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招,点绛唇》 分卷阅读1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 红袖招,点绛唇 莫名其妙不可言 【简介】 何夏墨在支教过程中,不慎失足跌下山崖,却意外穿越到《红袖招》的书中故事。 何夏墨在唐朝如何成长,怎么样转变成为傅岩逍,与几个美女的如何相识相知相伴,而几个美女的结局最后是否与书中一样呢? 如果不一样,那么,贝凝嫣、织艳、封悔殊三个美女,哪个会是傅岩逍的命中红颜? 背景借用席绢的《红袖招》。谢谢。 全文分为四部分:前传,上卷,中卷,终卷 前传:何夏墨魂穿萧未薇 上卷:傅岩逍遭遇众美女 中卷:翻云覆雨斗情仇 终卷:几番魂梦与君同 内容标签:灵魂转换 穿越时空 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傅岩逍,贝凝嫣 ┃ 配角:傅斯妍,织艳,封悔殊,赵思尧,武媚娘,刘若筠 ┃ 其它:gl 【正文】 似曾相识 作者有话要说:在没有发现性取向的高中时代,看了红袖招。当时对于傅岩逍最后不要刘若谦觉得很解气,但是,对于最终和仇岩一起,总归是觉得不舒服,不是说配不配得起的问题,只是会想,为什么就不能和那几个美女在一起啊。。。当然,我是一对一的坚持拥护者,np的不要!所以,这里借用《红袖招》的背景,写一篇小说。 分为四部分,包括了前传,上卷,中卷,终卷。 何夏墨醒过来的时候,只想使劲推开正在扶着她肩膀,把她搂在怀里猛晃的中年妇女。她觉得脖子很疼,喉咙像是被火烧一样的难受,而且有她晕车时最熟悉不过的,想要吐的强烈干呕感。 微睁着眼,被晃得看不清楚人脸,脑子里昏昏沉沉。耳朵里不停地被强迫接收其他人的聒噪声音,随着模糊的光影和不同的声音,她隐约知道现在有两个女人在房间里,一个大概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一个大概14,15岁的少女。 入耳的声声都是少女的抽泣和中年妇女接近嚎啕的哭声。还有间杂着诸如此类: 小姐啊,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拿自己的命置气,你要是走了,奶娘我可怎么办呐?! 小姐,你快点醒过来啊,都怪绿竹,都怪绿竹。。。 呃。。你们别晃了!!!何夏墨拼命使劲以求能够最大声量地吼住她们让她们住手并闭嘴。但可惜她只能勉强发出嘶哑的声音。看来喉咙受伤了。。。她低低地叹了一声,顺手就揪住中年妇女的衣服一扯。 中年妇女动作猛地一顿,既惊又喜地低下头看她,小姐小姐,你可醒过来了,差点没把奶娘的老命吓掉啊。。。 绿竹在旁边又哭又笑地,只是一迭声地说,小姐小姐,太好了太好了,醒了醒了之类的。 何夏墨动了动嘴角,两个人终于安静了下来听她吩咐。 何夏墨哑着嗓子用气声艰难地说了三句话,两个人顿时就心神安定愉快地忙活去了。 第一句:别担心,我再也不会做傻事了。 第二句:请个口风紧的大夫过来。 第三句:我要喝水。 奶娘走到门外,声音若有似无地传过来,隐隐约约听得七八分真切。无外乎是说小姐醒了过来,小命保住了,但喉咙似有损伤,赶紧地派人请个口风紧的大夫过来瞧瞧,开个方子好让小姐能养好身体,这事千万不能传到刘府去,所以,别院管家那里必须得瞒着,也要小心避开刘府那边的仆役。 何夏墨正瞪着床帐仔细推敲各人关系时,绿竹小心地侍候她喝了两盏茶后,到厨房里端了热水拧了毛巾给她擦脸擦手。反正是穿越了,而且是魂穿,等过两天身子养好了,我再来看看这身体怎么样吧。目前,最大的问题,是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以及身边看似复杂的关系。弄清楚了,才能计划下一步怎么走。省得到时把可遇不可求的第二次生命也弄没了,虽然现在关于穿越的小说电影电视都快烂大街了,但并不表示,能够连续中奖。 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装失忆太假,反正喉咙受伤,就沉默着观察吧。幸好奶娘和前世许多生活不够幸福如意的中年妇女一般,喜欢自言自语当祥林嫂。她每日每日的闲着,煎药喂药添饭布菜斟茶倒水擦脸擦手有小绿竹跑前跑后的服侍着何夏墨。她就自顾着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念念叨叨,幸好绿竹脸上虽有时掠过不耐,但也没有开口打断,只是会偶尔提醒奶娘,该让小姐休息了。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大夫来了两次,换了方子,说再喝两天药,身体就无大碍,只是心脉肺经有所损,只需每天好好调养休息便可。在开口说话之前,何夏墨终于搞清楚了自己的处境。 没有架空,她非常肯定自己是在唐朝,而且是在唐太宗治下。算是唐朝最稳定的时代,兼之以后期还有李治及武则天的统治,接连近百年政治清明,军力强盛。算是遇上太平盛世了,不用受兵祸之难。 他们现在寄住在别人的别院里,这家的少主子,正是这个身体的未婚夫。三年多前,萧家败落,父母相继殁亡,萧父去世前将所有生意结束转让,全部兑成现银交托给管家与奶娘,三月孝期后,即在几个心腹得力佣人,将萧小姐自桐城护送至驿帮之主的刘府所在地——洛阳。未婚夫拒婚逃婚已三年多。 何夏墨总恍惚觉得这个背景很熟悉,似乎是在哪看过,但再详细的,却又说不出来了。 虽然奶娘喜欢神叨叨地自言自语念叨,但却翻来覆去都是这些事,想了解更多,也不大可能。 既然不明白,装失忆又太雷人,一不小心就会被人当成妖邪附身,来个火烧水浸玩掉小命,那当前之急就是找个人来拷问,呃,错了错了,是诱供不是逼供。奶娘虽然是神叨叨的祥林嫂,但是也容易一惊一乍,思想不够单纯,搞不好当场就要闹着要去找人过来收妖。那个忠心耿耿的萧府管家,见过的人估计何夏墨吃过的盐还多,也不是诱供的好人选。14岁的绿竹小丫头雀 屏中选。年少无知,单纯无邪,对这个身体的主人也言听计从绝无二心,况且小孩子都喜欢显示自己知道的事情多,成熟得体了。 在何夏墨清醒过来的第四天早上,用过早饭,找个诸如此次轻生被救活是神佛保佑,一定得到庙里上香谢过菩萨之类冠冕堂皇的理由打发了出去。何夏墨的诱供大计就开始了。 “绿竹,你过来。”何夏墨坐在桌前,微靠着椅背,一边腹诽古代的椅子果然没有沙发舒服,一边摆出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 一副端庄娴熟的姿势,端出一副严肃的样子把绿竹唤到跟前,示意她坐下来回话,摆出一副长谈的架势。绿竹搬来一个小板凳来坐下,微仰着脸看着自家小姐,目光柔顺而单纯。 这样的面谈,自己居于高处,容易令位于低处的人不自觉地说出真话。这个她驾轻就熟了。以前在公司上班时,对下属教导培训积累的经验,对上司要心领神会,察言观色本事虽说不上炉火纯青,但也算小有所成。但对绿竹小丫头,就单用加入义工后,参与了支教一年和孩子们打交道的经验更为适用。 “绿竹,前几天是不是把你吓坏了?” 小丫头立刻眼泪汪汪,拼命点头。“幸好,幸好小姐没事。” “我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立刻眼神转为惊讶,“小姐,你。。。” “你只管如实回话。如果不知道,就说不知道,知道吗?”何夏墨一副我当然知道只是要考考你的表情。 “萧末薇。”小丫头立刻乖乖回答,表情有些惶恐不安。 “我们从何处到此?”保持僵硬的表情。 “桐城。”小丫头的有些不安地绞着手指。 “为什么千里迢迢而来?” “四年前,老爷和夫人都过世了,过世前嘱咐萧管家和陈奶娘将小姐护送到洛阳刘府,投奔未来姑爷。”小丫头表情有些黯淡,有点不安,担心,和不平。 “然后呢?”何夏墨眼微微眯起,果然,小丫头为了表示自己是大人了会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扯出很多自己不知道要怎么问的讯息。 “未来姑爷离家了。”小丫头不平之色愈加浓厚。“我们到洛阳后,刘府只说刘少爷离家远游,归期不定,将小姐安置在刘家别院。但是,但是。。。”小丫头略有犹豫。何夏墨笑一下,用眼神示意继续说下去。 “但是绿竹听别院里刘府的人说,刘家少爷是逃婚离家的,说要刘府退了这门亲事才愿意回来。他们还说。。。”似乎意识到不妥,小丫头立刻掩口,神色却是愤愤不平。 何夏墨明白肯定是刘府的下人在背地里说萧小姐的闲言碎语,小丫头被气到却又不能力争。摆出一副哀怨的表情。“绿竹,没关系,我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有什么话说不得,难道你到现在还要瞒着?” 小丫头立刻噼哩啪啦的,像是发泄不满般,“他们就是胡说,说小姐是命太硬,克死父母,一到洛阳,又让刘家失和,刘家少主离家数年至今未归。可是,可是,小姐人那么好。” 在小丫头语带哽咽的诉说中,何夏墨逐渐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刘父与萧父是知交,年轻交好,成家后,刘府先得一子,三年后,萧家生女,即结婚约。后来刘家经营驿帮生意,迁至洛阳,萧家仍留在桐城。但十多年间,两家联系依然紧密。直至萧未薇十三岁豆蔻之年,缠绵病榻数年的萧母过世,萧父自感不能久于人世,即与刘家约定,萧未薇守孝三年后成婚。未料一年后萧父亦因病过世。萧府虽是殷实人家,同样也经不起久病消耗。直到萧父过世,办完后事,守孝百日过后,萧府管家与赵奶娘就依从老爷吩咐,结束转让所有生意,卖掉萧家大宅,带着全部的家财,一行七人,护送小姐投奔刘府。本来指望能够在三年孝满后,小姐与刘家少主成亲,从此衣食无忧。岂料一行人一路奔波,千辛万苦来到洛阳,却听刘老爷吱吱唔唔说未来姑爷离家不在,将小姐安置在刘府别院。口口声声答应必定在孝满之期成亲。但刘家少主刘若谦离家多年不返,每有书信,必称如若婚约不解,誓不还家。刘家就这一独苗,平时受尽宠溺,离家几年不返,初时刘家老夫人与刘家夫人还责怪孙儿乱来,不顾大局,后来却隐约责怪是萧家小姐将爱孙爱子逼得离家出走,有家归不得,每每隐晦指责刘家老爷,暗示要解除婚约。只是刘家老爷愧对老友,如今老友过世,独留孤女,必要照顾周全,万万做不出毁约之事。老夫人与刘夫人虽有不满,但也不能逼得退婚。 但既然有这样的口风从内宅传出,别院里的管家下人,自然就心生怠慢,万事不用心,时时冷嘲热讽。 一个月前,孝期满,刘家少爷依然未归。刘家上上下下除刘老爷外,都当这婚约已解。却是连过问也不再过问。虽有刘老爷勉力支持,但经商长年在外,也顾不得周全。只有一点,虽然刘家再有不满,却是大富之家,在吃穿用度上,倒也没亏了萧府一行人等,但恶奴欺主,大部分被别院管家理事暗中克扣。 萧府管家虽是精明强干,寄人篱下却是有志难伸,有苦难言。只苦苦暗中维持,万幸当年离开桐城时,萧府虽余财不多,亦有五千余两。暂时不会太过窘迫,但坐吃山空,却不是万全之策。 而当年随小姐到洛阳的七个萧府家仆,两个家丁,两个贴身丫头,一个奶娘,一个管家,一个管家跟前小厮,现今,也只得管家,奶娘,绿竹随侍在前。另一丫头长萧未薇三岁,一年前孝期满,萧小姐做主,指给随护过来的家丁萧安。既已成亲,就不能再贴身侍候。别院管家安排她做其他杂务,却不添补贴身丫头。 两个家丁在前面做杂役,进不得内庭。萧府管家平时也不能进,只有小姐有事,吩咐过去,便与跟前小厮外出操办。 何夏墨将这前因后果理清,长叹一口气,这简直是变相软禁冷落,也难怪身体的主人会轻生。唐朝女子虽不如宋朝后那么多约束,却也没有太多的自由。 不过,若果这些随行仆人真的对萧府忠心不二,而对刘家诸多怨言,想要离开,却也不会太难。何夏墨嘴角微翘,露出到唐朝后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却让面前的绿竹心生不安。 小姐似乎很高兴。但,是哪里不同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在没有发现性取向的高中时代,看了红袖招。当时对于傅岩逍最后不要刘若谦觉得很解气,但是,对于最终和仇岩一起,总归是觉得不舒服,不是说配不配得起的问题,只是会想,为什么就不能和那几个美女在一起啊。。。当然,我是一对一的坚持拥护者,np的不要!所以,这里借用《红袖招》的背景,写一篇小说。 分为四部分,包括了前传,上卷,中卷,终卷。 计划筹措 既然事情清楚,下面办事就容易了。 吩咐小丫头去找萧管家,让他偷偷把萧府家丁与小厮唤来,等奶娘回来,就到书房,有事相商。然后把另一个原来的贴身丫头也叫过来。 打发了绿竹丫头,何夏墨终于有兴致要欣赏一下自己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3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3 的新身体了。 对着铜镜仔细察看。果然穿越文都是骗人的!所有文章里都是穿越后变成帅哥美女,但镜中人绝对称不上美女,中人之姿,眉清目秀,面相却是英气,没有一般女孩子的柔弱稚然。身高嘛,嗯,这点比较让人满意,十九岁的身量,比了比,大概算是有165左右。比穿越前要高了。古代人身高普遍都不够高,大约是这个身体从小锦衣玉食,调养得好,而且十五岁就到了北方,比起前世自己生于南方长于南方,身量不足的遗憾,这个身体倒是令人满意。而且没有缠足,这点就更好。这样女扮男装游天下,可是极为方便。幸好刘若谦逃婚,如果自己穿越过来,反而要结婚生子了,那就太可怕了。 何夏墨欣赏完毕,迅速就计划好了下一步的行动。 在21世纪,何夏墨最欣赏一句话是:你不规划人生,人生就会来规划你。 为了以后的逍遥生活,必须得好好规划规划。 天时有,地利,嗯,无,人和,尚可,但要努力说服。 在奶娘未回来之前,何夏墨就想清楚了要怎么去争取自由。 第一步:是要获得萧府七人的支持,这个说难不难,说易也未必。但刘府的作为倒是帮了一个大忙,前有大家对刘府的怨言,后有这个身体前主人的轻生,说服他们一起离开,有七八成把握。把卖身契还给大家,给些银两当遣散费,可以不再为仆,谁不愿意回家好好过日子呢。 第二步:要好好锻炼身体,这个身体目前还比较虚弱,要出走,必然是远离此地,长途跋涉,前世就热爱旅游的何夏墨自然明白需要极好的体能。 第三步,熟悉唐朝的风俗文化,熟悉市场。简而言之,出门在外,衣食住行,样样都要费钱,自然要熟悉行情,最好要在尚有余财之时做点小生意赚钱,否则早早把家财败光,逍遥游天下就是一句空话。 第四步,这是最重要的一步,就是,萧府还有多少钱? 萧家老爷考虑得周全,挑选的人都是忠心不二,首饰珠宝在奶娘手上保管,银两银票在萧管家手上,印鉴肯定在萧小姐手上。 何夏墨这几天发现,有一个精致的鹿皮荷包从不离身,无论是奶娘还是绿竹,给自己换衣服的时候,总是会仔细系好。印鉴这么重要的物件,自然随身携带。那就自然在这里了。 第五步:准备好撤退的装备。比如,衣服,肯定要男装,长袍短褂,夹袄棉衣,四季衣服,至少要准备两季。而春天潮湿,疾病多发,夏天闷热,出行太受罪,唯有夏未秋初出行,气候宜人,在入冬之前先找个落脚点,宅过深冬之后,再作打算。 主意既定,就满心琢磨如何安排。但出走路线与具体操办,却要和管家仔细相商。毕竟么,自己是人生地不熟,管家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意见会更加恰当。 等到用过午饭,奶娘回了别院,萧府七人齐聚书房,等着小姐发话。 何夏墨清咳几声,经过几日调治,嗓子好了许多,却还是有些沙哑,大夫说是伤了声,以后可能声音都会略微沙哑。不过这对萧小姐来说,是大大的不利,但对于打定主意要女扮男装逍遥游的何夏墨来说,却是福音。 把自己的想法提出,果不其然,管家与奶娘是唯二反对者。 这也在何夏墨意料之中,两个中年人,思想肯定是倾向保守,况且这本来就是男尊女卑的社会,太多的礼教规范约束了他们,又有托孤之任,更是小心谨慎委屈求全。 但是,再委屈求全,也不能拿主子的命开玩笑不是?再加上其他五个年轻人,早就怨言满腹,只是碍于之前主子不曾说话,只能默默忍受,如今看到一线希望,自然就心思浮动。 管家和奶娘仍在苦劝何夏墨打消主意。 何夏墨微微一笑。“我只问你们一件事,我们到刘府四年,你们觉得,依婚约成亲,可能性为几?未成亲就如此相待,日后又该如何?”看着两人又要出言劝导,说些不着五六的话。何夏墨索性明说:“不要说等刘少主回来自会得到解决。他若是有心依约成亲,会离家数年不还?人说,父母在,不远游,为了不成亲,他可以做得出如此不孝之事,宁为不孝亦毁约,你们却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说得不好听一点,若要等到他回来,只得两件事,一是退婚,二是我的死讯。” 此言一出,管家与奶娘面皆变色,却是沉默。 何夏墨察言观色,知道切中要害,当即乘胜追击。“女子一般十五出阁,十八而未嫁,即受人非议,我已十九,刘府置我于此境地,不过一个“拖”字。” 管家与奶娘面色更为黯淡。半晌,管家却忽然跪下,“是小人大意,未曾想及此层,错已铸成,愿从小姐之言以补过。” 奶娘却恨恨地说,“想不到刘家却打的这般主意。” 既然已无反对,何夏墨当即开始商议具体事宜。 锻炼身体,熟悉市场。这两点,必然是要自己亲力亲为,她一早打定主意,要把萧府七人安置好之后独自逍遥自在的。且不说让这七人长期跟着,若某天刘家愧疚起来,以驿帮的势力,必然很容易被找出来。此为其一。其二,即是她若要换装,以男子身份生活下去,这几个人中必然会时不时无意露出破绽,岂为大大不妙。其三,即是如若奶娘与管家随侍在旁,一定会时时提及礼教规条,这可是和她向往的自由自在背道而驰。其四,相处越久,越容易被发现与萧小姐的不同之处。目前为了出走,大家尚可认为萧小姐皆是为出走作准备,但一旦选好落脚点,大家再朝夕相对,总会有暴露的一天。 但这些心思,现在是不能够让管家和奶娘察觉的。只是说,目前身体柔弱,又需调理,应在刘府再暂居一段时日。此时为春节刚过,与她理想中的夏未秋初出行日,尚有半年之久,刚好调理身体,而一旦出走,即需要精打细算,熟悉物价,以谋生活。所以需得时常乔装出行。而这半年,恰好能够让萧府几人不动声色地打理好一切事务,悄然远离。 当下分工合作。奶娘,绿竹,以及已成亲的丫环青梅,三人着手给何夏墨准备男装。而绿竹随行,亦要准备几套。加上行程既定,自然要提前备好秋冬衣物。 三人走后,两个家丁的任务是必须要练好身手,路上护送保证安全,将各人的行李细软准备好 ,一旦出府,即将卖身契返还,现今就要准备好与尚在人间的家人联系,平时要配合管家采办各种路上用品,学习驾车。 管家和跟前小厮却要准备马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4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4 车。要在不被刘府注意的情况下,备好两辆马车。何夏墨考虑到路途遥远,初期共行之人却是八人,四男四女,驾车不能雇用车夫,自然是由四个男人承担,两人一日来轮换休息。到时一辆马车四个女人用,一辆马车存放行李以及不当车夫的两个男人休息之用。马车空间要恰当,不能过小,亦不能大到招人耳目。 将家丁与小厮打发出去。何夏墨正色对管家道“我们一行八人,穿州过府,需要定个行程路线。大家愿意回家的就一路送回去,可以绕些路,到相近的城镇就让他们自行返家。所以,这路线制定,就麻烦萧管家了。” 管家略一思索,点头应是。 “嗯,那下去准备吧。” “小姐,你是不是从开始就打算,无论愿意不愿意,都要将所有人打发回家?”管家退至门口,回转头问,脸上神情复杂。 何夏墨心下一惊,知道瞒不过去。面上却不露声色。只淡淡道,“世事大多不由己,大家对萧府忠心,但若有活路,断不会离乡背井卖身为奴,就算粗茶淡饭,亦只求长伴家人身侧以尽孝道。我只不过是感同身受罢了。若无家可还,愿意的话就跟在我身侧,我必顾全。” 管家没有答话,行了礼,直到退出内宅,才放缓脚步,却感到身上微凉,却是因为刚才在书房与小姐相商事宜过于心惊所致。事至今日,才发现小姐心思缜密至此,行事虽有疏漏,对大局却自有盘算,果敢而善断。原来一向的乖顺端庄,却亦不过是想全父母之愿而已,老爷,若小姐生为男儿,萧府又如何会败落至今。 白马寺施救赵思尧 绿竹赶制的是春季男装。所以不到半月,便为自己和何夏墨赶制出了各两套。今天是二月初一,闲来无事,何夏墨便交待管家安排出行,到白马寺礼佛。 好不容易可以不再穿繁复的女装,何夏墨任由绿竹替自己换上男装,束发,将各式配饰一一佩戴。立时便成一位神采飞扬的文质书生,顾盼之间,神采翩然。只是细腰束上袍带,却显出女子体态。略一皱眉,却又扬眉笑道,“绿竹,将袍带往下移一寸。” 绿竹不解地往下移一寸,整理好之后,不由眉开眼笑,“小姐真聪明,这样装扮,可就不露破绽了。” 反正刘府的别院管家对萧府之人不上心,何夏墨在自家管家坚持下,带着小厮萧林和改装的绿竹,上了马车便往白马寺而去。初一上香的人多,不耐烦多等,何夏墨交待萧林和车夫约好回程碰面地点,信步而行。来上香的大多是豪门女眷,大多不会抛头露面,只静静呆在车上等待通行。沿大路走了一会,马嘶扬蹄声,混杂着尘土和马身上的味道,让人颇为不适。 “萧林,你带路,我们绕小路进寺。” 萧林略为一怔。赶紧上前,“少爷,这大道便是捷径,若绕小路,要走远路的。” 原来白马寺香火鼎盛,洛阳大户多有照初一十五进香礼佛,诵读佛经,便集资修了一条笔直大道,直达寺门。而何夏墨三人所在一带,距寺院不过约两三公里,周边却是树林,若是走小路,势必是有五公里远。 “无妨。带路吧。”转过来对绿竹道“绿竹,你就坐马车过去吧。”何夏墨自己以前常外出旅行,自然明白,一个14岁的小女孩,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要走上半个时辰,大抵是很吃力的。 小丫头却不乐意。“我要跟着小,少爷。” 小丫头差点脱口而出“小姐”,被何夏墨瞪她一眼,赶紧改口。 “你叫错一次,禁足一个月。” 小丫头扁扁嘴。委屈得不行。 萧林亦不过十七岁,常跟在管家身边,处事颇为老成。谨言慎行,自出门至今,每次回话,神情自然得仿佛本来自家的就是少爷。 三人一行,何夏墨本身就是找个借口出门,自然是一路赏玩风景,乐不可支,缓步而行,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才到寺门。寺院中人潮已散,正是到了用膳时间。 进香完毕,何夏墨兴致勃勃地下令:爬完山后才可以吃饭。径直往后山而去。 爬到半山,在让登山人歇脚的亭子里众人乱成一团。一迭声地喊“公子公子”。有人大声吩咐候在亭子下方的家丁,“公子心绞痛犯了,快去请若空大师”,“快拿披风来给公子围上”。何夏墨心里一咯噔,她自小就是个药罐子,整天喝药打针,直到长大后勤于锻炼才有所好转,却造成了极怕苦怕痛的性子,后来积极地参与各种户外活动,也不过是怕久不锻炼又要历史重演。心绞痛这种痛楚对于她来说,简直与凌迟无异。所以一时间,她的脸色简直比病人还要苍白,自然,她这种推己及人的心态,也觉得别人是不堪忍受,而且,心绞痛发作,如果严重的话,极有可能会导致心肌梗塞断送性命。 “小丫头,你和萧林先沿路上山,找个景致好的地方,等我上去后就吃饭。我在这里歇一会。”何夏墨赶紧把两个小跟班打发走,否则一会施急救之术,萧大小姐怎么可能会懂这些歧黄之术! 把两人打发走,但她也没法进亭。两个家丁模样的人,在亭外把她拦了下来。“抱歉,这位公子,我家公子旧疾复发,正在救治,还请行个方便。” 何夏墨拱手揖礼,“在下何夏墨,恰好知晓心绞痛应急施救之法。你们先替你家公子将衣带松一松,找个认穴准的人,指按至阳穴约一刻钟,可以缓解症状。留一两个人在亭中照料即可,免得人多围着,令公子呼吸困难。” “公子还是请回吧,我们已派人去请大夫,劳你挂心了。”拦着她的家丁脸上嘲弄不屑的表情,自家大人是太子肱股之臣,仕途畅达,自任洛阳副使以来,因着独生子身体之事,愁眉难展,所以城中哪一位想要踏上仕途平步青云的人,在大人那找不到门路,就从公子身上打起主意来了。 何夏墨察颜观色,自然明白对方只不过是客气拒绝,看这一众随护,却少见是一般家仆的低眉顺眼,便知病人肯定是官家子弟。心思一转,正欲回身上山,却看得病发之人脸色已由白转青紫,呼吸短促而虚浮,想起前世中义工急救培训时医生说过若是出现此症状,就是心绞痛诱发心肌梗塞,再不施救,大约半小时后人就不行了。不由厉声喝道,“你家公子再不施救缓解,等到大夫来了也回天乏术,就是不知道你们担不担得起!” 众人脸色一变,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亭中一左一右扶持在主子身边的人。正在扶着自家公子的两人正急得团团,一听之下一个激灵,面上果真浮上紧张惧怕之意。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5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5 “按压至阳穴不过是可以疏导公子气血,舒缓症状,反正你们也是在等大夫,不如边试边等,也不碍事。再说,你们现在也毫无他法,试了,如果无用,不会对你们和公子有丝毫操作,不试,若你家主子有何闪失,你们可就是杀人凶手。” 两人一听,再不多言立刻动手,一人替主子松开衣带发带,一人半扶半抱起自家主子,力道由缓而重地开始按压至阳穴。 过得两三分钟,病中佳公子脸色终于不再青紫,一众家仆方才松了口气。何夏墨看着病人脸色转好,心中亦轻松不少,趁着众家仆注意力全在自家主子身上,便转头继续往上。 大约一刻钟后,旧疾发作的可怜人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环顾四周,讶然道,“方才救我之人呢?若空大师还未到么??” 贴身小厮如实禀报:“公子,若空大师还未到,刚才是一位路过的公子救了您,那位公子姓何名夏墨,他告知如何施救后就走了。外面守着的人说不曾见有人下山,想来应该是往山顶去了。” “那我们在这里等着罢。”赵思尧之所以成为洛阳众人争相交结的人物,绝色美颜固然是原因之一,但其从小就极其聪敏出色,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尤其是围棋一道,更是少有敌手。其父为如今洛阳副使,极得太子信任。但少有人知其更精于谋略,算无遗策,其父仕途通达青云直上,大部分功劳却是应该归功于他。而只是他本人却由于身体虚弱,不愿入仕,只愿在幕后为父亲出谋献策。所以世人皆知赵公子才华出众身子羸弱,家中独子受尽溺爱宠信,有心之人在赵父处不得其门而入,往往打起了赵公子的主意,关于赵公子身上的病,正是被这些人用到烂的门路。也难怪方才家丁对何夏墨不辞颜色。 不问而救,不告而别,此人若不是心思深沉有更深索求,便真是心如稚子只当成是为旁人施予援手是理所当然之事。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无所事事闲了太久的赵思尧都想会上一会。 一众人等,足足等了两个时辰,若空大师来了又走了,赵思尧自己跟自己下了两盘棋,又无聊到睡了一会。终于看到何夏墨下山。时为开春不久,洛阳正是倒春寒时节,一行人劝了无数次自家公子下山均告无果。正当日薄西山气温更低的时候,看见何夏墨领着两位从人神采奕奕地下得山来。 “何公子,请留步。我家公子醒来之后,执意需当面酬谢何公子,在亭中等了两个时辰了,请何公子移步。”贴身小厮很有眼色地早一步行到山道中拦住三人。 何公子非常不耐烦,她不乐意让萧林和小丫头知道这事,这些人却偏没事找事,之前拦着不让救,现在等着拦着非要谢。古人真是麻烦。“无须客气,只不过是费些口舌而已。让你家公子不必挂怀。天色不早了,何某归心如箭,迟归唯恐家人担心,告辞了。” 信口敷衍了事,神色非常不耐,对赵府毫无了解,只隐约猜测出来是官家子弟,但无心结交。赵思尧摸了摸下巴,看来是后者了。随即微笑着在亭中说道,“何公子请入亭一叙,断不会耽搁太多时间,若是担心迟归,在下正要派人下去让车夫将马车赶至山脚下,何公子也派人通知一声可好?这样既能节省路上时间,你我二人又可畅谈。何公子意下如何?” 待得萧林与小丫头跟着赵府家丁下了山,何夏墨仔细打量起赵思尧,果然是翩翩美少年,只是手段却是比绝色容颜更了得,谁都不是省油的灯,两人心照不宣。 两人客套了几句,何夏墨便直截了当地挑明自己并不懂医术,只是游学各地时,见过有大夫这么救人,只是缓解症状,却不能根治。不过,若是每天坚持按压至阳穴一刻钟三四次,应该是对身体恢复有利。 两人却都没有问及对方出身居所。赵思尧越是倾谈越是觉得何夏墨心胸开阔,言论有趣,很多想法,都是前所未有,甚至有与圣人学说约定俗成之条例相悖,却又能自圆其说自成系统,可谓是难得妙人;何夏墨却越谈越心惊,穿越文里果然tmd都是骗人的,总是说现代人穿越到古代就可以随便用什么五千年的智慧来欺负古人,看看21世纪的文化衰落,再看古时的文才横溢,古人一边开创一边继承,造就了五千年辉煌,后人却只连继承一事都做不好。比古人多了五千年的知识又如何?知道和懂得运用根本就是两回事。 待得有人回报说车已备好,两人已俨然是哥俩好般的亲密无间,一个随性开朗,眼角眉梢都是意气,一个俊美无双,养尊处优而成的贵气,却是各有风采,一路畅谈更是相投。 在唐朝玩桌游 自从与赵思尧结识后,两人每月的初一十五必定会在白马寺的半山亭子中会面,无论是时政大局,还是诗书礼记,或者是各自出游见闻,看书心得等等。赵思尧每次必会让何夏墨与他对弈一局,一边下棋一边指点对方。为了让对方棋力迅速大增,还赠了不少棋谱,并约定下一次比前一次所输子数,必然要缩减至少三子以上,不然何夏墨就要为赵思尧做一件事。 何夏墨心中明知赵思尧是狐狸了,自然不能让他有机会捉弄自己。所以每次回去倒也认真研读,仔细琢磨,棋力增长极快。 何夏墨几乎是隔天出府,一出府,除了初一十五外,每次必到的地方就是茶楼,尤其是临近各个城门的茶楼。两三个月下来,不仅是对于洛阳的各式物价已是了解得极为详尽,还了解了一下南北物品差价,江南一带的环境情势都有重点了解。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且扬州秦淮艳名远扬,正好去看看古代盛极一时,千古颂唱的风花雪月。她比对着物价与平常人家的生活标准,对于萧家余财以及萧府众人的安置都已作好了打算,而众人亦已作好准备,只等着夏天过去,天气一转凉,就要启程。 在城中逛得久了,自然也知道了赵思尧的真实身份,两人依然不提。直到六月初一这一日,他们相识已有四月,这四个月里,两人愈加发现对方是良师益友,引为知交。对何夏墨来说,学习围棋,让她筹谋策划时更为谨慎小心,事事周全,且赵思尧常会不动声色地给她说一些官场谋划,提点她若是与人打交道,应该要注意哪一些平常人不太注意的细节变化。 两人对弈一局,何夏墨虽说棋力大增,却依然输得很惨淡。待收了棋子,赵思尧冷不防就扔出一句,“父亲调任金陵,任命文书已到,只等新副史政务熟悉,便赴金陵上任,三五年内必不能回来,所以赵府是全家迁移,近日忙于酬别,选定启程吉日为十七。夏墨,我们十五还能再见一面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6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6 ,以后,就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俊逸绝伦的脸上,潇洒减三分,忧虑多五分,再添两分惆怅。 何夏墨一时是有些不舍得,但她本来就是计划出走的,也一早有了要别离的心理准备。乍听这一消息,脸上不由得带出几分喜色,“思尧兄以后要久居江南?那岂不是更好,湖光山色令人醉,自然是更好去处了。” 看她乐滋滋的样子,赵思尧心里不太痛快,面上却不动声色。他先天不足,历来体弱,对于官宦之家的来往一直参与甚少,自然与官家子弟相交不深,举家迁至江南,对他而言也不过是换个地方住着,本来并无不同,只是这几个月与何夏墨相处下来,竟是越相处便越觉得相投,感叹上天还是待他不薄,能有这一可无话不谈无需防备的知交。但这别离话一说,对方竟是喜不自胜,多少让他有些不快。只不过何夏墨是尽然的欢喜,没有长出一口气如释重负的神态出来,否则恐怕赵公子就要气怒攻心直吐血了。 不过何夏墨的下一句话却让赵大公子喜形于色。“虽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但夏墨本是喜欢四处周游的逍遥性子,这一两年,正有意要往江南去,到时正好可以叨扰。说不定,到时要让赵兄多多提携讨生活了。” 赵思尧心情大快,却不肯轻易放过何夏墨,挑眉毫不客气地道:“你无心仕途,不用拍我马屁仰我鼻息。你这人心思玲珑,谁能欺负得了你。我可是听说,”赵思尧停了一下,才促狭地打趣道“听说你最近常留心各地物价,尤喜扬州金陵,莫不成是有意到风花雪月之地,留一出才子佳人的戏?” 何夏墨眨眨眼,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她勾着嘴角,笑嘻嘻地看着赵思尧,这种表情,似乎是昭示着她内心的那一点点得意。用看似亲切实则欠扁的语气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赵兄。还望日后你到了杭州,替我多多物色,我所求不多,只需一妻二妾,正妻温柔娴雅,妾室一冷艳逼人,一娇媚入骨即可。” 两人相视一眼,不由抚掌大笑。 近日来远离了网络和电脑的何夏墨日日腹诽对于宅人来说古代娱乐活动太少,相对于古人拿琴棋书画当饭吃的修养,她又显得不学无术,无一精通,好吧,棋这一道,在赵思尧的陶冶指导下,渐有精进,颇能打发时间,但却不是她所热衷的群体游戏,不够热闹。扑克倒是好选择,却不够斗智斗勇,而且她也不敢在萧府的人眼皮底下闹腾。日日谋算以后大家各奔东西之后,要多弄些花样,麻将,扑克都要弄出来作为聚众娱乐的手段。但她最有兴趣的,还是21世纪中她最爱的桌游。尤其是三国杀,既勾心斗角斗智斗勇又能玩出各般花样,娱乐性极强,又不会显得太过于不学无术。在唐朝这个军事强大的时代,大家热情肯定更高涨,她还幻想着日后推行能像穿越文里说的那样赚大钱,但多年从事与文化艺术相关的工作经验告诉她,如果开始时没有强大的后台与资源来支持迅速占领市场威吓住各路商人,顺利赚得第一桶金,这些东西技术含量低,在古代没有专利权保护的社会,不需多久,便会遍地开花,花开得再好,也和她这个将种子带回来的园丁无关了。 所以赵思尧首次坦承身份并告知即将启程赶赴金陵,她心思一转,便打起了这个未来杭州父母官家公子的主意来。她的打算也非常简单,当下也不隐瞒,一五一十全部告知。当然,关于自己的身份,也要有个万全的说法。不过在说之前,还是先探下口风,古时士农工商,经商是最为末等,许多官家子弟是不屑参与的。 想及此,她清咳一声,面上却有些许尴尬,一是有着要利用朋友的小愧疚,二是担心赵思尧若是果然轻贱商人,那她的第一桶金就算黄了,取不了巧。 但赵思尧是什么人物,在官场上,大都是他替父亲谋算,对于揣摩人的心思极为精准,何夏墨虽然心智在现代是近三十岁,但这点道行在他眼中亦不值一提。看她思虑良久,忽喜忽忧,未曾开口便有尴尬之色,便知她定是有事相商,但又恐伤了两人交情。两人相交之日虽尚短,何夏墨豁达随性,不拘小节,在不知身份情况下却能施于援手,所以所商之事,定然是与谋算无关,那就定是与世俗礼教之见相关。当即坦然道,“夏墨是不是有什么新巧想法,但说无妨,我自认不是拘礼之人。” 定心丸一下,何夏墨当即惊喜交加,去了顾忌,她将三国杀的具体玩法,有多少张牌子,各有什么属性功能,都一一讲解,听得赵思尧心迷神醉,击掌叹道“好一个三国杀。妙极妙极!”一边故意上下打量何夏墨,“这个主意太妙了,为何夏墨却似有难言之隐?” 何夏墨干笑两声,心里骂道,这个主意当然妙了,不妙的是要让你赵大公子来把它经营打响,卖个好价钱,把金娃娃养肥了给我玩。心知在这个官场老油条也瞒不过去,嘴上也就老实说了“预计不久之后我也要离开洛阳游历山水,既然无意仕途,但为生计盘算,自己无一技在身,虽薄有家财,但总有用尽之时,日后夏墨打算从商。江南为富庶之地,如有可能,在外游山玩水一段时间,便打算前往江南经商。” 一听及此,赵思尧打趣道,“莫不是夏墨以为我亦是那等愚人,轻贱商人?若没有商人苦心经营,让物资流通,繁荣百姓生活,又何来太平盛世的衣食无忧。” 何夏墨心下一松,一扫刚才的不安,立时神采飞扬,虽然被打趣了,但也畅快。当下便告知自己打算,从推广从官宦大户着手,如何中高低档步步深入经营,从制产销一体到中高档制品材质工艺,一直说到模仿现代桌游经营店来开办专门玩三国杀的实体店铺。直讲得口干舌燥,回过神来时,虽然夏时日长,但也已是日落西山。 赵府的仆从神情焦虑,有心要催促一下公子早早归府,一边却又不敢打断二人谈兴,只急着贴身小厮在原地团团打转。 赵思尧却已完全惊叹何夏墨对于经商的构思。当即同意,并约定三日后在茶楼相见,到时备齐文房四宝,将三国杀的具体制作完整写下,并先画出一副完整的牌,以便日后到了杭州进行制作经营事宜。至于各出成本几何,利润各占几成,何夏墨坚持出资五百两,如有不足,便由赵思尧补上,而由于经营推广具体操办均由他操办,利润分成要七三分,赵七她三。赵思尧却坚持五五,最后二人各退一步,赵六她四。 回府的路上,与来时相比,赵思尧的离别之情一扫而空,代之以满怀的喜悦与期待。 而何夏墨更是欢天喜地,自由之门就在眼前,美好的生活,正在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7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7 向她招手。而她在21世纪的理想生活,每天闲来无事,调戏美女吃尽美食游遍天下,似乎也是实现在即。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写东西的时候难免有些疏漏,还请朋友们多多指正。 顺利出逃逍遥行 待得把银两和三国杀的事情安排妥当送走赵思尧后,何夏墨直接定下出走日期,七月初一,借去白马寺上香之机,两辆马车提前暂寄白马寺,各人收拾的行李细软,提前分批送过去。一到白马寺,就立刻换车出发。 接下来的十来日,萧府众人心情既兴奋又焦虑,直到七月初一,每人只带着上香用品,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而刘府别院管家,直至三日后才发现人去楼空。却也不敢声张,一来,刘府主宅那边对别院几乎是不闻不问,怕是刘府老夫人或夫人示意萧府人离开,却不愿背上毁约的声名,如果报上去,这恶奴欺主的黑锅就背定了;二是若是萧府之人自行离去,照顾不力的罪名也落实了,两边讨不了好去。只好悄然安排别院的仆役逐渐请辞。这样一来,在刘府管家滴水不漏的安排下,别院众人走的走,散的散,四年下来,当刘府发现已人去楼空之时,却也无从追寻。 而萧府众人离开洛阳后,一路南下,直往桐城。萧府众人中,大多是离桐城不远的地方,奶娘与管家已无家人,却选了在桐城两人结伴终老。一路行来,为了安全着想,从不夜宿露营,宁愿少赶路,多行几日。同时少不了何夏墨见景心喜,游山玩水一通,行程自然耽搁不少。等回得桐城,已是近了冬至。管家和奶娘却没有入住桐城,只在奶娘原来家的小城里安家,离桐城却有半日车程。萧林与绿竹是自幼被卖到萧家,家人却早已寻不着,按何夏墨的打算,是要让萧林和绿竹与管家奶娘住在一起,认个干亲,以后好奉送老人,作为一家人生活。 却没有人同意。萧林和小丫头执意要跟随何夏墨,四处周游,也好一路照料,管家和奶娘也认为萧大小姐身边应该要有人跟随,并且要胁说如果何夏墨不同意留下他们两人,那么就管家和奶娘随行。何夏墨大惊失色,哪里肯依,却又无法摆脱,连日唉声叹气。 此时已入冬天,开始时有落雪,冬天出行恐有大雪封路之忧,本来几个月的舟车劳顿,五人已经疲倦不堪,便在这小城里安顿下来,开春之后再作打算。管家与奶娘本来还想劝何夏墨就在此定居,与他们一起生活,但也明白劝不过来了,最终一人退一步,萧林绿竹随行。 这一路折腾,路上花费,给返家的三个买屋置地,直到在奶娘家乡买屋置地安顿下来,已是所剩不多。何夏墨知晓管家以前帮忙萧父打理商店,对于经营颇有一手,就琢磨着要给本钱管家日后自行经商。心知管家与奶娘必然坚持不收,却也想出来一个办法。 除夕夜。 他们住的是两进院子,前面是厅堂外庭,进得院落后,便是主人所住的内宅。在吃过团圆饭之后,何夏墨唤了管家进了书房。 两人在书房上对坐片刻,直到管家出现不安的神色,才开口道,“萧叔,我知你以前跟着爹做生意,经商上难不倒你。这是五百两银票,你收着,做个经商本钱,也好养家活口,置的田地,自有佃户耕种,你们收租过个平淡日子是无妨,若日后生得一女半子的,要教导成人,开销自会更大。” 管家惊得站了起来,脸上满是不安,“小姐,这万万使不得,老爷当年。。。” “你先听我说。我是有条件的。”何夏墨毫不客气地打断每次说正事,管家必来的推却戏码。见得何夏墨眉头皱得死紧,管家知道这是她不耐烦的象征,便不再打断。“日后我四处游历,说不准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不能时时去给爹娘扫墓,为人子女者,岂能不尽孝。这个钱,既是给你的本钱,也是让你们有个养家的依靠。日后你和奶娘的子女,便算是萧家的旁支,须得年年给我爹娘扫墓上香,替我这不孝女尽个孝道。二来,若是日后我游历归来,也算还有个依靠。”何夏墨适时地摆出了哀戚的表情。心里暗暗发笑,这招对管家和奶娘最为有效,他们根深蒂固地要效忠萧家,只要是对萧家有利的事情,必定不能推辞。而虽然她对这具身体的生身父母毫无亲情可言,但是既然借用了人家的身体,便要替人家尽孝,在其位,谋其政。 而另一方面,她盘算了下,扣掉留给管家的五百两后,身上的银两已不足一千两。身边还有些珠宝首饰,和管家奶娘合计了下,萧府原来备的嫁妆,稍微大件的,在洛阳就偷偷当掉了,不好拿出去当掉的,就扔在了刘府,加上刚到洛阳时,刘府送过来的一些精巧物件,还有除去从萧府带去的,大约价值有一千多两。从萧府原来的备的嫁妆中,挑选了几件适合奶娘用的留着,再选了两件精巧细致的,价值高的,作为萧府旁支的传家宝外。其余的将一些朴素一点的,既适合男装用,又便于携带的自己随身带着,又选了一两件给了管家,萧林和绿竹。其他的全交给管家拿去当掉。 小城里当不起太多贵重物,年后管家张罗生意的时候,时时要外出到稍大的城市进货补货,一来而去便处理好了。直到三月初何夏墨带着萧林绿竹启程时,身上带的银两,约略有一千五百两。管家帮忙换成了各种款额的银票,随身只带了几十两碎银,便开始了何夏墨的逍遥山水之旅。 何夏墨在现代是生于南方,南方的海看得多了,却一直没有机会去大连,青岛。在唐朝时,北方交通主要靠马,而南方交通却是用船的多。所以刘家驿帮生意在北方独大,却一直没有扩展到南方,刘家少主刘若谦的逃婚路线,大抵也是会一路南下。现在若是启程南下,若是刘府发现萧府之人离家,良心发现寻人,在南方被专心找人回去的机率更高。而在北方,正好是切合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的推测。 何夏墨懒洋洋地躺在车上,身上披了条毯子,单手枕在脑后,微眯着眼在享受阳光。为了晒太阳而特意改造出来天窗,果然是非常值得啊。 小丫头在旁边插着手嘀嘀咕咕的,她是越不越不懂小姐了,自从打定主意离开刘府之后,小姐就变得很奇怪,时不时会让她发现一些与以前坐行端庄,仪容不失的小姐不同的地方,似乎变得随意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时要扮男装出府的原因,小姐处事,接人待物,大方亲和却微有距离,偶尔无意中说出的言论想法,就算是作为男子来说,也可算稍微出格。不过她的小小疑惑却被管家与奶娘的话打散了。“小姐十八年来,事事顾全萧府,即便是未婚夫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8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8 君拒婚不还,亦因为我们的关系,留在刘府苦等。而如今,能有命幸在就是老天眷顾,行事出人意料,与过去不同,却恰是福气了。” 但怎么说呢,萧林却极是喜欢现在的“少爷”,觉得“萧少爷”——哦,不对,现在男装出行,化名何夏墨,所以是何少爷。萧林觉得何少爷很完美,懂得很多,做事谨慎小心顾虑周全,对他们这些下人从不摆架子,若是犯错,心情好的时候会指导一二,心情不快时便会出口讽刺,不遗余力。虽然口舌毒辣,但到底是宅心仁厚,而且,在少年人心里,这种有赞有骂的相处,常常被打趣,便会有不见外的感觉。渐渐地,便既是把何夏墨当主子看,也是当可依靠的家人相待。哥哥?但明明是小姐啊,若是说当姐姐,天下女子又哪有人能做到这一点。 总而言之,小丫头和萧林的感受很复杂,但再复杂的感受,也不会耽误他们一路北上。 路上遭遇了两次抢劫。一次是只抢去身上现银,何夏墨一向谨慎,银票与重要的细软平时都藏得好好的。古时路匪大多是为生活所迫的穷人,因为自己过够了苦日子,倒也不穷凶极恶,看这三人风尘仆仆,穿着看上去也是平凡朴素,作主的人未曾及冠,满身书卷气,便以为是书生游学,倒也不多为难,拿了银子了事。第二次却没有那么幸运,小丫头年少贪好看,天气转暖后便满心算计着要换回女装,何夏墨也随着她,结果劫匪头目却是个好色的,看得小丫头出落得颇为水灵,就起了龌龊想法。 何夏墨还来不及感叹无论哪个世界都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有理,萧林便红了眼,也不管自己身量比起成年男子来说实在不算什么便扑身上去开打。小丫头的尖叫一直不绝于耳,边尖叫边挣扎一边还有力气在那骂,“你这个死淫虫,放开我!放开我!” 何夏墨在上一世虽说性子冷淡,万事不挂心,通常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事若关己能挂起就挂起,但却极厌恶□性骚扰此类事情。而且,萧林一冲出去,五个劫匪就拉开架势要群殴了!人家拳头都过来了,这情势怎能挂起?!幸好当年她热爱运动,而且常年旅行,倒也特意去学了几年跆拳道,平常对付个一两个人没什么大问题。但现在,用着十八年来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的身体,可就够呛了!!! 所以,当他们在缠斗一刻钟后终被恰巧路过的貌似官家太太一行的随从救下时。基本上,除了何夏墨本人外,大家都大大地受了惊吓。 原因无它,何夏墨为了尽可能解决危险,使的全都是狠手阴招。一上来闪过迎面而来的拳头,锁喉插眼撩阴,无所不用,饶是如此,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是这边两个人与对方相较起来,勉强只能算一个人,小丫头的尖叫杀伤力是一视同仁的,不能算是战斗力。所以被救下来时,何夏墨与萧林狼狈不堪,鼻青脸肿。中招的劫匪脸色铁青泪流不已,捂着裆部一脸痛楚,看得貌似官太太的一行护卫冷汗直下。 疑似主子的却是一个约莫三十的美女,眸如墨玉,肤若凝脂,颜若艳阳,紫绦束发,一身月青衣衫,体态何等风流,梳的是妇人发式,饶有趣味打量着三人。看来也是第一次看到看似文质彬彬的书生用如此下流的招数打架。 恶质本性大暴发 何夏墨喘息未定,惊魂未定,仍记得稍事修整,才走近向女子致谢,“在下何夏墨,多谢夫人救命之恩。” 那女子似是觉得她甚是有趣,语带笑意道,“你这人倒是有趣,此地离下一处城镇尚有一段距离,今晚势必得宿在山中,你们主仆三人,路上未必安全,救人须救彻,在到城镇之前,你们便与我们同行可好?”话说得婉转,语气中却不禁带出时常发号施令的气势来,由不得人拒绝。 “恭敬不如从命,那就有劳诸位了。”何夏墨顺水推舟,乐得有人当免费保镖,且刚才的事情已经够销魂了,再来一次,小命估计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众人皆是一愣,均觉此人果真是个不知耻的,连客套话都不说,一副睡觉碰到枕头的无赖相。 萧林和绿竹都觉出尴尬来,转念一想,念及刚才惊险之处,却又是觉得她的决定合情合理,心下也是觉得略为安定。尤其是绿竹,想到方才差点受辱清白不保,若不是主子和萧林极力保全,怕是已。。。想及此,心中更是感激,禁不住回头看了萧林一眼。萧林却是红着脸低下头,不敢坦然直视。 何夏墨看得这一幕,心下暗笑。扬声道“绿竹,你还不赶紧扶萧林到车上去,替他上药,方才他可是为你拼了命的。” 两人听出她的打趣之意,绿竹一跺脚,又羞又怒,“少爷,你!”萧林更是羞得头都抬不起来。 旁人看这两个少年人的窘态,人的八卦天性总是容易被激发的,站得离他们稍近的护卫已是看着两人忍俊不禁笑出声来了。 “是啊,小姑娘,你再不扶他上车,他的头可就要低到地上去了。”美女面上一本正经,眼中却满是促狭笑意。 绿竹虽是羞恼,但还是扶了萧林上车,经过何夏墨身边时,瞪了她一眼。何夏墨一扬眉。笑嘻嘻地看着他们,“你们俩坐在车里,我来驾车吧。” 救命美女这边的人看着两边主子都带头取笑,更是哄堂大笑,附和道,“是啊是啊,小姑娘要好好替这位小哥疗伤才是。” “何公子的伤也要治一下罢。”美女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何夏墨,转头吩咐道,“徐护卫,你拿点伤药给他们吧。等他们上好药,我们便启程吧。” 何夏墨讪讪一笑,忙不迭地道谢。有心想要问如何称呼,却又想起古人似乎不太能够问女子名姓,怕无意中惹恼了对方,但总不能人家救了你,你轻飘飘一声谢就算吧,连人家如何称呼都不问,也显得太过没心没肺。停了一停,却终是敌不过良心上的过意不去,厚着脸皮问,“大恩不敢言谢,夫人救命之恩,在下不敢有忘,敢问恩人如何称呼?”反正扣着谢恩的大帽子,就算有所不便,也是礼多人不怪吧。 美女不以为意,“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挂怀,小女子姓武,夫家姓李。” 何夏墨谢过李夫人,接过伤药,又谢了一回徐护卫。看着徐护卫迅速归队,护在车驾旁边,小心地注意周围情况。心里有着奇异的感觉,起了好奇心,一边擦药,一边打量着对方车队,刚才美女掀开车帘时,里面有着两名丫环,长得也非常漂亮,且这一众看似仆从的护卫,丝毫不见有为仆者的低眉顺眼,尤其是领头的徐护卫,看上去精干异常,不像平常官家会有的仆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9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9 从,反而时不时显出位于人上的优越感,而且制服一众匪徒之时,动作干净利落,像是惯于此事,而每个人步伐之间,非常沉稳,神情警觉。想到这点,脑中闪过刚才美女说话的语气神态,似乎与赵思尧的有些近似,都是果敢决断擅于谋略却隐忍的感觉。何夏墨越想越是心惊,对了,她姓武,夫家姓李,一个名字掠过脑海,把她自己给震住了。有着果敢决断擅于谋略却隐忍的特质,姓武的女人,夫家姓李,武则天!但是她现在不是应该在感业寺带发出家吗!!!怎么会跑到东北来了~!!何夏墨在心中哀嚎,怎么出门旅行,都能碰到本来没有想过会遇到的人啊。正史果然都是不可靠的东西!八成是李治刚上位,不能明目张胆地接武媚娘进宫,身边的人尤其是长孙无忌和王皇后又或明或暗地施加压力,把两人折腾得够呛。李治短时内不能让武媚娘回宫,又不忍心她长期被变相软禁在感业寺,就算他忍心,武媚娘估计也不干!所以只好暗中派心腹偷偷带她出了感业寺,又不能呆在长安,武媚娘就趁机游山玩水去了。 等到晚上停下来扎营准备过夜,第二天一早再赶路。两拔人吃过饭后,武媚娘便派人来请何夏墨过去下棋。 何夏墨一路下来,都没有对手下棋,又没有其他娱乐,只能早早睡觉养精神。当然是一拍即合,立刻p颠p颠地过去了。 虽然知道对方是未来的一代女皇武则天,因为唯一的女皇在后代也是话题女王,所以对何夏墨来说,这个人可是她在唐朝最熟悉的人了,而且看她出了感业寺后,没有找个安全地方静静等着李治想办法接她接宫,而是出来游山玩水,颇有同道中人的亲切感,所以她除了有点能够见着个历史大名人的激动以外,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两人猜了黑白,定了先后,便专心于棋局。厮杀到一半,势均力敌。武媚娘似是随意地起了个话题。“不知何公子是要去何处?” 何夏墨一边思索如何下子,一边漫声应道,“三山浦。”(注:大连在唐朝时叫三山浦,属于边关关口,有边防驻军。) 武媚娘闻言眉角一挑,兴致盎然地问,“去干嘛?” “看海。”一说到即将要看到的海景,吃到美味的海鲜,何夏墨就起了谈兴。“我听说三山浦海边景色很美,而海鲜更是肥美,便一心想去看看,尝尝传说中鲜美无比的海鲜。” 武媚娘讶然道“三山浦果真如此?” 何夏墨猛然醒起,唐朝时大连是什么光景还不知道呢,虽然一定是有海,但却不知道会不会像现代的大连一样,城在海中,海在城中。而且知道似乎历代东北的地方都是流放之地,和两广一般,属于穷山恶水的蛮荒之地。立时便有些沮丧,颓言道“只是听说如此,但却总是要来看一看才知是不是真的有那般美景。夏墨心无大志,但求看遍天下美景,尝尽天下美食而已。” 武媚娘略一沉吟,随手落子,“小女子本也是要往三浦山,不如结伴同行,若是有此美景,不妨一同赏玩,若是言过其实,或许回程亦可同归。” 何夏墨眉笑眼开,这样一来,他们的安全便有了十足保障。虽然说不准有些什么人要来干掉武媚娘,但是山长水远,又有一队高手随护,想来是要比自己三人独行要安全得多。 便笑嘻嘻道,“如此,路上便托赖夫人照拂一二了。” 武媚娘虽然在宫斗中手段了得,无所不用其极,算不上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物,但乍一看到何夏墨这般直言不介意占便宜,也是哭笑不得。 这两拔人结伴同行,何夏墨放宽了心,闲来无事就开始了显现她的毒舌与爱捉弄人的恶劣本性,萧林与绿竹自然是首当其冲,后来混得熟了,就连武媚娘的从人中,上至徐护卫,下到车夫都少不得要受她戏弄一番。只有武媚娘幸免于难,一是何夏墨虽然没有什么皇族至上的想法,但武媚娘对她来说,是个奇特的存在;二是武媚娘也不是吃素,何夏墨若是捉弄了她,也有不了好果子吃。不过虽说武媚娘没有被波及,在言语交锋中,也是各有胜负,时不时被何夏墨辩得无言以对。 但偏偏她又喜欢听何夏墨讲些各地风光的事,她深居宫中,于这些事极少听闻,听得兴致勃勃,又喜欢追根问底,什么都要问上一问,少不得便被何夏墨拿来打趣取笑。 何夏墨从安徽桐城出发,取道山东入北京,再进入东北直奔大连,所见所闻与现代有颇大出入,所以也不太敢跟武媚娘说她在21世纪到过的地方,例如云南丽江,广西与越南交界的边境风光等,都是唐朝时期鲜有人知的,如果讲了出来,以她现在不到十九的年纪,岂不是最大的破绽。便约略讲了讲从洛阳回桐城的一些见闻和从桐城到东北的经历。 一个讲得兴高采烈,一个听得心生向往。二人更是常常对弈,切磋棋艺。何夏墨得赵思尧指点,虽然时日尚短,棋力却是不弱。武媚娘也是官家出身,入宫后更是有机会和各种国手切磋,虽然没有专于此道,却也不容小视,两人先是何夏墨输多赢少,但渐渐的,竟然互有胜负,几成平手了。 本来徐护卫一行看两人过于亲近,颇有微词,开始时,也很是给了何夏墨一些脸色看,但长日相处下来,看何夏墨虽说言语上时常戏耍众人,但对每一个女子,都不曾有轻佻言语;行为上虽不拘小节,也进退有度。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两人不仅年龄上看中甚远,按古时女子十三可成亲,武媚娘都有资格当何夏墨的娘了,而且容貌上相差甚远,武媚娘算得上是倾城绝色,而何夏墨以男子而论,仍只能算是中人之姿,且一路奔波,面色渐黑,只能够说是眉目清秀。也就不再多担心。 身份文书引出的祸端 何夏墨最近心情非常好。跟着武媚娘一行,有什么事情,自然有人飞快地上前干净利落处理掉,在安全非常有保证的情况下,偶然在各处城镇离得太远时,可以放心露宿野外。能干的护卫大哥们总是能够挑选中合适的扎营地,找到水源打来野味,不能日日啃干粮。现在已是五月中,但由于东北一带气候寒冷,天气还是像春天一样,连路边的小草,都是嫩绿而不是转入盛夏的深绿。偶尔还能蹭吃蹭喝,伙食条件比之前独行时改善不少。更让她愉快的是萧林和小丫头自那一日之后,颇是有郎情妾意的倾向,两人情窦初开,情难自抑,时不时便会发呆走神,只要共处一屋便大脑当机,只是不停地与对方离得稍近些便面红耳赤,自然也没有心思去管自家小姐言行是否太过脱线悖于世俗。 东北一带地势辽阔,人烟稀少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0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0 ,便是城镇也是不成气候,简单破落得像是一个较大的村庄。因长年寒冷,当地人生活艰难,除了耕种之外,打猎采药就是维持生计,没有太多的手工业与商业。简而言之,就是如果一家之中没有男主人,丧失了主劳动力,就相当于天塌了一般。何夏墨慨叹,在越原始的地方,越靠气力吃饭,而男人在这一方面具有天然优势。难怪那些长于南方日日只读圣贤书肩不能挑手不能抬的文官举子、大家富户,一旦犯事被判流放于此就觉得九死一生。在这么恶劣的生存条件下,那些人到了这边,估计也很难生存下去。 再长的路,再远的地方,也有到达的一日。这一日,众人终于到了三山浦。与现代的繁华知名不同,此时的三山浦,只是一个边防关口,因为有着一队驻军,领着的是朝廷发放的粮饷,有了小钱,自然需要找点乐子消遣,以消磨掉漫长的军旅生涯。既然有了花钱的主,此地亦因势成事的成了一处较大规模的城镇。且因为地处临海,比起东北其他地方,多了出海打鱼这一活路,约略算是他们自进入东北之后,较为繁荣的一处城镇。 同样的,因为是边防关口,对于何夏墨来说,有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她没有身份文书。 在古代,为了便于管辖,防止引起动乱,采取严格的户籍管理。若是出游经商,必须持官府出具的详细身份文书。这一条款一直沿用,就算在商业极度发达的明朝,亦没有废除,只是由于官府的不作为,才形同虚设,给予了人们出门极大的方便。在唐朝,这一制度的执行还是很有力度的。前面从洛阳到桐城,再从桐城直到遇上武媚娘,由于并非边关要镇,盘查得也不太严密,且之前有管家和萧林处理,投店住宿,开一间房只要出具一份文书即可,所以也并没有太大问题,何夏墨便把这一问题忽视了。现在到了三山浦,这是人人都需出示,以防止奸细间谍混入。何夏墨这才头大起来。萧于薇的身份文书自然是不能够用的,有了记录,日后难保刘家不追来,但不用她的文书,眼下的麻烦却是很大的。 客栈老板的表情随着何夏墨久久不能拿出文书,而从满脸的喜悦转为紧张。语气也再不客气:“客官,若是没有文书,少不得就要委屈到衙门走一趟了。”一边示意小二赶紧去报官,同时也招呼其他的伙计守在门口。武媚娘一行是先行入店,检验过文书之后,顺利入住,要了一所独门的小院,一行人便忙不迭地进去张罗沐浴更衣洗去一身风尘了。萧林与绿竹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小丫头偷偷扯了扯何夏墨的衣角,暗示她赶快拿出文书。萧林也是一脸焦灼,看着正在紧张想着如果应对的何夏墨。 不一会,官差就来了,一进门就大声喝道:“是哪位小子没有文书,他娘的!是不是奸细?敢到三浦山来撒野!” 何夏墨似乎不得不恢复萧家小姐这一身份了。但是她心里非常不愿意,她早就在离开桐城之时,就下定决心脱离这一身份,从此这世上便没有萧于薇这个人,而只有何夏墨。当官差一入门,何夏墨心下却一亮,一拍脑门,自己这个猪脑袋,怎么就忘了这一茬了呢。武媚娘一行,肯定也不是用真的身份文书,否则哪得这般明目张胆,不用真的,那自然是假的了。假姓名,真公章。而且放眼天下,又有哪个官府敢与这位未来皇帝,当今皇帝心爱的女人为难呢。真是有个现成的靠山,不用岂不是对不住自己! 但问题又来了,一路上两人虽然相处得甚为亲厚,但未必人家就愿意帮她。况且现在情况,人家也算是要隐瞒身份的逃亡在外。唉,真是愁死了。何夏墨心念一转,咬了咬牙,现在也只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赌了! 不卑不亢地向两位官差施了一礼。“两位官爷,在下是桐城人士,在往三浦山来的路上遇到劫匪,逃命之时跌落山中,可能是当时遗失了文书,尚未来得及补办,还望明察。若是官爷不信,与在下一路的几人已先行入住,可稳步询问。”何夏墨心里暗暗说道,女皇啊,对不住了,只好拖你下水了,我可不想不明不白的吃牢饭。 两位官差一听,半信半疑。客栈老板一听,刚才先入住的一行出手阔绰的人还有可能是奸细同党,立时变了面色,赶紧叫人去小院将人请出来。 彼时武媚娘正在沐浴,店里伙伴过来说是他们同行的一位姓何的出示不了身份文书,官差要让他们出去问话。心下知是何夏墨惹了麻烦,有心不涉这趟混水,转念一想,何夏墨都已拖了她下水,现在是不涉也得涉了。况且这人相处近一月,虽然牙尖嘴利言语不饶人,却是知书达礼颇有风范,自恃看人不会走眼,这人心思赤诚,非是奸滑之人,只是或许有甚难言苦衷。主意既定,便吩咐进入禀报的丫环,“你出去跟徐护卫说一声,就说让他去处理此事。处理完了,把何夏墨带来见我。” 言下之意,便是让姓徐的帮何夏墨一把。 何夏墨在前面,正被一位官差押坐在桌前,看见徐护卫脸黑如铁盘出来,毫无表情地扫她一眼,便走近另一位官差,出示了身份文书。当然,随之出示的,还有大内带刀侍卫的玉牌。他凑在官差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听不清楚他和对方说了什么,何夏墨猜他是编了一通诸如奉命出来办差之类的话,只见官差此前倨傲的神色立时便换成了点头哈腰的谄媚。二话不说便放了何夏墨,满脸是笑地赔礼,“这位公子莫怪,这也是职责所在。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转身将火气撒在老板身上,狠狠地训了客栈老板一通,未了还丢下一句:“这位爷身份文书丢了,你就放心让他住着,小心照应着。若是有甚差池,小心着点。” 何夏墨松了一口气,但下一瞬间就发现这口气松得太早了。徐护卫黑口黑面地对他说,“何公子,鄙家主人有请,麻烦你跟我来。”何夏墨心下苦笑,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啊。解决了此事,却惹上了武媚娘,按她那腹黑劲,自己不知道要被修理得多惨。 那边厢老板赶紧招呼萧林过去办入住,小丫头半是疑惑半是担忧地看着何夏墨跟着徐护卫往后面小院走去。 何夏墨一脸慷慨就义的表情,怀着赴刑场的心态,一步一顿地磨磨蹭蹭跟在徐护卫后面。徐护卫不耐烦了,一手揪住她脖后衣领,半拖着她快步往武媚娘的房间里走。看她前所未见的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觉得有趣,不由得嘴角勾出一个笑模样。难得看她这种窝囊模样,一路上,哪次不是被她一副嚣张得理所当然的样子气得内伤心生闷气,现在也还真值回票价,不枉他利用职权把她保下。 到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1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1 得房门前,徐护卫扬声禀道:“夫人,何公子带来了。” “让他进来吧。”武媚娘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何夏墨无可奈何,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一步一拖的,慢慢踱进门了,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佩带的玉饰。小模样看起来甚是无奈兼着尴尬委屈。 武媚娘看她一眼,“噗”的一下笑了起来。美女一笑,顿如鲜花怒放,让何夏墨呆了一下。迅即感到失礼唐突,便忙不迭地低下头,脸微微地红了起来。话说,何夏墨在21世纪已是三十岁,穿越到这边,才十八岁,自觉大大占了便宜,又能够再青春年少一把。但她在现代,三十岁的年纪,钟爱的就是像武媚娘一般的,脑袋一流,精明强干却又不失温柔的御姐。何况面前的这一位御姐有才有貌,有脑有身材,偏生性子也是个爱折腾的,又腹黑得要命,简直是何夏墨的心头大爱。 但是可惜啊,御姐有主了,而且还很强大,况且这个御姐还在一路向着女皇的路上狂奔,本着爱御姐不爱女王,坚持不招惹有主的花这两个首决原则,何夏墨心下对着武媚娘是只有欣赏而无爱慕,但是,美好的东西总是赏心悦目的,看美女御姐倾城一笑,杀伤力太大,也禁不住让无色心的心中怦然心动。 忐忑不安诉真相 “怎么了?有胆子利用,没胆子来请罪么?”武媚娘被她的反应逗乐了,不由开口逗弄。 何夏墨讪讪一笑,有点手足无措。一时拿不定主意,是要如实相告,还是要编个理由。但她内心深处是非常不愿意骗这位一路上对自己只有恩没有算计的人,武媚娘单纯地不带算计的待她如朋友,她实在是没有瞒骗朋友的习惯。但如果如实相告,却又担心会带来不可测的后果。便含糊其词,顺着武媚娘的话头耍无赖。“是,是,是。在下多谢夫人相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夫人这一下功德无量,对国有功,造福社稷,实在是令人敬佩。” “哦,那你说说,怎么样个功德无量,对国有功,造福社稷?我琢磨着,怎么样看都是救了你这个四处惹事生非的祸害,指不定以后为害乡里,那我可就是罪孽深重。”武媚娘也不点破,眯了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何夏墨心里一突,知是绝无蒙混过关的可能。嘴上却说,“夫人救了在下,免了在下去吃免费牢饭,替官府省了口粮,一可为天下百姓省了一份粮食,可救活多一个受难灾民;二是减轻了官府的工作量,不用为莫须有的事情浪费人力。岂不是对国有功造福社稷。” 武媚娘闻言忍俊不禁。“好了好了,你这个小无赖,平日只见你牙尖嘴得,想不到歪理一套一套,难怪徐护卫他们吃尽你苦头。”笑了一会,却神色一敛,语气变得严肃,“事到如今,你还不照实说了!” 何夏墨看她板了脸,心下有点惶然,却踌躇着该不该说实话,脸上却有了些许无奈神色。 武媚娘看她神色变换,心下猜测必是有难言之隐,却见她眼神虽然是忧虑,却并无闪烁其词,也没有眼珠乱转琢磨说谎来哄骗她。便遗退了左右,温言道,“现在可以说了吧,你既然敢于扯上我,必是对我身份有所猜测,知我一定可以帮你。现下你若是再是隐瞒,一是我不会就这样放过你,二来,你的身份文书又如何解决,我救得了你一次,下一次,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数了。” 何夏墨心中一亮,对啊,虽然说了实话可能会招致不可测的后果,但是不说,自己又怎么能名正言顺地补个身份文书,如果没有这一文书,日后想要逍遥游天下,却也是不可能的了。虽说自己可以到金陵见了赵思尧后托他相帮,但终究是远水救不得近火,在回程上,自己也是要四处走走,过得一年半载后再去会合的。但文书一日未办好,一日便是一个不定时炸弹。 想及此,何夏墨起身郑重行了个大礼,语气真挚道“在下确有难言之隐,却也不是有心隐瞒,夫人问及,自然是要和盘托出,只是有个不情之请。” 武媚娘见她似是下定决心般的郑重神色,心里也不由肃然。“你是不是要让我保守秘密,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拘着你,只当是朋友一场,君子之交?” 何夏墨点了点头。 “我晓得轻重,而你志在山水,我惜你为友,自然不会强人所难,你说吧。” 何夏墨得了允诺,便将萧小姐的事情,源源本本地尽数告知。只隐瞒了刘家是驿帮之主的身份。她虽然是欣赏武媚娘,但自前世的经验来看,政治家的心思,算来是最难测的,为了达成目的,任何手段,任何可利用的东西,都有可能会被利用上。如果武媚娘知晓她是驿帮之主的未婚妻,难保她不会利用这一点,与刘家做个交易。 她说的话里,九真一假,且不觉得这是对武媚娘的欺骗,便堂而皇之地当真话说了出来,武媚娘观其神色,却也没找着半点破绽。况且觉得她也没有什么必须要隐瞒的,自然是不疑有假。只是听完后喟叹,“一路行来,我只觉得你心态豁达,想法异于常人,自得洒脱态度,却不成想你经历了此番种种。”停了一下,又问道“你是打定主意日后均以男装示人,以男子身份生活?” 何夏墨毫不迟疑地点头。“这世上对女子束缚太多,若是以女子身份,除了勉强自己嫁个不知底细之人,依附他人而活,毫不得自由。这实非我所愿。这世间之人,但凡都觉得女子不如男,女子再有才智,亦不得施展,日日拘于闺阁,只仰男人鼻息而活。所以越有才智的女子,便越觉出痛苦,自身再好,也不得不三从四德,嫁一个不如自己的男人,苦捱一生。” 这话却恰是切中了武媚娘心中的隐痛。她自入唐太宗后宫,显露才智,唐太宗一边需要用她的才能处理政事,一边却认为她一个妇道人家,手段过于狠辣。但实际上来说,她的那些手段,与在朝为官的人相比,万万当不得一个这一形容。而李治心性懦弱,虽然不失为一个守成明君,但却只能是将先皇的英明继续发扬维持,却没有更多的治世手段。而自己自觉有此能力,却又拘于女子之身,不能名正言顺的经世治国,只能依靠着李治的恩宠,才能将这些想法实施一二,而饶是她费尽心力,李治取她所想来实施,亦不过十之一二。自己碍于为先皇后宫,先皇驾崩后,被困于感业寺,更是绝了所有从政的路,只能寄情山水,心志难伸。明知这清平世界,有心伸手治理让它更为强大,却生生被拒在外。 这话却是何夏墨故意说的。她既然明知武媚娘有心政事,便也明白她要走的路,挣扎的心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2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2 情。而她现在的情况,如若不能引得对方与她共鸣,便再无他人来帮助摆脱困境。投其所好,虽有投机取巧之嫌疑,却也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武媚娘沉吟片刻,便有了决断。“你这事,我会帮你。但不能操之过急,办理身份文书,需得官府查验,有册可据。你得找个与你之前毫无关系,别人查不出你实际身份的家,编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这样才能无后顾之忧,任是谁来查,都不会有泄露身份之忧。依我来看,这事必得到江南,才能办。你身材相貌不似北人,若是充当男子,身材羸弱却与江南男子相符,这样一来,便毫无破绽了。” 何夏墨郑重谢过武媚娘,心下赞叹果然是未来女皇,天生从政的料,处事滴水不漏,她之前只想编个身份,借她势力来办个假文书,却想不到后面这么多的细节事宜。幸好有武媚娘替她谋划,否则日后必然麻烦不断。 但是,有人肯帮忙了,这个,信得过的人家,又能列守秘密的,找来却又谈何容易。 不过,似乎是老天觉得捉弄她差不多了,要给她一点甜头。前面刚拟定如何来办她的身份文书,后一日,便已撞到了完全满足条件的人家。 第二天一觉醒来,何夏墨心事尽去,自然是要去圆她心愿,去看心仪已久的大海,但她不识得路,而且按古时的交通工具来讲,从城中到海边,也有小半日路程,再加上游玩,势必要在外露宿。众人刚安顿下来,非要歇个两三天,才肯动身。她闲来无事,而萧林和绿竹又兴致勃勃的要去街上逛逛,便带了两人出了客栈。 看着萧林与绿竹的小情意,两人虽然碍于男女大防,保持了一定距离,眉眼间却流转情意,轻易便可看出是一对小情人。她不由叹了一声,想起以前曾交往过的女友,曾经也有过的甜蜜场景,最后却是最心爱的人结婚嫁人收场。而在这之后,也有相交过一个,却是更伤人。 正在出神,却被身边的人撞了一下,等回过神来,却见人群迅速聚焦,沸沸扬扬的,似是抓到了偷儿,苦主正痛殴出气,而旁观众人大声叫好,七嘴八舌地指责偷儿品行不端,打死活该。 正想转身离开,却听得人群里又起喧闹,原来是有一个女娃儿挤了进来,扑在偷儿身上,童声稚语地说“胡说!清平哥哥才不是偷儿,清平哥哥是好人,不要再打我清平哥哥了!”有一两个正围殴偷儿的人见是个小女娃扑在偷儿身上,便停了手,却还有一个不肯停手,又抬脚踹了几下,那偷儿虽是被打得鼻青脸肿,却也顾不上身上伤痛,死死将小女孩护在怀里,不让人伤着她,那几下,便都踹在他痛上。却是死咬着嘴唇,不肯喊一声痛。 何夏墨这才发现,原来偷儿不过是个约摸十岁的男童。看着两人情深模样,以为是兄妹,便不由生了恻隐之心。想这兄妹二人年纪尚小,必是迫于生活,男孩才铤而走险偷人钱财养活妹妹。 看那人仍不停手。不由心头大怒。分开身前几人,大喝一声,“停手!”那人是停了手,却蹲下身要掰开男孩的手抠东西出来。 原来这人却是苦主,他身上的钱袋被男孩死死攥在手中,怎么都掰不开,心头火气,起身抬脚就要往男孩手上狠踩下去。这一下要是踩实了,小孩子的手肯定不废也得指头骨折。 何夏墨急了,跨前几步便撞开了那男子。 那男子被撞开几步,便大声嚷嚷道,“偷儿偷我钱袋,我拿回钱袋不去犯法了不成?你这般护着偷儿,你是他什么人!可是你指使他年纪小小便当偷儿?” 一连串的指责,何夏墨还未来得及回嘴,围观的人便纷纷指责她穿得人模人样的,原来却是一个指使小孩子行窃的恶汉。她当即哭笑不得。这个指责倒是新鲜了,还是“恶汉”你tmd才是恶汉,你全家都是恶汉。 欢天喜地结义亲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正当那男子过来和她推搡之时,萧林和绿竹这对小情人终于发现少爷处于风暴中心,赶紧挤了进来,护在她身前。 好了,这下她又不能发飙了。她叹了一口气。突然感觉有人抱住她的腿,扯她的衣服,又被惊吓住了,低头一看,却是一个眉目清秀粉雕玉琢的漂亮小女孩,只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小脸哭得脏兮兮的。 那小女孩子看何夏墨低头看她,眼神却是温和疼惜。当下便抱着她的腿带着哭腔叫道,“叔叔,叔叔,你来了,清平哥哥不是坏人,他们胡说的,肯定是他娘亲病了没钱抓药,才会这样的,叔叔你跟他们说说好不好,让他们不要打清平哥哥了。”小女孩连哭带叫的,小手还往苦主一指,说,“他是坏人,他打清平哥哥,还说要把清平哥哥送去官府去。” 萧林和绿竹当即石化了,他们家少爷,什么时候冒出来个小侄女了,萧小姐可是萧府独女啊。 看着小女孩唱作俱佳,颠倒黑白,还演得有模有样的,何夏墨不由得笑了起来。自己活了三十岁,在这个世界又过了一年多,加起来三十二岁的人了,居然会被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算计了。想起来,昨天她才算计了武媚娘,这算不算是现世报,来得还真快啊!这下,她不帮都不行了,成了小女孩的家属,小孩子顽劣惹事,可不都是长辈出来善后的么?! 虽然被一个小孩子算计了,但她天生就对小孩子没办法。在21世纪,家里的小侄子小侄女小外甥,哪个不被她宠得无法无天,但总算是她对小孩另有一套,虽然宠得紧,对付起来也有办法让他们乖乖听话。只不过对小男孩向来用暴力政策,对小侄女,可就是千依百顺,要星星不给月亮的,连嫂子都说,自家女儿粘姑姑粘得过分,见了姑姑,就连妈妈都不要了。 无视旁边萧林与绿竹的石化表情,她无奈地蹲下身,用手帕将小女孩脸胡乱擦了一下,把她抱起来。“好,叔叔和他们说说,你乖乖的别哭了啊,再哭就不漂亮了。清平哥哥会没事的啊。” 小女孩惊讶地看着这位好说话的叔叔,看到何夏墨含笑的宠溺眼神,不由得笑了,把脸在何夏墨肩上蹭了蹭,乖巧地应了声“嗯。” 何夏墨示意绿竹把小男孩扶起来,替他擦拭干净脸上手上的血,整理了一下被扯烂的衣衫。萧林早就很有眼色地去和苦主交涉,何夏墨哄着小男孩把钱袋交了出来,又吩咐萧林多给几个钱给苦主赔礼道歉,好让他不要报官。现编了个出外经商刚刚回来不知道家里发生了许多事的谎话,众人的好奇心得到满足,也就散了开去。 何夏墨正想带着两人回客栈。那男孩子却不肯走,她只好把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3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3 小女孩放了下来,用着她惯来哄小孩的语气,“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不走了呢,是不是走不动?”男孩子防备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却摇了摇头。 小女孩却过来扯了下小男孩的衣袖,小声说,“叔叔,清平哥哥叫何清平,我叫邵婉儿。” “婉儿妹妹,你怎么能够跟他说呢,要是他是坏人怎么办?”何清平紧张地将婉儿护在身后,这个动作将扯动了他的伤口,痛得他倒抽一口凉气。 “哦,不是走不动,那是为什么不走呢,告诉我好不好?”何夏墨丝毫不将他的敌意和防备放在心上。 婉儿却是一心的相信她,何清平不说,她就一股脑地全倒了出来。何夏墨看着小女孩,简直就是喜欢到骨子里了。伸手捏捏她的小脸,看她把小嘴撅得老高,眼中却是高兴的神采。 “那我们先不回客栈了,我们去给清平哥哥的娘亲抓药好不好?”她话是对小女孩说,却是看着何清平。小男孩眼神立刻亮了起来。 在去药铺的路上,小男孩因为她要给自己娘亲抓药,便也觉得是个好人,不一会,便被何夏墨将话套得七七八八了。何清平父亲早逝,全是母亲拉扯大,平时替人洗衣补衣,作些绣活换钱来维持家计。前几日病倒了,大夫说病得很严重,不吃药好好调养,便好不了,也拖不了多久了。何清平年纪虽小却懂事,又孝顺,今天一早便瞒了母亲,求村里的到城里做买卖的人带了进城抓药,小孩子没钱抓药就只好去偷了,只是被人发现打了一顿不说,还差点被送去见官。婉儿是他家邻居的女儿,一早见得清平哥哥要进城,也死活吵着要去,她爹被她闹得没法,只好也一并带她进城卖鱼。但她一见清平哥哥走了,便悄悄跟了上去。才会有那么一出。 何夏墨想着帮人帮到底,况且又是本家,对婉儿又喜爱得紧,只不过有一点,她现在的年龄才十八岁,叫叔叔虽然未尝不可,但她却觉得婉儿若叫她“哥哥”会更让人心情舒畅。看小婉儿一口一个“清平哥哥”叫得多有趣,若是她叫“夏墨哥哥”多好。小婉儿和何清平心思哪有她那么复杂,说让叫哥哥,就改口叫了哥哥。在药铺抓了药,又让大夫给何清平看了看,只是些外伤,待上了药,付了帐就直往客栈。路上路过成衣店,见何清平衣衫都破得不成样子了,小婉儿那么可爱,穿得也是补丁衣服,有损小正太和小萝莉的可爱,就去各买了两身衣裤。两个孩子却脸有难色,拒不接受。 “为什么不要呢,清平和婉儿穿起来肯定很好看的对不对?”何夏墨蹲下身,平视着与他们对话。 两人嗫嚅道,“娘亲说,不能平白受人恩惠。”说完婉儿又加了一句,“爹爹也是这样说的。”何夏墨当场就被击倒了,这个表情可爱,好萌啊好萌啊。小孩子家教还真好。但是衣服可是一定要买的! “可是,难道我不是婉儿和清平的哥哥么?”表情很哀怨,语气很可怜。 两个小孩乖乖点头。 “那,哥哥买衣服给弟弟妹妹穿是不是应该的呢?”脸上露出狐狸诱骗猎物的表情。 两个小孩又乖乖地点头。 “那,婉儿和清平是不是应该乖乖听哥哥的呢?”继续诱骗。 这下两个小孩纠结了。娘亲教导说不能平白受人恩惠,但是好像,夏墨哥哥是哥哥不是外人耶。 萧林和绿竹也很纠结。他们现在越来越习惯小姐是少爷了,但是,这个诱骗小孩的人,到底是不是他们家少爷啊。。。 最后还是何夏墨不管小孩的纠结心情,叫萧林结了帐。考虑到何清平身上有伤,小婉儿年纪尚小,便让萧林背着何清平,自己抱着小婉儿,先到小婉儿她爹卖鱼的地方说一声说担心何清平娘亲的病,等用过饭便先送他们回村。当然,一般正常人都不会放心一个陌生人带着两个小孩子走的,所以她也想好了对策,利用何清平担心娘亲病情这一点,让他跟邵大叔说她是何家的远房亲戚,得知何家落脚在此,便寻了过来,并交待了三人住的客栈,让人更加安心。邵大叔当然高兴,何家孤儿寡母的,日子过得甚是艰难,看这个亲戚对清平和婉儿这么好,也算是个好人,而且带着两个仆从,心想是个有钱人家,有他照应这下何家的日子就不用过得这么辛苦了。 回到客栈,五个人用过午饭,和武媚娘知会了一声,牵了马车出来送两个小孩回家。 等到了何家所在的渔村,已是将近未时,路上花了大半个时辰。何家的房子也算很大,反正古代地多人少,占地是大,院落里空荡荡,除了在东北常见的白杨树,便再无其他。屋子不算少,但很破,入门是正屋,正屋里是一个略大的厅,左侧过去是书房,现在是何大娘的绣房,看来何清平过世的爹是个读书人,娘亲应该不是大家闺秀也是个知书识礼的小家碧玉。再过去是便是主人卧房,而厅的右侧,刚是一个大小间格局的厢房,按照古代的规矩,左侧是当家人所住的主屋,而右侧,则是给当家人的父母或者未成亲的弟弟居住。两侧是厢房,每个厢房都是大小两间房的格局,看来此间主人必是祖籍江南,这房屋格局,便是江南那边小康人家普遍的格局。最旁侧是个厨房连着柴房,看起来也没什么烟火气,都不用第二眼,就知道这一家人过得清苦。 何夏墨现下为男子身份,不便入房探视。便让绿竹和何清平进去和何大娘禀明事情经过,打发了萧林去厨房煎药。抱着婉儿,却没有了逗弄的兴趣。婉儿也乖巧,便说回家去见过娘亲,一会再过来陪夏墨哥哥。以前支教当义工,其实也看多了像这般清贫的家庭,只不过,在这个时代,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生活艰难的程度,远比现代的要沉重。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隔了一会,何清平眼眶红红的跑了出来,“夏墨哥哥,娘亲说请你进去。” 何夏墨便也不再拘礼,随着何清平进了房。 北方严寒时日长,所以家家都是起炕当床。何大娘已在绿竹扶持下坐了起来,斜靠在墙上。 何夏墨进了门,见过礼。何大娘已是笑着说,“何公子不必拘礼,小户人家,也没得那么多礼数。今日之事,多得何公子帮衬,否则清平这孩子小命都不知道还在不在。”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看了自家孩子一眼,何清平低下头不吭声,看来是被教训过了。“方才我也听绿竹说了,你们一行过来,是游玩的,费时日肯定不短,出门在外,长居客栈总是费钱,如果何公子不嫌弃的话,就可暂住这里,也就当是我们何家对你恩德的谢礼。” “大。。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4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4 。大姐你客气了。”何夏墨本来是要跟着婉儿喊何大娘的,但何清平娘亲不过才二十多岁,虽然因为连年操劳显得憔悴,但依然是个年轻秀丽的妇人。这一声大娘,就叫不出口,只得改了喊大姐。“出门在外多有不便,如此便叨扰了,况且我亦姓何,算是本家,我对外声称的是何家远房亲戚,如大姐不见外,叫我一声弟弟便可。”犹豫了一下,支教的念头又冒了出来,“大姐,有件事,夏墨不知道当不当讲。” 何大娘笑了一下,“你既然说是一家人,但讲无妨。” “我看书房里也有书,想来清平是认字的,我想,借住的时候,有空便教他读书。” 何大娘却是讶异,脸上滑过一丝愁苦。“那是清平爹爹的书,他爹死得早,我一个妇道人家认字也不多,却累得清平也不认得几个字。夏墨有心教导他知书识字,自然再好不过。” 两人又攀谈了片刻。何家原来真是祖藉江南,何大娘娘家姓傅,两家世交早早订了婚事。傅家早年家中也算殷实,但后来小她七岁的弟弟失了踪,散尽了家财也遍寻不着,傅家两老心中郁结,不久就因病过世了,死前都念念不忘交待女儿要找回弟弟。何家帮着料理了后事,又接了何大娘到家中照顾。后来何家家道中落,仕途无望,何父只考取了秀才,为谋生计,便投靠一个在军中任事的远房亲戚,因为何家在江南也是无甚田产,便带着成婚不久的娇妻一同前往东北。而邵家与何父交好,邵父习得一些武艺,想在军中讨功名,便也想一起投靠。心道日后两人若是在军中谋得差使,定居东北,两人妻子也好有个伴相互照应,好过在家孤苦无依。两家结伴而行,但路途远,消息不通,等两家抵达时,要投靠的亲戚却被派出征,归期不定,两人投亲无着,又没有盘缠支持再回江南。就在军中亲戚的同袍关照下,到了他的家乡落脚,说是离得不远,等到何家亲戚即军中参将回来,再为两人谋划出路。何父的命却是正正倒霉到黑,过得半年,传来消息是参军阵亡。 这一下两人彻底懵了。只得死了谋职的心。只是邵父略通武艺,那参军同袍看这两家可怜,便推荐了邵父入军当了兵,何父有秀才之名,就谋了个小富之家的西席,让这两家也有个活路。就这样,邵父从军,何父教书,便在此长住了下来。等到过得几年,两个小孩先后出世,又订了娃娃亲,结为姻亲之好。只是何父不得志,常常郁郁不乐,在何清平四岁时就过世了。邵父为了照顾两家,便退了役,回来当了渔民讨生活。 何夏墨听了只觉得何家傅家真是倒了血霉了,衰成这样,但却也没多想。交待绿竹先留在何家收拾房子,就与萧林先赶了回城。何夏墨进了城就打发萧林去置办要住到何家的一切事物,置办好之后就回客栈接她。只身回了客栈去向武媚娘辞行,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对她来说旅行在外借居民宿是很正常的事情。武媚娘却是起了兴致,连问何家能不能住得下,她也要跟着过去体验生活! 何夏墨哭笑不得,便将何家的情况描述了一番。意欲打消武媚娘的兴致。却不料武媚娘说,“住客栈的房钱,给何家翻新房子,添置物品,不也是何公子常说的造福社稷吗?” 何夏墨目瞪口呆。这武媚娘可真能活学活用啊! 武媚娘又道,“你现在是男子身份,即使是声称是远房亲戚,那里民风沌朴,也难免会给何家招惹来闲言闲语,而我是女子,一起住过去,却是于何家声誉有利。” 何夏墨心里也是担心这事,当下便有些心动,“这也要我今晚先到何家与大姐相商一下再行决定。” 武媚娘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看得她心里发毛,不知哪里又说错了。 武媚娘叹口气,“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聪明还是傻的,大多时候你都懒得拘礼,在不应该拘礼的地方你又死脑筋。按你对何家的恩情,只要你开了口,何家自然不会拒绝,而且这对何家来说,是百利无一害的。你是男子,长居有闲言闲语,你以为住一晚就没有了么?” “是,是,是,你教训得极是,是我思虑不周。”何夏墨无奈极了。这个女王今天可是厉害到底了。 “啊,对了,你刚才是不是说何傅氏家中有一幼弟失踪多年?”武媚娘似是想起了什么紧要事,声音都扬了起来。 何夏墨不知她在唱哪一出,愣愣地点头。 “你的身份文书可就有着落了。”武媚娘意味深长地笑。“果然做好事积德是有好报的。” 武媚娘的行动力也不是盖的。等到申时末,已是让人打点好一切,连住在村中不宜张扬的事都考虑到了,除了被褥多是这个地方能够买到的最好的之外,衣物都让人买了比较普通的,看起来只是小富之家的行头。 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赶在城门关之前出城,约莫酉时三刻便到了渔村。村中的人今天可算是开了眼界,先是大中午的来了一辆只有城中富户才有的马车,到了晚上,乖乖不得了,又多了两辆更加豪华的,而且全部都是直向何家而去。村中纷纷传言说何家远房亲戚寻亲来了,看来何家以后可就要过上好日子啦。 一到何家,两边的随从就都忙了起来。何大娘果然是满口答应,并且坚持不收武媚娘的房钱。但却不能拒绝武媚娘提出的给她翻新房子的请求。因为她隐约觉得眼前人非富即贵,也不好委屈人家跟她一样住在破屋里。 夏天天黑得晚,所以护卫和丫环们加上萧林和绿竹正忙着赶在天黑前收拾好房子,好让主子们入住。何大娘坐在炕上,何清平却紧挨着何夏墨,这里突然冒出了那么多人,小孩子再早熟,也是有些慌张的,只能紧紧靠在他最熟悉的最能带给他安全感的“夏墨哥哥”身旁。武媚娘却是轻松随意地和何大娘闲聊。绿竹送了药进来,武媚娘的两个丫环,一个正在收拾房子,一个把之前就在城里准备好晚膳在厨房里热了下,送了进来摆好,便在武媚娘示意下退了出去。 武媚娘招呼另三个人一起吃饭,何夏墨倒是毫不客气地坐了过去,何清平紧揪着她衣袖,眼神怯怯地看向娘亲,在娘亲发话前,却不敢坐下。 何大娘正在推辞。何夏墨便赶在她说话前道“大姐,不用客气推辞的,这位夫人为人很好,当日路上如果不是她相救,我早就见了阎王爷啦!” 武媚娘横她一眼:“你这样的小无赖,不用我救,阎王见了也得头痛,马上把你送回来。” 何大娘看他们熟稔得很,那位夫人也在和夏墨一样没大没小地说话,觉得两人甚是亲厚,便起身要下来坐到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5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5 席上。武媚娘看她病弱,赶忙上前扶住。 何夏墨心下一暖。虽然武媚娘是个政客,精于算计人心,善于控制人为她卖命,但一个人最下意识的行动往往最能证明一个人的心。以她的经历与地位,却能如此体贴一个家境窘迫一穷二白的病人,日后为君,对付的也只是官场上混的老油条,对老百姓来说,不失为一代明君。 何夏墨武媚娘一行人,在何家住了将近四个月,期间何夏墨整日无事,除了教何清平与小婉儿识字之外,还跟着武媚娘习字。偶尔便带着两个小孩子和武媚娘到海边看景烤鱼,自然武媚娘一出门,四个护卫都会随行,渔村里民风沌朴,没有危险,但是何夏墨烤的鱼,可是香得很,馋得他们全部都要跟着出来,还时不时求着何夏墨出门烤鱼。何清平偶然说以后要当大将军,保家卫国,何夏墨却记在心里。当然,让她记得深刻的另一个原因是小婉儿随后就接着说,她要当将军夫人。小婉儿人小鬼大,除了粘着“夏墨哥哥”之外,还粘着“武姨姨”。武媚娘却也是对她份外的喜爱,经常把她从何夏墨身边抢走自己亲自教导。 何夏墨既然把这事放在了心上,便想方设法地让何清平能够受些能够当成将军的教育。兵法她是不通的了,便利用烤鱼让四个护卫妥协。除了教何清平兵法,排兵布阵之外,还逼着他们去买来各种兵法书给何清平以后可自己研读。 每天早上或者傍晚,何家院子里准时有一场为时一个时辰的武术教习。小婉儿缠着要让“夏墨哥哥”也要让护卫大叔教自己两个弟弟。邵大叔没有意见,反而很是高兴。他在军中呆了几年,明白自己所习的武艺,也只是粗疏的拳脚功夫,若是想出人头地是万万不够的。 何夏墨也跟着学。常常被小婉儿或是崇拜或是鄙视地说,“夏墨哥哥好棒啊!”“夏墨哥哥好笨啊!”这个鬼精灵弄得她哭笑不得,而武媚娘还在旁边煽风点火,“小婉儿好厉害啊,一眼就看出来夏墨哥哥是笨蛋。”小婉儿听了却是眉开眼笑欢天喜地,何夏墨却内伤不已。 说到排兵布阵,何夏墨把三国杀搬了出来,声称是寓教于乐。武媚娘对此却大感兴趣,日日都要拉上人玩上一通。经常的出场人物是:武媚娘,何夏墨,何清平与邵家三人组,还拉着徐护卫。偶尔何夏墨被武媚娘踢出局不让玩,小婉儿便会小大人一般安慰她,“夏墨哥哥,加入我们吧,我们带你玩。” 本来就精灵古怪的鬼灵精,在武媚娘的教导下,日渐腹黑,何夏墨很是同情何清平,现在是萝莉,腹黑起来她也还受得住,以后何清平要面对的可是腹黑御姐! 但是再快乐,也总是有一天要分开的。 赶在十月东北雪封之前,何夏墨武媚娘一行人向何家辞行。在动身之前,武媚娘和何夏墨落实了身份文书的事。何大娘一口便答应了下来,何夏墨自然是高兴,并许诺说一定会想方设法帮忙找傅家幼弟。 何大娘怔怔地道,“到十月初五,弟弟便是到及冠之年了。” 武媚娘是何等人物,立时便听出了何大娘的惆怅。“夏墨也快满二十了,不如就十月初五给夏墨行冠礼吧。” 千里送君终须别 何夏墨认了何大娘为义姐。但对外宣称是傅家失散多年的幼弟,当年被拐骗离家,恰巧被何家远房亲戚买作养子。如今因着是傅家幼子身上的胎记而相认。邵家一家自然是不知其中奥秘,只是一心替着何大娘高兴,失散多年的弟弟终于认回,而且还是有大出息了,更奇的是恰好在城中救下了自己的外甥,日渐相处才有机会相认。 武媚娘第二天便让徐护卫陪着何大娘与何夏墨到官府进行认亲,办了临时文书,因为傅家是在山东开阳城,正式的身份文书却要到开阳官府出具。 何夏墨当下心里放下大石。 十月初五,何夏墨的及冠礼。一般家中子弟行及冠礼,均是由长辈主持。但傅家几代单传,到了这一代,却是傅家父母早殁,便由姻亲邵大叔来主持。虽然是拐弯抹角的姻亲,但除了邵大叔,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萧林和绿竹已经向“少爷”请了婚约。他们已经对自家小姐的大胆行为训练得麻木了。反正也是认定终生跟随着这位主子,忠心耿耿不离不弃,便也顺理成章地接受了自家小姐成了傅家少爷。 何夏墨以为,她到唐朝后的折腾生活终于结束了,以后便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游。她万万没有想到,及冠礼后,她的折腾生活才正式开始呢。 及冠礼的前一日,邵大叔与何大娘商议着要给何夏墨取表字。男子及冠后,便由家中长辈赐字,日后除了亲近家人外,均是不称名而唤字的。邵大叔与何大娘识字不多,便向武媚娘请字。武媚娘思虑半晌,对何夏墨说,“你心志坚如磐石,而心愿又是纵情山水逍遥一世,便唤作岩逍如何?” 何夏墨当即犹如雷劈!傅岩逍!她对这个名字可熟悉了,读高中的时候,看席绢的《红袖招》可是熟悉得紧,对此人是万分的敬仰,只不过对于她最后选择和那个保镖一起而耿耿于怀,反而觉得应该要和某个美女在一起才算是真逍遥。现在她可算明白了,为什么醒过来的时候,觉得整个事情怎么这么熟悉!天杀的她就是穿越到《红袖招》里面的故事来了。而且,她就是后来坐拥三美的傅岩逍。好吧,虽然后来那三个美女都不关她的事,作者给她分配的是忠心耿耿的保镖。 那三个人见她呆若木鸡,神情忽喜忽悲,却又有愤愤之色,以为她不满意。便温言劝道“你若是不满意,便重新换一个如何?” 武媚娘自己觉得这个很好,但是看何夏墨的鬼样子,心中不快,却也劝道,“不喜欢我便另取一个吧。” 何夏墨看到武媚娘一闪即逝的不快神情,方回来神来。“不,不,这个字很好,我只是一时呆住了,想不到你对我评价这么高。” 武媚娘又好气又好笑,干脆不理她疯言疯语。 何夏墨心知,她的命运,又不是改一个名字就能改变的。想不到自己会成为当年书中自己最敬仰的角色,那么,就更身负重责了,她还要去解救那现在处于水深火热中的贝凝嫣母女,还有那花魁织艳,还有那娇媚入骨的封悔殊!哦,对了,还有那个忠心耿耿的保镖仇岩!不过,我可肯定不会跟他有什么就是了。 表字既定。邵大叔也就回家准备明日给何夏墨的及冠礼——哦,明天就变成傅岩逍了。何夏墨,武媚娘和何大娘三人在屋里说了会话。何夏墨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对了,姐姐。萧林和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6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6 绿竹两情相悦,已经向我请了婚约,我琢磨着,现下两人年纪尚幼,姐姐你为他们主持个订婚仪式,替他们先订下个夫妻名份,改日我们安定下来后,就让他们择日成婚。” 武媚娘和何大娘诧异道:“他们一个十五,一个十七,也不小了,何不直接成亲?” 何夏墨呆怔了下,是啊,古代这个年纪成婚,确是合适了,但在她看来,还是很小啊,真不习惯童婚啊。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说明。 那两个人却又自动给她找好了借口,“不过现在行程既定,三日后便是出行吉日,要成亲的话,礼仪繁多,却也是来不及操办了。你明日冠礼,后日便给他们主持订婚吧,也算是双喜临门了。” 行冠礼当日,四邻都上门来贺,一众人等忙着招呼客人吃喝,观礼,却也是不亦乐乎,加之明日的订婚礼,也是人多热闹,也顺便通知客人明日再过来吃个喜酒,凑个热闹。 武媚娘取名取出兴致来了,便死缠着说萧林和绿竹要成亲了,也算是成人,死活要给他们改个名字。何夏墨懒得和她纠缠,直接把萧林绿竹叫了过来,随她折腾。 武媚娘却自是有一番打算。她与何夏墨相处了几近半年时间,越发觉得她可贵,而自己的身份,她们却无法结个义亲,那个人志在山水,而自己一生,都将要束缚在深宫之中,与人争权夺利,庙堂之争。若是结了义亲,日后若有什么祸事,势必牵连到她。但何夏墨这种性子,机敏有余而狠厉不足,迟早会招惹到一些心眼气小的仇家。她既已决定脱离萧小姐的身份,日后便是无所依靠,何家这一处,却是帮不上什么大忙,要等何清平成气候,还早得很,指望不上。只有自己替她打算了,但与她直说,按她心性,必是不肯答应的,只能提点一下这两个誓愿要终生跟随她的忠仆了。 萧林和绿竹静候着武媚娘回神,看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像是在考虑一些很要紧的问题,也不出言惊扰。待得武媚娘醒过神来,便见两人神情拘谨地站在一边候着。与他们的主子可是一点都不像啊。感叹了一下,忽地神情一敛,刚才的亲和便转成了深沉严肃的神色。“你们可是要终生跟随你家主子?” 萧林与绿竹毫不迟疑地点头应是。 武媚娘神色稍有放松。“那我要你们答应一件事。” 两人同声道:“请夫人示下。” “你们知道,我既为岩逍取字,便是视她如弟,她的身份,只有我们几人才知,你们既然决定终生待主,日后就必定要严守这一秘密,从今日起,世上只有傅岩逍傅少爷,而不再有萧末薇萧小姐。你们可懂得?” “小人明白,一定誓死保守秘密。” 武媚娘这才定下心来。从袖中摸出一个玉牌,递给两人,“这块玉牌,你们小心收着,不要让岩逍知道,如果有一日,有人要对她不利,而她无法应对之时,或是你们知道她有危难而不在身边无法救援之时,可持此牌到各地官府里直接求见当地父母官。如果有人问及,你们就说是奉令行事,再吩咐他们办事。如果有一日,你们觉得,求助当地官府亦无用之时,就直接赶到长安,到这个地址,去见这家主人,见了后,直说是为何夏墨而来,记住,要到长安求救,就只提何夏墨休提傅岩逍。” 两人先是应了。才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武媚娘,眼中满是不解。武媚娘苦笑一声,“你们现在不明白不要求,只需要牢牢记住我的话,到时就自然会明白了。你们出去吧。哦,对了,岩逍若是问起我给你们改了什么名字,便说,你改为萧忠,即要终生忠心待主之意,你就改为拢春,愿你家主人日后能常有春在吧。”说完便摆手让两人退了出去。 何家这三日可是热闹得紧了,先是何大娘幼弟的及冠礼,接着是萧忠拢春的订婚酒,最后一日却是傅家幼弟的远行祈福酒。渔村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傅岩逍在这里居住的四个月里,和大家也混熟了,又是教小孩子识字,又是教他们习武强身的,大家都感恩,四方邻居都放下活计,齐来闹这三日酒。何清平小婉儿和邵家的两个小家伙,喝酒玩闹时不知道是有什么事,只知道有好吃好玩的,便一个个乐得开怀,没有空去纠缠傅岩逍,到得远行酒当日,看着大家都收拾好了行李,马车也停在了门前,才知道原来岩逍舅舅要走了,不再能在这里日日陪他们玩耍,教他们读书识字,教他们习武,也不能再摸着他们的头,告诉他们以后长大了,要好好疼自己媳妇,不要欺负媳妇。当下便一个个扑到傅岩逍身上,抱住她的腿不让走。小婉儿被武媚娘抱在怀里,也是哭闹不休。直到傅岩逍跟他们说,以后还会有夫子来教他们识字读书,有空的话就会回来看他们,给他们带很多好吃好玩的东西,小家伙们才哭哭啼啼地放了手。但等到傅岩逍上了马车,小家伙们似乎一下子又忘记了答应要让岩逍舅舅走的,又在马车边上拉扯着不让走。小婉儿刚才被抱武媚娘抱在怀里,有武媚娘哄着,还是显得乖乖的,傅岩逍又是对小女孩心软对男孩不心软的人种,还应付得过来,这下四个小孩全站在马车边上,尤其小婉儿哭得更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便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弯下腰来抱起小婉儿,答应了许多不平等条约,说一定会回来看他们的,保证一定会回来。小婉儿才抽抽答答地停了泪,伸出一根手指说,“舅舅还要再答应婉儿一件事哦。” 傅岩逍当然是满口答应。 下一瞬间,她就呆住了。因为小婉儿很高兴地说:“那下次舅舅回来,要带漂亮的舅娘一起哦。”傅岩逍呆怔了半晌,小婉儿见状,嘴一扁又要开哭,吓得她忙不迭地连声应下。小婉儿目的达成,便也不反抗地任由娘亲着回去,何大娘和邵大叔也拉着何清平与邵家两个小家伙,傅岩逍这才上了马车。 当马车启动,一行人等缓缓走了十几步,忽然小婉儿又大声哭闹了起来,边哭边说“武姨姨,你骗小婉儿,你明明说要是让岩逍舅舅带漂亮舅娘回来的话,岩逍舅舅就不会走了的!” 武媚娘在马车里面早就笑得前俯后仰,仪态尽失。傅岩逍满脑黑线!心中暗暗咬牙。我就说,小婉儿怎么会提这么奇怪的要求,原来是你这个祸害教坏了小婉儿! 但其他人可就没有那么多顾忌,笑声一波一波地传了过来。 遇水匪跳江逃生陷困局 这件事情,可就给让傅岩逍欺负人久的四护卫抓到了把柄,整日里拿来取笑她。前几日傅岩逍还会尴尬,取笑得多了,脸皮就厚了,就当作听不见,但是这四个八卦男却依然能够自得其乐。傅岩逍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7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7 暗中算了下时间,现在李世民挂掉,李治上位已经一年多了,再过个一两年,武媚娘就会回宫上位。顶多再过一年,武媚娘就会回长安,加上路上所费时间,两人即使一直在一起游玩,相处的时间也不多了。这一段时间里面,武媚娘帮她的实在是太多了,且不说身份文书的落实这一个头号难题吧,她为了让自己日后能够更好的生存,在与人相处待人接物谈判技巧等各个方面,都教了她许多。这感觉就像,刚出社会的毛头小孩,碰到一个手段老练世事通达的好上司,手把手地教。这上哪去找那么好的人啊。不过她也不会自作多情到以为武媚娘喜欢上她了,武媚娘对她的感情,只不过是亦师亦友亦家人,这中间或许夹杂有些许喜欢,但也与暧昧无关。 武媚娘一行本来是要和傅岩逍结伴一路直到江南,但是天算不如人算,路上由于天寒,几个人先后得了风寒,走了两个多月,到了济南,干脆便在济南的上好客栈里租了一个二进院子,一块在济南过年,准备等开年了,再到泰山啊孔府啊游玩,然后到开阳城给傅岩逍办好身份文书,便取水路直往江南。但他们一行人到了开阳,已是四月,办妥身份文书后,傅岩逍按照自家义姐的路线图,寻得傅家双老和傅系祖宗的坟墓,既然已顶替了傅家幼子的身份,自然少不了要修整坟墓,墓碑因为历时已久,已经残破不堪,便一一给傅家祖坟重新修了坟,杂七杂八的事情处理完,又在开阳逗留了半个月。一行人正准备订船往江南,却在此时接到了长安信报,要武媚娘立刻启程赶回长安。 武媚娘一行当即准备行装要启程回长安,而傅岩逍三人却要独自下江南了。傅岩逍身上的一千多两银子,经过一番折腾之下,已是所剩无多,虽说一路上有武媚娘帮衬着省了不少钱,但在三山浦何家上面,临走前留了三百两银子,还有随身带的一些珠宝首饰,也留了不少,以便自家义姐和外甥生活无忧。何清平刚满十岁,傅岩逍留的三百两银子,按照普通人家一家三口的用度,在唐朝能够用足十年,只不过当时替村里请了夫子教习一村的小孩子读书识字,渔村里的人大多困苦,交不起许多学费,一年几两的薪俸,全是由傅岩逍出的。也算在那三百两银子里面。加上何大娘平时必然会做些绣活贴补,用到何清平十八岁应该无忧。兼之有那些珠宝首饰在,不够的时候去典当一些贴补,也能够让何清平与小婉儿顺利成亲。至于邵家,也给了五十两帮补着,虽然有邵大叔支撑着全家,但小孩子多,总是吃力的。因为极其疼爱小婉儿,还给小婉儿几件精巧的女儿家用的首饰,正是原来萧小姐用的。 本来傅岩逍是要多给一些银两,但萧忠拢春却不同意再多了。他们一路玩乐,虽然傅岩逍熟知物价,没有挨宰,但投宿住店,吃的穿的,样样都费钱,刚到三山浦时,给何家翻新房子添置各种家当,大头虽然是武媚娘出,但给何大娘治病抓药,给何家母子改善膳食,也是尽了心意。当时他们身上也只有一千两左右,给了三百五十两出去,只余六百多两,比对着来程的花费,到了江南,也剩不下多少银两了,他们还指望着能用这笔钱在江南站稳脚,安置好后有本钱让少爷创业的。 傅岩逍心里想的却是当年他给了五百两银子和三国杀的经营构思给赵思尧,现在赵思尧到金陵也有两年了,应该颇有一番成就了,他的钱只要够花到金陵就行了。在济南府的时候,他也有瞧见有三国杀的桌游牌出现,估计赵思尧那边收成不错。但是拗不过两人,也不想以主子身份来命令他们。而在她心里面,里面有三百两银子是属于萧忠和拢春的。这是比对着当年她安置家仆的标准来给的。便默许了他们的坚持。 到了他们启程前日,先是给武媚娘一行送行,大家相处了大半年,感情也是亲厚,但明知日后再相见却几乎是无期了,少不得有些惆怅。拢春整理行装时,翻出了首饰盒,里面就只得几件饰品了。除了之前已给了拢春和萧忠的,属于傅岩逍的便只有一块玉佩了。 拢春看着这块玉佩,却是神情惆怅。 “怎么了?”傅岩逍正在看书,看见拢春似是有所触动,便问了一句。 “没什么,只是想起来这是小姐与刘府的订亲信物。”拢春话里似是有无限感慨。她心里实际上也是有无限感慨。当年欢天喜地的满心以为双亲皆丧的小姐终于终身有靠,从此锦衣玉食生活无忧,却不料到得洛阳,先被拒婚后遭冷落讥讽,小姐还差点因此丧生。自从那一出轻生之后,小姐像是想开了什么,积极地准备着与萧府众人出走,安置好各人生活,便似是打算终生不嫁要以男装示人过这一世。虽然小姐现在已经成了傅家少爷,身份宗碟都已办好,似乎这一生都无从更改。而且小姐看来也像是乐在其中,比起以前的忧伤,已是好了许多。但自从她与萧忠订亲之后,两人极其恩爱甜蜜,便又觉得小姐似乎也应该有这样的一个人在身边才算快乐完满。所以今日无意中翻出这块玉佩,便觉得惆怅。 傅岩逍眉头一皱,拿去当了吧。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拢春跟在她身边良久,自然知道她现在对这块玉佩是毫无触动的。但这样好吗? 刚想及此,傅岩逍又发话了:“拿去当了吧,这玉佩带在身边,迟早得是个麻烦。”拢春听得这话,怔得一怔,猛然醒起武媚娘当晚说的话,“从明日起,世上只有傅岩逍,而再无萧末薇。一定要严守这一秘密。”当下也觉得这玉佩再留在手上,始终是会是个祸端。 便匆匆出门,让萧忠拿去典当了。 萧忠回来时,拿了五十两的银票,待要给傅岩逍时,傅岩逍却是不接。只是说,“我打算到了金陵,便替你们把亲事办一办,你们便拿着这银子吧。” 两人知推拒不了,便收下了。拢春想着是日后要成亲用的,便分外小心谨慎,要防火防水防盗防色狼,用油纸布包了,小心缝在贴身衣服夹层上。 第二日一早,三人弃了马车,上船走水路到扬州。 这一路,却差点送了命。而当然,这次可没有人在危急时候像武媚娘那样刚好路过救了他们。有了上次动匪既劫财又劫色的经历,所以,当发现有不明小舟上不怀好意地靠近,将锚抛了上来,两船迅速靠近的时候,傅岩逍当机立断地拉着萧忠拢春跑到船的最后头,直接跳下江。当水匪拎着刀跳上船的时候,船上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船家看见傅岩逍跳江,也跟着跳了下去。不跳还能怎么办?不管客人有钱没钱,此间水匪是传闻已久的喜欢在抢劫时杀光全船不留活口。而且,傅岩逍连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8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8 所有身家都扔在船上了,自己还有什么舍不得的,保命要紧。如果上了岸,与傅岩逍还没有失散,还能让她付船钱,顺便要点补偿费。 在水上,傅岩逍就是一只旱得不能再旱的鸭子。所以她拉着萧忠和拢春跳下船前,还不忘记顺了块木板。她知道这两个人都会水,因为在三山浦的时候,他们都有下海过,玩得非常开心,只有她死活学不会泅水,原因源于她小时溺水,对水有天然的恐惧感,而且她发现自己无法克服这种恐惧。萧忠拢春也知道自家主子不会水,尤其是在这江中,不知道要何时才能游到头,他们俩人不知道够不够力气把主子拖上岸,有块木板总是好的。 船家三人跳下来因为还想要船钱,所以是拼命靠拢这三人。 水匪们都看见只是人跳下去,丝毫不带任何东西,求财的欲望压制住杀人的渴望,一轰而上跑到船上查找财物,没有人去想追杀这六人,反正离得远远的这几个人就跑了,样子也看不清,不怕,还是分钱重要。 当这六个人挣扎着上到岸边的时候,已经是大半个时辰后了,傅岩逍一直紧趴在木板上,尽力保持平衡,拢春自己照顾自己,船家三人和萧忠轮流在两边护着这位金主,不让她就这样挂掉。六个人上得岸来,已是筋疲力尽。船家举目张望了下,汇报自己观察的结果,这里离扬州,大概还有半日水程。但是陆路要走多久,就不知道了。他只是个跑船的。 幸好天还未黑,太阳高挂,六个人一身湿漉漉的,往最近的一个村庄走。因为船家记得,似乎过去不久,便是有一个小村庄。 水路和陆路果然不同,水路上的不远,几个人足足走了一个时辰。傅岩逍脸色苍白,她在济南感染风寒,病得比谁都重,会在济南停留那么久,也大部分是由于她的原因,在此大病初愈没多久的情况下,又在四月末的江南泡了大半个时辰的水,仍能坚持住走那么远,已是为难她了。六人到了一处热心的农户人家,借了厨房,又让主人家帮忙到附近农户买了几身不太合身的衣服换上,拿钱袋的时候,傅岩逍脸色更加苍白,她终于想起来了,她所有的财物,都在船上,现在身上只得从不离身的鹿皮钱袋里的几两碎银和一张二十两的银票。秉持着财不露白的准则,她平时很少带大额的银票在身,大多分散放在不穿的衣服口袋里。所以水匪要忙活一阵才能找齐银票。 金陵扑空发财梦断 但是现在离扬州还有一段距离,船家的船钱只付了定金,还要再付五两银子。如果船家要赔付他的损失,自己很快就会身无分文了。看来现在只有直到金陵,不能在扬州逗留了。几个人换了衣服,船家做了拿手绝活祛寒姜汤,几个人都灌了一大碗,才缓过神来。船家见傅岩逍脸色青白,怕是会感染风寒,便张罗了两辆驴车,往城镇上赶。 船没了,当然不能水路到扬州,走陆路大概还要一日,这晚傅岩逍便发了风寒,高烧不退。 因为要隐瞒身份,大夫过来把脉时,称是女眷把床帐掩着。 傅岩逍是大病初愈又遭惊吓入水,虽然船家的姜汤很有用,除了她,其他五人都没什么事。大夫开了药,嘱咐要连喝两日,好好静养,风寒自会好转。但傅岩逍比谁都急,她再拖延时日养病,钱就要用没了! 于是乎,第二日,傅岩逍烧退了些许,拢春一早起来借了客栈煎药,连煎三贴,用一个罐子装着。萧忠租了两辆马车,从这里到扬州一日路程,一辆马车一两银子。 傅岩逍也与船家谈判妥当,一是船资照付,但绝不赔钱。因为她也是受害者,而且船家总是要接生意载客的,这类风险要自理。但船家吵吵闹闹坚持要赔。傅岩逍问了船的价格,船家生怕她不嫌贵不肯赔,便不敢坐地起价,报了个非常实在的价格。二十两。 最后双方谈成的是,傅岩逍会赔他一艘十五两左右的,但不给船资,而且,买了船后,船家要送无偿送她到金陵。相对的,她会支付这一路船家的所有费用。包括坐车住店。 一路奔波到了扬州,投宿住店,请了大夫过来看诊。依然是开了两天的药。依旧是咳着,但烧是退了。拢春到街上给自己和萧忠各买了一套粗布衣裳,给傅岩逍买了两套料子上好的,又花了一笔。所以,等两日后到了金陵,傅岩逍身上已几无余钱。到了金陵府衙,递了拜贴,不一会,里面有人出来,却不是赵思尧的贴身小厮或护卫,看起来像是师爷一般的人物, 那师爷过来,第一句话就问“来者可是何夏墨何公子?” 待得了肯定答案后,便趋近身道:“何公子,你来晚了,赵府台半年前就已经被贬至湖北宜昌任知县了。” 傅岩逍当即呆住。讷讷地道了声谢便告辞了。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滋味,傅岩逍算是尝到了。萧忠拢春看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不由得一惊。这可是傅岩逍自醒来后第一次出现这么无奈的神色。 傅岩逍一个人坐在桌前想了很久,才有气无力开口道“萧忠,拢春,我现在身边只余几两碎银,明天我就去找份帐房的工作,咱们换个住的地方,等攒足了盘缠再出发吧。”语气里满是了懊恼。 萧忠嘴动了动,正要说话,拢春却拦住了他,递给他一个眼色,示意他噤声。 “少爷,在开阳当玉佩的五十两银票尚在拢春身上带着,足够让我们回桐城找萧管家和奶娘了。”傅岩逍猛地抬头。“什么?”眼中却是有了神采,却只得一瞬,便又黯淡了下去。“那是给你们的安家费,你们就用这银子回桐城吧,我就不回桐城了。” 萧忠急得脸红耳赤,大声道:“少爷,你把我们看成是什么人了,我们既已打算终生待主,就是无论何种境地,绝对不会做出背弃你的事情!” “少爷,我们不仅是把你当主子,还是把你当成是家人,一家人不是应当互相扶持的么,当初你每人给一百五十两安家费,我们尚且要留在你身边侍候你,如今又怎会因这五十两银子就背弃你呢。”拢春缓缓道,“况且,如果不是跟着你,我们也不会有这两年的经历,我们自小就被卖到萧府,主子如何对待我们,都放在心上,之前是老爷安排好的事情我们不说,从洛阳刘府出来,你要费心一一安置我们,给了丰厚的安家费,确保每一个人都能过上安稳日子,还有带着我们一路游山玩水,路上你住什么样的房吃什么样的饭我们就都与你一样,准了我们的请婚,还亲自给我们操办订婚礼,定了我们的夫妻情分,这些,我和萧忠都不会忘记的。卖身契你已经还给我们了,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9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9 我们现在是自由身却依然是要坚持留在你身边照顾你的。所以,你就不必费心思再赶我们走了。”话说到此,拢春与萧忠已是泪盈于睫。 傅岩逍看着两人,叹一口气。她是一直在试着赶他们走,好好的过安生日子,不用再跟着她去过不安定的生活。她自己一个人习惯了,但是不忍心这两个人跟着她一直漂泊。古人对主人的忠心她不了解,但也不相强。只是现在两人有了婚约,日后成了亲,有了孩子,若还是要和自己这样居无定所,岂不是像现代的民工子女一样,没有稳定的生活环境,对孩子的成长是很不利的。 反正现在这两个人是铁了心要跟着了,那自己也就死了赶他们走的心吧。反正以后傅岩逍会否极泰来成为江南首富的,只是其中要经历多少勾心斗角生死难关就不知道了。想了想,傅岩逍摆出一副视死如归表情。“那好,我答应你们,以后无论处于何种境地,也不再想着要你们走了,咱们三人,生死与共。现在,我们去杭州吧。” 虽然萧忠和拢春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回桐城,但既然已经决定生死追随,便也不再多问。“那我去把那五十两银票取来,少爷你斟酌着用吧。”拢春快言快语,话一出口便要转身去翻包袱。 “不,那五十两拢春你拿着,以后要怎么用,你斟酌着,我大手大脚惯了,花起钱来不知节制,以后你来安排我们的食宿,尽量从简便是了。”傅岩逍吩咐完拢春,在两人疑惑的眼神中,把腰间一直系着的佩玉摘了下来,然后又把一直戴在脖子上的,据说是萧家传家的暖玉观音取了下来,便看着萧忠道,“你把这两块玉拿去当了,这玉饰普通不值什么钱,但总归是能换几两银子,暖玉观音却不要便宜当了,少说也得两百两才出手。” “少爷!”拢春急得声音都高了八度,一时间也抛开了什么主仆身份,用着一副看败家子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咬牙切齿地说,“那寻常玉佩也就算了,这观音怎么能当呢!” 傅岩逍一下倒也被拢春狰狞的表情吓住了,傻乎乎地问“为什么不能当?” 原来这暖玉观音却是萧府祖传的,据说当年萧家的发家人出外行商时机缘巧合得了上好暖玉,归程时遇上流民暴动,被当胸插了一刀,收在怀中的大块暖玉也被劈碎,也正好得这暖玉挡了一挡,才没有当场送命,后来得人相救,顺利逃回家中,却一直缠绵病榻。直到后来有高僧云游,入府求见,说是这暖玉本是神物,既已染血认主,便会庇佑萧氏一脉,建议将剩下的最大一块暖玉琢成观音,在佛前请愿开光,果然后来病情转好,所以便立下家训,暖玉观音代代相传,不得遗失。 傅岩逍生于新时代长于新时代,对鬼神之类向来是不屑一顾,就算离奇穿越到唐朝,也认为是物理时空出现问题,就是说,她完全是用物理科学的思维来解释自己穿越的疑问,反正她在穿越过程中,没有看到什么神佛阎王的,扭转不过来她的无神论观点。况且,就算是有神佛存在,她现在也不算是正宗萧家人,只能算是半个。但是拢春却是深信不疑,从小姐上吊活转过来,到后来的屡次遇劫却又顺利逃生,而且小姐还迅速变成一个能够有决断有担当的人,实在是给予他们太大的冲击和震撼,更是对这一传说全无相疑。见得她这般满不在乎,不把自己的命当命,忍不住心头火起,直直训了傅岩逍半个时辰才因为实在是口干舌燥不得不停下来喝水。 傅岩逍和萧忠都被拢春的大暴发震住了,两人同时石化,萧忠是太过震惊得脑中一片空白毫无反应,傅岩逍的脑中却一直回转着同一句句,这就是传说中的狂化么这就是传说中的狂化么这就是传说中的狂化么这就是传说中的狂化么?。。。。。 不管怎么样,反正这事就在拢春初次萌发的女王气场中完美落幕了,傅岩逍被训到最后只能像个小鸡仔啄米一般不停点头,是是是,拢春说什么都对,一切就按拢春说的办,以后就算饿死穷死病死也绝对不动这块观音的主意。 女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这事的后遗症很严重,简单地来说,就是拢春发现傅岩逍就吃这套,有轻微的被虐情结,只要狂化变身成女王,她就无论多哀怨都会从了。 总而言之呢,玉佩换成的银两,让这几个正处于人生衰运过程中的人到了杭州,而且这衰运一直持续下滑的,直到跌到谷底,才能绝地还击运气反弹。 由于傅岩逍看《红袖招》的年代已经太久远了,细节早就忘记得七七八八了,唯一记得的就是傅岩逍身边有三个大美女,但都不关她什么事,她最后选择了保镖。所以,到目前为止,她只知道在杭州遇到贝凝嫣,在破庙里被她相救,然后两人各有所求一拍即合假成亲来摆脱困境。但是她绝对想不到,虽然前程是光明的,但遇见贝凝嫣的过程是辛酸而曲折黯淡又无光的,直到她以为由于自己穿越而造成了变数,那三大美女和忠心保镖是再也跟她没有关系了,估计要把第二次生命还给阎王的时候,才见到了杭城第一美女贝凝嫣。 病困杭州疑无路 五月初,正是杭州最难耐的入梅季节。江南的梅雨季节,天气燠热暑气不散,杭城富户纷纷迁至西湖旁的边院避暑,更有甚者,便到了庐山的宅邸暂住避开这历时至少一个月的梅雨天气。 这个季节对于傅岩逍来讲,确是大大的不妙。本来她入了风寒,又一路舟车劳顿,每个大夫过来诊过脉后都是开了方子,顺便叮嘱要静心养病。但是这么热的天,本来就容易让人心浮气躁不能安坐,连入睡都有些困难。拢着想着傅岩逍的病一时难愈,长居客栈多有不便,在客栈住了几日,便和萧忠寻了一处住所租了下来,本着节约的原则,租的房子是原来的主人家勉强隔成的小院落,只有两个房间一个小厅,加上一个厨房一个小小的院落。房主是个势利商人,嫌他们是外乡人,又是用来养病,便将租金提高了几分,本来七八两的年租提到十两,还要一次付清。他们初来乍到,银两又要省着用,虽城中多有出租的房子,但不是人家嫌他们身份不高又有病人怕添了晦气不肯出租,便是房子太好租金太贵,而住在客栈花销更大。急切之下,就一咬牙租了下来。 这边安顿了下来,拢春一心一意地照顾傅岩逍,就算各方均需节约,每次大夫过来,都是叮嘱用最好的药,在衣食用度上,也只是克扣着自己和萧忠的份,给傅岩逍准备的,虽然不能是最好的,但也尽可能的好。 傅岩逍却是认为他们两个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在穿上面克扣无所谓,在吃方面却是万万不能的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0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0 。但是他们三人现在是只出不入,拢春担心坐吃山空也是有道理的。便琢磨着让萧忠做点小生意贴补一下。但她虽对各地物价上心,但是穿州过府做生意,一来本钱太大,他们也拿不出来,二是风险也大,万一路上再遇上什么事,萧忠回不来了的话,拢春要伤心的,再说三人现时是相依为命,就算她要求萧忠出去走生意,他们两个也肯定不会同意的。思来想去也没有找着合适的,只能够用最原始的办法,既能把范围限制在杭州之内,又能够赚几个菜钱。这就是千年不衰的行当——卖货郎。 这个主意说出来,萧忠和拢春都觉得可行。第二日便开始张罗这事。傅岩逍坚持要做市场调查,便交待萧忠先到市集上看看哪种东西卖得最多需求最大,当然,她要求在打探行情的时候,要顺便探听一下贝家小姐的情况。两人都对她这一要求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她为什么行事如此诡异,不过服从是已经深刻在他们骨子里了,也就不打折扣地执行了。三天过后,萧忠和拢春满怀信心地准备好了走街穿巷的货郎摊,两人似乎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而贝家小姐的情况和她记忆中差不多,父母已殁,未婚夫婿在迎娶过程中被狼群袭击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成了望门新寡。但杭城里对贝家小姐的风评却很不一致,有说她命硬克夫克父母是不详之人这种人就应该一世孤寡六亲不近省得害人;有说贝家小姐宅心仁厚是个好人不应该有此恶报。但是现在,整个杭城都知道,贝家小姐疯了!而她的堂叔伯和表亲林家正张罗着给她定门闲事冲喜,看能不能治好她的疯症。 傅岩逍撇撇嘴,贝家小姐十成十是被两家当成一个无意识的木偶财神了,两家都争着要把她娶过来,顺理成章接收贝家的佑大家产。至于娶过去之后要如何处置,就只有天知地知了。反正人财两得,是最好不过的稳赚不赔的买卖。但两家相争相持不下,加上贝家有忠仆艰难维持着,一时之间也难以决出个胜负。 想到这里,傅岩逍却觉得有趣,如果不是贝家小姐有些手段,便是贝家两老留下的人里面有些人才。相持了一年多,仍然是没有任何进展,这个平衡也维持得太好了。所以说封建礼教真是害死人!就凭这样的手段这样的人才,若不是那什么对女子的礼教束缚太多,换成是现代,那贝家小姐照样能过得风生水起有声有色。 至于萧忠这个变身货郎的人,第一天,收获颇丰,货卖出去不少,两人凑在一起,乐滋滋地计算着照这样的形势下去,不久之后就能盘个铺子,然后把生意越做越大,肯定能让三人过上好生活!傅岩逍躺在榻上,自个端起药皱眉一口气喝光,看着两个掉进钱眼里去了的人,相当嘴欠地说,“不要把想得太美太长远了,计划是远远没有变化快的!” 被拢春呸了几声,没有理她。 但他们的衰运太强大了,老天爷想让他们过好日子都很难。两天后,萧忠两手空空衣衫破烂带着一身伤回来了。原来黑社会收保护费是时时存在的,不分时代不论行业不管贫富。萧忠被一群人打着没交保护费的旗号教训了一下,货全被抢光砸光,人也被打成猪头。他唯一拼死护住的,是一小盒中下等胭脂。自从他们到杭州后,为了省钱,生活上极度精简,大部分钱都花在替傅岩逍治病上,拢春硬是连胭脂都舍不得买。萧忠一心打算等把办货的本钱赚回来后,就给她买一盒胭脂,所以在货被砸人被打的情况下,只死死住这盒攥在手里不放,也因为这样,才被打得这么严重。 两个人一听他吱吱唔唔说完事情经过,虽然他没提由于拿住胭脂不放所以才被打得这么惨,但是傅岩逍听一知二,立马就猜出来了。就多嘴讲了句“货没了可以再买,人打坏了就太不划算了,以后少干这事,小命重要!”结果拢春听了又一次狂化成女王,把萧忠从头骂到脚。 傅岩逍缩头缩脑地赖在榻上,拍拍胸口“幸好这次骂的不是我啊!”萧忠被骂得头都抬不起来,可怜兮兮地用眼神向傅岩逍求救。傅岩逍两手一摊,递一个我很同情你,但爱莫能助,表示自己没有这能耐能够按得住这狂化中的拢春女王。 不过萧忠很快就觉得,这顿打挨得真值。拢春从狂化状态中清醒过来后,眼泪汪汪地非常温柔替他上药,柔情蜜意地问他还疼不疼,还把胭脂当成了宝一样看待。 傅岩逍孤身寡人,看着刺眼,只好把自己移动到床上,把被子从头蒙到脚,来个眼不见为净。 既然做小买卖都有黑社会要收保护费,这营生可就干不下去了。傅岩逍还是病歪歪的,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要去给人做帮工吧,古时商铺请人都要知根知底有人作保,这个指望不上,又不能入府给人当长工或者短工的,最后只能卖力气了。萧忠每天去码头替人搬货,那里请人不用那么麻烦,都是一天半天的事,搬完给钱。 在拢春的精心照料下,傅岩逍的病渐有起色,银子却像流水一般用了出去。每次大夫过来,都只是说要安心静养,把傅岩逍烦得够呛。看着拢春日日精打细算,萧忠每天回来都一副累挂的样子,她能安得下心静养么!讲这些废话! 但是日子却一天比一天难过起来。六月中,全国大灾,湖广一带洪涝,长江沿途尽淹,颗粒无收;浙江台风,临海之地不仅颗粒无收,更多的人家破人亡。一时之间是四处皆灾,为了逃生,各地灾民都往能够吃得上饭的地方走,杭州城里的灾民流民也多了起来。杭州富绅每日施粥赠药,官府方面却不尽人意。这一任的杭州刺史,本是个走了路子托了人花了大钱买来官职的,因为善于钻研舍得砸银子,一路上是官运亨通,由从七品直升到从四品,只是每个他任父母官的地方都被他压榨剥削,终于被派到有“国之粮仓,天下财库”的江南一带为官,多方经营谋到了江南最有油水的杭州刺史一职。朝廷下令赈灾,从国库拔下的银两被他贪了大半,余下的自然不足以应付源源不断涌入杭州的灾民。粮食短少,医药馈乏,灾民一路逃亡,本已是体弱难支,官府救济安置又不得力,单靠富绅的救济也难以顾全。渐渐地,灾民多有饿死病死,死的人多了天气又闷热,瘟疫开始肆行,整个杭州都笼罩在不安之中。 到得七月底,傅岩逍的病只好到六七成,萧忠就病倒了,而他的这场病来势汹汹。他在码头搬货讨生计,当灾民涌入时,有气力的灾民也到这边讨生活,时常混在一起,而灾民中病疫流行,大多都是拖着病体上工,时日一久免疫力下降就染了病。大夫得知他时常与灾民混在一起讨生活,便变了脸色,草草开了方子,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1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1 嘱咐不要再多与灾民接触,便匆匆忙忙走了。 纸包不住火,勉强挨过了中秋,房主得知这住客三人里病了两个,又探明有一个是常跟灾民混在一处,怀疑是得了瘟疫,立时就翻脸将三人赶了出去,已交的一年租金却是一个子儿都不退。拢春气得跳脚,梗着脖子便要去告官。傅岩逍却默默地拦住她。杭州谁人不知这任刺史是个只认钱不认理贪得无厌的官,若真是闹到了官府,三人的境地更是难堪,说不定连仅有的钱财都要整没了。 三人又搬回了客栈,这次只要了一间房,每天的房钱药钱饭钱,看着拢春日日愁眉不展却又要对着两人强颜欢笑,傅岩逍心中郁结难消。她心中渐渐生出了悔意,如果不是她一定要来杭州,如果听萧忠和拢春的劝回转桐城,那么,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她想起自从到了唐朝,正经事情从来没有做过,每日都只是在花别人的钱,而她唯一的一项投资,指望着能借此赚上一笔从此过上米虫生活,可以有足够的钱财游山玩水。可现实狠狠地教训了她!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指望着用21世纪别人的智慧来谋生活,本身就是投机取巧的事,也不能算是什么正经事情。 绝处逢生遇凝嫣 当银两即将用罄之时,傅岩逍再一次提出要把暖玉观音典当,再一次被拒绝了。萧忠和拢春已经把这观音当成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全指望着它再次带来好运逢凶化吉。看着两人像是愤怒公鸡的表情,傅岩逍了解了,默默地收了回去。提出第二个要求:搬出客栈。 两个人沉默了。 “我们不能在这里等着人家赶出去,现在是吃饭吃药要紧还是住的要紧?”傅岩逍难得有这么正经严肃的表情,她虽然用的是问句,但却不是征求他们的意见。头一次拿出主人身份压人,拢春只得听了她的吩咐,用所余不多的钱去添置了棉被和御寒衣物,结了房钱,带着两罐煎好的两个人两天的药,搬离了客栈,和灾民一起挤在破庙中艰难求生。 破庙人多,又全是穷疯饿疯了的人,或者是病得只剩一口气的。三人也晓得钱财不露白,虽然也没有多少钱,但现在来说,一文钱,这群人都有可能会抢。每日里,拢春和庙中灾民一起,尽可能早地去富绅们派粥的地方领一碗稀得能照出人影的粥,再偷偷地去买几个馒头。等着每日傅岩逍扶着萧忠美其名曰散步健身出来,偷偷摸摸地吃两个馒头。每隔两日,带着药罐子到药铺按方子抓药,再多花几文钱让药铺里的人煎好药,灌装好之后再带回破庙中。 即使这样,到了九月中,三人连馒头都快要吃不起了。傅岩逍没有伟大到舍己救人的份上,但也不是铁石心肠,看着天气冷了起来,破庙中又有老弱幼小的人,便让拢春将两床被子分给了老人和小孩,自己三人便共用一张被。两人初时仍别扭于男女大防,被傅岩逍痛骂了一通才就范。 人多的地方,消息自然灵通,每日里大家都不知明日的口粮在何处,但仍有几个乐观的年轻人会聚在一起讲些让人振奋的话题。 “小哥,贝府从外地运了一船的药回来,说是要赠药了,明天让你家妹子去领吧,有得药总比没药好吧,你们这哥俩的病不能再这么熬着了。”带来这一消息的人是贺大可,温州人,白手起家挣得一份家业,没想到一场台风就什么都没了,只来得及带着一家老小逃出生天,带着老娘和老婆孩子到了杭州,傅岩逍的一床被子就是给了他娘亲、老婆和两个孩子,还时不时地把拢春带回来的馒头分一两个给这一家老小。他自然对傅岩逍感激涕零,直把他当恩人看,打听到这一消息,自然要第一时间汇报。 傅岩逍懒洋洋地应着,等着大家把这话题谈完了,才起哄道,“老贺,你再给讲讲经商的法门吧,这个我爱听。” 顿时有人笑出声,“傅小哥,咱们现在连明天的口粮在哪都不知道,讲这有屁用啊!还不如讲讲哪家富绅粥棚的粥厚一点。” 傅岩逍却也不反驳。她久病未愈,哪里有力气和人作口舌之争。贺大可就不干了,袖子一撸,放开嗓子吼道,“你们少在这讲些屁话,只要人活着,就自然还有活路,要不然,你们能千里迢迢地逃荒逃到杭州来?!”吼完再对傅岩逍竖起大拇指赞道,“小哥,我贺大可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看见你这样的人,好样的,男子汉大丈夫的,目光就是要放长远点,像个娘们一样只盯着眼前,哪能成事!” 傅岩逍听得心里别扭,她本来就是女的,这样的说法自然听了不会高兴到哪去。只是脸上没露出来什么不满的神色。 拢春可就不乐意了,“老贺你这话说得!什么叫女子不能成事!你给我说说!你还不是女人生出来拉扯着养大的!” 贺大可爹早没了,全靠他娘一个人把他拉扯大,这拢春把被子给了他家,她家老娘和老婆可是对拢春好得不得了。这下把他娘都抬出来了,贺大可只好讪讪地陪笑,“小妹,大哥可没说你,你要是不能成事,就没成事的女人了!要不是你一个小姑娘照顾着这两位小哥,可就不行了。”边说边往他家老婆和老娘望过去。 看他一副惧内样,傅岩逍毫不给面子地笑了起来。顿时把贺大可三十多岁的脸皮笑红了。拱手求饶道“傅小哥你就让你家妹妹放过老哥我吧,我可再也不敢说女人的不对了。” 傅岩逍倒是干脆,“行,你以后就只管给我们讲经商的法门吧。”转过脸招呼拢春过来身边坐着,“来,小丫头,把我未来妹婿也扶过来,咱们窝在被子里一块听。” 贺大可把傅岩逍当再生恩人看,也不藏私,每天都会讲一些经商见闻,讲自己怎么一步一步从一个穷小子发家,把经商的窍门一股脑地全给傅岩逍讲透彻了。 第二天,拢春和贺大可夫妻一起出去,直奔贝家粥棚,琢磨着等分到粥后,贺家夫妇先将粥带回来给庙里老小病弱喝,拢春先去排队等着施药,贺家夫妇回转庙里后再去排队等施粥。晚上三人却是狼狈不堪地回来,带回来一个消息:杭州城灾民暴动了! 原来杭州城中那几家死要发难民财药铺,给官府说贝府并无经营药材,没有行医用药的经验,此际贸然施药,乃是草菅人命!给刺史大人塞了钱,一纸令文下来,不许贝府赠药。官府派了人过来强行阻止赠药。这一下可就炸了锅了,灾民们千等万等终于等来贝府赠药这一线生机,又被人在面前生生扼杀,当下就乱成一团,有几个年轻力壮的血性大的,当即便和官兵起了冲突,灾民们一直都对官府救济不力积愤于心,有人领了头,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2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2 便一呼百应,几百人把那十几个官兵打了回去,尚在激怒中的灾民们瞬间成了复仇之神,呼喊着要去衙门把这千方百计逼上绝路的狗官赶走。一群人便也顾不得赠药的事情,浩浩荡荡地直冲刺史府衙。 有官兵先逃回衙门报了信,刺史大人吓得半死,一边调齐全部官兵挡在衙门口,一边派人去军营里调兵镇压“流民作乱”。 这一夜,杭州城四处喧嚣。驻防在城外的军队迅速开进城,暴动的灾民见得军队入城,顿时一哄而散,只有十几个逃之不及当场被抓。刺史大人危机解除,当场震怒,下令将暴动的流民全部要抓捕,对于得了瘟疫的灾民,声称为了防备瘟疫盛行,凡是有得了瘟疫的灾民住的地方,全部连人带地一并烧光。军队里派来的兵卒,与官府里的官兵分成几队,分处去查抓暴动流民。 傅岩逍所在的破庙里亦有几人参与暴乱,回来后只担心吊胆,众人只商定对此事只字不提,若官兵问及,只说没有。 城中乱了一夜,驻军陆续进城维持治安,已是有几处疑是有瘟疫的灾民住地被烧,但城中防卫森严,却再也没有暴动发生。第二日下午,终于官兵还是查了过来,见这破庙里老弱病残居多,只得几个看起来健壮的,官兵领队只看得傅岩逍等几个人病情严重疑似瘟疫,当即下令让人堵住庙门,要当成是“流民瘟疫”放火烧掉。 众人顿时苦哭救告。官兵正封了庙门准备放火时,贝凝嫣终于出现了! 正当众人自以为生路已绝时,便听得有人喊道:“请等一等。” 原来却是贝家小姐出门上香,回程之时经过,见得这边喧闹不已,询问之下,得闻是要生生放火烧死借此破庙存身的灾民,恻隐之心顿起,吩咐随身仆从过来相救。 执行公务被不相关的人打扰,自然心气不怎么好,打发过来的这位仆从一溜小跑过来,只见几位官差眼一瞪,神色不豫登时要发官威。便赶紧上前又是拱手作揖又是赔笑道:“几位爷在此办差辛苦了,我家小姐特地打发小人过来请几位官爷去喝点小酒寻个开心,也算是对几位爷一心为民的一点小心意。”边说边往领头的官差手上塞了张银票。 话说宰相下人三品官,说的便是迎来送往见过达官贵人的举止风度,见多了大场面,自然熟知官场规则,待人接物学得不少,乍一打眼,那气势与举止也比得上位居三品的气势。而贝府世代经商,历为杭州首富,小姐出门上香,选的随从也自然不是什么没眼力劲的小角色。这位家仆过来就先是将身段放得极低,专挑官爷爱听的话讲。 领头的官差瞟了眼银票,定了定神,脸色却是缓和不少。“既然这样,这位小哥便替我们谢过贝家小姐。” “那里那里。”这位仆从近了领头的身,压低了声音“官爷也知道,我家小姐宅心仁厚,不知可否行个方便,贝府上下自然感激不尽。” “这个,我们也作不得主,刺史大人亲下的令,出了什么差错我们可担当不起。” “自然与大人没有关系的,小人理会得。”看领头的口气松动,知道可以通融,又悄悄塞了张银票过去,“小人自会关照,若有何事,绝对与大人扯不上关系。” 领头的心领神会,“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贝小姐有心施善行,我们自不相扰。”便招呼自家兄弟自顾走了。 初相见,未曾欢 这人见事成,到马车跟前低声回了话。 稍顷,里面吩咐道,“你去派人回府将此事禀于安伯,让他安排人过来施粥,再请宋大夫过来一趟,替这里的人医治一下吧。我就在这里候着。” 心知自家小姐心慈,阻不得,张了张口,又将到嘴边要劝阻的话吞了回去,只依着吩咐行事。 庙中众人得人相救,自是一迭声地道谢。等得一等,却是医者父母心的宋大夫先到了。当下也多不废话,依着先易后难的原则开始给众人诊治。 话说这杭州灾民暴动直到此境地,却是与此人有点关系。宋大夫宋芝庭年少行医时,据说机缘巧合曾被药王孙思邈指点过,自此后便立下心志,要四处行医以报知遇之恩。有一次替人诊治,因为开的方子极其诡异,用了砒霜等毒物,药铺执药之人看这方子开得凶险,以为是大夫下笔有误,擅自改了药量,而导致病人惨死。宋大夫好心治人却惹上官非,幸得贝老爷行商经过打救了他,两人又是一样的爽快性子,结为知交。此次听得江南起灾,他就上了心要过来救死扶伤,路上得遇贝府的商队,领队正是此前与贝老爷一起打救他的旧相识,就说动了对方购置了一船药材回来赠药。不料此举却被杭州城中的几家药铺以为贝府要插手开始经营药行,事关生计自然引起强烈反弹,便有了上面那一出灾民暴动。 宋芝庭见事情演变至此,心下大是不安,更是发愿要尽力救治。 傅岩逍靠在门上,注视着停在不远处暮色之中的马车。心知那是贝家小姐贝凝嫣的车驾,一时心潮起伏,明知命运终究会将两人绑在一起,但现下却不明所以。一个是濒临绝境的灾民,一个虽是坐拥巨额财富却受制于人的富家小姐,两个人究竟是如何有的交集?总不能是她自己跑过去跟别人说“我是傅岩逍,我们注定是要成亲的救你于水火之中的,所以,你嫁给我吧。”要真这样的话,别人不把她当疯子才怪。 她望着马车兀自出神,想到此处,便不由带出了一丝笑意。恰当此时,贝府将要给灾民充饥的口粮准备好了,贝凝嫣要亲自施粥,让贴身丫环搀扶着下了车,甫一站定,抬起头来,便看见夕阳之中傅岩逍含笑立在门边。 两人的眼神对上,一个是因长久被软禁而眉间拢着轻愁薄怨,似水秋眸中隐悲带苦,清减的身量却带出了楚楚风姿,更显得如临风扶柳弱不禁风,绝色的姿容再加上楚楚可怜的神色,却是最易激起人的保护欲;一个却是大病未愈,久居破庙,陷于绝境略显窘迫却又似是不以为意,只算得上是眉目端正却在此境地中仍能从容而笑。 一见之下,两人心中均是一时为对方所惊,很快就别开视线。贝凝嫣是丫环招呼着要去施粥,傅岩逍却是因为宋大夫替所有人诊断完毕,就她一人未曾诊治了。 宋芝庭看着傅岩逍带着淡淡的笑意伸出手来让他诊脉,饶是他见过识广,却也不由得心中叹服。任何人到了傅岩逍这般的境地,怕都是不能保持着这份淡泊从容的心态。岂不知傅岩逍虽然在唐朝过了近两年,仍然只是将当成是一段旅程,虽然珍惜着这第二次的生命,却只是当成是意外赚到的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3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3 ,赚得一天是一天。什么时候老天爷要把她收了去,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旁人可是都没有她这般奇迹般的旅程,在看过享受过21世纪的现代生活后,还能到唐朝来一次观摩民俗民风之旅。她这两年来,看到的都是无污染纯天然的景色,比之21世纪的各处风景区,虽然条件艰苦,但胜在毫无人工雕琢。 一搭上脉,宋芝庭的脸色就变了一变,似是惊讶,又似是疑惑。傅岩逍自知是他诊出自己的真实性别,也不说话,只是用眼神肯定了他的推测。宋芝庭定了定神,便凝神静气地专注于脉象。良久,才叹一口气。 拢春在旁边看着大夫一会惊讶一会疑惑然后又转为凝重,早就按捺不住急急问道:“大夫,怎么样了?” 宋芝庭道:“小姑娘,你家这两人,可都是棘手,不过刚才那小伙子虽然病势凶猛,却也是易医治的,唯独这个。。。”说到这里,他停了停,像是拿不准应该怎么称呼,稍顷又接着道“唯独这个公子,却是有些难办。他先是大病初愈,后又受惊受寒,又不能静心安养及时救治,寒气已侵入肺腑。” 这下不但拢春萧忠大惊失色,就是刚安顿好自家老小跑过来关心一下傅岩逍病情的贺大可也是一惊,不停恳求着宋芝庭想法救治。 宋芝庭沉吟半晌,“我这有一个方法,但是从没有试过,也是听人说过,若是你们愿意一试,老夫自当尽力。只是过程中,这位公子就要受些苦了。”便将治法一一向众人讲解。因为傅岩逍寒气已入肺腑,现在若不将寒气逼出,即使用再多的药,也只能是治表不治里。唯有先蒸药浴,连蒸三日,每日两次,每次需要半个时辰,将这寒气逼出再行诊治,下药对症再静心调养一段时日,便有可能全愈。 三人一听还是有可能治愈,一下之间喜不自胜。 傅岩逍心想,你要是治不好我,那我这随时挂掉的病秧子,又怎么会有后续一连串的作为?因为心中不急不虑,反而比那三人更容易看出这个法子的难以施行。 “宋大夫医术在下自是信得过,但目前却是难以办到。在此岩逍先谢过宋大夫,若是日后有机会,再请宋大夫施手相救吧。”三人顿时呆住,听傅岩逍言下之意,却是不愿意治的。 宋芝庭又皱起长眉,虽知傅岩逍已是明了此法施行不易,“但若是再不医治,再过些时日,恐怕我也无能为力了。”待得目光一转,却又起了喜色。“公子且等一等。”便急匆匆地往贝凝嫣走了过去。原来他刚才想着怎么能够赶快对傅岩逍医治,他一生之中,只醉于医术一道,四处行医,既是为了报药王的知遇之恩,也是存了能够多听多看多学的意思,所以一直未曾成家。但凡沉迷于某一事物中的人,看见奇症自然忍不住手痒跃跃欲试,想方设法医治,你不让他医他磨也要磨着你让他医。 傅岩逍这一病症,他是头一回遇到,又在以前听得过有人用这方法成功治好过人,更是心痒难耐。但这又需要条件的,首先,且不说傅岩逍是女子之身,即使她是男子,要蒸药浴,在这破庙也是无计可施的,更不用说医治过程中要用多少珍贵药材,要费多少银子给他调养。宋芝庭虽行医多年,但也无多少积蓄,以自己之力断断是没有办法安排好这些的。所以他前面比傅岩逍几人还要看着愁苦。刚才他转眼中无意看到贝凝嫣,就像看到一线曙光,他没有办法,傅岩逍也没有办法,但是贝家可以啊,贝家富镇一方,找个地方,出点药材,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只要贝家小姐同意,他就可以着手准备医治傅岩逍了。 傅岩逍看他往贝凝嫣走过去,两人低声交谈,似是商议着什么,便也心下透亮。这下她可就想到办法能和贝凝嫣有所交集了。招手示意贺大可近前来,将自己的情况简单说了下,也将自己的打算一一向贺大可全盘托出。 贺大可听得满脸喜色,不断点头。 原来傅岩逍盘算的是贺大可也算是经商奇才,现下贝府家业逐步被贝凝嫣的两府亲人控制,应该正是需要培植对贝府忠心的可靠之人,现在他们均为贝凝嫣所救,这救命大恩自是要以死相报。贺大可既有经商天分,忠心方面也无问题,只等一会宋芝庭说服贝凝嫣救她,便顺势让贺大可过去请求进入贝家商铺,一是可以得展才干养家活口,二是可以报得大恩不拖不欠,三是日后待她病愈之后,也可借着贺大可进入贝家商铺去学习营商之道。 这边贝凝嫣听得宋芝庭细说经过,不由得抬眼望向宋芝庭所说的需救之人,发现正是方才带笑立在门边之人。心中暗想“病重至此,却有如此态度,若是不救,此不可惜?” 主意既定,柔声道“宋叔叔,要准备些什么,你吩咐便是,凝嫣自当尽心去办。”便唤了管事过来,让他听从宋芝庭吩咐,需要准备些什么都尽快去办不得有误。 宋芝庭心下大慰,带了管事过来见傅岩逍,仔细吩咐着要寻一处僻静宅院,备好各式蒸药浴所需器具和药材等等。待得管事表示听明白了告退时,贺大可便依照此前安排,跨前一步拦下了管事。 “在下贺大可,本是温州商人,于行商一道亦颇有建树,现下蒙贝小姐搭救,也不能平白受了这恩惠,望管事的能替贺某向贝小姐转告一声,贺大可愿为贝家尽一份力,若贝小姐不嫌弃,有用人的地方,但请吩咐。这样贺某也可自力更生,照顾家人,省出口粮以救济更多无力营生的灾民。”贺大可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又合情合理。管事不由得多看他几眼,颇带赞许之色,便应下了,说是定当转告,明日安排好傅岩逍治病安养之后再来给贺大可回复。 是夜,贝家大宅。贝凝嫣和贝府管家安伯听了管事的禀报。安伯听到贺大可的名字时,脸上不禁闪现出一丝惊讶。贝凝嫣看在眼中,温言相询:“安伯认为如何?” 安伯抚须朗笑道,“小姐果然是行善德,得福报。”原来贺大可在江南商道中,颇有传奇色彩。白手起家,为人处事又干净利落,贝家曾起过招揽之心,但贺大可当时自家家业风生水起,自是谈不拢。现在自家小姐无意中救得这人,又得其忠心相报,对付那两家为自家小姐保得这份家业又多一分胜算。 贝凝嫣见得安伯对此人评价甚高,心中却想起另一事。“宋叔叔执意相救之人,似是与贺大可交情不浅,贺大可待这人,也极是亲厚,安伯你若是贺大可是可用之人,倒也不妨可多观察此人,看看是否也能招揽过来。”当下便将自己对傅岩逍的所观所感说了出来。 各自煎熬 第二日,管事的带来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4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4 消息。傅岩逍感叹贝家不愧是世代营商,处事安排可谓是精打细算,滴水不漏。 原来安伯与贝凝嫣商议之后,作的安排是为傅岩逍和贺大可共同安排了一处宅院,一来是可以妥善安置贺大可的家小,让他死心踏地无后顾之忧地替贝府出力;二是将傅岩逍算计在内,让她可以安心静养,恢复之后,便跟着贺大可一并给贝府做事。至于他们两家所居宅院,算是贝府给他们两人的福利。 忙了整日,这两家可算是安顿了下来。贝府为他们准备的宅院,是一处二进的小院,两家人,合计八口人,却是刚好能够住下,一点也不浪费。宋芝庭交待的药材,也一一送了过来,宋芝庭将药材分包好,交待拢春自明日开始便要给傅岩逍蒸药浴,早晚各一次,将实施的顺序交待清楚后,还留了另一个方子,说是傅岩逍药浴之后,让她服用的。交待完毕也就先行告退,明日等傅岩逍两次药浴过后,再来诊脉以调整方子。 傅岩逍原以为所谓蒸药浴,不过是跟桑拿浴差不多,也不以为意,还颇有些喜滋滋地期待着。所以一大早被拢春从床上挖起来也没有发作她的起床气。但是看到她将要蒸药浴的排场后,她呆住了。这,这,这,这不是蒸桑拿,这是蒸馒头好吧!她何止是无语问苍天!她简直是想问候老天爷祖宗十八代了!但是在拢春先是温和期待后转为暴虐的眼神,她还是乖乖地爬进了那个现在正不停地冒着热气的蒸笼中。 在大灶上架着的大锅里,煮着一大锅水,药味顺着水不断地冒泡飘出来,在锅上直接铺着一个类似蒸笼底的东西,上面架着一张类似安乐椅的玩意,安乐椅延长的木杆架在灶沿上,这样就不用担心她会在蒸药浴的过程中掉进锅里被煮了。在安乐椅周边围着几层席子,上面盖着一个就像蒸笼顶的东西,是防止热气散得过快用的。这个分明就是加大号的蒸笼嘛!傅岩逍一边在心中腹诽一边在里面大呼小叫,“拢春拢春,让我出来吧,我快被蒸熟了!”“拢春拢春,你发发善心放过我吧。”“拢春,我就快死了。。。”。。。。傅岩逍从一开始的嚎叫,到最后的有气无力的哼哼,拢春都不为所动,开始还软言相慰安抚她一会就好了忍一忍就好了。后来听得傅岩逍喊得有气无力,脸色便越来越沉重,眼眶都红了,再不敢搭腔,怕自己真忍不住让她提前出来。 看傅岩逍这般的受罪,她不是不心疼,而是不能心疼。若是可以,她会毫不犹豫地以身相换,代傅岩逍去受这个罪。但她不敢拿自家主子的命开玩笑,若是蒸的时辰不够,寒气散不出来,按宋大夫交待的说法,“不能发于外,必结于内。”如果散不出来,到时必定更会深入肺腑,傅岩逍就真的是要去见如来佛祖了。 她一边按着大夫的吩咐,时时保持着灶中的火势够旺,一边不停地看着旁边的沙漏,心中祈盼着它早早漏尽,傅岩逍今次的罪也就到了尽头。 等到沙漏漏尽,她赶紧把火停了,将傅岩逍扶了出来,替手足无力的傅岩逍换上干净衣服,侍候她喝了一早备好的汤药。傅岩逍原本苍白到青灰的脸色,生生被蒸气逼得红润,她只要一想到还要再受五次这样的罪,就觉得脚直发软。 晚上宋芝庭过来诊了脉,说是寒气稍散,待再蒸过两日,就可以放下心来了,只要后面调养得当,按时服药,最多三个月,便能病根尽除。拢春听得大夫说是有效,更是坚定心志,无论日后傅岩逍如何扮可怜哭喊嚎叫,自是不管不顾,只待每天蒸完,换了衣衫灌了汤药,便扶傅岩逍回房,用厚实的棉被包着,让她发汗。如此三日尽过,傅岩逍松了口气,拢春脸上也尽是轻盈喜色。从此以后,都不用叫她家主子鬼哭神嚎,让自己心下不忍又不能放任,这真是考验人的忍耐力。萧忠也日渐好了起来,他的病来势凶凶,去得也快。在傅岩逍结束蒸浴,转为泡药浴的时候,他已经可以起身帮着拢春照顾傅岩逍。 在傅岩逍每日鬼哭神嚎蒸药浴的时候,贝府却是一如两年来的沉闷。贝凝嫣相当于补贝林两府软禁已近两年,只在不久前,经过家中忠仆和原来贝老爷的旧友不断给两府施加压力,两府终于同意让她每月逢初一十五出门进香。她便是靠着这两日的自由,和家中的忠仆议事,勉力维持着仅剩的家业。 贝凝嫣自未婚夫婿迎亲路上遇袭生死不明后,便被自家旁系伯父与自家亲舅舅迅速软禁起来,口口声声指责她是不详之人,要六亲不近孤独终老才能不害人害己。而贝林两府一直都是靠着贝老爷扶持才成气候,一时之间也吞不下贝府佑大的家产,兼之又有一群忠心待主的仆从与管事在帮衬着,两府只能挟天子以令诸侯,一时之间却也不敢加害于她。贝镇平与林金生两人才能平平,却是野心勃勃,谁都想独自占下贝家产业,却又一时难以如愿。两府在贝老爷死后,好不容易才因共同的利益迅速联合起来软禁了贝凝嫣,却又各怀鬼胎,生怕对方抢先一步占了家产。双方彼此提防着,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这话当真不假,两府软禁着贝凝嫣,同时又怕对方瞒着自己给贝凝嫣施加压力夺得家产甚至是谋害贝凝嫣以夺家产,所以又都不约而同地护着贝凝嫣。贝凝嫣被软禁在府不得外出,这守着她所居院落的人里面,却是分成两批,一批是贝镇平派来的,一批是何金生的人,两派人马都是防着另一方偷偷加害,正是在此情况下,一众忠仆和旧时老友才能找到空子,多方维持。 在这两年来,贝凝嫣除了之前几个月曾受些皮肉之苦,被着实相欺拷打着逼她去跟众人宣布日后家业交由两府管理,她虽禀性柔弱,但却知自己若一松口,便等于送了自己性命,便也是咬牙不从。两府不敢相逼太甚,又是各自心怀鬼胎,后来便放弃了这招,改由怀柔政策,每隔一段时日便来哭诉,指责着对方的狼子野心,说着自己无能保护贝家独女,一个说对不起大哥,一个说对不起大姐。这场戏演了几月不见效,两家便打起了其他主意。这个主意,就是逼婚!想着能够逼贝凝嫣下嫁于自己的儿子,这佑大的家业自然就是手到擒来。这一下贝凝嫣就有了回旋时间,她父母双丧,不及两年,就算是要逼婚,定了人选,这两府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讳,在未满三年丧期逼她成亲。 离三年之期只余一年,两家最近的动作也多了起来,自己却不知道能不能在众人护持下脱得身来,贝凝嫣正自想得出神,丫环抱着午睡醒来哭闹不休的妍儿进来了。“小姐,这小小姐醒了,谁也哄不好。只好带了过来。” 看向丫环手中的小婴孩,贝凝嫣脸上不禁起了一丝笑意。丫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5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5 环心里头叹息,自从两年前,老爷夫人相继去世,未来姑爷又在迎亲途中遇袭生死不明,自家小姐便没有笑模样,当未来姑爷遇袭可能身死的消息传来,贝何两府的人将小姐软禁后,小姐差点自缢身亡,后来也是得知怀了姑爷骨肉,才息了死念,只一心想着把小小姐生了下来,抚养成人。如果没有小小姐,小姐早已跟着老爷夫人和姑爷去了。 她在这边想着些旧事,贝凝嫣却正在全心哄着怀中的女儿,“妍儿乖,不哭不哭了,娘亲疼你。”小娃儿到了自己最熟悉的人怀里,却又高兴起来,停止了哭闹,咯咯笑着去抓贝凝嫣垂落在脸侧的头发。贝凝嫣头发被抓得生疼,脸上却是难得的开怀笑容,只有在面对着女儿,她才能够不去想那些让人困扰的事情。 妍儿玩了一会自家娘亲的头发,很快就没了兴致,挣扎着要下地。她已过周岁,尚不会说话,多是能用“啊啊啊”此类的词语来表达个人意愿,却是极其好动,被人抱在手上不一会便要下地,不管是爬是走,反正自个儿在地上玩着,偶尔抬头看看漂亮娘亲既提忧又快乐的神情,也兀自咯咯笑着玩得开心。 小人儿缠着贝凝嫣一个多时辰,也困了,张着小口打起哈欠。贝凝嫣仔细给她擦干净小手和小脸,抱在怀中哄着。眼光触及妍儿脖上所戴的玉锁片,轻声问道,“妍儿,你想不想爹爹,娘亲想爹爹了。”小研儿却是迷瞪着眼,渐渐地睡着了。“妍儿,你爹爹可是很温柔的人,如果他在的话,肯定会像这样,把你小心护在怀中哄着的,会陪着妍儿玩,妍儿高兴不高兴呢?” 回应她的,是小妍儿平稳的呼吸声。看着女儿的睡脸,贝凝嫣又想起了霍逐阳。逐阳,如果你还在的话,看到我们的女儿这么乖巧,会不会很欢喜,你一定会比我更疼爱她更宝贝她吧?可是你现在在哪里?一日没有发现你的尸身,我便不能相信你真的死了,但是如果你还在世,为什么还不来救我们母女,我们的女儿都这么大了,就快可以开口唤爹爹娘亲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女儿的名字,本来是应该由你来取才对,你不在,我自作主张替你起了,她叫妍儿,取其慧巧之意,望她日后聪慧乖巧,你喜欢么? 灵隐再遇 距傅岩逍等人被贝府相救已有月余。贺大可每天乐滋滋地跟着贝府商号管事打理营商事务,虽说他以前也曾自己挣下一份家业,但毕竟与贝府的不可同日而语,进了贝府商号,才惊叹道自己以前是坐井观天太过于眼界窄小,想像不到这世上可用如此手段如此方法来做生意和管理商铺。这些事,和自家老娘或老婆说,都是说了跟没说一样,唯一能够与他在此方面交流讨论的,除了傅岩逍还能有谁呢? 于是乎,在这大夫着实强调要安心静养的养病时间里,贺大可完全顾不上萧忠与拢春杀人的目光,只自顾沉醉在乍入贝家商号的惊奇中,以及和傅岩逍探讨之时,傅岩逍总是能够给他一些绝妙的,出其不意却大有可为的想法。 这一段时日里,贝凝嫣在贝府只过着与此前无二的日子,唯一能让她重展欢颜的便是妍儿。在初一十五这两日得来不易的自由日里,听贝家商号管事和管家安伯禀报着相关事宜。她平素养尊处优,双亲又是一直宠着疼着,为她择得佳婿,只为她日后生活无忧,贝母又是传统的贤淑妇人,只教导她如何知书识礼日后如何为夫持家,从不让贝父教导她经商之事,反让自家夫婿自小便带着霍逐阳打理家业。即使到了现在,虽然逢此巨变,残酷的现实让她不得面对,没有人可以永远单纯下去。超龄的单纯,如果不是做作,必然遭遇尴尬。就像过度的天真,成为了一种愚蠢一样。 秉性柔弱的她也自知需要自己坚强起来,逐步接触商号事务,打理好贝家的产业,只有这样,才能够护得妍儿周全。但毕竟时日尚短,她心又不在陶朱之道,只是偶尔安伯和商号主事自觉不便决议的事情,才会让她作个决断。 今日正是十五,又是可自由出府的日子。看着妍儿在马车上就跃跃欲试的神色,不由心下恻然。心疼妍儿自一出世便只能随着自己被拘在那样一座小院落中,正是小孩子活泼好动的时节,却少见有这个年纪的小孩应该有的天真烂漫,反而是少见的胆小羞怯极其惧怕生人。 “妍儿,想不想下去玩玩?”贝凝嫣笑着亲了亲她的小脸,温言道“等上完香陪妍儿在外面玩好不好?等晚上再回去”。 小妍儿似懂非懂的,清澈的眼神去闪现出少见的神采。欢天喜地的挥舞着小胳膊,咯咯地笑,嘴里含糊不清地软软的喊着“娘,娘,看,看。” 她童稚的模样,惹得车上众人乐不可支。 到得灵隐寺,贝凝嫣让奶娘和一个丫环照看着妍儿,领着一个丫环带着上香的物事进了大殿。只是忧心小孩子在殿中哭闹,只让奶娘和一个丫环抱着在殿外候着。等到五个殿都上了香,请了愿,出来正要招呼奶娘将小妍儿抱过来,却不由得一愣。只见小妍儿与两个小孩子玩得正开心,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和一个约五六岁的小男孩,手中拿着个小哨子,嘀嘀地吹着,小妍儿乐得不住拍手,口中嚷嚷着“要,要,要。”有模有样的伸着嫩白的小手,示意要小哥哥小姐姐给她玩哨子。 她怔得一怔,不明所以。平日里奶娘和丫环对小妍儿均是着紧得很,不敢让生人稍稍靠近,担心一不小心就伤着了自家的小小姐。那现在这情况,又是怎么回事?不由得抬眼打量围着三个小孩子的大人。除了自家奶娘和丫环外,还站着两女一男,旁边还搀扶着一位老太太,面带笑意宠溺地看着三个孩子。当那男子侧过脸来的时候,她不由得恍然,心中莫名地放松了下来。居然是他,那天在庙里看到的笑得一脸从容闲适的男子,现下似乎是身体已经无大碍了,依然是一副懒散模样,只是对着孩子时笑得分外的温柔敦厚。 原来拢春看着傅岩逍的身体日渐好转,便张罗着要到庙里上香谢佛。多谢佛祖庇佑,让他们又躲过一劫,得以死里逃生,又能安顿下来过些安生日子了。而且她这一段时间察颜观色,察觉傅岩逍似乎也是有定居杭州的打算,日日只和贺大可讨论些经商之道,而贝家商号那边听说也是已经发了话的,傅岩逍身体一旦大好,便可以即刻过去帮忙管理商号。她从来不曾见过自家主子对什么事情这么上心过,这一切,似乎都隐隐表明了,他们三个人漂泊无定的生活要走到尽头了。难得这混世魔王也要安心下来过日子了,自然更要还神谢佛,多谢这满天神佛让他们就要过上好日子了。 这一主意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6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6 一说出来,即刻得到了贺大可老娘和老婆的响应。贺大可和萧忠因为已经到商号办事了,没办法抽身出来,傅岩逍这一个多月也是被日日拘在屋里静养,能够出来散散心自然求之不得,而贺大可家两个小孩子更是高兴得不得了,早早的便爬起来吵着要来上香了。 路上傅岩逍见得有卖各式哨子的,便买了一个,自个玩得开心,贺家两个小孩子平日里也常和她打闹着玩,不依地扯着她衣袖死活要岩逍叔叔也买一个给他们玩。 到了灵隐寺,贺家的两个女人和拢春去上香,傅岩逍本来就是出来散心的,乐得顺水推舟说在外面陪小孩子玩,让她们三人去专心上香谢佛。 等到小妍儿被奶娘抱着站在一旁等贝凝嫣的时候,小妍儿看见一大两小玩得不亦乐乎,便挣扎着下地,现在她也可以走路了,只是不太稳当。哭闹得太过厉害,奶娘心想有两个大人看着,也不打紧,便把她放了下来。小妍儿眼勾勾地看着贺家两小孩吹着哨子满地乱跑,拉着奶娘和丫环的手,满眼里都是羡慕。贺家的大女儿与小儿子乍一看这个粉雕玉琢般的小女娃,也蹦蹦跳跳地过来和她说话。 “小妹妹,是不是想一起玩啊?这个哨子可好玩了,会响的,像是鸟叫一样的啾啾啾。”两个小孩子看着两个大人在旁边护着小女娃,自是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小孩,但却也不介意,跑来和漂亮的娃娃说话。看她害羞地把脸埋进奶娘的腿上,不由得激起怜爱之心,当下非常仗义地说,“小妹妹,你要不要一起玩?”小妍儿虽然害羞怕生,但也扭过小脸看着这两个小哥哥小姐姐,兴奋地点点头。 贝凝嫣出来看到的,正是这一幕。奶娘和丫环见她出来,忙不迭地准备把小小姐抱过来。贝凝嫣却向她们摆摆手,示意不要打扰三个小孩的互动。 看着漂亮的小娃娃伸手要讨哨子来玩,两个小孩子却为难了,自己玩得正开心呢。但是看着小娃娃满脸期待的样子,又不忍心拒绝,正在犹豫不决中,小妍儿等了这一会,看小哥哥小姐姐还不给哨子玩,小嘴一扁,眼泪汪汪的就要哭出来。贺家大女儿赶忙把哨子递过去。 “不哭不哭哦,给你玩了。”一手递了哨子过去,一边却是恋恋不舍的神色。 小妍儿顿时高兴起来。一手捉住奶娘的裤脚一手接过哨子,就学着两人把哨子含在嘴里,却怎么也吹不响,急得她小脸通红,一个劲地唤“娘,娘,娘。” 贝凝嫣心下一软,正要移步过去。却见傅岩逍哈哈一笑,急跨几步,蹲在小妍儿面前。“不是这样玩的哦,来,给你一个新的,把这个哨子还给姐姐,我来教你玩好不好?” 原来傅岩逍一行一直在旁边看着三个小孩的互动,拢春三人自是还在说些闲事,傅岩逍却兴致勃勃地看着小孩子们玩闹,连贺家两个小孩过去找小妍儿一起玩,都是她示意的。她看着这个粉粉嫩嫩又害羞怕生的小孩心下大是怜惜,她本就觉得小孩就应该活泼一点有着同龄伙伴一块玩,才能有个快乐童年,看着这小孩子衣着精贵,她身边的两个明显是侍从模样的,便知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一直孤怜怜的长大,没有同龄人一起玩乐,才会养成这般羞怯内向。当下便善心大发地要贺家两小孩去拉着这个怯生生的小萝莉一起玩。 正看得有趣,便见小娃娃吹不响哨子急得直唤娘,看这架势,似乎下一秒就要急哭起来。便也顾不得看热闹了,赶紧出来哄着。 小妍儿睁大眼睛看着傅岩逍手上的哨子,又看看傅岩逍,见她满脸带笑,怯意又去了几分,二话不说便将嘴里含着的哨子还给小姐姐,要拿着眼前这位笑得一脸无害的“叔叔”给她的新哨子。这还不算,她一心要拿新哨子来学吹哨,傅岩逍离她又还有两步距离,伸出小手要够哨子,无意识的便松开紧揪着奶娘裤子的手,摇摇晃晃地走了两三步,一个站不稳,伴随着贝府几个紧张过度的大人的惊呼声,扑进傅岩逍的怀里。 傅岩逍呵呵笑着,伸手半揽半扶着她,“喏,像这样。”边说边从小妍儿手上取过哨子含在嘴里,鼓起腮帮子,吹得比两个小孩子更为嘹亮清脆。示范完毕后,又仔细擦干净哨子,递给小妍儿,示意她吹一下试试。 小妍儿眼睛嘀溜溜地转,学着傅岩逍的样子,鼓起腮帮使劲一吹,这次虽不太成功,但也吹出了一个短促的音。这下她可乐坏了,靠在傅岩逍怀里,左一下右一下不停地吹着哨子,即使成功率不太高,一时响一时不响的,但也足够她咯咯地笑个不停。 小孩子口水丰富,她又使劲地吹哨子,口水喷到傅岩逍的脸上手上都是,傅岩逍看着小娃娃高兴的模样,也只是掏出帕子仔细帮她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才随意地擦了两下自己的脸和手。 贺家两小孩自个在旁边玩了一会,又跑过来拖着傅岩逍说要带她去其他地方玩,傅岩逍笑着应了,又问小妍儿,“想不想和哥哥姐姐们一起去玩?” 小妍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挥着小手兴奋地叫,“玩,玩,玩。。。” 奶娘和这边站着的丫环想要开声阻止,又见贝凝嫣只是一脸慈爱地看着小妍儿,却没有要出声阻止的意思,只示意着两人跟过去。便也收下阻止的话,只默默跟着傅岩逍和几个小孩过去。 傅岩逍小心地抱着小妍儿,时不时捏捏她的小脸,看她嘟着小嘴,却又不闪不避,只是好奇地看着她,小手不断地抓着手边所有能抓到的东西玩,这些东西包括:傅岩逍的头发,束发的蓝绦,衣领,还有一直戴着的玉观音。她抓到玉观音的时候,终于消停了下,好像是对玉观音有着无限好奇,只不停地扯着,含混地嘀咕着“啊,啊,啊。” 傅岩逍看她一直抓着玉观音不放,就笑嘻嘻地说“你喜欢这个玉观音啊?你觉得好看吧,我也觉得很好看啊,而且还很值钱。” 一直静静地跟在他们后面的贝凝嫣一行听着这不着边的话,差点没笑出声来。 否极泰来 小妍儿毕竟是才一岁多一点的小孩子,和他们玩了大半个时辰,大概是饿了,便扁着嘴哭着要找娘。贺家两个小孩和傅岩逍用尽招数,也挡不住她的执念。 “好好,我们陪着你去找娘亲好不好?”傅岩逍认命地抱起她,看她依然哭丧着脸,就用了绝招,把她举得高高的,又快快地放下来,迅速又举上去。她以前常用这招哄小孩子,百试百灵,不管哭闹得多厉害的小孩子,只要这样高高低低的一玩,肯定会觉得刺激好玩就乐开花。 果然小妍儿咯咯地笑,小腿乱蹬着,小脸上带着泪,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7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7 却笑得灿烂。 这一大三小,虽然是说到其他地方玩,但是也就是离得个几十步远,所以拢春和贺家两个女人也不着急,只远远打望两眼,贝府的几个人担心了些,也不过是略略移了十几步。傅岩逍要把怀中笑得正开心的小妍儿交给奶娘抱着,小妍儿却扯着她衣襟不放,另一只小手指着站在不远处的贝凝嫣,一个劲地叫着,娘,娘。却是不愿意从傅岩逍怀里出来让奶娘抱,直接要让傅岩逍送她到自家娘亲那里。 傅岩逍顺着她小手望去。只见贝凝嫣站在约莫二十步外,脸上带着温婉笑意,一双如水般的眼眸,带着无限的慈爱看着她怀中的小女娃。恍然大悟,原来这小女孩就是贝凝嫣的女儿啊,难怪生得粉雕玉琢般灵透可爱。 虽然知道日后两个人要绑在一起,但面对着大美女,傅岩逍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把小妍儿递过去,讪笑着说,“原来是贝小姐,在下失礼了。” 贝凝嫣淡淡一笑,“不,是我要多谢傅公子,妍儿今天看来玩得很开心。” 傅岩逍被这一笑震了一下,不自觉地摸摸头,一时不知道要如何接话,只好笑着告辞。 贝凝嫣低下头看怀中的女儿,柔声道“妍儿,和叔叔说再见。”小妍儿一下子又害羞起来,只把脸埋在她怀中,不肯出来。 倒是傅岩逍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小妍儿再见。”想了想,又把刚才小妍儿玩的哨子拿出来,略带着尴尬地说,“这个,这个,小妍儿似乎很喜欢,就留给她玩吧。”她自是知道贝家家财雄厚,这种东西是看不上眼的,但看小妍儿刚才玩得那么开心,猜也知道她平时肯定没有什么好玩的小孩子能玩的东西,便想着给了她,以后呆在府中,也能有个有趣的东西陪着。只是担心贝凝嫣看不上眼要当面拒绝,那就大大失了面子了。 贝凝嫣却是含笑接了过来。“多谢傅公子费心了。”说着又哄着妍儿,“叔叔把哨子送给妍儿了,妍儿高不高兴?” 小妍儿眉开眼笑地抬起小脸接了过去,又甜甜地对傅岩逍笑了下。 傅岩逍登时也跟着欢喜,眉开眼笑的。 贝凝嫣看看妍儿,又看看傅岩逍,不由叹了口气,这一大一小的,笑得一样是傻呆呆的。 傅岩逍招呼着贺家两个小孩往拢春她们走过去。拢春和贺家的两个大人也认出是贝家小姐,忙上前见了礼,说了些感谢的话,两拔人也就散了。 只是在路上时,陪着女儿趴在马上窗口看着外面景色,无意中又看见傅岩逍一行。贺家的小儿子正闹着要傅岩逍让他骑在肩上当马,傅岩逍无奈又宠溺的略带吃力地把他举了上去,让他安稳地骑在肩上看景。看得这一幕,贝凝嫣不禁嘴角微弯,眉间却起了愁绪。妍儿,若是你爹也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像傅岩逍待你一样温柔宠溺,不,不,一定会比傅岩逍更温柔更宠你的。 自十月十五去了灵隐寺后,又过了一段时日。这时杭州已是开始时不时下些小雪。这一日,贺大可和萧忠回到家来,来不及抖落身上的雪花,便喜不自禁地大声道“刺史这下完了,朝廷上面派了人来查暗中克扣赈灾银两一事,刺史被判了斩刑,今日已经来人要将这狗官押送到长安。据说新的刺史就要上任了,原来却只是在湖北一个什么地方任知县的。” 杭州灾民暴动一事,刺史本来是要压下来的,但驻军将领原本就是平民出身,在战场上靠着一身本身厮杀出来的耿直汉子,进城镇压后,听得部下回报说事情的详细经过,又听闻说刺史下令要烧杀灾民,当下便偷偷写了折子,六百里加急地上奏朝廷,皇帝大怒,下旨彻查此事,虽说刺史上下活动打点,但事情已然遮掩不住,他攀上的靠山亦因此颇受了些牵连,在朝廷上被政敌拿着这事做了文章,皇帝已经有了不满之意。当下也就恼怒他不识轻重连赈灾银两都要克扣贪墨却又做得不够圆满,便把他扔了出去。既然靠山已经靠不住了,自然是一查一个准,等查实了,上了折子,皇帝亲批了斩刑,又点了新刺史,这日朝廷公文发到杭州,宣示于民。自然是人人称好,期待着新任刺史能够是个清正廉明的好官。 晚上饭桌上便是份外的热闹,都是在说着这大快人心的大好事。尤其是这两家人,都是颇受这贪官连累的受难灾民,说着更是开怀,自觉出了一口恶气。 饭吃到一半,贺大可停了这个话头,抬头看着傅岩逍说,“傅老弟,你这身子骨也将养的差不多了,商号主事让我问问你,什么时候能过去商号帮忙。按我说啊,老弟你可要早日攒点银两,准备讨个媳妇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所以还是早点过去的好。” 傅岩逍还没来得及接话,萧忠和拢春就“噗”地一下喷了饭。傅岩逍嫌弃地看了他们两眼,警告他们不要露出什么破绽来,才施施然道“就依贺大哥说的,明天就去吧。” 第二日,傅岩逍被拢春包得严严实实的才让出门。把贺大可和萧忠乐坏了,本来她的身形就是瘦高的,加上病了这么长时间,更是显得瘦削,偏生拢春能把她裹成个圆球才让出门。傅岩逍冷笑一下,也不理会,转身便径直走了。两人缩了缩脖子,心知不妙惹到她了。但一天下来,在商号中忙得要命,傅岩逍倒也是像模像样,主事的看她年纪轻轻却也有着不凡的见解,心念着是自家主子特意交待招揽的,贺大可这一阵子又颇为得力,不由得青眼有加,当即就让她去了帐房先熟悉着。这下歪打正着,要是放傅岩逍到别的位置上,未必会让人如此吃惊,但唐朝时数学尚未有现代发达,九章算术之类的繁杂问题,放到现代来,随便一个中学生便能解的。傅岩逍算盘不精,但偏偏原来数学奇好,心算极快。加上用阿拉伯数字计数,比唐朝时的计算快得多了。一天下来,居然就把积在帐房的大半帐本算好了,这还是她要用毛笔用繁体字一一抄写的而误了时间的成绩。她一边算一边撇嘴,心想日后一定要在贝家商号中推行用阿拉伯数字记帐,顺便要弄些炭笔来用,这样可就是又快又好,比现在强多了。 这下可把主事惊着了,直称是奇才。原来还嘀咕着她可能是靠着贺大可的关照才能过来的,现在看来,却是贺大可也不及她了。只顾念着她毕竟没有从商经验,便安排她先跟着贺大可熟悉一下,薪俸却是调整到和贺大可一般,也算是正式进入了贝家商号的管理层了。 当晚两家人自然又是一番庆贺。这两人完全忘记了早上取笑傅岩的事,只顾着高兴,可是傅岩逍没忘。在大家正吃得高兴的时候,不紧不慢说了句,“我听说,贺大哥和萧忠常要出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8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8 入青楼和其他商家见面吃饭,这是真的么?” 在场八人中,有一半人齐齐变了脸色。不用说,自然是贺大可和他老婆,萧忠和拢春了。但这两人是欲辩不能,因为这是实情。中国古今都一样,谈生意喜欢饭桌上解决,只不过是古时有可以正当营生的青楼可选,现代是心知肚明的小姐相伴。但是又实在是冤枉,他们可真的是洁身自好,只是客户要选在青楼谈生意,他们生意不得不做,青楼也不得不去啊,真的真的没有拈花惹草!但是贺夫人和拢春可不管这些,敢去青楼,不管有没有拈花惹草,也得教训一通,否则可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眠花宿柳了。所以,这一晚,这两个可怜的男人可就吃尽了排头,贺大可和萧忠终于深刻地体认到,惹谁都好,千万莫惹傅岩逍。 不过,傅岩逍的霉运终于要走了。否极泰来,运气翻绿转红开始绝地大反弹了! 第二日,商号里几个管事集中议事,议的却是傅岩逍以为不知何时才能见到的赵大头一家!杭州新刺史正是赵大头的老爹赵铭安!本来傅岩逍只是跟赵大头交朋友,根本没有心思要去知道人家老爹叫甚名谁。只是在议事中,大家谈到新上任的刺史大人,摸不准脉的话就没办法打好关系,正商量着要如何迎接新刺史,送些什么贺礼,提到刺史大人的独子自小带病,或可从这入手。傅岩逍当下脑袋“嗡”的一下炸开了,刺史姓赵,独子久病不能医,这不就是赵大头么!!!这下可好了,老子的银子可就回来了! 两府逼婚贝凝嫣,傅岩逍再救赵思尧 这边杭州豪门富户正忙着要迎接新刺史大人到任,忙得人仰马翻,各有各的盘算,大抵都脱不开是要顺利结交上杭州最大的地方官,打好关系便于日后行事这一目的。只不过贝府旁系贝镇平贝定平兄弟以及贝凝嫣的亲舅何金生打的如意算盘更大。 眼看着贝凝嫣三年孝期已过大半,仅剩一年不到了,这两府都是谋算着赶紧让自家的子侄把贝凝嫣这望门新寡定下来,成亲之后就能顺理成章地接收贝府。之前的刺史两家也是一直打点,只是两府相持不下,刺史乐得收钱不办事,一直未能放开手去争。这次可就不同了,新官上任,谁先取了先机谁就能够稳赢了。 所以,贝凝嫣的这段日子过得很艰难。这不,贝镇平的夫人刚登门软硬兼施地要贝凝嫣应下与自家儿子的贝志尚的亲事。 “侄女,是自家人才会为你谋算,你孝期将满,又已十七,还是赶紧把亲事订下,等孝期一满,即刻成亲,可不能再拖下去了,到了十八,还没有人家,可要被世人耻笑的。”穿得一身富贵长得也是一身富贵的贝夫人看似情真意切地道。小妍儿怯怯地躲在奶娘怀里,被扑了太多珍珠粉的脸惨白惨白,唇上涂的胭脂如血般浓厚,恨不得十指戴满金戒指把全部家当披挂上身的贝夫人吓得不轻。 “婶婶费心了,只不过凝嫣命薄,不敢再累人累己了。”贝凝嫣脸色微微发白,咬着唇轻声应着贝夫人,虽然明知对方不安好心,但又碍于是自家长辈,不好太过忤逆。 虽然不知道自家夫婿是怎么盘算的,贝夫人也很是不乐意让自家儿子娶贝凝嫣,在她看来,贝家再大的家产,也不及自己的小命重要,这个远房侄女命硬得很,克父克母不说,连未成亲的夫婿都克死了。若是她家志尚真娶了这一扫把星回去,把他们也克住了就不妙了。若不是贝镇平哄着发誓许愿说已经求得道高僧求了护身符,而且就算娶了贝凝嫣入门,一旦家业到手,便让贝志尚休妻另娶,绝对不会让贝凝嫣有机会克住他们,而且自家那不成器的儿子也是贪着杭州第一美女的美色,哭喊着要娶贝凝嫣,她才不愿意上门来和贝凝嫣提这亲事。 看在钱份上,想起贝镇平那势在必得的决心,贝夫人还是耐着性子劝导“志尚他也说了,不嫌弃你望门新寡的身份,只要把那小。。孩子处理了,我们贝家同出一脉,也不会亏待了侄女你的。”她本来喊小杂种喊惯了的,只是现在要哄得贝凝嫣点头下嫁,少不得要忍住,话到喉头也硬生生转了过去。这妍儿贝凝嫣可宝贝得很,说是说这娃儿是贝凝嫣房里的丫头和长工私通有的种,贝凝嫣认了过来当女儿养,但看那娃儿生得和贝凝嫣像了个七八分,说不准却是贝凝嫣的亲生女儿了。她尚未出阁,未来夫婿在迎新路上遇袭生死不明,这小孩子是谁的种都不知道呢,要不是贝镇平这老不死的贪图钱财,这种不守妇道与人私相授受的媳妇,她还真看不上眼。怎么说贝府也是杭州有名有脸的望族,怎得这贝凝嫣做出这种失德之事。 贝凝嫣又是难堪又是怨愤,正不知如何是对,院外又是一阵喧哗,原来却是自家亲舅娘何夫人到了。 贝镇平夫人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侄女,既然你舅家来人,婶婶就先告辞了,你好好思量下,我们不嫌弃你,何家可不是什么好人家,他们家儿子何宝山日日流连烟花地,哪能托付终身!”何金生的夫人却正正在这里跨了进来,听得她后半句话。当下不依不饶地回道“我们家宝山不能托付终身,贝志尚就可以了么?成日里不务正事混混噩噩只知惹事生非。要我说,宝山年纪轻轻就已是出息得很,这几年帮着他爹打理商号做成了好几桩大生意,男人未成亲事风流一些有什么打紧,等成了亲,家里有着美娇娘自然就会收心了。”何夫人倍见亲热地过来拉住贝凝嫣,一边继续奚落贝夫人“而且宝山也是对凝嫣表侄女挂心得很,央着要我来给他提亲呢。有点本事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但也得是有本事才养着才是正理。要我说啊,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这话虽糙了点,但理是这个理,凝嫣嫁我家宝山,准保不会受委屈,一世锦衣玉食的。好过嫁个只会花天酒地的酒囊饭袋终身难靠。” 贝夫人只气得浑身发抖脸色发青。当下两人就争执起来,浑然忘了羞愤难当坐在一旁死死咬住嘴唇出不得声的贝凝嫣。直到小妍儿哭着要找娘亲,奶娘实在是看不过下去,大着胆子喝住两人,那两府夫人又岂是省油的灯,反正向来是欺负贝凝嫣欺负惯了,就骂骂咧咧地说这些下人没大没小的,什么身份居然也敢出声,指使自家带来的下人就要整治奶娘,说是要替贝凝嫣管教一下。见小妍儿哭得让人心烦,又嘟哝骂了几句小杂种。 贝凝嫣冷着脸,抱着小妍儿哄着,语气生硬地冷冷道,“婶婶舅娘请回吧,凝嫣自知配不上,这亲事也不必再提!省得折辱了两家!” 两府夫人给她这么一说,顿觉失了面子,只冷哼了几声,扔下一句,“我们两府肯要娶你就已是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9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9 你福分,按你现在的身份,又能嫁得什么好人家,到时可就由不得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送瘟神一般送走两尊大佛。小妍儿哭,贝凝嫣也跟着小人儿哭成一团,奶娘和丫环在旁边默默垂泪,终究奶娘年纪大些见得事也多些,劝着自家小姐停了泪,想办法避开两府耳目给管家递了信,要怎么把这两府逼婚的事情化解开去。 贝凝嫣这边是愁云惨雾,傅岩逍那边可是如鱼得水。 她打从入了贝府商号,又显了一手,颇得主事的欣赏,商号里大小事务,都带着她和贺大可处理,盘算着要尽快把这两个人培养起来能够独当一面。眼看这刺史到任的日子越来越近,傅岩逍是日盼夜盼着赵思尧早日到来,她还一心记挂着三国杀到底有没有给她赚到钱呢!琢磨着要是赚到钱了,就要置个宅子,把萧忠和拢春的婚事办一办,也算是了了件心事。 但是翘首以待的一众地方官吏和富绅们失望了,在寒风中候了三日,刺史大人依然迟迟未到。终于有人耐不住了,城中近日都流传着说不定新任刺史没有福分,说不定路上遇了匪,上不了任了。否则怎么会延误那么长时间,算算日子,早就应当到了,此前驿站一直传来的信息是已经启程赴任,估计着这几日能到。现在看来,逾期未至怕是凶多吉少。 而入了十一月,眼望着十二月就到了,各个商号事情又多了起来,办年货,年底结帐收帐,忙得不可开交,对这倒霉刺史,也就不再上心了,大家都认为刺史大人凶多吉少,只有等着朝廷年后再指派新官了。只有傅岩逍不死心,她知道这家人是一定会到杭州的,只可能是路上发生了什么事,才给耽搁了,而且赵思尧那破身体,搞不好就是他路上发病,刺史大人爱子心切,才顾不上误了到任日期。费尽口舌说服了商号主事,每日拔给她一辆马车,半天时间,日日候在城外。主事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她这么笃定刺史大人只是误了行程,但这个年轻人确实是心思过人,有她的加入,商号里的帐早早就算清了,反正闲着也没什么紧要事,便应了她。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傅岩逍就要快被这江南阴冷的天气逼疯了的时候,日日在心中痛骂赵思尧害得她每日受寒风吹,就算穿成个球状体抱着手炉也冷得要死,东歪西倒的打着官府旗帜狼狈不堪的一行人终于到了。 傅岩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可从来没有看到过像刺史这种到了四品官的大官会有这么狼狈的人马。两辆破破烂烂四处漏风的驴车,居然是驴车,不是马车!有这么寒酸的官么?!当年赵思尧可是讲究得很,就算他家老爹失了宠被贬谪,但好歹也是个知县啊,赵家本身家底也不薄,而且现在既然升到杭州刺史了,说明皇帝又要重新提拔了啊,至于这么寒酸么? 但是让她更吃惊的是,那一行看似领队的人,看见她停了马车等在官道边,居然是大喜过望的样子,急急奔了过来,语气急促地说“公子,可否借马车一用,我家公子急病实在是支撑不住了,还请公子行个方便,来日定当重报。我们是。。。” “林全!”从驴车之一上面一个满脸担忧的中年人探出头来大声喝住这个类似护卫头头的人下面的话。站在驴车上向傅岩逍施了一礼,虽然落迫有求于人却仍是不失气度。“这位公子,小犬旧疾发作,需尽快入城请大夫救治,还望行个方便,若肯施个援手,在下感激不尽。” 傅岩逍立刻就明白赵思尧估计是因为舟车劳顿,病情恶化,看他老爹都急成这样了,还不愿意以身份求助,想是不愿意暴露身份欠得人情以后为官行事有所不便,忙不迭跳下车来,爽快地让出车驾,反正她本来就是出来接人的,虽然这情况不妙,也不便相认,但好歹这人是接对了。 连客套话都懒得讲,反正看这情形也是和这个刺史大人套不上啥关系的了。“请。” 一行人皆露出感激之色。匆忙将驴车停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将自家公子抱了过来,急急安顿好,赵老爹也坐了过来。傅岩逍很识相地坐在车夫旁边,把位置让给救子心切的赵老爹和赵思尧的贴身小厮。 赵思尧已是处于昏迷状态,但是一直跟着他的贴身护卫和小厮,看见傅岩逍时满是惊讶。却是认出来这是自家公子在洛阳时相交甚深的何夏墨何公子。傅岩逍悄悄向他们使了眼色,两人心领神会,现下情况也不适合相认。 “林全,他们就交给你了,我们先带思尧入城医治。”赵老爹神态焦虑,却仍不忘交待相关事宜。傅岩逍等他交待完在车内坐好,转过脸吩咐车夫“到宋大夫那里,快。” 马车往城内急弛,傅岩逍一张口便是满嘴的风,但仍是不失条理地安抚车内的赵老爹“宋大夫是城内医术最好医德也最好的大夫,在下当日顽疾也是幸得他出手救治才捡回这条小命。” 等到了宋芝庭新开的医馆,在宋大夫指挥人把赵思尧小心搬进去开始救治,赵老爹才松了口气和傅岩逍闲话了几句,问了名姓,道了谢,傅岩逍看天色不早,反正赵思尧也已经到了,看宋芝庭的口气,虽然危急,但也无甚大碍,既然暂时不便相认,就婉言告辞先行回去了。赵思尧的贴身小厮偷偷过来问了一句傅岩逍的住处,“公子要是得知何公子也落脚在杭州,必然欢喜。” 贝凝嫣为避婚欲假婚,傅岩逍雀屏中选 贝府管家和各商号主事正在连夜议事。 安伯脸带忧色坐在首位。“连夜把你们找来,那两府已经按捺不住了,我们既受贝老爷大恩,断不能眼看着老爷最后的骨血被人欺凌至此,拼了老命也要护小姐周全。众位说说,有什么法子可想?” 在座众人大多是在商场打滚多年,一听得这等事,也忍不住怒形于色。 “那两府欺人太甚,我们再忍气吞声一再退让,他们不把这贝家产业全数吞了是不会罢休的,不如把小姐悄悄接出来,和他们明刀明枪来硬碰硬,好歹能保小姐衣食无忧,不再任人欺凌。” “那两府毕竟是小姐长辈,我们都只是贝府下属,于情于理,在婚事甚至是商号的事,小姐都应是要听自家长辈的,就算是硬把小姐接出来,两府也可硬指是我们贪图贝府家财,是要挟持小姐。唯今之计,或可让小姐认个义亲,这样也好名正言顺些。” “认义亲这事可行,虽然不能完全摆脱两府,但也是能够帮得上小姐的。但这个人,必得是老爷至交,而又与贝府商号无关的人,才能堵得了两府的嘴。” “宋芝庭宋大夫是最合适不过的了,让小姐认宋大夫为义父,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30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30 那么,就可以名正言顺拒婚或者拖延一段时日。” “认义亲不过是暂缓之计,要彻底断了两府念头,一定要给小姐选个可靠夫婿。”…… 一众商场老人精七嘴八舌的纷纷进言。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但这群人精,好歹也是风里来浪里去打滚多年了,当下定下了应对之策。双管齐下,一是立刻让贝凝嫣认宋芝庭为义父,先稳住两府,找借口拒婚缓上一阵;二是立刻物色合适的人选让小姐成亲,至于这个夫婿,是作假还是成真,全看小姐意思,小姐未来的夫婿必是要选众人熟知根底为人厚道不会错待小姐,亦不会是贪图贝府家业的。只要小姐一成亲,名义上有了夫婿,两府自然不能太过于插手贝府的家务事,小姐也就算是得以脱出他们控制。 待得十二月初一,贝凝嫣出府,安伯便将应对之策全盘托出。 贝凝嫣心知如若孝期满后再不成亲,自己和妍儿势必无法得以安生,到时,恐怕就无法再护妍儿周全,指不定,连个安身之所都再难得。无奈之下,只应了认宋芝庭为义父之事,婚事以后再议。 安伯看自家小姐凄苦神色,知她又想起霍逐阳,她一直不肯相信霍逐阳已经身死,日日痴等有一日他能够来将自己救出困局,所以宁愿苦守贝府,拼着被两府欺凌,打从心底里不愿意另嫁他人。叹了口气,强抑着心疼劝道“小姐,三年孝期,到来年五月便满,到时若未定婚事。。。” 贝凝嫣咬了咬唇,“凝嫣晓得,安伯,劳烦你们先物色着,若到时,到时仍无逐阳音讯。。”话一至此,却是想到若是到时仍无霍逐阳音讯,便只得承认两人从此无缘,哽咽着不能成言。 “小姐,安伯知道你心里苦,你不为自己打算,也要为小小姐打算啊,两府如虎似狼,日后如何容得了你和小小姐。” 闭起双眼,眼泪仍是滚滚而下,想起妍儿来,贝凝嫣终是咬牙下了决断,“安伯,认义亲之事即刻就办,至于成亲人选,你和义父就商量着定吧。” 虽然已是十二月寒冬,但是傅岩逍最近可谓是春风得意。赵思尧一行果然是遇了匪,在众多护卫之下虽然脱险,但马车什么的大多损毁,那一带又是荒无人烟的,好不容易重金在农家买了两头驴,弄成了简陋的驴车让赵大人一家代步,赵公子老人家又犯了病。由于天寒,一路上他多次犯病,每到一处繁华城镇,便要停下来让他静养几日再启程,所以才耽搁了这么长时间。 经宋芝庭妙手救治,病势已是稳住了,只是宋芝庭只说自己医术有限,无能进一步根治。只说这病是听人说过能够根治的,若是以后有机缘,或有可能全愈。赵家自然是喜出望外,打小赵思尧这病看过无数大夫,都说是只能静养控制,无法根治,现在听说这世人是有大夫能够根治的,岂能不喜。 等得赵思尧能够下床行走时,便遗了小厮,约了傅岩逍外出踏雪赏梅。 “赵大头啊,你说怎么我总是撞上你犯病呢,你这身体啊,真让人揪心。”傅岩逍一见赵思尧病怏怏的,想起自己到金陵扑空后来病困杭州那么惨差点小命玩完,心下就很是不忿,怎么总是要我来救赵大头呢!赵大头可真是靠不住。不禁出言打趣。 赵思尧苦笑一下,“夏墨,你就饶了我吧。” “不,不,不。赵大头,我现在叫傅岩逍,你可要记真切了。”傅岩逍摆摆手,笑逐颜开。看着赵大头的万年笑脸上出现惊诧的表情,可真是让人心情愉快啊。 在听到傅岩逍到金陵之后的事情时,赵思尧满脸都是抱歉神色。“岩逍,对不住。我没想到你会发生这些事。” 傅岩逍却是不以为意。“现在我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么?有什么可抱歉的。” 赵思尧拿了一叠银票交给傅岩逍,“这里是四千五百两,三国杀的生意,我们赚了近八千两,这五百两是你的本金。当时离开金陵太过仓促,来不及安排许多事,一时之间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接手继续,所以便草草结束了生意。”说到这里,赵思尧仍是满怀歉意“若是我当时安排人接手生意,你也不用受这许多苦。” “赵大头,你相信命数么?”傅岩逍若有所思地问。 “信。但我也同样相信自己。”赵思尧淡淡地答道。 “嗯,我命由己不由天。”傅岩逍似是心事尽去,朗声笑着。她一直纠结于自己的加入,是不是就必定得照着书中的过程去走,只是她按着书中遇上了贝凝嫣,又留在了贝家商号做事,似乎一切都按着原定轨道行走。但是她不愿意这样走下去,她可以顺便去帮这里面很多人去完成他们应该走的人生轨道,却不能接受自己的结局。问赵思尧的这个问题,何尝不是在问她自己。 既然还是要久居杭州,那么不趁机给自己找点乐子,享受下生活,怎么对得起即将要辛苦几年要保护别人等得良人来的苦日子。 她前世就到杭州旅游,住在西湖边上的旅馆,晚上可以躺在床上透过天窗观月看星,又能够得到在湖边的安宁平静。现在要久居杭州,西湖边基本还是没有人家,只是作大家偶尔出外踏青游湖赏景之地。既然现在手上有钱,又起了要弄湖边别墅享受生活,自然是要想法实行。说白了,就是像现代一样,搞地产开发,政府领头,商人出钱,到时大家赚得盆满钵满。她知道刺史大人正在头疼如何处理前任留下的烂摊子,安置好各地涌来的灾民,这样才能安抚民心,在杭州站稳脚跟。 她将想法说与赵思尧听的时候,赵思尧几乎被惊呆了。 “岩逍,在洛阳时,你只心在山水,现在不过在贝家商号历练几月,便已是大有不同。真不知是你太有天分还是贝家经商太有手段。”赵思尧真心赞道。 傅岩逍给他出的主意却是,由官府起头,颁布开发新城区的规划,官府拔钱修理道路直达新区,而湖边的大片土地,由官府征收后划分为几块,让城中商人竞价投地,依照官府事先规划好的哪些可为商铺哪些可为住宅来修建。而商人买地的钱充入国库,自然就有钱支持灾民修建房屋,而开发新城区,必将需要大量劳役,灾民可以出卖劳动力谋得生计。这样下来,不仅安置灾民这一头号大事可以妥善解决,而且连他们日后的生活也有了保障。等到新城区建成,这些劳动力便可转入到新城区中商业去,有生意头脑的可做些小生意,没有经商才能的,也能到各个新兴商铺中谋得职位。 刺史大人听得此法,连称妙计。官府里众人热情高涨,准备要大展身上,干出一番政绩来。 当下便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31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31 着手准备,派人实地勘察,又让赵思尧多与傅岩逍商议如何详尽规划新城功能,如何分区,道路如何设置,湖边要如何整理,要怎么样才能引起商人的兴趣,让他们舍得大笔花钱去搞这个新城开发。 而傅岩逍也没有想到,她与赵思尧交好之事,虽然尽量低调,而且杭州城中识得他们二人的人也不多,每次见面又皆是在人少之地,但依然是被贝家商号的老人精得悉。这群人忙着帮贝凝嫣物色未来夫婿,本来傅岩逍是不太够资格的,即使她在这群人看来也算是难得的人才,但一则毕竟是时日尚短,摸不清根底,也不敢将小姐贸然相托;二则是她即使是经商奇才,为人仁厚可靠,在杭州城中人脉全无,根基太浅,就算应了这门亲事,怕也是无法与两府周旋反而易遭其害。但是,她若是和刺史大人的独生爱子交好,且又颇得刺史大人赏识,这就大大的不同了。到时,就算是两府要强行刁难,搅和婚事,暗算傅岩逍,也要掂量一下她和刺史大人的这一份关系,看敢不敢和刺史大人叫板。 所以,在临近新年之时,一份贝府入招赘女婿的备选名单便呈送到了管家安伯和贝凝嫣新认义父宋芝庭的手上。 宋芝庭看到傅岩逍的名字也在上面之时,不由苦笑。 安伯奇道“傅岩逍有何不妥?” 宋芝庭曾经也问过傅岩逍为何要改装而行,傅岩逍只是笑着答:“这世道对女子太过不公,不为男装,则不得自由。”他曾身受不自由之苦,也就心甘情愿替傅岩逍隐瞒身份,只是现时她也在备选名单中,他就不得不说话了。否则两个女子成婚,日后事发,要如何收场。虽然是有心要去掉傅岩逍的备选资格,但他也不愿随意吐露傅岩逍自身隐私。便只是说,“傅岩逍这人,心思跳跃,未必会愿意答应婚事。这样吧,如果安伯有意,便可将名单交予凝嫣,由她来选,到时若是真选了傅岩逍,在宣布婚事之前,有些事,还是让她和凝嫣见上一面,两人亲自说开的好。” 坦承身份二人共设局 安伯看他神情大有尴尬之色,眼神闪烁似有难言之隐。一下便想到另一处去了,“莫不是,傅岩逍身有隐疾?”言下之意,却是以为宋芝庭替傅岩逍诊治之时,发现傅岩逍有什么了不得的隐疾,最严重的,不过是有关于香火传承,譬如说,不育或不举。但这等事又不能直接宣之于口,就只能约略暗示试探一下。 宋芝庭之前只是有些许的不自在,神色之间遮掩不住,现在听他这么一问,“噗”的一声把口中茶水尽数喷出。幸好安伯人老身手却甚是灵活,拿着手中的备选名单避开,消除被茶水洗脸之危,同时将让名单也免于此难。 “宋大夫!”安伯虽然避开了,但也是有些狼狈,不由得扬声喊了一下宋芝庭,示意他失仪之举。宋芝庭这下大是尴尬,老脸发红,只吱吱唔唔地含混说,“这毕竟是凝嫣的终身大事,就让她先看过再说吧。”心中却暗道,安伯这么一说,虽不中却也差不多了,傅岩逍反正是万万没有办法让贝凝嫣受孕生子的,她本是女子,两个女子又如何能够折腾出孩子来,当然也可以算是傅岩逍身有这种隐疾了。 安伯看他脸色变幻,时喜时忧的,最后换成欲笑不能的神情。一下间也是颇为尴尬,他自忖察言观色本事不小,看宋芝庭之等反应,也是知道自己猜错了,傅岩逍没有这方面的隐疾,但看宋芝庭的滑稽至极的神色,似是惊讶于自己所想,饶是他向来处事周全,喜怒不形于外,这下却也觉得脸上微烧,这一下,老脸可就算丢尽了,居然如此猜测一个年轻小伙子,实在是罪过。 既然名单出来了,贝凝嫣又不欲立时下决定,安伯便交待各个主事要先将备选人仔细观察,为了小姐的终身幸福,恨不得让这些人拿着显微镜,事无巨细大小,将这些个人选看得清清楚楚。 傅岩逍最近如意的很,唯一觉得怪异的是,但凡她见到各家商号主事,这群老人精皆是用很诡异的眼神打量着她,让她不得不担心是不是身份被识破了。平日出行游玩,也觉得总是有些不自在,心中有些毛毛的。不过她也不怕,反正有银两在手,丢了饭碗也不怕,这般一想,顿时觉得舒服多了。她可丝毫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成了实验室中的小白鼠,被一群老狐狸打量着研究着,看她到底有没有资格当自家小姐的夫婿,在名单上能够排在哪一位。 春节前,傅岩逍兴致勃勃地替萧忠和拢春办了婚事,让贺大可老娘当了主婚人,请了商号里的一帮相熟的伙计,也请了赵思尧带着他的随从过来喝了杯喜酒。贺家众人也早知道了傅岩逍三人是主仆关系,并不是之前以为的兄妹与妹婿,也知道在那等情况下相瞒实是逼不得已,只嘟哝了傅岩逍几句,敲诈了傅岩逍几顿饭,这隐瞒之事事就揭过不提了。 只在婚宴中,酒足饭饱,借着些许酒力,嚷嚷着萧忠十九都已娶妻成亲,傅岩逍既是主子少爷,又比萧忠年长两岁,也要抓紧着订门亲事才对。傅岩逍哭笑不得,这贺大可,被大哥大哥地叫着,也真心实意地把她当自家兄弟看,这不,总是借题发挥整天操心着要给她说门亲事,就怕她眼光高,挑不到合心意的就不肯成亲。成日里发动自家老娘和老婆整天唠叨傅岩逍,念来念去,也不过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之类的,把傅岩逍三人说得既尴尬又感动。 这下就不得了。趁着春节拜年,贺大可硬是拉着傅岩逍到商号各个说得上话位置也不低的同僚家中拜年,当然,这些同僚家中都有适婚的女儿和妹妹。 傅岩逍大为头痛。去得几次,当下明白贺大可的用意,便总是找借口推脱掉。正好过了初七,刺史大人又开始忙新城区事宜,赵思尧时不时派人请傅岩逍过去相商一些操作事宜。这样一来,贺大可除了在商铺中能见到傅岩逍外,其他时间虽然两人同居一处却也是难得一见。等过了元宵,商号里派了贺大可出去办货,没有十天半个月暂时回不来,傅岩逍才松了一口气。 到得二月,春寒乍起,贝府由于贝凝嫣认了义父,有了可以作一些主的长辈,且宋芝庭又是贝老爷生前的至交,贝何两府虽时时欲来逼婚欺凌,但都给挡了回去。贝凝嫣和小妍儿好不容易能过一个稍微轻松的新年。入了二月,贝何两府可是逼得更紧了。到五月孝期就满,现在订了婚事,三个月的采办,正好五月成亲,一点都不耽搁。这边等着名正言顺接收家财可是等了够久了,一刻都不愿再等下去。 贝凝嫣终于不得不选婿了。 她若有所失地看着手上的名单,满心都是不愿意。她一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32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32 直认为,今生除了霍姓,再不会冠以其他夫姓,但天意弄人,眼看到手的幸福就生生地跌落,万劫不复。她在这三年中,日盼夜盼,多少个夜里暗自垂泪,不相信霍逐阳已经身死,给他找了千百个不能来接她的理由,但到此时,却不得不面对现实。若霍逐阳未曾身死,这三年中,断然不会不到杭州接她,若他已是身死,她更要保住妍儿这霍家最后的一点骨血,不让他断了后。 贝凝嫣心潮起伏,勉强定住心神,草草地扫了眼名单,仔细听了安伯对各个人选的介绍。待听到傅岩逍时,心不由一动。那个无论处于何种境地都有着从容笑意的人,那日在灵隐他在未知妍儿身份之时,看着妍儿眼神宠溺,笑得温柔,若是他,应该是会对妍儿宠爱有加,视若己出吧,断不会委屈错待了妍儿。 这般想着,不由像是去了心头大石般,头一次,在不是面对妍儿时,露出难得轻松的神色。对安伯道,“就傅岩逍吧。” 看安伯似有诧异,便解释道,“去年十月到灵隐礼佛时,刚好与他相遇,他和妍儿倒是颇为投缘,一个对着不知身份的孩子都会如此关爱的人,心思亦不会坏到哪里去。” 安伯诧异的却不是她为何会选傅岩逍,而是想起宋芝庭交待的话。“若真选了傅岩逍,在宣布婚事之前,需让他们见上一面,有些事需得他们当面亲自说开的好。”而他也隐约听得贺大可最近忙着要替傅岩逍张罗亲事,商号的主事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才找了个由头打发他出去办货,免得真替傅岩逍订了亲事,自家小姐的备选夫婿便少了一个。 听安伯转达了宋芝庭的交待。贝凝嫣略一思忖,“那就二月十五安排我和傅岩逍见上一面。” 这边决议刚定,那边傅岩逍就被商号主事召见。主事将前因后果说了遍,看得傅岩逍不见喜色,兀自怔忡的样子,又不由笑道“岩逍,虽说是招赘,但贝府只得凝嫣一人了,也断不会让你委屈了的。且你也是孤身一人,虽不是小姐入傅家门,你们夫妻相处得好,替小姐守住这份家业,日后所出,除了必须给贝府留一个继承人外,自然也可与小姐商议选一个孩子姓傅,传承傅家香火。小姐向来温婉识礼,自然也会应承。” 傅岩逍这才回过神来,默默应下。她从知晓自己成为傅岩逍那一刻起,就知道必然会有此事发生,她虽一直散漫自由惯了,在唐朝也没有归属感,只是打算着等此间事了,便可继续逍遥,既然占了傅岩逍的身份,便要替人家办些事,对要和贝凝嫣成亲也是不抵触,反正以后霍逐阳自然会将自家未婚妻接回去。再说贝凝嫣救了他们几人,现下景况如此恶劣,少不得要报恩,助她脱离困境,也算是清了人情。只不过,听得宋芝庭要安排她和贝凝嫣先见一面亲自谈谈,她也心知是宋芝庭示意她要向贝凝嫣坦白身份。 她本来也是如此打算,虽说在她心目中这是假成亲,只是替别人照顾老婆,但也不能有心相欺,势必要在定亲之前和贝凝嫣将来龙去脉说清楚,若是贝凝嫣知道后拒绝了,也不能怪她不尽心办事啦。不过,贝凝嫣怕是会觉得欢喜吧。傅岩逍若有所思地盯着帐本出神,脑中闪过贝凝嫣总是愁眉不展郁郁寡欢的面容,必是用情至深,才会如何伤心欲绝,几年都不能稍减悲痛。 二月十五,傅岩逍一见贝凝嫣缓步而来,向前两步,“请贝小姐遣去随从,在下有事相告。” 贝凝嫣讶然抬眼望她,毫不迟疑地遣开众人,两人缓步行至溪边小亭。也不开口,只是静静看着一脸严肃神情的傅岩逍。这人,似乎每见一次都会有不同呢。初见时只觉得闲散从容似乎此间万事都不放在心上,再见时,又是对着小孩笑得温和宠溺,与几个小孩子玩得欢颜尽开,这第三次见,却是轻锁眉头,却也只是略带严肃谨慎,未见恐慌或惧意。但是,也没有喜色。 心不自禁地有些失落。看来傅岩逍对自己被选为贝府赘婿一事虽不介怀,但也不觉得欢欣,想来是他自觉受贝府大恩,以此相报而已。贝凝嫣正在心中胡思乱想着,有着一丝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明明自己只是不得已才成亲,傅岩逍越是不在意,对自己就越有利,但看她如此淡然,总是有些失落。 傅岩逍深吸口气,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得清楚“贝小姐,实不相瞒,在下乃是女子。” 什么?傅岩逍说了什么?贝凝嫣只觉得荒谬,好像有听清楚她说的每一个字,但又好像不能明白她所说的话。 傅岩逍看她愣住,只好再继续往下说,“若是贝小姐不介意,在下愿意助贝府暂过这一难关,且等日后小姐的未婚夫婿日后归来,能够再续前缘。” 贝凝嫣愣愣地看着她的嘴一张一合,后面傅岩逍再说了些什么,她全没有听进去,呆得半晌,才问一句“你是女子?” 傅岩逍皱了下眉,敢情这位大小姐刚才一直处于呆滞状态,只听到她第一句话,后面的全都白费口水。就点了点头,给了贝凝嫣一个肯定的答案后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调虎离山巧订亲 贝凝嫣终于缓过神来。心下说不清是酸是甜。傅岩逍的将自己的身世交待清楚,又说了她的打算,两人成亲,可名正言顺地摆脱贝何两府,让她们母女俩日后可过些安生日子,待得霍逐阳日后寻来,就可公开身份,在不损她名节的情况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一家团聚。 这个结果,确实是出乎贝凝嫣的意料。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能与霍逐阳再续前缘,因为一直没有看到过希望。她一直以为,自己若是要守住妍儿,保住自己的女儿,就必须得下嫁于另一人,冠上别人的姓,与霍逐阳再无牵连。就是现在这个人却给了她另一个选择,既可以摆脱两府,保住妍儿,甚至还有可能再与霍逐阳重新在一起。 她一面有着欢喜和希望,一面却被傅岩逍大胆的设想惊住了。 “你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呢?”她喃喃地说。世间恐怕再无一个女子,能像傅岩逍一样,在被隐晦拒婚冷落数年后,下定决心抛弃以前身份以男子身份重新生活。而且听安伯和各主事所言,她于经商处事都颇有手段,直称为不世出的奇才。入得商号不久,已是崭露头角赢得众位老人精的赏识列入备选人选中,而且短短时间,就能够结交到刺史公子,与官府交好经营出自己的人脉。听说最近刺史那边常常相请她过去相议搞什么新城区安置灾民之事。她的行事,往往出人意料却又毫不突兀,反而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不可否认,在听她说完假成亲的设想后,自己是实实在在的动了心。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33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33 只是,似乎在这个设想中,她却没有考虑过自己要怎么办。 “那你呢?”贝凝嫣忍不住出口问道,“你将贝府,我和妍儿都考虑进去了,你要怎么办呢?等着订下的夫家寻来,还是另寻夫婿?” 傅岩逍又露出初次相见时的那种笑容,奇异地安抚住了贝凝嫣忧虑起伏的心情,“天下之大,处处可容身,等到那时,我自然是要去观遍天下山水,逍遥过一世。” “真好。”贝凝嫣真心叹道,一脸的向往。 贺大可办货回来杭州,尚来不及喘口气,就被傅岩逍惊住了。 傅岩逍只对他说了一句话:“我过几日就要和贝府小姐订亲了。”为什么要过几日?自然是防着那两府的阻拦刁难了。开玩笑,那两府为了这份家财,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傅岩逍可不想为了这门假亲事把小命都玩掉。这几日忙着和赵思尧弄新城区的事情,当然,顺便也忙一下自己的婚事。 自从与贝凝嫣达成协议后,傅岩逍就和安伯,宋芝庭,以及一干商号主事暗中忙着订亲的事。择了吉日,要傅岩逍托人上门提亲。当然要想个万全之策调开贝何两府的人,这样等他们收到傅岩逍登门求亲的消息时,贝府已是允了婚,事成定局。 傅岩逍也不便明目张胆地把赵思尧拖下水,只是提出新城区的筹备工作准备得差不多了,往新城区的道路也铺得七七八八了,建议刺史大人邀请杭州富绅到实地考察,并进行竞价投地,表示正式启动新城区建设。而且为防止这些商人串通压价,营造抢地的氛围,需要进行隔离密封招标竞价。这样一来,众多商户为了结交刺史,能与刺史大人亲密接触,势必会亲自出马,按贝府众人对两府的了解,必定会是贝镇平贝定平兄弟带着唯一一根独苗贝志尚去参加这次竞价投地,何府必是何金生带着何宝山同去。这样一来,会阻拦亲事的人都被调离杭州,而刺史大人会亲自领着这一众商家实地考察一日,再投票竞价一日,等到第三日,开标之后,又会在众人见证之下,亲自划下各商户竞下的地块边界线。如此一来,两府的人调离了三日,这边第一日求亲,第二日回复允婚。等第三日两府的当家回城,迎接他们的,就是贝凝嫣允婚下嫁傅岩逍。但是这也不够保险,按那两家不要脸的程度,应该会要过来强迫贝凝嫣毁婚,强娶入府。所以,这个保媒的人,就必须是两家绝对不敢惹的人。 傅岩逍这日忙完公事,就要开始忙私事了。赵思尧手痒难耐,邀她对奕。这正中傅岩逍下怀。 待二人棋局过半,傅岩逍施施然地拈一块杏花糕吃了,喝了口上好龙井润喉,看着赵思尧伸手去拿茶杯喝茶,才不慌不忙地说“赵老大,我要订亲了。” 果不其然看到赵思尧一口茶一点都不浪费地喷了出来。早有准备的傅岩逍避开茶水攻击,用一副很嫌弃的说,“你怎么一惊一乍的,一点仪态全无。” 赵思尧苦着脸看一本正经用老子教训儿子的吻训导他的傅岩逍,非常无言。不想助长傅岩逍的气焰,又按捺不住好奇心,不由问道,“是哪家小姐,可入岩逍的眼,还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他当然好奇了,之前只听说贺大可张罗着要给傅岩逍选门亲事,但傅岩逍一提起就一副想死的表情,让他看足笑话。现在傅岩逍居然不动声色地猛一下说自己就要订亲了,从一个对婚事避之唯恐不及的人到淡然说起订亲,神色间又不见勉强,自然就好奇得要死,是哪家小姐这么大的魅力,居然拴住了他这个生□自由对成亲从无兴趣生性恶劣的知交好友。他在心底都不知道要替这家小姐欢喜还是担忧。不过既然傅岩逍定下决心要成亲,也会成为一名好丈夫的吧,毕竟她除了生性恶劣爱捉弄人看人笑话又记仇之外,也洁身自好得很,从不见混迹烟花地。 “贝家小姐。”傅岩逍淡淡道。在看到赵思尧像个白痴一样石化,也懒得取笑他,只是挑眉看着他这副傻样,等他回神。 “贝,贝家小姐,你说,你要,你要和贝家小姐订亲了?”赵思尧回过神来,好不容易才结结巴巴的挤出一句话来。 “嗯,你没有听错,我,傅岩逍,是要和贝家小姐订亲了。”傅岩逍略正了正神色,“上次我托你家护卫办的事,可有消息了?” 赵思尧仍在震惊中,半晌不回话。反而是赵思尧的贴身护卫看不下去了,躬身上前回道,“幸不辱使命,已找到三人,正在赶来的路上,有一个约莫三日后可到,另两个也会在半个月之内赶到。” 傅岩逍心神一松,心情大好地道了谢。赵思尧才回过神来。“你之前托我帮你找些身手好的人来,就是为了这桩婚事。” 傅岩逍点头。冷哼一声“贝何两府可是对这贝家的家财着紧得很,若是我们订了亲,自然会下手对付搅黄了婚事。” “你,你可是真心对贝家小姐的?”赵思尧神情严肃地问。 傅岩逍噗地一下笑出声,“自然,难道赵公子以为我会是贪图贝家的家业?”语气间却满是傲意。 赵思尧松了口气,舒展开眉头。他自然是信得过傅岩逍,只不过是一下震惊失了神,才会突生疑惑。“你是担心两府的人向你下手?” 傅岩逍却出乎意料地摇了摇头,闷闷地答:“我是怕他们对贝家小姐下手。” 赵思尧真正是眉开眼笑了。这下疑虑尽去,看来他这个傅老弟也终入情关了。看他费心安排这事,只是为了护得贝家小姐安全,又怎么会是贪图钱财所以要与贝府结亲。 “不过,此事还需赵老大你帮个忙。我在杭州知交不过一二人,贺大可在贝家商号做事,自然不够身份作这保媒人上门提亲,还请赵老大帮岩逍这个忙,到贝府替我提亲如何?”傅岩逍看赵思尧笑得开怀,心知正是时候开口。就老大不客气地开口要赵大公子替她办事了。 赵思尧看她郑重其事,却有了调笑的心情,“既然你与贝家小姐两情两悦,已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你随便请个媒人,上门说亲提亲自然也就成事了。” 傅岩逍垂眼注视着棋局,似是全不在意地漫应,“总不能委屈了她。” 贝凝嫣身为杭州三巨富之一的独女,又是望门新寡的身份,若是随便请个媒人说亲提亲,自然是不好听的,日后闲言闲语势必说得难听,贝府独女匆忙下嫁自家商号的外来帮工,若没有个风光的保媒人,谁知道以后会传成什么样。说不准便会说是贝家小姐命硬本地富户无人敢娶,找不到好人家,迫不得已只好找了个不知底细的外来帮工,带着佑大家产委身下嫁。 “看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34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34 在你这份心意上,思尧必会帮这个忙,等定了成亲吉日,请家父替你们主婚,必然要让岩逍你风风光光娶妻成家。” 本来只想着借刺史公子的威势压一下两府让他们不敢明目张胆阻婚,岂料赵思尧自己送一份大礼上门,居然主动提出让刺史大人亲临主婚,这下,可就是双保险了。 一切都依着原定的计划布局,三月初三,借着踏青和实地勘察的名义,刺史邀请的一众商户纷纷离城,与刺史大人同行,进行那三日的勘察竞价和划线,这三日间,全部人等都要隔离,与外界不能暗通讯息。而赵思尧帮忙请来的三个要暗中安排护卫贝凝嫣的人,已来了两个,都被暗中安插进了贝府,隐身于暗处保护贝凝嫣的安全,防止两府狗急跳墙要伤害贝凝嫣。尚有一个也将会在这一两日内赶到。 步步为营赵思尧指点傅岩逍 三月初三,等众商户清早与刺史大人离城后,赵思尧按着傅岩逍的安排,准备好了提亲彩礼到贝府提亲。杭州城一下子炸了锅,难得的劲爆八卦题材啊,顿时街头巷尾都传着傅岩逍请了刺史独子亲自帮忙上贝府提亲之事。大家都在静待着贝府的回应,刺史公子亲自保媒提亲啊,这对于其他人来说,可是何等的荣耀,但是贝府小姐这两年来不知拒了多少婚事,这一次刺史公子来保媒,贝家小姐不知会如何回应。虽说刺史大人有势,但贝府可是巨富啊,也不一定会怕这权势。再说刺史大人向来清正廉明,就算是不允婚,也不会允许自家公子报复吧。 贝何两府的夫人听得这消息,当晚就赶来找贝凝嫣麻烦,自家的夫君口口声声说定要替儿子娶了贝凝嫣,听闻这消息,当家的不在,当家主母必然要出面去相询一二,但与以往进出贝府畅行无阻不同,这府主母只被人请到大厅内喝茶用点心,下人回复只说小姐今日不便见客,请来日再登门。这贝凝嫣这两年来一直被拿捏在手心,何尝这般硬气过?!两府主母自觉事情不妙,急急派了人第二日一早去给当家的报讯,想办法阻止这事。而且两府派去看护软禁贝凝嫣的一众人等,居然悄无声息,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也递不进去信息。 第二日,派去报讯的人尚未回来,贝府允婚的消息就先传了出来。一时间,杭州人们沸腾了。两府主母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般。急忙又派了第二拔人却禀报这一消息。 待到下午,城中纷纷讨论着这傅岩逍是何许人等,居然能请得动刺史公子亲自保媒,而且贝家小姐居然又允了婚事,贝府上下人等喜气洋洋的,一扫两年多来的愁绪,上上下下忙着替小姐办嫁妆操办婚事。 贺大可和萧忠像是做梦一般,听着贺家两个女人和拢春的指挥,用着傅岩逍交给他们的银两置办聘礼。贺大可仍在自己一直当弟弟看待的傅岩逍居然和贝家小姐成亲的巨大冲击中回不过神来,又被刺史公子亲自保媒的讯息震撼到。一时之间,他像是觉得自己从未认识傅岩逍一样,他什么时候与贝家小姐相识,又什么时候和刺史公子结交甚深。 萧忠的震惊的原因就简单得多了了。他们家小姐,居然要成亲了,而且是娶的另一个女人!他要是不震惊就是死人了。 第三日,傅岩逍的聘礼送入贝府,贝府回了礼,双方交换了婚约文书。这门亲事,就算是成了定局,官府也备了案,在法律上,这两人只要不死不悔婚,便已是订了名份上的夫妻了。只等着吉日一到便大婚。 等得贝镇平何金生一行从新城区回来,黄花菜都凉了。由于此前三日一直处于隔离中,丝毫不知城中已生巨变翻了天,直到出来看到苦守在外的家丁,才知道,贝凝嫣翅膀硬了居然敢应婚下嫁一个不知所谓的傅岩逍。 当晚贝镇平府上鸡飞狗跳,贝镇平大发干火,贝志尚一想到那到手的美人就被抢走了,也是气得不轻,但偏生又不敢以贝家长辈的身份去退婚,傅岩逍是小菜一碟,但是刺史公子可是惹不得啊。若是以贝家长辈身份要退了亲,傅岩逍固然大大失了面子,不忿之下可能会恨上他们,傅岩逍恨不要紧,若是刺史公子觉得失了面子,将他们记恨上了,以后可就没好日子过了。父子俩一合计,便谋算着要算计教训一下傅岩逍,把她吓得乖乖退婚不再妄想娶贝凝嫣,这事就算是摆平了。待得傅岩逍主动退婚,他们就可以立即下手将贝凝嫣强行娶了过来,被人退婚对于女方来说是多么丢脸的事啊,这下贝凝嫣再不甘也没办法了。 而何家相对就平静得多了。何金生一脸阴森,何宝山神色阴狠,两人皆是沉默。许久,何宝山才阴笑道,“爹,儿子倒有一计,可以让贝凝嫣不得不毁婚下嫁于我。” 何金生赞许地看了何宝山一眼,“说。” 何宝山志得意满地笑道,“傅岩逍既是敢提亲,且有刺史公子在后面撑腰,惹他可是不明智的,只能让贝凝嫣主动退婚。只有从贝凝嫣着手,儿子找机会先和她行了周公之礼,再以那小杂种相胁,到时生米煮成熟饭,她既失了清白又有何颜面下嫁傅岩逍,小杂种又在我们手上,不怕她不答应嫁入何家。”停得一停,往何金生这边望了一眼,又继续道,“日后儿子娶了贝凝嫣,刺史大人那边若是迁怒,待取了家业,便找个借口休了她,看在她的美色的份上依然留她在府,也可废了正妻位降为妾室,这样一来,刺史公子这口气也就消了。自然为难不到我们,说不准,反而会对何家青眼有加呢。” 何金生听得此计,不由抚掌大笑,“我果真生了个出息的儿子!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宝山,你既然计定,有手段做得干净利落,便放开手去做,但有一点,不能将此事牵连到何家。” 何宝山自是心领神会。 何家不像贝镇平兄弟俩,只得一个贝志尚独苗。成日里宠惯着,养出些纨绔子弟的风气了,只会花天酒地没有本事赚得一个子儿。但再不成器,也是唯一的香火,那份家业迟早都归他。何金生膝下却有三子两女,何宝山是长子,下面尚有两个弟弟,虽说何金生属意立他为继承人,但是也不会拼尽全力去为他一人谋划的。若是这事不密,何宝山就得自己处理,何家绝不会出面替他善后。 傅岩逍和贝府一群老狐狸自然预计得到贝何两家必不会善罢干休,之前的定亲布局傅岩逍让这群老狐狸都自叹不如,慨叹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虽然他们这些前浪暂时不会死在沙滩上。不过,看傅小子举轻若重地将所有的事情都算计在内恰到好处地利用,却又不显刻意,连刺史大人都敢算计进来,无意中给她护航。依势成事,毫不费力,放眼杭州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35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35 城内,哪个年轻人有这等本事?在提亲那日,因为是刺史家公子登门,那批归属两府的护院不敢惹事,随后便被傅小子借了刺史公子的人轻描淡写地控制起来,还了贝家小姐自由。这门亲事果然是定对了!傅岩逍这小子现在成了小姐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婿,看他之前的布局借势手段,日后也必能与两府抗衡不让小姐再受苦了。如此,就算是让他们这帮前浪死在沙滩上,也无憾了。既然看这个未来姑爷顺眼,自然就防着两府加害,日日都派了颇有武力的护院作保镖守着。 “这几日,贝镇平贝定平那边有什么举动?”赵思尧笑容可掬地问毫无形象摊在榻上吃吃喝喝的傅岩逍。由于贝家两个蠢兄弟屡屡派人过来挑衅傅岩逍,虽然她原本很有乐趣逗一逗这送上门来的乐子,仗着自己自来唐朝后有日日练习强健身体又可护身的跆拳道,一两个人是不放在眼内,但是自从上次贝家兄弟下了重金请了个内力颇深的打手之后,傅岩逍这点拳脚根本不够看,明面上贝府派来的保镖也被打得七零八落,差点就一命呜呼了。要不要她有特意请来暗中保护的护卫,她的小命就这样交待在唐朝了。保得小命后,她也是对赵思尧颇是感激,要是没有他让人请来这些人,光凭平常大户人家中养着的护院,可真的是靠不住。 她心下担忧贝凝嫣母女,请来的三人里,拔了两人过去日夜轮班守着,只得一人留在了身边,白天睡觉夜晚再守着。但上次吓得贺家老小不轻,她也郁闷到了,就让贝府的人暗中转移了贺家老小,萧忠和拢春誓死不愿离开她,现在那处宅院也就剩他们三人住着。平日里有几个护院轮班看护,到了晚上本来是要多加人手的,不过傅岩逍觉得有那个高手护卫在,一个顶十,而且,要是派太多人守着,人家怕了不敢来,那多没乐子啊。 但是事情闹得大了,贝府未来姑爷受袭被伤,刺史大人下令严查,同时又派了一队官兵守在傅岩逍居所,所以贝家兄弟最近没什么动作了,她少了好多乐子。只好没事就找赵思尧玩,既安全又能打发时间。 此下听得赵思尧幸灾乐祸地提及此事,不由得怏怏不乐道,“最近他们太消沉了点,被你老爹吓坏了。”脑中转过几个念头,才苦恼地道,“何家太不正常了,居然一直没有动静。按理,他们应该要像贝家一样有所行动才对啊。” 赵思尧却是满脸轻松,“岩逍,你现在布局还是太被动了,他们不动,你可以诱他入局啊。” 傅岩逍眼前一亮,“赵大头,你怎么看?” 赵思尧知她心性,过于与世无争,只是被惹到了才会反击。这样的举动,对他来讲,是非常之被动,无法抢得先机,所以有心要点拔一下傅岩逍。 “何府的人不动你,必然是要动贝家小姐。他们的思虑可是比贝家兄弟要深远周密得多。”赵思尧微皱着眉,给傅岩逍分析着。“如今他们是看着贝家兄弟来试探你,看你这边有什么手段,上次的事情,他们明白你这边的护卫严密到什么程度,对贝府那边的程度也就会有所估算。” 傅岩逍心思通透,前世看了不少勾心斗角的电影电视,虽然她从来没有那份心思,也没有那个经历,也明白这种套路的。接口道,“你是说,他们是要等着贝家兄弟探过深浅,估算清楚后,再周密安排从贝小姐身上入手,务求一击即中?” 赵思尧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笑容,看了下傅岩逍撇嘴吃瘪的模样,心情非常愉快。常被傅岩逍耍花招然后用老子教训儿子的口气来损他。现在可算是稍稍出一口气了。 “贝小姐似乎对认养在身边的义女颇为紧张吧?”赵思尧逗弄了下傅岩逍,见好就收,立即切入正题免得傅岩逍又要想方设法整他。果然一听到贝家小姐,傅岩逍就收敛了嬉皮笑脸的神色,“如果我猜得不错,他们必然是想挟持贝小姐视作心头肉的义女来要胁贝小姐就范,主动退婚。”说到这里,似乎还有更深隐忧地叹了口气,“听说,何家属意让何宝山娶了贝凝嫣,这何宝山贪好女色是全城皆知的,我怀疑,他们会双管齐下,一方面是想办法毁了贝家小姐的清白,一方面是挟持贝家小姐的义女作要胁贝小姐下嫁。” 傅岩逍“腾”地蹦了起来,“那何宝山要是当真这般无耻下作,我绝饶不了他!”她平生最恨欺凌妇孺的人渣,一听得赵思尧分析何宝山居然是存了这份心思,当下就怒火如潮。 赵大头这次倒是没有趁机取笑她。“如果何宝山存了这份心思,按他的行事风格,必定会选一个上好的得手机会,贝府守护再森严,也会有松懈的时候,更不用现在离你们成亲之期尚有两个多月。狮子都会打瞌睡的,如果你还是这样被动地防守不出击,到时一旦出了事,可就是无法挽回了!” 贝凝嫣被夜袭妍儿受惊傅岩逍痛殴何宝山 月黑风高夜,放火杀人天。在傅岩逍与贝凝嫣订亲后的一个月,四月初五,江南入梅,整日里天气都是闷闷的,不单止人一个个神情颓靡提不起精神来,就连河边嫩绿的垂柳,池塘里青翠欲滴的荷叶,也像是精神不振般搭拉着轻垂下来。白日里只有知了是精气神十足,晚上就只有青蛙欢奏夜曲。平日里守卫森严的贝府,也似乎松懈了下来,护院们大都躲懒,避到清凉的地方舒服打个盹过夜去了。白日里那火炉般的气温,可值夜班的人没有好觉可睡。 贝凝嫣一直居住的听雨轩,也是一片宁静。白日里放置在房中的冰块早早撤了下去,只是怕妍儿体弱容易受凉。但撤去了冰块,慢慢房间里又闷热起来,妍儿睡得不甚安稳,奶娘年纪大便先去睡了,剩两个丫环在外间侍候着。由于天气过热,贝凝嫣只在贴身肚兜外披了件月白纱衣,娇美身段若隐若现,随着她的每一个呼吸起伏,发育良好的身段更显诱人。夜空中月牙儿也隐入乌云中,整个贝府,除了偶尔巡夜的护院走路和低声交谈的声音,便再也没有动静。 迷迷糊糊中,贝凝嫣似乎听得房门开启的吱呀声,略显急促却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以为是丫环起夜,也没多加在意,只转了下身,又沉沉睡去。 突然身体被人压住,一双手胡乱撕扯着她身上的纱衣与肚兜,更是覆上她胸前的柔软揉捏不停。当下惊醒了过来!拼命推开压在她身上的人,太过强烈的恐惧使她忘记了呼救。正在挣扎间,只听压在她身上的人低低喘息着,“凝嫣表妹,我劝你你乖乖地不要出声,顺着点本大爷,如果你还想要那个小杂种的命的话。” 贝凝嫣一窒,是何宝山,那个一直垂涎她美色,整日一有机会就会动手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36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36 动脚轻薄她的表兄。妍儿,妍儿没有事吧?!她急急避开凑过来的何宝山的嘴,拧转脸看睡在身侧的女儿。泪水一直流个不停,没有办法出声音,只是泪水似乎不能止住一般。她柔弱无力的推抵,只不过是更加让两人身体紧贴,激得何宝山欲火高涨,急急地撑起身子要扯开裤子。 贝凝嫣像是终于清醒,趁着他撑起身子忙着解裤子的时机,使劲全力一把将他推开,迅速地抱着妍儿直躲进床的里侧。这才开嗓子喊“救命啊!”妍儿被她突然的大喊吓得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紧接着也放声大哭起来。 何宝山猝不及防地被她猛一推跌下床来,顿时欲火加上怒火,当下爬起来扑向贝凝嫣,狞笑道,“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我就先把这小杂种给处理了。”却是劈手夺过妍儿,随手往床上狠狠摔了下去!贝凝嫣惊呼一声,却是敌不过他的气力,妍儿被狠摔在床上,只听“砰”的一声沉闷响声,像是撞到床柱,哭声立即没了。 贝凝嫣死命往妍儿的方向摸索过去,却被何宝山拖进怀里。忧心着妍儿的情况,素来柔弱贝凝嫣不知道从哪得来的力气,拼命地手脚并用踹打着何宝山,“放开我放开我!” 何宝山哪里想得到平时弱不禁风的贝凝嫣这么有力气,登时手忙脚乱,脸上被抓了几道,而且拼命乱蹬的贝凝嫣,又意外地踹到他的命根子,他疼得脸色发青,也发了狠,挥手就是一巴掌,也顾不上欲火焚身,只往贝凝嫣劈头盖脸的打过去。 从他潜入房中,直到把贝凝嫣打得无力招架只抱头蜷缩成一团,也不过是几分钟时间,只听到房门“嘭”的一声被人踹开,外面的人喘着粗气提着灯闯了进来。他心里“咯噔”一下,就着来人手中的昏暗不明的灯一看,居然是傅岩逍!他怎么会在这里! 傅岩逍看他跨骑在贝凝嫣身上,心里火气直冒,劈手就将手中的灯砸了过来。人也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何宝山尚未反应过来,就被欺身上前的傅岩逍双手扼住脖子硬生生从贝凝嫣身上拖了下来。 何宝山刚才惊吓过度,被傅岩逍扼住喉咙,求生的本能驱使他使劲地要掰开傅岩逍的手。不过傅岩逍本来也不打算是掐死他,把他拖下床来,就松了手,何宝山刚直起腰拼命喘气,傅岩逍的拳头也到了。一下把他打得退了两步,傅岩逍踏前一步冲过去,两人便扭打在一起。 贝凝嫣在傅岩逍把何宝山从她身上拖下去的时候,心中松了一口气,忍痛缓缓爬向妍儿,把傅岩逍刚开劈手砸过来的气死风灯提着,灯光下,妍儿额头被撞得青肿了一大块,小脸发紫,呼吸急促。她手忙脚乱地掐着妍儿人中,不住声地喊,“妍儿,妍儿,快醒醒啊,你别吓娘啊!”小妍儿却依然是唤不醒。 她一下子慌乱了起来,也顾不得自己现在衣衫不整上半身几近□。看唤不醒妍儿,便转过来一迭声地喊傅岩逍。“岩逍,岩逍,妍儿晕过去了!” 傅岩逍正满腔怒火地和何宝山扭打在一起,听她慌乱悲痛的喊声,不由心下一沉。何宝山知道今晚事已不成,还是要赶紧逃命,趁着傅岩逍闪神的时机,一拳打在傅岩逍腹上,直打得傅岩逍弯下身去,就头也不回地慌慌张张往外跑。 傅岩逍也顾不上追他,只急忙奔到床前,“妍儿怎么了?” 贝凝嫣见她过来,惊惧的心似乎终于找到依靠,扑进她怀里哭着道“妍儿刚才被摔在床上,背过气去了!” “我去叫宋大夫过来!”傅岩逍转身就要向门口冲去,没料到贝凝嫣方才扑进她怀里时揪住了她的衣襟,当下一个趔趄。看清贝凝嫣小手紧揪着她的衣襟,满脸都是惊惶无助。不由得柔声劝慰,“我去请宋大夫过来,何宝山不敢再过来了的,你也赶紧找件衣裳披上吧。”她语气温和,看到贝凝嫣几近半裸地伏在她胸前,神情却有些许不自然。 贝凝嫣心神定得一定,发现自己半裸着伏在傅岩逍胸前,虽明知她也是女子,脸上也忍不住烧了起来。但现下可不是羞涩的时候,她急忙松开手,“快,快去请义父。” 正当她站起身来提着灯下床要拿衣衫披上的时候,傅岩逍又从门口折了回来。 刚才贝凝嫣半裸着伏在她胸前,从她的角度,也看得不多,所以除了少许不自然之外,也没有太多的反应。现在,贝凝嫣半裸着,手上提着灯,她这一转回来,视觉冲击可猛烈多了。她匆匆忙忙地低着头从贝凝嫣身侧经过,快快地把妍儿抱了起来,很是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直接抱妍儿过去,这样比较快。” 贝凝嫣早就羞红了脸,只轻轻嗯了声。但担心女儿的心情终究还是强烈了些,又急忙补了一句,“你先过去,我一会就赶过去。” 等到贝凝嫣赶到宋芝庭诊治妍儿的房间时,宋芝庭已经处理好了妍儿的伤,也开了方子让下人去煎药。贝凝嫣一进房便急走几步扑到床前,一迭声地问“妍儿怎么样了?” “凝嫣,你放心,妍儿只是一时受惊过度,加上被摔下来时撞到床柱,一时闭了气,我已为她施了针,一会就会醒转过来。”宋芝庭笑着安慰她。这时有人过来向安伯禀报说何宝山一众人等已经都绑起来了,问要如何处置。 安伯向傅岩逍递了个眼色,两人转身踏出房门。 “你觉得要如何处置何宝山?”安伯压低了声音问道。 傅岩逍挑挑眉,“打他一顿,记得,不要把人打死了,让那些人小心点打,让他三个月起不来床的程度就行了,等天亮了再把他送去官府。” 安伯皱了皱眉。摇了摇头道“不能报官。” 傅岩逍火气一下又上来了,“为什么不能报官!” 安伯一脸无奈,“事关小姐名节,这事断不能传扬出去!” “真的不能报官?”傅岩逍话里满是无奈与不忿,怒火却也是渐渐熄灭。就算在现代,大多女性受到性侵后都选择打落牙齿和血吞,少有人会报警起诉,只为着担心日夜活在别人指指点点和不屑的眼光中。何况是在唐朝这样的封建社会里。三纲五常,女子名节至重,若是这事传扬出去,最大的受害者却是贝凝嫣,即使是□未遂,但她的名节也是毁了。即使自己依期迎娶,但闲言闲语却是免不了的,报官,就是把贝凝嫣往死路上逼。而且依照唐律,□也不过是判个两年。这个代价太大了,贝府付不起这样的代价。 她揉揉眉头,“我进去看看凝嫣和妍儿,这事就由安伯你来处理吧,记得一定要打得他三个月下不了床!”她话里满是杀意,安伯不由得一惊。 “岩逍,你,你不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37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37 会。。。”安伯吞吞吐吐的,这话他一时之间也难问出口,但是不问个清楚得到肯定答复他又不能安心。 “不会,我和凝嫣的婚事一定会如期举行的,安伯你放心吧。”傅岩逍笑笑,这一笑又扯动她脸上的伤口,痛得她吡牙咧嘴的。 “你也让宋大夫给上点药吧。”安伯放下心事,对傅岩逍的好感又进一层。如果不是她事先猜知何宝山会兵行险着,要来这一招,所以暗中安排了人手,最近几日又都是晚上悄悄过府过守着,今晚,小姐怕是凶多吉少了。想到这里,他不由打了个激灵。 同行出游,画舫对奕 傅岩逍草草处理了伤口,进得房来,宋芝庭已经先去睡了,折腾了大半夜,他也累得够呛。房间里只剩下几个丫环,屋外院落里散着几个护院家丁,惊魂未定警惕地巡查着。 贝凝嫣坐在床前,一直看着妍儿,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生怕妍儿醒不过来。旁边的丫环劝了几句她先去休息,妍儿一醒就立刻去禀报。她一直摇头不允,丫环们也只好闭嘴了。 傅岩逍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把手搭在贝凝嫣肩上,“别担心,你义父的医术还信不过吗?当年都能把我从鬼门关拖了回来,妍儿不过是受了惊,睡一觉就好了。” 贝凝嫣听得她柔声安慰,一直空落着满是担忧的心稍稍被抚慰,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开始依赖傅岩逍,只要傅岩逍在她身边,似乎一切的事情,都能够如她所料般发生。大家都说妍儿会没事,义父也再三保证妍儿只是背过气去,等过一会便会醒转过来,但她就是放不下心来,总是惊惶不安,觉得妍儿会醒不过来。现在傅岩逍只是手轻轻按在她肩上,清亮柔和的声音低低地劝慰一句,却莫名地给了她信心,让她相信妍儿一定会如她所说般会没事的。 “岩逍,我好怕。”贝凝嫣略转了下身,终于舍得把目光从妍儿身上转移,她坐着,傅岩逍站着,她转过身来,把脸埋在傅岩逍的腹间,闻着傅岩逍的气息,许多以前未曾对人诉说过的感受,却想说给她听,因为她一定会懂的,而且,她知道怎么让自己安心。 “怕什么呢,都过去了,有我在,以后都不用怕了。”傅岩逍轻轻拍拍她的头,像是哄孩子一般保证。 “嗯。妍儿真的不会有事么?” “妍儿会好好的。” “你保证?” “嗯,我保证。” “岩逍,我好累。” “嗯,那乖乖睡一下吧。” “不要。” …… 不知不觉中,两人人的姿势,从一个站着一个坐着,贝凝嫣抱着傅岩逍的腰,把脸埋在她腹间,变成了两人并肓坐着,贝凝嫣靠在她肩上,紧揪着她的衣袖。傅岩逍搂着她,让她可以靠得舒服一点。 几个丫环从看到自家小姐抱住未来姑爷的腰时,就已经悄悄退了下去。“这样让他们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妥当么?” “他们本来就是未婚夫妻,反正过一阵就要成亲了啊,有什么打紧。” “但毕竟未成亲啊。” “哎呀,难道你好意思站在旁边看他们恩爱?” “哪有!羞都羞死人了!” “也不算孤男寡女啊,小小姐也在里面的!” …… 赵思尧看着傅岩逍怒气冲冲的憋屈样,不禁觉得好笑。从他认识她开始,她就一副要死不活对啥没兴趣对啥都热衷除了吃喝玩乐观山赏水之外,现在终于开始有点人样了。可喜可贺啊!看来贝家小姐的影响力真是无远弗届,激起了傅岩逍的烟火气,有趣啊有趣。 话说小妍儿第二天醒过来,哭哭啼啼的,一副受惊过度的小白兔样,除了贝凝嫣,谁稍稍接近她,都会惊恐万状哭闹不休。额头上又淤青了一大块,本来粉雕玉琢的粉嫩小娃儿青紫了那么一大块,看着就让人生气!傅岩逍好不容易才安抚好的贝凝嫣看着小妍儿这个样子,又是伤心欲绝,一大一小抱着哭成一团。气得傅岩逍又跑过去把本来已经被打得很惨的何宝山又痛殴了一顿,才把他扔回何家。 最生气的是,还不能把他送官法办!原本想阉了他的,但是宋芝庭和安伯都坚持不同意,一个说这样太过阴毒狠辣,一个说目前时机不宜与何家彻底结下深仇,而且连贝凝嫣也不同意! 她气得脑袋都疼了! “一想到就只能这样放过那个人渣就生气!”傅岩逍怒气冲冲的。一身月白绸缎常服,本应该衬得人儒雅温文的,偏生配着她那铁青的面色,显得阴森了几分。 赵思尧收了笑意。“你都把他打得至少三个月下不了床,还不满意?”语气少见的凌厉。 傅岩逍嗤笑一声,“他处心积虑算计凝嫣,若不是这次我们故意放松了防卫诱他入局,只消再晚片刻,怕贝府现下就等着办丧事了吧!他这次得了教训,按他阴狠的性子,等日后你还怕他不暗算那俩母女。欺凌妇孺算什么本事?” 赵思尧沉声道,“那你想要怎么处置他?” “我要让他永远都不能出现在凝嫣母女面前,永远都无法伤害她们。” “那你要好好想想怎么才能干净利落地达到你的目的吧。”赵思尧似笑非笑的,“只要你手段了得,这有什么难的,值得你发这么大火。” 加柴添火完毕了之后,赵思尧又闲闲地火上加油,“你所想达到的目的,不过两种方法可以不污自己的手就实现,你回去好好读一读大唐律法,什么罪可以判死,什么罪行可以判流放。” 傅岩逍终于平静了下来,她只是抬眼看了眼赵思尧就不再出声。她自幼受到的教育便是生命可贵,害人之心不可有,也从来没有起过心思要设局陷害人。没想到,到了唐朝后,却要生生卷入这些斗争是非中,不能独善其身。但如果她不事先算计布局,那么,最后死的只能是自己,若真是自己一个人倒也不太介意,但贝府,萧忠拢春,贺大可等这些和她相关的人,怕都是会被波及到吧。 离六月初八成亲的日子还有两个月,这两个月里,谁知道那两府能生出什么事来呢?傅岩逍重重地叹了口气,贝凝嫣母女自那夜受了惊吓,两个人都是心惊胆战的,即使又重新部署加强了防卫,一再保证绝对不会再发生此类事件,她们依然是睡不安稳,几乎是夜夜失眠,直到受不住才会睡过去,但很快就会惊醒。 安伯看在眼里,便遣人请傅岩逍时时过府照看着,安抚她们。但虽然他们是未婚夫妻,毕竟尚未成亲,也不能逗留太久。只每日里傅岩逍从商号理事后,赶到贝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38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38 府陪得母女俩一两个时辰。贝凝嫣母女俩只得在傅岩逍陪在身边时,才能够心思稍稍松散些,会能睡得安稳,就算这样,每日安睡时间仍不超过一个时辰,待得傅岩逍离府,便又时时惊醒,只断断续续合上眼打个盹,睡个十几分钟就惊醒一次。 两个人迅速憔悴下去,尤其是贝凝嫣,自身受惊就心神不定,又要照顾妍儿,更是辛苦。本来每月惯例要去进香礼佛,也打算取消不出府,以免再生枝节。傅岩逍却想着两人日日困在府中心神更难放松,琢磨着要带着两人出府散心,硬是不顾贝凝嫣的意愿,向商号告了一日假,亲自安排行程和护卫,十五陪着贝凝嫣母女去灵隐礼佛,礼佛完毕之后,订了画舫带她们游湖。 妍儿现在已缓过劲来,小孩子心性单纯,虽是受了惊吓变得更是胆怯,却也因为傅岩逍每日都陪着哄着,逐渐也和她亲近起来,不再是只腻着贝凝嫣。 出外散心的决定果然是英明的,话说山水洗愁,俩母女在灵隐寺时便是舒缓了些。待傅岩逍带着她们上船游湖时,看得湖光山色,也是心旷神怡。小妍儿有些晕船,傅岩逍便抱她在怀里逗弄着,直把她逗得咯咯笑。贝凝嫣坐在船舱内,看着傅岩逍带小妍儿在甲板上玩得开心,笑声阵阵传来,也不由绽开一抹笑意,愁绪又淡了一些。 傅岩逍陪着妍儿在外面玩得一阵,也是有些累了,天气闷热,额上也是渗出薄汗,抱着妍儿跨进舱内。一边抬手抹汗一边笑着对贝凝嫣说,“还是你懂得享受啊,窝在放了冰块的船舱中不出去,冰肌玉骨的一点汗也不出。” 小妍儿兀自笑得开心,向贝凝嫣伸手要抱,欢喜地喊着“娘,娘。”傅岩逍点点她的鼻头,“小丫头一见娘便要丢下我了么?枉我陪你玩出一身汗!” 小妍儿一副不明所以的神情被贝凝嫣接了过去。贝凝嫣听得傅岩逍这番故作委屈的话,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学着她的样子,点点她的鼻头,“你啊,这么大个人了,还跟一个才一岁的小孩子斤斤计较!” 傅岩逍看她一副开怀的娇俏模样,又被她如此调笑,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撇撇嘴说,“你们母女俩就会合起来欺负我!”眼珠一转,看到舱内放着有琴,便道“不知贝小姐有没有兴趣抚琴一曲?” 贝凝嫣皱了皱眉,“这儿的琴用得不甚顺手,改日在府上再为你抚曲补过吧。”看傅岩逍一脸失望的神色,心下不忍,也约略有些抱歉,“听安伯说你常与刺史公子手谈对奕,不如我们对奕一局吧?只不过我棋力不高,就怕扫了你的兴。” 傅岩逍眉开眼笑,“不会不会,与美人对奕,可是比红袖添香夜读书更是逍遥。”贝凝嫣被她调笑,不由脸上一红,嗔道“油嘴滑舌!”傅岩逍却笑嘻嘻去摆了棋局。 贝凝嫣把妍儿交给随待在旁的丫环,两人定了黑白,猜了先后,傅岩逍执黑先行,贝凝嫣执白,便专心对奕起来。贝凝嫣自小就习练琴棋书画,棋力自是不弱,傅岩逍却是得国手级的赵思尧启蒙指导,后又与武媚娘时常对奕,棋力自然是水涨船高。这两人都是官场中谋略的好手,于围棋一道,自然是精通,贝凝嫣只是自小当大家闺秀的技艺的习练,虽然冰雪聪明,也是比不过那两人的,但与傅岩逍却是相差无几。两人皆是棋逢对手,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棋局过半,仍是胶着状态,胜负难判。傅岩逍无意间抬头望了贝凝嫣一眼,只见她眉头轻轻皱着,全心专注在棋局上,因为太过入神,平日里眉间总是拢着轻愁薄怨,却是舒展不少。既然愁绪淡去,本来就已是绝色的精致容颜更是夺目,果然还是认真的女人最美丽啊!傅岩逍在心中悄悄叹道,便有些失神。 贝凝嫣落了一子,见傅岩逍迟迟不到,不由疑惑地抬眼望向她,见她直盯着自己出神,脸上便是一红,别开眼低声提醒,“岩逍,该你了。” “啊,啊,哦,到我了啊。”傅岩逍心下稍稍窘迫,掩饰似地匆匆落了一子,却是下错了位置,顿时把自己原本的活棋堵死了。 贝凝嫣一看就笑了起来,“你这是怎样落子的啊,下错了吧?” 傅岩逍犹自嘴硬,“下错便下错吧,落子无悔大丈夫。” “就你,还大丈夫呢!”贝凝嫣横她一眼,取笑道。 “不是大丈夫,那就小丈夫吧!”傅岩逍笑嘻嘻地向贝凝嫣眨眨眼,促狭地道。反正美女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口头便宜也是便宜啊! 贝凝嫣果然红了脸,不自在地轻咳了声。旁边的丫环却是掩嘴轻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去看了许巍的演唱会。所以周末也只有日更了。演唱会上座在八成以上,现场氛围非常的好,他只是站在台上一动不动地唱,下面的歌迷们情绪都很high,简直就成了许巍领唱的卡拉ok大合唱~听了演唱会,还是非常之愉快的。许巍算得上是我比较喜欢的歌手了,前面还有窦唯。当然,许巍的才情是远远比不上窦唯的,但也是这十年来国内比较拿得出手的了。我觉得呢,歌手是很受大环境影响的,窦唯的歌里,或明或暗的,都有着对国家或者那个时代某些东西的不满和忧虑,隐隐有质问的情绪,在他那个年代之后,即使是许巍的歌里面,这种不满就只投射在个人的经历与情感上,尽是迷芒与疑惑。某此方面来说,仍然算是对社会的拷问,只是在层面上,是通过个人遭遇的无所适从,来反映问题。 啊呀,这次废话有点多了,题外话题外话,还是请大家看文吧~~! 心结稍开 贝凝嫣被傅岩逍调笑了几下,心思便不能专注在棋局上,慢慢的傅岩逍又将颓势扳平。小妍儿却挣开丫环,摇摇晃晃地走到傅岩逍身边,扯了扯她的裤腿。笑容可掬地张着小手,“抱,抱。”傅岩逍弯腰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怀里,捏捏她的小脸,“妍儿是要来替我加油么?有了小妍儿的加油,娘亲就要输了哦。” 贝凝嫣横她一眼,伸手要接过女儿,“妍儿过来娘这里。”傅岩逍却是一副死搂着不放手的姿态。“小妍儿要和我玩的!”小妍儿却不理这两人,只管伸手去抓棋盒里的棋子玩,玩得一会,又伸手抓棋盘上的棋子。却刚好到傅岩逍落子,小妍儿抓起她的黑子,又随手放下。这下可比刚才傅岩逍自己落错子后果更严重!本来就要困住贝凝嫣一大片白子的,这一子移开,却是让贝凝嫣的棋顿时活了过来。 傅岩逍哭丧着脸哀怨控诉道,“小妍儿,原来你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帮着你娘来对付我啊!” 贝凝嫣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小妍儿本来是睁大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39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39 眼睛无辜地瞧着傅岩逍的,见得娘亲笑逐颜开,也跟着笑起来,挣扎着要到贝凝嫣那里去。 将近三年没见过自家小姐如此开怀的丫环们在旁边看着这一幕,惊得面面相觑。自从霍逐阳出事后,自家小姐就再也没有欢颜,虽说后来小小姐出世,脸上开始有了笑模样,也是极少的,也不曾有笑出声来的时候。而自从小姐和傅岩逍订亲后,这未来的入赘姑爷替着贝府费尽心思,将小姐从两府的软禁中救出来,前几日又把潜入小姐房中欲行不轨的表少爷收拾了一顿。现下贝府说不上是和乐融融,却也不复是以前的愁云惨雾,连她们这些下人走路腰杆都直了几分,脸上添了轻盈喜色,再不像是以前的唯唯诺诺惶惶不可终日。或许是老天垂怜,不忍看着像小姐这般宅心仁厚的好人再受苦,特特派了能让小姐开怀的傅岩逍来相配。 这一日的行程本来很完满,但是贝志尚的出现,让这一切变得不是很完美。傅岩逍与车夫并肩坐着,本来她是非常想赖在车里的,被贝凝嫣和丫环们坚决赶了出来,她现在是男子身份,又未曾成亲,男女同车于礼不合。还被小妍儿取笑了,用小手刮着小脸,嘴里嚷嚷着“羞,羞。”只得怏怏不乐委委屈屈地坐在车外。天色不早了,太阳还未落山,余威尚在。傅岩逍撩起衣襟扇风,好让自己能感觉凉爽些。 “哦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未来妹婿。” 这把轻浮油滑的声音听了让人生厌,但是这把声音的猪头主人更是让人厌恶。 “怎地贝公子挨板子多了,胆子打没啦,今天不去撩鸡逗狗,改行客串起拦路来了?”傅岩逍闲闲地应道。好狗不挡路,贝志尚你这个猪头赶紧有多远就滚多远,省得还要费力气收拾你。 路经的旁人哄笑起来。贝家这根独苗谁人不知,只会吃喝玩乐却全无本事,整日里和一群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在城里撩事生非,自刺史赵大人上任后,管束得严了,贝志尚这一群人也是颇吃了番苦头。 贝志尚的脸上一时挂不住,口不择言道“你这个吃软饭的小白脸有什么光彩的,也对,那克父克母克夫的小贱婢也就只能倒贴着要你这种小白脸!” 傅岩逍登时沉下脸来。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道“不好意思,我傅岩逍只喜欢吃不软不硬的饭。哦,对了,我可是听说这几年里贝公子府上可是上门提亲了好几回,只是都被回绝。啧啧,原来贝公子的人品果真是如传言一般的杰出,吃不葡萄便说葡萄酸的尖酸刻薄!” 众人笑得更是大声,还有人在起哄叫道,“傅公子说得好!”“贝小姐那般宅心仁厚的人,癞蛤蟆又怎能吃上天鹅肉呢!” 贝志尚被奚落得脸涨得紫红,又说不过牙尖嘴利的傅岩逍,只恶狠狠地道“傅岩逍你不要得意得太早了!” 傅岩逍冷哼一声,和我耍嘴皮子,斗嘴老子怕过谁!“哪里哪里,谁不知杭州城里最得意的便是贝公子,可以常得刺史大人关爱,在下又怎能与贝公子相比呢!” 贝志尚气冲冲地走了,傅岩逍只淡淡地吩咐“走吧。”,便垂眸不语。 这一段时间以来,两府动作不断,她原本有恃无恐,只当是凑热闹有个乐子,却在贝凝嫣那夜遇袭后,只觉得是步步惊心。口口声声的贱婢杂种,听在贝凝嫣耳里,会是怎么样的凄凉感受。若这些人不是她的至亲,可能还不至于伤得那么重。被自己至亲的人,这般的随意辱骂欺凌,就如被人拿刀生生扎在心中。被世上最亲的人如此错待,才会让她更深切地觉得孤苦无依生无可恋吧。 回到贝府,扶了贝凝嫣下马车,看她方才的轻松已全数敛去,好不容易才舒展开来的柳眉又重重锁上。妍儿像是感受到娘亲的哀伤,也乖巧地让丫环抱着,只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看着娘亲。傅岩逍在心里轻叹了下,从丫环手上抱过妍儿,语气轻快地问“妍儿,想不想听故事,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妍儿眼睛亮了一下,点点头。又怯生生地看了一眼贝凝嫣。 傅岩逍抱着妍儿走近贝凝嫣,伸手拢住她的肩,“来,我要给妍儿讲故事了。” 贝凝嫣勉强笑了一下,“嗯,你给她讲故事吧,我先回房一下。” “这可不行。妍儿想不想娘亲陪着听故事?” “想。” 傅岩逍对贝凝嫣挑挑眉,你看,你女儿要你陪着哦。示意小妍儿死死拉住贝凝嫣的衣袖,也不管绝色美女满脸无奈神色,自顾自地开始讲故事。 “以前呢,有一个大富翁,他呢,有一个娇生惯养的儿子,他很担心自己的儿子日后不能自食其力,所以呢,就给他儿子讲自己以前发家的故事。他儿子听了之后非常激动,就说也要出去历练一番,自己挣下点家业来。他呢,一路上,吃了很多苦头,打跑了很多妖怪,比如说猴精啊狐狸精蜘蛛精啊,很辛苦很辛苦的,比抱着小妍儿还辛苦很多的,终于在森林里发现了一种树,这种树很少很少的,在整个森林里都只有那么一两棵,把这种树砍下来,经过一年让外皮腐烂掉,留下木心沉黑的部分会散发一种很香很香的香气,放在水中呢,不像别的傻乎乎的树木会浮起来,而是会沉到水底去的哦。这位富翁的儿子很高兴,比小妍儿吃到甜甜的桂花糕还高兴的,觉得自己找到的是无价珍宝,就是说呢,认为它很贵很贵,值很多很多很多的银子,所以呢,他就把这种带有好闻香气的树木运到市场上去卖,可是,没有人买哦,大家都不认识这种树木,也不知道它有多值钱。这个富翁的儿子呢,看着自己以为很值钱的树木都没有人买,但是旁边卖木炭的人每天都能卖很多,也很多人买,就以为自己想错了,这种树木不值钱,所以,他就把这种树烧成炭卖掉了,很高兴地跑回家里告诉他爹,说自己赚钱了。结果呢,他爹听他讲完之后,很生气很生气,也很伤心的,因为他知道这种树很值钱的,妍儿,你说,这个富翁的儿子是不是很笨啊?因为人家觉得他找到的树不值钱,所以也以为是自己错了,认为树真的不值钱。但是其实呢,他没有错,错的是其他人。所以小妍儿不要学他哦,那样是笨笨的。” 小妍儿一脸迷糊的表情,有听没有懂,这副表情逗乐了傅岩逍,嘻嘻笑弹了弹她的小脸。 “你这讲的什么故事啊,妍儿还小,听不懂的。”贝凝嫣在旁边轻声说。 岩逍将妍儿给丫环抱着先到客厅准备用膳,才转过头来深深注视着贝凝嫣,“那你呢?” 贝凝嫣一愣,垂下眼不看傅岩逍,半晌才道,“岩逍,谢谢你。” “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40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40 凝嫣,这个世界上,别人没有眼光,不懂得什么叫好,不知道你的好,没有关系的,总会有人懂得你的好,知道你是可遇不可求的绝世沉香,不要为了那些没有眼光的人而妄自菲薄,也不要因为别人觉得不好所以自己也觉得不好。”傅岩逍淡淡道,“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我也曾被人冷落讥嘲被人拒之门外差点因此送掉小命,但是,我现在很开心,真的。那些错待你的人,不值得让你把他们放在心上。” 贝凝嫣扬起绝美的脸看着傅岩逍,绽出一抹笑颜,笑中带泪,眼中有着疼惜与释怀,主动抱住了她,“岩逍,谢谢你。我会努力的。” 傅岩逍静静地站着,轻轻地将她搂入怀中,轻抚着她的背表示安慰,任由她的泪水沾湿了衣襟。在看到贝凝嫣画舫开怀一笑,自到唐朝后,第一次,她有了想要守护一个人的冲动,只希望,能替她遮挡风雨,能给她依靠,能让她眉间舒展,不是为了要报恩和完成使命,而只是因为心疼。 过来要催他们到饭厅用膳的安伯站在长廊的转角,看着落日余辉照在相拥的两个人身上,给她们镀上一层淡淡金边,是能暖人心的温馨。他没有出声,不舍得打扰久久相拥的两个人,又悄悄地微笑着转身离开。今日发生的事情,早有丫环向他禀报过了,他家小姐在苦熬几年后,终于有一个怀抱可以依靠,会有人替她遮挡下所有的风雨。 婚期将至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国庆将至,所以这个月将会非常忙。尽量保持日更,一有空就码字写文,只是可惜不能及时回复大家的留言了。我向来是觉得,在网络上写文,与传统的最大不同是可以与读者及时沟通互动,能够及时调整。谢谢大家留言评论了,我会看,但是可能没办法一一回复。 最近傅岩逍的日子有些难过,因为安伯非常之和蔼可亲地跟她说,就快要成亲了,未婚夫妻在婚礼前一个月不可以见面的。所以说,她的人生乐趣就少了很多,不能调戏贝大美女,不能欺负贝小美女,只能逗逗贝志尚贝公子了。 但是有人比她的日子更难过。贝志尚虽然名字似乎跟智商有点关系,但实在是智商不高,整天想着要找傅岩逍的茬,但是没一次能够成功的。没有一次成功的也就算了,至少他屡战屡败之后还能够坚持屡败屡战。现在没天理啊,傅岩逍主动找他的茬了,他哪里应付得过来,被一找一个准整得他满头包,对傅岩逍简直是避之不及,哪里顾得上当时信誓旦旦地说要吓得傅岩逍乖乖退婚。 但是,比贝志尚日子更难过的人也是有的。那就是被打得三个月内下不了床的何宝山。他那天晚上夜袭贝凝嫣,把重金请来的江湖打手都带了过去,满以为是一击即中,贝府的那些草包护院没一下就被制服了。先前也是颇占了些便宜,结果贝凝嫣反抗得太厉害,费老大劲才把贝凝嫣制服,眼看就可以把美人压在身下快活了,傅岩逍就冲了进来,把他的好事给撞黄了。好不容易逃出房间,要让外面把风的打手们带他走,结果却发现那几个人被不知道从那冒出来的高手压制得死死的,没一会就被人绑了。既然这些请来的以为是高手的打手都被绑了,他自然也逃不出去。被贝府的人狠狠地打了一顿,打得他死去活来。以为终于可以结束酷刑的时候,傅岩逍又怒火万丈地冲进来,继续把他当沙包揍了一顿,打完之后,让人把他剥光了衣服扔到杭州最有名的花街上。现在全杭州城都在传他嫖妓不给钱被人打残了,成为街头巷尾的笑谈。他爹何金生觉得大为丢脸,明确告诉他说剥夺他成为继承人的资格,何家也不会替他出头找回面子的。 现在,他在酷热难当的盛夏里,被包扎成木乃伊,捂出了一身痱子。肋骨断了好几根,手也被打折了,而且,身上的伤,据那些重金请来的打手们说,打人的那群人都是高手,下手很狠,又很巧妙,打得他身上看不出哪伤,又痛得要死,之前请的那群庸医不明所以,把他治得日日咯血。等听了打手们的话之后,千辛万苦地请来一个能治好他的人。这一折腾,何金生对他失望透了,自然不再器重于他,花钱上面也诸多限制,现在可都把他这些年来攒的私房钱全都搭进去了。他可是把傅岩逍恨透了。但他爹何金生冷冷地对他说,从这一次交手看,他那点道行,远不是傅岩逍的对手,日后不要再去丢人现眼了,免得丢了何家的脸面。 萧忠和拢春也很惆怅。因为他们家小姐要娶妻了。傅岩逍很坏心眼地不告诉他们贝凝嫣已经知悉她的身份,只是胸有成竹地让他们放心。放心?他们怎么可能放得下心?所以他们一直提心吊胆的,如果洞房花烛夜真相大白时,他们家小姐会受什么样的罪。 贺大可一家是既欢喜又担忧。一入豪门深似海啊,傅老弟入赘贝府不知是祸是福。虽说那贝家只剩贝家小姐一人,那贝家小姐又是宅心仁厚一副弱不禁风的温婉样,但是听商号主事说贝家的那两门亲戚可都是狠角色,最近尚未成亲就频频来找傅老弟的麻烦,成亲之后,还不知道能折腾成啥样。 除了以上所说的这些人之外,杭州城里每个人都是兴致勃勃地等着傅岩逍和贝凝嫣的大喜之日快快到来。贝府一早就放出风声,要大摆流水席贺小姐大婚,三日流水席啊,可以去喝三日喜酒沾沾喜气还不用出份子钱,多么的激动人心啊。更有平日里受了贝府小姐恩惠的人,欢天喜地地送来一些成亲需要用到的东西。 更激动的是那些灾民,先是受了贝府小姐施粥赠药,后来又听说是傅岩逍提出的建新城区让他们得以谋生,现在是两个大恩人成亲,自然更是争相过来要免费帮忙,家里虽然没有什么钱财,但也提了自家养的鸡鸭鱼,甚至有人送来自家种的青菜。把贝府上上下下弄得哭笑不得很是为难,收吧,人家本来生活就不宽裕,不收吧,他们又不依不饶。 最后还是贝凝嫣拿了主意,统统收下,然后再送上一些这些人家能用得上的回礼。 赵思尧也很忙,忙着要调养好身体。又不是他成亲他为啥要调养好身体?自然是为了要有精神闹洞房啊!他可是头一回要参与闹洞房这一活动,自然要保证有足够的精神和体力守到最后了!而且他很非常谦虚好学地向周边的人请教如何闹洞房最有乐趣最能折腾新人。他平日里被傅岩逍捉弄得可多了,难得看这位好友那么宝贝紧张一个人,自然要好好利用这一机会清算下旧帐。反正闹洞房即使出格些,新人也是不能生气翻脸的。你想想,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等于绑住了傅岩逍的手脚任由他欺凌啊,他怎么能不激动!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41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41 贝凝嫣最近笑容也多了起来。虽然心中还有挥之不去的忧伤,心心念念着另一个人。但是,自从那一夜她和傅岩逍说了要努力后,她真的很努力去放开一些东西,不再总是哀怨自伤。她告诉自己说,以前的伤心难过,都随着那晚她留在傅岩逍衣襟上的泪水飘散而去了,以后,要为自己活着,要为妍儿活着。这一段日子,看着全府上下,都因为她的亲事而忙碌,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快乐,不由得带得她心情舒畅起来。唯一的遗憾,就只是新郎不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未婚夫婿霍逐阳。不过,这样又有什么关系呢,岩逍说过,他一定会回来的,到时他们就能够在一起了。这一场婚礼,对于她来说,就是一次新生。她能够与傅岩逍一起,过一种以前从来未曾敢想像的新生活,可以安心地抚养妍儿,静待良人归来。 婚期越近,傅岩逍的心情就越复杂。在前世,她参加过许多场婚礼,也曾想过能给自己心爱的人一场盛大的婚礼,让所有人都看见她们的幸福。但是,现实让人心冷,就算她有心,也抵不过别人无意,只能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与别人结婚。一直都以为自己不会与结婚这一词有所交集,而现在,到了唐朝,反而要成亲了。只不过,这只是一场盛大的假成亲,与她成亲的人不是她心爱的人,她也不是对方心爱的人。这一次婚礼,只不过是为了让那两个大小美女能够不再过那些担惊受怕的生活,能够开开心心地过日子,静待着贝凝嫣的良人归来,等着妍儿的爹出现。成亲,是为了守护别人的妻女。 但无论各人感受如何,傅岩逍迎娶贝凝嫣的日子,六月初八,是越来越近了。刺史大人也表示,将要为两位新人主婚。贝何两府想要在成亲之日闹事阻拦的如意算盘打不响了。贝府请杭州最好的绣工织绣成的龙凤喜服也已经送了过来。为了筹备他们的喜事,贺家老小和萧忠拢春都忙得不得了,他们是男方代表,诸多事情要操办,而傅岩逍却是一副不上心的样子,整日懒得过问这些事情,他们只能够倍加留心。即使贝府体贴着男方这边人手不够,特意派了人来协助,大家也还是忙得够呛。 傅岩逍反而成了最闲的一个人。有些事情是必须得新人亲自来做的,例如说,要亲写请帖,派发给亲朋好友。但傅岩逍孤身一人,既无父母兄弟,又无亲友。所以这写请帖的事情就显得非常简单了。贺家一张,刺史大人家一张,赵思尧的贴身护卫一张,还有几个当时筹划新城区时混得比较熟的刺史幕僚,其他就没了。商号里的主事管事们,都算是女方亲朋受邀,而其他有头有脸的富绅和官府官员,都是由贝府相邀,辛苦的是贝凝嫣而已。 由于是傅岩逍入赘贝家,新房设在了贝府。选了原先贝凝嫣父母居住的主楼——笃思楼作为新房。独立的院落,楼下是小厨房,客厅,饭厅,以及平时与各商号主事议事的书房。楼上是新人卧房,分为里外间,外间是随侧的丫环值夜的小卧房,里间是主人卧房。新房过去是一个小偏厅,偏厅左侧是贝凝嫣的绣房兼傅岩逍的小书房。原本的格局是是左侧为小书房右侧为绣房的,但是贝凝嫣执意要让妍儿一起住过来,所以靠近主人卧房的右侧房间布置成妍儿的卧房。只等再过几年妍儿大了之后,才搬到之前贝凝嫣居住的听雨轩。只不过,有新婚之夜,妍儿却是不能住在新房这边的,要暂时和贝凝嫣分开一晚。 六月初七,贝府流水席开席。杭州城中的百姓,纷纷呼朋唤友拖家带口的,去贝府凑热闹吃流水席。婚宴主席设在府内,由于刺史大人亲临,鉴于到时来宾太多,又大多是非富即贵,刺史大人派了一队官兵过来加强防卫,以防有心人到时作乱。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国庆将至,所以这个月将会非常忙。尽量保持日更,一有空就码字写文,只是可惜不能及时回复大家的留言了。我向来是觉得,在网络上写文,与传统的最大不同是可以与读者及时沟通互动,能够及时调整。谢谢大家留言评论了,我会看,但是可能没办法一一回复。 闹洞房 六月初八,傅岩逍贝凝嫣成亲的正日子。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贝何两府自然是愁的,贝府家业从此与他们无缘了。 傅岩逍和贝凝嫣两个准新人也不见得有多快乐。彼此都不是对方的心上人,成亲这事又是繁文缛节一大堆。贝凝嫣天色未亮就被叫起床,开始梳妆打扮,新娘妆本来就是一件耗时甚久的工程,加上繁复的头饰发髻,将新娘喜服披挂上身,再戴上凤冠覆上霞帔,端坐在房内等着新郎骑马上门来迎。 傅岩逍稍稍好上一点,虽说豪门富户成亲与普通人家成家是有区别的,但是也只是礼数上繁复了一些,其他的流程都差不多,贺家和萧忠拢春都是过来人,自然是轻车熟路,把傅岩逍指使得团团转。从她被从床上挖起来后,就没消停过。古时虽不流行男子化妆扑粉,但新郎官也是要上妆的,否则哪里会有那么多气色非常好的新人。在傅岩逍的坚持下,她被恩准快速地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她一边要注意不破坏妆容,一边狼吞虎咽,边吃还边在心里默默同情贝凝嫣,因为新娘子是这一天都不能进食的,一直到入洞房新郎掀盖头后,才能略微吃点东西,但若是碰上闹洞房闹得既积极又够狠的,也没有多少时间吃东西了。 看着时辰将至,拢春萧忠替傅岩逍穿好新郎喜服,急急催着出发迎亲。到了贝府,候在大门前等新娘上轿,新娘不能脚沾地,由喜娘背上花轿。新房设在贝府,今天的轿夫也就省力气了,从贝府的听雨轩将花轿抬出,绕着贝府所在的街道绕行一圈就回来。新郎官踢轿门,傅岩逍怕痛,本打算轻轻踢三脚的,旁边一群人喊着“踢重点踢重点!”“踢得轻了,可就是一辈子被媳妇管着啊!”反正21世纪有多少人不惧内啊!替自己的脚着想,傅岩逍只是不轻不重地踢了三脚。众人哄笑着,“新郎官,这还没拜堂呢,就怕上了。” 进了府,傅岩逍小心牵着红绸,领着贝凝嫣行至主婚人和高堂位置前。 司仪扯开嗓子高喊道: “一拜天地。”礼乐声中,傅岩逍与贝凝嫣双双行礼。 “二拜高堂。”宋芝庭一个人孤伶伶地坐在本应是新人父母的位置上,含笑受礼。 “夫妻对拜。”贝凝嫣行礼时被过重的凤冠压得头沉沉的,一下子重心不稳,傅岩逍忙上前扶住。惹起观礼众人善意轻笑。 “礼成,送入洞房!”两个准新人被簇拥着到了新房。喜娘将一干人等拦在门外,傅岩逍小心翼翼地亲自扶着贝凝嫣坐到床上。附在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42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42 贝凝嫣耳边轻声道“累不累?今天辛苦你了。一会让丫环偷偷地先侍候你吃点东西吧。” 贝凝嫣在盖头下勾起一个笑容,也微侧过来轻声道“不要紧,倒是你,今天怕是躲不过被灌醉的命数了。” 听出她淡淡的取笑之意,傅岩逍撇撇嘴,“我不担心,他们那帮人,一门心思要闹洞房呢,断不会把我灌得太厉害。倒是你,”意味深长地停得一停“好好想想怎么应付他们闹洞房吧!”说完准新郎带着满意的笑容出门敬酒去了,只剩得准新娘脸色发白端坐在床。无论古今,闹洞房多是冲着新娘来的,又称戏妇。大多都是要逗弄到新娘子羞涩难当才肯罢休。前几日,便有喜娘和一干已婚妇女约略讲了一下。但是又安慰她道,“傅公子聪明机敏,必会顾得你周全。”她一心想着傅岩逍再不羁再无视礼教,也会在这一方面有所避讳,自然会想方设法让这些人消停消停不闹洞房。现下因自己一句取笑,听她方才言下之意,却是要袖手旁观看戏了。 果然如傅岩逍所料,一群宾客在赵思尧的示意下,并没有肆意灌酒,待到席终人散,她约摸喝了个七八分,只是觉得脚步轻浮,有些轻飘飘的。被以赵思尧为首的一群人拥着回到新房。喜娘及时拦着这群急着闹洞房想要直冲进新房的人,高声喊道,“都待在外面都待在外面,急什么呢,总得等新郎挑了盖头新娘卸下凤冠呐!” 贝凝嫣紧张地绞着手指,听着外面人声喧哗,果然是要闹洞房,心下又是羞又是恼。待得傅岩逍接过喜娘递过来的喜秤挑开盖头,她在羞恼之下瞪了傅岩逍一眼。红烛高照,室内却仍是光影摇曳,在昏暗的烛光下,贝凝嫣脸上本是薄施胭脂而显得比平时更绝艳几分,又加羞恼双颊染上红晕,更是美艳不可方物。而瞪向傅岩逍那一眼,比之平时多了几分生气,也是似羞还嗔,明眸流转,却似含情。本来喝得七八分醉有些迷糊的傅岩逍登时心狂跳一下,竟径直愣愣地看着贝凝嫣呆住了。 喜娘见状不由得“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打趣道“新郎官莫不是看呆了?贝小姐可是咱们杭州第一美人呢,也难怪新郎官直看得移不开眼。” 被她这么一打趣,傅岩逍才回过神来,顿时觉得脸烧起来,只低着头讷讷不语。喜娘看这新郎官发完呆后又只管低着头不说话,而新娘子也被羞得抬不起头来,忙招呼着丫环们过来替新娘卸了凤冠,又简单挽了个髻。看看没有什么错漏的,便开门让那群急着要闹洞房的人进来。在喜娘招呼着要开门的时候,贝凝嫣回转身带着恳求地望了傅岩逍一眼,模样甚是楚楚可怜。 傅岩逍伸手轻轻搂了一下她,“别担心,有我在呢。” 听得她作了保证,贝凝嫣一直提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但是,她放心得可是太早了!她很快就非常悲哀地发现,她的认知尺度和傅岩逍的差得太远了! 本来嘛,傅岩逍在现代什么场面没见看,连a片也是看得津津有味的,偶尔还会和一起玩得好的哥们交流一下a片心得。拍得好不好看,姿势是不是到位,表情是不是逼真。古代人闹洞房可比现代人文明含蓄多了,她才一点都不担心! 在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刺史公子带领下,众人期待已入的闹洞房终于开始了。这里面,大多是年轻小伙子,未成亲或者刚成亲不久的,女眷只得几个,原来还是害羞着不太敢加入与男宾一起闹新人,后来见这边闹得甚是开心,哄笑声不断,便也忍不住心痒难耐纷纷过来加入。 第一个节目,要新人表演吃苹果。赵思尧向自家护卫使个眼色,那厢便心领神会地拿着苹果站了出来。男宾幸灾乐祸地推搡着傅岩逍站到中间去,新娘被几个女宾硬扯着过来与新郎面对面站着。自从听了赵思尧讲了要怎么样把这苹果吃完后,贝凝嫣的脸就一直是红着的,偷偷看了傅岩逍好几眼,以为她会推脱开,岂料却看到这人一副无所谓的神色,心中恼得狠了,却又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前找她问个分明。 赶鸭子上架,说的就是目前这个情形。两人小心翼翼地向苹果靠近,张开嘴正要咬上一口,苹果就被迅速抽走,而且护卫帅哥眼疾手快,每每都是在两人自认为万无一失肯定能咬到的时候全身而退。反而是两人收势不及,亲个正着。傅岩逍自是知道这些人的眼力和动作之快,每次都是不会太过用力,但贝凝嫣一点都不了解,每次都是她用力过猛,一下子就向傅岩逍撞过去,把傅岩逍的嘴唇都弄肿了,众人笑得东倒西歪,都在旁起哄着“新娘子可真是热情!新郎官赶紧也得表现表现啊!”把贝凝嫣弄得窘迫不已。最后还是傅岩逍被撞怕了,也不管是不是违犯规则,反正瞅准机会,趁着护卫帅哥笑得手劲一松时,把苹果死死咬住不放,任众人哄笑死也不放,大家也笑够了,开始期待下一个节目,便也法外施恩地默认这一违规行为。只是新人也得把苹果吃完啊,不能用手碰苹果,傅岩逍叼着苹果,贝凝嫣只好硬着头皮凑过去,众目睽睽之下一口一口地把苹果吃掉。 第二个节目就色情很多了,把新郎的裤腿从大腿根处扎起来,把鸡蛋鸭蛋鹅蛋各几个放进去,由贝凝嫣伸手探入傅岩逍裆部把蛋掏出来,一次掏一个,然后问:谁的蛋,傅岩逍得老老实实回答,一直到成功掏出鹅蛋。贝凝嫣简直被吓蒙了,站在傅岩逍面前,小手死命扯着傅岩逍腰间的衣襟,迟迟不肯伸手进去。傅岩逍凑在她耳边轻声说,“快点,要尽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你越是害羞他们越是起劲。”贝凝嫣听她这么一说很是无奈,只得战战兢兢地把小手探进去,快快地把蛋掏出来,等成功掏出鹅蛋时,已经紧张羞愧得满额是汗。 本来傅岩逍是非常地配合着大家闹洞房的,但是大家玩得兴致高了,就有几个迷于新娘子美色又见新人不反抗,登时色胆包天,唱着摸新娘子的小调喊着要摸新娘了。“一看新娘手,二看新娘脚,三看新娘腰,新娘要不亲手送,我们就要伸手掏……” 一听得这孟浪小曲,贝凝嫣脸色便迅速由红转白,惊慌无措地看向傅岩逍。傅岩逍看她被吓成这般,也是觉出这几个人是要借闹洞房之名行揩油之实,脸色一沉就要发作。 以赵思尧为代表的一行人也觉出不对来,他们一心想要闹洞房,也不过是要逗逗两个准新人,看他们被逼一次次在众人面前亲热,看他们无奈又羞怯的神色。却也从没打算过要趁机去揩新娘的油,惹得新郎不快。朋友妻不可欺么,况且傅岩逍又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要是踩到她的底线,她就算当场不发作,秋后算帐也是够受的了。现下看这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43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43 拔人要求甚是过分,傅岩逍又是一副你再不帮忙收场我可就不客气了。本来么,这些人原本也是不敢如此放肆的,但是刺史公子这么带头一闹,酒意上涌色心抬头,才有这么一出,也算是因他而起了。赵思尧心念思转,又看到傅岩逍看似无意实则刻意地把贝凝嫣护在怀里,神色不善地瞪着他。当下只好出头打了个哈哈,赶忙圆场道,“咱们杭州是鱼米之乡斯文之地,哪能学这乡野地方的粗俗法子,需得文闹不得武闹。” 那几个起哄着要摸新娘的小子见刺史公子出来说话了,色心再大也不敢当面冲撞了刺史公子,新人不能发作,但是旁人可是能够出手收拾他们的,心下纵有不服也只是嘀咕了几句便不吭声了。一边的喜娘刚才也是被吓着了,这下见得刺史公子出头弹压住了,也赶紧出来圆场将略僵的气氛活络起来,“好了好了,闹也闹得差不多了,该是撒喜床了,小子们可是要警醒着点啊,帮着撒喜床的嫂嫂来给新人露一手好的!” 撒喜床在古代是闹洞房的最□,一般撒喜床嫂嫂应是新郎宗族中的嫂嫂,傅岩逍孤身一人,便是由贝府在商号的同僚中选出一个能言会道的,能唱曲会编词,头脑灵活善于察言观色,随机应变的女眷来担当。这撒喜床时,嫂嫂手托盘子,盘内铺红纸,红纸上放栗子、枣、花生、桂元等物。新娘坐在床上,嫂嫂抓干果往床上撒,边撒边唱。闹洞房的众人听了嫂嫂的歌唱,也随声附和。 这位选出来的嫂嫂却是个性子泼辣敢言敢闹的,一路唱着,还引导着众人逗趣新人,当然重点是戏耍逗弄着新娘子。只见她唱得一会,引了两个童男童女压床,故意引着众人加入应和,“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虾吃水水落石出,下句众人可有相对?”众人大声接道“新郎压新娘新娘压床床压地地动山摇!” 嫂嫂笑着从托盘中挟了一颗饺子送到新娘嘴上,贝凝嫣咬上一口,馅却是半生不熟的。嫂嫂眨眨眼,问道,“生不生?” 贝凝嫣压住恶心感,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生。” 嫂嫂又拿了一个麻将牌递给她,唱道,“是什么?” 贝凝嫣头埋得更低了。“一索。” 嫂嫂便高声唱一句“愿早生贵子,一索得男。”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会清空评的,大家如果回复打分的话,尽量多写几个字,否则会被系统自动删除的。 好了~大家看期待好久的闹洞房吧~ 洞房花烛暗动情 待得撒喜床游戏完毕,喜娘好不容易把闹洞房的众人都请了出去,让新人喝了交杯酒,完成了最后的新婚礼仪后,终于吁了一口气,拭了拭额头的汗也退了出去,留两个新人独自相处。 两人一时静默无言。待了片刻,终是傅岩逍清咳一声打开僵局,“这也是累得狠了,天气又热,我去让丫环们准备着,一会你先沐浴吧。” 热水是一直准备着的,傅岩逍吩咐了下去,不一会,丫环们便来请贝凝嫣自去沐浴。傅岩逍才静下心来想着事情。只是想着想着,又闪现出方才挑开盖头时贝凝嫣那惊鸿一瞥,竟是这般的绝艳无双。平日里只是见她容颜精致,但总有着散不开的哀怨,又是一副端庄守礼的模样,不是她的所好,即使是日日相对有了怜惜之心,也未曾动情。只是方才那一瞬,却是眉目似嗔含情,令人一时别不开眼去。想着想着,又忆起此前相处的种种,不由得苦笑一声,原来以为自己此后再难以动情,现在这般情况,终究是有了些心动,可算是日久生情还是一见钟情呢?转念一想,有些许好感又如何,贝凝嫣既有心爱之人,又已有了女儿,放在21世纪里,都难以相守,何况是她那般生活在封建社会中,自小就受三纲五常人伦道德熏陶着的大家闺秀。必是只心心念念待霍逐阳回来便一家团聚从此相守的,自己又何必自生烦恼,只当是一时情迷,既无可能,便也看淡了吧。 待两人都椋梳洗完毕准备就寝时,已是子时过半。遣退丫环,关了门,拿出宋芝庭一早备好送来的证明贝凝嫣清白之身的落红锦帕,递给已上了床坐在里侧的贝凝嫣。略略不好意思地说,“你且收着放下,明日给了丫环也就是了。今日里且将就一宿,明日便可把妍儿接过来了,我就在榻上过夜吧。” 本来贝凝嫣以为两人既是女子,同床共枕也是无妨,虽然不习惯与人同床,但慢慢也就自然习惯了。这下听得傅岩逍说要睡在榻上将就过夜,明明应该松一下口气,却又有着不甘,难道自己是个不值得亲近的?枉自己还心里挣扎了一番,但看这人却是从来未曾打算过与她同床的,一时之间只是觉得傅岩逍嫌弃自己才不肯同床,自己生着闷气也就不吭声地递了一床薄被出来,自顾自地睡了。 傅岩逍哪里知道自己原本是好心替人着想体贴地表示睡在榻上,佳人却觉得自尊心受损生着闷气呢。便是笑呵呵接了薄被,往榻上一躺,也是被折腾得累了,不一会便沉沉睡去。只剩了贝凝嫣郁闷得直咬被子,一会想着今晚妍儿独自睡不知睡得可好,一会想着傅岩逍居然毫不领受自己的好心,夹杂着担忧和气闷,慢慢也敌不过困意睡着了。 这原本对寻常人来说应该小登科的洞房花烛夜,对这两个人来说却显得比平常的日子里更是沉闷,一个终究明了自己稍动了心却又决意放开,一个心绪混乱不明所以只隐约有着对傅岩逍不愿亲近的小小怨意,各怀着小心事独自睡去。 第二日一早,丫环们早早候在房外等着侍候主子梳洗。这一日,是要新人去拜见各个长辈的。贝凝嫣心事重重的睡得不是很踏实,眼下有着淡淡的黑眼圈,但又因为自此可以摆脱两府的控制,而显得精神焕发。傅岩逍在榻上窝了一夜,也是觉出有点腰酸背痛的,打着哈欠不自觉地伸懒腰舒展一下憋屈了一晚的身体。丫环们看着这两个主子,暗笑不已。自是认为这两个新人昨夜里折腾得太厉害,所以才会有这般情形。 从铜镜里看见丫环一副八卦和颇有深意的了然眼神,贝凝嫣脸红了红,别开眼神,慌忙扯个话题“妍儿醒了没?” 替她梳髻的丫环犹自沉浸在自己的想像世界里,丝毫没有反应,倒是旁边倒水拧毛巾准备着替自家小姐擦手净脸的丫环应了一句“小小姐一早就醒了,嚷嚷着要找娘亲呢,只是奶娘说不要打扰了小姐和姑爷,所以正在听雨轩那边哄着呢,等着小姐姑爷起来后一起用早膳。” 一听得妍儿正在哭闹,贝凝嫣忙不迭地吩咐着“快去把她抱过来这儿。” 丫环们却是迟疑地看着傅岩逍。昨儿个才大婚,当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44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44 了现成的便宜老爹,一大早起来,自个媳妇又急急地要见女儿,怕新姑爷有甚不悦。平日里虽是傅岩逍与妍儿也甚是亲近,但那是未曾成亲啊,如今成了亲,看姑爷的性子,也应是不会错待这俩母女,但毕竟可能是会有个疙瘩在。所以听得贝凝嫣似乎一时没醒悟过来的连声催促,丫环们有些担心又不能明说,只一个劲在将眼神往傅岩逍那边滴溜,给自家小姐作暗示。 贝凝嫣正自疑惑丫环们怎么动也不动,待抬头看清她们这些小动作,不由得又是感激又是好笑。“去吧,不打紧的。”对着丫环吩咐完,转过来看着已经打理好的傅岩逍道“岩逍,一会和妍儿用过早膳,我们需得到两府去请个安,你看先去哪家?” 傅岩逍想了一下,“先到贝家吧,怎么说也是同出一脉。”停了一停,又笑着说,“我先过去把妍儿接过来吧,你慢点,不着急。” 贝凝嫣闻言心里泛起些许甜意,为傅岩逍的处处替她着想体贴着,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 旁边丫环急忙转开视线。心下大喊,乖乖,小姐与姑爷一大早就这般浓情蜜意,恐怕着,姑爷对小姐是疼到骨子里去了,人不是说这个爱屋及乌嘛,可不就在姑爷身上体现着呢,因着对小姐上心,连带着对小小姐也是疼爱得紧。日后自家小姐可算是从黄莲水里换到蜜罐里去了。 贝凝嫣从楼上下来,未到饭厅便听得妍儿的笑声传来,间或有着傅岩逍宠溺的逗趣声,唇边勾起一抹笑意,多少个日子了,都没有过这种一大早便能有这般的轻松愉快,总是一睁开眼睛,就要面对各种烦扰之事,整日里都是不安定,连带妍儿,都是不敢肆无忌惮地欢笑,总带着怯怯的意味。加快几步转进饭厅,平里侍候妍儿用饭的奶娘和丫环都静立在桌旁,傅岩逍将妍儿抱在怀里,举着筷子指着桌上的餐点,问喜不喜欢,若是妍儿笑着猛点头,就取过来放在面前碟中,若是扁着嘴不出声,就自行跳过转到下一个。 傅岩逍一边侍候着小妍儿一边嘴欠地逗着“小孩子要多吃萝卜糕才会长得漂亮可爱哦,小妍儿真一点不吃啊?那就不可爱了啊,以后也变不成美人的哦。” 妍儿嘴扁扁的,像是在抗议说她不可爱。贝凝嫣绕到她们面前,先是嗔了傅岩逍一句,“你啊,不要成日在妍儿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继而笑盈盈地转向女儿,“妍儿来娘亲这里,不理这个坏蛋。” 妍儿见了笑逐颜开的漂亮娘亲,直伸手要抱,小脸亲昵地蹭蹭贝凝嫣的脸,咯咯笑着,也跟着控诉道“坏蛋,坏蛋。” “那坏蛋喂的点心要不要吃啊?”傅岩逍坏心地拈起碟子里刚为妍儿挑出来的枣糕,在妍儿面前晃了晃。妍儿急急着“要,要。”漂亮的小脸一脸紧张,生怕傅岩逍不给她吃。 “那我还是坏蛋么?”让她就着手咬了一口糕点又收回来,笑眯眯地问。 妍儿赶忙摇头,又直嚷嚷着要再吃。旁边候着的众人都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 用过早膳,准备要出门过府请安时,贝凝嫣想起那两府的刻薄嘴脸和以前被恶言相向的情景,不由敛了笑意。一早的好心情烟消云散,顿时觉得心情沉重起来。丫环扶她上马车时,她不由得不安地看向傅岩逍。 傅岩逍上前安抚地握了一下她的手,“没事的,有我在呢。” “嗯。”心下稍安,柔声道,“只是一会,他们难免会说些难听的,你别往心里去。” “我理会得,你别担心,我不会让他们再有机会像以前那样对你的。”傅岩逍毅然道。 贝镇平贝定平兄弟俩根本就对贝凝嫣和傅岩逍的婚事恨得牙痒痒的,苦心经营了三年,居然最后关心功亏一篑,实在是心下不忿。两人过府请安,也是刻意冷落,只让管家领着两人到厅里等着,迟迟不现身,也不让下人上茶水点心,只把两人干晾在那。 贝凝嫣坐在厅里局促不安,傅岩逍却是老神在在的,安之若素地左打量右打量的,还嬉皮笑脸地打趣贝凝嫣,“啧啧,这厅里布置,可是比贝府阔气多了,金光闪闪的,直闪得我眼疼,还是凝嫣你有雅致”。 贝凝嫣见她刻意逗自己开心,勉强笑得一笑,神色中满是歉意,“别胡言乱语的,一会让人家笑话。”傅岩逍不以为意地摇摇头,轻声道,“夫妻本是一体,不要觉得连累了我。”稍停,又低声加一句,“不要再觉得抱歉好么?我心甘情愿的。” 贝凝嫣这下是真心实意地笑了一笑,眼里满是感激。 傅岩逍却是别开了脸,不想看她眼中的感激。既是已知我对你动了情,那么,需要的,恰恰不是你的感激。 稍稍坐了一会,傅岩逍走到门外找来一个贝家的下人,道“今儿个是贝府小姐带着我这个新婚夫婿过来认认门,认识一下自家的长辈,免得日后做生意时不认得,伤了和气,你去回禀你家老爷夫人,若是有要事忙着呢,作为小辈的也不好相扰,只等来日有空再过府请安了。只有一句,日后在生意场上难免有些不周到,到时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得自家人,还请你家老爷多多包涵我这个做晚辈的了。” 那贝家的下人自去禀报了,直把贝镇平兄弟俩气得直瞪眼,自忖从没见过这么个无赖样的,哪个大户人家里,身为小辈若是长辈冷落了你也只能候着,傅岩逍这一番话,却是毫无恭敬,话里话外都是要胁,若再是晾着他们在前厅不去见,日后他在生意场上要为难自己,也不过是因为不认得,倒真是怪罪不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一更,就破十万字了~~ 十万啊十万~~有没有人想写,愿意写,乐意写,有意写长评? 七夕的意外之喜 作者有话要说:嗯~只是那么一问~突然发现过十万了,自己闷头写着,似乎也应该了解下大家的看法了。 所以就问问有没有人有意愿把想法写出来~~ 反正吧,无论有没有,把文写完才是正经。 唐朝时可没有所谓蜜月一说,只是过了三日,傅岩逍就得出府到商号理事了。只不过,现在她已是贝府小姐的夫婿,这家业自然是由她打理。安伯这日一早就安排了各个商号主事过来向她汇报各家商号的情况,又提点着她这一段日子主要是到各个商号里认识认识里面的管事,让他们领着她熟悉事务。之前由于贝府没有人出来理事,便大多是安伯和各主事商量着决断,贝凝嫣有时也会参与。既然她已经和贝凝嫣成了亲,自然就交由她来主事,只是她尚须一段时日磨练才能担起这个职责。 贝府既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45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45 是有了主心骨,下面商号的人做事也就不再是畏首畏尾的,原来很多事情,因为所处位置不能逾越身份,很多好的想法,都由于没人拍板搁置了下来。傅岩逍虽说从商日子不久,但先是受了贺大可指点入了门,后来又被一群老人精折腾,加上她来自后世,眼界上也放得更是长远,很多决议都是她觉得可行,又加入些现代的管理和操作模式,便力排众议定了下来施行。先前各个商号主事都觉得她是过于冒进,但实际施行下来效果竟然大出所料,虽然不是每一件都很成功,但至少是有六七成被证明是非常有利的。这样下来,不到半年时间,等到年底结算,贝府原来有产业,居然营利都大有增长,还拓展了一些以前没想过的生意。这下贝府上下,就彻底为傅岩逍折服了。这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却说这两人成亲一个月后就是七夕,府里男男女女早就为着这忙活。本来是男求读书考运通达,后来渐渐成了求事业通达,无论是从商从仕或是其他,这一日都会去庙里进香,求得日后事随心愿。女子皆为乞巧,或是去求个姻缘。若是已有心仪之人,便将自己所绣的物件相赠,委婉表白心慕之意。 傅岩逍今天一整天心情都非常好。在她的调教下,妍儿现在每天都会在她出门前亲她两口作告别礼,今天一早也不例外。而且更加惊喜的是,今天一早,贝凝嫣送了她一个亲手绣的荷包,虽说这极大的可能是贝凝循着惯例,每家妻子这一日,都会送自家相公亲手绣的物件,但是她就是忍不住傻乐。最大的惊喜莫过于她和贝凝嫣间接接吻了,而且是两次! 原来妍儿和贝凝嫣都爱喝酸梅汤,傅岩逍自从得知这事后,便吩咐厨房里日日准备着,且交待做好后要一直用冰块冰镇着,让这俩母女随时都可是喝上冰凉消暑的酸梅汤。今日一早起来有些闷热,妍儿用过早膳后闹着要喝,便让厨房送了来。妍儿又得傅岩逍日日教导好东西要同分享,等酸梅汤送来后,就献宝般定要傅岩逍先喝上一口,等傅岩逍喝过后,贝凝嫣刚好上楼取了要送傅岩逍的荷包下来,小妍儿自然也就要求自家娘亲喝上一口。傅岩逍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贝凝嫣奇道“你怎的今日一大早便这般开心?” 傅岩逍却是不答。心里哼哼叽叽地道,若是告诉你,你刚才就着我喝酸梅汤的地方喝了一口,咱们算是间接接吻了,你恼羞成怒下还不把我拆了。等贝凝嫣帮她将旧荷包取下来,换了新荷包系上去,心里更是美滋滋的。不管贝凝嫣是出于何意为她绣这荷包,反正她就是要想像成是传递情意的,你又不能怎么样她。 “好了,我去商号了。”傅岩逍任由贝凝嫣替她将衣襟理好,不自禁地伸手将贝凝嫣垂落在颊边的发丝拔到耳后,笑吟吟地道。“妍儿再见。” “路上小心些。”贝凝嫣细细叮嘱道。前两日傅岩逍到城外谈生意,贝志尚派了人在路上找她麻烦,马受了惊狂奔,幸好车夫技艺颇是了得,在马车要撞到路边大石之时,险险勒住了马,只傅岩逍在车上坐不稳当,额上被撞出一个大包。回来后听得安伯讲了当时的惊险,若是车夫没有及时控住马,这马车撞了上去,这人怕是会被撞得个头破血流。 傅岩逍还不及应她,妍儿便自动自觉地过来扯着傅岩逍裤腿,要亲她两口作告别了。亲完后,贝凝嫣把接过来抱住,妍儿又抱着她亲了两口。傅岩逍可得意了,怀着这小心思,一路上乐滋滋的,在商号里也是一副傻笑的呆样,只顾低头笑着把玩新荷包,直把众人吓得不轻。 在商铺用过午膳,跟商号主事提了下要先回府抬脚就走了。 她一走,商号里的伙计就聚在一块闲扯八卦。 甲说“你看,莫不是小姐今天里给了姑爷什么甜头,半日里都笑眯眯的。” 乙笑得很是□地说,“这你就不懂了,肯定是昨夜里,试了什么新姿势,把姑爷侍候得舒服了!” 丙一脸神往,“可不是呢,咱家夫人可是杭州第一美人呢,听得府里人说,平日里两人也是恩爱得很。” 丁笑得很是猥琐地接道,“你们有没有看到,姑爷今日带了新荷包,还一直拿出来看,怕是看见这夫人绣的荷包就想着夫人了,这不急着回去恩爱呢!” …… 几个伙计八卦自家主子的闺房秘事正起劲,管事出来喝道,“你们几个,还不手脚麻利点!光是羡慕人家有什么用,赶紧的把活计忙完,早早回去,也好去庙里求一个好姻缘!” 傅岩逍离了商号,却没有回府,而是到了一家玉器店。自当日贝凝嫣与妍儿被何宝山夜袭惊吓到后,一直睡得不甚安稳,后来虽是好了些,但自成亲之后,两人夜夜共处一室,虽未曾同床共枕,却也知道凝嫣时时被恶梦惊醒,不时呓语都是喊着“放开我放开我”。自那日事后,她听说龙涎佛手香可以安神,心里琢磨着弄一些来,也好让这俩母女夜里能睡安稳些。但这物却是稀罕得很,平常里不太能买到,便托了赵思尧留意着,几日前弄到了一块,也不是太大,思来想去,寻了个杭州城里手艺最好的师傅,细细雕了,做成两串佛珠,大的一串准备给贝凝嫣戴着,小的一串让妍儿截着,平日里也可安神静心。本来没那么快能做成,不过她一心想着七夕送这个当礼物,加了银两,又软磨软缠半天。那师傅是个很顾家的人,本来是不愿加班加点来赶工的,一听说傅岩逍是要特意备着给妻女的,平素里他们也是极其敬仰贝家小姐的,见她寻得这一夫婿待她如此上心,便也答应了下来。今日傅岩逍早早离了商号,便是去玉器行找这师傅拿佛珠的。 这工艺师傅见她按时到来,沏了茶,让她且在外间等一等,还有些手尾要处理一下。傅岩逍也不催他,只静静喝茶,顺便看两眼店里有甚稀奇物事。打量了一圈,便被一根发簪吸引住了,忍不住拿在手上仔细赏玩。这发簪做得简洁大气,雕工也是精致到了极点,小小一根发簪,却是栩栩如生地雕着一只飞凤,在凤头处又镶了一粒祖母绿宝石,观之颇似是凤含宝石,挣脱束缚振翅欲飞。她越看越是欢喜,想着贝凝嫣若是用上,应是会更衬得清雅脱俗,日后若是能每日清晨能替她把乌发挽起,夜里替她取下发簪看她一头青丝散开,那就是人生最幸福的事了。 那师傅取了佛珠出来,看她望着发簪出神,不由赞道,“傅少爷可真是有眼光,这发簪是我一位友人最为得意之作,他的雕工,别说是杭州,就连整个大唐,都没几个人能比得上的。而且这是他最后一件流出来的作品了,说是他再也不能够做出比这更好的了,早几年便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46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46 封刀了。只是这紫檀木本就是精贵得很了,又费尽心思镶了这从海外得来的宝石,寻常人家又哪里舍得费大价钱来买这一发簪讨夫人欢心。所以便一直留在店里,若是少爷有心要送少夫人,老朽便作主了,只收成本和老友的手工钱,只当作是少爷你送料订做的了。” 傅岩逍闻言不禁大喜,问了价钱,赶紧便道,“那多谢师傅了,你等我一等,我且去取了银两来,佛珠也先放着,一会回来一并取了便是。”说完便急冲冲地要跑去找拢春拿她的私房钱。跑到门外正要上马车,像是又想起什么事情,急急折了回来,“师傅,你可千万给我留着啊。” 师傅看她急切的模样,不由朗声笑道,“一定留着给你家夫人。” 傅岩逍取了发簪和佛珠回府时,已是比平日里晚了片刻。贝凝嫣心神不定的,坐在笃思楼的客厅里,频频往外看,想了一想,唤来贴身丫环吩咐道,“你去前面问问,怎的岩逍还未回来?商号里不是说她用过午膳便回了么。” 她向来待人和善,这些自幼侍候她的使女们自是不怕她的,见她着急模样,以为是夫妻正是情热之时,少见了一时半刻的就不得安稳。不由促狭取笑道,“小姐莫不是担心姑爷学那些其他府里的少爷,要去那烟花之地么?小姐且放一百个心好了,旁人不知,我们可是晓得的,姑爷可把小姐你放在心坎上,哪里舍得下家中娇妻去鬼混的。” 贝凝嫣面上一红,知是丫环误会了拿来打趣却也禁不住脸薄,心道,她自然是不可能去那些烟花地鬼混的,啐道,“就你这丫头多嘴,我不过是担心她又遇着什么险事所以才耽搁了。” 正说着,那候在内庭院门的丫环便喊道,“姑爷回来了!” 贝凝嫣赶紧走过来,看着傅岩逍跨入院门,穿过走廊,一直悬着的不安焦虑的心才松了下来。傅岩逍满额是汗地踏入厅内,接过丫环递过来的帕子拭了汗,一边净手准备用膳一边奇道,“怎么今日见我回来,大家这般激动?” 早有丫头嘴快接着“还不是小姐,见过了时辰姑爷还未到府,盼得不得了,就时时让我们去前面守着问姑爷何时才回来!” 傅岩逍闻言不由一喜,不自觉的,就向贝凝嫣看过来。 贝凝嫣只是温婉微笑着看她道,“商号里管事说你用过午膳后便离开了,却是到了平日回来的时辰你也还未曾回府,只是担心你是不是又碰着两府的人遇着什么险事才耽搁了。”眼中却没有她所期盼的情意,傅岩逍飞扬的心情便黯淡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嗯~只是那么一问~突然发现过十万了,自己闷头写着,似乎也应该了解下大家的看法了。 所以就问问有没有人有意愿把想法写出来~~ 反正吧,无论有没有,把文写完才是正经。 戏假情真需远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拼了老命码字~!二更送给写长评的小拓同学~! 远目~! 整个七月里,已是入秋时节的杭州城,闷热得让人透不过气来。家中有冰窖的富户人家还略好受些,取了冰块放在房间里求得一方清凉。平常人家里,就只能人体调温来熬过这秋老虎。有经验的老人们都说,是要有一个暴风天了。到了月底,便听说沿海又来了台风,这台风尾扫到杭州,威力依然不可小觑。有好些盘根老树被连根拔起。台风来得突然,傅岩逍那几日正巧是在湖州巡查商号,巡查完毕返回停放。这日中午行至湖州与杭州中途的一个小城镇,入镇打尖用膳,同行的商号管事看天色有变,怕是会有暴风雨,便安排先在这小镇上停得一日,避过这暴风雨明日再启程。 岂料这狂风大作,雨若倾盘,直像是天裂了缝装不住水般,在这小镇上一停就是两日。这日用过晚膳,因为风雨的原因,天色早早暗了下来,客栈里掌了灯,傅岩逍愁眉苦脸地站在窗前看绵密的雨幕,一筹莫展。本来预定行程是十日后能回杭州,正好能赶上各商家每年一办的“赶秋节”。这“赶秋节”是杭州城当时独一份儿,由于江南鱼米之乡,大多人家是家境殷实,而且天生的脑子灵活,从商讨生计的也多,当年几家商户谋划着办“赶秋节”,借的是“春华秋实”这个意思,是为祈愿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同时也是表明各商家“生一日当尽一日之勤”的营商之道。这赶秋节历年办下来,渐渐地便不限于商家祈求生意兴隆了,全城都把这当成是类似中秋庙会的节庆,无论是从事哪一行当,都借这节庆来祈求一年奔波劳苦能有丰厚收获。 只有一点,这赶秋节为了不与中秋庙会连得过近,每年都是在七月底举办的,连办五日。她出门之时就应了赶秋节要带着贝凝嫣母女出去凑热闹的。这日已是七月二十四了,这风雨却一直没有要停的趋势,她惦记着与那母女俩的约定,便有些寝食难安。 若是与其他人约的也就罢了,旁人对赶秋节的期待绝没有贝凝嫣母女的强烈。她们这三年来没过什么安生日子,今年刚是能够自由一点,听得府里人说这赶秋节的热闹劲,就起了意,特地和她相商这次赶秋节要出府看看。她还记得这俩母女听她满口答应并将行程安排好,特地腾了三日的空说要带她们好好热闹热闹时,一大一小两张同样绝美精致的脸上的满是期盼的欢欣神采。此地离杭州约莫还有一日路程,看这雨势明日恐怕是还不能停,只是风稍稍停歇了,若是明日再不启程,恐怕就是要食言自肥了。一想到不能那一大一小在府上会是怎么样的急着盼她回去,若是违了期,脸上又会是何种失望神色,她就觉得心里愧疚极不舒服。 傅岩逍越想越是焦灼不安,再也坐不住,在房中犹如困兽般踱步,走了十几个来回,终是决定了明日一早,无论如何都要冒雨赶回杭州。唤来管事吩咐了明日要赶路,让他去办些雨具,顾不得他苦劝与无奈。 当她一身湿淋淋地赶回贝府里,却见府里一片兵荒马乱的,人人脸上都带着忧色。安伯一见说她入了府,赶紧亲自迎了过来,“姑爷,你赶紧去看看小姐,她受了风寒正高烧不退,都折腾了两日了,还是丝毫没有好转。” 傅岩逍一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快步往笃思楼走去。边走边问,“宋大夫怎么说?怎么就受了风寒了呢?” “宋大夫已过来诊过脉了,也开了方子,按理说也应该是能烧退醒过来了的。”说到这里,安伯像是想起来什么,猛然收住了话头。 傅岩逍一心都在贝凝嫣的病情上,闻言不禁追问“按理?那怎么还没退烧?妍儿呢,她没染上风寒吧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47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47 ?” 安伯看她一脸的情真意切,眉间的焦虑担忧丝毫作不得假,吞吞吐吐道,“小小姐没事,小姐是被雨淋了,受了凉才病倒的。” 傅岩逍听这么一说,疑惑道“凝嫣她怎么会被雨淋了?除了初一十五她向来是不出府的。”顿了一顿,像是想起来什么,不由狠声道“是不是贝何两府又来生事了?” 安伯看她面色深沉,怒意勃发,直直地盯着自己,饶是他历事已多,仍是禁不住。只得如实禀了“小姐是日前起了台风,去城效祥云寺的竹园看竹才被雨淋了。” “这么的大风大雨,她好端端的去看什么竹?”傅岩逍满是疑惑。 安伯眼神闪烁,不敢迎上她的视线,只是又不得不回话,便硬着头皮大着胆子回了“那里的黄竹,是小姐少时与霍少爷一起亲手栽的。” 傅岩逍闻言一窒,脚步便缓了下来。“是么?”她低回的语气,似是在问安伯,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看安伯似是心有不忍又忧心忡忡的,她定了定神,似是轻描淡写地道“我去看看她,安伯,麻烦你去吩咐厨房准备些吃的,备了热水送过来吧。” 安伯从她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看上去像是极疲累的样子。想着她这几日在湖州巡查商号,又一路冒着风雨赶回来,肯定也是累坏了,就依言告退到厨房吩咐了。只是在转过回廊时,看着傅岩逍迟缓走向笃思楼的背影,略一怔忡。他不是看不出来,姑爷从进府听得小姐生病讯息时的焦灼担忧,而又在听到说是因为冒雨去竹园看小姐与霍少爷两人共同种下的黄竹才会病倒之时,突然现出的疲态。只轻轻叹了声,姑爷待他家小姐的心,是极好的,但小姐与霍少爷自幼长在一处,情深意笃,一时半会又岂是能轻易放下的。只盼着日子长了,两人又是日夜相处,情份自然重了就好了。 心里再觉得累,身体再疲倦,终也是敌不过对贝凝嫣病情的担忧。傅岩逍浑身湿漉漉地踏入笃思楼,感觉到的,是与她心情一般低落的沉重氛围。宋芝庭满脸不解,拧着眉头在想着什么,小妍儿怯怯地被奶娘抱在怀里,似乎是察觉到气氛的凝重,乖巧地不哭不闹。见傅岩逍走进来,众人好像是松了半口气。妍儿见着傅岩逍,一直怯怯的眼神瞬间闪出神采,挣扎着要下地要去傅岩逍身边。傅岩逍弯下腰拉着妍儿的小手,望向宋芝庭,“凝嫣现在怎么样?” 宋芝庭摇了摇头,揪着他这两天里一直在减少的胡子,声音也带着累意,“她烧了两日了,我想尽了法子,也没有办法替她将热度退下去,药也是硬灌下去的,要再这样下去,怕是。。。”他没有说下去,傅岩逍也不想听后面的话,摆了摆手,“只是受了风寒而已,怎么会一直昏迷着不醒?” 宋芝庭斟酌着道,“她向来体弱,这半年将养下来,略有起色,但思虑过重郁结难解,这次既是经了风雨,又心乱神伤,才会一直烧着醒不过来。若是使得高热退去,或者可以快点醒过来。” “没有办法让她退烧么?” “能想的法子我都试过了,没有用。我再想想吧。岩逍你也赶紧去泡个热水澡换身衣服出来吧,不要也受了风寒。我现在开个方子让他们煎了药送过来,你一会喝了就去睡一觉,可防受凉。” 正好此时下人来报热水已经准备好了,膳食一会也能送过来。 傅岩逍点点头。想起前世发烧时可以用酒精擦身降温,似乎是颇为有用。“义父,我听说过一个法子可以退热,现下也别无他法,且试一试这法子吧。”说完便令众人去准备烈酒,越烈越好,拿来后,让丫环们替贝凝嫣用酒擦身,每隔得一个时辰擦一次。吩咐完后,行了个礼,拜托宋芝庭照看着,自去沐浴更衣。 更深夜重。贝府里各处都安歇了,贝凝嫣用酒精擦身几回后,又喂了药,热度稍退,宋芝庭只说明日烧便可退了,到时贝凝嫣自然醒转。大家都是大大松了口气。傅岩逍把在怀中熟睡的妍儿小心递交到奶娘手上“你抱妍儿回房去吧。”转过身来,对着日夜在床边守着贝凝嫣的两个丫环吩咐道“你们也先去歇了,这里有我呢。” 待众人散了去,她关了房门,却没有到她平日里睡觉的榻上,在床前锦凳坐着,看着贝凝嫣因为发烧而显得比平日里红润的面容,轻轻叹了口气。贝凝嫣冒雨去竹园,不过是要抢救那些承载着她和霍逐阳情意的竹子,生怕被台风折了。这么大的风雨,需要多深重的情意才会不顾自身安危前去,平日里她事事都以妍儿为先,唯独到这一件事上,她却没有考虑如果她出了事,妍儿要怎么办。对妍儿,她事事着紧,原先自己不过以为是母女情深,现在想来,这只不过是其中原因之一,另一个重要原来却是妍儿是霍逐阳的骨血,在她的生命中,把霍逐阳看得比什么都要重,凡是与他相关的事物,都视若至宝。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苦笑了下。自己偏偏对着这一个满心里都只放着一个霍逐阳的女人,动了心。这几个月来的相处,越是相处越是觉得情动,只恨不得能把所有的好都给了她,恨不能把整个世界都放在她面前任由她挑选,只求她能欢颜尽展。看着她日渐多起来的笑容,显而易见的开怀,便以为自己能有机会博得佳人芳心,能够日久生情,顺理成章地将这假夫妻做下去,直到假戏真做,彼此能携手共伴一生。现在想来,却是一时情迷失了理智,日日的男装出行,便一时忘记了她总归只是个女子,贝凝嫣只是因着她是女子身份,才会这般亲近,但却不是动了情。若这假戏里,只有一个人是戏假情真,这戏里戏外,就注定是悲剧。痴痴地望着贝凝嫣,傅岩逍鼻子里酸酸的,闭了闭眼,忍住就要倾泄而出的心酸苦楚。 凝嫣,既然心中认定良人只有他,插足做第三者非我所愿,如此,便趁着情根尚未深种之前远离了罢,若再日夜相对,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难控制这情意,伤人伤己。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拼了老命码字~!二更送给写长评的小拓同学~! 远目~! 月色迷离暗偷香 第二日贝凝嫣果然醒了。傅岩逍自是日日关切探望,并借口她大病初逾需得静养宿在书房。贝凝嫣心下疑惑她为何要找借口宿在书房,不明所以的丫环们全都以为姑爷是心疼小姐病着需得好好静养,才分房而居。 傅岩逍暗中一直在安排要出远门行商之事,以高昌于阗那边缺乏江南所产的丝绸瓷器等物,但所产玉石却极为名贵为理由,让一干商号主事尽快筹办货品安排好随行人员,趁快越好,只等着一切安排就绪后启程。这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48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48 事安排了下去,紧赶慢赶也需得费大半个月才能一切安排落实。 日日在笃思楼养病的贝凝嫣自是对此事一无所知。自她病倒醒转之后,她与傅岩逍见面时间却是极少的,前几日里是因为她病势沉重,傅岩逍吩咐下人们将她的膳食送到房中,自己却是和妍儿在楼下饭厅用膳。等用完饭后,过来看看她的病情起色,约略聊得几句,就会称事忙起身到楼下书房读书理事,与商号主事在书房议事。只是在沐浴后准备就寝前才再来探望一下。说些宽慰她安心的话。到得她病情转好可以下楼一起用膳时,也只是在饭桌上才说得上话,饭后傅岩逍只匆匆逗妍儿几句,就起身要到书房理事。 贝凝嫣初时以为只是中秋将至,商号里事情多了些,但是看书房里的灯是夜夜亮至三更半夜,傅岩逍又是一副忙得不可开交的模样,心下便起了疑惑,觉出不对劲来。以前傅岩逍从不将商号的事情带回府来处理的,理直气壮地说要将公事与家事分开,在商号里处理公事就够了,回了家自然要放下公事放松放松,所以日日按时回府,不是逗着妍儿,便是与她说些闲话,讲一些奇闻轶事,如今却是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了。原先她还以为贝何两府又在生事,但后来听安伯说傅岩逍准备过完中秋便要去高昌于阗一带行商,晚膳时忍不住开口问道,“我听安伯说你打算过完中秋便到高昌于阗一事行商,贝府的生意如今已是够大了,应该不需要再犯险到那么远的地方行商了吧?” 傅岩逍正在给妍儿喂饭,闻言抬头笑笑道,“我正打算跟你说这事呢。那边专出些奇石好玉,而且听说有些皮毛极是珍贵御寒,在这边却是极缺的,便打算走这一趟探探路子,若是成了,日后光这方面就能营利颇丰。” 贝凝嫣轻轻放下筷子,眉头不自觉地锁紧,有些气闷道,“就算如此,也不需要你亲自跑这一趟吧,派些得力的人去就是了。” 傅岩逍似乎早料得她有这么一问,抬头挑眉笑眯眯的毫不在意道,“你知道我性喜游山玩水,自然是想去看看那大漠风光的。再说了,这里面利润极是丰厚,又是初次做这一门生意,还是我去稳妥点。” 贝凝嫣见她说得在情在理,心中虽有些烦闷,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她打理着贝府家业,这些事情她来拿主意也是应当的,只是自己心里隐隐隐约约的是不愿这人长久地不在眼前。想说不愿意她离了杭州的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觉自己似是无理取闹,傅岩逍和她假成亲免了她被两府要胁之苦,平日里又总是想方设法地逗得她们母女俩开心,但却不是卖身与贝府了,她不能因着自己不舍得不愿意,便将傅岩逍拘在身边,不能畅游天下。再说了,她这一趟出去,只是满心里打算替贝府开拓一门生意,同时也能遂了自己去看大漠风光的愿。 傅岩逍看她似是若有所思的,以为她是忧心到时两府上门生事。便温言劝道“你放心,我这边会交待下去,商号里的事有贺大可和那些主事们看着,也出不了什么乱子;至于两府那边就交给安伯,他自会处理的不会让他们有机会烦扰到你。” 贝凝嫣看她误会自己的意思,也不搭话,只嗯一声应了。这一顿饭便吃得沉闷无比,两人都是心不在焉味同嚼蜡,只妍儿不晓世事离情的又有两人哄着喂着吃得开心。 虽是定了决心要远离以免情根深种,傅岩逍还是兴致勃勃地安排着中秋要带着这母女俩好好玩一整日。她以前一直念着要在钱塘江观潮,但总是杂事缠身不得如愿。在杭州城中秋观潮是保留节目,又几乎算是一年中最为壮观的,所以她早早就和赵思尧约了那日要过去。 待八月十四那日用过饭到了掌灯时分,就催着俩母女早早安歇,时辰到了再唤她们起床,备了马车被褥,要去观夜潮,在那边歇得一宿,再在清晨里看日潮。 贝凝嫣只小时跟着贝父去过几次,记忆里很是清晰深刻,但也只是观得日潮,通常是一大早父亲把她唤起来,带着去转一圈,看那潮水汹涌澎湃极是惊心,却又极是激荡人心。夜潮却是从来未曾看过,父亲常说夜潮比日潮更是壮观难忘,只母亲总是不肯让父亲带她夜里出去也只得罢了。现在傅岩逍张罗着要去先观夜潮再看日潮,自然是心下向往,多年想着可一观夜潮的期待终有可成真了,这下心情兴奋之下哪里还睡得着。小妍儿听得可以夜间出游,小孩子心性,更是激动,一直都兴奋地窝在傅岩逍怀里动个不停,哪里又肯听话去早早睡觉。 傅岩逍只觉得头痛,看这俩人的兴奋样,勉强逼着去睡也是睡不着的,只好想办法打法时间了。贝凝嫣提议对奕几局,待到时辰到了就可直接出门,不过傅岩逍心下自有计较,是铁了心要让她们在出门前先歇一觉,又哪里肯和她来玩这极费心神的围棋,就怕她越下越是精神,只肯给她们讲些商场上的事情来当故事打发时间。 傅岩逍既是定了决心要常在外经商少回府,免得日夜相处日久生情到时情意太过深重反受其害,只想着若是两日离得远了,又长久不见,这情自然就会渐渐淡开去。也有心让贝凝嫣多接触生意上的事情,她出门在外时,贝凝嫣能够自个打理着生意,所以也是存了心思要趁机教导她一些生意场上的事情。 偏她说起来这些事情来有声有色,用语极其诙谐有趣,贝凝嫣也听出了兴致,只不停追问,有想不明白的地方,也会仔细地一一问个清楚,当真是把她讲的商场事当成趣事来听。小妍儿毕竟是小孩子,硬撑着说要不睡等着出门,到得平日里睡觉时间,也打着哈欠睡了过去,两人交待奶娘带着妍儿去睡之后,又讲了片刻,贝凝嫣也撑不住了,困意浓厚却也还是想听傅岩逍再继续讲着商场典故。商场上的事情,之前贝府需要她支持着的时候,安伯也曾和她说得一些,但也只是很教条地说一些,平日里也指点着处理一些事务,当时只觉得枯燥无味偏生又琐碎得很,也就没什么兴趣。现在傅岩逍只把这些生意手段穿插在故事里讲,她自然是听得入心。 傅岩逍看她满脸困意,又挣扎着嘟哝要继续听,时不时用小手揉着眼睛醒神,只觉得娇俏可爱得紧,也顺了她的意,把她按在榻上躺着,盖了薄被,自己另搬了张椅子坐在近旁继续讲着给她催眠。直到最后贝凝嫣揪着她的衣袖敌不过睡意睡了过去,嘴里还嘀咕着说“岩逍,我好困,以后还要听你讲这些趣事。” 待得贝凝嫣沉沉睡去,间中因为榻上睡得不太舒服而稍动了动。傅岩逍只静静就着窗口透进来的月色看着嘴角犹噙着笑意的睡美人。童话里,睡美人是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49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49 需要王子的吻才能够醒过来的,那么,谁又是你的王子呢?那舒缓的笑意,微翘的嘴角,红润的菱唇,都不住地引诱着傅岩逍一亲芳泽。 试试吧,若是真吻醒了,说不定还真是有机会的呢!傅岩逍心中的小恶魔诱惑道。 拉倒哪,童话里都是骗人的,就算真吻醒了,也不过是人家睡得不太安稳或者刚好到时间自然醒了罢了!尚未丧失的理智非常冷静地提醒。 傅岩逍很是纠结地看着睡在近侧魅惑人心的佳人。终究是敌不过心中翻腾的情意,轻轻地凑近,将唇轻轻地落在贝凝嫣的脸上。佳人肌肤细腻柔滑,触感好得让人叹息。傅岩逍又非常顺应心中的召唤,将唇缓缓下移,印在诱人的红唇上,还来不及回味,贝凝嫣忽然动了一动,把她吓得猛然抬头缩回来端正坐好。美人却依然安睡,只眼睫毛轻微颤动,没有要醒转的迹象。 傅岩逍苦笑了下,又发了一会呆,在心中狠狠数落着自己的天真。看吧,睡美人没有醒转过来,自己果真不是她的王子,充其量,也只能算是护卫着公主殿下等着王子前来的骑士罢了。忽喜忽忧的发了一会呆,渐渐也觉出困来,顺势伏在桌上眯一会打个盹。 直到将近二更,府里下人到得主楼报“姑爷,刺史公子到了,在府前候着呢。”两人顿时惊醒,忙不迭地唤了妍儿起来,匆忙赶到府门,马车早已备好停在门前,和赵思尧见了礼,只带了护卫随行,一行人便匆匆赶往九溪观夜潮。 离情却爱踏上丝路 这一行人赶在三更前到了九溪,招呼着从马车上下来,傅岩逍一手抱着妍儿,一手牵着贝凝嫣,护卫擎着火把在前后护着,赵思尧走在这一家三口前面,时不时回头调笑傅岩逍,“岩逍,看你现在妻儿俱全,一家子恩爱和睦的,连我都心生羡慕起了成亲之心。” 傅岩逍怀里抱着一个小的,手中又牵了一个大的,正走得辛苦,听得此言,没好气地回道“只要你赵公子放出要成亲的讯息,不出三日,你家的门槛怕是会被各家媒人踏平了!包准刺史大人能快快喝上杯媳妇茶!” 贝凝嫣看她有些吃力,试图从她手中抽出手来,傅岩逍只瞪了她一眼,她见傅岩逍不肯松手,只得微侧过头来,悄声道:“我自个可以的,这样你太累了。”傅岩逍眼里透出笑意来,手上却紧了紧,贝凝嫣见她如此,便也乖乖地任由她牵着,免得挣扎下来她会更加吃力,也容易发生危险。 赵思尧刚被傅岩逍窒了一下,偏又回头见得这一幕,浑不怕死地道,“我这身子骨,还是别祸害了人家女子,我倒是盼着喝你们孩子的满月酒呢。” 贝凝嫣被这么一取笑,虽然明知傅岩逍是女子,仍是禁不住的脸红,忍不住偷偷看了傅岩逍一眼。心里却是忍不住去想,若是她和傅岩逍的孩子,会是怎么的模样。这念头刚一转过,更是羞得抬不起头来,心中暗啐自己,旁人不知,自己还不知道么,这两个女子,怎么可能有孩子,而且,自己怎么会在心中勾画自己和傅岩逍的孩子呢? 幸好虽有月色如水,但还是天色昏暗替她作了遮掩,否则绝逃不过众人的眼。傅岩逍自然不晓得身边的美人在转些什么念头,若是贝凝嫣不在此地,她少不得就要打蛇随棍上,说些我们会多多努力的混话,只是顾及贝凝嫣,不能当着众人面前口头轻薄人家,只是撇撇嘴满不在意地道,“要喝满月酒自个讨媳妇生去,管保一年抱俩,子孙满堂。” 赵思尧听她这么一说,淡淡一笑,“我说了,这身子骨,又怎敢误人家一生。只盼着你们孩子出世,认我作个义父,也就心满意足了。” 傅岩逍心下腹诽,你不行,难道我就行了。但听赵思尧说到自己的病情时的淡淡忧伤,也心生伤感,只是敷衍地答着“好说,好说”打个哈哈混了过去。顿了下又安慰道,“宋大夫不是说,也是有人能治你这病的,不要太过担心,我此行去高昌于阗行商,也会留意打探,日后我在外经商的时候多着呢,只要留心,定能替你寻着名医国手的。” 这话一说,听的人反应却不一。赵思尧自是感激知交好友的亲厚,贝凝嫣却是听她言下之意,竟是打算日后常奔走在外经商,想到这样一来,她留在杭州的时间自然极少,心中便有淡淡的不满。一时之间,却也不能深思为何听得她这么的打算,会心中顿生不满。只在心里隐约觉得不愿意,或许是难得有如此相投的同性好友,又是如此不同凡响的人物,所以才盼着能多些时间相处罢。 说话间,一行人到了观潮处,自有人在地上铺了油毡布,将带来的月饼瓜果摆好,还带了酒,几人便盘腿坐着,喝着小酒,品着月饼,赏着月色,静等夜潮。 午夜时分,万籁俱寂,忽闻有奔马声从东方传来,越来越响,江面也突起黑色蛟龙,把满江的月色打成碎银,刚才还是平静如镜的江面顿时成了翻江倒海的波涛世界。众人均是首次观夜潮,登时觉得心神激荡,不约而同地想道,只道这潮白天汹涌澎湃,夜潮却更是惊险雄壮,正正是“十万军声半夜潮”,难怪凡是得观夜潮的人,都称日潮若为钱塘绝景,那夜潮却是上天赐予人间的杰作了。 待得夜潮渐退,几人仍是一副心醉神迷的模样。赵思尧回过神来,叹道,“得见如此夜潮,日潮恐怕就相形见拙了。” 傅岩逍却是笑道,“不见得,这日潮夜潮,恰似各色女子,均有其特色,要不然怎地会有人看了夜潮,却也照样喜爱观日潮。这个理,就如同是各花入各眼,但凡是美人,虽然容色上各有千秋,或有差别,大家都是爱看愿看的。” “听得岩逍此言,却是我妄言了。看来你对欣赏各色女子颇有心得,只不过,你在我弟媳面前,就大谈对女子的心得,就不怕你家娘子生气吃醋么?”赵思尧特意别有所指地用眼睛溜了两人一圈,存心把傅岩逍往火坑里推。 贝凝嫣只一笑,向着傅岩逍方向望了一眼,“懂得欣赏和要占用是两回事不是吗?岩逍既存了要赏尽天下美景的心,人作为万物之长,也算得上是这风景中最迷人的一景。她既然喜欢看各样美景,那么对她而言,欣赏各样的人,和欣赏各式风景并无什么不同。”她本是聪慧女子,与傅岩逍相识以来,又尽受她各式奇怪的思想影响,现下的她和半年前的那个苦苦煎熬被人任意欺凌的贝凝嫣却是大有不同了。虽说不曾能够自情中摆脱,却也是眼界渐开,学着用另一种眼光来看待生活。 听她淡然而谈的一席话,那两人均是面露讶色,赵思尧更为放声大笑道,“原来贝小姐却是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50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50 如此妙人,不枉岩逍一往情深。枉我与岩逍知交一场,却也不曾如你般将岩逍看得透彻,实是惭愧。”自顾自地替自己和傅岩逍的杯里倒了酒,“岩逍,你得如此佳眷,实是人生快事,当浮一大白!” 傅岩逍也自是开怀,二话不说地干了杯中酒。刚看了惊险雄壮激荡人心的夜潮,也激得她胸中烦忧尽去,再听得贝凝嫣一席话,竟是觉得,就算无缘成为情人,但人生中得这一知己,能够如此明白她,也是幸事了。 夜潮既已退去,三人就着月色闲话了一会,便又原路返回,各自在马车稍歇息下,只等天色将明时,再观日潮。 一日之计在于晨,繁华的杭州城的清晨,是非常之繁忙的,街上的小商小贩早就摆开架势在吆喝着做买卖了。八月十八日,是傅岩逍启程前往高昌于阗的日子。贝府里才过完中秋团圆节,就要面对离别了。杭州城里百姓这几日的话题就是贝家的赘婿——傅岩逍,即将要远赴高昌于阗那穷山恶水之地行商,留下那娇妻独守空闺。酒楼茶肆,大有人叹道傅岩逍这小子真是个不知惜福的。 这次离别送行的人马却没有和何家在三山埔分离时那么凄惨,或许明知只是暂别,顶多过得几个月,便能再相会。自从双亲去世,霍逐阳又生死不明后,贝凝嫣就很怕这种生离死别的情景,深恐生离变死别,永不得再见。但她还是硬着头皮送傅岩逍到城外,只恨这从府里到城外的距离太短。在马车里一遍又一遍地叮嘱着傅岩逍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注意,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冷着饿着了,还给傅岩逍准备了一大堆吃的用的,若是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她不是出门跑生意的,而是逃荒的。傅岩逍难得见她如同平常小女人叮嘱自家要出门的相公般殷殷叮咛,又是感动又是好笑得紧,为了不让她再这般再三四遍地重复叮嘱,伸手拢她入怀,下巴轻轻磕在她的额上,“好了好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再说了,这也不是我第一次出远门,这些事情我自然理会得,你就把心放回肚子了吧。我出门在外,这边的生意,你也得上点心,还有就是帮我好好照顾好拢春,她都快要临盆了,萧忠又要跟着我出远门,你多照顾着点,免得她在府里受了委屈。” 贝凝嫣顺从地任她搂在怀里,鼻息间都是她让人安心的气息,她们相识相知半年,这个怀抱,她也不过是享受过几次,每每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这人就是这般的拢她入怀,轻声安慰着。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如此依恋这人的怀抱,只觉得,在这世间,除了曾经的父母和霍逐阳外,这人的怀抱是她唯一能够安心的地方,带着安慰,带着怜惜,没有掺杂欲念,这种温暖她失去得太久了,便愈加的贪恋。这般想着,她放开了紧揪着她衣襟的手,转而环抱着傅岩逍的腰,把脸更深地埋进她怀中,声音闷闷地传出来,“我知道的,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妍儿和拢春的,也会努力跟着安伯他们学习打理生意的,说不定,等你回来,会大吃一惊呢!” 傅岩逍呵呵笑着,“最好是能大吃一惊,看着咱们这柔弱的贝家小姐成为商场罗刹,千万不要变成散财玉女了!” “才不会呢!”贝凝嫣被她一取笑,离情别绪也淡去不少,娇嗔着道。“你少看扁人了,之前我也有打理一些生意的,也没有出什么大错的!” 贝府这一商队,一干人等早早就候在城外,等得傅岩逍到了,掀帘下了马车,翻身上马,意气风发地一扬鞭,“走吧!”便缓缓开拔。 贝凝嫣坐在马车中,看着在马上神采焕发的傅岩逍渐渐远去,这一幕似乎和当年送别霍逐阳重叠起来,心下不禁恻然,只呆呆地看着,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回转城中。 作者有话要说:嗯~这两个人暂时还米有爱~大家不要着急啊~这文越写越长我越心焦!我绝对比你们还要心焦! 月底开始休假,所以,最让看文人不爽的事情即将要发生了~! 月底休假连着国庆中秋长假再连着长假后面的请假,我大概会有将近一个月时间在外面游荡~ 当然,我也是会良心发现地抽点时间码码字。。。但是,放飞出去的小鸟心情多愉快~!大家还是看开点吧。。。 这周大概,可能,也许,能够保持日更。12号开始,是不定时更新,预计这一情况会持续到10月中。 不过请放心,之后,就会尽量恢复日更。 遇劫匪结识童平成 傅岩逍这一路,取道湖北湖南,经贵州,入高昌于阗。因不是如以前那般意在游山玩水,这一路,便是晓行夜宿地赶路,只有在有贝家商号的城市里,才停留几日,卸了一些货,又添上另外一批货,这几日里,就是傅岩逍难得松散的好时光。每日里把监督着卸货入货理帐的事情丢给萧忠和随行的一些管事打理,自己就趁机开溜,饱览各处风景。 这一路因有着赵思尧以前在湖北经营下来的一些人脉,加上贝家商号多年经营的便利,在两湖一带却也是太平安顺得很,等到出了湖南入贵州,便是没有任何庇佑的了。只不过,傅岩逍一路上做生意兼着游玩,倒也把洞庭湖和现代中著名的旅游胜地张家界玩了个痛快。只是想到后世中湘西匪名扬名天下,虽然不知道在唐朝时候湘西的民风如何,却也不加掉以轻心,傅岩逍自入湘西地界,更加的小心谨慎,只选着白日里赶路人多的大道走。只是到了湖南与贵州的交界处,翻山越岭是必须的,不得不入山走小路,就果然遭遇了匪帮。 说是匪帮,自然人数是不少的,一共有二十几号人,看起来都是半路出家的,大多谈不上有什么身手,只是拿了大刀长枪的,对付手无寸铁或者人数稍少的商队,用上些陷井绊马索之类的,马受惊人受吓了之下,突然一拥而上,也是能有九成把握的。只可惜他们碰到了傅岩逍。自从摊上贝家那摊子事之后,傅岩逍深谙财力可惧,武力可怖的道理,用钱砸人是很快,但是用拳头打人收效会更快,完全是纯天然无毒害的环保手段。这一趟出远门行商,也考虑到路上会遇到各种困难,带了特地请过来那三个护卫中的两个,同行的护院又都是经过了那三人魔鬼训练的,这些小把戏,在那几个江湖经验老到得不行的护卫眼中,自然就不值得一提了。 那两人一在前一在后的押队,前面的人眼尖地发现了不对劲,打了个唿哨通知有情况,商队里众人迅速变换队列,一行护院立时把商队中没有武力的人连同货物一起护在中间。后面的那个护卫拔马往前面移时,在最前面的那个已经一展身形,往埋伏在附近准备等马队一过就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51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51 发动陷井的几个人飞扑过去,在那几个山贼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扔到商队中去了,守在一旁的护院迅速把这几个人绑得结结实实的。 按理说,看到前哨失手,后面的人马就应该立刻撤退然后再谋划救人。但这伙山贼特讲义气,一看自己人被绑了,当家的还没出声呢,就纷纷从各自隐身地冲了出来。这当场的一看,得,大家都冲出来了,自己也不能不出来啊,就只好现身出来了。 傅岩逍安坐在马上,悠哉游哉地看着现场武打戏,要说这山贼头目的本领特别不弱,要论单打独斗,比那两个护卫还要高上一筹。只可惜他手下太弱,只有三五个能够勉强和那批护院拼上一拼的,这山贼头目孤掌难鸣,双拳难敌四手,又死挺着不肯抛下弟兄们逃走,打到最后也没办法逃走了,一众山贼是打得猎多被鸟啄,被一窝端了。 傅岩逍这下也觉得难办了。要把他们送去官府吧,现在还在山上打转呢,赶到下一个能有官府办案的地方,少说也得一两天,这群人就像是定时炸弹一样危险,而且,比定时炸弹更可怕的是,她还得管着这一拔人的吃和住!这笔帐可就太不划算了。要是放了吧,又对不起被祸害的过路商旅们,再说了,这一阵还在人家地盘上走着呢,放虎归山搞不好自己一不小心就被人谋了。想来想去,只得学人家招安了。 “我看你们落草为贼应该是迫于无奈,但是来往商旅中,有为富不仁的,也有是宅心仁厚,况且人家也是谋个生计,被你们一劫,生计无着,这不是活生活到逼死人家一家大小么?你们自觉替天行道,有没有想过,什么才是人家要的道!”傅岩逍琢磨着这群人这么讲义气,同伴被逮也顾不上自己逃跑,应该都是些原来秉性纯良,被生活或者被一些贪官污吏与富户逼得没办法了,才呼啦一下扯旗落草,讲究的都是替天行道,劫富济贫。所以要从根上吓住他们,让他们觉得自己这种行为算不得替天行道,把人家立命的根本动摇了,让他们对自己一直理直气壮认为对的东西产生怀疑,才能听得进她后面说的话。 果然,这群人被这么一说,忍不住七嘴八舌地反驳道,“你们这些奸商自然都是为富不仁的,千方百计地哄骗我们,当我们是好欺负的!咱们劫你们这些不义之财,是天经地义的!”只有那大头目在那大声吼着,“你们理这奸商作甚!要不是为富不仁心虚,他何必请那么多保镖?!” 傅岩逍冷冷道,“我请这些保镖,为的就是不被你们这种自认为替天行道实际作恶的人欺负!” 这话一出,山贼们都激动了,“我们怎么欺负你!都是你们这些地主富商与官府勾结,逼得我们生活无着!” “那你们知道我从哪来么?我做了什么恶事?为什么就要成为你们劫的对像,要是我没有这些保镖,你们劫了我,岂不是断我生计,与人为恶,什么替天行道,不过是你们的遮羞布,用来安慰自己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都是对的。仗着人多欺负人家过路商旅,算什么英雄好汉!你们有本事,有本事怎么不上战场杀敌,保家卫国!偏生做这害群之马,惹得一方不安!” 看着山贼们还要嚷嚷。赶紧抢选截住话头继续道“且不说我家中尚有妻小,若这货品被劫生计无着,要如何养家活口。我家夫人在杭州可是有了名的宅心仁厚,时时施粥赠衣不说,在去年的洪灾中,杭州城中哪个灾民没有受她恩惠,得以安生!就连我,当时穷困潦倒,差点病得归天,都是她所救。而且她因为心善柔弱,常被她家亲戚所欺。你们说,若是我这一趟出了事,你让她们孤儿寡母的如何维持生计不被人欺?” “那是你一面之词!谁人不知你们这些奸商最会编造理由花言巧语的骗人!” 傅岩逍哼了一声,“你们若是不信,大可问问这里众人,看他们怎生说的。你们也可以认为,他们都是我们商号的人,说话不尽不实,那么,我可以给你们盘缠,让你们去杭州去查探清楚,我傅岩逍若有一句半句谎话,当天打雷劈!” 虽然在现代人看来,发个毒誓比吃个饭还简单,但古人对于这种誓词,还是很信任的。见得傅岩逍发如此毒誓,一下也动摇了起来。商号里的一些老伙计也纷纷证明傅岩逍所言不虚,众人不住口地讲贝家小姐之前如何被两府所欺,自家产业被强占了不少,与傅岩逍成亲后,才能以安生,而傅岩逍走这一趟生意,也是为了拓展贝家生意,照顾家小。 傅岩逍更是扔了一包银子给那头目,“你且去杭州查探,若有一句不实,再来找我算帐!”说完就吩咐众人给山贼松绑。“我傅岩逍也是顶天立地,人无信不立,我也不与你们为难,你们自己好生思量着吧,不要别人害了你们,你们就又去害更多无辜的人!” 众山贼见她如此,一时之间也被震住了,纷纷看着他们的头目。 那人却是个粗豪性子,行事粗中有细,见得傅岩逍义正严辞的,加上逮住了他们反而又把他们放回去,若是心中有鬼,断不敢如此行事,便也信了七八成。那当真是自己造了孽了,顿时脸皮发烧。只拱手大声道,“我童平成服了,你既擒住我们,又不杀我们也不将我们送官,虽然长得娘娘腔的像个酸腐书生,行事却光明磊落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杀之恩如同再造,恩公且受我一拜!”他既是服了,也不二话,带着众山贼就下跪谢过。傅岩逍看着这一伙人这样一跪,心中既是得意又是不好意思。得意是觉得自己一番口舌,就把这一群人震住了,这事情顺利得她都不敢相信;不好意思是不习惯古人动不动就跪跪拜拜的。 当下赶紧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们也无须多礼。只是日后行事需得仔细思量。” 童平成见他说话头头是道的,也是个有见识的,自己学得一身武艺,也不能再做这为祸乡里的山贼了,那就向这人请教一下应该何去何从吧。 傅岩逍想了一会,“你们落草既是为了劫富济贫,也算是为了保护老百姓不受欺负。但是要保护老百姓不受欺负,只能是让自己比那些欺负老百姓的人更厉害才行。这样吧,习得文武艺,售与帝皇家,你们几十个人,不如从军,讨个功名。童平成你身手是极好的,上京考个武状元之类的应该不错的,日后有了功名到军中去,既可以保家卫国,保护老百姓不受外族欺侮,二来可以教训那些欺负老百姓的贪官污吏和为富不仁的豪绅,而且是理直气壮的,不用担心受怕。” 这一番话说得童平成连连点头称是,只是神色间有些许的扭捏,似是有苦衷般欲言又止。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52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52 傅岩逍与赵思尧混得久了,这察言观色见人讲人话见鬼讲鬼话的本事也学到几分,一看童平成的神色,就知道他在忧虑什么了。“你不用担心,既然要助你们,自然是帮人帮到底的了。你上京的盘缠,刚才那包银子也差不多够了,你这些兄弟,武艺平常的,自然也不能上京去考那武状元,且等你考上功名到了军中,这些人中若是想从军自然可以投奔于你,若是不想从军要留在这里的,到前面的城镇中,我让商号里的人看着有什么买卖可以做,也安排一下,让这些兄弟们也有个活计。” 童平成与众山贼们自是大为感激,纷纷称谢。 过得一会,童平成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前面的山中,还有一个常出没的山门,我与那头目也还有些交情,不如就由我们护送你们一程,保你们平安过去,到得下一个城镇,安排好这些弟兄们的生计,我就启程上京。” 有了这些免费的保镖,不用白不用,傅岩逍也没有推托的理由,便喜孜孜地应下了。 这一路有着这群前山贼熟门熟路地领着走,自然是平安无事,童平成还顺便招呼了另一股山贼的头目一齐上京赶考。在城镇中逗留了数日,等诸事安排妥当后,也就分手离去,各行各路。 作者有话要说:啊。。。由于平时都是用劫贫济富的,原因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吧~~ so,出现了这么让人==的场景。 改回来了。以前人家还是劫富济贫的! 傅岩逍声名被污贝凝嫣生怒 这边傅岩逍远赴高昌于阗经商,杭州城里可就发生大事了。傅岩逍不过离开月余,杭州城里街头巷尾地便流传着她是贪于贝家产业,蒙骗了刺史公子替她撑腰强娶了贝家小姐。人人皆惋惜刺史公子交友不慎,被狼子野心的傅岩逍利用了。流言总是不顾真实地流传得飞快,虽有受得傅岩逍和贝凝嫣大恩的原来的灾民们为之辩驳,奈何这些人本就是外来,又是位于最底层,这些辩驳的话,说了也当是没说。而赵思尧听到这些街头巷议,也是哭笑不得,但他既然是已经被傅岩逍蒙骗了,这些又只是些流言,出来声明的话不仅是太过于大题小作,又更坐实了他被蒙骗的流言,也自是无计可施。只是悄悄派人查明了是谁放出的流言,将结果送到贝府去。 贺大可这几天一直生着闷气,日日和人吵架,吵的也不过是关于傅岩逍流言的问题。 安伯和宋芝庭早听得这些传言,只是见不尽不实的,但也没办法出面澄清,只以为传得一阵,这流言便自消了。但未想到这流言越传越凶,然后这两府又借着这流言过来说要替贝凝嫣作主,帮忙打理家业,免得被人夺了去。他们虽挡了几回,但这样下去终究不是长久之策,等到赵思尧把他的调查结果一送来,两人也是心惊,只得禀报贝凝嫣。 贝凝嫣一听这两人说完杭州城里流传的流言,不由得怒道,“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来说岩逍!岩逍明明不是这样的人!”她平素柔弱待人和善,就算是那两年里被两府欺压逼迫,也不曾发怒,只是默默忍受下来。她这一发怒,把安伯和宋芝庭惊着了。 待得听安伯说两府派人来过几次,说要见她,要替她打理家业守住这份家业,脸上便是似笑非笑的诡异神色,再等到看完赵思尧送过来的调查结果,贝凝嫣绝色的脸上反而恢复了平静,甚至还略带了些许奇特的笑意。“义父,安伯,依你们之见,这事该如何处理?” 安伯和宋芝庭对视一眼,“既然赵公子已证实这流言是何宝山示意传出的,那么,何府应该是想借着这浪逼得小姐你把家业交出。” 贝凝嫣叹了一口气,“何止。他们既不甘心无法吞并我贝府这份家业,何宝山此举,恐怕也有那晚的原因。” 安伯小心翼翼地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出面澄清一下?或者敲打一下何府?” 贝凝嫣思忖良久,毅然道,“念在本是亲戚的面上,此前的事我本不欲再提,岩逍整日里说要收拾他们,我也没松口让她去,却不想他们直到如今仍不知错,还在谋算着这点家业,如今还生生地将岩逍的名声这样污了!真是好手段。安伯,我之前一心认为,以和为贵,时日长了,他们自然也就息了这心。事到如今,却是我想错了。那么,你们这次放手去做吧,听说何宝山因着上次的事确实是失了舅舅的心,我们就让舅舅来对付他吧。” 安伯心领神会,“既然小姐有了决断,我这就去交待下面的人办事了。” 贝府的人早就憋着这一口气了,只是自家小姐向来压着不让去与那两府为难,这时姑爷又不在杭州,本来想着这事估计也像以前的事情一样不了了之,任由这流言下去,只可惜了姑爷这般的人品被人生生污了名声。岂料一夜之间变了天,府里头吩咐下来的决断却与以前不一样了。不过心下惊讶归惊讶,兴奋起来也顾不上去深思原因,欢天喜地去做事了。 何金生最近很不得安生。先是在生意场上贝府一改此前的回避不硬碰硬的态度,积极地抢起何家的生意来,甚至有不惜将价钱一降再降也要抢断的劲头。商人本是逐利本性,贝府历来商誉又好,比起何府是更佳选择,只不过以前他们的价总是要高上一些,也不曾主动前来谈合作之事,如今既得让利,对自己的生意也是有帮助的。且听说贝府的新姑爷做生意很是有一套,如今贝府的生意可是比以前更兴盛了。既然有利可图,这些原来和何府合作的商家自然也不将钱往外推,纷纷选择了和贝府合作。 再来就是官府里时不时就有人到何家的商铺查上一查,虽说他们也只是过去巡例查看,但这来得未免有点太频繁了?!搞得和何家做生意的商家人人心忧,唯恐是何家有什么不妥,官府明里敲打一下,暗地里不知查成怎么样了,深怕自己也被官府盯上,也多是暂停了与何家的生意。 这两件事情一加起来,对何家生意的影响可是极大。何金生通了人脉去官府探听所为何因,之前传回来的信息也是含糊其词不得其解的,后来使得银子多了,也就传了确切的信息过来,说是刺史公子最近气性甚大,只让人带了一句话给何金生:“反正你儿子把我说得跟傻子一样,我就让你们何家看看我到底傻到什么地步!” 何金生得了这话,再派人去查了查,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原来都是那不成器的儿子惹来的祸端!当下就让人把那最近混迹在烟花地醉生梦死的何大少爷请了回来。一见面就劈头盖脸地一顿家法,只把何宝山打得满地乱窜,直喊“爹,爹,你要打死儿子了!”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53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53 “我就是要打死你这孽子!省得你再不长眼地把咱们何家给祸害了!”何金生气得手都抖了,只把藤鞭把地上一扔,让家丁上前把何宝山绑了,叫了个身强力壮的家丁接着打。 何夫人闻得爱子被老爷教训打得要生要死的,直吓得从后院里奔过来。爱子心切也顾不得何金生面色难看,只一迭声哭喊道“老爷,宝山就算有天大的错,也不值得你发那么大气啊,再这么样打下去,会把他打坏的,他前段时日才调养好了,再受这顿打,怕是要出事的。” 何金生气道“你不问问这孽子都做了些什么!我口口声声说现下不要去惹那傅岩逍,他就偏偏去惹!把贝府得罪了不要紧,那贝凝嫣是个软性子,也弄不出什么浪来,但现下贝府里可是那姓傅的主事,听贝家兄弟讲,那人可是泼皮无赖得紧,他手下的人又能有几个是安生的!这孽子自作聪明,让人散播那流言,把刺史公子都编派了进去,这下人家都递了话出来,说要让我们何家看看他刺史公子是不是傻的!” 何夫人听得自家儿子把刺史公子得罪了也是大吃惊,待明了事情来龙去脉后,不以为然地说,“那贝凝嫣小贱婢性子软得紧,现下傅岩逍又不在杭州城,待我现下过府去见她一见,拿捏住了她,贝府的人还能翻出浪来?我过夜去假意哭上一哭,那小贱婢自然就会管束着贝府商号,主子发了话,下面的奴才们就算再为傅岩逍不平,也不能逆了当家主母的意。” 何金生这才稍稍息了怒,脸色也不再是铁青着的。何宝山在那边听得母亲求情,也哭丧着脸哀求道,“爹,儿子知错了。” 何金生一听他开口,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还敢开口!刺史公子那边都不知道要如何才会息了这怒气!等你娘从贝府里回来,你就给我去给刺史公子赔罪,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若是刺史公子不罢手,别说不能继承家业,逐出家门都有你的份,免得你再连累何家!”等骂完,好不容易才喘了口气,又扬声道,“来人,把大少爷关到房里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他出来!” 何宝山听何金生这么一说,顿时脸色发青。这下更是把傅岩逍恨到骨子里去了,心下恨恨道,傅岩逍,你等着,此仇不报我枉为人! 信心满满的何夫人过府去见贝凝嫣,先是被安伯挡着不让见,后来撒泼指桑骂槐地骂这奴才可是比主子还高,贝府里什么时候这么没规矩过,看来这杭州城里传言果然不虚,这傅岩逍冲着贝府家财娶了他家苦命的表侄女,唯恐不得逞,却是连他们这些亲戚也不让见了。安伯见她话里话外的都指是傅岩逍品行低下,心中益发怒气勃发,却也不言不语,只拦着不让她见贝凝嫣。 何夫人正骂得起劲,就看见贝凝嫣自内庭里转出来,原来早有人去通报了贝凝嫣,这亲舅母求见不能,又在大厅里指桑骂槐地指责傅岩逍。贝凝嫣略想了想就决意要出来见上一见。 何夫人一见贝凝嫣出来,顿时便收了声,正酝酿着情绪要在这向来性弱的表侄女哭诉贝家商号屡与何家过不去的恶行,贝凝嫣先开口道,“想来舅母是为了那流言而来,凝嫣只问一句,这三纲五常里说是君为臣纲,夫为妻纲,有道是君辱臣死,那么夫辱妻又当如何?” 何夫人何时见过这正色沉着的贝凝嫣,一时反应不过来。贝凝嫣又道,“现下贝府里是岩逍主事,我不会过问,舅母还请回去吧,恕凝嫣不送了。”她似乎专门就是为了说这几句话出来的,话已说完,也不再停留,示意安伯送客,就又进了内庭。 何夫人气冲冲地被安伯让人请了出来,既是如意算盘落了空,心气自是不顺,回到何府又是一顿大骂。说这姓傅的也不知如何能哄得贝凝嫣如此,竟然是事事都让傅岩逍打理,自个不管不问的。又骂贝凝嫣薄情无义,自出了阁嫁了人,却是一心向着自家夫君,任由这无赖欺负自家人。何金生只阴沉着脸,不发一言。 只是隔日,杭州城的老百姓又多了说嘴的闲事八卦。说是这何府的大公子何宝山,因不忿一直心仪的自家绝色表妹嫁与不名一文的傅岩逍,醋意之下散发谣言诋毁傅岩逍,现下被当家的何老爷知道了,亲自押了送往衙门,要请刺史大人发落这不成器的儿子诋毁之罪,并当众宣布说何宝山此举失德,非是磊落君子所为,日后断不让他继承家业。刺史大人嘉奖了何老爷的清明正直大义灭亲之举,又判了何宝山当众仗责二十,罚银二百两。 傅岩逍回程遇仇岩 傅岩逍一行晓行夜宿,到达庭州(现在的新疆昌吉)时已是十月,经庭州进入高昌于阗,拜会其中的地方官和行商富户,在当时的高昌于阗,这些丝绸瓷器可是不多得的贵重物品,当时唐朝国力强盛,这些小国也还是相当尊敬来自大唐的商人,再加上有了这些在当地算是矜贵异常的礼物作打点,很快就织好关系网,经营出人脉来。傅岩逍一行人费了一些周折,将带来的一批货物都清了出去,转而从这些高昌于阗的达官贵人手上换来了不少上佳的玉石和皮毛。只是这一行人来自江南富饶之地,平日里习惯了衣贵食精,在高昌于阗这些相对来说算是尚未开化的地方,着实是习惯不了。只略略停留了半个月,将货物处理完又收购好玉石和皮毛后,便急急往回赶,计算着行程,趁着没雪的日子里多赶些路,等到深冬雪下得狠了,大雪封路估计走得便是慢了。这般精打细算日子,应该是恰是能够赶得上回杭州过小年夜的。 紧赶慢赶的,当抵达距于阗与大唐交界处尚有两日路程时,经过一个小镇时,见得前面围着一群看来是乡民的人,人人手持着猎刀棍棒鞭子推搡着,嚷嚷着把这个手脚不干净的杂种祸害给废了!打从傅岩逍听到那两府骂贝凝嫣母女贱婢杂种之后,就对这些字眼非常敏感,当下听了心生愁绪,平日里借着忙碌强行压下去的相思之意翻涌上来,心里是既苦又甜。看着这些人脸上亢奋的神情,呼喝着要动些什么私刑,思及东北的何清平一家当年也是因为家贫无钱医治才铤而走险去行窃,便生了恻隐之心,示意两个护卫前去救人。那两个护卫略一犹豫,傅岩逍何等聪明,立刻意识到自己鲁莽了。在这些游牧民族中,和中原不同,这一段时日也摸清了不少,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要救人也得依着人家的规矩来,不能仗恃着武力逞一时之快,到头来反而给别人惹来更大祸端来。 她在马上打量一圈,瞧出一个估计是首领的人,下马径直走了过去,两个护卫小心地护在她身旁。请来的向导极是伶俐,立时便领会了傅岩逍的意图,只赶快两步,赶上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54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54 傅岩逍在她身边低声道,“公子且等一等,待小人前去问问是何事,若是人家族中事,贸然插手是非常不敬的。” 傅岩逍点点头,袖了手立在一边候着。那向导挤过去探听发生何事,旁人看他也不是外人,只说是一个附近村里一个孤儿,打出世起父母亲人就相继去世,村里人都说他是扫把星命里带煞,凡是亲近之人必然会受连累早死,便是人人喊打的不待见。只这人却是天生神力,又不知何时习得一身功夫,平日里话也不多一句,惹急了才会反抗,一出手又是没有人能敌得过的,让这里的人又恨又惧的,现下他竟然到药铺里盗药,被抓了个现行,大家正在商量着要把他废掉一眼一手一足。 那向导回来一一禀了,说是这人手脚不干净,不值得救来生事。傅岩逍打量了一下人群“若这人真是无人能敌,怎地似乎毫无反抗,这里这些人可是毫发未损,没一个带伤的。”执意要向导前去求见这里的首领,说是大唐商人过来营商,特地拜访。又给了向导那于阗中一位贵人给的一件物事,这贵人只说这物事能保他们安然离开于阗,各地官吏富绅断不敢为难。 果然,不一会那首领就亲自跟着向导过来了,向傅岩逍行了于阗中见贵人的礼,傅岩逍只隐约知道那位贵人是于阗中一位举足轻生的人物,极是敬仰大唐,又热衷于瓷器,傅岩逍跟着打点关系的商号主事去拜见时,相谈甚是投机,赠送的瓷器他大为欢喜,便表达了希望傅岩逍这样的唐朝商人能常来于阗营商,送了这样一件物事,说日后来到于阗,必然是畅行无阻。 这时的于阗国势积弱,随时都有被侵吞的可能,为了求得大唐庇护,免受吐蕃的侵扰,已是自居属国,送了质子入唐。这样一个小国的贵族赠送的物件,傅岩逍本来也不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是随手收了下来。现下看得这人如此尊敬,看来在于阗境内这物事却是大大的有用。 傅岩逍回了礼,示意身边的人去寻适合的物品作礼。通过向导的翻译和这首领攀谈起来。只说自己四处行商,也有家小日日礼佛行善积德以求家宅平安,恰好今日见得这事,欲做一次功德,恳请这位首领能行个方便圆他心愿。身边的人也很是及时地送上了礼物,说是大唐商人的一点心意,日后行商至此还请首领能多照拂下。 这通马屁拍下来,只说得首领脸上欢欣不已,觉得脸上有光。当即让人传话带了那被行刑之人过来。等人一带来,傅岩逍便暗暗可惜。可惜和这首领歪缠了一通,耽误了救人时机,这人虽是手足完好,那眼却是毁了。 那首领看在贵人信物上对傅岩逍甚是恭敬,对待族人却是端正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喝道,“丑颜,也算是你得真主保佑,你这次犯事本是要废去一眼一手一足以求赎罪的,但有这位大唐来的贵人替你求情,便赦了你这次,还不快谢过贵人!” 那唤作丑颜的人圆睁着仅剩的一只眼,只抬头看了傅岩逍一眼,又低下头去,只跪了下来,端端正正磕头。傅岩逍赶紧要扶,那丑颜却是吓了一下,畏缩着膝行往后退,傅岩逍只好道“你起来吧,不用再跪了。”丑颜垂着头拘谨地站了起来,缩手缩脚的。他一站起来,傅岩逍顿时恍惚觉得她是看到了姚明,只觉得心理压力太大了。虽然他没有姚明那么高,但是足足要到一米九的样子,比旁边的人都要高了一个头,只是这一个大个子,却是畏缩着佝偻着背,站直了的话,应该会更高一点。 让人替他已毁的眼上了药止住了血,又向首领作谢,拿出些银两递过去说是补偿那药铺老板的,多余的请这位首领自行分配,请这些村民聚餐。事情既了结了,旁边虎视眈眈的村民也便欢天喜地散了去。只这丑颜百问不回一句,向导都快被他气到吐血了,才勉强听他讲了几个字,恩人,病了,要药,钱,偷。 傅岩逍也是头痛,但她本来就语言不通,只听得懂一点点,也能勉强讲上几句常用的。急得直嘀咕,“怎么就救了这么一个嘴巴撬不开的,这事情不赶紧善后,行程可就耽搁了!”丑颜却是猛一抬头,直愣愣地看着她,嘴角动了一动,像是要说什么,但又犹豫着,动了半天,索性就又重新闭上嘴。 傅岩逍只得拿出对妍儿的耐心,也不管对主听不听得懂,只顾唠叨着,“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这药是要送到哪里去的?我们要急着赶路回家,不能再耽搁了,你慢慢说清楚,我们替你抓了药,就把你送回去,之后就要启程了。” 她一字一句的把话说得极慢,说完之后长出一口气,又觉得心烦意躁,打算他要是再不说话,就扔给他一些银子抬脚走人了,她还急着赶回去陪那两母女过年呢!再不回去,妍儿就要不认识她这个便宜老爹了!好吧,虽然妍儿也还没有叫过她一声爹。 她想着想着又瞪了丑颜一眼,丑颜还是木讷呆板的样子,只是神情似是有所触动。她看得气闷,抓起水囊就是猛灌一通,她最烦这种唧唧歪歪死不吭气的人了。 丑颜这时却磕磕巴巴地开口道,“我,我叫,丑颜。” 这下把傅岩逍吓得被水呛到咳得死去活来,几乎以为自己是幻听了。这人说的可是汉话!虽然腔调怪得很,但千真万确是汉话!丑颜见自己又害得恩人如此,头垂得更低了,愈发的惶恐不安。 傅岩逍知道他从小被人们如此相待,有着极深的自卑心,但凡身边发生了什么事,都会觉得是自己的错。温言抚慰道“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才被呛到的。”丑颜闻言猛地抬头,定定地看着傅岩逍,眼中闪现的却是惊讶惊喜的神采。 傅岩逍虽然是可怜他,但是被一个大男人用像看救世主的眼神看着,也是极度别扭。急忙打断他这种崇拜的眼神“你要抓什么药,赶紧去抓,我们一会送你回去。”说着让向导陪着丑颜去药铺抓药,顺便付钱。看了看天色也不早了,就算不把丑颜送回家,立即启程也是赶不及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城镇。这里温差又极大,夜里冷得能冻死人,露宿在外根本是不能考虑的。便吩咐今日歇在这里,让大家这半日里在这边休整下,明日再启程赶路。又召来萧忠和几个随行的管事商量着要怎么样安置好这丑颜。救了就走不是她的风格,虽说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但也是要尽量安排得妥帖些,至少要去看看这人盗药是为了救谁,把医药费和这段时日的生活费给足了才能走得安心。日后这个人好起来后,他们自然能够自己谋生计。 但等到他和萧忠,向导,带着一位护卫送着丑颜回去后,也是被眼前的景象惊着了。这根本就是比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55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55 当年何家还要惨淡。一大家子人,有老有小的,住在一个破烂的土屋中,外面搭着一个破帐篷,估计是给丑颜住的。 丑颜说话断断续续的,都是一字两字地往外蹦,完整的句子都不曾有一句,大家实在是和他交流得太累了,也放弃了这个打算。只是在回去之前,问丑颜要不要请大夫过去替他口中的恩人看病,钱不用担心。他摇了摇头,说“我,我治。” 傅岩逍这群人又呆住了,娘的你会治病怎么还这么落迫啊,还要偷药!不过转念一想,这里的人对丑颜看起来是又恨又惧的,就算知道他会医术怕也不敢让他医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拓的伪番外真同人的同人~!晚上十一点才到家,勉强赶出来~大家凑和着看吧~ 小拓你好可爱真可爱超可爱~今天更新送你~!!! 仇岩铁心跟随,岩逍惊惶不安 丑颜口中的恩人姓邱,邱铭泉,是唐人和于阗国两族通婚的混血儿,生得也颇为俊朗,只是一脸的病容。能够用汉话交流对于傅岩逍一行人来讲实在是太好了!邱铭泉喝过药,吃了些傅岩逍他们顺带买来的膳食,也恢复了些精神,先是恕恕叨叨地先谢过了傅岩逍,然后一五一十将丑颜和他们家的事情都说了。 这丑颜虽是人生得凶恶,但心性却是极单纯的,他们原是邻村,他亲人相继丧尽之时,他才只得七岁,人人都说他是扫把星克死全家,他小小年纪就处在如此环境下,有一顿没一顿的,后来只得离了原来的村子,到了邱家所在的村落,但这村落里的人对他一样很坏,只得邱家平日里时不时让他过来吃上一顿饱饭,才没有饿死。等他稍大了些后,就坚持着要给邱家帮忙做些事才肯受这恩惠,但邱家也是贫户,根本没什么可让他帮忙的,他听人说可以去草原上猎一些动物,剥了皮毛拿去能换钱,肉也可以卖给一些饭肆,也可以到那天山上去采些药草换钱,就悄悄跟着人去了。才十岁的孩子,虽然长得个子比同龄人要高大,力气也是天生的神力,但毕竟懂得不多,这一趟不但一无所获还险些把命送了。当时他脚力跟不上,渐渐将人跟丢了,又遇上雪崩,算是他跑得快,勉强逃过一劫,在路上碰到一个昏过去了的老人,他便将人背了下来。那人却是汉人过来准备是要采一种药草配药的,那日是旧疾复发痛晕了过去,幸好得丑颜把他背了下来,否则非得活活冻死在上面。他见丑颜被人如此欺负,根骨也是不错,想报救命之恩,便传了一门内功心法给丑颜,即使这丑颜日后被人欺负时不敢反抗,也不至于轻易被打死,借口教他打猎来教了他一些拳脚功夫和一套刀法。在他把病养得七七八八后,扔给丑颜一本他所习的刀法,叮嘱丑颜日日勤练内功之后,打算要继续去他要寻的药草,丑颜这段时日见他打理各种药草,又听他描述这药草的样子,说是知道哪里有带了他去。 这人喜出望外,跟着丑颜去看了,却很沮丧,他是要寻那药结的果,但是这些药两年才结一次果,他旧疾复发,将养了一个多月,已错过了果期,他若是要等,只得守两年了。幸好他发现了这四周遍长各种中原少见的药草,也是心下宽慰,就留了下来,要将这些药草批量晾干了制好再带回中原去。丑颜十分热心地要帮他的忙,他也不介意,只一路指点着丑颜,除了教导他武功外还十分经心地教他辨识各种药草,指点他医术一道。 这丑颜难得有人待他如此和善友好,为了不让人讨厌他,非常勤奋地练习学医认药,两年时间里,不仅武功突发猛涨,连医术一道也是颇有建树,只是从来没有实战经验,只有时帮着邱家把下脉诊下病,到山上采几味药煎了服下,居然是大多见效。被他所救的汉人也是大加赞赏。两年后,那人走了,也没有留下名字,只说欠他一命,授他技艺也算是抵了这恩情,从此互不相欠。 傅岩逍对这些江湖人事全不挂心,只是随行过来的护卫眼光灼灼的,似羡似妒地看着丑颜。终忍不住插口问这人外貌如何,有何特征。丑颜似是戒备地看着他,不答话,邱家的人却只是远远见过,也是说不上来。护卫看丑颜眼神戒备,只讪笑一声,讷讷道,“我只是听着这事,这人倒是与江湖上人称药仙的大弟子有些相似,这人几年前突然销声匿迹全无音讯,江湖上只传他因犯了什么事被药仙逐出了师门。”说完又惋惜道,“可惜了,他医武双绝,治过无数人,却唯独救不了自己。”叹完气后打算收口,却见丑颜极是热切地看着他,盼着他再继续讲下去。傅岩逍对江湖八卦也是极有兴趣的,也催促着他赶紧讲下去。 那护卫只尴尬地笑了下,“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他出手救了我一个好友,他救完就走,也不废话,听好友说,他这病是从娘胎里就带着的,只到一定年纪便会发作,以后便是渐渐严重,却无药可救治,只能延缓病症。” 傅岩逍见丑颜听得关切,这副样子虽然不肯理会那护卫的问话,但估计传他武功与医术的人确是那被药仙逐出师门的大弟子了。就截住了话头,“好了好了,人家既然有心退隐,又事隔多年,多问也无益,邱大哥你还是继续说下你们怎么会弄成这样吧。” 邱铭泉正要开腔,那护卫就有点不甘心地嘟哝一句,“我只是可惜这世上就少了那么一个好大夫,那人的医术可是比现下药仙最具盛名的弟子阎王避刘若谦厉害得多了。” 傅岩逍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只催着邱铭泉继续说。那邱铭泉也老实,接着就仔细讲了。邱铭泉育有两子一女,平日里都是靠着他维持生计,怎料得这年入夏得了病,丑颜替他诊治,本来是已有起色的,但他不肯静养也不能静养,一家大小都指着他去找每天的饭食呢,拖着病体苦熬了几月,终是不行了。丑颜采了些药草回来,但是远远不够,有几味药这个时节上也是没有的,只得去药铺抓药,一来二去,本来就家无余财,这下更是穷得一干二净了,他这病是再也拖不起了,又没有钱去抓药,这日丑颜只说出去找药,邱家一家以为他是去采药,谁知他竟然是傻到去偷药,幸得傅岩逍这一行人相救才能免了一劫。说到这里,邱铭泉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又偏过头去警告丑颜日后再不得如此犯混行事。 傅岩逍安慰了一下这家人,听完这邱铭泉讲的话,她大概也知晓这家人是当丑颜是自家的人才会受这些帮助的,若是她贸然相助,反而不行。不过现在丑颜是一心要救邱铭泉,邱家这边又怕他再做傻事,倒也好说服。果然,邱家和丑颜都是不愿意接受帮助,但是又相互顾虑对方,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56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56 勉强应了下来。为了让这家人心里好受些,傅岩逍也强调说是他们本来就是要常到这边做生意,也要找当地人来照料一下生意,这人须是要信得过,邱家若是肯帮这个忙,也是感激不尽的。双方达成了协议,由傅岩逍先留下一些银两让邱家日后先经营个小商铺,顺便收购这附近好的皮毛药材,若是懂得玉石,有适合的也可收下来,只是这一家人估计也就收皮毛和药材稳妥点,这些东西,在这边不甚值钱,若是运到中原却是转手就能卖得高价的。留了那贵人所赠的物事,交待着明日一早让邱大娘跟着他们去当地首领家认认门,见一下这首领,定了这邱家是傅岩逍所开商号的管理人,日后多多提携帮助之类的。 第二日一大早,邱大娘找了来,傅岩逍带她去见了首领,首领虽是惊讶他选了这邱家作为管理人,但也是高兴得很,这就约等同于各地的开发区成功地招商引资后的喜悦。 既然事情已经交待完了,又急着要赶路回杭州,傅岩逍一行也不停留,立刻启程。 一直到了天色将黑,停下来要投宿住店的时候,萧忠和几个管事查验车队时,发现丑颜远远地跟着车队,脸上衣衫上满是尘土,看起来也疲累的很,急忙迎上去问他是有什么事,丑颜只直直看向傅岩逍,结结巴巴地说,“跟,跟着,报,报恩。” 萧忠赶紧让他歇一晚后明日就赶回去,说傅岩逍不需要他报恩的,府里也不缺人手。丑颜却不管他说什么,只念叨着“跟着,报恩。”萧忠大是头痛,搞不定他也就不管他了。只让人安排给他送饭,腾一个位置让他睡觉。 第二日启程后,看丑颜依旧是远远跟着,脚上的鞋子都已是磨烂了。心下不忍,便去问傅岩逍要如何处置。昨晚里他就将这事报与了傅岩逍,傅岩逍只说“让他回去。”口气里满是烦躁。萧忠也不敢再说什么。现在看这情景,这丑颜肯定是铁了心要跟着自家主子,若是傅岩逍一直不允许,说不准这丑颜能一路跟到杭州去。 傅岩逍见他又来问,恶声恶气地道“他愿意跟着车队跑就让他跟着跑,反正我是不会收下他的!你也不准再给他送吃的喝的,也不用管他睡哪,他坚持不住了自然就会回去了!” 傅岩逍也是有苦说不出,当日看到丑颜被拖到她面前时,她就后悔了!她可是还记得傅岩逍可是收了一个长得吓人却忠心得要命似乎又对她情有独钟一直暗恋的保镖的,而且后来还嫁给他了!她一看见丑颜就琢磨着这个不会就是那个保镖吧,后来听邱铭泉说他又会武又会医术的,那就差不离了,所以吧,她自然不乐意让这人跟着了!要是以后她还真要按书上发展的嫁人,她岂不是疯掉!而且,她匆忙启程自以为得计能够不再如书上发展般要收丑颜为保镖,但等到投宿时,萧忠却过来报说那丑颜跟了过来。她心里郁闷啊烦躁啊啥都来了,她原本是因为要避开贝凝嫣以免日夜相对情根深种日后不得解脱,但是她失算了,离开的日子越长,她越是想念贝凝嫣,佳人的音容笑貌在她脑中越发的清晰难忘,只夜夜里都会想起,不自禁地想像着对方如今在做些什么,是在睡觉还是看书或是绣花,还是在哄着妍儿陪着妍儿玩,这相思之意,竟是似入了骨,越控制着不去想就越是想。只得日日将自己行程排得满满的,累个半死之后沾枕就昏睡过去不用再去想那人,但也压抑不住想快快赶回杭州见那人的念头。 作者有话要说:建了个交流群,欢迎加入~! 群号:61238747群名:不可言 通行证:各位tx发评论的id,文章中角色名,或者是作者名。 离情意,家书抵万金 丑颜的毅力真不是盖的,车队并没有因为他远远跟着,就放缓了速度,依然保持着惯常的速度往前奔驰。他没吃没喝的,就这样死死跟着,只是当经过有泉水的地方,赶紧喝几口山泉,找些无毒的花草或者果子充饥。只是当时仍的新疆境内,又是到了十一月初,正是天寒地冻的开始,能找到的可以吃的东西不多,他也硬咬牙忍着饥渴和饥饿挺着。 在傅岩逍严令任何人不得理会他之后。第一日,他满脸尘埃脏兮兮的,披头散发的,那一头乱发跟一把枯草差不多,鞋底也磨穿了,只破破烂烂的勉强能穿在脚上。 第二日,鞋子已经没有了,赤足散发的,脚底下还隐隐有着血迹,看来是磨破了脚底。因为干渴,嘴唇都干得起了皮。萧忠等人看着都不忍心,偷偷地劝他别跟着了,他只是满脸的感激,坚决摇头拒绝。萧忠有心要接济他一下,但想到傅岩逍日益深沉的脸色,也不敢造次,只好当作什么都看不到。 第三日,丑颜的步伐已经不怎么稳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现在是仅凭着惊人的意志力在硬撑着,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傅岩逍像没事人一般,只当看不到,这下连萧忠都私下认为自家主子实在是太过冷狠无情了,更何况是车队中的其他人,简直是觉得傅岩逍是从来没有的残忍。 第四日,大家虽然还是照常赶路,但都是不自觉地频频回头,大家都在想,丑颜什么时候会支撑不住倒下去。丑颜现在的情况可不是用狼狈一词可以形容的了,衣衫褴褛又脏兮兮的,脚下简直是一步一个脚印,每个脚印都渗有血迹。 傅岩逍就快要挺不住了,众人都用她是刽子手的眼神时不时瞟她两眼,连萧忠都不太愿意搭理她了。她想要对丑颜的情况视而不见,但是大家都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就在一行人准备打尖住宿时,众人都为丑颜松了口气,因为他直到现在就算跟得摇摇晃晃的,但并没有倒下来,大家都以为今天算是结束这残酷的煎熬了,他却突然就直挺挺地倒在客栈门前。 萧忠等人再也顾不上傅岩逍的不闻不问不管不理的四不命令,赶紧围了上去,掐人中的掐人中,喂水的喂水,还大声招呼着掌柜的赶紧准备些热粥送过来。 傅岩逍也没有制止,只是纠结地看了一眼就要回房,眼不见为净么。萧忠却顾不上主仆身份拦住了她,低声愤愤不平道“少爷!”。傅岩逍见他一副你不给个交待就不让路的样子,烦闷得紧,但是又不能发火。只无奈道“你去给他安排一下今晚暂时就让他跟我们住着,顺便去买双鞋子和一套衣服给他,明天就打发他回去吧,我是不会收下他的。” “少爷,丑颜心地良善,身手好又识药能医的,又是忠心耿耿的,收下他有什么打紧,只会有利不会有害的!”萧忠试图晓之以理地劝动傅岩逍。 “不必多说,反正我是不会收的!”傅岩逍答得斩钉截铁。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57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57 萧忠恨恨地道,“夫人宅心仁厚,若是得知你如此行事,肯定也是会反对的!” 傅岩逍见他提起贝凝嫣,不禁一愣,没有搭话,只神色复杂地默默想了一会。若是凝嫣知她如此行事,不论原由,肯定也是不赞同的,是啊,她那么心软柔善的人,就连那两府如此错待她,也不肯让她动手收拾,现下她由于顾虑着书中的结局是要和这人成亲,便死也不肯收下。但其实,这些是她的私事不是么?若是她不愿,又有谁能勉强得了她?要为一个或许根本不会发生她也绝对不会让它发生的事,就这样对一个并无做过任何错事的人生死不问,是不是太过了点? 想及此,她有气无力地向萧忠摆摆手,“我先去回房梳洗下,等他醒来再说吧。”言语间态度已是有所软化。 等她沐浴后换过衣衫下来,丑颜已是醒转过来,众人给他上了药,草草擦了下手和脸,让他喝些热粥好恢复下精神,他却是不愿意,只磕磕巴巴地说,“恩人,恩人说,说不可以吃,吃你们的东西。” 傅岩逍闻言不禁一愣,她只是严令众人不得理会不得接济,但既然自己的手下都已违令不遵,她又没管束丑颜,他却是一直坚持着她所说的不许给他任何东西的命令,就算别人违令给他,也不愿意接受。这人到底是什么做成的啊! 众人见她走了过来,以为她又是要赶丑颜,神色间便满是不忿。 “你回去吧。”傅岩逍哪里会理会这些人的脸色,只直截了当地交待丑颜。丑颜却是摇头不答。 “为什么不回去呢,邱家那边已经都安排好了,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们了,也能过上些安稳日子,我不需要你跟随着报恩,你回去和他们好好帮着打理这边生意就行了。” 丑颜不为所动,只不断摇头,断断续续道“要跟着恩人,报恩,不回去。” 傅岩逍无奈了,没招了。丑颜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脚底早就走得磨破了,衣服也快要烂掉了,嘴唇因为干渴而裂开,满都是水泡和死皮,看着又多恐怖就有多恐怖。“你一定要跟着我么?” 丑颜怯怯地看她一眼,又垂下眼,低着头,不断地点头。 “那好吧,你想跟着就跟着吧,只是有一条,你日后必须要听我的,任何情况下不得违抗。”丑颜眼里立刻便闪出惊喜的神采,狠命地点头,那架势就像是要把头点断了也不会停下。正紧张地注意着两人的众人也是松了一口气,纷纷过来拍着丑颜的肩膀表示庆祝。他们还以为傅岩逍是不会松口的,岂料峰回路转,竟然就答应留下丑颜,也为自己近日来对傅岩逍的各种腹诽不满心下忏悔了一下。 萧忠去置办了给丑颜的东西回来,一进门就见大家满脸喜色,还来不及出口相询,就有人喜孜孜地把傅岩逍同意丑颜的消息告诉了他,当下也是喜不自禁。傅岩逍是女子之身这个秘密,他一直压在心下,所以总希望着招揽多几个对傅岩逍忠心不二的人来保护着自家主子,这样就算日后身份败露也不至于有生命之忧。只是他和拢春都是手无缚鸡之力,见得丑颜一心要报救命之恩,身手又是极好,医术也是不错,因着私心就一心是想把他留下来,只傅岩逍却是不肯,他也是无奈。如今傅岩逍松了口,以后有丑颜跟在身边,自家主子的安全就更是有保障了,对付那两府明里暗里就没停过的手段,也多了几分把握。这样的结局,他焉能不喜。 唯一不感动欢喜的,大概就只有傅岩逍了吧。她虽然安慰自己道我命由我不由天,但总还是有着几分不安的,不知道自己这一决断,会不会惹来难以收拾的祸患。只是既然答应收下了这人,就希望他能活得更抬头挺胸些,不要总是一副自卑怯懦的孬样。她看到丑颜就连众人欣喜地拍着他肩膀表示庆贺的动作,都吓得不轻,畏畏缩缩的像是觉得自己根本不配与这些人称兄道弟平等论交的模样。虽然这些不是一日两日可以改变的,但总是得有一个良好的开始才行。 “你也一直没有什么正式的名字,整日里丑颜丑颜地叫也不是什么事,日后你就唤仇岩吧,音同意不同。仇,是希望你只把以往别人错待你的仇恨,只放在名上不存于心,岩字是从我的名字,既是指意志坚定,也是希望日后你要活得像我这般自在,能够抬头挺胸做人,你并不比任何人差,不要低看了自己。” 丑颜眼中满是感激,还是保持着老习惯不住点头。众人却是大喜,当即是换了称呼。 傅岩逍撇撇嘴,其实她取这名的真实意思,不过是希望这丑颜是“仇”岩,不要暗中喜欢她。 众人既是急着回家,也不像来时那般,需要办货卸货,还有要顾着傅岩逍游玩的兴致有时会短暂停留数日,这脚程自然是快上不少。傅岩逍更是归心似箭,全然没有了之前游山玩水的心情,只一心想着要尽快赶回去,看看她心心念念却不能忘的人。出了新疆转入贵州,进了湖南,在十一月底时到了贝家在湖南设置了商号的城镇。为了不误宿头,傅岩逍便派了一名护卫带着一个商号管事,先行快马加鞭地赶赴这一路上有贝家商号的城镇,通知他们先行准备着,接待他们这一行人。这样一来,他们一行人就可以不用担心到得晚了客栈客满错过投宿,更是专心赶路只要在城门关之前进入城镇就可以了。 这日到了湖南湖北的交界,这处的商号早就收到消息准备好接待他们。此处的商号管事亲自来迎,待把众人都安顿好吃接风宴前,等着傅岩逍梳洗沐浴毕,就先求见,说是日前有接到贝府家书,只等着姑爷到了就送上。 傅岩逍拿过来一看,一封是安伯写来的,只是约略提了近日来商号的运营和此前两府生事处理事宜。傅岩逍是边看边笑,她也没想到那个向来温婉心软的贝凝嫣居然会发那么大的火,能放开手让安伯他们教训了何府一顿,不管她是不是像安伯所说的,只是因她傅岩逍声名被污才做的决断,但这般的维护,也是让她心里舒畅的很。 另一封却是贝凝嫣写来的。没有提及任何商号和两府的事,也没有什么缠绵之意,只细细说了府上的一些事,说拢春已经顺利诞下一男婴,只等她和萧忠回去给孩子取名,又说了些妍儿的趣事。唯独在信的结尾,有一行字,让傅岩逍久久地专注盯着,像是永远也看不够:“离府日久,甚念。” 那几日里,傅岩逍脸上始终都带着恍惚笑意,脑中只不断地回旋着贝凝嫣亲手所书的信上那短短几字“离府日久,甚念。”凝嫣,这是否表示着,你那满都是对霍逐阳的思念的心上,也开始悄悄地拔给我一点位置了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58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58 呢? 作者有话要说:码字码得好辛苦~!这篇多谢小天同学的番外长评~! 近乡情怯相见欢 一路上有人早早安排食宿,无须再为这些事情忧心,车队众人虽是日日赶路,但想着就快到得家乡与家人团聚,可以一家过个团圆年,却是一日比一日的欢喜。傅岩逍更是颇有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意味。众人都在私底下取笑着说是这贝府姑爷,离了娇妻那么长的时日,眼看相聚在即,恐怕是早就按捺不住涌动的相思了。不过他们暗地里也很是佩服傅岩逍,这几个月的奔波在外,车队里众人,大多都有偷闲去那烟花地里去寻欢解决生理需求的。只有傅岩逍却像是全无兴趣,大家也只是一笑,以为这姑爷因是入赘不敢过于放浪免得多生口舌。 到得十二月中,到了浙江地界,眼看就要到家了,众人心神俱是一松。车队中,恐怕只有仇岩是苦着脸的了。他这一路来,心性也是开朗了些,不再是畏缩着不敢与人交往,但还是自卑得很。这一路行来,尤其是后面有贝家商号先行安排食宿,这衣食住行,无一不是他以前从不曾想像过的奢华,而且越近浙江,这人就越是水灵,全然不似他之前所呆的地方,人人都是粗衣简食的。他本来容貌在那边就已显得极丑,到得这人杰地灵的地方,更显得呆拙蠢笨来。心下不由得愈发惶恐不安,自以为已经想明白为何当初傅岩逍执意不肯留他了,恐怕只是为着他不要到这山明水秀的福地来影响市容,吓到街坊。这般一想,就更是颓然。 大家又都是忙着说回家的事情,没有注意到他复杂的心情。他头一次有着比以前更深切的孤独,觉得自己与这一切格格不入,他本是背井离乡,就算是铁了心地跟随傅岩逍,但终究离了故土有着难以言说的不安,现下又觉得自己果然是一无是处,就更是忧伤自怜,脸色也一日比一日惨淡。 傅岩逍虽然是心心念念着就要能见着贝凝嫣了,心下欢喜自不需言,但也有着近乡情怯之感,竟是又想见盼着见又怕见,只怕这愈发深重的相思,却是空欢喜一场。这下倒是有了和仇岩一般的愁绪。自然她也能觉出仇岩的微妙变化。 这一晚,住在了浙江的地头,这种近乡情怯的心情就更重了。到了二更仍是辗转反侧睡不着,披了衣服下到中庭,想着走一走能稍稍散了这愁绪,却意外碰到正在庭中发呆的仇岩。不由得感慨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心下不禁觉得和仇岩亲近了几分。 仇岩虽是在发呆,但是内力深厚耳力过人的他也是察觉到有人到来,慌张地转过身,就看到傅岩逍带着淡淡的笑意走了过来。 “仇岩,你是在想家么?想邱大娘他们?”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看傅岩逍不明所以的神色,又结结巴巴道“有点想,只是,觉得,这里,太好了,和那边不同的。” 傅岩逍自是知道他的心结,笑着安慰道“不要紧的,我既然是留了你下来,贝府自然也是你的家。” 仇岩点了点头,心中的郁结稍稍缓解了下。 “我也想家了,不仅是想杭州的家,也想以前的家。”傅岩逍也是渐渐习惯了仇岩的少言寡语,自顾自地说,“我和你一样,杭州只是现在的家,我原来的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可能这一辈子,都无法回去了,不过,日子还是得过啊,还好身边有萧忠他们,还有杭州的家人。当然了,以后,他们也是你的家人了,你就和我一样吧,把这贝府当成是自己的家了,这样就会舒服一点了。” 仇岩这几日来头一次露出笑容。他知道傅岩逍是在安慰他,这一路上的相处,他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这世上,还是有愿意和他相交的人的,不再像是以前那般,既惧他又恨他,只得口口声声的唾骂,只有邱家人才不会用有色眼光看他,所以他觉得这一家都是好人,但是现在,整个车队里,没有一个人会露出那种嫌弃的神色,大家都是真心地与他相交,当他是平等的朋友。 傅岩逍伸了个懒腰,“在杭州,有一个我很喜欢的人,但是却不知道她喜欢不喜欢我。仇岩,你能明白么,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仇岩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却能够从她的略显落寞的神情中感知她的忧伤,露出一个安慰的眼神。傅岩逍见他这副神色,不由得“噗”的一声笑出来,“你现在肯定是不明白的,不过多谢你安慰我,不要再用那种眼神看我啊,我可没有觉得自己可怜,还没有争取呢,怎么知道行不行?我傅岩逍可不是那么轻易认输的人哦!”说完又笑了笑,摇了摇头,“我可真是昏了头了,和你说这些。总之呢,我们都不要想太多了,安心过好日子便是了。我困了,回房睡觉,你也早点歇了吧,你这是回家,不是离家,知道么?” 仇岩眼里现出笑意,使劲点了点头。 小年夜,天色将暗,傅岩逍远远看见杭州城门,不由得催马急行,众人也欢呼起来,“到家了到家了!”这铺天盖地的真心喜悦,也感染了仇岩,抬头望着日渐清晰的杭州城,自家主子说,这里就是他以后的家了,他也总算是有了家了,家,这个名词,之前对于他来说是个奢望,他也从来不知道名词代表了什么,但是见众人如此欢欣,心中也是渐渐升起了一点,回家的喜悦。 赶在城门关之前进了城,早有收到消息说这几日傅岩逍一行就要回转杭州的商号主事迎了上来,替着他们接管货物。傅岩逍只吩咐了一声“我先回府去了。你们随着主事们去商铺里清点货物,看着卸了货交接完,便自行回家吧。”众人一顿哀嚎,虽知这是常理,但是自家主子光明正大地溜走了,自个急着回家去抱娇妻,他们自然也就越发觉出自己可怜来。傅岩逍满是笑意地看着哀嚎的众人,接着道“你们交接完之后就可以回家了,给你们几日假陪家人,到年后再上工,只是不要忘记到时到商号里领赏!”众人一听东家要放他们假,当下就欢呼起来,也顾不上哀怨了,只喜气洋洋地忙着把货物送到商号早早清点交接完好回家过个安稳年。 傅岩逍提缰催马行了几步,发现萧忠和仇岩都没跟上来,奇怪地停下回转身望过去,只见这两人虽是满脸急切的想要跟着回去贝府,但是傅岩逍没吩咐,也只能强忍着要跟着大伙押货回商号。傅岩逍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只得回头扬声喊道“萧忠,你娘子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你不跟着我先回府去么?!”转眼看了下满是不安的仇岩,“仇岩,你也跟着。”萧忠仇岩两人满是惊喜地立即出列,随着傅岩逍策马回府。 这三人一行策马奔至府门,傅岩逍翻身下马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59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59 ,将缰绳往候在门前的小厮手上一丢,也顾不上打招呼什么的,急急的就往门里冲,萧忠和仇岩自然也跟着。一转到前庭大厅,安伯便迎了过来,“姑爷你回来了?”却没看到一直思念着的佳人身影。 傅岩逍匆匆应了,也顾不上和安伯闲话家常,只按捺不住问,“凝嫣呢?” 安伯满脸的宽怀笑意,“小姐在笃思楼,听说姑爷今日能到,一早就忙着张罗些可心吃食要为姑爷接风呢!” 傅岩逍登时心里一甜,笑得开怀。只草草吩咐着让安伯领着萧忠到拢春那儿,给仇岩安排个地方先住着,便急急赶往笃思楼。只是渐行渐近,步伐却是渐行渐慢,心里既是欢喜又是惶恐,但是走得再慢,也有到达的时候,踏入院门,转过回廊,远远的,就看见那几月未见的佳人正抱着妍儿坐在厅中,身子不时微微前倾打望着外面,像极了盼着归人的妻子。心里的喜悦顿时像是怒放的花儿般开到极致,脚步也自是轻快起来。 丫环们眼尖地看到傅岩逍转了过来,顿时欢声喊道“小姐小姐,姑爷回来了!” 本来是端坐着的贝凝嫣闻言立刻站了起来,把妍儿递给旁边丫环抱着,径直往门外走。傅岩逍赶紧往前几步,迎了上去。“凝嫣!”声音里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像是长途跋涉后的旅人看见泉水的喜悦。 贝凝嫣微笑着迎上她的目光。“岩逍,你回来了。”她唤“岩逍”二字时,语气里掩不住的欣喜,带着轻微上扬的尾音,后一句“你回来了”却似是轻轻的叹息,又像是终于松了口气般的轻快舒畅,这一扬一抑的几个字,听在傅岩逍耳中,却带出了无限的情意与相思。她兀自愣愣地看着近在眼前的绝色容颜,贝凝嫣只眉眼带笑地温柔看着她。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傅岩逍却觉得她们似乎这般对视了很久很久。 只旁边的丫环们看着两人只是相互唤了一声音,竟是无言地愣站着,眼光只在对方脸上打转,不由得笑出声来。贝凝嫣听得笑声,登时红了红脸,看傅岩逍仍是呆愣着回不过神来,这都是近年底的寒冬了,这人额上竟带有薄汗,可见是匆匆赶着回来,一路上也不停的。心里没来由的觉得心安,带着一丝甜意。递了帕子过去,示意傅岩逍拭下脸上的汗。傅岩逍看着她动作,一时醒悟不过来,只疑惑地看着她,也不伸手来接。贝凝嫣见这人一回来就像呆住了似的,无奈之下只得移步上前亲手替她拭去薄汗。 傅岩逍这才会过意来,只是傻笑着,微微低下头来方便她动作,鼻息间都是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小心地控制着呼吸,生怕泄露了太多的情意涌动。她比贝凝嫣略高了半头,若是她不弯腰俯身低头,贝凝嫣就得踮着脚尖,她哪里舍得让这贝大美人吃力。贝凝嫣笑着一边替她擦汗一边取笑道“你这人怎么一回来就傻呆呆的,像是丢了魂似的。” 可不就是被你勾了魂么?傅岩逍心下腹诽,也不搭这茬,只转开话题问道,“妍儿呢?” “你一回来就只顾着妍儿啊。”贝凝嫣见她开口,汗也擦得差不多了,便收回手,话里满是淡淡的欢喜,“在厅里丫环们抱着呢。” 刚一说完,妍儿就已走到她脚边扯了扯她的裤腿。唤了声“娘”。 傅岩逍眉开眼笑地蹲下来身和妍儿打招呼,“妍儿。” 小孩子记性不大,傅岩逍离府四个多月了,又是一直奔波的,现下模样和之前也有不少变化,黑了些,也瘦了些,妍儿怯怯地看了她一眼,又直往贝凝嫣身后躲。 傅岩逍一副哀怨模样,“妍儿你记不得我了?才几个月你就忘记我了,好没良心的。” 贝凝嫣被她这唱作俱佳的可怜样逗得一笑,伸手戳戳她的额头,“好了,好了,你这一身狼狈样谁还记得住你呀,赶紧去沐浴净身再下来吃饭。” 傅岩逍顺势握住她的手才站直起来,牵着她往里走。贝凝嫣看到立在旁边的丫环们都掩口窃笑,挣了挣,见是挣不开,便顺势推了下她,“快去梳洗,不要闹了,妍儿一会要饿了。” 傅岩逍贪看她又羞又恼的薄嗔模样,又是赖着紧握了一会这柔软细腻的小手,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手,上楼梳洗。要快快沐浴净身,换身干净衣服,妍儿才肯和她亲近吧!还有还有,得走快点,免得真饿着了这一大一小两个美女。 同床共枕软玉温香 洗去满身的尘土,也洗去一身的疲倦,换了新的衣衫和袍子,草草地将半湿的头发束起,傅岩逍心情甚是愉快地下楼。冬天天黑得早,申时三刻左右就开始转暗了,所以等得傅岩逍梳洗完准备吩咐开宴时亦不过是酉时初,正好赶得上是平常里用膳时间。 贝凝嫣正在宠溺地喂着妍儿吃些原本是给傅岩逍特意准备的小点心,只不过某人一回来就傻呆呆地看着美女根本没觉出长途奔波后一下放松的疲倦与饥饿。见得她下楼转入厅中,一大一小都侧过脸看她。热水蒸得傅岩逍的脸色红润,果然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换了新的衣衫与袍子,顿时一扫刚才的落拓,显得神采飞扬,虽然眉宇之间仍带着倦色,却让人观之觉得如临风新竹般生机恣意,贝凝嫣恍然觉得像是回到第一次见傅岩逍的情景,她也是这般的让人觉得闲散从容,当时只是觉得看着这人的笑容,似乎是将天下万物都不放在心上,意外的洒脱。后来命运却将她们紧紧地联系在一起,她先是无意中救了她,将她从窘迫的困境中解脱出来,然后傅岩逍又反过来救了她,将她从以为此生都无法摆脱的恶梦中拖了出来,现在能过得安稳日子,能给妍儿一个安稳的家,让她得以不在恐惧中成长,这些,对她来说,已是天大的恩赐了。但眼前这个人,做到的远远不止是这些,她的耐心与爱心,让她对妍儿异乎寻常的宠溺,每每看到妍儿和她在一起玩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是前所未有的灿烂开怀,自己都几乎是会落泪,以前何曾见到过这般爱撒娇的妍儿。撇去这一切不谈,就从自己来说,自从傅岩逍走进她的生活里,她才似乎觉得原本惨淡失色的生活渐渐的鲜活起来,渐渐地,几年前至亲尽丧,父母双亡未婚夫婿又生死不明所带来深重的痛意,似乎也开始淡了去。毫无疑问的,傅岩逍这三个字,已经是刻在心版上,这个人,是她生命中的奇迹,也为她的生命带来了奇迹。 傅岩逍自是不知道贝凝嫣瞬间转过的复杂心情,只嘻嘻笑着振振衣袍,“这衣服可真是合身呢!这多久没穿这么舒服了。” 边上的丫环抢着答道,“那可不是合身呢,是小姐亲手给姑爷缝的。” 傅岩逍讶然地望向贝凝嫣,她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60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60 当初得了个贝凝嫣亲自绣的荷包都已是欢喜不尽,更何况是她亲手缝的衣袍。只是眼里透出笑意,“辛苦你了。” 贝凝嫣上前替她理了理袍子,“哪里能说是辛苦,不过是做几件衣服而已。倒是你,刚回来,头发也不知道擦干了才下来,天寒地冻的,别受了凉。”理好袍子,又退后一步打量了下,“你出门几个月,倒是有些清减了。” 傅岩逍只笑着摇摇头,牵了她的手,“走吧,这接风宴也该开席了,别让安伯他们等久了。” 两人携手走在前面,后面自有丫环奶娘抱着妍儿跟上来。“听安伯说你最近对商号的事情似乎颇有兴趣,各个决断也是有模有样的,等一会散了席后,你仔细给我说说好么?咱们凝嫣果真是要成商场玉罗刹的。”这话说着,见贝凝嫣似是对这玉罗刹这一名号不满,又笑着续道,“等你说完了,我也细细和你说些这一路上的见闻。”贝凝嫣歪着头打量了她几眼,转了转眼珠,像是在认真掂量这交易是否值得,过得一会才俏皮地一笑,“好吧,成交。” 傅岩逍似真似假地取笑道“啊呀,这下就尽显商人本色了吧!” “哪里哪里,还不是你这个小奸商教导得好!”贝凝嫣当即还以颜色。 这一路两人说着笑着便到了前庭正厅。安伯及一干商号主事早就候在厅里等着他们出来开席。傅岩逍只随意地摆摆手,“今日是家宴,大家都当是在自家,不用太拘束,只管开怀。” 待得席散,已是戌时五刻,傅岩逍心下高兴,自是喝多了两杯,大家都摇摇晃晃的步伐不稳告辞归家,傅岩逍喝得有点多了,竟是比当日成婚里醉得狠了。虽神智是极清醒的,但身体却不听使唤,酒意上涌,之前未现的疲累都泛了上来,只觉得困意浓重直连眼都睁不开了。贝凝嫣和丫环扶着她走了两步,醉酒的人身子重,却是扶不住了,仇岩默不吭声地大步踏过来,将傅岩逍接了过去,半扶半拖地往笃思楼里走。 直把傅岩逍扶到房门前,贝凝嫣唤了丫环过来帮忙着扶着入房,仇岩无所适从地杵在门前,贝凝嫣转过身来让他自去安歇,有什么需要尽可跟安伯提,等明日傅岩逍酒醒后再安排。 傅岩逍虽是醉得狠了,却挣扎着要往榻上躺,贝凝嫣看她那架势,倒是还记得自己以前是睡在榻上,只是在这天气冷了,杭州又是寒气重,再宿在榻上自是不妥,亲自过来扶她往床上去。她一过来,傅岩逍只直握着她的手不肯放,笑容可掬地看着她,眼珠都不错一下,乖乖的任由她把自己往床上带,让她坐下就直挺挺努力坐直在床沿。 丫环把热水送了上来,待候着两人净了脸,只和贝凝嫣没大没小掩嘴偷笑着说,“姑爷可真是听小姐的话,就连这醉得狠了,也乖觉得很,小姐让她往哪走就往哪走,让她坐下就直坐在那不动。”贝凝嫣自个也觉得好笑,却也不接这茬,只问道“妍儿呢?” “奶娘带着小小姐先去睡了,说是姑爷刚回来,妍儿住这边不太方便。”这丫环答着脸却是红了。奶娘要带着妍儿独个睡的时候,她们还奇怪地问奶娘这小小姐每晚里都是跟着小姐睡的,怎的今晚奶娘也不等小姐吩咐便自个决定要带妍儿独个睡。奶娘只是啐了她们一下,“你们好个没眼色的,姑爷刚回来,有道是小别胜新婚,哪有让妍儿还跟着小姐睡的,小姐没吩咐你们就不能警醒些!小姐再疼惜妍儿,也得顾着姑爷不是!” 贝凝嫣略想了想,妍儿这会应是睡得沉了,就不要再抱过来了。况且,虽然她和傅岩逍是假夫妻但也是得做下样子的,这会儿也是不方便让妍儿睡过来。 打发丫环,给傅岩逍脱了袍子外衫,安置她在床上躺着睡好,傅岩逍实在是抗不住困意酒意的双重袭击,虽然努力着要睁开眼睛看看灯下的美人,但还是一沾上枕头就沉沉睡去。贝凝嫣看她睡得安稳,眼睫毛微微颤动,呼吸却是绵长而有节奏,知她是睡着了,面容是恬静而微带着笑意,惊觉自己似乎从来没有看到过这般的傅岩逍。平常的傅岩逍总是模样闲散,眼里有着温柔笑意,或者是促狭恶劣的顽皮,现下她却只是安静睡着,全然放松,安然如稚子。她只静静地立在床边看了一会,忍不住伸手轻抚了下傅岩逍的脸,与自个的不同,不是平滑细腻的触感,那是久历风霜的证据。她手上的凉意激得睡梦中的傅岩逍惊了一下,哼哼叽叽地嘟哝着别开脸,把脸埋在枕头中继续呼呼大睡。 贝凝嫣站得这一会,也觉得有些冷,熄了灯也蹑手蹑脚地上了床,轻轻地将锦被扯了些过来盖好,听着耳边细而绵长的呼吸,有些不习惯,却是心安得很,渐渐地也被这有节奏的呼吸带出了困意。贝凝嫣自从逢着家中巨变后,身子骨一直不好,怀着妍儿的时候又是担惊受怕的,不能安心养胎调养身体,身子自然就弱了,一入冬就会手足冰凉,平日里睡前都会灌着一个热水袋暖着,兼之又抱着妍儿睡,都仍是会每天被冷醒。傅岩逍这么大一个人,散发出的热量可是妍儿一个小孩子比不上的,正是一个顺手的紧的大暖炉。所以,贝凝嫣睡着后,无意识地向着暖和的地方靠,越靠越近的,傅岩逍翻了个身,直把贝凝嫣当是抱枕,顺手就搂进怀里。贝凝嫣只觉得自己被暖意密密实实地包围着,睡得自是更加香甜安稳。 第二日早上醒来的时候,贝凝嫣难得地不是被冷醒的,睁开眼时,发现这天色竟已是大亮,比平日里她起床的时辰要迟了,丫环们也没有来唤。心下正疑惑着,神智稍稍清醒了些,却发现自己是被人搂在怀里的,这才想起来昨晚傅岩逍是睡在她床上的。只是这种醒来时仍是觉得温暖的感觉太好,她也不急着起身,只侧了下脸,仔细看着傅岩逍。 傅岩逍似是全无所觉仍然沉睡,眼下有着淡淡的黑眼圈,看来是累得狠了。贝凝嫣看她睡得这般宠辱不惊的,也起了顽劣之心,将自己的发丝绕了一络,轻轻地拂过傅岩逍的脸,看着她闭着眼不自觉地闪躲却还不肯醒过来,更是觉得有趣,变本加厉的将发丝拂过她的鼻端。傅岩逍只迷迷糊糊地抬手搓了搓发痒的鼻子,又继续搂着怀中软软的抱枕继续睡。觉得这抱枕可是比以前的抱着舒服得多了,软软的,香香的。她意识模糊地这般想着,不自禁地把脸埋进抱枕里,还不住地吸溜着鼻子,嗯,这抱枕真是香得很好闻。 贝凝嫣却是红了脸,傅岩逍把脸埋进自以为的抱枕中,却是把脸贴在了贝凝嫣的脖子上,嘴唇还若有似无地像是轻吻般滑过。这脖子又是敏感的地方,只把贝凝嫣惹得身体轻颤,只好红着脸伸出手捏住傅岩逍的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61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61 鼻子把她弄醒。傅岩逍觉得呼吸困难,但是睡得云里雾里的她只以为是自家的侄女儿又顽皮捏着她的鼻子闹她睡觉,只用力握住那手挪开,顺势将贝凝嫣半压着在床上,嘴里含含糊糊地说“乖,别闹。” 尚未清醒的她声音低低的,与平日里的清亮柔和不同,多了几分慵懒与磁性,竟是像情人低语般性感魅惑,听得贝凝嫣心神略为一荡。待回过神来,发现两人姿势极是不雅,傅岩逍大半个身子压在她身上,又紧握着她的手制住她,脸埋在她脖子处,乍看起来极像是正俯在她身上亲吻爱抚着。只使劲推了推她,略微放大了声音唤道“岩逍,岩逍,该起来了。” “嗯,嗯。”傅岩逍半梦半醒地应着,脸在她脖子蹭了蹭,“好困,让我再睡会。” “快起来,一会妍儿就要过来了。”贝凝可是羞得面红过耳。 “嗯,嗯。”傅岩逍仍是漫应着,忽然一个激灵,“妍儿?啊,妍儿!”原来自己是在唐朝,是傅岩逍,不再是在21世纪何夏墨了。那身下的人是谁? 傅岩逍顿时神智全清醒了。“呃,凝嫣,早。”她讪讪地笑着,放开了紧抓着的贝凝嫣的手,从她身上翻了下来。要命了!她怎么会睡在贝凝嫣床上,又压在人家身上,难不成,难不成自己酒后乱性了?! 父女情深反生悲 “呃,那个,我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吧?”再尴尬,也是要面对的,傅岩逍脸上神情变幻,终究还是硬着头皮,吞吞吐吐地开口问面前这位只一径红着脸低头不语的美人。 “啊?”贝凝嫣讶然抬头,见傅岩逍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的,不明所以地出声问“什么奇怪的事?” “哦,哦,没,没什么,咱们赶紧起吧,一会妍儿要饿着了。”傅岩逍见贝凝嫣迷惑的表情,心就放下了一大半,应该还没来得及做出些令人发指的事情。只是,只是,好端端的干嘛就对人家动手动脚又搂又抱的了呢?!要是贝凝嫣知道自己是喜欢女生的,还不得当场跟她这个轻薄之徒翻脸啊! 待这两人唤了丫环进来侍候着梳洗完下楼,妍儿见她们俩人进来,便蹦下椅子,扑向贝凝嫣怀里,径直伸着两只小短胳膊,仰着已是有着美人轮廓的小脸,“娘,娘。抱,抱。”那向着大人撒娇的可爱样子,逗得两人皆是一笑,这下早上醒来那一幕引发的尴尬才消除了。贝凝嫣正欲弯腰要抱起妍儿,傅岩逍却抢前一步,“我来抱吧。”然后便半蹲下身,张开双手,“妍儿,我抱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妍儿歪着头,像是在犹豫着要不要让她抱,又转过去看看贝凝嫣,看自家娘亲只是笑着,眼里颇有鼓励之意,又扭过脸去看看奶娘,奶娘轻轻地点了点头。这下才迈步扑入傅岩逍怀抱中。奶声奶气地喊“爹,阿爹。” 这一句“爹”可把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贝凝嫣是略一怔忡,看了傅岩逍几眼,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来。傅岩逍是彻底呆掉了,回过神后又是似喜还悲,她在出门远离的这几个月里,受尽了相思之苦,又被这欲罢不能的情愫煎熬着,对于贝凝嫣会不会喜欢她,能否接受这种感情是一丝把握也无,更何况,佳人心中早已有人,这个人又是妍儿的亲生父亲。即使是在现代,有了孩子的两人之间,就算是感情已转淡,但也会由于共同的孩子尽心维持着家庭,何况是在古代里,女子自幼是被教导要从一而终,就算是良人非良,负心薄幸,也只得隐忍度日,只一心里全是这个男人和孩子。 她努力地调动脸部神经挤出一个笑容,柔声道,“妍儿乖,来,抱抱。”却始终没有应下这个“爹”的称呼。眼神里有些许的黯然,虽然只是转瞬即逝,但她也并没有错认,妍儿开口唤“爹”时,贝凝嫣眉头轻轻皱起,眼中闪过悲伤。 贝凝嫣只是愣了一愣,傅岩逍已抱起妍儿直往席上走,边走边弹了下妍儿的脸,低声哄着说一会带她出去玩,要买很多很多好玩的东西给妍儿,正把妍儿说得眉开眼笑。看着这两人一副父女情深的模样,贝凝嫣心下也是一松,只是这会妍儿早被傅岩逍随口说出的小玩意迷住了,腻在她怀里直嚷嚷着要出去,只能劳驾傅岩逍来哄着她吃一点了。“好了,妍儿乖,让爹爹喂你吃饭好不好?” 傅岩逍和妍儿正在说得高兴,闻言同时抬头看她,一大一小的圆睁着眼,虽然样子没一点像的,只这呆呆的表情和眼神却是神似的紧,贝凝嫣看着也不由得一笑。 傅岩逍愕然之后却是心中惊喜,这样说来,贝凝嫣也算是肯让妍儿唤她“爹”了,虽然这极有可能只是碍于情势,日后如何且不去想,但现在却是实实在在地感到快乐。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想办法解决吧,现在,就安心地当着妍儿的爹,只希望日后贝凝嫣能真正的成为她的妻吧。 傅岩逍放了一起远赴高昌于阗行商的伙计们的长假,自己却是没那么好命可以直到年后才去商号。年前的清帐结算,各人的年终花红,都是需要她过目操心的。所以只闲了两天,就又命苦地上班去了。以前作为高级打工者的时候,只觉得老板实在是春风得意啊每天都不需要出现在公司就有大把银子进帐轻轻松松地赚得盘满钵满。现在她来做老板,却是比打工的辛苦得多了,人家跑这一趟下来可以从年前一直放假到年后,她却只能歇个两个就上工。还要考虑尾牙宴。请各个商号的主事干事们一起吃个年饭,还要和各个合作商家一起再吃个牛饭,最后是要府里的人再一起吃个年饭!得,别人是吃一回年饭,她现在过一个年就得吃三顿年饭。 忙得焦头烂额的傅岩逍,唯有晚上回到府里才能松口气,开始由衷地感到欢喜。由于天冷,贝凝嫣不忍心让她继续睡在榻上,现在她每天都是抱着美人睡觉的!只是这简直是痛并快乐的折磨着她。因为贝凝嫣畏寒,所以即使入睡前两人非常君子地保持了一定距离,睡不到一会儿,必然会有人在无意识中抵挡不住暖炉的诱惑,乖乖地偎过来。傅岩逍每天夜里软玉温香抱满怀却偏偏是看得动不得的,只能yy一下过过干瘾。妍儿一口一个爹爹地唤她,这几天里,傅岩逍把她宠上了天,几乎算是有求必应,而且把小孩子爱玩的有兴趣的会感到好奇的东西都统统买了来讨她欢喜。把她哄得是心花怒放,日日里都惦记着爹爹怎么还不回家陪自己玩,一日里要带动着贝凝嫣想傅岩逍十几次。等傅岩逍一回来,必定是撇下以前最爱腻着的娘亲,直缠着傅岩逍要陪她玩。弄得贝凝嫣都吃起醋来,直说不能让她们俩个再这样下去,否则她这个当娘亲的还有什么地位! 傅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62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62 岩逍年二十九才彻底放假,却只有除夕这一天才是完全清闲下来,年初一开始,又忙着接待商号下面的人不间断的拜年,到了年初四,各个商号开始了正式恢复营业,她又忙了起来。屈指一算,从她回来直到元宵节,近一个月的时间,她能够全心陪着贝凝嫣母女的时间不过七天。想着除夕那晚,在自家府上放的烟花把那两个美人逗得惊艳不已,直呼好看,便撺掇着赵思尧劝着刺史大人元宵节的灯会上,放一场全城烟花,以示歌舞升平万民同庆。这事一张罗下来,她又出了个类似于现代赞助的点子,让各个商家掏钱来让老百姓们有个乐子,造成双赢局面,一方面赞助的商家也露了脸,相当于对着全城百姓做了一回直销广告;二来老百姓也有免费的热闹看,把灯会弄得更是热闹引人。 这晚用过膳,妍儿便嚷嚷着“阿爹,去看烟花!要看烟花!” 贝凝嫣揉了揉额头,略带倦意抱歉地对着傅岩逍道,“岩逍,你一会带着妍儿去看烟花赏灯吧,我这几日身子不太舒服,义父说要好生歇着,就不出去了。” 妍儿一脸的不乐意,傅岩逍也是有些动摇。“要不,我们就在府里高台上看看烟花就算了?” 贝凝嫣却笑道“你别拂了妍儿的兴致,她可是盼了许久的。我没什么事的,你们俩就安心出去玩,岩逍你顾好妍儿,别人多碰着磕着了。” 戌时初,起了更,贝凝嫣看这两人两相为难的模样,只推说倦了要上床歇着,打发两人出了府。只约莫过得一个时辰,迷迷糊糊的贝凝嫣便被自远而近的喧哗声吵醒了,心下疑惑着,唤了候在外侧的丫环来问,“什么时辰了?” 丫环在外恭敬回道“大概是二更一点了。” “打发人去看看怎地府里这般喧哗闹腾,不是大多都去了赏灯么?往年这个时辰灯会还未散呢,何况今晚有烟花。” 丫环应了,只不过一会,便是匆匆地奔了回来,神色间满是仓皇惊恐,“小姐小姐!不好了,妍儿小姐和姑爷落水了!” “什么?!”贝凝嫣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落水了?现在天这么冷,就算人再多再挤,岩逍也自会晓得轻重护着妍儿,怎么好端端地就落水了?! “快,替我更衣。” 贝凝嫣手一直在抖,丫环们也是六神无主的,像是丢了魂一般,好不容易换了衣衫,一出主楼庭院,安伯就带了人候在院门,“小姐,小小姐已经就近送到宋大夫处了,马车已经备好,候在外面。” 贝凝嫣稍稍定了定神,一边急步往外走,一边急切问道,“怎么会落水的?” 安伯亦步亦趋地紧跟在侧,听得发问,便恭声回道,“听回来报的护卫说是姑爷和两府的人遇上了,起了冲突,两府的人恼得狠了动了手,乱中把小小姐推进了河里,姑爷发现后跳下去救人,两人都溺了水,护卫们把两人救起后便就近送到宋大夫处去了。” 贝凝嫣心中既惊又怒。两府的人好狠的心,连小孩子都下得去手!傅岩逍也是可恼的,自己出门前口口声声叮嘱说要小心护着妍儿,她倒好,一出门就和两府的人闹起来,怎么就不多想想身边还有个不满三岁的小孩要顾周全! 等到上了马车,又亲自唤了回来禀报的家丁来问个仔细,安伯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向那家丁猛使眼色,只可惜那家丁只顾着向贝凝嫣口沫横飞的绘声绘色地描述当时情形,全然未接收到安伯的眼色。 说的却是姑爷和小小姐出了门,一路赏玩走走停停的,因为人多随行的护卫护院散得也开,姑爷原来一直是抱着小小姐的,只一会小小姐吵着要自个儿下来走,姑爷也就随了她,只是紧紧牵着她。赏过了灯正准备转过来占个好位置看一会的烟花,便看到何宝山和贝志尚各自领着人拦着一位绝色的姑娘调戏,姑爷见了出言讥嘲了这两人几句,这两人恼羞成怒就动了手,冲突里姑爷不知怎的就松开了小小姐,众人推搡中把小小姐推到了河里,姑爷一见之下大惊,立刻就跳了下去,只是这姑爷却是个不会水的,随行的护卫护院们挤过来时,两人都是没了踪影,过得好一会,才发现仇护卫从河里把这湿漉漉的两人抱着出了水上岸,姑爷还好,只是冷得直哆嗦脸色铁青,小小姐是已经不醒人事。 等这家丁说完,安伯偷眼看着自家小姐,贝凝嫣脸沉似水,竟是看不出喜怒来。偏生这家丁又多嘴了一句,后来官府里来人了,把一干人等全拘了回去,说是那引得众人起争端的绝色女子,竟然是这贪欢阁里新来的花魁。 安伯在旁边听得直想踹这没眼色的嘴碎家丁几脚!只是心下也是惊疑,姑爷平日里不像是个贪色之人,对小姐是极上心的,就连对小小姐也是比起别人家亲生还要好。只是今晚,怎地就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和人争风吃醋起了冲突?成亲才不过大半年,往日里也便罢了,大家只不过是认为年少多情,说上几句也就算过去了。自家小姐也是个温婉识礼的,不会过于与她为难,只是今日里可把小小姐也牵了进去!若是小小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这姑爷和小姐的夫妻情份,怕是也到了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呃,其实说这个很不好意思,只是,读者爱看文,作者爱看评似乎是不可颠覆的,我想说,喜欢看这文的tx,如果乐意请多评论,呃,如果觉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想打分的话,请尽量打五个字以上。因为如果不达到五个字的话,晋江的系统会定时清理删除,然后倒扣作者积分。 呃,麻烦大家配合一下啦,多谢。 愁云惨雾为情伤 正这般想着,宋大夫的医铺就到了。安伯忙过去想扶自家小姐下车,却见贝凝嫣铁青着脸,浑然不顾平日里的端仪,轻撩起裙摆下了车,进了屋也不言语,只噔噔噔几步走到正立在屋中,失魂落魄一身湿衣还未来得及换的兀自冻得直打摆子的傅岩逍面前,抬手就是一个耳光!话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一般的生硬,“傅岩逍,你好样的!若是妍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饶不了你!” 这一记耳光,把屋里屋外的人都惊着了,傅岩逍原本青白交加的脸上,因这一记耳光而显出些红晕来,她咬着嘴唇,紧攥着拳头捏得五指发白,努力想要挺起身来站直了,也忍不住一直颤抖,抬起眼来看着贝凝嫣,这个她一直放在心上,极力疼宠着,只望她能稍展欢颜的人,这个一直以来温婉端庄,对谁都那么温柔的人,现在却是问都不问,劈头盖脸地赏了她一记耳光,可见是恼极了。 护主心切的仇岩眼里只认傅岩逍一个主子,见有人对自家主子动手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63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63 ,不由得圆瞪着眼,跨前一步,将傅岩逍护在身后。傅岩逍终于动了动,却只是把仇岩拉开,不要挡住她的视线。贝凝嫣有多疼妍儿她一直知道的,如今没有顾好妍儿,无论起因如何,也是她对不起贝凝嫣,她喉头动了动,懊悔万分地低下头,涩声低低道“对不起。” 贝凝嫣手抬了抬,安伯忙不迭地上前拉着自家小姐,防着她再在众人面前掌掴傅岩逍。嘴里只劝道,“小姐,你冷静下,小小姐吉人天相,定会没事的。”贝凝嫣将怒视着傅岩逍的视线转开,像是找不着焦点般凄然,半晌只惨然一笑,口中喃喃道,“我只得妍儿这么一个女儿,若是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也不要活了,我怎么,怎么向他,他们交待!” 傅岩逍闭了闭眼睛,忍住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觉得浑身冷得不可自持,不停地抖着,她双手环着肩,可是无论将自己抱得多紧,都压不住这冷。但是身上再冷,也抵不过心冷。那句话,贝凝嫣虽是改了口,但是她轻易就能听出,她指的仅是他——霍逐阳,而不是他们——众人眼中认为的已去世的贝家老爷和夫人,或者是传说中的妍儿亲生父母。 贝凝嫣眼中的恨意她也看得到,就算两府的人如何错待她,在她提起时,也只是有着愁绪,从来未曾显现过恨意,但是,现在,她会带着恨意怒视着自己,不问原由地掌掴自己,只因为她没有将妍儿护得周全,没有将霍逐阳和贝凝嫣两人爱的结晶照顾好。以前的种种飞快地在她脑中闪现,贝凝嫣的低眉浅笑,轻怒薄嗔,温柔相对,夜夜里的依偎在她怀里取暖,细说夜话,而这一切的一切,她曾妄想是有所动情的幻象,如今通通都破碎。那个人,果真是牢不可破的存在,就算他现在在众人眼里是生死不明,贝凝嫣也仍然是将他所留下来的所有东西当成是生命中的珍宝,她早就应该知道的,在去年七月时,贝凝嫣冒着暴风雨去照顾那几棵两人共同栽种下的黄竹,防着它们被风雨所折,那个时候,她就应该明了,应该将自己的心锁好,不要再起涟漪,但是她却偏偏是动了情,丢了心,就算逃到了千里之外,也只是更为明晰了自己的情意。然后又急不可待地赶了回来,只是为了再看见她,陪着她,守着她,只盼得她欢颜。 傅岩逍咬了咬牙,她从来没有这般妒忌过一个人,但是她现在深深妒忌着霍逐阳,因为她知道他没有死,逃得生天后,却在长达两年里音讯全无,再重的伤,两年的时间也足够康复了,那个人,他凭什么,这般毫无责任感地将贝凝嫣扔在这里,任凭着她在这名节至重的时代里,顶着望门新寡的身份,被人指指点点说是命硬克父克母克夫,任由人欺凌软禁。这样的一个人,却轻易地占据了贝凝嫣的全部身心,再无她傅岩逍一席之地。 不知源自于何处的疼痛自身体深处升腾起,她终是忍不住地双手抱住头,蹲下身去,尽可能蜷缩着身体抵挡这疼痛,迷蒙中她撇了一眼贝凝嫣,只见她只是出神地盯着宋芝庭正为妍儿族救的房间门,再也没有半点眼神分给她。她的心沉沉地跌了下来,深深地低下头,眼泪终于大滴大滴地落下,嘴唇微微动着,低不可闻地只一声又一声的说着“对不起”。 妍儿终是救了回来,只是连着几日的高烧不退又发寒,宋芝庭日日守在贝府里。只是现在这府里压抑的气氛,让他也忍不住摇头叹息。 傅岩逍发现妍儿出事时惊得忘记了自己不会水,也跟着跳了下去,后来又穿着湿衣身呆站了许久,等到他为妍儿施救完毕出来后,贝凝嫣只拉着他一迭声地问妍儿的情况,所以他也没注意到傅岩逍的情况,只是疑惑平日里对妍儿紧张的傅岩逍为何全不见踪影。等到安抚好贝凝嫣让她进去看看妍儿时,一直谨言少语的仇岩一脸紧张地拖着他到傅岩逍身边,他才发现傅岩逍已是昏迷了过去,责怪仇岩为何不早说的时候,这个面丑心直的耿直汉子,只搓着手吱吱唔唔道是傅岩逍在昏过去之前特意叮嘱他不要去打扰了贝家小姐和宋大夫。 他知道傅岩逍身份,见贝凝嫣似是无暇顾及傅岩逍,又不能让人替傅岩逍更衣,只急得让人把萧忠拢春叫了来,拢春含着泪替傅岩逍换了衣衫,将煎好的药硬是撬开傅岩逍紧咬的牙关灌了下去。贝凝嫣一行人早就接了妍儿自行回府了。对傅岩逍现下正昏迷着的事情,听了也只是略一怔忡,便淡淡吩咐着萧忠拢春等下送傅岩逍回府。萧忠和拢春心生不满,打算着既然贝家小姐如此对待傅岩逍,这般受气那这上门女婿不做也就罢了,只是傅岩逍醒过来听完之后,只勉强笑了笑,“傻瓜,哪有这般的事,凝嫣只是一时气得急了,咱们回去吧。” 这贝家小姐当众掌掴姑爷的事情,虽然安伯下了严令不得外传,但纸总是包不住火的,不过几日,杭州城里便是流言四起,说傅岩逍贪色好淫,为一青楼女子与人当街争风吃醋起冲突,所以贝家小姐恼羞成怒动手的有,说傅岩逍残忍冷酷,贪着贝府的家财,借乱将贝家小姐自幼抚养的义女扔进河中,以防着日后要分薄家财的也有。一时之间,似乎全杭州城里再也没有人能比这贪财好色的傅岩逍更坏的了。 这流言愈演愈烈,安伯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在他看来,就算傅岩逍当真是因贪色与人当街起冲突,他平日里对自家小姐的好却是作不得伪的,只是一时行差踏错而已。只傅岩逍仍病着,听得流言也只是笑笑,像是全不放心上一般,他是看得出来,姑爷是被自家小姐伤着了,只是傅岩逍不愿理会,他也只得硬着头皮来向贝凝嫣讨主意,要如何去平息了这流言。 贝凝嫣似是怒气未息,听安伯说了一会,与之前傅岩逍出门在外时声名被污的反应大相径庭,她并没有什么大反应,只淡然道,“这些许流言,不需理会,待它自然平息便是了。” 安伯只是摇头叹气地退了出来,出了门却遇上宋芝庭,不由得相视苦笑。 现在距元宵也有近十日了,傅岩逍回府后,曾经想要去看看妍儿,却是被拦住了,说是小姐吩咐了下来,除了宋大夫外,任何人不能去惊扰了小小姐。傅岩逍只苦笑了下,掉头就转下楼,宿在书房,一步也不曾踏入过卧房,就算她想进去,贝凝嫣多半也是不肯让她进房的。只是过了两日,宋芝庭实在忍不住,说书房里哪里能让人养病,安伯看这下姑爷和小姐闹得正僵,也不敢去触这霉头,便安排了一处独立的院落,收拾好了让傅岩逍暂时住过去好生养病,现在这种情况也只得先分房了,等自家小姐这口气淡了之后就好了。傅岩逍的病却是一直不见好转,宋芝庭只说她是心结太深,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64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64 思虑过重,只日日来诊脉,开了方子让拢春煎了让傅岩逍喝,一边开方子一边叹道“这心病还需心药医。” 等了几日,赵思尧来探望傅岩逍,听萧忠拢春抱怨了一翻,再看傅岩逍毫无生气直发呆的样子,再也没有以前尽情戏耍他的心情与神采,也不由得生了怒。 “岩逍!你有点出息好不好!以你的为人,断不会能做出这等事来,你既把贝小姐放在心里,为何不去找她说个明白,消了这误会!何必要在此自顾伤怀,又置贝家小姐于误会当中心伤。”赵思尧急急一通话说下来,不由得有些心促喘急,只用手轻拍心口顺着气。 傅岩逍见他这般情急模样,竟是笑了笑,只这笑得比哭还难看。“赵大头,你别生气,没有什么误会,也没什么好说的,这些事情,又哪里能说得清楚。过一阵子就好了。”她平板地说道,语气里听不出悲喜来。这副破罐破摔心死如灰的倒霉样子硬是把赵思尧气得拂袖而去。 傅岩逍也不去劝,只静静地坐着发呆。萧忠拢春看着,想说几句话劝一劝,竟又觉得无话可说,只是悄然立在一边。这将近半个月里,贝凝嫣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傅岩逍,傅岩逍自从十六那日去探望妍儿被拒之门外后,后来又搬了来这院落,就从来不曾出这院门,除了安伯和商号里的主事有事要请她决断时,她才会在厅里接待一下,简单处理了事务后,只日日坐在窗前发呆,时时望着院门处出神。脸上时而微露笑意,时而是轻拢薄愁,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言归于好心结难解 只是过了三日,赵思尧极富效率地将事情经过查了个一清二楚,一纸书信送给了贝凝嫣,只把这前因后果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贝凝嫣木然坐在傅岩逍平日里用来议事,偶尔也会宿在这里的书房,她知道当日里自己是做得太过了,这当众掌掴自家夫君之事,按理是要算得上是妻犯夫,虽然傅岩逍名上是入赘,但这事传扬出去,她算是声名扫地,日后要备受人耻笑。若是她要挽回声名,只得休妻一途,而这一掌也是犯了七出之罪,只要她将休书递到官府,撇开她与赵思尧的交情不提,官府也会依律准了她休妻。 她先前怒极,也不曾理会这事,只安伯和奶娘这后来时有提及,说了这事的轻重,又说姑爷平日里是极好的,一时行差踏错,也不值得动如此肝火,一心劝着她与傅岩逍和好。她听得哭笑不得,大家都误会了她生怒的原由。她只是恼她不知轻重差点送了妍儿性命。等到怒气稍息后,傅岩逍却已经搬出了笃思楼,另辟了一处院落住着。 她是怒气刚平又生了起来,只前几日给了她些脸色看,恼着的时候不让她去看妍儿,也为着妍儿的事情着急上火一日不离地守着,既是没空见她也是不肯见她,这人就径直地和她生起闷气来,招呼也不打一声的搬了出去,明摆着是让府里知道她们不和。这下可好了,她惹事害得妍儿连病数日才好转,也不懂服个软过来道歉哄自己几日,倒是摆起架子等着自己去哄她了。一时也是起了意气,硬忍着不去见她,只日日听着丫环们说些她的事,说是病仍是未曾大好,也不出府理事,只是时不时与商号主事议事。自己拉不下脸面来去见她,只得暗地里吩咐下人们经心些,好好地照料着。一早就打好了主意,只要她过来服个软,认个错,说些软话哄得几句这事也就过去,自己也就给她为那夜里掌掴的事情道歉,两人日后里也还是如之前般过了。只这一连半月的,自己是等得心都焦了,她也死犟着不来服软,难道不明白自己有多担心她多想念她么? 如今看了赵思尧的书信,才明白自己是从头到尾就错了,这人怕是被自己伤得狠了,才会一言不发的,只日日呆在那处院落也不肯出来。难怪她那般万事不挂心的也生起闷气来,这事换了谁来都会心生怨气的。这赵思尧的信里说得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那日里却不是傅岩逍惹事害得妍儿落水,而是为了护着妍儿才与两府起的冲突。 原来元宵那日,妍儿挣扎着下了地便好奇地东挤西钻的,见着什么东西都觉得好,她人小身子活,这边缠着傅岩逍给她买灯,傅岩逍掏钱时松了手,怎知一转眼,妍儿就撞到了贝志尚,贝志尚骂骂咧咧直喊她“小杂种”,妍儿只吓得要回头寻傅岩逍,刚好那花魁也是出来赏灯,见这小女孩慌张委屈的模样极是可怜,便牵住她,回了贝志尚几句。何宝山日日混迹这烟花地,自是认得这花魁,只是这花魁却是个艺妓,要得一亲芳泽需得是个闻歌知意的,想要共度良宵要求就更高了,能与她对奕三局不落败的才有幸成为这入幕之宾。偏她棋艺是极好的,至今也未曾有人能入围胜出。何宝山见她出现在这灯会上,见色心喜尾随着,只盼着能有些什么事情好让他英雄救美显显身手博得美人好感。这下见美人儿要护着一个小女孩和人起了争执,便赶紧凑了过去,也不管对方是谁便是先开口道“是哪个无耻之徒,竟然在这刺史大人与民同乐的赏灯会闹事?” 等他看清美人儿牵着的是妍儿,贝志尚已是毫不留情地嘲笑道,“原来是何表亲,怎么今日里倒是为小杂种打抱不平了?前一阵不是还因娶不着杭州第一美人故意造谣诋毁傅岩逍的么,今日里倒是要帮着人家,岂不是可笑!难怪你父亲扬言说不把这家业给你。” 何宝山脸上阵青一阵红的,心中怒极,在美人面前失了面子,贝志尚又句句说在他痛处,竟一时不知从何驳起。只这几句话功夫,这时傅岩逍恰好是寻了来,本来不欲掺和这事,只给那花魁道了谢,接过妍儿转身要走。何宝山见她与花魁相谈甚欢的模样,怒气登时有了出处,只阴阳怪气道,“原来你这吃人软饭的竟然借着小杂种的名号瞒过那贱婢来偷腥,莫不是因为那贱女人在床上毫无生趣让咱们这新姑爷生了厌要出来开荤?” 傅岩逍原本只是满心都在妍儿身上,根本不曾注意到这牵着妍儿的女子是何人,只听得何宝山口口声声贱婢小杂种,又见他这般口无遮拦地诋毁方才护着妍儿的女子声名,便不轻不重地道“哪里哪里,凝嫣好得很,只是有些人癞蛤蟆吃不到天鹅肉,每日里只会眼红发病四处乱咬人。”何宝山面子里子都挂不住,当场便动了手,贝志尚本就对傅岩逍怀恨之极,趁乱也招呼着自己的随从混水摸鱼地上去找傅岩逍麻烦。傅岩逍既要护住小的,又要顾住大的,旁边跟着的护卫和护院又一时被挤在外围,手忙脚乱之下见何宝山趁着手下的人扯着那女子时过去动手动脚的,她哪里肯让刚才帮过妍儿的人受辱,一时脑子发热便松开了妍儿,过去踹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65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65 了何宝山一脚,将那女子护在身后。何宝山屡吃傅岩逍的暗亏,顿时恶向胆边生,眼角瞄到妍儿已是被挤到河边,贝志尚站的位置又正在她不远处,便故意装作是被人推得站不稳,向着贝志尚撞了过去,贝志尚猝不及防,只直跌过去,为了维持平衡乱挥着双手,把妍儿碰到落入河中。 后面的,就跟那家丁回禀的那般,傅岩逍见妍儿落水,竟然一时间忘记了自己不会水,就跳入水去想要救妍儿。 贝凝嫣只愣愣地看着手中的书信,心中满中羞愧,却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去应对。想了半晌,也是拿不定主意,只好继续纠结。这书房以前她也没少来,尤其是傅岩逍出门不在府的时候,有时没来由的想起她,便到这书房呆着,看会书。看这摆设格局也是与爹用时不同了,想来是那人自己布置过。从这格局里,也约莫能看得出来她大概的性子。以前书房里的大大的红木矮几撤了,只换了张贵妃榻,旁边放着张清漆的较小的矮几,看来是她贪着舒服特意设的,可以半躺在上面看书晒太阳,不用起身也能望到庭院中的景致。 有人轻叩了下门,丫环在外面轻声禀报,“小姐,小小姐醒了,吵着要找您和姑爷。” 贝凝嫣顿时眼前一亮,这下可算是找到个借口了,不由得语带快意道,“将妍儿带过来吧,吩咐厨房准备些吃的一会送到姑爷那边。”丫环一下愣在外面,随即也是带了笑意。这大半个月来,姑爷和小姐像是陌路般,看在她们这些下人眼里,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这姑爷是什么样人,平日里虽说不是看得十足,也是八九不离十,外面传成什么样她们也是知道的,只是小姐硬是憋着这一口气,不肯和解,这姑爷自那日后也不曾过来,两人僵在那里,若是姑爷一气之下写了休书,这姻缘可就是断了,这以后小姐到哪里能找到这般好的夫婿。 贝凝嫣就到了傅岩逍现下住着的院落,深吸了口气,稳了稳心神才跨了进去,妍儿可就不管这么多了,挣开手蹦蹦跳跳地冲了进去,嚷嚷着“阿爹阿爹!”傅岩逍正坐着发呆,听到妍儿的喊声,还以为是幻听,猛一抬头,却见妍儿欢快地蹦了进来,她的视线却不自觉地胶着在后面的贝凝嫣身上。她似乎是略微清减了些,那夜的恨意与怒气却不复存在,只是有些许不自在,静静跟在妍儿后面,略微挺直的背泄露了她的紧张和不安。 贝凝嫣略一抬眼,便看到傅岩逍从榻上站起来,怔怔地看着自己,脸上的神情似悲似喜,只是脸色仿佛又像是当年初见时那么的病容。心下又是一紧,她为了自己母女受了那么多的苦,处处尽力维护,而自己那一晚,却是那般的待她,全然忘了她也是落了水被救起,那一记耳光,怕是把这人伤到骨子里去了。而她病着的这一段时间里,自己又不从来未曾过来探望,只日日里挂心着妍儿,又与她置气就算夜里梦回都担心她病情,却硬是不肯过来亲眼看上一眼。没料到,大半月不见,她竟然憔悴至斯,连当年病得快要送命时也掩不住的从容已是看不见了,只可见深深的疲倦与无力。 一想到这全是因自己而起,不由得整颗心都拧得疼痛,泪意便涌了上来。语带哽咽地唤了声“岩逍”就已是落下泪来,在心里转了百千遍的“对不起”也说不出口,只是流着泪不能出声。 傅岩逍呆滞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站在窗前犹豫了一会,跨出两步,又停了停,不识世事的妍儿冲过来扯着要傅岩逍陪她玩,看着傅岩逍看她天真稚然的笑脸,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妍儿乖,娘眼里进了砂子,阿爹先去帮娘亲看一下,一会回来再陪你玩。” 妍儿怏怏地放开手,傅岩逍走到一直呆站在那默默落泪的贝凝嫣面前,终究是不忍心,轻轻地将她搂入怀中,“别哭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你别哭了,哭得我心都疼了。”贝凝嫣见她软言宽慰,更像是找着理由般理直气壮地哭出声,把脸埋在她肩上,手紧紧地揪着她的衣襟,生怕一松手,这人就要消失了。一边哭着一边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直直哭了有一炷香功夫,这才停了下来,傅岩逍无奈地看着自己湿了一大片的衣襟,掏出帕子为贝凝嫣拭泪,“你看,哭得眼泪鼻涕都出来,多难看。” 贝凝嫣仍是带着哭腔道,“都怪你!什么也不说的让我担心。” 傅岩逍知她已是知晓真相,心里有些空落茫然,若是她一直未知真相,会不会就一直恨着她,就算她病得再严重,也不会来看她一眼,但是自己,虽有着这心结在,却总是不忍看她不快乐,就算是再伤心难过,看她为难时也禁不住要硬忍着心伤宽慰她,恍恍惚惚中,竟是想起那句的话: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但自己,与贝凝嫣,果真是要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么? 曲水流觞识织艳 两人和好后,傅岩逍自是搬了回笃思楼,那院落关照了安伯留着给她。贝府里终于又恢复了往日里的气氛,只是贝凝嫣仍能觉出不同来。傅岩逍仍然是一如既往地对她好,疼宠着妍儿,只是再不肯与妍儿玩些稍微可能有危险的游戏,连往日最喜欢把妍儿丢高抛低然后又接住的游戏也不玩了,在人前是笑嘻嘻的,只是在眼里再也见不到以前的闲散,隐隐约约地藏着些愁绪。一个人的时候,总是若有所思的,这个以前无论何时都万分从容的人,有时看着她的背影,竟然会觉得落寞。 脑中闪过“落寞”这个词时,贝凝嫣自己都吃了一惊,但是,千真万确是落寞,似乎有着满腹心事却无从诉说的辛酸落寞。就像是,自己以前那般。她在心里暗暗猜测着,莫不是傅岩逍心中有了意中人,却碍于身份不能修成正果。但是,为什么自己想到她可能会有意中人,就觉得心里有些难受,或许是觉得有愧于她吧,毕竟她如今的身份是为了助她才困在这贝府中,若是哪一天她真决定要恢复女儿身与意中人共结连理,那么她该要怎么办? 傅岩逍将情绪隐藏得很好,除了贝凝嫣外,无人察觉她的变化,只是暗自庆幸这姑爷和小姐终于是和好了。傅岩逍的变化是渐变式的,慢慢地延长着打理商号的时间,把前世先进的管理理念能在这个时代适用的慢慢引了进来,新设的几门生意也是逐渐成了气候,她还私下里打理了些自己的生意,琢磨着再过两年,霍逐阳就要回来与贝凝嫣重逢携手,她心里再难受,也不得不为自己留条后路,贝家的家业自然是要壮大的,但是自己也要经营一些事业了,免得到时离了贝府便一文不值,她还打算着等此间事了,将别人的妻女完璧归赵后要畅游这天下的。现在看来,萧忠拢春已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66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66 是成了家安定下来,必不能与她一般闲游,正好日后留下来帮她打理生意,似乎仇岩真的是最适合的共游人选,身手好,懂医识药,又忠心不二,那块头和容貌,随便一站出去不用动手也能将人吓住。 这一段时间要和北方一个商家谈日后在新兴生意的合作,这个人对傅岩逍的生意手腕和胆识见识很是欣赏,只不过北方男尊女卑的思想更是深重,知道傅岩逍是入赘的,又听到说前一阵子里被贝家小姐当众掌掴,心下难免轻视了几分,便故意要日日泡在青楼里才肯谈生意。一是想着给傅岩逍个下马威,利于日后谈判;二是存了惜才爱才之心,想着要让傅岩逍见识一下女人就应该对男人低眉顺眼服侍好男人的,期待着傅岩逍能重振夫纲,免得被女人一辈子骑在头上。 哪知傅岩逍却是毫不在意,连着陪他几日里都耗在青楼里,逢场作戏谁不会,反正贝凝嫣也知她身份不会无理取闹,退一万步来说,贝凝嫣根本就不会在乎是否在外面花天酒地拈花惹草。 但是谈判却还是僵住了,双方的条件总是谈不拢,到了最后,却是这北方商户耐不住了,恰好到了三月初三上巳节,贪欢阁中出了个嚎头,弄了个“曲水流觞点绛唇”,即是引了活水,在楼里弄了个类似是河流的弯道,每个姑娘都会在一只酒杯上做了记号,一杯酒一律是十两银子,里面有一般的姑娘,也有绝色花魁,客人碰巧拿了哪位姑娘的杯子喝了,那位姑娘便陪这客人一晚。说是新进花魁虽是艺妓,但也将在这日里破例招待一个客人。杭州城中对这花魁肖想甚久的火山孝子们自然是大大的捧场,这一日虽然只要是进门的客人都要先收十两银子,却仍是人满为患,人人眼中都期待着自己能好运地能喝到这花魁的酒,作这入幕之宾。只是有一条,唯独这花魁是例外的,喝了她酒的客人仍需与她对奕三局,只不过条件由三局两胜才能胜出改为只要能平手一局就行了。 为了要把这气氛炒热,把客人的胃口吊起来,在这“曲水流觞点绛唇”开始前,特意让新进的花魁献舞一曲。这花魁身着窄袖紧身胡服,姣好身段曲线毕露,赤着一双玉足款款步上台来,头发是全挽了起来,只将白皙修长的颈项露了出来。这胡服也是特意设计裁剪的,领子比寻常胡服开得稍微低了些,纤细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旋转舞动时隐约可见这内里着的嫩绿抹胸,连着酥胸也是偶尔会泄露春光。众人只直盯着这花魁,看得眼都直了。尤其是这舞者穿着惹火舞姿热情,举手投足间极尽挑逗之能事,偏生这脸上却是冷若冰霜,这反差更是引得楼下的色狼看客口水连连,色心萌动,从那满是色欲猥琐的脸上表情不难看出,人人都是在脑中幻想着这尤物在被自己压在身下曲转承欢的销魂滋味。 这要谈合作的北方商户这段时日里包了间厢房泡在这贪欢阁,见得如此好事,便是动起心眼来,只手一挥指着那新进花魁道,“傅兄弟,若你能喝到这织艳姑娘的酒,我就答应你一半条件,若你再能胜出棋局成为入幕之宾,那么老哥我就答应你全部条件,外加再让你一成,当作是你的私房钱,绝不外传。” 傅岩逍自是知道这事难成,不过见他说得那么当真,玩玩也无所谓,反正喝不到也没什么损失,喝到了就赚到了。随手从漂在水面上的酒杯里端起一杯,一口喝尽,这边早有龟奴过来替她看这酒杯是谁的,只看了一眼,脸上却是惊讶,扬声道“织艳姑娘。” 楼中喧闹着的众人顿时静了一下,这才刚开始没多久,织艳的酒便被人喝了,暗地里只把肠子也悔断了,人人都道这花魁的酒哪有那么容易喝到,都等着别人先端了酒杯,后面剩的酒越少机会就越大,怎知就这么一下,就被人抢了去。那北方商户也是惊了一下,随即便眉开眼笑,“傅兄弟果然是有些运气的,放心,老哥我是一言九鼎,绝不食言!” 傅岩逍笑着拱手行了一礼,“如此岩逍便多谢了。” 这边龟奴摆手请她上了织艳的“艳台”。棋是早已准备好了的,织艳也是换了方才献舞时的装束,着了一身襦裙,上面是嫩绿的短襦,外披纱罗衫,致使上身肌肤隐隐显露。领子开得恰到好处,既是可见隐约的乳沟,却又把春光遮得严实,下着了浅绿的长裙,仍是光裸着玉足,半躺半靠柔若无骨般倚在榻上,见傅岩逍过来,懒懒地起了身,轻描淡写地施了一礼。 若是换了其他男人,只消在踏上艳台那一刻见得这绝色美人这般模样,怕不是难掩色心欲火,哪里还能定下心神来对奕。傅岩逍只是颇有兴致地欣赏了这绝色花魁举手投足中带出的几分慵懒风情,只觉得佳人果真是风情万种,且惯于揣测人心手腕也是颇为老到,难怪她入贪欢阁这几月来,也无人能在棋局上赢得了她。 两人猜了先后定了黑白便开局了。自从与贝凝嫣闹这一场,傅岩逍也许久没有与人对奕,就连赵思尧求着她,她的心思也收不回来,棋局上输得七零八落的,只下得赵思尧兴致全无。但是今日事关合作,便也是打点起十二万分精神来。偏这织艳也奇怪,平日里总冷着一张脸的,今日里一见到是她上来艳台,竟然是笑逐颜开,把她笑得不明所以,只得更加专心下棋。 虽然她最近思虑过重,但这认真起来,也是渐渐入了迷,一时之间,那些乱她心神的事情便抛在了脑后,三局下来,竟然是一胜一负一平局,算是艳台筑了后最好的成绩了。龟奴大声宣布了战果,这时“曲水流觞点绛唇”的游戏也进入了尾声,酒都被喝得七七八八了,大家都是艳羡地看着傅岩逍,北方那商户也是远远地向她竖起大拇指。 织艳唤了人过来收拾棋局,娇声道,“傅公子既是赢了小女子,便是今夜织艳所应陪伴之人,这边请。” 傅岩逍这才抬眼细看这花魁,只觉得眼前一亮,果真是个绝色美人,妆容精致,神态娇媚却又显出几分冷然,正是傅岩逍前世里最爱的那一款美女。容色比起贝凝嫣来毫不逊色,却又多了些媚态与冷艳,正如是冰封下的火山般,最是容易激起男人的占有欲。傅岩逍微微地出了神,心下暗忖,贝凝嫣素来端庄温婉,一脸正色,只在是轻嗔薄怒时才会显出些许娇媚,或可与之相较,论及平时,却是远远不及面前这女子的风情。 织艳轻笑一声,靠近过来附在她耳边悄声道,“还满意你所看到的吧?” 傅岩逍回过神来,收敛神色,只淡淡笑道,“非常满意,咱们去收货吧。” 织艳眼波一转,勾起万种风情,“说什么收货呢,果真是商人,满身脱不开这铜臭味。”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67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67 傅岩逍今晚难得心神松了下来,爱玩爱调笑的本性也给勾了出来,只嘻嘻笑道“可惜了佳人所心仪的才子却没一个能入你眼的,可见织艳姑娘也只适合爱精明能干满身铜臭的商人了。” 织艳偎入她怀里,用小指轻挑着她的下巴,“若是你,倒也贴切,我还真是有点爱上你了呢。”见傅岩逍仍是安之若素的模样,手却毫不安分,只沿着她的身体曲线,自腿上轻抚到腰间,恶意地停了一停,便又向腰上去。织艳赶紧将这不安分的手抓住,心下不忿,掀了底牌,“贝家姑爷,你那个可爱招人疼的女儿怎么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很多人都有提到说贝凝嫣是不是把小傅当男人看了。 其实。。。没有的啊,就算是好朋友之间,觉得对方做错了生气要等对方来认错服软哄几句才肯重归于好的也大把啊~ 难道是我思维太诡异? 好了~既美又艳还御姐的花魁送给你们~! 一晌贪欢终成恨 傅岩逍身子一僵,停了手,只细细打量着怀中的冷艳女子,似乎与记忆中那个清水素颜的女子不太一样,但细看开来,大概也是能看是同一个人,只是她当时没有细看,而刚才又一直心神不属的,才会没认出来。既是认了出来,便也去了嬉皮笑脸的神情,正色道,“元宵那日,多谢搭救小女。” 织艳眼中惊讶之色一闪而过,这人,却不是轻薄之人,明明是守礼君子,又能瞬间变换成浪荡子的嘴脸。自从她入了这贪欢阁,她便偷偷观察着,与楼中姑娘逢场作戏她一样不落只是一直眼神清明丝毫没有动心之意,流言将她传得再不堪,只这人也似是全不在意,见了谁,也是从容得很,别人的暗讥也像是完全听不懂一般,这份定力与心胸,却是她织艳目前远远不及的。 那晚里见她对那小女孩如此疼宠,只以为是一个万般宠溺自家女儿的好父亲,怎知她却不是这孩子的亲生父亲,那小女孩只不过是贝家小姐自幼收养的,后来城中的流言她也是听了个十成十,在这烟花地,这些八卦总是流传得非常快,再然后,便是刺史公子派了人来悄悄问了一些当晚之事,自己便也是猜到定是贝家小姐只听说自家夫君为一个青楼女子当街争风吃醋连累孩子才会大发雷霆,刺史公子派了人来,只不过是为了还她一个清白调和这小夫妻的僵局。 只可惜,她能凭着这些情形将事情猜测得八九不离十,却也看不透眼前这人的心思。若是没见过她如何待女儿和一个只是为她女儿解了围的青楼女子,她恐怕也就信了那流言,说这人是个爱财心狠的,只现在看来,这完全是站不住脚的。人说千金总易求,难得有情郎,这人看来对那贝家小姐确是万分上心的。 织艳心念电转,径直自顾想着这事出神,傅岩逍也不打扰她,只是松了手,自己拈了些点心吃,织艳忽然开口道,“你我上次偶遇,也惹得据说温婉识礼的贝小姐大发肝火,你若是夜宿于此,怕不会就翻了天?” 她察言观色,看傅岩逍与之前似是有变,莫不是因为贝小姐,便不由得出言一试。傅岩逍果然停了停正伸向糕点手,眉间轻浮起一层愁绪,口中却淡淡道,“自然不会。” 织艳一怔。傅岩逍却又换了嬉皮笑脸的神色,“良宵苦短,织艳姑娘何必顾左右而言它,莫不是害怕了,故意拖延时间?” 织艳被她这无赖相气得差点就要破功拂袖而起,不过幸好还是反应得快,又贴近了过来,“那怎么听说。。。”说到这里,她方才发觉不妥。傅岩逍见她如此,也猜知她是想说掌掴之事,只是话一出口觉得会触怒她所以才急急收口。也不避讳应道“她是为着孩子气急了。” 织艳只觉得不可置信,口中只呐呐道,“难怪整个杭州城里都说这贝小姐心地良善。”她后半句没有说出口,只是为何对着义女这般上心,对自家夫君却是如此不容情。 傅岩逍那一晚却是有些故意放纵着自己,可能也是平日里压抑得久了,也看出了这织艳虽在青楼,却是个真性情的人,又合了自己眼缘,性情也是颇为相投,这一晚,便宿在了贪欢阁,和织艳把酒言欢,畅谈了整夜。只是她不知道,酒入愁肠愁更愁,她喝的酒尚不及七分,却是醉得狠了,只将头靠在织艳怀里,喃喃道,“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织艳只以为她是就着这贪欢阁的名头来说的,捏了捏她的脸,“你就心心念念着这良宵苦短要一晌贪欢么?” 傅岩逍闭着眼,“终归身是客,贪欢自成恨。都是别人的,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她这话说得极轻,像是在回织艳,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最后那一句越说越轻,几乎都要听不到了,只离得极近,才勉强听清。这语气里,是深深的不如意,竟能听出是惆怅至极的,明明是被多少人羡慕的,娶了杭州第一美人,随便就得了这万贯家财,又有谁能知道她竟是忧伤至斯。织艳看着她这般神伤惆怅,只用手轻轻滑过她脸庞,如此哀伤颓然,与那传言中如何如何的傅岩逍,相距甚远。 自当众掌掴事件发生后,两府里似乎又看了一些谋夺家财的希望。若是让傅岩逍声名扫地,再想法让这两人合离,到时即使她傅岩逍背后的靠山是刺史公子赵思尧,但清官难断家务事,刺史大人对这些人家夫妻的私事怕也是不能插手管太多的。 傅岩连日陪着这合作商户泡在贪欢阁里,在上巳节当晚更是宿在这贪欢阁的当家花魁房中,分明就是更进一步坐实了就快要被嚼烂了的元宵节那日当街争风吃醋的八卦。 其实这些流言传得再厉害,只要贝凝嫣不表示,其杀伤力也是极小的。不过,若是有人存心利用这来生事,自然就另当别论。 等把这生意谈成了,办妥了诸般手续,傅岩逍松了一口气,这日便是放了自己半日假。她中午请那北方商户在杭州临湖酒楼吃了饯行酒,送了出城,回城时已是未时三刻。商号里的事情处理得告一段落了,这次要往北方走的商队节后那商户一点头就已经交待人开始筹备了。既然不用回商号,她往贝府方向走了一程,终于还是吩咐车夫调转方向,去了刺史府。 赵思尧一见她就开始抱怨,“岩逍,你最近忙些什么事情,这杭州城里流言都传到我这里来了,你也不理会的么?” 傅岩逍哈哈一笑,撩开衣衫下摆,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只摆摆手道,“这有什么打紧,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贝何两府就那么点心眼手段,也值得挂在心上么?” “你明知道我不是说这个!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68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68 你除了要收拾那些人之外,声名却是不要了么?”赵思尧看她那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死样子气着了,难得地怒形于色。 “声名么,有什么要紧,说不准,这反倒是好事了。”傅岩逍转了转手中的杯子,心中自我冷嘲一下,若是她声名不污,日后贝凝嫣又如何可以名正言顺又不损闺誉地与她合离再下嫁霍逐阳。只是,她要借这个做文章可以,两府想要借这个做文章?也不称称自家的斤两!他们还以为现在的贝府与以前的贝府一样么? 赵思尧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由得息了怒气,笑了笑,“你想好了?” 傅岩逍唇边勾起一抹冷笑,“何止。我找来了一个人,他与何家的一个小丫环自幼订了婚约,眼看着这丫环长成了,契约期满就要离府归家成亲,何宝山酒后强占了人家的身子,第二日这丫环便投井了,还把上门来闹的丫环家人狠打了顿扔出府,听说,回去没多久也伤重不治去了。” 赵思尧眼珠一转,“你是怎么安排的?” 傅岩逍微微一笑,“我新收的护卫,喏,就是仇岩,你家护卫也打不过的那大个,精易容,又恰好有一种可以让人假死数日的药。” “你想要让他寻机挑衅何宝山,然后假死?”赵思尧眉头皱了下,“何宝山身边也是有人的,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如何近得了身让他亲自动手?而且需得在众目睽睽下公然行凶。” “这个嘛,赵大头你这么聪明,一定会想得出来的。只不过这个需要时间来布置,才能做得滴水不漏,这事了结,那人还可以光明正大地回乡,而不需假死远走。” “明明有可以更快更简单的法子任你选择,偏生要搞得这么复杂的。”赵思尧摇了摇头,不太赞同地道“按你这般软的行事,果真是要把两府当乐子啊?前面两次的教训还不够么,两次那小女孩都出事。” 傅岩逍垂下眼,忽又抬起头来笑嘻嘻地,“若是一下子玩残了,以后就没意思了,会有人不高兴的。” 赵思尧以为她是指贝家小姐不忍心对自家亲人下狠手,也只是叹息着不再提这话题。只傅岩逍暗暗咬牙,霍逐阳,我们很快就可以见面了,希望你真有那么好值得她将心相托,若是你有负于她,或是没有保住她们的手段,我绝不会,绝不会把她们让回给你的。 傅岩逍掌灯时分才回府,随手将解下的外袍交给侍候在边上的丫环,揉了揉眉心,“凝嫣在哪?” “在小小姐那里,小小姐用过晚膳后有些不适,小姐在那边陪着。”丫环恭敬回道。 “妍儿怎么了?”傅岩逍边问边拿过刚脱下的外袍,准备过去看看。 “只是有些发热,现下已是睡着了,只小姐不放心,说是要再守一会。” 傅岩逍闻言停了动作,端起送过来的茶盏,一口喝光盏中茶水,漫应了声,这几日累得有些乏了,方才与赵思尧喝了几杯当是提前辞行,这下酒意上来几分,也是困了,草草梳洗就早早安歇了。 半睡半醒间,听得似乎是贝凝嫣在低声和谁说着话。 “姑爷还没有回?” “掌灯时分就回来了,本来要过去看小小姐,只听说小小姐已经睡了,才没去。现在已经歇下了。” “这么早就歇下了?”贝凝嫣像是疑惑地说了这么一句,不待丫环回答又道,“你也下去歇着吧,这里不用侍候了。” 待贝凝转入房中,脱下外衣正蹑手蹑脚上床时,傅岩逍嘟哝着问了句“妍儿怎么样了?” “没事了。”贝凝嫣说着已是躺下重又拉起锦被将两人盖好,“只是日里吹了风有些发热,义父替她看过了,喝了药睡一觉醒来就能好。”说话间向傅岩逍靠近了几分,“我吵醒你了么?” 傅岩逍摇摇头,随即想到她看不到,“我也只是阖了会眼,没睡沉。” 靠得近了,说话间贝凝嫣闻到酒气,“喝多了么?”口中问着,纤纤手指已是按在傅岩逍太阳穴上,“头痛是不是?你也是刚好利索没多久,要顾惜着点身体,喝酒伤身你又不是不知道。” 傅岩逍微微笑了下,心里觉出甜蜜来,闭着眼享受了一会美女的伺候,将手轻轻覆在贝凝嫣手上,声音略有些低哑,“凝嫣,过得几日,等商队准备好了,我便要往北方走一趟,没有三五个月怕是回不来。” “你要亲自去?”贝凝嫣停了下来,半晌才道,“三月十七是妍儿的三岁生辰,替妍儿过了生辰再动身可好?” “好,明日挑个日子,等妍儿办过生辰再启程。”傅岩逍应了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别揉了,歇了吧。” “岩逍,趁着给妍儿过生辰,你给她取个名吧,再这样用着贝姓也是不好。还有,日后也不能再让他们姑爷小姐地喊了,我们既是成了亲,早应该要改称夫人了。” “凝嫣,其实这没关系的。”傅岩逍心下有些发软,贝凝嫣的心思她自是知晓,不外是因着要替她这个冒牌夫君正名,免去那些个对她这个赘婿的流言,改了这姓,换了称呼,便是宣告她贝凝嫣下嫁傅岩逍,从此后,贝府的当家主子就是傅岩逍而不是贝凝嫣。 各有算计暗较量 三月十七,妍儿的三岁生辰,傅岩逍替她重新取了名,傅斯妍,她对贝凝嫣的解释是,斯,宝石也,也暗含斯文有礼,既是这女儿如宝石般珍贵,而又切合了“妍”的原义,望她长成后能够斯文识礼,聪慧过人。自然,这是名义上的说词,傅岩逍是个大俗人,傅斯妍,只不过是妍与嫣的音略同,借这名字寄托了傅岩逍对贝凝嫣的相思之意。不过,这点心里的小九九自然是不能让人察觉的。 三月二十三,杭州城外又是上演了一出依依不舍惜别戏码。贝凝嫣带着妍儿来给傅岩逍送行,十足的一家三口离情凄凄的情景。只不过,这情景有点特别,傅岩逍好气又好笑地哄着扯着她衣袖死不放手的妍儿,对着贝凝嫣佯怒道“你是存心让我走不了的是吧?”把妍儿这小p孩带来,小孩子不舍得你,可不会像是大人那样强压住,可是会耍赖撒泼哭闹打滚诸般招数齐上阵,总算似乎傅斯妍的名字取得有理,平日里总是乖巧的妍儿,只是扯着她衣袖眼泪汪汪地,看着小模样怪可怜的,但也不至于无法应对。 贝凝嫣看她手忙脚乱安抚妍儿,只抿唇轻笑。“不关我事,要是不带她出来,她也会在府里演这一出的。这不就是你常说的,死道友不死贫道么?”说是这么说,贝美女还是弯腰抱起妍儿,“妍儿乖,阿爹是要去给你买东西的,放开阿爹好不好,一会娘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69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69 亲带你去街上吃冰糖葫芦。” 妍儿很是犹豫了一下,才嘟着嘴抽抽噎噎的偎在自家娘亲怀里。傅岩逍看贝凝嫣抱得吃力,妍儿已经三岁了,这个重量对她来说也是有些沉了。伸手要接过来,贝凝嫣却避开来,将手中的女儿给丫环抱着,径直过来替傅岩逍理好衣冠,“行了,你过去吧,再耽搁下去就要误了时辰。”停了一停,终是忍不住道,“我们会在家等你回来的,路上小心些,早点回来。” 傅岩逍这一趟,明为这与北方商户合作的新生意,实是为了去查实霍逐阳的事情。她依稀记得后来霍逐阳是与刘若谦一起出现的,这就是意味着,她要往驿帮这个方向去查。驿帮的地盘是北方,她前几日与那商户周旋之时,旁敲侧击的倒也打探了不少消息,只说这驿帮之主刘府收了个义子,正在着重培养着要帮着打理驿帮生意,似是对于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独子再不抱希望,只得转而收个义子来替他顾着这份家业。而这义子又是被刘若谦救回来的,也不用担心日后针恩将仇报暗中吞了这家业。傅岩逍暗自猜忖这义子有八成是霍逐阳,这一行便是要去探个清楚明白,顺便去试一下这霍逐阳到底如何。 此时距她离开刘府别院,已是过了四个年头,与贝凝嫣成亲也有一年了,大概再过两年,这刘府就会发现萧家小姐已离府,也就是说,再过两年,霍逐阳与刘若谦就会到杭州了。她要趁着这两年好好谋划筹备,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所以有必要好好去接触一下这驿帮和霍逐阳了。反正,她是死也不会承认这里面究竟掺杂了多少情敌的意识。 这几年来驿帮在北方不断发展壮大,有意要南下发展生意,就在这太原设了一个总部,有意将重心从洛阳转移到太原来,据中原之位,往北可控原有的生意布局,往南亦可拓展生意,日后成了气候,南下北上巡查也是十分的方便。 到了太原,安排萧忠去与这里的贝家商号主事一起处理事务,傅岩逍只是带着仇岩日日转悠,偶尔和那豪爽过人自称老哥的商户去逛逛青楼,反正要探查讯息,来得最快最多又最奇妙的地方不外那几个,茶楼,酒楼,青楼。在这里,霍逐阳简直就像是另一个傅岩逍,都是话题中心,无外乎都是说些命好到令人眼红之类的,被这驿帮少主所救,又被刘府收为义子,教他习武,为了让他功夫能够最快在提升,收罗了大量的奇药来辅助,不过三四年时间,竟然已是一等一的高手。傅岩逍撇撇嘴,这一点,她是拍马也追不上了的,她那跆拳道放在唐朝,顶多算是强身健体,对付一般人或许能起到护身作用,在这些高手面前,动动手指头就能够让她趴下了。看来这霍逐阳也是个能吃苦耐操的。 这些内容听得她郁闷,横看竖看自己都不够看,不由得有些沮丧。但是有一条八卦,让她不知是喜是悲。说是刘府有意要将霍逐阳彻底变成刘家人,当然,这个不是让他和刘若谦搞断背,而是要将刘家的小姐许配给他。这刘家小姐对霍逐阳也是中意得很,刘家也算是半个江湖人,江湖儿女自是不拘小节,这刘家小姐也是有随着父亲打理生意的,以前只是在洛阳帮着处理一些事务,这两年来,到太原的时间是愈发的多了。 傅岩逍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好你个霍逐阳,凝嫣在不知你到底是死是活的情况下,在杭州苦等你三年,连女儿都替你生了,你获救后疗伤个一年半载的也是情有可原,三年里却是音讯全无。驿帮的生意虽然主要是在北方,但依驿帮的情报网,不难探查出凝嫣的情况,以前我就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你要直到贝凝嫣成亲三年后才会因为刘若谦的原因返回杭州,此前竟是全然不闻不问的,敢情是因了这刘府小姐啊!果真是痴心女子薄情郎! 傅岩逍这几日的转悠得到了些八卦,不过因为有她自己的例子在前,知道这些流言就算是有线索可寻用以八卦,但未免是不尽不实,打定主意要唤这商号主事来聊些八卦,这商号是她接手贝府家业后为了要往北方发展方便打探驿帮动向和顺便打探霍逐阳用的,现在霍逐阳久居太原,大家都是行商之人,各家商号的主事彼此间有些交情也是正常的,一年时间这主事应该多少也会有些真材实料能够爆出来的,但是又不能明目张胆地问。正想着用什么法子来问才显得正常,这萧忠就替她把这商号主事送过来了。 这商号主事却是来让傅岩逍拿主意的。驿帮这几年因着刘家少主投在药仙门下,所以也经营起医铺药铺来了,这华陀堂便是有点儿像现代连锁店一样的连锁药铺兼医铺。这华陀堂从前几个月开始就与贝家接触,谈这药材供应的事。傅岩逍原先做这药材生意,一是宋芝庭的要求,二是想着要替赵思尧寻些好药奇药来养着身子,渐渐地也成了气候,只是比起华佗堂来说是小儿科了。原来这主事也是觉得有蹊跷,后来探知是出于霍逐阳的授意,说是贝家的药材生意虽然是刚起步,但是经营手法颇是新奇,而且贝家商誉一向良好,算得上是极好的合作伙伴,有意要发展成长期的合作商。双方自打接触起,合作条件是一谈再谈,也有些小规模的合作,现在是打算是将之合作关系长期稳定下来,便是拟了一长串条件,双方扯皮也扯了一个月了,有些条件还是谈不拢,前几日傅岩逍去逛花街酒楼的时候,对方突然转变了态度,表示可以全盘接受贝家这边的条件,但必须要加上一条,日后贝家商号所有的货物运送要交给驿帮。这事牵涉到的是整个贝家产业,这主事不敢作主,对方看来也是知道贝家现在的当家主子傅岩逍就在太原,所以才提这么一个条件。 傅岩逍听了主事的汇报,脸上的表情逐渐微妙起来,这霍逐阳看来也是心思深沉行事谨慎的,若是换了别家,怕是觉得这是天大的好事,只有利没有弊,反正在货运方面驿帮是非常发达而安全的,收费虽然比同行要高一些但还算是合理,一般有些实力的商家为了安全也都是首选驿帮的。但对于傅岩逍来说,这里面就颇有些耐人寻味。怎么,霍逐阳你也会关注凝嫣的么?知道她已是成亲下嫁于我,生怕我要侵吞了这家业,侍她不好始乱终弃,要下这一伏棋。若是订了合约把货物运送全数要交予驿帮,那么,贝家就不能再交给其他人,若是贝府这边有什么风吹草动,驿帮只需找些借口将这货物运送延迟个几日,这贝府生意还怕不受影响?若他再动些手脚,贝府的生意就会受他制肘,动弹不得。 不过,霍逐阳,你了解的是以前的贝府生意布局,却不是我傅岩逍掌管下的布局。这个闷亏,你可是吃定了! 那主事看她半天只是笑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70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70 得诡异,兀自想得出神却迟迟没有给个回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爷,这事,你怎么看?” “应了。”傅岩逍满是笑意地道,“这么好的买卖,哪有往外推的理,你且去应下,写得清楚些,若是贝家商号的货物运送需要委托他人时,必须要选驿帮,若是选了别家,需得向驿帮赔付十倍的价钱!” 这一下可把这主事和萧忠惊着了。“爷!这可儿戏不得,这条件一加上,这生意可就是稳赔不赚了,日后贝府生意就要受驿帮制肘了!” “不会不会。”傅岩逍摆摆手,“你现在就去,立刻去,记得,把我刚才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写清楚了,少了一个字,就仔细你的皮!” 主事只觉得这主子太过狂妄自大,毕竟是年轻些,这明显的暗局都看不出来,又不肯听他意见,但人家是主子,也只得照着办了。 等主事退了出去忙着要找华佗堂签这合约,萧忠才开口问道,“爷,你不要说你看不出来,这明摆着是驿帮下的暗棋!” 傅岩逍方才当着外人的面不肯细说,这下见萧忠急得脸红脖子粗的,也不好再藏着掖着。示意萧忠稍安勿躁,施施然进了盏茶,才悠悠道,“年前我一直催着你们办的船厂,不是已经造好一批船要下水了么?” “是,但是和这有什么关系?”萧忠拧眉不解。 “有船,自然要组船队。这驿帮的生意多是陆路上的,水路上的他们的手还没伸过去。” 萧忠闻言,略怔了一怔,旋即喜形于色,“爷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们的生意多是在水路通的地方,组了船队,沿海或走运河水路都是可以通的。” “何止。”傅岩逍笑意越发的浓,“你忘了,我们先前方作了货物运送的改动,我特意设计的路线图,贝家商号里的货物运送,每年按季度分次送过去的,走的全是水路,若是短期的货物补充,都是短途为主,是自家商队押送过去的。驿帮早就做不到咱们的生意了!而且,我们的船队抢先组起来,驿帮日后想要向水路伸手,也得问过我们乐不乐意!” 各有心事,岩逍包妓 两个多月后,傅岩逍返回杭州,她一路上都在考虑如何将霍逐阳的事情跟贝凝嫣说。从她非常私人的立场来看,她是非常不愿意告诉贝凝嫣这事,这样她可能还有借着天时地利人和日久生情慢慢争取到贝凝嫣的心,但是骨子里她鄙视这一行为。而且,那一记耳光,似乎将她原本的信心击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在回程的路上,她的脸上甚少笑容,连萧忠都不敢轻易去打扰她。虽然他心里奇怪得很,这一趟可以说是非常之顺利,不仅将原来洽谈好的生意办得妥帖,而且还意外地获得了华佗堂的长期供应药材的合约,照理说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才对,只不过自家主子居然是一点喜色也不现,莫非是自己的道行太浅了?才会因着这一点点事情就高兴得不得了,那这样自己还得多努力才行,要学习这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 离杭州越近,傅岩逍的心情反而逐渐放开了,在前世里一个朋友和她说过,男人和女人的爱,最大的不同就是男人的爱总是伴随着占有的目的,所以会用尽心机使尽手段去占有;而女人的爱,最终的目的只是希望对方幸福,无论这幸福是不是自己给的,从而显得更为纯粹动人心弦。她自己倒是很介意这幸福不是自己给的,但是,她也不耻于要算计自己爱情。再说,若是真心的爱上,谁又能够忍心欺骗。 六月中,傅岩逍终于回到了正是酷暑的杭州。她虽是下了决断要如实告知,但是心情也是有些堵,能拖得一时是一时,便先去了商号处理积压下来的事务。 岂料刚入了商号,招呼主事把公事都拿出来时,主事笑着道,“爷,你不在的时候,夫人都亲自过问了,倒也没积下什么事来。” 傅岩逍一愣,笑意就从眼中透了出来,日前贝凝嫣说她打理这样一份家业太过吃力,便是留心着替她处理一些事务,渐渐地也是上了手,虽然这商场的勾心斗角与她性子相悖,但难得她也是硬着头皮一定要替她分忧。一念及此,心中似喜似悲,喜的一则是凝嫣疼惜着她的心情,二则是看她的处事,即使日后她傅岩逍不在她身边了,也不会被人欺负了去。悲的是,贝凝嫣这般一日日的成长,终有一天,便不再需要有傅岩逍这个人站在身边护着扶持着,不被需要,而且是不被自己所爱的人需要,是多么惨淡无奈的事情。 既然无事,她也觉出没有了借口逗留在外,矛盾地回了府,方一踏入府中,便被立在门厅处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引去了所有视线。心中的悲苦瞬间淡去,笑意迅速溢了出来,走快了几步迎了上去,“这么热的天,怎么不在楼里呆着?” 妍儿早就欢呼着冲过来要爹爹抱,她到了三岁,似乎比一年前要长大了不小,现在性子也活泼得多了,不再像之前那般看见生人总是怯怯的,不敢说话。 傅岩逍弯腰抱起她,亲了亲她小脸,“妍儿,有没有想爹爹?” “想!”妍儿喜孜孜道,使劲响亮地亲了下自家爹爹。 “有多想呢?”傅岩逍乐呵呵地逗她。 妍儿皱着眉苦恼地想了想,把两手一挥,尽可能大地划了一圈,“这么想。娘也想的!”小脸上满是得意。 傅岩逍下意识地侧过脸去看贝凝嫣。 “一早听说你入了城,只道你会先回府,妍儿闹着要早早见阿爹呢,缠着要到门口等着,怕她热着,所以才在这等你。”贝凝嫣笑着应了,移步到傅岩逍跟前,递了帕子让她擦汗,扯了扯她的衣袖,“看你满头汗一身尘的,快进来吧。” 三人入了厅,放置在四周的冰散发的凉意激得傅岩逍一个激灵,立时有丫环过来要引她过去净脸。傅岩逍洗手净脸后,换了衣服,抬头定定地望着镜中的自己,想着方才所见那两人的开心模样,心中默默道,傅岩逍,你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俩个能够开心快乐地过日子。 略略整理好心情,回转厅中,哄了妍儿跟着奶娘去玩,遣退厅内的下人,“凝嫣,我有事要跟你说。” 贝凝嫣端了一碗酸梅汤给她,“有什么事情那么着急,你先坐好歇一会吧。” 傅岩逍一气将酸梅汤喝尽,将碗搁在桌上,反手拉住贝凝嫣,语气严肃“我探听到霍逐阳的消息了。” 贝凝嫣身子一僵,猛地抬头看着傅岩逍,眼里尽是不置信。傅岩逍盯着她的眼,缓缓点头。 “那,那,他,他在哪?”贝凝嫣惊愕过后是狂喜,语气带着无比的急切,眼里已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71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71 是氲氤一片。 傅岩逍心中狠狠一痛,语气平静无波,“他在太原府,听说是被驿帮少主所救,现在刘府在尽力栽培他,打算着要让他做驿帮代主。” 贝凝嫣像是脑中空白一片,只觉得好像有听见傅岩逍说话,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他还活着,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傅岩逍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背挺得直直的,五指微微用力,捏住椅子扶手,直捏着指节发白,静静地等着贝凝嫣心情平复下来。 半晌,贝凝嫣才回过神来,眼中是从来未见过的神采,似乎一瞬间,整个人恢复了生机,傅岩逍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多少平复了她心中的伤痛,今日一见,却发现原来没有,这时的贝凝嫣,她绝对绝对不曾见过,若说她让贝凝嫣已如死水的心微泛起波澜,那么,霍逐阳带来的,堪比是钱塘夜潮。她所能够给贝凝嫣带来的仅是米粒之珠所绽放的光华,而霍逐阳却是如日般光华。她这一次,是真切地感到无奈,但也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最重要的是凝嫣她终于像个活人了。 “岩逍,对不起,我想单独呆会。”贝凝嫣强自压抑着那根本就快是要溢出来的欢欣,尽可能平和地道。 傅岩逍点点头,起身出了客厅。漫无目的地在府里晃悠,越看越是觉得烦闷,心中有一股无名火在烧,又无从诉说,也无人可诉说。憋了一会,终是受不住了,转身出府,“备马,去贪欢阁。” 贪欢阁。织艳正在小憩,好梦正甜,贴身使女喜气洋洋地推门进来道,“傅公子来了。”织艳睡得迷迷糊糊的,“什么傅公子?不见!” 使女顿时笑了开来,手脚麻利地替她梳妆挽髻,“哪里还有第二个傅公子,可不就是那上次宿在你这里一夜的那个么。你不是成日里把他挂在嘴边么,怎的不肯见?听说啊,那傅公子可是刚回转杭州,这不,就眼巴巴地过来看你了。” 织艳任由使女摆弄,顺手给自己倒了盏茶,奇道“不是说他们夫妻感情甚笃么?” “这男人啊,哪个不是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只是这傅公子看来眼光太高了点其他人也看不上,这不,见着小姐你了,立时就着了迷。” 织艳沉吟了一下,“傅公子不是这等人。好了,你去招呼他进来吧,我一会便去。” “这傅公子在这一群人里,虽说模样普通了点,但也算得上是个好归宿了吧。”使女冲织艳眨眨眼,促狭地笑一下才退了下去。 是么?织艳静静地上妆,心中淡淡地问自己,这世间的男人,莫不是以色取人,红颜若老哪有恩,只不过是妄想罢了。 傅岩逍直到进了贪欢阁,见到织艳的那一瞬间,才露出笑脸。 “大白天就逛青楼,傅公子真是好雅兴。”织艳施施然坐在她对面,眉角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傅岩逍,“是谁惹得你急了?一副丧气样。” “可不就是你。”傅岩逍一副犯人就是你的无赖样,理直气壮地对着桌上的茶点指指点点,“你看,这茶,这糕点,咱们织艳姑娘何至于这般小气!这般热的天,连碗冰镇的酸梅汤都舍不得。” “不说拉倒。”织艳才懒得接她的话茬,这人不肯说,她还懒得听呢。自那晚她宿在这里后,给自己招惹来的麻烦还少么?一整晚只会叨叨着一晌贪欢终归身是客,两人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但第二日起,那些个色中饿鬼个个都缠着要点她,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这事她还没和这人算帐呢,平白无事地拿她作赌,自己倒是拿了天大的好处,只是跟她织艳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傅岩逍只笑眯眯的,看着别人心情不快,总能让她觉得愉快,况且是看着这冷着一张脸的绝色美人一副憋屈样,更是赏心悦目得紧,一下间,连自己的郁结都暂时抛在了脑后。 织艳看这人这样一副模样,更是恨得牙痒痒的,直恨不得扑上去踹她几下。眼珠一转,“你怎么不用陪娇妻乖女?” 傅岩逍眼神不自觉地黯了黯,转眼又换了一副表情,“这不赶着过来陪你么。” 织艳瞥她一眼,“有什么事情,说吧。” 傅岩逍只笑笑道,“哪里都无趣得紧,唯有织艳姑娘这里才有趣此,让人心怀稍舒,如此妙地,岩逍自是要巴巴地赶来了。” “我看是被你家娇妻给脸色看了才转来我这儿消解的吧。”织艳毫不客气地戳穿。“怎么,不是应该小别胜新婚么,一回来就被赶出来,做了什么亏心事让温婉识礼的贝家小姐大发雷霆居然久别相见也不欢而散?” “哪有什么事,只不过是跟她说了一个故人的消息。”傅岩逍轻摇摺扇,淡淡道“她便让我出来散散心气。” 织艳只挑一挑眉,人家有心不说,她自然也懒得去八卦,探听人家夫妻间的私事。只笑着绕过来,微微倾身,拈起一枚冰湃果子亲匿地喂入傅岩逍口中,灿然一笑,“既来了这贪欢,就应不负韶光,不知道奴家要如何才能当公子的解语花?” 傅岩逍抬手,指端轻抚过织艳的眉眼,脸颊,滑过细腻柔滑的白皙颈项,如羽毛般轻拂过她的精致锁骨。她的神情毫无常见欢客色欲贪婪,只是像在观赏一件艺术珍品般的专注与欣赏,在这般专注的凝视下,久在欢场的织艳竟然也禁不住心中一动,意乱情迷中恍惚以为是自家情人正在款款低语。察觉到织艳身体微微颤动,傅岩逍挑眉笑道,“不知织艳姑娘以为岩逍如何?是否为可托相知之人?” 傅岩逍迁怒暗设局 织艳强自摄住心神,轻嗔一眼,媚态尽现,娇声道“公子莫不是在取笑奴家?身在青楼,这些却是妄想的了。爷若是看得上眼,多来捧场便是了。”这一翻话自是婉拒了,她自忖阅人无数,在这青楼里也大有恩客一时心喜砸下银子赎身的,但只不过是从一个牢笼换到另一个牢笼里罢了,依然是终身不得自由,甚至更惨胜在青楼时。需要依附着一个男人而活,在她们这些看惯虚情假义的青楼女子眼里,还不若在青楼里卖艺卖身更好。 “织艳姑娘先别急着拒绝,岩逍心中早有所属,除却她外别无所求,只与姑娘甚是相投,只求相知,不求相属。” “贝家小姐果真是个有福之人,难怪佛祖总教人行善,积德行善自有福报。”织艳何等精乖,闻歌知意,即刻明了傅岩逍对自己并无占有相属之意,又想到那一晚她也只是与自己畅谈整夜,并无轻薄之意,如今这等行事大约是觉得意趣相投,引为知己罢了。所以先是大大夸赞了一翻眼前这人的心上人之后,转入正题道“不知公子意欲何为?”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72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72 傅岩逍挺挺腰,摆出一副我就是正人君子我就是舍己为人的欠扁样,“包下了。如此一来,你无需担心依附于人又能得寸隅自由,在这杭州城里,傅岩逍这三字,亦可免你终日被纠缠之苦,如何?” 织艳不由得有些心动,“如此大费周章,公子究竟有何所求?” 虽然傅岩逍很想装作一副无所求的正直样,只是织艳也不是好糊弄的,她沉吟半晌,既是有心结交,倒不如照实招了。“定不会是让你为难之事。”说完不自觉地挠挠头,想了一转,又讪讪道,“等有事相求时再与你说个分明,当然,你若是觉得为难,自然可以拒绝。目前只觉性情相投,红颜知己如何?” 织艳心里冷笑了下,红颜知己,听起来很美,只是,整日里都有这么些火山孝子捧着满怀的银子的巴巴地求着她来当他们的红颜知己,这红颜是真,知己么?那就未必了!只是,眼前这人,虽是成日一副吊儿浪当的不羁样,她却敏锐地觉出,这人身上与她相近的哀伤气息,或许,应该说是哀而不伤。这样的人,应该是可以相信的吧?这么大个便宜,不占白不占,反正以后自己不乐意了,就只是恢复现状而已,也没啥损失,有傅岩逍背后的贝府撑腰,她也不用天天与那些脑中只有色字的无脑之人周旋。“成交。”织艳也不扭捏,爽快地应了下来。 傅岩逍自打回来之后,几乎日日光顾贪欢阁,时不时就留宿,织艳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摆平自家夫人的,反正贝府的人从来没有到贪欢阁中半途将傅岩逍叫走。不过她倒是过上了清闲的好日子,自打傅岩逍包下她后,她只需每日里上台献艺,偶尔也会接待一些以曲艺诗词相交的人,只不过大家都晓得她是被傅岩逍包下的专属艺妓,只是慕她才名而来,也不敢加以轻薄,有非份之想。 如此过了半个月,这一日,傅岩逍正与织艳在阁中对奕,龟奴神色甚是愤愤地掀帘进来报,“何公子在外面要见织艳姑娘。” “不见,没看到我这里正招待傅公子么?”织艳语气不善地道,棋局上她正处于下风,看着对面的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抬手掠了掠颊际的发丝,又继续专注棋局。 傅岩逍笑眯眯地替她斟了盏茶,递了过去,织艳头也不抬,顺手接了一口气喝光。 “你去把何公子打发了吧,织艳姑娘可没有心情见不相干的人。”她轻描淡写地落了一子,又是恰恰把织艳的棋路堵死,美人抬眼哀怨地瞪了一眼她,她只当是人家秋波暗送,笑嘻嘻地受了,还不忘挑眉眨眼地回了一个自以为电力十足的眼神。 龟奴急得搓手跺脚,“何公子听得傅公子也在这里,只说是表亲一场,硬是要过来,哪里能拦得住!”他话音刚落,像是要证明他所言不虚一般,何宝山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我和傅公子仍是表亲之家,向来是不分彼此的,哪里有那么多的虚礼!”边说边是甩开旁边拦着他的人,抬手掀了帘子转了进来。 傅岩逍笑意愈发浓厚,也不管织艳面沉如水,哈哈一笑地推开棋盘,朗声道,“何公子怕是抬举在下了,杭州城里谁不知何公子与我向有罅隙,今日里为见织艳姑娘一面,居然能够放下身段与傅某交好,傅某当是不胜荣幸,也可见何公子果是真风流。” 她说这话时已是近了门边,与何宝山隔得只几步,声音又是特意放大,这下整个楼里都听得清楚,不由得哄笑起来。那一路拉扯着何宝山不让他上来的小厮闻言,更是放大了胆子,直起腰杆张开双手又是拦住了何宝山,不让他靠近过去,言语之中也是毫不客气,“何公子,小的也说了,这织艳姑娘可是傅老板花大银子包下来的,哪是能让人想见就能见的?!现在你也看到了,还是请何公子知情识趣点,请吧。”他说到“请吧”两字时,手便往那楼梯一指,意思就是“你从哪来回哪去,别在这打扰了傅岩逍这金主。” 何宝山虽说在何府已失了势,讨不得何金生的欢心,但是也还跟着打理生意,到哪里人家不是毕恭毕敬地捧着的,这下刚被傅岩逍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冷嘲热讽了一翻,已是觉得大大失了面子,现在又见这小厮狗仗人势地也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挤兑起自己来了,饶是他平日里心志深沉也不禁勃然大怒。 小厮见他不动,不耐烦地推搡了两下,“何公子,你再不下去,小的就对不住了!” 何宝山哪里受得这气,登时就奋力挣了一挣,双臂一振,怒喝道“你这狗奴才也配在大爷面前耍威风!” 两人推搡之间,傅岩逍只抱着冷眼旁观,偶尔虚情假意地劝两句,更是撩拔得何宝山失了性。何宝山怒火之中没注意,一不留神就把这小厮推倒了,他们本来离楼梯口就相近,这一推,小厮立足不稳,连连后退,却是一脚踏空,沿着楼梯就滚了下去。何宝山这才觉得出了口恶气,只叉着腰站在楼梯处喝道,“你这奴才也不看看自己身份!敢和大爷我过不去!” 只见这小厮跌下楼梯后,也没有爬起来,只一动不动的,早有其他小厮过去察看,那知一看之下,这小厮竟是双目紧闭,像是没有声息。不由吓得大喊,“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何宝山这才慌了神,“不关我事不关我事,我只是轻轻推了他一下,是他自己没站稳不小心跌下去的!” 傅岩逍冷冷道,“何公子好大的威风!就为这些须小事,也值得搭上一条人命!” 何宝山颤抖着指住她,“是你对不对?你这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定是你窜通了要陷害我的!一定是!傅岩逍,你好狠的手段!” 傅岩逍不怒反笑,拍拍掌道“说得好,我只知何公子能言会道口才便给,如今却知这诬陷功夫也自是一流。我傅岩逍掐指一算,就能知道你今日要来,早早便候在这里等着你来争女人,又指使着这小厮来拉住你,还能算到你定能狠心将人推下楼去跌死!” 何宝山当下哑口无言。这楼里的客人见是出了人命,怕会惹事上身,也顾不得美色当前,匆匆会了帐就想走了。 只是这楼里出了人命,老鸨哪里敢怠慢,赶紧报了官,叫了人看住何宝山,守住门口,又好言好语地求这些客人等着官府来人,等问了话再走,只有几个有头有脸的,塞了银子悄悄地从后门走了。 贝凝嫣这几日一心都在霍逐阳的事上打转,这在贪欢阁出的事,因为牵涉到傅岩逍和何宝山,一早就有人来禀报说傅岩逍和何宝山在这贪欢阁起了争执,还闹出人命来,只急着她登时把霍逐阳的事抛在脑后,担心傅岩逍会吃上官司。直撑着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73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73 不肯睡,要等傅岩逍安全归来。等到二更过半,府里起了喧哗,以为是傅岩逍回来了,急急地起身,只听丫环在门外禀道,“夫人,是安伯来了,说是爷被官府扣押了,这几日怕是回不来。” “什么?”贝凝嫣怔住,“让安伯候着,我这就下去。” 一见安伯,贝凝嫣也顾不上其他,只直直问道,“安伯,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岩逍怎么会被官府扣住了?” “夫人,爷是和何表少爷在贪欢阁里争了几句,本来是与这事没有干系,只是表少爷一口咬定是爷指使人来陷害他的,官府里说要彻查,这几日少不得委屈爷了。”安伯仔细回了话,看了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小姐,眼中的慌张焦急不是假的。只叹了口气,“小姐,你也顾惜着爷一些。爷这几日里常往贪欢阁去,这在平日里是绝没有的。这本来不是我这等下人应该说的事,但是安伯看着你大的,就倚老卖老地说这么一句,爷待小姐是极好的,霍少爷的事,既然小姐与爷已是成了亲,也应该放下了,没的平白惹得爷不快活。” 贝凝嫣愣了一下,“安伯,这话怎说?我和岩逍不是这样的。”但是不是怎么样的,她也不好说个清楚明白。 “爷这几日里不快活才常往那贪欢阁去,安伯知道爷替你探得了霍少爷的消息,只不过,那是疼惜你的一片心意,安伯听说你这段时日里冷落了爷,才会让爷心气不顺往那青楼里去。” 贝凝嫣只苦笑了下,无从解释,只得随口应了,见安伯这才放下心来,又吩咐了些要打点好人让人经心些照顾傅岩逍,当下也无话,便回了房。 安伯的那些话一直盘旋在脑中挥散不去,她自是明白傅岩逍是女子之身,这婚事是不作数的,但似乎这段时日里岩逍确实是不太痛快的,自己也隐约察觉一些,也没往那方面想,只以为是商号上的事情。但如果真是由于这事,岩逍她又愁些什么呢? 红粉审案悉动情 傅岩逍与何宝山双双被拘入狱,与贝凝嫣这边是慌而不乱不同,何府是一片兵荒马乱的。何金生一边是气得拍桌子大骂逆子蠢笨一边又是忧心忡忡的指派人赶紧去官府打点活动。 何夫人一如既往的,只要自家儿子出了事,总能够迁怒于人,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恕叨着咒骂着贝凝嫣与傅岩逍,“傅岩逍那杀千刀的给我们下绊子也就罢了!他狼子野心要吞那家业,心狠手辣的也不多说了,那贱婢却也不念亲戚情份,要生生把我们宝山往绝路上逼啊!” 只念着何金生心烦意乱,大吼一声,“够了!你给我闭嘴!都是你生的好儿子,要自个凑上去给人家收拾。傅岩逍就算有千般手段,若是你的好儿子有点脑子,就不会上这个恶当!这下可好了,失手推一个青楼跑腿的小厮下楼,就算是小命送掉了,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打点一下自然也能从轻发落。他偏生要咬住傅岩逍不放,这傅岩逍是好惹的么?我日日叮嘱他不要去惹,他偏就去惹!” 何金生气得脸色发青,自打有人过来报了这事,他的心就一直是揪着的。虽然最近对这个儿子好生失望,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气归气,怒归怒,还是要上赶着把人脱罪弄出来。但一拔拔人派出去,得回来的消息一条比一条更不乐观。自己那个往时心智深沉的儿子,一碰上傅岩逍,竟像是个炮仗般,暴躁易怒不说,连平时里的心机城府也丢了。别说是失手推人,就算是活生生地打死那小厮,一个下人而已,脱罪也是轻易的事,偏他一时心慌硬是要诬是傅岩逍指使,这下把傅岩逍扯了进去,此事想要善了怕是难了。 果然,过得几日,官府查明了事实,那小厮是半年前到贪欢阁的,只身一人无亲无靠的,与傅岩逍更是素无交集,何宝山先是错手杀人,后又诬告他人,判了流放,依律流放千里,终身不得踏入杭州,十日后启程押送至流放地。傅岩逍既然澄清了诬陷加害的指控,自然也就当庭释放回府。 傅岩逍一踏入府门,便遭受了大伙的热烈欢迎,拢春领着三五个丫环用柚子叶沾水拂在她身上,又跨了火盆,折腾了一翻才能够进了笃思楼,好好洗一洗这几日在牢里积攒下污垢,换下了香粉味汗味等各种味道掺杂的衣衫,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整个人焕然一新。 等她梳洗完下楼入厅,妍儿欢呼着扑进她怀里,娇声唤着“阿爹阿爹,抱抱!” 眉一弯,抱起妍儿软软的小身体,顺便要和揪她头发的妍儿作斗争,扁扁嘴逗自家小女儿,“妍儿不爱阿爹了?一见阿爹就揪头发,痛痛。” 妍儿信以为真地赶紧松手,还似模似样的呼呼,以前她哪里痛痛了大人们都是这样呼呼,“呼呼就不痛了!”说着小眼笑成一线。 傅岩逍弹弹她的鼻尖,“鬼灵精,嗯,不痛了,妍儿好聪明!” 妍儿皱皱鼻子,“阿爹坏!总不回家陪妍儿,娘亲好担心的!” “是,是,阿爹错了,以后就天天陪着妍儿和娘亲好不好?”傅岩逍视线飘过去瞟了贝凝嫣一眼,自打她入府,贝凝嫣就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只是在乍见之下,不由自主地面露喜色,随即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敛了神色,只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到现在都没缓和过来。哪里像平时总是温柔和善的样子,尤其是每每看到她与妍儿玩的时候,总是会面带温柔笑意,现在倒怪了,一直是面沉如水,就算方才妍儿笑得像花儿一般开怀,她眉头也不曾稍松。 傅岩逍哪里见过贝凝嫣这般模样,心里不自禁的就有些打鼓,摸不准贝凝嫣在恼着些什么,也不敢妄自开口,只自顾逗着妍儿。 过了一会,看贝凝嫣仍是坐得四平八稳平静无波的,她只有无奈地举白旗,实在是没有应付发怒美人的经验,况且,她还不知道这美人因何恼着呢。只得腆着脸,凑过去贴贝凝嫣的冷脸。 “凝嫣,过几日就是七夕了,咱们带妍儿去游湖好不好?这天气,也需得到水上消消暑。” “都入秋了,哪来的暑可消。”美人冷着一张脸,干脆利落地回绝。 听到要出去游湖的妍儿刚笑开就听到娘亲冷冷回绝,顿时又垮着脸,嘟着嘴,不乐意地瞅瞅自家娘亲,又满是责怪地瞪了傅岩逍两眼。眼神里传递着“都是你,坏爹爹,惹娘生气了!” 傅岩逍被这一大一小两相夹击,背后顿时冷汗涔涔,只得赔着笑脸蹭到贝凝嫣身边,犹豫了下,将大美人拢入怀中,伸手抹平美人紧锁的眉头,顺便抚着嫩滑的精致脸庞吃人家豆腐,“别担心么,我这不是好好的。” 贝凝嫣别过脸,“谁担心你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74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74 了!你那么本事,哪用得着我们这些弱女子替你担心!”她话说得硬梆梆的,只是被人拢在怀里的姿势略微减弱了气势,双手还不自觉地揪住傅岩逍的衣襟,是人都瞧得出她的担心。傅岩逍察觉到她的小动作,笑得眉弯弯的,更是放软了口气求饶道,“是我不对,原谅我这次好不好?” 贝凝嫣见这人居然连这撒娇耍赖的招数都用上了,一时绷不住要笑,幸好及时醒悟过来,继续冷着脸语气生硬地道,“哪里说得上原谅不原谅的,这个家是你来当的,自然是无须我这等目无见识的妇道人家过问!” 傅岩逍闻言忍俊不禁,带着笑意,转过贝凝嫣面前,微弯下身,抬起她的脸,直看进她眼里去,“你这不是在寒碜我么,我也是…”她本是想说“我也是女的啊。”只是贝凝嫣眼疾手快,伸出小手赶紧捂住她的嘴,眼神嗔怪“胡说什么呢你。”微瞟了眼妍儿,示意她不要在小孩子面前乱讲话。 傅岩逍挠挠头,讪讪笑了下。赶紧握住贝凝嫣来不及收回的手,“喏,说好了,不生气了,七夕咱们带妍儿游湖去。” 贝凝嫣含笑看着她,轻轻点了点头,妍儿顿时欢呼雀跃,直笑得小牙齿全露了出来,奔过来爬到贝凝嫣的膝上,乖乖地偎在怀中,她现在可是明白了,这个爹爹靠不住的,听娘亲话才是正理。 这一笑让人转不开眼来,傅岩逍眼里只看得见她了,只愣愣地傻笑着,惹得贝美人伸戳戳她额头,“你是不是有些事情应该要跟我说的?” “啊?什么事?”傅岩逍傻傻地下意识就问了出来。话一出口才觉出不对来。果然,贝凝嫣又把脸冷冻了起来。朝怀中的妍儿笑眯眯道,“妍儿,你说阿爹是不是很坏,总是不说实话。” 妍儿鼓了鼓嘴,用力点头。“说谎不对的。” 傅岩逍哭丧着脸,她冤枉啊,简直比窦娥还冤!啊,不对,都不知道这个时代窦娥有没有出现呢。可是,她是真冤啊,她没有说谎,只是瞒着不说而已。可怜兮兮地对两只美人说,“我没有说谎。” 妍儿哼一声扭脸不理她。贝美女似笑非笑地用眼神示意,看,连妍儿都不信你! 傅岩逍眼珠转了转,贝凝嫣腾出手来定住她的脸,微眯了眯眼,用眼神威胁她不要试图蒙骗混过去。 脸上传来的温热柔腻的触感,让傅岩逍脑袋打结口舌也打结,“呃,那个,我和织艳姑娘,”贝凝嫣听她提到那贪欢阁的花魁,心中掠过一丝不快,很快又压了下去,只是继续盯着傅岩逍让她说下去。傅岩逍只搅尽脑汁想着要怎么轻描淡写将这事带过,浑然没有察觉佳人的轻微变化,“嗯,就是元宵节的时候帮过妍儿的,在下棋,何宝山硬要冲进来让织艳陪她,然后,嗯,然后何宝山和那楼里的小厮推搡起来,失手将人推下楼去,哪知,”贝凝嫣见她还是不肯说实话,手下便使了劲,将她脸上不算嫩的肉扭住,傅岩逍疼得呲牙裂嘴的,只“丝丝”吸气,还是打定主意混过去,“哪知,那小厮跌下楼去竟闭了气,救不过来了。” 贝凝嫣见她还在死撑,松了手,哄着妍儿先出去玩,待妍儿怏怏不乐地出去了,才转脸过来看着傅岩逍,面上看不出喜怒,淡淡地道“你是执意要欺瞒我到底了么?” 傅岩逍听她如此一问,心知是瞒不过去,只微微倾身,压低了声音闷闷地道,“不管怎样,他都是罪有应得!” 贝凝嫣见她终是松了口气,只是一叹,良久不说话。傅岩逍低着头不敢看她,以为她是不满自己的做法,毕竟她一向对那两府是容忍有加,也不说话,只是垂头等着贝凝嫣数落她。 过了半晌,贝凝嫣才幽幽道,“你只以为我是不愿意你招惹他们是不是?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被牵扯过去脱不开身来,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们怎么办?!”话到最后,竟然是带着哽咽。 傅岩逍闻言一震,猛抬起头看着脸上带着泪痕的贝凝嫣,心中泛起微妙的欢喜,继而又垂下头去,结结巴巴的,像是安慰对方又像是自我开脱般,“我,我这不是没事么。” 贝凝嫣听她反来复去都是这一句,竟像是不将自己的担忧放在心上,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次是走运!那下次呢?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光景,难道你就要我们不得安生!” 傅岩逍慑于她难得的怒气,只低声嗫嚅道,“我,霍逐阳既是有了消息,我……” 贝凝嫣闻她提起霍逐阳,也自是一怔,好像,这几日因为忧心傅岩逍的事,霍逐阳的事情也就淡了去,看傅岩逍这般情状,脑中翻腾出安伯之前的一席话来,“爷待小姐是极好的,霍少爷的事,既然小姐与爷已是成了亲,也应该放下了,没的平白惹得爷不快活。”现在想起来,似乎是有些什么不一样了。她虽然自幼养在深闺,但这情之一字,却也不曾含糊,更何况那两年多的幽禁生活更让她敏感,心中隐隐约约似是明了什么,又怕是自己想错了,若是真的,那,那就太令人震惊了。 她定了定神,心念电转,半晌才琢磨着说,“他是他,你是你,就算日后他回来了,我们一家团聚,也不能让你轻易犯险,你永远都是我贝凝嫣的救命恩人,亦是平生唯一的知交。” 傅岩逍刚因着两人的亲近而轻扬的心情,沉沉地坠了下去,她低着头,鼻子发酸眼眶发红,极力控制自己不要哭出来,只是含糊地应了。 贝凝嫣看她的反应,心顿时凉了半截。傅岩逍低着头,却也掩盖不住那希望破灭的哀伤气息。她怔怔地看着傅岩逍,眼神却像是穿过她,看着空气中不知名的物体,脑中恍恍惚惚的,心中空落落的,竟然不知这是喜是忧,原来,这总是柔情相对,事事替她着想,万事要护她周全,对妍儿又是极尽宠溺的人,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对她动了情。 你纠结我也纠结 自从那一日贝凝嫣察觉傅岩逍的心意后,虽然两人都未曾说破,但都有了回避了念头。傅岩逍过了几日,找了个借口从笃思楼里搬了出来,住到之前的院落里,每日里只在晚膳时和贝凝嫣见上一面。两人一是为着贝凝嫣与霍逐阳之间的事情而不想再面对,而这一段时间里,贝凝嫣也有意无意地在她面前说些以前的情事,以及对日后一家团聚的期待。一是因着明了这份太过惊世骇俗的感情而想竭力让傅岩逍回归正道,虽然每次一提到霍逐阳相关的事情,傅岩逍那勉强的神色让她心疼,但为了日后着想,还是狠狠心忍了。 这一晚用过晚膳,傅岩逍陪妍儿玩了一阵,待妍儿困了在她怀里睡着后,将妍儿安放在床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75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75 上,便要离开。 “岩逍。”贝凝嫣出声唤住她。 傅岩逍脚步稍一停顿,回头应了,“嗯?怎么了?” “我们也有一段时日未曾好好说话了,不如手谈几局,顺便也好说说话?”贝凝嫣试探地问。 略一思忖,就应了下来。这几日里,府里府外的流言多少也有听到,说是她在外包妓导致了两人关系转淡,府外的人只不过是当这风流韵事是个说嘴,反正嘛,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何况傅岩逍只是包妓,未曾要迎入府,已是给足了贝家小姐脸面了。府里的人就隐隐对她有了不满,只为自家夫人抱屈。但时日一久,傅岩逍对这母女仍是尽心尽力的,贝凝嫣也并没有说疏远冷淡的意思,只说是傅岩逍公事繁重,另辟院落来住是为了方便打理家业,免得总是扰她母女的清静。 两人谈些闲话,摆好了棋局,只傅岩逍心不在焉,水准大失,贝凝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不说破,只不动声色像是无意中提到一般,“岩逍,你常在外经商,见的事也多了,你说,为什么逐阳还不回来寻我们母女?” 傅岩逍手上动作停了停,一时之间也不知要如何应对,假借着喝茶顺气脑中飞快地转着,放下茶盏平静地道,“或许是要等根基立稳后衣锦还乡吧。”这话一说出,就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贝府家大业大,现成的放着,哪里还会有人扔着妻儿不管去搞这些的。 不过贝凝嫣竟然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那倒也是,身为顶天立地的男儿,若是没有自己的家业,难免日后会被人说成是靠着女人飞黄腾达,逐阳心气高,有这样的想法也是应该的。” 傅岩逍心中发苦,是了,在你心中自然是以为因为我是女人,所以这些靠着女人飞黄腾达的闲话,我就不会介意,或许,就算我介意,你也不在意吧。 “逐阳以前最为讨厌人使用暴力,怎么我听你说,他现在却是武艺高强?”贝凝嫣趁着傅岩逍低头默想心事时,眼神复杂地偷看她一眼,看她情绪瞬间低落,心里也有着酸楚,迅速别开视线,装作不在意地问。 傅岩逍随手落了一子,斟酌着回她,“嗯,他当年迎亲路上遇匪,幸得人施予援手才逃出生天,所以后来习武也不足为奇了。” 贝凝嫣看她已是神思不属,也不忍再继续这一话题,遂笑吟吟地抬眼望着傅岩逍转移话题道,“岩逍,我有时也很好奇,你会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傅岩逍歪了歪头,冷淡地道,“没兴趣。” 贝凝嫣便住了口。按傅岩逍的性子,当她连借口都懒得找,连敷衍都不想敷衍时,就表示她毫不在意这事,若是再问下去,指不定她就能说出诸如“我喜欢女人”或者“我喜欢你”之类的话来。这一旦说出来,自己才是糟了大糕,都不知道要如何应对才好。 这一局棋自然是傅岩逍溃不成军,一败涂地。待贝凝嫣清点了目数,她胡乱地将棋局打散,揉着眉头道“技不如人,败亦甘心。”贝凝嫣见她神情奇特,噙着一抹诡异笑意,话中似是若有所指,心中竟觉得无比酸楚,下意识地覆上她的手,“岩逍?” 傅岩逍条件反射地缩回了手,垂下眼帘,不一会又扬眉含笑,“我今日里神思困顿,也觉得乏了,待改日再陪你尽兴,且去歇了吧。” 快步离了笃思楼,回到自个住的院落里,冷冷清清的,却是一个人也没有。她不喜欢总是一大堆人围绕在身边侍候着,这样的话,连独自伤心的空间都没有,唯有在织艳哪里才能松下心神,所以这院里没有设下人服侍,平日里多是拢春萧忠替她打点这里,现下起了更,两人自是在傅岩逍特意交待收拾给他们住着的院落里,离这里,也不过是两三分钟的脚程,平日里过来收拾打扫也是极方便。 在这无人的院落里,往日里是甚得她心,今夜里竟是显得与她一般的寂寞冷清,无人眷顾。 “仇岩。” 随着她一声呼唤,只见一道人影极快地掠过,只一眨眼功夫,仇岩已利落地长身立于她身前。 “陪我蹴鞠。”傅岩逍将衣衫下摆撩起扎紧,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仇岩只觉得,只要自家主子能开怀些,无论让他做什么都好,刚才自家主子浓重的哀伤,连他这么不懂人情世故的人都看得出来。明明到笃思楼之前是好端端的,回来之时却是神情恍惚,连习惯性留在脸上的,都只有苦笑。 傅岩逍身手灵活,在贴身抢球之时颇占优势,只是仇岩身手比她高了何止数倍,只是怯怯地不敢与她抢得太狠,才让她颇颇得手。两人玩了一会,她觉出了这点,也没了兴致,这种激烈的游戏本来就是应该双方全心投入一心求胜才让人乐不思蜀,仇岩怯懦忍让这一点,她始终是喜欢不起来,只是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他将自己放在这一位置,她也没有必要硬要去纠正,太累。 她罢了手,直接就躺在青石板上,双手枕在脑后,看天上新月如钩,喃喃念着“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仇岩,你想家么?想邱大娘他们么?” 仇岩默默地垂手立在一旁,点点头又摇摇头。傅岩逍不耐烦了,“说话,你点头摇头的我看不到!” “不想。”仇岩一字一顿慢慢地道,他这段日子里,和人说话的机会多了许多,说话也更流利了,但依然是慢腾腾一字一字往外蹦。“爷说过,贝府就是我的家了。” 傅岩逍像是想起来什么,“噗”地一笑,“也对,以后我若离了贝府,这里应该还是可以让你安身立命的。” 仇岩吃了一惊,“不,我要跟着爷。” “贝府救了我,我才能机缘巧合救了你,所以,你应该报恩的是贝府,而不是我。”傅岩逍伸手遮住眼睛,倦倦地道,“若没有贝府,这个世上,也就不再有傅岩逍了。” 仇岩听不懂她话中意思,刚想发问,忽然一声大喝,“什么人!”身子却是飞快地掠了过去,傅岩逍还没反应过来,那边就传来一声娇呼,接着是仇岩大受惊吓的结结巴巴地道,“夫,夫,夫人,对,对不起。有,有没有伤着?” 傅岩逍一听这夫人二字,也是一愣,赶紧爬起来冲了过去。 只见贝凝嫣拧着眉头右手捧着左手手腕,应该是方才仇岩以为是有人窥视暗算,出手既快又狠,等发现是自家夫人忙不迭地松手,贝凝嫣已是受不住痛喊了出声,手腕上青紫了一圈。 傅岩逍领了贝凝嫣进房,仇岩讷讷地递了瓶药过来,比划着说,“这药治外伤很好,擦上去,很快就好了。”傅岩逍接了过来专心给贝凝嫣上药,留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76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76 心察看贝凝嫣的反应,若是见她眉头又皱紧些,手下的劲就轻一些。 仇岩满是不安地在旁边,猛搓着手,他天性单纯又是直脑筋,心中一有疑惑,就毫无心机地问了出来,“夫人,对不起,你怎么会跑呢?我以为,以为又是来暗算爷的人。” 贝凝嫣脸顿时红得快滴下血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着傅岩逍落寞的背影就是忍不住担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里都是她暗自隐忍的神伤模样,又担心扰了妍儿,便悄悄地披衣下床走走散心,不知不觉中就走到傅岩逍这边来,听得里面好像是热闹的很,便绕了进来,刚好看到他们停了手,傅岩逍躺在地上,喃喃地说着什么,她离得远了些,听不真切,便屏气凝神靠近了些,本来以仇岩的身手,她靠近院落时就应该被发现了的,只是恰好两人喘息未定,仇岩又是专心琢磨着要如何回复傅岩逍的问题,所以直到贝凝嫣听到傅岩逍语气满是疲倦地说“若没有贝府,这个世上也就没有傅岩逍了。”一时间仿被雷击,呼吸声就稍重了些,怎知就被仇岩发现了。 傅岩逍听仇岩一问,也不禁疑惑,“你怎么过来这边了呢,妍儿没事吧?” 贝凝嫣心里一震,仰脸看着傅岩逍,只见她眼里满是真挚的关切,摇了摇头,“天热了些,睡不着,就出来走走,听到你这边像是热闹得很,不知怎么的就走了过来。” 傅岩逍松了口气,“那也用不着跑啊,真是的,要不是仇岩收手得快,你这细皮嫩肉的,怎么受得住。” 贝凝嫣看她似真似假的抱怨,笑了一下,“我也是一时糊涂了。” 傅岩逍点点头表示明白,手下不停,又替她揉了一会,“我送你过去吧。”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笃思楼,傅岩逍停了楼下,“好了,我就不上去了。” 贝凝嫣停下脚步,站在楼梯踏步上,与傅岩逍平视。月色如水,映在面前这人脸上,显得模糊而朦胧,笔直的眉毛,浓淡相当,眼睛墨黑深邃,其实傅岩逍五官中最出挑的就是眉目,那张平凡无奇的脸上,因着这眉眼而显得神采十足,比不上霍逐阳的英俊儒雅,却奇异般有着吸引人的魅力,尤其是当她轻笑时,眉角会斜斜上挑,显出几分漫不经心的促狭邪气,更是让人错不开眼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25号了~!好日子啊~! 终究意难平 作者有话要说:休假旅行期间,本来是不打算码字更新了的,只是,尚是欠着给长评的几位tx的更新,就趁着有空非日更时段来补吧。 这一章更新,是感谢小天的长评。非常感谢小天的支持~!聊表谢意,还请笑纳。 “这天气可真热啊。”傅岩逍在帐房里挥笔如飞,汗也如雨般不停冒出,干脆扔了笔,瘫倒在特意放在房里的躺椅上,手中摺房不停,有气无力地转向仍在桌前继续奋战的萧忠,“那湖边的别墅好了没?” 萧忠头也不抬地应道,“快了快了,月底就可以了。” 傅岩逍整张脸都皱成一团了,“月底?月底的时候,这天也转凉了!”想了想,“不管了,那边的池子改好没?” “那水池倒是改好了。哦,对了,爷,怎么突然要改那池子?” “给府里女眷去学凫水用的,上次游船贝镇平把咱们的船撞散了,要不是仇岩在,凝嫣和小妍儿可就受了大罪了!” “说到这个,爷,就这么放过他们么?”萧忠想起月初时傅岩逍兴冲冲地领了府里一干人去游船,回来的时候个个狼狈不堪,就只有夫人小姐略好些,小姐也是大受了惊吓。 不提这还好,提起这个傅岩逍就心头火冒,“凝嫣不肯让我们动手,有什么法子!咱们想个办法,让贝志尚吃些苦头受下教训也就算了。” 萧忠摇了摇头,这夫人顾着这亲戚情份,人家可不这么想。“那宅子里虽还未完全弄好,不过临水轩可是好了的,那边离主宅也远些,安静得很,施工也影响不到,可以让拢着陪着夫人小姐过去住上一阵消消暑。” 傅岩逍顿时来了精神,“那敢情好,咱们先过去看看。” 这新城区临着西湖边的别墅可是傅岩逍在现代时一直向往而求之不得的,现在穿来了古代反而能得偿心愿,这里面的所有规划设计都是她亲自来做的。主宅是一栋三层半的楼,一楼全是公共区,设了娱乐室,大厅,饭厅,赏景偏厅,适用于招呼一般的朋友;二楼三楼设了一个小厅和两套独立卫浴的房间,带着起居室衣帽间,依着现代的马桶形式设了洗手间,又因这唐代所能到达的工艺作了修改,打通了竹管将这污水引到蓄粪池。 四楼是她留着给自己住的,一个套间占了半层,里面带了书房起居室衣帽间,留了个大露台,可以让她在上面尽可能地观景观星。 这块地因为最近西湖,所以一半是沼泽,一半是实地,在实地靠着道路那侧,傅岩逍设了一排临街商铺,打算日后自个经营也好,出租也好,都算是有个稳定收入。在沼泽地这边,却是挖通一个水道,引了西湖水进来,形成一个湖中湖,可以在自家的地盘里游西湖了,也可轻舟直出西湖。在这湖中湖与西湖交接处,设了一个侧院,起的却全是小木屋,就是临水轩了,一半临着湖中湖,一半临着西湖,下面全是用深入水下的木桩撑起的。左侧可观内湖,右侧可赏西湖。 总而言之,这个宅子放到现代来,完全是得天独厚绝版地段的观景别墅,千金难买。赵思尧原来很是不解她为何买了这块大家都不愿意买的劣地,等到雏形初现时,傅岩逍领着他来看过一次,饶是他在唐朝也算是顶尖的腹黑人才,眼界也算是开阔,但这等大胆的构思也着实是惊到他了。直叹傅岩逍不仅经商有一手,连这建筑规划也是厉害的,这块谁都不乐意要的,所以后来简直是半买半送的地,占地颇广,算得上是新城区里最大的一处宅子了,被她这些一个修整,价值上升何止十倍。 其实傅岩逍当时打的主意倒也是把这里做成一个度假村形式,小木屋是可以出租给人过夜的,外面的商铺自然也可以做这些客人的生意,简直就是产供销一条龙。只不过,反正构想中的主题公园形式还没弄完,只这临水轩由于先动工,工程也不是太复杂,已经落成可以住人了。又出了众人落水的狼狈事,就修改了一下,从这湖中湖出又引了一股活水,弄了个游泳池,可以让女眷在里面凫水玩乐的。 贝府里其实也弄了一个游泳池,只是在府里要重新开挖一个,又要把活水水引进来,池里要设好扶手阶梯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77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77 ,进度就慢了不少。 等傅岩逍看过临水轩的格局,又去察看了下游泳池,很是满意,当即让萧忠去安排采办一些家什,自个就急急奔回府里,和贝凝嫣商量着要带妍儿过去消暑学凫水。 到得第二日下午,东西都备齐了,也从贝府选了一拔护院过去,萧忠拢春带着他们家不足周岁的儿子萧容德,贝凝嫣领着妍儿奶娘和两个丫环,傅岩逍又特意请了贺家一家过去。这贺大可的娘子生在海边长在海边,水性是极好的,傅岩逍自从起了要让大家学凫水的念头,就去求着贺家嫂子教这些女眷,贝凝嫣拢春她们的水靠都是贺家娘子帮着准备的。 这下是一群女人加一群小孩,顿时就热闹起来。 女眷们还好,自从下了水领略了戏水的快意后,上午下午都要各游上一阵,快活得很。男丁们就辛苦一点了,上午大家都得到商号理事,下午提前回来。贺大可领着小儿子在外围的湖里教着男的,贺家嫂子在里面的游泳池里教着女眷。傅岩逍两不靠边,反正她也惧水,没有一点学的念头,也乐得自在,一个人呆着去看那西湖景色,或者是到厨房里抢厨子的活,乐滋滋地给贝凝嫣和妍儿做菜烧饭。 她也想开了,霍逐阳那人怎么样,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贝府虽然是几代豪富,有些关系网在,但毕竟不是从政的,这情报网是没有的,自从她接手后,为了探查霍逐阳的消息,费了些功夫建了个情报网,但也没有那么精明能干,可以把人家的所有事情都挖出来。但这又怎么样呢,她爱她的,管贝凝嫣对她感情如何,她只需要守着她过一段时日,日后霍逐阳回来了,如果贝凝嫣要选择一家团聚和霍逐阳在一起,她也不拦着,毕竟关于幸福的定义各人不同,只要她觉得幸福就值得了。但在这之前,她还有近两年的时间可以好好争取的吧,多留些美好的回忆给这母女俩,也算是值得了,待此间事了,自己也可以放下一切畅游这大好河山。 她吃不习惯江南惯用的菜油,这一年来有交待贝府旗下的油坊试着用花生榨油,试了出来,竟是比现代的花生油还更香浓,高兴得不行。只是这成本可比菜籽油高得多了,反正她也不差钱,整个贝府里都改了用花生油,就连酒楼里,也都改了。虽然成本高了,但是味道更好,竟然生意更是兴隆,再加上她把自己记得的21世纪里的一些菜式大概写了出来,让酒楼更是多了许多的招牌菜。平日里她少有时间下厨,家里的厨子也只是学了些适合在酒楼里的大菜,家常小菜却总是不如人意。这几日陪着贝凝嫣和妍儿住在这边,厨子只带了两个来,反正比起平日里来也清闲了不少,一时兴起就让这两个厨子轮班放假回家探亲,自己跑来客串厨子。一时兴起招来麻烦可不少,这母女俩吃了她做菜都是大加赞赏,她一高兴就干脆每天都自己下厨,只让厨子给她当助手。 只贺大可闻知此事,大摇其头,说了些君子远疱厨之类的圣人之言,苦口婆心地劝傅岩逍不要生生折了大丈夫的志气,只会围着女人转,变着花样讨人欢心。贺家嫂子虽也是传统的女人,觉得此举颇有不妥,但是女人么,总是站在自己的一方的,又是教训了贺大可一顿,说要让他好好向傅老弟学习,要多疼惜着些自家娘子。回头在教贝凝嫣学凫水时,提起这茬,把这当是闲话提了提,只赞叹着夫人真是福泽深厚,选到个懂得疼惜自家娘子的夫君。 拢春在一旁听了,一时绷不住就笑了出来。贝凝嫣只含笑不语,见拢春笑得停不住,眼珠一转,笑着道,“嫂嫂可不要光说我,且不说贺大哥也是极好的,就是拢春家里的对她也是言听计从疼惜得很呢,可不比岩逍差到哪里去了。” 拢春见这战火烧到自己了,忙不迭地出言澄清,“那可不能这么说的,萧忠也是受我家少爷影响的,要不然呐,那愣头青哪里是懂得疼人的。贺家嫂嫂,你说是不是这理?” 贺家娘子听了直点头,“是这个理,是这个理,大可也是自识了岩逍后,对我是好了不少。” 贝凝嫣这下就无奈了,偏这时妍儿玩水玩得正开心,见几个大人聊开了不理她,自然不依,也游了过来,扯着贝凝嫣撒娇道,“想阿爹了,娘你叫阿爹过来陪我们好不好?” “阿爹不会水,不能玩这个的,妍儿乖,再游一会我们就出去找阿爹好不好?” 妍儿这可就不干了,直在水里翻腾,“不好不好,要阿爹陪!” 贝凝嫣实在是哄不住自家越来越皮的女儿,只得出了水,换了衣衫去找傅岩逍来收拾残局。谁让她把妍儿惯坏的! 贺家娘子见这情景,早已是忍不住笑,只打趣道,“夫人,你看,岩逍不单是对你可是上心得不得了,对这孩子啊,也是宠得不得了的!这样的夫君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可不是福气么!” 拢春立在一旁但笑不语。她也不是小女孩了,傅岩逍一直照顾着她和萧忠,萧忠在外跟着打理生意,也安排了她在贝府里帮着贝凝嫣打点府里的事务,她自是能看出傅岩逍对贝家小姐是极上心的,初始时也极是心惊,但跟着傅岩逍时日也算是久了,受得影响也是极大,一时竟也看不出这世上哪里还有男子配得上自家小姐,渐渐看下来,也觉得释怀,反正只要小姐自己过得快意就行了,就算日后小姐没有了后代,养老送终之事,还有她和萧忠的孩子呢。 贝凝嫣一时恍惚,在众人的打趣中,第一个念头里竟然也觉得这样果真是幸福,稍顷心里却是五味杂陈,若是岩逍为男子,的确是难得的良人,对自己和妍儿是千般万般的好,虽然自己心里一直觉得,若是逐阳在此,自然也是能做到这一地步的,但是自从得知他尚在人世后,过了初初的惊喜,这段时日思量下来,也觉出不对来,若是他尚在人世,怎不是急着回来找她们母女,放着她们在这里生受了这几年的苦,听岩逍提起他在驿帮里是春风得意得很,为什么事业既成也不愿意回来?就算他不知道有妍儿的存在,难道自己在他心中也没有想像中的重要? 在胡思乱想中,草草地换了衣衫,在领着妍儿出去之前,又回头望了一眼在池中戏水的众人,只不过,若是这些人得知岩逍是女子之身,还会觉得这样是幸福么? 作者有话要说:休假旅行期间,本来是不打算码字更新了的,只是,尚是欠着给长评的几位tx的更新,就趁着有空非日更时段来补吧。 这一章更新,是感谢小天的长评。非常感谢小天的支持~!聊表谢意,还请笑纳。 真相总是伤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78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78 一篇更新,是给小冻豆同学的~ 感谢你的红袖出招,何以解招的长评~ 聊表谢意,请笑纳~! 打定了要给这母女俩留些美好的回忆,这一年傅岩逍就再没有外出,只每月必定抽几天空出来,带着贝凝嫣与妍儿到各处游玩,远的去不了,这浙江一带还是能走走的。贝凝嫣也渐渐淡了心事,抱着与傅岩逍类同的主意,也是放开了心怀随她一起去游山玩水。 这到了十月,天气转冷,府里张罗着要换冬衣。这一日,安伯急匆匆地进了笃思楼,摒退了众人,又仔细地打量了周围,才小心关上房门走近贝凝嫣低声禀报:“夫人,那派到太原查探的人回来了。” 贝凝嫣见他如此谨慎小心,又特意避开了傅岩逍在府的时刻来禀事,也猜到了七八分,只真的从他口中确认这事,也不禁觉得心里紧张,既是想探知那人消息,又是怕听到那人消息。定了定神才开口问道,“怎么说?” “夫人吩咐过探得消息后要亲自面禀,所以派去的人通了讯息让我和夫人先说一声,说是在十月二十七就能到杭州,让我安排一下到时亲自禀报。” “带他入府颇有不便,就十一月初一我去灵隐寺进香之时,让他过来见我吧。”贝凝嫣略一思忖,若是带生人入府,必是瞒不过傅岩逍,若是突然出府也是不妥,只有等几日了。 安伯略一踌躇,灰白眉毛皱得紧紧的,傅岩逍为防意外,最近凡是贝凝嫣出府上香,必定是陪着过去的,其实他心底里也是矛盾得很,一个是从小看着大的与自家小姐又是自小就有婚约在身的霍家少爷,一个是现在的当家主子傅岩逍,虽说他觉得傅岩逍应该算是无可挑剔的好姑爷,但小姐执意要查探霍家少爷的消息,他就算是觉得现下已是罗敷有夫了再探查以前的很是不妥,但这情份也不是说断就能断了的,也不好拦着贝凝嫣,但他还是试探着问,“爷那边?” 贝凝嫣淡淡一笑,“既是要瞒她,当然是瞒到底了,那日我自会让她不用跟着过去。” 安伯见贝凝嫣已是定了心意,知道多说无用,也只是心中暗暗叹气,恭敬地告退了。 灵隐寺,贝凝嫣匆匆上完香后,移步到了特意向寺中僧人要来的一间安静厢房中,踱着步焦急不安地等着那查探消息的人到来。片刻后,安伯领着一个面目平凡得让人过目即忘的中年男子进来,施了礼又退了出去,只在庭院里候着。 见过礼,待那人坐定后,贝凝嫣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 那人拱一拱手,“幸不辱使命。查到一些情况,霍家少爷被驿帮少主救起后,这驿帮少主刘若谦是药仙高徒,只用了约半年时间疗伤,只是后来查得霍少爷遇袭之事似有隐情,留了霍少爷习武强身,霍少爷一心要习成武艺回来查清真相,只不过,这一习武就耽搁了下来,刘若谦治好他好又授了些内功心法就派人送他回了刘府,刘府费了许多银钱成全他。后来刘家老爷身子骨差了,就让他帮忙打理驿帮生意,又收了为义子。等霍少爷脱得开身派人打探小姐你的情况时,小姐和姑爷已是成亲在即。” 贝凝嫣满心的苦涩,就算是有隐情,就算是要习武,大可以让人捎个准信,让她宽心,或者是可以趁隙回来完婚后再习武,她自然不会拦他。若果真是心心念念,又岂会如此行事?“若是有心,这三年里,又怎么会音讯全无,就算脱不开身,让人捎个信也是好的。” 那人迟疑了一下,应道,“霍少爷可能是有难言之隐,这里面另有隐情也说不定。刘府近来是把霍少爷当成了准女婿,看样子这主意却不是现在才打的,当年他们肯大费周章的费无数银钱成全霍少爷习武,怕是当时就定了心意。霍少爷向来心气高,断不会平白受人恩惠。” 贝凝嫣如何听不出他话里的开脱之意,男儿立身于世,讲究的是有所为有所不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霍逐阳受了人家如此大恩,怕也是不能太过拂了人家的好意。但是,他不愿意拂了恩人之意,又把她置于何地?!几年来的不闻不问,就是他的态度了么? 那人踌躇了一下,终是低声道,“小姐,我回来之前,见了霍少爷一面。” 贝凝嫣一惊,“你见到他了,他说什么了?”她本来只是交待要暗中查探,只是想知道霍逐阳的情况,虽然心里也有想让人直接与他接触的意思,但考虑到不知他是何意思,就暂且压下这念头。这下听说两人接触了,更是迫切想知道霍逐阳到底是怎么一个说法。 那人捏着汗,一字一顿地道,“霍少爷说,他自幼与小姐长在一处,情谊自然是深厚,也是有心要回来践这婚约的,只是这刘府活命之恩大如天,断不能做这负义之人。现下既然小姐已是成了亲,这人伦道德,世俗礼教,也是难以造次逾越的。” 贝凝嫣顿时如遭雷击,这几年里,她想着这人,念着这人,苦守几年,只待他来救她出这苦海,只最后,她等来了,那人却不是他。若没有傅岩逍出现,恐怕她也能等得这人回来救她,与她成亲,不过听他之意,却是要二女共侍一夫。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傅岩逍没出现之前,以她的性子与处境,二女共侍一夫她或可接受,这世间,男子三妻四妾也是平常,只要他能待她好,疼惜她们母女,也就是了。只是当她遇上了傅岩逍,这人生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日日受她熏陶影响,这见识与想法,大是不同,既然见识了男子一心待妻儿,不起纳妾之意,又如何再忍得要与人共同分享一份爱?! 她凄然道,“原来如此!他说这一番话,恐怕也是存了试探之意,只待看我这边如何了。你若是再见到他,就和他说,与人共同分享一份爱,恐凝嫣无福消受了。” 那人闻言,只苦笑了下,“果然是瞒不过小姐。霍少爷确是为着这刘府想要结亲之事烦心,迟迟未曾应下,可见是把小姐放在心里的。只有一点,若是小姐未曾成亲,他既有婚约在身,是断不会答应刘府婚事。” 贝凝嫣苦笑了下,“你就这么回他。”脸上尽是疲倦与凄凉,见那人还是欲言又止的神色,心下觉出烦来,挥手示意退下。待那人退出去后,她才放松了神色,以手抚额,再说些什么有的没的还有什么用,若是她肯告之岩逍是女子之身,她们是假成亲,她相信霍逐阳定是肯回来娶她,只不过,这种情况却不是她所乐见的,既然霍逐阳曾有起过二女共侍一夫的念头,让人来拿话试探她,必然是考虑日久,人最可怕的就是,如果起了某种念头,就必然是要想方设法地往那上面去靠,就算他能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79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79 忍得两三年,日后怕也是会顺了刘府的意,娶了刘家小姐,享这齐人之福。到那时,她还能说什么?女子向来被要求贤良淑德,若是她硬阻着,就是犯了七出之条——妒,一个妒妇,非她所求,也是不为人们所接受的。细一思量下,眼神逐渐转冷,说什么山盟海誓至死不渝,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到如今,不过也是镜花水月如梦一场! 傅岩逍从商号里回来,在客厅里只有噘着嘴闷闷不乐的妍儿,见了她回来也不像平时总是飞奔过来要抱抱亲亲,只是睁着一对墨黑的眼珠滴溜溜的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她视线绕了一圈,没有见到贝凝嫣,难怪这小丫头不乐意了。一边脱袍子一边问旁边侍候着的丫环,“夫人呢?”也不待对方回答,便自顾走近妍儿将她抱了起来,用下巴去蹭她的小脸,“妍儿,怎么不高兴啦?告诉爹爹。” 妍儿被她蹭得发痒,左闪右避的,刚绽出笑模样,听到她问,小脸顿时又垮了下来。“娘不理我了。” 傅岩逍点点她鼻尖,奇道,“哪里会,谁不知道娘最宝贝妍儿了!” 妍儿皱皱小鼻子,急着要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嚷嚷道,“真的真的,娘今天都没带我出去,回来又不陪妍儿玩。” 傅岩逍装作不解地皱皱眉,逗得妍儿直揉她的眉心,“那爹爹和你去找娘好不好,问问娘干什么不理咱们可爱的妍儿哦。” 妍儿乐滋滋地点头,她一直都吵着要去找娘,但是奶娘和丫环们就是不肯让她去,任凭她哭闹撒赖都是不应,所以她才那么不高兴,现在阿爹要带她去找娘,当然高兴了,小眼睛都快笑没了。 傅岩逍刚抱着妍儿要转出厅去楼上,丫环满脸为难地拦着她,吞吞吐吐的,“爷,夫人从庙里回来好像很累很不舒服的样子,吩咐说不要去打扰她,让爷带着妍儿用膳。” 傅岩逍听得贝凝嫣身体不舒服,急急道,“请义父过来看了没?” “夫人说歇一下就好,没有让我们去请宋大夫。”丫环老实地回了。 傅岩逍挑挑眉,若真是身体不舒服,没有不去请大夫的理。“夫人今日里去庙里,有没有碰着什么人?”她只猜可能是碰着两府的人,又被欺负了,所以才会闷闷不乐要一个人呆着。 丫环努力地回想了下,摇摇头,“没有。我们去进了香,小姐便说去厢房里休息下,让我们各自去走走,回来的时候,就好像是很累的样子。” 难道又是见着什么与霍逐阳有关的物事,所以触景生情暗自伤怀?那倒是不好去触这霉头,惹得大家都不快。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篇更新,是给小冻豆同学的~ 感谢你的红袖出招,何以解招的长评~ 聊表谢意,请笑纳~! 一夜惆怅黯销魂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篇更新,是为vampire的评《红袖招,点绛唇》。 送给vampire同学,聊表谢意,希望喜欢。~ 侍候着妍儿这个小祖宗用过饭,傅岩逍草草扒了几口饭,就让人撤了。“夫人用过膳了没?” 丫环摇摇头,“夫人回来只说歇着,不让我们去打扰她。” 傅岩逍略想了想,“我去看看,你去交待厨房准备些粥,加些海鲜干货,炖得软烂浓稠些,一会送到房里。” 丫环欲言又止,有心想将自家小姐吩咐下来的事执行到底,但转念一想,反正她们是夫妻,有爷担待着,自家小姐也不会太过责怪才是。 用过饭陪着妍儿玩了一会,到了掌灯时分,妍儿打着哈欠犯困,哄着她睡了,交给奶娘带到房里安置着歇了,傅岩逍才到房里去寻贝凝嫣。 一推开门,房里没有点灯,暗黑的,只隐隐约约看到贝凝嫣端坐在床沿,竟是不言不动兀自发呆,连她进来也没察觉。摸索着将灯点了,在灯光亮起时,贝凝嫣才像是醒觉过来,抬眼看了她一眼,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傅岩逍看她身子不自觉地颤抖,看来是从回来到现在都保持这一姿势,嘴唇都因为冷而发紫,心里一痛,也顾不上平日里贝凝嫣总是刻意要和她保持距离,急急跨前两步,伸手搂她入怀,将她的手捂在手心里暖着。“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冷了也不知道加件衣服。” 贝凝嫣难得柔顺地偎进她怀里,将脸贴在她胸脯,轻轻摇了摇头。 傅岩逍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抚着她的背,“怎么了,可以跟我说说么?” 贝凝嫣抬脸看她,墨染般的双眸似是盛着无限的哀怨愁苦。良久,才轻轻问,“岩逍,你与我成亲,是因为要报恩么?” 傅岩逍一时之间也琢磨不出她的用意,只小心翼翼地应道,“也说不上,是我心甘情愿的,我无牵无挂的,家人又都在另一个世界,能够帮得上你,自然就没什么关系。” 贝凝嫣沉默了半晌,才幽幽道,“那还是为了报恩。” 傅岩逍一时无语。过了一会才缓过来,捏捏贝凝嫣的耳垂,“你瞎想什么呢,你觉得,我是那种人么?什么为了报恩以身相许的,对我来讲,那就是浮云。” 纵是贝凝嫣心里正纠结着,也不禁好奇地看着傅岩逍,疑惑道,“浮云?怎么说?” 傅岩逍呵呵地笑,带动着胸腔微震,这个,贝凝嫣自然是不晓得啥意思,这明明就是21世纪网络流行用语嘛!“嗯,就是说,这种事对我来说,就跟天边的浮云一样,不真实。” 贝凝嫣挣开被她握着的手,傅岩逍正暗自失落,这贝美女又主动地将手自她的袍襟伸了进去,环住在她腰上,取暖。绝美的脸在她胸脯上蹭了蹭,傅岩逍笑的时候,胸腔微微的震动,莫名地让她安心,那个奇怪的浮云说,也冲淡了心中的愁绪。“你啊,脑子里总是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傅岩逍失神地看着依在怀中的美人,方才那句话中隐隐的嗔意,让她心里暗自欢喜。 贝凝嫣动了动,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冷得僵硬的身体终于缓了过来,嘟哝着道,“你是说,你是不会因为要报恩,所以去做一些你不情愿的事对么?” “当然。恩是要报的,但用不着委屈自己不是?用其他方法一样可以的。”傅岩逍故意装出一副小人得志样,趾高气扬地说。“而且不是有话说施恩莫望报么,像咱们宅心仁厚的贝小姐,就是这样。” 贝凝嫣果然被她这德性逗笑了。“你若不是为了报恩,为什么愿意和我成亲?” 傅岩逍摆出一副烦恼的样子,“这个嘛,觉得有趣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而且妍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80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80 儿好可爱!” 贝凝嫣掐了她腰一下,“你就只想着玩!” 见贝凝嫣终于是恢复正常了,傅岩逍暗暗松了口气,装着倒抽口冷气,一边喊疼一边嚷嚷道,“那也不纯粹是为了玩嘛,你看,现在大家都过得挺开心嘛。” 想到妍儿这一年多来明媚了不少的笑容,贝凝嫣也不禁勾出一抹笑意,轻嗔道,“还说,你都快把她宠坏了。” 傅岩逍笑嘻嘻的作恍然大悟状,“原来你是在吃妍儿的醋!啊啊,疼!疼!” 却是贝凝嫣羞了恼了,下了狠手掐了她。噘着嘴不乐意地道,“你还说,都是你,害得妍儿都不再腻着我了。” 傅岩逍软玉温香在怀,她又不是柳下惠也不想当柳下惠坐怀不乱,何况怀中佳人又是一副娇俏模样,噘着的小嘴似是等着人一亲芳泽,当下心猿马意起来,但是当前情景,却由不得她不当柳下惠,若是在些时把持不住唐突了佳人,她拿脑袋保证,日后贝凝嫣会避她如蛇蝎,她们必定是形同陌路,要再想如此亲近,便是痴心妄想了。在心中暗暗叹口气,轻轻拍了下贝凝嫣的的背,“不是说孩子大了不由娘么?妍儿也逐渐大了,自然不会再像小时那么粘人了。说到这里,教育要从娃娃抓起,再过一段时日,我们也要琢磨着让妍儿识字了。” “什么叫教育要从娃娃抓起?”好奇宝宝听到不懂的新奇用词,自然是锲而不舍地追问了。 “嗯,不是说三岁看老么?教育,就是说要教书育人,简单的说呢,就是对孩子的教导要自小开始,教她识字做人,温良恭俭,温文识礼。” 这么一说,贝凝嫣也是起了心思,“那也是,我也是自幼娘亲就教着识字读书学女红,娘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只是教了些闺阁中需要的琴棋书画,却是从不肯让爹爹教我打理家业上的事。” 傅岩逍大摇其头,“这不行,我傅岩逍的女儿,岂能不懂行商之道,日后这家业,可是还要交给她的,所以,我打算让她再玩着半年,等来年过了生辰,就要教她识字了,过得几年,自然是要带在身边教她行商之道的。” 贝凝嫣心头一动,“我傅岩逍的女儿”这话,说得她心神微震,原来不知不觉中,这人竟是将妍儿看作是自个的骨肉,那么,她是怎么看待自己的也无须多说了。不禁苦涩一笑,霍逐阳至今不知妍儿的存在,从得知他存了那般心思起,自己也是下了决心不让他知道这事,可笑的是,亲生的爹爹没有将她们放在首位,偏生是毫无关系的傅岩逍,直当是自个骨肉来疼,万事以她们为先,处处思虑周到。 傅岩逍看她良久没有接话,正想说话,就传来叩门声,随着叩门声是丫环在外禀道,“爷,夫人,粥送来了。”贝凝嫣微一愣神,下意识地坐直了起来,傅岩逍也松了手,牵了贝凝嫣往桌上去,扬声道,“送进来吧。” 丫环送来一小锅粥,却是备了两份碗筷,她看着傅岩逍晚膳用得也少,便多备了一份。 傅岩逍让她先去摆棋局,自己动手盛了粥,边盛边说,“这粥暖胃,你就陪着我喝一点,喝完粥咱们手谈一局再歇息。” 贝凝嫣心头暖暖的,这人果真是细致,体贴她心情惆怅,也不说破,只是尽量地去熨贴她的坏情绪。愁绪淡去心情转好,也觉出饿来,当下只乖乖地让傅岩逍服侍着喝了粥,只在喝粥里偷偷看了几眼对面的人,脑中飞飞转转都是些奇怪的念头,这辈子里,除了父母外,就只有傅岩逍才会这般毫无保留地对她,日后或许还有妍儿。只是,原来以为是今生良人那个人,竟然转眼恩爱便成空,就算是爱意尚存又如何,已是掺了杂质,这种爱,不要也罢。但总是心中有着怅然,十几年相识相伴的情份,突然之间觉得已变了模样,古往今来又有几个能释怀。这般想着,便是敛了眉头,刚刚才淡了去的愁绪又是翻涌了上来。而傅岩逍对她情意,就算是她能放开过去,淡忘掉她是女子的事实,接受了这情,但又能维持到几时?现在岩逍对她自然是千般的好,可又有谁知道,这情份,会不会在某一日又转淡,红颜未老恩先断,从来都是惨淡的真相。何况,岩逍也还是有着未婚夫的,若是在哪一日别人寻了来,她又会是如何决断?再退一步,她可以不予相认,但终究会有一天,她也会遇上一个知她懂她疼她惜她的男子,若到了那地步,岩逍后悔了要断了这情,自己又如何面对? 这一夜,是傅岩逍自从将何宝山算计了后,头一回宿在了贝凝嫣房里。她软玉温香抱在怀,嘴角带着笑意安然睡去时,没有察觉,身边的人只是睁着双眼,蜷缩着偎在她怀中,就算是被温热的怀抱拢着,仍是挥散不去心中的寒意。经这一事,贝凝嫣只恍惚觉得这世上再无可相依相托之人,所有的一切,都只能依靠着自己才不会再受到伤害。侧过脸来看这睡得宠辱不惊的枕边人,像是正在做着什么好梦,满是安然笑意,岩逍,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好,我真的很怕自己最终会给你带来深深的伤痛。这个世上,我最不愿意伤害的人就是你,但偏偏要生生辜负你的这片心意,我只是,痛得太过真切,不想到头来再痛一次。 第二日一早,贝凝嫣目送着神清气爽的傅岩逍出府,心里微微泛起痛意,岩逍,对不起,你的情我懂,只这太过惊世骇俗的情,我唯恐承受不起。而且,我贪恋你一夜的怀抱来抵抗霍逐阳一事带来的伤,但却不能自私到要拿你的情意来弥补那份伤。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篇更新,是为vampire的评《红袖招,点绛唇》。 送给vampire同学,聊表谢意,希望喜欢。~ 馄饨与汤圆的战争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更新,送给koanch同学~~ 感谢koanch的长评三朵花的攻陷手则~! 聊表谢意,还望喜欢~! 顺便~~预祝偶像张靓颖今晚的演唱会成功~~~!!!!! 冬至节,入九日。冬至大如年,又称为亚岁,君不听政,停朝三天,民不营商,歇市三日,家家都忙着准备过节。人一闲下来,无非是要寻些乐子,放松放松。所以这几日里,贪欢阁里生意却是火爆至极。 在这一天里,照例东家是要宴请手下人吃个团圆饭,然后放人回家休假的。这天中午傅岩逍在自家酒楼里开席,一席席地敬酒过去,都是表示感谢众人扶持,伙计们见老板这般亲近,也是卯足了劲地回敬,饶是有萧忠贺大可在一旁护着,傅岩逍也被灌了不少酒,待得席散,已是醉得有些狠了,脚步虚浮,每每一举步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81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81 ,旁边的人就要替她担上几分心,唯恐她一个站不稳就摔了。 这酒楼离贪欢阁不远,她上了马车,本应该回府的,只这马车一拐出街道,望见贪欢阁,忽然想去见见织艳,赶紧让车夫停车,在仇岩的搀扶下入了贪欢阁。这杭州城里谁人不知花魁织艳是她包下的,见她进来,不由得面露失望之色,本来还抱有一丝希望能见着花魁的,但这人家的恩客既然来了,就是连一丝希望都无。 傅岩逍转进织艳所在的拂花轩,织艳看她打着酒嗝脚步虚浮,嫌弃地横了她一眼,不乐意地道“你这是把我这里当成是散酒的地方了吧!” 傅岩逍醉意朦胧地看着明明一脸嫌弃又吩咐丫环去准备醒酒汤的织艳,眼睛笑得都快眯成一条线了,织艳见她一副我就知道的了然表情,脸上有些挂不住,装腔作势的气唬唬地道,“老板,一碗醒酒汤盛惠十两银子!” 那刚到门口去准备醒酒汤的丫环听了立刻掩嘴偷笑,织艳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她吓得一吐舌头,赶忙退了出去。傅岩逍自顾蹬了鞋子躺在榻上,打着哈欠含含糊糊地道,“我有些乏了,待我歇一会吧。天塌下来都别吵我。” 织艳没好气地道,“当然不喊你,就让天把你这一肚子坏水的奸商收了去!”话虽是说得狠了,也是挂心她会酒后头疼,待醒酒汤送来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把睡得迷登半梦半醒的傅岩逍扯起来灌了下去。傅岩逍这一阵也是尽量的避开与贝凝嫣相处,大多时候都是借着要处理商务直到不得不回府的时候才回去,也是累得狠了,被她这么折腾愣也没赶走睡意,喝了醒酒汤后又兀自睡死过去。 待她醒转,天已黑透,她嘀咕着起了,睡意未散地问“什么时辰了?”织艳伺候她净了口,“刚起了更。”傅岩逍一时也没有觉出什么不妥,直到将衣衫理齐整了,织艳才又开口道,“贝府里来人催了你好几回,说是要让你回去主宴,但你先前说过,天塌了也别吵你,所以我替你挡下了。”她说得体贴诚恳,只这语气实在是遮掩不住的幸灾乐祸。 傅岩逍却没有如她所愿的慌了神,依然是慢条斯理地喝着热茶,施施然道,“很好。睡了个好觉。” “你今天来这贪欢阁不回去主宴,回去怕是要被娘子罚跪搓衣板了吧?”话中满是幸灾乐祸。 傅岩逍扬扬眉,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自然不会。” 织艳顿时没了兴致,这人像是万事都难不倒,一点都不着急,今日这节堪比过年了,哪一家不是早早回去团聚开宴,再痴恋贪色的人,也只是在饭点前后才来青楼报到,她倒好,干脆一睡就睡了过去,醒了也不着急,逗起来一点乐趣都没有。“你不回去主宴,贝府里能不乱么?” “这个世界少了谁不都照样转,谁会离不开谁啊。”傅岩逍撇撇嘴,织艳听她似是话中有话,不由一怔,只还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傅岩逍又愁眉苦脸地道,“我饿了,就在这用膳了,你让他们备些清淡点的小菜。” 织艳满脸鄙视,“早备好了,等你开口,能吃上都不知是猴年马月了!” 傅岩逍只呵呵笑,“原来你早就算计着要留我用膳了。”眼中尽是促狭笑意。 织艳撇撇嘴不理她,挥手示意上菜。傅岩逍也是饿着了,两个人把这四菜一汤吃得干干净净,直吃得肚子都圆了。只是吃到最后准备要收工了,织艳才满是笑容地问“吃饱了?” 傅岩逍不住点头,“吃撑了。” 织艳露出一个绝对不怀好意的笑,“那就好,来人,上馄饨。”吩咐完又笑着转过来,“奴家自幼长在京城,我们的习俗是冬至节必定要吃一碗馄饨的,还忘傅大爷不要介意,既在这里用膳,还望随着些织艳的习惯,取个吉祥意头而已,记得要吃完哦!” 傅岩逍脸上的笑容僵在那里,她现在都撑到喉咙去了!悔不该留下来吃饭啊!更不应该刚才故意逗织艳老是抢她的菜吃!现在好了,果然是现世报,来得快啊!她就不能做啥坏事,想她在前世每当做一件坏事,后面就会倒霉回来,这来到唐朝,也是偶尔做一次坏事也会全报应回来的!难道她就是天生的好人命?! 织艳可不管她满脸的无奈,见她像是吞砒霜一样吃馄饨,心里早就笑开花了,脸上却装得平静无波,“傅大爷怎么吃得这般为难,莫不是嫌弃我这里的馄饨不好吃?那好办,我立刻让人去再换一碗!” 傅岩逍忙不迭地摇头摆手,硬生生又塞了一个馄饨入口,扯出一抹苦笑,“不用了不用了,很好吃很好吃。”要是再换一碗,她这半碗岂不是白吃了! 织艳满是不解地问,“不是不好吃?”随即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嗯,奴家明白了,是奴家疏忽了,应该亲自伺候傅大爷吃才是。”边说边过来,笑得明媚动人,硬是端起那碗馄饨,一个一个硬塞入傅岩逍的口中。 傅岩逍心下苦笑,自己不知怎么的惹到这冷艳花魁了,想来本来人家是可以出去走走玩乐一下的,只因自己留了在这里,让她无法去凑这热闹,为了熄她的怨气,也只得认了,否则这冷美人日后难免会千方百计再算计了去。 织艳喂完碗中的馄饨,放下碗摸了摸傅岩逍的头,就像是哄宠物般,“乖,原来果然是想我喂,要不要姐姐再给你喂一碗?” 傅岩逍塞了满嘴的馄饨,开不了口,只不住地摇头,眼神无奈得很。 织艳逗弄够了,才坐回位置,“哼,我还以为你是个有情有义懂得疼惜妻儿难得的好男儿,怎知还不是一个样,这么重要节日里,还犯混扔下妻儿勾留在外。” 傅岩逍顿时噎在当场,心中暗叹,果然女人心海底针啊,自己果真是琢磨不透这些莫测的心思。 傅岩逍狼狈地从贪欢阁告辞出来时,可以说是落荒而逃。那一句“有情有义懂得疼惜妻儿的好男儿”触动了她的心事,她再有情有义再疼惜着贝凝嫣母女又如何?且不说自己不是男子,就算是,她又如何能把占据了贝凝嫣心思十几年的霍逐阳从那人心里挤走呢?一时之间,却是觉得意兴阑珊,恻恻地立于街头垂头想着心事,待得估摸着贝府里宴席也该散了,才上车回府。 示意门房不要声张,悄悄入了府,进了自己居住的院落,吩咐了下人备了热水送来,就入房沐浴更衣。待到沐浴更衣出来,看见贝凝嫣含笑站在房中,见她出来,视线便转了过来,如水的眸光,眼神潋滟,脸上染了红晕,淡淡的,显得整个人有着异乎平常的妩媚。傅岩逍心口一热,脸上便带出笑来,“怎么过来了?” 贝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82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82 凝嫣在宴上略饮了几杯薄酒,正有些微醺,眼睛便是出奇的明亮,一笑便是带着娇俏,见傅岩逍刚沐浴出来,外面只披了宽大的袍子,撤去了平日里扮男装的垫肩与腰间的充塞物,这身段便是略略隐现,脸上是被水汽蒸出的红润,人也是精神焕发,又是带笑软语温言,竟显了几分女儿娇态。一时便有些恍神,原来就算是显出女儿娇态的傅岩逍,也是让人错不开眼去的意气风发,不是那一身冠带衬出了她的风姿,反而是她将那一身冠带衬出了风采。 怔忡中听得傅岩逍问,只恍惚笑着回答,“岩逍,我真是羡慕你。” 傅岩逍看她笑得恍惚,又是出来这么一句不着边的话,心下不由得好笑,略走得近了,便闻到淡淡的酒气,“喝酒了?” “嗯。”贝凝嫣笑容可掬地点点头,“桂花甜酒好喝些。” 傅岩逍牵了她坐在桌前,这半天贝凝嫣也没说她怎么就过来了,琢磨着或许是有些醉了。“你醉了怎么不早点歇了?” 贝凝嫣可爱地歪头想了一会,继而又嘟了嘟嘴,“没醉。” 傅岩逍摇摇头,给她倒了盏热茶,又去将热水端来替她擦了擦脸和手,“妍儿呢?” “席还没散就喊着困去睡了。”贝凝嫣双眼不错一下地看着专注为她服务着的傅岩逍,“席散后我去门房里问,听说你回来了,就过来看看。” 两人这边说着话,外面传来丫环的声音,“夫人,给爷准备着的汤圆送过来了。” 贝凝嫣才像是猛然醒起过来的目的,眼神也略为清明了些,“对了,江南里冬至要吃汤圆的,你方才回来,我特意让厨房里替你留着的。” 傅岩逍一听又是吃的,苦着脸可怜兮兮的求饶,“我今晚里吃撑了,不吃行么?” 贝凝嫣一下笑开,“这可不行,你意思意思吃一两颗吧。” 傅岩逍一下急了,“我今晚真吃多了,织艳后面还硬给我塞了一碗馄饨进去!我现在都撑到喉咙口了,再吃,非得吐出来才行。”她真是急了,手里乱挥比划着要撑到喉咙了。 贝凝嫣听她提起这贪欢阁的花魁,笑意敛了一下,继尔又绽开,用哄妍儿的语气,“就吃几颗,取个意头就行了。”停了停,斟酌着道,“我知你与织艳相交甚好,只是这节气里,还是应该顾着点,免得被人嚼了舌根,于你声名不好。” 傅岩逍本来是打算硬忍着撑听了她的话吃个两颗汤圆意思一下,乍听她这般说,又想起织艳当时的言语,心里便是起了烦闷,嘴里坚持着道,“真不能再吃了。” “吃两颗好不好?今日吃汤圆是取全家团圆之意,坏了规矩不太好。”贝凝嫣没有察觉到她微妙的心绪变化,只是柔声劝慰。 傅岩逍情绪意气既是起了来,一时半会又哪里是压得下去,又听这全家团圆之意,登时觉得说不出的腻歪,心里冷笑,我算是什么,这全家团圆,该是霍逐阳才对,我在这边委曲求全,纵是再多宠爱顾惜,到头来也不过一场空,又何须做这文章!当下便是冲口而出,“这全家团圆该是霍逐阳才对,这意头对我就不必了!” 贝凝嫣闻言一窒,被她话外透出的冷惊了一下,又被这“霍逐阳”三字刺痛了心,猛然抬头,看着傅岩逍力持平静却多少显出怒意怨意来的表情。这是她们相识以来,头一次傅岩逍待她如此疾言厉色,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只是低垂着脸不语。半晌才静静地起了身,勉强笑了笑,低声道,“那我让她们撤下去。”言罢也不等傅岩逍出声,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更新,送给koanch同学~~ 感谢koanch的长评三朵花的攻陷手则~! 聊表谢意,还望喜欢~! 顺便~~预祝偶像张靓颖今晚的演唱会成功~~~!!!!! 只为算术蹙蛾眉 作者有话要说:55555555555555~~咱们家偶像张靓颖多能啊,唱“我们说好的”的时候,全场哭声一片,我差点就哭了~55555555555~太高兴了~~化激动为动力,码字码字~庆祝我滚到成都来看这一场演唱会~! 张小白~好样的~! 这个。。。马马虎虎的就当送给小拓和小天两个啦,你们俩慢慢分吧~~! 傅岩逍良久没有动作,只静静地呆立原地,待得所有人声都远去了,才重重了吐一口气。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冲动易怒了,仿佛渐渐的,她已不再是以前那个闲适从容的何夏墨了,变成了缩手缩脚患得患失的傅岩逍,生生辜负了武媚娘当日起这名字的深意。想到武媚娘,便又想起三山浦那一段时光,想起善良淳朴的何邵两家,当然,还想到了那腹黑萝莉邵婉儿。脑中又忆起婉儿在武媚娘的教导下的变化,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心里嘀咕着,“千万不要让那个女人碰着妍儿才好。”她可不想让那个女人把她们家那天真可爱乖巧得很的女儿带坏了。刚转过这般念头,又像是滞住了一般,妍儿是霍逐阳和贝凝嫣的女儿,又哪里是“她们的”的女儿。 贝凝嫣神思恍惚地回到笃思楼,心里闷闷地钝痛,却说不上来到底这是因何而起。或许这起因太过复杂,一时也看不清到底哪个才是更痛些。岩逍今日里勾留在贪欢阁没有回来主宴,席中的人多少有些尴尬,看她和妍儿也是带着怜悯,又带了些对傅岩逍的不满,她硬撑着主宴开席,说得几句替她开脱的说话,只是这明面里,多少有些难堪。后面席散了,又是特意去大门打听她是不是回来了,得知已经回府,兴冲冲地赶了去,最后,却闹了个不欢而散。 霍逐阳,那个人是她心口的一道伤,虽是已决意放下,从此后再无念想,但又岂能是说放下就放下的,到如今,听她含怒带悲的那句话,心中酸痛不能自持。她从来不曾想过要伤傅岩逍,却实实在在地伤到那人的心里去了。恍惚中,那句话听在耳中,竟是不能分清到底是因她而痛得多些,还是因霍逐阳痛得多些。 还有,织艳,对了,那个贪欢阁里的素有才名织艳,她虽心知肚明岩逍的身份,只这府里各色人等均是不知,自打岩逍包妓的消息传出,这府里亲近的人里之前虽是有些不满,只时日渐长,见傅岩逍仍是一如往昔地厚待她们母女,也多是转了口风,苦口婆心相劝她看开些,男子三妻四妾是等闲事,只要良人心里有你,不曾错待,就算是一生幸福了。每每听得这些话,她就更加明晰了自个的心意,霍逐阳若是存了这心,恐怕人人亦是这般劝她,倒不如现在就淡了去,免得日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83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83 后再生枝节。她猛然醒悟过来,岩逍这一段时日去贪欢阁勤了些,她能对她动情,自然也就能对其他女子生了情意,而那花魁应该是何等的风情与才识,又不明她身份,恐怕是,这相处下来,两人也甚是相得才对。她不由得为自己大胆的设想吓得怔住,若是岩逍对这织艳生情,其实她是最没有立场去相劝的人,只是想到日后傅岩逍会离她们而去,这心就不由恻然。 傅岩逍最近在计划着年后要出行,到从杭州到三山浦,离那里也是有三年了,也是应该回去看看了,既是顶了人家弟弟的身份,那么也应该顺路去开阳拜祭一下。既是起了这心思,就少不得是要公私兼顾的,盘算着要一路巡查商号,再顺路做一趟生意,东北的皮毛药材是极好的,这一趟也不要白走了才是。 贝凝嫣自冬至那日后,心怀也是放开了,万事随心随缘,日后应当如何,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就顺其自然吧。只是也更是坚定了万事要靠自己的心思,平日里也多跟随着傅岩逍学着营商打理商务。这两人这下算是日日相对理事,见多了傅岩逍轻描淡写处理各种事务,贝凝嫣更是惊觉这人果然是绝世惊才,对事情是举重若轻;傅岩逍也是渐渐觉出贝凝嫣的变化,并不像她外表般的柔弱,若是认真理起事来,也是心思慎密决断得当。两人心中对对方都是重新有了认识,相处起来也是融洽自然许多。 贝凝嫣毕竟不能太过抛头露面,先是呆在帐房中,傅岩逍教她用阿拉伯数字来计算,先教她一些帐务上的事情,后来渐渐的又教了些数理知识,贝凝嫣却是对这数理知识很感兴趣,且傅岩逍教她用未知数方程式来求解,更是学得意趣盎然,只整日里一有空便琢磨这些,在商号由于临近年底,事务繁忙不能花费太多时间在这上面,等一回了府,便是缠着傅岩逍在书房中教她。 十二月二十三,小年夜,别人家里都是饮酒尽欢,贝府里,嗯,下人们都很乐不思蜀,只是两个主子窝在书房里,与九章算术纠结。 傅岩逍只觉得自己一不小心把贝凝嫣从小学生教成中学生了,可是现在,美女似乎要继续往大学生研究生博士生去发展,她有点吃不住劲了。可是那边厢佳人又在深情呼唤了。 “岩逍岩逍,你来看看,我怎么觉得这个好像有些不妥?”美人蹙蛾眉,此情此景多么的赏心悦目啊,可惜美女只为算术蹙蛾眉。 傅岩逍懒洋洋地掀开被她捂得暖洋洋的小毯子,慢吞吞地从榻上爬下来,唉声叹气走过来,将小毯子披在手脚冰凉仍是孜孜不倦向学的美人身上,拢紧了,才转看书桌看摊开的九章算术。 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这道题如果应用二个未知数就会很简单解出来,只是傅岩逍只教了她代入一个未知数,自然解法就会繁复无比。为了赶紧能上床捂被窝,傅岩逍只敷衍道,“啊,这个问题是有点难的,明天我细细教了你另一种方程式,就可以很轻松解出来了。” 贝凝嫣正在兴头上,哪里肯依,只揪着傅岩逍衣袖,双眼满是期待的望着傅岩逍,“现在教可以么?” 傅岩逍打了个哈欠,“今日里也乏了,早点歇息,明天才有精神去商号呢。” 贝凝嫣拧着眉,干脆抱了傅岩逍的手撒娇,“先讲好不好?明天咱们晚点再过去。” 傅岩逍看她一副小女孩吃不到糖不依不饶的模样,不禁失笑,像是对着妍儿撒娇时那般弹了弹她的脸,“这事也急不来的,后面还有更复杂的呢。慢慢来,不着急好不好?”说完又是摇了摇头,“待过了年我出门了,没人教你还不知会着急成什么样呢!” 贝凝嫣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过去,不过她的思维更加发散,不仅是想到年后傅岩逍出门经商,还顺便想了下日后若是傅岩逍要离开的话,她会怎么样。那傅岩逍会离开的念头就像是一块大石,沉沉地压在心上,只不知何时会突然跌落。怏怏地松开手,垂下眼来,“那早点歇了吧。” 傅岩逍见她怏怏不乐的模样,反倒不忍,拉了一张椅子过来,执了笔,铺开宣纸,要教她这二次方程式。一边教一边想,在古代啊,玩文是玩不过人家,咱玩数理倒是强悍得很啊。但是,唐朝时对这数理工科也不甚重视,只是视为旁门杂学。诶,都是穿越,人家怎么就能如鱼得水高官厚禄如意得很,自己左右都是只能在唐朝做这低人一等的事务。果然是命中不带贵字,还好,这还带了富字。 贝凝嫣看她一边挥毫一边解说,时不时就下意识地抱着双手,知她是冷了,便将肩上的毯子分她一半,只这样一来,两个都觉出冷来。傅岩逍被贝凝嫣的主动体贴的举动激得脑子一热,索性是移了过来,将贝凝嫣抱在怀里,把毯子紧紧围着两人。贝凝嫣只是略为挣扎了下,但她心里又是藏着傅岩逍总有一日会离开的愁绪,略为挣了挣,也就安静了偎在傅岩逍怀里,尽力保持神思清明勉力将心思专注在学习上,不去理会身后怀抱的温热,以及傅岩逍揽住她腰的左手。 待得她终于用傅岩逍新教的二次方程式将这题解了出来后,一时欢欣不已,傅岩逍只是微笑着看她全然无保留的开怀,心里亦是暗自欢喜。等两人欢喜劲过了后,才发觉已是过了三更。傅岩逍正打算起身告辞,贝凝嫣却抢先一步道,“时辰不早了,今晚你就歇在这边吧。” 傅岩逍闻言讶异扬眉,贝凝嫣只局促不安地绞着手指,低垂着眉眼,“你也很久没宿在这边了,今晚就留下吧。” 傅岩逍“噗”的一下笑开来,心怀大开,恶劣地逗着贝凝嫣,“这话说得怎么这么闺怨深重,倒像是我冷落你许久不曾抚慰。” 贝凝嫣被她逗得脸红过耳,咬着唇,实在是气不过,只嗔道,“就你嘴贫!那你回去好了!” 傅岩逍赶紧牵了她出了书房往楼上走,“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嘴欠么,凝嫣你就大人大量原谅我啦。”再不服软嘴欠下去,可就没有软玉温香抱在怀的亲近福利了。 两人着实是累得狠了,不一会就睡了过去。一夜无话,只第二日贝凝嫣像之前那一段两人同床共枕时一样在傅岩逍温暖的怀抱中醒来,侧着脸专注地看了傅岩逍的睡脸许久,直到傅岩逍醒转,看到怀中美人睁着眼睛看她,不由笑了一下,摸了摸脸,“难道我又长帅了么?竟让你看得错不开眼来。” 贝凝嫣觉出她近日来也像是放下了重重心事,从前的那份闲适从容又都回来,更是恶劣得常是不放过任何机会戏弄她,心下也很是受用。直觉地伸手抚上傅岩逍的脸,“我还是喜欢你这般的笑。” 傅岩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84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84 逍心下狂跳,心里嚎道,美女,你这样的举动也太暧昧了吧,很容易让人会错意的啦! 贝凝嫣哪里知道她心里想着什么,停了停又抛出一个将傅岩逍震得回不过神来的消息。“我决定了,这次跟你一起出门。” 傅岩逍一副呆样,“啊?我们平常里也是一起出门去商号的啊。” 贝凝嫣戳戳她的额头,“糊涂!我说的是年后与你一起出远门。” 傅岩逍只下意识问道,“那妍儿呢?” 贝凝嫣嫣然一笑,“妍儿自然是跟在我们身边啊,也好教她识字了。” 傅岩逍的临近年前这几日,都觉得自己在做梦,心里非常的不踏实,实在是,贝凝嫣的决定太有震撼性了,居然,真的,要跟她一起出远门!而且,还是带着妍儿! 贝凝嫣可不管她在发什么傻,只一径地交待了下去,说是成亲也两个年头了,这次要随着傅岩逍出门营商,顺便也应该去见见傅岩逍家里人了。这理由非常充分恰当,除了傅岩逍外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虽然之前的行程要重新打乱安排,但是,这也是应当的嘛!自家主子全家出门,拖家带口的,安全事务要重点抓,巡查商号也是正事,还要将到开阳祭拜弄得更正式隆重些,毕竟是新妇孙女的首次现身。 作者有话要说:55555555555555~~咱们家偶像张靓颖多能啊,唱“我们说好的”的时候,全场哭声一片,我差点就哭了~55555555555~太高兴了~~化激动为动力,码字码字~庆祝我滚到成都来看这一场演唱会~! 张小白~好样的~! 这个。。。马马虎虎的就当送给小拓和小天两个啦,你们俩慢慢分吧~~! 两美初相逢 作者有话要说:送~!虫吱的《当局者请专一,旁观者请博爱》 这文发了两个月了,平均下来,其实还算是日更了~! 虽说是年后动身,但现下多了这搁在心头疼着的母女俩,傅岩逍自是不能再像以前那么简行,要等天气转暖些才动身,备了极尽舒服的马车,这动身日期定在了二月初九。 二月二,龙抬头,在唐朝时算是另一个女儿节,这一日是要踏青出行,素有“逢春不游乐,但恐是痴人”之说。傅岩逍最近心情愉快得很,原因很简单嘛,贝凝嫣最近像是心事尽去,不再总是轻愁薄怨的,虽然她琢磨不出来贝凝嫣是什么原因导致如此,但毕竟是好的转变,不用去近前因后果,只管跟着高兴就是了,这二月二,也是携着妻女出游。 顾着妍儿小孩心性,需是要有年纪差不多的小孩一起玩才好。她和贝凝嫣待这女儿再好,也终是代替不了和小伙伴一起玩乐的欢喜。约齐了贺大可和萧忠一家,只这萧容德方才一岁多一点,走路摇摇晃晃的不太稳当,倒是和当年傅岩逍在灵隐遇见妍儿时一般的情况。贺大可家的两个小孩略微大些,傅岩逍吩咐这姐弟俩领着妍儿和容德自去游玩,只不能跑得太远,需在这大人的视线中。 几个大人把准备好的食盒从车上取了下来,贝凝嫣和拢春贺家嫂子也是熟识了的,一见面自是亲热地攀谈起来。随行的丫环们在地上铺了油布,又取了锦锻布墩放在油布上,女眷这边坐在一处,傅岩逍和萧忠,贺大可坐在另一边。 “傅兄弟,我看啊,这生意是越做越大了,高昌于阗到了,北方那边也是有声有色的,现下你又要动身去看东北的情况,总有一天啊,这杭州贝府,就不只是杭州首富江南首富那么简单了,说不定呢,能成个全国首富。”说到这里,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附过来悄声道,“我说,你是不是要再努力努力了,早日和贝家小姐生个一男两女的,日后这诺大家业也好有人继承。”边说还边向女眷那边瞥了两眼。 幸好傅岩逍没在喝水,否则必定是得喷出来,在心里哀叹道,是她失算了,她就应该早知道以贺大可这粗中有细的性子,还有那么爱操心她的事情的趋势,肯定是得问问这子嗣的事情。 幸好傅岩逍也早就准备好了太极推手,“这事急不来的啊,我常常奔走在外,和凝嫣又还年轻呢,这也得看老天成全不成全对不对?” 萧忠憋笑憋得很痛苦,只扭曲着脸痛苦地看着那讨论得煞有介事的两个人。 贺大可满不在乎道,“我说老弟啊,这生意是越做越大了,你日后有得忙了,哪里还顾得上这个,听老哥说一句,还是早点要个孩子,贝家小姐总是独守在府,有个孩子陪着,也不那么难过了,这女人啊,日日是深锁在府,我们又总是在外不能陪着,好歹有个孩子陪一下这日子容易打发些。” 傅岩逍心里一动,在这个时代里,能有贺大可这般想法的男人是很不容易的了。望了眼贝凝嫣,只见她沐于初春阳光中,微风轻轻拂起几络发丝,脸上带着温婉笑意,侧着脸认真地听着贺家嫂子和拢春说话。察觉到傅岩逍投过来的视线,美眸也转了过来,对着她嫣然一笑。 傅岩逍心里美得冒泡,回转头只笑笑对贺大可说,“妍儿就是我们的女儿了啊,不要说什么亲生不亲生的话,既是冠了傅姓,就是我傅岩逍的女儿。” 贺大可也不多纠缠这个话题,只是嘀嘀咕咕的说不管亲生不亲生,也是要开枝散叶才对。 正在这时,容德摔了一下,妍儿跑过来将这白白胖胖平日里最熟悉的小弟弟扶起来,有模有样地对着他的小手和膝盖上吹气,细声细气地安慰着说,“容弟弟,吹吹就不痛了的。” 萧容德得到了漂亮小姐姐的安慰,只将涌了上来的眼泪含着,也不哭了,只扯着妍儿的手咧嘴笑着。拢春见得自家宝贝儿子摔着了,忙不迭地起身赶过去,“哎哟,小祖宗,你还不会走路就光想着跑了。”贝凝嫣见妍儿正在哄着容德,也是起身尾随着过去。 傅岩逍见这一幕,一拍脑袋,她怎么就忘了这一茬,昨天还特意为这些孩子扎了几个风筝要拿出来玩的。吩咐丫环去车上取了来,自己先向孩子们玩的方向过去了。 等到风筝取了来,四个小孩子都围了过来,把方才各自安慰着自己的娘亲抛在了脑后,嚷嚷着要放风筝。妍儿很是自豪地抱着傅岩逍的腿,大声宣布,“这可是我爹爹准备的哦。” 傅岩逍和贝凝嫣看她小人得志的小模样,不由得相视一笑。贝凝嫣微蹲下身。“让爹爹给妍儿放起来再玩好不好?”妍儿眉开眼笑地让自家娘亲牵着站在一旁。 其他的小孩唯恐落下了自己的,争先恐后地嚷着,“傅叔叔,我也要我也要!”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85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85 傅岩逍看着他们笑了笑,“不要急,大家乖乖的,每个人都有。”一转眼看到妍儿如临大敌生怕自家爹爹手上拿着的风筝要被别家小孩抢了去的表情,不由得一乐。果然是要和其他小孩子在一起的时候,妍儿才会尽显小孩心性。拧转头对贺大可和萧忠喊道,“喂,你们两个,快过来帮自己家的孩子放风筝,风筝我可是帮你们准备好了,总不能还赖着我替你们把风筝放起来吧?” 傅岩逍将线团交给贝凝嫣拿着,自己一溜烟往前跑开,乘风放开手,贝凝嫣手势娴熟地顺势收线,又往后面跑了几步,待风筝略平稳些后才又放了下线,这才交给早就手痒心急得不得了的妍儿。 傅岩逍喘着气跑了回来,“看不出来啊,你手势纯熟得很,比我强多了。” 贝凝嫣轻笑着,望着天空中各色的风筝,“以前,嗯,以前常玩。”她将视线放得远些,见着天空中飘浮着的白云,忽然想起傅岩逍的浮云说,以前的种种,也如白驹过隙,浮云遮眼,是应该放开了。微侧了脸看到傅岩逍长身立于身后半步,神情上看不出悲喜来,只是像是在想着心事,稍减了之前的开怀,猜她又是以为自己想到霍逐阳,悄悄地伸手过去牵住她垂在身侧的手,傅岩逍手一僵,然后又稍微用力地反握住,脸上露出笑容,往前跨了半步与她并肩站着,眼里都透出笑意来。“若是喜欢,日后常来吧。”声音里都是无限的欢喜。 两人牵着手静静地站了一会,看几个孩子玩得正开心,这里又有贺大可夫妇和萧忠夫妇看着,傅岩逍便提议沿着湖边走走。 “凝嫣,这一趟我们都出去了,我打算让贺大可坐镇杭州,代理这里的一干事务,安伯呢,让他帮着贺大可些,他儿子不是说要过来接他回去怡养天年,待我们回来后,给他一份厚礼便让他回乡去吧。萧忠呢,要去柳州一趟,看看那边的造船情况,回来改进下我们的船厂。你看这样安排可好?” 贝凝嫣只笑着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袍襟,容色温婉如水,“嗯,你安排就行了。” 傅岩逍听出这话里的信任与依赖,情难自已地拢了贝凝嫣入怀,“这一趟过去,到了三山浦,大概需要五个月时间,正好是那边凉爽的好时节,在姐姐那里住上一阵,如果你愿意,可以看看那边的雪景,只不过,这样就得在那边过年,等四月里雪融了才能回来。” 贝凝嫣略想了想,“这边交给他们倒也放心,你也好几年没见过他们了,就在那边过年吧,而且这皮毛不是冬天的时候才更多好的么?” 傅岩逍满是兴奋,“到时你和妍儿可以下海玩水的,我给你们烤鱼吃,吃过的人都要竖起拇指赞一声的!”越说越是神往,“或者,等到冬天,结了冰,我们可以去凿冰抓鱼呢。” “嗯,路上应该也会有好风景吧,我可是第一次出远门呢。”贝凝嫣也被她兴奋的样子感染了,带着期待地应道。 “一定会让你们有个难忘之旅。”傅岩逍郑重承诺。 两人回转方才放风筝的地方,远远地,妍儿就连蹦带跳地跑了过来,“爹,娘!” 贝凝嫣蹲下来给她擦拭额上的汗,“轻着点,别摔着了知道吗?” 妍儿开心地点点头,手舞足蹈地道,“我见到漂亮阿姨了,她还帮我捡风筝的!” 咦,哪个漂亮阿姨?傅岩逍和贝凝嫣同时抬头望过去。织艳正手里举着妍儿的风筝站在不远处,微微笑着看着她们一家三口。 傅岩逍没想到在这里能碰上织艳,两人也是有一段时日未见了,一时惊喜地喊道,“织艳!” 贝凝嫣看她一副欢喜模样,忍不住皱了皱眉。妍儿在绕着她手摇,“娘,上次是漂亮阿姨帮我骂坏人的!”贝凝嫣学着傅岩逍捏捏她的小脸蛋,“知道了,我们过去吧。” 走得近了,贝凝嫣也不禁恍了下神,为着眼前这女子的飒爽大方与那几乎算是浑然天成的冷艳容貌,带着让人只觉舒服而不轻浮的妩媚与风情。这样的女子,恐怕更容易得到傅岩逍的喜爱吧,坚定独立,又是在红尘中打滚的,见识与揣摸人的心思自然是极好的,也难怪她有空会跑去贪欢阁里呆着。 织艳看着传说中杭州第一美人的贝凝嫣走近,也是不禁在心中惊叹,温婉大方,举手投足间足见大家闺秀的风范气度,既有绝色容颜又是温柔如水,秀外慧中,那双眼眸更是轻盈如水,勾人得很,难怪傅岩逍心里只存了她一人,再也放不下其他人。 两人都是打量了对方一番,贝凝嫣被妍儿一扯,倒是先回过神来,含笑向织艳打了招呼,“织艳姑娘。” 织艳见的人多了去,基本上,每人与她说话时,那神态与语气,都可以判断出是不屑还是鄙夷,或者是轻浮狎玩,贝凝嫣语气真挚诚恳,神态里又满是赞赏与感激,看不出一丝的作伪,倒是真心的欣赏与感激了。说不感动那便是假的了,她自入娼门,见惯了男子的轻浮孟浪,见多了女子望向她时的鄙视不屑又暗中羡慕,只是贝凝嫣这种淡漠她的身份,单纯对她是感激与欣赏的女子未曾见过。这一点上,她与傅岩逍倒是相当的般配,傅岩逍看她时,眼神也是这般的清澈无杂念,只纯粹地当她是朋友。心里就觉出暖意来。盈盈笑着应了“傅夫人,我常听岩逍提起妻儿多好多可爱,妍儿是一早见过,夫人却是初见了,果然是恰如其分,啊,不,应该说,岩逍所说的,不及你们的万一。” 贝凝嫣微微一愣,一是因着织艳唤的是“岩逍”,二则是因为傅岩逍居然会在织艳面前这般来形容她和妍儿,纵是明知傅岩逍对她动情,但是,这话由旁人来说,滋味却是完全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送~!虫吱的《当局者请专一,旁观者请博爱》 这文发了两个月了,平均下来,其实还算是日更了~! 青楼见jq暗心惊 作者有话要说:嗯。我被你们雷翻了。。。 所以,滚来更新了。送~! 鉴于你们都是凑字数,所以这三人送一章~! 地盘,小渊和小六子~! 顺便说一下,20号开始恢复更新~! 这两人攀谈起来,却是织艳起的话题,谈的不过是琴棋书画,大感投缘。两个人平时也是找不到如此相投的来谈这些话题。贝凝嫣常侍在府中,与人接触甚少,傅岩逍又是个只懂棋其他都不通的,贝凝嫣最得意的却是琴艺,平日里对着傅岩逍时有抚琴,她又是似懂非懂的,书画一途更是一窍不通,难免有些落寞之感。而织艳虽是在青楼,但这些东西不过是用来讨客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86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86 人欢喜的伎俩而已,又有哪个人会全心地纯粹只是钻研交流这些,所谈的不过是哪个客人喜欢哪一派的指法喜欢哪一首曲子哪一幅墨宝,说白了,也只是钻研客人心思罢了。 傅岩逍见这两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谈得不亦乐乎,完全忘记傻站在旁边的她和妍儿。她还好些,只是苦笑一声,静立一旁发呆,妍儿等了一会,见漂亮阿姨和娘亲都没空理她,嘟着嘴扯了扯贝凝嫣衣角,贝凝嫣只是摸了下的头,嘴上哄道,“妍儿,乖。”她不乐意地用手指绕着头发,闷闷不乐的。傅岩逍见她这般模样,向她招了招手,挤眉弄眼地让她过来。 第二日,贝凝嫣起来后便让人收拾了琴房,焚了香,又吩咐厨房准备些精致的点心送过来,府里人都在奇怪自家夫人这一架势像是要招待哪一家的夫人或者小姐,但也从来没听说过夫人和哪家的女眷来往啊。等到织艳姑娘被一顶软轿送入贝府,府里顿时翻了天,都纷纷猜测说这夫人是不是要张罗着给傅岩逍纳妾了。 傅岩逍这几日都忙着安排要启程的事情,每每要到掌灯时分才能回府,今日照例是回来了到笃思楼看看,一进笃思楼,只见奶娘哄着闹别扭的妍儿,妍儿一脸不乐意,见她踏入厅中,飞扑入她怀里,闷闷地说,“阿爹,娘坏,都不理妍儿了。” 傅岩逍捏捏她的小脸,叹口气道,“娘又在和漂亮阿姨切磋琴艺了?” 奶娘早就忍不住笑抢着应了,“可不是,夫人和织艳姑娘正在里头说谱曲的事儿呢,连饭都没出来用,夫人只说后天就要动身了,非得赶在这两日把新曲谱出来给织艳姑娘才行。” 傅岩逍无奈地笑笑,她才是最后悔让她们认识的那个人呢!现在可好了,回家里,家里头这个美人亲近不得,连句话都说不上了。再要去贪欢阁里找织艳聊天逗趣,但是花魁这几日耍大牌不接客,每日里一大早就来到贝府,外边都说是傅岩逍艳福不浅,得了花魁的心,而且自家娘子又是大度接纳。全是乱说的!现在只有她和妍儿父女俩同病相怜,互相陪伴了。 抱着妍儿进去琴房,见两只美人全然没有反应地头碰头专注地商量着这里要如何那里要如何的,她清咳了几声,话里满是无奈地说,“凝嫣,织艳,你们也应该歇会了。” 两人一起抬头望向站在门口的一大一小,织艳饶是有趣地看看傅岩逍,又转脸过来轻叹着对贝凝嫣道,“夫人真是有福了,看,咱们傅公子不满我占用她家娇妻太多时间,要过来抢人了。” 贝凝嫣只是含笑不答,瞥见妍儿满脸不快地窝在傅岩逍怀里,眼神里满是哀怨的小样,立刻就勾起了她作为慈母的内疚,起身走近这父女俩,先是软语哄了妍儿几句,把她抱过来亲了下,稍稍安抚好女儿后,才抬头问一直含笑看着她们母女互动的傅岩逍,“今天也弄得这么晚才回来么?用过膳了?” 妍儿急急地插话,小脸仍是臭臭的,“阿爹刚回来,娘你都不陪我们吃饭了!” 贝凝嫣只歉意地向自家女儿认错道歉,“是,是娘不对,娘这就陪你们吃饭好不好?” “好耶!漂亮阿姨也一起陪妍儿哦!” 贝凝嫣这才想起曲谱还没写完,满怀歉意地转向织艳。 织艳装出一副抖鸡皮疙瘩的样子,“行了行了,我也得把你还给他们父女俩了,否则这一大一小还不跟我拼命啊!” 织艳在三人力邀下,在贝府用过晚膳才离开。席间提到曲谱一事,傅岩逍忽然道,“这样吧,不如织艳姑娘今晚便宿在这里,与凝嫣一起谱完这曲子如何?” 织艳满脸为难地道,“这可不行呢,方才楼里的妈妈派人来传话了,说是今晚要给一个来头颇大的客人献舞。” 贝凝嫣心里“咯噔”一下,像是现在才想起来织艳的职业,一时又是为难又是怜悯心发作。求救般将视线投向傅岩逍。傅岩逍自是明白她的意思,是心疼着织艳这般身不由己,又是爱惜织艳的才识,想是要帮她一把。只是她也摸不准织艳的心思,贸然提出的话恐怕会伤了人家的心。她以前也不是没想过要给织艳赎身,只是被断然拒绝了,她大概也是猜得出来一些,与其将自身的命运牵在一个不知能将这情份维持多久的人身上,还不如靠着自己来得可靠。踌躇了下,终是抵不住贝凝嫣哀求的眼神,正准备硬着头皮要和织艳提这事。织艳倒是先开口了,“你们不用觉得我可怜,想着要替我赎身,我倒是觉得呢,靠着自己养活自己,也是一件幸事。” 贝凝嫣含怨地瞟了傅岩逍一眼,似是怪责她没及时说出来,反而让人先一步拒绝了。 待送走了织艳,贝凝嫣还是念念不忘这事,又抓住傅岩逍商议这事。傅岩逍苦笑一声,“且不说我出面替她赎身,这个包妓纳妾的事情就坐实了,那两府里的人又能寻着名头来闹,于你的声名也是不好的。况且织艳根本不愿意依附别人而活,她是不会同意这事的。” 贝凝嫣知她说的是实情,但还是闷闷不乐的。“就没有其他的法子么?”过了一会,贝凝嫣脸上露出喜色,“不如我们买下贪欢阁吧,让织艳来打理,如何?” 傅岩逍想了一下,这倒是可以的,但是,也不能用贝府的名义去买,否则传扬出去,人家是要说她傅岩逍为了一个花魁挥金如土,拿着自己老婆的家财去风流快活了,这于她是无所谓,但是她不能忍受任何有损贝凝嫣的流言。琢磨了下,“这倒是可以,只是不能用贝府的名义,这样吧,我那边也还是有些银两的,让萧忠用我的钱去办这事,只当是我除了那度假山庄外又多经营多一处产业就是了。” 贝凝嫣第二日因着傅岩逍要买下贪欢阁交给织艳经营这事,喜不自禁的想着要将这消息告诉织艳,派了人去请织艳过府,想着顺便将这曲谱填完了。只是派过去的人回禀说是织艳姑娘今日里身子不爽,不能过府。她情急之下,竟然是让人将傅岩逍唤了回来,让她想办法送她进贪欢阁见织艳。 傅岩逍简直就是头大,看这贝凝嫣的样子,倒像是正是情热时分的情侣般,一刻都不能分离。唔,不会吧,难道贝凝嫣和织艳有着什么异样的情愫?她的脑袋瓜翻腾着这个如果说出来,保证能吓翻一船人的念头,表情很是纠结地看着贝凝嫣,那她好命苦啊,原本一个霍逐阳就让她够头痛了,如果又来一个织艳,嗯,怎么看她都是毫无胜算。帅她肯定帅不过霍逐阳,美她绝对美不过织艳,难道凝嫣是外貌协会的?! 但是她再纠结,还是把贝凝嫣带了过去,要是被贝府里的人知道她居然带贝凝嫣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87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87 入这烟花地,这群护主心切的人说不定会将她挫骨扬灰啊!只是中午将喜孜孜的贝凝嫣送了过去,晚上回来时,贝凝嫣却是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问她怎么了却不肯说,只吱吱唔唔的也不答。织艳倒是同意了贝凝嫣提出的方法,傅岩逍也交待了萧忠要尽快办妥这事。因着明日要启程,两人便早早各自安歇了,直到最后告辞离开笃思楼,也没能从贝凝嫣嘴里问出个所以然来。 等到傅岩逍离了笃思楼,贝凝嫣躺在床上,脑中仍是盘旋着在贪欢阁看到的那一幕。 她到了贪欢阁之时,才知道织艳是月信来了,因为前一晚给客人献舞,客人一高兴,便缠着让织艳喝了几杯酒,这酒冷性,所以织艳开始经痛才无法到贝府赴约。两人略谈了会,贝凝嫣要去解手,织艳不放心让她在这楼里乱走,便勉强起身陪她过去。彼时刚好是午间憩息时间,她们路过一间房时,门没有关紧,隐隐从里面传来呻吟的声音,贝凝嫣以为是有人生病不舒服,好奇地探头看了眼,织艳一时没拦住,贝凝嫣已清楚看见,房中大床上,两个女子肢体交缠,竟然是在欢好。她的脸“轰”的一下便全红了。织艳像是见惯不怪地拉了她离开。在回到织艳所住的房间里,贝凝嫣仍是处于震惊状态回不过神来。 织艳又是好笑又是带着淡淡的愁绪,“这在楼里,是见惯了的,欢场女子,见多了男人的薄情负义,即使是有人肯帮着赎身,又有哪个是真心相对的,出去了只怕会更加惨淡,所以又怎肯将这终身托付,倒不如两人对食,平日里也好有个依靠抚慰。” “这,这,没人会管她们的么?”贝凝嫣讷讷地问。 “妈妈们也是知道,这里的姑娘哪一个不是逼不得已才卖身入娼门,在这里有着一个能疼惜着安抚积怨的人,让她们心里能畅快些,接待客人时也是多了几分笑模样,于楼里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织艳淡淡地道,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小事,只是仍是遮掩不住眉宇间的愁绪。 贝凝嫣却是丝毫没有察觉到织艳对于自身处境的无奈与愁绪,她的脑中只翻腾着一个念头,原来,女子之间,也是可以这般的。 “她们之间,是作真的么?”贝凝嫣像是梦游地问。 织艳奇怪地看她两眼,暗忖这傅夫人不是被吓呆了吧,平常人见得这事,不是一脸嫌恶就是满脸鄙夷,哪里会有人像她一样细细问个不停。不过她既然问起,也就自然答了,“自古便有断袖分桃龙阳之说,也有说宫中对食的,虽说这宫中对食是无奈之举,但是男子间的断袖既是当真,那么女子间的自然也是当真的了。” 这个贝凝嫣自然也是晓得的,自她发现了傅岩逍对她的情意后,也翻找了不少这方面的书来看,但是断袖分桃龙阳都是讲的男子之间存在有真感情,而女子之间,多是因着无奈或者年老无法再许人家,才选择对食。看起来,倒是因为男子是这社会的主宰,他们无须依附他人便可生存,而女子却需要依附男子才能存活下去,所以这女子之间的对食,都是只看出无奈,看不出半分真感情的。但知道归知道,今日得见真人秀,所带来的震撼仍是空前。而织艳的耐心解答,也在在说明了,原来这女子间的感情,也是当得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嗯。我被你们雷翻了。。。 所以,滚来更新了。送~! 鉴于你们都是凑字数,所以这三人送一章~! 地盘,小渊和小六子~! 顺便说一下,20号开始恢复更新~! 美人出浴直勾魂 启程北上已是好几日了,贝凝嫣总还是想着那日之事,整个人显得恍惚。她原来以为,傅岩逍动情,只是由于日日里扮着男装,一时迷了心思,只需要两人冷淡一段时日,或者是等得有能入她眼的男子出现,自然就会淡了开去。现在却愕然发现,这世间,男子与男子之间,女子与女子之间,是真的存在着与男女之情般的感情。那么,自然也可以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每每想到此处,再看到傅岩逍含笑投过来的眼神,就不由自主地觉得心慌意乱,脑中浮现的就是那日看到的两个女子肢体交缠的画面,岩逍她,对着自己也会有这般欲念么? 走了几日水路,从杭州经苏州,入金陵,取扬州,巡查完这一带的商号,傅岩逍看贝凝嫣这几日像是累得很,只以为她晕船,准备下面要开始走陆路了。 这一日路经黄山,正是正午时刻,傅岩逍虽是有心要登黄山,但是念及贝凝嫣与妍儿恐怕会是吃不消,也就息了这念头,只哀怨地远远望着就要擦肩而过的奇山美景。反倒是在山下人家用午膳时,贝凝嫣听当地人说这黄山五绝,路过不上去看看就可惜了。 “岩逍,你到的地方多,这黄山,果真是有这么好么?”贝凝嫣饶有兴趣地问傅岩逍,“我们登山看看好不好?” 这下可是与傅岩逍一拍即合,当即唤人过来安排投宿,请了一个当地人当向导。只是要看这日出,须得在山上露宿,让人准备带了油布和厚毯子,带了冬天的袍子,打包好之后,让仇岩拿着,另两个护卫也是兴趣勃勃的要同去,随行的两个丫环也跃跃欲试的,只不过考虑到体力问题又鉴于男女大防只得作罢。再加上随行稍年轻点的两个商号管事也一起上去,一行九人,收拾好东西,带着干粮和水还有晚上要用到的各背着包袱上山。 初时贝凝嫣坚持要自己走,傅岩逍心知贝凝嫣体力肯定不够,便是一开始就让妍儿骑在护卫肩上,自己保留体力,一会能够扶她一把。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一行人已是渐渐入得山腹,为这眼前美景所学,也是放缓了脚步,贝凝嫣早就汗湿重衣,只是咬牙坚持着,但是得见这黄山多变的奇美,亦是心绪畅怀,艳阳高照下显现出的铁骨峥嵘之阳刚之美,云遮雾绕下若隐若现的妩媚之美,亦或是阳春三月里漫山遍野盛开的鲜花透出的浪漫之美,都让她惊叹不已,看得入了神。不知不觉中,傅岩逍已是牵了她手,略带扶持与引导地带着她往上走。她没有发觉,但是当地的向导见得这一幕,不由在心里暗赞一声,好一对恩爱夫妻!他平日里也常有领着人上山,其中大多是豪门富户,只是人家说豪门情薄,他所见的人之中,也是有着对随行女眷殷勤有加的,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如果不是兄妹便是尚未成亲,或者是纳的宠妾,哪里有结发夫妻,女儿都这般大了,这做丈夫还是这般温柔体贴。 越是往上走,这景色就愈发的神奇,待走得三分之二时,看到的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88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88 是漫无边际的云,如临于大海之滨,波起峰涌,果然是黄山云海,特别奇绝,飘动着的云雾如一层面纱在山峦中游曳,景色千变万化。 虽然还是三月里的天气,但一行人身上的衣服是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日落时,到了一块稍稍开阔的平地,向导便是劝着就此停住,再往上走,怕是天黑透了也找不到适合大家露宿的地方,这里往前是悬崖,可站巨石上看日落云海,明天一早也可看云海日出,而且这夜里露重,这边有一个可供人容身的洞穴,里面泉眼涌出的水是热的,既可以让众人可以在面面净身沐浴,夫人和小姐夜里宿在里面,亦可免受这寒气之扰。 众人正是出了一身的汗,粘粘的颇为不适,听得有这等好处,自然是忙不迭地应了下来,当即把包袱都放了下来,妍儿一路上在护卫叔叔的肩上动来动去的,不时地喊着爹娘来与她一起分享她眼中的美景,饶是那护卫身手好也是被折腾得不轻。这下到了地方,也是暗中松口气,把这小祖宗放了下来。 几人往那悬崖旁的巨石走过去,静待着要看这向导口中要凭机缘才能看到的日落云海。傅岩逍怀里抱着妍儿,略略跨前半步,护在贝凝嫣身前。贝凝嫣知她心思,便是对她嫣然一笑。 云海一望无边,就好似是黄山大小山峰、千沟万壑都淹没在云涛里。风平浪静时,云海一铺万顷,波平如镜,映出山影如画,远处天高海阔,近处仿佛触手可及。风起云涌云海里又是奔涌如潮,似千军万马席卷群峰。待到微风轻拂,四方云慢,正如涓涓细流,从群峰之间穿隙而过;云海渐散,一线阳光挥金描彩,日落云海,万道霞光,绚丽缤纷。 看过日落,向导想到这里有女眷,这男女似乎用同一个地方沐浴似是不妥,便又领着男子一行往南侧过去,说是离这里大概一里地,有另一个泉眼,只不过这个是露天的。 吩咐了两个护卫去打些野味来,商号的两个管事由向导领着去另一眼温泉先沐浴,傅岩逍便让贝凝嫣领着嫣儿入洞中温泉沐浴净身,换身干净衣服出来就能吃东西了。贝凝嫣心中颇是有些不安,在这野外沐浴,虽说是在洞内,但始终拂不去心中隐约的不安与羞怯,牵着妍儿站在洞口不动,望着傅岩逍欲言又止。 “嗯,不要担心,我在外面守着,有什么事你喊我好不好?”傅岩逍笑笑,伸手轻推美人进去,另一只手擎着火把,待得将火把安置好了,才退了出来,自个在洞口处呆坐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仇岩将找来的干柴点着了,架起了火,只待那两个护卫回来就可烤野味。傅岩逍坐了一会,觉出冷来,刚要起来活动活动,到火堆边烤烤火,就听到里面妍儿尖声高叫,“阿爹阿爹!”顿时吓出一身汗来,直以为贝凝嫣出了什么事情,跌跌撞撞地冲了进去。短短的一段路,她好像是走了很久很久,喉咙里直发干,发不出声音来。有些东西,存在过之后再失去,就仿佛是生命中缺乏了什么一般,再也无法圆满。她穿越到了唐朝后,开始时只是认命地过着日子,打算着就这么吃喝玩乐逍遥山水,但是命运将她与贝凝嫣连在一起,她渐渐对这里开始有了归属感,若是再失去,她又会失了这生机。在这一刻,她宁愿贝凝嫣好好的与霍逐阳在一起,也不愿意她出了什么意外。 终于狂奔到池边,只见只着内里肚兜的贝凝嫣站在水中,轻轻哄着哭丧着脸的妍儿,听得有人急促奔来的脚步声,贝凝嫣不由得一惊,扭过脸见是傅岩逍,不由羞窘难当,慌忙将身子没入水下,斥道,“你进来作甚?!” 傅岩逍方才见得贝凝嫣如出水芙蓉般立于池中,凝脂雪肤,看上去光滑柔腻,脸和身子上都因这热气蒸得粉红,且这肚兜浸了水,那身形体态都勾勒了出来,柳腰不盈一握,挺拔胸部依据目测,大约在b+以上,锁骨纤细精致,皮肤白皙细腻,配着她的身段,正是多一分则嫌肥少一分怕瘦。不由心神一荡,脑中只余一个念头,没想到贝凝嫣看起来瘦弱得很,身材还是很正点的啊。 贝凝嫣见她丝毫没有反应,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她兀自出神,现在她也是知晓这女子也是会对女子起欲念的,看傅岩逍的反应,自然也能约摸猜出她脑子里在转些什么色情念头,羞恼之下便是捧了水向傅岩逍泼过去,怒嗔道,“看够了么,还不快出去!” 傅岩逍被当头淋了水,才醒觉过来,讪笑着刚想说话,妍儿已是奋力游到池边,好不委屈地对傅岩逍撒娇,“阿爹,疼疼。石头好坏!撞到妍儿了。”傅岩逍这才算是知道为什么妍儿会大声喊她了,肯定是在这里面玩水,一不小心就撞到头了,看,这额头上都青肿了一块呢。蹲下身来,替她轻轻揉着“下次妍儿不要这样吓爹了,知道吗?石头不乖,一会爹爹教训它,不能这么欺负我们家妍儿的。” 妍儿如愿得到了自家爹爹的安慰,小嘴一扁,“妍儿不玩了,要出去。” 傅岩逍正要接话,眼角余光瞟到贝凝嫣一脸不善的瞪着她,当机立断地改口道,“妍儿乖,爹先出去烤肉给你吃好不好?你和娘洗好换了衣裳就出来。” 这一晚上贝凝嫣都没给傅岩逍好脸色,直等到吃过烤肉干粮,众人聚在一处闲谈,其他人去泡温泉的泡温泉,整理着毯子准备早早歇了早上起来看日出的也有,还有就是拿出随身带着的酒来小酌几口。傅岩逍在洞中寻了一处通风干爽的地方,铺了床毯子在下面,又拿出件自己的外袍与一床毯子叠在一起当是被子,在边上又生了堆火取暖,寻思着这下冻不着这母女俩,抬头看火光下贝凝嫣脸被烘得通红,却是面沉如水,知她仍是恼着。 “好了好了,是我不对么,我也是一时情急,你就别气了好么?”傅岩逍低着装出一副可怜样求饶。 贝凝嫣一下反而不知要如何接话。她被突然冲进来的傅岩逍看光了,女儿家脸皮薄,自然是有些气闷抹不开脸,又是知道傅岩逍是对她动情起了欲念的,更是羞窘难当,若是傅岩逍不主动服软认错,她这脸还能绷得下去,只这人一低头了,她本来也没多大气性,只是羞得恼了,想着当时傅岩逍眼勾勾望着她的眼神又觉出尴尬来,才一直不理不问。 傅岩逍见她不语,一下急了,“要不,要不,这样好了,大不了我让你看回来!”一脸视死如归的悲壮样。 贝凝嫣这下可真恼了,这人说的是什么浑话!伸手就狠捏傅岩逍的胳膊,“你这说的什么话!” 傅岩逍见她肯开口了,只笑嘻嘻地把她搂进怀里,“好了么,不气了,我也是一时情急。” 贝凝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89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89 嫣挣不开她,只握起拳头捶她几下,只是傅岩逍死不放手,嬉皮笑脸的笑着任由她花拳绣腿的打着。 妍儿在一旁看这两人搂在一起,娘亲像是在向阿爹撒娇的样子呀,悄悄地把小手遮在眼上,又把手指张得开开的,偷偷从指缝里看着。傅岩逍见她这个鬼灵精的小模样,存心要再逗一逗贝凝嫣,便笑眯眯地问,“妍儿,你这是怎么了?” 贝凝嫣见她这般问话,也是停了手,好奇地扭过脸来看妍儿。 妍儿用手作了个羞羞脸的动作,人小鬼大地回道,“奶娘说,小孩子不能看阿爹和娘亲热的。” 傅岩逍哈哈大笑,很是开心地借出怀抱给贝凝嫣充当地洞,难得佳人主动投怀送抱,死也不抬头,自然要好好珍惜咯。贝凝嫣脸烫得都快冒烟了,她居然被自家不到四岁的女儿取笑了!这还让不让她活啊! 作者有话要说:送小冻豆和小天~!感谢长评~! 20号开始恢复更新。 人生几重,幸与君逢 要说傅岩逍这人有时候也是顾虑太多,到了开阳,祭拜完这便宜祖宗后,只待这两日便要启程继续北上。她看贝凝嫣和妍儿这几日是疲累得很,便在开阳城多歇了两日,等缓过来后再动身。这日陪着妍儿逛街回来,看到贝凝嫣对着窗外兀自出神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心里便是酸酸的,这山东与山西不过是一字之差,离得也是近,恐怕是想起了霍逐阳。这般想着,便是咬了咬牙,将妍儿放下,走到贝凝嫣身边,“你若是想他,就去找他吧,我这就安排人护送你们母女过去太原。” 贝凝嫣眨眨眼,半晌才反应过来傅岩逍在说什么。人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果然不差,这两个多月来,跟着傅岩逍一路往北,见多了风土人情,赏多了山水美景,这心怀眼界竟是更为开阔起来,虽是累了点,但是发现这人世间,原来还有这么多值得自己去关注去用心欣赏的东西,这种生活,之于以前总是拘于闺阁,简直是天襄之别。这也难怪傅岩逍能有现在这般风骨与胸襟,织艳会有那般的见识与手段。任何一个走出深闺,见了这广阔天地的人,也不会再留恋着那方只有良人孩子的小天地。 贝凝嫣只是含笑看着眼前这垂着头,语气苦涩便又是硬逼着自己处处替她着想的人,这心也是柔软了起来,携了她的手,“傻瓜,他既是不来寻我们母女,我又何苦去寻他,知道他还活着,也算是了了我一件心事,若是再执意相求,不过是要将这表面下藏着掖着的事,生生又去掀开让大家都不好过呢。” 傅岩逍既惊又喜,不可置信地抬眼直盯着贝凝嫣,直盯得人家脸泛起红晕受不住撇开脸,嗔道“怎么这副呆样!” 傅岩逍心中实在是翻江倒海的,饶是她这几年来历练出从容不惊的气度,但乍闻贝凝嫣心里真实想法居然如此,还是掩不住惊讶与那从心底下透出来的欢喜。贝凝嫣竟然不愿意去找霍逐阳,且听这言下之意,也是不欲再追究前尘往事,而要全心经营目前这种生活,这让一直以为贝凝嫣执着于要与霍逐阳一家团圆再续前缘的她如何不惊,而下了这样决定,岂不是意味着贝凝嫣已是逐渐放下那段感情,她有机会了?! 傅岩逍一整天都是喜形于色,倒是把随行的一众人等弄得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自家主子怎么突然的就这副乐颠颠的模样。 因着贝凝嫣母女不堪这旅途劳顿,傅岩逍便是转起了改走水路的心思。这晚待贝凝嫣把妍儿先睡了,她才侧躺在床上,面向着贝凝嫣,“不如我们改走水路吧,这时节刚好台风未起,一来你和妍儿可以出海看看海上景色,二来也可免了这颠簸之苦。” “那不是耽误了巡查商号的事么?”贝凝嫣疑惑不解。 傅岩逍咧嘴笑了笑,翻身掀被下床,掌了灯,寻了笔墨纸张,不一会便将这贝家商号的分布地图画了出来,献宝一般指给贝凝嫣看,“你看,这里是海岸线,这是长江,这是运河,咱们的商号大多分布在水路陆路都可通的地方,而且,要巡查的都是比较大的商号,这些商号无一例外的,水路可直通。所以呢,我们走陆路水路都是一样的。” 贝凝嫣这才惊觉傅岩逍果然在经商布局上也是独有眼光。不由得略带叹服地看着面前这个笑得有点小得意又傻里傻气的“夫君”。之前她看过新增的产业,傅岩逍也给她解说过,层层将这产业打通构成一个完整的商业链,又发展了船队经营起货运来,完全是一个自成体系的商业帝国。原来她只道傅岩逍在作生意上别具心思,但没想到,连这在哪开设商铺,她都考虑得如此周全,这水路陆路皆可通达,所谓路通财通,难怪她接手贝家产业后,两年功夫就将这产业扩大了一倍,利润更是翻了几番。 这船坐得果然是比车要平稳舒服一点,只是成日里困在海上,来来去去看见的都只是那几个人,难免是有些郁闷。傅岩逍干脆是凡是能停靠的地方,每日里必定是停上两个时辰,好让贝凝嫣能带着妍儿下船走走看看散下心气。反正是自家的船队,让在哪停就在哪停,倒也是方便。只是这样一来,行程就是耽搁了不少,但是算下来,到最后巡查完商号之后从蓟州直接走水路去三山浦,反而是会比走陆路要快上大半个月,所以也就放下心来走走停停四处游玩。到了蓟州,更是带着娇妻乖女特意绕到幽州去登长城,逗留了半个月。 折腾到了七月初,到了三山浦,恰好是午膳时间,傅岩逍引了众人要到原来住的客栈旁边的酒楼用膳,她记得那里的饭菜是这里最好吃的。一行人入了酒楼,只见两个官差正在用膳,见了傅岩逍一行,其中一人微愣了愣,不一会就匆匆出门走了。 用过膳后,准备往何家所在的渔村里去,扶着贝凝嫣和妍儿上了车,傅岩逍翻身上马,刚走出一箭地,后来一队官兵骑着马飞驰而来。俗话说贫不富斗,富不与官争,况且是在这别人的地盘上,傅岩逍一行急忙靠边让路。只是这一队官兵疾驰到这里,均是一勒缰绳,竟个个翻身下马逼近过来。 傅岩逍向那两个护卫打个眼色,那两个护卫心领神会,不动声色地靠近马车。 突地一个大嗓门响起来,“傅兄弟,果真是你么?” 傅岩逍一愣,转过去寻说话的人,只见一个身材高大魁梧脸膛白净穿着武官服饰的人正是惊喜交加地看着自己,但是,这个人,她完全没有印象啊! 对方也不等她回应,自顾自地走了过来,“他娘的,刚才小黑子跑过来跟我讲像是见着傅兄弟了,我还不相信呢,过来一看,果真是!”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90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90 看傅岩逍仍是一脸雾水的表情,对方猛一拍脑袋,“是我粗心了!傅兄弟,我是童平成啊,就是那贵州,贵州相遇的童平成,你还给盘缠让我们去考武状元来着。” 傅岩逍这才想起来,果然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竟然在这里碰到他们一班兄弟,看来像是混得不错啊。见不是过来找碴的,又是他乡遇故知,自然也是高兴,一群人又折了回去,要了客栈一栋独户的小院住了下来,童平成听她竟然是过来探亲的,还打算要在这至少呆个半年,一时高兴得不得了,忙不迭地让手下到何家先报个讯,就说傅兄弟需得先在城里叙旧,明日再返家去。 在丫环扶着贝凝嫣下车,一直到贝凝嫣进了客栈小院,童平成一众人等都是呆若木鸡,他们本来生于草莽,后来投军,哪里见过像是这般绝色的大家闺秀,又是记得傅岩逍当日里她家娘子是宅心仁厚温柔良善之人,硬是吞了吞口水,暗羡傅岩逍艳福不浅。而那个小女孩长得几乎是与大美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看起来又是聪明乖巧的,真是得妻女如此,夫复何求。 一群人嚷嚷着要和弟妹/嫂子和侄女打个招呼,傅岩逍被缠得无奈,只得请了已入内室的贝凝嫣带着妍儿出来,贝凝嫣倒也没多推托,不一会就领着妍儿出来,向坐在厅中的众人见了礼。 童平成倒是语气真挚地说,“当日傅兄弟说她家夫人宅心仁厚温柔良善,我们只是半信半疑,今日得见,方知是错疑了。弟妹,我童平成喊你一声弟妹你也别嫌弃,在这里,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也是望你和傅兄弟恩爱白头!” 贝凝嫣盈盈一笑,也是干脆地喝尽盏中茶水,“童大哥言重了,若是岩逍有甚不对的地方,日后万望大哥多多包涵。” 众人见贝凝嫣看着柔弱,行事却是颇有傅岩逍的爽快大方,都是翘起大拇指赞一声“好!” 东北的秋冬之交似乎是突然之间就发生了的,明明昨天还是树上挂着青黄不接的叶子,但一觉醒来,就只见满地的落叶与光秃的枯枝。贝凝嫣站在院子里,看着这与昨天完全不一样的景色,不由是感叹造物主的神奇。到这边已是两个多月了,傅岩逍只陪着她们母女呆了一个月,过了中秋就出门去考察准备要在这边开展的生意,本来想是要跟着过去的,只是傅岩逍不允,说是这边不太平,不能带着她们涉险。只是,贝凝嫣纤手掠过一直戴着的,傅岩逍在刚成亲时特意送了让她安神定惊的佛手香手链,眼神微黯了黯,岩逍,你可能永远都无法体会到,在原地空等一个人,担心着会不会有危险,也不知归期是何时的感觉,更是难熬。 “凝嫣,你又起这么早?这天凉了,要记得添衣啊。”何大娘一边唠叨着一边给她披了一件外衣。看了两眼贝凝嫣,被海风吹砺得皱纹早生的脸上绽开笑意,“又想岩逍了么?放心吧,那孩子心思缜密为人又和善得很,不会出什么事的。” 贝凝嫣柔柔一笑,轻轻应了声“嗯。” 是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霍逐阳渐渐地淡出了她的生活,她不再是困在那方小天地里,看到了人生更瑰丽的风景,与岩逍一路北上,上山入海,从江南到这极北之地,或许是长久离家,到人地两生的地方,她对傅岩逍的依赖更是空前。而少了那些烦心世事,这心境也愈发清明,虽然是疲累了些,但仍是遮掩不住的快活。到了三山浦,她像是更深刻地了解这个一直静静守护着她和妍儿的人,才懂她心思澄澈到何种地步,正是这么样的一个人,才会那么容易博得孩子的欢心吧,毕竟,孩子的心思最是单纯纯粹。一想到连着妍儿在内的五个小孩每日都要问一下阿爹或岩逍舅舅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她就忍不住露出笑意。而在这样的环境中,不知不觉地,她对傅岩逍的思念也是愈发的浓厚,这就是嫁入夫家后的女人心思么?只有在她在身边的时候,才觉得和这些淳朴的人是一家人,她不在的时候,恍惚中却是有着是客人的感觉。 那人走之前口口声声说定要及早赶回来,但这应该要到年底了吧,若是要认真算起来,还要再过三个月,她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东北辽阔,她又要往那深山老林里走,听何大娘说,再过半个月,这雪就要落了,雪路难行,她奔波在外就会更辛苦了吧? 十二月十六,这渔村里到处都显出过年的喜气来时,傅岩逍终于回来了。当她风尘仆仆地带着满身的雪花跨入何家院门里,直觉地第一眼便锁住听到动静迎了出来正立于檐下的贝凝嫣,那满是疲倦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扬起一抹笑容。 贝凝嫣只觉得眼眶一热,她是多么想念这让人温暖安心的笑容。岩逍,枉我多读诗书,直至今日,才终于深切地明了,这“人生几重,幸与君逢”里所蕴涵的庆幸与不可言说的幸福。 山雨欲来风满楼 傅岩逍回来了,一家团聚,这年味就更浓了。妍儿这段时日里和婉儿玩得极好,常是天不亮就爬起来嚷嚷着要找小姐姐玩。日日里跟在婉儿后面深一脚浅一脚的踏雪出去玩。自打下了雪之后,何大娘才发觉,这贝凝嫣带的衣物顶多只能熬过这边的深秋,不由得多埋怨了傅岩逍几句,叨叨着她带着妻女过来,连这御寒的衣物都不带齐,张罗着买了些。否则小妍儿不要说出门淘气去玩,简直是日日都要呆在炕上裹着被子才能不冻得发抖。 傅岩逍这次收得的皮毛有品相极好的,也选了些难得的给这母女俩,她嫌着这边的针线不好,所以没让人赶制成衣,只琢磨着随行的有谁针线活精到些的,回来再弄了。岂料何大娘本身针线是极好的,琢磨着这过了年雪融会更冷,正是用得上,和贝凝嫣一商量,便是两人加上婉儿娘亲领着两个丫环,赶着在年前制了几套,傅岩逍一套,贝凝嫣一套,妍儿一套。 傅岩逍回来后,也没察觉贝凝嫣心思的变化,只是乐呵呵地整天陪着小孩子玩,有时拖了贝凝嫣一起。这几个孩子对这个平日里总是温婉和善又长得极美的舅娘也是愿意亲近的,只是不太敢闹她,大多都是去闹傅岩逍,捏了雪团就直往傅岩逍身上招呼。小孩人多身手又灵活,把傅岩逍弄得满身满脸是雪,连眉毛都变成白的了。贝凝嫣见她难得的狼狈样,在旁边直笑。孩子们见能逗得漂亮舅娘笑,攻击得更是卖力了。 傅岩逍也看出了这里面的奥妙,有目的地慢慢向贝凝嫣移动,一把扑过去抱住贝凝嫣,哈哈大笑道,“看这下你还笑得出来!”这群半大孩子一时没注意收手不及,有几个雪团落在贝凝嫣身上。后来犹豫着不敢动手,婉儿气得直跳脚,“岩逍舅舅,你怎么可以这样耍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91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91 赖!” 岂料傅岩逍就是贴在后面搂着贝凝嫣不撒手,一边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腔调说,“哼!你们以多欺少,还不让我找靠山啊!” 何清平忍住笑,“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躲在女人后面!” “大丈夫能屈能伸!”傅岩逍无赖到底,嬉皮笑脸道,“而且,我没有躲哦。” 孩子们一时哑口无言,她确实也是没有躲,她是抱着漂亮舅娘诶! 婉儿眼珠一转,“你是挟持舅娘!” 傅岩逍大笑,乖乖,婉儿真是厉害啊,这挟持都出来了。她凑在贝凝嫣耳边,低低地用气声说,“凝嫣,你说,我是不是挟持你了?” 贝凝嫣自被她抱着后,就一直是处于半当机状态,隔着重重的衣物,依然能感觉到她的体温细细密密地将自己包围起来,虽然是孩子口中的挟持,但她仍是小心地避免了搂得她不舒服的姿势,舒适得让她叹息。这下她温热的鼻息喷酒在耳侧,整个脸都发烫,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赖的!在孩子面前做这般动作!这才想起要挣扎,傅岩逍低低地笑,“既然是挟持,哪能让你挣脱!” 贝凝嫣挣不开,只得无奈地对恨得牙痒痒的孩子们说,“好了,舅舅耍无赖,我们不要和她玩了,也应该回去吃饭啦。” 既然漂亮舅娘都发话了,舅舅又是无赖地抱着舅娘不撒手,孩子们也只好皱着小脸听话回去了。 但是,傅岩逍也因此遭遇了孩子们的非暴力不合作,除了妍儿后来蹦蹦跳跳地过来作了一个羞羞脸的姿势,噘着嘴埋怨“阿爹好坏!”之外,大家都是用指责的眼神看她,也不和她说话。闹得她哭笑不得,一直哀怨地看着贝凝嫣,委屈地指控,“你看,他们都晓得要护着舅娘,不知道要疼舅舅的!” 贝凝嫣看她难得地露出像是小狗般可怜眼神,不由笑开,伸手刮了下她被风吹得发红的鼻子,“你羞不羞,和一群孩子也计较。” 除夕夜,兴奋过度的孩子们到最后也是困了被自家爹娘领了回去睡觉。傅岩逍和何大娘送了邵家一家出门,才回了房。一边轻手轻脚地钻被窝一边悄声问,“妍儿睡着了么?” 贝凝嫣方才喝了酒,脸还是带着红晕,“睡着了,今晚她可真折腾。” 傅岩逍将被角掖好,“孩子么,不都盼着过年热闹!” 贝凝嫣看起来也是高兴,想起方才这几个孩子闹得那折腾劲,语气里既是无奈又是欢喜,“都玩疯了。”停了停,“岩逍,你不是说要在这东北做药材和皮毛生意么?不如,就让姐姐和邵家一起打理吧。” 傅岩逍窝在被窝里舒服得紧,困意也是渐渐上来,“嗯,娘子说了算。” 贝凝嫣脸微微热了起来,幸好是黑暗中看不见。“岩逍,我是说,让他们来做这生意,不是让他们帮着贝家打理。” 傅岩逍闻言困意消了大半,疑惑不解地问,“为什么?”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童大哥派人送了两次东西过来,我看清平这孩子像是极想从军的,待过了年,你和童大哥提一提吧,他娘俩总是觉得受了恩惠太多,断不会开口的。清平若是从军,何大娘没点事忙也是难过的,婉儿倒是聪明伶俐得很,我看着她也是颇有经商的天分,在这渔村里倒是屈才了,倒不如就让他们两家一起做些生意,住到城里去,生活上也有个依靠。”贝凝嫣像是早就盘算好了的,一一道出理由。她确实也是早早盘算好了的,跟着傅岩逍出来这一趟,看多了她的行事习惯和手段,又知她性子,虽然有着极是出色的经商才能,若不是对着贝府有一份责任,又是对她动了情,哪里会全盘心思去做生意。也隐隐觉出傅岩逍的布局里,全是为着她和妍儿的,对她自己,竟然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她自己名下的产业是极少的。这次见她与这两家如此亲厚,所以贝凝嫣也是起了心思,虽然她到现在,也尚未想清楚自己是否也对傅岩逍起了别样的心思,但是也希望能够为她多做些事情,能够反过来替她谋算些什么。 傅岩逍只讶异了一下,可惜脑子一时也没转过来,只道是她与两家相处得亲厚,有心要提携一下,当下也不多想,只打着哈欠道,“这也好,贝府若是在这设了分号,对整体的影响也是很小的,他们在这边自然是更好。” 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贝凝嫣一早就打点好店铺的事情了,只等傅岩逍点头,就可以着手准备这开张事宜。傅岩逍把之前联系好的药材商和皮草贩子的所有信息都交给了何邵两家。原本是计划呆到四月才回去的,但是杭州贝府那边递了信过来,说是何金生最近像是有什么不对,查不出来更多的信息,只隐隐约约知道是请了高手要对付傅岩逍,赵思尧那边也是利用关系替她查了,只能查到是个极厉害的角色,手段也是厉害,从来未曾失过手的,素来是在北方活动,怕是已潜至东北要行凶,让傅岩逍一行尽快赶回去商议对策,不要再呆在人家地头上,回程路上要多加防范。 傅岩逍原本不是太放在心上,这两府这几年来冲着她的刺杀毒杀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说是高手,还不全都是些小菜,但这次见赵思尧都是一副慎重肃然的态度,也知是不同以往,心里也是打起鼓来,兼之这母女俩也是带在身边,半点托大不得,只匆匆地写了信给童平成,让他多多关照一下何邵两家,正月未过完便匆忙启程从水路返回杭州。这船队上还是用着原来那班人马,又让仇岩一一察看过,防止有人易容上来。这也幸好可以一直入海走水路,这日夜兼程地在海上漂着,四月底到淞江港口再由贝府和赵思尧派来的护卫队护送回杭州,恰好是赶得上过端午。 傅岩逍一回来,便是成了如大熊猫国宝般的重点保护对像,不单是仇岩贴身保护着,暗地里还有赵思尧派来的好手。本来傅岩逍是要多抽些人手去保护贝凝嫣母女的,只是赵思尧说之前多次刺杀都是冲着她,对那两府来说,贝凝嫣于他们,并不是威胁,现下他们又并无子息,只要除了傅岩逍,那贝凝嫣一样是像以前般落入他们控制中,况且这事是由何金生指使的,大约也是因着爱子被流放一事,要除了傅岩逍解这心头大恨。傅岩逍自己琢磨了下,也是这么一回事,有原来那三个护卫看守着笃思楼,虽然身手比起现在的仇岩,是逊色一大截,但还有众多的护院呢,她们母女也不常出府,应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赵思尧费尽了心思,傅岩逍也是用自己的情报网多方探查,都是查不到何金生到底请动了谁。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眼看就要到七夕了,这传说中要来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92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92 对付傅岩逍的人还没有出现,大家都是松懈了下来,连傅岩逍都是多少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只有赵思尧,时间拖得越久,他越是觉得危机四伏,这个对手,太难缠了,沉得住气,又从来不会贸然出手试探,那么,他一出手,必然就是要求一击即中,得手就退。他咬了咬牙,下了狠心,把好不容易寻来的贴身金丝软甲也送给了傅岩逍,只求能够多为她争取一线生机。 黑云压城城欲摧 赵思尧决定要用诱敌之计,为了不牵连到贝凝嫣母女,傅岩逍要在七夕这一日到处凑热闹,在外面游荡。越是人多的地方越是要去,这是赵大头交待的,只有给别人机会,让对方觉得可以混水摸鱼,才会引得动手。这碰巧撞上了正去乞巧回来的织艳,傅岩逍心下不愿意把织艳牵连了进来,但又不能太明显回避引起对方的疑心。嬉皮笑脸地搂住织艳,旁人看来不过是两个小情人在调笑,凑在她耳边轻声道,“织艳,我现在可不方便和你显得亲近,最近是有人要寻机暗杀我,但一直没动手,我现在可是诱饵啊!” 织艳翻一个白眼,不方便显得亲近,那你不由分说就一把搂住老娘干嘛!但听说是事关这人性命,也是忧心。悄声问“你知道是什么人么?” 傅岩逍保持着笑容,只语气里藏不住的沮丧,“就是不知道啊,只知道是从北方请来的,厉害得紧,从来没有失手过的。” 织艳也是惊了一下,从来没有失手过的,那这傅岩逍岂不是摆明要挂掉? 傅岩逍只苦笑,“所以赵大头说不能只防守,得主动诱敌才能有活命的可能。” 两人又是耳语了一会,织艳只得安慰了她两句,也明白她不想连累自己的心思,就告辞准备回贪欢阁了。 准备从贪欢阁侧门进去的时候,正好见着了以前和她在京城中就相识的一位以房中有术知名的姑娘,她接手贪欢阁之后,特意挖角过来的,改了艺名叫尽欢的,不由得奇道,“你今儿个怎么出来了?这一个多月来,没一日能在这个时刻见着你的,那个客人舍得放你出来?” 尽欢抚了下额,看来也是头疼这个客人,“那个色中饿狼,不知是怎么练的,竟然是日日都把老娘折腾得不轻,一日不做个两个时辰就不歇手,有时还得请姐妹们一同过来服待才经得住。” 织艳已是习惯了楼中姑娘这般毫不在意地说些闺房事,只是连这对房事最精的尽欢都觉得吃力,这男人可真是恐怖,还要叫人过来玩群p才消受得住,这男人怎么不精尽人亡啊。挑挑眉,“连你也吃不消?” 尽欢点点头,脸上满是放荡春意,“不过那色鬼倒是厉害,把人折腾得欲仙欲死的,这辈子啊,连他在内,我还就只见过两个男人能把我弄得这么舒服的。” “你还是挺舍不得的,怎么今儿个不在床上打滚了?”织艳打趣道。 尽欢这下收了脸上放荡春意,“那色鬼今天走了,打赏了一笔银子,说是赏老娘在床上侍候得好的。” 织艳刚打算收了话头要往自己住着的小院里走,那尽欢却伸手拉住她,“艳儿,不知怎的,那人走了后,我总是觉得心里慌慌的。” 织艳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狠狠捏了一下尽欢的手一把,“你个浪蹄子,那男人一走,你就心慌以后再也舒服不到了么?!” 尽欢却是摇摇头,“我这心总是吃不住劲,觉得要出事了的感觉,两年前的中秋,我还在京城,也是碰着这样一个男人,把楼里的姐妹都试了个遍之后,包了我近两个月,结果他刚走,京城里就出了大事。” 织艳见她说得这么玄妙,也是起了好奇,“怎么说?” 尽欢压低了嗓门,低声道,“两年前那事你没听到风声么?” 织艳愣了一下,“你是说?” 尽欢叹一口气,把声音压得更低,“就是两年前那当朝二品大员齐大人,不知道是得罪了谁,在中秋之夜,自家妻妾女儿被人□至死,他本人,也是被人一掌震断了心脉死的。这朝庭上顾着体面,只说是被人寻了仇,满门被灭,但是来楼里的客人也是有些贵客的,床上难免也露了口风,就是说被人请了高手来做的,只那人也太狠了点,杀人之前,先把人家女眷全都污了身子。那齐大人啊,据说是被活活气死的。但是直到现在,也是没抓着人。” “你怀疑说是你那恩客有关?”织艳不以为然地接话,这天大地大的,什么人都有,但一个一到青楼就是找个床上功夫好的姑娘不断做床上运动的男人,怎么能有那么高的功夫,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二品大员的府中,还用这样的手段来把人家满门给灭了。 尽欢的声音愈发的飘忽,“这也难说,不是有采阳补阴和采阴补阳之术么?你也知道,咱们这样迎来送往的,又哪能记住每个客人的脸,但是在床上那活儿,每个人都有一些习惯的动作,我怀疑啊,这个男人就是当年那个。他当年也是这么笑眯眯地告辞,赏了我一笔银子,结果第二天就出大事了。所以我这心里,总是慌得不得了,这不,刚去上了香求个安心。” 织艳脑中嗡嗡作响,想到傅岩逍方才跟她提到有人请了高手要对付她,她只以为人家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那凝嫣,对了,如果尽欢的怀疑是对的话,那人肯定会对女眷先下手,凝嫣会有危险!她这般想着,全身都在颤抖,勉强保持着镇定,话都是哆嗦着吩咐出去的,“快,快派人去通知贝府保护傅夫人,还有,你们去找傅大爷,让她赶紧回府,就说她家夫人会有危险!” 未了还是低声和尽欢说了,“这事千万别再张扬出去,否则我们都要被牵连进去了!” 尽欢面如土色,果真还是要出大事! 织艳在贪欢阁呆了片刻,还是呆不住,一会想到傅岩逍,一会想到贝凝嫣和妍儿,这心里总是乱得不得了。 织艳派出去的人分拔去寻这傅岩逍,人多好办事还是有道理的,何况这傅岩逍生怕人不知道她在哪里一般招摇,她一听到说是织艳吩咐过来报讯说让她立刻赶回府去,说是凝嫣有危险,一时也是白了脸色,也顾不上招呼正在人群中暗地观察的仇岩,匆匆捉住离她最近的赵大头派来暗中跟着的护卫,一迭声地催着赶快回府。那护卫看她一副疾言厉色要吃人的样子,也不敢怠慢,看着这人山人海的,要骑马或是坐车都是笑话,一把拎起她扛在肩上,直接从房顶窜了出去,同时向同伴打了个暗号要往贝府去。 傅岩逍被人扛在肩上玩这高来高去的把戏,胃里翻江倒海,只强忍着不吐出来,等那他们赶回贝府尚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93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93 未到笃思楼,就看到一个黑影从那主楼里跃了出来,背上还背着个人。 傅岩逍急道,“拉下他!” 这贝府虽然得了织艳的提前预警,但还是迟了一步,笃思楼里的守卫被人放翻了,留在府里的护卫还是被人轻松解决了。贝凝嫣已是被人下了药,正准备要行那云雨之事,但是幸好还来得及惊忧那贼人,就这耽误的片刻功夫,那人挟了贝凝嫣打伤了后面赶来的护院,正准备带了人走,傅岩逍就恰好赶到。 那人被前后赶到的赵思尧特意派来暗中护着傅岩逍的三个护卫呈丁字型地围着,却也像是不紧张,他从这些护卫现身的速度大约估计得出这些人是拦不住他的,只是好整以暇地停在屋顶上。那扛着傅岩逍的护卫也一早把人放下了,傅岩逍勉强靠着自己站在屋顶上,双眼只紧盯着那人背后的贝凝嫣。心急如焚又无计可施,连大气都不敢出,这下她就恨死自己偷懒怕吃苦不习武了。 那人打量了下双眼都快喷出火来的傅岩逍,确定这应该是正主了,忽然笑了一下,“傅岩逍,想来你也是知道的,有人花了钱买你命。” 傅岩逍吞了吞口水,“那你应该冲着我来,放了她。” 那人像是觉得有趣,“想不到你对这女人倒是挺上心的,可惜,我对她也很上心。” 那人还是慢悠悠地道,“对请我来要你命的人来说,你是目标,对我来说,享用这美人才是最紧要的,你只不过是我要顺手解决掉的废物而已。”边说还边把贝凝嫣由背着改为抱着,让贝凝脸正面对着他们,手轻轻拂过那精致绝美的脸,啧啧有声地叹道,“你看,这美人多可口,这脸,这身段,虽然听说这些大家闺秀在床上都是没什么生趣的,但喂了我特制的春药,这贞节烈女都会缠着我求欢的。” 傅岩逍只觉得牙齿都快要给自己咬碎了。恨不得眼光能实化成刀子,一刀一刀将那抚着贝凝嫣脸的手片成肉片。 那三个护卫一是投鼠忌器,二是也感觉到这人身上强大的气息,只小心地保持着队形,寻找机会下手。 那人的手在贝凝嫣身上摸了几把,贝凝嫣不禁得无意识地细细呻吟,只听得在场众人心神一荡,傅岩逍气怒攻心,又不能冲动。贝凝嫣忽然睁开眼睛,意识到自己是被人当着这么多男人面前轻薄,一时羞意上涌,只看着傅岩逍,颤着声音唤“岩逍。” 她被下了春药,正是□涌动,虽然现在药力尚未完全发作,但是也是影响了她,这一声,便宛若美人柔软无依地轻唤情郎,更是听得人骨头都酥了,就连傅岩逍全盘心思都放在如何救下她的人,都不禁得心猿马意。 那人却是趁着众人微一恍神,忽然动了,将贝凝嫣往傅岩逍这边抛了过来,傅岩逍不假思索地踏前几步要接住贝凝嫣,那三个吃了一惊,傅岩逍身无武功,就算她能够接得住贝凝嫣,这冲撞力肯定是受不住的,便是有人过来要拉住两人。 高手过招,最是不容分心,这三人先是被对方故意点开贝凝嫣的穴道让她清醒,见得那一声让男人骨头酥软的声音,又见傅岩逍冲过去要接住贝凝嫣,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接住两人,这连接着的恍然,足够被人趁虚而入了,况且现在又是三去其一。 对方作势要突围而出,两人赶紧缠了过去,哪知对方只是虚招,脚步一错,便是转到傅岩逍身后,一掌往她的后心拍了下去。 这几人过招,都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那要拉住二人的护卫听他的掌风,这一掌要是下去了,傅岩逍即使是有软甲护身,也得送命。匆忙之中急急换招,改抓为推,堪堪把二人往左推开几步,自己硬是提起十二分真气和对方对了一掌。 只是两人实力差得有点远,对方身法奇快,见招拆招,右掌与他对上,微侧身以肩肘撞开他的阻挡,左掌仍是直往傅岩逍拍去。后面两人仗剑来救,削往对方左掌,对方变掌为指,屈指弹开双剑,又迅速变指为掌,如愿地印上傅岩逍的后心。 傅岩逍被这一掌打得气血翻涌,喉头一甜,一口血就吐了出来,觉得身上疼痛难忍,只是死死抱住贝凝嫣不松手,两人便是往地面跌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嗯。终于把瘟神一样的过来视察的大boss送走了,只是他留下的余震,估计还得忙上一阵才能完全消停。我今天还感冒着加班呢~!估计还有一两周的震荡期,两日一更没问题,偶尔能日更吧。 作为谢谢三豆辛苦码长评的谢礼,这章送给三和三媳妇~! 解春意(上) 这三人暗中收苦不迭,赵思尧派了他们来,是下了死令要护得傅岩逍周全的,这下好了,一过招,就被人打得吐血又跌下楼去。三人想要去救,但又被对方抽出了软剑缠着,若是要拼了命飞身去救,必然就会露了空门被人一剑穿心挂掉,但是不飞身去救,傅岩逍就要跌得粉身碎骨。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自院外掠入,身形迅猛如虎。三人一看是仇岩赶到了,也是放下了心,一心一意缠着对方。 仇岩竭尽全力在两人就要跌到地面时堪堪赶到,卸了力将两人接了下来,见傅岩逍嘴角带血,贝凝嫣神情恍惚眼神迷惘,暗道不好。傅岩逍神志未失,只是内里肺腑被伤,难受得很,只断断续续道,“仇岩,去帮他们,杀了他。” 仇岩一凛,他从来没有见过傅岩逍如此狰狞狠绝的神色。但是看到傅岩逍被打重伤吐血,贝凝嫣脸色潮红眼神迷惘一望便知是被下了春药,也是怒火如潮。二话不说,飞身上去拔剑就战。 府里的下人们早就被吓破了胆,连身有武功的护院都被揍得那么惨,当场挂掉的有三分之一,哪里敢靠近这边,都远远地避了开去。 傅岩逍拍拍贝凝嫣,哑着声音问“凝嫣,凝嫣,你醒醒,妍儿呢,妍儿在哪里?” 贝凝嫣脑里晕晕的,一时之间还没有从这一连串事情中反应过来,从身体深处升腾起来的热又是卷走了她仅存的神志,只是听得“妍儿”二字,这关切女儿的心过于迫切,强忍着一波波渐渐强烈起来的□,勉强保持着眼神清明,“妍儿,妍儿用过膳后说要去找容弟弟玩,去了拢春那边。” 傅岩逍松了口气,深吸一口气,对抱着她越来越紧的贝凝嫣柔声道,“凝嫣你忍一会,你被下了药,一会义父就赶到了。你先放开我,我去叫丫环过来扶你到我那边等义父。” 贝凝嫣明知应该要松开手,但是内心深处的恐惧,加上□的折磨,让她紧抱着傅岩逍不肯撒手,“不要走,岩逍,岩逍,我好难受。” 自己心心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94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94 念念的女人这般软语恳求,傅岩逍哪里狠得下心去放开她,只得咬牙半抱半扶着往院外走,只是她虽有软甲护身,那一掌又是因为护卫及时阻止,消了七八分力道,但也够她受的,哪里还有那么多气力能够支持到她扶贝凝嫣过去。 到了笃思楼的院门,她实在支撑不下去了,只得尽力大声喊,“来人,来人啊,把宋大夫叫过来看看夫人怎么了。” 平常下人早就躲得远远的了,只有萧忠大着胆子要往这边来看看情况,听得她喊,赶紧跑了过来,傅岩逍见是他,大喜,“萧忠,快去叫两个丫环过来,扶夫人过去我住着的院落,妍儿先留在你那边由拢春照顾着,然后你去叫宋大夫来给夫人看看。” 待得把贝凝嫣弄到傅岩逍所住的院落,那边一对四的战斗也结束了,仇岩是个练功狂,他的身手本来就是以一顶三没问题,兼之他又是一门心思要听傅岩逍的吩咐行事,招招都是往要害处招呼。对方打不过,想着任务也基本完成了,虽然没有办法像以前那么痛快利落解决,但他做事从来都是小心谨慎的,从来都有留手,只消拖得一段时间,傅岩逍自然也就会一命呜呼了。但是要走,又谈何容易,虽然他方才利用机会抢得先机重创了一个,但现在仇岩主攻,另两人配合着切断了退路,这下轮到他叫苦不迭了,欲进不得欲退难退。还未撑到上百回合,便被仇岩一剑断了右掌,又猱身近前点了穴道把他像是扔一块抹布一样扔在地上,说是要等傅岩逍来处置。 那三个护卫,一个要自行运功疗伤,一个寻了牛筋绳将人绑了个结实,一个回去禀了赵思尧。仇岩自是去找傅岩逍要为傅岩逍运功治伤。 只是一探脉想要知道傅岩逍内伤如何,便是如遭雷击,手都抖了起来。 傅岩逍只勉力开口,“快治伤吧,这内伤宋大夫可是没你拿手。” 仇岩虽是震惊,但是要救自家主子的心思迫切,掏了一个银白细颈瓶出来,把里面的药全数倒入傅岩逍口中,一边笨嘴拙手地解释说“这是我自个制的治内伤调理肺腑的药。” 傅岩逍药入口,不管是心理作用还是药真是起了效用,觉得略微舒缓了些,点点头,“不用多说,我信你。要我如何配合治伤,说吧。” “你只受了两分掌力,伤得不算太重,用了这药,我一会用内力替你打通经脉,顺便催开药效,你不会内功,这见效会比较慢,大约需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里,无论如何,你都要忍耐住,再难熬也不要动,否则我们两个都是受伤。”仇岩难得地不再口齿打结,顺畅地讲明治伤要点。 傅岩逍盘腿坐好,“开始吧。”她心忧着贝凝嫣那春药能不能解,自然是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熬过去,好去看看贝凝嫣如何。 等到正式疗伤开始,傅岩逍才知道仇岩为何特意提醒她,这不是普通的难熬,直像是把她放在火上烤一样,经脉里宛若刀割,内腑里又是如火般热得让她几乎都透不气来,不消一会,这身上的衣衫已是尽被汗湿,只她咬紧牙关,哼也不哼一声。直到一个时辰过了,仇岩才收了内力,也是几乎脱力。他先是和人打了一场,又是不惜耗尽内力替傅岩逍治伤,也亏他一身铜皮铁骨,心志也是坚定,才熬了下来。 傅岩逍只觉得胸口不再闷痛,长长舒了一口气,这呼吸中不再带痛的感觉真是好啊。仇岩打坐了会,恢复了一点便去给她煎药,说是喝药调理几日便无碍了。 傅岩逍一出来,萧忠先是禀了贝凝嫣的药宋大夫无法可解,去严刑拷问了那采花贼,那人也是嘴硬骨头更硬,就是不招。傅岩逍想了一下,“你去让宋大夫想办法缓解一下夫人的情况,我去看看那采花贼。”她说到“采花贼”三字时,本来就平凡的脸硬是变得狰狞,把萧忠都吓得一个寒颤。 “我也不用问你来路如何,你只要交出解药,便是废了功夫,送进牢里关着,可以安然到老死,我自会打点一切让你过得舒服。若是不交,一样是废了功夫,挑断手筋脚筋扔出去示众,我想,你的仇家应该比朋友多得多,示众几日就足够让他们都知道你是一个废人,他们自然有比我更厉害更意想不到的招数来折磨你。或者,你那么贪色,长得也是不错,把你净身后送军营里去当慰军,想那军爷也会让你舒服一世的。”傅岩逍心里着急贝凝嫣现下情况,也没时间废话,直截了当地扔了三个选择出来。 那人本来是打定主意死不松口的,只是听她给的三个选择,脸色越来越难看,尤其是最后一个说出来,鼻子都差点气歪了,想他一生御女无数,用那采阴补阳之术,练功是日日精进,正是如此,才会出道以来从未失手,哪曾被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子威胁过。但眼前的小子语气淡淡地说这些话,却让他汗毛倒竖,知这小子是动了真怒,说得出便是要做到。他被人断了一掌,这功力本来就算是折了大半,若是被仇家找上,恐怕真是生不如死,若是后一条,净身本就是奇耻大辱,还要让他去慰军,被人骑被人压,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来得痛快。 当下只装作害怕的样子,“我告诉你怎么解,你要放了我。” 傅岩逍冷笑一下,“你以为我能放了你?”指了指站在一旁的三个护卫,“这三个都是官家里的人,你说他们答应不答应?你老实招了怎么解,我只能保证你在牢里能过得舒服点。” “那要独立一囚室,每日美酒佳人。” “独立囚室,每日有酒,每月送个美女让你舒服一下,不过你也不能弄出人命来。要答应就这条件,不答应拉倒。”傅岩逍见他连这般要求都提了出来,邪火上升,也是认定这人是不会作伪再耍什么花招。 那人倒是微微一笑,像是得逞般的神色,“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傅岩逍毫不犹豫地接口。旁边护卫硬着头皮提醒道,“傅公子,这厮诡计多端,要小心他再耍花招。” 傅岩逍只淡淡道,“耍花招又如何,到时解不了,就让他直接净身去慰军。” 那人在那边赞一声“好”,颇带了赞许之色望着傅岩逍,“你让他们出去,我只告诉你一个人怎么解。” 这下不需傅岩逍吩咐,那三人就急急退了出去,这可是事关人家夫人的私事,旁人又哪里能听。 “我给她下的药叫解春意,要解春意,就解春意。明白么?”那人居然笑得像是占了便宜的狐狸般惬意。 傅岩逍怒气上冲,恨不得就要上前暴打他一顿,“你这般说,跟没说一样,你还是乖乖等着净身慰军吧。”说完转身要走。 “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95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95 哎,你不要这么着急么,我还没说完呢!”那人看她像要找人进来真给他净身,这下可真急了。 “说!”傅岩逍一脸你再玩,再玩就把你玩残的表情。 “要解春意,真的要与人交合才可解。”那人说到这里偷瞄了下傅岩逍的脸色,见傅岩逍一副“老子灭了你”的爆青筋,忙不迭地往下说,“但是这与人交合之前,需得喂她服一贴药,这样才可解得干净,否则,就算与人交合,也是解不了的。” 傅岩逍已经无言以对了,他娘的,这叫什么解,还是要□做的事啊! 那人见她没有动静,神色稍缓,又接着说,“而且,这交合需得七日。” 傅岩逍暴走了!过来狠踹了他几下,“你这做的什么p药啊!” 那人斜眼瞄了瞄傅岩逍下身,“你不行?不行我可以教你啊!”本来他嘴欠想说“可以帮你”只是他生怕傅岩逍失去理智把他灭了。 傅岩逍冷冷地看了他几眼,转身走了。她纠结得不得了,这解春意可真是要人命,贝凝嫣这样的性子,又怎么会让除霍逐阳之外的人碰她呢。 贝凝嫣在宋芝庭全力支应下,勉强保持着神志清醒等到傅岩逍过来。傅岩逍一过来就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坐在床沿,讷讷地说,“凝嫣,对不起。”贝凝嫣见她一副无奈,已是猜着几分,“无法可解对么?” 傅岩逍狼狈地调开视线,真要命,贝凝嫣现在一言一动,无不带着妩媚诱惑,连那声音都是因着药力而让人心神荡漾,更何况是眼神表情。不敢看贝凝嫣,只低着头将那“采花贼”所说的一一说了出来。到最后,才低不可闻地说,“你若是,若是愿意,我,我这就,这就给你准备。”其实她倒是想亲自上阵,但是心里也是吃不准女女交合可不可以解,贝凝嫣也未必会肯,只得心下黯然,压下要喷薄而出的酸意怒意,要给贝凝嫣选个人,现在,救凝嫣要紧。 贝凝嫣也是呆了半晌,直到那药力再也压不下去,□又是波涌上来,又隐约听到妍儿在外面哭着喊娘,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抬手轻抚着傅岩逍的眉梢眼角,“岩逍,只要是你,只能是你。” 解春意(下)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整天都说我卡h~!从周六一直喊到现在!!!! 就让你们h~!!!!h足一章去! 这是入v前最后一更了,所以大家不要再问今天更不更更不更更不更这个问题了。。。 入v后是照常更新,也就是两日一更,等过了这一两周,应该就能恢复日更了。到时会提前说的。 至于结文时间,大概是在公历新年和农历新年之间,坐新望农,反正终究是要争取在春节前结文。 傅岩逍呆滞了一下,她真的没有幻听么? 贝凝嫣看她傻掉的样子,唇边勾出一个笑容,轻轻环上她的脖子,唇贴了过去。 傅岩逍更是彻底傻掉。只不过,她的手像是自有意识地扶在贝凝嫣脑后,用了力将贝凝嫣更迎向自己,含住梦里出现千百遍的红唇,轻品低尝,果然如想像中甜美。她尝到了甜头,更是舍不得放,舌尖在贝凝嫣唇边嘴角轻挑,另一只手也是自贝凝嫣的腰侧轻抚着往上。贝凝嫣本来就药力发作情潮涌动,哪里禁得住她这般挑逗,环在她背后的双手更紧,将自己的身体软软地紧贴了过去,微启唇,放了那一直想要进攻进来的舌进来。傅岩逍更是情难自已,舌头灵巧地钻了进去,细细地扫过贝齿,滑过齿龈,挑逗着贝凝嫣的柔软的舌头与自己起舞。手也悄悄地解开了贝凝嫣的衣带,探了进去,轻抚着那细腻软滑的肌肤。直到她的手轻覆上贝凝嫣坚挺的柔软,听得娇吟出声,才惊觉自己在做些什么。 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贝凝嫣双眼迷蒙,似是不满她突然停止般望着她,又要凑过来吻着。傅岩逍那里招架得住这般热情主动又妩媚入骨的贝凝嫣,尽了全力才勉强稳住心神,抱着她,低声哄道,“凝嫣,等等,还得先喝了药。”其实她也忍得不好受,若不是这该死的解春意解得如此麻烦,佳人如此主动投怀送抱,她早就扑上去将美人吃干抹净了。 好不容易喂贝凝嫣喝了药,傅岩逍也将仇岩送来给自己疗伤的药喝了,宋芝庭望着她欲言又止,最后一跺脚就走了。 贝凝嫣那药却是个药引,催发药力的,早就已经耐不住地低低呻吟,傅岩逍只是匆匆让所有人都离开院子回去歇了,只让仇岩在高处监视着全府,锁了房门。听得贝凝嫣低低的呻吟,三下两下除了自己的衣服,贴了过去。 贝凝嫣只紧紧地抱着她,双手也是毫无章法地在她光滑的背上一遍遍地抚过,更是让傅岩逍情欲高涨。只她咬牙忍着,要让贝凝嫣得到快乐,不能仅是为了解这药力而交合。从额头,眼帘,耳际一路吻下去,贝凝嫣也是非常配合地任由她一一褪去衣衫,只在她身下婉转承欢娇声呻吟。傅岩逍像是对她细腻白皙的颈项爱不释手,舌尖轻吸浅吮,直撩拔得贝凝嫣微仰起头,呼吸不稳,胸也自然挺起,傅岩逍手里也不闲着,除去贝凝嫣衣衫后,自下而上的轻抚,待贝凝嫣被吻得受不了挺了挺身,这手就顺势握住这方轻盈,用掌心轻磨着那胸前顶尖,直到它在她手里变硬绽放,才低头将它毫不客气地含入口里,用舌尖继续恶劣地撩拔。手却直往下而去,拂过大腿内侧,轻轻按在那正湿润的芳草地。贝凝嫣反射般夹紧双腿,把她的手夹在里面,她不得不放开口中含着的甜美果实,轻喘着在贝凝嫣耳边低声哄着放轻松,同时拇指与食指合作轻捻着那湿润的凸起,“乖,放松,张开点,让我进去。” 贝凝嫣虽是被情欲激得几近丧失理智,但听了她这般淫词秽语,仍是羞得张口就在她肩上咬了一口。傅岩逍被咬得疼了,也是起了邪念,非要逼得贝凝嫣开口向她求欢才行。当下是右手停在她腿间,只时时试探撩拔,不急着进去,嘴里含着贝凝嫣的胸前蓓蕾,只用舌头轻挑,齿尖轻啮,另一边由着左手轻揉软捏,时轻时重的。这上下同时逗弄着,贝凝嫣哪里经得住,只觉得腹中一紧,就是有暖流不停涌出。偏生傅岩逍似是毫无所觉,兀自不轻不重地挑逗着。若是贝凝嫣挺身将自己更送近些,她便后退一些,只逗得贝凝嫣难受得紧,低泣着哀求,“岩逍,求你,求你。” 傅岩逍有一下没一下地吻着她的嘴角唇边,带笑问道“求我什么?” 贝凝嫣哪里开得了口,只是将手抱得更紧些,脸埋在她肩上,颤抖着微微分开两腿。 傅岩逍知这已是她的极限,看她低泣着求饶,也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6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96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96 是不忍心再逼她,将自己挤进贝凝嫣两腿间,分得更开些,只低哑着声音道,“乖。”手指顺势便滑入那早已为她准备好的穴口。 虽然已不是第一次,但那久未有人造访的甬道仍是紧窒迷人,就算是前戏已是做足,有了充分的润滑,贝凝嫣仍是不自觉地轻颤了下。傅岩逍放轻了力道,只一点点地推进,有规律地抽插着,慢慢地贝凝嫣也是放松下来,腿缠绕在她身上,随着她的节奏起伏呻吟。 有人说情人的呻吟是世间最美妙的催情药,此言不虚,在贝凝嫣动人的吟哦声中,傅岩逍犹如整装而发的将军,攻城掠地毫不迟疑,贝凝嫣每一次不自禁拔高的呻吟与指尖无意识地在她背上划过,就是她进攻的号角,她像是不知道疲倦般,要了贝凝嫣一次又一次,直到贝凝嫣因体力不支昏了过去,她才精疲力竭地从贝凝嫣身上翻下来,裸着身体下床拧了毛巾替贝凝嫣擦净了身子,换了那早已湿掉的床单,草草地给自己擦了擦,才爬上床搂着同样不着寸缕的贝凝嫣想心事。手指轻轻滑过怀中佳人的眼睛,鼻子,唇边嘴角,现在,都变成她的了,心里涨得满满的,全都是喜悦。只可惜,凝嫣是逼于形势才和她发生关系的,若是没有这一层,凝嫣到底有几分是心甘情愿的呢?她说要是放开过去好好经营目前的生活,却从来没有说过要接受她,啊,傅岩逍你这个大笨蛋,你又从来没有对人家说过!人家怎么接受!!你这么笨你怎么不去死啊! 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吻了下正偎在怀中熟睡的美人,她只是怕痒地微微侧了脸,继续睡去。看来是自己把她累坏了,想起自己后面对她无度的需索,就算她有几次低声求饶,都是熄不下自己的欲火,只激得人更加想把她压在身下肆意怜爱,几乎让人怀疑到底是谁被下了春药。 第二日醒来,只觉得浑身酸痛,特别的右手,更是酸痛,傅岩逍美滋滋地回味了一下昨晚的疯狂,蹑手蹑脚地下了床,翻了套衣服穿上,打发丫环备好热水送来,又叫了贝凝嫣的贴身丫环去替贝凝嫣取了几套衣衫过来,说是这一阵贝凝嫣便宿在这边好好养着,笃思楼那边有损毁的建筑也正好需要修缮。 待她出了房门,一直闭着双眼装睡的贝凝嫣才睁开眼,随即把自己的脸埋在枕中,这下真没脸见人了!只要想到昨晚自己在傅岩逍身下求欢的模样,那羞意就是不住地上涌,连着那羞人的地方,也是晕开了润泽。虽说是被人用了春药,但这里面的反应有几分是因着药力有几分是因着情意也是分不清。尤其是被傅岩逍逼着哄着主动迎合,简直是放荡不堪,怎么可以这样!咬了咬唇,岩逍说这要完全解干净,需得七日,这岂不是说,还要这般的过七日,谁知道那天不怕地不怕在床上又是花样百出的傅岩逍这几日还会怎么折腾她。 从离开杭州远赴东北之时起,随着日子渐长,两人相处越久,便是渐渐的清晰了心意,尤其独自在三山浦等着傅岩逍归来的那一段时间里,她才惊觉,原来,自己不知不觉间,心绪早为这人牵动,只是那对霍逐阳多年的感情横在中间,让她退缩逃避。或者是在贪欢阁见着那两个女子欢好时开始,她就是对傅岩逍有了别样的心思,否则她怎么会不顾礼教廉耻地向织艳追根究底的追问。她自是知晓自己的心,越来越是系在了傅岩逍的身上,只这世俗礼教的束缚又岂是一时半会就能冲破的,况且她还有妍儿,那是她与霍逐阳的女儿,她最近常常是担心着,若是妍儿有朝一日,发现傅岩逍是女儿身,又会怎么看待她这个做娘的?再退一万步来说,妍儿不会发现这一事情,或者是发现了不反对,但会不会对她有什么不好的影响?若是有朝一日霍逐阳回来了,发现妍儿是他亲生女儿,要认回去怎么办?现在老天爷替她下了决定,中了这什么解春意,将这身子交给了岩逍,也是断了她退缩的路。 不一会,傅岩逍又是回转,拿了几套贝凝嫣的替换衣裳,兴冲冲地说要替贝凝嫣更衣,以被咬了一口作为否定回答。不过她还是厚着脸皮爬上床去作了深情表白。但是,她实在是太不会选时间了,对着一个前一夜才因药力被逼着主动求欢,现在还光着身子兀自羞恼的女人深情告白,下场自然是惨淡的。被贝凝嫣扔了两个枕头作为结束。反正床上也只有两个枕头,要不是贝凝嫣要抓着被子遮掩身子,这被子肯定也会赏给她了。 这七日,每日睡前服下那一贴药,催发解春意的药力,傅岩逍自是高兴得很,因为每当这药力发作,贝凝嫣便会再难控制住自己,变得热情而敏感,只这贝凝嫣每天都被她折腾得第二日醒来便咬牙切齿地发誓日后定是要还以颜色。这不,这药力一日比一日淡了,贝凝嫣后面两日,却也是能咬牙挺住不求饶,你爱做不做,不做拉倒!反正这项运动傅岩逍比她热衷得多了,就不信你真能忍住!傅岩逍当然忍不住,如此佳人光裸着身体躺在她身下低低呻吟,就算硬是不肯主动求欢,但是身体比嘴巴诚实嘛,她就当佳人求了就行啦。 贝凝嫣身上的吻痕是旧的未消新的又添了上去,自从第一次自小服侍着的丫环见着了掩嘴偷笑后,她有心不让人服侍沐浴,只是每日傅岩逍必定是收不住手,直折腾得她第二天起来想要自己沐浴都困难,只好红着脸让丫环帮着。 只到了第八日,傅岩逍打着说怕余毒未清的旗号要重温旧梦,被贝凝嫣毫不犹豫地推出门去,“你自个儿随便收拾一间房住过去,这间归我和妍儿了!”冷冷说完,当着傅岩逍面便“砰”地将门关上。 傅岩逍摸摸鼻子,小小地反省了一下自己这几日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整天都说我卡h~!从周六一直喊到现在!!!! 就让你们h~!!!!h足一章去! 这是入v前最后一更了,所以大家不要再问今天更不更更不更更不更这个问题了。。。 入v后是照常更新,也就是两日一更,等过了这一两周,应该就能恢复日更了。到时会提前说的。 至于结文时间,大概是在公历新年和农历新年之间,坐新望农,反正终究是要争取在春节前结文。 噬情之毒 贝凝嫣仍是持久冷战,坚决要把傅岩逍冷落到底了,只不过最近贝府里每个人都是喜气洋洋的,一相遇便凑在一起八卦,时不时交换一两个暧昧眼神,八卦的全是最近贝府里日日上演的烈女缠郎戏码。烈女,自然是贝凝嫣,这缠郎,非傅岩逍莫属,说是这傅岩逍惹恼了夫人,日日里不得进房,平日里见着也是没个好脸色。只是傅岩逍最近很是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97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97 开心,也是日日里照缠不误,府里人只当这小夫妻打情骂俏当情趣,也是瞧着热闹不担心。只心里也是奇怪的,平日里夫人对傅岩逍是和颜悦色温婉体贴得很,傅岩逍还时时有着愁绪,这一阵日子里,夫人对她是从不辞以颜色,她倒是乐不可支。都摇头叹道说莫不是这主子有被虐的爱好?!怪不得前一段时间喜欢去那对客人总是冷冰冰的织艳姑娘那里,现在夫人也对她这般不客气,就日日准时回府从不耽搁。越想越是像,肯定就是这样的! 傅岩逍当然乐呵了,贝凝嫣虽是嘴里从不应她的表白,也不拒绝也不接受,只是行动上却是完全接受了的,终于一脚把那姓霍的从自家夫人心里踹开了,哪里能不高兴。只是她高兴归高兴,身子骨却是迅速衰弱了下来,原来只是以为那内伤可能因为那几日的“激烈运动”耽误了恢复,只道是好好调养一段时间便行了,但却是越来越糟糕,过了大半个月,仇岩终于是觉得不妥当,替她把了脉,这眉头是越皱越紧,不敢确定,叫了宋大夫过来,宋芝庭因着这两女成亲又演变成如今局面而正在气头上,本来是不愿意来的,后来贝凝嫣也觉出不对来,亲自去请,求了许久才过府来把脉,只是他诊脉诊了很长时间,神色变幻,最后长叹一声,这下生气也是顾不上了,只是替着这两个孩子伤心,“这像是中毒了,但是什么毒,老夫也不好说。待观察几日再说吧。” 这一等,便是等到中秋,这中秋之日,贝凝嫣闹别扭也是闹了一个月消停了下来,心里又是疼惜着傅岩逍日见消瘦衰弱的身子,便是让她进了房。只傅岩逍又是胡闹,贝凝嫣本来也是半推半就的,只是情到浓时,傅岩逍喉头一甜,赶忙推开贝凝嫣,一口血便是吐在床前。吓得贝凝嫣也顾不上衣衫不整,慌忙起来掌了灯,幸好还记得傅岩逍女子之身不能被人撞破,替脸色苍白如纸的傅岩逍穿好了衣服,才开了门让人进来收拾,顺便叫了仇岩和宋芝庭过来看。 两人一脸严肃地轮流诊了脉,又是察看了方才吐出的那口黑血,交换了一下眼色,沉默了半晌,终究是宋芝庭开了口,“岩逍确实是中了毒,而且,这毒我们没有办法解,是噬情,噬情之毒,我也只是听人说过,从来未曾见过,想不到今日,会出现在岩逍身上。”说着已是不住的叹息。 贝凝嫣闻言,怔怔地回不神来,只是心里酸楚难忍,泪珠便是大滴大滴地无声滑落,傅岩逍忙是握住她的手,温言劝道,“不要哭,一定有办法的,总会找到办法的,相信我好不好?” 贝凝嫣这时哪还顾得礼教世俗,也顾不得还有人在旁,只扑进傅岩逍怀里哭了起来。傅岩逍摆手示意正在尴尬着的宋芝庭与仇岩出去,有什么事等她安抚好了贝凝嫣再说。 待得人都走了,并体贴地带上门后,傅岩逍低低地哄着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贝凝嫣,“乖,别哭了,你哭得我心都疼了,嗯,我还是喜欢看你笑的。况且,我只是中了毒,又还没死,你。。”刚说到“死”字,贝凝嫣便是忙不迭地掩住她的口,哽咽着说“不许说!” 傅岩逍看着贝凝嫣如此担心着急,也是心里酸酸的,“好,好,我不说,不说,那你乖乖的不要哭了好不好?妍儿都没你这般爱哭。” 好不容易贝凝嫣才收住了泪,哭了这一场,她的脑子终于恢复了运转,也是明白当前不能自乱了阵脚,硬是打起精神来,要与傅岩逍一起和宋芝庭仇岩商量对策。只是四人也是商量不出个所以然来,一个是大夫,平日里救死扶伤,倒是听说过,只说是绝迹已久的一种毒,也不知是哪门哪派的,仇岩虽然身手好,又曾得药仙的最得意弟子亲授过药理,但对这毒也是从来未曾讲过,自然也不知从何解起。 傅岩逍看贝凝嫣又是紧皱起眉头,当机立断地散会,说是明日去找赵思尧打听打听一下再说,反正这毒一时半会也不会要人命,急也不急在这一时。 回到房中,贝凝嫣仍是失了魂的样子,傅岩逍心疼她,只是牵了她坐在床沿,尚未斟酌好怎么开口劝慰,贝凝嫣已是幽幽地问道,“岩逍,是不是我果真是不祥之人,克父克母克夫,逐阳也是在迎亲的时候差点身死,你现在又这样。” 傅岩逍听她这么一说,倒是笑了开来,“你终于肯承认我是你夫君了么?” 贝凝嫣见她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计较这个,捏起拳头要打,又轻轻落下,只是怒道“你不能正经点么!现下,现下,可是关乎性命的事情。” 傅岩逍笑着拥她入怀,“凝嫣,你知道么,我想着这一天,你能接受我,承认我,等了多久了么?现在,真的是死也甘心了。” 贝凝嫣横她一眼,“不许再说这个字,你是想让我担心死么?” 傅岩逍忍住笑,“这次是你说的,我可没说哦。” 看她那怪模样,贝凝嫣纵是满腹的愁绪与气怒也忍不住笑,只揪着傅岩逍的衣襟,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不许你离开我和妍儿,知道么?” 傅岩逍含笑点头,她爱极了贝凝嫣这般认真地命令她不许离开,只用额头抵住贝凝嫣的额头,喃喃地道,“我怎么舍得离开。”是啊,她怎么舍得就这样死了离开这娇妻乖女,放开这好不容易才握在手里的幸福。管它是霍逐阳还是噬情之毒,怎么可以能从她手上把刚刚得到的幸福生生夺走呢。 第二天一早,贝凝嫣虽然是心疼傅岩逍最近体弱,但是又急着让她早点去和赵思尧商量着看有没有头绪,赵思尧毕竟人面广些,或许能查探出些有用的线索来。 “噬情之毒?”赵思尧愣了半晌,唤了贴身护卫进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确实是有点方向。” 这噬情之毒本来是出自蜀中唐门,但自从百年前那一场唐门巨变,当时噬情之毒的唯一传人不知所踪,只是传说被自家兄弟下了毒,匆忙逃往云南一带,据说是投身在那一带中的哪一个小国中,但是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更多是传言当年那传人当即毒发身死连尸身都没有留下——唐门有的是手段让一个死得一点渣都不留。只是那后来巨变中登上掌门位置的人,享受了不到一年时间的权力滋味,便被噬情之毒折磨着生不如死,只说后来狂性大发杀了最爱的女人,又是杀光了自己的子女,被唐门中长老联手制住,废了武功终身幽禁,但也只是熬了一年便死了。 听完这掌故,傅岩逍脸色越发苍白,这里面的意思她自然都懂,噬情噬情,越是有情,越是能更快地吞噬她的生命,难怪前面一个月里,贝凝嫣不让她近身,她只是觉得身子似乎弱了点,但不至于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8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98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98 猛然恶化到这一地步。偏昨晚贝凝嫣松了口,两人情浓,动了情,才会引发这毒。那唐门掌门恐怕就是受不了每一接近自己所爱的人就毒势发作一次,而且是愈发沉重,才会狂性大发杀光所有爱的人,包括了妻子儿女。但是噬情之毒,这情是引得毒发的引子,绝情却不能治愈。 赵思尧挥手让护卫退了出去,让他安排一下等会他和傅岩逍去牢里看那“采花贼”。 到了牢室,傅岩逍已是努力平静了下来,她也不开口问解药,只是问“我想知道,你是怎么下得了这毒的?”若是噬情之毒是每靠近所爱的人就会毒发,那么,若是这人亲手所下,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是怎么中毒的,若是交由旁人下毒,他又怎么能轻易将这绝门之毒交给别人呢。 那人的断掌之伤也将养得差不多了,而且傅岩逍也没有食言,前两日才送了一个青楼里的姑娘进来陪了他整晚,现在精神好看很,也很是赞赏傅岩逍这信守承诺的作风。心情好,自然话就多,“若是你当日被我一掌打死,我也不用走这第二步棋了。解春意的药力是不用催发的,你没看见你家娘子当时已经是药力发作了么,那一贴药,其实是噬情之毒的其中一部分,是为你准备的。” 傅岩逍只平静地听着,“那另一部分我是什么中的?” 那人呵呵笑了起来,“小娃娃,你还是太嫩了啊,你当时肯定是认为我既然落入你手中,就只能乖乖地与你合作不耍花招了,所以才不疑有它,若是换了这位赵公子,”他转头细细打量了赵思尧,“恐怕我是不能轻易得手了。”他嘀咕完之后才回答傅岩逍的问题,“另一部分,就是解春意。噬情之毒是不能直接下的。”他冷笑两声,“噬情噬情,既是噬情,自然是下在对方的情人身上。若是要解这解春意,必然是需交合尽欢,越是有情越是中毒得深,可谁又会知道,这毒,竟然是从情人身上下的呢,对方无碍,自己却深受其苦,这才是凡是中了噬情之毒的人到最后都会对情人拔刀相向的原因。” 傅岩逍和赵思尧交换一下眼色,均是被这种离奇的毒震住了,是谁这么变态啊,既然研制出来这么毒的毒药,肯定是情人移情别恋了妒忌冲晕了头脑才搞出来,典型的原配给小三和负心人准备的药啊,既把你的小命拿走了,又把你们之情的那段情完全破坏掉了。 赴蜀寻药 三人面对面地站了半晌,赵思尧开口了,“若你交出噬情的解药,我可以放了你。” “赵大头!”傅岩逍急了,她不是什么死板教条的人,但是这个是什么人,她听织艳说这人可能是悬赏通缉的当年灭了二品大员满门的凶手,赵思尧也知道,这人一送上去,就是天大的功劳,只是傅岩逍允了人家条件,这人只要报上去,不论真伪,朝庭里肯定是宁肯杀错不肯放过的,是死定的。但是他没有吭声,咽下了这份秘密,放了这到手的功劳。但是,现在这以采花贼捉进来的,采花,意图杀人,没有判死刑,但这样轻易放出去,要是以后再被人逮了去查了出来,或者被这“采花贼”以私自释放囚犯相要胁,也是大大的麻烦。 赵思尧眼角余光都不给她,只直直盯着那正面露玩味笑容的“犯人”。 犯人摊手,“这个条件很有诱惑力,但是我没有解药,这制毒之人从来就从来没有想过要研制解药。” 傅岩逍心里也是直点头,确实,这典型给负心人和小三配的毒,有哪个原配会再费心思去解。 赵思尧只是盯着那人看了良久,才淡淡地道,“没有就算了。”转身就要拉着傅岩逍出去。只在两人踏出囚室的时候,那人又是喊住了他们,“等等,虽然从来就没有解药,但是曾经有人中了噬情后来解了的。” 赵思尧满是怀疑神色地转头看了两眼。那人苦笑一下,“我这武功全废了,出去也是任人宰割的份,所以我也不用什么交换条件,只是有人出钱买你命,我收了钱就要替人做事,现在这事也做了,这个线索就当是我因为你信守承诺的而免费赠送的吧。” 赵思尧做了一个极小的动作,旁人不明了,傅岩逍可是知道的,那是他们之间常玩的猜暗号游戏中噤声的意思,也就保持沉默。赵思尧仍是不痛不痒地代替傅岩逍出声“你想说就说吧。” “那人中了噬情之毒后,毒发跌下悬崖,在身受重伤无法行动的时候,无意中吞吃了一个彩色的毒青蛙,在历经了几个日夜的煎熬后活了下来,噬情之毒也解了。只是这里面,究竟是如何解的,也不知道。” 赵思尧皱了皱眉,这完全是误打误撞的,若是中间还发生过什么其他的事,并非完全是这彩色毒蛙的原因,那么就算是寻了这毒青蛙,傅岩逍吃了不被这噬情毒死也会被那毒青蛙毒死。但是这是唯一的线索了,所以他还是追问了句,“那个人是在哪里遇到这毒蛙的?” “蜀中。” 两人一路沉默直到到了赵思尧的书房,傅岩逍才像是下了决心道,“我要去蜀中。” 赵思尧沉默了一会,“事不宜迟,尽快启程吧。” 两人相视一笑,心里却是沉甸甸的轻快不起来。赵思尧一向是病秧子,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是会比身边所有的人先走一步,现在傅岩逍中了这无解之毒,这毒就算是离了所爱,绝情断念,也不过是多熬得两三年,但若是不离所爱,估计活不过一年。反正左右都是个死字,不如赌这一把吧。 傅岩逍却是没有立刻告辞,只是踌躇着,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赵思尧从沉思中醒觉过来,才发现她一脸古怪神色。“怎么了?” “那个,赵大头。”傅岩逍确是有事要交待相托,只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赵思尧见她这副神色,又想起他们第一次在洛阳分离告别时的情景,她也是这般的踌躇,思虑良久才和他说那做桌游生意的事,一时之间也是伤感起来,从相识至今,已是近七年了,很有可能,没有第八年了。“你尽管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都行。咱们相交几年,有什么好扭捏的。” 傅岩逍心一横,“实不相瞒,我是女的。” 赵思尧嘴张成o型,“女,女,女的?” 傅岩逍看他那副震惊模样,实在是前所未见,一时忍不住要笑,但是不停地提醒自己,要说正事要说正事。 “那,那,那你和贝家小姐?”赵思尧觉得这个消息实在太过劲爆,那她和贝家小姐,是作戏还是真情?他心思转得极快,若是作戏,又哪里来这噬情之毒。也不待傅岩逍回答,“我知道了,你是要托我多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9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99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99 多关照你家妻女?” 傅岩逍这下才是真心笑出来,不问原由,不追究前事,只是坦然接受,又瞬间明白她与贝凝嫣的感情,并不多问,这种朋友,实在是难得一见。但是她在今生也拥有了。“你也知道,凝嫣她原本有个未婚夫婿,霍逐阳,我前一阵查得他尚在人世,日后他会回来的,若是我到时不在了,你帮着考查一下他的品行为人。” 这已经是有点托孤的味道了,赵思尧心下酸软,语气生硬地回绝,“你自个的妻女自个操心,这个忙我不帮!” 傅岩逍心里也是酸涩难当,若是有个五成把握,她又哪里舍得把贝凝嫣拱手相让,亲自推向霍逐阳怀里。只是这一行结果尚是个未知之数,方才她在短短的时间内转过无数念头,但是实在是九死一生之局,或者是九死未必能有一生,她可以骗着贝凝嫣说这毒能解,但需要点时间,免得贝凝嫣又是觉得自己是不祥之人,但是她不能不考虑若是真的不幸身死,这母女俩如何自处。虽然她之前所作的安排布局,可以让这母女一生衣食无忧不受人欺,但是,让贝凝嫣孤苦一生非她所愿。她听赵思尧虽然是生硬地拒绝,这不过是要激起她的求生意志,若她果真是身死异乡,赵思尧自然会是替她完成这一心愿的。若是她身死未归,而霍逐阳又回来了,中间有赵思尧的穿针引线,凝嫣应该也会是能够自然而然地选择霍逐阳的吧。 她已经敏感地感知到了,因为她的介入,这《红袖招》的故事已经脱离了原来的轨道,按书中的发展,她们成亲三年后,也就是在这个时间里,她应该已经从蜀中领着另一个美女回来,而且霍逐阳和刘若谦也应该是到了杭州,但是现在这些都没有发生,反而是她中了无解之毒。而她与贝凝嫣也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与书中所说只有兄妹之义从来未曾同床共枕一说也是有了出入。所以,她实在是对这次能否生还毫无把握,不能不提前做好安排。 由于这事情得瞒着贝凝嫣,傅岩逍看着她那忧心情切模样,总是莫名心虚,舍不得那么快离开,想要在活着的时候多陪她们母女一段时日,但每每一近身动情,便会咯血,时日一久,贝凝嫣必定会能够想清楚其中奥妙,到时想要瞒过去,就是难上加难了。所以很快就定下了行程,对贝凝嫣说是为了防止两府知道这一消息,只说是出门赴蜀经商,这中毒之事绝不可外传。这事发突然,傅岩逍走得也急,贝凝嫣纵是心思玲珑,也是窥不清其中哪里不对,只信以为真,这人是要远赴蜀中去求解药,一旦求得便会回来。临行前只来得及去庙里求了平安符,又是连夜赶制了几件贴身衣物让傅岩逍带着。临行之日也是不敢送,怕是会忍不住哭,也怕忍不住会求傅岩逍让她陪着去。 傅岩逍为了贝凝嫣千般万般的算计,也算准了这何府定是瞒不住是要来闹的,贝凝嫣虽是跟着她经商也是颇有一手,但她对着自家亲人总是过于心慈手软,再因为她本是女子之身却又是不自觉地动了情,这日后交锋起来,在生意上未必会输得了,但面对他们去府里闹,肯定是气短了几分。而她相交的不过几人,除了与织艳颇是相投之外,对其他人不过是场面上的交情罢了也说不上几句心里话。特意求了织艳闲来无事多去贝府走动走动,劝慰一下,也能让她稍松下心神,不要再像以前那般只一个人在府里痴守苦熬终日不见欢颜。 府里的其他事务,安伯已经是告老还乡,对外的萧忠和贺大可帮着,在内有拢春照看着,也出不了什么大差错,若是她真的有去无回,赵思尧那边自然也是替她了了最后一个心愿。实在算是安排得很完满,算无遗策,什么都无须再担心,不用担心她是不是被人欺负,不用担心她会否生活无靠,不用担心她一生孤苦……但是,傅岩逍在渐渐远去的马车上,望着渐渐的杭州城,仍是忍不住痛哭出声。 她自来了唐朝后,从来未曾流过一滴泪,没有为谁哭过,但是,面对这刚刚才得以解开那人心结,得到她的承认与接受,刚刚才拥幸福入怀,却不得不生生分离,这揪心之痛,又有何人能懂。若是果真是身死异乡不得生还,又如何甘心。她替搁在心尖上疼的那人安排再是妥善完满,但又怎抵得过她能亲自带给她幸福,有再多的人陪在她身边,又怎么能抵得过她给的温暖。没有人知道她在天冷的时候,需得蜷缩着在她怀里才能睡得安稳香甜;没有人知道,她只喜欢粉荷;也没有人知道,她喝粥喜欢喝烫一点的,说是要喝得微微出汗才更畅快;没有人知道,她喜欢看她笑;也没有人会知道,她贝凝嫣,深深爱过一个叫傅岩逍的女子。 机缘巧合遇美助解毒 既然对外宣称是赴蜀经商,开头那两日,便是跟着商队慢行,只仇岩心急如焚,觉得自家主子的病情是一刻不能耽误的,只恨不得日夜兼程马上赶到蜀中才好。到了第三日,傅岩逍也是换成了骑马,只说是有要事需先行一步,这商队仍是按着原计划行进,若是他们那边事了,会到在约定时间里到约定的地方与他们会合。 这两人两骑,便是真的日夜兼程赶赴蜀中,仇岩给傅岩逍备了能提升体力的药,又是教她练了内功,虽然傅岩逍以前懒散不肯受苦,但这生死关头,倒也是不敢偷懒,她又是聪明悟性极高,也不求得以大成,只求能让自己体力能够维持住,反正这噬情之毒也从没有说有内力就会发作得更快,所以也是日日勤于练习,每日会打坐运气两个时辰,仇岩也会给她不停地输送真气,助她恢复精神,这一路疾驰,只用了一个月,便是到了剑南道地界。但是蜀中这么大,要找到一个彩色毒青蛙又谈何容易,两人如同大海捞针般,尽往这医馆或深山猎户打听,直到过年也没找出个所以然来。 傅岩逍随身带着的衣物早就因为时常翻山越岭,穿林绕树的弄得破破烂烂,外衣重新买了几套,只这贴身的衣物,是临行前贝凝嫣整夜不眠替她赶制的,舍不得丢,便是一直将就着穿,若是有破损了,就补上一补。也幸得仇岩教了她修习练气的法子,在这寒冬里一直在外面奔走,也没有觉得冷。但是毒是越来越来重了,虽然她内息渐强,但是仇岩给她续气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她自己都能感觉出来,这身子骨是越来越弱,怕是支持不了半年时间了。只是她性子向来执拗,加上一想到杭州里那母女俩还盼着等着她回去呢,这求生意志是空前的强大,与仇岩两人相依为命的,越来越是深入这蜀中的深山老林里。 到了二月中,她们走出了蜀中,到了四川与贵州的交界处,这里民族成份复杂,大多是各个少数民族聚居地,稀奇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100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00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00 古怪的风俗也是很多。这里雪还未融,但像是有人走过的样子,脚印很浅,一大一小的,看起来应该是一男一女的。两人迷了路找不到出去的方向,只能顺着脚印往前走,走了小半个时辰,发现前面是有着溪流,因为水流甚急也没有结冰。这是脚印没有了,但是沿着溪流必有人烟,两人也是硬着头皮往前走。直走到一处比较开阔的地里,举目四处打量,周边全是低矮的灌木,忽然眼力甚好的仇岩发现前面有一缕轻烟,一时情急拎起傅岩逍的衣领便是飞掠了过去。侍近了才发现,那里居然是一块谷地,雪地里一个女子惊恐万状地跌坐在地上,周边引来了许多奇怪的毒物,只是那些蜈蚣蜘蛛什么的只是爬到那女子前一尺的地方便静止不动,只绕成一圈,不安地躁动着,又不敢越雷池一步。那以一尺为半径的圆却是用一些细香绕出来的,实在想不出来,若是那香烧尽,那美女怎么办。 傅岩逍和仇岩看得目瞪口呆,他们哪里有一次性见到这么多奇怪恶心的毒物。仇岩将傅岩逍放在离地大概三米的树枝上,自己仗着身手好要接近过去看看,那一堆奇怪的毒物上有没有他们一直寻的毒蛙。哪知他花了许久还未一一看完,傅岩逍那边只是短促地发出一声喊,就砰地跌了下地,仇岩吓得也顾不上看毒物了,赶紧到傅岩逍的身边,正要伸手去扶起傅岩逍,那边的美女便喝住他“不要动她!她身上有剧毒!沾上会死的!” 仇岩赶紧缩回手,傅岩逍是后仰着跌下来的,可以清晰地看着她的脸是一团黑气,然后又是由黑转蓝,在冰雪中衬得分外妖异。 那美女见喝住了仇岩,换了平常说话的声音,只这说话娇娇柔柔腔调是很自然地嗲,和你说话就像是撒娇般的,“你看看她身上,应该至少有三种毒虫咬着,这三种毒加上她本来自身的毒,四种毒在体内冲突,我可以教你救她,但是,你要帮我离开这一群怪毒物,怎么样?” 仇岩不假思索地答应。那美女松了口气,才说,“你会隔空点穴么?如果不行,用石子也是行的。” 仇岩点点头,“会。” 那美女也搞不清楚他说的是会隔空点还是用石头,也没有时间去搞清楚。只急急道,“那好,我念一个穴位,你点一个,记得要快,中间不能中断,若是有她身后的穴位,你需得想办法将她翻转过来,但是不能用手直接碰到她。” 仇岩又点头表示明白。 那美女见他点了头,“那我开始了哦。” 一说完开始,便是飞快地依次念穴道,膻中,涌泉,俞府,神门,至阳…她念得极快,而仇岩也是了得,硬是跟上她的速度,双手十指翻飞,竟然是丝毫不差,待得那美女念完,他也点完了。那美女喘了口气,急急道,“好了,你现在运气,用真气帮她将现在乱了的经脉导回原位,逆着方才点穴的顺序。” 仇岩不敢怠慢,运了真气,逆着方才的顺序缓缓将真气导入,也不敢多看傅岩逍脸上时时转换的颜色,只觉得她经脉中好不容易习起的真气全乱,待得又把方才的穴位都经了一遍,傅岩逍的脸上呈现出一片火红色,而且越来越红,依然是紧闭着双眼不曾醒转。 那边的美女这才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好了,你点一下她的至阳穴,她便能醒过来,然后你用真气助她,让她配合着你的真气,将体内真气运转三周天。” 果然傅岩逍醒了过来,刚想开口说话,仇岩便抢先说,“先运气转行三周天。” 傅岩逍也觉得体内真气乱窜难受得很,也不说话,调整了一下姿势,便按着日常练习那般运气调息。 等依着吩咐运气完毕,她顿时觉得全身舒畅了许多。仇岩却是因耗损内力太多而脸色苍白。傅岩逍眼珠转了转,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精神好像好了许多,刚才被毒虫咬了,难道这噬情之毒又误打误撞解了么?” 仇岩握过她的去把脉,良久才放下来,脸上难得露出欢喜来,“真的是解了。” 不待他们俩演出那狗血的欢喜过度抱成一团或痛哭或欢笑的戏码,那美女便娇滴滴地开了口,“既然把她救了,那你们也应该依约来带我出去啦!”只她说话娇嘀嘀地,但是脸色却绝对称不上好看,嫌恶地看着眼前一片毒物,又是哭丧着脸,因为那香就快要燃尽了。 傅岩逍还未开口,仇岩便问“怎么带你出来?” 美女纤细指直指傅岩逍,“她直接走过来背我出去就可以啦!” 傅岩逍顿时苦着脸,“姐姐,我也怕那些东西啊!” 那美女气虎虎地一叉腰,“你怕什么!现在这些东西是不敢近你身的啦!” 仇岩虽是不想让傅岩逍涉险,但是方才那小姑娘指点着他怎么救回傅岩逍,现在又这么说,那么她说的肯定是对的,没有必要要把傅岩逍救活了又弄死。傅岩逍也是知道刚才这小美女救了自己,她说不要紧,那应该是不要紧的吧,但是那些东西实在是太恶心了,她慢吞吞地走过去,果然那些毒物像是畏惧她一般,急急往两边分开。她胆气立刻便是提了起来,大步走了过去,又是一鼓作气地将小美女背着出来。那些毒物像是对小美女恋恋不舍但又不敢靠近傅岩逍。 一脱离了那毒物的包围圈,小美女催促着两个人快点跟她走,等走了一段,又往四周看了看,一副做贼的模样。看完后才转过来板着脸一副正经地说,“作为你们的救命恩人,我要求你们再帮我做一件事。” 傅岩逍撇撇嘴,“我还是你救命恩人呢,要不是我,你早被那群毒物活啃了,咱们扯平了。” 小美女眼珠转了转,“若是我不救你,你早就断气了,但是我肯定不会送命。而且,你的毒还不能算是完全清了,若是我不带你们去寻一种药服下,你至多还有三个月命。” 仇岩愣愣地点头,傅岩逍翻了个大白眼,但是她话虽是这么说,也是感激着这小美女的救命之恩,还顺便给她解了毒,虽然是误打误撞来的。虽然听她说自己要是不答应她条件,就顶多只能活三个月命,但是她自从被那万恶的“采花贼”骗过之后,对于别人说的话的却是不敢轻信了。当下接口道“那就等三个月后咱们再说吧。” 小美女顿时急了,她好不容易等到这么一根救命稻草,而且,她确定以后也不会有了,因为没有谁会那么好运被那三种毒虫几乎是同时地咬到的。这完全是巧合,她相信这些上天赐给她的机会。看这两个人也不像是这边的人,肯定是中了毒过来想找解药的,如果有可能的话,这两个人替她救出侄儿之后,还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1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01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01 可以带她逃离四川,远远地逃离这边的势力,过另一种生活。而且她琢磨着仇岩是个傻大个,刚才都不算是认识就完全信任她按着她说的话去给傅岩逍施救,这一个这么老实巴交的,另一个心地应该也不算是太坏,刚才人家也才背着她出了那毒物圈嘛。 这般想着,便一五一十地将实情告诉了傅岩逍两人。 小美女姓封,叫封悔殊,是南闽一带的人,自幼跟着姐姐姐夫生活,后来不知怎么得罪了江湖教派中来头不小的人物,姐姐姐夫拼死让她带着刚出世不久的侄儿逃出生天,一路逃亡到了巴蜀一带,岂料又被这一带的教派——以培养毒物炼制毒药为主培养杀手的拜月教,她侄子因为根骨奇佳又自小就能与各种毒物亲近,被选中作为杀手培养,而她由于体质天生就能吸引毒物被强捉了过来作为诱毒工具。 为啥总是逃之夭夭?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篇,是感谢虫吱的长评《只要是你,只能是你》的更新。 所以,明天会是照常更新。 嗯,特别提醒这并不是恢复了日更,后面依然是保持两日一更。 傅岩逍自从听说她是姓封的之后,嘴巴就再是合不拢。这是书中傅岩逍那三个美女中最后一个诶,而且是小妾的身份带回贝府的。还有一个侄子,这是不会错的了。难道说,因为她让故事脱离了原定轨道,所以上天在让她占了便宜尝了甜头后又给她一个警告,让她因着这甜头中了噬情之毒,现在这毒解了,又要回复到老路里去,解救美女,然后美女跟她都没关系? 下面的事情她是左耳进右耳出,反正,无论实情如何,她都得把这个美女救回去。 如果不救的话,会不会就不用按着原来轨道走了呢?那她反正毒也解了,以后就能和贝凝嫣两情相悦幸福快乐一生了吧。但是她实在是不敢动这个念头,若是这老天的惩罚不是降在她身上,而是降在贝凝嫣身上,她是万万承受不来的。再说了,封悔殊才救了她一条小命,让她有命回去和贝凝嫣长相厮守,她又怎么能够因一己私欲恩将仇报,自己那一关都过不去。 封悔殊的解毒之术学得很好,但是原因让人又好气又好笑,她这个解毒术学得好,是因为她的体质自小就容易招惹毒物,活生生的一个诱捕毒物的纯天然可循环无限次使用的绝佳诱饵。她又是天生怕这些东西,为了不英年早逝,只好拼命学解毒。为了保命而学进步是让人咋舌的,这也是为啥她现在也还能留在教中生存下来的原因。这几天都是被带来这边来诱捕那最近出现在这附近的可遇不可求的冰蚕,只是这冰蚕似是有灵性般感知危险,这几天都没有出现。今天一出现,却不是被她吸引过来的,而是直接攻击了藏在树上的傅岩逍。 原来傅岩逍藏在树上的时候,她体内有毒,这气味对毒物来说是极诱人的,先是被蜈蚣王咬了一口脖子,她只觉得脖子后冰冰的刚想喊出声就全身麻痹僵硬不自控地跌下来,在跌下来途中,被七色蝎子再补一口,等跌到雪地上,又被冰蚕毫不客气地咬住胳膊。正常人被任何一种咬了不出一分钟就会把小命送掉,但是她本身体内有毒,有了点抗毒性,后面一瞬间的时间又补了其中两种,这四种毒相克相生,让她只觉得体内冰火两重天,一会热一会冷,幸好是昏迷了过去,否则肯定要熬不住要咬舌自尽——在这几种互折腾下她还有没有力气咬舌自尽也是一个问题。封悔殊武功平平,只这眼力非常好,仇岩没发现,但她自然能分清梦这个人先后是被哪几种毒虫咬伤了,而这几种毒起了反应,她也是看着傅岩逍的脸色变幻迅速判断出来要如何求治,现在这几种毒是相互融合了,但这毒是融入血脉中,若是不去寻那血毒草来,这人的五脏肺腑会逐渐被腐蚀掉,脉像上诊不出来异样,最多撑个两三个月,照样一命归西。不过血毒草对其他人来说是难找得很,对封悔殊来说,只算是要到别人家里偷出来而已。原来这拜月教将这草视若珍宝,在后山圣地中培植有几株,除了教主和长老可进入外,其他人等是有去无回。 傅岩逍听她讲到这处,不由插话,“有很多高手守着么?”如果这样的话,他们也没有办法得手啊,仇岩虽然厉害,但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取了出来,也很难吧,况且还要先取了这血毒草才能去救她小侄子。 封悔殊眨眨眼,“没有人守着,里面全都是毒物,而且血毒草本身毒性就很强,一般人进去,没有洒上特制的药粉,还没等接近血毒草,就被毒虫咬死了。” 这时已是日至正午,到了日落时分,这拜月教的人就要来这里带封悔殊回去,到时若是发现冰蚕出现过但是没了,肯定要向封悔殊追查下落,难以糊弄过去。也就是说,他们必须赶在那人过来之前把这偷药抢人这两件事情做完,然后有多远逃多远,现在顶多只有三个时辰可用。 “那我们先把你侄子救出来,然后再去偷药,偷完之后就立刻走,反正后山圣地其他教徒不能进,这多少能够隐藏行踪。”傅岩逍傻呼呼地提出自个想法。要做就要快,这个道理她可是深明其义的。 封悔殊翻个白眼。“不行,我们要先去偷药,你服了这血毒草后,要运气半个时辰促进药力吸收,这样你的血毒可解,日后这血可解百毒,毒物不敢近身。”她边说边盯着傅岩逍看,直看得傅岩逍心里发毛,才又接着道,“要把我侄儿偷偷救出来,我和你都没有那么高功夫,只能靠这大个,但他最多能够一次带着两人走,所以,我们得喝点你的血以防毒物。” 傅岩逍打了个寒战,喝人血,而且是要喝自己的血,真的让人不寒而栗。 当下计定,三人偷偷潜入拜月教后山圣地先取了血毒草,然后仇岩带着她俩到了山顶,傅岩逍完全吸收药力后,也不多说,从仇岩那里取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在手腕上划了一道,两人虽是心里也觉得怪怪的,但逼于形势,还是每人喝了酒杯一般大小的一杯血。封悔殊用随身带着银颈细瓶装了约一杯血的量,替傅岩逍包扎好伤口。语气里满是兴奋与紧张地道,“你从这里先下山,那毒虽解,但也还会有些残余,你从这里一路全速跑下去不要停,发一身汗让那毒的残余随着排出来,到你们寄放马的人家里等着,我们救了人出来就立刻赶过去,要连夜离开。” 傅岩逍想了一想,“你们按理至少会比我晚一个时辰,连夜离开怕是也容易让那查出蛛丝马迹来,我到了之后,喂了马,往前走一段,仇岩,我会在来时我们歇脚的那处地方等你们。” 仇岩习惯性地点头表示明白。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2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02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02 此时离日落已是不足两个时辰了。三人分头行事,傅岩逍按着封悔殊的吩咐和指的路,脚下不停,发力狂奔而去,她前世也是生□旅行的,翻山越岭这点事情原本就是家常事,现在习了内功,虽是进展缓慢,但是这几个月里日日得仇岩相助,刚才又是中毒又是解毒的折腾,却觉得精神体力比以前略有提升,她狂奔了大半个时辰,到了早上安放马匹的人家,又借人家的地方沐浴净身,洗去一身的臭汗,趁着太阳尚未落山,留了谢银说是同伴已是先行在前面等着,取了马疾驰而去。 这早春的雪将融未融,路上的雪被踩得与泥混成一块,她想起武侠小说里常用的消去蹄声和掩藏行踪的法子,在等着仇岩他们过来的时间里,给两匹贼的八只蹄子包了布,又寻了些较长的尚带枝叶的树枝扎在马尾处。做完这事后边啃着干粮等他们边飞速地想着下面要怎么走。 封悔殊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直寻找着可以逃走的机会,但是筹备了两年时间,仍然没有采取行动,说明这拜月教在这里势力应该很大,至少,若是没有仇岩的身手,封悔殊即使能将侄儿带出来也逃不远。她对仇岩的身手如此有信心,想必他们教中的高手没有达到这一程度的,那么,按着仇岩的脚程计算,他们是追不上的,而他们这两匹马,都是童平成在东北时精心挑选着送来的,脚程很快,仇岩若是光用轻身功夫,也是追不上。只是在这山路里优势并不明显,需要最快地走到大路上去,若是从她和仇岩来时的方向走,至少得两天,才能完全走出这山地,日夜兼程的话,一天一夜能到大路上去,但是人能受得住,马可受不住了。她计划出逃也算是驾轻就熟了,这么一盘算下来,一到日落时分,拜月教会先发现封悔殊不见了示警,这样很快就会发现她侄儿也被带走了,她琢磨着这拜月教应该也算是组织严明的,顶多日落后半个时辰至一个时辰之内,必定会有大批高手出来搜捕,这样仇岩带着两个人,就算脚程与人平手好了,这样追兵大概落后他们一个时辰,搜索锁定她们的出逃方向再多需一点时间,满打满算拖延个一个半时辰,用马代步两人一骑,估计脚程上差得也不多,但是追兵也是人,他们也得休息,大概在明天中午,可以稍微休息两三个时辰,人和马都休息一下,再接着赶路到下半夜歇个半宿,第三日正午时间就可转到大路上,利用马的优势甩开追兵。 戌时四刻,仇岩满身是汗地背上一个怀里一个出现了。此时是月是半圆,月色甚好,傅岩逍听到脚步声猜是他们到了,接着就看见一拖二的奔到了眼前,仇岩压低了声音喊了声“爷。” 傅岩逍就着月色看了眼仇岩怀里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他像是也知道事情紧急,只紧紧抿着嘴不出声,乌黑的眼珠也是直盯着傅岩逍好奇地张望。 傅岩逍一把扯过刚滑下仇岩背上的封悔殊,“事不宜迟,你跟我同骑,仇岩和孩子一骑,走。” 封悔殊一边挣开她的手,一边低声抗议,“我和小卓儿同骑,男女授受不亲呐。” 傅岩逍喝道,“这个时候你还讲这个?!”那早先还让她背着出那毒物圈?刚才还让仇岩背着一路奔下来呢! 封悔殊可不管她心里是怎么腹诽的,“那是事急从权!现在又不是非得要和你同骑!” 傅岩逍心下急了起来,仇岩那么大个,一个人就顶两个人重了,不要说她不乐意和仇岩一个大男人同骑,从目前的情况来说,若是她和仇岩同骑,这速度自然就会有影响。“这马陪着我们走了几个月了,你有这默契么?!” 封悔殊撇撇嘴,傅岩逍又是压低声凑在她耳边说,“而且,我是女的!”说完也不再管那还怔在原地的美女,只翻身上马,对仇岩那边低声吩咐,“仇岩,你顾好孩子。”伸手出来要拉封悔殊上马。“快。” 形势比人强啊,封悔殊心不甘情不愿地伸出手去,让傅岩逍拉她上马。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篇,是感谢虫吱的长评《只要是你,只能是你》的更新。 所以,明天会是照常更新。 嗯,特别提醒这并不是恢复了日更,后面依然是保持两日一更。 闲情落跑 仇岩夜视能力比较好,虽说这月色尚好,但是傅岩逍也不敢大意,让仇岩在前面开路,自己抚着马脖子喃喃道,“乖,跟好前面啊。” 那马扬了扬蹄,喷了下鼻息以作回应。 封悔殊生怕被颠下马去,紧紧抱着傅岩逍的腰,凑近她耳边“你真的是女的啊?看不太出来。” 傅岩逍专注地盯着路看,小心控马,漫不经心地回了个“嗯。” 封悔殊还是不太相信,一手紧环住傅岩逍的腰,一手悉悉索索地往上摸,傅岩逍恼了,扭了下身要避开她的袭胸魔掌,“你爱信不信,不要乱摸。” 两人同骑又是在疾驰状态,傅岩逍动作也不能太大,仍是避不开被袭胸的危机,封悔殊还捏了几下,嘴里嘀咕道,“勉强算有胸吧。” 傅岩逍气得差点不顾大局将她甩下马去。只封悔殊像是也知道她可能会恼羞成怒将她甩下去,抱得死紧。仇岩那边尴尬地咳了几声。 马不停蹄地直到了午时,寻了个隐蔽些的地方,傅岩逍一行才停了下来,几个人也是累得狠了,放了马自去寻吃的,四人草草吃了些干粮倒头便睡。原计划是要歇个三个时辰的,只过了两个时辰不到,仇岩突然跳了起来,叫醒其他三人,“快,追了上来了。大约只有五里地。” 追兵来得比想像中的快,四人匆匆忙上马继续奔驰。怕追得近了会被施暗算,傅岩逍改走前面,由仇岩断后。这一下,追兵既是近了绝对是不肯轻易罢手的,按封悔殊的所知的,外面仍然是有他们组织的暗哨活动点,四人连原计划后半夜歇个半宿也成了美梦,只咬牙催马急行。这一奔逃便是连续在马上颠簸了近两日一夜,途中只有饿得实在是受不了停下来休息片刻,各自打坐调息恢复下精神,让马饮下水,又继续前行。幸好是走了一日一夜后便转入了大路,这路边也有设着些茶水摊,也有给马备着的草料,否则人没累死,马先累死了。 这沿着大路走了一日,到了戌时中才到了一个村落,也不敢入村,怕是有暗哨点被人暗算了,只悄悄地在村外的庙里停下,傅岩逍累狠了,一进庙将一堆干草铺在一起,倒头便睡,说仇岩四更了再叫她起来继续逃亡。 但是她只睡到三更,便被封悔殊叫醒了,“喂,醒醒,小卓儿发现了这里有拜月教中派来侦察的毒蛇,怕是这村里,也是有教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3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03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03 中人,我们得赶紧走了。” 睡着迷迷糊糊被人吵醒正想发火的傅岩逍正想发火,听到蛇字顿时清醒了过来,望向一起挤了过来的小男孩,他手上捧着蛇像是献宝一般向她展示,傅岩逍一骨碌翻身想躲在封悔殊背后,怎料小美女比她快一步躲在她身后,她无奈之下只好强自镇定地与小男孩对话,“你怎么知道这是教中的?” 封崖见这大哥哥问自己,兴奋地说,“平日里我们玩的蛇也是这样的。他们说这是要我们从小养着,能够让它去找东西的。” “但是他们怎么用它来找到我们的呢?”傅岩逍不解地问躲在她背后发抖的封悔殊。 “小卓儿被收去训练过,每个杀手除了要用毒控制外,还会定期服用一种药,让体内带有异香,但是只有这种蛇才能闻得到。” 傅岩逍咋舌,这个拜月教真是的,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花招! 封悔殊又是懊恼地哼哼叽叽,“小卓儿身上的毒喝了你的血就全解了,只是这香,我没来得及给他制解药。” 傅岩逍哼一声,这才醒起拜月教的势力甚至渗透到蜀中,这两日一直在后面追,没有见着他们的真面目,过多两日,这教中力量全调动来缉捕他们的话,被人见了真容,日后怕是会将祸事惹给贝府。而且,再这样日夜奔逃也不是个办法,迟早有一日不是被抓住就是把自己累死了。思忖良久,定了主意,让仇岩给大家易容,这个,与封悔殊和小男孩装作是一家三口远去投亲,把小男孩装扮成女孩子,蒙混过去便是了。这样可以买个马车,把马也易容一下,慢悠悠地跑路吧。 说干就干,四人又连夜跑路,一直跑到天微亮到了一个小城镇,在进去前给人马都易了容,仇岩与傅岩逍去买了马车,又买了些被褥吃食和衣服,让那两人在里面换过衣服,将马套好,开始了悠闲的落跑之旅。 按原定的行程,商队会在三月初从蜀中返程,他们既然现在所在更靠近湖北,那便先行一步,顺便游览一番,择日与商队汇合。 傅岩逍自八月离开杭州,已是半年多了,这半年里,贝凝嫣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刚是敞开心扉接受了这惊世骇俗的情意,两人甚至还来不及好好享受这两情相悦的欢喜,又被这中毒一事弄得愁云惨雾。她的心里一直怀着巨大的不安,总觉得这所有不好的事情都是因自己而起。或许,自己根本就没有权利拥有幸福吧,每每当以为抓住幸福的时候,巨变就随之而来。 三月初三,织艳本来要打算出游,只是傅岩逍不在杭州,贝凝嫣又总是思虑重重满是愁绪,有心要邀贝凝嫣出游,心知她定是没有心情,只好动动脑筋,打起了妍儿的主意,先拐小的,大的自然就出来了。 小孩子不明世事,大人再多心事她也不懂。果然,妍儿一听说要和织艳姨出去放风筝就高兴得不得了,不用织艳明示暗示,就自去缠自己的娘亲。也不管贝凝正在干嘛,只直扑过去撒娇,“娘,织艳姨说过两日要带妍儿去放风筝!” 贝凝嫣听得“风筝”二字,想起两年前傅岩逍在湖边携着她的手,透着无限欢喜的那句话“若是喜欢,以后常来吧。”心里又是一痛。搁下笔,用旁边洁白的宣纸掩住那跃然于纸上正在坏笑着的傅岩逍。微蹲下身来,对正满是期待的女儿笑着说,“妍儿想去?” 妍儿猛点头,小脸上的笑容灿烂得不得了。“娘,娘,我们一起去!”然后又是垂下头来,“阿爹怎么还不回来呢?阿爹的风筝很漂亮的。娘,阿爹什么时候才回来?上次表舅舅说阿爹不要我们了,阿爹不会的对不对?”妍儿小脸满是愤愤之色,“阿爹最好了,他们都是坏蛋,总说阿爹坏话!妍儿不喜欢他们。” 小人儿的愤怒总是让人觉得有趣的,贝凝嫣看着愤怒的小孩,反而笑了,“嗯,妍儿说得对,阿爹不会的,不会,不要我们的。”她揉着妍儿的头发,“娘给你扎个风筝,和阿爹扎的一样漂亮好不好?” 妍儿一下笑得眯了眼,点点头,“嗯!我去告诉阿姨!”说完在贝凝嫣脸上响亮地亲了一下便蹦蹦跳跳地下楼要告诉漂亮的织艳阿姨这个好消息。 贝凝嫣才收拾好心绪,准备再将那幅画完成,只刚酝酿好情绪正要落笔,织艳的笑声与人同时出现了。她甚至来不及收拾,便被织艳一眼看到了那画像。 织艳嘴角带着一抹了然笑意,语气轻快,“想她了?” 贝凝嫣眼神黯了黯,“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 “放心,祸害留千年,傅岩逍精得像鬼一样,阎王哪敢收她啊。”织艳只笑嘻嘻地拉了贝凝嫣到琴前坐好,“不用担心她的,我们也很久没有抚琴作曲了,不如今日里便再填一阙。” 贝凝嫣笑得勉强,只摇头满是歉意地道,“对不起,织艳,我真的没有心情。” “你啊,不要太把男人当回事才对,你太着紧了,男人就不懂得珍惜。为她挂心是应该的,但也不能一颗心全放在她身上,喜怒全随她,其他的事情都不管了。听姐姐的话,绝对不会错的。”织艳眼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她以前也曾是一颗心都是挂着一人,只不过,别人却当这是理所当然,再弃若敝屣,经那三年,再入娼门几年,早就明了男人那点心思,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若即若离是保持新鲜感的最佳手段,“放三分心思在她身上就行了,七分心思要在自己身上,否则啊,男人总是要追求那种征服感,太过顺从了,反而会失了兴致。” 贝凝嫣只是含笑看着织艳,摇摇头,“岩逍不会的。”是啊,她怎么会如此呢,且不说她本是女子,就算是身为男子,那个一心一意要守着她,护着她,要对她好,舍不得委屈了她的人,断不会如此轻浮薄情,像那等惯常是三妻四妾喜新厌旧的薄情儿郎。 织艳用“你没救了”的眼神鄙视她,不一会自个又是禁不住笑起来,“不过,岩逍这般的男子,倒是第一次见呢。人人都说她是我入幕之宾,但从来都是规矩守礼得紧,也难怪你如此的放心。”甩甩头,“但是她现时不在,日子也得往下过不是,咱们不抚琴,下棋如何?” 贝凝嫣不好再推托,便应了下来。两人摆开棋局,织艳像是起了谈兴,一时半会止不住,想起她们初见时,贝凝嫣也是淡定从容像是认定她与傅岩逍之间只是朋友般,也是疑惑,“凝嫣,突然想起来,我们初见时,你也是这么一副吃定傅岩逍的模样,难道你就如此肯定她绝对不会偷吃?” 贝凝嫣一时竟是不知如何作答,此一时彼一时,她也不禁去想,若是当初已是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4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04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04 明晰了自个的心意,两情相悦心心相印,她还会是当初的反应么?恐怕也没有那么的大度从容吧。怔了半晌,才含糊地应了,“不一样的。”至于哪里不一样,她自是不能说与旁人。只不过,三个月后,当傅岩逍含笑从马车里牵出一位娇媚入骨的女子时,她的心里五味杂陈,终于尝到了这个“不一样的”滋味。 情深自欢喜 傅岩逍一行为了避开追捕,乔装成一家三口带一个车夫悠闲地逃亡,封悔殊因为闺名向来少有人知,也不会有人不顾礼教地去问女眷的名姓,倒也不用改名,只这小卓儿原名卓日风,傅岩逍听到时差点没一口茶喷出来,卓日风,我还昨夜星辰昨日风呢!给小男孩改了名字叫傅封岩,装成女孩儿的时候,便说是傅封颜,倒也免了日后要再另改名字的麻烦。 她取了这名字,刚一说出口,封美女便是笑得满地打滚,“我说你这人也太取巧了,自己叫傅岩逍也就罢了,偏生给每个人改名都要带这字,仇岩也是,现在小卓儿也是!” 傅岩逍被取笑得面上无光,生气了,“那你来吧!” “哎哟,奴家不敢,相公你别生气了。”封悔殊装作俱佳,非常没有诚意地一副惶恐道歉的样子。 “姨,小卓儿喜欢这个名字。”小男孩倒是欢喜,巴巴地替这便宜老爹开脱。 封悔殊一个屈手敲了一记小卓儿,“叫娘!”然后又是笑着一副娇俏模样地偎入傅岩逍怀中,作出千娇百媚的样子,“好吧,既然你们父子俩都喜欢,那为娘就不多说了,一切都依相公便是了。” 傅岩逍恶寒,自从这乔装而行后,这封悔殊就全无危机意识,日日里都对这角色扮演乐此不疲。小男孩递了一个同情的眼神过来。她心里顿时郁闷了,她怎么就会被这女人吃得死死的,混到这连七岁小孩都能可怜她的地步! 但是又不能带坏小孩子,硬挤出一个笑容来,“那叫傅封崖吧,悬崖的崖。” 人的适应性是非常强大的,这一路被封悔殊折腾下来,傅岩逍已是很习惯她时不时就冲过来搂搂抱抱,偶尔在捉弄完人后,等人家怒气冲冲要找她算帐的时候就装柔弱躲在她怀里偷笑。自与自家商队汇合后,傅岩逍对于商队里人指指点点说自家主子这一行艳福不浅啊带了一个美女回去之类的议论听若未闻。只让人又是妒忌又是艳羡:这府里有着大夫人如此绝色,外面又有贪欢阁那冷艳花魁,这下又添了这么一个娇媚入骨的妾室,当男人到这地步,当真是前世修了多少福分! 傅岩逍心想反正贝凝嫣知她是女子之身,也应该会相信自己对她的情意,这名义上的东西,也不用太过介意,待回了府,当面亲自向她说个清楚也就是了。凝嫣如此善良,定是不会介意府里多添两张嘴吃饭的。 五月初十,入杭州,傅岩逍这次回来的心情与此前几次都截然不同,前几次,只是想着要赶紧回去看她所爱之人,而这次,是急着回去见她的爱人。心里涨得满满的都是期待与欢欣,去年离开的时候有多悲痛,这次回来就有多激动。这笑意是从心里发散出来,整个人显得精神焕发满是喜气。 当入府从马车里跨出来,第一眼便是看到放在心里思念了百千遍的人时,这心更如怒放的鲜花般畅快,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只她这一笑,看在贝凝嫣眼里,着实是刺眼。在看到这人从马车里踏出来,看上去意气风发,精神极好,便知是毒已全解,这心便像是飞上云端般欢喜,牵着妍儿跨前两步正要迎上去,却见她含笑侧身从马车里牵出来一个娇媚入骨的女子,两人并肩而立,一个小男孩从马车里跳下来,欢呼着“阿爹阿爹,到家了么?这家好大好漂亮啊!”这心就是重重跌了下来,这笑便是刚刚绽开便凝在那里。织艳那日里说的话不自觉浮上来,男人果真都是薄幸喜新厌旧得到了便再不珍惜的么,连这女扮男装的傅岩逍,难道都逃不脱这模式么?不一样的,果然是不一样的,当日里见她与织艳并肩而立,自己的心没有这般的痛,也没有这般的酸涩,动了情,丢了心,才觉出这苦来。 傅岩逍只顾着对着贝凝嫣一个劲地傻笑,众目睽睽之下碍于礼教也不能上前去把佳人搂入怀中尽诉相思,只贪婪地看着显见是清减了的贝凝嫣。跨前几步牵住贝凝嫣要给她介绍封悔殊,“这位是封悔殊封姑娘,正是她替我解了毒救了一命。” 贝凝嫣猛地抬头,心里一突,又是救命恩人,这救命之恩,就非得以这样的方式来回报么?但无论如何,这当家夫人的端仪还是得端起来,脸上淡淡地,礼数周到地笑着谢过封悔殊,扭头吩咐,“萧忠,你替这封姑娘安排一所闲置着的院落先住着吧;拢春,你去看看缺些什么,一并到府里库房里取了来,务必要周到经心些,不可怠慢了。”吩咐完了,“封姑娘一路远行,怕也是累了,厨房里已备了热水,若是不嫌弃,便先去洗了一身风尘,稍顷府里再设宴谢过如何?” 此时正是杭州城里最热的时候,封悔殊早就想泡个澡洗去一身臭汗,笑嘻嘻地应了,“姐姐真是体贴得紧,难怪岩逍总是记挂在心。”她这话本来只是想说贝凝嫣考虑周到,又见贝凝嫣甚是可亲,便是亲热地叫了姐姐。只听在贝凝嫣耳里,心里又是一痛,以为是傅岩逍早就叮嘱过的,依着名份,若是封悔殊入门,是应该称她为姐姐的。只是面上也不露出一丝不对来,让下人领着封悔殊先到笃思楼里梳洗,待那边收拾好之后再过去。 傅岩逍察言观色,看大家面上显露出来的神色,再看贝凝嫣强自镇定从容,一丝破绽不露,只是一直避开她的目光,不让两个人的眼光有所交集,心里也是猜了个大概,怕是大家都误会了,有心要跟贝凝嫣说个清楚,但是现在人多嘴杂的,也是不方便,又担心着贝凝嫣心里不好受,心里着急便是不顾贝凝嫣总是试图挣开她,只紧紧握着不肯松。贝凝嫣将封悔殊安排妥当后,低垂着眼不去看傅岩逍,“岩逍,你也先回去梳洗吧,一会再过来。”她本来是想说一会再过来看这“妹妹”,只是这话哽在喉咙里,硬是说不出口。 “凝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她之间没有什么。”傅岩逍压低了声音,“你和我一道过去我那儿,我细细和你说。” 贝凝嫣沉默了一会,不是这样,又是哪样呢?只是看傅岩逍一副不随她过去便死不松手的势头,终究是不忍让她刚回来一身的疲累尚未洗去便要僵在这里,任由她牵着往她所住的院落里去。她也是很想听傅岩逍亲口否认这个关系,但是她方才听得真切,那小男孩喊她阿爹,她也是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5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05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05 笑着应了的,加上封悔殊又是一口一个姐姐,这到底是算什么。 众人逐一散去,妍儿挣开娘亲越握越紧的手,哭唧唧地扑入傅岩逍怀里,扁着嘴,“阿爹,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傅岩逍笑呵呵地抱起这满是怨气的女儿,捏捏脸,“谁说的,阿爹怎么会不要你们!”这话虽是应妍儿的,但却是看着贝凝嫣说的。 “妍儿,别闹,让阿爹先去梳洗好不好?娘亲教你认的字认全了么?”贝凝嫣从傅岩逍手里接过妍儿,“你先去忙吧,我陪妍儿认字。”语气淡淡的,带了一丝的期待。 傅岩逍见贝凝嫣乖乖地坐在房中,应了要等她沐浴出来,扬眉笑了笑,自去沐浴净身,泡在桶里斟酌着一会要从何说起才好。 待傅岩逍简明扼要地将这事说了个明白清楚,贝凝嫣悄悄松了一口气,心事既去,这神色间便带出了几分轻松,傅岩逍俯身凑在她耳边,故意地吹了口气,温热的鼻息拂过贝凝嫣白皙的颈项,“你吃醋了对不对。”这话虽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得很。贝凝嫣脸上微热,顾左右而言它,“妍儿饿了吧,我们也要准备过去开宴了。” 傅岩逍呵呵笑起来,也不戳穿她,只是紧了紧环在她腰上的双手,将这母女俩一并拢在怀里。“放心,我傅岩逍此生绝不负你,若有违誓……”她话没说完,贝凝嫣已是微侧过身,果断地打断她的话,“我们得过去主宴了。” 傅岩逍直起身,抱起妍儿咕咕唧唧地逗弄,待出了院子,腾出手来牵住并肩而行的贝凝嫣,十指紧扣,只低低地念“死生契阔,与子相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贝凝嫣低着头,眼角眉梢均是笑意,用力紧了紧两人相握的手以作回应。 不让她起誓,是不舍得,而用力的回握,是默许一生。傅岩逍自是懂得,这与她牵手的女子,是如何的情深意重,这心里一直缺着的一角,终于得以圆满,心中的喜悦与幸福,一点一点地涌上来,直到满溢出来,感染得连怀中的妍儿都笑得分外甜蜜。 傅岩逍活着回来,在知道内情的人心里,自然是欢喜,在只以为她是外出经商的人眼里,当家主子回来了,加上这一趟又是进帐不少,亦是开怀。这一顿接风洗尘宴,又是对封悔殊的谢恩宴,众人尽兴而归,酒自然也没少喝。待回到笃思楼,贝凝嫣将妍儿安置好,过来亲自端来醒酒汤让傅岩逍喝了,略带埋怨地嗔道,“才回来,身子骨才好,又喝那么多作甚。”傅岩逍一口气喝光醒酒汤,径自将贝凝嫣拉了过来坐在怀中,美人在怀,她是酒意七分却醉了个十足,“凝嫣,我好欢喜。”她醉意朦胧笑着对怀中的佳人轻语。贝凝嫣抬手轻抚着这人的眉眼脸颊,眼里亮亮的都是笑意与欢喜,“我也欢喜。” 作者有话要说:庆祝ns签约~~ 明天更新的份提前到今晚更了~! 有人欢喜有人恼 因为封崖的出现,妍儿的危机意识空前,生怕自家阿爹被人抢了去,只吵着缠着要和爹娘一起睡,贝凝嫣便是让她睡在里侧,省得她哭闹着不肯跟奶娘去睡。两人偎着说了会话,傅岩逍的酒意也缓了几分,便宽衣上了床,“妍儿睡了么?”傅岩逍压低了声问,探手过去搂贝凝嫣入怀,两人分别得太久了,又是头一回两人将这情意诉之于口,她恨不得与贝凝嫣时时粘在一起一刻不得分离。贝凝嫣顾虑着妍儿睡在身侧,见这人一上床便是不安分,又这般问,自是知晓这人又在转些什么念头,两手抵住傅岩逍的肩,“好好地睡,这样热。” 傅岩逍却是利落地翻身压在她身上,吻轻轻落在她脸上,“所以我们要做些什么来解下热啊。” 贝凝嫣觉得脸都烧着了,又不敢用力挣扎,生怕惊醒了妍儿,只是带了三分恼七分羞嗔道,“你就只想着那回事么,妍儿在这呢,安分点。” 傅岩逍低笑,“与有情人做快乐事,管它是劫是缘。”贝凝嫣乍听之下,只记住了前半句,“与有情人做快乐事”,心神不由一荡,是啊,她与傅岩逍既是定了情份,又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既是有情人,这被她轻易撩拔出来的□,也是算不上什么羞耻之事。她这么一晃神,傅岩逍便趁机吻住不断发出抗议的唇,毫不客气地将她的反对可能全盘封住,手依然不老实地探了进去,床帏中不一会便只传出断断续续的浅吟,以及贝凝嫣勉力维持清醒时断时续的抗议“岩,岩逍,不,嗯,不要,嗯,不要这样,会,会吵醒,吵醒妍儿的。” 傅岩逍知她害羞与顾虑,只是情热难忍,人家是小别胜新婚,她们这一别就将近一年,而且又是首次在非药力作用下的亲近,更是按捺不住。虽然觉得在孩子身边亲热也是有些不妥,但这隐晦的顾忌又更是增添了偷情的刺激。这下见贝凝嫣动情至此仍是放不开这顾忌,心里也明白即使是贝凝嫣被她撩拔得失了抵抗能力顺了她意,日后也会秋后算帐给她脸色看,脑子一转,便是奋力抱起正意乱情迷的贝凝嫣,“那我们换个地方。” 贝凝嫣尚未反应过来,便被她一把抱起下了床,转移到以前傅岩逍的专用卧榻上,贝凝嫣察觉自己竟然是几近裸裎被傅岩逍放在榻上,只羞得一口咬在傅岩逍肩上,“你这人,怎么可以这样!”傅岩逍爱极了看她这般羞窘模样,伏下身含着早已绽放的蓓蕾,手指突然探进早已湿润的甬道,满意地听到贝凝嫣忽然拔高的呻吟,含含糊糊地道“看,你也喜欢的对不对。”贝凝嫣刚想应她,但是猛然袭来的快感让她除了在傅岩逍手下尽情绽放轻哦浅吟外,再也没有余力去再想什么,任由傅岩逍在她身上处处点火,压在身下几度承欢。待到傅岩逍筋疲力尽终于肯放过她两人抱在一起平息喘息,只是手仍在她光滑的身上轻抚着让她享受□之后的余韵。 两人喘息稍定,贝凝嫣略略起身,正准备要催着傅岩逍穿好衣服回床上去睡,冷不防被傅岩逍拉了一下,一个稳不住便倒在傅岩逍身上,傅岩逍毫不客气地单刀直入,自下而上地进入,贝凝嫣惊呼一声,只是傅岩逍一手锁住她的腰,一手在她□内冲刺,这样的姿势,既方便了傅岩逍尽情用唇舌吸吮着她形状姣好的娇乳,又借着她自身的重力,手指进入得更加深入,直捣花心,快感来得更是汹涌难挡,没有挣扎的余地,只得任由着自己身体随着傅岩逍的节奏起起伏伏,这种体位对于她这种大家闺秀来说,是极为羞耻不堪的,偏又是更有快感,她是又羞又恼加上担心着呻吟声过大会被人听了去或者会吵醒女儿,苦苦压抑着的情欲让她身体更为敏感,竟然是不一会便到了高潮,腹中热流大量流出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6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06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06 ,傅岩逍进出之间,带出来清晰的水声。 贝凝嫣已经是无力再去阻止什么,她虽然婚前就与霍逐阳偷尝禁果,但两人都是初次又慌又乱,这一过程中便是惊慌失措又怕被人察觉草草了事,当时只顾着紧张,后来又痛得死去活来的,哪里尝过这般激烈美妙的情爱滋味。现在算是被傅岩逍开了荤,在那七日里面初窥情欲殿堂,当时只以为是因着药力作用,才会有这般的快乐,现在两人都是在神智清醒无外力作用的情况下发生关系,却因为情意已明心意相通,才算是真正地体会到“与有情人做快乐事”的极致美妙。这一番折腾下来,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软滑细腻的身体伏在傅岩逍身上,两人的肌肤紧密贴合在一起带来的舒适感,也让她不舍离去。傅岩逍也是累极,取了毛巾过来给贝凝嫣擦干净欢爱痕迹时,手都是一直抖着的。再也无力将动也动不了的贝凝嫣抱回床上,本来想就这样抱着睡过去的,但虽然两人肌肤相亲的滋味美妙,也得顾虑着明日一早妍儿醒过来后的反应,莫要带坏了小孩子,只好咬着牙替贝凝嫣穿上衣服,取了锦锻薄被,两人便是抱在一块挤在榻上,贝凝嫣极是配合地让她帮着更衣,看清自己情动时在傅岩逍身上留下的牙印与划痕,羞意上涌,红着脸咬了咬唇,“岩逍,你日后,日后不可以再这般,这般放肆。” 这般轻嗔薄怨,傅岩逍自是无比受用,将贝凝嫣搂在怀中,口头上免不了再讨些便宜,“这样就放肆了?那以后……” “以后分房好了。”贝凝嫣截住她的话,见傅岩逍一副回不过神的模样,略动了动,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她怀里,几乎低不可闻地耳语,“你这样,这样的折腾,哪里受得住。”傅岩逍恍然大悟,这才想到贝凝嫣向来体弱,成亲几年里,先是心结难解,后来又是担忧着自己中毒一事,定是难以安心,这般心事纠结没一日能舒展,这身子骨又哪好得了去,自己这一年修习了内功,虽然只是小有所成,但这精神体力已是远胜从前现在尚且几近脱力,彼消此长,这下被自己三翻四次地索求,贝凝嫣肯定是难以支撑,反倒是自己只顾着快活忘了体贴她了。但是分房是万万不可的,哪里有人会放着娇妻不抱要自个抱着被子睡觉的。“不要分房,这次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一定会克制的,明日起我便搬回笃思楼来。” 她们在这边情深缠绵,而驿帮的少主与代主两人,正星夜兼程赶赴杭州。少主刘若谦的未婚妻子离家出走数年才终于被发现,生怕担了这薄情负义的名声,只偷偷地派了人手一边探查萧家小姐的消息,一边派人传信给刘若谦,告诉他未婚妻子跑掉了,不要再用避婚的借口在外面逍遥快活甩手不理驿帮事务,这亲事八成是会作废的,只是刘老爷念着老友的情份,又是自家亏待了人家,便是强令刘若谦需得寻到萧家小姐,好生安顿确保衣食无忧一世享福才好。 时为驿帮代主的霍逐阳派去暗查的人经过几个月的探查,确认了萧家小姐并未返回桐城,而那些从萧府带过去的仆人由于不知名姓亦无法追查,只是桐城的萧老爷的坟上,并未荒芜,应是有人时时过来打点的,顺藤摸瓜地找到萧伯,软硬兼施的都没有问到萧家小姐的具体下落,只知道这萧小姐似乎是有打算要赴江南,后来有没有成行,现今到底又是在哪里,却也是不得要领。 这事本来是不需要霍逐阳亲自出马来办的,只是这刘家小姐年岁渐长,已到了十七,这明里暗里的逼着要他答应婚事的小动作也多了起来,他心里抑郁借机出门避开这茬。三年前,他终于习武有成驿帮事务也是逐渐上手,可谓是春风得意前程似锦,待得要回去找自幼青梅竹马长大两情相悦的贝凝嫣成亲时,却得知她竟然在杭州刺史公子的保媒下应了与一个无名小子傅岩逍的婚事。原以为这一生都是自己的绝色女子现今是琵琶别抱负情毁约,素来知道她不是贪恋权势家财之辈自是以为佳人是倾心相许,狂怒之下当即拂袖而归,中途折了回山西。而在这三年里,虽是有刘家小姐的频频示好,刘家向来都有结亲之意,但总是找些借口蒙混了过去。在太原里,他这个刘府义子驿帮代主,兼之长相俊美又是个有才学的,就算是整日里冷着个脸,也是颇爱这城里未婚姑娘的青睐,三不五时便是有人请托媒人上门说亲,只是越是受欢迎心里就越是憋屈,凭什么,自己这么好的条件,隐然已成太原城中众家女子择婿首选,却被人这般轻易地放弃,毁婚背约地下嫁一个无名的穷小子。 后来时日渐长这怒火散了也自是想了通透,自己迎亲路上遇险,三年未归,或许是她不知道自己是生是死才会另觅良人,在这等情形下,于情于理都算不到毁婚背约这上面去的,只能算是她对他的情份,只值得守候三年罢了。所以一年前,当发现她派了人过来探查时,以为她过得不好又得知自己在太原,才又想起了要重拾旧爱,心底里就是存了几分轻视,说了些话头来试探,要我娶了她也不难,但是,她永远都不可能在心中再占据那么重要的地位。只提了二女共侍一夫,并没有提到名份如何,但以她的聪敏应是不难猜到,以她目前的身份,嫁进来也只能是作妾。哪知她竟然是一口回绝,还说什么不愿与人同享一份爱,背弃当日白头偕老誓言的人可是她!怎么能,怎么敢,怎么可以还能这般冠冕堂皇地说这些! “老弟,你想,一个二十四岁的女子,离家四年,会怎么样?” 霍逐阳有一刹那的失神,但很快的就恢复原有的冷笑。 “最好的是已经嫁人,最坏的是盘缠用尽,沦入花街,到时你的罪过就大了。”他微翘的嘴角勾出一抹讥讽笑容,不知是在讥笑刘若谦,还是嘲讽自己。他是在查探萧小姐下落时才突然间悟到,萧小姐与凝嫣的境况何其接近,只不过一个是恶意遗弃除刘家外再无依靠,一个是被无意忽略,虽家有雄财却是三年未知他生死。结果未知的守候,是多么的绝望与难熬,终于萧家小姐离家出走,凝嫣再择良人下嫁。而自己,虽然是一直心心念念,但为什么蠢到三年里面,一丝讯息都不传回给她,这种做法,与刘若谦有何不同?更不必说至少人家至少知道刘若谦是活着的,而自己是生死未明。 “我宁可相信书香传家的风骨是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良心化为利剌,一针一针的扎著刘若谦的黑心,千百种最槽的际遇滑过心臆。逍遥了九年,如今要面对的却是这种谴责,唉,早知道呀,早知道……。 霍逐阳摇摇头,只垂眼敛住眼中的寒意,失节事大么?在听到贝凝嫣成亲消息时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7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07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07 ,他也宁愿是收到她的死讯。 心思各异齐登场 贝府。这大宅后院里,数年来首次这么欢腾热闹。镇日里是贝凝嫣与封悔殊的笑声与孩子们玩乐时的大呼小叫,还有拢春在后面扯着嗓门吼着要这几个毛孩子老实点的吼声,果真是热闹得紧。 原以为自家主子纳妾,必然惹起二女相争勾心斗角的戏码,谁知结果令大家都大跌眼镜,当家主母贝凝嫣竟然与这新纳的小妾相处甚欢,日日里都与这封悔殊陪着两个孩子折腾。哦,不对,应该是和三个孩子折腾,傅斯研,傅封崖,萧容德。现在贝府里管家是萧忠,拢春是内务总管,傅岩逍还笑称说,现在这贝府啊,是萧忠拢春夫妻俩一手遮天了,惹来拢春两个白眼。 妍儿缠了自家爹娘几天,小心思里终于确认阿爹不会不要自己了,加上贝凝嫣一直引导着她接受封悔殊这个姨娘和封崖这个便宜哥哥,小孩子别扭也别扭不了多久,这不,半个月不到,就浑然忘记了之前对这小哥哥的敌意,整日里欢天喜地地跟在小哥哥后面把府里闹得鸡飞狗跳。 贝凝嫣在傅岩逍的影响下,总是觉得小孩子就是要活泼点才好,看着妍儿这几日总是乐不可支的小模样,大为欢喜,自是护着这几个小孩护得紧,封悔殊干脆就是甩手掌柜,反正她这名义上的儿子实际上的侄儿她早就管不动了,这府里的当家主母都这么护短,她自然就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折腾。拢春才是大为头疼,封崖这小子是个坐不住的主,又是从出生起就一直出逃在外,见过的东西多,俨然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当了这孩子头,镇日里带着另两个原本乖巧得很的孩子在这府里“寻宝”作乐,但是寻的可全是毒物! 这天天气极热,这一众女眷便是带着三个孩子泡在水里,按理说封崖七岁了,要注意着这男女大防的问题,不可以和女眷一起玩水的。只傅岩逍说了,哪来这么多规矩,大家一家人,又是个小孩子,硬是要谈这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太不合情了。拢春只是嘟哝了几句,但她宝贝儿子也是个男的啊,要反对也硬气不起来。 “诶,封崖,不可以欺负小容德的!”封悔殊喝道,封崖正在诱哄着容德站上池边玩跳水。哪料得她一出声,只顾着止住封崖的动作,妍儿鬼头鬼脑地从旁边探过去,使劲一推,便将站在池边犹豫着不敢跳的萧容德推入水中。 “啊!”封悔殊无奈地捂住眼,无力地潜入水中。她实在是太无力了,封崖这小子,把妍儿带坏了。 贝凝嫣也是一声惊呼,继而厉声喝道“妍儿!” 妍儿吐吐舌,自己跳入水中,和封崖合力把三岁的小容德捞了上来,只小容德兀自笑嘻嘻的,他只觉得这样玩很有趣,丝毫没有被吓着的样子,兴奋地比划着要再来一次。 拢春先是吓了一跳,正急急地要游过去,又看到自家那个笨儿子不但不害怕,还觉得有趣,也是顿感无力。 但是贝凝嫣历来家教严谨,虽然受傅岩逍影响现在对妍儿也是纵容得很,但是不等于就放松了对女儿品性的培养。平日里在府里胡闹也就罢了,毕竟是小孩心性,现在这种背后里推人下水,虽是没有吓着伤着容德,但若自小让她养成这种无法无天的做法,不懂得要拿捏尺度,不懂得哪些可以胡闹哪些事情不能做,日后长大了必定是个骄横性子,不晓得体恤人。板着脸将妍儿从水中拎了出来,吩咐一旁侍候的丫环,“给小姐换了衣服,送回笃思楼书房里思过!若是不知错,就关她几日让她长长记性。” 封悔殊目瞪口呆,她自入贝府以来,哪一次见贝凝嫣,不是慈眉善目笑意嫣然的,对谁都是温和得很,尤其是对着小孩子更是温柔得紧,连自家那坏小子天不怕地不怕皮得很,也只在这温柔性子的大娘面前,乖巧温顺听话得很,只是偶尔得见她对着傅岩逍使使小性子发些小脾气说话大小声的,何曾见过她这般含怒肃目的威严模样。 拢春先回过神来,对妍儿这孩子她也是疼宠得很,反正自家的笨儿子也没受惊吓,犯不着为此责罚小姐啊。忙不迭地在旁劝阻,“夫人,不打紧,容德也没吓着,小孩子爱玩也是常事,就不要责罚小姐了。” “是啊是啊,你看,妍儿都被吓着了,姐姐你就不要怪她了。”封悔殊回过神来,赶忙出声帮腔。开玩笑,这祸端可是她家坏小子惹出来的,若是累得妍儿受罚,她心里可过意不去。封崖自知是闯祸了,见可爱的妍儿妹妹可怜巴巴的含泪不敢开口求饶,心疼得很,也是低着头过来怯怯地认错,“大娘,是我错了,不关妍儿妹妹的事,你要罚就罚我吧。” 小容德也是眼巴巴地扯着贝凝嫣的手,口齿不甚至伶俐地求情,“容德没事,不要怪小姐姐好不好?” 贝凝嫣绽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没来由的让在场的人打了个寒颤,这个笑容她们最近也看得熟悉了,每每她要折腾傅岩逍的时候,这个笑容就等同于开场的信号。她半蹲下身,看着自家含泪的女儿,“妍儿,大家都为你求情呢。” 妍儿怯怯的,“娘,娘,妍儿知错了。” “错在哪了?”贝凝嫣笑得如春风拂面。 妍儿低着头,带着哭腔,“不应该推容德。” “做错了事应该要怎么样呢?”贝凝嫣依然是温温柔柔地问,端的是一位谆谆教导的和谒母亲。 妍儿垂头丧气的,“妍儿这就去书房思过。” 贝凝嫣满意地笑了笑,起了身,淡淡地对围在旁边发呆的众人道,“既然妍儿也这么说,就依她吧。” 封悔殊与拢春交换了一个眼神,贝凝嫣果然是傅岩逍和妍儿的克星啊,对付这两人都是用同一招数,而且是屡试不爽! 拢春心里还在悄悄在大喊,啊啊啊,自家主子当真是造孽啊,好端端的一个温和柔弱的贝家小姐,终于被她惯成一个腹黑女王了。 在贝府里上演这一出慈母惩女的戏码时,傅岩逍正在刺史府里与赵思尧议事。 “岩逍,驿帮少主与代主都已到了杭州,你有何打算?”赵思尧面上淡淡的,看不出打着什么主意。 “没什么打算啊,等着。”傅岩逍倚在窗前,看似百无聊赖地赏景,若是仔细观察,不难看出她手指搭在窗扉,正有节奏地轻叩,这是她有着什么烦心事时的习惯动作。 “听说驿帮少主是要来寻离家的未婚妻,而霍逐阳……”他说到这里嘎然而止,只话里意思不言自喻。傅岩逍当日赴蜀之时,曾一一向他交待了后事,霍逐阳的身份他自是清楚得很。对驿帮刘府来说,这个未婚妻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8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08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08 的消失,不足以劳师动众让这少主与代主全都出动,若真有那么重要,就不会是消失了好几年后才发现了,所以,这霍逐阳出现在杭州,其中的意味就值得玩味了。他再开明再赏识傅岩逍,在没有出现更好选择之前,他自然是对这女子对食不能妄议,也尊重傅岩逍的选择与决定。但是,如果有更好选择出现,只是说如果,他仍是希望傅岩逍与贝凝嫣能各自有个好归宿。而这驿帮少主与代主,在他心里,毫无疑问是就是这更好选择。所以,自从获知这两人已经到了杭州,正在打探面前这个“逃妻”的消息时,他悄悄地在心里作了盘算,若是这两个人确是值得托付,他少不得在背后推波助澜撮合一二了。 “若是有心,又何须今日再来。”傅岩逍淡淡地道。“我有什么好打算的,他们找不着,自然就滚回去了。” “你是在怨这刘家错待了你?”赵思尧用话试探。 傅岩逍讶然看他,赵思尧看她神情自是知晓自己猜错了,有些讪然。 “我很感激刘府的错待。”傅岩逍扬眉而笑,眉目间满是自信。是啊,若不是有刘府错待在先,她穿越过来后,岂不是糟糕至极,哪里能这么顺利就逃之夭夭过逍遥日子,又哪里有现在这般如花美眷伶俐乖女陪在身侧。 赵思尧看她意气发扬又像是有着什么心事,心里也是琢磨不定,且待见过那两人再作打算吧,若是果真般配,再出手不迟。 两人又说了会闲话,不外乎是傅岩逍捡些外出时的趣事来说说,赵思尧心思慎密谋算极精,只恨身子骨一直太弱,便像是养在深闺的女子一般,生生困于尺寸空间不能遨游天下,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痛彻心底的遗憾。 驿帮的情报网是极有效率的,霍逐阳与刘若谦入了杭州城不过三日,便将疑为萧家小姐的人选列了出来,头号嫌疑便是这贪欢阁的花魁织艳,娘家在桐城,胸口上又传是有着蝶形胎记,刘若谦颇不是滋味看着名单开口道,“怎么全都是花街女子?” 霍逐阳撇撇嘴,“难道你能去看良家妇女的胸前风光?”看刘若谦果然垮了脸色,才好心地解释:“萧家小姐肩不能扛手不能抬的,唯独棋艺琴艺独秀,她当日离开为了安顿好从人,大约家财也散得差不多了,这几年下来,若不是嫁为人妇,便是沦落烟花之地求生。若是嫁为人妇,倒也不急在一时,若真沦落青楼,当务之急就是赎她出来安顿好才是对不对?” 刘若谦微微失神,年少时一心只想着快意江湖逍遥自在,不愿意束缚了自己,不想任由人摆布,连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指定人选只须当个木头新郎,自己倒是快活了,却不经意中伤害了许多人,父母姐妹为他操尽了心,而这最无辜的就是萧家小姐,她与自己一样没有选择的余地,不,不,她比自己更没有选择余地,父母皆丧只余投奔未来夫婿一途,偏生又遭遗弃避婚不归。隐忍多年后终于绝望离开,却还是细心替跟在身边的人安排好出路,与萧家小姐的行事及气度比起来,他顿觉自惭形秽。只是她出走后,在这男子为天的社会里,一个弱女子要如何求生?这实在让人不得不担心。 霍逐阳看他一副若有所思似有悔意的模样,叹口气,“这只能怪萧家小姐运气不好没那个命数吧,我们只管用心查访,寻着人后,好生安顿让她一生无忧便也算是了。” 刘若谦只是心里惭愧,但是霍逐阳这一席话却也正合他心意,他惭愧归惭愧,可没有惭愧到要以身相许让女人绑住一生的打算。闻言是朗声一笑,“老弟此话甚是,事不宜迟,咱们今晚就去贪欢阁会那织艳吧。早就查实也好早心安。” 有一件事他可没对这老弟说,他老爹让他寻亲不假,但是这事已成定局倒也不算是大事,最紧要的是要解开这老弟的心结,早日让他应了与自家妹子的婚事。可不是么,太原城里家中有适婚女子的纷纷上门求亲,若再不帮着自家妹子一些,这么好的妹婿可要再到哪去找! 作者有话要说:我果然是一个飘忽的主。 更一章。 本周的第五章了啊~! 旧爱新欢正式照面 傅岩逍一入府,早就候在厅中的商号主事便是迎了过来,神色极不自然,吞吞吐吐道华陀堂的当家今日里到了贝家商号,约请傅岩逍三日后到华陀堂商讨生意上的事情。霍逐阳么?终于找上门来了啊。傅岩逍唇边勾起一抹笑容,若是他早一年回来,或许她会心如刀绞左右为难,但是,迟了就是迟了!如今她与凝嫣是两情相悦已经交心,哪里还会起一丝半毫的相让之意。 轻松地接过贴子,又是和主事略谈了些生意上安排的事情,这华陀堂这会儿过来,谈的应该是双方进一步合作的事情,正好,巴蜀一行带回的药材也是要过手的,三日后就一并谈了。 事情谈完了,这主事没有依例告辞,反而是神情古怪欲说不能的神色,傅岩逍奇道,“谭主事还有何事?”那姓谭的主事见她相询,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说了,“爷,这华陀堂的当家,竟然是,竟然是之前与夫人有婚约的霍少爷。”当霍逐阳就这么施施然跨入贝家商号时,他们这一批商场老手也是变了脸色,实在是太过震惊了,六年前迎亲路上遭遇不测的准姑爷竟然活生生地站在他们面前,而且是华陀堂的当家。他们只以为这准姑爷当年已经身死,所以这长达三年里都没有回杭州迎娶自家小姐,让小姐受尽委屈。若是当年小姐不是定要在杭州死守,生怕霍逐阳回来寻不着人,他们这些人早就安排妥当将小姐带出杭州另赴他地生活,何至于要在杭州与两府周旋让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姐受这些委屈。 只是震惊过后,难免就是有些怨意,既然是一直在世,而看他现在是驿帮代主华陀堂当家,应该是日子过得甚是如意,怎么六年里销声匿迹,全无音讯。现在小姐好不容易过上了些安生日子,又偏偏出现。他们这一批老狐狸,敏感地觉出这善者不来,来者不善的气息。 看着面前长者带着担忧的眼神,傅岩逍心里暖暖的,“嗯,没事的,这事我会处理,不用担心。” 话是这么说,但她仍是忍不住轻皱眉头,这里面,能作文章的太多了,贝凝嫣好不容易敞开心扉接受了她,这半个月里也是恩爱情浓得很,只是她心里一直有着奇怪的不安感,霍逐阳之前对贝凝嫣不闻不问也不来寻,现在忽然现身杭州,虽说是打着来探查萧家小姐下落的幌子,但傅岩逍深知,那萧家小姐的份量还不足以这般兴师动众,这少主与代主同时出动,后面还带着什么目的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傅岩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9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09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09 逍冷然一笑,霍逐阳这般大张旗鼓地现身贝家商号,断不是什么好事。 送走了谭主事,略想了想,吩咐人去请贺大可过府,又让人去贪欢阁里将织艳接过来。 贺大可一听傅岩逍找他,急急地便与派过去的家丁赶了过来,一进门便大声嚷嚷着,“岩逍老弟,有什么事要找老哥?” “没事就不能找么?”傅岩逍挑挑眉,“不过此番是果真有事。” 贺大可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说来听听。” “霍逐阳回来了。”傅岩逍吹了下手中的热茶,平铺直叙的语气。 贺大可却是皱眉,“我今日里见着他了,这个家伙可不好对付,而且来意不明,一时也摸不准他究竟想要做什么。不过再怎么说,现在贝小姐成了傅夫人,他总不至于要过来夺妻吧。”说到这里自己也是笑了,“弟妹与你这般恩爱,就算他想夺怕也是夺不去的!” “只是生意上不免是要给我们一些钉子碰碰给些颜色看了。”傅岩逍顺着他的话头往下续道,“这就是我请你过来要商议的事了。” “这也不急在一时,且等着看他们意欲如何吧。”贺大可拧眉道,“就怕他们这行是要借着之前与夫人的婚约作文章,夫人和商号里那一批老人,生意上难免要让他们几分。” 傅岩逍敛眉沉思,稍顷又舒展开来,嘴角含笑,“我过些日子带着凝嫣妍儿去避暑,生意上的一干事务就全交托给你了,一切由你作主,无须再向我请示。” 贺大可心领神会地一笑,“定不负所托。” 三日后,傅岩逍带着商号主事亲赴华陀堂商谈合作之事。接待的管事引着他们一行在厅堂中候着,吩咐小厮们上些上好的茶水与精致茶点经心侍候着,才又亲自去回禀。 傅岩逍也不落座,背着手迈着方步打量着厅中挂着的几幅字画,明显是霍逐阳为了这次会面特地布置的,以前那些药师的画像撤了,全换了大师字画,她细细地看了,一幅倦鸟还林,一幅黄竹,一幅万马奔腾,相对应的有三幅字贴。眼神轻扫随行的几个原来贝府商号的主事,见他们眼神闪烁面上带了几分尴尬,心中了然。冷笑一声,好一个霍逐阳,青梅竹马只见竹马,倦鸟归林,你以为你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么,倦了归来就理所当然地要人家苦守原地,不苦守就对你不住了么?若是凝嫣真的傻等着你这竹马倦鸟还林,怕你也只得到她坟前祭拜了,自个过得风生水起,却从不曾想人家的水深火热,白费了凝嫣的一片心。且不说凝嫣现在与她是两情相悦,就算凝嫣仍旧是心系于你,就冲着你这一番心思,若是我把凝嫣让回给你就当真是太过辜负你的心意了! 当霍逐阳跨入厅中时,傅岩逍恰好转过身来,两人遥相对视,眼神较劲互不相让。跨前两步见礼,两人相距不过几步,霍逐阳高出傅岩逍半个头,几年习武身体强健,他本就生得儒雅英俊,身材现在又是好得让太原城中的未婚姑娘流口水,两人相对着一站,就像是作比对般,他是风神俊秀玉树临风,更显得傅岩逍单薄瘦削,面目平凡。旁人均是心里默然想道,若是霍逐阳与贝家小姐站在一处,才当真是登对,只可惜啊,让傅岩逍平白得了个大美人当老婆。颇是有点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慨。 傅岩逍与霍逐阳都是生意场上打滚出来的,众人表情与心思微妙的变化自然是能看出来,霍逐阳只不动声色,望向傅岩逍时却是笑意盎然。傅岩逍一副笑容可掬的生意人模样,微一拱手,用看似亲切实则欠扁的语气道“前几日代主前往,岩逍却不在,当真是有负代主盛情,今日里才到访,还望代主原谅则个,恕罪恕罪。” 霍逐阳本就是特意挑她不在的时候过去的,见她提起这话茬,自是笑得如沐春风,“哪里哪里,是霍某冒昧前往,哪里能说得上是贝家礼数不周呢。” 贝府商号几个主事微微变色,傅岩逍只哈哈一笑,“不提这个了,若是日后代主前往,先通报一声,岩逍自当相候。”这话一说,却是坐实了霍逐阳自个太过冒昧,至于霍逐阳话里话外暗指她一个赘婿夫凭妻贵的讥诮,对别人或许有用,对她可是完全没用,反正她脑子里又没有那么条条框框,什么男尊女卑入赘低人一等的,统统都是废话。 霍逐阳被她三句两句轻描淡写地就是坐实自个冒昧不知礼数,虽然脸上仍是维持着笑容,眼神却是变得凌厉。好个牙尖嘴利手段了得的傅岩逍,难怪杭州城里都传她是驭妻有术吃下了贝府的家财吃定了贝家小姐,对贝家亲戚大肆打击疏离也不见贝家小姐出来说话。 贝府的几个主事原本还是有着尴尬心怀内疚的,又是一瞬间觉得还是霍逐阳与自家小姐更般配些,这两人针锋相对来往的几下,却全都站在了傅岩逍这边。霍逐阳不明就里,他们还能不知道么?看着自家小姐现在的傅夫人在那几年里挣扎求生,又看着傅岩逍这几年打理产业胸怀旷达眼光高远,对自家小姐更是护得不得了,这份心思手段,这份情份,谁能不动容不赞一声好,这以前的未来姑爷心中有怨带愤,他们可以理解,但是,他们何偿对他没有怨愤,几年来不闻讯息,一回来便兴师问罪,这两人高下立见。 既然是人来齐了,正主也都在场了,自然就开始了扯皮,几人按着主客坐定,霍逐阳示意管事出来说话。那管事收到眼色,便是语气凛然地责问:“之前合约里说华陀堂与贝家商号全面合作,药材由你们供应,贝家商号里的货物运送交由驿帮负责,怎么这几年来,贝家的货运从来就没有真的走驿帮这边,这个,你们是不是有违约之嫌?” 这个合约是傅岩逍亲自授意签的,那几个主事不知内情,傅岩逍淡淡道,“合约里写的是若是贝家商号的货物运送需要委托他人时,必须要选驿帮,若是选了别家,需得向驿帮赔付十倍的价钱!那么,我们有没有委托除驿帮外的别家呢,没有,那这违约一说又从何说起。” 商务谈判,总的来说,就是扯皮,大家都心知肚明己方的目的,也明白对方的目的,只是在利益分配上双方的认知有点差距而已,谈判,就是让大家整天扯皮闲磕牙,绕来绕去把人绕晕了绕急了,把这结果和自己预定的目标越扯越近就算赢。所以这边的人一桩桩列出来的,都是些莫须有的事端,重点不在于你们有没有违约,而是在于告诉你们,我们这边对你们这些做法很不感冒非常不感冒很有意见非常有意见,不管你有没有做错什么,反正就是要多列一点出来,让你听得头昏脑涨听得自己都心虚,哦,原来我们有这么多做得让人不满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10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10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10 意的啊。 傅岩逍只分出三分注意力在听这边鬼扯,其他的七分,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刘若谦去了贪欢阁见了织艳,虽然织艳对自己一直隐瞒身份的事情很是恼怒,又恨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她是女子之身的人,这一阵都没有个好脸色,但还是听了她的安排,假装成萧末薇的身份来和刘若谦周旋。 封悔殊热衷于胡闹看戏,所以这一阵跑贪欢阁也跑得勤。傅岩逍聪明地不去触织艳的霉头,这风口浪尖上,还是乖乖呆在府里陪亲亲爱人比较保险,所以,织艳把满肚子的气都撒在封美人的身上,封美人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两个人就你来我往地杠上了。不过这两个人也邪门了,吵归吵,但是还是每天必定要见见,一见就吵架,不见就浑身不自在。说不定啊,这里面有jq存在啊。傅岩逍单身托腮,看似专注听着对方喋喋不休的控诉,脸上是诡异的笑容,jq啊jq啊,说不定这两人吵啊吵啊就能发展一段女女恋,不是冤家不聚头嘛! 霍逐阳一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傅岩逍,见她脸上忽然神情变得诡异,眼里都里兴奋的“春情荡漾”,视线还一直往他这边飘,这和刘若谦转些坏心思时的神情一模一样,心里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逆推是王道 本来傅岩逍是打算这段时间里,暂时带着凝嫣避开,霍逐阳留给贺大可对付,刘若谦这边,自然交由织艳去对付了。 不过既然说是本来了,自然是现在有变。 织艳的话是这么说的,“让老娘一个弱女子来面对那个直盯着人家胸部看的色狼,你带着自家夫人跑路?想都别想!” 傅岩逍看着眼前作茶壶状的弱女子,无语抚额。 封悔殊的理由就简单多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你都带着大夫人和这个惹人厌的祸水出去了,放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里于心何忍!人家才刚过门,转眼就失宠,好可怜的!” 喂,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是这样解的吧!再说了,我哪里有娶你啦!傅岩逍腹诽道,那还不是你自己说要个可以名正言顺赖在这里白吃白喝又不会被无聊男子求亲的名份! 贝凝嫣颇有深意地扫一眼傅岩逍,浅笑不语,且看着这两个各具特色的女子耍花招。 最后出行的人数非常可观,本来是一家三口的,现在变成了九人之众。自从织艳和封悔殊听了贝凝嫣说起黄山的所见所感后,就一直心痒痒得想去,而贝凝嫣也是觉得上次太过匆忙,对于没有多逗留几日也是甚为遗憾,欣然同意再去一次黄山。既然织艳封悔殊都去了,那封崖肯定也是随着去的,封崖和妍儿又是舍不得丢下小容德一个人,最后就演变成了,萧忠拢春也跟着过去。那么,傅岩逍的jq论又开始蠢蠢欲动,提议是要两个大人看一个小孩,织艳和封悔殊自然是分在一组,要照顾好封崖。 贝凝嫣最近有些心神不定的,她知道傅岩逍之前的未婚夫寻了来,而且,也敏感觉出了傅岩逍最近有些心事,她和织艳之间像是达成了什么共识般,只是瞒着不说。这件事就如哽在喉中的刺一般,让人不舒服之极,但是傅岩逍不说,她也没有去问,一再告诉自己说要相信她,相信这个对自己情深意重日夜相对的枕边人,只是每每傅岩逍对着她若有所思的时候,心里总是有着一丝惊惶,怕她是在纠结到底是要选择谁,怕她终究是选择要和未婚夫在一起。她扪心自问,若是没有解春意一事,她们一直都是清白的,若是霍逐阳只身寻来,没有刘府小姐的事,那么,纵是她对傅岩逍有再多不舍,终究会是选择与霍逐阳完婚的。 她琢磨来琢磨去,最终下了一个决定,要找准机会成事便是了。 途中绕了去桐城祭拜萧家祖先,这是织艳最终说服傅岩逍一起过来黄山游玩的原因,做戏做全套,驿帮的情报网肯定是能够很快获知这个始终不肯承认身份的青楼女子去了祭拜萧家祖先。况且她娘家本来也是在桐城,虽说已经早就没有人了,但是终归是故土,回来看看也是一种安慰。 这一日傅岩逍陪着织艳去了祭祖,贝凝嫣心里有着小心思,现下她与傅岩逍是夫妻,那么这萧家就算是她婆家了,有心想一起前往,只是织艳劝住了她,哪里有人带着正妻陪着外面包的艺妓去祭拜的,要是这一传出去,反而容易让人生疑,就算是不生疑,对傅岩逍的声名也是大大的损伤。傅岩逍倒是对这声名什么不甚在意,对要带自家娘子见父母也没概念——那必竟算不上是她实质上的父母。 但她不在意,有人在意。贝凝嫣心里郁闷又不能直说,只怏怏地强打精神,随着萧忠拢春一起在桐城里四处走走。爱一个人,自然就会想了解她更多,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对她来说,傅岩逍生于斯长于斯,一切都显得陌生而亲切。每每几个小孩对着街上什么小玩意起了兴趣,她便是在脑中勾勒傅岩逍小时在这城里乱窜的场景。 她忍了半晌,终归是忍不住悄声问拢春“岩逍小的时候都喜欢什么呢?她肯定也是会像这么样跑出来玩吧?” 拢春看她一副羞涩模样,掌不住笑了,继而又是迷惑,拧着眉想了想,“不会。府里管得严,只有节日里才会跟着出来玩,但是也不是折腾的主,后来,”拢春没有再说下去,她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说,以前总是觉得小姐寻短见被救下来后,心性大变,原以为是因为这刺激受大了,才会决意要离开并强自打起精神来谋划一切。但这几年里相处下来,竟然像是完全变了另一个人般,连以前的小习惯和口味都变了。平日拢春不会多想,只是贝凝嫣提了起来,她把这前后事情想了一遍,心里暗惊。 贝凝嫣见她犹豫不定,转念一想,怕是岩逍之前也是与她一般,是养在深闺中恪守礼教的,便笑笑接了话头,“我原本以为岩逍现在这么喜山爱水的,定是小时也是个坐不住的,却没想到原来她小时这般乖。可见人生变幻莫测,现在这种生活,我以前也是想都不曾想过的。” 她这么一打岔,倒是让拢春放了心,这贝家小姐原本也是温婉柔弱得紧,现在不照样成了腹黑女王了,那傅岩逍从以前的乖巧守礼变成现在这样折腾的主,也是可以理解的了,何况,还和那厉害得紧的李夫人结伴同游了大半年,怕是受得影响大了。心思一定,便是给贝凝嫣讲了些萧家小姐小时的趣事,又约略提了提到了洛阳后的际遇,讲到萧家小姐寻短见的时候,贝凝嫣手指都捏得发白,心里酸痛难忍,既是心疼傅岩逍以前被人错待逼到如此地步,也是想起这与自己以前的处境何其相似,只是,自己尚且有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1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11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11 个念想,而当年的萧家小姐,怕是举目无亲,这世界之大,再无一个亲近可依靠之人,还得顾全着跟着自己的一干仆人。 其实傅岩逍约略和她提过一些,只是都是轻描淡写的说些路上遇着的趣事,连遇险遇难都是讲得让人忍俊不禁,这一次听拢春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来讲以前发生过的种种,再加上拢春的愤愤不平,愈发显得傅岩逍走到现下地步艰难得很,而且都是靠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她有着傅岩逍全力扶持,又是万般疼惜,引领着她一点一点成长,到如今,也是比不上傅岩逍的一半,那么,傅岩逍的心志要有多坚定,决心要有多大,才会在短短三年内,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自信豁达乐观积极,反过来能助她逃离困境。 原来,我爱着的人是如此的卓越不凡。贝凝嫣偎在傅岩逍怀里,微仰着脸,手指细细抚过傅岩逍的眉眼脸颊唇边嘴角。妍儿今日里玩得狠了,早就沉睡在床的另一侧,这两个人才有机会说声悄悄话,稍稍亲热一下。 傅岩逍捉住贝凝嫣抚在她脸上的手,话中带笑,“凝嫣,你这算是挑逗我么?”轻吻了下怀里不安分的佳人一下,哑着声音在她耳边低语,“你再这样下去,我可就忍不住了,到时可不要又拿妍儿出来当挡箭牌。” 贝凝嫣脸微微发热,这一路上,她是有着心事,又是出门在外,除了和妍儿一起住这个原因之外,另一个就是怕傅岩逍兴致一起又是需索无度,这可不比在府里,累极了第二日可以晚起,现在这情况,若是被傅岩逍折腾得第二日起不来,还不被织艳与封悔殊取笑到死。所以傅岩逍的求欢都会被挡回去。不过,这下倒是傅岩逍提醒她了,她一直心里暗中盘算的事情,也是到时候实施了。在这个世界里,傅岩逍是一个异类,对于名节身份地位什么的不屑一顾,才会毫无保留地爱上她。但是,其他人肯定是不会有这般胸怀的,比如说,她曾倾心相对的霍逐阳,又比如说,刘若谦。霍逐阳在得知她成亲后,以前再情深都会是选择避而不见,派人打探时,话里透出来的意思不过是嫌弃她为人妇,就算是重拾旧爱也只能是妾。何况是刘若谦,既然先前是避婚不娶,自然是没有什么感情了,又哪里谈得上情深,更会是看重这名节。 你既然看重,我就毁了它,彻底断了这条路,绝了念想,再也无法回头。 傅岩逍惊恐地看着翻身压在她身上,笑得满是温柔的贝凝嫣,按她的经验,这绝对是危险的讯号,不妙,大大的不妙。 果然,贝凝嫣笑得非常温柔,语气里也满是温柔,手上替她宽衣解带的动作也是轻柔得很。“岩逍,你今晚里乖乖地任我摆布,否则,以后不许碰我。” 傅岩逍被这温柔一刀秒杀了,很是哀怨。她是不介意让贝凝嫣主攻啊,问题是,今晚里难得的贝凝嫣肯与她亲热,却是不允许自己碰她!看得到吃不到,多么让人伤心啊!不过,她的哀怨也维持不了太长时间,因为贝凝嫣已经开始学着她以前用在她身上的手段,在她身上开始了初次的探索。 贝凝嫣绝对是一个好学生,虽然是第一次主攻,但是架不住人家天份高啊,很快就找到傅岩逍敏感点,又吮又舔,舌尖轻轻掠过,只激得傅岩逍身子轻颤,呻吟声不由自主地逸出。贝凝嫣伏下身,胸前的柔软抵在傅岩逍的胸膛上,傅岩逍心神一荡,手便是自有意识地抚了上去,贝凝嫣轻哼一声,低声警告,“你忘了么?要乖乖的,否则以后不许碰我。”傅岩逍心有不甘地移开手,把脸撇开表示抗议。 贝凝嫣轻笑,手往下移,直到触到傅岩逍湿润的花蕊,试探性地碰触,傅岩逍咬着牙不出声,只喘息声粗重了起来,身子颤抖得更为厉害。贝凝嫣恶劣地含住她的耳垂,手下动作不停,慢慢地探了进去,含糊地说,“真乖,记得忍着点,不要吵醒了妍儿。” 傅岩逍终于深深体会到,以前自己是多么的恶劣,多么的强求啊。被人在身上放火撩拔,还要保持住神志清明要咬牙忍住呻吟,生怕吵醒孩子带来不良影响,这简直是非人的折磨啊!而且,她也舍不得像贝凝嫣那样,咬住她的肩头来压抑住呻吟,贝凝嫣舍得咬她,她可舍不得咬贝凝嫣。只好死命转过脸去咬住枕头,将呻吟声闷在枕头里。在她高高低低的喘息呻吟中,仅剩的一丝理智是在庆幸,天幸贝凝嫣体力不够啊,否则她岂不是会被折腾死。 是对是错? 第二日起来,傅岩逍只觉得有略微的不适,走路的时候有些别扭,其他的倒没什么。只是穿好衣衫梳洗完毕,看到贝凝嫣对着床发呆,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床单上明显的落红痕迹。饶是傅岩逍自认为脸皮厚过城墙,对这些事情早就看淡,仍是有着些许的不自在,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扯去床单收起。 贝凝嫣怔了半晌,终是幽幽地问,“岩逍,你会后悔么?” 傅岩逍一愣,放下床单走近她,“自然不会。怎么了?” 贝凝嫣咬了咬唇,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我是故意的。” 傅岩逍疑惑地看她,“故意的?”偏头想了一下,仍是琢磨不透,“故意什么?” 贝凝嫣雾着双眼,声音低得几乎要听不见,“我是故意要毁了你清白,好让你不能再回到那以前的未婚夫身边。” 傅岩逍闻言愣在当场,什么时候起,贝凝嫣也会因为她而患得患失,担心有一日这段情会转淡离开,她这几日里总像是有心事般,难道也是因着刘若谦寻来之事,并不是如自己想的那般,听说这驿帮少主便想到霍逐阳,所以才会带着忧愁。这般想了个通透,笑容里便是带着欢欣,“凝嫣,我很高兴,以后也绝对不会后悔。”她搂着贝凝嫣坐了下来,笑容清浅,“你知道吗?我很傻的,以为你是因为刘若谦又想起了霍逐阳才会这般愁眉不展,所以才谋划着要带你出来避开,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没说,霍逐阳也到了杭州,而且,他像是有意要见你。” 贝凝嫣心里顿时亮堂。“我们都好傻,什么都闷在心里不敢开口求证,我以为你是因着刘若谦才会有事瞒我,你又以为我是因着逐阳才会不开心。”她微微地叹息,“岩逍,答应我,以后不要再瞒着我什么了,有什么事情都要对我说好不好?否则我会担心…” 至于会担心什么,贝凝嫣没有说,傅岩逍也没有问,因为她们的担心是一样的。 两人既是明了对方心思,疑虑尽去,旅途风景便觉得是份外的美,整日里都是笑着的。直笑得织艳与封悔殊看不过眼,哪里有人这么显摆恩爱的!两个人也不整天忙着抬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2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12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12 杠吵架了,临时结成同盟,要收拾一下这两个笑容太过刺眼的人。 这一日停下安歇的时候,织艳便是亲亲热热地挽着贝凝嫣,笑得像是偷了腥的猫一般,语气真挚诚恳,“凝嫣,我们也很久没有一起切磋琴艺作曲填词了,今日里倒是技痒,不如今晚就抚琴论曲罢。” 贝凝嫣一时心喜,笑盈盈地应了。封悔殊偷偷向织艳把了个“胜利”的手势,一把将傅岩逍挤开,挂在贝凝嫣身上,挽着她另一只手,摆出她最娇俏可爱的笑脸,“姐姐,姐姐我也一起嘛好不好?”贝凝嫣笑着应了,“既然喜欢,便一道吧。拢春也一道吧。” 拢春抱着容德,眨眨眼,“我可是一知半解当不得真的,就只当凑个热闹罢了。” 像这种姐妹茶话会形式的谈天说地,抚琴作曲的,于贝凝嫣来说,是在与织艳结识之后,才开始感受其中魅力,但也从没有这般热闹过。一时便是兴趣盎然,喜不自胜。待得转头看傅岩逍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又是觉得有些抱歉,放柔了声音半带哀求地,“岩逍。” 傅岩逍哪里见得她这般模样,刚想开口说没关系。织艳倒是抢先一步开口“这是咱们女人的事情,关她什么事!就让她带着妍儿和封崖和萧忠容德一块玩好了。” “就是嘛,姐姐,咱们不管她,平日里她总是在外面风流快活,放着姐姐一个人在府里,现在得让她也尝尝独守空闺的滋味才对!”封悔殊快言快语地在旁边附和。只是她话刚出口,便看到织艳拿眼瞪她。脑子里一时没转过来,心中暗想,干嘛瞪我啊,我是在帮你的腔呐! 傅岩逍何等乖觉,立刻就反应过来她们是故意要占着自家娘子不放人的!刚要争辩,见贝凝嫣含笑的欢喜样,又自动消声了,朋友的重要与不可或缺,傅岩逍自是深深明白的,于贝凝嫣来说,自幼以来,生命中除了自家父母和霍逐阳,就只有那些如虎似狼的亲戚,怕是从来没有体会过友情的温暖,织艳和封悔殊是她的好姐妹好朋友好知己,她难得有这么两个可以说些话的朋友,难得有这种与朋友欢聚畅谈的机会,又怎么忍心因着自己的小心思不放人?毕竟人的一生之中,若只有爱情与亲情,缺了友情,就会失色许多。有些事情,是亲情与爱情都不能替代与弥补的。 一念及此,便是舒展开来,牵了妍儿与封崖,“生逢知己,自当尽兴,今晚我带着妍儿与封崖一起了,你们好好地玩吧。” 妍儿眨巴着眼,小模样天真可爱得很,“织艳阿姨又要把娘抢走了么?”她扁扁嘴,想起以前织艳阿姨一过来,娘亲就没空理她的惨痛往事。傅岩逍心里大是赞叹,说得好!其他几位美人倒是忍俊不禁,尤其是织艳更是笑得弯了腰,“哦哟,小妍儿讨厌阿姨了!” 妍儿一听就急了,把头摇得像拔浪鼓般,“没有没有,妍儿不讨厌阿姨,妍儿和崖哥哥玩。” 织艳倒是捏着她的小脸玩,“妍儿要不要一起玩呢?” 妍儿被捏着小脸都笑开,“好啊,阿爹也要来!” 织艳笑着斜了傅岩逍一眼,“不行,女孩子的聚会,男孩儿不可以来的。” 妍儿犹豫了一下,“崖哥哥和容弟弟也不可以咯?” 织艳还待继续逗她,贝凝嫣走了过来,“行了行了,你就别欺负妍儿了。”她半蹲下身,替女儿把衣服理了理,“妍儿今晚和阿爹,崖哥哥一起玩好么?”妍儿懂事地点点头。 封崖高兴地过来牵着妍儿,“妍儿妹妹,我们让阿爹带我们去放灯好不好?刚才我看到有人玩这个,放在水上,一定很好看的。” 小容德也挣开萧忠的手,一溜烟地跑了过来,奶声奶气地说,“崖哥哥,妍儿姐姐,我们和阿爹去放灯。” 傅岩逍一手牵一个,她们往外走,贝凝嫣她们往订的独门独院的院落里去,才跨出客栈门,就听得贝凝嫣唤她。微转过身来,看着贝凝嫣折返了回来,其他三人却是径直往里去了。贝凝嫣低着头替她理了理袍襟,低声叮嘱“小孩子玩起来不知道累的,你看着他们点,多叫两个家丁跟着。还有,早些回来,别太累了。” 她覆上贝凝嫣的手,握了一下又松开,“放心,我理会得,你不用挂心。” 目送着一大两小的身影渐行渐远,贝凝嫣才转身往院落里走。刚一进院落,就见那三人将琴棋都摆好了,三人一看她便是忍不住笑,她脸上微微发烧,自是知道这三人是在笑她们过于痴缠了,只是,情难自已哪里又会觉得腻呢!而且,织艳和封悔殊打的什么算盘,虽然织艳做得非常自然滴水不漏,但是封悔殊方才嘴快已是漏了底,那么,估计这一段时日里,两个人也是找不到机会能稍为亲近的。 果然,这两个人是玩上了瘾,白日里把傅岩逍赶了去陪那两个小孩子,堂而皇之地占据了傅岩逍与贝凝嫣的马车。不管白天还是晚上,都缠着贝凝嫣,不是琴艺棋艺相较,便是女红绣艺,要不然就说些闺阁中事,贝凝嫣脸皮又薄,兼之又是难得碰到意趣相投的人,半是内疚半是欢喜,自然不好推却。封崖被织艳也修理得够惨,自是巴不得织艳去缠贝凝嫣,自己可以跟阿爹和妹妹一起玩,更是不遗余力地推波助澜,傅岩逍只好用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来安慰自己。 直到黄山脚下,两人才终于结束了相见不相亲的局面,因为织艳豪情万丈地誓愿要独自登山,结果还未到半山,便是软了下去,傅岩逍背着妍儿,扶着贝凝嫣,封崖由仇岩背着,只有封悔殊,一边抱怨织艳眼大肚子小,一边半搀半抱着硬是拖了这个软脚虾上了山。一行人跟着当地向导,在山里转悠了几日,织艳竟是生起病来,仇岩替她诊了脉,只说是劳累过度,得好好调养才行。封悔殊意外的勤快,整日里围着病怏怏的织艳转,贝凝嫣也是担心,更是时时来探。直到最后织艳终于受不了了,挥挥手像是赶苍蝇一般,有气无力地道,“你们都出去吧,不用理我,让我清静一会就算是功德无量了。” 傅岩逍一乐,果然生病的人还要应酬是会不耐烦的啊。二话不说拉着贝凝嫣就转了出去。说是要去隔壁小镇上去逛逛。 “岩逍,这样不太好吧?织艳还病着呢。”贝凝嫣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担忧。 “你都只关心织艳,我才是你夫君啊,娘子~”傅岩逍拖着长长的调子,摆出一副哀怨的样子,逗着自家夫人。 贝凝嫣气得跺她一脚,“你就不能正经一点么?!” “我很正经啊。”傅岩逍皱眼皱鼻的,那一脚可是毫不留情啊。“病人就应该好好休息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3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13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13 嘛,让悔殊一个人照看就行了,咱们带这几个磨人精出去,留个清静给她们不好么?” 贝凝嫣揪住她的耳朵,略略用力,眼里尽是促狭,“你又在转些什么鬼主意?” 其实也不太痛,但为了配合自家娘子的施暴欲,傅岩逍还是大声呼痛,“痛,痛,痛,我没打什么主意啊!啊!” 原来贝凝嫣力道不自觉地重了一些,看她喊得那么惨那么大声,贝凝嫣也是觉得有些心疼,微松了手,仍旧是揪住不放,嗔道,“快说!不许瞒我。” “你不觉得,她们最近相处得很好么?”傅岩逍笑得一脸的纯洁,眼珠转着,“刚好趁着这个机会让她们培养一下感情咯!” 贝凝嫣一愣,敛了笑意,徐徐放下手,垂下眼帘,沉默了一会,才看着一脸莫名的傅岩逍,轻声道,“岩逍,她们应该会有更好良人相配。” 傅岩逍一窒,笑意凝结在脸上,原来无论再如何的情深意切,再如何的恩爱缠绵,在贝凝嫣的心中,这也只不过是一种错误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刺豆的长评,更一章。 顺便祝暮雪千山假期愉快~心想事成~ 三个男人一台戏 “你说这傅岩逍怎么这么无良啊!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很有可能是萧家小姐的人,她倒好,趁机横插一脚,把人带走了!”刘若谦最近气闷得很,他自从去了贪欢阁看过织艳之后,一时惊艳,私底下倒是觉得这花魁是他未婚妻的可能性从原来的五五分变成了二八分,他不相信未婚妻有这么漂亮啊,但是为了谨慎起见,还是准备着要找个机会去察看一下胎记验证验证。只是他还在谋划着怎么样去验证呢,傅岩逍就施施然地领着美人出门游玩了。 方才驿帮有人来报,说是傅岩逍陪着织艳回了桐城,还去祭拜了萧家祖先。原本正百无聊赖直打呵欠准备出门找些乐子的刘若谦差点没摔倒,那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性瞬间飙升到百分之八十,这个上升速度太快了,导致他有点消化不良,脸上阵青阵红阵白的,五颜六色甚是好看。 霍逐阳端坐在椅子上不动如山,心里却是翻江倒海的。想起日前与傅岩逍的那次交手,不,甚至是在更久以前的那次,他都没有占到上风。两年前是初释心怀,只想着要替贝凝嫣管束一下这人,让她不至于把贝家家财吃下后对她始乱终弃,一生不得幸福,但是这人滑得很,竟然是一丝便宜也不曾让他占着,反而是白白的让她大赚了两年。今次在杭州初次照面,却是再次交手,依然没占着半点便宜,反而是被她明里暗里讥讽了一番,倒显得自己小鸡肚肠多生事端了。 凝嫣。他在心中默念着这名字,想起她娇憨天真的模样,容貌绝美,益发显得那么的柔弱温婉,需要人好好捧在手心中细心呵护。傅岩逍她配不起,配不上的,她若是真的珍惜凝嫣,又怎会先后的包妓纳妾,这次出行,竟然还携着三美同行,这种作为,简直就是在折辱着身为正妻的贝凝嫣,更何况是陪着宠妓祭祖!她究竟是置凝嫣于何地?自己心口中视若珍宝的人,被别人如此的轻践忽视,就如同是一刀一刀地凌迟着他的心,只是在心思电转中,这痛里面又隐隐地夹了几分复杂的快意,他仍是不能完全的原谅贝凝嫣的另嫁他人,心里冷笑,看,你选的人也不过如此,这可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摊上这么一个贪色薄情的夫君,难道不算是你负情的报应么! “诶,老弟,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再板着个脸冷下去,老哥我可就难以再一个人唱独角戏下去了。”刘若谦推推他,满是无奈地招他回魂。 霍逐阳冷冷地瞥他一眼,勾起个冷淡的笑容,“等着。”他的目光显得幽深而冷狠,“咱们要抢先一步替织艳赎身出来安置好,傅岩逍这等人,不过是贪色小人而已,绝不是什么可托付终身的良人。” 刘若谦抚了抚下巴,疑惑道,“逐阳,怎么,我怎么觉得你似乎对这傅岩逍非常不满?” 霍逐阳被他一语揭破,狼狈地别过脸去,哼一声道,“这种夫凭妻贵又贪恋美色的人,又有什么可说的!” “老弟你可是过于苛求啦,这男人大丈夫的三妻四妾也不过是等闲事,只要不是薄情负义有了新欢便忘旧爱也就是了。我倒是听说傅岩逍对她家夫人是相当疼惜,连那傅夫人认的养女,也是疼宠得很。”刘若谦不以为然地反驳,霍逐阳脸上一僵,正要开口说话,他已是自顾自地继续向下续道,“只不过呢,若是织艳姑娘真的是萧家小姐,咱们也少不得要先行替她赎身出来,再好好替她选一户殷实人家,若是让她这般入贝府作妾,倒是我们太对不住她了。” 霍逐阳这才缓了脸色,点点头,“确实。”他只要目的达到便行了,先想办法把织艳从傅岩逍身边移开,下一步,就是将那新纳不久的妾室赶出去,他心中再恨再怨,但还是希望贝凝嫣能够被人一心相待的。而且,他脑中浮现出傅岩逍那副奸滑嘴脸,夺妻之恨,又岂能轻饶?!她既然贪色,那他就将她身边的美人一一夺去,这实在是折磨她的一大快事。至于在商场上,倒要是看看到底是谁手底下狠了。 “傅岩逍那人,真的不简单呢。”刘若谦手摇摺扇脸上露出深思神色。想起那个病弱美男赵思尧一派纯真,偏与傅岩逍交情甚笃,两个看起来压根是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人,居然交情好到全杭州城皆知,且处处维护傅岩逍替他开脱说些好话,真是了不得的交际手腕啊。“我这几日里替他诊冶施针,虽然没有刻意相交,但也是能说一些话的,就想方设法从他嘴里套些话,你知道他是怎么说傅岩逍的么?”他一副欠揍的嘴脸,眼神诡异地看着霍逐阳。 习武之人尤其是由外功练起的人,一般都会身材魁梧肌肉结实,若是穿上文生衣衫便是显得有些怪异,偏生刘若谦又喜欢书生打扮手执摺扇扮文弱,这实在让人很无语。幸好是他身体修长挺拔,修习也是以内功为先,又是常浸淫于药材药书中,颇有些仙风道骨斯文败类的款,倒也不显得唐突。只是看在原本文弱后来练出一身结实肌肉的霍逐阳眼里,就是说不出不顺眼。他只是从鼻子里“哼”一声,却不答话。他这个义兄的恶劣性子早就摸透了,你越是表现得迫切想知道,他就越是要卖关子耍得你团团转。 刘若谦颇觉无趣地摸摸鼻子,他这个义弟什么都好,人长得俊,武功好,做生意手段也上乘,就是整天冷着个脸,好像别人都欠他银子一样,又是个聪明剔透的善于揣测人心的,在他面前真是半点也讨不了好。只好苦着脸自顾续下去,“他说傅岩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4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14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14 逍绝对是心地良善之人,又是能够体贴人的,值得好好珍惜。” 霍逐阳皱了皱眉,这话,怎么这么不对味啊。他刚转过这个念头,他那个天才义兄又扔出一个推论,“老弟啊,我琢磨来琢磨去,你说,不会是这赵公子和傅岩逍有些什么吧?断袖?” 霍逐阳一怔,神情古怪地看了义兄一眼,想起那日里傅岩逍视线放在他身上的那种表情神色,心下一寒,继而又是怒气上涌,那傅岩逍纳妾包妓不说,竟然还有这等爱好!那凝嫣岂不是太过委屈了! 刘若谦好奇地看着义弟面上神色变幻,自打他们认识起,这个义弟就是一副棺材脸,哪里见过有这么精彩的“变脸”。嘴角微翘含笑道,“老弟,你见过傅岩逍,觉得怎么样呢?” 霍逐阳打了个冷战,顾左右而言它,“我们去见见赵公子,再探探他口风如何?” 赵思尧近日来跟着刘若谦学了些内功心法,每日里驭血循十二周天,气色也是比起以前好了一些。听说刘若谦带着义弟求见,脸上便是显出莫测的笑意,看来这刘神医不仅为人洒脱,脑袋瓜也是好用得很,他只是轻描淡写地略提了提,暗示一二,竟然就揣摸得到这背后里的机窍所在,这下好了,两个正主备选良人都来了,少不得要考较一下了。 三人相对落了座,赵思尧吩咐下人备些精致茶点过来,便是沉住心气要看这两人如何个说法。霍逐阳不着痕迹地仔细观察了这个杭州城第一美男子,果然是俊俏得很,生得精致俊秀,兼之是长期病弱,便是带出一股娇弱来,若是稍不留神,就会将这面前的男子错当成美人了。刘若谦是盘算着要如何套话,探探这“断袖”的八卦,他自幼便游荡江湖,见惯了各样的奇人异士,也是听多了一些奇谈怪论,掌故轶事,对这断袖之事倒也不太在意,只是傅岩逍现下有拐带他名义上未婚妻的嫌疑,这其中,定是有着大大的八卦秘事啊。若是傅岩逍与这像个病美人一般的赵公子有私情,那么,他和自家未婚妻之间便是个幌子而已,这事便是好办得多了。退一步来说,若是傅岩逍男女通吃,啧啧,那可就是好手段了,周旋于三个美人和一个美男子之间,还相处融洽,从不见这些美人争风吃醋,更是想会一会了。 这三个男人各怀心思,一时之间竟冷场了片刻,待得下人送来茶点,刘若谦眼珠一转,才恍然大悟般开口“赵公子最近习那些功法,身子骨可觉得有好转?” 赵思尧含笑点头,“确实觉得精神好了些,刘公子果真是神医妙手,思尧这些年来看过的大夫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都是闻名一方的大夫圣手,却都是束手无策。家父与我对刘公子都是极感激的。” 刘若谦像是颇为自得,微微一笑,受了这夸赞,“按着这心法练,我再替你调养一段时日,不出一年,赵公子便可娶妻生子为赵家续传香火了。” 赵思尧浅浅一笑,“我自幼便是病弱,生怕误了人家女子终身,对这男女之情便也是淡泊了。” 刘若谦与霍逐阳交换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对男女之情淡泊了,那么,其他的情倒会是浓烈了吧。 刘若谦轻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掩饰自己差点被茶水呛到的失态,“哪里哪里,赵公子与傅公子交好,也常到贝府里吟诗赏花,自然是见惯了绝色,不愁红颜知己。” 赵思尧眼神一亮,果然这刘若谦是个聪明的,竟然这么快就猜出傅岩逍是女子,待我再点一点他,说不定可以很快就让这看起来相配得很,性子也是颇为相近的两人相认了。只是他虽然心里打着小算盘,但也不会不顾傅岩逍的意愿,将这秘密透出去,只是旁敲侧击,提点一下,刘若谦若是猜出来,他也算不上是泄密了,又可成全两对佳偶。“刘公子来了这杭州城也有一段时日里,估计是听了岩逍不少闲话,不过她倒真是个妙人,绝对是个传奇人物,日后必定能在这州志里记上一笔,有朋如斯,是我的福气。” 刘若谦心中腹诽,我跟你说美人呢,你偏要扯到傅岩逍身上去,看来是八九不离十了。与霍逐阳又是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色,打了个哈哈,顺着话头接下去,“赵公子所说的果真是与那些市井闲话大大不同,愿闻其详。” 赵思尧暗道,果然是孺子可教也,“岩逍是个侠人心肠的好人,只是偶尔贪玩好乐了些。待身边的朋友亲人是极好的。且不说她为了好好养着我这身子才特意做起了药材生意,就说这贝家小姐,当年在她落难破庙时出手救助于她,受了这恩德,她后来便是处处帮着这贝家小姐,又是尽心尽力地打理这贝家生意,将这母女俩照顾得好好的。贝家上下无一不对她是感恩戴德的。” 霍逐阳冷声道,“既受恩惠,又靠着妻子致富,却混迹烟花纳妾包妓的人,有何忠诚可言?” 啧啧,这醋意可真浓,看来这霍小子对贝家小姐也是情深得很啊。赵思尧施施然地喝了口参茶,反正现在讲些贝家的事,也不算是泄密,就当是替着这霍小子解开心结吧。当下便一一将自己所知的,贝家小姐前后所遭遇的事情一一告知。未了淡淡的一句,“就算岩逍不是好人好了,她的作为相较起这两府亲戚来,简直就算得上是圣人了。” 刘若谦咋舌,看来这赵公子火气也是不小,也对,哪里有人能忍受得了别人在自己面前说心上人不好抹黑的。 霍逐阳越听脸色越是惨白,紧捏着椅子扶手,哑着声音颤抖着问,“他们,他们,当她是疯妇关起来?” 赵思尧缓缓地点了点头,看着这自进来后便冷淡少言的人身体微微发抖,咬着牙关,却也是控制不住,那平静冷漠的脸,早已是因着痛楚而变得扭曲,哪里还有驿帮代主冷静自制的样子。 霍逐阳突然起身,只淡淡说了句,“突然想起来尚有急事,逐阳先告辞了,日后再来谢这失礼之罪。” 赵思尧尚未来得及说话,他便是急急冲了出去,身怀绝世武功从来都是淡然处事的人,竟然是脚步不稳踉跄着冲出了赵府。眼光余光瞄到方才他坐的椅子,那椅子扶手居然被捏成了粉末状正纷纷扬扬地飘落,可见他是用尽了所有的自制力,才能够勉强维持住不当场显露出来心中的悲痛之意。古往今来,形容情人爱侣间的情深似海,不过都是“伤在你身,痛在我心”,而这清清楚楚毫不作伪的痛楚,谁还会怀疑,这霍逐阳对贝家小姐的情意呢。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光棍节快乐~! 卡文卡得很销魂,大家多提意见吧,自己觉得看不太顺眼。 三美回杭 看着赵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5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15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15 思尧微露的讶异,刘若谦微笑著粉饰太平,掩住心中的担忧,他这老弟都经过了生死考验,大风大浪也是见惯了的,虽然不知为何这般失态,但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出事才对。“怕他是约了人一时忘了,你也知道,这商场上官场上,都是要讲究个守信守诺不是。” 赵思尧若有所思的看著刘若谦,说了这么多,也是觉得有些疲累,顺水推舟道,“嗯,极是。刘公子若是有事,也请不要太过客气了。” 刘若谦听在耳里,这拳拳的诚意,便多出一丝逐客意味来,刚好是就坡下驴,起了身微微作揖,“多谢赵公子让我们知道傅岩逍的另一面。外头的谬传可真是吓人,我看你也是倦了,须得休息静养,今日叨扰到此,改日我再到府上诊脉换方子。” 赵思尧摆摆手,眼里透出几许顽皮,“因为感觉你们与岩逍那边的人必然会有所干连,所以我今日才多舌了些。你们都是好人,现在的对立,或生意上的不合作,都只是一时。日后自然就能消解误会成为一家人,让你们对他有一些真正的了解,算是小弟交你们这两个朋友的见面礼,如何?” 刘若谦猛然一惊!以全新的眼光打量这个比女人还美上三分、身体虚弱的官家公子。一直当他温文善良而无害,今日才知这个美公子其敏锐聪明的程度着实吓人。若不是他存了经营人脉的心思自荐上门替他医治,讨了这份人情,而这美公子也有意交好,若真是因为这名义未婚妻的事与傅岩逍作起对来,以傅岩逍的手段,再加上这赵公子的聪敏,怕是讨不了好去。现下可好,这人就算是与傅岩逍有私情,但承了他这份情,便也是不好意思再行插手帮着傅岩逍对付他们了,说不准还能吹些枕边风,让那傅小子爽快放手呢。 回到他们在杭州城里的落脚处,直往练武场上去。果然,又是在练武场上打人发泄,驿帮里几个护卫顶不住了远远跑开,他就一掌一掌地打在地上木桩上,直把练武场搞得尘土飞扬,破坏得七七八八惨不忍睹,才终于力尽跪在场中,默然不语。而那哀伤的气息也弥漫开来,让场边的满是疑问的众人都不敢轻扰。 他示意众人去搬了酒了,摆手清场,整个练武场只剩下他们两人。“喝酒吧,逐阳,有什么不顺心不如意的事,喝一场醉一场便好了,人生几何,对酒当歌嘛,男子汉大丈夫的,有什么的愁解不了,这杜康酒能解千古忧,咱们哥俩今儿就醉它一场!” 霍逐阳也不搭话,抱过酒坛便是一阵猛灌。 刘若谦毕竟是久在江湖的人,从赵府回来的这一路上,也是将这事情全盘连起来想了一遍。他本是性子跳脱聪明得很的人,只不过是到了杭州城后,被这街头巷尾的闲言闲语带偏了方向,又因为猛然发现织艳极有可能是他离家出走的未婚妻乱了心绪,才会为了当晚去一窥织艳胸前风光查证是否真有胎记的事情,而果真见到之时,心神全乱,竟然落了扇子在当场,被傅岩逍借机削了两回,真是面子大失!这之后又梗着这一口气,注意力全放在如何对付傅岩逍讨回场子的事上,全然是忘记了他前来杭州的初衷。他自寻他的未婚妻,顺便将这义弟的事情按着父亲的意思解决掉,关傅岩逍什么事?!就算是她要出来搅局,自己放宽心气不要被她激得晕了头方寸尽失也就是了,必然能够顺利解决掉这两个事情。现下这未婚妻的事情倒是好解决,有胎记,又去祭祖,只是织艳生得太美,与印象中的萧小姐不符,但就算她不是萧小姐,必定也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从她身上着手定是错不了。麻烦的是这义弟的事,联系起他当年救起霍逐阳的情景,又听得这贝凝嫣未婚夫婿在迎亲路上被狼群袭击生死不明的事情,再加上霍逐阳一听说贝凝嫣被人错待时的痛意,他若再猜不出这霍老弟就是贝凝嫣的未婚夫婿,他就是白痴了! 想到此,他也是重重叹了口气,学霍逐阳抱着坛子灌了几口酒,这个被自家父母和妹妹相中的准妹婿,倒是有点难办了。要他从中作梗使坏令得这两个有情人不能团圆,这倒也不难,难的是过自己良心那一道关,他当年只是顺手救起霍老弟,后来又嫌带着一个伤患四处游走不方便,等伤调理得差不多之时,便是留了方子,备妥了药,让人护送着到自己家中调养。且不说他当时不是存心救人,就算是真心救人且一救到底,这几年来,霍逐阳替着他这个家中唯一的儿子尽孝,又是替他尽了驿帮少主的职责,认真算起来,只有他欠霍逐阳的,没有霍逐阳欠他的,他又怎么能算计到自己兄弟兼恩人的头上去呢。 两个人将那几坛酒全数解决之后,都是有了七八分的醉意,只是尚未来得及上涌,意识还很清醒。霍逐阳低着头,方才喝下的酒,尽数化成泪水,大滴大滴地滴落在地上,迅速地渗进土中,消逝不见。他从来没有这般厌恨过自己,自己在她最需要人保护的时候,不在她身边;之后,竟然又白白浪费了那么多年的时间,纠结于自身事情,不在伤势治好后即刻赶回杭州迎娶她,总以为还有时间,总以为以他们的情意,她能等得到自己在彻底准备好之后回来迎娶;听到她成亲的讯息后,日日怨恨,只恨不得是听到她的死讯;再后来,知道她派人来寻,却因为心中的怨恨轻视于她,出言试探;到最后,听到她过得不快乐,竟然还是心痛夹杂着快意。他怎么配,怎么配去怨她恨她,哪里有资格去怪她指责她,是自己错了,当年因着那不值一文的自尊弃她于不顾,任她在这里挣扎求生,被人当疯妇关起来,她是那么的柔弱温婉,面对这如狼似虎的亲戚们时,要怎么样才能熬过去身心俱伤的艰难局面。赵思尧说得对,傅岩逍再不是好人,在待凝嫣这事上,和他与那两府亲戚比起来,也算是圣人了!若不是她出现,凝嫣说不定早就不在人世了,到时他去坟前哭一哭,再利用手中的权势替她报了仇,除了能搏一个痴心痴情的虚名之外,对凝嫣又有什么意义呢?她早就变成一坯黄土深埋地下,不会再对着他轻笑软语,不会再有知觉,不会再有回应,这尘世间的一切,对她都再没有意义。 而正被霍逐阳心心念念着的贝凝嫣,正在回杭州的路上,在马车中,满是笑意一脸幸福地偎在傅岩逍怀里小憩。虽然那日两人对话不欢而散,傅岩逍心里有个小疙瘩,不过转念一想,这本来也是人之常情,同性相恋,事实上确是不为社会承认,虽然感情是两个人关起门来的事情,但是出了门,也还是社会人不是,贝凝嫣接受她,除了是日日里相处着渐生的情愫,不能不说有一部分是那解春意的功劳,另一部分,就是占了她身份名碟上确实是男子身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6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16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16 份的便宜,只要这个秘密不泄露出去,对于旁人来说,只不过是觉得她们是无子息认养女儿的平常夫妻,颇有点水到渠成的意思。至于织艳和封悔殊两人的事情,贝凝嫣只是不让她起哄而已,若是两人是自然生了情意,岂不是更妙,贝凝嫣定也是说不出劝阻的话来。 她这般一通自我安慰后,就是心情好转,陪着妻女乐不思蜀的,直到织艳那个纸老虎养了几日,不见好,也不转坏,心里烦躁起来,直嚷嚷着要回杭州,“说不定啊,是这黄山和我不对盘,水土不服惹出的事呢,况且这里医倒是不缺了,但是缺药啊,好的药材都少,还不如回杭州去养一养呢,再在这里呆下去,我非的小病变大病不可!” 织艳的一通话,说得封悔殊连连点头,贝凝嫣也觉得是大有道理,不过仍是有些担忧“这一路奔波回去,你身子受得住么?” 织艳立刻响应,“绝对没问题的!”看她那架势,就差没拍着胸脯作保证了。 傅岩逍眉一挑,似笑非笑的接话,“不知道是谁,上山前还不是说绝对要自己登上去的。” 织艳劈手就扔出来一个抱枕,脸上染上稍许红晕,倒是显得更有生气,“傅岩逍,你少说两句没有当你是哑的,再这么多嘴多舌应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全说,我就毒哑你!” 傅岩逍撇撇嘴,一点气量都没有开不起玩笑的恶毒的女人!贝凝嫣看她那副委屈模样,“岩逍,你就不要惹织艳了,和个病人计较那么作甚,猫儿被踩了尾巴自然是要咬人的。” 傅岩逍一下乐了,喜孜孜的笑得见牙不见眼。呵呵,她家娘子变得好腹黑了,骂人还不带脏字的。 织艳无力地用手捂额,一副世界末日的绝望架势,“天,凝嫣你被这家伙带坏了,不带这样护短的!你们恩爱也不要时时拿出来现啊。” 妍儿一溜烟地跑到织艳榻前,用小手拍拍大热天里仍裹着薄被的织艳阿姨以示安慰,“艳姨,妍儿疼你。” 织艳大为感动,刚要捏捏妍儿小脸夸赞她乖,妍儿接着道,“但是你不能再骂阿爹了哦。” 织艳顿觉无力地软了下去,她看着天花板,喃喃道,“天啊,这什么世道,明明是我被欺负了!不带这样的,一家三口来挤兑我这么一个弱女子的!” 封悔殊“哼”一声,“整日里欺负人的也能叫弱女子,我才想说这什么世道呢!”她也是忍不住插一脚,这几日里她床前侍候着这祖宗,吃的排头也不少,顺势吐吐心头闷气,省得被这女人欺负得翻不了身。 织艳见封悔殊开了口,像是想起这一段时日里自己确实是对她有些过分了,竟然是乖乖的闭口不言。傅岩逍见状笑得很是不怀好意,被贝凝嫣横了一眼,又赶紧摆出一副正经样子来。 傅岩逍轻微侧身,替睡着了的妍儿盖了件衣服,转过来,看着怀中正在酣睡的绝色佳人,左手手指轻轻滑过贝凝嫣挺直的鼻梁,感受着在她脸上划过时柔滑的触感,感觉到胸口和右胳膊上的重量,不由得又傻笑起来,脑中胡思乱想着,这就是幸福的重量么?心爱的人就在怀中,幸福触手可及。贝凝嫣只是微微缩了一下,试图避开这干扰甜梦的手,但脸上的笑容却是不曾消逝,或许,在梦中,也是见到了她生命中最爱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呃。。。 我想说的是,中卷的名字,决定了这一卷必然纠结会比较多~ 泪~求抚慰~! 原则上保持两日一更。不过,每周会保证更新四到五章。日更暂时无力。大家原谅。 拉开序幕 “如果贝家千金本来该属于你,而她又过得不好,老哥我是支持你们再续前缘的。”刘若谦半是真心半是无奈,站在兄弟的立场上,他自然是支持霍逐阳去把原本就应该属于自己的美人抢回来,至于那些什么伦理道德,就让它见鬼去吧,人生不过短短几十载,自己过得舒心才是最重要的,哪里管得着那么多别人的眼光与指责,若是两人两心相属情切意切,却要拘于世俗礼教生生分离,才是脑子有病呢,既对不住自己又对不住别人。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千夫所指万人唾骂,但是驿帮代主有那么好动的么?这些话不痛不痒,又不用靠他们吃饭!更何况,这两人原本就是有婚约在身,傅岩逍的在男女之事上的风评也算不上好,就算是闹到官府里打官司,赢面也是很大的。但是从为人子为人兄的立场来说,父亲交待的事情没有办好,自家妹妹的心上人没有留住反而要往外推,鼓动人家去做夺妻这等惊世悖伦之事,确实是心中有愧。 霍逐阳神情有所触动,拧着眉头像是在思考这个建议的可行性,沉思半晌,苦笑一下,“我不能毁她闺誉。” 刘若谦撇撇嘴,“这种虚名有什么了不得,老弟你认识我这么多年,老哥我何曾介意过这等事,我劝你啊,还是实际点好,两个人痛苦一世守着个虚名,不过是笑话罢了。”看霍逐阳仍是游移不定,赶紧下剂猛药,“反正傅岩逍虽然说不曾错待她,但也算不上善待她,而她又没娘家可依恃,即使是心中有苦,也无人可诉。若是两个人没有情意,以礼相待终不过是朋友之义,又哪里抵得过被有情人呵护疼惜的幸福呢。” 霍逐阳低低叹息,“你不明白的,我不单是没有在她最需要帮助时,陪在她身边。”紧紧闭上痛楚麻涩的眼,却阻挡不了脑海中奔腾过一幕幕她被欺凌的景象。“而且,当年她知道我仍在世的时候,派了人过来查探,我却由于误会她移情另嫁而口出恶言。”他紧紧握住双手,脸上是悲凄懊恼的悔意,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现在我又怎么能再去毁她声誉,让她为了我再担污名,我不配!” 刘若谦这下才是真的惊讶了,他虽然是猜得出他们以前必有关联,但是确实是没有想到这中间还有这等事。这倒是有点难办了,他摸摸下巴,小心地斟酌着用语,“若是贝家千金真有特意遣人去查探,又是在成亲后,那她对你的情意就不用说了。若是依那刺史公子所言,傅岩逍对她一向是不错的,这里面必是有隐情,或许,傅岩逍只是个幌子,报那救命之恩,替贝家千金打发那两府亲戚?”他越说越是起劲,满意地看着义弟脸上的神色随着他胡乱说出的不负责任的推测而时喜时悲,他才不管这里面有没有道理符合不符合逻辑呢,反正他的目的就是让这个要死不活的老弟恢复生机与斗志,让有情人终成眷属。他对贝家千金对自家义弟有情是非常有把握的,但对她和傅岩逍之间的事情,不过是随口乱说,只要顺利点燃霍老弟心中的希冀之火,还怕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7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17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17 它不会自行发展成熊熊大火么! “若果真如此,上次她满怀希望而来,偏我恶言相向,她也该是怨我恨我,死了心了吧。”霍逐阳有些动摇,又惟恐是自己一头热,患得患失的。 刘若谦翻个白眼,“你既然没这个心思,那就不要去插手人家夫妻俩的事,人家才是夫妻,你算是什么?弃婚的前未婚夫么?别说现在傅岩逍待那贝家千金尚算是好的,就算是她凌虐娇妻,你有什么身份立场去管?”他懒洋洋地挥挥手,“你既然不要,又去理会人家有没有好好对她作甚,小心你做得明显了,傅岩逍心生怒气,那遭殃的还不是贝家千金!你倒好,给完傅岩逍苦头吃,拍拍手就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贝家千金有仇呢,要这么样去坑害人家!” 霍逐阳脸色一白,他只以为傅岩逍知晓他的身份后,就应该是相当于贝凝嫣有了一个强大的靠山,从而不敢轻慢了凝嫣,却没有考虑到,若是那小子心有不愤,自然有的是手段折腾那深锁府中的夫人。但最刺耳的还是那句,“你有什么身份立场去管!”是啊,他不再是凝嫣的未婚夫婿,凝嫣现在是傅夫人,真的是与他一点关系一丝关联都没有了的,撑死了,不过是一个远门表哥的身份而已。偏又身份敏感,就算是要出面为她讨公道,旁人也容易是多生揣测。自己果真是无法为她做一点点事来弥补这数年的错失了么? 刘若谦沉吟了半晌,脑中有一个疑问在此刻明确了起来,忍不住道:“是了,为什么她需要你时,你却被盗匪攻击、狼群环绕呢?逐阳,这一点非常的奇怪,临安人的闲语里只说贝千金的未婚夫遭受狼群攻击死无全尸,但你曾说过你们一行人是先经历了十数名盗匪的攻击之后,血腥味引来了狼群,这其中,怕是大有文章吧?” 霍逐阳突地转身面对他。若不是盗匪,那就肯定是来自——与他有利益冲突上的人了。贝家!贝镇平!是那样吗? 刘若谦任他自己去想,迳自又推敲道:“前些日子你已与何金生的儿子有所接触,他们觉得你似乎很眼熟,却因为你说是北方人而当是错认。我想,即使何金生一家子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至少可以排除他们曾有加害过你的可能性。不是说他们不想,而是别人早一步下手了。逐阳,你心里有底了吧?” 霍逐阳点头。“这二日贝家人也急欲与我接触。不知道贝镇平见到我会是什么表情。” “林金生与贝镇平都非常乐意有人帮他们斗垮傅岩逍。我承认傅小子也很久揍,但他不该是我们首要对付的人。咱们合计合计,怎么讨回你受的苦以及贝千金被错待的痛。一点一滴的要回来,别少算了。” 七月初,傅岩逍远远望着杭州城的城门乐不可支,她的小心思简单得很,现在已经过了霍逐阳撞到妍儿的时间了,又没有那扔女儿下湖的戏码,这下就不会有那么多鸟事发生咯。希望那两个赶紧滚回北方啦,只可惜,织艳死活要跟着出来,否则应该是一早就可以让那两个男人死心回去了。妍儿在趴在马车窗使劲朝她喊,“阿爹,我要骑马!” 她可不乐意了,为什么崖哥哥可以和阿爹骑马,却不许她骑,人家也想赖住在阿爹怀里看风景嘛。傅岩逍看她气鼓鼓的,想着前面就要入城了,也没有多少路,不怕把她晒坏了。拍拍封崖,“小子,去仇岩那里怎么样?”封崖看看妍儿妹妹,心里内疚,二话不说就让仇岩将他抱了过去。傅岩逍策马靠近马车,长手一伸,就将妍儿捞了过来,妍儿只乐得咯咯笑,贝凝嫣扶住车门,叮嘱道“岩逍,你小心看着她点。” 傅岩逍顺手逗逗她,“要不,你也过来?” 贝凝嫣横她一眼,扔下一句“想得美!”便放下车帘坐了回去。他们行至城门,正好碰上出城的霍逐阳和刘若谦,傅岩逍微惊,下意识地挡住妍儿,心里暗想,幸好凝嫣面皮薄没有出来,否则,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人家。只不过霍逐阳只死死盯着马车,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分给她。刘若谦倒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傅公子回来啦,上次刘某多有失礼,改日定当设宴向傅公子谢罪致歉。” “哪里哪里,只是刘公子生性不羁喜好自由,应该更深明被勉强的痛苦,还望刘公子依然是洒脱如故,不要过于执着失了风范。”傅岩逍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句,侧身挡住了妍儿的脸,策马进城,只在错身而过的时候,再扔下一句“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把刘若谦气得脸色铁青,好样的傅岩逍,一个多月不见,还是一样的牙尖嘴利,上次在刺史府里撞到被她明里暗里取笑,等他晚上去贪欢阁见织艳道歉时,织艳竟唱了首“望江南”送他,直把他气得不轻。不用说,这肯定是傅小子干的好事!现在又明里暗里指责他不闻不问多年,现在人家不想理他了,又不识趣地跑出来打扰人家的生活,这梁子,真是结大了! 不过,他看向死死盯着马车的霍逐阳,恶质地一笑,傅小子,你也没什么轻松日子过了!哼,教唆我头号嫌疑未婚妻不相认,你的正妻也被人打着主意呢!嗯,是不是应该多去赵公子那里去说些闲话,激发那美男子的醋意,各个后院纷纷起火,也是够受的了,这样看傅小子怎么安抚摆平! 霍逐阳直盯着马车入了城,转过街角往贝府而去,看不见了也没有回过神来。刚才看到马车中的一幕,让他久久回不过神来了。方才马车经过他的时候,风掀起一角帘子,以他的眼力,自然是可以将里面看得清楚,凝嫣竟然是与里面两名绝色女子相谈甚欢的样子。她脸上满是愉快笑意,一看就不像是备受夫君冷落的模样,那般神采,只有身处幸福的人才会有的。那两个女子,其中一个是花魁织艳,他是认得的,另一个不认得的女子,应该就是傅岩逍新纳的妾了。他还记得,当年她对于试探的回复是不愿意与人共享一份爱,那么现在又算是什么呢?是不是他们都想错了,凝嫣其实是深深爱着傅岩逍,爱到即使是对方包妓纳妾,也可以接受。 刘若谦看他神色不对,不禁出言询问,“逐阳,你怎么了?” 霍逐阳仍是望向那马车消失的地方,喃喃道“我刚才看到她了,她看起来很幸福的样子,和那傅岩逍其他的女人看起来也是相处甚欢。”他停了停,将视线收回,像是在看着刘若谦,又像是没有焦点,茫然道,“你说,我们是不是都想错了,她根本就是深爱傅岩逍,所以,只要是能留在傅岩逍身边,即使那人有再多的女人,她也不会介意?” 刘若谦皱皱眉,他还一门心思要收拾收拾傅小子呢,可不能尚未出招自己这边就先自乱了阵脚。而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8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18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18 且,一个能够在成亲还去寻以前未婚夫,找到后又毅然拒绝两女共侍一夫提议的女人,心志必定坚毅,认定的事不会因任何人而改变。所以,他才不信贝家千金会变成霍逐阳担心的那个样子。“说不定她根本不爱傅岩逍,自然不会介意傅岩逍有几个女人了,再说了,或许她根本就稀罕傅岩逍是否专一对她,她所认定的幸福,只有那个当年迎亲路上送命的未婚夫才能给呢!” 真的会是这样么?凝嫣。我多么想能够有机会弥补自己的过错,亲手给你幸福。所以,我一定会努力争取的,不会再犯以前一样的错误,让我们生生错过这许多年。我会亲自去确认你是否真的幸福,若果真是只有我才能给你幸福,我一定不会再患得患失,要亲手将你再夺过来,无论要付出怎么样的代价!什么代价我都付得起,只是不能忍受再失去了了。如果你的幸福不是由我来给,不,不会存在这样的如果的。霍逐阳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已是恢复了驿帮代主应有的自信与魄力,意气风发地扬鞭策马,迎风扬声道,“不管怎样,都要一试!” 刘若谦淡然一笑,他这个义弟,终于是恢复了,不,是变得比以前更好了,更有人气更有生机了。只是,好妹妹,哥这次是真的对你不住了。霍逐阳几年来一直是郁郁寡欢,绝口不提往事,也从来不向任何人真正开口倾诉什么心事,这几日来,慢慢的学会了愿意跟他说些心里话,对往事也不再是守口如瓶,做了兄弟几年,现在才算是有了兄弟扶持的样子。 夜半来客 傅岩逍一入府,尚未来得及沐浴更衣,便有府上暂代萧忠管家一职的管事送了一个拜贴过来,“爷,您出门后,有一个人说是您故交旧识,有急事寻过来,来了三次了,大概五六日前还来过一次,见您还没回来,就留了拜贴。” 傅岩逍随手接过拜贴,就是平常的纸张,看起来是随手在外面买的,必定不是一早准备好的。生意场上来往的人,大都会有自己特制的,只是,若不是生意场上认识的人,她又哪里来那么多旧识啊。只是有点奇特的是,封口是封好了的,平常来往的拜贴一般都不会特意封好封口。不过她急着要沐浴净身,只扫了两眼拜贴封套上的字迹,看着是似曾相识,也不以为意,往怀里一塞,转身往笃思楼里去。 贝凝嫣几人早往那凫水的池子里去了。这七月正是暑气与秋热相交,又是长途奔波,这几个美人儿在路上就恨不得要插翅飞回来,泡在池子里,喝着酸梅汤,好好地消消热气。所以这几个大小美人在水中嬉戏,唯有傅岩逍乖乖地回楼里泡热水。 待她梳洗出来,嘀咕着那几个女人肯定要在里面闹上个小半天才肯出来的,吩咐了下人准备晚宴,想起那封拜贴,取了拆封,展开来看,不由得一怔。信笺上只有龙飞凤舞的八个大字:舞文弄墨,三生有幸。落款是余二仁。她想了半天,这余二仁可不认识啊。停了停,猛然醒悟过来,这可不就是她在三山浦的时候,和那腹黑女王武媚娘打趣的时候说的话么,武媚娘文韬武略,极尽风流,而她又是一门心思的做小生意赚钱游玩,而生意上的钻研投机,和弄臣的奸诈颇有共通之处,所谓弄墨。三生有幸么,自然是三山浦的三山,有幸相逢有幸相聚。若是武媚娘派来的人,那余二仁自然就可以猜出来了,那个护卫大哥嘛。只是徐护卫千里迢迢从长安跑来杭州找她作甚?还是武媚娘授意的。 她琢磨了半天,仍是不得要领,而这贴里又没有说什么时候约见,连个联系的地方都没有。她就算收了拜贴,也是一点用都没有啊。这徐大哥搞什么飞机嘛!她在心里叽叽歪歪的,叫人唤了管事进来。 “这人可有说他落脚在哪?” 管事茫茫然摇头,想了半天,才回道,“那人只说爷看了拜贴后自然知道他是谁,待他日后再来府拜访。” 傅岩逍想了想,这拜贴里说得如此隐晦,分明是只有她与武媚娘才看得懂的相认之词,护卫大哥还用了化名,看来应该是不想让人知晓他们之间有所关联。但是会有什么事找她呢?挥手让那管事退下,她在书房的榻上躺下,也是累了,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一双带着些微凉意柔软的双手抚上她的脸,低低地唤,“岩逍,岩逍。”傅岩逍略微清醒了下,知是贝凝嫣,也不睁眼,摸索着握住她的手,一用力,便是软玉温香抱满怀。满足地微微叹息,将脸在贝凝嫣脖子上蹭蹭。贝凝嫣左躲右闪的,话里带着笑意,“好了,岩逍,别闹了,她们都在前面等着开宴呢。” “嗯?开宴?”傅岩逍终于舍得睁开眼,迷惑地看看窗外,天色已是暗了下来,难怪凝嫣会来寻她。含含糊糊地问,“妍儿呢?” 贝凝嫣侧身看她,右胳膊撑在榻上,用左手捏她的鼻子,“你那宝贝女儿嚷嚷着饿了,和织艳悔殊她们先过去饭厅了。” 傅岩逍呵呵地笑,凑过去轻吻她的脸颊,吻着吻着便成了热吻交缠,半晌,贝凝嫣气喘吁吁地推开她,“坏蛋!别闹了,再不过去她们就过来逮人了。” 傅岩逍眨眨眼,“饭前甜点不可少啊。” 贝凝嫣微一怔,才反应过来这混蛋言下所指,顺势便是一口咬在她脸上,趁着傅岩逍喊痛松手,从榻上起来,理了理稍乱的衣裳,“快点,别让她们等急了。” 傅岩逍也不在意,笑嘻嘻地起身理了下衣衫,携着贝凝嫣便往前厅走去。贝凝嫣看她眼下带着淡淡的黑眼圈,虽然是刚睡醒看起来精神尚好,却掩不住疲倦,嗔道“这么大个人了,还不懂照顾自己,以后别睡榻上了,免得受了凉。” 傅岩逍挠挠头,很是不好意思的模样,“这不是习惯了么。” 贝凝嫣停了脚步,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直把傅岩逍看得满头雾水,才笑着说,“好习惯啊,你以后也睡榻上吧。” 傅岩逍的脸顿时垮了下来,摇着贝凝嫣的手,像是小狗般可怜巴巴的眼神,“不要吧,凝嫣,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们多年夫妻,情深恩重,还请高抬贵手才好。” 贝凝嫣装出一副深思的样子,“这样啊,我们成亲四年,你就睡了三年,这么难才养成的习惯,改了不好,不好。” 傅岩逍苦着脸,奈何贝凝嫣逗完她,心情大好,嘴角微扬,脚步也轻快起来,对她的苦瓜脸视若无睹。不过她也是装装样子让自家夫人满足一下,看着那小女人一副神气的样子,心里愉快得紧,慢悠悠地跟在后面,这才是凝嫣应该有的快乐啊,她的脸上本来就应该常带笑容,而不是总带着轻愁薄怨,愁眉难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9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19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19 展。时间过得可真是快啊,成亲四年,终究算是功德圆满了,不是么? 成亲四年?!傅岩逍倏地停下脚步,那么武媚娘应该回宫近五年了。她惊出一身汗来,武媚娘似乎是回宫后五年还是六年就封了皇后,徐护卫是因这事来的么?只是,宫廷之争,她一介平民又能有何作为?只不过,依着武媚娘的手段与为人,若不是实在无计可施了,断不会起这个念头来寻她,拖她一起趟这趟混水。 晚宴是强打起精神来应对,幸好大家也都是累了,倒也没太闹腾,连精力旺盛让她常常怀疑是不是得了多动症的封崖,也是分外的乖巧。她心中记挂着有事,心不在焉的,几个人用过膳后略聊了一下,妍儿犯困窝在她怀里睡了过去。 “时辰不早了,这一阵大家又是累得很,早些歇了吧,我也该回去了。”织艳看妍儿都睡着了,引出了困意来,她本来就一直不咸不淡地病着,精力自然也差些。 “你身子不妥,这几日先在这里养着吧,那边哪里有这么清静。”贝凝嫣真心实意地挽留。 织艳瞟了魂不守舍的傅岩逍一眼,“宿在这边啊,那我要跟凝嫣你一起挤。” 傅岩逍正琢磨着那徐护卫既然是要隐藏行迹,怕是之前总是探查不到才登门求见的,这几日里,怕是夜里悄悄入府见她的概率更大一些。正不知如何编个理由这几日不宿在笃思楼,这下听织艳这么一说,顺水推舟地应“病人最大,就让你一次。”笑着对凝嫣道,“正好可以趁着织艳在这边养病,你们可以多说些话,免得日后忙起来,又找不着时间。” 织艳差点没咬到舌头,她本来是打趣一下傅岩逍的,以为这样一来,她必然要苦着脸不愿意把自家夫人让出来的,孰知竟然如此轻易就应了下来,倒让她不好反口坚持要回去了。凝嫣不易察觉地拧了拧眉,倒也没有反对,笑笑地应了下来,引了织艳往笃思楼而去。 傅岩逍打发仇岩回自己院里去住,不用守在这边。心中有事的烦恼终究抵不过身体的劳累,不一会便沉沉睡了过去。连贝凝嫣安顿好织艳后,过来看她也没有丝毫察觉。贝凝嫣原本以为她是为了之前让她睡榻上的戏言心里不痛快闹小别扭呢,岂料过来一看,这人睡得死死的,哪里像是心中有事的人,真是白让自己担心了一回。轻手轻脚地替她把蹬开的被子掖好,嘀咕了句“这么大个人了,还蹬被子,也不怕被妍儿笑。”看着面前这人安宁沉静的睡容,不舍地倾身吻了下她的脸颊,才退了出去。 到了子夜,听着外面响过了三更,一道黑影如飞鸟归林般轻快敏捷潜入傅岩逍的房中,确认附近没有旁人,才轻轻推推在床上好梦正酣的傅岩逍,“小子,小子,快醒醒。” 傅岩逍翻了个身,嘟哝了下又睡了过去。来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只是事情紧急能早一点解决就早一点好,当下也不犹豫,猛地一推,傅岩逍终于醒了。 看着有人黑灯瞎火的站在床前,下意识就要喊仇岩,来人像是料知她会有如此反应,立刻捂住她的嘴,低声道,“是我,徐大哥啊。” 傅岩逍登时清醒了。 徐护卫确定她已经清醒不会大喊大叫了,才松开手。傅岩逍即刻披衣下床,“不方便掌灯,到外面说。” 两人到院子里石桌前坐下,就着月初淡淡的月色,能看到对方模糊的轮廓,徐护卫也不客套,直截了当地开口,“是李夫人有事让我来找你帮忙的。” 傅岩逍明知武媚娘的身份,只点了点头,“我能帮什么?” “李夫人急需用钱,一百万两,黄金。”徐护卫毫不含糊,眼神凌厉地盯着傅岩逍,那模样像是急上火了,只要傅岩逍说个“不”字,就要动手揍人。 傅岩逍吃了一惊,转念一想,宫廷内斗,不就是相当于现代的官场斗争么,都是要钱砸出来的,没钱谁愿意给你卖命办事!只是一百万两黄金,对比着物价计算,那就是相当于现代的几亿啊,她又不是开金矿的,哪里是想拿就拿得出来的。不过她也不是傻子,这要是答应得不爽快,分分钟就会惹祸上身了,反正她也是很乐意帮武媚娘这个忙的,只是怎么帮,还得斟酌。 “好。我来筹。”她痛快地答应,没有丝毫的犹豫。看着徐护卫放松了神色,方才凌厉的神色已转为喜色,才放大了胆子继续往下说,“我明天就开始办这事,不过可能要等一段时间才能筹够。”看着对面的人神色又变,她赶紧往下说,“你先拿二十万两,我现在能动用的就这么多,其他的都在生意上周转,过半个月,应该能再筹三十万两,其他的五十万两,可能要等两个月。”对面的人脸色依然是阴晴不定,她心知肚明,人家是在揣测她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拖延之计,态度愈发诚恳地道“徐大哥,你放心,我是生意人,从来不会说把定金打水漂的,二十万两黄金也不是小数目了,我既然现在能给你二十万两,又何必为了下面的八十万两哄骗你,坏了我们的交情。武姐姐对我怎么样,我明白得很,断不会是眼看着她有难自己不救的。” 徐护卫想起临行前武媚娘的交待,“我猜,她似乎是知道我们身份的,只是不想趟混水,所以从来不说破而已,到时她怎么说,你都得信她,不要怀疑,也千万不要做些什么手脚来胁迫于她。”方才他是急上火了,在杭州城都等了大半个月了,离开长安也已经一个多月了,宫廷里的情况瞬息万变,早一日办妥这事回去,就早一日安心,若是晚了,那情况他可不敢想! 想到此处,他才是完全放松了下来,决定依照着娘娘的交待,要全心地去相信傅岩逍。只是方才对傅岩逍也确是起了杀意,便是有些惭愧。“小子,是老哥不对,着急了点。夫人也是交待过,一定要相信你,不要起任何疑心。” 傅岩逍也是悄悄松了口气,颇有些洋洋得意地笑着应了,“我就知道武姐姐定是相信我的,不过我也了解徐大哥是为武姐姐着急,没什么的。”这一翻话,说得不着痕迹,既是表明了她与武媚娘相惜之意,又是安抚了徐护卫,让他更为感激。两人又交头接耳地谈了一会,商议要怎么样把钱神不知鬼不觉地转出来,让人查不到傅岩逍头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啊,我想说,嗯,武姐姐又出来跑龙套了。 老手被新手bs! 傅岩逍将商号的事情都扔给了贺大可,本来清闲得很的,不过这几日,暗中调动了商号里所有的可用资金,顺便清理了一些占用资金多利润又比较薄的产业,商号里各主事对她的生意眼光是相信得很,二话不说的就按她的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20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20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20 要求落实了下去,不到半个月时间,就聚了近五十万两黄金的资金。众人都以为自家主子是有什么新想法,都在期待她的后招,唯有傅岩逍心里苦笑不已,她哪里是要开拓什么新生意,只不过是要抽钱出来罢了,但是不是小数目,生意上的变局,必然是很容易引起别人注意的,想要追查不到是痴心妄想的事情。所以她也只好耍了个小花招,将自己原来的那座临湖别墅用贝家商号的名义买了过来,又投了钱依着21世纪的游乐园增添了设施,将帐面上平了三十万两黄金出来。同时选了几个城市,派萧忠贺大可过去考察买地,下一步是要到这几个城市里去继续开办这种度假山庄,依她前世的经验,房地产这种东西,是最好圈钱做帐的,加上现在地价低,娱乐设施又缺乏得很,一是能把这帐做平了,二来,日后这钱应该也是能快速赚回来的。老百姓闲来无事,不就是要找个乐子么! 这一个她为了圈钱回来而临时定的计划,却把贝家的商号主事们大开眼界,又是大大地惊叹了一下傅岩逍果真是个经商奇才,新的计划启动,就像是看到以后的钱滚滚而来了,乐得不得了。 她筹够了三十万两,留了那二十万两当作后备的资金,又借着说后面还要不断投钱下去,让各主事们继续从各处抽钱回来,务必要做得不动声色,不要让竞争对手得了消息抢了先机。只不过贝家商号处理了一些产业,难免会引起生意场上的震动关注,大家都纷纷看着这傅岩逍又在玩什么把戏。 傅岩逍只保密了要去其他城市买地再办的事情,至于杭州城这个,反正不用几个月,就能够直接投入使用了,前期做的那么多事情,本来也是奔着做度假山庄去的,现在只是增加点设施,满打满算,三个月后就可以开张了。干脆就来个广而告之,就说是贝家扔了几十万两黄金,打造人人乐而忘返的休假山庄,无论是有钱没钱,都能够玩得起,富的有富的玩法,穷的有穷的玩法,玩不起设施也没关系,只要花钱买个门票,自然也能进去看看里面的新奇东西。把整个杭州都搞疯狂了,天天盼着这山庄早日开张,好去开开眼界,饱个眼福,也尝个鲜,就算没钱玩遍里面的东西,看个热闹也是好的啊。 这事情交待了下去,三十万两黄金这个烫手的山竽也送了出去,下面就只能等着钱慢慢抽回来了,急也是急不来的。傅岩逍得以稍稍缓了口气,又堂而皇之地把事情扔给那群老狐狸处理,呆在府里陪着妻女。 这当口刚好织艳还留在贝府休养,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如果是三个女人加上一个顶着男子身份的女人,再加一个拢春,这可就不止一台戏了,简直是好戏连台。 傅岩逍手痒痒想玩好久没玩的三国杀了,就极力煽动几个人一起玩这个游戏,最好的是,这个游戏还能人人参与,不用再让那四个女人玩得兴高采烈把她撇在一边不管。 第一局,某人拿到主公,兴奋不已,选择吕蒙(特长是不出杀的话手牌无上限),暗自一边攒牌,一边看其他人杀个你死我活,一边挑拔离间,一边辨别忠奸,在一阵混乱厮杀后,终于是按耐不住,看别人杀的兴起,于是兴奋的扔出一张“南蛮入侵”(每个玩家需要出一张杀,否则就扣一点体力),于是各人出杀保命,唯独贝凝嫣怒目,扑过来掐住她的脖子死命地摇,大喊,“我只有一点血了,你这个昏君啊,国焉能不亡”,众女注目相看,场上那个只有一点血且手里无杀的正是忠臣贝凝嫣啊!!可怜遇上昏君,反贼内奸一阵狂笑。场上看主公与忠臣互相残杀,场下看女王训夫,只恨前面准备的零食不够啊,看热闹的道具少了些总是觉得不太尽兴。 第二局,某人再次拿到主公,誓要一雪前耻,这一局不太好杀,主公下首乃是大乔(弃牌可以转移杀的对象),大乔下首是夏侯惇(受伤后可以让伤害他的家伙判定,如果不是红桃则扣体力或弃牌两张),这些都不是容易杀的主啊,其他各有自己优势,端的是敌我两亡的局面,由于距离限制,大乔又不能杀害主公,只能屡屡对夏侯惇发起攻击,结果自己也受伤不小,进入胶着状态,主公见到此情形,看到大乔——贝凝嫣,再看看夏侯惇——织艳,想到前面她在旁边煽风点火鼓动贝凝嫣使劲虐她,端的火上心头,摆出诸葛连弩(可以无限杀),再用进攻马(1马可以缩短距离),对着夏侯惇就杀去,夏侯惇尽管有着八卦镜,也未能抵挡住,主公遭到反击后弃牌两张,再摆出一张杀,夏侯惇靠八卦镜判定,一看,黑色。夏侯惇大喝:傅岩逍,你果然是个昏君啊!天亡我也,你亡我也,国将亡也。摊开身份牌,众人定睛一看,忠臣!!!众人再次大笑,某人羞愧难当,选择自杀身亡。贝凝嫣看着傅岩逍涨红的脸,笑得不得了,直笑倒在傅岩逍怀里,揪着她的衣襟一个劲地喊,“昏君,昏君,你这个昏君!” 第三局,呃,第三局没有傅岩逍的事了,她自己提议玩的游戏,结果被四个新手集体鄙视了,连做了两局昏君,被大家集体决议罚下场,就在旁边端茶送水捶肩捏背,当成是小厮使唤。 傅岩逍郁闷得不得了,明明她是老手,人家是新手,怎么可以这样被人鄙视啊。看来自己果然是不适合玩政治嘛。一想到政治,又想到这次武媚娘找她要调一百万两黄金的事情,牵涉进这政治斗争,也不知是祸是福,虽然她肯定是相信武媚娘不会将她卖掉,但是也难说啊,有时候,人走到那一步就会作出异于平常的决断,越是靠近权力中心人心就越是易变。她不担心武媚娘会失败,只是担心若有那么一天,到了弃车保帅的一步,人是会作什么的选择,自然不言而喻。现在的情况,若是一步走错,牵连到她不要紧,若是连累到贝凝嫣母女,她就是百死也难以赎罪了。 那边四个女人又是玩了几局,直到代理管家进来让大家去用晚膳,才惊觉天早就黑了,旁边也是燃了烛火,只是玩得太过入神,竟然都没有察觉。几个人在饭桌上仍是处在兴奋期,起劲地说着玩游戏时各人出的糗事,自然傅岩逍荣登糗事榜首,直逗得妍儿和封崖也是笑得打滚,指着傅岩逍“阿爹好笨!”傅岩逍看他们俩笑得开怀,也是暂时扔开那可能会是庸人自扰之的胡思乱想,无奈地应着,“是,是,阿爹笨。” 玩过游戏的人都知道,充分体会到其中乐趣的时候,便会无法自拔,只想着再玩一会再玩一会。所以,这四个女人,其中三个都把以前做人家娘亲的自觉全都扔了,指使早就沦为妻奴的人去陪孩子玩哄孩子睡觉,另一个已升级为古代妈妈桑的人,也把生意啊赚钱啊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1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21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21 扔开,兴致勃勃地再战。 傅岩逍安顿好两个孩子,走到她们玩游戏的厅里,“三个孩子都睡啦,让他们都住在妍儿那里了,你们可以尽兴玩,玩累了就休息。”说话间就走到贝凝嫣身侧,俯首凑在她耳边“我就不陪你们了,先去歇着了。”贝凝嫣点点头,嗯了一声,又将注意力放在游戏上。 看着傅岩逍走了出去,拢春突然说,“我怎么觉得她最近都很累的样子,今天下午好像也是有着心事一样。”她这么一说,贝凝嫣抬头看了她两眼。“嗯,我也觉得她是有事瞒着我,也曾问过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她只是说没事,让我别乱想。”顿了一下,“拢春,萧忠有没有跟你提过什么呢?” 拢春想了想,“这倒没有,只是说最近商量调动了大量的资金,说是要办个什么事。大家都看好能赚钱的,所以萧忠现下不是和贺大哥一起出去办这事了么。” “应该不是生意上的事,生意上的事情她必不会瞒我的。”贝凝嫣微拧着眉。“不过,她这么做必定是有她的理由。” 织艳在旁边打岔,“我看,八成是在头痛那驿帮少主寻妻的事情。” 封悔殊一个劲地喊,“她精滑得很,哪里会吃得了亏,我看她是下午被大家笑是昏君,脸上挂不住嘛。” 贝凝嫣只是笑着摇头,织艳倒是向来不放过奚落封悔殊的机会,“哟,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那么小性啊,长不大的死小孩!只长岁数不长心眼。” 封悔殊气鼓鼓地瞪着织艳,“我可不像某人,皱纹跟心眼一样多!” 织艳风情万种妩媚地一笑,“你是在妒忌我成熟美艳大方吧!再瞪,再瞪眼睛鼓出来你就变成蛤蟆了!” 贝凝嫣头痛地抚额,这两个人是不是天生八字不合啊,只要一凑在一起,就要吵起来,不吵不痛快。拢春这几日也是见惯不怪了,只当没事人一般闲闲看戏。贝凝嫣心里记挂着傅岩逍,正想着要去看一看怎么回事,反正这两人一斗起来一时半会也不会消停,倒不如先过去看看。便是趁机离了席。拢春一看没有看戏同盟了,没有得玩也觉出乏来,悄然跟在贝凝嫣后面出去。 贝凝嫣一路行至傅岩逍住着的院子,没有让人通禀,看着书房里亮着灯,便是径直到了书房。傅岩逍完全没有察觉,只是怔怔地坐在榻上发呆,贝凝嫣心里“噔”的一下悬了起来。悄无声息地从后面绕过来,从背后将她抱住,半跪在榻上,“岩逍,你怎么了?” 傅岩逍被她抱住的时候微微惊吓了一下,自己琢磨这事这么入神么,竟然都听不到她进来的脚步声。笑着摇头温言应道,“没什么,只是一下子想事情想出神了。” 贝凝嫣捧着她的脸,直看进她眼里,“不要瞒我。” “哪有,我只是在琢磨休假山庄的事呢。”傅岩逍故意皱皱鼻子,装出一副天真无辜的样子。 “你从来不会在家里想生意上的事的。你忘了么,你自己说的,公事私事要分开。”贝凝嫣捏住她的鼻梁,不让她躲开,半是认真半是撒娇的,“快说,不然就要家法侍候了!” 傅岩逍被她这副模样逗得一下撑不住哈哈笑开,将她抱在怀中,“好,好,我招了我招了,夫人饶命啊!”勉强压抑住笑意,“我只是在伤心,你竟然都会嫌弃我是昏君!” 贝凝嫣捶她一下,“还笑,你本来就是嘛。”看着傅岩逍兀自笑得开怀,忍不住凑过去吻了下她舒展开来的眉眼,还没等傅岩逍反应过来又退了回去。笑盈盈的,“不过昏君不都是爱美人不爱江山么,反正现在也没有江山让你爱。” 傅岩逍笑嘻嘻地赖上去,“有美人让我爱啊。” 贝凝嫣用手抵住她的脸不让她靠过来,敛了笑意,“真的不能跟我说么?” 傅岩逍看出她的认真来,收了笑意,低眉垂眼的,“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也不想骗你,最近我办了一件事情,结果可能会很好,也可能会很坏,我担心会牵连到你和妍儿。”她一边招供一边在心里大喊,傅岩逍你怎么就招出来了,你果然是个昏君的材料啊,美人一皱眉,你就巴巴的什么都往外倒。 “傻瓜,我们是夫妻,谈什么牵连不牵连的。你要是再这么想,我可就要真的家法侍候了。” “嗯,我们是夫妻。” 两人又是腻歪了一会,贝凝嫣起身准备要回笃思楼,傅岩逍拉住她,“今晚就宿在这边吧?” 看她期盼的样子,贝凝嫣装作很是认真地考虑了一下,然后又很是为难地说,“不能扔着织艳一个人在那边不管吧,这可不是主人待客之道。”看傅岩逍一脸失望又不想让她为难地松开手,又一路跟着她到院门,实在是忍不住笑,推着傅岩逍回去,“你还不去沐浴准备歇了。”看她样子可怜巴巴的,“好了,我逗你的啦,织艳今晚估计要和悔殊杠上了,哪里需要我陪。”她越说声音就越是低下去,“但是我也得回去梳洗一下才过来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是加更。感谢linzp的长评《别忘了逻辑》。明天会是正常更新。 玩桌游内容,由朋友友情提供实情。 这个要一百万两呢,是这样来的。我查了一下,唐朝时候每年国库收入是3000多万两白银,当时黄金白银比是1:4,就是400万两. 唐朝时赋税本来就比较低,大概是百中税一.甚至很多都是不征税的. 贝家本来就多钱,这四年里利润总是翻番地涨,怎么着也算是江南首富了,能抽得出来这么多钱也是正常的.这一部分钱相当于是每年国库收入的1/10. 人家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当时清朝的黄金白银比已经是差不多1:9,就算是一万二黄金吧. 你要打通关节,谋的又是后位,里面打点的可全都是一品二品,估计最低品级的都应该到五品,一个知府也是五品.你要人家提着脑袋跟你干,总得有见得到的利益吧. 按平均一个5万算,也只能拉拢20个啊.所以这个不算多的. 现在竞选总统都要好几亿美金呢!民主制与封建君主制的权力差异有多大,大家应该也了解.所以说,政治就是个烧钱的东西. 交手 “代主,三江商号的贝镇平贝老爷到了,在外面候着呢。”驿帮在杭州的管事掀帘进来,向正在查看帐目的霍逐阳禀道。 霍逐阳随手放下正在查的帐目,淡淡道,“嗯,来得倒是早,看来他们是很想做这笔生意了。” “这三江商号本来与贝家商号是同气连枝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2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22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22 ,生意做得极顺,前几年眼看着是比贝家商号来得好的,不过自傅岩逍入主贝府后,就大肆打压,这两三年来是被压得抬不起头来了,能有机会和驿帮合作,攀上驿帮这颗大树,自然就是着紧得很。”那管事以为霍逐阳是初到杭州,不清楚其中关节,自然是将这来龙去脉前前后后都说了个通透。 霍逐阳挑挑眉,“这贝镇平就算是与傅岩逍主事的贝府不和,但是与何府也算是沾亲带故了的,两府联手的话,还怕一个傅岩逍么?” “代主有所不知,这贝何两府也是貌合神离,双方都提防着对方,否则傅岩逍也没有那么容易就能够将他们打压下去,那何府的当家何金生手段比贝家要略好一些,倒也没有三江商号那么狼狈。” 霍逐阳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如此说来,傅岩逍这个人倒是不可小窥了,之前两次交手都没法从她身上占些便宜,只以为是她刁奸耍滑钻空子,若是依着这主事所言,贝家商号在她接手时就已经显露败落之像,还能从虎视眈眈的两府里夺生意,几年光景就打压得这两家抬不起头来,若她日后有野心往北发展,倒也算是一个不可轻视的威胁。真的是迫不及待的想与她正面交手了,看看是谁赢得了谁。他唇角勾出一抹冷笑,不过,现在最紧要的事情,就是看看贝镇平看到他会有什么反应!霍逐阳起身往议事厅去,“你去带他们过来吧。” 贝镇平领着贝志尚进来,两个胖胖的身躯尚未完全挤进厅里,贝镇平就略显急切地表示亲近,“见过代主,一直说是要早日来拜访一下代主的,只怕会过于唐突打扰代主,今日终得一见,果真是少年英雄啊。” 这寒喧的话说完,两人正式对面见礼,贝镇平微愣了一下,心中惊疑不定,不过他终究是老练滑头,异样神色一闪即逝,随即恢复了镇定。装作随意问道,“代主看起来甚是面善,莫不是曾经见过?” 二十二岁的成年男子自然与十五岁的青涩少年有极大的变化,况且霍逐阳原先只不过是个文弱书生,现在却身怀绝技,气质气势身材都大异于从前,他虽然心中怀疑但一时也不敢确定。 霍逐阳倒是笑得开怀,“这倒巧了,前一阵我与何府见过,他们也说是看着我面善,不过我自幼长于北方,从未到过江南。” 听他说从未到过江南,贝镇平的心才略略定了下来,两人又是客套了一翻,才切入正题。 “贝老爷应该也是知道的,驿帮旗下的华陀堂,此前一直是与贝家商号合作的,只不过觉得他们条件高了些,这次是想看看,有没有更合适的人可以选。” “那是那是,在商言商嘛。”贝镇平随声应和,话锋一转,“只不过代主想要如何合作?” 霍逐阳微抬了抬眼看向管事,那管事自是心领神会,“若是合作,三江商号所有的货物运送须得交由驿帮负责,药材供应方面,入货价格需得比贝家商号低五个点。我们与贝家商号也是这般提的要求,何府自然也是,贝老爷可以考虑一下再作答复。” 贝镇平脸上肥肉抖了抖,低五个点啊,一年下来,就得少赚多少银子!再加上驿帮收费比别家略高,几乎一成利就去掉了。但若是不答应,被另两家得了去,日后三江商号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贝老爷多斟酌下。”霍逐阳看似毫不经意地提起,“不过和华陀堂的合作,只不过是第一步而已。日后大家成了合作伙伴,自然是同气连枝,相互扶持互通有无了。” 贝镇平眼神亮了一下,搭上驿帮这颗大树,日后还有可能在其他方面进一步合作,这可是难得的好事啊,说不准,能借着这北方商业霸主,把傅岩逍那满肚子坏水的小子整得灰头土脸呢!哪里还用得着被这小子明里暗里地使坏下绊子搞得自己那么被动。 待送走了贝镇平父子,霍逐阳看着两人缓慢挪动的背影,冷笑一下,这下他有九成把握当年是这贝镇平下的黑手了。算计我,就要有迟早有一日付出代价的准备。等着吧,你们欠我的,会加倍讨回来。不,不止这么简单,还有你们欠凝嫣的,傅岩逍还没有讨回的那部分,我会十倍百倍地讨回来!还有,他心里一窒,想及佳人另嫁,还有你们害得我与凝嫣生生分离,离妻之恨,一分都不能少算了! “你在杭州多年,如果驿帮要往南方发展,依你之见,应该如何?与哪一家合作对我们更有利?” “小人浅见,说出来代主不要责怪。若我们驿帮只是要在这江南分一杯羹,与贝家商号合作自然是首选,傅岩逍经商手段极其了得,最近又要弄一个什么度假山庄的,手笔极大,不过这种主意,换了旁人,也是琢磨不来的。和他们合作,必然是稳中求利,不会有太大风险。只不过若是驿帮想要成为江南商业霸主的话,就须得从三江商号和何家商号中选,借着他们牵制住贝家,才能争出天地来。不然的话,贝家在江南根基深厚,我们驿帮在它的地盘上,难免是要受些掣肘。” 霍逐阳定了主意要收拾两府,自然傅岩逍也是不可以放过的。稍思片刻,心中已是定了主意,“估摸着过两日贝镇平就会找上门来了,就先从三江商号开始吧。” 日日到贪欢阁报道要守到织艳回来的刘若谦,今日里如了愿,见到了人。这是一出人世间最短的悲喜剧,因为他刚达成心愿兴奋的笑容还没完全扬起来,就看到了傅岩逍。整个人就显得滑稽得很,要笑不笑的,吊在中间。 傅岩逍一副主人之姿扫了他两眼,一脸嫌弃,“笑得真难看,还不如不笑。” 刘若谦怒了,你说就算你是花魁织艳的恩客,但是人家是来看花魁的,大家都是客,都是来扔钱的,凭啥你这么挤兑人家?!人家花魁都没说话呢!啊,不对,花魁同学好像在听到傅岩逍出声后,笑得灿烂了几分。 “你爱看不看,有人请你看么?”刘若谦“啪”地一下收了摺扇,硬生生摆出了惯常的洒脱样,笑得那叫一个僵硬狰狞。 傅岩逍捂了捂眼,“杵在这碍眼呗!” 刘若谦脸顿时黑了下来。织艳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别挡着眼睛了,再碍眼也犯不着跟自己过不去呐,不看路一会撞着些什么不好的东西就得不偿失了。”她是明里解围暗里煽风点火顺便浇点油。“刘公子见谅,这人说话总是不着调,别往心里去,啊,刘公子请随意,楼里有看中的姑娘,不妨叫一个过来作陪,织艳先失陪一下。” 刘若谦一听就急了,他在这守了这几天了,好不容易织艳才从贝府里出来,又要给他闭门羹吃?他怎么说也是堂堂驿帮少主,“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3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23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23 药仙”弟子啊,江湖上“阎王避”名头也是响亮得很的!作势挽留,“织艳姑娘……” 傅岩逍撇撇嘴,“见过猴急的,没见过这么猴急的啊,人家姑娘家刚从外面回来,去更个衣梳洗一下是自然的事嘛。” 刘若谦听她这么一说,也是觉出失礼,自己理亏,只“哼”一声不理傅岩逍。织艳倒是笑着用手指勾了勾傅岩逍的下巴,笑意盎然地问“吃醋了?” 这话听在两人耳里,效果可是完全不一样。刘若谦以为织艳是在说傅岩逍与他争风吃醋,傅岩逍自是知道织艳是拿什么来取笑,只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带了过去,“要吃醋的也不是这个啊。” 待织艳转了回房,刘若谦皮笑肉不笑地向傅岩逍道,“傅公子,真是对不住,刘某可是要横刀夺爱了。还望傅公子大人大量不要与我计较。” 傅岩逍伸伸懒腰,微挑起眉,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夺?夺得去再说吧,刘少主。” “织艳姑娘可能是刘某失散多年的未婚妻,现在得以寻回,理所当然是要赎回去好好安置的,傅公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好说,好说,理是这个理,只不过,若真是有心好好安置,又何至于今日才寻回?”傅岩逍见招拆招,轻描淡写地将问题扔回去,“这种理,倒不如不要,既无心,又何苦来乱这一池春水,刘少主以为如何?” 刘若谦向来觉得自己修身养性涵养功夫很不错,但只要一碰上傅岩逍,这滔天的怒气就会不请自来。“刘府断没有放任与自身有关的人在外受苦之理!” “啧啧,理亏说不过就生气啦?”傅岩逍摇头晃脑的,颇有些酸儒架势,“再大的苦头,人家都已经受过了,现在苦尽甘来了,你们就良心发现来捣乱咯。” “傅岩逍!”刘若谦厉声喝道,气得发抖。你你你你了好一阵,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傅岩逍缩缩脖子,“好大的威风,啧啧,诶!不对,我干嘛跟你讲这个,织艳说了是你那失散的倒霉未婚妻了么?没有!我干嘛要跟你这个无关人士扯这个啊,呀呸呸呸呸,织艳不会这么倒霉的!”她端的是唱作俱佳,连脸上表情也是配合地一惊一乍,最后转为一脸正气凛然的嫌弃。丝毫不管刘若谦那青白交错的脸色。 “你呸呸呸个什么劲啊,也不怕吓到别人。”织艳换了一身衣裳,很是风姿楚楚地转了出来,纤指戳在傅岩逍额上,“你要是吓走了客人让我赚不到银子,饶不了你!” 傅岩逍嬉皮笑脸地顺势握住她的手摸来摸去,“哪里会呢,你裙下系的那些火山孝子,任你冷脸相对也死要粘上来的,就算你打打骂骂他们也是当情趣高兴得很呢。” 刘若谦实在是忍无可忍,傅岩逍就在他面前轻薄十有八九会是他名义未婚妻的女人,竟然还一边轻薄一边说他名义未婚妻其他恩客的猪哥相!实在是欺人太甚了!她难道不知道一个良家妇女,沦落青楼卖笑求生是很惨的事情么,居然会口无遮拦地拿来打趣。“傅岩逍,你还是嘴上积点德的好!把人家的苦难当趣事,也就只有你这种无德厚颜毫无廉耻的人才说得出。” 织艳的脸登时沉了下来,“刘公子既然觉得这青楼里卖笑女子是耻,又何苦常来,请回吧,免得污了刘公子的清白名声。” 刘若谦一窒,心中叫苦不迭,他这下算是马屁拍在马腿上了。傅岩逍偏是落井下石,“啧,刘少主说得好,声称未婚妻沦落青楼,不知这算是什么事呢。” 刘若谦觉得,自己日后出门,一定要先看看黄历,今日肯定是犯了太岁,被这傅岩逍气得风度涵养全失。不过他也算是见机得快,赶紧向织艳赔了不是,看着织艳脸色稍霁,便是笑得如沐春风般转向傅岩逍,非常之温和有礼地问,“傅公子,能行个方便让我单独和织艳姑娘说几句话么?” 傅岩逍削人削得够本了,尽兴了,看织艳的架势,肯定是会接着削的,所以,她便是显得非常之大方地应了下来,“君子成人之美,岩逍虽然是无德厚颜毫无廉耻,但是也晓得这理,你们请。”只不过她嘴上说你们请你们请,脚下可是一步不动,站得是稳如泰山。 刘若谦顿时哭笑不得,这人是绕着弯要他赔礼道歉嘛。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只好又是低眉顺眼地赔了不是。傅岩逍这才心满意足喜孜孜地退了出去,只是在退出去之前,悄悄向织艳做了一个v的胜利手势。 玉锁认女(上) 贝府侧门,三个小小身影躲躲闪闪形迹可疑地摸了出去,殊不知后面有三个人在看着他们一副人小鬼大的架势又自认为是自己果真是英明神武可以偷偷跑出来玩。拢春压低了声音,很是不确定地问那两个像是看得有趣的女人,“真的就让他们这么出去么?”贝凝嫣封悔殊捂着嘴笑了一会,点点头,“嗯,让他们出去,回来再罚。” 拢春叹了口气,放弃了挽救那三个笨小孩的打算。小孩子果然是很天真的物种,也不想想,贝府的守旧虽说不上森严,但是平时里两府里找来的打手什么的来惹事暗算什么的,轻易也进不去,哪里就能让这几个小孩神不知鬼不觉地摸了出去呢?要是这府里的守卫真烂到小孩子都可以摸出去,那不就等于把一家大小的小命交给人家随便玩么? “我还是担心他们一会出去会惹事呢?”拢春仍在做着无效的努力。 贝凝嫣看了看那三个像是捡到宝一般摸了出去的孩子,抿唇一笑,眼角便是勾起几分促狭,“拢春啊,岩逍还真是没说错你,就总是有操不完的心啊。”拢春哼了一声,表示不与傅岩逍一般计较。“你啊,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岩逍不是一直有安排人跟在这三个小祖宗后面好好看着的么,我也吩咐了两个家丁跟过去,一但有事,护卫把孩子带回来,家丁也是会回府来报的。” 封悔殊兴致勃勃地提议“不如我们也跟过去看看吧,反正也有一阵子没出去逛逛了!” 拢春随即响应,反正不管大家是不是觉得瞎操心,但是她实在是放心不下那三个孩子。 “那就跟着去吧。”贝凝嫣远远看了那三个兴高采烈的孩子,心里却想起来,曾经她也有过这样的一段岁月,日日里跟在霍逐阳身后,兴致勃勃地东奔西跑,对什么都好奇得很,又开心得很,十年前那两个孩子的身影模糊与现在这几个孩子的重叠起来。 封悔殊惊讶地看着贝凝嫣眼泪盈眶,“凝嫣,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贝凝嫣一醒神,忙低头拭泪,“没事,可能是刚才起了风,砂子进眼里了。”明明已经应该淡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4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24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24 忘了的,怎么想起来还是会忍不住泪意上涌。时光的流逝,果真是残酷得让人感伤,现在,她身边有了傅岩逍,以前的种种伤心事,似乎都远去了,只跟着她,看到更高远的地方,要说不幸福,那就是骗人的了。只是,仍旧是有着感伤,两小无猜,情投意合,感情笃厚,也是经不过沧海桑田人事变幻。逐阳身边,有着刘府小姐,应该也会是像她一般的幸福吧。 那两人也不疑有它,当即跟着孩子们出了府。封悔殊完全是比封崖还爱折腾还爱玩的人,否则也不至于带出一个这么闹腾的侄儿来。她口口声声说是要跟出来看着孩子,但其实更重要的是,她也很久没逛了!杭州城里繁荣得很,小玩意做得精巧的也多,她爱不释手的,看看这个,摸摸那个,贝凝嫣和拢春这边厢要顾住她,那边又要时不时张望一眼在人群中钻来钻去滑溜得像三个小鱼的孩子。真是像带着四个孩子! 看着距离越拉越远,封悔殊看来像是完全把孩子扔在脑后了,贝凝嫣只好示意拢春跟上孩子,她自己陪着封悔殊闲逛。封悔殊不停地大呼小叫,“凝嫣,你快来看,快来看,原来杭州城里小木雕都这么精致,好好看。” 贝凝嫣瞟了一眼,那小摊上的木雕艺品,颇为小巧精致,只不过这雕工,也就只是算过得去而已,远远谈不上是上品。她寻思着封悔殊出来之后,除了胭脂水粉之外,就专门看这些木雕,揣摸着她应是极喜这些物事,又看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尤其是过往的男子,都是在悄悄打量着她们,那些目光过多地投过来,让她心里颇为不适。略一思忖,便是牵着封悔殊的手,“悔殊,你既是喜欢这些,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的东西才算得上是精巧呢。” 两人转过两条街,便到了杭州城里最负盛名的古玩店,这店里正是傅岩逍成亲不久之后买那木发簪的商铺,那杭州城里手工最好的师傅便是在此。只是贝凝嫣甚少出府添置东西,这店里的人大多能认出傅岩逍,因为她常来这选一些贝凝嫣会喜欢又用得上的小东西,但却认不出这傅夫人的。只是看着这两个绝色女子进了店,衣衫虽是素雅,但也是精贵得很,就有两个眼力劲好的人迎上来殷勤侍候着。“两位夫人请,不知道两位夫人想看些什么呢?小店里玉器木雕字画都是出了名的好。” 封悔殊自是直扑木雕那边,贝凝嫣倒是去了看玉器。她进了店门,便想起傅岩逍像是对什么都不上心,倒是对玉器有一些兴趣,难得出府来逛,有心选上一件回去送她。只是看了一遍,也没什么看得上眼的,那伙计机灵得很,看她草草地扫了一眼柜台里展示的物件,眼里露出失望之色,就知她是看不上眼这外面的,便带了她到楼上的房间,这里可是各家富贵人家夫人来的时候,大多都能选上几件看得上眼的。贝凝嫣细细看了,这上面的玉器比下面的好了许多,也不乏是有好玉好手工,只不过有一点,这些基本上都是给各家夫人用的制品,哪里有适合傅岩逍的。 正觉失望要下去的时候,恰巧那时常招待傅岩逍的师傅从里面出来,也算是人的职业病,他不像是别的男子,第一眼便是看这美人儿的脸,倒是发现了她头上的发簪,当下心里便是有了数,这可不就是傅大爷捧在手心里疼着的夫人么。看她像是都看不上这里面的东西,约摸也是猜出来几分,上前躬身行礼道,“夫人是要替傅大爷选上几件玉么?” 贝凝嫣讶然回视,这杭州城里,能认得出她来的人可不多的,倒是不知这师傅怎么一眼就认出她来。 那师傅微微一笑,像是知她所想,“傅大爷常来这边选些东西,夫人头上的发簪,却正是老夫友人所制,自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贝凝嫣心下恍然,“原来师傅便是岩逍常提起的,杭州城里当之无愧第一的手工师傅。” 那师傅面露欢喜,倒也是笑呵呵的,“那是傅大爷看得起老夫的手艺。夫人请跟我来,这里面倒是收了几件,或许能入得夫人眼的。” 贝凝嫣一笑,想他与傅岩逍既算是旧识,又颇为赏识,自然眼光也有过人之处,或许还真能挑上一件傅岩逍会欢喜的。果然,那师傅捧出来的几件玉,都是尽显古朴却又不会显得沉闷,质地温润剔透,雕工也精致,倒是和傅岩逍的性子有几分相符。但她更喜欢的是有一对玉,一大一小的,大的那一方,约是两指宽,小的一指半宽,拿在手里把玩,却不像是平常的对玉里,雕的都是龙凤或者凤凰,大的那方雕的是观音,小的那方雕的却是佛相。她想起来傅岩逍整日里不离身的玉观音,又忆起当年她们在灵隐寺里再次相遇也算是相识的那次,妍儿扯着她的玉观音玩,她竟笑嘻嘻地逗妍儿说这玉观音还很值钱呢。 “就这个吧,替我包起来。”贝凝嫣选到合适的玉,心下自是欢喜。 那师傅示意伙计赶紧包起来,又拿出来一个小巧的玉坠,“夫人,这玉坠你再看看。老夫与傅大爷打过几次交道,琢磨着她应该是能够看得上眼的。” 贝凝嫣脸上微红,想来这可是她首次来买东西送傅岩逍,被人看破心思,心里仍是有着些微羞涩。碰上一个熟知傅岩逍口味的人,其实应算是幸运,但是自己竟然不如一个外人了解傅岩逍的喜好,倒是有些惭愧了。那玉坠倒是适合作扇坠或系在腰间作饰品,雕成一方小巧的墨砚,倒是少见。贝凝嫣笑了一下,倒是想起傅岩逍最近又黑又瘦的,既是合了墨,又合了岩字。 她买下了玉坠和那对方玉,看封悔殊仍旧在看木雕制品,看得入迷得不得了,就去了看字画。她自幼习琴棋书画,对这些自是比较精通,最喜的是琴,书画次之,然后才到棋。可惜傅岩逍对她最为喜欢的三样是样样不通,颇为遗憾。即使是傅岩逍的字是武媚娘亲自教的,但毕竟她只是求能够写出来不要太过难看而已,那字虽然不丑,落在贝凝嫣眼里,却绝对是难登大雅之堂的。她凝神想了想,才摇摇头,这般想来,傅岩逍可真是一无是处啊,还真是天生商人命,不过偏生就是这个在别人眼里算得上与风雅沾不上半点边的人,将她的心夺了去。偶尔听拢春说她家小姐以前琴艺什么的都是不错的,怎么现在却是半分都看不到。 看字画正看得入神,寻思着要买两幅喜欢的回去,就听到楼下嘈杂声起,不一会,就见随着拢春过去的丫环苍白着脸色小步跑上楼来,语无伦次颤抖着说,“夫人,夫人,小姐遇到小偷,在街上晕过去了!”贝凝嫣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那丫环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小步,她可是还记得,当年也是小姐出事,夫人当众掌掴了姑爷呢。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5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25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25 贝凝嫣定了定神,“怎么回事?”她一边说着一边便往外走,“封崖和容德呢?”丫环跟在后面,落后半步的距离,好方便回禀。“小姐的钱袋和颈上带的玉锁片被抢了,幸好碰着好心人相救,将东西都拿了回来,不过,小姐吓晕了,那人急着救小姐,倒是让那贼人跑了。可能是贼人扯那玉锁片的时候过于用力,把小姐伤着了,封崖少爷和容德小哥都没事,就是吓坏了,容德小哥还哭着呢。” 贝凝嫣听到说妍儿没怎么伤着,只是吓晕过去,封崖和容德没事,才稍稍放下心来,唤了悔殊一起出了店门。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要如何才好,让三个小孩子出府去玩,是她拿的主意,若真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她哪里能对得起悔殊和拢春,岩逍也是会怪责她过于纵容放任的。“是被谁救了?你们去通知岩逍了么?” “听说是驿帮代主救下的。”那丫环悄然抬头察看贝凝嫣的脸色,果然见自家夫人的脸色更是苍白了几分,当下就多了几分把握这驿帮代主是原来有着婚约的霍逐阳。方才那男人一看到玉锁片后就脸色大变,急得抱着妍儿就飞身上马直奔华陀堂去,她只是远远瞥见尚来不及靠近,只隐约觉得有些眼熟,直听到那人扔下一句:“我是驿帮代主霍逐阳,先行一步,你们待会过来华陀堂接人吧。”才恍然想起,以前那常住在府里陪着自家小姐玩的小男孩不就是叫霍逐阳么。当年只听说迎亲路上遇了狼,生死未明,却不料今天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只不过,现在是罗敷有夫,使君可曾有妇倒是不得而知,这情况,可是要怎么办才好呢? “驿帮代主?”贝凝嫣语气是满是惊疑不定,傅岩逍之前曾跟她提过霍逐阳到了杭州,但是,她受惊的不是这个,她惊的是竟然是他救下了妍儿,那玉锁片,他定然是见到了。她的心一直往下沉,仿佛没有止境,喉咙像是被人扼住一般喘不过气来。封悔殊听说她家那混小子没事,倒也没担什么心,只是可爱的小妍儿竟然受伤了,她嘟哝着说“封崖那混小子怎么搞的,连妹妹都照顾不好。”看到贝凝嫣脸色越来越差,以为她是在忧心妍儿,安慰道“凝嫣你也别太担心了,妍儿只是吓晕了过去,一定没事的。” 贝凝嫣勉强笑笑,“我去华陀堂接妍儿吧。拢春应该是先派人将封崖和容德送回府里,悔殊你先回府去看看封崖,小孩子受了惊容易吓着。” 玉锁认女(中) 一路上心绪纷乱,既担心妍儿,又是不安霍逐阳接下来不知会做些什么,想到傅岩逍若是得知他们相见不知道会如何,不知不觉中就马车就停在了华陀堂门前,拢春一早就候在那里,一见贝凝嫣就急步上前正准备请罪。贝凝嫣只淡淡一笑,“拢春,这个不能怪你,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妍儿不是没事么,就是被吓着了。”她态度诚挚地握了握拢春微微发凉的手,“你先回府去看看容德吧,我一会接妍儿回去。” 拢春欲言又止地看着她,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说大夫替妍儿看过了,说只是一时惊吓才晕了过去,醒来就没什么事了。只是,这华陀堂里的人拦着不让她们进内室里去陪着,说是不要再惊扰了小孩子。 贝凝嫣心里又是沉了几分。不过有些事情,要来的终归是会来的。她沉默了一会,低声地道,“拢春,你先回去,我接了妍儿就回去了。”她本来是想让拢春带两句话给傅岩逍,生怕她会乱想。但是思来想去,恐怕傅岩逍一接到消息便往这边赶过来了,也遇不上拢春,就算是能遇得上,这些事情,又哪里一句两句就能说得清楚的。 “逐阳,放心,那小女孩没事,等会她醒过来喝几贴安神的药就行了。”刘若谦满是无奈地端了桌上的冷茶狂喝了几口,他刚从织艳那边吃了瘪回来,正是郁闷,偏一刻不得安闲,刚沏了茶准备要喝,霍逐阳就抱着一个小女孩急惊风一般窜进来,又拎着他的领子威胁他一定要救这小孩。拜托!他可是堂堂神医啊!那孩子一看就是受惊晕过去的,就不知道是被那贼子吓的还是被霍逐阳吓的了,搞不好两者都有。随便一个大夫看看就行了,开两贴安神的药,也没什么大事,偏偏这个一直冷淡自持的男人,像是失了魂一般,丝毫没有章法。 “她可能是我的女儿。”霍逐阳半是欢喜半是压抑地吐出这句话。 刘若谦“噗”地一下,将口中的冷茶全都喷了出来,霍逐阳这么好的身手,却因为失神,竟然被喷个正着,一脸是水好不狼狈。“你,你,你说她是谁女儿?”刘若谦惊得说话都结结巴巴的了。 霍逐阳翻了个白眼,掌心打开,手心里捏着不是妍儿自小戴在身上的玉锁片又是什么呢。“我的女儿。” 刘若谦拿起那玉锁,翻来翻去地看,“就凭这个么?这也是很平常的玉锁片啊。”看着霍逐阳要杀人的眼神,他吞了吞口水,他是大夫啊,又不是玉匠,哪里分得清这些东西,而且,他刚才还被人威胁着去“救”一个根本不需要救的小女孩。好吧,虽然那个小女孩很可爱,长得漂亮极了,现在是个小美人,日后长成了一定是个大美人。“好像,好像这玉还是不错的。” 他刚说完,霍逐阳就劈手夺过那玉锁片,轻轻一旋,对着阳光,“看到没?”刘若谦凑过去看,原来内里刻着“霍门千秋”四个小字。 刘若谦吃了一惊,“这是你家的东西?” 霍逐阳点点头,“当年是作为定亲信物送给了凝嫣。” 刘若谦这下不但是舌头打结了,连脑袋都打结了。贝凝嫣啊,原来的贝府独女,现在的傅岩逍夫人,她对外宣称收的养女,竟然是霍逐阳的亲生女儿?“但,但,但是不对啊,那只是贝凝嫣之前收的养女,说不定她是把这玉锁片送给养女了。” 霍逐阳摇摇头,“那孩子生得和贝凝嫣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绝对不会是什么养女。” 刘若谦脑子里飞快地转,那一刻里,他竟然想起了傅岩逍欠扁的笑模样,心里暗暗替她可惜,虽然那小子总是不给他好脸色,但是在得悉这孩子竟然可能是霍逐阳与贝凝嫣的亲生女儿时,竟是不由得想,若是傅小子知道了这事,不知道会怎么样。好大一顶明晃晃的绿帽子戴在头上,怕是再难见她再笑得如此开怀,意气风发了吧。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是一阵的烦闷。语气也不由得带出一丝不耐烦来,“很好,很好,私相授受,珠胎暗结,霍逐阳你好得很,竟然能够扔下一个弱女子三年不通音讯,更勿论这弱女子还为你生下一个女儿了!” 霍逐阳猝不及防被刘若谦这么劈头盖脸的说了一通,当下也是愧意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6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26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26 上涌。这本是私密之事,他当刘若谦是肯定是会站在他这一边的,所以才会和盘诉出,不料这个放荡不羁平素洒脱得很不理会世俗的义兄也会有这么一说,他是又愧又羞,愧的是这事当真是他做出来的,怨不得别人会轻鄙;羞的是,将他们未婚偷尝禁果的事情说了出来。 刘若谦话一出口,就觉出不对了,看霍逐阳又是惊讶又是惭愧的样子,缓了缓口气,装作是平素那么开玩笑打趣霍逐阳,“好小子啊,平日里总是说什么怕毁人家闺誉的,原来一早就将人家吃干抹净了!平白得了个漂亮女儿,不错不错。”他本意是要缓和一下气氛的,只是这话一说,两个人都更加的尴尬。听在霍逐阳耳里,这简直就比刚才斥责他时还难堪。 两人沉默相对了半晌,刘若谦才哈哈干笑两声,“这不都是我们自己在这边瞎猜的么,一会等那贝家千金来了,你再去问问吧。我去看看那小女孩醒了没有。” 听到下人来报说贝府里的夫人来了,霍逐阳才从焦虑不堪的思虑里回过神来。他方才被刘若谦一顿话削得愧疚,待他走后,想得更多更深入,若是这小女孩果真是他和贝凝嫣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会再让自己的孩子姓别人的姓,要从傅岩逍手中将贝凝嫣夺回来的念头也愈发的坚定,日后定是会好好补偿她们母女俩所受的苦。错待过她们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才是。 他在往前庭里去的时候,整个人心情都是飞扬的,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只要他伸手,便能够得到。远远地,看到贝凝嫣站在厅中,有多少年了,没有再见到她,她已经从那天真懵懂的小女孩,长成了一个风姿绰约的温婉女子。心中突然生起了几分妒忌,因为,这几年里,一直拥有她这份美丽享受着她这份风情的,是另一个人,不是他。 贝凝嫣初见霍逐阳时,是禁不住的心潮起伏。这个人,她放在心坎上二十一年,自懂事起,就知道将来他会是她夫君,相伴一生相守一世的人,世界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初识情滋味,偷尝禁果,欢喜待嫁,忽生变故而成望门新寡,再下来是未婚生子,受人欺凌掣肘,却从来没有怨过他半分。只恨这老天不公,命运弄人。到最后知道他仍在世的消息,派人查探,却得来这么一个让人心冷的结果,再到与岩逍渐生情愫,最终彼此身心交付。但是这么一段情,维持了二十一年的情份,又哪里是说断就会断得干净彻底的,终究是深爱过的人。 霍逐阳兴奋中带着紧张地快步走过来,带着颤音唤了一声,“凝嫣。” 贝凝嫣抬眼看他,依然是那么的英俊儒雅,只是身形更显挺拔了,他也已经变了。压抑住心中的起伏,带着温婉的笑,“逐阳,好久不见。” 再看到贝凝嫣脸上那熟悉的笑容,霍逐阳心里一热,跨前几步,忘情地握住她双手,“凝嫣,你受苦了。” 贝凝嫣试图将手挣脱出来,只是霍逐阳的手劲她又哪里挣得开,脸上依然维持着笑容,“哪里的话,岩逍待我很好。” 霍逐阳就像是被人当头泼了一瓢冷水,冷笑一声,手中却不肯松开,“傅岩逍?”他哼一声,“这下怕是还在贪欢阁里吧,不然应该是她过来接人才是,怎么会让你一个女人家抛头露面!她就这么样对你好的?” 贝凝嫣心里掠过一丝不悦,方才见到他时的不自觉的喜悦顿时淡了。微微放重了语气,“逐阳,你放开我。” 霍逐阳依言放开了她,只是脸上仍是不愤,“凝嫣,你告诉我,你过得不好对不对?傅岩逍肯定没有好好待你的,我不会放过她的!” 贝凝嫣没有接他的话,只是轻声问,“你呢,你过得好不好?” 霍逐阳一时之间,却不知要怎么接这话,说好呢,但是他从来没有开心过,说不好,也不对,他一步一步地走到驿帮代主的位置,似乎所有的一切他都拥有了,只是心中缺了一角人生不得圆满。两人相视沉默了一阵,霍逐阳才皱着眉开口,“没有不好,也没有很好。” 贝凝嫣倒是笑了一下,这样的表情,这样的回答,让面前这个看着冷硬的人与记忆中那个温柔文弱的少年重叠在一起,心里也是柔软起来,“你啊,总是什么事情都要分得清清楚楚,人生在世,总归是有如意不如意的。只要不日日愁苦,便算是好了。”这话可是傅岩逍常说的,倒也是她心性开朗,那些不如意的事情,她似乎也从不放在心上,不会影响自己的心情,渐渐地,就让人觉得,天大的事情到了她手里,也是会能够轻松处理好的。 霍逐阳却似是有所感的,眼里带着贝凝嫣见惯了的深情与从没见过的痛楚,“只要不日日愁苦便算是好了,凝嫣,你是有着这样的心思,才会隐忍着的是吗?才会觉得傅岩逍待你很好。” 贝凝嫣在心里叹气,怎么他总是觉得岩逍待自己不好。但是关于悔殊和织艳的事情,她也不好与他说个清楚明白。“不是的,逐阳,岩逍她待我真的是很好。” 霍逐阳不想再从她口中听到有关于傅岩逍的话,缓了缓,状似不经意地转了话题,“那小女孩倒是生得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贝凝嫣心里一突,微显出惊慌来,她的神情变换,自然落在霍逐阳眼中,笑意是愈发的浓了,“叫妍儿对不对?倒是人如其名,生得乖巧可爱得紧。” 贝凝嫣拿不准他想说什么,唯有以不变应万变,稍稍调整了心绪,“嗯,这孩子自幼就跟在我身边,不是说相貌神态都是会跟着平常里亲近的人起变化的么,孩子日日里跟我一处,像我也是应当的。”说完像是想起来还没见着妍儿呢,偏过脸去问,“对了,妍儿在哪,怎么样了?” “她很好,我义兄正在照看着,你不用担心。”霍逐阳淡淡应了,眼中透着欢喜,“在那小贼抢东西之前,她可是淘气得很,把糖缠都甩飞在我袍子上了。”他倾身靠近贝凝嫣,就像以前一般满是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她发现闯祸之后第一个转身就找那个稍大一点的小男孩,哭唧唧的,就像你小时候呢,一碰到事情就会哭着喊着要找我。” 贝凝嫣一时恍神,仿似是时光倒流般,那早就放在心头回忆了无数遍的往事,一经召唤就飞奔而至,两人便是叙了一会旧事,慢行到妍儿休息的地方前,霍逐阳忽然停下脚步,只深深凝视着贝凝嫣,缓缓地从怀中取出玉锁片,“妍儿是我们的女儿对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嗯,这个是感谢槲寄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长评的~! 啊,linzq的下次咱们选个时间再补更以示感谢啊~! 看,我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7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27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27 很自觉地来改名字了! 玉锁认女(下)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大家看了会郁闷~虎摸下大家~ 明天会加更一章,哈哈哈~既是为感谢霍杉长评,也是给自己庆生~ 我很勤劳吧!快表扬一下~! 贝凝嫣先前与他叙些旧事,心下正放松,被他这么冷不丁的一问,顿时愣在当场,脑中空白一片,半晌说不出话来,目光游移,躲闪着霍逐阳咄咄逼人的眼神,“怎,怎么会。” 霍逐阳却不肯放过她,加重了语气追问,“那这玉锁片怎么会在她身上?” 贝凝嫣咬了咬牙,勉强自己抬头正视他,“我收她为女,自然将随身之物赠她。” “我不信!”霍逐阳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一句话,捏着玉锁片的手青筋隐现,看到贝凝嫣眼中一闪而过的畏惧,他放低了声音,语气悲切带着哀求,“凝嫣,她真的是我们的女儿对不对?我知道你对我有怨,但是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相信我,我绝不会再让你们母女俩受一点点委屈,吃一点苦的!” 面对一个旧情人如此信誓旦旦地允诺说要给予幸福,基本反应只有两种,一种是爱意已经过去,新的故事已经开始,所以觉得腻歪烦闷,你早干嘛去了,现在跑回来找抽不是。一种是爱意仍未来得及尽消,指天誓地的旧情人,总是能激起心中波澜,软磨硬缠个若干回合,自然就是顺水推舟半推半就的尽释前嫌从了。 贝凝嫣自家的女儿还没见着呢,况且看霍逐阳的架势,像是认定妍儿是他女儿了,只挑着话来回答,“逐阳,我真的很好,岩逍待我是极好的,待妍儿也是疼爱得很,比我这个做娘的疼得还狠呢。”她瞄了瞄霍逐阳,“什么委屈不委屈,受不受苦的,是没有的事,这些日子,是我几年前想都不敢想的。”她轻轻把手按在霍逐阳的手上,眼中满是清澈明净,“逐阳,相信我,不要担心我,好吗?” 霍逐阳满心的期待,原以为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却一一碎在贝凝嫣的言语反应上。他反手握住贝凝嫣的手腕,“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妍儿明明是我的女儿,你都不肯承认!你让我信你,怎么信?这玉锁片在她身上戴着,她又生得几乎与你一模一样!说不是亲生女儿,你瞒得过别人,又怎能骗得过我!”他越说越是激动,手上的力道也随着加重,贝凝嫣拧着眉,使劲挣扎却没有丝毫松动,直痛得眼泪都下来了,霍逐阳毫无所觉,只盯着她开始显现慌乱的脸,“你让我不要担心,我又怎么能不担心?我的妻子女儿,都在别人的身边,而那人还不懂珍惜,纳妾包妓,在外面风流快活,又何曾替你着想过。你说,你让我如何不担心,嗯?” 贝凝嫣尚未来得及回答,一个小身影就从院子里面窜出来,“娘,娘!” “妍儿。”贝凝嫣含着泪急切地看着正准备扑过来的女儿,“妍儿,不要过来!”妍儿停了一下,才看到娘亲被方才救她的那位叔叔纠缠,而且,那位叔叔的表情好吓人啊,像是想起什么不好的往事,妍儿往后退了两步,看到娘亲的眼泪,又是鼓足勇气地冲过去,扯住霍逐阳的袍子下摆,“你这个坏蛋,快放开我娘!” 霍逐阳正在气头上,和贝凝嫣话才说到一半,尚未谈出个所以然来,与他原来以为的结果南辕北辙,又被妍儿窜出来横插一脚,口口声声地骂他是坏蛋,简直是全乱套了!他腾出一只手来拉住妍儿,正要用巧劲把她甩开,贝凝嫣爱女心切,怕他伤着妍儿,情急之下俯首狠命咬在他的手上。 这一下场面完全失控了,看在旁人的眼里,就变成了他正欲对妍儿不利,做娘的救女心切扑过来和他纠缠。去拿糖来哄刚喝过药妍儿的刘若谦,在房里没看到妍儿,刚好寻了过来,就恰巧看到这一幕,心下大惊,大喝道“逐阳!你干什么!”人却是如离弦之箭合身掠了过来,从不离身的摺扇毫不客气地切往他的腕关节。习武人的直觉让他松手退避,妍儿便跌向地上,刘若谦赶紧抢在她未跌倒之前抱住。 这才得以自由的贝凝嫣赶紧站到刘若谦身边,略带惊慌又是满怀谢意地看了刘若谦一眼,“妍儿,妍儿,有没有伤着?”妍儿扁扁嘴就要哭出来,刘若谦将怀里的妍儿交给她,母女俩抱在一起,想来有外人在,霍逐阳应该是不至于那么失态失控,贝凝嫣也是定了定神,安抚怀中受惊的女儿。“乖,没事的,一会我们就回家了。” 刘若谦满是痛惜地看着他的义弟,他不知道他心里埋了多少事,藏了多少的痛苦与不甘,但是这样来对待妇孺,却是最为他不耻的。他生性洒脱,不愿为世俗所拘,视世间的礼教如无物,所以才会鼓励着这个老弟勇敢地夺回两心相悦的情人。但是,现在算是怎么回事,面前的是他深爱的女子,还有一个怀疑是自己亲生女儿的小孩子,竟然会使用暴力,难道,贝凝嫣拘于礼教一时不接受他的做法,便要以女儿相要胁? 霍逐阳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垂下眼,不敢看场中其他三人。他也没有料到,向来以自制力好著称的自己,竟然会失控至此。就在贝凝嫣一再提起傅岩逍,又是明里暗里地拒绝再修旧好后,那深积的痛意恨意与妒意,一下子全爆发了。 四人相持了半晌,刘若谦叹一口气,现在也不好说他这个义弟什么,转身过来温和地对贝凝嫣道,“请到屋里坐一会吧,逐阳一时失态,我这个做兄长的代他向你赔不是了。”他踌躇了一下,拿不准应该怎么称呼贝凝嫣,傅夫人?他可不想再刺激他那个老弟,犹豫了一阵,决定跳过,“妍儿的情况正好也要跟你说说。” 贝凝嫣犹豫了一下才点了点头,抱着妍儿随着他进了院里,刘若谦看她抱着妍儿有点吃力,伸手过来准备替她抱着进屋,贝凝嫣退后半步,眼里闪过一丝警惕,就像是母兽护犊的凌厉。他苦笑一下顺势便是作了个“请”的手势,回转头还不忘记狠狠瞪了两眼霍逐阳,看都把这母女俩吓成什么样子了!看霍逐阳仍是在原地发呆,心里暗骂呆子,但还是清咳了几声,装作怒气上扬的模样,“逐阳!还不过来给她们赔个不是!”霍逐阳这才恍然跟了过来。 四人落了座,刘若谦招呼下人送来茶点,慢条斯理地和贝凝嫣七扯八扯地说妍儿的情况,间或提上两句这几年霍逐阳对她的思念之情。贝凝嫣放松了下来,看到霍逐阳满是懊恼后悔,心里一软,又觉得自己理亏,既是对傅岩逍动了情,放弃了他们之前的那段情份,现在又不肯让他们父女相认。这内疚感一翻涌上来,倒是对霍逐阳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8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28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28 之前失控的事情松开了,反而对霍逐阳还略带歉意,脸色缓和不少。绞着手指对霍逐阳赔了不是,“逐阳,你手上的伤不要紧吧,对不起,我一时情急。” 霍逐阳既惊且喜,怔怔地望着她,他没有想到,在他做出刚才那种事情后,还能得到贝凝嫣的关心。脸上渐渐扬起笑意,“没关系,没关系,你小时候也总是……”忽然觉出不对,贝凝嫣方才已是表明了态度,他此时再提以前的旧事就有点不合时宜了。尴尬地住了口,眼中却流露出失落。 贝凝嫣落落大方地接过话,“呵,是啊,我小时候也时不时的这样欺负你。” “这倒是有趣,想不到贝小姐小时候还这么顽皮。啊,对了,你们这么多年没见,就在这先叙叙旧吧,我去看看外面的病人。”刘若谦看这场面缓和下来,有心要给他们一家三口留个独处的空间,随意找了个借口便出去了,留两大一小叙旧。 不过经过方才那一出,贝凝嫣却也不敢再多停留,尤其是还要和霍逐阳独处。心不在焉地与霍逐阳谈了一会,作势要起身告辞。霍逐阳愣了一下,苦笑着说,“凝嫣,你怕我了,对不对?” “怎么会,只是时辰也不早了,府里马车还在外面候着呢。” “我之前想着要与你叙叙旧,而且妍儿的情况,最好是留在这里,有义兄随时可以替她观察一下后不会有后遗症,怕他们在外面久等,打发他们先回去了。”他这一番话对贝府里的人来说合情合理,华陀堂这么大的一块招牌摆着,还怕找不到马车送他们家夫人小姐回去么,况且还是假借着他们家夫人的名义,说是忧心妍儿,又遇到故人。 贝凝嫣拢了拢眉,霍逐阳这般做法,怕是本来就打算是留她们母女俩在这里,不放回去了。她刻意放缓了口气,仍是带出一丝不悦,“逐阳,你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她幽幽叹了口气,“你应该知道,女子名节至重,你这般做法,是置我于何地?你口口声声说是为我好,这般就是为我好么?”话里满是无奈与疲倦,在她最需要他在身边的时候,他不在,在她获知他仍在世之时,派了人去查探,他也没有回来,反而是让人带了那么一句伤人的话。这些,她都可以不怨不恨不怪责,但是,一回来,就这般相待,利用女儿诱她过来,再强留下来,若是传扬出去,会是多么的不堪。就算是她移情对不起他好了,但正如同岩逍所说的一般,没有人有权利在放开手几年之后,再若无其事地假借着补偿名义来搅乱别人的生活。她曾经深深期盼着他回来接她们母女,无数次地想过一家三口相聚的生活,只不过,这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更改,她等不来他,却等来了另一个人.现在她贝凝嫣不过是一个沉浸在幸福里的小女人,只求能够保有现有的幸福,一直到老去。 霍逐阳张了张口,原本心里的如意算盘落了空,再说又还有什么意义。刚巧妍儿也是不耐烦起来,虎着小脸满是委屈地向娘亲撒娇,“娘,娘,我们回家吧,阿爹怎么不来接我们?” 霍逐阳看着贝凝嫣轻声安抚着怀里的女儿,母慈女孝的场景就在他面前,心中却是一片的灰暗惨淡,女儿口中的阿爹指的不是他,而贝凝嫣名义的夫君是傅岩逍,不是霍逐阳。原本应该是属于他的幸福,就像是幻觉一般在他面前上演,但与他无关,这里面的千种滋味,万般无奈,唯有他自己才能够明了,无人可知。他伸出手来虚空抓了一把,又把手团握成拳,总有一日,要将这幸福攥入手中,永不放开。 稍顷,有人吞吞吐吐像是极为无奈来禀,“代主,少主让我来跟你说一声,傅大爷过来接她家夫人和女儿了,人就在前面等着呢。” 不知为何,他听到下人禀报时,第一眼直觉地看向贝凝嫣母女,看到妍儿忽然绽开的无邪笑颜,同时也看到了贝凝嫣那一瞬间眉眼里掠过的欣喜。这心,就狠狠地沉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大家看了会郁闷~虎摸下大家~ 明天会加更一章,哈哈哈~既是为感谢霍杉长评,也是给自己庆生~ 我很勤劳吧!快表扬一下~! 全面败退 霍逐阳领着贝凝嫣母女由□转入前厅的时候,心里有着奇妙的醋意。刘若谦正苦哈哈地陪着傅岩逍闲扯,说些七不搭八的话题,实在被傅岩逍削得狠了,就在心里阿q一下,哼,你明晃晃的绿帽子戴着呢,嗯,这么一想就舒服得多了。虽然若织艳果真是他未婚妻的话,他头上若隐若现的绿帽子也不会少,但这不同么,他可没有成亲啊。 见贝凝嫣牵着妍儿出来,傅岩逍眼神亮了一下,只是看到霍逐阳时心里冷哼一声,两人眼神交汇,彼此都是不服输的。妍儿欢喜地喊“阿爹,阿爹!”她就忙不迭地弯下腰,等着乖女儿扑过来。贝凝嫣直到见到她时,心里才算是安定了下来。缓步过来,含笑看着妍儿赖在她怀里撒娇。傅岩逍轻拍了下妍儿的小脸示意她暂停,直起身来很是正式地向刘若谦与霍逐阳行礼致谢相救女儿一事。霍逐阳心里很不是滋味地侧身避开,刘若谦倒是笑嘻嘻地受了,傅小子现在算是欠了他一个人情了,不管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吃人嘴软欠人手短,看她以后还怎么样对他冷嘲热讽! 傅岩逍贝凝嫣两人鉴于人前,不便过于亲密,只是眼神交汇时不自禁地一笑。贝凝嫣与她并肩而立,淡淡地向霍逐阳道别,向刘若谦道了谢。两人就出了华陀堂。 待上了马车,妍儿立刻迫不及待地告状。“阿爹,刚才那个叔叔好凶的!欺负娘,还想打我!”贝凝嫣一时没有拦住,看妍儿颇有再继续说下去的势头,不由拧眉喝了一声,“妍儿!”看一大一小都惊讶地看向她,放缓了语气“妍儿不可以乱说,叔叔是个好人,还救了你呢。”她可以自私地不肯对霍逐阳承认妍儿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不愿他来争女儿,但终究是孩子的生身父亲,女儿妄论父亲,这等不孝忤逆之事,又哪里肯任它发生。 妍儿吐吐舌头,但又不甘心,嘟哝着说,“可是他欺负娘,还让娘哭了。” 傅岩逍心里咯噔一下,脑中顿时就勾勒出一副情人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画面,不自觉地抿紧了唇。贝凝嫣像是累极,没有多余心力察觉到傅岩逍微妙的心理变化。摸摸女儿的脸,“乖,没事了,嗯?”,安抚好女儿后,倦倦地枕在傅岩逍肩上,微闭双眼,呢喃着“岩逍,我好累。”傅岩逍哪里忍心在这种情况下追问前因后果,按捺住吞下满腹的疑问,“累就歇会,有我在呢。” “嗯。”贝凝嫣轻轻用鼻音应了一声,眼眶微 分卷阅读128 分卷阅读128 分卷阅读129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29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29 热,不着痕迹地侧过脸去,将脸埋在她肩上。益发清瘦的怀抱与肩膀,依旧不变的是那让自己安心的气息。 刘若谦瞟了几眼兀自望着远去马车回不过神来的霍逐阳,那眼神灼热得像是要将马车的帘子烧穿,再看看那放在心坎上的绝美佳人。刚才看到傅岩逍时,那母女俩不约而同的欣喜,让他敏锐地察觉出了霍逐阳与傅岩逍两人之间的差异。是得好好跟这老弟谈谈话了!否则再这样下去,只会将那贝家千金越推越远。 “老弟,看出什么了没?” 霍逐阳满是疑惑地看着他。看他这个样子,肯定光顾着妒忌心伤去了,诶诶诶,刘若谦叹气,果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么? “经你刚才那么一出,真是托你的福了,这贝家千金对你恐怕只有怕了,倒是对这傅小子,信任依赖得很。”刘若谦哼了几声,一想到刚才那幕施暴情景,他就忍不住生气。向来自诩怜香惜玉的惜花人,真是看不惯这等事。 霍逐阳黯然低头,“是我一时冲动了。” 刘若谦踱了几步,摺扇收了起来,有节奏地敲击着掌心,“这就是你和傅岩逍的差别了。”他微眯眼,“在这一点,你目前是远不及她了!” 霍逐阳猛抬头,他不如傅岩逍,他哪里不及她了?姓傅的不过是夫凭妻贵又四处拈花惹草风流自许的浪荡子罢了。而他呢,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哪一个不是他真刀真枪实打实拼回来的。 刘若谦冷笑一声,“你不服气?她夫凭妻贵?看来那赵公子说的话你光顾着寻思两府错待贝家千金了。若是傅岩逍没有几分手段,她能在两府的合围中翻出浪来?更何况说把他们打压成今日这地步!”他说到这里看霍逐阳神情略微松动,“且不说她在商场上的表现,就说贝家千金这事,她既承了傅岩逍这个恩,又是成亲几年,就算她再怎么心属你,但和傅岩逍也不会是全无感情的。再加上你可以猜出妍儿会是贝凝嫣亲生女儿,姓傅的又不是傻子,她能猜不到么?只是人家怎么待这母女的?你又是怎么样的作为?就算她包妓纳妾,风流快活得很,但至少,她不会对这母女施予暴力,不会勉强贝家千金!光这一份胸襟气度,你能及她?” 霍逐阳目光闪动,“你的意思是说,凝嫣现在过得很幸福?” 刘若谦大摇其头,“贝家千金幸福不幸福,我不知道,但有一点,她是全心地信任傅岩逍,依赖傅岩逍的,至于为何对傅岩逍的风流韵事从不过问,或许是心中有愧才不干涉。我不知道你们刚才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争执与冲突,让你这般失控。” 霍逐阳沉默半晌,才把此前发生的冲突前因后果全盘托出。 刘若谦皱着眉,他怎么觉得,今天他叹的气都快赶上以前一年叹气的次数了。他这个老弟,在生意场上周旋算得上是精明强干了,只一到男女私情上,却像个榆木疙瘩般不开窍。“你搞错了一件事,贝家千金现在已经是傅夫人了,我支持你去夺她回来,是建立在你们两心相属的情况下,而不是说,她是你理所当然的妻子。可以去夺,但是怎么夺,要仔细斟酌才行。她是傅岩逍的夫人,不再是你霍逐阳未过门的妻子。” 看霍逐阳仍是一副懵懂模样,他再叹了口气,说得再直接明白些。“就算她对你仍是有情,你也得帮她下定决心离开傅岩逍啊,她这般的大家闺秀,对礼教世俗的束缚,不会比你更看得开的,你之前尚且束手束脚说是不能毁她闺誉,那她自然就有更多的顾虑了。首先,傅岩逍虽然不专情,但待她也不算太坏,至少没有虐待妻女,你不要反驳我,贝凝嫣的反应且不说,看那小女孩的反应,你还看不透么!其次,傅岩逍待她有恩,若是她要与你重修旧好,势必会令傅岩逍声名受损。单就这点,她都不可能会轻易答应你的要求,这些你都看不到的么?反而要步步进逼。就光凭你那两句轻飘飘的誓言,她就能抛开这些顾虑,天涯海角随你去?我看她不是这般薄情的人。” 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若是他这个老弟还不开窍,他也是爱莫能助了,看看时辰也不早了,记挂着今晚约了织艳,看样子傅岩逍今晚是抽不开身去搅黄他的好事了,机会难得啊,赶紧出门去贪欢阁才是紧要事。他摆摆手,“你好好琢磨琢磨吧。”就理直气壮地扔下那个怨男,轻松惬意地准备换件神气点的新袍子去登场亮相。 到了府里,傅岩逍将妍儿抱下马车,又将贝凝嫣扶了下来,在触到贝凝嫣手腕位置的时候,贝凝嫣微皱了眉,巧妙地避开。傅岩逍眼神微一黯,扶了她下来后迅速缩回手,自顾牵着妍儿走前一步。贝凝嫣不解地看着她的背影,失落夹杂着些微的心酸,颇为不甘心地唤了一声,“岩逍。”傅岩逍身形一滞,叹了口气,调整好心绪才回头向她一笑,“嗯?” 贝凝嫣却不搭话,只是上前一步,指尖轻轻地碰了下她的手,傅岩逍下意识地握住,恍然贝凝嫣唤她时语气哀怨的原由,握得又是紧了几分,转念一想,便知是有异,松开牵着妍儿的手,快速地撩开她的衣袖,白皙的手腕上一圈青紫。无须多想,就知这定是妍儿口中的“欺负娘亲”的来由,顿时怒气上冲,冷硬着声音“他弄的?!” 贝凝嫣想不到她动作这么快,正自懊恼呢,听得眼前这人连声音都变了,知她是怒极,也顾不上责怪她当众做这么失礼的事情,忙不迭地安抚傅岩逍,“不要这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一会我再与你细说。”边说边瞟了一眼正一脸好奇看着她们的妍儿,傅岩逍自是知道她的用意,妍儿还在旁边呢,也是不好追问这事。只勉强地替她遮掩着那刺眼的青紫,不让妍儿看到。一回到笃思楼,便唤了仇岩过来,悄声吩咐他去取了药酒过来。哄得妍儿跟着奶娘先去用膳,傅岩逍即刻拉着贝凝嫣回房,路上碰着的丫环纷纷侧身捂嘴偷笑,惹得贝凝嫣脸上飞起红晕,连瞪了傅岩逍几眼。只是傅岩逍哪里管得上这么多,她满脑子里晃的都是那刺眼至极的那圈青紫,在那白皙的手腕上尤其不顺眼,她暗暗咬牙,可见当时霍逐阳有多用力,他就不知道凭他那身蛮力,会伤到凝嫣么! 恰巧封悔殊听说傅岩逍将贝凝嫣母女回来了,领着封崖过来看妍儿,留下两个小的在下面用膳,径直转上楼来寻贝凝嫣。到了门边刚想敲门,就听到里面轻声说话。 “岩逍,痛,你轻点。” “这样舒服点了么?忍着点,一会就好了。” “嗯,啊!” 封悔殊僵直站在门前,石化了。这小俩口还怕府里上下不知道她们恩爱么,还未掌灯呢,就回房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30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30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30 做事了! 这边封悔殊满脸通红的不敢再听,匆匆地下了楼。两人在房里擦药酒也算是进入白热化阶段。“啊!痛,痛,傅岩逍,你那么用力干嘛!”贝凝嫣眼泪都掉下来了,被捏着的时候还没有擦药酒那么痛呢! 傅岩逍满是委屈,“不用力这药力就散不开啊。” 贝凝嫣看她满是委屈的模样,自己也是委屈得很,真的很痛啊。 关于霍逐阳与她起冲突的事,贝凝嫣只是轻描淡写地提了提,只说霍逐阳以为傅岩逍待她不好,而她又屡屡回护,才会引得两人争执相持,绝口不提要认妻认女的事情。一方面固然是怕傅岩逍担心吃醋,到时要对付霍逐阳;另一方面,她也从来没有向傅岩逍正面提过妍儿是她与霍逐阳的亲生女儿,即使明知傅岩逍对她情深,但这女子名节至重社会里,她心里也害怕从傅岩逍眼中看到对她的轻视鄙薄。 傅岩逍毫不意外地对霍逐阳这种行为表示不屑,咬牙切齿了一回后,很快就高兴起来。因为她发现了贝凝嫣受伤的唯一好处,那就是,嗯,她可以给贝凝嫣喂饭!她在前世很是鄙视那些在食堂里互相喂饭的情侣,每次看见都在心里叽歪,你丫的要恩爱要亲热不会找个非公众场合么,非得在公众场合里表演,真是肉麻当有趣!不过她现在也沦为这种肉麻当有趣行列中的一员,借着佳人有伤的理由要光明正大地肉麻当有趣。 贝凝嫣颇是无奈地侧过脸避开她兴致勃勃地送到嘴边的菜,一边害羞一边抗议道,“岩逍,我可以自己吃的,我只是伤着了不是残了。”不过傅岩逍很有先见之明地将另一副碗筷没收了,她除了口头上表示抗议,非暴力不合作不肯吃送到嘴边的饭菜之外,别无他法可施。 “呸呸呸,说什么呢!来,乖,赶快吃完咱们去看看妍儿,今日里她吓着了,晚上也不知道会不会做噩梦呢。”傅岩逍谆谆教导诱之以利。自家女儿都被搬出来了,贝凝嫣心不甘情不愿地吃下一口,起身作势要抢回碗筷。傅岩逍笑嘻嘻的也不着急,待她走近了才猛地伸手搂住,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低低地笑,“原来你是想要我抱着喂啊!” 贝凝嫣像是火烧眉毛般弹起来,“谁,谁,谁要你抱了!”只是那被人调戏得晕红的脸大大弱了这句话的气势。两人虽然肌肤相亲裸裎相见多次了,但她仍是不能像傅岩逍那般脸皮厚,把这情话说得像是吃饭喝水般简单容易。哪里知道傅岩逍就是爱极看她被逗得害羞的样子,所以才不遗余力地调戏。 表露心迹 “刘公子,请坐吧。”织艳不咸不淡地打了个招呼,不甚热情地让丫环上了茶水,之后就没再搭理刘若谦,自顾自地发呆。 刘若谦赔着笑脸,“织艳姑娘,听说前一阵回了桐城?” 织艳自是听明白他说的是回桐城,而不是去桐城,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啊,和傅大爷他们一起去玩了一趟。”挑了挑眉,笑得颇有些意味深长“刘公子消息倒是灵通的很,连我们去了哪些地方都一清二楚啊。” 刘若谦也不是省油的灯,装作听不懂她话里的讥笑之意,“不知织艳姑娘故地重游有何感触?” 织艳漫不经心地端详着自己新染的指甲,很有哀怨的意味,“物是人非罢了,还能有些什么感触。” 话一出口,刘若谦就大呼糟糕,自己这不是找抽么,明明都知道人家去祭祖,家人全已不在,又哪里能有什么好的感触。不过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只得硬着头皮继续了。“刘某愚笨,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姑娘已是去了祭拜萧家祖先,却总是不肯承认是萧家小姐?” 织艳冷笑一声,“刘公子果真是神通的很,小女子要做些什么事情,需要向你交待么?官府里都管不着我这些,刘公子倒是管得宽!” 刘若谦碰了一鼻子的灰,心里倒是起了歉意,“织艳姑娘莫要动气,刘某不过是过于心切,希望早日能寻回在下的未婚妻子,好好安置望她衣食无忧安稳一生。” 织艳似笑非笑地靠在软榻上,“刘公子倒是有心,只不过先夫早亡,织艳可没有福气等未婚夫来救出苦海。” 刘若谦脸色一僵,这不是绕着弯诅咒他么! 织艳一点要照顾他情绪的意愿都没有,看着他一脸的沮丧,反而显得更加兴高采烈。“只不过,小女子也不认为这是苦海便是了,总比困于深闺当个怨妇不得自由得好。刘公子你说呢?” 刘若谦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反正怎么应都是错。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一圈,讪讪地笑着转开话题,“不知织艳姑娘有没有兴致抚琴一曲?听说姑娘的琴艺是极好的,尚未曾领教过呢。” “可以啊,一曲五十两。”织艳笑得很是开心。“这可是给刘公子特别开的价码呢。” 刘若谦顿时觉得自己是被人当凯子了。不过形势比人强啊,明晃晃地宰你没商量也还得乖乖让人宰啊。努力地维持了风度翩翩的假相,作了请的手势。 织艳坐在琴前,正准备开始,想了想,将腕上的玉镯取了下来放好,才轻轻拔动琴弦。一曲终了,刘若谦自然是大大地奉承夸赞了一翻,看她似是毫不在意这些夸奖说话,小心翼翼地戴好了玉镯,细小的动作里显露出来珍惜,不由得起了好奇心,暗自揣测这是有着什么意义吧,否则按那玉的成色,应该也不能算是这花魁拿得出手的东西。“这玉的成色只算是一般,织艳姑娘看似是对这玉镯看重得很呢?” 织艳白他一眼,“这玉的成色是一般,不过它是雪里苔藓玉,也还算是过得去了。” 刘若谦接着话茬顺着谈了一会玉石,状似无意地问“织艳姑娘,不知那天马玉佩如何?” 织艳毫无所觉,诧异应了“天马玉?这个倒是从未曾听说过。” 刘若谦淡淡一笑“真的没有听说过么?” 织艳不知有诈,话里带了一丝不悦,“且说来听听。” 刘若谦面色一正,带了几分严肃,“还望织艳姑娘告知萧小姐的下落,如何?” 织艳微露讶色,却也不见慌乱,丝毫没有被人拆穿的反应,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刘若谦,“哎呀,刘公子先前不是口口声声说小女子是你那逃家的未婚妻,怎么一转眼,就变成要向我讨人来了?” “你的琴艺与萧家小姐的不是一路。”刘若谦终于是恢复了他的精明,“再说,天马玉佩,是刘府的文定之物,萧小姐岂有不知之理。” 好你个傅岩逍,从来没听说过你会琴艺!还有这劳什子的天马玉佩!你要老娘帮你,也得交代清 分卷阅读130 分卷阅读130 分卷阅读131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31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31 楚情况了才能帮到你啊,现在这两样你压根提都没跟老娘提过,被人识破算你活该,老娘不玩了!她这般想着,更是笑得开怀,笑得刘若谦摸不着头脑,笑够了便将笑意一收,立时换上了一副冷脸,堪称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典范。“刘公子既然已经相信织艳不是你那倒霉未婚妻,那么请便吧!恕织艳失礼了,送客!” 刘若谦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女人竟然这么理直气壮地顺势将所有的事情推个一干二净,看这架势,也是没有打算要提供任何萧家小姐的消息了。不过也只是一时呆住,很快就回过神来,冷着脸,一字一顿地道,“织艳姑娘,姑且不论你假扮萧小姐身份的事情来戏弄在下,事已至此,是不是应该告知一声在下,那萧小姐的去处?” 织艳冷笑一声,“刘公子这话倒说得奇怪了,先是一口咬定我便是你那未婚妻,现在又问我要人,我何曾承认过是萧家小姐,又哪里知道这人的去处。你要寻人便请去别处,比如说,那西施楼里倒是有可能,总而言之,我们这贪欢阁里,可搁不下刘公子未婚妻这尊大神!” 刘若谦被她一顿抢白,脸时青时白的,虽然明知这女人定是知道萧家小姐的下落,但人家若是死不肯说也奈何不了她。人家又是拉下了脸逐客,他也只得退了出来,在回去的路上,琢磨来琢磨去的,越想越是觉得,这寻妻的关键,定是在织艳身上,或许,往深里去想想,和傅岩逍必定也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若只得织艳一人的庇护,哪里能做得这般滴水不漏无从查起,定是傅小子这奸商有插手,难怪这小子每次看见他总是阴阳怪气的,从来没有好脸色。哼,这样一来,不仅是霍老弟妻女的事情要从她身上着手,就连自己未婚妻的事情,也得从她那着手去寻。真是可怜啊!本来一个织艳已经够难缠的了,现在对手换成傅岩逍,更加难缠! 他思来想去的,最后眼前一亮,傅小子其实人也算是不错的了,否则哪里会有那么多美人心甘情愿跟着她,就连那比女人那美上几分的赵公子也与她像是有暧昧,若是那萧家小姐与她有牵连,或许可以成为一对佳偶啊。正好是帮着霍老弟将妻女抢回来,顺便从中牵牵线,将萧小姐与傅岩逍送作堆,给个大手笔的嫁妆给萧小姐也算是他们刘府应尽的责任了。这样一来,岂不是两全其妙得紧?!刘若谦这么一想,顿时是心情大好,这般两全其美多难得,既把霍老弟和贝家千金的事情解决了,又不会欠着傅岩逍一个老婆,同时也算是给那萧家小姐寻了个好夫婿。 他越想越是觉得这个算盘打得又精又好,反正现在虽然还没有最终找出来谁才是他的逃家未婚妻,不过,依着种种迹象推测,肯定是在傅岩逍周围,那么日子自然不会难过到哪里去了,他就放多些耐心,好好地和他们耗着吧,还有理由不用回去看爹娘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臭脸呢! 贝府。妍儿一脸不乐意地捏着傅岩逍的脸,“坏阿爹!不陪妍儿吃饭!”捏完笑呵呵任由她欺负的“坏阿爹”之后,还不忘向娘亲狗腿一下,手脚并用地从傅岩逍怀里挣脱出来,爬到贝凝嫣身上,响亮地亲了两下,“还是娘最好了!娘,你看阿爹好坏的,还不让娘陪妍儿。” 贝凝嫣肯定地点了点头,哄得妍儿小人得志般地笑。“阿爹坏,我们不要和阿爹玩了好不好?” 妍儿这下就为难了,她要向娘亲告状,只不过是因为坏阿爹没有陪着自己,如果真的像娘所说的那样,不和阿爹玩了,那不是更惨?她小脑袋晃来晃去的,终于想出一个好主意来,“娘,阿爹坏,罚她在书房里禁足思过好不好?”她很是得意自己能想到这么一个好主意!阿爹被禁足不能出府,那她就可以偷偷去和阿爹玩啦。 贝凝嫣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看着自家女儿那副得意样子,无奈地向傅岩逍翻了个白眼,言下之意就是:你家女儿太天才了,你来搞定吧。 傅岩逍笑眯眯地接话,“那可不行哦,妍儿,阿爹要出去赚钱的,否则呢,我们就没有饭吃了。” 妍儿很是努力地想了半天,然后神神秘秘地从床上下来,摸索着弄出一个猪扑满,这还是傅岩逍弄给她的,说是要让她自小学会存钱理财。《穷爸爸富爸爸》这本书虽然她只匆匆扫过两眼,但是历经两世,现在算来应该近四十年的生活阅历,足够让她警醒,意识到有些事情从小培养是多么重要。很是不舍地摸着小猪,噘着嘴,“我有钱的!阿爹可以不要那么辛苦每天都要出去了!” 大人们都只是笑小孩子心思单纯呢,唯独贝凝嫣略有些动容,似是有所感触般,不经意地将视线投向傅岩逍。傅岩逍注意力全在妍儿身上呢,见她人小小的,抱着个扑满充有钱人,一时不由得笑开,点点她的鼻子,“那不行呢,这钱太少了,不够花的。” 妍儿皱着小脸,“那我不要喝酸梅汤了。”想了想,又是一脸忍痛模样陆续地添上一些,“也不吃糖缠了,不要新衣服了。妍儿不乱花钱的,阿爹是不是就可以在家里了呢?” 贝凝嫣脸上的笑就快要挂不住了,妍儿说的,何尝不是她想说的,只求相伴身侧,不求那荣华富贵。这几年里,贝府的家业一直扩张,傅岩逍又是个性喜山水的,一年到头,也不过是短短三四个月留在杭州,就算是留在杭州,也会时不时地要去附近的城镇上视察,刨去哪些应酬啊会友啊等等,屈指一算,真正能陪着她们的也不过是数十日,而且大多是要在打理完商号的事之后回来一同用个晚膳,逗逗妍儿,没一会就要歇下了。商人重利轻别离,在这个时代里是常事,没有经受过等待的煎熬,哪里能体会到其中的幽怨与无奈。 傅岩逍本来只是当妍儿童言童语有趣得很,这种抱怨,她小时候也常是有的,恨不得家里人能天天陪着她玩这个玩那个的,小孩子希望大人陪在身边正常得很呐。只是贝凝嫣的情绪不对,她倒是看出来了。将目光投过来,贝凝嫣却低垂着眼,不肯抬起头来。她心里疑惑,想着这几日的空也是可以腾得出来的,而且今日里母女俩都算是受了惊,倒是应该要好好陪两日定定心。她轻轻摸了两下妍儿的头,“阿爹这几日不出去,在家里陪妍儿玩好不好?” 妍儿赶紧抱住她脖子,撒娇般要勾手指,不许耍赖。贝凝嫣看傅岩逍对妍儿宠溺得紧,说什么都依着,心里难免不生出一丝醋意来,都是她啦,常年不在家,一在家又是宠孩子宠得紧,简直算是千依百顺,现在好了,孩子都只亲她不要娘了。 满怀欢喜的妍儿心满意足地上床睡觉了,傅岩逍与贝凝嫣携手退了出来 分卷阅读131 分卷阅读131 分卷阅读132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32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32 ,此时已是月底,这月色黯淡得很,只是隐隐约约的有些光亮,傅岩逍亲自提了灯,遣退了丫环,“凝嫣,不如我们去赏桂花吧。”赏桂花不过是个幌子,她实在是想来一个两人实质上的约会,可以放松了心神,随意地说些话,而不是整日里不是谈公事就是谈府里的事务,不然就是谈妍儿悔殊封崖这些身边的人。如此想来,她与贝凝嫣,似乎还没有正儿八经地两人约会过呢,基本上都是一大群人一起,只有晚上歇下了才能独处,说些亲热的话。但在床上,说不了几句,就处于调戏状态了。 两人缓步慢行,一路上倒也没碰着什么人,起了更,府里人除了轮值的以外,大多都歇下了,就算是远远看到,见是自家主子两人携手而行,既然没什么事情,懒得过来见礼便远远避开。贝府历代豪富之家,府里的景致自然是好的,傅岩逍以前也少在府里逛,倒是不算清楚,贝凝嫣领着她走了几处,一一指点她看了,走了小半个时辰,隐隐觉得有些累,刚好转到池塘边的凉亭上,“岩逍,我们且在这里歇一会吧,有些累了。” 傅岩逍应了,打量了凉亭一下,先坐了下来,掀起衣衫的下摆,想了想,径直伸手搂了贝凝嫣入怀。“夜里寒气重,你身子骨弱,就不要坐这凉地了。”贝凝嫣四下看看,也没有人会从这边经过,欣然接受了傅岩逍这一贴心建议。 她侧身坐在傅岩逍膝上,双手搂住傅岩逍的脖子,目光定定地看着傅岩逍,“岩逍,你怎么会对我这么好?” 傅岩逍用鼻尖蹭蹭她,“说什么傻话呢,我爱你,对你好不是天经地义的么,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呢?” “我总觉得,你对我太好了,好到像是不真实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失去。”贝凝嫣微闭着眼,鼻息轻轻扫过傅岩逍的锁骨。傅岩逍心里痒痒的,低着看月色下显得圣洁的佳人,轻轻吻了下去,“我觉得自己对你还不够好呢。但是日子还长着呢,我会慢慢的,对你越来越好。” 贝凝嫣少见地没有避开,反而是迎了上来,主动轻吻了下傅岩逍,手指悄然滑过眉目之间,终于是开口了,“岩逍,贝府的生意已经够大了,我们不要再扩张了好不好?” 傅岩逍不明所以,“怎么了?” 贝凝嫣声音里满是隐忍,“我打小就看着娘在府里,日复一日地等着爹回来,她最好的年华,都是在守望中度过的。我见过她最开心的时候,就是爹当年病弱,不得不留在家里调养,那几年里,虽然爹的病没有起色,娘的身体也日渐衰弱,但她很开心。岩逍,人生不过数十载,我不想等到我们老了走不动了的时候,才能够有时间相守。” 傅岩逍微微一怔,她对于这种别离,虽然有着不舍,但更多的是对于外面世界未知风景的期待,即使在离开太久的时候,会日日相思煎熬。但这些,总是会有其他的精彩来冲淡的,只是,她也从来没有去想过,凝嫣一生锁在这里,难道只是为了日日盼着她归来么?她虽然努力让凝嫣结交朋友,有着可以倾诉心情的知交,也积极地让凝嫣参与到商号的打理上,自认为充分地给予了自由,却不曾想过这种日子,于贝凝嫣来说,究竟是不是她所期待的。 “我知你性喜山水,”贝凝嫣的吻轻柔细密,浅浅滑过,“也不能拘着你,”她将脸颊与傅岩逍相贴,微微蹭了蹭,“但是,每年里,在府里多留一段时日可好?” 傅岩逍想着方才妍儿孩子气的抱怨,闪过贝凝嫣垂眸不语的片段,又是好笑又是有着疼惜,用下巴轻磕贝凝嫣的额头,低声调侃,“刚才还说觉得我对你太好了呢,才一会功夫,就抱怨我陪着你们的时间少了。” 贝凝嫣学妍儿捏住她的脸,笑得娇俏妩媚,“要不是你对我太好,才不让你在府里多留呢!一早赶出门去赚钱给我们花!” 傅岩逍将怀中人抱得更紧了些,呢喃道,“日后出门,带着你们一起,就像我们去三山浦那般,好不好?” 贝凝嫣刚绽开笑意,又拢住眉,“妍儿大了,也应该是要请人过府教习了。”言下之意,就是这个办法不可行了,而且,她自己身子骨也弱了些,这几年养得好了些,也断不能如同傅岩逍那般折腾,三山浦之行,也是累得够呛,不过累是累,开心是真的开心。 傅岩逍偏头想了一会,“凝嫣,是不是觉得我冷落了你们?” 贝凝嫣温柔地看着她,忽然将脸埋在她颈边,闷着声音道,“岩逍,我是不是很贪心,以前受两府掣肘之时,想着的不过是可以摆脱那种境况,到后来与你成亲,摆脱了他们,你待我越好,就希望你能够更加好,到现在,竟然贪心到,想要把你困在身边,日日相守才觉得安心。” 傅岩逍笑眯了眼,低下头来专注地吻着难得表露心迹的爱人,含含糊糊地应,“不贪心,我更贪心,只希望你的笑或泪,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两人腻歪缠绵了一阵,直到觉得有些凉了,才又牵着手回房。 经过这一场“约会”,傅岩逍隐约明白了一个道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需要的其实不仅是心意互通,还应该是有着生活琐碎慢慢充实起来的,情意不是放在心里想就能够明白的,还要经由日常生活相处中,点点滴滴地传递出来,让那个自己放在心坎上的人能够感受得到这爱的甜蜜,而不仅是在日复一日的守望中,在相思煎熬中年华悄然老去。 朋友之义 傅岩逍可没忘记霍逐阳留在自家夫人手上的那一圈青紫,虽然贝凝嫣软磨硬缠的,甚至不惜施展美人计,让她尝尽了甜头,要她答应不要去寻霍逐阳晦气。但是,她看着那自以为笑得风流倜傥的刘大公子,唇角不由得浮起一抹可以理解为“欢欣”的笑意。她是答应了贝凝嫣不寻霍逐阳晦气,但是,可没有说过,不寻这位刘大公子的晦气啊!你就弟过兄受吧! 先前那几日里被妍儿封崖缠得脱不开身,实打实地陪着他们府里府外玩了几天,当然,佳人也是相陪在侧的,这让她心甘情愿地被几个孩子折腾得满身汗仍是笑呵呵的。好不容易把孩子们搞定了,这几日将商号的事情处理完,今日便抽空过来看看赵思尧,只不过才坐下不到半个小时,刘大公子就登门了,说是巧合,那也是太巧了点。 刘若谦确实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甫一进门就看到傅岩逍嘴角带笑,眼里却透出不怀好意的神采,心里也不由得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来应对。含笑与两人打了招呼,向赵思尧随意问了些身体情况的问题,诊了脉,“现在这个方子可再用半个月,待过了半个月再诊一次脉 分卷阅读132 分卷阅读132 分卷阅读133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33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33 ,到时换个方子调养着,年后成亲为赵府传香火是不成问题的了。” 赵思尧只是笑笑摇头,“刘大夫别取笑赵某了,这成亲不成亲的,不过是耽误别家女子而已。为传香火而误人终身,不可为也。” “是啊,若不是两情相悦,只为生儿育女,岂不是与禽兽同类!赵兄果真是看得通透,可不比这世上某些人,整天脑子里都是谋算着别人,却从不曾为人着想。真是见之可憎,望之可厌。”傅岩逍淡淡接过话头,这一番话,半是赞赏赵思尧在这时代里难得的开明思想,半是借机讽刺刘若谦那一伙人。 赵思尧只是饶有深意地注视着傅岩逍,嘴角微翘,勾出笑来,原来岩逍也会是耿耿于怀于一些事的,譬如说,这刘家的事情。看他笑得这般有深意,傅岩逍自然知道他在转些什么心思,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这赵大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媒婆八卦爱管闲事了,说几遍都不死心! 不过这情景,看在刘若谦眼里,就显得是说不出的诡异,果然有jq啊!他在心里默默感慨。但是让这两人再这般眉来眼去下去,他可就是坐立难安了,况且,这次他可是冲着傅岩逍来的。当下清咳了声,“傅公子,不知你家女儿可还好?” “尚且安好,多谢刘公子挂心,只不过,这次是被吓得狠了些,怕是以后也不敢顽皮了,免得再碰着些怪人。”傅岩逍笑得很是真诚,只眼里一丝笑意也无,冷冷地瞧着刘若谦。你还真敢问,我还正愁没地方削你呢。 刘若谦自是听出她的弦外之意,尴尬地一笑,当日他那老弟的反应是过了些,把他也吓了一大跳,虽然他觉得贝凝嫣不会详细将经过告诉傅岩逍,但是傅小子看到那母女俩受惊的表情,怕也是能琢磨出来。这一段时间居然没有任何动作,若不是这母女俩在她心里没有那么的重要,就是贝家千金拦了下来。他抚了下下巴,觉得那贝家千金,倒也算是挺护着霍老弟,看来这个事情还是能成的。“傅公子,在下有些事情,想请你代为释疑,不知可否方便?” 傅岩逍挑挑眉,颇有些意兴阑珊,“刘公子请说,在下未必有能力释疑就是。”爱说不说随你,要答不答在我。 刘若谦倒也不介意,从从容容地就发问了,“在下前几日才确定,织艳姑娘非在下逃家的未婚妻,不知傅公子是否可以明示一二,体谅体谅在下心切之意。” 傅岩逍不由自主地笑了下,体谅体谅?心切?这不是天大的笑话么。你爱心切不心切,关我p事啊。我吃饱了撑的才去体谅你,前一段子你们这样欺负我家凝嫣和妍儿,也不见得体谅体谅我?她轻飘飘地扔了一句,“刘公子客气了,这件事情,我还真的是无法释疑呢,我傅岩逍再大本事,管天管地的,也管不到别人家里的事啊对不对?况且,听说刘公子的未婚妻已离家多年,再心切,也不差在这几个月了是不是?慢慢找,驿帮这么大的能耐,还怕找不到么。” 赵思尧看她一本正经地打太极,忍不住笑,只好撇过脸去掩饰住。明明自己就是,还能装成一副懵懂无知的死样子来糊弄人家,顺便夹枪带棒地讽刺人家几句,这事情,估计就只有她才能做得出来了。看着刘若谦一脸隐忍敢怒不敢言的神色,一时间竟然觉得他可怜。忍住笑,递了个眼色给傅岩逍,让她收敛一点,怎么说,刘若谦也算得上是将他拖出病痛折腾苦海的恩人了。这才正色对刘若谦道,“刘大夫,思尧倒是觉得,有时候,非是寻不着,就怕是想不到,这样的话,哪怕那人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径直往别处去寻。” 傅岩逍脸色微变,这赵大头想怎么样,爱管闲事也没他这么管的,自己老早就说了不想再与这些人有任何的牵扯,这不是在暗示人家么。 刘若谦一脸的茫然,不过赵思尧既然接了话,那么,说不定他也能够知晓一二呢,怎么说他与傅岩逍的“交情”也不薄啊。从傅小子那里套不出话来,从他这里,或许可以一试。“还请赵公子明示。” 赵思尧淡淡看了傅岩逍一眼,看她面色不对,倒也不敢太逆着她,“刘大夫过谦了,赵某只多嘴一句,说说一些浅薄见解罢了。” 傅岩逍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她可不想再节外生枝,烦心的事情自然是越少越好,否则以这刘若谦目前的表现来看,少不得又要纠缠一番,整一些理所当然的大套理论,打着为她好的旗号,给她的自由人生搬上几块绊脚石。虽然抬脚就能跨过去,但总归是让人厌烦的,就像夏夜帐外的蚊子一样,虽然叮不着你,但是嗡嗡的喊着也是够烦的。 刘若谦不得其解,虽然傅岩逍难缠,也只好硬着头皮再问,“织艳姑娘已经承认不是萧家小姐了,”傅岩逍心里哼一声,人家从来没有承认过自己是吧,还不是你自以为是地硬要扯上去的。“不过织艳姑娘对萧家之事了如指掌,在下认为,她必定是与萧家小姐交好,傅公子与她交好,或许也认识萧家小姐?” 傅岩逍懒洋洋地抬起手,举起两根手指摇了摇,“此言差矣,第一,朋友的朋友未必是朋友,其二,依你这么一说,萧家小姐自然也知晓你寻来一事,她既已决意不见,你又何苦要强人所难,让人不得安生。” 刘若谦忍住气,“这怎能说是强人所难,一个弱女子在外求生,其中艰难不言而明,刘家不过是想弥补一下她受的苦,让她能够衣食无忧。” 傅岩逍摆摆手,竟然是懒得再和他说下去,“道不同志不合的,难怪。”对于这种自以为是的人,她实在是懒得再费口舌,子不教父之过,让他那个倒霉爹去操心吧,教出这么一个宽以律己严于待人的天才儿子,真是要含笑九泉了! 倒是赵思尧看不下去,“岩逍,人非圣贤,谁能无过,虽然是先前有所轻慢,但知错能改亦不失大丈夫本色,冤家宜解不宜结,若是可能,还是坦诚相对,解开心结为好。” 傅岩逍皮笑肉不笑地漫应了声,刘若谦打蛇随棍上,趁机提要求,“傅公子,在下只盼着傅公子能够在织艳姑娘面前多美言几句,能够给在下指条明路。” “哪里哪里,刘公子是存心要让我闹家变么?此言传出去,杭州城里又该说我傅岩逍留恋欢场,薄待妻女了。”傅岩逍冷笑一声,“怕是有人就等着这流言一起就要趁机生事了呢。” 刘若谦这下真是囧到了。虽然没有是要借着这个名头来,但真的是有要让人家家变的想法,甚至还有行动。霍老弟看来情路还艰辛得很呢,搞定贝家千金尚不算是难事——在他印象里,贝家千金是那种传统的大家闺秀,弱不禁风不 分卷阅读133 分卷阅读133 分卷阅读134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34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34 识世事,只需要甜言蜜语哄着,许下日后相守的诺言,芳心自然能够打动。难的是要如何绕过傅小子这个煞星,她手段高明,为人精滑,像是全不在乎声名,偏生对那母女俩又像是真心疼惜着的。这才是真正棘手的地方,若要说她对贝家千金有情,又四处拈花惹草包妓纳妾的惹得霍老弟心头火起,不教训收拾一通就不解气;但要真论她对那正妻无情负义,似乎又说不过去,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有本事的人能够摆得平,没本事的人才会闹得后院起火。依目前形势来看,傅小子的本事可不小,不单止是正妻全无丝毫怨言,就连外面包着的专妓,新纳进府的妾,都是相处得和乐融融的,全然没有争风吃醋。他讪讪然地告辞出了赵府,一路摇头晃脑,叹情路之艰辛,逐阳一出,谁与争锋?! 赵思尧与傅岩逍大眼瞪小眼了一会,终究是傅岩逍沉不住气,闷着声,“赵大头,这事你别掺和了行不?”她声音里满是不耐烦,却压抑着心里的不快。 “岩逍,我也只是想你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样下去终究是险事,以驿帮的手段,时日一长,难免不露一些蛛丝马迹,趁局势尚在掌握中,尽早和解了去,不是更好么?”赵思尧比她想得更深更远,以前她傅岩逍风生水起,瞒过了所有人,那只是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她的身份上面,若是真的有人起了疑心,又有着足够的势力,要一查到底牵出她是女儿身的事实并不算是太难的事情。看驿帮少主与代主的架势,此事必不会善罢甘休,总归是会有一天能探明的,只不过是时间长短而已。到时若是两方一起冲突,她的身份大白天下,不仅是她自身会受冲击,那贝家小姐的闺誉,怕也是保不住的。他虽然能看得透,但同样也深明这世俗能杀人,若是她们能趁着这机会,轻松了结这事,各人回归正途,留给众人的谈姿,不过是一段姐妹情深施恩相报的佳话。僵持到别人翻出来这事的时候,怕就是流言满天口水淹死人了。 偏傅岩逍是个硬骨头的,一梗脖子偏过头去,“赵大头,我的身份不瞒你,是因为视你为知交,你所担心的,我都考虑过,我可以处理得好,相信我。” 赵思尧叹口气,“我尊重你的意愿。”日后是祸是福,且看看吧。两人相交已久,也算是深明对方的底线与坚持,就算是知交好友,有些事情,也是不可以插手多话的。再说了,他之前也算是提点过刘若谦,若他懵懂不能解,只能怪他自己不争气了。 傅岩逍从赵府里出来,长长地透了一口气,觉得深深的疲倦,在这事情上面,她和赵思尧终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分歧与争执,而这些分歧基本上是不可调和的,与他这般说话确非她原意,但若不直截了当坚决地表明态度,只怕赵思尧还是会一厢情愿为她好的做一些事情。这些事,放在平日里,她或许会一笑了之,但这几日里,霍逐阳在生意上也动了心思,与贝镇平合作,再联手暗中打击贝家商号,何府看着这种情形,也有所动作,这三方小动作起来,虽然目前影响还不太明显,只是贝家先前大量抽资金出来,日后这影响便会放大。在这种情形下,赵思尧这般的作为,自然是说不出的烦闷,内外交困,不外如是吧。 狭路相逢情人胜 中秋将至,傅岩逍开始头大,各地的资金陆续抽回,预计再过半个月,那五十万两黄金就凑齐了。徐护卫也通了一次讯息,让她务必在重阳之前安排好。只是这一番动荡,加上外面有驿帮和两府的暗中联手掣肘,贝家商号的生意受的影响严重程度超出了预期影响。她捏着几十万两的黄金不能动用,心里憋屈得很。商号里的主事们日日里都拉着她议事议事再议事,让她不堪重负。那度假山庄也要提前投入使用了,定在中秋前一日开业。看前期的宣传力度,估计开业后能够稍缓一下资金之困。 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态,驿帮与两府暗中联手的事情,她压下了没有跟贝凝嫣提过,商号里的主事也空前的默契,从来没有向贝凝嫣露过一丝口风。只是她一日比一日晚归,一日比一日疲倦,贝凝嫣看在眼中,也是心疼。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你有心,就总是会能知道一些事情的。兼之傅岩逍防得了自家府里的人不透露风声,但却是防不了那些打着访亲旗号来奚落的人。 最先过来的是贝镇平的正妻,也就是贝凝嫣的婶婶。她已经压抑了很久了,自从贝镇平志得意满地带着醉意在她面前牛哄哄地说,搭上了驿帮这条大船,日后何须看傅岩逍脸色,指不定,哪一天,傅小子就会给财大势大的驿帮收拾了去,到时,他们就乐得看好戏了。她顿时就觉得以前那种风光的生活又要回来了,可以随意的欺凌那个现在被人护得好好的捧得高高的女人了。 女人对于容貌远胜自己的同类,总是有着天然的敌意,无论是同龄或是晚辈。尤其是,她一直不喜欢贝凝嫣,对她来说,贝凝嫣的存在,不过是阻碍着她们吞并家财的障碍。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本就没有继续家财的权利,偏偏贝凝嫣的爹要将家财交给她,交给当时贝凝嫣的未婚夫婿。身为贝家旁支,如果贝凝嫣无法继承的话,自然就能顺理成章接收,霍逐阳当年遇到的那场祸事,起因就在于此。 只可惜,机关算尽反而是替人作嫁衣,贝凝嫣在苦熬三年孝期之后,竟然起了招赘的心思,而且顺利地招了傅岩逍入赘,打得好好的算盘便付诸流水。他们一家焉能不恨?尤其是作为一个丈夫三妻四妾的当家主母来说,贝凝嫣的命未必太好了些。所以当大家都打着指责傅岩逍花心薄情旗号上门问罪实则要搏好处的时候,她心里一直是乐开花的,期待着终有一日,贝凝嫣受尽冷落,不得丈夫欢心。 但还是一直未能等到。所以,当获知可能傅岩逍要倒大霉,贝府风光不了几时的时候,再难压抑下去,光明正大地上来挑衅了。贝凝嫣先前虽然随着傅岩逍,对这两府的人是不太过问理会,这次是婶婶过来,自然是得亲自过来见上一见。 两人不咸不淡地叙了会不知所谓的旧,未了,贝镇平夫人意味深长地望了贝凝嫣许久,才微显得意地道,“世侄女,虽然我们妇道人家,管不了他们男人的事,作不得他们的主,不过,有些话,还是应该要劝劝的。你们家岩逍啊,虽然是入赘我们贝家,但总归是一家人,看她不顾两家的情义,自家人也不晓得照拂些,若是出了什么事,又哪里会有人来帮她呢。” 贝凝嫣琢磨她这话,不像是惯常来哭诉傅岩逍如何薄情寡义欺负他们的,也不像是要来讨好处,倒像是来炫 分卷阅读134 分卷阅读134 分卷阅读135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35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35 耀。心里疑惑,隐约猜知是有事发生,“不知婶婶说的是哪桩,待她回来,我定是要好好说说她,若是有什么对不住叔叔婶婶的,让她去赔个不是。” “哪里哪里,我们可受不起傅岩逍的礼,再说了,你叔叔他们最近也忙得很呢,刚和驿帮谈成了笔大生意,怕是没空见,所以我这个老太婆才不惜这老脸过来看看侄女。”贝镇平夫人的得意完全舒展出来,说话是少见的高声大气。 贝凝嫣心里一下沉了下去,驿帮,霍逐阳。他什么都不知道,难道就因为误会了岩逍错待了她,就要与这两府联手来对付她们么?就算是念在以往的情份上,夫妻本同体,他霍逐阳再怎么的不满,也不该这么帮着那两府来寻岩逍晦气才是。这让她情何以堪,果真是向来爱不可恃,貌不足倚,才不可依么? 送走了贝镇平的正妻,贝凝嫣没有丝毫的迟疑,对身边的丫环吩咐“将今日的拜贴拿过来。”——自那日见面之后,霍逐阳每日必会投拜贴以求一见,只不过他要见的不是傅岩逍,而是贝凝嫣。就如同傅岩逍压下商号那边的消息一般,贝凝嫣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与她相同的做法,从来没有透露过一丝一毫的口风。不见,不闻,不问,似乎是她所能想到的,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法。见了,霍逐阳会多生心思,傅岩逍会心里不快,不见,自然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只待时日一久,也就过去了。 而现在,似乎不得不见了。 “爷,是不是先把那新计划所筹的钱转过来应下急呢?”商号里主事小心斟酌着向傅岩逍提建议。 傅岩逍揉了揉太阳穴,回答斩钉截铁般坚决,“不行。”看一众主事还想再劝,只得停下手中的事,“各位都是生意场上打滚出来的,就应该知道,事难两全,利难全占。做生意哪里能不担些风险的,可不要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待到中秋过后,山庄的收益全调过来周转这边生意,这样可以了吧?” “驿帮的少主在外面,说是想与爷谈事情。” 傅岩逍略一皱眉,他们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可谈的吧。生意上的事情,对方一直推托着是霍逐阳主理,他从不插手,如果不是生意上的事情,她扯出一个没有笑意的笑来,“没空。”生意上的事情要找他谈,他不谈,其他的事情,他想谈,她可不想谈。 “看来傅公子可真是贵人事忙啊,不过,这桩事情,你一定有兴趣谈的。”刘若谦巧妙地避开外面要拦着他的护院,轻巧得像是一条滑溜的鱼儿一般信步走了进来。 傅岩逍反而将皱着的眉舒展开来,示意一众主事退出去,“刘少主,咱们在商言商,生意上的事情你不管,还有什么事能再谈?” 刘若谦倒是毫不客气,捡了把椅子,自顾坐了下去,舒舒服服地半靠半坐着,倒是有几分像傅岩逍惯常的姿态。“我不管生意上的事情,但我是大夫啊,药材上的事可以管上一管的。” 傅岩逍两手一摊,“如此说来,刘少主是打算如何?” “有桩买卖你定是有兴趣,不知现在有空与在下相谈了么?” 湖畔,好酒,香茗,甜点,美婢,软垫,遮阳竹篷,围棋,傅岩逍将手搭在膝上,慨叹着这刘若谦果然是世家子弟,懂得享受。而那围棋,明显是准备要与她一较棋艺的。看这架势,对方是准备长期抗战拉锯谈判? 两人都很沉得住气,一边随意地落子,一边谈笑风生,绝口不提生意上的事情,两人都是洒脱的性子,爱山喜水的,说着说着便是说到了一处,一边回忆着自己所去过的地方风土人情看到的风景与感受,一边兴奋地描述历经的精彩,说得兴起,自然是把酒言欢。 两人谈兴正浓,刘若谦忽然道,“傅兄弟,据我所知,你巴蜀走那一趟,不止带得美人归,也是带了好些上好的药材回来,你提个公道点的价钱,老哥明日就让华陀堂的管事拿着银子过去提货。” 傅岩逍疑惑地看他两眼,这人前一阵子太极耍得极滑溜,今日过来说要谈这生意,已是让她心生诧异,以为他又想借着这个事来重提萧家小姐的事情,岂料从头到尾,他绝口不提此事,忽然开口,却是大方得很,直接就定下了货。不过这样也好,虽然那批珍贵药材不过值个十来万两,但那群最近为钱发愁的主事,应该能够稍稍松一口气了。 两人三两下的就将价钱谈妥了,刘若谦当即向侍候在旁的美婢打了个手势,不一会那女子便是取了银票过来,仅当是定金。当场又写了契约,定了时间,明天就直接让下面的人将这货清点清楚换手了。 将这事办完后,刘若谦才带着三分酒意,三分歉意说话,“傅兄弟,老哥有个不情之请。” 来了!傅岩逍心里暗想,面上却是笑得云淡风清,“刘少主,咱们一件归一件,生意归生意,其他的事情,岩逍也着实是无能为力。” 刘若谦摆摆手,“不是让你帮寻人,只是,日后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还望老弟你能够多理解理解,莫要为难了有情人。” 傅岩逍更是不得其解,不得解,就用探究的眼神望着起源。饶是脸皮厚如刘若谦,也被她看得调转脸去,干笑两声,“日后老弟就自然会明了。” 傅岩逍撇撇嘴,故弄什么玄虚,反正无论他提什么,到时都想办法推脱开就成。莫非是,他看上了织艳?不过豪门哪里是这么好进的,织艳如今的身份,在豪门中不亚于是极大的污点,只是按着刘若谦此前的行径,也肯定不会理会罢了。不过,在她眼里,刘若谦倒是有些配不上织艳。如果织艳看得上他,倒也无妨。她只以为刘若谦是担心她这个名义上的专属恩客到时要与他争织艳,也就坦然了。 稍顷,棋局又终,傅岩逍随手拂乱了棋子,正准备告辞,抬头便看到贝凝嫣与霍逐阳从另一边沿湖畔并肩缓行过来,佳人浅笑轻颦,秋风送爽,裙裾轻扬,侧着脸温柔地看着身旁英挺男子,偶尔轻声交谈,霍逐阳伸手替她别好被风吹得略为凌乱的发丝,她仿佛是娇不胜羞地侧身避开,路过看到的人莫不在心中暗赞一声郎才女貌好不恩爱的神仙眷侣。 她心里顿时亮堂起来,这刘若谦打的是什么主意,自然也是不言而喻。有情人么?她冷笑一声,扬声喊了一嗓子,“凝嫣!” 贝凝嫣闻声迅速抬眼张望,见是傅岩逍与刘若谦,先喜后惊。乍一见到心上人,自然欣喜,但迅速又想起自己是瞒着她出来见霍逐阳的,却恰巧被她撞见,这麻烦就可大可小了。 傅岩逍却只是笑眯眯地招手让她过来,丝毫不见火气,连不快的神色都没有 分卷阅读135 分卷阅读135 分卷阅读136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36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36 丝毫显露。只不过贝凝嫣知道这个醋坛子估计已经就快翻了,若是不赶紧过去安抚,这醋坛子的醋劲就不知道要发作到哪种程度了。她就连自己和织艳或者悔殊稍微亲近些就要叽歪一下,吃些小醋当情趣,这会见了她和霍逐阳在一起,醋坛不翻怎么可能。 两个男人无言地看着傅岩逍笑得一脸灿烂的携着娇妻而去。 “你是故意将姓傅的带来这里的?” “是啊。”刘若谦的如意算盘是,傅岩逍亲眼见了自家夫人与旧情人相会,若是两人之间情份不深,再以情理动之,若要利,驿帮财大势大,好处自然少不了,若是从情理上出发,贝家千金对她有恩,现在原来未婚夫归来,也应有成人之美的雅量才对。就算是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傅岩逍觉得脸上无光,回去后冷落正妻,两人交恶,这岂不是正好让霍逐阳有机会游说贝凝嫣提出义绝么?“有些时候,幸福之前必然是要经受疼痛的。”对于霍逐阳责问若是傅岩逍回去后虐待贝凝嫣怎么办,刘若谦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你会带给她幸福对不对?所以,她忍一时换一世,很划算啊。” 霍逐阳沉默地站了半晌,直到刘若谦招呼他要回去了,在翻身上马前,他才吐出这么一句话,“你知道,刚才她跟我说了什么吗?” 刘若谦不以为然地随口问道,“说了什么?” 霍逐阳回想起贝凝嫣温婉如水坐在他对面,水眸中本应盛着柔情才恰当,却意外地全是坚毅之色,“她说,傅岩逍与贝凝嫣,永远都会站在一起,无论要面对的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感谢linzq(这回我没打错吧!)的长评《也谈凝嫣》。 哇哈哈哈哈~~现在就还欠霍杉的一篇了~! 传说中的车震 一入到车内,贝凝嫣被傅岩逍用力一扯,身不由己地跌入她怀里。几乎没有停顿地,略带惩罚性的吻便落了下来,直吻得她就快喘不过气来时才稍稍松开。 看着紧揪住自己衣襟,鬓发微乱,原本淡色粉唇被吻得微微充血而显得红滟,眼波迷蒙潋着动情的波光,呼吸急促而胸口起伏,这样的贝凝嫣,几乎让傅岩逍无法自持,声音因隐忍欲望而显得略为低沉,“瞒着我出来,嗯?” 贝凝嫣横她一眼,微仰起头,凑上来吻住她,看着傅岩逍一脸美得冒泡的表情,不怀好意地一笑,然后,用力一咬。 “啊!”傅岩逍痛得眼泪都飙了出来,又不敢推开怀中乍开毛的发怒小猫,方才还气势汹汹借问罪之名行揩油之实的大灰狼顿时变身小白兔,被美女揪着耳朵审问,“商号里有事你瞒着我,嗯?”连用词和语气都和傅岩逍方才的一模一样。 傅岩逍只顾嘶嘶吸气,摆出眼泪汪汪的可怜模样,就算明知她是在装模作样,贝凝嫣还是有些心疼,刚才那一下咬得有多用力,她自然清楚,看着对面那人的唇上渗出了血丝,跪坐起来,舌尖轻抵,安慰性的一吻,退开的时候,看到傅岩逍脸上甜蜜的表情,心里一甜,拧拧她的鼻子,“以后有事不许瞒着我了!” “你也瞒我!” “啪!”勇于揭露不公平事实的傅岩逍被一巴掌打在头上,“你要不是先瞒着我,能有这事么?!” 马车走得很平稳,傅岩逍靠着厢壁,贝凝嫣跪坐她身前,家教良好的缘故,腰背依然是挺直的,一手搭在她肩上,一手垂在身侧,从马车天窗透进来的光,投射在贝凝嫣身上,将她的脖颈及下巴的曲线勾勒出来,镀上淡淡的一层光,有着奇妙的光影效果,就像是难得的艺术珍品一般夺人心弦。 傅岩逍偷偷吞了下口水,她现在总算是明白日本男人为什么会觉得,女人跪坐着的时候最性感,无论是坐着站着或者躺着,那种身体线条给人的感觉,都不如跪坐着的时候强烈,让人看着心痒,蠢蠢欲动的色心一直在挠。她像是入了魔一般,“凝嫣,从这里到府里,要半个时辰呢。” 贝凝嫣知道傅岩逍胆大胡闹,尤其是对于爱做的事情这一方面,更是都不用研究春宫图就能够有层出不穷的花样,但她也远没有料到,这人能胡闹到这一地步。外面车夫只隔着一道门,了不起再加一层帘子,她都能够动这个心思。 只是她的身体似乎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一般,牢牢控制在傅岩逍的指尖上,跪坐着的姿势,让她反应过来傅岩逍意欲何为之后,来不及撤退,也无法撤退,简直就像是送上门去任她妄为一般。她不得不承认,对自己身体的了解还远远不及傅岩逍,那人的触碰,总是能够轻易撩拔起她身体里的火,将她最深处的渴望一点一滴地诱发出来。在傅岩逍之前,她从来就不知道,此处彼处,被人用手轻抚而过时,会带来让人战栗的快感。 马车磕到路上的石头,突然轻晃了下,尽责的车夫听到自家夫人“啊”的叫了半声,像是痛苦又像是夹杂着愉悦,随后是自家主子略显沉闷的声音传出来,“走慢点,走稳点。”但是,老实的车夫心里奇怪地想,自家夫人若是刚才晃那一下磕着了喊出来是很正常啦,自家主子在吩咐完“走慢点”之后,才发出痛哼的声音,这反应是不是太迟钝了点啊! 作为对傅岩逍狼子野心要“走慢点”好有更多时间折腾她的报复,贝凝嫣咬了傅岩逍肩头一口;作为被咬一口的报复,傅岩逍在贝凝嫣腿间作怪的手动得更为猛烈。这种冤冤相报的行为,直接导致了贝凝嫣为了堵住时常要冲口而出的呻吟,而不得不主动热烈地吻着傅岩逍,舌头紧紧绞住缠绕住她的唇舌,才能压下声音,不让外面的人知道她们正在里面做些有益身心的激烈运动。 直到入了城,恍惚听到外面喧闹的声音,确定车夫听不到里面细碎的呻吟,贝凝嫣才停止了热吻的行为,伏在傅岩逍的肩上,贴在她耳边轻声求饶,“岩逍,我的腿麻了。” 傅岩逍的手还是趁机猛地动了几下,才恋恋不舍地拿出来,在贝凝嫣尚氲氤着□半羞半怒的眼神下,取了随身带着的帕子替两人将欢爱的馈赠品擦拭干净,还贱兮兮地将帕子收入袖中。 贝凝嫣脸上带着运动之后的健康红晕,稍微整理了下衣衫和头发,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整理的,傅岩逍像个急色鬼一样,兼之是在马车上,连衣服都没有解开,就单刀直入了,只是她需要借着整理这个动作,来掩饰一下她的慌乱与羞涩。 傅岩逍体贴地替她揉着小腿活血,方才一路都只能保持着跪坐在她身前的姿势,任她为所欲为,有心想说话,又怕车夫听出不对来,一直忍耐到入城,腿麻得想让她咬面前这个罪魁祸 分卷阅读136 分卷阅读136 分卷阅读137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37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37 首几口才能泄心头之恨。只是这个罪魁祸首一脸心疼的神情,多少让她心里畅快了些,心里还是在嘀咕:现在懂得心疼了,早干嘛去了!而且居然在车上就要了她。 傅岩逍知道胆大妄为过后,就是秋后算帐,有着这样的自觉,她分外卖力地侍候自家娘子,揉小腿就只是揉小腿,不敢摸到大腿上去,顺便还附赠了捶肩捏背,端的是一个上佳的奴才相,这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也没把贝凝嫣惹笑,只是沉着脸不吭声。 傅岩逍只好将肉垫的服务也一并提供了。“别生我气么?”她从背后搂住贝凝嫣,贴在耳边轻声道歉,“我也是一时情不自禁么,谁让你太诱人了。” 贝凝嫣在她怀里拧着身子,别别扭扭地让她抱着,一听这话,恨恨地掐一下傅岩逍的大腿,“反倒是我不是了?!” 很好,说话了,只要肯搭理她,就行了。“不是,不是,是我不好,不应该对着你的时候定力总是为零!”傅岩逍大义凛然地认罪。 贝凝嫣脸涨得通红,用手肘撞一下傅岩逍,“你这个流氓!” 傅岩逍厚着脸皮亲上去,“嗯,我是流氓,只对娘子一个人流氓!” 马车恰在此时停了下来,老实车夫在外面禀了,“爷,夫人,到了。”傅岩逍扶着贝凝嫣下车,正准备牵着她往笃思楼去,怎料贝凝嫣一巴掌打在她手上,“时辰尚早,你乖乖地去商号理事吧!” 傅岩逍很见机地顺着她,“好,好,我先去商号把今天的事情处理了,就赶回来陪你们用晚膳。” 贝凝嫣淡淡一笑,温柔贤淑款款柔情地装作替她系好冠带,手上的劲可一点不小,勒得傅岩逍差点透不过气来,还不能大声叫嚷,只好扭曲着脸,小声求饶,“娘子,娘子,你总不能谋杀亲夫啊。” 贝凝嫣笑眯眯地收了手,傅岩逍只顾大口顺气,没有察觉贝凝嫣脸上一抹算计的笑意,哼,喊得那么动听,早干嘛去了! 傅岩逍以为这就算是秋后算帐了,贝凝嫣别扭一下,等她从商号回来就雨过天青了。只能说,她太天真了!太过天真的人总是要吃点苦头才会认清现实,所以,傅岩逍现在膝下搓衣板,头上顶苹果,跪得端端正正,现实的残酷,终于让她的幻想破灭了。 贝凝嫣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嘴角含笑,看着傅岩逍一脸苦瓜相,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在外面就乱来!不过说到这个乱来,她的怒气其实并不是由于今日那一场欢爱而来的,而是,她忽然发觉,从她们刚开始一直到现在,傅岩逍在床上表现是非常之轻车熟路,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多少个女人呢。就是突然而起的念头,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又没法去问出口。“知错了么?” 傅岩逍刚想点头,随即醒悟到头上还顶着苹果呢,“知道了。” “错哪里了?” 傅岩逍沉默,她本来就不觉得情之所至有什么错的,女欢女爱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就算地点上面,呃,有那么一点点与众不同,但也不算是错啊,所以坚持不能出口认这个是错的,否则以后可就对不起自己了。她可是还有着很多可能会让贝凝嫣羞得脑充血的招数未试过呢! 贝凝嫣见她不答,也不在意,反正她的目的也不在这。“你哪里学到这般胡闹的!” 傅岩逍差点脱口而出,电视上啊,幸好她还没有跪晕了头,这个东西,你跟贝凝嫣讲,她也不懂啊,到时又会牵扯出一堆问题来。她一直也在寻思,要找个机会向贝凝嫣坦白身份,把这来龙去脉说个清楚,心里暗叹一口气,这又哪里能说得清楚的,还不如瞒着呢,她现在是傅岩逍,另一个时空发生过的事情,都已是算前世,没有必要扯到今生来。 贝凝嫣幽幽叹了口气,“我今日才发现,原来自己对你了解甚少,我所知道的傅岩逍,只是你所愿意展现让我知道的。”没有宣之于口的是,她心里因为这藏了多少不安,与拢春口中的萧小姐之间的差异,虽然勉强有着她决意与过去决绝这个理由去解释,但仍旧是有许多不解之处,比如说,琴棋书画由原来的精通到现在的不通,以及寻死前后变化,太过于迅速,拢春虽然觉得有些疑惑但并不会对此产生什么焦虑,因为那是她家主子,无论怎么变,都是她家主子。可是,作为枕边人,作为相托一生的人,她不能不去深究这其中缘由。 傅岩逍把苹果拿下来,站了起来,挪动着跪麻的双腿姿势别扭地走了过来,伸手抱住眼前这个幽幽叹息的女人,“你所知道的傅岩逍,就是最真实的我。你只要相信,傅岩逍在这个世上,就是为了能够遇上贝凝嫣,然后,爱上贝凝嫣,与贝凝嫣相守一生。” 贝凝嫣紧紧抱住她,“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说这些话来哄我。”眼前这人,无论做的事情如何过火,如何的与她所认知的世俗礼教不合,怎样惹她生气,总是有办法能够轻易让她原谅。她忍了又忍,终于是忍不住将那个藏在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岩逍,你,你究竟有过几个女人?” 傅岩逍吓了一跳,一时语塞,若是前世今生算起来,贝凝嫣当然只能算是她曾经经历过几个女人之一,但若只论傅岩逍的,自然只有她一个了。“自,自然,只有你一个啊。” 贝凝嫣眼神一黯,“我知道你不可能只有我一个的。” 傅岩逍也很为难,她到唐朝来,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不是什么神迹,只会认为是借尸还魂,换了是她自己,一想到借尸还魂,都会觉得心里毛毛的,要一个生活在二千年前的人接受,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实在不能够冒这个险。吓着贝凝嫣事小,人一旦心里藏着个秘密,就会有忍不住说出来的冲动,就算是贝凝嫣由于彼此的感情,最后释怀,但这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这事传出去,虽然她唐朝历史学得不怎么样,但是总归比人家多知道一点事情,尤其是关于大的政局改变方面,这样才是糟了个大糕呢!但是要瞒着看得把自己生命还要重要的人,这滋味也不好受。“傅岩逍只有贝凝嫣,真的。你要相信我。” 贝凝嫣刚想说话,傅岩逍握着她的手,“凝嫣,我们把以前的事情,都忘了吧,以后,只有傅岩逍与贝凝嫣,再没有萧小姐,刘若谦,或者霍逐阳。” 这话就又绕了回来,一提到霍逐阳,贝凝嫣总是自觉矮了几分,一下也没有了要追问的底气。但心里总归是不太痛快,闷闷地不说话。 傅岩逍轻轻吐一口气,将贝凝嫣抱在怀里哄着,贴近她光洁柔软的耳,明显存在揩油嫌疑,“别生气了么,弱水三千,只取你这一瓢,当然,你 分卷阅读137 分卷阅读137 分卷阅读138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38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38 也只能有我这一瓢,谁敢瓢到其他的,就没收谁的瓢!” 家有贤妻 “傅岩逍,我不管了!你去摆平那个男人!不要让他再出现在我面前了!”织艳气势汹汹地扔下这么一句话,就撒下贪欢阁不管,包袱款款地进了贝府。她可是烦透了刘若谦没事就往贪欢阁里一坐,笑眯眯地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地问,“织艳姑娘,可否方便让我与萧小姐见上一面?”那个死男人天天闲着没事干的么?!整天这么闲,天天来报到!驿帮怎么还不倒掉啊! 傅岩逍苦笑地摸摸下巴,这开门做生意,你还能把人赶走啊,列成拒绝往来户?要采用暴力手段让人家不敢上门,也得有人暴力得起来才行啊!她这边的人里面,就只有仇岩一个人能够打赢刘若谦的,总不能让仇岩天天守在贪欢阁吧,她乐意,仇岩也不会乐意啊,让那个脑子里只有报恩死忠的老实人,窝在青楼里看各色女子,估计不是羞得脑充血而亡,就是被青楼中各个热情泼辣的姐姐们调戏到死啊。 所以,她唯一的解决办法,也是让织艳包袱款款搬了去贝府暂时清静一段时间,她正忙着对付那两府挑起的商战呢。有了驿帮作后盾,这两府果然是硬气起来了,砸起钱来毫不手软。驿帮要往江南扩张,这是必然的第一步,只是自从贝凝嫣见过霍逐阳之后,驿帮那边明面上消停了,但作为两府的幕后推手,可没有停。 “对目前的形势,你们是怎么看的?”傅岩逍忙了大半个月,接下来她的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就连中秋当日,都只是极破先例地只安排休了半日用来陪妻女,心中已是有了初步的打算,但她还是想听听这些商场人精的看法,要如何才能够做得干净俐落些。 “驿帮借机起势,两府是借着他们的财力,两府倒不无所谓,只驿帮在江南站稳脚跟的话,下一步势必会要拔掉我们贝家商号啊。” “我们手里捏着水运,就算他们想插上一脚,也没那么容易的。他们想拔掉贝家商号,也很难了。” 傅岩逍约略听了一会,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我仔细想过了,我们有度假山庄和水运,这两个只要捏在手上,就不会有什么大碍。”她笑了一下,“如果与他们硬拼的话,抢那些传统的生意,难免会两败俱伤,对我们也没什么好处。所以,下一步,我们就将他们要抢的生意,趁着他们喜欢,高价转过去!” 大家一惊,“连丝绸瓷器茶叶这三个贝家商号最知名的也转出去?这可不行,这三个的利润可是几乎与水运并肩。” “除了这三个之外,但是要做得高明点,卖个好价钱才是。”想到整日念叨着要算计她的这群人最后要把吃亏当成赚了,她就不由得笑得眯了眼。“将生意分成三份,不用统在贝家商号下面,丝绸瓷器和茶叶,这三个不放,就一直是属贝家商号,而度假山庄和水运船队那边,独立起来,大家斟酌一下,选三个人领着人分管,平日里事务自己拿主意就行了,有重大变动时,才来向我汇报。如何?” 大家一瞬间全安静了下来,这种放权管理,在其他的商号也不算少见,只是要独立开来,且有着极大的权利,里面隐藏的问题,千古不变,就是一个人心问题,人的欲望是无穷尽的,要有效地掌控实在是个大问题。既然东家作了决断,下面就只管操心具体操作的事情吧。 傅岩逍等了半晌,等一群主事吵吵暂告一段落后,各自提了名举荐,才一锤定音,“水运船队一直是贺大可管着,他也是熟悉得很,水运那边交给他,山庄这边交给萧忠,贝家商号这边嘛,就由谭主事来打理了。”她笑眯眯地宣布完,仿佛看到休闲日子在向她招手,只等顺利交接完,她就有大把时间陪老婆孩子了。这下,凝嫣和妍儿就再也不用埋怨她啦。 贝凝嫣特意换了旧的衣衫,将袖子挽起,露出纤细皓腕,正专心致志地装裱旧字画。织艳翻看着凝嫣方才写的字贴,字骨架匀称,笔力十足,乍一看上去字体纤细圆润,细看时却暗藏锋芒,疏密得宜,虚实相生,全章贯气。 “你这字倒是极好,倒是有些与你外表不符了罢。”织艳细细看了,慨叹道,“你与岩逍真是冤家,连这字和人都是反着来的。岩逍的字看似大气,意随笔到,但终只是表,内里的风华气度实在是差得甚远,若是由字观人,岩逍是外表洒脱骨子里终是软了些,而你是内里坚韧外表柔弱。” 贝凝嫣停了一停,只笑了笑,又伏身下去继续手上的活计。“岩逍这人懒散得很,字也不好好练,怎能作数。” 织艳心里有数,也不与她争辨,摇了摇头,便自顾继续翻看。“这是你抄给刺史夫人的佛经?” “嗯。赵夫人好佛,这份礼算是晚辈的心意,沾不上那些个名头收不得。” 织艳随意翻着,“这四面绣是给参将夫人的?” 贝凝嫣点点头,索性停了手中的活,“不止呢,有几家夫人小姐是从北方过来的,喜欢这边的活计,自己做不好,贝府里做的就是这门生意,选了几幅好的要送过去。不过是闺阁中的交情。” “你平素也不喜欢与那些个夫人小姐交往,怎的这一阵子如此上心?” “平素也有些交往,都是场面上的人,各家府里的夫人小姐平日里也会见到,只不过少些罢了。刚好这段日子也是闲着,补上些心意。” 织艳当这贪欢阁的老板也不是当假的,这一段时日里,贝府商号与那两府的明争暗斗也是知晓的,驿帮暗中插上一脚,也是彼此心照的事情。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男人们只道妇道人家不管事,其实很多时候,闺阁中的交情,却是有着微妙作用的。” 贝凝嫣只笑笑,“生意场上,不就是靠着人起来的么,府里每年都是照着规矩办罢了。” 傅岩逍经商手段好,是杭州城里公认的了,明面上,她与刺史公子交好相当于傍上了刺史大人这个后台,但暗地里,许多人脉的经营,靠的也还是贝府的老底子,贝凝嫣生于世家,自幼就是按着当家主母来培养的,这里面的关系,可是通晓得很。枝缠藤蔓的,与相关的各府夫人小姐的交往打点,向来是很细致。只是傅岩逍是典型的主外,其中关节并不太清楚,往年她又是常年在外,打点这些事务的,台面上自然有商号里的主事,暗地里,自然是贝凝嫣来疏通。 “怕是岩逍也不晓得你在背后做了这许多事吧。”织艳饶有趣味地盯着贝凝嫣,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两个大字——“调戏”。 贝凝嫣将装裱好的字画小心收拾好,“她做了许多事,我不也是 分卷阅读138 分卷阅读138 分卷阅读139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39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39 不清楚么。说这些作什么。” “是,是,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啊,你们自然是你心换我心,各自为对方用心了。”织艳笑意明媚,似真似假地半是羡慕半是嗔怪。 “别这么说。天底下哪里有事能俱全,不过是你看我好,我看你好罢了。”贝凝嫣心细,察觉到似乎是勾起织艳的伤心事,谁没有难忘的一段情呢,她之前有霍逐阳,织艳虽是沦落风尘,但这般出色的女子,哪里会没有一段情呢。 “你和岩逍,还有什么不能全的?”织艳倒是被她转开了注意力,兴致勃勃地八卦。 “没,没什么。”贝凝嫣眼里微微一黯,只一瞬间便恢复了,“妍儿她们也应该下课了,一起过去接她们用些点心如何?忙了这半天,也觉得有些饿了。” 饶是她掩饰得好,织艳又哪里不知道她是顾左右而言它。笑眯眯地携住她手,“好,那几个磨人精,常在眼前又觉出烦,半日不见又是挂念。” “你啊,日后当了娘,自然就晓得了。”贝凝嫣拍拍她,缓步出了书房。 “切,谁说要当娘才晓得,傅岩逍也没当娘呢,偏偏对这些小孩子喜爱得很。日日里也不嫌烦不嫌累地陪着玩。亏得她有这么好精力和心神,否则啊,我们几个人也难有机会好好聚一块玩。”可不是么,傅岩逍每日里从商号里回来,看着人是疲累得很,但一和孩子疯玩起来,又精神得很了。她陪着那些小孩子,才能够让这三个“娘”脱身出来专心陪她玩游戏呢。 “嗯。岩逍是很疼孩子的。”贝凝嫣像是随意附和一声,又若无其事地前行。 织艳刚想说些什么,突然像是醒悟过来一般,“凝嫣,你方才说事难俱全,是不是因为?”下面的话,突然消声,因为这个问题,就算说出来,也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不能解决的问题,就永远应该不要去过多考虑。 “说什么呢,现在这样的日子,我已经觉得是上天厚爱了。”贝凝嫣只来得及应了这一句,就看到三个小孩兴高采烈地冲了过来。 “娘,娘,今日夫子教了三字经,妍儿会背了呢,封崖哥哥和容德弟弟好笨的,背不全!”妍儿欢呼一声,冲过来扑入贝凝嫣怀里,额上一层汗。贝凝嫣只是取了帕子仔细替她拭汗,“待会阿爹回来要考你的哦,到时娘也听听好不好?封崖容德,你们的功课也是要考的哦,记得要跟着夫子好好学。” 两个在夫子面前调皮得很的小男孩,都乖巧地应了。开玩笑,连在他们眼里是万能的傅岩逍都怕面前这位看起来温婉无害的夫人,他们当然见机乖觉得很。 织艳看着这一大三小,一副母慈子孝的景象,还有正转过来的拢春和悔殊,忽然之间,想起以前,自己嚷嚷着不嫁不嫁要陪在娘亲身边,娘亲宠溺地看着她撒娇,“傻孩子,哪里能不嫁呢,女子应当是为人妻,为人母,夫妻恩爱,孩子和顺,这一生才会有完满的幸福。”为人妻,为人母,子孙绕膝,才是一个女人完满的幸福么?想及此,她不由觉出一丝悲凉,这一股悲凉,像是为了自己的形影相吊,也像是为着傅岩逍与贝凝嫣而来,她们再怎么样的相爱,再如何的恩爱,也不会有共同的孩子,这在她眼中甜蜜之极的幸福,也算不得完满么? 她怔怔地看着贝凝嫣,当年的自己,那般深爱那个男人,满怀着期待要为他生一男半女。每一个女人,若是深爱着另一个人,或许都会有要为那人生一个孩子的愿望,看着长得既像自己又像爱人的孩子一点点长大,那一种幸福,她无缘体会,一直抱憾,这就是凝嫣的事无俱全吧。凝嫣她会不会,在无人知晓的时候,偷偷地幻想,若是她和傅岩逍的孩子,应该会是如何模样的。 在商号里忙了一天回家,筋疲力尽,却发现往日一直在家等她回家的人,统统都消失了,这种感觉,真让人沮丧。傅岩逍终于体会到了想见某人的时候却见不到的滋味了。又是在心里面做了一番自我检讨,不够设身置地地体贴人。 其实只要织艳留在贝府,贝凝嫣一般是没空顾及她的。妍儿和封崖容德玩得开心,加上最近贝凝嫣特意请了夫子过府教习,回来偶尔见不着也是正常的。但是,总是能知道她们各自在干嘛呢。不像现在,府里安静得很,一个人都没有。 招了管家询问,“爷,夫人和织艳姑娘用过午膳后便出门了,带着小姐和少爷。” 再问,却也问不出来更多的东西来,拢春自然是跟着出门了。她想来想去,这一段时日里,凝嫣常和织艳悔殊悄悄商议着什么事,又是亲自裱些字画,又是精心地准备琴谱刺绣什么的,反正忙得不得了,不过看起来倒是快活得很。各自忙着,好像有许久未曾有空好好说话了呢。幸好,很快就能够将手上的事情处理好,等一切上了轨道,就能够有更多的时间陪着娇妻乖女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送给霍杉的长评《情不论生死》。 玉锁片vs玉观音 八月十四,本应比往常里要热闹的杭州城里显得分外冷清,唯有在往西湖去的出城路上,人来人往车轿满街挤得是水泄不通。为什么会导致这种现象?让杭州城无论贫富贵贱都没有心思像往年那般趁着节日里凑下热闹,使得今年的中秋盛会多少显得冷清? 当然是因为贝家商号大笔钱砸下去开发的度假山庄今日里开业了啊! 傅岩逍将“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的宗旨贯彻得十分彻底,开业大优惠,从八月十四到八月十六,这三天里,除了特别为富贵人家预备的房间外价格不变之外,其他的全部半价。这可乐疯了全城的老百姓,能赶上瞧个新鲜热闹,还能少花钱,这种好事当然是要踊跃参与了。 傅岩逍早有预备地先一日就将府上几个女人和小孩子送了过去。至于她自己,要准备着开业盛典——反正都已经搞得那么隆重了,那就再搞得热闹一点吧,来一个中秋狂欢,简直是把现代的嘉年华微缩后搬过去的。节目安排得满满当当,这三日里,每天都会有不同的戏目推出,只要是买了门票进去的,全部可以免费观看。当然,前面的vip席位还是要收钱的。反正她就是摆明了要赚有钱人的钱,让众多小家小户的老百姓们去把场子热起来。 致词完毕,让刺史大人领着一众官员剪了彩,陪着喝了几杯水酒,傅岩逍就悄然撇下正忙着交际拉关系混脸熟的一群人,闪去陪对自己来说更重要的家人。那几个刚提拔上来的负责人可不是吃干饭的,自然能够周旋招待好。 刚从最热闹的地方脱身出来,便瞧见霍逐阳与刘若 分卷阅读139 分卷阅读139 分卷阅读140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40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40 谦缓步行来。心里暗中诅咒了几下,扬起笑脸虚情假意地打了招呼,“刘少主,霍代主,两位今日竟能拔冗前来,真是替我们大添光采啊!” “客气了。谁不知道傅大爷手段了得,是这杭州城里第一号人物。倒是有劳你特意相迎,我们是受宠若惊。” 傅岩逍眨眨眼,颇觉意外。因为,这一番没脸没皮取巧的话,向来只有刘若谦这种不干正事的人能不假思索说出来,但这一次,竟然是一副“我就是正义化身”模样的霍逐阳说出来,商场上果然是最锻炼人的啊。特意相迎,特意你个头啊,我明明是想要落跑偷溜去陪亲亲娘子。 “你们随意啊,随意,这里面还是不错的。我还有事,就不相陪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看这两人的架势,万一被人拿话绊住了,岂不是有苦说不出。可惜,事情不如她愿。 “傅大爷有事请自便吧,在下与尊夫人乃为世交,借着这个好日子,想去拜访叙下旧,不知是否能行个方便?”霍逐阳显得极为体贴且彬彬有礼地征询意见。 傅岩逍在心中大骂这两人厚脸皮不要脸,面上还得笑得如沐春风。人家肯定是探查清楚了才过来,她这边要是再推托反而失礼。当下也不多言,“既是世交到访叙旧,想来凝嫣也是高兴的,这边请。” 本来还打算着去唤贝凝嫣出来见见霍逐阳的,岂料转入特意替自己留着的那栋独门小院,就看到一群人正在院子里玩得不亦乐乎。三个小孩子大呼小叫的追逐着玩,封悔殊童心未泯地参战,织艳和贝凝嫣坐在亭子里,头碰头地凑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拢春不在场,估计是去张罗其他事了。只有两个丫环在贝凝嫣跟前,两个家丁候在院门,一见傅岩逍带了两个人过来,侧身让过。 刘若谦霍逐阳两人虽然对傅岩逍心中都是不满的,见得众人这样一副和乐融融的模样,也是感慨。尤其是刘若谦,看着几位美人相处和睦得很,真是叹服不已。心念一转,指不定萧家小姐也会出现呢,得多留点神观察下在场所有女子。 霍逐阳先是看到正满院子里乱跑的妍儿,眼里不禁流露出一丝身为人父的慈爱。目光随着妍儿移动,他向来冷硬的面容,也稍稍温软起来。看着妍儿一个踉跄要跌倒,不自觉地向前急跨两步,妍儿很快又稳住了,抬眼看到傅岩逍,立即欢呼一声,“阿爹,抱!”径直冲过来,像是脱轨的小火车头一般往傅岩逍那里去。 傅岩逍赶紧放低了重心,笑呵呵地接住她,一把抱起来,草草地用袖子给她擦汗。“今天有没有乖乖的?” 妍儿响亮地在她脸上亲一下,更响亮地回答:“妍儿一直都乖乖的!” 刘若谦悄然观察着这父女俩的互动,又往霍逐阳那边看了两眼,见得义弟满是黯然,脸上露出深思的神色,轻轻地用手肘撞了下,提醒他不要失态了。 霍逐阳这才醒过神来,敛起了心酸与黯然。 贝凝嫣早在妍儿喊傅岩逍的时候,就注意到这三个人进来。与织艳步出亭子,招呼着两位客人。“刘少主,逐阳,你们来了。”吩咐人赶紧准备沏茶,探询的眼神瞟向傅岩逍,傅岩逍耸耸肩,她是倒霉催的才碰着这两个麻烦精,不过,就算没碰到,人家也会找上门来的。 “见过傅夫人。”刘若谦倒是将这礼仪做到十足,视线在织艳身上溜了一圈,噙着含义不明的笑,“织艳姑娘,我们还果真是有缘,又见到了。” 人家这么端着礼,织艳自然也不能像是在贪欢阁里那样冷脸相对,笑得颇为迷人,“主人家好客嘛,不过是沾光过来凑热闹罢了。”客气完之后,也不管是不是把人家冷落了,自顾自地和贝凝嫣说话,“既然有贵客临门,凝嫣你自去和岩逍招待着吧,我过去和悔殊一道。” 没一会功夫,方才热闹得紧的院子里,就只剩了傅岩逍一家三口再加上刘若谦霍逐阳五人,其他人都走得干干净净,就像是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刘若谦几乎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幻觉,要不然,这贝府里的人,全都是轻功高手? 贝凝嫣有心让人把妍儿也带走,话还没出口,霍逐阳似有所感应般,“上次一时唐突怕是吓着妍儿了,凝嫣,我可不可以和妍儿说说话?” 贝凝嫣到嘴边的话便吞了下去,傅岩逍递了一个眼色,她便定下心来,走到傅岩逍身侧,由她来招呼这两人。 “哪里的话,上次还要多谢霍代主出手相救小女。”傅岩逍云淡风清的,捏了捏妍儿绷着的小脸,“妍儿乖,向叔叔伯伯问好。” 妍儿像是不情愿地转过脸来正对着霍逐阳,“叔叔好。伯伯好。”她一个小孩子,情绪全写在脸上,向着霍逐阳的时候,小脸绷得紧紧的,还在记恨着上次他让娘哭呢。倒是对着刘若谦时有些笑模样,嗯,这位伯伯是好人,还给她糖吃。 霍逐阳的心漫起了无边的大雾。这样的差别待遇,让他觉得自己在存在就是一件可笑的事情,本来应该是自己的妻子另嫁他人,自己的亲生女儿认了别人为父,那副父女情深的模样着实刺眼。那么,他今日到此,究竟有什么意义? 刘若谦清咳了几声,“妍儿乖,今日里要不要和叔叔伯伯一起玩?” 妍儿毫不犹豫地脆声应道,“妍儿要和阿爹娘亲姨姨封崖哥哥容德弟弟一起玩。” 刘若谦顿时无语,那一连串的称呼他根本也搞不清楚,听起来像是有许多许多人一样,这个小孩子太忙了! 听到那提醒意味甚浓的清咳声,霍逐阳才从那一瞬间的伤感中脱出身来。他毕竟是在生意场上浮沉历练数年的人,迅速调整了情绪。“上次是叔叔不好,叔叔给妍儿道歉好不好?” 贝凝嫣别过脸去,拍拍妍儿的背,示意傅岩逍放她下来好好说话。妍儿这才很给面子地勉强笑了笑。 “这是你那日里落下的玉锁片,叔叔今天特意拿来还给你,给你戴上好不好?”霍逐阳的声音温和得让人难以拒绝,妍儿一听说要还她玉锁片,小眼睛都笑眯了,脆声应了,“好。谢谢叔叔。”边说边往霍逐阳这边靠近了些,仰着脖子,等着这位看起来脾气不太好的叔叔替自己戴好玉锁片。 霍逐阳正要将玉锁片系上去,忽然就定住了,犹豫地将视线转向贝凝嫣,极快地瞥了一眼又收了回来,“那叔叔帮你把这玉观音先摘下来。” 妍儿赶紧双手捂着玉观音,生怕被他解下来,“不要,这是阿爹给的。” 霍逐阳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不尴不尬的,脸上笑意凝住,傅岩逍,又是傅岩逍,她这么一个只懂风流的人,怎 分卷阅读140 分卷阅读140 分卷阅读141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41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41 么就这么生生地占住了母女俩的心。 妍儿生怕这叔叔又不肯还她玉锁片,赶紧求救般看向自家娘亲。玉观音是阿爹给的,玉锁片是娘亲给的,两个她都要。 贝凝嫣这才是真正的尴尬,在血缘关系上的父女俩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她,霍逐阳眼中的伤痛与热切她能看懂,他是妍儿的生父,算起来,妍儿不应该是姓贝或者姓傅,而是姓霍,戴着霍氏的传家之物是应该的。但妍儿与傅岩逍之间的感情,不是父女却比一般父女更为深厚。如果拒绝,霍逐阳定是会伤心失望;但若是让妍儿取下玉观音戴上玉锁片,霍逐阳固然是心满意足,傅岩逍又会生些什么感想呢? 傅岩逍突然牵过她的手,握在手中,“妍儿,玉观音是阿爹给的,不过玉锁片是娘亲给的哦,就让叔叔替你先戴上,以后你自个儿想戴哪个就戴哪个嘛。” 妍儿恍然大悟,在场的另外三个大人却是大出意外。 虽然傅岩逍心里有着小小的醋意,仍是落落大方地抱着妍儿南辕北辙地和刘若谦扯闲话,有意无意地离那两人保持一小段距离,让他们有个空间“叙旧”。不过有了这一出插曲,霍逐阳就像是茶壶煮饺子,满肚子话倒不出来。贝凝嫣也是心神不宁,眼神老是瞟向傅岩逍。看着她生怕傅岩逍有什么意见,顾虑着对方反应的模样,霍逐阳心里更是窝火得很,琢磨好的情话好话软话一时全都被怒气怨气冲得灰飞烟灭,没说一会话,就负气告辞。 两人既是同来,也只能够同退了。刘若谦恋恋不舍的三步一回头,他还没有机会去观察这里所有的女人啊,一个或许能看出些蛛丝马迹好判断谁可能是他未婚妻的大好机会,就这样白白断送了。 傅岩逍贝凝嫣礼数周到地送了两人出门。霍逐阳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一段,仍是忍不住回头张望了一眼,随即深深后悔自己回头——傅岩逍与贝凝嫣两人并没有送他们出门后便返回院中,也没有在倚门相望他们离开——她们靠得极近,像是在说些什么,十指亲密地交错在一起。贝凝嫣仰着头浅笑,傅岩逍低着头微笑。她们的笑交映在一起,就像她们交握的手指那样,扣成了一个完美的弧度。 他只觉得自己心里满是缠绵的疼痛,丝丝缠绕,绵绵不绝。恍惚中想起在以前曾经看到的一幕死别,所有的人都面带悲色低头拭泪或者是是嚎啕大哭不能自已,只有那逝去之人的遗孀不言不动地望着牌位。他们从小相识,青梅竹马长大,成亲十数年虽无子息,仍旧恩爱如初,谁也不会怀疑他们两个人会是相爱至死相守到老,如果那位丈夫不曾意外身死的话。当时自己也是深为诧异,为何明明应该最为伤痛的人,却平静得仿佛自己深爱之人只是暂时睡了过去一般,直到今日,用自己的切肤之痛来明白当时不得其解的一幕——原来最深切的呐喊从来都是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不在其中,怎解其痛! 再生波澜 永徽六年(655)十月十三日,高宗下旨将废后废妃,十月二十日,再颁旨立武氏为皇后。朝野上下震惊,朝廷上大换血,凡是与王皇后萧淑妃相关人等,大力贬谪。 消息传到杭州,除了有派系的官员或忧或喜之外,老百姓的日子依然如旧,歌照唱舞照跳,只是各路商家,忙着再打点物色新的靠山。 随着这个对傅岩逍来说勉强算是喜讯一同到来的,还有驿帮刘府大小姐,刘若谦的嫡亲妹妹刘若筠。 霍逐阳本就是刘府相中的未来女婿,刘若筠对他倒是上心得很,往日常在太原理事,为的就是能够多接触接触,指望着相处日久,渐生情意,到时就顺理成章地提亲成婚。岂料这霍逐阳竟然借着帮自家兄长寻妻一事,跑来杭州,数月不归。而他在杭州所作所为,每一件事都自然有人仔细汇报。就连这与贝凝嫣曾有婚约,现下佳人另嫁,良人有心再夺的事情,也早有耳闻。不过是以大局为重,确实需要打点好驿帮往江南扩张的相关事宜,才一直隐忍不发。 待得事情料理妥当,一向自信聪敏的刘大小姐,就摆驾杭州,借着考察商机顺便绑兄长回家过年的理由,施施然来了杭州。她实在是好奇得紧,这贝凝嫣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能让霍逐阳这个整日里把世俗礼教挂在嘴边,面冷心也冷的人,如此地上心热衷,起意夺妻。 刘若谦自从接到妹妹要到杭州来的消息,半是欢喜半是忧愁。他离家数年,记忆中的妹妹始终是那个会围着他转,哭丧着脸要糖吃的小女孩模样。九年时光弹指即过,如今连婚事都要提上日程了,看这架势,八成是冲着迟迟未返太原的霍逐阳而来。 霍逐阳一张冷脸却没有丝毫变化,刘若筠雷厉风行的性子他最清楚不过,决定的事就绝无转圜余地,已成定局的事情多想无益,见招拆招便是。过招近七年,自然明白只能迎不而避。 刘若筠抵达杭州之时,正是夜幕低垂,刘若谦与霍逐阳亲自来接。她面上欢喜,淡淡地道,“逐阳,好久不见,看你气色倒是差了点。” 刘若谦正吃味从小喜欢腻着他的妹妹现在有了心上人就顾不上亲哥哥,刘若筠却一反方才淡然自持的淑女端庄样,亲热地挽起刘若谦的胳膊,不停地晃,“哥!我好想你!”气鼓鼓地兴师问罪,“竟然近十年也不回家见我!” 刘若谦呵呵笑着,用另一只手揉着已经出落成标致佳人的妹妹,“都快十八岁的大姑娘了,还撒娇,羞不羞啊。” 刘若筠眼珠一转,一副娇俏小女孩的撒娇无赖,“不管!哥你要好好补偿我。爹娘让我过来押你们回去过年的,这一个月里,你可是要陪着我好好转一转,江南我还未曾到过呢,可想看看这人间天堂的杭州到底是怎生好法,让人如此留恋不舍。” 她说这话时,眼光若有似无地瞟了一眼霍逐阳,又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继续跟近十年不见的兄长撒娇。她与刘若谦同父异母,她娘亲本来是跟前伺候刘若谦母亲的小丫环,倒是情同姐妹,服侍得也很是尽心尽意,后来与刘父渐生情意,刘母便作主替自家老爷将她收了房,给了她一个名份,之后仅生了刘若筠就再无子息。 本来依规矩女子不入族谱,名字也是另起,不能用族谱上的字。刘父中年得女,她自幼极为聪明伶俐,把刘父刘母哄得极为开心,亦极得奶奶欢心。在她八岁时,刘若谦拒婚出走一直不肯归家,把刘父气得够呛,每每提及必定咬牙切齿,若是刘若筠生为男儿,只怕这家业就要传给她了。过得两年,刘若谦仍然是不知悔改,对医术的兴趣远大于对家业的,在刘若筠十岁那年, 分卷阅读141 分卷阅读141 分卷阅读142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42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42 刘父年迈心力不支,忧心家业旁落,无奈将女儿的名字改为刘若筠,入了族谱,带在身边学习打理家业。 这刘若筠倒也争气,打理起生意来头头是道,打点疏通关系,手段也圆滑老到得很。刘父就时常叹息可惜刘若筠不是儿子,不然他们刘家就有福了。再说,她名姓写入族谱,连名字都嵌了本来只有男丁才能用的字,驿帮上下自然知道,这份家业里面,定是要分她一杯羹。 待到她近十二岁,霍逐阳出现了,温文尔雅知书识礼的,经商之道也算是小有所成,刘家上下渐渐地就起了心思,指望不上刘若谦,指望半子也是可以的。别人家里有童养媳,他们家里就来个童养夫吧。 抱着这样的心思,终究不能明锣明鼓地像领个童养媳一般行事,男女有别么,担心霍逐阳反弹,所以来了个先礼后兵,认了义子,定了这干亲情份,有了这名份,婚事么,自然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再加上少男少女的,相处日久情意自生。 岂料霍逐阳根本就是块捂不热的石头,每每稍有暗示就顾左右而言它,态度说不上亲热但也不算疏离,就这么不咸不淡地推托着,刘府里也无话可说。这几年相处,这孩子性子是冷了些,对栽培他的刘府倒也知恩,一直小心恭谨的挑不出错来。这下逼婚也不是,不逼也不是,就怕真逼下来,弄得僵持不下,半子没影,义子也彻底失去。 刘若筠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了六年,自己也说不清楚对霍逐阳的心意究竟是如何,打从十二岁起,爹娘至亲跟她说这个人是替她选好的夫婿,让她好好的相处。她志不在此,倒也无所谓,一心一意琢磨的是如何在商场上一展长才,夫婿选的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阻碍到她。 只是她年龄渐长,出入商场之时,多有感觉不便,那些自命不凡的男人,投向她的目光里,大多是猥琐鄙夷不屑,却少有全心的信服与尊重。看来看去,也只有霍逐阳稍微像样些,在很多事情上,还是愿意尊重她听她的意见行事。她才放了心思在霍逐阳身上,嫁了别的男子,碍于所谓的脸面,日后只怕就锁在深闺不能再理事,嫁霍逐阳,至少还能有机会施展才能。 她向来是定了目标就要努力达成的性子,既认定了霍逐阳,就一定要得到。 抵达杭州前几日里,刘若筠既不过问生意,也不去烦霍逐阳,自得其乐地拖着刘若谦逛杭州城,日日玩得不亦乐乎,就连霍逐阳想向她商量些事情,也不太理会,只笑眯眯道“逐阳,你是代主,一手打理江南的事情,我初来乍到,什么状况都摸不清楚,哪里能有什么高明主意。大家都是一家人,你拿主意便是。” 霍逐阳略微怔忡,自接到这个大小姐要到杭州来的消息,他就认定她是来掺和这事的,平日里这大小姐对他的心意他明白得很,贝凝嫣之事也从来没想过要瞒住她,但现在人家竟然一概不理,只顾着游山玩水,反而让他有些惊讶。 不过他也自有应对之道,“这些事情你迟早是得知道的,现在先听听也无妨。” 刘若筠嫣然一笑,颇有些娇俏耍赖,“那可不行,我就是奉爹娘之命押你们回去过个团圆年的。你啊,休想又拿我当苦力干活。”说完摆摆手,换了可怜兮兮的表情,“逐阳,你最好了,能者多劳,辛苦你啦!”灌完迷汤,不等霍逐阳反应过来,就赶紧溜之大吉。 这下,霍逐阳才真是迷惑了。难道真的是自己太疑神疑鬼,还是刘大小姐转性了? 刘大小姐游手好闲地在杭州城里里外外地游荡了大半个月,这日天气晴好,一反常态地没有缠着刘若谦,自个出门,说是去湖边晒太阳享受生活。 到了湖边,贴身丫环将带过来的东西一一铺好摆好,刘若筠懒洋洋地躺在椅上,膝上盖着纯白的羊毛毯子,身上也披着纯白的狐裘,衬得她那被太阳晒得微红的脸更为娇俏妩媚。有气无力地挥手遣退左右,闭眼养了会神,听得有人脚步轻浅地走近,才猛地睁眼,方才的慵懒瞬间褪去,恢复了应有的精明干练,语气平静无甚起伏,“过来回禀。” 那中年男子走得近了,弯着腰行过礼,才抬起头来。 “说吧。江南这边一直是你在打理,他们过来之后,所有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仔细给我说清楚了!” 这中年男子就是驿帮一早派到江南的主事,言简意赅的将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仔细禀报。 刘若筠似笑非笑地,神色上看不出喜怒,反而有些意趣盎然。“你是说,我哥找未婚妻,费了那么多心思,只能确定萧小姐在杭州,但没有进展?” “是。少主先前以为是织艳姑娘,后来发现织艳姑娘没有天马玉佩,也不知道天马玉佩为何物,才确定不是。这里面有傅岩逍插手,贝府势大,要藏一个人也不是难事。” 刘若筠嗤笑一声,“我哥摆弄那些药草,脑子都不好使了。天马玉佩是定亲之物,萧姐姐既然要逃了,定是装作不知道。不过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萧家祖传一件玉观音,这个断不会丢的。你去查探一下,不要跟我哥说起。” 主事恭敬应下。即使疑惑为何要瞒着少主,但一个好手下好心腹,绝对是只答不问的。主子吩咐下来,只管不打折扣地执行就对了。 刘若筠慢慢地坐直,手指轻轻叩着椅子扶手,“贝凝嫣是逐阳未过门的妻子,而且那个养女极有可能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主事径直站着,没有搭腔,刘若筠本来这句也不是问句。“你来说说,逐阳顺利夺回妻女的机率有多大?” “有傅岩逍在,就没有可能。”主事沉声应道。 刘若筠百无聊赖毫不顾忌地伸了个懒腰,纤手抚上下巴,“他不是在琢磨对付傅岩逍么,赢面多大?” “三年之内,没有可能。” 刘若筠哼一声,这么冷的天,主事额上竟是微微见汗。“你以为逐阳是要斗垮贝府来夺妻女么,他不过是声东击西,等着贝家千金上门来说情。只要贝凝嫣一动摇,傅岩逍有了猜忌,夫妻失和,贝府还不就是他的,他犯得着么。我看,不出一年,恐怕就能如他所愿了。” 主事稍一琢磨,心下当即了然。傅岩逍虽是掌管着贝府家业,这几年也是弄得有声有色风生水起的,但毕竟是贝家产业,霍逐阳贝凝嫣本就有情份在,到时一旦是贝家商号有了压力,贝凝嫣自然是会要与之周旋,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一个有着情意,一个有着其他女人,商场上算计,终究还是算计人心。 “怕没几个男人,会为着一个替别人 分卷阅读142 分卷阅读142 分卷阅读143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43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43 生了女儿的女人,拼着两败俱伤也要斗到底吧。”刘若筠起了身,悠悠地抚平衣裙上的褶痕,“冒着人财两失的风险,不如退一步求财另寻佳人。”她若有所思地望着不起波澜的湖面,“这才是生意人的算法。” 两人沉默了半晌,刘若筠像是思虑已定,“逐阳信任你么?” “信。” “嗯。回去吧。”主事依言悄无声息地消失。 刘若筠半晌才轻轻叹了一口气,唯一的变数,就是傅岩逍,说她对正妻有情吧,照样包妓纳妾;若说无意,却又护得周全得紧。就算是情报像是雪片一般纷纷飞来,没有见到人之前,傅岩逍这人确实是难以琢磨得透,她身上有太多的矛盾之处。寻个时机会上一会才能作准确判断,能不能合作。 合作呵,勾起一个含义不明的笑,略微带了些苦涩,这一盘棋里面,各有算计,且看谁能赢。 作者有话要说:我特意不等明天,今晚抢先更新。就是想说一句话!夜深人静之时,会更有效果~~ 嗯,蹲墙角画圈圈诅咒霸王我的人!!! 欢喜冤家 拢春最近很忙,忙着劝架。最近府里吵成一团,贝凝嫣,织艳,封悔殊三个人凑在一起,如果织艳与封悔殊同时存在一个空间里面,能够看到对方,不用一个时辰,必定会是鸡飞狗跳。 但是,如果两个人在一个时辰内,看不到对方出现,又会怎么样呢? 江南接近十一月时,已经开始酝酿第一场雪,一日比一日清冷。贝凝嫣一向畏冷,傅岩逍就千方百计地回想以前各种的取暖手段,将沙发也弄了出来,其他的椅子什么的,都仔细交待了下人全部铺上厚实暖和的垫子。织艳和封悔殊都乐意白日里与贝凝嫣一起呆在笃思楼里,简直是温暖如春啊。 只是这一日,都快到午膳的时辰了,封悔殊都没有出现。贝凝嫣倒也没太在意,冬日寒,贪睡恋床也是正常事情,每日里让傅岩逍起床就是一个大工程了。 织艳意兴阑珊地拔弄着琴,调不成调的,只能称之为噪音。贝凝嫣将手中的字贴临完,才搁下笑,抱起放在手边的暖手炉,“怎么今日里这么没兴致?” 织艳皱了皱眉,“太冷了,提不起精神来。” 贝凝嫣莫名其妙地瞄了她一眼,外面冷是真的,这屋里,被傅岩逍那个夸张的人弄得像个暖房一样,哪里算得上冷! “小姐少爷都回来了,是不是要准备用膳了?”拢春爽利地大步转进来,精气神十足的模样,“哎呀,还是爷有心思,这房里可是比外面暖和得多了,你们多加件衣服出门才行。” 人逢喜事精神爽么,傅岩逍日前才告诉她,萧忠那边的事情办妥了,这几日就要回来杭州,直到过年,都不会再派他出门了,可以一家三口好好团聚。他们成亲五年,聚少离多的,比傅岩逍和贝凝嫣见得还少。以后按着傅岩逍的计划,是要让萧忠接手度假山庄的事情,定是又会时常出门在外,现下这两三个月的相聚就显得极为珍贵了。 拢春笑嘻嘻地准备下楼张罗午餐,像是想起来什么事一般,折了回来,“夫人,封姑娘那边刚才传话过来,说是身上不爽,今日就歇着不过来了。” 贝凝嫣刚披上外袍,听她这么一说,手里系衣带的动作停了一停,“莫不是受凉了吧?拢春你晚点按着这边的布置,也给她那院里弄一套,让她和封崖也暖和些,有什么不明白的,派人去问岩逍。” 拢春应了声就先下去了。织艳忽然道,“凝嫣,你陪着孩子们吧,我过去看看怎么回事。这人啊,就整天会闹,也不知道这回是整啥妖蛾子出来。” 看着这人脸上是掩不住的担忧着急,嘴上却仍是不饶人的埋汰,贝凝嫣笑着摇摇头,也不点破她。等织艳急匆匆地出了笃思楼里,贝凝嫣看着她略显急切的背影,不自觉地想起来在黄山时傅岩逍的话,欢喜冤家啊,明明关心得很,非要通过这种别扭的方式来表达。若是岩逍在此,看到这般情景,怕又是会不放过机会要取笑一番。 这一念头才转过来,她顿时惊觉过来,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么,跟着傅岩逍相处得久了,也被她带得这般八卦爱瞎操心。而且,竟然会隐隐掠过这样的念头——若织艳与封悔殊当真是动了情,也会很幸福的吧。 织艳急匆匆地奔到封悔殊所住的院落门前,才停下脚步,自己干嘛要这么着急啊!那个死女人平时生龙活虎壮得跟牛一样,一点都不需要替她担心。肯定是因为上次自己生病了她一直在床前收了性子悉心照顾的原因,自己欠了她一次,这次刚好还回来。 她自我安慰寻了个靠谱的理由后,端着平日风情万种的姿态,缓步跨入院门。但是没有人迎接她,就连寻常用膳的客厅里,也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不会是病得起不了身吧?这么严重啊。这般想着,步伐又不自觉地加紧。 转入女眷居住的地方,才见几个丫环在忙着。不过她们忙得稀奇,不是在准备饭菜,而是在准备热水热汤。病了也不用喝药么?织艳心里隐隐生了几分怒气。“你们这是在忙什么?悔殊病了不去请大夫熬药?” 她脚步轻软,几乎没有声音,那几个丫环正专心致志地忙手上的活儿,忽然听得她含了几分火气的质问,吓了一大跳,半晌没有回过神来。直到织艳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才有个有眼色的机灵地赶紧回话,“织艳姑娘,这,这个,如夫人是经痛。”饶是平素口齿伶俐的小丫头,在冷艳美人的逼视下,加上这又是难以启齿的羞人之事,答得是吞吞吐吐的一点不利索。 自从是定了主意入青楼,织艳就是完全当自己是没脸没皮的了,嬉笑怒骂半点不入心,迎来送往的没有什么好害羞的,唯独这次,想起方才自己急冲冲的奔来,隐生怒气,竟然就是这让人哭笑不得的经痛。这下好了,几个丫环被她吓到,不知所措地站着,脸上竟然微微热了起来。清咳了几声缓和心情,带了些许尴尬,“这样啊,你们熬些红糖姜汁,一会送过来,我先去看看她。” 封悔殊脸色苍白一脸的病容蜷缩在被窝里,看样子极其痛苦。织艳不由生出一丝怜爱,这人何曾这般没有生气过。总是张牙舞爪的浑然不像她的娇媚模样,见惯了被她气出来的红润脸色,乍一见这苍白无生气的面容,才恍然想起,她也只是一个不满二十的女子,也会有柔弱的一面。 封悔殊抬眼望过来,见是织艳,气若游丝地问,“你怎么不和凝嫣她们用膳,我没有胃口就不过去了。” 织艳心里一酸,有些后悔以 分卷阅读143 分卷阅读143 分卷阅读144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44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44 前老是逗她取乐,她才不满二十啊,就连生病,怕也是不会指望有人能心切关怀,静悄悄地将自己缩在坚硬的外壳里,别人看见的,全是她的笑容与快活,而人后的辛酸与苦痛,就一个人默默承受。现下寄居贝府,傅岩逍与贝凝嫣她们自然是拿她当好友相待,但终究不是近前能够贴心相托的人。她现在这般难受,也只是让人递了话说身上不爽不过去用膳,若是有亲人在侧,她必然也会缠着索求安慰吧。 本应是软语安慰的话在舌尖上转了几圈,出来的竟然是,“见过笨的,没见过像你这么笨的!明知自己身子,昨天竟然还要胡闹喝冷酒!” 封悔殊脸慢慢涨红,满是不忿,待要反驳却又无从驳起,哼了一声把脸埋在枕头里,这个毒舌的女人,就不应该对她抱有幻想! 织艳走到床前,看到旁边放有热水,拧了热毛巾,替嘟嘟哝哝的封悔殊仔细擦了额上的虚汗,又擦搓着她的手心,待封悔殊凉冰冰的手终于有了点热度才放开,坐在床侧,“你忍一会,我吩咐她们煮了红糖姜汁,你喝两碗身上暖和起来就不会这么难受。” 封悔殊哼哼唧唧的,依然苍白着脸,“当女人真痛苦!” “那可不会,你看,凝嫣不是甜蜜得紧么?不过,你说,岩逍会不会也有痛的时候?”织艳一脸正色地八卦。 封悔殊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想到傅岩逍虽然没有长得硬朗五大三粗,但也完全看不出来身上有女人的样子,怎么看都是一个身材单薄长相一般的瘦削男子,每月也有不能避免的麻烦,不由得呵呵笑了起来,“我想不出来,哈哈哈!我实在是无法想像啊。” 织艳眨了眨眼,还是这般没心没肺的样子适合她啊。 封悔殊在织艳的虎视耽耽下,硬着头皮喝了两大碗热乎乎又呛口的红糖姜汁,加上一碗红枣枸子粥,肚子涨得不得了,唯一的好处就是手脚都暖和起来,除了腹中仍隐隐作痛之外,倒没有了此前的虚弱。 织艳陪着她简单用过午膳,看她仍是不太舒服,心下怜惜,“你睡一会吧,睡一觉醒过来就好了。” “肚子痛,睡不着。”封悔殊可怜兮兮的咬被子。 咦?这算是什么,撒娇么?看她那副装腔作势的模样,织艳差点忍俊不禁。憋住笑,“我也倦了,就在你这歇一会吧。”说完脱了外衫鞋袜,掀开锦被一角躺了上去。 她方才睡下,封悔殊就像个八爪章鱼般贴过来抱住她,“织艳织艳,我刚才发现,你怎么那么好看,就连解个外衫都带着风情。” 织艳的身体一僵,语气淡淡的,“不过是傍身技艺罢了,久了倒成不自觉的习惯。” 封悔殊心下懊恼自己口无遮拦,嘴比脑快,触起这冷美人的伤心事,环抱着织艳的双手紧了紧,“有些事情,我们不得不经历的,就算当时痛苦难熬,但熬过去之后再回头看,就会感谢曾经的经历。咱们的好日子才刚开始呢。日子总归是要越过越好才对。” “没想到你这个只长岁数不长心眼的人也会有这样的觉悟啊!”织艳边说边腾出手来替她揉着腹部,“好了,我替你揉着,一会就不痛了,赶紧歇着。” 封悔殊这次没有跳脚,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难得的贴心服务,“那几年我带着封崖那小子逃出家乡,虽然很苦,霉运似乎永远都逃不开,但总觉得尚有一线生机,会有希望的。遇到再难再苦的事情,这么一想,就开心起来。”她渐渐的倦意上来,声音渐渐地低下去,“有那些日子对比着,现在就像是置身天堂一般。” 封悔殊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这一觉睡得悠长酣甜,身边的人早就起身离去,唯独枕边仍留有她身上独特的香气。她翻了一个身,把脸埋在另一个人用过的枕头上,偷偷地笑。枕上满是让人放松的气味,她已经有多久,没有这般安宁睡去,日日里担心吊胆颠沛流离逃亡的生活,导致了太过警觉的后遗症,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惊醒。 以前总是以气死她为最终目的的女人,竟然一反常态地温柔相待,缺失太久的温情,没想到是由这个人来给予。之前总爱与她抬杆,只是好奇这个向来冷着脸没有显露过真性情的女人,究竟有没有其他的更改民情绪,除了赚钱攒钱外,还有什么能够引起她的兴趣。没想到她只是面冷心热,有着这般温柔体贴的一面。 她望望窗外摇曳黯淡的灯光,织艳偶然间泄露的另一面,更引起封悔殊探究她内心的兴趣。要更进一步的了解,最简单的就是投其所好咯,爱钱,就整出个能赚钱的主意来吧。她封悔殊其他本事没有,对药草的研究可是一等一的,再拉着仇岩那傻大个一起琢磨,上好的胭脂水粉美容养颜的东西,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 她神清气爽地跳起来,换了衣衫,她封悔殊过了半年的米虫生活,也要开始跟着傅岩逍这个奸商做生意,作出一点贡献啦!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昨天大家好踊跃,甚慰~! 明天会再更一章。 逍筠相遇 刘若谦和霍逐阳觉得今天晚上的刘若筠很不一般,一反常态。前段日子不闻不问,今天竟然分别派了人准时接他们回府。说是这一阵贪玩没有时间陪着他们好好说话什么的,今晚要共进晚餐。 只怕共进晚餐是幌子,晚餐后才是正菜吧!刘若谦与霍逐阳见到这个任意妄为的大小姐派来名为接送实为“押送”的随从与马车后,同时闪过这个念头。 不过,请问这是个什么排场啊!刘霍两人站在厅中傻了眼。管家丫环平日里伺候用膳的一个不缺,只缺了刘若筠一个,面对他们的疑问,管家非常淡定地说,“大小姐在厨房里,今晚的菜式全都是她一个人亲自做的。” 啊,太阳出来了么?两个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的男人面面相觑。管家很是善解人意地补充,“大小姐说出来也大半个月了,平日里也没多少时间和少主代主叙旧,今日里起了兴致,就做几个家常小菜,一家人多亲近亲近。” 刘若谦摸着下巴,琢磨不透自家妹妹的用意,难道说,她真的就单纯是要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兄妹叙情,顺便在逐阳面前展现贤妻良母的一面? 霍逐阳保持扑克脸不变,他比刘若谦这个做人大哥的要更了解刘若筠,毕竟七年相处下来,心机手段也是摸得透透的。但他现在也迷惑了,杯酒释兵权之类的温吞手段,不是刘若筠的作风。若是她有了什么盘算,怕是会静悄悄而又迅速非常地贯彻下去,直到收网时候,对方才惊觉自己早已入局,连反应时间都不会给的。如果她有什么 分卷阅读144 分卷阅读144 分卷阅读145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45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45 计划,那么,今天这样,岂不是有点打草惊蛇之嫌? 只等了一会,刘若筠就从厨房里出来了。一踏入大厅,就浅浅一笑,话里满是欢欣的温情,“哥,逐阳,你们回来了,马上就好。” 她话音一落,跟随在她身后的一排下人鱼贯而入,小心翼翼地将手上端的菜轻轻摆在餐桌上。 刘若筠兴趣勃勃地站在桌旁,纤手轻拈,一一揭开菜上的盖,详细地一道道菜给俩人解说。未了赶紧加一句,“好了,咱们快吃吧,我特意让在准备了这些装菜的盘子,下面是热水,能够保持菜是温热的,怕你们回来晚了这菜就凉了。” 饶是刘若谦离家数年只为自由,深怕被家庭束缚的人,也被自家妹妹一番心思触动了心绪。摸摸刘若筠的头,“筠儿长大成人,也越发的贤良淑德了啊。”左手牵了妹妹,右手拉了霍逐阳,“好了,我们吃饭吧,别浪费了筠儿的一番心思。” 餐桌上气氛倒也是融洽,三个人说说笑笑的,都各自说些逗趣的事情,尤其是刘若筠,挑着说的都是家里发生的事儿,刘若谦离家多年,倒也听得入神,勾起了思家之情。 刘若筠看他一副惆怅,抿了抿嘴,“哥,我们要回洛阳过年的,时间不多了,最多再过半个月,十二月之前动身。” “你这丫头,要催我们动身也不用搞这么大阵仗嘛。又是亲自下厨弄一大桌子菜又是讲一大堆家里的事情让我想家。”刘若谦含笑怜爱地看着这个唯一的妹妹。“哥是要回去的,但要找到那萧家小姐才能回去呢。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些眉目,夜长梦多,迟则生变啊,现在回去的话,说不准就功亏一篑了。” 刘若筠拢了拢眉,喟叹一声,显而易见的有着为难。“可是爹娘特意交待我定要押你们回去一家过个团圆年。”她特意咬重了“押”字。 “好妹妹,你要知道,要是这次找不到萧家小姐就回去,爹娘非扒了我的皮不可。”刘若谦赶紧装可怜,“我哪敢回去啊。” 刘若筠淡淡一笑,“这个哥就放心吧,爹娘顶多是说你两句,这几年来一直念着你的。哪里舍得重罚。”言下之意,重罚舍不得,轻罚免不了。她轻啜了口热茶,“再说,据目前的情形来说,你想要查清楚谁是萧家小姐,没有三五年肯定不行。”瞟一眼惭愧得脸色微红张口欲辨的刘若谦,“你定是认为那花魁既然熟知一切,定能从她身上寻出线索来。但你现在有查出来一丝半点么?况且,就算找出来,你定不愿意娶,人家既然有意回避不愿再与我们刘家再有纠葛,刘家既负了别人一次,何苦再负一次,强人所难?” 这番话与傅岩逍此前奚落刘若谦的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刘若谦心里别扭,又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兀自嘴硬,“但我们总不能这般撒手不管吧,有损驿帮仁义之名!” “怎会有损?”刘若筠迅速接了过去,快得像是她一早就等着这话。“若是担心她生活艰难,我们送大笔银两到那花魁处,麻烦她转交萧家小姐便是。既尽了心,又不会烦扰她人。岂不两全其美。” 刘若谦无话可说,这个办法其实是最可行的,愣了半晌,才磕磕巴巴的,“我们怀疑此事与傅岩逍有关,所以,所以……” “退一步来说,就算你确认哪一位是萧小姐,你会迎娶她么?”刘若筠看他还是要百般开脱,不动声色地使出杀手锏。果然,刘若谦脸色灰败,全无斗志。他只是一心想折腾下傅岩逍,看看好戏,有着寻未婚妻这个借口是很好用啦。但要他真找出来,娶妻成亲,真是觉得有些难办。 霍逐阳见他一副战败状,接收到求救的讯号,赶紧帮腔,“若筠,你错怪大哥了,他是担心萧家小姐可能是待在那风流好色的傅岩逍身边,过得不好,所以才一定要留在杭州查明此事的。” 刘若筠表情很微妙地变了一下,转过来直面霍逐阳。“风流好色不是你们男人惯有的么?且不说大哥游荡江湖不知有多少红颜知己,就说逐阳,你向来自制冷淡,不也时常出入青楼。” 刘若谦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在喝茶,否则这肯定会被呛死了。妹妹是女人,哪里明白男人的生理需求,他们正值壮年,出入青楼不过是小事,与动情无关。可不像傅岩逍,家里有妻有妾,还留连烟花地。呃,不过,怎么觉得小妹这话变了味,吃醋了吧。 但看刘若筠脸色并无变化,方才那一番话,就这么平铺直叙地说出来,像是谈论天气一般自然,没有丝毫不同的情绪。 霍逐阳一时怔住,得知凝嫣成亲消息之后,他确有一段时间时常出入青楼,借酒消愁,借着别的女子温软的躯体,来让自己暂时沉迷。但是,这不同的!绝对不同!他若是娶了凝嫣,定是会一心待她,哪里会像傅岩逍那般伤她的心! 他垂下眼,“那不过是生意场上逢场作戏罢了。”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模糊地想着,是啊,他也曾混迹烟花地,又有什么立场指责傅岩逍?虽然他当时是情变伤心,混迹青楼,他尚未娶妻,偶尔出入青楼,无伤大雅。但这番话说出去,傅岩逍也是人在商场,逢场作戏自不可少,包下专妓,怕也是有这个思量吧。或许,凝嫣说的是真的,傅岩逍待她是真的好。不知不觉中,手中用力握成拳,为什么还是这么不甘心! 果然,刘若筠利落接话,“大家都在生意场,你们需要逢场作戏,别人就不需要么?以此指说别人风流好色,怕是太牵强了吧。再说了,我这一阵在杭州城里转悠,听到的可都是傅岩逍虽然包妓纳妾,但对妻女的好,也是人皆所知。” 两个男人对望一眼,迅速交换眼色。刘若筠丝毫不予理会,径直下了结论。“所以,你们都不要再说了,准备一下,十二月初一启程吧。” “不行!”霍逐阳极快地出声反对。 刘若筠眯了下眼,“理由。”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决断。刘若谦在心中暗暗叹一口气,或许就是因为自家妹妹太过强势,逐阳才会没有动心吧。那贝家小姐可是温柔软弱的性子,怎么看都是以男人为天千依百顺的模样。 “驿帮进驻江南之事,才有起色,我要留在这边,方便及时掌握情况。”霍逐阳的理由冠冕堂皇,几乎无懈可击。 之所以说是几乎,因为刘若筠早有准备。 “哦,这个事情。”她摆手示意伺候在旁的丫环将手炉递过来。暖着手,换了个坐姿,显得极为慵懒。“有起色?逐阳啊,你真以为你顺利打压了傅岩逍?”她冷笑一声,“说不定傅岩逍现在正感谢你接手了不少她不要的生意!”你连生意上都掉 分卷阅读145 分卷阅读145 分卷阅读146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46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46 人家圈套,还起夺妻之念?岂不是自不量力!这句话,她没有说出来,毕竟,他是她选定的夫婿,这点面子,还是要留着的。 两个男人一惊,不约而同地将眼光投向刘若筠。 “我留意了一下贝家商号最近几个月的动向,他们大量将资金抽调出来,而减少投入的那些产业,恰好正是贝家商号中成本高利润低的那一部分。而你们,就正好是和那所谓的合作伙伴争先恐后地高价接手了。”她声音里隐约带出怒气来,霍逐阳对贝凝嫣情深,她可以理解,也不会太过介意,反正贝凝嫣已嫁为人妇,人都是这样,求之不得,便会觉得万分紧要。但她不能忍受他拿着驿帮的生意来作这文章!而且还是正入人家圈套而不自知。 “这怎么可能?”刘若谦与霍逐阳愕然相对,疑问脱口而出。 刘若筠站起身,斩钉截铁道,“我出门前,爹娘一再叮嘱,要带着你们回去过年!哥,关于萧小姐之事,方才所说的法子,你心里也清楚是最好的解决之道,难不成你还真要找出萧小姐来成亲不成?”刘若谦无言应下,他确实不想成亲。织艳虽然不肯告诉他萧小姐的下落,但转交银两,应该是不介意的吧?讨厌他这个人,不讨厌银两就行,也算是了结一件心事,让自己心思松快些。 “至于商号的事情,逐阳,明天开始,我会随你去商号议事的。”刘若筠刻意地让语气缓和了下来,“爹娘一再叮嘱,驿帮做生意,靠的是诚信与实力,不允许任何人利用驿帮来做什么巧取豪夺之事。” 她最后一句含义不明,像是极为多余。只是刘若谦与霍逐阳都明白她所指为何。霍逐阳心里苦涩,巧取豪夺么,他努力争取回自己所爱的人,自己的妻女,有着婚约的未来得及成亲的妻子,在别人眼里,也不过是巧取豪夺而已。 隐在在这一件事情后面的含义,他自然明白。他姓霍,只是刘府义子而已,终究不是刘家人,若不然,刘若筠身为女子,要不是顶着刘家人的身份,又怎能隐隐凌驾于他这个代主之上! 他木然端坐,心思百回千转。刘若筠走到厅门,正待转入回廊往自己居住的院落而去,突然回转身,“对了,你们安排一下,我要尽快会一会傅岩逍。”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一章用以感谢devilwuxiaoli的长评《刘大小姐说:我来趟混水了》。 通知: 这两天收到几篇长评,笑得皱纹都出来了~! 老子豁出去了~今晚九点加更一章! 最后,请大家勇敢地浮出水面吱一声吧~! 何夏墨的前世情事(上) 刘若筠的行动力是超强的。她说了明日去商号议事,但在刘若谦和霍逐阳眼中看来,这哪里算得上是“议”,应该说是“定”事才对!一桩桩一件件的,发表了她个人的意见,件件切中要害,这江南分号的主事们平日里意见多多,今日竟然连不同意见都没有,反而一个个被刘若筠似轻还重地训导一下。 他们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人家傅岩逍大大方方地挖了坑,他们就争先恐后地跳进去,混在江南那么多年都被人坑了,人家一个小女子,到了杭州半个多月,看得比他们要通透长远,还有什么可说的?!而且是有错在先,更是不敢有异议。 唯有刘若谦暗暗可惜,他不是那种“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道德君子,只是妹妹这么能干,怕是和傅岩逍不相上下,能去哪找一个能容得下老婆比自己强太多的人?呸呸呸!怎么又想起傅岩逍那小子来了!难道她是传说中的百搭型人才?好吧好吧,自己浮现出没几个人能配得起自家妹妹的时候,头一个想到的竟然是傅小子而不是逐阳,真是脑子坏掉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眼珠转了转,溜了眼正在侃侃而谈的刘若筠,又瞟了眼霍逐阳,在容人之量方面,公平地来说,傅小子确实是逐阳强。打住!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又在默默表扬傅岩逍,睁圆了眼睛,不能这样的,逐阳多好啊,精明强干英俊儒雅为人方正,哪里像傅小子那么诡计多端满肚子坏水,所以啊,还是逐阳好,看上去赏心悦目点。 呃。他苦恼地摇摇头,怎么这个想法,倒显得逐阳是靠脸吃饭的。 “哥,你有什么不同的意见么?”刘若筠眼尖,看到自家大哥满脸愁容地摇头,虽然她不认为这个哥哥对商场的事情有什么了不得的见解,但听听也是应该的。 “没,没,妹妹你说得很对,我只是在想,不如我们静观,让三江商号与何家商号去吃下贝家商号要转手的商铺,在旁边煽风点火就行了,削弱了这两家,驿帮目前也有施展余地,等得时机成熟些,再与贝家商号对上。”他突然被点名问起,如果说自己在走神,这少主脸面就算是丢尽了,只好将昨晚和义弟琢磨出来的方法扔出来。 刘若筠点点头表示赞同,“我也是这个意思。所以,尽快安排我和傅岩逍会面,去探一探她的行事和下一步意向。要打仗了么,总不能连对方将领的惯用战法都摸不准就贸然出兵。” “我们可以联合那两家商号来削弱贝家商号,目前他们资金吃紧,正是趁机削弱他们在江南的势力,若是现在我们收手,转过来帮他们,我担心日后驿帮在江南会多受贝家掣肘。”霍逐阳淡淡地说出他一直秉持的想法。 刘若筠见他说话,自然不能也像削其他主事般削他,语气温和地解释,“时机不对。若是驿帮目前在江南已成气候,可以与贝家商号分庭抗礼,这法子自然是非常适当的。”既是存了心要给霍逐阳留颜面,她自然是先扬后抑,“不过现在驿帮是要在江南立足发展,最好的办法就是与最强的联合,若是不联合,也不能与之为敌,这个忙,不过是顺水推舟,拿别人当人情。我们根基未稳,贸然与贝家冲突,反而会有损自身。” 议事完毕,议事厅里只剩了他们三人,一些搬不上台面来说的事情,这个时候才开始商讨。 “我听说那两府以前曾错待过贝家千金,想必傅岩逍是很乐意一举收拾掉他们的,我们在这里帮了她一把,对我们在江南发展有利无害,而这个,也正是我们可以最快地约见傅岩逍的理由。”刘若筠不动声色地说完,看到霍逐阳脸色一僵,不由自主地弯了弯嘴角,你一心一意要借机打压傅岩逍,我就送她一程,如意算盘谁都会打,但打得精不精就另说了。 “反正也没差,就先帮着傅小子收拾了那两府,也算是出了口恶气,逐阳,你说对不对?”刘若谦看着气氛不对,赶紧圆场。逐阳啊逐阳,我这话可说明白 分卷阅读146 分卷阅读146 分卷阅读147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47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47 了,反正都是替贝家千金出气,收拾哪个都是出气,无谓再和妹妹纠结,省得那边还没着落了,反而把这个厉害妹妹得罪了,到时她从中作梗,这事绝难善了。缓一阵再来对付傅小子,也不急在一时啊,我还就不信若筠能一直呆在江南。 十一月十六,刘若筠如愿见到了傅岩逍。当然,傅岩逍并不知道,她要见的人里面,包括了这样一位手段了得的女当家。她还在心里奇怪怎么霍逐阳突然转风向,派人递了信要商议合作。 本来谈生意的话,如果有女眷在场,应该是要带着家眷过来才合礼。霍逐阳想见贝凝嫣,但他也不是傻子,让贝凝嫣出现在这种场合和刘若筠打照面,所以在拜贴上压根没提这事。傅岩逍在进门时,发现有女眷在场,隐约觉得有此于礼不合,只是她也从来不在意这些,落落大方地直直走了进来。 刘若筠忽然转过身来,正面面对傅岩逍。 时间停住了。世界凝固了。 傅岩逍心神大震,脑中翻江倒海,一片空白,就连惯常的微笑都不能维持,身体仿佛不再是自己的,不能作任何反应,唯一在脑中翻转的念头反反复复的只有一个,幸好凝嫣不在场。 幸好贝凝嫣不在场。否则,傅岩逍的反应,势必会刺痛她的心。 傅岩逍紧紧盯着眼前的女子,目光温柔热烈又带着痛苦地一寸一寸滑过,眉角眼梢,嘴角浅笑,发丝微动,都不曾错过。就如同渴慕的少年忽见梦中女神一般,她释放出来的强烈感情,包括思念,痛苦,热爱,眷恋,懊悔,震惊,不置信,失而复得的惊喜,让在场在每一个人都感受得到。 刘若谦和霍逐阳试图制造各种噪音来惊醒傅岩逍,全然无效。她的眼里,只看得到刘若筠一个人。但是,刘若筠在说些什么,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她也听不见,她只是眼神炽热放肆地盯着刘若筠,眼珠都不舍得错一下。 刘若筠拧紧眉头,心生不屑,难怪霍逐阳如此看不上傅岩逍,她还存有疑惑,以为不过是由于是情敌的立场,有所夸大。现在看来,活脱脱一个登徒子,见个美人便转不开眼迈不开步。 霍逐阳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表示他对傅岩逍的彻底鄙视。刘若谦自然不会觉得自家妹妹能够让傅小子惊艳成这样,她身边的三位美人哪一个不比刘若筠绝色。眼下可不是看她笑话的好时机,他大力拍上傅岩逍瘦削的肩,扬高了声音,“傅小子,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妹妹,刘若筠,这驿帮的事情,一向是由她和逐阳来打理。” 傅岩逍这才回过神来。肩上传来的疼痛让她皱了皱眉,是刘若谦妹妹啊,刘若筠。她也知道自己方才失态,勉强收敛心神,略显生硬地致歉。“岩逍失礼了,一时错以为是见到许久不见的故人。”是啊,故人,已故之人,在那一个世界里,那个人早就已经因意外故去,留她煎熬了几年,心情终于稍得平复时,就穿越来到唐朝。 刘若筠对傅岩逍的印象极差,几乎就要跟霍逐阳站在同一阵营去了。接下来商议合作事宜,却让她不得不另眼相看。 傅岩逍心神不属,眼光也总是绕着刘若筠转,满是探究迷惑与思索。她也知道自己这种状态不适合谈判,涉及到关键利益的问题,都轻巧地避过。本来她设的这个局,是一视同仁,驿帮不来推波助澜也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现在人家识破意图,用这个来示好,自然也不能不承这个情。而要用这个人情搭桥,需要让贝家商号为驿帮提供船只,她自然晓得轻重,自己不在状态,就轻巧避开吧。 她收回像是粘在人家身上的目光,带着淡淡的疲倦,“船帮方面的事情,已经全数交给贺大可主事负责,这事你们须得与他商谈才好,我不便插手。”她深深看一眼刘若筠,眼里有着不自觉的柔情,“他过两日就回杭州,到时你们尽可与他商谈。” 霍逐阳看着傅岩逍与贝家随行过来的两位管事的背影,冷哼一声,很是不屑,“什么交给旁人,八成是她自己不清楚。”傅岩逍在他心中的罪状又多了一条,见色心喜,还是个甩手掌柜,给了他一个错误的讯号,那就是,傅岩逍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背后的贝家管事。 刘若筠倒是若有所思地望着傅岩逍,她对这个人的印象本来是恶劣至极,一进门就盯着她看,还看得浑然忘我,失礼太过。但在谈判时,明显的避重就轻,又积极放权,这让她不得不对傅岩逍重新评价。一个放权的领导人,如果不是无能得如同扶不起的阿斗,就是有足够的能力可以在放权的同时控制局势。傅岩逍绝对不是第一种。 傅岩逍一出驿帮分号,就与商号的管事分道扬镳,策马直奔城外的落日坡。她太需要一个空间可以独自安静,好好地想一想事情。现在不能见凝嫣,不,应该说,现在的她,不愿意见到任何一个人。除了她之外。 她躺在落日坡半黄不青的枯草上,懒懒地晒太阳,仇岩远远地坐着,小心谨慎。 望着天空中不断变幻的白云,傅岩逍完全放全自己,默默想着心事。 贝凝嫣的眼睛,不惹尘埃的墨黑纯净;织艳的眸光,是红尘万丈的风情与妩媚;封悔殊的眼神,是潋滟清澈的波光,看似清浅却深不见底。 而刘若筠,她的眼里,只有坚定。旁若无人的坚定,那种眼神,让人会不自禁地心生冷意,一往而前的,锁定的目标绝不会让ta脱逃。 一如那个人的目光。藏在心中,十年未曾触碰的名字,在她的舌尖上打转,低声呢喃,林尘…… 随着这个名字,汹涌而出的,是她压抑了十年的痛楚,十年前的种种情事,竟然能够在她脑中清晰放映,一幕幕,或悲或喜,或甜或痛。何夏墨曾深深爱过的人,费尽了心思,耗尽了一生的专注,终究悲剧收场,而她也不得善终。 爱有多深刻,恨就多浓烈。林尘,我有多爱你,就有多恨你。恨你在完全颠覆我的世界后离开,然后在我伤得遍体鳞伤时,又回来。没有一句半句的解释,怀着你深爱的男人的孩子,若无其事地回来,告诉我,你离婚了,要让我照顾你。 林尘,你是在惩罚我么,让我碰到一个与你几乎一模一样的人。还是说,刘若筠就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啊,这一章,用以感谢失眠七夜的长评《非客观谬论》。 55555555555,泪~~还欠着两篇长评的加更。 摸泪。 何夏墨的前世情事(下) 冬日暖阳,晒在人身上,本应是暖人身心,傅岩逍抬手遮眼,却掩不住眼角的泪。往事翻腾上涌 分卷阅读147 分卷阅读147 分卷阅读148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48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48 ,心里悲凉一片。再深沉浓烈的爱,竭尽全力给她爱,对她好,只要她有,只要她要,就全盘奉上,最后,只换来一句,“对不起,我只爱男人。” 那好吧,既然这样,就算了吧。21世纪的何夏墨,只是一个混迹都市,挣扎求生的小白领,没有惊世才华,没有雄厚家世,也没有执着勉强人接受爱的习惯。默默地接受了这个结局,搬出两个人一起租住的房子,换了房子,换了工作,换了号码,把能换的所有都换掉,只留给正在热恋中的林尘一句话,不相守,便相离。她沉默地接受了结局,不代表没有受到伤害,唯一的表达,就是断绝所有联系。 两年时间里,听说她与男友甜蜜恩爱,听说他们准备结婚,听说他们已经结婚……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是避不开的,只要你有心;也没有什么消息是打听不到的,只要你有心。 她们从相识到互相纠缠,四年时光,有着那么多共同的朋友,关于林尘的事情,多多少少,即使她不想听,不去打探,也会传到她耳中。 她以为林尘会一直幸福。就算不幸福也无所谓,只要不再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两年后,林尘浑身湿透,带着满世界的水汽,毫无道理地摁响她家门铃,理直气壮地住了进去。只扔下淡淡一句,“我离婚了,在你这里呆一阵,不介意吧?” 何夏墨沉默,她无话可说,当年说得那么清楚明白,永不相见,这个人却没当一回事。她的心早在听到那一句话时,就彻底凉了,分离时看到她的泪水,都觉得矫情虚伪。 何夏墨不是凉薄之人,她收留了林尘,就如同是一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什么都没有问,找了备用的洗漱用品,在林尘洗澡的时候,替她熬了祛寒的姜汤,拿了枕头被子,铺好沙发床,将电吹风放在茶几上,没有等她出来,就先回房睡觉。 林尘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吹干了头发,就把何夏墨吵了起来,“我是孕妇!” 何夏墨气结。你是孕妇,你找你老公疼你去啊!折腾我算个什么事!只是看到林尘一脸的疲倦,将话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再多的难受,再多的不甘,再多的委屈,她都不曾在林尘面前表现出来过。 这次当然也不例外。她只是满是隐忍带了些许的怒气,“林尘,你不要太过分了!” 林尘看着她。她站在床前,何夏墨躺在床上,两个人对视,林尘的眼神复杂,何夏墨不想去猜里面包含了什么,愤愤地掀被起身,老子上辈子欠了这女人多少债啊,这辈子得被她这么折腾,四年的变相折磨还不够,刚消停了两年,好不容易平复的伤口又生生撕开。 “夏墨。”林尘在身后低声喊她。“我和他正在办离婚,有了孩子这件事,是瞒着他的。所以……” 所以有家也归不得对吧?何夏墨尽力维持着淡漠的表情。“我对你们的事情不感兴趣。你要住,就住下吧。”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关上门。 看着缓缓闭合的房门,林尘知道,何夏墨已经把曾向她敞开的心门,紧紧地不留一条缝的关上了。想着方才她不由自主挺直的背影,林尘眼中满是深深的痛意与后悔,似是叹息的一声对不起,飘散在房间里,了无痕迹。她这一句对不起,来得太晚,迟了两年,不,或许是迟了五年,何夏墨没有听到,反正她也不需要了。五年前,何夏墨向她表白,她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只是默认了两人交往,但在每一次,何夏墨试图亲近时,又不着痕迹地回绝,贪恋她的好,却无法回应她的情。 她一直以为自己并没有爱上何夏墨,只是深深的喜欢。两年前何夏墨的绝然离开,单方面断绝联系,沉醉于恋爱中的她,除了觉得心里有淡淡的遗憾之外,并没有太多的伤心。 随着日子渐长,与男友从热恋转为平淡,两个人开始有磨擦时,想起她的次数也渐渐多了起来。经过曾经与她一起用餐的饭店里,会想起她,会不由自主地去想她过得好不好,身边是不是也有了女朋友;在曾经一起约会的电影院里,会错觉身边的男人是她;在每一次生病的时候,都想起她曾经急切的神情,以及贴心的照顾关怀……有时候会恍惚,自己是真的不曾爱过她,还是因为接受不了两个女人相爱,所以才没有选择她。 结婚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只有在去选戒指的时候,想起她曾经说过,要努力奋斗,用房契向她求婚。 在发现枕边的男人出轨的时候,没有想像中的暴怒伤心,反而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回过头来看,也不明白自己当年怎么会喜欢他,觉得和他在一起甜蜜幸福,从而觉得何夏墨隐忍的感情困住了自己,毫不犹豫地投入他的怀抱开始热恋,视而不见何夏墨的黯然神伤。 何夏墨得知林尘有孕在身,心里再不愿意,也变着花样地做些清爽合胃口的饭菜伺候她。饭后陪她在小区附近散散步,绝不在她面前抽烟,表现得仿佛是一个合格贴心的丈夫。嘘寒问暖的似乎与当年她们似是而非在一起那段岁月般细致妥帖。 林尘心里却如明镜般,知道何夏墨不过是尽一个朋友责任而已。看着何夏墨似亲近却疏离的态度,她心里憋屈得很,比得知丈夫外遇还要难过一百倍。出来混,总是要还的,白天何夏墨上班不在家里,她细心地收拾房子,买好菜洗好择好,煮好饭,只等何夏墨回来炒菜吃饭。在那么多的空闲时间里,她开始体会何夏墨当年面对她的心情。不爱一个人,即使再体贴关怀,也很容易被对方感知的。原来只是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而已,何夏墨根本从头到尾都知道自己从来不曾怀着爱意为她做过任何一件事。 现在自己面对何夏墨的心情,应该就像是当年何夏墨面对自己时的一样吧。林尘讽刺般勾起一抹笑容,求之不得又不愿意放手。但总算还来得及,时日还长,她有信心慢慢再得到何夏墨的心。 临近林尘产期,何夏墨被急召出差,两个人都没有想到,这会是她们的最后一面。 出差在外的何夏墨,正在与客户日以继夜地赶方案,周四下午三点,接到一个电话,显示的是陌生电话,何夏墨按掉,继续与客户商谈,电话不折不饶地响着,按了三四次后,她终于按捺不住,“抱歉,我接个电话。” “喂,哪位?”何夏墨的话里带了火气。 “是我。” 电话里传来林尘的声音,可能是因为讯号的原因,显得有气无力飘渺得很。 “有什么事么?”何夏墨烦躁地拉了拉衬衫领子,连日的加班加点,睡眠不足让她暴躁,况且在会议中途出 分卷阅读148 分卷阅读148 分卷阅读149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49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49 来接电话,这是她最厌恶的事情。 “你,你在忙吗?” “是啊,非常忙,正在开会,要是没什么事我晚点给你电话吧。”何夏墨眼角余光瞟到客户的贴身秘书探出头来像是要喊她回去,也顾不上听林尘的回复,就匆匆挂掉了电话。 在s城最好的公立妇幼医院,林尘苍白着脸,竭尽全力地控制自己颤抖的声音,“夏墨,我想对你说……”电话挂断了,话筒里只传来嘀嘀的声音。 林尘握着手机的手失力地落下,旁边守着的医生,也就是她的好友成晓澜,“林尘,怎么了?” 林尘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看在成晓澜眼中,却成了催命符,回光返照的预示。 “林尘,你要坚持住,何夏墨还没回来,你不是说一定要亲口对她说的么,还有你刚出生的孩子,你爸妈,你能忍心丢下他们么?” “晓澜,我很累,为了爸妈,我错过了她。”林尘的声音低了下去,几不可闻,“我很后悔,没来得及在她爱着我的时候好好爱她。”成晓澜伏在身上,将耳朵凑近嘴边,才勉强听清,“我以为一切还来得及,却没想到,老天都看不下去了,不愿让我再折磨她。” 林尘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刚出生孩子的名字,何若尘。在感觉到生命力迅速流失的时候,林尘的回忆空前的清晰,以忘性大著称的她记起来,她曾经爱上过何夏墨。在她们刚开始决定要在一起的时候,她曾满怀欢喜悄悄规划过她们的人生,包括日后要领养一个孩子,名字就叫何若尘。或许她并没有对何夏墨十分投入去爱过,没有百折不回地坚定经营她们的感情,但确实是动了心,动了情。而在这以后的一个月,她那聪明的妈妈就直接表明了立场,没有威胁没有哭喊,只是非常平静地问,“何夏墨是不是在追你?你们感情好是你们的事,我们不干涉,但是你必须结婚。” 她刚开始偏向何夏墨的感情天平,就这么被生生拉了回来。她的顾虑太过现实,何夏墨面对世事时又太过于天真,在与家人的较量中,何夏墨未曾察觉就已经失败。 何夏墨并没有打电话回去。太过繁忙与深重的压力,让她除了专心于公事上,私事全无暇顾及。十天后出差返回,狠狠地睡了一觉,睡到第二天日正当中才起床,忽然之间觉得似乎少了什么一般,环顾着空落落的房子,才醒悟过来,林尘不在这里。 不在也好。何夏墨像是被婚姻困住多年的苦情人,乍现单身的清静,心情愉快哼着小曲给自己张罗吃的,离家近大半个月,冰箱里除了速冻饺子和鸡蛋之外,没什么可以吃的。她习惯性地关上摇头,哪里能吃这么没营养的东西,转出厨房时微怔了怔,一个人,吃啥都可以啊,现在又不是还得琢磨孕妇的营养跟不跟得上。 林尘临终之前,说活着的时候折腾何夏墨就够了,死了,就不要再折腾她了。最好,能够瞒着她,就当是她再一次利用完之后随手丢弃吧。 成晓澜本打算依着林尘所言,不联系何夏墨,让她一无所知地继续生活。但是事情的发展出乎她意料,林尘的前夫,执意要争夺孩子的抚养权,而林尘之所以会难产大出血而死,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这个男人。他外遇的女人,根本就不像林尘那般会愿意一拍两散各不相干的做派,他原本是由于林尘婚后的益发冷淡在外面偷吃,压根就没想过要离婚另娶,外面的女人,玩过也就算了,哪里够格当老婆。 林尘意见坚决地要求离婚,甚至愿意是净身出户不惜一切代价,如果不签字,就坚持起诉。两个人共同操办起来的公司发展势头正好,他不忠在先,林尘手上一大迭都是小三亲自送来的他们偷情的照片,起诉对他百害无一利,倒不如所有好处拿着,签字离婚。 婚离了,小三转正的意愿却没有达成,恶向胆边生,收拾了他一顿,这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医生说他再没有生育能力。 世事就那么凑巧,把所有的事情都放在一起发生,何夏墨出差,林尘避了那么大半年,只不过是不愿意这个男人得知孩子的存在,按说小三那么横,也该是再次结婚了。回家小住待产,碰上前夫,两人各有心火,不欢而散,争执之时,推搡之间,林尘重重摔了一跤。剧本像是早已写好,注定是悲剧收场,就如同林尘所说的那般,老天都看不下去她再折磨何夏墨,所以费尽苦心安排了这一出戏。 成晓澜被逼得几近崩溃。林尘前夫执意争夺孩子抚养权,林尘父母恨这男人害得他们失去了女儿,唯一的嫡亲外孙女又怎会愿意让给这个间接杀人的凶手,两边都在准备着要对簿公堂,只是对方拿钱砸人,请了名律师,成晓澜帮忙请的律师明里暗里都示意赢面不大,不如私下和解,拿一笔可观的钱,就此罢手,外孙女也还是外孙女。 气血冲顶的几人又哪里肯听,又没有更多的门路请到比对手更好的律师。一筹莫展之下,何夏墨是唯一的稻草。她与何夏墨相交不深,隐约记得当年与林尘一起住着的时候,常听她提起何夏墨,提得多了,多少也了解一点,三教九流的朋友认识不少,全都是意气朋友。到后来,林尘在进退两难的时候,有时候会抱怨下何夏墨的固执,不肯沾朋友的光来发展自己,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如果何夏墨功成名就,她们之间的结局,或许会有不同。这话里的意思,倒像是何夏墨有认识那么几个厉害人物。 何夏墨确实是有认识那么几个厉害人物,林尘死了,这个消息,让她红了眼,从不肯借助朋友势力的人,一反常态。最后,那个男人,在过失杀人入狱与放弃抚养权之间,不出意料地选择了后者。 只是何夏墨的世界再一次被林尘颠覆。 她可以接受与林尘再不相见,不管她幸福与否,理所当然地以为自己再也不爱她。但是,她不能接受那个背叛她利用她折磨她的女人,就这么消失在这个世界。她一千遍一万遍地后悔,因为那趟紧急出差,不过是她想要逃离而争取过来的。如果林尘的前夫是间接害死了林尘,那她就是帮凶。假若不是她不愿意面对要陪着林尘生产这件事,林尘就不会回去,不回去,就不会有后面这一连串事情。 她几乎算是亲手杀了曾经竭尽全力去爱的女人。这个事实日夜折磨着她。 何夏墨再也无法相信林尘,太长时间的纠缠,林尘伤透了她的心,那些爱意,早就被林尘亲手一一斩断,烧成灰,磨成末,再也难寻踪迹。林尘永远都不会知道,她究竟如何将何夏墨的心亲手杀死。她只以为何夏墨是某一日撞到她与前夫热恋时相 分卷阅读149 分卷阅读149 分卷阅读150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50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50 处互动,才会心灰意冷地退却。她从来没有想过,一向强调自由尊重隐私的何夏墨,会悄悄翻看她日日必记的床头日记本。那里面,点点滴滴,全是与男人相关,与何夏墨全然无关。 何夏墨在那样一个太阳同样灿烂的午后,心冷如灰。四年的纠缠,日日相处,一千多个日夜的温柔相对体贴关怀,忍着百般的委屈,拿出全副真心相对,在林尘的心里,始终没有留下过一丝痕迹,若是有,也不过是林尘觉得她太过无理取闹强求伤人罢了。 即使成晓澜告诉她,林尘说,“我很后悔,没来得及在她爱着我的时候好好爱她。” 她也只是冷冷地说,“事实就是,她从来不曾爱过我。” 只是,再深重的恨,再浓厚的怨,林尘死了,她还是有深深的自责。林尘生前折磨她,死了依然折磨着她。何若尘,就如同一根刺,藏在她内心深处,不敢去碰。她一生最好的年华,都耗在林尘身上。这个女人太过可恶,生生撕碎了她的心,临终前,却又留了那么多意味深长证明她爱何夏墨的线索。 她辞去工作,开始当义工,寻求内心的平静,就算是在对她决定出那一趟差,导致了不可收拾结局的赎罪。唯有在那物质匮乏却澄澈如水的贫困大山中,经受着现实的折磨,她的心情才能稍稍平静。 林尘生前购买的意外险赔付额,足够让孩子衣食无忧顺利长大成人。何夏墨在支教结束回去等待重新安排的时候,总会抽时间去探望林尘的家人,看着日渐苍老的老人,她感到深深的内疚。林尘女儿的名字,老人依着何夏墨的意见,改成了林若何。 “何若尘,若尘,毕竟太过软弱,希望这个孩子长大之后,能够坚强一点,生机恣意。”林尘,我希望你的女儿,不要像你,尘易随风飘散,我希望她能够像我,可以意志坚定,恣意生长。 当何夏墨失足跌下山涯之时,耳边风声猎猎,她内心却从来没有过的澄澈平静,林尘,今生无缘,唯愿来生,不再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东风吹,战鼓擂,看谁狗血得过谁! 这章算加更,送给“不知道取什么名”,感谢她的长评《点绛唇》。 呃。。。还欠着三篇长评!!!!我都记着呢。大家放心。 最后,请大家继续bh地浮出水面吱声吧~! 疗伤与新生 傅岩逍回到贝府的时候,已经起更,夜幕低垂,墨黑天幕中星星点点的微弱星光。她从来不曾这般没有丝毫交待就离开这么久,商号里找不着她,府里也不见。 心急如焚的贝凝嫣,看到傅岩逍满是疲倦与神伤出现,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就是一痛。她从来就不曾见过傅岩逍这般了无生气的样子,连眉宇间一贯带着的淡然也全然消失,萧瑟落寞。忙着吩咐丫环把一直热着的饭菜送过来,傅岩逍有气无力地摇摇头,“凝嫣,不用忙了,我不饿。” 贝凝嫣握住她的手,只觉得入手冰凉,不像以前总是温热柔软。手上传来的暖意,轻柔地将傅岩逍冷凝的脸色暖出一点亮色。不自觉地握紧了些,顾不得旁边有人,张开怀抱将面前带着忧色的佳人拥入怀中,汲取来自眼前人的温暖,被回忆压得不堪重负百孔千疮的心,终于找到安慰。 “凝嫣,凝嫣,凝嫣。”傅岩逍迭声轻念着她的名字。 贝凝嫣并没有如以前那样由于害羞而推开她,双手环着傅岩逍,轻轻地抚着她的背。没有开口,她知道傅岩逍也不需要她开口。她能感受到傅岩逍的绝望悲凉,体味到她内心的彷徨软弱,即使不明原由,也愿意先给予温暖。这个人为她挡住了太多风雨,她心甘情愿地愿意成为她可以休憩停驻的港湾,抚慰她伤痕累累的身心,在她支撑不住的时候,为她撑起一片晴好的天空。 傅岩逍略微恢复了精神,幸好,还有凝嫣。“凝嫣。”她的声音里略带了鼻音,有点孤苦无依的迷茫,“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 贝凝嫣捧住她的脸,微仰着脸,如水的眸光盛着满满的柔情与爱意,深深地看着傅岩逍,“与君同心,莫敢相离。” 傅岩逍像是被人欺负跑回家中寻求安慰保护的小孩子一般,扯着贝凝嫣的衣角,不肯松开,贝凝嫣好不容易才哄得她松手去沐浴更衣——她在草地上滚了半天,外袍上沾满了草屑,这虽然不是什么要紧事,但她整个人都是冷冰冰的,再不去泡个热水澡,怕是会受风凉。就凭这一点,贝凝嫣也不可能放任她赖着不离开。 贝凝嫣静静坐在房中,望着刚从送过来兀自冒着热气的膳点。傅岩逍会突然之间变成这样,定是受了极大的刺激。她今日的行程,不过是与驿帮议事。贝凝嫣咬住唇,逐阳,你果真是要这般相逼,势要弄到反目成仇才肯罢休么? 如果说,在这个时候,贝凝嫣只是在挣扎,两相为难,进退不得,她可以坚定地选择傅岩逍,唯求相守同老。但她终究是不愿意与霍逐阳彻底撕破脸反目成仇。她并不知道,在近两千年之后,何夏墨生活着的年代,流传着这么两句话:分手后不能做朋友,因为彼此伤害过;分手后不能做仇人,因为彼此相爱过。 但这并不能影响她确实存在这么矛盾的心情。贝凝嫣并不指望霍逐阳能心无芥蒂地祝福她们,安守在世交的位置。她自己也不能对霍逐阳全不介怀,当年那些拿来试探的话,曾经深深刺痛她的心。在傅岩逍的疼宠下,那伤几乎了无痕迹,只是曾经的伤口,若真的触碰到,还是能够体会到当时的切骨疼痛。 看着胃口一向极好的傅岩逍食不知味地草草扒了几口饭,勉强喝了两碗汤;在睡觉的时候,缠着她,一遍又一遍地眷恋爱惜地亲吻,不带任何欲望,仿佛只是想从这缠绵至极的亲吻中,确认怀中人的爱意,确定这人是真的尚在身边,没有离开;在醒着的时候,傅岩逍紧紧地抱着她;睡过去时,整个人无意识地蜷缩成一团——这是她以前惯常的睡姿,傅岩逍说这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将傅岩逍的不安挣扎看在眼里,贝凝嫣的心像是被针扎一般细密地疼痛,她可以不介意霍逐阳伤害自己,但绝对不允许霍逐阳利用自己来伤害到傅岩逍。 贺大可与萧忠快马加鞭地赶了回来,幸不辱使命,在傅岩逍圈画出的城市里,都相中了地块,交给当地的分号去与官府周旋打点关系,只等办妥一切后依据着原有的图样建起来。 刘若筠交待办的事情,都得到了迅速到位的执行,与贺大可相商船只提供的事宜,交由霍逐阳亲自去操办。 分卷阅读150 分卷阅读150 分卷阅读151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51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51 傅岩逍充分的放权,借着这个理由,日日赖在府里不出来。她实在是不愿意再见到刘若筠,那个与林尘一模一样的人,到底是不是林尘本人她不清楚,也没有心力去试探确认——或许她只是不敢去确认,那日刘若筠看向她的眼神,是全然陌生略带厌恶鄙夷——这些都显示着刘若筠不会是林尘,至少,没有存有任何一丝林尘的记忆。既盼她是,又希望她不是。面对林尘,她总是一退再退,不忍拒绝。她也不敢保证,面对着与林尘一模一样的人,能够有勇气拒绝。 贝凝嫣却没有陪着她。整日里比她还忙,年关将近,处处都需要准备可心的礼物打点,傅岩逍对这个颇觉头大又不感兴趣,乐得让女儿缠住她。 恰巧封悔殊起意要利用自身的特长,研制些上好的胭脂水粉,搞一个化妆品护肤品的店来玩玩。 傅岩逍身为21世纪新女性,再不爱红妆,也被疲劳轰炸了那么多年,说到这个,自然是头头是道,经营之道,宣传手法,活动营销,试用赠送,造型设计,管它有用没用,统统倒出来讲。讲着讲着,一拍脑袋,哎呀,怎么就没想到呢,还可以顺便把服装设计也弄进去啊,时尚t台模特show啊!时尚产业啊,女人的钱最好赚了! 她骨子里商人逐利天性给勾了起来,兴致勃勃地规划起来,一忙起来,倒把这几日忆起前世情事的伤冲淡下去。 浑然投入的傅岩逍,重新焕发了她的恣然生机。意气飞扬的眉目神情,轻易夺去了刚进门的贝凝嫣目光,本来紧绷的情绪,也悄然放松下来。这份意气,不过在岩逍身上低沉了几日,再见之时,竟然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悬了几日的一颗心,总算可以稍稍放回原处。 贝凝嫣是处理完手上的事情,与织艳一起过来寻她们的。她所忙之事,不过是利用贝家多年积累的人脉,敲打一下驿帮,牵制住它在江南发展的步伐。驿帮势再大,强龙也不压地头蛇呢,在江南一地,想要斗过经营了大半个世纪的贝家,尚嫌嫩了点。 封悔殊的想法,是前几日就与她们俩个商议过的,大家都觉得可行,封悔殊精于药草,仇岩精于易容,这里面的药理共通相融后,确实是可以研制出许多护肤养颜改善脸上容色的小玩意来。 傅岩逍抬头看见她们,兴奋地站起来,挥舞着双手,浑然不顾手上沾了墨,又抹了把脸,把三个大美女逗得笑弯了腰。 “凝嫣凝嫣,你来看。”傅岩逍丝毫不受影响,兴冲冲地跑过来,牵着贝凝嫣往书桌上走,献宝地般地将方才说得兴起动笔写的计划书,“你看,悔殊说想要开一间卖胭脂水粉的商铺来玩,我写的计划书。我觉得非常好呢!” 与贝凝嫣一起过来的织艳老大不乐意地撇撇嘴,“有的人啊,眼里只有老婆,太目中无人了!” 贝凝嫣好气又好气地嗔织艳一眼,傅岩逍好脾气的傻呵呵地笑,挠挠头,也不出声,低眉顺眼的任由织艳奚落。 “啧啧,凝嫣,果然与你一处是可以享受特别待遇的,岩逍何曾这般乖乖地任我们数落过。”织艳给她那副诱受样刺激到了,穷追不舍要痛打落水狗。 “好了好了,织艳,你也不要再逗岩逍了。”贝凝嫣凝神快速地扫了几眼那份计划书,招呼织艳与封悔殊一起过来看,“快过来看看,真的是让人大开眼界呢!”目光在傅岩逍身上停滞几秒,“想不到岩逍的想法那么巧妙,这个计划,正好我们三个人能各展所长。” 织艳与封悔殊赶紧凑过来,共赏这让贝凝嫣赞叹不已的商业计划。一路看下来,两个人嘴巴张成o型,她们原意只不过是想小打小闹弄一个店铺来自己消遣,经过傅岩逍全盘慎密的构思编造,完全就是一个庞大的金矿啊。 织艳与封悔殊对视一眼,交换一个诡异的眼神,脸色严竣。“岩逍,你过来一下。” 傅岩逍乖乖地过去,站在她俩面前。贝凝嫣饶有兴趣地看着。 织艳与封悔殊绕着傅岩逍走了几圈,上上下下地打量,封悔殊甚至还捧着傅岩逍的脸,瞅来瞅去,又屈指弹弹傅岩逍的脑门。把傅岩逍弄得莫名其妙。 织艳一脸深思神色,转过头,“凝嫣,你来看看,傅岩逍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这么妙的主意都能想得出来!” 贝凝嫣实在忍不住笑,双手按在桌面上才勉强稳住。这两个活宝! 傅岩逍一脸的不乐意,拍开封悔殊仍在左捏右捏的手,“你们什么意思嘛,不要拉倒!” “哦哟哟,还撒娇!凝嫣快来收拾她。”织艳纤手一指,脸色一整,颇有指挥千军万马来攻的架势。“就拿刘府送来的银子砸死她!” 咦?刘府送来的银子?傅岩逍半晌反应不过来。刘若谦好端端地干嘛送银子孝敬织艳,难不成,真看上这个貌美如花心如蛇蝎的腹黑女人? 贝凝嫣脸上的笑意敛了敛,“刘若谦给织艳送了大笔银两,说是要转交萧家小姐。”她语气平平,带了几不可察的醋意,“我们琢磨着刚好给悔殊弄个店铺,让织艳与悔殊一起打理。” 傅岩逍一时也没什么大的感受,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反正在她心中,自己压根不算是萧家小姐,银子是不拿白不拿,拿了也白拿。“这样也好,不然一时之间,我们也抽不出许多银两来启动这个计划。” 几个人的注意力顿时回到启动这个庞大的时尚产业帝国,这三个美人,恰巧也算是各有所长,一网打尽傅岩逍所作的时尚产业计划。 贝凝嫣生于世家,贝家的绣坊闻名全国,在针线服装手工花色款式方面,她自然是精通得很。自成亲后,傅岩逍的衣物一向是她亲手打理,哪一件不是大方妥帖,极符气质。人靠衣装佛靠金装,长相普通不打眼的傅岩逍,在她身上都能够打理出风华气度一流贵气十足。服装设计这一环她又怎会担当不起。 织艳自愿入青楼,梳妆打扮造型设计自然不在话下,就连傅岩逍所提及的宣传手法活动促销,和她经营青楼里的手段颇有异曲同工之妙。而那时尚t台模特走秀,青楼里的姑娘家,哪个不是水溜溜的千娇百媚的美人儿,随便找一个出来就能独挡一面。甚至,她或许眼光不及岩逍长远,想的不如她深入,但她在这份计划里面,看到了青楼姐妹们的另一条出路,可以才色谋生而又不再以色待人。 至于封悔殊,她是主打化妆品护肤品,产品研发制作,自然就由这个专业技术深厚的技术型人才担任。有好的产品,再有织艳的经营公关手段,加上贝凝嫣的服装,这三者往日里看似毫无关联,经过 分卷阅读151 分卷阅读151 分卷阅读152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52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52 傅岩逍的巧妙串联下,联合起来,竟然激发出来前所未有的庞大商机。 三个美人兴奋之下,当即决定,女人的生意女人办,傅岩逍这个顶着男子身份的人驱逐出局。也就是说,苦力她得做,吃肉喝汤没有她。出谋划策有你份,分红赚钱没门。 织艳与封悔殊负责经营打理,贝凝嫣只管服装一块,三人各占三分之一的份额分红。明面上,这是归属于织艳与悔殊的产业,贝凝嫣的私房钱啊,眼看着就要水涨船高。 傅岩逍倒没什么意见,她可是积极推动贝家商号放权分开经营管理的人。她看着封悔殊笑得开怀的样子,心里一动,这个构思,是悔殊主动提出来的,这是不是说明,她已经开始有打算要独立维生,不愿意继续仰人鼻息存活。如果这样,倒也可以顺水推舟,脱了这外面风传的作妾身份,也算是可以让封崖认祖归宗。 把这个说出来,封悔殊当时起意要折腾赚钱,也没想太多,经她一提,倒是可行。反正她和封崖的身份文书都是傅岩逍帮着办的,上面也看不出来太多痕迹,更是与傅岩逍一丝相关都无。这所谓的小妾身份,以及傅封崖这个儿子身份,都是向外宣称而已。 这事说办就办,刘府给的银子也是够充足的。傅岩逍很快就替封悔殊物色好宅邸——要有药庐,便于种植所需的药草,所以后院要够大,土壤适合,引活水容易;要有动静分隔的内外庭,内庭自然是住家所在,也要考虑织艳贝凝嫣过去相聚议事,地方势必不能太小,景致必须得好;要有够大气开阔的外庭,日后这必会是对面的议事接待之所,不能太过于小家子气。 这三个要求,同时满足的也不过几处,傅岩逍领着几个美人去转了一趟,最终拍板敲定了一处离贪欢阁最近的——封悔殊的小心思不难窥破,傅岩逍好几次看着她就无缘无故地发笑,惹得封悔殊免费赠送了好多个白眼。 在回程的马车上,傅岩逍眼神八卦,笑意诡异地直盯着封悔殊与织艳同乘的马车,眉目生动地对贝凝嫣道,“凝嫣,你看,春天快要来了啊。” 贝凝嫣哪里不知她心里转什么心思,半是好笑半是感触,偎入她怀里,将头靠在她肩上,“这倒是应了那句,江南少许地,年年情不穷。” 了却人间万斗愁 十二月初一,驿帮三人按时启程。关于与贝家商号合作事宜,也只是初步有了意向,具体的细节尚在商谈,贺大可有板有眼,没有刻意刁难,也不肯稍退半步。 反正刘若筠本就打算是经营好两家关系,不要互相掣肘发展。保持合作的大方向不变,条件上么,慢慢再谈就行了。她也并没有工作狂到要事事亲力亲为,下面交给其他人跟进就可以了。 傅岩逍当了甩手掌柜,被贝凝嫣亲自点兵去帮着操办属于她们三个美人的时尚产业帝国相关事宜,立刻从贝家当家沦为跑堂小厮。 封悔殊拉着仇岩没日没夜地琢磨配方,初步已经调制出六款不同的产品,贝凝嫣心思细,决定在离春节十天前——正是各府里走动关系要准备礼物的时机——就要将她们的产业正式推出,店面也是在抓紧装修,这正是她指派傅岩逍跟进的。从度假山庄一事,她敏锐察觉傅岩逍在这方面的绝好构思,她来负责规划装修布置,绝对能让人耳目一新叹为观止。 傅岩逍将贝家正准备结束掉的一份产业店面盘了过来,这个店面位置在杭州城正中心,三进的宅子,原来前面是店面,后面是住人的宅邸,从后巷里的侧门出入。她将这完全打通,三层店面,一楼是普通的货品,二楼是上好货物,三楼是极品。建立了vip会员制,原来住人的二进府邸,被重新间隔成一个个vip服务室,专门是给达官贵人的家眷来做全程护理用的。会员分为几个等极,最高一级在杭州城内只限十个名额,这十个人,都可以有专用房间,永远只属于她们使用,不会再有其他人可以动用她们的私人服务室。 两进的宅邸,依着原来的园林景致,或增或减,错落有致地划分成了三十六个房间,按着三十六天支除了留给楼里服务人员做准备工作的六间工作室外,其余三十间均为服务室。在那专属的十间房,还特别设了观景窗,可以看尽园中景致。 一个月的时间要全部准备妥当,这个工赶得有够急的,傅岩逍恨不能吃住都在那里,将每天十二个时辰当成二十四个时辰用。幸好自家夫人说只需要将前面店面收拾妥当,后院里的房间,暂时能拔出十间来用就可以对付。 织艳在贪欢阁里也加紧了选人。青楼中的各色女子,手上有些技艺的,只要愿意的,都可以脱出去,转到新开的店铺里,正经营生。不过也不可能到时新产业里全都是从青楼里出来的,特意选了几个伶俐的,对于梳妆打扮保养有心得,心性也上佳的人,提拔起来作培训导师,送去封悔殊的宅邸,替她培训新招来的小女孩。 至于起名,贝凝嫣大笔一挥,就定下江山,风霁月。光风霁月,形容雨过天晴时万物明净的景象。用来作她们一片苦心经营的商铺名字,可谓妥帖至极。只要一入风霁月,便能让你焕然一新,娇颜明净留驻青春。 十二月二十,是开张的正日子,这一日推出六款产品,普通等级的免费试用,姑娘家大多爱美,纷至沓来,试用之后感觉大好,更是花钱不眨眼地豪气买下。 第二日,贝凝嫣到场,并以贝家商号的名义邀来各家小姐夫人,在可以使用的十间服务室里体验使用,这一日推出的却是上品,自然进帐不少,并大多数来客都极满意地入了会,表示日后要常到这边来转转,讨教一些化妆护肤的诀窍。 第三日,贝凝嫣特别设计的十二套衣裳,六套冬装,六套春装,在傅岩逍特别搭起来的小型t台上开了一场show,模特是贝凝嫣织艳封悔殊三人,外加三位织艳楼里的花魁,这一日,岂止城里的姑娘家想挤进来看,连城里的男人都恨不得扮成女子混进去一睹美女风采。 出乎意料的是,傅岩逍正看自家娘子在台上款款风情,被迷得五迷三道的,就被织艳和封悔殊押了进更衣室。 “干嘛啊你们。”傅岩逍细胳膊细腿地挣扎,她要看凝嫣啦,干嘛不让她看! “不干嘛,凝嫣吩咐我们的。”封悔殊笑眯眯地请出旨意。 傅岩逍瘪瘪嘴,顿时安生了。“凝嫣吩咐什么?” 织艳眉开眼笑,“凝嫣特意给你做了两身衣服,快去试!” 拢春强忍住笑替傅岩逍快速换上衣服,看着她满脸无辜迷茫地被推到梳妆台前,才像 分卷阅读152 分卷阅读152 分卷阅读153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53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53 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弹跳起来。“你们,你们。”她吞了吞口水,“你们不会是想让我也上去吧?” 织艳不耐烦地赏了她一个爆栗,“你们什么你们!快点,耽搁了小心凝嫣活剥了你。” 傅岩逍委委屈屈地坐回去,小媳妇一样哀怨。封悔殊趁着替她上妆,捏捏她的脸,“真乖,回去让凝嫣给你糖吃。”说到最后,自己不由得先笑起来,促狭的笑意中,傅岩逍只觉得她怎么这么猥琐,眸间春情荡漾。 赶鸭子上架,被临时推上场去,但也不能不给亲亲娘子面子,坏了她的大事。傅岩逍打起全副精神,略带局促地上台,她什么场面没见过。只是这次稍有不同。贝凝嫣特意替她制了两套男装,是与凝嫣身上展示那套同款的情侣装,这份用心,让她既甜蜜又紧张,生怕一会出什么差错,留不下最美好的回忆。织艳刚才说上台了有好处给她的——凝嫣会重新上场一次,与她一起谢幕。 贝凝嫣将人心琢磨了个透,哪一位少女不怀春,谁不想给心上人送上一份心意。而对于各家夫人来说,自个在这里花了大把银子,自然也惦记着给家中的相公捎上一些可心的物事。在一群女人的场子里,突然展出两套男子的服装,且是以特别压轴推出的,竟然比前面六套更受欢迎。 江南男子向来比较温文,显得瘦弱颀长,傅岩逍恰巧符合了这所有的特质。淡青色的外衫,改良后的对襟纹扣,同色的冠带,只在带子上以亮金色的丝线绣上金凤。她走完台之后,贝凝嫣笑吟吟地特意再出场致意,款步走向她,她身上所着却不是惯常的襦裙,揉合了胡服的利落贴身,衣带上绣着的却是亮银色的银凰。 傅岩逍鬼使神差地想起西式婚礼中,新娘子应该就是这样,被父亲挽着过来送到新郎手中的,就直如将幸福交付。她不自觉地微微倾身,极绅士地伸出右手。贝凝嫣略微一怔,很快反应过来,将手递过来,缓缓放入她手心。傅岩逍笑着握紧,并肩而立,一起向台下躬身致礼谢幕。 两人在台上虽然不能有过于亲近的举动,但眼神交汇,无意中傅岩逍流露出的宠溺与爱意,还有瞬间欢喜,为佳人倾倒的沉迷,到最后两人携手并肩,这般执手齐眉的恩爱,又有哪个女人不渴望期盼。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自古至今都是女儿家的最大期盼。 到最后织艳与封悔殊统计客人订单数目,竟然男装订单相同于女装订单的七成,按着傅贝两人那一套成双成对下订的,大约占去一半多。六比一出场,居然有如此的成效,不知道应该谓叹傅岩逍的魅力,还是将这功劳算在最后那一出“夫妻双双把家还”的戏码上。 风霁月开了个好头,接下来直到除夕,都忙得人仰马翻的,贝家商号里原有的裁剪师傅和绣娘全都调来支援,也得加班加点火力全开赶工来缝制衣裳,才能赶得及让下单的客人取了可心的新衣过年。 十二月二十三,小年夜,这是走动关系的好日子,迟了,显得不够诚心,早了,又太过急躁。这一个月以来,这四个人忙得晕头转向,好不容易过了三日开业庆典,可以松口气歇歇,傅岩逍是窝在房中睡得宠辱皆忘,日至正中才起身。 贝凝嫣疲累得很,依然一早悄然披衣下床,出来安排各府的礼品。除了惯常按各人的喜好准备的礼物之外,还安排了之前就准备妥当的新款衣裳和封悔殊研制六款新品的极品货色——她特意压着这几日不让极品推出,为的就是这桩。每个人都喜欢享受特权,这几家是杭州城内最有权势的,得了这正受热烈追捧别人用不着的东西,又怎么会不心思爽快? 贝凝嫣亲自查点了一遍,确定无误后,才淡淡道,“就这般送出去吧,跟这几府主事的夫人带个闲话,就说最近我们贝家和亲戚旁支有些小打小闹的,不过是家事,若是有外人插手想要闹大趁机作乱,还望这些夫人们能够帮着敲打一二,家事么,还是应该自家人关起门来解决。” 这边才吩咐完,傅岩逍就睡眼朦胧地被妍儿连拉带扯地拖过来找娘亲玩了。傅岩逍嘀嘀咕咕的眯着眼耍赖抱着贝凝嫣不撒手,像小狗般耸起鼻子猛嗅佳人身上独有的清香,“凝嫣,难得清闲一日,你起这么早作甚。” 贝凝嫣看她一副迷瞪模样,妍儿极欢喜地牵着她衣角,乖巧地靠在她腿边,睁得圆圆的眼中,满是欣喜。心里满满的暖意,替她抚平衣襟,低眉一笑,“没什么,不过是了却一些小事,好安心过年罢了。” 逐阳,不要怪我,这般平和的幸福,于我却来得艰难。是傅岩逍这个人,为我带来了七色世界缤纷生活,也为妍儿带来应该有的快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与她情意既明,许诺终生,你不能理解不要紧,但不能成为阻碍,好不容易才攥在手心的幸福,怎么愿轻轻断送。我欲乘清风上瑶台,就不得不先了却人间万斗愁。 逍筠再遇 二月中旬,霍逐阳返回杭州,面对的就是一局形势严竣的残棋。 原本顺利的事情,忽然之间就无法推进,各方消息关系阻滞,改变也不是特别的明显,只是隐隐让人心焦,没有一件事情是可以按计划顺利完成的。要说人家为难他们,也说不上,事情人家还是给你办的,只是会稍有拖延罢了,左也拖右也延,这样的局面,岂不是如温水煮青蛙? 刘若谦兄妹虽远在洛阳,杭州的事情倒也是知得清清楚楚。江南是驿帮这几年重点发展的区域,虽然北方是皇都所在,权贵豪富极多,不过打点起来耗的心力钱财也不少。反而是江南一带,文风蔚然,顶端的豪富权贵比不上北方的,但中等的富绅远超北方,大多数的江南人家都家境殷实,经商者众多,这才是最应该争取到手的广阔市场啊。 刘若谦翻看着江南驿帮送过来的汇报,“奇怪啊,驿帮在一向与官府商家交好,不应该会出现这种情况。” 刘若筠倒像是想起来什么,含意莫测地浅笑,漫不经心地拈起报告细看。看到上面列出的有嫌疑刁难拖延驿帮事宜的名单,也不禁拧了拧眉,“看来这傅岩逍的确是不简单啊。”她叹了口气,一面与他们在商言商地合作,一面又悄然布局,掣肘驿帮的快速壮大发展,只是,这一次怕是冲着霍逐阳个人来的可能比较大。真是个护妻心切的男人啊。 “咦?是傅小子办的?”刘若谦这下顾不上扮风流人物,保持绝佳风度了。“没有可能啊,在年前我们处处针对她的时候,她都没有动,现在两边合作反而出招,不合情理。” “如果她的目的不在生意,就说得通了。”刘若筠不以 分卷阅读153 分卷阅读153 分卷阅读154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54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54 为意地挑挑眉,“先交好,再示威,她是在警告逐阳,向我们示意,不能将逐阳放在杭州。” 刘若谦目瞪口呆,“傅小子怎么这么多小诡计小心思小把戏!”这些商场打滚的人真是麻烦,做什么事情都要弯弯绕,就不能爽直点么! 刘若筠无奈地看着她那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爹交待要她领着这位不务正业的兄长理事,让他多熟悉熟悉,过得两年,生意就全交给他们兄妹打理。只是这兄长闲云野鹤惯了,对生意竟是不感兴趣,也对这里面的勾心斗角厌烦至极。 再无奈再叹气,也得好好指点他,省得日后给人家算计了去。她起身到书房外看了看,示意护卫退出院外,好生看着不让人接近,才关上门给刘若谦解说,“驿帮一向在北方发展,与官府关系十分密切,尤其是关于到马匹供应,和军队里的将军们交好不说,在朝中,却是与长孙大人有些关联。” 她说到这里,看了刘若谦一眼,顿了顿,才字斟句酌地往下说,“长孙大人是三朝元老,你也明白,朝中有人好办事,驿帮在暗中靠着他,朝中大多官员是他的门生,自然心知肚明地不会与驿帮过多为难,给此方便,这就是我们驿帮历年不衰的主要原因。” 剩下的,她就不再多言。她这个大哥再没有经商天分,于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稍想一想,也是能够明白的。贝家向来是安分经商,与官府的关系不算太密,不过是平日里也勤加打点,保得安生便于营商而已。哪里像他们驿帮,不与官府打交道都不可能,谁叫他们本来就是做着官府生意起家的。 傅岩逍很小心地将针对范围局限在江南一带,那里是他们的大本营,离京城也远,选得非常巧妙,长孙无忌的势力再大,对江南的控制也不会那么强,不过是安插几个亲信。度也掌握得很好,没有妄想封杀,大肆打击,只是若有若无地为难拖延——看起来更像是敲打一下而非宣战。 刘若谦定了定神,他再不喜这种生活,但并不是笨蛋,人情世故这方面也算是老到。犹豫着开口“如果将逐阳调离,他恐怕会难过吧。” 刘若筠点了点头。又不带丝毫感情,“大局为重。” 刘若谦默默地接受了这一结局。这就是他为什么不愿意接手家业的原因,比起闲散一人江湖上快意恩仇,这种需要半遮半掩且退且进连消带打拉锯谈判的事情,太过于折磨人。做事不能痛快做,要左右衡量瞻前顾后平衡各方关系各种或明或暗的利益,为了发展,而生生磨了意气,屈了心志。现在,将逐阳从杭州调离,避免因一人而失天下,妹妹的做法,他虽不能全盘认同,但也没有立场阻止,她又何曾能够避开这结局。 刘家属意霍逐阳,一方面是考量家业接替,能够让刘若筠即使出嫁,也算是刘家人;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更好地留住霍逐阳,加强关联保证忠心。 在这里面,什么两情相悦两心相属,不过是在大前提既定的情况下,心中有愧地希望这两人之间,真的能够培养起感情来。但真的会是没有感情,就愿意轻易放过么? 霍逐阳确实很憋气窝火,费尽心思利用手上的关系网去疏通,多少能猜得到是来自贝家的阻击,尚未来得及准备反击,刘若谦兄妹倒是先一步到了杭州。随后,刘氏兄妹接手江南驿帮所有事务,让他回太原坐镇北方援助南方。 这种局面并没有很快就得以改善。刘若筠快刀斩乱麻,虽然傅岩逍不太到商号理事了,刘大小姐也不好张扬得跑人家府里去寻人。但是,只要有心,总归是能遇到的不是么? 四月中旬的江南,正是春光明媚,万物焕绿,举目望去,皆是一片嫩绿。冬日里枯黄的草地,现在换了新颜,一水的嫩,惹人心喜。垂柳新芽娇嫩扶水,春日暖风微一吹过,枝条轻摆,扶风拂水,搅乱一池春水,波心荡漾。 “哎,哎,妍儿,不要爬那么高,小心跌着。”贝凝嫣难得地不顾大家闺秀的仪态,放声唤着自家那个越来越调皮的女儿。抬眼一望,封崖这小子趁着还没点到名,赶紧往上。“还有,封崖,不可以再往上去了!” 妍儿往上看看正噌噌往上爬的崖哥哥,又瞄了瞄满是担忧和带了怒气的娘亲,封阿姨最近很忙,今天都没有陪着出来,所以崖哥哥好自由啊。嗯,阿爹过来了,娘亲又只顾着和阿爹说话了,有阿爹在,就不怕啦!妍儿眼睛一转,偷偷摸摸地又往上爬,刚抓住上面更高的树支,双手用力攀住,小腿一蹬,就要更上一层楼。 殊不知贝凝嫣虽然和傅岩逍说着话,对这宝贝女儿却也不敢轻忽,乍一见她还不听话,卯足劲往上爬,气得脑门都疼了,大喝一声,“妍儿!” 妍儿被吓得一激灵,手上一软,在众人的惊呼声直往下跌。 “妍儿!”这一声喊和之前那声怒喝完全不一样,满都是惊惧。贝凝嫣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就往树下奔去。 妍儿爬到的地方,离地不过大概三米,饶是身手好如仇岩,都没有来得及接住,大家眼睁睁地看着小小的身子跌在地上。 封崖很快就煞白着小脸哧溜一声从树上滑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抱起妍儿软软的身子,轻声唤着,“妍儿,妍儿。哪里摔痛了?” 妍儿皱着眉,倔强地摇摇头,“不痛的。” 凝嫣很快就赶到,抱起女儿仔细地察看,“妍儿,告诉娘哪里痛痛?” 傅岩逍也是半蹲下来一脸紧张地摸着妍儿的头,“哪里摔痛了?要老实告诉娘亲知道吗,你这个小调皮鬼,可怕你娘吓坏了。” 小孩子在外面玩耍,摔着了摔痛了,在同龄人或者玩伴面前,是不愿意示弱的,但算是痛,也要强撑着说不痛不痛,深怕被大家取笑以后不带自己一块玩。不过如果是面对疼爱自己的大人,一听到软声安慰,定是要大哭一场的,尤其是妍儿知道,刚才她先是不听话,然后自己摔下来吓着娘,逞强是会被责罚得很惨淡的。 见得阿爹娘亲都这么紧张,小嘴一扁,眼泪汪汪的,指指脚,又指指屁股,“这里痛,这里也痛。” 看着这粉嫩小p孩满脸的委屈与控诉,傅岩逍想起来自己小时候也是这般装乖卖巧的,心怀一松嗤的一声笑出来。她其实并不怎么担心,小孩子身体柔韧性好,这么点高度,下面又不是草地,跌是不会跌坏的,她小时候就常淘气爬到近四米高的围墙往下跳,下面可还是水泥地面呢。方才紧张,只是怕她若是手先着地会扭伤。 贝凝嫣见她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不由对她怒目而视。傅岩逍赶紧敛住笑意,“来, 分卷阅读154 分卷阅读154 分卷阅读155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55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55 我抱着她,你看看她的脚怎么了?” 妍儿反手搂住傅岩逍的脖子,哼哼叽叽的,“坏阿爹,笑人家!”傅岩逍用额头抵住她,蹭蹭她的鼻子,悄声说,“要乖一点,哄哄娘哦。” 妍儿非常有眼色地点头。 贝凝嫣小心地解开妍儿的鞋袜,卷起裤腿,看到只是擦破了皮,估计是跌下来的时候擦着树干,也是松了一口气。 仇岩随身带着有伤药,递了瓶子过来,贝凝嫣安慰了两句妍儿,替她上药,药粉接触到伤口的一刹那,妍儿哼了一声,也没哭叫,乖巧得不得了。 贝凝嫣一替她穿好鞋袜,小人精就一脸泫然欲泣的模样伸手要娘抱抱,怯生生地哭丧着脸,“娘,妍儿知错了。” 贝凝嫣叹一口气,伸手抱起她,摸着她的小脸,“以后不许再这般胡闹了,知道吗,刚才可把娘吓坏了。” 妍儿立刻笑起来,同时不忘记用力点头。贝凝嫣不禁抽空横了傅岩逍一眼。肯定是她教的,不要以为她不知道,这傅岩逍常在背后扯她后腿,教妍儿一些有的没的好让她心软不忍责罚。 傅岩逍自是将白眼当媚眼,一个人傻呵呵地笑,摸摸鼻子,嘿嘿,被看穿了。 刘若筠与刘若谦一行来“偶遇”之时,就看到这一幕。心里不由一动,一家三口的互动自然落在她眼里,那小女孩的精灵古怪天真活泼,贝凝嫣对女儿的疼宠,对傅岩逍的嗔视。但最让她讶异与感怀的,却是傅岩逍眼神中透出的爱意与宠溺。那不只是对着女儿的,同样,也适用于贝凝嫣。对于贝凝嫣的眼神怪责,她那般的坦荡自然,甚至透出小得意。 “傅公子,傅夫人,我们说今日天气晴好,踏春而来,不料想竟能碰上你们。”刘若筠笑容清浅,非常周到地打招呼,“这是你们女儿?生得好可爱乖巧,真是粉雕玉琢的娃儿。” 贝凝嫣认识刘若谦,但从不曾见过刘若筠,一时也摸不准应该要如何称呼才恰当。可怜天下父母心,即使家里的小调皮鬼每每让人气得牙痒痒,听到旁人夸赞自家小孩,自然是开心的。 当下也展颜相对,“她啊,可是调皮得很呢。”对眼前这个女子,倒是生了好感。 刘若谦站在刘若筠身侧,周到地介绍,“傅夫人,这是舍妹刘若筠。见到是你们也在,就吵着说要过来见一见,失礼之处,还请包涵。” 按理,这个时候,应该是傅岩逍向她介绍一下。眼前这个女子,应该是她所相识的。但半晌傅岩逍都没有动静,贝凝嫣不由奇怪地望过去。傅岩逍正怔怔地看着刘若筠,虽然不像是第一次见面那么失态,仍是有着些许的失神。 贝凝嫣望过来的时候,她极快地回过神来。略微不自然地清咳两声,“嗯,唔。”她吱唔两声,人家介绍也介绍过了,也不用她再介绍。“之前由于生意上的事情,曾和刘小姐有过一面之缘。” 话一出口,她都想咬住自己的舌头,抽自己两个耳光,这是个什么话啊,怎么这么像是撇清?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刘若筠不知是要替她圆场还要是砸她的场,“是啊,见过一面,傅公子还差点错认我是她相识的故友呢。” 贝凝嫣心里打了个突,这下可不只是疑惑了,眼神变得幽深。意味深长地深深看傅岩逍一眼,相识故友,第一面知道不是,第二面还能如此失神。转过脸来对自家女儿,“妍儿,问伯伯姨姨好。” 妍儿早就不是吴下阿蒙,见个生人还害羞是很久远的历史了。一点怯意也没有,嘴甜笑得也甜,“伯伯好,姨姨好,姨姨你好漂亮,和织艳阿姨封阿姨一样漂亮,不过没有我娘漂亮。” 刘若筠忍不住笑,对于容貌,她不像一般女子那么重视,但是看这小女孩真心实意地夸奖她漂亮,又带着小得意地理直气壮说自己娘亲更漂亮,颇是让人忍俊不禁。 作者有话要说:fl8213同学,请你抬头看。 此文严禁转载,麻烦你高抬贵手吧。 加更。送给28563985的长评〈论小贝〉。 联手制两府 傅岩逍缓过神来。伸手要接过妍儿,贝凝嫣看着她,没有动作,像是没有领会她的意思。她自己莫名地心虚,低声道,“我来抱妍儿,你会累的。” 贝凝嫣这下才将妍儿交给她,回过头邀请刘氏兄妹,“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既是碰巧遇到,不如一同到前面船上说说话。” 大家心照不宣,若说这是巧遇,也太巧了点吧。既是有事,就找个地方说话吧。 傅岩逍一行,本就是打算在这边消磨一日的。上午在湖边玩,散散心气,感受一下春天的气息,看看满是生机的春色。下午就会转到船上去呆个半日。这下刚好是顺便成了招待客人的地方,而且,这个客人身份微妙得很——既是霍逐阳当年提过要娶的人,也是与傅岩逍故友相似——这个故交还肯定是有不同寻常的关系。 贝凝嫣与刘若筠并肩而行,时尔交谈两句,她对面前这个女子,第一印象很不错,看起来爽朗大方,说话的度把握得非常好,每一句都能挑对方喜欢的讲。这样的人,若在商场对上,会是非常可怕的对手。 傅岩逍其实很不想搭理刘若谦,但是又不能不搭理,总不能把人家一个人撂那不管吧。客套了几句,两人也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就默默地往前走。 走了一会,妍儿挣扎着要下来,扯着傅岩逍蹬蹬蹬地奔到贝凝嫣那里,像模像样地摊开手,要两个人一边一个牵着她走。刘若谦很识情识趣地站在了自家妹妹身侧。 这下四个人的队形就变成,傅岩逍,妍儿,贝凝嫣,刘若筠,刘若谦。妍儿像是十分满意,也不打扰大人说话,自顾自地晃着爹娘的手,乐不可支。 一行人上了船,船上早备好了午膳,见主子们提前过来,就赶忙张罗着设席上菜。 刘氏兄妹做戏做全套,竟然也让人备了食盒。刘若筠兴致颇高地一一解说,待揭开最后一道菜时,笑意更是浓了几分,“这汾香醉花肉是山西宴席名菜。这道菜肉质酥烂,肥而不腻,有温中散寒、暖胃益脾的功效。”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缓缓地看了在席几人,最后目光停在贝凝嫣脸上,“逐阳就最喜欢这道菜。”满意地看着脸上本来挂着好奇的贝凝嫣脸色微变。 “可惜他有事赶回太原,怕是短期之内,不会再回转杭州了。否则这道菜其中奥妙,定能给你们说得更详尽”她语气里面带着些许的遗憾。 傅岩逍淡淡道,“那他回太原岂不是正合心意。”伸 分卷阅读155 分卷阅读155 分卷阅读156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56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56 箸挟了一块送入口中,仔细尝了尝,侧过脸来向贝凝嫣一笑,“味道倒真是不错的,只是你性喜清淡,未必会合口味。” 贝凝嫣回她一笑,抬手起箸,却没有理会刘若筠大力推荐的醉花肉,反而是挟了一块自家备好的柠檬鸭,“刘公子刘小姐倒不妨试试这个,这鸭子用了柠檬和荞头调味,爽口不腻,鸭肉香脆有肉感,不软不腻不臊,带有特别的柠檬香气。酸辣适宜,鲜香可口,极其开胃。” 她们俩个一唱一和的,且这道菜刘氏兄妹不要说吃过,听都从来未曾听到过,从善如流地举箸试吃。这一尝,就再停不下来,恃着家教良好,猛吃之下仍能保持仪态,不至于狼吞虎咽太过难看。 直到将这道菜吃了个底朝天,刘氏兄妹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抬头看到一家三口两大一小瞧着他们,一时之间倒有些讪讪,刘若谦厚着脸皮开口,“失礼失礼,这道菜果然是好。”他迟疑了一下,仍是抵不住美食的诱惑,“只是在下从未曾听过这道菜,不知是府上那位大师傅的好手艺?” 傅岩逍与贝凝嫣含笑不答。倒是妍儿献宝一般嚷嚷,“是阿爹做的。” 刘若谦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咬住,惊愕地看着傅岩逍。这这这,这也太让人震惊了,且不说君子远疱厨这一庭训,贝府家大业大,厨子自不会少,这一家三口出游所备膳食,竟然由傅岩逍来亲自准备,这傅小子也太人意料了。 刘若筠先是吃了一惊,倒不至于像刘若谦那么震惊失态。沉默了半晌,才发自内心地赞叹,“傅公子好手艺,傅夫人好福气。” 贝凝嫣笑着看了傅岩逍一眼,才接话道,“她平素也没什么爱好,只琢磨做些好菜,时日一长,倒把大家胃口养刁了,也就更加挑剔,平常的菜色,反而是多少觉得不够合胃口。” “那是自然。”刘若筠兴致不减地尝着贝府备着的其他菜色,吃得津津有味,“傅公子的手艺,若是让我们多沾几次光,怕也是吃不惯其他的了。” 刘若谦这才回过味来,饶有兴致地看着傅岩逍,赵思尧诚不我欺。他发现,每多接触一次傅岩逍,就会发现她多一个优点,简直就像是在读一本极好的江湖话本,意外不断,惊喜连连,让人欲罢不能,只想继续研读下去,直到看到结局。不对,或许就算看到结局,仍旧是意犹未尽,极其迫切地盼望再出续集。 他们两兄妹吃得开心,傅岩逍吃得也快,吃完之后,就专心照顾妍儿吃饭,让贝凝嫣可以专心用膳。 妍儿吃得极慢,常常是吃一口饭,就和叽叽咕咕地和几个大人说几句话。可见“食不言寝不语”,在傅岩逍看来就是天上的浮云,在妍儿需要人喂饭的时候,她就很喜欢一边喂着妍儿一边逗着她说话,贝凝嫣说了这父女俩几次,也无力再去纠正。因为她也很恶劣地发现了其中的乐趣,妍儿忙活着吃饭,又要顾着说话,表情就会相当纠结精彩。 酒足饭饱后,就要言归正传谈正题。 这个正题,不外是两家的友好合作。这时船已到湖心,周围并没有其他船只,刘若谦又另提了一件事。“不知对于两府,傅公子有没有什么想法?” 傅岩逍挑挑眉,没有答话。 反而是刘若筠单刀直入,“你们也知道,驿帮有心往江南发展,在商言商,交手是不可避免的。何况我们与两府确是有一些私怨要了结的。逐阳当年遇袭,我们已经查明是贝镇平兄弟下的狠手。” 贝凝嫣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不置信。她纵是机敏玲珑,在傅岩逍身边日久,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委曲求全,痴等良人弱不禁风的女子。那两家亲戚,也早就心凉看淡了,只是,当年的意外,竟然是自家人的设计,为了家财产业,这般的相残,步步逼她入死局,乍一听闻,心里的震动可想而知。 傅岩逍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你陪妍儿下去歇一会吧。这里有我呢。” “不。”贝凝嫣咬住唇,摇了摇头,“岩逍,这个事情,我来处理好不好?” 傅岩逍深深看她一眼,抬手抚了一下她的肩,表达自己对她的信任与支持,“那我去陪妍儿。”她明白,这个结,终究是要贝凝嫣自己来解。这里面牵涉到霍逐阳,牵涉到他们那一段情的有缘无份。 贝凝嫣抬眼看了一眼正转入船舱的傅岩逍,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上次她失魂落魄地回府,好像正是第一次见到刘若筠。她侧过脸来悄悄打量刘若筠,心里泛起奇怪的感觉,微微的酸,隐隐的痛。傅岩逍那一日的痛楚与接下来一段时日的消沉,是因为另一个女人。 刘氏兄妹下了船,上了早早候着的马车,刘若谦叹道,“想不到看似柔弱的贝家千金,竟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想起方才贝凝嫣与他们商议如何对付两府时,丝毫不是印象中那个温婉顺软弱可欺,反而是个果断性子。在这一点上面,倒是和他这个亲妹妹有些许相似,只是手段稍稍婉转一些。 “难怪能降得住那精明过人的傅小子。”他想到傅岩逍方才一直是顺着贝凝嫣的模样,几乎算得上是言听计从,又想起那一席菜,不由得哈哈大笑,“原来在外面威风八面的傅小子,竟然是个怕老婆的。” 刘若筠笑而不语。怕老婆么?她的思绪转回到在船上乱转时不经意撞到的一幕。 议事完毕之后,大家到船舱里暂时歇一会时,她一个人坐不住,就在船上随便走走,顺便观赏一下这据说是傅岩逍费巨资从柳州订做的画舫。 忽然听到前面的船舱里传来人声,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但语气低沉缠绵,隐约听到驿帮逐阳等字眼,她本不是喜欢暗中窥探的人,只是这声音听起来像是傅岩逍与贝凝嫣,谈的话题似乎跟驿帮相关,怕是在说之前让人牵制驿帮之事,一时好奇心起,便运了内力侧耳细听。 “岩逍,你是不是不开心我要插手这件事?”听起来是贝凝嫣在说话。 “没有啊。”傅岩逍无辜的声音,“其实就算他们不主动提起,我也是要教训两府的,谁叫他们欺负你。” “你真的不介意?” “嗯。”傅岩逍声音听起来略有些沉闷,过了一会才又清晰起来,“现在是真的不介意了。” “你这个,你这个坏蛋!”贝凝嫣略微气急败坏的声音,但是,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倒像是小情人之间的娇嗔。她们不是在谈正事么? 傅岩逍低低地笑,“我哪有坏?” “哼!离我远点。刚才你一直偷偷瞄着人家刘小姐看,别以为我不知道。” 咦?这话题跳 分卷阅读156 分卷阅读156 分卷阅读157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57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57 跃好大。而且,这又关我什么事,谁知道傅岩逍抽的那门子疯。 “哪有!”傅岩逍大声喊冤。刘若筠不屑地撇撇嘴,死流氓,明明就有,敢做不敢认! “一边去!”贝凝嫣扬了扬声音,“你自己请家法吧。” “呃,娘子,不要啦,青天大老爷啊,不能冤枉良民的。” “再狡辩,就罪加一等。” “啊。呃。”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傅岩逍满是哀怨地问,“这里没有,用这个凑和一下可以不?” “行。快点吧。一炷香。”贝凝嫣强忍住笑。 刘若筠好奇心大爆发,这两个人,在搞什么,什么什么家法啊?蹑手蹑脚地靠近过去,偷偷摸摸地沾了口水戳破窗纸望进去。差点就惊呼出声。 傅岩逍背对着她,端正地跪在夏天常用的凉枕上,她恍然大悟,原来家法就是跪搓衣板啊。只是这两人完全没有执行家法的正色严厉,傅岩逍跪得端正,却拉着坐在软席上贝凝嫣的手,粘粘乎乎的,哪里像是个认错的样子。 刘若筠可以清楚地看到,贝凝嫣望向傅岩逍的眼神里,满是缠绵爱意,不像是方才与他们在一起时的正色相对。这副情状,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这两个人不过是耍花枪当情趣。 她终于稍稍松了口气,贝凝嫣确实是不可能再选择霍逐阳了。只是心里茫然若失。她向来觉得生为男儿,应该有所担当,任何时候都不能折了男儿本色,平常最烦就是看到惧妻如虎,唯唯诺诺没点行事魄力的男人。若非亲眼所见,只听人言,她或许也会嗤笑傅岩逍惧妻,毫无尊严。但这一出,偏让她撞到了,她能看到的,是这两个人的缠绵爱意,是傅岩逍一心疼宠娇妻,两人之间的互敬互爱,相互体贴尊重。却没有看到一丝畏惧的神色。 “凝嫣,我可不可以起来了?”傅岩逍完全是一副小孩子要糖吃的耍赖语气。“膝盖都疼了,我受到教训,以后不敢了。” 贝凝嫣笑着,微微倾身,将唇印在傅岩逍仰起的脸上,“没到一炷香呢。” 刘若筠还没有八卦到要偷窥人家夫妻闺房事,悄无声息地离开,没有惊扰到那两个有情人。她也没有看到,傅岩逍越发无赖地一手搂住贝凝嫣的腰,一手按在贝凝嫣的脑后,教导那位难得主动用吻来安慰她受伤小心灵的美人,如何才算是正确的吻法。 这便是爱了么?刘若筠对着湖心迷茫地想,她所理解的夫妻之间的情爱,只是两个人互不讨厌,看得顺眼,不要整日端起大男人架子要求她乖乖呆在家中相夫教子,能够相敬如宾就够了。哪里会有这么多的小情小爱,恩爱缠绵。 但是为何在看到她们两个人之间的互动,心里竟有隐隐的向往。 傅岩逍是真的怕老婆吧。不是惧,而是爱,由爱而生的尊重,爱护,甚至是,给予了自己一直渴求的自由。只是这世间男儿,能有她这般胸襟与开明的,难有几个。世间女子,亦难有能像贝凝嫣那般,兜兜转转,尝遍了生离死别,受尽了欺凌,吃了许多苦,最后终于苦尽甘来,选对了人,嫁对了夫婿。老天爷果然是公平的,给了你多少苦难,就会偿还你多少幸福。自己还是要知足一点,退而求其次,得自由足矣。 作者有话要说:咱们要爱护动物,哪里有这么多狗血可洒。。 泄天机 江南的天气慢慢热起来。街上的行人,越穿越少,又到了衣服换季的节点,各式的护肤品也要随着季节的转换而重新添置。若是要问现在谁是杭州城里的最灸手可热的新贵,你随便拉一个人来问,几乎十个里面有八个会这样回答:“当然是风霁月的老板啊!听说是个美女,但是少有人见过真身。” 风霁月的生意经过小半年的经营,风靡整个杭州城里所有的女人,不管是二八年华的怀春少女,还是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你要是没到风霁月去转过,简直就会成为人人唾弃的out人。哪个潮人不逛风霁月啊。 “哎,你们听说没,风霁月过几天又要出新品了。”端午节气前,众家姑娘夫人的,都出来散下心气,猛一看过去,至少有半数以上的人穿着的衣裳,在某个地方,巧妙地绣有风霁月的标记。 “哪能没听说!我可是一直都关注着他们都会出些啥好东西的。听说啊,这次出的是给男人用的东西。”立时有人表明自己是个紧跟潮流的人。 “啊,男人还用这胭脂水粉?”有人不畏死地发问。 “这你就不明白了吧。听风霁月的人说,这男人啊,天天在外面奔波,风吹日晒的,很伤皮肤什么的,所以出了这款给男人用的护肤品。” “对的对的,男人的面子,就是要女人爱惜着才更好的。” “哦哟,你这个大姑娘家的,说这个也不脸红!” “什么嘛,这是风霁月人说的,他们管这个叫什么?” 旁边有人义气提示,“广告。” “啊,对,叫广告。” “诶,不过,他们讲得也挺有道理的,可不是么,要不是我们女人替这些男人们收拾着,他们那么邋溻,衣服怕都没件干净的穿,还有什么面子。” “对啊对啊,所以说,风霁月的人啊,真是把这话说到咱们心坎里去了,走,看看去。” 等着这一群叽叽喳喳的女人们如风般卷过去,方才装作在旁边摊子上挑挑拣拣的三个容貌普通体态风流的女子才憋着笑转过身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噗嗤一声笑出来。 “哎,这下风霁月可又要赚钱了。”一个长得稍微娇小些的女人,一副甚为遗憾的样子。 “切,你就偷着乐吧你,这点出息。”另一个女人接过话头,容貌寻常,只这把声音却煞是好听,语气毫不客气,下巴上长了一颗可笑的媒婆痣——若是生在美人脸上,一般大家称之为美人痣。 “呃,我说,你不要把脸对着我。”先开口的那位声音软软娇娇的,呵呵地笑着,“那颗痣太可笑了。” 惹得长着媒婆痣的女子横她一眼。 两人打闹了一会,对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有志一同地转向三人之中一直没说话的女人。拖长了腔调,齐声念着,“男人的面子,就是要女人爱惜着才更好的。你不去替你家那位添置一些?” 被取笑的人脸上一红,撇开脸不理她们,含羞带恼的一跺脚,“你们!” “哟哟哟,生气了?害羞了?回去罚她跪搓板吧。”长着可笑媒婆痣的女子兴灾乐祸地拍手。 另一个女子一唱一和的,“对啊,你说,傅 分卷阅读157 分卷阅读157 分卷阅读158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58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58 ,啊,那奸商怎么会想出这么一句话来?”她也不等别人搭话,就自顾自地边笑边说,“那当然是自个心里有这个想法,拐着弯来告诉你啊,让你多疼惜她些!” 两人说完又是一阵大笑。被取笑的那位像是颇为无奈,“以后我不让她帮忙了。” 正在大笑的两个人立时噤声。“好嘛好嘛,不说了不说了,咱们回店里数钱去!” 三个人悄悄地从风霁月的后门转进去,这人来人往忙着侍候客人的女技艺师们看见这三个人,也像是见惯不怪的,径直忙着手中的事,只是经过这三人身边时,会微微欠身行礼。 三个人一直行到给理事特意留着的房间里,才坐定开始卸去脸上的伪装,现出三张各有千秋的绝色面容。 这三个人,正是贝凝嫣,织艳,封悔殊。她们时不时就相约一起溜上街去听听大家对风霁月推出产品的意见,傅岩逍称之为消费者观察调查。她们也搞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但是觉得换装打扮出去,没有人能认得出来很有趣。 三人凑在一起嘀咕了一会,贝府来人说是驿帮刘大小姐过府有事要见夫人。 织艳疑惑地看了一眼贝凝嫣,“这刘若筠怎的这段时间常到贝府里去?她虽然不像她那位哥哥那般讨厌,但也不是好相与之辈,凝嫣你们多提防着点。” 贝凝嫣且笑且行,“知道了。你再这般事事操心下去,悔殊又该要笑你长皱纹啦。” 织艳摇头叹气,这贝凝嫣,现在可是一点亏都不肯吃的,被她们取笑了,总能找着机会还回来。 刘若筠过府,是过来知会贝凝嫣一声,局已经设好了,这几日就会动手,提醒她们这段时间里,要多小心点,防止到时两府狗急跳墙做出什么惊人之举来同归于尽。 两人将正事说完。刘若筠张望了两眼,“今日左右无事,听说度假山庄那边很是别致,不知能否劳驾凝嫣姐姐你带着我去逛一逛?我们就在那边闲住几日,如何?” 贝凝嫣一听便笑开。“若筠有兴趣,倒是无妨,你且先回去收拾些衣物。这天气热了,那几个小调皮鬼整天喊着要过去避暑呢。” 这山庄原本就是建来避暑的,既然到了,自然就少不了下水嬉游一翻。拢春有了几个月的身孕,本来是事事小心的,傅岩逍却说孕妇常在水中反而有益,平日里在府上也实在热了,也会下水去游上一会,果然觉得身上舒服不少。此次自然也是跟了过来。只是现在妍儿已满七岁,封崖九岁,又不再是兄妹的身份,何况这次还多了个刘若筠。她们自己府里的人不介意这个,难免人家不介意。自然是不适合再同游,拢春小心将封崖与容德交给随行的家丁,小心叮嘱要照顾好这两个皮小子。 妍儿有些小不乐意,容德弟弟封崖哥哥这两个平日里的小玩伴不能和她一起玩水了,自然不高兴。小嘴翘的老高,嘀咕着要是阿爹在就不会不让他们一起玩的。 贝凝嫣拧拧她的小鼻子,“整日里想着阿爹!一会贺姐姐要过来的。”妍儿这才有了些笑模样。贺大可的女儿比妍儿年长六岁,水性极是精通,妍儿习水就是她来教的,虽然平日里与这个小姐姐玩的时间不多,尚算亲厚。 妍儿听说小姐姐要来,才乖乖地让贝凝嫣替她换上水靠,小孩子怕痒,贝凝嫣替她换衣服的时候碰着胳肢窝,她便呵呵笑起来左躲右闪的,玉观音就趁势滑了出来。贝凝嫣也没多想,径直替她解了下来,搁在一边与换下来的衣衫好生放着。 换好水靠的刘若筠也不急着下水,她生于北方长于北方,不谙水性,这里所有的人,除了拢春已经先行入水,在浅水区里慢慢适应水温之外,其他人都没下去呢,她自然不敢指望一个孕妇。这会听得母女俩这边发出笑声,不禁走了过来。 “妍儿怎的笑得这般开心?”她随意问着,眼光却忽然定住,直直盯住放在衣衫上的玉观音。 贝凝嫣正在替妍儿穿水靠,头也不抬地应,“她特别怕痒,怕是小时常给岩逍挠胳肢窝逗出来的,一碰着就要发笑。” 刘若筠漫应了一声,仍自盯着玉观音不放。迟疑了一会,“这玉观音看来竟是难得的好玉,雕工也是上好的,能不能让我看看?” 妍儿嚷嚷道,“好看吧,那是阿爹给我的,她说可值钱了!” 贝凝嫣先是应了刘若筠,点点妍儿的额头,“你啊,净记得阿爹了。”妍儿嘟嘟嘴,笑眯眯地亲了亲自家娘亲,“娘最好了,比阿爹好。阿爹好笨的,都不能陪妍儿玩水。” “果真是上好的暖玉。”刘若筠的语气带着微微的惊讶,贝凝嫣脑中模糊地掠过一丝不安,又听到刘若筠接着道,“不过这雕工更好,就仿佛这玉生来就应该是观音模样一般,全然看不出来雕琢的痕迹。不知凝嫣是否可告知若筠这师傅是哪位,正好我这里有一方原石,尚未寻到合适的师傅来做呢。” 这话里的意思,却是对这雕工起了心思。 贝凝嫣摇了摇头,暗笑自己过于敏感。刘若谦也是见过这玉观音,一点反应也没有,定是不知有此一桩事,刘若筠不过是见着别致起意罢了。“这师傅是不在了,若是若筠有意,这杭州城里倒是有一个师傅技艺不凡的。” “那就先谢过姐姐了。”刘若筠像是恋恋不舍地将玉放回原处,跟在贝凝嫣母女俩后面入了水。看着贝凝嫣的背影,勾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事情越来越有趣了。她察觉到贝凝嫣的语焉不详,这玉傅岩逍到底是怎么得来的呢?萧末薇在刘府还未受冷落时,她不过八九岁的年纪,但总是爱缠着这位温柔亲切的姐姐玩,这玉观音刘若谦全然不知,怕是她家老爹也只是见过,也不会认得。当年她好奇心重,而这暖玉雕得好看,摸着也是温润舒服得紧,那萧末薇也曾抱着她,让她坐在怀里,握着玉把玩,给她讲过这玉的妙处,以及,这玉身上,用暗刻的技艺,刻有“天佑萧氏”的字样。 呆在山庄里的几日,要找个机会套小孩子的话,实在太过简单不过。这一日拢春身子不适,贝凝嫣到她房里去瞧瞧情况,几个小孩在院子里玩。刘若筠走过去,替几个小孩擦了擦汗,状似无意地问妍儿,“妍儿,天这么热,带着暖玉不热么?” 妍儿摇摇头。刘若筠接着又问,“你阿爹从哪给你买来这玉的?阿姨也想去买一块呢,夏天戴着不热,冬天还暖和。” 妍儿一下子笑开,很是赞同地点点头,“才不是买的呢,是阿爹祖传的!我是阿爹的女儿,所以阿爹给我了。” 饶是一向伶俐从不冷场的 分卷阅读158 分卷阅读158 分卷阅读159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59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59 刘若筠,一下子也觉得言语艰难。“你阿爹,祖传的?” 妍儿笑眯眯地点头,笑得天真无邪,浑然不觉自己捅了一个惊天秘密出去。 刘若筠呆怔了半晌,忽然笑了起来,这人生呵,就是一场大戏,只是演的人,永远都不知道这剧本到底是怎么安排的。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大哥的未婚妻,和霍逐阳的未婚妻,竟然是夫妻。而那两个男人,一个忙着和傅岩逍斗法即使屡战屡败也意兴盎然,一个视傅岩逍如眼中钉,心怀夺妻之恨。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送给yishaolingzz,感谢她的长评《唠唠叨叨》。 欠债太多,今天二更,二更!等晚上。 诱谁入局? 刘若筠得知傅岩逍竟然是女儿身之后,平素相见时,不免多看几眼,试图找出当年一丝那个温柔可亲的萧姐姐模样,奈何竟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性子手段口舌头脑浑然没有一点相似,只是仔细来看,隐约可以认出模糊的轮廓。 相由心生。她也只能承认这句话是真理。当年的萧姐姐眉间总是拢着薄愁,柔软得很,现在傅岩逍却是意气风发,举手投足间全是生活如意打磨出来的自信与张扬。难怪大家全找不着她呢,不仅换了身份,连这性别都换了,就算是那萧府管家和奶娘过来,怕也是不太敢认吧。 傅岩逍与贝凝嫣之间的情,到底是真还是假?她琢磨着这个事情。若是真的,这两女成婚,而且恩爱情深,也算是奇事一桩。若是假的,她的思绪飘飘忽忽回到船上那一幕,那般的眼神与无意间的亲密依赖,怎么可能会是假的呢。现在可有趣了,两个离家数年不返的男人,各自的未婚妻竟然生了情愫。 她也没有那个打算要将这秘密说出去。对于自家大哥,反正他先是逃婚不娶,现在虽然来寻,也是个不愿意娶的,瞒着就行了。至于霍逐阳,他是她选中的夫婿,也没这么好心去点破,让他继续死心不息地纠缠。她现在,要的是他对贝凝嫣的完全死心。至于傅岩逍嘛,可就有趣得多了,也有用得多,有这么一个把柄在手,日后生意上,自然是能用得上的。 她对傅岩逍的空前热情与关注,总是意味深长地盯着看,看在其他人的眼中,未必有点不是滋味。况且傅岩逍是一副强忍着不去看刘若筠但眼神又总是忍不住往人家身上瞟的模样。这一幕看在贝凝嫣眼里,心里总是不舒服,像是有一股小火在烧,却又发不出来——傅岩逍如何待她,旁人不知道,她心里能不清楚么?只是女人妒火上来,压也是压不住的,傅岩逍少不得莫名其妙地吃了一些小排头,被心生暗恨的贝凝嫣换着花招整。 比如今日,贝凝嫣看着那两人又是欲语还休地相望,立刻笑意浓浓地谆谆叮嘱傅岩逍回来时记得要带李记的小笼包,锦绣楼的脍鱼,清芳斋的桂花糕,蜜意阁的糖藕回来。 迷汤被灌得明显过量的傅岩逍丝毫不觉有异地呵呵笑着答应了,待到商号后,才猛地一拍脑袋,娘啊,这四样东西,竟然分别是在东南西北门,最后一个还好说,是凉的,但其他的三样都是热着的时候才好吃! 傅岩逍满头汗地奔进山庄里留着的小别院。在厅里,没有看到贝凝嫣与那三个小鬼,反而是碰到了头发半湿显见是刚从游泳池里换了衣衫出来的刘若筠。 刘若筠微抱着手,听到有人急促奔进来,转过头来看是哪个冒失鬼。 然后便看到傅岩逍维持着奔跑的姿势十分可笑地停在原地,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刘若筠恍然想起这一幕十分熟悉,就如同当日初见时一般。不同的是,那次在场的有许多人,傅岩逍依然十分的失态。现在,在场只有她们两个人。傅岩逍看着她的眼神,已经不再像当日那般的放肆,却依然有着淡淡的痛苦与眷恋。就如同一个人像所有的痛意都掩饰住,眼神里却仍然微微透露着挥之不去的意味。 她干脆转过身来,大大方方地打量傅岩逍。她印象中在此前确实没有见到过傅岩逍,但有时会浮上一些细碎的记忆,轮廓模糊,又好像是曾经见过一般,只是没有任何太过深刻的印象。只是,傅岩逍这样的人物,不是她自夸,像傅岩逍这样的人,如果见过,绝对不会淡得只余似曾见过的路人印象。 若不是妍儿颈上的玉观音,她估计是怎么想也不会将傅岩逍想成是萧末薇的。 “我们以前见过么?”刘若筠略带试探地问,就算傅岩逍记得她,但也不应该用这种眼神看她的,像是看着情人,又夹杂有隐忍恨意。 傅岩逍用像是梦游一般飘忽的声音回答她,“没有。” 刘若筠轻轻将垂在脸侧的头发拔开,这个动作,让傅岩逍调开眼光。林尘每次洗澡出来,这是惯有的动作,带着不自觉的风情与微微的挑逗。虽然这极有可能只是当时情热时的错觉。但确实曾经无数次成功激起过她的欲望。 “我怎么觉得,你看着我的时候,像是,”刘若筠小心斟酌着用词,“像是认识很久,有着深深纠缠的人?” 她用的是“纠缠”,虽然只有十八岁,她也看过太多这种眼神,求之不得,带爱含恨,感到绝望而又不可自控。 傅岩逍本能地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在看到刘若筠好奇探究的眼神,强大的惯性让她知无不言,“就是,嗯,你很像以前的故交。” 刘若筠左右张望一下,没人。“旧情人?” 傅岩逍一窒,沉默半晌。她这个时候的沉默,无异于是默认。刘若筠倒也知情识趣,“不方便说就算了。对了,这一阵你们要小心一些。” “两府已经被官府的人拘了。”傅岩逍不欲在这是不是旧情人的话题上打转,顺着话头就接了下去。“你们驿帮果真好手段,劫官银栽赃嫁祸,也能这么快安排下来。” 刘若筠若有所思地看了傅岩逍一眼,有些许的复杂,尚带了一丝怜悯。“这事,我们一早就着手安排了的,只是与你们联手,是这一个月的事情罢了。” “既然如此,何必再联手?”傅岩逍终究是在商场上打滚数年的人,驿帮既然是早有打算要收拾两府替霍逐阳报被谋性命之仇,根本就不需要贝家相助,为何还要拿这个当借口? “自然是想和江南贝家商号亲近一些。”刘若筠不动声色,“还有就是我私人的一些打算,有些私事上,我们需要合作的。” “哦?我倒不觉得。”傅岩逍背着手,看着窗外,“生意上能合作的也差不多了,自有下面的人去做,我们有什么还可以合作的?” 分卷阅读159 分卷阅读159 分卷阅读160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60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60 “有啊。你要贝凝嫣,我要霍逐阳。”刘大小姐说这话时倒是把为两人当成是物品一般,一人要一样,丝毫也不觉得有何不妥。 傅岩逍霍地转身,沉声道,“刘小姐,你如何看待霍逐阳是你的事情,凝嫣是我名门正娶的妻子,她不是用予交易的物品。” 啧啧,生气了。刘若筠眼里闪过一丝精光,看似八风吹不动的傅岩逍,也是有弱点的。果然一拿贝凝嫣作文章,人家就不乐意了。她也不生气,绕着傅岩逍走了一圈,信誓旦旦,“你一定会合作的。” 傅岩逍心里生起闷气,懒得理她。这个人在某些方面实在是和林尘一样可恶,永远都以为自己是对的。 在这几天里,杭州城里风云突变,原先风光无比的两府忽然之间就倒了,何家牵涉到劫官银,贝镇平先是诬告傅岩逍,牵出他近年来购置毒药屡次谋害傅岩逍一事,又被指当年买凶杀人,连当年寻的杀手也被人绑了扔到府衙去,像是被吓破胆一般,对所有罪状供认不讳,指证当年雇主确为贝镇平兄弟。这事得等到苦主霍逐阳现身杭州对质后才能宣判。但是,屡次下毒谋害傅岩逍之事,虽然查起来不易,但这么多毒药的来源与去处就够他们受的。 两府一散,就算尚未完全定罪,于贝府的威胁却是消除了,贝凝嫣一行也从山庄回了正宅。在傅岩逍例行过堂指证之日,贝凝嫣留在府衙门外的马车上等着她出来。 傅岩逍在门口阶梯处,碰到了刘若筠,倒像是她特意候在此处等傅岩逍出来的。 “上次所提之事,考虑得如何?” 傅岩逍撇撇嘴,绕过她往自家马车方向走,“刘大小姐,我认为当日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就在两人错身而过的瞬间,刘若筠忽地凑近附在傅岩逍耳侧,“霍逐阳正赶来杭州,萧姐姐,你真的认为我们不需要合作?” 傅岩逍脸上一僵,萧姐姐?她都已经快要忘记这身体的原来主人。虽然刘若谦霍逐阳到杭州后的这一年里,常常会提及这个,但在她记忆中,完全没有任何与萧家小姐有关的事情,让她怎么能有这个自觉?也自信自己的身份绝对没有人能够联想到这萧家去。做人果然是不能太自信。 刘若筠满意地看了一眼她僵硬的面容,“你以为,霍逐阳若是知道,嗯,知道这件事,他会做些什么?” 傅岩逍脸色不善地盯着刘若筠,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你想怎样?” 刘若筠状似无奈地一摊手,“就是各取所需啊。” “合作又如何,不合作又不如何?”傅岩逍的脸色绝对能够称之为狰狞,她最恨别人要胁,而且,她是和驿帮的人天生八字不合么?前有刘若谦霍逐阳,后有刘若筠,都是千方百计要从她身上榨取自己所想要的。一个要萧小姐,一个要贝凝嫣,一个要霍逐阳!她傅岩逍看起来就这么好欺负? “合作,皆大欢喜,你傅岩逍不会损失什么。不合作的话……”刘若筠贴近过来,在外人看起来,就像是情人交颈诉衷情一般款款柔情,抬手顺着傅岩逍的衣襟,威胁意味浓厚,一字一顿地轻声在傅岩逍耳边说,“萧姐姐,我可不知道霍逐阳和我大哥会做出什么事来。” “好。我们合作。”既然是生意交易,傅岩逍打点起精神,露出惯常的生意笑容。刘若谦她不知道会生什么事,但若是霍逐阳知道她是女儿身,怕就真的是麻烦不断了,日后她和贝凝嫣势必不能安生。 不远处的马车上,贝凝嫣缓缓放下窗上的帘子,垂下眼,咬着唇,指节紧捏,不会的,岩逍与这刘若筠,两个人之间,应该也只是朋友而已。她的心意,自己难道还看不明白么,不应该去起这个疑心的。只是,那一幕着实是刺眼,不愿意再看下去。为什么,心里还是觉得闷。 刘若筠顿时觉得头皮发麻,明明是带着笑意,语气竟比刚才咬牙切齿时还要来得阴森。看着傅岩逍一副谦谦君子般施施然正式行礼告别,想起方才这个人眼里一闪而过的冷厉,她意识到,傅岩逍的能力,或许尚未发挥到极致,若真的逼到绝地,这个人会激发出什么样的能量,谁也摸不到底。 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觉得,那个他们盘算了数月,逐步张开的大网,一步步诱这人踏下去,明明周密绝不会有失的计划,现在看来也不会是稳赢。也或者,即使是赢了,怕也会是,两败俱伤。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送给paopaozhant,感谢她的长评《大奶来了林尘》。 累死我了。 祸起长安 霍逐阳确实是日夜兼程地赶往杭州。他一路上心急如焚,每日里休息不到三个时辰,其他时间全都在马上赶路。驿帮自然不缺好马,只是再快的马,也赶不上他心里的焦急。 但是他的来意,与刘若筠所预料的不一样。离杭州尚有一日行程时,他忽然停了下来,似是劳累过度般,早早歇息。而等到第二日,日上正中,都未曾看到他起身启程,一直悄悄跟在身后的驿帮耳目,失去了他的足迹。 休息了半日的霍逐阳,趁着夜深人静,连马都舍弃在客栈里,一路上将全身修为用到极致,在城门初开时,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潜入贝府。 只是在他靠近笃思楼的时候,泄了行藏。就如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般,蓄势待发精神体力都处于最佳状态的仇岩,轻而易举地制住了已到极限尽显疲态的霍逐阳。霍逐阳完全没有抵抗,在察觉有人接近时,束手就擒,神色镇定就像是早到的访客般,语气焦急“带我去见傅岩逍,不要让你家夫人知道。” 仇岩沉默地看了他半晌,似乎在琢磨眼前这个风尘仆仆的驿帮代主意欲何为。在他作出面前这人对傅岩逍完全构不成有效威胁之后,领着他到了以前傅岩逍住着的院落——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在住。找了个自家夫人不在身边时,悄声告知霍逐阳要求见一事。 傅岩逍也不明就里,就算是霍逐阳不让她瞒着贝凝嫣,她也没那么好心要告诉贝凝嫣这个男人上门了。这么急赶着回杭州,大清早就偷偷摸进来,谁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本来半躺在榻上闭目养神几乎要睡过去的霍逐阳一见傅岩逍,腾地一下站起来,一个箭步冲过去,揪住傅岩逍的衣领,气急败坏地劈头就问,“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现在人家正准备收拾你!” 仇岩上前要将他格开,奈何他死死揪住傅岩逍的衣领打死不放的神气,一时之间倒也奈何不了他,要将他打晕吧,他好像真的是有十万火急与自家主子性命交关的大事要说 分卷阅读160 分卷阅读160 分卷阅读161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61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61 ;不打晕吧,还真没办法把他弄开。 傅岩逍摆摆手示意仇岩退开,“你冷静一下,放开我。” 霍逐阳深深吸一口气,自己也知道失态了,眼前这事,紧要的不是要找她算帐,而是要先摸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心不甘情不愿放开傅岩逍,“要不是凝嫣,要不是凝嫣……”他重复着这句话,并没有说下去,在场的另外两人自然也明白的,要不是因为凝嫣的关系,他霍逐阳才乐得看傅岩逍倒霉。 傅岩逍心里一沉,得知这事恐怕是会牵连到贝凝嫣,仔细想了想,将所有的人,包括私人结交和生意场上的人,都从头梳理了一遍,半天也想不出来,“我哪里有得罪什么人,除了被你们收拾得就剩一口气的两府之外。” 霍逐阳缓缓吐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据我所知,不像是生意场上的人,倒像是官场上的。我也是无意中得知这个消息。” 他既是回转太原坐镇北方支援南方,自然是得与各方人物周旋打交道。一个月多前,他在受邀出席一个官家宴会之时,有个向来交好的官员特意过来打招呼,恭喜了他几句。他心下疑惑,不知这喜从何来。 那个官员呵呵笑道,“霍兄弟怎么这么谦虚,你们驿帮啊,将生意扩到江南,要不了多久,你们这北方商业霸主就要变成全国商业霸主了,到时咱们啊,还是要多多彼此关照才是。” 霍逐阳听着像是另有隐情,也存了打探的意思,“哪里哪里,江南有着贝家商号,我们在那边也是艰难。” “明人不说暗话,霍兄弟,咱们心知肚明,这贝家,也风光不了多久了。哈哈。” 霍逐阳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暗吃一惊。他回来之前,杭州的景况哪里像是这么回事,就算是傅岩逍故意用手段逼得驿帮为顾全大局将他调离,但确实是显出了贝家在江南的影响力,短时间内,驿帮想要在江南争出一份天地来,哪里有这么简单。听这话头,倒像是把握十足,胜利在望。 自那宴会之后,他就起了心思,小心地多方探听,这竟然给他得知,有人谋算着要收拾傅岩逍,她是贝家商号的当家人,自然这矛头就直指贝家。 这官场倾轧,他这么多年也看得多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是傅岩逍出事,既是夫妻,贝凝嫣势必不能幸免,而他的亲生女儿也必会受累。他可以不顾傅岩逍,乐得看她好戏,前提是,不能伤及到贝凝嫣母女。 正是有着这一层顾虑,他心急着要过来与傅岩逍通下声气。奈何一直脱不开身,这种事情也不敢派人来说,恰好在这时,这边动手收拾两府,需要他过来一趟当堂对质。还有一点,他忍着没说。他已经发现,驿帮也牵涉在其中,但到底是处在什么角色,起着什么作用,一时间也确定不了。只是如果贝家垮掉,明面上最大的得益者,就是驿帮。怕是驿帮在里面,陷得有些深了。否则就不会在他身边,明显有监视着他的人。 两人相对而坐,桌上的清茶换了不知几盏,眼看着就要到午膳的时辰,把彼此的情报和推测交换,也是理不出来到底是谁在背后动手脚,也不知道这个祸事到底会惹来什么后果。若单纯只是谋贝家的产业家财,这倒是不怕的,财散人聚,只要人没事,什么都可以重新再来。况且还有风霁月,不会沦落到衣食没有着落。怕只怕,这是存心要往死里整,财是要,命也要。 吩咐了仇岩偷偷拿了饭菜给霍逐阳,关照他先歇一会,下午再商议看能不能摸出一点脉络来。要知道因何而生,才能从因症施药,打点化解这潜在的危险。 傅岩逍连在吃饭时,也没有像往常一般轻松,少有的沉默。贝凝嫣只道她最近与驿帮那一拔人周旋累着了,也没有太在意。那一日在府衙前的那一幕,她看在眼里,后来刘若筠三不五时的就请傅岩逍过去议事,这本来也算是正常——贝家与驿帮的合作,从药材上到船帮,正风生水起,这里面多有事宜需要两个能当主的人拍板决定。 不过,再正常的事情,联想到那一日两个人的亲密,都不是滋味起来。刘若筠对傅岩逍显现出来空前的关注,让她心里略有不安,虽然一再安慰自己这只是生意场上的交情与正常往来,也总归是一个疙瘩。 傅岩逍脑中一直在不停地转,琢磨着到底是谁那么大口气,要在这短时间内摧毁贝家积累了大半个世纪的根基产业。若说是惹了人,贝家的势力在北方上并不太明显,为什么反而是霍逐阳从那边得来的消息?尤其是,他在洛阳赴宴得知消息,多方探查后,回到太原后,也有官员这般暧昧相对。 从北方而起。傅岩逍像是触摸到了一些关键,但总是抓不住。用过膳后在榻上昏昏欲睡时,无意中抬头,看到挂在书房中那一幅贝家产业的全国分布图。越往北方就越少,长安洛阳那一带,只是有着生意设了几个店铺,并没有做大。当年如此设计,只不过是为了避开权力中心,怕是无意中招惹了那边满地的权贵,卷入政治斗争中。 想到这一层,她霍然清醒,本来浓厚的困意,迅速退散。权力中心,权贵倾轧,政治斗争,这三个词在她的脑中灿然生光——武媚娘可不就是身处权力最中心么! 她唯一招惹过的权贵,也就她这么一个罢了!唯一有着关联的,也就是那一笔钱。在大笔钱砸下去之后,武媚娘登上了后位,这里面的微妙联系,只要不是心智不全者,大抵是能够约略猜得出来,那百万黄金,在某种程度上,加强了她赢的砝码。 那么,目前的情况,是飞鸟尽良弓藏,还是被人窥破中间的财力支持?在江南五月底的闷热天气里,傅岩逍竟然生生逼出一身冷汗。 贝凝嫣耐心哄得妍儿睡了午觉,转回来便看到傅岩逍愣愣地端坐在榻上,冷汗涔涔。怜惜地替她拭汗,“怎么,做噩梦了?看你脸色青青白白的,晚上让厨房里给你做碗安神汤吧。” “嗯。”傅岩逍轻声应了。紧紧地抱住贝凝嫣,心中满是彷徨惊惧,难以掩饰的疼痛。祸起长安,必不能善了。不管是飞鸟尽良弓藏,还是不由自主地卷入了政治派系斗争,恐怕,都是弥天大祸。若是只牵涉她一人,不会牵连到其他人,尤其是这全心待她,温婉如玉的佳人美眷,即使是自己粉身碎骨,也就认了。 只是,哪里有这般两全其美的事情。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没有罪不及家人的律令。在这里,向来都是一人招祸,满门获罪,祸连家人,株连九族的。 “怎么?还回不过神来,被吓呆了?”贝凝嫣轻柔的声音响在她耳边,接着是温热的唇贴 分卷阅读161 分卷阅读161 分卷阅读162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62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62 在额上,“妍儿做噩梦的时候,这样很有效,对你有没有用呢?” 傅岩逍微仰起头,看着贝凝嫣弯着腰,脸上满是柔情,眼里促狭的笑意与眷恋,还有一丝隐藏的担忧。她对于自己做的事情,向来是不会后悔的,就算到最后拼得自己伤痕累累。但是这一次,对着贝凝嫣的笑颜,感觉得到她的幸福与爱意,想起那向贝家张开的大网,头一次,涌起了悔意。 定了定神,将脸埋入贝凝嫣的肩上,不让她看见自己牵强的笑意。“嗯,有用。我梦见你生我的气了,罚我跪钉板,那全是锋利的闪着寒光的铁钉啊,就吓醒了。”傅岩逍的声调里满是惊惧与不安,好像真是被跪钉板的噩梦惊着了,“然后醒了看到你,得到美人的安慰,就不怕了。”这一句话里,倒是带了惯常的无赖腔调。 贝凝嫣被她这么一说,顿时无语。不轻不重地拧着她的耳朵,“你啊,少给我招蜂引蝶的,就不用做这种梦了!”话里泄露出浓浓的醋意,哼,真不知道这人怎么这么招人,总能招来女人的青睐。先是织艳,后有封悔殊,都喜欢与她亲近,明知这两人对傅岩逍没有情意,但这是傅岩逍的招惹能力的有力证据。况且,现在刘若筠刘大小姐,又摆明了一副对她深有兴趣的模样,想想就让人生气! 傅岩逍心里一动。撒娇般摇晃着贝凝嫣的手,抽抽鼻子,“夫人,你说,咱们家的醋是不是买得太多了?怎么我闻到好浓一阵醋味?” “咦?”贝凝嫣不疑有它,使劲闻了闻,“没有啊。这一段时间,府里并没有买太多的醋。”待说完看到傅岩逍别有深意地贼贼地看着自己,一下恍然,脸一下子涨红,轻轻一掌拍在傅岩逍脸上,“你去死啦!” 傅岩逍呵呵笑着握住她的手,“我要真死了,可不许伤心哭鼻子哦。” “哼!放心,我不会为你流一滴眼泪的!你死了,我就改嫁,气死你!”贝凝嫣脸上红晕未褪,气哼哼地接话,浑然忘记了在这个设定里,她改嫁之前,傅岩逍就是个死人了,哪里还能再被气死一次。 傅岩逍脸上笑着,心里却里一片凄凉,若真如此,倒也算是一件幸事。就只怕,你到时会哭得肝肠寸断,从此不得欢颜。 霍逐阳的行程,预定是今天日落之前能到杭州的,他日落之前,必须就得避开耳目出现在江南驿帮的落脚点,不让人知道,他先到了贝府一趟。他藏在傅岩逍出府转向商号的马车上,待转到无人处,悄然离去。 日落之前,霍逐阳一身疲惫地出现在杭州城门前,早有驿帮中人在城门前候着。虽然他突然消失了一日,但在一般的驿帮的行程上,他就是应该这个时候出现的。 霍逐阳倦倦地躺在马车上,微闭双眼,脑中却浮现出下午出门前与傅岩逍的对话。 “我大概已经有头绪了。”傅岩逍看起来镇定安稳,胸有成竹的样子,让霍逐阳一直狂躁着的心也不由自主安定了些许。“这事我会尽力去安排打点,若不能顺利脱身,也必不能牵连到她们母女俩。” 霍逐阳不由得多看了傅岩逍两眼,在这么一瞬间,他对傅岩逍的印象大有改观。难怪凝嫣会那么护着她,情意深重。危难之中,最显真情,这个人在面对这或许是一场无法预测的大风暴中,仍能撇开自身,费尽心思去想如何保得贝凝嫣母女俩周全。由此可见,平日里,她待那俩母女,绝对不会是他霍逐阳此前带有偏见去看时的不堪。 “虽然我看你不惯,但是事关重大,在某种程度上,我们的目的一致。”霍逐阳压下心中泛起的诸多想法,略微带着不适,别扭地说,“所以,如果我能帮得上忙,请一定开口。”他说到这里,看到傅岩逍眼里露出惊讶与感动,“哼,你不要以为我想帮你,我只是为着她们母女!”霍逐阳冷硬着一张脸,神色间却多少显得有些狼狈和气急败坏。 傅岩逍倒也不在意,袖着双手,郑重地向他行了个谢礼。“若是有事需霍兄相帮,岩逍定然会请托帮忙。只是,只怕到时霍兄会多受些委屈,承些恶名。” 霍逐阳扬眉避过她的谢礼,在他心里面,护着她们母女,是自己理所当然的责任,就算贝凝嫣压根就不需要,也不会领情。“一言既出。” 傅岩逍直起身,眉目清朗,神情坚定,举起手,两人的手掌在空中清脆地相击,“驷马难追!” 击掌盟誓,许下的承诺,是拼死也要护得那浑然不觉危机逼近的母女俩周全。 “代主,到了。”马车外传来车夫的声音。 霍逐阳睁开眼,眼神复杂,他堂堂一个驿帮代主,平素也是见惯了勾心斗角暗中算计的,这一次,竟然差点被傅岩逍诓了过去。书房中的击掌盟誓,他原本只是想尽一份心力,护那母女周全,若然出事,也不至于受到连累牵连。那傅岩逍的每句话中,看似是胸有成竹,能够安排妥当不至酿成大祸。但他一路上想来,想了个通透,傅岩逍每一句话中,都留有余地,但全盘想下来,竟然是不存自己可以脱身之意,那些话,其实,就相当于托孤! 他掀帘下马,刘氏兄妹早在府前相迎。看着刘若谦满是欢喜的笑脸,刘若筠淡淡的笑意,夕阳下,铺天盖地的夏日暑热,霍逐阳却心生寒意。驿帮牵涉到在铺向贝家的大网中,而他,身在局中。在这局对抗中,一手掌控贝家的傅岩逍尚不存侥幸之念,他霍逐阳,托身在看不见的刽子手之一的驿帮中,又有几分把握,能护得那母女俩周全。 洗具的杯具 傅岩逍向来是以最坏的打算来应对事情的。霍逐阳的猜测没错,她根本说的就是,若她身有不测,无法脱身,无论如何,霍逐阳也要想法保全那母女俩。 但这并不是说,她会放弃赢的机会。最近忙着去打听霍逐阳告知的消息,想要探探到底水有多深,能不能全身而退。连日的费心奔波,着实是累得狠了,尤其是昨日去见了刘若筠,说霍逐阳既然到了杭州,她们的计划也要开始启动了。这些事交杂而来,让她不能稍松心神。 累极了的人,这一觉睡得分外的悠长,起身时,意外地发现枕边人早已起身离开。她挠挠头,颇为意外今日贝凝嫣竟然没有催她起床。 她跳下床来,趿了拖鞋去找衣服。贝凝嫣既然不在房里,床边也没有像往常那般备了她要换的衣服,可怜的人只好自力更生,亲自去找衣服穿了。结果很惊讶地发现,衣柜里竟然一件她的衣服也没有,全都是贝凝嫣的女装,还有几件妍儿的。 这是怎么回事?她百思不得其解,按说现在也不是换季晒衣裳好收入衣 分卷阅读162 分卷阅读162 分卷阅读163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63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63 柜里放着的时候啊,没有道理她的衣服一件都没有。 不得已,只好求助他人了。但是奇怪得很,喊了半天,平日里照顾她们饮食起居的丫环,像是约好了的,没有一个人应声。咦?这就奇了,今天好像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凝嫣不用去庙里上香,就算上香,也不会将所有的丫头们都带走啊。 这时候,仇岩恭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爷,有什么事么?” 哦,还好,还有仇岩在这里。但是仇岩在也没用啊,他哪里会知道自己的衣服到哪去了,也找不出来衣服给自己穿。“仇岩,你去请拢春过来一下。” 这个大着肚子将近临盘的孕妇总应该在府里吧!她傅岩逍就不信了。 果然,拢春是在的。她挺着肚子进了房门,看着傅岩逍光脚穿着中衣,像是一头困兽般的样子,噗嗤一下就笑出声来。 傅岩逍瞪着她,指指自己身上,“我的衣服怎么这里全没有了?” 拢春掩住嘴,“夫人昨晚全收拾了出来,今日一早就吩咐丫环们洗了,这会应该差不多全晾出来了吧,等到下午就能干。” 傅岩逍横眉竖目地瞪着她,可是拢春是谁啊,她压根就不怕傅岩逍这个主子。“你瞪我也没用啊,是夫人吩咐的,不关我事。” “你去替我找身衣服来,我要出门办事呢。” 拢春无奈地一摊手,“我一时之间能去哪替你找合身衣服?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衣物,一向是夫人亲自打理的。” 傅岩逍一时语塞。确实,以前她的衣物是拢春一手打点,后来与贝凝嫣成亲,就交到贝凝嫣手上,她自己倒是从来不需要操心。 “以前的衣服,你那里没有么?”傅岩逍满怀希望地问拢春。 拢春白她一眼,“都好几年了,全送人了。” 很好,竟然不办事,还敢给她白眼!傅岩逍暗暗咬牙,但是拢春一直就不怕她,从来不怕她,尤其是到了江南之后,更是变本加厉,人家现在只听她家夫人的话。 “好拢春,你去给我找身衣服来吧,或许,拿一套萧忠的来给我对付一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傅岩逍还是很识时务的。 拢春向着屋顶翻个白眼。“萧忠的衣服你能穿?”萧忠比傅岩逍高了半个头,生得又壮实,傅岩逍这个小身板,哪里穿得合身。 “你的针线是极好的,改一改行不?”傅岩逍简直就是在哀求了。 “嗯。”拢春作思考状,傅岩逍心里一喜,敢情是有门了。孰料拢春摇了摇头,“改也要时间的,等改完,你的衣服也都干了。” 傅岩逍绝望了。沉默了一会,她抛开衣服的问题,想起了另外的问题。“凝嫣怎么会想到要将我所有衣服都洗了?这边的丫环们呢?” 你终于觉得不对了啊,这也太迟钝了。拢春在心中暗暗腹诽。她腹诽归腹诽,还是回答了。“夫人出门了,这边的丫环,夫人放她们一日假。” 咦?怎么会这样,傅岩逍疑惑地看着拢春,莫名其妙的,又不是什么节气,全放假了,不太对啊。 拢春斜眼睨她,也不说话。 半晌,傅岩逍终究是先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发问,“那个,拢春,那个,凝嫣是不是在生气?” 很好,终于开始动脑筋了。拢春要笑不笑的,故作讶异,“你家娘子是不是生气,你来问我?” 傅岩逍看她这样拿腔拿调的说话,就知道定是自家娘子果真生气了。不过,气什么啊?这个倒没主意了。她最近很乖啊,整天都忙着这事那事的。 看她一脸苦恼地琢磨为啥贝凝嫣生气,拢春闲闲地开口,“夫人去了贪欢阁,今日要登台表演。” 傅岩逍正在努力想佳人生气的原因呢,猛一下听到这话,一时也反应不过来,傻傻地问,“哦,表演什么?” “抚琴啊。给织艳姑娘的献舞抚琴。”拢春摸摸额角,确定自己没有被这个人迟钝至极的反应气得皱纹早生。 “哦,给织艳配乐啊。”傅岩逍撇撇嘴,一副这有什么大不了,也值得你大惊小怪地特意说一声。嗯,好像是有什么不对,她回想了一下拢春的整句话,“啊”地一声大叫,指着拢春大喊,“凝嫣她,凝嫣她要在贪欢阁登台抚琴?!” 她慌里慌张地满屋子转,“快,快,拢春,你快去街上给我买一套衣服,我要去贪欢阁!”开玩笑,虽然她没有那种大男子主义不让娇妻抛头露面,但也不代表她能大方到任由一群猪哥在台下看着她的凝嫣流口水啊。 拢春忍住笑看傅岩逍着急跳脚,没有打算告诉傅岩逍,贝凝嫣会易容后再上台。“夫人交待了,不许给你买衣服,说是外面的不好,你的每一件衣服,都是她亲手制的,你要是敢穿别的女人做的衣服……”拢春并没有说下去,而是逗趣般看着傅岩逍。 傅岩逍果然垮了脸色。凝嫣生气了,后果很严重!问题是,她非常冤枉地想不出来自己哪里又惹得她生气。 仇岩在外面,她们的对话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现在傅岩逍急得满屋子乱转,夫人却去了青楼要演出。迟疑了片刻,才说,“爷,以前你住着的院落里,好像还收着几套衣服。是以前夫人做的。” 傅岩逍大喜过望,关键时刻,还是仇岩顶用啊。几乎要感激涕零了,这府里人,个个都听贝凝嫣的,包括萧忠和拢春,唯独她救回来的仇岩,还是听她的。“快过去拿一套过来。” “夫人这般作为,就是不让你今日出去的,你这样出去了,不怕夫人生气?”拢春在旁边泼冷水。 生气就生气吧,债多了不愁,反正她现在也在生气嘛。 看傅岩逍一脸豁出去的表情,拢春掩着嘴笑。很好,傅岩逍要去贪欢阁搅局,要是真搅黄了,织艳定是饶不了她的,尚在气头上的夫人更加不会轻饶了她。 在手忙脚乱换衣服的时候,傅岩逍仍忙中抽空问拢春,“凝嫣她到底在气什么?” 拢春像是终于想起来,傅岩逍才是她家主子,轻飘飘地透露了一句,“昨天夫人不是让你陪着她去选布料么?你说商号有事,没去。但是后来夫人在街上看见你陪着刘家小姐去逛玉器铺子了。” 傅岩逍一时傻眼。原来是这一出啊。那她真的是冤枉死了也没法喊冤。霍逐阳到了杭州,这刘若筠恨嫁心切,昨天硬是要叫她出来,结果也没说什么,反而要求带她去玉器铺子选玉。 只是,布料行和玉器行,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凝嫣怎么就到了玉器行? 拢春叹口气,替她 分卷阅读163 分卷阅读163 分卷阅读164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64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64 理好衣服,“你啊,你生辰快到了,夫人说你喜欢玉,一心想去替你选一件好的当生辰礼,哪里知道还没到玉器行呢,远远就看到你和刘小姐有说有笑地从里面出来。听丫环们说,夫人当时眼圈都红了。” 傅岩逍一愣,拢春拍拍她的肩,退后两步,满意地看了两眼,“好了。”临了又加一句,“就算是现在我们与驿帮合作,必须得联络感情,也要多考虑一下行事不是。夫人回来后气归气,也是以为你是顾全大局,不得不应酬一下。只是不捉弄你一下,这口气实在难消罢了。谁让你陪别的女人不陪她。” 傅岩逍喏喏地应着。急匆匆地出门,没有察觉到拢春眼中得逞的神色。哼,谁让你自己常在家里偷懒,让萧忠老在外面奔波,偏偏那个死脑筋的还常日说要以事业为重,自己就快临盆了,都不知道跟当家的打个报告回来陪下老婆。生容德的时候,他不在身边也就罢了,现在第二个孩子出世,也不在身边未免就太可恶了。 但是,傅岩逍在看到贝凝嫣竟然只穿了中衣,外面披着织艳跳舞时用的薄纱时,所有的理智就咔啦一声破碎,随风片片飞远。 尤其是外面一群狂风浪蝶还在喊着,“快快,美人儿,再来一曲。” 听得她心头火起。自家的美人儿,被人看了去。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抱住贝凝嫣,“不许去。” 贝凝嫣刚要说话,傅岩逍就恶声恶气的拉起她,“反了你了,竟然穿成这样出来,便宜那些猪哥了。”顺手扯过挂在一侧的外衫,七手八脚地替她草草穿上,“跟我回去。” 正要出去准备登台再舞一曲的织艳,这下也不走了,靠在门边看戏。看来某人没有搞清楚状况啊,看看凝嫣怎么收拾她。 贝凝嫣本来想向傅岩逍解释一下,但是傅岩逍气冲冲好像自己吃了多大亏的样子,惹恼了她。本来她就窝了一肚子气,三推四阻的不肯陪自己去布料行,那还是给她选的,反而是借口商号有事陪别的女人逛玉器行。自己登台抚琴给织艳是易了容上去的,只是下来后丫环们递茶时,不小心泼了出来,弄湿了外衫,才披着织艳的薄纱,等着丫环拿一套织艳的衣服过来再换的。 看她那副样子,倒像是怪自己不守妇道了!越想越气,贝凝嫣冷着一张脸,看起来竟然比冷艳的织艳更要冷上几分。“不,我要看织艳跳舞呢!” 傅岩逍也火了,敢情还真要这样登台啊!仗着自己力气大,硬是将贝凝嫣抱起来,不管佳人在怀里挣扎,气冲冲地瞪了织艳一眼,蹬蹬蹬地挟持佳人扬长而去。 织艳也不出声,赶紧吩咐手里拿了给贝凝嫣换的衣服,愣愣地看着这一幕的丫环,“快,你去风霁月那边通知悔殊,让她赶紧到贝府里去看戏。” 丫环继续发呆,看戏,看什么戏?贝府的两个主子才刚闹完回去,贝府不可能有请戏班唱戏啊。不过小姐吩咐下来了,还是赶紧去执行吧。 织艳匆匆跳完一曲,也不管下面的人高喊着要再来一曲,以最快的速度换了衣服,从后门出去,果然封悔殊不负她所望,坐在马车中等她。她刚坐定,封悔殊就激动地问,“是不是岩逍又惹毛凝嫣了?” 织艳含笑点头,“这次我保证比以前的每一次都精彩。” 待她们赶到贝府时,意外地看到另几个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人。霍逐阳,刘若谦,刘若筠。 原来霍逐阳几人这日在贪欢阁旁边的茶楼里招待客户,刚好看到傅岩逍气冲冲地将贝凝嫣放进马车里,贝凝嫣仍在挣扎,“你放开我,放开我。” 霍逐阳虽然搞不清楚这两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傅岩逍气冲冲的样子,还有贝凝嫣气得脸都红了,也知道这事情不小,生怕傅岩逍气头之上会对贝凝嫣动手——虽然他对傅岩逍印象好了一点,但是人在气头上,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只有天知道。 于是乎,也匆匆地辞别了客户,三个人一起匆匆赶到贝府。刘氏兄妹纯粹就是来看热闹的,哪里的热闹哪里凑,况且霍逐阳如果一个人前去贝府,未免名不正言不顺,他们就是去帮忙撇清这种罪名的。 五个人在府门前遇上,也很有默契地一言不发,目标一致地往笃思楼而去。 五个人刚踏入笃思楼,就听到里面贝凝嫣一声“妍儿!”,然后就听到“啊”的一声,还有疼得吸气的声音。 霍逐阳二话不说,一脚就踹开声音传出的房门。 八个人,里面三个,外面五个,同时倒吸了口凉气,面面相觑。 前一刻还怒气冲天的霍逐阳嘴巴张成o型,脸上肌肉抽动,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震惊得保持着踹门后伸手推的动作,实在是,眼前这一幕,给他的冲击太大了,当然,打击也是空前的。 紧跟在他身后的刘若谦面容扭曲,表情狰狞,嘴角不断抽动,仍然在竭力克制自己不要太过于失态。他以自己的项上人头保证,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不可能会比他好到哪里去。 刘若筠比前面的两个男人好一点,但仍然被惊得小嘴微张,双手赶紧掩住,低下头来,眼光仍然是瞟向里面,肩头不断地耸动。 织艳和封悔殊同时对望一眼,发自内心地赞叹,果然没有来错啊,不枉老娘扔下生意特意赶来。凝嫣的功力啊,真是日渐精进。 就在这几个人各自挣扎,又忍不住不看,舍不得退出去的时候,贝凝嫣的声音冷冷传来,“各位莫不是不知道不请自来怎么解?非礼勿视怎生书?” 霍逐阳刚刚恢复一点的神智,又一次被刺激到远去。这是他记忆中温婉和善怯弱可人的凝嫣么? 刘若谦倒是反应得快,赶紧转身拖了石化状态下的义弟和定是在偷笑的妹妹出去,织艳和封悔殊赶紧退了出来,还很体贴地关上门。 待得房门一关上,刘若谦再也忍不住,笑意喷薄而出。敢情刚才他刚才面容扭曲表情狰狞全是憋笑憋的。一边笑一边断断续续地试图说话,“真想不到,真想不到,真想不到。” 其余四人,就连霍逐阳,都忍不住点头附和一下他。 尤其是霍逐阳,想起方才那一幕,如果不是身份太过尴尬,刚才震惊太过,面瘫得太久了,否则自己绝对不会比刘若谦好多少。 话说,傅岩逍气冲冲将自家娘子挟持上了马车,贝凝嫣气得狠了,捉住她胳膊就咬了一口,疼得她眼泪直飙。哼哼叽叽地说,“咬就让你咬吧,总比你比人家看光了好。” 贝凝嫣气得猛敲她脑袋,“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穿成那样上去了!你乐意 分卷阅读164 分卷阅读164 分卷阅读165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65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65 我还不乐意呢!” “哦?”某个被打得几乎要抱头乱窜的人发出指控,“哼,我明明见你穿成那样的!” “那是茶洒在我身上,丫环去取衣服还没过来,暂时披着的!”贝凝嫣不敲她脑袋了,改拧她耳朵,“哼,你把我想成什么了?一副捉奸的样子冲过来!” 傅岩逍这下就接不下去了,只能赔着笑,“呃,呃,误会,误会,啊,凝嫣你轻点!” 在马车上被自家娘子收拾了顿,也弄清楚了这事,贝凝嫣是易容,穿得密密实实上台的,绝对没有被别人眼睛吃冰淇淋。怪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去迟了不说,还平白生了误会。 只是这事还没完呢。贝凝嫣是旧恨新仇齐涌心头,而且这呆子竟然误会自己一副捉奸模样,想想就生气。拧着傅岩逍耳朵回到房间,妍儿刚好下课回来,见着阿爹惹得娘亲生气,赶紧过来替阿爹求情。 她是真的想来帮阿爹忙而不是帮倒忙的啊。结果娘亲坐在椅上,慢条斯理地喝着刚泡好的热茶,很可怕地列出来她平日犯的规条,吓唬她要让她和阿爹一起罚跪,她只好赶紧就转换风向,站在娘亲那边去了。 娘让她将画好的大乌龟贴在阿爹背上,上面写着“我错了!”,她乖乖贴了;娘让她拿戒尺,她也乖乖拿了。搓衣板可是阿爹自己找出来的,头上顶着的苹果,也是阿爹自己拿的,不关她事。 不过,妍儿还是很护着阿爹的哦,娘要拿戒尺打阿爹手心。她可记得被夫子打手心时好痛的,苦着脸向娘求情,“娘,打手心很疼的!真的!” 傅岩逍满是感激地看着她,乖妍儿,不枉阿爹平日那么疼你! 贝凝嫣笑得如沐夫风,“那妍儿是想要和阿爹一起受罚了?” 妍儿赶紧摇摇头。思想斗争了一会,还是要继续求情,“真的很疼的!”她还很可笑地点点头,强调这是真的。 贝凝嫣板起脸来,“妍儿!” 妍儿很没骨气地忙不迭地将戒尺递过去。傅岩逍幽怨地看她一眼,阿爹真是白疼你了! 妍儿满是内疚地看着阿爹。 “啪”的一声,贝凝嫣可是半点不惜力,正正打在傅岩逍摊开的手心里。 “啊!”傅岩逍惨叫一声,手心传来的疼楚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其实也没那么痛,只是为了满足下娘子的施暴欲,喊得凄惨一点博同情。喊完之后,可怜巴巴地皱着脸,一手轻扯贝凝嫣的裙角,一手举至齐眉,像是行童子军礼一般,“凝嫣,我知道错了。我……”她想说,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正在这时,救人心切的霍逐阳一脚踹开房门。 贝凝嫣很恼怒,竟然这个时候有人来打扰!眼神凌厉锋利如刀地扫过去。傅岩逍心里暗暗庆幸,有人来搅局,终于可以提前结束了。妍儿眼里放光,有人来救阿爹了! 待看清来人是谁之后,贝凝嫣霍地起身,挡在跪在地上的傅岩逍面前。但已经来不及啦,外面的五个人,将傅岩逍的狼狈样,贝凝嫣的女王样,还有小妍儿获救的欣喜样,全都看在眼里。 剖析政局 过了几日,精神焕发的霍逐阳过堂与贝镇平兄弟对质,这还真是走个过堂而已。反正证据确凿,不容抵赖。 刺史大人当堂判决,贝镇平兄弟谋财害命,又涉及到向关外敌国提供药材,有通敌叛国之疑,判了斩立决。谋财害命一事,牵连不到家人,只是这通敌叛国,满门皆罪。男丁通斩,女眷或流放或充入娼藉奴藉。 至于何府私劫官银一事,由于尚有疑点,清明廉正的刺史大人决定暂时收监,待一切查实之后,再行判罪。 至于与这通敌叛国的贝氏兄弟有着旁系亲属关系的贝府,按律也要受些牵连获罪,不过刺史大人知晓这两府向来不对盘,加上自家夫人整日在耳边念叨着,女子出嫁,即是夫家之人,况且向来不亲厚,傅岩逍又是受害者之一,哪里能这么牵扯的。递了判状上去,说明这其中关系,看上面是轻判还是如何。 不几日,公文回复抵达。念这贝家也是受害者,向来无甚亲近,同意轻判,以银钱抵罪,罚银万两。 因是公开审理,这下杭州城里的百姓们全都知道这么一回事,贝家千金数年前迎亲途中惨遭不测的未婚夫婿,回来了。当年侥幸逃出生天,今日里回来报仇。只不过,会不会与傅大爷争妻呢?大家都在心中暗自猜测。密切地关注着贝府的动静,看一身风流债的傅大爷会不会与自家夫人置气——年前傅大爷纳的美妾被送了出府,也惹得大家一阵猜测,是傅大爷腻了不要了,还是大夫人醋海生波自己作主送出府的,没有答案,所以更是激发得大家天马行空地猜想。现在是夫人这边出现了追求者,还是本有婚约的,这出戏,可就会更加精彩得让人期待啊。 贝凝嫣对两府再有怨意,终究是自家人,尤其是同为女人,不忍这自家亲戚沦入娼藉或奴藉。与傅岩逍商量着,是不是可以打点一下,通下关系,悄悄地将这些人保护起来,虽然不能华衣锦食,至少不用受人欺辱。 傅岩逍这几日正心惊驿帮的手段,想到自己日后被人诬构获罪,怕贝凝嫣母女也是会受此苦难。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在这种心态下,自然也是满口同意,亲自去办这事。她不敢让贝凝嫣来办这事,贝凝嫣向来心软,定是要全力维护,在这骨节眼上,万万不能再多牵扯出一条罪状。傅岩逍只暗中打点送了些银两财物过去,让这些入娼藉奴藉的女人,可以被好生相待,却没有如贝凝嫣的意,脱开罪藉。 傅岩逍这一段时间,步步心惊,为了弄清楚到底是谁准备在背后下手,准备好全盘说词后,与赵思尧约了个地方见面。这既是官场中事,自然赵思尧是最合适的打听人选,顺便可以听听他的意见。 这两人,自从在萧家小姐与刘若谦上面的事情不欢而散后,虽然还是常有往来,到底不如原来的亲近。赵思尧忧心傅岩逍会玩出火来,到时不可收拾;傅岩逍却根本就不愿意恢复身份相认。两个人后来再没提起这事,但相处之时,难免有些罅隙。 两人相见,自是免不了寒暄几句,问了赵思尧的身体情况,例行地摆开棋局,手谈几局。傅岩逍斟酌着字眼,状似是不经意地开口,“赵大头,年前朝堂中发生这许多事,你说现在是不是算是安稳下来了?” 赵思尧淡淡地看她一眼,悠然落子,“怎么你也开始关心朝事了?” “驿帮过来江南了,我得想办法到北方去分一杯羹啊,总是守在江南,这生意怕是越做越薄了。”傅岩 分卷阅读165 分卷阅读165 分卷阅读166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66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66 逍满是忧愁。 赵思尧哪里会上她的恶当。“你什么时候起会担心赚钱的事情,别的不说,你那个船帮和度假山庄,替你赚的钱还少么?”赵思尧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傅岩逍自己都不知道吧,如果心里有事又不便明说之时,就会不自觉地叩着手指。这个,他至少见了两次,这算是第三次。 傅岩逍装作没听出他的弦外之意,“这驿帮步步进逼,也得未雨绸缪,不能安于现状啊。” 赵思尧见她有意回避着不肯说,也不介意,“我劝你还是先缓着吧。” 傅岩逍一皱眉,满是不解。“怎么?” 赵思尧摒退左右,“我不管你是有其他事还是真的要去北方做生意,这一两年,最好还是安生点。”他慢条斯理地不断落子,逼得傅岩逍几乎要山穷水尽。瞅着傅岩逍也没放几分心思下棋,拂乱了棋局。 “这些事,本不能妄议,你听过就算了。”赵思尧低声给她释疑,“当今皇后,父亲早逝,娘家势小,外朝根本无可依恃之力,能登后位,不过是当今皇上的恩宠。”他停了一停,“宫争,若没有外朝势力支持,即使是一时得势,也是坐不稳的。” 傅岩逍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赵思尧索性挑明了说,“后宫嫔妃,其实就是皇家与诸位大臣与各大门阀保持密切关联,维持平衡的棋子。她一定会培养自己的势力,这就会削弱其他门阀家族的利益,上面的那些人,又哪里会肯。” 傅岩逍这下是真懂了,利益相争,从来如此。“但这不是时时都会有的事情么?”利益之争,从来就不会消停,而这和她想探知的消息也相差甚远。 赵思尧叹口气,傅岩逍在生意场上表现很好,但对官场,不过是一知半解,虽然有时候,她的某些见解确实是一针见血,更多的时候,是摸不清这里面的关系纠结的。 但他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极限了。隔墙有耳,若是落在有心人的耳中,就不妙了。想了一想,指了指外面的树,“大树好砍,还是幼树易折?如果你要把一棵树连根拔起,你选哪样?” 傅岩逍叹一口气。心里有着微微的释然。她担心自己的祸事,更怕这祸事是她所敬佩的武媚娘送给她的。现在看来,这位未来女皇势力不稳,正有人准备要将她除去,这不,就先将类似自己这种曾经帮过一把的人一一剪除,再来对付正主。 两人叙了半日,赵思尧起身告辞,在离开之前,又转回来,饱含深意地对傅岩逍说,“你年前对付驿帮,钳制他们,这事还是小心点,少做为好。要知道,驿帮的后面,是皇上的亲舅。” 傅岩逍听得满头雾水,莫名其妙。她何时有做过钳制驿帮的事情了?懵懵懂懂地送了赵思尧出去,转念想到那一日船上刘若筠话里话外提起霍逐阳已经回去太原,这话里,莫不是就是告知她们,驿帮已作了退步,可以适而可止的收手了。 想到这一层,心里既甜又酸,贝家钳制驿帮,确是有此事的话,她没有做,动手的必然就是贝凝嫣了。胸中荡起柔情万千,从前世到今生,除了父母兄弟,她所爱过的每一个女人,哪里曾会如此不动声色地护着她疼惜着她,生怕她受委屈,唯有一个贝凝嫣而已。 一直以为,是自己在细细密密地保护着她不受伤害,可以安享幸福,孰不知,自己也是被她小心地护着,用着这样的手段,不惜一切。 她痴痴地想着,半天才将心思转回眼前最为紧急的事情。不是女皇大人收拾她,那就是想要扯女皇大人下马的人。可是,要拉她下马的人满朝的人都有嫌疑,尤其是那几大家族,自己还是无从下手啊。 自嘲似地一笑,什么无从下手,根本就没有办法下手对付好不好。这种事情,她一个平头百姓牵进去,女皇大人又根基未稳,哪里有空来关注她的死活,要联系,也不知从何着手。所以,傅岩逍低眉垂目,微敛着的眼中,满是心酸与无奈。还是,着手准备她们母女的退路吧。 有了对付驿帮使手段逼得霍逐阳不得不离开杭州这一事,贝凝嫣对她用情深到此程度,又哪里肯甘心情愿按着她的安排,可以舍开她来保全自身。她拖着脚步回到笃思楼前,里面妍儿的笑声传来,夹杂着几句嘟哝,“阿爹怎么还不回来。” 傅岩逍久久地站在院门前,才步伐沉重地往里面去。每走一步,那声音就近一点,她仿佛听到贝凝嫣在低低地哄妍儿,“别急啊,阿爹哪一天不回来陪你吃饭。记得不要总是闹阿爹啊,她在外面一天定也会累的,就像妍儿跟着夫子读书习字,一天下来也会累的对不对?” 妍儿乖巧地应了,然后又缠着贝凝嫣要出去接傅岩逍。她振振有词,“阿爹累了,我要去接一下她。” 傅岩逍再听不下去,急行几步,转过回廊,那母女俩就落入她的视野内。贝凝嫣正牵着妍儿,准备走出来。傅岩逍扬起一个笑脸,“妍儿快过来,阿爹回来咯!” “岩逍,你有心事?”两个人躺在床上,贝凝嫣就着窗外透过来的月光,转过脸来问傅岩逍。 “没有。”傅岩逍肯定地回答,浅浅一笑,手指顺着贝凝嫣的长发,“怎么这么爱乱想。” “你最近瘦了,胃口也不像以前那么好。”贝凝嫣定定地看着她,一脸的不相信。 “啊,这个,天气热起来了,胃口自然没这么好。”傅岩逍一片的诚挚,证明自己没有说谎,“等到天气凉快下来,包准又胖回来。”她贱兮兮地看着贝凝嫣,吹着气在她耳边低声说,“你这么胡思乱想,是不是怪我最近忙着冷落你了。”边说着,一边动手动脚,以吻封缄,省得佳人再这般审问下去,自己瞒不住就全招出来。 “唔。”贝凝嫣嘴被人结结实实地堵住,轻轻推了几下傅岩逍,好不容易等傅岩逍吻够了放开她,终于再次获得重新发言的机会。“不要想着这样蒙混过去。” 傅岩逍翻身压住她,专注细密地沿着曲线吻下去,含含糊糊地应,“不会蒙混,我会努力认真专心地做的。” 试探 等待是最折磨人的,尤其是,你在等着的是一场不知何时就会突然来临的横祸,悬在头上的铡刀,不知什么时候会落下来,将自己一刀了结,那种感觉,就算是用钝刀凌迟割肉,也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折磨了。 从容赴死,世间上没有几个人能做到,傅岩逍在日日忧心中度过,看不清的对手,摸不着来路,瞧不出脉络,只能消极地做最坏的打算。 刘若筠今天约她到湖边一叙,这是拜贴上所写的理由。实际上,刘若筠这次请 分卷阅读166 分卷阅读166 分卷阅读167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67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67 她出来,是要商议着如何让霍逐阳彻底对贝凝嫣死心,进而达成自己的目的。贝家小姐这边只要给霍逐阳来一次狠得彻底的拒绝,傅岩逍再趁机作乱一下,霍逐阳就应该死心,不再左右摇摆,早早定了亲事成亲,待得顺利成亲之后,她就解放了。 傅岩逍一反平日里对她冷嘲热讽的态度,摸摸她的头,“傻丫头,就算是为了自由,为了施展自己的能力,也不需要绑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男人成亲,不值得的。” 刘若筠一怔,她自从知道傅岩逍就是萧末薇后,心里也曾有过挣扎,毕竟这个人,在她幼年时,温柔相待,像是对自己亲妹妹一般疼宠爱惜。只是后来,她从傅岩逍身上,再也寻不到关于萧末薇的一丝痕迹,才能够心安理得地按着计划继续下去。只是此时此刻,这个人那般的温和,带着疼惜与怜悯,温言劝慰,心里也翻腾起旧日的记忆。 “萧姐姐,我如果能像你这样,抛开以前的一切,换个身份重新来过,活得自由自在,就好了。”因着傅岩逍一副知心在姐姐的举动,刘若筠一时感触,关于萧姐姐的记忆被唤起,不自觉地,萧姐姐这个称呼就这么脱口而出。 “我不是你,我放不开驿帮。”刘若筠带着淡淡的无奈与倔强,“人习惯了高处,就很难再甘心要从低处重新来一次。”她眼神灼灼地看着傅岩逍,“就像贝凝嫣一样,她习惯了你的好,又哪里会再回头选霍逐阳。” 傅岩逍笑容不减,拍拍她的肩,“所以,你也会能够碰到更好的人,你真心会爱上,他也是全心爱护你,不要将自己的一生轻易地断送。” 刘若筠摇摇头,幽幽地说,“没有时间了。我已经年满十八,如果与逐阳的事不能成,爹娘就会另择合适的人。屈志难伸的滋味,萧姐姐想必也是明白的。” 傅岩逍不再多言,默默地给刘若筠一个怀抱。刘若筠难得不再是平日的精明强势,任由她搂入怀中——在这一刻,她是萧姐姐,不是傅岩逍。 傅岩逍低头看着这张与林尘酷似的脸,眼神迷茫,有着莫外的心疼,也有着厌倦,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最讨厌别人的要胁,偏偏无论是前世的林尘,还是今生的刘若筠,都踩在她的底线上,一个以情相胁,一个以身份要胁。 这一幕,落在别人的眼里,却是好一副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的情深模样。 贝凝嫣跟着霍逐阳在湖边无目的地缓步前行时,从另一边走过来,看在眼中的,就是傅岩逍与刘若筠拥抱在一起,深情相望。傅岩逍眼中的神色她再熟悉不过,满是眷恋与爱意。 她使劲地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只是一时眼花。但是眼前短暂的模糊过去,更清晰地看到了那两个人深情的拥抱,然后视线又再模糊。她无法准确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有着酸,带着痛,在看到傅岩逍用平常看她的眼神,看着另一个女人的时候,心脏像是瞬间停摆一般。 以前那些隐在心中的片段一幕幕地掠过,岩逍以前看刘若筠的眼神就很不对劲,但总是搪塞说是误认故友。首次见刘若筠后的失魂落魄,第二次见的失神,后来无数次的纠结眼神,还有在府衙前的亲近。似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常与刘若筠相约见面,每次见完,回来都是一副疲倦至极的样子。这一桩桩,一件件,集中起来,结合眼前这一幕,误认故人,真的有那么简单么? 霍逐阳方才过府来说傅岩逍最近与刘若筠似乎有不对的时候,自己是如何的正色严辞让他不要随意中伤,口口声声说岩逍不是这样的人。但若是自己真的坚信她不会是这样的人,为何又会愿意随着他过来这里看到这一幕? 不过是自己心里不愿意承认罢了。怕以前的恩爱只是一场梦,醒来总成空。 霍逐阳自然也看到了傅岩逍与刘若筠,从鼻子里哼一声,“好个傅岩逍!凝嫣,我去替你教训她!”作势就要前去教训这个抛开妻子在外面与别的女子诉衷情的负心人。 贝凝嫣忙拉住他,霍逐阳回过来看她一眼,讶然道,“凝嫣,你怎么哭了?” 哭了么?贝凝嫣慌忙摸脸上,果然是一片湿意。低头用帕子拭泪,“没有,沙子迷了眼。”停了一会,“岩逍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她像是在对霍逐阳解释,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岩逍。”贝凝嫣的呼唤,让前面的两个人瞬间回过神,循声望了过来,仍然保持着拥抱的姿势。 傅岩逍若无其事地松开手,退了一步,“你怎么会在这里?”语气淡淡的,与之前见到她和霍逐阳一起时的反应,差别太大了。 “傅岩逍,你不需要解释一下吗?”霍逐阳冷冷出声。 傅岩逍眯起眼,“霍代主,我的事情需要向你解释么?你既非刘小姐夫婿,与我傅岩逍也无半点关系!” “那么我呢?”贝凝嫣已经镇定下来,静静地看着傅岩逍,满是期待的,希望傅岩逍能说她们之间毫无关系,只是自己误会了。 傅岩逍平静地看着贝凝嫣,“若筠一时感怀伤心,我安慰了她两句。” 贝凝嫣的表情放得很淡,没有像往常一般迎上傅岩逍的眼神,低垂眼帘,将视线定在傅岩逍的肩上,刚才,刘若筠就是靠在那里。心里百般滋味缠绕。想问而不敢问,或者说,是不敢逼问下去,怕最终得到的结果,是自己不愿意面对的。 “一起回去么?”贝凝嫣轻声问。 霍逐阳在旁边皱眉,这般隐忍不问,委曲求全的模样,与那日所见,实在是相差甚远。看贝凝嫣这副模样,怕是情深入骨,不敢轻离。 傅岩逍眼里露出不忍的神色,安抚般牵起贝凝嫣,“嗯。自然是一同回去了。”回头对刘若筠意味深长地一笑,“若筠恰好也可与代主同行,岩逍就不送了。” 刘若筠略微一怔,下意识地点点头。只有霍逐阳面色不善地盯着傅岩逍看,似是深有不满。 奈何傅岩逍根本全盘注意力都在一直低着头的贝凝嫣身上,压根连眼角余光都不给他。待刘若筠霍逐阳颇有不甘地道别之后,两个人依然沉默着站在原地。贝凝嫣像是发现地上有宝一般不肯抬头。 “凝嫣,咱们是四处走走还是现在回府?”既然贝凝嫣不肯先开口,傅岩逍唯有先出声打破沉默。她很怀疑,若是自己不主动开口,贝凝嫣能一直这么看地上数蚂蚁数到天黑去。 贝凝嫣仍是垂着头不言不动。但随着傅岩逍下一句话,她猛地抬起头来。“什么?”她失声问道,尚自红着的眼眶无处可藏。 “刘若筠知道我的身份了 分卷阅读167 分卷阅读167 分卷阅读168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68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68 。”傅岩逍淡淡地重复了一遍,抬手轻抚着她的脸,见惯了她巧笑倩兮,实在是不愿意再见她愁眉不展,泪痕犹存的委屈样子。 “她要如何?”这个消息,本来应该是沉重的,换在平时知晓,贝凝嫣定会吃惊不小。但换到今日,在方才那一幕之后,心里竟然悄悄松了一口气。如果说刘若筠已勘破傅岩逍的身份,刚才那一幕也就可以有另外的解释了——当年在刘府之时,刘若筠还是个小女孩,按傅岩逍喜欢孩子的个性,这两人必定是亲厚一点。 “她是生意人。”傅岩逍对这一点倒也不瞒着,看着贝凝嫣迅速回复情绪,携着她的手缓步向前,“用这作条件,要求合作。贝府与驿帮合作的生意上,需得再让她一成。” 这个条件,倒是让贝凝嫣有些意外。她以为,按刘若筠的精明,或许可以再加上一点对傅岩逍的好感,会想尽办法让傅岩逍恢复萧家小姐的身份,嫁入刘府,成了一家人之后,以傅岩逍的才能及手段,还怕争不回那一成利? “这个倒是无妨,让一成便一成吧。”贝凝嫣的反应简直算得上是欢欣鼓舞,也不管贝家商号与驿帮现在几乎有一半生意是合作的,一成的利润,一年下来,就是好几十万两啊,就这么轻飘飘地松口送了出去。 “不过,总是让她这般拿捏着,时间一长,就不妥了。”贝凝嫣挽着傅岩逍的手,人一高兴起来,就会多少显得意气飞扬,她现在就颇有点这样的调调,“不过你之前有将贝家商号里的产业拆分成三部分,有专人管着,我们缓得一年时间,到时只收红利不管事,找个地方安稳过日子罢。” 她心里打的如意算盘,过得一年时间,将贝家商号里的事情交接清楚,彻底当个甩手掌柜,其余资金转入风霁月,有织艳与封悔殊看着自是放心,自己就随着傅岩逍游山玩水去了。至于妍儿么,可以带在身边教习——之前虽然觉得这样不好,但总好过冒着傅岩逍被人抢走的风险吧。 傅岩逍看她一副正中下怀的洋洋得意,不禁失笑。“我怎么又闻到醋味了?” 贝凝嫣恼羞成怒,也忘了方才自己一副怨妇样,握手成拳就捶过去,“敢笑我!” 傅岩逍呵呵笑着接住,装模作样地求饶,“娘子英明,英明!” 两人打情骂俏了一会,傅岩逍才悠悠道,“刘若筠既然知道,这秘密也瞒不了多久的。”看着贝凝嫣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了,“如果霍逐阳知道了,那……” 贝凝嫣笑意一滞,如果霍逐阳知道傅岩逍是女儿身,这一场风波,势必会更加猛烈。 她定眼望着傅岩逍,一字一顿,“无论如何,莫敢相离。” 这话里的意思,却是宁为玉碎不可瓦全的决绝了。傅岩逍怔怔地看着她,鬼使神差般,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我倒是有个主意,若是霍逐阳知道,闹了起来,为了避免到时不可收拾,或者我们可以暂时合离,争取时间来缓和缓和?” 贝凝嫣学着傅岩逍平素的样子,眉毛一扬,似笑非笑的益发显得莫测高深。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得傅岩逍莫名心虚,手抚着傅岩逍的脸,兴致大起地拍拍捏捏。可怜的傅岩逍不知道眼前这个美人儿在转些什么心思,就乖乖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她上下其手搓圆捏扁,傻呼呼地追问,“凝嫣,你怎么看?” 意犹未尽地放开手,贝凝嫣眼眸中荡着柔情,一波一波的,漾开来的情意如身边的湖水般深邃而不能探知深浅,让人觉得安心与沉迷。将放在傅岩逍脸上的目光调开,纤长的手指向岸边的垂柳,“岩逍,你看,这垂柳依水势而侧身,迎风向而摆技,世人只道它柔弱可欺,不像竹柏般有风骨。但若是狂风骤雨肆虐,竹柏易折而它却能依然故我。柔软,只是它的一种生存姿态,却并不代表它是柔弱易凋需要人时时精心守护着不敢轻忽的花。” 她淡淡地说完,目光收回,“一味退避难以善了,若他们不知见好就收的咄咄相逼,我也不惧正面相对。”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送给了俄,感谢她的长评《人物之我见》。 最近工作忙,大家多包涵。 角力 计划不如变化快,就是世事无常的最佳注解。力求事事圆满的傅岩逍,既不想贝凝嫣伤心,也不愿意将她卷了进去,在她尚未找到更好的说法来说服贝凝嫣与她假合离的时候,变故已经悄然发生。 杭州最好的临湖酒楼,今晚竟然一反平日热闹喧嚣的景像,一楼依然是客满,二楼雅座却悄无声息,酒楼里的掌柜伙计们都在叹息驿帮与贝家果然是财大气粗,这不,驿帮代主与贝家商号的当家两个人的饭局,竟然将整层楼都包下了。 霍逐阳一身藏青色的长衫,映衬得面色更加发青。傅岩逍上次行事,半途而废已经让他心中窝火,平白做了一回挑拔离间的小人,对事情的推进一点用处也没有。 “姓傅的,你到底在想什么?事不宜迟,迟则生变,这句话你不会没听过吧!”霍逐阳看着老神在在的傅岩逍,气不打一处来。他只以为傅岩逍当时是有了其他的解决办法,岂料这人迟迟没有动作,近一个月过去了,依然是一副夫妻情深的模样。 “霍代主何必这么大火气,或者说,你知道到底是何方人马要了结岩逍这条贱命?”傅岩逍镇定自如地举箸挟菜,丝毫不为某个着急上火的男人所动。 霍逐阳心里一惊,他自忖掩饰得非常好,并没有丝毫透露驿帮与此事有关,也没有将他的怀疑告知傅岩逍,在杭州逗留的一个月里,他仔细地观察过,刘若谦像是对此事完全不知情,倒是刘若筠,频频地与一些人接触,他心里隐隐约约地猜测,怕是长孙无忌一系动的手。 傅岩逍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搁下筷子,“我们虽然都为着护她们周全,但是我傅岩逍也不会笨到将妻女拱手相送,霍代主,你心里的那些小算盘,以为我不知么?”她说到最后一句,却是憋着火气说出来的。 她可以为了保全那两个人而作出舍弃的决定,但霍逐阳难道就真的只单纯为了护住那两人而相助么?怕是只要她一放手,霍逐阳就会反过来帮着那不知是谁的对手来对付她,落井下石,彻底置她于死地。 就算她傅岩逍作了最坏的打算,要拼着一死来破这局,也并不代表,她真的愿意从容赴死,将枕边人轻轻地让出去。不到最后关头,绝对不能放弃求生的欲望。她何尝不是在借力打力,想着拖驿帮下水,利用它的人脉与资源,最大程度地化解这场劫难。 两人各有心里的小九九,虽然有着一致的 分卷阅读168 分卷阅读168 分卷阅读169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69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69 目标,但这错综复杂的微妙关系,让她不得不小心谨慎,如履薄冰,唯有让刘若筠顺利与霍逐阳成亲,断了霍逐阳夺贝凝嫣之心,霍逐阳才有可能放弃置她于死地的打算。如了刘若筠的愿,刘若筠欠了她这一份人情,也才会有保全贝凝嫣母女的心思,顺便要让她继续活着,使得贝凝嫣一直念着她,不会轻易松口点头与霍逐阳重修旧好。 只要她傅岩逍尚能活着,就一定能等得到女皇大人掌握实权,重获自由的一日。 刘若筠那边她要拿捏着尺度,霍逐阳这边她也要握在手中,这一番算计,常让她有力不从心之感,却不敢稍有放松。 霍逐阳惊疑不定,心中琢磨不透傅岩逍到底知道了多少。只是傅岩逍从容镇定像是摸透了所有吃定了他的神态,让他心里打鼓。迟疑了一会,终究是怕着傅岩逍不明局势继续拖延下去,到时纵是想救也回天乏力。 “是当今国舅这一派。”他声音艰涩,纵使外面有仇岩守着,理应没有人能够接近窃听,他仍是忍不住压低了声音,“你也明白,驿帮在朝中依靠着的势力,是他这一脉。” 傅岩逍脸色一僵,她千算万算,万万没有想到驿帮也牵涉其中。她之前谋划着的如意算盘,竟如数落了空。 她自嘲般冷笑一下,以为自己滴水不漏地将这些人算计在内,殊不料自己却早就被刘若筠算计着。一边要她想方设法地帮着推霍逐阳入套,一边帮着要算计自己的人对付自己。真是好手段好谋略! “我琢磨着,他们也快要准备妥当等个时机要动手了。”霍逐阳不冷不热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的沉思。 守在外面的仇岩,只听到里面突然传来大声的争执,不但是他,那声音之大,整个酒楼里的人都听到了。 “傅岩逍,你这样一边拖着驿帮大小姐,一边糊弄着凝嫣,谋她家财,你这样算什么!” 哦,原来傅大爷又要惹风流债了。楼下的客人不约而同地掠过这一念头,突然安静下来。 “哼!”傅岩逍不屑的声调,“霍逐阳,你有什么脸面来指责我?贝凝嫣已经下嫁于我,男人风流一点也无伤大雅,我顾得过来就行了。你这过气的未婚夫婿,又能掀起什么来浪来?成天谋算着夺人妻女,你不要脸,她还要脸呢!” “傅岩逍,你!”霍逐阳气得颤抖,哗啦一声巨响,看来是气得掀桌子了。“你不要随意诋毁凝嫣的名声,自己风流成性,还要倒打一耙。我和她是清白的!你入赘贝府,她哪里亏待你了,竟然要联合外人谋她家财,还如此欺辱于她!” 傅岩逍嗤笑一声,“霍代主,你若是没有打那龌龊主意,用得着特意请我出来表演这一出郎情妾意的戏码么?怎么,在驿帮混得不如意了,才想反过来要争这贝家?可惜啊,你不爱惜自个名声,凝嫣她还要脸的!” 楼下的众人正听这争妻的戏码听得入神,忽然就没了声息。 上面只传来轰的一声,伴着傅岩逍痛呼的声音,仇岩迅捷地破门而入,眼见霍逐阳当胸一掌打在傅岩逍身上,在打得傅岩逍重伤吐血后,震惊莫名地怔在原地。 护主心切的仇岩生怕霍逐阳再对自家主子不利,毫不含糊地提足十成的功力向霍逐阳击去,霍逐阳在失神当中,避之不及,生生受了这一掌。看他的模样,倒像是比傅岩逍伤得更重。仇岩没有任何迟疑,伸手抱起滑到地上的傅岩逍,避开驿帮下面守着的高手,迅速离开。 傅岩逍强自打着精神,与霍逐阳交换了一个眼色,嘴巴微动,吐出来两个让仇岩不解其意霍逐阳却明了的字,“要胁。” 这一个夜晚,杭州注定了不眠不休。等着傅岩逍赴宴归来的贝凝嫣,没有等到傅岩逍,却等到驿帮常跟随在霍逐阳身边的随从。 那人一副焦急的模样,草草行了礼,语气急切,“夫人请随我去华陀堂,傅大爷与我家代主起了冲突,两败俱伤,现下正在华陀堂疗伤呢!” 贝凝嫣一听之下,也顾不上细问,只以为两人都在华陀堂,急急地备了马车往华陀堂而去。 仇岩不明白为何自家主子执意不肯回贝府,吩咐了一句“去贪欢阁。”就晕死过去。他也不多想,立刻就奔贪欢阁而去。 织艳被襟前满是血的傅岩逍吓了一大跳,赶紧领他们到安静的房里疗伤,待得仇岩替傅岩逍运功疗伤下去煎药的时候,扔下满楼的客人,亲自备了热水,来替傅岩逍擦拭。 房间外传来派去贝府通报一声的下人声音,生怕吵着了傅岩逍,她赶紧退了出去,封悔殊住得近,来得也快,正在外面与那人低声交谈。织艳出来没有见到贝凝嫣,心里一突。方才她看到傅岩逍伤重的样子,虽然震惊,仍旧进退有度,当即就要派人去通知悔殊和凝嫣,仇岩犹豫了一下,如实告知,怕是自家主子不肯通知夫人的。 她只以为傅岩逍是怕贝凝嫣担心,搪塞着让仇岩先去疗伤,暗地里悄悄派了人去贝府通知一声。即使傅岩逍真的是不愿意让贝凝嫣担惊受怕,但全酒楼里的人都已经知道此事,瞒得了一时瞒不过一世,若是让凝嫣从其他人口中得知这个自己搁在心里的人出事受伤,这百般滋味,如何堪受得住。 此时出来没见着贝凝嫣的身影,心里猛地一突,生出不祥之感。那人独自回来,见了织艳,立即又将方才对封悔殊说过的话重复一遍。“贝府管家说,傅夫人接到驿帮派人传来的消息,知道傅大爷与霍代主相争两人皆伤的事,已经先一步去了华陀堂。” 织艳与封悔殊面生异色,交换了一下眼神。傅岩逍在此疗伤,在华陀堂的,定是霍逐阳了。凝嫣这般心急火燎般赶过去……这段时日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傅岩逍与刘若筠来往甚密的暧昧,霍逐阳与贝凝嫣的先前婚约如今想重续前缘,难道这两人真的生了变数? 在这个杭州城里的不眠之夜,封悔殊与织艳守在重伤未醒的傅岩逍床前,看着她无意识地不停留泪,嘴里犹自嘟哝着什么,贴近了去听,才勉强听清,她翻来覆去地念叨着同一句话,“凝嫣,我好痛。” 织艳撇开脸透过窗去看那墨黑深邃的天空,仿若是不动声色的巨洞,能把所有的一切都吞噬,让人心生沉重。贝凝嫣深爱傅岩逍,这一点,她绝对不会置疑。每次谈到傅岩逍的时候,她的眼神是不容错认的深情;与傅岩逍相对时,不自觉地显露出来的体贴,若不是眷恋情深的爱侣,哪里会有如此自然的举动? 但现在,到底是为了什么,一个躺在这里,只有借着失去意识不再清醒的时候,才能尽情地将心中 分卷阅读169 分卷阅读169 分卷阅读170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70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70 的眼泪流出来。一向跳脱飞扬,仿佛不可战胜的傅岩逍,到底是有着多沉重的心事与背负,只能在梦中喊痛,她的痛,是身材上的痛,还是痛彻心扉的痛。而她心心念念着想要渴求一点温暖的那个人,如今,却守在另一个男人身边。 志可夺,情不移 华陀堂。灯火通明,却很安静。这种安静,无形中给人压力,饶是在六月底的闷热天气里,这种压力也让贝凝嫣觉得心凉。 岩逍在里面。这是支撑着她一直保持着镇定的原因。领着她进来的那位长随,恭敬地张罗了茶点之后,就悄然离开。只余她一个人在宽敞的客厅里等着里室的人疗伤完毕出来。 她手心里满是汗,若是刘若谦替岩逍疗伤,她女儿身的身份势必不能瞒得过去。不过幸好,还有仇岩在,仇岩也懂医理,刘若谦应该是替霍逐阳疗伤才对。这么想着,她紧张的心情才稍稍平复下来。 她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会起冲突到动手的地步。岩逍虽然习有些许武艺,只勉强算是强身健体而已,不可能会主动挑衅霍逐阳,而两败皆伤,定是霍逐阳伤傅岩逍在先,仇岩护主出手打伤他的。 这般梳理下来,脉络清晰可见。贝凝嫣隐生了怒气,就算霍逐阳对傅岩逍怨意再深,两人武力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就算是岩逍言语过分冲撞了他,也不该突然发难袭击。 就在她这般反反复复地想着谁对谁错,越想越觉得霍逐阳不该对傅岩逍动手。恰在这时,里面的门开了,刘若筠满是疲倦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看到贝凝嫣守在外面,也是一愣。这贝家小姐不守在傅岩逍身边,竟然跑过来守着霍逐阳? 她尚没有来得及这是怎么一回事,贝凝嫣就掩不住焦虑地问,“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刘若筠怔了一怔,恍然大悟,原来这贝家小姐以为傅岩逍也在这里啊。难怪了。她心里有些奇怪,到底是谁胡传信息,让这贝家小姐前来。含糊地应了,“还好。” 贝凝嫣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让她忍不住生出几分怜惜。如果她知道,里面只有霍逐阳,会怎么样呢?愤然生怒拂袖而去?还是不咸不淡地安慰两句那个伤了傅岩逍的人? 傅岩逍啊,这招苦肉计用得真是好!贝凝嫣与傅岩逍感情既深,女人天性护短,还怕她不说些狠话逼得霍逐阳死心。 想到自己与傅岩逍的私下交易。刘若筠不由得露出些许笑意,“傅夫人,你不要怪逐阳,他大概是一时冲动才会动手伤了岩逍。” 贝凝嫣微窘,她这点小心思被人家窥破,自然不好意思。 刘若筠心里暗笑,脸上仍是装作一副惊讶之色,“傅夫人既然来此问罪,想必岩逍已是将这事全盘告知了,岩逍她无甚大碍吧?” “什么?”贝凝嫣刚因窘迫而染上红晕的脸瞬间苍白,四肢僵硬得似乎不是自己的,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岩逍她不在这里?!” 刘若筠颇为满意她的反应,听得里面收拾东西的声音,回头看到自家兄长也出来了。很是贴心地建议,“傅夫人也不用着急,逐阳现在醒着,你可以先进去探望一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个清楚再责问也不迟。” 刘若谦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两个女人说着这些摸不头脑的话。不过,贝凝嫣竟然没有守着傅岩逍而赶来看义弟,这个就有点奇怪了。不过不管啦,是好事还是坏事,他目前暂时没有心思去管。只是接着刘若筠的话头,“逐阳无甚大碍了,现下还没睡。” 贝凝嫣这下骑虎难下,有心想要告辞回去看看傅岩逍到底如何,但现在人都在这里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被人诓过来的,不进去看看,也说不过去。也只好想进去看看,顺便如刘若筠所言的问问清楚原由。 “凝嫣!”霍逐阳见得自己朝思暮想的佳人,自然眼里一亮,这惊喜是掩都掩不住的。 “逐阳,你觉得怎么样?” 霍逐阳笑了笑,“不打紧,虽然仇岩下手重了点,不过我自身底子不错,加上有义兄和若筠为我疗伤,现在已经无甚大碍,凝嫣你不用担心。” “逐阳,我们既然已经错过了,为什么你就看不开,不肯放手让它过去?”贝凝嫣用力捏着手指,尽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就算是我负了你,对不起你好了,你不要再这么执着下去了,难道你非要让我们反目成仇才开心?” 霍逐阳倔强地迎向她的目光,一步不让,愤而出声,“若是她好好待你,我就算再心有不甘,也不会打扰你们。但是她做了那么做乱七八糟对不起你的事,我怎么能忍!你是我霍逐阳这一生中放在心尖上疼着的人,又岂容她傅岩逍如此错待!” “她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贝凝嫣按捺住怒气,这个人,就算不再是她的未婚夫婿,毕竟那么多年的情份在,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将两个人的关系弄得那么僵。虽然算是好心办错事,但霍逐阳确实是真的关心她。 “凝嫣,你不能再受她蒙骗下去了!她和若筠来往甚密我知道你不相信,那么,我问你,在商言商,之前贝家商号与驿帮做生意,她推托着已经交给几个主事代管了,不便插手,几经商议才定下来的价钱,为什么若筠一和她交好,她就立刻一反常态,亲自去和那些主事说再让驿帮一成?”霍逐阳说到这里,显得痛心,“她拿着贝家的家财,去讨好其他女人,凝嫣你要再执迷不悟到何时?!” 贝凝嫣抚额,原来是这桩事情,刘若筠要胁傅岩逍一事,绝不能泄露出去。“这事她和我提过的,我也同意了。” 霍逐阳愕然地看着贝凝嫣,“她和你提过,她竟然有脸跟你提!”他多少显得气急败坏,原以为是有力说法,贝凝嫣居然早已得知并同意如此做法。“当年你怎么和我说的你忘记了?你说你不愿与人共享一份爱,难道说,傅岩逍拿着贝家的家财去讨好其他女人,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不共享一份爱?” “若筠喜欢的是你,我自然不担心。”不愿再与他纠缠这个话题,贝凝嫣拧开脸转开话题,“是仇岩伤了你么?”移步到床前,离床约莫两三步的时候,停了下来。 霍逐阳点点头,想了想,道,“他也是护主心切,毕竟是我先动的手。” 贝凝嫣的声音顿时冰冷了下去,“岩逍不似你身负武功,这些事,是我们的家事,你不会冲动至此,她到底说了什么惹到你,你要恃强动手伤了她?” 霍逐阳的笑意一僵,“你是来问罪的?”他眼中的喜悦一点点地灰暗下去,想起在酒楼那一幕,他冷冷一笑,“傅岩逍 分卷阅读170 分卷阅读170 分卷阅读171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71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71 就这般值得你去守着护着么?你们的家事?你是女子,她也是女子,你们如何算是一家人?” 天色微明的时候,贝凝嫣失魂落魄地回到贝府,霍逐阳在她离开驿帮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仿佛是刀一般掷过来,让她心里发寒。“如果天下人都知道傅岩逍是女子,我们的婚约践行自然就是天经地义了。我是不会放手的!” 这一夜之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先是傅岩逍受伤却不知所踪,后又霍逐阳知晓傅岩逍女子身份的步步相逼,就算是之前有了心理准备他迟早会知道,只是这些事情突然到来,她忧心着傅岩逍的伤势,又要想办法去应对霍逐阳,一夜未眠,在极度紧张的状态下,身体疲累到极点,但是就算身体再累,脑里那根弦仍是绷得紧紧的,全无困意。 “爷回来了么?”她下了马车,问赶紧过来待候着的门房。 “回夫人,三更过了之后,织艳姑娘派了人过来说爷留在贪欢阁了。” 贝凝嫣揉了揉眉心,稍稍舒缓一下头痛,“一会待管家起了,你告诉他,让他去跟商号里的各个管事说一声,晚上府里设宴,让他们过府议事。”转身重回马车,“去织艳姑娘那里。” 清晨的街道上,冷冷清清的,只有几个早起谋生计的人,马车走得快而平稳,贝凝嫣心里却是焦灼不安。到了贪欢阁,从后门进去,里面的人也不多方,迅速领着她到了傅岩逍养伤的院落。 形容憔悴的织艳听到下人来报说贝凝嫣赶过来了,看到贝凝嫣比她更显憔悴的面容,以及掩不住的关切,压下心里所有的猜测与不安,“凝嫣,你来了。岩逍还没有醒,你先在榻上歇一会吧。” “不用。”贝凝嫣摇摇头,按住织艳的手,“我夜里被诓了去华陀堂,后来方知岩逍不在那里。她现在怎么样了?” 织艳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被诓过去的,这样就没事了,不用她瞎操心了。心事既去,神色间也轻松不少。“仇岩说她肺腑受伤,但是不算重,已经疗过伤了喝了药,等醒了再静养几日便没事了。” “没事就好。”贝凝嫣往床上望过去,傅岩逍睡得安静,在夏日薄被下,单薄的身体也几乎要看不见了,让人隐生床上没人之感。这个单薄瘦削的人,护了她这么多年,现在,也应该是她用自己方式去守护她的时候了。 “织艳,霍逐阳知道傅岩逍是女子身份了。” “什么?”织艳显得比贝凝嫣还要惊慌,“那……” 贝凝嫣对她笑了一下,“这就是我要来与你商议的一件事,还有悔殊。”她左右看了一下,“悔殊不在?” 织艳脸上一红,唾她一下,“为什么她就会在我这儿?” 贝凝嫣笑而不答,在沉重的一夜过去之后,逗逗眼前这个人,看她难得的害羞模样,让人心下快意。果然啊,看别人窘迫是多么让人愉快的事。 笑话看够了,两人本来凝重的气氛也活络起来。“我想,他必定会到官府里要求判妻,到那时,就需得你和悔殊帮忙了。”贝凝嫣说到这里,眼里有着歉意。 织艳迷惑地看着,不明她言下之意。 “全杭州城里都知道,悔殊是岩逍此前的妾,是你的入幕之宾,霍逐阳即使要指岩逍为女子之身,必然会请求验身。” “而这傅岩逍是男是女,难道还能有比我们这些与她曾有个肌肤之亲床第之事的女人更清楚的么?”织艳笑着接了过去。说到肌肤之亲床第之事八个字时,特意直直盯着贝凝嫣看,咬得分外清晰。 贝凝嫣脸上一红,不自然地撇过脸去,“只是,到时你和悔殊就要受些委屈了。” “嘁。”织艳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反正,你也说了,全杭州城里的人都知道!只不过,”她拖长了声腔调,压低了声音,“不过,全是妹妹你生受了。” 贝凝嫣哪里禁得住她这般调笑,一跺脚,推了她出门,“我在这边看着岩逍,你啊,就好好去睡一觉吧,黑眼圈都出来了。” 织艳哈哈笑着离开。贝凝嫣坐在床头,看着傅岩逍依然苍白着的脸,轻轻拂过她拧着的眉头,抿着的嘴角,将脸贴过去,“岩逍,我爱你。” 她从来不曾亲口对傅岩逍说过这三个字,纵使所有人都可以看得出来她的这份情,傅岩逍每每向她说这三个字时,要诱着她也说出来,她总是笑着回一句,我也是。但在这风雨欲来的时候,她多么希望傅岩逍能够听到她这句话,贝凝嫣爱傅岩逍,无论她是男是女,无论世俗是否认可,当然,也不管日后会掀起如何的风雨。 当她在华陀堂离开的时候,听了霍逐阳那绝不放手的宣言,她没有动容,也没有回头,心里淡淡的,有着日后要与往日情人即将要弄到反目成仇的无奈。只在步出房门前,一字一顿地回了六个字。“志可夺,情不移。” 凝嫣,对不起 傅岩逍一直到晌午才醒。醒过来的时候,因着胸前的疼痛而皱了皱眉。侧过脸来,发现贝凝嫣趴在床前酣睡。方才死锁着的眉头,不自觉地舒缓开来。非常缓慢地移动双手,不让它牵动伤处,撩开贝凝嫣垂在脸侧的发丝,看到她用着这般别扭的姿势,依旧睡着香甜,怕是昨晚整夜奔波担心太过于劳累。 痴痴地盯着这张早已经刻在心版上的绝色容颜,不知时光流逝。眼泪也一点一滴地涌了出来,那种绝望的疼痛,比当年她离开杭州赴蜀寻药更甚。当年只是隐瞒不报,如今却是要将她生生推开。这漫无边际的痛,既是为自己痛,亦是为贝凝嫣痛。 直到织艳过来,招呼这对小夫妻用午膳,才惊醒了酣睡中的贝凝嫣。傅岩逍早在织艳敲门之时,将泪拭干,装作刚醒的模样。 傅岩逍被霍逐阳当胸打了一掌,伤在胸口处,需要动手的时候,总是会牵起一阵阵的疼痛。织艳贴心地让人将两人的饭食送了进房。 “凝嫣你喂你家夫君用饭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俩了,一会药好了便让人端过来。”织艳临走之前,仍不忘报昨晚被取笑之仇。 贝凝嫣小心地一口一口喂着,傅岩逍吃得极慢,吞咽的动作,都会牵起痛意。她默默忍受着,决意要忽略掉它——身上的伤再痛,又怎抵得过她心里的痛楚。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贝凝嫣已经将昨晚的事情说了个七七八八。傅岩逍想了想,“凝嫣,这事我们一会再谈,我也有些事情想和你说。” 她的表情十分的平静,看不出来什么情绪波动,贝凝嫣莫名有着不安的感觉。当下也不再说话,用着平日一半的速度 分卷阅读171 分卷阅读171 分卷阅读172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72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72 慢慢吃饭。 喝过了药。傅岩逍靠坐在床上,“凝嫣,有些事情,其实我一早就应该对你说的,只是一直没想好要怎么说。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 傅岩逍条理清晰地将自己的前世今生,如何到了唐朝,又如何成了萧家小姐,怎么样的脱逃,一一说了出来,就连与林尘的那段情事,都事无巨细地说了个通透。 贝凝嫣惊讶不已,“岩逍,你说,你以前生活在另一个世界,在一千多年之后?” 傅岩逍点点头,在贝凝嫣想要继续问东问西的时候,截住了她的话。“你之前不是问过我,曾经有过几个女人么?现在你明白了?” 她突然转到这个话题上,贝凝嫣心里的不安益发强烈起来。“那些都过去,你现在只是傅岩逍就足够了。” 傅岩逍却不允许她这般转过话题。“林尘,是我前生最深爱的女人,我以为,自己再也不可能见到她了。” 贝凝嫣咬住唇。她已经隐约猜到傅岩逍想要说些什么,忙不迭地打断,“其实,这些都过去,我不会介意。” 傅岩逍定定看着她,“但是我介意。因为,我遇到她了。” 贝凝嫣脑子里轰的一声,思绪全部停摆。最深爱的女人,现在遇到了,所以,傅岩逍,她介意。她那么心思玲珑的人,又如何会猜不出来,傅岩逍隐在话里没有说出来的意思。 她眼里带了哀求之色,傅岩逍却撇开脸去,继续说道,“我想,你也应该猜得到,这个人是谁。我一直努力克制自己,不去靠近不去接近不要动情,但是我骗不过自己的心。她确实是知道了我的身份,但并没有要胁于我,而且,我傅岩逍,又哪里会是能用这个就能要胁得了的?我只是,忍不住想对她好一点,再好一点,就算把自己全都搭进去,也在所不惜。” 自己的爱人,当着自己的面,剖析心意,字字句句,全都是对别人的深情。这种滋味,不是曾经感受过的人,绝对不会明了。贝凝嫣像是被一支箭穿透,定在原地,眼泪毫无预警的无声流敞,她确实,也被傅岩逍手中无形的箭,一箭穿心。 原来,自己的怀疑从来就不是空穴来风,霍逐阳的说法并非是捏造诬蔑。她不愿意相信,却不得不相信。依着傅岩逍的性子,这些事情,确实是要胁不了她,而她若是对一个动情,也必定是会像她方才所说的那么去做,毫无保留地付出。自己不就正是在她这种全心全意的爱下面,慢慢融化进而投入进去的么? 只是,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翻腾而起的,不是恨,而是惧。她闭上眼,是的,她是在害怕,害怕傅岩逍就这般放手,放开曾经紧握住她的手,转而与别人牵手。 “岩逍,你不能,不能这么残忍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们曾经发过誓的。” 傅岩逍的声音飘过来,清晰地传入耳中,“凝嫣,我们对人许过的诺,发过誓,从小到大有多少?又有谁是每一个诺言每一个誓言都践行了的。当时许诺与发誓时,确是真心实意的,有些时候,当事情起了变化,哪些誓言,也不过是有心无力的愿望罢了。” 这句话,就像尖刀一般扎进贝凝嫣已经千疮百孔的心里。她没有办法去反驳傅岩逍这句话,当年,她也曾与霍逐阳相许一生,不离不弃,到最后,谁也没有再提起过。就在今天早上,几近反目成仇。而自己最后留的那句话,就仿似是一句笑话,别人说三军可以夺帅,匹夫不可夺志,自己跟霍逐阳说,志可夺,情不移。就算是那匹夫不可夺志的志都可被夺去,她与傅岩逍的情意也不可移。 到如今,枕边人的情意早移,被瞒在鼓里懵懂不知的自己还在说什么情不移!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了那间让她觉得冰冷令她窒息的房间,泪水不停歇地流着,走出了贪欢阁,魂不守舍地上了马车,蜷缩成一团,就是在这里,六年前未曾萌生爱意时,她的柔声抚慰;也是在这里,她们相依着,足迹踏遍了大江南北,明了自己的心意;一年前,也是在这里,她说受不住自己的吸引,在车上就要了自己…… 只是,那个总是温柔相对,纵容宠溺,总会给予自己最温暖的怀抱,最坚强的依靠的人,以后,再也不会轻拥她入怀,她的怀抱,要留着给她前世的情人,今生再续前缘。 “夫人,到了。”马车外传来车夫恭敬的声音。贝凝嫣仔细地拭干泪,稍稍修整了妆容,才下了马车。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早先的安排也是要继续下去,还有妍儿,也是要好生照顾,不要让她再像以前那般过着常日不展欢颜的日子。 晚上的设宴,贝凝嫣没有心思陪着,“最近驿帮那边恐怕会造些谣言来生出些事来,你们都经心点,传出什么样的话来,都是驿帮想要故意打压贝家的,别当真乱了阵脚。岩逍昨晚受了伤,想必大家也听说了,我就不陪着你们了,大家随意吧。” “娘,阿爹受伤了,妍儿想去看看。”在回笃思楼的路上,妍儿扯着她的手撒娇,缠着要去看阿爹。 贝凝嫣心里一痛,不知道要如何向妍儿说,阿爹不要我们了之类的话。“妍儿乖,阿爹不舒服,妍儿过去了,阿爹想着要陪你玩,定是不肯好好养伤的,等过几日,阿爹好些了,再去好不好?” 妍儿皱皱鼻子,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对哦,阿爹比妍儿还不听话的!那阿爹什么时候会好起来?” 看着妍儿眼里毫不掩饰的依恋,贝凝嫣心里冒出一个念头,瞬即又将它甩了出去。不可以这样的,不能利用妍儿来将她硬绑在自己的身边。 第二日,出乎傅岩逍意料,贝凝嫣又出现在她房门前。她昨天一字一句地将这个伤了个彻底,要让她死心,看着贝凝嫣无声地哭泣,要硬起心肠不予理会。贝凝嫣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像一般家庭中的妻子侍候病中的丈夫那盘,细心喂饭喂药,给傅岩逍擦身换衣,手上动作轻柔,安静得像是一尊没有生气的洋娃娃。 在她做完这一切,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傅岩逍终于忍不住开口。“凝嫣,其实,其实你不用这么委屈自己的,我知道是我不对……” “那是以后的事了,现在我们还是夫妻。”贝凝嫣挺直了背走出去,“在你尚未做出最后决定写下休书之前,我们还是夫妻。” 最后决定,傅岩逍对着紧闭的房门苦笑,休书,她是不能写的,这样人家会怀疑她是刻意要让她们母女脱离开去,这必须是要贝凝嫣主动要求义绝合离——这样才说得过去,让人不生疑心。 七夕。傅岩逍养伤没几天,就到了七夕 分卷阅读172 分卷阅读172 分卷阅读173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73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73 ,前一日贝凝嫣就已经和她打过招呼,今天要带着妍儿过来。傅岩逍也没有说什么,她也想见见妍儿,日后,怕是没什么机会了。她的伤,好了个七七八八,伤筋动骨一百天,要完全好利索,还得再静养一段时日,但是,事情的发展,已经不容她再等下去了。 等到妍儿玩得累了午间歇息时,傅岩逍拉住贝凝嫣,“凝嫣,是我对不起你,我想过了,至少,要保全你的名节,你,你去官府请义绝吧,是我负了你。” 贝凝嫣霍地抬头,眼神锋利如刀似剑,“原来是真的。”她轻轻地喟叹,“我总觉得这几日像是在做梦一样,以为有一天,醒过来,你会对我说,这只是一场梦而已。” 这一次,她没有流泪,她的泪,早在前面几日里就流光了。“林尘,在前世如此待你,若筠性子模样与她一模一样,甚至,她还是喜欢逐阳的,你难道从来不担心,前世的事情再重演?” 傅岩逍避开她的眼神,“我不知道,但是,我不能一边想着她,一边还与你在一起。”她低着头,“凝嫣,对不起。” 贝凝嫣没有再说话,她也已经无话可说。在傅岩逍养伤的这一段时日里,她没有退缩过,即使夜夜里泪湿枕巾,不得安眠,每天仍是早早起来,一如往昔般精心照料傅岩逍,打理着她衣食,丝毫没有改变。忍着心伤,作徒劳无功的挽留。到最后,她仍是决绝转身放手。这般情状,让她说什么? 再说什么,也不过是怨妇之言罢了。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她也想做到,对着霍逐阳当年的试探,她可以忍着疼痛回绝。但是,如果傅岩逍开口,她还能不能如当年那般拒绝?她不知道,因为,傅岩逍根本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 织艳与悔殊并不知道她们俩已经走到如此地步,她旁敲侧击地探知,刘若筠,从来没有出现在这里过。纵然如此,傅岩逍仍是下了这个要与她相离的决定,去守望一段看不到结局的感情。甚至,没有开口问一句,“如果,两女共侍,你愿意吗?” 她那过分的体贴,在这个时候,竟然成为了最伤人的利器,连委曲求全的机会都不愿意给。 夕阳落下时,余晖斜照在一家三口身上,妍儿欢天喜地的与傅岩逍告别,叮嘱着阿爹要快快好起来。她浑然没有察觉,现在站在她身旁总是那么恩爱的爹娘,已经分崩离析。 傅岩逍淡淡笑着,有着些苦涩。但这是她自己要的结局,不能说,不忍说,不敢说,生怕一个忍不住说了,这母女俩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贝凝嫣这几日来的表现,让她心惊胆战。如果被她知悉真相,绝对不会愿意在如此凶险的时候,为了保存自己舍她而去。 想起前一阵,贝凝嫣所说的,若是霍逐阳闹起来,可以与她同游天下,将妍儿带在身边,或者是托给萧忠拢春织艳悔殊照看着,一年半载的回来陪女儿一段时日,她就忍不住心惊。就算贝凝嫣要顾着女儿,但也要防着万一,她未必会死,只要最后她仍能活着,她一定会不惜一切地取得贝凝嫣的原谅。 马车上,妍儿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不对来,“娘,阿爹为什么不回家啊,要留在织艳阿姨那里?” 贝凝嫣抚着她的头发,“妍儿,阿爹让我跟你说对不起,她以后会很忙,没有空陪妍儿了。娘陪着你不好么?” “好。”妍儿已经年满七周岁,再不懂人情世故,也隐约觉出娘亲似乎很伤心,乖巧地应了。在心里翻来覆去地想,是不是阿爹又要出远门了?以前爹出远门,娘亲似乎也是会这样的。 贝凝嫣抱着女儿,透过窗口望向贪欢阁的方向,想起傅岩逍对她说对不起时的神情,低着头,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子。我们生命里最珍贵的东西,总像是被别人漫不经心碰倒的玻璃杯,只收到一句对不起,就要面对一地碎片。 义绝 事情并没有因为谁伤心欲绝就会停摆。七月十二,霍逐阳递了状纸,要求官府判妻。 刺史大人已经受理,七月十五日,公开审理。 贪欢阁。织艳一脸的气急败坏。傅岩逍一脸的淡定从容。 织艳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拍桌子,“傅岩逍,你只是让人打伤了身子,没有把脑子也打坏吧!人家都欺负上门来了,你现在却在和凝嫣闹,你知不知道,凝嫣她……”话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她就算再迟钝,七夕之后,凝嫣没有再过来这边,傅岩逍也没有问起,足不出户地窝在贪欢阁里,像是根本不当这是一回事。 一向恩爱缠绵得很的两个人,突然变成了这副样子,她织艳又不是傻子,哪里会看不出来。 傅岩逍只是笑笑,“要来的,总归是会来的。你就别瞎操心啦。” 织艳一时气结,这夫妻俩,说的话竟然都一模一样,想起凝嫣虽然看不出异样,但明显神采全失,在心里叹一声,默默地走了出去。她不相信傅岩逍会舍得将贝凝嫣拱手相送,只是目前这般情状,却无法解释。看着这两个人,总是有些不安心,隐隐觉得会事生变数。 她走出几步,封悔殊迎了上来,看她一副不快的样子,当即关切地问,“怎么了?” 织艳怏怏地将傅岩逍与贝凝嫣最近的举动行为大略说了下,不愤地道,“这个傅岩逍,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东西!弄得凝嫣那么不快活。” 封悔殊这一阵都是醉心药草,整日里琢磨生意,虽然说她的宅邸与贪欢阁离得近,等到事情忙完,也是日落之际,往往只有过来蹭一顿晚饭,坐上那么一会,与织艳说说话,这贪欢阁老板就自行下去做生意赚钱,她继续窝在老板娘的闺阁里看帐算帐。 她经营风霁月也有大半年了,久于商场,与人周旋,待人接物行事风格倒是与傅岩逍越发像了。织艳发完牢骚,抬眼看封悔殊,越看越觉得眼前这人与傅岩逍一样的惹人讨厌!一把推开她,“一边去!你跟那个讨人厌的傅岩逍一样的!都是没心没肺的主!” 封悔殊顿时垮着一张脸,这是那样跟那样!她跟傅岩逍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嗳,你可不能一竿子打倒一船人啊,我和傅岩逍可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对你可是千依百顺,绝不隐瞒,绝对不惹你生气!” 织艳斜眼睨她,一巴掌拍在那张笑得猥琐的脸上,语气肃然,“姓傅的当年定是也这样哄骗凝嫣的!”这句话一出口,又勾起了心事,语气一转,愤愤道,“现在还不是一副鸟样,果真是到手了就不珍惜,整天勾三搭四的惹凝嫣伤心。” 封悔殊恨恨地瞪了一眼傅岩逍住着的地方,这个姓傅的,不知道在抽什 分卷阅读173 分卷阅读173 分卷阅读174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74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74 么疯,害她也跟着受罪。正待开口说话,织艳早就走开了。赶紧追上去缠住,“傅岩逍是傅岩逍,我是我么,岂能相提并论?” 织艳被她缠住,烦不胜烦,“今晚你回府去住,这里没留你的地!” 封悔殊一时怔住,居然,被赶了!她踌躇一下,织艳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性子,不依着她,肯定日后麻烦不穷。解铃还需系铃人啊,这事既然是受傅岩逍牵连,她不由自主地就开始琢磨这两个人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之前虽然有些风言风语的,但大家都没把这事当真,八卦这种东西,向来是女人多的地方流传得最快,不管是贪欢阁里,还是风霁月里,都听了不少。 于旁人来看,这事情见惯不怪,只是当作谈资,她们身处局中,对傅贝二人间的情意,自然是不容置疑的,照织艳这般说,她想到这里,顿时一惊,前几日,官府里说得上话的几位大人的家眷闲谈之时的话自动跳入脑中。 “姐姐你也来了啊?怎地不用陪着陈大人?” “还说呢,怕是你家的也没空了罢?最近来了两个人,说是来办个什么事儿,他不整天得陪着。” “哎,说得也是,听说是长安里来的?” “可不是。按说这也怪,长安里来了人,竟然是私下招待,说是什么旧交。恐怕也不是什么公事。” “对啊对啊,怕不是过来这边见旧相好的。” “这男人啊,总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所以啊,咱们可就要多来风霁月几趟,你不知道啊,我在这里多做了几回脸,我家那个最近也勤来我这边了。” “嘁,你这话说得,一点不害臊。” “哼,大实话你不爱听,从来是红颜未老恩先断,我们不多照顾着自己点,那些个男人从来是见色心喜的主,哪里牵得住。” …… 俗话里说,察言观色,若是一个人举止忽变,行事大异,定是有不祥之事。当年她姐姐姐夫出事前的那一段时间里,也是这般行事大异于常日。想到这里,封悔殊额上一层汗,当时只不过以为是女人家的闺怨罢了,若是两者有什么关联,傅岩逍怕是惹上麻烦不得脱身才假意为之。 她既是隐约猜到其中关节,也顾不上织艳方才厉声疾色,需得悄悄探听,旁敲侧击最近贪欢阁里有没有听到看到什么异常之事才是。 七月十五,杭州府衙一早就挤满了人,都是来看热闹的,贝家小姐原来的未婚夫婿回来夺妻,要求判原来婚约有效。大家都很好奇,七年未归,现在倒是要来争这名份。 “你说,咱们的大人会怎么判?”一位小二模样的仁兄,兴致十足地八卦着。 “嘁,能怎么判,傅大爷跟刺史大人家的公子交好城里谁人不知。”整日里走南闯北做小生意的商人赶紧接口,显摆一下自个的见识不凡。 “哼,也不知道这个姓霍的怎么想,贝家小姐再怎么好,也还是嫁过人的,大丈夫何患无妻,非得巴巴地回来抢!”一位秀才在旁边讥俏出声。言语之间,倒是不屑向来受大家爱戴的贝家小姐,惹来旁边的小老百姓们好几个白眼。 只是人家有功名在身,若是动手打这个不识好歹的死读书人,会惹上官非。若是动口吧,人家张口闭口的大道理,怕是说不过。 “嫁过人怎么了?戚秀才,早几年你家失火,一家老小无家可归的,还不是贝家小姐恰巧路过见着了,心里疼惜着老人家受苦,施予援手。你现在倒好了,小心你家老太太听得你这般胡言乱语,将你打出家门!”人群里传来一把女声,却是替贝家小姐抱不平,数落着这口出不屑之言的酸秀才。 那酸秀才涨红了脸,吱唔着不敢搭腔,眼前这位大娘可是他家巷尾的泼辣女人,再说,他老娘确实对这贝家小姐感恩戴德得很,他再酸再腐,也是远近知名的孝子,就怕接了腔,这位大娘回去给他家老娘有板要眼地说上一嘴,惹出些事来。 大家看这秀才被人三言两句地驳回去,一阵高兴。赶忙附和着这位说话行事利落得紧的大娘。有人搭腔道,“赵家娘子,依你这么说,咱们贝小姐这么好的人,哪个才配得上?” “贝家小姐这般宅心仁厚的好人,又是咱们杭州城里第一美人,这姓霍的倒是识货得紧,知道哪个是宝。不像这姓傅的那么混帐,娶了这么好的夫人,还要勾三搭四拈花惹草的。”赵家大娘也不怯,高声大气地说出自个心思。她看傅岩逍不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娶了这么好的夫人,就应该感恩戴德酬谢神明了,竟然是个不识货的,白白糟蹋了这么好的人儿。 旁边有人不乐意了,“傅大爷除了风流点,对咱们贝家小姐也不错的么,那两府成日欺负贝小姐,要不是傅大爷护着,还不给人家欺负了去!” 赵家娘子一时语塞。这话自然也没错,傅大爷平日里也是多行善事,待贝家小姐自然也是好的,她就是看不惯傅岩逍这副风流德性! “好了好了,咱们在这里说嘴有个什么用,啊呀,大人出来了,升堂了升堂了。” 堂上三人,却没有旁观者的激动。傅岩逍身上伤还没好利索,本来就瘦削单薄的人,看起来更加是病弱了点。与神采奕奕身材相貌均是一流的霍逐阳站在一起,无形中就给比下去了。 她低着头,用眼光余光偷瞄着贝凝嫣。她瘦了,也憔悴了。意识到这一点,心里一阵痛。霍逐阳这一招釡底抽薪,是她始料不及的。意料之外,却是情理之中。将心比心,如果换作是她,定也是会趁你病要你命,况且,也算是自己送上门去的机会。她紧了紧藏在袖中的双手,那一日在酒楼,要制造两人意气斗殴不欢而散的假象,让霍逐阳伤她,哪里料到霍逐阳竟然好死不死地当胸一掌。意外地被他识破女儿身,只好将错就错地教他利用这事来要胁凝嫣自动申请和离。 和离的话,凝嫣脱开与她的关系,却能保有自由之身,霍逐阳为了保她们周全,定是会竭尽全力。谁料得霍逐阳竟然是趁机要求判妻!傅岩逍心里百般滋味涌上心头,一步错,步步错,一切都只有怪自己了。 贝凝嫣自进来起,视线就一直没离开过傅岩逍,她是想看看,这个人是不是真的要断情绝意,会不会力争到底,还是会退缩顺水推舟。 霍逐阳是压抑不住的高兴自得,目光一直粘着贝凝嫣,虽然有着趁人之危之嫌,但是,他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何况,这还是傅岩逍自个制造的机会,如果不是她招惹了朝上大臣,招来祸事,他这一辈子,怕也不能与自个的妻儿团圆。当 分卷阅读174 分卷阅读174 分卷阅读175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75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75 然,他另一桩高兴的事是,傅岩逍竟然是女儿身,这般说来,凝嫣仍是清白之身,只是顶了个傅夫人的幌子而已。这个事,换成任何一个男人,都是会欢喜的。 刺史大人看着堂下诡异的三人,一时之间,也不知从何开始。但公堂之外,喧嚣声四起,他皱了皱眉,惊堂木一拍,“霍逐阳,你要求判妻,有何依据?” 霍逐阳正色以答,洋洋洒洒的,字字句句都是指责傅岩逍,非为良人,自己与贝凝嫣既有婚约在先,当年自己无能践约,置她于两难之地,如今算是风光归来,哪里能任由她再受苦,恳求大人主持公道,判婚约生效。 待他说完,刺史大人看向傅岩逍,“傅岩逍,霍逐阳所言是否属实,你可有话说?” 傅岩逍垂首应道,“草民无话可说。” 她这话一出,堂上堂下,一下全安静了。开玩笑,大家都以为今日势必会争得你死我活精彩非常,岂料她竟然不作申辩,全数默认了。略略安静了一会,下面的人回过神来,又是七嘴八舌地指责傅岩逍狼子野心。风流就算了,现下居然是要用自家妻子的家财去讨别人欢心。 刺史大人清咳几声,颇觉得尴尬。只好问贝凝嫣,“贝凝嫣,霍逐阳与你有婚约在先,七年前事出突然,你与傅岩逍成婚在后,如今之事,你可有话说?” 贝凝嫣在听到傅岩逍那一句回答时,心彻底凉了。 霍逐阳看她死死盯着傅岩逍,神色凄然,似悲似苦。心里也打起鼓来,这下看刺史大人问她,担忧她说些什么话来,被有心人听了去,日后生出事来,心急之下,急忙插话,“大人,这些事,女人家哪里好意思说。” 看刺史大人并没有打断他,也没有因他插话而面生不悦。他便继续说下去,“我与凝嫣自幼青梅竹马,彼此心意相通,现在既然傅岩逍认了草民所言皆为事实,还望大人开恩判草民与贝家的婚约有效。” 他别有用意地看了依然沉默着的贝凝嫣,“更何况,傅岩逍本是……” “大人。”贝凝嫣神色一动,知他想要揭出傅岩逍本是女子身的事实,忽然开口道,“民女请求大人判民女与傅岩逍和离,从此只求自由之身,与霍家的婚约,既然七年前因事未能践约,民女又已另嫁,自然是作不得数了。”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傅岩逍猛地抬头,看向贝凝嫣。贝凝嫣却不再看她,目无焦点地虚虚望向堂上。 霍逐阳一窒,满是不可思议,他不明白,既然傅岩逍是女子之身,贝凝嫣为何死守着,不肯让婚约生效,他满心打算着,申请判妻,此事于贝凝嫣闺誉无损,再加上以傅岩逍的女子身份相要挟,自问是万无一失,怎料得贝凝嫣竟是死不松口。 “民女与傅岩逍虽然夫妻失和,情份已尽,但对这世间之情,也是大感失望,且望大人能够体恤民女,待得心情平复之时,再来思量这婚嫁之事,何苦再生一对怨偶。”贝凝嫣神色平静,真的像是万念俱灰,对这男女之情看淡的模样。言语间却颇留余地,听在大家耳中,却是以为她不欲匆忙再嫁,而是要再考察考察,慎重行事。 傅岩逍黯然神伤,贝凝嫣话里透出的意思,却是对她失望至极,从而对世间感情产生怀疑。 刺史大人听她所言,也是心下喟叹。问过另两人意见,傅岩逍自然是没有立场说话的,霍逐阳心知不能逼得太紧,只要贝凝嫣得了自由之身,他再重新追求努力表现获得佳人芳心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至于傅岩逍么,她本是女子之身,又是祸事上身,根本就不算是对手。 看热闹不成的百姓们嘟哝着散去。这一出大家以为会很精彩的戏码,居然这么平淡地落了幕,最后刺史大人依着贝凝嫣的意思,判了傅贝合离,却没有判婚约有效,贝凝嫣恢复自由之身,可自由婚嫁。 傅岩逍与霍逐阳心中一直悬着的大石,轻轻落下,都是松了一口气。 贝凝嫣没有注意霍逐阳,却看到傅岩逍脸上轻松的神态,心里如被针刺,她果然是,要断情绝义,不再眷恋。怕是这婚事一作废,恢复了自由身,就要奔向另一个人的怀抱。 她从府衙里出来,想起当日在这里看到傅岩逍与刘若筠那一幕,彼时自己是在马车上等着傅岩逍出来,那一幕看得自己醋海生波。现在,两人已经毫无关系,再见到这样的事,也不再有立场去生气心酸了吧。傅岩逍想着刘若筠,刘若筠又对霍逐阳青眼有加,霍逐阳却是死盯着她。 而她呢?世事太无常,恩爱总成空。她勾勾嘴角,日后就当个看客吧,她倒是要看看,毫不犹豫就舍弃了她的傅岩逍日后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工作太忙。 如果在应该更新的日期里,超过晚上九点半仍未更新,就肯定没有更新了,等日后空闲点再补上。 为免大家苦等更新,特此告知,大家见谅。 傅岩逍的下场(上) “傅岩逍,你这是什么意思!”刘若筠黑着脸,就差没有像织艳那般掀桌了。 傅岩逍脸微微动了动,想笑,又笑不出来。当日从衙门里回去贪欢阁,织艳知道她与贝凝嫣竟然合离,脸色可是比现在的刘若筠还黑,本来准备好的一大桌酒菜,生生掀翻。“你个白眼狼,你给老娘滚出去!老娘这里没你的地!” 织艳浑然忘记了,傅岩逍才是贪欢阁的真正老板,一挥手,就让楼里的虎背熊腰的打手们,将这昔日的贵客背后的大老板扔了出去。 “没什么意思啊。”傅岩逍现在不用担心那母女俩被牵进来,对这刘大小姐发火也不在意,闲闲地挑拔离间,“贝凝嫣与我合离也不愿意践行婚约,这不是摆在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拒绝霍逐阳的么,只可惜有些人硬是不识相而已。” 刘大小姐一时语塞。傅岩逍摊摊手,“我可是没有违约,可惜有人不上道。” “你和贝凝嫣,是为了配合这个假合离的么?”刘若筠像是不经意地问。 傅岩逍心里冷笑一声。“这个么,你这话就奇怪,官府明文宣告,这能假得了?” “不是吧?!”刘若筠失声喊了出来。 傅岩逍就等着她问呢。“我的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趁着机会还她自由身又不损闺誉,岂不是两全其美之事。” “呃,这个。”刘若筠这下倒是不好意思了,两女成婚,当年怕也是便宜行事。“你们感情那么好,其实一直这样也不错啊,各得其所,不会被人拘着。”刘若筠若无其事地闲扯。 傅岩逍意味深长地看着 分卷阅读175 分卷阅读175 分卷阅读176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76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76 她,“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般胸怀大志的。” 刘若筠对着这油盐不进的傅岩逍,一时也没有办法。这人像是天生来克她的,要套些什么话,得到的却全不是自己想的。 “我说啊,你有空来八卦我的事,还不如多操心下你的事,有人不识相,你不抓紧点想办法逼他就范,还怕以后不成笑话——驿帮刘小姐的夫婿,竟然是苦追其他女人求之不得才不得不选来成亲的。”傅岩逍不怀好意地笑,霍逐阳你会釜底抽薪,难道我傅岩逍就不会火上加油地替你找麻烦? 刘若筠没有答话。 “我说,你不就是要找个人成亲而又不拘着你,又不见得你有非君不嫁的情意,不如考虑一下我?”傅岩逍颇是无赖地开腔,看似是笑眯了眼,眼中殊无笑意,“你看,我和贝凝嫣也是当年有协议,一演五年也没有人瞧出不对来,怎么样?” “那岂不是更大的笑话?别人不要的,我巴巴捡了来。”刘若筠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像个没事人一般,“若是你像当年一般,是个未婚之身,我倒是可以考虑的。”这话说得倒是诚恳得不能再诚恳了。“再说了,我家里尚有长辈作主,岂能任由我嫁个与妻子和离的男人?” 傅岩逍不置可否。 刘若筠继续八卦她来满足好奇心。“看不出来,贝家小姐当年那么大胆,敢和你协议成亲,她就不怕这事败露?” “哪里,你都不明白当年是怎么回事,她根本不相信霍逐阳已经身故,两府又要谋她家财逼她下嫁,她不和我合作,还能怎么着?当年她可是一门心思要死守着等霍逐阳的。”看着刘若筠一副听得入神的样子,傅岩逍不紧不慢地说她真的想说的话,不遗余力地挑拔离间。“所以啊,你还是赶紧下手吧,你以为贝凝嫣为着什么会与我合作?还不就是因为霍逐阳。” 刘若筠一怔。这一点她倒是从来没有想过。“那她干嘛不直接践行婚约?” 傅岩逍一撇嘴,“被人救下,非得拖延几年才回来,他倒是风光了,但是她受的几年苦,哪里是说过去就过去的?!换了是你,你会怎么做?” “肯定是要给他点苦头吃,否则这口气实在是难咽。”刘若筠脱口而出。待看到对面傅岩逍一副“这不就行了”的神情,一时恍然。“你是说……我明白了。” 傅岩逍挑拔成功,心满意足地正准备告辞,刘若筠却非常不耻下问地请教,“你说,这事情,要怎么办才能体体面面的?” 傅岩逍这下可是真的有点吓着了,刘若筠那么精明厉害的,竟然会请教她要怎么谋算一个人?!心念电转间,主意已定。“我给你出主意不难,但是你需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刘大小姐毫不含糊。 “暂时没想到啊。”傅岩逍欠揍地笑,看到刘若筠脸色睛转多云,赶紧接下去,“想到时自然会跟你说。定是你能做到的,放心。” 刘若筠略一思忖,“好。办不到的事情,休怪我不践约。” 傅岩逍笑嘻嘻的,这般那般地面授机宜。对于陷害霍逐阳,她可是不遗余力。 看着傅岩逍离开,刘若筠收了笑意。语气淡淡的,“去城西。” 城西一处私邸里,刘若筠坐在下首,上首坐着两位约三十来岁的男子,虽然穿着普通人的服饰,面上的气势与神色,却是久居人上的倨傲。 “我想,世女应该给我们一个解释才是,你们驿帮代主横插一脚,坏了大人的事,可不是我们能担待得起的。”位于左手位的稍微年长一点的男子终于开口。 “两位大人放心,这事虽然不在我们计划内,但也不妨碍,傅岩逍绝对是逃不脱的。”刘若筠看似恭敬实则是暗指他们管得太宽了。 年轻一点的冷笑一声,“刘小姐这话就奇怪了,你是真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刘若筠愣了一下,看向左手位的人,眼里满是探询。 那人平静无波的,连眼皮也不曾抬一下,淡然道,“人也要,财也要。” 刘若筠倒抽一口凉气。她哪里有办法能让傅岩逍与贝府再扯上关系。忍了忍,终究还是没忍住,“不知大人为何迟迟不动手?”这两个人来了半个月了,按说一切也准备就绪,若是早点动手,就不会横生枝节了。 “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那人忽然看她一眼,满是警告之色。“你只需要配合着办事,想想怎么收拾你们那位代主惹下的麻烦吧。”挥挥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等刘若筠出去,稍为年轻的人也是忍不住问了同样的问题,“祈大人,你说,大人为什么还不动手?不然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麻烦了。” “你懂什么!”那人轻斥了他一句,踌躇了一下,叹息一声,终于还是给这个忠心耿耿却总是稍嫌不够圆滑的门生指点了一句。“谋事要细,动手要快,下手要狠。”看着还是不明所以的人,摇摇头,习惯性地压低声音,“大人既然是要,”他虚虚作了一个斩的手势,“我问你,每年都是什么时候才核准行刑?” “秋后啊。”年轻人愣愣地回答,突然醒悟过来。谋事要细,动手要快,下手要狠。这十二个字,他终于悟了出来。谋事要细,所以除了驿帮之前挖好的坑设好局之外,大人还另外作了一手准备,只要一动,就势必不让对方有翻身的机会。动手要快,一切备妥毫无破绽之后,才迅雷不及掩耳地出手,桩桩罪行都铁证如山,丝毫不让对方有抵赖之机。下手要狠,九月动手,皇家大祭期间,势必不会有时间过多关注其他琐事,这边一动手定罪,立刻发往长安核准行刑,秋后问斩。这一来一回的时间里,打算得恰到好处。就算等对方的靠山意识到不对的时候,这边早就已成定局,人头落地。 刘若筠满心的烦躁,这霍逐阳误打误撞地坏了大事,这篓子还得自己替他补上。想起傅岩逍的主意,那个人啰嗦了半天,其实主题只有一句,“你舍不得驿帮,霍逐阳就能舍得么?”抿了抿嘴,原本还犹疑不定的,这下是下了决心,事事都要顾全那个人的面子,他又怎知给自己惹了这么多麻烦。这是他欠她的! 傅岩逍其实除了贪欢阁,也找不到其他可落脚的地方。她被气头上的织艳赶了出去后,才发现这世上有些事情,有钱也是难用出去的。揣着银子去客栈,人家一见是她,就声称客满,要租或者买宅邸吧,人家还不乐意租给她或卖给她。一切的缘由,竟然是——谁让你对不起贝家小姐。 她哭笑不得,一边是感慨她家娘子如此受人欢迎被人敬爱,一边感 分卷阅读176 分卷阅读176 分卷阅读177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77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77 叹自己的恶名在外。最后只好又回转贪欢阁充当客人。织艳生气归生气,生意可不会不做的。硬是收了她三倍的价钱,才肯让她包下一间房有个落脚地。 她一踏入贪欢阁,竟看到织艳破天荒地守在厅里。见她回来,赶紧扯了她就往后面走,“快点,凝嫣在后面等着呢。”织艳积极得仿佛是捡钱似的,她实在是没有办法接受傅贝两人就这么分开,难得贝凝嫣过来见傅岩逍,又肯等了那么半日,这样看来,定是还有戏。 傅岩逍呈灵魂出窍状,半晌作不出反应,任由织艳扯着她左转右转。自判了合离后,不过四日时间,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真的到了分开的时候,她才明了自己到底有多么放不下。光是看到那熟悉的背影,鼻子就酸酸的,恨不能扑上去将所有的全数招出,求得她原谅,可以再将她拥入怀,轻怜蜜意。 贝凝嫣只抬眼看她一眼,就别开眼光。“拢春动了胎气,昨晚里生了个女儿。你有空就回去看看她吧。” 傅岩逍点点头。拢春定是给自己气的,要看就趁着她尚虚弱的时候去看,否则能被她拆了。 “还有。”贝凝嫣犹豫了一下,声音依然是温润如水,带着房间掩饰却不容错认的情意,“贝家的生意一向是你在打理,现在虽然你不愿意再过去,山庄那边的,就归你了吧。” 原来是来分家产的啊。傅岩逍低着头不说话。 贝凝嫣等了一会,见她不答,自顾自地说下去,“你若是怕那刘小姐不开心,这山庄生意自然有萧忠替你打理。他与拢春,本就,本就是你的人,你不说,也不会有人知道这生意归了你。” “凝嫣。”傅岩逍打断她的自说自话,“你的心意,我懂的。只是,不用了,真的。”她本意是说,她知道贝凝嫣是希望她能过得好,但是,她也不能牵连萧忠拢春夫妻俩,只是想让贝凝嫣放心她能照顾得好自己,这些生意,本来就是想着给她们母女俩过好日子才用心打理的。 贝凝嫣霍地转身盯着她,“傅岩逍,我不是你手上的算盘珠子,事事随你心,任由你拔弄。这事就这样定了,你爱要不要。反正我不会要的!” 傅岩逍一时傻了眼,好像,她又惹凝嫣生气了。习惯性地往前两步,想抱着佳人哄着。“不要生气么。” 贝凝嫣也傻了眼。她哪里想到傅岩逍会来这一手。一时间也忘了躲开,任由傅岩逍抱了个满怀。微闭了双眼,在熟悉的怀抱里,汲取那一点点温暖。 “凝嫣,你不要生气了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不要担心。”好久没有抱到她了,傅岩逍心里叹道,瘦了好多。 贝凝嫣当即回神,心里挣扎了一下,终于还是拧身挣开。傅岩逍恋恋不舍地松开,好想再抱一会。 贝凝嫣却是冷着脸,“傅岩逍,不错,我是爱过你,但是,从七夕那天开始,就已经不爱了。”她别开视线,快步往门口走去,“那山庄的生意,是你应该得的。”深怕自己再和她两个单独相对呆下去,好不容易才筑上的心防,又会再次溃散。 傅岩逍怔怔地看着门口,她第一次听到贝凝嫣亲口说爱她,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保持着拥抱的姿势,呆呆地站着,她费尽心思要保她们周全,但终究是伤了她。那么绝情的话,从自己的口中说出,又怎么能够指望,凝嫣她不恨不怪。 她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问自己,如果有一天,贝凝嫣真的不爱了,她就算逃出生天,护得周全,又应该要怎么办?方才贝凝嫣挣开她的怀抱,已经让她心生失落,若真有那么一天,自己会不会后悔莫及? 她紧紧地咬住唇,逼着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回想当日所看到的凄惨情形。贝镇平兄弟家里沦为娼籍的女眷,若是她迟去一步,那些人就要逼着接客以身待人。就算她去得及时,那些个平日里恶劣得让人生恨的嚣张女人,竟然都是衣衫不整吓得花容失色颤抖得不能言语。 还有贝志尚妾室所生的才八岁的女儿,一脸惶恐,她从来没有享受过贝家财富所带来的好日子,却不得不接受这株连之罪,小小年纪就被人打量着日后开苞夜能卖多少钱。 她怎么能够,又如何能够忍受有朝一日,这种事情会落在贝凝嫣母女身上? 傅岩逍的下场(中) 七月二十六日,驿帮有史以来最紧急送得最快的信件,送到霍逐阳手上,信上打了火漆,证明这信从来没有人拆封过。却是刘老爷子的亲笔所书,责令霍逐阳见信启程,立即前往太原叙事。半退隐状态,已经数年未曾离开洛阳的刘老爷子,在信发出之日,已先行从洛阳出发。 霍逐阳也是心中有数,这事定是与半个月前自己申请判妻一事有关,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言明心意,当下也不敢怠慢,草草收拾一下,用过午膳后启程前往太原。 刘若筠一早就出了门,并不知晓这事,霍逐阳急着动身,派了人各自去通报了刘氏兄妹一声,也不待他们回转来送,就策马出城,取道北上。 “傅岩逍与结发妻子合离之事,到底是不是走漏风声故意为之,可曾查明?”祈大人端着架子打着官腔,眼神却像是一切明了般深邃。 刘若筠微一点头,“据我从傅岩逍那边探听的消息,确实是真的合离,并没有任何察知风声的举动。” 祈大人冷哼一声,没有出言反驳。看向自己的门生,示意他来说话。 “大人,据下属在手下从贝府传出来的线报,说是贝家小姐真的是恼怒傅岩逍生性风流,而且。”他停了一下,看了刘若筠一眼,“这事的起因,真正是与驿帮脱不开关系。” 刘若筠心里一震,面上却不露异色。“大人这话从何而来,我们驿帮替长孙大人办事,向来是不敢稍打折扣的,如此说法,岂不是寒了大家的心!” 那人微微一笑,被如此质询也不在意,“刘大小姐,傅岩逍为何会主动让利一成,你不会不知道吧?” 刘若筠无言以对,她并不想揭穿傅岩逍女子身份一事,傅岩逍就是萧末薇,这事一旦被人查实,驿帮可真的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傅岩逍给她的信息,不过是二女成婚本就是迫于形势,趁着机会将婚事作废,也是情有可原,合情合理得很,但这些,却是不能放到明面上说。 “贝府里传出来的话,说是自傅岩逍见了刘小姐之后,一时神魂颠倒,私下示好,让当家主母心里不快。试想那贝家小姐年前都已将傅岩逍迎入府中的妾待送了出府,又哪里能够容忍傅岩逍对别的女人再起心思。”那人嘴角牵起 分卷阅读177 分卷阅读177 分卷阅读178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78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78 一丝嘲讽的笑意,“所以,这事可真是妙极,刘小姐与霍代主,不约而同地让咱们大人的算盘落了空。” 祈大人似笑非笑地牵牵嘴角,像是想起来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如此说来,这贝家小姐倒是与当年房夫人如同一辙。” “哦,对了,尚有一事可为佐证。”那人不慌不忙的,“贝家小姐已将家财划分,度假山庄所占,为贝家产业的三分之一,已转入傅岩逍名下。”停了停,“而且,傅岩逍并没有任何与长安那边联系的举动,想来定是毫不知情,不会是走漏了风声故意为之。” 祈大人微微皱眉,“如此说来,这事是真的了。”他想了想,“一个妇道人家,怕是也不知道傅岩逍私下做的勾当,既是不知情,她那边就无须多费心思,只是三分之一与全部,相差甚远。” 刘若筠向来是擅于揣测人心,对于说话,从来是听头知尾,无须明言。当即插话,“祈大人无须担心,这贝家的产业,若筠已有应对之策,定是能全部收入囊中。” “哦?”祈大人大感兴趣,“看来是胸有成竹了,说来听听。” 待得刘若筠禀告完毕告退,祈大人若有所思,“此女果真是手段心计了得,可惜啊可惜,若是生为男儿,这刘家可就是……”他忽然住口,心里隐隐觉得,这刘大小姐,怕是与宫里的那位有得一比,都是心智深沉,忍得住的狠角色。 “这个女人也太手狠了点,霍逐阳是刘府属意的女婿,她竟能将自个的婚事与未来夫君都算计进去,真是……” 祈大人摇摇头,“明生,看事情不能看表面,你往深里去思量。若不如此,驿帮无心坏了大事,哪里还能再受信任,败落岂不是容易得很。”他叹了口气,这个门生,若是有刘若筠一半的心计手段,他也不用担心日后会被人算计了去,得时时带在身边提点。 一己之私,与满门祸福,向来都是没有可比性的。刘若筠一心保全驿帮,为大义弃私情,又有哪一个女子能坚忍如此。 山西,太原府。霍逐阳风尘仆仆赶到,刘老爷子已经等了他两天。 待他稍稍梳洗之后,便被召入书房。 刘老爷子也不过多寒喧,一开口就直入主题。“逐阳,你是不是执意要迎娶贝家小姐?” 霍逐阳一惊,却毫不退缩,点了点头。 “如此甚好,我就与你直言。”刘老爷子对他直白承认情之所在不以为意,“年前长安来人,要我们驿帮配合着做一件事,傅岩逍与贝府就是茅头所指。现在因你误打误撞,导致他们合离,想来你也明白,开弓没有回头箭,长安那边既要谋这事,定是人财俱指。” “这个,凝嫣向来不管事。”霍逐阳赶紧插话,要替贝凝嫣撇清。 “逐阳啊,你不用着急,这个并不是我们能作得了主的,上面既是要办,随便安个罪名又有什么为难的?是否管事,有没有牵连在内,旁人哪里清楚?官字两口,怎么说都是理,你能到哪辩去?” “我向来待你如子,当然,也是视你如婿,若筠这孩子,对你也是颇为满意的。不过,这婚事能不能成,都看你意思,我们定不会勉强。只是,你也明白,若筠如果另择夫婿,这驿帮,自然是要交给她们夫妻打理的,你义兄我是指望不成了,只望他日后娶妻生子,长子立为继承人罢了。” “贝家小姐与你自幼立有婚约,你对她情深意重,执意要娶,我们不拦你,将这事和你说个明白,你也好做个选择。” “这事你琢磨着办吧。两全其美的法子也不是没有,且看你能不能办成。我的意思是,你与若筠成亲,若筠为正妻,贝氏为妾室,贝家唯一的女儿你娶了来,贝家产业落入你手上,咱们也算是交了差,至于那母女俩,上面想必也不会多加追究,驿帮虽然算不上势大,但是保一两个人,还是能保得住的。” …… 刘老爷子后面再说了些什么,霍逐阳已经没有心思去听了。主题不外是一个,娶刘若筠,一家三口就能生,不娶,就一起死。除非他真的能够忍心看着那母女俩凄苦无依,两边不娶,只保自己。 他咬了咬牙,事已至此,凝嫣应该也能明白他一片苦心,谁让她招惹了傅岩逍那个祸水! “义父不必多言,逐阳答应这桩婚事,若筠那边,还望义父能够成全。”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若筠那边,我自会说服她同意贝氏入门。”刘老爷子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只在心里,难免对这个向来满意的义子有几分不满。他家女儿这么好的人,哪一个男子配不上?非得巴巴的要这霍逐阳,要不是女儿主意已定,他还真的想另择佳婿。 摆了摆手,“你着手请媒说亲吧,我允了你婚事,太原洛阳那边发个贴子,你带着婚书,回杭州先与若筠成亲,再抓紧时间迎贝氏入门,时间无多,要在他们动手之前,先将婚事办了。” 说媒,允婚,定亲。三日之内,霍逐阳与驿帮刘大小姐的婚事就已经定了下来。带着婚书,先行回杭州办了婚事,待一切事定之后,再回太原洛阳再办一次婚宴。 因为心有急事,霍逐阳的脚程很快。从杭州到太原,他是急着将自己与贝凝嫣的事情如实告知,以求尽快脱开这刘府属意女婿身份的尴尬;自太原返杭州,是急着早日将婚事办了,迎贝凝嫣入门。无论如何,他对贝凝嫣都是一心相系,娶刘若筠为正妻,不过是为了顾全大局而已。况且,这刘家小姐,对他未必就会有多深情意。两人成亲,各取所需罢了。 八月十三日,霍逐阳抵达杭州。婚书上已选了良辰吉日,八月二十一日成婚。 傅岩逍听得这个消息,微露笑意。哼,霍逐阳,你摆我一道,我还你一次。不过,看来,你打的如意算盘没响,我打的算盘倒是如了意。果真是人站惯了高处,就不能适应低处。就你这般的行事,哪里能配得上凝嫣?!连这刘若筠,怕也是配不上。 八月二十八日,长安忽然来人,刺史大人亲自出城相迎,来人并没有像一贯的去赴早就备好的接风宴,二话不说,以办案为名,亲自点了衙差,到贪欢阁抓捕傅岩逍。在太湖上作乱的一帮水匪,前一段时间被官兵围剿,全数擒获。据他们供认,之所以能够几年兴旺官兵数次围剿未果,全因江南首富傅岩逍的暗中接济。而他们所获资财,也会三七分帐分予傅岩逍。 几位大人连日讯问,竟然无意中得知,数月前闹得风风雨雨的官银被劫一案,也是傅岩逍暗中指使。后来被人察觉,为了转移视线脱 分卷阅读178 分卷阅读178 分卷阅读179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79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79 开罪责,将其裁赃到宿敌何府身上。 傅岩逍啷当入狱,被指控勾结盗匪,劫杀官银,桩桩都是杀头的大罪,且罪行确凿,只待过堂审问对质,便可定罪。贝府也受了牵连,说是家财不明,要抄家问罪。一干相关人等,纷纷被拿下入狱,贝凝嫣母女也未能幸免。 一时之间,杭州城里沸沸扬扬,纷纷指责傅岩逍这人狼子野心,无端替贝府招祸,皆在叹息贝家小姐遇人不淑,选到这么一个夫婿,祸及满门。 当傅岩逍被锁着押入牢室时,看到贝凝嫣母女被人押着从另一边走过来,心里大恸,她谋划算计了那么久,竟然还是护不住她们,被牵连入罪。 旁边有兵士推搡着趁机揩油,这可是传说中的杭州第一美人啊,平常哪里有眼福见到,贝凝嫣左躲右闪,又要护着惊慌失措的妍儿,难以避免的被人占了些便宜。傅岩逍挣了挣锁在手上的铁链,她现在脑中可就完全没有当时与贝凝嫣断情绝义是为了什么的想法了,只恨不得能冲上去将那故意占贝凝嫣便宜的死男人暴打一顿出气。 “你想干什么?!”押着她的人两位衙差喝道,“老实点!” 傅岩逍愤然转身,盯了两位衙差一眼,又拧转头去死盯着押着贝凝嫣一干女眷的衙差。 押着她的那两个人,看来像是个小头领模样,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也皱了皱眉,交换了个眼色,立即有一个过去,抬脚就是狠踹了几下那趁机揩油的人,“你这个混小子不想活了!落井下石是不是,你也不怕出门被街坊唾沫淹死!” 下了狠手揍了那害群之马一顿,踩住他的胸口,回过头来冷着脸对一干衙差喝道,“你们都给老子警醒些,谁再敢动手动脚,饶不了他!” 等众人喏喏应了,才抬脚走开。 其实在衙门当差的人,多少见多了官场沉浮,今日的阶下囚,明日就可能是新贵。贝家在江南经营了大半个世纪,平日里乐善好施,积下多少善缘,一时落难,过不多时就会云散雨歇,这些没眼色现在一时见色心喜作践上来,日后人家秋后算帐,哪里会一个一个的认人,定是一锅端了。平白让他们这些兄弟受牵连。 再说,外面还有前段时日里要求判妻的霍逐阳呢,前几日大肆铺张地迎娶了驿帮的大小姐,日后这驿帮还不是人家的掌中物,若是知道自己的女人被人欺负了去,岂肯善罢甘休?少不得要下些黑手整治一二,自己这一班人不过是当差混口饭吃,犯不着与人家势大的豪富之家结怨。 最后,街坊邻居受人家恩惠不少,现在趁机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真真是会被唾沫淹死的。 妍儿眼尖,看到傅岩逍被押在一边,受了惊吓的她也明白今时不同往日,只悄悄在贝凝嫣耳边说,“娘,阿爹在那边。” 贝凝嫣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看到傅岩逍单独一人手脚都是锁链,看过来的目光,满是内疚与担忧,夹杂着几分痛苦与愤怒。往日的一幕幕涌上心头,何宝山夜入贝府之时,这个人的愤怒疼惜柔情相慰;被人下药挟持时,奋不顾身地飞身来救……一时百感交集,多少的怨恨,多少的痛苦埋怨,此刻竟烟消云散,只剩下满腔的情意。 岩逍,在这一刻,即使身陷囹圄,我竟然暗自庆幸,庆幸是我与你共赴难,而不是刘若筠。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送给lbelbelbe,感谢她的长评《评红袖招,点绛唇》。 我很杯具。。。由于情节转虐,大家都想打我了。 ps:忙着加班的日子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的时间里,除了原定的两日一更外,会偶尔加更,以求清掉欠债。 傅岩逍的下场(下) 八月二十九日,贪欢阁老板织艳亲自到驿帮求见刘若筠。 刘若筠一点也没有新嫁娘的样子,就像是平素的神色,没有一般女儿家初初新婚的娇羞。织艳久在风月场上,眼珠溜一圈,就知道这刘大小姐尚是处子之身,心里微微的诧异。 “见过刘小姐。”惊讶归惊讶,面上也不露一点。 刘若筠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不知织艳姑娘找我何事?好像我们并没有打过交道,也就谈不上有何事可相商?” 织艳撩开垂在脸侧的发丝,妩媚一笑,“刘小姐肯出来见,彼此心里明白就行了。” 这个女子倒是有趣,怎么傅岩逍身边的人都是美女,还一个两个都是有趣得紧。刘若筠心里暗叹,若是有那倒霉事,她还真的不想与傅岩逍敌对。不由自主地抚额,“既然大家心知肚明,那就请明言吧。” 织艳眼珠一转,尚未开口。刘若筠便道,“放心,这里没其他人,尽可直言。”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啊。织艳心里焦急得要命,但面上也不能露,这下听了这话,立即道,“有人说,你尚欠她一个人情,如今让我来讨这个人情。” 刘若筠微吃一惊。她猜到织艳是为傅贝之事而来,却猜不出这人并非让她利用手中人脉去代为周旋,反而是替傅岩逍讨当日那个未提的人情。“难道织艳姑娘就不担心在里面的人安危么?” “担心啊,怎么不担心,不过我们这些小人物,也是无能为力罢了。”织艳淡淡地接下她扔过来的问题。“那人说,她要讨的人情就是,护母女周全。我话带到了,刘大小姐是否要践约,奴家人微言轻,也不敢妾求,先行告退了。” “等等。”刘若筠大惊之下,仍不忘拦下织艳,“她真这么说的?”她心思转得极快,一听这般要求,立刻就猜出来傅岩逍应是事先收到风声布了局。 “那个人说,她既然已负了人,就不能让别人平白受她牵连。”织艳说完,就抬脚走人。 刘若筠怔住,这样像是求人应该有的态度么?简直就是来追债的!不过织艳这么一说,她也有点猜疑不定,这个傅岩逍,到底有没有事先收到风声?如果是,怎么长安那边会毫无动静?太奇怪了。 不过,就算傅岩逍不提这茬,贝凝嫣母女,有霍逐阳在,也是需要保下的。官府那边,突然来这手,也是事先就计算好的。贝家的产业充公,哪里比得上私人收了去,充当私家财库。 霍逐阳行动很是迅速,疏通了狱卒,去看了贝凝嫣。身在狱中的贝凝嫣,并没有意料中的彷徨失措,倒是有些心愿既了的意味。 “凝嫣,傅岩逍这祸事,怕是难以善了,我要替你疏通救你们母女俩出去,也要有个名正言顺的名头才行。”霍逐阳撇开脸,不敢正视贝凝嫣,这话里,说得有些心虚。他是有心要救,但现在,却并不是 分卷阅读179 分卷阅读179 分卷阅读180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80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80 单纯相救,而是别有所图。难免有些狼狈。 怕是没有人身陷囹圄,能像贝凝嫣那么从容。她自从入狱之时,远远看见傅岩逍,看清她眼中的疼惜与痛苦,整个人就像是获得救赎一般,全然不像那一个多月里的失魂落魄,傅岩逍心里依然是记挂着她,在看到她们母女被人相欺时,仍然会痛。并没有像她所说的那般绝情毫不在乎。 刘若筠已经与霍逐阳成亲了。这个事实更是让她心里很奇妙地快意。 “逐阳,我明白你想说什么,只是,你既然与刘小姐成了亲,还是好好待她吧,没有一个女人,会希望自己的夫君心里放着别人的。”贝凝嫣不为所动,反而回转过来劝霍逐阳放下对她的心思。 霍逐阳咬了咬牙,“你不顾惜着自己,难道你就不能替妍儿想想?” 一提到女儿,贝凝嫣就苍白了脸色,良久才开口,“逐阳,你若是还顾念着当年的情份,就,就替妍儿脱了罪罢。” 霍逐阳脸色铁青,“我能用什么身份替她脱罪?!”他恨恨地一跺脚,心里再暴怒不愤不甘,想到后果,还是忍着,缓和了语气,“妍儿还小,你就当是为着她不行么?” 贝凝嫣一径沉默着,直到有人过来催霍逐阳离开,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她只能大着胆子赌一下,霍逐阳会念着妍儿是他亲生女儿的份上,会将妍儿救出去。即使这个结局,最终让她名誉全失,也无所谓了。 她怅然若失,锁起眉头的样子,让妍儿不安。轻扯了下她的衣角,待她蹲下来时,妍儿很孩子气用小手将她紧锁的眉头抹平,“娘,妍儿要跟你和阿爹在一起,不要不要妍儿好不好?” “不会的,不会的。”贝凝嫣忍着心酸,安慰着日渐懂事的女儿,傅岩逍将妍儿教得太精了,大人说话,小人儿不能全懂,凭着小孩子特有的敏感与直觉,却也能隐约猜到大人们的想法。“妍儿觉得阿爹很厉害的对不对,阿爹会有办法的,就像以前那样。” 妍儿被她抱在怀里,虽然心里不安,不过,小孩子对自家阿爹倒是无来由的信心爆棚,心下嘀咕着阿爹会有办法的,娘又陪在身边,倒也没有太多惊惶。 三日后,贝府一干人等就放了出来。说是核查了帐务,只有已划到傅岩逍名下的产业上有假帐,大宗银两去向不明——废话,当年傅岩逍其实也就是在山庄上面做了手脚而已。 只是大张旗鼓查了贝家,这些人虽然洗脱了罪名,仍是需要花了赎罪金,罚银了事,谁让他们被奸人所用,蒙蔽几年。萧忠与拢春就没有那么好运了,由于他们两人是一直跟在傅岩逍身边的随从,山庄又是萧忠一手打理的,这同伙之罪,断然是脱不开去。 贝凝嫣心知肚明这是谁的功劳——贝家虽有根基,但甫一落难,外面又无人奔走,能使得力也是有限得很。不过她也无暇多顾,一获得自由身,就张罗着利用人脉关系,看能不能将仍不得脱身的傅岩逍萧忠拢春脱罪。 几经周折下来,傅岩逍是不可能脱罪,上面的人盯得紧,颇有要一举定罪的意思。至于萧忠,傅岩逍若是定罪,他从犯之罪也洗不脱,唯有拢春与她一双儿女,可能尚有可为之地。 她这边费尽心力,尚未有结果之时,拢春那边又生变故。她生下女儿不过月余,之前调养得宜,身子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那刚出世没多久的女儿,既是早产,后又跟着入狱,体弱得很,竟然在狱中就病了起来。 两样身为母亲,贝凝嫣自然了解拢春心里有多着急。就算诸多打点,可以让宋芝庭进去看病开药,又煎了药送进去,狱中终究不是适宜养病之地——那个地方阴暗潮湿,大人也未必经受得住,何况是个刚满月的婴儿? 万般无奈之下,想起赵思尧,他既是刺史公子,官家之身,人面自然也好用很多。 赵思尧刚送走贝府派来送信的人,回过头来,方才装出的笑容瞬间收了起来。傅岩逍这次明摆着是被人构陷,若这点他还看不出来,他也就算是白混了这许多年。奇怪的是,这一阵时间里无论他如何去查,都只能隐约获得一些线索,对方明显是个老手,且谋算很深,许多线索都已被人不露痕迹地抹去。他这么多年,头一次,遭遇这么精明强大大的对手,里面水有多深,一时之间竟然探不出来。 他正在琢磨着这事,刺史大人就意外入了书房。两眼一扫桌面上摆着的东西,面色就凝重起来。置原本的来意不顾,开口第一句话便是:“思尧,傅岩逍这一事,你不许插手,也不许再派人去替她查探周旋!” 赵思尧脸色微变,迅即恢复,也不开口,静待下文。他爹既然开口不让他插手,自然是知道更多他所想知道而不能得知的事情。 刺史大人微微叹了一声,“你若是顾念着她对你曾有救命之恩,倒不如着力替她保全妻女吧。” “爹。”赵思尧终是忍不住开口,“到底是谁?” “这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刺史大人厉声喝止他,赵思尧脑门青筋一跳,他自幼病弱,父亲对他向来是端不起严父的架子,这一次,却是从来没有过的严厉。 刺史大人像是自知失态,清咳几声以作掩饰,缓和了神色,叹一口气,转身出了书房,在门口处又停了一下,像是自言自语般,“早知如此,当日,为父就应该将贝氏判给霍逐阳。” 赵思尧心里一寒。驿帮,不对,驿帮没有这么大的能量,往深里去想,背生寒意,隐在背后最大的boss,是权倾朝野的长孙大人,就连他爹,也是这位大人的门生。傅岩逍到底是怎么招惹到这位人物的?这是他最疑惑的一点。 有了方向可循,他再将历来的事情一一拿出来推敲,傅岩逍莫名其妙地询问政局,后来又出人意表的与贝家小姐合离——这一切,都指明,傅岩逍自己知道避无可避,她应该很久之前,就得悉此事,一直藏着掖着不说,只不过是不能说而已。有些事情,说出来,不过是徒生困扰,于事无补。 他凝神苦思整日,直到天色转黑,下人进来燃了烛火,才惊醒过来。喟然叹息一声,饶是他机变百出,竟然也想不出,若他身处如此境地,还能有比傅岩逍更好的解决办法。合离,以求妻女脱身,没有了名分,要牵连入罪,也需费些周折。这一场大祸下来,固然傅岩逍的下场不变,但于贝府却是有了变数。 人家动了这么大的手笔,贝府的家财定是不会放过,但脱了这罪,他们若想要这偌大财产,罗织些罪名夺了去,也不是难事,难的是,如何杜这悠悠众口——这样一 分卷阅读180 分卷阅读180 分卷阅读181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81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81 来,即使是家财尽数被抄,这母女俩,却是能得以保全。就算是入罪,也不至于像被牵连那么惨重。 依着傅岩逍这罪责,家眷株连之罪,往重里去,是一同处斩,判轻一点,也是沦为娼籍奴籍或是流放。对于那一向知礼的贝家小姐,后者反而是更加惨痛,倒不如一并处斩轻松。所以,岩逍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吧?! 一夕之间,天地变色,在权势之下,往日让人艳羡不已的一家,就这般分崩离析。想到这里,赵思尧心里又是一寒。研墨铺纸,挥笔草草写就,挥手招了近身侍卫进来,递过去,低声吩咐道,“你悄悄地甩开尾巴,交到仇岩手里。只说除此之外,别无它法。” 仇岩将赵思尧亲手书的信呈给贝凝嫣之时,贝凝嫣几乎以为这事或有转机。展开信,上面只得四个字“唯见故人”。心猛地一沉,言下之意,却是赵思尧也无能为力,唯有去驿帮求霍逐阳相帮。 其实这道理,她哪里想不明白。她们贝府一干人等能够以银赎罪,定是霍逐阳从中周旋之功,只是那日狱中相见,两人不欢而散,他明里暗里,都以婚事相要挟,此次为着这事去求,岂不是自投罗网? 她这几日历经变故,本就是心思玲珑剔透之人,这桩桩件件累加起来,不难窥出其中一二。 虽然仍然拿不定傅岩逍是否早知有今日这事,所以才百般想法伤她要求得彼此自由之身,但就算傅岩逍真的是真心实意想要与她合离,这数年夫妻,那么多的恩宠疼惜,岂是说忘便能忘的?放在心尖上的人,纵然对方早已情冷,也不忍看着赴死而不相救。 不过,她忽然生了几许别样心思,驿帮既然能周旋替贝府脱罪,或许,也能帮得上岩逍,就算最终不能脱罪,也能尽量减轻些罪责,逃过死罪。 这个念头一起来,就再也压不下去。她略一沉吟,已是下定决心,约见刘若筠。 主意已定,她也稍稍松了口气。抬眼望见仇岩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脸上神色是既愧又惭,踌躇不定。心里不禁好奇,“仇岩,你还有什么事么?” 仇岩一听她开口相询,立刻直愣愣地跪下,“夫人,我,我,我想回家了。”说话间,本来黝黑的脸上已是黑黑红红,羞愧难当,只把头垂着,不敢抬头去看这正满腔心思都是盘算如何营救仍在狱中几人,心力交悴的夫人。 贝凝嫣一怔,自从这场祸事下来,府里,商号里,多有人心惊胆战,纷纷求去。这人心避害趋吉,本无可厚非,她也没有过多为难,凡是求去之人,都允了。仇岩求去,大大出乎她的意料。这个人,自从为岩逍所救后,一向对岩逍忠心耿耿,无论多危险困难的境地,从不稍辞颜色。 不过,她转念一想,之前她与傅岩逍合离之时,仇岩本来铁了心要跟着傅岩逍的,但傅岩逍坚持说他是为贝府所救,她也不需要再有护卫,死活不肯要他。后来,仇岩才不情不愿地回了贝府,大多时候,都呆在自个住着的院落里替着封悔殊研究些药理。 如今贝府势危,他向来只对岩逍上心,贝府里没了傅岩逍,那自然也就没有了他留恋之处,想回家,也是人之常情。心里仍是挥散不去的怪异,特意叫了帐房过来,多支取了一些银两,让他可以安心回家,下半辈子也不会有衣食之忧。 仇岩面对着众人或带不屑的神色,低着头,佝偻着比常人高一个头的身子,像是个做了亏心事的贼人,不敢抬头直视。取了银两,回去简单收拾了衣物,贝凝嫣已让府里人替他张罗好路上需用的干粮。他背着沉沉的包袱,翻身上马,这马,还是当年童平成赠给傅岩逍的。最后望一眼贝府,毫不迟疑地策马归去,直往他的家乡方向。 他走得匆忙,别人都只以为他贪生怕死,树倒猢狲散,傅岩逍入狱,百死无生,他们这一干人幸免于难,自然是要赶紧远离这祸地。但是他的心里更是焦急万分,萧忠与拢春在狱中悄然将玉牌交托于他,千叮万嘱要小心行事,不可泄露。 纵使他看着自家夫人在这样的境地下,在离心而负不明真相的情况下,仍然苦心一意要不惜一切给傅岩逍几人脱罪,数次想要将此事全数告知,只是每每话到嘴边,想起萧忠拢春的殷殷嘱托,又生生咽了下去。这小小的一块玉牌,那一个早就烂熟于心的地址,此时,是傅岩逍唯一的生机,他又怎么敢轻易冒上哪怕是万分之一走漏风声的危险? 红颜祸水自招祸 九月初七,贝凝嫣约见刘若筠。她特意避开霍逐阳,普天之下,怕是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愿意让自家夫君新婚不久就要再娶的。 刘若筠微垂着眼,只静静喝茶,并没有主动开口说话。她心里复杂得很,自幼就跟着刘老爷子打理生意,周旋在商场官场之间,这般的倾轧算计,也是常事。只是每每想及幼时萧小姐待己如妹,百般疼宠,总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 对于她来说,这一丝丝的愧疚,虽然难得,但终究是敌不过自家满门的祸福。她这几日,也日日苦思推敲,加上对霍逐阳的旁敲侧击,基本上,大胆确定傅岩逍真的是早知此事难以善了,那么她后续的所有动作,都只不过是要保贝凝嫣母女周全。 这种心意,让她微生妒意。她求之不得的东西,贝凝嫣却轻易地占了个全。从来没有一个人,会给予她这种深情厚意。就连她爹娘,多年来的刻意培养,其实往深里想,父亲是要有一个人支撑着驿帮,刘若谦指望不上,才不得不栽培她。而她娘亲,是为了稳固自个在府里的地位,才不像平常人家的娘亲那样,教导她三从四德,将她拘于闺阁。 她不怀疑爹娘家人对她的爱,只是这种爱,或多或少,都渗杂着有所求的关系。而贝凝嫣所拥有的,是全然的爱,不渗丝毫杂质。所以,当她见到贝凝嫣端然正坐,神态自若,半分慌张也没有,便觉得自家心中少些底气。 “刘小姐,凝嫣冒昧前来,其实是有事相求。”贝凝嫣沉默了半晌,反正现在贝府之事,全城皆知,也不用多加掩饰,开口便直指来意。 刘若筠吹了下茶,“我明白,只是,此事真的帮不上。”她叹一口气,抬眼看着贝凝嫣,眼神里带着羡慕与怜悯。 贝凝嫣淡淡地回望她,“我府里一位管事,刚过完月子,女儿先天病弱,只是求这一个方便而已。” “这个,这个。”刘若筠思索片刻,“让我家兄长去诊治如何?” 此言一出,其实就是婉拒之意。 “若果这事能成,船帮方面,可以让驿帮加入。” 刘若 分卷阅读181 分卷阅读181 分卷阅读182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82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82 筠眉心一跳,不自觉地揉了揉眉头,贝府船帮的一半,几乎是贝家产业的四分之一,这个条件,放在其他时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的馅饼,但在目前的形势里,不值一提。 两人又谈了小半个时辰,贝凝嫣终是难以如愿,待要告辞时,刘若筠若有似无地提了一句,“凝嫣,听我一句劝,尽快另择良人吧。” 贝凝嫣讶然回头,“不,若筠,你不明白的。” “傅岩逍此次势必难以脱身,你若不另择良人,只怕,还是会再有牵连。”刘若筠自然晓得贝凝嫣也是个聪明人,话不用说得太透,点到就行。傅岩逍既是决意要让她们脱身,她又欠着傅财逍一个人情,再加上那一丝愧疚,保住这母女俩,是她刘若筠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贝凝嫣笑着谢过。这种建议,于她而言,不过是听过就算。她从来没有想过,在傅岩逍之后,她还能再全心去待其他人。 九月初九,重阳节气。自长安过来办案的几位大人们自然是与祭祖等例行之事无缘。刺史大人特意开宴,饮酒赏菊。 身子大好的赵思尧自然作陪,再者,虽然父亲一再警告,不让他再插手傅岩逍的事情,只是这时机难得,这么一群人都是参与其中,在宴上,难免会露出些口风来。他明面上不能动,别人可以动啊,他探探口风悄悄地通些讯息,也是可以的。 席上觥筹交错,气氛轻松愉快得很,丝毫没有出差公干办案的肃然感。 可惜这群人口风太紧,竟然席间谈话,半点不涉案情,言语之间,更多是在计划过得几日就启程返回长安——这分明就是傅岩逍一案,绝无转寰余地。 赵思尧心里发闷,待宴席接近尾声,也没有得到任何可以利用一下替傅岩逍减轻罪责的讯息。再留无益,便借着体弱提前离席。与众位大人一一赔礼之后,正欲回府,可能是席上酒喝得多了些,忽然内急,匆忙转往后面。 在这酒楼里,布置得颇为雅致,就连通往茅厕之路,都布置了假山流水,植有青竹相伴。在将近茅厕之前,恰有一小座略比人高的假山,他正要转过去,就听到那边有人说话的声音。其实他本来不太在意,只是这两个人谈话间,提起傅岩逍的名字,登时就让他打起了精神。 悄悄靠近过去,听得清楚了,便认出是陪着办案的两位武官的声音,说话时略微大着舌头,看来是喝多了。酒后最易出真言,况且是在这种地方,断然是以为没有人。 赵思尧小心利用假山掩住身形,屏气凝神倾听。 “孟,孟大人,你说,傅岩逍那,那小子,到底走了,走了什么狗屎运,讨了个这么漂亮的老婆,还在外面有小的。” “明大人,你喝多了。” “胡,胡说。那小娘们真是,真是绝色,你说,咱们皇上,恐怕也没有消受过这等美人吧?” 下面便是两人□之声,又再说了几句。才听到那位明大人转回话题,“过得几日,傅岩逍一案了结,咱可是要尝尝那小寡妇的滋味,孟大人啊,你可不要跟兄弟我抢!” “得,得。你又在说混话,在这风头上啊,你还是收收性子,等过了这阵,你堂堂五品,还怕纳不了一个小寡妇为妾?现在且忍忍,要是坏了事,你小子能有好果子吃?!” “切,你这话我可不爱听,咱们虽然是粗人,但也懂得轻重缓急不是。顶多再一个多月,我还能忍不住!话说,那个小女孩也是个美人胚子,我老明五年后,又能够再尝一个美人儿。” 两人说到这里,声音又低了下去。赵思尧也不需要再听了。他藏在原地不动,直到这两人歪歪扭扭地走远了,转到前面,估计又再入席,才赶紧出来。牙关紧咬,脸色铁青,这是什么朝廷命官!巧取豪夺,意欲淫人妻女! 一回到府里,赵思尧急匆匆地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字斟句酌地反复想了多遍,终于才落笔写了书信,火漆封口,“你将这个送到贝府,一定要亲自交给贝家小姐!” 屋漏偏遭连夜雨,这是贝凝嫣启信后唯一的想法。她不明白,自己一生行善积福,傅岩逍也是多作善事,怎么上天就全无怜惜眷顾,接二连三地将噩运降临? “请思避祸,重续婚约。”是赵思尧给予的对应之法。纵使心中明白这是目前所能作的最好的抉择,但是让她如何甘心? 世间上,最让人无力的事情,就是明知结局不可修改,却还抱着一丝期望,期待着奇迹的出现。多日来的奔忙,毫无进展,让贝凝嫣几乎不堪重负。而就在这个时候,却又来一桩红颜祸水的戏码,逼得人走投无路。 就仿若几年前的一幕重演一般,只不过,现在步步进逼的,不是如狼似虎的亲戚,而是更加凶险的朝廷命官。若不是现在贝府全靠她与几个不愿舍贝府而去的老人,贝凝嫣真的想就这般受着,待得傅岩逍那边事情再无转寰之时,共同赴死,也算是应了那偕老誓言。 刘若筠无意中得知,那贪色成性的明大人,竟然打起了贝凝嫣主意时,心里也是一抖。果然是墙倒众人推,傅岩逍,若你得知有这么一日,当年,你还会与长孙大人站在对立面么?如果你知道这世事安排如此奇妙,再如何的安排与谋算,也算计不过老天的安排,你会后悔当日伤了贝凝嫣拼命合离么? 她捏着这份线报,思虑良久,才吩咐下人,“备好马车,去贝府。”我刘若筠言出必行,答应了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既然我欠你一个人情,答应了要替你护得她们周全,就定是要护到底的了!更何况,我那么艰难才维持到现在的局面,又岂能容这贪色的五品官来坏我大事?! 这两个人,几日前才相见,今日又再聚,所谈之事,也依然是一样。“凝嫣,我最近听到一些不太好的消息,想必,你也知道了?”刘若筠脸上淡淡的,看不出明显情绪。 贝凝嫣心里一凉,“霍夫人既已得知,又何必再问?” 刘若筠被这“霍夫人”三字狠狠刺了下。她既是抛开了那方相夫教子的小天地,得以大展长才,与霍逐阳的婚事,谈不上感情多深厚,甚至于,她与霍逐阳目前各自都没有要圆房成为真正夫妻的打算。如此一个恃才而不自傲,心智都远超霍逐阳,又如何甘心日后再没有自己的名姓,人们皆知面目模糊的霍夫人,而不知刘若筠。 贝凝嫣这种隐含其中的挑衅,她怎么会不明了。“傅岩逍已判了秋后处斩,现在正送往长安,只等君笔朱批。”刘若筠眯了眯眼,“贝小姐,你还是多替自己和女儿谋划些吧。不过有一点,有我在一日,就能 分卷阅读182 分卷阅读182 分卷阅读183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83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83 保你清白,如何?” 不得不说,她最后一句话,让贝凝嫣稍稍动了心。若只是有名无实,只求一方安身之地,待得事情过去,再恢复自由之身,似乎是一个很不错的主意。 “我若首肯此事,贝府产业大概你是不可能会放过,尽入你手,既然如此,我有一个要求,如果你能做到,我们或有相商余地。” 刘若筠精神一振,“说。” “我只要求傅岩逍不死。”贝凝嫣一字一顿的,咬词吐字都刻意放慢。 刘若筠嗤笑一声,“你觉得,你真的有筹码来提这要求?别忘了,尚有人在打你们母女的主意,没有驿帮庇护,此劫能逃得过去?” 既然已经豁了出去,贝凝嫣也不再踌躇不决,破釜沉舟的决定已下,还有什么可顾忌。微微一笑,“未必见得。”风霁月里面牵着的,可是一大票官家夫人,多费些周折,冒着被人识破风霁月是贝府私下产业的风险,未必就没有转寰余地。只可惜,风霁月初起,它的能量尚未积聚到可以帮得上傅岩逍脱罪罢了。 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刘若筠心里也打起鼓来,“傅岩逍都已狠心与你合离,你这般为她打算,值得吗?” 贝凝嫣的脸色微变,这刘若筠可真是记仇的主,方才她用“霍夫人”来挑衅,现在倒用这合离之事还回来。“值得不值得,若筠不须挂心。” 刘若筠从鼻子里哼一声,心里恨得牙痒痒的,你们一个两个,争先恐后地在我面前表心迹秀恩爱情深似海?!很好,我倒是要看看,你们之间的情意,真的是会有这么坚不可摧么? “要答应你也可以,但我也加一个要求。”刘若筠嘴角噙笑,笑意却未达眼中,反而有着森冷之意。“傅岩逍列罪脱免之日,你需得陪寝一晚。至于人选,有两个,我,或者霍逐阳。” 贝凝嫣面上一僵,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刘若筠看着她那副样子,心里冷笑,看,所谓情深意重,不过如此。心情大好之下,笑盈盈地告辞,“你好好思量一下,这么划算的买卖哪里能找得到,我不急。只是提醒一句,傅岩逍那边,迟了可就来不及了。” 贝凝嫣直挺挺地端坐着,难得非常没有礼貌的,没有送客,也没有应刘若筠的告别。二选其一,这是什么世道,怎么刘若筠也开始对女人感兴趣了?忽然对自己的容貌生恨,红颜祸水自招祸,若没有了这副皮相,会不会就能平安一世? 正这般想着,刘若筠像是想起什么事情,又折了回来,看到贝凝嫣一脸木然,从发上拔了珠钗往自己脸上比划,吓出一身冷汗,赶紧施展轻功冲过来夺了去。很是气急败坏“贝凝嫣!你想干什么!你真以为,若是毁了这脸,这贝家的祸事就能过去,傅岩逍就能脱罪?!” “你又何必介意呢?”贝凝嫣冷冷地看着刘若筠,眼中迸射出的清冷恨意,饶是刘若筠见多世面,也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皮相天生,是老天给你的恩赐,若是因此招祸,只说明你没有能力守住而已。毁了它,不过是懦夫。”刘若筠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愿意对贝凝嫣说这些,世上少了一个名叫贝凝嫣的美人,根本与她毫无关系,只是霍逐阳难免会旁生心思,多生恨意,日后难为已所用。 “你若是自毁容貌,更没有资格与我谈条件,傅岩逍就死定了。”眼下情形,劝是不可能劝下去的,何况自己与她现在又算得上是敌对,“还有拢春与她的一双儿女,你就不想保全么?” 贝凝嫣终于恢复了一点清醒,“好。我选你。”她垂下眼,“你记得自己所说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啊,这一章真是天雷加狗血! 不支倒地中~! 2010年的第一雷,大家好生消受吧。。。新年快乐! 皇后请恕罪 仇岩一路往西北而行,连续几天,特意选的是当时经商回程的路,走得既快且急,约摸过了三教三四天,后面跟着的人终于消失了。仇岩不敢大意,又是顺着再走了两天,确认后面果真没有尾巴再跟着了。他松了口气,虽说这特意绕了几天路,让后面的人确定他真的是返乡而不是赶赴长安,顺利让他们折了回去复命。 既然尾巴甩掉了,当然是调转马头,直指长安。为了避免麻烦,易容改装——他的个头实在是太过高大容易被人认出来,所以才不得不绕行几日,否则的话,他的路线就会是从杭州直到长安了。 傅岩逍从来未曾到过长安,作为她的贴身护卫,仇岩自然也从来没有到过。顺着官道走,虽然路程要远一些,但总比绕小道绕来绕去把自己绕进去的下场要好很多。仇岩这一次赶路,堪比上次他们救了封悔殊姨侄一路逃亡,或者说,要更为紧急些。后面是没有追兵,但是架不住有高悬着要杀人的快刀。他每天只敢休息两三个时辰,其余时间全部在马上,一路奔波,离长安尚有三四日路程的时候,人还受得住,马已经不堪折磨倒下了。 如果不是有两天时间是走水路,这马说不定是死得更快一些。 九月二十二日,仇岩终于入了长安城。他是耿直,但跟了傅岩逍几年,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傻不愣登的傻大个了。进了城,并没有急哄哄的四处打听那个地方怎么走。既然是帮得上傅岩逍的人,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小角色,那府邸所在之处,必定是非富即贵,他一副逃命样打听去处,想不引起别人的察觉都难。 先找了个上好的客栈住下,沐浴换新衣,才施施然吩咐小二给他找辆舒服的马车来,说是要去城里一位父辈故交处。 那小二见他出手大方,住的是上好房间,衣饰在这长安城里,虽然算不上华贵,但也是上好的料子。也见机得很,暗忖这位爷莫不是习武有成,要到长安来晋升武官之职,先去求见父执辈故交,不过是趟趟关系罢了。这般一想,自然不敢怠慢,不多时,便定好了停在客栈前等客的最好的马车。 上了车,仇岩报了地址。那车夫一听,“哟,这位爷,你这位亲友住得可是好地方啊,在朝里当官的?” “嗯,是吧,我也是初次到,不太清楚。” 那车夫话头一开就收不住,“哎,肯定是,这地方,住的全是大官,官家规矩多,你可是要小心着点呢。” 仇岩胡乱应了几句,对方见他谈兴不高,也就住了口。 大约走了两炷香功夫,马车停下,“爷,到了。” 仇岩精神一振,到了,终于到了!爷有救了! 给了车钱,正要转身拍门,那位车夫一把拉住他,“ 分卷阅读183 分卷阅读183 分卷阅读184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84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84 得了,这位爷,你怎么能自个去呢,定是会给人看不起的,等着,我去给你敲门,等人家开了门,你再过去。” 仇岩面上微红,这些东西,他哪里思量过,不过,爷以前似乎也从来没有自己去敲门的,大概也是这个理了。 车夫倒是个热心人,嘀咕着让他警醒一些,这些个大门大户的下人,一个个都精得像鬼一样,又是些势利眼的,你老实了,就把你往小里看。 不多时,门吱呀一声开了,门房里的人斜着眼,“谁拍门啊!” 仇岩记着方才车夫交待的,装作很淡定的样子,“故人何夏墨求见,烦请通报你家主人一声。” “拜贴递过来,明日再来。”门房的神色收敛一下,还不忘记拿捏着腔调。 车夫在旁边作了个数钱的手势。仇岩难得的聪敏机变,取了一绽银子悄悄塞过去,又取了玉牌递过去,“在下未曾备有拜贴,此物可为明证,劳类小哥通报一声,你家主人见了此物,自然就知道了。” 门房这才面露喜色,不着痕迹地将银子收入袖中,将玉牌拿在手上,“这位爷,劳烦你等一会,实在是没有家主人之命,不敢作主。” 等了约莫半炷香,有人急奔而来,弯腰躬身地将仇岩迎了进去。那门房直咋舌,幸好自己没有过多为难,来这府里的人多是有品级的官员,也没几个能够让主人这么急着见的。 仇岩一踏入会客的厅中,看清座上的人,不由得露出迷茫之色,萧忠拢春说的那位主子可是个女人啊,现在座上的人,是个四十有余的中年男子,相貌随喜得很,可不是那两人口中的绝色夫人。 “是何夏墨么?”座上人看仇岩一脸迷茫,率先开口询问。 “不是,我家主人是何夏墨,打发我来求见一位李夫人,说是有要事相商。不知……” 他尚未说完,对方就淡淡地打断他,“李夫人不在,有事可以对我说,我便为转告如何?” 都说了仇岩是个直肠子,想着救傅岩逍是一回事,没见着人,要他先说什么事,他也不太愿意,吱吱唔唔的,只坚持要见到李夫人,才肯说。 对方见他实在是坚持,一时也颇为踌躇,他只是人家用着的手下,明面上威风八面,还不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的主,只是,这人口中的李夫人,是当今皇后,哪里是想见就能见得了的。心下虽有些不悦,也明白他无权相逼,若真是什么要紧事,误了皇后的大事,就不妙了。 “这个,李夫人不常在这边,这样吧,玉牌留着,你先回去,三日后再来,如何?” “三日后就能见到李夫人了?” “不一定,如果夫人不能来,必然也会有法子让你相信可以把事情对我说的。” 仇岩脸上微微发热,他确实是不敢相信这个人,潜意识里,找不到对的人,这等要事,他断断不敢犯险轻易出口。 第二日申时末,皇后寝宫。近日来,皇上风眩头重,整日里都是倦倦的,太医只说要静养。这样一来,政事大多是由皇后打理,作了批注后,再简明禀了皇上,皇上首肯后便分发下去。当今皇后武媚娘今日里便是在皇上寝宫那边理事,陪着皇上用过晚膳后,才得以松一口气,转回自己的寝宫。 武媚娘一入寝宫,跟在她身边几年的太监总管便趋前小声禀事,“城西安宅那边,今日午时传了个信,说是故人何夏墨有事求见。” “何夏墨?”武媚娘倦倦地应一声,她这一阵累得够呛,过了半晌才发应过来,心里一惊,何夏墨,可不就是傅岩逍么! “带了什么来?” 主事太监赶紧将玉牌小心递过来。武媚娘把玩着玉牌,看似漫不经心,心跳都急促起来。当年赠玉牌时的千叮万嘱,加上这几年从下面送上来的情报显示,这玉牌从来就不曾动用过。傅岩逍是什么人?她当年明明识破自己身份,却装作不知,也没有主动靠过来套交情以求交好。一年多前二话不说,也没有多嘴问过一句,就替她筹了一百万两黄金,实实在在地解了她的燃眉之急,若不是得她襄助,这后位,怕也没这么容易到手。 但就算是在一年前,她资助了一百万两黄金后,自己顺利登位,那个人也并没有以此请功,而是当作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今日竟然得见玉牌,且是来了长安,那么,就必定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 “来人说了什么没?” “打发来的人坚持要见到娘娘才说,下面的人也不敢为难,让他三日后再过府。” “嗯。”武媚娘淡淡应了声。她现在贵为皇后,擅自离宫,必惹风波。尤其是这一阵,皇上龙体欠安,势必不能离宫。况且,长孙大人一派,一直积极找她麻烦,就怕她不行差踏错。“一会我写封信,明日你送出去,那人见了信,自然就会跟你们说了。” 九月二十五日,仇岩依约再访。看了武媚娘亲笔信,立即跪下,将事情来龙去脉全盘托出,恳请在座之人将此事转告李夫人,一定要救救傅岩逍。 其实,在那封信上,武媚娘只写了六个字,“墨为逍,请尽言。”既然知道何夏墨就是傅岩逍,那定是没有寻错人,仇岩这才敢和盘托出全部事实。 座上两人对望一眼,还是前几日先见过仇岩的人发了话,“小兄弟你且回去等着,明日我们便将此事告知夫人,你还是三日后再来。” 仇岩不敢不从。三日又三日,等待援手的时间总是难熬,但这是唯一生机,又哪里敢不等。 等着仇岩告辞离去,座上二人才脸色凝重地商讨。 “我看,这事定是长孙大人那边下的手,怕是得知此人与娘娘有所牵连,最近长安里也不安稳,长孙大人为首,尽是拿我们这边的人下手。” 另一人意会地接口道,“所以,此事,我们要压下来。娘娘如今麻烦缠身,若是贸然施予援手,只怕会被对方拿住把柄,人家下套,不就是为了捕后面的黄雀么。” “正有此意!”先开口的人微一点头。“这袖手旁观的污名,我们这些当手下的,少不得要替主子担当了。” 第二日,依着惯例,仍是武媚娘回宫时,由主事太监一一回禀事情。 “何夏墨那边是什么事?”见这人拉拉杂杂地说一些其他事,迟迟没提到傅岩逍所求何事,武媚娘略带不快地打断他。 主事太监低着头,手里捏了一把汗,语气如常,“只是生意上惹到一些对头,对方背后靠山来头极大,有些应付不过来,那边已经让人着手去办了。” “哦?”武媚娘眯了眯眼 分卷阅读184 分卷阅读184 分卷阅读185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85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85 ,“靠山是谁?派了谁去办?” 主事太监依着原先想好的说词仔细禀了。 武媚娘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才开口,“你近前来。” 主事太监往前跨了两步,武媚娘猛地一个巴掌掴了过去。含怒动手,这劲自然极大,直把那主事太监打得倒退几步,迟疑不定地抬起头。 “很好,你跟了我几年,现在也学会欺上瞒下了?!”武媚娘神色淡然,就像方才打人的不是她一样。只是目光冰寒如铁,“你给我老老实实的,一字不漏地说,再有一句诓我的,就去和你师傅作伴吧!” 那太监额上冷汗直流,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让娘娘瞧出破绽来。当即哭丧着脸,“是,是,小人不敢,那何夏墨,是被长孙大人那边的人罗织罪名下了狱,判了秋后处斩,公文已经快马送入长安,只待君笔朱批核准,就要行刑。” 他能跟在武媚娘身边几年,察言观色聪明乖巧这是基本功,还有就是忠心耿耿,那两位主将事情简单分析给他听,又仔细交待了如何说这假消息。他听得这事会有碍娘娘,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按着他们的意思禀了上去。 他一边哭着如实招供,一边偷瞄着皇后娘娘,看她脸色越听越是铁青,吓得立即不停磕头求饶,“两位大人也是担心着娘娘处境,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惹得娘娘不快,请娘娘降罪!” 武媚娘长长吐一口气,将自己的怒火稍稍压住,尽量缓和了语气,“你们一心为我谋算,很好。你明日里,给他们各赏一千两黄金,就说是赏他们忠心为主的。” 那太监一怔,万没想到这时竟然落得奖赏。 武媚娘瞥他一眼,“你也去给自己领一千两黄金,然后就去洗衣局那边听差吧。” 依然跪在地上的主事太监还没来得及谢恩,笑容才绽出一半,就凝住了。“娘娘,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 武媚娘不为所动,任由他磕得额头青肿。“知错了么?错在哪里了?” “小人不应该瞒着娘娘。” 武媚娘勃然大怒,一脚踹翻他,“你们平日里被人暗算,我是怎么待你们的?!现在别人这般祸事,你们倒是轻松得紧,我武媚娘若如此行事,岂不是让人寒心?!你们真是打的好算盘,罚你去洗衣局听差,就以为是大祸临头了?你们的命是命,何夏墨的就不是?” 那太监只吓得不敢抬头。 “那两位大人,做得好的,我赏了,做错了的,你就让他们自请惩罚吧。那来相求之人,你们好生招待着,做得漂亮点,不要让人逮住马脚。” 长孙无忌,我武媚娘自问并无对你不起的地方,你处处进逼,千方百计地要除去我。当真是好狠的计谋,先除枝节,再连根拔起!我这次若是退了让了,只怕才是如了你心意吧?!不好意思,傅岩逍,我是救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感谢linzq的长评《不怕狗血》。 慢慢清债中。。。泪。 大家最近又开始犯老毛病了,整天问更不更更不更。既然说两天一更你们有疑问,那么,换个说法好了,这文正常更新是隔天一更。 你们的明白? 柳暗花明 朝堂之争,在上朝之时所呈现的,不过是结局的表相,所有的勾兑,都早在开口之前暗中完成。 九月二十九日,皇后武媚娘心忧皇上久病缠绵,自请入大慈恩寺半月为皇上祈福,并道,“臣妾一人为皇上祈福,尽的不过是夫妻情份,皇上贵为天子,应有天下百姓共为之祈福,何不大赦天下,年内不见血光,百姓感恩皇上仁德,定会诚心祈祷,上天自然也就会赐福于皇上。” 高宗心甚感怀,皇后三言两语间,勾起这位多情君王对两人相爱情事的追忆,说到好不容易才能将武媚娘自感业寺迎入宫中,武媚娘轻皱着眉,“皇上,女人之家,身不由己,那些伤心难过,再提也是神伤。也幸得皇上垂怜,才能有今日相伴君侧。” 高宗怕惹得武媚娘对那几年苦日子的伤心,赶紧停了话头,只是心里暗自琢磨着,这大赦天下以求福报的可行性。 十月初一,皇后出宫,入大慈恩寺礼佛,祈求皇上龙体康健。 同日,皇上早朝,与众臣相议大赦天下以祈福之事。长孙大人持相反意见力争,被帝怒斥,愤而退朝。 十月初五,帝下旨,诏示大赦天下,全免死罪。命刑部重新核准用刑。 十月初八至十月初十,为皇上集中核准降罪时间,刑部已经依据着此前的旨意,对相关人等的核刑作了修改。 十月初八,刑部将原本定了死刑的卷宗送至御书房,等着皇上御笔亲批后,分发回各处执行。 一个御书房侍候着的小太监,正一叠叠地将卷宗摆放好,等着皇上过来时方便察看。 “小福子,今天是你轮值啊。”自当今皇上未封太子时就待候着的总管太监掀帘走了进去。“好了好了,这里我来,皇上马上到了,赶紧去准备茶。” 待那小太监恭身离去,进来的总管太监迅速将分放好的卷宗重新理了理顺序,这才退了出去,在门口处恭迎皇驾。 高宗的精神看似比前一阵好,一连看了几个卷宗,虽然是核免了死刑,但仍是用刑较严,再翻回来看,全是长孙门人所办之案,心里未免有些气闷。他当日与自家舅舅在朝堂上各执一词,奈何这舅舅历经三朝,百官隐然以他为首,哪里能占得了好?最终只能愤而退朝。 现在圣旨既下,还胆敢阳奉阴违! 再往下翻,恰好翻到傅岩逍的卷宗。一直垂手立在一侧的总管太监眉毛挑了一下,低垂着眼,“皇上,若是累了,且先歇一会吧,不然,皇后娘娘若是得知,定是会怪责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不经心照料。” 这位从来给人印象都是仁德懦弱的君皇,想起皇后当日的殷切之情。叹一口气,“皇后一心为朕,只是朕……”想起国舅的咄咄逼人,不由觉得头痛,“小四,来看看这卷宗,这样来判,到底是不是合适?” 那小四久在君侧,自然不会犯此忌讳,“皇上,小的可不敢坏了规矩。只是小人浅见,既然皇上仁德,要大赫天下,皇后娘娘也一早就过去祈福,这几日皇上精神好了不少,怕也是上天有感皇上之大善,君恩向来是泽及天下百姓,有些因受家人作恶株连的人,不妨也可斟酌着免罪。” 高宗听得龙心大悦,朱笔落下,傅岩逍的流放岭南判决不变,萧忠等从犯改为三年苦役,而其他受牵连而入罪的女眷幼儿,一律免 分卷阅读185 分卷阅读185 分卷阅读186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86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86 罪,以罚金相替。 看着傅岩逍的卷宗批好归置一旁,小四在旁边偷眼窥得批示,眼里不由得现出些许喜色。不一会,借着去换热茶,转了出来,悄声吩咐一个小太监,“去禀知娘娘,皇上一切安好,小的们都侍候得经心尽意,不敢轻忽。” 大慈恩寺。武媚娘既然出宫,自然就有机会亲见了仇岩,仔细问了事情经过,听他时不时就提起这傅夫人贝家小姐,又觉出这两人感情甚笃。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异样,再旁敲侧击,终于确定,这何夏墨,还果真是替婉儿找了个漂亮舅娘。她忆起当初在三山浦时的戏言,刚想笑,又敛了笑意。 在情之一字上,傅岩逍,做得实在是比她好太多了。布衣之身,商贾之女,或许正是因为没有过多的权力之争,宫斗之苦,才能有这般情深意笃誓不相移的爱情。而这“情深意笃誓不相移”八个字,于她们来说,实在是过于奢望,否则,那个人,怎么会误会至深,以为她竟能忍心下杀手,那般残忍地将她处死。 “阿武妖滑,乃至至此!愿我来世投胎成猫,而让阿武变成老鼠,要生生扼其喉!”她临终之前的那一句怨之恨之,深切入骨的话,每每让她想起,都悚然一惊。 她只是来不及,来不及设好万全之策来保住她,皇上却已听信王皇后揭发她俩情事,巫服之祸,后宫女子众多,难以禁绝,但皇室之中向来忌讳,暗中指派将萧淑妃与皇后依样处死。 他是怎么说的,他一边伤心惋惜着与两姝以前的情谊,一边说,“媚娘,朕想封你为后,所以,只好忍痛割舍。” 而她呢,大惊之下,却也只能装成欣喜若狂的样子,忍着伤痛,不敢稍露异色,脑中拼命地回想着那人的巧笑倩兮,那把好听的声,轻嗔薄怨地唤,“阿武!”若是不靠着那些让她情不自禁勾起嘴边笑意的回忆,她都不知道,自己要如何硬撑到皇上终于心满意足离开。 那一句我为猫来你为鼠,字字敲在她最脆弱的心尖处。在她惨死后,自己一遍遍地回想,一幕幕地倒放。 初入宫时,那人的殷殷相待,处处为她周旋,一直护着疼着,为了她,不惜向从不假以颜色的皇后低头俯首,只为替她求情免去责罚。从情意初萌,含糊暧昧,偶尔眼神交汇,都让自己心跳若狂。到最后,借着酒意,肆意亲吻,还有那情之所至,娇吟出声,香软娇躯,在她手下化成春水,荡漾起伏。 那个人的指甲深深划在自己背上,留下条条红痕,而她的呼声里,字字句句都是情深意切的“阿武,阿武”。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过了最初的甜蜜,陷入了彼此生疑,情意纠结不愿舍弃,但处于深宫之内,又不敢全心相待生怕是被对方设计,以情相诱设下圈套捕杀的前例不胜枚举,又如何不让人处处相疑步步惊心? 她对后位起了心思,是为着不再让她受任何委屈,不要再看她为自己向皇后俯首。可惜自己太过于自信,没有察觉到对方望向自己的眼神里,多了几丝复杂情绪。 两人若生疑,则时时处处,都觉得对方居心叵测,情再深意再笃,又如何能经得起猜疑?更何况身处险地,有五分心就已足够让人心慰,最难堪消磨。 她执意要坐那后位,自以为是地想,等到登上后位之后,仍对这心上人一如往昔,两人之间的心结,自然就会解开。若是当初就能预知,这后位,是要踏过心上人的尸骨才能登上,自己还会不会,步步是血地走过去? 宫中的人,都知道即将登位的武皇后,发了狂般命人将宫中所有的猫尽数驱除或虐杀,是因为忌惮着萧淑妃临终毒誓。无人知道,她被那句话伤到骨子里,惶恐之时,只以为,把对方意欲托生之物尽数除去,她就不得不再转生为人来见自己。 婉莹,你要相信我们终会再见,就像当初我们相逢一样。但是,我万万不愿意,你我生为天敌,只可相残,却不得相爱。 初见时,非年少。终相见,已两隔。来生见,我们可否,恩怨泯?就算是生为世仇,一生敌对,但在腥风血雨中,总是有那么一丝机会,让我们得以相爱。 在大慈恩寺里的半个月,祈福是真,却不是为了那位九五之尊,而是为了她那心心念念永不敢忘的爱人。唯有在彻底失去之后,她才明白,在那个埋葬人心人性的地方,那个人的爱意,自始至终,都是她生命中难得的华光,来得如此不易那般矜贵,让她得以意气发扬为着两人积极谋算——如今,却只能是为了自己。 武媚娘在这边,因着傅岩逍与贝凝嫣之间的情事,一时感伤,连绵数日不得欢颜。众人只以为她忧心皇上身体,直到十月初八时,接到宫中讯息,说是皇上一切安好,才微露笑意。 在接到一切已按计划实行的讯息后,武媚娘心里终于安稳下来,迅速召见仇岩。 “事情已经办妥,你明日就可赶回杭州,好生照顾着那母女俩,夏墨那边,我自有安排。去吧。” 仇岩大喜之下,哪里还呆得住,看看天色,应是末时,还能赶半日路,跪拜谢恩之后,立即就收拾行李,急冲冲的要赶回杭州,将这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告知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改动一些小bug. 好吧,我颠倒了阴阳。 探监 第四十七章探监 刘若筠并没有哄骗贝凝嫣,自从两人达成协议后,她利用那姓明的武官上级施压,让他不得不打消要向贝凝嫣母女下手的意图,而这理由借口,自然是贝凝嫣与霍逐阳自幼就有婚约,如今为自由之身,两人情意仍在,所以有打算再续前缘。 一个钱袋子,给的理由于情于理都无懈可击,纵然商人地位低下,但钱的地位可不低。女人嘛,天下多的是,没有必要因为一个再婚女人撕破脸皮。 刘若筠做事向来滴水不漏,一手鞭子一手糖,这边给人家施加了压力,那边就又是送钱又是送绝色女子过去,极好地安抚了那位武官的怨意。被人摆了一道,反而觉得这驿帮体贴有眼色。人家驿帮平日里交往的都是些品级比自己高的官员,这次这么给自己面子,顿时尾巴翘起来,仿佛自己从一个五品武官飞升至二品大员般风光无两。 此事既了,贝凝嫣入门,贝家产业落入手中,就几乎算是事成一半。另一半,只能是由刘老爷子往上通关节,只要不是死罪便行,是流放还是发配充军或者监禁终身,随上面意志。 自从放出风去说霍贝二人要重续婚约,取信于他人后,贝家的生意,逐步转移到驿帮手上。至于风霁月与贪欢阁,她 分卷阅读186 分卷阅读186 分卷阅读187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87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87 只字不提。那两个地方,是封悔殊与织艳可安身之地。 既是以妾的身份入门,自然没有大肆张扬,静悄悄的,贝府的产业,就改姓霍——或者说改姓刘。而贝凝嫣仍然住在贝府,身为她名义夫婿的霍逐阳,却是连贝府大门也踏不进去。 拢春的甫出生不久的小女儿,却熬不到好日子,在狱中夭折了。这件事,就像一块大石,沉沉压在贝凝嫣心里。她费尽心思,耗尽家财,把自己搭了进去,仍没有办法保得周全。 刘若筠带了这一消息来给她,见她低眉不语,叹了口气,“那孩子命薄,倒是可惜了。再过一阵,上面的批文就会下来,能保得住一个算一个吧,你不用太往心里去。” 贝凝嫣没有接话,兀自想着心事,她有多久没有见到傅岩逍了,这次没有保住拢春的女儿,那么幼小的一条生命从手中消逝,拢春现在如何,傅岩逍若是得知这个消息,又会如何?怕是这一辈子,都不敢放过自己吧。 两人静坐相对,直到掌灯时分,刘若筠抬手掠一下发丝,状似无意地道,“今晚我就宿在这边吧?” 贝凝嫣心里一凛,这答应的事情迟早是要做的,只盼拖得一日是一日罢了。她看了一眼夜色中的刘若筠,她侧着脸看窗外,烛火映着她的右侧面,左侧面却在夜色是隐晦不明,半明半暗中,让人心生凉意。 这个要求,在此时提出来,贝凝嫣忽然想起她特意带过来的消息,暗暗一惊,驿帮恐怕并没有全力周旋,莫非就是怕她到时反悔?想到一干人等的命全攥在自己手上,佛有舍身饲虎,她贝凝嫣不过是舍了这清白,咬了咬唇,却只能吐出一个字来,“好。” 刘若筠露出笑容,其实她本意只是懒得来回折腾,况且,她也不想见着霍逐阳,最近看他心念贝凝嫣却又不能得偿所愿的怨夫脸已经看到腻味。只是看贝凝嫣这副欲拒还迎心思纠结的模样,自然不难猜测她想歪到哪里去了,倒是有趣得很。 贝凝嫣心不在焉地用过晚膳,借着哄妍儿睡觉,一直磨蹭着,拖到将近二更才回房。刘若筠早就老大不客气地宽衣上床——霸占着她与傅岩逍以前的床,斜靠在床上看书。见她回来,将手中的书放下,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一脸从容就义神色的贝凝嫣。 贝凝嫣微闭着眼,举步向床前走过来。外衫,中衣,一件件除下,直到身上仅着贴身肚兜,视死如归般直挺挺躺下。 在烛光下,贝凝嫣肌肤胜雪,又因在别人面前宽衣,隐带着粉色,看来更是吹弹即破可口至极。刘若筠觉得自己都变得不像自己了,当日一时气头上冲口而出这个条件,不过是要为难一下她而已,她虽然没有碰着看得上眼的男人,但也从来没有对女子生出个欲念。 那或者只是,她从来就未曾经受过足够的诱惑。 缓缓倾身过去,虚虚地伏在贝凝嫣身上,如同耳语般,“这下我知道傅岩逍怎么会对你动了情。” 本来已下定决心经受这一夜屈辱的贝凝嫣,一听这话,猛地推开堪堪要缠上她的刘若筠,手忙脚乱地扯过薄被掩住身子。 刘若筠微生了怒气,这个女人,是她会错意,现在又这副要被人用强的样子? 贝凝嫣毫不退让地与她对恃。傅岩逍对她动情,但最后,还不是因为眼前这个人生得与前世情人相似,铁了心要与她合离!“人尚未救出,我怎知你会不会信守承诺?” 刘若筠眯眼,伸手摸着贝凝嫣的脸,手指拂过,描绘着面前这人的眉眼,“我向来言出必行,否则你以为,那一心纳你为妾的武官怎么就打消了主意?” 贝凝嫣侧脸避开,起身一一穿起衣物,刘若筠也不拦她,只是看着。 贝凝嫣究衣服,便恢复了端然正色,“待到他们脱罪之日,我自然会践约。” 刘若筠将自己放松地躺平在床上,四肢舒展,“随你吧,或许改日应该让你去看看傅岩逍现在的样子。” “岩逍她怎么样了?”贝凝嫣脱口而出。话一出口觉出不对来,敛了神色,“那劳烦你安排了。” 刘若筠安排得很奇怪,让贝凝嫣假扮成她的随身丫环,打通关节悄然进去看傅岩逍。未了,先行进去,和傅岩逍说了一会话,才出来,示意让贝凝嫣进去——自然,她声称是贝家产业上有些问题需要询问一下傅岩逍,这丫环嘛,手里提着食盒,自然是进去喂饭的,不然,难道还要让她这个当主子的亲自动手喂不成? 贝凝嫣猜不出来这一炷香功夫里,刘若筠究竟和傅岩逍说了些什么。只是,她的时间也不多,刘若筠告诉她,人家只肯通融半个时辰,让她拿捏好时间,别光顾着说话,浪费了精心准备的食物。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贝大小姐,认为傅岩逍在牢里定是吃不好住不好穿不好的,要多补补,亲自下厨,让大厨在边上指导着做了几个菜,熬了一锅粥。 刘若筠明白她们之间的情意,只是看着贝凝嫣准备这些东西时,隐现的温柔与忧心,心里不禁一抖。最近她与贝凝嫣见得多了,不知道为什么,竟生了些怜惜之心,看着当年在傅岩逍身边如花般灿烂的女子,渐渐地枯萎下去,她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生生拆了这一对有情人。但是,如果她不动手当那个帮凶,只不过是平白搭上了刘府满门,贝府自然也是会有人收拾的。既然贝府这场祸事势必难免,她为了保全自己家人,做了这帮凶,又有什么错? 贝凝嫣踏入牢室时,狱卒从外面将门关了。她定定看着蜷缩在角落中的人,傅岩逍更瘦了,身上的囚衣空荡荡地挂在身上,苍白着脸,一向意气飞扬的脸上,只余迷茫与消沉,再不见一丝生气。身上的囚衣沾了血迹,看来是用刑时沾染上去的,在牢里,也没有人会关注你身上的衣服是不是脏了。 手上脚上都锁了镣铐,长日里摩擦,手腕与脚踝间磨出了伤,又结了痂,是暗暗的深红色。肩背上交错了几道红痕,看起来是鞭打的痕迹。额头上带着伤,像是鞭子落下时不经意划伤的。 贝凝嫣跪在地上,哽咽着说不出话来,颤抖着手,将食盒打开,里面的东西一样样地摆出来。全都是傅岩逍爱吃的,傅岩逍的眼里蒙上一层雾,静静地看着贝凝嫣,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此情此景,也实是无话可说。 贝凝嫣咬着牙,一口口小心地喂着傅岩逍。傅岩逍也很配合地一口一口地吃,间或换一下姿势,牵痛背上的伤,“嘶”地抽一口凉气。 “痛么?”贝凝嫣放下碗筷,忍不住轻抚了下傅岩逍额上的伤口。 傅岩逍勉 分卷阅读187 分卷阅读187 分卷阅读188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88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88 强笑笑,“没事,很快就会好了的。” “让我看看你背上的伤吧,我带了伤药进来,给你上些药好得快些。”指尖微微的颤抖,显露着面前这个含着泪的人,有多心疼。 傅岩逍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那背后的伤,估计与衣服粘在一起了,让贝凝嫣看到,又是一场心伤。 贝凝嫣也没有勉强,正准备喂她喝粥。傅岩逍却低着头,抬起手,锁链微微撞击,发出哗啦的声音,“我自己来。” 贝凝嫣端着粥避开,带着浓浓的鼻音,“别逞强,一会手上的伤又该裂开了。” 傅岩逍垂着眼,喝着粥,粥入了口,泪却滚进了碗中。 方才刘若筠进来所说的话,一字一字的,敲进了她的心里。 “有个官儿打那母女俩的主意,我已经帮着解决了。你也不用感激我,只是欠了你的情,既然应了你要护她周全,就自然会护。我只是想不到,这贝凝嫣对你情深如斯,为了救你,脱了这死罪,宁愿舍了这万贯家财,嫁霍逐阳为妾,只为了让我们驿帮助你脱罪。” 眼前这个人,坚韧如柳,心软如蜡,当年初相见时,她纵使是受着两府相欺,又痴等苦守情郎,那般的凄凉惨况,仍能咬着牙支撑过来,苦熬了近三年。而如今,从自己刻意伤她,到决意合离,最后入狱,不过是短短三个月,竟然憔悴如斯。 那两府逼了她三年,要让她下嫁自家的儿子好夺她家财,她都没有松口;霍逐阳返回杭州后,明里暗里要争要夺,她也从不动摇,即使是当日公堂上,霍逐阳以拆穿自己身份相要胁,她也只是愿意合离,不愿再嫁。而如今,为了替自己这个挂着负心薄义的人脱了死罪,竟然迅速地答应舍了家财,委屈作妾。 食盒里的食物尚未喂完,外面的人就迭声催促离开。贝凝嫣草草收拾好了东西,取了帕子,仔细替傅岩逍擦干净嘴,“岩逍,你好好地,照顾好自己。” 贝凝嫣匆匆走出囚室,由于方才哭得厉害,脸上的妆花了,那狱卒忽然咦了一声,擦身而过的时候,悄声道,“贝小姐,傅大爷我这边会尽力小心照顾着的,你且放心吧。” 贝凝嫣不敢表现有异,怕被站在前面等着的刘若筠窥出不对来,低声道,“多谢。若有需要,可到贝府寻我。” 那狱卒微不察地点点头,大声道,“走快点走快点,别拖拖拉拉的。” 刘若筠见他对贝凝嫣大小声的,忍不住瞪他一眼。 门缓缓合上,傅岩逍直愣愣地盯着门口,泪眼模糊。她一心想让那个人过得好,能笑得开怀,到最后,却生生扼杀了她的快乐与幸福。从当日假装绝情负义,再到今日让她不得不嫁霍逐阳为妾。 她当年要与霍逐阳争,争赢了,贝凝嫣死心塌地地爱上她,心里眼里都只得她一人,然后却又因自己招惹来的祸事,不得不放手。是她做错了么?到最后,让贝凝嫣不得不委身于妾的身份,连个正妻之位都没有,这般的委曲求全。在心里爱着一个人,却要在另一个人身下承欢,对于倔强在骨子里头的贝凝嫣,是何等的撕心裂肺的痛。 她用情困住了贝凝嫣,贝凝嫣因情而甘愿为她所困,即使遍体鳞伤仍不忍心看她赴死。当年的何夏墨,要躲开林尘,害得林尘最后不得善终,而如今的傅岩逍,终于,又以情之名,扼杀了贝凝嫣一生的幸福。 我们谁不是那样,亲手杀了无数个曾经贴近过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得不唐僧一下,大家留评的时候,可以尽量保持五个字以上么? 否则会被系统自动删除掉的。 新生 十月二十一日,核准用刑的公文发至杭州。一众人等喜怒各异。 长孙大人一派的官员,恨不能当众摔开公文,再跺脚恨恨骂上一句“昏君!” 杭州城里原本的官员里,倒有一大半是悄悄松了口气。傅岩逍从当年搞新城规划开发开始,与这班官员打交道,虽然没有任何交情,也是各自祸福不会施予援手。但平日里也多受照顾,颇为有些相惜之意,如今突然出了这事,眼看死罪难逃,大家都不禁有些可惜。如今圣上开恩,免了死罪。虽说永久流放岭南那一带蛮荒之地,但终究是挣下了一条命来。 只要人还活着,以傅岩逍的手段,何愁没有东山再起之日? 萧忠是判为苦役,依然要呆在牢里没有放出来。拢春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地牵着萧容德出来,丧女之痛,让她精神彻底垮了。贝凝嫣亲自过来接了她们母女俩回去,拢春眼神呆滞地看着她,似喜似悲,嘴里念叨着,“仇岩还是赶上了仇岩还是赶上了。”忽然神情一变,一脸悲色,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再快一点,快一点……” 贝凝嫣见她失魂落魄的,想起那刚出生不久尚还没来得及看清这世界的孩子就这般夭折了,心里有着愧疚,是她无能,没有办法救下她。不忍地别开眼,过来抱起小脸都尖了的容德,容德乖乖地将头靠在她肩上,不言不语。 幸好拢春虽因丧女之痛神思恍惚,接了回府,依着俗例祛了晦气,入屋里沐浴梳洗,换了干净衣服,人也精神了一点,说话条理清晰起来。将原来在三山浦上遇到贵人,如何得赐名赠玉牌,又如何地将玉牌交予仇岩,让他想方设法瞒过眼线赴长安求救的事情一一和盘托出。 贝凝嫣乍一听闻,既喜又忧。喜的是这里面,并不是由于驿帮周旋才得以脱罪,忧的却是,她现在的身份变成了霍逐阳的妾,要如何,才能与驿帮脱开关系,也是让人头痛的事。霍逐阳估计不会愿意,刘若筠么,暂时估计也不会帮她这个忙。想起当日刘若筠看她的眼神,唯有低叹一口气。 想到这般两难局面,贝凝嫣心里生了些许的怨意,虽说这事情要绝对要保密的,但为什么,连她都要瞒得这么密实,难道在他们眼中,她从来不算是自家人,是信不过的外人么? 拢春揉揉眉,“这事,她都未曾得知,当日那人相赠,只是为着以防万一,没想到,竟然真的有用上的一日。” 贝凝嫣呼吸一滞,又为着自己方才所起的怨意升起几分羞愧。事急从权,就算因为没有知会她一声而陷入如今两难境地,但总算是来得及救下傅岩逍他们。 十月二十四日,傅岩逍被押送往岭南。启程前,贝凝嫣去了送她。神情淡淡的,就如同往时送她出门经商一般。几乎让人错以为这傅岩逍只是出一趟远门,而不是被流放。 身旁有着押送的衙役,贝凝嫣也不好明说有人相救之事,只淡淡叮嘱了几句, 分卷阅读188 分卷阅读188 分卷阅读189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89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89 一句话,在舌尖上来回打转,最后,低低地说了出来,“你还欠我一个解释,我会等着。” 傅岩逍笑容苦涩,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又有什么好说的,解释,不要其实更好吧。终身流放岭南,她都不知道能否有能够活着回来的那一天。 沉默了半晌,千言万语无从诉说,只挤出一句话,“好好照顾自己,还有妍儿。”看着贝凝嫣眼光温润,点头应下,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怕自己再看下去,就会舍不得走,那些事情,就埋在心里,让它渐渐腐烂吧。说出口,以前的苦心相瞒,还有看不清的未来,只会是更加多的纠结与心伤。 贝凝嫣立在原地,不言不动,看着傅岩逍一步一拖地渐行渐远,由大而小,直到再也看不见,才觉得眼睛干涩。低垂眼帘,转向静候着在一旁的自家马车,“回府吧。” 是啊,回府,府里面,还有一场仗要打。能不能从这漩涡中脱身出来,彻底地获得自由,就全看这一役了。 刘若筠已经在贝府里等着了。按理身为府内总管的拢春应该陪在一旁招呼,由于拢春精神仍然没有恢复太多,自然也没有什么心思去招待这个侵吞了贝家的人。 贝府的产业已经大多被驿帮接手,贝府里冷清了不少,也没有多少事情可忙,就算是要忙,拢春也没有心思了。萧忠被判苦役三年,虽说贝凝嫣已经打点疏通了关系,保证萧忠不会再出什么事。丧女,夫离,唯留一个五六岁大的儿子在身边,心思自然是纠结得很。贝凝嫣体谅她,也是让她好好歇着,调养一下身体。 封悔殊和织艳却不这样认为,若不能发于外,必定结于内,拢春如果没有事情忙着帮她分散注意力,日复一日地沉浸在悲伤中,哪里能好得起来?所以总是不由分说地领着几个小孩子,软磨硬缠地拖拢春出府,去风霁月帮着打理事务。 偌大的贝府里,再也不见以前热闹喧腾的欢乐,显得萧瑟冷清。 看着贝凝嫣走进来,刘若筠眼前一亮,笑意益发浓厚起来,看她一脸正色凝重,忍不住打趣缓和道,“傅岩逍今日走,这罪是脱了,你也心安了吧?急着要我过府一聚,莫非是想践约?” 贝凝嫣眼珠一转,隐然带了几分神采,不再像是此前那般死寂消沉,嘴角微翘,倒像是心事全去的轻松模样。刘若筠心里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她可是觉得,还是以前那个会笑会发脾气的贝凝嫣来提更顺眼一些。 “今日约你过府,确实也是为了这事。”贝凝嫣笑意盈盈,说的话,可不像她脸上神色那么轻松随意,“大赦天下,怕是驿帮没有这么大手笔,这功劳,我看是算不到你们身上。所以,贝家产业给你们就给你们了,后面这一条,也不能作数了吧?” 刘若筠不急不恼,兀自笑着,眼神却冷了些许,“这么来说,你是打完斋就不要和尚了?” “想来若筠你也明白这里面奥妙,多的话,我就不用明说了。”贝凝嫣毫不退让。 刘若筠眯着眼看了她好一会,“这么说,你是忘记还有那见色起意的武官了?” 看贝凝嫣笑意敛了些,刘若筠继续往下说,“那事情,也不过是我一时气言,你无须放在心上。你说得对,傅岩逍脱罪这般顺利,非全是驿帮之功。我猜,这背后出力之人,正是那让你们引祸上身之人。” 贝凝嫣听她这般侃侃侃而谈,心下疑惑,这里面,像是牵涉到更复杂的关系里去,她所知不多,也就保持沉默,让刘若筠继续多说一些,也好拼出个事情全貌来。 “这个事情到这里,你以为就结束了?”刘若筠哼一声,“你等着看吧,上面人家斗法,我们都是过河卒子,又哪里能全由得了自己。” 她像是怔怔自语,又像是压在心里太久,好不容易才可以直抒胸臆。“我们现在可算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走不了你,也蹦不了我。”语气里,已经全是无奈了。“这个婚事,反正也是名义上的,你忍耐着吧。否则,我真的是没有办法护着你了。” 她在这个时候,脸上才显露出符合她十九岁这个年龄的迷茫与无助。“这才是个开始呢,我们若是以为是尽头,才是太过天真。”她当日心里所想,担忧的事情,终于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他们一群人,费尽心思地布局下套,一步步诱傅岩逍入局,到最后,明面上赢面占多,傅岩逍被流放,贝府家财到手,看起来赢得风光漂亮,实际上,却是失了先机。 傅岩逍那个人,看似坦荡明朗,实际上,到底还有多大能量,她始终琢磨不透,此前的一番作为,明明看来是自己息了生机之念,全力要保贝凝嫣母女,却没料到,到最后时刻,换来一线生机。只要她不死,背后的那个人,应是最后一刻才出手,短短时间内,竟然不着痕迹地求了个大赦天下,费了这么多手脚,又怎么会放弃傅岩逍? 两败俱伤的局面,可能已经算是最好结局。她们这一群人,身不由己地卷入了政治纷争,都只是别人手上的棋子,什么时候会成弃子,全凭心意罢了。 贝凝嫣见她越说越是萧瑟伤感,手心里捏了一把汗,仿若是接近了一个惊天秘密般,她只隐隐猜得到,自己似乎就快可以接近真相了——关于傅岩逍会狠心离开的真相。 刘若筠叹了口气,却停住不再说。“你就先安心待着吧,过几日,我们就回太原,你,你也得跟着过去才行。” “不。我要留在杭州,我要在这里,等她回来。”贝凝嫣一口回绝。 刘若筠脸色变了变,敢情她刚才说的话,这个人完全没听进去啊? “你留在杭州,等她?”她脸色不善地重复了一遍,“贝凝嫣,现在可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傅岩逍费了多少心思,算计着要与你合离,还不能让人瞧出不对来,又是百折千转地让我欠她人情,要求我护着你们,才争出现在这个局面,你现在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要留在这里等她,让她前功尽弃?” “你说什么?!”贝凝嫣失声道,“她是故意的?” 刘若筠看她那不忧反喜的样子,不由抚额。这群有情饮水饱的人,到底知不知道,后面还会有多少危机杀机?! 可是看着贝凝嫣那副笑中带泪我见犹怜的模样,心里的火也发不出来,向来简洁明快话不说二遍的刘大小姐,也只得捺下性子,仔细地说了这些祸事的前因后果。身为棋子,她们身不由己,但总得学会给自己留退路。 两败俱伤的局面,或者是全面溃败,她不在意,她在意的只是驿帮,要在这正揭开序幕的看 分卷阅读189 分卷阅读189 分卷阅读190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90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90 不见硝烟却更显残酷的斗争中,保全驿帮。在这一点上,她实在是与傅岩逍殊途同归。 上面斗得再厉害,一样会有相互利用相互掣肘的,而驿帮与贝府,她与傅岩逍,也同样。非敌非友,境况一致。 贝凝嫣的神色,比起之前来,简直是焕然新生。即使刘若筠说后面还会有更多的风雨险境,但是,她确实是实实在在地心怀大畅。这三个月里,比她前半辈子都要长,份外难熬,时间就像停住了一般,粘粘乎乎的就是不肯再往前半步,任由你百般求告,它却充耳不闻。 从最高处猛地跌落云端,直堕入地狱的最底层,连一点的缓冲时间都没有,以前的幸福仿似幻境般摔得粉碎。她几乎就要以为,自己这一生中,注定没法拥有幸福。却在此时绝境逢生,幸福从来就不曾远离过。 有时候,洞悉真相远比懵然无知可怕得多,因为欺骗和隐瞒总是温情脉脉而真相却冰冷坚硬,但也唯有当我们的脆弱被真相刺穿,禁锢的灵魂才终可以在解脱后重获新生。 就像现在,贝凝嫣能够感知到刘若筠所说的紧急危况,也明白前面仍旧是危机四伏,稍有不慎,即成弃子求生无门。但她表现之镇定,也不得不让刘若筠叹服——现在她面前的贝凝嫣,精神焕发得仿佛是即将上战争建功报国跃跃欲试的将军,哪里像之前那般愁眉不展哀伤悲切? “好。我们合作。”贝凝嫣眼里眉间尽是快意。看得刘若筠心口一窒,那一点点对于贝凝嫣的幻想渐渐消散,那真的是幻觉……傅岩逍到底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啊…… 以后,等到平安无事后,怕是会有好戏看了。刘若筠幸灾乐祸地想,随即又黯了神色,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我越来越瞎了。。。 不行了,真的要缓一缓了。否则,我自己都会被自己雷倒的。 一点都不想整出一个自己都不忍再看一遍的东西来。 妍儿的委屈 既是得知风暴正在酝酿,贝凝嫣在欢喜过后,自然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安排后路——牵涉到政治纷争,情报就显得万分紧要。 情报的获得,历来不外是三种。一是人脉搭架,有了人脉,日后有什么关键讯息,才能迅速地传出来,可以早作打算应对;二是青楼,越是高级别的青楼,往来的达官贵人就越多,拥美在怀时,与朋友间议事闲谈,自然是会有口风露出,再说他们心怀秘密,难有可以倾诉之人,床第之间,自然也会透出些许;三是酒楼,在酒酣耳热之际,酒后吐真言也是大有人在。 这三样里面,风霁月与贪欢阁就占了其二。风霁月的会员制度,决定了它永远都是针对着权贵富贵人家的女眷——这些达官贵人家里的女眷,她们的精明与情报并不比当家的少,只是碍于礼教祖训之类,从不涉事,只打理家事。但是哪里有一家之主,会在可能有大变故时,不对自己的妻妾言明一二,让她们小心行事?只要风霁月一直按着这个路子发展壮大,建立一个巨大的关系网获取情报,并不算难。 贪欢阁在织艳的打理下,先前又颇是受了傅岩逍影响,也往了高级公关方面发展,来往的客人里,当然都是非富即贵,要拿情报也是易事。 她们目前并没有余力去整一个酒楼连锁出来,但是要将风霁月往其他关键城市里发展几个分号,倒是可行得很。 贝凝嫣利用这些手上并不为人知的资源,悄悄地与织艳封悔殊议定了计策。贝家产业是落在了驿帮手上,但是原本在手上的银两,早就七七八八地转移进了风霁月。兼之风霁月本来利润就高得惊人,现在积累下来的资本,足够再开两家分号。只是人手上准备仍嫌不足,便定了先往洛阳落子。 洛阳其实是仅次于长安的政治中心,就连当今皇上,每年里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会移驾洛阳,在洛阳的行宫处住上一阵,处理政事。许多淡出长安的权贵,又大多会移居洛阳。很多事情,在长安做起来,未必会顺手,也不容易达成她们所期待的目标,但是在洛阳,就相对容易得多了。 贝凝嫣将赵思尧也算计了进去。赵思尧既是在洛阳与傅岩逍相识,其父又在洛阳任职一段时间,那里的关系打点起来,远比其他地方要容易得多。她也不担心赵思尧会拒绝——傅岩逍之事他不能插手,必定是有他的苦衷,其实就算他插手,所起的作用也未必见得多大。他于这事上,深觉有愧于傅岩逍,那么,对于傅岩逍以前相交的朋友,所求不过是借用一下人脉以行商,自然不会不帮。 至于人手方面,其实也是有现成,一个是拢春,一个是贺大可。贺大可在贝家商号干得风生水起,忠心耿耿。自从傅岩逍与贝凝嫣莫名其妙合离之后,心里生了怨愤,摩拳擦掌的要与傅岩逍站在一边,不再理贝家商号的茬。但一听说是傅岩逍那小子移情别恋,对情深意重的夫人不住,立马就泄了气。当然,傅岩逍当时也不可能同意让他离开贝家商号的。 只是到后来,傅岩逍入狱,贝凝嫣另嫁,他的愤怒终于有了出口,誓死不愿去替傅岩逍的“情敌”做事。而驿帮入主贝家商号,老人能用的会用,但关键位置里的关键人选,自然也是费尽心思想要换上自己人的。贺大可这一发作,恰中下怀,自然顺风顺水地让他走了。 说到要将贺大可拉过来帮忙打理风霁月,织艳像是想起来什么事一般,强忍着笑,“凝嫣,那贺大可可是耿耿于怀自家视作兄弟的媳妇便宜了别人呢,你能请得动?” 拢春茫然地看着封悔殊与织艳笑得欢畅,贝凝嫣就像是完全没听到一样,“这事交给拢春去办,只有一条,不要让他知道里面的事情,我担心他一时性急反而会走漏了风声。” 织艳掩嘴偷笑,“拢春,你定是不知道的,这贺大可有趣得紧,上次我与悔殊易了容偷偷出去,听到他在酒楼里喝多了,大骂霍逐阳无耻。”她眼珠滴溜溜一转,“可是,他可是一句说自家夫人不是都没有,只恨恨地嘀咕着傅岩逍这小子福薄可怜。” 说到傅岩逍福薄时,封悔殊的眉头微不可察地一抖。她可是清楚记得,当日只是听说傅岩逍定是十死无生之时,织艳这个看似冷心冷面的人,竟然起了要以身待人求傅岩逍一线生机的念头。那里面主审的官员,有一位在京城时,就系在织艳裙下的风流人物。 若不是自己及时醒悟,赶在她出门赴宴之前截住,两个人,怕是就会如同此前的傅岩逍与贝凝嫣。她哪里会知道,看起来聪明冷静得很的织艳,冲动起来就是哪种明知无 分卷阅读190 分卷阅读190 分卷阅读191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91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91 用还死抱着奇迹可能发生这一念头的天真派?!——如果那个官儿会为一夕之欢而松口开恩,他的官也做不长了。不过是哄着骗着你罢了。 其他人自然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很多事情,在没有来得及发生之前,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就算当事人在这里面下了多大的决心,有过多少纠结。就像贝凝嫣,没有人知道她在那几个月里面,内心有过多少的痛楚,又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即使要委身作妾也要救傅岩逍,在不知内情的人眼里,那不过是一个薄情负义的负心人而已。 现在,事情到了这一地步,基本上算得上是真相大白了,但未来有多少风雨,她们最后能否再有缘相聚,谁也不知道。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尽一份心力,多求一分机会。 收集情报不过是防患于未然,不让自己陷入太过被动的境地。贝凝嫣所想做的并不止是这些。不知道也就罢了,自从知道驿帮也有份帮着陷害傅岩逍时,她就暗下决心,要从驿帮身上讨回这笔债。只是目前尚未到时机罢了。 由于时间仓促,几人只是作了大概的规划,许多事情,都需要日后保持联系以作沟通,而这负责转达的人,须得是身份合适武艺高超,可以高来高去,不易让人察觉探知。这样的人,忠心耿耿不会有二心的仇岩,自然是最合适的。可惜他不知因着何事,迟迟未能从长安返杭。 拢春的丧女之痛,夫从苦役之恨,在获知全部真相后,女王之魂熊熊燃烧起来,她深切的恨意,比贝凝嫣更为浓重,一个是夫妻离散,家破人未亡,一个同样是夫妻离散,家破人也亡。 “仇岩就作为夫人的贴身护卫吧,他一定会回来杭州的,到时,我让他直接上洛阳,如果在洛阳碰不上,就直赴太原。”她咬了咬了牙,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反正一定会让他跟在夫人身边保护着夫人。” 在傅岩逍尚在人世又未来得及回来的时候,她与仇岩,一定要保护好夫人,才对得起傅岩逍当年对他们的好。 贝凝嫣带着妍儿与两个自幼在身边服侍的丫环,随着霍逐阳刘若筠刘若谦一行,从杭州直往洛阳。在洛阳,等着他们的,是一场盛大的婚宴——霍逐阳与刘若筠的正式婚宴。 一行人自杭州动身,也走了一段时间,这日晚上,落脚在客栈里。一直以来,贝凝嫣向来是避着霍逐阳的,都是在房间里和妍儿用膳,驿帮那三个主子自然是一起用膳,偶尔刘若筠会过来陪着她们。 只是今日有些不同。霍逐阳执意要让贝凝嫣母女也一起出来,同席用膳。刘若筠也没有拦着,对于她来说,这没什么不同的,难受的只是贝凝嫣而已。她与贝凝嫣都明白适而可止的道理,把人逼到一定地步,就要松缓一下,否则必起反弹,变故自生。 贝凝嫣觉得自己越来越不了解霍逐阳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性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利用所有机会,一步一步地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两人的几次谈话,都不欢而散,自己的心意,他应该是明白的,却视若无睹,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以为只要将自己留在身边,就一定能够像以前那般,拾回情意。 尚未到八岁的妍儿,人生中,就已经经历了两次变故。自出世以来,直到两岁前,都是担惊受怕,直到傅岩逍出现,疼着宠着,才恢复了孩子应该有的天真活泼。如果说她对两府的人是惧,是幼年时常受打骂留下的阴影,那么,她对霍逐阳就是十足的恨意——这个人,一出现就是欺负娘亲,现在又害得爹娘分离。 她不再是什么事都不懂的小孩子了,快到八岁的孩子,世事一知半解,她只知道,这个人,拆散了爹娘,阿爹犯了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她一直深信着世上再没有比阿爹更好的人,而娘亲,自从阿爹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欢喜过。 五个人不尴不尬地落席,其中觉得最尴尬的是刘若谦,他虽然是不管事,但总归知道霍逐阳向官府要求判妻,导致傅贝二人合离。后来傅岩逍入狱,驿帮又借着霍逐阳纳贝凝嫣为妾,占了贝家的产业。 他对傅岩逍既然有着相惜之心,虽然无力救助,但总觉得霍逐阳有趁人之危的嫌疑。落井下石的事情,他这个自诩为行侠仗义的江湖游侠,自然颇有微词。因着这些,他对这母女俩,也就份外的同情,想方设法地待她们好些。 妍儿自在席上落坐后,双眼狠狠盯着坐在她对面的霍逐阳,一定是眼前这个人,害得她们一家人不能在一起。 小孩子眼中迸射的恨意,让席上三个大人都不由一惊,唯有坐在她旁边的贝凝嫣,似是未曾察觉,仔细地替她布菜,对另三个人,只是淡淡的,就似是作客般的客套。没有刻意的疏离,也没有特别的亲近。 刘若筠看着霍逐阳千方百计地想与小女孩亲近,却总是被小女孩拒绝,憋笑憋得难受,脸上都快挂不住了。若是挟菜过去,必定是飞快地被剔出来,若是问些什么,小女孩碍于贝凝嫣就在身边,不敢不应,但从来也是“嗯,嗯”过去,向来不作回答的。 直到贝凝嫣皱眉轻斥,小女孩才扁着嘴,不情不愿地搭几句话,可是,她向来是被傅岩逍宠惯了,现在因为霍逐阳这个讨厌的叔叔,又被娘亲斥责,心里更是委屈,没说上几句,扒拉着饭就嘀嘀答答地掉眼泪。兀自是强忍着不哭出来,将眼泪和着饭吞下去。 刘若谦第一个坐不住了。清咳几声,放下筷子,“我吃好了。”转脸和颜悦色地对妍儿说,“妍儿,伯伯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小妍儿吧嗒吧嗒地流眼泪,哽咽着应了声好。贝凝嫣抬眼看着忍着不哭的女儿,眼眶也是红了起来,轻声道,“妍儿,和伯伯出去,不要调皮知道吗?” 妍儿含着眼泪点点头。小嘴动了动,看到娘难过的神色,也没有说话,默默地将“娘,我想回家,我想爹了”这句话吞了回去。 霍逐阳没有说话,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向自己时眼里尽是恨意,对自己又是爱理不理的,心里也难受得很。亲近不得,也只好安慰着自己,慢慢就会好的,小孩子闹些小脾气,一时接受不来也是正常得很。只要相处日久,贝凝嫣慢慢引导,小孩子又是个不定性的,还怕女儿不认他这个亲爹?! 待得刘若谦抱着妍儿出去,刘若筠也退了席,走之前与贝凝嫣交换了个眼神。她自然不担心在这里霍逐阳会对贝凝嫣做出什么事来,但是,也总得给人家个说话的机会。 待得刘若筠退了席,这个包间里,就只剩下霍贝二人。霍逐阳轻声问,“凝嫣,我知道是委屈了你,但你要相 分卷阅读191 分卷阅读191 分卷阅读192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92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92 信,我对你的心意从来没有变过。” 贝凝嫣抬头看着他,目光温润,“我对傅岩逍的心意,也从来没有变过。” 霍逐阳也没有再像以前那般恼怒,只是轻叹了声,“傅岩逍待你们好,我是知道的,但她再好,也终究是个女人。妍儿是我的骨肉,你什么时候,才肯让她入我霍家?她总归是要认祖归宗的。我们一家三口团圆,以后好好过日子不好么?” 贝凝嫣垂下眼,“逐阳,你不懂的。” 霍逐阳沉默了一会,“我是不懂,你知书达礼,又岂能不知这于世俗不容?!难道你还能让我们的女儿,一辈子都认一个女人为爹?!” 贝凝嫣没有接话。低头兀自想着心事。 霍逐阳等了半天,也不见她搭话,知道她没有心思再与自己说这些事。暗自告诫自己,这事急不来的,按捺下性子,“我送你回房吧。” 两人一路无言。到了他们所住的院落,并没有立即回房。霍逐阳交待小二先替贝凝嫣母女所住的房间里送个火盆过去,他和贝凝嫣在院里散散步消食。 入了冬,又是往着北方走,这天气也暗得快,不一会天就黑透了。刘若谦也带着妍儿回来了。这小女孩受了委屈,出去玩了一会,也恢复了不少,又惦记着娘在客栈里等自己,玩了一会就没有了兴致,只吵着要回来。 刘若谦抱着妍儿,妍儿也有些困了,揉着眼睛,打个小哈欠。到了院门,就碰着从里面出来的霍逐阳。现在贝凝嫣名分上是他义弟的人,妍儿向来不亲霍逐阳,反而多亲近他些,自然有点避嫌的心思。当然,也有着让这父女俩亲近一点的打算。便将妍儿交给霍逐阳抱进去。 妍儿也没察觉,直到转到回廊,快到房间门前,妍儿才发觉这抱着自己的人是最最讨厌的叔叔,挣扎着要下地来。霍逐阳笑了一下,“妍儿乖,就快到了,爹抱着回去,不用下来了。” 妍儿圆睁着眼睛,大声道,“你才不是我爹,我爹是傅岩逍!” 霍逐阳被她这么拿话一窒,心里很不是滋味,“不对,我才是你爹,不信你问你娘。” 妍儿狠狠瞪他一眼,正好这时门开了,里面的丫环正要接过妍儿,妍儿趁着霍逐阳松劲的时候,哧溜一下就挣脱了滑下来,三下两下绕过屏风,直奔坐在里间桌边喝茶的贝凝嫣怀里。“娘,娘,你告诉他,我爹是傅岩逍,才不是他!” 霍逐阳递了个眼色让两个丫环退下去,才走进里间。 贝凝嫣正在安抚怀里像个小猴子般扭来扭去的女儿,避而不答,“看你,像个小猴子一样,也不怕人家笑话。” 小妍儿不干了,嘀嘀咕咕的,“娘好坏,阿爹说这样才可爱的!” 贝凝嫣看霍逐阳灰着脸站在一侧,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她明知此时尚未到时机,为能与霍逐阳起冲突,以免他到时又会做出什么事来。但女儿今日里席上的委屈,她看在眼里,强忍着不哭,却忍不住泪的倔强样子,让她心疼的同时,更怀念起傅岩逍来。她从来不曾,让妍儿受过一分委屈,若是妍儿受了委屈,必定是千方百计地替她讨回来——她那般豁达的性子,却独独不能忍受她们母女受委屈。 斟酌了半晌,才缓缓道,“逐阳,你也看到了,我不想逼孩子,就先这样吧。你应该回房了。” “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么?”霍逐阳压着火气,“拖得了一时也拖不了一世,等回到洛阳,这给孩子改名归宗的事情,势必是办的。她应该是姓霍而不是姓傅!” 贝凝嫣尚未来得及开口,妍儿就从她怀里跳下来,站在她身前,这模样倒像是要护着她一般,插着腰,人小鬼大地顶了回去。“我姓傅!你听清楚了,我叫傅斯妍,我阿爹叫傅岩逍!”她言语间非常的自豪,仿佛有傅岩逍这样的阿爹就是她人生中最引以为豪的事情。 贝凝嫣看着女儿小小的身子就这样挡在自己前面,理直气壮地申辩,倒是有几分像平日傅岩逍的架势,再转眼看到霍逐阳脸色青灰一片,知他被妍儿激得动了怒。赶紧站起来,赞许般摸着女儿的头,妍儿仰着小脸笑,她伸手将女儿搂住,下了逐客令,“逐阳,你也看到了,请回吧。” 霍逐阳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贝凝嫣这个护住妍儿的架势,就想起来当日他们一伙人撞开门看到的那一幕,她当日也是这般挡在傅岩逍面前护着,不让他们再多看一眼傅岩逍的囧态。身为男人的自尊心与好胜心,让他妒意上涨。 “请回?莫不是你忘了,如今我是你夫君。”他笑着,眼里却没有笑意,“难道夫妻同房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自己都快要成了喊“狼来了”的那个可怜小孩子了。 岩逍遇难 贝凝嫣面生寒色,“你也明白,贝家的产业交给你们,为的是什么,何苦相逼?!”她神色平静,语气却凛冽,“两败俱伤,反目成仇,就是你想要的?” 霍逐阳脸色很是难看,他自然是晓得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方才所言,不过是一时意气,而且,在他心里面,确实也是这般想的。眼前这人,是他的妻子,而在她旁边的人,是他们的女儿,一家三口好不容易才得以团圆,但除了他自己以外,竟然没有一个人是欢喜的。 看,面带寒霜怒目而视的绝色佳人,是他以前未过门的妻子,两人情之所至,情浓得婚前就偷尝禁果;而在她旁边的是他们之间爱的结晶,如今却成了一个讽刺之极的存在。爱已不存,就成了刺伤他心的最佳利器。 当年两人的眷恋情深,到如今,堪堪成了陌路。他知道,若是自己再苦苦相逼,形同陌路是轻的,反目成仇是避免不开的结局。 到底是哪里错了?他握紧拳头,不过一场人为的祸事,他在迎亲路上侥幸逃生,由于伤势严重,养伤将近一年,当他以为自己渐渐好了的时候,却难堪地发现,自己似乎,再也做不成男人了。这事情他没有脸对任何熟识的人相告,就连刘若谦都不知道。 他想着那生死祸事,知道自己不变强的话,在这世上就是任人欺凌的主。遇上刘若谦,是他人生的一大转折,既救了他的命,又为他疗伤,同时让他可以托身驿帮。但是,脱离了这些保护,他霍逐阳依然什么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要保护自己都难,又怎么能够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 再说,有了这难以启齿的病,再加上要变强,他宽慰着自己,一定要咬牙忍住,就算吃尽苦头,也要让自己变强,这样才能更好地保护凝嫣。 他当时的情 分卷阅读192 分卷阅读192 分卷阅读193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93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93 况,若是通知了贝凝嫣,那边势必是催他回去成亲的,他这桩事情,又哪里是能启齿的?左想右想,最后横下心来,女子十八未嫁,才会被人诰病,他与贝凝嫣既是有了婚约,没见着他尸骨,定是知道自己已脱险,会安心在杭州等着他有朝一日回去迎娶的。 贝凝嫣生于世家,知书达礼得很,两人自幼青梅竹马长大,心意早已相通,缓上一缓,应该并无大碍。 那两年的时间里,他没日没夜地勤学苦练,同时多方打探,得知有一个大夫不知医治了多少像他这般的男人,千方百计地寻了去,诊脉开药,过了大半年,欣喜地发现这病治好了。而武功也算是小有所成,在驿帮帮忙打理生意,也逐渐的上了手,满怀欢欣地要赶回杭州去见贝凝嫣,得来的消息却直如当头一棒,让他三年来的努力全部付诸流水。 他怎么知道,这一缓,就生生错过了。贝凝嫣被两府相逼着要结亲,而这世上,就恰恰出现了这么一个傅岩逍,轻而易举地将贝凝嫣娶了去。他在获知两人结亲的原因时,不止一次地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就非要为着男人的面子,迟了那么一点回来。 再后来,看她对傅岩逍百般维护,意深情重,比之当年对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再不忿,后来看到祸起之时,傅岩逍第一个反应是要护住她们母女,也是忍不住要替她高兴,对傅岩逍的印象改观。 事情再往后发展,人本性难以杜绝的自私,让他渐生起可以将贝凝嫣重夺回来的心。而老天爷也是站在他这一边的不是吗?否则怎么会特意安排了这一场祸事?而在酒楼里意外地发现傅岩逍是女子之身,更让他坚定了这一心意。 在这里面,傅岩逍与他何其相似。当年他是迎亲路上出事,三年未归。现在,傅岩逍被终生流放岭南,永世不得归。傅岩逍能趁着他不在的三年里夺了贝凝嫣的心,那他又为何不能用同样的时间,甚至是更多的时间去重新获取贝凝嫣的心? 更何况,他有着更多的优势,傅岩逍是女子之身,而且是终生流放。他只需要捺住性子,温柔相待,有着以前的情份在,再加上两人又有着妍儿这个亲骨肉,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想到这里,他心里一片宁静,先前的火气也消散无踪。微垂下头,“凝嫣,对不起。我只是一时气急,你别放在心上。”说到这里,他笑了笑,眼光平和温润,看着那母女俩,“我先回去,你们母女俩好好歇着吧,明天还要早起赶路。” 贝凝嫣疑惑地看着他,像是要看穿他到底转的什么心思。别人放软了态度,她自然也不好再冷着脸。霍逐阳果真是转身就出了房间,往自个住的房间走去。 看着霍逐阳走了,她才松了一口气。这种步步为营要时时提起全部心神来的不见血纷争,实在是太熬人了。她颓然坐下,轻轻抚着妍儿的头,一遍一遍地想,岩逍,你若是知道,我们母女如今境地,每日里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走每一步,说每一句话,你会不会,心痛难当? 那个人,就是她身在险地中,唯一的温暖与念想。 而此时,在流放路上的傅岩逍,正遭遇着一场危机。 向来被流放之人,大多在路上就会无声无息地消失。这里面,不单只是长途跋涉疲累过度或是水土不服染病而死,更多的是,被人为地处理掉。这押送之人,做这些事情,自然是得心应手得很。 傅岩逍获得免去死罪,其实对于长孙大人来说,这无妨大局,他的目的是要将武后的势力一一剪除,这傅岩逍,不过是其中一颗小钉子罢了,不值得他关注太多。所以,大事既成,傅岩逍被流放,贝府产业夺在手中,他的目的已经达成,哪里还会有心思关注傅岩逍的死活。 只是他的部属却不这么想,明明可以交上一张非常漂亮的成绩单,如果差了那么一点,怎么想都觉得不够味。押送的人选,是精心挑选过的,务必要能够在路上,无声无息地让傅岩逍出点小意外,一命归天。人死了,才能真正让人放心,一了百了。 只可惜,赵思尧也懂得这一点,选的另一个人,却是曾受过贝府恩惠的。小小敲打了一下,自然心领神会,在路上小心谨慎得很,对傅岩逍是不着痕迹的照顾着,睁大了眼看同伴的一举一动,一心一意要保着傅岩逍的小命。 傅岩逍是流放,本来女子之身,每月都会有泄漏的危险,在牢里有赵大公子和刘大小姐这两个知她真正身份的人暗里护着,倒也没泄漏出去。只是在问话时,偶尔有人不耐烦,挥了她几鞭,留了些伤,没有正儿八经地用过刑——证据确凿,何苦再弄一个会落人口舌的严刑逼供? 他们一行三人一路往岭南而去,这路上,可完全没有贝凝嫣一行舒服,有马车可坐,罪人自然是要多受些苦的,都是一步一步走过去的。可怜傅岩逍再喜山水,也不会喜欢长日这般丈量土地。没走几日,脚上全起了泡,后面的日子,真正是苦不堪言,简直是步步带血。 那个受了交待要照顾她的衙役,悄悄地塞了些伤药给她,让她能好得快些——等水泡挑破后再好起来,脚底下生了茧,自然就不用再受这份疼了。 走了这近半个月,傅岩逍开始苦恼一件事,现在,可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也自然就没有人替她准备一些必需要物品。一想到这个,她就直挠头。眼看月信的时间越来越逼近,她简直苦恼大发了。只盼望着这几日里,能有一天赶不到驿站,借宿在老百姓屋里,好歹也掏些灰出来用用吧? 不过她纠结得没多久,这种日子就到头了。 那收了指令要了结傅岩逍的人,这一段时间里其实并没有动作,不是不想,而是没有合适的机会。同行的另一个人,明显不是自己一路的,明着来肯定是不行的,只有暗地里下手,让人抓不出错来。他表现如常,没有对傅岩逍有过多的关注,爱理不理的神气,倒是十足的官差口气,稍有不顺眼,就喝斥一番。 这一日行至河边,唯有一座年月久远的栈桥可过,连着两边的山腰,方便山民来往的。这桥修得简陋,看起来像是山民们自发集资修建的。这河狭流急,偏又处在转弯处,更是流得急了,绕过这个弯,再往下,就到了与长江的交汇处。兼之现时入冬,衣物厚重,人若是跌了下去,扑腾几下就得沉下去。水寒流急,就算精通水性的人,也不敢贸然相救。 他眼珠一转,若是要求跟在背后,下手自然是方便了,但总是脱不开嫌疑。“我们小心点,这桥怎么看起来不太稳妥。我在前面,你跟在后面看着,如何?” 分卷阅读193 分卷阅读193 分卷阅读194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94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94 另一人只觉得他断后,就不需要担心背后下黑手了。自然是欣然应允,“小心着点。” 走在前面的人小心谨慎地走着,突然一个错步,急忙抓住桥边的护索稳住,只是很不小心地一脚绊住了走在他后面的傅岩逍,两人相撞中,傅岩逍只觉得被人用力轻轻托起少许,然后猛力一推,她一时没抓住护索,竟然直直跌了下去。 跟在后面的人倒抽一口凉气。一手抓住护索,一手要去抓住傅岩逍,可是哪里来得及,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傅岩逍没入水中,扑腾几下就被冲远了。饶是寒风凛冽,他的脑门上满是汗,这一跌下去,九死一生啊。再放眼看向河面,仍浮在水面上的囚衣一仍,迅即转过弯处,却是再也见不到人影了。 那走在前面的人脸色铁青,“快,赶过去看看,能不能救。” 他这么一着急,把另一个心中以为是他暗中下手相害的疑虑打消了,两人赶紧下了桥,沿着山边绕过去。 望山跑死马,这果然不是唬人的,眼看着那转弯的地方就近在眼前,两人居然跌跌撞撞地跑了近两炷香时间。站在高处,放眼一看,前面地势开阔平稳,白茫茫的水面上,哪里还有踪迹? 两人一时腿软,对望一眼,这下,回去免不了要被责罚一二了。 傅岩逍跌下河中,她前世今生,每次在这种境地下,想起的,都是自己深爱过的女人。在跌下来到失去意识的这短短几分钟里,她的脑海中,翻涌而来的,是贝凝嫣的面容。只是,这一次,她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是不甘。 不甘心就这么死于非命,不愿意,就这么样松开手,永远都见不到贝凝嫣,还有,那可爱得紧的女儿——傅斯妍。那么多的温柔爱怜,那么深的依赖眷恋,怎么能够放得下,怎么舍得从此生死相隔,永远不能再靠近。 她这么艰难,历经两世,终于能遇到能够倾心相爱的人,如果她之前因为不愿牵连贝凝嫣母女,不得不放手。到如今,已经得她们安然,自己未必就会是有去无回。只要时日一久,武媚娘定能察觉她这边的事情,就会有可能将她从岭南弄回来。就算机会渺茫,但终究,还是有机会的。还会有机会可以再与贝凝嫣相见,甚至是,可以获得她的原谅。 这让她如何甘心,在得了一线曙光后,却让自己在这里陨命。她还是想,能再牵起贝凝嫣的手,能再一次地拥她入怀,能在寂冷的冬夜里,给予她温暖。 在冰冷入骨的河水里浸泡着,鼻喉间不停有水灌入,傅岩逍只觉得自己身上的衣服迅速地吸满了水,要将她拖入无边的黑暗中,那里,没有光,没有暖意,也没有贝凝嫣。恍惚中,妍儿的笑声,贝凝嫣的面容,都显得遥远飘渺。 仇岩教过她修习内功,自然也教过她闭气方法。只是,在这冰冷的河水中,估计不能支撑太久的意识清明。不行,我不能死。这是傅岩逍最后的念头。 爱情就是这样,让人拿不起放不下。却也能在危险中,激起人强烈的求生欲望。 作者有话要说:咬手指。大家会不会觉得这祸水不回来不通消息的理由太牵强了? 苍天啊,大地啊,就让我再雷一把吧。 东渡扶桑 总算她屏息闭气得及时,半漂浮在河面上,待水顺着山势转了个弯,河面忽然开宽,自然水势和缓了不少。 在河边泊着一艘小渔船,站在船头的那名精壮男子似是早知会有人落水般,双眼紧盯着上游河面,手里拿着一条长长的竹竿,一端带了小小的细钩。 看到傅岩逍漂下来,紧张地测算着距离,约摸差不多的时候,挥竿要钩住她身上的衣服衣带,试了好几次,终于钩住了。那男子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人拖过来,最后跪伏在船上,双手揪住傅岩逍两侧的衣服,费尽全力才把像个活死人般的傅岩逍拖上船。 人一救上来,那掌舵的梢公立即调头,顺流而下。等到那两个倒霉衙役转到山角上张望时,哪里还能见着?只看到河面上空荡荡的,连鸟也没有一只。 船舱里生了火盆。早在未入舱时,救傅岩逍上来的那个人就将傅岩逍倒拎起来,让她将灌下去的河水尽数吐了出来。看吐得七七八八了,才将她抱入舱内,犹豫了一下,将她外面的衣衫除了,仅着中衣扔在火盆边简陋的木板床上,将手心抵在她背心,缓缓地输入真气。 方才救她上来的时候,探了探鼻息,并没有像一般人落水后被水呛得暂时闭过气去,倒是像习武之人惯用的闭气,试了输一缕真气探探,竟然发现她习练过内功,体内有微弱的真气流转。 心中的大石才放了下来。终是不负皇后所托。 替傅岩逍输了一会真气,助她血气运行一周天,才收了手,估计着傅岩逍就快醒了,赶紧洗去面上的易容,省得一会傅岩逍认不出他来。 没过一会,傅岩逍就冻得眨巴眨巴着眼睛醒过来。待她看清站在面前的人是徐护卫之后,猛地一凛,武媚娘定是知道这事了,那,那,那她岂不是可以回去见凝嫣了?! 护卫大哥明显将她眼中闪烁着的狂喜之光误读为劫后余生的喜悦。带着些安慰温言道,“傅兄弟你不用担心,这里安全得很。”边说边将手里的衣物递了过来,脸上稍稍有些不自然,“你身上的衣服都湿了,我也没顾上替你置办衣物,你先换上我的,湿衣服就放在火盆上烘干吧。” 傅岩逍这下才觉得自己冻得正哆嗦,当下也不客气地接过来。等护卫大哥出去了,七手八脚地将湿衣剥下来。护卫大哥的衣服比她的大了许多,她将袖子裤腿都挽了几道,都勉强算是妥当,不再绊手绊脚的。 换了衣服走出船舱,护卫大哥招呼她过去喝姜汤,两人扎手扎脚地窝在船尾,小声地交谈。她很好奇,就算是女皇大人知道了她要流放的事情,派徐护卫过来要带她回去,但是也不会神机妙算到知道她会被人踹下河啊。一想到这里,她就恨得牙痒痒的。生平惧水,就算有人要陷害她,也来得痛快点的啊,非得整她最怕的。 几年前江上遇劫匪,为了小命,不得不跳江已经够惨的了,现在手上脚上都还有铁链子锁着,就这样被人踹下来。能捡回小命,就是老天有眼了。 徐护卫简略说了一下,武媚娘的意思却是,让他傅岩逍抵达岭南之后,再悄悄带她离开,将她暂时先安顿好,待到站稳了脚跟,或者作好了万全的安排,再换个身份生活。考虑到路上可能会有危险,他从杭州开始,就悄悄跟在傅岩逍一行后面。 昨晚他们投宿驿站,他发现 分卷阅读194 分卷阅读194 分卷阅读195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95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95 那个踹傅岩逍下河的衙役去仔细问了前面路程,有什么危险的地方,需要注意些什么——这本来是什么平常的事情,一般押送犯人的衙役,都会在前一晚向驿站里的人仔细打听前面的路况,以作好准备。驿站里的人特意提醒过这河时千万小心,跌下去的话,别说这大冬天的,就算是平常暖和的季节里,也少有救得起来的,更多的是连尸身都寻不着。 但是这个人在听到这点时,竟然像是起了兴致,追根究底地问得仔细。他心中就隐约猜到这人是要准备动手了。所以连夜赶路,赶在他们前面,安排了这渔船等着。刚好,这人定是长孙一派的,由他来动手,长孙一派的人自然就以为傅岩逍死透了,也不用他到时再费周折将傅岩逍从岭南带回去。 不过他也是冒了个大险,想到这里,他都有些愧对傅岩逍。这里面,若是稍有差池,傅岩逍的小命就得交待在这里——但是,他也实在是没有想到过,傅岩逍竟然一点不会水,还怕水怕得要生要死啊。人家平常从哪里跌下河的,基本上没有人能够救得起来,是因为这附近根本就没有人,你若是落了水,除非体力和水性特别好,能够坚持个个把时辰,往下面漂着过去,就能碰着有人打鱼救起来。他早早备了船等着,从上面被水冲下来,最多不过是半炷香时间,谁知道傅岩逍这么弱啊。 冻得面青唇白的傅岩逍喝完姜汤后,才稍微回复了些血色。想着可以活着回去见佳人了,心情大是畅快,这个劲头一过去,就立刻觉出疲倦来,再听徐护卫言语之间,似是这事怕尚未算了结,心情又沉重了几分。 人逢喜事精神爽,遇着郁闷的事情,自然就打不起精神来,傅岩逍倦倦的,也没有心思再说话,怏怏地一个人返回船舱休息。再醒过来时,就非常正常地受寒发烧了。 徐护卫也不着急,本来嘛,他接受的指令是带着傅岩逍暂时找个地方藏着,过一段无所事事的小日子,听候皇后的下一步指令。现在傅岩逍病着,自然是就近找了个小县城落下脚,递了消息给长安,就天天晒太阳无所事事。 等了大半个月,武媚娘传来的下一步指令,却是让两人继续赴岭南寻人,寻齐人之后,组一个商队,以行商为名,东渡扶桑。随之而来的,是两个人全新的身份文书。 傅岩逍沉默了半晌,才讷讷地说,“徐大哥,我可不可以先回去杭州一趟?” 徐护卫瞪大眼,“不行。” 傅岩逍颓然,“徐大哥,你不明白的,我真的想见她一面再走。至少,至少,要让她知道我平安。”她可不想学霍逐阳,弄一个生死未卜来吓贝凝嫣,让她从此生活水深火热,暗自神伤。 徐护卫脸色凝重,有些事情是知道得越少越好,但目前的境况,傅岩逍势必是要淌这一趟混水了,若是对局势一无所知,反而会更加危险。 “岩逍,你不知道现在局势有多紧张。我们必须要尽快找齐这些人,将他们送到扶桑,否则,”就算知道外面并无人偷听,他仍是习惯性地压低了声音,“别说是你,就连夫人,都有危险。” 傅岩逍一怔,武媚娘都已经是皇后了,哪里是会说有那么容易被人家整垮啊。 徐护卫看她还是不死心。只得将目前长安局势,以及为何是要他们立即寻齐这些人送到扶桑,简明扼要地向她解释。武媚娘自己并无外朝势力,现在依恃着的一些,不过是,三年前那一场祸事里,有人欠了她人情,将手上一半的关系借给她。另一半,还捏在那个人的手上,需得将她的子女安全送至扶桑后,才作为交换条件交给她。 长孙一派代表的权益,是可以追溯到前朝的名门大阀的利益。而武媚娘的封后,打破了这一平衡,触犯了几大门阀的权力分配。这些人自然不肯看着这位新晋皇后慢慢培养起自己的势力,将自己手中的权力分走。所以,即使一向不和的几大门阀,首次联手起来,准备着要将这皇后拉下来,换上自己家族里的人。 只是这未来皇后的人选,各家又明争暗斗得厉害,长孙一派的人才会有所掣肘,不敢进逼得太过厉害。若是武媚娘不能在短时间内将那个人手上另一半的关系人脉拿到手,断是支撑不了几年,就会在这斗争中败下阵来。 这皇后一败,别说傅岩逍,就连他们这些一直跟随皇后的这一批人,势必也会死得很难看。 “那个人是谁?这么厉害。”傅岩逍明知不应该问,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徐护卫沉默了一会,才像是很艰难地挤出话来。“还能是谁,先帝最宠爱的长公主,高阳公主。” 傅岩逍傻在原地。高阳公主啊,那个历史上简直与女皇大人一样有名的,以□知名,面首无数的风流公主。她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是要和这历史上最知名的两个女人,有这么奇妙的关系。 徐护卫一时半会也不能细说,草草收拾了行李,接到指令的第三日,便要启程。这高阳公主的子女自653年谋反案之后,尽数发配岭南,分散在各处,一直是武媚娘暗地里派人保护着——或者说,是监视着。等待着一个可行的时机,可以将这批人送出去。 高阳公主与驸马都尉房遗爱参与谋反后,被高宗皇帝赐死,公主身为皇室,死自然是要体面的,正是趁着这个机会,武媚娘借机让人代死,又悄悄安排人送高阳离开长安,自扬州赴扶桑。用以交换她手上的权柄。 高阳身为李世民的最宠爱的女儿,自幼就极为受宠,后又赐封长公主,再加上她公公房玄龄的影响力,十几近二十年的经营,手上捏着的权柄,正是武媚娘当年甚至现在都极为需要的。 如果没有那一桩交易,武媚娘就不会在两年后能够顺利登上后位,而如今,若不将剩下的一半交易完成,她也不能守住后位。她本来想再等一段时间,谋定后动,把握更大一点。毕竟要将高阳公主的子女尽数安全送出去,里面所牵涉的关系甚为重大。稍有不慎,恐怕就会前功尽弃。 由于傅岩逍一事,她与长孙一派的矛盾提前激化。进攻是最好的防守,不得不冒险提前动手。 在寻人的一路上,傅岩逍软磨硬缠的,绞尽脑汁费尽口水,徐护卫才勉强松口答应利用情报网,将她的亲笔信送回杭州。 傅岩逍不确定贝凝嫣是否仍在杭州,但这信,送到她手上,却是最为冒险的。在徐护卫瞪着双眼如临大敌的监视下,她自然也不能写得很儿女情长,只是简单地写了几句报个平安,言说过一段时间待得事情平息之后自然回去,署名何夏墨。这信,却是给织艳的。 分卷阅读195 分卷阅读195 分卷阅读196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96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96 春节日日临近,这一年,是傅岩逍过得最为凄凉萧瑟的一个春节。与护卫大哥形影相吊。他们在年前已顺利抵达广州,由傅岩逍出面组办商队,购置货物,送人过去是当前要务,但同时也是要替皇后娘娘赚些零花钱才行。 徐护卫自然是秘密调派皇后当年留在岭南保护并监视高阳公主子女的人,迅速地将这几个人安全送至广州。只等过了元宵节,混在众多出海经商的人中间,神不知鬼不觉地前往扶桑。 这些人,傅岩逍全部没有见到。她扮演的是行商身份,联系好船队,将货物一一运往船上,徐护卫自然知道怎么样将这些人混上船去。 去各个衙门换取各式各样的通关文书,事情琐碎而磨人,又要担心着会不会走漏风声,傅岩逍简直算得上是心力交悴,她打理贝家商号时,也从来没有这么尽心尽力过。幸好她前世生于南方,对这一带的风土人情和语言倒是熟悉得很,虽然前世后世有着很大的差异,好歹也是能够沟通得来,这才算是比较顺利。 等到船终于启锚扬帆出海时,忙碌了两个月的人,才终于将紧绷着的神经松了下来,相视一笑。能够顺利出海,说明对手尚未来得及察觉他们的动向,出了海,就再也追不及了。这事情,已算是成功了一半。 傅岩逍静静立在船头,面对平静而浩翰的大海,心里再波涛汹涌,相思再缠绵刻骨,也获得了短暂的宁静。她终于认清,从当年自己碰到武媚娘开始,她的人生注定不可能真的与政治绝缘;从武媚娘找上她要求支援一百万两黄金的时候,她就应该清醒过来了的,要让自己站在更高的位置上,去掌控人生,而不是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真的能够瞒天过海,做得不留一丝痕迹。 就是她这种得过且过不肯睁眼正视现实的鸵鸟心态,导致了后面变故发生时,束手无策,连如何能联系上武媚娘求救都不知道。只能消极地处理后事,等着武媚娘能够自行发觉自己的祸事,施予援手。 人生就是一个连环扣,一环紧扣一环,正是她一着下错,步步偏离,最后差点送掉自己的小命不说,还陷贝凝嫣于如此悲惨的境地。委身作妾,对于贝凝嫣来说,是多么无奈的选择,却偏偏不是为着保全自身,而是为了保护自己。 无论是前生的何夏墨,还是现在的傅岩逍,都是那么的天真,总是妄想着能够凭借着一己之力,挣出一片天来,有滋有味地过小日子。只有在不能承受的惨剧发生之时,才迫不得已地借助外力,要获得胜利。 她会反省自己,却不敢拷问灵魂。不愿意揭开灵魂最深处早已明了的真相——只有不惜代价往上走的人,才能站在顶端,才能最大限度上,掌控自己的人生。 傅岩逍深吸一口气,在碧海蓝天中,在凛冽的寒风里,张开双臂,默默地给一个看不到的人一个拥抱。虔诚地许下誓愿,凝嫣,等我回来,从此以后,我要与你站在一起,守住我们的幸福,不惜任何代价。 徐护卫站在后面,看着傅岩逍,心里满是凄凉与感激。同时夹杂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不可言明。他明白,傅岩逍已经深刻认知了自己目前所处的位置,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个人,会是日后他的同壕战友。 他知道这个当年毫不犹豫不多问一句就拿出家财资助武媚娘的人,差点就因此而送命,家破人未亡的人,心里藏了许多苦,不为人知,也不愿倾诉。就算百般的恳求要回杭州一趟,想要见一见那个人,最后明白事不可为,也没有再纠缠。 他同样也知道,傅岩逍一心牵挂的人,如今身处的境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但他们不能回头,也不敢回头,谁也不敢冒这个险。 前路是荆棘,但总有机会杀出一条血路来。怕只怕,一回头,就是悬崖,再无退路。 无人喝彩与曲终人散是人生的两端,寂寞从起点划出一条弧线又终究回到原地,倘若,你明白了孤独本来是上苍不可拒绝的礼物,那么形影相吊也可以成为一种守望的坚持。 作者有话要说:老子想说,不是偷懒,而是工作太忙。 不能承受之痛 东渡扶桑,老天爷像是折腾够傅岩逍了,一路上顺风顺水的,出奇顺利地办妥了事情。高阳公主她并没有见到。是徐护卫送了人进去,又取了信物出来,脸色神色奇怪得很,她也聪明地没有多问。 高阳公主在扶桑,一样经营得很好,看得出来,这里的人对她是敬畏有加。傅岩逍她们置办的货物,大部分都是由高阳公主下面的人接手了过去。又贴心周到地替他们再置办了一些在大唐收不到的物品,顺顺当当地将这一伙非敌非友的人送上船,完成了自家主子交待的事情。 傅岩逍并没有特意去探听高阳公主的事情。只是在大海上,每日看着的景色都是大同小异,整日对着徐护卫,两个人实在是闲极无聊,除了猜测一下长安政局之外,多多少少也会谈到一些。 从徐护卫口中道出来的高阳公主,却是个聪慧过人,又懂得控制自己的人。这一点,其实傅岩逍是深为认同的。唐太宗李世民是个什么样的人,后世的人都认定他是一个中华五千年里,最为伟大的君皇,他最爱宠信的长公主,又不是嫡出,能差到什么地方去? 恐怕,比起当今皇上来说,要胜出多多。若不然,这储位人选,又怎么会是迟迟难定,实在是无奈之下,才立了当今皇上为储。 在当朝的人眼里,高阳公主绝对不是如后世所认为的那般,耽于色相肉欲中,完完全全的风流公主样,除了风流韵事为人足道之外,毫无建树。——如果真的是这样的人,太宗皇帝怎么会宠爱有加,当今皇上又怎么会讳莫如深——其他的驸马都尉参与谋反,公主都是改嫁而不是赐死,独独这一次,却赐了高阳自尽。 他所忌惮的,是高阳公主手上握着的权柄,是她经营了多年的关系人脉。他无法夺来转为己用,只好将这为首之人除掉,以保得江山。 傅岩逍没有心思去深究这传奇公主的人生到底是如何跌宕起伏回肠荡气,她只关心一件事情,那就是,她什么时候,才能够了却这些的事情,回去与贝凝嫣相见。既然高阳公主手上的一半关系,都能够送武媚娘登上后位,那么,现在另一半也交了过来,这事情,应该就快要解决了。 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她对于目前的行程并无异议,到扬州,再转赴长安。她总觉得,只要到了长安,将这趟差事了结,或许需要见见武媚娘,然后这事情就算结束了,她漫长的旅程,也要到终点。下面需要做的,就是如 分卷阅读196 分卷阅读196 分卷阅读197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97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97 何将贝凝嫣母女接回来。 待她与徐护卫一路赴到长安时,已是距离第二年的秋天。看着长安萧瑟的落叶,恍如隔世。自从与贝凝嫣成亲以后,就算她经常奔走在外,也从来没有分离这么久的时间。 她设想过贝凝嫣的处境,自以为即使不好过,但有着霍逐阳与刘若筠的庇护,总不至于会比当年还要惨淡。无论贝凝嫣过得是好是坏,她只要一想到对方可能会难过或者正在受着煎熬,心里就会隐隐作痛,恨不得肋生两翼,立即就能飞到她身边去。 她设想过千百种贝凝嫣的境况,却不知道,贝凝嫣身受的折磨,所处的困境,比她设想中的严重千百倍。就在她东渡扶桑这段时间里,贝凝嫣这边却翻天覆地。 徐护卫自然可以进宫面见皇后娘娘,扶桑一行可谓是有惊无险,回报自然也是极丰厚的。与高阳公主所交出的东西相比,傅岩逍这一次赚得盆满钵满的经商之旅,反而显得无足轻重。 皇后听了徐护卫的禀报,摩挲着原来是由高阳公主所拥有的玉质令牌,脸上显出淡淡喜色。只欢喜了一会,像是想起来什么事来,脸色又转为凝重。 犹豫了一会,看似不在意地问,“夏墨现在怎么样?” 徐护卫微露笑意,“她很好,就是有一点,急着要回去杭州呢。若不是娘娘有令,让我们需得一起回长安来议事,她肯定在扬州时就直接回杭州了。” 傅岩逍急着回杭州,大家都心知肚明是为了哪桩。武媚娘脸色更是灰败了些许。良久,才叹息一声,“是我对不起她。” “怎么会。”徐护卫一脸的轻松,“虽然颇是吃了些苦头,但总算是有惊无险,现在这令牌到手,总算是……”他警醒地没有说全,只是笑笑便收了口。 武媚娘翻来覆去去把玩着那个令牌,眼里薄起轻愁,“终究是我对不起她。”她轻吐了一口气,抬眼看着疑惑不解的徐护卫,“你知道么,在你们抵达长安之前,我派了人去探听贝家小姐的消息。” 平素喜怒不形于色的武媚娘,有着淡淡的,几乎看不清楚的愧疚,“在三月的时候,军方派人去和驿帮谈马匹的生意时,派过去的军官,无意中见到了贝家小姐,一时惊为天人。”她的话哽在喉中,却又不得不往下说,“你知道,富不与官争,况且,做生意之人,利字在先,贝家小姐,贝家小姐就被送给这位军官了。” 徐护卫愣在当场。两人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担忧,如果傅岩逍知道这一个消息的话,后果,他们都不敢去想象。 徐护卫垂下眼,“唯今之计,只有瞒着她了。”现在他们不能有任何的差池,也需要有一个像傅岩逍这样的人来替他们敛财,成为他们后面争斗中有力的财力支持。 出乎他意料,武媚娘沉默了一会,斩钉截铁地道,“不行。” 她不能这样做。先前是她太过大意,又实在是力所不逮,并没有派人暗中保护贝凝嫣母女。现在错已铸成,又岂能隐瞒不报,让傅岩逍一无所知地替自己办事。若她果真这样做了,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总是个反目的结果。若是在事未成之前让傅岩逍自己探知这一消息,反而会有可能酿成大祸,功败垂成。 与其瞒着这事,自己给自己埋一个隐患,倒不如开诚布公。而且,她隐隐觉得,傅岩逍太过于优柔寡断,这事反而可能会刺激到她,有些时候,恨意才能完全激发出一个人的斗志。 若是傅岩逍知道此事后,还选择站在她这边,定会是全力以赴,甚至是拼了命也要替她达成目的,将长孙一派完全击垮——否则,她这种痛失所爱的恨意,要如何宣泄出来? 不瞒着,那么,要让谁去和傅岩逍说这事,又能够及时安抚住她?武媚娘沉思良久,才下了决定,“我亲自来与她说。”想了一下,“就下个月的初一,大慈恩寺,我会安排出宫,你悄悄带她过来,不要走漏了风声。” 九月初一,皇后出宫,到大慈恩寺礼佛,替皇上尽孝。 傅岩逍早就快耐不住了,天天磨着徐护卫问什么时候才可以离开长安回杭州去。徐护卫给她磨得完全没了脾气,想发火吧,想起傅岩逍至今仍蒙在鼓里,仍天天想着回去与妻女团聚,就忍不住替她难过。只好日日里避着她走,真是狼狈得很,又纠结得要死。 只好总是用同一种说法打发傅岩逍,“快了快了,九月初一一过,你就可以自行决定了。”好不容易熬到了九月初一,最高兴的人不是傅岩逍,反而是徐护卫,他总算可以不用再继续骗着人玩了。再这样下去,他白头发都快提前出来了。 傅岩逍倒是高兴得紧,一大早就爬起来,催着徐护卫赶紧动身前往大慈恩寺。徐护卫看着她难得的欢容,心里别扭得很,总是不敢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明明是要带她到一个可能是无穷无尽伤心的地方,她偏偏那么高兴,真的不敢去想,一会她听到消息后,会是如何的反应,怎么样的表情。 武媚娘是在一个很僻静的佛堂见的傅岩逍。傅岩逍一走进去,就觉得不对劲。这里面的布置,哪里像是礼佛的,倒更像是悼念亡人,做道场法事的。 武媚娘见到她,倒是真心的欢喜。拉拉杂杂地叙了会旧,见她眼珠滴溜溜地四处乱转,知道她是想着怎么打断自己的叙旧,从而要说赶紧回去杭州的事。 当下只装作不知。笑着问傅岩逍,“你看这里布置,是不是觉得奇怪?” 傅岩逍奇怪是奇怪,但这并不是她当前最想说的事情。点了点头,刚想开口,就被武媚娘打断了。携了她手,引着她往前走了几步,近了,才看清里面竟然是立着一位小小的灵位,“婉莹之位”。 “她是我平生唯一深爱之人。”傅岩逍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武媚娘像是迫不及待地就开始诉说。“你应该知道她是谁的,只是不知道她是这个名字。”武媚娘笑里带着怀念与悲切,靠在她耳侧,“婉莹,就是萧淑妃的名。” 傅岩逍呆若木鸡。萧淑妃啊。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倒霉催的那位妃子,史上不是说,她与王皇后是在与武媚娘的争斗中败下阵来,所以死得很惨的么,怎么现在历史大逆转,难道是因爱成恨导致了一场悲剧? “她因我而死,我却不得不继续偷生,偏又不能为她报仇雪恨。”武媚娘轻轻的话,在这个时刻听来,傅岩逍只觉得一阵寒意逼上心头。“夏墨,那种痛苦,是会逼得人生不如死的,但又总会心有不甘,为什么,不能替她报了这仇,雪了心中之恨,我逼着自己要继续活下去,而且要 分卷阅读197 分卷阅读197 分卷阅读198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98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98 活得更好,只有活着,才能有机会。” 傅岩逍已经不能说出任何话来。不是武媚娘杀的,那还能有谁杀的,这个仇,可就大了去了。难道说,这才是这一代女皇起意要夺江山的原因?她在心里暗暗诅咒编写历史的人,丫的就是你们这群死文人,搞这种虚假历史来骗我们,害得老子现在受惊吓过度。 两人沉默了一阵。武媚娘像是调整好了情绪,“夏墨,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她突然正式起来的语气又吓得傅岩逍心惊肉跳,总觉得后面接下来不是什么好事。 “在你们未到长安之前,我派人去探听了贝家小姐的消息。” 乍听到这一句,傅岩逍眼神亮了一下,好不容易啊,终于说到她想说的正题。迫不及待地插话,也顾不上打断皇后娘娘说话是大不敬。“武姐姐,我也正想和你说这个事情呢,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徐大哥总是说让我见过你才能定得下来。你快说。” 武媚娘看着她,心里升起一阵莫名的痛意,自己所受的痛,面前的人马上就要生生受一回了。她按住傅岩逍,脸上笑意勉强。“夏墨,你听我说。” “好好好,我不打断你,你说,她们怎么样了?” “今年三月,驿帮与军方里来谈马匹生意的人接触了,这军官,无意中见到了贝家小姐,一时惊为天人,驿帮为了做成这笔生意,所以,将贝家小姐送给了这位军官。”武媚娘微微错开眼神,一口气说了出来,像是背了许久的台词。 傅岩逍方才还笑得嘴角上翘,瞬间笑意就凝结。“你说什么?”傅岩逍笑着,眼里却满是惊疑,“武姐姐,你,你是骗,骗我的,对不对?”她的声音渐渐地低下去,泪水却渐渐涌了上来。 她不忍去看傅岩逍,却又不能不看。看着刚才仍是兴高采烈的人,像是突然失去了生机,脸色一片灰败,苍白得惊人。 “不会的,不会的。”傅岩逍像是自我安慰般,“霍逐阳那么爱她,怎么会肯将她送出去,还有,还有,刘若筠答应过要护着她的。”她猛地抬头,声音也大了起来,“我不信!我要回杭州,现在就走!” 傅岩逍猛地转身,飞快地冲到门口,一打开门,就被守在门外的徐护卫捂住嘴巴拖了回来。 她不停地挣扎,又咬又踢的,仿佛现在正死死制住她的人,不是一起历经生死的同伴,而是有着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的仇人。 “夏墨。”武媚娘扬高了声音,重重的低音,带出了她惯于发号施令的皇后威严,傅岩逍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她只知道,自己一定要挣开,一定要出了这个门,一定要马上赶回杭州,然后,然后,然后要怎么办了呢?她不知道,但是她一定要回去,凝嫣一定是在杭州等着她的。 武媚娘递了个眼色,徐护卫顿时觉得松了口气,一个手刀下去,干净利落地击晕了傅岩逍。再低头看自己捂住傅岩逍嘴的手,被她咬得鲜血淋漓。可见这个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人发起狠来,也不是盖的。竟然连街头泼妇的招式都用了上来。 这一幕,又让他们想到,当年他们一行遇到傅岩逍的时候,她也是这般无赖的打法,真是一点也没长进过。 看着暂时晕过去的傅岩逍眼里仍是不停地流泪,武媚娘眼里也湿润了,很想跟着她一起哭。这样,至少可以让心里的悲伤随着泪水一起流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噢,我知道,这章一出,口水将要淹没我,愤怒的眼光足够将我凌迟~~砖头足够我捡捡起来砌房子。 拍桌!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拼了! ps:最后一虐,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痛,痛过了,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悲喜交加 三个人的庵堂里,却静得只能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还有傅岩逍无意识流的泪水滴在地上的“滴答”声。 “你先出去,守住门口,不要让任何人接近这里。” 徐护卫踌躇了一下,犹豫地看了眼傅岩逍。 “她交给我,没事的。”武媚娘完全恢复了冷静。 徐护卫像是想说什么,终于还是忍住了。退了出去。 傅岩逍没过多久就醒了过来,她安静地坐着,也没顾得上抹一把脸。就这样挂着满脸的泪水,也没有看武媚娘,声音像是失去了生机与灵魂,“我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那个军官是谁,到哪里可以找到她们。” 武媚娘心都拧了起来。她以为傅岩逍醒过来还会再激动地闹上一闹,她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殊不料,傅岩逍却像是被抽去了生机的木偶,面无表情,看起来平静得很,只是语气里又带了肃杀之气。 她这副样子,这样的反应,都是武媚娘设想过的,也是她想要得到的反应,但是,看着这样的傅岩逍,她却更加感到沉重与无力。 “说啊!”傅岩逍等了一会,武媚娘却只是怔怔地看着她,终于忍不住大喊起来。完全没有自觉自己面对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尊贵无比的皇后。 “我没有办法找到她们。”武媚娘声音艰涩。“去探听消息的人说,贝家小姐不甘受辱,在送过去的花轿上,自毁容貌,那军官大惊之下,感念她贞烈,派人妥善照料,后来又如贝家小姐所愿,放了她自由身。至于贝家小姐和那小女孩的行踪,后来,就再也探查不到了。” 自毁容貌,不知所踪。傅岩逍喃喃地念着,眼里渐渐焕发了神采。“她一定会回杭州等我的,一定会的,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她故伎重演地,就像是电影重放般,猛地转身,奔向门口。 “我派人去杭州查探了,全部没有。”武媚娘的下一句话,却将傅岩逍已奔到门口的身形钉在原地,身体僵硬。“全部都没有,包括了所有你们认识的人,都没有见过她。” 傅岩逍闭了闭眼,眼里干涩一片,似乎所有的泪水都已经流完。贝凝嫣没有回杭州,她带着妍儿,能去哪里?又能怎么谋生?她从小养尊处优,以前虽遭两府软禁,但从来未曾有过这般的惨淡,家财散尽,容貌尽毁,带着幼女,在这个残酷的社会里,又怎么生存下去。 她怎么这么笨,怎么可以不回杭州,那里至少还有织艳,还有悔殊,还有拢春与仇岩。可以护着她,至少可以衣食无忧过一生。 一想到织艳,她霍然清醒过来。手都不自禁地颤抖起来,她的信是送到杭州织艳那里的。而武媚娘说的是三月里,在洛阳发生这事。说不定,贝凝嫣根本就不知道她尚在人世的消息。 她声音抖得不像话,“ 分卷阅读198 分卷阅读198 分卷阅读199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99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199 她,她是什么时候离开杭州到洛阳的?” 武媚娘心里微有些诧异,低头想了一下,“驿帮婚宴是十一月底办的,她们至少也是十一月初就离开杭州了。” 傅岩逍心里最后的一丝希望都破灭,如果十一月初离开杭州,这里面的时间差,或许贝凝嫣是真的只收到她的死讯而没有来得及得知她尚在人世的消息。 她没有再说一句话,静静端坐,浮尘在透过窗缝的阳光下飞舞,明明没有重量,却沉沉地压在每一个人心上。 一直到华灯初上。傅岩逍才像终于醒过来一般,也没有再理会另外两个,慢慢地走了出去。徐护卫想拦住她,在看清她神情后,终于让开。 她的脸上,只有一种表情,万念俱灰后的平静。 在整整一个白天里,她的脑中飞飞转转,都是贝凝嫣。那个总是满怀爱意看着她的人,怎么会愿意受这种屈辱,又怎么可以受这种屈辱?! 她不敢闭上眼睛,一闭上眼,就全是她的百种模样。这一日,于她来说,犹如一世纪那么漫长,几乎以为是没有边际。但当黑夜来临,就是更漫长难熬的时光。 武媚娘看着她拖着脚步,慢慢地走远,转过一个拐角,消失在黑暗中。她知道,傅岩逍一定会站在她这边,只是,需要时间去平复心情。 万里江山又如何?走向顶端的路,每一步,铺的不仅是对手的血肉,也有可能,是你最心爱的人的尸骨。 可惜的是,大家在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等到明白之后,却无法回头。抱着一只大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最重要的是,通往权力顶端的路,从来就没有回头路可走,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即退,而一退,代价可能就是身家性命。 想到这里,武媚娘低垂下眼,盯着自己的双手,那上面,沾染了许多人的鲜血。不能否认,权力是会让人上瘾的,就如同她为失去所爱痛苦,但也永远不会愿意让自己再重回到那个事事仰人鼻息的昭仪身份上。傅岩逍,她也会如此么? 在内心最深处,她不愿意傅岩逍变成像自己一样的人,冷酷无情,处处算计。但在理智上,她明白,傅岩逍必须要变成那样的人。这不止是为了自己的大业,也是为了傅岩逍的自身安全,她必须变得更强大。 太过软弱多情的人,在政治争斗中,注定只能成为炮灰,成为别人脚下的基石。 第二日下午,傅岩逍在大佛殿中,找到正在虔诚上香的武媚娘。 她辗转反侧了一整晚,又苦思了一个上午,贝凝嫣不在杭州,不要紧,只要她还活着就足够了。就算将整个大唐翻转过来,她也一定要将她找出来。 要将整个大唐翻转过来寻一个人,需要是强大的势力支持,铺向全国各地的情报网收集信息,她似乎,不得不与武媚娘合作。 长孙一派与驿帮的帐,她也要一并算了。那个胆敢窥视贝凝嫣,变相逼得贝凝嫣沦入如此的境地的军官,也绝不能放过。而她下面所想要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脱不开武媚娘在后面的支持。 “日后,我在外经商,财力支持包在我身上。我的条件很简单,利用你们手上所有的情报网全力去找她,所有错待过她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傅岩逍面无表情的,唯有眼里透出寒意,“我现在要知道,那位军官是谁?在哪里可以找得到?” 武媚娘叹一口气。“夏墨,事情并没有这般简单。” 傅岩逍不吭声,倔强地望着武媚娘。 “我现在告诉你,那个人是谁,在哪里可以找得到,你就能去找他么?且不说你现在是布衣之身,就算是我,也不能够为所欲为。这事我们需得从长计议。” 傅岩逍嗤笑一声,“从长计议?再从长计议,怕是什么都无法挽回了。” “夏墨!”武媚娘难得对她严厉起来。“那天我说的话,你全没听进去么!你现在贸贸然去找,丢了你的命你不在乎,你也不在乎她们两个?”看着傅岩逍虽然不服气但略有软化的态度,武媚娘才接着道,“事缓则圆,我已经吩咐了下去,要尽力去寻她们。当务之急,却是我们需要作好准备,否则,就算到时找到了人,难免不会再受牵连,你明白么?” 傅岩逍心不甘情不愿地沉默表示认同。 “三年为期,我武媚娘对天发誓,三年之内,定会替你寻得贝氏母女。”武媚娘郑重其事地许下誓言,才正色道,“夏墨,我们现在暂时不能与他们正面冲突,江南你是不能去了,依你的性子,定是要先对付驿帮。” 武媚娘瞟一眼兀自出神的傅岩逍,“驿帮虽然兼做各种生意,不过,马匹生意仍是最主要的。甚至有人说,若是驿帮不卖马给军队,士兵们就得自个跑着去打仗。”说到这里,她脸上现出淡淡笑意,“你知道,这种事情,对于朝廷来说,不是什么让人满意的事情。自然,皇上心里也是不太舒服的。” 傅岩逍抓住的重点,与武媚娘的完全不一样,她脑中忽地一激,思路越发清明,回荡着“若是驿帮不卖马给军队,士兵就得自个跑着去打仗”这一句话。垄断寡头手中的话语权,又岂是一个小小军官就能威胁得了的? 就算霍逐阳再不顶事,刘若筠又如何不想再护着那母女俩,驿帮岂是想威胁就能威胁得了的?唐朝各地驻军那么多,说不定,各个军队里还得求着驿帮给他们多留些好马。 这里面,一定是霍逐阳与刘若筠出现了相左意见,但是贝凝嫣,在这里面,是不是被牺牲掉的?是刘若筠下手自行做主将贝凝嫣悄悄送过去给那见色心喜的军官,绝了霍逐阳的念想,还是霍逐阳苦求不得,以送人作要胁逼凝嫣就范,凝嫣却不从?所以导致这在花轿上毁容而求脱身? 她在这边天马行空地猜想,武媚娘在那边推推她,让她回过神来,“我给你一个皇商身份,你往北而行,从马匹生意入手。若是你能够与善养良马的部落谈妥合作,到时皇上定然龙心大悦,大肆封赏。”但是这个并不是重点,武媚娘笑得像是个狐狸般,“你受圣眷正隆,到时,无论是经营马场,还是要打压对手,也是顺利得很的事。” 傅岩逍点点头,表示听清楚。“武姐姐,我可以要求特别调拔一批精于打探情报的人在身边么?” 徐护卫猛地向她打眼色,她只当看不到。武媚娘面有难色,犹豫再三,知道傅岩逍不过是想要自己有一批人可以真的尽心尽力去寻人,最后还是应允了。 傅岩逍松了口气,她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在当前并不算提得合时宜,只不过是再 分卷阅读199 分卷阅读199 分卷阅读200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00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00 也忍受不了坐等别人消息,自己手下的人,派出去总归是放心些,有什么事情,也会是第一个知道,而不需要历经几手,最后才知晓。 她已经在盘算着,这第一件事情,就是让他们去仔细探听清楚,贝凝嫣被送出去给那个死军官,到底是谁的主意,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武媚娘与她再议了一会事,不外是一些细节安排。傅岩逍为皇商身份,以何夏墨之名行商。作为是总管生意的人,与之前贝家生意有所关联的,她只是隐于幕后策划,不会直接插手。但去与各个产马部落中商谈合作这些事,却必须是由她领着——毕竟其他人皇后娘娘也信不过。 两人商谈完毕。傅岩逍由于想到贝凝嫣一事的可疑之处,心中的悲苦略略冲淡,脸色和缓了不少,不再像刚刚过来的时候那般吓人,就连神色也生动了些许。还懂得了向武媚娘施礼告退。 看她一副打算就这样转身走掉的模样,武媚娘哭笑不得地拉住她,“夏墨,你不给佛祖上炷香,祈求获得他的庇佑么?” 傅岩逍瞥一眼宝相庄严的佛祖,微微侧身,不去接武媚娘递过来的香。“如果佛祖真的有眼,就不应该让她们受那么多苦难。” 她一步一步地走出佛殿,没有理会武媚娘与徐护卫惊愕的眼神。 信仰诞生于绝望之中,但凡人还有一点办法一点希望,都不会笨到去求佛祖帮忙,但也许这世界绝望的人太多,所以虔诚的祷告也成了种人们自我安慰自欺欺人的惯用手段。 如果真有神佛存在,那么满天神佛,一定是在贝凝嫣母女历难的时候,闭上了眼。要她去求得这些全不保佑那母女俩的可笑神佛保佑,怎么可能?在这世间,从来只有她,只有傅岩逍,才会甘心情愿,不惜一切代价去守护她们。 抬脚跨出佛殿,她回头,站定在阶梯前,看着尚在殿中目送她的武媚娘与徐护卫,微微一笑,“如果神存在,那一定是你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感谢28563985这位数字tx的长评《人物评论一》。 看到大家问终卷有多少章,嗯,这个问题,我下章的时候回答。 ps:今天二更。所以,你们别骂我了。摊手。 演戏 刘若筠兄妹不管出自什么原因,都是尽力想多照顾一些这母女俩。对于他们来说,其实最难搞的不是他们的长辈,而是霍逐阳。 长辈们对于霍逐阳成婚不久就纳妾一事颇有微词。只是也清楚这两个人本来就是青梅竹马又有婚约在先,倒也没有过多的为难。反正这婚宴一结束,过一段时间,就会跟着霍逐阳定居太原,眼不见心不烦,又何来为难一说。 但霍逐阳就不同了,怎么说都是贝凝嫣的夫君。刘若谦固然不好过多插手别人夫妻间的事情。而刘若筠,也遭遇了她未曾设想过的尴尬——由于妍儿的存在,长辈们一心让她早日与霍逐阳生个长子嫡孙的,可以怡孙享天伦之乐。 有着这样的打算,在刘老爷子的坚持下,驿帮里的事务慢慢地转交到霍逐阳的手上。在婚宴结束后,刘若谦又旧计重施,脚底抹油溜之大吉。这个身为家中唯一的男丁指望不上,焦点自然就尽数落在刘若筠身上。 刘若筠简直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大权旁落不说,由于刻意地不让霍逐阳有机会碰贝凝嫣,又枉自担了个妒妇之名。总算人家是觉得霍逐阳是以义子及女婿的身份打理驿帮,管束得严些也是情有可原。 幸好霍逐阳自身也是打算着慢慢来软化贝凝嫣的心防,让她们母女渐渐地接受他,倒也没有过于进逼。否则刘若筠就更加憋屈。 贝凝嫣自然从来对霍逐阳不辞颜色,只以故交旧友之礼相待,从来不给他有幻想的余地。妍儿又是极度不耐烦这位叔叔。 只是时间一长,难免就会出现问题。他们十一月底在洛阳举办了正式婚宴,此时年关将近,自然是留在洛阳过个团圆年。春节一过,才自洛阳到太原。 在洛阳到太原的路上,车马颠簸,刘若筠少有地觉得身子不适,偶然间会有反胃呕吐,先前不过是以为晕车的原因,只是到了太原之后,这个症状似乎更明显了一些。时间一长,贝凝嫣试探性地问,“莫不是有了身孕?” 无论是在洛阳还是太原,贝凝嫣母女在刘若筠的安排下,是另辟了院落住着,里面侍候着的人,除了贝凝嫣自己带过来的两个丫环外,就全是刘若筠安排的心腹手下,确保是霍逐阳指使不动的人。 刘若筠自己倒是时常来串门玩儿,她现在就是明里被架空的人,若不是她早年暗自己培养了一些心腹,仍然是消息灵通得很。只是明面上,她总得配合一下,免得她老爹一时恼了,将她暗地里的势力也收了过去。 她愣怔了一会,想起来似乎月信还真的没来。不过她也把这当一回事,反而兴致勃勃地拉着贝凝嫣闲扯,“快,把你家女儿借我用一下,整天看着小美人儿,说不定也能生个小美人出来。” 贝凝嫣被她弄得哭笑不得,拗不过她。妍儿由于霍逐阳的原因,对刘氏兄妹反而亲近许多。谁让霍逐阳总是让她看不顺眼,这明里暗里护着她和娘的两个人,自然好感上升。 妍儿好奇地看着刘若筠,扯扯贝凝嫣的衣角,“娘,姨会不会生个小弟弟出来?像容德那样,好可爱的。” 刘若筠逗她,“不要,要像妍儿这样的才可爱。” 妍儿不乐意了,皱着小眉头想了一会,像是想到什么好事般,又是眉开眼笑,“好啊好啊,我会像婉儿姐姐照顾我那样照顾她的。” 咦?婉儿姐姐?刘若筠疑惑地望着贝凝嫣。 贝凝嫣脸上的笑敛了一下,又重新绽开,轻声替她解疑,“婉儿是岩逍外甥自幼订亲的小女孩。前几年,我们去三山浦探亲,在那呆了半年,妍儿很是喜欢。” 刘若筠拢起眉头,有一件事,在年后未启程到太原时,就得到了消息,只是她总是觉得那不是真的,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傅岩逍那样的祸害,岂是会轻易说死就死的?!但是,官府里的人行事风格,也说不准是暗地下黑手,然后推说是意外落水救不起来也说不定。 既然心里有了疑虑,又担心贝凝嫣得知这一讯息,会有过激反应,所以她才一直隐瞒着没说。现在贝凝嫣难得主动提起傅岩逍,初春的阳光没有热力地浅浅照在她的脸上,提起傅岩逍时的表情,是那么的恬静安然,却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伤。 两个人一时静默不语,各自想着心事。贝凝 分卷阅读200 分卷阅读200 分卷阅读201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01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01 嫣的表情,让刘若筠莫名地觉得伤感。她只是安静地坐在草坪上,默数尘埃。 如同细数伤口。 尘埃只有在光影地带才能被看清,伤口只会在午夜无人时才看见。 在每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贝凝嫣是如何度过的。她不知道,也不想去猜测。脑中模糊地掠过一句话,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傅岩逍与贝凝嫣之间,难道真的会如此? 严格来说,霍逐阳不算是入赘,刘家只坚持说长孙要随刘姓,立作继承人。其余的子女,都可以随父姓。刘若筠有了身孕,刘府长辈们大喜过望,勒令刘若筠要回洛阳调养待产,或者说,刘府举家前来太原,要在这边等着长孙的出生。 对于贝凝嫣来说,随着刘若筠怀孕的喜讯,随之而来的是傅岩逍的死讯。 刘若筠不忍心对她说的事情,自然有人会忍不住和她说的。 霍逐阳将这个讯息带过来的时候,向来在他面前冷静自持不稍露情绪的贝凝嫣,竟然脸色瞬间灰白。 “不可能,不可能的。”她喃喃念道。如果傅岩逍最后仍是逃不过一死,她的坚持与牺牲,又有何意义? 霍逐阳像是不忍看她这般神伤,错开眼神,将目光投往别处。“说是在路上落水,救不起来。” 贝凝嫣带着审视的目光,逼得他几乎觉得无地自容。自问并无过多进逼,就如同若干年前那般温柔相对,却往往得不来相等的回应。他终于觉得,贝凝嫣在傅岩逍的影响,几乎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这个变化,不得不承认,是往好的方向转变。贝凝嫣不再是以前那个柔弱的需要人时时呵护着的温柔女子,而是表相柔软内心坚韧。有些时候,在一些事情上面,就连他都觉得要支持不下去的时候,她却总能如一坚守,从来没有放弃过。 傅岩逍不谙水性,不是个什么秘密。在寒冬之际落水,据说又是个水流湍急的所在,死里逃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他再不愿意,也要承认,傅岩逍这个人身上,真的有一种神奇的魅力,能够带给人一种野蛮生长的力量。曾呆在她身边的人,哪一个,不是历经苦难后,依然能够生机盎然过得快乐滋润。 在彻底的失去她之后,贝凝嫣会不会有可能,重新考虑与自己再次开始?一如当年他们两个青梅逐马两情相悦。这是他思虑再三,仍旧选择将傅岩逍死讯告诉她的原因。贝凝嫣的坚持,他不是看不到,看她带着妍儿独居一院,一日一日地苦守煎熬,他总是忍不住想,当年贝凝嫣也会是这般等着他归来。 只可惜,自己当年却不知道,看着她这般的萧瑟落寞,是如此的让人心疼。 他在心里喟叹一声,默默地退了出去。现在贝凝嫣需要的,不是他的安慰,或者说,她其实已经不愿意再在他面前表露情绪,无论是快乐或忧伤。她那份深情,他曾经得到过,却又失去,现在,在旁人眼中的失而复得,不过是假相而已。 在当年他决定暂时不回去的时候,就注定了彻底的失去。 确定霍逐阳走远了。贝凝嫣拍拍自己的脸,方才那种悲痛欲绝的神色,哪里还见得着? 真是麻烦,现在她都要成神经病了,整日里都要随时准备演戏。仍是心有余悸——若不是仇岩先一步将傅岩逍平安的讯息送来,她岂不是要吓得半死。 仇岩带来的消息里,可没有说傅岩逍有落水这一出。定是傅岩逍没有提及。冬日落水,而且官府那么肯定说人是救不起来了的。不用想像,就能够知道当时情形有多凶险。她咬住唇,傅岩逍这种报喜不报忧的死性,真是让人心中生恨,联想起前面两人合离之事,真是恨得牙痒痒的。 仇岩自长安赶回杭州时,出了点不大不小的意外。他本来到长安就是一路奔波,到长安后,又整日里提心吊胆,就没睡过一日安稳觉。等到武媚娘告知他已经安排妥当,大喜之下又立即往回赶。 饶是铁打的人,也禁不住这大喜大悲之下,又连日的奔波劳碌。在回程的路上,被淋了雨,内里不足,风邪顿生,受了风寒终于倒了下来。待得他灰头土脸回到杭州时,傅岩逍已经发配往流放地不说,连贝凝嫣与霍逐阳一行启程前往洛阳,都走了将近半个月了。 他急得直搓手,立即就想要动身赴洛阳——他是个想法简单得很的人,傅岩逍此前一再交待他要保护贝凝嫣母女,武媚娘临行前也交待了他要回来照顾好这母女俩。他的脑子里,就只剩下一件事情——在傅岩逍没有回来之前,一定要保护好贝凝嫣母女。 现在,这人去了洛阳,他当然也要去洛阳啦。否则怎么保护? 所以,他自然被女王魂又开始熊熊燃烧起来的拢春教训了一顿,耷拉着脸乖乖地呆在杭州。 “夫人那边都安排好了,一时半会也出不了什么事的,你去巴巴地去凑什么热闹!”原本和颜悦色劝他在杭州呆上一阵,彻底调养好身体之后,与风霁月的人一同北上洛阳。只是仇岩油盐不进,就是坚持要立即赶过去。 看着病容仍存又憨直得可以的仇岩,拢春气不打一处来。贝凝嫣走之前,将事情都安排好了,只等这边准备妥当,风霁月就会在洛阳开设分号,同时筹备着的还有太原的分号。本着一举两得的态度,拢春是必须要让仇岩等个半个月,护卫着风霁月的商队北上洛阳。 狂化的拢春连傅岩逍都抗不住,何况老实巴交的仇岩?自然是只有乖乖听从安排的份。也幸好他这么等上一等,才能够在动身之前,获知傅岩逍已安全脱身的讯息。 织艳与封悔殊这一群人,终于稍稍松了口气,眼角眉梢都带了喜色。傅岩逍已安全脱身,虽然有着诸多顾虑,短期内不可能回来,但对于贝凝嫣来说,这已经算得上是天大的好消息了。只要人还活着,又没有流放岭南,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仇岩和贝凝嫣之间的机缘,可能是太浅了。等他到了洛阳,贝凝嫣却去了太原。 这次没有拢春管着,仇岩自然是二话不说,立即调转马头直奔太原。紧赶慢赶的,好不容易在半路上跟上了,等到天色黑透,悄悄潜进去,差点没把贝凝嫣和妍儿吓得大喊采花贼。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感谢28563985这位数字tx的长评《人物评论二》。 至于终卷,不出意外的话,只计划写十五章。总而言之,不可能超过二十章。 中卷还有几章。 绝对不会写超过150章。 戏假情不真 刘府的一众望孙眼穿的长辈们,派人先行送信, 分卷阅读201 分卷阅读201 分卷阅读202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02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02 告知近日来就要启程举家赴太原。 刘若筠忧愁了。她们家的长辈们,对霍逐阳虽然不太满意,但总归是一家人,气不好撒在他身上,顶着妾待名份的贝凝嫣就免不了多受些“关爱”。 这一日风霁月太原分号开张,刘若筠向来喜欢风霁月的东西,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尤其是怀孕之后,总觉得脸色差了许多,邀了贝凝嫣一起去风霁月做保养。 贝凝嫣自然是欣然应允。 一入风霁月,贝凝嫣悄悄向管事的人使了个眼色。立即就有人心领神会地哈腰上前,像是招待最尊贵的宾客般,一边介绍合适刘若筠用的护理,一边领着她去单人用的房间。 刘若筠颇是心动,只是这房间是单人用的,她觉得有点愧对贝凝嫣。贝凝嫣安抚地笑笑,“你去吧,我在这边转转,看看有什么用得着的,时间也好打发得很。” 等到刘若筠放心地进房间去做护理。贝凝嫣就赶紧转到楼上专门留着给老板们用的议事房。 仇岩一见她进来,高兴得直跑过来,“夫人,夫人,我刚才见到之前在三山浦爷认识的军爷了!” 童平成?贝凝嫣模糊想起那个总是一个劲地说让她们白头偕老的耿直汉子。他是一直拿傅岩逍当恩人看,知遇之恩,整天喊着要报。那么清平呢?会不会也一起过来了。 “清平在不在?” “在,在。”仇岩咧着嘴笑。“清平小哥儿现在是那军爷的亲兵呢!” “他们怎么到这边来了?”贝凝嫣接过外面管事亲自泡好的茶,捧在手里,偏过头来问仇岩。 “他们过来和驿帮谈买马的事情。清平小哥认出我,直缠着要我再教他几招呢。”仇岩满脸是笑,他对这何清平倒是上心得很,不单因为何清平是傅岩逍的外甥,同时也是他收的第一个徒弟。 贝凝嫣心里一动,与驿帮做马匹生意,想来是代表军方来的,没想到,这几年童平成升迁得这么快。这么一来,驿帮想来是对他有所忌惮的。 对仇岩吩咐了几句,仇岩张着嘴巴,震惊地看着自家这个越来越琢磨不透的夫人。她心思之周密,谋事之大胆,比起傅岩逍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贝凝嫣对他受惊的模样完全不放在心上,摆摆手,“快去,悄悄跟他说了。一定要在那个时辰经过那里。” 仇岩也回过神来,搓着手转眼消失不见。 酉时二刻,刘若筠终于结束了护理,与贝凝嫣一起回府。正要上马车时,贝凝嫣挽着她,“若筠,我们也很久没出来走走了,现在正好日落,咱们就在这街上随意走走吧,反正也不着急,多走一会就到了。” 刘若筠自然不疑有它,欣然应允。 两人走走停停,约摸到了酉时四刻,经过太原城里最热闹的街,正是开始热闹起来的时候,到处的酒楼饭肆,都正在张罗着食客用膳。 再往前走,忽然撞到了正陪着军方代表过来,准备设宴款待的霍逐阳。霍逐阳在这里碰到她们两个,也是颇为惊讶。“你们怎么过来这儿了?”皱着眉看了刘若筠一眼,“你现在身子重,这里人多,万一撞着了怎么办?” 贝凝嫣低垂着眼,其实偷偷在对站在身边的何清平使眼色。这个傻孩子,刚才差一点就要喊她舅娘了。 何清平还她一个明白的眼神,随即调开视线。他师傅先前过来跟他们说这事,气得他当场要出来抢人,他家的漂亮舅娘,怎么可以被人欺负了去。若不是师傅与一直带着他的童平成按住他,正值年轻冲动的小伙子,八成就拉人过来直接抢了回去。 童平成倒是表现良好。在官场上混迹几年,其他的没学会,这表面功夫倒是做得十足。只拿眼角余光偷偷多瞟了几眼这个每次见着都会惊艳的“弟媳妇”。 霍逐阳自然察觉到他偷瞟贝凝嫣,心下不悦,清咳几声,不着痕迹地挡在两位女眷面前,阻住这色眯眯的军爷再看的眼光。“你们赶紧上车回府。”语气里带出几分生硬。 刘若筠一撇嘴,“我和凝嫣一会就回去。你先招待客人吧。” 童平成赶紧接过这话茬,大咧咧地拍了拍霍逐阳的肩膀,“霍兄弟,这两位是你家眷吧?既然是一家人,就一起了吧!”又挤眉弄眼地附在霍逐阳耳边悄声说,“霍兄弟果然是年少有为啊,这两位小娘子都漂亮得紧。有福有福。” 霍逐阳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像是对他所说的话颇为不适。“哪里,妇道人家,怎么可以出来抛头露面?” 童平成这下可不乐意了,“霍兄弟啊,你这就不对了,没有个女人在家里照顾着,男人怎么能够安心在外面打拼!两位弟妹一看就是了不得。” 他这话,正好说到了刘若筠的心坎里去。她可不管霍逐阳面色难看,笑着应了童平成,“既然是您盛情邀请,我们就却之不恭了。”扭转脸对霍逐阳淡淡道,“逐阳,主随客便呢,我们这作东的主人家,哪里能这么来待客呢。凝嫣,你说对不对?” 贝凝嫣抬起头,看着霍逐阳和刘若筠,“若筠说的是。” 童平成像是做成了大买卖一般,嘿嘿地冲着贝凝嫣傻乐。贝凝嫣心里翻个白眼,大哥,我让你装成看上我的样子,你也不要演得这么过头吧!这哪里像是色军爷看上别人家小妾的样子,简直就是他乡遇故知的戏码! 何清平也颇是不乐意地瞪了下童平成这个顶头上司,参将,你都不用演了,直接就差流口水啦。如果岩逍舅舅在这里,见到你这般看着舅娘,你还怕你的大恩人不将你生剥了。 可惜童平成不知道这两人一脸笑意地在心里大力腹诽他,否则他定要去抱着傅岩逍的腿大哭冤枉——他看的戏里面,所有的色狼都是这般瞅姑娘的。 傅岩逍不在这里,但在这里的男人,可就是窝着一股子无名火。霍逐阳看着童平成千方百计地去和贝凝嫣搭话,简直就是要恨不得能够挪挪位置坐到贝凝嫣身边去,就气不打一处来。 贝凝嫣可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现在对这军官倒是和颜悦色的。他也只能安慰着自己,虽然贝凝嫣暂时还不愿意与他好好相处,但总算是识大体,懂得在外面替他设想,可以笑着面对这个色鬼军官。这般想着,那火气也就消散了大半,似乎是能够看到一丝光明。 童平成喝酒喝得很猛,也喝得很快。一杯一杯地和霍逐阳喝,还能时不时地和刘若筠碰个几杯,然后,当然就是找机会和贝凝嫣喝酒了。他是越看贝凝嫣越觉得欢喜,啧啧,他就要替傅兄弟抢回媳妇了!以后要好好在傅兄弟面前显摆显摆 分卷阅读202 分卷阅读202 分卷阅读203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03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03 ——看,我这个做大哥的不错吧,够义气吧,把你莫名其妙丢了的媳妇给抢回来了! 看在席上其他人眼里,就是一个起了色心的军官,频频地去骚扰主人家如花美妾。就连刘若筠,都被他这种态度激出了火。若是贝凝嫣一直在席下按住她,她保不准就要发作了。 但更过分的还在后面呢。待得席散时,喝多了的童平成甩开扶着他的人,踉跄着走到霍逐阳身边,勾着他的肩,自以为很小声地对霍逐阳说,“老弟,我看你这妾很不错!嗯,很不错!” 霍逐阳脸都绿了,使劲将他推过去塞给跟在后面的亲兵,咬牙切齿道,“将军,你喝多了!” 没过几天,那边果然就隐晦地递过话来,说是偶尔一见,惊为天人,还望霍逐阳能够割爱。这下,别说霍逐阳了,就连刘若筠都被气得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气哼哼地跑到贝凝嫣住着的小院里,“那个狗军官,瞎了他的狗眼了!我驿帮岂是这么容易欺负的?!想要人,下辈子吧!”她叽里瓜啦地说了一大通,才转过来安慰一直笑着看她的贝凝嫣,“凝嫣,你别怕,我绝对不会让那狗官得逞的。” 贝凝嫣淡淡一笑,像是全不放在心上,递了茶给她,让她喝着顺气,慢悠悠道,“若筠,我倒是觉得,不如就允了他吧。” 刘若筠“噗”地一下将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一点都没浪费。“凝嫣,你,你,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想当初,她软硬兼施各般手段用尽,最后为了保住傅岩逍,贝凝嫣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入门,而且,还只是名义上的! 现在是她吃错药了,还是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怎么就跟去菜市场买颗白菜一般轻易就应允了?她说这话,就好像在说,“若筠,这颗白菜咱们就买了吧。”这么随意轻松。 贝凝嫣毕竟是霍逐阳名义上的妾,若是这边不松口,就算是童平成硬是将她接了出去,也只能算是私逃——若真是告上官府,驿帮这边的关系,肯定是比童平成的要硬得多,到最后,不过是损了声名又害了童平成。 获得刘若筠的支持是极其重要的,至于霍逐阳那边——还是算了吧。想也知道他不可能同意的。而且这事,还得是瞒着他来进行。当家主母作主将个妾侍送人,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顶多是再担一个妒妇之名罢了。只是,倒真的是可能会导致霍逐阳与刘若筠的关系恶化。 她半真半假地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刘若筠沉默了半晌,眯着眼,像是盘算着这事情的利敝。 “只是,这样一来,你就少不得要担个恶名了,而且,我担心逐阳会迁怒于你,影响你们俩感情。”贝凝嫣心有愧意,自己半真半假的说话,并没有完全吐实,但刘若筠若是真答应了,损害却是实实在在的。 “说不上什么恶名。”刘若筠的表情像是这事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再说,我和他之间,也谈不上什么感情,只不过是不讨厌罢了。其实我和他都没有理由阻止你的,当时你入门,就说明了是个交易。” 她想了一会,“过一阵,应该是要去其他分号查帐的日子,就那段时间办吧。再晚一点,我家中长辈过来,这事就棘手许多。” 刘若筠就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主,现在的贝凝嫣也不是个手软的人。两个人凑在一起,自然这事情办得妥当周密,一丝风声也不漏。万事准备好,只等着霍逐阳出门离开太原这几日的东风了。 一顶花轿悄无声息地从太原刘府里出来,送到童平成暂时住着的宅邸里。虽然是纳个妾,童平成仍是请了当地官府里一些打交道的人来喝杯喜酒。花轿从角门进,直接送入新房。童平成并没有穿新郎服饰,开玩笑,这是傅岩逍的老婆,就算是作戏,他也不用牺牲这么大吧,以后被傅岩逍秋后算帐麻烦就大了去了。 ——再说了,纳妾,是完全不需要摆排场的,也没有什么礼仪,就像是买个丫环一般随便。要不是为了造成既成事实的假像,让霍逐阳日后无话可说,连把柄都抓不到,连宾客都不用请的。 童平成一脸平静地掀开轿帘,随即吓得退后两步——这里面的人,不是他弟妹吧,活生生就是一个女鬼,而且还是满脸鲜血的女鬼啊! 抬轿的脚夫和陪着过来的婆子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传说中绝色姿容的贝凝嫣,脸上纵横交错的几道新添上去的伤痕,手中仍拿着沾了血的发簪——得要多心狠的人,才能忍着痛不吭声地往自己脸上划那么多道伤啊,皮肉翻开,可不就像是个女鬼! “这是怎么回事?!”童平成气急败坏地转身斥责脚夫和婆子,“好好的人,你们路上就不能好好看住?!快快,快去叫大夫过来!” “大人,小女子身不由己,非能自己作主,但一女不侍二夫,绝不受此辱。只求大人赐得一死,留之清白之身,也不至于辱没家门。”贝凝嫣像是忍着脸上的伤痛,极度艰难地一字一顿吐出话来。 童平成一脸的沉痛。在众目睽睽之下,颇是心痛地要扶起从轿里出来,跪在地上的求赐罪的贝凝嫣——我说,弟妹,你演戏也不要玩这么真吧,要是傅兄弟知道你在我面前下跪,我好惨的啊! 喟叹一声,“你这又是何必呢,我只是爱惜你,才起意要纳妾,只是童某家中并无妻室,若是日后相宜,扶你为正室也未为不可,怎的这么想不开要做这事呢。”——喂喂,弟妹,你原本说的可没有说你要搞这个毁容啊,吓死我老童了。 “大人不过是因着小女子这张容貌才心生喜爱,可见红颜祸水自招祸,若是小女子没了这张脸,又得蒙大人不怪罪,从此可平安度日,也算是一桩好事了。”贝凝嫣不肯起来,抽抽咽咽如是说。 旁边围观的宾客倒是一时唏嘘。自古是红颜祸水,怀壁其罪。若不是这贝氏生过太过美貌,这童大人也不会见色起意要纳来为妾吧。啧啧,这下可就好看了,妾没纳成,倒是要生出祸端来了。——若是上面的人听得这事,有好事的御史奏上一本,说什么强娶民妇,那这童大人的前程,啧啧,可就是堪忧了。 “唉,其实你不必如此的。”童大人端是撑得起场子,情真意切,一副要为民作主的模样。“我先前也是太过鲁莽,贸然相求,不知道你却是不愿意的,竟刚烈至此!”他一副追思的模样,“我朝太祖皇帝曾说过,贞妇烈女当是值得尊敬的,倒是童某太过唐突了,你又何罪之有?”他一跺脚,“罢了罢了,你一心要守住清白之身,童某又怎能强人所难,就还你自由之身吧。” 他像是极悲痛地低下 分卷阅读203 分卷阅读203 分卷阅读204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04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04 身子去扶起贝凝嫣,悄悄跟她咬耳朵,“弟妹,一会大夫来了穿帮就不好办了。”他一用力,贝凝嫣自然就顺势起身,也悄悄回了一句,“不用担心。” 果然,不一会,何清平很是机灵地跑进来,“将军将军,大夫请过来了。快将这位小娘子扶进去给她疗伤吧。” 童平成悄悄抹了把汗,赶紧让人搀扶着贝凝嫣往里屋走。转过身来,很是抱歉地对请来的宾客抱拳致歉,“各位,今天是兄弟不周,闹出来这么一回事,但请各位作个见证,我童某人,绝对不会做出德行有亏之事,既是答应了是还这小娘子一个清白的自由之身,一会也就请各位再作一次见证罢!各位还请继续入席喝酒,小弟去看看情况,待清理好伤口之后,再遣人将她送回家乡吧。” 一走进里屋,何清平就在那里面好奇地问着正在洗去易容的贝凝嫣,“舅娘,你说,那上面全都是师傅给你弄上去的啊?”他问完也没等贝凝嫣回答,就转脸过去问仇岩,“师傅师傅,你以后也教我这个好不好?” 仇岩还没说话呢。童平成就一副牙疼的样子闪进来,又赶紧关上门。满脸苦色,“弟妹,你说你怎么突然来这出呢?若是岩逍从别处得知你毁容这事,又再知道竟然是在我手下搞成这样的,她还不得气坏了啊!” 贝凝嫣旁若无人地用毛巾擦干净脸,似笑非笑的,“反正又不是我气。” 何清平悄悄拍拍心口,漂亮舅娘越来越可怕了,以前多好啊,又温柔又好说话。幸好婉儿不像漂亮舅娘一样,以折腾岩逍舅舅为最大乐趣。 童平成很是纠结,是,是不是她气,但是,傅岩逍生气,遭殃的可是他啊! 仇岩的嘴角不停抽动,说实话,跟在傅岩逍身边那么多年,她整治别人的手段多是让人哭笑不得的,但是,像夫人这样,要拿被人送作妾,容貌尽毁来吓自己夫君的戏码,倒是生平仅见。 何日再相逢 傅岩逍强自打起精神,怀着一定要报仇雪恨的熊熊怒气,绞尽脑汁要替皇后娘娘来夺权谋天下。 太宗李世民曾说,天下英雄尽入毂中,希望的就是能够群策群力,兴盛大唐。奈何如今门阀权贵横行,多少人空有英雄志,而无施展地。若不是因为这门阀派系斗,她傅岩逍又何止于到此田地? 虽然武媚娘登皇后之位,是触动了门阀利益,也就成为了门阀派系斗争中所指焦点。但是,凭什么后位就必须得是名门之后,一定要由门阀把控?而不能是身后并无势力支持的武媚娘?她的雄才大略,多少人比之不及,为什么就不能有能力者居之? 这些问题,在傅岩逍脑中翻滚,越想越是愤怒。哼,你们想要争是吧,那就来争吧,我就不信了,权谋之术治理天下我玩不过你们,拿我比你们多了一千四百年的知识就不信玩不死你们! 当前首要之务就是要巩固武媚娘的后位,若是武媚娘连后位都保不住了,她们纵有再多的计谋能量,都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他们需要是要通过这个位置,获得更多的支持,不停巩固自家势力地位。 无论是唐朝或者是现代,权贵将权力视为所有物,不容他人染指的习性,生生扼杀了多少有志报国,无门可入的有识之士。由此可见,只要这些门阀一日不去,平常百姓想要一展雄才以报天下有多困难。 一边是门阀权贵,一边是报国无门的寒门学士,这两种势力隐然是站在对立面的。要保得武媚娘地位巩固,就必须将这么这一批寒门学士尽数收心,最大程度上获得他们的支持与爱戴,才能与门阀分庭抗礼。 而要获得这一批人的心,不过要多替他们谋些利益,让他们能够有更多的机会走到上层,为国效力。 傅岩逍翻来覆去地想了很久,在敛财上面,她只需要想几个在唐朝后出现的新产品什么的,就可以大获其利。但是要拉拢寒门,这些都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既然是寒门学士,那么,对于他们来说,能够读更多的书,获得更多的知识,才是最关注的。 一想到这里,傅岩逍就眉开眼笑。兴奋地一拍桌,继而疼得捧着手哎哎喊痛。吓得徐护卫远远听到她的惨叫,赶紧飞身要来相救。冲入书房却只发现傅岩逍捧着手在喊痛。简直鼻子都快气歪了。 傅岩逍可不管他脸色难看,兴奋地蹦到他面前,“徐大哥,徐大哥,我想到了,我想到了!” 在唐朝时,使用的仍是刻板印刷,这样用时既久,成本又高昂,导致读书人想要买书,都需得衡量再三,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家境贫寒的人通过科举晋升的机会。如果能够将在宋朝时才发明的活字印刷术应用到唐朝来,那么就是一大飞跃性的进步,推动文明的发展。 而且,这个在操作上,一点技术难度都没有。这才是最要紧的。如果傅岩逍说要整个像现代印刷业一样的机器操作,说不定人家就当她是疯掉了。很多时候,领先一小步是创新发明,引领潮流,领先时代太多,就是神经病了。 徐护卫听傅岩逍这般那般的说了一通,一拍傅岩逍的肩膀,“好小子!果然脑瓜子好使,这样一来,光是印刷一项,利润就丰厚得很了,好,好,真是生财有道。” 傅岩逍撇撇嘴,徐大哥真是的,就整天知道钱,算了算了,跟他讲也讲不明白,只能跟武媚娘讲这事,她这种人精,自然知道这个发明一出来,要如何利用这来拉拢天下寒门的心。她只管出出主意,再把技术方面搞定就行了。 果然,徐护卫将傅岩逍亲手写的书信递给武媚娘,武媚娘看了后,失声叫好。眉眼间尽是快慰与笑意。“好,她果然不负我所望。你且回去,我再细细斟酌一下,明日再回复给她。” 这一夜,皇后寝宫里灯火通明,武媚娘彻夜未眠,将傅岩逍的简略建议细细地作了延展,又一一安排了相关人员。待她停笔时,外面天色已是大亮。她微微一叹,不知不觉,竟然一夜就过去了。 再回头去看自己密密麻麻所书的细项事宜,就如同是看到一卷明媚的未来。未来的蓝图,尽在其中。 傅岩逍不愿意走到前面来,不愿意风光,不过不要紧,太多的人想要名利双收了。高阳公主转过来的那个关系网,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一举将他们的心笼络过来。平白得了这个便宜,还怕他们不愿为我所用? 武媚娘在做大事方面,果然是超出自己多多啊。傅岩逍看着武媚娘一一写好的细项目,不由得感慨。她短短三页纸,换回来几十页纸,这买卖,做得多划算啊。而且,武媚娘还极其 分卷阅读204 分卷阅读204 分卷阅读205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05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05 细心地批注了哪些事务可由哪些人负责,这些人又有着怎么样的背景与特长。 女皇大人果然是够勤政的。这样详细明了的工作计划书与工作安排表,放在现代,就算用电脑制作,要弄出来,也得花个两三天吧,女皇大人竟然一天就完全手写搞定了。傅岩逍摸摸下巴,真可怕,若是放到现在啊,也是个了不起的人才。 既然后面有女皇大人撑腰,也有着这个终极大boss在谋划,傅岩逍自己就不再费脑子了,一心一意地和师傅们混在一起,琢磨着怎么样用红胶泥来弄这活字印刷。 女皇大人的计划极其宏大,并且在傅岩逍的原意上,略作了扩展。傅岩逍只提了要用这个来笼络人心,武媚娘将这个计划稍作了改动,并且有十足的把握,在时机来到之时,可以说服了皇上,同意开办一个皇后书院——顾名思义,这个书院,所有的开销,都是从皇后娘娘自己的俸录支持,直接将钱拔入到书院中,以供使用。 傅岩逍原本计划中,只是通过商号来进行这一活动,商号的分号开到哪里,就在哪里开设一个义学,凡是够资格入学的,只需交纳一些基本费用,就能入学,书本一概不需要学子们掏钱购买。放到现在来说,这就是一些希望学校,只交学费,自理生活费,不用交学杂费。 而这学费,和其他私塾相比,仍是便宜许多,毕竟,只需要够支付先生的工资就够了,校舍什么的,都由商号出钱资助。 这些人,学成后,必须是要参加科举以求一官半职的,从这些书院出来,自然就是校友同僚,慢慢就会交织成一张庞大的关系网,再加上有意地引导他们向皇后靠拢,这一批人,日后就会是武媚娘手上最锋利的利器。 武媚娘嫌这个办法太过迂回,直接设置了皇后书院——这个就相当于这些义办书院中最高学府,在各个地方的义办书院中品学兼优的学生,可直接由师长推荐进入皇后书院深造。 这一招下来,天下寒门士子,都会有这样一个意识,只要进了这些义办书院,不仅是让自己可以有书读,而且,更是有望成为皇后门生——天子门生荣耀,皇后门生虽然稍有不及,但同样荣耀。再说了,这种资助办学方式,对读不起书的许多人来说,简直就是一条光明大道。 义办书院先行,待得选拔出一批可以进一步培养的人才后,再正式开设皇后书院。这一步棋,走得甚是巧妙。以长孙一派为代表的门阀派系,对这些在小地方里小打小闹的义办书院,自然是不会有太多关注的,而等得一两年,渐成气候之时,再放出来皇后书院,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到时,若是他们要反对,就是把自己放在了这些正一心欢喜的寒门子弟的对立面上,摆出来成为天下人的靶子。若是引起众怒民愤,皇帝要收拾他们就有了足够的理由。 这位年轻的皇帝,由于自己的父亲过于光辉伟大,一直生活在群臣的掣肘之中,他会不想成就一桩伟业,不求能盖过父亲,也要能够与之并肩。当枕边人可以将他送到更高的地方时,他又怎么会不全力支持抓住这个机会? 另一方面,除了帮着武媚娘搞这个声势浩大注定影响深远的宏伟计划之外,傅岩逍还有其他事情要忙,简直是恨不得自己能够□。派出去查探贝凝嫣消息的人,一批批派出去,又一批批地回来,回报的从来都是两个字,没有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傅岩逍一边心焦,一边忙得焦头烂额,用着自己前世的名字,开始在武媚娘的支持之下,以皇商之名,将商号不断地推向全国各地。每到一个地方,首要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让他们帮忙注意着有没有疑似贝凝嫣的女子,以及像小妍儿小女孩出现。 她一直东奔西走,想尽办法去寻贝凝嫣母女,却唯独忘了,要与三山浦那些她名义上的家人联系。三山浦山长水远,她只从武媚娘口中知道,当年她的事情,也颇是牵连了一下何邵两家,这两家受了些苦,不过由于后来大赦天下,这两家生意越做越大,与地方官这几年来混上了交情。 所以地方官很是大方,以傅岩逍与何大娘虽是姐弟,但一是由于自幼走失,近年才无意中得以相认,二是女子出嫁从夫,已不算是傅家人,为着这么疏离的关系定罪,实是有失公允。最后作了个无罪罚钱无关痛痒的判决。 何清平与傅岩逍终究是隔了一层,有童平成护着,倒也没受多大委屈,在军队里呆得安稳。只是他们对于这事也无能为力,两人天各一方,纵是有心想救,也是鞭长莫及。 待得活字印刷以及书院这边的事情终于可以告一段落,她就转而北上,到唐朝当时有名的产马地去,琢磨着如何来说服他们与自己这一方合作。 这一次前往,可就不像是她在唐朝疆域内行商,顶着皇商的身份,谁也不敢欺负了去。这一行,要到的各个部落,都是依附于唐朝但仍保留政权的。在人家的地头上,稍有行差踏错,恐怕就会招来祸事。 临行前,武媚娘终究是放心不下,调拔了几个侍卫,由徐护卫领着,跟在她身边保护。傅岩逍这一段时间里,替她谋划了许多事,短短时间内,让她感觉到,傅岩逍自身所拥有的能量,正在渐渐激发出来。 更有一次,傅岩逍像是无意中看着一本官员名册,看完后,默默地从那一份长长的名册中,圈出了几个名字,让她留心观察,可能日后能有大用。圈出的几个,都是品级极低的官员,她初时不以为意。 直到傅岩逍道,“这几人才学与能力,都堪当大任,只可惜出身低微,才会屈就于目前官职,但这不正是机会么?寒门士子,本身深受门阀派系欺压,唯有这样的人,才能争取过来为我们所用。” 就是从那个时候,傅岩逍在她眼里,就不再是单纯一个商人。开始觉得,命运让她与傅岩逍当年在三山浦相遇,就是为了让这人能够在日后替她铺路,一步步地将她送向权力顶端。兜兜转转中,命运之绳越结越紧,让她们共历劫难,又共同面对风雨。 而现在,在她的辅助谋划下,她的势力已经日益牢固。在她的势力没有彻底得到巩固,没有顺利夺得权力之前,傅岩逍,绝对是她应该毫不犹豫去相信,能将性命相托的人。 傅岩逍自长安出发,第二年正是秋闱之期,已经有各地的士子纷纷提前来长安,以方便早点落下脚来安顿好之后,能够安心攻读,以求来年金榜题名。 傅岩逍一行与这一批人正好是反向而行。一路上,不停遇到赴长安的士子,傅岩逍不由得苦笑,自己从不想涉足官场, 分卷阅读205 分卷阅读205 分卷阅读206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06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06 却不得不卷入其中;但又有多少人,为了能晋身官场,一展雄才,而日夜苦读?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各人汲汲营营,不过是皆有所求,他们所求的,是看似近实则远的名利,而自己所求的,不过是与贝凝嫣再相逢相守。有人辞官归故里,有人星夜赴科场。她喃喃地低念了几遍这两句话,凝嫣,要到何时,我们才能再相逢? 峰回路未转 在傅岩逍凄凄切切惨惨淡淡地北上准备抢驿帮最拿手的生意之时,杭州倒是一片歌舞升平的太平盛世架势。织艳封悔殊拢春三个人,每天里都高兴得像过节一般,唱唱歌跳跳舞顺手调戏别人或者被别人调戏。 拢春总算是尚有替自家主子着想伸张权利的一点点小心意,一边施施然地拈了桌上的糕点送入口,一边不无担忧地问,“你说,我们要不要去给她说一声?说凝嫣和妍儿都好好的。” 织艳翻了个白眼,“有本事你去说啊!”反正她是不敢去说。 封悔殊忙不迭地点头附和,那副狗腿子模样,惹来拢春一个白眼,倒是逗得织艳笑了一个。 但是,这句话迅速地将拢春要告密的热情浇熄了。开玩笑,傅岩逍现在整天奔波,想要找到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递了信过去,能不能递到她手上尚是一说。另一方面,其实她们也不知道贝凝嫣躲在哪里了。 如果不是仇岩过来送信,告知在太原的那一幕狗血剧情,她们简直就要急得像个无头苍蝇般乱转了。但是说也奇怪,贝凝嫣并没有带着妍儿回转杭州,反而是像傅岩逍一样,整日里全国乱转,只是偶尔需要调派资金周转或者其他事时,才会去风霁月或者贪欢阁的分号里一趟。 所以说,她们就算是有心想要帮傅岩逍一把,后路也已经给贝凝嫣堵死了。傅岩逍自然也会知道贝凝嫣和妍儿尚在人世,只是寻不着罢了。她们也同样找不到啊,只是知道这母女俩过得绝对不差就是了。 这其中,其实封悔殊过得最为滋润。贝凝嫣向来会将关于风霁月的一些设想与扩展计划派人送来给她,由她去妥当处理。并且,贝凝嫣全国乱转,顺手又替她物色了几个城市选好店铺来开分号。她简直是像有一个看不见摸不着,只是工钱拿得有点高的全能助手在帮忙打理着生意。 可不是么,贝凝嫣每到风霁月分号,除了将斟酌写好的计划书给她转交过来之外,就是提钱。而且每次都是毫不手软,除了要维持日常运转的资金外,从来不会给风霁月多留一文钱的。 仔细算下来,自从贝凝嫣从驿帮脱身后,不到一年时间,前前后后,至少从风霁月里提了五十万两银子——若不是风霁月底子厚赚钱易,早就给她抽垮了。可是,她也很悲催啊,凡是被贝凝嫣光顾过的分号,几乎一年的利润全都没了。那些主事的一送走贝凝嫣,转脸就十万火急地哭穷诉苦。 封悔殊经常哼哼叽叽地想,贝凝嫣啊贝凝嫣,你干脆就直接改名贝扒皮好了,凡是你所经之地,风霁月都是顿觉天高三尺啊。 织艳看她突然苦着一张脸,好笑地捏她的脸玩,“悔殊,又为你那钱心疼了?” 封悔殊装可怜地皱着脸,“我真的好心疼啊!”有气无力地揪着头发玩,“如果不是她不愿意回杭州,说不准,我家底都会被她抄光的!”她自己说完,都仿佛看到自己的银子纷纷飞进贝凝嫣的口袋,脑子里一直回旋着“抄光抄光抄光”。 “得了得了,瞧你这没出息样,不就是一点点银子么?至于肉痛成这样。”织艳撇撇嘴,满脸的不以为意。 封悔殊像是被踩到痛脚一般跳起来,指着织艳大呼小叫的,“什么叫一点点!五十多万两啊五十多万两啊!”她控诉完这血泪债务后,忽然像是醒悟一般,“啊!为什么凝嫣不去贪欢阁拿钱?!” 她颇是不怀好意地将目光在织艳身上瞄来瞄去,一脸的狐疑,像是抓住什么鸡毛可以当令箭一般。 织艳才不吃她那一套,懒懒地伸伸腰,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躺靠在榻上,“她疼我嘛。”语气里满是气死人不偿命的甜腻。 在旁边的拢春一时无语。她实在是不明白,这两个人怎么就能这么喜感,分明没影的事情,都能扯得煞有介事。看看,封悔殊脸都涨红了,像是气得不轻的样子。 然后,当然是不出所料地扑上去,逼着织艳澄清她与贝凝嫣并无私情,一直清白得比清水还清白。 拢春撇下这两个忙着打情骂俏肉麻当有趣的主,转了出来,心里却又想起萧忠来。三年苦役,已经过了一年多了呢。再忍耐一下,就会等到他回来了。到那时,傅岩逍与贝凝嫣,应该也会能够回来了吧。 拢春一出去,织艳与封悔殊就收敛了方才痴缠的情浓模样,一脸的凝重正色。 织艳眉头皱得紧紧的,“傅岩逍那边像是不太好过,前一阵传来的消息说,她往北去了。”她作了一个划脖子的姿势,“她那些书院已经弄得声势浩大引起别人注意了,偏偏又要插手最是敏感的战马生意。” 她的手有节奏地轻轻敲着,这傅岩逍怎么会变得如此急进,生怕不够招摇一般,本来她的出现就已经够神奇的了,又是这么一番大动作,若不是她是有意为之,就是后面有人要将她推出来当这个出头鸟。 封悔殊这个时候,才能看出来,作为风霁月掌舵人应有的谨慎周密,“这倒是有趣了,我这边得来的消息,却是有几个品级不低的官儿,要派去巡察军队。”她冷笑一声,“更有趣的是,这些人,可都是与驿帮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呢!” 织艳笑得意味深长。“我们在这里瞎着急操心有什么用?那两个主现在闹得正欢呢,让她们自个头疼去。” 封悔殊这下倒是心领神会。“凝嫣一路提钱的路线,我琢磨着,是往山东走的,一早放了消息到离那最近的分号。”她脸上有着小得意,像是偷着腥的猫儿一样得意洋洋,“我看啊,贝扒皮看到这些消息时,一定会很精彩。” 两人相视一笑,半是幸灾乐祸半是担忧。从她们得知傅岩逍要打战马生意的时候起,似乎,这一场暗斗就要渐渐转为明争,下面,到底是破冰重生,还是重陷困地,就得看傅岩逍的手段,她后面那个人的取舍,以及,贝凝嫣最近暗地里所做的谋划了。 她们相信,贝凝嫣一直不愿意回杭州,又一再从风霁月提走大笔银钱,定是比她们想得更为深远,在暗地里作布局。若是傅岩逍真的是被人放出来当靶子的,她们所能做的,只是将手上收集到的信息,尽量精准 分卷阅读206 分卷阅读206 分卷阅读207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07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07 而快速地传到贝凝嫣手上——毕竟,贝凝嫣这般作为,势必是不愿将她们也卷了进去,若是她们贸然插手,说不定反而会坏事。 如果,只是如果,傅岩逍终究是无法安然脱身,这两个人,又会是怎么样的结局收场,她们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傅岩逍与贝凝嫣,在她们看来,简直是天生就应该要在一起般的合衬。如果老天爷真的不开眼,硬生生地要让她们从此生死相隔,她们这一干旁人,也只能够诅咒老天不公了。 显庆三年(658年)三月,山东开阳。 仇岩也正在苦恼着与拢春同样的事情,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一个月前,夫人带着他们到了开阳,费尽周折,买了这所宅邸——据说是傅家祖传大宅,然后就整日里忙着修葺房屋,栽花种草的,看样子,像是要长住下来了。 那么,既然是要安定下来,不再像此前一年那样到处奔波。是不是应该,让他去找傅岩逍,通报一下她家夫人女儿杀回她名义上的老巢了呢? 贝凝嫣看他纠结得可以,忍住笑,停下了栽花种草的活计,示意丫环取了水和帕子净手。“仇岩,有什么事么?” 仇岩期期艾艾地回话,“夫人,是不是,是不是让我去将爷找回来?” “她自己有手有脚的,要回来还能回不来么,还需要你去带她回来?”贝凝嫣笑意越发的深浓。若不是因为傅岩逍,她才不会选在开阳定居。看着仇岩继续纠结,欺负老实人果然没有成就感啊。 她停了停,才好心地解释。“你不懂的,她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是一日她的案子没有平反过来,就表示仍旧有危险,不能以原来的身份示人。”她借着童平成得以脱身,这大半年里,也没有过什么安稳日子,将妍儿带在身边,亲自教她识字读书,平常要打理生意,除了应酬与议事外,也不会太多地抛头露面。 在生意场上,人们所知道的只是,一位肖门寡妇,总是蒙着脸,据说是由于夫婿早丧而又不愿改嫁,自个带着孤女过日子,做生意手段了得,家财看来也是颇为雄厚。这大半年里,她一口气将从风霁月里提走的五十多万两银子全数花光,将生意铺展开来。明年,就是等着收成,然后再重新布置一番,待过得一两年,渐渐成了气候,才有能力慢慢地对驿帮发难。 她可一刻都敢忘,当年陷害她们一家,害得她们夫离子散,家破人未亡的人里面,有驿帮的一份。驿帮上面还有哪些人插手布局,她管不着,也管不过来,就让傅岩逍自个折腾着去收拾,但是,就她而言,可以收拾得了驿帮,就一定得亲自收拾了——谁知道傅岩逍那个混蛋到时对着生得和前世情人一模一样的刘若筠,能不能下得了手去? “仇岩,你不懂,现在虽然我们大家都安全无事,但是若岩逍得知我在这里,必定会不顾一切地寻了来,只要她和我们在一起,势必就会引起当年幕后那些人的注意。”后面的,她没有再说,看仇岩的神色,他也已经懂了的。 傅岩逍顶着何夏墨的名义,用皇商的身份行走,她怎么会不知道。当时用被人送作妾,不从毁容这一招,固然是有想吓唬一下傅岩逍的小心思在,谁让她当年就这么自作主张瞒着自己行事,害得自己白伤心几个月。后来得知真相,却又是日夜为她忧心。这就当作是小小惩罚她一下,让她得个教训,知道被自己心爱之人瞒着骗着的痛苦。 但更多的,却是要借着这个机会,暂时隐姓埋名,让傅岩逍没有了后顾之忧,不要再因为她们母女而陷入困局。若是她出现在她们母女俩身边,有心人不难猜出,这个皇商何夏墨,就是应该早就死了的傅岩逍。 她不知道傅岩逍当年相助的人是何来头,不过,有时候,从对手的份量,就能估量出这人的能量与地位。通过这场祸事,她隐约察觉,傅岩逍是卷入了上面的权力争斗中——驿帮都是替人家打下手的,可见要整治傅岩逍的人地位有多高了。同时,又能够用这种手段来行事,必定是权倾一时的人物。 她们身不由己地卷入了一场政治风暴中,虽然人微言轻,但也不能坐以待毙。从傅岩逍被人救起,后又递信织艳,可以得知她暂时是安全的,当年相助之人已出手相救,能够通过求得大赦天下来让傅岩逍逃过死刑的人,怎么想都觉得让人不安。 而在一年后,皇商何夏墨的出现,更让她明确了傅岩逍现在已经算是和那人绑在同一条船上了。她隐姓埋名,更大的原因,是知晓在官场上勾心斗角得久了的人,往往都惯用挟家眷而令人贴服这一招——她绝对不愿意,自己成为傅岩逍被人要胁的把柄。 她正想得出神,妍儿午睡起来,又吵吵嚷嚷着过来。扯着她衣角,“娘,娘,我们去读书好不好?”她扳着手指算,“《千字文》、《孝经》和《论语》我已经读过了,《尚书》现在读了大半,再过半年,就可以开始读《公羊传》啦!” 妍儿一边越数越是开心,贝凝嫣故作严肃地说,“妍儿,读书绝不能偷奸耍滑的,你不要认为读过就行了,需得烂熟于心才是!” 妍儿一下垮了脸色,嘟着小嘴,满是不乐意,她只是想阿爹早点回来嘛,又不是要像别人那样去考科举,读懂就行了么,需要读得那么认真仔细么! 贝凝嫣却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怔怔地发起呆来。过两天就是妍儿的九岁生辰了。这样算来,她们一别,竟然已近两年。贝凝嫣怔了一会,平日里不去计算日子,只盼着若是不注意,这时间就会过得快些,这样,和傅岩逍相离的时光,也就会好过一些。 但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事情,不停地提醒着她,她们,已经分离得太久了。久得几乎就会让她恍惚中有错觉,下一个瞬间,傅岩逍就能够出现在她面前。 “妍儿,过两日你就九岁了,想要什么样的礼物,娘替你准备去。”贝凝嫣抬手摸摸女儿的头发。妍儿这两年长得极快,两年前傅岩逍离开的时候,她仿佛还是个可以时时抱在怀中的小女孩儿。两年过去,就窜高了一个头,再过两年,怕就能到她肩头了。 妍儿眼珠一转,“不要了,娘你还是快点教我读书。”她小小心思哪里瞒得过贝凝嫣。当时她们离开太原,妍儿除了问要不要去三山浦找婉儿姐姐玩之外,就是问阿爹什么时候会回来看她们。 贝凝嫣看着妍儿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禁失笑,这孩子,心思也是细得很。当年自己不过是随口答了一句,“待得妍儿读完小经,阿爹就会回来的。” 妍儿赶紧就表态说自己一定要好好识字读书— 分卷阅读207 分卷阅读207 分卷阅读208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08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08 —这一年来,这孩子果真是收了心思认真读书,虽然一年下来,她跟着自己一直在外奔波,但再辛苦,也会抓紧所有的时间去读书——当年在杭州时,除了为了得到傅岩逍表扬所以才用心跟夫子识字外,她哪里有这么起劲过? 一念及此,贝凝嫣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妍儿这孩子,是越来越拿傅岩逍这个冒牌阿爹当宝了,就连用功读书,也是抱着能让她早点回来的心思。怎么就从来不见她这样亲近自己这个做娘的? 只是,按着妍儿读书的进度,顶多两三年,小经也是要读完了。到时,如果傅岩逍还不能回来,她可拿什么来还女儿啊? 作者有话要说:暂时休整一段时间。25号之后,有可能会恢复更新。 最有可能是下个月才会恢复更新。 小修一下。唐朝时还没有四书五经的说法,只有大经,中经,小经。 小贝真是黑啊,连女儿也哄骗~要是小妍儿真的是读通小经,按唐朝的书院进度,至少需要个七年。叹气。就算小妍儿是在家里请人教习,又读得粗略一些,偷工减料一下,也得个四五年吧~可怜的小妍儿啊~~被她娘算计了~ 酝酿巨变 显庆三年(658年)秋,长安城里是有别于往年的繁荣,三年一次的秋闱,天下赴考士子齐集长安,酒楼饭肆客栈的生意份外的好,来得稍晚一点的考生,连个像样的住的地方都找不到。各大寺庙里,也都住满了。 但今年更让人津津乐道的是,皇后书院赶在月前正式开办。原本在各个义办书院里苦读的贫寒学子,被各个书院选拔推荐上来,自然是到皇后书院里继续深造,准备迎考。 而对于当朝大臣们上疏弹劾皇后书院选在这样的时机开办,有裙带关系偏帮之嫌,不利于公正选拔人才一事,可惜早有人已事先做好功课,一一反驳,言明皇后书院,只是以皇后俸禄来资助学子,与其他书院并无不同,所请的夫子也是一些鸿学大儒,与朝廷众臣素无瓜葛。 圣上大怒,在早朝上厉声斥责,道,皇后为一国之母,以一己之力,为贫寒学子做些许小事,也值得拿来作文章,真是居心叵测。朝中各位大臣若是有着这么一份以天下为己任的胸怀,愿意损一己之利,以助栋梁之才,又何愁大唐不兴? 一时之间,庙堂之上风向大转,有机灵的,隐隐地察觉到,皇上是指桑骂槐,以这一事,责各门阀大族把持权位又不思为民谋福。 身为门阀大族的代言人,长孙无忌自然也知晓利害。先前各地先后相继开办义学书院,他不以为意,到皇后书院一启动,顿觉不对,往深里一查,竟然发现这参与开办义学书院的各个商号,均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再查,全都是与近年来突然冒出来的皇商何夏墨相关——这个何夏墨是什么人,却正是皇后娘娘那一派人马一手捧起来的。 他历经三朝,政事浮沉看得多了,岂能不知这里面的文章——武皇后,这位只凭着自己手段,借着皇上宠爱慢慢爬上高位的女人,如今是觉得羽翼渐满,开始向他们这一群千方百计要将她拉下马来的人,主动进攻了。 退朝出来,他看向后宫方面,冷笑一声,财力可惧,权力可怖。这位武皇后,终究是太过心急了些,在朝中笼络权臣,就凭她一个女人,又能会有几个位高权重的人愿意相助?能收在她手中的,不过是几个无足轻重的跳梁小丑罢了。她还真的以为,自己有足够的资本来争了么?! 活字印刷的事情,大大降低了印书成本,算是为天下读书人造了福,但这一事,只是在下层争取到了民意罢了,在朝堂上,对于那些本就身居高位的人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触动。 在老谋深算又极具忍耐力的长孙大人看来,如果说,这武皇后能够忍耐个十年八年,等到这一批受她恩泽的人,逐步成为朝中骨干,掌握了各个关节命脉,再来发动这一场清洗,倒是十拿九稳的事情。现在就动手,未免有些操之过急了。 同时,他也明白,虽然现在发动有点过急,但这位皇后却也没有第二个选择了——她这几年里在培养势力,各大门阀又何偿不在等待时机?若是她再不动作,怕是等不了两年,这皇位的位子就得换人坐了。 宫廷争斗,往往是朝上争斗的延伸,却又更甚于权臣争斗。如果不是被各大门阀联合起来逼到一定的地步,想来这一场清洗,不会提前发生。 那位皇后背后的财力支撑,何夏墨,可还在塞外部落中呢。他这几年来,为皇后敛财,可是出了大力气的。连这么重要的棋子,都来不及撤回就启动战局,可见这位皇后有多仓促多狼狈了。 想来也是,后宫中,听说,皇上最近被几个空前团结的妃子绊住,已经许久没有临幸皇后了。而且,不断有各色美人用着各种借口送进宫里,几个有名位受宠爱后面势力强横的妃子,又有志一同地为君分忧,将自己宫中最美丽的宫女拿出来勾住这位多情君皇的心。 他这位皇帝外甥,耳根软,又自忖多情,每每见到合心意的美人,就会端出全副心思相待,哪里还会有空去想那位根基浅薄的皇后?接这样的趋势下去,待得一两年,君恩分薄,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多情皇帝身上的皇后,又怎能再坐得稳那个烫手的后位? 傅岩逍现在确实是还在草原上,她没有收到武媚娘的任何通知,不知长安城中正悄然酿巨变。但她依然在水深火热中。 她一路北上,经凉州,入草原,与草原上的几个势力强大的部落打交道。草原上的人民向来粗豪惯了,开始是颇是看不惯傅岩逍一副江南文弱书生样,文弱得像个娘们一样!啊,不对,比草原上的姑娘媳妇们还要文弱得多,这样的人来打交道,哪里看得上眼。 傅岩逍也不急不恼,暗地里却直夸武媚娘老谋深算。她顶着皇商身份,到了这草原上,本也不成气候,这身份放出去,根本没有人买帐。用做生意的名头来想做马匹交易,根本就是狗咬乌龟,无从下口啊。 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武媚娘替她准备了另一个身份——大唐使节。她持着大唐使节的文碟,去拜见各个部落的掌权人物——在天可汗的余威下,大唐派使节示好通商,却是好操作得多了。与汉人做生意屡是吃亏的草原好汉们,对着代表大唐的使节兼皇商,多了几分尊敬和信任。 她奔波在外已是一年有余,拼了老命般,赶起路来是日夜兼程,与各个部落周旋是雷厉风行,一点儿也不浪费时间,到现在,已经签备了文书的,每年以向大唐提供军马作为条件, 分卷阅读208 分卷阅读208 分卷阅读209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09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09 交换大唐中盛产,而草原上缺乏的物品,总数已逼近五万匹——这个目标,是武媚娘向傅岩逍的死命令。 所以,傅岩逍水深火热的来源,就在于最后洽谈的一个部落。只要这里再敲定,她就可以圆满了,拍马回长安,交差卸任,以后可以将大把心思与时间去全国搜寻贝凝嫣,而武媚娘,也会遵守她们之间的约定,告诉她,当年害得贝凝嫣毁容失踪的狗军官是谁,让她有报仇的机会。 但偏偏在这里,她遭遇到了一个空前的难题——这个部落首领膝下未订亲的五公主,看上了她,要招她为驸马——而部落首领像是对这桩婚事持首肯态度,只磨蹭着不肯爽快答应,将进退不得的傅岩逍困在这里,好方便这对小情人有时间培养感情。 “夏墨哥哥呢?”一把娇俏软糯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却是字正腔圆的中原官话。 傅岩逍才在房间里转圈,挠心挠肺地想着怎么样才能够打消这部落首领与公主殿下的荒唐念头,公主殿下就一如既往地寻了来——这公主的娘亲是侧室,原是江南绣娘,当年随家人辗转到这里,让当时尚是王子的可汗看上,纳为妃子,好巧不巧的,第二年,王子顺利继位,不多久,五公主就出世了。 正是有着这一层原因,五公主最为受宠,可汗打心里认为,这个女儿,是上天赐给他的福星,向来是疼宠有加,要星星不敢给月亮的。现今五公主到了适婚年龄,却对那么多的贵族子弟不屑一顾,没半个能看上眼,直把可汗急得。 现在好了,来了一个傅岩逍,把这位公主的心给打动了——虽然她文弱得可汗有些不太满意,但是,宝贝女儿看上了也没办法,只好顺着——至于傅岩逍有没有看上自家女儿?可汗可就管不着了,我家五公主天上有地下无,你只要长着眼,都得喜欢上! 听着外面脚步声越来越近,傅岩逍苦笑一下,对着自己的脸拍拍捏捏的,硬生生地从苦瓜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殿下,今天怎么这么空?” 笑得一脸灿烂的五公主倒是不以为意,“本公主天天都这么有空的,夏墨哥哥你可不可以换个问法,你天天都这样问,一点意思都没有。” 没意思最好!最好你觉得没劲,以后不再天天来报到!傅岩逍心里恶狠狠地想。 “夏墨哥哥,你什么时候才去请父汗允婚啊?”五公主一开口就直奔主题。她也很不乐意好不好,都一个月过去了,这位大唐使节就是诸多借口,死不肯从命。 又来了又来了,傅岩逍在心里叹口气。要生气吧,也没法对着这么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家生气。何况,她还为促成这个合作替自己出了不少力,只是可汗老谋深算的,出于要替女儿打算的考量,拖延着不肯答应罢了。 傅岩逍清咳两声,“殿下。” “夏墨哥哥叫我小五就好了,父汗母妃王兄都是这般喊我的。”五公主笑眯眯地打断她,不厌其烦地一千零一次纠正傅岩逍的称呼。 傅岩逍抚额。“小五,你听我说。” “夏墨哥哥想说什么呢?”五公主眨眼,“你今天又是为了什么不能答应和我成亲?” 傅岩逍满脸黑线。所以说啊,这小姑娘脑子太好使了也不好啊。她都还没说话呢,就被人抢先说破了。 她一脸纠结,“小五,其实,我是太监啊,你看你看,我没有喉结,没有胡子,最主要的是,我不能算是男人!怎么可以耽误你终身呢!” “哼!”五公主从鼻子里哼一声,“这个借口倒是常换常新啊,每天都不带重样的。”她哼完之后,才像是碰着好玩的事情一样,扳着手指算,“昨天你说年纪,你二十八,我才十六,前天,你说成亲的话我得跟你回大唐,担心我水土不服,大前天……”她数着数着,不干了,一跺脚,“夏墨哥哥你好坏!你就是不愿意娶小五对么?!” 看着她一脸的眩然欲泣可怜得紧,傅岩逍明知她是装的,仍是忍不住疼惜。在这斗来斗去的近一个月里,她只把小五当成是一个小妹妹看待,啧啧,她可是才比妍儿大个七岁,她傅岩逍前世今生加起来,可是过了近四十个年头,当女儿看其实也可以的了。 “哼,夏墨哥哥当初有跟小五说,不能娶小五是因为家中早有妻室女儿,现在怎么又成了太监?”五公主仍是一副我见犹怜模样,但是说出来的话,却从不含糊。 “这个,这个。”傅岩逍愈发纠结了,“我是早年被奸人陷害,妻离子散,不得已才入宫净身当了太监……” “好了好了。”五公主忽然雀跃起来,“夏墨哥哥,今儿个我们去骑马,王兄前几天才驯了一匹头马,你一定会喜欢的!我让王兄送了你好不好?” 诶?诶!傅岩逍正要抗争,她编好的话还没有说完啊!五公主却不理她挣扎,径直拖着她就往外走。 徐护卫在外面,将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进耳中,憋笑憋得厉害。想笑又不敢笑,傅岩逍拿这五公主没辙,但是回头找他撒气就不妙了!傅岩逍这下可算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前面顾忌到合作能不能顺利达成,对这个五公主的情意看得分明,只是想着需要借着这小公主的影响力,尽快促成合作,态度一直似是而非模棱两可。 等到后面发现不对劲,这五公主竟然像是铁了心般从不肯放弃,想了多少希奇古怪的理由和借口来推却,却又都被驳回来,说得多了,现在搞得什么说法都像是借口。估计就算是最后坦白女儿身,这机灵精怪的五公主也不会信的了! 骑术最好的五公主一骑领先,远远地将众人抛在身后,风拂过她脸庞,草原上独有的草香味夹杂着淡淡的土腥味扑鼻而来。只是,在风中,有零星的泪滑落,一向开朗明快的五公主殿下,终于也尝到了生活的苦涩滋味。 无忧无虑了十六年,备受宠爱的草原上的明珠,平生不识情滋味,才解情思,便为情伤。 那个人,每当提起妻女时,脸上恍惚的幸福,带着怅然的语气。聪慧的五公主殿下可以有千百个理由去驳回她那些无可奈何的借口,却不能忽视,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深爱着她口中的妻子。 马跑得越来越快,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在脑中浮现的,是不久前夜里悄然前往探望傅岩逍时所看到的情景。那个在白天里总是笑着的人,醉意朦胧地邀月对饮,脸上的神情,当时的她看不懂,而现在,她知道,那是情殇。 能够随着时间愈合的痛,是伤;只能够由另一个人来治愈,而且是必须是要那一个人来治愈的,若是等不到,痛苦就会渐渐 分卷阅读209 分卷阅读209 分卷阅读210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10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10 加入绝望,当绝望漫延却又无法自拔时,那种裹在绝望中的伤痛,才是殇。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停更修整是一件很杯具的事情. 文一停下来,脑子也跟着停滞不前. 好了.先来一章热身. 当与君相见 在马背上长大的草原儿女眼中,傅岩逍这种级数的人,顶多只能说会骑马,却不能说是懂马术的人,就像你会坐车,但是,你能说你会开车么?!更别提会修车改车装车赛车了。 五公主这么放马一跑,傅岩逍自然是怎么拍马都难追上了。等她被颠得五脏都快移位的时候,五公主终于停了下来,泪水早在飞驰中吹干,微仰着头,仿似藏了无穷心事般,若有所思地看着明净辽远的天空。 等到傅岩逍慢慢靠近,勒马停了下来,五公主才回转头,扬眉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等冬去春来,就回大唐吧。” 傅岩逍下意识地觉得欢喜,颇有点喜出望外的感觉,她可从来没有觉得日子这么难熬过,五公主既然是开了口表示她可以回大唐,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合作之事已经落实,同时,五公主对她也是死了心? 五公主看她不自觉地松了口气的神色,心里又是一阵黯然,努力忽略掉那些不适感,她俏皮地吐吐舌头,“不过,我也要去大唐走一趟,你得陪着我!” 傅岩逍刚松了一半的那口气,又生生给吊了起来。很快又掩住一闪而过的失落,能回去了啊!这就表示,她可以亲自踏遍大唐每一寸国土,满天下去寻贝凝嫣——她就不信了,她们母女俩难道也穿越了不成! 还有,她眯一眯眼,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那个见色起意的军官,武姐姐也应该是到时候告诉她是谁。敢对贝凝嫣起色心,将她逼得不自毁容貌以求脱身。还有,霍逐阳,刘若筠,这些,一点一点的,全都得给她还回来,她傅岩逍,一定会让那些错待过贝凝嫣的人,后悔投生到这世间! 长安。长孙无忌这个年过得分外的难熬,他只以为这位武皇后发力仓促,定然是难以为继,怎料这个女人手底下竟然这么狠,不动声色就取得了护国公夫人(护国公是李靖啊,他家夫人,就是鼎鼎有名的红拂女啊!)的暗中支持,而向来有主见手握军权的护国公,这一次竟然对夫人之言颇为顺服。 护国公面上中立,但由于他一向忠于皇室,这就相当于,若然要生变故,他势必是会站在武媚娘的一边——在武媚娘仍在皇后的位子上一日,他就绝对是武媚娘隐然的靠山。护国公都已如此,向来善于做官不沾麻烦的胡国公秦氏一脉,自然也就不会与武媚娘为难。 万事必有利害两面,各门阀以美色试图令当今皇后失宠失势,只可惜,这事导致的结果,让他们颇为意外。武媚娘确实是恩宠变薄,却意外地获得了这两位功勋之臣的支持。这两家与帝室向来亲厚,对当今皇上的性情自然也是了解,皇上这一段时间里,亲美色,怠政事也看在眼中,这朝政之事,若不是武媚娘幕后打理,哪里能成现今局面? 而皇上耳根子软,还好尚算是个仁厚性子,不愿意过多操心亲为,多听这位颇有见地处事也算周正的皇后意见,于朝中大臣以及天下百姓来说,这未必不是一件幸事。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却是与他们各自家族的荣辱相关——武皇后出身低微,在很大的程度上,避免了门阀大族一味独大,横行跋扈的局面。 在这两家的默许支持下,武媚娘有条不紊地梳理朝政,择人用明,加上皇后书院出身的新科进士这一支生力军,自她开始清洗之后,就将一干附于门阀大族下的官员们或流或放,清除出去。 连一些旧日的功勋国公,也都—一地调了出去,让他们掌一小部份兵权,但是却分得很敬,相互之间,缺少联系,可以独当一面,却作不起怪了。 长孙无忌心内更纠结的却是,武媚娘这一手,与当年她刚主后位之时,自己对付她的手法,何其相似!明明知道对方打的是什么主意,仍旧是处处受制于人,不能轻动。 武媚娘这几个月里,也是绷紧了神经,从不敢松懈。她的地位是否可以稳固下来,皆在此一举。若是出了差错,就万劫不复。她事事关注留神,对于各式各样汇集呈报上来的情报,向来都是仔细看过,再判明局势,决定下一步的布局走向。 这一日,她依着平常习惯在议事房中与几个心腹之人议事,先前由于隐瞒傅岩逍求救信息而被罚去做苦工半年的管事太监,神色很是紧张地进来,附耳悄声禀报。 武媚娘脸上一凛,迅即恢复如常。 待将那几人打发走了后,管事太监才侧身领着一个身着中书令服饰的官儿进来。 “许大人,这般急着要面见本宫,有何变故?” 许敬宗行了全礼,才直起身来,一字一顿的,“太尉昨晚召了几个人,议定要联合镇守各方的诸位国公及将军,共计十三人,集结兵力近五十万,欲清君侧!” 武媚娘脸色丕变,冷笑一声,“清君侧,诛妖孽!好大的帽子!” 许敬宗低头,不敢直视面前这个天底下最有权势的女人,也不知后面应该接什么话才恰当。他本就不敢将后面半句出口,殊不料武媚娘竟毫不避讳地自己说了出来。 “许大人,你觉得,现下我们应该如何?”武媚娘语气冷淡得仿佛那个“妖孽”不是她自己一样。 “娘娘,我们既得信息,小人窃以为,应该先发制人,抢在他们尚未准备妥当之前,先将太尉……”后面半句他隐了过去,自以为此为上佳之法,他是长孙无忌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倚为心腹,若不是此前武媚娘拿着高阳公主留下的权柄,在长孙无忌身边,哪里那么轻易就安插得进去人? 如果没有将许敬宗掌握在手中,只怕等长孙无忌与其他人结成同盟,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大军逼入长安,自己纵有万般手段,被废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哦?那他联络好其他人没有?” “只是动了这心思,尚未下定决心,小人认为,近日内,必有动作。” “那就好。”武媚娘微露笑意,“这事你办得好,看你身上官服也旧了,过一阵,朝廷要给各位大人添置新衣,我看,丞相官服制式倒是更为衬你些。” 许敬宗闻言大喜,客套推辞几句之后,自然是惶恐谢恩。正欲开口问对应此事之策,武媚娘却先开口道,“长孙已经起疑,此事我们小心着点防备就行了,这一阵你精细点,若有异动,再来报。” 许敬宗惊疑不定 分卷阅读210 分卷阅读210 分卷阅读211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11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11 ,武媚娘只让他且安心,不要露出破绽来,便挥手让他退下,他也就识趣离开。 待他走得远了,武媚娘对跟在身边的管事太监道,“长孙这一手敲山震虎使得可真漂亮!你传令下去,就说仔细看着那边,不要轻举妄动。” 那人迟疑了一下,“娘娘,这事,您看要怎么办?是不是把长孙府出来的所有情报都截下来?” “不用!”武媚娘斩钉截铁地道,“他就等着我们动呢!他骂我妖孽惑乱君上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言辞不当又如何?他终究是三朝功臣皇上亲舅,若是拿着此事去作文章,反而是落了下乘——你信不信,我们这边若是一有动作,立刻就会有大批责本宫量小无德请求废后的奏章上来。” “那,如果这事是真的,岂不是,岂不是……” “此事必是真的。”武媚娘毫不犹豫地打断他,嘴角噙着笑,“只是,不会是现在罢了。我们不动,他自然就会动,顶多一个月,他就会忍不住了,到时,只要有他亲笔书信作证,就抵赖不过了。我们就耐心一点等着吧。还有,你派个人,递个信给何夏墨,让她暂时别回长安!” 等所有人都退出去,各归其位各司其职后,武媚娘才有一个空间来想一下傅岩逍。这一年里,注定是风雨交加,若傅岩逍在,她自然可以稍为安慰一些,至少傅岩逍永远不会站在她的对立面去。但是,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决意不让傅岩逍在这种敏感时刻留在长安,在胜负未决之前,至少,要保全这个无辜牵入其中却从无怨言的人。她实在是欠了傅岩逍太多。 贝凝嫣年一过完,就把女儿送到了傅岩逍经手开办在开阳城的义学书院。当她听说,这个书院里也收女学生的时候,不自禁就绽出笑容。只有她,也只有她,才会这么执着的,在任何事情上,都会秉持贯彻着自己一向的原则。 在整个大唐,只有她才会在兴办的义学书院中,设置女子班吧。她总是抱着妍儿,扬扬眉,满是自豪地说,“谁说女儿不如男,咱们妍儿啊,日后定是巾帼更胜须眉!” 那个时候,妍儿还不懂什么叫巾帼更胜须眉,但也总是会挥着小胳膊,咯咯笑着附和她。 她对着已开到极致,红滟欲滴的梅花,怔怔发了一会呆。以前的每一年的年节,无论傅岩逍出门经商,离了多远,都会不辞辛劳地长途奔波回来,陪她们母女一起过个团圆年。 她在家的时候,多数都会抽时间陪着去赏雪赏梅,当年她对着满院梅花,随口吟诵的那两句诗,一直记在心上,“万花敢向雪中出,一树独先天下春。”傅岩逍,不也正是如此么? 一回头发现,就这般,时光如织,已穿梭而过。已经有三年,都是她和妍儿独自过这一个往年里最为喜气热闹的年节。三年的时光,不仅没有让她逐渐习惯没有傅岩逍在身边的生活,反而是让她对傅岩逍思念日益浓厚起来。 贝凝嫣将妍儿送到书院读书,还有另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就算是此时相见仍不合时宜,但太过深重的想念,已经让她几乎到了无法再承受的地步。这里虽然名义上是她傅家的旧宅,她却从来没有在这里生活过,感受不到她的任何气息。 开阳,实在是离得她太远了。她这两年来的布局,已经逐步侵吞了驿帮名下的多样产业,即使是在凉州,也设了一个分号,延伸到与塞外各个部落的互市中——越是艰难的地方,才越容易做生意,利润丰厚不说,同时,也会更容易地形成垄断势力,一旦站稳脚根,就不会轻易被抢了去。 凉州向来是唐朝驻军的重地,贝凝嫣选中凉州为往外拓展的基地,自然是有童平成关照的因素,但还有一点,她知道傅岩逍从塞外回来,凉州是必经之地,若是等她回了长安,再要相见,就更是难上加难,也更容易被人察觉其中微妙的关系。 倒不如,就借着要去凉州打好根基的事,在那里,等着与傅岩逍的一次悄然相见。纵使傅岩逍不知道她在凉州,两人也无法表明身份地相见,换一刻温存。但至少,能够看看她,就算是只能远远地看她一眼也好。 三月底,江南此时应该已是春回时节,在凉州,依然是冰天雪地,寒风凛冽,寻不出一丝丝春色绿意。贝凝嫣乍到之时,也是颇为吃惊,这地方比起三山浦来,更为萧瑟。而这个时节,仍然是时有大雪,畏寒如她,当然更感艰难。 这一日,是凉州的晴天,碧空如洗,映得凉州明晃晃的,熟知当地天气变化的人,都知道大晴之后,必有风雪至,纷纷取了衣物被褥什么的,趁着天好翻翻晒晒。 贝凝嫣在新设的分号里忙了半天,被仇岩劝着趁着太阳未落,尚算暖和,早早回府。等到日头将落之时,凉州的气温陡降,自家夫人的体质他又不是不知道,哪里受得住那个时候坐马车回去。 一路上,贝凝嫣看着街上走动着的行人,以及各家各户忙碌的场景,不自觉地想起傅岩逍,此前打探到的消息,傅岩逍已经启程返回大唐,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大概会在四月里,就会抵达凉州。 想到很快就可以再见傅岩逍,贝凝嫣心里一片温热。 快雪时晴,当与君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噢,题外话。 其实码字不止,盗文不息。 对于自命为替天行道的侠客的盗文者们,我只能感慨,老子三生不幸啊!让你们成为此文的读者! 作者的杯具,就杯具于,竟然有你们这样的读者啊~~ 只能淡定地在过年多烧几柱高香,保佑我来年顺利,别再犯小人了! 最残酷的惩罚 傅岩逍一行人,既是商队,又有着使节,是极为壮观的。本来么,武媚娘派了一小队护卫给她,外加上商队请来的保镖,已是算人数十分可观。再加上这个宝贝得紧的五公主,可汗大手笔地派了上千军士一路护送,简直就像是进了保险箱一般。 最让她觉得愉快的是,虽然五公主殿下仍是时时扯住她四处游玩,见着什么新奇东西都要问东问西问个清楚明白才肯停。但随着离凉州渐近,这位爱折腾的五公主慢慢地,也收敛了许多,端出了番邦公主的架势。 傅岩逍当然不知道五公主是纠结离大唐越近,就越觉得她与“夏墨哥哥”离得越远,更何况,在那个国度里,还有着“夏墨哥哥”生死未明遍寻不着的妻儿——傅岩逍一天比一天明显的期待兴奋,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聪明机灵的五公主不是瞎子,自然看得明明白白,实在是不想再去看那种让人神伤的愉快,才自动自觉地冷淡下 分卷阅读211 分卷阅读211 分卷阅读212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12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12 来。 这几日里,徐护卫始终有一种不安感。他们正处在边境交界处,为免纷争,这里恰是三不管地带,再加上人烟稀少,向来是盗匪横行野兽出没的天堂。多年养成的危机感与警惕性,让他们这一小队老鸟心生警惕。 小心翼翼了几天,大家都有疲累的迹象,但这并没有让他们预警系统失录,反而益发觉得杀机重重。暗里下令商队要紧随着护卫五公主的军队前行,不能离得太远,以策安全。 离凉州约莫还有两天行程的时候,那种不祥的预感更是空前的强烈起来。眼看着日头将落,再往前赶一段路,就往前赶一段路,就会随着军队扎营过夜,队伍却忽然停了下来。 徐护卫心里一惊,向各个护卫一打眼色,策马紧贴在傅岩逍身边,派了两个人往前面赶去,看看怎么停下来了。 约莫半个时辰,派去察看情况的人其中一个折返,原来前面路面上,有一些时代很久远,当年行军作战时挖的战壕,后来战事结束,为了便于行走,战壕是要填平的,偶尔也会有偷工减料的,只在上面搭上厚实点的木板,再铺上一层土,免了运土填平整条战壕的功夫。 想来是年代久远,方才前面又是近千军士走过,到了傅岩逍这一行商队通过时,运货的马车压上去,木板吃不住劲,垮了。 这条路是常年累月走出来的,路面之外,经过这么多年的风沙,早就是坎坷不平,稍微绕一下也是可以的,只是费时较长罢了!但是,不从路侧过,要重新将这路面架起来,也是需要一点时间。 徐护卫眼看着前面军队渐行渐远——五公主车驾在中间,如果没有人特意通报,肯定得到扎营地停下才会发现他们没有跟上去——其中的时间差里,足够他们死几回了。 傅岩逍也被他们的紧张吓到了,运货的马车缓慢地前行,估计大约会耽搁一个时辰左右。徐护卫他们也并没有贸然建议傅岩逍与他们几个策马先行——现在五公主的车驾与他们已有一段距离,几骑先行,反而更容易在路上遇袭,倒不如继续呆在商队中,至少还有一批保镖好手在外围顶着。 “砰”的一声,商队里的人被这突然的响声吓了一跳,齐齐回头往响声方向望过去——却是护卫中一人放了信号弹,只见徐护卫脸色严竣地喝道,“散到外围,背靠路中!” 训练有素的保镖们迅速散开,均是一脸凝重。欲将商队车马护在当中,随着商队的移动而缓缓向前移动。 只是在此时,突生变故。近百人的马队突袭而来,看装扮像是马贼。徐护卫看他们疾驰而来的阵形与□骏马,心里一紧,悄声对那一小队武媚娘特别派来的护卫道,“是从军中来的,小心护着何夏墨,抢机会突围出去!” 五公主一行也被这一声响惹得不住回头张望。“千图重,这是怎么回事?”五公主满是疑惑地问这个陪了她近十年的贴身护卫——部落王族,每人自七岁起,就会从以武技闻名的世家中选拔一名贴身护卫。千图一族,就是他们部落中最骁勇的武士世家。 千图重,是他们这一代中,最为出色的武士,指给了五公主作贴身护卫,而不是指给她注定要接下汗位的王兄——可见这位可汗对这个掌上明珠有多疼宠。 “禀公主,这是大唐皇家商队发出的紧急信号弹,像是遇险求救。”千图重恭敬地如实回话。 “什么?!”五公主猛然抬头,下一个瞬间,她已经从车驾内钻了出来,“停下!” 千图重眼皮也不抬一下,“公主请回车内,我们上千精挑细选出来的军士定会护得公主周全,顺利抵达长安!” 这一下,大家就尴尬了,按理说,公主殿下喊停下,就应该得听令停止行进——可是,千图重才是他们的头,公主是千图重的头,如果千图重抗令,他们就必须得听千图重的。但是,谁又有哪个胆子,当着公主的面,公然抗令? 如果听了公主的命令,千图重却可以违军令当场格杀。这真是左右都不是。 五公主尚不脱稚气的年轻脸庞上,满是坚毅,“千图重!你敢抗命?!” 千图重憋着一口气,他早就看不惯五公主殿下对那个何夏墨那般亲近了!“属下不敢!可汗下令让属下率队安全护送至大唐国都,属下不敢轻忽。”言下之意,何夏墨的商队跟他可没有什么关系,他绝对不会浪费自己的手下去救那个倒霉催的何夏墨! 五公主哪里听不出来他的意思,冷笑一声,“你知道千图一族为什么只能出武士么?就因为你们只能够看到眼前!何夏墨身为皇商,却能持有使节文书,对于大唐来说,她就是使节!若是我们到了长安,随行的大唐使节却路上遇难,你猜大唐上下会如何待我们?” 她虽贵为公主,却自幼与千图重长在一处,两人似兄妹更多于似主仆,从来没有以主子身份待过千图重,这一番话,着实是气急了才脱口而出。放在平时,若然有人胆敢在她面前轻辱千图重,她定是二话不说就要讨回这公道的。 虽是气话,却也是实话。千图一族醉心武学,又贵为世家,历代可汗对他们是优待有加,王族中重要人员又大多是他们族人护卫,早就已经习惯了依主子意志行事,不会多生什么心思——这也正是历代可汗看重他们的原因。 对于可汗而言,没有野心的千图一族就像是一把刀,锋利,忠心,多做,少言,指那打那,从不会瞻前顾后退缩不前。 千图重被当众责骂,脸色微变,稍有犹豫,却也不肯软化退让。五公主察言观色,知道自己这一番话,已稍稍动摇他的决定,当机立断拔出佩剑,剑尖直指千图重,“违令犯上,不明大局,按律当诛!” 她挥剑一斩而下,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剑锋所至,割落几咎千图重的头发,“且念你一片忠心,此次以发代首,赦了你罪!还不调兵回救!” 这话说到这份上了,已经将高度提升到事关两国交好上,千图重再如何不甘,也只得调兵回救。派了副将领了三百军士调头接应,其他人员原地扎营。 看着千图重的副手领命原路返回救援,五公主心神不宁,只恨不能自己亲自领兵去救,至少,在遇险遇难的时候,能够与她站在一起面对。 对于商队中的人来说,战斗开始得惊心动魄,结束得却莫名其妙。五公主派来的援兵急速行进时卷起的漫天尘土,提前预警了对方,以约一百的人数,冲垮商队,甚至是尽数诛杀,也只是时间问题。 但如果加入了三百军士的战斗,而且是以骁勇著称狼一般的草 分卷阅读212 分卷阅读212 分卷阅读213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13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13 原铁骑,就算是两军对阵,一对一能敌得住就算不错,更何况现在是以三敌一,还是自己这方先冲杀过一阵之后,胜算之微,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来。 所以,这三百军士真正赶到地方的时候,对方却已经及时撤离。只扔下被杀得七零八落的商队,留下十来具疑似马贼的尸首。同时消失的,还有傅岩逍。 领兵过来的副将查点人数,发现竟然少了这位他们五公主最为关注的何夏墨,背后冷汗都浸透了衣衫——他们要折返救援,大部分原因是由于这个人,现在却唯独她是生不见人死不尸的,想起方才连与五公主感情最为亲厚的千图重都差点被含怒斩于马下,他这次救人无功,头上吃饭的家伙能不能安稳都是个问题,又如何不惊?! 徐护卫领着那一小队护卫算是这里面身手最高的一批人,身上挂彩也是颇为严重,傅岩逍几乎算是个不会武的人,在混战之中,他们护得再紧密,仍然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 在激战之中,饶是像徐护卫这种身经百战经验老到的人,也只是隐约记得,在那一批人撤退之前,有人拼了命般,撕开了他们合围的口子,差点就将傅岩逍斩于刀下,隐约中只记得有人策马飞身来救,挡下了那个人的雷霆一击——但傅岩逍到底伤得多严重,他们也估计不出来。 突然出现救下傅岩逍的人是敌是友,自然更无人知道。他们在那一瞬间,都吓得魂飞魄散,如果傅岩逍交待在这里了,回去长安后,那位当她是宝的皇后娘娘哪里会给他们好果子吃! 既然是有人出手相救,无论是敌是友,应该暂时还不至于殒命,他们还有机会可以把她找到。如果是落于敌手,也是还能有机会救回的——对方既然这么舍身相救,自然是用她作人质要挟,作交换条件来获得一些东西。 如果是友,那就更不用忧心,只需要耐心等待便是。前面就是凉州,他们自然会留下人在凉州打探消息,等着傅岩逍出现。 暮色四合,三百军士帮着商队重整好,与等在前面的五公主汇合。果然,五公主在听到说“何夏墨”不知所踪时,欣喜的神色瞬间收起,面沉如水。 只是事已至此,无论如何责罚,都已无法挽回,空自冷了这一批手下的心。她也只得努力按捺住自己勃发的怒气,淡淡地嘉奖勉励几句,这事就这么揭了过去。 五公主心里窝了一肚子的火,却不知道应该向谁发。怪千图重?他只不过职责所在,且只是拖延了片刻,依然是听令派人回援。对于这么一个忠心为己的手下,今日里当众发怒斥责已是损了他不少颜面,况且还有割发代首这一事。若再行责罚,只怕底下的人就会觉得她这个公主太过任性不识大体。 放过千图重,若是要怪副将,更加是不可能的,他领命急行,人家是见到他们就跑,如果不是他们赶过去,只怕商队里一行人会被诛杀殆尽。这事上,他是一点儿错处都没有。 谁都没有错,但偏偏这事就这么让人窝火! 当仇岩背着满是鲜血昏迷不醒的傅岩逍出现在贝凝嫣面前时,她几乎站不稳。傅岩逍身上,自左肩至右背,长长一条刀伤,可以想象得出来,当时有多惊险,若不是对方力竭或者是有人及时格开相救,这一刀,就足以让傅岩逍一刀两段。 在启程赴凉州之前,抵达凉州之后静静等待的时光中,贝凝嫣绝对没有想过,她与傅岩逍的相见,竟然会如此惨烈。 若是我知道,生生忍下的分离之苦,竟然换来的是几乎死别,又如何忍心?若真的从此后都不能再相见,那这几年里隐忍下来的分离之痛,又有什么意义? 在我们最好的年华,最心爱的人却没有在身边,这本身就是一种最为残酷的惩罚。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长评加更的。 我很抱歉。唯有以直报德了,能够送上的,必然会加更以谢。 如果不能的,还请长评的tx们见谅。 春来草自生 显庆四年(659年)四月,许敬宗上密折,弹劾国舅长孙无忌意欲谋反,帝震怒,驳斥之。 踌躇满志的许敬宗,只以为自己密折一上,皇上再如何不信,也会依着程序,派人核查,这样一来,自己就可以置身事外。岂料这位皇帝竟然一副不相信的架势,反而狠狠地将他骂了一通,说什么长孙无忌历经三朝,功勋彪炳,岂容他这等小人恶言加之,构陷诬告。罚他禁朝一月,在府反省。 许敬宗心里暗暗叫苦,这皇上也不是容易糊弄的啊,他本以为,自己密折一上,皇后那边再配合着吹吹枕边风,皇上一旦起了疑心,必定派人去查,这一动手,无形中,这舅甥二人的矛盾就摆到台面上来了,也可以敲打敲打站在长孙无忌一边的人——国舅大人已经引得皇上不快了,你们还敢恃着国舅的势来打压皇后么? 这样一来,人人自危,忙于揣测上意,不敢再对皇后这边穷追猛打,听长孙无忌的话时时注意着给站在皇后那边的人下绊子。 他既被禁朝在府反思,一时也无计可旗,惴惴不安地猜度,自己是不是触怒了皇上,这丞相之位,看似触手可及,但是,差一步,可是差很多,如果这一次触到皇上的罩门,以后仕途可就是坎坷得很了。 思来想去,拿捏不定,越想越是心惊,生怕这位皇上过得几天,回过味来,要搬了自己吃饭的家伙,偷偷派了人去向皇后讨主意。 武媚娘漫不经心看着院墙内的开得正灿烂的花,春天已经来了呢,不知草原上现在是什么样的光景。听着下边的人轻声禀报,她轻笑一声,颇觉有趣地问,“皇上都说了些什么?” 待得面前的人一字不漏地念了一遍后。她拧眉思索半晌,稍顷,便露了笑意。“你去告诉他,让他仔细点,详实地一条一条列出来,人证,物证,都须得准备妥妥当当,然后再上折子就是了。” 来人略带犹豫,“娘娘,皇上已经发怒责令他禁朝一月了,若是这再上这折子,只怕……” “皇上不是说,切勿恶言加之,有口无凭,构陷诬告必不能容么?” “是。皇上是这样批复的没错。” “那么,有理有据,人证物证可凭持,不就行了。”武媚娘轻描淡写地说完,“你就这边跟他说,他自然就明白应该怎么做了。”她话一出口,索性也不再理会,径直走到院子里,看着生机勃发的花草树木。 走得近了,才发现在精心打理过的园圃中,竟然最先吐绿的,是一丛杂草,在众多名贵花木的遮掩下,悄悄地探出了嫩芽。武媚娘讶 分卷阅读213 分卷阅读213 分卷阅读214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14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14 然,招手唤来在一旁垂手待命的宫女,“怎么这里会有杂草?” 那宫女一过来,便被皇后娘娘这般质问,吓得小脸青白,立即跪了下来,战战兢兢地回,“奴婢知错,请娘娘恕罪。” 武媚娘本来就没有责罚之意,只是一时兴起随口问问。看这宫女年纪不大,生得倒是机灵,这园圃一看就是平日里打理得经心尽力的。现在看把这小宫女吓得不轻,想起自己刚进宫时,也是这般小心恭谨。 不由得柔和了脸色,“你起来吧,我只是随意一问,看这园圃也知道你平日打理经心得很。”待这小宫女脸色灰败地谢恩起身,她才温言问道,“这里其他的都打理得好好的,怎么会有这杂草没除?” 那小宫女见她和颜悦色的,心里的惧意稍稍消退,低眉顺眼地恭敬回了,“奴婢每日里都有打理的,这些杂草长得太快,昨儿个除了,一夜过去,又会长出来。奴婢以后一定会多加小心,时时来清理的。” 听这小宫女这般一说,武媚娘若有所思,“春来草自生,非你之错,无妨。” 以为逃过一劫的小宫女额头冒汗地退了下去,心里暗想,各宫里的人,只说这皇后娘娘多可怕,就这事看来,倒也是明理和善得很,哪里像是外人里说的那么心狠手辣。 那位别人口中心狠手辣的皇后娘娘想的却是另一回事,长孙无忌,你们自认为高门大族,以为我不过是不合时宜的野草,随意就可除去,却不知,这生命力最强韧的总是被人轻视忽视的杂草!万事不过是等冬尽春来,只要沉得住气,捺住性子等机会,自然就能逢春而生。 等到许敬宗那边把事情办妥,李治伪善,定是会拉足架势来唱作一番,至于结局,她倒是不操心,有人递了刀,李治还会不顺便捅下去才怪!当皇帝的人,哪里会有什么仁厚之心!只不过是要有个牌坊罢了,暗地里,该杀的,该除的,还不是一个一个地消失了。 许敬宗果然不愧是久居官场的老油条,皇后娘娘的回话辗转传到他耳中,顿时觉得豁然开朗,可见,这位皇后娘娘果真不是省油的灯,连圣上这么隐晦的意思,都敢这般大胆地揣测。想如今,在朝上所有人,哪一个不是觉得这位皇帝仁厚宽大,哪里会往那个方向去猜,也不敢啊。 有人指了明路,还不跟着走,就是天字第一号的傻瓜了。从他决定从长孙无忌的阵营里站到武媚娘这边的那一刻起,他就很明白自己的位置,也了解他所选择的新主子是怎么样的人物。 傅岩逍的伤,看似恐怖,却好在仇岩救得及时,只是划开了血肉,未动筋骨。只是左肩斩得最深,仇岩格开对方刀锋时,是从侧面接过来,使得以为得手的对方力卸了大半,只划了一道颇深的血口在背上。 伤口在路上仇岩已先粗粗处理过,止了血,上了伤药。傅岩逍一直晕迷不醒,更多的原因是失血过多,这几年来又一直奔波劳碌,身体的底子已是极差。再加上伤口太大,有些感染发烧的迹象,内外交困,一下子全面爆发。 现在既是到了安全地方,可以安心静养,自然是要重新再处理过伤口。 像这样的伤,放在现代来,上了药,缝线,只要等个十天半个月的拆线,再静养一阵,伤口不沾水,很快就能好起来。只是在唐朝那个时代的医疗水平,也真是够呛的了,要等伤口自行愈合,费的时间,可就不止是十天半个月那么简单了。 贝凝嫣含着泪,颤抖着手,万分小心地依着仇岩的指点清理伤口,重新上了药,用热毛巾仔细地替傅岩逍擦了身,才用绷带细细地裹好伤口。由于伤在背后,自然不能让傅岩逍躺着,只好铺了厚实的软垫,确保她趴着也不会觉得难受。 等到她将这些事情处理好之后,就俯身在床前,怔怔地看着傅岩逍,手指轻抚着傅岩逍清瘦的脸庞,心潮起伏。她瘦了许多,也黑了很多,眉心处,有着隐约的川字纹,可见这几年来,总是难以展眉得欢颜。 她来凉州之前,只望着能远远地见她一面,看看她过得好不好。其实,又何须要看了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呢?当以已心度她心,自己从来就没有欢喜过,她又如何会过得愉快。 傅岩逍毫无所觉地沉睡着,但即使在睡梦中,也依然紧皱着眉头。贝凝嫣伸指抚平,眼珠也不错一下地望着她,看着看着,眼泪就涌了上来。自己当年怎么就这么傻,为着那一点小心思,耍个小性子,瞒了她这么久,什么被人送作妾侍,自毁容貌,拿来吓她。 自己明知她一切安好,有着妍儿相陪,都仍被这相思之苦。更何况她一个人,既要尽心尽力地替后面的人打理事情,又要担心她与妍儿的安全,以她的性子,必定是时时责怪自己,愧疚不安。这其中的煎熬,有多难受,自己怎么当时就那么忍心? 贝凝嫣颤抖着将脸贴在傅岩逍热度偏高的脸上,偏过头,吻轻轻地落在傅岩逍的眼角眉梢,岩逍,对不起。是我做错了,让你平白经受了这么多的煎熬与痛苦,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妍儿很想你,很想你能够快一点回到她身边,日日里都要惦记几次,总是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她害怕自己长得太快,你回来了会不认得。 而我,日日夜夜,都是那么的想念你。 傅岩逍只觉得自己做了长长的一个梦,梦里面,有着熟悉到刻骨的气息,萦绕不散,让她心里安定,努力地想睁开眼睛,去看一看,那个放在心坎上心心念念了几年却终不能一见的人,但眼皮就像是有千斤重,总也无法睁开。只能够顺从本意地想留住这样的气息。 “夫人,你也守了几天了,去歇一歇吧,不要等得爷醒了,你又累病了。”仇岩每次送药进来,都会毫无新意地劝贝凝嫣一句。 满是倦色的贝凝嫣不出所料地摇头拒绝,柔情万千地看着睡得就差流口水的傅岩逍,“到时间喂药了么?我来吧。” 仇岩脸红耳赤地将药端过来,迅速地消失了。他可不想再看一次自家向来端庄的夫人,那么样,那么样给傅岩逍喂药。 本来么,虽然傅岩逍没清醒过来,但是仇岩是谁啊,他可是医道武道都精通的人才。第一次喂药时,他让贝凝嫣半扶起傅岩逍,再毫不在乎像是习以为常地往几乎算是靠在贝凝嫣怀里的傅岩逍身上不知是哪个穴位一点,然后大大方方地将药灌了进去。 贝凝嫣哪里见过这么粗放的喂药方式,当即看得目瞪口呆,再低头看到傅岩逍口鼻领子都沾了药汁,眉头微微一皱。这一皱,就是让仇岩在那两天里,多了无数的杂事,除了 分卷阅读214 分卷阅读214 分卷阅读215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15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15 给傅岩逍煎药这一重任从来没有耽搁过之外,其他时间里,他简直是忙得恨不能生出三头六臂来。 等他累到快抽筋的时候,才回过味来。跟在夫人身边那么多年,她的行事作风多少都是了解,这手段,多半是自己有什么事招惹到她了——以前,夫人整治手下的管事都是这样的,他每每不明白,总是会问,问了,夫人心情好时,就会告诉他,说得多了,自然也是暗自告诫自己不要去犯,否则苦头吃尽还不知道是为着什么呢。 这下他才恍然大悟,敢情是自家夫人不满意自己的服务态度,深感自己的喂药方式太过粗糙,让爷在昏迷中受了苦,所以才变着法儿整治他。 既然回过味来,一向憨厚老实的仇岩也不禁起了好奇心,这几次,不知夫人是怎么喂药的?昏迷中的人,可是完全没有自觉要乖乖喝药咽下去的啊。 变身为好奇宝宝的仇岩,自然按捺不住,偷偷摸摸地回去张望——然后就是脸红耳赤地赶紧溜之大吉。儿童不宜啊儿童不宜啊,同样,对他这种单身光棍也是不宜的。 贝凝嫣自然不会像他那么粗放,但未免也婉约体贴过头了。傅岩逍尝了多少苦,她也就陪着尝了多少苦——那碗药,可是她含在口中,一口一口地哺喂过去的。每一次俯身下去,才久久才会抬起来,只怕爷在梦中可是开心得紧呢。 傅岩逍这几天情况逐渐稳定下来,按理说,早就应该清醒过来。只是,她背后的伤口太深,醒来后这痛可就难忍了。因此,仇岩在贝凝嫣的授意下,在药中多加了安神的成份。这就导致了傅岩逍醉生梦死的境况——反正她也不想醒过来,梦里有贝凝嫣温柔相对,醒过来,只怕是春梦一场罢了。 这就苦了贝凝嫣,傅岩逍人未醒,却下意识地贪恋她身上熟悉的气息,每次只要她离开床边,不一会,睡梦中的傅岩逍就会焦虑不安,总是要乱动。贝凝嫣正是自责让她受了这么多年苦,又担心她乱动牵动伤口,自然是不敢稍离。 按理说,她大可以与傅岩逍同榻而眠,奈何担心过度的某人,生怕自己一睡下,就会自动自觉地贪恋久别的温暖怀抱,到时两人在沉睡中无意识滚床单就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补更昨天的。 终卷的名字改了。觉得这个更恰当一点。 几番魂梦与君同! 好吧,其实我改的时候,心里想的是,金风玉露一相逢。 红袖善舞 傅岩逍醒过来的时候,恍如隔世。 她知道并没有再一次的穿越,这里也不是江南贝府。但是,贝凝嫣伏在床边酣睡,那么的真实。她几乎要以为自己还困在梦中醒不过来。 久久地维持着醒过来的姿势,趴卧着,只努力地别过脸来看距她不过半尺距离的那张绝色容颜。虽然面色疲倦而憔悴,但依然无损于她的美丽——千真万确是贝凝嫣,脸上并没有任何的伤痕。 看着看着,泪慢慢打湿了枕巾。她醒过来,看到贝凝嫣时的不置信,再到确认真的是她时的狂喜,却迟迟不敢伸手去触碰,生怕,这只是一个美丽的幻境,一旦触碰,就会碎去。 心中酸甜难当,她曾在脑中设想过千百种贝凝嫣的境况,也设想过个上万种她们最终相逢的情景,但却没有想到,她们会是在这种情况下相见。 她心中有太多的问题,想要让贝凝嫣一一解答,为什么她会在这里,为什么会有她被人送作妾容貌尽毁的传言,为什么……但再多的为什么,在静静看着贝凝嫣沉睡的面容时光中,都慢慢消散。那些都已经过去,应该告诉她的,贝凝嫣日后自然会跟她说。 现在,最重要的是,她是真的毫发未损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已经是上天最大的恩赐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看得眼睛生涩也舍不得合上眼。终于心满意足地伸出手来,牵动背后的伤口,痛得她呲牙咧齿的,硬是动作轻柔地,轻轻拉着贝凝嫣的手,感受到她温热的体温,才傻傻地绽开笑意。 她一动,贝凝嫣就惊醒过来,直以为她又乱动了。一抬头,却看到傅岩逍眼神清明地看着她笑。 贝凝嫣条件反射般抚上傅岩逍的脸,心里五味杂陈。她有多久,没有看到这个笑容了。傅岩逍只是笑着看她,不言不动,眼神清澈。任由她手指一一拂过,眼角眉梢都染上属于她的温度。 两人都没有说话,眼波流转中,却像是将这一生的情意尽诉其中。 “你醒了。”贝凝嫣仿若梦游般轻声道。 傅岩逍手上微微手力,将贝凝嫣往她这边拉,贝凝嫣顺从地站起来,更靠近她一些。她就像是得了糖的小孩般眯眼笑。“看你累得,上来睡一会吧。” 贝凝嫣笑了一下,听话地解下外袍,傅岩逍赶紧往里面挪,给她腾出刚才自己捂得暖暖的地方。 小心地不让自己的动作碰到傅岩逍的伤,调整好姿势,躺在温暖柔软的床上,暖意遍及全身,几天没沾床的贝凝嫣,一放松,才开始觉得自己身上每一寸肌肉,都已酸软,渴望沉睡。心思却仍全系在傅岩逍身上,理智一直阻止自己睡去,贪看着几乎鼻尖相对,呼吸清晰可闻的傅岩逍。 两人彼此间温热的鼻息交换,眉目流传的都是欢喜欣然。三年的时光,似乎并没有在她们之间造成影响,时间的断点,在她们看见彼此的那一瞬间,完美衔接起来,就仿若根本没有分离过。并没有因为时空的距离,而让情意转淡,反而像是窖藏老酒般,由于时间,一同将这份情意酝酿得更为深远悠长,甜蜜而芬芳。 在未相见之前,两个人各自都攒了满腹的相思话要说,但当面前的人真切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甚至于彼此体温都交换的当口,才发现,千言万语根本无须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想就这样,安静地沉溺在对方温润如水的眼神中。 “岩逍。”贝凝嫣终于率先开口,声音低得就像是怕把这难得的舒心时刻打碎。“让你受苦了,我好想你。” 她这话转折太大。如果换了其他人来听,必定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傅岩逍却知道她前半句“让你受苦了”,说的是她毁容的传言以及后来的隐匿踪迹。自己在得知此事时,那种万念俱灰绝望与喷薄而出的恨意,至今仍历历在目。而后半句我想你,着实暖了她整颗心。 这里面必定是有什么变故是自己所猜不透的。但她相信,贝凝嫣不会比她好过。 她并没有答话,直接探过身去,吻上贝凝嫣的唇,以吻封缄,不让她还想要继续说些不适合在这个时候说的话。 分卷阅读215 分卷阅读215 分卷阅读216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16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16 唇齿交缠中,傅岩逍的心情好得都快飞起来了,软玉温香在怀都没有她那么好,贝凝嫣担心她压到伤口,自动自觉地充当了半个抱枕——她现在可是软玉温香在身下,便利得很。可惜时不我予,在她将飞未飞之时,传来了叩门声。 她的脸顿时垮下来。贝凝嫣好笑地捏捏她的脸,“是仇岩吧,这个时候,也是该喝药的时辰了。”说到喝药,贝凝嫣脸上不自觉地烧了起来。为了掩饰这一闪而过的尴尬,她赶紧轻推了还趴在她身上的傅岩逍,“我起来去开门。” 傅岩逍哪里肯让她起来,刚才贝凝嫣身上带着凉意让激得她都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现在好不容易让她暖和起来,再起来岂不是前功尽弃。按住正欲挣扎起来的贝凝嫣,自个钻出被窝,“别,你躺着休息一会就好,药我会喝的。” “你的衣服在柜子里搁着。”贝凝嫣情知反对无用,看她下床后一脸茫然地东张西望,赶紧出声提醒,省得她就一直穿着单薄的中衣在那发呆。 傅岩逍傻笑着跑去拿衣服,在穿衣过程中,难免会扯到伤口,她小声抽气,背转过脸,不让贝凝嫣看见,免得她忍不住下床。尽可能快地将新衣披挂上身,迅速转过身来,边走边系衣带,“你新做的?” “嗯。”贝凝嫣轻应了一声,“你瘦了好多呢。” 傅岩逍乐得心里冒泡,只会傻笑了。献宝般喜滋滋地转个身,“很合身啊。还是你做的衣服穿着舒服。” “夫人,夫人?”仇岩在外面等得久了,以为贝凝嫣又是累极睡着了,很自然地出声喊。 他这一喊,倒是将在里面的两个人招得回了魂。傅岩逍替贝凝嫣紧了紧被角,确定捂严实了不会有凉风能吹进去,才赶紧去开门。 门一打开,差点没把仇岩惊得将托盘摔了。怔了一会,才又惊又喜地喊出声来,“爷!你醒了?!”如果不是他谨记着手上还端着药,就要一边搓手一边喊出来,才能表达他的欢喜了。 傅岩逍伸手要接过托盘,仇岩倒是心细得紧,赶紧侧身避开,“爷,你身上的伤还没长好呢,我来。”边说着边自顾端着药走进房间。他正疑惑着夫人怎的不在房间里,扫一眼,便发现床上还躺着一个人呢。顿时醒悟过来为什么刚才是傅岩逍开门,而且还不是十分情愿让他进来了。 不过,他这次心思转得却是大大的不对了。傅岩逍要接过药,只是看他惊喜交加的样子,担心他一个不小心将药洒了,才想着去接的。 仇岩既然想歪了,自然是越想越歪。忙不迭地将药放在桌上,作势告辞。在出门前,按捺不住地提醒傅岩逍:“爷身上的伤,还得调养一段时日才能好,要注意不能做太激烈的事,夫人这几日衣这解带地待在床边守着,也是累得狠了,要好好歇息才是。” 傅岩逍不明所以,她也没有准备要做什么需要伤筋动骨的事啊,虽然醒了,但背上的伤痛还是时时提醒她要静养的,连抬个手都会痛,她可不想要让自己活活地痛死了。听到贝凝嫣这几日里都没有好生休息,赶紧地点头应了。 送走了仇岩,傅岩逍在贝凝嫣的监督下,飞快地喝光了药,也顾不上为这良药苦口苦到的程度皱眉,邀功似地将碗翻过来给贝凝嫣看,“喏,喝光了。你快点睡。”将碗随手搁在桌上,她半是埋怨半是得意地道,“你看你,怎么可以守着几天不睡,难怪下巴都尖了,黑眼圈也出来了。” 贝凝嫣笑着听她碎碎念,这种情景,就像她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熟悉的腔调,熟悉的埋怨里暗藏关切,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她这般想着,安心地合上眼,任由困意泛滥——她确实也需要好好休息了,这几天里担心傅岩逍的伤,现在她醒了过来,一直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铺天盖地的疲倦感就漫卷而来。 傅岩逍坐在床边看了一会贝凝嫣沉静的睡容,越看越觉得困,十分肯定确定自己也需要休息。蹑手蹑脚地爬上床,但对一个才醒过来的重病号,她的动作算不上轻,这样也没吵醒贝凝嫣,可见她确实是累得狠了。 自动自觉地靠近傅岩逍,半窝在她怀中,睫毛微微颤抖,脸上却挂着笑容。傅岩逍低头看她,一手撑在床上,一手轻抚着她惊人憔悴的面容。自言自语道,“看吧,我就知道,没有我在身边,你怎么会睡得安稳。” 这一觉,贝凝嫣从头天的下午,一直睡到第二天清晨,才醒过来。中间傅岩逍起了床,去跟仇岩一共用膳闲聊,从仇岩的嘴里,得知这几年来贝凝嫣的生活,以及,当年那一出送人毁容的戏码背后真相。 这些事,在尘埃落定之后来听,别人只觉得贝凝嫣心思慎密,行事大胆,而且运气好得出奇,刚好能够与童平成遇上,又与刘若筠结成了半同盟的关系,可谓是一生平顺。唯有傅岩逍听在耳中,心里满是愁绪。 她可以设想,当年贝凝嫣的处境有多险恶,挣扎着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借着驿帮来摆脱会被人强行纳为妾侍的可能,托身驿帮;但是在驿帮,也未必就会好过,面对着一直不肯死心的霍逐阳,她需要费多少心思来保全自己?就算有刘若筠明里暗里的护着,但狮子都会打瞌睡,总有刘若筠救之不及的情况发生的。 再到借着童平成脱身,重获自由之身,辗转到开阳落脚,隐姓埋名,苦心思虑要布局,替自己,也替她本身,去讨回这一笔驿帮参与陷害自己的帐。 在仇岩简单直白甚至算得上是平淡如水的叙述中,傅岩逍却觉得惊心动魄,甚至能感同身受般,体会到贝凝嫣当时那种绝望与煎熬——那种自己也经受过的绝望与煎熬。 她在心里暗暗疼惜贝凝嫣这几年来经受过的苦,而这苦,起因全在自己。还来不及埋怨批斗自己,仇岩就很是义气地提醒她,“夫人好像一直记着你当年瞒着她,坚持要合离的事,那个和童参将一起琢磨的计划,看来倒是更像要吓你一吓。” 啊?傅岩逍吓了一跳,立即将她刚才追忆往事的惆怅抛在脑后。这个问题更紧要,关系到她以后日子是否能过得安生。她手上可是有一笔烂帐,贝凝嫣现在是心疼她有伤在身,等到她伤好之后,要是来个秋后算帐,那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第二天清晨,贝凝嫣醒转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跟昨天睁开眼时看到的情景一模一样——傅岩逍早就醒了,正侧着脸看她。 捏着她的鼻子,嗔道,“看什么看!” “看你啊。”傅岩逍很是老实地回道,“好看还不让人看么。” 贝凝嫣眼波一转,“无事献殷勤,你又做了 分卷阅读216 分卷阅读216 分卷阅读217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17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17 什么对不住我的事?” 傅岩逍被她电得五迷三道的,“我昨晚跟仇岩聊了聊。”她一边是心疼贝凝嫣所受的苦,一边是欣喜,贝凝嫣这几年所展现出来的才能,让她深深觉得,那个深爱着她的人,其实是一个至坚却又至韧的人,意志坚强,性子柔韧,她可以原谅自己之前大难临头时,但这种事情,绝对是不可能再来一次。若是有第二次,贝凝嫣就算对她情意再深,也势必不愿意原谅她的。 幸好,她还来得及改。而贝凝嫣,也还愿意给她机会去改。 贝凝嫣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傅岩逍能跟仇岩聊什么,她不用问都知道。这也是她的心结。自己所深爱的人,一次又一次地将自己推开,再深重再炙热的情意,也会变冷转淡。 “我听仇岩说了,你竟然是最近起来的肖家商号的幕后掌舵,好几个商场上的老油条,都有夸你长袖善舞,眼光独到,手段了得呢。”傅岩逍乐呵呵地拍自家娘子的马屁,“嗯,要我来说啊,应该说娘子你红袖善舞,招法精奇才对。” 她那点避重就轻的小心思,贝凝嫣哪里猜不出。只是看她装傻要混过去,自己确实也是被她那日的伤吓怕了,倒也不忍心再要教训她。纤纤素手拧住傅岩逍的耳朵,斥道,“口蜜腹剑,其心可诛!” 傅岩逍仍是傻笑不接招,只是乖乖不动,她叹一口气,对这个装傻装得像真的一样的情人,也着实是没有办法,或许,她是真傻的呢。 “舞尽袖底风,但愿与君逢。岩逍,你要知道,我们既可共富贵,亦可同患难。”她语气低回,里面包含了多少无奈与不甘,就有更多的情深意重。 携手共返 自从傅岩逍醒了之后,她们两个是久别重逢,自然是恩爱缠绵得很,恨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一刻也不分开。 在徐护卫这边,这日子可就不好过了。都动用了官府的力量,仍旧是翻不出来傅岩逍的蛛丝马迹。幸好他到凉州后不久,正在犹豫是继续返长安留几个人等消息,还是暂时在凉州按兵不动的时候,武媚娘先前让傅岩逍暂时不要回长安的口讯传了来。 既然皇后娘娘都已指示让他们不要赶回去,他就稍稍松了口气。压下傅岩逍被人所伤,又被不明身份的人掳走的事情,自己暗地里日以继夜地查探,指望在皇后娘娘第二道指令来之前,寻回这个皇后娘娘的宝贝疙瘩——否则,自己真是百死莫以辞罪。 五公主这一行,更是鸡飞狗跳。傅岩逍失踪的时间越长,她的脸色就越难看。她本来作为使节到大唐来,带了上千的军士,路上是一日也不能耽搁的,试想,上千人的吃喝拉撒,每天得开销多少银子?! 总算是“何夏墨”的手下尚算是有良心,感念着她果断遣人回救的恩情,先是张罗着当地官府接待,腾出地方让这一干人等扎营,暂时就留在凉州。至于吃喝用度方面,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官府那边对着持着禁军令牌的徐护卫,大大地哭诉了一遍当家才知柴米贵的苦楚,最后徐护卫也没有办法,只好是商队里拔一半,官府里出一半。 如果不是官府由于负担太重,最后将主意打到贝凝嫣掌管的商号上,正在逍遥中的傅岩逍,定是将那些个事情扔在脑后了。什么武媚娘啊,什么五公主啊,统统都不许来打扰她难得的温暖时光。 可惜事情不是她想不理就能不理的。她在这边养了近半个月,背后的伤也结痂了,只是肩上伤得严重得多,也正在慢慢好转中。仇岩说,大概再过半个月,背后的伤就能完全愈合,只是肩上的比较麻烦,恐怕还得一段时间。 整天想腻着贝凝嫣的傅岩逍,倒是理直气壮地利用这一点,哄得贝凝嫣每天都为她穿衣宽衣,趁机再动手动脚地搂搂抱抱,偷香几个。她这种无赖手段让贝凝嫣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现在知道怕了?开始整天地来缠人了么,生怕自己待她伤好后就一甩手走开扔她一个人。想到这里,又惹起旧恨,当年你甩手走开的时候,可曾有想过两人有可能会从此不得相见的后果? 这天贝凝嫣好不容易脱开身去商号理事,回来的时候板着脸,冷得傅岩逍笑着迎上去的脸也有僵化的迹象。“怎么了,碰着什么棘手的事了?”她小心翼翼地问,印象里,贝凝嫣除了要罚她的时候,从来就没有过这种表情。 贝凝嫣看她一眼,不吭声地塞了一纸公文到她手中。 傅岩逍疑惑地展开看了,先是皱眉,然后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嘴角的笑意越放越大,笑得开怀。蹭到贝凝嫣身边,伸手搂住她。“凝嫣,你不舍得我对不对,这边商号也算是上轨道了,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 贝凝嫣拧着眉头,似喜似忧,半晌,才犹豫地问,“你那边,你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么?”她是舍不得傅岩逍,当初只是想着过来能够远远看她一眼也好,等到真正相见,又粘乎了大半个月之后,再要分离,确实是很不开心。 她今天之所以会冷着张脸,一半是因为知道傅岩逍定是不能久待,一半是恼自己这份不知足的心思。从只求远远看一眼,到现在一刻也不舍得分离——但是,再次分离似乎又是不可避免。傅岩逍后面扯上的事情,摊子有多大她不知道,她只是下意识地认为,当年傅岩逍因为这个把她推开了,现在,自然也是会不愿意将她牵进去的。 傅岩逍倒是开心得很。贝凝嫣这几年的历练,像这样的小事,自然不会惹得她不快,反正官府向商家摊派也是常事,不过是可以用银子打发的事情,又哪里能牵动贝凝嫣的情绪。她一想到这几年在商场上算得上是叱咤风云的贝凝嫣,在她面前,依然是一如从前般,会不自觉地撒娇耍小性子,就在心里乐得开花——也只有她傅岩逍,才能牵动贝凝嫣的情绪。 “傻瓜,没处理完也可以一起回去处理嘛。你不是说,要同富贵共患难么,这么快就忘记了?”傅岩逍凑过去亲贝凝嫣嘟起的嘴,惹得贝凝嫣轻捶她几下——当然只能轻捶了,眼前轻薄她的人可是个有伤在身的病号。 傅岩逍呵呵笑着捉住她的手,“而且,有你这个贤内助在,说不定会比我处理得更好呢。” “就你嘴贫。”贝凝嫣啐她一句,心里的大石落了地,眼里透出笑意来。伸手替傅岩逍抚平衣领,“那可以先回开阳一趟么,再过两三个月,书院就放假了,妍儿在家等着呢。” 傅岩逍略一踌躇,心里盘算一下,从凉州到长安,再到开阳,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自然是可以的,只怕在长安会有事耽搁了。不知道可不可以先脱身到开阳一趟,再折回 分卷阅读217 分卷阅读217 分卷阅读218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18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18 长安。 贝凝嫣看她一脸的深思,知道她为难,“算了,我们先到长安,如果你脱不开身,我就先回开阳陪妍儿,等你回来。” 傅岩逍心口一热,“不行!我可是很想念妍儿呢,妍儿定是也想我想得厉害,怎么样也得和你一起回去才行。”她这话出口,就是下了决心,无论如何,有天大的事情也好,都要回去看她的乖女儿了。 “凝嫣,再等一段时间,我这边事情完了,我们一起回杭州好不好?”傅岩逍琢磨着自己可以帮得上忙的也都帮了,长孙一系应该也就在这一两年就会树倒猢狲散,到那时,武媚娘大权在握,在后听政,她也正好趁机洗脱罪名,至于是恢复傅岩逍的身份,还是就这样隐姓埋名和贝凝嫣隐居,都是小问题。 只不过,妍儿还小,而且杭州毕竟是贝凝嫣的家乡,那里又有着封悔殊织艳,还有拢春与萧忠呢,怕是贝凝嫣更愿意回杭州,那她就得费点心思让武媚娘替她洗脱罪名,再找个好借口死而复生地回去。 贝凝嫣笑意益发浓了,轻轻靠在傅岩逍怀里,颇是不舍地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和他们会合?” 傅岩逍瞄瞄手上的公文,上面写得是让各家商号三日内备齐,叹一口气,“后天过去吧,他们也应该急得不行了。”她说着到这里,话锋一转,一副守财奴的嘴脸,“再说了,我家娘子辛苦赚的银子,怎么可以让这些官儿白白贪了去!” 她根本就是能多呆一日就多呆一日的心思,如果不是这些官儿摊派到她家娘子的商号头上,她才不管徐护卫他们有多着急呢。一见面,定是又要往长安赶的。还有五公主呢,她后知后觉地想起这茬,一副牙疼的样子,要是贝凝嫣知道自己招了桃花,命运堪忧啊。 急得跳脚的徐护卫一行,见到又再露面的傅岩逍,简直就想要扑到她脚边,痛哭流涕以示欢欣了。再看傅岩逍一副春风得意容光焕发的模样,和自己灰头土脸心急如焚可谓成鲜明对比,又恨不能揍她一顿来解气! 等到傅岩逍笑眯眯地让他到官府里去训斥一下那群胆敢乱摊派的官儿,顺便透个口风,就说肖家商号是他们罩的,日后要多加关照,不许为难。他终于琢磨出不对来,想了半天,联想到那日救傅岩逍的人身手好得出奇——他早就知道原来傅岩逍身边有个身手极好的护卫,不由好奇猜测,“夏墨,你寻着人了?” 傅岩逍摆摆手,“哪里哪里,哪里是我寻着人了。” 徐护卫心里悲愤地想,不是找到人了,干嘛这么春风得意容光焕发啊,欠抽了你。 他的心思才转过去,傅岩逍就笑得灿烂地道,“是她找到我了才对。”然后她兴致勃勃地讲了一遍她家夫人是如何的英明神武,打探到她去了草原,就来凉州等着,仇岩自入了四月,就经常会在附近走动打探消息,才能够恰在那时现身相救。 徐护卫既是替她高兴庆幸,又是气她自己小日子过得舒心,却不知道派人来报个平安,恨不能一拳打过去。忍了半天才忍住,不住提醒自己这个人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呢。看这个人得意忘形的样子颇是不爽,不怀好意地提醒道,“五公主那边也担心得紧呢,何兄弟你还是快点去处理一下才好。大哥我这就去官府替你办事去!” 刚才还兴高采烈的傅岩逍果然垮下了脸,哀怨地看着徐护卫,默默地用眼神控诉,“徐大哥,你不厚道啊!” 徐护卫哈哈两声,脚下抹油就溜之大吉。走在凉州终于透出丝许春意的街道上,想起方才傅岩逍吃憋的表情,心情好得不由得嘴角上翘。真好,终于不用再看傅岩逍那副苦瓜脸了,似乎,很久之前,记忆中总是表情丰富又带着些许无赖的傅岩逍,就只会整天皱眉板脸,活像是人人欠她几百万银钱没还一样。 想到这里,他也不禁好奇,听说傅岩逍的夫人可是杭州第一美人儿呢,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够降得住那个飞扬跳脱的傅岩逍。不过,听傅岩逍的口气,倒是要和他们一道回长安的了,路程漫漫,自然能有见到的机会,而且啊,老成持重的徐护卫一想到,到时这位手段厉害素有美名的夫人,碰到五公主时会有怎么样精彩的戏码,就禁不住吹起口哨来。又有美人看,又有好戏看,人生多美好啊。 这边傅岩逍硬着头皮去见五公主。一到五公主落脚的地方,就看到跟在五公主身边的用看救星的眼神膜拜她,一副“终于得救了”的表情。看得她心里发毛。 五公主殿下一听说“何夏墨”求见,喜得腾地一下站起,连蹦带跳地奔出来,看到果真“何夏墨”等在外面,高兴得直奔过来,扑入她怀里,“夏墨哥哥,夏墨哥哥你没事了,你没事就好了!” 傅岩逍本身伤就没好,被她扑过来,搂住又哭又笑的。不由得牵牵嘴角,“五公主,五公主,放手,放手!” “不放,不放!”五公主以为她又要说些什么废话,反正就是不愿意让她亲近就对了,“夏墨哥哥你都不知道,你不见了,小五有多担心!” 傅岩逍的脸皱成一团,她肩上的伤还没好呢,五公主这样又抱又拍又打的,要是伤口裂开了,回去给凝嫣看见,定是会收拾她的。“五公主,五公主,我肩上有伤呢,唔,好痛!” 五公主听她喊痛,赶紧放手,紧张地问,“伤在哪里?我这里有上好的刀伤药,进去我让她们找出来替你敷上。” “不,不用了。”傅岩逍悄悄透了口气,“我上过药了,背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肩上的伤比较深,说是还要一个月才能全好。” “夏墨哥哥!”五公主气鼓鼓地看着她,“你就是不愿意理小五对不对?!” 傅岩逍苦笑一下,抬手摸摸她的头,柔声道,“小五,我找到你嫂子了,这次得救,也是多亏了她,改天有空……”她话还没说完,五公主殿下脸上的表情就僵住了。 年轻稚嫩的脸上,最是藏不住表情,更何况,五公主眼里渐渐有了泪意,“夏墨哥哥,你找到她了,就更加不会要小五了对不对?” 傅岩逍一下窒住,过了一会才开口道,“小五,你不懂的,她对我有多重要。” 五公主带着泪花摇头,“只有你才会一直当我是小孩子。我知道的,我从来就知道的!”她背转身,带着哭腔,“但是,知道了就不可以喜欢你么!” 那一晚见到的“何夏墨”那副不同于人前的模样,她怎么会不懂,她知道放在“何夏墨”心里的那个人有多重要。但是,知道又如何呢,还不是抱着希望?她曾经不止一次地在心里祈祷,祈 分卷阅读218 分卷阅读218 分卷阅读219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19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19 祷奇迹的出现。只可惜,在那个人失去音讯的时候,这个人也是一副拒绝的姿态,现在既然两人重逢,再看“何夏墨”一副不同于以前的意气风发,她最后的希望,也彻底地碎了。 过了一会,五公主转身进房,也没说让她走,但也没有说让她留。傅岩逍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等了半晌,琢磨着这小女孩也是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消息,自己再呆在这里也没什么用。正打算和守在五公主门前的人留个口信告退,五公主的贴身侍女就开门出来了。 五公主的贴身侍女也能说得一口流利的中原官话,向傅岩逍行过礼后,塞了一瓶伤药到她手中,“这是公主殿下吩咐给你的,对刀伤很有好处。” 傅岩逍接过药,那药握在手里,感觉有千斤重,心里很不是滋味,“公主还好吧?” 那侍女点点头,忽然露出笑意,“可汗会感谢你的。” 傅岩逍讪讪一笑,可汗当然会感谢她了。他本来就对这位最疼爱的女儿看上这个文弱的大唐人不顺眼,只是缠不过女儿,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肯让女儿以使节身份来大唐,其实不过是存了让女儿自个死心的心思——但凡情热时候的年轻人,劝是劝不住的,硬要插手禁止的话,只会激起更大的反弹。可汗自己也是过来人,倒不如放手让她去,自己碰了壁吃了苦头,就会知道事不可为。草原上的雄鹰,从来都是这样在磨砺中长成的。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感谢erin的长评《胡言乱语骗更新——何夏墨的前世情事》。 大概,今天会有二更吧。晚上十点前。 好戏开锣 傅岩逍一路上都在想着五公主带泪的脸,心里沉沉的。她只是个小女孩罢了,伤她非自己所愿,但终究是要伤一回的,而且是越快越好。若是一直拖着不说,才是最大的伤害。感情日积月累,到时这刀挥下去,伤只会更深罢了。 如果凝嫣同行共返长安,一路上,不知道会打多少个照面,反正也瞒不住,还不如摊开来讲。她暗下决定,日后要什么事都不能瞒着贝凝嫣,这事自然也不能瞒着。有时候,贝凝嫣处理这种事情,会有更好的方法。 想想看,她身边出现过的女人,无论是哪种风格,到最后,统统都会与贝凝嫣感情好得很,就连刘若筠,要拐着弯来算计自己,结果还不是偏帮着贝凝嫣?她似乎天生就有那种亲和力,让人心生亲近。 她老老实实地对贝凝嫣汇报了今天一整天的事情,同时提了说武媚娘让他们一行暂时别回长安的事——这个事情让贝凝嫣心里小高兴了一回,这表示着她们还有一段时间在这里过小日子。 不过,贝凝嫣但凡外出,都会易容成当年被毁容的样子,脸上纵横交错的几道伤痕,让傅岩逍每见一次就内疚一次,如果不是那个人不是童平成的话,这个伤,可能就不是假的而成真的了。 贝凝嫣听了她说五公主的事情,面上淡淡的看不出情绪,忽然开口道,“岩逍,在动身去长安的时候,路上我还是易容吧,免得麻烦。” 傅岩逍下意识地点头,点完头之后,才领悟到意思。半张着嘴呆呆看着贝凝嫣,每天都要易容,这样累不累啊,而且,这样,她岂不是每天都得内疚? 贝凝嫣看她一副呆样,不由失笑,捏着傅岩逍的脸玩,眼里闪着促狭的光,“傻呆呆的,真可爱。难怪会招惹桃花债。”自从她们再次相见以来,在她面前,傅岩逍一直是这样呆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一刀给斩坏了,可是,伤在肩背上,也没伤着脑袋啊。 一想到伤,就想起今天还没上药呢。“来,快把衣服脱了,到床上去。” 傅岩逍眨眨眼,“现在就睡觉了么?”哇,她家娘子真是越来越热情主动了。 看她两眼放光的贼样,贝凝嫣哪里会不知道她在转些什么心思,一指戳在她脑门上,“上药!快去脱了趴好!” 傅岩逍扁扁嘴,“你说清楚嘛,让我白欢喜一场。”眼角偷偷瞄着两颊染上红晕的贝凝嫣,嗯,自己的福利,要自己努力争取!有得调戏不调戏,才是白瞎呢。 还是先乖乖地宽衣上药好了。长夜漫漫,来日方长嘛。傅岩逍乐不可支地手脚麻利褪下外袍,将中衣解开,趴到床上,嘟哝着扯过锦被盖在身上,只露出左肩来。嚷嚷道,“噢,今天五公主给了一瓶伤药,也不知道好使不,一会得给仇岩研究研究,听说他们草原部落上,这种伤药是极好的。” 嘿嘿,如果伤药好使,那她的伤岂不是可以好得更快,这样,就可以提前有福利了。 贝凝嫣这下倒没察觉她转的小心思,拿着药瓶想了一下,“既然是极好的,那就试试吧,反正人家心疼你还来不及呢,哪里会害你。” 这话说得酸了点,又让傅岩逍傻乐了一下。嘴上却接道,“我只要凝嫣疼我就好了。” “花言巧语!”贝凝嫣笑着拍她一下,“趴好!” 药确实是好药,擦上去清清凉凉的,不像是以前仇岩配的药,在接触到伤口的时候,总是会有一阵灼热的疼痛。 虽然傅岩逍转着要争取福利的心思,但也不敢趁机作乱。对她来说,伤口裂开是小事,惹得贝凝嫣心疼发狠不理她,甚至无限期地延后福利兑现期,才是不得了。如往常一般,上完药后,乖乖地下床穿好衣服,才又粘上去和贝凝嫣腻歪。 她们这边和风细雨的,甜蜜得可以。五公主那边,却是像天塌了一般的狂风骤雨。在五公主身边服侍的人,没有一个不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触着了这位暴风眼公主的逆鳞,招来横祸。 其实五公主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从傅岩逍千奇百怪的借口开始,到那一晚看到她独自伤怀的一面,她隐约觉得,傅岩逍确实是真的不太可能会爱上她。 只不过,少女的绮恋,总是浪漫而乐观的。纵然希望渺茫,也以为前方就会有奇迹。到了今天,却明明白白地碎了。使君有妇,并心许之。那个未曾谋面的女子,牢牢地占据了傅岩逍的心,再也没有一丝空间留给她。 初恋情怀总是诗,而现在,却将它写成了绝句。 书院六月中放假,现在只剩不到两个月时间,寻思着反正不能在妍儿放假前回去,但总要赶在她八月回书院前到开阳,陪她一段时间才是。 贝凝嫣计算了行程,随口跟傅岩逍提了一下,傅岩逍就开始窜上跳下挠心挠肺的安排动身事宜。徐护卫忠心耿耿,向来是不打折扣坚定地执行皇后娘娘娘指令的。自然是不会轻易同意傅岩逍的决定。 不过 分卷阅读219 分卷阅读219 分卷阅读220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20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20 傅岩逍振振有词,“武姐姐是让我别回长安,但是你们可以回去啊。”她贼笑着用手肘撞撞徐护卫,挤眉弄眼的,“再说,出来这么长时间了,难道兄弟们都不想快点回去一家团聚么?” 是啊,兄弟们跟着出来都快两年了,哪里能不想早点回家。徐护卫稍稍有些动摇。傅岩逍赶紧继续游说,“你想啊,从凉州到长安,差不多也得两个月吧,这两个月时间里,谁知道武姐姐会不会又改变主意让我赶紧回长安呢。如果到时有什么变动,我们离得远了,可就是来不及了啊。退一步来说,如果武姐姐没改主意,我就绕开长安,直赴开阳。” 傅岩逍都已经全盘打算好了,连应对方法都想妥当,徐护卫确实也担心长安有变,思来想去,也就默然同意傅岩逍的主张,张罗着启程返长安。 五公主那边,自然是越早动身越好。上千名军士,离乡别井的,要管理约束好不让他们生出事端来,也是一件让人头痛的事。就说他们在凉州停留的一个月里面吧,让凉州妓院生意兴隆了不少不说,就连争风吃醋打架斗殴的事情也上升不少。 五公主心情不好,千图重自然也心情恶劣得可以,狠狠处罚了几个出头鸟之后,才算弹压住这群兵油子。一听说要继续启程早日可抵长安,千图重可是极力支持,暗地里松了口气。如果再这样漫漫无期地等下去,他也是吃力得很。 大家心知肚明这次傅岩逍算是带家眷同行了,马车也不用他们准备,自然傅岩逍会张罗。而且傅岩逍借着肩上伤尚未好利索,日日窝在马车里,和贝凝嫣相看两不厌。他们也不好去打扰人家小夫妻俩久别重逢的恩爱缠绵。 但是有一个人可就是非常想打扰她们的恩爱缠绵。彼时大唐风气正是最开放的时候,加上草原儿女本来就不拘小节,他们一路行来,在吃饭打尖之时,也并没有说刻意地男女分开用膳。 贝凝嫣易了容,为了防止吓坏小孩子,特意戴了面纱。只是在吃饭的时候,总是会露出在颊边的伤痕。同行中有几个人注意到了,都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叹息——他们自然是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好端端的一个美人儿,因为傅岩逍当年的祸事,导致了后面一连串的事情,容貌也尽数毁去。 正是因为了解,所以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是一对郎才女貌的小夫妻,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同时心里也是一边暗暗替傅岩逍惋惜,如花美眷换成无盐;一边替贝凝嫣担忧,现在两人情份仍在,傅岩逍感念着以前的恩爱,自然还没有其他心思,但日子一久,难免会生些花花肠子——向来是红颜未老恩先断,何况现在是红颜全毁,恩迟早会断的。 各人的反应,傅岩逍与贝凝嫣一一看在眼里,只是也不说破。如果贝凝嫣真的是容貌尽毁,那这些夹杂了同情怜悯惋惜的目光,足以让她心里憋屈了。在这些目光压力下,她安之若素不紧不慢地继续手上的动作,这份淡定从容,又是让人叹服。这样的女子,纵然是颜似无盐,光凭这份气度,也配得起傅岩逍了。只是看傅岩逍有没有这个福份与气度来消受了。 在路上走了几日,大家看傅岩逍向来对自家夫人殷勤相待,毫无嫌弃之色,反而是偶尔这位小娘子耍些小性子,不咸不淡地轻斥她几句。倒也渐渐将之前的忧心散了去。 五公主殿下却是越来越窝火,这口气积在心口,越积越是让她烦闷。如果不看脸,贝凝嫣确实是无可挑剔,进退有度,举止大方,身段声音也是极好的,可以窥出风传中杭州第一美人的影子。但是现在毁都毁了,你丫的“何夏墨”还摆一副情深款款的死样子给谁看啊! 其实五公主只是有一点点颜控倾向,倒不至于以貌取人,否则的话,相貌普通平凡谈不上俊美也和风流倜傥没半点关系的“何夏墨”怎么会入得了她的眼。她只是心有不愤,寻个由头将这股怒气发在上面。 小孩子气性大,“何夏墨”越是表现得与自家夫人恩爱,她心里就越不舒服。自己看中的人,果然是极好的,如此情深不悔。但是,为什么这份心思,不能是放在自己身上呢?如果那位夫人果真是在各方面都压她一头,她自然也就没有脾气,说不准就觉得难怪“夏墨哥哥”会爱她爱到骨子里去,自己输也输得心服口服。 偏偏贝凝嫣易了容。一方面,固然是便于在外行走不招蜂引蝶——当年刘若筠说她被长孙一派的某位武官看中的事情,她时时都放在心底。另一方面,自然是要防傅岩逍了。 现在马车上两人就正在暗战中。贝凝嫣一手按在傅岩逍脸上,阻止她接近。“好好说话,别乱动乱亲的,弄花了妆一会我还得费心收拾。” 傅岩逍就不是个安分的主,每天借着身上有伤,死活要和她一块腻在马车上。她呆在马车吧,也是小事情,可偏偏这个人只要一对着她,就要忍不住动手动脚搂搂抱抱的,还要试图动嘴。 偷香未遂的人扁扁嘴,无限委屈地指控,“凝嫣,你干嘛一定要整这个倒霉的妆啊,害我连亲都不能亲,一亲就一嘴粉!” 贝凝嫣风情万种地翻个白眼,“我没让你亲!” “可是我忍不住啊!” “你再这样,就给我下车去!” “好嘛好嘛,真狠心,好歹我也是带伤在身啊。” “这个借口不好用了,麻烦换一个新鲜点的来听听。” …… 五公主殿下搂不住火,这一晚,终于是脑子一热,就冲过去找贝凝嫣。傅岩逍两人正在屋里打情骂俏呢,呃,当然,贝凝嫣不这么认为,因为每天一回房,傅岩逍就是磨着她赶紧卸掉易容,好方便她亲亲抱抱占便宜吃豆腐揩油。 两个人每天就同样的问题打嘴仗,也从来不生厌。今天一开幕,就听到外面仇岩在给人请安,“五公主殿下安。” “我要见夏墨哥哥。”五公主倒是直接得很,仇岩一现身,她立刻就直报来意。 “哟,你的小桃花来了。”贝凝嫣低声说,颇是幸灾乐祸。 傅岩逍无奈了。“你啊。” 贝凝嫣推她,“还不快去开门。” 傅岩逍摸摸鼻子,认命地去开门,让五公主殿下进屋说话。“五公主,今天累了一日,怎么不早点歇息?” “我来和嫂子多亲近亲近。”五公主气呼呼地走了进来,一句话将傅岩逍窒在原地。 贝凝嫣闻言偷笑了一下,顿时对五公主生了好感,觉得这孩子真是别扭得可爱。试想,她亲生女儿妍儿都过了十岁生辰了,五公主不过是十六岁,也大不了多少,倒是和婉儿差不 分卷阅读220 分卷阅读220 分卷阅读221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21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21 多年纪呢。她自然而然地有着当长辈的自觉。 别扭的孩子才惹人爱啊。 “既然五公主喊我一声嫂子,那我叫你小五好不好?听”她习惯性地想说岩逍,在将要出口的一瞬间,想起这人的身份现在可是“何夏墨”。“夏墨说,你家里人都是叫你小五的,这样也亲近些对不对?” 贝凝嫣和颜悦色的,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俏皮起来。窝了满肚子火气过来找茬的五公主,对着笑脸迎人又亲切得紧的贝凝嫣,竟然发不出来,连哼哼着想要讥讽一句“丑人多作怪”的话都说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加更送给娆同学,感谢她的长评《天寒地冻话情伤一个决定引发的阵痛》。 噢,今天还有三更。大家可以排队去感谢一下长抄的某人。 嗯,三更自然要对应半夜,不过我既然大方了,就大方到底吧,晚上十点半前。 战书 五公主还在这边纠结呢,贝凝嫣就变戏法一般,端来几碟蜜饯,连冰糖杨梅都有。笑眯眯地招呼五公主,“小五,过来尝尝,这些都是江南出了名好吃的蜜饯呢,你夏墨哥哥想吃都吃不着呢。” 五公主眼前一亮,这些个蜜饯,她贵为公主,也不是吃不着,但是傅岩逍跟她说,那些蜜饯送到草原,由于路途遥远,大多都走了味,真正的好味道,是尝不到的了。现在贝凝嫣端出来几碟,光是卖相,就比她之前见到的好,更何况,还有她最喜欢的冰糖杨梅呢! 不过她最欢喜的不是这些,她堂堂五公主,哪里会这么容易被人用吃的收买到?!哼,她是高兴那句“你夏墨哥哥想吃都吃不着呢!”我就吃吃吃,把这些吃光了,你就真的吃不着了,看得着吃不着啊,想想就让人愉快。 她叭叽叭叽地享用这些蜜饯,旁边还有贝凝嫣推波助澜地指点,“这个,这个,先尝这个,这个好吃些。”味蕾被俘获了的某人,就像个得了新玩具的孩子,对贝凝嫣言听计从,让尝那个就尝那个。半眯着眼叹息,果然是比在家里吃到的味道好很多呢。 待她将桌上的蜜饯一扫而空时,甜腻的感觉,让她觉得有点口渴,贝凝嫣又像是未卜先知一般,给她端来一杯热茶,“这是杭州有名的雨前龙井,你喝喝看。可惜不是新茶了。下次嫂子再请小五喝新茶好不好?” 五公主殿下被糖衣炮弹击倒了,“真的啊?那我真的要去尝尝咯。”她话一出口,喝了半盏茶,这才回过味来——她是来找茬的,可不是来和“嫂子”联欢的!顿时,手上剩下的半盏茶就像是个烫手山芋一般,端着也不是,扔了也不是。 贝凝嫣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着看她,就像是在看一个撒娇闹别扭的孩子一样。五公主憋了半天,看着贝凝嫣脸上的伤痕,那些一早就准备好的伤人话,竟然一个字都挤不出来。她人那么好,那些伤,也不是她自己愿意的吧,都这么可怜了,自己难道还要来落井下石揭她伤疤么? 她似乎有些明白“夏墨哥哥”为什么会对她念念不忘,而且在她容貌尽毁之后,也依然殷勤相待从不更改。这样的妙人儿,就应该是被人捧在手心疼宠着的啊,不应该让她染上忧色的。 她眼珠滴溜溜地转来转去,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转过脸,看到傅岩逍站在一边,带着无奈又宠溺的神色,望着贝凝嫣。看得她心头火起,脑子一热,就脱口而出,“你很好,但是,我不会放弃夏墨哥哥的,我要和你公平竞争!” 贝凝嫣讶然地看着她,饶是她心思玲珑剔透,也猜不出来,这位五公主殿下,憋了半天,竟然憋出这么一句话来。一时怔住,竟然也不知道怎么接这话才好。公平竞争?不可能的,她们俩个人,从相见相识到相爱,再到一共经历苦难,尝遍人间苦楚,受尽相思煎熬。这份情,早就已深到别人难以插足。这事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竞争,更何说公平。 但是,当五公主一脸正色地喊出要公平竞争这话时,她的心抖了一下,她怎么能公平竞争,又怎么敢公平竞争,她对傅岩逍情,早就深入骨血,无法割舍。三年的时光,已让她不堪重负,若是永远地失去傅岩逍,她不敢想像那种可能。 她还来不及说话,傅岩逍就接了过去。“小五,她是你嫂子啊。”她的意思很明白,我们都成亲了,名正言顺的夫妻,五公主你怎么公平竞争啊。 五公主一听她接话,又是这么一句,心里益发的委屈。“你说你们是夫妻,婚书拿来给我看看啊!” 五公主完全是下意识地反驳,言语间就有点不见黄河不死心的意思了。一般人,这个时候拿婚书来证明清白就万事大吉。可是,傅岩逍与贝凝嫣现在也没有婚书啊,她们早就合离了,更何况是何夏墨与贝凝嫣,更加是没有婚书。反正,她们现在并不是夫妻就对了。 傅岩逍尴尬地呆在原地,贝凝嫣白她一眼,哼了一声。很好,小五,做得好,我不能出的这口气,你替我出了。 五公主只是气头上脱口而出,等话一出口,自己也觉得不对,哪里有人这样耍赖,非要纠缠着看人家婚书才肯信。自己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低着头半晌不敢抬头。过了一会,看两人都没有动静,才好奇地抬头看。 然后,看到傅岩逍脸色阵青阵白的尴尬得很,贝凝嫣方才笑得如春风般的脸,也稍稍冷了下来。她一下就乐了,敢情自己无意中捡到了个宝啊,她们真的没有婚书的啊! “你们,你们其实没有婚书对不对?那就是不算夫妻咯,这样可以公平竞争了吧!”五公主自己也不知道兴奋些什么了,是欢喜“夏墨哥哥”其实不是有妻室,还是期待着一会“嫂子”爆发折腾“夏墨哥哥”。总之,她要插一脚搅局就是了。 贝凝嫣转过脸来面对五公主时,迅速换了一副云淡风清的温柔笑脸。“是啊。小五,她当年要死要活地非得跟我合离,现在又要生要死的缠着要和好。你喜欢,就拿去吧。” 五公主激凌凌地打了个寒噤,这语气,这表情,真是好可怕啊。虽然不是针对她的,但是,还是好可怕! 拿去?咳咳,她倒是想,但是,以前是拿不动,现在,嗯,现在是不太敢拿。 傅岩逍的脸都皱成一团了。很好,很强大。这下她就是被千刀万剐,身上全是伤,也抵不住贝凝嫣要折腾她的决心了。 五公主眼见气氛变得诡异,打着哈哈说今天也累了明天还要继续赶路应该要早点休息才对,就飞快地遁走了,在出门前,还非常不怀好意地提醒,“你们既然不是夫妻,夏墨哥哥不 分卷阅读221 分卷阅读221 分卷阅读222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22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22 要老缠着凝嫣姐姐,毁了人家清誉才是。” 傅岩逍气得完全顾不上顾忌她是公主的身份,朝正在溜之大吉的五公主殿下飞过去一记凌厉的眼刀。五公主心情大好,也不跟她计较,朝她吐吐舌头作个鬼脸,一溜烟就跑远了。 她跑了一会,才停下来缓步前行。心里乱乱的,在面对贝凝嫣时,她才惊觉,自己是如此的意志薄弱,不会放弃要求公平竞争那句话冲口而出,她分明看到了那一瞬间,贝凝嫣眼中的痛——不是轻视,不是震惊,不是妒忌,不是仇视,而仅仅是,她不能失去“夏墨哥哥”的惊与痛。 以前听何夏墨说她们的感情如何如何,后来由于出了事蒙了难,才失散。自己只是当故事来听,总觉得那些事情离自己太过遥远,根本连想都想不出来。又怎么能明白她们之间早已纠缠入骨的深情? 只有在面对贝凝嫣时,从刚开始她瞧着自己的温润眼神与体贴兴动,再到说要公平竞争时微变的神色,她才似乎有些明白,这两个人羁绊有多深。她们必定是一起经受了太多,才会显得彼此都那么不可或缺吧。 在她的对比下,自己的那点情意,显得多么单薄而不堪一击。她苦笑一下,难道自己果然如何夏墨所说的,还太小,不懂得什么是爱。如果不是爱,为什么知道自己永远失去与她一起的资格时,心会痛。如果是爱,又为什么,觉得竟然不忍心不应该与贝凝嫣去争? 五公主溜之大吉后,贝凝嫣若有所思地看着傅岩逍,直看得傅岩逍心里发毛,讷讷道,“夜深了,我们也该早些歇了。” “是啊。”贝凝嫣竟然点附议,眼睛亮亮的,带着可疑的光芒,“请夏墨哥哥回房安歇了吧。” 傅岩逍陪着笑,“喏,这不就是了。” “刚才小五不是说了么,既然不是夫妻,就不要毁我清誉了。小孩子都懂的道理,你这么大个人,还不明白么?”贝凝嫣一本正经地道,努力板着脸,微翘的嘴角却泄露了她的笑意。 傅岩逍装作没听见,殷勤地端来热水,半拉半抱地拖了贝凝嫣过来,洗脸净手,一边嘟哝着碎碎念,“我们哪里不是夫妻了?当年的事,我知道错了,我保证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她细心地替贝凝嫣擦干脸和手,自个端水去倒了,再换了一盆回来给自己用。贝凝嫣就站在身边看她忙碌,手上搭着干净的毛巾,准备着一会给傅岩逍用的。傅岩逍笑笑,一边洗脸一边含混地说,“我当时也是吓怕了,贝镇平府上的女眷,下场怎么样你也知道的,我哪里能让你和妍儿也经受一番。” 贝凝嫣微仰着脸,像傅岩逍刚才替她做一样,替她细细擦干净脸,才道,“你的心思也没错。岩逍,你知道么,我最难过的,不是后面的一连串事情,而是,你跟我说,你不爱我了。”她停了停,像是想起当年那种彻骨的疼痛,微带了惆怅,“那种痛,比后面任何人给予都要狠。” 傅岩逍轻轻环抱住她,“我明白的,相信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不会伤你不会瞒你,纵使天塌下来,也要与你一起。” 贝凝嫣抬手戳她脑门,“哼,哪里还会有下次,你以后再这般行事,我就不要你了!” 傅岩逍赶紧握住她乱动的手,作势要亲上去。贝凝嫣挣了两下,没挣开,傅岩逍像是占了什么便宜一般的眉开眼笑,贝凝嫣瞪她一眼,趁她松了手劲时缩回手,再横她两眼,“好了,该上药了,上好药你就可以回房歇息了,夏墨哥哥!” “怎么这么酸?”傅岩逍装模作样地左闻右嗅,“唔,定是这店家今天醋买多了。”把贝凝嫣气得牙痒痒的,自己却笑嘻嘻地去关了门,熟练地宽衣解带,趴在床上等着上药。 “这药还真是不错,看,你肩上的伤也快好了,比仇岩说的要快近半个月呢。”贝凝嫣替她上完药,手指顺着那伤痕往下滑,“当时一定很痛吧?” 傅岩逍趴在床上,被心上人这般在背上用手指划来划去,心里痒痒的,干脆将自己闷在枕头里,忽略掉那异样感觉,“人家不是说好了伤疤忘了痛么,当时到底有多痛,都记不得了。” “回去后,得让风霁月那边研究看看,能不能弄出点去疤的药膏来。”贝凝嫣完全没有察觉自己不经意的小动作,已经惹得某人心里小火苗乱窜,仍一门心思放在怎么样将这难看的疤去掉,省得一直留在那里碍她的眼。 佛都有火,何况傅岩逍被人摸来摸去,她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贝凝嫣正要指责她不专心听自己说话。傅岩逍就猛地转过身来,双手紧紧锁在她腰上。“这些事情不紧要,以后我们再慢慢研究。” 贝凝嫣已经不用问“那什么事情才紧要?”,因为傅岩逍又一次显现了她强大的行动力,从床上半坐起来,不由分说地吻住她,即使显得急切却也温柔的吻,最容易让人失去抵抗力。 贝凝嫣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从站在床边,变成了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抬眼望,傅岩逍灼热的眼神便撞入眼帘。 “唔,你伤还没好呢。” “不碍事。” “我们不是夫妻!” “那你以为我们在做什么?” 不是以为了。贝凝嫣脑中模糊掠过这一念头,傅岩逍已经身体力行,做夫妻间应该做的事。 她们已经分离得太久,久到彼此间,连身体都如此想念。 当傅岩逍将两人身上的衣物一一褪尽,肌肤紧贴的一瞬间,两人同时在心里发出一声喟叹,似是叹息又像是欢愉,呼吸都急促起来。夜寒锦被暖,春意缱绻浓。 轻喟低喘琴瑟合鸣,将这冰寒浓黑的夜,染上几分温暖的微光。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送给wuxiaoli_devil,感谢她的长评《小傅你还能拿什么去拯救你的爱人?》。 三更啊,正是夜深时分,滚床单的好时光啊。 各回各道 显庆四年(659年)五月,许敬宗罗织了十数条国舅长孙无忌的罪名,直指长孙无忌图谋谋反夺权,并呈上了十三封长孙无忌亲笔所书的信,发往各个与长孙亲近的边关将领与领军在外的国公,与他们商议发兵入长安事宜。 这一次仍旧是上的密折,并没有上朝奏对。许敬宗也是个滑头,他从上次皇后娘娘的口信中察觉到,这位万岁爷确实是有除掉长孙无忌的意图,但一来长孙功勋显赫,二来,他历经三朝,久在朝中,哪一个官儿与他没有关系?三来要顾着自己仁厚德政的名声。 这三点合起来,必定是不愿意 分卷阅读222 分卷阅读222 分卷阅读223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23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23 当朝与国舅爷对质的。只有避而不见干净利落地处理了这事,才显得出这位君主的感伤与无奈,为了国家根本,不得不含泪大义灭亲。 果然,他这一折子一递了上去,第二日,宫里就传出口气来,说是圣上看了那密折,竟然泪如雨下,道:“舅若果尔,朕决不忍杀之,天下将谓朕何,后世将谓朕何!” 许敬宗这回算是揣摸明白这位皇帝的心思,无须再巴巴地派人去征询皇后娘娘,求她指点一二下步要如何走才对。连夜挥笔而成一篇惊世文章,赶在上朝前,以密折方式递了上去。只举了汉文帝杀舅父薄昭,天下以为明主之例宽慰高宗,又引“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古训,催促其下决心。 这样一来,戏台搭好了,下台的梯子也给这位万岁爷搭好了,如果他还要再耍出些妖蛾子来,许敬宗都要在心里骂娘跳脚了——证据老子给你备好了,罪名也替你想好了,歌功颂德的牌坊也立好等着颁给你了,恶人恶名全在老子身上,你丫的要是还不上道,就真是傻子了! 当然,高宗皇帝也没有再让他失望,没几日,下诏派许敬宗主理此案,按律查办。 许敬宗早就做好了万全准备,就等着皇帝开金口,给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好来构陷定罪。圣旨一下,满朝皆惊。许敬宗可不管这些,当即领军围了太尉府,将长孙无忌软禁起来,同时牵连此案的人,一一查办,相继入狱。 长孙无忌屡次上书要求见皇上,都被截住。开玩笑,皇帝本意就是要将这事推脱了之,但如果明显地避而不见,又太着痕迹,这小人,自然是他们这些食君之禄应当忠君之事做臣子的来做了。 在给各个被牵涉其中的将领及国公量罪的时候,依着武媚娘的意思,说他们并没有接到书信,属于是无辜受牵连,为免动摇国本,从轻发落,只是杀鸡儆猴般拿三两个与长孙无妒走得实在近的死忠支持者开刀。 其中有一位将领,被武媚娘钦定要查办的。许敬宗自然不明其用意。如果放了傅岩逍来,就知道是为何一定要拿这个人开刀了——将领落马,手下的一干心腹将领,自然也是有嫌疑的,首犯赐死,下面的人自然是要押解回长安听候发落。这个将领,却正正是童平成的顶头上司。 五月底,高宗皇帝下诏削去了长孙无忌的太尉官职和封邑,流徙黔州,但准许按一品官供给饮食,算是对元舅的照顾,对当年为其争得帝位的报答。长孙无忌的儿子及宗族全被株连,或流或杀。 武媚娘这一手玩得极漂亮,先是将原先有可能站在长孙无忌那边的诸位国公外放领军,让他们不能够在第一时间内要求面圣赦免长孙,再直接向长孙无忌发难,等到他倒台了,下面的一些官员,能用的,就笼络过来用,不能用的,就寻个由头打发出去。 除了那一批老国公之外,谁也不敢在风口浪尖上替长孙无忌说话开脱——罪证确凿,虽然有可能是伪造的,奈何长孙无忌之前确实是露过口风要清君侧,大家也吃不准,他到底有没有从清君侧升级到谋反。 等到长孙无忌一族或流或杀之后,长孙无忌也被流放。各个老国公的求情的奏折才陆续抵达长安。到了这个时候,你来就来吧,反正事已至此,也无法挽回了。 各个地方官员以及众老国公,在求情奏折发出去后,那边就已收到已经诏令天下的判决。长孙一族的人救不了,自然还是要想办法保住长孙无忌。长孙无忌年事已高,这一流放,十有八九就会回不来了。 按着武媚娘的打算,接下来的日子,要慢慢收拾长孙一派的官员,这里面,太容易牵连人,稍有不慎,别人要是拿傅岩逍开刀,她就会缚手缚脚的有所顾虑。所以干脆就让傅岩逍暂时不要回来,等她清完场之后再回来就没什么事了。 傅岩逍不知道长安出了什么惊天大事,一路上,她也没操啥心,日日开心得紧,既然已开了禁,自然是大派福利,每天都可以软玉温香抱满怀,亲亲抱抱,滚滚床单,生活多美好啊。最好是不让她回长安,那样,她就可以到开阳看小妍儿了。 每次若是贝凝嫣不愿理会她的时候,她就会将话题转移到女儿身上,问东问西的,比如说,妍儿有没有很乖,妍儿是不是长高长大了,妍儿是不是变漂亮了,妍儿书读得怎么样了……贝凝嫣想起女儿,就会忘记前面在心里发誓再不理傅岩逍,让她自己一边无聊好了,很有兴趣地一一回答。 问得多了,也察觉傅岩逍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开始用沉默来表示对于被骚扰的抗议。傅岩逍很见机地继续开发新话题。开始展望她们回开阳之后幸福的一家三口生活。更多是绕着妍儿转,引得贝凝嫣又忍不住参与进来。 比如说,妍儿见到那么多年不见的阿爹,会不会被吓到,要准备些什么礼物给妍儿,以后要教妍儿什么什么…… 贝凝嫣也开始憋屈了,有心不理这个明显就是要撩她说话引她去搭理的人,可是又忍不住加入,最后终于忍无可忍,恰好五公主的待女过来相邀,说是五公主请凝嫣姐姐过去品茶尝尝她们草原上独有的风味小吃。 傅岩逍赶紧响应,“我陪你去。” 侍女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淡淡地道,“公主特意交待,只请凝嫣姐姐,其他闲杂人等,一概不理。” 傅岩逍怔了怔,她都成了闲杂人等了啊。 贝凝嫣“噗”的一声笑出来。小五这孩子果真是有趣。那天宣言下战书说是要公平竞争,但后面却没有任何动作,倒是常来她这儿蹭茶蹭点心吃,对她就是欢天喜地得很,满脸笑容乖巧机灵,对傅岩逍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横竖看不顺眼。 别人不知道,还以为她要争的是贝凝嫣呢。 她长出一口气,巧笑倩兮地看了眼一副被抛弃的嘴脸的傅岩逍,“你要乖乖的啊,我去和小五说会儿话。”哼,我赶不了你下车,我自己下车总行了吧! 在快到五公主的车驾时,贝凝嫣才轻叹一声。五公主殿下的用意,她不是不明白,只是,她实在也没有办法双全。五公主常到她那里蹭茶蹭点心,其实不过是为了见傅岩逍,而对她态度和善对傅岩逍蛮横,也仅仅是在替她自己下决心,要慢慢淡掉这一段情。 所以,才需要接近来挖掘贝凝嫣的好,来说服自己退让;要挑剔傅岩逍,这样才能说服自己这个人实在是缺点多多,不值得去爱。 贝凝嫣有时甚至会觉得这位年纪与婉儿差不多的公主,有着可怕的洞察力——或许,她已经察觉到,她贝凝嫣,这一生,都 分卷阅读223 分卷阅读223 分卷阅读224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24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24 无法真正割舍傅岩逍。所以才会犹豫着放手。 进了五公主的车驾,五公主颇有兴致地在摆弄着随行带过来的奶酪,用小刀一小块一小块地切下来,旁边备着的,也是草原上的浓茶。 一见贝凝嫣掀帘进来,五公主立即停了手,示意侍女给贝凝嫣铺好坐垫。很是殷勤地招呼道“凝嫣姐姐,来,尝尝我们草原上的风味。”然后又像是颇为不好意思地说,“我整日去你那蹭茶蹭点心的,今日里想起还带了这个,就请你过来尝尝。” 贝凝嫣含笑谢过。 五公主踌躇片刻,才又开口道,“凝嫣姐姐,你为什么要易容呢?” 正在喝茶的贝凝嫣差点没将茶喷出来,惊讶地看向五公主,她自问这个易容,几可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这位年纪小小的公主,又怎么会看得出来? 五公主指指她的脸,“嗯,我发现,你脸上的伤痕,每次出现的位置,稍稍有些不一样。” 贝凝嫣恍然大悟,五公主的洞察力既然这么好,这一阵常常窝在她们房里对着,看出端倪来也不奇怪。“嗯,易容只是为了方便罢了。” 五公主眼珠一转,促狭地笑着问,“你确定不是因为夏墨哥哥?” 贝凝嫣一脸的理所当然,“也是有一点儿关系的。” “你们真的不一起到长安?” “唔,应该不过去吧,想回去看看女儿。这一走就是大半年,也记挂得很。” “那,我去过长安以后,可不可以去找你们玩?”五公主满是希冀地看着贝凝嫣,“娘亲的家乡是苏州,打小起,就经常跟我说江南的事情,我真的很想亲自去看看。” 贝凝嫣不自觉地摸摸五公主的头,伸出手后才发觉这个举动不妥,对方怎么说都是异邦公主。 五公主倒是一点不介意,“没关系,我们草原上没这么多规矩。” 贝凝嫣这才安下心来。“女儿在开阳,可能不久之后,我们也会迁回杭州的。你从苏州转过来,也不算远的。” 看着贝凝嫣应了下来,五公主雀跃起来,“那就这样说定咯!还有雨前龙井!” 显庆四年(659年)六月底,由于没有接到武媚娘的新指令,傅岩逍就乐颠颠地和贝凝嫣直赴开阳回家看亲亲女儿。徐护卫一行依然是返回长安,同行的是意气风发的五公主。 五公主殿下作为部落派来天朝觐见的使节,彼时,她只是一心盘算着赶紧见过大唐皇帝走个过场后,就可以奔向江南。浑然没有意识到,她即将会在长安,遇到执政近四十年,史上第一位女皇帝,并且,这个人,会将她的人生,完全的改写。 作者有话要说:噢。忘记说了。我今天开始放假,放假期间停更。 春节前结不了文了,大家还是期待我2月结文吧~摊手~ 嗯嗯,食言自肥,我会努力多吃点名副其实的。 纷至沓来 与徐护卫一行分道扬镳之后,傅岩逍顿时就觉得天高远云轻淡,不知道期限的悠闲时光,自然是应该好好地尽情享受。 没有了许许多多的电灯泡,即使心急着要赶回去陪女儿,但这一段旅程,仍然是铺满了浪漫与温情的n度蜜月之旅。 在这一段路上,贝凝嫣轻描淡写地将现在她挣下的家业向傅岩逍交了底。傅岩逍咋舌不已,她自己一手打理的事情,全都是有着武媚娘在后面全力支持的,倒也没觉出来有什么极大的成就感。至于活字印刷与各地兴办书院,又全是依恃着后世的模式经验,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来说的。 不过,在这一路上,贝凝嫣缓过劲来之后,倒是有机会细细拷问这个是从后世活转到当下的人。听到傅岩逍说后世中,男女之间的关系时,心下恍然,难怪这个人,身上总透着一股子自信,并没有一丝一毫这个时代女子所惯有的以夫为天,以男人为尊的概念。 而正是因为碰着了这么样的一个人,她的命运,或者说,出现在傅岩逍身边的所有女子的命运,才会得以扭转吧。 在这一刻,她从来没有过地感激上苍,感激它将这么一个人,带到了唐朝,而且,又恰当其时地,让她得以遇上。 “岩逍,你说,我们之间,是不是应该算是上天恩赐下来的情缘?”她恍恍惚惚间,带着溢满胸怀的幸福,夹着些许的不确定,要求得傅岩逍一个肯定的回答。 如果是其他人问到这个,傅岩逍定是会秉持着无神论的调调,不过,在情人这般殷切的眼神下,她不自觉地屈服了。懒懒地翻个身,歪着头对着贝凝嫣笑,“凝嫣,你不觉得,即使是上天恩赐,也要我们不断地为之努力,才会挣来幸福么?” 贝凝嫣低头一笑,“是啊。以后,可不许再随意放弃了。” 傅岩逍目瞪口呆,敢情,人家美女是下个套,等着她钻呢!她表情纠结地看着自家名不正言很顺的夫人,越来越腹黑了,这可怎么办呐!以后的日子,是可以预见的多姿多彩啊。只希望自己少挂点彩就阿弥陀佛了。 贝凝嫣倒是自个笑得开怀,顺手又塞过来一叠文书,“喏,拿去。” 傅岩逍好奇地接过,犹自不忘发问,“这是什么啊?” “自个看。”贝凝嫣心满意足地拍拍她的头,“看完顺便批复了。”自顾自地将自己安置妥当,“我好累,先睡一会,等我睡醒了,你得给我看成果。” 傅岩逍随意翻开上面的几页,叫道,“喂喂,凝嫣,你怎么可以将商号的事全扔给我?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 “吵什么吵,反正你得处理完。”贝凝嫣将脸从锦被中露出来,顺便挥挥手,像赶苍蝇一般,将傅岩逍凑过来的脸挥得远一些,“你除了替人打理的产业之外,还有什么没有?” 傅岩逍摇摇头,委屈地道,“没有。” “那不就行了,既然没有,那还不好好干活,你得养家活口啊,难不成要让我养家?” 傅岩逍心里美得很,嘴上依然很欠抽地说,“我不介意当小白脸的!” 贝凝嫣向她招招手,“过来我看看。” 傅岩逍不明所以地凑近一点,贝凝嫣捧着她的脸端详半天,又摸又捏的,玩够了才松手,“鉴定完毕,不够白,乖乖干活吧。” …… 傅岩逍哀怨地被自家娘子调戏完,乖乖地替自家娘子干活卖命去了,放任着那个甩手掌柜堕入甜梦中。 养家啊,是多么幸福的负担。傅岩逍美滋滋地对着贝凝嫣恬静的睡容发一会呆,再低头奋笔疾书,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一一处理这 分卷阅读224 分卷阅读224 分卷阅读225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25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25 个“嫁妆”。 快乐的时光,总是显得分外短暂,在这不算长的一段旅程中,消解了两人之前的相思之苦,经受了数年分离煎熬的傅岩逍与贝凝嫣,那些难熬的时光,就像是梦一般地过去了,再醒来时,心系之人,依然在身边。 在开阳的“肖府”,平日里总是安静得很的府里鸡飞狗跳。原因无它,只是自家的小姐,小小年纪,折腾劲可大,完全不像是遗传自端庄贤淑的夫人,从书院回来的时候,发现夫人不在府里,还一副怏怏不乐的模样,每天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来,连一向勤读的诗书也不上心。 待得过了小半个月,收到夫人的家书,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整天笑嘻嘻的合不拢嘴,折腾着家里的佣人里里外外地收拾,欢天喜地的比过年还来劲。 妍儿一早收到贝凝嫣寄回的家书,说傅岩逍将会一起返回开阳。她整天数着日子就是盼着傅岩逍回来考她功课,一听这消息,哪里还能不乐翻天?自然就苦了一府的人陪着她折腾。 傅岩逍一行返回到开阳的时候,长孙无忌被流放的消息已诏示全国。 傅岩逍默默地看着那张榜文,这就是不让她回长安的原因么?这事不过是一个盛大的开幕,后面,是更加多的暗涌与斗争。长孙无忌是倒了,但他积攒下来的人脉与培养起来的人,在这个时候,会明哲保身安静一时,然而静水流深,下面总是暗藏着更多的激流。 武媚娘是怕她再被卷进去,到最后无法保全自身吧。鸟尽弓藏似乎是亘古不变的定势,正因为这样,才益发显得武媚娘对她,确实算是仁至义尽了。在这样的时刻,将她撇清了出去。 贝凝嫣看她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悄悄牵了下她的衣袖,“岩逍。” 傅岩逍回过神来,反手握住贝凝嫣,“凝嫣,我想,我们很快就可以回杭州了。” 贝凝嫣浅浅一笑,“只要你在就好。”她是希望能够尽快了结所有的事情,回转杭州与织艳悔殊拢春她们会合,而萧忠,应该这个时候已经在杭州了。但现在,这不是最紧要的事情,只要是这个人在她身边就可以了,至于身在何处,反而显得无足轻重。 她们这边一入城,得到下人禀报说两人已经进了开阳城,妍儿就忙不迭地冲到府门张望,伸长了脖子向街口望,如果不是被人拦着,指不定这小孩就要蹿到城门去了。 远远的,傅岩逍先从车窗看到急得小脸都红了的妍儿,不自禁地就扬起笑意。探出头来向妍儿挥手,“妍儿!” 妍儿一下就笑得小脸像朵花似的,蹦着下来,冲到尚未停稳的马车前,把车夫吓了一大跳,赶紧稳住,省得把这个小祖宗给碰着了。 妍儿巴巴地扶着车辕,心急得想早点见着爹娘,可是使尽了吃奶的劲也翻不上去,又气又急的。傅岩逍赶忙掀帘跳下来,妍儿立刻放开车辕,七手八脚地缠上去,巴住傅岩逍,“阿爹,阿爹!你可回来了!” 傅岩逍眼眶热热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忍不住掉下来。略显吃力地把妍儿抱起来,一迭声地应,“是,是,是,阿爹回来了。” 在初初醒来见到贝凝嫣的那一瞬间,她只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恍惚着不敢置信,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欢喜。 但在此刻,她看到妍儿这么急切的神情,没有丝毫矫饰的激动与欢喜,单纯的只是孺慕之情。抱在怀中的女儿,已经不再是当年离开的时候小小软软的身子,她也已经不再能够毫不费力地抱着她来哄了。这种感知,更深刻地触动了她——她离开的这几年里,确实是错失了许多。 从贝凝嫣的口中,她所听到的,多是顺遂的事情,贝凝嫣说得轻松,她心中明白这其中必定凶险,生活上并没有什么问题,而且还慢慢地操持起一份家业。只有当这个逐渐长大的女儿站在她面前,被她抱在怀里的时候,她才有了更为复杂的感受。 韶光易逝,她和贝凝嫣的感情有幸未曾更改,甚至于容颜也未曾有变,但那些错过的时光,真的是彻底的错失了,就如同,她没有来得及,看着妍儿慢慢长大。 贝凝嫣含笑看着这两个差点就要执手相看泪眼的“父女”,伸手替女儿将微乱的头发弄平整,视线却是落在傅岩逍的脸上,“先进去吧,别抱着女儿傻站着在这,日子还长着呢。” 这一下,这“父女”俩喜相逢泪长流的局面就算是彻底破功了。两个人都喜滋滋的,为着贝凝嫣那一句“日子还长着呢”。 “阿爹以后不会扔下了妍儿了,对么?”妍儿满怀期待地向娘亲求证。 贝凝嫣嘴角上翘,想要伸手接女儿过来,傅岩逍却侧身避开,嘴里嚷嚷道,“不行不行,你常常见着妍儿的,不给你抱,我自己抱!” 妍儿咯咯地笑,搂住傅岩逍的脖子,小脸贴在傅岩逍脸上,蹭了蹭,“阿爹不走咯!” “是啊。”贝凝嫣先行往里面走,“阿爹要在这儿陪着妍儿,天天考你功课!” 妍儿皱皱鼻子,不一会又是笑开,附在傅岩逍耳边偷偷告密,“阿爹,我跟你说哦,娘说等我读完小经你就会回来了的,所以,娘考我功课好可怕的,你回来了我就不怕啦!”她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紧接着又要向傅岩逍邀功,“不过,我小经真的就要读完了哦。” 走了一段,傅岩逍额上见汗,十岁的小孩子,身量体重都不再是可以一直抱在怀里不吃力的了。贝凝嫣心疼她,故意哀怨着跟妍儿说,“妍儿,这么久了都不理娘么?” 妍儿圆睁着眼,犹豫了一下,哧溜一下滑下来,一手一个,牵着傅岩逍与贝凝嫣,自个走在中间,急着表明自己要理娘的。 仇岩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脸上带着暖暖的笑容。眼前这一幕,已是许久未见了。 这两年时间里,他一直跟在贝凝嫣母女身边,才十岁的小姐,在贝凝嫣面前,向来是表现得贴心乖巧,少有调皮胡闹的。或许是知道自家娘亲的艰难,也不想再去触动,才会压抑着心性。 只有在傅岩逍也加入到这个家的时候,或许是体知到有人可以替贝凝嫣分担一半的重担,才会肆无忌惮地展现出她这个年龄原本应该有的活泼,淘气撒娇,调皮捣蛋。 一下子爹娘全回来了,小妍儿自然是心花怒放,整天里缠着傅岩逍与贝凝嫣,尤其是对三年多未见的傅岩逍,简直像是将这三年积攒下来的能量全释放出来。只把傅岩逍折腾得一边乐滋滋的一边又大感头痛慨叹吃不消这个精力旺盛的女儿。 贝凝嫣对外只称是失散几年以为亡故的夫婿 分卷阅读225 分卷阅读225 分卷阅读226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26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26 意外相逢,过一阵子就要随着夫婿回转江南。那一日两人携手回府,状极亲密,且妍儿一口一个阿爹叫得亲热,大家也只为她们的际遇唏嘘,并没有什么难听的闲言闲语传出。在生意上时有来往的旧交,也只是替这一直带着女儿独自求生的贝凝嫣高兴,直道是老天有眼,没有生生扩散这一对有情人。 鉴于“傅岩逍”这一身份的罪名尚未洗脱,现在在官府名册上,已经算是死人了,自己这几年来,又是用着何夏墨的身份来营商,小心避开所有曾打过交道的人。但这两个身份,对贝凝嫣来说,都没有什么好处。傅岩逍并没有正面掺和到贝凝嫣生意上的事情,只是偶尔与妻女出游。 在这数得出来的几次出游中,贝凝嫣仍是戴着面纱,她可不想在重逢失散多年的夫婿的同时,又神奇地恢复了容貌,招来祸端。傅岩逍仗着没有人认得出她,光顾着与妍儿嬉笑玩闹,就算出门前仇岩给她稍作易容,出门不用多久,定也是会玩得满头满脸的汗,干脆就洗掉。 长孙无忌的垮台倒掉,委实让傅岩逍放松了警惕心,一家团聚的欢欣,也让她无暇顾及那些她一直避之不及的纷争。 她在这边是乐不思蜀,别人却是严阵以待。霍逐阳自接掌驿帮以来,前一年还算是顺遂,忙着理顺那些原属贝家的产业,其他驿帮原有的生意,也有了长足的增长。只是他还没来及自得,到了第二年,驿帮的生意就开始屡受狙击。 起先失掉的只是小份额不太起眼的生意,他也不太在意,转入第三年,那一家屡屡抢断驿帮生意的商号,竟然迅速发展壮大起来,并且一转此前一年的低调作风,明目张胆地和驿帮抢起生意来。一连被抢断了几宗大生意,连隐退的刘老爷子都惊动了。 特意派了人去摸这家新起商号的底,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有着这样的手段,可以在短短不到三年的时间里,将生意做到这种地步,竟然看似是专门冲着驿帮来的。 这样一查二查的,就查到开阳来了,等刘老爷子听说是一个丧夫寡妇在背后掌事,差点没把胡子都气翘起来。霍逐阳与刘若筠成亲之后,一来是为了照顾他的面子,二来是长辈们想早点抱孙,借着刘若筠有了身孕的机会,逐渐将她摘空出来,基本上除了暗地里的势力,明面上全是霍逐阳主事。 刘若筠倒也没有多大反应,安静得有些过分,刘老爷子只以为她是即将为人母,心性也自然转移开去。现在这个局面,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再到长孙无忌出事,长孙一派的人多少都有点人人自危的味道,刘老爷子一想到几年前的事端,心里就吃不住劲,急忙唤了刘若筠进书房议事。 刘若筠低垂着眼,淡淡地道,“爹,女儿久不理事,对这事委实不清楚。” 刘老爷子脸上便带了愧色。长子刘若谦的长久不上道,他已对这个儿子灰了心,现在嫡孙已经算是有了,这家业,迟早是交到嫡孙的手上去。只是或多或少的,对这个女儿有着歉意。此前她需得帮着她那不长进的兄长打理家业,成亲后又是出于各种考虑,将她慢慢的架空,到现在,事情有变,思来想去,竟然也只有她或许才可以收拾得了这个残局。 “你大哥是指望不上了,这个家,总得是你来打理着,要怎么办,你来拿主意吧,以后也是要留给谦儿的。”刘老爷子斟酌着说话,言下之意,不过是反正都是你和你儿子的,要不要守,怎么守,你自个操心去吧。他自己的女儿,还能不清楚么,话说到这份上,她是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了。 至于她要何时插手,那也是自有她的主意。这么些年来,也是屈着她了。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自己以后就算是彻底放手了罢。 出了书房,刘若筠多少有点意兴阑珊,靠山已倒,又受狙击,局面艰难自不必说,更可怕的是,现在半点都察觉不出来当年傅岩逍背后的人出手。至于傅岩逍到底是死是活,她尚持怀疑态度。总觉得以贝凝嫣当年的反应来看,傅岩逍活着的机率更大一些。 她抬眼望向晴朗高远的天空,不自觉地吐一口气,如果傅岩逍尚在人世,或许尚有转褱余地。 作者有话要说:由于就只剩四章就结文,前面由于放假,后来又日以继夜地加班,拖了那么久,很抱歉。 这几章,就全是补欠长评的债,多谢大家了。 这章是感谢娆同学的长评《胡言乱语等更新》。 赵思尧之死 霍逐阳脸都气青了,查探回来的结果,出乎他意料。若不是傅岩逍在这个当口现身开阳,他怎么也联想不到,这个“肖”家商号的主事人,居然会是贝凝嫣。 傅岩逍在,妍儿在,另一个人,掩饰的功夫做得再到家,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只在幕后主持的主事人,毫无疑问就是贝凝嫣了。 傅岩逍尚未身死的消息,只让他惊讶了一会,就被处处与驿帮作对的“肖”家商号的幕后主事人是贝凝嫣这一事实盖过去。他怎么也想不到,主动挑衅处处找茬的人,会是贝凝嫣。 当年贝凝嫣说过的话,浮上心头。最后,她果真是为着傅岩逍那个人,与自己反目成仇了。 霍逐阳只觉得心里一把无名火在烧,猛地一掌拍在桌上。求之不得的怨忿早就积压在心,把一颗心奉上,却被曾经应该会是自己理所当然的妻子弃若敝屣。 一时错,步步错,当傅岩逍被人算计构陷之时,以为终于有机会可以重新再开始,殊不料,却是另一个悲剧的开始。让曾经青梅竹马的两个人越行越远,终于不可避免地站在了彼此的对立面。 深深的疲倦感与无力感自内心的最深处升腾而起。长孙无忌的垮台,已经让驿帮陷入一个非常微妙的危险境地,在这个时间里,知道自己深爱着的女人,因为要替她的心上人讨那一笔错待算计的帐,处处狙击自己,利用一切能够利用的机会向自己发难。 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才明了。 下面汇报的探子战战兢兢的,一向面瘫的主子突然这般面色难看,简直算得上是狰狞了。 恰在这时,刘若筠进来了。只淡淡瞥一眼满额冷汗的属下,挥手示意先行退下。 那探子顿时松了一口气,重获生天般忙不迭退出去。 刘若筠一抬眼,就看见霍逐阳压抑着怒气的扭曲面容。这个人为什么会这副样子,她比谁都清楚。驿帮旗下分散各地的探子,实际掌管权其实一直在她手里,所有的讯息,都是先一步到她手上,然后才会送到霍逐阳手上。 只是她一直没有插手任何事情罢了。 分卷阅读226 分卷阅读226 分卷阅读227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27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27 也正是这种沉默的态度,让刘老爷子没有要求她进一步将所有的势力都交出来。 霍逐阳暗中吐气换气,尽力将心中的憋屈与怒火压下去,恢复了一贯的强大冷静表情。看在刘若筠眼中,却显得分外的可笑。知道了背后针对他的人就是心心念念不忘的旧情人,谁还能够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他们是夫妻,但是这个人,在她面前,竟然从来都不会显露真实情绪。这算不算是一种悲哀?她有一瞬间的走神,想到的却是傅岩逍在贝凝嫣面前的全然不矫饰的真情流露。那种感情,对自己来说,其实只是可望不可及的奢望了吧。刘若筠苦笑一下,便将心思转了回来。 “爹已经跟我交待过了,让我这段时间帮着你去打理驿帮。”刘若筠脸上也看不出来任何的情绪波动,淡然得就像是在闲话家常,而不是告知霍逐阳大权即将旁落的消息。 这两个人,自从贝凝嫣被送出府之后,就几乎是表面恩爱看似相敬如宾实质相敬如冰的状态。 获知贝凝嫣被送出府后,霍逐阳难得地在她面前狂怒,声声指责。刘若筠还记得,自己当年是怎么对这个人说的,“凝嫣入府,只为避难,这是我们当时的交易。以贝府的家业,换她清白与安全。” 霍逐阳何尝不知道这只是一个交易,他只不过是抱着可以趁这个机会,将那母女俩留在身边罢了。他那自认为可以用水磨功夫重新赢回贝凝嫣芳心的计划破产,以为唾手可得的东西,终不可能再属于自己,自然就要受不住火冒三丈。 到如今,一边是旧情人在商场上处处掣肘,一边是刘府要将权柄收回,刘若筠以为霍逐阳必定是会像几年前一样,如同触到逆麟一般暴怒发泄一通。 岂料霍逐阳的反应出乎她意料,只是沉默半晌,才终于艰涩开口,语气低回落寞,“现在这个局面,就辛苦你了。” 刘若筠微一怔忡,霍逐阳已经转身出去,只留给她一个背影,夕阳的余光映在他身上,看在人眼里,却没有任何温暖感觉,只让人有不尽萧瑟之感。 我和他,大家都只是可怜人。刘若筠心里模糊地升起这样的感觉。只是,谁又比谁更可怜呢? 在众人的眼中,她生下来就是天之骄女,刘府大小姐,聪明了得,经商头脑一流,偏巧又有一个心思完全不在家业上的大哥,多少人都看着,大家心知肚明,这份家业总是要落在她手里的。可是,又有谁知道,她夹在其中的艰难,那个在大家眼中聪明厉害手段了得,似乎任何难题都可以解决的刘大小姐,在光鲜的背后,要付出怎么样的努力,背负了多少的责任与期待? 没有人会关心她过得好不好,开心不开心,是否幸福快乐。别人眼中,都只看到她占着的种种好处。含着金汤匙出世,爹宠娘爱,夫婿又是英俊儒雅,没有太多的花花肠子,儿子聪明伶俐,看,作为女人,她的生活看起来如此圆满。 但是有谁知道,她只不过仅仅是想一展长才,但在这种骨子里就轻视女人的社会里,为了这个几乎算是卑微的愿望,她几乎付出了所有,连婚姻,也赔了进去。同是女人,贝凝嫣在婚姻上,通往的是真正的幸福,而她刘若筠,不过是收获了另一份悲凉。 而霍逐阳呢,他何尝不是为了心中那一点点的期待与希望,付出了所有。世人眼中,只道他命好,被刘府收为义子,又悉心培养,文武全才,再娶了刘府小姐,从一穷二白到富贵逼人。他再怎么的努力去证明自己,也被悉数掩盖在“刘府女婿”这一头衔下。 别人羡慕他,但他心中,又何尝快乐过。想要的人得不到,想要努力地去证明自身的能力,却永远不会有人愿意去看清。 他们两个人,乍一看,与贝凝嫣傅岩逍的情况何其相似。都是一个出身世家,一个是一无所有,命运之手安排两个人成亲。霍逐阳现在所处的境况,与傅岩逍当年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两个人的心境,却千差万别。 也或许,正是由于这心境的不同,才导致了完全不同的结局吧。刘若筠心念一动,眼看着霍逐阳已经就要踏出门去,脱口而出,“逐阳,或许我们就是太过于纠结自己所失去的,却没有看到眼前我们可以珍惜的,才会这般不快乐吧。” 霍逐阳的脚步缓了一缓,又继续往前。 “此事势必难了,恐怕我们也得像傅岩逍那般行事了。”刘若筠稳了稳情绪,若无其事地扔了一个炸弹。 霍逐阳终于停下来。转身面对着刘若筠,他自然听得懂刘若筠的意思,“纵然我不是你夫婿,依然是刘府义子,这条命,本来就是得你们所救,我霍逐阳再不长进,对你不起,却不能对不起刘府。” 他凝神思索片刻,“既然你出来主事,这几日我将驿帮里的事情向你交待清楚后,便去找傅岩逍吧。”他语气清淡,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到了现在这个局面,他再自欺欺人也骗不过自己了。 方才刘若筠那句话,他听在耳中,就算不入心,却也微受震动。再到后面那句,要像傅岩逍那般行事,激起了他的意气。当年,傅岩逍能够壮士断腕般行事,只求护得妻女周全。难道他霍逐阳就不能么? 他就要让贝凝嫣看看,傅岩逍可以做到的事情,他霍逐阳一样可以! 这倒是出乎刘若筠意料。在她看来,其实霍逐阳应该去找贝凝嫣更为妥当些。毕竟,贝凝嫣是傅岩逍的软肋,而他们之间的关系,确实是非常微妙。贝凝嫣心疼傅岩逍,在商场上处处与驿帮作对,也不过是恼恨当年驿帮有份一起陷害傅岩逍。 但是,她并不恼恨霍逐阳,不管这里面,到底是因为她与傅岩逍在一起,而放弃霍逐阳,还是因为不能让他们父女相认,或许两者兼有,而这些交织在一起,让她对霍逐阳总有着一份歉疚。小惩免不了,大诫定是不可能。 若是霍逐阳过去见她,言明来意,就算傅岩逍不愿意,再说远一点,就算傅岩逍背后的人有收拾驿帮的打算,这里面,有贝凝嫣执意要保住霍逐阳,自然就大有转机。 只是,并不是任何事情,都能够只用理智去分析判断的,尤其是人心。她默默地吞回想说的话,表示默认了霍逐阳的决定。 傅岩逍在开阳呆的时间并不长,长安急信就来了。其实这个事情,她已经不急了,但现在,却是不得不急了。整人不急,急的是救人。 开玩笑,当年她咬牙切齿要收拾了的仇人,现在突然华丽变身,成了救贝凝嫣于水火之中的恩人,现在武媚娘顺着她心意,将童平成入了狱,幸好武媚娘还记 分卷阅读227 分卷阅读227 分卷阅读228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28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28 得她当年恨声发誓要亲手来了结这段仇。送信过来,只是让她返长安去报这个“仇”。 武媚娘确实也是沉得住气,童平成一干人等押送回长安等候发落,她偏偏按兵不动,借着说避免军中生乱,只是将这一批人羁押在大牢中,并没有即时处理。 一直等到,皇帝自己首先按捺不住,下旨让许敬宗赴渝州复核此案。纷至沓来请求赦免长孙的求情奏折,已经逼得他不得不走这一步了。明旨是让许敬宗务必仔细认真地复核此案,不能有所疏漏冤枉委屈了这位德高望重的国舅。临行前,对许敬宗强调“勿枉勿纵,彻底清查。” 许敬宗自然心领意会。这一次赴渝,不过是要堵天下悠悠众口,只要在一个适当的时机,年迈的国舅爷体面地死去,就圆满了。 人死不能复生,在国舅爷永远都没有机会再出山的时候,大家也就安生了。 在许敬宗传来密信确认长孙无忌死讯后,皇后娘娘才松了口气,急召傅岩逍入长安,以了结这一桩搁在心里数年之久的公案。 长孙的死讯一旦传开,后面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呢。她已经从徐护卫那得知傅岩逍与她家夫人相遇,也摸清了这个让傅岩逍搁在心里的女人到底有多厉害,这次让傅岩逍返长安,另一个打算,却是要让她长久地为自己效力,当然,要捎带上她的另一半更划算。 傅岩逍接到信后,着实是吓了一跳。她心里再不情愿离开贝凝嫣与妍儿,眼下的事情却容不得她拖延。正在酝酿离情别绪时,贝凝嫣只一句“你去吧,我和妍儿回杭州等你回来。”就将她的迟疑打消了。接到信后,第二天就随着信使启程。 武媚娘的讯息再快,傅岩逍动身再迅速,从开阳到长安的路程,也已经有足够的时间让长孙的死讯公诸天下。 傅岩逍抵达长安时,还来不及替童平成求情以脱罪,顺便再请求武媚娘将当年旧案重审,将当年加诸于“傅岩逍”身上的罪责开脱,就获知了另一个更加棘手的消息——赵思尧一家,由于长孙无忌的关系,赵老爹在这几年中,官升至从三品,他既为长孙门生,在这事情上面,也不可避免地上了奏折,并且言语中很是不客气,隐隐直指当今圣上薄待功臣,长孙功高震主才会落得这般凄惨下场。 这一点却正是刺中了当今圣上的隐晦其中的心思。皇帝看了不悦,也没有直接发作,许敬宗自然就非常善体圣意,罗织了多桩罪状,顺便将这赵家拖进了当年长孙谋反一案中。 傅岩逍获得的消息正是,赵氏一门已经尽数入狱,解往长安。 而更严竣的是,赵氏以参与谋反入罪,墙倒众人推,常在官场之人,平素无论如何行事,都会或多或少地树敌,但凡出了差错,各式各样的罪名都能加诸于上,已判了满门抄斩。 傅岩逍到了长安的第一件事,不是去办武媚娘让她回来“报仇”这一正事,却是征得了武媚娘的同意与暗中支持,偷偷到了刑部大牢去见赵思尧。 一路上,傅岩逍都在想着要怎么去劝说赵思尧。武媚娘只是意味深长地扔给她一句话,“若能用,自然可尽全力去救,若不能,你就只当是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但是,她费尽心思所想好的说词,全然派不上用场。赵思尧一见她,就像是什么都明了于心,只淡淡笑着不让她开口劝说。 “我们许久不曾见了,我都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了。”赵思尧的语气里有着淡淡的怅然,扫两眼傅岩逍带进来的东西,又牵起一个笑容,“来,今天咱们就小酌几杯,也就不枉相交几年,当是替我送行吧。” 傅岩逍心里一窒。话卡在嗓子眼里,却怎么也吐不出来。赵思尧话里话外,不过是表明了他的态度。 于是喝酒,只是喝酒。慢慢地,两个人都薄有醉意,眼里也渐带了泪意。 傅岩逍心里难受,醉得就更快了些。眼前这个人,他们自相识起,她救过他几次,他也救了她数次,但终于,会有彼此无法相救的时候。数年前的杭州之祸,赵思尧无法救她,只能尽力替她周旋,保住贝凝嫣母女。 而到今日在长安,仿佛一切都重演,只是她傅岩逍,不但是无法救他,同样也无法去替他护住家人。他并未娶妻,自然就没有家眷。至于他的爹娘,就算是能够保下他,也没法保住赵大人。 对他们下手的是当今皇帝,而不是武媚娘。要保住赵思尧,已经是目前武媚娘的极限,半是看在她的情面上,半是看好赵思尧的能力。 而心思剔透的赵思尧,早就参透其中奥妙,所以才一开始,就堵住了她想要出口的劝词。 赵思尧与她并排靠坐在墙边,面上带了迷蒙的笑意,“我这个身子骨,其实若不是因为你费心,早就应该交待了的,缠绵病榻,其实是会消磨掉人的志气,要不是不忍丢下爹娘,我也不会咬牙去生受了许多年。” 傅岩逍没有开口接话,只是默然听着。有太多的话想要说,反而觉得,没有哪一句是应该说的。 酒尽人散。最终,傅岩逍也没劝赵思尧。她自己当年可以狠下心来以一己之身担下所有罪责从容赴死,重逢后的贝凝嫣却告诉她,被扔下独活的人更是一种折磨。 自那一次后,傅岩逍再也没有去狱中看过赵思尧。在行刑前几日,武媚娘特意问起此事,傅岩逍只是淡淡一笑,“相见不如不见,想必,他也是不愿意让我看到他的狼狈。换了是我,也一样。” 当年十月中,赵氏一门悉数斩首,傅岩逍在武媚娘帮助下,厚殓赵氏一门。 同时,童平成与一同被押解长安的军官,一并释放,交换驻地降级留用。 作者有话要说:送给娆同学,感谢她的长评《曙光前的杯具》。 不负此江山 驿帮里的人里面,第一个找到傅岩逍的,是刘若谦。他接到霍逐阳传书后,就直赴长安见傅岩逍,几乎只比傅岩逍迟了不到半个月。傅岩逍九月中抵达长安,他九月下旬就到了。 这位向来洒脱的江湖游侠在面对傅岩逍时,少见地带了几分尴尬。霍逐阳正在来长安的路上,传书让刘若谦先一步赶往长安截住傅岩逍——如果傅岩逍先一步离开长安,对驿帮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霍逐阳将傅岩逍就是萧末薇这一事实告诉了刘若谦。既然担心驿帮前途又别扭于要面对一个一直以为是男人的未婚妻,偏偏自己当年,对着以为同为男子之身的傅岩逍生了些莫名的情意,可想而知,刘若谦有多尴尬了。 唯一的安慰就是, 分卷阅读228 分卷阅读228 分卷阅读229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29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29 他逃婚的行为,并没有导致另一出人间惨剧。 但同样的,他也暗暗惋惜当年自己怎么就那么幼稚任性地逃婚了呢,白白错过到目前为止唯一一个触动他心的人。 想见到傅岩逍,其实并不容易,当然,这是指,通过正常人一般使用的途径与手段。刘若谦要见傅岩逍可就简单容易得多了。 以他的身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傅岩逍住着的宅子,进了府,约莫快要接近傅岩逍住着的院落,知道混进去还是有些难度的,他就干脆大大方方地现出身形,运起真气,故人求见“何夏墨”。 直把徐护卫气得牙痒痒的。开玩笑,傅岩逍临时住着的府邸安全工作一向是他来抓的。现在被人混到这里才现身出来说要求见,不就显得他引以为豪的护卫网形同虚设么?! 傅岩逍出来见是刘若谦,摆摆手让铁青着脸跃跃欲试想要大打一架的徐护卫稍安勿躁,引了刘若谦进书房。 “不知驿帮少主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傅岩逍殷勤地沏了茶,施施然地落座,顺便颇为闲适地欣赏正在她对面窘迫得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才好的刘若谦。 心里颇有些奇怪,之前在杭州交手的时候,这个人总是一副自命风流的样子,虽然两人过招的时候,他讨不了好去,但也不至于未开局就无措成这样。 她哪里会想到,刘若谦当年有断背疑云笼罩。现在又知道她是被逃婚的未婚妻,能厚着脸皮前来相见就已经不容易了,何况还要向当年被他们驿帮陷害过的傅岩逍求援,对这位向来心气高的江湖神医驿帮少主来说,已经超越了他一向的行事底线。 刘若谦坐立难安,将茶杯端起又放下,放下又端起,这一单调的动作重复了好几遍,就是开不了口。 傅岩逍也不着急,反正巴巴地赶来见她的人都不急,她也就不用费心去替他急。若不是有事,谁会那么闲这样窜门子?他们又没有什么交情,更不必说什么情深意重特意相见叙旧了。 刘若谦心里像是装了二十五只猫,百爪挠心,非常迫切地希望傅岩逍先开口,这样他就好顺势和盘托出。可是,傅岩逍偏偏老神在在地慢慢品茶,实在是憋屈死他了! 眼看一壶茶就要喝尽,再不说,指不定傅岩逍这个鬼灵精就要送客了!再不说,才是白跑了这一趟,脸也白丢了。 刘若谦踌躇片刻,一咬牙,才吱吱唔唔地开口,“那个,那个,逐阳和若筠已经将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 傅岩逍挑挑眉,看了涨红了脸的刘若谦一眼,心下了然,也不搭话,只是听着。 “说,说起来,是我亏欠你在先,后,后面,驿帮也是对你不住,这个,我们也是愧疚得很。”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个,傅岩逍就气不打一处来,至于说驿帮或者说刘若谦是否亏欠过她,她倒是不在意,反正受委屈的是这个身体的主人,她自己可是一点感觉也没有。到后来,在陷害她的事情里,她自然也明白驿帮的难处与身不由己。 但是情有可原,罪不可恕,尤其是,这一件事情,差点将贝凝嫣与妍儿牵了进去,她们母女俩在这中间受了多少委屈——即使这种委屈更多是来源于她当年妄作决定——只是,她就是要迁怒给驿帮,迁怒到霍逐阳身上去,你又能奈何得了她? 刘若谦看着她的脸色变幻,厚着脸皮一鼓作气地将之前打好的腹稿背了出来。“刘府与萧家向来交好,也算得上是世交之好;而且,逐阳与贝家小姐也是自幼相交,又是表亲之家,事已至此,不如就此揭过不提,日后你和贝家小姐有什么事情,吩咐一声,驿帮上下自然是倾力相助。” 傅岩逍眯着眼打量刘若谦,这一番话,其实说了等于没说。抬出个世交来,之前的种种就真的能揭过不提么?开什么玩笑,那她们的苦,岂不是白受了?!驿帮就算不是元凶,帮凶这个罪肯定是逃不掉的。 不过,她心里也自有盘算。 武媚娘虽说不会害她,可也不会愿意轻易放她走,依武媚娘的物尽其用的性子,她再疼惜宝贝自己,也不会愿意白白放着自己逍遥,而不加以利用的。 这一段时间里,每当她提起要替“傅岩逍”这一身份脱罪,预备着等这罪名清掉后,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回杭州一家团聚。武媚娘总是避而不谈,或者是巧妙地岔开话题。然后总会扔几件事绊住她,让她不能再继续纠缠这一话题。 她自己心里十分清楚这事,所以也就非常认命地整天盘算着要找一个可以信得过,手段与她不相上下甚至会更好的人,只要能找出一个这样的人选,同时帮助这个人获得武媚娘的信任,那么她傅岩逍也就变得不再那么不可或缺——这样,武媚娘这位越来越腹黑强大往着一代女皇路上狂奔而去的当今皇后,总该可以放过她了吧?! 现在看到刘若谦现身,她终于想起了一位绝佳人选。长孙垮台,多少人等着动手动驿帮这位肥肉,只不过驿帮也算是根基深,暂时还没有显出败相。现在又正是风口浪尖上,大家也不敢当这个出头鸟,太着痕迹。 武媚娘绝对也是对驿帮的动过心思的,只是尚未拿捏好是要打还是要收。如果傅岩逍坚持,驿帮是逃不过挨打的命数。如果傅岩逍想退,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替武媚娘收编了驿帮,归于皇后娘娘麾下。刘若筠的女子身份,她的野心及才干,对于武媚娘来说,倒是一个更加得力的帮手。 这也是她为什么能悠哉游哉地和刘若谦继续把茶言欢的原因。要拐刘若筠趟这混水,心甘情愿地全心替武媚娘做事,还是得耍些小花招。 “你们自身都难保了,还谈什么倾力相助?”傅岩逍毫不客气地说,看着刘若谦的脸一下极富效率地垮下去。 “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吧,怎么说,我妹妹后来也是替你家贝凝嫣挡了劫。”反正这脸也丢了,怎么着也得有点儿回馈才行。刘若谦是把这张老脸豁出去了。义弟和自家妹妹既然是派了他来打前锋,那怎么也要不辱使命才行。 傅岩逍像是认真考虑着这个“佛面”。在这一点上,她还是很佩服刘若筠的,当年两个人约定时,刘若筠就有个前提,在力所能及的情况,才会去替她做一件事。只是后来,她是尽了全力去护住那两人,这一点确实是勿容置疑的。 而正是言必行行必果这一点,让傅岩逍在心里暗中决定一定要让刘若筠来替她接“皇商”这个烫手山竽。 当然,她心虚地摸摸鼻子,这里面,确如贝凝嫣所想般,她是真的不忍心让酷似林尘的人,再去遭 分卷阅读229 分卷阅读229 分卷阅读230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30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30 受她们曾经经历过的苦难。 苦难中的人,才会心硬如铁。如果不是在此之前,她就与贝凝嫣相见,她断然没有这么好的心肠,去替驿帮这一群人设身置地换位思考,只会不惜一切地报复。 与贝凝嫣相遇,再到一家团聚,重拾回来的幸福,让她的心变得柔软。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尤其是,当自己身处幸福之中时,更能体会到身陷困境的无奈与艰难,希望每一个人,都能过得好一点。 两个人不尴不尬地再叙了会话,傅岩逍也不正面回答刘若谦,只在临别前,像是随口问道,“驿帮现在是霍逐阳主事么?像是大不如前了啊。” 刘若谦苦着脸,在心里暗暗腹诽,你丫的,你家女人你都见着了,驿帮现在的困境,霍逐阳的境况,难道你还能不了解么?他都快要给你家女人逼疯了!明知故问! 腹诽归腹诽,没有太多七拐八弯肠子的刘若谦,还是如实答了,“现在是若筠主事,你也知道,现在这个局面,逐阳一个人也是支应不过来的。”他小心斟酌着说词,边说边叹了口气,其实他是真不明白,他们这样斗来斗去有意思么? 说要对付对方吧,后面又要帮着收拾残局,该护的还是要护住。按说也没啥深仇大恨,但当年对上的时候,又是一副你死我活的架势。他晃晃脑袋,商场上果然是麻烦啊。 他回过傅岩逍的话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直瞪着傅岩逍,心里嘀咕,怎么会觉得,傅岩逍又挖了坑让自己跳下去了呢? 傅岩逍琢磨了一下,贝凝嫣跟她说过当年离开驿帮的时候,刘若筠是从中周旋安排的,也提起过担心霍逐阳与刘若筠会因为这事生了嫌隙。这个不是她八卦,也不她有多么的伟大乐意当和事佬,当牵线红娘。只是她总是嫌弃着霍逐阳一直对贝凝嫣不死心,时不时发作一下也是讨厌。 她想了一会,露出一个诡异至极的笑容,直看得刘若谦心里发毛。霍逐阳和刘若筠连孩子都有了,她也得好好敲打一下霍逐阳,让他放开以前的纠结情事,将他对贝凝嫣的心思转移开来。 霍逐阳与刘若筠抵达长安前后相差不过几日,在刘若筠到之前,傅岩逍拒绝再见驿帮的人,无论是刘若谦与霍逐阳,都不肯见。只说是要等主事的刘若筠到了后,一次见了说个明白,省得三番五次的扯皮麻烦。 刘若谦本来还担心着霍逐阳会有反弹,岂料霍逐阳听了后,只淡淡一笑,并没有太多过激反应。他在这一段时间里,接二连三的事情,打击一个接着一个,屡屡都是败在女子手下。且不说傅岩逍,就连在当年柔弱的贝凝嫣,在商场上的表现都是极其出色。 他最近一直在外奔忙,偶尔会想起当日在书房中刘若筠对他所说的话,再细细思量,暗中将自己与傅岩逍相比,结果自然是让人高兴不起来。最让他介意的是,他设想了一下,如果当年没有出意外的话,他与贝凝嫣固然会是一对让人称赞的举案齐眉的恩爱夫妻,但是,或许贝凝嫣永远都没有办法成长到今日这一地步吧? 困在深闺中的女人,永远都不会有那样的意气风发,那么亮眼的表现,以及,那与傅岩逍在一起时,掩不也掩不住的幸福快乐。 就像是,他一直视之为妹妹的刘若筠,如果没有那么巧合的时机,可以出来帮着打理驿帮,慢慢成长到这么强势自信的刘大小姐,也就不过是像千千万万个养在深闺中的小姐一般,柔弱可欺,全无应对之法吧? 自成亲以来,她因着种种原因,开始不理事,那份风采与自信,也就慢慢地黯淡了下去,直到刘老爷子,再让她重新出来理事。这一段时间里,刘若筠脸上带着笑意,是他们成亲几年来,第一次那么的舒心与开怀——即使她所需要面对的是大不如同的驿帮。 这些对比,让他首次深刻地反省自己,为什么,在傅岩逍身边,贝凝嫣可以做到让人吃惊的地步,而在他身边,曾经那么飞扬的刘若筠,反而会渐渐的黯淡下去。连刘若谦,也曾说过,他与傅岩逍之间,最大的差别,是在胸怀上。 即使不愿面对,他也不得不承认,刘若谦说的是对的。而刘若筠呢,他曾经以为,她只是借着刘府大小姐的身份,才能处处压他一头。只是,成亲之后,刘若筠的隐忍,虽然是迫于刘老爷子施加的压力,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顾虑到他的感受。 这些曾经被他忽视得彻底,甚至于扭曲地思量看待的事情,换了个心境来看,总是让人心生怅然。 从来就没有人对不起他,是他自己,一错再错。三年不归,贝凝嫣母女的艰难他从来不曾设身处地考虑过,只是理所当然地认为她一定会等着自己。正是由于这种理所当然的心态,才会一次又一次地错过。至少有两次机会,他完全是可以挽回贝凝嫣的,可惜的是,自己只顾着愤怒只顾着心伤,这样的自己,确实没有资格取代傅岩逍站在贝凝嫣身边。 刘若筠抵达长安之后,听了霍逐阳与刘若谦的判断后,细细问了当时傅岩逍的反应与言行,悄悄松了口气。傅岩逍既然没有直接拒绝,还愿意等她到了长安后再一并商谈,表示事情尚没有恶劣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按傅岩逍的性子,既然不打算赶尽杀绝,那后面定是有防不胜防的小花招折腾人。 “好了,既然傅岩逍这么说,我们明天就去递拜贴,这事一定能成,也必须要成。”刘若筠长途奔波,在说到这事时,却没有平常人的疲态,反而愈发的精神焕发。“我想,她是要我来替她办什么事,否则不会这般拿架子一定要等到我来才肯见面商榷。” “如果她要让你办的事,很棘手刁钻怎么办?”霍逐阳略带忧虑。 刘若谦只顾想着傅岩逍到底需要自家妹妹替她办什么事,也就没有注意到刘若筠眼中稍纵即逝的讶异——这可是他们成亲后,霍逐阳第一次因为她自身而表露出关心。 刘若筠想了一会,一歪头,微微显露了她这个年龄应有的俏皮,“傅岩逍这个人,折腾人的小花招会有,但绝不会提太过让人为难的要求。”她想了想,又笑了起来,“而且凝嫣说过,她对我这张脸没有抵抗力。” 两个大男人一脸囧相地对望,不约而同地想起傅岩逍当年初见刘若筠时的反应,在心里默默地点头。原来这样也行啊,用脸来当筹码。 正主既然登场了,傅岩逍也就不再拐弯抹角,与刘若筠两个人躲在书房里,谈了大半天。拿出了后世当传销的架势,给刘若筠描绘了一幅美仑美奂的蓝图。 果 分卷阅读230 分卷阅读230 分卷阅读231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31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31 然,心心念念要一展长才的刘若筠,被她迷汤一灌,两眼放光。傅岩逍所急于要脱身的,却恰是刘若筠最感兴趣的。傅岩逍一心只想老婆孩子热坑头,一点远大理想都没有。可是刘若筠是古代工作狂女强人的杰出代表,除了武媚娘之外,估计没有比她更热衷于大展拳脚的女人了。 只不过,刘若筠在心里一百万个愿意,表面上还是露出一副犹豫神色,睨了傅岩逍一眼,“听你说得,就像是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一般,不太可能吧?” 言下之意,自然是要傅岩逍交待这后面的风险系数了。 说到这个,傅岩逍稍稍收敛了传销大师的嘴脸,一脸正色道,“你信我么?” 刘若筠抚额,老大,现在这个情况,我不信你,还能信谁? “这就行了。”傅岩逍也不欲多说,她已经够诚意了,如果武媚娘最终同意刘若筠接手,驿帮只不过是换了一个更大的靠山。只是,驿帮主事,就要换人了。如果不是十分地确定武媚娘不会对她下手,她还真不敢就这样扶刘若筠上位——开玩笑,到时刘若筠一翻脸,要收拾了她,没有武媚娘护着她,那就真的悲催了。自己递刀让人来捅自己。 刘若筠自然知道这里面轻重,也敛了玩笑神色,点了点头。终于还是忍不住,“谢谢你。” 十一月初,贝凝嫣的家书也到了,这封家书,可不像是当年她们初成亲时那般的平淡,处处可见相思意。连在结尾处的话,也不可同日而语。“年节将至盼君归。” 就冲着这一句“年节将至盼君归”,傅岩逍挠心挠肺将墙都挠穿了也得想法子让武媚娘赶紧放她走,要不然,可就赶不上过年了!到时候,凝嫣又要收拾她了! 有了这一个多月的观察,武媚娘虽然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刘若筠,只是,看着傅岩逍一逼老房子起火的迫切样,就差没有掏心掏肺地提头保证刘若筠绝对绝对只会比她好不会比她差,盼归心切到这个份上,她也不好再硬留。 反正,傅岩逍顶着皇商身份打理的产业,里面其他人都是严格筛选过的,换一个人主事,若是不够忠心,也是有人看着的,生不出大乱来。 就如傅岩逍所说的一般,还原所需要的能量总是比破坏的要大,如果能为她所用,一个完整的驿帮,自然比没落的驿帮要好用得多。这个买卖,怎么算都不会亏。 “岩逍,我还是有点不太放心。”武媚娘一脸忧色,眼波流转的却是促狭的光芒,可惜傅岩逍求去心切,一时没有察觉。 她抱着头哀嚎,“姐姐你要怎么样才放心啊?!” “很简单!她也知道你身份,你纳她为妾,我就放心了!”武媚娘气势十足,掷地有声。 傅岩逍狠狠瞪她一眼,耍她好玩是吧?! 看她瞪眼发急的小模样,武媚娘心情大好,端着皇后的架子,“好了,你退下吧,这个事情,你也掂量掂量,如果这位刘若筠有什么异动,你就得娶了她。所以,你还是过年的时候陪你家娘子多去烧高香,求神保佑她不会有二心。”她前面还装得像模像样,只是后面一句却是泄了气,难得地摆出一副姐姐样子打趣小夫妻。 傅岩逍就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武媚娘这话一出口,无异于是亲口确认了愿意放她走。她喜滋滋地告别,就差没连蹦带跳地冲出去。 在她蹦出大门的那一瞬间,武媚娘喊住她,她不解地回头,转过身静静等着武媚娘说话。 武媚娘在方才她俩喝茶议事的桌边静静站着,半晌,才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不负此江山!” 语气里,竟是不容更改的斩钉截铁。 傅岩逍回她一个大大的笑容。朝堂上,早就有“二圣临朝”的说法,只是武媚娘此前仍只是保身之策而听政,现在,这话一出,却是隐晦表明,她心意已决,就要踏上积极亲政之路。 作者有话要说:送给洛小染tx,感谢她的长评《小人物的悲哀》。 结文预告:在三八这个全体女同胞的节日,零点整,正式结文。 祝大家节日快乐! 由于作者也话唠起来了,在结文章节下有一大堆的话要说,这里就提前感谢一下尚没有来得及感谢的长评作者们。 明天的结文,就当是我一并送来感谢你们了。 感谢,暮雪千山的《强盗逻辑下的完美》,小林子的《评红袖招,点绛唇》,山花的《武后不妨继续龙套》,娆的《新生与转机》,28563985的《小福子的忏悔书》,还有依然是娆的《评红袖招,点绛唇》以及眼里眉间在长评下的长抄,斗的《睡不着觉的产物。。。》(看,我连标题上的三个。都有照抄)。 同时,谢谢所有看文的tx们。 最后,是作者最真实的话:反正,要结文了,管你们扔来的是板砖还是鲜花,反正,我现在终于可以统统都无视地走过。 好吧,其实我一直都是无视的,砖林花雨中我淡定地走过,没有挥衣袖,从不红袖招,没法点绛唇,也不带走任何一块砖头一朵鲜花。 盛大的求婚(完结篇) 直到傅岩逍即将离开长安回转杭州,刘若筠才隐约知道,这个人后面的靠山,竟然是当今皇后。她暗暗吃了一惊,不由得心生侥幸——所幸当时自己并没有判断失误,明智地选择替贝凝嫣周旋。她不敢去设想,如果当日硬起心肠甩手不管的话,贝凝嫣要是真的被那个色令智昏的军官强纳为妾,驿帮以及刘府的下场将会是如何的惨烈。 傅岩逍离开长安之前,倒是十分热心地掺和了一把霍逐阳与刘若筠之间的事情。她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开口就直奔主题,“凝嫣和妍儿我会好好照应着的,你放心罢。”她的潜台词就是,我的老婆孩子我自个会操心会疼着宠着,你丫的就别来掺和了,省得人憎鬼厌的。 霍逐阳不知要如何来接这话,怎么接,好像都不太对。涩然一笑,“我明白。”顿了顿,颇是带了些落寞,“你,替我向她说声对不起。” 傅岩逍脸露得色,“凝嫣不会放心上的,她定是希望你们也能幸福的。”她表扬完自家娘子,话锋一转,“你已经错过了一次当好父亲的机会,难道希望再错一次么?”扔下这句话,也不等满是惊愕的霍逐阳反应过来,就拍拍手告辞。 她想说的,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至于霍逐阳后面会如何去做,刘若筠心里又是作何打算,她不想去管,私心里,她仍旧是希望,那个与林尘太过相似的女子,可以最终获得幸福。 人皆有过往。相 分卷阅读231 分卷阅读231 分卷阅读232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32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32 爱的两人都要情窦初开、一见钟情、至死不渝那真是低得可怜的概率,可能几乎没有。有过去才会有沉淀,才能在遇到更好的一个时,有更为激荡的心灵转折。慢慢从过往中抽离,转身俯向另一段感情,其中的甘苦滋味也能醉心。 她与贝凝嫣,是这样一步一步地走过来的,从相遇,相识,动情,单恋,再到后来的试探,纠结,刻意分离,控制着蠢蠢欲动的感情,然后,终于两心相悦,愿意携手偕老。这份用尽心力慢慢打磨出来的感情,即使后面的刻意隐瞒被迫相离,也无法轻易磨灭。 唯有在岁月中,一点一滴累积起来的深厚感情,才能够经受得住未来可能仍然会遇到的风雨磨难,不弃不离,不疑不惧,在风雨过后,依然可以坚定地向对方伸出手,握紧幸福。 她历经两世,就算是经过了那一场几乎将她整个人生改变的情殇,所幸,还愿意相信爱情,于是一路前行,跌跌撞撞,带着被世俗留下的伤,一边流泪,一边微笑。若是一直一直都遇不到对的人,宁愿就这样笑得没心没肺,过得形影相吊。 但幸运的是,她终于还是遇上了值得去爱的人,而且,在心伤之后,还愿意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奋不顾身地投入所有感情。而她所爱的那个人,也终于放下心防,彻底地毫无保留地用尽心力去爱她。 傅岩逍一路急行,全然没有以往每次出行时都非要游山玩水,赏景看人的兴致。整个心思都是在计算行程,定要赶在年前赶回杭州。在那里,有着她这一辈子里面,最最珍重的两个人,离别几年,怎么可以在一个全家团圆的节日里,再一次缺席? 十二月二十三日,满身满脸皆是灰尘的傅岩逍,终于抵达了魂牵梦绕的杭州。 替她翻案脱罪的事情,武媚娘早就已经授意办妥,童平成降级留用,更换后的新驻地,却正是杭州。在童平成眼中,傅岩逍算是第二次相救于他,这脱罪之事,简直比傅岩逍还要积极热心,在他的刻意宣传下,全杭州城的百姓,都知道,几年前一夕招祸被流放的傅大爷,原来是被人诬陷构害,现在得以诏雪,就要赶回杭州了。 要问他们怎么知道傅岩逍就一定会回转杭州?啧,贝家小姐前一阵不是带着女儿回来了么,重新修葺了贝府大宅,贝府上下一扫以前的苦闷,全都喜气洋洋的,悄悄的议论着,这夫人回来了,像是心事尽去,傅大爷之前与夫人这么恩爱,妍儿小姐也整日里开口闭口都是问阿爹会不会回来过年,还能不回来?! 只是,很意外的,在城外相迎傅岩逍的,只有仇岩与童平成,萧忠拢春。傅岩逍不禁觉得失落,心里也暗暗奇怪,按说,凝嫣与妍儿不可能不来接她的啊。 不过她很快又替老婆孩子找了个好理由,也对啊,现在天这么冷,不出来也好,省得白白受冻。 待走得近了,才发现,仇岩与童平成的表情都相当诡异,一个苦着脸,颇是同情地看着她,欲言又止;一个是想笑不敢笑的,但又忍不住,满脸都是硬憋住笑意而显得过分扭曲狰狞。 萧忠与拢春自然是一副全然欢喜的模样,只是看她的眼神,也是怪怪的。 童平成与仇岩,都是此前已经见过,倒也没有太过激动。只是看到萧忠和拢春,傅岩逍急忙翻身下马,一下子拥住两个人,萧忠与拢春也情不自禁地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她们从当年出逃,一直就不曾分开过,名为主仆,实为家人。现在数年未见,再次重逢,心底里那份激动与欣喜,自然就比其他人来得更为浓厚。 等到三人松开怀抱,拢春退后一步,掏出帕子替傅岩逍擦去脸上的灰尘,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还好,还好,只是清减了些,既然回来了,好好养上一阵,就能养回以前的气色了。” 傅岩逍笑笑,接过帕子自己胡乱擦了几下。“行,还是老规矩嘛,都听你的。” 等这边的欣喜劲过了之后,傅岩逍才转过来看童平成与仇岩这两个奇怪的家伙。 “你们,这是怎么了?”傅岩逍满脑子的问号飞转,但看这两个人的神色,又不像是愿意主动开口告之,只好自己去问了。 仇岩条件反射般就要回话,童平成眼疾手快,赶紧扑过去拦住。“岩逍,走,咱们去给你接风洗尘,她们都在那等着呢!” 傅岩逍一下子就精神起来,原来她们在家里设宴等着啊,怪不得没有出来。心下欢喜,自然是连连催着两人上马,赶紧回城。仇岩眼神非常纠结地看着傅岩逍,在心里悲叹,爷,一会你就知道,什么叫做乐极生悲。 几人起身回城,越走越是奇怪,在前面几人又要拐上岔道的时候,傅岩逍赶紧出声,“不是回府么?这路不对啊,莫非凝嫣她们新置了宅子?” 拢春回头瞪她,“谁跟你说今天是在贝府里设宴的?是在我们家里!” 傅岩逍瞅瞅她,唔,真是没地位,刚才还那么好,现在就开始瞪人了。“你们?你和萧忠不住贝府了?” “住在度假山庄那边,快点走吧,一会她们要等急了。” 等傅岩逍沐浴换了新衣出来,大家开宴,她才终于在宴席上见到了心心念念的贝凝嫣与妍儿。 贝凝嫣只是淡淡笑着,眼神温柔,静静地看着傅岩逍。傅岩逍下意识地回她一个大大的笑脸,走快几步想要快点走到她身边,等走得近了,才发现,呀,以贝凝嫣与妍儿为中心,旁边的位子,都坐了人,贝凝嫣右侧是封悔殊,妍儿自然是坐在她旁边,妍儿的左侧,是织艳。 完全没有预留她傅岩逍的位子嘛。 妍儿一见她,就不由自主的眉开眼笑,一张嘴,“阿…”爹字尚未出口,立即就被坐在旁边的织艳掩住嘴,只好眼神委屈地望着傅岩逍。 就算全杭州城的人,都理所当然的以为,傅岩逍诏雪归来,那自然还是会和贝家小姐再在一起,也有两个人,觉得天底下那有那么多理所当然的事情。 啧啧,当年可是傅岩逍自己脑袋一热,就变着法儿要合离的,害得她们也不得安生,白白受了那么多惊吓。现在风平浪静了,大家都平安回来,自然就要生些事端来抚慰一下当年的憋屈咯。 在她们轮番上阵的软磨硬缠后,贝凝嫣只好半是无奈半是快意地答应配合她们来惩治傅岩逍了。 当年官府明文核定两人合离,现在她们俱是自由之身,既然傅岩逍现在尚未是贝凝嫣的夫婿,那么,自然也就不是妍儿的“爹”了,那一声下意识的“阿爹”,织艳怎么能让它出口? 傅岩逍这一下,终于 分卷阅读232 分卷阅读232 分卷阅读233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33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33 深刻体会到,什么是鸿门宴了。想念的人,就在面前,却只能隔桌相望,而且,她还不能跟住进贝府,按织艳与封悔殊的说词就是,“凝嫣现在是离婚寡居身份,你怎么能住进去,这不是毁凝嫣清白么?!她以后还怎么嫁人!” 傅岩逍一听这“以后还怎么嫁人”就急了,“她当然是嫁我了!怎么可能还有别的人选!” 贝凝嫣嗔怪地瞟她一眼,仿佛很不满意傅岩逍将自己说得这么没有行情。傅岩逍理直气壮地回望过去,再有行情,也只能嫁我! 织艳冷哼一声,“当初是谁要死要活要合离的?!天底下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咱们凝嫣是应该被人想不要就扔开,想要就捡回来的么?” 这话,说得就严重了。傅岩逍正要反驳。 织艳就瞪着她,“不许驳嘴!你还想不想娶凝嫣了?想的话就乖乖听着就好!” 傅岩逍也瞪着她,我和凝嫣的事情,你们俩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掺和什么啊!本来已经哄好了的,真是后悔没有在开阳的时候就将这个婚书补回来啊,给这两个女人有可乘之机兴风作浪。自己千辛万苦的从长安脱身,又日夜兼程地赶回杭州,结果还是相见不能相亲,太让人郁闷了! 织艳看她心不甘情不愿的闭嘴了,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势,得到了足够的尊重,她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表情。“别说我们不心疼你,日子我们都替你选好了的。”她边说边甩过来一张贴子,上面是批定的成亲吉日。 “喏,这是我们请高人批的好日子,除夕那天,半年之内,没有比那个更好的日子了。”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诡异,“就看你能不能按时迎娶了。如果办不到我们要求的事情,那就对不住了,请半年后再来提亲。” 她和封悔殊的计划,自然也不能太过分,否则贝凝嫣这一关就首先过不去。没有贝凝嫣的首肯与配合,她和封悔殊再怎么折腾,也折腾不了傅岩逍。 她们的计划是,当年两人合离,是全杭州城都知道了的。现在既然还是决定要在一起,那么,也应该要让全杭州城的人都知道,两个人确实是情深意切,当年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权宜之策。否则的话,多多少少会对贝凝嫣的名节有损。 既然当年是傅岩逍挑出来的事端,那这个篓子自然也得她自己去补。她需得在成亲吉日之前,拿出当年操办度假山庄开业宣传的架势来,让全城人都知道,傅岩逍与贝凝嫣之间,爱得有多么深切,感情有多深厚,当年的合离是多么的不得已。 简而言之,就是傅岩逍得写一篇感人肺腑的求婚书,然后至少要有九百九十九人的签名,考虑到识字的人不多,按手指模也行,集齐了签名之后,才算是提亲成功,下面就是要三书六礼,还是按照当年迎娶贝凝嫣的规格来要求。 傅岩逍一听就乐了。这样折腾是折腾,可是,也未尝不是好办法,不但无损于贝凝嫣的名节,反而是会让大家更为敬重这位奇女子。 而且啊,她摸着下巴想,习惯成自然的商人习性,让她第一时间内抓住了重点,按当年迎娶的规格办,不就是三天流水席嘛,老百姓们过年都不用自家办年夜饭了!哪里还会有不踊跃支持她们按时成亲的道理? 唯一的难题,不过是得自己赶紧写一篇惊世婚书出来罢了。 至于那些造势啊宣传啊办事啊所需要的人手,风霁月和原来贝府的大本营都在这里了,还怕没有人手?再不够,还可以假公济私地让童平成抽调些手下过来帮忙呢! 其实,就算织艳与封悔殊不提,她也一直有着遗憾,当年成亲之时,两个人心里,都只认为是一桩交易罢了,全无爱意。自己也是漫不经心的,全然没有体会过那种与心爱的人即将成亲的欣喜。想必,贝凝嫣心里,也是有着同样的遗憾,所以才会由着织艳与封悔殊。 想到这里,她不禁望向贝凝嫣。两人眼神交汇,相视一笑,笑容里,尽是不可言传的幸福。能够在与深爱之人,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并肩携手接受众人真心的祝福,在神的祝愿下,许下彼此的一生,对每一对相爱的人来说,都是心底里最深刻的渴望。 自度假山庄之后,杭州城里的老百姓们,再一次见识到了傅岩逍的造势手段,再一次因为傅岩逍而轰动起来。 准新郎官亲自上阵,一个一个地拜托人在求婚书上签名,诚恳真挚地邀请到时过来喝杯喜酒。虽然很有些人觉得莫名其妙,嗤之以鼻,但更多的人却是连声道贺,感叹这两个人情路艰难感情笃厚。 年节前到城里置办年货的人本身就多,老百姓们性子里又是个爱凑热闹的,大事小事都喜欢围观一番,现在有这么个劲爆话题,再一听傅贝二人成亲要大摆三天流水席,年货也不着急办了,纷纷前来围观,听了人家缠绵绯恻的爱情故事,自然是要有些回报,到后来,简直就是自告奋勇排队也要签名或者按手模表示支持。 只不过半日功夫,这九百九十九个签名就收集完毕,傅岩逍乐滋滋地团团一揖,算是谢过了街坊们的热心相助,赶紧拉上提亲团成员到贝府提亲。 在他们走后,小老百姓们又恢复了喜气洋洋热火朝天办年货的劲头,只是满街的人都在议论,“你们说,这次傅大爷和贝家小姐成亲,还是不是入赘?” “这可说不准,你想想啊,当年名义上说是入赘,女儿还不是随着傅大爷的姓,八成是贝家小姐下嫁。” “不过啊,这对小夫妻的感情也真真是好。不管怎么样,傅大爷对贝家小姐的这份心,实是难得。” …… 但是,管它呢,无论是不是入赘,反正三天婚宴流水席是跑不掉了的! 再说,以傅大爷和贝家小姐以前行善积德的性子,这次再回来杭州,家业什么的看着也不像比以前差,只要她们好好的留在杭州,一辈子恩爱,那咱们全城百姓,都能够连带着沾些福泽呢! 只要这小夫妻举案齐眉地恩爱缱绻,谁会去在意这到底是招赘还是下嫁,某个人是嫁还是娶,会不会府外当新郎,府内成新娘? 作者有话要说:点绛唇 南陌柔桑,粉墙低见谁家女。 燕飞莺语。 依约提篮去。 老觉多情,梦也无分付。 君知否。 楚襄何处。 一段阳台雨。 很难说清楚为什么会偏爱宋词,就如同喜欢一个人,很难一二三四地说个清楚明白,喜欢她哪一点,有哪些哪些地方让你沉迷。 套用时下最流行的说法 分卷阅读233 分卷阅读233 分卷阅读234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34 红袖招,点绛唇 作者:莫名其妙不可言 分卷阅读234 ,喜欢,那是一种感觉。欲说还休,欲辨难明,分开来看喜欢,合起来看亦欢喜,打碎了再揉合也还是心仪。 只觉千丝万缕,似有脉络可寻,却全然不知何处才是源头起点。 很久没有特意为了什么而写字。生活总是显得匆忙,这般那般的事,全是琐事,缠身紧密,无法摆脱,何况本是爱自己找事的人。 写字便成了奢侈。 直到某一日,由于莫名其妙的原因,才又重新拾笔,再一次用心去写一个故事。 轻轻书写,写尽心意情意,虔诚地,一笔一画勾勒描绘,关于爱情。 世上相信这个的成年人不多,坚信的更少。 两个人在一起,有爱有情,这叫生活,若不然,只好算是过日子。 身边的人,纷纷过日子去了,看似举案齐眉,实际貌合神离,这是现实。 可总有任性死心眼的人,不信所有的爱情,都敌不过现实的残酷。 于是一路前行,跌跌撞撞,带着被世俗留下的伤,一边流泪,一边微笑。 若是一直一直都遇不到对的人,宁愿就这样笑得没心没肺,过得形影相吊。 一个人的寂寞,是心怀希望的孤独;两个人的寂寞,是如死水般的空城。 人世间名利喧嚣,各有各执着。 在这三八之夜,我愿俯首祈求,得众神庇佑,执着多年,可看见爱情微光。 唯求你幸福,得你所求。 唯愿我完满,携子之手。 或许现今我们,尚未遭遇爱情。但是,也不妨在心中为某一个人默默许愿,亲爱的,可亲又可爱的,若你难过的时候,请记得,我会在这里,一直守着你。 —完— 分卷阅读234 分卷阅读2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