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心》 分卷阅读1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1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1 《猜心》作者:香叶桃子 浪迹情场渣攻 x 霸道洁癖少爷受 简介: 当爱已成往事,是随风而去,化成烟灰,还是变成心底的朱砂痣。 一个多情种子,他谁都喜欢,胯下之臣多如过江之鲫,他的爱是什么东西? 值不值一文钱?有谁能消受得起他的爱。 一个渣攻的复杂情史,过尽千帆,结局1v1。 搜索关键字:主角:郑逸民,方锦年 ┃ 配角:陈东东,黎殳 1、第 1 章 一个英挺的男人,要型有型,要金有金,身披范思哲的精剪战袍,手捧鲜花,附赠微笑,大好周末不带淑女约会,反而跑到酒吧的角落。这人多半有毛病吧? 郑逸民嗤笑一声,唾弃自己:你绝对有毛病! 他打开一瓶冰啤酒,仰头猛灌了几口。回忆之前几个小时发生的事情。 这年头,怎么女人都这么靠不住?郑逸民悻悻地想。 本来吧,商场如战场,勾搭一下对手的女秘书,丰富一下职业女性苍白的夜生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再说,他也没有打探人家的商业机密,不就是问问:她老板有没有女朋友,跟哪些人走得比较近,喜欢在哪家店吃饭,经常去哪个俱乐部游泳……而已啊! 美女怎么都朝秦暮楚,一点也不念旧,利用自己跳槽到摩根大通,嫁给有钱老头子,拍拍屁股就跑。 临走还倒打一耙,跟方锦年告密,说自己对她施展美男计,想偷渡企划书。这不是瞎扯吗? 方锦年气得要死,质问说:“郑少,你究竟要无耻到哪一步?” 方锦年生气的样子真是好看,他眉毛又黑又浓,像刀裁的一样,眼里闪着愤怒的光。郑逸民忍不住捉住他的手臂,饥不可耐的吻了上去。 方锦年挣扎着,发出破碎的咒骂声。 郑逸民将他紧压在墙上,手掌抚摸着他的腰臀。他的舌头在方锦年的口腔里放肆的搅动,舔遍了每个角落,纠缠着,挑逗着。 方锦年的身躯颤动,咒骂声逐渐变成了喘息。他拼命压抑着喘息,不肯动情,像一瓶被开启的好酒,藏在深处,透着隐约的香气。 这喘息声郑逸民曾经听过很多次。 每当在他们情热的时候,方锦年就会用这种声音叫他,叫他的名字。 郑逸民觉得他这个音调棒极了。 方锦年平时端正冷淡,是个板正的世家子弟,发情的时候却带着哭音,特别撩人。 如果放在过去,郑逸民兴致够高、体力够好的时候,就会把他插到彻底哭出来。 方锦年曾在他的身下婉转吟哦,爽到失禁。 当时,方锦年在床上浑身酥软,连祖宗家谱都记不清了,还不忘记抱住他的脖子,搂得死紧,爱得要命,欲罢不能。 如果他要走,方锦年就会狂性大发,要死要活,要割手,要杀人。 郑逸民哀伤地回忆,亲着方锦年发抖的嘴唇,厮磨了一阵,低声说:“我喜欢你啊,锦年。” 方锦年却突然不抖了,一把将他推开,擦了下嘴唇,露出一个冷到极点的笑容:“喜欢我?想跟我上床?” 郑逸民愣住,发现一箩筐的甜言蜜语,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应对。他腆着脸,努力笑道:“我只是想请你喝个茶。” 方锦年表情扭曲,冷笑连连,目光冰冷枯寂,好像看破了红尘似的。 连郑逸民都觉得他很可怜,正要上前一步。不料方锦年杀性大起,抓起水晶烟灰缸向他丢去:“滚!我早晚要弄死你!你一定会付出代价!” 幸亏郑逸民跑得快,最后方总连保险箱都举起来了,如果被砸到,搞不好会死人。 哎,他早该明白。 自从他洒脱分手,无情抽身之后,方锦年恨透了他。 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郑逸民喝了一肚子闷酒,心里一把火烧得更旺,他气急败坏的拿出一张照片,恶狠狠地视奸了一番照片上侧头的那个男人。 方锦年的下巴线条硬朗,嘴唇的形状却动人。郑逸民看得到吃不到,心里不爽,咂了一下嘴,干脆拿出打火机。 咔嚓一下,点火烧着了照片。 眼看火舌就要舔上男人的衣角。旁边一个人突然叫了一声:“小舅!你现在不光糟蹋人,连照片都要糟蹋。” 这人伸手就要去拿照片,被郑逸民一掌拍开:“收起你的狗爪!” 眼睛圆圆的少年瑟缩了一下,不服气道:“小舅你最近欲求不满吗?火气好大~” 郑逸民给自己又开了瓶啤酒,对他狞笑:“管得挺多啊?你要帮我消火” 陈东东爬到他旁边的高脚凳上,貌似认真地偏头想了下,说:“我妈恐怕不会同意,我们也算是近亲吧。不过又不生孩子……” 郑逸民垮下肩膀,捧住头,半响才猛地揪住少年的耳朵,咬牙切齿地说:“你就这么欠操?我们郑家怎么生出你这个孬种?做gay就要做1号,你懂不懂?!” 陈东东“吱”的一声,哀叫连连:“知道了!知道了!我是孬种,我没小舅会糟蹋人,我孬~~~” 郑逸民无奈地松开手,看少年眼水汪汪地揉耳朵,教训道 :“你懂个屁。作业做完没有,就来酒吧胡混?” 陈东东鼻子里哼了一声:“我都上大学了,哪有作业啊?小舅你真土!” 郑逸民看着已经化为灰烬的照片,饮了一口酒,扫了他一眼,邪笑道:“我是说你有没有带套子和ky……” 陈东东塞住口,脸上浮起两团可疑的红云:“小舅,你耍流氓。人家还是学生。” 郑逸民闭上眼睛,暗自问候自家祖宗,为何本是同根生,基因差距却这么大?不是都说外甥像舅舅吗? 他嗤笑一声,扯开少年短小的黑色夹克上衣,用手指猛戳少年胸口异常嫩红的某一点:“你打扮成这个样子是来找纯爱的?恩?好学生?” 少年像小鸡一样被他抓在手里,被戳的尖叫了一声:“啊!我没有!” 男人依然用手指头拨弄那软柔的小点,冷酷地说:“颜色真娇嫩,还化妆上色了。挺专业啊,那些牛郎比你差远了。” ?让你的蓓蕾更美丽哦!最近,某款日系美容产品最近风靡了少女和小受们,樱花色的透明感令乳、头看起来十分可口。 陈东东呜咽了一声,身子像鳗鱼一样扭来扭曲,却挣扎不开,只好哀叫着:“小舅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小舅~~~~”尾音拖得很长,似乎带着一点伤心。 郑逸民这才罢了手,用手指夹着钱对酒保一挥:“买单!” 他一手夹起陈东东,大跨步离开酒吧,把少年往马路牙子上一丢,说:“滚回去温书。” 陈东东从地上爬起来,不甘心地嘟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2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2 囔着:“不公平!只准周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郑逸民无奈地抹了一把脸,觉得今天真是够倒霉了,不仅被人甩,被人痛殴,连失意买醉都要被侄子搅和。 祸不单行,福不双降。他只好转身:“你废话完了?还不回学校?” 陈东东委屈地拧着脖子,把声音憋得细细的:“小舅你又要去找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睡觉。” 看男人锅底一样的颜色,他有些惧怕的缩了一下,“我妈说的……” 郑逸民憋了口气,一字一字地蹦出:“我,这,就,回,家。” 陈东东“哦”了一声,犹自不甘心地伸着脖子,遥望酒吧里越来越璀璨的妖孽灯火。 郑逸民皱着眉头,大手一挥:“别看了,里面又没好货色。” 少年也学他的样子皱起眉头,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又大惊失色道:“你……你都睡过?” 郑逸民怒吼一声:“是是!我都睡过!这条街地势为设么这么低,就是被我睡平的!” 陈东东缩起脖子,不敢吭声了。 郑逸民揪住他的领子,把他往另一个方向带:“别看了,那里全是纯0,和你一样,你找不到人上你的。” 陈东东轰地一声烧红了脸,蚂蚱似的跳了起来:“找啥?你说找啥?郑逸民你不要侮辱我,你虽然是我舅舅,也不能侮辱我的人格。” 郑逸民轻而易举地把他举到眼前,平视他:“白痴,你为何不在自习室吊人呢?你这么聪明肯定知道,那里的1号出现的几率,比酒吧里大多了。” 少年眨了眨眼睛,把里面的水汁子扑闪回去,迟疑了片刻,亮晶晶地看着他:“真的吗?” 郑逸民在心中再次叹气,回答:“真的。” 他又补充:“况且那里只有你一个0号,比在酒吧里竞争力强多了。酒吧光线那么暗,没办法凸现你的优点。” 郑逸民的手落下来,在少年的腰上轻轻捏了一下,戏谑道:“比如这身细皮嫩肉……” 少年被捏得唔呀一声,扭着身子跑开,欢欢喜喜地奔回大学的方向,不忘回眸一笑:“小舅,我上学去了~~” 郑逸民对他回以放浪一笑:“好走不送。” 长夜漫漫。 郑逸民回到家中,孤枕难眠,独自度过一夜。 第二天,他再世为人,穿上西服,去办公室上班。 郑逸民穿过写字楼的透明隔间,忽然瞥见一个人。媒体公关莫妮卡身边站了个清俊的新人,长得水葱似的,带着眼镜,规矩地在哪里拿着资料,听她讲话。 他心头一痒,兴致勃勃地走了过去,装作礼贤下士的摸样,问:“莫妮卡,在做策划?这是你招的新人?” 莫妮卡撅起红唇,对着那人笑道:“黎殳,来认识一下郑总,我们的衣食父母,顶头上司。” 黎殳抿着嘴,紧张地笑了一下,忙伸出手:“郑总你好,我是媒体部新来的黎殳。” 莫妮卡抬举道:“黎殳是英国回来的高材生哟,郑总。” 郑逸民微笑着,跟他握了下手。一起站在案前,听莫妮卡讲活动计划。莫妮卡斗志昂扬,拿着讲稿比划。 郑逸民一边点头,一边用余光看着黎殳雪白的领子,细细的镜框,露出的半截子手腕骨感优雅。郑逸民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用手指摸过他的手。 黎殳镜片后面的端正表情,立刻变得羞涩起来。他没有发作,隐忍着,慢慢挪开手。 嚯,留学回来还这么老派? 太合口味了。郑逸民勾起嘴唇,心中有了计划。 2、第 2 章 郑逸民对公司新人黎殳展开了润物细无声的追求。 考虑到正派人面皮薄,他的追求极其轻柔。无论公务时的特殊照顾,还是擦肩而过时投去的脉脉笑容,郑逸民时刻关注着黎殳,又不把他缠得太紧,以免猎物惊慌失措地跑掉。 郑逸民的荷尔蒙好像木质香水一样,后味甘芳,呈现出欲言又止的效果。 他相信,只要黎殳爱男人,就一定会有感觉。 两个月以后,郑逸民在一个聚餐间隙,抽空离席,找到了半醉的黎殳。 黎殳呻吟着,在洗手间里干呕。郑逸民挟住他的腰,把他翻过来,看到他满脸痛苦,一副我见犹怜的摸样,急忙给他顺顺背。 黎殳的身体抽动一下,终于吐在了郑逸民的身上。郑逸民苦笑一声,把衬衣脱下来,替他擦了擦嘴,扔进垃圾桶。 黎殳酒醒一点,认出是他,顿时面红过耳,低声道谢。 郑逸民光着上身,披着西服,一脸风流摇曳的坏笑,逗弄道:“你怎么谢我?” 黎殳的脸更红了一点:“我请你吃饭。” 这项邀请正中下怀,让久旷男子如逢甘露。 郑逸民立刻点头。 周末,他们去一家法国餐厅吃饭,吃完了就在午夜散步,沿着路,一直走到海边。黎殳在夜色中放松了许多,跟郑逸民讲了很多在外的经历。 郑逸民含着笑容,听他讲话,目光温柔。他这种毫无侵略性的表情,和白天大不相同。黎殳坐在岸边,好奇地问:“你是不是双重人格?” 郑逸民笑起来,低下头,在他的嘴唇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你觉得呢?” 黎殳有些惊讶,却没有再退缩,他鼓起勇气拥住眼前的男人,羞涩地说:“现在好像又正常了……” 郑逸民捧起黎殳的脸,亲吻他。 没过多久,他们就上床了。 当郑逸民插入的时候,身下白皙瘦削的男子掩住口,呻吟声还是不断溢出来。看着他被自己带入天堂,露出淫\乱的表情,郑逸民心中很满足。 郑逸民正过着春风得意的好日子,捷报频传,陈东东打来电话,欢欢喜喜地说:“小舅!我在自习室吊到男朋友了!” 郑逸民从浴室里走出去,把电话夹在肩头:“不错啊,是什么人?” 陈东东的声音发虚:“是……是我老师……” 郑逸民无言以对,默默穿上衣服,将电话换到另一边。 陈东东的电话里撒娇卖萌:“小舅,我想带他回家吃饭,好不好?” “靠……”郑逸民无奈地吐出一句。 这个小白痴有没有搞错。逮到一个男人就要带回家,这是什么好习惯? 你妈会吐血的,都怪我上梁不正下梁歪。 郑逸民关上手机,硬着头皮,准备好回家鉴定外甥的男朋友。 陈东东说到做到,果然带回个男人。一个看起来温厚稳重的男人,笑起来带着暖意。据介绍说是a大的高材生,曾经在美国留学,会玩音乐唱骚灵情歌,还是游泳健将。 郑逸民深深感到,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如此质朴的一个人,居然有这么招摇的履历。更难得的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3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3 是他还很谦虚,微笑的时候会微微脸红。 陈东东这个小崽子,他居然钓到这种好货! 郑逸民满怀嫉妒,老天爷真不公平。 郑逸民看陈东东十足陶醉地靠在男朋友旁边,一点也不避讳,心里发憷,偷偷瞄了一样主座上笑容淡雅的女子,心想也亏她沉得住气。 转念一想,姐姐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当年自己死活要出国追男人,什么声嘶力竭、顺地打滚的情形没见过?这种小阵仗还真不够看。 身为人母的女子,并没有对儿子交男朋友的事情大惊小怪,只是万分冷静地静观事态发展。上菜的时候,郑逸民帮着端盘子,对她轻声说:“看起来人不错。” 姐姐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发表意见,他只好灰溜溜的拿着开瓶器去开红酒。 眼看着外甥喝了点小酒,蛮腰渐扭,和恋人说话的声调像调了蜜似的,甜的腻人。 他姐姐的表情也逐渐趋向于牙痛,动作也暴躁了起来,幸好一顿饭已经接近尾声,淡雅贵妇变身持家主妇,一迭声叫道:“东东!没看到你小舅这么忙?来帮帮他,让老师去休息!” 真有自制力。 郑逸民一边撤桌布,一边感慨,郑家真不亏是大户人家,礼数从不欠缺,对小孩子管教方式也独树一帜,决不亲自动手,只会借刀杀人。在这方面,他老爸树立了一个不可逾越的榜样。 郑家老爷年轻时也曾风流倜傥,从不缺女人,也不缺女儿,一口气生了三个千金,才得了他这个宝贝儿子,看得比金子还金贵。从小到大,一味娇惯,惯得他从来不晓得天地王法。 好好的女人不喜欢,喜欢男人。好好的少爷不当,要当浪子。 玩男人也就罢了,玩到方家公子头上去了,生怕人家不绝户似的。 方家虽然家大业大,子嗣却单薄,几代单传,传到方锦年这里像稀世珍宝一样。这么个宝贝疙瘩被他勾搭坏了,真是太岁头上动土,也不照照镜子。 郑逸民现在还记得,他铁了心要私奔逃出国。父亲一夕白头, 仿佛老了十岁,还是没舍得对他动家法,就是反复问他:“你真的不后悔?” 此一时彼一时,没经过火烧,他也曾以为自己情比金坚,毫不犹豫地点头。 父亲气得好似要中风,眼神却尖锐得像一把刀,好似洞穿了他的命运:“你一定会回来的!” 父亲对他很了解,他被人捧惯了,向来一掷千金,花团锦簇,受不了压抑的生活。 方锦年的爱让他窒息,而生活的所有门路都被切断了。没有钱,没有朋友,没有社交,只好去勤工俭学。他们像在孤岛上生活。 这还算好,倒霉的是郑家成为当年社交界的笑话,被方家打压了好久,也不知道父亲是怎么度过那些岁月的。 后来,当他受不了寂寞,被人勾引上床之后,方锦年好像心有灵犀一样,打开门,突然出现在门口,然后又像八点半狗血剧一样,迅速崩溃掉。 方锦年的少爷脾气比他还大,正常情况下,不干净的东西必须被火速扔掉.即使落魄以后,也保持着底线,床单睡一次就要换,衣服天天都要熨。隔了夜的饭菜,方锦年饿死也不会吃的。 别说是下半身乱搞,就算他管不住脑袋多看了别人一眼,方锦年都会侧目。 方锦年表面上装得很清高,不屑争宠,但是对他为数众多的情人,每一个都嫉恨到骨子里,念念不忘,想起来就要他赌咒发誓,跪地陈情。 这下可好,捅了马蜂窝。 他们大吵一顿,他被愤怒的方锦年扇耳光,扇到幻听。 当他怒气冲冲地跑去问罪,父亲等候已久。 对他的怀疑,父亲一口承认:“是我安排的呀,让你清醒清醒。” 父亲摸着他红肿的脸,总结道:“他不适合你,脾气太大,像个妒妇。我帮你找个贤惠的老婆,生个孩子,之后你想要怎么玩都可以。” 郑逸民也不懂,父亲是对自己太好,还是太糟。他犹豫着,想摇头。 父亲用枯槁地手抓住他,呕血似的说:“你回来吧!我快死了!被你累死了,羞死了,你还不回来吗?” 他这才猛然发现,父亲垂垂老矣,背不动他造的孽了。 是了,最后他还是要回来,倦鸟归林。 父亲安排他结婚,他去结婚。 方锦年跑来苦求,他没搭理。 方锦年去割腕自杀,他也没时间管,婚礼的事情太忙了。方家把丧魂落魄的方锦年接回老宅,仔细调养。 为了感谢他高抬贵手,方家如约赠与大笔回馈好处。 誓言迅速破灭,大家各自继承家业。 郑逸民用银餐盘照了照自己的脸庞,自嘲地笑了一下。 郑逸民正在考虑,怎么把剩下的餐具完美的摆好,陈东东满脸桃花地奔进来,带着酒气。 陈东东过去帮他擦盘子,咕哝道:“小舅,你以后不要再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搞在一起了,好不好?” 郑逸民用勺子敲他的头:“你别老把乱七八糟这种词挂在嘴上,哪里像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陈东东瘪嘴:“我没有……”他酝酿了一会,又鼓足勇气,昂然道:“小舅!那些人不会爱你的,不是true love。他们就是要你的钱。” “……”郑逸民沉默一下,萧索地说:“好,我知道了。” 陈东东忧郁地看着他,目光中饱含担忧:“我说得是真的。” 郑逸民扶住额头,无奈道:“谢谢你的金玉良言。” 郑逸民暗自感叹,小外甥和老师交往以后,果然提升了一个档次,从肉体上升到灵魂,知道“爱”了!还true love?想当年教他补习英文,抄一百遍的单词仍默写不出来,现在好了,爱情的力量果然不容小觑。这真是陈东东学会直立行走之后,又一个划时代的进步。 郑逸民沐浴了一次心灵上的洗礼,内心百感交集,不能说没有欣慰的感觉。 家门不幸,居然出了两个gay。不幸中的万幸,其中一个已经放弃酒池肉林的目标,从良了,另一个似乎也正走在浪子回头的康庄大道上。 郑逸民觉得,假以时日,郑家搞不好会以gay帮精英的面目荣登交际舞台,再一次震惊社交界。 结束了家宴后,郑逸民回到自己的生活中,继续和黎殳谈恋爱。 最近的生意很不顺利,方锦年处处与他对着干,拆掉了好几单买卖,损失惨重。 实际上,方锦年没什么经营天赋,否则不会到现在还没全面接手。以郑逸民对他的了解程度,完全可以巧妙规避,游刃有余。 最近不知道哪里来的高人指点,方锦年总是棋高一着,拆台拆得特别凶猛。情况不太妙,郑逸民心想:难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4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4 道我出现了瓶颈期?陷入恋爱的男人丧失了判断能力? 这个转变他没搞清楚,但是某天晚上,当他发现黎殳在偷偷拷贝他资料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了。 郑逸民没有惊动黎殳,慢慢退出去,去找了瓶洋酒,回来敲门问他想不想喝。 等他进去的时候,一切已经恢复常态。 笔记本早已合上,黎殳拿了一本书,微笑着说好。 “那些人不会爱你的,他们就是要你的钱。” 陈东东这个乌鸦嘴!郑逸民恶毒地想着,下次要找块胶布粘上。 没错,他名声这么差,怎么看都是情商低下的花花公子,一脸凯子样怎么能怪人家宰你呢?再说他确实爱美色胜过爱美德,经不起撩拨,见到个摸样周正的就蠢蠢欲动。 诱饵香艳,愿者上钩。 他如果那么不明不白,怎么能混到现在? 但是他也有原则的。吃下去的肥肉,绝不吐出来。 郑逸民温柔一笑,吻住情人的嘴唇。黎殳也羞涩地回应他。 过了几天,黎殳突然打开他办公室的门,像阵风一样跑进来,把计划书拍到他眼前。郑逸民抬头问:“怎么了?” 黎殳以一种心知肚明的复杂表情,冷静地说:“你其实知道了吧?” 郑逸民想了一下,微笑道:“大概知道一点。” 黎殳更惊诧:“只是一点吗?” 郑逸民没说话。 黎殳站在面前,将手撑在桌上,目光灼灼,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想不到黎殳原来是这么强势的人,难为他一直伏低做小。郑逸民心中感慨。 黎殳一点不像毛贼间谍,他像法官一样理直气壮,讯问郑逸民:“既然知道了,为何还不重新定计划?” 郑逸民苦笑道:“那你不就白费工夫了?” 黎殳哑然,眨动眼睫,像不认识郑逸民一样,仔细看他。 黎殳的目光过于犀利,刺得郑逸民很不习惯。他咳嗽了一声,问黎殳:“我亲你的时候,很讨厌吗?” 黎殳迟疑了一会,回味似的思索了片刻:“其实也还好,我是gay。” 郑逸民露出微笑,轻轻握住对方手腕,说:“那就好。” 黎殳惊讶地看着他的动作,轻笑了一声,面上露出一种陌生的妩媚:“你和资料里写的,还真是很不一样。” 郑逸民勾起唇角,用目光热烈地挑、逗着他,轻轻舔过他的下巴。 3、第 3 章 郑逸民与黎殳放下陈见,彼此重新认识,都很有新鲜感。 大家相拥一吻,尝出了对方深藏在体内游戏红尘的味道,生出一种惺惺相惜之感。 晚上,他们两人齐齐掉头,雀跃着,跑出绅士淑女们的集聚地,奔向另一个街区鱼龙混杂的夜店pub。为了争风头,他们来不及把外衣脱掉,抢着冲进舞池,大跳艳舞。 郑逸民的乐感很好,身子一摆就合上了节拍,对各种撩骚的舞姿驾轻就熟。意外的是,黎殳比他跳得还好。黎殳身段劲瘦,爆发力十足,胯部极有力量,扭得像发动机一样,引得周围看客一片叫好。 郑逸民不甘心,甩甩头,随着激烈的节奏,扔掉外套,向他走去。郑逸民握住黎殳的一只手,与他共舞。 黎殳的身体忽起忽落,郑逸民的脚步紧随其后。郑逸民将他捉进怀里,用一阵狂飙流泻的舞姿压制了他的放肆扭动,将他笼罩在自己的节奏中,踩着鼓点,贴身热舞。 黎殳不怎么听话,这让他们的舞步充满捕捉与挑逗。当音乐走向高\潮,他们像触电一样颤动着身体,缠斗在一起。 pub中的寻欢客们纷纷腾出场地,吹着口哨,看他们争奇斗艳。 一曲终了。 郑逸民的头发湿了,双目被情\欲擦得发亮,呈现出猎艳的最佳状态。 黎殳的衬衣沾在身上,喘了口气,说:“我们出去透透气。” 郑逸民帮他拿着衣服,将车开出来,载他上山兜风。 郑逸民将车子天棚打开,速度开到120码,风驰电掣,一路和大小汽车互别苗头,他开得又快又稳,像驾着云在风中奔驰。 在极速前进的旅途中,黎殳汗湿的头发被剧烈的风吹干,他快活得嚎叫起来,好像完全感觉不到坠崖的危险与罚单的数量。 郑逸民很高兴,这种没心没肺的快乐,他许久没有重温过。 还是在与方锦年认识之前,他整日猎艳,尽情鬼混,与狐朋狗友到处作怪,开心得不得了。家里的事情他不用管,外面也没有谁能管住他。 后来,他被方锦年收入风月宝鉴,从此立下规矩,非礼勿视,不许轻举妄动。 方锦年自己过得像清教徒一样,也不许他出门,最最反对他去夜店,也不准他飙车,坏了他多少江湖交情。 不管多少年的朋友,只要谁勾他出门玩乐,方锦年没有二话,立刻翻脸,逼他绝交。 一时之间,他重色轻友的名声传遍天下,人缘暴跌,惨遭耻笑,连生日派对都没人邀请他参加。 更夸张的是,方锦年对他管头管脚,不许他光着膀子外出游泳,只许他像旱鸭子一样在公寓水池里扑腾两下,意思意思。 方锦年性情保守,如果他扮得太靓,肯定不行。倘若他不修边幅,穿着散发汗水的衣服出门,方锦年更加难以容忍,警铃大作,怀疑他要勾引路边的花花草草。 中世纪的修道院也不过如此了。郑逸民心酸地想。 除了亲热的时候,方锦年会像被施了魔法一样特别乖顺。其他时间段他们从不合拍。 方锦年苛刻得要命,还动不动就对他大打出手。 为了这么一个不知情不知趣的男人,他抛弃一大片美色森林,置家族利益如粪土,苦苦受虐那么久,也不懂为的是什么。 真是鬼迷心窍! 郑逸民心中诅咒着,他将车子停在山巅,与黎殳一起站在月亮下面吹晚风。 他们打开酒瓶,随意饮酒,一起扮成狼人,对着月亮嚎叫。 叫完之后,他们嘻嘻哈哈地抱着酒瓶,互相嘲笑。 黎殳跟郑逸民说,他其实刚回本市,学业结束后他在外面游荡了很久。他的黑客技术很好,中英文俱佳,兼通经济,眼下缺钱,需要干点高风险的勾当,挣几个钱花花。 黎殳的这种腔调很对郑逸民的胃口,一门心思追求享乐,坏得理直气壮。黎殳躺在草地上,春意盎然,问郑逸民:“你呢?” 郑逸民想了想,省略被方锦年套牢的惨痛经历,向他叙述了一下从前的风流账本,以及从良后的枯燥生活,一直说到他短暂的婚姻宣告结束。 郑逸民的人生观和黎殳大致无二,浪得有声有色,随意得一塌糊涂。当郑逸民叙述道,他买个烟都能生出一连串艳遇的时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5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5 候,黎殳大笑起来。 郑逸民掏出两根香烟,递给黎殳一根,帮他点上,问:“怎么?很奇怪吗?” 黎殳弹了弹烟灰,笑道:“难怪我老板说你不要脸。” 郑逸民偷偷支起耳朵,问:“他怎么说的?” 黎殳含着烟卷,摸了一下郑逸民的腮,调侃道:“他说你仗着几个小钱,自以为长得帅,男女不拘,见到个两条腿的就想上,要我小心点。” 果然很像方锦年讲出的话。 郑逸民悻悻地吐出烟圈,把头撇向一边。看酒瓶空了,他又拿了一罐啤酒,打开,递给黎殳。 黎殳接过去,喝了两口,继续和他说笑。 酒过三巡后,他们的身体散发着酒意与灼热地温度。黎殳媚态渐生,手指探入他的衣领,问他要不要回去? 都这样了,还怎么回去。郑逸民接受黎殳的调情,转身压倒他,动作起来。 黎殳床技很好,一招一式,妖孽横生。 两人过完招,郑逸民喘息了一声,笑道:“现在你准备怎么办?跟我还是跟他?” 黎殳懒洋洋地说:“你开个价,我换个东家。” 郑逸民挑起眉毛,问:“如果他加价呢?我没他有钱。” 黎殳一本正经地说:“你可以考虑肉偿。” 郑逸民嗤笑一声,披上衣服:“我值吗?” 黎殳也笑了,爬起来,用手拨开郑逸民颊边的湿发,恋恋不舍地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评价道:“当然。见了你我才知道,你不是自以为长得帅,你的确帅得要命。” 4、第 4 章 郑逸民和黎殳初步达成协议,黎殳将计就计,扮演双面间谍的角色。 交易成立之后,郑逸民按照他每次交付的情报,按劳付酬。 黎殳行为奔放,做事倒还靠谱,果然倒戈过来,把方锦年的规划透露过来,帮郑逸民挽回败局。 黎殳的多重身份与琢磨不定的性情,让郑逸民对他各种拿不定。也正是出于这种原因,郑逸民觉得这种关系也很刺激。 作为风月场上的老手,郑逸民对这类刁钻小辣椒也颇有心得。他明白,这种太有主意的男人一般都不爱送上门的东西,搞不好会嫌没趣。郑逸民不再深情款款的追逐,除了必要的时候连电话也不打,随他去。只等黎殳自己送上门来以后,郑逸民才热情满足他。 如此拿捏一番,过了一段时间,黎殳食髓知味,逐渐被养熟了。 一个周末,黎殳不请自来,带了一瓶好酒,登门拜访。 郑逸民把他迎进家门,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黎殳穿着一身修身白衬衣,腰间系了根细皮带,是巴黎春天的品味。他嬉笑道:“来看看你有没有金屋藏娇。怎么,不方便?里面有人?” 郑逸民把手撑在门框上,眼神在他身上勾留一阵,无声微笑。 黎殳进了房门,大刺刺地往真皮沙发上一座,环视郑逸民的客厅,笑道:“你家装修得不错呀。” 郑逸民家里布置得很简单,房间都是黑色白色与灰色的搭配,冷峻中奇异地泛出艳丽,有镜子与亮钻闪光。 郑逸民接过他的酒瓶,顺手把礼物摆在茶几上,笑道:“不觉得太冷色调吗?” 黎殳说:“不觉得,有点像夜店倒是真的。” 郑逸民笑了起来,去厨房给他倒了杯干姜。 黎殳和方锦年的喜好完全不同,评价倒很一致。方锦年对这种装潢难以接受,理由也是“太像夜店,不像家”。方锦年呆的地方要保持原木的颜色,并种上绿色植物。为了满足他,郑逸民只好妥协,但是又恶劣地把卧房和浴室搞成他最不能接受的样子。 方锦年看了差点气晕掉,还不得不住进去,被郑逸民按倒在床上。 一个人的房子就是他的领地。郑逸民认为,是谁做主看房间就一目了然,尤其是卧室,你总不能在卧室里伪装。 他永远是做主的那一个。不管谁来都一样。 郑逸民端起杯子,准备去送给黎殳。 黎殳已经从沙发上跑起来,在他家厨房的吧台,看墙上的照片。黎殳指着一张照片说:“这是你姐姐吗?” 郑逸民看了一眼:“是啊,漂亮吧?” 黎殳点头称是,又说:“她没你长得好。你妈妈是不是很漂亮?” 郑逸民把玻璃杯递给他,指着一张照片说:“这是我爸爸和妈妈。” 黎殳饶有兴味地凑上去,仔细比较了一番,得出结论:“看来你结合了伯父与伯母的优点,你很会长啊。” 郑逸民调侃道:“光长外面,里面没长好。” 黎殳恍然大悟,拊掌道:“原来是这样啊,很符合遗传学!上帝给了你一些,又拿走了另一些。他很公平,你身上体现出一种残缺美。” 黎殳转过头,满脸同情地说:“不要自卑,你的脸和身体就是最大的优点。在这个肤浅的时代,你完全可以伪装成正常人,甚至成为偶像。” 郑逸民忍俊不禁,笑道:“谢谢你安慰我。我在疗养院挂过号,退休就可以搬去住。” 郑逸民暗自庆幸,幸好上面没有方锦年的照片。前一阵他刚把方锦年的照片烧掉,现在只有电子版,藏在他的个人电脑里 他转念一想,电脑也很不安全,还是存到保险箱吧。 谈笑一阵,郑逸民想起晚上无事,便提出一起出去吃饭。黎殳说好。 郑逸民去客厅打电话,预定座位。 他按下号码,等人接听。热门餐厅电话火得很,很难打进去,郑逸民耐心等待着。 郑逸民并不相信黎殳会钟情于他,从此别无二心,但是本能告诉自己——黎殳很喜欢他。 没有人会嫌钱多,黎殳头脑活络,肯选他而不选钱,不喜欢就是见鬼了。 郑逸民在废墟上重建起自信心,想起陈东东大放的厥词,暗暗回敬了一句:目光短浅!看看,我还是有人爱的! 正想着,他的手机在卧室里铃声大作,郑逸民争分夺秒地说完订位电话,跑回去接。没想到黎殳已经拿起手机,喂了一声,见郑逸民过来,又递给他。 郑逸民接过去,发现是陈东东这个小崽子无事生非,顿时火气很大:“你不去约会,打我电话干什么?以为我和你一样闲得无聊吗?” 陈东东被他凶得一愣,好半天才可怜巴巴地说:“小舅,清明快到了,我妈叫你今天回家吃饭……” 清明节要到了啊,郑逸民怅然若失,看了看日历。 他心中一软,调整态度:“好的,我知道了,晚上过去。” 陈东东没精打采的哦了一声,郑逸民少不得安慰他几句,才挂掉。 黎殳靠在沙发上,笑问:“你家里人,还是旧情人?” 黎殳刚才接电话的行为,让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6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6 郑逸民很不高兴。 郑逸民的私生活虽然混乱,却又古怪地保持一些原则,比如他的手机从来不准人碰,越厨代庖,连方锦年也只敢问一问,未经允许从不敢随便乱动。 他没有表现出情绪,扭头对黎殳微笑一下:“是我外甥,家里有点事情。” 郑逸民对黎殳解释一番,取消了约会。为了表示歉意,他把自己收藏的台球杆找出来,上面有冠军签名,送给黎殳。 黎殳拿到纪念品,心情很好,大方的走路了。 郑逸民开车出门,和姐姐商量妥当。清明节一大早,一家人去扫墓。 天气晴好,他们都穿着黑色的衣裳。 陈东东的老师男友也跟来了,拿着一束白玫瑰花。陈东东的表情却哀哀凄凄,不晓得是因为特殊节日不便表示高兴,还是已经被他妈妈教训过了。 郑逸民摸了下他的头,算是打过招呼。 陈东东哭丧着脸,抬起头,跟他说了几句家常,末了,嘟囔一句:“小舅,你跟初恋情人和好了?” 郑逸民反应半天,才明白他指的是方锦年,哭笑不得:“我哪来的初恋情人?我的情人你数得过来吗?” 陈东东撇撇嘴,讥讽道:“就是你抢去美国的那个啊!害得人家打上门来!后来你晚节不保,害他自杀的那个。其他的都是床伴吧?什么情人不情人的……” 郑逸民气得一佛升天,用手掐住陈东东的脖子,咬牙启齿道:“闭嘴!那天不是他,是我公司的同事。你少乱说,今天大家都在。” 陈东东梗着脖子,掰他的手:“胡扯!你把他带回家了,你不带外人回家。” 郑逸民忍住捏死他的冲动,压低声音:“他自己来的,交报告而已。你不要对其他人乱说,懂吗?” 见他言之凿凿,陈东东半信半疑地应了一声。 郑逸民松了口气,把他丢开,去跟自己的母亲说话。 他母亲戴着一顶黑纱的帽子,牵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郑逸民打过招呼,蹲下来,用手摸这个孩子的脸,放柔声音和他说话。 他母亲叮咛半天,摸过他的脸和手,确定他没瘦也没胖,就放心地走开,把孩子交给他的姐姐,一起去洒扫布置。 小孩子挥手说:“爸爸,我过去玩了。” 郑逸民也挥手,看他欢快地跑远。 自从父亲死后,郑逸民的婚姻迅速瓦解。 对他又一次不负责任的选择,母亲深深地失望,再也没有信心去改造他,坚决不允许他抚养小孩,认为孩子“会受到糟糕的影响”,一直带在身边,时刻给予最恰当的管教。 幸亏他把家族事业打理得还算可以,三不五时,也会有亲戚说点好话。 郑逸民看女眷们将陵墓打扫干净,又开始打理盆栽花苗,麻利得插不下手,就跑到旁边吸烟。他在树荫下遇到了陈东东的老师男友,打了个招呼。 老师看到他,紧张地笑了一下,一副手足无措地憨厚样。 郑逸民跟他聊了几句,笑道:“东东是不是很烦?他是个古灵精怪的小东西。” 老师张大口,眼神茫然,抓了抓头:“是……是吗?” 郑逸民会心一笑,拍拍他的肩膀,递出一支烟:“在你面前当然要装一装。没事的,他不坏,有时候也很听话。” 老师若有所悟,点点头。他点上香烟,稍微放松一些,露出个笑容来:“东东是个很害羞的孩子,不开心也不会说出来。我觉得我们很像,相处的时候也比较放松。” 郑逸民好像在听天方夜谭,他忍不住想笑,又怕伤了这好人的面子,就用满怀笑意的眼风刮了对方一下。 老师的脸刷地一下红了,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好像游客在戛纳意外撞见性感女神一样。 这种蠢样,郑逸民多年未见,忍不住低笑出声。 老师被他的笑声惊醒,脸上红了一红,若有所思:“你是不是会唱歌?玩过乐队吗?” 郑逸民不在意地弹了下烟灰:“学生的时候,大家都玩过吧,你那个时候怎么玩的?” 老师刚要张口说些什么。 陈东东突然从斜刺里跑出来,挡住郑逸民地视线,红着眼瞪他:“小舅,你又在乱放电!不准勾搭他!” 这么大惊小怪?看来陈东东真是挺上心的。 郑逸民失笑,连忙摆手,退避三舍道:“好好,我不勾搭他。你仔细看紧他,我过去了。” 郑逸民把烟踩灭,走回陵墓前。 他从母亲手里接过一柱香,闭目敬拜片刻,将香烛插上。 5、第 5 章 清明之后,过了立夏,日头越来越厉害。 郑逸民喜欢夏天,享受灿烂的阳光,就像他喜欢海浪、沙滩、美人一样。 下班的时候,外面刚下过雨,空气中带着湿润的气息。郑逸民打开车窗让湿气吹进来,觉得很舒服。 天空中没有云彩,只有一片明净的天。郑逸民在落日溶金的风景下驱车前行。 最近生意顺利,和方家产生摩擦的项目做完大半,郑逸民想和黎殳谈一谈,赶快收手,免得被方锦年发现真相。 他们合作愉快,继续下去不是不可以,但是这样一来事情的性质就不再是自保,而是拆方锦年的台让他不好过。 郑逸民想想就觉得很无趣,何况,万一被方锦年发现幕后交易,后果不堪设想。 郑逸民烦恼地将挡板放下,挡住过于强烈的日光。他并不怕方锦年,但是不知为何,总有种玩火自焚的讨厌感觉。 他去测了好几次凶吉,都是大凶,不宜出门。郑逸民并不信这个邪,他只是想抽个好签讨个吉利,结果大跌眼镜。 郑逸民骂了一句,把这事抛到脑后,打电话约黎殳见面。 黎殳叫郑逸民去一家他们常去的酒吧。 郑逸民应下说好,掉转车头直奔酒吧。到了那里,他泊好车,走进店里四下一看,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方锦年坐在吧台附近,正在和黎殳说话。 郑逸民的三魂七魄一下跑走大半,争着抢着去庙里磕头烧高香。他克制住拔腿就跑的冲动,一边念佛,一边念哈利路亚。 这样中西不分的乱念,如果被方锦年知道了一定会皱起眉头。方锦年是纯正的基督教徒,虽然他背叛了耶稣而沉溺于郑逸民,导致堕落受到惩罚,但他的信仰始终如一,不太能接受这种混杂。 郑逸民赌上他所有的运气,偷偷给黎殳发短信,想问他怎么回事。短信发出去以后,黎殳发现了他,站起来,对他招手示意。 方锦年愕然转头的一刻,郑逸民觉得全世界都抛弃了他。他绝望得像一个倒霉的吸血鬼,来不及躲进黑暗,就要在方锦年的目光中被烧成灰烬,变成废渣。 他呼吸急促,血液逆流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7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7 ,呈现出冷热不调的症状。 奇怪的是,方锦年并没有发火,用太阳神的威力惩罚他,反而和他一样露出了震惊而局促的表情。 郑逸民的呼吸又接上了,头脑中飞快地盘算着。 看来方锦年并不知道真相,他恐怕今天也约黎殳有事,但是黎殳把我叫来了,他不知道,看见我就吓了一跳。 郑逸民安下心,露出一个笃定的笑容。 方锦年的思路一向比他慢,看样子吓坏了,来不及思考。一时不会想到其他事情。装作普通老板遇到下属就好。 郑逸民走过去,和他们俩分别打了个招呼,方锦年的脸色很糟糕。 郑逸民走到黎殳的另一边,耳语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黎殳低笑,说:“我觉得也差不多了,两边收钱不厚道。我想和方老板谈一谈,把钱退给他,以后跟着你啊。” 郑逸民的笑容僵在嘴角。 黎殳的思维未免和他太同步了! 但他怎么不替自己想想后果?自己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啊! 郑逸民在心中呻吟着,又猛然想起一件事。黎殳并不知道他和方锦年的过往,他大概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商场较量。 对黎殳来说,玩得差不多就该换玩法了,不然会无聊。双面间谍这个任务确实刺激,但久了会觉得累,还很自我矛盾,自己跟自己打架何必呢? 他工作能力不差,不如选一条船上。 这种思路很对,对黎殳自己很有帮助,但是做法未免太欠商量,戳到了郑逸民的痛脚。 郑逸民一下忘记了自己也是这种人,在心中把黎殳骂得狗血淋头。他不敢说出来,只敢暧昧地笑道:“你对他这么好?” 黎殳以为他吃醋了,笑眯眯地说:“他对我也很好啊。” 郑逸民在心里狂骂不止,还要装情调:“真的吗?” 黎殳端起酒杯,稍微挡住一点方锦年的视线,笑道:“我是方家的远亲,虽然不怎么亲,也是一家人啊。” 郑逸民一口血梗在喉头上:“你们是一家人?” 这不可能!方家的人我都认识!郑逸民在心里绝望地嘶吼。 没想到黎殳说:“严格来说不算吧,反正我又不姓方。” 他抿了一口酒,又说:“但是不能太过分啊,吃里扒外总是不好的。今天说开来,我就跟你混不用管方家的事了。之前的单子对方家来说小菜一碟,面子而已。我把钱还给他,你们都没损失。” 谁说没损失啊? 郑逸民的肝都在颤了,他必须控制住,故作沉思地说:“我觉得这样不太好吧。这种事情放到台面上说,还是很伤大家的面子,何必呢?” 黎殳听他反对,犹豫了一下,默默抿酒。 郑逸民坐在灯红酒绿的夜店里,立地成佛,活活生出了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正当他偷偷抹去冷汗的时候,命运之神没有放过他。 这间酒吧在弹唱表演在本市非常有名,陈东东向来爱这些文艺腔调,他带着自己的老师男友,也走进了这间店。 方锦年突然撞见郑逸民,一时胡思乱想,心里乱成一片。他不敢与他们搭话,神经质地捏着酒杯,独自低头喝酒。 陈东东第一次见到方锦年,本来很犹豫认错人,但是又看到他不远处的郑逸民。 陈东东顿时酒也喝不下了,寻思了半天,跑到方锦年旁边,喊了声:“嗨~~~~” 方锦年听到招呼,转过头,不明所以地看这个陌生少年。 陈东东将方锦年从头到脚打量一番,看够了以后,酸溜溜地说了一句:“你就是我小舅的心肝宝贝啊。” 郑逸民觉得五雷轰顶,头顶上方的最后一个神明也将他抛弃了,拍着翅膀飞走。 他要把陈东东装进麻袋里,拖出去,喂野狗。 6、第 6 章 陈东东的话让方锦年摸不着头脑,但方锦年认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郑家人所特有的浪荡气质,马上猜到了他的身份。 方锦年一时情难自禁,恼得两颊生晕,满脸飞红。 郑逸民看着方锦年,在大势已去、呜呼哀哉之余,忍不住又皮痒,很想上去抱住他安抚,再打陈东东一顿。 方锦年哪里是好惹的,他脸红没几秒钟就迅速变黑,生气地瞪陈东东。 陈东东和郑逸民一样,惊觉不太对头。他赶快抬起头,瞥见呆怔在不远处的郑逸民,旁边是云里雾里,正竖起耳朵的黎殳。 陈东东混乱了,他眨巴眨巴眼睛,用充满疑惑的目光,在黎殳和方锦年之间来回飘移,说出了第二句不可饶恕的话。 陈东东抓抓头,无辜地问:“小舅,照片上的不是他吗?难道是他?” 话音刚落,方锦年和黎殳面面相觑,双双变色。 如果这是一场天劫,看来至少要劈下三次,将郑逸民彻底脱胎换骨。 郑逸民觉得陈东东嘴里冒出的不是一句话,而是一股地狱之火,可怕的灾难火种。他后悔刚才没有飞出酒瓶敲昏陈东东。郑逸民用最快的速度站起来,捂住他的嘴巴,揪着他的领子,恶狠狠地将他门外拖。 陈东东呜呜挣扎着,被他拖走。 出了酒吧的门,郑逸民才松开手。陈东东气喘吁吁地叫了一声小舅。 郑逸民脸色难看到极点,咬牙道:“你不知道我们分手了吗?” 陈东东缩着脖子,说:“不是刚和好了?” 郑逸民吼道:“谁告诉你的?!” 陈东东终于反应过来,嚅嗫道:“他还是不要你?我看他挺喜欢你的呀。” 郑逸民的耐心用尽了,挥手给了陈东东一巴掌,气急败坏地骂道:“不用你管!不准你去烦他!快给我滚!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陈东东被打得一趔趄,脸上登时浮出几道手指印。他一下呆在哪里,眼中冒出泪水,哇的一声哭着跑掉了。 郑逸民没功夫管他,速度掉头,回去灭火。 酒吧里,星星之火已呈燎原之势。 大水冲了龙王庙,黎殳和方锦年从一家亲重新变成陌生人,两人之间风云突起,狂风大作。 郑逸民怕他惹方锦年,快步插、进去,挡住黎殳的面前。 黎殳端着酒杯,晃动这冰块,冷眼看他,好像从来不认识他。 郑逸民厚着脸皮,笑道:“刚才认错人了……” 黎殳大笑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原来……原来他是你的旧情人,难怪会这样……” 郑逸民浑身不自在,这个时候必须挺住。 他顶着被方锦年打死的危险,先抱住黎殳的肩头,微笑着,用手指揉他的头发。 黎殳好容易平静下来,抹了一下脸,问他:“你跟我说的话,全是骗我的?” 郑逸民轻声哄道:“怎么会呢。”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8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8 话说完,他感到背后快被方锦年的目光烧通了。 黎殳挑起眉,说:“真的吗?那你现在过去打他一巴掌。” 郑逸民为难地笑道:“这不好吧?他好歹是你老板,也是我的对手,尊重对手就是尊重自己。” 黎殳冷笑道:“他之前害你亏了不少钱,你不生气?” 郑逸民微笑起来:“那不过是沧海一粟,我养得起你。” 黎殳失笑:“你变得还真快。” 他从衣袋里取出一个薄薄的存储卡,对郑逸民说:“这里他公司的高级机密,我怕他不让我毁合同,偷偷带出来了。你要不要?有这个,他苦心经营的事业就会破产,好不好?” 郑逸民大吃一惊,方锦年也变了颜色,皱起眉头。 气氛有些胶着,黎殳紧紧盯着郑逸民。 郑逸民依然挂着笑容,他随手接过那薄小的一片存储卡,拇指和食指微微用力,捏碎了薄薄的外壳,将它抛入酒杯:“宝贝,这种事情不适合你。我们还是喝酒吧。” 黎殳又笑了起来,指着郑逸民嘲讽道:“我骗你的!没想到你是个情圣,哈哈,我怎么没看出来。” 郑逸民的笑容僵在嘴角。 黎殳斜眼望着他,容色妩媚,说出的话却很不中听:“无情无义的骚货,我要把你阉掉。” 结束了这段关系,郑逸民大大松了口气,对他笑一下,松开袖口准备应战。 黎殳猛扑过去,痛殴他的脸,大骂道:“护这么紧干什么?他不是男人吗!我会吃了他?” 郑逸民忙挡住他的拳头,将狂怒的黎殳圈住。 不料,方锦年拿起一杯酒,递给黎殳说:“用这个泼他,他对芒果过敏。” 缠斗在一起的两人回头一看,鸡尾酒里有芒果。郑逸民的胃都开始痛了。 黎殳大为光火,差点冲破了天灵盖,对方锦年破口大骂:“贱人!喜欢他就直说!你装什么装!” 方锦年勃然大怒,要加入群殴。 郑逸民赶紧捉住黎殳的腰,把他往门外拖。 方锦年在后面大叫道:“黎殳你被开除了!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就送你吃牢饭!” 黎殳打不到方锦年,只好在郑逸民手上咬了一排牙印子,又踹了他两脚,愤然离去。 郑逸民喘了口气,回到酒吧,看到方锦年站在门口不远处,眼窝深处藏着一簇凌乱的火焰,像一朵滴血的玫瑰。 郑逸民觉得这火焰像炭一样热,又像刀锋一样锐利,把他烧得要死,也把方锦年自己割伤了。 方锦年看着郑逸民,面如金纸,嘴唇颤抖,好像得了失语症。 郑逸民连忙跑过去,像车夫一样把方锦年扶到旁边的沙发上,又找了个垫子,让他靠住。郑逸民不敢抱他,只好用手臂虚虚地拢着他,帮他叫了一杯酒。 方锦年步伐不稳地坐下,喝了加冰了水,艰难地吸了两口气,沙哑地问:“你跟他睡了?” “呃……”郑逸民头痛欲裂,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恨不得把自己的声带割了。 方锦年目光如火,拍桌发作:“有没有睡?快说!” 郑逸民汗如浆出,都快要给他跪下了,一时头脑发晕,顾不得造次,点了点头。 方锦年身上的气势一下就熄灭了,闭上眼,无力地仰在沙发上。失去了火焰的保护,他一下子显得苍白得可怜。 方锦年的五官俊秀中带着冷峻,是个天生的少爷,最适合高高在上发号施令;但在伤心欲绝的表情映衬下却显得面相单薄,一颦起眉,就好像有无数痛苦。 郑逸民顿时心如刀割,忘记了他们已经分手,他早就不归方锦年管辖的事实,捧起他的手,用嘴唇轻轻婆娑。 方锦年感觉到手心的暖意,微微抬起眼皮,问:“你为什么和他上床?” 因为你把他派来,要收拾我啊。 郑逸民哑巴吃黄连,不敢吐苦水指出问题所在,就自己咽下去,继续蹭他的手。 方锦年手指修长,抽起人来力道十足,此时绵软虚弱,柔若无骨。他指尖发白,手腕子上卡着一块镶钻的手表,下面藏着一道刻骨铭心的伤痕。 郑逸民又触动了心思,将他的手指含住,一根一根细心舔过,最后把嘴唇贴在他的手心里,轻轻吮吸,低声说:“我没想和他在一起。我很久没和其他人在一起了,你知道的。” 方锦年的手指头很敏感,他抽了一口气,面上泛出点血色,生气地把手往回抽:“我不知道!我今天看到你和他在一起鬼混!” 郑逸民无奈地松开他,低落地说:“如果你愿意回来,我就不会和他们在一起了。” 方锦年听了,脸上的血色又褪了下去,变成铁青色。他果断地拿起杯子,连冰带酒泼了郑逸民一脸,厉声叱道:“别找借口!” 方锦年刷地一声站起来,丢下郑逸民,愤愤离开了酒吧。 7、第 7 章 混着冰块的酒液,顺着郑逸民的下巴滴下来。 郑逸民看着方锦年远去的背影,苦笑。 店里的酒保久经沙场,早就发现这是分手现场,躲得远远的。现下获胜的选手纷纷离场,可以打扫战场了。 酒保跑过来扫地,递给郑逸民一条毛巾,又免费送了他一杯酒,以示安慰。 郑逸民拿到手里,尝了一下,皱起眉头。 看来他的样子一定惨到极点。因为酒保给了他一杯百利甜,这是女人喝的甜酒。 郑逸民萧瑟地想,我已经混得那么差,需要喝女人的酒来安慰自己吗? 他仰头一饮而尽,赶紧跑到洗手间,用热水擦洗干净,恢复清爽,又是一副人模人样。 对这种闹剧,郑逸民本是很有经验的,并不是第一次遇到。 他走出洗手间,想起了陈年旧事。 想当年,他摘下方锦年这朵高岭之花,趾高气昂地带着情人,到本市最有情调的酒吧炫耀,好死不死碰到旧情人乔治。 乔治也是个傲慢的美男子,家底殷实,会弹钢琴,颇有才华。乔治见到郑逸民牵着方锦年,像土著藩王从大唐迎亲后摆驾回宫一样,拽得不可一世,当时就气得像转世活佛一样,差点重新投胎。 郑逸民本想装一装温柔儒雅,可惜他椅子还没坐稳,乔治已经跳出来,坐到方锦年对面,开始冷嘲热讽。 方锦年本来就很高傲,立刻摆出脸色,冷硬得很。 乔治见他恃宠行凶,也生气了,对着方锦年从a字头骂到m字头。 方锦年这辈子也没听过那么多脏话,顿时脸色煞白,血槽一下就空了。 乔治正要顺着m字头继续骂。郑逸民揪住乔治的领子,将他推开,叫他滚远点! 但是事情没有结束,方锦年火冒三丈,顾不得家世教养,捋起袖子就去揍乔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9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9 治。 乔治正愁他不肯起来应战,马上拔拳相向。 方锦年训练有素,没吃什么亏。但是从小到大,他没什么机会和人实战扭打,一不小心被乔治用直拳擦破了嘴角,破了点皮。 郑逸民大惊失色,果断出手相助,去揍乔治。 这种不分是非的护短行为,惊倒了酒吧里的所有人。 大家都知道,郑逸民游戏人间,享乐至上,才不管什么节操不节操。他魅力大、姘头多,谁有手段谁就能勾到他。 郑逸民就像个绣球,大家都可以抢,他自己哪个都不帮。 可是这次,明明是方锦年先动手,他还占着上风,郑逸民居然去帮他! 这行为严重坏了情场规矩。裁判下场跑去踢球,还体罚球员! 乔治气得吐血,立刻化身为狂战士,爬起来,气海聚满能量,热血热肠热像那红日光,用拳头猛击负心郎,势必捣碎这张无耻的俊脸。 郑逸民豁出一张脸去,跟他打得天昏地暗,最后将乔治击倒,踩过他的身体,护着方锦年走了。 乔治的不幸遭遇被看客们当做八卦头条,挂在博客上,口耳相传,还有人用手机拍下他负伤倒地的惨状。 这条爆炸性消息震晕了好些人。 郑逸民的粉丝、姘头,还有很多很多等待成为他姘头的人,统统都怒了,燃起的妒火足够招来119。曾经的胯、下之臣集体造反,哪怕被他操得像棉花一样柔软的小妖精,也敢翻身跳起来,一蹦三丈高,对方锦年大骂“我操”。 从这以后,只要他带方锦年出门约会,就要警惕周围会不会冒出个把故知旧交,拿着信物和滚过的床单,跳出来骂战打架。 方锦年虽说师承名门正派,武艺高强,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一个人打不过那么多。 为了不让他们纠缠方锦年,郑逸民抢先出手,跟每一个旧爱都要打一架,再骂一场,才算了事。 郑逸民的嘴唇与手指都被爱神维纳斯吻过,加持威力,有焚心似火的特殊属性。中了他唇枪舌剑与黯然销魂掌的人全部丢盔弃甲,一路哭号着“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退败三千里。 一时之间,郑逸民的武斗水平节节攀升,在圈中打出风头,打出水平。 他骂仗的姿态也趋于圆熟。那段日子,坊间闲人都知道,“多情郑少”变身“负心冷郎”,见人就是一句口头禅“老子要你管!”,随后就是“闭嘴”、“滚蛋”、“去你妈的”。 郑逸民的鼎鼎花名不是盖的,方锦年的手机上充满了各种恶毒的诅咒,出门不能走小巷,冷不防有人拿臭鸡蛋丢他。 方锦年一下就从豪门公子变成暗地里人人咒骂的极品狐狸精。 方锦年接受不了这种莫名其妙的转变,嘴硬不说,经常气得手脚冰凉。 为了不让恋人被抢走,他定了很多规矩,要郑逸民时刻呆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他做不了好人,不让郑逸民出门应酬,也不愿他跟别人调笑。饶是如此,不时还冒出来情敌前来挑战,为郑逸民的战俘名单又增光彩。 方锦年对郑逸民的占有欲很强,除了身体,心灵也要绝对占有,甚至是恋人的生活空间也不许其他可疑人物出现。但是,郑逸民太受欢迎了,到哪里都有江湖朋友,想跟他勾三搭四的人可以组成一个俱乐部。 方锦年想想就受不了,嫉妒得浑身发抖,握紧拳头,指甲抠在手心里,把手心都抓破了。 郑逸民把方锦年捂在怀里,捏着他的手,舔他掌心的血痕;又满怀柔情地帮他顺背,抚摸了好久,才捂热他的体温。 后来手上伤好了,方锦年的心里却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痕。 郑逸民知道,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错。他调过情的人太多了,像沙滩上的沙子。 以前,郑逸民洋洋得意,觉得这是一种骄傲和资本。遇到方锦年之后,他才明白什么叫双刃剑。他骄傲的事情一直让方锦年痛不欲生,难以放下。 如果郑逸民不是这么风流,方锦年可能不会为他投下巨大的赌注,抛弃家业,跑到不属于自己的国家,希望能圈住他,管住他。 自从切断了与家族的联系后,方锦年非常孤独。他亲族很多,朋友却很少。他很难接受热闹,生命空间也很洁净,只能容得下郑逸民一个人胡闹。 方锦年失去了无微不至的照顾,应付不了很多日常琐事,他努力适应落差,从来没有抱怨过。 后来他发现,即使如此,还是没法看牢郑逸民。 方锦年从生下来就是千宠万爱,没有吃过多少苦,受过什么打击。在郑逸民身上,他遭到了接二连三的惨重打击,吃够了一辈子该吃的苦,还是没能如愿以偿。 方锦年无法承受赌局失败,更无法忍受失去心上人,他万念俱灰,于是举刀自戕。 深夜无事,郑逸民在吧台边坐了许久。 往事历历在目,他忽然陷入一种无法自拔的忧伤与悲苦。 作者有话要说: 8、第 8 章 郑逸民沉沦在自己的情绪里,许久才从椅子上站起来,结账回家。 他将车子开出来,在夜色中,沿着高架桥徐行。夜幕下的城市灯火妖冶而朦胧,好像隔着一层纱,洋溢着纸醉金迷的气息。 人们在这个舞台上戴着面具互相靠近,交换欲望,或者交换灵魂,没有人知道他人究竟交换什么东西。失去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 郑逸民在心中自问,如果这两年始终守身自好,方锦年是不是就会原谅自己? 他不知道。 他很想去和方锦年说,他没和他的秘书小姐上床,之前也许久没和其他人睡过,他饥渴得很也没找人做伴。方锦年不愿意理他,叫他滚蛋,难道让他始终一个人过夜吗? 郑逸民不敢问,他知道,方锦年一定会更加生气。 方锦年可以只跟他一个人做\爱,他却做不到,也许他不配与方锦年在一起,和黎殳在一起比较好。 这个念头一出现,郑逸民就格外丧气,觉得自己命运多舛。 郑逸民就这么沮丧着,一路低速前进,把车开进了自己家的小区,停进车库。 回到家后,他走进浴室洗心革面,泡了好一会才出来,没想到手机在桌上好像闹钟一样,响个不停。 郑逸民将浴衣裹上,将手机拿起来,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大半夜,他也不晓得是谁,犹豫了一下,郑逸民把接了起来,喂了一声。 “郑……郑先生吗?”一个声音传了过来,郑逸民听出是陈东东的老师男朋友。 “我是,有什么事情?”郑逸民接着电话,一手拿毛巾擦头发。 老师结巴道:“那个,是关于东东的事情。东东他没回学校,他有没有回家?”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10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10 郑逸民将毛巾放下来,皱眉道:“你没有去找他吗?” 老师停顿了一下:“我,我找了,但是他不要我陪他……” 什么意思,他们吵架了。 郑逸民看了一眼时钟,心中开始焦虑。 老师在电话里说:“郑先生,你知道不知道,东东他并不爱我……”.. 果然是吵架了,陈东东发神经了,也许是被他打的。 郑逸民心中愧疚起来,准备穿长裤:“你怎么不去哄哄他?他去哪里了?” 老师没有搭话,自顾自说:“他爱的是别人。他失恋了。” “什么?”郑逸民将裤子套上,拿起衬衣。 老师问:“你认不认识一个人。他世家出身,风度翩翩,曾是a大的高材生,会唱歌,是游泳健将,最后他出国了……” 郑逸民莫名其妙,问:“那不就是你吗?” 老师在电话里笑了,带着点悲伤:“不,那不是我,是我们编出来骗伯母的……” 郑逸民大为光火:“你敢骗我们?” 老师一下被吓住,呐呐道:“我……我不是……” 郑逸民披上衬衣:“那是什么?说清楚啊!” 老师匆匆挂掉电话:“我跟你说不清楚,东东他骗了我……” 郑逸民将手机摔到沙发上,咒骂了两句。 他用手指愤愤地梳了一下额发,急匆匆地去拿车钥匙。走到半路上,他忽然生出了一种毛骨悚然的念头。郑逸民尽量忽略这个念头,去拿车钥匙,准备出门找一找陈东东。 他打开门,屋里的光线照在了外面,他正要走出去,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向他扑了过来,哭着叫:“小舅——!” 郑逸民吃惊地接住陈东东,发现他身上一股酒气,哭得湿淋淋的。 “你怎么了,干嘛不回学校?”郑逸民把他拎进来,把大门关上,准备去拿毛巾给他擦一擦。 陈东东像一只受伤的小兽,从地上飞快地趴过去,抱住郑逸民的腿,哭嚎着,:“小舅!你为什么非要去喜欢他,他已经不要你了!你就算了吧!” 郑逸民像触电一样挥开他的手,厉声吼:“你干什么?” 陈东东惊恐地缩回手,往后面退了一步,扬起满是泪水的脸,看着他,哽咽道:“小舅,我求求你,你就不要再去喜欢那些人了……他们对你不好啊……” 郑逸民迅速拿出一卷钱,打开门,把陈东东往外推,说:“你去打车回学校!去吧!” 陈东东挣扎着,用手卡住门,歇斯底里道:“小舅!不要赶我走!” 郑逸民将他的手从门上扯下来,用力关门,没想到陈东东的腿还插在门缝里。他被轧得惨叫了一声,凄厉地叫道:“我不走!我不走!你赶我走,我就自杀!” 郑逸民心头一颤,手上的力气稍微弱了下来。 陈东东重新挤开门缝,露出一张小脸,上面写满了青春特有的忧伤,带着哭腔道:“他为你自杀了,所以你总是想着他,对不对?我也愿意啊!你为什么不理我?” 一阵寒意攫取了他的心脏,郑逸民忽然冷到了骨子里,浑身浸透了,从未有过的清醒,他好像见了鬼一样看着陈东东,倒退了几步。 陈东东从门外挤了进来,扑上去,抱住他的腿,把眼泪蹭在他身上:“你为什么不理我啊!小舅!你不是和谁都能上床吗?” 陈东东抱得很紧,郑逸民无奈被他拖着腿,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将大门关上,拎起他的领子,丢到客房。 郑逸民强行锁门的一刹那,陈东东再次爆发嚎叫,剧烈撞门。 郑逸民头痛欲裂,隔着门板对他说:“我在外面陪你,不要敲了。” 陈东东大哭着,扑在门板上,不停地叫小叔,声音凄厉得不得了。 郑逸民难受死了,好像被黑白无常拿着追魂索索命一样,他不着边际地安慰陈东东,将他稳住,自己跑去卧室,颤着手翻抽屉,在一堆杂物中将方锦年的照片翻出来。 当他回到客房门口的时候,陈东东还在惨叫,不断地哭叫“不要再喜欢他了!”,“为什么我不行呀!”…… 郑逸民将方锦年的照片当护身符,捏在手里才觉得心神稍定,被护持住,不至于魂飞魄散。他打起精神,找点毫无干系的话出来跟陈东东说,安抚他。 他们两个互相自说自话,一个完全声嘶力竭,一个装作风轻云淡。 陈东东的哭号渐渐微弱了下去,变成有一下没一下的号泣。郑逸民稍稍喘息,他像发烧一样的恶寒,冷热不调似的肌肉颤抖,打摆子,眼皮发烫。 世家出身,念a大,游泳健将,后来出国了…… 哈哈,他都忘记自己念a大了。 对了,他还玩过乐队,唱过歌,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好久好久以前。他早就忘记了,这本该被遗忘的陈年旧事,没想到陈东东还记得。 陈东东那个时候矮不隆冬,软软嫩嫩的,经常抱着他的腿不放,星星眼地说你好帅啊小舅,比大明星都帅。他笑得要死,觉得陈东东嘴真甜,真好玩。 他给他补英语,买雪糕,偶尔还送他去棒球场。 他出国的时候,陈东东大哭,拦住门口说:“小舅你不要走!走了谁陪我玩啊!” 纸包不住火,后来他跟方锦年私奔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等过了几年,他回来后就发现,陈东东就变了。陈东东突然变成小gay,在他面前越穿越少,样子越来越妖,其实胆子还是那么小,只敢在全是纯0的酒吧游荡。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郑逸民艰难地吞了下口水,这太奇怪了! “你不是和谁都能上床吗?为什么我不行呀?” 陈东东的哭嚎声像鞭子一样,挞在他的心上,让他有一种魂不附体的恐惧感,好像浑身上下长满了荆棘。这荆条是他自己种下的,附在他的灵魂上,摆脱不了,终于长出了很多很多刺,让他遍体鳞伤。 为什么他造的孽,总是不报在自己身上,而是报在他心爱的人身上? 郑逸民颓然掩面。 父亲早早死了。方锦年去自杀。现在陈东东也发疯了,要去自杀。 他造了多少孽?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东东和方锦年悲痛的脸庞交替出现在眼前,一会是陈东东满是泪痕的脸,哭着问为什么我不行;一会是方锦年滴血的眼神,冷冷地望着他,用哭一样的笑容问“为什么你要和他上床”。 为什么我不行? 为什么你要和他上床? 为什么我不行?为什么你要和他上床?为什么我不行?为什么你要和他上床?为什么我不行?为什么你要和他上床?为什么我不行?为什么你要和他上床?为什么我不行?为什么你要和他上床? 他们的声音像一阵阵雷声,不断回响在郑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11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11 逸民的脑海里,拷问着他,让他脑仁发疼,耳内嗡嗡作响。 你不是和谁都能上床吗? 郑逸民突然感到心口一阵灼痛,身上冷得厉害。他将方锦年的照片压在胸口,慢慢呼吸。 陈东东还在拍门,一下又一下,有气无力的。 郑逸民不敢开门,也不敢走掉。 他想起了方锦年在他要结婚的时候,跑去找他,去他以前的家。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他已经很久没回那个房子了,偏偏那一天被方锦年逮到。方锦年在外面不停的敲门,喊他的名字。他不能出去,他已经答应父亲结婚了,只好装作没人的样子。 方锦年不知怎么回事,认定了他在里面,一直敲,一直敲。 郑逸民被他敲得发疯,在屋里来回走。 在他叛逃回来之前,方锦年好久没理他。自从他不小心出轨之后,方锦年舍不得把他丢掉,又一直闷闷不乐,不理睬他。 他们的关系降到冰点,方锦年睡在卧室里,他睡沙发。苦涩的滋味充斥着房间,逼得他们都难以呼吸。他开始出门散心,方锦年也不再找他。但是晚上回家的时候,方锦年还不睡觉,坐在屋里,脸上的血色都没了,露出不堪重负的表情。 郑逸民觉得身心俱疲,买了张机票逃回国内。走前,他给方锦年留了封信,说我们分手吧。 他知道方锦年可能一时不会同意,但是分手不就是这样,哭闹一番,发泄过就算了。 郑逸民心想,反正方锦年已经不喜欢他了,分了就分了吧。没想到方锦年居然跑回国找他。 郑逸民在屋里像困兽一样,喘息着,揪自己的头发,坚持不搭理他,等方锦年自己走掉。 没有什么忘不掉的! 郑逸民安慰自己,分过那么多次,这次也一样。 但是方锦年不停地拍门,叫他的名字。一直叫的喉咙发哑。郑逸民从来没有这样怠慢过方锦年,这样冷淡地欺负他。他总是搂抱着方锦年,让他在自己怀里吟叫,而不是在门外像个傻瓜。 方锦年敲到最后,终于筋疲力尽了,他低哑地笑了两声,骂道:“你去死吧。” 郑逸民如释重负,知道他要走了。不会再回来。 方锦年脾气很大,从不求人。如果他开口,你不回去,他永远不会再找你了。 郑逸民以为方锦年终于把他丢掉了。 他心头一阵轻松,又是一阵的空虚和痛苦。他深呼吸两下,走了出去,准备参加婚礼。 等他完成了任务,度假回来才听说——方锦年割腕自杀了。 郑逸民的五脏六腑都不舒服,他胃里翻腾得厉害,忙从地上爬起来,跌跌爬爬地冲进卫生间,对着马桶狂吐,把胃里所有的水分和胃酸都吐了出来。 郑逸民的背部剧烈地抽搐着,他按住自己的胃部,感觉到一阵火热的灼痛,喉头一阵腥甜。 一阵搜肠刮肚地猛呕,呕出了几口带血的苦水来。 吐完了以后,郑逸民觉得舒服了一点,他躺在浴缸边,全身汗涔涔的,好像一条落水狗,茫然地望着天花板,心想:方锦年明明是叫他去死,怎么自己跑去死了呢? 如果当时让方锦年进来就好了,他会把他抱紧,亲他,安慰他。 如果方锦年执意不肯分手,就不分手;不让他结婚,就不结婚。 这样一来,方锦年就不会去自杀了。 郑逸民笑了两声,虚脱地望着天花板,过了好一会。他从地上捡起了方锦年的照片,仔细看了看,然后闭上眼睛,用沾血的嘴唇,轻轻地吻了一下。 9、第 9 章 郑逸民盖着毛巾在地板上坐了一夜,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快要脱水了。他爬起来去接热水喝,感觉到胃痛,找了片止疼药吃。 陈东东没动静了,郑逸民偷偷打开一个门缝,看到他趴在地上,眼泪和口水糊了一地。 郑逸民进去,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他的脉搏,发现他睡得正香,顿时觉得自己像个白痴。 郑逸民把面包和牛奶丢在他的房间里,把门锁上,开车去医院。 路上他打开手机,看到陈东东的老师男友又打了几次电话,还发了一条短信问“东东有没有回家”,就给他回了一条“回了,没事。” 郑逸民到医院做了个胃镜,医生问他要不要住院,他说不要。郑逸民带着药回到家里,给他姐姐打了个电话,然后精疲力尽地爬到床上。 他姐姐像一阵风似的驱车赶来,跑到他家,抱怨道“叫你不要喝酒你不听”、“跟什么人出去鬼混的,他怎么不来照顾你”等等,一边去灶上给他烧饭,去找红皮花生米给他吃。 陈东东酒醒了,恢复理智,爬起来擦掉口水和眼水,正在房间里喝牛奶。 他妈妈开门进去,陈东东吓得差点喷掉。 郑逸民的姐姐见他们一个二个都这么不着调,很生气,用手指戳陈东东的脑门:“作死啊你!才多大,就学你小舅?没看到他快喝死了?” 对着他妈妈的烈焰红唇,陈东东屁都不敢放一个,乖乖跟她到厨房洗菜。 洗着洗着,陈东东贼心不死,又偷偷跑到郑逸民房间,蹑手蹑脚地,去看他的小舅。 郑逸民面朝下趴在床上,头发凌乱而性感,稍微挡住一点脸。他眼窝深陷,双目紧闭,一夜之间似乎黑瘦了,散发出一种沧桑微苦的气息。 陈东东望着郑逸民,纠结得抓耳挠腮。 郑逸民听到动静,睁开眼睛,看着他。 陈东东立刻缩了,装失忆道:“小舅你不舒服啊?” 郑逸民看了他一会,用手撑起来,翻了个身:“你的手机呢?” 陈东东在身上摸了半天,最后从屁股后面的口袋里掏出来,看了一眼。 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电话。 郑逸民说:“你老师找你好久,给他打个电话吧。” 陈东东咬着嘴唇,不甘不愿地哦了一声,把手机揣进兜里。 陈东东用眼角瞄了瞄,发现郑逸民把方锦年的照片压在枕头下面,只露出一只角,一副此情绵绵无绝期的架势,顿时哭丧着脸,说:“我去烧饭了。” 郑逸民恩了一声,陈东东只好转身,慢慢往门口走。 走啊走,磨蹭了半天才到门口。 郑逸民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说:“我不是和谁都能上床的。” 陈东东顿时走不动了。 郑逸民坐起来,疲惫地抹了一下脸:“我不会再找人一夜情了,你走吧。” 陈东东站在门口,捏着拳头发抖,两行泪流了下来,迅速跑掉了。 郑逸民看陈东东跑向厨房。 他姐姐叫了起来,在厨房训斥道:“哭什么?你小舅胃出血而已,又不是治不好。去淘米。” 厨房传出了粥的香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12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12 气。 郑逸民闭上眼睛,终于得空睡了过去。 过了半个月,郑逸民觉得元气回复得差不多,回去上班。 他上班第一件事情,就是找莫妮卡把黎殳的所有材料拿来,仔细审核一遍,问:“他什么时候辞职的?” 莫妮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半个月之前就辞了,薪水也没领。” 郑逸民皱起眉头:“他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莫妮卡眨着浓黑的睫毛,想了想,说:“没有。” 郑逸民恩了一声,让她出去。郑逸民拿着不知是真是假的资料,打电话给警界的朋友,拜托他们查一查黎殳的真实身份。 郑逸民以小人之心揣测着,既然来不及先发制人,至少摸清底细,有备无患。 他打完电话,第二天警界朋友告诉他:“这个人已经被拘留,他被指控涉嫌金融犯罪。” 郑逸民大吃一惊。 黎殳被拘在看守所里,郑逸民去看他。 黎殳被关了一阵,看起来落魄了不少,态度还是很佻达,见到郑逸民就笑,嘲讽道:“方老板他可真是爱你。” 郑逸民也没跟他吵,说:“我可以帮你取保候审,再想想办法。大家的恩怨一笔勾销,好不好?” 黎殳嗤笑一声。 郑逸民拿出一笔钱帮黎殳取保候审,又请律师帮他打点一番。 黎殳从班房里爬出来,在自由在天地里露出恍惚的表情。他们两一起来到音乐喷泉广场上,找了一间咖啡店,端着咖啡吃东西。 黎殳喝了一口咖啡,说:“他怎么不去黑道买凶?” 郑逸民无奈道:“因为他不认识那种人,操作不了……” 黎殳说:“认识的话,是不是要杀很多人?你睡过的人应该不少。” 郑逸民苦笑一下:“大概不会吧,他会把我杀掉。” 黎殳嗤之以鼻:“他才舍不得。” 郑逸民叹了一口气,忧郁地望着天边的云,跟黎殳叙述了一下他和方锦年之间的孽缘。 说完之后,他们一起默默地看着云。远处是血一样的夕阳。 黎殳点了一根烟,唏嘘道:“他为你自杀了,看不出来……” 郑逸民低落地恩了一声。 黎殳扭头看郑逸民,评价道:“真不值得。” 郑逸民扯起嘴角,算是回应。 郑逸民沉吟片刻,对黎殳说:“你不知道他以前是什么样……他不会害人,他从来不做这种事情……” 黎殳抖了一下鸡皮,弹弹烟灰:“不至于吧!他是圣人?你什么意思,怕我以后报复他?” 郑逸民苦笑。 黎殳哼了一声,讥讽道:“你真不会说好话。” 郑逸民继续苦笑。 黎殳叼着烟,点头说:“好吧。我知道了。” 黎殳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拎起自己的东西,准备走路。开路前,他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不去找他?” 郑逸民的脸庞黯淡下来,低声笑道:“我去过,但他已经讨厌我了……” 黎殳哭笑不得,嘘了他一声,不再废话,挥挥手走了。 郑逸民在咖啡店二楼的露台上,看黎殳从楼下出门,慢慢走远,走进了茫茫人海中。郑逸民收回视线,重新抬起头,看着远处的晚霞。 郑逸民对着晚霞,回忆起了他认识方锦年的那一段经历,这份记忆在他脑海里,重温了千百次都没有褪色。 当时,他和朋友相约在一家颇有名气的饭店小聚,里面竹林流水,幽静雅致,价钱也精彩。郑逸民先去,他在窗边挑了个很好的位子,坐下来等人。 到了饭点,客人陆续到来。 门童打开门,将各式各样的名流富人恭迎进来。郑逸民百无聊赖,看他们粉墨登场,打发时间。这些人的派头都很大,架子都很足,但是没有哪一个能压得过方锦年。 当时,好几辆豪车一齐停在门口,上面下来一帮华服绅士,这些绅士的袖口和领带上闪着钻石的光芒,每一个都神气十足。他们好像西西里人一样勾肩搭背,热情地互相提携着,看起来像是一家人。 这些人众星拱月一般拥簇着一个弱冠少年,跟在他后面走进门来。 那少年看起来二十出头,穿得体面,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珠光宝气,素净得很。他用手推了一下门,几根手指像白玉一般。 周围的人对他一径亲热地说什么,他也不怎么搭理,一副目中无人的狂态。 郑逸民好奇地看着他,他也看到了郑逸民。郑逸民就对他笑了一下。 对方用眼角冷淡地扫了他一遍。 他们一大帮人进来以后,顿时珠玉满堂,饭店都盛不下了。经理急忙跳出来,陪他们挑位子。挑了一圈,最后挑中了郑逸民的位子。 他们中间走出来一个人,上前对郑逸民打了个招呼。这个人穿着深蓝色的西服,戴着金丝边眼镜,是一个样貌精明的中年男子。 郑逸民认得他,他姓方,是自己父亲生意场上的朋友,就立刻站了起来。 中年男子和他寒暄了一番,客气地问:“能不能换个地方?” 郑逸民当然说好,很爽快地让位出来。 等他们一群人坐定后,店里已经没有多余的桌位,郑逸民只好走人。 见这些人都让着那个少年,让他坐在最好的位子上,郑逸民才知道,这就是方家的嫡子,听说他刚从国外回来。 惊鸿一瞥只给郑逸民留下浅浅的印象,并没有让他太多留意,但是随后发生的事情,让他不能不记住方锦年。 短短一个月里,只要郑逸民出门吃饭,无论走到哪家店,他一坐下来,就有人跟他说:“不好意思,方少定了这个位子。能不能换一换?” 起初,郑逸民为了父亲着想,二话没说,速度让给对方。但是方锦年好像跟他有仇一样,抢一次不够,一而再,再而三,专把他往外赶。 郑逸民扪心自问,搞不清哪里得罪了他。 终于有一次,郑逸民生气了,没有马上走掉,准备留下来跟对方吵一架出出气。但是方锦年请他喝了一杯酒,熄灭了即将燃起的战火。 方锦年端起酒杯,说:“郑少,我们交个朋友。” 方锦年话说得客气,神态却很倨傲,完全不容抗拒。 10、第 10 章 方锦年端起酒杯,说:“郑少,我们交个朋友。” 方锦年话说得客气,神态却很倨傲,完全不容抗拒。 见他有意抬举,郑逸民反而不好意思发作,就端起杯子,跟他喝了一口,说了两句话,问他是否习惯本地的生活。想到白白给他抢了那么多次,郑逸民心里不爽,顺口请他参加自己父亲举办的一场慈善活动,没想到方锦年答应了。 一来二去,他们算是攀上交情,成为朋友。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13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13 那个时候,郑逸民是社交达人,每场派对必请的嘉宾,而方锦年除了自己家的宴会,从来不出去。考虑到方锦年以后的地位,郑逸民觉得他应该认识更多朋友,就请他和自己一起去参加聚会。 社交派对在一栋花园洋房中举行。 郑逸民的很多朋友第一次见到方锦年,惊为天人,都很想和他攀上关系。他们一窝蜂凑上去,抢着跟方锦年握手说久仰。 有人热情地说:“方少,你舅舅最近是不是升官了?” 又有人说:“方少,你父亲在新加坡开的项目,准备做几期工程?” 方锦年一句话没说,皱起眉,从旁边的托盘里取出毛巾擦擦手,转身走了。 前面的人一下愣在那里,尴尬得不行。 后面的人当场被镇,暗自心惊肉跳,庆幸自己慢了一拍落在后面,嘴上却都笑话那几个倒霉蛋:“谁不知道方家有钱有势,用你巴结!” 出头鸟们讨了个没趣,只好讪讪地笑。 方锦年弄了这么一出,再也没人敢上前跟他说话。郑逸民也被他吓了一跳,没想到方锦年的性格这么奇怪,谁跟他谈钱谈权他就不高兴,早知道就不带他来了。 大家互相认识之后,开始玩乐喝酒。 这场派对是富家子弟们的欢聚,根本没有什么规矩,本来不需要敬酒,但是众人吃了方锦年的脸色,集体跑去整他,敬酒还以颜色,给他个下马威。 方锦年只喝过几口红酒而已,哪有什么酒量,一看就是个嫩角色。他争强好胜得很,不肯露怯,微昂着头,一杯一杯灌下去,还用一双漆黑露光的眼睛瞪人。 转眼之间,方锦年就被灌得面色发白,他强撑着,站得还算稳。 郑逸民顿时觉得他好可怜。郑逸民一向受欢迎,从来没有被这么多人恶意整蛊。 郑逸民心想,如果不是别人惹不起方家,还不知道要出什么花样。 郑逸民过去扶着他,帮他挡酒。 没有父辈们的约束,这帮无法无天的阔少轮番上阵,借着恭维收拾方锦年。 见方锦年还没有倒下,他们佩服之余很不甘心,乘着余兴,将一瓶香槟酒被打开,香甜的泡沫喷在方锦年和郑逸民两个人身上,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把他们都浇成落汤鸡。 郑逸民慌忙去替方锦年挡一挡,但还是迟了,方锦年被彻底淋湿,他脸上泛起愤怒的薄红,露出了受辱的神情,身子摇摇欲坠。 郑逸民赶紧护着他,借故离场,带他去更衣室。 郑逸民将快要站不稳的方锦年放到沙发上。用热毛巾擦拭,帮他换衣服。 方锦年终于躺到舒适的垫子上,随即放松身体,眯眼朦胧了起来。 郑逸民帮他解开淋湿的衬衣,拿毛巾轻轻擦拭酒渍。方锦年的脸上带着酒晕,因为生气的缘故,肌肤在他的手掌下瑟瑟发抖,好像很冷,一副很要人疼的样子。 郑逸民心中怜意大起,不敢随意触摸他,就握着他的手指尖,亲了一下。 方锦年突然睁开眼,用迷离的目光痴痴地望着他。 这是一种和刚才完全不同的眼神,没有一丝傲慢,反而透着乞怜的意味,好像一个穷人的孩子站在玻璃窗外望着心仪的商品,因为价钱太贵无法占有只能看看却又难以割舍的心碎矛盾。 郑逸民诧异的很。方锦年什么都有,他有数不清的钱,很多别墅,仆人,他的人生比任何人都要美满。为什么露出这种表情? 那天晚上,郑逸民没有再回聚会,他躲在更衣室里,温柔地亲吻方锦年的嘴唇,又去吮吸他肌肤上的酒水,不断地轻声安抚他。 方锦年在亲吻中睁开眼,似乎被对方的孟浪吓到了,叫了一声。 清醒过来之后,方锦年没有挣扎反抗,反而立刻用手捣住口,压住声音,唯恐把其他人叫来。他一脸羞耻万分的表情,眼睫轻颤,指缝中漏出破碎的低吟。 方锦年的这个反应一下让郑逸民失去理智,将他压倒在沙发上,无视他微弱的抵抗。 当时,方锦年的声音好像要哭,身体却散发出来甘甜的气息。这气味诱人的很,好像在邀请对方再多亲一下。 郑逸民用唇舌爱抚他,恨不得把他吞到肚里去,舌头舔过他身上每一处敏感的地方,一直舔遍他的全身,觉得方锦年就像清酒泡过的花瓣,滋味妙不可言。 方锦年紧致的身体在他潮水般的亲吻下,变得酥软,湿润,充满水分。 在郑逸民深深的契入过程中,方锦年万分粘稠地咬紧了他,好像要融化一样,对他的每一个动作发出喘息和轻颤,眼神越来越迷乱。 在酒意的芬芳中,郑逸民彻底享用了方锦年,让他痉挛不止,发出低弱而甜美的呻吟。 情事一毕,郑逸民看方锦年不胜重负的歪在揉皱的衣服堆里,全身湿透,发丝粘在额角,一副刚被人狂风暴雨地宠爱过的样子,浸透雨露,实在是没法出去见人。 郑逸民就避开众人,把他包在衣服里,偷偷抱回了家。 等回到家,把方锦年放到床上,替他擦拭干净,看他虚脱地昏睡过去之后,郑逸民回神一想,开始惊恐于自己的行为。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强奸了方锦年,这不是一件小事,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他想上床,明明有很多候选人,完全没必要去强奸方家的继承人。 郑逸民苦恼得要死,又觉得委屈,方锦年那个样子明明就是在勾引人。但是他说的话不算数,如果方锦年其实并不愿意,他就是强奸犯。 木已成舟,是祸躲不过。 郑逸民想不出法子抹杀罪行,也来不及登报脱离亲子关系逃到国外。郑逸民只好去洗澡,洗完睡着他旁边,养精蓄锐。 11、第 11 章 第二天,方锦年醒过来,没有大怒大吼,找人拆房子杀人,而是打了个电话回家,疲惫地说他要在外面住两天。郑逸民这才确定,方锦年对他很有好感,甚至可以说是喜欢。 郑逸民经常被人追求,对别人的好意早就习以为常,然而这一次他还是受宠若惊,感到莫大的荣幸。经过昨天的教训,郑逸民发现,方锦年非常难相处,他很少看得起什么人,让他喜欢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郑逸民也不晓得自己何德何能,能让方锦年喜欢他,但是他立刻高兴起来,陶醉不已。 方锦年打完电话就姿势僵硬地卧在床上,将脸侧向另一边,手指揪着被单,揪得指节发白。 方锦年对郑逸民是很有好感,但仅限于精神范畴,他连kiss都没打过,现在一夜之间就被脱光衣服弄到床上,速度狂飙突进,快得像过山车。 方锦年头脑里一片混沌,他的思维跟不上这种速度。 郑逸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14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14 民看方锦年这种样子,马上明白,这是莫名其妙失身后的惊恐不安。郑逸民没想到方锦年这么纯情,心头一软,就凑过去亲他的眼睛,说爱他。 方锦年眼睫抖动了两下,转过脸来问:“真的吗?” 郑逸民将他拢进臂弯,安抚道:“真的。” 方锦年好像舒了一口气,眼里恢复焦距,枕在他手臂上呼吸了一会,又睁开眼睛,命令说:“你不要和其他人交往了,我不喜欢。” 郑逸民的新旧床伴多得可以组队去打橄榄球,还是男女混战的,一时哪里割舍得了。但是他对方锦年的话十分吃惊,看来方锦年对他的举止有所风闻,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方锦年既然知道,还要重头收拾破碎山河,试图一统天下,实在勇毅过人。 郑逸民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回答。 郑逸民正天人交战,就看到方锦年紧张地瞪着他,一脸颐指气使的骄横,可惜躺在他的床上实在没有什么气势。 郑逸民看他薄嫩的皮肤被自己亲吻得斑斑痕痕,掩都掩不住,还努力扯着被子想保持尊严的样子,真的是很惹人。想到方锦年平时多么威风,现下一不小心踏中空门,跌落下来,一身雪白的羽翅都蹭伤了,还被他捕获到手大快朵颐,就觉得很过意不去。 郑逸民就说:“好。” 方锦年定下心来,微微流泻出一点笑意,放松身体,又睡了过去。 睡着以后,他扬起下巴,露出了曲线优美的颈子,郑逸民凑上去,亲了好几口。 方锦年在郑逸民的家里住了几天。 郑逸民不喜欢呆在家里,不乐意被父母管束,在外面筑了个小窝巢。当时郑逸民的品味比现在还激进,客厅都不吊顶,上面钢筋纵横,搭配奢华的水晶灯具,地上洒满了各种唱片和年份不同的红酒。方锦年将他的窝巢从里到外研究一遍,皱着眉头表示“乱七八糟”。 方锦年打了个电话,叫人送来酒柜,将红酒按年份与产地,放进不同温度的箱柜里。 郑逸民的卧室稍微像样一点,涂完了墙粉,铺着地毯,有一些书籍,但是他的床不在地上,要从墙上掀下来。 为了让方锦年安心睡觉,郑逸民火速买了一张新床,把旧床处理掉。方锦年睡醒的时候,郑逸民就从冰箱里取出奶油,做肉酱意大利面给他吃。 方锦年没受什么伤,元气很快就恢复了。 晚上,郑逸民睡在他旁边,忍不住就想和他亲热。方锦年刚跌过一跤,吃了教训,不想在同一个地方再次跌倒。 为了引诱方锦年,郑逸民先摸了他很久,甜言蜜语,不停地顺毛。等方锦年发抖的嘴唇慢慢转过来的时候,郑逸民才一把搂住他,轻怜密爱。 郑逸民含住他的唇瓣,争夺他口中的津液,吻得他呻吟不已。 等方锦年的允许后,郑振民托着他的腰,在他赤裸的大腿上印上一个又一个吻痕,然后深深插了进去,贴心贴肉地疼他。 方锦年用发抖的手指遮住眼睛,沙哑地吟叫着,和穿着衣服的时候完全不一样。郑逸民觉得,方锦年的样子娇滴得不得了,像一株被精心伺弄的兰草一样,舒展花瓣,幽香四溢。 郑逸民将他带着红色吻痕的大腿搂到肩上,将他放平,一下一下的疼爱。方锦年在矜持与爱欲中挣扎着,肌肤火烫,水泽四溢。 被他的热液浇透之后,方锦年满面红晕,发出了一阵极乐的呻吟,枝叶都簌簌发抖。 方锦年勾住郑逸民的脖子,嘶哑地叫道:“不准骗我!否则就杀了你!” 郑逸民见过的美人很多,这么极品的花卉也不是年年遇到,一下被迷得要死,门开在哪边都快忘了,赌咒发誓,狂吻他初开的花瓣。 方锦年没呆两天,方宅就派人来催他,接他回家。方锦年临走前,派司机把自己的十字架从车上取下来,挂在郑逸民脖子上,让主保佑他。 郑逸民挥挥手,将方锦年送走,心中无奈地想:这不是让主保佑他,是在宣告他是有主的人了。 郑逸民对方锦年许诺之后,颇有些苦恼。说话算数是他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他游戏人间这么久还能保持淫而不乱,生活平稳有序,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开诚布公,跟每个床伴都好聚好散。 如今看来,他必须要清心寡欲一段日子。凭经验,郑逸民觉得这不过是一时激情,方锦年没尝过鲜所以痴情得紧。等他迷上别人,自己就自由了,时间早晚罢了。 像他和方锦年这样的人,每个都有很多段罗曼史。虽然和方家没什么来往,郑逸民也听说过,方锦年的父亲有好几个情妇,母亲的裙下之臣也不在少数,方锦年是他们唯一的孩子,宝贝得紧。 郑逸民让方锦年将电话号码留在手机上,他打开看了一眼,发现方锦年把号码设在了第一位。郑逸民忍不住莞尔,觉得这举动很可爱,很符合方锦年唯我独尊的脾气。 12、第 12 章 郑逸民与方锦年开始一对一的交往,还很听话的样子,身边的人全部大吃一惊。 郑逸民带方锦年去酒吧,结果点燃战火,不得不和所有旧爱翻脸。 方锦年气得要死,坚决不要再去娱乐场所。郑逸民顺着他,暂时不去了。 郑逸民的朋友都是豪放不羁的场面人物,没有一个能和方锦年合得来,众口一词道:“不要带他来”、“让那个祖宗歇一边去”。 方锦年对这帮混世魔头也没什么好感,倘若这些人顶到眼前,他露出个极淡极淡的笑容,算是给足郑逸民脸面。 郑逸民还有一拨朋友,疯狂地要求他牵线搭桥,想去结识方锦年。但是方锦年最讨厌人家跟他谈生意攀交情,发作起来还不晓得怎么恐怖。郑逸民躲都来不及,只好暂时不跟他们联系。 这么一来二去,郑逸民家变得门可罗雀,比挂了施工招牌还管用。 有时候,郑逸民也会去方锦年家里。 方锦年的家像一个玫瑰庄园,拥有各种奢侈物品。郑逸民拉开门的时候,发现门把手是白金做的。方锦年的房间整洁有序,有钢琴,桌上摆着莎士比亚全集。他用摩洛哥羊皮装订他喜爱的书籍。 方锦年的指尖在琴键上跳动,弹了一首萧邦的夜曲,因为心情激动而弹得格外飒爽,像一首进行曲。音符像一群欢乐的白鸽,向郑逸民飞过去。 郑逸民欣赏不了古典音乐,方锦年纯属对牛弹琴。 郑逸民只觉得自己被那一簇簇白色羽毛撩得心都乱了。郑逸民不敢在方家地盘上做什么无耻的事情,就挟着方锦年的腰,将他整个搂在怀里,不断地亲。 方锦年好像快要站不住一样,靠在他的怀里。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15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15 为了将郑逸民变得像个绅士,方锦年认为要由表及里,先改造他周围的环境。方锦年把郑逸民的家全部翻新,装修成正常的样子。但是郑逸民不乐意,把卧室和浴室涂成了万花筒,让方锦年头晕眼花。 考虑到出门游泳艳遇的几率太高,容易犯错误,方锦年将郑逸民家隔壁的房子买下来,拆掉,改建成游泳池。郑逸民对冷清的泳池毫无兴趣,扑腾两下就爬上来,还像狗一样对着他猛抖毛,到处乱窜,把地上溅得湿淋淋的。 方锦年把郑逸民的摇滚唱片扔掉,换上莫扎特给他修身养性。郑逸民把摇滚捡回来,莫扎特的唱片扔出去,封皮用来偷梁换柱,再鬼头鬼脑地放回去。 方锦年非常无助,决心请求上帝帮助自己。 方锦年带郑逸民一起去做礼拜。牧师一看到郑逸民,慧眼立刻洞穿了他的本质,露出一脸回头是岸的慈悲表情,向他身上洒圣水。 郑逸民觉得身上滋滋作响,烧出了无数洞洞,灵魂之火差点被扑灭了,忙不迭地逃进了暗处的酒吧里,去喝点威士忌补血气。 方锦年没有办法,答应不再带他去受罪,让他呆在家里。 郑逸民见方锦年一脸温柔的表情,立刻得寸进尺,让他留在自己家过夜。方锦年刚刚见过上帝,心中还有神圣的戒律,表示他不愿意,但是他挣脱不了对方的手臂。 郑逸民将方锦年抱起来,扔到床上。在他大声说不之前,剥光他的衣服,迫不及待地进入他的身体。 郑逸民把方锦年困在怀里,感觉他一身细枝嫩叶瑟瑟抖动,听他在撞击中发出引人疼爱的声音。郑逸民那天缠了方锦年很久,将他堵在床上,一遍又一遍的大施淫威。 当郑逸民又一次射\精的时候,方锦年发出了泫然欲泣的声音,弓起了腰,好像无法承受似的抽搐颤抖,大腿根处蜿蜒流下几缕滑腻的水泽,带着甜腻的腥气。 郑逸民不断亲吻方锦年,凶猛地款摆腰部,用激烈的雨露将他灌溉彻底,像个善于诱惑的魔鬼一样,非要将他拉下地狱不可,逼他沉沦在自己怀里。 郑逸民随心所欲,坏得要命。 方锦年爱死他了。 爱得浑身发抖,喘不上气。 13、第 13 章 没过太久,郑逸民就领教了方锦年的脾气,被他一记耳光打出门去。 那一次,方家有事,方锦年跟着出远门。郑逸民浮生偷得半日闲,出去玩了两天,碰到一个旧爱。旧爱要出国留学了,对故国故土故人一万个舍不得,眼泪汪汪地要求打一炮,给个念想。 郑逸民心想,出去以后大把猛男,找我纪念个毛线,再说方锦年可能会生气。郑逸民就豪言壮语安慰了他一番,叫他不要乐不思蜀。 旧爱听了以后回嗔作喜,乐得花枝乱颤。 郑逸民这么会开心,旧爱当下决定把没喝完的好酒全部送给他,几大箱宝贝一起送到郑逸民家里,码了一地。 郑逸民见他这么有情有义,一激动就跑去机场送他。 旧爱没打成炮,想到以后不能再和他恩爱,就心酸,抱着郑逸民亲了好几口,像啃玉米棒子一样舍不得松嘴。 郑逸民见他真情流露,也不好打断,就拍拍他的背。这个深情告别的场面被好事者拍下来,挂在网上。 方锦年回国那天,郑逸民还晃荡在外面,享受最后一刻的疯狂,在月色下飙车。 等郑逸民踩着午夜的钟声回到家里,打开灯,立刻被眼前的狼藉吓了一跳。方锦年将所有的酒瓶都敲碎了,满地的酒香四溢,把地毯全部淹掉。 方锦年站在一片汪洋的客厅中间,好像点着酒精一样,身披烈火,挂着半截冷笑等他。 郑逸民见方锦年这么张狂,气得大骂。 方锦年被激怒了,比他还凶,重重打出一记耳光,叫他:“滚出去!” 郑逸民挨了一下,脸上浮起几道血痕,气得发晕,一时忘记了这是自己的家,摔上门就滚蛋了。 郑逸民离开家后,立刻打电话给之前疏远的朋友,表示自己单身了,要好好庆祝一下。 听说郑逸民和方锦年分手的消息,郑逸民的朋友全部拍手称快。他们刚刚在一起,这些人就设下赌局,赌他们几个月会分手。方锦年不好敷衍,大家以为会多撑一阵,结果郑逸民不负众望,这么快就可以收赌金。 为了庆祝郑逸民重享单身权利,朋友们将他收容进别墅,隔天举办了盛大的派对,叫来一大批脱衣舞娘与选美冠军,来一场色\情盛宴,帮郑逸民重振雄风。 他们在喷泉别墅里摆满鲜花,准备了成打的安全套,关上大门在里面胡天胡地。每个单身汉发一个波霸,郑逸民作为主角被发了三个,还备了一个细腰丰臀的小男孩做候补。 郑逸民坐在里面,正举杯痛饮,就听到方锦年来打门,叫他出去。郑逸民的朋友们都装作听不见。他们将音箱打开,放的音乐震天响,来佐酒助兴。 方锦年的声音被压过,听不见了。 郑逸民有些心神不定,胡搞也不在状态了。郑逸民犹豫着,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方锦年给他打了好多电话,心里就是一惊。 方锦年不知道有没有走,郑逸民很想出去看看,但是他一走就冷场了,在座的朋友都会没面子。他就耐着性子,呆到午夜。等所有人打上炮,混战在一起,郑逸民瞅到个机会,溜了出去。 郑逸民拉开大门,在夜色中逡巡了一圈。发现夜露深重,外面空荡荡的,只停着一辆车,方锦年一个人坐在车上,憔悴不堪的样子,好像被粗暴的音乐击伤了。 郑逸民急忙打开车门,将他搂住,发现他的嘴唇都冻冰了。 方锦年看到郑逸民来了,疲惫地搂着他脖子。 郑逸民开车带方锦年回家,把他放到沙发上,喂他喝水。 方锦年喝了两口就喝不下去,用手指捉住他,问:“你是不是又跟他们……” 郑逸民明白,方锦年在问他是不是跑出去乱搞,只好点点头。 方锦年好像害冷一样,马上就开始发抖,无力地歪在沙发里,唇上的血色也淡了下去。郑逸民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赶紧说:“我之前没有。” 方锦年好像要哭了一样,抖着唇说:“我知道。” 郑逸民也不晓得要怎么办,就问:“我们要分手吗?” 方锦年虚弱地掀开眼皮,问:“你不在乎我?只是哄我,想上我?” 郑逸民被他锥心泣血的眼神吓到了,心疼得不行,马上软下来,说:“不是的。” 郑逸民想去抱他,安慰他。 方锦年猛然挣扎了一下,叫道:“你去洗干净!” 郑逸民没法子,只好去浴室。他一边泡澡,洗掉汗液,一边隐隐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16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16 想起来一件事情,方锦年好像有洁癖,他的书不允许其他人摸,一个手指印都不许留。 如果方锦年喜欢他超过那本书,现在的感觉大概很纠结。因为他不仅和人互相摸过,亲过,还干过。他和很多人,干过很多次。 做过的事情永远也洗不掉,又不是衣服上的墨水。 郑逸民吁了一口气,心中莫名惆怅,裹上浴巾,重新去握着方锦年的手,看他的脸色好点没有。 方锦年伸手抱住他,说:“我给你买了礼物,你可以去看。” 郑逸民打开地下室,发现了里面装满了各种美酒佳酿,比之前还要多。 方锦年说:“你要什么我都会买给你。你不要收别人的礼物。” 没想到方锦年这么疯狂,郑逸民大吃一惊。这种疯病可能跟他太过较真有关,郑逸民心里难受,握着他的手指,安抚道:“我不会随便出去了。你别生气。” 方锦年浑身无力的样子,还把他捉得很紧,说:“我原谅你。” 沉默片刻,又说道:“这是最后一次。不准你再这样。” 他们俩之间的第一次争执就这样结束了,但是方锦年的战争刚刚拉开。 一时疏忽,最心爱的东西被人家拿出去,碰过了,方锦年心头滴血,从此和郑逸民的那帮朋友成为仇敌,一世不能和解。这帮人里的任何一个,如果叫郑逸民出去玩,方锦年都会噩梦回放,一夜一夜的失眠。 郑逸民总要出去,方锦年自己也有事情。方锦年让郑逸民随时开着手机,每天定时盘查他在哪里。如果是和可疑人物出门,不等天黑,方锦年就命令他回家。 14、第 14 章 郑逸民总要出去,方锦年自己也有事情。方锦年让郑逸民随时开着手机,每天定时盘查他在哪里。如果是和可疑人物出门,不等天黑,方锦年就命令他回家。 郑逸民吃了教训,对方锦年的脾性开始熟悉,不敢怠慢他的电话,留神接听。如果郑逸民玩得正高兴,没有立刻回去,方锦年会火速派车去接他。 朋友们看不过去,嘲笑郑逸民:“你被金屋藏娇了吗?” 郑逸民打个哈哈,走掉了,心想这些人一个个顽劣得要命,一旦兴奋起来,抱着根电线杆就开始跳钢管舞,实在无法理解方锦年的纤细。 郑逸民心想,方锦年很要人疼的呢。如果他不回家,方锦年就会不高兴,失眠,一脸苍白没有力气,像珍贵的花卉一样,要被人宠爱才行。 即使如此,他们还是摩擦不断,过一阵就要吵一下。 为了断和旧爱的关系,当着方锦年的面,郑逸民把旧爱的联系号码和通讯录都删除掉。但是这一招完全不管用。郑逸民出门见到什么人都能笑着说两句,不在乎对方什么身份、背景、是男是女。三教九流抢着把名片塞到他兜里,忘带名片的人就颠颠的,把电话写在他手掌心。 郑逸民出去散步,顺便买个香烟。回来的时候,方锦年定睛一看,人家把电话写在烟壳子上,生怕郑逸民看不见,两面都写上。 方锦年酸不可忍,一把火烧掉,和郑逸民吵架。 郑逸民心情不爽,再次摔上门,把手机关上,跑出去透气。 方锦年不敢动郑逸民的手机,不晓得他和谁出去,但是他拷贝了郑逸民的通讯录。方锦年按照通讯录的顺序,一个个挨着顺序打过去,问他们郑逸民在哪里。 这帮宿敌很不老实,没一个说实话,说:“郑逸民在海鲜酒楼”、“他在夜店pub里~”、“在新开的体育馆里”、“他在和我打游戏~”…… 方锦年勃然大怒,把电话摔上。 他把自己的通讯录找出来,一个一个问过去,再把家里所有的车派出去,各处去找郑逸民。几十辆豪车倾巢而出,将城市翻了个底朝天,最后齐刷刷压在了一家烧肉店门口。 方锦年嫌脏,让司机帮自己开道,挡住闲杂人等,叫郑逸民跟他出去。 那家小店顿时蓬荜生辉,像电影节一样星光闪耀。在座的客人全部大开眼界,顾不上去吃盘里的熟肉,纷纷拿手机拍方公子下凡。 看方锦年一副受不了烟熏火燎的摸样,还被围观,郑逸民顾不得旁人的挽留,站起来离席,把他护在怀里,火速回家去了。 这一出戏过后,不少人看出有些不大对劲。 有朋友对郑逸民说:“郑少,你没什么长性,早点和他断了才舒服。” 还有人说:“方少脾气太大,小心哪一天惹火他,他报复你。” 郑逸民这个人向来我行我素,根本不管别人闲言碎语。 他听了就笑,觉得这些人多虑,完全不了解方锦年的性情。方锦年从生下来起,眼里就容不得低下卑贱的事物,他成为教徒后,更是时常被教导要自重。方锦年对他虽说不是百依百顺,还经常发脾气,但是很少主动做什么坏事。 郑逸民不以为然,一点也不担心。 其他人觉得不可以理喻,觉得方锦年任性过头,郑逸民毛病大了,非要呵护着他。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方锦年听说以后,对郑逸民的朋友全部恨到骨子里,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火山爆发,非要治一治他们不可。 在方家操办的一场年度拍卖会上,方锦年找了个借口,将这些仇人全部驱逐出去。在衣香鬓影,其乐融融的公开场合,这群倒霉蛋被保安请出了场地。这个举动让这些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脸面尽失,他们骂骂咧咧,愤然离去。 社交界的人最有眼色,马上知道这些人得罪了方家,和方家来往亲密的商贾名流立刻疏远了他们。他们接下来的日子将会很不好过。 郑逸民对拍卖会没有兴趣,那几天都在外面打壁球。他的手机好像火警警报一样,不断的蜂鸣。郑逸民喘着气,灌下一瓶水,把电话接起来。短短一天内,不下十个人上门投诉,每一个都是气急败坏,怨天怨地。 郑逸民听了以后也很吃惊,想不到方锦年闹得这么厉害,撕破脸,非要赶尽杀绝不可。这些人中间,有人是他多年的朋友,郑逸民面子和里子都挂不住了,承诺到“一定让他重新请你们回去”。 郑逸民关上电话,感觉到事态严重。他考虑了一下,意识到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决定先哄一哄方锦年。 郑逸民早早回家,等着方锦年来找他。 方锦年很忙,但是每一天都要见他,非要被他吻过才可以。如果那一阵抽不出空,方锦年会派车去接他,在休息的空隙与他见面。 郑逸民知道,方锦年对一些商业活动厌得不行,为了配合家族的事业,每回都认真地跑去,活受罪一样忍到结束。这一次,他们分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17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17 开了两天,方锦年结束了手里的事情,果然驱车到郑逸民家里。 郑逸民将方锦年抱在怀里,安抚了一会,小心地把话题绕到了拍卖会上,问他:“进行得顺利吗?” 方锦年愉快地说:“很顺利。” 郑逸民嘴角挑起一丝笑容:“看来这一次,你过得很开心。” 方锦年回头看了他一眼,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 郑逸民淡漠地让他亲吻,说:“听说你在拍卖会上,赶走了一些不速之客。” 方锦年迟疑了一下,坦然道:“是的,他们以后不能再参加方氏的活动,宴会也不会请他们。” 郑逸民笑道:“哦?” 方锦年笃定的点头:“我不会让他们再出现我眼前,最好也不要出现在你眼前。” 郑逸民维持着笑容,说:“下个礼拜,希尔顿酒店有一次晚宴,你把他们的名字加进去,好不好?” 方锦年冷笑一声:“让他们参加宴会?不,他们不能参加。我不会让他们进来。” 郑逸民问:“为什么?” 方锦年回过头,坚决地说:“因为我讨厌他们。” 郑逸民笑了起来,好像听到了什么可乐的事情:“你讨厌他们?你干嘛不把股市关掉,商场也关闭,全部改造成教堂和孤儿院?你讨厌的东西可不少,你不喜欢环境污染,就让工厂全倒闭,好不好?那帮滥交的摇滚明星,全部关进修道院,把他们的嘴和屁股塞住!世界上到处都有人因为贫穷而堕落,你怎么不把方氏的钱拿出来,全部送给他们!一个子不要留!” 方锦年从来没有被郑逸民如此对待过,感觉到他浑身浮起一阵狂暴的戾气,锋芒毕露,和平时的温柔完全不同。方锦年感到呼吸急促,有些喘不过气。他不懂为什么郑逸民这么生气?也许他应该先告诉郑逸民一声? 方锦年站起来,故作轻松道:“我给你带了礼物。” 方锦年将盒子递给郑逸民。 郑逸民也站起来,将礼物接过去,随手放到一边:“你还给我带来什么?” 方锦年说:“你不看看吗?” 郑逸民双手抱胸,冷笑着,斜睨着他:“不用看我就知道。你给我带来坏消息,你像瘟疫一样,让我周围的人全部倒霉。” 方锦年皱眉道:“你怎么这样和我说话?你知道他们怎么对我?” 郑逸民毫不相让,说:“他们怎么对你了?” 方锦年愤然道:“他们要你和我分手!” 郑逸民针锋相对:“是!他们说了。但我和你分手了吗?” 方锦年顿了一下,气急了,怒道:“他们让你背叛我!轻易离开我!他们……他们让你不爱我!” 郑逸民大笑了起来,好像方锦年说了一个大笑话,他笑道:“哈哈!让我不爱你?我为什么要爱你?” 郑逸民抓起方锦年带回的礼物,将它用力将惯到地上,一脚踏碎,收起笑容,冷冷地说:“因为你会给我买礼物?” 方锦年一下怔愣在那里,身体轻轻战栗起来。 郑逸民一个箭步,上前将他捉住,方锦年根本来不及反抗,已经被他捏在手里。 郑逸民说:“你把我当什么?你的专属情夫,随时哄你睡觉,方便你舒服?你的私有财产?你身边的一条狗?除了你,对别人叫一声都不可以,叫了就该被揍?” 郑逸民捉着方锦年,问道:“没人教过你要有礼貌嘛?小少爷,你把我的家搞得一团糟,扔掉了我的东西,打烂了别人给我的礼物,想烧什么就烧什么,还把我的邻居赶走,你以为你很可爱吗?现在你还要来把我的朋友圈搞糟!让所有人都疏远我!” 方锦年的嘴唇抖动起来:“……和我在一起,你不快乐?” 郑逸民露出个嘲讽的笑容,反问道:“快乐?你来之前,我好得很!现在我快没法过了!” 方锦年眼前一黑,闭了一下眼。 郑逸民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现在你也该讨厌我了,把我加进你的黑名单去吧!小傻瓜!要点火烧掉我吗?给你打火机!” 郑逸民把打火机从兜里掏出来,往方锦年手里塞。 方锦年将打火机丢掉,哆哆嗦嗦地打了他一巴掌:“我爱你!你这个混蛋!” 郑逸民摸了摸脸,不以为然道:“爱我?别以为扯上了爱这个字就可以发疯!你不是演员,在演莎士比亚的爱情咏叹调,你也不是总统,可以对我发号施令!哪怕你是总统,只要是被我操过的人,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做!” 郑逸民吼道:“没有一个人敢对我指东画西,命令我这样那样;敢对我扇巴掌动手的人,我老早就揍他们,让他们滚蛋!我把你惯坏了,白痴小少爷!我知道你怕脏,别逼我对你说脏话!” 郑逸民猛拍了一下茶几。木质茶几剧烈震动着,噼啪一声,从中间裂开一道缝。 方锦年好像被他打了一样,脊背猛然抽动了一下,眼里冒出了一点水泽。他强行忍住,水滴在眼里转了一圈,又消失了。 方锦年用力挺直背,与郑逸民瞪视。 郑逸民轻轻笑了起来,把手收回去,插到兜里:“我不会打你,别害怕。” 郑逸民走向方锦年。 方锦年退了一步,被他压在墙上。 郑逸民逼近他,柔声说:“小傻瓜,你说你爱我?我觉得你还是去找个小处女来爱吧,发泄你这傻逼的‘爱情’。最好找一个又丑、又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处女,她一定很高兴被你养在家里,反正她也不需要见人,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 方锦年看着他,倔强地说:“你非要羞辱我?你难道没有心吗?” 郑逸民嘲讽道:“我羞辱你?还是你在羞辱我?我跟很多人睡过,我不是处女,对不起!我配不上你高贵的爱情!跟你睡一次就要反复洗澡,我受够了!” 郑逸民嗤笑一声,掏出一根烟来:“你还要我的心?哈哈,你花样还真多!很多人都这么说:我的心长在你身上!心脏都被你夺走了,没知觉了!见到你魂都没了,要晕倒了!没有你我就无法呼吸了!好难受~ ” 郑逸民绘声绘色学了一通,把烟点上,冷笑道:“每一个跟我睡过的人,都这么说过。哦,还没算上那些假装怀孕的。被我夺走的可不止是心了!她们的人生都被我毁掉了,痛不欲生!如果我不结婚,她们就要去跳楼!好,想跳就跳,我不拦着,她们跳了吗?还有那些假装艾滋的,要我负责!负他妈的责!” 方锦年好像被吓到了,在他的逼视下脸色发白,贴在墙上,动也不能动。 郑逸民冷笑着,吸了两口烟:“算了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18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18 吧,谁离开谁都一样能活。方少爷,你以为你长得好看,有钱有家世,大家都捧着你,你所谓的‘爱情’就比那帮人高贵?可以随随便便干扰我的生活,来当我的救世主?” 郑逸民唾弃了一声:“少胡扯了!” 方锦年失神地看着他,泪水终于渗出了眼角,顺着脸颊淌下来,呢喃道:“你不爱我,你也不相信我爱你……” 郑逸民看着他,淡淡地说:“演够了没?过瘾了?该谢幕了!” 郑逸民叼着烟,总结道:“好了,现在我们重归正传,你把他们加进宴会名单。我们分手。” 方锦年眼泪流出来以后,好像反而镇定了下来,冷冷地说:“谁允许你分手了?” 郑逸民皱起眉头,看他有什么下文。 方锦年傲慢地抬起下巴,恶狠狠地看着他,眼里带着泪:“我的爱情就是比别人高贵!你这个有眼无珠的狗东西!我看上你,你就是我的!我的东西!刻上我的名字,变成我的财产!不准你和别人勾三搭四,随便打招呼!更不准你跟别人上床!我不说分手,你不准去别的地方!必须呆在我的家里!让我看见你!” 郑逸民的烟掉在地上,闪着一点火光。他怒极反笑,说:“脾气很大呀,小少爷。好,不分手可以,你把他们加进去。” 方锦年捏着手机,抖道:“你先发誓,我不说分手,你不准分手,不去其他地方。” “你别太张狂!”郑逸民大怒,上前抢过他的手机,用力拗断,拆开,将手机外壳全部捏碎,扔在地上,踩在脚下,目露凶光道:“别逼我对你动手!” 方锦年措手不及,愕然看着他。 郑逸民一把扯住方锦年,将到丢到沙发上。方锦年刚想起来,就被他一把按住。 郑逸民从桌上拿起自己的电话,递给他,说:“打电话给你的秘书,把他们加进去。” 方锦年挣扎着,说:“你没有骗我吗?如果加回去,你不许离开我。” 郑逸民将电话塞到他手里:“我什么时候骗你了?你拿着!” 方锦年说:“你说过爱我,不止一次,都是骗我的,我不要你再这样。” 郑逸民说:“好!我保证不再和你说一句谎话!连客气话、场面话也不说!保证说话算数,你逞心如意了吗?立刻打电话!” 方锦年拿着话筒,喘息了一会,泪痕慢慢干了。 他拨通了电话,镇定地说:“你好,我现在想核对下个礼拜的嘉宾名单。” 对面的人马上开始报名单。 方锦年听了一会,说:“把这些人加进去,仔细听我说……” 方锦年将之前取消的名单全部加了进去。 郑逸民在一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听着,直到他说完,挂上电话。 郑逸民笑了一声,不咸不淡地说:“好孩子,做得不错,有点像个大人了。” 方锦年又哆嗦起来,捏着电话:“你非要这样说话?我只是爱你,你怎么这么冷酷……” 郑逸民扶住额头,无奈地笑了起来,将电话放回去:“你想唱诗就唱吧,小天使,我去给你倒杯水。” 郑逸民去洗手间,用冷水冲了一阵,拿毛巾擦擦脸,重新平静下来。他先去冰箱拿了一瓶冰水自己喝,喝完以后,又去厨房烧热牛奶。 郑逸民用牛奶冲了一杯咖啡,递给方锦年。 方锦年靠在沙发上,四肢还在发抖,他接过去咖啡,一口一口慢慢地喝。 作者有话要说: 雷点提醒:这文就是两个主角互相折磨,sm,然后又犯贱,死活分不开的故事。他们的爱就是各自放下自尊,向对方妥协的过程。 现在才刚刚开始,受不了这一口的读者朋友可以麦追了。 15、第 15 章 那天吵完以后,方锦年没有力气开车,郑逸民帮他叫了车。 方锦年回到家,一夜无眠,浑身都痛。 第二天,郑逸民起床,正在刷牙,就听到有人按门铃。 郑逸民擦了下嘴,跑去应门,发现是一群建筑工人,拿着单子来施工,还有一个小姑娘带着一大束粉玫瑰。 郑逸民好奇地接过花束, 粉玫瑰上洒了清水,带着浓郁的香气,一朵朵娇艳欲滴。郑逸民打开上面的卡片一看,果然是方锦年的字迹。 方锦年用英文抄了一首裴多菲的诗。 卡片上,他用墨水笔写道:“假如你是晨露,我愿意是花。假如你是天堂,我愿意变成一颗星。假如你是地狱,我愿意坠落进去。” 又写“这是爱,不是谎言和幻影。” 郑逸民把花收下,又取过施工单子看了一眼,侧过身子,让那群工人进去。 方锦年派人来把他的房子装修还原。郑逸民已经有过经验,跟工人商量妥当,叫他们测量好之后每天下午来施工,上午自己要休息。 打发掉工人,郑逸民把手机打开,里面瞬间弹出了十多条短信,全部是感恩戴德,还有人打电话表示谢意,请他有空出去聚一聚。 郑逸民把电话收线,露出胜利的笑容,换了一身衣服,开车出门去。 临走前,他从花束中取出一朵含苞的玫瑰,用嘴唇轻轻蹂躏了一下柔嫩的花瓣,将它和卡片一起插在西服口袋里。 郑逸民落下手刹,将车开出车库,往公司的方向去。郑逸民玩心太重,他父亲只给他挂了个闲差,但是开会这么重要的事情,必须早点到。 天气很好,郑逸民戴上墨镜,迎着阳光上路。他将方锦年的卡片取出来,夹在眼前的便签夹上,用手指弹了弹卡片:“让我看看你有多痴情吧,小心肝。” 郑逸民自我感觉走得很快,但是一不小心选错了路,被堵在高架桥上。他频频看表,路上又超速闯了个红灯,到公司的时候,会议已经开始了。 他父亲的脸色不好,像地球的另半边一样,处于黑暗中。郑逸民将自己的笑容调亮一个级别,对所有人笑了一下,若无其事地就近坐下。 会议冗长,每个人发言过后,分组讨论,进行到中午还没结束。 他父亲宣布暂停,安排就餐时间,下午继续,叫郑逸民到他办公室去。 郑逸民打开办公室的门,发现他姐姐也在,带着陈东东一起坐在沙发上。陈东东穿着校服,抱着小书包,很乖地坐在他妈旁边,手里捏着一本漫画书。 陈东东见到他,漫画也不要了,兴奋地扑上去,叫道:“小舅,听说你迟到了?怎么回事啊?” 郑逸民厚着脸皮,笑了一下:“不小心迷路了。” 陈东东仰起脸,憧憬地说:“迷路了?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了方向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19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19 吗?” 郑逸民面皮抖动了一下,含糊地应了一声。 陈东东眼里马上绽放出星光,充满崇拜地说:“好厉害,下次我也要……” 郑逸民的姐姐受不了,站起来,从背后给了陈东东一下:“好好说话!坐到这边来。不要猴在你小舅身上。” 陈东东萧瑟地缩回去,坐到沙发上。 郑逸民脱开身,走到他父亲面前,叫了一声。 他父亲皱着眉头,打量他一番,开口道:“你不能早点起床?不知道今天很重要?我跟你讲过多少次,做人做生意第一点就要守时间!讲信用!” 郑逸民也不敢找借口了,咧开嘴,对他笑。 他父亲摇头,说:“你一个人在外面,成天东游西逛,随随便便的,我让你回家住!你知不知道啊?” 郑逸民继续笑。 他父亲扶住额头,感叹道:“你都野到外太空去了!你还认得不认得我?认不认得公司的规定?你的季度报告交了吗?” 郑逸民想了想,赶紧说:“我最近投资股票和基金,收益不错。” 他父亲拍桌,怒道:“叫你不要去搞金融!不要老想着投机,你以为你很聪明啊?不准拿我的钱随便用!听到没有?” 郑逸民的笑容凝固住,点点头。 他姐姐在旁边听了,觉得教训得不够,颦起眉,对她父亲说:“爸,你光说有什么用?你打他呀!扣他的钱,不要让他出去啊!” 他们父子俩同时闭嘴,愕然转头望她。 他姐姐用手拨了下头发,指着郑逸民,说:“我小的时候,晚上不回家你就打我,还扣我零用钱,你现在怎么不打他?” 他父亲看了儿子一眼,为难地对女儿说:“逸云,女孩子和男孩子是不一样的。我是为你好……” 他姐姐瞪起凤目,说:“现在我好了,他不好啊。打他!” 他父亲叹了口气,把桌上的资料理了理,说:“我们吃饭去吧。” 他姐姐站起来,撇嘴说:“你舍不得打,就扣他的钱嘛?他的钱不是你管?” 他父亲刚才的气势一下熄灭了,面无表情,迅速地把东西整理好,把门打开,让郑逸民先出去,然后说:“走了走了,我们吃饭去。” 郑逸民松了口气,挂着笑容出去了。 他姐姐哼了一声,牵起陈东东,跟在他们后面,不时跟他父亲拌嘴。 他父亲在后面,摆着手说:“男人年轻的时候都是这个样子,比较随便一点,结了婚就好了,你不懂。” 他姐姐叫起来,说:“我怎么不懂?我孩子都生了。他跟谁结婚去?你不管他,他到时候拉个三流艳星回来结婚,气死你。” 郑逸民和他父亲一起抓狂,不约而同叫道:“这不可能!“ 他姐姐皱着眉头,看着他们俩,一脸鄙夷。 到了餐厅包间里,郑逸民悻悻地帮他们拉开椅子,带陈东东去洗手,回来又帮他们倒茶。他一边倒茶一边愤愤地想:我去跟三流艳星结婚?你简直诽谤我! 郑逸民心想,如果方锦年是个闺秀,现在就可以昭告天下,告诉他们,我以后要娶的是方氏继承人,他非常爱我。他父亲大概会乐得发疯,不计成本地狂派红包。他姐姐肯定会撇嘴,但是无话可说,不得不承认他的好运气。 但是,这一切都不可能发生。如果他父亲知道他干了什么坏事,大概只会气得头痛。 郑逸民苦笑了一下,坐下来,拿起筷子吃饭。 陪家人吃饭的时候,他收到了方锦年的消息,说要一起吃晚饭,和他谈一谈。 郑逸民勾起嘴角,答应下来,提议到旋转餐厅的最高一层。方锦年有恐高反应,向来不爱去这种地方,但是郑逸民很爱那里,觉得夜景很好。 郑逸民发过去之后,就很好心情地帮大家分汤羹。 他姐姐皱眉道:“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无事殷勤,非奸即盗。” 郑逸民拿着碗,手僵在半空中。 他父亲出来,打圆场道:“哎呀,帮你盛汤不好啊?快拿着。” 他姐姐接过去碗,碎碎念道:“他哪有主动做过什么好事?每一次都是有目的。” 他父亲用筷子敲碗,说:“吃饭!都安静了,不要说话。” 他们一家人默默吃了一会菜,话题转移到陈东东的学业问题上,才开始和乐起来。大家一起去夸陈东东聪明,教导有方。 郑逸民喝完了汤,拿出手机一看。 方锦年同意了。 郑逸民无法抑制地露出了笑容。 16、第 16 章 夜幕降临,郑逸民开完会,将材料收好,锁上办公室。他在晚风中驱车前行,到达了本市最高的星光饭店。 郑逸民被门童迎进电梯,按下最高层,电梯叮咚一声,到达了旋转餐厅。打着领带的胖经理认得郑逸民,迎上来打了个招呼。 郑逸民笑了一下,在无烟区选了一个窗边的位置。经理把菜单递给他,郑逸民摆手说:“等一会再看。” 旋转餐厅里的灯光柔美,清一色的白色布置,摆着鲜花和锃亮的餐具,有人在弹琴。 放眼望去,玻璃窗外蒙着黑色天幕,他脚下是银河泻地一样的城市灯火,与天空中寥落的星星交相辉映。郑逸民觉得乱有情调的,站在窗前观望。 天上的星星很少,就像方锦年一样,又孤单又美丽,在尘嚣之上微弱地发出银色光芒。地上的灯火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大家快活地沉浸在人造光明中,享受世俗的欲望,没有人去抬头看星星。 郑逸民望着天空,伸展手臂,摸了摸天上的星星。 电梯打开了,在侍者的带领下,方锦年走了过来。郑逸民转过身去,看到方锦年穿着珠灰色的西服,站在一片摆着百合花的餐桌背景下,还是显得比其他地方干净很多。 方锦年带着克制的表情,慢慢靠近他。 郑逸民站在落地窗边,对方锦年笑了一下,对他伸出手。方锦年一步一步踮着脚走过去,被郑逸民揽住腰,搂进怀里。 方锦年靠在他胸口,止住晕眩,呼出一口气。郑逸民笑了起来,说:“你不要看下面就行了,没事的。” 方锦年脸色发白,比百合花还白,说:“我们能不能坐下?”说着,就想拉住他的衣襟,往桌边走。 郑逸民突然玩心大起,捉住他的腰,不让他走。 方锦年头晕目眩,没什么力气挣扎,也不敢挣开郑逸民的手臂,只好靠回他身上,轻轻发抖。郑逸民将他整个抱紧,尽情地吻了一把。 方锦年的嘴唇就像牛奶一样香醇,细滑。郑逸民将这两片可怜的嘴唇含住,吮吸了好一会,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20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20 才放开他。方锦年都快晕倒了。 做完坏事,郑逸民小心翼翼地扶着方锦年,让他靠近沙发坐下。 回到陆地上,方锦年才感觉到一丝安全感,立刻抱住一个垫子,慢慢回魂。 郑逸民为方锦年叫了一杯红茶,递到他手里。方锦年捧着热茶,喝了一口,靠在沙发上,用一种伤心的神情望着郑逸民。 郑逸民搬了把椅子坐在旁边,握住他的手指,放在唇边亲吻。 方锦年看着他,怅然道:“我的牧师第一次见到你,就说你是个坏人,和我不是一个材料造的。你知道吗?” 郑逸民点头,赞赏道:“他很聪明啊。” 方锦年叹息一声:“我不相信他,不觉得你很坏。我觉得你和我一样……” 郑逸民与他手指交握,用体温婆娑这只微凉的手掌,问:“那现在呢?” 方锦年默默看着他:“你真的是个坏人。” 郑逸民背着烛火,在黑暗中绽开笑容,凑上去,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方锦年仰起面孔,让他亲过,接着说:“可我还是爱你。我之前喜欢的你和现在的你,应该没有什么不同。” 郑逸民用手指抚摸他的发梢,感觉到一阵细碎的柔软,柔声问:“你爱我哪里啊?” 方锦年闭上眼,茫然道:“我不知道,爱神他总是蒙着眼睛。” 方锦年把手放在郑逸民的胸口,放在他心脏的位置,说:“我只觉得,你这里和我一样,你会爱我的。难道我猜错了吗?” 郑逸民轻笑着,将他纳入怀抱,低声说:“可能你猜错了吧,这是爱神的玩笑,既然他蒙着眼睛。” 方锦年蹙起眉峰:“我不觉得。” 郑逸民用一种温柔的语调爱抚他:“为什么呢?” 方锦年抬头看着他,说:“我伤害了你,就像你能伤害我一样。如果你丝毫不爱我,我就无法做到。你昨天歇斯底里,把我吓了一跳。” 郑逸民塞住口,扶着自己的额头想了想,失笑道:“你在背十四行诗吗?” 方锦年无可奈何,说:“我饿了。” 郑逸民站起来打了个响指,叫来侍者,将菜单翻开,为自己点了一份菲力牛排,又问方锦年吃什么。方锦年晚上不怎么吃肉,他犹豫了一下。 郑逸民立刻坏心地为他点了一份小羊排。 方锦年从来不吃羊肉,他略带不满地望着郑逸民。 郑逸民把菜单还给侍者,回头笑道:“既然你和我一样,就证明给我看吧。” 方锦年皱着眉头,用黑珍珠一样的眼睛盯着他,像在思考一个极其严肃的问题,最后觉悟道:“好,我会让你知道的。” 郑逸民坐在他对面,带着笑容看他。 上过前菜与沙拉,小羊排端了上来,烤得很嫩,刀子切下去就爆出了汁水。方锦年一脸纠结的表情,从美味的肉排上切下一小块,放进嘴里,艰难往下咽。 好不容易将肉咽下喉咙,方锦年迅速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将恶心的感觉压下去,抚着胸口,劫后余生的喘了一口气。 郑逸民笑了出来,赞叹道:“你真坚强。” 方锦年的面皮上泛起一片薄红,瞪了他一下,擦擦嘴,继续挑战剩下的羊排。 郑逸民中午没吃饱,他低下头挥动刀叉,风卷残云吃完了整块牛肉。等他抬头一看,方锦年连四分之一都没吃掉。 方锦年将肉从骨头上剔下来,认真地切成一片一片,像生鱼片一样整齐地放在盘子里,摆成了一个扇面的形状,正在犹豫要不要从最边上的那片吃起。 郑逸民忍俊不禁,将他的盘子抽走:“算了,给我吃吧。我没吃饱。” 方锦年一不注意被他抢去了盘子,被迫中止了赛程,抗议道:“我还没吃完。” 郑逸民把自己的沙拉给他,说:“没事,还有机会证明的。” 这种敷衍一点安慰不了方锦年的心,他放下刀叉,挫败地将脸埋在手掌中,伤心了一会,低声说:“我收到我给你的花了吗?” 郑逸民说:“早上就收到了。” 方锦年抬起面孔,说:“如果你不喜欢我之前的做法,我会用别的方式来爱你的,用你喜欢的方法。你知道吗?” 郑逸民伸手过去,摸了一下他的头发。 方锦年默默看着郑逸民,等他吃完饭。结束了晚餐之后,他们两人离开了令人头晕的玻璃高空,到平地上去呆了一阵。 郑逸民开车载方锦年去了城外,在人烟稀少的地方转圈散心。外面的空气不那么污浊,带着一点露水的湿润,吹在脸上很舒服。 一路上,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等过了十点以后,郑逸民将车子开回主路,驾轻就熟地抄了个近路,回到家。郑逸民帮方锦年打开车门,把他抱起来,抱进屋子里。 郑逸民将门关上,把衣服脱掉,站在床前。 方锦年坐在床上,看着他。 郑逸民居高临下,影子笼罩在方锦年身上,在他腮边吻了一下,说:“我不想洗澡,以后也不会再为你洗澡。你愿意让我抱你吗?证明你爱的是我,不是你心里的幻影。” 方锦年的睫毛抖动了两下,慢慢合上眼,点了下头。 郑逸民拨开他的衣领,顺着他的颈子吻了下去,将他压倒在床上,翻云覆雨。那天晚上,郑逸民被一种狂热的激情趋势,差点把方锦年一口一口吃掉。 当他们热烈纠缠在一起的时候,方锦年呜咽着,呢喃道:“你什么时候才满意?让我看看你的心呀?” 郑逸民埋在他的颈侧,喘息着,吻他道:“我没有心,我只想要你罢了。” 方锦年发出了一声呻吟,不知道是疼还是快乐,他反手拥紧了郑逸民的头颅,在他的肩头用力咬了下去。 血珠冒了出来,在郑逸民的肩膀上,顺着方锦年的齿印,一丝一丝流了下来。 17、第 17 章 生活好像一个跷跷板,有时候你升上去,高人一等;有时候会突然掉下来,矮人一截。 郑逸民心想,终于轮到我伸一伸腰了。带着这种心情,他意气风发,决定先出门接受一场全新的洗礼,顺便试水,看看方锦年的诚意。 方锦年和他一起来到本市的某个有名的会所。这地方的泳池清澈广阔,旁边有一丛丛高大的棕榈树,能洗桑拿,吃海鲜料理,是个很棒的消遣场所。唯一的缺点是环境浪漫,容易诞生奸\情。 郑逸民跳下水游了一会,不小心碰到了一个穿着三点式泳装美女的腿,她立刻娇叫了起来。郑逸民停止扑水,跟她说了声抱歉。 美女摆着腰肢,荡着绿色荷叶边大波,踩水过来与他搭讪。 郑逸民抹了一下脸上的水珠,跟她说了几句话,余光穿过她的肩膀,偷窥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21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21 方锦年的表情。 室内恒温,没有强烈的阳光,但是方锦年戴着墨镜,穿着宽松的白色浴衣,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正在拿着财经杂志看。 方锦年漠然闭着嘴唇,一时也看不出是否在不高兴。 若是放在过去,方锦年就算不发火,也必然要扔出暗器,将郑逸民打得像一艘非法入境的破船一样沉进水底,彻底浮不上来。今天他这种无动于衷的表现,真的是很宽容,很温柔,像天朝盛唐时期一样兼收并蓄,有容乃大;又像苦守灵台的清臣劲节一样,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方锦年一夜之间就修炼出这两种美德,郑逸民暗自赞叹不已。 郑逸民放开胆,在泳池里扑腾开。随着时间点,人越来越多,越来越热闹,他如鱼得水,与认识的新朋友聊了一会天,切磋了一下泳技,用仰泳的舒展姿势又倾倒了一批新的崇拜者,自我感觉良好。等他回过神来,再去看才发现,方锦年不在椅子上了。 郑逸民爬上岸,在人堆里找了一圈,没找到。 郑逸民想了想,觉得方锦年这么爱干净,大概是去洗澡了,就直奔浴室方向,果然在里面看到了方锦年。 方锦年放着一池水不愿意去泡,自己在旁边淋浴,用力擦身上的皮肤。 郑逸民走过去,帮他关上水,说:“你还没游呢,就洗澡?” 方锦年扭过头,横眉冷对道:“你蝶泳的时候扑起的水花太大,溅到我身上了。” 郑逸民无奈地说:“有那么脏吗?你都搓红了,会破皮的。” 郑逸民拿了块干毛巾,帮方锦年擦了擦头发上的水珠,乘周围人不注意,低头在他肩胛处红起来的地方,轻轻吻了一口。 方锦年身子颤了一下,偏过头,低声说:“脏的不是你,是水不干净……” 郑逸民心中一动,想去拉他:“你也一起下来游。” 方锦年挣开手,围上浴巾道:“我要去做精油spa,你自己去。” 郑逸民不愿意,还要去捉他的手,方锦年甩起毛巾,挥了一下,瞬间击中了郑逸民的下颌,将他抽翻过去。 方锦年温柔地说:“你自己玩吧,等下去餐厅找我。” 郑逸民半天才回魂,凌乱地想:这玩意是毛巾?不不,这家黑店肯定摆错了东西,这应该是双节棍,还是两头包铁皮,能打死人的那种。 见方锦年走远了,郑逸民重新回到泳池,心不在焉地游了两圈,新认识的美女叫他一起去餐厅。 郑逸民没心情和她敷衍,说:“我和别人约好了。”就爬上去了。 郑逸民去淋浴。他对泡汤也没兴趣,冲完之后,吹干头发,穿上衣服去餐厅。 一进餐厅,郑逸民就看到方锦年坐在窗边,面前摆着一杯摩卡咖啡,糖包放在旁边也没撕开。方锦年正望着外面。 外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几栋小小的房子。郑逸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看的。他坐下来,帮方锦年撕开糖包,把糖放进咖啡里。 郑逸民搅动勺子,发出了叮咚的声音,把糖化开,问方锦年要吃什么。 方锦年回过头,看着他说:“你喜欢什么就点什么吧。” 郑逸民头脑一热,一下子空白一片,忘记了自己喜欢什么,苦苦想了半天,要了柑橘焗扇贝、三文鱼牛油果沙拉、小麦草汁给方锦年,又点了迷迭香烤土豆、碳烧牛眼肉、红葡萄酒给自己。 游泳之后,郑逸民又带方锦年一起去看了场演唱会。演唱会现场山呼海啸,几乎把体育馆的顶棚掀掉了。郑逸民特意选了个前排靠边的位子,不至于太恐怖。 扎手舞脚的粉丝与漫天的荧光棒气势惊人,混乱得像暴动,满场嗷嗷叫,方锦年一进去就嘴唇发白。他镇定地坐在位子上,坚持了半场,才略微露出虚弱的表情。 郑逸民看着台上,装出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等方锦年冒出冷汗之后,急忙将他抱住,用西服盖好。方锦年挣扎了一下,说没事。 郑逸民动手将方锦年抱起来。方锦年已经没有力气抗拒了,被他整个扛起来,抱了出去。郑逸民从边门出去,找到自己的车子,将方锦年放进去。 方锦年在寂静中恢复呼吸,松弛下来,半睁开眼睛问:“我们回去了?” 郑逸民将车子发动起来,说:“是,散场的时候人多,我们先回去比较好。” 方锦年裹在他的衣服里,不再说话,疲惫地歪在哪里,很快睡了过去。郑逸民揽住方锦年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方锦年睡着后,露出了光洁的额头。郑逸民将速度减慢,看了他一会,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 方锦年呼吸悠长,没有要醒的样子。郑逸民见状,大胆地把车停在路边,轻轻拨开他的衣领,伸手摸了一下,发现触手一片湿冷。方锦年的衬衣都被冷汗浸透了,他忍受了很大的折磨。 郑逸民叹了一口气。他早就知道方锦年性子较真,看来这一次也不是心血来潮,他认真得很。 郑逸民不得不承认,方锦年决心很大,和以往交往中那些以退为进,试图约束他的人不太一样。那帮人都精明得很,专门找他麻烦,没有一个把自己搞得这么惨。 郑逸民知道,方锦年清高自持,和一般富家子弟兴趣迥异,但是也有一项非常符合他身份的爱好——方锦年喜欢赛马,而且他不懂马经。 方锦年赢少输多,他赌品很好,从来不介意赚不赚钱。 郑逸民每次陪他赛马,都觉得是一种震撼。方锦年一掷千金,随手花出的钱大概是别人几辈子的收入。他从不管挑中的马有没有前途,唯一的标准是“喜欢不喜欢”,比较像友情赞助。那匹马不是他用来挣钱的工具,而是他看中的可爱独角兽,他要用金钱帮它助威,打开奔上天梯的道路。 在赛马场,郑逸民深刻认识到自己是个穷人,所有为赢钱欢呼雀跃、为输钱大声诅咒地都是穷人,只有方锦年是富人。方锦年赢了也不会狂喜,输了也不会生气,对他来说,这只是一项消遣,带着美好的祝福。 郑逸民猜测,也许只有方锦年这样的家世背景,才能如此轻松地面对输赢,把金钱赌局都当成个玩意,真正在享受玩乐,而不是被庄家玩。 方锦年赌马的时候非常霸气,不论成败,他的举止天生像个赢家。郑逸民默默感叹了一把,心想这一次算是自己被他赌上了吗? 郑逸民内心感受复杂,纠结地想:我不想好好跑赢啊!但是也不愿让方锦年输掉…… 他把自己的衬衣脱下来,换给方锦年穿。 郑逸民用衣服将方锦年包好,用温暖干燥的手掌慢慢抚摸他的肌肤。方锦年在他的爱抚之下微微轻颤,梦中发出呢喃声。 郑逸民埋进他的衣领中,爱不释手地吻他。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22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22 18、第 18 章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了,但是方锦年几乎一夜之间就把郑逸民的生活变回去了,他比凯撒还慷慨。 郑逸民的家恢复原状,他可以随意出入家门,和别人打电话,名片也可以带进门,放在方锦年看不见的抽屉里。方锦年的要求不多,就是要和他呆在一起。 郑逸民没有理由不满足他。 郑逸民带方锦年一起游泳,一起看演唱会,一起逛街溜达,都没出什么乱子,心情很愉快。方锦年偶尔抿着嘴唇,脸色有点差。郑逸民就吻他,安抚他。 就这么过了一段时间,有朋友打电话给郑逸民,让他参加聚会。郑逸民听了一下,邀请他的东道主是一个唱片公司小开,名叫林丹,此人虽然浪荡,人品还不算坏,没有得罪过方锦年。 郑逸民想了想,觉得带方锦年一起参加应该也没问题,就答应了。 出门的时候,郑逸民发现方锦年不开心,他还穿着正装,没换衣服。方锦年穿了一身奶白色的西服,桑蚕丝的衬衣。衬衣上的皱褶极其精致,像花苞一样,看上去像要出席宴会。 郑逸民问:“不换一身衣服?” 方锦年冷淡地说:“我喜欢这样。” 郑逸民闭上嘴,心想这个穿法也很好看,就这样去吧。他给方锦年系上安全带,顺便在他耳畔温柔地吻了一下。 方锦年被他吻过以后,脸上的表情稍微松动一点,露出个淡淡的笑容。 郑逸民驱车来到了聚会的场所。 这场派对在东道主家的一栋楼里,位置在一个闹中取静的好地段。从不起眼的大门进去,里面别有洞天,整整一层楼被布置成浪漫的地中海风情。 他们两人从电梯出来的时候,见到方锦年,东道主林丹和陪客李凯奇大吃一惊。 “哇,你带谁来了。”林丹上去亲热地拍了郑逸民一下,没敢拍方锦年。他对方锦年伸出手说:“幸会啊,方少。” 方锦年用手指尖跟林丹稍微碰了一下,算打了招呼。 李凯奇是郑逸民的朋友,之前刚被方锦年修理过,本想绕着他走。现下迎面撞上,李凯奇只好上去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方锦年恩了一声,算是应了招呼。 李凯奇脸都绿了,偷偷问郑逸民:“你怎么不跟我说他要来?” 郑逸民回敬道:“我也不知道你要来啊,否则就不来了。” 郑逸民放眼望去,这个派对的布置以白色和蔚蓝色为主,到处有果盘和美酒,里面的俊男美女穿得还算严实,室内摆着罗马式雕塑,铺着幔帐,放着慢摇,总体来说品位还可以,不至于让方锦年抓狂。 林丹是学设计的,以为自己全身都是艺术细胞。他勾住郑逸民的肩膀说:“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情调?我爸让我下次给他也搞一场派对,你来不来啊?” 郑逸民对他笑了笑,去看方锦年的脸色。 方锦年没什么反应,说:“有点吵。” 李凯奇说:“换成古典音乐吧,找一张唱片去。” 林丹为难地摊手,说:“没有呀,我换一张paul simon吧。” 林丹去换了张cd,引着他们一行人落座在一处复杂的白色幔帐中。坐下之后,林丹就开始跟郑逸民闲扯,说他爸公司的各种轶事,透露了不少有趣的绯闻关系。 郑逸民怕他扯到自己身上,提起陈年旧事惹毛方锦年,找个岔子打断了他,拉着李凯奇说了几句最近的经济走势。 林丹接上去,一起开始说说投资的话题,还有最近上市公司的吸金内幕。 他们说了一阵,方锦年一直没开口,默默捏着酒杯。郑逸民帮他倒了一杯矿泉水,方锦年也没有喝。 他们三个在压力之下,拘谨地讲了一会,方锦年终于站起来,表示要到旁边走走。 方锦年走到附近的窗口,透气去了。林丹和李凯奇如蒙大赦,过来一左一右攀住郑逸民的肩膀。 林丹对郑逸民说:“嗨!帅哥,最近怎么不来找我玩啊,我很想你哦。” 李凯奇笑道:“他没空陪你玩,傻妞。他要伺候方少。” 郑逸民没搭理李凯奇,喝了一口酒,对林丹说:“我又不是你女朋友,天天陪你吟风弄月,有什么事快说。” 林丹咳嗽一声,换了个口气道:“凯瑟琳嘛,你认不认得她?很漂亮的,她老爸在花旗银行存了一个亿给她做嫁妆,她好像喜欢我,又不喜欢我。” 李凯奇注释道:“一个风骚的名媛,不愿意和他上床。” 郑逸民勾起嘴角,说:“那怎么办?她不喜欢你什么地方,上面还是下面?你问过没有?” 林丹愁眉苦脸道:“她说我不爱她。她那么反复无常,神经兮兮的,我为什么要爱她?” 郑逸民问道:“她不爱你,只对你卖弄风骚?” 李凯奇唏嘘道:“林丹给她买了不少钻石和珍珠,经常送花,但是没舔到骚。” 林丹推开李凯奇,搂住郑逸民的肩膀,道:“我不想和她玩了,但是又觉得不甘心。我觉得她很喜欢你,你对她有印象吗?” 郑逸民想了想,说:“似乎见过,说过一次话?记不得她长什么样,她的钻石项链确实很漂亮,很抢眼的珠宝。” 林丹兴奋地说:“是吧,你见过她!求你帮我搞定她吧,你肯定可以的!” 郑逸民差点喷出来,说:“我搞她你很高兴啊?” 林丹撇嘴说:“没叫你一个人搞啊!你带上我,玩一次3p嘛!只要能操那个贱货,我就心满意足了。” 郑逸民大笑了起来,把他的手拽下来:“你可真大方!” 林丹笑嘻嘻地拿酒杯和他碰了一下,说:“别看她拿乔,其实很奔放的,没问题。成功了我会送你一份厚礼,你想要什么都行。” 郑逸民把杯子放下,说:“我不去,她爸认识我爸。万一叫我娶她就完了,你别害我。” 林丹急忙说:“有方少在,她哪敢嫁给你啊!没事的。” 郑逸民拍拍林丹的脸,嗤笑道:“少胡扯!我又不是你和她的保险套!想上就自己上吧,记得带上伟、哥。我怕你在床上一着急,一不小心会软掉。” 林丹腆着脸,悻悻地哼了一声。 李凯奇在旁边笑得不行,指着林丹,落井下石道:“记得带上伟、哥。” 郑逸民站起来,举目四望,去看方锦年在哪里。 方锦年坐在附近的长桌边,背对着他们,端着一杯鸡尾酒,也没喝几口。郑逸民去端了个盘子,拿了点乳酪蛋糕,坐到他身边,问:“吃蛋糕吗?” 方锦年捏着拳头,抖了一会,转头狠狠剜了他一眼,双颊带着嗔怒,像一朵正在变红的白玫瑰。 郑逸民心电一闪,回头看了一下刚才的位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23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23 置。这边是下风,距离林丹他们并不太远,能听见声音。方锦年坐在这里,原原本本的听见了。 郑逸民头皮一麻,不由自主就开始解释:“他们闹着玩的,你别当真。” 方锦年把他的盘子推开,走到桌子的另一头。 郑逸民沮丧地叹了一口气。 眼下虽说占了上风,郑逸民也晓得,方锦年不是什么都能忍受,他的底线还在。 今天真是倒霉。方锦年本来就不喜欢这种场合,为了他,忍住难受来了,结果听见了他们淫词秽语的商量下流勾当。郑逸民懊恼地想,自己平时连粗话都不敢说一句,现在可好了,不晓得回家刷牙有没有用。 郑逸民端着盘子,自己把蛋糕吃掉,又去拿一点清火的梅子绿茶给方锦年喝。 方锦年不搭理他。 郑逸民坐了一会,被冰得受不了,转身走开,去找点热茶喝。 方锦年见郑逸民跑了,更加伤心,一个人坐在桌边,露出寂寥的神色。很快有人上前搭讪,问他:“是不是酒不可口?” 一个细长条帅哥,穿着薰衣草色的衬衫,在旁边坐下来,含情脉脉地说:“我叫艾伦,你叫什么名字?也是林少公司的艺人吗?从来没见过你。” 方锦年对薰衣草很不感冒,不过眼下他心情不好,没有发作。 艾伦帮他倒了一杯雪梨汁,说:“不喜欢喝酒可以喝这个,对皮肤很好。你看起来很娇嫩,不常喝酒吗?” 方锦年垂着眼帘,自顾自地想心事。 艾伦看到郑逸民正往这边走,好奇道:“你是郑少带来的朋友?还是他的情人?” 方锦年猛然抬起眼皮,散发出惊人的冷气:“我不是他的朋友!那条发情的公狗!” 郑逸民与艾伦同时呆住。 郑逸民觉得刚喝完的热茶不顶用,又被冻成一大坨冰块,讪讪地退开去,走向远处。艾伦若有所悟,笑了起来,靠近方锦年说:“要不要和我交个朋友?” 方锦年瞥了他一眼:“我不和人随便交朋友。” 艾伦又被惊了一下,感慨道:“你可真像个大少爷,比林少的谱都大……” 方锦年对他绽开一抹笑容,嘲讽地扫了他一眼。 艾伦重新燃起热情,看着他说:“不过你很美,早晚会和他们一样有钱的。你穿着正装来参加派对,也很好看,显得很特别呢。” 方锦年啜了一口酒,反问:“为什么要和他们一样?” 艾伦终于和他搭上话,兴奋得要死,说:“成功的途径当然可以不一样,我猜你和我一样热爱艺术。你做舞台剧吗?还是玩乐器?” 方锦年说:“你懂艺术?” 艾伦滔滔不绝地说起了文艺话题。 郑逸民站在远处,双手抱胸,饶有兴味地看他对方锦年大献殷勤。方锦年神态冷淡,但是也没制止他的聒噪,偶尔答一句话。 很快,艾伦的朋友也走了过来,几个年轻人坐在一起,互相交谈,试着和方锦年相处。 也许他们说的话题不那么讨厌,方锦年的脸色稍霁。 郑逸民没趣地看了一会,心情不好,重新坐回去,和林丹、李凯奇闲扯,聊聊朋友圈里发生的事情。 他们两人各得其所,相安无事了一会。郑逸民发现手机震了一下,打开一看,方锦年发短信,说:“他们请我打牌,我去吗?” 郑逸民回头看了一眼,艾伦他们几个人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试图说服方锦年一起玩。 郑逸民想了想,回复道:“随你,想去就去吧。” 方锦年咬着嘴唇,忍住伤心,传信息道:“我想回去!你愿意回去吗?” 郑逸民冷笑一声,回复道:“你想怎样就怎样,不用问我。我看你高兴才这么说。” 方锦年看了一眼手机,立刻关上,咬着牙把手机扔进了旁边的鱼缸中,溅起一点水花,吓得热带鱼窜进了水草丛。 方锦年站起来,说:“稍微玩两把,我等下要走。” 艾伦他们很高兴,带着方锦年一起往露台方向去。一群人在雕像附近转了个弯,到另一个房间去了,看不见了。 郑逸民点了一根烟,烦躁地吸了两口,心想:算了,让方锦年散散心,等他出来就一起走。 看他点火,林丹叫道:“这边不能吸烟,你到那边去!” 郑逸民黑着脸说:“我不想去。” 李凯奇拿出一个笔记本电脑,给他们两看,说:“我爸最近要投资网络游戏,要我给点意见,你们帮我想想。” 郑逸民和林丹一起看他的电脑,帮他出谋划策。 三个人说了半天,帮李凯奇做作业。 郑逸民抬头看了一眼时钟,又看了一眼露台的方向。方锦年还没有出来,乐不思蜀了,大概是为了气他。 郑逸民真的生气了。 郑逸民烦躁中喝了不少水,想去卫生间。他站起来,穿过人群到男洗手间去。林丹把洗手间布置得很漂亮,里面曲水流觞,还栽了莲花。 郑逸民轻松之后,出来擦手,看到一对男女正抱在洗手间里,依依呀呀,爽得不得了。 还真不挑地方! 郑逸民惊奇地想着,忍不住过去端详他们,发现这两个人神情迷幻,显然是磕了药。一种不好的预感忽然涌上心头,郑逸民狂奔出去,抓住林丹问:“你让人带大麻进来了?” 林丹正抱着个美女调笑,不经意地说:“这边不能吸,那边可以抽大麻\烟。” 郑逸民咒骂了一句,火速奔向了露台。 等他奔去的时候,人堆里已经看不到方锦年了。郑逸民在房间里找一圈,又到阳台上看一圈,一时也看不到。 各色男男女女扎堆混在一起,经过前期的调情,在大麻的催化下,一部分人就抱住心仪的对象,往楼上的客房里拖。 一种巨大的惊恐攫住了郑逸民,让他眼前发黑,两腿发抖。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这个地方除了林丹、李凯奇和自己之外,没人认得方锦年。派对上的人都是来巴结林丹的,是娱乐圈的小虾米,他们没在杂志上见过方锦年,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物。见到自己带着方锦年,就把他当成了普通的美人玩偶。 郑逸民呼吸急促,汗水也流了出来。他压住惊恐,安慰自己说,也许不是那么糟糕。 郑逸民用最快的速度,将趴在地上的每个人翻过来,看看是不是方锦年。绝望的发现,都他妈不是的! 一瞬间,他后悔得要命,差点呼天抢地,发出惨叫。 郑逸民抓住几个看来还清醒的人,一个一个问:“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白西服的人,他去哪里了?在楼上哪个房间?” 这些人茫然得看着他,还有人拉住他,叫他喝酒。 郑逸民甩开他们,奔向楼上,决心挨个房间找。跑上楼梯的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24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24 时候,他感到头重脚轻,脚下打飘,一不小心就要跌进无底深渊。 根本就不应该来!郑逸民虚弱地想着,这种上一次卫生间都能怀孕的地方,根本不适合方锦年来! 他窜上楼以后,就贴住最近的一个房门,听了一下,又敲了敲。里面的狗男女恩恩啊啊的,不像是方锦年的声音。 郑逸民挨个去敲门,扰人春梦,到处去找方锦年。敲到半路上,忽然听见有人大叫了一声,又传来呼救的声音,郑逸民吓得灵魂出窍,立刻扑上去,猛敲那个门。 不等里面的人开,郑逸民开始踹门,发出狂暴地怒吼。家居客房门锁很不结实,猛击两下,就碎开了锁片。 郑逸民撞进门一看,有个人光着身子倒在地上,捂着鸡鸡叫救命,但不是方锦年。 他又往床上一看,只见艾伦和另一个小子正用毛巾捆住方锦年的手,骑在他身上,安抚他,劝他乖一点。 见到郑逸民,他们都愣住了。郑逸民操起椅子,将他们砸下来。三个人扭打在一起,郑逸民狂殴他们的头,另两人奋力反抗。 郑逸民先抓住其中一个,把他的脑袋往地上猛磕,磕出了血。艾伦抓住他的领子,试图把他拽开,叫道:“郑少你放手!有话好说!” 郑逸民两下磕晕了那一个,抓住艾伦,把房门关上,将他拖到卫生间,头朝下塞进马桶里,打开开关猛冲。 冲了一阵,郑逸民将他翻出来,继续揍,捣得他两眼乌青,连连惨呼。 郑逸民将他揪起来,问:“他们都是你的朋友吗?” 艾伦口角流血,无力地点头。 郑逸民说:“今天的事不准告诉别人,不然我找人把你们毁容。” 艾伦吐出一口血,求饶道:“我们没上他,只亲了一下……” 郑逸民不听则罢,听过就像吃了猛药一样歇斯底里,把他往地上掼,狂叫道:“他不喜欢被人亲!你们太脏了!” 艾伦在马赛克地板上抽动,血丝顺着砖缝,一丝一丝流向地漏。 郑逸民回到外面,将另外两个人也拖进卫生间,揍得头破血流。他洗了下手,将门关上,到床边去看方锦年。 方锦年的外衣丢在旁边,衬衣被撕开,露出了肌肤。他们还没来得及把他的衣服脱光。方锦年半裸的躺在床上,身上带着一些擦伤的痕迹,神情有些恍惚。他刚刚挣脱了手上的布条,手腕上还有红色的瘀痕。 郑逸民将他的外衣捡起来,要给他穿上。 方锦年张开嘴,喉咙发哑,说:“脏了,不要了。” 郑逸民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把他包住,又将方锦年的衣服全部捡起来,带在身上。 方锦年站起来,好像还在迷蒙中,找不对路。 郑逸民心里难受,把方锦年抱起来,让他靠在怀里。郑逸民不能再回楼下,他抱着方锦年在客房区找了半天,找到了电梯,直接坐电梯去停车库。 他打开车门,将方锦年放在后座上,自己坐进驾驶室,将衣服堆在旁边的,发动引擎,开车回家去。 车子穿过了闹市区,在安静的小路上疾驰而过。 路上,林丹打来电话,问郑逸民:“你怎么走了?跑得真快。” 郑逸民脸色铁青,克制着情绪,应付道:“我有点事情,改天再聚。”又说:“你请来的人,有一个叫艾伦的吗?” 林丹说:“恩,他是一个音乐指导,我爸还挺喜欢他的。” 郑逸民冷笑一声,又觅着记忆中的形貌,问他另外两个人的名字。 林丹告诉了他,惊讶道:“他们怎么了?得罪了你?” 郑逸民应道:“是,你帮我收拾他们。把他们赶出圈子,偷偷的,别让你爸知道。” 林丹叫了起来,抱怨他让人难做。 郑逸民怒火上扬,咆哮道:“你干不干?不干我们就绝交!没的朋友做!你自己看着办!” 林丹马上软下来,一叠声说好。 郑逸民夸了他两句,又说:“下次别让人带大麻进来。你吸多了会上瘾,万一到凯瑟琳的床上犯起瘾头,会被她笑。” 林丹又叫了起来,郑逸民把线收了,将电话扔到一边。 回到家里,郑逸民把方锦年抱进去,把他放在床上,拿热毛巾帮他擦脸,问他感觉怎么样? 方锦年好像快要凋谢的花一样,微微睁开眼,看着他。 郑逸民一脸痛苦,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方锦年用一种恍惚的眼神看着他,问:“你有什么可难受的?你不是没有心吗?” 郑逸民捧着他的脸说:“我怕你不舒服啊。” 方锦年苍白地笑了一下,说:“我没有什么不舒服。我虽然长得好看,有钱有家世,也不比其他人高贵,不能和陌生人上床睡觉。这种事情,我也能忍受……” 郑逸民难受死了,闭上嘴,握住他的手。 方锦年好像放下了心中的石头,叹息一声,摸着他的手说:“现在我和你一样了,可以去爱你了……你到底有没有懂……” 郑逸民胸口一阵剧痛。他用颤抖的手把方锦年搂紧,让他贴在自己心脏的位置,一下一下,慢慢地抚摸。 19、第 19 章 方锦年受了刺激,吐得很厉害,吃不下饭。他挂电话回方宅,说要在外面住几天。 方锦年的父亲不在家,他母亲管不了他,抱怨半天,叫他“心肝”也没能说动他回家,很不高兴。 方锦年打起精神,跟他妈咪说了一筐好话,才挂掉电话,脸色又差了几分。 郑逸民吓得要死,打电话给医生。方锦年不要看医生,郑逸民不敢给他乱吃药,只好把果汁稀释了,给快要脱水的方锦年喝。 郑逸民跑去把浴缸擦洗干净,放了一池温水,把方锦年泡进去,旁边摆着果汁。 郑逸民带着消毒液,疯狂地打扫卧室,将床单和枕套全部换掉,把能擦的地方全部擦一遍,连地板也擦得光可鉴人。 完事后,郑逸民奔进浴室,看到方锦年在水中恢复了一点血色,开始喝水。 郑逸民跑到客房的淋浴间,去把自己洗干净,刷好牙,穿上干净的浴衣,感觉到差不多可以了。 郑逸民去把方锦年从水里捞出来,请他回到卧室。 方锦年表示不想躺下,要坐一会。 郑逸民让他坐在沙发上,问他想不想吃东西。 方锦年靠在沙发上,摇了摇头,掀起眼皮看了郑逸民一眼,疑惑道:“你不是再也不要多洗澡了吗?” 郑逸民鲠了一下,脸不变色心不跳地说:“天太热,我想多洗两次。” 方锦年一口气堵在半路上,抠着浴巾,喘了一会。 郑逸民上去给他顺背。 方锦年抬起胳膊,有气无力地扇了他一巴掌。 郑逸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25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25 民把他安顿好,去厨房煮粥,在粥里加了盐和菠菜碎片,煮好以后,端给方锦年吃。 方锦年吃不下,勉强喝了两口。 当天晚上,方锦年开始发烧,睡不着觉。郑逸民也不敢睡觉,爬起来找阿司匹林给他吃,在旁边守着他。 方锦年的呼吸灼热,体温没有怎么下降。 清晨的时候,郑逸民忧愁地找出方锦年的日程表,劝他不要出门。方锦年两颧通红,打电话给秘书,取消一系列活动,但是重要的会议无法取消,三天后必须去。 郑逸民把空调打开,调成微风,把房间的温度降下来,又拿着扇子对方锦年轻轻扇风,给他降温。 方锦年挣扎着,要去打开笔记本电脑。郑逸民把他拖住,让他躺下,自己去看会议安排。 郑逸民去看了一遍方锦年的文档,发现这是一个重要的年中会议,必须做报告。 郑逸民问过方锦年,发现他还没写。郑逸民瞠目结舌,想一想方锦年本来就不喜欢看报表做计划,拖到最后才做,也很符合他的作风。 方氏集团没有给方锦年安排重要工作,只让他担任一个艺术品经营与拍卖公司的副职。为了锻炼他的工作能力,方锦年的父亲没有给他配备强干的秘书班子。方锦年必须亲自写所有的总结计划,并在每次重要会议上主持工作。 郑逸民打开方锦年的文件夹,面对一大堆陌生的报表与各类报告,倒抽一口冷气。把这些全部看完,写好文稿,也不晓得要花几天时间? 方锦年需要卧床休息,肯定写不了,只能郑逸民帮他写。 郑逸民心想,恐怕要请假。接着,他又打开了自己的日程表,悲剧的发现——公司的年中会议快到了!在同一天! 郑逸民打开自己的电脑,发现自己的报告也没有写! 在冷气的丝丝吹拂下,郑逸民感觉特别清凉。摆着面前两条路,只能走一条。 郑逸民抓紧时间,躲在家里挑灯夜战,给方锦年写报告,终于赶在方氏开会前写好了。开会那天,方锦年刚刚退热,穿上稳重的深色西服,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郑逸民弯下腰,给他穿鞋,问他有没有好一点。 方锦年说:“没事。” 郑逸民把打出来的文稿放进公文包,又把做好的ppt拷贝在u盘上,一起放进去,跟方锦年叮嘱一遍放在哪里。 方锦年点了下头,拿起公文包,跟着家里的车走了。 郑逸民目送他走远,困得要死,回房倒在床上。郑逸民刚刚睡着,他的电话就铃声大作。他强行撑开眼皮,接起来,果然是他父亲。 郑逸民的父亲在会议室,厉声质问他在哪里,怎么不来开会。 郑逸民用一副玩累、玩脱形的腔调,回答道“没力气,在睡觉”。 他父亲气得快要吐血,将他骂得狗血淋头,一口气训了他大半个钟头。 郑逸民将电话供奉在枕头旁边,好让他父亲骂个痛快。在激越的伴奏声中,他沉入了梦想,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他父亲忍无可忍,掐掉了电话。 方锦年顺利开完会,在家休养了几天。 郑逸民发现,方锦年病体愈合后精神不佳。他表面上还好,但是变得更加难以接近,更不喜欢别有用心的陌生人,对环境的耐受力也更差。 那一阵子,方锦年不允许郑逸民抱他,只准许他吻他。郑逸民刚把手伸进他的衣服,摸到赤\裸的皮肤上,就感觉到手中的腰肢开始发抖。 郑逸民心头作痛,把手抽出来,用手臂囫囵抱住方锦年,蜻蜓点水地亲他两下。郑逸民想陪他去看心理医生。 方锦年坚决不要。 郑逸民只好顺着他。 方锦年很要脸面,绝口不提发生过的事情,好像忘记了一样。方锦年没力气再管郑逸民,对他提出什么要求,但是郑逸民再也没兴致参加派对狂欢。 只要一到那种场合,郑逸民就会想起方锦年的遭遇,心里不适,呆不下去。 郑逸民怪自己,觉得还不够,只好去怪罪林丹,怪罪李凯奇,怪罪其他人,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在欺负方锦年。 一时之间,郑逸民老实好多,招蜂引蝶的荷尔蒙气息也淡下去,有空就在家里呆着,等着方锦年来找他。 过了一段时间,在郑逸民的耐心抚弄下,方锦年才恢复正常。郑逸民吻着他的嘴唇,尽量温柔地撩动他。 方锦年发出舒适的喘息,目光迷离地望着郑逸民,张开身体,像打开紧闭的花苞一样,让他爱抚得更深入一些。 郑逸民用舌尖爱抚方锦年,吻得他浑身泛起了红潮,沁出蜜汁。郑逸民闻到他散发出的甜蜜气息,便挺身进入了他的身体。 方锦年似乎有些不安,略为紧涩,溢出了呻吟。 郑逸民将他含着唇齿之间,不断地舔吻,低声诉说情话。方锦年对郑逸民的声音十分迷恋,听一万次都不够,逐渐变得热烫了起来,犹如化开凝脂一般,柔腻地吸附着他。 郑逸民毫无缝隙地贴紧方锦年,在他的身体深处,像澎湃的潮水一般一波波地侵润他,抚慰他干渴的身体。 在浇灌的过程中,方锦年双手搂着郑逸民的背,双腿挂在他的腰上,发出了一阵阵不由自主的颤音与甜叫,就这样爱了一整夜。方锦年睡在他的怀里,颜色\欲滴,连指尖都带着浅粉色。 郑逸民看他好起来,心里才好受点。 20、第 20 章 为了给他父亲一个交待,郑逸民补写了一份报告,又当着公司全体同仁的面做了一次检讨。 他父亲无法消气,把账单全部寄回他头上,冻结了他的信用卡,又把他的工资卡也清空。郑逸民没法子,只好拿出自己的存折用,死活不肯回家住。 郑逸民告别了荒诞不经的夜生活,每天游泳,时不时和朋友在俱乐部玩个游戏,到新开的餐厅吃饭聊天,剩下来的时间就去陪方锦年,倒也逍遥快活。 郑逸民本来以为,这种日子会继续延续下去,如同他挥霍出去的二十多年一样,从来没有考虑过颠覆自己的生活。直到那一天,方锦年给他打了个电话。 当时,郑逸民正在俱乐部和朋友打台球,比赛刚进行一半,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方锦年的电话铃声特殊,是一首缠绵的夜曲。铃声在嘈杂的环境中响了几次才被听见,郑逸民忙里偷闲,接起了电话,听到方锦年说:“你在哪里?我有急事找你。” 郑逸民意犹未尽,拿着电话问:“什么事?” 方锦年急迫地说:“你快点回来,我晚上去找你。” 郑逸民正要详细问一问,方锦年已经匆匆挂断了电话。 方锦年从来不挂郑逸民的电话,这一次奇怪得很。郑逸民有了心思,玩得就不是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26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26 很投入,输掉了一局。他看了看时钟,还不到十点钟,说早不早,说晚不晚。 朋友们叫他再来一局,郑逸民惋惜地摆手,找个借口溜掉了。 郑逸民开车回家。他到家的时候,看到方锦年站在自己家门口,似乎已经等了一阵子,正在门口台阶上来回走动,神态极其焦灼。 郑逸民泊好车,走过去,叫了一声。方锦年见到他,松了口气,扑了上来。 郑逸民抱住他的腰,把他拥进屋里,心想:方锦年肯定受了什么刺激,竟然这么主动。 郑逸民打开灯,抱着方锦年坐下,问他怎么了。 方锦年压下情绪,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说:“今天,我父亲要我尽快订婚。” 哇,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郑逸民大吃一惊,他马上就反应过来——方锦年的父亲知道了他们的关系,或者是很早就知道了,现在决定拨乱反正。 方锦年为了他经常翘家,和不熟悉的人闹得不可开交,把家里的司机都派出来找他,声势很大。为了赢得他的心,方锦年不去参加自己家族的活动,陪郑逸民出门东游西逛,还深夜里送上门来,抱着他的脖子不放手。 长眼的人都看出来,方锦年迷上了郑逸民。林丹、李凯奇这帮小崽子都知道,方锦年的父亲没理由不知道。 方锦年的举止太过分,对他的情意超出了普通的风流韵事。 郑逸民的父亲早就习惯了儿子的荒唐,对风言风语根本不入耳,大概当作旁人胡说。方锦年的父亲比他父亲要脸,也知道深浅,恐怕有些不高兴。 郑逸民没资格见方锦年的父亲,去他家拜访也要乘他们夫妇不在的时候。郑逸民从方锦年的言行能看出,方锦年的父亲应该很宠爱他,所以这一次也没有严厉地批评他,制止他与自己来往,只是觉得需要给他搭配一个妻子,过一个上流人士该过的生活。 对他们两个人来说,结婚之前怎么风流都没关系,在家族的安排下,按部就班的结婚、继承家业,是最重要的事情。完成任务之后,他们想怎么养情人都可以,不影响家庭和事业就无所谓。 无论如何,就是不可以他们两人在一起,弄假成真,一个女人都没有。这会变成社交界的笑话,一件丑事。方锦年的父亲不能容忍自己的儿子变成笑话,要把他挽救出来,让别人去笑话郑逸民。 按照方锦年的地位,他结婚后,可以继续和郑逸民来往,但是到那个时候,所有人只会把郑逸民看作一个情夫。一个有幸与方锦年睡觉的情夫而已,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如果郑逸民不结婚,继续陪着方锦年,他会变得更加可笑。 郑逸民觉得方锦年的父亲很高明,方锦年一点也不像他。他不知道方锦年怎么想的,就默默地听对方说话。 方锦年告诉郑逸民,下周末家族要为他举行订婚仪式,选定了一个门当户对,家世清白的名媛。郑逸民心头沉重,不知道该不该说恭喜。 见郑逸民一言不发,方锦年伤心得很,低声说:“我不想订婚,我要和你在一起。” 郑逸民没说话,望着他。 方锦年用一种充满期待的梦幻表情,说:“我们离开这里,一起到国外去,他们就管不到了。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 郑逸民被他的神情打动,问:“去哪里?” 方锦年说:“去美国,我认识朋友,可以帮我。” 他扳住郑逸民的肩膀,问:“你和我走吗?” 郑逸民迟疑道:“你父亲那边怎么办?” 方锦年说:“我会写一封信,请他原谅我。告诉他,我不要他的财产,我要和你在一起。” 方锦年带着悲意,诉说道:“如果他不肯宽恕我。我就呆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再也不和认识的人来往,不让人家有机会笑话他……” 郑逸民被深深震惊。虽然他一直知道方锦年喜欢他、爱他,但是不知道竟然爱到了这种地步。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一种人,即使舍弃地位,财富,和他所拥有的一切,也非要去爱不可。 方锦年忍着痛楚,如火如荼地望着郑逸民。他的目光热烈,清透,带着无上的神圣之意,刹那间,郑逸民感到富拥四海,站在了世界的顶峰,一千个美人也无法与之争辉,超越了黄金筑成的王座。 一种巨大的幸福感一下冲垮了郑逸民,像呼啸入境的台风,把他脑里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统统摧毁,变成废墟,只剩下几根理性的支柱。这几根支柱浮出水面,提醒郑逸民一件事情——如果跟着方锦年走了,他也将失去金钱地位,远离亲人和朋友,无法和父母交待。 郑逸民犹豫着,说:“我还没有办签证。” 方锦年的眼睛黯淡下来,说:“我会买好机票,在机场等你。我们先去落地签证的国家,然后再走,不会被他们抓住。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就在周日七点前赶到机场,带着证件和护照。” 想不到方锦年这么疯狂,计划还挺周密。郑逸民又一次被震惊了,对他刮目相看。 见郑逸民不说话,方锦年也不再说话,他沉默了一会,站起来,走向门口, 郑逸民心中剧烈地摇摆,不知道该不该挽留他,上去搂住他的腰。 方锦年停下脚步,回头笑了一下,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决绝与凄楚,说:“你不来,我也会自己走,我不会去参加晚上的订婚仪式。周末的时候我去见牧师,他会帮我逃走。” 郑逸民心口大恸,将他抱紧,想去吻他。 方锦年用手指挡住郑逸民的唇,不让他吻自己,慢慢挣开他的手。 方锦年拉开门,走出去,站在门外说:“我不会再来找你。如果你爱我的话,就去机场找我。你不来的话……” 他苍白地微笑了一下,说:“你不来的话,我只能回国。到时候,请你不要再来找我……” 方锦年的目光带着血色,好像燃成灰烬的烈火,将门轻轻带上:“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不再爱你了。” 门被关上。 郑逸民一个人站在屋内,听见汽车发动的声音。方锦年走了。 刚才燃烧在怀中的火焰,消失了。 他掉落下来的火星迸在了地板上,熊熊燃烧起来,让郑逸民感觉到一种发烧般的热情,将他裹挟在其中,经久不息。 如果你爱我的话…… 爱这个字眼,突然带上了一抹惊心动魄的感觉。郑逸民扶着额头,整理思绪,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他忽然发现,方锦年和外表看来的很不一样。他不是柔美的花,也不是温柔的水,他是烈火,焚烧一切的凄美烈火。 郑逸民终于想明白,为什么方锦年这样迷恋他,不可自拔地喜欢他,非要和他在一起不可。因为方锦年在骨子里,和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27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27 他一样叛逆。 郑逸民笑了起来,打开窗户,让冷风吹拂自己。他在夜风中点起烟,慢慢吸了几口,努力想冷却下来。 汗珠子还是流了下来,郑逸民无奈地扔掉香烟,将火星熄灭,重新关上窗户。他去浴室冲凉,冲完了以后去看公司的文件。 看了半天,看不进去。 郑逸民躺在床上,忍不住又起了方锦年。他关上灯,仰卧在床上,回忆方锦年刚才的每一丝神态,他说话的表情、语气,无不带着强烈的期待与乞求。后来拒绝亲吻时候,他微微颤抖的手指和掩饰不住的伤心。 主动带上门的那一刻,方锦年垂下眼帘,不再让郑逸民看他的眼睛,不准他接触自己眼中的爱火。 郑逸民感到一阵被撕裂的疼痛,在黑暗中悄声呼唤:不要走,我美丽的火焰…… 21、第 21 章 离方锦年订婚还有一个礼拜,七天时间。 这七天里,郑逸民过得浑浑噩噩,完全没计划,没头绪。 第一天,他觉得必须沉住气,观察一下情况,先不要做出决定。上班开会的时候,郑逸民开着开着就走神了,叫都听不见,被他父亲拿着钢笔丢了一下。 郑逸民回过神,埋头工作两天,心无旁骛。他把办公桌整理一遍,擦干净,将资料分类夹好,还按时间排列。郑逸民一反常态,万分纠结地改报告,逐字逐句地改了八次。 文秘吓得要死,以为他要炒自己,泪汪汪的。 郑逸民安慰了他一下,叹一口气,把工作扔开,去过夜生活。 方锦年订婚的消息没有公开宣布,但是已经传了出来。到了聚会上,郑逸民才后知后觉,发现不是秘密。 有人听到了风声,就来问郑逸民是不是真的。 郑逸民觉得这问题极其不怀好意,硬邦邦地回答:“我不知道。” 旁人见他一脸气急败坏,还没听说这么重要的消息,更加相信了他被甩的谣言。看客们充满同情地掩口而笑,跑到远处指指点点。 郑逸民心情恶劣,要了一瓶酒,借酒浇愁。 朋友们见他颇为在意的样子,不像以往那么潇洒,就凑上来,七嘴八舌安慰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你的情人又不比他少,他结婚的次数能赶上你分手的次数吗?” “结婚也没什么,都要结婚的嘛。你回头也结婚,让他做你的情人!方少这么喜欢你,肯定愿意的。” “方少对他老婆怎么可能比对你好?!要不你去安慰一下他老婆?听说是个美人。” 郑逸民勃然大怒:“你闭嘴!” 说错话的朋友摸着鼻子,笑了笑。大家都骂他猥琐,叫他买单,然后集体回过头,继续安慰郑逸民。 “我电话里还存了个美妞的号码,超正的!介绍给你认识?” “哎呀,换一换口味。我带你一起出国旅游,尝一尝异国风情,保准销魂~” “美男子又没死光。你喜欢什么样的?我下次带你去一个好地方,找一个最像方少的!你想怎么弄他都可以!弄残算我的!” 这句话说完,郑逸民又不高兴了,嘴巴抿成一条直线,冷着脸,放下杯子走了。 没人敢留他,让他走了。 郑逸民把自己关在家里,心乱得不行,把新浪潮文艺片翻出来,看电影催眠。看了一会,他觉得更烦了,就把电视关掉。 郑逸民心想,方锦年说的话未必是真的。他脾气很大,满脑子天真,冒出这种想法很正常,但是未必会这样做。 郑逸民对自己说,方锦年的言行举止还是很符合一个世家子弟的标准,平时做事也一板一眼的,除了喜欢他以后有点出格,让他父亲不高兴过,其他时候都很听话。 订婚这件事情,对方锦年来说一点损失也没有,只会让他拥有更多。方锦年也许会和他父亲闹,但是闹过以后,很可能会被说服,丢掉私奔这个傻念头。 从最实际的方面来讲,方锦年可能害怕结婚后,自己不再理睬他。 郑逸民扪心自问,倘若方锦年真的订婚了,回头再来找自己,他会怎么做?答案令人沮丧,郑逸民认为,自己还是会陪他睡觉。 如果方锦年想要他,郑逸民无法抗拒诱惑,会与他缠绵,让他满足。但是一到天亮,方锦年就会回家去,陪太太,过着与他无关的生活。 郑逸民想想就难受,但又忍不住发散思维。 等到接管方氏集团以后,方锦年会更有权力,他的妻子将是社交界的皇后。郑逸民见了她必须很客气,叫她夫人,让她开心一点。如果她对丈夫的私生活比较在意,心胸不那么开阔,郑逸民最好躲她远一点,别让她当面发作。 社交界都知道,方锦年的母亲长得美,性子也跋扈,他父亲的情妇没有一个敢在人前露头。倘若方锦年的妻子也这么厉害,大张旗鼓地针对自己的话…… 郑逸民一阵心悸,沁出冷汗,扶住额头咒骂一句。 可是,他舍不得和方锦年分手,之前喊分手都是欲擒故纵…… 多半会藕断丝连,方锦年一招手,他就会去陪他过夜。他再也不能公开和方锦年呆在一起,不能随便抱他、亲他,表面上要装出不相干的样子,忍住相思,到暗地里去偷偷摸摸,沦为他的情夫。 想到这里,郑逸民一下子觉得——未来沉重得没法接受。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惨了?郑逸民悲哀地想,万一这种心情被方锦年发现就完了,他再也不会在乎自己。一定不能让他知道! 郑逸民去打开冰箱,倒出点冰牛奶,喝了两口,冷静一下。 经过一番胡思乱想,郑逸民觉得私奔好像也不错,不是一条最糟糕的路。这个念头在脑海中盘桓片刻,又被他打消,觉得十分缺乏可行性。 老实说,方锦年没有告诉他详细的计划,也不晓得有几分操作性,几分把握。如果路上失败了,后果不堪设想。 郑逸民顿时喝不下牛奶,又翻出咖啡壶,来煮咖啡喝。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顺利大逃亡,离开了这个国度,在国外怎么生活? 郑逸民知道方锦年英文很好,有游学的经历,但是他自己只去国外观光过,不晓得能不能适应那种生活。一旦出去了,他就不能再回头,最好不要和国内亲友联系,让方家确信家人没有默许他的私逃。 郑逸民无法想象他跑掉以后,家人会有什么反应,大概不会像他逃课逃班那样无动于衷。 留下的话,只能沦为见不得光的情人;出逃的话,前路茫茫,凶吉未卜,看不清方向。郑逸民进退两难,头痛得不得了。他放下咖啡壶,关掉火,重新回去睡觉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28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28 。 他睡也睡不着,只好找出一片安眠药吃。 郑逸民理不出头绪,就这么混到了星期六。面对一页页翻新的日历,他混乱得要命,恨不得找一根钉子出来,把时间钉住! 不管他多么不想,星期天还是降临了。这个休息的日子让郑逸民莫名惊恐。 时钟挂在墙上,冷静地宣判,还剩下多少分钟。 郑逸民逃了出去,逃到人多的地方,找了个酒店坐下来,请几个朋友来陪他。一群人打桥牌打到中午,去餐厅吃饭。 郑逸民看了一眼手机,觉得时间快得吓人,像纯种赛马一样,奔跑起来快得像风。他没有精神吃饭,趴在桌上,恹恹地查手机。方锦年说话算数,真的没有再找他,连电话和短信也没有。 郑逸民打方锦年的手机,发现已经关机了。 郑逸民忽然崩溃了,觉得自己太傻,当时也不问问清楚! 朋友们都发现郑逸民状态不佳,联想到方锦年要订婚了,他可能还在想这件事情,就都劝他找点乐子,游龙戏凤一番。 郑逸民精神恍惚,站起来说了一声失陪,离开了酒店和人群。他开车回家,开始到处翻找,想把自己的护照与证件找出来。 翻箱倒柜之后,他找出了身份证和一些其他证件,就是没有护照。 他猛然想起来,自己把护照交给了公司,应该在他父亲手里。这个发现让他后悔不迭,深深懊悔自己应该早点去找!现在来不及了,他父亲肯定把护照带回了家! 郑逸民大声咒骂,将东西掼到地上,愤愤地冲进浴室,去冲凉。 从浴室出来以后,他绝望地发现,马上就三点了。郑逸民六神无主,想给方锦年打个电话,商量一下能不能下个礼拜再走。方锦年的电话依然关机。 郑逸民在屋里走来走去,差点撞墙。他哆哆嗦嗦地打开抽屉,开始翻名片,在一大堆名片中寻找希望,终于发现了牧师的名片。 郑逸民好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立刻拨打方锦年牧师的电话。电话响了一阵,接通了,他急切地问对方:“方锦年在不在?” 牧师惊讶地问他是谁。 郑逸民自报家门,疯狂地要求和方锦年说话。 牧师听了以后,用一种不可思议的口吻,反问道:“你没有和他一起去吗?” 郑逸民呆了一下。 牧师说:“他已经走了,他去了机场。” 手机掉地上。 郑逸民迅速捡起了身份证和其他东西,塞进内侧的口袋里,抓起钱包和车钥匙,跑出门,将车子开出来,往父母家的方向狂飙而去。 郑逸民一脸青白不定,走进家门,看到他姐姐带着姐夫和陈东东,正在家里和父母一起,和乐融融地度周末。 郑逸民好一阵没回家,他母亲高兴得很,叫他坐下,等会亲自下厨,做菜给他吃。 郑逸民魂不守舍地应了一声,喝了两口茶,他姐夫跟他说话,他一句也没听见。等他父母转身后,郑逸民立刻窜进屋里,开始翻找护照。 他姐姐端着盘子,路过门口,疑惑道:“你在干什么?” 郑逸民没时间停下,用最快速度拉开每一个抽屉,粗暴地翻弄里面的东西,发现不是的就丢到地上,立刻去翻另一个地方。 他这幅鬼上身的样子吓坏了他姐姐,尖叫起来。一家人被惊动,跑了过来,他母亲捧住脸,惊慌地问他父亲:“他怎么了?生病了吗?” 他父亲黑沉沉地站着,板着脸,指着他叱道:“你给我在家呆着!方家和我谈过!你别乱动!” 郑逸民手忙脚乱,终于将护照找了出来。他将空抽屉砸到地上,裂成几片,发出巨大的噪声,转头对他父亲凶猛嘶吼,好像失控的野兽一样,狂暴地示威,让他们滚开。 他母亲受不了,立刻站不稳,哭了起来。 他姐姐扶住他母亲,对姐夫命令道:“揍他!把他的护照撕掉!” 情况紧急,姐夫顾不得兄弟情义,扑上去,用拳头猛击他的脸,去抢他手里的护照。郑逸民和他扭打在一起,互相推搡,从地上打到门口,一击左勾拳,将姐夫打翻在地上,冲出房间。 他父亲叫道:“拦住他!别让他出去!” 他姐姐想上来拦他,郑逸民跑得太快,已经冲到了门口。 陈东东也被吓哭了,抱着门锁,淌着眼泪,叫道:“小舅!你怎么了?你不要走!你走了没人陪我玩了!” 郑逸民心如铁石,一把将陈东东扯开,破门而出。 一家人尖声哭叫着,不断呼唤他,乱糟糟地,好像没头苍蝇一样。他姐姐找出车钥匙,要去车库开车追他。 他父亲在背后怒吼:“别追了!让他跑!让他去发疯!他以为他在干什么?” 他母亲快要晕倒了,他姐姐只好又跑回去,抱着她妈。 见郑逸民头也不回地跑远,像一条出窝的花豹,敏捷得要命,狂奔在马路上。他父亲气得快要中风,血压飙升,最大分贝地诅咒道:“畜生!你一定会回来的!” 郑逸民一次也没有回顾,不顾一切地奔向机场。 他来不及开车,钱包也在厮打的时候掉落了出去,全身只有证件护照和几枚硬币。他在通往机场的道路上狂奔,孑然一身,双手空空,所有的行囊都在他的身上。 他用硬币坐了一趟公车,又跳下来,在柏油路上大步奔跑,气喘吁吁,脚底火烫,但是他不敢停下来,他害怕错过时间,错过飞机,失去他火焰一样的恋人。 时间滴答滴答,郑逸民没有带手机,他不知道几点了,只能看着天边的太阳。 太阳西斜,晚霞在天边剧烈燃烧着。西边那一片殷红的火光,稍纵即逝,好像是方锦年在天边挣扎。时间一过,霞光就会被黑暗吞噬。 郑逸民魂不附体,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向机场。 他倾尽全力,在马路上飞奔,一路大口吸气,感觉到喉咙发痛,风好像一阵锐利的刀片,将他身上表皮一点点剥掉,直到他变成赤裸裸的自己,再也没有其他。 牵绊他的家人、朋友、财富,地位等等一切值得留恋的东西,追不上他的脚步,全被锐利的风撕扯下去。 赶着霞光熄灭之前,他像飞蛾扑火一样扑向机场,去见方锦年,把自己交给他,把心交给他,让他把自己烧成灰烬。 他的心脏从来没有这样激烈地鼓动着,在胸口狂跳,好像快要心跳过速而死。 晚霞在云彩上热烈地召唤着,发出明亮的红光,指引着道路。 郑逸民用一种坠崖的姿势,向它扑去,心中疯狂的嘶吼:一起走吧!什么都不要了!我爱你!只爱你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29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29 一个!我为你疯狂! 这种感觉如此强烈,如此深刻,即使过了三年,五年,也恍若昨日,哪怕十年、二十年后,也将清晰地烙印在他的身上,永远难忘。 郑逸民站在咖啡馆的楼上,浑身战栗,感受着记忆中最终交付的那一刻。 那一天的心情,是他一生中最珍贵的刹那,让他初次体验到,完全爱上一个人是怎样的失去理智,发疯癫狂。 郑逸民点起烟,欣赏着夕阳,在一片灿烂到极致的霞光之下,天空下的一切黯然失色。商场、写字楼、餐厅和街道都被融化了,城市中的形形色色都被这片强烈的光芒掩盖,烫成了红色,变得瑰丽而扭曲。 夕阳的光线灿金刺目,郑逸民感到眼睛有些酸涩,一阵眼花。他舍不得移开视线,眯起眼睛,继续看着那片光,如痴如醉。 他无法拒绝这片霸道霞光,这光芒是那么凶残,那么美丽,扫灭了一切魑魅魍魉,压倒了世间其余的色彩,重现了天地涅槃那一瞬间的惊心动魄,活像……活像他最爱的人的眼眸! 22、第 22 章 郑逸民伫立在红霞之中,融化在它的光芒里,跟随着它,一起飘动着,闪耀着,往上升,向上飞舞,向着云层深处的彼岸而去。 天空从浅蓝变成深蓝,好像海水溢开了一样,一层层向前波动,围绕着红光,追逐它。 红光带着郑逸民,在空中四处游动。它轻盈地跳动着,像一只聪明的小狐狸,飞快地从一朵云跳到另一朵云上,兜着圈子逃出追捕,一路烧着许多云彩的边缘,像顽皮的孩子用画笔将天空涂上一抹抹红晕。 黑夜越来越浓重,逐渐将它逼入天边的一个角落,准备张开天幕将它捉住。 红光发出祷告,求仁慈的主神帮助它,打开通向天上的道路。它的呼求像一只神箭,瞬间穿过了壁垒,传到了苍穹深处。 上苍应允了它的请求,将云层裂开,露出了一个极小极小的缝隙,让他们通过。在黑夜的笼罩下,红光一秒钟都没有停留,从缝隙中疏忽而过。 钻入缝隙的过程中,郑逸民发现这条道路太狭窄,把自己卡住了。一阵挣扎之中,铅坠住了他的双腿,将他拉下云层。 红光想来挽留他,但是黑夜迅速地占领了整个天空,将云层盖住,严丝合缝,没有留下任何出路。 郑逸民失去了光芒的掩盖,立刻变重,变得浑浊,浑身布满了锈蚀。 他对着消失的光芒无望地伸了一下手,从高空中跌落下来,用一百倍的加速度在黑暗中坠落,重重跌进了尘埃中。 一阵巨大的冲击力敲碎了他的骨头,撕裂了他的肌肤,血液从四肢百骸流了出来,慢慢渗漏。他眼前什么都没有,黑色的空洞中,弥漫着一片血雾。 闪电在空中亮了一下,炸雷声隆隆压过。 一阵暴雨倾注下来,惊散了地上的人群。广场上的人们用手臂挡着雨点,匆忙地躲入建筑物里,跑回车子上,离开空旷的地面。 郑逸民站在没有阳伞的露台上,被雨水打湿了衣服。他从回忆中彻底醒来,如梦初醒,仰望阴郁的夜空。 雨季到了,以后都看不见光。 郑逸民离开咖啡馆,去开自己的车子。他坐到车上,脱下淋湿的外衣,用毛巾擦了一下脸上的水珠。 郑逸民将车灯打开,放慢速度,行驶在公路上。 雨刷轻捷地摆动着,还是无法清楚地观察路况,郑逸民也不着急,跟着前面的车子往前走。 衬衣也被浸湿了,有些不舒服。刚才,郑逸民重温了几年前的伤筋动骨,现在浑身的旧痂都疼了起来。他烦躁地脱了衬衣,拿半干的衬衫擦水。 离开方锦年以后,一别经年,他们再也没法做回朋友。 从郑逸民知道方锦年自杀的那一刻起,他的婚姻就宣告失败,不可挽救地开始走向坟墓。当时,他父亲病得难受,他一辈子好歹做了一回孝子,在床头侍奉。 他父亲听说他要有孩子了,非常高兴。 他对郑逸民感叹道:“你一定要生个儿子,让我看到。” 郑逸民喂他父亲喝药,问:“女孩子不好吗?很听话呀。” 他父亲笑了起来,神色中含着欣慰,混合着倦怠与烦躁,好像那一碗黑色的药汁一样,浸泡了太多的滋味,变得酸苦。 他父亲用枯瘦的手抓住他,牢牢攥住:“不好,你必须生个儿子。他要和你一样能闯祸。我要你尝尝我受过的滋味……” 郑逸民闭上嘴,把他的手放回被子里。 他父亲又把胳膊伸出来,摸住他的脸,舍不得放手,似悲似喜,说道:“等你生过儿子,你就知道我多么疼你……为你操了多少心……” 郑逸民垂下眼皮,顺从道:“好,我知道了,会生个儿子的。” 他父亲叹息一声,靠着床上。 郑逸民拿毛巾帮他擦嘴,换衣服,去把花瓶里颓败的花也换掉。 他父亲望着儿子,看他走进走出。郑逸民又坐回床边,拿起亚洲华尔街日报报纸念了起来。 他父亲抬起手,打断他,用手抚摸他的颈侧,像在摸一只幼崽,问:“你为什么不笑?你要有孩子了,你不高兴吗?” 又说:“我有了你的时候,快活得要命,摆了八十桌酒席,给所有客人都发了红包。” 郑逸民静静听着,对他露出一个笑容,说:“高兴。” 又说:“等生出来以后,我摆八十八桌,给所有客人发红包。” 他父亲似乎被哄得很开心,满足地点头。 点过头后,他眼中却流溢出一股浓重的悲戚与痛苦,他摸住儿子的头,好像在说给自己听一样,诉说道:“你会喜欢的!有了孩子以后,你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为了家庭,你会认真工作,每天过得很充实,很有意义。在家人的支持下,你将获得成功,接连不断的成功,把事业做得很大。所有人都崇拜你,喜欢你,你会比我还要幸福……” 郑逸民柔顺地点头,说:“我会的。” 他父亲用手掌抚了他好一会,然后捉住他的领子,让他靠近自己,搂住他的头,紧紧地搂住,把他贴在自己颈侧。 郑逸民好像小时候一样,乖巧地把下巴放在他父亲的肩膀上,用手环住他的背。 他父亲有些哆嗦,用手臂将他搂紧,心神耗尽了一样,闭上眼睛,眼角流下了泪水,哽咽道:“你一定会快活……” 郑逸民什么都不想,也闭上眼睛,默默点头。 如他父亲所愿,他生了一个儿子,举办了盛大的宴席庆祝,得到了很多祝福。没有等这个孩子过周岁,他的父亲就油尽灯枯,撒手人寰。 看他过得很像样,他父亲离开的时候带着笑容,笑容中透着不安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30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30 与隐忧。郑逸民将白色的花瓣撒在他身上,将黑纱带在手臂上,送他出殡。 他们一家人一路哭泣,从灵堂走向墓地。郑逸民觉得,泪水好像已经从心中尽数流走,什么都没有留下。 他一路走着,扶着棺椁,想着刚才来过的宾朋,里面有没方家。也许他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方锦年。 他失去了父亲,也失去了方锦年。 最爱他的人都走了。 郑逸民看着棺木被泥土掩盖,变成了一个典雅的墓冢。他母亲将照片镶嵌在墓碑上,用手帕擦了擦,在上面吻了一下。 郑逸民抱住伤心的母亲,安慰她,带着家人一起往回走。 葬礼之后,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郑逸民协议离婚。 他付出一笔赡养费,得到了自己的儿子。他父亲预想中充满苦乐的亲子生活没有出现,他母亲不允许他养育孩子,把孩子带走。 郑逸民没有幸福的家庭,也要每天上班,认真工作,打起精神讨生活。 郑逸民想起了父亲,忍不住跑到餐厅,倒了一杯酒,看着墙上的照片,思念他的亡父。看了一会,他心头发紧,又跑回房间,去找方锦年的照片。 郑逸民把方锦年的照片带进餐厅,拿出干净的玻璃杯,给他倒了一杯甜酒,放在旁边。他用自己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方锦年的酒杯,说:“cheers!” 郑逸民喝下酒,决定明天上班之前买一束花,派人送给方锦年。打定了主意,他就去洗热水澡,洗完以后,回房准备睡觉。 郑逸民按下开关,熄灭了灯光。 外面一片漆黑,淅淅沥沥下着雨,只有风在夜里走过,整夜徘回。 23、第 23 章 骤雨初歇,第二天依旧细雨蒙蒙,气温降下来几度,凉爽得很。 郑逸民早上起来,觉得又是全新的一天。他用平底锅煎了培根和鸡蛋,烤好面包,铺上蔬菜,做了三明治吃掉,浑身蓄满能量。 郑逸民打开衣柜,挑了一件杏黄色的衣服,穿到身上,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感觉这颜色充满干劲,能提升勇气和运气。他对着镜子笑了一下,像学生时代面临重大赛事时所做的心里准备一样,为自己加油助威。 他用了最喜欢的剃须水,又拿啫喱洗脸,完成了改头换面的任务,擦干净,抓起皮包与车钥匙,走出大门。 郑逸民驱车进入市中心,赶到方氏集团总部附近,他转了个弯从高架上下来,在附近找到一家花店。 郑逸民走进花店,让店员帮他用软纱包一束娇红的玫瑰。修剪好花束之后,他转念一想,觉得玫瑰太刺眼。方锦年怒火未消,连黎殳都要揍死,很可能会让警卫盘查送来的花束,发现是他送的立刻扔掉。 郑逸民挑起眉毛,思量片刻,叫店员再给他包一束向日葵。店员忙不迭给他挑了一把金灿灿的向日葵,搭配甜香扑鼻的栀子花,用棉纸细细包裹起来,装饰上绸带。 郑逸民欣赏一下,觉得都很美,满意地付了账。 他取了一张卡片,在上面写下祝词,放进向日葵花束中,命令店员一个小时之后送到方氏集团总部,留下了方锦年的名字,没有落款。 布置好一切,郑逸民带着玫瑰花走向方氏集团的摩天大楼,刚进大门果然被人拦住。 警卫用对待恐怖分子的严厉态度将他盘查一番,确认了他的身份,对他说:“不好意思,您没有预约。”然后,这帮壮汉礼貌地将郑逸民驱逐出去。 郑逸民也不跟他们较劲,落落大方地走了。 走前,他对着方锦年办公室方向抛了一个飞吻,顺手把玫瑰花束送给前台小姐,笑道:“送你的,美人。” 前台小姐惊喜地叫了一声,双颊飞红,含羞带怯地目送他离去。 方锦年没呆在办公室,正好在二楼跟一名客服部经理说话。方锦年隔着玻璃,偷眼看郑逸民走进来,被赶出大门前还不忘勾搭女人,气得脑仁发疼。 方锦年用手指着下面的前台,对经理说:“上班时间,你手下的员工就是这样跟客户眉来眼去的?” 方锦年眼神冷得像冰,口气好像要吃人。 经理吓得要死,顾不得对错,赶快自我检讨一番,接着火速打内线训斥了前台小姐,没事找事把她骂一顿。 骂完以后,经理挂上电话,狗腿道:“之前我发现她状态不好,不够专业。下个月我就把她开掉!” 前台小姐抹着眼泪,坐在位子上接外线。 方锦年神色黯然,沉默片刻,低声道:“不用了,给她加薪吧。” 经理咯噔一下,半张着嘴,又一次深切感觉到天意难测,老板的心思比海还深。经理应了他的吩咐,恭恭敬敬地送方锦年上电梯。 方锦年上了十八楼,走进人力资源中心的办公室,和年迈的人事总监打了个招呼,对一个年轻的经理说:“准备好了吗?我现在可以抽点时间参加面试。” 人事经理慌忙站起来,说:“方总,一个助理而已,不耽误您工作行程。您没有时间也没关系,我亲自去面试,不会有问题。” 方锦年皱眉道:“上一个就出问题了。” 人事经理哑口无言,低头整理简历。 方锦年说:“你没准备好?” 人事经理急忙抽出一叠材料:“准备好了。” 方锦年说:“给我。” 人事经理把材料递给方锦年,跟在他后面,步伐匆匆地走向楼层尽头的一间办公室。这是一间安静的小会议室,里面有一张椭圆形的长桌,上面摆着绿色的植物。 人事总监去把窗户打开个缝,让新鲜空气流进来,又去亲自倒了两杯茶水,给方锦年递上一杯,自己留一杯。 方锦年喝了一口茶水,问坐在他身边的人事经理:“你在这里干什么?” 人事经理莫名惊诧,不晓得怎么回答,嚅嗫道:“陪你面试啊,方总……” 方锦年扶额,叹息道:“我都在这里了,你还在这干嘛?一个助理而已,我们全公司陪她面试?” 人事经理回过神来,忙站起来说:“那我去忙了,方总。” 方锦年恩了一声,说:“去吧。” 人事经理抹了一把汗,逃出会议室。 方锦年在后面叫道:“记得把人叫进来,人已经到了吧?迟到的直接刷掉。” 人事经理刹住脚步,应了一声。 方锦年靠在椅背上,翻阅了一下资料。第一个候选人的英文名叫邦妮,从照片上看来精明强干,典型的职场女性,履历漂亮,之前任职的公司也实力雄厚。方锦年翻了一下人力资源中心做的调查,觉得她是个不错的人选,心情变好。 邦妮走进会议室的时候,方锦年对她好脾气的微笑了一下。 邦妮一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31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31 来就见到高层领导,受宠若惊,忙把自己带来的材料递了上去,让他过目,顺便和他握手问好。 方锦年用手指和她稍微碰了一下,皱眉道:“你撒了香水?” 邦妮坐了下来,有些不知所措。 她端详着眼前的上司,发现这个男人穿了一身淡白紫色,皎皎然坐在对面,肌肤比自己还柔嫩。这种颜色很容易脏,脏一点就不好看了,但是他从头到脚一尘不染,还透着珠光,正用打量货物的眼光评估自己。 他肯定有过度洁癖!邦妮懊恼地想着。为了这次面试,她特意画了个精致的妆,搭配香奈儿香水,现在看来是弄巧成拙。 邦妮绽开笑容,说:“是的,我撒了一点。为这次面试做准备。” 方锦年微微颔首,了然道:“如果录用你的话,上班的时候不要撒香水,我不喜欢电梯里有浓郁的香味。” 邦妮欣然点头,等待他进一步询问。 方锦年按照顺序,把该问的问题过了一遍,邦妮回答得很沉稳。 方锦年觉得差不多了,就开始切入正题,问她:“你在之前的公司表现很好,有升职的机会,为什么要离开?现在的职位不觉得屈才?” 邦妮仰着脸,与他的视线接触,并不慌乱,回答道:“我喜欢之前的工作,让我学到了很多东西,但我对自己有职业规划和预期,我希望进入一家更有实力的公司,能够……” 邦妮侃侃而谈,陈述了一堆理由,听起来很有说服力。 方锦年露出一个比淡白紫还要淡的笑容,说:“是这样吗?听说你之前与女上司有不伦恋情?” 邦妮摇晃了一下,坚决地说:“不!这是造谣!因为我离开公司的时候遭到了阻挠,没有被批准,所以他们……” 方锦年抬手,做了一个消音的手势:“如果你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我就录用你。” 邦妮用手掩住嘴,震惊地看着他。 方锦年将资料理了理,用夹子夹住,轻描淡写地说:“上一个行政秘书和客户谈恋爱,做了很多不利于公司的事情。公司不允许这种事情再发生。放心吧,你如果留下来,我不会告诉别人。” 邦妮慢慢将手放下,确信房间里没其他人,紧张地开口道:“我……我不喜欢男人。这和工作没有关系,不影响我的事业心。” 方锦年露出个笑容,说:“很好,你明天就可以上班了。” 方锦年站起来,去打开门,对行政经理喊到:“结束了,让其他人走吧。她待会去你那里登记。” 邦妮好像在做梦一样,捧着脸,缓缓站起来。 方锦年对她招了下手,说:“跟我去一下你的办公室。” 邦妮慌忙拎起皮包,跟在他后面。 方锦年带着她一起坐电梯,到达25层,穿过办公区域,去找行政经理。邦妮跟在他后面,一路看到所有人对他问好,方锦年随意地应了两声。 走到一个玻璃办公室外面,一位行政经理走出来,向方锦年礼貌地问好。方锦年跟他介绍了邦妮,叫他帮自己协调一下今天的活动。他立刻走了。 方锦年走进他的办公室,指着旁边一个位子说:“这是你的办公桌。” 邦妮看了一眼,点头说好。 方锦年又打开了经理电脑上的资料,说:“你看一下,这是你以后可能接触的外联关系, 有没有你认识的人?” 邦妮忐忑地坐下来,捏着鼠标,一页一页的翻,谨慎地告诉方锦年,她认识或者不认识。 方锦年站在她身后,听她说话,看她逐个翻过去,老实交代。当翻到郑逸民的时候,她稍微停顿了一下,说不认识。 方锦年按住她的鼠标,问:“真的不认识?为什么停下来?” 邦妮犹豫了一下,说:“真的不认识,只是他看起来……” 方锦年沉下脸,说:“他看起来怎么样?吸引人?” 邦妮立刻摇头,鄙弃道:“不,他看起来很糟糕,一定花心又无耻。” 方锦年脸色更不好看了,拍桌道:“你这种态度怎么和客户沟通!” 邦妮吓得魂飞魄散,如履薄冰地想了一会,说:“他,他看起来不错,但是我对男人没有兴趣……” 方锦年冷淡地浮出一个笑容:“你刚才看了他很久,没有兴趣吗?” 邦妮张着嘴,解释说:“因为他看起来和其他人不同,比较性感……” 方锦年回头,说:“觉得他性感?” 邦妮快被他绕哭了,叫道:“不!我对男人的性感没兴趣,只是看看!” 方锦年问:“真的吗?” 邦妮战战兢兢地说:“是的!我保证不和客户恋爱。” 方锦年仁慈的缓下口气,夸奖道:“很好,对所有客户一视同仁,不允许发生超出友谊界限的关系。请牢牢记住。” 邦妮松了口气,她很想知道,是不是上一位女秘书和这位英俊的客户发生了超出友谊的关系,才透露公司机密,惹怒老板。理智提醒她,最好不要管也不要问。 邦妮决心做个好员工。她柔顺地点头,说:“我明白了,方总。我明天正式上班?” 方锦年满意地点头,说:“你去人力资源部吧,我有事先走了。” 方锦年与邦妮分开,各自上楼下楼。 当方锦年到达28楼的时候,一位客人已经等待在贵宾室,捧着一大束向日葵。方锦年惊讶地迎上去,跟他打招呼:“钟翎,你干嘛带花来?” 来客是方锦年的旧友,在剑桥求学时候的同学,名叫钟翎,是个高材生,曾为高盛集团工作。他相貌温雅,带着一副无框眼镜,彬彬有礼地站起来,说:“刚才我进门的时候,看到快递送花,门卫盘问了半天,他好像很着急。我就把花带上来了。” 方锦年接过来,说:“给谁的?” 钟翎笑道:“给你的呀。” 方锦年警惕心大起,翻出卡片一看,果然是郑逸民的字迹,顿时黑了脸。 钟翎看他不高兴,褪下喜悦,疑惑道:“怎么了?” 方锦年扯出一个笑容,说:“没什么,谢谢你。” 钟翎对这个老同学有些了解,知道他有点神经质,见怪不怪,自己安然落座,在沙发上坐下来,端起咖啡喝了两口。 方锦年把花抱进卫生间,扔进垃圾桶,关上门,回身走出来,拿出主人的和颜悦色,问他:“一路上累吗?你怎么没有带黛西一起来?” 钟翎羞涩地笑了一下,说:“她外派在日本。她事业心很强,不愿和我一起来。” 方锦年对钟翎也很了解,知道他搞不定女朋友,也不刺激他,就说:“你住在市区的酒店里?等会我让他们给你找一间房子,你想住安静一点的地方吗?” 钟翎想了想,说:“都可以,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32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32 上班方便就行。” 方锦年坐下来,和他寒暄了一阵。 方锦年握住他的手臂,说:“你回来太好了。方氏集团有一个财务副总监的职位,我希望你尽快适应。” 钟翎点头,说:“听说你父亲生病了,严重吗?” 方锦年摇头,说:“他没事。不要听他们胡说。” 钟翎哦了一声,不知该怎么接茬,就避开他的私事,说:“我的经验有限,不晓得能不能帮到你。你目前有什么计划吗?” 方锦年呼出一口气,好像很累的样子,说:“你帮我一起把公司打理好就可以了……”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等形式稳定下来以后,我想收购郑氏的上市公司,你要帮我。” 钟翎困惑了一下,说:“我还不太熟悉这边的情况,为什么要收购郑氏企业?对方氏集团似乎没有太大帮助……” 方锦年冷着脸,吐出一句:“我想收购他!” 钟翎眨眨眼,反应了一会,想起这人不光是旧友同学,还是自己未来的老板,不便直接反对,就说:“好的,我觉得策略很重要,回头我们再商量。” 方锦年也软下口气,惆怅地说:“抱歉,这只是个想法而已。你先帮我打理公司,最近我累得很,别人我也信不过。” 钟翎点头宽慰他,跟他说了一会话。 方锦年与钟翎一起回忆学生时代的事情,拉近彼此的距离。钟翎有时差,还是有些疲惫,方锦年打电话让人去给他搬行李,带他到一处幽静的住处休息。 钟翎站起来,跟方锦年暂别。 方锦年和他有距离地拥抱一下,将他送到楼下,派司机照顾他。方锦年看汽车载着钟翎离开,又独自回到办公室。 方锦年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将窗帘放下,静静地休息一会,准备参加下一个会议。他靠在真皮沙发上,沙发柔软得像厚厚的云一样,室内温度宜人。 方锦年还是浑身不舒服,慢慢睁开眼。 向日葵被扔在垃圾桶里,支楞着茎叶,蓬勃地露出一圈金黄的花瓣。方锦年的目光被它刺痛,又重新闭上眼。 当年郑逸民结婚,他割腕被救,从此离群索居,拒绝社交生活。过了两年,当他重新凝聚勇气,回到方氏上班的时候,郑逸民离婚的消息不胫而走,传得沸沸扬扬,想不知道都不行。 方锦年用手指头按住眉心,调节呼吸。 郑逸民离婚的时候他发自内心的幸灾乐祸,这心情很不道德,很恶毒。方锦年痛苦地画了个十字,念了一声阿门。 为此他还高兴了一个多月。方锦年酸楚地想着,觉得自己很是莫名其妙。也许郑逸民只是厌倦了婚姻关系,并非对他余情未了。 郑逸民一向来去潇洒,他的心情难以捉摸,表现千变万化,好像不能捕捉的风。 方锦年欲罢不能,暗自伤神,真心想把郑逸民弄到牢里,关起来!打上镣铐! 这念头一出来,方锦年又是一阵眩晕,觉得自己不可救药,堕落得可怕。他撇开杂乱的念头,端起咖啡喝了几口。 曾经以为,这种爱意会随着血液流淌干净,但是…… 方锦年悲伤地想:也许是刀子割得不够深,应该切入心脏中。 方锦年抱住双臂,轻轻战栗了片刻,让这一阵钻心的痛楚流淌过去。把这一份杀人的爱意埋藏在灵魂深处。 深深地掩埋,直到自己也看不见为止。他睁开眼睛,略微感到轻松,舒了口气。 向日葵依然凑在墙根,热烈地露出半拉笑脸,进了垃圾桶也不老实。 方锦年走过去,咬着牙把它往垃圾桶里踩,踩了无数脚之后,终于将它整个踩进去,碾成碎枝,塞进盖子里。 方锦年站在旁边喘气,沉默地站着。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他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方锦年站了好一会,没有坐下,还是抗不过诱惑,翻开盖子,从花束中扒拉出卡片,将它取了出来。 方锦年用手指展开了卡片,犹豫着,一行一行读上面的字。他读得很慢,好像这中间藏着什么可怕的咒语,一不小心就会受到致密伤害。 郑逸民用墨水笔在卡片上写道: “我的磐石,我的主,愿我口中的语言、心中的意念,在你面前蒙悦纳。” 方锦年深呼吸了一下,默念阿门,往下看。 “向你澄明我的罪,不隐瞒我的恶。我向你犯罪,唯独得罪了你,在你面前行了这恶。” 方锦年用手指划过,往下看。 “我仁慈的主,不要在烈怒中惩罚我,求你保全我,不要让这罪辖制我,求你救我。” 方锦年颤抖了起来,往下看。 “不要向我掩面,请应允我。 你用手赐福我,我便脱下囚衣,重新披上喜乐。 你洗涤我,我比雪更白。你抛弃我,我永远没有避难所。” 方锦年扶着墙,卡片飘进了垃圾桶。 方锦年回到沙发上,心神不宁地坐着,秘书打内线,告诉他开会时间要到了。 方锦年站起来,整理了一下,准备出去。走到门口,他又匆匆跑回来,将卡片从垃圾桶里拣出来,在洗手间用毛巾仔细擦拭了两遍。 他打开办公桌的抽屉,在一堆文牍中翻出《圣经》。 方锦年将卡片夹进《圣经》里,将书合上,忧愁地叹了口气,独自忏悔着。他把手掌放在书本上,用白皙的手指,温柔地将它覆盖住。 24、第 24 章 郑逸民见不到方锦年,只好回到自己公司,早早上班。 他走进办公室,得到了一阵注目礼。例会的时候,一些和老板有交情的中层纷纷鼓噪,秘书赞他说:“哇,好靓!要再婚了?” “再婚慎重!老是打官司,公司不够赔的~”财务推了一下眼镜,劝告道。 “看上谁了?不是我女朋友吧?不该让她来送夜宵!”有人一惊一乍,兴奋了起来。 “不是我男朋友吧?我男朋友很帅耶。”女主管也来搀一脚。 “不是我妈吧?我妈看起来很年轻啊……” 不知谁偷偷嘀咕了一句,一堆西装革履的男女沉默半晌,全部狂笑了起来,会议室弥漫着一股欢快热烈的气氛。 郑逸民微笑着,把文件袋往桌上拍了拍,说:“谢谢。我很荣幸和大家在一起共事,成为朋友。在建设公司的过程中,我们结下深厚的情谊,成为亲人也不是不可能。在这里,我遗憾地表示,由于我品味超群,在座的各位暂时不能和我成为亲人,或者情敌,列位请继续努力。” 笑声还在持续,有人嘘了他一声。 郑逸民含着笑容,打开投影,说:“好了,会议要开始了,请大家看这里,不要看我。对我有其他想法的人,请会议后私下找我。”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33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33 郑逸民开始宣讲会议内容,下面的骚动逐渐平静下来,安静地听他说话。 开完会后,郑逸民拿着文件夹回自己办公室。秘书问他:“要不要现在去定酒席?” 郑逸民惊讶道:“什么酒席?” 秘书笑道:“你再婚的宴席啊。现在五星酒店婚宴不好定,要提前。” 郑逸民苦笑了一声:“说着玩的。” 秘书好心提醒:“现在定明年的,正好啊。明年就定不上了。” 郑逸民喝了一口水,笑道:“不着急,大后年吧。” 秘书抽一口冷气,眨眼看他。 郑逸民沉寂下来,叹了口气,挥手叫他出去。 秘书出去干活了。 郑逸民将资料夹放在桌上,开始看各类报告,一边批示,一边接电话。他忙了好一会,快到中午才有喘息的余地。 郑逸民端起杯子喝水,将方锦年的照片拿出来,端详片刻,心想:大后年也是早的! 从他回国后,方家的宴席再也没有邀请过他。郑逸民基本上被边缘化,社交圈不怎么带他玩。好在他朋友多,自得其乐,小圈子里还是能混得开的。 离婚后的两年里,郑逸民一直试图接近方锦年,但是他发现,如果方锦年不愿意,走近他的身边比登天还难。郑逸民费劲心机,也不过见到方锦年几次而已,每次都被他打。 郑逸民心想:现在更糟糕,知道他和黎殳睡了,方锦年肯定很生气,大后年都不一定会接受自己。这也怪不了别人,只能怪自己。 郑逸民沮丧地抹了一把脸。 黎殳一开始装得多么纯情,让他想起了认识方锦年的时候。如果能时光倒流,回到最初就好了。郑逸民出神地想。 发梦片刻,他又觉得浑身伤疤疼。 还是不要再重来一遍,郑逸民心想,想办法让现在的方锦年接受自己比较好。 郑逸民拿出笔记本,开始做计划,踌躇着:怎么办才好呢?去哪里能找到方锦年? 他搜肠刮肚,把想到的内容记录下来。 等他再见到方锦年,已经是两个月以后了。 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跑马的好日子。在人声鼎沸的赛马场里,郑逸民与方锦年在会员区不期而遇。 方锦年带着钟翎,身后还有司机和保镖。 郑逸民取下遮光的太阳镜,对方锦年露出灿烂的笑容。 方锦年好像没看到郑逸民,招呼钟翎去他们的位子。太阳很好,方锦年穿着黑白色条纹背心,尖领衬衫,皮鞋是白色的。后面的人给他打着伞。 方锦年引着钟翎,到贵宾区的隔间坐下来,递给他一瓶矿泉水。 钟翎接过矿泉水,喝了一口,赞道:“位置真好,我喜欢这里。” 方锦年微微笑一下,说:“看得很清楚吧。等下我们投注。” 赛马场里黑压压一片,挤满了人,在看台高处有个舒适点的位子确实很不容易。他们刚刚坐下,郑逸民就开始跋山涉水,往他们跟前挤。 方锦年指挥保镖去将他拦住。 郑逸民过不去,只好举起手,对他微笑示弱。 方锦年烦躁地扭开瓶子,喝了两口水。 最近这段时间郑逸民花样很多,不断地送花,打电话,全被拦截在半路。郑逸民在方氏集团对面的大楼上张贴广告,给郑氏旗下的珠宝店做广告。广告上,看不见脸的男性模特亮出一大把红玫瑰,中间唯一白色的一朵,缀着钻石,写着“最爱的你,与众不同”。 方锦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找人去把这幅广告撕下来,没舍得扔,踹在仓库里。 方锦年在郑氏办公楼对面铺开巨幅广告,给方氏旗下代理的汽车做广告,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想要畅行天下,风雨无阻,这是您唯一的选择。” 在“唯一”两个字上加重红色。 郑逸民每天进进出出,对着这幅招贴,好像泰山压顶一样,精神压力大得很,七窍都往外喷红。 好在他适应能力强,很快就麻木了,继续寻找机会,看能否接近方锦年。他这一个月都泡在赛马场,今天终于碰上方锦年,机会不能放过。 郑逸民被保镖拦着,对方锦年笑,比了几个手势,这是他今天压中的号码。 方锦年不屑地冷晒一声,不理他,扭头和钟翎说话。 钟翎好奇地看了郑逸民一眼,发现不认识他,方锦年也不介绍。 钟翎在本地呆了两个月,见过其他朋友,大略听说一点方锦年的经历,吓了一跳。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敢主动问方锦年,就装不知道。 现在他看见郑逸民,倒有几分信了。方锦年遇到郑逸民之后,立刻显得心不在焉,不像刚入场时候那么兴致勃勃。 方锦年按照自己一贯的喜好,押了几匹马,和郑逸民选的没有一个重合。 钟翎做事一贯理性认真,他拿着一本马经仔细研究,计算赔率和获胜比率,研究好了才下注。他选的倒和郑逸民差不多。 比赛开始以后,众人兴奋起来,挥舞着报纸和马票,站起来,跳动着,发出了山呼海啸的呐喊声。 方锦年也比往常紧张一些,抿紧嘴唇,关注赛事。 当马儿们快要跑进终点的时候,人群爆发出开水沸腾一样的声浪,人人都在激动的尖叫,为自己心中的冠军助威。 钟翎押中的马跑得很快,冲在前面,他被气氛感染,站起来,叫着自己买中的马匹,为它加油。 马儿们像风一样冲过终点。人潮平息下来,押中的人全部快活的笑起来,钟翎也笑了。 方锦年没押中,输了。 郑逸民对他笑,方锦年用余光将他扫进垃圾桶。 接下来的几场比赛中,钟翎时赢时输,最后算起来还是小赢一笔。方锦年时输时赢,最后算起来,小输一笔。 郑逸民赢得最多。 保镖和司机也下了注,正在那里几家欢乐几家愁,互相说马经。郑逸民乘机往方锦年跟前走两步,没被拦住。 郑逸民走到方锦年不远处,停了下来,微笑道:“今天的马都很可爱,你喜欢哪一个?”天知道可不可爱,反正他不敢问方锦年你有没有赢,只是找个话头。 方锦年沉下脸,说:“没你捣乱,我不会输这么多。” 郑逸民生受一把他的怒火,讪讪道:“你听我的就不会输了……” 方锦年眼中燃起怒火,向他喷射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为什么!” 郑逸民倒退一步,点头道:“好好,我知道了。我不乱说乱动,你自己看。” 方锦年面若寒霜,说:“你让开一点,别挡着我。” 郑逸民没法子,退开几米,离他远点。 方锦年看马,郑逸民看方锦年,赢得还是比方锦年多。 钟翎坐在方锦年旁边,受到郑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34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34 逸民的干扰,开始走下坡路,后来几把都没押中,沮丧得很。 钟翎运气受阻,心情不爽,也跟方锦年一起瞪郑逸民,不给他好脸色。 25、第 25 章 钟翎运气受阻,心情不爽,也跟方锦年一起瞪郑逸民,不给他好脸色。 郑逸民正等他看自己,连忙凑上去,和钟翎套近乎。 见方锦年面无表情,钟翎很警惕,冷淡地对郑逸民点头,也不和他握手。 郑逸民只好加倍热情,先自我介绍了一番,接着问他是不是方锦年的亲戚,在不在方氏集团工作。 方锦年打断他的喋喋不休,冷道:“他不姓方,是我朋友。” 郑逸民暧昧地哦了一声,扭头对钟翎说:“很高兴认识你。不介意的话,大家晚上一起吃饭?我请客。” 钟翎虽然没有家业,但是才高八斗,算金领一族。他向来受人尊重,对郑逸民这一套自来熟的热情不怎么感动。钟翎看方锦年脸色不好,马上严词拒绝:“抱歉,我们已经定好去哪里吃饭了。以后有机会再说。” 今天的赛马结束,人们开始退场。 方锦年站起来,跟钟翎一起往外走。郑逸民不敢挡着他们路,稍微侧身,挂着一脸笑容。 方锦年走过去,拿手指尖戳他,将他推远一点。 郑逸民乘机按住他的手指,柔声恳求:“不一起吃饭?” 方锦年嫌弃地抽回手,带着一行人走出赛马场,去车库。 郑逸民跟了他们一路。 临上车前,方锦年回过头,用黑眼睛盯住他,警告道:“不准跟着我,否则叫警察。” 郑逸民止住脚步,掌心摊开,表示就地伏诛。 方锦年叫郑逸民不要动,指挥司机开车,迅速调转车头,汇入了主干道。郑逸民目送他远去,望洋兴叹,自己去找车。 方锦年摆脱郑逸民,长出一口气,带着钟翎去他之前选好的餐厅。车子载着他们越过坡道,下到辅路上,在蛛网一样的公路上迤逦前行,像一尾灵活的鱼。 半个钟头后,车子停在了海边一大片林荫下面。方锦年让司机和保镖在楼下就餐,自己带着钟翎上楼。 这是本地一家新开的越南餐厅,阳台很大,能盛下海景和月光。老板是法国人,海鲜和肉料理得精致,酒的品种也很多。 餐厅被郁郁葱葱的高大树木掩映,楼下是落地玻璃窗,沙发绵软,楼上是开阔的阳台,上面支起精巧的白布伞,点缀着一些丝织物和鲜花。晚上,客人可以点着蜡烛就餐,有歌者低吟浅唱。 钟翎请方锦年走前面,跟着他后面拾级而上。这里客人不多,他们选了个好位置坐下来。方锦年让侍者把菜单给钟翎,钟翎客气地退让,请他点。 方锦年知道钟翎喜欢什么,给他点了咖喱炒蟹,西贡虾卷,粉丝沙律,又点鹅肝松露烩饭和两杯鸳鸯冻。 侍者将饮品先端了上来。 钟翎喝了几口鸳鸯冻解渴,跟方锦年聊了会赛马的感受。他忍了又忍,好奇心杀死猫,终于开口道:“今天遇到的那个人是……” 方锦年的神情黯淡下来,嘴唇离开杯子边缘,低笑道:“你应该听说了,对吧?别人怎么说的?” 钟翎尴尬得要死,咳嗽一声:“我……我听说你们以前在一起,后来分手了……” 方锦年恩了一声,用手指玩弄刀叉。 钟翎沉默片刻,盯着桌边的一簇宽边绿叶,正要故作开朗地把话题转开,方锦年忽然问:“你觉得我跟他配吗?” 钟翎皱起眉头,陷入冥想,想了半天,挤出一句:“我没想到你喜欢男人,而且是这种类型。上学的时候,板球队里的人你看都不看……” 方锦年被他逗乐,轻笑了一下:“他看起来很粗鲁?” 钟翎又被出一道难题,摇头道:“不,他并不粗鲁,很开朗,只是……” ……只是,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好对象!钟翎默默的扶额,心想:他比较像以前学院里最出风头的泡妞天王,笑起来比阳光还灿烂,一看就是浑身带劲,换床伴比换床单勤快的那一种…… 钟翎当然不能说出来,他声音低下去,喝了一口水。 方锦年也喝水,用吸管搅动杯子里的冰块,说:“他不值得被人爱吗?” 钟翎坐在位子上,纠结地考虑要不要撒谎。为了让方锦年高兴一点,也许他该回答:不,他看起来很不错,姿色出众,人品应该也很好,可以娶回家。 还好方锦年没太为难他,神情忧郁地遥望远方的海水,自问自答道:“他其实没那么糟糕……” 钟翎听了,无言以对。 侍者将沙拉先端上来,钟翎上去尝了两口,赞口不绝。 方锦年也拿起叉子,吃了一口。 方锦年想起来,应该点一瓶酒给钟翎喝,就挥手叫侍者。侍者走过来,听了他的吩咐,笑道:“已经给您准备了。” 侍者跑下去,拎了个冰桶上来,拿出一瓶白葡萄酒,殷勤地说:“有一位客人为您买单,并送您一瓶酒。要我帮您打开吗?” 方锦年吃了一惊,放下叉子:“谁送的?” 侍者指了指吸烟区,说:“那位客人。” 方锦年顺着他的手指一看,郑逸民正坐在远处,点着香烟吞云吐雾。见他回眸,郑逸民向阳花木一样,熏风一起,笑脸开放。 方锦年迅速回头,粗声道:“我不需要,你还给他!” 侍者呆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方锦年抬起头,从口袋里抽出自己的金卡,冰冷地说:“你去把酒还给他,钱也给他。我现在就买单。帮我加一瓶白兰地。” 侍者慌忙接过他的信用卡,去结账,顺便把酒水拎回去。 没想到郑逸民能追到这里,钟翎也吓了一跳,看方锦年被缠得不行,用手指覆着脸,好像有些憔悴,就问:“我们要走吗?” 方锦年勉强笑了下,说:“没事,我们吃完就走。” 郑逸民在那边听侍者礼貌解释后,将酒放在桌上,站了起来。 郑逸民一路走过来,发现方锦年脸色发白,很要人疼的样子,就低下头,软款道:“不舒服吗?白天的时候晒到了?” 方锦年用无力的手掌推他:“你离我远点……” 郑逸民捉住方锦年的手不放,继续和他说话,伸手去碰他的下巴,还要去摸他的额头。 钟翎在旁边看得口瞪目呆。他是一个有教养的绅士,受不了陌生人在眼前耍流氓。不管怎么讲,此人已经和方锦年分手了,怎么可以这样纠缠不清? 钟翎上去帮方锦年挣脱开,警告道:“请你放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35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35 尊重一点。” 郑逸民完全没有知难而退的意思,掀起眼皮瞥了他一下,把手插\进口袋,说:“我是在关心他。” 方锦年抓狂道:“不用你关心!你别跟着我!” 郑逸民不走,表情温柔,姿态无赖地站在原地,看着方锦年说:“我想关心。” 钟翎终于被他激怒了,上前抱住方锦年的肩膀,怒视他:“请你走远一点,我们要约会!” 郑逸民上下打量他一番,笑道:“你是他教会的朋友吧?” 钟翎的确是教徒,所以跟方锦年比较有共同语言。为了赶走跟踪狂,他冷淡地回答道:“你管不着。我们现在要约会,不准你骚扰他。” 郑逸民不相信,扭头看方锦年。 有了钟翎的支持,方锦年冷静下来,目光如一桶冰块般凉爽地浇在郑逸民身上,附和道:“没错,你滚远点。” 郑逸民的表情皱成一团,随即又笑了,看着方锦年,用笃定的口吻说:“不可能,你不喜欢他。” 钟翎也快抓狂了,用手臂把方锦年搂紧,宣布道:“他不喜欢我,我喜欢他!总有一天他会接受我的!” 郑逸民好像泰坦尼克号撞冰山一样,毫无前兆地摇晃一下,沉没下去,不敢相信地望着他们俩。 钟翎发现,郑逸民虽然一句话没说,看他的眼神却充满了海量的脏话,喷出的毒汁足够污染半个海洋。钟翎心里很不高兴,下逐客令说:“请你走吧。” 郑逸民看了方锦年一会,没有得到恩赐发话,只好干巴巴地说一句:“祝你们幸福。” 郑逸民冷笑一声,迈开步,转身甩手走了。 方锦年看着郑逸民闪进门里,向楼梯走去,松了一口气。 松弛之余,他心口又变得空落落的,黯然神伤。 侍者将主菜端了上来,方锦年恢复精神,对钟翎微笑道:“谢谢,我们吃饭吧。” 26、第 26 章 侍者将主菜端了上来,方锦年恢复精神,对钟翎微笑道:“谢谢,我们吃饭吧。” 钟翎友情出手,一击即中,赶走了郑逸民,没有人在旁边盯梢,心情也很好。钟翎笑着和方锦年说话,大口吃蟹肉。 方锦年在高脚杯中倒上白兰地,递给钟翎,与他畅谈公司的事情。 钟翎入职以后,度过了最初的适应期,有很多想法,他一边享用美食,一边和方锦年交换意见,诉说心得体会。 钟翎非常专业,头脑清晰,方锦年把叉子放下,用心地听他说,赞叹道:“你说得很对。我一时可能做不到,慢慢调整,希望未来的三年里能有明显进步。” 钟翎笑道:“不着急,现在方氏的状态也不错。你要坚持住,先适应这种工作节奏。” 方锦年由衷地点头,喝了一口酒,继续和钟翎说话。 钟翎时不时发表意见,指点他一下。 骄阳一点一点浸入海水中,余晖袅袅,天光也变得温柔似水。海水冲刷堤岸,透着碧蓝。侍者将客人桌上的蜡烛点亮,歌者走向鲜花环绕的圆台,开始发声歌唱。 方锦年和钟翎聊得差不多了,两人停下来,听她唱歌。 长发的歌者将眼睛闭上,按着心口,唱了一首哀伤的情歌。她歌喉婉转,在琴音伴奏下满腔柔情地吟唱,像动人的夜莺一样。 一曲终了,方锦年和钟翎都若有所思,目光朦胧地鼓掌。 方锦年回过头,对钟翎笑道:“你向黛西求婚了吗?” 钟翎脸红了一下,一扫方才的精英姿态,腼腆道:“还没有。我不着急,要看黛西怎么想。她说等她做到主管以后才考虑结婚。” 方锦年有点吃惊。他和钟翎是同班同学,一起学商科经济,方锦年的成绩平平,钟翎学业特优。两人本来没交集,后来方锦年经常跑去神学院听课,发现钟翎也在,两人才熟悉起来。 那个时候,方锦年就听说钟翎喜欢黛西。黛西是学院里的风云人物,成绩很好,正义感强,方锦年觉得她和钟翎很般配。 钟翎对黛西万分倾心,追了好久才拍拖。不知何故,她对钟翎没那么强烈的感觉,两人好了一阵,又有些坎坷。爱情马拉松跑到现在也没修成正果。 方锦年也不知怎么讲,就笑着感叹:“你这么爱她。她早晚会答应你的。” 钟翎充满干劲地点头,羞涩地笑,一副沉浸在幸福中的样子。 钟翎幸福了一会,忽然想起方锦年遭遇情伤,眼下还没大好。钟翎好心建议道:“你要不要结交一些新朋友?下次我帮你看一看,有没有……” 方锦年打断他说:“谢谢。” 方锦年把话题岔开,问他:“如果黛西答应了,你会在这边按家吗?” 钟翎重新变回小男孩,呐呐道:“可……可能吧。” 钟翎向方锦年诉说自己的家庭计划,要买什么样的房子,搞什么样的家具布置,涂什么颜色墙粉,要几个孩子之类的,眼中闪着憧憬的光芒。 方锦年含笑听他说话,为他高兴,心中不免有些惆怅。曾经他也和钟翎一样……不,是比他还要幸福得多。 方锦年将目光投向远方的海水。那一大片柔波好像一块深蓝的宝石,引人触摸,让人沉溺。时而温柔时而狂暴的海浪,蓄满了力量,就算没有暗礁也能把人挫伤。 当它温柔的时候,平稳的潮水会将你包裹住,托在浪花里,即使不费力气,也可以轻松地到达彼岸。然而,一旦它发怒咆哮,巨浪可以扑灭海上的一切,即使你坐着船也会被撕裂舢板,抛入海洋。 不幸掉入海中的人手脚抽筋,沉入海底,才发现海水是如此汹涌、苦涩。方锦年抖动了一下,用另一只手摸了一下自己受伤的手腕,惊魂甫定。 等他定下神,再去看海水。海水重新匍匐在他脚下,远远的,对他柔声细语,温柔地涌动着,慢得像流沙一样。 方锦年触景伤情,敛眉叹息了一声。 他用餐巾擦了一下嘴唇,转过脸看钟翎,好像在听他说话,神思却止不住的飘向了远方,飘过了海洋,飘向另一片完全不同的天空。 当年,郑逸民赶到机场,方锦年看见他欣喜若狂,逆着人流往电梯下面扑去,差点载倒。郑逸民迎上去,将他接住。两个人抱在一起,旁若无人的接吻,一路亲了上去。 长长的电梯到头以后,郑逸民搂紧方锦年的腰,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去找行李。找到行李之后,他们换好登机牌,去过安检登机。上飞机之前,郑逸民把方锦年圈在怀里,不停地吻。 方锦年神魂颠倒,一下忘记面子这回事情,趴在他怀里给他亲,好像要渴死一样张开唇瓣,与他唇舌交融,不时发出溢满幸福的呻吟。亲吻中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36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36 ,方锦年的眼睫毛粘着泪滴,不断地颤动。郑逸民一点一滴,细细地把上面的水珠亲掉。 周围的人都离他们远远的。 他们俩飞向东南亚,破坏了订婚计划,方锦年的父亲大为震怒,封锁他的账户,要缉拿他们。方锦年持有投资人签证,可以轻松赴美。为了将郑逸民带入美国,他们俩想尽办法,动用国内外所有人脉,辗转腾挪一番,为郑逸民开出学生签证,终于进入了美国。 他们到达大洋彼岸的那一天,刚刚下过一场雨,外面空气很清新,地上却是湿的。郑逸民把方锦年抱起来,不让他的皮鞋弄脏。 方锦年环住郑逸民的脖子,激动地呜咽着,地图都拿不住,掉在地上。郑逸民没法弯腰去捡地图,就一手拽行李,一手抱着方锦年,去找出租车。 方锦年不懂经营,但是对瞒天过海无师自通,他走前将父亲的账户偷偷设成了父子共同持有,可以从上面提取资金。他父亲精明得很,很快就发现并掏空账户。方锦年心中愧疚,拿出的钱很少,只够打点初期生活。 他们租房子定居在芝加哥,剩的钱寥寥无几。 郑逸民的资历在美国不够看,拿着学生签证找不到工作,只能先打工。方锦年的履历很完美,他懂两门外语,可以找到好工作。方锦年对经济没兴趣,也不想被父亲抓到,他到一个研究所做助理,挣点钱应付日常花销。 安定下来后,他们就粘在一起,撒不开手了。 他们两个都被人宠惯了,互相宠起来更不得了,无所不用其极。 没有人照顾方锦年,郑逸民每天早上六点钟爬起来,打扫卫生,烤黄油土司。方锦年不爱吃外面的饭,嫌脏。郑逸民拿淡奶油做蘑菇汤,熬得香浓无比,再从超市买最贵的鳕鱼,料理给他吃。 方锦年不爱油烟的气息,也不爱吃炸的东西。乘他不在家的时候,郑逸民抓紧时间做饭,再给饥肠辘辘的自己炸个猪排吃掉。 假日期间,郑逸民外出打工,为了让方锦年一个人的时候心情愉快,他把所有的地方都擦干净,将浴室刷得洁白,又把灶台擦新,连锅底都擦成银色,才放心的走了。 洗衣店的价钱贵,洗得不够完美。郑逸民专门买个熨斗,还有各种清洗剂,亲自给方锦年洗衣服,一件一件给他熨好。衣服上如果粘了绒毛,郑逸民就拿滚筒反复清洁,直到一色无垢为止。他弄好衣服,再弄鞋子,把方锦年鞋上的灰擦掉。 郑逸民爱冒险,疯狂地喜欢对冲基金。方锦年不惜一切代价,打通关节,让他有机会去基金公司实习工作。郑逸民念念不忘玩金融,方锦年把运通金卡拿给郑逸民烧,自己不用。不管郑逸民想做什么,方锦年都无条件支持他。 经济走势难以预测,郑逸民不幸折戟沉沙。方锦年安慰他,辞掉喜欢的工作,去不喜欢的地方上班,多挣一点薪水。 新工作距离远,需要乘地铁。方锦年不喜欢乘坐地铁,上面人多拥挤,气味混杂。方锦年上一天班就累了,吃不下饭。 郑逸民铺天盖地的心疼发作,想让方锦年舒服一点,于是第二天陪他上车,把他抱着怀里保护,不让别人碰到他。郑逸民每天护送方锦年上班,回头再上课打工,等方锦年下班又去接他。 方锦年靠在郑逸民身上,被他的气息环绕,觉得上班好幸福,坐地铁好幸福。不适的感觉都消失了,眩晕感不断浮现。地铁这么稳,当然不会晕车。车不晕人人自晕。 方锦年恨不得经常有人跳进地铁隧道里,自杀一下,堵住列车。这样郑逸民就会更加紧张,柔声抚慰他不要担心,再脱下外衣裹住他,叫他睡一会。 方锦年埋进郑逸民怀里,好像掉进装满蜂蜜与牛奶的陶罐。活了这么久,他猛然发现天堂不是在天上,而是在地下的隧道里。 这个悖逆的念头叫人咋舌。方锦年真心忏悔一下,又义无反顾地跌进郑逸民怀里,手脚发软,拔都拔不出来。 方锦年从小到大,从来不知道没钱是什么滋味。第一次尝到贫穷的感觉,他并不觉得很难受,反而时常有一种快乐飞升的感觉。这种感觉和做慈善还不一样。方锦年对着上帝祷告,感谢他的恩赐与指引。如果他早知道,抛弃财富和地位能如此幸福,让郑逸民倾心相待,他一秒钟都不会迟疑,早早就这么做了! 那段日子,没钱享受艺术,没钱吃好菜,住好屋,什么都要自己辛苦,然而方锦年觉得没有什么不好。 两人夜夜春宵,躲在屋子里恩爱,被翻红浪。 方锦年埋在凌乱的被子里,双腿被郑逸民捉起来,亲吻一番,捉得紧紧的。他满身细汗,被吻过的肌肤泛起色泽,任由搓弄。 郑逸民稍微润滑一下,轻易就能进入方锦年,与他结合。方锦年如此酥软,温暖,像一块浸水的暖玉似的,将他纳入身体,发出喘息。 郑逸民将他腰身提起来,在他的腰下垫了个枕头,从上到下,激烈地捣弄他,好像把他揉进身体。方锦年用手揪紧床单,随着他上下颤动,发出一阵吟叫。 他们买的廉价铁架床在大力折腾下,发出吱呀声,在地板上微微移动。 在郑逸民一阵深入冲击之下,方锦年逐渐支持不住,雪白的脚趾慢慢蜷缩起来,往下滑动,双腿无力地弯曲痉挛着,被蹭红的大腿根逐渐张开,将柔嫩的内里完全打开。 郑逸民放慢节奏,更加深而缓慢地侵入这具身体,每一下都能听到方锦年发出长长的呻吟,尾音带着哭声。 郑逸民并不放过他,捏紧他的腰,感觉到方锦年滚烫的翕动着,含紧了他,越来越粘稠,好像花蜜都要流出来了。 郑逸民重新凶猛地冲刺,去亲他的嘴唇,叫他心肝。 方锦年好像被捣成了春泥一样,完全没有力气应答。他发丝沁着汗水,粘在额角,嘴唇被吻得娇红欲滴,张着嘴呼吸。 在一下又一下的刺入中,方锦年快要喘不上气一样发出颤音,无力地敞开身体,不由自主的剧烈颠簸着,抽搐着,跟不上节奏。 郑逸民将方锦年的腿放下来,扑到他的身上,将他完全覆盖住,插\进深处,一记热液喷洒在他的五脏六腑上。方锦年好像被烫化了一样,发出哭叫声,猝不及防地射了出来,将被子弄脏,软倒在床上。 郑逸民精力充沛,兴头上来弄一次往往不够,要反复弄。方锦年身上脏了就要洗澡,郑逸民就抱他去浴室。郑逸民在浴缸里放一池水,然后跳进去,继续跟方锦年颠鸾倒凤。 方锦年没有力气,但他舍不得让情郎憋着不射,更怕他欲求不满,跑到其他地方撒播。 两人就在水里继续缠绵。 郑逸民能一直把方锦年弄到失禁,喉头颤动,无意识地收缩。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37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37 方锦年在水中,靠浮力和郑逸民的手臂托住他,载沉载浮,无力合拢身体,莲瓣片片盛开,任他亲吻狎弄。 郑逸民将他宠爱到啜泣,花心浸满了雨露,在水波中开放得艳色撩人。 饕餮之后,郑逸民会将方锦年捞起来,放回沙发上。睡觉之前,郑逸民把床单换好,喂方锦年喝水,然后一起到床上睡觉。 方锦年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能补充流失的体力。 醒来之后,方锦年最喜欢让郑逸民给他穿衣服。郑逸民帮他拢上衣襟,将他环在怀里,重新扣好扣子,顺着下巴吻一口,方锦年顿时容光焕发。 郑逸民体力好,早就爬起来把罗宋汤炖好,做了土豆泥和菠菜,为了显得讲究一点,米饭上撒了芝麻和细海苔条。 方锦年吃了两口,觉得土豆也不是那么讨厌了,细软香糯,好吃得很。 郑逸民有时候周末要打工,他穿上牛仔裤,套了件破t恤,挥了下手就要出门。方锦年觉得他这身打扮不好,叫他换一件衣服。郑逸民就换一件衬衫,人模人样地出去了。 方锦年坐在沙发上,看新闻。方锦年周末不爱出门,在家休息,休息的主要内容就是回顾郑逸民的一颦一笑,想着想着,就心醉神迷,心脏都不够负荷。倒一杯白开水,喝下去都是蜜糖的味道。 郑逸民下班后,很快回家,带了苹果派给他吃。 看方锦年没出门,郑逸民就牵着他的手,一起到月色下散步。 方锦年翻阅着记忆,觉得那两三年的日子没有哪一天不开心,不快活,恍若美梦。他在郑逸民身下摆出过最羞耻的姿势,与他纵情相拥,感觉到灵魂都在欢爱中融化了。 只要郑逸民喜欢的,他都愿意去做。在裂痕出现之前,郑逸民对他也非常好,宠爱得很,从不惹他不开心。 方锦年无时无刻不想着对方,感觉到对方也爱着自己。这种幸福的感觉强烈得可怕,无法取代,深入在骨髓中,再也不可能在另一个人的身上找到。 方锦年感到心口一阵撕裂的痛,默默捏紧了手中的杯子,垂下眼帘。 27、第 27 章 方锦年感到心口一阵撕裂的痛,默默捏紧了手中的杯子,垂下眼帘。 晚风带着海的咸味,吹拂着他,吹起一阵烟云。 钟翎见方锦年不说话,陷入沉默,也不好意思滔滔不绝地讲话,就停下来吃咖喱,剥开肉蟹的壳,放到他盘子里。 方锦年回过神,微笑起来,吃了两口,和钟翎闲聊。 咖喱汁香气很浓,染色也厉害,一不小心溅起点到方锦年的手上,袖口上染了一滴。 方锦年立刻感觉不舒服,用餐巾擦了一下,还是觉得不干净,强迫症发作,对钟翎说:“我去一下洗手间,你先坐一会。” 钟翎对他这一套洁癖早就习惯了,点头说好。 方锦年让侍者过来帮钟翎倒酒,自己离开位子,去找洗手间。侍者帮方锦年搬开椅子,给他指了一下方向。 方锦年穿过阳台上一堆白布伞,走向玻璃门。楼上有一段长长的走廊,尽头有男宾的洗手间更衣室,里面宽阔豪华。 方锦年走进去,走到洗手台前面,伸出手清洗。镜台擦得一尘不染,旁边有鲜花,他洗干净手,用毛巾粘着水擦袖子,直擦到看不见颜色为止,布料上殷湿一小片。 方锦年弄干净以后,呼出口气,将毛巾洗干净,擦了擦脸。他对着镜子看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嘴唇变得红润起来,眼角也带着点暧昧。 每次想起郑逸民都会这样……方锦年羞耻万分,拿水扑脸,用力擦嘴,面皮上浮出一抹艳色。 郑逸民温柔的时候真得很好,方锦年酸涩地想着,可是他发脾气的时候像恶魔一样,搞不清哪一秒就要怒浪滔天,倾樯摧楫。 方锦年入神地想着,捉着毛巾慢慢擦下巴。 “什么东西这么不干净啊?”有人懒洋洋地笑了起来,撑住旁边的墙。 方锦年吓了一跳,扭头一看。郑逸民神出鬼没,居然没走,正站在旁边端详他。 郑逸民一脸玩味的表情,啧啧道:“擦了这么多遍,怎么回事?你的追求者亲了你一口,你嫌弃他?” 方锦年沉下脸,扔掉毛巾:“不关你的事。” 方锦年快步向前走,想绕过他。郑逸民飞快地侧身,挡住方锦年的路,捉住他猛推一把。方锦年措手不及,一下被他推得站不稳,后退几步。 郑逸民扑上去,将方锦年搡到里面的墙角,捉住他的手,压上去,强行亲他唇。方锦年料不到郑逸民敢动手,又惊又气,混乱中被亲了好几口。 一阵被羞辱的火辣感觉袭上心头,方锦年火山爆发,抬腿猛击郑逸民的下腹,又用手肘撞击他,叫他松手。 见方锦年凶性大发,郑逸民被打得痛,不得不稍微拉开点距离,将他圈在墙角,喘息道:“我只是想跟你谈一谈,你别激动。” 方锦年的衣服都被他揉乱了,领子扯开一点,露出肩胛骨,在激烈的呼吸中上下起伏。方锦年在郑逸民的怀抱中挣扎,嘶声道:“你滚开!我不要和你谈!” 郑逸民心里不快,捏住他的下巴,嘲讽道:“急什么?他在外面等你,又不会走。有新欢就不要旧爱了?你还真是一心一意,专情得很。” 方锦年奋力挣出手,劈面给他一下。 郑逸民挨了巴掌,松开手,望着他冷笑。 方锦年将郑逸民推开,叱道:“别挡着我!他马上会来找我!” 方锦年心如鼓擂,步伐不是很稳,他极力保持不疾不徐的样子,往外面走。郑逸民站在后面,一径冷冷地看他走向门口。 眼看就要摸到门把手,方锦年心中大喜,正要伸手去拧。郑逸民突然从后面窜上来,像头恶狼一样扑住他,用手掌捂住他的嘴,不准他叫,勒住他的肩膀往后拖。 方锦年呜咽着,手指抠着墙砖,发出嘶嘶的刮擦声,硬被拖了回去。他看不到脚下,踉踉跄跄地倒退着,手指上一阵火辣辣的痛。 郑逸民将方锦年拖回角落,用力抵到墙上,冷笑道:“少跟我胡扯!那个小白脸是你情人?追求者?我才不相信。你摸都不让摸,他跟你在一起干什么?” 方锦年一阵颤抖,也对他冷笑:“干你理解不了的事情!” 又挣扎道:“你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放开!我要叫人了!” 郑逸民黑着脸,双手抓住方锦年的衣领,猛然撕开,发出一声裂帛之声,将他的衬衣和背心一起撕烂,撕成几块残布,扔到地上,嘲弄道:“还是不要叫人的好。为了你金面,在这里多呆一会吧。” 说着,郑逸民将自己的西服脱下,搭在镜台上,将衬衣解开,笑道:“不会让你一个人难过,我陪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38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38 你一起脱掉。” 方锦年裸着上身,一阵冰冷凉意袭来,靠在墙上,不动了。方锦年心口的怒火好像一下被冰水浇灭,只剩下冰凉的痛楚,他眼里蒙上一层薄薄的水泽,晶莹透亮。 方锦年含着水滴,冷静下来,看着郑逸民,缓慢地说:“你不要体面,我也不想要了……” 方锦年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按快捷键给保镖打电话。郑逸民冲上去,一把抢过来,发狠掼到地上,一声尖利的爆碎声,液晶屏幕被掼得粉碎。 方锦年不堪忍受地闭上眼,把头偏开。 郑逸民压上去,用身体拢住方锦年,感觉他在发抖。郑逸民用手掌轻触他的脸颊,拨开他沾在脸颊边的头发,柔声说:“你在怕什么?我不会伤害你。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你知道的……” 方锦年梗着脖子,不理他。 郑逸民带着热息,用嘴唇触碰他,吻他的脸颊,呢喃道:“我知道你爱我……我也想你,非常想你。为什么不让我抱你,对你好,经常陪你呢?你就不能饶了我?我就那么该死,非要下地狱不可?” 方锦年好像被烫伤了一样,咬唇不语。 郑逸民低声诅咒一句,将他挟持在怀中,含住他的颈侧的肌肤,吮吸,舔吻道:“你给我一个机会,不要赶我走。让我陪你好不好……” 方锦年发出呜咽,挣扎着呼救。 郑逸民去吻他,不断地哀求他,哄他。方锦年不让他亲,与他撕扯在一起,挣扎着要跑。正在此时,钟翎推开门,急匆匆地跑进来,看郑逸民在纠缠方锦年,忙上去拽他。 钟翎等了一会,发现方锦年去得太久,有些不放心,站起来去找他。在洗手间门口果然听到了呼救声,他冲进来一看,发现郑逸民对方锦年的骚扰上升一个级别,开始动手,吓了一跳,随即义愤填膺。 钟翎与方锦年一起,将郑逸民掀开。 钟翎看方锦年的衣服都被撕烂了,以为郑逸民要施暴,怒道:“你想干什么?不要以为我们不会报警!收起你流氓的这一套!滚远点!” 郑逸民阴沉地看着他,拔拳就揍:“你以为我怕警察?我跟警署总长熟的很!比你有交情!” 钟翎抬手挡了两拳,眼镜被打掉下来,怒不可遏,挥拳回击。郑逸民憋着一口气,不能碰方锦年,正巧钟翎送上门来,立刻狂性大发,捉住对手拳脚相加。 他们两人的斗殴在一分钟之内就见了分晓,钟翎比较斯文,加上看不清楚,混战中,被郑逸民一记窝心脚踹倒在地,又兜头补了一拳,正要揍第二拳的时候,方锦年赶上去,扳住他的胳膊,不给他逞凶。 钟翎喘了口气,从地上摸到眼镜戴上,气得七窍生烟,指着他骂道:“你很厉害啊!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别人不肯就要强暴,打人!你就这样去爱他?你的爱真是禽兽不如!” 郑逸民气得大笑,反唇回击道:“我是禽兽他也爱我,不爱你!你管不着!” 钟翎气急败坏,怒斥他无耻。 郑逸民抢过去,与钟翎厮打,从他的衣袋里翻出钱包,打开一看,里面装着黛西的照片,立刻吊起眉梢,亮了出来,嘲笑道:“你的本事也不错啊,藏着个小妞,然后追他?哈哈!少装了,我知道你就是个朋友!你少管我们的事!” 郑逸民将钱包掷到地上,唾了一口。方锦年扑过来,要去捡钟翎的钱包,被他一把捉住,扭到怀里。钟翎破口大骂,找手机报警。 方锦年松开钱包,动手打人。郑逸民并不抵挡,只发狠扯过他的手,用力拽开表带,将手表褪下来,露出歪歪扭扭的伤疤。 郑逸民抓着拼命挣扎的方锦年,将他的手腕对着钟翎展示,吼道:“别以为你在做什么好事!他爱我!爱得要死!没有我他就要自杀!你懂不懂?!” 方锦年猛然挣动一下,好像要气绝似的惨叫一声,满脸煞白,哆嗦了起来。 钟翎看着方锦年手腕上那一道醒目的疤痕,缕缕肉痕盘踞在一起,在郑逸民手掌里挣扎跳动着,好像又要渗出殷红,不忍猝睹。 钟翎一阵心惊肉跳,手机掉到地上,摔出盲音。 郑逸民冷道:“懂了就滚远点!他是我的!我要跟他和好!” 郑逸民放开方锦年。方锦年一阵哆嗦,把受伤的手藏进怀里,眼里的水滴落下来,一滴两滴。 郑逸民捡起手表,要给他重新戴上,被方锦年一把抢过,大力掼在他头上,砸出一缕血痕。 郑逸民摸了一下,闭上嘴,看着他。 方锦年出离愤怒,话都说不出来,身子抖得厉害,抬起另一只手猛扇郑逸民,一连扇了十几下,声声响亮。 钟翎呆坐在地上,看方锦年打郑逸民。 方锦年一直打,打到手掌通红,没有力气,才战栗着收手。 郑逸民也不反抗,让他打,嘴角被打出血迹,脸被抽肿。等方锦年停手后,郑逸民抹了一把脸,闷闷道:“对不起……” 方锦年不能语言,发力揪着郑逸民的领子,要掐死他。 郑逸民捉住方锦年的手,保护一下脖子,扶他往旁边走,把他靠在墙上。 方锦年哆嗦着,艰难出声道:“你还说不会伤害我……你,你这个混蛋……” 郑逸民好像恢复了理性,舔了下嘴角的伤痕,低声说:“我不会伤害你,我喜欢你。你不要赶我走,我会听你的话。” 方锦年靠在墙上,气息急促,牙关颤抖:“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听不听话?” 郑逸民没说话,把外衣从镜台上拿起来,披到方锦年身上,帮他掩好。郑逸民理平衬衣上的皱痕,走到钟翎面前说:“今天得罪了。谁叫你不长眼,不好意思啊。” 钟翎厌恶地看着他。 郑逸民将钱包捡起来,丢到他怀里,咧嘴笑一下,向外走去,推门而出。 方锦年的保镖在楼上搜索一圈,正跑过来,看到郑逸民如临大敌,忙冲进门去。保镖把方锦年扶起来,检查伤势,给他打电话叫医生,问他要不要报警。 方锦年松了一口气,对保镖摇头,叫他去照顾钟翎。钟翎已经爬起来,将钱包装好,检查身上的东西,表示自己没事。 保镖帮着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交给钟翎。钟翎拿起一串钥匙,问方锦年:“是你的车钥匙吗?” 方锦年抬头看了一眼,又纠结的皱起眉,摇了摇头。 钟翎咬牙切齿,收起钥匙,恨道:“我去找他,还给他!” 方锦年无力地抬手:“别跟他打,要打多带几个保镖。” 钟翎辩解道:“我不是那种人,会跟他讲道理的,你放心吧。” 方锦年也没余力管他,要回家洗澡稳稳神,叮嘱道:“我先回去了,让司机等你。你早点回去,明天要上班。”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39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39 钟翎点头,带着钥匙下楼。 方锦年穿着郑逸民的外套,把自己裹紧,跟保镖一起下楼。保镖帮他拦到一辆车子,让方锦年先上去,自己挡在外面,也坐了进去。 汽车绝尘而去,消失在暮色中。 28、第 28 章 汽车绝尘而去,消失在暮色中。 郑逸民远远看着,用手抚摸被抽破的嘴角,懊恼地诅咒一句。他从怀里掏出手帕,擦了擦血痕,不甘心地看车子远去。 一时激动,害得追爱事业又前功尽弃,郑逸民沮丧地想杀人。话说回来,他今天能揍钟翎出气,还亲到了方锦年,还是有收获的。 郑逸民吐出一口血水,安慰自己:反正时间表排到了大后年,不着急,慢慢来。大不了写血书忏悔,三年不做\爱,跟自己右手做伴。 另一头,钟翎冲进餐厅后厨,满地找武器,觉得铲子和锅子都不够顺手,找了半天,找到一根用来烤肉的铁棒,虽然不够粗,但是还挺沉的,可以用来打人。钟翎将铁棍捉在手里,冲出后厨的阻拦,跑出门,去找郑逸民报仇雪恨。 今天钟翎吃了大亏,遇到这么个王八蛋。现在方锦年走了,也不怕有人拉架,见血也不要紧,非捅他两个血窟窿,打得他满地找牙不可!钟翎心想,打伤郑逸民大不了找方锦年的父亲出面!总能把事情摆平!没什么好怕的! 钟翎一头撞出来,满世界找郑逸民。郑逸民没车钥匙,正站在路边吹风,发现钟翎气势汹汹地走过来,立刻警觉地站起来。 钟翎怒火熊熊,还没忘记绅士的准则,先拿出车钥匙扔给郑逸民道:“你的东西。” 郑逸民接住钥匙,准备转身:“谢谢。” 钟翎冷笑一声:“别走!” 郑逸民悻悻回头:“什么事情?” 钟翎亮出武器,指着他说:“我现在要教教你,什么叫尊重。不懂这个的人没资格去爱别人!你这个垃圾!” 郑逸民大笑一声,豁然开朗,捋起袖子说:“你以为你很懂?爱情就像个善变的女人,和每个人见面时都不会一样。你连女人都搞不定,还懂爱情?” 钟翎倒抽一口气:“你说什么?” 郑逸民嘲讽道:“你以为你是上帝吗?来普度众生?傻瓜!” 钟翎后悔跟他废话,拿铁棍当做花剑,向他进攻,猛挥过去。 郑逸民见势不好,窜到路灯后面。铁棍击在灯柱上,发出钝响。郑逸民冷笑道:“来真的?我不怕你,我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谦虚!” 郑逸民转身就跑,横穿马路。 钟翎挥着武器,拿棒子上下戳他,像流星赶月一样。来往的汽车看他们闯进车道,吓得纷纷急刹车,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吱呀声。 郑逸民一阵风似的跑过去,钟翎跟在他后面,愧疚地挥了下手说:“抱歉。” 郑逸民冲到对面的露天停车场,到处找砖头。停车的地方为了挺稳车子,颇有一些边角碎料,可以用来打人。 郑逸民随手抄起武器,扔向钟翎,一边打一边跑。钟翎锲而不舍地撵他。 郑逸民眼尖,发现了一个停车的铁站桩已经废弃了,可以拿起来,他上去抄起这架武器,对着钟翎丢了过去。钟翎眼看就要追上了,飞过来这么大的暗器,他暗叫不妙,闪身想躲,被擦到边,惨叫一声,丢开了铁棒。 郑逸民扑上去揍他。 钟翎一记上勾拳,将郑逸民掀到地上,反过来打。两个人打成一团,在空旷的地方揪斗,互相补拳。停车场的车子来来往往,绕着他们走。 等车子走得差不多了,他们打累了,鼻青脸肿,衣服上粘满了尘土。他们坐在地上喘气,继续咒骂对方。 钟翎指着郑逸民说:“他不会要你的!” 郑逸民大喘着气,说:“你得意什么?你爱的女人在哪里?她为什么不跟你在一起?你以为她很忠贞吗?搞不好她移情别恋,不要你了!” 钟翎被捅了心窝子,猛然提气爬起来,骂道:“我很快就要和她结婚了!” 说着,钟翎拖着疲惫的步伐,向路边的电话亭走去,念道:“我让你看看怎么样叫爱一个人。只有尊重才能换来爱!” 郑逸民也站起来,往路边走去,他的车在马路另一边。走到电话亭旁边,郑逸民靠在边上歇气,看钟翎掏出硬币打电话,不忘记挖苦他:“她正在跟别人睡,你别打搅她。” 钟翎不受干扰,果断地拨打国际长途。 接通了以后,钟翎呐呐地问好,礼貌地了说几句话,消磨了十分钟。 钟翎鼓足勇气,向黛西求婚。 黛西在电话那一头不知说了什么,钟翎脸色大变,浑身哆嗦,捧着电话:“你别这样……我爱你啊,我们在一起八年了……” 黛西的声音细细地传了过来,钟翎抽泣了起来,呻吟道:“你不是说过爱我吗……” 钟翎电话都拿不住,掉了下来。 郑逸民在旁边看得张口结舌。老实说,他和钟翎也没有深仇大恨,只想羞辱他,解解恨,发泄一下怨气,没想到一眨眼之间,钟翎就被甩掉了! 问题好像很严重,责任负担不起。 郑逸民见钟翎面如死灰,靠在玻璃上往下滑,眼看没战斗力了,就上去拾起话筒,摆出一个笑脸道:“嗨,黛西吗?” 黛西说:“你是谁?” 郑逸民热络道:“我是他朋友。他钻戒都买好了,你不考虑一下?” 黛西说:“我考虑过了,不能再拖下去。” 郑逸民热忱道:“八年的时间难道都不开心?你再考虑一下吧,不要急着拒绝他。到哪里找这么爱你的男人呢?” 黛西提高音调:“我们的事你懂什么?你以为你是上帝?还是他教会的朋友?” 郑逸民暗骂一句娘,软下来道:“我只是觉得你不该这样伤害他。你不是说过爱他吗?他爱你啊……” 黛西停了一会,叹息道:“他还是个孩子。很久以前我确实说过爱他,现在已经不一样了。我该早点和他说清楚。” 郑逸民扶住额,打起精神挽留她。 黛西说:“把你自己的事管好再管别人。让他不要再给我寄圣诞礼物。”就挂断了电话。 郑逸民无可奈何,摔上电话。 钟翎坐在地上,泪水弯弯曲曲地爬在脸上。 郑逸民坐在旁边,歇了一会,见他要死不活的,就去自动贩卖机买了几罐啤酒,打开解渴,分给钟翎两罐。 钟翎喝下去没一会就开始哭号,往海边走。 郑逸民跟在他后面,一路走向海滩,有气无力地说:“你不回家吗?” 钟翎又哭又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40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40 笑,把弄脏的西服扔掉,要往远处的海边跑。 郑逸民吓得不轻,上去揪住他的领子,把他往回拖。 钟翎拼命挣扎,要往海边去。 郑逸民费劲力气,勉强拦住他,后悔得要死,一心觉得不该跟他打架。万一钟翎跳海淹死了,方锦年非剥自己的皮不可。一百年也不要想和好了。 钟翎比刚才打架的时候生猛得多,对着大海喊黛西的名字,鬼哭狼嚎。郑逸民捉都捉不住,一不留神就被他甩开。 郑逸民连滚带爬跟在后面,大叫着“别跑”、“我给你介绍女朋友”等等,钟翎根本不听,往前冲。郑逸民猛扑上去,想抱住钟翎的后腰,没想到脚下的石头太多,一不留神扑了一跌,只来得及揪住他的裤脚。 郑逸民揪着钟翎的裤脚,被他拖着跑,嘶声道:“别哭了,你可以去追她!她还没结婚不是!” 钟翎这才停住脚步,不跑了,扑倒在地上。 郑逸民爬起来,喘着气,拽他的膀子:“回去吧,我请你喝酒。喝完以后你定机票,去找她……” 钟翎嚎叫道:“她已经不爱我了!我去找她有什么用?” 郑逸民将他的钱包找出来,指着黛西的照片说:“你真的爱她吗?她也爱过你?” 钟翎淌着泪,默默点头。 郑逸民唾弃一声,气吞山河地大吼道:“那就去找她!追求她!让她再爱你一次!” 钟翎怔愣着,看着他,眼泪终于收住了。 见他恢复神智,郑逸民接着说:“她不爱你了,你爱她不行吗?”又寻觅着回忆,开导道:“你喜欢她,关心她,尊重她,她总有一天会接受你的,对吧?” 钟翎眼泪又流出来,哽咽着点头。 郑逸民松了口气,把钱包给他揣口袋里,说:“好了,没事了,我们去找个地方喝酒。” 郑逸民抓住钟翎,从背后推他。钟翎掉转头,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月亮挂在天上,他们爬回马路边的时候,夜深了。 郑逸民把车开出来,顺着街道往市区走,想起有个朋友的酒吧开在附近,就带着钟翎一起去找。开了几公里,郑逸民找到那间酒吧,发现门关着,就打电话给朋友,让他开门。对方派看店的伙计将大门打开,给他们进去。 郑逸民将吧台的灯打开,让伙计去休息,说:“我们喝完就走。” 伙计进去休息了。 郑逸民从冰箱里找出各种洋酒,苏打水,水果,洗干净手,开始调鸡尾酒。 钟翎累了,趴在吧台上看他调酒,带着倦意说:“你还会这个?” 郑逸民哼了一声:“我会的东西多了。” 郑逸民将玻璃杯推向钟翎。 钟翎接住酒杯,义正言辞道:“不要以为请我喝酒,我就会帮你说话!你今天做的事很没教养!” 郑逸民将毛巾摔开:“好!我的酒就当喂猪了!” 钟翎喝了两口:“我说得不对吗?你不爱他,你流氓。” 郑逸民找了一瓶啤酒,正要喝,放下瓶子,怒道:“对!我不爱他!我天天帮他擦鞋好不好?你帮你女朋友擦鞋吗?” 钟翎顿了一下,皱眉道:“光这样不行,不叫尊重!” 郑逸民也趴到吧台上,和他对视互瞪:“我不光帮他擦鞋,还给他洗衣服做饭。他会摸到的地方,我全部用毛巾擦过,每天擦两遍,早晚各一次,你干过这种事吗?不要认为你是个情圣!” 郑逸民吼道:“我为他抛弃一切,到异国他乡!没有钱!没有认识的人!我做过各种工作,收银点账,刷盘子调酒,帮人家洗钱搞黑市交易!他有万贯家财,我难道没有钱吗?我也价值不菲,有一整座金山等着我继承好不好?还有无数美人!每一个都愿意和我上床!为了他我都不要了!我不爱他?哈哈!” 郑逸民笑了起来,翘起嘴角道:“他爱我的时候可以打我,逼我和他在一起,就不许我逼他?我逼他一次就是没教养?去你的吧!现在,我非要他重新拥抱我不可!因为我爱他!” 郑逸民咆哮着,将玻璃杯掼到地上,一声脆响。 钟翎摇晃一下,坐不稳,从椅子上爬下来,往旁边站站,抬手说:“你冷静点。” 郑逸民喷出一口气,拿扫把将玻璃扫到一起。 钟翎重新坐到椅子上,说:“好吧,你不要冲动,就算你爱他,也要讲究方法。” 郑逸民将笤帚粗暴地扔开:“你也被甩了!没资格教我!” 钟翎气得吐血,说:“你……好!你就被他抛弃,直到死吧! 郑逸民咬开啤酒瓶盖,吐到一边:“才不会。” 钟翎不搭理他,自己手机摔坏了,拿郑逸民的手机上网查机票,一边看一边说:“你都是对的,只有你在受罪付出,其他人都在享福。你爱他是个错误。” 郑逸民喝了两口啤酒,觉得清凉一点,悻悻道:“我没这么讲过!爱他是我乐意的。” 又说:“现在他不要我,又不给我出路。你觉得我要为他守节多少年?十年还是八年?现在女人都不流行穿贞操带了。” 钟翎愕然抬头:“你说话能不能文明一点?又没人逼你,你给自己定一个期限好了。” 郑逸民把电视打开。 他们两人在音乐伴奏下一起发呆,又调到cbs看夜间新闻,经济栏目,不时交谈两句。看着看着,他们又无聊了,钟翎扭过头,说:“你爱他的话,为什么会和他分开?” 郑逸民托着腮,歪在桌边:“你想知道?” 29、第 29 章 他们两人在音乐伴奏下一起发呆,又调到cbs看夜间新闻,经济栏目,不时交谈两句。看着看着,他们又无聊了,钟翎扭过头,说:“你爱他的话,为什么会和他分开?” 郑逸民托着腮,歪在桌边:“你想知道?” 钟翎想了想,可能涉及到方锦年的隐私,就说:“随便你。” 对他这种装模作样,郑逸民嗤之以鼻:“想知道就告诉你呗。” 郑逸民啜了一口酒,问钟翎:“你记得四年前,美国发生了什么大事?” 钟翎脱口而出道:“金融危机?” 郑逸民笑了一声,点点头,问:“当时你在干嘛?” 钟翎回忆一下,说:“我当时在研究机构,还好,没受什么影响。你们当时在美国?” 郑逸民含笑点头。 他们分手的一年,最开始发生的事情是——方锦年失业了。 郑逸民回想着,将酒杯倒满,开始与钟翎诉说。 郑逸民到达美国之后,随着新鲜感而来的是一阵莫名其妙的过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41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41 敏症。他吃了几片药之后,逐渐康复,但是他的运气并没有像身体一样好起来。 起初,郑逸民豪情万丈,自我感觉离华尔街近了,终于能抛弃实业的束缚,狂奔进金融的海洋,好好游泳弄潮。为了实现他的理想,方锦年去拜会了自己的师长,帮他打通关节,进入一家颇有名气的对冲基金公司实习。这家公司拥有高科技实验室,及时掌握世界各地的市场价格,发现相同产品的不同价格之后,就以一物二价的方式低买高卖,运用财务杠杆实现巨额的财富,并定期展开经济行情预测。 进门的那天晚上,郑逸民激动得彻夜难眠,没过几天,他又忧愁起来。在大学的时候,郑逸民微积分成绩优异,擅长经济学各种模型的算法,不断地受到教授表扬,简直就是本系神童,但是在公司里,任何一个人都比他能干。 周围同事全部出自常春藤名校,不是博士就是有研究所资历,郑逸民专业素养不够,猛然发现自己听不懂他们说的话题。艰难支持了几个月,他无法负荷工作压力,结束了实习。 为了让郑逸民高兴点,方锦年提议去吃海鲜。郑逸民不去,好几天食不知味。 在金融世界的最前线,每天都有一批年轻的精英惨遭淘汰,二三十岁就触到天花板,到达不了顶峰,不能华山论剑。郑逸民没有料到自己这么快就遭到封顶,一口血咽不下去。 方锦年舍不得郑逸民伤心,就拿出运通金卡给他烧,上面有方氏给方锦年的少量分红。方锦年不想花他父亲的钱,一直闲置在那里,眼下为了哄郑逸民开心也不顾得那么多。 郑逸民拿到金卡,心情又好一点,开始看着芝加哥商品交易所的纳斯达克指数,搞短线操作,一口气烧光20万美元。烧完之后,郑逸民吓出一身冷汗,果断停止了投机行为,开始刷盘子打工。 方锦年对金融兴趣不大,对烧钱也没感觉,见郑逸民丢开股票后,精神飒爽地打工,以为他心情尚好。事实上,郑逸民作为一名财经人士的信心遭到了惨重打击。 他们的收入无法支持学费与生活费,方锦年辞掉了轻松自由的工作,去一家证劵公司做职员。郑逸民看方锦年去打工,被人家使唤,心里不是滋味。 郑逸民决心另找门路谋生,开始涉足灰色领域,利用金融知识帮一些东南亚公司在美国洗钱,偷税漏税,获得回报。起初他做得很谨慎,偶尔一单。 直到金融危机那一年,方锦年失业了。 方锦年的公司遭到波及,关门大吉,发不出工资。方锦年回家呆着,他们短期将没有多少收入,郑逸民加大动作,狠狠发了一笔财。美国不是瑞士,不是洗钱天堂,但是这种事情也不少,没见过出乱子,偏偏郑逸民撞到枪口上,被监管部门调查。方锦年吓得不轻,把所有积蓄拿出来,请律师打点,将他保释出来。 出来以后,郑逸民百思不得其解,不懂自己得罪了四方神明中的哪一尊。想了半天,他终于想到自己曾用方锦年的金卡办过关联手续,那张卡方锦年的父亲也能查看。方锦年的父亲老奸巨猾,对蛛丝马迹都能看出来。 郑逸民暗暗诅咒,为时已晚,他们没有几个钱,再出问题只能完蛋。郑逸民回归正途,老实打工。他们俩从好地段的公寓搬出来,一路往脏乱差的地方搬,中间不慎被偷一次,屋内洗劫一空,连方锦年衬衣上的蓝宝石都被偷光了。 他们拿不出房租,一时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只好暂时搬去地下室。地下室空气不好,暖气也过于老旧,不大中用。冬天来临,方锦年生病了。处方药很贵,郑逸民去药房买药,花掉了最后一点钱。 离郑逸民下一个发薪的日子还有半个月,预支薪水也只能勉强度日,不能换房子。郑逸民试探地向方锦年提议,要不要借钱。 方锦年脸色微变。 郑逸民就闭嘴了。 方锦年在美国有些旧友。私奔后他已不是豪门公子,失去了门楣与财富,没有多少让人办事的资本。如果开口借钱的话,他将失去最后的尊严。流传出去,更会让他父亲丢脸。郑逸民后悔开口,就安慰他说自己去预支下个月的薪水。 郑逸民心事重重地赶去酒吧打工,老板多给了他半个月的薪水,十分微薄。郑逸民调酒的时候也没情绪,一脸冰霜。 有几个客人很喜欢他,一直和他说话,想和他跳舞。 郑逸民没心情搭理。 这家酒吧舞池很大,几个乐手敲打得热闹,雅痞很多,老板看中了郑逸民的舞技,叫他有空的时候进舞池活跃气氛。郑逸民打工以后就不爱跳舞了,很像一个专业调酒师,天天板着个脸,往酒里猛搀冰块。 没想到他这一套也有人买账,偶尔对客人笑一下,小费就给得很甜。 郑逸民心情不好,一直没笑,客人们都跑远了,只有一个人给了他十块钱,郑逸民拿了钱也不笑。给钱的客人是华人,富家子弟的样子,像个学生仔,最近经常来光顾。他笑嘻嘻地看了郑逸民一个晚上,缠着他,问他愿不愿意陪自己睡一晚。 郑逸民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冷淡得很。这人留着一张名片与十块钱就走了。 过了几天,芝加哥下雪了,下了一尺厚。方锦年爬起来,说要去一下以前的公司,看什么时候能补发薪水。 郑逸民本来想陪他,方锦年说不要。郑逸民就在家准备捣撤一下暖气。捣撤半天也没弄好,郑逸民愤愤扔掉扳手,想出去买个电暖器。 郑逸民出门一趟,被电器行的价格打败,踌躇着,往回走。半路上,他与那个客人不期而遇。这人挑逗道:“来吧,帅哥,一起快活一下。我有钱,你想要多少?” 郑逸民心情糟糕,不理他。 客人热情地尾随了他一路:“和我来一次吧,你要多少钱?我给你一千块。两千也行,你说好不好?” 他喋喋不休地说了半天,郑逸民停下脚步,回头道:“三千块。” “老天!你值这么多钱?”客人笑起来了。 郑逸民扭头,要闪人。 “好好!三千就三千,我给你!”客人嬉笑着,“你比一个处女还贵。” 郑逸民左右看了看,打开电话亭,指着里面说:“进去趴好。” 客人叫了起来:“什么?你要在这搞?五百块就可以去酒店包一个套房了好不好?” 郑逸民无动于衷道:“没有酒店套房给你,要不你去酒店叫人陪你。” 客人骂了一声法克,退让道:“好吧,总要有一张床。” 郑逸民想了想,方锦年的公司离得远,还要好久才回来,就说:“我带你去一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42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42 个地方,我们快一点。” 他们穿过街道,踩着未扫完的雪,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到家后,郑逸民将外衣脱掉,指着他说:“你到沙发上去。” 客人骇然笑道:“我给你那么多钱,连床都不能躺?” 郑逸民说:“对,否则我还要去洗干净。” 如果他们在床上搞,就必须要洗被单,万一来不及弄干净,会被方锦年知道。郑逸民从抽屉里拿出保险套,客人已经火速脱光,趴在沙发上,一副曲线毕露的样子。 郑逸民过去和他打了一炮。 客人叫一会,呻吟道:“再用力一点!猛男。用力操我!” 郑逸民喘息着,扯起嘴角说:“你不怕被操烂吗?小骚货。” “不怕! 用力干我!”客人扭动着身体,像蛇一样缠紧他。 两人绞在一起,好一会才完事。 完事之后,郑逸民松了口气,拿到钱,点了一下,对他说:“把衣服穿上,走吧。” 客人趴在沙发上,哼哼道:“你真无情,让我歇歇。” 郑逸民去冰箱,找了瓶水,扭开递给他:“喝完了就走。” 客人把水喝掉,恢复精神,嬉笑道:“我再给你一千,我们再来一次吧。” 郑逸民不耐烦,把衣服丢到他身上:“快点走了!” 客人穿上大衣,下半身还露着,再次引诱道:“再来一次吧。我还有力气,我给你钱。” 郑逸民上去抓住他的一条腿和一条胳膊,把他往门口拖。 “啊!别这样!我知道了!你松手!”客人惨叫起来。 郑逸民松开他的腿,一手扯着他的手,一手拿着他的裤子,往门口走。郑逸民正要去开门,门自己开了,方锦年面带病容,抱着一堆东西,站在门口。 郑逸民耳中一阵轰鸣,血液逆流,手一下就松开了。 客人终于挣脱了他,气喘嘘嘘地揉了一下手,光着屁股站起来,看着方锦年,吹了一声口哨:“这是你的小情人?看起来身体不太好,他能满足你吗?” 郑逸民回头给了他一巴掌,抓起他的衣服,迅速将他推出门去,顺便把方锦年拉进来,关上门。 客人叫道:“嗨!我的钱包掉了,你还没还我!” 郑逸民从地上捡起来,打开门扔出去。 客人打开看了一眼,没少什么东西,穿上裤子,转身走了。 方锦年看着郑逸民。 郑逸民说:“你去公司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方锦年没回答。 方锦年绕开郑逸民,去看沙发,又去看床。郑逸民火速把沙发套取下来,扔到洗衣机。 方锦年跟在他后面,问:“你在干什么?” 郑逸民说:“洗衣服。” 方锦年将电源插头拔下来,说:“我问你刚才在干什么?跟那个人!” 郑逸民笑了一声,扭头道:“你不是看到了?” 方锦年摇晃了一下:“你跟他睡了?” 郑逸民面无表情,说:“对。” 方锦年问:“为什么? 郑逸民说:“不为什么。” 方锦年看他手里还攥着票子,就问:“他给你钱了?” 郑逸民说:“对。” 方锦年绝望地闭了一下眼,从兜里掏出钱:“我已经借到钱了。你为什么不等我回来。” 郑逸民吃了一惊,动摇道:“你去借钱了?你不是不愿意吗?” 方锦年抓狂道:“我愿意!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郑逸民笑了一下,说:“好吧,我知道了。现在我们有钱,可以搬出去了。你去把钱还掉。” 方锦年不可思议地摇头,说:“你要用他给你的钱?” 郑逸民说:“对。” 方锦年去捉住他的手,说:“为什么?你不觉得脏吗?” 郑逸民笑了起来,转身走向厕所。 方锦年吓了一跳,跟着他说:“你干什么?” 郑逸民一把将他挥开,快步走进去,把钱全部撕碎,扔进马桶,用力按下开关。一阵大水轰隆而下,卷着湮透的纸币,吞进了下水道。 郑逸民抹了一下汗,抬头看方锦年,目光冰冷:“这样就干净了,你高兴了不?” 方锦年在他的目光凌迟下,全身战栗了起来,一点一点挪了过去,往通道下看,喃喃道:“你这是干什么?我爱你,我不要你这样……” 郑逸民冷笑起来:“怎么?还不够干净,要我跳进去?” 方锦年给了他一巴掌。巴掌声清脆的响在房间里。 郑逸民没躲,挨完以后,就大步走出卫生间,穿过房间去开门。 方锦年慌乱着,想去扯住他的衣服,但是他抓不住郑逸民。郑逸民粗暴地扯开门,回手摔上,走了出去。 方锦年的声音隔着一道墙,微弱地叫了两声。 郑逸民迅速地离开了街道,钻进了地铁里。他坐上地铁,耳畔不断响起隆隆声。做了几站,他又重新回到地面上,买了一杯咖啡,坐在街边。 不断有车子在路上驰过。 郑逸民想起了一件事情。他从怀里拿出钱包,找出一张名片。这个客人曾经留下一张名片,当时没仔细看,收在钱夹里了。 郑逸民觉得很不对劲,他找了个电话亭,按照上面的号码,打了过去。 郑逸民说:“哈罗,你是elton bsp; 对方笑了一声,声音并不年轻,和那个客人完全不同。 郑逸民心中一跳,狂叫道:“你到底是谁?是elton bsp; 对方不搭话,等他叫了好一会,才不紧不慢地说:“我是你父亲。蠢货。” 郑逸民按照地址,去酒店见他父亲。他父亲看起来瘦了,坐在沙发上,精神似乎不错,看见他就伸手,叫他过去。 郑逸民走过去,问一声好。 他父亲端详着他被打过的半边脸,悠闲道:“你们不是吃不起饭了?他力气很大哦,不像饿倒生病的样子。” 郑逸民扭过脸,将完好的半边脸对着他父亲,冷冰冰道:“是你找人来的?” 他父亲没有回答,抽出一根烟,说:“他不适合你,脾气大得像个妒妇。你回国来,我给你找个贤惠的老婆,生个孩子,你想怎么玩都可以。” 郑逸民狂躁地叫道:“我问你是不是?” 他父亲应道:“是啊。你清醒点没有?” 郑逸民青筋暴起,咆哮道:“你找人买我!买你儿子?你有没有毛病啊?” 他父亲笑起来,对他喷烟:“好好的女人你不喜欢,要喜欢男人。好好的少爷不当,要去当浪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43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43 子。怎么样,舒服吗?滋味好吗?” 郑逸民咬牙切齿:“好!不用你管!” 他父亲刷地站起来,把烟扔掉,冷笑道:“不用我管?!” 他父亲上前一步,重重给了他一巴掌,吼道:“给三千块你就脱衣服了!还不要我管!” 郑逸民感觉到脸色一阵火辣辣的痛,转身去开门。 父亲在后面吼:“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羞都被你羞死了!我有病!我确实有病,都是因为你这个孽种!” 郑逸民拔腿就跑,将门用力摔上。 父亲去拉开门,喘息着,嘶吼道:“你去哪里?你给我回来!” 郑逸民一口气跑出好远,直到听不见为止,把一切远远甩在身后。 他在街上游荡,一直到天黑。 天色越来越暗,华灯四面燃放。无数的酒吧、剧院、脱衣舞场开门张客,野性勃勃的音乐响了起来,在唱:“来吧,宝贝!我们一起喝醉”、“找个机会爽一下”、“让我们一起摇摆身体”…… 郑逸民漠然走过,各种颜色的灯光掠过他的脸,将他的眼眸照成棕色、黄色、蓝紫色,不时有浓妆艳抹的女人来往穿梭,不同口音的英语此起彼伏,有人在大笑,有人在骂人,还有人喝醉了,在路边呕吐…… 郑逸民感觉脸颊很痛,大概肿起来了。他父亲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力道惊人,大概把二十多年的份额都用上了。 郑逸民犹豫了许久,找了个便宜的地方坐下来,从兜里翻出十块钱,买了瓶啤酒。他一直发呆,坐到灯火熄灭,东方既白。 那一夜很奇怪,时针好像走得很慢,倒退回他离开国内的一刹那,一直走了无数圈才走完。郑逸民希望时间走得更慢一点,这样他可以不用回家面对方锦年。但是时钟好像被施了魔法,转着转着,天就亮了…… 郑逸民不喜欢芝加哥冬天的寒冷,积雪,高昂的税,也不喜欢美国各种颜色的人种,里面很少有人能做他的朋友。郑逸民没有体验到这里的美好,没有钱,没时间,也没有心情。在这里,他唯一的快乐就是和方锦年在一起的时候。 现在,去见方锦年也变成一件痛苦的事情了。 郑逸民想不通,方锦年比他还要有钱,娇嫩,不能吃垃圾食品,容易生病,为什么在这里一点也不难受,反而幸福得很。郑逸民百思不得其解,也许对方锦年来说,失去的全都不重要。反而是对自己而言,那些东西比较重要。失去之后,他漂泊无根,比较像方锦年的附属品,不像自己。 郑逸民觉得这念头太丧气,就停止胡思乱想,往回走。 走到家的时候,他打开门,看到方锦年找了他一夜,已经累了,穿着靴子倒在沙发上。方锦年抬起眼皮,疲惫地看他。 他们两人都没说话,互相错开眼神。 郑逸民去煎蛋。方锦年去冰箱找面包,用烤箱烤了一下,独自吃掉。各吃各的,沉默着。 说到这里,郑逸民吁出一口气,不说了。墙上的时针走到了十二点,辛迪瑞拉脱掉了舞鞋,变回了灰姑娘。 钟翎带着倦意,用酒瓶戳他,问:“之后呢?” 郑逸民扯起一个笑,说:“我们有钱了,搬去新公寓住,不时吵架,不在一个床上睡,分开吃饭……” 钟翎趴在桌上,问:“然后?” 郑逸民垂下眼帘,说:“然后?我觉得他已经不爱我了,分手比较好,对他好,对我也好。” 钟翎默默听着,说:“那你和他分开后?感觉好吗?” 郑逸民拿出柠檬,将伏特加与番茄汁在一起搅拌,做了一杯血腥玛丽,然后端着酒杯,抬头答道:“不好。感觉更糟糕了。” 郑逸民将杯子举起来,对着钟翎比了一下,微笑着,将这一杯血浆一样红艳的汁液,慢慢灌了下去。 30、第 30 章 电视响了一夜,新闻、肥皂剧和广告交替出现,不时响起欢快的音乐,先是金发女郎娇俏地扭一下屁股,然后硬汉主持人又出现在屏幕上侃侃而谈,操着美式英语分析世界局势。 钟翎和郑逸民都精神委顿,又睡不着,两个人双眼无神地歪在椅子上,用电视节目填满寂寞,不时交谈一两句。直到夜里三四点,他们才朦胧过去,像阵亡一样趴在桌上。 清晨的时候,看店的伙计爬起来,把这两个不速之客叫醒,他们这才想起来还要上班。郑逸民是老板,要以身作则,不能不去公司;钟翎是个打工仔,马上决定回家补睡一场。 钟翎给方锦年打电话请假。 方锦年一夜没找到他,害怕他们两人闹出好歹,正在焦急,听钟翎请假,忙问他是不是受伤了。 钟翎也精明起来,不敢提郑逸民,就说没找到,只说自己求婚被拒绝,要请假几天去日本追黛西。 方锦年听说钟翎没事,只是求婚受挫,松了口气,十分同情他的遭遇,批准他请假三天。 钟翎挂掉电话就爬上郑逸民的车,倒在后座上。郑逸民眼下发青,脸上带着手指痕,一身西服皱巴巴地,好像刚被人用脚踩过。郑逸民撑起眼皮,发动车子,问钟翎住在哪里。 钟翎眼都睁不开,在睡梦中说了个地址。 郑逸民激灵一下。这个地址是方锦年家的一处别墅,用来消夏,他以前也去过。郑逸民立刻清醒了,驰向目标的路上,心里直打鼓。按理方锦年不可能出现在那里,但郑逸民就是很害怕,万一遇到怎么办?昨天他冒犯了方锦年,现下还没想出法子补救…… 郑逸民提心吊胆地开到花园洋房的拱门下,叫醒钟翎。 钟翎扭开车门,去按门铃。郑逸民慌忙叫道:“别按!” 钟翎眯着眼,回头看了他一下,反应道:“他不在这里……” 郑逸民一脸惊慌失措,到处找退路。 钟翎扑哧一声笑起来,打了个呵欠,道:“他父亲身体不好,最近他都住家里,和父母在一起……” 郑逸民这才镇定下来,想了想,问道:“他父亲怎么了?” 别墅里的仆人从监视器里看到钟翎站在门口,给他打开门。钟翎推门进去,匆匆丢下一句:“我也不清楚。伯父年纪大了,会有些不舒服……” 钟翎一闪进门,铁门就合上了。郑逸民看着他的背影,皱起眉头。方锦年的父亲生病有这么严重?这可是个大新闻,之前他都没有听说。 郑逸民一夜没睡,头脑还有些滞涩,他看了一眼手表,上班的时间快到了。郑逸民从车里翻出洋参片,含了一片补充精力,驱车前往公司。 到了公司,郑逸民直奔盥洗室,换了件衣服,把自己料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44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44 理一番,开始上班。 星期一很忙,开了半天的会,下午也没闲着,不知不觉,抬头一看,已经六点多了。郑逸民倦怠地喝了口咖啡,撑住头。 秘书打开门,探头问他:“今天加班?” 郑逸民挥手道:“不用了,你先走吧。我待会走。” 秘书暗自高兴,回头关心老板一把,殷勤道:“我给你叫外卖?” 郑逸民说:“不用了,我过会自己去吃。” 员工们得到释放,一个接一个走了,笑着走出写字楼,三三两两地找餐厅吃饭,或者赶回家做饭。 郑逸民在办公室把资料夹好,打开网页,搜索了一下方锦年父亲的名字——方贤泽。屏幕上蹦出来一堆新闻,都是最近几个月的。 郑逸民聚精会神地过滤一遍,陷入沉思。这半年来,他露面的次数确实在减少,看来生病的事情是真的。消息没有见报,大概是方家把消息封锁。 郑逸民想了想,觉得应该不严重,否则想瞒也瞒不住。方锦年对他父亲愧疚得很,大概在家尽孝,也是很正常的。郑逸民放下心来,看一眼时间,快七点了,一阵强烈的饥饿感突然袭来,空荡荡地办公室只剩他一个人。 郑逸民心有戚戚,打电话给他姐姐,说:“我好饿哦,今天吃的都是盒饭……” 他姐姐在电话里说:“在加班?叫馆子给你送外卖。” 郑逸民说:“外卖不好吃……” 他姐姐说:“你自己又不是不会做!非要我去烧啊?” 郑逸民叹一口气,讪讪道:“不是这个意思,和你说说话嘛,那我给妈打电话……” 他姐姐大声叫起来:“不要打!” 郑逸民将话筒拿开,就听到他姐姐连珠炮地训了他一顿,然后说:“你到我家吃饭吧,正准备蒸螃蟹,还蛮大的。” 郑逸民一点也不激动,挑剔道:“只有螃蟹?都不够塞牙的……” 他姐姐惊讶道:“你这么饿?还有一只蹄膀,给你做金银蹄好了。” 郑逸民这才满意,说好。 挂了电话,郑逸民离开办公室,在楼下买了一份蛋糕做礼物,开车去他姐姐家。半个小时候后,他到达了目的地。 听到门铃响,陈东东来给开的门。见到郑逸民,他们俩都楞了一下,陈东东叫了一声小舅,没以前那么巴心巴肺的亲热,透着点紧张。 郑逸民恩了一声,左右看,说:“你爸在家吗?” 陈东东哼哼道:“他出差了,今天还没回来。” 陈东东羞涩地跑进去,坐到沙发上去了。郑逸民进门一看,陈东东的老师男朋友也在,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就对老师点了一下头。 老师也温和地对郑逸民点头,然后握住陈东东的手,和他说悄悄话。 陈东东穿着圆领衫,朴素而正常,一副头干脸净的样子。看他回头是岸,郑逸民心中欣慰,又架不住他们俩情意绵绵的气氛,赶紧离开客厅,去找他姐姐。 他姐姐在厨房,刚把螃蟹出锅,看到他就说:“端上去吧。” 郑逸民托着盘子,说:“今天有客人啊,我以为姐夫在家呢。” 他姐姐白了他一眼,恨道:“都是不请自来!你姐夫明天才回家。” 郑逸民哦了一声,把饭菜上桌。 一家人摆开桌子吃饭。他姐夫不是老板,在一家公司做主管,常年要出国忙碌,不放假都碰不到人。他姐姐充当主人,给他们每人分一碗饭,再分两只螃蟹,倒上花雕酒。分好后,她又去把金银蹄连锅端出来,放到郑逸民旁边。 开饭以后,郑逸民和姐姐聊天,说最近公司的经营状况,又听姐姐说家长里短。郑逸民有三个姐姐,目前两个在外地,只有大姐能做饭给他吃。他姐姐把家里每个人的近况说了一遍。郑逸民听着,将蹄膀撕开,叉了块肉到碗里吃。 陈东东坐在郑逸民对面,低着头,含着螃蟹腿轻轻咬,生怕咬出声音,咬半天才咬开,捏着蟹腿小心翼翼地沾一下醋汁。老师在旁边也没声音,把剥开的蟹钳肉放到他盘子里。 郑逸民的姐姐说了一会,看儿子装成哑巴在那里勾勾搭搭,心里不高兴,就对儿子说:“前几天你还问小舅怎么不来了?今天他来了,你不跟他喝酒?” 陈东东一个激灵,慌不迭叫道:“我没有!” 其他人被他吓一跳,静了一会。郑逸民扯起笑,去跟老师说话。陈东东脸上红了一下,又白了一下,不吭声。 他姐姐奇怪地看了陈东东一眼,给他舀了一碗热汤喝。 他姐姐对郑逸民说:“东东该实习了,你知道吗?” 郑逸民忙说:“哦,准备去哪里实习?要我帮他找一下?” 他姐姐正站着分汤,听了就伸出手,在他脸上轻拧了一下,叱道:“当然是去我们郑氏的公司咯!” 郑逸民吓了一跳,与斜对面的老师大眼瞪小眼,两人同时放下碗,叫道:“不行!” 陈东东的脸黯下来,放下筷子,不吱声了。 他姐姐的手停在半空,碗里滴下几滴汤,疑惑道:“为什么不行?” 餐桌上寂静了一秒钟。 老师抢着说:“我已经帮东东找好了,伯母。” 郑逸民的姐姐坐下来,用手帕擦了下嘴,脸上挤出一个笑,虚笑道:“不麻烦你,我们自己家里很方便的,是不是?” 她客气地说着,在桌子下面猛踢郑逸民两脚。 郑逸民头痛起来,把嘴里的骨头吐出来,说:“去我那里也可以。不过你知道,去了也没人敢管他,还是让学校安排吧,多一点体验。” 这一通太极打下来,他姐姐就不高兴了,在桌下用力踩他的脚。 郑逸民被踩得欲仙欲死,站起来说:“我去洗个手。” 陈东东苦着张小脸,咽了两口汤,扭头对他妈妈发火:“我不要去郑氏公司!我就要老师给我找!你管不着!” 他妈妈抽了一口凉气:“好啊你……我管不着?你能找到和你小舅这一样好的地方吗?给人家跑腿你舒服?” 陈东东顶道:“反正我以后也不在郑氏工作!去了干嘛?” 他妈妈说:“你看不上就算了,实习不行啊?让你小舅教你啊!” 陈东东叫说:“不好,我不喜欢!破地方!早该倒闭了!” 这一骂骂到他外公头上了,这么忘恩负义的小孩,实在很欠调教。郑逸民姐姐生气了,开始训儿子。 老师上去劝架。 郑逸民姐姐白他一眼:“这是我们自己家的事情,不用学校管。” 郑逸民洗个手回来,看陈东东快被他妈训哭了,忙上去劝,说: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45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45 “哎呀,他不想来,你不要强迫他。学校会给他找更好的地方,有什么不好啊?到时候想回郑氏工作也很方便,你跟姐夫商量好……” 他姐姐还没说话,陈东东就带着哭腔叫道:“我不去!你不是不要我吗?我死也不要去郑氏上班!全天下的企业又没倒光,我才不去呢!” 说着,陈东东呼啦一下站起来,推开椅子,跑到卫生间去了。 老师站起来,去追他。 郑逸民的姐姐气得要死,把汤勺丢开,对郑逸民说:“他现在毛病怎么这么多?越来越不听话了……” 郑逸民忍着头痛,劝慰他姐姐,说了很多好话。那一头,老师也把陈东东哄出来,花了好一会时间,大家才又坐到桌上,把饭吃完。 吃饱之后,郑逸民不敢逗留,把蛋糕塞进冰箱,火速离开。陈东东看着他的背影,苦巴巴地咬了一口水果,一点一点慢慢嚼。 见时间晚了,老师也向他们告辞,对陈东东说:“没事,我给你安排好了,过几天就能去实习。放心吧。” 人都走了以后,郑逸民姐姐揪着儿子的耳朵,狠狠骂了一顿。 去郑氏实习的事情并非心血来潮,本来他们一家三口都满意,没料到郑逸民不同意,更想不到陈东东自己又跳出来,把这事彻底搅黄了。 陈东东鼓着腮,忍耐着训斥,然后逃回房间,呜呜了一会。 过了一礼拜,老师果然打来电话,让陈东东去商业中心的一个咖啡店。陈东东去了以后,见到一位穿着套装的白领丽人。 老师介绍道:“这是我师妹,我拜托她帮你安排了一份职位。” 这位白领丽人伸出手,对陈东东笑道:“你叫我邦妮姐吧,你今年大三了?听说你英语很好?” 陈东东和她握了一下手,说:“还好啦。” 老师在旁边热情地说:“东东商务英语很好,心很细,可以帮你做事。” 邦妮笑了一下,说:“反正只是实习,不会有多少工作要做,不出差错就可以了。” 老师和邦妮寒暄了一阵,把陈东东交付给她。她表示一定会安排好。紧接着,陈东东跟着邦妮离开了咖啡店,往另一个方向走。 邦妮说:“我今天先带你面试,让人事看一下你的简历。明天就可以过来上班。” 陈东东说好。 陈东东跟着邦妮,穿过几条街,走向商业丛林中的一栋摩天大楼。看着方氏集团的醒目标徽,陈东东一阵眩晕,拉住邦妮说:“这是方氏的办公楼?” 邦妮说:“是啊,很好的实习机会。你要珍惜。” 陈东东眼冒金星,扶着玻璃门,心中一阵鬼哭狼嚎的后悔,后悔为啥不腆着脸去郑氏公司。 邦妮见了,以为他太激动了,就说:“不要紧张,主管人很好。” 31、第 31 章 陈东东跟着邦妮,穿过几条街,走向商业丛林中的一栋摩天大楼。看着方氏集团的醒目标徽,陈东东一阵眩晕,拉住邦妮说:“这是方氏的办公楼?” 邦妮说:“是啊,很好的实习机会。你要珍惜。” 陈东东眼冒金星,扶着玻璃门,心中一阵鬼哭狼嚎的后悔,后悔为啥不腆着脸去郑氏公司。 邦妮见了,以为他太激动了,就说:“不要紧张,主管人很好。” 陈东东犹豫着要不要拒绝,邦妮已经拉住他走进门,打开电梯,按下十八楼。 陈东东骑虎难下,紧张道:“我们的主管是?” 邦妮笑了一下,说:“就是我的头儿啦,没事的,是他要找实习生的。” 电梯一开,邦妮就拎着他往人力资源部走,陈东东心怀鬼胎,缩着头,四处瞄。邦妮将他带到人力资源部,让人事经理看他的简历。 人事经理打电话问邦妮的上司,问他:“怎么突然找实习生?方总有没有批准?” 行政部的经理吐苦水说:“最近事情太多,我们加班都加不过来,找个a大的学生来临时帮忙。我跟方总讲过要找实习生,他同意了。” 人事经理应了一声,叫他补一份报告,又打电话和人事总监汇报。 陈东东站在旁边紧张得要死,生怕被人看出自己是郑家人,乱棒打出门去。还好他的简历上啥都没有,清清白白的。 陈东东和邦妮站在旁边等。正在这个时候,他们看到有个人捧着一束鲜花走进来,跟人事经理打了个招呼。 人事经理脸上堆满笑容,站起来说:“钟总,你回来啦?” 钟翎抱着花,笑道:“不要叫我钟总,叫我法兰克就可以了。你忙呢?” 人事经理挥手,说:“不忙!行政部要个实习生,我们登记一下。” 钟翎哦了一声,说:“不好意思,我走前没请假,给你们工作带来麻烦。” 方氏集团的考勤很严格,每周由人力资源部进行绩效考核。钟翎假条都没写,消失了一个礼拜,他职位虽高,毕竟初来乍到,不能坏了规矩。 钟灵从袋子里掏出日本带回的礼品,送给人事经理,又去给人事总监奉上一份,说了几句客气话。大家寒暄一番,叫他补一份请假报告。 钟翎说好。 人事总监看了陈东东的简历,觉得还过得去,叫他去行政经理那里面试,回头带报告来盖章,领门卡。 邦妮领着陈东东,和钟翎一起走进电梯。 陈东东偷看了一眼花束,见钟翎抱了一捧紫色的玫瑰,中间点缀了白玫瑰和粉玫瑰,看起来浓淡相宜,散发着罗曼蒂克的芬芳。花束中夹了一张卡片。卡片上的字迹很熟悉——是郑逸民的字,陈东东顿时酸气四溢,一脸苦大仇深。 走到半路上,邦妮带着陈东东下电梯,钟翎按住开关,关上门,继续往楼上去。一直上到28楼,钟翎才走下来,捧着花束,走进方锦年的办公室。 方锦年正在案前讲电话,挂了电话,抬头对钟翎道:“回来啦?” 钟翎憨笑道:“恩,回来了。” 方锦年见他一脸春暖花开,以为他婚事告捷,笑道:“黛西最后答应你了?” 钟翎笑容略淡一点,犹豫道:“她啊,她说可以再考虑一下……” 方锦年楞了一下:“啊?” 钟翎又重新笑开,斗志昂扬道:“总之,我们要继续交往下去!她早晚会答应的!” 钟翎从袋子里掏出带给方锦年的礼盒,包着缀满樱花的和纸,跟他解释了一下为什么迟了几天才回国。原来,钟翎赶去东京以后,天天抱着花在办公楼下等黛西,终于在周末的时候等到人,当场下跪掏出钻戒。黛西见钟翎这么拼命,一时心软,又答应和他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46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46 继续交往,不过坚决不要戒指,不结婚。钟翎缠了她两天,没结果。 方锦年暗暗扶额,心想钟翎这不还跟以前一样吗,原地踏步。方锦年收起想法,对钟翎绽开笑容,说:“恭喜你。” 钟翎乐得合不拢嘴,把花递给方锦年,说:“这个给你。” 方锦年奇道:“你给我买花干什么?这不是同事送你的?” 钟翎说:“我还没去办公室呢。” 方锦年接过花束,忽然有种很不好的轮回反复感。他硬着头皮,翻捡了一下花束,果然又看到了郑逸民写的卡片。 方锦年把卡片拿在手里,沉下脸,目光冷峻地看着钟翎。钟翎第一次带花是个误会,第二次难道还是?命运未免太爱开玩笑! 钟翎被他看得一怔,心虚地收起笑容。钟翎挽回黛西之后,欣喜若狂,回国后,先打电话跟郑逸民说了一通,倾诉心中的激情。郑逸民乘热打铁,请他带花给方锦年。 钟翎慷慨地答应了,现在惹祸上身。 对着方锦年的冷脸,钟翎忙说:“他说道歉我才带的。” 方锦年站起来,把花砰的一声投进垃圾桶,拍拍手,审视钟翎:“你不是没找到他吗?什么时候跟他交的朋友?” 钟翎慌忙摆手,澄清道:“没有,我跟他不是朋友!就找他借手机定了一下机票。” 方锦年皱着眉头,看钟翎不得要领的解释,表情灰暗下来,用手捏着钢笔,沉默了好一会。 方锦年脸上没有笑意,只有落寞,涩然道:“我本来以为,你和其他人不一样,非常值得信赖……” 钟翎看方锦年心灰意冷的样子,内疚起来,安慰道:“我真的不是要帮他。你不喜欢他,我再也不搭理他了!” 方锦年静默片刻,看钟翎信誓旦旦的样子,觉得不像说谎。自己尚且载在郑逸民手里,钟翎被他花言巧语一番,犯点小错也很正常。只不过带一次花而已,钟翎也是好意,不能拖他去浸猪笼。 方锦年收起冷气,岔开话题:“去办公室吧。上个礼拜你不在,落下很多工作。” 钟翎松了口气,笑道:“好的,我马上去了。” 钟翎转过身,想到自己帮了郑逸民,害得方锦年不开心,需要赔罪,提议说:“下班后我们一起吃饭,这次我请你?” 方锦年淡淡地笑,说:“我下班后有事,你不用和我客气。” 钟翎哦了一声,搞不清他什么意思,试探道:“那明天?” 方锦年在材料上批字,说:“明天也没时间,我要回家去。” 钟翎心念一转,反应道:“伯父不要紧吧?” 方锦年抬头,对他笑了一下,说:“没事,他下个月要动手术,所有活动都停止。到时我会更忙,你要帮我应付。” 钟翎重重点头,替他关上门。 方锦年的桌上堆了很多文件,秘书打电话,通知他下午的日程。方锦年说:“晚上我不去了,你协调一下,让其他人去。” 秘书应下,叫他准备好和客户洽谈,之后一起午餐。 方锦年站起来,穿上西服,把郑逸民的卡片揣在口袋里,走了出去。大家已经等在会议室,他去了以后就开始议程。到了中午,一行人奔赴街对面的威斯汀酒店,简单的商务会餐之后,留下些人应酬,安排活动。 方锦年跑回来,马不停蹄主持会议,考虑下一个季度的战略计划。 中层们激昂文字,各执一词,方锦年喘了口气,说下周再敲定。方锦年在办公室喝了一口秘书泡的咖啡,让司机开车去医院。 司机将车子开到a市最好的医院,方锦年一路走向住院部,进了楼里,按电梯去特护病房。电梯两秒钟就平稳到顶,两边分开。 方锦年走出去一看,自己的母亲已经等在哪里。 陶碧云扑过来,用手拈了一把方锦年的衣服,怨道:“早晚开始凉了,还穿薄衬衣?” 陶碧云自己穿了一袭黑白珠片连衣裙,露着一片脊背,也不觉得冷,一头乌发梳了个美人髻,藏着耳朵,下面两滴钻石耳坠来回晃荡,闪着耀眼的光。 方锦年对她说:“我不冷,妈咪。” 陶碧云又问:“有没吃饭?” 方锦年说:“我不饿。” 陶碧云叫人把保温桶拿过来,里面装了浓汤。又打开食盒,里面好几层,用锡纸包了食物,还温热的,叫方锦年吃饭。 方锦年用手挡了一下,说不想吃。方锦年和他母亲说了几句话,就推门进病房,去看他父亲。 方贤泽躺在病床上,用粗壮的手臂支着腮,正在看冰球比赛,看得津津有味,不时爆发出喝彩,不像个要接受手术的病人。 方贤泽体格很棒,肩宽背厚,颈子很粗,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他相貌简陋,嘴有点阔,不大中看,笑起来倒是很豪爽,像个大人物。 方锦年看他不好好休息,就上去把电视关小点,说:“爹地,你吃了吗?” 方贤泽看到儿子来了,惊讶道:“你怎么不在公司?来医院干嘛?” 方锦年把食盒提到茶几上,说:“我来看看你,待会就走。” 方贤泽一挥手,说:“哎呀,没事的。长个瘤子,开掉就好了。你们一个个都不上班,成天跑到医院呆着,被记者看到不好。你回去吧,你妈在这陪我。” 方锦年把锡纸剥开,看到是菠萝咕咾肉和咸蛋黄焗南瓜,没有什么发物,酸酸甜甜还蛮开胃的,就拿勺子舀给他父亲吃。 方贤泽坐正了,吃了两口饭,说:“你晚上准备和谁吃饭?” 方锦年撒谎,说跟海外客户。 方贤泽恩了一声,说:“这段时间你辛苦了。不过呢,你早晚要习惯,就乘这个机会好好表现,一鼓作气,让大家认可你的能力,懂吗?” 方锦年点头,说:“知道了。” 方锦年又舀汤给他父亲喝。方贤泽摆手,说:“不喝了!不能出去,吃多了不消化。” 陶碧云走进来,叫道:“儿子喂你吃不好啊?非要狐狸精喂,才吃得下?” 方贤泽吼她:“你烦不烦?!” 陶碧云柳眉倒竖,吼道:“省点力气,还没开刀!叫你吃是为你好!” 方锦年站起来,说:“妈咪,等会我们回去吧。反正下个月才开刀,也不用太紧张。” 方贤泽和陶碧云同时哼了一声,互相不看,把脸撇开。 门响了一下,有人在敲,方锦年去拉开门,发现是自己的叔叔方贤旭领着一帮叔伯,还有父亲的秘书姜鸣,前来探望。 姜鸣是个瘦高男子,精明利落,对着方锦年微微弯腰,问候道:“方少,过来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47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47 了啊?” 方锦年回礼道:“姜叔,辛苦啊。” 姜鸣和方锦年寒暄两句,尽到礼仪,就走过去,和方贤泽说话。一大帮方家的亲眷也凑上去,把病床围住。 陶碧云在旁边收拾食盒,摔摔打打,娇声道:“这么小的房间,都透不过气!” 这帮来客听了,出去了几个,剩下的人依然紧紧环绕在床边,柔声细语,向方氏的掌权者邀宠示好。 方锦年见人多,就对父亲说:“我先走了,周末过来。” 方贤泽说:“去吧,自己照顾自己。” 陶碧云离开病房,送方锦年下楼,对他挥手。 方锦年说:“妈咪,你早点回家,这里睡觉不舒服。” 陶碧云从牙缝里笑了一声,耳环晃了几下,说:“我把他们赶走就回去。你早点睡吧。” 方锦年拿她没办法,自己坐上车子,说:“回家去。” 车子开出住院部,从医院的后门开出去,爬上主干道,往方宅开去。方锦年坐在车上,表情黯然,默默看着窗外,用额角抵着玻璃。 医院出具了报告,方贤泽脑子里长了一个瘤。之前没有发现病因,他手抖,眼发黑,处处不舒服,查出来后就要开刀。如果开刀不成功,他就会死。 方锦年想着父亲神色如常,好像不介意的样子,心如刀割,轻轻闭上眼。 路上的灯光忽而盛放,忽而晦暗,照在他的脸上,映出一片极速拉过的黑色纹路。汽车沿着弯道转了一下,开进了方宅大门,停在了门口。 方锦年下车,回到家里,关上卧室的门,躺在床上。 没有开灯,方锦年在黑暗中脱下外衣,叹了一口气。他从衣袋里摸出手机,忽然想起,郑逸民的卡片放在兜里,一天都没时间看。 方锦年掏出卡片,犹豫着,要不要看一下。 他打开卡片,发现光线太暗,看不见。 方锦年坐起来,要下床开灯,又发现鞋子被踢开,一下找不到了。忙了一番之后,他猛然停住手,将卡片压在手掌下面。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想着郑逸民,跟他纠缠不休…… 方锦年抱住膝盖,蜷着身子坐在床上,哀伤地想:自己真是够了。 方锦年赤着脚,走到地板上,到桌边摸了一下,上面有一只纯金的打火机,闪着光。方锦年捡起打火机,又去找到卡片,握着这两样东西,走到窗户跟前,推开玻璃窗。 一阵微凉的风,吹动窗帘。 方锦年用打火机擦出火苗,将卡片凑上去,燃起了一团火。火焰迅速爬满了白色的硬纸,将字迹扭曲,吞没。 卡片烧成焦炭前,闪出一点晶亮的红色,随即变成薄脆的黑色,一点点剥落,消散在风中。 32、第 32 章 方锦年烧了卡片,定过闹钟,躺到床上,安然入梦。 郑逸民在家睡不着,心中忐忑,不晓得钟翎有没有把花带到,方锦年看没看到自己的情书与提议?方锦年心里怎么想,他会不会同意,再给自己一个机会? 郑逸民心神不宁,一夜没睡好。 郑逸民等了几天,看不出有什么动静,决心出点花样,以示热忱。方氏集团开发的一处观景洋楼卖得很好,外面的围墙广告版还是空白的,郑逸民去买下来,铺上郑氏的广告。 这处楼盘恰好在方锦年每天去公司的必经之路上。 头两天,方锦年对新铺的房地产广告没大在意。 周末交通堵塞,方锦年被困在红灯后面,定睛一看——好个临岸水郡,这里的港湾静悄悄。楼盘图边上是夜晚的海岸,几栋雅舍透着暖光,广告词写道:“万丈红尘,多少旧梦成往昔。灯魂未灭,真情相约,值得您一生典藏。” 旁边标着开发企业,生怕人看不见,写得比广告词还大,用红色。 方锦年看到郑氏企业的大名,肝火一激,有点消化不良,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广告部的经理,问他怎么回事。 广告部解释一通,说这处楼盘位置好,外墙广告奇贵无比,空了半年怪可惜的,郑氏公司要买就卖掉了。方锦年听了,认为业务经理没有串通外敌,沆瀣一气,就放过他。 绿灯一亮,方锦年脚踩油门,把它远远抛在后面。 送上门的钱不赚白不赚,可是方锦年每天上下班,看在眼里,心里不爽,打电话给下属,叫他们夜间处理一下。 过了几天,郑逸民带着一批人,验收工程进度,顺便看路边铺设的广告效果,就看到招贴上被人用油漆涂改,变成“真情相约,值得您一生后悔。” 郑逸民张着嘴,不知道该哭还是笑。 郑氏的员工见状大吃一惊,纷纷咒骂,要找方氏广告部麻烦。项目经理一个电话,去质问方氏的广告部。 方氏那一头接起电话,态度简单粗暴:“我们不负责维护!怎么了?不高兴就去找那个乱涂的人,跟他打官司啊!” 郑氏员工纷纷吐血,要跟他理论。 郑逸民搀和进去,笑道:“算了算了,这样也蛮好的。反其道而行之,搞不好会有效果。” 郑逸民说算了,这钱就算白花了。 一帮员工愤愤不平,打道回府。 这幅广告在黄金地段,涂改得又天衣无缝,好像本来就那么写得一样。过往的路人纷纷驻足,横看竖看,看看到底是广告商脑缺,还是出创意的人神经病,出此昏招。 一堵车更是盛况空前,痛苦的白领们坐在车上,都看这个广告,笑得不行,找回久违的优越感。 郑氏开个新楼盘的消息传遍全城,广告效果意外的好。 方锦年听说了,心里又不爽,命令广告部给改回去,不让郑逸民出风头。 广告部火速领命,把招贴还原。可惜广告的名声传出去了,来往的人都去看,马上发现改回去,又是一条新闻。都市早报也来凑趣,写了个稿子评论道:“楼市趋冷,商家为引眼球屡出奇招。” 方锦年将报纸揉碎,扔进篓子里。 不到两天,本地的广告开始争着出错,出笑话,政府觉得影响太坏,又重申了一遍相关规定。众人才消停下来。 郑逸民找个机会,给方氏广告部送请柬,要求一起吃饭。方氏广告部不懂为什么郑逸民如此冤大头,唯恐有诈,不去吃。 郑逸民萧瑟无比,打电话给钟翎,问:“你有没有把花给他?” 钟翎委屈道:“给啦。他还生我的气了,都怪你。” 郑逸民只好怪自己讨人厌,问他方锦年最近常去哪里。 钟翎不敢多说,支吾道:“他最近事多,不怎么消遣。” 郑逸民问不出内容,又缠着他要方锦年的手机号码。 钟翎吃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48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48 过一次警告,踌躇着,不想告诉郑逸民,又架不住他苦苦哀求,再三保证,还是泄露出去,叮嘱道:“你不要硬缠他,他很辛苦。” 郑逸民谢过钟翎,盘算一番,下班回到家里,拿起电话。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方锦年刚洗过澡,坐在窗边翻阅材料。脉脉余晖斜照屋来,他可以看得见,不用开灯。 方锦年听到响铃,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最近接触了很多新朋友,他没有全部存入,不晓得是谁。 方锦年迟疑片刻,还是接起电话,说了一声你好。 对面没有出声,方锦年连着叫了几声,颦起眉头,正要挂上电话,忽然听到了一阵乐曲,是萧邦的夜曲。方锦年想起来,郑逸民第一次到他家的时候,他曾经弹过,顿时陷入无言的沉默。 音符温柔地流淌着,像一束光亮,透过磨砂玻璃,照向岁月深处。 当最后一个音符流泻过去,郑逸民的声音传过来,说:“我想和你说几句话,我说完就挂,不耽误你时间。” 方锦年捏紧话筒。 郑逸民说:“有没有收到我给你的花?” 方锦年说:“收了。” 听他回答,郑逸民大为鼓舞,柔声道:“有没有看我给你的话?” 方锦年说:“没看,烧了。” 郑逸民语塞一秒,笑道:“哦……烧了就烧了吧。我喜欢你,我还想和你在一起……” 方锦年放下电话,正要掐断,郑逸民叫了起来:“别挂!我还没说完!” 方锦年犹豫了一下,怕郑逸民又出什么坏招,拿起来听着。 郑逸民说:“你不相信我,讨厌我。可我还爱你啊,给我一段时间证明自己,再考虑一下好不好?” 郑逸民不歇气,又说:“你知道我没有长性,不喜欢拘束。为了让你明白我的心意,从现在开始,我会追你三年,一心一意只想着你,不和别人在一起。如果没有做到,我再也不来烦你,永远消失在你的视线里……” 方锦年扶住额角,微微张嘴,发不出声音。 郑逸民说:“如果我做到了,你就见见我,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方锦年咬着嘴唇,不吭声。 郑逸民听不到回音,怕他已经走了,叫他的名字。 方锦年声音很轻,说:“我听到了。” 郑逸民松了口气,说:“我听说你最近很忙,是不是无聊?要不要我陪你去……” 方锦年没有再废话,挂掉了电话。 郑逸民献殷勤未果,捏着电话哀叹一声,心里七上八下。天知道方锦年有没有在听,听进去多少? 不过,倘若他听进去了,多半要当真,会严格考察,验收结果的。 郑逸民痛下决心,从现在开始修身养性,务必一口气把牢底坐穿,迎接新生。 33、第 33 章 郑逸民下决心,从现在开始修身养性,务必把牢底坐穿,迎接新生。 郑逸民立下壮志之后,跑去看日历,在日历上用红笔描了个星星,然后跑到书房,打开电脑认真列了个计划表。 要实现这一诺言,必须做好全方位的防护措施,郑逸民心想:晚上不能去酒吧,尤其不能去声色犬马的pub里,想消遣就去餐厅和体育馆,和朋友们在一起。 郑逸民又想,酒喝多了也容易出事,不喝了。他想想又觉得难受,改为“半个月喝一次啤酒”,备注“不能星期天喝”。诸如此类,林林总总列了一堆,打印出来,变成一个单子。 郑逸民拿着单子,觉得心里有谱,在工作手册里夹一份,皮夹子里放一份,又贴了一份在镜子上,做到时时有管理,事事有研究,务必养成习惯,建立起一个长效机制。 忙活一番,他终于累了,爬上床睡着了。 第二天,倒计时开始。郑逸民信心满满,开始了改写命运的第一步。 郑逸民坚持了一个月,感觉尚好,奖励自己去普吉岛感受阳光,充电后,回来继续努力。这种自我克制的生活,清淡得让人颇有遐想,郑逸民无聊就幻想:等方锦年回来以后要如何如何…… 郑逸民想着想着,面上就露出蒙娜丽莎般神秘而富含深意的笑容,散发出惊人的暧昧气息。 秘书吓得绕着他走,顺手把老板的门牢牢关上,生怕将这股妖风泄出去。 禁欲的日子像减肥,需要提升勇气,转移注意力。郑逸民立刻养成了一个八卦爱好,用于发泄多余的精力。郑逸民每天收集方锦年的新闻,事无巨细,研究他最近做什么?穿什么衣服?衣服好不好脱?胖了还是瘦了?胖一点好还是瘦一点好? 恩……郑逸民觉得都不错,各有风味…… 一段时间之后,郑逸民慢慢养成习惯,不那么焦灼,每天仍是翻阅新闻。不幸的是,在他服刑的第三个月,一条新闻横空出世,某家本地的八卦周刊在右下角登了一张模糊的照片,八卦称“方家公子夜探香闺”,“郭氏娇女将嫁豪门”。 郑逸民咒骂一句,速度翻开杂志,看到上面添油加醋写了些花边,搞不清是真是假,照片明显是真的。偷拍的照片不怎么清楚,但能看出是方锦年扶美女下车,错不了。文章上面说,方贤泽住院治疗,有意退出管理层,方锦年将娶妻继承家业,这位幸运的新娘就是图上的美人。 郑逸民趴在桌上研究了一会,好像食物中毒似的,一阵翻江倒海,不是滋味。 郑逸民沁出汗水,扶住额头回忆,当时他跟方锦年讲电话,方锦年并没有答应,只说“听到了”,也许意思是“听到了,你可以去死了”,碍于情面或者害怕纠缠,没有说完?稳住他之后,就可以火速相亲,奔向新生? 郑逸民将杂志戳进废纸篓,恨恨地想:她还没有老子长得好看!什么眼光! 扔掉之后,阴影徘徊不去,郑逸民一肚子不高兴,又不敢去质问方锦年,就打电话给钟翎旁敲侧击。钟翎表示没听说方锦年订婚,叫他不要相信八卦。 郑逸民闷闷不乐,说:“他父亲住院了呢,你也不告诉我。” 钟翎叫起来:“我也不知道,他没跟我说。他不喜欢说私事。” 郑逸民说:“那你怎么知道他没订婚?” 钟翎一时想不出词,咕哝了几句。 郑逸民不放过他。 钟翎没法子,说:“不相信的话,你当面问他好了。” 郑逸民说:“他不见我啊!” 钟翎想了想,说道:“这周末,方氏集团要举办一场慈善活动,我把我的请柬给你。” 郑逸民大喜过望。 周末的傍晚,郑逸民穿着上黑色的西服,对着镜子梳了一下头,将头发全部梳上去,用发蜡定型,看了一眼,觉得和平日大不相同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49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49 ,可以蒙混过关。 郑逸民满意地系上领带,出门赴宴。 为了掩人耳目,郑逸民特意开出黑色的商务车,将平时那辆拉风的保时捷搁在车库里,一路往海边开去。 这次活动的主办方除了方氏集团,还有郭氏等好几家公司联袂做东。活动之前,主人在酒店广宴宾客,是社交界一年一度的传统聚会。 郑逸民到达酒店,验过请柬,在接待处签下钟翎的名字。他到达宴会厅,环视一番,发现来得人很多,有几百号城中名流。 本地的冬季不算冷,酒店为了让宾客们感觉舒适,打开了四面的观景阳台,上面布置了好些摆设与座椅,可以饱览美景,铺了幔帐保温。宴会厅里空间很大,圆桌错落有致,中间还空了很大一片充当舞池,桌上有点心,好几处可以拿酒。客人们在楼下使用自助,吃完了就上楼,做好应酬的准备。 郑逸民看了一下手表,觉得方锦年应该快来了,心中有些紧张。不大一会,果然一阵脚步,就见一群人从电梯里走出来,互相搀扶寒暄着,涌进门来。郑逸民一眼就看到了方锦年走在正中。 方锦年穿了冰雪蓝的西服,与周围人说话,脸上带着礼节性的笑容。 郑逸民远远看着他,心中感慨万分:方锦年以前不喜欢这种场合,笑是挤出来的,没料到如今他能笑得这么自然,敷衍这么多人,真是沧海桑田。 方锦年扫视宴会厅,也看到了郑逸民,笑容顿时滞了一下,又毫不在意地回头说话。 郑逸民灰溜溜地躲到角落,想拿份水果吃。不知道是不是方锦年故意的,宴会里除了酒之外,配的饮品全是杨枝甘露。郑逸民不吃芒果,对侍者说要矿泉水,才倒了一杯。 郑逸民喝着水,看方锦年与几位重要客人一起坐在靠前的桌子上,其他人陆续到场。等客人到得差不多,方锦年走到发言台上,做了一个简单的致辞,大意是家父身体不适,仍在疗养,他代为主持活动。 方锦年介绍了今年活动的主要内容,希望圆满成功等等。说完,方锦年向大家举杯,宾客手中也端着马蒂尼酒。 方锦年说了祝词,将杯子中的酒喝掉,将空杯举了一下,杯底的保加利亚钻石闪着光。 宾客们也饮了酒。乐曲飘了起来。 方锦年牵着一位淑女的手,走进舞池,领先舞了一曲,众人纷纷起舞。 郑逸民和一些人站在外围,看他们跳舞。与方锦年携手共舞的果然是郭氏的小姐,一个玲珑纤巧的美人,看起来倒也登对。 郭氏本来没什么钱,在本地也没根基,暴发户而已。要不是方锦年逃婚的丑闻在前,根本轮不到她跳舞。郑逸民冷眼以对,腹诽个不停,完全忘记了自己也是暴发户。 继承家业之前,郑逸民无需出席这类场合,回国之后,他又被社交圈边缘化,很少抛头露脸,在场的很多人并不认识他。 郑逸民浑水摸鱼,躲在角落,想找机会接近方锦年,可惜一点机会也没有。方锦年应酬了一圈,在保镖的陪同下离场休息,可能有事。 郑逸民垂头丧气,自虐的拿了一杯杨枝甘露喝下去,又跑到卫生间呕吐。正吐着,一个穿黑衣的保镖走过去,悄声问他:“您是郑先生吗?” 郑逸民擦了擦嘴,虚弱地说:“我是啊……” 保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请跟我来。” 这么快就要被赶出去了。郑逸民跟在他后面,忧愁地想着。 保镖将他带到楼梯边,没有往楼下走,反而往楼上走了一层,在休息室门口停住,请他进去。 郑逸民的心情也从低谷走向高峰,激动得不行,走进去,随手关上门。方锦年坐在丝绒椅子上,正看着他,皱着眉头说:“你怎么跑来了?” 郑逸民无限委屈地跑过去,还没走两步,方锦年爆喝一句:“站着别动!” 郑逸民刹住脚下,停在半路。 方锦年手里亮出防身电棒,杀伤力足以电晕野兽,指着他道:“你不准乱动!” 郑逸民唬了一跳,忙站好,说:“我什么都没做……” 方锦年吃一堑长一智,命令他站好,老实交代想干什么。 郑逸民不痛快,咕哝道:“我来看你泡妞。” 方锦年提高声调:“你说什么?” 郑逸民忙清清嗓子,说:“我想见你,所以来了。” 方锦年没有一丝表情,审视他道:“你不是说要我给你时间,你好证明自己吗?这么快就忘记了?” 郑逸民心中一喜,接茬道:“我没有。我会证明给你看的。可是你要订婚了,你到底有没有答应我?” 方锦年放下电棒,打量了他一会,收起刺探的眼神,伸手说:“你过来。” 郑逸民小心地走过去,不敢靠得太近,低头看着方锦年。 方锦年抬起眼睫,目光柔和下来,说:“我没有订婚,只是应酬。” 郑逸民心头一下就软了,说:“真的吗?你不喜欢她,只喜欢我吗?” 方锦年重新严厉起来,瞪他道:“为什么要喜欢你?你哪里好?!” 郑逸民萧索地抿着嘴唇,不说话。 方锦年沉默片刻,忍不住用手摸了下他的领子,貌似不经意地说:“你今天这摸样,倒不容易认出来,从哪来的请柬?” 郑逸民恩了一声,和他打了一阵太极。还好方锦年没有追究。 方锦年从来不撒谎,说应酬就必然是应酬,不会是其他。郑逸民心里一轻松,含情脉脉地望着他,听方锦年教训自己。 方锦年说了一会,见时候到了,应该出去见宾客,就说:“你回去吧。不要呆在这里。” 郑逸民回过神来,惊讶道:“我就这样走了?” 方锦年沉下脸,冷道:“你还想要什么?” 一片冰雪之意扑面而来,冷得郑逸民打了个哆嗦,说:“你还没有承诺我。” 方锦年皱眉道:“你想要什么承诺?” 郑逸民上前一步,小心地捉起他的手,在唇边吻了一下,柔声说:“请允许我爱你。” 方锦年没有说话,也没有抽回手。 郑逸民大着胆子,凑上去,在他唇上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如果我做到了,你就再爱我一次……” 方锦年微微偏过头,被亲在唇角,推开他道:“我不想听你说的话。也不用你这样爱我。” 方锦年说着就站起来,理了理西服,走向门口。 郑逸民不知怎么惹到他了,拖住他的手不放,连连道歉。 方锦年转过身,目光清透而肃穆,说:“不管你有没有做到,你都不准我和其他人来往,是不是?这才三个月,你就要和我讲条件?” 郑逸民心中一凉,忙从背后搂住他,辩解自己不是这个意思。 方锦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50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50 年劈开他的手,生气道:“那你就不要跟着我,如果你做不到,我就和郭小姐结婚,对大家都有好处。” 郑逸民大吃一惊,整个人黑沉下来,捏紧方锦年的手。方锦年心中一紧,不知他是否又要发脾气,大闹一场。 方锦年破釜沉舟,也不怕他再闹,冷眼看着他。 郑逸民身上散发出一阵灼热的气息,像沸腾的水一样喷薄而出,掀起巨浪,接近着,浪涛化成了热气,飞散开来,如同燃尽的烟花一样沉寂下去,不吭声。 方锦年握着他的手,可以感觉到他心跳的激烈鼓动。 郑逸民稍微放开方锦年一点,在他的耳后吻了一下,沙哑地说:“那你就去和她结婚吧,我还是爱你,哪怕做你的情人也可以。只要你还有一点点爱我……我都愿意……” 郑逸民咬牙切齿,气息急促,显然很难忍受。 想不到他说出这种话,方锦年感到脸颊一阵烫热,挣开他的手,呼吸了一会,压下脸上的红晕。 见郑逸民炽烈地望着他,眼神中又是期待又是绝望的样子,方锦年心里一阵牵动。他极力镇定下来,用手掌轻抚郑逸民的脸侧,缓缓说:“我不会结婚的,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郑逸民握住他的手,将嘴唇埋在他掌心亲吻。 方锦年轻声道:“你不用说这种话,我不会这样对你……” 方锦年张了张嘴,将“我爱你”从唇边吞了下去,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说:“你可以走了。” 郑逸民的激动也褪了下去。他执起方锦年的手,虔诚地吻了一下,喃喃道:“我明白了。那我先出去。” 郑逸民扭开门,下楼回到宴会厅。 方锦年在房间收拾了一下情绪,也走了出去,回到宾客中间,继续应酬。 郑逸民站在柱子的阴影里,注视着方锦年。 厅堂中华灯璀璨,暖气融融,不断向外发散。郑逸民感觉到这一片金光过于炫目,给所有人镀上一层廉价的金色,让人心里急吼吼地,恨不得立刻发光发热,变成人物,空气中充斥着名利场的虚荣。 方锦年走在人群里,身上好像带着一种白光,比金光暗很多,有一种清凉的感觉。他被名商巨贾包围着,周围好像金光攒动,晃得人睁不开眼。方锦年镇定地站在圆心,与他们说话。 那一片金光逐渐暗淡下来,被白光抚过,变成细碎的鳞鳞光波。 郑逸民心中一片温柔,他慢慢啜酒,透过水晶杯偷偷望着方锦年。方锦年身上的光芒时隐时现,如烟如雾。 郑逸民望着他,感觉好像在被柔波抚摸。 34、第 34 章 郑逸民心中一片温柔,他慢慢啜酒,透过水晶杯偷偷望着方锦年。方锦年身上的光芒时隐时现,如烟如雾。郑逸民望着他,感觉好像在被柔波抚摸。 以方锦年等几位重要人物为核心,场内的客人像潮水一样围绕着他们,形成了几朵漩涡,展开社交活动。挤不进去,或者累了不想挤的客人三三两两,散在外围谈笑饮酒。 郑逸民站着角落里,没有几个人注意到他。 郑逸民舍不得走掉,目光在远处游移,追随着方锦年,看他的衣角在人群中翩然飘动,对身边走过的人浑然不觉。 一位美人走过他的身边,乌发上佩着一朵蝴蝶兰似的的珠宝。她的头发卷曲而丰厚,蝴蝶在发丝上振动两下,掉落下来,滚到郑逸民脚边,闪着耀眼的光。 郑逸民低头喝酒的时候,注意到跟前的珠宝,上前捡起来,左右望了望,见不远处站着一位穿藕荷色长裙的淑女,裙摆上面起着大团银色的镂花,背对着自己,应该是她的东西。 郑逸民走过去,打了个招呼,问她是不是掉了东西。 她回过头,郑逸民心口狂跳,后悔不迭。 陶碧云将珠宝接过来,似笑非笑道:“我倒没注意。”说着,就将这小东西拈起来,插在耳旁。蝴蝶趴在她的鬓边,须子上颤巍巍地闪着光芒。 今年方贤泽不在,方锦年首次代替父亲压阵,母亲陶碧云也来了。陶碧云身材保持得极好,背后看起来仍是妙龄少女。郑逸民一不小心,没认出来。 陶碧云拿回珠宝后,挑起细眉,用一种略带天真的口吻说:“你怎么在这里?酒店没有核对请柬吗?” 郑逸民撞到枪口上,恭敬地打了个招呼,堆起笑容说:“我的请柬不是方氏发的,是郭氏公司给我的。” 郑逸民撒谎不用草稿,立刻栽到情敌身上。 陶碧云哼了一声:“暴发户一向没什么品位,交的朋友也不会是好人。今天这个活动,请来的人乱七八糟,连瘪三都进来了。” 暖气很足,她用小扇子扑了扑风,问郑逸民:“你说是吗?” 郑逸民弯下腰,应道:“我不能同意您更多,夫人。” 陶碧云勾起红唇:“你还真会顺着别人,讨人喜欢。” 郑逸民刚要说一句谢谢,话还没出口,就听陶碧云冷笑说:“可惜我最讨厌你这种须溜拍马的人,烦都烦死了。” 郑逸民僵着嘴角,露出一个与要笑不笑的暧昧表情。 陶碧云打量他一番,饶有兴味地说:“你这样子像刚出土的秦俑一样,蛮有意思的,刚坐过牢吗?他们把你管得不错。” 郑逸民硬着头皮,听她说话。 陶碧云讥评一番,觉得有点口干,忽然又笑起来,说:“这里人太多了,好热,你去帮我拿一杯水过来。” 郑逸民立刻去给她拿。 郑逸民绕过人群,穿过一片空旷的区域,去侍者盘中倒了一杯水,用玻璃杯端着,又走回去。方锦年被一群人围绕着,目光穿过了人墙,看着郑逸民。 郑逸民走回去,准备把杯子递给陶碧云。 陶碧云往前走了两步,脚下一滑,似乎踩到了曳地长裙,向前跌了一下,郑逸民措手不及,抬手扶了她一下,被她撞进怀里。酒水也倾倒身上,把他的西服浸湿了。 陶碧云扶着他的手臂,站稳后,用美目乜了他一下,佻达地用手指在他胸前的领带上抚了一下,妩媚地笑道:“谢谢你。” 她的手指雪白,像一把春葱似的,上面点着血滴子一样的指甲油,艳色逼人。 郑逸民心脏紧缩,一阵毛骨悚然,连一句客气话也不敢和她说,落荒而逃。 方锦年一下愣在那里,慢慢放下酒杯。周围的人还在对他说话,方锦年也不回答,只盯着他的母亲。 陶碧云望着郑逸民的背影,不屑地冷笑一声,理了下裙摆,转过头,与方锦年的视线撞在一起。 方锦年迅速地移开视线,对旁边人说:“不好意思,让我过一下。” 方锦年走到洗手间,对着镜子深呼吸片刻,伸手掬水。他用水扑了扑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51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51 脸,想把脸上的青色洗掉,好一会才出去。 方锦年躲开人群,走到外面的阳台上,郑逸民正躲在那里,吸烟看风景。 方锦年叫了他一声。 郑逸民惊讶地回过头,忙把烟捻灭,走过来想和他说话。 方锦年背着光,表情看不清:“我不是叫你走吗?你还在这干什么?” 郑逸民不知如何是好,正要开口说话。方锦年劈头给了他两个耳光,打完以后捏紧了拳头,哽咽道:“不准呆在这里!滚出去!” 郑逸民被方锦年猛击了两巴掌,全身僵硬地站在哪里。他的眼睛黯淡下来,一言不发,迈开步子,与方锦年错身而过,迅速走向大门口,离开了宴会厅。 郑逸民下到一层,走出旋转门,去泊车的地方取车。方锦年在楼上,看到郑逸民的车子在楼下打个弯,消失不见,不可抑制地又一阵轻颤。 方锦年站到外面,让冷风吹拂自己,失魂落魄了一会,才重新走回场内,继续应酬。后来说过什么话,他一句也记不清。 午夜之前,宴会结束了。 35、第 35 章 午夜之前,宴会结束了。 方锦年回到方宅,在他的书房整理公文,为第二天的会议做准备。 门上有节奏地响了两下。 陶碧云披着睡衣走进来,端着一个白瓷汤盏,说:“还不睡吗?你晚上吃得少,我让厨房炖了燕窝给你喝。” 她将盏子放到桌上,掀开碗盖:“吃点汤水,补一下。” 方锦年说:“我不饿,妈咪。” 陶碧云找了把椅子,仪态万方的坐下:“今天的自助真是太难吃了,心肝。你父亲生病,一帮人偷懒,客户部的人顶没有用了,活动也办不好。” 方锦年回了下头,冲她露个淡淡的笑容:“我觉得还好,宴会很有秩序,服务也不错。今天你开心吗,妈咪?” 陶碧云扶着腮,想了想,松口道:“还行吧。今天我的头发做得很好,裙子颜色也比较压得住。”说着,又对房中的镜子看了一眼,摆了个姿势。 陶碧云最要出风头,一到公共场合就要争奇斗艳,不能输给明星佳丽。 方锦年无奈地笑了一下,背过身,打开抽屉,整理里面的东西。 陶碧云看着儿子的肩膀,问道:“你明天去哪里?他们有没有给你定机票特等舱?谁陪你去?” 方锦年摇摇头,说:“我明天不出去,过两天才出差。” 陶碧云又对他叮咛了几句。 方锦年点头,嗯了两声。 陶碧云用手指翻弄着他桌边的东西,漫声说道:“今天,我看到郑家那个小流氓也来了,你跟他打招呼了吗?” 方锦年拢了拢手里的纸张,说:“没有。我跟他的事已经过去了,不想跟他有联系。” 听他这么说,陶碧云翘起左手,端详一番自己做的水晶指甲,看宝石戒指在手指上闪闪发光。她对着戒面呵了口气,用手指抹了一下,不紧不慢地说:“我倒是看见他了。他现在挺像个成熟男人,比结婚之前有魅力。” 方锦年的手停在半空中,慢慢转过身,看着她。 陶碧云冲他妩媚一笑:“他长得很好,待人也亲切,手臂非常有力。” 方锦年一下抓紧了手里的纸,猝然叫道:“妈咪!” 陶碧云笑了一声,悠悠道:“你不是没看见他吗?” 方锦年揉皱了手中的一叠纸,眼瞳燃烧了起来,他低下眼帘,克制情绪,颤声道:“我是没有看见他,我只看到了你。” 陶碧云沉下脸,盯住他:“你吃醋了?因为我摸了他一下?” 方锦年迅速转过头去,粗暴地将东西丢到旁边的抽屉里,用力推上。 陶碧云倒抽了一口气,扶住额角,暴躁地笑了起来:“还说你和他没有联系?我摸他一下,你气成这样?” 方锦年闭上嘴,继续做事。 陶碧云呼啦一声站起来,往前走两步:“你说啊!为什么不订婚?你还想着他?为他割手还不够吗?哈!你觉得他很在乎你?” 方锦年的动作戛然而止,他停下手,转身将燕窝盏端起来,锵的一声放到她面前,说:“我知道他不在乎我。请你出去。” 陶碧云竖起眉,一字一顿道:“请、我、出、去?你在和谁说话?和我吗?” 方锦年不说话,背过身子,用手捉着桌角,紧紧捏着。 陶碧云忽然哽咽一声,落下两滴泪来,抽噎道:“你真狠心!你父亲死不要脸,冒出个私生子来,得了癌也不消停!方家那帮鬼东西,一个个跑来咬舌头,说你喜欢男人不结婚,没孩子,不该继承家业!一帮人叽叽咕咕地说你不好,数落你,又挑唆着,不让你父亲多疼你!我天天跟他们吵,是为了谁?你父亲也糊涂,死到临头也不把他们赶走,遗嘱立好,成天还养在公司里!” 方锦年心力交瘁地闭了一下眼,扭头分辨:“爹地不会死,你不要这样说……” 陶碧云用手帕抹了一下脸,叫道:“好!他长命百岁!再生十个私生子,跟你抢公司!再养一帮说三道四的亲戚,天天在背后戳着脊梁骨骂你!你就开心了!跟郭小姐订婚怎么了?你父亲本来最疼你,想你结婚生个孩子,你就不能生一个去讨他的欢心?让他把公司老老实实交给你!” 方锦年听她不歇气的数落,不做声,末了,轻声说:“你累了,休息吧。妈咪。” 陶碧云咬牙道:“别叫我妈咪!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屋里一阵寂静。 陶碧云坐回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抽泣着,气哼哼地看着方锦年。 方锦年脸上苍白的很,带着青痕,茫然了一会,开口道:“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呢?” 陶碧云恨道:“我是为你好!你怎么就是不听!” 方锦年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凄凉之意:“为我好?” 方锦年抬起眼,望着她:“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他。你为什么要去抱他,摸他?和他调情你很快活?” 陶碧云眨了眨眼睫,张开嘴。 没等她说话,方锦年继续道:“我喜欢上一个男人,不是一个女人,但是他不怎么在乎我,这很好笑对吧?别人笑话还不够,你也要来笑我吗?对!我喜欢他喜欢到割腕了!我就是不愿意让别人摸他,碰他!你不知道吗?你为什么要去!” 方锦年大声咆哮了起来,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 陶碧云吃了一惊,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方锦年站在狼藉之中,凄然道:“我不愿意结婚。我忘不了他。你为什么要逼我?” 方锦年笑了两声,又说:“我不肯听你的话,顺你的意,你心里不高兴,就当着我的面去对他卖弄风情!不管他受不受得了,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52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52 又笑又骂的,上去就摸!你到底想对他怎么样?你还是我的妈咪吗?难道不知道我多么爱他,珍视他,曾经胜过我的全部生命!” 方锦年语无伦次,浑身颤抖,眼中闪着细碎的波光。 空气中渗透着血泪的气息。 陶碧云慌了神,一下子就不哭了,恢复正常,上去搂住方锦年哄道:“好好好,没人逼你结婚。不结婚也不要紧~ 宝贝,你要注意身体。” 陶碧云轻声细语说了一堆,叫儿子支持局面,不要被重压打败,公司早晚是他的,其他人都该被赶走云云;又叫他明天去医院看看他父亲。 方锦年应了一声,说正打算明天去。 陶碧云这才闭上嘴,迈着小步走过去,把脚下的东西捡起来,放到桌上,又贤惠地把燕窝端起来,喂儿子吃。陶碧云一脸慈母的表情,好像忘记了郑逸民是个谁。 方锦年稍稍推拒了一下,还是张开嘴,把燕窝吃了。 燕窝加了蜜,炖的胶软,还没有凉,带着热气。 方锦年吃了以后,蹲下来,把落在地上的东西都捡起来,对陶碧云说:“我过一会才睡,你早点休息吧,妈咪。明天一起去医院。” 陶碧云恩了一声,托着空汤盏走到门口,偷偷瞄了他一眼。见他似乎平静下来,才走出去,轻手轻脚地带上门。 等她走了以后,方锦年把桌上整理好,该放进公文包的放好,忙完之后,他关上书房的灯,回到卧室。 方锦年坐在卧室的窗边,对着苍茫的夜色发呆。 天气不好,外面一片浓重的黑色,看不到星星。月亮也被阴云挡住,残缺地挂在天上,一个细弱的镰钩。 方锦年用手指按摩了一下眼睛,叹了口气。他睁开眼,看到桌上有东西在发亮,一闪一闪的。 方锦年伸手摸了一下,发现是自己的手机,抹了一下,发现是郑逸民发来的短信。 郑逸民写道:你又烦我了是吗?我什么都没做。之前的约定还算数吗? 方锦年赶紧查看一下时间,发现是三个小时之前发来的短信。方锦年用手指迅速点键盘,写道:“算数。” 想了想,他又在后面加一句:“我不该打你,对不起。” 发过短信,方锦年把手机关上,换衣服睡觉。 躺在床上,方锦年心中愁绪挥之不去。本来他并不想和母亲吵架,也不想说那些话,可是…… 夜色深重。一阵困意袭来,方锦年怀着心事,终于合眼睡了过去。 36、第 36 章 冬日时节,天阴了就觉得冷嗖嗖的,到处不敞亮。 方锦年早早醒了,收拾好,把客厅的灯点亮。厨房做好了早饭,陶碧云还在房间里。方锦年让他们先别端上来,坐在桌边,等他母亲。 过了一会,陶碧云穿了件针织毛衫和长裙出来吃饭。方锦年跟她问了一声好,两人一起进餐。吃完后,陶碧云回去穿大衣,方锦年叫司机备车,准备去医院。 临走前,方锦年给秘书打了个电话,说:“我下午去公司,有什么事等我去了再说。” 秘书按他的意思,做好安排。 陶碧云穿着驼色的大衣,围着坎肩,拿了个羊毛围巾出来,叫方锦年披上。方锦年拿过去,给他母亲拉开车门,让她坐进去。 他们坐上车,一路往医院去。 到了医院之后,陶碧云让方锦年去看他父亲,自己躲开了,踩着高跟鞋,去前面拿方贤泽最近的检查报告。 方锦年拎着保温桶,里面有厨房做好的补品,又拿了一个袋子,里面装了些父亲的衣服。方锦年走进住院部,坐电梯到了楼上,在病房门口敲了两下。 方贤泽起床了,正歪在沙发上看早间新闻,听到敲门声自己跑去开。见儿子拿着袋子,他抱怨道:“什么东西啊?这里吃的和穿的多得塞不下了!碧云还叫你带?” 方锦年走进去,关上门,说:“爹地,现在天冷了,出去的时候要穿棉衣。” 方锦年将保温桶放到矮柜上,又把袋子里的衣服抖出来,是两件厚实的披风,说:“爹地,你出去散步的时候可以穿这个。” 方贤泽摆手说:“我不出去!你先放到柜子里吧。” 方锦年听了,就把衣柜打开,用衣服架子把大衣撑好,放到柜子里,然后过去拿刷子扫了一下床,把被子叠一叠。 方贤泽在旁边坐着,把电视音量调小一些,看他叠被子,问:“昨天的活动怎么样?” 方锦年说:“挺好的,很顺利。” 方贤泽若有所思,摸着下巴的胡渣,说:“郭家的小妞,有没有陪你上床啊?你觉得她怎么样?” 方锦年的动作僵了一下,说:“郭小姐做活动很累,我让人送她回去了。” 方贤泽皱起眉头,发作道:“我就说她不行!长得也不好看!碧云非说她聪明,又对你好,好什么好?什么眼光?非要比她自己丑,她才觉得顺眼!” 方锦年把床铺弄整齐,坐下来,冲了两杯茶,说:“郭小姐人挺好的,并不难看。” 方贤泽嗤笑一声:“那你想跟她上床吗?” 方锦年不做声,把茶端过来,放到父亲面前,自己也放了一杯。 方贤泽拿起杯子,喝了两口水,跟儿子语重心长道:“选女人,最重要的是让你在床上快活,聪明不聪明有什么要紧?一个个卖弄心机,搅得一家子不得安宁,才烦咧!” 方锦年吹了吹茶叶,不做声。 方贤泽抱怨完了,又问:“最近你也见了不少人,有没有看到合心意的女人?不娶也不要紧,先享受人生,让她把你伺候好,生个孩子。” 方贤泽老调重弹,很不合方锦年口味。 方锦年赶紧喝一口茶,暖暖胃,低声说:“最近很忙……” 方贤泽一听,他言下之意是没功夫看女人了,马上愠怒道:“满世界就挑不出一个能上床的女人?郑家那个小子是妲己啊,比狐狸精还厉害,让人念念不忘?他这么讨人喜欢,也没法给你生出一男半女啊!如果把他变成女人能生孩子,我就去把他绑了,送到泰国去变性,伺候你!” 方锦年吓了一跳,忙把杯子放下来,说:“爹地,我跟他早就没有联系了。你别生气……” 方贤泽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把茶杯重重磕在桌上,说:“我都要死了,你怕什么怕?他不害我就不错了!害得我断子绝孙!” 方锦年不做声,拿毛巾把茶几上的水擦了擦。 方贤泽靠在沙发上,看着他,审问道:“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小娃娃?” 方锦年神情忧郁,犹豫着,开口道:“我……我想领养一个孩子……” 方贤泽哈哈两声,脸上也没笑意,歪着头喷出一句:“方家这么大,还嫌人少,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53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53 要出去领养了!” 方锦年黯然不语,在父亲对面默默坐了一会,站起来把围巾脱了,跑到洗手间,拿消毒液打扫卫生。 方贤泽探了下头,看儿子拿刷子刷马桶,心里不是滋味,喊道:“干净得很,不用刷了。下午有人来打扫,你不用管。” 方锦年放下刷子,把洗衣机打开,看了一眼,准备洗衣服。 方贤泽看儿子洗衣服,也不是滋味,想到他不肯老老实实生小娃娃,也不能太便宜他,就叉着手,让他洗去了。 陶碧云要保持身材,生出方锦年之后,完成任务,死活不再生了。方贤泽子嗣单薄,本来不是很满意,一心要到国外再养两个。 等方锦年长出形状,能睁开眼睛说话之后,这个想法随即烟消云散。 方锦年小时候,起初是闭着眼的,看上去雪白粉嫩,骨骼像他的父亲,容貌像母亲。一旦他睁开眼,方贤泽惊觉儿子完全不像自己,也不像陶碧云。他们夫妻俩自打出了娘胎,心眼就长得牢牢的,洗脑也洗不出如此纯真无害的眼神。 令方贤泽欣慰的是:方锦年的气质和父母截然不同,但是比他们俩都好看。 方锦年从小趣味独特,不怎么哭闹,拿个白色的贝壳玩玩就睡着了。他学说话速度很快,没过多久就能听懂大人说什么,认得爸爸妈妈。 方贤泽想去逗儿子玩,找他要那个贝壳。 幼儿像小动物一样,自我意识极强,不懂得礼貌让人。父母总爱去逗他们,寻找些外人无法理解的趣味。方贤泽发动方家上下老小,去找儿子要贝壳。 方锦年都不给,小手攥得紧紧的。 最后,方贤泽隆重出场,摸着方锦年的头,要借宝贝来玩一玩。 方锦年看到他以后,叫了一声爹地,就把贝壳给他了,还表示周围觊觎宝贝的人太多,要他躲到自己后边,好掩护他玩。 方贤泽捏着一片小破贝壳,幸福得三花聚顶,眼泪水都要流出来了,觉得这样聪明,俊秀,又有孝心的儿子堪称完美!集自己所有和没有的优点于一身,以后恐怕再也造不出更好的产品! 从那以后,方贤泽一心一意玩女人,不怎么在意多子多孙的问题了。 方贤泽与陶碧云互相觉得对方一百个不好,但是又都喜欢耍手腕,力争上游,看到别人争不过自己,不幸落马倒霉,不约而同就笑出声,心花怒放。夫妻两个人都爱拈花惹草,又都玩一个烦一个,左看右看,觉得只有对方还勉勉强强配得上自己的美貌与智慧,婚姻关系倒也牢不可破。 方贤泽长得比他太太粗笨,为人却更刁滑十倍,极善于揽权敛财,见到有人扑上来抱大腿,必要往后仰一仰,像个泥鳅一样滑手,断然不肯让人随心抱住。倘若有利可图,他便与人互相提携一阵,一旦发现对方坠在自己脚脖子上,有沾光做大的趋势,立刻一脚踩死,动作麻利得很。 他们夫妻俩人坐在金山银山上,放眼望去,觉得天下芸芸众生没几个值得瞩目,能看见的全是竞争对手,情人这个东西玩玩也罢,决不能赚走自己的钱与权。两人为数不多的温情无处安放,看来看去,只有自己亲生骨肉最顺眼,就一齐上去,把儿子顶到头上。 在方锦年痴心郑逸民之前,方贤泽觉得儿子千好万好,身上没有哪一处不令人感动。 经济不景气的时候,方贤泽乘机凶猛裁员,成百上千的员工被扫地出门,一时找不到饭碗。养不起自己的人也养不起宠物,大批猫狗流落街头。 方贤泽回家后,发现儿子舍不得吃早饭,把点心里的火腿抠出来喂流浪狗,又把金笔送给卖艺的流浪汉,顿时感动得一塌糊涂,按着心口感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精神分裂。 方锦年从冰箱里偷出一堆肉食,喂过猫猫狗狗之后,一大群动物跟在他后面。 方贤泽去接儿子,猫儿狗儿也跟在车门外。方锦年就问能不能带回家。 方贤泽表示不能养,会害他生病。 方锦年容易过敏,不能多摸小动物,就听话的上车了,关上门。 方贤泽把方锦年带回家,叫人给儿子洗衣服,将杂毛过敏源去掉。方贤泽想了一下,认为还没斩草除根,赶紧打个电话,命人把街上的猫狗都收一收,清理干净。 第二天方锦年上学,满街都见不到小猫小狗了,怅然若失,呼唤了好久。 方贤泽心中得意,觉得把儿子保护得很好,滴水不漏。 想起往事,方贤泽不能不感叹,遗憾郑逸民不是一条狗,而是个有身份的男人,否则一夜之间就解决了,哪有这些绵绵不绝的麻烦。 37、第 37 章 方锦年将洗手间打扫一遍,用热水洗手,拿毛巾擦干,回到房间翻开公文包,取出文件向父亲汇报了一下最近的工作情况。 方贤泽躺在沙发上,听儿子说话。刚才一不小心想起郑逸民,又带出一件让方贤泽懊恼万分的事情,他闷闷不乐道:“听说郑氏集团开个楼盘,卖得还不错。郑家这个小子,父母都不怎么样,但他比你会挣钱……” 方锦年挨了批评。他对竞争一向没什么兴趣,对手是郑逸民就不一样了,马上反驳道:“我们的楼盘比他卖得好!早就卖完了!” 方贤泽从桌上摸了个橙子,怏怏道:“我们比他们开盘早多了……” 方锦年去找出水果刀,刀光一闪,把橙子切成一片一片的递给父亲,毅然决然道:“我早晚要兼并了郑氏,他卖得再好也没用!” 见儿子雄心万丈,方贤泽也高兴起来,啃了两片橙子,觉得嘴里有了滋味。 对于方锦年的才能与性格,方贤泽心中有数。他明白,方锦年对金钱没有欲望,就像他对美女、权杖一样,缺乏攫取占有的贪婪。在亲子关系中,这是一项令人安心的优点,但是没有这种贪婪的心情就难以变成一个敏锐的商人,无法在第一秒嗅到金钱的气息,拼命抓住那些增长财富的机会。 方锦年没有这种内心基础,缺乏为金钱不择手段的过硬素质,即使聪明也无法和父亲一样,不可能将方氏集团带上一个新的高峰。不过,他这种死不服输的个性,以及对郑逸民的执念也许能帮助他,帮他支撑住整个商业大厦。 方贤泽这样想着,默默啃掉了一个橙子,接过儿子递给的毛巾,擦了下手,问道:“最近这段时间,你在公司和其他人相处的怎么样?和贤旭、贤骏,姜叔他们,还好吗?” “恩……”方锦年蹙起眉头,不知如何接茬。 方贤泽两个月前要开刀,生死未卜,推上手术台前什么话也没说,什么安排也没做。方锦年的叔叔伯伯得力干将都眼巴巴地望着他,希望他安排好,给每个劳苦功高的诸侯划分封地,最好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54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54 能摄政掌权,结果方贤泽漂亮话说完,什么安排也没做。 陶碧云也心急火燎地盯着方贤泽,希望他动作麻利点,把大权划到她母子名下,压服众人,不听话的赶紧赶走,除去心腹之患,结果方贤泽没搭理她。 方贤泽开了刀就静养,静养一两个月。陶碧云和一帮高层龙争虎斗,公司里暗涌不断,空气干燥一点都能燃起火花,高层根本没心思好好上班。很多时候,只有方锦年一个人尽力操持,不惹他们擦热就好,哪里敢去撩火,要他们一个个恪尽职守。 见儿子欲言又止,方贤泽叹气道:“碧云是妇人之见,老爱闹,你不要管她。一个人做不成事业,你要和他们搞好关系,让他们先帮帮你。” 方锦年应了一声,说好。 方贤泽说:“他们是你的长辈,架子可能大一点。你态度尊重一些,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反正公司是你的,你不用怕,万一出现变故,只有你赶他们走,不会是他们赶你。” 方锦年楞了一下,点点头。 方贤泽靠在沙发上,叙述道:“我做手术之前已经秘密立好了遗嘱,如果发生不测,会有安排。我没有跟大家说,那是因为——如果我死不了,就没必要把话说开。你有本事把他们哄住,他们都会帮你呀。唉,他们都走了未必好……” 方锦年给他父亲又剥了个橙子,递过去。 方贤泽接过去,把水果捉在手里,又说:“听说我住院以后,你马上招一个新的财务总监,是你的同学,还很宠他,让老人们都很寒心啊!唉,你这孩子,从小到大没教过你哄人,这个时候不学不行……” 方锦年一听,明白有人打了小报告,看钟翎不顺眼,忙说:“不是总监,是副总监。” “一样!”方贤泽说,“你还没哄好他们,就找个新人来管事,什么意思啊?” 方锦年张开嘴,正要解释。 方贤泽大手一挥:“我知道你很有礼貌,实际上,你对他们也很尊重,但这样还不够!你要玩点花样,让他们觉得自己有很多机会,花言巧语地哄上一哄,看看效果。你把能哄住的人留下来帮你,哄不住的人想办法赶走,最好赶尽杀绝。这个过程要靠你自己,我和碧云主动插手不合适,人家不会服你,你以后就管不住公司。” 方锦年沉默下来,在心中沉淀片刻,说:“我会进一步和他们沟通的。爹地,你放心吧。” 方贤泽听了,觉得安心很多。他擦擦手,站起来打开窗子,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方锦年去找件外衣,给他披上。 方贤泽极目远眺,望着远处的海景,心情豁然开朗,露出笑容。 方锦年在旁边陪着他,站了一会,虽然不想打搅他的好心情,但是问题必须解决,就开口道:“爹地,你……关于叶先生的事,准备怎么……” 一听这话,方贤泽重新头疼起来,把窗子关上,挥手道:“能怎么办?给他钱让他走啊!” 这个所谓的叶先生,就是方贤泽新近冒出的儿子,这名私生子是一个不怎么受宠的情妇所生。当初女人怀了孕闹着要结婚,方贤泽光速抽身,拍下钱给她,叫她打胎滚蛋。女人哭了一场就走了,本以为解决得干干净净,不料她生出个儿子藏了起来。后来,情妇企图再续情缘,都被陶碧云暗地里打跑,不知什么时候病故身亡。 这个私生子无依无靠,本来没机会冒头,方贤泽生病之后,陶碧云的心思顾不过来,被其他人捅出来,做个dna测试,摆到了眼前。方贤泽倒是想见见这素未谋面的儿子,陶碧云气得冒烟,差点没把他直接送进火葬场。 夫妻两人吵得天崩地裂,本来做完手术,方贤泽想回家静养,被陶碧云一顿河东狮吼,混沌中感觉到上帝的召唤,第二天他火速搬行李跑回医院住,又做了个检查。 方贤泽欲望很多,挨过一刀之后,感觉到生命的大限,变得不敢多求,尤其不敢惹他日渐火爆的贤妻。陶碧云花虽花,但没生出其他人的孩子,有的是道理把他往火葬场推。 方贤泽叹息一声:“多给他点钱,打发他走路,最好去国外。” 方锦年为难道:“他好像想见你,还想进公司……” 方贤泽扭头看儿子,揉着太阳穴,教训道:“他跟你抢公司,你还让他进来?哎呀,让他进来的话,还不晓得要冒出多少人,争着抢着要进公司,你那些叔叔伯伯哪个没有私生子!都进来还不乱套了!” 方家成功人士较多,沧海遗珠估计不止一两颗。方锦年觉得父亲言之有理,不再说什么,把资料都收起来,又过去扶他父亲,叫他躺下休息。 方贤泽不躺,要在楼里走走,活动活动。 方锦年见他精神好,就让他出门走走,自己不放心,决定去主治医生那里一趟。父子俩出门,往不同的方向走去。 方锦年去坐电梯,走出住院部,往前面走去。他在门诊部找到了主治医生,寒暄一番,询问父亲目前的病情。 主治医师是一位有名的专家,他请方锦年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安慰道:“方先生的身体素质不错,开刀后状况良好。他的脑瘤是良性的,没有那么可怕。” 方锦年忧虑道:“这个病很容易复发,不知道怎么调养比较好?” 主治医师笑道:“是啊,他年纪大了,不适合高强度的工作。饮食上要注意,生活习惯也要改变,养成一套健康的习惯对他有好处。他多住院一段时间,安静调养,也是对的。” 主治医生让护士去拿了个单子,上面有一系列注意事项,交给方锦年,叮咛一番,又说:“让他保持心情愉快,不要太纠结于事业和家庭的问题,对病人有好处,减少复发致命的可能性。” 方锦年拿着单子细看,沉重地点头。 方锦年跟医生告别,慢慢走回病房。到门口的时候,方锦年按下门把,发现没有锁,他母亲陶碧云已经到了,正在和他父亲说话。 陶碧云说:“叫你养病,你不好好养,到处走来走去,好了就回家啊!在医院度假?” 方贤泽说:“我还没好,你不知道吗!缺了我地球就转不动?叫你给儿子找个女人,你都找不好!让人看了就倒胃口!” 陶碧云抽了口气:“倒胃口?谁管你有没有胃口啊!” 方贤泽怒道:“你看你中意的郭小姐,哪是什么大家闺秀!妖妖佻佻的,一看就不是个省事的!脸长得不好看就罢了,死乞白赖往男人身上蹭,一点也不清纯!我跟你讲过,要找个处女给儿子,小模小样惹人爱的,搞不好就喜欢上了!你有没有听进去?” 陶碧云嚯了一声,捏着嗓子学舌道:“大家闺秀还能小模小样惹人爱?什么屁话!你怕是开个瓢之后,脑子也开傻了!我哪知道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55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55 谁是处女,呵呵,只有你知道!” 陶碧云猛呸一口,正要上前揍他几下。方锦年忙伸手敲门,咚咚咚响了几下,推开门之后,就见陶碧云已经坐回椅子上,装作整理东西。 方锦年走进去,坐在椅子上,房间平静了一会。等时间超过十一点,他就站起来问母亲是否一起走。 陶碧云跟儿子一起下楼,方锦年说:“妈咪,我等下去公司,我们在附近吃吧。” 车子开到附近的商业区,带一家他们常去的西餐厅。 餐厅在一家高级百货店的楼上,陶碧云进门就开始转悠,方锦年耐心地陪着她,一层层转上去,一路给她买了新的帽子、皮包、手套等等,亲自给她拿着。东西虽不值钱,儿子的孝心能感觉到,陶碧云的脸上多云转晴,露出得意的笑容。 到了餐厅后,方锦年又为妈咪点了她喜欢吃的菜式。 陶碧云心情一好就开始娇嗔,拿着新帽子扇风,说道:“国内的帽子不好看,做得不精巧。” 方锦年对她笑了一下,说:“妈咪,我今天跟医生聊过,说爹地没什么大碍,好好休息就行。你这段时间也累了,我让人陪你出国散散心吧?” 圣诞节快到了,此时正是打折购物的好时节。陶碧云心中一动,托腮犹豫。 方锦年微笑着,提议道:“妈咪,往年这个时候,你都能出去走走,今年实在太忙了,我们都忘记安排旅游。今天爹地和我说了,他手术前就和律师立下遗嘱,对我们都很好。你不要生气,和他吵,出去散散心,回来就开心了。” 陶碧云一听顿时大喜,捏着自己的白金十字架,默念上帝保佑,又盯住儿子,紧张地问:“他有没有说,那个野种怎么办?” 方锦年瞒住给钱的关节,柔声哄道:“爹地说,让他走。你放心吧,妈咪。” 陶碧云乐得要死,差点拍手叫好。 担心的事统统被解决,陶碧云心花怒放,餐桌上气氛热烈,像过感恩节一样。吃完以后,方锦年打电话,差人陪母亲去欧洲转一趟,现在就订飞机票。 陶碧云高兴极了,回家去收拾行李,给自己放个小假,去尽情购物减压。 方锦年将她送回去,松了一口气。让司机送自己去公司。 陶碧云走了,方贤泽就能清净下来,好好休息。公司里的矛盾也不会那么激烈。 方锦年默默地看了一下日程表,决定等母亲走了以后,就把同父异母的兄弟叫来,处理一下家务事,完事后,再想办法和傲慢的高层们修补关系,化解尴尬。 38、第 38 章 陶碧云的机票很快定了下来,安排了一周的时间。为了方便她享受旅程,方锦年派了一名乖巧的女孩子和一个能负重的司机跟着她。 周末的时候,陶碧云安排好公司与家里的事务,带着两个人出远门,去换心情。 母亲走了以后,方锦年感到家里安静好多,打电话问他父亲要不要回来住两天。方贤泽表示,还是在医院里清净。 见父亲在医院住上了瘾,方锦年也没办法,差人去帮他打扫,送些东西。方锦年一个人在家也没闲着,把文件带回家看,又打电话叫钟翎去家里,商量公事。 天气冷,方家厨子做了柱侯牛腩牛筋煲,配了碧绿的奶油豌豆羹,中西合璧,钟翎吃得很尽兴。两个人在书房里聊到夜里,方锦年让钟翎在家里休息,多呆两天,方便谈公务。 钟翎发现方锦年的父母都不在家,就很随意地住了下来。 第二天上班,方锦年嘱咐秘书,让他下午安排“叶先生”去二楼会客室。 吃过午饭,方锦年在办公室稍事休息。等指针走到一点半,他起身准备一下,坐电梯到二楼,跟保安打了个招呼,进休息室等人。 秘书替他泡了两杯茶,将茶盘放在旁边。 方锦年端起杯子,喝着水,等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叶粲。过了二十分钟,叶粲还没露面,方锦年皱起眉头,看了一眼手表,用手指轻敲桌面。 不了不让这个麻烦的私生子暴露,方家把他藏在五星酒店里。酒店离得并不远,不知为什么半天没有来。正当方锦年拿起电话,准备把开会的时间再推一推的时候,门响了一下,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孩用肩膀撞开门,晃荡进来。 叶粲穿了一身运动服,踩着球鞋,几步走到方锦年对面,拽开椅子坐上去,翘起腿,咧嘴说了一句:“你终于有空啦,方总。” 方锦年放下电话,端详他一番。 叶粲长得也像他母亲,面貌不太像方贤泽,他皮肤微黑,笑起来很豁达的样子,神态倒是有点像。不过现在,他的眼神和态度都不怎么友善。 方锦年将茶杯递给他,问:“中午在休息?没通知你一点半来?” 叶粲接过茶杯,哂笑道:“我等了你们几个月,你等我一会,也不算什么吧?” 方锦年不跟他计较,喝茶缓了缓。 他们说了几句闲话,方锦年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上,和颜悦色道:“你应该知道,父亲最近接受了手术,他没有时间来处理这件事,也没有精力来关心你,实在是很抱歉。” 叶粲对他扯起嘴角,笑了一声。 方锦年拿起文件,诉说道:“关于你的事情,父亲考虑过,你受了很多苦,这是方家造成的,我们会负起责任。这份单子你看一下,这是父亲为你准备的一点心意,希望对你的生活,你的未来有所帮助。” 方锦年将单子递给叶粲,让他过目。 叶粲接过去,细细看了一遍,上面罗列的一系列钱款,还有国外的一部分股票和房产、车子。 看完后,叶粲挑起眉梢,问:“这是什么意思?” 方锦年硬着心肠,望着他,用宣判的口吻说:“这是父亲给你的礼物。” 叶粲笑了起来,弹了一下纸片:“他给我的礼物?给我钱,让我滚蛋?哈哈,他怎么不来见我,我不是他儿子吗?” 叶粲的笑声中带着惨淡之意,方锦年无言以对,想了想,说:“他没有出院。” 这借口实在很拙劣,叶粲收起笑容,冷淡地与兄长对视,说:“现在给我钱了,早在做什么?我妈要死的时候,我来找他,他理都不理,一分钱也不给!把我赶到外面,根本不让我进来!” 叶粲提起单子,抖动两下,怒吼道:“现在给我钱有什么用?我妈都死了!”说着,就把单子揉生一团,用力丢到地上。 赶叶粲走的多半是陶碧云,如果陶碧云今天在家,他也没机会进来。 方锦年调整心情,劝说道:“你拿着钱做一点事业,可以让自己生活得好一些。这样难道不好吗?” 叶粲不屑地哼了一声:“那好啊,他认我进门,让我进公司。”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56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56 方锦年摇头,断然拒绝道:“抱歉,这个做不到。” 叶粲扶额,咬牙道:“你们还真是一家子!对我真好。” 方锦年默默不语。 沉默中,叶粲用手捧着头,惨笑道:“我……我从小以为自己没有爸爸,没人管,和其他人不一样。我妈生病了,家里没有钱,东西都拿去卖掉……没有办法付学费和医药费,根本没有人借钱给我!我退学去打工,也挣不到钱,只好混帮派……后来才知道,原来我有爸爸!他活得很好!比谁都威风!他是这个城市里最有钱的人!但他就是不管我!不给我一分钱,让我妈病死了……” “哈哈!他对我……对我真好……”叶粲哽咽着,肩膀抖动了两下,“他根本不在乎我,我不存在比较好……” 看他这个样子,方锦年忽然意识到,叶粲还是个半大的孩子,现在母亲死了,父亲也如此绝情,他孤苦伶仃一个人,打击真的很大。据说叶粲的母亲非要生出孩子,跟亲眷们断了来往,没想到母凭子贵的路无法走通。她一直沉沦着,生活状态不好,对孩子也谈不上悉心教育。现在,叶粲几乎没有亲人,看样子朋友也不多。 方锦年犹豫了一下,决心背着父亲,给他一些帮助。 方锦年说:“你要进方氏集团,恐怕是办不到的。但是,你离开本地去国外以后,我可以帮你找一份体面的工作,除了方氏集团,还有很多地方可以呆。” 叶粲用手掌抹了一下脸,嘲讽道:“你还是真是一心一意赶我走……”又用目光逼视着他,说:“我呆在国内,你很不舒服?” 方锦年被他问得一愣,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弄得里外不是人,忙缄口不语。 叶粲抬起头,仔细打量一番和自己有一半血缘关系的兄长,发现方锦年身上的西服簇新,质地精良,将他包裹得很好。方锦年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尘土和汗渍,充满了养尊处优的气息。他的皮肤像白瓷一样,透出一种未经污染的光晕。 叶粲痛苦地收回目光,愤愤地想:只有从未受过侮辱、折磨,饱受宠爱的人才会这样。同样都是方贤泽的儿子,他可以成为云上的人物,受尽宠爱,而自己只能做一粒尘埃,像一条认错家门的狗一样,被人赶走…… 方锦年等了一会,见他不说话,就自己拿出一张支票,在上面填了一个天文数字,又用便签写下一份地址,是房产所在地,递给叶粲,说:“你去国外之后,我们会委派律师,把房产划入你的名下。” 叶粲接过去,拿在手里看了一会,说:“以后呢?” 方锦年愣了一下,不知他什么意思。 叶粲笑了一声,失神地问:“以后我就不要再回来,像死了一样,是吗?” 方锦年舔了下嘴唇,艰难地说:“不是这个意思……你,你如果想回来完全可以,只是……” “不用解释了!我都明白!”叶粲面上没什么表情,猛然站起来,粗声说:“我现在就走!” 叶粲拿起支票,几下将它扯成碎片,手一扬,碎纸纷纷扬扬地洒在地上。他冷笑着,阴沉地望着方锦年,说:“我才不要他的钱!他不认我正好,我也不想姓方!和你们一个姓,我想想都会恶心!” 叶粲用力咆哮着,把茶杯扔过去。方锦年偏了下头,杯子砸在后面的墙上,发出脆响。保安们被惊动了,冲进来,与叶粲厮打起来,将他按在桌上。 方锦年身上撒了点茶水,他用纸巾擦了一下,吩咐道:“放开他吧,没事。” 保安们松开手,围在叶粲周围。 叶粲狠狠瞪了方锦年一眼,从桌上爬起来,鄙夷地对他唾了一口:“少装了!”说着,甩开膀子,推门而出,头也不回地跑了。 方锦年无奈地叹了口气,让人把休息室打扫干净。方贤泽预计错误,对这个私生子完全不了解,看来一时解决不了。 不管叶粲愿意不愿意,他暂时进不来方家的门。方锦年在心中希望他能早点想通,最好在陶碧云回家之前,回头来把钱拿走。 方锦年浪费了一个小时,下班的时间又延迟了一会。回家后,他给方贤泽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情况,问他要不要回家住,亲自解决一下这个弟弟的问题。 方贤泽意识到这次麻烦有点大,答应回家呆两天。 方锦年挂了电话,回房忙碌,发现自己的手机亮着,打开一看,一条短信问自己冷不冷,休息得好不好。 方锦年以为是他母亲,马上说不冷很好,反问对方好不好。 这条短信是郑逸民发的,郑逸民想不到方锦年态度如此温柔,马上顺地打滚,撒娇回道:“我想你想得睡不着,你想我吗?” 方锦年定睛一看,这绝不是自己妈咪的口气,翻了下号码,认出是郑逸民,无奈地写道:“我在工作。你数羊吧。” 39、第 39 章 方锦年定睛一看,这绝不是自己妈咪的口气,翻了下号码,认出是郑逸民,扶额写道:“我在工作。你数羊吧。” 郑逸民不死心,又隔空喊了几句肉麻话。 方锦年波段和他不一致,说了句:“晚安”就关机,去洗澡了。 郑逸民叫了几声,得不到回应,只好去看日历,看还有多少天刑满释放。郑逸民躺到床上,数着日子,哀怨着,睡了过去。 方锦年忙得很,夜不能寐。天一亮,他就急着去公司,先给中层开个小会,从旁了解一下高层的纠结程度。 会议上,方锦年发现状况一片混乱,好几项工作已经搁浅,完全依靠制度的惯性缓慢推进。陶碧云是方贤泽的太太,在公司也很有权力,跟她不睦的高层集体缄口,袖手在旁,不言不语,既不走人也不干活。 散会后,方锦年想来想去,决定和他们每个人单独谈谈,再一起吃饭。 方锦年走到叔叔方贤旭的办公室门口,紧张得吞了一下口水,用手在上面敲了两下,推开门。 方贤旭没有坐在桌前办公,正靠在沙发上和姜鸣打牌。两个人开了一瓶清酒,用玻璃杯饮着,手里夹着雪茄。 见到方锦年进来,姜鸣站起来,对他打了个招呼。 方贤旭也站起来,笑道:“碧云去欧洲考察,你没有去?马上要过圣诞节,那边很有节日气氛。” 方锦年也对他们笑,应道:“是啊,圣诞节要到了,我在想要不要办点活动?” 方贤旭听了,请方锦年做到对面,一起聊了起来。方锦年寒暄两句,坐下来。 姜鸣去酒柜里找了个玻璃杯,洗了洗,给方锦年倒上一杯酒。 方锦年接过去,抿了一口。日本酒的度数较低,清洌柔和,很适合茶歇的时候小酌一下。见他们这么会享受生活,白日里就开始喝酒了,方锦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57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57 年也不知作何评价。 大理石茶几上没有报告和文件,散放着一些内刊与杂志。 三人聊了一会,谈了几个计划,气氛还不错,方锦年顺势邀请他们晚上一起聚餐。方贤旭和姜鸣都答应了。方锦年松了口气,离开办公室,下楼到行政部门,问为什么不把最近的报告交送他们批示? 几个经理支吾了一会,说不出个所以。方锦年知道,多半是陶碧云不准他们给,用种种方法独揽大权,将对手们边缘化,最后不得不自动滚蛋。 方锦年也不再追问,叫他们立刻抄送一份,和以前一样。 方锦年吩咐一圈,抬眼一看,发现有个人影很熟悉。陈东东缩在邦妮后面,正努力把自己与周围的背景融为一体。 方锦年指着他问:“这是谁?” 行政经理看了陈东东一眼,笑道:“哦,他是新来的实习生。” 方锦年走过去,接过陈东东复印的资料,翻了一下,冷冷地问:“他知道你来方氏工作吗?你还需要打工?” 陈东东吓得按错键,印错了好几张,心虚的低着头,不做声。 方锦年呆了没两分钟,转身走掉,又分别去找另外几个高管。 方锦年走访一遍,发现情况差不多,有几个人闲着在公司下国际象棋,炒基金,玩小鸟炸弹,还有一个人无聊得外出了,也没人记录出勤状况。 方锦年现身时,他们都吃了一惊,很快露出笑脸,客气得很。方锦年也不确定这是真笑还是假笑,先照单全收,当做恭维。 晚上,方锦年先请方贤旭与姜鸣几个人一起到酒店聚餐。吃饭的时候,方锦年把身边最善于调动气氛的秘书带上,让他前后打点,想想又把钟翎叫上,试图冰释前嫌。 这一顿饭吃到半夜才结束。 大家的互相抬举,谈话虽然充满机锋,气氛还算融洽。 吃完之后,司机来接人。方锦年忙亲自上去,给宾客们拉开门,与他们道别,又分别说了几句好话。在亲切友好的互相道别声中,车子走远了。 方锦年摇晃两下,钟翎上去扶着他,陪他一起慢慢回到大堂,休息片刻,等方宅的车子来接他们。 方锦年酒量很差,今天算是豁出去,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客人一走就露出倦意。 钟翎也不能喝酒,同情地找了个毛巾,让他擦擦。 方锦年不喜欢毛巾上的香气,只擦了下手,问钟翎:“几点了?” 钟翎看了下手表,说:“快十点了。” 方锦年扔开毛巾,纠结地说:“明天有一场新闻发布会,我还没来得细看内容……” 钟翎毛遂自荐道:“我帮你看!” 方锦年笑道:“谢谢,我还是自己来吧。” 钟翎哦了一声,陪他等在那里,心想幸亏自己没什么家业要继承,不用受这种活罪。方锦年如果不是方贤泽的儿子,大概也不用这样麻烦,和自己一样做个金领打工仔,来去自由,舒舒服服的,也没什么不好。 两人坐了一刻钟,车子开到大堂外面,他们一起站起来,坐车回方宅。 接下来的几天,方锦年仍是忙忙碌碌,一头是公务,一头是内务,公事之余和管理层吃吃饭,谈谈心,梳理关系。 一直忙到周六,他还在办公室加班。 陶碧云下周就回来,叶粲还没来拿钱,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方贤泽在家里见到钟翎,说了几次话,不大能瞧上的样子。 方锦年靠在椅子上,叹了一口气。 方贤泽看不上钟翎。其他高层看不上自己。 看不上自己的人,不背地里蜚短流长、拖后腿就不错了,先别指望他们施以援手。 方锦年将电脑关上,陷入愁绪。这段日子,他试着和父亲的旧部们搞好关系。表面上看起来,大家一团和气,只有他心里明白,完全不得要领。 方锦年知道,为了在竞争中独占鳌头,父亲与这些人可以不择手段,做过很多狡诈而危险的事情,游离在法律与道德之外,最终敛聚大量财富。这些事情,自己一件也做不出来,不可能被他们看得起。方锦年心中充满彷徨,他不想像父亲一样,不愿那样生存下去。这种转变不知道能否成功,能否被整个方氏集团所接受…… 方锦年坐在皮椅上,怔愣着,望着窗外。商业中心的空气污浊,高楼林立,外面没有一只鸟,只有飞机偶尔飞过,在天空留下痕迹。 方锦年忽然想起学生时代的草坪,那么绒软,那么绿,有时会跑过小松鼠。他躺在草坪上,仰卧蓝色的天。天空晴朗如洗,偶尔飘过一片絮状的云。他闭上眼睛,在脑海中,用手指把云一点一点擦去…… 手机响了。 方锦年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号码,是郑逸民。 方锦年接起电话,质问:“你又闹什么?” 听他接了,郑逸民高兴道:“周末了,你休息吗?” 方锦年说:“没事我挂了。” 郑逸民一叠声的叫起来:“有事有事!周末了不放松一下?我买了音乐会的票,今晚是莫扎特之夜,你要不要来音乐厅?” 方锦年迟疑一下,没回答。 郑逸民软磨硬缠,说:“不吃饭也可以,我们找个地方喝咖啡,放松一会。去音乐厅我也没机会和你说话,不会烦你的……” 方锦年微微松动,强调说:“我不和你吃饭!你也不准做什么!” 郑逸民赌咒发誓:“我们坐在外面喝咖啡,大马路边上,我能做什么?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不堪。我只想见见你,你烦我,闭着眼睛好了。我不会烦你的……” 方锦年果断摇头:“我还是睁着眼比较好!” 郑逸民一时语塞,悻悻的哼了一声。 方锦年唇边漾出一点笑意,问:“在哪个音乐厅?” 郑逸民大喜,忙把地址告诉他。 方锦年拿笔记录下来,恩了一声。 郑逸民依依不舍道:“我已经在这里了。我会等你的,不见不散。” 方锦年挂了电话,胸口的烦恼被一阵风吹散,不那么沉闷。他看了一眼时钟,才刚刚四点,离下班还有好一会。方氏的员工即使加班,也是按时上下班,很少早退。 方锦年拿起手边的资料,努力想工作,却再也无法进入状态。他纠结片刻,终于把文件放下,拿起车钥匙准备出门。 换一换心情,有助于理清思路。方锦年这样想着,把外衣穿好,电脑关上。 正要出门的时候,方锦年忽然想起一件事,和郑逸民见面的事必须瞒住,不能让父母知道,否则又横生事端。 方锦年给保镖和司机打电话,让他们随意安排,不用等自己。方锦年坐电梯,一直下到车库,去找自己的车子。 正当方锦年早退开溜的时候,方氏集团中还有一个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58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58 人也蠢蠢欲动,呆不住了。 陈东东实习之后,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鬼鬼祟祟的,生怕被方锦年发现。前两天,陈东东不幸撞到方总,立刻局促得睡不好觉,闹着要回家,不实习了。老师教育他一顿,陈东东大怒,和他吵架,吵道“我再也不要去了”。 话虽如此,陈东东不好意思跟邦妮姐开口,不时还来帮忙。今天他忙了一会,觉得眼花了,想回学校歇着。陈东东哼着小情歌,带着钥匙,坐电梯去车库。 陈东东没有驾照,他拐了老师的车开着上班。 电梯开了,陈东东走出去,发现车库的灯坏了,不怎么敞亮。他抬头看了一眼,觉得气氛有些奇怪,说不出来。环视一番,他觉得远处紧急通道里影影绰绰的,好像有人。 陈东东有点散光,不严重,不戴眼镜。他疑惑着,一步步走过去,想看看清楚。 陈东东蹑手蹑脚,凑到通道那里一看,顿时吃了一惊,只见好些人揪斗在一起。几个高大的男子捉住方锦年,不给他跑,捂紧了他的嘴巴,正在制服他。地上倒着一个男人,像是被电倒了,正在抽搐。 方锦年拼命挣扎,紧抓扶手不放,不愿被拖走。有人用手肘勒紧他的脖子,将他猛然扯落下来。方锦年闷叫一声,被揪翻过来。他被人压住,喘息挣扎着,抬头四看,正好看见了陈东东。 陈东东一脸吓傻的表情,呆呆地看着他们。 其他人也看见了陈东东,有人站起身,迅速向他走去。 方锦年对他大喊一声:“快跑!去报警!” 陈东东心脏狂跳,倒退两步,跌跌撞撞的转过身,快步跑起来,向电梯方向逃窜。后面的劫匪也跑了起来,像追赶羚羊的野兽,跑得很快。 感觉到距离不断缩短,陈东东吓得手脚冰凉,嘶声大叫“救命!”、“来人!救命啊!”。车库里一片死寂,没有人经过。摄像头像一只只冰冷的眼睛,无感触的机械眼不知望着哪里。 陈东东被围追堵截,慌不择路地绕了一圈,终于撞进了电梯。他颤着手,疯狂的按开关,想把门合上。 后面的人将手插入电梯,将门掰开。陈东东缩在电梯角落,哆嗦着,被人影覆盖住。一阵当头猛击,他来不及尖叫就陷入了黑暗。 这些人把陈东东拖出来,拖到一辆汽车前面。方锦年也被拖了过去,捆起手脚。 叶粲拿出布袋,交给一个人,说:“把他们装起来,放进后备箱。” 他们先把陈东东套起来,装了进去。 方锦年看着叶粲,问:“你抓这个孩子干什么?他又不认识你。” 叶粲对他扬起一个笑,答非所问道:“你随身带电棒?还真是上流人士,习惯和普通人不一样。” 方锦年皱眉道:“你疯了吗?要钱的话我会给你。这样是犯罪,你难道不知道?” 叶粲将电棒拿在手里把玩一番,走过去,打开开关,对着方锦年猛挥一记。方锦年瞬间倒地,四肢麻痹,再也发不出声音。 方锦年摔伤的额角流下一缕血迹,浸湿了地面。 叶粲将他揪起来,套进布袋,扔进后备箱,笑着拍了一下:“我当然知道。你们有的是钱!” 他们一群人坐上车,发动引擎,把车开出去,融入城市的车流中。 叶粲吸了两口香烟,把烟头扔到窗外,微笑着,默念道:钱有什么用?方家人死了我才开心。 40、第 40 章 等陈东东再次睁开眼睛,夜已深沉。 陈东东发现自己手脚上捆了绳子,被关在一个开阔的房间里,四面都是黑黝黝的墙,看起来像个宽敞的仓库。房间里很暗,几个男人坐在不远处打牌,桌边放着几盏灯,将他们的影子拉长。 外面一片寂静,听不到车流的声音,可能是在郊外,屋里的人不时发出笑声与吆喝。陈东东觉得这些人影特别狰狞,像黑白无常一样可怕。 电梯旁边的屏幕是暗的,似乎关掉了电源;有一个人站在远处的窗边,观察外面。房间里的窗子不多,卧在人的脚下,狭长的几扇。 陈东东收回目光,看到方锦年歪在自己旁边,闭着眼睛,靠在水泥墙脚,身上也捆着绳子,西服上沾着点血渍。 看来绑匪成功了,还买一送一。陈东东呜咽了几声,哀叹自己的不幸。 方锦年听到他出声,睁开眼睛,沙哑地问:“你醒了?” 陈东东抬头看他,小小声道:“他们打你了?你不要再反抗,等给过钱,我们就能出去了。” 方锦年听了,唇边浮起一丝苦笑,说:“他们不会放我们走的……” 陈东东心口一窒,坚持道:“家里人会给钱,救我们的。” 方锦年往他身边凑了一点,低声说:“他们没打算放我们走,你瞧,我们的眼睛都没蒙住……” 一阵寒意袭来,陈东东打了个寒战,不说话了。 方锦年说:“想办法逃走吧。他们要抓的是我,也许你能逃走……” 陈东东身上发冷,茫然四顾。 方锦年说:“等他们休息了,我们想办法去找楼梯,分头逃跑……” 两人简单交谈了一下,决心逃跑。 陈东东装作不小心,跌倒在方锦年腿边,暗暗伸出手指,去摸他腿上的绳结。劫匪们捆得很结实,陈东东费了好半天功夫,抠松绳子。 劫匪们还在旁边打牌,陈东东紧张得浑身冒汗,热气上涌,也不觉得冷了。 解开以后,他们等待时机。时值午夜,这帮劫匪没有休息的意思,看来是两拨人,这一批人专门守夜,叶粲与另一批人负责白天。方锦年和陈东东都很着急,希望又渺茫了几分。他们合计了一下,又有新的计划。 陈东东在地上扭动着,怯怯地叫了几声:“我要去尿尿……” 劫匪们骂了两句,把一个看牌的人支过来,押他去卫生间。这人把陈东东腿上的绳子解开,打了两个活结,分别系住他的两只脚踝,中间留下一段距离,让他走路。没有松开他的手。 陈东东被送去卫生间。他方便之后,还蹲在里面,等着方锦年行动。过了两分钟,果然听到了喧哗声。陈东东迅速褪掉脚上的绳子,将旁边的看守猛撞一头,冲了出去。 陈东东跑出去,看到方锦年打开了一扇窗户,半边身子趴在玻璃窗上,以跳楼威胁他们。劫匪们牌也不打了,围成扇形,对他虎视眈眈。陈东东哧溜一声窜了出来,绑匪们愣了一愣,微微转身,又不敢抛下方锦年不管。 陈东东得空,绕开他们去找楼梯。求生的欲望让他特别敏捷,跑得很快。 陈东东心如鼓擂,在黑暗中摸索,到处找楼梯。绑匪们分出两个人来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59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59 逮他,在后面围堵。陈东东到处拍打,绝望地发现——居然没有楼梯!连逃生通道都没有!无路可逃!一股浓黑的恐惧弥漫在心头,他双腿发软,被后面的劫匪赶上,踹倒在地。 他们将陈东东击倒后,猛踹了几脚,揪着领子拖回来。 陈东东被扔回地上,看到方锦年也被他们捉下来,扇了几巴掌,蜷在地上。他们两人图谋不轨,激怒了绑匪。绑匪开始骂骂咧咧,拳打脚踢。 逃生无望,方锦年开始对骂,激烈地反抗。绑匪们上去压住他,要对他用刑。其中一个人上前制止了一下,叫人把他们两个分开,分别捆起来看守。 这个领头摸样的绑匪走到房间另一头,打开窗户,在窗边打电话。 无线信号在空中穿梭,两秒钟就传到了城市的另一头。 方贤旭、方贤嘉和姜鸣也没有休息,在俱乐部包厢里打牌取乐。听到手机铃响,姜鸣把电话接了起来,恩了两声。 姜鸣喝了一口酒,说:“别动刀,他气性大得很,搞不好会往刀子上碰。别让他自杀。” 劫匪说:“他闹得很凶,不老实……” 姜鸣说:“你把他关进厕所。关一天他就没力气了。” 劫匪听了,迟疑道:“他好像很爱干净,脏的水也不喝,会不会自杀?” 姜鸣笑了起来:“放心。他有洁癖,受不了死在那么脏的地方,肯定不会自杀的。” 劫匪松了口气。 姜鸣又说:“等他没气力之后,你们把他关进笼子里。记得给他东西吃,别让他提前死了。他父亲一定会验证他是否还活着,死了就拿不到钱。” 劫匪说好。 姜鸣嘱咐几句,挂掉电话。 方贤旭在旁边听他讲电话,摇头道:“黑社会可真够笨的。” 姜鸣往杯子里倒酒,笑道:“聪明人谁去做黑社会,该当社会名流了。” 方贤旭被逗乐了,想了想,说:“他有没有可能报警搜捕?他比我想象的绝情啊……” 姜鸣喝了口酒,说道:“你大哥?哈!他对你当然绝情,你又不是他儿子!他嘴上说得好听,其实私心和碧云一样,把自己当成太上皇,心里想得是一回事情,哪怕屠尽功臣,也要把公司世世代代传给亲儿子、亲孙子,其他人早晚滚蛋。我算是明白了,你还不明白?” 方贤旭与方贤嘉不禁莞尔,自嘲地笑着,点头称是。 姜鸣又道:“现在两个都是他儿子,我赌他不会报警。他虽然偏心,但是惊动警署,他那个野崽子不死也要半死,他就活活害死了他!呵呵,我觉得他舍不得。他有的是钱,儿子只有两个。一定会破财消灾。” 方贤嘉理了一下手中的牌,插嘴道:“碧云会不会私下去找警署的关系?我大嫂做事不考虑后果,万一她……” 姜鸣抬手止住他的话,冷笑说:“她懂什么?她除了当交际花,公司的事她出过什么力,做成了什么事?陶碧云不过是个妇道人家,让她见见血!她敢拿自己儿子的命赌?” 方贤旭喝了口酒,附和道:“碧云不会报警,她不在乎我大哥的感受,但儿子是她亲生的。关键不在这里,我们要把过程处理好。不管他们是否把钱拿出来,这都是一起绑架案,主谋是我大哥的野种。拿到钱当然更好,我们不用自己打点黑社会。等撕票之后,再干掉那个野种,摆好畏罪自杀的证据。一切天衣无缝,找不出纰漏。” 姜鸣饮了一口酒,点头道:“无毒不丈夫。他无情,别怪我们不义。这下子,他的一个儿子死了,另一个儿子是杀人犯,彻底毁了。想传就传吧,看他怎么传……” 三人一齐笑了,举起水晶杯,碰了一下。 音乐厅旁边,郑逸民坐在咖啡厅里等,等到天黑,也没见方锦年露面。郑逸民本来想和方锦年一起吃饭,后来饿得撑不住,自己要了一份汉堡。 音乐会的听众陆续到场,开始演奏。 郑逸民从咖啡厅出来,站在台阶上张望。他等得心焦,掏出手机,开始打方锦年的电话,发现对方关机。 郑逸民不知方锦年什么意思,只好继续等。直到漫天星光出现,他才确定,方锦年应该是不来了。 乐曲不时飘出来,一会欢乐明快,一会神秘庄严。当最后一首《安魂曲》飘出来之后,郑逸民心情沉闷,拖着脚步,离开音乐厅。 回家之后,他沮丧地倒在床上。 方锦年很少这样反复无常,故意折磨人。郑逸民不知哪里得罪了他,周日一天都郁郁寡欢。 星期一上班,郑逸民迫不及待,又给方锦年打电话,还是关机。郑逸民心中疑团顿生,打电话给钟翎,问他有没有见到方锦年。 钟翎在办公室,声称方锦年外出公干,不在公司。 郑逸民追问说:“他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开手机?” 钟翎敷衍一通。郑逸民死活不放,叫他把方锦年的新号码给自己。 钟翎口干舌燥,无奈道:“我现在有事。待会和你说。” 中午的时候,郑逸民穷追不舍,继续骚扰钟翎,打他手机。 钟翎在外面吃饭,掩着嘴巴,偷偷说:“我告诉你,你不能把消息透露出去!千万!” 郑逸民被他弄得一愣,忙答应,举着话筒等下文。 钟翎叹了口气,说:“他被人绑架了。对方要一亿美金,报警就撕票。” 晴天霹雳,郑逸民半响没有说话,捏紧了话筒。 41、第 41 章 这个惊人的坏消息打乱了郑逸民的工作计划,他立刻找来几名中层,让他们全权负责这一周的工作进展,无需请示上级。交代完,他又叫来自己的秘书,把一些必要的事情安排下去。 郑逸民离开公司,开车去方氏集团楼下,等钟翎下班。 钟翎下班后,坐到郑逸民的车上,告诉他:自己最近在方家借宿,知道了这个消息。目前这件事情保密,方贤泽正在筹钱。 郑逸民急切地向他打听,钟翎语焉不详。 郑逸民心急如焚,说:“我和你一起去方家好了,你带我进去。” 钟翎听了,感觉很棘手。 郑逸民扳着他的肩膀,发自肺腑地哀求一番,又说“这个时候我也不会报警,多一个人商量难道不好吗?” 钟翎心软,又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就带着他回方宅。他们到了方宅,郑逸民发现气氛果然和平时不同,愁云惨雾。 两个人走进客厅,陶碧云刚回来,看到郑逸民立刻双目睁圆,叫道:“谁给你进来的?” 钟翎忙走上去,叫了一声伯母,打圆场。 陶碧云骂了钟翎两句,叫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60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60 保镖来赶郑逸民出去。 郑逸民心一横,也不给她好脸色,说:“我已经知道了。赶我走,我立刻说出去。” 两人当场吵起来,钟翎横在中间,尽量把他们隔开。方贤泽听到吵闹,也从楼上的卧房里跑出来,叫道:“吵什么吵?什么时候了,还吵!” 郑逸民抬起头,叫了一声伯父。 方贤泽瞥了他一眼,冷道:“不要叫我伯父,你这个丧门星。没请你来,有什么事情?” 郑逸民从善如流,说:“方先生你好。” 郑逸民对方贤泽简单交代了一下周六约方锦年出来的事情,又说方锦年答应后,一直没有出现,可能是在电话之后被绑架的。 方贤泽和陶碧云听了,茅塞顿开,又气了个半死。 陶碧云哭号起来,骂道:“不把他害死,你就不罢手!”冲上去要打郑逸民,被钟翎拦住,扔出一只高跟鞋当飞镖。 郑逸民偏头躲开,跟她拉开距离。陶碧云追着他,还要打。 方贤泽站在二楼,不耐烦道:“不要闹了!” 方贤泽指着郑逸民说:“你先住下来,不准说出去。” 又转头,对陶碧云叹道:“我还要去银行取钱,你一个人管公司,能不能省点劲?明天不上班,公司不开工啊?” 楼下的战场鸣金收兵。钟翎终于有机会,附和一句:“伯父说得对,我们还是不要闹,一起想想办法。” 方贤泽黑着脸,讥讽道:“方家给你发工资,你给其他人带路!” 钟翎委屈地低着头。 郑逸民忙说:“我正准备报警,幸亏他告诉我了!” 几个人吵吵闹闹,一起走到楼上,去书房讲话。坐下以后,郑逸民慢慢听出了原委。那天,方锦年接到他的邀请,离开办公室就消失了。车子还在车库。 方锦年走时十分从容,到处都没留下痕迹,完全不像被绑架。后来,他们查看了车库的摄像,也没找到线索。 当天晚上,只有钟翎发现方锦年没有回家,其他人都没有发现。陶碧云在国外,方贤泽以为儿子在加班。周日早晨,叶粲致电方宅,找到方贤泽,绑架的事才浮出水面。 方贤泽挂掉电话,一下老了十岁,打电话叫陶碧云回国。 陶碧云退掉定好的机票和酒店,火速赶飞机回国。他们两个接到绑匪发来的视频,确认方锦年被绑架,不敢轻举妄动。对外宣称方锦年出国公干,来掩盖他被劫持的事实。 郑逸民听了,问道:“什么视频?能让我看一下吗?” 方贤泽让钟翎打开电脑,让他看一下。 郑逸民凑到电脑前面,看着钟翎用鼠标点了一下,弹出一个画面。画面十分粗糙,可能是用分辨率不高的摄像头拍摄的,有人用手在镜头前摆动两下,试了试。紧接着,他拿着摄像头,走到一个笼子跟前,用一根电棒,敲了敲笼子。 这也许是一个用来关四足兽类的笼子,不怎么高,人在其中不能站立,只能坐着,或者卧着。一个人趴在笼底,看不见清脸,从衣服上看,应该是方锦年。劫匪放下摄像头,对着他拍,同时伸手进去捉他,让他露出脸。 方锦年挣扎起来,躲避他的手。 劫匪将电棒伸进去,对着他电了一下。方锦年猝然惨叫一声,被他捉在手里,揪了过去,对着镜头展示了一下奄奄一息的容颜。方锦年的额角粘着血迹,已经结了血痂,脸颊上也粘了一点,看起来触目惊心。 方锦年看见镜头,似乎想说点什么。劫匪立刻捏住他喉咙,不许他出声,只能发出细微的呻吟。看到他痛苦的表情,郑逸民的心也提了起来。 陶碧云又哭了起来,对着方贤泽骂道:“看看!你的野种要杀我儿子!早叫你赶他走!你生出来的好货!” 方贤泽心情不好,烦道:“还不是你在里面搅和!” 两个人打起嘴仗,郑逸民忙插嘴,问了一下绑匪的要求。方贤泽回过头,对郑逸民说明情况。叶粲发来一封电子邮件,其中有视频和具体金额要求。他要求将赎金分为纸币和黄金。一半可以用黄金和钻石支付,一半用美金。所有纸币不准连号。 如果少钱,就剁人质的手脚。耍花样,就挖人质的眼睛。一共给方贤泽三天的时间,用来筹钱。现在已经过了一天,只剩两天的时间。 郑逸民听了,皱眉道:“万一他拿到钱,逃跑前动刀砍人怎么办?” 方贤泽和陶碧云露出惨淡的表情,缄口不语。 郑逸民想了想,说:“可以跟他提个条件,交出赎金之前,让我去检验人质是否还活着,活着才交出赎金。这样一来,人质的安全性可以提高,争取时间报警……” 这一提议正中方贤泽下怀,他与陶碧云对视一眼,两人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地点头。他们也不掩饰,望着郑逸民的眼神,赤裸裸地露出“你去挡枪很好”的情绪,看得钟翎十分不忍心。 钟翎嗫嚅道:“这样也不是很安全。我们还是想想法子,最好能找到人质就报警……” 几人议论起来,说来说去,莫衷一是。 郑逸民站起来,说:“我出去一下,找一个朋友。” 方贤泽忙道:“别找警察,要保密!也别让社交圈知道!” 郑逸民点头道:“不是警察,我一会就回来。” 郑逸民留下他们,自己出去开车。开到僻静处,翻出手机上的号码,找到了黎殳的电话,抱着一丝希望打了过去。 黎殳没换号码,接起来,懒洋洋道:“你给我打电话?真稀奇。” 郑逸民笑道:“我不能给你打电话?” 黎殳啧啧两声,说:“他不要你了?你找人过夜的话,我今天约了别人,没空,改天陪你。” 郑逸民忙说:“是别的事情!你缺钱吗?有一笔生意想请你做。” 黎殳惊讶道:“你居然还有别的事情……” 郑逸民问他:“你住哪里?我去接你!” 黎殳听了,更惊讶:“这么着急?这事会让你进牢房吗?” 郑逸民肃然道:“我进去的话,你帮不帮我?” 黎殳想了想,嬉笑起来,拖长音调道:“好吧,帮——你——” 黎殳说了地址,郑逸民风驰电掣,驾车赶往目的地。郑逸民摸到门口,发现一个胸毛浓密的猛男刚套上衬衣,从门里走出来,大概是黎殳的约炮对象。他体格健硕,相貌粗犷,临走前狠狠瞪了郑逸民一眼,用肩膀撞了一下。 郑逸民把他挤下了黎殳的床,只好说一声抱歉,火速跑进门去。两人擦肩而过。 黎殳无情地关上门,转头上下打量郑逸民,笑道:“来得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61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61 真快啊。” 郑逸民对黎殳笑笑,掸眼一看,床上已经摆好了各种助兴工具,虚席以待。 黎殳也不客气,扑上去抱住他的腰,摸了两把,兴奋道:“看来你闹出大事了。没钱的话先肉偿给我,付个定金。” 郑逸民哭笑不得,哄道:“有钱有钱!你现在跟我去办事,我立刻给你钱。” 黎殳只好放开他,不快道:“你好麻烦!” 郑逸民说尽好话,承诺高额报酬。黎殳收拾电脑,离开住所,上了他的车。郑逸民开车带黎殳去方宅,路上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郑逸民接起来,发现是陈东东的老师男朋友。 老师焦急地问:“东东去你哪了没?” 郑逸民说:“没有,他不在我这。你们吵架了?” 老师叹了口气,说:“上周吵了一架,他就不理我了。今天他不在学校,也没去实习……” 非常时刻,郑逸民根本没心思管这些家长里短,说:“你打电话到家里问问。我还有事。”匆匆挂断了电话,关上手机。 郑逸民带着黎殳赶到方宅,把云里雾里的黎殳拽到书房,让他帮忙找点线索。 黎殳坐下来,喝了一杯茶,终于听明白怎么一回事,抱怨道:“为什么不报警?你找我从来没好事!我早该明白!” 话虽如此,方贤泽拍出一百万美金,作为解决问题的酬金。黎殳闭上嘴,开始查看车库的录像,寻找蛛丝马迹。 黎殳看了一会,说:“没有声音,角度也很有问题。什么都看不到啊,这样多久了?” 方贤泽和陶碧云相顾无言,方贤泽说:“可能有一阵吧,最近没有人管这个……” 陶碧云捧着腮,尖叫道:“我就知道有内奸!那帮人早就图谋不轨!他的车子还在,怎么人就没了!” 方贤泽吼了一句:“你闭嘴!”又说:“没有证据不要胡说!非要把公司搞垮你才开心!” 陶碧云发火,跟他吵起来,两人继续吵架。 黎殳没法干活了,钟翎吓得跑出屋去。 郑逸民只好插进去,说:“现在谁是主谋不重要,我们想办法找到人质,确保他的安全才是第一位。其他的事情,以后让警察去查就好了。不用乱猜,浪费精力,就算猜对也没有帮助,没人会承认的。” 屋里这才安静下来。 黎殳重新开始工作,根据叶粲留下的线索,开始查找。黎殳破解了叶粲的邮箱密码和一系列网上信息,查了半天,只找到一张图纸,看样子是一个仓库地图。 黎殳对着图纸左看右看,喃喃道:“这个东西很有意思,可能是绑匪设计的,用来关押人质。” 郑逸民凑过去,激动道:“你能找到这是什么地方吗?” 黎殳摊手说:“不能,我都看不懂他什么意思。绑匪智商很高啊。” 郑逸民失望极了,问:“为什么?不就是个仓库,你仔细找一找。” 黎殳撇嘴,冷道:“上面连个南北都没有。城市这么大,我哪知道是哪个仓库?这么精密的仓库,多半是储存重要物品,谁会挂在网上?找不到!” 郑逸民听了,闭上嘴,立刻给黎殳沏茶,请他靠在沙发上,主动帮他捏一捏肩膀,松松筋骨。方贤泽也不和陶碧云吵架了,跑出去叫厨房做饭,做鱼翅捞饭。 黎殳吃过夜宵,喝了一口郑逸民捧上的茶水,叹道:“你对他真好……” 郑逸民不吭声,继续帮他捏肩。 黎殳闭上眼睛享受,笑道:“我是真的找不到。你下功夫也没用,到时候,还要你自己去挡枪。” 郑逸民没奈何,说:“你不说要帮我吗?你忍心让我去死?” 黎殳勾起唇角,快活道:“反正又不是替我死,我管你!” 郑逸民心中大骂,也不敢停下手,继续献殷勤。 黎殳享受半天,开恩叫停,托着下巴唏嘘道:“如果我为你自杀,你以后会不会对我这么好?” 郑逸民好像见了鬼一样,端详他一番,心想嫦娥也许会奔月,但是天狗吃月亮的可能性比较大。 郑逸民嗤笑一声:“你不杀我就不错了。” 黎殳恨恨地盯着他。 郑逸民忙改口道:“我会帮你买一笔巨额人寿保险!” 黎殳眯眼道:“让我在阴间地府用?” 郑逸民笑道:“你总有亲人的。” 黎殳抄起茶盘,猛揍了他两下,冷道:“我现在就查!你不用咒我了!” 郑逸民大喜,在旁边陪着他。黎殳大海捞针一样,对比了很多信息,没有再找到线索。又一天过去了,剩下的时间不多。 他们只好重新坐下来,商量计划,应对劫匪。 42、第 42 章 三天的时间倏忽而过。 性命攸关,方贤泽夫妇不敢不听从,他们没有惊动任何亲戚朋友,把这件祸事死死瞒住。郑逸民、钟翎和黎殳一起,与他们两人商量半天,找不出万全之策,只能将计就计。 到了交赎金的那一天,方贤泽出面与叶粲讨价还价,要派一个人去接方锦年,检验他是否活着。人质完好,立刻交出赎金。 绑匪已有心理准备,没费多少口舌,慷慨地答应了。叶粲态度如此爽快,郑逸民等人颇为惊讶。方家派出两队人马,几名保镖押运着巨额赎金,开车前往约定的地点,进行清点;郑逸民一个人,前往另一处等待劫匪。 赎金中有大量的黄金,黎殳将电子定位设备融在金条中,便于追索。按计划,郑逸民去接方锦年,如若有变,发现劫匪的藏身之处就报警,援救他们两人。黎殳与钟翎负责跟踪,方贤泽夫妇在家中坐镇,负责调动警局。 郑逸民按照要求,来到一个批发市场,人流湍急。他走到一个卖古董的假货铺子,把罗汉椅上的猫赶开,自己坐上去。 太阳很好,晒得人昏昏欲睡。市场里很多人,客人像一群群鸟雀,来来往往,叽叽喳喳。古董店的老板对郑逸民介绍了一会,见他不想买东西,就不管他,招揽客人去了。 郑逸民等了一个小时,有些着急,看了一眼手表。 绑匪很谨慎,不知要观察多久。 正在腹诽,叶粲走到郑逸民身边,打量他一番,问道:“是你吗?就你一个人吧?” 郑逸民急忙回过头,对他笑一下,说:“是我。没别人。” 叶粲歪了下头,说:“跟我来。” 郑逸民站起来,跟在他后面。叶粲转身钻进一条小巷,在里面穿来穿去,郑逸民不敢大意,紧随其后。 叶粲走得很快,在巷道中曲折穿梭,不时被行人挡住身影。郑逸民被他领着绕了几圈,头都晕了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62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62 。 郑逸民正走着,从街边一间店里伸出几双手,一把捉住他,将他扯进去,牢牢关上门。 蓦然一片黑暗,郑逸民看不清楚。这些人力气很大,一进门就扭住他的手臂,将他按住,开始搜身。 等眼睛适应了昏暗后,郑逸民用余光扫了一下,身后有好几名男子,动手将他全身上下搜了一遍。劫匪把郑逸民的手表、钢笔等东西统统搜下来,依然不放心,开始剥他的衣服和鞋子。 郑逸民主动脱掉鞋子,将衣服一件件剥下来,表示顺从。绑匪们仔细检查了他的衣物,又去看他身上有没有可疑的东西。 郑逸民脖子上有一根白金链子,连着坠子,被劫匪扯下来,扔进垃圾桶。他被剥得光溜溜的,身上什么都没有,腰侧粘着一块胶布,散发着药味。 劫匪上去撕开胶布,郑逸民痛叫一声,露出一片尚未愈合的血肿。 劫匪看了一眼,收回手。 郑逸民又将胶布抹上,敝帚自珍地摸了摸。 经过一番检查,劫匪放下心来,挑出衬衣和裤子,让他套上挡风,又给一双拖鞋。郑逸民没得挑,只好穿上。劫匪从后门将他带出去,推上一辆车,关上舱门,开车上路。 郑逸民暗暗松了口气,等候到达目的地。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车子停下来。劫匪将他揪下来,进入一个电梯。叮咚一声之后,郑逸民跟着他们走出来,重获光明。 郑逸民一眼看见,方锦年就在不远处的笼子里,心潮澎湃,正要上前一步,劫匪们按住他,说:“不准过去!在这里确认。” 郑逸民止住脚步,叫了方锦年一声。 方锦年被囚禁几天,耗尽了力气。他身上的西服也脏了,抱膝坐在笼子里,恹恹地埋着头。听到郑逸民的呼唤声,方锦年好像从梦中惊醒,惊慌地扑到笼子上,用手捉着栏杆,睁大眼睛看了他一会,一脸错愕的表情。 方锦年的目光从郑逸民身上游移到叶粲身上,哀伤道:“已经答应给你钱,你为什么还要抓别人……我不会再跑了……” 郑逸民忙说:“我是来接你的。等会把赎金给他们,我就带你走。” 方锦年听了,似乎并不高兴,悲伤地说:“不用你来接我……” 不等他说完,劫匪走过去,拿电棒对着他狠狠敲了一记,命令他闭嘴。方锦年躲到笼子的另一边。 劫匪们将郑逸民重新押入电梯,一起下楼,绕到附近的一个公共电话亭,拨通了方宅的号码。郑逸民与方贤泽通话后,方贤泽命令保镖们离开,把赎金交给对方。 与此同时,劫匪们也拨通电话,询问同伙是否拿到赎金。当赎金到手的消息传过来,劫匪们欣喜万分,空气中弥漫着一片狂喜的情绪。只有两个人没笑,郑逸民忐忑不安,叶粲一脸冷淡的表情。 即将大功告成,劫匪们一阵风似的将郑逸民带回仓库,从电梯上去。 进入囚室后,郑逸民见缝插针道:“过一会,我们可以走吗?” 劫匪们猛揍一拳,将他击倒在地,上去捆住他。郑逸民挣扎起来。 钞票到手,劫匪们心情好,将郑逸民的双手铐住,再用绳子草草捆上,拍手道:“呆着吧,蠢货。” 这些人甩下郑逸民,一窝蜂奔进电梯,只有叶粲没走。他们回头看了一眼,不耐烦道:“走了!别浪费时间!” 叶粲倔强道:“我还有事。” 劫匪们见他不听话,骂了一句,不去管他。电梯呼啸一声,回到一楼,劫匪们分秒必争,跳下电梯,火速离开此地。 叶粲冷眼看他们跑路,从怀里拿出偷藏的电子卡,将卡片插入电梯旁的凹槽处。电梯从底部升上来,叮咚一声,停住不动了。 叶粲满意地转过头,看了一眼方锦年,从怀里掏出匕首。 郑逸民本来非常担心,害怕劫匪拿钱之后立刻杀人灭口,毁尸灭迹。没想到他们跑这么快,一股脑奔着赎金去了。郑逸民大大松了一口气,准备动手逃生。 叶粲踩住郑逸民,威胁道:“别乱动!” 郑逸民停止动作,挤出一个笑:“你不去分钱?” 叶粲给他一耳光,冷道:“老子对钱没兴趣!” 叶粲揪着郑逸民的头发,将他按紧,拿刀子压住他的脸颊,抬头看方锦年。方锦年正扒着铁笼上,紧张地望着他们。 叶粲对方锦年咧了一下嘴,开口道:“听说你喜欢男人?还为一个男的自杀过?是真的吗?” 被他这么一问,方锦年略微怔愣一下,生气地抿着嘴,说:“乱说的八卦你也信?外面谣言说父亲得了绝症,我也告诉你他生病了,病得很厉害,所以才没见你。你为什么不信?” 叶粲冷笑一声:“他不是没死吗?比我活得好!” 叶粲端详着郑逸民,咂摸一番,笑道:“你见到他挺激动的,理智都没有了。这是你喜欢的人吗?听说你们分手了。他去结婚,你就自杀了……哈哈,没想到你很痴情!” 方锦年捏紧了铁栏杆,抑制住自己的抖动,冷道:“谁和你这么说的?我喜欢的人,他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 叶粲扬起一个笑容,说:“是吗?” 叶粲握着匕首,拿刀尖去捅郑逸民。郑逸民剧烈挣扎起来。叶粲骑在他身上,挥动刀子,猛刺了几下。匕首没有切中他的身体,只划过了脸侧。刀尖挑起了一串血珠。 郑逸民发出了一声痛叫,抬起胳膊猛击叶粲的手腕,击飞了匕首。 叶粲拔拳就揍,见郑逸民护住头部,就站起来踢他的肋骨,攻击柔软的下腹。一顿拳脚之后,郑逸民蜷缩起来,趴在地上。 地上粘了一些血迹。方锦年提心吊胆地看着他们,全部精力都用来控制自己,不要发出惨呼。 叶粲喘息着,从地上捡起匕首,指着方锦年,威胁道:“你还不承认?那我就一刀一刀把他切碎!” 方锦年身体猛然震了一下,眼中腾起怒意,咆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不是想亲手杀我吗?那就来砍我!别废话了,小心待会跑不掉!白痴!” 叶粲吃了一惊,随即笑起来:“你果然很喜欢他。” 方锦年熊熊燃烧起来,破口大骂。他掌握的脏字十分有限,完全不够打击叶粲,不过强烈的怒气可以感觉到。 叶粲欣赏了一会,笑道:“现在你明白我的心情了?想到你们方家人死不要脸,还悠哉悠哉地当人上人,老子就是这么恶心你们!” 叶粲拿起匕首,对方锦年说:“放心吧!我懒得杀他。杀了你就走!” 方锦年咬住嘴唇,毫不相让地瞪着他。 叶粲走到笼子前面,挥舞匕首,去刺方锦年,冷不防被人当头一记重拳,打得一跌,松开了武器。郑逸民不知怎么挣脱了手铐,赶过来揍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63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63 他。 叶粲一时失察,把背后的空门露了出来,吃了亏,立刻转过身与他揪斗。郑逸民一肚子火,也不跟他持久战,死死揪住他的头发,把他往铁笼上撞。 铁笼的质量过硬,比叶粲的头壳威力大。郑逸民猛击了十几下,叶粲终于抽搐着,绵软下来。郑逸民将他惯到地上,还不满意,去找匕首,拿起来就要去捅。 方锦年看郑逸民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忙叫他的名字,叫他过来救自己出去。 郑逸民这才丢开匕首,过去研究笼子上的锁,又去叶粲身上找钥匙。 叶粲身上搜不出东西。 方锦年见郑逸民脸上受了伤,被刀子化开两道伤痕,交错在颊边,心疼了起来,叫他压住伤口。 郑逸民恩了一声,扯出衬衣干净的一面,团在一起,压紧脸颊,去找开锁的工具。 原来,郑逸民身上做了手脚,乘叶粲与方锦年交谈的时候,他迅速捣开了手铐,挣脱出来。郑逸民在地上搜寻了一下,把小刀片找到,上面连着一根专门开锁的金属签,还有一个极其粗糙的微型电子定位器。 郑逸民摸了一下受伤的腰侧,喘了口气。这玩意是临时制造出来,被粘他的身上。走之前,黎殳强化培训他如何开锁。黎殳大言不惭,说:“劫匪能有什么高级手铐?又不是警察!肯定很容易打开!” 郑逸民不敢怠慢,勤学苦练,练了一天一夜,算是上手。出发之前,他在心中疯狂祈祷,希望绑匪开恩,不要用手铐铐住他,结果还是被铐了。 好在黎殳的乌鸦嘴说中了,这玩意很好打开。 郑逸民松了一口气,拿着开锁器,试着去帮方锦年打开笼子。 郑逸民脸上在流血,腰部也很疼。之前他们伪造了一块伤疤,用强力胶粘在郑逸民的身上,上面盖上胶布,形成双重掩护,藏着东西,躲过了劫匪的搜查。为了把这东西扒下来,他活活撕下一片皮肉,实在痛得很。 郑逸民集中精神,努力看清笼子上的锁孔,尝试去打开。 方锦年看着他开锁。 这只锁比手铐难打开,经过一番努力,郑逸民听到咯哒一声,笼子上的锁终于打开了。郑逸民迅速拉开门,让方锦年出来。 方锦年迫不及待地从笼子里面钻出来,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郑逸民一把将他搂住,埋在他的颈侧,幸福地叹息了一声。 方锦年反手抱住他,摸了一会,担忧道:“你衬衣上有血,是刚才伤到的?” 郑逸民苦笑一声,说:“不是,是我自己弄的……” 郑逸民压住脸颊,等血止住,问方锦年有没有受伤。方锦年说没有大碍。方锦年到处找干净的东西,想给他包扎。 郑逸民想起来重要的事情,走过去,从叶粲身上翻出手机,打电话给黎殳和钟翎。电话接通过,郑逸民问:“你们有没有跟在后面?劫匪已经跑了,报警没?” 黎殳接的电话,说:“已经报警了,先别说这个,我们正要找你!联系不上!幸亏你打了电话!” 郑逸民心里紧了一下,问:“怎么了?” 黎殳的语气和平时不同,特别严肃,他说:“我们追踪到你,赶过来的时候,劫匪已经走了。报警之后,我们就进了主控室,我现在正在主机上。” 郑逸民说:“报警就好,还能追得到赎金。” 黎殳说:“别管那个了!我刚才看了一下,这楼里没有楼梯,只有一部电梯,是不是?” 郑逸民左右看了看,说:“是啊,我们正要下去。我拿了绑匪的门卡,已经打开电梯。” 黎殳叫道:“别进去!那是个陷阱!” 43、第 43 章 黎殳说:“别管赎金了!我刚才看了一下,这楼里没有楼梯,只有一部电梯,是不是?” 郑逸民左右看了看,说:“是啊,我们正要下去。我拿了劫匪的门卡,已经打开了电梯。” 黎殳叫道:“别进去!那是个陷阱!” 郑逸民愣了一下。 黎殳说:“我刚才打开系统查看了一下。这栋楼里安装了不止一个引爆装置,电梯上也有。从参数上看,电梯中超过一个人的重量就会爆炸,坠落下去。” 郑逸民吃惊道:“什么?他们刚才下去的时候人很多。” 黎殳说:“是定时引爆设备,需要被启动。他们临走才开启,现在跑得一个也不剩了,否则我们进不来。我刚才试了一下,无法中止程序。从设置上看,任何人没有电子钥将无法叫回并打开电梯。每张卡只能用一次,用过就报废,密码重置。你手上有几张?一个一个下来,不要一起!” 郑逸民的心沉下去,瞥了一眼方锦年。方锦年正拿绳子捆住叶粲,从他身上翻找,看有没有手帕。 郑逸民走远一点,挨到窗边,低声说:“只有一张卡……” 郑逸民往楼下看了一眼,问道:“这楼多高?我在多少层?” 黎殳答道:“你在十五楼,跳下来就死定了。” 郑逸民用手试了一下窗口焊接的铁条,苦笑道:“想跳也跳不出去。” 自从方锦年假装跳窗自杀未遂,劫匪们用铁条将所有窗口全部焊上。郑逸民用手试了试,发现很难撼动。 黎殳停顿一下,沮丧道:“我短时间内解决不了这问题,警察可能也没法帮你。现在必须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你们所在的仓库上下三层布控了炸药,三十五分钟后爆炸。” 郑逸民倒抽一口冷气:“什么?” 黎殳不再解释,只说:“现在你自己选吧,当情圣,还是活下去……” 郑逸民沉默片刻,掐断通话,将手机揣进裤兜里。 方锦年站在电梯口,看他讲完了电话,问:“报警了?我想打个电话回家。” 郑逸民对他笑了笑,说:“出去再打。待会就回家了,不用急。” 方锦年身心俱疲,对郑逸民绽开一个疲惫又安心的笑容,说:“好。” 方锦年走进电梯,回头一看,郑逸民跑到远处,正搜查叶粲的衣服,试图找出更多的门卡,奇怪道:“你不上来?” 郑逸民抬头说:“报警后还有些事情。你先下去。” 方锦年听了以后,恩了一声,准备按上电梯。 郑逸民找也找不到多余的密匙,见方锦年走进电梯,心中一松,舒了口气。 电梯刚要合上,又忽然从里面打开,方锦年跑出来,似乎准备说什么。他还没说话,郑逸民已经站起来,紧张道:“怎么了?” 方锦年笑了两声,跑到郑逸民身边,扶住他喘气,笑道:“我差点忘记一件事情!” 郑逸民挂着一个装饰性的笑容,拖住他,往电梯方向带,哄道:“什么事情回去可以慢慢说。” 方锦年挣扎了一下,站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64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64 稳,笑道:“还有一个人在这里!他是你的……你的……” 方锦年冥思苦想一番,忘记了陈东东和郑逸民是什么亲戚关系,不过这个不重要,他用手指着一个方向,说:“有个孩子也被关在这里,他是你的亲戚。刚才我忘记告诉你了!” 方锦年带着一点不好意思,对着郑逸民笑,温柔地触摸了一下他的脸颊,说:“他和我一起被抓来的,关了好几天。你去放他出来?” 郑逸民心头巨震,蹙起眉头说:“什么?” 没想到他这个反应,方锦年收回手,想了想,反应道:“你不知道?” 郑逸民勉强笑了一下,说:“我去找他,你先下去。” 方锦年依依不舍地松开他的手,说:“我在这里等你。” 郑逸民脑中乱得很,心头笼罩着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往刚才方锦年指向的方向走去,走到一个相邻的房间里。这个空房的尽头有扇门,门上有个插销,好像潘多拉的匣子,等人大开。郑逸民鼓足勇气,拉开插销,开门进去,赫然看到了陈东东。 陈东东被捆得像个粽子一样,被扔在厕所里,嘴巴上沾了胶带,正闷哼着呼救,可惜发不出声音。郑逸民如遭雷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郑逸民先过去帮陈东东解开绳子,帮他撕开脸上的胶带。 陈东东逃出生天,大口呼吸了两下,哭了起来,扑上去抱住郑逸民的腰,心有余悸道:“小舅!我差点就死了!幸亏你来救我!” 陈东东呜咽着,捉住郑逸民的手臂,语无伦次地控诉劫匪的暴行。 郑逸民听了一会,好像完全没有听明白,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东东稍微冷静一点,对他说:“我那天在方氏集团车库,正好碰到他们绑架!吓死我了!” 陈东东抚着胸口,激动地叙述了一下那天的情形,然后哭道:“然后他们把我也关起来了!我不敢告诉他们我是谁,他们很凶啊……” 陈东东絮絮叨叨的,郑逸民在旁边听着,神情恍惚,没有什么表情,喃喃道:“你怎么会在方氏集团?” 陈东东停了一下,闭上嘴,小心地看了一下他的脸色,低声说:“老师帮我找的实习。我没敢告诉你……” 郑逸民重重闭了一下眼,脸色十分难看。 陈东东也不敢诉苦了,低着头,咕哝道:“我不是不想去郑氏公司上班吗,所以老师给我找了那里……” 又解释道:“我想过要不要告诉你,可是你都不理我。告诉了你,你可能也不同意,所以就…… 陈东东解释一通,自我感觉合情合理,又偷偷去看郑逸民的表情,顿时吓了一跳,惊吓道:“小舅!你,你怎么哭了……” 郑逸民吸了口气,惨笑道:“我好后悔!你妈妈说得对,我该让你去郑氏公司里上班。你在自己家里,就不会有这事了……” 陈东东想不到他这种反应,呆呆地望着他,喃喃道:“小舅……” 郑逸民流着眼泪,抬起手,摸着陈东东的头。 陈东东从没见过郑逸民哭,震惊得合不上嘴。郑逸民的手掌很温暖,轻柔地抚摸他的头,好像他还是个小宝宝一样。 陈东东鼻子一酸,也哭了起来,抽泣着,上去扑住郑逸民道:“小舅,我以后不跟我妈吵了。你不要伤心……” 郑逸民摸着他的头,自言自语道:“是我没有好好照顾你……” 陈东东哭道:“我也不会再缠着你,你不要讨厌我!” 郑逸民难受极了,摸着他的肩膀说:“我没有讨厌你……你是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孩子……小时候很听话,长大了,也很可爱……” 陈东东眼泪流得更凶了,抽泣道:“小舅……” 郑逸民好久没搭理他,陈东东失而复得一样攥着郑逸民的手。 郑逸民安抚了一下陈东东,擦去泪水,说:“你先呆在这里。外面有一个劫匪,我刚才打晕了他,现在不知醒了没有。我去把他绑起来,再报警。等没有危险,我就来带你出去。” 陈东东吸溜着鼻水,恩了一声。郑逸民转过身,正要去开门,陈东东又伸手揪着他的衣服。 陈东东紧张地揪郑逸民的衣角不放,叫了一声小舅。 郑逸民知道陈东东一个人害怕,就安慰他,说:“不要怕,我很快就回来。小舅会陪你的……” 陈东东听了,眼里又冒出泪花,哽咽着点头,躲进墙角不动了。 郑逸民出去后,掩上门,绕过墙体,重新回到放着笼子的那间囚室里。 方锦年见郑逸民一个人出来了,褪下笑容,有些不安,问:“没找到?” 郑逸民对方锦年笑了一下,说:“他被铐住了,你先走吧。我等下想办法帮他打开,然后一起出去。” 方锦年没有在意,点头说好,准备去拖叶粲,说:“那我带他下去。警察来了就交给他们。” 郑逸民一把拦住他,说:“不用管他,等警察来处理。” 方锦年疑惑道:“万一他醒了怎么办?他会不会又和你打……” 郑逸民扳着方锦年的肩膀,把他掉转一个方向,往电梯里推,说:“他一时醒不了。你绑得很牢,没事的。” 方锦年被推进电梯,看郑逸民浑身上下沾着血迹,又舍不得离开他,心疼道:“你和我一起下去包扎一下吧,不消毒会破伤风的。” 方锦年拽着郑逸民的胳膊,要把他往电梯里拉。郑逸民如临大敌,死死扒住门框,不肯进去。 郑逸民用力挣开手,咬牙道:“我没事。” 方锦年终于蹙起眉头,冒出疑云,说:“你好奇怪,为什么不能一起下去?” 郑逸民暗自诅咒,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恨道:“我还有事!你就不能先下去?!喜欢呆在这里?” 方锦年沉下脸,说:“你是不是对我撒谎了?你到底在瞒什么?” 郑逸民扶着额头,冷笑道:“哈!我来这里就是为了骗你!叫你出去你不干,准备做什么?在这里盖教堂,打地基?” 方锦年望着他,对峙道:“我现在不想下去!” 44、第 44 章 事情麻烦起来,但是时间不会等人。郑逸民的心凉下去,忍不住骂了一句粗口,扭过头。 见他这么暴躁,方锦年吃了一惊。 方锦年去牵郑逸民的手,再次想拉他进电梯,被郑逸民甩开。方锦年要去搬动叶粲,又被郑逸民伸手拦住,重新推进电梯。 方锦年踉跄了一下,扶着电梯壁站稳,疑惑道:“你这是怎么了?” 郑逸民不理他,催他下去。 方锦年不肯下去,想了一会,说:“难道只能坐一个人?” 郑逸民狡辩一番,咆哮道:“你就不能省事点?先滚下去!”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65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65 方锦年被他吼得眼前一黑,晃了两下,按住开关,坚决不下去。糟糕的念头瞬间跑进方锦年的脑海中,他一阵后怕,颤声问:“我走了你怎么办?那个孩子怎么办?你有什么方法出去?” 郑逸民被他逼得快要抓狂了,吼道:“我的事不用你管!那个孩子也是郑家人,你管不着!” 郑逸民试图把方锦年关进电梯里。可惜电梯只能从里面关住,他无法关上电梯。两人扭打起来,方锦年没什么力气,拦着门口,急道:“不许你随便决定。你不是答应过要听我的话……” 郑逸民嘲讽道:“不听你的话怎么了,你抛弃我?我怕你!” 郑逸民将他捉住,往电梯里猛推一把,吼道:“我想怎么样要你管?你以为我在求你?滚吧!我们一刀两断!” 方锦年本来累得快要撑不住了,现在被郑逸民一顿骂,怒极攻心,马上睁开眼。方锦年果断按开电梯,一步跨出来,指着郑逸民的鼻子:“你再说一遍试试!” 方锦年怒道:“今天管不了你!我就下地狱!” 郑逸民一记猛药,没想起了反效果,触到他的逆鳞,懊恼地闭上了嘴。 方锦年扶着墙,伸手去抽郑逸民。 郑逸民捉着他的手,不让他打自己。 方锦年挣扎道:“我出去以后就自杀。非不让你顺心如意。” 郑逸民掐住他的脖子,冷笑说:“你死一次不够,还死上瘾了?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方锦年捉着他的手,回击道:“那你就掐死我,一了百了!反正我不感谢你!” 郑逸民气得冒火,把他捏到墙上。 郑逸民舍不得掐方锦年,贴上他的嘴唇,粗暴地亲吻。方锦年被亲得无法呼吸,用力扯他的衣服,扯不开。 方锦年倔强得很,一直挣扎,发出痛苦的呜咽声。郑逸民无计可施,只好松开他,给他顺顺气。方锦年咳嗽了几声,一脸伤心,无力地说:“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的话……我不要出去……” 郑逸民想到以后天人永隔,再也见不到他,心里一片酸楚;但眼下情况紧急,没功夫拉拉扯扯。郑逸民又硬下心肠,重新把他往电梯里送。 方锦年跟郑逸民扭打一番,瞥见地上的手铐,冲上去,捡起来,一把将自己铐在笼子上。郑逸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连良心都不要了,想不到方锦年如此顽固,登时气得要命,大声咒骂起来。 他们两在外面吵得热闹,陈东东在屋里被惊动了,误以为郑逸民在和歹徒搏斗。陈东东捡了一根拖把,鼓足勇气,摸出厕所,钻到墙边看了一看。 郑逸民瞅见陈东东,也不骂了,招呼他过去。 陈东东见叶粲躺在地上,郑逸民和方锦年的脸色都不好看,也不清楚是咋回事,赶紧跑过去,嗫嚅道:“他是不是死了?我们能走了?” 郑逸民知道他指的是叶粲,就摇头,说:“他没死,别怕。” 郑一民抹了把汗,看了下手机,发现剩下的时间不到十分钟,顿时心脏紧缩,一阵寒意入侵。郑逸民对陈东东说:“你赶紧下去吧。” 陈东东像兔子一样窜进了电梯,迟疑了一下,问:“小舅,你们不走?” 方锦年动了一下,手铐发出了叮当声。 郑逸民摇头道:“我不走,我要陪他。” 陈东东站在电梯里,也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氛,有一种大厦将倾的危机感。陈东东迟疑着,不甘心地瞄了郑逸民一眼,又叫了一声小舅。 郑逸民神情黯然,对陈东东挥了下手,不再看他,转身向方锦年走去。 陈东东只好关上电梯,自己下去了。 电梯离开十五楼,下到一楼,小屏幕上的光标消失了。 一线希望破灭了。 郑逸民徒劳地按着电梯按键,毫无反应,再也无法召回电梯。他们两人插翅难飞。 郑逸民看了一眼手机,倒计时仍在继续。一阵强烈得让人眩晕的痛苦向他袭来,苦涩感布满了口腔。 郑逸民去帮方锦年捣开手铐,冷道:“好了,这下你开心了?” 方锦年揉了揉手腕,靠到墙边。 郑逸民把手铐甩到地上,嘲讽道:“现在你就可以祷告上帝,让他接你上天堂!我们先道个别,再见!等我下了地狱,山高水长,以后没机会见面,记得给我写信。” 方锦年抬眼看着他,皱眉道:“什么?” 郑逸民一口血憋着吐不出,霎那间一辈子的恩怨都涌进脑海里,简直要歇斯底里,跳起来跟方锦年吵:“什么?你又听不懂了?” 郑逸民发作道:“我爱你,你不知道吗?我做什么都不对,你永远不满意!只有你才是真理!我为了钱跟别人睡一次,你念念不忘,怪我下流!好,我下流!我要分手,你又不愿意,去割手自杀,淌一池血!还不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心里很难受吗?” 郑逸民哽咽一声,恨道:“你根本不爱我!不管我的感受!” 方锦年微微张开嘴,想说些什么。 郑逸民不给他机会,又道:“现在我要救你,你又不许。叫你进电梯就是让你下地狱!哈哈,我不是东西,我不爱那个孩子!他是我姐唯一的孩子,从生下来开始,我喂他牛奶、陪他做作业,一直到他长大。我没法救他,因为我想让你活下去!为什么不让我救你?你就那么想死吗?这里很快就要爆炸了!” 郑逸民悲伤道:“顺着我一次就不行了?我愿意下地狱!” 郑逸民陷入痛苦与狂乱,不断地嘶吼。 方锦年眼睫颤动,眼里闪出心碎的光芒,呢喃道:“不要说了……” 方锦年撑起最后一点力气,过去捉住郑逸民的衣角,把他拽过去,安抚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怪你……” 被方锦年的手摸住以后,郑逸民老实一点,屈身跪在地上,搂住他的身体。 方锦年抱住郑逸民的脖子,不断用手抚摸他,安慰道:“我没有不满意。你来救我,我很高兴……” 郑逸民不吭声,把脸埋在他的颈侧。泪水打湿了一小片衣领。 方锦年叹息道:“怪我不小心,被他捉住了,害得你们都很危险。我也不明白,怎么会出这种事……” “我想顺着你,可是那样一来,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我不想你一个人呆在这里……”方锦年在郑逸民的额角亲了一下,“也不想让其他人死去……” 在他的抚摸下,郑逸民逐渐平静,用手臂把他圈紧。 方锦年也用胳膊搂紧他,剖白道:“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无论在哪里,你知道吗?” 郑逸民望着他,看到方锦年的眼里有自己清晰的倒影。 方锦年的瞳仁又黑又大,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缠绵悲意。郑逸民知道,自己就像一粒沙子,令这双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66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66 眼睛流出血泪,痛楚不堪。然而,除了泪水,这黑色下面仍藏着火星。那是曾经被他们一起点燃的爱火,烧毁了一切之后,依然安眠在哪里。 郑逸民心中一阵悸动,赶走了不安,说:“我知道了。” 方锦年用手掌慢慢抚过郑逸民的脸庞,问:“我想和你在这里,你愿意吗?” 在这牢笼里,除了他们两人,只有死神在阴影中旁听。方锦年将郑逸民放在眼瞳中,温柔地保护他,就像保护极贵重的珍宝一样。 郑逸民回望着他,点头说:“我愿意。” 郑逸民将地上的手铐拾起来,把他们两人的手铐在一起,誓言道:“我们再也不会分开。” 方锦年不可抑制地微笑起来,脸上泛起快活的表情。 见他笑了,郑逸民马上就去找绳子,决定把他们两人捆在一起,至死也不分离。郑逸民捡起绳子,先把一段一段系住,再将他们两人一道一道环绕住。 捆绑的过程中,手机又响了。郑逸民按开听了一下,黎殳叫道:“怎么是其他人下来了?上面还有几个人?等会要爆炸了!你们想办法做点防护……” 郑逸民懒得啰嗦,将手机对着墙砸了一下,摔成碎片。 郑逸民专心致志,把自己和方锦年捆绑在一起。方锦年配合他。 郑逸民将方锦年慢慢放到地上,将绳子抽紧,牢牢系住,打成死结。完成之后,郑逸民用手指拨开方锦年的额发,喃喃道:“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你也不会离开我。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方锦年高兴得哽咽了起来,贴着郑逸民的额角,低声倾诉。 在这特殊的时刻,方锦年忍不住又想起了过去,想到他们在美国分手的那一刻。郑逸民从美国逃走的那一天,方锦年并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方锦年起床之后,看不到郑逸民,以为他只是出门了。 郑逸民中午没有出现。他们冷战这些天,有段时间不在一起吃午饭了。方锦年心里不舒服,也没有去找他。 到了下午,方锦年才发现事情不妙。他打电话,发现郑逸民停机了,这才慌了起来。方锦年到处翻找,终于找到了郑逸民放在茶几上的信。 方锦年把郑逸民的信从一大堆杂志与信笺中翻出来,拆开一看,上面写着:我们分手吧,我今天回国。祝你幸福。 方锦年连行李都来不及整理,把所有的钱找出来,揣在身上,打车狂奔向机场。方锦年知道,如果追不上郑逸民的脚步,也许就失去了挽留恋人的机会,从此爱情破碎,两人形同陌路。 可惜,等他赶到的时候,归国的班机已经离去。 更糟糕的是,那天阴雨密布,突然下起了雷雨。方锦年冲进机场,买了一张飞机票,想去追赶郑逸民,但是机场出于安全考虑,迟迟没有安排起飞。 方锦年在机场等了一夜,不断去前台疯狂地询问:“什么时候才飞中国的班机?” 每一次的回答都是:抱歉,只能明天。 方锦年心急如焚,在机场消磨了一夜,被折磨得几乎要死去。那一天的痛苦,直到现在他都记得。 方锦年回想着,对郑逸民诉说道:“我之前没有告诉你,我心里多么后悔。我如果早点原谅你,让你知道,我还是那样爱你。你就不会离开我……” 方锦年说:“我失去了你,那么长的时间。每一天都很痛苦……” 郑逸民难过极了,抱紧他,说:“对不起……” 方锦年捧着他的脸,问:“我带你去美国,你是不是不开心?你不喜欢和我在一起?” 郑逸民滴下泪来,滴在他的脸上,说:“开心。不开心是别的事情。” 方锦年好像解脱了一样,幸福地闭上眼,喃喃道:“我也是……” 郑逸民抚摸方锦年的头发,轻柔而虔诚地吻了一下他的眼睛,将他的头搂到胸口,掩护在身子下面。 方锦年蜷缩着,靠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嘴角带着微笑,好像陷入黑甜的梦。 爆炸声响起,从楼上开始,巨大的爆裂在他们头顶响起。 郑逸民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痛楚。一片血渍慢慢扩大,将地面打湿。郑逸民心无旁骛,抱紧了方锦年,什么都不再关心。 半幻半真的迷蒙中,周围的一切似乎被烧成了黑色的灰烬。紧接着,这些死去的火苗全部变成了黑色的蝴蝶,一只只扑打着翅膀,飞舞起来。它们抖落的鳞粉全部化成了火星,燃烧起来,像无数会闪光的精灵,交织在一起,逐渐汇集成一片火光冲天。 这火焰如此温柔,如此炽烈,郑逸民身在其中,感到痛意逐渐消失了。 白天有烟云,黑夜有火焰的光。时钟被拨乱了,白昼与黑夜交替。 郑逸民似乎重回过去的某一时刻,那是改变他生命的重要瞬间。他在霞光下与时间赛跑,最终跑赢了一局。现在他身披火焰,又重新回到那里。 郑逸民没有犹豫,依然奔向了机场,寻找方锦年。他脚下的大地不断鼓动着,震颤着。最初的悸动与最后的爱意互相共鸣,好像两片树叶一样,最终重叠在一起。眼前的一切都扭曲了,飞散开。 意识消失前,郑逸民感觉到自己落进火光里,并被火焰亲吻。 a市的一处旧仓库发生火灾,火势凶猛,当天上了晚间新闻。 45、 新闻主持人拿着记者发回的报道,播报:“不明原因的爆炸引起火灾,经人举报,警车与消防队及时赶到现场,扑灭了火灾。” 画面上出现了仓库大楼,中间一截子浓烟滚滚,烧得正烈。大楼旁围着消防车与救护车,几架直升机轰鸣在烟火中。 播音员叙说道:“爆炸一共发生两次,相隔时间大约一个小时。第一次爆炸发生时,有市民拨打火警电话,消防人员立刻赶到现场疏散围观的市民并消除险情,现场气氛相当紧张。爆炸发生后,楼内天花板严重受损,整片铁板下塌导致火场升温,所幸废弃的建筑中没有多少人。目前,消防队从现场搜救出三名伤者,没有人死亡。” 这一则新闻过于平淡,缺乏血腥气息,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过了几天,另一则新闻将这桩小小的纵火案推进大众的视野,财经周刊发出独家新闻——“豪门内斗不止!方氏集团三名高管涉嫌雇凶杀人,遭到调查!” 财经周刊一石激起千层浪,引起了市民们的兴趣,一时洛阳纸贵。 其他媒体落后一步,赶紧跟上去,将内情统统扒了出来:“商业巨富疑有私生子”、“惊天大火!导火索是股权还是遗产”、“方氏兄弟阋墙!再演豪门恩怨!”等等,各种新闻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方氏集团的台子搭得高,现在塌下来,观众又是唏嘘又是激动莫名,每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67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67 天定时看新闻,都想看看方贤泽怎么表态。到这个时候,方贤泽也不能躲在家装死,方氏的股价下跌,员工人心惶惶,公司乱得不像样。 方贤泽和陶碧云硬着头皮出来上镜,发表了一段含蓄的声明,承认了最近发生的家族纷争。方贤泽将过程含糊而过,把叶粲认进方家的门,再三表示歉意,声明此事不会影响方氏集团的经营状况。 然而,方氏集团还是陷入危机,公司的高层几乎全军覆没,遭到调查。方贤旭等人被批捕,姜鸣外逃出国。警局对他发出了通缉令,并对案情进一步调查。这起绑架案的嫌疑人进行了反诉,牵扯到方贤泽发家时的历史问题,经营手段是否合法,有无违规。 街头巷尾一时沸沸扬扬,各种谣言与小道消息满天飞。 公司遭到重创,钟翎入职不久,也不得不挑起大梁。钟翎每天应付各种麻烦,累得要死,疲于奔命。 这天下午,钟翎忙里偷闲,带着一篮水果与鲜花,匆匆赶去医院。在医院门口见到了黎殳。黎殳挣了大钱,在医院里都精神焕发,哼着歌走上台阶。 钟翎忙叫了黎殳一声,请他把水果和花带进去,送给郑逸民。 黎殳接过去,和他打了个招呼,问钟翎:“你不进去看看?” 钟翎苦恼的摇头,说:“还要回公司,改天吧。” 黎殳好心情地点头,拎着瓜果,把花束扛在肩膀上,向住院部走去。他一路上穿过了花园走廊,看到了陈东东与他的老师男朋友。 黎殳看见陈东东,对他喊了一声“嗨”。 陈东东回过头,高兴地与黎殳说了两句,寒暄道:“去看我小舅?你还带什么东西呀,太客气了!” 黎殳笑道:“我怎么会给他买东西,这是别人给的。” 陈东东呃了一声,眨巴着眼,迟疑道:“你不是给他买过荔枝吗?荔枝有点发,他不能吃……” 黎殳悻悻道:“荔枝是超市送的,我买多了。” 老师忙在陈东东肩膀上捏了一把,笑道:“你先过去,我陪东东去前面一下,等会去病房。” 陈东东不幸卷入绑架案。他获救之后,在家人与恋人的关心下很快恢复健康。陈东东心有余悸,在医院接受心理辅导,今天来复诊。黎殳看他脸色不错,恢复得很好,挥手表示自己先过去。 黎殳与陈东东告别,走进住院部的一栋楼里,坐电梯到楼上,找到单人病房。黎殳推开门,一眼看到郑逸民有气无力地躺在病床上,一脸寂寞如雪的样子。 黎殳把水果放在桌上,撇嘴道:“哭丧着脸干什么?护士不给你看电视?” 郑逸民见了黎殳,提起点精神,对他笑了一下。 黎殳把花扔在病床上,自己打开果篮,找了个芒果洗洗干净,准备拿刀削皮。 郑逸民见了难以下咽的东西,忙不迭推脱道:“你吃吧,我现在不饿。” 黎殳白了他一眼:“没准备给你吃,我渴了。” 郑逸民笑容僵在嘴角,闭上嘴,把玩了一下手里的百合花束,寒暄道:“你来看我不用带东西,太客气了……” 见他们郑家人都这么自我感觉良好,黎殳果断摆手,说:“不是我带的,钟翎送来的。” 郑逸民暧昧地哦了一声,眼里立刻有了聚焦,激动地抚弄了一下花朵,找出里面的贺卡,上面有方锦年的落款。郑逸民看着卡片,目光变得情意绵绵起来。 黎殳哼了一声,自己咬一口芒果。 郑逸民忙扭头说:“谢谢你!” 黎殳懒得搭理郑逸民,又找了个芒果,逼着他吃。郑逸民在医院苏醒之后,睁开眼就得罪了黎殳。当时,郑逸民身上几处粉碎性骨折,身上有一些灼伤的伤痕,被送入监护室。他的身体素质很好,第二天就打上石膏,安全出来。 郑逸民睁开眼,看到黎殳,纠结地皱起眉头,冒出一句:我还活着? 黎殳点点头,满脸笑意地望着他。 令人诧异的是,郑逸民没有欣喜的表现,立刻问出第二句:他还活着吗? 黎殳的笑意褪下一点,又点点头,说他没事。 郑逸民这才真情流露地笑了一把,问出第三句话:东东还好吗? 黎殳说还好。 郑逸民松了口气,露出了快活的表情,幸福地沉入梦乡,不再讲话。 黎殳失望极了。 等他睡了几天,黎殳跑去看他。郑逸民身受重创,疲倦得很,也没想起其他事情。 黎殳提示道:“你不想知道谁救了你?” 郑逸民这才如梦初醒,问:“谁救了我?” 黎殳咬牙道:“我救了你啊!” 郑逸民一脸不可置信,感叹道:“你救了我们?!哦……谢谢你……” 黎殳心头一阵萧瑟,暗骂他的薄情,愤愤道:“你不相信啊?” 黎殳坐在病床边,跟他复述了一遍自己的急中生智。 原来,当郑逸民等人被困在楼上,无法逃脱之时,黎殳转换思路,千方百计攻破了爆破定时系统,终于在爆炸前夕,将十五层与十四层的倒计时增加了一百分钟。当十六层爆炸塌陷后,警察与消防队已经赶到现场,将被砸昏的三人搜救出来。 当第二次爆炸发生时,他们已经被送往医院,全部保住了性命。由于第二次爆炸的规模更大,火势更凶猛,消防队又忙活了几个小时,才平息这场无妄之灾。 郑逸民听懂了,反应过来,发自内心地夸他英明、正确、伟大。 黎殳高兴起来,含笑谦虚一番,回赠道:“其实你们也不傻,趴在地上是对的。” 火灾发生的时候,浓烟与火焰是朝上走的,郑逸民和方锦年卧在地面上,凑巧符合逃生规则。只不过这不是他们的本意,郑逸民当然不会说出来,囫囵附和。 黎殳不仅获得了方贤泽承诺的大笔酬金,还得到了郑逸民的高度赞扬,满意地走掉。 黎殳刚走,钟翎就来看郑逸民,先关心他一番,然后骄傲地宣布:“虽然我救了你,但是你不用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 救命恩人不断涌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郑逸民目不暇接,等他讲明白。 钟翎果然挺起胸膛,滔滔不绝地复述了一下那天现场,他是如何与黎殳进行讨论,头脑风暴后,激发出了一项具备可行性的措施。为了贯彻搜救计划,黎殳负责技术攻坚,钟翎提前通知方贤泽,让他发挥能量,从警局调动了直升机等必要装备。 随后,钟翎现场总调度,叫来了消防车与救护车。警察与消防队合力把他们从浓烟弥漫的大楼里弄出来,送上救护车。 钟翎声情并茂,说他们进医院后,自己如何在走廊为他们祷告,一直祈祷到凌晨。钟翎笑眯眯地说:“上帝保佑,你们都没事。” 郑逸民笑道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68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68 :“谢谢你。 钟翎告诉郑逸民,方锦年已经感谢了他很久,说得他十分不好意思,钟翎握住郑逸民的手,情真意切表示不用谢,这都是为了友谊。 郑逸民汗颜了一下,顺便打听方锦年的伤势怎么样。 钟翎告诉他,方锦年没有伤筋动骨,状况比较好。可能因为被郑逸民覆盖着,他身上毫无灼伤的痕迹,只有衣服被燎到点边。 郑逸民放下心来,与钟翎说了一会话。钟翎告辞后,郑逸民独自回想那一天,依然感觉到恍恍惚惚。在他的意识中,温暖的火焰猛烈地燃烧着,吞没了他,难道只是楼上的高温浓烟?是他的幻觉?还是深藏在他心中的微光所变? 这微弱的光是多年前一道霞光的蜕变,埋藏在他心底的灰烬中,隐隐绰绰,始终没有熄灭。也许是最后的时刻,微光感应到外面的火焰,从碎裂的心间中钻出来,重新闪耀起来,变成了火焰的一部分? 郑逸民不知道,他望着天花板。关上灯,天花板上黑漆漆一片,什么都没有。 看了很久,郑逸民终于困了。在朦胧中,他似乎看到红色的火焰。火苗像轻纱一样翻涌着,在天花板中间慢慢展开;又像花朵一样,旋转着,一簇簇无声盛放…… 郑逸民带着浅笑,坠入梦乡。 方锦年伤势比较轻,没多久就出院,去料理家里和公司的事情。 郑逸民被砸成粉碎性骨折,需要在医院住一段时间。他不想告诉他母亲与姐姐们,搞得一家人不得安宁,让陈东东死死瞒着,于是也没人照顾他。 郑逸民一个人在医院饱受孤单。方锦年太忙,抽空来的时候,郑逸民都在睡觉。半个月下来,郑逸民一直没有见到方锦年,只“听说”过。 郑逸民每天的乐趣就是看电视,看看方锦年有没有露面。可惜方锦年不大上电视。 想到这里,郑逸民又叹了一口气。 黎殳见他没什么精神,就去把电视打开,按到财经频道,等着看新闻。 郑逸民把花束递给黎殳,请他帮忙插进花瓶里,忍不住哀怨一句:“你说他为什么不来看我?” 黎殳将花插进花瓶,重新坐下来,用手捉着郑逸民的下巴,左右端详一番,咂嘴道:“因为你唯一的优点也没了,他不要你了……” 黎殳一番雪上加霜,郑逸民的心又凉了一点,急忙翻动床头的镜子,认真照一照。他脸颊上的伤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除去纱布,只留下两道浅浅的痕迹。 郑逸民不甘心道:“还好吧?我又没变成夜叉精……” 黎殳怎么会让他得意,马上打压道:“不完美了!你懂不懂?你浑身上下的优点大打折扣,就像瑕疵处理品一样,海关都不会给过,销不出去的!” 正值初春,郑逸民被黎殳说得一阵春寒瑟瑟,闭上嘴,安静地靠在枕头上。正在这时候,陈东东带着老师推门而入。 大家打了个招呼,在病床边各自找地方坐下来。 陈东东看黎殳吃吃喝喝,一口都没给他小舅,着急起来,跑去找个苹果,问郑逸民吃不吃。 陈东东这么有良心,郑逸民当然要吃。 陈东东就去削苹果,送给他小舅。可惜陈东东不会削皮,削得鬼斧生工,活像个现代派雕塑。拿出手的时候,他实在不好意思,腼腆地说:“小舅,我让我妈来看你吧?” 郑逸民现在想到他大姐就心虚,觉得对不起她和陈东东,哪敢要她来照顾自己,急忙摇头说:“不用!” 陈东东愁道:“可是你老不回家,她们都问啊!” 郑逸民无奈道:“就说我出国公干!” 陈东东说:“出国那么久?说了都没人信,早晚会知道的……” 郑逸民说:“我下次给她们打电话,没事的。” 郑逸民坚持能瞒多久就瞒多久,陈东东只好应了一声,坐在边上与他聊天。老师跑去洗了两串提子,放在盘子里,端过来给他们吃。 见陈东东与老师关系稳定,心情也不错的样子,郑逸民心里很安慰;但是,全世界都这么和谐,只有他如此孤单,郑逸民一时心酸,就问陈东东:“我脸上的伤严重吗?看起来很可怕?” 这句傻话一出口,郑逸民就后悔了。黎殳和老师目光如炬地望着他,一个透着鄙夷,一个透着紧张。 陈东东被问得一愣,正要脱口而出“不严重,帅得很”,忽然感觉到周围的气氛不对。 陈东东死里逃生后,第六感变强了,马上把嘴边的话咽下去,义正言辞道:“小舅,你先把伤养好,想那么多干嘛!” 郑逸民松了口气,忙不迭点头,闭上眼睛装睡。 黎殳的交际活动多,呆了一会,站起来告辞。陈东东陪郑逸民一阵,见郑逸民咬定不要家里人照顾,就给他叫了一份饭,自己按点回家交差。 他们都走了之后,郑逸民睁开眼睛,对着电视发呆。电视的声音太响了,他觉得烦躁,关掉以后,扭头望着窗外。 夜幕降临的时候,郑逸民感到一阵困意,带着石膏挣扎下床一趟,又爬回病床,闭眼假寐。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门吱呀打开,有人走进来,无声坐下来。 郑逸民一个激灵,急忙睁开眼,果然看到方锦年坐在身边。 方锦年本以为郑逸民睡着了,正坐在病床上,含情注视他。见他睁开眼,方锦年立刻站起来,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见到方锦年,郑逸民心情一激动,不知怎么又拘谨起来,就笑道:“你下班了?” 方锦年嗯了一声,将床头的盒饭打开看了一眼,说:“你没有吃饭?” 郑逸民呆在医院,没啥胃口。 方锦年又要了一份汤,起身去找微波炉,将饭热了一下,拿来给郑逸民吃。 郑逸民心里很期待方锦年喂他吃,享受一次因病生娇的乐趣,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就自己拿着勺子吃。 吃完饭,郑逸民问方锦年还要忙多久,家里的事要不要紧。 方锦年告诉他,方贤泽还在接受调查,应该不会有大碍。公司去年的情况不好,今年会有一些计划。 他们说了一会,郑逸民吃完饭。方锦年将饭盒丢掉,去洗手间将毛巾洗洗,拿给他擦。 郑逸民擦擦嘴,就不知该说什么了。 方锦年问他有没有不舒服。 郑逸民恩了一声,说伤处有点疼。 方锦年吃了一惊,用手抚摸他,问他哪里不舒服。 郑逸民握住方锦年的手,将脸贴在他的掌心磨蹭,答非所问道:“你有空要来看我。” 方锦年听了,温柔地说:“好。” 剩下的两个月,方锦年出现的次数增加一些,时不时能见到。郑逸民依然不太满意,直到出院那一天,方锦年专门来接他,他才高兴起来。 方锦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69 猜心 作者:香叶桃子 分卷阅读69 年开车送郑逸民回家。 去掉石膏后,郑逸民觉得轻盈好多,一路吹着风,好像能飞起来。路上的风景那么清晰,那么柔软,透出一种惹人感动的明丽。 等开到家门口,方锦年伸手打开他家的门之后,郑逸民才惊觉有些不对头。 郑逸民进门一看,还好,屋子里的东西没被扔掉,但是所有的装修已经恢复到他与方锦年恋爱时的状态。除了卧室与浴室,所有的地方全部按照方锦年的趣味洗尽铅华,变得质朴而清新。 方锦年最近这么忙,原来在搞这个大工程。 郑逸民睁大眼到处看,一片感慨写在脸上。 方锦年笑起来,说:“我擅自装修了你家,可以吗?” 郑逸民也笑起来,点头说:“很好!我喜欢。” 郑逸民含着笑意,将方锦年拉向自己,抱住他的腰,将他紧紧拥在自己怀里,低声问:“我可以出去游泳吗?” 方锦年环住郑逸民的颈子,抚摸他的头发,答道:“可以,但不要晚上去。” 郑逸民点头,满足地抱紧方锦年,亲吻他。 家具和地板被方锦年打扫得异常干净,没有任何灰尘。屋里的陈设有所改变,但郑逸民的东西都保留下来,整齐地摆在桌上,或收在玻璃柜里。 方锦年把自己喜欢的东西重新带进屋子,在架子上摆了他的书,是一套中英文版的莎士比亚全集。 其中,有一本书里藏着郑逸民写给他的信笺,还插着一枚羽毛形状的银书签。这片羽毛好像在泥炉中淬炼过七次,闪着纯净的银光,下面压着一句话。 ——“爱神他蒙着眼睛,却会一直闯进人的心灵。” ——————————完——————————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