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媳妇叫长青(H)》 分卷阅读1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1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1 我的媳妇叫长青 【一】 我叫苏澹,我是个大魔头。 今天我媳妇儿收徒了,而我很不高兴。 此刻我正站在穆云山山脚下的小凉亭边,看着山门上一道道人影穿梭、寒暄,而我只能带着自己的小跟班在这里忧愁地看着。 因为我可是魔道鼎鼎有名的赤离少主啊,我会被打的。 一想到媳妇儿现在在跟可爱的小徒弟亲亲热热,而我跋涉千山万水,好不容易赶过来,却搁在这儿喝西北风,我就觉得心口特别特别难受。 ……凭什么啊,媳妇儿当年都没收我为徒。 【二】 我媳妇儿叫应长青,是个很世外高人的剑修。 一般大家都叫他长青剑仙。 长青特别好看,一袭白衣,黑头发束得很高很整齐。 第一次见到他,我就想起高山之巅永不消融的雪顶、又想起溪水倒影的睡莲,他沉稳、淡然、又不失温柔的宁静,他把我从水里提起来,好像提起一只小鸡。 ……他提小鸡也是仙气飘飘的那种。 当时我被人追着打,正好掉在穆云山上……的某条河里,然后顺流而下,飘进一个小山谷里,挂在一块大石头上。 而长青当时正在这个山谷中静修。 我看到他,是因为他渡给我真气,把我弄醒了。 当时我泡了好几个时辰的水,昏昏沉沉,清水从我的鼻孔里像鼻涕一样流出来,流到下巴上……或者说那就是鼻涕。 但是长青抬起袖子,用那雪白的布料给我擦了脸。 我难过得一下子就哭了。 我十一岁,记事以来从来没有人给我擦过鼻涕。 长青当时被我哭得有点无措,只好把我抱起来,御剑飞回他在另一座山头上的洞府,我扒在他肩头上偷偷蹭了好多鼻涕,越哭越伤心,越伤心又越高兴。 然后我就看见第二个长青了。 一个跟长青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坐在洞府前面浇花,他银白长发,像一头雪水从后背流到地上,看见我们回来,这个人提着花洒,笑眯眯地朝我眨了眨眼。 我趴在长青肩上,傻了。 然后我知道,那个白发的“长青”是长青的孪生兄长。 这人叫应长白,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长白这个名字有点莫名其妙的搞笑,所以后来我都在私下里叫他白毛了。听长青说,白毛是练了特殊的功法所以才白了头发的。 ……我才不想知道呢。 白毛这个人特别讨厌。 他嘲笑我的名字,总是叫我“酥蛋蛋”,有一次还趁我睡着的时候把我的头发扎成了两个小花苞。那天我睡醒了去看长青,长青看着我露出一种很微妙的表情。 我吓得抹抹嘴,我还以为他知道我偷偷溜到山上去烤野鸡吃了。 “长白其实很喜欢你。” 我坐在长青前面,他修长微凉的手指插进我的发丝里,给我梳头。我听到他这么说,先是撇嘴,想起来他看不到,就又不以为然地晃晃腿。 切,可是我喜欢你啊,长青。 【三】 我喜欢长青。 从十一岁,一直到八百零一十一岁。 小的时候还不太明白,只是成天跟着长青屁股后面跑。 他走到哪里,我也粘到哪里,他静修的时候不让我跟着,我就坐在他紧闭大门的静室外面发呆,或者额头上贴着长青和白毛交给我的玉简,按捺着性子修炼。 长青一出关,我总是第一个跳起来迎接他。 十四岁那年我从梦中惊醒。 我以为自己要死了,把头蒙在被子里哭得要断气,后来长青把我挖出来,困惑地在我身上摸来摸去。然后他摸到我湿掉的裤子,第一次弯起嘴唇笑得肩膀耸动,睫毛垂下来,遮出一小片阴影。 我使劲把被子从他手里拽回来,红着脸吸鼻涕。 “你怎么这么傻呀,傻蛋蛋。” 长青拍拍我的头。 这是长青第一次叫我蛋蛋——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叫的是蛋蛋,还是澹澹。但我当时觉得还有点轻飘飘的,满眼都是小花朵朵开放。 他给我擦了擦鼻涕,在我床边坐下来。 然后…… 我就听我心爱的剑、仙,一本正经地给我讲了一堂性、知、识课。 我、我、我幸福得要死掉了! 我长大了,我决意要让长青给我生一个大胖小子。 我每天就在盯着长青傻看,看他完美无瑕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觉得心脏扑通得要死掉,他一身白衣不染纤尘,长发漆黑似泼墨,整个人无欲无求如同一尊仙人玉像——而我就是那个痴恋的凡人。 长青教了我很多东西。 从修仙的基础,到保命的法诀,再到零零碎碎的各种常识,我都拼命记在脑海里。那个时候我小,不懂什么“修真无岁月”,只知道八年里长青和白毛都鲜少闭关,一个教我仙法,一个带我玩。 白毛烤得一手好野鸡。 其实白毛也是个很好看的仙人,他站着不动的时候比之长青更仙,毕竟白发白衣,而且总是笑得温柔可亲。但是他总是带我去干一些很弱智的事。 比方说爬树掏鸟蛋什么的。 但是我们明明都会御剑飞行不是吗? 虽然只有八年,但那是我最快乐的一段日子。 我那时候以为我跟长青还有很长、很长的岁月,所以我把我的爱意流露得毫无保留,却又害羞得不愿意说出口。我总觉得这样也没什么。 但后来我在魔域。 我一个人在巨大宫殿里紧锁眉头,想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我和长青分别八百年,和他在一起的只有八年。我还小,那八年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开始,而对长青来说,甚至还不如闭了一次关来的深刻。他只把我当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孩子。 而无可奈何的是,我本来就是。 【四】 我十八岁,收到一封信。 信里面有人跟我说:“少主,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手一抖,那封信自燃了。 我叫苏澹,我爹叫苏鸷天,是魔域一堆魔头中最变态的那个。 我从来没见过我娘,而我爹从记事起就在闭死关,我十岁那年他出关,然后就被手下攻破了宫殿,他带着我从窗户逃出去。 我们逃亡了好几个月,然后他终于被人打死了。 而我被长青捡到了。 其实我对魔域那些人都没什么印象。 小时候我住在地宫里,身边只有几个低等魔物,他们长得很丑,但是对我很好,后来听说我爹的十几个儿子都被杀死了,他仓促间想起来我,就把我从地宫里掏出来了。 我之前都从来没见过太阳,还有山川大大地什么的。 虽然苏鸷天很看不上我,但是他快死了,只好把功法跟一大堆天材地宝什么的都交给我,我都藏在裤腰里面系着的乾坤袋里呢。他叮嘱我有一部功法必须不得懈怠地修炼,我这八年都在默默练。 所以白毛老是说我偷懒,其实我才没有。 怎么办。 我不知道魔域的人什么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2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2 时候会来,但是肯定不会慢。 我想去找白毛商量下。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我第一个想到的不是长青。 ……但是这个时候我又想看看长青。 我御剑到长青的洞府外,在他屋后不远处的梨花树上落下。 我是三年前开始找到这个偷窥好地点的,长青的屋外有禁制,虽然不会阻止我进去,但是却会惊动他,这个地方恰在阵法外,却又能隐隐绰绰看见屋里的景象。 我打开白毛送我的偷窥法镜—— 长青坐在窗边的样子就清晰地浮现在面前。 不在静修时,长青就会这样端坐着,有时沏一壶茶,有时只是静心宁神,他做什么都像一幅画,我想走进那幅画里,但又害怕惊扰了那份不落凡尘的好看。 这次他却在跟人说话。 我想了想,又放出白毛的偷听法器。 ——正好听到白毛的声音传出来,吓得我差点没从树上栽下来。 “……七年了,你还不收蛋蛋为徒吗?” 其实,再过一个多月就八年了,我心里默默算道。听到是在说我的,我立马竖起耳朵偷听,白毛炼制的法器果然给力,我没想到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长白。” 我听到长青淡然的声音,心跳有点加快,“修仙之人最忌讳沾染因果,收徒尤甚,蛋蛋来历不简单,我不能收。” 我、我……我一点儿也不失望啊! 我蹲在树上,都没注意到白毛的偷窥法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切断了。 心里百味杂陈,其实我知道长青说得对,如果收了我为徒,我这儿的一屁股债自然就算在了这个师父头上。所以,即使是长青要收,我也会兴高采烈拒绝的。 ……但是被长青这么说出来,我还是有点丧气。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自己屋的。 我看到白毛蹲在我屋前的草地里,我就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来。他看着我,表情欲言又止,我就明白过来他恐怕早就发现我在偷窥,只不过切断得不太及时罢了。 “白毛。”我说,“我可能要走了。” 白毛有点惊讶,然后摸摸我的头:“怎么啦,这么……受打击呀?” 我低头看着脚边的小花,没吭声。 我突然又不想跟白毛说了。 “白毛,我口渴。” 【五】 我喝醉了。 我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中的许多星星,星星都在旋转,像一个巨大的漩涡迎面而来。我觉得浑身都沉浸在虚无缥缈的云端,又舒服,又难受,舒服的是那种仿佛忘记一切的恍惚,而难受的是恍惚之中好像又有什么没有抓住的遗憾。 ……我要走了。 我这样想,然后觉得脸上先是一热,然后又是一凉。 我是在哭吗。我怎么会哭呢。 我不是第一次喝醉了,十二岁那年,白毛因为好玩给我喝了一口仙酿,结果我当场就醉了,我耍了好大一通酒疯,然后抱着梨花树睡着了,恍惚间觉得浑身都温暖、荡漾……虽然醒过来之后头痛欲裂。 第二天白毛被长青骂了。 后来白毛就不给我喝酒了,我求他好几次,他才跟我约好,以后我想喝酒就说我口渴,这样长青就不会怪咱们俩了。 我想到长青又是难过。 我开始发困,眼前有点看不清了。 迷迷糊糊中我感到有人把我抱起来,我靠在他的胸前,清清凉凉的很舒服,我就把热得发昏的脸贴在上面。明明没有气味,我却觉得隐约间嗅到一股冷香。 “白毛……” 我被放到床上的时候,哽咽着搂住他的脖子。 “白毛?”我耳边有人轻声说。 我抽抽噎噎地吸鼻涕,模模糊糊地看到有人给我擦眼泪,我就抓住他的袖子,口齿不清地哼唧唧:“白毛……你说,我为什么要喜欢长青啊……我喜欢你不好吗……” 白毛没理我,我也没指望他能回答。 后面我就记不太清了。 我就知道有只手一直在给我擦脸,很轻柔地擦掉眼泪、擦掉鼻涕……然后擦完鼻涕又来擦眼泪,我摸索着捧住那只凉丝丝的手,贴在脸上,然后很惆怅地睡着了。 【六】 第二天醒来果然头疼得要散架。 我吃了一颗白毛给的清神醒脑丸,顿时浑身一轻,然后我就跑出去准备找长青。我想过了,反正长青又不肯收我为徒,告诉他我要走好像也没有那么难过了。 我到长青的洞府外,发现白毛在那儿。 他告诉我长青闭关了。 闭死关。 我对闭死关的概念,还停留在我那个倒霉爹身上。 而我爹真的一出关就死了。 我说:“为什么啊?!” 白毛说:“长青要渡六九天劫了。六九天劫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成仙路上三次渡劫,四九小天劫,六九大天劫,九九成仙劫,一次比一次凶险,但是即使是最小的四九天劫,也不是我这种小修士能想象的。 “渡劫之时有心魔,牵扯的因果越多,心魔就越难度过。” 白毛看着我,我才意识到他跟我解释什么。 我说:“哦。” 但其实我心里已经高兴得在开花了。 我在门前台阶上坐下来。 “白毛,我要走了。我昨天跟你说的。” 白毛也坐下来。 “……能告诉我为什么?” 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爹是苏鸷天,就说:“我爹跟魔道的几个人有仇,我爹八年前就死了,现在他们找到我了。” “什么人,有名吗?” “现在找到我的这个叫黑天老魔。”我老实说,“还有几个,随时都可能找到我——烈阎魔祖,玉铃仙子,还有魇魔君。” 白毛:“……” 我当然知道白毛在震惊什么。 这几个人都是我爹原本手下的几员大将,最恐怖、最变态的那几个,也不知道我爹在搞什么,怎么就让自己的手下一锅端了呢。 “他们找你做什么?就你这……小身板儿。” 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起来我爹当时是怎么吓唬我的:“不知道,可能是炼炼药、或者当个炉鼎什么的吧。” 我自己也不忍心,只好编了一句。 “反正不会死的。” 白毛叹了口气。 “从理智上来说,我想把你交出去。我还不想死……而且长青还在闭关呢,他都要渡劫了。”他每说一句,我就难过一点。 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说给我听做什么。 “但是蛋蛋……” 白毛的手放在我后脑勺上,“我和长青不是那么无情的人,只要你一句话,我们肯定会把你留下来的。你不要为难。” 我被他说得热泪盈眶,抬头看他。 白毛长得真好看啊…… 谁叫他和长青长得一模一样呢,而且白毛还会对我笑、带我出去玩儿,才不像长青,只会说这个不准、那个不准。而且自从我十四岁开始做春梦之后,长青就不怎么跟我亲近了,明明小时候还替我擦鼻涕呢。 ……但我就是喜欢长青啊,我又没有办法。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3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3 “白毛……” 我说,“你说我为什么要喜欢长青呢,我喜欢你不好吗?” 我以为白毛不会理我的。 然而他赏我一个巴掌:“臭蛋蛋,你这话太伤人了吧。” 我低头看看鞋面。 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双鞋是长青给我的,是一件防御法器,我身上穿的、头上戴的,没有一件不是长青给的。 然后我就笑起来。 “白毛,你给我抱抱呗。” 我屁股往前挪了一点,把白毛腿给抱住了。为什么是腿呢,因为这个姿势的原因,正好我就能把头放在他的膝盖上。白毛喜欢穿白衣服,就跟长青一样。 我感觉到白毛在摸我的脑袋。 “……傻蛋蛋,你就这么喜欢长青啊?” 我的眼泪涌出来:“是啊。” 【七】 然后我就被黑天老魔带走了。 其实那个时候我害怕得要命,但是我不能说啊,白毛还在看着。而且我心爱的长青就在他的洞府里闭关呢,闭死关。我只能哆哆嗦嗦跟着老魔往外飞。 但我飞得太慢,被他一把提起来扔到他的坐骑大雕上了。 后面的事我至今回忆起来都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总之各种打斗,各种激烈,我一个弱鸡小修士被几个凶名赫赫的大魔头抢来夺去,一路打杀着来到魔域,我都不知道我怎么能艰难活下来的。 最后把我提回来的是魇魔君。 正道中传闻,魔头们都是青面獠牙的凶神,个顶个儿的丑。 ——但那怎么可能。至少我爹就挺帅的,不然怎么会有三个老婆,十几个儿子,最后还生出我这么英俊的儿子呢。 而且,眼前这个魇魔君真的超——好看的。 我长这么大,见过的最好看的两个人就是长青和白毛。我觉得魇魔君已经比白毛还好看了,就比我心爱的长青差那么一点点——虽然他穿着一件露出胸膛的紫色外袍,坐在闪瞎眼的宝座上,还一边晃手指头,看起来好像一个蛇精病。 蛇精病对我温柔地说:“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说:“哦。” 然后蛇精病懒得装了,跟我一摊手。 “把《圣魔诀》交出来。” 我说:“我爹让我背下来,没给我玉简。” 他又晃了晃手指头,我这才发现他的手指上缠绕着一缕一缕烟雾一样的浅紫色丝线:“那你给我抄一份出来,不然我就——” “你不能搜魂,不然我爹的血咒就会让我自爆的。” 我转过身,给他看我后脖子上的一个小红点。 魇魔君冷哼一声。 他猛地伸出手,我就突然被他抓在手里,像个小鸡仔一样扑腾。 “我爹说,我渡过六九天劫这个血咒就失效了。”我飞快地说,“我可以发誓,魇魔君,我死了你就得不到《圣魔诀》,也得不到第二个少主了。” 魇魔君说:“谁说我要杀你了?” 魇魔君没杀我,他让我吃了蛊。 他受什么伤,我都得帮他担去一半,他死,我也得跟着死。好嘛,这下我是彻底没法阴他了,还免费送他一条命。 但是—— “我现在这么弱,你就不怕不小心摔一跤把我摔死了嘛。” 魇魔君摸摸我的头。 “所以呢,你就拼了老命地修炼吧。” 【八】 我真的是拼了老命地在修炼。 魇魔君拥立我当了少主,不知道是他确实声望惊人,还是其他魔头都在默默观望着打小算盘,黑天老魔他们几个都点头同意了,还有几个原本就是我爹的旧部,也没什么好说的。 长老会给我封号赤离,因为我灵根属火。 而且,我爹给我留了套仙阶法器战袍,叫三劫赤离火,穿上身一整个大红嫁衣,那场景要多拉风有多拉风,要多搞笑有多搞笑。 当然魔道中人只会奉承我帅,这一点我非常同意。 我二百多岁的时候,渡完了四九天劫。 这时候,原本安分的那些人也开始蠢蠢欲动了,他们摸不清魇魔君的打算,但是发现并不是如他们想象的那样立了个傀儡草包少主,说不定过个几百年,还真的又会出现一个魔道之主,这让他们没法等下去。 魇魔君不会让我死,但不挡着他们让我吃苦头。 我的日子过得胆战心惊,好几次都快要死了。我变得神经过敏,每天疑神疑鬼,最后我把自己宫殿里的人全赶出去了,只留下几个低等魔物。 我每天就在我黑暗的巨大宫殿里,没日没夜地修炼。 有一回我真的快死了。 我躺在自己的床上,魇魔君来看我的时候我下意识跳起来,被他一巴掌糊开。我倒在那里,他弯下身,怜惜地摸摸我的脸。 “你还是去十八连环禁域吧,避避风头。” 【九】 十八连环禁域是什么?我当时不知道啊。 谁知道这地方这么恐怖,整个就是一个修罗场。进去就是无数的敌人跟你杀杀杀,从弱小得能够一剑砍死,越来越强,直到最后每杀掉一个都是要豁出命来大战。 我杀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啥了。 什么都忘了,法诀、秘术、这些随着杀红眼整个都不存在于脑海中,我只知道怎么让眼前这些碍眼的东西全部都消散。 魔是什么,我终于彻底明白。 ……魔是欲望。 欲望越强烈,魔就越强。我想活下去,所以我就能活下去。我到最后连求生的欲望都没有,因为当我意识到我此刻正是活着,而下一秒并没有任何分别,我就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存在了意义。 十八连环禁域,一环一环,引你入魔。 杀到最后我眼前出现许多幻影,但我意识模糊,并不分辨得出来,只知道我顺着本能砍死了我爹苏鸷天,砍死了黑天老魔、魇魔君,连一个有些陌生的白发白衣的身影也被我毫不犹豫地杀得身殒道消。 最后就那么一剑过去—— 长青被我刺中眉心,在我面前化作了灰烬。 我终于成了魔。 【十】 那天我刚出来,就有人来杀我。 我花了点时间把他们全部砍死,然后摇摇坠坠地飞回圣魔殿里。后来我听说我出名了,因为据说我杀起人来不要命,看着很恐怖的——我只觉得很搞笑。 我怎么可能不要命呢,我不要命的话早就死了。 我从十八连环禁域里出来的事渐渐传开了。 这时候我才知道那是个什么鬼地方——我们魔域中人,据说追根溯源都是上古魔族遗留的血脉,当然这种血脉已经稀薄得可有可无了,而这个禁域就是曾经的古魔族用来锤炼族人、专门培养新魔族的场所。 ——这种装逼的传说其实不太重要。 因为这个地方,近万年来主要就是遇到那种犯了大罪、但是又不能直接砍死的对象,一般就把他丢进去,过个百八十年估计就没人记得这个人了。 我:“……” 魇魔君居然恨我恨到这种地步嘛! 这时候我才觉得后怕,因为我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4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4 也不明白,我怎么就能从那里闯出来的。我自认我这个少主当得挺平庸的,我从来没觉得我能成为我爹那种天生狂炫拽的龙傲天,也明白自己的资质称不上天才,我觉得这完全没道理啊。 魇魔君也挺好奇的。 他问我:“你在里面都经历了些什么啊?” 我老实说:“我记不太清了。” “那你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比方说一定要活着出来什么的?” 我说:“好像没有……我刚进去就被打懵了。” 魇魔君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会儿,他坐在华丽丽的宝座上,我看不懂他的表情是什么意思。然后他叹一口气,说:“说不定这就是你为什么能出来吧,唉……真走运。” 我被他说得完全一头雾水了。 好多年后,我那时候已经习惯了当个大魔头。 才渐渐明白了他的意思。 正道。魔道。 还有数不清的生死造化之道,这些都是求仙问道之途,本没有高低上下之分。那些将魔道修成了血债滔天的大罪孽之人的,本就是误入了歧路。 纯粹的魔,必定也是道心坚定不染纤尘的。 打个比方,如果你走的是完完全全的忌杀生的秃驴之道,那么即使你杀了一个人,也是万劫不复;反之,若是恶到了极致,即使干尽了丧尽天良之事,只要问道之心坚不可摧,哪怕天雷业火惩罚于你,你也自可成一方杀神。 简单来说,就是我那个时候傻得跟朵小白花似的,苛刻如十八连环禁域都没找出我什么毛病,反而觉得我这个人非常积极向上好学生啊!所以就直接给我改造了。 我一点儿也不觉得高兴了怎么办。 【十一】 后来魇魔君给我派了不少任务。 我想反正做不做也都一样,所以就去做了。然后渐渐开始就没人喊我的名字苏澹了,老一辈的喊我少主,年轻魔修都不无崇拜地称呼我赤离君,或者——“驾一朵血红魔云、身披血红三劫赤离火、手持血红赤霄剑、砍人不要命”的赤离君。 ……其实我很想纠正他们,那是火红,不是血红。 我修炼的又不是那种歪门邪道,是正儿八经的魔道神功《圣魔诀》啊。 我看起来红,是因为我爹不知道什么意思给我留了套红嫁衣,我还巴不得像黑天老魔一样一身黑,或者像魇魔君一样骚包紫呢。 现在我是知道,魇魔君他们这些名人出门在外是什么感觉了。 虽说我的修为还赶不上他们几个成名已久的魔头,但是因为身份原因,我也算是魔道一方大佬,名字说出去也能吓得小儿止啼了。 于是我们这几个魔道大佬一起走出去,其实是很壮观的。 黑天老魔,骑一头漆黑大雕,黑袍滚滚魔气冲天;魇魔君是骚包紫,不仅人骚气,而且走到哪里踏着如梦似幻的紫烟;烈阎魔祖,一个壮汉,浑身金色烈焰如同烈日;玉铃仙子,全魔域男人的梦中情人,虽然已经是曾曾曾……祖母的年纪了,但是喜欢穿粉色纱衣、驾着粉色祥云、拿着粉色的铃铛当武器。 还有两个是我爹的死忠粉。 一个是落羽剑魔,一身白色战铠、挥剑就漫天飘羽毛的年轻帅哥;另一个是竹居者,常年穿青袍,他动起手来飘的是绿色竹叶。 再加上我总是一身红衣驾着火云,这就不说了。 我们这一排走出去,那就是天空中浩浩荡荡飘来一大片五颜六色的魔云啊,我已经能想象出来下面的人怎么说的了。 “看!天红了,赤离君来啦——!” “看!天又绿了,这次是竹居者来啦——!” …… “看!天变得五颜六色的了,魔君们出巡啦——!” 这场景我自己想想都怕。 【十二】 我八百岁生辰的时候,收到了一大堆礼物。 那段时间我的日子过得很舒坦,每天就是修修炼、砍砍人,鉴于身份和实力摆在那儿,基本上挥挥手没有什么得不到的——除了还身负一个跟魇魔君斗智斗勇的隐藏任务,我都觉得我可以提前养老了。 所以对着那一堆金银珠宝,我基本上都没啥感觉。 只有一样东西让我觉得很有趣。 ——那是个天魔仔。 天魔仔,是魔域炼器大师弄出来的一种新奇玩意儿。 它有人类的外表、与一切人类会有的行为与意识,但却不是人,用魔气和精血养育之后会认你为主,这种绝对的忠诚比契约魔兽更加可靠——因为它从本质来说其实就是个人形兵器。 我听着很满意,立刻招招手让人把它带上来。 然后我拿到一个蛋。 我很高兴地就滴血认主了。 然后—— 蛋壳裂开了。里面爬出来一个…… 一个小婴儿。 我、我抱着从蛋壳里爬出来的,超级小、超级软的小婴儿,整个人都傻掉了!这什么玩意儿,没人告诉我天魔仔是这个设定啊! 然后这还是个早熟的小婴儿。 因为他很快爬到我肩膀上,盘踞下来了。 我、我……我只能养他了。 小婴儿长得还挺好看,大眼睛,长睫毛,没牙的嘴,胖得小胳膊像藕节一样的,我看着他的小鸡鸡暗自庆幸,还好是个小男孩。 我让他跟我姓苏,大名叫苏裘。 然后我就怀着不知道哪儿来的恶趣味,喊他“酥球球”、“傻球球”之类的。我觉得这个小名完全没有埋没这个软嘟嘟的小伙子啊,他肉得跟球一样的,穿着小肚兜在我的床上滚过来、滚过去,我逮他的时候都快分不清哪个是胳膊、哪个是腿。 苏球球长得挺快。 一年之后他就能踩着小飞剑满地撒欢、满山撒野了。又一年之后,他有样学样,声童声清脆地喊我一声:“酥蛋蛋!” ……我开始觉得我给自己挖了个坑。 苏球球有一天趴在我身上,在我脖子边上拱来拱去。 然后他肉乎乎的小手从我的衣领里抓出一个什么东西来,他把那个白色的东西放在我面前,傻不拉几地问:“蛋蛋,这个是什么啊?” 我看了一眼,然后自己也有点发愣。 这是一条白色的细链子,一头挂在我的脖子上,一头坠着个拇指盖大小的玉雕莲花,那莲花玉色莹润、雪白通透。明明没有气味,我却觉得隐约间嗅到一股冷香。 ……这什么东西? 我一时间居然有点想不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 我的脑海里一个激灵闪过。 ……长青。 【十三】 我十八岁之前,浑身上下都是长青给我的东西。 我的衣服、鞋子、飞剑、束发的簪子,全部都是长青随手丢给我的法器,后来我来了魔域,修为也渐渐高深,那些东西都被我换下来,丢进乾坤袋里去了。 这个链子…… 好像是我十五岁那年长青亲手给我挂上的。 我有些记不清长青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浑身发冷,我抱着苏球球坐在空无一人的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5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5 昏暗大殿里,陪伴我的是漫无边际的黑暗,还有寂静。 我、我怎么会忘记长青呢……? 我能回忆起小时候有多喜欢长青,但是要让我说出我们待在一起时的任何一件事,我都记不得了。我甚至觉得我现在想起长青时,爱意并不浓厚,更多的是怀念、和带着空虚的愧疚。 我想要喜欢他。 我想要证明我没把他忘掉。 但是我连长青长什么样子都记不起来,更不要说喜欢了。我记得他很好看,但是这好看也只是我主观里的模糊印象,我还记得他对我很好,但是他到底怎么对我好了,我也一点都想不起来。 ……我怎么能这样呢? 苏球球在我怀里扭来扭去。 他抓起我一缕头发放在眼前玩,然后似乎不小心撩到鼻子,“噗!”地打了个喷嚏,喷出一个大鼻涕泡。我想也没想,给他用手……擦掉了。 苏球球小肉爪子拍在我脸上:“傻蛋蛋,我自己会用净尘咒!” 我又是呆了好一会儿。 我隐隐约约觉得,好久以前,长青是不是也给我擦过鼻涕。但是这个念头也让我自己觉得很傻,我觉得长青应该不至于会这样……他怎么不用净尘咒呢。 我把手上的鼻涕偷偷在苏球球屁股上擦干净。 他还在玩那个链子。 “蛋蛋,这个你给我好不好!” 我有点不高兴,但是看到苏球球撅起来的小嘴,我又不忍心,只好掏掏乾坤袋,翻出来一对有点像的白色莲花小镯子,给他一左一右套在了胳膊上。 苏球球抱着我的脸“叭”地亲了一口。 我把链子又收回衣服里。 我觉得很难过,我现在非常地想念长青,但是我又觉得我想念的或许不是长青,而是我曾经那么喜欢长青的那段回忆。 我觉得我要睡不着觉了。 【十四】 然而我并没有能为长青的事头疼很久。 因为很快我突然冥冥中有了预感,我要渡六九天劫了。 我和魇魔君有个约定。 ——渡过六九天劫,我就要交出《圣魔诀》,而我交出那个东西之后,我不觉得他会让我好好活着。他可以砍我,我不能砍他,因为我肯定会比他先死。 这可怎么办呢? 我把手头的事处理完毕,然后就带着苏球球离开了魔域。 我还有七八年的时间,以我现在的状态,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好好渡完这个劫——我也不知道我一个大魔头跑来正道的地盘,渡劫能渡个什么鬼。 如果是在一个月前,我肯定不会这么干。 但是现在,我知道我必须得来,魇魔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如果我能渡劫成功,我就去穆云山看一眼。我得去看一眼长青——我不能就这么死了,我得知道我满心的纠结与烦躁究竟是什么。 我随意找了个山谷,布下禁制,在自己的随身洞府里闭关静修。 …… 七年之后,我出关。 六九天劫,就是五十四道天雷劈下。 我抗完最后一道天雷,浑身都是血躺在数十丈宽的大坑里,我连手指都动弹不了,却一瞬间又被卷入更加凶险莫测的心魔劫中——我知道我要遇到什么。 果然。 我在我的心魔里看到长青。 ……我看到他的那个瞬间,我就屏住了呼吸。 ——他那么好看。 ——几乎让我热泪盈眶。 我不需要回忆任何的片段,我只要看到他,我就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动得又剧烈又艰涩。我感到无可遏制的迷恋,我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 我喜欢他。 ——我喜欢这个人,我喜欢应长青。 长青站在我面前。 他穿着他永远不变的白衣,神色清明冷淡,但是并不让人觉得畏惧。我下意识朝他伸出手,长青目光温柔下来,也握住了我的手。 他握住了一只孩童的小小的手。 我这才意识到—— 我变成了孩子,我回到了我十一岁那年。 我被困在心魔中,我没法出去。 穆云山的景色清秀迷人,我趴在长青的肩上往洞府飞去,一路都是葱荣蓊茂的山林草木——这很奇怪,我的灵魂仿佛分成两半,一半是魔道少主赤离君,一半是十一岁的孩童傻蛋蛋。我寄存在年幼的我身体中,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 这之后是七年多的回忆。 记忆像潮水一样涌入脑海,我不知道我在这里呆了多久,我只知道,越是临近那个离别的时刻,我越是恐惧。 小的时候不清楚,现在的我却知道八百年分别多可怕。 我将会忘了此刻的一切,忘了长青,忘了穆云山,曾经说过的傻话都会变成幼稚的谎言,我又可怜、又可恨。但我又能如何改变呢,我所看到的现在、就是我所经历的过去,即使心魔解开,事实却又不会有任何改变。 ……这是我的心魔。 我喜欢长青喜欢到可以放弃一切,但却也因此失去了他。 离开前的那个夜晚—— 我喝醉了,我的记忆变得在恍惚中沉浮,但是意识却依然清醒。我躺在床上,浑身动弹不得,我能感受到有人陪在我身边,他给我擦了鼻涕又擦眼泪。 现在我才知道,这怎么可能是白毛呢。 白毛会带我玩陪我聊天说话喝酒,但是长青——只有长青,他把我一个无亲无故的小孩子带回来,什么也不问,只把我当做亲人照料。 他给我穿过衣服,梳过头,我小时候耍赖皮不肯一个人睡,他甚至还在我的床头陪我。长青不需要睡,所以就在我身边打坐,有一次我突然抱住他的腰把头枕在他的膝上,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抬起手抚摸我的头。 长青话不多,偶尔斥责我时也不显得生气。 ——那往往是我跟着白毛调皮捣蛋,或者修行偷懒不上心的时候。 我小时候会喜欢长青,是因为我觉得再没有比他更好看的人。 但是—— 即使是作为魔道少主赤离君的八百年间,我不知道见过多少绝色的美人,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比得上他。即使是一模一样的白毛,也不行。 ……他那么好看,正因为他是长青。 【十五】 我在幼时我的身体里,意识清醒了一宿。 我不知道长青什么时候走的,因为记忆中的我睡得很死,于是我的身边只剩下寂静的黑暗。当第二天我醒过来,去找长青时,他却闭关了。 现在回想起来,其实我有点害怕。 我对长青的一切都很不了解,他修行如何,他为什么要在渡劫前闭死关?那个时候我还不懂闭死关意味着什么,现在我却很清楚——那意味着长青那个时候走投无路,他只能冒这个风险。 他现在怎么样了,他会不会已经死了。 我好想见他。 我去了魔域,闯过了十八连环禁域。 我成了凶名赫赫的赤离魔君,这八百年里,我沿着既定的命运越走越远,无论我怎么努力,我都没办法阻止有关长青的记忆从我脑海中流失。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6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6 ……我又要忘记他了。 与之前的那次不同,这次我明明舍不得得要命,但我困在心魔里,越是着急越是无法从中挣脱出来。我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自己风光无限,而我满心憔悴。 八百岁的生辰上,许多人来向我道贺。 宫殿中人声喧哗、觥筹交错,我注视着宫殿中往来寒暄的人群,突然就油然而生一种恍惚的怨恨——我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再想起长青呢,我全然地忘记不是更好。 ……我何必在这里苦守这种没用的事。 ——当我这么想时,我感到一阵解脱。 一切痛苦仿佛都消散了。 我举起酒杯,饮下那杯酒。 这一瞬间我的脑海中突然开始眩晕,之后的事我有些记不清了,我和谁说话,宴会何时结束的,都变得像是隔了一层渺渺的雾气,显得朦胧不明。 我像是一具空壳的肉体走回了自己的寝宫。 恍惚间我似乎坐在了哪里,我的手中拿起什么,这些我都不甚明白,当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是一个清脆的童声在我耳边响起。 “——蛋蛋,这个是什么啊?” 我的视线清晰起来。 从未有过此刻这么清晰——我死死盯着眼前,那个被一只肉乎乎的小爪子举在我面前的莲花吊坠,它雪白剔透,比我从前看过的任何一次都要美丽。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为何要把它带在身上。 “——蛋蛋,这个你给我好不好!” 一个“好”字就要浮出口边,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说不出来——我的心脏剧烈跳动,脸皮发烫,我用尽全身力气要说出口。 说出这句话,我就能从这里解脱了。 我张开口—— “——蛋蛋!” 又是一声童声在我耳边炸响。 但是这一次和之前的任何一声都不同,它像是一声惊雷,让我突然间从那种朦朦胧胧的状态中惊醒,我一松手,一个蛋从我的手中跌落,砸在地上。 这是天魔仔的蛋,我还没有把苏球球孵出来。 “——蛋蛋!傻蛋蛋!” 不是苏球球,那这童音是从哪儿来的。 我抬头看去,这时候周围的一切忽然变幻起来。 宫殿仿佛冰雪消融,化作流水一般流淌开去,我的眼前变为了一片黑暗,与此同时,一阵剧烈的疼痛从我的脖子处传来,我疼得灵魂都在战栗了。 ……我猛地睁开眼。 【十六】 首先,我看到一个小男孩。 然后我发现他正在掐着我的脖子摇晃我。 我正在震惊,就看到他一个巴掌抽了过来。 那个耳光正确无误的扇在了我的左脸上,这力气大得绝对能把我扇飞出去,但是他还掐着我脖子呢,所以我头歪过去,我觉得我脖子要被他拧断了。 “——啊!!!” 这小孩好像被我撕心裂肺的惨叫吓到了。 我还在撕心裂肺,他突然松开我脖子,一下扑在我身上“哇——!”地就哭出来了,他哭得比我疼得还要撕心裂肺,搞得我有点不好意思扇回去。 我说:“……苏球球?” 小男孩糊着一脸鼻涕,冷酷无情地就把我推开了。 我不由得陷入了迷茫。 然后他傲娇地爬起来,鼻孔朝天地说:“我已经长大了,不准叫我球球。” …… ……………… 我顿时十分委屈:“……你还不是叫我傻蛋蛋,我都听到了!” 我也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掸身上的灰,就去给苏球球擦眼泪擦鼻涕,才擦了两下,苏球球一扭头把我让开,板着小脸一个净尘咒,整个人就干干净净了。 我一时间十分惆怅。 七年前我闭关之前,找了个小门派把苏球球给托付了。当时三岁多、还是个小肉团子的的苏球球抓着我的袍子,哭得生无可恋快要断气。 都说打在儿身,疼在娘心…… 虽然我没打他,我也不是娘,但是那时候心里真是难受得不可言喻。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渡完劫,只想着,如果我死了,苏球球也能好好地长大。如果我能活下,到时候我就去看看苏球球,如果他已经把我忘得差不多了,我就让他在那里好好生活吧。 我没想过一睁开眼就看到苏球球。 ——更没想到苏球球会用这种狂野的方式把我从心魔里救出来啊!! 我可爱的苏球球变成熊孩子了…… 我好忧愁。 “球球,你怎么在这儿啊。” 苏球球继续冷酷脸:“我不叫球球。” “球球,我不是把你托付给清心门了嘛,你怎么在这儿?” 这句话好像刺激到了苏球球,他转过头来瞪我一眼:“你还问我?你渡劫声势那么大,要不是我赶过来把你捞走,谁都知道这儿有个白送的魔道少主的人头了!” 我笑着摸摸他的头:“球球长大了。” 他一扭头:“哼。” 这时候我才看到,我们现在在一个山洞里。 洞里摆着几颗拳头大的夜明珠,散发出幽幽的白光,照亮了昏暗的山洞,我刚刚躺的地方是一块约二米长宽的青色玉石,铺着裁剪整齐、厚实柔软的白色兽皮。 ——看着就很土豪高贵啊! 我又看看苏球球。 苏球球穿着一身暗纹的黑色长袍,长发束冠,眉清目秀的小脸表情严肃,虽然个头只到我胸口,但是看起来非常有气势啊!感觉就很牛逼啊! 而且他现在看我的表情是什么!感觉好像很嫌弃啊! ——卧槽我要去清心门! 他们把我的球球养残了!我要跟他们拼了! 我正在气昏头了打算在地上找一块板砖什么的。 苏球球奇怪地看我一眼,又说:“你知道你昏迷多久了吗。” 我说:“……多久?” 苏球球冷哼一声:“十个月零三天。” ……我、我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一下子就散去了。 我竟然在心魔中困了那么久吗? 我看一眼苏球球,他也在看我,那表情冷静的……要不是一开始他扑在我身上大哭了一场,我是真看不出来他现在什么想法。苏球球说他是在我渡劫的时候捞了我的,难道他从那个时候起,这将近一年都在我身边嘛! 我、我好感动…… “你那什么表情啊。”苏球球往后退一步。 我没忍住,上去把苏球球抱在怀里。苏球球他推了我一下,没推开,然后小脸有点红地乖乖被我搂着,我、我觉得我的心都要化了…… 仔细看了看苏球球的脸,我眨巴眨巴眼。 我觉得…… 苏球球他是不是长得有点像我? 真的,越看越像! 我听说过像妖兽、器灵之类的化形之后,会长得越来越像养育他、他亲近的人,但我没听说过天魔仔会有这个设定啊!不过想到这个可能性,我真的高兴得要飞了。 “球球,接下来你要去哪里啊?” “随便。” “你不回清心门吗?” 苏球球扭头哼了一声:“我从清心门叛出了。” “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7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7 啊?……怎么回事!” 苏球球看着我,小眉毛一皱:“你……渡完雷劫之后就昏迷了,而且一直在往外散魔气,我藏不住你。最近一个月尤其严重,刚刚我感觉到你如果再不醒过来,道心就要散了——于是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真的把你揍醒了。” 我:“……” 我在你扇我耳光之前就醒了好嘛! 【十八】 话虽这么说,我心里其实有点酸酸的。 苏球球是跟我结下契约的天魔仔,和我灵魂相连,他能感受到我在心魔中道心不稳,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能把我从中唤醒,同样的,我也能大概感受到他的修为。 ——比我渡劫前还要差一点。 天魔仔无需自己修炼,只要和主人在一起,被主人的魔气孕养,修为就能嗤嗤地往上涨。他说得云淡风轻,但我明白他一个小孩子带着我这个时刻魔气外放的大包袱,应该日子过得挺不容易的。 不过这修为似乎也真的一日千里啊。 我特么修炼了八百年!他今年才十一岁不到! ……不高兴。 但是我已经渡完劫了哈哈哈哈! 我顿时觉得腰板也挺直了,烦恼也消散了,整个人非常的精神抖擞。哼,正道的这些人居然趁我不在欺负小球球!现在我渡劫成功,而且又是修炼的《圣魔诀》,给我来一两个黑天老魔什么的我也照打不误。 于是我激昂地一巴掌拍在苏球球肩膀上,把他拍一个趔趄。 “球球!我带你找场子去!” 苏球球看我一眼:“那你快点把修为巩固下吧。” 我于是乖乖开始打坐了。 我打坐了一会儿,又睁开眼来,正好看到苏球球也闭眼坐在我对面,白净的小脸虽然很稚气,但是莫名就觉得很英俊啊!我想了想觉得很自豪,原来我长这么帅的吗! 苏球球也睁开眼:“……你为什么在傻笑。” 我一秒收起表情,显得很严肃:“球球,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呢!你要把我当成长辈,知道吗,把我当成爹爹、师父父之类的。” 苏球球弯起一边唇角,嗤笑说: “……傻蛋蛋。” 【十九】 半个月之后,我惆怅地带着苏球球上路了。 苏球球问我去哪儿,我说带他去看我媳妇儿去,苏球球露出一种“你居然还有媳妇儿天哪”的表情,我就更受伤了。 怎么办…… 我觉得苏球球越来越叛逆了,心好累! 可能是因为心魔中的八百年,实际才过了十个月,又或许是这一次我不再是当年的小孩子——我想起长青,只觉得满心都被各种复杂的情绪塞满了。 我好想见他,我想他想得要疯了。 然后新的问题又来了。 “……你说啥?”我抓住苏球球的肩膀猛摇。 他被我摇得前后晃,但是依然冷静地说:“我说我也不知道咱们现在在哪儿,这一年我逃——不是,跑得太狠,我也不知道我们在哪儿。” 我只好打算找人问问了。 我们现在还在山里,我带着苏球球,隐藏了魔气,披星戴月往外飞去——很快我们见到了有人的城镇,我们在城门前落下,交了金进了城。 城里很热闹,但是我根本没心思去逛。 我先去宝物阁买了正道地盘的详细地图,然后和苏球球两个人在上面疯狂地找,完全没找出什么有关“穆云山”的字样啊!怎么办!我只认得从魔域去穆云山的路啊,我不知道它到底在哪儿的…… 我只好随便逮了个人问。 “这位道友,请问你知道有座山叫穆云山吗?” 那人露出有点奇怪的表情。 我想了一下,如果有人拉住我就问: “这位道友,请问你知道有座山叫我家屋后小假山吗?” ……我估计也会觉得他是个傻逼的。 那个人迟疑着说:“道友是指……云州应天剑宗的穆云山?” ……应天剑宗是啥?我不知道啊! 我冷静地点头:“对对,就是它。” “应天剑宗穆云山,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那人笑了,他看一眼我手中的地图,露出了然的神色,“道友也是为了下个月初八,应天剑宗二宗主的收徒大典去的吧……穆云山位于云州极北的白青行省内,道友去后自然有人接引。” 我:“……噗!!” 应天剑宗我不知道,白青行省这个简单粗暴的名字我觉得靠谱啊。 我向那个人道谢,然后展开地图—— …… ……………… 我现在正在雍州,我数了一下,我跟云州隔了足足六个州,按照我堂堂大魔头的御剑速度飞过去,大概需要二十天。那个收徒大典是下月初八,而今天已经二十五了。 我抬起头,表情随意地问:“哦对了,那个什么二宗主叫什么啊?” “长青剑仙,应长青啊。” 那人看我仿佛看一个傻逼,满脸都是“哪来的乡巴佬啊”这样怪异的表情。 ……我才不管他呢! 我提起苏球球,像一道闪电一样冲出宝物阁。 妈蛋。 我觉得自己一定是就快要见到长青,高兴得要死了——不然我怎么觉得胸口涨得要破,浑身忍不住发抖,都有点热泪盈眶了呢。 “修仙之人最忌讳沾染因果,收徒尤甚。” 我的记忆是不怎么好,八百年里,就属这一个心结记得最深。 长青他不愿收下我的因果。我才不怪他呢,毕竟他那么好,那么像仙人一样不染凡尘,我知道他心里有我,对我比对别的人都好就够了。 然后八百年过去。 我披星戴月赶来找他,正好,就这么巧—— 他把这份因果给了了别人。 【二十】 我在穆云山脚下的小凉亭里呆呆站着。 苏球球坐在一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神色有点微微的嫌弃。这些天来我们拼了老命地赶路,终于在收徒大典前一天赶到。 然后我就……萎了。 毕竟我是魔域少主赤离君啊。 之前赶路的时候一直隐藏着魔气,是因为遇到的人大多都是修为低的修士,现在到了目的地了,那个收徒大典听着就很高级,不说来参加的客人,就是长青和白毛,我都不觉得我在他们面前能瞒住身份。 所以自从进了白青行省,我就没隐藏魔气了。 但是我给自己和苏球球都施了个小法术,易了容,虽说不指望能瞒过长青他们,但是至少能让他们看不出来我们原本的长相。 ……我好紧张。 我们目标这么明显,怎么还没人出来看我们啊! 然后人就出来了。 一开始是两个宗门里的弟子,我看到他们身上穿着白色的门派衣服就不高兴,哼,这个明明本来应该是我的!我鼻孔朝天,浑身魔气一震地释放出魔道大佬的威压—— “啊啊啊啊——” 那两个小孩儿瞬间就飞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一声清亮的剑啸划破长空,一道白色身影翩然落下。 来人一身白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8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8 衣似雪,面貌清俊出尘似仙人,玉簪束发,神色清明冷淡。我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整个人都炸了,只觉得心脏跳得整个人都在震动,眼前都有些模糊了。 ……长青,是长青啊! 我的手都在袖子里抖了,只看着他说不出话。 长青朝我一礼,神色疏远道:“在下应长青。不知这位魔君如何称呼?魔君远道而来,可是为了在下的收徒之典?” 我稳住情绪,又怕声音泄露了心思,只维持着面色一片冷硬。 “正是。唤我赤离便可。” 长青眸中惊讶一闪,又恢复了平静。 “不知赤离少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少主请——” 他话语中姿态放得很低,但清冷如高山雪顶的神情又仿佛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这让我忍不住觉得烦躁、又有点莫名其妙的委屈。 我没渡劫之前,因为身份特殊就已经是魔道几个数得上数的名人,现在我周身气息又显露出渡劫后的修为,这身份自然更超然一层——不谈战斗力,我这身份在魔道基本上算得上明面上的老大了。 ……不高兴。 我带着蛋蛋,跟着长青从山门御剑而上。 上了山,才意识到八百年间这座山已经大变。 当年我们三个人住在这座山上,这座山虽然生灵不少,但是总归还是属于自然的宁静,而现在——许多大气精巧的建筑依山错落而建,其间人影不少。 我看着既觉得唏嘘,又有点说不出的难过。 然后白毛也来迎接我了。 我对白毛才不紧张呢,砍人这么多年,我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被他一口一个“酥蛋蛋”的小屁孩了!我立马摆起装逼的冷酷脸,我不开口说话还是有点唬人的。 ……但是白毛好像没有被我吓到。 他听长青介绍了我,一边跟我也客气了几句,一边目光在我身后飘了飘。 我余光回头看了一眼,看到苏球球跟在我后面,表情比我还冷酷呢——我们看起来就好像一对吊炸天的蛇精病!而且,我施法易容的时候不动脑子,直接给球球和我一样地改了……现在我们看起来还是一张脸! 我已经能猜到他脑子里在想啥了。 ——哇擦! 魔道少主带着儿子上我们这儿砸场子啦!! 【二十一】 收徒大典是明天,我们在应天剑宗住下了。 大概是我身份比较那啥,我和苏球球独占了一座单独的宅邸。院落里布置得大气清幽, 房屋也不少,我和苏球球走进主屋,我看到桌子上还摆着糕点! 我于是坐下来,拿起一块芙蓉酥放进嘴里。 苏球球看我一眼,露出有点嫌弃的表情,但是立刻坐了下来,一口一个非常快速地把糕点吃了。我才拿着第二块绿豆糕在啃,盘子里已经空了!! “……” 苏球球冲我一笑,非常邪魅。 我、我才不和长身体的小孩子计较这个呢! 我其实已经辟谷好多好多年了。 除了宴会上的美食,也就是偶尔喝一点仙酿啥的……但我能够想起来,我小时候,还没辟谷的时候,长青和白毛就经常会从凡世间给我捎点这样的糕点,那时候没觉得什么,现在想起来,他们对我这个小孩子真是好到了极点。 我心情复杂地把那个绿豆糕吃完,看着手指头上的碎屑,刚想舔——想起来苏球球在旁边,只好遗憾地念了净尘咒。 苏球球问:“你媳妇儿到底在哪儿啊?” 我听到这个问题,立马精神百倍。我手肘撑在桌子上,高兴地说:“——刚刚你已经看到啦!就是长得最好看的那个!” 苏球球露出有点为难的表情,然后犹豫着说:“……白头发那个?” “他哪里好看啦!” 我不开心,“是头上白玉簪那个,黑头发的。你说的那个是白毛,我媳妇儿他哥——他怎么可能比长青好看,长青才是最好看的。” 苏球球看我好像看白痴。 “——他们俩长得有什么区别啊?!” 我不想跟他说了,真是没有慧眼。 苏球球冷哼一声:“你媳妇儿又不认得你了,有什么用?” 我顿时就没有话说了。我坐在桌子边上,觉得刚刚吃下去的糕点甜腻腻地粘在喉咙口,让我有种被哽住了的感觉,我看到桌上有茶水,于是倒了一杯,喝下去,然而那种哽住的感觉并没有改变。 “我又没想让他认出我。” 我撇嘴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二十二】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从府邸出来了。 我在穆云山上乱晃,然后在其中一座小峰头上看了日出——太阳升起,橘色的云海一瞬间被染成明亮的金色,过去许久,明亮的天光照亮了整座山脉。 苏球球在我身边,他严肃的小脸被晨曦照亮。 “你知道吗,这棵树是我种的。”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指着旁边一株松树突然说道。 这树高大粗壮,枝干虬结,足足有两三百米高——普通的松树当然长不了这么大,但毕竟穆云山如今是仙家门派,整条山脉都笼罩在巨型的聚灵阵下,不要说一棵特大松树了,连成了精怪的灵植恐怕也是有的。 这株松树是我十四岁那年种下的。 “那时候我刚知道烦恼,偶然种了这棵树,有时候就一个人在这里呆着,有什么就跟它说。那时候我还想,等它哪天开了灵智,说不定会认我为主呢。” 我自己说了几句,也觉得可笑。 苏球球仰头看着空中如同一片巨大屋顶的绿色伞盖,难得露出了一丝类似于的怔忡的神色。他又回过头,看看我,喊我一声: “蛋蛋。” 我吓得立刻捂住他的嘴。 “别别别!在这儿别叫我蛋蛋啊,叫我少主,知道吗。” 苏球球看着我,神色鄙夷。然后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天真无邪、烂漫可爱,然后张开口,用那他清脆可爱的男童声音,字正腔圆、特别大声地叫道: “——爹!” 我差点被他吓跪了。 然后我更被惊吓得腿都软了的是—— 我意识到身后气息,回头去看,就看到一袭白衣的长青正往我们这儿来,他似乎也被苏球球这声如洪钟的响亮一喊惊到,脚步微微一顿,一向淡定的脸上露出一丝“艾玛我是不是打扰人家父子温情了”这样微妙的表情。 我:“……” ……我觉得我快要昏过去了。 【二十三】 长青是来喊我参加收徒大典的。 让人家今天收徒弟的主角亲自来找我们,我觉得有点蛋蛋的羞涩,我于是立刻牵着苏球球跟他往前走。然后我觉得这个姿势不对,显得我就很慈父啊! 我立马一个激灵把苏球球松开了。 苏球球一脸委屈地抓住我的袖子,双眼含泪,小嘴一撇:“……爹爹?” 我:“……” 长青看我们一眼,不知道想到什么,那表情……我虽然觉得不可能,但他确实微微笑了一下。他说:“少主同令公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9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9 子真是父慈子孝。” 我:“……” 卧槽长青是被白毛附体了吗?这话不像是他说的啊。不对,他其实就是白毛吧,肯定是吧,他肯定施法把头发变黑了吧?! 我还没回话,苏球球却抓着我的袖子,天真又骄傲地抬了抬头。 “那是,爹爹最疼我娘还有我了!” …… 我事后一定要打死他,我说真的。 来到穆云山顶,一座恢弘大气的主殿出现在面前。 我拉着苏球球——不对,苏球球拉着我的袖子刚刚踏进去,全场坐着、站着聊天的人一瞬间都静了。所有人都扭头看我们,我哼了一声,径直走了进去。 “正道名门收徒,邪门魔道为何来此——!” 一个白胡子老道激动地指着我,我还没说话呢,当然我也没打算理他,长青却已淡定踏上长阶尽头,拂袖转身。 “赤离少主大驾光临,乃是应天剑宗之幸。” “正是。” 另一边白毛从座上起来,“少主请上座。” ……哼。 我顿时有点蛋蛋的爽,冷酷英俊地跑过去坐了。 随着一声钟声敲响,收徒大典开始了。 白毛作为一派之大宗主,开始了漫长的讲话……我百无聊赖,开始玩自己的手,玩完自己的玩苏球球的脸,苏球球一个巴掌打开我的手,“啪”地特别响。 白毛:“……”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都要睡着了—— “弟子在!” 一声清脆的童声响起。 我瞬间就正襟危坐,伸长脖子往下看,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袍子的小孩儿一步步走了上来。这小孩头上扎着一个小圆髻,具体长相我也没啥感觉,就觉得眼睛特别大,傻了吧唧的。 ——卧槽我不高兴!没有我的球球好看! 没有苏球球好看就是没有我好看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表情冷静地坐着。 小孩儿跪下来,给长青“砰砰砰”磕了三个头。 我顿时觉得自己脑门子都疼了,旁边有人端上来一个大托盘,小孩儿举着上面的茶杯,递给长青。长青喝了茶,让人把茶杯收下去,然、后,摸了摸,小孩的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气得眼睛都红了,当即猛力一拍椅子扶手,“嘭!”,白玉石的座椅地炸裂飞散,炸开数十米!全场震惊了,所有人都呆若木鸡地看我! 我冲上去,一个大嘴巴子把那小孩扇开,然后抓住长青的肩膀前后摇晃。 “你这个负心人!” 我疯狂摇晃他的肩膀,痛彻心扉地大喊,“说好的只要我一个呢!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断袖呢!你不爱我!你有别人了!!” ——然后。 我就被在场的正道人士围殴,乱棍打死了。 【二十四】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我停下乱七八糟的想象,委屈地看着长青摸了摸那个小孩的头,然后跟他说了几句勉励的话,类似“好好修炼跟着我混将来一定牛逼哄哄”之类的。 那个小孩用力点了点头,喜悦地露出一个大大的傻笑。 我看得牙都疼了。 这之后就各种正道大佬给那小孩儿送见面礼。 我翻了翻乾坤袋,也给翻出来一把玉白晶莹的小飞剑,这个小飞剑只有四分之一个巴掌大,看起来不起眼。但是它特殊在,只要注满了真气或者魔气,激发后就能释放出三次比较强大的剑气护体。几百年前我得到它时,它里面注满了剑气,后来被我用光了。 我花了一息时间给他充满魔气,魔气转化为纯净凌厉的剑气。 我神识卷着这飞剑飘到小孩儿面前,小孩儿犹豫了一下,然后望向长青。 ……我还不想给你呢!看什么看! 长青看我一眼,然后对小孩儿说:“魔君给你的,你就收下吧。” 然后小孩儿小心翼翼地把小飞剑接过去了。 【二十五】 收徒大典当晚,是应天剑宗招待各方来宾的晚宴。 我带着苏球球,在人群里乱转,听了好多好多八卦。比方说长青还有白毛两个人的生平事迹——这之前我从来都不知道! 据说,长青和白毛曾经是在很遥远的青州修行的,他们那个宗派叫万剑山,专门盛产剑仙——我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白毛看起来一点也不清冷凌厉,居然也是个剑仙。他们俩有个剑仙师父,叫清酒居士……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很不靠谱啊! 然后这个人确实不太靠谱。 因为他在长青和白毛还很弱小的时候就死了,据说是贪图同门师兄的宝物,被群殴打死了。然后长青和白毛两个人,不知道怎么也被追杀,一路从青州逃到云州,一路上两个人相继渡过六九天劫,成为一代大佬,然后在云州建立了应天剑宗。 ——哇擦原来还是这种身负血海深仇的设定啊! 这还没完,自从应天剑宗声名大噪,当年的事又有很多疑点被提了出来——总之各方面总结来看,当年到底是清酒居士先对同门师兄出手,还是反遭人陷害,这个都是众说纷纭。重要的是,当年那个带头殴死清酒居士的同门师兄,正是如今万剑山山主——柳重山。 最那啥的是,这次的收徒大典,那个柳重山也来了! 我当即伸着脖子把那个人上下看了一遍。 一袭朴素灰袍,背着一把大剑,看着仪表堂堂、正义凛然,似乎是个很正常的大叔——但是一想到他居然殴死了长青的师父!我就觉得他长得特别道貌岸然衣冠禽兽。 我在这儿听八卦听得很开心。 然而很快,我就什么都听不到了,因为那些人发现我这个魔道少主在旁边乱晃,全部都闭口不谈,一致恶狠狠地盯着我。 ……我只能不高兴地拂袖而去。 我满场无所事事,只好和苏球球瞎逛。 突然有人请我去什么地方,我就跟着去了,然后发现我们被带着来到了大殿上方、被竹帘隔开的一片坐席,长青他们还有那个小徒弟都在呢。 我虎着脸,拉着苏球球坐下来。 我本来没打算搭理他们的,但是桌子上摆着好丰盛的宴席,我就和苏球球两个人吃了起来,吃到一半,有人给我倒了酒,我想也没想喝了。 然后我抬起头。 我看到白毛,还有长青,他们俩都在盯着我看,我猜是不是我吃得太投入有点没礼貌,只好恋恋不舍地放下玉雉灵翠羹,摆出一副“其实我也没那么喜欢吃你们不要想多了”的冷酷脸。 苏球球在旁边打了个嗝,也放下莲蓉酥,转化成冷酷状态。 “少主……还有小少主慢些用。” 白毛笑了笑,然后他并没有动手,他身边的白玉酒壶自己倾斜下来,倒出醇香的酒液流入我的杯中——我看他一眼,终于没忍住端起酒杯喝了。 那酒一入口,我差点眼泪掉下来。 我已经快八百年没有尝到白毛的仙酿了。 它并不是世间鲜有的珍品,但对我却是无可替代的佳酿——我能感到这清凉的液体滑入口中,如同一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10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10 团云雾缭绕,清甜醇美,而咽入喉中,又似一道火苗辛辣地燃烧而下,轻易地勾起我藏在心底的所有隐忍与想念。 ……此刻我就在穆云山,我从未如此清晰地想到。 【二十六】 我扶着墙,摇摇晃晃走出大殿。 我已经好多年没喝醉了,修为到了我们这个境界,只要一个念头就能散去酒气恢复清醒,但此刻我却不想这么干。我觉得地面有点发软,于是靠在墙上,苏球球小手抓住我的袍子。 “蛋蛋……” 他仰起脸,有点慌张地喊我。 我摸索着拍拍他的脸,笑了一下:“我没有事。” 走到外面,被冷风一吹,我清醒了一些。 我拍拍苏球球的脑袋,跟他说:“你先回去。” 苏球球一把抓住我的手,也不知道他在紧张什么,跟我大声嚷嚷:“你要干嘛!你到哪里去,我要做什么,为什么不能带我?!” 我只是去散个步而已啊…… 我废了好久的口舌,才让苏球球将信将疑地御剑离开了,并且保证在半个时辰之内我就散完步回去——我才不管这个呢!我连声说是是是。 穆云山的夜色也是好久不见了。 小时候我曾经爬过这里的每一个峰头,白天看风景,晚上看星星,现在我看着山上的一切,只觉得熟悉又陌生。 我的头脑有点混沌,只循着本能乱逛。 然后。 我看到一株——巨大的梨花树。 这树几乎耸入云霄,开满雪白花朵的伞盖如同静止的流云,说它静止,似乎也不对,因为它在夜色中轻微地颤晃着,如同一树静美的白霜。 我御剑飞上去,觉得自己一头扎入了云中。 我从摇摇颤颤的梨花遮掩中看下去,看到流水淙淙、花木幽深,这之中立着一座玲珑雅致的小屋,墙上开着小窗,能看到其中人影。 我呆住了。 这不是长青那屋子吗。 我居然自己都没意识到,就跑这儿来了? 如果是清醒的时候,我恐怕会察觉出自己这行为不对。而且我此刻是个魔道少主的身份,怎么说都不该就这么大喇喇冲到人家主人家的后院里。 ……但我毕竟是醉了。 所以我只觉得春心荡漾,迷糊糊就在那梨花树上坐下。 真好啊…… 我想起来我小时候,不知道多少次就在这儿偷窥,现在我也在这里,而且修为长进后,原本看不清的距离落在我眼中也仿佛近在眼前一般。 恍惚间我都怀疑我是不是做了个漫长的梦。 其实我从未离开过穆云山,魔道的一切、应天剑宗、长青的小徒弟,这些都是我幻想出来的烦恼。等我酒醒了,幻觉消散,或许我睁开眼就看到长青在我床边,那我一定会猛地搂住他的腰,告诉他我在梦里看到的一切。 ……那时候,长青会温柔地抚摸我的头吧。 我在这儿乱七八糟地想呢。 突然我脚下的树枝一沉,我扭过头,看到一个人在我身边落下来。那人很是眼熟,雪白长发与白袍混在一起,在白色的梨花中非常晃眼。 “少主,穆云山的夜色可美?”他问。 我看了一眼树下,那小屋就那么静静杵在那儿。 于是我老实说:“美。” 【二十七】 白毛在我身边坐下。 “少主,你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么。” 我再不清醒也知道不能说实话。 我说:“不知道。” 白毛笑了一下,我不知道他这笑声是什么意思。 “下面那屋,是我二弟平日里住的。” 我说:“……哦。” 我真不知道他是来干嘛的,我心里隐约有些烦躁,而且因为头脑不怎么清醒,所以潜意识里倒希望他给个干脆,要么就跟我打一架。 然后白毛静了一会儿。 我就听到风声,还有梨花簌簌摇晃的声音。 “其实,我二弟他——” 他刚刚开口说了半句,突然空中传来一声轰然巨响! “轰——!!” 一团赤黑色火云从天而降,就那么朝着梨花树砸了下来——我正在震惊,就看见半空中浮现出一层白色光晕,一层半透明的禁制光芒大涨,将那火云猛地反射出去。 苏球球立在空中,一抬手又是一道火云飞出来。 “赤离君!”他盯着我冷声道。 我听到他都这么喊我了,意识到苏球球是真生气了——但我现在有一件更加心惊肉跳的事等着我,我吓得酒都醒了,一骨碌从树上爬起来。 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 长青屋外是有禁制的,我知道。 但我怎么记得这棵树不在禁制里啊?那我刚刚,岂不是就大摇大摆直接冲到禁制里了吗?!卧槽……我怎么也没被弹出去啊,我怎么就这么进来了啊! 我吓得面无人色,御起剑就跑。 “少主……” 白毛在我后面有点犹豫地喊我一声,我根本不敢去看他的脸。 我冲天而起,果然就这么直接飞出了禁制,我知道,长青绝对是知道的,他就在那屋里,知道我跑了进来在这儿傻看,也知道我现在落荒而逃。 ……甚至我小时候那么多次,他恐怕也是知道的。 苏球球一把抓住我,冷得发黑的小脸凑过来。 “骗子,你说你半个时辰就回来的。” 但他一抓住我的手,就发现我在哆嗦,脸色一变,转头看向下面的白毛:“你怎么了!他对你做了什么?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我直接把他一拉。 我喉咙发干,整个人在抖。 我说:“走,我们走……我们快跑。” 苏球球果然没再问,被我拉着一道光似的飞出去了。 临走前我不知道什么心理,就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这一眼让我吓得直接就快跪了。我居然看到长青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屋里出来,正和白毛对峙呢。 白毛不知道说了一句啥,长青直接一剑就上去了。 ……然后两个人激烈地打了起来。 卧槽我都在震惊了啊—— 这个地方好可怕,我现在回魔域还来得及嘛!! 【二十八】 然后下半夜我都抖抖地缩在自己房间里。 苏球球在我身边乱转,问我发生了啥,我总不能说我偷窥我媳妇儿然后被抓包然后还看到媳妇儿和大舅子兄弟阋墙了吧! 我说:“球球,咱们明天就回魔域。” 苏球球冷哼一声:“……不找你媳妇儿啦?” 我心有余悸:“不找了,不找了。” 天快亮的时候,不知道哪里传来一阵钟声。 这钟声一开始古朴悠长,不知怎么,突然又变得非常激烈沉重,然后几乎像擂鼓一样猛力响了数十下,陡然——安静了。 “轰隆隆……” 一阵爆炸的巨大声响响彻整座山。 我本来在静坐,被这声音吵醒,看到苏球球已经推门出去了。 “那个方向……是客人住的来凤苑。” 我也跟出去看了,发现北边的天空全红了,而且还有一片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11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11 黑云在一大片楼阁上方缓缓盘旋散去。我脸色一变,迟疑了两下,拉着苏球球往那边飞。 我感应得十分清楚,那黑云中分明是极浓的魔气。 我刚刚飞过去,就看到那里已经聚集了数十人。 他们一致都看向了我,那眼神……简直让我心惊肉跳。但我明白我不得不来,来了是要被群起攻之,不来,恐怕嫌疑更大,我在暗处没法控制事态发展。 “魔道小儿,老夫早就看破你心怀歹意!!” 一个白胡子老道首先嚷嚷出来。 他话一落,基本上在场的所有人都同仇敌忾。 “赤离君好狠的心,竟然杀光古钟派来行共十八人!古钟派虽不是名门大派,但如此深仇大恨,就由我们正道共同来讨回公道——” “林门主说得极是!这魔头实在欺人太甚!” …… 我看他们一个个说得慷慨激扬,却没人傻得直接冲上来对我动手。 苏球球气得就要抬手,我冷着脸拉住他。 我说:“那什么劳什子古钟派,本座从未听说过!你们怎知不是你们正道中的奸细,使了魔道的法器杀了那一行人!” “魔头休要以邪道之心揣度我正道之人——” 那老道才说了半句,突然停住了。 一个人走上前来。 “赤离魔君,长白、长青二位宗主,在下倒是别有些见解。” 那人一袭朴素灰袍,背着一把大剑,看着仪表堂堂、正义凛然,正是那万剑山山主柳重山。他看了一眼人群最外的长青他们,又看向我,神色自若道,“来凤苑中宾客众多,那凶手竟能不知不觉中布下魔气大阵,使人营救不得,又仅仅数十息就杀光古钟派足足十八人,恐怕不仅仅是魔道高手那么简单。” 我死死盯着他,对他接下来要说的话隐隐有了不妙的预感。 “魔君与应天剑宗二位宗主来往甚密,又独有一住处,来往自然神秘……若是我们正道中出了叛徒,杀我等同胞岂不是易如反掌!” 我“锵——”一声,赤霄剑出鞘三寸。 柳重山却不慌不忙,“魔君即使要杀人灭口,也要看看如今形势,究竟是你魔道之人势大,还是我正道之人占上风——更何况,魔君是不是也该考虑应天剑宗的立场?” 我咬牙瞪着柳重山。 ……这小人,这败类!我不信他这一番话不是深思熟虑后的。 我又忍不住转眸,去看向长青。 长青也在看我,那眼神,竟然复杂至极,我从来没看过出尘如谪仙的长青露出过这种神色——我突然意识到我此行带来多大麻烦,无论做这事的是谁,所要针对的是谁,此刻这复杂难解的局面都是我胡闹带来的。 ……我心里真是疼到了极点。 我觉得我此刻都快哭出来,但又有种陡然间心灰意冷的感觉。可笑,我不如不来,我何必伤人伤己,叫别人看到我的狼狈。 我冷笑一声。 “既然你如此说了,我便叫你看看!” 刹那间赤红火焰“轰——”地充斥视野,赤霄剑在我手中厉啸,我直接拔剑砍杀上去,那柳重山一瞬意外,猛然拔出大剑与我战在一处。我气红眼,招招都是狂砍猛杀狠辣至极,几乎把他砍得一时毫无招架之力! “——你看我杀那古钟门一行人,要不要得了数十息!!” 【二十九】 我刚刚开始发飙砍人,正道那些人也开始冲上来了。 “魔头休得撒野——!” 我杀红眼了,没什么心力去管那些人,苏球球大喝一声,手里动几下,“轰!”“轰!”“轰!”几声爆炸在人群面前响起。他手里高举一大把雷震子,喝道: “不想出什么意外的话,还是让少主和柳山主单独切磋片刻吧!” 来冲上来厮杀的大多都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人马,被这一炸几乎都踌躇起来,我当即专心砍人。然而这时候柳重山渐渐习惯了我的攻势,他一开始还是被我突然发难吓到,现在放开了手脚,终于和我缠斗起来。 ……我咬牙一剑出去,将他逼退十数丈。 我有心继续打下去,但是我刚举剑,一道凌厉剑光从天而降,轰然插入我面前地面中。然后这剑光消散,长青走过来。 他没有看我,只是轻声说:“……少主莫要发疯。” ……发疯? 我委屈得要炸,他居然说我发疯?! 长青看向柳重山,竟然是拔出了剑。 “千年前家师便是为歹人污蔑,含冤而死。不论今日之事是否为魔君所为,我应天剑宗于此没有半分瓜葛,还请柳山主莫要信口胡言。” 他一扬手中长剑,猛地一道剑光刺入地下。 “哗——!” 像是墨水滴入清水,这雪白剑光瞬间染亮青石地面,刹那间,一层灿烂白光平地升起,聚拢为一座繁复庞大的法阵,将所有人笼罩其中。 “二宗主!这是什么意思——” 长青神色平静,言语却并不如何温驯。 “我同魔君的意思一样——我在这穆云山若要杀人,如何需要那般麻烦,数十息?可笑!数息便可。来者是客,我也不愿多伤了和气,不过,若是诸位不识好歹,我也不介意就在今日就此翻脸——我说到做到!” “你这是欺人太甚!” “我便是欺了,又待如何?” 长青冷笑一声,“我应天剑宗根基尚欠,无牵无挂,诸位动手之前还是多思量片刻,为了一些捕风捉影的空口胡言,究竟是否值得。” 周围都静了。 我更是震惊得都快把剑掉地上了。 我从来没见过长青真生气,更不要说讲这种非常狂妄的话了……虽然那句“不论今日之事是否为魔君所为,我应天剑宗于此没有半分瓜葛”让我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但我更惊讶的是他居然真就这么跟人翻脸了! ——他就不怕真打起来嘛!! 这时候我听到一声笑。 转头去看,白毛一边笑,一边也走过来,而且越笑越大,简直不可遏制,我都看不出来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了。然后他突然止住笑,神色冷到极点。 “长青说得没错,我二人了无牵挂。若要动手,奉陪到底!” 他一边说,一边盯着柳重山,眼神阴鸷得有些疯狂。 原本这个时候他们真的是非常帅的。 我也看得呆了,没想要打岔,然而世事往往不如人预料——就在气氛紧张得一触即发,所有人都心思疯狂乱转的时候,陡然一道黑色火光不知从何处直窜向我面前! 那边长青突然扭头,抬手就是一道剑光劈来。 ……卧槽。 当那玩意儿在我面前炸开的时候,我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们正道的不知道,这玩意儿其实是我们魔域流行的传讯工具,你可以选择用神识打开它、或者暴力劈开它……两种打开方式,区别是打开后是听筒还是免提。 现在这玩意儿炸了。 于是魇魔君那骚包而浪荡的声音传遍了整座山:“小赤离!你玩儿够了没有……玩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12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12 儿够了就回来,你该把你守了八百年的贞操给我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每个人都震惊地看我。 ……我、我自己也完全吓呆了啊! 【三十】 我好想掐死魇魔君啊! 我发誓我一回去我绝对要打死他啊!! ……然后现在怎么办。 每个人都神色复杂地看着我,脸上都是“天哪没想到他是这种人”、“你们魔道人真会玩儿”、“骗人孩子都有了哪里来的贞操”这样的表情。 其中反应最大的是白毛。 他直接后退一步,看看长青,又看看我,然后说:“哇哦!” 反应最小的是长青。 他没有看我,好像刚刚那傻逼的一幕根本不存在一样。我自己也愣了许久,然后才反应过来,红着脸挥手把空中残留的火烟挥去。 苏球球抓住我袖子:“那个人是谁——!” 我缩头小声道:“掌握着我的生杀大权的老变态……” 长青这个时候转身看向我。 他的眼神依然很平静,或者说平静得有些过分疏远了,他皱了皱眉说:“既然少主有事,我们就不挽留了。少主请自便——正道魔道有别,少主好自为之。” 我呆了一下…… 他、他居然在赶我走!他还嫌弃我! ——妈蛋!那我就走给你看啊,老子再也不来你们正道玩儿了! 我当即一翻手,取出一个赤红剔透的巴掌大晶石——人群中有人反应过来,开始大叫,我一秒都没迟疑把那玩意儿引爆了。 “轰——!!” 火光冲天中,我拉着苏球球冲破大阵。 【三十一】 我飞出穆云山都好几十里了。 但是没办法,我猛地停下来,转身拔剑就砍——后面遥遥跟着的那个人没料到我直接就动手了,“哎卧槽——!”一声猛闪开去。 我扛着剑,特别特别冷酷而狂躁。 “你到底有什么事?你怎么阴魂不散的!” 我看着跟了我一路的白毛,自从我冲破大阵飞出来,他就悄悄跟在后面了,我真害怕他是不是要一路跟到魔域去。 白毛搓了搓手,表情有点犹豫。 “那个,蛋蛋啊……” ……我妈个鸡! 我一时间头皮都炸了,被拆穿的羞耻整个冲到脑门上来。我恼羞成怒,简直忍不住砍他的欲望:“——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白毛尴尬地摸鼻子:“长青不让我说……” “……” 我真是心里什么滋味都说不出了。 虽然早有预料可能瞒不住……毕竟白毛那时候知道我去了魔域,而且我对自己的撒谎能力也有自知之明,但我没想到他们居然知道了也不点破,就眼睁睁看我犯蠢,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想我的呢。 而且长青也这样。 ……怎么能这么耍我呢,有什么好玩的啊! 我估计我表情是受伤得有点绷不住。 白毛一副受惊的样子,四处看了两下,然后急急忙忙凑过来,有点慌张地说:“祖宗,你不要哭啊!我求你了啊……你这样我回去要被打的啊!” 我哽咽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我转身看了两下,只有我们俩,还有一边很不耐烦的苏球球。苏球球扯了扯我的袖子,一脸烦躁:“我们什么时候走啊,要不要打他啊?!” “……咳!” 白毛干咳一声,然后表情严肃起来。 “蛋蛋,有些事长青不愿意把你扯进来,我也就不说了。” 他幽幽地看我一眼,那眼神说不出是什么意思,“当年你被带去魔域,也有我故意放任的缘故……所以我也没立场跟你说什么。但是那年长青渡劫,出了点问题,后来我就没敢告诉他,然后我就忘了……我估计他这几天也是挺受到惊吓的,你不要怪他。” 我怎么可能怪他呢,我只是被自己蠢哭了啊! “所以你到底在说啥啊。” 苏球球已经在拽我衣服往后拖了,我只好跟他拔河,我还想听听白毛要说什么。白毛眼神飘乎乎地乱晃,然后突然一挥手设了个禁制。 就我和他两个人在里面。 “我很希望你能回穆云山来。” 白毛开口第一句话就把我吓着了,我呆呆看着他,发现他表情还挺认真,而且有种特别焦急的感觉。我傻不拉几地问:“我不是早就……” “宋小鹿是长青二徒弟,他自己说的。” “……” 宋小鹿是谁啊。 他抓着我肩膀猛然摇晃,咆哮:“宋小鹿就是那个傻不拉几的小徒弟啊!他真的好傻你都不知道……好吧你也挺傻的。” 我反应过来了。我感到不能接受。 “什么——?还有大徒弟?!我怎么没见到啊!” 我感觉白毛都要被我气昏过去了。 然后下一秒。 我突然福至心灵,懂他什么意思了。 我一时有些呆,没能做出什么回应。 白毛好像已经放弃我了,他手一挥撤掉了禁制,跟我说:“算了我不跟你说了,总之算我求你了好吗……你要是整个已经负心汉了我也就不为难你了,但是看起来好像你还没有。有些事情我现在说不清,长青也不准我说,但是——诶卧槽?!” 他惊吓地抓住我两只手。 “小祖宗,我没跟你乱说什么吧……你哭什么啊!”白毛用袖子在我脸上乱擦,我感觉我被我自己鼻涕糊了一脸,“你别这样……你再这样我走了啊!” 我委屈得口齿不清:“我怎么办,我忍不住啊!” 但我其实一时间差点破涕为笑。 ……这一个两个的,都不知道净尘咒怎么用啊。 【三十二】 我其实好多年没这么痛哭流涕了。 我记得我小时候其实特别爱哭来着,我还记得我被黑天老魔带走那天,我跟那儿也哭得快断气……但自从来了魔域,我就没掉过眼泪,可能是心里清楚疼我的人已经不在了。 现在我八百年的委屈都爆发了,白毛被我嚎得面无人色。 “——蛋蛋!” 我听到苏球球喊我,我低头看到他焦急的小脸。 我这才想起来,我在这儿哭得鼻涕一脸的,一直以来在苏球球面前努力树立的威严都没了啊。我越想越悲伤,一挥手把我们俩的易容都去了——我真的是觉得没必要了,所以顺手来着。 然后,我就看到白毛震惊地看着我们俩。 ……完了,我忘了。 我们俩其实长着一张脸来着。 这下子彻底变成“英俊的魔道少主和他英俊的儿子”了。 苏球球不知道我和白毛的内心受到了一万点惊吓,看我没理他,就扭头怒视白毛:“你做了什么!为什么蛋蛋被你弄哭了啊……” 白毛眼光复杂地看他。 苏球球怒了。 他一把抱着我腰,我被他扑得一个趔趄,然后苏球球抬头看着我:“蛋蛋,我们走吧!回魔域……你看你来这儿都不高兴!你不要哭了啊。” 白毛复杂了一会儿,然后有点忍俊不禁:“你这个小儿子挺可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13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13 爱的。” 苏球球脸红了。 “——你想干嘛?我不会让蛋蛋跟你走的!” 我说:“苏球球不是我儿子……苏球球不是人类来着。” 我感到搂着我腰的手紧了紧,我于是心软,抬手摸了摸苏球球的脑袋。苏球球一扭头把我让开了,我顿时有点惆怅。 “虽然不是儿子,但是我把他当儿子养的。” 苏球球立马很傲娇地说:“我当然不是蛋蛋儿子,蛋蛋那么笨,怎么可能有我这么聪明厉害的儿子。而且平时都是我在照顾蛋蛋啊!” “你这么说,我倒是相信了。” 白毛噗嗤笑出来,然后趁其不备摸了把他脑瓜子。 苏球球被白毛摸得陷入了暴躁。 我没管他,想了想,跟白毛说:“我不想当魔道少主,我想当长青徒弟。” 我没等白毛开口,又说:“但是我在魔域还有点事,如果能成,应该很快。如果不成,我估计几百年、几千年里就回不来了。” “什么事啊,危险吗?” 我看着白毛,他看起来挺着急的。 但我又有点搞不清楚他是在担心我,还是在担心我回不回得来。我想起来第一次离开穆云山的时候,他跟我说,“长青还在闭关呢”。 我大概能想到,他做这么多都是为了长青吧。 但是这没有关系,因为我也愿意把长青放在我自己前面,如果可以的话,让我全都听他的也行。但我现在还得先把魇魔君的事解决了,要不然,我要是在长青面前呆得好好的,突然就这么暴毙了,这不是吓人吗。 于是我想起来第一回离开穆云山的时候,是怎么瞎编的。 “不危险,反正不会死的。” 我跟他说。 【三十三】 我披星戴月地往回赶。 路过正道边陲的墨州时,我看到集市上有人在卖一种叫醉香鸡的土特产,我想了一下,就很高兴地去买了,买了一大堆。 我跟苏球球在路上吃了个够。 回到魔域,我第一件事就是去各家大佬家里送鸡。 这个鸡真的超好吃啊,我觉得他们一定会喜欢我这个土特产的。我牵着苏球球的手,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我真希望我去正道渡劫的这几年,之前留下的那些允诺还管用。 “你说,他们要是不喜欢吃鸡怎么办呢。” 苏球球白了我一眼,我地笑了一下,拍拍他的头。 算了,我不该跟苏球球说这些的。 我想了想,跟苏球球又说: “球球,我要是死了,你就去穆云山把长青小徒弟揍成猪头,好不好?” “不好,你自己去揍。” 我顿时就笑了,然后我猛地抬手给了他蕴着满满魔气的一巴掌,把他揍昏在地上。这傻小子,他根本打不过我,还在这儿嘴硬呢,你看,这就被我打趴下了。 我真希望,我还能看到他醒过来。 给各家送完了鸡,我提着最后一份往魇魔君那儿飞。 远远地我就看到一座宫殿,笼罩在淡紫色的烟云中,我心想魇魔君真是百年如一日的骚包,也不知道这个样子讨不讨得到老婆。如果讨不到老婆的话,他也会去断袖吗?但是我觉得我虽然是断袖了,但是其实还是很英俊的,一点也不娘炮。 我这个时候其实脑子里都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了。 ——我害怕,我真害怕。 我哆哆嗦嗦飞进去,然后找了半天,在寝宫里找到魇魔君。 他刚起床,还骚包地躺着,是裸体。 我有点害羞地举了举手里的荷叶包:“魔君,吃鸡吗?” 魇魔君笑眯眯看我一眼。 “小赤离,你——渡完劫了?” 我点点头,看着魇魔君从床上撑着坐起来,他看了眼我手里的鸡,然后接过来,打开——那香味,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 ……我、我吞了口口水。 “……想吃吗?” 我犹豫了几秒钟,拼命忍住了点头的欲望。 魇魔君轻轻哼笑一声。 “你的血咒已经没了……《圣魔诀》交出来吧。” 我顿时紧张,磕磕巴巴地说:“我交出来,你能把我吃下去的蛊弄出来么……我可以离开魔域,不打搅你称王称霸的。” “……你觉得呢?”魇魔君看着我说。 我就知道是这样。 “我对你又不好,我要是去了血咒,岂不是要担心你报复?” 魇魔君不等我回话,又说,“再说了,你现在又不是当年那个小弱鸡了,我留着你,说不定有哪一天就能保命呢,多好啊!” 他看着我,神情仿佛真的感到物超所值十分满意。 我干涩地说:“真的不能再商量嘛……” “也不是不可以。” 我精神一振,魇魔君明显戏谑地看我:“我拿到《圣魔诀》,重头修炼很是费事。如果和修炼《圣魔诀》的魔头双修,倒是能够事半功倍……” “……你觉着怎么样?小赤离。” ——我惊呆了。 什么双修!是我想的那样吗?!! 其实我知道魔道很多人私生活都很那啥的,而且修士里,用双修、炉鼎增长修为的也不少见,但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上啊! 而且看这剧情,我还是被那啥的那个—— 作为“被双修”的那一方,轻则损伤根基、影响修炼,重则经脉破损失去修为、成为废人……而且我被日了之后贞操不在,以后谈恋爱不方便啊! ……我感到不能接受。 “不行诶。”我说。 魇魔君遗憾地看着我:“那真遗憾,赤离君。” 我听到他换了称呼,顿时心里一凉,一阵战栗从我的后脊背涌了上来。魇魔君一挥手,几个人从一片突如其来的淡紫色烟雾里现出了身形。 我看到那几个刚吃了我的鸡的人,虎视眈眈瞪着我。 “……我的鸡不好吃吗?” ……没人理我。 我于是一咬牙,拔出了赤霄剑。 【三十四】 眼前这几个人——黑天老魔,烈阎魔祖,玉铃仙子。 加上一个魇魔君,仔细想想,这不正是当年我爹死后追着我杀的那几个嘛。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当年一心砍老子,现在又来砍儿子。 魇魔君从床上起来,浑身一阵紫烟幻化出长袍。 “小赤离,你不会就一个人吧来找死吧?叫他们一起出来吧。” 我叹一口气,翻手间捏碎一块玉符。 几乎是下一刹那—— “轰!”“轰!”“轰!”…… 大殿外传来震天撼地的声响,几乎是同一瞬,那三人陡然爆发向我出手。滚滚的黑色魔气,混合着灿烂金光、剧烈的铃声铺天盖地而来,我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后我就被打得屁滚尿流到处乱窜。 魇魔君看着我招架不住,也不上来一起打,就是笑。然后他突然神色一变,脸色狰狞起来:“……琉火晶!还真是大手笔。” “能破开禁制,就是值了。” 琉火晶,就是我在穆云山破开长青大阵的东西。 这东西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14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14 和素有“凡世小雷劫”之称的雷震子相似,但是却赶得上雷震子十倍的爆炸力。我料到魇魔君宫殿外的大阵难破开,但没想到居然听到足足二十多道爆炸声才停下——我心疼得牙都酸了,这么多琉火晶是我爹当年给我留的啊! 特别特别贵!我全部身家都买不起几颗。 下一秒,又是一声轰然爆炸,碎石飞炸间两道人影窜入大殿中。 是落羽剑魔,还有竹居者。 看到我这边岌岌可危的状态,两人二话不说冲上来就加入进来狂砍,落羽剑魔实力很高,不亚于我这个修炼《圣魔诀》的。竹居者更是深不可测——他一出手,只让人觉得心里摸不到底地恐怖。 据说这个不起眼的大叔年纪已经很大了,从我爹还是个中二少年的时候就已经是魔道一方大佬,后来直到我爹称霸魔道,归顺了我那个龙傲天的爹。 ——一瞬间战局反转,对方三个被我们联手砍得有点招架不住。 魇魔君本来还观望,这个时候也知道不能等下去了,于是浑身紫烟一晃也加入了砍人行列,而且直冲我砍来。 ——妈蛋!无耻! 他料想我对他动手必定畏手畏脚,一定发挥不出实力。 他以为我一意求生。 可惜他想错了。 我只求解脱,无论是哪种都好。 ——我再不想被困在魔域这个血缘带来的牢笼里,我曾想过,要是我爹不是苏鸷天,我是不是就能在穆云山一直悠闲到老。但我又想,如果我爹不是苏鸷天,我恐怕也不会被长青捡去。 我曾经纠结于这种问题很久,但此刻回想起来,又觉得没有必要。 又好比我对长青,我认识他八年,我们分别八百年,我为什么就那么执着地看中这个人呢,分明我见过的人千千万万,美的,丑的,好的,坏的,没一个让我记得这样深刻。 我甚至曾经把他遗忘,但再次想起来,却又觉得依然爱他无法自制。 ——我不知道我喜欢长青的哪里,我只是觉得他比任何人都让我心情温柔而宁静。我想看他,我无时无刻不想和他待在一起。我想要牵牵他的手,听他对我说话。 我还想抓住他的十指,同他耳鬓厮磨,舔咬吮吸。 我对他有性欲。 爱意便来得如此简单。 我究竟是喜欢长青,还是喜欢和长青在一起的那个满心爱恋的自己——我自己也想不清楚。然而一个人为什么爱另一个人,原本就毫无道理。因为他的容貌,他的个性,他的一切一切值得提起的部分。 ——长青是我心里的白月光,朱砂痣。 他的名字,就像一道魔咒,一份逃不脱的因果,早已被化在血里、刻在心上,偶尔在唇齿间念起,满满都是安宁与苦涩。 让我无论是追逐、还是赴死,都心甘情愿。 我感到自己口中都在反苦水。 “魇魔君,你今天若是不放我走……我就跟你一起死。” 【三十五】 魇魔君说:“你觉得你能拉我一起死?” 我没回话,就迎上去砍他。 不得不说,魇魔君这么多年在魔道只手遮天不是没有道理的,他的幻术和诡谲莫测的攻击让人防不胜防,尤其是我这个火系的小暴脾气,越打越憋屈。 尤其是我又不敢真下重手,毕竟我现在小命还系在魇魔君身上啊。 ——他奶奶的,老子不玩儿了! 我从魇魔君手下爆退,然后大喊一声:“我的鸡好不好吃!” 刹那间,变故陡生! 数道攻击从天而降,铺天盖地难以招架,我早有预料一抽身退到战圈外,那来势汹汹五人冲着魇魔君一齐而上,五颜六色光芒几乎淹没了视线。 “轰!”“轰!”“轰!”…… 我在还没站稳,“哇”地喷出一大口血。 我这明显感觉到魇魔君此刻被围攻很不好受,当即从乾坤袋中取出大把大把的魔丹往嘴里塞,然后拼命调动真火炼化吸收。 “——赤离君!!” 我听到魇魔君真正发怒的声音,几乎震破云霄。 那边打得那叫一个激烈啊。 魇魔君也没办法再留手,只得全力以赴,饶是如此也被砍得很惨很惨。我看他整个人血红一片都快疯癫了,一边打一边朝我吼:“你究竟用什么法子蛊惑去他们所有人!” 我靠在大殿一角,默默擦掉七窍涌出如注的血。 “……你猜?” 魇魔君大笑一阵,吼道:“你不怕我现在就自爆?!” 我也惨笑一声着看。 “你猜我怕不怕?” 魇魔君没理我,我猜他是被打得没办法还口了。 其实我现在浑身都在一寸一寸地剧痛,明明没有一道伤口,但是却不知从哪里涌出那么多鲜血,我又不像魇魔君此刻紧绷神经战斗,只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血泊里。 我从身上摸了摸,掏出一大把火红玉简。 “你不是想要《圣魔诀》?哈哈……每个人都想要!除了我!可谁叫我爹把这个塞给我,我还练了一身圣魔功惹人忌惮,我想逃都逃不了……哈哈哈!可笑。” 我手里把那七八块玉简上下飞抛,眼花缭乱。 一瞬间,那边激烈战斗的几人不约而同射来刀子般的视线,恶意和压抑着的怨怼几乎有如实质。我撇撇嘴,意识到自己这明显富二代的言论拉了仇恨。 ——但我才不在乎。 “我立下天道誓言,若从此局抽身——便自散去一身魔功,将《圣魔诀》拱手相让,从此永不踏入魔域!你说,是由着你一个只手遮天的魇魔君得了圣功,无法无天,还是不如送我一个人情,换一个不碍着眼的废人来得痛快?” 魇魔君好像觉得我疯了。 “——你就不怕你失了修为,转眼被翻手灭去吗!” 我举举手里那一大把玉简,嘿嘿笑出来。 “我在玉简中设了禁制——这繁杂的禁制我寻了将近五百年才得到,又自己钻研完善二百多年,就是魔道最厉害的阵法大师,没有数十年也是解不开的……而我离开魔域三月后,禁制自然便消失。嘿……魇魔君你还当我是小傻子,是不是?” “……” 我才装逼没几下,那边几个人狂砍魇魔君,我在那儿哇哇地吐血。 但我不得不把台词说完。 “魇魔君,我早就不畏死。你是放了我还是不放我,我都再没有一战之力……因而我……毫无顾虑!”我这个时候有点希望那边砍得不要那么激烈了,我说话太激动有点呛到,咳了咳,呕出一大滩血混着可疑的碎肉。 我抬手一指,眼前模糊眩晕。 “魇魔君!我就问你——你敢不敢跟我赌!!” 我在这儿激情澎湃,魇魔君在那儿哈哈大笑。 “小赤离啊小赤离!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我平生最恨被人挟持!” 我听他话,心底一冷。 下一秒,那边突然“轰!”地爆发出强烈到刺痛人眼的紫色光芒,将那无数各色攻击尽皆震开去——我整个人都惊呆了,我知道黑天老魔他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15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15 们为自保定然不会使出全力,但是我没想到打一个魇魔君居然打这么久。 眼下他已强弩之末,但是依然能够瞬间震住所有人。 我以为这时候他要冲上来砍我。 然而我只感到肚子里撕心裂肺地一痛,这让我忍不住扑在地上,然后呕出一大团丝丝缕缕的暗紫色虫线,混着血液,在地面上“刺啦”烧成了灰烬。 ——等等这啥?! “哈哈哈哈小赤离……” 这时候注意到异变,被震开的几个人都没有再冲上去动手,魇魔君也终于瘫倒在地,跟我两个人一边一个倒在大殿中的血泊里。 “你很好……” 他还在哈哈地大笑,“我从未对你这样满意!” 我被他笑得毛骨悚然,然而早就一根手指头也抬不起来,只能听着那混合了愤怒、不甘,却又兴奋狂妄的大笑,暗自运行魔气孕养残破的身体。 我没死。 而且我的蛊还解了。 我心中也涌起不可遏制的狂喜,正打算把那几块玉简用神识裹着投给那几人,然而陡然间,冥冥中不知为何涌上一股巨大的恐惧! “……噗。” 一声血肉刺穿的闷声。 ——紧接着,是令人灵魂都震颤的惨叫。 【三十六】 我看到我的身体中爆发出无数青翠欲滴的竹叶。 身体仿佛瞬间被撕裂了,我痛得指甲掐进掌心,但是我没有叫出来,我还没来得及嚎叫,就有人开始惨嚎,把我的声音都吓回嗓子里了。 那惨叫居然是突然动手的竹居者发出来的。 他嚎得恐怖,他现在的样子更恐怖——就看到他浑身都在燃烧着黑红色的火焰,仿佛从内而外爆发出来,皮肤瞬间变得焦黑,甚至裂开一道道烧红的裂缝。他大概嚎叫了五秒钟,然后突然又开始大笑,笑得特别惨,分不清他是高兴还是太过疼痛了。 我浑身剧痛难忍,但是心情却更加震动—— 竹居者是数百年前就立下天道誓言说要帮我的,后来也数次立过别的誓言,这因果缠绕愈发深厚。他现在浑身爆发出火焰,我哪里认不出来,这个明明是违背毒誓突然对我出手,于是业火降身了啊! “——竹居者,你发疯了吗!!” 玉铃仙子一扬手里的粉铃,娇叱一声迎战上去。 “你们……你们……都……!” 竹居者大概是嗓子都烧坏了,狠话都没放完。但是这并不影响我听出他声音中的杀意——因为下一秒! “噗!”“噗!”“噗!”…… 冲他杀上去的黑天老魔等几个,几乎同时每个人身体中爆发出大量竹叶。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里,竹居者带着那身恐怖的业火扑向了大殿另一端的魇魔君,魇魔君躺在那儿,看到他来,居然也开始癫狂大笑。 “哈哈哈哈疯子……沈青!我早就知道你就疯了……” 沈青是谁,我不知道啊。 我就看到一片薄薄的青色叶片从那业火中飞出,“噗嗤”扎进了躺在血泊中的魇魔君心口,然后一刹那化作无数枝叶撕裂了魇魔君的身体。 那声音听得我毛骨悚然,但我惨然意识到我自己也一样。 我疼得只能咬紧牙关,鲜血汩汩流出来,先是滚热,紧接着就开始浑身发冷。倒霉啊,功亏一篑……谁知道竹居者这个时候发病呢。 我模模糊糊听到那边魇魔君的声音,居然虚弱带笑。 “如果不是小赤离……今天……你怎么可能杀得了我……哈!你给苏鸷天报仇,怎么就把小赤离也杀了呢……你真是疯掉了。” 原来是报仇,那我真是倒霉透了。 我这个时候真有点意志撑不住了,我听到魇魔君还在笑,但是声音也虚弱下去,有点像是要死了的样子。竹居者还真行啊,打不过魇魔君,就来骗我,而且为了给我爹报仇,连自己违背誓言降下天谴、魂飞魄散都不怕。 我就有点不行了,我可真后悔…… 我早知道那时候就缠着白毛,让他带我回穆云山了,我真不想死在这儿,我好冷啊,又害怕,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连苏球球都被我悄悄塞在我寝宫的禁制里,我恐怕真要一个人孤零零死了…… 我最后听到一声笑,又嘶哑又可怕。 “他……?他也配叫苏鸷天的儿子!苏鸷天怎么可能生出这种儿子……” 我想也是。 我那么窝囊的一辈子。 脑海中和丹田中俱是一声“咔嚓”。 我的神魂和魔丹终于撑不住生机流逝,就这么像个玻璃珠一样,磕碎了。我眼前一黑,脑海中还保留着最后那个念头,然后就堕入沉眠之中。 ——神魂破灭,我死了。 【三十七】 我发誓我肯定死了。 ——神魂都裂了,不可能没死透。 但是当我被颠醒的时候,我又觉得我之前肯定不是做梦。 因为我浑身疼得让我差点惨叫出来,而且脑仁也快要裂开,我看到眼前一片一片血红,眼前景色像过电一样变幻。 突然——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被人扔出去了。 我觉得我之前就算没死,现在也被摔死了。 把我丢出去的那个人追过来,我眯着被血糊住的眼睛看了一眼,是苏球球——咦怎么是苏球球!苏球球此刻震惊地看着我,脸色惨白似乎受到惊吓。 “你是谁!蛋蛋明明死了……” 他说了两句,然后有点犹豫地停下来。 我们俩灵魂相连,我知道他神魂已经感受到我的气息,但似乎正因为这样,他现在被吓得抖抖的,然后他猛地扑过来,趴在我身上又“哇”一声哭了。 苏球球这一回哭得比我渡劫那次还要撕心裂肺。 我怀疑他真是要把命哭出来了,贴着我胸口,一边剧烈发抖一边把我紧紧抱住。什么小傲娇,什么小高冷啊,现在都不要了,完全就是个伤心到极点、恐惧到极点的小孩子。 他才十一岁啊,我看得心里难受。 “……我恨你。” 苏球球一哽一哽地说。 “对不起,球球……” 我内疚地摸摸苏球球的脑袋,他居然没躲开,被我摸得还往我胸口上靠了靠,几乎瑟瑟发抖。我跟着他也鼻子发酸几乎哭出来,而且我也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一起在抖,我们俩抱在一起抖来抖去。 抖着抖着,我有点呆住了。 奇怪,我觉得浑身没那么疼了…… 虽然身上那些伤并没有愈合,但是这些其实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丹田处的魔丹和识海中的神魂,这两处的致命伤,居然像是被什么温养了一般渐渐恢复起来。 至于剩下那些皮肉伤,只是看着恐怖而已。 我抱着苏球球站起来,活动活动身子。 “咦?我不是死了吗……” 苏球球带着一脸鼻涕眼泪,委屈地干嚎:“你还好意思说!你知不知道我被你神魂破裂,连带着震醒的时候,我吓成什么样……我赶过去就看到你们死了一地,你、你——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16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16 !” 我想象了一下,小小的苏球球一个人在我的寝宫里醒过来,就发现我已经死了的那个样子……我心里又是内疚得要命。 我去拍拍他头,这一次苏球球不客气地让开了。 “球球……” 我忍不住问,“我……死了多久了?” “三天多了。” 苏球球擦干净脸,怄着气瞪我,“尸体都该烂了,哼。” 我:“……” 我怎么死了三天了又活了啊好恐怖啊! 【三十八】 然后我们俩并肩上路了。 “球球,这几天你都在干嘛啊……?” 苏球球阴沉沉地笑了一下:“去穆云山啊……你忘了吗,你自己说你要是死了,就让我去把那个长青的小徒弟揍成猪头的。” 我、我惊呆了…… 扛着我的尸体去吗!这个太残暴了好吗! “哼,我要把你尸体给他们看。” 苏球球表情愈发怨毒,“尤其是那个白头发的,要不是当时他拉着你说那一堆,你怎么可能愿意去死。什么狗东西,哼!” 我、我居然没法反驳啊! 我承认我是从那个时候有点萌生了死志,但是我又看苏球球一眼,觉得我让他这么一个小孩子露出这种表情,实在是太自私太不应该了。 我好像已经让苏球球伤心了好几次…… “球球。” 我难过地喊他一声。 苏球球抬头看我,我觉得他有点想哭。 他抓住我的手,轻轻捏了捏,然后居然有点软弱地说:“蛋蛋……求你了,你不要难过好不好。你一难过,我就有点呼吸不过来了。” 我看着他小脸,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是你的天魔仔,你高兴的时候,我才能感到高兴。” 苏球球捏着我的手指头,少有地像个软弱的小孩。 “我就想,你能做你想做的事。你不是想回穆云山,想揍那个小徒弟吗……我们现在就去吧。我求你了,蛋蛋,你快点高兴起来吧。” 【三十九】 我既然恢复了一些,自然是我带着苏球球赶路。 我整个人都快飞起来,我解决了我所有的麻烦,而且我居然没死!我现在就去穆云山,我不管了,这一次我就是耍赖皮我也要死皮赖脸住下来,我心脏跳得都快要爆炸,我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原本我还有些退缩,但是死过一回,真是什么都看开了。 我又飞了一天左右。 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天突然觉得血液很狂躁,感觉就是预感中有什么会发生的样子,我到后来手都有点抖了,我不得不停下来平复心情。 我放苏球球出去乱晃,自己在一个小山洞里打坐。 突然,听到外面“轰!”一声。 ——真是的地动山摇的“轰!”的一声啊! 山谷里碎石乱炸,尘土漫天,我吓得往后滚了滚,然后渐渐看到尘土里走出来一个身影,越走越近,我看清的那瞬间整个人都傻了。 ……卧槽,我是做梦呢吧。 长青慢慢走过来,在我面前定住了。 他双眼赤红,而且表情狰狞,我有点被吓住了,我脑中疯狂地想这人谁啊我要不要现在就提着裤子跑啊啊啊!我一眼看到他身上都是血,脑子卡壳了半秒。 ……奇怪啊,我还没碰他呢他浑身血哪来的。 然后我就看到他蹲下来,先伸出手在我脸上碰了一下,这一碰我们两个人都打了个哆嗦,然后他很慢很慢地伸出两胳膊,把我抱住了。 ……卧槽。 我特么瞬间炸了。 我整个人都不知道我在哪儿了。 真的是他啊,我没做梦……我十四岁之后长青都没主动靠近过我了,我当即色胆包天,猛地发力四肢扑上去,然后脸埋在他颈窝里,贴着凉丝丝的衣料与一小片肌肤。 我好想舔,我可以舔一口吗? 我哆哆嗦嗦的,真觉得心脏这么震下去我就快死了,而且长青还搂得特别特别用力,我被勒得眼冒金星喘不过气来,眼前已经有点星光乱转。 我突然说:“你在发抖?” 长青没有理我。 我于是有点羞赧:“你也会发抖?” 他这时候松开手,微微皱眉看向我,我看到他的眼睫毛投下来一小片阴影,既温柔又沉静。他开口,声音平静:“我为何不会发抖?” 脸贴得很近,气息几乎交融的那种。 我莫名觉得有点害怕,下意识往后挪了一点点,但是下一秒我胳膊被抓住了,长青提着我一边胳膊,“哗啦”就把我提了起来——我感觉我仿佛一只扑腾的小弱鸡! “啊呀……” 他低头看我一眼,神色清明冷淡。 “我不仅会发抖,还会担忧,还会恐惧,还会嫉妒得发狂。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但是我现在状态非常不好,你最好不要惹我,我怕我控制不了伤到你。” 他虽然放着狠话,但是声音轻柔得让我想哭。 我顿时乖乖不动弹了,于是长青看我一眼,确定我现在表情非常天真无辜没有攻击性,于是把我搂在怀里,像是对待个小孩儿一样抱起来了。 ……我激动得浑身发软。 “轰——!”一声。 尘土飞扬里,一道遁光冲天而起。 【四十】 飞出去老远了。 我突然从满脑子粉红泡泡里回过神来,面无人色,大喊道:“等等——等一下啊啊啊啊!我忘记球球了,我不能就这么走了啊!!” 我疯狂挣扎了两秒,突然想起来长青刚刚怎么吓唬我的! 我瞬间萎了,可怜巴巴抬头看他表情。 我以为我要被打了,然而长青表情还挺温和,二话不说停下来往回飞……飞了一小会儿,我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手逮住他领口。 “啊!我忘记问了,你怎么找到我在这儿的……!”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蹊跷。 我和苏球球的关系那是很近了,毕竟灵魂相连的,但是就连我也不能那么准地感受到苏球球的位置,精度大概是方圆几十里左右——我根本想不到,长青他是怎么从穆云山跑到我身边来的。 如果他真有这个本事,那上次我偷偷摸摸去穆云山参加收徒大典,他岂不是在心里快笑死了啊!怪不得白毛说长青不让他说! 我想到这个,简直抓心挠肝。 长青垂眸淡淡看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我被他这小眼神一撩,瞬间幸福地傻笑,脑中小花儿朵朵开。 算了……这个问题也不是很重要…… 飞回山洞,我一眼看到苏球球已经回来了。 他阴沉沉站在我刚刚打坐的那儿,浑身杀气缭绕,快要爆发的那种!他察觉到气息,抬头看我们一眼,然后杀气散去,表情不高兴地跑过来。 “哼,这人怎么在这儿啊……” 他恶狠狠看一眼长青,又看一眼我,脸拉下来。 我这时候才想起来我还被抱着啊啊啊!我对苏球球的长辈的尊严都没有了!我尴尬地扭了扭腰,然后我屁股被不轻不重地一掐,我又疼又爽地哼哼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17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17 一声软下来,特别特别娇羞地把脸埋在长青肩窝里。 ……他、他居然捏我屁股! 我脸红得都在抖了,瞬间忘记了这个造型有多丢脸。 我以为苏球球要大打出手的,结果他只瞪了一眼长青就完事了。 ……咦他上次不还很怨恨地说什么狗东西的吗! 后来到了穆云山。 我忍不住,特意去问他。苏球球非常非常冷酷地拧过头,表情很早熟地盯着窗外一枝红艳艳的海棠,看了一会儿,又回头面向我。 “我比较讨厌白头发那个,嬉皮笑脸,满口谎话,看着就不是好人。” 他皱眉说,“我倒是更喜欢认真做事、少说废话的人,而且你脑子笨、转不过弯,有人利用这个来骗你,有人却利用这个来对你好……要不是我还勉强满意,我怎么可能放你回穆云山。” ……他、他居然说我脑子笨! 但是我又忍不住搂着苏球球,揉搓了又揉搓。 【四十一】 三个人有点尴尬地上路了。 我研究了地图,现在我们还在魔域挺靠里的地方,离穆云山超级远,我带着球球飞估计也要好多天。长青低头看我一眼,又看一眼一边的苏球球,然后伸出一只手。 苏球球傲娇地哼了一声,伸出小手抓住了。 要我说剑仙不愧是剑仙不仅打架牛逼就连遁光都比我这个驾着火云的大魔头带劲啊啊啊啊好刺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只花了八天,穆云山就在我们脚下。 长青直接在他那小屋外落下了,我看到那熟悉的巨大梨花树。虽然前几天刚刚见到过,但是不知道为啥,这一次看着显得格外好看!而且心里超级激动! 苏球球冷淡淡看长青一眼:“我先去山上晃晃了,你们慢慢玩。” 我目瞪口呆看着他脚底抹油地跑了。 我到现在还像个小奶娃娃被人抱怀里呢。 这么一想我就有点激动得克制不了自己,而且现在我在穆云山。我马上要进长青的屋了啊!这屋子我偷窥了不知道多少遍,莫名其妙就有了一种蛋蛋的羞耻! ……我、我快要硬了! 长青走进屋里,在床边上把我放下。 ——床!床!! 我晕晕乎乎滚上床,两爪把软绵绵的被褥抱在怀里,脸埋进枕头。我明明知道我们这种修真者,平日里根本不可能留下什么体味,但是当我在床褥里打滚的时候,我却觉得我被长青身上的味道淹没了! 这种错觉,只让我觉得浑身酥麻,激动地颤栗起来。 “呼……哈……” 我猛吸几口气,然后感到长青在我身边坐下了。 他的手落在我头顶,很轻地捋过我头发,我被他揉得舒服得发软。我抬起头来,看到他神情很疲惫的样子,直接闭了眼,在我身边打坐。 ……打坐干嘛!我们来睡觉吧! 躺着睡和打坐都是缓和精神的方式,我猛地伸出两胳膊,把长青腰环住了,头枕在他大腿上四处乱蹭。长青果然睁开眼,低头看向我。 ——我用眼神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好像看到长青弯了弯唇角,但再定睛一看,又是那张宁静冷淡的脸。他抬起手来,微凉的手指在我脸颊上蹭了蹭。 “你起来。” 我每次听到他声音,都觉得好听得要命。 我乖乖地从他腿上爬起来。 然后长青把腿伸平,在我身边躺了下来,我当即傻笑着扑过去,伸出爪子把他腰狠狠抱住了。我这个姿势比他矮一些,很自然就把脸埋在他胸前的衣襟里,然后特别猥琐地大口吸气,觉得自己都快醉了。 这真不能怪我—— 我十四岁以后,长青都不肯陪我睡觉了啊! 其实这一路来回我也是精神一直绷着,现在浑身都放松,渐渐就有些迷糊了。我在床上扭动着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腿跷上去,很自然地搁住。 有一只手在轻柔抚摸我后脑勺。 “嗯,嗯……” 我整个人都麻麻的,很快就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了。 【四十二】 我醒过来的时候,依然是白天。 这个时候我脑子有些混沌的,我傻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我现在在哪儿……然后瞬间全身粉红,傻笑着把脸埋进被子里。 过了好一会儿。 我想起来我没看到长青的脸,于是抬起头。我看到长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起身了,正在低头看我,我瞬间被巨大的羞耻击中了。 ——卧槽!我刚刚愚蠢的行为都被看光了! 然而长青非常淡定。 “我、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我激动地问。 长青笑了一下,他真的笑了一下。 于是我瞬间得到鼓舞,“嗷”一声就扑上去,两腿叉开坐他身上,两手捞脖子。长青微微垂下眼,睫毛又长又黑,我看得春心荡漾,当即把脸埋在他怀里。 我脸滚来滚去蹭了蹭,然后—— “……咦?” 我抬起脸,伸手在他胸口按了按,果然被硌了一下。于是我仿佛很饥渴地撩开他衣襟,好奇地在里面掏了掏,然后掏出一个白色链子来。 我看着上面那个很眼熟的莲花吊坠,震惊了。 “这个你也有啊?” 我好奇地来回翻看了几眼,然后发现,长青的这个已经坏了,莲花的正中有一道明显的裂痕,这个玲珑剔透的吊坠就这么碎成了两半。 “你这个是坏的诶——” 我顺手把自己那个也掏出来了,比在一起。 “我这个——诶诶?!” 我惊呆了。 因为我发现我那个也坏了,和他那个差不多,莲花碎成了两半。我翻来覆去看了好几下,确认它确实就那么裂开了,这让我有点惆怅。 “我这个……明明之前还是好的。” 长青从我手里把吊坠拿出来,放回自己衣襟里。他神色平静,淡淡道:“我这个是之前和人争斗的时候碰坏了,或许你那个也是吧。” 我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 我之前被竹居者那一下,弄得浑身都筋骨寸断了啊!说不定这个脆弱的小东西就是那个时候弄坏的,我一想到这,就悔得肠子都清了。 ——这可是长青给我的! ——我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我好内疚啊! 但是转念一想。 长青的也碎了,我的也碎了,这么一来我们俩的又一样啦。而且长青居然会给我们俩戴一样的项链!简直就像定情信物一样……他还不告诉我! 我好幸福啊,我又荡漾地靠在长青胸口。 ……两秒之后,我又开始扒他衣襟。 这一次长青想要来拦我的手,但我眼疾手快地躲开了。非常快很准地伸手进去,我又掏出一个、一个——小飞剑?! “……” 这又是个眼熟的东西啊! 我震惊地看着那个,我在收徒大典上送给小徒弟的小飞剑,非常惊奇这玩意儿居然出现在长青身上。他居然跟自家小徒弟抢东西啊,他要不要脸。 我就问了:“这个怎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18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18 么在这儿啊?” 长青眼神飘了飘,伸手想从我手里拿回来。我怎么可能给他!我扭身把飞剑藏在怀里不让他够着,他够了两下没拿到,也就平静地放弃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扶开我,起身下床去了。 我一下子慌了。 我一把抓住长青袖子:“你去哪,你干嘛去!” 不等他说话,我一把把小飞剑塞回他怀里,狠狠抱住他腰,感觉自己害怕得发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分别八百年都没感觉,现在却离开了一秒都觉得心慌。 “——怎么了,我哪儿让你不高兴了吗!” “不是……” 长青好像有点无奈。 “你你你不要走——!” 我正在这儿心如擂鼓,非常非常着急的时候。 “哐——!!” 门开了,走进来三条人影。 一个是白发白衣、看起来仙气飘飘的白毛,一个是穿着小白袍子、满脸天真傻气的小徒弟宋小鹿,最后一个居然是一身黑衣、表情拽得二五八万的苏球球! “我们来看看蛋蛋——” 白毛刚刚开口就卡住了,然后三个人目瞪口呆看我。 ……卧槽。 我现在的造型,就是从后面抱着长青,然后因为吓得腿软了并且耍赖皮,所以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能猥琐地抱着长青的腿。 而且我好像因为太过激动,眼泪鼻涕一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毛扶着门框就疯狂大笑起来了,“妈呀……傻蛋蛋,你还真是八百年没变哈哈哈哈……来小鹿,你看,这是你大师兄哈哈哈哈……!!” 小徒弟在他身边傻傻地看我。 而一边的苏球球看我一眼,然后不忍心地扭过了脸——我不活了!我作为弟婿、师兄、爹爹的形象! 我内心百感交集,抬头望向长青。 我看到长青正低下头,少有地嘴唇弯起来笑得肩膀耸动,我被他这笑容闪得几乎眩晕。然后我回过神来,猛地爬起来掸掸身上灰尘。 白毛还在一边笑得打跌。 妈蛋,他笑什么笑!我简直气炸了,当即朝他扑过去,白毛看我过来,又是“噗嗤”发出一阵大笑,然后闪身退出门外。 ——还笑!以为我制不住你是吧! 我恶向胆边生,抄起屋里板凳气势汹汹追了过去。 ——谁都不要拦我,我跟他拼了!! 【蛋蛋篇·完】 我的徒弟叫蛋蛋 【一】 我叫应长青。 我是个很高贵冷艳的人。 这句话是长白对我说的。 他说:“你知不知道你很高贵冷艳?你为什么要这么高贵冷艳?你这么高贵冷艳你以后讨不到媳妇的你知不知道?” 我倒是无所谓,因为我并不打算讨什么媳妇。 长白话里的那个媳妇,指的是我徒弟。 【二】 我和我徒弟的事有点复杂,在这之前必须提一个人。 这个人是我的师父,清酒居士。 我大概是十岁左右认识师父的。 那个时候我还是某个凡世大家族的嫡子,有一天我在家里的花园里发呆,突然有个仙人从天而降,落在我面前。这仙人是个衣袍宽大的大叔。 他手里举着一大——根棉花糖。 “小朋友啊,喊一声叔叔,叔叔就给你吃好不好呀!” “……” 虽然我也不是很喜欢甜的东西,但是觉得不能拂了人家面子。 于是我说:“叔叔。” “你喊我一声我就给岂不是很没有面子!你再喊一声!” 我说:“叔叔。” 大叔楞了一下,然后一口咬在棉花糖上:“我就不给你,你哭给我看啊!” 我:“……” 我没有理他,自己继续去发呆了。 我看到大叔愣了很久很久,然后很惆怅地走开了……后来我从花园回来,回到大宅里,又看到这个大叔,他正在和我兄长应长白抢一个龙形的糖画,鸡飞狗跳。 我听说这个人是来收徒弟的。 “我算卦中,我命定的徒弟就在这应府中。” 他一手一个,摸我和长白的头,“我看到你们,就知道找对了……但是!我算出来的徒弟只有一个,你们有两个,这怎么办呢……” 我看一眼大叔,他满眼精光地在看我。 我想到他们两个刚刚玩得那么开心,觉得应该没我没什么事了,就缩了下头,从那只大手下面移出来,然后扭头走了。 然后我被一阵大力凭空吸回来。 大叔气急败坏:“你这个小孩儿太不好玩了!” 我觉得莫名其妙,长白在一边已经忍不住笑得哈哈哈哈的了,他拍拍我后背,笑嘻嘻地说:“师父耍你的!师父这回来就是要收两个徒弟,本来还奇怪怎么一算算出来两个,看到咱俩才都明白了。他叫我先不要告诉你,哈哈哈哈……” “……” 我觉得这两个人简直是太无聊了。 总之我的师父清酒居士,就是这么一个很无聊的人。 ——他和长白无聊得意气相投。 长白是我孪生兄长,大我一盏茶。 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生活在他的阴影下,这不是说他形象太高大什么的——要说形象高大,我们两个里被大人夸、弟弟妹妹们崇拜的其实是我这个弟弟——而是说他真的非常调皮捣蛋、而且话唠。 如果你有一个他这样的哥哥,你也会变得像我一样沉默寡言。 不过后来我们的师父仙逝之后,他倒是收敛了很多。 ……我无法因此感到高兴。 【三】 后来我就跟着师父去万剑山修仙了。 我记得娘抱着我和长白,痛哭了很久很久舍不得松开,但是当长白也梗着脑袋嚷嚷“我们不走了”的时候,她又止住眼泪,把长白搂了又搂,然后狠心把他推了开去。 我站在一边看了一会儿,然后师父带我们御剑离开。 到了万剑山,沿山路往上走时。 师父一手牵着长白,我踩着他的影子在后面,我看到他不动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回过头来看我:“你这个孩子,你怎么这样呢。” 他笑了一下,但我觉得他并不高兴。 “你知道么,踏上了修仙路,恐怕就是百年千年的岁月,无法回头。你的亲人都逝去,父母、兄弟,你……你就一点都不难过?” 我怎么可能不难过。 娘那时候伤心欲绝、却又咬牙忍泪的样子,我记了很久——这大概就是父母心了。凡世的荣华毕竟不能长久,在这个仙道难寻的世代,能有仙人相中是无数人求都求不来的机缘。 我明白娘的苦心,我知道长白也是。 我看了师父几秒,我意识到他不喜欢我。 但是我也不打算跟他解释我的心情——倒是长白不高兴了,他踹了拽了师父一把,斜眼道:“师父是说长青薄情寡义了?师父您知道什么,咱们才认得几天。” 他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客气。 但是师父却笑了,真心实意的那种,他一个耳刮子扇在长白的后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19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19 脑勺上。 “小兔崽子,就你嘴皮子能说!” 我们在万剑山修炼了一些年头。 中途我下山几趟,悄悄去凡世的家里看了几次。弟弟妹妹们渐渐长大,爹和娘又有了新的儿女,家中添了许多我不曾认识的面孔,我每次去都是不一样的热闹——凡人的世界,和我已经很远。 后来爹娘去世,我也就不再去看了。 修真无岁月。 其实那段日子我也记不太清了,师父在万剑山中修为不低,但行事却一直低调,我和长白这两个唯一的徒弟也跟着极少抛头露面。 我比长白早一些渡完四九天劫。 长白天资悟性都不低,但是玩心重些,我渡完劫之后他才大呼“你这个坏东西有你在前面我可又要挨师父骂”之类的走了,后来没过几年,他也渡了劫。 我渡劫时师父正在外出云游,待长白渡完不久才回来。 他把我们两个叫到面前。 先是照例问答了一些修行上的问题,然后师父说我们这次修为大进,应当赏赐一些法器什么的。他先问了长白,两人商量几下,给了长白零碎的几样法器、保命符篆。 师父又来问我。 我还没说话,他就叹了口气:“算了,你那个性子,我也不指望你开口跟我要什么。” 师父直接一挥手,给我丢了两样东西。 一把剑,一条莲花坠子。 那把剑锋利异常,注入真气后剑气四溢,透着浓浓的杀伐之气——我的剑道比之长白的要凌厉些,用这把剑正合适。 那条链子……我却不知道是什么了。 “这个东西呢,是你师父我在一个特——别危险的上古秘境里捞到的,你戴在身上,能挡一次劫难。”他看我一眼,神色温柔下来,“长青,你性子太过自律,遇到什么也从来不愿意说。你带着这个,为师也就能放心了。” 我怔了一下,才向师父道谢,把东西都收下。 【四】 很多年后,师父逝去了。 我和长白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有同门师叔带回来师父的尸身,说是秘境中争斗宝物厮杀死去的——他丢下一具破烂的尸体,然后走了。 我和长白两个人明知道不对,却又追问不出更多。 师父身上的乾坤袋和破碎法器什么的都还在,猜测是同门师兄弟为了避嫌,才留下来的。我眼尖看到师父衣襟中一点亮光,取出来看,居然是和我那个一模一样的雪白链子,吊着一个晶莹剔透的莲花玉坠。 我滴血认主,一大股信息涌入脑中。 这东西叫做子母渡命锁。 我拿到的那个是子锁,这一个是母锁,认主子锁什么讯息也不会得到,只有认主母锁才能明白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它确实是个保命的神器,但是却不能帮主人抵挡攻击。只有真正致命的时候才能发挥作用——认主子锁的人,受伤过重,无限接近死亡的时刻,子锁能够形成一道屏障锁住破碎的神魂,由认主母锁的人抽出神魂和真元来代为修补,挽回一命。 但是它有个缺陷,渡命时两道锁不能分隔太远。 子锁锁住的神魂能保留七日,七日后,破碎的神魂抵不住天道的吸引,不仅不能回魂,甚至不能入轮回,只能魂飞魄散。 我攥着那链子,手指几乎颤抖。 我将它们仔细收好。 ——我从来都不知道的这份恩情,我永远都没法回报。 我曾经以为师父不喜欢我,但我并不介意。师恩重于山,我一直敬重这个人如同敬重父亲,然而,再没有比这更虔诚的物证,令我看到一个师父给予徒弟最纯粹的爱护。 ——子母渡命锁。 这个法器,对我有着无可替代的意义。 【五】 我捡到蛋蛋的时候,其实我没有想过收徒弟。 一方面,我自己的师父他毕竟是个无聊的大叔,热衷于和大徒弟一起开一些奇奇怪怪的玩笑,而我往往是负责“……”的那个人。另一方面,我的师父他又给予我太多东西,“师父”这个存在,对我来说其实有些沉重。 好在蛋蛋他很好养活。 蛋蛋的大名叫苏澹,是个很有些傻气的小孩——他说他小时候几乎没见过什么世面,虽然有些对不起他,但是我默默地相信了。从长白一口一个“蛋蛋”地喊起来,我在心里也开始这么叫他。 我对小孩子的长相没什么概念。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龄还小,还是确实如此,我觉得蛋蛋的眼睛特别大,显得又机灵又呆傻。他跟我说话的时候,小手抓着我的袖子,脸仰起来,笑出一口小白牙。 我有时候摸摸他头,觉得头发特别柔软。 养了几个月,蛋蛋俨然已经成为一条敬业的小尾巴。 因为带着孩子,我和长白也不好闭关,只轮流在房里静修。一开始我由着蛋蛋到处玩儿,结果我刚刚闭眼冥想,神识中就“看”到小小的蛋蛋爬上我的床,趴在一边,撑着下巴盯着我傻笑,有时候还流口水。 我:“……” 这个感觉实在是太毛骨悚然了,我只好把他关在外面。 但是把他关在外面,也没有什么用,因为神识很轻易能“看”到他坐在外面。有时候在发呆,有时候地上爬过来几个虫,他就趴下去用手指头弹着玩,小屁股对着门撅起来。 “……” 我实在忍无可忍,于是打算教他开始修炼。 出乎意料,蛋蛋的资质居然意外的好。 我和长白都是水木双灵根,我重水,他重木……而蛋蛋却是单火灵根,这个是天生的,但他体内的筋脉也宽阔坚韧,根骨更是上上乘。要么这孩子天生是个修仙奇才,要么就是他祖上家底丰厚,才能在娘胎里就生得一副好骨子。 更加意外的是,虽然蛋蛋平时挺傻的,但是修炼起来悟性却出奇的高——没多久,我和长白就能丢几个玉简给他自己琢磨了。 好了,我以为这下终于可以安心静修。 然后我就“看”到蛋蛋吭哧吭哧抱着个蒲团,在我门外放下,然后盘腿坐上去,额头上贴着玉简,看起来是在修炼,实际上却双眼发直在发呆。 “……” 算了,既然他不闹腾,就让他去吧。 等我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就总会看到蛋蛋从小蒲团上跳起来。 那张傻嘿嘿的小脸露出毫不掩饰的开心笑容,他扑过来抱住我的腰,蹭一蹭,然后又转而抓着我的手。我低头看他,他又不好意思地垂下头,睫毛像小刷子一样忽闪忽闪,有点婴儿肥的包子脸红扑扑。 我往前走,他就啪嗒啪嗒跟在我后面跑。 长白有时候高兴起来带蛋蛋出去玩。 回来之后,长白依然是那个衣冠整洁的样子,蛋蛋却像是泥里滚过一样的,一身黑依然傻不拉几地往我这边扑。我没法拒绝他,长白就在后面笑得几乎打跌。 我让蛋蛋洗澡,他就在澡筒里自己扑腾。 其实我可以给他用净尘咒,但是那样实在是少了几分童趣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20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20 。他还那么小,就像一头小兽,带着一股子天生的活泼生气,让我有点舍不得用净尘咒、辟谷丹这些普通的东西打破了这份纯真和躁动。 我想长白那么喜欢带他出去玩,也是有这个原因。 ——我们两个死气沉沉得太久了。 被这新鲜的情感击中,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柔软的意味来。 【六】 我对孩子的成长不是很敏感。 因为就算过了几十年,他对我来说还是一样稚嫩,更不要说几年的光景。虽然蛋蛋他几乎是一天一个样子地成长着,但我并不怎么意识到这点。 直到有一天早晨。 平日里一大早就跑到我这儿来闲晃的蛋蛋,日上三竿了还没出现,我去他房里寻找,见他床上的被子裹成一大团。我把他扒出来,看到他微微张嘴打着小呼噜,但是脸上脏兮兮都是泪痕,眼睛肿成两个大桃子。 “……”这又是怎么了。 蛋蛋迷迷糊糊醒过来,揉揉眼睛。 然后他傻愣愣地看到我,突然嘴一撇又啪嗒啪嗒眼泪掉下来,我被他哭得心里一紧,坐下来问“怎么了”,他抽着小噎,摇摇头把脸埋进被子里。 我只好把他从被子里挖出来,在他身上乱摸。 …… 好嘛,我摸到一条湿裤子。 其实我那时候已经有些忘记小男孩儿成长过程中的那个事了,我一开始心想,难道蛋蛋这么大了还尿裤子,然后羞愧得伤心成这样? 我缩回手,觉着有点粘粘的。 “……” 蛋蛋也长大了啊。 我那时候看着蛋蛋红着眼眶、扁着小嘴,抽抽搭搭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就忍不住开始笑,蛋蛋恼羞成怒,把被子从我手里拽出来。 “你怎么这么傻呀,傻蛋蛋。” 我揉揉他的脑袋,蛋蛋缩了缩头,脸有点红。 然后我尽量含蓄地跟他讲述了一下那个什么知识,蛋蛋一开始还傻兮兮地张着嘴、很崇敬地听着,后来突然反应过来,一头扎进我怀里。 ……我好像听到他在嘿嘿傻笑。 之后我就发现哪里开始不对了。 以前蛋蛋看到我,都是直接扑上来蹭,现在他不。他先是傻笑,然后有点羞涩地扭过头,小眼神欲言又止,有时候眼皮垂下去,睫毛一忽闪,就那么眨巴眨巴地偷偷看……那样子,完全是个思春的小媳妇。 我一方面被逗到,一方面又觉得有点不知道怎么办。 我求助长白,长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了个爽,拍拍我肩膀说,“娶了吧”。 “……” 我为什么要来找他,我真是太闲了。 没想到长白比我还闲。他居然真的开始带着蛋蛋玩儿“我教你怎么追长青你不要告诉他啊哈哈哈”的游戏,我对此只有“……”。 有一天我看到蛋蛋偷偷跑到我后院里,掏出一个偷窥法器。 ……他对着法器露出“嘿嘿嘿嘿”的表情。 我当时正在喝茶,费力忍了好几秒,差点呛到,才没有被惊得一口茶喷了出来。后来,不管我是在静坐、读书、还是干什么,经常看到他偷偷摸摸趴在哪儿偷看。偶尔蛋蛋意识到我发现了他,就小脸一红,捂着法器羞答答地跑掉。 后来,他甚至爬上我院子里那棵梨花树。 那棵树是我洞府禁制的阵眼,这什么感觉,就是雪白的盘子里掉进来一粒漆黑的珍珠,就是这么显眼……我都没脾气了。 ……然后蛋蛋就天天爬那棵树。 有一回长白来我屋里,他看到蛋蛋,都快笑疯了。 “哈哈哈哈哈哈傻孩子!……上次我骗他这棵树在禁制外,可以自由自在光明正大无忧无虑地偷看……他竟然信了!哈哈哈哈……” “……” 这是什么样的友情啊,真是太让人感动了。 【七】 我没有办法回应傻蛋蛋的心意。 只能跟他保持距离。 蛋蛋也意识到这一点,他一开始还不高兴地问“为什么”,后来习惯了,只是扁下嘴,表情有点小落寞。我心里有点不好受,但是这也没有办法。 我有时候夜里去他的房里看他。 蛋蛋缩在被子里,只露出半张脸,我在他身边坐下,碰碰他的脸,他就眼睫毛抖一抖,然后嘴唇嘟囔几句。他的手放在脸边上,我牵起来,看到那手显得非常细小、而且脆弱,被抓在手里,手指微微蜷缩起来。 他那么小,像一只小绵羊,一团小云朵。 ——轻柔、干净、而且稚嫩,让人想起心底最美好的、纯粹的情感。这让我无法说出拒绝的话。但是,我更无法不对他的一切认真看待。 长白一开始只是觉得好玩。 后来好几年过去,蛋蛋越长越大,渐渐身量快赶上我们两个,他也似乎有点动摇起来:“其实吧……养个小媳妇也不错。蛋蛋那么死心塌地,我也难得看你对什么人那么上心,喜欢你就直说呗。” 我一开始没打算理他,但是他一直一直说。 我只好问:“……长白,你还记得爹和娘长什么样么。” 长白楞了一下。 然后他反应过来,表情有点复杂。 我知道他明白我的意思了。 曾经我也为离开爹娘伤心欲绝过,然而现在,他们都早已经成为一抔黄土,或许魂魄早已轮回数世,同我们不再有多少羁绊。 蛋蛋他还是个孩子,他不会太多地考虑未来,但我不行。 我和长白早已走上既定的道路,除非夙愿达成,否则不会为任何事而改变。我无法不想起我娘送我们修仙时心疼欲绝的样子,我现在也是如此,我理应将更多的选择放在蛋蛋面前——即使他不愿意看,不愿意听,我也有这样的义务。 他或许应该外出闯荡,又或是做一个普通凡人,再或许,他决定一辈子同我们绑在一起,即使如此,我也必须给他留下后悔的余地。 我对蛋蛋的感情大抵是如此。 比起让他陪伴与我,我更希望他拥有更好的命途——他依恋我、离开我,这些都不重要,师徒、道侣,如果他愿意,将来他可以尽皆拿去。 只是此刻—— 他实在是太小,我不能替他做出任何决定。 【八】 我闭了个小关,一年长短。 快要出关时,我冥冥之中有种感应——我要渡六九天劫了。 我走出屋外,外面特别安静。 我站了几秒,才想起来,大概从一年前开始,蛋蛋就不会傻傻等在外面等我出关了。也不知道,这一年他有没有用心修行,修为有没有长进。 逛了一圈,发现长白和蛋蛋都不在。 一等等了半个月。 半个月后,长白带着蛋蛋回来了。 蛋蛋手里拿着糖葫芦在啃。 看到我之前,他还在跟着长白嘿嘿嘿地笑,长白笑眯眯说了什么,他就半个身子缠上去跟他说话。我看了一会儿,发觉他们俩聊得停不下来,于是打算扭头先走了。 但是我刚走两步,蛋蛋啪嗒啪嗒追上来。 “……你、你出关啦。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21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21 ” 他叼着糖葫芦,抬眼看我,表情有些小害羞地问。 我看到他像小动物一样的表情,点点头。 蛋蛋于是咬着糖葫芦笑起来。 他说,长白带他去凡世玩儿了——凡世的好玩儿东西实在太多,而且也有好多好吃的。他絮絮叨叨讲了一堆,嘴边上还沾着一点糖末子,我看了一会儿,忍下了帮他擦掉的欲望,也没有开口。 算起来蛋蛋也十五了吧。 ——我觉得我或许该收个徒什么的。 这念头来得很突然,但是一时间,我又觉得这想法很是难以放弃。蛋蛋在穆云山也呆了四年多、快五年了——我这一次闭关出来没看到他,还当他是终于走了。 但是当他跟着长白高高兴兴回来的时候,反倒又觉得有些烦闷。 我没把这些念头表现出来。 在蛋蛋看来,我就是一直沉默地听他说了一路。最后他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手里摇着吃光了的糖葫芦签子,说:“……白毛说啦,下次带我去瞧凡世的庙会去!” 我想了一想。 “你觉得凡世很好?” “对呀!你不知道,凡人虽然不懂修仙的奥妙,但是却人人都晓得好多好玩儿的东西……”蛋蛋露出有点憧憬的神色,“听说,他们的小孩儿还会去上私塾,好多小孩儿呆在一起!” ……我一时又犹豫了。 穆云山上很冷清,比之凡间自然无聊了不知多少。 我不知道我把蛋蛋捡回来,到底是不是错了,或许我应该把他送到凡间去生活,他应该是比现在快活许多。再过几年,大概就能娶妻生子,成家立业。 ……大概也不会沾上什么断袖的癖好了。 我想了一路,直到进了自己的屋里,还是有些迟疑。 蛋蛋自顾自爬上床,在上面盘膝坐下,我看到他傻兮兮地笑出一口小白牙,暗暗叹一口气。我先考校了他这一年的修行,蛋蛋一一答了,我勉强还算满意。 我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样东西。 “这个,你带上。” 蛋蛋有点小高兴,接过那条坠着莲花的白色链子,先认了主,然后新奇地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儿,才乖乖戴在脖子上。 “这个,是什么啊……!” “好东西。” 蛋蛋眼巴巴瞅着我,我假装没看见。 子母渡命锁不愧是保命神器——因为起效时两边不能相距过远,所以蛋蛋他一认主,我识海中就浮现出一种不能言明的感觉,提示着子锁就在我眼前。 无论是不是收徒,这下我稍微能放下心来。 现在我有些理解师父当年说的话了,直到这个时候,我才觉得心里稍稍安稳一些,不再担心我什么时候一转眼,蛋蛋他就不知道消失到了哪里去——然而,我不得不用这种方法来确认他的存在,这让我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我从来不喜欢强求什么东西,天性如此。 ——因此道心清明,如皎皎明镜。 然而现在这明镜当中却敲出了一道裂痕。心境有变,心魔也随之孕育而生。这心魔不是我所在意的什么,而是我背弃了我一直以来的准则,是我自己给这些污秽留下了漏洞,留下了足够生长的罅隙。 因而即使我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我也没有办法改变。 【九】 我和长白牵扯的师门恩怨,其实有点复杂。 师父他死在一个千年一开的危险秘境里,说是贪图师兄宝物被围攻打死的,我们当然不信。所以很多年里我们都把领头的师伯当做敌人,后来也因此被逐出师门,一路追杀,这之中的危险自不必说。 但是后来渐渐深入追查,却是越来越心惊。 当年万剑山一行人进入秘境,无意中发现了一处隐藏的大能洞府。 折腾禁制的时间中,又来了数拨人,其中就有正道魁首四大宗门中的两个,万剑山在其中实力是最末,但是机遇当头、不可不争,数方各自好一番诡斗才进入洞府中。 洞府之中机遇遍地。 我那师父,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误打误撞进了最珍贵的内府,出来之后自然拿出一些宝物想要同同门师兄弟联手,谁知道柳重山早就带着同门和那几个大宗门的人蹲守在外面,这之后的就不言而喻了。 师父死了,有心为他出头的人也被当场格杀,余下的人都立了誓言保守秘密。 ——这些都是多年之后才渐渐查出来的。 当年那几个领头的人,我和长白都要一个不落地手刃。 除去如今的万剑山山主柳重山,剩下的几个,实力地位都更高、动手起来要难百倍,但是这不要紧。我们可以等,十年、百年、千年,只要他们不飞升上界,就总有杀到他们面前的一天。 这个过程太过漫长,我不想牵扯进别人。 ——直到现在。 我已经道心有缺。 要么顺应了心意,心魔自然能解开;要么斩破因缘,这些更是不堪一提——想来想去,只有收个徒比较合适。这样一来,蛋蛋同我结下一层因果,勉强也算是合了心意。 想了一番,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十】 然而,可惜的是。 这个徒最终还是没能收成。 我早就知道蛋蛋的来历不简单。 他一个小孩子,被捡到的时候身上受着法力震出的内伤,识海也受创严重,虽然算不得致命,但是如果救治得不及时,恐怕也早就脏腑俱碎、神魂崩散了。 后来几年里,我有时候也能看到蛋蛋在偷偷修习一种从没见过的功法。 我有心探查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神识触及的时候只感觉被无形的屏障隔离在了外面,只能够感觉到非常雄浑凶悍的力量在其中流动。事后探查蛋蛋身体,只觉得筋骨旺盛、精力充沛而已,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 后来见得多了,而且蛋蛋也没有突然暴毙,也就当做不知道了。 这一次会突然在意起来,是因为他自己练出了岔子。 那天我依然自己精心修炼,顺便用神识扫了几下蛋蛋那边,结果正好看到他“噗——!”地一大口血喷出来,然后还呛到自己,激烈地咳嗽起来。 我赶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一个昏掉的蛋蛋。 也就是这个时候,我在他身上察觉出淡淡的魔气。 原来蛋蛋竟然是魔域那边的人。 后来蛋蛋醒过来。 他看到我的时候表情有一瞬间的惊恐。然后他抓着被子,拉到下巴上,眼神嘀溜嘀溜地乱转:“我、我是怎么啦……” 我说:“你练功出了岔子,昏过去了。” 他看我几秒,然后肩膀垮下来,偷偷松了一口气。 我看出他的害怕,于是都只当做不知道。 只是这徒弟却是收不成了。 ——蛋蛋是魔道的人,对我和长白报仇的事确实有影响,但却影响有限。毕竟我们自己就是被追杀惯了的,再来一个魔道中人也只是更加糟糕而已。 但是蛋蛋,他既然从魔道来,而且身后似乎也牵扯了一堆的秘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22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22 密,就不该此时被绊在这个地方。我原本以为他大概也只是一些恩怨中逃出来的小孩子而已,现在想来,恐怕他偷偷地练那功法,也是有为将来打算的意思,此时是在穆云山落脚了,却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要回魔域去。 既然如此,还是不要让他再多牵扯正道的恩怨了。修仙之人最忌讳沾染因果,或许一个不慎,就给将来埋下杀身之祸。 【十一】 天劫当前,我是不能拖了。 所以我打算闭关——我道心动摇得不多,静心数年,应当还不怎么碍事。只是这几年蛋蛋就要丢给长白照料,于是我找了长白来,跟他把我的决定说了。 “六九天劫不是儿戏,你安心闭关。” 长白只当我要好好做一番准备。他想了想,突然表情一变,笑嘻嘻地说:“哎你说……都七年了,你还不收蛋蛋为徒吗?” 我没告诉他我为什么要闭关,只能随口拒绝。 “长白,修仙之人最忌讳沾染因果,收徒尤甚。蛋蛋来历不简单,我不能收。” 却看见他神色讪讪。 ……我瞬间也发觉到了。 屋外的禁制果然进了人,我一挥袖,把那偷窥法器切断了。这几年蛋蛋来得太频繁,我有时候沉浸修炼,就弄了个小法门让蛋蛋可以自由出入不再警示。长白炼器了得,他送给蛋蛋的那些小玩意,我不有心探查时一般也发现不了。 但长白没道理没发现自己炼的法器,他就是明知道蛋蛋在偷听还问这问题——但我也没法怪他,我原本也是打算收徒的。 长白摸摸鼻子,讨饶道:“那我先走了。” 我叹气:“你走吧。” 我静心打坐了一会儿,却怎么也平静不了。 并不算得上烦躁,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勾着,让我的思绪总是微微沉浮,难以沉淀下来。我并不为此意外,反之,我很清醒。 只是清醒并不能改变什么。 天黑之后,我才从冥想中醒过来。外面很安静,院子中只有梨花树沙沙的声音,我走出去,站了一会儿,然后御剑往东边飞去。 我本来打算闭关之前给蛋蛋留些东西。 但我到了那儿,才发现长白也在,他坐在蛋蛋屋前的草地上,蛋蛋躺在他身边,两个人脚边散了一地的白玉瓶子。 看到我过来,长白从地上爬起来,干咳一声。 “……” 我低头看一眼,蛋蛋躺在那儿,醉得一边哭一边叨叨咕咕,脸上都是半干不干的泪痕,衣服也在草地里蹭乱了,看起来可怜得不得了。我心里一堵,一袖子朝长白扇过去。 长白一闪躲过去。 “别打我!小孩子不高兴,让他哭一哭也好啊!” 我盯了他一会儿,然后蹲下身去,用袖子擦了擦蛋蛋的脸。 蛋蛋可能是醉透了,目光都是涣散的。我擦了几下,他忽然闭上眼,像个小猫崽一样脸往我的手心靠了靠,仿佛是在撒娇。 我忽然收回手。 然后我看到长白还在一边,抱着双臂看着我。他突然笑了一下,语气轻柔地说:“我原本还在想,你呢,到底是怕结了他的因果,还是怕他结了我们的因果。现在想想,我真傻,真的,我怎么忘了你是什么人呢。” 我没有理他,俯身把蛋蛋抱起来,绕过长白身边。 “爹娘送我们修仙的时候,你一声没吭,后来偷偷溜下山去看他们的也是你。我太清楚你是什么人了,长青,你生怕别人看见你的好。” 长白冷声说,“——你给我站住。” 他走上前来,看一眼我,然后又低头看一眼蛋蛋。 “我们是娘胎里一颗心掰开来的两个人,你想什么我全都知道。你骗我,我不怪你,但是,你要是渡劫敢有什么意外,我生撕了这个小羊羔子。” 长白伸手摸摸蛋蛋的脸,眼里都是疼爱。 “……我还挺喜欢这傻小子的,真的。但我说到做到。” 【十二】 我注视着长白,他也抬头来看我。 “我知道了。” 我抱着蛋蛋走进屋里。 长白了解我,我也了解他,我知道他疼爱蛋蛋是真心的,但是我也知道,他没有跟我开玩笑。如果我真因为蛋蛋出什么问题,长白绝对会记恨。 他一直都是这样,心里什么都分得明明白白。 蛋蛋靠在我的肩头嘟囔。 我把他放在床上,他眉毛皱了一下,然后迷茫地睁开眼,眨了两下,一大串滴眼泪又滚下来。他搂着我的脖子,脸贴在我脸上。 “白毛……” “白毛?” 我刚刚问出口,就意识到他大概是在叫长白。 “白毛……你说,我为什么要喜欢长青啊……”他哭得一抽一抽地哽咽,好像伤心得快要昏死过去,“我喜欢你不好吗……” 他哭得情真意切,让人无法平静。 我明明早就知道。 但是却从来没有听蛋蛋亲口说过。 我从他的手臂中直起身。 蛋蛋醉得没力气,也没什么反抗,就那么睁着眼睛傻傻看着,他鼻涕流下来,就猛地吸一下,但是哭得久了,清水鼻涕过一会儿又淌下来。他着急地又吸了吸,又流出来,然后他就委屈地哭了。 我连忙拿了个帕子给他擦掉。 “唔……我还想长青,带我去凡世玩儿……”蛋蛋哭了一阵,翻过身,脸半埋在枕头里,眼泪流过鼻梁,洇进布料里,“我要吃绿豆糕……” 他闭上眼哭,“我还要吃芙蓉酥、碎鸡丝、糖葫芦……” 哭着哭着,蛋蛋就渐渐忘了一开始是为什么伤心的,开絮絮叨叨地念叨那些好吃的。手里的帕子湿透了,我就用手给他擦掉眼泪,蛋蛋忽然抓住我的手掌,脸贴在手心里,我只觉得摸到一片湿润滚烫,有种快要灼烧的错觉。 “……我不喜欢豆沙的,我喜欢莲蓉。” 他小声又说了几句,然后声音弱下去,慢慢安静了。 我保持着手被抓住的姿势,等了一会儿,确定他完全睡着了,把手慢慢抽出来,从床边站起身。我挥了挥袖,床上的薄被轻轻落在蛋蛋身上。 我又注视他半柱香,拂袖离去。 【十三】 当晚我就闭了关。 距感应出天劫已经过去了三年多,还剩下少则一两年、多则十年,确实是不能再等了。我沉浸在静修中,不知不觉道心稳定下来,恢复了沉静。 三年之后,天劫如期而至。 五十四道天雷过后—— 我带着一身伤原地坐下,默念了几句静心的咒语,然后等待心魔劫降下。约莫几个呼吸时间,眼前一花,已然变幻了场景。 ……白色。 一片无边无际的白。 寒风呼啸,天空中飘下无数雪花。 我站在一条长长的台阶下,身旁是大大小小数十个土包,覆盖着厚厚积雪,之中竖立着石板,上面的字迹被雪遮掩看不清楚。 ……是一片凡世的坟冢。 抬头看去,前方是高大遥远的殿宇,几乎湮没在沉重的大雪中。我认出来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23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23 ,这是记忆中万剑山的山门大道。 往上走了几步,我看到两个人正往上攀登。 ——是一个男人,牵着一个孩子。我认出来那男人是我的师父,至于孩子,我不确定是我自己、还是长白。但是直觉告诉我大概是长白。 我走在他们身后。 师父带着长白走得很快,很快就消失在大雪中,于是我就一个人往上。我走了很久很久,雪越下越大,渐渐看不清远处的建筑,只剩下刺骨的寒冷从皮肤穿透进来,仿佛要冻结每一滴血液、每一片骨骼。 后来我走不动了,就在原地站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雪渐渐小了。 我的眼前清晰起来,我正在一座高山峰顶,风从身边卷过,积雪遍布了视野中的一切,除去天空中的灰白云絮,就只剩下单调的白色。 过了许久—— 某个时刻,雪地中突然又出现一个身影。 一个孩子坐在不远处,他脚下的土地长出柔软葱荣的绿草,开着五颜六色的小花。他在哭泣,在这雪白天地间唯一鲜艳、温暖之处,哭得一声一声地抽噎。 我走过去,在他身边站定。 我看着那孩子低头坐着,眼泪从睫毛下面涌出来,一直流过脸颊,从下巴上啪嗒啪嗒掉下来。他剧烈抽噎,小脸苍白,眼眶和鼻尖通红肿胀。 眼泪掉下来,草地上就开出一朵小花。 雪一直下。 天空灰白而空洞。 我没有做什么,只是沉默看着。 这之后又是很久很久,可能是一天、或者是一年,又可能是十年、百年,因为意识在寒冷中变得模糊,我并不怎么分得清。我抬起一只冻僵的手。 那孩子还在哭。 但是我叹一口气,划出一道剑光。 “噗。” 那孩子“扑通”往后倒去,血涌出来,漫了一地。他倒下去之后还在流着眼泪,嘴里涌出鲜血,混着眼泪哽咽。 他望向我,眼神温柔而怨恨。 “你说,我为什么要喜欢长青……” 我脑中轰鸣一声,寒气刹那间化作万千利刃涌入我的识海。 ——我知道这是假的。我明明知道。 然而即使从始至终明知道心魔都是幻想,还是有无数人在其中身死道消——它只等我露出一个破绽,我只是动摇了一瞬,就已经败了。 “轰——” 我拼尽了所有意志力,死守着道心不散。那利刃在我神魂中往来冲撞,我只能竭尽力量将它们锁住,再逐一打散。但这厮杀太快,总有一些瞬间就没入我神魂深处,牢牢盘踞下来,再也拔除不得。 终于我将它们一一打散,然后清醒过来。 …… 一瞬间,我以为自己还在心魔中。 天空中飘着雪,当那雪花落在我脸上的时候,却又没有那种刺骨的寒冷,只带来微微的湿意。我于是从地上站起来,看到穆云山笼罩在大雪中。 刚刚飞回穆云山,就有一道遁光迎来。 长白原本面带喜意,但是当我在他面前停下,他面色陡然一变、朝我逼来,抓着我上下打量,然后怒不可遏地抓住我肩膀:“你怎么回事!” 我没有来得及说话。 长白已经手一挥,变出一面水镜。 “你自己看!” 我看到水镜中映出我自己。 像一个死人。还穿着渡劫时血迹斑斑的衣服,整个人疲惫、黯淡,眼神没有一点生机。哪里像是刚刚渡过六九天劫,倒像是个寿元将近的凡人。 长白怒火冲天的样子,我看着只觉得模糊而遥远。 或许是心魔劫的影响,我现在身体中还残留着那种寒冷,连灵魂都失去了温度一般,难以对什么事提起兴趣。 而穆云山此刻又正在下雪。 这种纯粹的白色让我眼前有点虚幻,我闭了闭眼,映入眼皮的橙红让我看到一片朦胧的血色,我忽然想起我要问的。 “……蛋蛋,他走了吧。” 【十四】 长白气得瞪大了眼。 但是却不说话,只盯着我呼哧喘气。 “我渡劫了多久?” “八年多。” 我没有觉得意外,比起在心魔里漫长到枯燥的时光,八年并不算太久。加上之前闭关的三年多,也是将近十二年了。 蛋蛋应该确实是走了。 “魔域来的人?” 长白一惊:“你知道——?!” 我没有说话,于是又安静了片刻。 “你那时候闭关还没有多久,蛋蛋他爹的旧友就找上门,把人带走了。”长白说了几句,神色阴鸷下来,“你答应我不会出意外的,我现在去哪儿找人来撕给你看!” 我愣了一会儿,勉强想起来闭关前长白说过的话。 我垂了下眼。 “神魂受了点伤而已,不要紧,修养个百年大概就好了。” 长白只是冷笑。 好吧,我知道我又瞒不过他了。 ——我神魂重创,能活着已经是万幸。 要恢复到全盛,恐怕要不少时间。只是最要紧的不是这个,神魂再怎么伤了元气,只要舍得天材地宝、花得了时间,总能补回来。 棘手的是——我落下了心魔。 同渡劫之前那时的不同,心魔劫时种下的心魔无法驱散,它将永远扎根在识海之中,动摇我道心,阻碍我修行。更甚者是,将来如果一个不慎再引发了心魔,都有可能走火入魔丧失理智、或者是修为反噬爆体身亡。 除非九九成仙劫渡过,否则无法从神魂中拔除。 我自小修炼从未走过岔路。 常人会遇到过的迷惘、瓶颈,对我来说少之又少,我仿佛天生就生了剑修的命,一路披荆斩棘、修行一日千里。此时却走入从未有过的困境,几乎如同死局。 不得不猜测,这或许是天道注定吧。 【十五】 数百年转瞬而过。 神魂的伤很快就好转,但是心魔却一直都在。只是当我静下心修行,这些杂念也很快被压下,沉在识海的最底层。我早已习惯苦行清修,这些并不难。 长白曾经还替我胆战心惊过,但后来也逐渐放下心。 长白也渡过天劫后,我们打算开宗立派。 一方面,正道的势力错综复杂,单凭我们两个的力量难以同那些大宗门中人对抗;另一方面,师父当年是死后被迫逐出师门,一代剑仙,却连个衣钵传承都没有,实在令人寒心。 宗门就建在穆云山上,用我们二人的姓氏取了个“应天剑宗”。 应天剑宗的初代弟子,都归在我师父门下。 大多是我和长白云游天下,带回来的一些天资不错、又缺乏教化的好苗子,数百年过去,这些弟子渐渐筑基、结丹、还有几个化婴了的,徒弟也传下了几代,宗门渐渐热闹起来。 我和长白都没有收徒。 一方面,我是不怎么提得起兴趣教导徒弟,另一方面,我也觉得自己的性情恐怕是不太适合做个好师父。长白倒是挺喜欢满宗门地拐别人家徒弟回来玩,却也只是随手教导,没见他真的弄个什么小徒弟。 就这么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24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24 样,又过去数百年。 我认识后来的徒弟宋小鹿,其实非常偶然。 有一回我带宗门弟子去参加一个试炼大会,原本不需要我这个二宗主带队,然而宗门长老渡劫的渡劫、闭关的闭关、还有一个回老家办喜酒去了,正好我出关来视察工作,于是就顺便带着弟子们上路。 一路上被青春洋溢的小朋友们悄悄地各种议论。 “我们剑宗还有二宗主啊?” “对啊对啊,听说就是后山洞里闭关的那个……” “……怎么和大宗主长一样啊!” “我听说啊……其实二宗主是大宗主的分身傀儡!炼了三百年才炼出来的!不仅长得一样,还能喷火,还能变成万丈飞剑大杀四方的!!” “哇……” “这么厉害啊——!” “……” 我觉得再让长白抓宗门教育,我们宗就不能好了。 不过虽然脑子有洞,这些弟子们上了比试场倒是一点都不含糊。 我们应天剑宗算是这些年刚刚出头的新生宗派,我和长白敢带着弟子们这么明目张胆出来露面,也是因为修为逐渐高深,能在正道的浑水中站得住脚,当年追杀我们的那些人,一时也不那么舍得出血本下手。 剑修本来就善杀伐,虽说底蕴比不上那几个大宗派,但这一番比试,宗门里那些弟子在场子里居然也扑腾出一个前八甲。 我面上不显,心里感到略自豪。 更加自豪的是,第二天宗门弟子在市集上打残了好几个万剑山的弟子。 我们应天剑宗,弟子入门后就一直受到“万剑山都是大傻逼”的熏陶教育,于是我象征性地批评了一下动手的人,然后问他们出了什么事。弟子们拉过来一个灰头土脸、浑身伤痕累累的小孩子,七嘴八舌地说出了事情的大概。 ——这个受伤的小孩,就是宋小鹿了。 【十六】 宋小鹿身世也算是有些可怜。 他自幼丧母,父亲是个低阶的散修,后来也意外去世,原本这么小的孩子在弱肉强食的修真界活不到这么久,好在有个倒卖仙草灵宝的小老板看他可怜,就半是雇佣半是收留地给他点事做做。小孩子模样长的清秀,嘴也利索,居然小摊上生意不错。 也是对那小老板怀着份感激,这一回有几个万剑山的弟子来他摊上,看他年幼要压他些价格的时候,宋小鹿死咬着都没松口。 ——原本也是,一般的小散修哪里敢跟大宗门弟子硬气呢。 万剑山那几个弟子被一个小孩抹了面子,两边就吵起来,吵着吵着就动了手,虽然没什么大伤,但是宋小鹿年纪小,看起来就伤得挺可怜。正好应天剑宗的弟子路过,本着“少一事不如多一事,没有事就制造事”的念头,战斗就扩大化了。 ……最后万剑山的那几个就被打残了抬回去了。 应天剑宗这边,领头的就是那个闯进前八甲的弟子。 大会期间,私下对其他宗门的弟子出手的影响很不好,我思量一下,就把一边的宋小鹿也一起带回去,放在身边留了几天。果然,万剑山那边不肯姑息,于是就带着宋小鹿上门好好理论了一番。 虽然最后,领头的弟子还是被罚不能继续参赛。 他自己倒是看得很开,说是反正再继续下去估计也进不了前三甲,还不如多揍几个万剑山的。于是我们一行人就住在比赛安排的住所内,闲等着大会结束。 我把宋小鹿送回他原本的小破屋。 谁知道一撒手,小孩子反过身来抓住了我的衣角,我看他一脸挣扎,然后小小一个人“扑通”就跪下去,在地上“咚咚咚咚……”地猛磕头。 “上仙……求上仙收小鹿为徒。” 我顿了一顿,缓缓抽出袖子。 宋小鹿抬头看我一眼,额头上一团血污淌下来。 我自然不可能此心软。 于是拒绝了他,然后就离开了。 第二天,我在我们的住处外面看到宋小鹿跪着。 看到我出来,小孩倏地抬起一张小脸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我走出门外,他就爬起来掸掸身上灰,然后跌跌撞撞地跟上来。 我看他走路样子,就知道是跪得太久膝盖麻了。 这座城里不能御剑,我带着个小尾巴走了一路。后来回到住处,我走进去,他被人拦在外面,小小的一团身影,还踮着脚往里惆怅地看。 一连三天,都是如此。 第四天,我直到傍晚才出来,看到这小孩竟然还跪在门前。 守门的修士也很为难,很想把这挡路的麻烦请走,但是人家孩子也没挨着门口跪,不能无缘无故对着个小孩儿乱动手。 宋小鹿战战兢兢抬起头,咬牙说: “求上仙……收我为徒。” 我一挥袖让他立起来,看到小孩站都站不住的虚弱样子,也觉得不忍。 “你若是以后来,不必跪在这里,进去寻我便可。” 我也觉得不能给他不切实际的希望,于是又说,“但我不会收徒。数日后,大会结束,我便御剑离开,你不可能再追上。” 小孩脸色苍白,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后来这孩子果然直接进来寻我了。 我不出去见他,他就在我屋门口坐下,带着吃喝的东西俨然已经找到了个新窝。我在屋内打坐静修,神识中,就“看”到外面一个小孩子孤零零的身影。 ……他太安静。 和我记忆里那个孩子一点也不像。 如此又是好几天过去。 终于有一天,我从屋中出来,刚刚推开门——宋小鹿原本正在啃一块饼,听到开门声,猛地就跳起来迎接我,一手拿着饼,露出一个惊喜傻笑,眼神闪闪发亮。 我看着他,突然站了几秒。 然后问:“……你为什么一定要拜我为师。” 宋小鹿愣了愣。 然后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郁郁地答:“我、我想学本事……不再给人欺负,不再只叫别人替我操心……我爹爹给人打死了,我还想替他报仇。” 他说得简单笨拙,却又情真意切。 他一个小孩,也就十岁出头吧……这么小年纪,也没有个亲人,一个人在外面默默努力地为将来做着打算,这份辛苦让我心口堵涩。 我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却还是上去,轻轻抚了抚他的头。 ——小孩儿发丝不太软,是个倔强的性子。 发觉那脑袋并不是我想要的手感,我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再去看宋小鹿,他正在偷偷看我,表情中带着乞求和挣扎,小脸上一双大眼睛显得又机灵又傻气。 我停了一停,最后说: “好吧……你以后,就是我门下二徒弟。” 【十七】 我带着宋小鹿回到穆云山,长白大吃一惊。 他先是追问怎么多了个小孩,然后就表现出极大的不高兴,对着宋小鹿冷着一张脸,把小孩儿吓得脸都白了,低着头不敢说话。 我有点无奈,但是又没法责怪他。 数百年前我捡回来一个小孩,结果把自己弄出了心魔,六九大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25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25 天劫给渡失败了……这回又捡了一个,这也太不吉利了。 看不顺眼归看不顺眼,徒弟还是收了。 我和长白贵为宗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收徒,所以收徒大典必须办,还得办得尽量隆重。应天剑宗低调了这么多年,这次大典,恐怕还有些避也避不开的事会发生,我和长白心里都清楚,暗中也做了些准备。 听说宋小鹿是二徒弟的时候,长白又是一阵脸色变幻。 “你——” 我淡定等着他爆发怒火。 长白却只轻轻一声冷笑,说,“罢了,你爱如何便如何吧……哼,那个小白眼狼,甩甩袖子就忘得干干净净,真是明月照沟渠!” 他拂袖离去,不再理会我这些事。 蛋蛋离开穆云山,已经有七百九十年了。 原本我大概不会记得这么清晰,但是有心魔在,这段记忆就总是盘踞在识海里,无法被驱除。这么多年来,我和长白一直都在穆云山,也并没有收到任何的联络,我于是明白,蛋蛋大概是已经忘了。 ……我并不意外,也不那么在意。 偶尔,也会留意魔域传来的消息。近几百年,魔道也不平静,先是听说魔道之主苏鸷天练功发狂致死,魔道群龙无首,后来听说他们从哪里弄了个傀儡少主。又过去几百年,这傀儡少主突然狂性大发、凶名大震,还和那位原本就隐隐立于魁首的魇魔君结盟,剩下的几位魔主也联手的联手,局势紧绷一触即发。 也不知道蛋蛋他在哪个角落里,我隐约能从子母渡命锁中感觉到他的位置,但是离得太远,感受得并不清晰。 蛋蛋走的时候,我并没有收他为徒。 ——此时我将他算作大徒弟,也只是随口为之,大约他也不会再回来,自然没人跟我来追究这些。至于当年在意的那份因果,这一厢情愿,也结不下。 我带着宋小鹿,让他住进我洞府的偏屋。 宋小鹿修仙刚入门,资质一般,只是个三灵根,而且年纪小,仅仅才是炼气修为。我于是先教导他修行,打算等他筑基,再收为亲传弟子。 ……这一等没等多久,却等出了事。 【十八】 蛋蛋他竟然往正道来了。 我摸不准他是来做什么的,猜了无数的可能。没想到过了几天,他却在正道边陲的墨州停下了,这一停就是一年多。 一年多里,宋小鹿成功筑基。 我于是定下,下下个月的初八办收徒大典。万万没想到,请帖发出去一个月,正道各大宗门纷纷前来时,停了一年多的蛋蛋竟然也往云州这边赶来,正好在初八当天,人刚巧进了白青行省内。 然后这道气息直奔穆云山,落在山门外。 同一时间,我察觉到极浓的魔气。 心里早有预料,我从洞府出去,刚刚飞出去一些,就看到长白从另一边迎上来。他整个人都很诧异,还有点焦急。 “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个化神期的魔头在外面——!” 我料想这个时候大概已经有宗门弟子出去试探了,于是停下来,看一眼长白。 “那个是……蛋蛋。” 长白顿时露出一种见鬼了的表情,满脸都是“卧槽什么蛋蛋”、“是我想的那个蛋蛋吗”、“是那个负心汉陈世蛋吗是吗”这样子的无声咆哮。 “他身上有一样法器,我能够认出气息来。” 我当年并没有跟他说子母渡命锁的事,长白只是震惊地点点头。 就在我们这儿说了几句的时候,突然,两个宗门弟子嘤嘤嘤着飞过来了,非常非常委屈地表示外面有个恐怖分子!他居然不听人说话就把人震飞了!真是非常不讲理! 我:“……” 我跟长白摆摆手,然后飞出山门外。 识海中那道气息非常炽烈,并且狂暴。 但是当看到人的时候,那种魔头特有的凶煞之气才刹那扑面而来。一个陌生的年轻人站在山下,一袭红衣似火,面容张狂艳丽,虽然脸上明显浮着一层易容的法术波动,但是那种昭然若揭的暴烈邪气却无法忽视。 他还一手牵了个和宋小鹿差不多大的小男孩,那小孩跟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脸上也带着易容后的痕迹。 …… ——我蛋怎么变成这样了。 ——并且还牵了一个很可能是儿子的东西出现了。 尽管内心已经很“……”。 但我还是冷静地开口:“在下应长青。不知这位魔君如何称呼?魔君远道而来,可是为了在下的收徒之典?” 那人看我一眼,嘴里蹦出几个字。 “正是。唤我赤离便可。” …… ……………… 赤离,是说魔道那个凶名赫赫的、“驾一朵血红魔云、身披血红三劫赤离火、手持血红赤霄剑、砍人不要命”的赤离君吗。 我感觉再也不会有什么震惊的了。 蛋蛋当年离开穆云山的时候已经十八岁,他的声音一出口,我竟然隐约想起来十八岁的蛋蛋,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改变——这大大削弱了那种违和感。 我尽量平静地说: “不知赤离少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少主请——” 我在前,蛋蛋牵着孩子在后,我们两个飞上穆云山。 远远就看到长白迎过来,我猜他其实早就好奇得抓心挠肝的了,然后他看到我身后的蛋蛋,脸色飞快地扭曲了一瞬,然后恢复了满面笑容。 “……这位是魔道少主,赤离君。” 我感觉长白脸都要笑僵了。 长白和蛋蛋进行了几句非常友好的寒暄,然后他就开始嘴角抽抽、眼神不住往蛋蛋身后飘。我顺着看过去,然后就看到那个似乎是蛋儿子的小孩,非常非常冷酷地目不斜视瞪着前方,满脸都是“哼愚蠢的凡人我才懒得看你们哼”。 而且刚刚还很正常的蛋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摆出了这种表情。 “……” 我感觉魔道的教育真是太有问题了。 真的。 【十九】 蛋蛋的身份特殊,不可能跟正道的客人住在一起。 于是给他安排了一座单独的府邸,离我和长白的峰头都很近,蛋蛋保持着那种冷酷的表情领着孩子走进去,从始至终也没看我几眼。 直到他人消失在门后,我才发觉自己头痛欲裂。 扶着院子里的假山站了一会儿。 识海中灵气汹涌暴动,被我压了七百多年的心魔突然之间不受控制起来,连带着浑身的真气都在五脏六腑中撕扯。我竭力平心静气,将这些死死压制下去,然后气息不稳地睁开眼,忍下喉间涌上来的腥甜。 收徒大典上出现了魔道少主,大概又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我将我和长白的布局颠来倒去地思量了很久,脑中想了许多可能会出现的差错,又补了许多应对的法子。恐怕长白现在也回过神,大概正在焦头烂额,为了让他不叨叨我还是现在回去安抚一下为好。 我当即离开,往回飞去。 果然长白非常地暴躁。 但是他暴躁的内容跟我想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26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26 象的完全不一样。 “这、这个淫邪的小羊羔子,他肯定是来勾勾搭搭,行那龌龊之事的!我不管,你不准再心软,你一定要把持住不能被骗啊!!” 长白一边说,一边语重心长地抓着我摇晃。 我:“……” “他们魔道人很那个的,你知道吧,就是那个那个!”长白神色怜悯而痛苦,“你看看,人家一走八百年,回来儿子都有了!!” 我被他晃得一口气没上来,“噗”地喷出一大口血。 长白震惊瞪着我。 “……” “……” “你,你居然这么受打击吗。” 长白愧疚地抚摸我,我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玩笑归玩笑,长白现在恐怕是真生气了。 他一生气脸色就非常冷,我在他的榻上打坐静气,他就斜倚在一边冷笑:“哼,我就知道心魔没那么好驱除的,小心走火入魔,我可不会给你收尸。” 我抬眸看他一眼,没说什么。 长白说:“其实我觉得你这个心魔很好办。要么我现在就把那个小王八蛋宰了,你也就看破红尘了,要么我就把他打断腿留下来,这两个,你选一个怎么样?” 我:“……” 我觉得他实在是多虑了。 我只是数百年前不小心留了个心魔而已,蛋蛋离开了那么久,现在重新看到人了,心魔也就伺机暴动罢了。这并不能说明我有多在意,只是正巧遇见了那个契机。 我对这小孩,根本就没有长白想象的那种感情。 从很多年前起,我就抱着这样的想法。比起什么别的奇奇怪怪的东西,只要蛋蛋他能高兴,他去哪里,做什么,生几个儿子都跟我没有关系。顶多比起漠不关心的其他人,我对他更有一些柔软的心情罢了,但是也就是如此。 对一个孩子,还是男孩子,怎么可能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 【二十】 我在长白那里一直呆到深夜。 长白躺在榻上百无聊赖地抖腿,看我起身,突然摸出一样东西丢给我。我接过来一看,是个青玉小匣子,打开来,里面是两朵茎部连在一处的青紫色莲花。 ——并蒂紫玉莲,清心静气、孕养神魂的上品药材。 我看了抖腿的长白一眼,把匣子合上,收进乾坤袋。走过他身边时,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只伸手在他肩头轻轻一按,然后直接出门去了。 隐约还听见长白在后面笑。 回自己峰头的路上,心里又有些不平静。 我迟疑了片刻,还是掉头,飞往另一个方向。 刚刚走进那座府邸,就看到蛋蛋带来的那个小孩。 已经是将近四更天了,一身黑袍的孩子从屋里推门出来,先回身把门关上,然后带着一脸冷冰冰的表情看向我——蛋蛋此时修为比我还差些,他没有察觉我不惊讶,但这个孩子怎么就突然出来了。 沉默片刻,他突然笑了一下。 “你来找我爹爹?” 果然是儿子吗蛋蛋竟然有儿子了那个拖着鼻涕整天傻笑的蛋蛋有儿子了他儿子一定不知道他爹小时候有多傻而且他爹小时候还断袖。 “……” 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来做什么的。 我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情绪,似乎是烦躁,但是又似乎只是若有若无地撩动着,让我觉得心脏跳得又快又沉闷。 ……我大概心魔又要发作了。 之前的数百年都不知道,这心魔竟然这么麻烦。 和一个小孩子也没什么要说的。 ——虽然这个小孩看起来似乎有些奇怪,但我接触过的孩子,也只有小时候的蛋蛋和宋小鹿而已,我也不清楚普通的孩子应该是什么样。 “我爹爹已经睡下了,宗主不如明日再来?” 小孩朝我甜甜一笑。 我正好也没什么理由再待下去,于是道别离去。 【二十一】 第二日。 蛋蛋一大早就离开了那座府邸,他在穆云山上乱逛,飞来飞去,还去看了他小时候栽的树。收徒大典快要开始的时候,我去找他。 远远就听到一声清脆的: “——爹!” 我:“……” 我看到蛋蛋脸红得快炸了,心里默默有点心疼他。 他牵着自己的小儿子,像个小媳妇一样跟在我后面走,还一度努力地试图维持魔道少主的冷酷表情。然而他现在已经破功,我看他时感觉又找回了当年的傻气,顿时觉得顺眼许多。 不知道想到什么,蛋蛋突然一激灵地松开了儿子的手。 小孩嘴一扁:“……爹爹?” 蛋蛋抖了抖被抓住的袖子,脸色红扑扑,眼神娇羞乱飘。这是……初为人父的羞涩和无措吗?我面无表情地猜测。顺便觉得,我昨天竟然觉得蛋蛋长大了、变酷炫了,这种想法真是太天真了。 看到蛋蛋傻不拉几的样子,我居然心情挺好。 “少主同令公子真是父慈子孝。” 蛋蛋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然后慢慢露出一种非常憋屈的表情,反倒是他身边的孩子天真又骄傲地抬了抬头,眼神发亮地说:“那是,爹爹最疼我娘还有我了!” 蛋蛋闻言又是一缩,脑袋快埋进胸口了。 “……” 他怎么吓成这样。 难道—— 蛋蛋他怕媳妇,每天回家都被吊打吗! 这个想法让我有一点点震惊,但是继续想下去,这么多年了蛋蛋还是这么傻,他到底是怎么娶到人家姑娘的啊。说不定是人家娶他的呢,听说魔道的淫邪妖女很多的,说不定还是监禁、强制爱、先婚后爱、未婚先有子什么的——!! 我脚步一缓,蛋蛋牵着孩子差点撞我身上。 “……” 我在想什么,我真是太无聊了。 一路无言地飞到主峰上,带着蛋蛋和蛋儿子走进大殿。 大殿中已经坐满了人,看到蛋蛋进来瞬间就安静了,应该说,当昨天蛋蛋来到穆云山上,就已经引发了各种疯狂议论,现在他人终于出现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近距离观看活的大魔头! 一个白胡子老道克制不住激动之情,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指着蛋蛋:“正道名门收徒,邪门魔道为何来此——!” “赤离少主大驾光临,乃是应天剑宗之幸。” 我快步登上长阶,淡定示意蛋蛋快上来。长白脸色抽了抽,也配合地从座上起来,尽量克制着掐住蛋蛋脖子的欲望,柔声说: “正是。少主请上座。” 蛋蛋顿时眼神亮晶晶的,牵着儿子就跑上来坐下了。 钟声响起了,收徒大典开始。 长白干巴巴地背诵他的发言稿,我看到蛋蛋坐在一边,一开始是抖腿,抖了一会儿,就忍不住开始抓耳挠腮,或者低头抠自己的指甲。过了好久,他抬起眼,绝望而惆怅地看一眼长白。 长白于是背得抑扬顿挫,更加柔缓起来。 蛋蛋没发现长白在使坏,只好忧伤地去玩他儿子的脸,揉一揉,拧一拧。小孩一开始还淡定忍着,后来终于受不了,“啪”地一巴掌拍开他的手。 “……”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27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27 长白一吓,忘词了一瞬间。 “……” 我垂下眼皮深吸一口气。不要问我的感受,我不认识这两个人。 ——我觉得我快要心魔发作了。 【二十二】 蛋蛋开始打瞌睡。 长白终于干巴巴地背完稿子,吩咐弟子去喊宋小鹿上来。宋小鹿毕恭毕敬磕了三个头,下面有人呈上来拜师茶,他小心翼翼地端着给我递上来。 我接过茶,余光瞥见蛋蛋从座位上伸长脖子看。 他牵着儿子的手,表情非常忧愁,然而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傻气。我把茶喝了让人收下去之后,不知道怎么的,顺手就摸了一把宋小鹿的小圆脑袋。 “——!” 蛋蛋瞬间双目圆瞪,脸颊鼓起来。 其实宋小鹿今天发髻束得很紧,也摸不出什么手感,但我记得蛋蛋小时候头发特别软,比宋小鹿那一头韧韧的发丝柔顺多了,摸在手里非常舒服。 来参加大典的各派代表给宋小鹿送了不少礼。 我看蛋蛋一直眼神幽怨地瘫在那里,以为他大概不会理会,没想到他也掏了个东西送了过来。那时我没注意看,从大殿中出来后,我走了一会儿,忽然回头,示意后面跟着我走的宋小鹿上前来。 “魔君给你的那样东西,你给我看看。” 宋小鹿乖乖掏出来递给我。 我接过来,发现是个玉白晶莹的小飞剑,只有四分之一个巴掌大,上面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魔气。神识浸进去探查,发现里面注满了凌厉的剑气,大概是一样激发之后能够护身的法器。 那一丝魔气若有若无,却像个小钩子一样轻轻撩着心尖。蛋蛋修魔之后,这气息其实已经不太分辨得出了,但我迟疑了一瞬,还是对宋小鹿说: “这魔道中人的东西,你还是不要拿着了吧。为师给你补个别的。” 宋小鹿急忙认真说: “——师父拿去就是,不用补!” ……我看到这小孩的表情,又忍不住想起蛋蛋。 如果是蛋蛋,大概这个时候会抓着我的手贴上来撒娇,嘿嘿地傻笑问给他补个什么东西了。他一直赖皮得浑然天成,又不是真的想跟你要什么,就是像只小狗一样喜欢粘着人叫人撒不开手。 我掂着小飞剑回到我的住处,然后看到长白在那儿。 长白是来跟我谈正事的。 但他看了一眼我的手,脸色开始变得欲言又止,然后非常非常痛心地盯着我。我不动声色地把手里的小飞剑收起来,然后冷静地看向他。 “我感觉我好有压力。” 长白伸出一只手来拍我的肩膀,神色痛苦,“我的弟弟,一个英俊机智的天才,没想到谈起恋爱来却变成这样。我对不起爹娘和师父的托付……我感觉我快要窒息了。” 我:“……” 我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想这么多。 他是不是自己想谈恋爱了。 “我认真跟你讲话。” 长白在桌边坐下来,还慈爱地给我沏了一杯茶,非常不容我拒绝地塞进我手里。我倒是没什么,平静地举起茶杯饮了几口,不怎么感兴趣地听他的下文。 “我现在觉得,你是不是完全不懂感情的事啊。” “……” “我没有跟你提情情爱爱的,那种东西我也不懂——但是你真的特别在意那个傻小子,你不能否认。”长白说,“我跟你待在一起上千年了,你闷得要命,就算是爹娘、师父你也是不冷不热的,我以前以为你大概永远就是这个样子了。” “你以为我在跟你说那种……你侬我侬山盟海誓卿卿我我风花雪月的东西吗?什么爱情的,亲情的,我才不管这些。 “多少年前就是,你有多疼爱那个孩子,付出多少真心去教导,为他翻来覆去考虑多少次——你在意得不得了,甚至到落下心魔的地步!人家一走八百年,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指不定都把你忘到哪儿去了,你还——” 我简直莫名其妙:“我——” “——你还心心念念的!你别不承认,你为什么收宋小鹿做徒弟,你自己还不清楚吗!”长白比我还气,“现在人又出现了,你又开始满脑子都是那破孩子了!像个傻子。” 我被他说得一头恼火。 但是我又很少跟人辩解,不知怎么反驳。一时只觉得识海炸开了一般的痛,数不清的纷乱思绪轰然冲上眼前,浑身都火烧火燎,真气在经脉中横冲直撞。 我都快眼前发黑,看不太清了。 但是长白抓直着我,猛地把我按下去,向我源源不断渡过来清凉镇定的真气,让我能把即将爆发的心魔镇压下去,勉强恢复了神智。 “我担心你。我希望你好起来。” 长白大概又是气得不轻,硬邦邦地说,“我再没有别的亲人了,你还有宋小鹿,还有傻蛋蛋。我除了你,还有谁呢。你现在有心魔,大概神智不太清醒,我也不指望你能理智地思考这个问题,不要紧,我可以帮你做。” 我头痛欲裂,就听到他笑一声说: “你不是要那个小孩吗,我替你把他留下来。” 【二十三】 最后当然不欢而散。 之前的数百年我都把心魔处理得很好,等蛋蛋离开了,我自然能恢复正常,不需要长白去做那些多余的事。长白不置可否,我知道他根本没有听进去。 当晚是招待各方来宾的晚宴。 我和长白寒暄了一些重要人物,就呆在大殿上方、被竹帘隔开的一片坐席上,无所事事地喝酒。我看到蛋蛋牵着儿子在场中走来走去,认真地听八卦,我留意了一番场中八卦,发现大多在谈论我和长白的师门恩怨。 “……”突然有一点点羞涩。 蛋蛋听八卦的行为太明显,遭到了一致排斥。他走到哪里哪里的人就闭口不谈,还凶巴巴地瞪他,他只好一脸不高兴地拽着儿子走开。 我打发一个小弟子去请他过来。 蛋蛋走到我们这儿来的时候还鼓着脸,但是看到特意摆给他的一大桌子宴席时,目光明显亮起来,脸颊红扑扑地坐下来。 我和长白没有开口,蛋蛋也没有搭理我们。 宋小鹿原本捏着一块酥在小口小口地吃,看到蛋蛋直接一手扯下来一只鸡大腿猛啃,另一只手端起一小碗莲子羹仰头饮尽,“啪”地放下碗又端过来一杯肉汤,吓得嘴张开,手里的半块酥滚落在自己衣服上。 旁边的蛋儿子表情冷酷,一口一个地塞奶黄包。 “……” 魔道的生活是有多艰苦啊。 蛋蛋第一次抬眼来看我们,是长白心疼地给他倒了一杯仙酿。 他顺手拿过去喝光,之后才愣愣地抬头,带着嘴唇上一圈亮晶晶的汤胡子傻不拉几地瞪着我和长白,然后委屈而意犹未尽地放下碗,冷静地表示自己其实也没有那么饥渴。 蛋儿子打了个嗝,比他干脆利落地放下了莲蓉酥。 长白都被他们傻乐了。 “少主……还有小少主慢些用。” 他给蛋蛋倒了酒,蛋蛋犹豫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28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28 了一下,端起来喝了。下一个瞬间,他就露出一种特别让人心疼的要哭不哭的小表情,眼眶都泛红,睫毛一眨一眨的——他那张脸还易着容,但很容易联想起他小时候哭鼻子的傻样子。 长白给蛋蛋倒酒,蛋蛋就喝。 身边的小儿子紧张地拽着他的袖子,但是没有用,于是那个小孩就眼神凶恶地瞪着倒酒的长白,大有“你再灌我爹我就把你生撕”的意思。 然而长白不为所动,还有闲心笑眯眯摸一摸小孩的头。 修行到了这个境界,哪里会被长白那些酒灌醉,有心清醒的话只要一个念头散散酒气就好。我看蛋蛋自己喝得挺乐在其中,也就不怎么在意,倒是那小孩到最后真的快要忍不住去咬长白了。 他越是小脸凶巴巴,长白就越想要逗着玩。 结果就是蛋蛋彻底喝多了,一头栽下来,撞翻了一碗万宝粥,然后被小孩扶着直起身来,醉兮兮地歪在小孩身上,用袖子擦脸。 那小模样太凄惨了。 好在他还没醉死,及时念了净尘咒。 这个时候,晚宴也快散了。 小孩气得实在忍不住,在桌子下面踹了长白一脚,然而长白一脸真诚地耍赖皮,两脚把那小孩的腿夹住,差点让人家摔一跤。 小孩使劲磨牙,只好踢了踢他的椅子,带着摇摇晃晃的蛋蛋出去了。 “……” 旁观了调戏全程,我感觉长白真是太有童心了。 【二十四】 我盯着蛋蛋摇摇晃晃扶着墙出去。 回过头,看到长白正看着我。我觉得晚宴也没什么事,打算也先走了,才起身,就发现自己袖子被拉住了。 “……” “……”长白眼神幽怨。 我叹一口气:“我回自己屋里呆着。” 回到自己的住处,呆了小半个时辰,我就察觉到外面的禁制一动,有人闯了进来。这座山上能就这么直接进来无需我打开禁制的,也就是那么几个,但神识扫过,却有些意外……竟然是蛋蛋。 ……这真不是我有意的。 蛋蛋飞到阵眼的那棵梨花树上,坐下了。 七百多年里,这株梨花树早已被灵气孕养,生得高耸入云、枝繁叶茂,蛋蛋那一身红衣踏着火云,就仿佛是一团烈火坠进了雪白的云端,叫人想不去注意都困难。 更何况,他还直勾勾盯着这边。 数百米的距离,神识扫过去,就清晰得连眼睫毛都一根一根清晰。小孩儿喝醉了,靠在树枝上坐着,双脚在空中晃荡。他脸颊绯红,眉眼带笑,那神情,说是温柔未免太过刻意,说是迷醉又少了几分真诚,像是情不自禁。 我一时以为还是八百年前。 ……可是,又怎么可能还是八百年前。当年的傻小子成了魔道少主,这之中的一切都是我不曾也无法知晓的。 我注视了片刻,收回心神,没有再理会。 这时候又是禁制一动,长白进来了。 “……” 长白和蛋蛋说话。 他在周身用真气布了层屏障,我也听不清他们说什么。蛋蛋先是眼神发直地傻看着长白,然后又扭头看向小屋这边,神色怔忡。我直觉大概是长白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又来了,那种不明不白的烦躁。 并不怎么浓重,只是微微萦绕在心口的一点怪异情绪,让人无法平静下来。我默念了好几遍静心静心,却只觉得识海中翻腾不已,忍不住频频看向窗外那株梨花树。 心魔心魔。 真是快要魔障了。 我就快要拔剑出去。 突然外面一阵地动山摇,不知哪里来的火云“轰!轰!轰!”砸落在禁制上,被弹出去。清脆冷厉的男童声音响彻天空—— “——赤离君!” 这声音刚响起,蛋蛋一骨碌弹起来。 他像是被惊傻了,差点踩空了一头栽下树去,跌跌撞撞爬起来御了剑就跑。长白开口喊他一声,结果蛋蛋那表情都快吓哭了,撒腿就飞出了禁制外。 长白正要去追,我忍了许久,终于出去将他拦住。 长白挣开我,冷冷朝我一笑。 “我从小就想不通,你这人怎么就这么矫情呢。” 他这话就像一把冷刀子捅过来。 我知道长白没有恶意,也从没怀疑过他有什么看法,但是就是止不住的恼火。我本来就有些难以克制,现在彻底绷不住——反正长白一直打不过我。 我直接拔剑,冲他脸就上去了。 【二十五】 长白给我打得嗷嗷叫。 我揍了他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于是收手,长白跳开老远,有点儿讪讪地说:“我、我错啦……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消消气。” “你哪有什么错?”我说。 我从小就矫情,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我没再理他,转身回屋里。 我其实也觉得我这火来得很不正常,我和长白一起生活上千年了,小时候他拿我不知道寻了多少次开心,一着急又容易口不择言,我都很少在意,何况这次他还没说什么。我料想大概又是心魔作祟,让我的克制力几乎和耐心几乎消失殆尽。 真不是个好兆头。 长白抓耳挠腮地在外面待了一会儿,然后走了。 天快亮的时候,不知道哪里传来一阵钟声,轰隆隆响了好一阵。 我心里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当即出门,御剑朝声音传出的方向赶去,路上看到长白也一道遁光而来,于是我们并肩过去。 赶到来凤苑时,钟声已经停了数息。 古钟门一行十八人也已经死了。 半空中浮着层黑云,透着浓浓的魔气,我和长白对视一眼,瞬间就明白过来这是有人利用蛋蛋来找事。这魔气极有可能是正道人士使用了什么魔道法器或是阵法,然而既然魔道少主在穆云山,自然没有人会有疑问,即使心知肚明其中有鬼,也只会同仇敌忾对付外人。 我正暗暗叹气,蛋蛋人也赶到了。 自然是一番唇枪舌战,我没有理会他们口舌之争,因为我知道就算蛋蛋他说得有理,最后还是要打起来。无论是蛋蛋不敌落败,还是大发神威,最后都是麻烦。如果只是麻烦倒也罢了,但他一个魔道少主,在正道地盘引来这样的纠纷实在危险,整个正道群起而追杀都是可能的。 相比下来,应天剑宗的负担倒是会大大减轻。 如果蛋蛋跟我毫无关系,我当然乐得如此,但是……我也是被这幕后黑手激得起了真怒气,他是赌我看不得蛋蛋委屈,我现在若是出头,大概应天剑宗以后在正道也不用混了。 ——这陷阱也是立得简单粗暴,不跳也得跳。 果然柳重山出来拉仇恨了。 蛋蛋瞬间被他撩炸毛,他那傻白甜的小暴脾气对上这种道貌岸然的老油条当然不够看,我瞥一眼长白,发现长白正看着我无奈地撇嘴。 “……” 我居然从他脸上读出了“你看这就是你的好蛋蛋”这种感想。 不过,我倒是有些意外。这么多年傻蛋蛋虽然智商没什么长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29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29 进,但是战斗力倒是很拿得出手,那杀得柳重山节节败退的小模样还挺嚣张的,不愧是名声都传到正道来的“砍人不要命”的一方杀神。 我怀疑长白打不打得过他。 “……你打算如何。” 长白问我。 他表情算不上好不好,仿佛只是问了个再普通不过的问题。 我和长白目光对了数息,我移开视线,然后趁着蛋蛋将柳重山逼退开去的那一瞬,落了一道剑光将他们分开,走上前去。 蛋蛋红着眼眶,委屈地盯着我。 我没看他,勉强克制住上去揉他脑袋的冲动,然后非常委婉、含蓄地批评了他那简单粗暴的行为方式:“……少主莫要发疯。” 蛋蛋轻抽了一口气,我感觉他快要嘤出来了。 但是我已经没时间去注意他了。 我直接就催动了我和长白布了数百年才布下的剑阵,这大阵以九座小型上品剑阵为阵基,七百二十九把飞剑为形,是应天剑宗几大底牌杀器之一。我知道我这么干大概要被长白掐死了,但是没办法,不这么干镇不住眼前这些人。 四下寂静—— 长白确实快气疯了,他疯狂大笑,走到我身边来,嘴里跟着我放一些“若要动手,奉陪到底!”之类的狠话,其实神识咬牙切齿给我传音: “……应长青,你真有种!” 【二十六】 局势紧绷。 我和长白警惕着眼前这一堆人,随时提防着他们突然动手——我觉得我应该不可能看漏了任何一处,但是突然间一道黑色火光已经窜到了蛋蛋面前。 我想也没想,一道剑芒将它击碎了。 一个非常骚包浪荡的男声响彻整座山—— “小赤离!你玩儿够了没有……玩儿够了就回来,你该把你守了八百年的贞操给我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 全场倒抽一口冷气。 我第一反应是:蛋蛋儿子都有了,哪里来的贞操! 但转念一想,或许他们魔道人说的贞操指的是……那个呢,蛋蛋他和女人有了儿子,但是后面那个……还没……那个,所以现在这个男人要去那个……蛋蛋的……那个了?! ——他们魔道人也太没羞没臊了吧。 再退一万步讲。 即使那个小孩子不是蛋蛋的儿子,蛋蛋他还有贞操,但是是他的那个……还是要被那个。这样子有什么区别啊,还不如有儿子呢。 我脑中虽然闪过这么多念头,但是表情非常冷峻。 “那个人是谁——!” 蛋蛋儿子突然问。 我余光瞥见蛋蛋脸色通红,非常娇羞尴尬,于是我冷静地竖着耳朵听蛋蛋说:“那个、那个是掌握着我的生杀大权的老变态……” ——老变态! 看来我猜测的是没错了,最喜欢玩弄有妇之夫的老淫魔什么的,可怕。我忽然有点犹豫把蛋蛋放回魔域去是不是对的了,但是再看蛋蛋搓着袖子一脸娇羞忐忑的样子,又开始怀疑,他这是乐意呢、还是乐意呢、还是乐意呢…… 我蛋怎么变成这样了?我认识的蛋不是这样啊! 我带着一种自家闺女被野猪拱了的微妙不高兴,觉得果然还是赶走算了吧,至少傻蛋蛋放在魔域还是个呼风唤雨的少主,留在正道只能是一块蹦跶的肥肉。 ……人家孩子都有了,还用得着你担心贞操吗。 我顺便提醒他,别再犯傻来正道找麻烦了:“既然少主有事,我们就不挽留了。少主请自便——正道魔道有别,少主好自为之。” 蛋蛋娇羞的表情一呆。 他变得悲愤欲绝,非常非常委屈地瞪我——我猜测他是埋怨我嫌弃他身份,但我更情愿他这么想。今天我当着这么多名门大派包庇了魔头,料想这梁子是结下了,往后蛋蛋再来正道估计就没这次这么顺利,更不要说应天剑宗也为此惹了大麻烦。 ——我往后大概没有能力再救他一回了。 这傻孩子,他还委屈什么呢。 我心里微微发苦,但却并不是为此感到不高兴,只是莫名其妙有些无力的闷滞,还有些无法分辨的烦躁。长白说得没错,比起其他千千万万的物事,我确实在乎眼前这个傻孩子,八百年前就是如此。 我对他只有纯粹的呵护之心。 但若是他喜欢,他想要如何,我也都愿意合了他的意思。 八百年他像是一张任人描画的白纸,我对着这份纯白舍不得落笔,然而现在,这白纸被染得陌生绮丽,我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空隙落笔——魔道少主赤离君,他八百年来凶名赫赫、娶妻生子,这些都是我从来不了解的,也毫无立场去了解。 我不知道我这份牵挂该放置在何处。 也只有心魔暴动的时候,偶尔会觉得有一些难以忍耐。 【二十七】 蛋蛋怒气冲冲地引爆了一颗琉火晶。 那东西爆炸开的时候,一片火光淹没了视野,我感到自己整个剑阵被狠狠一震,我于是打开禁制的一处空门放他飞出去,蛋蛋带着儿子一刹那就消失在缺口处。 长白居然也跟着往外跑。 我眼疾手快把他抓住,长白扯着袖子跟我拔河:“放我走——我有重要的话要说!跟你没关系,你不要不讲理!” 我相信他就有鬼了。 眼看着蛋蛋气息快要消失了,长白急忙掏出一个东西塞在我手里。 “好了好了,我跟你发誓,你不让我说的我绝对不说,行了吧……蛋蛋回来这么久我还没跟他说说话呢,我就是聊聊天,联络一下感情!” 我看着手里的偷窥法器:“……” 这个东西真是太有亲切感了,虽然我从来没想过我要用它。 然后我干了一件非常缺德的事。 看着那些人困在剑阵里一时半会也挣脱不出来,我居然跟着长白从阵法里跑出来,然后跑到穆云山一个山沟沟里打开了偷窥法器。 蛋蛋一张要哭不哭的脸就放大出现在法镜上。 “……” 长白正在惊慌失措地拼命安慰,并且还鬼鬼祟祟地四处乱看似乎在看我的视线从哪个方向投过来。他不这么干还好,现在我不禁猜测他到底是说了什么把人委屈成这样。 长白和蛋蛋手拉手,委婉地说了一大通废话。 ……接着他突然设了个禁制。 我看着他和蛋蛋身形消失时就觉得心里一沉,差点想把法器摔在地上。 我就知道长白这个耍赖皮的大概不会说话算话,他会说什么、干什么我完全不知道,他万一凶性大发把蛋蛋吊起来打怎么办——!我都快要忍不住拔剑追出去了,忽然这禁制又忽然散去了。 ……然后就看到,蛋蛋终于被这无赖弄哭了。 【二十八】 蛋蛋原地惨嚎,长白吓得似乎快要拔腿就跑。 但是他还是非常老妈子地给傻蛋蛋擦眼泪,然后被鼻涕糊了一袖子。蛋蛋哭得一抽一噎的,非常非常伤心的样子,那小模样,弄得我有些不忍心再看下去。 八百多岁的老魔头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30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30 了,怎么还这个样子呢。 蛋蛋把易容散去了。 我就看到他又变成那个眉清目秀的蛋蛋——他五官比起之前易容后的多了些稚气,衬着那烈火似的红衣、张狂艳丽的神情,倒有些像个天真凶悍的幼兽什么的,好像会叼着你的衣角、甩着漂亮的尾巴狂热瞪着你的那种。 我还没来得及看清八百年后的蛋蛋,突然又看到一边的蛋儿子。 “……” 如果说之前还心存了些怀疑的话,现在看到那张跟小时候的蛋蛋一模一样的脸,我是没什么好说的,只能承认了这个小子是蛋蛋的儿子。 果然这小狗似的傻蛋蛋是娶妻生子了。 挺奇怪,明明早就是显而易见的事,我居然会觉得有一点意外,大概是我记忆里那个蛋蛋一直眼巴巴跟在我后面,我下意识觉得那就是全部的模样。事实却并非如此,那时候的蛋蛋到底是个孩子,现在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在这儿看得入神。 可惜山顶上爆发出一阵“轰轰轰”的巨大声响,我明白那阵法大概是终于被破了,我暂时切断了偷窥法器,站起身来。 “好你个应天剑宗!可记住了——” “这事没完——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这种怒骂耳朵都快听出茧了。 等那些人渐渐离开,我才又取出法器准备看看还能不能偷窥,却发现长白已经在回来的路上,而蛋蛋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心里还想着刚刚蛋蛋哭得一脸泪花、抽抽搭搭的可怜样子。 但也只能遗憾地把法器收起来。 【二十九】 蛋蛋离开之后,心魔也渐渐平复下来。 当年我禁不住道心动摇,用子母渡命锁牵住了蛋蛋,为此才在渡劫时被钻了空子,落下了心魔。我曾想过,若我那时候没有那么做,大概这时候已经忘记了八百年前那个孩子,更不要说后来的事了。 ——而这一天我在打坐。 突然识海中清脆“咔嚓”一声,像是一道惊雷炸开。我瞬间清醒过来,从榻上猛然爬起来,脑海中一片空白。 …… 子母渡命锁裂开,识海中那道遥远气息湮没了。 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愣了数息。 才忽然破门出去。 冥冥中有种恐惧铺天盖地而来,一时间,我不知道自己作何想法。只觉得心脏陡然间被高高攥紧,脑中轰然一声,像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怎么回事。蛋蛋他死了吗。 他怎么会死呢,他在魔域,我能怎么救他。 我这么想着,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已经出了白青行省,正要往魔域赶过去。可是,只有七天时间又怎么可能赶到那里,等我去时,大概已经子锁破裂,魂飞魄散了。 我离得太远。我救不了了。 我全力赶路,丝毫不敢停歇。 其实差不多已经绝望了,只是大脑无法思考,一想起别的事就识海中无法遏制地真气爆涌,浑身冰冷,但感到血液在疯狂沸腾。 我还记得我当年怎么落下的心魔,我大概快要走火入魔了。 ——不知过去多久。 陡然惊醒。 才发觉子锁的位置竟然在往这边移动,让我浑身一震,悚然至极,又惊喜欲绝。万一这七天内能赶到呢,又或者,万一蛋蛋他没有死呢。 三天三夜过后,我终于能准确探查蛋蛋的位置。 这时候已经深入魔域腹地,他移动得不算很快,我这一番全力催动下真是遁速连我自己都惊叹,但也疲惫得惊人。我找了个隐蔽之处落了脚,稍作休整,就当即催动了我神魂认主的子母渡命母锁。 “轰——!” 神魂中一道巨大爪印砸下。 生生从我神魂中剜下一大块,抽离了开去。下一刹,又是猛然一击砸在我丹田中化神元婴上,只砸得丹田中一片真气乱走,又被不知何处而来的巨大吸力抽干。 我不敢任由它作乱,当即全力调动真元注入其中。 一时浑身真气暴涨,轰然爆裂开去,引得浑身经脉筋骨不能承受,细弱之处直接断裂开来,爆出血花。 好在我早有预料,取出数十瓶固元丹、养筋伤药倒入口中。 不知道过去多久,这抽魂渡元终于平息下来。 我还没能分出心神念一个净尘咒,就察觉识海中一阵撕心裂肺疼痛。这神魂损伤太多,那被我压制许久的心魔猛然之间爆发出来——以排山倒海之势,霎时间暴涨入识海每个角落。 我想要死死咬牙,守住灵台清明。 可是此时浑身真元枯竭,无力抗住,只能尽量护住神魂之本,却不能阻止心魔在识海中四处厮杀,想要将我的神智抹杀了去。 当年师父给我子母渡命锁时,我修为尚浅。 我给蛋蛋时,他也还是个刚入门的小修士,我哪里能想到他八百年间就成了魔道少主,还是个化神期的大魔头呢。他要是修为再高一些,我还真不知我能不能救了他了。 只是此时母锁安定下来,想来已经是成功了。 我只觉得浑身毛孔中涌出一层大汗。 紧绷的神经突然松开,我才察觉浑身冰凉,早就湿透,也不知道是血还是汗。识海中混沌一片,加上心魔暴乱不停歇,我无法再支撑下去。 真是太好了。 我撑了七百八十四年,终究是走火入魔了。 【三十】 我感觉中只失去意识了一瞬。 然而再恢复意识时,身上的血迹却都已经干了,子母渡命锁失去了效用,却不知道为何依然能察觉到蛋蛋的气息。离这里越来越近了。 ……赶路的速度也很快,只怕要不了一个时辰就会到。 我猛地站起身来。 头脑中轰然一阵眩晕,我连忙扶着山洞内的石壁,回神时发觉手中捏着一把齑粉,竟然是下意识将石头抓成了碎末。我茫然了一瞬,将粉末撒去,心下烦躁。 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识海中混乱一片,真气暴涨逆行,周身经脉也像是针刺一般火辣撕痛,我自己还勉强知道现在的头脑大概不太清楚,只能回穆云山找长白看看。但在这之前我得去把蛋蛋捎上,我真是受不了了,再不能等下去。 我之前也真是傻了。 ——他要什么,我给他取来就是,何必叫他自己去取。放他在外七百多年,他就把自己弄死了,横竖他一条命也是我救回来的,我又有什么好顾忌。 他既然不知道顾惜自己,我大不了用条狗链子拴上…… 我思考片刻,回过神才出了一身冷汗。 我到底在想什么! 清醒了之后才觉得刚刚的想法也太危险,我现在还是别去捞人了,万一脑子一糊涂干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来,回头肯定要后悔。反正蛋蛋他现在还在往不知哪儿跑,我还是跟在后面,看看他是往哪儿去吧。 我想得头痛欲裂,觉得自己这次是真玩大发了。 【三十一】 然而,世事难料。 我一个走火入魔的人忍得都快爆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31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31 炸了,那熊蛋蛋也不知道怎么,一路风驰电掣就笔直往我这儿赶来,我隐约听到轰隆一声,在我隔壁山头上落下了。 “……” 他不走了啊! 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时辰,我在这儿默念了无数清心咒,好不容易才逐渐克制住情绪。大概是我平日里心性沉静惯了,竭力之下能够将意识克制在清醒的边缘,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太正常,但也不至于失去理智。 这时我觉得大概可以了,就从洞中出去。 我高估了我自己的自制力了。 我本来是想先去隔壁小山头看两眼再考虑一下怎么出场的,可结果就是,跑到人家小山谷里砸了个地动山摇,把正在洞里打坐的傻蛋蛋吓得一个咕噜滚地上,差点拔腿就跑。 然后看清我之后,他目瞪口呆惊傻了。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就上前去,蛋蛋坐在地上抬头看我,一双眼睛又大又亮,像两汪黑漆漆的小池塘,脸蛋子白嫩嫩的。 ……他怎么能这么看我呢。 我也不知道,他清不清楚自己之前已经死了一遭了。 但我心里就莫名有点儿捉摸不清的恍惚,先俯下身摸了摸他脸,又温又软的触感从手指头上传来,我只觉得心里一抖,就把手放下了。 蛋蛋却浑身打了个大哆嗦,睫毛一颤脸红了起来。 我这时候才像是突然明白过来,这傻小子真的是还活着,就在眼前。 这个事实让我突然被巨大热流击中,喜悦像海潮一般没顶——我再也忍不住,伸出双臂将他拥进怀中,用力搂紧所能感受到的这一片筋骨肌肉。 蛋蛋倒抽一口气。 然后突然也直接猛扑过来,双手抚过我背后,攥紧了衣物布料,又把脸埋进我颈窝里,一边发抖一边剧烈呼吸,贴着我的一小片脸颊滚烫湿热。 我听到他喘气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要哭。 我想起八百年前。 八百年前我不小心捡到这个孩子,他那时候还那么小,一只手就能在怀里抱稳,柔软温暖地趴在我肩上掉眼泪。现在却也是这么大的一个人了。 心脏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意。 蛋蛋突然说:“你在发抖?” 我这才发现我在颤抖。 “你也会发抖?”他又问我。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我担心他担心到快要失控,甚至都走火入魔,发个抖又有什么稀罕的。就松开他一些,皱了眉问:“我为何不会发抖?” 蛋蛋衣襟皱巴巴,两颊绯红,眼神忽闪地往后退了一些。 我不能容忍。 我当即站起身,并且也把他拽起来。 “啊呀……” 蛋蛋小小发出一声惊呼。 “我不仅会发抖,还会担忧,还会恐惧,还会嫉妒得发狂。” 我注视着蛋蛋的表情,想从他脸上再分辨出一丝不情愿。然而他也就划了两下胳膊,也没太挣扎,就那么可怜巴巴地看着我……这让我心情平息下来。 然后就是一怔,意识到自己又冲动了。 想起刚刚一个不小心都不知怎么捏碎了一把山石,我心里涌起一股又担忧又不耐的烦躁。很想把他就这么丢在这儿,因为我还真怕干出什么我不想的事来。但是又更受不了让他再跑出我视线,我肯定又要犯疯。 “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但是我现在状态非常不好,你最好不要惹我,我怕我控制不了伤到你。” 我怕吓到他,还努力放轻了声音。 然而蛋蛋只是呆呆看着我,也不挣扎也不回答我的。我把他拉起来抱进怀里,他也没怎么样,只是僵直了小片刻突然垂下头去,露出一个满面通红的傻笑。 “……” 我感到非常的满意。 【三十二】 又带上蛋蛋儿子,三人回程。 来的时候全速赶路,回去就慢了些,但也在第八天就赶到了穆云山——我感到自己快不行了,再不回去,我怕我突然狂性大发把手上两个小孩吊起来打。 长白不在山上,我就把他们带到我的住处。 蛋蛋儿子刚落地就跑了,就剩我和蛋蛋。我往屋里走,蛋蛋一边把脸埋在我怀里拱来拱去,一边浑身颤抖。我心想是不是吓着他了,结果低头去看,却看到蛋蛋像是喝醉酒一样双颊泛红、眼神荡漾,感觉快要流口水了。 “……” 这表情真是又熟悉又陌生,让人觉得挺怀念。 进了屋,把蛋蛋丢上床,我还没来得及撩开衣衫坐下,他就已经扑进床褥里激动打滚,自动自发搂着被子卷成一团。 “呼……哈……” ——我平日里很少睡眠,这床铺不过是个摆设。 八百年前我捡到个小孩子,自然是带在身边起居,这床也是那时候安放的。后来蛋蛋大了自己住一个屋,有时候在我这儿玩闹也会直接上床乱滚,我就没想着要收走,再后来这布局也习惯了,坐在哪里静修不是一样呢。 没想到这床还有派上用途的一天。 我坐下的时候正看得蛋蛋把脸从枕头上抬起来,他那头发蹭得乱糟糟的,看起来就有种毛茸茸的感觉。我还记得他小时候头发特别软,这么想着就伸手去摸了一模,蛋蛋软绵绵趴在枕头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这眼神让我有点儿招架不住,只能闭眼静了一静。 然而膝头一沉。 蛋蛋猛地扑上来,双手抱在我腰上,一边哼哼唧唧一边到处乱蹭,我去看他,他就鼓起脸、用那种小狗一样湿漉漉的眼神看我。 “……” 好的,好的我陪你睡。 我用手指头蹭一下他的脸,说:“你起来。” 蛋蛋猛一骨碌爬起来。 我在他身边躺下,刚抬起胳膊示意,蛋蛋已然快如一道闪电一头扎进我怀中,把我从侧卧扑成了平躺的姿势,然后搂腰蹭胸口,吭哧吭哧地憋笑。 ……你、你其实不用这样的。你就是傻笑出来了我也不会嫌弃你的啊。 何况这样子看起来更傻了。 只是这个姿势摸脑袋很顺手,我悄悄揉了几把蛋蛋后脑勺,发现他不仅没反对,还很爽似的哼哼几下,把头靠上来更加方便我摸。 我就摸着怀里那颗脑袋,一缕缕把那柔顺细软的头发都捋开了。 回过神时候却发现蛋蛋他已经睡着了。 而我惊讶的是,这么一会儿我竟然觉得心绪宁静下来,识海中逐渐清明,心魔也稍稍压下去一些。这时候我发觉一道气息接近,是长白不知从哪儿回来了。 我于是小心挣开蛋蛋下床去,推门走出屋外。 【三十三】 如果是刚回来那时候,长白可能会气到把山头都给平了。 然而不知道怎么,我现在感觉却不错,出去见长白的时候他虽然怒气冲冲抓着我到处看——显然是发现我修为大落,但是走火入魔什么的好像倒没察觉到——然后沉着表情说:“你到底怎么——” 突然他住口了。 他震惊看我,然后绕过我踹开屋门。 蛋蛋在床上哼唧翻个身。 ……朦朦胧胧伸手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32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32 挠了挠肚皮,欢快地打着小呼噜。 长白惊呆了。 他伸出一根指头指指我,又指指蛋蛋:“你……你消失这么些天就是去、去抢人啦?你怎么不告诉我呢,蛋蛋说他要去做的事怎么样了啊。他怎么肯跟你回来的?!” 我冷静注视着他。 长白“啊”一声住了口,自知失言。 “他说他要去做什么事?” 长白温柔抚摸门框,像是第一次看见这扇门似的。 “做什么事!怎么会——” 我也陡然住了口。 长白幽幽看我一眼,我只能不再追问。我要隐瞒子母渡命锁的事,就没法追问怎么蛋蛋去了趟魔域就被人打死了,长白虽然察觉出来不对,但也闭了口。 彼此心照不宣。 “唉……” 长白最后一脸心酸地拍拍我,“我弟真可怜,落一身伤残,倒霉催的是媳妇儿还带着拖油瓶子回来了,真可怜。” 我:“……” 蛋蛋有儿子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好在我已经习惯了长白胡言乱语,看好像没什么有意义的话可谈了,就没理他,直接进屋去。长白想要跟进来,我盯着床上四仰八叉的蛋蛋想了一下,还是把他哄出去。 “你——!” “以后有的是时间。” 长白顿了一下,笑起来。 “不走了啊?” “嗯。” “那我就告诉你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 长白正色说,“蛋蛋他说了,他‘儿子’好像不是人来着,大概不是亲生的。哦当然!至于是不是人兽杂交的,这个我就不知道——” 我直接把门在他面前拍上了。 【三十四】 蛋蛋昏睡了好几天天才醒。 没有人来打扰,我就一直坐在床上发呆,蛋蛋睡觉换了无数个姿势,手脚乱伸乱抱,毛茸茸的脑袋到处拱,我由着他去。 虽然并没有在静修,但是心绪出乎意料的平静。 我这天正在专心致志观察蛋蛋流口水。 忽然他整个人磨磨蹭蹭动弹两下,然后慢慢睁开眼、醒过来,先是呆了一会儿,然后忽然抬起手来擦一把口水,笑嘿嘿地整个人缩进被子里。 我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就盯着他看。 过了一会儿,蛋蛋带着一脸的薄汗从被子里冒出头来。 他忽然抬起头,看向我。 “……” 我看到蛋蛋一瞬间脸涨成了红色。 我坐着,他羞答答地把脸贴在我大腿上。 “我、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我忍不住发笑。 蛋蛋瞬间从被子里拱出来,吧唧扑到我身上,两腿叉开坐着,像小狗一样把头到处乱蹭。他突然伸手在我胸口按了按,我本来没有多想,没想到他一手伸进衣襟去瞬间就把我挂在胸口的子母渡命锁掏出来了! “这个你也有啊?你这个是坏的诶——” ……我只能忽悠他。 我下意识就不想让蛋蛋知道得太多,直觉他知道之后,大概远不如不知道开心。好在蛋蛋他傻得厉害,对我随口编的谎话一点感觉都没有,好像还觉得很有道理。 他又开开心心蹭了一会儿。 突然又开始扒衣服,一掏掏出了个更没法解释的东西! “这个怎么在这儿啊?” 是他之前送给宋小鹿的小飞剑——我当时不知怎么的就贴身放着了,现在被当事人翻出来,当然有点羞涩。我想把它拿回来,但是蛋蛋很兴奋似的避开我不让我拿,我试了几下只能作罢。 这时候我察觉到有人进了禁制。 正好这有点脸热,我就把他推开下床去,不知道怎么,蛋蛋突然就吓得脸白了,一把抓住我袖子。我正往前走没来得及止步,他被我从床上扯下来,踉踉跄跄跟了几步,突然“哇”地一扑抱住我腰。 “你去哪,你干嘛去!” 我去给人家开门,坐在床上迎接多不像样子。 我正要开口,蛋蛋已经瞬间眼眶涨红眼泪掉下来,特别可怜地哭丧:“——怎么了,我哪儿让你不高兴了吗!” “不是……” “你你你不要走——!” 于是就晚了。 长白带着两个小孩儿进来了。 蛋蛋恼羞成怒追着长白出去打了。 宋小鹿和那个一脸早熟冷酷的蛋蛋儿子就在床边坐下,我们三个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笔直地坐着,听着门外欢快的“哈哈哈哈……”陷入了沉默。 宋小鹿憋了一小会儿,终于忍不住凑过一个小脑袋: “师父……那个就是我大师兄?” 我:“……” 宋小鹿抬起头,大眼睛巴巴地望着我:“是上次那位魔君?” 蛋蛋儿子冷哼一声。 “没错,我们就是魔道的妖人。” 宋小鹿缩回脑袋不敢说话了,蛋蛋儿子看他一眼,特别特别冷酷地一哼,继续抱着小胳膊眼神往外飘,感觉他非常地烦躁。 “你叫什么。”我问他。 他冷艳地瞥我一眼:“苏裘。” 我:“噗。” 我大概猜到蛋蛋是怎么给孩子起名的了。 【三十五】 蛋蛋在穆云山开开心心住了一个多月。 这段时间我的心魔好多了,我都开始怀疑,我究竟有没有过走火入魔。然而这座山上除了我一共两个成年人——都是一旦得知这个消息,就会哭着暴打我的类型。 我只能猜测,或许其实我早就入魔了,就是症状比普通人浅些。 这天又在床上陪睡。 蛋蛋突然跟我说他儿子的事。 “你有没有听说过天魔仔呀……” 我想了一下,并没有。 于是蛋蛋就跟我介绍了这种魔域流行宠物,我于是明白,大概是类似于我们正道的“灵胎”。他绘声绘色地讲述怎么把球球——是的,他就是这么称呼自己儿子——孵出来、又拉扯大的过程,并且表示完全不是儿子!他还是一个清白纯情的蛋! 我看着蛋蛋亮晶晶的眼睛,也不知道该回什么……只能摸了一下他脑袋。 蛋蛋就笑,抓着我的手贴在脸上。 然后我突然就想起来—— 这好像是我遇到蛋蛋的第八百年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不多不少,正好八百年。 八百年对我来说,大约是我寿数的一半,只是八百年前蛋蛋还是个又小又笨的小毛孩子。他抓着我的手,我就反手握住,放在眼前看了看,发现怎么看也不是个小孩了。 他那五个手指头白净秀气,被我握得微微蜷起来。 我下意识放在齿间咬了一口。 “啊……” 蛋蛋浑身一弹,颤抖着把脸埋进枕头里。 我没有想到他反应这么大。 我觉得我的行为大概就和平时摸摸头差不多,我很喜欢他,觉得哪里都可爱,于是下意识就亲近了,我并没有别的意思。 所以我又去触摸他的耳畔,把头发撩开顺到耳后。 蛋蛋却突然闷声哼哼起来。 “……怎么了?” 他挣开我的手,把自己埋起来藏在被子里。 我顿时很懵。 原本我坐着,他躺着,现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33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33 在我也搞不清楚状况,于是就靠过去把蛋蛋拢在怀里,我担心他要被挤出去。但是我一贴上去他就扭来扭去,还发抖,我问他怎么回事,他就发出那种黏黏糊糊的呼吸,感觉像是在撒娇。 我茫然了一会儿。 蛋蛋抽抽搭搭地说:“我、我难受……” 我感觉他都要急哭了,我就问:“哪里难受?” 他不肯告诉我,整个人热烘烘的、缩成一大团,我靠近去的时候他当场崩溃,翻过身来抓住我的手,放在唇边细细不断地亲吻。他脸色很红,眼神迷乱带水,然后特别羞涩地说: “我小鸟难受。” 我:“……” …… ……………… 我完全没想过这个,应该说我已经忘了人是有这个功能的了。 但是蛋蛋他现在在我面前翘着小鸟,双颊通红、期盼地看着我,我隐约想起来很多年前我好像也跟他讲解这个事,于是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就挣开被蛋蛋抓着的那只手,摸摸他的脸颊,把汗湿的一缕头发拨开去。 我把手探下去的时候,蛋蛋扑了上来。 他激动地抱着我,贴在我耳边上喘息,我摸他,他还用腿夹着我在我身上乱蹭。我都没话说他了,他还没完,哼哼地告诉我说: “你……你咬了我一口,我就这样了……” 我被他喘得有点不自在,忍不住别开脸。 蛋蛋就眼眶一红:“你嫌弃我……我小时候你还帮我摸小鸟!” ……我什么时候帮你摸小鸟了?! 蛋蛋吧唧在我脸上亲一大口,黏糊糊的。 “那、那我记错啦……” 他半阖着眼地贴在我身上,我弄他,他就爽得有点儿失神,口齿不清说,“我一个人在魔域,我好想你……我就想象你帮我摸小鸟,还亲亲,我好高兴……” 他太热了,还在那儿不停蹭我。 我问:“亲哪儿?” 蛋蛋“嗯”一声,哆哆嗦嗦的没搭理我。 我觉得我大概是疯了。 我竟然还问他是亲哪儿,是亲脸亲嘴儿呢,还是亲小鸟。我一边莫名其妙,一边又被他压着拱来拱去,觉得有点意志昏沉发热。 “坏蛋。小羊羔子。”我说。 蛋蛋就突然抱紧我,激动地抖了好几下,软在我身上。 【三十六】 我想我对蛋蛋大概是有种纵容的。 他在我颈窝里亲啃几下,口水糊得湿漉漉的,然后抬起头,看着我跃跃欲试地说:“我们来双修吧——!” 我想了一下,说:“好。” ……然而蛋蛋反悔了。 他急得要哭出来,把我往外推:“不干了……我不要啦!” 我就停下来:“真不要了?” 蛋蛋整个人都通红,还在细细发抖,我也不着急,果然他发出一声又长又难受的呻吟,抽抽搭搭地拽住我说:“要……要的……” 我一动,他就像是上不来气一样地喘。 我觉得他可能是天赋异禀,不然怎么这么快就快活了起来。他还迷迷糊糊来亲我,亲一下,就又抑制不住地甜腻哼两声,闭着眼睛,睫毛湿漉漉地颤抖。 我把手放在蛋蛋肚脐下面的丹田上。 “你说的双修呢。” “啊……” 蛋蛋身子一仰,激动地叫出来。 我手指慢慢往上,他就从腰部往上,浑身都兴奋得扭动起来。我隐约觉得有趣,就把手在他身上缓缓滑动,蛋蛋被我撩得到处乱颤,终于没法忍住,猛地搂住我的脖子。 “嗯……要快活,不要双修……” 我腰下一顶,他又浑身松软地往后倒去。 “小骗子。” 我微微垂下头,轻声说。 翻来覆去弄了好久,蛋蛋总算真心实意地哭着说不要了。 ——最后也没有双修成。 修仙还是挺方便的,至少一个净尘咒念过去,再加上修真者的恢复力,一炷香之后蛋蛋已经高高兴兴趴在我胸前乱蹭了。 “还想双修?” 蛋蛋这时候才开始害羞,笑嘿嘿地把脸埋起来。 我于是莞尔。 忽然,他拉起我的手,说:“我好喜欢你啊。” 我心里轻微地一动,没有言语。 但是蛋蛋又把我的手指张开来,放在自己的脸上,用自己的手盖住。我感觉到他热乎乎的呼吸,带着一丝粘黏的潮气扑在我的手心里。 “你说什么,我都愿意给你做。” 他说了这一句,就不再说别的,只是忍不住笑。 ……而我又何尝不是呢。 我一直无法明白,我为什么会如此喜欢这个孩子。 或许是因为我潜意识中,一直对师徒这一联系有无法释然的情感,又或许是在我最疲惫之时偶然窥见一丝美好,便为之动容了数百年。 我知道我对蛋蛋不一样。 凡世的话本我小时候也曾看过,只是和那些书里的故事不太相同——他喜欢什么想要什么我都不怎么在意,他依恋我、离开我,这些都不重要。即使他娶妻生子,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比起让他陪伴与我,我只希望看到他高兴。 ——所以他离开穆云山,我不在乎。但他死去,我却不能容忍。 我不怕与他分别,我只怕与他永远分别。 我心里也明白这种感情,大约和蛋蛋所期望的那种并不一样,但是没有关系,无论他想要的是什么,我都会答应。 师徒,道侣,很多年前我就不在乎给予。 “蛋蛋。”我说。 蛋蛋瞬间抬起头来看我,表情认真而且热切,如果他有尾巴的话,大概已经飞快地摇动起来。我莫名觉得好笑,又不忍真正笑出来,所以只是将他的脑袋按倒在我胸口。 我又说:“蛋蛋。” 我其实总有许多思绪即将出口。 八百年如一日,从捡回这个孩子那天起,我一成不变的清修岁月仿佛就已经结束。有许多改变,也有许多执着,这些都是我曾经绝不会想到的,无论是那些美好的东西,还是与之相比微不足道的痛苦。 只是这些,我大约都不会对他说起。 毕竟长白也说过—— 我可是一个高贵冷艳的人啊。 【长青篇·完】 番外集合 【仲秋】 八月十五这天大早。 苏澹迷迷糊糊从被子里拱出头,先打了个大哈欠,然后手抵着枕头、使劲伸了个懒腰,接着歪过头,抬起后腿挠了挠脖子。 “……” ……卧槽?!!! 他惊吓过度,一个跟头栽进被子里。 正要挣扎,边上的一大坨动了动,然后伸出一只巨——大的手,往他这边摸索了几下,手摸到他的小毛脑袋,把他揉得在床上滚来滚去。 天惹……这是怎么了…… 苏澹颤巍巍从被子里爬出来,战战兢兢抬起头。 他看到一个下巴。 一个形状优美的下巴,再往上看去是一张脸,非常熟悉——但是,这个脸是不是太大了啊!苏澹震惊地伸出手摸摸那张脸,然后就看到一只毛茸茸的小爪子“啪”地按在了那张颜值爆表的俊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34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34 脸上。 卧槽!!他惨叫一声: “——喵!!” 应长青掀开被子,把那只受惊过度的小猫掏出来。 小猫只有一个多巴掌大,一身棕红色的蓬松毛毛被蹭得乱翘,小毛脸上一双黑不溜秋的大眼睛盛着泪水,看起来又亮又剔透。 他伸手戳了一下那小猫的头,小猫就往后跌了个跟头,委屈地“咪咪”叫起来。 犹豫了一下:“……蛋蛋?” 小猫激烈地猛点头,头顶呆毛上下弹动。 “……” 虽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傻蛋蛋变成猫了。 苏澹消沉地把自己蜷成一个球,头埋在前腿下面。应长青从床上起身穿戴完毕,再来看的时候,就看到枕头上一个悲伤的猫团子,小毛尾巴惆怅地左右划动。 他想了一下,把小猫抱起来。 “喵——!!” 小猫狂野地挣扎,四爪乱踢乱挠,但是被两只手稳稳抓着一点用没有。 ——天惹!我不要出去见人!! 一炷香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应长白一拍小猫屁股,小猫往前打了个趔趄跌在地上,哧溜爬起来疯狂挠那只手,然后抱着啃。奈何小奶猫的乳牙战斗力太弱,啃了一手指的口水,也没造成什么伤害。 应长白轻轻一甩手,那小猫就咕咚摔出去。 苏澹摔得晕乎乎走了几步,还没站稳,又被抱起来,应长青嫌他太小抱不了,干脆塞进衣襟里,用一只手兜着。小猫在衣服里踢打几下,挤出来一个毛茸茸的猫头。 “我要告诉球球,他爹爹变成这样了……” 应长白嘿嘿嘿地叠了个传讯纸鹤丢出去。 苏裘半个月前出门赶珍宝会去了,虽说今天是八月十五,但是他们这种一修炼十年百年的,凡世的中秋也没什么意义。不过应长白敢肯定,以苏裘那种爹控的尿性,肯定披星戴月赶回来看热闹。 “对了。” 应长白揉揉应长青胸前那个猫头,小猫被他揉得眯起眼,长着小乳牙的嘴享受地咧开,“小鹿是不是说这几天也要回来了?” “是。一周前就在路上了。” 小猫浑身一震。 他绝望地地想象了一下乖儿子和小师弟都回来瞻仰自己的丑态,顿时生无可恋,然而应长白又来挠他下巴,非常舒服,他只能身不由己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真是非常非常的惆怅! 珍宝会就在隔壁临州。 于是当天下午,一道赤黑色火云划破天际,以锐不可当的可怕气势轰然砸在穆云山上,火光散去,一个年轻男子风尘仆仆地出现。 “咪……” 苏澹一看到人,就颤抖地缩进衣襟里。 来人一袭黑袍,非常冷酷炫!面容五官都很年轻,并且帅,只是两鬓各有一缕白发束进发冠里,显得很有一种高贵狂野的龙傲天气质。 他看了一眼应长青胸前的一小坨,勾了勾唇角。 虽然非常羞涩,但是也不能一直不见人啊。 苏澹被丢在地上,小小地走了几步,抬起头抖抖地看向自己的龙傲天儿子,苏裘伸手,非常大逆不道地抓着小猫一条后腿提了提。 “——喵嗷!!” 他疯狂挣扎,尾巴乱甩,毛茸茸的猫蛋蛋扭来扭去。 苏裘“嗤”地笑出了声。 然后,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 苏裘手中光芒一闪,从乾坤袋中变出了一大堆……猫玩具,有各种挂着穗子的球,各种绒布玩具,各种铃铛什么的。苏裘拿起一个竹竿,上面坠着一小撮五颜六色的鸡毛。 ……然后他举着鸡毛在小猫面前晃了晃。 “——咪!” 苏澹不受控制地扑上去,还没摸到一根毛,那团毛毛就飞快地移开了,他转身又扑过去,毛毛一甩一甩,他就激动地到处乱跳。 苏裘玩了一会儿,捂着脸无声地狂笑。 …… 苏澹绝望地把自己缩成一团。 ——变成猫之后智商也下降了,我以前才没有这么傻! 他自己伤心了一会儿,突然听到耳边上传来“叽、叽”的声音,他用力地把脸往前腿下面顶,顺便爪子盖住耳朵。 我才不听啊,你走!你这个逆子! 然后又是一阵激烈的“叽叽叽”在耳后响了一阵,紧接着就安静了。 ——为什么没有了! 小猫揉得毛乱乱的脸从前腿下面露出来。 他发现苏裘已经走了,周围也没别人。看到一小撮毛毛,他一骨碌爬起来绕着追了几下,然后发现是自己的尾巴。 “……” 一抬头,发现旁边地上有个布做的小老鼠。 他警惕地环顾几眼,发现确实没人,于是激动地扑了上去。 刚刚踩中那个小老鼠—— “——叽!” 苏澹吓得“喵”一声,猛地弹开原地扑腾几下。 过了一会儿,忍不住又去踩几下,那小老鼠一压下去就“叽叽”叫,非常好玩,他最后抱在怀里疯狂用后腿踢它,听它“叽叽叽叽……”个不停。 他正玩得很激烈,旁边空气中传来一声: “……噗!” 空无一人的地方仿佛流水漫过,显出几个人影来。 应长白笑得整个人都站不住了,旁边苏裘扯着他,他才靠在人家身上站稳。苏裘憋笑憋得脸也红了,正在揉自己的太阳穴,一副神伤的样子。 还是应长青看不下去,干咳一声忍住笑,走过来把小猫抱起来。 苏澹:“……” ——卧槽!不共戴天!!用匿身咒对付一只猫是有多丧心病狂啊!逆子!坏人!还有我的亲亲媳妇儿居然和他们同流合污!! 苏澹悲愤欲绝,猛挠了坏媳妇一爪子。 然而变成猫之后修为全失,白净的手上连条红痕都没有。 应长青把小猫举起来,注视着他龇牙咧嘴的小模样,神色非常温柔,苏澹炸毛了一会儿,被他看得娇羞起来,藏在毛毛下面的脸开始发烫。 应长青就把羞涩乱颤的小猫再次兜进怀里,一根手指挠了挠他下巴。 “咪……咪……” 苏澹激动得整个头都藏进衣服里了。 苏裘不仅带回来一堆玩具,甚至还买了一堆……月饼。 当他把这些极具凡世特色的吃食放在桌上的时候,所有人再次震惊了,然后取酒的取酒,摆仙果的摆仙果,谁又用神识托着大桌子飞出门外,端放在院子里。 ——太好啦! 苏澹满地乱跑,放弃形象地撒欢。 ——至少小师弟没回来! 月亮爬上天空,洒下洁白月华。 一行人轻声谈笑,吃饼喝酒,难得感到如此轻松愉快。苏澹在应长青面前的桌上蹦蹦跳跳,应长青于是给他切了一小块莲蓉月饼,塞进小猫嘴里。小猫歪着头吃干净,然后讨好地用舌头舔舔喂食的手指,表示:“再来呀!还要!” 应长青又切了一小块,突然抬头。 “小鹿回来了。” 小猫呆了一下,然后惨叫一声跳进对方怀里,扒开衣襟四脚乱蹬往里塞。 “咪嗷嗷嗷……!” 然而晚了,宋小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35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35 鹿已经落进院子里。 一眼看到这一团动得很显眼的毛毛,年轻人有点小新奇地走过来,盯着小猫乱动的屁股看:“见过师父。我听说大师兄……这是大师兄?” 苏澹惨叫一声,谁告诉他的! 应长青点点头,不动声色地抬起手遮住了猫咪的小菊花小蛋蛋,小猫浑然未觉,只是“嗷呜”一声,努力从衣襟里蹬出来,摆出冷酷的表情冷视着小师弟。 然而…… 宋小鹿完全没从自家师兄那张毛茸茸、大眼睛的脸上看出什么威严,只是脸颊泛起薄红,羞涩说:“师父,我可以……抱抱吗。” 小猫被抱起来,温柔抚摸呆毛。 突然想起什么,宋小鹿放下小猫。 苏澹在地上走了几圈,然后惊恐地看到小师弟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截子红绸,比划比划长度,然后向自己伸出了手—— “——咪!!” 小猫扭头拔腿就跑。 说时迟,那时快。 宋小鹿戴在手腕上的一只紫玉桌子里飞出一道模糊人影,紧接着,一团如烟似幻的浅紫色丝线当头罩下,把那小猫扯回了面前。 “喵!!” ——卧槽你个老变态! 宋小鹿高高兴兴给小猫脖子上系上了红绸,还打了个娇羞的大蝴蝶结!苏澹疯狂挣扎无果,只好蔫下来,被那丝线织成的网兜在里面晃晃荡荡,四个小爪子软软挠动。 妈蛋,等我变回人…… 这么玩弄了一会儿,再次回到桌上,苏澹整只猫都是蔫软的。 应长白喝着酒,突然放下酒杯,温柔带笑地招呼小猫过去,苏澹警惕地后退一步,然后眼神发直地看着应长白朝自己这儿推了个小酒杯。 ——仙酿! 撒欢跑了两步,他被人按住了。 应长青皱眉,给炸毛的小猫顺顺毛:“……猫能喝酒么。” “怕什么。”应长白笑,“又不是真的猫。” 小猫高高兴兴跑过去,凑近小杯子舔酒。 他高兴得尾巴直翘起来,被应长白左右揉了好几下也不在意,尾巴轻轻绕在他手上。舔完一杯,抬起脸,眼神发亮地用小爪子推一推杯子。 小猫舔得慢,舔完几杯也过去许久了。 看他忽然头一点磕翻一杯酒,应长白“噗”地笑出来,把杯子给他拿走了。苏澹甩甩脑袋,脸上的毛还湿漉漉地,然后眼神追着那个小酒杯往后扭过去,一个不稳摔在桌上。 他反应迟钝地爬起来,跌跌撞撞走了几步。 “哈哈哈哈……猫蛋蛋酒量真好,这就醉了!” 苏裘冷瞥了一眼明显把自家傻爹当玩具玩的应长白,伸出手挠了挠脸上毛乱乱的小猫,小猫追着他手往前迈出一步,然后软软瘫在他手心里,嘴里流出一长串口水。 他眯了眯眼,露出真心实意的愉悦笑容。 旁观了调戏全过程的应长青:“……” 终于看不下去自家小孩儿被如此玩弄,他欠了欠身,把小猫拎回自己面前,小猫在桌上走了两步,自己踩到自己脚,上半身整个瘫软下去,小毛屁股高高撅起来,醉意迷糊地“喵喵”叫。 “……” 他果断地把苏澹提起来,丢回自己怀里。 众人失去了可以玩的小猫,都有点惆怅。 应长白正掰开一个月饼往嘴里放,突然被人逮过了手,苏裘哼笑一声就着他手吃掉月饼,然后把他手指头狠狠咬住了,高贵冷艳地说:“你真坏。你怎么能这么玩弄傻蛋蛋。” 应长白简直出离愤怒了! ——卧槽,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谁玩得最认真啊! 他在桌子下面猛踹某个熊孩子一腿,然而熊孩子早有准备,两腿一夹把他腿夹住了,然后松开口,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地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 对面的宋小鹿缩着头默默啃桃。 ……完了,一不小心忘了师父最疼大师兄了。 他正纠结地啃啊啃,突然感觉后脖子一凉,于是扭头看了一眼正在朝自己脖子猛吹气的人影。看到对方正一脸饥渴难耐,于是愣愣举起了桃—— “呼啦……!” 那人影猛地张大,把他整个胳膊都吞了下去,过了片刻,才“啵”地吐出来,桃已经没了。看他一脸餮足的表情,宋小鹿甩了甩似乎被舔了个遍的手,稍微有点脸红。 ……妈呀,别玩这种羞耻play啊。 月亮升得很高了。 淡淡的云絮来了又去。 正闲的没事的应长青突然感觉胸前一沉,“噗”地一声,穿着大红袍子、脖子上还扎了个大红蝴蝶结的苏澹扑进他怀里。 傻蛋蛋还醉着呢,嘿嘿傻笑了两下。 他胳膊一捞把面前人的脖子搂住了,脸贴上去,细细蹭了两下。显然没反应过来此刻的状况,他轻轻叫一声: “……喵。” 应长青莞尔一笑,轻轻拍了拍他屁股。 就在小情侣们蜜里调油、非常非常恩爱的时候—— 突然一道黑色火光凭空出现,直冲众人而来!正在暴躁的应长白一道剑光出去,“轰!”一声,那东西就仿佛一团小烟火一样炸开了。 瞬间,乱七八的声音响彻穆云山: “老魔,你先来!” “不不不还是魔祖你先请……” 突然,他们像是商量好了一样突然干咳几声,四五个人,有男有女,一起声如洪钟地大喊道:“少主!以及某位老鬼!祝你们二位,还有二位的家眷——” “——仲秋快乐!!” 【仲秋·完】 【我被弟媳的拖油瓶儿子上了】 【一】 一开始让应长白带孩子的时候。 他其实是拒绝的。 因为两个孩子,一个是弟弟的徒弟,一个甚至是弟媳的拖油瓶儿子——跟自己半毛钱关系也没有。而且弟弟和弟媳,每天都在漫山遍野地嬉戏、谈恋爱。 他感到不能接受。 【二】 但是后来还是习惯了。 毕竟宋小鹿还是一个萌哒哒的小孩,说什么都会乖乖听,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唯一的遗憾就是这个小孩有点太乖了,很难撩炸毛,玩久了就没什么乐趣。 应长白觉得还是蛋蛋小时候最好玩。 ——大概是因为傻。 至于苏裘…… 应长白一想到那个拖油瓶子就出离悲怆,他感觉太不能理解了,为什么蛋蛋竟然养出那种小孩,是养儿子还是养爹啊!简直不要太酷炫哦! 一开始还试图带他去玩,结果小孩冷笑一声,嫌弃地走开。 “……” 偏偏宋小鹿还很崇拜苏裘。 两个小孩差不多大,苏裘已经一身高深修为,而且脑子聪明性格沉稳,不时还露出一点中二黑化的王霸之气!宋小鹿瞬间就被震慑了。 特别憧憬,特别想要做小弟。 【三】 这一天—— 应长白正在传授自己高超的偷窥技术。 打开偷窥法器,对准梨花树下的小屋。 “你们看……” 瞬间他震惊了! 因为屋里的小两口正在酱酱酿酿,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36 我的媳妇叫长青(H) 作者:佚名 分卷阅读36 做着那白日宣淫的龌龊之事!宋小鹿迷茫看了一眼,然后突然脸爆红,战战兢兢地低头不敢去看。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还是知道这是挺害羞的事。 苏裘却炸了。 “这是在干嘛?!蛋蛋他为什么——” 应长白当即把他嘴捂住。 ——他们这三个人目标这么明显,长青肯定早就发现了。 但是依然激烈地那啥着! 应长白一边觉得,什么都不知道的傻蛋蛋太惨,一边觉得自家弟弟也太可怕……这边可是还有两个未成年啊。虽然中途停下来什么的也很艰难,但是这样子也太羞耻了吧,真是的,怎么就这么让人操心呢。 他猥琐地又看了几眼。 蛋蛋被弄得抽抽搭搭地哭,还不停地叫,苏裘拼命踹打要跳出去,但是都被应长白牢牢抱住。他觉得小孩这反应也太好玩了吧! 居然这么纯情,简直反差萌。 【四】 那边应长青终于受不了,神识传音: “……滚!” 应长白就高高兴兴带着孩子滚了。 苏裘不高兴。 “你为什么要拉我走!” 应长白眨巴眨巴眼,在考虑要不要喷笑出来。 “笑什么!” 应长白摸摸小孩头:“你真不知道啊?小鹿都知道。” 苏裘眉毛一皱,面子有点挂不住。 这时候,应长白反倒突然有点迟疑。 他想起来苏裘这小孩似乎不是人,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个功能……所以这个知识,到底是教呢,还是不教呢……万一教完了之后发现,这小孩长大之后根本没那个功能,那岂不是显得很没文化! “说话啊。”苏裘眉毛更皱。 应长白想了想,犹豫:“这个嘛……” 【五】 当天晚上。 苏裘非常困惑地坐在床上晾小鸟。 ——是的,裤裆大开那种。 他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学着白天有人告诉他的意思,用手扶着自己小小鸟,轻轻摸了几下。好像有点奇怪,就又加大力道揉了揉。 “嗯……” 苏裘觉得下面涌上来一阵说不出的酥麻,感觉很奇怪,又很舒服。他惊了一跳,松开手,一边喘气一边缩进被子里,把自己盖起来。 过了片刻。 又忍不住伸手揉了起来。 揉了好久,只觉得整个人都热起来,情不自禁地夹着被子又挤又蹭,喉咙里发出轻轻的哼声。弄了好久,只觉得又酥又爽,倒再没有别的了。 苏裘躺在床上,累得一头汗。 ——骗子!根本没有白尿尿出来啊!!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