,他没能如愿。我不会让一个未成年巫师去协助魔法部工作,尤其是在她还不能很好地自我保护的时候。”他说完后,屋里一阵静默。 “斯内普教授的印记又出现了吗?”她突兀地问道。 邓布利多平静地看着她:“是的,虽然并不明显。” “他的力量在慢慢增强……”她低声呢喃着,“可他已经得不到他的身体了……他现在最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 “我和你一样想知道,达莉亚。” 达莉亚开始后悔没带上那个蝴蝶结了,她在椅子上挪了挪身子,努力回忆着之后会发生的事:“……他想破解保护哈利的那个古老魔法……想知道那个完整的预言……还想暗中控制——” “阿兹卡班!”她猛地抬起头来,惊恐地看着邓布利多,“食死徒会集体越狱,他要把他们重新召集起来,摄魂怪将会投靠到他们那边去,还有巨人们!” 邓布利多的眉宇间出现了一道深深的沟壑,这让他比任何时候都更像一位百岁老人。他严肃地看着达莉亚,浅蓝色的眼睛里有着深深的忧虑:“这也是我所担心的问题。” “只是时间问题了。”她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深深的绝望,“福吉不会相信的,他肯定希望维持现状,不去考虑伏地魔回来的任何可能性。只有在事情真的发生以后,他才会……”她把脸埋在自己的双手里,无法再说下去。 “达莉亚,我想你该回去睡觉了。”邓布利多温和地说道,他又恢复了平时那种轻松愉快的语气,“好好睡一觉,别为这些噩梦耽误你的考试,否则你们的院长可要找我算账了。” “好的,教授。”她木然地点点头,起身离开。塞德里克在昏暗的公共休息室里等着她,壁炉里微弱的火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越发显出他紧锁的眉头,和抿紧的嘴唇。她径直走过去,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颈窝。(们的网址)他挣扎了片刻,还是伸手抱住了她:“你又上哪儿去了?” “校长办公室。”她喃喃地说道,“小巴蒂?克劳奇死了,是被他父亲亲手扼死的。” 扣住她腰肢的双臂忽然变得格外用力,过了好半晌,他才哑着嗓子问道:“你就是那个提供情报的‘不知名人士’?” 她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灰色眸子里隐隐流露着复杂的情绪。“是啊,”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地说道,“我把他和他的父亲一起送进了阿兹卡班,因为他会害你在三强争霸赛里送命。”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惊讶、疑惑、不安和恐惧轮流在他眼中闪过,最后定格成深深的忧虑。她坐在他的膝盖上,捧起他的脸,细碎的吻轻轻落在他柔软的额发上,他拧起的眉宇上,他笔挺的鼻梁上,他紧抿的唇角上……直到她回去睡觉,他也没有再问她任何问题,似乎还在消化她那个石破天惊的回答。 三位勇士不需要参加学年考试,但达莉亚还是要考试的,她再次投入到紧张的期末复习当中,并且顺理成章地,疏远了塞德里克。因为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他还是和平常一样和她吃早饭,但他眼里对她的疑惑却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达莉亚,我觉得你太把那些噩梦当回事了。”在去图书馆的路上,他用尽可能友好的口气说,“那些只不过是梦,何况你也很久没做噩梦了,不是嘛?” 达莉亚停下脚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觉得我在撒谎吗,塞德?” 他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睛,皱起眉:“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只是太——我是说,它们也没全部成真,不是吗?” 她看着他,许久才眨了眨眼睛:“好吧,我知道了。你先去图书馆,我得去找哈利——” “你要跟哈利商量什么?”他有些不高兴起来,“你又要瞒着我吗?” “商量我那些愚蠢的,不切实际的,永不会成真的噩梦,塞德里克?迪戈里先生。”她转身走开,在他追上的时候转头低声警告:“别跟着我,去找那位宫廷之花小姐吧。她比疯疯癫癫的麻瓜巫师好多了,不是吗?”直到她转过拐角,塞德里克还楞在原地,脸上是一副既惊讶又懊恼的神情。 达莉亚第一次发现,他们两个一旦吵崩,竟然是这样的不留余地。接连好几个星期,他们碰面时都是客客气气地,尽量不去踩对方的雷区。就连迟钝的罗恩也注意到了他们之间的不对头,六月的一天,他在图书馆里问她:“你不跟塞德里克约会了?”达莉亚啪地一下合上手上的书:“这与你无关,包打听先生。”罗恩的脸立刻红得像他的头发一样。 她生日的那天,正好是比赛的前一天,她紧张得连生日蛋糕都吃不下。她一共收到了四个生日蛋糕,分别来自韦斯莱夫人、小天狼星、塞德里克和闪闪。在公共休息室的壁炉旁,她对着蛋糕上那行字塞德里克亲手用果酱画的“生日快乐”(还用魔法让它闪烁着各种色彩),终于向他露出了这些日子以来第一个真诚的笑脸。 第二天午饭的时候,达莉亚在赫奇帕奇长桌上见到了迪戈里夫妇,塞德里克郑重其事地把她介绍给了他的父母。但是迪戈里夫人待她的态度却有些生硬,这让她的笑容越发窘迫起来。就在这时,哈利挽着秋?张过来跟他们问好——后者简直是手足无措,显然是被临时抓过来的。“……你们不会相信丽塔?斯基特写的那篇垃圾报道吧,因为达莉亚根本不是我的未婚妻,她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姐妹。” “当然,我从来不信那个女人写的每一个字。”阿莫斯?迪戈里在他的棕色胡子底下笑了起来,“她还曾经在报纸上说我是妖精们派到神奇生物控制司的卧底呢。”在这之后,迪戈里夫人对待达莉亚的态度又变得亲热起来。 晚宴上,康奈利?福吉和卢多?巴格曼、卡德瓦拉德先生一起出现在了教工席上。达莉亚比塞德里克还紧张,几乎没怎么吃东西,脑子里只想着要怎么再溜到盥洗室里,第五遍地确认那张活点地图。巴格曼先生要先带勇士们去迷宫前等候,她飞快地跟塞德里克握了握手,祝他好运。他咧开嘴笑了笑,跟芙蓉、克鲁姆一起走出礼堂。 十分钟后,达莉亚和莫恩坐在球场的看台上,俯视着那片篱墙高达二十英尺的绿色迷宫。几点星光缀在湛蓝色的夜幕下,负责巡逻的教授帽檐上的红星在夜色里格外显眼。巴格曼向观众们报出了三位选手的分数,塞德里克是最高分,他将是第一位进入迷宫的勇士。一声哨音之后,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了迷宫的入口处。从现在开始,她能做的就只有等待了。 刚才握手的时候,她把莫恩送她的那只迷你窥镜塞到了他手里,祈祷着它能起上那么点儿作用。她太紧张了,脸色苍白得连莫恩都看出来了:“别担心,他不会有事的。有这么多教授在周围巡逻……”这话提醒了她,她急忙把折成小块的地图抽出来,借着灯笼的光仔细察看起来。魁地奇球场这里是密密麻麻的一圈墨迹,代表塞德里克的小墨点在中央忽左忽右地转悠着。 又是一声哨响,克鲁姆进入了迷宫。几分钟后,芙蓉踏着另一声哨响,也钻了进去。她把地图掖在袖子里,不时抽出来看看,代表他们三人的墨水点子在地图上兜着圈子,时而合拢,时而分离。如果奖杯就在地图正中央,那么离它最近的无疑是塞德里克,只要他别再迷路……她收起地图,不敢再去回忆原著里的内容。 这一次的等待实在是太漫长了,时间好像改变了自己的运行方式,走两步又退一步。达莉亚不时盯着自己腕上的手表,有些疑心它是不是停了。越来越多的星星出现在夜空里,自顾自地眨着眼睛。她忍不住再次把地图摸出来看,发现塞德里克的墨水点停住不动了。她的心狂跳起来,死死地盯着那个墨点。过了一会儿,他的墨水点又开始前进,来到球场的正中央。 她把地图塞回口袋里,焦急地站起身张望着。下一刻,塞德里克紧握着奖杯,出现在了迷宫入口——他还活着——那个奖杯本来就是个门钥匙,直接传送到迷宫入口的超短途门钥匙。一阵狂热的欢呼声席卷了整个球场,达莉亚眼中的热泪终于滚落下来。感谢梅林! 霍格沃茨的庆祝宴会持续了整整一夜,三强杯在赫奇帕奇的长桌上传递着,人们拥抱着、轻吻着那个金光闪闪的奖杯,简直爱不释手。塞德里克一直坐在她的身旁,笑得合不拢嘴,他为赫奇帕奇获得了三百分的加分,赫奇帕奇以压倒性的优势赢得了今年的学院杯。就连赫奇帕奇的幽灵胖修士也不记得,赫奇帕奇上一次赢得学院杯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看到礼堂用象征着赫奇帕奇的黄|色和黑色彩带装饰起来,教工席后的墙上挂上了绘着赫奇帕奇黑獾的巨型横幅。 这绝对是达莉亚参加过的最激动人心的宴会,就连卡卡洛夫和德拉科阴沉的脸色也无法影响她的愉悦心情。宴会结束以后,他们回到公共休息室,又开始了另一场属于赫奇帕奇自己的庆祝会。整整一个白天,赫奇帕奇的学生们都在不知疲倦地闹腾着,直到莫恩困得睡了过去,把一杯南瓜汽水都洒在了她身上,这场历时一天一夜的狂欢才算告一段落。 第四学年的最后一周,是在一片耀眼的阳光里结束的。赫敏再次蝉联年级第一,达莉亚紧随其后——她在魔咒课和黑魔法防御术课上都获得了很高的分数,大大弥补了她们俩在古代魔文研究课上拉开的差距。莫恩的麻瓜研究课也拿到了个不错的分数,这让她心情大好。 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离开霍格沃茨时,芙蓉特地来向塞德里克告别,告诉他自己将会在这里找一份工作,提高她的英语水平。克鲁姆则再一次在图书馆里截住了达莉亚,邀请她暑假的时候去保加利亚拜访他。“也许你会想要见识一下,和英伦三岛不一样的风景。”他的目光掠过塞德里克紧绷的脸,皱着眉头对她说道。达莉亚露出深感遗憾的神情,微笑着告诉他自己要先征求父母的意见:“没有他们的签字同意,我可办不了护照。”于是塞德里克的表情越发紧张起来。 在回家的列车上,塞德里克把那个迷你窥镜还给了达莉亚:“韦斯莱双胞胎一靠近它就开始尖叫,根本没法让它停下来。”她吃吃地笑了起来,把窥镜塞进口袋里。他出去巡视过道的时候,她抽出那本古代魔文和英文对照的《诗翁彼豆故事集》,想用它来打发剩下的大半天时间。然而不一会儿,隔间的门就被人拉开了。德拉科?马尔福独自站在那里,神色仓皇看着她。他的双手握紧又松开,仿佛在挣扎着什么,克鲁兹和莫恩都露出了警惕的神情。 “你有什么事吗,马尔福?”达莉亚合上书,平静地看着他。 他死死地盯着她的脸,好半晌才低声说道:“别回布莱克家——马上回你的麻瓜家里去。”他的声音里没有任何嘲讽和恶意,就像在请求她一样。不等他们发问,他砰地一声关上隔间门,快步走开了。“他又想干嘛?”莫恩愤愤不平地说。 达莉亚摇摇头,她也是满头雾水。但她知道,德拉科的警告绝不是空|岤来风。在小天狼星的苦心经营下,卢修斯?马尔福在魔法部的势力已经被大大削弱了,他肯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她写了张便条,让猫头鹰琪琪给邓布利多送去,没有把这事太放在心上。 小天狼星在国王十字车站里等着他们,他们和韦斯莱家一起在破釜酒吧用餐,然后挨个穿过壁炉,回到布莱克庐。 达莉亚紧跟着哈利走出壁炉,与此同时,窥镜在她口袋里疯狂地尖叫起来。“趴下,哈利!”她立刻扑倒在哈利身上,一道绿色的咒语击中了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阿瓦达索命!”是卢修斯?马尔福的声音,他戴着面具站在楼梯上,手里的魔杖直直指着他们俩。 “昏昏倒地!”“除你武器!”达莉亚和哈利的声音同时响起,但都被他躲过了。紧接着,小天狼星旋转着出现在壁炉前:“怎么回事?” “马尔福——”没等哈利说完,又一道咒语朝他飞过来,却像是被什么挡住了一样,弹到墙上,炸起无数石砾。烟尘之中,马尔福的身影消失在了楼梯拐角处。“呼神护卫!”小天狼星抽出魔杖,他的守护神跃出窗外,显然是去陋居报信去了。“你们快到外面去,我来——” “不,哈利不能出去!没人能在这个家里伤害他,只要我还——”达莉亚瞪大了眼睛,没来得及说出后半句话。一个戴着兜帽的小个子男巫从她身后的厨房里探出头来,出其不意地攻击了她:“阿瓦达索命!” 一阵嘈杂的声音响起,她被那道绿光击中,轻飘飘地飞了起来。眼前的一切忽然变成了慢动作——哈利的惊恐,小天狼星的绝望,小矮星彼得的阴森冷笑……她看见自己四肢摊开倒在地摊上,嘴巴还在半张着,水蓝色的眼睛里空无一物。 她在这世上的最后一日 达莉亚觉得自己像置身于冥想盆里一样,周围是虚无的白雾,还有永无止境的静寂。过了很久,浓雾才渐渐散去,她正站着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明亮,温馨,还有些孩子气。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摆设看上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她的目光落到桌上的一张儿童涂鸦,它只用了一种颜色——黑色。一家三口手牵手站在那里,第四个人躺在地上,所有人都没画上五官。另一幅简笔画上,小男孩独自蹲在书桌下,旁边又是一个躺着的人,身上横七竖八地画着黑道道。 她的眼睛有些发涩,像踩在云朵上一样,轻飘飘地走出房间。这是一套平平常常的三居室,墙边的玻璃柜上放着龚绿意的黑白照片,小铜炉里插着三柱清香。旁边放着一本日历,上面画着大大的红圈。她想起来了,这一天是青岚做手术的日子,难怪家里没有人…… 白色浓雾再次笼罩了她,等它们散去时,她站在了女贞路4号的厨房里。佩妮背对着她,在清洗餐具,只有三副餐具。花园里传来了弗农低沉的哼唱声,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在给一丛百子莲剪枝。那是她和达力上小学时从课堂上带回来的家庭作业:一包花种。最后活下来的就只有这一株,别的都被达力骑着赛车给压坏了。 佩妮擦干最后一个盘子,转身上楼,来到二楼最小的那间卧室里,从抽屉拿出一张照片。那是她从学校里寄回来的魔法照片,塞德里克拥着她在舞池里旋转着,两人的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抽屉里还有近十双袜子,全是她亲手织成的圣诞袜。边上放着几卷不大的羊皮纸,都是她在霍格沃茨期间的成绩单。 佩妮呆呆地坐在窗前,看着那张照片,半旧的牵牛花胸针在水蓝色的巫师袍上闪闪发亮。再过几个小时,一只猫头鹰将飞进窗子,带来她的小女儿不幸夭折的消息…… 又一团浓雾封锁住了她的视线,这一次,她来到了魔法部的电梯里。一个皮肤白皙、红发蓝眸的小女孩坐在地上,依依呀呀地向她伸出双手,那是十六个月大的达莉亚?德思礼。十三年前,她从昏睡中醒来,就成了这副模样——全身发着高热,达力在一旁哭嚎着对她又掐又咬。几分钟后,弗农和佩妮抱着一个黑发绿眸、额上有道伤口的小男婴进来,放在他们中间。那就是她和哈利?波特的第一次见面。 她蹲下来,抱起那个小女孩。十六个月大的达莉亚在微笑,十五岁的达莉亚在流泪。她一直在这里,在她的身体里,永远停留在了十六个月大。她们共享了这十四年的人生,她却对她一无所知。十五岁的达莉亚隐约感觉到了,她们之中只有一个能留下来,继续作为达莉亚?德思礼的人生。(更新我们速度第一)会是谁呢? 电梯恰好在这时停了下来。门开了,外面是一片灿烂得刺眼的金光,什么也看不见。她抱着婴孩达莉亚,毫不迟疑地踏进了那片金光里…… “哈利,放手吧,你帮不了她的……”这是韦斯莱先生的声音。 “已经结束了,哈利……放开她吧……”这是小天狼星的声音。 她的胸口很沉重,仿佛有块大石头压在上面,眼前是好几个模糊的人影在晃动。一只温暖的大手放在她的脖子上,试探她的脉息,然后是邓布利多沉着的声音:“她还活著,哈利!” 一直压抑着哭声的韦斯莱夫人尖叫起来,有人跌跌撞撞地冲过来,低吼着把哈利从她身上扯开了:“别压着她,她没法呼吸了……”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视线渐渐清晰起来,好几张熟悉的面孔若隐若现地悬浮在空中,俯视着她:邓布利多,哈利,小天狼星,韦斯莱先生,珀西……还有塞德里克。 她还活着。 阿瓦达索命咒带走的是这具躯体里的另一个灵魂,真正的达莉亚?德思礼——那场高烧让她的心智永远地停在了十六个月大的时候。 她又活过来了。 一个小时以后,达莉亚坐在陋居厨房的木桌旁,喝着韦斯莱夫人亲手熬制的热乎乎的黄油啤酒。她拒绝去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邓布利多也同意了,因为那道阿瓦达索命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哈利的额头上至少还有道疤呢。弗雷德和乔治半开玩笑地叫她“大难不死的女孩”,被韦斯莱夫人狠狠地瞪了一眼,就不吱声了。 他们还是没能抓住小矮星彼得——他实在是太擅长逃跑了——但卢修斯?马尔福被逮到了。他对哈利身上的那个古老保护魔咒一无所知,结果被弹回来的禁锢咒击中,作茧自缚。魔法部派出傲罗把他带走,这一次,无论是金加隆还是福吉都帮不了他。 被这么多热切和担忧的目光注视着,达莉亚感到很不自在,尤其在他们眼里,她刚刚做到了一个起死回生的奇迹。她只想跟邓布利多谈谈,但他一直在忙碌着,先后把小天狼星、韦斯莱先生还有随后赶来的穆迪叫到园子里谈话。等他再次走进厨房里的时候,她立刻就从凳子上弹了起来:“教授,我想——”“想跟我谈谈吗,达莉亚?”她忙不迭地点头,跟着他走出去。 等他们在篱笆旁站定,达莉亚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还是邓布利多先提起了话头:“我一看到你的猫头鹰带来的便笺,就幻影移形过来了。你做得很好,达莉亚。如果你还坚持得住,我希望你能跟我谈谈那道阿瓦达索命咒。” 有个什么东西哽住了她的喉咙,她努力把它咽下去,轻声说道:“阿瓦达索命咒没能杀死我,是因为我体内有两个灵魂。他杀死的是另一个,另一个达莉亚?德思礼。”她注视着邓布利多,后者只是谨慎地点点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我原本有两个灵魂,但跟伏地魔的情况不一样,他是把自己的灵魂分成七片——不,现在是八片。而我的两个灵魂却是相互的。就像是一对双胞胎,共用着一个身体。她——我是说,我的另一个灵魂,一直很弱小……她一直停留在婴孩时期,从未长大……事实上在今天以前,我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存在,直到那道阿瓦达索命咒把她带走……是她替我挡掉了这个死咒。” 邓布利多沉思着,没有说话,她只好望着那片小小的水面发呆。事实上,她有种鸠占鹊巢的感觉,正是她抢走了那个达莉亚的人生,这个认知让她很不好受。“好了,回去吧,达莉亚。韦斯莱夫人肯定在给你和哈利铺床了。”邓布利多重新看向她,平静地说道。“剩下的就是我们成年巫师们的工作了。” 可她还有很多事情想问:马尔福,凤凰社,福吉,阿兹卡班……最后,她只是叹着气说道:“好的,教授。” 那天晚上,布莱克一家三口住在了陋居里。布莱克庐被食死徒和傲罗们搞得面目全非,也不再安全了。半夜的时候,达莉亚被充斥着青岚哭声的噩梦惊醒,然后听说哈利的伤疤又疼了。“他很生气……小矮星彼得告诉他你死了,可一说到马尔福的魔咒弹回了他自己身上,他就知道你还活着……他觉得小矮星骗了他,要他像马尔福一样将功赎过……”哈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捂着额头喃喃说着。他看向达莉亚,等着她的解释。 “那是莉莉姨妈留下来的一个古老的魔咒。只要你还把存在着她血液的地方称为家,在那里,你就不会受到任何干扰或是伤害。妈妈和我身上流淌着和她一样的血液,所以在德思礼家,还有布莱克庐里,你都是绝对安全的。伏地魔肯定知道了那个古老魔咒的存在——我猜,恐怕是丽塔?斯基特的那篇小文章给了他启发——所以他派卢修斯?马尔福来布莱克庐杀我,破坏掉这个保护魔咒,然后小矮星彼得再伺机行事。当然,小矮星对我恨之入骨,一时没忍住抢了马尔福的工作……”达莉亚面无表情地说着,小天狼星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俩,紧握的双手在微微颤抖。穿着睡袍的韦斯莱夫人又给他们各端上一杯热腾腾的黄油啤酒,逼着他们喝下去。罗恩、赫敏和金妮坐在木桌旁,神情复杂地看着他们。 “可那道阿瓦达索命咒没能杀死你,就像当初没能杀死我——” “我只是运气好,哈利。”达莉亚打断了他的话,“天知道他是不是念错了咒语,还是挥动魔杖的动作不对。下一次,我就没这样的好运气了。” “不会有下一次了,我保证。”小天狼星忽然怒气冲冲地吼道,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达莉亚盯着厨房里的老爷钟,代表韦斯莱先生的那根针仍指着“上班”:“该来的总要来的,”她安静地说道,“一旦来了,就必须面对,我不会再逃避了。” 小天狼星决定带他们一起搬家,在离开陋居以前,塞德里克来找过她。“对不起,达莉亚。”他的声音里有着隐忍的痛苦,“我不应该怀疑你的直觉。如果那时候我在——” “我很高兴你那时不在场,塞德。”达莉亚苦笑着,往他的杯里倒满薄荷茶。“就是穆迪教授自己对上食死徒,也未必有百分之百的胜算。霍格沃茨的勇士可不是万能的。” “可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神秘人一定要——要你,还有哈利?” “因为十四年前他在哈利那里碰了壁,还因为我知道的太多。” 她平静地对上他的目光,那里面混杂着震惊和忧虑。 “明天我们就要搬家了。” “搬去哪儿?” “连布莱克叔叔自己都不知道。邓布利多安排了一切,他要求绝对保密。” “……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达莉亚笑了:“当然。我还会回霍格沃茨的。既然蛇怪都没能把我赶出学校,伏地魔也不能。”她看见他因为听到那个名字而微微颤抖的肩膀,感到有些许遗憾。 “下学期见,塞德。” 作者有话要说:第四部结束,下一章开始第五部。 ps这就是水蓝色眼睛(可惜没找到女生版),不是美瞳哦。 格里莫广场12号 达莉亚把洗好的袜子放到哈利的床上,抱着一大摞衣服走向下一个房间。(们的网址)四个星期以前,小天狼星布莱克带着她和哈利,搬到了位于伦敦格里莫广场12号的布莱克老宅里。韦斯莱夫妇也带着他们的孩子住到了这里,因为小天狼星主动向邓布利多提出,要把这所房子作为凤凰社总部。这些日子以来,她在这里见到了唐克斯、金斯莱和蒙顿格斯,还有很多其他的凤凰社成员。当然,她和韦斯莱夫人一样,对蒙顿格斯没什么好脸色。她无法原谅他偷窃小天狼星遗物的事情,尽管它还未发生(也许永远也不会发生)。 没错,邓布利多重建了凤凰社。就在她遇袭后的三个小时里,他让韦斯莱先生和穆迪设法联系到了那些从前的社员,并在最短时间内将凤凰社总部设立在了布莱克老宅。除了原有的那些防范和保护措施,他还动用了那道“赤胆忠心咒”,让自己成为了这座房子的保密人。在他们搬进来的第三天,哈利偶尔问起了他身上那个古老的保护魔咒:“它在这里也能生效吗?”“大概吧,也许你可以用这把刀试试。”达莉亚把切面包板放到桌上,隔着桌子半开玩笑地把面包刀递给他。 没等哈利说出个“不”字,唐克斯惊呼着碰翻了一锅还在冒泡的牛尾浓汤,泼向他的后背。就像有无形的隔膜挡在中间一样,那些滚烫的沸汤一滴不漏地全翻转过来撒在地上,发出说淖套躺!靶恍荒悖瓶怂埂u庀挛颐嵌贾懒耍芄苡谩!蔽に估撤蛉四栈鸬厮怠?br /gt; 现在,打扫卫生成了他们几个未成年小巫师的主要工作。自从克利切去了霍格沃茨,或者说,自从它的女主人去世以后,这所房子就再没有好好收拾过。幸运的是,小天狼星像在布莱克庐时一样允许他们使用魔法,这让他们的工作轻松了很多。尽管罗恩私底下老是喋喋不休地抱怨,说自己像个辛勤的家养小精灵。 弗雷德和乔治的韦氏布氏魔法把戏坊在猫头鹰邮寄目录上大获成功,但在暑假期间,他们却不得不临时歇业了,因为他们不能让太多的猫头鹰在这里飞进飞出,这会影响到房子的保密性。他们把时间都花在了研究新产品上,准备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年里大干一场。 说曹操曹操到,啪的一声爆响,弗雷德笑嘻嘻地出现在了房间里,又一次把达莉亚吓了一跳:“弗雷德,你怎么老是——”“小天狼星叫你下去呢,他带了客人来。”他咧开嘴笑着,意味深长地冲她眨了眨眼睛。“好吧,拿去,”她把手上的干净衣服都塞到他怀里,“这是你们两个的,那是比尔的,最下面的是珀西的。”转身走下了楼梯。 珀西看到了达莉亚遇袭“身亡”的情景,从那时起他就一直放心不下他的爸妈和弟妹,也跟着住了进来。不过,他始终认为韦斯莱夫妇和邓布利多都有些大惊小怪,更没有加入凤凰社——事实上,他天天加班,跟住在部里没什么两样。要不是为了换洗衣服,他甚至可以大半个月也不回家一趟。 她轻手轻脚地走进门厅,这里跟他们刚搬来时已经大不一样。那个巨怪腿做成的雨伞架早在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被她扔掉了,以免唐克斯老是笨手笨脚地撞上它。一长排老式汽灯被擦得锃亮,蛇形的吊灯和烛台都收进了壁橱里,换成精致的银质百合花形吊灯和烛台。陈旧的墙纸和地毯也换过了,带着暗金色花纹的深紫色墙纸和灰色地毯跟屋里那些做工繁复的老式家具很相衬,厚重的暗紫色天鹅绒帷幔把老布莱克夫人的画像遮得严严实实的,达莉亚还在上面施了一个强效牢固咒。这样就算她嚷嚷起来,也没法把帷幔给冲开了。只有壁板上那一排家养小精灵的脑袋她没敢擅动,用一块木制屏风把它们都挡住。 小天狼星和一位高个子的年轻人在低声说着什么,达莉亚迎上去,发现那人竟然是塞德里克?迪戈里。他穿着深绿色的素面巫师长袍,手里夹着个公文包,看上去像个在魔法部工作的年轻职员,但实际上,他还只是个霍格沃茨的七年级学生。“塞德,”她惊讶地叫着他的名字,“你怎么会在这里?” 塞德里克和小天狼星一起转过来看着她,露出温和的微笑:“嗨,达莉亚。我来参加凤凰社的会议。”“什么?”她的声音有点儿大,惊醒了旁边那幅肖像画里的古怪老头。“昏昏倒地!”她抽出魔杖,随手施了个昏迷咒,把正要尖叫怒骂的他弄晕过去,继续瞪着塞德里克:“你什么时候加入的凤凰社?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今天。”小天狼星懒洋洋地撩起刘海,“我是他的介绍人。(们的网址)”达莉亚轮流瞪着他们俩,气得说不出话来。幸而韦斯莱夫人走了过来,小声催促道:“会议已经开始了,快进去吧。”塞德里克冲达莉亚抱歉地一笑,跟在韦斯莱夫人身后,走下通往厨房的石阶。 小天狼星还站在原地不动,扬起眉毛看着他的养女:“你居然不欢迎他?”达莉亚气鼓鼓地转身走上了楼梯,边走边低声说道:“塞德还在上学!”小天狼星没去厨房开会,反而跟了上来:“他已经成年了。何况弗雷德和乔治也在凤凰社里。” “可你们怎么能——”“冷静点,达莉亚,这可是经过邓布利多同意的。” 他们走进二楼平台的第一个房间,在客厅收拾出来以前,这里被临时当做起居室使用。哈利和罗恩正趴在沙发上下巫师棋,赫敏和金妮盘腿坐在地毯上,埋头研究《巫师周刊》上的新一期古代魔文谜语。他们都抬起头,不太热情地跟小天狼星打招呼。自从韦斯莱夫人宣布他们还不到年龄,不能参加凤凰社会议以后,他们一到会议时间就打不起精神来。 小天狼星坐到了扶手椅上,饶有兴致地看着达莉亚。她用那本《诗翁彼豆故事集》挡住脸,摆出一副专心的样子来。“把书放下,达莉亚。我有话要说。”她板着脸,慢慢合上书。“今天我去了一趟邓布利多那里,想把克利切叫回来工作。这房子太大了,光靠你们几个没法维持整洁。”他冲她摆摆手,不让她提出反对意见,“邓布利多同意了,但他告诉我,有个家养小精灵也想过来。” 哈利好奇地转过头来,插嘴问道:“是多比吗?” “多比?不,它不叫这个名字。”小天狼星摇摇头,继续看着达莉亚,“它叫闪闪。而且,它不是要为布莱克家族服务。它想成为你的家养小精灵,达莉亚。” 她完全掩饰不住自己的惊讶:“闪闪?可它不是在为霍格沃茨工作吗?” “是啊,没错,但邓布利多说它更想成为你的家养小精灵。它想跟你立约,达莉亚。” “什么叫立约?” “梅林的胡子哟,立约就是跟你签下魔法契约,接受你的束缚,世世代代为你的家族服务。”除了小天狼星自己,屋里其他人都瞪大了眼睛。“它想给达莉亚当奴隶?”赫敏皱起眉,不解地问。“真了不起,你居然能有自己的家养小精灵。”罗恩一脸羡慕地看着达莉亚,后者和哈利对视一眼,问出了他们心同的疑惑:“可它干嘛要这么做呢?” “它干嘛不这么做?它是个有案底的家养小精灵,好点儿的巫师家庭都不会乐意接收它。而一个好的小精灵都想属于某个家庭,不想当个自由小精灵,那对它来说是种羞辱。”小天狼星耐心地跟这三个在麻瓜家庭里长大的孩子解释着,但赫敏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几分钟后,闪闪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23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24部分阅读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 作者:肉书屋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24部分阅读 幻影显形出现在房间中央,激动地向达莉亚行礼。在小天狼星的指点下,她抽出魔杖,和闪闪的食指对接在一起。金色的光束从魔杖顶端发出,发散成无数细丝般的金光,把他们笼罩住。从这一刻开始,闪闪就是达莉亚?德思礼的家养小精灵了,它迫不及待地换上了一条雪白的餐巾。她趁机告诉小天狼星,既然有了闪闪帮忙,克利切最好还是留在霍格沃茨。 “噢,邓布利多同意它开学以后再回去工作,假期期间它都会留在这里。反正这屋子里没有它不知道的事情。克利切!”他话音刚落,那个苍老的家养小精灵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毕恭毕敬地向他们鞠躬——当然,不包括达莉亚和赫敏——声音低沉地说道:“克利切愿意为少爷和哈利少爷效劳,克利切终身服务于高贵的布莱克家族——” “行了,克利切,去把客厅打扫出来吧。我得下去开会了,天知道我是多讨厌那个油腻腻的大鼻子……”小天狼星低声说着,走了出去。克利切又向哈利鞠了一躬,准备走出去,但被达莉亚叫住了:“克利切,纳西莎小姐的房间现在是我住着,我把她们姐妹俩的照片都放到你的橱柜里了。我还给你换了个新毯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年轻的主人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克利切低声说着,冲衣帽架的方向弯了弯腰,慢吞吞地走出去,它耳朵里的绒毛都在微微颤抖着。 “我真不明白,”赫敏还在不高兴地瞪着她,“你既然愿意好好对待那些家养小精灵,为什么还要让它们做你的奴隶呢?闪闪好不容易才获得了自由。” 达莉亚坐回沙发上:“它们是不一样的,赫敏。多比想要自由,闪闪想要家庭,克利切想要维持布莱克家族的传统和尊严,我是在尊重它们各自的选择。你不能把它们一概而论,强迫它们接受它们并不想要的东西。”赫敏不说话了。 半个小时以后,韦斯莱夫人走进来,要他们下去吃晚饭。她的情绪不太好,因为今天蒙顿格斯也来了。他们来到门厅,一群成年巫师挤在那里小声讨论着什么,其中一个抬起头来看了看他们,乌黑的头发在微黄的煤气灯下泛着油光。“您好,教授。”达莉亚低声说道,哈利他们都装作没看见他。斯内普几不可见地点点头,跟着那群巫师大步离开了。 达莉亚和哈利一起走下狭窄的石阶,温暖的炉火照亮了整个厨房,从奶黄|色的天花板上垂下来的许多铜锅和铜盘闪耀着玫瑰色的光泽,擦得干干净净的长桌上已经摆好了餐具。闪闪举着细长的手指,把一大锅热气腾腾的炖菜放到桌上,活像一堆破布的蒙顿格斯靠在椅子上打呼噜。卢平、比尔、塞德里克和韦斯莱先生坐在桌子的另一头,在低声说着什么。小天狼星懒洋洋地撩着刘海,脸上是若有若无的微笑,因为达莉亚气呼呼地坐到了塞德里克身旁。 “哎呀,伙计,她在生气。”弗雷德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看着她。 “真是难得,我还在奇怪,她什么时候才能拥有正常的好奇心。”乔治咧嘴笑了起来。 “整天像个珀西——”“——模范珀西——”“——还有特里劳妮——”“你们两个,给我闭嘴。”韦斯莱夫人放下一大壶黄油啤酒,用力拍了拍她那两个宝贝儿子的脑袋,温柔地对她说:“你的家养小精灵可给我帮了大忙,快尝尝我做的炖菜。里面有你最喜欢的蘑菇。” “请先洗手再用晚餐,年轻的主人。”克利切快步走过来,把一大盆法式洋葱汤舀到每一个小银碗里。“谢谢你,克利切。”达莉亚轻声说着,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它。尽管今天屋里挤满了它讨厌的“败家子、泥巴种和小偷”,它却一句多话也不说,牢牢地闭上了嘴。同样感到惊讶的还有小天狼星,他忍不住吹了声口哨,他这辈子还没见过克利切这么和蔼可亲过呢。 吃过韦斯莱夫人做的美味炖菜,还有一大盘蛋奶糕,达莉亚喂了些面包屑给小软,漫不经心地问道:“布莱克叔叔,最近有什么新消息吗?”哈利他们都竖起了耳朵,小天狼星是凤凰社里唯一一个愿意向他们透露些许内幕消息的人,其他人总是守口如瓶,包括平日里最不爱守规矩的弗雷德和乔治。当然,他们从他那里听到的消息通常都不会出现在《预言家日报》上。 “还是老样子。”小天狼星摇着头,放下高脚杯,“魔法部查封了马尔福庄园,但没有任何发现。可怜的老福吉快气疯了,复活节的时候他还去那里喝茶来着,而伏地魔就在离他不到五十英尺的地下室里。马尔福承认了(尽管得用上吐真剂),那只老鼠和他的主子在他那里住了大半年……” 水槽那边忽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克利切失手摔碎了一个珍贵的瓷盘。它愣了一下,哀嚎着把脑袋撞向石头砌成的墙面。“停下,克利切!”小天狼星不耐烦地大叫,“见鬼,你在搞什么名堂?” 克利切喘息着靠在石墙上,带着血丝的眼睛泪汪汪地看着他们,含糊不清地说:“克利切在惩罚他自己,克利切不知道纳西莎小姐和德拉科少爷在为黑魔王效力……” “你告诉他什么了?”达莉亚猛地站起来,带翻了她的椅子。 “……德拉科少爷问克利切是从哪儿弄到的主人雷古勒斯的挂坠盒,克利切告诉了他,是哈利少爷送的……克利切还告诉他,少爷把克利切送来霍格沃茨是达莉亚小姐的主意,达莉亚小姐什么都知道……”克利切悲悲戚戚地说着,又开始把脑袋往冰冷的石砌地面上撞。 “难怪他要杀我……”达莉亚喃喃说着,坐回椅子上——闪闪把它扶了起来,不安地站在一旁。这么说,伏地魔已经从马尔福那里知道了他的两个魂器被毁的消息。马尔福犯了个大错误——他负责保管的日记本落到了哈利手里,并被蛇怪的毒牙摧毁了——不得不奉命来布莱克庐刺杀她和哈利,从而将功补过。 克利切还躺在地上哀号着,颤抖着。小天狼星紧紧攥着桌子,眼里闪动着他们从未见过的怒火:“……我真应该一早就把你的脑袋砍下来,钉到墙上去……” “别说了,布莱克叔叔。”达莉亚疲倦地说道,“纳西莎和马尔福都在布莱克家族的家谱上,克利切不可能拒绝他们的命令。再说它也不知道……快起来吧,克利切。倒是……邓布利多教授看上去还好吗?” “跟往常没什么两样。”小天狼星终于转头看向她,眼神很吓人,“这是你这个月第四遍问我这个问题了,有什么意义吗?” “当然有。请替我向邓布利多教授送个口信吧。‘请尽快处理掉冈特老宅的那个东西,他近期可能会回去确认它的安全。’” 小天狼星和卢平对视一眼,后者立刻站起身来:“我跑一趟霍格沃茨吧,我幻影显形过去,你今天刚从那里回来。莫丽,朵拉,过来帮忙。”他匆匆走出厨房,韦斯莱夫人和唐克斯立刻跟了上去,她们得在他出去以后用魔法锁住大门。 达莉亚出声叫住她:“等等,唐克斯。伏地魔——”她不可避免地畏缩了一下,“——现在没有身体,他只能靠独角兽的血来勉强维持形体。请让傲罗们注意搜索那些独角兽栖息地,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有独角兽离奇死亡的地区。” “没问题,我会转告金斯莱。”唐克斯很快地说道。与此同时,塞德里克站了起来:“我想我可以帮忙,我爸爸就在神奇生物控制司工作。”达莉亚不太情愿,但她什么也没说。他向他们告别,跟卢平一起离开了格里莫广场12号。 “布莱克叔叔,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吸收在校学生加入凤凰社的呢?”等到蒙顿格斯和唐克斯也相继离开以后,达莉亚才看向小天狼星,语气不善地问道。 “从你在布莱克庐遇袭开始。”小天狼星说,“邓布利多认为,我们可以在小范围内适当地吸收一些到了年龄的年轻巫师,作为凤凰社的后备力量。当然,在毕业以前他们只能利用假期旁听会议,不会有什么任务需要他们去执行。弗雷德和乔治就不用说了,他们俩本身就住在凤凰社总部。至于塞德里克?迪戈里——” 他停顿了一下,努力不让自己露出嘲讽的神情:“——他找到我,要求加入到你的保卫计划里,他知道我们在对抗伏地魔。” “可邓布利多怎么能让学生们——” “达莉亚,”弗雷德忽然打断了她的话,露出前所未有的正经神情,“在亲眼看到那样的事情以后,没人能再袖手旁观。” “没错。神秘人今天可以派人来杀你,明天就可能是金妮,可能是我们当中的任何人,我们不可能再当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呆瓜。”乔治说道。 “可你们什么都做不了——” “别瞧不起人,模范生小姐。有些我们能做到的事,你跟赫敏都未必能做到,等着瞧吧。” 达莉亚轮流看着他们几个的脸,最后发现跟她在同一个战壕里的可能只有韦斯莱夫人——她也在用不满的眼神瞪着小天狼星和她的儿子们。“好吧,随你们便。我睡觉去了,晚安,明天还得收拾客厅。”她跳下椅子,蹬蹬蹬地跑上楼梯,回到她现在住着的房间里。 纳西莎的卧室跟其他房间一样高大气派,银灰色的墙纸上印着暗金色的水仙花图案,四柱床和窗户上都挂着墨绿色的天鹅绒帷幔。正对着那张雕花木床的墙上原本挂满了她的照片和肖像画,都被达莉亚取下来了,她可受不了被十几个不同年纪的德拉科?马尔福的母亲用鄙夷的眼神盯着看。她钻进被窝,过了很久才睡着。 作者有话要说:请假:明天停更一天,修稿&整理大纲 没有大纲写了28w字…… 新的黑魔法防御术教师 打扫布莱克老宅的客厅是件十分艰苦的工作,尽管闪闪和克利切已经清除掉了屋里所有的灰尘和害虫,让橄榄绿色的墙纸、黄绿色的天鹅绒窗帘和银灰色的地毯全部露出了破旧褪色的原貌,但清理墙边那一整排玻璃橱里的魔法物件才是重头戏。小天狼星给出的唯一建议就是“扔掉”,更具体些的是——“全部扔掉!” 达莉亚瞥了一眼默默站在门边,虎视眈眈着的克利切,认命地叹了口气,把那些带着布莱克家徽的银匣子、生锈的短剑、古老的印章统统分门别类地装进木匣子里,让它放到布莱克夫人的房间——那里现在堆满了她不敢扔掉的布莱克家族的旧物。小天狼星对她的谨慎简直嗤之以鼻,但他既然把决定权交给了她,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哇哦,我猜博金博克商店的老板一定很乐意收购这玩意儿。”哈利盯着那个装着肉瘤粉的银质鼻烟盒,啧啧称赞道。弗雷德用布蒙着手,把它塞进自己的口袋里:“小天狼星不会反对的,这可是做逃课糖的好素材。”他看见达莉亚盯着那个盒子,小声嘀咕道。 哈利的话提醒了她,她跳起来冲出房间,在门厅里截住了小天狼星。“等一下,布莱克叔叔。”她气喘吁吁地拽住他的袖子,压低声音说道,“您这是要出去吗?”“是啊,你需要带什么东西吗?” “请替我跑一趟翻倒巷的博金博克商店,把消失柜买下来。那是个黑色的大柜子,非常显眼。”“消失柜?”小天狼星重复着她的话。“对,没错。它跟霍格沃茨城堡二楼的那个消失柜是相通的。不过,我上二年级的时候皮皮鬼把它给摔坏了,所以没人知道它的用途。” “好吧,我知道了。晚上见,达莉亚。”小天狼星推开门走出去,在台阶上直接幻影显形了。韦斯莱夫人把门关上,一边用魔法加上各种门锁和门栓,一边低声问她:“又做噩梦了?”“没有,只是忽然想起来这事……”她快步走回客厅,生怕面对更多的问题。 三个小时以后,达莉亚指挥着罗恩和哈利把一幅深紫色天鹅绒帷幔挂起来,挡住那块布莱克家谱图的挂毯,总算是把客厅给收拾完了。“那是个博格特,我自己就能处理掉,你们去底层的餐厅给韦斯莱夫人帮忙吧——别扔掉那些瓷器,都给我装进箱子里。”她瞥了一眼那个又在咔啦咔啦作响的写字台,疲倦地说道。 等他们都离开以后,她抽出魔杖,对着那个写字台吼道:“阿拉霍洞开!”柜门一下子打开了,有个什么东西冲了出来。下一刻,十八岁的龚绿意四肢摊开,躺在地毯上,显然已经死掉了。“滑稽滑稽!”她大声吼着,看着自己的尸体啪地炸成一团烟雾,消散无形。她叹息着,开始思念宁静的布莱克庐。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们一直在打扫屋子,清除掉每一样不受欢迎的东西,从狐媚子到食尸鬼,还有各种各样危险的黑魔法物品。小天狼星带回来的消失柜被摆在了客厅的壁炉旁,达莉亚在上面铺上桌布,摆上花瓶,假装那只是个普通的矮桌。她还在布莱克夫人的房间里发现了她先前放进克利切的壁橱里的那些银质相框,它把它们全部脸朝下扣在一堆老式袍子下面。看样子,纳西莎小姐和贝拉特里克斯小姐在它心里已经没那么讨人喜欢了。 在两个家养小精灵的帮助下,他们把这座房子彻底清理一新时,离假期结束还有两周半的时间。现在他们可以整天都待在客厅里,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达莉亚注意到,最近小天狼星的心情特别好,对他们即将返回霍格沃茨的事情也格外关注起来,就好像有什么好事将会在那里等着他们一样。可一想到即将到来的乌姆里奇教授,她就觉得这不太可能。 整个暑假里,达莉亚跟莫恩只通了两次信,一次是告诉她他们搬了家,地址不方便告诉她,也不能经常给她写信了;另一次则是谢绝她从曼斯顿庄园发来的邀请,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小天狼星不允许她离开这所房子。为了让莫恩长达四周不能使用魔法的日子有点意思,她把琪琪和海德薇都送到了曼斯顿庄园,请莫恩代为照料。不能自由飞翔,对这两只猫头鹰来说实在是太痛苦了。 假期的最后一天,达莉亚坐在客厅的钢琴旁,再次弹起她唯一拿手的《致爱丽丝》。自从去了霍格沃茨,她就再没上过钢琴课,手指也变得生疏起来。阳光从高大的窗户照进来,映得满室通明,哈利又在看他那本《和火箭队一起飞翔》了,罗恩和金妮在比赛搭劈啪爆炸纸牌,赫敏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一本古代魔文典籍念念有词。 啪! 弗雷德和乔治忽然幻影显形,出现在琴凳两旁。达莉亚吓了一跳,手下一顿,指头立刻被卡了在琴键里:“嗳哟!”这台钢琴最讨厌弹到一半不弹的人,不是夹住他们的手指,就是咬住他们的鞋。弗雷德勉强笑了笑,和乔治一起把她的手指解救出来:“邓布利多来了,我猜你肯定愿意快点儿见到他——就像你一直念叨的那样,他的样子不太好。”屋里的几个人面面相觑,立刻跳起来冲了出去。 邓布利多就坐在厨房的那张长桌边上,微笑着用左手接过韦斯莱夫人端来的蜂蜜酒,他的右手藏在了袖子里。一只很粗的金戒指戴在了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上,上面镶着块沉甸甸的黑石头。“下午好,达莉亚。你的琴声很美妙。”邓布利多愉快地向她打招呼,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显得有些无礼。 她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视线始终没法离开那个戒指。直到闪闪在她面前摆上一杯奶茶和两块手指饼,她才回过神来,艰难地说道:“有劳您了,教授。”声音里有着浓浓的苦涩。 “要办成什么事,总得要付出点代价的,不是吗?”邓布利多微笑着,向她举起高脚杯。达莉亚觉得自己没什么干杯的心情,但她还是抓起自己的杯子,跟他轻轻碰了碰。“我来这里跟小天狼星他们开个碰头会,顺便带来了你们下学期的书目。等你们享用完下午茶以后,可以回客厅去慢慢看,我可以保证,里面有惊喜。”他冲赫敏眨了眨眼睛,后者一脸的喜出望外。达莉亚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大家都知道,赫敏成为女生级长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噢,只有一本新书,米兰达?戈沙克的《标准咒语,第五级》。”他们刚走进客厅,罗恩就迫不及待地拆开了他的信封,大声念起来。达莉亚愣了愣,立刻拆开手上的信封。她的书单上有两本书,另一本是《魔法象形文字和符号文字》。这么说,乌姆里奇没当上今年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她沉重的心情忽然变得轻松了些:“邓布利多不会是没找到新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吧?” 没人回答她,赫敏和罗恩手上各拿着个金红相间的徽章,前者一脸惊喜,后者一脸错愕。她低下头,开始看信封里的第二张羊皮纸,然后发现自己成了这屋里的第三个级长。哈利用热情得有些夸张的声音向他们三个表示祝贺,她也只是微微一笑,把那只镶着大大的字母“p”的黑獾徽章塞进口袋里。 那天晚上,韦斯莱夫人在厨房里搞了个小小的宴会,在饭桌上挂出了一条金色闪闪的横幅:“热烈祝贺罗恩、赫敏和达莉亚当选级长”。穆迪、卢平、唐克斯和金斯莱都来了,唐克斯坐在达莉亚身旁,兴高采烈地说个不停,她在霍格沃茨上学时也是个赫奇帕奇,可惜没能当上级长。哈利有些失落,等到穆迪找出一张早期凤凰社的照片给他看时,他的情绪更坏了。 “要是伤疤疼,或者做了噩梦,记得告诉我,晚安。”临睡前,她只对他说了这句话。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房子里静悄悄的,克利切和闪闪已经帮他们把行李放到了门厅里。等他们登上霍格沃茨特快以后,克利切会幻影显形回霍格沃茨城堡,和别的家养小精灵一起在那里等着。达莉亚打着长长的呵欠,快步走进厨房,吃惊地发现塞德里克也在那里。 他温和地微笑着,冲她打招呼:“早安,达莉亚。”今天他穿的是一件天蓝色长袖毛衣和牛仔裤,看上去跟普通的十八岁麻瓜男孩没什么两样——除了他的衣服上别着一个“hb”的徽章。“你当上了学生会主席?太棒了,祝贺你!”她愉快地说,坐到了他身旁。“谢谢,”他还在盯着她看,“我也要祝贺你,韦斯莱夫人说你和赫敏还有罗恩都是级长。”她咧嘴一笑,没接话,拿起了一个小圆面包。 “——你怎么能让迪戈里也参与警卫任务?他还是个学生!”韦斯莱夫人端着一盘煎咸肉大步走过来,瞪着小天狼星。“噢得了吧,妈妈,迪戈里只是来接他女朋友的。对吧,达莉亚?”弗雷德大叫起来,成功地让他们俩红了脸。 韦斯莱先生从部里借来了两辆轿车——司机是金斯莱和另一个男巫——把他们送到国王十字车站。达莉亚在站台上找到了莫恩,她一左一右地提着那两只猫头鹰的笼子,身边是笑嘻嘻的克鲁兹。小天狼星和他们一起上了车,可直到汽笛声响起,他也没有要下去的意思。达莉亚终于发现,他自己也提着一个黑箱子,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布莱克叔叔,别告诉我你就是——”“——你们的新一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是啊,没错。”他撩着刘海,得意洋洋地笑起来。“我的天!”哈利、罗恩和赫敏都惊呼了起来,哈利更是大喜过望:“你是怎么办到的?” “噢,暑假里邓布利多一直找不到肯来教这门课的人,而我刚好想要在更近的地方照料你们——霍格莫德还是远了些,又是在学校外面。”他冲达莉亚眨了眨眼睛,“要是斯内普胆敢在课堂上为难你们,我也要对那群斯莱特林的坏小子们不客气了。”哈利放声大笑起来。 看到哈利的情绪总算有所好转,他们三个都松了一口气。达莉亚提着箱子,抱着猫头鹰琪琪的笼子,跟在罗恩和赫敏身后往级长车厢走去。在过道上,他们遇见了厄尼,他是今年的赫奇帕奇男生级长。等他们终于来到位于火车头的级长车厢里时,达莉亚见到了她今天最怕碰上的人——德拉科?马尔福。他的淡金色头发梳得油光水滑,脸上的神情格外阴郁,绿色的级长徽章别在了胸前。潘西挨着他坐着,一脸警惕地看着达莉亚。 今年的女生学生会主席来自拉文克劳,塞德里克和她一起向八位新鲜出炉的级长们简单介绍了级长的责任和权限。厄尼和拉文克劳的男生级长安东尼?戈德斯坦都显得异常兴奋,不知道是因为他们当上了级长,还是因为他们都和自己年级里最漂亮的女生坐在一起。帕德玛?佩蒂尔冲达莉亚友好地笑了笑,她们俩一起上魔药课和保护神奇生物课,可以称得上是患难之交。 他们把行李留在级长车厢里,分头去巡视过道。德拉科不那么趾高气扬了——他的父亲被关押在阿兹卡班,他的家被魔法部查封了,这对他的影响非同小可。达莉亚注意到,有些斯莱特林学生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尊重他。不过,克拉布和高尔又回到了他身边,现在他们的父亲都在阿兹卡班里。达莉亚很想跟他说声谢谢,这是他第二次冒着风险向她通风报信,但潘西像狮子犬一样紧紧地黏着他。她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跟厄尼一起巡视车厢。 弗雷德和乔治正在向一群二年级学生推荐他们的逃课糖:“……只要把这一头咽下去,就能……”厄尼不安地看了她一眼,显然在犹豫着要不要上去阻止这对胆大妄为的双胞胎。 “弗雷德,乔治,行行好。”达莉亚从人群中间挤了过去,把他们俩跟那群低年级学生隔离开来,“别在我能看到的地方做市场调研,成不成?” “天啊——”弗雷德叫道。 “我的天——”乔治叫道。 “原来你是个级长啊,达莉亚。”他们异口同声地说着,大笑起来。 “是啊,我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糟糕——竟然在你们还在学校里的时候就当上了级长。” 弗雷德和乔治笑得乐不可支,把那堆速效逃课糖塞进口袋里:“好了,快过去吧小级长,赶快走到你看不见我们的地方。”于是厄尼脸上的表情更纠结了。 等达莉亚回到莫恩他们的车厢时,已经是下午了。她吃着韦斯莱夫人做的咸肉三明治,感觉有些疲倦,汉娜正眼巴巴地看着她毛衣上的徽章。车厢里的灯亮起来时,她换上黑色校袍,把徽章别在自己胸前,继续出去跟厄尼一起监督秩序。她看见哈利抱着海德薇的笼子,跟卢娜还有小天狼星一起走出车厢,就向他招了招手。 哈利腾出手来跟她挥了一下,继续跟着人流往前走。然后,他停在了一只夜骐面前,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飞快地穿过人群,来到哈利身旁:“你也看见了夜骐?”“……是的,可夜骐是什么东——”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后,他没有再说下去。 达莉亚瞪大了眼睛,周围的一切好像都被突如其来的白雾笼罩着,显得既虚无又遥远。哈利看见了夜骐,意味着他见证了死亡。而他这段时间里唯一看见的,就是达莉亚?德思礼的死。她也能看见夜骐,因为她亲眼看到了前世自己的死亡。也就是说,无论是在哪个世界里,她其实都应该是个死人了。一种沉重的无力感击倒了她,她一个踉跄,跌倒在小天狼星的双臂里,晕了过去。 等她在校医院里醒来时,小天狼星和哈利正一脸担忧地在床边守着,他们都错过了分院仪式。达莉亚告诉庞弗雷夫人,她只是青春期贫血。在喝完一小瓶腥咸的补血剂以后,她和哈利一起跟着小天狼星回到了礼堂。海格没在教工席上,他平时的位置坐着一位短发女巫。 达莉亚在赫奇帕奇长桌旁坐下,塞德里克和莫恩都用担心的目光看着她。“没事,庞弗雷夫人说我只是有点儿贫血。”她简单地说着,往自己的盘子里夹了好几块排骨。她注意到,斯内普脸色阴沉地坐在教工席上,根本不动面前的食物,因为小天狼星大摇大摆地坐到了邓布利多身旁的位置,冲她和哈利咧嘴一笑。 等所有人都吃饱喝足的时候,邓布利多站起来,向他们介绍了两位新教师:“……格拉普兰教授,她将接手你们的保护神奇生物课。同样,我们要欢迎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教师,布莱克教授。” 他还没说完后半句,格兰芬多的长桌上就爆发出一阵极其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弗雷德和乔治在用力敲着桌子,以表达他们的喜悦之情,哈利、罗恩和赫敏都笑得合不拢嘴,拼命地鼓掌。小天狼星布莱克抬起手,优雅地向学生们打了个手势。他的魅力立刻赢得一大片女生的尖叫声。就连莫恩和苏珊也涨红了脸,尽管她们都知道他是达莉亚和哈利的监护人。这让斯内普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新的口令是雪莉酒千层蛋糕。”塞德里克低声告诉达莉亚,她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得去给一年级新生领路。她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冲那几个羞涩的小巫师招手叫道:“一年级新生,一年级新生请跟我来!”她冲那个叫罗丝?泽勒的新生友善地笑了笑,领着他们从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长桌中间穿过,走出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起继续正常更新……总算找回文感了…… 马尔福与德思礼 第二天早上,他们坐在礼堂灰蒙蒙的天花板下吃早饭。塞德里克和克鲁兹正在讨论魁地奇队员选拔的事情:“……今年最少得招三个,追球手,找球手,还有一个守门员……”扎卡赖斯向他们微微侧过头,专注地听着。达莉亚喝了一口橘子汁,发觉哈利正从格兰芬多长桌向她看过来,神情很是复杂。看样子,赫敏已经跟他解释过夜骐的事情了。她顿时觉得胃里沉甸甸的,什么都装不下了。 斯普劳特教授过来给他们发课程表,达莉亚抓起自己的课程表看了一眼,发觉自己今天早上就能在黑魔法防御术教室里见到小天狼星,享受跟他共处两个小时的幸福时光。跟她有同样想法的女生不在少数,苏珊跟汉娜窃窃私语着,不时看一眼教工席上小天狼星坐的位置,发出咯咯的傻笑声。莫恩和爱洛伊斯则在讨论owls考试的事:“……听说斯内普对魔药学要求特别高……” 早饭后,达莉亚和汉娜穿过冷风飕飕的场地,来到禁林边上,格拉普兰教授正在一张搁板桌旁等着。今天他们要学习的神奇生物是护树罗锅,她让他们用土鳖来安抚它们,然后画出一张身体构造图来。这个班的学生只有五个人,所以每个人都分到了一只护树罗锅。达莉亚在包里找羽毛笔时,忍不住看了一眼小木屋,那里房门紧锁,海格还没回来。但愿他能赶在食死徒的前头,与巨人部族结下盟约。 下课后,他们一边往回走,一边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刚才那堂保护神奇生物示范课,拉文克劳的那几个学生还是头一次对这门课程表现出这么大的热情。“至少我不用担心我的owls成绩了,格拉普兰教授肯定知道自己该干嘛。”帕德玛?帕蒂尔若有所思地说着。达莉亚忍不住皱起眉,但她什么也没说。 一群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的四年级学生向他们走来,他们也要去上保护神奇生物课。达莉亚在人群里看到了金妮和卢娜,微笑着跟她们打招呼。卢娜鼓胀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隔着老远就冲她喊:“我听说你逃脱了死亡,祝贺你!”金妮倒抽一口冷气,伸手拽住她的袍子。很可惜,所有人都听到她刚刚说的话了。 “呃——谢谢……”达莉亚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含糊地说道。人群里立刻响起了嗡嗡的说话声,人们捂着嘴交头接耳,对她指指点点。金妮露出尴尬的神情,满怀歉意地冲她笑笑。但卢娜还没放弃她的追问:“你看见死神的样子了吗?”“抱歉,我不知道。那道咒语没打中我,只是把我炸晕过去了。失陪了,我得去、得去上黑魔法防御术课了。”她喃喃说着,径直穿过人群——他们纷纷避开她,好像她身上带着不祥——快步走进城堡。 直到她坐在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室里,心还在砰砰乱跳。微弱的阳光从弧形的窗户里照进来,落在她脸上,把她的表情分隔成一半明亮一半晦暗。“她怎么了?”她听见莫恩小声问汉娜。“是疯姑娘卢娜,她说……”汉娜亚压低声音,把刚刚发生的事告诉了莫恩。没等莫恩开口,小天狼星就大步走了进来。 “收起你们的课本。”这是他的第一句话。同学们都兴奋了起来,这正是去年穆迪教授来上第一堂课时的开场白。“你们课后有的是时间看那本玩意儿,在我的课堂上,你们需要学习和实践各种咒语,以确保你们能在明年六月份的owls实践考试里获得足够的分数。我相信卢平教授和穆迪教授已经向你们传授了不少防御咒和破解咒,有没有人能来给我展示一下,你们的学习成果?”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达莉亚身上,但小天狼星并没有看她,他看向了坐在角落里的瑟斯:“那边的同学,你叫什么名字?”“瑟斯?夏比,教授。”瑟斯有些不安地站起来,低声说道。“好吧,夏比先生,向我展示下博格特驱逐咒吧。” 接下来的时间里,小天狼星挨个点名了屋子里的每一个学生,语气和善地给予褒奖和鼓励。爱洛伊丝坐下来时,脸上微微发红,小天狼星刚刚大力表扬了她那个完美的转移咒语。 “那么,德思礼小姐,我听卢平教授说,你能变出一个肉身的守护神?”他漫不经心地撩着刘海,温和的目光终于落到了达莉亚脸上。她忍不住微笑起来,知道他是故意要让她露一手。“呼神护卫!”银白色的小獾从她的魔杖顶上跳出来,欢快地越过整个教室,消失在窗外。“干得好,赫奇帕奇加二十分!”小天狼星咧开嘴,冲她笑了起来。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达莉亚和莫恩一起走进礼堂,心情格外地好。“……我姑姑说那两个食死徒是专程去找她的,可为什么神秘人——”正对着几个男生高谈阔论的苏珊被汉娜猛推了一把,赶紧闭上嘴。达莉亚坐到长桌旁,拿起一块猪肉土豆泥馅饼,刚刚的好心情就像阳光下的水汽一样瞬间挥发掉了。 “别理他们。”塞德里克皱着眉,把一壶南瓜汁挪到她手边。她勉强冲他笑了笑,低头吃她的馅饼。从那时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除了邓布利多,一直没人敢问她那道阿瓦达索命咒的事情。在格里莫广场的时候,她曾经用伸缩耳偷听到了一次凤凰社会议上的对话,他们也对她的“死而复生”感到疑惑,但她只是“死”了很短的时间,邓布利多一到,就发现她又活过来了。最终,他们把这件事归咎于小矮星彼得的学艺不精,并为此感到庆幸。 但达莉亚却没法产生同样的感受。哈利看见了夜骐,这足以证明他是真的亲眼看到了他表姐的死亡。她不知道哈利会怎么理解这件事,会怎么看她……他会把她当成怪物吗?还是会猜到她的身体里已经是另一个灵魂? 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她看见哈利和秋?张有说有笑地走了礼堂,根本没往她这边看。秋?张胸前别着龙卷风队的徽章,惹得罗恩不满地撇撇嘴。自从暑假里龙卷风队打败查德里火箭队,赢得联赛冠军,他就为此闷闷不乐了好久。 下午的变形课上,达莉亚和莫恩对着桌上的蜗牛挥动魔杖,练习他们新学的消失咒。莫恩挥动魔杖,啪!一个空空的蜗牛壳在原地晃动几下,倒向一边。“消隐无踪!”达莉亚赶在麦格教授过来一起,把莫恩施咒失败的证据处理掉。他们晚上有魁地奇训练,可不能被罚家庭作业。 “赫奇帕奇加五分,德思礼小姐。不过,你最好让卡德瓦拉德小姐自己练习。” 等麦格教授过去以后,莫恩才压低声音问她:“疯姑娘那句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你逃脱了死亡?”莫恩还不知道那道阿瓦达索命咒的事,《预言家日报》上只说了食死徒卢修斯?马尔福因非法闯入布莱克庐图谋不轨而被捕,并没有更多的细节,而她也不能在信里提这事。达莉亚注意到厄尼在一旁竖起了耳朵,显然在偷听她们说话,只好小声说:“回头再告诉你。” 课间的时候,她们冒着冷雨来到场地上,达莉亚把整件事都告诉了莫恩,只隐去了她和邓布利多对话的那部分:“……大概是他的咒语出了错,所以没能成功……”莫恩楞楞地望着她,露出和上次听到她梦话时一样的神情,眼里写满惧意。过了很久,她才突然惊醒过来,喃喃问道:“你是说,神秘人想杀你?” “是啊,没错。对我来说,这不是什么新闻了。”达莉亚平静地答道。其实这话更适用于哈利,她这样想着,自嘲地一笑。 莫恩他们晚上还要训练,所以吃过晚饭以后,达莉亚抱着一大摞书,独自来到图书馆。那场三强争霸赛就像是上个世纪的事了,现在这里安静得可怕,没有叽叽喳喳的女孩子,也没有为舞伴苦恼的勇士。她拿出《怪兽及其产地》,开始核对自己画的那张护树罗锅草图。 一个小时以后,哈利才匆匆走进图书馆,在她身旁的位置上坐下:“真是糟糕,弗雷德和乔治在让一年级新生试吃昏迷花糖,赫敏都气疯了,她威胁他们要给韦斯莱夫人写信。”“罗恩不管吗?”“你什么时候见过他们俩听他的话?”“……好吧。”他抽出羽毛笔和羊皮纸,开始写他的魔药学家庭作业——“月长石的特性及其在制药方面的用途”。他看上去并不想提起夜骐这个话题,当然,达莉亚也一样。 然而不一会儿,他就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低声呻/吟起来。 “怎么样,哈利?”达莉亚搁下笔,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不,只是有点疼……我什么也没看到。” 她并不相信:“那你最近有没有做噩梦?或者说,奇怪的梦,有着长长走廊和——” “你怎么知道的?”哈利放下手,狐疑地看着她。 她深吸了一口气,按住他的羽毛笔:“告诉我,哈利。说说那个梦,越具体越好。”哈利别扭地瞥了一眼他那本《解梦指南》,然后低声说道:“我知道这梦听起来有点傻气……我梦见了爸爸妈妈,还有你倒下去的样子……罗恩和赫敏骑着夜骐在一旁干看着……然后我梦见自己走在一条走廊上,很长很黑的走廊,尽头只有一扇打不开的门……” “然后呢?”“然后,我就被西莫跟罗恩给吵醒了。罗恩说西莫喜欢龙卷风队是跟风,他们俩在宿舍里吵了一架。” 达莉亚撩起滑落的鬓发——没有意识到这个动作很像某人——皱着眉头说:“好吧,看来我又得跟邓布利多通信了。”她抽出张新的羊皮纸,却被哈利拦住了:“你不打算告诉我它的意思吗?” 不远处传来怪怪的咳嗽声,她回头看了一眼,平斯夫人正皱着眉看向这边。她忙低下头,假装在看自己的古代魔文翻译,用嘴角小声说道:“我得先问过邓布利多——不,最好还是他自己跟你说,这关系到凤凰社正在执行的一个秘密任务。”“那你又是怎么知道——好吧,当我没问。” “亲爱的邓布利多教授:哈利的伤疤又疼了……他很想知道,也该让他知道了……那个人会设法引诱他过去……您忠诚的,达莉亚?德思礼。” 达莉亚飞快地写完了那张便条,起身来到走廊里:“琪琪!琪琪?”没有任何回应,它肯定又跑去猫头鹰棚屋了。她认命地穿过走廊,爬上一层层盘绕的阶梯,来到西塔楼。她在海德薇旁边的栖枝上找到了琪琪,把便条系在它脚上,看着它拍着翅膀,飞进远处的另一座塔楼里。等她转身要走的时候,才发现有人正站在门口看着她。 是德拉科?马尔福。他此时此刻的眼神,像极了她闯祸被抓个正着时,塞德里克看她的模样。他手里抓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24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25部分阅读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 作者:肉书屋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25部分阅读 着一卷羊皮纸,手指松松地握着,不知道是要扔掉还是要寄出去。 “谢谢你。”“你还好吗?”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很好。”“不必客气。”停顿了一秒后,他们再次同时开口。 达莉亚有些僵硬地站在那里,很快意识到自己正在妨碍他寄信,忙笨拙地从他身旁绕过去。她慢慢地走下几级石阶,心里空空落落的。下一刻,她转过身来,用力攥住拳头: “别再干傻事,德思礼(马尔福)!”他们隔着老远,冲对方大叫起来。 德拉科站在那里,神情悲怆又茫然,那卷羊皮纸松松地握在他手上,几乎要掉下去了。 达莉亚交握着自己的十指,诚恳地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别干傻事,马尔福。” 他紧紧地盯着她,她能从他浅灰色的眼睛里看到煎熬、挣扎、迷茫,还有…… “达莉亚!”哈利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石阶,隔在他们中间,怒视着德拉科。魔法消失了,他又变回了那个高傲的马尔福少爷,眼里闪动着冷酷和鄙夷的光芒。他冷哼一声,转身走进猫头鹰棚屋。她拉着哈利,匆匆跑下石阶。 “……你应该找我陪你一起去,他可能会把你从塔楼上推下去!”回图书馆的路上,哈利一直念叨个不停,简直像被韦斯莱夫人附体了一样。达莉亚终于听不下去了:“上学期期末,他在回家的列车上警告过我别回布莱克庐。” 哈利顿了顿,继续说:“可就是他把克利切和挂坠盒的事情告诉卢修斯?马尔福的。” “他和克利切一样,不知道那些话的重要性,更不知道伏地魔会因此想杀了我。” “他还说你是——是——反正你知道是什么。” 片刻之后,她轻声说:“二年级的时候他一直警告我,要我离开学校。” “那只是因为他想把他认为的异类全部赶出霍格沃茨。他赶走了卢平,达莉亚。” 她不说话了,打心底知道哈利是对的。在某种意义上,德拉科很像小天狼星的哥哥雷古勒斯:出身于古老的巫师家族,敏感,高傲,努力维持着所谓的纯血荣耀,然后发现自己在一条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最终无法回头…… 没等他们走进图书馆,猫头鹰琪琪像个毛茸茸的金飞贼一样撞进哈利怀里,带来了邓布利多的回音:他邀请哈利周六晚上去趟他的办公室,跟他一起吃香蕉柠檬派。“这算什么?他要亲自给我解梦吗?还是用茶叶给我占卜?”哈利的声音里有着不必要的嘲讽,他还在生闷气。 “至少他的答案会比特里劳妮靠谱。”达莉亚把所有东西都塞回包里,用力把书包甩上肩,大步离开图书馆,“明天见,哈利。如果你还乐意见到我的话。”她回到公共休息室,在角落里的桌子上完成了古代魔文研究课的家庭作业,开始预习《魔法史》里巨人战争的内容。 十点钟的时候,莫恩疲惫地走进来,把自己埋进她身旁一张松软的扶手椅里:“选拔周四晚上开始,你要来看吗?”“看你和克鲁兹怎么虐那些可怜的菜鸟守门员?不用了,谢谢,我还是干点别的打发时间吧,比如帮你看看那篇麻瓜研究的论文。”莫恩露出了惨兮兮的笑容:“可我还没写呢。”“那就赶紧写!”达莉亚毫不留情地把羊皮纸和羽毛笔推到她面前。 无尽的第一周 第二天的课程依然排得满满当当的:两节魔法史,神奇生物,下午是草药课,然后是这学期的第一堂魔药课,两节连上。那个阴冷昏暗的地下教室总是安静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讲台上的斯内普本人就像摄魂怪一样,吸走了全班同学的快乐和活力。没人敢在他的课上交头接耳,做小动作,尤其是在被他用冷酷的目光盯着的时候。 自从发生了毒药事件,达莉亚上魔药课时都会打点起十二分精神,因为坩埚里的药剂随时可能会以试药的名义被她自己喝下去。“……如果配制这副缓和剂时粗心大意,就会使服用者陷入沉睡,甚至永远无法逆转……”斯内普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怀好意,坐在她右上角的瑟斯微微颤抖起来。她咬住自己的唇,发誓一定要让自己的魔药学水平达到赫敏&8226;格兰杰级——或者至少是拉文克劳级。 快下课的时候,她的坩埚里冒出一股浅浅淡淡的银白色蒸汽,她专注地拨弄着坩埚下的火苗,让药剂慢慢熬上一阵,再加入最后一味配料。斯内普过来时,只草草地瞥一眼她的坩埚,就大步走开了,对着不幸的瑟斯冷嘲热讽——他把那锅缓和剂熬成了混凝土一样的东西。达莉亚把药剂盛进一只贴着她名字的大肚短颈瓶里,塞上软木塞,放到讲台上。斯内普沉着脸把它放进柳条筐里,什么也没说。 达莉亚一直惦记着周六下午哈利和邓布利多的私人谈话,等她意识到的时候,赫奇帕奇魁地奇球队的选拔已经结束了。周四晚上七点多,塞德里克和莫恩他们回到公共休息室,在她的桌子旁坐下:“新的守门员是夏比,追球手是史密斯,游击手还没最终定下来,我让二年级的欧文&8226;考德韦尔先跟几次训练……” “史密斯?你是说扎卡赖斯?”达莉亚把改好的麻瓜研究论文(“航天航空管理局可不是麻瓜魁地奇俱乐部!”)推给莫恩,好奇地问。扎卡赖斯正在跟苏珊约会,但去年圣诞节的时候他也曾经邀请过莫恩。二年级时他就申请过追球手的位置,最终败给了莫恩,没想到他现在又成了追球手。 “没错,就是那小子。”克鲁兹把双手交叠在脑后,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说道。她和莫恩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彼此的眼神。扎卡赖斯和瑟斯正在公共休息室的另一头庆祝着他们的入选,他们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往这边飞过来,让这张桌子周围的气氛更加微妙起来。 “……还差三英寸,算了。我还是先去洗个澡吧。”达莉亚喃喃说着,把写着巨人战争论文的羊皮纸草草卷起来。“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塞德里克说着,合上他那本《高级魔药制作》。 “什么?”她脸上的诧异太过直白,让他也不由得尴尬起来。“噢,你不是要去级长盥洗室吗?”“啊——是的。”她都快忘记自己是个级长了。一方面赫奇帕奇里没有像弗雷德和乔治这样需要操心的捣蛋鬼,另一方面,厄尼喜欢夸夸其谈的作风也让她敬而远之。 达莉亚后来想想,其实她应该先让赫敏给她用算术占卜预测一下今日运程再出门的。 他们在门厅里遇到了怒气冲冲的斯内普教授,后者用阴冷的目光瞥了他们一眼,开口说道:“德思礼,你那篇月长石的论文要重写,周一交给我。记住,是十五英寸长。” 她愣住了,他上课时说的明明是十二英寸长,但斯内普的表情让她觉得最好还是别乱说话:“好的,教授。”直到他消失在楼梯左侧的门口,塞德里克才问她:“你又得罪他了?”他的口气里很有些无奈的味道。“没有……我猜是布莱克叔叔又成功地激怒他了。”这几天小天狼星把激怒斯内普当成了来霍格沃茨任职的主要乐趣之一,害得她和哈利一再无辜地受牵连。说不定到圣诞假期的时候,斯内普会让他们俩交出六英尺长的论文来。 她胡思乱想着,和塞德里克一起走上三层楼梯,然后遇见了小天狼星,他脸上的笑意在看到他们俩时就淡了下来。“达莉亚,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他的表情就像是要罚她留校劳动一样严肃。结果,他只是让她看了他从二楼走廊里找回来的那个消失柜。 “博金先生知道怎么修好它,不过你最好还是把它留在这里,让他告诉你怎么办。”达莉亚的脸色和语气都只能用冷淡来形容,她对被罚作业这事实在是难以释怀。塞德里克一直在门外等她,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我早料到了。” 等他们终于来到六楼的糊涂波里斯雕像旁时,时间已经很晚了。雕像旁的第三个门是女生级长盥洗室,第四个是男生级长盥洗室。然而没等他们说出口令,男生级长盥洗室的门忽然打开了,德拉科&8226;马尔福从里面走出来,眼睛还有些发红。这样的情形比撞见莫恩亲吻克鲁兹还糟糕,“黄油鼻涕虫!”不等塞德里克示意,她赶快溜进女生级长盥洗室,心还在砰砰乱跳。 达莉亚一边摸索着拧开水龙头,让蓝色和紫色的泡沫充满大理石浴池,一边拿出活点地图,它和迷你窥镜现在是她随身必带的两件法宝。塞德里克就在跟她一墙之隔的男生级长盥洗室里,德拉科没有回地下一层的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他在七层某个未被标记的房间——肯定是马尔福的密室——动也不动。她在泛着厚厚一层泡沫的热水里清洗着自己的身体,柔软的鬈发,细腻的肌肤,纤长的四肢,平坦的小腹……墙上画像里的美人鱼懒洋洋地往身上撩着湖水,偶尔装作不经意地瞥她一眼。 她憋着气钻进水里,在浴池里游了两个来回,然后被坐在水龙头上的戴眼镜女幽灵吓了一跳。“桃——桃金娘!”达莉亚呛了一大口水,嘴里全是泡沫,“你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愁眉苦脸的桃金娘撅起了嘴:“那个新上任的男生学生会主席,他不让我待在隔壁,我就过来了——等等,你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她警惕地看着达莉亚。 “胖修士跟我说起过你,他总希望你能快乐起来。”达莉亚打开了一个会喷出粉红色蒸气的水龙头,让氲氲的雾气弥漫在水面上,尽量遮蔽住桃金娘和美人鱼投来的好奇目光。 桃金娘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下来,忧郁地说:“噢,他人确实挺好,比许多男孩都要好。可惜他太老了,还是个修士。” “要是那种像女孩一样躲在盥洗室里哭泣的男孩,还不如胖修士呢。”达莉亚狡猾地说,伸手捧起一把泡沫,漫不经心地吹着,只用眼角的余光看桃金娘。 “当然不是。他只是有点儿敏感,和我一样被人欺负,也没人跟他说话,孤零零的……只有在盥洗室里,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才能想哭就哭……”桃金娘愤愤不平地说。 “真有男孩在盥洗室里哭?可那是男生盥洗室,你怎么能——” “不要你管!”桃金娘尖叫着钻进水龙头里,溅起一大片水花。 临走的时候,达莉亚又看了一眼活点地图,德拉科已经回到地下一层左边的那条走廊里。她和塞德里克一起往回走,气氛有些沉闷。“为什么要加入凤凰社呢,塞德?”她终于问出了这个深埋在心底很久的问题。 他诚实得令人脸红:“为了保护你,还有彻底打倒伏——伏地魔。”他喉头微动,艰难地说出了那个巫师们连说不能说的名字。 达莉亚竭力掩饰住自己的惊讶,冷淡地说:“那你知不知道,最初的凤凰社现在有几个人还活着?” “我只需要知道你活着就够了。” “你父母只有你一个孩子,替他们想想吧。” “在我还是个小婴孩的时候,爸爸不得不把我和妈妈一起藏在地下室里,因为她是麻瓜出身。他完全同意我加入邓布利多的社团,事实上,他为此感到深感自豪。” “可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塞德,凤凰社太危险了,你根本想象不到……” “我也一样。”他打断了她的话,“我想让你平安无恙。在外头有那么多疯子想要你命的时候,我不可能再站在一旁眼巴巴看着你遇险。”他温暖的手掌落在她脸上,轻抚着她微微发烫的脸颊,她透着红晕的颈脖。 “我不能再失去你了,达莉亚。”他的吻落在她的唇上,用力吻去她的抗议和不安。 周六的早上,清澈的阳光从天花板上倾泻而下,达莉亚给自己倒了杯咖啡,习惯性地看向格兰芬多长桌。罗恩穿着半新不旧的格兰芬多队服,跟哈利嘻嘻哈哈地说着什么,今天将是他作为守门员参加的第一次训练。她又瞥了一眼斯莱特林的长桌,德拉科和前几天一样阴沉着脸,看上去没什么心情去魁地奇球场捣乱。 一只灰林猫头鹰落到她的牛奶罐旁,把《预言家日报》扔到她面前。“谢谢。”她抓起准备好的五个纳特塞进它脚上的小皮袋,就着咖啡和面包把整份报纸匆匆浏览了一遍。还好,没有比古怪姐妹乐队的低音手结婚更重要的新闻。 “天啊,他又回来了。”一旁的汉娜惊呼起来,达莉亚抬起头,看见脸青鼻肿的海格正笨拙地挤进教工席里,坐到小天狼星身旁。她脸上立刻乐开了花,悄悄冲他摆手示意。海格被小天狼星推了一把,才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他咧嘴一笑,指了指茶壶,又指了指达莉亚和他自己,比划了好一阵。 “他在冲你比划什么呢?”莫恩好奇地问。“他在邀请我去喝下午茶。”达莉亚灌了一大口咖啡,无奈地看着自己盘里的炒蛋,开始考虑要用什么理由拒绝那些名副其实的岩皮饼。 罗恩和哈利都去参加魁地奇训练了,于是下午出现在海格小木屋里的只有达莉亚和赫敏两个人。赫敏自告奋勇地接过了泡茶的工作,让海格有机会仔仔细细地打量一番达莉亚。 “你还好吧?”他把那盘岩皮饼往她面前推了推,粗声粗气地问。 “当然。”达莉亚露出尽可能灿烂的笑容。海格的样子比她希望的还要糟糕,他脸上都是血污,把一块龙肉按在眼睛上消肿,却兴致勃勃地给她们讲述了他和奥里姆(马克西姆夫人)去寻找巨人的故事。 “我们本来可以更早回来的,可惜正好碰上他们换了新古戈。高高马,就是那个新古戈,对巫师不太信任。我们费了不少劲,才跟他搭上话,幸好邓布利多让我们多准备了几份礼物。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把事办到了,他们同意跟邓布利多保持联系。” “那你们有没有遇见——呃——食死徒?”达莉亚小心翼翼地问。“当然没有。别担心,他们都在阿兹卡班里呢。”海格温和地看着她,又给她拿了块岩皮饼。 “海格,”一直静静听着的赫敏忽然问道,“你在那里有没有……有没有听到你……你亲人的消息?”海格的眼神让她忽然结巴了起来:“噢,对不起……我,我不应该……” “他们说她死了。”海格低下头去拨弄炉火,“好些年前的事了……她不是个好母亲……”屋里一阵静寂,赫敏不安地看着达莉亚,显然希望她说些什么。 “海格,你把格洛普——”哐当一声,海格猛地站起来,把装着岩皮饼的盘子碰到地上摔碎了。“恢复如初!”达莉亚把盘子修复回原样,用魔杖点着那些岩皮饼,让它们一个接一个地跳回盘子里,但谁都没有心情再吃一块了。 “好吧……就知道瞒不过你……”海格重重地坐回椅子上,椅子发出一阵不祥的吱嘎声。“我只是想说,你可以跟邓布利多商量一下,让格洛普住到附近的哪个山洞。巨人一般都喜欢住在山洞里,不是吗?” “巨人?”赫敏的声音又尖又细,听上去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哀嚎。 达莉亚不知道赫敏回去以后是怎么跟哈利和罗恩说的,第二天她在图书馆里见到他们时,他们俩的表情都不太好看,尤其是哈利。“邓布利多说我得向斯内普学习大脑封闭术,两周一次。”他低头看着自己那篇非动物召唤咒的论文,语气相当冷淡。达莉亚忍不住叹息起来:“哎,我应该在便条里说明白点,请他亲自教你的。” 他立刻转过头,死死地盯着她:“怎么,你也觉得我这样像个怪物吗?” “不,我只是在羡慕你,至少你还有办法让噩梦停下来。” 他又转回去瞪那张羊皮纸,过了很久,才小声说:“对不起。” “没关系。”达莉亚检查着木卫三和木卫四的天文星图,平静地答道。 他们赶在平斯夫人开始轰人以前离开了图书馆,达莉亚刚回到公共休息室,就被莫恩拉到了角落里的沙发上。“我爸爸刚才送了一封猫头鹰快件过来,他说魔法部准备干预霍格沃茨的教育方针,让我们这一学年小心为妙。”她压低声音说着,桌上的另外三个人都露出了吃惊的神情,克鲁兹直接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魔法部想干嘛?” “还用问吗?福吉对邓布利多起了疑心,派人来霍格沃茨监视他。”达莉亚冷冰冰地说。 “什么?”克鲁兹和莫恩异口同声地问。 “在这个时候?”塞德里克皱起了眉。 “没错,我还以为布莱克叔叔当了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授,情况会好一点。”她把书包放到地上,抱着胳膊靠在塞德里克肩上,“福吉害怕邓布利多跟他抢部长的位置,怕他用霍格沃茨校长的权力来培养嫡系亲信。卢修斯&8226;马尔福之前肯定没少给他下眼药。” “我爸爸说过,邓布利多要是想当魔法部部长,十四年前神秘人倒台时就能当上了,那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想推举他当部长。”莫恩愤愤不平地说。 “所以,福吉一直记着这事。”达莉亚说着,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一个低年级学生从墙洞里爬进来,和他同时进来的还有猫头鹰琪琪,它扑腾着翅膀落到达莉亚的掌心上,带来了小天狼星的便笺:他下午跟福吉喝茶的时候,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魔法部会派什么样的人过来呢?”塞德里克帮她把羊皮纸揉成一团,扔进炉火里,轻声说。达莉亚吐了吐舌头,顽皮地笑起来:“我敢打赌,是个又矮又胖,穿着粉红色开襟毛衣和蝴蝶结的的中年女巫。” 第二天早上,他们就在《预言家日报》的头版,还有教工席上见到了以这幅尊容出现的魔法部副部长、高级调查官多洛雷斯&8226;乌姆里奇女士。“……魔法部昨晚临时决议,通过了《第二十二号教育令》,同时产生了霍格沃茨高级调查官这一新的职位。为控制霍格沃茨教育水平下降的局面,调查官将有权审查教员们的课程表现,确保他们都能达到魔法部所要求的水平。我们很高兴地告诉大家,魔法部高级副部长乌姆里奇女士已欣然接受这一任命。” 达莉亚歇了口气,继续压低声音往下念:“‘……魔法部的介入无疑会使我女儿所受到的教育得到保障,我深感欣慰,并将全力支持这一决议。’格林格拉斯先生昨晚在伯克郡的宅邸里说,他的两个女儿目前都在霍格沃茨上学。” “格林格拉斯?和克鲁姆跳舞的那个达芙妮&8226;格林格拉斯?”莫恩疑惑地问。 “没错,她的妹妹也在斯莱特林,就是那个有一对酒窝的金发女孩,好像叫阿斯托利亚&8226;格林格拉斯。”汉娜插嘴说着,冲斯莱特林长桌那边努了努嘴。 达莉亚看着教工席上那群神色各异的教师们,尤其是板着脸的麦格教授,忍不住笑了起来:“噢,我真想亲眼看看这位乌姆里奇女士去检查变形课的情形。”其他人都困惑地看着她,他们可没有从乌姆里奇的打扮里领教她个人风格的本事。 作者有话要说:伯克郡紧邻马尔福庄园所在的威尔特郡。 从魔法部来的高级调查官 那天早上,达莉亚如愿以偿地在黑魔法防御课上见到了乌姆里奇女士。她拿着写字板和羽毛笔,笑容可掬地坐在讲台后的角落里。小天狼星进来时,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向他们宣布这堂课的内容。 “咳,咳。”乌姆里奇发出了甜腻腻的咳嗽声。 “怎么了,乌姆里奇女士?”小天狼星撩起刘海,懒洋洋地问道。 “上午好,布莱克教授。我是来自魔法部的高级副部长兼高级调查官……” “啊,昨天福吉和我一起喝茶的时候好像有提过这档子事。怎么,部里就你闲着没事干?”他向她侧过身去,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暧昧不明的笑容。 乌姆里奇的假笑立刻消失了,她装模作样地整了整写字板上的羊皮纸,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小天狼星:“我是来履行作为霍格沃茨高级调查官的职责的,布莱克教授。黑魔法防御术这门课似乎是霍格沃茨所有课程里教学秩序最混乱的,您的几位前任没有哪个能通过魔法部的调查——除了奇洛教授,至少他还知道哪些内容适合哪个年龄段的学生——” “是啊,奇洛的教授生涯真是棒极了——除了他把我绑架到禁林里试图杀掉的那段。”坐在第一排的达莉亚大声说着,露出甜甜的笑容。 教室里一片静寂,只能听见不知是苏珊还是汉娜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 乌姆里奇转身向她走了过来,脸上的笑容简直能腻死一群苍蝇:“你就是达莉亚?德思礼?德思礼小姐,你不应该在课堂上随意打断教授的话,也许一周的禁闭能让你——” “我很抱歉打断您的话,乌姆里奇女士。”小天狼星脸上的笑容假得出奇,“像惩罚学生这样令人愉快的事情,恐怕只有霍格沃茨的教授们才有权利享受它的乐趣。也许你可以请福吉部长再给你下个《第二十三号教育令》,让高级调查官也拥有体罚学生的特权。我猜那位——格林格拉斯先生还是帕金森先生——会很乐意看到他的女儿享受如此殊荣的。” 这堂课剩下的时间里,乌姆里奇没有再问任何问题,只管往写字板上唰唰地写个不停。小天狼星完全无视她的存在,向他们示范了几种owls里常考到的破解咒,然后让他们两人一组练习。乌姆里奇索性在教室里走来走去,询问每个同学这门课的学习情况。但她始终不敢靠近达莉亚,因为小天狼星抱着胳膊在讲台上看着她,似乎在质疑她有没有勇气体罚他的养女。下课铃响起的时候,她嘟囔了句“你会在十天之内收到调查结果”,快步走出教室。达莉亚立刻向小天狼星露出大大的笑脸,用口型说道:“干得好!” “……我两年前就听说过她,她起草了反狼人法案,害得莱姆斯简直没法找到工作。”小天狼星随手关上教室门,和她们一起走向礼堂。 “卢平教授现在在做什么呢?”跟在他们身后的苏珊好奇地问,一年多前卢平离职的时候,她和汉娜还为此哭了一场。 “他现在在为jsrf(詹姆?西里斯?莱姆斯基金会)工作。你看,我既然接受了霍格沃茨的教职,就没法再到处察看魔法部对那笔基金的运营情况了。我总不能让那一大笔金加隆落到像乌姆里奇那样讨厌的赖蛤蟆手里吧。”几个女孩都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斯内普正好从楼梯旁的门洞里出来,目不斜视地走进礼堂,唯有阴沉的脸色出卖了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比斯内普心情更糟的恐怕只有乌姆里奇和德拉科了,前者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吃了瘪,后者却在承受着某种甜蜜的苦楚——潘西?帕金森和达芙妮?格林格拉斯一左一右地坐在他身旁,争着给他盛汤。达莉亚捻起一块糖心面包卷,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了他的左臂上。 “你说,她下节课会不会来麻瓜研究课上检查博比奇教授呢?”莫恩还在意犹未尽地回味着刚刚那一幕,“我想,她可能对特里劳妮教授的占卜课更感兴趣。敏感、脆弱、不食人间烟火的特里劳妮看上去好欺负多了,不是吗?”莫恩从喉咙里咕噜一声,显然是被玉米浓汤呛着了。麻瓜研究课的查瑞丽?博比奇教授是一位友善开朗的女巫,只是她健硕的背影经常会被人误认为是位男巫。 周二上午第一节课前,达莉亚早早地来到魔法史教室外的走廊里,坐到一副盔甲后,这样从门厅上来的人都看不见她。她从书包里摸出一柄银质小手镜,夹在《魔法史》里,用它悄悄察看背后的情形。直到上课铃快要响起时,德拉科才慢吞吞地从大理石楼梯上走上来,身后跟着四个跟班——克拉布和高尔,达芙妮和潘西。 达莉亚抽出魔杖,侧身对着他的书包轻轻念道:“四分五裂!”只听见哗啦一阵响,德拉科的课本、羽毛笔、墨水瓶和羊皮纸散落了一地。“见鬼!”他皱起鼻子,一脚踢飞了那个破掉的墨水瓶,潺潺流出的红墨水把几卷写满字的羊皮纸染得不成样子。 达莉亚把东西都塞回包里,趁他们都蹲下来捡东西的时候,低着头飞快地从盔甲后冲出来。“哎呀!”她的膝盖径直撞上了他的左肩。德拉科被她撞得跌坐在地上,她自己也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没等别人反应过来,达芙妮忽然从地上跳起来,用力撞开她:“滚开,泥巴种!”达莉亚被撞个措手不及,跌到墙角那片碎墨水瓶上。细小的玻璃片扎进了她的掌心和手臂,痛得她抽了一口冷气。鲜血和红墨水混在一起,染上了她的黑色长袍。这回可真是自作自受了,她在心里暗自想着。 “达莉亚!”小天狼星从走廊另一头疾跑过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惶恐。就像是事先约好的一样,斯内普也从大理石台阶那里快步走来:“怎么回事?” 德拉科和达莉亚都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后者竭力不去看自己的手,盯着他的左肩看。他根本碰也没碰被她撞到的那只胳膊,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她的手。“是德思礼撞倒了德拉科,教授。”潘西甩着狮子狗一样的脑袋,大声嚷嚷起来。 “然后格林格拉斯脚滑了一下是吗,帕金森小姐?”小天狼星咬着牙说。 “赫奇帕奇和斯莱特林各扣五分,”斯内普往前一步,挡在了小天狼星和那群斯莱特林中间,“别再让我看到你们在走廊上推推攘攘,听明白了没有?”他侧身让他们进教室去,眼睛却紧盯着达莉亚的脸,话里的意味非常明确。小天狼星挣扎了片刻,还是把送达莉亚去校医院放在了第一位。他怒气冲冲地护送自己的养女离开,留下德拉科和他的院长站在原地。 庞弗雷夫人只轻轻挥动魔杖,那些残留在伤口里的玻璃渣子就全部飞进了她的托盘里。达莉亚一边忍着她用某种冒烟的紫色液体清洗手掌和胳膊上的伤口,一边听着小天狼星长篇大论、堪与韦斯莱夫人媲美的说教,只觉得脑袋都要发胀了。传说中叛逆成性的布莱克家逆子在教育她和哈利时,从来都是双重标准:他鼓励哈利冒险,却不同意她冒半点风险。 等她回到教室里时,这堂魔法史课已经过了大半了。至少,她弄明白了德拉科现在还不是个食死徒——面对莫恩既生气又担忧的眼神,还有可以预见的塞德里克之怒,达莉亚只能这样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潘西和达芙妮不时向她投来愤怒的目光,后者的怒气更盛,因为她晚了一步,没抢到德拉科身旁的座位。德拉科却一直目不斜视地看着半透明的宾斯教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九月份余下的日子里,达莉亚时常躲在女生盥洗室,察看着那张活点地图。最近德拉科躲在他那间密室里的时候越来越多,她很想知道,他在那里除了躲避潘西和达芙妮,还有没有在做别的事情——比如,策划如何杀死邓布利多。 正式开学以后,她还没见过邓布利多,猫头鹰琪琪送去的便条也没有回音——她请求他亲自教导哈利大脑封闭术,在小天狼星和她的双重刺激下,斯内普恐怕很难客观地对待长相酷似詹姆姨夫的哈利。达莉亚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大概作为霍格沃茨校长、国际魔法联合会会长、巫师协会会长以及梅林爵士团一级魔法师,他的事情多得无暇再顾及哈利和达莉亚的小小请求。唯一能让达莉亚聊以□的是,赫敏他们不需要自己组建da师了,因为小天狼星自己提出了重建决斗俱乐部的构思。 “换个名字吧,这让我想起洛哈特。”哈利抱着他那杯黄油啤酒,假装打了个哆嗦。这是十月初的第一个周末,他们正在闹哄哄的三把扫帚里,享受霍格莫德村的悠闲时光。 “黑魔法防御小组,这名字如何?”达莉亚眨着眼睛问。 “有点普通,不过——随你吧,反正你是组长。”小天狼星撩着刘海,笑嘻嘻地说。 “什么?”桌上除他以外的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叫起来。 “为什么不是哈利?”达莉亚立刻质疑道, 罗恩和哈利一起诧异地瞪着她:“他(我)?”塞德里克又皱起了眉,显然也不太赞同。“为什么?”小天狼星的嘴咧得更开了,“我还能找到另一个从一年级起黑魔法防御术成绩就全是o和e的学生吗?” “我觉得哈利比我更合适。”达莉亚固执地说。让她没想到的是,赫敏也赞同她的推荐:“没错,哈利是全年级在黑魔法防御术方面最出色的。” “你们在开玩笑吗?”哈利看看她,又看看赫敏,“你们俩哪次考试分数不比我好?” “我们说的不光是考试,哈利。”赫敏冷静地说。 “你做得比我好多了。”达莉亚注视着他的眼睛,“一年级的时候,我只能勉强从奇洛身旁逃走,你却从他那里救出了魔法石。” “那只是因为他不能碰触我,不是我自己——” “二年级,你杀死了蛇怪,消灭了里德尔。”罗恩打断了他的话。 “是啊,可那全靠福克斯及时出现——” “三年级的时候,你变出了肉身守护神。”达莉亚说。 “可你比我更早做到这一点。”哈利已经有些恼火了。 “上学期期末,你抓住了马尔福——” “那是因为你——” 他们都停了下来,扭头看向别处,不敢再触及心头这块鲜血淋漓的伤疤。罗恩和赫敏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有些不安起来。小天狼星和塞德里克分别按住他们俩的肩膀,他们刚才的声音太大,引得隔壁桌的人往这边探头探脑地看过来。 “对不起,哈利,我只是——只是担心我办不到。乌姆里奇会不遗余力地破坏这件事的。”达莉亚搅拌着那杯有些凉的咖啡,喃喃地说道。 “不用担心那个老妖婆,我可不会俯首听她的命令。”小天狼星说。 “但你得听福吉的。要是她告诉他,你在密谋组建邓布利多的私人武装,福吉的反应会很让人头疼的。你肯定知道,他最近对打压邓布利多的势力非常上心。” 她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因为小天狼星皱起眉,没有否认她的说法。 “也许你可以跟傲罗办公室主任鲁弗斯?斯克林杰联系一下,告诉他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或者女孩——也在这个课外兴趣小组里,希望有朝一日能成为傲罗中的一员。要是穆迪说话还管用,事情可能会更简单些……” “我敢说,福吉会迫不及待地推荐乌姆里奇当这个黑魔法防御小组的监督员的。”小天狼星阴沉着脸说。 “那你就说那个老——老巫婆想对你用迷情剂,要他换个懂行的人来。”达莉亚毫不犹豫地说,惹得所有人都看着她。“别那样看着我,任何见过她那件粉红色毛衣、听过她说话的人都不会怀疑这个说法的,我保证。”塞德里克不得不大声咳嗽起来,免得自己像罗恩和哈利一样狂笑不止。 这一个多月以来,乌姆里奇在城堡里神出鬼没,抓着写字板记下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让所有学生和教师都对她厌烦透顶。似乎只有斯莱特林的布雷斯?沙比尼还能跟她搭得上话,他现在是斯莱特林五年级里唯一一个父亲不在阿兹卡班的男生——当然,这跟他那位最近第七次成为寡妇的美丽母亲也有那么点关系。 最终,哈利同意了担任黑魔法防御小组的组长,小天狼星则是指导老师。“高年级学生也可以参加吗?”塞德里克冷不丁说道。“哦,当然,如果你想来的话。”哈利有些吃惊地看了看他。“我一直想变出个肉身守护神,可惜总不太成功。”他微笑着说。 星期天的早上,达莉亚一大早就把成立黑魔法防御小组(dadt)的通知贴到了门厅里,上面注明只收五年级以上的学生(能拿到小天狼星或父母许可的除外)。她还记得那个年幼的科林?克里维,要不是在da的学习让他滋长了太多无畏的自信,他根本不会在霍格沃茨之战里丧生。 果不其然,克里维兄弟一整天都在缠着哈利和罗恩,要求加入到他们的课外小组里。达莉亚他们拿到了小天狼星的同意书,晚上八点在黑魔法防御术教室里接受同学们的报名。几乎所有五年级以上的格兰芬多都来了,拉文克劳的秋?张跟她那帮叽叽喳喳的女友一起来报名,还有几个五年级的拉文克劳男生。塞德里克、莫恩和克鲁兹过来时,带来了整个赫奇帕奇魁地奇球队的队员,五年级的赫奇帕奇也全到齐了。 八点差三分的时候,金妮拉着卢娜匆匆跑进教室,手里还攥着有小天狼星亲笔签名的批条。达莉亚把还不死心的克里维兄弟关在门外,小声问她们:“你们是怎么弄到批条的?”“我告诉他康奈利?福吉自己就有一支秘密军队。”卢娜恍恍惚惚地说道。 “一支……什么?”达莉亚吃惊地问。 “一支秘密军队,他有一支黑利奥帕组成的军队。”卢娜的表情非常正经。 “噢,好吧……你呢,金妮?” “我让他看了我的蝙蝠精咒。你要试试看吗?” “……不用了,快过去吧,哈利要开始了。” 她们回到围着哈利的人群里,金妮挨着拉文克劳的迈克尔?科纳坐下,达莉亚坐到了塞德里克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他低下头,温柔地冲她笑了笑,和她一起看向哈利。哈利的表情有些僵硬,木木地看着她,显然是希望她先开口。 达莉亚只好松开手,微微提高了音量:“嗯……大家晚上好。是这样的,布莱克教授允许我们重建二年级时的决斗俱乐部——当然,现在是黑魔法防御小组,简称dadt,或者da——每周一次,利用课余时间来练习一些有用的防御魔咒,学会如何保护自己。” 她停顿了一下,意识到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嘴巴有些发干:“布莱克教授指定了哈利作为这个小组的负责人,那么——” “为什么不是你?”扎卡赖斯突然说道,显得咄咄逼人,“或者塞德里克也行。” “因为我和塞德都没有实战经验。”达莉亚冷冰冰地说,“哈利是我们当中唯一一个直面过并打败伏地魔的人,而且不止一次。”那个连说都不能说的名字像一阵寒风扫过这群人,引发了好几声尖叫和咳嗽,就连金妮和莫恩也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达莉亚板着脸,假装没看到他们的反应:“还有食死徒,上学期期末,他和布莱克教授一起击退了两个食死徒。如果有谁觉得自己比哈利更有资格担任这个组长,尽管提出来。” 没有人说话。 “那么,哈利,交给你了。”她冲哈利鼓励地一笑,退到他身后。她环顾四周,注意到这里依然没有斯莱特林的学生。当然,她不能期待太多。 第二十三号教育令 作者有话要说:小天狼星当上了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所以福吉没能把乌姆里奇强行指派给霍格沃茨,开学前一天的发布二十二号教育令也就不存在了。 星期一早上,达莉亚和莫恩一起从玄关里出来,发现壁炉旁的公告栏前站满了人。上面贴了张巨大的告示,白纸黑字,右下角是工整华丽的印章和花体字签名:“霍格沃茨高级调查官令:兹解散一切学生组织、协会、社团和俱乐部……以上条例符合《第二十三号教育令》。高级调查官:多洛雷斯?简?乌姆里奇” 莫恩不安地看了看达莉亚,后者摇摇头:“意料之中。我们昨天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来,她不可能不知道,更不可能放着这么好的把柄不管。” 一只长长的胳膊越过她,把这周的口令拍到公告栏上,是塞德里克。“你打算怎么办呢?”他低下头,擦着她的头发轻声问。“交给布莱克叔叔吧,他会有办法的。”她扬起脸,冲他咧嘴一笑。 他们在门厅里见到了同样的告示,把她昨天贴的通知盖掉一大半。礼堂里弥漫着诡异的紧张气氛,人们在四张长桌旁跑来跑去,嘁嘁喳喳地讨论着那个《第二十三号教育令》。达莉亚刚在赫奇帕奇长桌旁坐下,哈利就冲了过来:“你看到了吗?现在怎么办?” “你觉得呢?”达莉亚冷静地反问。 他们俩不约而同地向教工席看去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25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26部分阅读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 作者:肉书屋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26部分阅读 ,乌姆里奇戴着顶难看的绿帽子,得意洋洋地坐在那里。小天狼星一反常态地没出现他的位置上,几位院长都阴沉着脸,谁也没说话。 “当然是继续。”哈利小声说,有些不放心地加上了一句,“你呢?” 达莉亚立刻露出大大的笑脸:“那还用问吗?”一旁的厄尼和汉娜都转回去看自己的盘子,显然是松了口气。“我去告诉他们——还有拉文克劳。”哈利转身走开了,秋?张正在拉文克劳长桌旁探着身子看向这边。 塞德里克放下高脚杯,看了看他的金表:“好吧,我得在上课前去找趟乌姆里奇,去请求重组赫奇帕奇球队。”“什么?”莫恩震惊地叫起来。 “‘一切学生组织、协会、社团和俱乐部’,当然包括魁地奇球队。”达莉亚把盛面包的柳条筐拉到自己面前,平静地说,“多不容易啊,她可算找着耍威风的机会了。” “她不会阻止我们继续打魁地奇的吧,对吗?”总是笑嘻嘻的克鲁兹终于沉下脸来。 “如果我们能让她满意的话。” 早饭后,达莉亚和汉娜迎着秋日里最后一片灿烂的阳光走过场地,海格正在禁林边上等着他们,肩上还扛着半头死牛。她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底油然而生,有个什么东西挣扎着要从她的胃里翻腾出来。 “今天我们要在禁林里上课,那些小家伙喜欢黑暗……”海格兴高采烈地说,领着他们大步走向禁林。达莉亚深吸了一口气,跟在神情紧张的汉娜后面走进昏暗茂密的林子里。海格把死牛撂到地上,让他们站在一起,冲着密林深处怪叫起来。汉娜和帕德玛交换了个眼神,挤得更紧了。 达莉亚咬住嘴唇,看着一只夜骐拍着翅膀,从几棵紫杉之间飞出来。它用发亮的白眼球看了看他们,低下头撕咬那头死牛身上的肉。她大概是这个班里唯一一个能看到夜骐的学生,因为其他人都还在往四下里张望着,奇怪海格为什么不再怪叫。 “那么,有谁看到了,举个手?”海格看着从林子里接二连三地走出来的夜骐,自豪地问。只有达莉亚一个人慢慢地举起了手,他疑惑地侧过头看她:“噢,只有你吗?” “那到底是什么?”汉娜终于注意到死牛身上凭空消失的肉,惊恐地问,“是什么在吃它?” “是夜骐。”达莉亚轻声说,感觉嘴巴有些发干。 海格冲她咧嘴一笑:“没错。赫奇帕奇加五分。还有——” “可它们不吉利!”帕德玛躲到汉娜身后,尖声尖气地叫起来,“看到它们的人会惹上各种各样可怕的灾难,特里劳妮教授说过——” “那只是迷信,没什么大不了的。”海格轻松地笑道,“那么,有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有人看得到,有人看不到?” 他温暖的黑眼睛注视着达莉亚,她知道自己不必举手了:“只有见过死亡的人才能看见它。” “没错,赫奇帕奇再加十分。”海格笑得更开了,他转过身去拍第一匹夜骐的背:“最初这里只有一匹公马和五匹母马,这一头叫乌乌,是最早出生的……”达莉亚的心在往下沉,她听见汉娜和帕德玛在她身后小声议论着,她到底看见了谁的死亡。 这种郁卒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她们去上黑魔法防御术课,才算告一段落。她在走廊里遇见了塞德里克,他向她挥了挥手里的那卷羊皮纸:“乌姆里奇批准了赫奇帕奇魁地奇球队继续活动,还有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只有斯莱特林的申请被压下来了。” “斯莱特林?”达莉亚惊讶地问,“他们派了谁去申请?”“德拉科?马尔福。”塞德里克平静地说。她不说话了,有一个身在阿兹卡班的食死徒爸爸,德拉科现在在乌姆里奇处的待遇几乎等同于原著里被视为谎话精的哈利。 直到上课铃响起的五分钟后,小天狼星才匆匆走进教室,他今天穿了一身极其正式的黑色天鹅绒礼服长袍,袖口和衣角都镶着华美的金边。他冲达莉亚眨了眨眼睛,开始给他们上课。她注意到他的公文包里露出了羊皮纸的一角,上面有魔法部的印章,还能隐隐约约看见福吉的签名,这才露出淡淡的笑容。 “福吉部长非常关心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程,特意给我们指定了一位傲罗作为职业指导员。你猜,他指定了谁?”下课后,小天狼星和她们一起去礼堂吃午饭,在门厅里遇到了刚刚上完魔药课的哈利三人组。 他们都看向达莉亚,她微笑着摇摇头,压低声音说:“肯定不会是我能在噩梦里看到的人。”小天狼星笑嘻嘻地抽出那张公文,清了清嗓子:“是尼法朵拉?唐克斯,我亲爱的侄女。” “哈!”罗恩兴奋地跟哈利用力击掌,大笑起来,“难怪刚才上魔药课时,乌姆里奇的脸色那么难看,我真想今天晚上就活动。”赫敏也乐开了花,却忍不住刺他们一下:“别忘了,哈利刚从斯内普那里拿了个零分,他还得写增强剂的论文。” 达莉亚在塞德里克身旁坐下时,脸上还是满满的笑意。斯莱特林长桌旁的德拉科很快地往这边看了一眼,又扭过头去,露出讥讽的神情。达芙妮低下头,跟他小声地说了句什么,傲慢地瞥向教工席。不远处的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注视着她的姐姐,金发在晴朗的天花板下散着微光。 午饭后,达莉亚坐在湖边的一棵山毛榉树下,拿着《魔文字音表》核对下午要交的古代魔文作业。塞德里克闭着眼睛仰躺在她身旁,嘴唇飞快地动着,背诵《标准咒语》系列里的每一条咒语。薄雾般奶油色的阳光直直地照射下来,映着他宛如大理石雕成的侧脸,让她简直没法移开视线。柔和的风吹皱了湖面,摇曳着芳草,撩起他黑色的鬈发。 她忍不住用手背轻抚着他的脸颊,触手所及之处,小麦色的肌理温暖而柔软,泛着淡淡的红晕。他睁开眼睛,眸光明亮,一抹温柔的笑容浮现在他的嘴角:“我吵到你了?” “不,是我的自制力太弱了。”她的声音甜美软和,像要融化的巧克力一样。 塞德里克笑得更深了,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达莉亚缓缓地挪到离他更近的地方,侧过身去,长长的提香色鬈发从她耳边滑落,像瀑布一样挡住了她的脸。他抬起胳膊,给她撩起滑落的发丝,指尖在她小巧的耳廓上流连忘返,描摹着它的每一个细节。她涨红了脸,握紧手里的课本,不敢再对上他的目光,被阳光染成金色的空气忽然变得燥热起来。 就在这时候,哈利穿过场地,垂头丧气地向他们走过来。“斯内普要我隔周周一晚上去学大脑封闭术,从这周开始。da今天晚上不能活动了。”达莉亚很快坐直了身子,叹着气说:“好吧,那就定在周二晚上——”“赫奇帕奇球队周二晚上要训练,达莉亚。”塞德里克温和地提醒她,双手枕在脑后,又闭上了眼睛。 “那周三呢?”“周三和周五都是格兰芬多球队训练。周四晚上怎么样?” “周四也不行,周四晚上我们有天文课。” “那就周六吧,至少周六大家都有空。” “那可不一定,魅力俱乐部每两周的周六晚上活动,我们得跟她们错开。” 哈利咬着牙说:“总之,这星期先定在周六活动,我去通知那两个学院,你们负责通知赫奇帕奇。”“没问题。不过,你最好把时间贴在门厅里,让他们自己去看。这样跑来跑去会要人命的。”达莉亚撩起鬓发,有些烦躁地说。 晚上八点,达莉亚在图书馆里帮哈利“检查”那篇重写的论文(“加入火蜥蜴血后,应大火匀速顺时针搅拌三十次,而不是静置”)时,他脸色苍白地冲进来,坐到她旁边。赫敏从桌子对面抬起头,担心地看着他,小声问:“你还好吧,哈利?” “嗯……我不知道……没事。”他揉着伤疤,疼得皱起眉,“我又看见那条走廊了。” 达莉亚把写满字的羊皮纸往他面前推了推,轻声说道:“第二次,嗯?” “谢谢。是啊,我真不太喜欢大脑封闭术……” “斯内普在模仿伏地魔侵入你大脑的行为,肯定不会舒服的。喝点黄油啤酒吧。”达莉亚拧开瓶子,递给他。他抓起来喝了一大口,舒服得直叹气:“真棒,像是韦斯莱夫人做的味道。” “这就是韦斯莱夫人做的。”达莉亚轻声笑了起来,把声音压得更低了,“布莱克叔叔修好了他办公室里的消失柜,现在从‘那里’到霍格沃茨可近多了。”“哈,能让我妈妈带些牛肉馅饼过来吗?”罗恩很感兴趣地问。赫敏冲他们翻了翻白眼:“小天狼星不能那么频繁地来回,会被人发现的,乌姆里奇正到处抓他的小辫子呢。” 哈利虚弱地笑了笑:“我猜,他不会介意冒险的——何况是为了伟大的牛肉馅饼。”达莉亚轻声笑起来,忙用手指按住嘴,平斯夫人板着脸,哒哒哒地从他们身旁走过去。 “我先回去了……我真想知道那条走廊是怎么回事……”哈利说着,重新站起身来。 “邓布利多没告诉你?”达莉亚有些惊讶地看向他。 他立刻坐了回去:“没有。你知道?”连罗恩和赫敏也露出了好奇的神情。 达莉亚愣了愣神,忽然有了主意,严肃地盯着哈利的眼睛:“听着,哈利,你最好抓紧时间练习大脑封闭术。我不能告诉你,就是怕伏地魔万一从共鸣里知道,那邓布利多的布局就全白费了。你必须把大脑封闭起来,不管斯内普有多让你不舒服,他都是最出色的大脑封闭师——即使是邓布利多也未必能像他做得那样好。” “好吧,我尽力——不,我一定做到。”在他们三个的目光逼迫下,哈利不得不改了口。 在回公共休息室以前,达莉亚绕进地下一层的女生盥洗室,抽出了活点地图。乌姆里奇没在学校,德拉科又待在他的密室里了。片刻之后,她把地图收回包里,试探着小声喊道:“克利切?” 噗的一声,克利切出现在她面前,挺直了脊背:“克利切为小姐效劳,小姐有什么吩咐吗?”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想了想,轻声说道:“帮我个小忙,克利切,去看看马——德拉科少爷现在在做什么,小心别让他发现你。”克利切冲她点点头,噗的一声消失了。 几分钟后,它又出现在了刚才的位置,露出有些困惑的表情——如果这种表情也会出现在家养小精灵脸上的话。它侧着脑袋,用网球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像是在确认着什么:“克利切亲眼看到,德拉科少爷在画画,画了又擦,擦了又画,一直画不完。” “画画?画什么画?” “德拉科少爷在画小姐的画像,小姐。” 第二十四号教育令 第二天的魔法史课上,达莉亚必须用上十二分的自制力,才勉强止住自己不时往德拉科那边张望的愚蠢行为。这是她第一次在宾斯教授的课上彻底走神,连莫恩用手肘捅她,也没法让她的心思回到笔记上。她从没想过会有这样的可能:他,德拉科&8226;马尔福,喜欢她。 她仔细回想着这四年来和德拉科有关的那些零碎记忆,不得不惊叹于自己的迟钝和粗心大意。如果德拉科讨厌她,他怎么会带她去马尔福的密室,让多比跟着她,索要她的回礼?如果德拉科讨厌她,他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送她圣诞礼物,警告她远离危险?如果德拉科讨厌她,为什么他从来都是在别人看得到的地方对她出言不逊,别人看不到的时候,连话都不会说?“你是个大傻瓜,达莉亚&8226;德思礼。”她喃喃地对自己说。而德拉科是个笨蛋,彻头彻尾的笨蛋,他喜欢上了一个屡屡陷害他,永远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的麻瓜出身者。 达莉亚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德拉科,正好对上他投来的目光。他只迟疑了片刻,脸上便挂上了嘲讽的冷笑,坐在他身旁的达芙妮眯起眼睛,也在往这边看。达莉亚面无表情地低下头,把宾斯教授说的巨人战争第二次转折点记到羊皮纸上。余下的时间里,她连眼角的余光都没往斯莱特林那边飘,知道达芙妮正在暗中观察她和德拉科。 停下来,达莉亚,你现在就跟潘西一样愚蠢。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她心底尖叫——别忘了塞德里克。一想到那个温柔沉默的大男孩,铂金色对她的诱惑立刻被削弱到了最低点。那些灼热的亲吻,纠缠的十指,流离的眸光,在她眼前一幕幕地重现。她把发烫的双颊埋在《魔法史》后,不让懊恼的低吟从自己口中飘出。 大雨下了一整天,课间休息的时候,达莉亚和其他学生一样留在魔法史教室里,整理她的魔法史笔记。达芙妮出去了一小会儿,很快又回来了,满面春风地走向德拉科:“乌姆里奇同意重建我们的魁地奇球队——我爸爸帮了点小忙,他说斯莱特林从没被人这样对待过,不能开这样的先例……离第一场比赛就剩三个星期了……” 莫恩轻轻哼了一声,声音小得让达莉亚怀疑那只是她的幻觉。“这回可让格林格拉斯家族捡了个现成的大便宜,”她哗啦啦地翻着课本,嘴唇微微蠕动,“我妈妈说,马尔福家族倒台了,布莱克先生又当上了霍格沃茨教授,不能老去部里,现在格林格拉斯先生可是福吉身边的大红人。不过,达芙妮也不会如意太久的,纯血家族向来有政治联姻的传统。她爸爸不会同意她嫁到失势的马尔福家的,也许会是沙比尼家或者麦克米兰家。” “也许她妹妹会,毕竟马尔福家还那么有钱,我猜,那位格林格拉斯先生是不会放过金加隆的。”达莉亚蘸了蘸墨水,轻声说道。 “很有可能,我听说阿斯托利亚并不像她姐姐那样受爸妈宠爱。” “不过,我很怀疑格林格拉斯家会不会如愿以偿,马尔福夫人不是还在吗?她可不是什么善茬。” 莫恩冲她摇摇头:“她失踪了。” “什么?”达莉亚不小心在羊皮纸上点了个墨点,忙用魔杖除掉。“怎么回事?《预言家日报》上可没提到这事。” “因为自从魔法部查封了马尔福庄园以后,就没人知道她住在哪里。我妈妈在信里告诉我的,听说她很久没去对角巷的古董商店了,以前她几乎每周都要去一次。” “可那次世界杯的食死徒聚会,她也在那里,魔法部怎么不派傲罗监视她呢?” “那次马尔福先生和夫人都说自己中了混淆咒,威森加摩也认可了,他们不可能推翻自己的判决。而且,她身上没有食死徒印记,否则魔法部查封马尔福庄园时就把她扣留下来了。” 所以,纳西莎现在很有可能就在伏地魔那里,和小矮星彼得一起侍奉她丈夫的主子。她没有别的选择,因为她的丈夫已经输光了所有的选择。达莉亚忽然觉得有些发冷,她想起了上回在猫头鹰棚屋里遇见德拉科的情形,他是在给他的母亲写信吗?是了,这学期从没收到家里寄来包裹的人变成了德拉科,她和哈利还能时不时收到埃罗尔送来的韦斯莱家自制风味馅饼和||乳|脂软糖——韦斯莱夫人和赫敏一样,不赞成小天狼星用消失柜给他们捎东西,觉得太引人注目。 “嗳哟,住手!”皮皮鬼不知什么时候飘进了这间教室,用豆子枪往达芙妮头上喷了几滴墨珠。她用写字板挡住脑袋,气呼呼地大叫起来:“你是要我去叫血人巴罗吗,该死的皮皮鬼?”皮皮鬼怪笑着飘来教室这一头,达莉亚和莫恩赶快戴上尖顶帽,用课本挡住脸。 啪!一滴墨珠正中汉娜的眉心,她尖叫着跳起来,跑出教室。皮皮鬼乐得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继续寻找下一个受害者。达莉亚悄悄抽出魔杖:“瓦迪瓦西!”一股墨水喷泉从汉娜的墨水瓶里涌出,笔直喷向皮皮鬼的鼻孔。“啊呸呸!”皮皮鬼骂骂咧咧地飘进墙壁,这才躲开了墨水柱的反击。达莉亚挥动魔杖,把喷溅的墨水收回玻璃瓶里,不去看达芙妮愤懑的表情。 就在这时候,一只猫头鹰跌跌撞撞地飞进来,落到德拉科的桌上。它翅膀上的羽毛全部倒向一边,像是被谁用力抓过一样。德拉科粗暴地扯下它脚上系着的那卷羊皮纸,把它从桌子上拂下去。它呜呜地叫唤几声,拍打着翅膀飞走了,在他的羊皮纸上留下几个湿漉漉的爪印。他的脸色非常难看,瞪着那封信,似乎意识到他的通信被人监视了。 达芙妮还在整理她的头发,嘴里嘀咕个不停。“你有完没完!”德拉科冲她大吼一声,把桌上的东西都扫进书包里,大步冲出教室。达芙妮愣住了原地,显然还不知道她是哪里激怒了这位马尔福家的少爷。达莉亚轻轻咬着唇,低下了头。 下午的保护神奇生物课改在室内上,海格给他们几个看了刺佬儿。达莉亚把活点地图插在《妖怪们的妖怪书》里,不时翻出来察看。德拉科似乎翘掉了所有的课,一直待在马尔福的密室里。乌姆里奇和费尔奇在各个教室里窜来窜去,徒劳地寻找着那个连“劫道者”四人组都不知道的房间。“都过来,孩子们,试着给它喂点儿牛奶。”海格挥动着蒲扇似的巴掌,招呼他们过去细看,“要留心它的刺,那可是有魔力的……” 晚上,达莉亚抽空去了趟女生盥洗室,把克利切叫出来,它的回答跟上次一模一样:“德拉科少爷在画小姐的画像,小姐。”她看着它越来越不耐烦的神情,知道自己不能再太过依赖这个家养小精灵了。 她回到图书馆,刚在哈利身旁坐下。“嗳哟!”他大叫起来,用手捂住脸,双眼紧闭。“怎么了?”他们几个异口同声地问,平斯夫人从区的书架间探出头来,瞪了哈利一眼。 “伤疤……我的伤疤疼了……他发怒了。”哈利揉着额头,脸色有些灰败,等平斯夫人走开以后,才低声说道。 “你看到他了?”罗恩惊恐地问。 “放松,哈利,放松点儿……”达莉亚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双翠绿色眼睛。 “他想办一件事……就是拿到那件东西,一直没办成。”哈利再次用手按住自己的眼睛,语气里有着他自己都没觉察到的惊奇。 “这是第三次吗,哈利?今天都没有——”“行了,达莉亚。”赫敏打断了她的话,“哈利不该知道这些的,他应该把伏伏地魔的思想屏蔽在外面,而不是探得更深。” 达莉亚尴尬地往后靠了靠:“对,没错,别去主动试探他的思想,伏地魔可以在他自己脑子里制造幻象来欺骗你。只要没被证实,你都不能把你看到的当做是真实——我就是这样想的。”她看到哈利疑惑的眼神,赶快补上一句。 之后的几天里,他们都没在讨论这个话题,但哈利肯定没听她的话。赫敏偷偷告诉她,罗恩说哈利连梦里都在说着那条走廊的事情。这让达莉亚很不舒服,她意识到,这是哈利跟伏地魔之间联系增强的表现。伏地魔肯定没回阿尔巴尼亚,他就在附近的什么地方,等候着他的机会:到手的预言球,摄魂怪的叛变,食死徒的回归…… 达莉亚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最近乌姆里奇的动作越来越多,小天狼星借着把她和哈利叫到办公室“讨论作业”的机会,告诉他们乌姆里奇监视了进出霍格沃茨的飞路网和猫头鹰。“这是《第二十四号教育令》的规定。”小天狼星讥讽地说。 “难怪,我看到马尔福的猫头鹰被人截查过。”达莉亚捧着热气腾腾的黄油啤酒,不知道自己是该喜还是该忧。 “很遗憾,她什么也没发现。”小天狼星撩起刘海,依靠在火光熊熊的壁炉边上,“信是纳西莎写给他的没错,但她在信里只说了‘注意身体,妈妈爱你’之类的废话,连她现在的地址都没写。不过换作是我,我也不会写的。” “只要乌姆里奇别来监视我们的dadt活动,我可不管她给马尔福制造多少麻烦。”哈利咧嘴一笑,唇边还沾着点泡沫。 周六晚上的第一次dadt(以下简称da)活动如期而至,达莉亚匆匆吃过晚饭,跟哈利他们一起去布置黑魔法防御术教室。她挥动魔杖,让那十几套桌椅全部靠墙,然后变出四十个精致的缎面坐垫,摞在地上。“哇,你会用召唤咒了?这可是s的内容。”唐克斯大大咧咧地说着,走了进来。她穿着古怪姐妹的衬衫,根根直立的短发是耀眼的粉红色,手里还提着个旧箱子,看上去很像是卢平从前用的那个。 她把箱子扔到讲台边上,发出沉重的砰地一声,把他们几个都吓了一跳。“这都里面装了什么啊?”罗恩用脚踢了踢那个破破烂烂的箱子,被赫敏瞪了一眼。 “你们的卢平教授和穆迪教授托我带来的小礼物,阿拉霍洞开!飞来飞去!”唐克斯咧开嘴笑起来,抽出她的魔杖。箱子啪的一声自己打开了,上百本羊皮面的大厚书飞出来,歪歪斜斜地落到靠墙的那排空架子上,达莉亚认出其中好多都是她落在布莱克庐没带走的书籍。 一面巨大的照妖镜从箱子底部飞出来,落到书架旁,发出哐当一声巨响。然后是各种半新不旧的窥镜、探秘器……堆满了架子的每一个角落。“真是太棒了!”哈利由衷地赞叹。达莉亚笑着挥动魔杖,让书本都排列整齐。赫敏根本顾不上说话,从架子上抽出一本《以毒攻毒集》,就坐到最近的垫子上读起来。 八点差一刻的时候,陆续有人过来了。秋&8226;张和她的女友们进来的时候,一脸惊喜地环顾四周,很快地坐到哈利旁边的垫子上。小天狼星和塞德里克是最后一批进来的,他随手反锁上教室门,抱着胳膊坐到门边的垫子上,示意哈利开始。塞德里克挨着达莉亚坐下,和其他人一样安静地看着他。 “噢,今天是我们第一次活动。”哈利看上去有些紧张,“魔法部派了一位傲罗过来作为我们的指导员,这是尼法朵拉&8226;唐克斯,傲罗小分队的成员。”唐克斯亲切地冲他们招招手:“请叫我唐克斯。”说话间,她皱着鼻子,头发就由粉红色变成了褐金色,引得众人一阵惊呼。“我是个易容马格斯。”她得意地笑起来。 “好吧,我想我们首先应该先来练习缴械咒,就是除你武器。这很基本——” “拜托,”扎卡赖斯抱着胳膊,拉长腔调说,“我想缴械咒对神秘人或者食死徒没什么作用。” “不,它很管用。”达莉亚平静地看着他,“六月份的时候,哈利用它救了我的命。”扎卡赖斯长大了嘴巴,屋里一片静寂。哈利不安地看了看她,但她继续说道:“如果你不屑于练习它,可以离开。” 扎卡赖斯没有动,也没人想要动。 “现在,我想我们可以分成两人一起练习。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小——布莱克教授和唐克斯会一直在旁边监督。”哈利舔了舔嘴唇,接着往下说。达莉亚立刻站起身,和塞德里克面对面站着。他却摇摇头,扳着她的肩膀转向莫恩:“你们两个一组吧,我和克鲁兹一组。” “怎么,瞧不起我们吗?”莫恩眯起眼睛,看着克鲁兹站到塞德里克身旁。 克鲁兹冲她咧嘴一笑:“你确定要我拿魔杖指着你吗,亲爱的?”莫恩的脸唰地变红了。 “注意,听我数到三——一,二,三——” 屋里一片除你武器的吼声,莫恩的魔杖高高飞起,撞到了天花板上的吊灯。“魔杖飞来!”达莉亚收回魔杖,笑嘻嘻地递给莫恩。能做到她这种程度的人并不多,许多人只能逼着自己的对手后退几步,或是打飞了他们附近的书本。 “除你武器!”莫恩忽然吼道,手里的魔杖直直指着达莉亚。 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得她踉跄着跌在垫子上,魔杖依然牢牢地握在她的掌心。她马上跳起来,扬起眉头看着莫恩:“再来!” “好了,停下,停下!”哈利大声喊着,却被屋里嘈杂的人声盖住了。“用口哨吧。”塞德里克用召唤咒变出了一个口哨,递给他。“谢谢。”哈利有些受宠若惊,接了过来。达莉亚转过头去,冲着书架旁的照妖镜轻轻微笑。“除你武器!”她的魔杖应声而起,重重砸到纳威&8226;隆巴顿的头上。 当所有人的练习都渐入佳境的时候,小天狼星拍着手让他们都停下来:“好啦,已经九点了,今天就到这儿吧,哈利。”唐克斯正兴致勃勃地变鼻子给金妮和卢娜看,听到这话,忙跳了起来:“是啊,没错,小不点儿们,快回去,别让费尔奇抓到你们。”金妮在她背后吃吃地笑起来,扎卡赖斯明显对“小不点”这个说法不太高兴,抱着胳膊撇了撇嘴。 “那么,下周就定在——先定在周一晚上,都没问题吧?”哈利有些尴尬地问道,他刚刚正在帮秋&8226;张纠正动作。 “当然!”格兰芬多的迪安&8226;托马斯热切地说,不少人都发出了赞同声。 他们三三两两地回到各自学院的宿舍里,达莉亚放下四柱床的帷幔,抽出活点地图,发现德拉科又在马尔福的密室里了。看样子,他似乎打算在那里过夜。费尔奇的墨点在二楼走廊跟乌姆里奇会合,不知道又在合计什么坏主意。她重重地吐了口气,把脸埋在松软的鹅毛枕头里。 第二十五号教育令 作者有话要说:骤然发现很久没写魁地奇跟圣诞节了,以前每次写到这两个都要头疼…… 本学年的第一次魁地奇比赛将在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之间进行,比赛前一周,da的活动暂停了,因为格兰芬多的队长安吉丽娜坚持要她的队员每天都去训练。大家都没什么异议,霍格沃茨的上一次魁地奇比赛(赫奇帕奇对格兰芬多)已经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所有人都对这场球赛充满了期待。塞德里克他们也在关注着比赛的情况,毫不夸张地说,这个比赛的结果将决定着他们来年训练的重点——是对抗斯莱特林,还是对抗格兰芬多? 斯内普的偏心也越来越明显,他老是为斯莱特林队预定场地,让哈利他们几乎没法找到完整的时间段训练。跟卢平的谨小慎微不同,小天狼星这回立场坚定地站到了格兰芬多那边,为着各种斯莱特林学生使用魔法算计格兰芬多队员的事件跟斯内普针锋相对。他对麦格教授向来秉持的公正态度嗤之以鼻,认为那是在变相地纵容斯莱特林的过激行为。毫无疑问,他的表态赢得广大霍格沃茨学生们的拥护,现在他是最受学生们欢迎的教师——当然,不包括斯莱特林的学生。 如果有谁能比斯莱特林们更讨厌小天狼星,那肯定是乌姆里奇。她的那些手段对他根本使不出来:出身高贵,知名慈善家,与福吉和《预言家日报》都关系良好……几次碰了一鼻子灰以后,乌姆里奇索性不去检查黑魔法防御术课了,一门心思地针对教授占卜课的特里劳妮和保护神奇生物课的海格。 特里劳妮被留用察看以后,达莉亚和赫敏不得不抽出时间来帮海格备课,或者说,是竭力劝服他让她们帮忙备课。每当海格嘟囔着要让她们见识喀麦拉兽或是类似的“好玩的”小家伙时,达莉亚就会把巴克比克弄伤她的事翻出来说,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海格,或是跟赫敏一唱一和地忽悠他,说自己是多么希望学习嘎嘎精。“塞德里克说前几年的owls考试都考到了这个,”她在桌子底下交叉着食指,竭力露出急切的神情。“你看,我们都想拿到好成绩……麻瓜出身的女巫总要比别人更努力一点,不是吗?”赫敏紧紧交握着双手,诚恳地说。 “好吧。”海格皱着眉头,用龙肉覆着青肿的眼睛,“让我想想,也许下节课可以学……啊,我不会告诉你们的,等着瞧吧。”他把格洛普藏在了附近的山洞里,但还是时不时地去看他,然后带着一身伤痛回来。 狂风暴雨终于随着十月份的结束而过去了,一个滴水成冰的早晨,达莉亚和汉娜戴着厚厚的龙皮手套,踏着落满寒霜的草坪,来到禁林边上。积雪的群山映着淡青灰色的天空,显得既远又近。海格戴着他那顶鼹鼠皮帽子,笑嘻嘻地冲他们摆手:“过来吧,孩子们,我有好东西给你们看。”汉娜和帕德玛不由自主地畏缩了一下,人人都知道,海格的“好东西”从来都不是什么能让人高兴的东西。 但这次她们可大错特错了。一只雪白的独角兽被栓在了不远处的树下,浅金色的蹄子轻轻刨着泥土,不安地扬起带角的脑袋。“哇——”连达莉亚也忍不住赞叹起来,活生生的独角兽真的是太美了。 “这是威尔米娜(格拉普兰教授的教名)帮忙抓到的,你们三个可以过去,独角兽喜欢女生……我要是靠过去,它准会在我腿上顶一个大窟窿……”海格咧开嘴笑着,不小心扯到了脸上的伤口,疼得直抽气。 达莉亚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抚摸着它柔软的毛发。淡淡的微光从它身上散发出来,映得她手里的羊皮纸格外焦黄。它看上去很像一匹长了角的白马,但性情更为温顺,也更安静。想到自己的魔杖里就有一根独角兽的尾毛,她觉得眼前这只也亲切了不少。“退后,布特。”海格伸手拦住想蹭过来的泰利?布特,独角兽已经开始用角瞄准他了。 直到午饭的时候,她和汉娜还在嘁嘁喳喳地说着那匹独角兽,惹得莫恩头一次对她们的保护神奇生物课产生了羡慕之情。向来喜欢讨论神奇生物的塞德里克这回却不说话了,只是时不时地看达莉亚一眼,眼神格外温柔。 第一场比赛的早上,达莉亚刚走进礼堂,就看到斯莱特林长桌旁的每个人都戴着个皇冠状的银徽章,德拉科正侧身向达芙妮说着什么,苍白的脸上满是嘲讽的冷笑。她倒抽一口凉气,转身出去,在大理石台阶上截住了哈利和罗恩:“你们直接去更衣室吧,我跟赫敏会把早餐带过去的,那帮人太能闹腾了。”罗恩紧张得满脸都是冷汗,说不出话来,木木地点点头。 胸前别着红玫瑰的赫敏疑惑地看了看她,和她一起走进礼堂。等她们从里面出来时,赫敏的脸色难看得要命,她们手里各抱着一包三明治和小面包,急匆匆地走向格兰芬多的更衣室。金妮和卢娜已经在那里了,卢娜还戴着顶狮头帽,发出阵阵逼真的咆哮声。不一会儿,安吉丽娜他们也过来了,好奇地看着她和卢娜这两个非格兰芬多。 “我们走吧,去晚了可就没好位置了。”达莉亚说着,拉起卢娜往外走,赫敏和金妮紧跟在她们身后。达莉亚在看台上找到了塞德里克,他皱着眉看向斯莱特林的看台,一枚枚银质徽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太过分了。”达莉亚交握着双手,气愤地说,“他们想用这个把罗恩吓倒,这样格兰芬多的球门就等于不设防了。”他把她的手拉进自己斗篷里捂着,沉默地点点头。 克拉布和高尔今年也加入了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他们笨拙地挥着崭新的球棒,看上去像原始人。德拉科站在他们中间,铂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面无表情地拍了拍胸口的银徽章,斜眼看着哈利他们。 果然,比赛一开始,罗恩的表现就大失水准。斯莱特林就挥舞着他们银绿相间的旗帜,大声唱起了《韦斯莱是我们的王》。李?乔丹竭力喊着,试图用自己的声音盖过震耳欲聋的歌声。“……韦斯莱保我赢这场,韦斯莱是我们的王……”卢娜的狮吼帽在达莉亚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唇,看见斯莱特林的队员们也在扫帚上放声唱,德拉科得意洋洋的笑容显得十分刺眼。哈利疯狂地在红色和绿色的人影里穿行着,似乎想要尽快结束比赛。 安吉丽娜终于进了一个球,卢娜的狮吼帽在格兰芬多的欢呼声里发出阵阵咆哮。要不是塞德里克抓着她的手,达莉亚恐怕会按捺不住,像赫敏那样紧张得用手挠自己的脸了。克拉布和高尔一直在挥舞球棒,但他们的目标更多的是哈利和格兰芬多的其他队员,而不是游走球。 就在这时候,哈利和德拉科同时向斯莱特林那边的球场冲去,金色飞贼出现了!达莉亚腾地站起来,看见他们并驾齐驱,冲向球门的门柱底部……“让我过去,塞德。”她含糊地说,侧身穿过激动的人群,冲向场地。 她喘息着,听见人群里爆发出喝彩声,知道哈利最终抓住了金色飞贼。“无耻!”李?乔丹的怒喝和排山倒海的嘘声、叫骂声同时响起,她冲进场地,看见哈利从扫帚上摔下来,一个游走球打着旋儿飞上天空。幸好,他被克拉布打来的游走球击中时离地面只有五六英尺高。她和安吉丽娜一起把他从地上拉起来,随即被人撞了个踉跄:德拉科?马尔福抓着扫帚冲过来,脸色气得发白,勉强挤出嘲讽的冷笑。 他冲着哈利的背影大声嚷嚷:“——真想唱他老妈,可又肥又丑不好押韵——还有没用的废物,他——”“无声无息!”达莉亚拔出魔杖,指着他大喝。德拉科立刻没了声,他猛地转过身,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和鄙薄。弗雷德和乔治震惊地回过头来,他们正在跟哈利握手。德拉科把扫帚摔在地上,重重地踏着步子,向她逼过来。 “障碍重重!”达莉亚喊出了她想到的第一个咒语,德拉科被她的咒语击飞出去,撞倒了往这边走的克拉布和高尔。“除你武器!”她的魔杖高高飞起,落到霍琦夫人的脚边,“攻击球员,我从没见过这么疯狂的行为——还是个级长——到你的院长办公室,快去!” 达莉亚僵硬地转过身去,从震惊得说不出话的塞德里克面前走过,笔直走向城堡。她刚走到门厅,就看见多洛雷斯?乌姆里奇站在那里,脸上挂着阴森的冷笑。斯普劳特教授急匆匆地从温室那边赶来,头发上还粘着湿漉漉的碎叶子:“德思礼,你怎么会——” “需要帮忙吗,斯普劳特教授?”乌姆里奇咧开肥厚的嘴唇,声音甜腻得令人恶心。 斯普劳特教授楞在原地,显然还不太清楚状况:“帮忙?帮什么忙?” 现在乌姆里奇的笑容甜得活像是刚刚吞了一只苍蝇:“我想,像德思礼小姐这样粗暴、无礼、不合规矩的行为,应该被处以一周的禁闭。” “我必须再次提醒您,多洛雷斯?乌姆里奇女士。”匆匆赶到的小天狼星把达莉亚揽在身后,硬邦邦地说,“你无权处分——” “恐怕您的消息滞后了,布莱克教授。”乌姆里奇皮笑肉不笑地从手提包里抽出一卷羊皮纸,在他们面前抖开,“咳,咳……《第二十五号教育令》” “又一个!”麦格教授在他们背后大喊起来,完全失去了她平日的镇静。达莉亚看着落款处福吉的签名,抬起头,冲那只穿着绿花呢长袍的癞蛤蟆女士甜甜一笑:“我愿意接受处罚,女士。” “别着急,德思礼小姐,我还没说完呢。”乌姆里奇清了清嗓子,把那张新法令念了一遍,“‘从今天起,高级调查官对……一切惩罚、制裁和剥夺权利事宜享有最高权威,并……拥有最终修改权。’所以——” 她卷起羊皮纸放回包里,假笑着往前走了几步,伸手扯下达莉亚胸前的级长徽章:“——我想不得不剥夺德思礼小姐的级长头衔,禁止她再参加一切社团活动,以示惩戒。” 小天狼星按住达莉亚肩膀的手猛增了几分力气,她忍住肩头和心底的疼痛,定定对上乌姆里奇不怀好意的目光,决心不让这个女人从她身上得到半点愉悦。“真让人遗憾,我是在学校里使用魔法,否则你就能折断我的魔杖了,对吧,女士?” 这可不是乌姆里奇想要得到的回应,她的目光在脸色沉静的达莉亚和竭力压制火气的小天狼星之间游移,最终收敛了笑意:“你的禁闭从周一开始,下午五点钟,到费尔奇先生的办公室来。”她带着毫不满足的神情转身走开,留下一片静寂。 “你应该让我们揍马尔福一顿,光让他闭嘴有屁用!”弗雷德的咆哮声击碎了沉闷的空气。“闭嘴,韦斯莱!”“好让她罚你们几个终身禁赛吗?”麦格教授的怒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26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27部分阅读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 作者:肉书屋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27部分阅读 喝和达莉亚的大喊同时响起。“我正巴不得呢!”哈利冲到她面前,金色飞贼还在他手里挣扎着。 啪! 达莉亚高高举起的手掌,最终也只是轻轻落到他的手背上。“别让我觉得自己在白费力气,哈利。”她仰头环视着那几个格兰芬多的大男孩,他们中的每一个都比她高大,“告诉罗恩,我不许他退队。还有,要是敢让斯莱特林拿到冠军杯,我——我这辈子都不会跟你们说话。”乔治勉强咧开嘴,似乎想要说个跟冠军杯有关的笑话,在她的眼神逼迫下闭上了嘴。 那天晚上在公共休息室里,苏珊给他们带来了汉娜成为新一任女生级长的消息。“……她不想这样的,但是斯普劳特教授坚持不让女生级长的位置空缺……”她不安地扭着手,为自己不得不承担的传话任务感到难过。“棒极了,她实至名归。”达莉亚发觉自己的声音显得很虚伪,忙补上一句,“汉娜一点儿也不比我差,我是真心这样觉得的。” 塞德里克突然开始猛捶他的膝盖,把她们俩都吓了一跳,苏珊害怕地快步走开。“别这样,”达莉亚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再自虐下去。“斯莱特林的克拉布也被终身禁赛了,这很公平。”她把“公平”这个词咬得很重。如果不是因为克拉布的老爸已经在阿兹卡班里蹲着了,他肯定只会被罚抄写句子。 “公平?”他干笑了一下,扭过头去看着炉火,“你是为了公平,还是为了哈利?”达莉亚把他的脸扳回来,不解地说:“你怎么了,塞德?” “你只要一遇到跟哈利有关的事,”他的声音低沉暗哑,泛着浓浓的苦涩,“就会彻底失去理智。从一年级开始,就是这样……” “你不会是在吃醋吧?”她终于反应过来,水蓝色的眸子闪闪发亮。他咧开嘴,想笑却笑不出来。“哈利是我的弟弟,我们一起长大。”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老是做关于他的噩梦,在遇见你之前,我唯一的念头就是别让噩梦成真。” “遇见我之后呢?”他专注地看着她,声音变得格外温柔。 “遇见你之后,我每天都向梅林祈祷,永远别让你出现在我的噩梦里。我爱你,塞德。”她的额头轻轻碰触着他高挺的鼻子,闭上眼睛。他把她抱在怀里,勒得紧紧的:“我也是。我也爱你,达莉亚。” “咳,咳咳。”莫恩坐在壁炉边上,发出酷似乌姆里奇的咳嗽声,“我不想打扰你们,不过,请先让我出去好吗?” 第二天早上,天气一片晴朗,达莉亚拉着莫恩跑到场地上堆起了雪人。她们给雪人施了魔法,让它变成粉红色,还给它系上了蝴蝶结,看上去就像个大号的乌姆里奇。弗雷德和乔治在一旁哈哈大笑,干脆在周围画上一道直径十五英尺的圆圈,大声叫卖起来:“雪球砸癞蛤蟆,一个纳特一次,砸中蝴蝶结红心的奖励五个纳特!”话音刚落,瑟斯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她们一直玩到吃午饭的时候,才带着满兜铜币回到礼堂。达莉亚抽出魔杖,把她们湿到膝盖上的长袍弄干,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笑容。德拉科还有另外几个斯莱特林的学生从他们学院的长桌旁看过来,脸色阴沉得可怕。“明天晚上我送你过去。”塞德里克给她倒了杯南瓜汁,平静地说。她愣了片刻,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冲他会心一笑。 周一下午,达莉亚下了变形课,就直接冲去吃晚饭,莫恩帮她把书包带回公共休息室。她走出礼堂的时候,塞德里克在门厅里等着她,陪她走向费尔奇的办公室。达莉亚敲了敲门,只听见乌姆里奇甜得发腻的声音喊道,“进来。”她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走进去,塞德里克在她身后大声说道:“我十一点钟来接你。” 乌姆里奇坐在费尔奇的办公桌后,嗲声嗲气地笑了起来:“晚上好,德思礼小姐的紧闭是到午夜十二点,迪戈里先生。即使是学生会主席也不能在半夜的学校里乱走,否则我就要连你一起罚紧闭了。”达莉亚转身轻轻关上门,示意塞德里克离开,他看上去快要气疯了。 “晚上好,女士。”她毫不畏缩地看着乌姆里奇鼓胀的双眼。 “好了,坐下吧。”乌姆里奇指了指角落里那张铺着花边桌布的小圆桌,上面放着一张空白的羊皮纸,还有一支笔尖细长锋利的黑色羽毛笔。 蛤蟆与蛇 达莉亚挺直脊背,在桌子前的那张印花椅上坐下,不肯露出半点怯意。她就知道,乌姆里奇绝不会轻易放过她的。早在昨天下午,她就把这周要交的所有作业都赶出来了。 乌姆里奇注视着她,似乎在好奇她怎么还不发问。过了片刻,她轻声说道:“我要你写:我不可以乱用魔法。开始吧,德思礼小姐。” 达莉亚拿起羽毛笔,竭力不让自己的笔尖颤抖,往纸上写道:我不可以乱用魔法。 就在落笔的一刹那,她的笔尖隔空割开了她右手手背上的肌肤,刻下她写的每一个字母。她慢慢地写着,落在羊皮纸上的一笔一划都蘸满了她自己的血。一句话写完,她的额头已经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手背上一阵阵地灼痛。她抬起笔,那些血淋淋的伤口瞬间愈合了,只留下浅浅的红印。 她一言不发,继续往下写,忍受着一次又一次手背被自己深深割开的痛苦。她知道,乌姆里奇正在注视着她,想从她身上找到半点软弱或是屈服的迹象。她决心不让那个女人得逞,不想让她变态的嗜好得到满足。 我不可以乱用魔法。 夜幕渐渐降临,片片雪花在窗外飘舞。 我不可以乱用魔法。 她的手背火辣辣地痛着,握笔的指尖都发白了。 我不可以乱用魔法……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才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乌姆里奇从一堆羊皮纸里抬起头,大声说道:“进来。”小天狼星大步走进来,在看到达莉亚的手背和那堆写满鲜红字迹的羊皮纸时,脚下不由得一顿:“已经十二点了,乌姆里奇女士。德思礼的禁闭该结束了。” 乌姆里奇露出虚情假意的笑容:“噢,已经到时间了吗?过来,德思礼小姐。” 达莉亚直挺挺地站起身,大步走到办公桌前。 “手。”乌姆里奇说。 达莉亚把手伸过去,任由她用粗短的手指恶意刮擦那些新长出来的嫩肉,竭力忍住一阵阵战栗。“看样子,我还是没能给你留下足够深刻的印象。”乌姆里奇抬起头,笑眯眯地说,“没关系,我们明天继续。你可以走了。” “明天见,女士。”达莉亚冷静地说着,转身走出去。小天狼星似乎用上了全部的自制力,才没当场发作出来,只是大力摔上了费尔奇办公室的门。 直到走过拐角处,小天狼星才停下脚步,瞪着她:“这就是你想要的,嗯?” “我要是不那么做,她会让哈利、乔治和弗雷德终身禁赛。。”她赶在他开始咆哮以前补上一句,“是的,我认为这很有必要。”洛丽丝夫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跟前,瞪着黄亮的眼睛。 小天狼星一言不发地把她送到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门口,转身离开,甚至不肯跟她说晚安。她刚爬进墙洞,塞德里克就冲了过来,一把抓住她。“嘶!”她毫无防备,猛地抽了一口冷气,甩开他的手。 “你手背上是什么?”他抓起她的胳膊,看见了被刻进她肌肤里的那行字。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眼里闪动着丝毫不逊色于小天狼星的怒火:“那个女人——” “先给我莫特拉鼠汁可以吗,塞德?”她苦笑着说。 他们在壁炉边上坐下,他把她的手轻轻浸泡在下午就准备好的那碗黄褐色汁液里,一种清凉的感觉从伤口处蔓延开来,让她觉得舒服多了。小软在桌上滚来滚去,懒洋洋地吐着舌头。猫头鹰琪琪扑打着翅膀落到她肩上,发出低沉的呜啦呜啦声。 塞德里克一直阴沉着脸,活像个英国版的克鲁姆。微弱的火光映在他脸上,更显得轮廓分明。达莉亚伸出闲着的左手,用食指轻轻描摹他的眉弓,他的鼻梁,他的唇线……看着他小麦色的肌肤在她的触碰下泛起点点红晕,是她最喜欢的游戏。 当她的食指划过他的唇瓣时,忽然被他轻轻含住。他灰色的眸子注视着她,闪动着不同于怒火的灼人光芒。达莉亚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眼睁睁地看着他向她俯下脸来。他忽然舔了舔她的指尖,窘得她立刻缩回手,触电般地战栗起来。他微湿的唇瓣贴了上来,用舌头勾勒着她的唇齿,让她的呼吸也变得和他一样灼热起来。 他是万能良药,在她彻底沉沦在他的温柔拥吻以前,她模模糊糊地想着。 接下来的几天里,达莉亚每天准时在晚上五点钟出现在费尔奇的办公室,接受漫长的煎熬和折磨。她的倔强让乌姆里奇很不满意,因为她甚至不肯在那里表露出半点喘息或战栗。小天狼星试图动用自己和福吉的私交,把她的禁闭改成由他来执行,但没有成功,只是把她的禁闭时间从七个小时缩短为三个小时。在福吉看来,乌姆里奇在霍格沃茨的权威与他自己作为部长的尊严密切相关。如果不是因为他觉得达莉亚攻击马尔福的行为还算情有可原(卢修斯?马尔福就是因为袭击达莉亚才被关进阿兹卡班),他甚至不肯卖半点情面给小天狼星。 达莉亚对此简直是感激不尽,单靠早饭前和午休的那点时间,她根本不可能做完所有的家庭作业。她也不想太过麻烦塞德里克,他自己还得准备s的考试,如果他想顺利进入魔法交通司,他必须从现在就开始为五张e以上的s成绩单奋斗了。 周五晚上十二点的时候,小天狼星的敲门声准时响起,达莉亚如释重负地放下笔。“让我看看。”乌姆里奇根本不去理会敲门声,走过来抓起她的手,但她还是不肯做出任何示弱的反应。敲门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密,让人怀疑他会不会下一刻就要破门而入。 终于,乌姆里奇一脸遗憾地放开她的手:“我认为,再加一周禁闭可能会更有效。”她满意地看到达莉亚脸上露出震惊的神情,咧嘴一笑:“不过,既然福吉部长说了只罚一周,那我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达莉亚没有答话,径直离开了房间。小天狼星在门外等着,脸上的表情表明他也听到了乌姆里奇的话。 在他发觉自己的力量不足以把那只母夜叉赶走以后,小天狼星非常难得地没有在背地里骂骂咧咧,而是把全副身心都投入到了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学和dadt的活动中去。“我会让福吉发现,他在霍格沃茨耍的心机完全是白费力气。”他咬着牙,告诉达莉亚和哈利。 达莉亚微笑着目送他们走上大理石台阶,转身回到公共休息室。费尔奇和洛丽丝夫人一直对她虎视眈眈,防止她违背高级调查官的命令,再去参加任何社团活动。可惜他们的监视对她来说根本无关痛痒,dadt每期的内容都是由她和哈利在图书馆里敲定的,到目前为止,他们学习的范围还没有超出他们俩三年级时从卢平的私人授课里所学到的那些咒语。 十二月的暴雪再一次降临到霍格沃茨的校园里,达莉亚现在非常庆幸自己不是级长了,因为厄尼和汉娜他们既要完成堆积如山的家庭作业,又要负责装饰城堡,巡视走廊,看管低年级学生,简直忙得不可开交。尽管哈利不承认,但达莉亚不再是级长这事还是让他轻松了很多。现在他们常常一起待在图书馆里,完成家庭作业。不用训练的日子,塞德里克也会到图书馆来,和哈利一左一右地坐在她身旁。 距离圣诞假期还有一周的时间,小天狼星打算带他们回格里莫广场过圣诞节,那里在他们和闪闪的努力下已经很像一个家了。哈利告诉达莉亚,他打算在下学期让大家练习守护神咒:“好极了,别忘了告诉我他们的守护神都长什么样。”她贼兮兮地笑起来,瞥了一眼塞德里克,发觉他也在微笑着看她。她忽然醒悟过来:“你已经会守护神咒了,对吧?” 塞德里克没有答话。“快告诉我,你的守护神是什么?”她不客气地用羽毛笔的另一头挠着他的脖子,小声问道。他竭力躲开她的痒痒攻势,只是一味地冲他微笑:“噢,是你见过的动物。”“天鹅?獾?山羊?”可不管她说什么,他都只是摇头。 直到吃晚饭的时候,达莉亚还在纠结于这个问题。她叉起一块约克郡布丁,若有所思地说:“好吧……卢平教授说过,守护神反映召唤者的特质……难道是白马?”塞德里克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他被南瓜汁呛到了。“真的是白马?”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有什么可瞒着我的?”他板着脸转过头去,无论如何也不肯接她的话。 假期的最后一天,达莉亚在黑魔法防御术教室外站着,等待dadt的最后一次活动结束。晚上九点的时候,唐克斯打开门,轻松地冲她打着招呼:“你好,达莉亚。要进来吗?”她看了一眼里面的圣诞节装饰——尤其是天花板中间悬挂着的一大丛槲寄生——忍不住笑起来:“不用了,我只是来等塞德的。” 她靠在唐克斯身旁,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今晚是韦斯莱先生值班吗?”“是啊,他说圣诞假期想好好休息——你怎么知道的?”唐克斯惊奇地看着达莉亚,后者的心直直沉了下去。“我梦见韦斯莱先生被大蛇袭击,唐克斯。”她看着喧哗的人流,轻声说道,“是哈利发出的警报。”唐克斯仔细看着她的脸,迟疑地点点头:“我会转告他的。” 她和塞德里克一起离开时,看见秋?张还在屋里,目光炯炯地看着哈利。她挽住塞德里克的胳膊,轻轻呼出一口白汽。他低下头,冲她微笑。直到躺在四柱床里,她还在回味着他的温柔笑容,然后沉沉睡去。 达莉亚是被戴着发网的麦格教授摇醒的,她穿着草绿色的格子呢晨衣,脸色异常严肃。达莉亚径直从床上跳下来,和世界杯的那天晚上一样,她和衣而眠,连牛仔裤都没脱。看到她这副模样,麦格教授也不必费事跟她解释了,她们在莫恩(她只来得及从帷幔后探出头来)惊异的目光和汉娜轻微的鼾声里匆匆走出宿舍,来到小天狼星的办公室。不多会儿,邓布利多跟小天狼星也分别领着哈利和韦斯莱家的孩子来到这里。 “菲尼亚斯确认过了,唐克斯会在那边接应你们,莫丽去了圣芒戈。”邓布利多低声说着,让他们一个接一个钻进消失柜。达莉亚落在最后,看见一道火光闪过,金色的羽毛飘然落在屋子中央。“是福克斯的警报,乌姆里奇过来了。”邓布利多伸手接住金羽毛,“米勒娃,去把她支开,快些……”话音未落,达莉亚被小天狼星用力推进消失柜,关上了门。 下一刻,门就被打开了,唐克斯把她从里面拉出来。小天狼星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他刚踩上客厅的地毯,就大声喊起来:“克利切!”噗的一声,克利切出现在客厅中央,向他鞠了一躬。“去弄点黄油啤酒来,快!”小天狼星指着厨房的方向,大声喊道。它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客厅。 “我告诉过亚瑟了,可他说没关系,也不肯让我通知邓布利多……”唐克斯满怀歉意地对达莉亚说。双胞胎和金妮都转过头,盯着她看,唯有脸色苍白的罗恩把头转向了另一边。“怎么回事?”弗雷德问。“达莉亚也看到了?”小天狼星用魔杖拨旺壁炉里的火苗,走过来按住她的肩。 “我看见韦斯莱先生值班的时候被纳吉尼——就是伏地魔的那条蛇——袭击了。但我不知道具体时间。然后……”她不确定地看了哈利一眼,后者脸色煞白,艰难地说:“是,我晚上做了个梦,梦见了……大蛇……”他讲述了他在梦里看到的一切,只是听起来他是在旁边看到的,而不是在蛇眼里。 “那是共鸣在起作用。”达莉亚安抚地说,“我告诉过你的,不是你——” 金妮打断了她的话,急切地说:“我们要去圣芒戈医院,能借几件斗篷给我们吗?” “等等,你们还不能过去。”小天狼星往前走了一步。 弗雷德猛地站了起来:“我们当然能去,他是我们的爸爸!” “等莫丽送信回来再说,孩子。否则你们没法解释,为什么在得到通知以前你们就知道了亚瑟受伤的事。” “那又怎样!”乔治的口气比弗雷德还冲。 “我们不能让魔法部达莉亚和哈利梦见事情的能力!”小天狼星恼怒地喊道,“还有,你们父亲是在为凤凰社执行任务时受的伤,这事本身就够让人起疑的了。别忘了你们也是凤凰社的成员!” 弗雷德握紧拳头,几乎要说出些过激的话来了。达莉亚惨白着脸,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和乔治。最终,他的拳头重重落在茶几上。这就像一个信号,金妮沉默着坐到最近的椅子上,哈利看了看罗恩,一起僵硬地坐进沙发里。双胞胎兄弟在那排灰暗的柜子前走来走去,他们都穿着半旧的格子呢晨衣,短得遮不住膝盖。 克利切和闪闪用托盘给他们抬来了八瓶黄油啤酒,达莉亚抓起其中一瓶,坐到壁炉边上,大口大口地喝起来。哈利就坐在她对面,闪动的火光映在他脸上,越发显得阴沉不定。他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拖鞋,握着啤酒瓶的手指还在颤抖。她伸出手,安抚地握住他的手腕,发觉他的手比她还凉。哈利被她的动作惊得一个激灵,泼出好些黄油啤酒来,但根本没人注意他们。 就在这时候,一道火光在屋子中央闪过,一卷插着凤凰羽毛的羊皮纸啪地落到地毯上。“是福克斯!”小天狼星抓起羊皮纸看了看,又塞给乔治,“是你们的妈妈写来的。” 乔治粗暴地撕开印戳,大声念道:“爸爸还活着,待在那里,等我的消息。妈妈。” 他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们:“……还活着……”他的语气太不祥,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韦斯莱夫人的短信在她的几个孩子手中传递着,达莉亚松开手,和哈利相对无语。这是一个漫长的夜晚,闪闪把客厅里所有的油灯、煤气灯和蜡烛都点亮了,还是驱不散屋里凝重黯淡的气氛。唐克斯试图让他们去睡觉,但没人搭理她,弗雷德和乔治反感地把脸别向一边去。金妮蜷起身子,像小猫一样缩在椅子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墙上的老爷钟。罗恩托着脑袋靠在沙发上,目光空空落落的,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达莉亚望着天花板上蛛网似的纹理,眼皮渐渐沉重下来,只是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 当时钟指向五点一刻的时候,客厅的门开了。脸色发白的韦斯莱夫人走进来,虚弱地冲他们笑了一下:“他脱离危险了,正在睡觉,比尔在陪他。我们可以下午过去看他。” 弗雷德发出一声呜咽,跌到沙发上,双手紧紧地捂住脸。乔治和金妮冲过去,拥抱他们的母亲。罗恩勉强扯了扯嘴角,把剩下的黄油啤酒一口喝掉。“早饭!”小天狼星跳起来,精神抖擞地大叫起来,“克利切!克利切在哪里?快去弄早饭!”“我去帮忙吧。”达莉亚轻声说着,走出客厅。 作者有话要说:码完第五卷,撒花~ 格里莫广场的圣诞节 闪闪和克利切在厨房的炉火前忙碌着,把一块块咸肉、黑布丁扔进煎锅里。达莉亚把切面包板放到桌子上,挥动魔杖,几块长方形面包从食品间里飞出来,让飞舞的面包刀把它们切片。哈利也下来了,沉默着把盘子从碗柜里拿出来,摆在桌子上。但是不一会儿,韦斯莱夫人也过来了,轮流拥抱着他们俩,低声说着感激的话。无论是达莉亚还是哈利,都觉得自己无法承受她的谢意。 “小天狼星,我能跟你说句话吗?”达莉亚把洗好的黄豆倒进炖锅里,听见哈利低声对小天狼星说道。她回过头,正好看见他们俩走进昏暗的食品间,还关上了门。“好孩子,让我来吧。”韦斯莱夫人系上围裙,把达莉亚挤到一旁去,番茄汁从她的魔杖顶端喷出来,落在炖锅里。 他们上楼去睡觉的时候,达莉亚叫住了哈利,把他带到三楼的那个小起居室里。“别放弃大脑封闭术,你这次太深入了,伏地魔肯定会发现你能察觉他的思想。他可以制造幻象来欺骗你……” “我知道。”哈利疲倦地说,“只要你没看到,我就不会把它当真的。” 她忽然觉得喉头一梗,停顿了片刻,才低声说道:“我的梦也不一定是真实的,哈利。别太相信我……我看不到和自己有关的事情——我自己就是那个无法预测的变量。” 哈利定定地看着她,似乎有些接受不了她的实话实话。“好好休息吧,下午见。”她快步走出房间,留给他一室静寂。 “你们母亲的家族不会是有先知的血统吧?”从圣芒戈回来的路上,唐克斯好奇地问达莉亚和哈利。他们三个并排坐在地铁车厢里,咣当咣当地往市郊开去。“没有!”他们俩异口同声地说道,都有些底气不足。 在圣芒戈的时候,韦斯莱先生的精神不错,甚至还有兴致尝试了下麻瓜的缝针疗法。而在他们被赶出病房以后(只有弗雷德和乔治能留下),达莉亚拿出伸缩耳,分给另外三个人,一起偷听到了屋里的对话。 “……邓布利多说达莉亚提醒过他,那条蛇有问题。听他的意思,那条蛇跟伏地魔一样,都能和哈利产生共鸣……”这是穆迪瓮声瓮气的说话声。 唐克斯还是和平常一样大大咧咧:“神秘人不会像附着在蛇身上那样,也附着在哈利身上?”她的声音里多了些担忧。哈利想要把伸缩耳摘下来,被达莉亚阻止了。 “邓布利多并不这么认为,”韦斯莱先生的话里有着警告的意味,“他只是担心哈利会在不知不觉中把自己的大脑敞开给神秘人,那样就太危险了……” “还有达莉亚。今天早上邓布利多跟我说话时,好像很担心他们两个。”韦斯莱夫人小声说道。 “他当然担心。”穆迪粗噶着嗓子说,“德思礼能看到的东西太多了,我怀疑连那件东西也没她知道的多……六月份的时候神秘人肯定还没明白她有多重要,如果他把她弄到手……”达莉亚后退一步,放下耳边的伸缩耳,心还在砰砰地乱跳。 哐当哐当! 她盯着对面玻璃窗外的广告,发觉哈利也在盯着那边看,他们的目光在玻璃上交汇了片刻,很快就分开了。一个麻瓜女人推着婴儿车从他们面前走过,戴着圆顶礼帽的穆迪往这边侧了侧头,又转过去。没有危险,这是他的判断。达莉亚却死死地盯着车里的小婴孩,脸色惨白。她看见十六个月大的达莉亚?德思礼在婴儿车里冲她摆着手,露出天真无邪的笑意。 “这孩子跟你挺像的,不是吗?”唐克斯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那个金色头发的麻瓜女人抬起头,冲她们微微一笑:“噢,我真希望她长大后能和你一样美丽。”“她现在就很可爱了,夫人。”达莉亚颤声说着,竭力挤出个笑脸来。 “亲爱的,离晚饭还有两个小时,你最好马上上楼去躺会儿,好吗?”他们穿过格里莫广场上那片乱糟糟的草坪时,韦斯莱夫人仔细端详着她的脸色,担心地说。哈利立刻转过头来看了看她,又扭回去。 她回到那个原本属于纳西莎的房间,这里和她中午离开时一样昏暗冷清,厚重的墨绿色帷幔把阳光和温暖都挡在了窗外。她拉开被窝,把不知道是克利切还是闪闪放进来的长柄炭炉拿开,钻了进去。我命令你睡觉,达莉亚?德思礼。她盯着床顶上的水仙花图案,慢慢闭上眼睛。然而一个小小的声音从她脑海深处浮出水面,尖声嘲笑着:自欺欺人。 她翻了个身,把鹅毛枕头压在耳朵上,沉沉睡去。 “达莉亚,”金妮轻轻摇醒了她,“晚饭好了,妈妈让你下去呢。”她挣扎着爬起来,被单从她头顶上滑落。“邋里邋遢!”她抓起梳子,对着镜子梳头,冷不防被它吼了一句。 她们在楼梯上遇到了哈利,他的样子不比她好到那里去。达莉亚和他对视一眼,就什么都明白了:他又看到了那条走廊,伏地魔正不遗余力地把他诱骗到那里去。“我一定要学会大脑封闭术。”他揉着额头,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 韦斯莱夫人把一大盘烤土豆放到他们面前,达莉亚觉得自己快饿惨了,顾不上烫手,抓起一个就放到自己盘子里,蘸着盐和胡椒,边吃边吹气。坐在对面的唐克斯嗤笑起来,不小心喷出了点食物残渣。克利切把芦荟浓汤端上桌,不高兴地看了她一眼:“尼法朵拉小姐应该更注意自己的礼仪。” “噢,别叫我尼法朵拉,克利切。”唐克斯打了哆嗦。“不管年轻的主人怎么说,克利切都要维护布莱克家族的尊严。安多米达小姐小时候从不在餐桌上说话,雷古勒斯少爷绝不会把自己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贝拉特里克斯小姐——” “谢谢,克利切。你可以闭嘴了。”小天狼星冷冰冰地说。 从那天晚上起,他们就开始装饰屋子,为即将到来的圣诞节做准备。弗雷德和乔治一边半开玩笑地抱怨说,住在这里会影响他们的生意,一边挥动魔杖,把冬青枝、槲寄生和金银彩带挂在枝形吊灯上。小天狼星变出一把又一把永不融化的雪花,堆满屋里的每个角落。克利切别别扭扭地接受了达莉亚送的绿色茶巾,上面用银线绣着布莱克家徽,闪闪也换上了一条柠檬黄的格子茶巾。蒙顿格斯不知道从哪里搞来棵巨大的圣诞树,把客厅的角落占去了大半,树上装饰着晶晶亮的星星和活生生的小精灵。 最让人高兴的是,假期开始的第二天,赫敏就乘坐骑士公共汽车来到了格里莫广场,要和他们一起过圣诞。“……你们居然就那样不见了,可把乌姆里奇给气个半死。”她在暖融融的壁炉前脱下厚外套,活泼地甩着头发上的雪花,“邓布利多说是他批准的,她一点办法也没有。说不定下学期回去,她又得弄个《第二十六条教育令》,‘未经高级调查官批准,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霍格沃茨——’” “‘——哪怕是城堡里的盥洗室全堵了,未经批准也不许去霍格莫德借厕所!’”乔治捏着鼻子,尖声尖气地学乌姆里奇说话。他们放声大笑起来,穿着新茶巾的克利切好奇地从门外探进头来,手里还抱着一大堆刚拆洗好的床单。 圣诞节下午,他们吃过火鸡、圣诞布丁和果冻蛋糕,坐上小天狼星用公用电话叫来的麻瓜出租车,去圣芒戈探望韦斯莱先生。很遗憾,麻瓜的缝线疗法根本没起作用,韦斯莱夫人大发雷霆,他们不得不借着喝茶的名义跑出病房。 “这就是老爸。”金妮摇着头说,他们正沿着过道往楼梯走,“……缝线,这真是……” “老实说,它对非魔法伤口是挺管用的,”赫敏一本正经地说,“我猜,是伤口里残留的蛇毒把线给融掉了。对了,茶室在哪儿啊?” “应该是在六楼。”哈利侧身让过一个嘴里往外冒蒸气的女巫,不太确定地说。 他们走到五楼的时候,达莉亚突然停住了脚步:洛哈特把鼻子压在魔咒伤害科的玻璃门上,盯着他们微笑。不等她拉住赫敏,后者已经惊叫出声来:“我的天,是洛哈特教授!” 一个穿着绿色长袍,带着金银色花环的治疗师热情地把他们带进了杰纳斯?西奇病房,请他们陪洛哈特聊会儿天。达莉亚忍不住东张西望,看着那位母性泛滥的治疗师给长住病人们分发礼物。“给你,阿尼格丝……你儿子晚上过来……隆巴顿夫人,你们现在就要走了吗?” 她看着那位帽子上装饰着秃鹫标本的老女巫,还有后头那个闷闷不乐的圆脸男孩,忙掩饰自己的不安。罗恩在她身后大叫起来:“嗨,纳威!” 达莉亚不知道纳威和她自己谁更难过,哈利和罗恩、赫敏一样地不知情,他们充满好奇的目光对纳威来说无疑是种折磨。她现在非常后悔过来察看这个病房:很明显,神秘事务司的布罗德里克?博德并不在这里。待在这里、神志不清的是那对曾经十分出色的傲罗夫妇——弗兰克?隆巴顿和艾丽斯?隆巴顿。 她看着纳威接过他母亲递来的泡泡糖糖纸,轻声说:“谢谢,妈妈。”达莉亚不得不转过身去,竭力忍住眼里泛起的泪花。他们目送隆巴顿祖孙二人离去,纳威悄悄地把糖纸塞进口袋里,关上门。“我一直都不知道……”赫敏捂住嘴,眼泪快要掉下来了。罗恩哑着嗓子说:“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哈利和金妮异口同声地说着,声音都有些暗哑。 他们都看着达莉亚,她难过地低下头:“我知道。但我觉得不该说出来,那是纳威的家事……是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干的——她是布莱克叔叔的堂姐——她用钻心咒折磨他们,害得他们发了疯。”屋里一阵沉默,直到洛哈特气愤地冲他们挥着羽毛笔:“喂,你们不是来要我的签名吗?” 待在格里莫广场的假期跟暑假时一样惬意,这让达莉亚越来越不想回到霍格沃茨,这可是她生平第一次不再盼望返校。乌姆里奇在城堡里横行霸道,伏地魔不知道又在设计着什么,还有即将到来的owls考试,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诅咒,待在密室里的德拉科……她苦恼地叹着气,把一曲《致爱丽丝》弹得七零八落。“达莉亚,你到底是在折磨那架钢琴,还是在折磨我们的耳朵?”唐克斯用魔杖把小软弄得飞来飞去,笑嘻嘻地问她,这是假期里的最后一天。 没等她答话,韦斯莱夫人推门进来了:“达莉亚,亲爱的,到厨房来一下,斯内普教授有话跟你说。”她一愣神,立刻被踏板夹住了鞋子:“哎呀!” 两分钟后,达莉亚走下狭窄的楼梯,推开了厨房的门。小天狼星和斯内普相对坐在长桌前,抱着胳膊看向别处。某种看不见的火花在沉默中蔓延着,一卷羊皮纸摊在小天狼星面前的桌子上。“下午好,斯内普教授。”她背着手,走到桌子旁。 “坐下,德思礼。”斯内普转头看着她,冷冰冰地说。 “我说,”小天狼星往后一靠,大声说道,“别在我家里发号施令,斯内普。” 达莉亚忙低下头,坐到靠近门口的长桌一头。在她的左手边,斯内普苍白的脸上泛起了阵阵潮红;在她的右手边,小天狼星气鼓鼓地瞪着天花板。 斯内普露出了嘲讽的冷笑:“原本应该是我和你单独谈的,德思礼。但布莱克——” “我是她的监护人。”小天狼星吼得更响了。 达莉亚抬起头,用息事宁人的目光看着斯内普:“请问,到底是什么事?” “是邓布利多的命令,”他猛地转过头去,似乎不敢看她的脸,“他要求你这学期和波特一起学习大脑封闭术。” 她的嘴巴忽然有些发干:“我?为什么我也要学这个——大脑封闭术?” “因为校长觉得有必要。”不知道为什么,斯内普缓和了语气,“从下周开始,每周一次。” 达莉亚站起来,险些带倒了那张椅子:“对不起,我不能参与这个单独辅导。” 斯内普转过头来,和小天狼星一样扬起眉毛看着她:“理由?” “我不能……”她艰难地咽了咽唾沫,“不会有人费事对我用摄神取念的,对吧?” 没有人回答她。 她握紧了桌子的边缘:“能不能让邓布利多亲自教我?求你了,布莱克叔叔,我真的不能——” “恐怕你没有别的选择,德思礼。”斯内普站起身来,系上他的黑色旅行斗篷,“周一晚上六点,我会在办公室里等你们。你最好跟哈利一样守口如瓶,别让乌姆里奇误以为这是社团活动,或者别的什么事情。” 小天狼星看着神情绝望的达莉亚,出声叫住他:“等一下。” 刚走到厨房门口的斯内普转过身来,脸上结满寒霜:“有话快说,布莱克。” “下学期起她和哈利会跟着邓布利多学习大脑封闭术,我将确保这一点。”小天狼星推开椅子,大步走过来。“真是动听,我也可以向你保证,这差事可不是我自己讨来的。”斯内普生硬地说。达莉亚嗅到了某种不祥的气息,忙拽住小天狼星的袍子:“布莱克叔叔,明天就是周一。” 小天狼星迟疑了片刻,终于点点头:“好吧,我现在就去找邓布利多谈谈。要是我今晚不回来,唐克斯和莱姆斯也会送你们去学校的。”斯内普哼了一声,径直冲出厨房,丝毫没有要等小天狼星的意思。 第二天早上,小天狼星果然没有出现在格里莫广场。他们只能坐骑士公共汽车回霍格沃茨,因为韦斯莱夫人觉得不能让乌姆里奇注意到消失柜的秘密。“可她根本进不来。”唐克斯整了整身上的粗花呢外套,低声对达莉亚说,今天她的头发是铁灰色的,“没有邓布利多的同意,谁也进不来这所房子。小天狼星说他的柜子肯定被暗地里搜查过,他在里面塞了不少麻瓜杂志,好像叫,叫什么《阁楼》(penthoe)。”达莉亚绷着脸,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卢平和唐克斯护送着他们走上那辆凭空出现的艳紫色三层巴士,达莉亚跟着哈利爬上最顶上那一层,和赫敏一起坐在最前面的椅子上。“十一个银西可。”售票员斯坦?桑帕克痴迷地盯着哈利看,手上却一点儿也不乱。达莉亚紧紧抓住壁板上的蜡烛架,心惊胆战地看着汽车撞向格里莫广场11号,一整排房子都跳向一旁躲开它。“真可怕……”赫敏喃喃说着,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砰!砰!砰!这辆车跳着经过一座高架桥时,唐克斯叫住桑帕克,给了他一个金加隆,要求先让他们下车。十分钟后,汽车穿过白雪皑皑的霍格莫德,摇晃着停在了霍格沃茨门外,小天狼星正在那里等着。 他们拖着沉重的行李,吱嘎吱嘎地走上那条结满冰霜的车道,小天狼星跟卢平握手道别,快步追上了达莉亚:“邓布利多同意你去他那里学习,但哈利还是要继续‘补习魔药课’……”在一旁侧耳倾听的哈利忍不住叹了口气。达莉亚很想表露出自己的同情,但她也忍不住松了口气:如果真的要跟谁解释“穿越”这回事,她更希望对象是邓布利多,或者……塞德里克小跑着从城堡里出来,接过她手里的箱子,露出温柔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双更~ 第二十六号教育令 周一早上,达莉亚在公告栏里看到了下次霍格莫德周末的日期,是在情人节。“愿意和我一起去霍格莫德吗?”塞德里克把新的口令贴到通知旁,回头笑着问。“噢,当然。”她两颊绯红,露出灿烂的笑脸。 晚上差一刻六点的时候,她从公共休息室里出来,在门厅里遇上了哈利。“嗯……加油。”她有些尴尬地说。哈利冲她点点头,垂头丧气地向楼梯另一侧的门洞走去。 邓布利多的办公室还是老样子,墙上的老校长们都在看着达莉亚,大概对她的单独辅导很感兴趣。银发银须的邓布利多在办公桌后站起来,兴致勃勃地说:“我猜,哈利已经跟你解释过大脑封闭术的事情了吧。”她紧张地点点头,握紧了自己的魔杖。 “那么,开始吧。”邓布利多用焦黑的右手抽出魔杖,轻声说道,“摄神取念!” 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一帧帧画面在她脑海里飞快地闪过,模糊了她的视线。 年轻的妈妈在爸爸怀里放声大哭,手里攥着青岚的确诊通知书……青岚在桌子底下哭泣,她趴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臂上插满玻璃碎片……两岁的达力扭着身子假哭,一脚把她踹下床……五岁的达力在楼梯上硬抢她手里的点心,撞得她踉跄着往后倒……嘴边还沾着独角兽血的奇洛向她走过来……塞德里克四肢摊开躺在地上,眼里空洞洞的……小天狼星向帷幔倒下去,笑容僵在瘦削英俊的脸上……德拉科用魔杖指着虚弱的邓布利多,神色仓皇…… 不,这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27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28部分阅读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 作者:肉书屋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28部分阅读 不是真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有个声音在她心底尖叫着,挣扎着…… 达莉亚倒在柔软的印花扶手椅里,又回到了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邓布利多挥动魔杖,把他桌子上碎成好几瓣的某个银质仪器恢复原状,笑眯眯地看向她:“总算是反应过来了,第一次的表现还算不赖。”她用袖子擦掉额上的冷汗,不知道怎么回答。 “吃块巧克力,然后我们再继续。”邓布利多从抽屉里拿出一大块蜂蜜公爵最好的巧克力,递给她,“尽量排除脑子里的杂念,达莉亚,用你的意志来抵抗我。” 她默默咽下那块巧克力,尝不出任何味道。 “闭上眼睛,我们再来一次。摄神取念!”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们把青岚推进手术室,他的小脸已经憋成了灰白色……佩妮伸手打了她一记耳光……达莉亚?德思礼躺在地上,嘴巴微张……龚绿意躺在地上,血流如注…… “不!”她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觉得脑仁一阵阵刺痛。邓布利多顾不上修复被她震碎的玻璃橱,用左手把她扶起来。“我知道这很难……但你必须尽力……”他的声音依然沉着,只是紧皱的眉心让他显得苍老了很多。 “就这样死掉该多好……”达莉亚用手捂住脸,泪水顺着她的指缝流进袖管。 过了好久,她才听到邓布利多疲倦的声音:“今天就到这儿吧,达莉亚。回去好好想想,想想你留在这里的理由。肯定有什么理由,能让你坚持闯过死亡,继续待在这里……”她的嗓子里发出一声怪响,不知是苦笑还是尖叫。 第二天早上,达莉亚惊呼着打翻了手边的牛奶罐,把一整罐牛奶都洒在了《预言家日报》上。不等塞德里克发问,格兰芬多那边也传来了赫敏的尖叫声。“阿兹卡班多人越狱:魔法部担心小矮星彼得是食死徒的‘号召人’。”莫恩侧过头,念出了头版上的标题。在多达二十张的黑白照片里,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嘲讽的笑脸显得格外熟悉。 塞德里克神情紧张地抓住她的肩膀,看向斯莱特林长桌。克拉布、高尔和西奥多?诺特正聚在一起说着什么,他们的父亲昨天晚上一起逃离了阿兹卡班。然而,德拉科没有出现在他平时的位置上,她的胃立刻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样,她低下头,发现上面并没有他父亲的照片:“……食死徒卢修斯·马尔福被随后赶来的傲罗成功抓捕,未能逃脱……”。 她向教工席望去,邓布利多、小天狼星和麦格教授的面容都异常严峻,他们知道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唯有乌姆里奇还在大口喝着麦片粥,不时瞥一眼其他的教员,眼神十分恶毒。斯内普和海格都没有出现在自己的位置上,给这幅不祥的景象加上了最黯淡的一笔。 直到上保护神奇生物课,她才见到伤痕累累的海格。他很幸运,只断了两根肋骨,而且没被留用察看。达莉亚交握着双手,向梅林感谢这学期以来的第一个好消息。草药课时,哈利告诉她,昨天斯内普没给他上大脑封闭课。“他捂着胳膊,大叫着让我出去,可我的咒语根本没碰着他。”他愤愤不平地说着,险些被毒牙天竺葵咬了一口。达莉亚扭过头去,假装被沙子迷了眼睛。 德拉科没来上魔法史课,下一周,他还是没有出现。他甚至不去礼堂吃饭了,她在活点地图上看到,他偶尔会去厨房拿吃的,而且是在她肯定不在城堡里的时间段。毫无疑问,他在躲着她。可这是为什么呢? 她并不觉得他是出于愧疚或恐惧才躲着她的。即使他对她有那么一星半点——也许比她知道的还要多一点——的好感,也没有耽误过他辱骂她的血统,对她冷嘲热讽。她又一次把克利切叫出来询问,它的回答和上两回没什么区别:“德拉科少爷在画小姐的画像,小姐。”它用网球般鼓胀的眼睛注视着她,似乎在无声地指责她让它小少爷心碎的行为。要是她真的和德拉科在一起,她要面对的就绝不会是家养小精灵的指责那么简单了,达莉亚自嘲地想着。 阿兹卡班的那群逃犯终于成为了学校里的主要话题,苏珊的日子比去年时更难过了,人们在走廊上对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她的叔叔、婶婶和堂兄弟都死在了同一个逃犯手里。达莉亚注意到,就连霍格沃茨的教师们也受到了乌姆里奇的监视,他们只能三三两两地聚在走廊里交谈。集体越狱事件见报的第二天,乌姆里奇发布了新的高级调查官令,禁止教员向学生提供任何与其所任教科目无关的信息。换句话说,达莉亚和哈利每周的单独辅导现在都属于违法行为了。 乌姆里奇的疯狂不仅仅体现在她颁布的条令上,她和费尔奇臭味相投,竭尽全力地要把整个霍格沃茨控制在她手心里。哈利告诉达莉亚,她现在每堂占卜课都不肯落下,把特里劳妮逼得越来越竭斯底里。达莉亚好几次在走廊上遇见了那个头发蓬乱、戴着圆眼镜的占卜课教授,她总是一副惊恐不安的模样,身上散发着浓浓的酒味。 海格不肯让达莉亚和赫敏再去帮他备课了,一方面乌姆里奇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他的课上,另一方面,他也在担心达莉亚的安全。“小矮星彼得曾经闯进来过,不是吗?我不能再让你冒险了。” 更糟糕的是,达莉亚和哈利的大脑封闭术课程几乎毫无进展。尽管她明确告诉哈利,他每天晚上的梦境都是伏地魔的刻意引导,他还是无法克制住自己对那扇门后的好奇。“我真希望那扇门快点打开,盯着它看都看烦了……”他揉着额头,恼火地说。 “别开玩笑。”赫敏厉声说道,“你不该再去想那条走廊的,多加把劲!” “你说得可轻巧!”哈利的火气也上来了,“你倒是去试试看,让斯内普侵入你的——” “要不咱俩换换?”达莉亚啪地合上书,沉声说,“下次我去见斯内普,你找邓布利多。” 哈利挣扎了片刻,用力摇着头:“不。邓布利多只说让你一个人去他那里。” “我已经把他办公室里的东西都毁过一遍了,也许换成斯内普能稍微克制下我的破坏力。”或者说,能让她更有动力保住自己脑子里的秘密。 “斯内普不会同意的。”“他本来就是要教我们两个的,我想换一个人对他来说没差别。” 就这样,一月份最后一周的星期一晚上,达莉亚独自走进了那条通往魔药课教室的走廊。她离斯内普办公室还有几步远的时候,那扇门忽然打开了,德拉科从里面冲出来,伴随着斯内普的怒吼:“别再让我发现你逃课,否则我就要没收你的级长徽章了!” 德拉科没有回答,他震惊地看着达莉亚,苍白的脸上褪去了最后一丝血色,慌忙往后退几步,逃也似的消失在走廊拐角处。她在原地楞了一会儿,才记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忙敲门进去。斯内普看到她时,脸上的震惊丝毫不逊色于刚刚跑出去的那个人。 “你来这里做什么,德思礼?”“接受魔药课补习,教授。”她随手关上门,轻声说道,“我想……偶尔跟哈利调换一次,也许会让我们的进展更明显些。” 她已经做好了竭力争辩的心理准备,但他只是抿紧嘴,用魔杖把自己的记忆抽出来,放进桌上的冥想盆。“准备好你的魔杖,德思礼。”他的魔杖笔直地指向她,“一、二、三,摄神取念!” 塞德里克的尸体……龚绿意的尸体……达莉亚?德思礼自己的尸体……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见斯内普站在她面前,绷着脸念念有词……“盔甲护身!”她大声喊着,把他从她的脑子里逼出去。与此同时,斯内普的记忆源源不断地拥进了她的意识里:暴怒的男人、畏缩的女人、孤独的少年…… “停下!”斯内普踉跄着,用肩膀撞开她。他脸色煞白,扭过头去不敢看她的脸。她闭上眼睛,调整着自己的心跳呼吸,然后睁开:“再来一次,教授。” 达莉亚不知道那天晚上饱受折磨的人到底是她自己,还是斯内普。总之,她在反抗摄神取念方面取得了巨大的进展。哈利那边也有所改善,蜂蜜公爵的巧克力对情绪低落的治愈效果非常明显。 “早该如此,不是吗?”赫敏在图书馆里高兴地说,“你俩的进步都快赶上纳威了。”“纳威?”达莉亚用弗雷德和乔治发明的自动纠错羽毛笔检查着魔法史论文上的错别字,好奇地问道。罗恩意味深长地冲她点点头:“dadt的活动,他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现在学东西能比他快的只有赫敏了。”她勉强笑笑,低头监督羽毛笔的工作。 一月份变成了二月份,期盼已久的情人节终于来临了。达莉亚挽着塞德里克的胳膊,排进费尔奇面前的队伍里。她看见秋?张和哈利并肩从门厅里出来,金妮和拉文克劳的迈格尔?科纳手牵手地站在不远处,满不在乎地冲他们挥手微笑。她忍不住转头去看塞德里克,仔细端详他英俊的面庞。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他不安地摸摸自己的脸。她微笑着踮起脚,亲了亲他的脸颊。等他们分开的时候,她眼角的余光看见一个铂金色的脑袋在橡木大门后面一闪而过。他们走进霍格莫德村,发现每个橱窗里都贴着《魔法部令》,那二十张黑白照片的放大版也被印在告示上。 冰冷的雨点忽然从天而降,塞德里克抓起她的手,一路小跑着冲进三把扫帚。酒吧里照样挤满了人,丝毫不受十个或是二十个在逃的食死徒影响。他在柜台那里要了一瓶黄油啤酒,还有一杯烈火威士忌,和她坐到最里面的座位上。 “让我尝尝?”达莉亚晃着自己满是泡沫的玻璃瓶,好奇地看向他的高脚杯。“在你成年以前,想都别想。”他微笑着,颇有派头地呷了一口。“真小气。”她小声嘀咕着,灌了几口甜腻腻的黄油啤酒,下意识地舔着唇边的泡沫。 塞德里克忽然伸手捏住她小巧的下颏,用拇指轻轻抹去她嘴角的泡沫。他粗糙的指腹刮擦着她的柔软唇瓣,目光变得格外深邃起来。“……总是那么不小心。”他哑着嗓子说,恋恋不舍地放下手。达莉亚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视线从他脸上移开,只觉得两颊一阵阵发烫。 雨势终于变小后,他们戴上兜帽,离开了喧闹的三把扫帚。路过文人居羽毛笔专卖店时,达莉亚拉着塞德里克走进去,她的羊皮纸只剩下两卷,羽毛笔也该换了。她尽情地端详着一排排插在铜钵里的羽毛笔,意识到自己整整半年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悠闲地逛街,不禁有些感慨。 “这支怎么样?”塞德里克拿起一支细长的黑色羽毛笔(“适合owls考试”),侧过头来问她。她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右手手背——那里光滑如昔,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用力摇着头:“不怎么样,像是乌姆里奇的品味。” 最终,她选中一支鲜亮的蓝绿色羽毛笔,还有两打羊皮纸,总共花掉了十五个西可和七个纳特。随后,他们又去了蜂蜜公爵,离开时怀里抱着一大堆糖果。达莉亚不肯让塞德里克付钱:“我兜里的金加隆都没地方花。”这倒是实话,小天狼星给的零花钱、格朗宁钻机公司的员工子女奖学金还有弗雷德和乔治不时给她的分红,积攒到现在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她得给自己的钱袋施缩小咒和轻盈咒,才能带着它到处跑。也许她该让小天狼星或者比尔帮个忙,在古灵阁开个属于她自己的金库…… 下一场比赛将在周六举行,格兰芬多对赫奇帕奇。达莉亚知情知趣地把做家庭作业的阵地转回了公共休息室,不想再给塞德里克或是哈利节外生枝。周一晚上六点的时候,她轻松地敲开斯内普办公室的门,还在琢磨着如何不依靠魔杖来反抗摄神取念。 达莉亚一进屋就愣住了,乌姆里奇也在那里,脸上挂着甜腻的假笑,目光在斯内普和她身上游移。“你的礼貌呢,德思礼?”斯内普冷冰冰地说,卷起桌上的羊皮纸。“晚上好,教授。晚上好,女士。”她低声说着,僵硬地挺直脊背。 斯内普厌烦地扭过头,指着角落里的小刀、研钵和一小堆水仙根:“去把它们弄成粉末,不许用魔法。”达莉亚沉默地走过去,埋头把水仙根切成大小均等的小块。“我认为,一周禁闭可能比一次留校劳动更管用,斯内普教授。”乌姆里奇紧盯着她的动作,皮笑肉不笑地说。 “留校劳动?”斯内普重复着她的话,露出嘲讽的神情,“你恐怕弄错了,高级调查官女士。让学生亲手处理材料是我的教学方针之一,如果你前几周也有过来抽查,还能欣赏到波特和马尔福是怎么把那些蝾螈尾巴弄成汁液的。” 乌姆里奇把视线从达莉亚身上移开,落到斯内普脸上,好半天才说道:“别忘了你现在是留用察看期,斯内普教授。”她大步走出房间,猛地甩上门。直到把所有的水仙根都磨成齑粉,达莉亚才敢抬起头:“我弄好了,教授。” “那就过来练习——不许使用魔杖。”斯内普把冥想盆从柜子里搬出来,头也不回地说。 暮色中的霍格沃茨 周六的比赛之后,达莉亚不得不承认,赫敏是对的:魁地奇球赛让各个学院之间的关系变得不必要的紧张。罗恩十五次扑漏球,莫恩、克鲁兹和扎卡赖斯毫不留情地戏弄着他;第一次上场的赫奇帕奇守门员瑟斯表现得比罗恩好多了,至少他还能把安吉丽娜的进球给挡下几个;塞德里克竭尽全力,还是没能赶在哈利之前抓到金色飞贼,这让他们的胜利有些黯淡:二百五十比二百二十,仅仅领先三十分。 他们离开球场的时候,斯莱特林们大声唱着“韦斯莱是我们的王”,让气氛更加凝重起来。达莉亚简直不敢看赫敏和金妮她们的表情,事实上,她整个周末都待在公共休息室里,不想去面对意志消沉的罗恩。塞德里克的情绪低落只持续了一晚上,就下定决心要把瑟斯培养成新一任找球手——他六月底就要离开学校了,这事跟s考试一样迫在眉睫。 达莉亚的大脑封闭术练习也开始渐入佳境,可惜这对斯内普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即使不让她使用魔杖,她也会下意识地把摄神取念反弹回去,从而入侵他的大脑。 三月中旬的一个晚上,她又一次陪他回味了那段灰暗的少年时代,胳膊上被蜇人咒弄出了一道道红痕。斯内普从柜子里找出一小瓶魔药丢给她,自顾自地把冥想盆里的回忆装回脑子里。等她仔细地把魔药涂满胳膊以后,他才转过身来,冷冰冰地说:“从下周开始,你跟波特换回来,你继续去校长那里上课。”她惊讶地抬起头,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又补上了一句:“校长也认为,偶尔调换能促使你们进步。”“好的,教授。”她只能这样回答。 在回公共休息室的路上,达莉亚习惯性地躲进女生盥洗室里,察看活点地图。德拉科非常难得地没有出现在密室,他在四楼的魔咒课教室里,被克拉布、高尔和诺特的小墨点簇拥着。她把地图塞回书包里,猜测着他们是不是在交流逃犯父亲们的新情报。 一周以后,达莉亚在《预言家日报》上看到了让她吃惊的消息。丽塔?斯基特一如既往地用她华丽的羽毛笔讽刺魔法部的碌碌无为,顺带着夸大自己对马尔福真面目的先知先觉:“……拖沓的官僚作风令人失望透顶,而两周以前,魔法部某司的工作人员布罗德里克?博德在工作中受伤(极其严重,已被送进圣芒戈的魔咒伤害科)的事件,更让人对其能力产生怀疑……”博德——她默念着这个名字,打算等到晚上单独辅导的时候再告诉邓布利多。 那天晚上,她没能在办公室里等到邓布利多,因为乌姆里奇的耐心终于走到了尽头。她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在门厅里解雇了特里劳妮教授。等邓布利多把前占卜课教授特里劳妮和现任占卜课教授马人费伦泽都安顿好后,达莉亚只来得把她对博德的猜想告诉他,就该回去睡觉了。 唐克斯来指导哈利他们的dadt活动时,忍不住向达莉亚抱怨起他们越来越繁重的警卫任务:“……又多了一个值班地点,再加上搜捕食死徒,我和金斯莱都两天两夜没睡觉了。”她同情地看着唐克斯,后者正不停地打哈欠:“对了,你的小男朋友召唤的守护神很漂亮,我从没见过那样的形态。”“是白马吗?”达莉亚猜测着。“白马?”唐克斯吃吃地笑了起来,“他是那么跟你说的?真有意思……” 第二天中午,达莉亚和赫敏在图书馆里查找着局部隐形的资料,用来完成弗立维教授布置的作业。哈利和罗恩抱着书包跑进来,兴致勃勃地告诉她们费伦泽的占卜课是多么的有趣。“他预言说,马上就要有另一场战争。”罗恩语气夸张地形容道。“他还让我转告海格,他是在白费力气,我也这么认为。”哈利摇着头,他们都知道海格弟弟的事了。 达莉亚冲着空白的羊皮纸苦笑,她很能理解海格的心情:再不像话的亲人也还是亲人,那种心有所依的归属感,无可替代。圣诞节的时候,佩妮给她寄来了一张剪报复印件,上面写着达力成为东南部少年重量级校际拳击赛冠军的消息。照片上的达力跟她离家时很不一样,他又高又壮,向镜头炫耀着身上新长的肌肉。她赶快又寄了一大包蜂蜜公爵的糖果套装过去,知道自己织给他的那双袜子肯定肥得没法穿。 如果不是在“那个地方”见到佩妮和弗农,她肯定不会发现,自己是那么地怀念女贞路4号的那所房子。没有魔杖,没有蟾蜍,盘子总要用手洗,达力永远也吃不够甜点,佩妮天天念叨着对面邻居的坏话,弗农总要时不时吼哈利两句……然而一切关于那里的记忆,都被时光涂上了甜美温馨的色泽,让人无法再心生怨言。 owls考试越来越近了,这对霍格沃茨五年级学生们的威胁可远远大于那群行踪成谜的逃犯。一堂草药课上,汉娜忽然放声大哭,哽噎着说自己笨得不像话,应该放弃考试离开这里。达莉亚她们赶快丢下装满龙粪的篮子,护送她去校医院,庞弗雷夫人驾轻就熟地塞给她一瓶镇定剂:“今年的第一个,嗯?” 同样让人头疼的还有大脑封闭术的学习。“了不起的破坏力。”复活节假期前的周一晚上,邓布利多挥动魔杖,把被达莉亚的魔力暴动彻底摧毁的镀金栖枝恢复原状,心平气和地说。福克斯重新落在他肩上,责怪地看着她。“对不起,教授。”达莉亚揉着突突直跳的眉心,无可奈何地说。 “确实是很有意思。”邓布利多把一大块柠檬冰糕掰开,随手递给她,笑眯眯地说:“你还在女贞路4号的时候,魔法部从没接到过你魔力波动的报告。我必须说,这很罕见,哈利在那里的记录可是足足有一卷半羊皮纸那么长。” “噢,我以前很少情绪激动。”她轻声说着。 “是啊,完全不像个孩子。”邓布利多低头咬了一口,漫不经心地说。 “没错。”她紧张地咽下嘴里的冰糕,“就像一生下来就是十八岁。” “那可真遗憾。我觉得这辈子最快活的时光就是十八岁以前,不,应该说是十岁以前,无忧无虑得让大人们发愁。唔,那会儿我肯定没少把鼻涕虫当糖吃。”达莉亚无声地笑起来。 “教授,”她吃掉最后一点冰糕,抬起头看着邓布利多。“您真的觉得我有必要学这个吗?我是说,伏地魔可能根本不会费事对我用摄神取念。他有的是让人说实话的办法,比如吐真剂,还有钻心咒。” “从他的学生时代起,伏地魔,或者说汤姆,就是个疑心很重的人。吐真剂只能用在那些虚弱的、无力反抗的人身上,对意志坚定的巫师并不管用。至于钻心咒……你在圣芒戈见到隆巴顿夫妇了?” 她点点头。 “那是因为贝拉特里克斯非常享受折磨别人的乐趣,而不光是要从他们嘴里知道些什么。伏地魔本人更喜欢直截了当地读取别人的思想。当然,我只是以防万一,你和哈利的情况不一样。只要还在霍格沃茨,你就是安全的。”她盯着他焦黑的右手,没有说话。 她从楼梯上下来的时候,在四楼遇见了哈利,他气喘吁吁地靠在墙上,用力揉着自己的胳膊。“怎么回事,哈利?”她惊慌地跑到他跟前,拉起他的袖子,一道青紫色的瘀伤赫然出现在他胳膊上。“斯内普也对你用了蜇人咒吗?”她叹了口气,从兜里拿出那瓶特效魔药给他抹上。 哈利没说话,他愣愣地看着达莉亚,好像今天才认识她一样。“斯内普不让我去上大脑封闭课了。”他干巴巴地说。达莉亚手下一顿,抬起头看着他:“你动了他的冥想盆?”他的表情就像个马上要溺水的人,痛苦地点点头。 “好吧,”她拧上玻璃瓶的盖子,冲小天狼星办公室的方向点点头,“布莱克叔叔肯定还没睡,你可以去找他谈谈。下周我们继续换过来,直到斯内普能控制他自己的情绪——” “他说他不想再在办公室里见到我。”哈利把袖子草草地撸下来,哑着嗓子说。 “那只是气话——”“——我也不想再去他那里了。” “行,都随你。”她苦笑着说,“话又说回来,你到底是怎么碰到冥想盆的?” “马尔福来找斯内普,他说西奥多?诺特中了不知道什么恶咒,在地下教室里发疯呢。” 第二天,西奥多?诺特就被转到了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庞弗雷夫人对他中的魔咒束手无策,斯莱特林长桌旁又少了一个人。德拉科还是没来上魔法史课,斯内普说到做到,现在那枚银绿相间的级长徽章别了在布雷斯?沙比尼胸前,这让达芙妮和潘西都有些闷闷不乐。 整个复活节假期,达莉亚和塞德里克都待在图书馆里。离考试只剩下六个星期了。人们疲惫地走进走出,被越来越繁重的功课压得喘不过气来。乌姆里奇在别的地方插不上手,只能气鼓鼓地抱着写字板出现在每一堂保护神奇生物课和占卜课上。魔法部在搜索逃犯方面毫无进展,摄魂怪们也不肯配合,但达莉亚依然保持着乐观的心态。邓布利多和小天狼星都在学校里,海格是混血巨人的事情依然是个秘密,dadt的活动开展得热火朝天。总之,事情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复活节假期的最后一个周末,达莉亚发现,自己需要开始考虑未来的就业问题了。她从没想过自己将来要做些什么,她认识的受过良好教育的女巫不是教师就是家庭主妇。“你可以考虑去做个治疗师,”罗恩翻着圣芒戈的宣传单,假笑着说,“魔药学、草药学、变形学、魔咒学和黑魔法防御术都在e以上,啧啧,简直是给你和赫敏量身订做的,对吧?” “那是一份责任重大的工作,不是吗?”赫敏心不在焉地说着,继续看她那份麻瓜联络工作的通知单。“这个好像不需要太多的资格……‘热情、耐心和良好的幽默感!’” “要是你和我姨夫——”哈利忽然打住了话头,不安地瞥了达莉亚一眼,后者专注地看着就业咨询的时间表(周一上午九点半),假装没有听到他的话。 佩妮寄来的不光是达力的剪报,还有一份alevel课程的函授广告。她希望达莉亚接受完霍格沃茨的七年教育以后,能回到麻瓜社会,去念大学。“……毕竟是你爸爸,好好向他认个错……不可能放着你不管……” 尽管她在信里的口气,活像在劝诫圣布鲁斯安全中心少年犯学校里的女儿赶快迷途知返。达莉亚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个选择比桌上那堆巫师职业咨询的小册子都更有吸引力。她不想像莉莉姨妈那样一毕业就嫁人(哪怕是嫁给塞德里克),匆匆告别自己的少女时代。 夏季学期的第一天,达莉亚跟去上保护神奇生物课的汉娜挥手告别,在公共休息室里磨蹭到九点二十分,才往斯普劳特教授的办公室走去。斯普劳特教授和往常一样亲切和蔼,她让达莉亚在桌子旁坐下,问她是否考虑好离开霍格沃茨后要干什么。 达莉亚不安地挪了挪身子:“呃,我,我还想继续学习——去上麻瓜的大学什么的。” 斯普劳特教授从桌子的那堆小册子后抬起头,有些惊愕地看着她:“噢,对,你是麻瓜出身……可你在校期间的每一门功课成绩都在e以上,你不考虑作为巫师的职业吗?” “我——”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我想我还可以有两年时间来考虑,反正我应该能选修现在所学的课程,不是吗?”斯普劳特教授疑惑地冲她点点头。“再好好考虑一下吧,德思礼,你可是个女巫。”“谢谢,教授。”达莉亚离开房间,打算把这个烦人的问题留到两年后。 五月中旬的时候,另一场球赛在赫奇帕奇和斯莱特林之间进行。德拉科终于出现在了达莉亚面前,魁地奇似乎是他唯一不愿意放弃的事情。比起上一次对拉文克劳的比赛,赫奇帕奇这次赢得非常艰难。扎卡赖斯试图掩护莫恩,被高尔用球棒砸得鼻血直流。瑟斯也被蒙特故意打来的游走球砸到了胳膊。德拉科有好几次差点跟塞德里克撞个正着,全靠后者凭灵活的技巧避开。塞德里克抓到金色飞贼的时候,德拉科的表情简直像要杀人。他一下扫帚就回到更衣室,彻底避开了匆匆跑进场内的达莉亚。 魁地奇赛季的决赛在五月最后一个周末举行,格兰芬多对拉文克劳。达莉亚耐着性子看哈利和秋?张在空中互相追逐了好久,才等来比赛结束。格兰芬多凭着总分第一,获得了今年的冠军杯。而三连胜的赫奇帕奇则以十分之差,惜败格兰芬多。达莉亚苦恼地看着抱着银色魁地奇杯的哈利和罗恩,知道自己又得有好几周的时间不能跟他们一起待在图书馆里复习了。 六月的第一个周一,斯内普告诉达莉亚,他认为她可以靠自己复习来巩固大脑封闭术的学习成果了。说这话的时候,他表情很难看,因为她几乎毁掉了他半个架子的玻璃瓶和标本。达莉亚对此很是内疚,她小心翼翼地提出要赔偿他损失的那些魔药材料,却被严辞拒绝了。 “我想我还没到需要接受高贵的、伟大的布莱克家族施舍的地步。”他冷冰冰地说着,把地上的最后一点艾草浸液收回玻璃瓶里,塞上木塞。达莉亚涨红了脸,不知道他在讽刺的人到底是卢平还是她,或者两者皆有。 她穿过斯内普办公室外的走廊,转过拐角,然后被突然出现的德拉科?马尔福吓了一跳。他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脸上汗津津地,一副刚从七楼跑下来的模样。他手里紧紧地攥着卷羊皮纸,手指和袍子上都沾着油彩。达莉亚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觉得耳朵有些发烫。德拉科神色仓皇地看着她,慢慢地张开口:“你——” “达莉亚!”塞德里克出现了在走廊的另一头,衣襟飘飘地走到他们中间,“五年级学生只能在走廊上待到九点钟,走吧,跟我回公共休息室去。”他冲德拉科略点了点头,权充打招呼,抓起她就往另一条走廊走去。 他们绕过一副盔甲的时候,达莉亚转过头去,发觉德拉科还站在原地,呆呆看着他们并肩离开的背影。第二天早晨,他终于出现在魔法史课上,与之前判若两人。他瘦了很多,原本就苍白的脸现在是暗灰色的,铂金色的头发也失去了光泽。他大概在为他的父亲没能顺利逃离阿兹卡班,继续为伏地魔效忠而感到不快,这是达莉亚唯一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alevel考试,即普通中等教育证书考试高级水平考试,相当我们国内的高考。 owls考试 六月的草地宛如一袭最柔软名贵的绿缎子,偶尔在微风中泛起丝丝涟漪,闪耀的湖水与澄澈的天空相互映照。这样的好天气却与达莉亚和塞德里克无缘,因为他们的o考试终于来临了。 达莉亚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前世高三的日子,老师们不再让他们学习新内容,所有的课堂时间都被用来复习考试中最可能出现的题目。赫敏总是念念有词,哈利把笔记翻得哗哗响,罗恩的课本都摊在桌子上,一会儿看一眼这个,一会儿扒拉下那本。 城堡里到处蔓延着这种专心致志、焦躁不安的气氛,让达莉亚无暇他顾,但有些事是再粗心的人也能注意到。比如说,布雷斯?沙比尼最近总是趾高气扬地走来走去,把德拉科的阴郁不快衬托得更加明显。达芙妮开始在他们俩之间摇摆不定,倒是她的小妹妹阿斯托利亚成了新的马尔福牌小尾巴。 owls考试周的第一天早上,达莉亚破天荒地没有翻开猫头鹰送来的那份《预言家日报》,决意不让学校以外的事情干扰自己的情绪。她把报纸卷起来(福吉在头版上凶狠地打着手势),塞回书包里,不小心往炒蛋上撒了太多的盐和胡椒。莫恩昨晚只睡了半宿,迷迷糊糊地把果酱抹到叉子上往嘴里送。 早饭后,达莉亚跟别的五年级生和七年级生一样,抱着《魔咒成就》在门厅里徘徊,他们上午的第一场考试是魔咒理论。九点半的时候,麦格教授把他们按学院叫到礼堂里,安排在一张张单人小桌子后坐下。达莉亚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一个铂金色的脑袋在前面三排以外的位置闪闪发亮,哈利坐在她右手边斜对面的桌子,眼神迷茫地看着倒扣在桌上的试卷。 “开始了。”麦格教授把一个巨型沙漏翻到过来,高声宣布。达莉亚低下头,看着试卷上第一个问题:a)写出能使物体飞起的咒语;b)描述挥动魔杖的动作。她立刻回想起了那个大雨倾盆的上午:哈利握着金色飞贼摔下扫帚,然后在她的咒语里轻轻飞起,落在柔软的泥地上……她露出怀念的笑容,蘸着墨水把答案写在雪白的羊皮纸上。 两个小时以后,她握着试卷走出礼堂,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能拿到个不错的成绩。他们在门厅里等了一会儿,又走回去吃午饭。然后人们三三两两地走进礼堂旁的小房间(就是当初分院时的等候室),在那里等着被叫去参加实践考试。 “迈克尔?科纳——文森特?克拉布——莉莎·杜平——达莉亚?德思礼。”几分钟后,弗立维教授站在门口尖声喊道。达莉亚深吸了一口气,握着魔杖走进礼堂,赫敏在她身后喃喃地说:“祝你好运。” “玛奇班教授有空,德思礼。”弗立维站在一张椅子上,给她指了指边上那位满脸皱纹的驼背女巫。达莉亚快步走过去,有些紧张地说:“您好,教授。”玛奇班教授有点儿耳背,说话时嗓门特别大:“德思礼是吧?让我看看你的变化咒。” 第二天,变形课考试;第三天,草药学考试;第四天,黑魔法防御术考试。 达莉亚这次的主考官是另一位老态龙钟的男巫,托福迪教授。她挥动魔杖,完美地施展着各种破解咒和防御咒。小天狼星就站在通往门厅的大门边上,笑嘻嘻地注视着她。“呼神护卫!”在托福迪教授宣布考试结束以前,她回忆着小天狼星带他们搬进布莱克庐的那一天,召唤出了她的守护神。银白色的小獾从魔杖顶上跃出,绕着她蹦来蹦去,然后蹭着小天狼星的袍子跑出大门。 “不错,真不错!”那位老巫师拿起羽毛笔,颤巍巍地在羊皮纸上画了个圈,“你可以走了,德思礼。”达莉亚兴高采烈地走出礼堂,冲小天狼星会心一笑,后者骄傲地挺起胸膛,斜眼瞥着站在不远处的乌姆里奇。她咧开大嘴,露出令人生厌的假笑。 周五的古代魔文考试结束后,达莉亚和其他人一样,把周末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复习魔药学上,这是下周一的第一门考试。她考得脑子都发麻了,塞德里克的样子也好不到那里去,他紧皱着眉头,在公共休息室里踱来踱去,吓得那些低年级学生大气都不敢出。但事实上,他只是在默诵《千种草药和蕈类》里的魔药材料。 星期一,魔药学;星期二,保护神奇生物;星期三,天文学考试。 这是一个无风无云的夏夜,凉如水的月光融化在夜色里,天文塔上静得出奇,只能听到调整望远镜的吱吱声和羽毛笔书写的沙沙声。离考试结束还有二十分钟的时候,场地上忽然传来了一声怒吼,达莉亚猛地抬起头,险些把自己的望远镜撞下围墙。海格的小屋灯火通明,好几个身影在窗上晃动着。她忽然明白过来,失声叫道:“不!”与此同时,砰地一声巨响从场地上传来。好几个学生也跟着嗳哟地叫起来,他们在惊吓中不小心被望远镜戳到了脸。 小屋的门突然打开了,海格从里面冲出来,怒吼着挥动双拳。三四个巫师把他围住中间,一道道红光从他们的魔杖顶端发射出来,打在他身上。“不要!”赫敏大喊起来。“我的天,现在还在考试呢!”白发苍苍的托福迪教授在他们身后震惊地叫着,想让他们把注意力放回自己的星象图上。 “抓住他!”乌姆里奇丧心病狂的叫喊声响彻场地,然后是海格的怒吼:“你别想就这样抓住我,该死的!”昏迷咒从他身上弹开,击中了一道小小的身影,牙牙软趴趴地倒在地上。“啊——”海格狂怒地吼着,把离他最近的那个男巫高高举起,用力扔出去。 “住手,乌姆里奇!”压抑着怒气的声音回荡在场地上,银发飘飘的邓布利多从打开的前门里冲出来,身后跟着两个熟悉的身影。“你们无权攻击我的教员,住手,德力士!”还围着海格的两个男巫畏缩地停下手,后退几步。乌姆里奇尖叫着发出最后一个昏迷咒,却被某种力量弹了回来,打在她自己身上。很快,小天狼星和麦格教授出现在小屋前的灯光里,召唤来了两副担架,把乌姆里奇和她的帮手送回城堡,海格抱着牙牙紧跟在他们身后。邓布利多背着手站在那里,月光把他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看上去格外威严。“好了,还有十分钟,注意时间。”托福迪教授轻声说着,和他们一样松了口气。 “恶毒的女人!”考试结束以后,他们在楼梯下会合,赫敏怒气冲冲地说。“她想趁着夜里人少,把海格赶走!”“幸好他有巨人血统,那些昏迷咒对他不管用。”达莉亚低声说着,无比庆幸丽塔?斯基特没来得及把海格是混血巨人的事捅出去。 “幸好邓布利多今天在学校。”哈利实事求是地说,攥紧的拳头还在微微颤抖。达莉亚点点头,和莫恩一起走回他们的公共休息室。汉娜正在把刚才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地告诉其他年级的学生。“看到乌姆里奇那副惨样了吗?”克鲁兹坏坏一笑,说道。“看到了,我希望她永远也别醒来。”达莉亚疲倦地说着,跳进通往女生宿舍的地洞。 她这一觉睡到上午八点多才醒来,所幸魔法史考试是在下午。下午两点钟的时候,达莉亚拖着步子走进礼堂,发觉哈利的模样比她还憔悴。他几乎就没听过魔法史课,复习全靠赫敏和她的笔记。“翻开你们的试卷,可以开始了。”麦格教授和前几天一样严厉地说着,把沙漏倒扣过来。这份卷子的题目又多又难,达莉亚咬着嘴唇,沙沙地往羊皮纸上写着,眼前不时浮现出魔法史课上德拉科阴郁冰冷的神情。 沙漏上部的沙子还剩下一点点的时候,达莉亚堪堪写完整张试卷,开始从头检查她不太确定的那几题。她竭力回忆着列支敦士登巫师界反对皮埃尔?波拿库德担任国际巫师联合会第一任会长的理由,用羽毛笔虚点着自己写下的答案。就在这时候,哈利尖叫着摔倒在冰凉的石头地板上,一只手还在按着他的额头。 整个礼堂的学生都被他惊动了,许多人从桌子后站起来,想看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达莉亚惊恐地看着他,羽毛笔从手中滑落,溅得袍子上全是墨水。众目睽睽之下,哈利被托福迪教授搀扶着走出礼堂。不一会儿,他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28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29部分阅读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 作者:肉书屋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29部分阅读 跟在老巫师后面走进来,脸色异常惨白。他对上了她询问的目光,很快转过头去,径直走向麦格教授,小声和她说着什么。一种不祥的预感从达莉亚心底油然而生,她低下头,瞪着自己的卷子,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波拿库德是怎么得罪列支敦士登的巫师们的。哈利坐回他自己座位的时候,麦格教授匆匆走出礼堂。不知为什么,她回头看了看达莉亚的方向,眼里满是担忧。 最后一颗沙子落下的时候,托福迪教授宣布考试结束,用飞来咒把试卷都收了上去。达莉亚立刻从座位上跳起来,跟着哈利冲出礼堂。他们刚跨过门槛,哈利一把抓住她,快步往楼梯后的门洞走去:“跟我来,我有事情要告诉你。”他们在地下一层找到了间空教室,赫敏和罗恩刚走进来,哈利就砰地关上门,目不转睛地看着达莉亚。 “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什么?”他们俩异口同声地问对方。 片刻之后,哈利沉声说道:“伏地魔抓住了佩妮姨妈。” 达莉亚瞪着他,用了足足十秒钟才消化掉她听到的话,浑身颤抖起来:“不,这不可能。” “我看到了,就在刚才,我在考试里睡着了。” “可是——她是麻瓜,伏地魔怎么……你在哪里看到他们的?”达莉亚语无伦次地问。 “在女贞路4号的厨房里,他在折磨她。他还说要等弗农和达力回来,再一起送他们——”哈利有些说不下去了,因为达莉亚惊恐地抓住他,指甲深深掐进他的手臂,“——别担心,麦格教授去找邓布利多了,他们会阻止他的。”他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底气。 达莉亚的牙齿都在打战,她跌坐在最近的一张桌子上,只觉得全身发冷。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邓布利多不是在女贞路4号布下过许多保护咒语吗?为什么……不,说不定在他们搬去布莱克庐以后,邓布利多就撤走了那些保护措施。德思礼家成了过期无用的弃子……她痛苦地捂住脸,竭力不让自己的呜咽泄露出来。 过了好久,她才红着眼睛放下手,哈利他们都在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我——我想回宿舍等着。”没有人表示反对。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里闹哄哄的,五年级学生们都在享受着考试后的愉快时光,七年级生们还没有回来。达莉亚回到宿舍,熟悉的圆形房间里空无一人,佩妮抱着达力在床头柜上的银质相框里冲她微笑。她拿出活点地图,发现邓布利多、小天狼星和麦格教授都不在学校,乌姆里奇的名字混在那群主考官中间,德拉科在七楼的密室里…… 德拉科?马尔福!达莉亚猛然醒悟过来,他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表现得这么反常。也许,他试图像上次一样警告她,但被他父亲或是别的人什么给阻止了……她想起了发生在西奥多?诺特的魔咒意外,隐隐觉得这跟德拉科有关。她记得诺特的父亲是个忠于伏地魔的食死徒,比卢修斯?马尔福要忠诚得多。 达莉亚冲出学院宿舍,心还在砰砰直跳。她飞快地跑过走廊,从一群七年级学生里穿过,钻进一幅灰扑扑的帷幔后。这里有座摇摇欲坠的秘密楼梯,可以直接通到五楼的镜廊。她现在不想碰见任何人,尤其是塞德里克。她跳过那级捉弄人的台阶,绕过另一幅帷幔,气喘吁吁地往上跑。她在城堡七层里左转右转,才找到记忆里那条铺满青色帷幔和厚厚地毯的狭窄走廊。她来到尽头那座壁灯前,抽出魔杖,轻声念道:“荣耀与高贵同在。”壁板向两侧移开,露出一小段蜿蜒向上的木制楼梯。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爬上楼梯,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她走完最后一级台阶,发现德拉科正背对着她站在屋子中央。“马尔——”不等她说完,他猛地转过身,用魔杖指着她:“钻心剜骨!” 达莉亚尖叫着向后倒去,她全身的骨头都在燃烧,滚烫的岩浆在她血管流动着,吞噬着她的每一寸肌肤……痛苦忽然消失了,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躺在地上。德拉科跌跌撞撞地冲过来,跪在她身旁,脸色灰败,仿佛刚才被钻心咒折磨的人是他自己。 “是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过来……”他喃喃地说着,声音嘶哑。他慢慢抬起魔杖,顶在她的脖子上,露出绝望的神情。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马尔福?”在他身后,是一副真人大小的半身肖像画,达莉亚?德思礼在画布上沉睡着,柔软的提香色鬈发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起伏。 她的心在直直往下坠落,她忽然明白过来,艰难地张开嘴:“……伏地魔要你杀了我吗?”一听到那个连说都不能说的名字,德拉科立刻战栗起来,连顶住她下巴的魔杖都在微微颤抖:“不许说……不许叫黑魔王的名字!” 他伸手揪住她的头发,把魔杖顶端移到她心脏的位置,两个达莉亚的呼吸都停顿了片刻。 躺在地上的达莉亚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脸,用眼角的余光瞥向那幅画。画里的达莉亚微微睁开了一只眼睛,很快又闭上了。德拉科竭力露出狰狞的表情,眼里却是一片迷茫和绝望。“伏——他也抓住了你妈妈,是吗?”达莉亚喘息着说,手指在身下悄悄摸索着,她的魔杖刚刚掉到了地上。 “别把我妈妈跟你的麻瓜老妈相提并论,她藏起来了,为了保护我——和爸爸……”他从胸腔里发出恐怖的干笑声,语气里有着连他自己都觉察不到的悲伤,“她在外面风餐露宿,躲避黑魔王,却把她的儿子送回霍格沃茨,以保证他的安全……你根本想象不到,有多少人恨不得把马尔福家族彻底整垮,把他们的独子给弄死……你什么都不知道……” 画像里的达莉亚睁开眼睛坐起来,眼神清澈而迷茫,像个天真的小婴儿。 “……诺特也想杀你吗?”达莉亚竭力让自己镇静下来,轻声说道。 德拉科露出嘲讽的笑容:“西奥多?那个白痴……他劝我杀了你,向黑魔王赔罪……我不同意,他就自己想办法弄来博金博克那条蛋白石项链,要以我的名义邮寄给你……他换包装的时候被我撞见了,没隔东西就急急忙忙地去抓项链,差点儿没命……”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手上却越来越用力,达莉亚的头皮被他抓得生疼。画像里的达莉亚侧着脑袋看着他们,似乎完全弄不明白状况。她忍着痛,大声问道:“那你呢,你想要我的命吗,马尔福?” 这一次,德拉科没有回答。他松开了她的头发,微凉的指尖慢慢往下移,颤抖着抚过她的眉眼,她的鼻尖,她的嘴唇……他张开手掌,盖住了她的眼睛。达莉亚只来得及看见画像上的小人一闪而过,就被他的手彻底挡住了视线。 然后,他冰冷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达莉亚止不住地颤抖起来,紧紧地闭上嘴。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就那样轻轻地吻着她。他的鼻息一下下地呼到她脸颊上,让她的脸发烫起来。过了很久,他紧贴着她的唇瓣,轻声呢喃:“想要你命的是黑魔王,小傻瓜。他要我趁邓布利多不在时下手,却连后路都不给我留……他明明知道……不,他不知道,你是我的(you’ree)……一忘皆空!” 绚烂的烟花在她脑海里炸开,她的意识变成一片空白,什么也不知道了。 牢不可破的誓言 达莉亚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在一幅幅画像间穿行,时而跑过一匹正在吃草的矮脚马,时而跑过一群畅饮的僧侣……最终,她闯进一幅有着漂亮皮椅的画像,推开那个尖嘴猴腮的男巫,找到了她要找的人……她望着那个额头上有伤疤的男孩,口齿不清地大喊:“味盐,味盐……达尔,有味盐……马芬,坏,达尔,味盐……” 画面一转,她又开始在画像间跑动,一大群巫师跟着她跑,有在画像里的,也有在画像外的……最终,她回到了最初的地方,只有留着山羊胡子的巫师还跟在她身后,嘴里嘟囔个不停:“……我那玄孙还真能给我找麻烦……”她在画里往外张望,她躺在地上昏迷不醒,那个铂金色头发的男孩剪下她的一绺红发,揣进怀里……她在不停地往下坠落,坠落…… “……达莉亚……达莉亚,醒醒!” 她努力睁开眼睛,视线里一片模糊,好几个人影在她前方晃动。她眨了好几下眼睛,才让自己的视野变得清晰起来。哈利和小天狼星一左一右地向她俯下/身来,邓布利多站在不远处,银发在烛光下闪闪发亮。 达莉亚撑着身子坐起来,迷茫地看着四周,发现自己正在马尔福的密室里。“我……我怎么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德拉科捂着鼻子坐在地上,看样子像是被人狠揍了一顿。在他背后的画架上,是一幅空白的画纸。 邓布利多走过来,用魔杖对着她,无声地念了几个咒语。她注意到,德拉科的表情有些紧张。“她没事。小天狼星,你和哈利送她去校医院吧,让庞弗雷夫人给她好好检查一下。” 达莉亚跟着哈利走下楼梯,小天狼星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沉默不语。“这是怎么回事?”她满头雾水地问。哈利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刚才——”“是多比。”小天狼星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刚才多比跑来找哈利,说你被马尔福抓走了,还告诉了我们进入密室的办法。” 她茫然地看看哈利,又看看小天狼星:“我是怎么到那里去的?” “你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我跟你一起走出礼堂——”她猛地抓住哈利,急切地说,“你看见什么了?” 小天狼星和哈利对视一眼,意味深长地说:“走吧,到了校医院再告诉你。” 乌姆里奇已经不在那里了,达莉亚在庞弗雷夫人的强烈要求下,灌下了一整瓶镇定剂。好不容易等到她走开,哈利才把他们离开礼堂后发生的事告诉达莉亚。“……情况紧急,我和麦格教授还有邓布利多用门钥匙赶到女贞路4号,结果发现你家里根本没人。费格太太说他们三天以前就去了怀特岛度假。”小天狼星接口说道。 她看着他们俩,平静地问:“伏地魔设计把你们引开,是想在霍格沃茨干点什么吗?”大概是镇定剂起了作用,她现在的思路特别清晰,立刻就想明白了。 小天狼星撩起刘海,看了一眼哈利,轻声说道:“他要马尔福完成他父亲去年没做到的事。不过在他动手以前,多比就带着我们找到了那里。” 达莉亚皱起眉,隐隐觉得其中有些不合理之处,但她想破头也想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你是说,马尔福这学期一直在策划怎么杀我?可是他并没有……”那幅空白的画纸…… 她抬起头:“布莱克叔叔,密室里的那幅画呢?”正在往外走的小天狼星猛地转过身,瞪大眼睛地看着她:“你想起什么了?” “克利切告诉过我——嗯,我让他私下跟踪过几次马尔福——它说马尔福在密室里画,呃,画我的画像……”她不安地挪了挪身子,“你们没有找到那幅画吗?” 哈利和小天狼星都露出了犹豫不决的神情,下一刻,邓布利多大步走进校医院,沉着地说:“让我来告诉她吧,小天狼星,哈利,你们可以在门口等会儿吗?” 等他们俩都出去以后,邓布利多反锁上门,坐到达莉亚的床边。。但他没有立刻向她解释,而是转过脸去,对着墙上一幅很旧的画像说道:“戴丽丝,麻烦你把她带过来,可以吗?”那个垂着长长银色发卷的年老女巫点点头,从侧面出了画框。 达莉亚不由自主地揪住了洁白的亚麻布被单,过了一会儿,那位拖着银发卷的女巫咳嗽着回到画框里,把一个红头发的女孩推到跟前。她含着指头,冲达莉亚羞涩地笑着,一副天真烂漫的神情。达莉亚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画像,半天才回过神来,哑着嗓子说:“你好,达尔。”这是小时候佩妮对她的昵称。 达尔眨着眼睛,显然没明白这是在叫她。她举起空闲的左手,指着达莉亚——“达尔”——然后又指着自己说,“达尔”,傻呵呵地笑起来。达莉亚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视线从画像上移开,看着一脸平静的邓布利多,颤声问道:“……他们都知道了?” “如果你指的是这幅画像,是的,哈利和小天狼星都知道了。马尔福也是,不过他是今晚才发现这个秘密的。达尔似乎很怕他,一直在装睡。”邓布利多心平气和地说,“他刚才向我承认,伏地魔以他父母的性命相要挟,要他完成去年六月份那次未遂的谋杀。但是出于某些原因,他做不到这一点,也无法赞同他父亲曾选择的道路。” 达莉亚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是的,他不会成为食死徒,更不会为伏地魔杀你——或者杀我。他愿意投到我们这边来。” “像斯内普教授那样?”她看着他焦黑的右手,声音有些颤抖。 “没错,像西弗勒斯那样。”邓布利多丝毫没有藏起他那只手的意思。 “您真的认为,他会和伏地魔分道扬镳吗?我觉得,他在许多方面和他的父亲很像……” “如果你有幸见过小天狼星的弟弟雷古勒斯,你会发现他们也很相像,但布莱克兄弟俩还是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那不一样,雷古勒斯最终选择了消灭伏地魔。” “德拉科?马尔福也是如此。” “可我不认为他能有雷古勒斯?布莱克那样的勇气和觉悟。” “你和大多数人一样对斯莱特林有偏见,达莉亚。”邓布利多温和地说,“斯莱特林并不缺乏勇气,他们只是需要足够的动力,或者说,报偿。” “您向他许诺了什么,保护他的家人吗?” “恐怕这是我跟马尔福先生之间的秘密。” 片刻的沉默。 “您让他起誓了吗,教授?” 他转过头,端详着画像里傻乐着的达尔,平静地说:“我认为,最好还是让他向你发誓。” “向我……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达莉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如果你没问题,我们可以现在就去我的办公室,西弗勒斯这会儿肯定已经把马尔福带过去了。” 她定定地看着他,干笑了一下:“您让闪闪和我立约,也是出于同样的原因吗?您怕它知道克劳奇父子入狱的真相,会被人利用……用魔法契约来消除它对我——对我们的威胁,是吗?” 邓布利多回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没有回答。 达莉亚咬着嘴唇,强忍住胃里的一阵阵翻腾,好一会儿才说到:“赫奇帕奇的金杯,这会儿大概已经在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的金库里了。如果您还有时间……我是说,您能抽出空来的话,请想办法把它也给毁了吧。就剩……它和纳吉尼了。” “啊哈,时间,我正缺这个呢。”邓布利多微笑起来,“不过,一年也足够了……” “……一年?”达莉亚的眼睛忽然闪亮起来。 “是啊,幸亏有你的警告,西弗勒斯为我多争取来了一些时间……” “但我还是没能阻止您戴上它……” “越是像我这样上了年纪的人,越是很容易为一些小事所动摇,我必须承认,我干了件傻事。但这是多么美妙的错误啊……”邓布利多叹息着,目光落在戒指中央那块裂开的石头上。 半个小时以后,达莉亚在小天狼星的陪同下,来到邓布利多的办公室。斯内普和德拉科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德拉科看上去跟她一样不自在,但至少他是自愿的。小天狼星揽着达莉亚的肩膀,警惕地看着那两个斯莱特林。 “我想,你可以给他们两个做见证人。”邓布利多张开双臂,向小天狼星说。 “什么见证人?”小天狼星立刻问道。 “关于牢不可破咒的见证人。”邓布利多愉快地说。 这里大概只有他一个人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感到愉快。小天狼星瞪着他,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斯内普的脸色更苍白了,黑眼睛里闪着怪异的光芒。达莉亚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不敢去看德拉科的脸。 “时间紧迫,达莉亚。”邓布利多轻声催促着。 没有别的选择了,达莉亚屈下膝盖,跪坐在地毯上,伸出微微颤抖的右手。德拉科惨白着脸,单膝跪在她跟前,握住她的手。他的手指冰凉纤长,完全包裹住了她的小手。 “我不明白——”“你要是办不到,我来当这个见证人。”斯内普冷冷地打断了小天狼星的叫喊。小天狼星恶狠狠地盯了他片刻,抽出魔杖,点在他们交握的双手上。 她注视着他浅灰蓝色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德拉科?马尔福,你愿意加入凤凰社,忠于凤凰社成员的职责吗?” “我愿意。”德拉科说道,声音有些颤抖。 一道耀眼的细线从小天狼星的魔杖里喷出来,缠绕在他们相握的双手上。 “你愿意保守凤凰社的秘密,不向凤凰社以外的人透露吗?” “我愿意。”德拉科说。 第二道细线从魔杖顶端喷出来,和第一道缠绕在一起,变成一根细小的金色链条。 达莉亚求助地看向邓布利多,后者冲她微微点头。 “在彻底消灭伏地魔以前——”德拉科的手有些发抖,但他没挪开位置,“——你愿意尽最大的努力,保护我吗?” “我愿意。”德拉科坚定地说。 第三道金线从魔杖里喷出,与前两道交织在一起,紧紧地缠着他们的双手,宛如枷锁。 邓布利多用浅蓝色的眼睛注视着这一切,平静地说:“哈利,你可以出来了。” 德拉科吃了一惊,从地上跳起来。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哈利扯下隐形衣,出现在他们面前,脸上带着震怒和错愕的表情。达莉亚慢慢站起身,还在盯着自己的右手。 “哈利,德拉科,我希望你们能抛弃往日的分歧,彼此信任。”邓布利多轮流看着他们俩,严峻地说,“握个手吧,现在,你们属于同一阵营了。” 哈利和德拉科瞪着彼此,谁也没说话,屋里一阵沉默。片刻之后,哈利往前一步,慢慢地伸出右手,德拉科充满恶意地瞪了他一眼,勉强跟他握握手,很快就松开了。“这还差不多。就像分院帽唱的那样,我们必须紧密团结,不然就会从内部瓦解。”邓布利多疲倦地说,墙上的老校长们纷纷点头称是。 达莉亚跟着另外三个人蹒跚地离开了校长办公室,留下哈利一个,去听邓布利多讲述他即将面对的命运。他们在门厅的大理石台阶下分手,斯内普和德拉科往左,小天狼星和达莉亚往右。脚步声在宽敞的石头走廊里回荡着,两边的火炬把他们的身影照得忽短忽长。 一个矮胖臃肿的身影立在走廊尽头,乌姆里奇咧开胖嘴,露出令人生厌的笑容:“布莱克教授——噢,应该说布莱克先生,我来通知你,你已经被解除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职务了。” 一直保持沉默的小天狼星终于来了精神,接过她手里的羊皮纸,懒洋洋地说:“谢谢你,女士,我刚好已经对这个职位失去兴致了。”没等乌姆里奇反应过来,达莉亚钻进墙洞,把疑惑和不安都丢在了身后。塞德里克正在熊熊燃烧的壁炉旁等着她,她迫不及待地扑进他怀里,轻轻叹了口气。这一天,实在是太漫长了。 达尔的画像被留在了邓布利多办公室。达莉亚不想把她压在箱底,更无法承受终日面对她的煎熬。邓布利多也向她保证了她家人的安全:格朗宁公司碰巧想在远东地区开展业务,在德思礼一家从怀特岛回来以后,弗农会接到新的任职通知,他将被派往远东某属地的分公司任英方代表。 这个学期的最后一个霍格莫德周末,达莉亚和哈利在拥挤的三把扫帚里见到了丽塔?斯基特。她和从前一样,留着精致的发卷,长长的指甲染得通红,这本来应该是次愉快的会面,如果她脸上不是一副喝了臭汁似的表情。 “你想要我做什么,德思礼小姐?”她用鸡爪似的手推推镶满珠宝的眼镜,渴望地看向哈利。小天狼星在她身后不远的柜台旁,慢慢呷着高脚杯里的接骨木花酒,优雅地撩起刘海。 “噢,我想请你写篇小文章,关于伏地魔的生平——”丽塔浑身一颤,把大半杯火焰威士忌都泼到了身上,“——与谎言。”达莉亚轻蔑地说着,丢了张纸巾给她。 “——那个连名字都不能说的人?”她直愣愣地看着达莉亚,就好像她对面坐着个疯子一样。 “是啊,没错,我碰巧知道些关于他的奇闻逸事。如果你能做到真实报道,我不介意让你获得这个独家消息。当然,要是你不屑于——” “我非常乐意,德思礼小姐。”丽塔咧开嘴,露出一个酷似乌姆里奇的笑容。 “我可是有额外要求的:别把它写成你平时胡编乱造的那些东西,也别让人知道你的消息来源。”丽塔扬起眉毛,坐直了身子。 达莉亚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如果你还想得到更多的独家新闻,或者说,你还想靠你的羽毛笔过活的话,请千万别忘记这一点。”丽塔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从包里抽出羽毛笔和羊皮纸:“说吧,小姑娘。”达莉亚交叉起十指,托着下巴,水蓝色的眼睛注视着天花板:“那是在1925年的夏天,在小汉格顿的冈特老宅……” 第二天,他们就在《预言家日报》上看到了那篇足以让伏地魔气歪鼻子(如果他有的话)的报道:“神秘人的生平与谎言:混血,弃婴,不择手段的野心家”。这篇长达三版的文章震动了整个巫师界,以及霍格沃茨。达莉亚抬起头,看着勿忘我花般湛蓝的天花板,自言自语地说:“这真是个好天气。” 隔天早上,另一条震撼的消息传来,阿兹卡班的摄魂怪发生了大规模叛乱。魔法部认为,他们目前已经投靠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第二场战争终于打响了。 学期结束的前一天,前傲罗办公室主任鲁弗斯?斯克林杰接替康奈利?福吉出任魔法部部长。因为dadt的缘故,他和小天狼星还算有点交情。作为对这种交情的进一步投资,他立刻下令把不长眼的乌姆里奇从霍格沃茨里调走,扔到了魔法部某个犄角旮旯的部门里。 至于小天狼星自己,他不打算继续保留霍格沃茨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职位。乌姆里奇和格林格拉斯的事情让他得到了深刻的教训,他决定把伦敦当做他新的人生舞台,替邓布利多周旋于魔法部和各个古老巫师家族之间,防止他们倒向伏地魔那边——当初,伏地魔就是以纯血之名拉拢他们的。 弗雷德和乔治在图书馆里找到了达莉亚,送给她一大堆韦氏布氏出品的小玩意儿,作为临别赠礼。他们租下了对角巷93号的店面,准备在暑假里开张韦氏布氏魔法把戏坊。 第二天,他们坐上霍格沃茨特快,离开了学校。从很多方面来说,这趟归途并不怎么如人意。比如说,哈利那天和邓布利多谈过话以后,就一直阴沉着脸。再比如说,金妮和迈克尔?科纳分手了(理由是格兰芬多完败拉文克劳),现在她在跟迪安?托马斯约会(罗恩忍不住对她大吼大叫)。还有就是,这是塞德里克和克鲁兹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段时光。 他们目送着那座巍峨的城堡消失在群山之后,故作轻松地跟她们开玩笑。七月份的时候,他们将分别进入魔法部和古灵阁,开始他们作为成年巫师的职业生涯。达莉亚心不在焉地和塞德里克下着巫师棋,几次被逼进绝路,又被他轻轻放过。小软在桌上滚来滚去,冲着棋盘上的卒子吐舌头,吓得它们瑟瑟发抖。琪琪在笼子里扑腾着翅膀,发出快活的叫声。 达莉亚和哈利穿过国王十字车站的隔墙,发现一大群凤凰社的成员正在那里等着:小天狼星、唐克斯、卢平、穆迪,还有韦斯莱夫妇。“再见,塞德。”她抱着琪琪的笼子,走上洒满阳光的车道,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就算战争已经开始,此时此刻,她还是有快乐的理由和权利。 作者有话要说:佩妮对达莉亚的昵称是达尔(dalh),达力的昵称是达达(diddy)。 另一位房客 达莉亚刚刚打开碗柜门,就听见身侧传来哗啦一声响。德拉科?马尔福四肢着地趴在格里莫广场12号厨房的石头地面上,铂金色头发被风吹得乱蓬蓬,两只大箱子和一柄熏黑的旧茶壶落在他手边。“欢迎光临。”她平静地说,把最后一套餐具摆上桌。 德拉科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袍子上不存在的灰尘,用挑剔的目光审视着这间屋子。可怜的克利切激动得浑身都哆嗦起来,向他低低地弯下腰,声音沙哑地说:“女主人的纯血统外孙,马尔福家最小的公子终于回到了我女主人的房子,克利切已经有十一年没在这里见到他优雅高贵的身影……” “我才是你的主人,克利切。”小天狼星大步走进来,厌恶地看了一眼他外甥,冷冰冰地说。“可以开饭了吗,达莉亚?”几个小时以前,他们刚从国王十字车站回到家,就接到了菲尼亚斯?布莱克送来的口信:邓布利多希望德拉科这个暑假都住在凤凰社总部,这是凤凰社能提供的最安全的藏身之所。如果不是他亲自见证了那个牢不可破咒,小天狼星肯定不会让德拉科再靠近达莉亚十五英尺以内,更别说住到他的房子里。 这一顿晚餐显得异常漫长,三个男人和男孩谁也不想说话,闷头吃着自己盘里的食物。只有克利切兴高采烈地忙前跑后,竭力要让他最喜爱的马尔福少爷在这里过得舒适些。德拉科恐怕很久没像现在这样安心地吃饭了,他的吃相和小天狼星一样优雅,却一口气吃下了两人份的威尔士烤牛肉、蟹肉沙拉和约克郡布丁。等他吃完克利切端上的第三道甜点,他才用餐巾擦了擦嘴,拉长腔调说:“我累坏了,克利切,带我去我妈妈的房间。” “这事可由不得你。”小天狼星轻轻摇着高脚杯里的葡萄酒,懒洋洋地说,“我记得克利切住的地洞还有点地方,绝对安全。对吧,哈利?”德拉科苍白的脸上立刻泛起了红晕,哈利盯着自己的法式牛奶冻,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 达莉亚冲天花板翻了翻眼睛,无可奈何地说:“你妈妈的房间现在是我住着,你要是真的——”“我改主意了,我要住雷古勒斯舅舅的房间。”德拉科怒气冲冲地说。其余三人的表情都变得有些微妙,小天狼星眯起眼睛,破天荒地没再表示反对。 “我带你上去吧。”达莉亚忽然没了胃口,把盘子推到一旁,拉开椅子站起来,“克利切,请帮忙送一套干净的被褥上来。”她抓起桌上的一柄枝形烛台,冲德拉科点点头,转身走出厨房。 他们一前一后地爬上昏暗蜿蜒的楼梯,烛光把她纤细单薄的身影拉得老长,她侧着身往上走,好让那发黄的光圈也能照到他的脚下。路过三楼纳西莎的房间时,德拉科双手插在口袋里,悄悄地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在顶楼平台上,达莉亚用魔杖点燃吊灯上的蜡烛,照亮了第二扇门上的小牌子:“未经雷古勒斯?阿塔洛斯?布莱克允许,请勿打扰。”“阿拉霍洞开!”她推开门走进去,把烛台放到床头柜上。德拉科慢吞吞地踱进来,轻抚着床板上的布莱克家徽和座右铭——“纯种”。 达莉亚拉起窗台上厚重的翠绿色帷幔,推开老式百叶窗,让新鲜空气拥进这间多年不用的房间。“……找球手。”德拉科在她身后喃喃说道。“什么?”她转过头,发现他在仔细察看着墙上一张陈旧的莱特林魁地奇球队合照,“是啊,和你一样。” 克利切和闪闪出现在门口,前者抱着一大叠墨绿色的被褥,后者举着德拉科的大箱子。达莉亚不想打扰它们的工作——更确切地说,是不想再呆在这间屋子里。她退到门外,有些尴尬地说:“嗯,那么,晚安吧。”德拉科背对她站着,假装没有听到她说话。 达莉亚原以为,德拉科会像哈利在德思礼家时一样,把自己封闭在楼上的房间里,以免跟他们相看两厌。然而她惊奇地发现,男孩子们的大脑构造跟女孩就是不一样。德拉科不肯放过任何给哈利添堵的机会,同样地,哈利不甘在自己家里落下风。最糟糕的是,他们两个跟普通的男孩不一样,他们是巫师。 “哈利,马尔福,把你们的魔杖给我收起来!”达莉亚没好气地冲他们大吼,把炖锅里的奶油搅拌得到处都是。两个男孩在长桌的两头对峙着,谁也不肯先放下魔杖。 “好吧,如果你们非得这样……”达莉亚咚地把长柄木勺扔到一旁,走到熊熊燃烧的壁炉前,伸出手,“……那我只能向多比学习了。”他们谁也没吭声,但她知道,那两人都在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她的动作。 “在我数到三以前,放下你们的魔杖。”屋里的三人都一动不动,闪闪害怕地看着他们。 “一……二……三!”她径直把手插进炉火里。 “盔甲护身!”“速速冻结!”他们俩同时把魔杖指向她,大声吼道。达莉亚的手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硬生生弹开了,与此同时,鲜红的火焰变成了暗红色,像是凝固了一样。她扬起眉毛,看着露出震怒神情的两人:“别再让我看到你们在这所房子里互相使用恶咒,否则——” 卢平叹息着走进来,打断了她的话:“达莉亚,我发现你越来越像莉莉了。”他穿着一袭黑色的巫师长袍,花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卢平!你是怎么进来的?”达莉亚若无其事地从壁炉旁走开,仿佛她刚刚只是用魔杖拨弄了下炉火,“要喝点什么吗?” “一杯水就行,谢谢。我用消失柜进来的,小天狼星把霍格沃茨那个带回了他在伦敦的办事处。”他轻轻咳嗽了一下,挨着哈利坐下,后者拿过桌上的大肚细颈玻璃壶,给他倒了一小杯峡谷水。德拉科斜眼瞥了瞥卢平看不出表情的脸,不太情愿地收起魔杖,坐到桌子旁。 一刻钟后,小天狼星走进厨房,脱下旅行斗篷挂在墙上:“看到新闻了吗?布罗克代尔大桥被弄塌了,又是伏地魔干的。现在到处都是他的摄魂怪,连麻瓜们都能感觉到了……萨默塞特西部有大批独角兽失踪,斯克林杰认为伏地魔可能把它们圈养起来慢慢享用……” “我去年就警告过他们,”达莉亚叹息着,把奶油炖土豆端上桌,“现在再说这个有什么用呢?他手下有二十个食死徒,可以到处给他搜罗牺牲品……” “还有,爱米琳?万斯出事了。”小天狼星声音低沉地说。所有人都沉默下来,前几天那位端庄优雅的女巫还坐在这间屋子里,和他们共进晚餐,现在却是阴阳两相隔。达莉亚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屋里沉闷的气氛:“噢,我有好些天没在《预言家日报》上看到丽塔?斯基特的文章了,是你让她闭嘴的吗?” 小天狼星坐下来,冷哼一声:“斯基特?她逃跑了。写了那样一篇文章,伏地魔怎么可能放过她……说不定她这会儿正在阿尔巴尼亚的森林里吃树叶呢。对了,哈利,邓布利多说他晚上十一点过来,他想让你帮忙办点事。” 有了卢平的参与,今天的晚餐时间总算没那么让人难以忍受。他真诚地夸奖达莉亚和克利切的手艺,跟哈利讨论魁地奇联赛的新消息,不着痕迹地绕开小天狼星对德拉科的讽刺挖苦。达莉亚一边喝着克利切精心烹饪的法式白蘑菇汤,一边翻看那本魔法部授权出版的紫色小册子——《黑魔法防御之家庭防御手册》。在看到阴尸那一页时,她忍不住打了哆嗦。 时针指向十一点的时候,壁炉上的银制夜莺歌唱起来。达莉亚弹完最后一个音符,飞快地从钢琴凳上跳下来,没走两步,客厅门开了。戴着尖顶巫师帽,披着黑色旅行斗篷的邓布利多大步走进来,向他们露出亲切随和的笑容:“晚上好,孩子们!” “晚上好。我们这就走吗,先生?”哈利丢下那本快被他翻烂了的《魁地奇溯源》,焦急地问。整个晚上,他都在客厅里和德拉科大眼瞪小眼,越看越讨厌。小天狼星和卢平又出去执行凤凰社的任务了。 “噢,当然。不过我还有几件事情要说。”他坐到最靠近壁炉旁的扶手椅上,示意他们都坐下来。他看着独自坐在角落里的德拉科,和颜悦色地说:“今天早上,我设法联系上了你的母亲,但她拒绝接受我们提供的保护,这是她给你的口信。”邓布利多挥了挥手,一封白色的信件从他袖子里飞出来,落到德拉科的膝盖上。 德拉科立刻撕开那封信,纳西莎悲伤又激动的声音在屋里回荡:“别管我,德拉科,好好保重!”话音刚落,信封在他手里燃烧起来,被他慌忙甩在地上。达莉亚看着那张燃烧的信纸蜷曲起来,变成灰烬,轻轻抽出魔杖:“清理一新!……噢,对不起,先生,我——”她已经把未成年巫师在校外不得使用魔法的规定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什么也没看见。”邓布利多在口袋里翻找着什么,平静地说。闪闪把茶水送过来的时候,他把一小包用手帕包着的东西放到茶几上,几块黯淡无光的金属残片从里面露出来。达莉亚倒吸了口冷气,瞪着赫奇帕奇金杯的残骸。 “很遗憾,它已经无法修复了。不过你可以留着做纪念——没错,我同意把它给你了。”邓布利多点头说,“还有,你的父母和哥哥会在两周以后离开女贞路4号,在凤凰社成员的暗中保护下去往远东。他们在那里会很安全,远东魔法部已经开始暗中接管那一带,为明年的顺利交接做准备。我相信,他们是不会放任阿兹卡班的前看守们在维多利亚港四处游荡的。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去送送他们。” “谢谢,先生,我想去。”达莉亚轻声说。 “好了,哈利,我们走吧。”邓布利多站起身,领着哈利走出客厅,留下达莉亚和德拉科面面相觑。她立刻站起身,走到钢琴旁。 “你今天晚上已经弹了七遍那首曲子。”他冷冰冰地说。 “我只会这一首,”她的手停在盖板上,头也不回地说。“我十一岁去霍格沃茨以后就再没上过钢琴课。” “让开。”他起身走过来,坐到钢琴凳上,掀起盖板。然后,他的手指轻快地在象牙白色的琴键上跃动起来。轻柔静谧的乐章在房间里流淌着,奔涌着,交织着,如此复杂,如此丰富,如此动人心弦。她挫败地闭上眼睛,觉得自己简直丢人到家了。 凌晨一点钟的时候,哈利回到格里莫广场的厨房,告诉他们邓布利多找到了新的黑魔法防御术教师,而且,罗恩邀请他们周末去陋居做客。“韦斯莱夫人说,我们可以在那里住上一整个暑假。”他热切地说着,显然是迫不及待要摆脱德拉科?马尔福。 “噢,”达莉亚挣扎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问,“这不会给他们带来麻烦吧?陋居可没格里莫广场这么多保护咒语。” 小天狼星撩起刘海,平静地说:“魔法部已经给陋居加上了他们所能提供的最严密的安全措施,只要你们别冒险胡来,在那里和在这里一样安全。当然,在陋居你们就不能使用魔法了,莫丽在这方面有点儿小固执。” 达莉亚看着他,忽然有种很强烈的感觉:他正试图把他们俩与凤凰社的核心隔离开来。她转过脸去,不敢想象如果小天狼星知道自己的教子就是那个杀死伏地魔的武器,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到现在为止,哈利只和她一个人说起过预言的事。 “你早就知道了,是吗?”在拥挤喧闹的三把扫帚里,他目送着丽塔?斯基特匆匆离去的身影,像在自言自语。 “是的,全部。”达莉亚轻声答道,喝了一口橘子汽水。 “我就是那个武器——就像那把格兰芬多的宝剑。”他喃喃自语道。 “而我们就是你的剑鞘,宝剑先生。”她转过头,冲他微微一笑。 就在这时候,哈利忽然大叫着倒在地上,双手捂住他的伤疤:“……那个,那个金杯,他知道了!”小天狼星看着桌上那个伤痕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29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30部分阅读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 作者:肉书屋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30部分阅读 累累的金杯——达莉亚刚用魔法胶带把它粘好——露出深深忧虑着的神情。 第二天一早,他们穿过消失柜,来到jsrf伦敦办事处,在那里他们跟着小天狼星随从显形到了陋居花园。这可不是什么舒服的旅行,达莉亚觉得自己像牙膏一样被挤来挤去,挤得五脏六腑都挪了窝。她衷心希望幻影显形不要像随从显形这样难受。 “我的天,你肯定又长高了一英寸,你跟罗恩简直像中了伸长咒似的。”韦斯莱夫人揽着哈利的肩膀,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达莉亚在一旁偷笑,冷不防被她抱了个满怀。“你还是一样瘦,金妮都快比你高了。快过来吃早饭——肯定是饿坏了。” 他们刚在木桌旁坐下,就听见楼梯上传来一阵咚咚哒哒的脚步声——绝对不可能在格里莫广场12号听到的那种欢快的脚步声——罗恩和赫敏冲下楼梯,笑嘻嘻地冲他们打招呼:“哈利,达莉亚,你们可算来了!”罗恩一屁股坐在哈利旁边:“‘马粪’怎么样?” “糟透了。”哈利咧开嘴笑着,把面包往嘴里塞。 “我知道什么比‘马粪’更糟。”金妮没精打采地走进厨房,一副气鼓鼓的表情,“‘黏痰’。” “嘘——”韦斯莱夫人瞪了她一眼,严厉地说,“——不许这样叫她。” “你们说的是——”不等哈利问完,答案自己出现在了他面前。一位美得惊人的年轻女巫站在厨房门口,甩开一头银色秀发,仿佛全身都在散发着辉光。“你好,阿利?波特。”芙蓉?德拉库尔款款地走过来,沙哑着嗓子说。达莉亚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露出甜美的笑容:“好久不见,芙蓉。” 芙蓉转过头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像是第一次见到她:“你好,达莉亚。克鲁兹和比尔经常向我提起你。你变化可真大,我上回见到你时候,你和加布丽一样还是个孩子呢。”达莉亚有些尴尬,上回她见到加布丽的时候,芙蓉还在一心一意地追求着塞德里克…… 但是芙蓉优雅地微笑起来:“我刚刚和比尔订婚了,你知道吗?” “棒极了,祝贺你们。”达莉亚真心诚意地说,无视金妮在芙蓉背后装作呕吐的样子。还有神情恍惚的罗恩,他又一次被芙蓉的闪亮登场给晃了眼。赫敏不高兴地转过脸,嘟囔了句什么,口型看上去很像是“活该”两个字。 半个小时以后,赫敏指着窗外,发出一声尖叫:四个清晰的小黑点从天空中往这边过来了。“猫头鹰!”罗恩声音都沙哑了,跳起来冲到窗前。“一共四只,肯定是owls成绩到了!”哈利说着,也奔过去,站在赫敏的另一边。达莉亚坐在木桌旁,心不在焉地听着芙蓉说话(“布斯巴顿学满六年才考试,跟英国完全不一样”),直勾勾地盯着窗户。 韦斯莱夫人打开窗户,四只漂亮的黄褐色猫头鹰一起飞进来,落在桌上,齐齐地抬起右腿。达莉亚的手指颤抖着,解下第二只写着她名字的方形信封,撕开来看。 “……达莉亚?佩妮?德思礼的成绩如下:天文学,o;保护神奇生物,o;……魔法史,e;魔药学,o;变形术,o。” “看样子,下学期你只能和赫敏结伴去上魔药课了。”哈利勉强冲她笑了笑,伸手去拿盘里的香肠,“我跟罗恩都是e。” 她摇摇头:“不会的,我知道斯拉格霍恩教授愿意接受良好以上的学生。” 罗恩握着叉子的手一抖,在盘子上刮出刺耳的吱啦声:“怎么?斯内普辞职不干了?” 达莉亚眨了眨眼睛,露出歉意的笑容:“没有,他现在是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了。” 作者有话要说:罗琳曾经透露过,学生时代的卢平暗恋着莉莉。所以说,莉莉给她儿子留下了好多爱她的男人…… 达莉亚遭遇摄魂怪 接下来的几周里,达莉亚和哈利一直没走出过陋居篱笆以外的地方。哈利照旧住到罗恩的房间,赫敏和金妮一起住,达莉亚独自住在弗雷德和乔治的房间里——韦氏布氏魔法把戏坊的生意蒸蒸日上,他们俩忙得没功夫回家,索性住在了店面楼上的小套房。 哈利整天和罗恩、金妮、赫敏在园子里玩二比二的魁地奇,达莉亚上一次摸扫帚已经是四年多以前的事了,对这种只能在扫帚上玩的游戏自然是敬谢不敏。所幸卢平把他的超大容量皮箱借给她,里面塞满了从前布莱克庐书房里的书,她每天在陋居厨房里畅游书海,即使是芙蓉的夸夸其谈也只能让她左耳进右耳出。 塞德里克偶尔会跟珀西一起回来吃晚饭,他们在魔法部附近合租了间小公寓,方便上下班以及加班。珀西现在再也不觉得邓布利多和他爸妈是大惊小怪了,因为每天都会有坏消息传来,有巫师的也有麻瓜的。达莉亚只能猜测是她让丽塔?斯基特写的那篇文章起了反作用——她本意只是想让巫师界的那些中间派们看清楚伏地魔的真面目,至少别让他打着纯净巫师血统的幌子到处招兵买马。结果,这直接刺激到了伏地魔本人,尽管他现在连个像样的躯体都没有,还是疯狂地发动了战争。 七月的最后一天,达莉亚跟着韦斯莱先生随从显形到了小惠金区,蒙顿格斯担任护卫(韦斯莱夫人为此念叨了好久)。她穿着一身浅蓝色套裙,戴着软边遮阳帽,看上去和普通的麻瓜女孩没什么两样。她穿过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草坪,站在女贞路4号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按响门铃。 门立刻开了,佩妮站在那里,穿着一件式样简洁的浅橙色上衣,目不转睛地看着阔别三年的女儿。达莉亚的声音都颤抖了:“你好,妈妈。”佩妮伸手捂住胸口,喘息着往后退了一步,弗农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怎么回事,佩妮?”片刻之后,穿着皮夹克和牛仔裤的达力从客厅里走出来,震惊地停下了脚步。 “你好,达力。”达莉亚从没想过长大后的达力会是这个样子,虎背熊腰,差不多跟门框一样高,一头灿烂的金发剪得短短的,显得干爽利落。最重要的是,他脸上已经没有了从前那种蠢笨的表情。三年不见,达力就从只会调皮捣蛋的小混蛋长成了神情沉稳的大男孩,简直像换了个人一样。 “你好,达尔——达莉亚。”达力结结巴巴地说着,不小心叫起了她的小名,一下子涨红了脸,“快进来吧。”他们走进屋里,韦斯莱先生向佩妮脱帽致意,他两周以前就和金斯莱一起来拜访过这家人了。 弗农正在客厅里踱来踱去,为即将到来的远行而心神不宁。当他又一次转过身,看见达莉亚跟着达力走进来时,表情活像看见了鬼一样。他的大脸涨成了酱紫色,几乎皱成一团。“你好,爸爸。邓布利多同意——不,是我自己想来看看——在你们出发去远东以前,送别。”达莉亚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我去倒杯茶。”达力喃喃说着,逃也似的冲进厨房。屋里一片寂静,只能听到挂钟滴答滴答响,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一天。 弗农的小眼睛在达莉亚身上上下打量着,又看了看韦斯莱先生,这才勉强压制住自己的火气。鉴于韦斯莱先生上上次的拜访毁掉了他的大半个客厅,他实在没有勇气再跟巫师起冲突。 “别以为我们都走了,房子就能归你!”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怒气冲冲地看着达莉亚。达莉亚楞了片刻,忽而笑起来:“我从没有过这样的指望,爸爸。既然您连学费都不肯替我付,我怎么还敢肖想您的房子呢?” 弗农喘着粗气,弓起肩膀,几乎要说出什么不理智的话来了。幸而达力端着两杯热茶走出来,不太自然地招呼他们喝茶。佩妮忽然哭了起来,冲过去搂抱住他:“多——多么可爱的孩子,我的达达小宝贝……还会让客人喝茶,真——真乖……” 韦斯莱先生皱起眉,看了看达莉亚,后者还是一脸平静的笑容。又一阵门铃响起,海丝佳?琼斯和德达洛?迪歌来了。他们将护送德思礼一家开车到郊外,然后幻影显形到远东,金斯莱已经把麻瓜方面的手续都办妥了。 弗农满脸狐疑地扫了达莉亚一眼,她立刻意识到自己该到外面去,以免他因为疑心她对房子图谋不轨而耽误行程。很快,她就像三年前一样站在了女贞路4号的草坪上。“再见,一路顺风。”她挥着手,努力保持着笑容。然而达力在弗农的车子前转过身来,嘴巴微微张着,看向她:“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我还得继续完成我的学业,达力。”达莉亚微笑着说,声音绵软柔和。佩妮的手指在提包的搭扣上滑了一下,但她没有抬头。“那就再见了,走吧达力。”弗农咆哮着,要他的儿子赶快上车。达莉亚注视着那双和她一模一样水汪汪的蓝眼睛,露出甜甜的笑容:“我可能会考那边的浸会大学,到时候见,d哥。” “再见,达尔。”达力低声说着,向她挥动那只粉红色的大手,转身上了车。佩妮楞了一下,也跟着走过去。“再见,妈妈。”达莉亚说。佩妮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用那种古怪的目光看着她的女儿。达莉亚站在原地甜甜笑着,已经快要撑不住了,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她眼底翻滚着。 “再见,祝你——平安。”佩妮打了个哆嗦,似乎被自己的话吓着了,扭头坐上车。达莉亚猛地转过身去,蓄谋已久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直到汽车的轰鸣声消失了很久,她还站在那里,泪水把脚下的草坪打得精湿。韦斯莱先生尴尬地拍拍她的背,嘟囔了句:“我——我看看那个公用串话。”很快,草地上就剩她一个人了。阳光洒在她身上,明亮得有些刺眼。 忽然之间,阳光从草地上消失了。寒冷的雾气从四面飘来,把她围在中间,晴朗的夏日骤然变得昏暗无光,在麻瓜们的眼里,就像是日食了一样。 但达莉亚不是个麻瓜。 她警惕地抬起头,四下张望着,右手按在了口袋里的魔杖上。“韦斯莱先生?蒙顿格斯?”她大喊起来,却没人回应她。紧接着,一阵低沉的长长的喘息声在她身后不远处响了起来。她立刻转过身去,十几个戴着兜帽的庞大身影出现在四方形街区的各个角落里,无声地向她靠过来。 恐惧感瞬间就把她给淹没了,她踉跄着后退几步,抽出魔杖:“呼、呼神——”最前面的那只摄魂怪抬起袖子,一支干枯的手骨从里面露出来,散发着腐烂的味道。 就在这时候,一头巨大的银色动物径直向她冲来,用头上的犄角顶开了离她最近的那只摄魂怪,它被撞得连连后退,慌忙从她面前逃走。 那头银色的独角兽屹立在她身前,挡住了其他摄魂怪的来路。与此同时,一只半透明的银鼬从道路另一侧跑出来,冲散了那群摄魂怪。黑暗和寒冷忽然消失无踪,夏日的阳光又一次照在了这片草坪上。 “达莉亚!”塞德里克?迪戈里举着魔杖冲过来,把她抱在怀里,“你没事吧?”他的守护神化作一股银色轻烟消失了。她伸手搂着他的腰,牙齿还在打战:“没,没事……谢谢……”韦斯莱先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脸上全是汗:“我的天哪,蒙顿格斯跑哪儿去了?对不起,我还以为他在的……” 啪!一声爆响,蒙顿格斯幻影显形出现在不远处,还在把某个鼓鼓囊囊的包裹往斗篷下塞:“出什么事了,亚瑟?”一股浓浓的混合着酒气的臭烟味从他身上飘过来,熏得人难受。达莉亚把脸埋在塞德里克怀里,轻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青草味。 “刚才摄魂怪差点攻击了达莉亚,而我们两个都不在!”韦斯莱先生心烦意乱地挠着自己半秃的头顶,他这辈子大概还没干过这样玩忽职守的事情。“摄魂怪!”蒙顿格斯眼睛都直了,“可这房子,这房子不是有邓布利多亲自施的保护咒语吗,怎么会——” “达莉亚的爸妈一幻影显形离开,咒语就失效了!”塞德里克怒气冲冲地咆哮起来,“你们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呆在这里?”韦斯莱先生抬起一只手,息事宁人地说:“好啦,好啦,迪戈里。我们先回陋居,先回去再说……” 塞德里克低下头,贴着她的鬈发:“你会随从显形吗,达莉亚?”她紧拽着他的袍子,点点头。“抓牢了,我们现在就回去。”话音刚落,周围就变得一阵漆黑,她被好几股无形的力量推挤着,差点透不过气来。几秒钟后,他们就出现在了陋居的园子里,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得靠在他身上才能站稳。 等她缓过神来,第一句话就是:“你的守护神是独角兽?!” 塞德里克还在生气,勉强露出笑脸:“是啊。”达莉亚气呼呼地瞪着他,看得他莫名其妙:“怎么了?”“太过分了!”她在他腰上掐了一把,转身冲回陋居。 韦斯莱夫人知道下午发生的事后,又是一阵大惊小怪,险些要把蒙顿格斯给轰出去,连带对韦斯莱先生也没了好声气,还得靠卢平在中间调停。卢平的样子消瘦憔悴,头发里夹杂的白发更多了,身上的长袍破破烂烂的,满是补丁。达莉亚慢慢喝着韦斯莱夫人熬的黄油啤酒,猜测着他是不是开始做狼人卧底了。 晚上哈利的生日庆祝会,比尔和小天狼星从伦敦赶回来,带来了更多的坏消息。又发生了两起摄魂怪袭击事件;德姆斯特朗的前校长伊戈尔?卡卡洛夫死了,在他丧身的小木屋顶上有着黑魔标记;福洛林?福斯科冰淇淋馆的老板也被人劫走了。达莉亚闷头吃着生日蛋糕,心情越发抑郁起来。幸好,奥利凡德还在对角巷,平平安安地卖着他的魔杖。 第二天,他们收到了霍格沃茨寄来的书单,哈利当选为新一任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队长。现在,哈利和罗恩、赫敏一样可以享有级长特权了。达莉亚向他表示祝贺,心里有那么一丝小小的遗憾:她用级长的位置换来了格兰芬多的冠军杯,作为一个赫奇帕奇,这样做确实是傻得可以,但一想到乌姆里奇吃瘪的表情,她又觉得值得了。 星期六早晨吃早饭的时候,比尔把两个鼓鼓囊囊的钱袋递给达莉亚和哈利,罗恩立刻睁大了眼睛:“我的呢?”“这是小天狼星给他们的,你这个傻瓜。”比尔说,“我替他取出来的,现在古灵阁的保安格外森严,普通人取钱得花上五六个小时。要是等你们自己去取钱再去买东西,两个周末都不够用。” “谢谢,比尔。”达莉亚把一袋金加隆都装进自己的钱袋里,有些庆幸自己没在古灵阁开账户。韦斯莱先生现在是伪劣防御魔咒及防护用品查缴办公室主任,他从部里给他们弄来了两辆车,把他们送到查林十字街口。 小天狼星和塞德里克正在破釜酒吧外等着,他们一起穿过空荡荡的酒吧,来到同样冷清的对角巷里。两边的橱窗都被魔法部张贴的大幅紫色通告遮得严严实实,路边多了许多破烂不堪的小摊。“买一个给你的女伴吧,先生?”塞德里克揽着达莉亚走过一个脏兮兮的条纹雨棚,那个邋里邋遢的小贩色迷迷地盯着她,抖着手里一大串镀银饰物,“保护她漂亮的脖子?”她抓紧领口,头也不回地走过去,韦斯莱夫人还在烦躁地数着他们几个得买多少件新长袍。 “我看我们还是分头行动吧,”韦斯莱先生沉着地说,“小天狼星和迪戈里陪他们四个去买长袍,我们到丽痕书店去把课本都买齐,好吧?” “没问题,走吧。”小天狼星扶着哈利的肩膀,带他们往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走去。塞德里克主动要求留在店外警戒,店里只有摩金夫人和一位老态龙钟的驼背女巫,后者似乎有些耳背,因为摩金夫人大声问了好久,也没弄明白她想要什么颜色的礼袍,只好丢下她先过来给哈利他们量身高。 达莉亚看着克利切送来的物品清单,她得帮德拉科把东西买齐,包括几件新长袍。这个暑假他也长高不少,克利切向她保证,马尔福少爷现在跟哈利少爷一样高了。她转到一排绿色和蓝色的礼袍后面,选中了一袭漂亮的墨绿色长袍。那个年老的女巫拄着拐杖,顺着挂衣架慢吞吞地踱过来。 达莉亚正检查着袖口的金线镶边,忽然觉得有个什么东西顶在了她的腰间,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她背后低低地响起:“他……还好吗?”她下意识地转过头去,一阵风吹过,她立刻动弹不得:那个女巫给她施了个无声的定身咒。达莉亚心里一个激灵,忽然明白过来。 “他很好。他很爱吃克利切做的小牛排和法式洋葱汤。”她压低声音说道,“这个暑假他长高了至少一英寸,我来给他买几件新长袍。” 喝了复方汤剂,变成老妇人模样的纳西莎微微颤抖起来,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喜欢绿色和黑色。” “好的。” “他的owls成绩怎么样?” “魔药学是o,别的科目也都在e和a之间,只有魔法史不及格。” “那种科目不学也没关系。他不喜欢吃蘑菇。” “我知道。”他每次早餐时的炒蘑菇都会剩下很多。 片刻的沉默。 “……对他,好一点儿……” 话音刚落,达莉亚又能动了。她没有回头,仔细地察看长袍上的银质袖扣,听见那个老妇人蹒跚着走出去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她走到外面,把选好的几件长袍交给小天狼星:“按着哈利的尺寸裁剪就行。”他扬起眉毛,瞥了一眼她手上的清单,露出不置可否的表情。 他们在店外和韦斯莱夫妇还有金妮会合,又去了药店和猫头鹰商店(他们在那里买了三大盒猫头鹰坚果),然后来到了弗雷德和乔治开的笑话商店——韦氏布氏魔法把戏坊。“我得说,这是我最有价值的一笔投资。”小天狼星看着便秘仁的大幅海报,哈哈大笑起来。 弗雷德和乔治在店里忙得团团转,品红色的店袍把他们火红的头发映得格外刺眼。达莉亚和金妮挤到那排粉红色的“神奇女巫”产品前,露出惊异的表情。“目前的最高效迷情剂——我们可不会把它卖给自己的亲妹妹,”乔治从一旁钻出来,严肃地说,“尤其在她先后跟五个男孩约会以后。” “——至于你,你用不着这玩意儿。”塞德里克语气坚定地把达莉亚从架子旁拉开。 她咯咯笑着,走到另一排“变相怪怪脸”面具前,好奇地问:“这个呢?这个是干嘛用的?” “噢,你可以用它变脸,每回都不一样。”弗雷德说着,把其中一个扣到脸上,很快又摘了下来,他长出了一个猪鼻子,“可以持续一个小时,唐克斯给我们的灵感,不错吧?” “棒极了,你们会把佐料笑话店给击垮的!”哈利由衷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红发少女与独角兽(笑) 鼻涕虫俱乐部 达莉亚把新采的鲜花插到窗台上的花瓶里,深吸一口混着火药味的花香,就听见身后传来噗的一声响。克利切向紧闭的房门低低鞠了一躬,沙哑地说道:“马尔福少爷让克利切来向年轻的主人传话,马尔福少爷的袜子不够穿。” 她愣了片刻,有些无可奈何地说:“让他跟布莱克叔叔说去,我现在没法出门给他买东西。” 克利切又背对着她鞠了一躬:“少爷有三个星期没回家了,家里只有马尔福少爷和克利切,克利切不能去买衣服,克利切不能碰衣服,尽管它愿意为马尔福少爷做任何事。” “好吧。”她叹息着,打开已经收拾好的箱子。“——等等,克利切,帮我把这个带回去。”她翻出那本崭新的《高级魔药制作》,“把它,嗯,帮我藏起来,别告诉任何人。” 克利切接过课本,用凸起的大眼睛看看她,什么也没说,直接幻影移形了。达莉亚抓着线团和棒针走下楼梯,打算在晚饭以前织一会儿袜子。 “……唐克斯现在老是邋里邋遢的,要我说,她可大错特错——”芙蓉对着一把铜勺的背面左照右照,端详着自己的秀丽模样。“是啊,谢谢你的意见。”韦斯莱夫人刻薄地说,打断了她的话,“你收拾好箱子了吗,达莉亚?我们明天坐魔法部的汽车过去,得早早做好准备,千万别像往常那样再乱成一团。” “已经收拾好了,课本都被我放在箱子底下,今晚没法了,我想织会儿袜子。” “天啊,”芙蓉大惊小怪地叫起来,“我永远都不会对这种缝缝补补的活计感兴趣,这简直是在浪费生命!”韦斯莱夫人稍稍转晴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他们带着三只猫头鹰,两只蒲绒绒,克鲁克山和一大堆沉重的箱子坐上魔法部的汽车。达莉亚注意到,韦斯莱夫人的情绪似乎格外紧张。果然,在国王十字车站等着他们的不光是小天狼星和塞德里克,还有两个身穿黑色麻瓜西服、神情严肃的大胡子傲罗。他们一左一右地夹着达莉亚和哈利,把他们护送上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怎么回事?”达莉亚挽住塞德里克的胳膊,努力不让拥挤的人群冲散他们,低声问道。“部长知道了你被袭击的事,现在你和哈利享受魔法部的一级安全保卫。”他轻声说着,帮她提起沉重的箱子。 “他纯粹是在白费心机。”小天狼星撩起刘海,没好气地说,他刚刚把那两个傲罗给打发走了,“邓布利多不会同意的,我也一样。”哈利和达莉亚交换了个眼色,谁也没说话。达莉亚在人群里找到了正和克鲁兹吻别的莫恩,她胸前别着赫奇帕奇魁地奇球队队长的徽章。 “天哪,我真没想到,现在你跟哈利一样是队长了。”达莉亚挤开克鲁兹,惊喜地抱住她,她们都两个月没见面了。莫恩甩起头发,笑嘻嘻地说:“要是让扎卡赖斯那个笨蛋当队长,那我宁可退队!” “那朵宫廷之花怎么样?”达莉亚瞥了一眼坏笑着的克鲁兹,故意问道。“不怎么样,”他耸耸肩,“她眼睛里只能看见比尔——还有她自己。幸好妖精们不在乎这个。” “快上车吧孩子们,”韦斯莱夫人急匆匆地走过来,亲了亲她和哈利的脸,“圣诞节你们来陋居过,已经跟小天狼星说好了。好好照顾自己,别闯祸……” 达莉亚和莫恩拖着箱子穿过列车走廊,找到了她们几个同班女生所在的车厢。爱洛伊丝的青春痘少了很多,据她自己说,是用了韦氏布氏魔法把戏坊的“十秒消除脓包特效灵”:“……我还想买个变相怪怪脸,可爸爸不让,他说那东西不安全……” 苏珊抱着那本紫色的《黑魔法防御之家庭防御手册》,和巡视完走廊回来的汉娜低声嘀咕着什么。她的姑姑阿米莉亚?博恩斯是魔法部的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叔叔、婶婶和几位堂兄弟在上一次战争中身亡,她自己二年级的时候也曾被伏地魔的一小片灵魂附身过,这些经历让她比别人更容易担惊受怕。 达莉亚正和爱洛伊斯摆弄双胞胎送她的那个“变相怪脸”面具,三年级的欧文?考德维尔推开隔间门走进来,红着脸把一卷扎着紫色绸带的羊皮纸递给她:“我——我来把这个送给达莉亚?德思礼。”他的目光落在莫恩胸前的徽章上,立刻变得急切起来:“你是新的队长吗?太棒了,我们什么时候开始选拔赛?” “下周五晚上吧。这是什么东西?”莫恩放下那本《魁地奇世界》,好奇地看过来。 “大概是请柬。”达莉亚说着,拆开来看。 “达莉亚?德思礼小姐:如果你能在c号车厢与我共进午餐,我将非常高兴。你忠诚的hef斯拉格霍恩教授。” “斯拉格霍恩?”莫恩念出最后的签名,皱起眉,“那只老蜘蛛,真见鬼,他盯上你了。” “是啊,可这是为什么呢?”达莉亚卷起信纸,有些不安地说。 很快,她就从斯拉格霍恩本人那里知道了答案。他穿着华丽的天鹅绒马甲,一长排金钮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达莉亚挨着一脸茫然的金妮在角落里坐下,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扎卡赖斯在说哈利的坏话,我用了个蝙蝠精咒,被他看见了。天知道这是为什么……你呢?”“我不知道,真是祸从天降。”她耸耸肩,接过哈利递来的一篮面包卷。 “……是啊,《预言家日报》总喜欢夸大其词,不过偶尔也会说些真话,对吧,德思礼小姐?”斯拉格霍恩正和哈利说着什么,忽然就把话题转到了达莉亚身上。她小心地咽下嘴里的鹌鹑肉,含蓄地笑笑,没有作声。“亲爱的巴拿巴斯跟我说过——当然,我是指《预言家日报》的编辑,巴拿巴斯?古费——你跟那位迷人的丽塔?斯基特女士关系不错,她时常能从你这里听到一些特别的消息。”他那双鼓起的小眼睛打量着她,满脸堆笑地说。 “很有趣的说法,”达莉亚甜甜一笑,“在斯基特几次给我强加了一堆胡编乱造的感情生活以后,我跟她的关系可远远称不上‘不错’,先生。” “噢,是嘛……她有时候确实有些咄咄逼人,爱说过头话……”他继续往下说,显得有些失望,“从学生时代就是这样,是的,我曾经教过她的魔药学。我还教过哈利的母亲,莉莉?波特女士,我得说,你和她长得真像……”他自己岔开了话题,开始漫无边际地回忆他桃李满天下的教师生涯。直到窗外的天色变得暗了下来,他才肯放他们回去。 “斯基特的嘴巴太不牢了。”哈利和达莉亚顺着过道往前走,低声说道,纳威和金妮在他们前面不远处。“没关系,鉴于她现在只能靠吃树叶过活,我觉得我俩扯平了。”她平静地说。 很快,列车就靠站了。达莉亚换上校袍,把小软塞回口袋里,抱着猫头鹰琪琪的笼子,和莫恩一起走上站台。高年级的学生们挤挤攘攘地往前走,她们从一群斯莱特林六年级生面前经过,听见布雷斯?沙比尼用尖酸刻薄的语气跟达芙妮说话:“……我可不会去碰一个肮脏的泥巴种,不管她长什么样儿!”和潘西站在一旁的德拉科?马尔福忽然攥紧双拳,马上又把手插回口袋里,转身走开了。 第二天早上,天花板是一片浅浅淡淡的瓦蓝色,达莉亚吃着炸鸡蛋,不安地看了一眼教工席上的海格。他正乐呵呵地和弗立维教授说着什么,显然还不知道今年不会再有六年级生上他的保护神奇生物课提高班。 早饭后,斯普劳特教授过来给他们发放课程表。达莉亚的课程立刻就定了下来,她只放弃了魔法史和保护神奇生物课。她抓起书包,和赫敏一起去上她们的第一堂古代魔文研究课。莫恩挥挥手,祝她们好运,她在这门课上只拿了个及格,但她自己却毫不在意。 一个小时以后,达莉亚脸色惨白地从古代魔文教室里走出来,有些后悔选了这门课。提高班课程的难度比普通班高出一大截,阿普尔比教授给他们布置了两篇魔文翻译,一篇十五英寸长的论文,还有厚厚的好几本补充读物——周三前完成。 午饭后,她回到图书馆继续完成作业。过了一会儿,哈利板着脸坐在她旁边,扭过脸去不肯跟赫敏说话。“怎么回事?” “哈利开学第一天就给自己弄了个禁闭,在斯内普的课上!”罗恩压低声音,咯咯笑着说,“‘用不着叫我先生,教授。’,太漂亮了!” “噢,他不应该那样说话的,斯内普是个教师。”赫敏冲罗恩皱起眉头说。 “你大概没注意到,他想给我施恶咒!”哈利气呼呼地说,“我已经受够他拿我当试验品了,为什么邓布利多让他来教黑魔法防御术?他根本就是想教黑魔法,他喜欢它们!” “大概是因为邓布利多找不到其他肯教这门课的人了,很多人觉得接受这个职位的风险不亚于在这个时候当傲罗。”达莉亚实事求是地说。哈利沉默着抽出羊皮纸,开始写斯内普布置的关于无声咒的论文,很不凑巧,当个傲罗就是他的梦想。达莉亚刚把两篇古代魔文翻译做完,上课铃又响了,他们得赶去地下教室上魔药课。 他们在教室里见到了其他来上提高班的同学,四个拉文克劳,三个斯莱特林——西奥多?诺特至今仍在圣芒戈里住着——还有达莉亚在赫奇帕奇的同学,厄尼?麦克米兰。 斯拉格霍恩在地下教室前摆了四只滚着热泡的大坩埚,达莉亚紧跟着哈利,在离一只金色坩埚最近的桌子旁坐下。胖乎乎的厄尼往这边看了一眼,无奈地走过去跟斯莱特林坐一桌,作为古老高贵的麦克米兰家族的一员,他这样做的风险比麻瓜出身的达莉亚要低很多。 一阵阵香气从大坩埚里飘来,达莉亚可以闻到被太阳晒干的衣服的温暖气息,崭新课本的墨香,还有塞德里克身上那股淡淡的青草味。她和赫敏心知肚明地对视一眼,脸上都有些发红。 “好了,好了。”斯拉格霍恩腆着肚子,站在讲台上,“请大家拿出天平,药剂箱,还有课本……”他忽然停下来,因为达莉亚高高举起手:“先生?” “怎么啦,德思礼小姐?”他和颜悦色地说。 “对不起,我的课本落在家里了……我假期里翻着看来着,请问,我能不能——”德拉科往这边转了下头,很快又扭回去。 “噢,别担心,孩子,储藏柜里还有些旧课本,你可以先用着……” “谢谢您,教授。”达莉亚轻快地跳下凳子,站到储藏柜前,接过那本破破烂烂的《高级魔药制作》。她回到座位上,看了一眼封底下的那行小字:“本书属于混血王子。”两个小时以后,达莉亚把斯拉格霍恩奖励的一小瓶福灵剂塞进口袋里,心情有些复杂。因为斯拉格霍恩正好奇地追问着哈利,为什么是他的表姐而不是他继承了他母亲在魔药学方面的天赋。 他们去礼堂吃晚饭的时候,达莉亚看见从走廊另一头走来的秋?张,好奇地拉了一把哈利,低声问道:“刚才在地下教室里,你有没有闻到陋居的味道?”“有啊,像是陋居里的花香,我还以为是——”他忽然红了脸,不肯再往下说了,因为金妮正带着他所说的那股花香走过来,向他们打招呼。达莉亚同情地看着哈利,秋?张抱着书包等在礼堂门口,有些不高兴地板起脸。 接下来的几堂魔药课,达莉亚俨然成了斯拉格霍恩最宠爱的学生。每当他对她的才能赞不绝口时,她的心头都会浮起一丝丝愧疚,不知道莉莉姨妈当年有没有在魔药课上接受过斯内普的帮助?唔——即使有,也不可能是像现在这样事无巨细、全都娓娓道来的笔记。 哈利他们很快就发现了她的秘密,哈利简直恨不得拿他那本新书跟她交换,但既然达莉亚上课时都会把书拿出来分享,他也就没有必要这样干了。克利切把书送回来的时候,她把两本书调换了封皮,在赫敏不满的注视下还给斯拉格霍恩教授。 “你不应该照着别人写在书上的指示做,二年级的时候——” “别担心,赫敏,那只是一点笔记。”达莉亚把书放回包里,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再说,我知道这书原来是谁的。” 哈利一下子来了精神:“这么说,真有‘混血王子’这么个人。” 她努力忍住翻眼睛的冲动:“嗯——斯内普教授的母亲娘家姓是普林斯。” 哈利和罗恩同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马上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厌恶。 “你确定吗?”赫敏还有些疑惑。 “万分确定以及肯定。” 她总算释然了:“这么说,也不算是什么太坏的东西……” “是啊,如果不算上他在边角里加下的那些自编恶咒的话。” 赫敏瞬间沉下脸来。 小偷和恋人 霍格沃茨的第六年变得格外地难熬,这不仅仅是因为提高班的课程。第二周周四的一堂草药课上,汉娜被斯普劳特教授叫了出去,告知她母亲遇害身亡的消息。从那以后,达莉亚就再没见过汉娜。她从斯普劳特教授手里接过那枚女生级长徽章,心情沉重地说不出话来。第二天晚上,爱洛伊丝在公共休息室里向他们逐个道别,她的父亲给她办了退学手续。熟悉的圆形宿舍里一下子少了两个人,苏珊躲在四柱床后的帷幔里哭了一晚上。达莉亚和莫恩硬挤到她床上,轻抚着她金色的发辫,搜肠刮肚地寻找着安慰她的话。 第二天早上,达莉亚看着空了许多座位的四张长桌,心情越发低落起来。天花板上阴云密布,一只灰色的猫头鹰带着雨水冲进来,把《预言家日报》扔到她面前。她翻开报纸,一眼就看到了骑士公共汽车售票员斯坦?桑帕克被捕的消息,不由得吃了一惊。小天狼星说得对,斯克林杰是在白费心机。比起抓这些无辜的人充数,他更应该把心思花在追捕真正的食死徒上。她看了一眼教工席,邓布利多和海格都没在自己的座位上。 “等等,哈利!”当哈利和罗恩从赫奇帕奇长桌前走过的时候,她快步跟上去,叫住了他们。“你们什么时候去找海格,我也一起去。”罗恩苦着脸看向别处,嘴角微动,像是在嘟囔着“炸尾螺”。 “我们下午过去,等哈利他们的魁地奇选拔赛结束。”赫敏说着,有些心不在焉地瞥着迎面走来的拉文德?布朗和帕瓦蒂?佩蒂尔。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帕瓦蒂忽然用胳膊肘捅了捅拉文德,后者回过头来,冲罗恩灿烂一笑。赫敏立刻沉下脸来,显得既傲慢又冷漠。 “嗳哟!”罗恩傻乎乎地回头看着拉文德,走路的姿势也变得大摇大摆起来,冷不防被达莉亚狠狠踩了一脚。“抱歉,地板太滑了。”她轻松地说着,转身走上大理石台阶。 “她发什么神经?”背后传来罗恩困惑的疑问。 “嗯,我也不知道……”哈利的声音显然是在忍着笑。 临近中午的时候,达莉亚踏着被蒙蒙细雨打得湿漉漉的草坪,在魁地奇球场旁和刚选拔完新球员的哈利会合。罗恩果然当上了守门员,正兴致勃勃地嘲笑着麦克拉根扑漏最后一个球的笨拙动作。达莉亚好奇地看了眼赫敏,她的脸突然变得通红起来。 海格穿着一条巨大的印花围裙从小屋后面出来,只看了他们一眼,就转身进屋,把门重重地甩上。“哦,我的天!”赫敏难过地说。 他们好不容易才让海格开了门,达莉亚坐到海格身旁,帮他削土豆皮,但他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等他们再三向他保证,他们是实在没办法才“忍痛”放弃他的保护神奇生物课,他才缓过来,马上又为重病的阿拉戈克大哭了一场。达莉亚和赫敏都站了起来,才能勉强够着坐在凳子上的海格的肩膀,小声安抚着他。 等他们离开小木屋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们饿得前胸贴后背,小跑着回到城堡,却在礼堂门口被斯拉格霍恩教授拦住了。“哈利,今晚到我那里去吃顿便饭如何?还有迷人的德思礼小姐和格兰杰小姐,我希望你们俩也能赏光。”他挥动着海象般肥胖的大手,看也不看罗恩,就像他是角落里的一副盔甲之类的东西。 半个小时以后,哈利、赫敏、金妮、达莉亚还有莫恩(“国际魔法合作司司长的千金!”)无可奈何地坐到了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里,听着他大谈特谈。布雷斯?沙比尼就坐在她们对面,鄙夷的神情活像是闻到了什么怪味一样。 斯拉格霍恩把他们介绍给了他从前的学生,格韦诺格?琼斯,她是霍利黑德哈比队的队长。从莫恩和金妮的反应来看,她在巫师界里是个名人。但哈利和达莉亚都在麻瓜家庭里长大,自然也不会知道她是多有名气,斯拉格霍恩喋喋不休地说着他那些特别有名气的学生,同时不着痕迹地讨好着格兰芬多的七年级生考迈克?麦克拉根,这让后者更加自我膨胀起来。 “我绝不会再去他的办公室,”他们出来的时候,莫恩磨着牙说,“我可不想变成他的收藏品之一。”“我绝不会再去他的办公室,”他们出来的时候,莫恩磨着牙说,“我可不想变成他的收藏品之一。” 之后的几个星期里,哈利和莫恩都特意把魁地奇训练安排在“鼻涕虫俱乐部”举行晚宴的时间,哪怕这意味着他们两队必须合用魁地奇球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30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31部分阅读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 作者:肉书屋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31部分阅读 。“跟沙比尼待在一个屋子里真是太要命了,”达莉亚把《高级魔文翻译》摊在桌子上,无可奈何地说,“哈利,你能不能把dadt给重新弄起来?我们可以用参加活动的名义把它推掉。” 哈利用羽毛笔搔了搔耳朵眼:“肯定不能。斯内普不会给我签字的?”达莉亚和赫敏对视一眼,哀叹着开始写作业。邓布利多这学期不再给他们上课了,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学校里,每天都有很多猫头鹰从伦敦飞来,请他帮忙出主意。斯克林杰的处境比当年福吉刚上任的时候还艰难,他已经逮捕了三个人,却没能抓回半个年初时越狱的食死徒。卢修斯?马尔福被关到了有着重重看守的一级警戒单人牢房里,以防他再逃出去。达莉亚个人觉得,这其实是对马尔福人身安全的一种保证,因为他的儿子已经秘密地加入了凤凰社,站在了伏地魔相对的立场上。 德拉科从不在学校里跟他们打交道,西奥多?诺特出事以后,克拉布和高尔就彻底和他成了陌路人。达芙妮最近在跟布雷斯?沙比尼约会,只有潘西还不离不弃地守在他身旁。达莉亚时常看到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等在魔药学教室外,装作从公共休息室里出来偶然遇到的样子,和德拉科他们一起去礼堂吃晚饭。 没有了塞德里克和克鲁兹的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变得格外空旷,达莉亚、莫恩和苏珊一起坐在壁炉旁的桌子旁写家庭作业,阅读补充教材,或是练习无声咒。达莉亚选的课比她们多两门,课程表排得很满,另外她还得抽空给德拉科织袜子,把《高级魔药制作》边角里有用的笔记给整理出来。莫恩也忙得不可开交,她每周得腾出两个晚上和一个周六组织魁地奇训练,队里换了不少新人,需要好好磨练默契度。 就在这种忙碌之中,第一个霍格莫德周末伴着十月的狂风和雨雪来临了。高年级学生们排着队,在橡木大门前接受费尔奇的探密器检查,这是霍格沃茨越来越严格的防范措施之一。哈利和秋?张打算在霍格莫德约会,达莉亚一方面为金妮感到遗憾,一方面又觉得这是赫敏和罗恩增进感情的好机会。拉文德?布朗对罗恩的好感连不爱凑这些热闹的莫恩都看出来了。 “我的天,她就不能消停会儿?”莫恩小声说着,皱起眉看向咯咯笑个不停的拉文德?布朗,她正不停地向罗恩抛媚眼,赫敏看上去快要气炸了。“她看上去活像吃了迷情剂。” “要我说……幸好她没对他用迷情剂,不然你会更受不了。”达莉亚忍不住笑了起来。 “别告诉我那对双胞胎还在往霍格沃茨卖那东西,就在费尔奇眼皮底下。”莫恩警惕地说。 “当然,他们是不会放弃这里的商机的。” “……你到底是怎么当上级长的,达莉亚?” “噢,我猜邓布利多是想用这个提醒我,我需要培养一些足够的责任感。” “我个人认为,他需要有足够的幽默感来接受自己的惨败——一个热爱违法乱纪的女生级长。” 她们顶着寒风来到霍格莫德,发现哈利再次一语成谶:佐料笑话店倒闭了,往日里五光十色气派非凡的大门和橱窗都被木板封了起来。莫恩揉着冻得发麻的脸,提议去蜂蜜公爵糖果店转转,却被达莉亚拉住了。她看见斯拉格霍恩熟悉的肥胖身影在里面一闪而过:“先去三把扫帚吧,我快冻僵了。” 她们坐在暖融融的酒吧里,喝着热气腾腾的黄油啤酒,不时看向窗外冷清的街道。偶尔经过的行人都是步履匆匆,谁也不愿意在路上多待,只有一个人例外。那个撇着八字腿,头发乱糟糟的矮个子男巫抓着个古色古香的小提箱,弯着腰站在风雪里,不知道在等谁。几分钟以后,一个高大瘦削的身影出现在他身旁,塞给他一小包钱币,抓起那个小箱子往这边走来。 “布莱克叔叔!”他推门进来的时候,达莉亚看见了小天狼星隐藏在兜帽底下的脸。他优雅地走过来,坐到她们身旁,把箱子放到桌子底下。“那是什么?”莫恩伸出手,好奇地敲了敲。“蒙顿格斯从马尔福庄园里偷来的玩意儿。”小天狼星轻蔑地说。 达莉亚险些让黄油啤酒给呛着了:“什么!……这,你让他去偷的?” “当然不是。”小天狼星向罗斯默塔夫人打了个响指,要了一杯热火威士忌,“邓布利多让他别再去光顾那里,省得我亲爱的堂姐纳西莎翻脸不认人。结果他反而要我花钱买下来,赔偿他的损失。”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达莉亚看着那个小箱子,忽然觉得有点儿凄凉。失去主人的高贵宅邸总免不了被蒙顿格斯这样的蟊贼惦记。 小天狼星呷了一口高脚杯里的美酒,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还能怎么办,只能让克利切给‘他’送回去了。上个月蒙顿格斯还差点摸到我妈妈的房间去,幸好闪闪赶来给我报信。我告诉他,只要我还活着,就绝不许他再踏进布莱克家一步,我说到做到!” 达莉亚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忙看向别处,发现秋?张和哈利正往帕笛芙夫人的茶馆那边走去。而十分钟以前,金妮和迪安?托马斯也在同一条路上走过。她注视着天边翻滚的浓云和雨雪,暗自祝哈利好运。 “放心,今天是尼法朵拉和德力士值班,他们会保护哈利的。”小天狼星也在看着背影,脸上露出了某种不可捉摸的神情。 “我很久没见过唐克斯了,她最近还好吗?”达莉亚试探着问。 小天狼星摇摇头:“不太妙,金斯莱告诉我她现在忽然没法随心所欲地改变容貌。我都怀疑是不是乔治和弗雷德把她的易容马格斯能力给借走了,但莱姆斯说她会好起来的。”他的语气颇有些困惑。在某些方面(比如说揣摩女孩子心思),小天狼星和他的教子一样笨拙。 达莉亚的祝祷没起什么作用,当天晚上,她在图书馆里见到了一脸沮丧的哈利。秋?张在茶馆里哭了,因为他把注意力全放在隔壁和迪安?托马斯接吻的金妮身上,几乎没怎么理她。赫敏对此深表同情,而罗恩差点没跳起来去找托马斯算账。 达莉亚试图把注意力放在魔咒课论文上的时候,莫恩走进图书馆,塞给她又一卷扎着紫色绸带的羊皮纸,没精打采地坐下来:“斯拉格霍恩让人送来的,圣诞晚会邀请函。哈利,这回咱们可跑不掉了,他特别指出是在没有魁地奇训练的日子举行。” “哦不,还得带客人去。”达莉亚抬起头,愁眉苦脸地看着莫恩,“我们互相邀请怎么样?” “好极了。”莫恩干巴巴地说。本来想抱怨几句的罗恩忽然闭上嘴,不安地瞥向赫敏。 直到他们离开图书馆时,达莉亚也没等到赫敏邀请罗恩。但之后的几天里,他们俩之间变得格外客气,这让达莉亚可以肯定,在某种程度上,赫敏和罗恩都如愿以偿了。 距离魁地奇赛季的第一场比赛——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还有一周的时候,德拉科和麦克拉根双双住进了校医院,起因是后者取笑他圣诞节无家可归。达莉亚真想知道,麦克拉根去年跟人打赌时吃了多少狐媚子蛋,才能把自己的脑瓜子伤到这种地步——他竟然主动去挑衅一个斯莱特林。不过他既然连狐媚子蛋都吃得下去,他的脑容量也可想而知了。她把织好的袜子请克利切给德拉科送去,算是给他的慰问品。 斯莱特林的新队长厄克特认定这是一个阴谋,他宣称他必须等到他的找球手归队才能参加比赛,于是格兰芬多的对手临时换成了拉文克劳。这可不太妙,因为哈利和秋?张还在冷战之中,他一直没好意思拉下脸,邀请她参加“鼻涕虫俱乐部”的圣诞晚会。 比赛的那天早晨,晴空万里,达莉亚穿得暖暖和和的,和莫恩一起穿过冻得硬邦邦的草地,来到魁地奇球场上。两队队长握手时,达莉亚注意到罗恩的状态还不错,秋?张却有些苍白,她在躲避着哈利的眼神。 新的解说员是扎卡赖斯,他傲慢地对着魔法麦克风大声念叨,暗示哈利是偏心自己人才会让“没什么天赋”的韦斯莱兄妹加入球队。可不一会儿,罗恩和金妮的表现就让他闭上了嘴。格兰芬多六十比零,罗恩表现得身手不凡,把拉文克劳组织的进攻一个不落地拦截下来。而格兰芬多的六个进球里,金妮自己就占了四个。格兰芬多越战越勇,而拉文克劳却像泄了气一样,秋?张心不在焉地在球场上兜圈子,险些被一只游走球砸中,惹得她的队长冲她大喊大叫。 最终,当哈利抓住金色飞贼,结束这场比赛的时候,金妮径直撞向解说台,把扎卡赖斯埋在了倒塌的木板堆下。“对不起,忘记刹车了,教授。”她轻快地说着,哈哈大笑的哈利冲上去搂了她一下。亲眼目睹这一切的秋?张很快从扫帚上下来,哭着冲进更衣室,她和哈利的恋情终于走到了尽头。 “这没什么,她配不上你。”在图书馆里,罗恩竭力安慰他的哥们儿,同时担心地瞥一眼板着脸的赫敏。刚才拉文德?布朗冲进场地,在他脸上猛亲了一口,他满脸通红地楞在原地,六神无主。直到金妮在一旁发出啧啧声,他才想起要把拉文德推开,可惜赫敏早没影了。达莉亚专心盯着自己的笔记,打定主意不发表意见。 冰霜圣诞节 十二月的雪花扑棱棱地落在场地上,高高的窗棂上结满了冰花。达莉亚每天都在看《预言家日报》,上面刊登的内容越来越千篇一律。当关于坏消息的通报也有了固定格式(“摄魂怪再次袭击……某地又有若干人死亡/失踪……某部宣布禁止……”),早饭时间就变成像魔法史课一样冗长乏味的时光。但她知道,每一个变成印刷黑体的人名背后,都是一个破碎的家庭。 塞德里克每周都会给她写信,但信里也没有多少好消息,他现在在魔法交通司下属的飞路网管理局工作,负责监视霍格沃茨和其他一些重要地点的炉火,月薪五十加隆。他对自己的工作充满热情,但还算不上是珀西那样的工作狂。他对同事们的评价都很乐观,从不说他们的坏话。 达莉亚几乎可以想象出成为迪戈里夫人以后三十年内的生活:在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或是离伦敦更近的某处巫师聚居点有所小房子,生下两三个红发或黑发的可爱孩子,像韦斯莱夫人一样缝缝补补,操持家务,二十年内肯定能成为司长夫人,然后在他退休前可能还会成为部长夫人……如果伏地魔没在战争中把他们弄死的话。 是的,塞德里克从不提起他在凤凰社的工作,一方面是为了保密,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她安心。但她始终记得,魔法部是伏地魔最先攻陷的地方。如果她想要享受平静的学校和婚姻生活,免于忍受屈辱的血统审查和毫无公道可言的审判,那肯定得是在彻底消灭伏地魔以后。 但她现在根本不知道伏地魔在哪里,想做什么。邓布利多和小天狼星从不主动问起她最近是否做过噩梦,不表示他们不关心这个。偶尔达莉亚无意中看向教工席的时候,会发现那双浅蓝色的眼睛在注视着她。 伏地魔想做什么?这真是个毫无悬念的问题。 第一,杀死阿不思?邓布利多。 第二,占据魔法部,清洗巫师社会。 第三,彻底掌控霍格沃茨。 问题是,他会怎么做?这是繁重的课业之外,达莉亚最常思考的问题。每当这个时候,她总希望自己真的有做出预言的能力,而非冒牌先知。跟她一样感到迷茫的可能还有德拉科,他还没成年,连列席凤凰社会议的资格都没有,学校里也没有什么需要他为之冒风险的事情——唔,如果不算上他和达莉亚立的那个牢不可破咒的话。 达莉亚叹了口气,打开手里的小刀,竭力不去想他是在什么样的心情下,立下了那个牢不可破的誓言。在格里莫广场的时候,她曾经私下问过德拉科,为什么要画她的画像,得到的答复仅仅是他摔门而出的哐当一声。 她和金妮并肩站在陋居的厨房水池前,为一堆小山似的球芽甘蓝削皮,纷纷扬扬的雪花在窗外划过,落在白茫茫的园子里。哈利和罗恩抓紧晚饭前的最后一点时间,在木桌上打劈啪爆炸纸牌。“哎哟!”一声爆炸声过后,罗恩的眉毛变成了漆黑的焦炭色。 “你们就不知道过来帮帮忙?”韦斯莱夫人走进厨房,恼火地说,“正常人在吃饭前是会擦桌子,而不是把它弄得更脏!”她的情绪不怎么好,因为刚才芙蓉对客厅里的圣诞装饰以及英国人的品味狠狠地挑剔了一番。 “莱姆斯和小天狼星今晚都过来,哈利,珀西只能跟你们俩挤一挤了。” “我希望他别再把报告带回来写……”罗恩在嗓子眼里咕哝着,过来抓起抹布。 “这是不是意味着,”金妮皱起鼻子,“我得对着一堆‘黏痰’过圣诞夜了?” “还有我呢。”达莉亚只能这样安慰她。 金妮甩开一头红发,像芭蕾舞演员那样踮起脚尖,端着削好皮的球芽甘蓝穿过厨房。达莉亚在玻璃窗的反光里看到,哈利偷偷地瞥着她优美的背影,忙低下头咧嘴一笑。 圣诞节的早上,达莉亚被芙蓉大惊小怪的欢呼声吵醒了,她冲出房间,要为比尔送她的礼物献上热吻和感谢各一枚。金妮用力往天花板翻了翻白眼,从床上爬起来。不知道是天光还是雪光从窗外照进来,映得不大的屋子里一片明亮。 “圣诞快乐,金妮。”达莉亚哑着嗓子说,伸手抓起床脚那只鼓鼓囊囊的长袜。韦斯莱夫人给她织了一件绣有银色独角兽的圣诞毛衣(韦斯莱先生肯定告诉她塞德里克守护神的事了),双胞胎送了一大堆韦氏布氏魔法把戏坊的小玩意儿,塞德里克的礼物是一对漂亮的粉色水晶耳环。克利切和闪闪的礼物在最边上,一大包蜂蜜水果馅饼和手工巧克力。还有一张薄薄的圣诞卡片,德拉科?马尔福今年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把名字写在卡片上了。 “马尔福送来的?”金妮的表情就像听到芙蓉说她很漂亮一样,“上面不会有恶咒吧?” “肯定不会,小天狼星说进出陋居的邮件都得经过魔法部检查。”达莉亚捏着那张署名“d?”的圣诞卡片塞进箱子底部,封面上那个明显是手绘的红发小精灵冲她甜甜微笑。但金妮还是一脸的不信任,她们都还记得二年级时在丽痕书店里发生的事情。 “他是凤凰社的成员,邓布利多信任他。”达莉亚说,恍惚记得卢平昨晚也是这样告诉哈利的。 吃圣诞午餐的时候,每个人都穿着韦斯莱夫人亲手织的新毛衣,除了芙蓉(她扯着比尔身上的毛衣,抱怨针脚好难看)和韦斯莱夫人自己。她戴了一顶漂亮的女巫帽,是弗雷德和乔治送给她的,深蓝色的光滑缎面上点缀着碎钻,宛如布满星辰的夜空。 哈利的座位紧挨着金妮,他得很小心才能不让自己碰到她的胳膊肘。罗恩很不幸坐在了芙蓉和达莉亚中间,使用刀叉的动作笨拙地像个小巨怪。唐克斯没来陋居过圣诞节,这让韦斯莱夫人有些失望,她瞪着卢平问:“你最近跟她谈过了吗,莱姆斯?” “没有。我在狼人堆里,不可能找猫头鹰送信。她总要回自己家过节的,不是吗?” “可我觉得她打算整个圣诞节都自己待着,”韦斯莱夫人恼火地说,瞥了一眼正用自己叉子喂比尔吃火鸡的芙蓉,“她这阵子过得很不好。” 卢平没有回答。小天狼星接过珀西递给他的防风草根酱,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老伙计,试图弄明白他外甥女情绪低落跟月亮脸同学有什么关系。木头收音机里传来了女巫歌手塞蒂娜?沃贝克的歌声,她在唱《你用魔法钩走了我的心》:“哦,我可怜的心,它去了哪里?” “你画的什么,一只眼睛吗?”哈利忽然转过头来,好奇地问。达莉亚这才发觉,自己心不在焉地涂抹着盘子里的肉卤,画出了死亡圣器的标记。“噢,没什么……”她慌忙用叉子弄掉那个图案,却在盘子上发出了刺耳的刮擦声。小天狼星和卢平都回过头来,看见了她手下那个由三角形、圆形和直线构成的图案。 卢平起身得太快,把椅子给带翻了,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芒。小天狼星按住她的手腕,目不转睛地盯着盘子看,她情急之下,用袖子把它给擦去了。她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死亡圣器的秘密,尤其是在三件圣器都掌握在邓布利多手里的时候。 “旋风扫净!”韦斯莱夫人用胳膊肘挤开那两个激动过头的男巫,用魔杖把达莉亚的袖子弄干净,不高兴地剜了一眼小天狼星,但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我想我见过这个……”没等卢平慢吞吞地说完,哈利忽然捂住伤疤倒在椅子上,喘息着大叫起来。“哈利!”金妮惊呼着按住他胡乱挥舞的胳膊。 “……他在一间黑暗的石屋里,周围一圈食死徒……小矮星把腐烂的木地板扯开了……金盒子,空的……” “冈特老宅!”达莉亚大声喊道,“他在冈特老宅,快去告诉邓布利多,快!” 韦斯莱先生和卢平面面相觑,下一刻,他们挥动魔杖,银鼬和银狼分别从他们魔杖顶端跃出,冲到窗外。“我通知了金斯莱,他会带着一支傲罗小分队过去的。”韦斯莱先生向他们解释说。小天狼星按着还在挣扎的哈利,脸色惨白地看向达莉亚:“来得及吗?” “伏地魔现在没法幻影显形或者随从显形。”她耐心地解释说,找出手帕要给哈利擦去脸上的冷汗,却被金妮抢先一步。“他的躯体太脆弱,承受不了这种旅行,他们跑不了多远的。” “但别的食死徒可以幻影显形跑掉……”罗恩小声地嘟囔,不太自在地看着他的妹妹,她正温柔地照顾着哈利。 “他们要是敢撇下自己的主子逃跑,就只能像卡卡洛夫那样永远地逃亡了,伏地魔最恨被人背叛。”小天狼星冷冰冰地说着,他肯定又想起了自己弟弟的死。圣诞节的气氛荡然无存,大家的目光落在达莉亚和哈利身上,有疑惑也有担忧。 那天晚上,唐克斯带着满身雪花走进陋居,带来了这些日子以来第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他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卡罗兄妹死了,我们抓住了多洛霍夫和卢克伍德……埃弗里最后还是跑掉了,但金斯莱留下了他的一只耳朵……”她抱着一杯热茶坐在壁炉前,面无表情地说着。卢平站在角落里,安静得像是不存在一样。 “解决了四个,还有十六个!”弗雷德和乔治举手欢呼起来,开始在屋子里跳起一种热情的战舞。这可不太容易,因为厨房里挤满了人,芙蓉只能坐到比尔的膝盖上。哈利和达莉亚挤坐在角落的沙发上,互相看着。 “你怎么知道那不是假警报?”哈利压低声音问她。 “因为那里是他绝不希望邓布利多知道的地方,他不会主动想让你看到这个的。”达莉亚淡淡地笑着。她刚刚知道了唐克斯带来的邓布利多的口信——“耐心”。 “尼法朵拉,你看到你那位贝拉特里克斯姑姑了吗?”小天狼星半开玩笑地问。 “没有。”唐克斯的声音毫无起伏,眼睛紧盯着自己的膝盖,“多洛霍夫说她和她丈夫被关了起来,因为他们负责保管的某件贵重东西在古灵阁失踪了,神秘人怀疑他们向外人说漏了嘴,比如我妈妈和你。”她灰扑扑的头发暗淡无光,看上去像是老了好几岁。 “我想,她这会儿正忙不迭地向神秘人撇清自己呢,一个嫁给麻瓜的妹妹,一个纯血背叛者弟弟,唯一的食死徒妹妹还不知所踪——” “纳西莎不是食死徒。”达莉亚小声地纠正他的错误。 “你怎么知道?你又没见过她——除了在魁地奇世界杯那次。她那回连话都不说,就好像跟我们说话会玷污了她高贵的嘴巴一样……” “我在对角巷里跟她说过话,就是这个暑假。”“什么?” 达莉亚把她在霍金夫人长袍专卖店里遇到纳西莎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们,小天狼星勃然大怒,因为她竟然敢私下跟一个食死徒嫌疑人接触:“她可能会对你下夺魂咒,或者直接给你念死咒,你应该告诉我们的!” “她不会的——她不会拿自己儿子的命开玩笑。”达莉亚盯着他的眼睛,希望他能想起那条牢不可破的誓言。他哼了一声,没在往下说。 一连好几天,《预言家日报》都在报道这件事,语气热烈地好像傲罗办公室马上就能把所有食死徒捉拿归案。邓布利多肯定跟斯克林杰谈过了桑帕克的事,新年第一天早上,达莉亚在报纸上看到了桑帕克获释的消息,他被认定是中了一个蹩脚的夺魂咒,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韦斯莱先生说,另外两个被误捕的巫师也会在稍后释放。鲁弗斯?斯克林杰不需要他们来充门面了,他找到了更适合的人选。 那天中午,达莉亚盘腿坐在沙发上剥小蜜橘的时候,看见塞德里克踏着园子里的积雪大步走来,身后还跟着另外一个男巫。他拄着拐杖,脚步微跛,片片雪花落在他又长又厚的灰色鬈发上。哈利和达莉亚交换了一个吃惊的眼神,他们都曾在《预言家日报》上看过他面相凶狠的黑白照片。 塞德里克打开后门走进来,脸色不太好看,格外客气地问候着屋里的每一个人。达莉亚跳下沙发,踮起脚亲吻他的脸颊。他用力揽着她的腰,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在她耳边说:“到楼上去。” “……谢谢,莫丽……我们路过这边办点事,厚着脸皮过来蹭杯茶喝……”斯克林杰端着韦斯莱夫人送上的茶水,坐到沙发上,正好跟哈利面对面。一旁的珀西坐立不宁,激动得把杯里的茶水溅出了好多在自己的袍子上。达莉亚踌躇了片刻,转身上了楼梯,她记得哈利那面双面镜就在他的床头柜上。 朋友 她飞快地冲进阁楼,找到那块双面镜:“布莱克叔叔!” 下一刻,小天狼星英俊瘦削的面庞就出现在镜子里,看上去有些困惑:“达莉亚?发生什么事了?” “是斯克林杰,他和塞德一起过来了,说是来喝杯茶,可是——” 不等她说完,小天狼星就骂了句什么(韦斯莱夫人听到肯定要气晕过去),说:“难怪他让我来部里核实基金会的情况,还指定乌姆里奇那个老货接待——你没听错,多洛雷斯。我的意思是,粉红色二十年前就不适合你了……” 双面镜里变得一片漆黑,很快又变成达莉亚自己的面孔,小天狼星肯定把另一面镜子揣回口袋里了。她快步走到窗前,在金鱼缸和一堆漫画书之间往外看,哈利和斯克林杰正顶着漫天雪花在结冰的池塘边“谈心”。 “……他指责我‘彻头彻尾邓布利多的人’,我说我是的。”十分钟后,哈利仰头看着天花板上查德理火箭队的海报,平静地说。斯克林杰跟哈利的谈话在小天狼星赶来以前就结束了,他没能得到任何他想要的东西——无论是哈利的保证,还是达莉亚的“预言”。 小天狼星阴沉着脸说:“不用管他,你们没有义务帮助魔法部粉饰太平——哪怕是邓布利多做魔法部部长,我也是这么说。” 稍晚的时候,塞德里克派一只猫头鹰送来了他的信笺,斯克林杰把他和珀西提拔为魔法部部长办公室助理。“斯克林杰想要笼络他们,好监视我们这群‘邓布利多的人’。”小天狼星一语道破了这个不愉快的事实,达莉亚握着那张字迹工整,语气平淡的羊皮纸,手指都颤抖起来了。 那个三年级就会施跟踪咒,在远处默默守候她的男孩……陪她练习变化咒抵御蛇怪,守着她一夜安眠的男孩……在壁炉旁等她到深夜,向她承诺保护的男孩……与她共舞,视她如珍宝的男孩……为她加入凤凰社、直呼伏地魔名号的男孩……他就这样放开她,像珀西舍弃自己的家人一样舍弃她了吗? 不,绝不会。 她在落满雪片的窗台前站了许久,直到一个银色的守护神从窗外跳进来,化作银色独角兽的模样。它向她低下头,用塞德里克?迪戈里低沉浑厚的声音说话了:“我们被监视了,当心斯克林杰,不用回复,” 守护神化作一缕银烟消隐无踪,达莉亚跌坐在沙发上,感觉自己手脚都发麻了。小天狼星和韦斯莱先生面面相觑,都沉下脸来。斯克林杰与邓布利多之间的矛盾终于明朗化了。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罗恩、金妮、哈利和达莉亚在厨房的壁炉前排成一排,准备返回霍格沃茨。这是魔法部安排的一次性飞路网连接,好让学生们能快速安全地返校。只有小天狼星和韦斯莱夫人在这里为他们送行,韦斯莱家的其他人都要上班,卢平回到狼人窝里,继续执行他的卧底任务。韦斯莱夫人挨个儿拥抱他们,要他们好好照顾自己,别惹麻烦。 “我一直都这样,韦斯莱夫人。”哈利说,“你知道我喜欢平静的生活。” 达莉亚和金妮相视一笑,韦斯莱夫人却红着眼圈退到后面去。珀西已经好多天没回家了,也没捎回只言片语。哈利听见韦斯莱先生私下告诉比尔,他在部里遇见珀西的时候,后者连招呼都不跟他打。可怜的韦斯莱先生根本不敢告诉韦斯莱夫人,生怕她承受不住,但她还是猜到了几分。 达莉亚最后一个走进碧绿的炉火,闭上眼睛喊道:“霍格沃茨!”一阵温暖的气流裹挟住她,旋转着往前冲,等她慢慢停下来时,已经在麦格教授办公室的壁炉里了。她小心翼翼地爬出来,跟办公桌后的麦格教授打招呼:“晚上好,教授。”“晚上好,德思礼,别把灰弄在地毯上。” 达莉亚抽出魔杖,无声地念动咒语,把他们从陋居带来的灰尘全部吸走,转身走出办公室。麦格教授扬起眉毛,看着她走出去的背影,没有说话。到了楼梯口,哈利他们要去格兰芬多塔楼,她一个人往下走,回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 她在石头走廊里遇到了德拉科,他正从那幅大梨子油画后爬出来,手里还拿着油纸包着的火腿奶酪三明治,一看就是克利切的手艺。“圣诞快乐,谢谢你的卡片。”她停下脚步,轻声说。他微不可见地点点头,径直从她身旁走过去。自从那群食死徒从阿兹卡班里出来以后,德拉科?马尔福就再没去过礼堂吃饭,想谋害他的人太多了,无论是迷情剂还是吐真剂,都让他消受不起。 “达莉亚!”莫恩在壁炉旁的桌子旁向她挥着手,肩上还是灰扑扑的一片,“假期好吗?” “好极了!”达莉亚耸耸肩,用魔杖扫掉她袍子上的炉灰。 “这么说,斯克林杰没去找你和哈利麻烦?” 达莉亚立刻抬起头,莫恩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边上的两个四年级生,压低声音说:“我爸爸说,他最近盯韦斯莱家的人盯得挺紧。部里福吉原来的心腹都被他清理干净了,要不是苏珊的姑姑博恩斯女士立场够坚定,他恐怕连傲罗办公室都得清洗一遍。” “可韦斯莱家不是福吉的心腹。”达莉亚皱起眉说。 “他们跟哈利?波特关系密切,而大家都知道,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受邓布利多保护。” “他怕邓布利多在魔法部里培养自己的嫡系?”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达莉亚坐到最舒服的那张扶手椅上,叹着气说:“我真不知道斯克林杰在想些什么,彻底打倒伏地魔肯定比打倒邓布利多能得到更多的威望。他已经是魔法部部长了,难道还能更进一步吗?” “你不了解政客,达莉亚。他们总想获得更大的利益,光靠威望是坐不稳魔法部部长的位置的。什么政见、立场都只是他们的筹码。” “斯克林杰不会加入伏地魔那边,他是个傲罗。”达莉亚用力摇摇头,不小心说出了那个名字。正把魔杖夹在指间转动的莫恩打了个哆嗦,险些把它掉进炉火里。 “就连贾斯廷现在也不会这样直呼神秘人的名字,你真是……好吧,我该想到的,你是哈利的表姐……我不是说他会倒向神秘人那边,就像你说的,他已经是魔法部部长了,神秘人不可能给他更好的待遇。斯克林杰这人和老巴蒂?克劳奇有点像,但他没有克劳奇那样的家世,只是刚好碰上没人愿意收拾福吉的烂摊子,才有机会上台的。要是战争结束得太快,他没捞到足够的政治资本,很容易就被人顶替下去了。” 达莉亚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在霍格沃茨最好的朋友:“你的意思是,金斯莱他们抓到食死徒,反而给他帮了倒忙?” 莫恩冲天花板翻了翻白眼:“当然不是。只不过斯克林杰觉得,如果不是邓布利多的人抓到的话,那就更好了。你没发现《预言家日报》上除了第一天提到那些傲罗的名字,之后都没再提过?” 达莉亚总算明白过来了,难怪昨天金斯莱到陋居喝茶的时候说,他现在改坐办公室了。“傲罗也得有在办公室工作?”哈利一脸震惊地问,他大概还以为傲罗就是天南地北地跑呢。“本来没有……如果你非得算上制作那些《防御手册》的话。”金斯莱无可奈何地说。 达莉亚皱起鼻子,不敢相信斯克林杰竟然让他手下最好的傲罗去订小册子:“那你的工作怎么办,谁来保护麻瓜首相呢?”“由德力士接手,斯克林杰把他从霍格莫德调回来了,我猜他本来是在那里负责监视邓布利多的。” 壁炉里的火劈啪作响,她回过神来,发觉莫恩还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难怪魔法部部长大多是赫奇帕奇出身,我猜,只有像福吉那样的老好人才能在这位置上坐的长久,谁都能从他身上弄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无论是马尔福还是格林格拉斯——” “还有邓布利多。”莫恩冷静地说。 达莉亚站起身,把扶手椅让给一个过来烤火的低年级女生,挨着莫恩坐到了沙发上。“邓布利多?”她紧紧盯着莫恩褐色的眼睛,第一次认识到这个女孩并不像她以往认为的那样单纯。 “是的,邓布利多。”莫恩坦然地注视着她,“我爸爸认为他很高明,没有一时昏了头接受提名,这让他的立场更为有利。魔法部部长不能明确地偏向麻瓜或者混血巫师,除非他打算尽快下台,但霍格沃茨的校长可以,那样还能给他赢得平等公正的好名声。” “我想他是真的关心麻瓜权益。”达莉亚慢慢地说。 “或者说是麻瓜出身者的权益。达莉亚,你肯定比我更清楚,麻瓜早就走在了巫师的前头。《国际保密法》把巫师们变成了一群固步自封的傻瓜,我们之中最优秀的一群人都在埋头研究无杖魔法、大型转换咒和长生不老药,而麻瓜们已经在研究机器人和太阳能了。他们不需要我们,可我们不一样。我们需要来自麻瓜社会的新鲜血液——或者知识——否则巫师迟早会灭绝。” “莫恩,你到底想说什么?” 莫恩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说:“我想加入你们的社团。” 达莉亚楞了片刻,苦笑起来:“你要是知道这个社团里都是些什么人,肯定不会再感兴趣的。” “狼人,小偷,纯血背叛者,麻瓜出身者,混血巫师,还有吗?”莫恩咧嘴一笑,样子跟克鲁兹很有些相似,“别惊讶,这都是我自己猜出来的。刨去前面两个,这事实上已经包括了巫师界里纯血家族以外的所有人。从我外祖父的年代到现在,‘纯血至上论’越来越孤立,而神秘人恰恰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想想克劳奇,马尔福还有诺特家族,如果你的布莱克叔叔没有投到邓布利多那边,布莱克家族肯定也完蛋了。邓布利多就是一面旗帜,他代表着巫师界里与传统纯血家族相抗衡的另一股势力。跟他比起来,斯拉格霍恩就是个笑话。” 达莉亚忍不住叹息着说:“可是莫恩,凤……我是说,假如真有这么个社团,它也跟你想象的不太一样,这只是个对抗神秘人的秘密社团。” “神秘人本身就是个政客,一个不择手段的政客。对抗政客的社团不是政治组织,难道还会是慈善组织吗?如果它的创建人不是威森加摩首席巫师,不是三次被提名为魔法部部长,不是击败格林德沃的白巫师,我也许会相信。” “你看,邓布利多并没有吸收太多的魔法部工作人员,这只是个松散的非官方社团。” “那是因为之前是福吉当部长,邓布利多只需要一封信就能让他听话,但斯克林杰不一样。他想拉拢邓布利多,用来对抗纯血家族的势力。邓布利多没上当,他就借打击食死徒的名义来清理那些不听他话的人。你知道那两个巫师为什么被逮捕吗?他是在杀鸡儆猴!” “是你爸爸要你来找我的吗?”达莉亚不由自主地加重了语气。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达莉亚,我决定站到你这边。”莫恩郑重其事地说。 “要是你直接这样告诉我,我肯定会很高兴的。” “可我不想骗你,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莫恩耸耸肩,故意用满不在乎地语气说。 一只尖牙悠悠球嗡嗡地飞过她们头顶,被达莉亚用飞来咒收到手里。她转过头,冲那个惶恐的二年级男生大吼:“这个是违禁物品,没收!”她回过头,把悠悠球在手里抛来抛去,不敢看莫恩的眼睛。过了好久,她才轻声说道:“邓布利多不会同意的,你还没成年。” “我下周一就成年了。” “……我保留意见,你最好自己去跟他说。” “如果你同意把我引荐给他的话,我当然会跟他说。”莫恩轻松地笑了起来。 敌人 新学期开始的第一天早上,达莉亚和莫恩在公共休息室里看到了幻影显形课的通知。“好极了,我刚好可以赶上第一次考试。”莫恩咧开嘴笑着,拿出鹅毛笔在告示底下签上名字。“看样子,我只能赶最后一次了。”达莉亚叹息着说,“我生日在六月份。” 那一天,所有六年级的学生都在热切地讨论着这件事,尤其是那些巫师家庭的孩子。达莉亚有些惊讶地发现,不是所有人都享受过随从显形的待遇。 “那确实不太容易,要是带你随从显形的人一个不小心出了差错,可能会让你少一条胳膊。”莫恩说着,用魔杖变出一道清泉,宛如彩虹划过教室,落在对面的水桶里。 “他们可没告诉过我这个。”达莉亚打了个哆嗦,用魔杖把被她乱甩水花溅湿的长袍弄干,有些后怕地说:“我还以为这跟用飞路网旅行差不多呢。” “差远了——你可以问塞德,他肯定能告诉你差别在哪里。” 达莉亚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她轻声说道:“他现在不在魔法交通司了,斯克林杰让他和珀西?韦斯莱一起给他当部长助理。” “我知道,他的用意太明显了。”莫恩撇撇嘴,“韦斯莱家就不说了,迪戈里家不算太古老,但也是小有名气的纯血家族。他想在纯血里培养自己的中间派系呢。” “恐怕还有人质的作用,塞德说他们被监视了。”达莉亚心烦意乱地说。 莫恩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就是他的问题:作为一国魔法部部长,吃相太难看了。我想会有很多人迫不及待地等着战争结束,好把他换下去。” 达莉亚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这么说,对斯克林杰而言,这场战争还来得挺是时候?” “要是它能结束得恰到好处,那就更好了。” 魔咒课教室里吵吵嚷嚷的,大家都在练习清水如泉咒,厄尼和贾斯廷甩着湿漉漉的头发,看着对方哈哈大笑。而她们俩却在讨论着巫师政界的问题,达莉亚忽然觉得眼前这一幕很滑稽。 “我希望他不会为了私人利益,阻挠搜捕食死徒的行动。”她慢吞吞地说。 “你要是知道去年对独角兽失踪事件的调查为什么那么缓慢,就不会抱着这种过分的乐观态度了。迪戈里先生把收集到的数据报到傲罗办公室,却被他压了下来,他不相信搜索独角兽栖息地能有什么用处。等他当上魔法部长,收到确切消息的时候,他又回头去找迪戈里先生,要他详细交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31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32部分阅读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 作者:肉书屋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32部分阅读 待当初会想到调查独角兽的原因。” “他疯了吗?” “差不多,我现在后悔当初嘲笑疯眼汉了,至少他是真心想打击神秘人和食死徒。” 开学以后,达莉亚发现她们的对话越来越沉重,这跟报纸上不断报道的坏消息肯定有关系。莫恩的外祖母就是上一场战争中的无辜受害者:她嫁给了莫恩的哑炮外公,却被污蔑成是嫁给麻瓜的纯血背叛者,被食死徒折磨致死。达莉亚发现,莫恩一旦下定了决心,没人能让她改变主意。那天晚上,她从校长办公室回来,告诉达莉亚自己也是凤凰社的成员了。 “我不想跟你说恭喜。”达莉亚从堆成小山似的羊皮纸后抬起头来,有气无力地说。 “可我还是得跟你说谢谢。”莫恩咧嘴一笑,坐到她对面,“我真没想到,马尔福也在凤凰社里,不过他们家向来有两头下注的传统。” “邓布利多告诉你的?” “不是,我在校长办公室里碰到他了,好像是邓布利多有事找他。” 达莉亚眯起了眼睛,她记得凤凰社不会让学生去执行任务。 “未必是那个慈善组织的事,”莫恩语气轻松地说。 “我想不到别的能让他们俩凑在一起的事。” “当然有,马尔福家的争产案已经上诉到威森加摩了。” “……你在开玩笑!” 莫恩伏在她那本《高级变形学》上,轻声说道:“马尔福的祖父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是得龙裔梅毒死的。”达莉亚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只有梅林知道,他给马尔福留下了几个叔叔阿姨、堂兄弟堂姐妹?据说那几家人手里都有老马尔福的信物。现在卢修斯?马尔福进了阿兹卡班,马尔福夫人不知所踪,马尔福家就剩他一个人,除了邓布利多还有谁能罩得住他?” 达莉亚心中一动,有什么在她脑海里慢慢浮出水面来。邓布利多所说的报偿……蒙顿格斯的小提箱……德拉科的牢不可破咒……他确实是个斯莱特林,一点也没错。她苦笑了下,低头继续写她的家庭作业,知道自己永远也别想看透邓布利多这个人。 第二天课间休息的时候,达莉亚穿过空荡荡的场地,踏着及脚踝深的积雪走到海格的小屋。她用力敲了好几下门,没有回应,牙牙也没在,海格肯定又去照料重病的阿拉戈克了。她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冷风直往她斗篷的缝隙里灌。遥远的禁林深处,一只夜骐拍打着翅膀从摇晃的枝叶顶上冒出来,冲向灰蒙蒙的天际。 达莉亚很久没有像这样,独自一人在露天里徘徊。天与地之间白茫茫连成一片,不知远近,不知东西,不知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她一直站到手脚都冻麻了,才开始往回走,幸好下一堂是魔药课,她可以靠在自己的坩埚旁取暖。 今天赫敏表现得很不对头,她把坩埚挪到达莉亚这边,对罗恩有些爱理不理。达莉亚扬起眉毛,看着哈利,后者嘴角微动,向她做了个“拉文德”的口型。她恍然大悟,忙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地看着《高级魔药制作》,赫敏在一旁板起脸,什么也没说。 戈巴洛特定律……斯卡平显形咒……炼金不等价定理……达莉亚和哈利只顾往羊皮纸上刷刷地抄着,赫敏用羽毛笔轻点她自己做的预习笔记,嘴里默念着斯拉格霍恩教授刚刚说过的每一句话,罗恩茫然地坐在那里,胡乱在课本上写写画画。很明显,要是赫敏和达莉亚不肯借笔记给他,他今晚的魔药课课堂作业就别想在天亮以前完成了。 “戴上防护手套,孩子们。”斯拉格霍恩轻松地说,“每人来我这里拿一瓶毒药,在下课前配制出对应的解药,祝你们好运!” 达莉亚迟疑起来,她心里的一小块地方在挣扎着,想用万能解毒剂粪石来把这堂课糊弄过去,另一方面,只要操作正确,她自己完全可以配制出对应的解药。理智和冲动在她的脑子里拔河,她苦恼着把那瓶毒药倒进坩埚里,点上火,无声地念动显形咒。 只需要吞一小块粪石。 她可以从微微冒泡的粉红色药剂里辨别出猫耳果的味道,洛巴虫毒液的色泽,还有弗洛伯毛毛虫黏液微微凝固的胶体…… 你是个真正的魔药师! 两倍的多毛虫触角捣成汁液可以去除一剂量猫耳果的刺痛效果…… 为格兰芬多的勇于冒险加十分! 她的目光落在对面的马尔福身上,他的斗篷里穿着那天她从对角巷里买来的墨绿色长袍,领口处明显有些嫌大。他向自己的坩埚侧□,衣领在他脸旁晃荡,露出凸起的喉结和锁骨。达莉亚收回视线,打开药剂箱,拿出小刀、捣钵和捣锤。 当斯拉格霍恩宣布下课的时候,她还有好几种成分摊在桌子上,没来得及加进坩埚,赫敏汗津津地站在那里,往小瓶子里倒堪堪配好的解药。毫无疑问,这堂课赫敏是唯一的优胜者。达莉亚坦然地对上斯拉格霍恩教授有些失望的眼神,没有一丝遗憾。 冬去春来,场地上的积雪化成寒霜,带来了阴冷的二月。经久不散的浓云堆积在天边,雨势像赫敏的脾气一样忽大忽小,总也不见消停。就在这种压抑得让人心里发毛的气氛里,霍格沃茨六年级学生们迎来了他们的第一堂幻影显形课。 达莉亚和莫恩来到礼堂里时,那里已经挤满了人,天花板上浓云密布,就像在室外一样。她们站到斯普劳特教授面前的一小群人里,有些紧张地注视着魔法部派来的幻影显形教师,威基?泰克罗斯先生。他的模样介于纸片人和幽灵之间,苍白孱弱,好像吹口气就能把他呼倒。 德拉科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在斯内普跟前,身后是脸色阴沉的克拉布和高尔。她忽然有种感觉:如果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果不是有斯内普在,他们俩可能会扑上去揍德拉科一顿,至少他们的表情就是这样写着的。她皱起眉,隐约记得克拉布的某个姑姑还是祖姑母嫁给了马尔福家。 泰克罗斯先生让大家分散站开的时候,达莉亚慢慢踱到厄尼后面,正好挨着斯莱特林的地盘。德拉科猛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往后退了一步,扭头望向别处。潘西就在他身后,眼睛滴溜溜地在他们之间打量了几个来回,径直插到他们中间。“分散些,孩子们,站开。”斯普劳特教授挥着手臂,冲她们直嚷嚷:“德思礼小姐,帕金森小姐,你们两个分散站开。” 潘西瞪着达莉亚,后者直直地看向前方,谁也不肯挪开半步。斯普劳特教授不得不冲过来,把她们往两旁一推,总算是分开来了。很快,一只老式木圈出现在每个人的面前,泰克罗斯先生用飘渺的声音强调着三个d(目标、决心、从容)的要诀,让他们试着幻影显形到木圈里。 “一……二……三!” 达莉亚盯着木圈开始旋转,只觉得一阵阵眩晕,五英尺外的木圈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厄尼转得晕乎乎的,踮着脚就跳进了木圈里,然后站着傻乐,惹得好几个人都在冲他哈哈大笑。 “没关系,我们再来一次。”泰克罗斯冷静地说,对场上的混乱显然习以为常了。 当他们尝试到第四次的时候,站在达莉亚右前方的苏珊忽然发出了一声尖叫,达莉亚抬起头看过去,脸立刻变得刷白。苏珊晃悠着单腿站在木圈里,她的左腿还在原地,啪叽一声掉在地上。另一侧的潘西惊恐地瞪圆了眼睛,眼珠子几乎要迸出眼眶来。 几位院长立刻聚拢在苏珊周围,速度快得像是幻影显形过去的一样,把她的左腿又给安回去了。但大受打击的苏珊还没缓过来,害怕得瑟瑟发抖。达莉亚畏惧地看着她泣不成声的样子,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决心又荡然无存了。一个小时以后,德拉科紧跟在教师们身后,快步离开礼堂。达莉亚在女生盥洗室里打开活点地图,发现他又躲到马尔福的密室里去了。 直到下周周一,她才从《预言家日报》上知道了那个足以让克拉布和高尔心生怨恨的消息:“……潜逃已久的食死徒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克拉布……高尔等四人在马尔福家族的一处秘密山庄被捕,傲罗办公室拒绝透露更多信息……” 达莉亚突然想起了农夫与蛇的故事。 农夫与蛇 戒心十足的农夫和生性嗜杀的毒蛇,谁会是赢家? 达莉亚只希望,他们不会为各自的选择感到后悔。 “三月风,四月雨,五月玫瑰绽放。”达莉亚轻声念着,隐约记得这是儿时佩妮教她念的童谣。德思礼家去了远东以后,只在圣诞节给她寄来一张圣诞卡,背景是车水马龙的皇后大道。亚热带的海岛常年温暖湿润,不需要羊毛袜,她用麻瓜快递寄了一大盒蜂蜜公爵的糖果过去。 这是三月份的第一天,恰好是个周末,她和莫恩一起踩着潮湿泥泞的道路,向霍格莫德走去。伏地魔失去了八个左臂右膀以后,一下子变得安分起来,接连两周《预言家日报》上都没有出现新的失踪或遇害事件,高年级学生们的霍格莫德周末也得以照常进行。 在原佐料笑话店门口,她们碰见了穿着龙皮夹克的弗雷德和乔治,乔治手里还提着个巨大的礼物盒。他们打算盘下佐料的店面,搞个韦氏布氏魔法把戏坊霍格莫德连锁店。“今天谁生日?”莫恩好奇地瞥了一眼那个礼物盒,上面装饰着极其浮夸的金色和红色,一看就是韦氏布氏魔法把戏坊出品。 “当然是我们亲爱的小弟弟罗恩。”乔治笑嘻嘻地说,“他终于到了可以在校外使用魔法的年纪了,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他那个‘前所未有的魔咒’是什么样。” 弗雷德摸着光滑的下巴,故作深思地说:“也许我们可以给他张罗个麻瓜那样的成|人礼,就在村里的猪头酒吧,然后叫个漂亮的——” “拜托别让我知道。”达莉亚已经吃吃地笑了起来,“还有赫敏,她最近好像在为罗恩的一个追求者生闷气呢。” “赫敏?”“追求者?”弗雷德和乔治惊讶得声音都变尖了。 达莉亚一眼看见正从村口走过来的哈利三人组,忙冲他们摆摆手,拉起莫恩就走:“我们去三把扫帚,布莱克叔叔正等着呢,回见!” 小天狼星一脸不耐烦地坐在小酒吧靠窗的角落里,好几个高年级女生在他附近的桌子上嘁嘁喳喳地说着什么,不时满脸羞红地往他那边看上一眼。达莉亚在他对面坐下时,明显能看见好几记犀利的眼刀飞过,不由得畏缩了一下。难得休假的克鲁兹和莫恩跑去约会了,留下她和小天狼星两个人,场面有些冷清。 达莉亚慢慢喝着黄油啤酒,瞥向窗外。秋?张和拉文克劳的迈克尔?科纳挽着手走过文人居,橱窗上的通告上少了好几张黑白照片。“贝拉——我是说,斯克林杰不会再让您的堂姐逃出来了吧。”她回头问道,尽量让自己的口气显得随意些。 小天狼星咧嘴一笑,脸色依然是冷冰冰的:“不会,斯克林杰又开始让傲罗们执行那套克劳奇式审讯法了。” “克劳奇式审讯法?您是说——” “就是未经审判直接受刑。当然,我个人非常赞同他这么干,毕竟这几个都是背着人命的逃犯。” “您说的受刑,是指送进阿兹卡班吗?” “穆迪在课上没告诉过你们吗?”小天狼星的嘴咧得更开了,笑意却没有到达眼睛里。 “——那些不可饶恕咒!”达莉亚惊呼着捂住自己的嘴。 “没错,他默许傲罗对那些逃犯使用夺魂咒和钻心咒,还有定时供应的迷乱药剂。” “但迷乱药剂喝多了会对大脑造成永久性的损伤,我们在魔药课上学过。” “没有了摄魂怪之吻,他总得想些别的一劳永逸的办法来把这帮危险人物无害化吧。” 达莉亚用了好一会儿才消化掉这个消息,她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卢修斯?马尔福也被‘无害化’了吗?” “应该没有。但我不能确定,因为现在除了斯克林杰本人,谁也不知道阿兹卡班里究竟是个什么状况。斯坦?桑帕克出来时已经成了半个傻子,他们直接折断他的魔杖,把他送进了圣芒戈。”小天狼星声音沙哑地说着,仰头把杯里微凉的蜂蜜酒一饮而尽。达莉亚只觉得一阵寒气灌进心底,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等他对付完伏地魔,下一个会是谁?” “我只希望他别把矛头指向凤凰社,如果他已经知道凤凰社的存在的话。”他硬邦邦地说。 她低头看着杯里的黄油啤酒,泡沫已经散得差不多了:“珀西现在怎么样?” “不太妙,金斯莱说珀西也在躲着他,我们都怀疑是珀西告诉斯克林杰的。” 达莉亚忍不住叹息起来:“他总是野心勃勃,想着拼一口气当上魔法部部长,我还以为他亲眼见过……会变得好一点。”“恐怕就连韦斯莱先生自己也想不到,他的三儿子会是这样的人。” 那么塞德呢?他在被监视的同时,也在监视着珀西吗?她没有问出口,因为哈利和脸色不虞的罗恩一前一后地走进酒吧,在他们身旁坐下,赫敏却彻底不见了踪影。 “生日快乐。赫敏呢?”她盯着罗恩,严肃地问。 罗恩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天晓得……她说要去买根羽毛笔,好像她的笔还不够多似的。” “你们吵架了?”“我没打算跟她吵的。” “我们在路上遇到了拉文德?布朗。”哈利一句话就把前因后果都说明白了。 “好吧,”达莉亚把杯子里的最后一点黄油啤酒喝干净,站起身来,“罗纳德?韦斯莱。你要是不打算跟拉文德?布朗约会,就跟她说明白。这样半推半就地算什么呢?”罗恩的脸一下子涨红了。她往外走的时候,隐约听见罗恩在她身后嘟囔了句什么,被哈利骤然拔高的声音给盖住了:“你要去干什么?” “买根羽毛笔。”她胡乱冲背后招招手,推开门走出去。 路上的行人依然稀稀拉拉的,跟达莉亚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完全没法比。她停在德瑞斯班斯的橱窗前,盯着一个造型拙朴的纯金手表,标签上的价格大概能买三个罗恩刚才戴在手上的那块金表。再过三个多月,她就是个成年巫师了,而邓布利多的时间也所剩无几…… 一道影子盖在金表上,她慢慢抬起头,看见德拉科站在橱窗后面,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这样熟悉的情形好像以前也发生过,她眨着眼睛,下意识地冲他笑了笑。有那么一瞬间,他的样子像是要不管不顾地从里面冲出来。但很快他就抿紧了唇,转身消失在一排琳琅满目的货架后。 达莉亚茫然地盯着玻璃橱窗,忽然意识到自己身后有人。她猛地转过身,塞德里克?迪戈里站在那里,温柔地微笑着:“好久不见,达莉亚。” 她扑进他怀里,咬着牙揪住他胸前的长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紧紧地抱着她,脸上还挂着笑,灰色的眼睛变得格外深邃。他把脸埋在她的颈窝,深深地吸了口气:“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我这一路上至少甩掉了三个傲罗,幸好有克鲁兹帮忙。” 达莉亚失声笑起来,眼睛却湿润了:“你又不是逃犯,怎么会有傲罗跟着你?” 他扣住她的腰,在她耳边闷声说道:“斯克林杰让珀西盯着我呢,我去哪儿他就去哪儿。邓布利多也让我盯着珀西,我们俩都快成连体婴了。” “那现在呢,是你擅离职守,还是珀西?” “都有。韦斯莱夫人到我们租住的公寓里来找珀西,我把地方让给他们了。” “他们……没吵架吧?” “没有,他们根本连话都不说。” 她轻声问道:“你过得好吗?” 他把她搂得更紧了,有好一会儿,他们谁都没说话。 “说实话,没在学校里好……见不到你。”后面半句他几乎是含在嘴里说的。 达莉亚停顿了片刻,伸手去摸魔杖,平静地问:“塞德,你的守护神是什么样的?” 他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她,然后笑起来:“独角兽,不过你通常叫它白马。” 她的脸一直红到了耳根:“对不起……我总觉得你今天不太一样……” 塞德里克用眼角的余光瞥着玻璃后面货架尽头的那一抹身影,温和地说:“我明白。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你自己在学校里,我在学校外面,连信都不能写……要是我还在魔法交通司,也许还能像小天狼星以前那样干……” “我想我有个办法。”达莉亚的眼睛忽然亮起来,露出自信满满的笑容。 那一天,他们在巫师村里待到天色发暗,塞德里克才恋恋不舍地把她送回霍格沃茨。斯内普和费尔奇一起站在门口,脸色相当难看。“迪戈里,我还以为你当上部长助理以后会变得更明智一些。”他盯着塞德里克紧揽着达莉亚的手,冷冰冰地说。 “谢谢您的忠告,教授先生。”塞德里克旁若无人地吻了达莉亚的脸颊,看着她走进铸铁大门。她走到城堡门口时,回过头来,发现塞德里克还在原地站着,一动不动地望着她的身影。她冲他挥挥手,走进橡木大门,忍住没回头看他幻影显形。 从第二天起,达莉亚的口袋里就揣着个施了变化咒的金加隆,当它变得微微发热的时候,就是塞德里克有话要跟她说。对于一个变形术和魔咒课s成绩都是o的优等生来说,这简直是小菜一碟。只可惜金币的面积有限,说不了比“珀西就在我对面,可我还是很想你”更长的句子。但就是这样的只言片语,也足够让她高兴上一整天了。 达莉亚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格兰芬多对赫奇帕奇的比赛后,格兰芬多以最强阵容出战,把大换血后的赫奇帕奇球队打得落花流水,扎卡赖斯和莫恩拼了命也没能挽回颓势,比赛结果是三百二十比一百六十,赫奇帕奇不幸落败。卢娜近乎梦呓的解说(“噢,我想他患了丢球症”)让这场比赛平添了不少欢乐气氛,麦格教授悔得肠子都青了,但她确实找不到第二个愿意担此重任的学生——否则当初她也不会选上那位小心眼又傲慢的扎卡赖斯同学。 这场比赛还带来了两个令人愉快——至少是能让哈利感到愉快的消息:第一,金妮和迪安吵架了,原因是迪安坚持认为罗恩的球技没有他说刻薄话的本领强;第二,赫敏和罗恩又和好了,因为比赛结束时拉文德照常上前献吻的时候,被罗恩一脸尴尬地推到一旁。赫敏的不快如同在霍格沃茨场地上盘旋多日的雾气,终于在久违的阳光底下挥发掉了。 就在这样平静祥和的气氛里,一件特别的事情发生了——四年一度的国际青年巫师联合大会将在六月底举行。霍格沃茨要在六年级和七年级的学生中选出两人,作为威森加摩英国青少年代表参加这次国际会议。正式的人选将在复活节假期后公布,达莉亚惊讶地发现,她的名字和赫敏一样出现在了候选人名单上。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整个年级里只有你的成绩能跟赫敏相提并论。”莫恩一副早就料到的神情,拿起碗给自己盛麦片粥。“赫敏肯定会入选,他们不可能派两个六年级学生去,所以我个人觉得希望不大。”达莉亚摇着头说。 “那可未必。今年的七年级根本比不上塞德和克鲁兹他们那届学生,我听说他们中只有一个人在owls考试里拿到了五个以上的o,可也没你多。”苏珊转过头来,插嘴说道。 “是拉文克劳的秋?张吗?” “没错,就是她。” 达莉亚看向拉文克劳的长桌,秋?张正和她那个满头鬈发的女友说说笑笑,手里也抓着那张魔法部发下来的紫色传单:“上一届入选的有拉文克劳吗?” “没有,上一届只选了一名代表,是格兰芬多的珀西?韦斯莱。我姑姑说,他现在已经当上了魔法部部长助理,真是前途无量——当然,迪戈里也是。”苏珊有些羡慕地说。达莉亚和莫恩小心避开了彼此的眼神,低头吃早饭。 作者有话要说:请假:这几天都是靠存稿,周末考试,请假两天,周一恢复更新~~~ 蒙顿格斯 “……当然是前途无量。我记得邓布利多在学校的时候就是威森加摩的英国青少年代表,那次的卢森堡大会他可出尽了风头。”斯拉格霍恩笑眯眯地说,捻起一块菠萝蜜饯。赫敏热切地看着他,达莉亚的笑容却有些僵硬。这一次鼻涕虫俱乐部,斯拉格霍恩与时俱进地邀请了另外两位候选人——拉文克劳的秋?张和斯莱特林的厄克特,他们都是七年级生。 听到斯拉格霍恩的话,厄克特和沙比尼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谁也没有笑。毫无疑问,这次的代表至少会有一个麻瓜出身的女巫,这对他们来说简直难以忍受。 很不凑巧,秋?张的位置就在达莉亚和哈利旁边,她却一直扭过头去跟梅琳达?波宾说话,后者是一家大型连锁药店的女继承人。魁地奇联赛一结束,哈利再也没有借口翘掉斯拉格霍恩的邀请,就算家庭作业山已经岌岌可危,他也得硬着头皮来跟前女友及斯莱特林们相看两厌。整个晚上,他都在闷头吃东西,不时点头或摇头,决意用蜂蜜馅饼和焦糖布丁来死死堵住自己的嘴。 每当斯拉格霍恩把注意力转向哈利时,莫恩都会恰到好处地转移话题,大大减轻了哈利的负担。达莉亚很快意识到了,莫恩在刻意地、不着痕迹地讨好斯拉格霍恩,她似乎想把他拉到自己这边来。斯拉格霍恩对她转变态度的前因后果一无所知,但这并不妨碍他享受这一点。到晚宴结束的时候,莫恩几乎和麦克米兰一样成了斯拉格霍恩心爱的弟子。 他们从魔药学办公室里出来,赫敏还在翻来覆去地念叨着刚才斯拉格霍恩提到的上一届国际青年巫师联合大会的几位知名评委,达莉亚和莫恩交换了个眼色,同时加快了脚步。 但在他们走到大理石台阶下的时候,秋?张忽然赶了上来:“加油,德思礼!”她大大的黑眼睛笔直注视着达莉亚,故意不去看一旁的哈利:“你一定能选上的!”赫敏的表情立刻僵硬起来。达莉亚有些不知所措,冲她点点头,拉着莫恩拐进另一侧的门洞。 “很拙劣的挑拨,不是吗?”等到她们走过那幅梨子画前时,莫恩才冷哼一声说道。 “我只希望赫敏能明白。”达莉亚叹了口气,她并不指望秋?张能对她有多友善,但也没想过她会这样做,简直像个争风吃醋的小女生。 “哈利会让她明白的。秋?张的小花招没用,她和厄克特都去不了伦敦。” “莫恩?”达莉亚停住了脚步。 “不是我,是斯克林杰,他想把你从霍格沃茨弄出去。而格兰杰基本上已经确定要入选了。” 达莉亚没有说话。她并不担心斯克林杰,因为邓布利多也会出席联合大会,小天狼星也在伦敦,她担心的是霍格沃茨。如果伏地魔想要杀死哈利,这就是他最后的机会。 他也只能这么做。两个人之中,只能有一个活着。 第二天早上,达莉亚在《预言家日报》上看到了蒙顿格斯被送进阿兹卡班的消息,他被指控扮成阴尸入室行窃。当她注视着黑白照片上蒙顿格斯那张畏畏缩缩的脸时,有什么东西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快点,你的古代魔文课要迟到了,赫敏已经走了。”莫恩催促道。 “我吃饱了。”达莉亚喃喃说着,抓起包往外走。这是赫敏第一次没叫她就去上魔文课,秋?张的话还是起了作用。 达莉亚在城堡二层的楼梯口停住了脚步,魔法部部长斯克林杰本人正站在一条走廊里,被他挡住去路的是德拉科。“……我得恭喜你,打赢了官司。不过最近我听到了一些有趣的传闻……” “你在这里干什么——”斯内普冰冷滑腻的腔调在她身后响起,她慌忙转过身去,却发觉那句话不是对她说的“——马尔福?”他径直从她身旁走过去,挡住了斯克林杰向她投来的惊喜而诧异的目光。“斯拉格霍恩教授让你到他办公室去。斯克林杰部长,校长正在等候您的大驾光临,需要我为您带路吗?” 不等他说完,德拉科已经消失在了大理石台阶下。达莉亚赶紧拐进通往魔文课教室的走廊,把一脸恼火的斯克林杰甩在身后。 那堂古代魔文课过得并不愉快,赫敏简直舍不得放下胳膊,比平时更急切地展示着她百科全般好使的脑瓜。但达莉亚无心跟她计较秋?张的话,她的全副心思都在斯克林杰的突然来访上。她不知道蒙顿格斯那个小箱子在马尔福家的官司上起了什么作用,但要是蒙顿格斯嘴巴不牢靠(这很有可能),斯克林杰很容易就能猜到邓布利多与德拉科私下达成了某种协议,还有凤凰社的存在…… “你然没记笔记,阿普尔比教授说过这堂课的内容很重要,考试常考到的……”她们下楼去上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时候,赫敏忍不住抱怨起来。“对不起,我有点心不在焉……你不会放着我不管吧,亲爱的赫敏?”达莉亚试探着问她。赫敏有些不满地撅起嘴,半晌之后,才不太自在地看向别处:“好吧,反正……反正我们晚上也要一起去图馆……” 上课铃响了十分钟后,脸色阴沉的斯内普才姗姗来迟,和德拉科一前一后走进嗡嗡作响的教室。他甚至没有像往常那样呵斥几句,直接让他们打开课本,阅读关于钻心咒的内容。达莉亚假装在背包里找墨水瓶,贴着自己的胳膊偷眼看去,发觉斯内普正瞪着德拉科,后者的脸色比他平常更加苍白。 达莉亚一直等到霍格莫德周末,才从小天狼星那里了解到斯克林杰带来的坏消息。蒙顿格斯偷走的小皮箱里有几件老马尔福先生的真正遗物,而正是这几件东西的失窃逆转了整个马尔福家官司,斯克林杰和他的傲罗正在着手调查蒙顿格斯、小天狼星和德拉科之间的种种蛛丝马迹,他已经在怀疑邓布利多了。 “至少我们还有一个好消息,珀西还没有把凤凰社的事告诉斯克林杰。”哈利心不在焉地说,瞥着房间另一侧的金妮。罗恩、赫敏和莫恩都去参加幻影显形特训了,三把扫帚的小圆桌旁只坐着他们三个,金妮和卢娜坐在对面的另一张桌子旁,不时冲哈利举起杯子挤挤眼睛。 达莉亚默不作声地喝着黄油啤酒,插在口袋里的手指轻抚着那枚微微发热的金加隆,塞德里克又传来讯息——几句他绝不会当面告诉她的情话。 “那也没多大用处。斯克林杰在邓布利多那里碰见了唐克斯——我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然就那样闯进来,大声嚷嚷着狼人袭击巫师的事——现在可好,斯克林杰让她跟金斯莱一起蹲办公室了,我们仅有的两个傲罗成员……狼人的事明明有卢平在处理……” 小天狼星打住话头,因为达莉亚正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你真的不明白吗,布莱克叔叔?” “明白什么?” “唐克斯爱上卢平了,她在担心他。” 小天狼星和哈利露出同样呆滞的表情,难以置信地看着达莉亚。 强效回忆剂 四月的天空再次像勿忘我般晴朗湛蓝,地下教室里却是愁云惨淡。今天只有哈利、德拉科和两个赫奇帕奇来上魔药课,别人都去参加幻影显形考试了,他们别无选择地坐在了同一张桌子旁。德拉科就坐在达莉亚的对面,脸色冰冷,目光却克制不住地一直往她脸上飘过来。哈利沉下脸来,他对面的厄尼不安地把椅子往边上挪了挪。达莉亚垂下眼睛,竭力把注意力集中在回忆剂的配方上“……将绝音鸟的羽毛碾成粉末……”。 让她分神的还有斯拉格霍恩,他满脸堆笑,祝贺她获得了威森加摩英国青少年代表资格:“也请替我向格兰杰小姐转达我的祝贺,作为六年级的学生,你们实在是太出色了。不过真的很令人惊讶,这次霍格沃茨的两个代表竟然都带有麻瓜血统……”达莉亚注意到,德拉科厌恶地皱起了鼻子,好像又闻到了她身上的那股麻瓜味。 “那么,请给我一个惊喜。”斯拉格霍恩用这句话结束了他的长篇大论,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的学生们。达莉亚暗自松了口气,把坩埚放到桌子上,开始配制她的强效回忆剂。 一个半小时以后,达莉亚在公共休息室里见到了莫恩。她通过了幻影显形考试,但她显然不想谈这个。“斯克林杰。”莫恩指着公告栏上关于国际青年巫师联合大会的通知,简短地说:“他想用你做诱饵,把剩下的食死徒一网打尽。” 达莉亚很快明白过来:“是啊,比起大难不死的男孩,一个混血小女巫算不了什么。” 莫恩没接话茬,她在生闷气。 达莉亚揉着太阳|岤,目光落在更远的地方。还剩下两个魂器,哈利和纳吉尼……十二个下落不明的食死徒,虚弱状态的伏地魔……邓布利多撑不过七月,一切必须在六月底解决……她好像还忘了什么。 她从包里翻出那一小瓶回忆剂,在莫恩很不赞同的注视下滴了大半进自己的热可可里,一饮而尽。嗯,效果好过头了。破碎的画面和声音在脑海里翻腾:一会儿是珀金色头发的男孩俯下/身去吻躺在地上的女孩,一会儿是草地上向她逼近的摄魂怪,一会儿是塞德里克与她拥吻的情景,德拉科站在货架的阴影里凝视着他们…… 在莫恩的惊呼声中,达莉亚从扶手椅上掉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回忆剂的效力冲破了遗忘咒,她什么都想起来了。红发,达尔,马尔福的吻。“邓布利多……我要去找校长先生……”她扶着莫恩的肩膀站起来,挣扎着往外走。 就像是今天的意外还不够多似的,她们在城堡八层的楼梯口遇见了满脸是汗的哈利。他已经知道莫恩加入凤凰社的消息了,毫不犹豫地抓住达莉亚的胳膊,咬着牙说:“山洞,他在山洞里。就剩十一个人了,小矮星死了,诺特认为是他泄露了高尔他们的所在地。” 话音刚落,石头怪兽忽然向旁边跳开,露出墙上的大洞,邓布利多和斯内普神情严峻地站在那里,身后是惊疑不定的德拉科。邓布利多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一眼达莉亚,开口说道:“卡德瓦拉德小姐,马尔福先生,请回到你们各自的宿舍去,你们还是学生。哈利和达莉亚到我的办公室去等着,我们马上回来。” 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和从前没什么两样,达莉亚用召唤咒给自己和哈利弄来两把扶手椅,安静地坐着。不远处的墙上,达尔咬着手指头,侧着脑袋看着在屋里走来走去的哈利。达莉亚忽然觉得有些口干:如果哈利问起达尔的画像,她该怎么回答呢? 谢天谢地,哈利没有问她,她只能认为,邓布利多给了他和小天狼星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既然在这个世界里,达力多了个双胞胎妹妹,那么再捏造出一个早夭的同胎妹妹来,也不算什么难事。 落日的余晖斜斜照进落地窗的时候,小天狼星用双面镜联络他们,带回了几个好消息和坏消息:傲罗小队又立了大功,伏地魔身边只剩下六个忠心耿耿的食死徒,其中一个还受了重伤;傲罗这边损失也不小,拜此所赐,金斯莱和唐克斯重新回到他们的工作岗位上;因为邓布利多拒绝提供消息来源,斯克林杰更想要达莉亚了,他似乎认定这都是她的“预言”。 邓布利多回来时,只对她说了一句话:“练习幻影显形和随从显形,你需要它们。” 她确实需要这个。刚才哈利又和伏地魔发生了共鸣,现在伏地魔也知道了,她很重要。如果说哈利是被迫走进角斗场的勇士,她就是被悬挂在角斗场上空的诱饵。当然,这都是她自找的。 就在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里,五月和六月接踵而至。格兰芬多毫无悬念地在本赛季最后一场比赛里战胜了斯莱克林;罗恩终于和拉文德闹翻了,她的鼻子哭得比玫瑰花结还红;哈利和金妮在约会,四处捣乱的摄魂怪也没能影响他的好心情。 可达莉亚无法分心去在意这些,时间太紧迫了,邓布利多已经不在大厅里用餐了,他的生命流逝得比时间更快。莫恩在竭力争取国际青年巫师联合大会的嘉宾邀请函,如果她想直面食死徒,这是她唯一的机会。达莉亚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阻止她复仇,这种无力感逼得她快要发疯了。 “莫恩,你这是在浪费时间。”达莉亚不得不硬着口气跟她说话,“你在那里只会拖累我们,我们甚至分不出半个傲罗来保护你。” “所以我从德国雇了四个男巫保镖,他们都有和食死徒对抗的经历。”莫恩把头发往后一甩,满不在乎地说,系着缎带的紫色邀请函被她夹在指间。对国际魔法合作司司长的千金和格朗宁家族的女继承人来说,这不过是小菜一碟。 “另外说句,我听说马尔福家那小子也弄到了邀请函,他给国际巫师联合会捐了一大笔金加隆。” “疯子,你们都是疯子。”这是达莉亚唯一能得出的结论。 六月中旬的一个周末,达莉亚和赫敏在麦格教授的带领下穿过壁炉,用飞路网来到伦敦魔法部——斯克林杰明令禁止霍格沃茨的所有人启用非法的门钥匙。“亚克斯利,让他们动作快点儿,我们还得去接巴西代表团呢。” 达莉亚看了一眼那个体格健硕的高个子男巫,胃里忽然有个东西坠了下去。回忆剂让她想起了很多已被逐渐遗忘的细节,包括食死徒的名单。 哈利他们错了,不止是六个食死徒。 背水一战 很多年以后,当达莉亚再次想起那个下午,那种从未褪去的恐惧总会让她冷得浑身颤抖。如果她没有留下半瓶福灵剂,让小软带去给哈利,也许事情会很不一样。 双面镜在她的衣兜里微微发热的时候,达莉亚正在魔法部的底层大厅里,和赫敏挤在一群惶惶不定的学生里等待着。原定的开幕式时间早就过了,没人知道他们在等什么。达莉亚拿出双面镜,镜子里映出了哈利惊恐万状的脸:“他冲你去了,快逃!我坐夜骐过去!”有人在他身后嚷嚷着什么,像是罗恩和金妮的声音,但达莉亚无心细听:“不,你得留在霍格沃茨——不,如果非来不可,带上分院帽!” 赫敏紧紧地掐住了她的手臂,达莉亚越过人群看去,满脸凶相的亚克斯利从一扇门后进来,鹰隼般的眼睛扫视着房间。邓布利多、小天狼星和韦斯莱先生都不在,这里只有来自各个国家的青少年巫师代表。“跑吧。”赫敏小声地说。 不需要再被提醒第二遍,她们弯□子,从各种形状的膝盖之间钻过去,小心翼翼地不要踩上某个人的靴子。赫敏无声地念动咒语,推开一扇半掩在帷幔后的门,拉着达莉亚钻进去。眼前是一条昏暗狭窄的过道,乱七八糟的箱子杂物挤占了大部分空间。还没转过拐角处,身后紧闭的门里爆发出惊恐的呼喊,还有什么东西炸开的声音。赫敏迟疑着要回去,被达莉亚拉住了。 “来不及了,他们想要的是我。”她拧开福灵剂的盖子,递给赫敏,“好运。” 赫敏喝了一点,把瓶子还给她,现在里面还剩下的分量只够盖过瓶底。她们把魔杖抽出来,紧贴着墙角往前走,两边是一扇扇高大的房门,这里似乎是仓库之类的地方。仿佛有种未知的直觉在指引着她们,每一个拐角处她们都会自觉转向,不需要考虑到底通往何处。有好几次,她们刚躲进房间,就听见外头传来跌跌撞撞的跑步声,还有带着喘息的说话声:食死徒和摄魂怪一起进攻了魔法部。邓布利多在哪里?哈利过来了吗?塞德里克呢?漆黑的过道里,达莉亚揪紧了自己的衣服,不敢发出半点呜咽。 “要是有隐形衣……”她听见赫敏喃喃自语道。 有什么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达莉亚忽然说道:“国际魔法合作司的接待室也在五楼,莫恩在那里。”还有她的四个保镖。就像有个钩子勾住了她的衣服往前带一样,她拉起赫敏就往回走,七拐八拐地回到她们曾走过的一条走廊。 她们的到来没有惊动任何人,接待室里乱七八糟的,好像有巨怪在这里跑过一样,只有十几个脸色仓皇的男巫女巫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32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33部分阅读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 作者:肉书屋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33部分阅读 在这里,喃喃地说着什么。莫恩和几个陌生的男巫站在角落里,脸色很是难看。当她看见达莉亚时,脸色一亮,忙冲她们摆手。“谢天谢地,你们没事!他们不让我去找你们。” 领头的男巫耸耸肩,用流利的英语说道:“我们需要确保您的安全,女士。”达莉亚注意到,他们和她们一样把魔杖握在了手里,显然不像表面上这样轻松随意。 就在这时候,有人尖叫着从门外冲进来:“蛇,蛇!有人打开了神奇动物保护司的门!” 纳吉尼! “保护她们。”莫恩拍掉要拉住她的一只手,冷冷地说,“协议里包括这一部分。” 那个金发男巫听了,立刻转头看向她们,眼里露出贪婪的神色。达莉亚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昏昏倒地!”“统统石化!”“倒挂金钟!”三道魔咒从不同方向击中了那几个男巫,可惜她们只有三个人,对方则是四个成年男巫。离达莉亚最近的矮个子男巫往旁边一跳,躲开了她的倒挂金钟咒。莫恩在挥动魔杖的同时,一脚踢到金发男巫的膝盖,让他的魔咒打偏了。“快跑!” 达莉亚捂住被魔咒划伤的胳膊,跟着尖叫的人群冲出房间,赫敏紧随其后。更加惊恐的尖叫声从旁边的走廊传来,纳吉尼肯定在那边,她们别无选择地向来路冲去。赫敏忽然小小的惊呼了一声,达莉亚扭过头,看见一条银白色的蝰蛇从某扇门后出来,冲她们吐着长长的信子。她还没见过凤凰社以外的人召唤守护神呢…… 她转身钻进门后,和自己打了个照面。不,这不是镜子……她试图弄明白眼前的状况,但那一个达莉亚已经冲她举起了山楂木制的魔杖……“昏昏倒地!”“盔甲护身!”在两道魔咒相撞产生的光芒中,她笔直地倒了下去,失去意识。 达莉亚是在塞德里克怀里醒来的,眼前晃动的是小天狼星和赫敏担心的脸。他们分别用假加隆和双面镜联系上了赫敏,沿路找过来。 “那是谁?”她摇了摇脑袋,盯着赫敏。 赫敏看上去跟她一样迷惑:“我不知道,她拿走了你的魔杖,让我在这里等待援助。” 银白色的蝰蛇……达莉亚闭上眼睛,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你们留下来。金斯莱把他们堵在了大厅,我得去支援。”小天狼星急切地说着,转身冲出去。赫敏只迟疑了一下,紧跟着冲出去。达莉亚想要跟上,被塞德拦腰抱住:“别过去,你连魔杖都没有,帮不上忙。” “可你有!快用飞来咒!” “魔杖飞来!” 熟悉的魔杖落到手里时,达莉亚整颗心都揪起来了,那上面沾着斑斑点点的血迹。塞德里克也着急起来,不时往外看去,他的同伴都在外面战斗,他却在这里……达莉亚把剩下的福灵剂一口喝干,踮起脚吻住塞德里克的唇:“走,一起去。” 当他们冲到大厅时,才发现困住食死徒的不光有傲罗和凤凰社,还有dadt的成员。纳吉尼在边上的角落里,和卢娜他们对峙着,纳威手上那个破破烂烂的玩意儿正是分院帽。 “纳威!格兰芬多宝剑在帽子里!想它,用力想!”达莉亚几乎是竭斯底里的喊道。 纳威也许是个懦弱的男孩,但他从不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就在纳吉尼注意到达莉亚,吐着信子向她扑来的时候,纳威白着脸从帽子里抽出那把镶着红宝石剑,砍向纳吉尼。如果蛇能尖叫,那它现在发出的肯定是一生中最大的尖叫声。让人牙酸的嘶嘶声过后,纳吉尼倒在一滩血水里,发出阵阵黑烟。 但伏地魔并不在这里。在那边,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她脑海里挣扎着说。达莉亚毫不迟疑地冲向了电梯。塞德里克正和一个食死徒缠斗在一起,没能跟过来,只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莫恩跟了上来:“对不起,我没想到……” “那不是你的错。”电梯里,达莉亚伸手捂住她的嘴,不让她说下去。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按下了通往九楼的按钮。神秘事务司,那里有着一切的起源,也是一切的终结。 那扇朴素的黑色大门敞开着,微弱的烛光从走廊里照进去,映着地板上两张惨白的脸。她的,邓布利多的。“阿瓦达索命!”哈利近乎悲鸣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达莉亚跌跌撞撞地冲进去,现在地上躺着三个人,对面是一块空荡荡的襁褓。邓布利多湛蓝的眼睛里失去了生气,碎掉的半只眼镜歪斜着挂在他脸上。哈利侧身倒在地上,呼吸微弱,她知道他不会有事。还有…… 她哆嗦着,跪倒在那个人身旁。复方汤剂的效力正在褪去,暗红的头发渐渐变浅,熟悉的面孔在变长,他一手按着腹部的伤口,一手伸展着,像是在摸索失去的魔杖。她的嘴唇颤抖,想不起来治疗魔咒;她的手指僵硬,几乎握不住魔杖。 “快快恢复,噢不,快快愈合!”莫恩在她身后喃喃地念动咒语,蓝绿色的魔咒飞向他的伤口,像易逝的烟花一样飞散开来。 她终于,要失去他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章结局,今天或明天更。如果……我是说如果……德拉科死了,乃们会杀了我么。。。 n 达莉亚把一束三色堇放在大理石墓碑前,在这里长眠的是她最尊敬的师长。一个黑暗的时代随着他的逝去而落下帷幕。他是霍格沃茨历史上最伟大的巫师,阿不思邓布利多。在她身旁,哈利和金妮互相拥抱着站在一起,赫敏靠在罗恩肩上,无声地哭泣着。 在多方努力的推动下,斯克林杰因伏地魔攻陷魔法部一事引咎辞职,原魔法合作司司长卡德瓦拉德先生成为了新一任魔法部部长。他一上台,就任命小天狼星布莱克为威森加摩顾问,金斯莱接任傲罗办公室主任,麦格教授成为霍格沃茨的新校长,塞德里克被调入国际魔法合作司…… 一个新的时代来临了。 暑假开始的前一天,达莉亚被叫到校长办公室,麦格教授板着脸,把达尔的画像还给她:“我想,这个还是由你自己保管更加合适。” 达莉亚沉默着结果画像,目光不由自主地掠过桌子后的那幅肖像画。邓布利多从半月形眼镜后注视着她,湛蓝色的眼睛慈祥又温和。 她把画像打包好,放进行李深处。莫恩坐在床上看她收拾,忽然开口说道:“你真的不回来上七年级了吗?” “是啊,不回来了。”达莉亚挨着她坐下,撩起眼前一缕碎发。“布莱克叔叔帮我办好了去麻瓜高中的转学证明,我打算考香港的大学。” “等六月份一过,那里就不在英国魔法部管辖范围内了,你确定?……我以为你不喜欢你的麻瓜家人呢。” 达莉亚耸耸肩,没有说话。她想去那里的理由和德思礼一家没多大关系。 莫恩换了个问法:“那塞德里克怎么办?” “我们打算先订婚。老实说,我不想一毕业就当家庭主妇,那样的人生太乏味了。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魔法和咒语都很有趣。可现在我明白了,当个巫师和当个麻瓜其实也没什么两样。也许是时候回麻瓜社会寻找我自己的价值了。”如果这世上就剩下一个巫师能理解她,那肯定是莫恩。 莫恩眨了眨眼睛,无可奈何地说:“好吧,既然连你的未婚夫都不反对,我没意见。” 塞德里克当然不会反对。对擅长幻影显形的男巫来说,从伦敦到香港的距离并不比到霍格沃茨远多少。但小天狼星和莫恩还是给了他们一个巨大的惊喜:订婚仪式结束的第二天,塞德里克接到了调往英国魔法部驻港办事处的委任,现在他可以名正言顺地陪他的未婚妻去香港了。 在出发以前,达莉亚把达尔的画像锁进了格里莫广场12号的壁橱里。和它放在一起的,是德拉科马尔福小时候的一幅画像天知道克利切是从哪里找回来的。作为对他的牺牲的补偿,卢修斯马尔福被释放了,等待他的是伤心欲绝的妻子和残破的家园。又一个纯血家族就这样退出了历史舞台,巫师世界正在悄悄地改变。 七月的某一天,达莉亚骑着扫帚落在大笨钟前,幻身咒让她和周围的砖墙融为一体。 当! 一只鲜艳的红气球从广场上飞了起来。 当! 黑眼黑发的小女孩撒着欢儿跑过人群。 当! 小腹微凸的少妇紧跟在她身后,脸上满是幸福的笑意。 当! 泪水从达莉亚的眼角滚落,足尖一点,扫帚腾空而起。 当! “妈妈,看,巫婆!”年幼的龚绿意指着大笨钟,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说道。 全文完 痛,很痛。 他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烧。 德拉科满身是汗醒来,眼前晃动着的是克拉布和高尔呆滞蠢笨的脸。他又做了那个梦。神秘事务司昏暗幽深的圆形房间,冰冷的地板,血红的眼睛…… 趁着推车的女巫过来送午餐的时候,德拉科甩掉那两个跟屁虫,一节一节车厢找过去。 他找到了。 坐在那个疤痕头旁边,低头看《霍格沃茨,一段校史》的红发女孩。韦斯莱家那小子塞得满嘴都是巧克力蛙,还在用眼角偷瞄她。 他用力拉开隔间门,大步走进去:“这个座位没人吧?” 这一次,不会再错过了,他的珍珠。 【完结】 HP达莉亚的不幸之旅第33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