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眼里出西施》 分卷阅读1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1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1 《仇人眼里出西施》作者:何舞 出版日期:2011年2月17日 内容简介: 囚着她的人,顾不得一切,只因为他爱得无法自拔; 陪着他的人,想不明原因,只因为她无法自拔爱他。 昙月,前朝小公主,金枝玉叶的她在国破后, 随着奶娘开始了逃亡的日子,只是,不堪的生活, 却因为那男人而改变,他救她免于被占去清白, 之后他说得狂妄,她这辈子,生是雷家的人, 死是雷家的鬼,这一生只能为他传宗接代。 可她不想当这粗蛮男人的“小媳妇儿”, 为此,她天天想着逃跑,可惜人都还没出家门, 就被雷貉给擒回,而发怒的他,索求的代价, 却是她怎么都不愿交付给他的初夜…… 雷貉以为生米煮成熟饭,他的“小媳妇儿”再也走不了时, 她却失踪了。当他满腔怒火,好不容易再寻得她时, 他竟成了她口中的仇人,可就算他跟她的皇族有深仇, 她依旧是他唯一的“小媳妇儿”, 除非他肯放手,否则她别想离开他! 楔子 大漠。 是历代文人骚客偏爱叹咏的地方;有诗云:“塞北无草木,乌鸢巢僵尸。泱渀沙漠空,终日胡风吹。”亦有诗云:“草上孤城白,沙翻大漠黄。秋风起边雁,一一向潇湘。” 大漠很神秘,到处是一望无际的金色沙丘,夕阳余晖下隐现一队蜿蜒行走的骆驼商队,以及那里的岩层、洞穴、包括传说中的“死亡之虫”,都令人感觉可怕。 大漠同样无情,彷佛伸手可及的天际,挂着一团毒辣的太阳,热度足以将迷路的行人和植物烤化,而半掩于沙粒中的残垣断壁、森森白骨,天上盘旋的秃鹫,都代表着死亡。 可是,大漠也有美丽的地方,例如被称为“塞上江南”的玉陵。 玉陵是座襟山带水的古城,城中绿树成荫,酒肆如林,是北方商业的中心,也是四方客商云集的场所,不但热闹且十分繁华。 过了玉陵便是关外。 往北,是连绵不断的断横山脉,悬崖绝壁,地势十分奇险;朝东,是琉球、高丽等小国;向西,则分布着不少异族部落。 剽悍勇敢的“鹄族”、神秘莫测的“珞族”、民风淳朴的“纥兰族”、还有性情残暴的“乌皖族”…… 可惜在多年前,传说中拥有神秘力量的“珞族”,不知道为何得罪了前朝瑱帝,一夜间被朝廷派遣的十万大军压境,赶尽杀绝,最终灭了族。 随着“珞族”的覆灭,剩余的那些少数民族中,实力最强的是“乌晥”,其部落所在地就在离玉陵城不过五百里的地方。 乌皖人喜骑射,以弋猎禽兽为事,食肉饮酪、性情暴虐,将掠取引以为乐,在这大漠以西称霸一方。 部落族长名叫胡车儿,为人贪婪成性,穷奢极欲,最大的喜好就是四处搜罗美女充实自家后院,在大漠一带烧抢掳掠、做尽坏事,时不时盯着玉陵城虎视眈眈打主意,只因城中有瑛王的军队长年驻守,尚且不敢轻举妄动。 胡车儿之妻巫氏同样心肠毒辣,加上善于钻营、精于权术,常在枕边给胡车儿吹枕头风出坏主意,玉陵城中的老百姓们提起就频频摇头,都道这巫氏的恶毒骄横,比起前朝的圣媛皇后,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迟早是要遭天谴的! 不知是不是这两人坏事做多了,连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于是显灵应了老百姓的期盼。 仁安三年初,乌皖族内就接二连三地遇上了麻烦。 先是胡车儿和巫氏夫妻失和,接着胡车儿在婚宴上离奇身亡,族中各支势力趁机你争我夺,都想大权独揽,不过短短数月,乌皖内部就混乱一团。 一些常年被打压、欺凌的小部落瞅准机会报仇雪恨,使整个乌皖里外难安,狼狈不堪,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倒霉透顶。 据称,种种麻烦的引子,不过是个女子。 有传闻说,那女子是胡车儿宁愿与巫氏翻脸,也要大张旗鼓迎娶的新夫人,有倾城之姿,是谓“祸水”;又有传闻曰,那女子其实是被胡车儿强抢来的,有苦难言、百口莫辩,如今更是死生不明,所谓“红颜薄命”。 还有消息称,那女子命中克夫,多婚丧偶,已经嫁了好几回了,次次还未洞房就成了寡妇。 此消息传得有鼻子有眼,称那女子第一次嫁的是在巴丘镇上无恶不作的武屠子,那厮在喜宴上被活活吓死,现在胡车儿同样是在婚礼上一命呜呼,这不是带煞的“扫把星”是什么?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而真相原由,皆不足为外人所道。 唯一可知的,是那女子自那场喜宴过后,便如同失了踪的黄鹤,从此杳无音讯;乌皖族的焦头烂额、内忧外患,只不过又替玉陵城中的百姓们,凭添了些茶余饭后的话题。 第一章 断横山对于整个大漠而言,一直是个令人望而生畏的地方。 这座山,位于沙漠最北端的边缘,传说那是任何鸟类至此也过不去的地方,俗称,鬼门关。 这座山,不仅奇山兀立,群山连亘,而且苍翠峭拔,终年云遮雾绕,山脉由十几座山峰绵延相连成为一体,宛如一条蜿蜒盘旋的巨蟒。 这座山,有着最美丽的景色,林木青翠、葱葱郁郁,纵横八百里,即使到了十月,仍能见到红红白白的不知名野花开满山头。 不!千万不要被这些透着天真、一派风和日丽的优美景象所迷惑! 一旦踏入昏暗潮湿的山林,就会发现迎面而来的一团团瘴气,浓重到怎么也散不开,树枝上盘踞着的大蟒蛇吐着长长的信子,更可怕的是这座山,还是一个巨大的狼窝! 没人知道,究竟山里有多少头狼,每每月圆之日,山中丛林深处就会传来可怕的狼啸声,足以令人吓到魂不守舍。 在断横山最高处的是被称为“黑峰尖”的险峰,海拔高达两千米,为群山之冠;最稀奇的是“黑峰尖”中有着一处天然洞穴,每当三伏盛夏,临境寒气逼人,洞内的水气就会凝成巨大冰块,然而一过伏天,冰即消融,到了冬季,反而又变得暖气腾腾,实为神奇景象。 洞穴中面积不过数十坪,高有九米,中心顶部还有一个自然形成的天窗入口,当一缕缕光线由入口照进,再从大量奇幻多姿、玲珑剔透的石笋和石乳上折射到四面,放眼之处,璀灿如玉,如若白昼,尤为绮丽。 各类长长的野生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2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2 藤蔓舒展枝叶,沿着巨大的石壁向上攀爬着,绿意莹莹,生机盎然;壁边还有一汪不算小的天然温泉,一洼洼的泉水“咕嘟咕嘟”地从泉眼中不停涌出,冒着团团如白雾的热气,使得洞穴内的温度舒适、温暖如春。 洞里很静,石笋上水珠掉落时发出的“滴答”声清脆动人,宛如一首悦耳的天籁。 温泉中的少女,正沉沉地陷入昏睡中。 洁白柔美的玉体上未着寸缕,腰部以下浸泡于水中,曲线玲珑的上半身则被牢牢地禁锢在男子健壮的身躯上,一对小巧饱满的嫩乳与结实坚硬的胸肌紧贴,一柔一刚、一黑一白,亲密得没有一丝间隙。 搂抱住少女的男子很年轻,五官冷峻、剑眉锐利、鼻梁高削,修长健硕的身躯同样赤裸着,一身古铜色的肌肤泛出健康的光泽,流线型的线条、硬朗的肌肉,无一不充满了蓄势待发的粗犷力量,粗壮右臂上纹着栩栩如生、形状狰狞的狼图腾,更增添了几分野性。 经过一场足以令人窒息的欢爱,剽悍如狼的男子总算稍稍餍足了些许,微微闭眼,抱着柔若无骨的人儿舒适地仰躺于池边,胸膛随着呼吸缓缓起伏,看似平静无害,实质上却不曾放过对怀中娇嫩女体的侵占。 深深地霸着她,骨节分明的大掌,揽紧不盈一握的楚楚纤腰,另一只手则捧起圆圆翘翘的滑嫩小屁股,不时揉捏几下,弹性十足的绝妙触感令他爱不释手。 泄过没多久又很快饱胀的粗长男根,深埋在少女腿间,贪婪地不肯退出,硬硬的撑满湿润温暖的花壁,慢慢朝里刺入,享受被紧窒的粉嫩水穴包裹时的极致销魂。 哦,忍不住了!胯下的欲物越发蠢蠢欲动起来,他的小媳妇儿怎么还不醒呢? “小媳妇儿……还不醒?嗯?” 抓握住挺翘臀瓣的大掌微微使力直朝下压,让埋入水穴的硕大硬挺插得更深,感觉到花心温柔地吸吮,男子发出舒坦的叹喟。 似乎在梦中都能听到了恶魔的召唤,长睫猛地颤了下,昙月悠悠转醒。 全身无力地俯趴在男性宽阔的胸膛上,黑绢似的秀发长长地铺满羊脂般的玉背,半侧的小小的脸蛋上一片绯红,花瓣似的小嘴被吻得略肿,微张着,有些缺氧。 意识逐渐回到脑海中…… 一个时辰前,她被他困在身下狂野地压着、占着,已经被弄晕过去一次,才刚缓缓醒来,温泉的热气又蒸得她头晕目眩,好生难受。 更教人难受的是,两腿间越来越巨大的男性欲望,不怀好意地顶着最深处的稚嫩花心,有一下、没一下地暗自磨着…… 雪白贝齿暗暗地咬住柔嫩的下唇,昙月紧阖着眼,保持着这淫靡的交合姿势,一动都不敢动。 虽醒了,却不敢睁眼,甚至连用力呼吸都不敢,生怕被他发现自己此刻已然清醒,又招来另一场疾风暴雨的掠夺。 她是被猛兽抓住的羊羔,在一口、一口地被吃掉之前,还要尝尽羞耻和恐惧。 这里,不是繁华的骊京,也不是热闹的玉陵,甚至不是黄土连天的巴丘,这里是断横山,是这男人的地盘。 洞穴、温泉,这一处是他最喜欢的地方,在这里,他可以对她为所欲为,极尽占有;在这里,她被他无情地夺走守了十六年的贞洁。 樱花似的柔软小嘴,胸前两团凝脂般的绵乳,细致柔嫩的大腿根部,十根纤纤玉指,还有腿间晶莹粉嫩的小小花穴……身体的各个部位都被不堪地再三亵玩,用来含、舔吮、搓揉、包裹住男人胯间巨大的利器。 像是发现了新奇的小玩意儿,他越玩越来劲儿,兴起就不分时辰、不分地点,抱着她乱啃。 树屋铺着兽皮的床榻、荒草杂生的林间,更多的是在这温泉的水中、平坦的岩石块上,处处都留有欢爱的痕迹;甚至连石壁上那长长的藤蔓,都曾被他用来捆绑住她不听话的小手。 他很狂傲地对她宣布,从此以后,她就是自己的“小媳妇儿”,生是雷家的人,死是雷家的鬼,以后还要替雷家传宗接代。 先不论这些话是真是假,仅在那床笫间亲密得不能再亲密的交缠,昙月的害怕从来都多过快感。 是的,她怕! 算来在这山里已经待了足有一年时光,四季交替变幻,林间的野花开了又谢,她已逐渐慢慢适应了山中的生活,可一旦面对眼前这野性未脱、杀人如麻的男子,昙月仍是打从骨子里感到无穷尽的惧怕! 她亲眼目睹到他杀人,那些死于他刀下的一条条生命,骤然失去了鲜活,成为冰冷的尸体,甚至没有一具是全尸。 这个自称叫“雷貉”的年轻男子,是个不折不扣的杀人魔头;不但出手狠辣、刀刀致命,最为可怕的是,他面上那双因杀戮而变得如血染般的瞳,似魔似煞,只消教人看一眼,就再也不敢看上第二眼! 时而叛逆嚣张、时而暴虐嗜血,犹如地狱里重生的恶魔一般无异的男子,怎能教她不怕? 试过逃走、试过寻死。 绝食、跳崖,偏生她太没用,不仅逃不掉,连死也死不成,最终还换来了他骇人的狂怒。 就在惹他怒极的那一次,她才发现,原来之前在自己面前的雷貉,不过是在以逗弄她为乐,他真正的怒火,她根本承担不住! 但是晚了,她被他毫不留情地夺走了女子视作性命的贞洁。 男性胯下的欲物,粗长硬挺,炙热如火、怒张如铁,彷佛剑一般地将她纯洁幼嫩的身子劈开,狠狠地、狠狠地撕裂她的纯真,杵进小小花穴儿最深的那一处…… 无休无止的恐惧,使她拚命地哭喊、尖叫、挣扎、反抗……她所做的一切,对雷貉而言,只不过是增强征服的快感和刺激罢了! 痛、痛,除了痛,她感受不到别的! 每一次的狂放深入、每一回的野蛮颠狂,她只觉得自己已身处炼狱中! 整整三天三夜,每一次,她都是哭泣着在他怀中惊醒,又哭着求饶直到再次晕厥过去…… “小媳妇儿,你再敢寻死,我就把你扔到狼窝里去。”他总算放过了如破碎绢偶般的她,粗糙的指尖捏住雪白滑腻的小下巴,注视着憔悴不堪、布满斑斑泪痕的娇美玉颜,语气虽平静,眉眼间却尽是暴虐与冷倏地向她撂下警告。 她知道他没有开玩笑。 自从被带到这座山后,她就不只一次见过那群野狼的踪影,它们就在后山,群居而生,无论是寻找猎物时的倾巢而出,还是夜间的“呜呜”长吠,总是教人不寒而栗。 每个夜晚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3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3 ,她都惊骇地蜷缩在他炙热的怀里,不敢有半点抗拒,因为她震愕地发现,那些野狼似乎非常听他的命令,她害怕他真的把自己丢给那些野狼当食物。 她其实……并不想就这样死去,心里仍隐隐有一丝断不掉的牵挂,那丝牵挂清清楚楚地告诉自己,再见奶娘一面,然后,死而无憾。 “月儿……小主子……”朦胧间,她似乎听到奶娘在某个地方呼唤着自己,那是从小到大,她最为熟悉的声音,总是包含着发自内心的疼爱与关怀。 无论是在骊京城中那个与世隔绝之所,还是在巴丘镇上风尘滚滚的黄沙厚土中,只有奶娘秋娘一人,是真真正正爱护于她。 想到这些年的相依为命,想到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了,昙月心酸地湿了眸角。 不知道奶娘现在怎样了,阿疆将她卖给开赌坊的武屠子还债,若是被奶娘知道了,一定会被活活气死。 忍着眼眶中的泪水,昙月坚强地不让它掉下来。 她好后悔啊! 如果那一天,她没有轻信于人,就不会落到武屠子手中,也不会碰上眼前这个男人,更不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地被囚禁在这茫茫大山里。 是啊!如果、如果…… 可惜世事没有如果,天下也无后悔药可吃,唯有逃不掉的劫数,如影随行。 躲不掉。 一年前,昙月还在一个叫“巴丘”的地方,隐姓埋名地生活。 大漠上,除了到处可见的丘陵和分布在山坡上的窑洞,还遍布着被遗弃的村庄、干旱的梯田,见不到半点绿色,汹涌的黄沙似乎想要把这里所有的一切生命都给吞噬掉。 那些破碎的土房、窑洞、零零落落的村庄以及干旱的梯田,就组成了一个叫“巴丘”的小镇。 它很小,小得几乎在茫茫沙漠庞大的版图上,难以找到它的位置,甚至已经被朝廷遗忘,却并不妨碍它的名气。 这里有着大漠最庞大的赌坊、最黑暗的地下交易场所,任何走私来的、抢劫来的、盗窃来的货物、珠宝、奴隶、牲口,都能在这里找到最好的买家。 同样,对于那些走投无路的人而言,它还无疑是个天堂。 只要你能有办法在“巴丘”生存下去,那么,你就能在这里过上逍遥自在的日子,甚至不再惶惶不可终日,平平安安地度过余生。 这在一些人心中,是多么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啊!因此这里,什么人都有,血债累累的杀人犯、受朝廷通缉的贪官、逃避仇家追杀的武林人士、妄想金盆洗手的江洋大盗,还有落魄潦倒、终日躲藏的前朝皇族…… 在巴丘,每一天、每一秒,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饿到极致的小叫化,会因为一只鸡腿,打死凶恶残忍的杀手;风度翩翩的江南才子,也会莫名其妙猝死在人老珠黄的丑陋妓女床榻上;更别提犹如家常便饭般的打家劫舍、杀人放火了…… 说穿了,巴丘就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 这里没有律法约束,更没有道理可言,人人眼中,刀剑就是“律令”,拳头就是“道理”,只要有本事、没良心、不懂礼义廉耻为何物,无论做出任何丧尽天良的勾当,照样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享受荣华富贵,搂着并不算美丽的娼妓高吟:“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前提是,活着。 当然,巴丘还有一些人,苟且偷生地活着,却缺乏这种本事,还做不出杀人放火的事来,那么只能一直穷苦,默默无闻、无声无息地在镇上那一溜最不起眼、最贫困的窑洞中栖身。 昙月和秋娘无疑就是这种人。 秋娘是昙月的乳娘,莫约三十四、五的年纪,相貌秀丽,性格严谨,从昙月还没打娘胎出来前,就被选中给她喂养奶水,之后一伴就是十六载。 昙月的生母死得早,儿时的记忆中除了一支她常唱的歌谣,就只剩下一张模糊的绝美容颜,而那双美丽的眼眸中,总是含着淡淡的忧伤。 口中虽叫着“奶娘”,在昙月心里,其实是把秋娘当成自己的娘。 但秋娘是有人能大大方方唤她一声“娘”的。 那人,是秋娘的儿子,阿疆。 第二章 阿疆扔掉手里的羊骨头,抹抹满嘴的油,打了个饱嗝,出了挤满酒鬼的小酒馆,吊儿郎当地往自家的土窑洞走去。 还是老样子。 院落外,几棵老胡杨树横逸竖斜、杂芜而立,树干都是黄褐色的,是这片大漠上最常见的色泽。 阿疆站在院子外头,厌恶地看着那一溜快要被风吹倒的黄土墙,几丛荆棘,正从墙角贫瘠沙土的裂缝里,挣扎着冒出头来,土墙干裂得不成样子,实在是“陶尽门前土,屋上无片瓦。” 阿疆痛恨过穷日子,更痛恨东躲西藏的生活。 让他体验到这些的,是家里那个叫昙月的丫头。 那丫头是老娘以前当乳娘时服侍过的小主子,因叛军攻进骊京,老娘带着她逃出京城,又辗转到家乡寻他,从此三人四处迁徙,直到一年多前来到巴丘。 他比那丫头大三岁,是这家里头最有本事的人,从小就心眼儿多,脑子灵活,嘴又甜,最近一直跟着马帮在外跑生意,赚来的钱大部份进了赌坊老板的口袋,剩下的小部份拿回来给秋娘养家糊口。 能让阿疆忍受这些的,也是那丫头,是的,他喜欢昙月。 打从知晓了人事儿,阿疆就成天想着如何让昙月成为自己的女人。 那丫头生得极美,大漠的风沙不但没将那一身细嫩的皮肤刮得粗糙,反而粉白晶莹,五官精致动人不说,额心自打娘胎里就带出一朵昙花胎记,呈现出淡淡的粉色,衬得一张小脸越发明艳。 身子虽纤细,略瘦,但该长肉的地方还是有的,宽大的粗布衣衫穿在身上,细腰、翘臀,倒勾勒出少女玲珑诱人的窈窕感来。 最为动人的还是那一身气质,大概真跟出身有关吧!年龄虽稚,一步一颦却极有韵致,是一种非平常女子所能及的气度,就算站在这破得不成样子的衰败窑洞里,不仅没有抹杀她半点绝色,反而如猪圈里养着的一株娇贵牡丹,勾得人眼馋。 阿疆色眯眯地看着院里,正往簸箕里拾捡着一些干豆子的妙龄少女,发现她比自己十来天前走时,又出落得漂亮了几分,心里猛地生起一丝不安。 若不是这巴丘的娘儿们,平日里出个门都以布巾蒙面遮蔽风沙,再加上这丫头从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乖乖地待在家里,而娘又护得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4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4 紧实,否则不晓得早就教这巴丘的哪个色狼看到,抢去活活糟蹋了。 自己早有娶昙月之心,偏偏娘不同意,总说再等两年,是他的,跑不了,不急。 不急?还要再过两年? 他一个泡惯娼寮的大男人,看来看去,只觉身边这些女人,没有一个能比得上昙月一根手指头的,哪有那么蠢的?家里有朵含苞欲放的花儿不采,难道真要等旁人采去了再后悔? 不如……先把生米煮成了熟饭,成了自己的人,娘也没办法不是? 他正打着如意算盘,院里的昙月一抬头,看到他,赶紧端起簸箕,怯生生地叫了声:“阿疆哥,你回来了。” “嘿嘿,月丫头,哥哥我不在这些天,有没有想我啊?”阿疆涎着一脸的笑,摸着下巴进了院子,还顺手将门关好。 昙月见他言语间不正经,越发不自在,顾左右而言他地道:“阿疆哥,奶娘用干枣去换盐巴了,她见你回来,一定很高兴的。” “哼,没良心的丫头,枉哥哥我想着你,还给你带了好东西回来。”阿疆“嗤”了声,从怀里掏出一条杏色的帕子,一层层打开,露出一对金镯子,递给她。 昙月看着那对东西,一对秀眉微蹙:“阿疆哥,你……在哪里弄的这个?” 阿疆跟着那马帮长年在外,性子明显变了,不仅油腔滑调,而且每次回巴丘来,不是到赌坊滥赌到输红眼,就是从外头带着一身呛人的酒气和刺鼻的脂粉味回家,每次还趁秋娘不在,不只言语里调戏她,最近甚至还动手动脚起来。 昙月不想让秋娘知道了伤心,每每隐瞒,不是将委屈暗自吞下,就是对阿疆避而远之。 眼前这对金镯子一看就价格不菲,足够她和秋娘在这巴丘吃好几年了,阿疆平常大手大脚惯了,纵然是他将工钱积攒下的,也不可能有这么多啊! “你管我哪弄来的?来,快戴上!”阿疆嘻嘻笑着凑过来,“收了哥哥的聘礼,咱们今儿就把事办了,做夫妻!” 说着,他便朝昙月扑去,一把将她死死搂抱住,一闻到少女身上散发的清馨香味,不禁心猿意马,口中直嚷:“好妹妹,哥哥想死你了,让哥哥亲亲你……” “阿疆哥……放手!不要……不……”昙月吓得小脸由红转白,两手用力捶他,拚命地挣扎。 “迟早是我的人,还拿什么乔?哥哥保证让你舒服,咱们到床上去……啊!”阿疆话未说完,一声惨叫,放开吓得脸色惨白,呜咽直哭的昙月,捂住被扫帚打的头,两眼冒火地回过头,“他妈的!谁打老子……” “你这个死小子!一回来就欺负月儿,你是想把我们逼走是不是?”刚从外面回来的秋娘,气呼呼地一手持着扫帚,朝阿疆劈头盖脸地打。 “奶娘……”昙月擦去眼泪,跑过去拉住秋娘的手。 阿疆再坏,到底也是奶娘的儿子,虽说秋娘性子严谨,与他们俩人都不算亲近,但血脉相连是割舍不掉的,回头还不是心疼? “娘,你又护着她!”阿疆见秋娘打自己,恼羞成怒,“你是不是当奴才当上瘾了?如今到了这种鸟不生蛋的鬼地方,还拿她当主子供着……” “阿疆,你住嘴!” “我偏要说!咱家好吃好喝地养着她,这么多年了,为了她东躲西藏在这个鬼地方遭罪,哪点对不起她了?怎么着?越大越长脸了,连摸一把都不成了?真当自己是什么主子?”阿疆气呼呼地大骂不止。 秋娘脸色大变,呵斥道:“别乱说话!” 昙月微垂着头,听着阿疆的话,一点一点地垂得更低了,樱唇紧紧抿着。 秋娘瞥见她的模样,禁不住叹口气:“阿疆,月儿还小,才刚及笄,你要真心想娶她,就去多挣些银子回来,再明媒正娶……” “好!我这就去挣银子,你们等着!” 阿疆一怒,愤然出门去了赌坊,不想这一去就坏了事,银子没挣到,还赔上了媳妇。 “唉,月儿,你别放在心上,要是有了银子,咱们就离开这鬼地方……”秋娘看着昙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可惜啊,咱们没有……” 昙月抬起头,清澈的眼睛里盛满了歉意,轻轻地说句:“奶娘……对不起。” “月儿……”秋娘忍不住问:“鸾妃娘娘有没有对你留下什么话?你仔细想想看……” “奶娘……我……不记得了。” 那时她还小,一些记忆如乱成一团的丝线,来不及里清,后来又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哪里还记得许多? 秋娘闻言,脸色变了变,眼中隐隐闪过寒意,喉间哽了几下,终是进了屋。 望着她的背影,昙月无奈地叹口气。 随着年纪的增长,秋娘总是有意无意地在昙月面前提起银两,彷佛意有所指,又彷佛是无心而论。 以前的奶娘不是这样的,但人会变,尤其是过久了穷日子的人,会想念以前的生活,曾经高高在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可是为什么?她会觉得在这里,吃着清茶淡饭、穿着粗布衣裳,迎面是风沙拂面,却比在那冷冰冰的、缺少生气,墙上却镀满金粉的华丽宫殿,要好得多很多呢? 夜深了,昙月独自坐在院里的小木凳上,两手支着下巴,抬头仰望漆黑的天空,心里又无声地叹了口气。 巴丘镇上什么人都有,男人、女人、妖人、恶人、坏人……就是没几个好人。 女人中,有的心肠狠如蛇蝎、有的毒如黄蜂尾针;男人中,有的极度心理变态、有的极爱身体受虐;妖人中,有的男女通吃、还有的干脆把自己变成半男半女;坏人和恶人那就更多了,犹如天上的繁星,数不胜数,从四面八方汇集在这巴丘镇,比广阔的银河还要泛滥成灾。 这帮渣滓中以开赌坊的武屠子为翘楚,除了不是女人,其余三样个个都占了,他是个极度心理变态,男女通吃,坏事做尽的恶人。 他在巴丘开着一家叫“大四方”的赌坊,除了在骰子里灌水银诈取钱财,最大的兴趣是聚众淫乐,寻求各种各样的性刺激。 不是自己当众表演与少男、少女交媾,就是看他人轮流奸淫奴隶的画面,甚至牵来狼狗与女人进行交配……每一次的花样不时翻新,使人目不暇接、津津乐道。 最近他做的丧心病狂勾当,是当着几十个人的面,将一个十三岁的“屹兰族”小男孩,活生生凌虐至死。 男孩儿是被自己的亲叔叔当成债款,送到武屠子手上的。 今儿,又来了一个。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5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5 那是个妙龄少女,堪称绝色。 被武屠子糟蹋过的男男女女,就算没有上千、也有数百,细想之下,却没有一个能及得上这一个,以至于武屠子一时万分激动,放话出去,号称自己要在“大四方”大摆筵席娶妻了! 听闻此事,巴丘的男人、女人、妖人、坏人、恶人们从镇子的四面八方赶来,站在张灯结彩的赌坊内,伸长了脑袋,争先恐后地朝二楼望,唯恐错过什么好戏。 不一会,只听武屠子一边放声大笑,一边抱出正不停挣扎的少女,出现在众人视线中,自楼上“咚咚咚”地下来。 武屠子之所以绰号叫“屠子”,正因为长相太似民间杀猪的屠夫,一双高低眼,一条一字眉,歪嘴一张,就能看到不仅缺了门牙,还有一口黄澄澄的大牙。 少女身上只着一件长及脚踝的红衣,连鞋子都没有,两臂被白色的绳子五花大绑在身后,如瀑的乌发被一枚金钗松松挽起,大部份凌乱地散落在身上,随着她不断的挣扎,从那红衣下摆缝隙,便能窥见一截晶莹圆润的玉腿,线条笔直优美,诱人心魄。 仅是这双腿,就引人浮想连连啊! 满屋响起“啧啧”赞叹和吞咽口水的声响,各种各样意淫的视线从四处射过来,沿着若隐若现的玉腿下滑,再落到一双未着鞋袜、玲珑剔透的小脚上。 那对小巧莲足白嫩纤细,十只秀气的脚趾并在一起,粉色的指甲如玉兰花一般,漂亮得又响起一片口水“滴答”声。 “这么个美人儿,武屠子你是从哪里弄来的?”人群中站在最前排,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忍不住叫嚷起来。 “先别喊嘛,老六。”旁边脸色干黄的粗鄙男人嘿嘿笑道:“说不定这妞儿只是身子好看,相貌与武屠子平分秋色呢!” “老大这话就不对了,女人嘛,蜡烛一吹,他妈的不都一个样儿?小穴好操就行了!”又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不同意这话。 “嘻,那倒是,老三,上回你弄回来的那叫‘杏儿’的骚娘儿们,不就是只一副好身子,在床上浪起来像妖精,其实模样儿长得还不如我呢。” “哼,我瞧老四你在床上干杏儿干得也挺欢的嘛!” 武屠子耳中听那“湖州六霸”说得热闹,不由鼻孔朝天地哼了一声,扳过怀中少女的脸蛋,再将塞在檀口中的巾帕扯出来,“湖州六霸,睁大你们的狗眼,瞧瞧老子的老婆!究竟美是不美?” “放开我!放手……啊!奶娘……救命……”那少女一旦能发声说话,就越发挣扎得厉害,怎奈双手被缚,在武屠子的强迫下,一张雪白的小脸蛋立即展露无遗。 色欲熏心的众人在看清眼前少女的容貌后,一阵屏气凝神,个个皆是心荡神摇、目瞪口呆。 所谓国色天香,想来也不过如此罢了! 刚刚二八妙龄,一张桃心小脸上,眉如春山、鼻如玉雕、唇如花瓣,无一处不完美;尤其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如夜的漆黑、如雪的纯白,眼波流转之中,纯真又带着不自觉的柔媚,简直美妙难言。 天生丽质的小脸上脂粉未施,却是肤如凝脂、吹破可弹,唯额间似描着一朵昙花,活灵活现,娇俏动人。 “我靠!武屠子,你这是走什么大运了?”那尖嘴猴腮的男人,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了。 “妈的!老子成天在巴丘找女人,怎么没碰上这么个小天仙?”人群中有人骂骂咧咧,不服气。 “武屠子,你什么时候死啊?你死了,老子马上就来娶这小美人儿当老婆!”还有人咒着武屠子早死晚超生。 “老子死之前也得把这小美人操死了再死,你们这帮兔崽子就死了这条心吧!老子今儿高兴,不妨再告诉你们件事。”武屠子得意地哈哈大笑,“据阿疆那臭小子说,这丫头是前朝那昏君瑱帝的小女儿……” “靠,这狗娘养的真他妈的走了狗屎运!居然还弄了个金枝玉叶。” “难怪跑巴丘来了,肯定是为了躲朝廷的追杀。” “我说呢!怎么小小年纪长这么美,原来是当年艳动天下的鸾妃之女。” 武屠子听着议论四起,又咧着歪嘴笑道:“不过……她也有可能是那鸾妃跟小叔子蓟王生的野种……” “那到底是皇女还是野种啊?搞这么复杂。” “管她是皇女还是野种,反正是个被男人压的女人就是了!” “不错、不错!” 众人哄然大笑,少女犹如受惊的小动物,听着这些淫言秽语,吓得越发面无人色,一对粉嫩小脚不住地乱踢,“放开我……走开……走开!” 昙月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傻的被人骗到这里来! 今早上,她早早地就起了床,发现奶娘并不在家,而阿疆似乎也是一夜未回。 简单地梳洗完,就着半个干馍喝了点稀粥,就开始忙着将昨儿奶娘带回来的一些莜麦,放到院子里晒,又洗了衣裳,收拾屋子,近晌午时,突然听到外头有人叫门。 因为很少跟外人来往,她甚至都没出过几次门,可是外头那人说:“阿疆娘,你家阿疆被几个人打了,伤得很重呢!” 阿疆被打了? 她心一急,戴上掩面的布巾,便打开了门,外面正站着个马脸男人,一见她,愣了愣,上下打量一番,随即满面焦急地说阿疆快不行了,再迟恐怕就见不到最后一面了。 她满心慌张,当下又找不到奶娘,只得跟着那马脸男人去见阿疆,七弯八拐地进了某间宅子的后院门口,抬眼就看到院落中,一个长得鼻歪眼邪的中年男人,正拿着鞭子狠抽地上已经被打晕过去的瘦小男童。 “阿疆呢?他在哪里?”她警觉地停下脚步,问身边的马脸男人。 “阿疆啊,那小子昨儿赌得连命都没有了,临死前跟老板胡囔着,说家中有绝色妹子,要拿你还赌债喽!” 闻言,昙月的脑子“嗡”的一声,心中又惊又骇,正欲转身逃走,那马脸男人伸手将她猛地推进院门,并示意守在门两侧的手下捉住她。 当脸上的布巾被瞬间扯下的那一霎,一张如花般的娇靥,令那鼻歪眼邪的男人看直了眼,长着一口黄牙的大嘴,“呵”地发出一声惊叹! “哈哈,瞧老子弄到什么样的宝贝了!老钱,快去准备,老子要在赌坊里娶这小美人儿当老婆,馋死巴丘那些该死的家伙。” “好!”叫老钱的马脸男人问:“那阿疆呢?” “先关着吧,去找个大夫瞧瞧,估计那伤够他躺一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6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6 阵子了,怎么说都是大舅哥啊!” 不过几个时辰而已,那叫“武屠子”的丑恶男人就绑着她,在赌坊里,大操大办起喜事来。 “呜……放开……”昙月惊恐万状地在武屠子怀里挣扎,小脸上全是泪水,看上去好不可怜。 “好好好,你乖乖的,为夫的马上给你松绑……”美人当前,武屠子生了怜爱之心,很快放她站在地上,松了绑。 谁知一松开绳子,昙月便拚命地对他又踢又打,连撕带咬。 武屠子不察,一时被受惊的少女弄得狼狈不堪,围观的众人看得乐不可支,还连带说起了下流的风凉话。 “哟,武屠子,看来你这夫纲要重振啊!怎么连个小娘们都制不了?” “就是嘛,要不咱六兄弟替你收拾一下?保证过一夜她就乖乖听话了。” “哈哈,不知这细皮嫩肉的小妞是什么滋味,老子干那些皮粗肉糙的女人可是干烦了……” “操!”武屠子心头一火,一巴掌就扇向昙月那粉嫩的小脸,嘴里恶狠狠地骂道:“这么不听话,老子就在这儿干了你!”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立即热血沸腾起来。 “说干就要干,武屠子,不干你他妈就不是男人!” “快脱了她的衣服,拉开腿就进去了!” “上、上!” 昙月被那一巴掌打得跌落在地上,俯着身子一时爬不起来。 清丽的小脸瞬间红肿起来,明显五个指头印子,火一般地疼,四周的口哨和嘈杂的声响,让她从疼痛中回过神来,待听清话中意思,小脸顿时如雪一般的白。 武屠子见了,心下倒也有几分后悔,正欲上前,却不料昙月已经视死如归地一头撞向他。 武屠子骤然大怒,一把扑倒弱质少女,就去撕她的衣裳,昙月拚死反抗,两人瞬时在地上扭作一团。 尖叫声、鼓掌声、起哄声……使赌坊里好不热闹。 混乱中,被武屠子压在身下的昙月,一双小手胡乱地撕打,无意间碰到武屠子腰间的一把短刀,稍一愣,便不假思索地从鞘中抽出,从武屠子背后高高举起,用尽全力刺下! “啊!” 一生做尽坏事的武屠子,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被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子,刺中背部要害处,他瞪大一双邪眼,一时血气逆流,软倒在地上。 喜事眨眼变祸事,围观的诸人被这一幕刺激得热血沸腾,没有人去关心武屠子还活不活得成,包括武屠子手下的马脸男人。 死了就死了,在巴丘,哪天不死人呢?不是你死,大概就是我死,早晚而已的事嘛! “反正武屠子也活不了啦,不如咱们湖州六霸替他入了洞房?” “哈哈,老子正有此意。” “对,先奸了这小美人再说。” “那可不成,湖州六霸,别仗着你们人多,在场的都有份,小美人儿谁有本事谁就得去。” “那你们想怎么样?” 禽兽们之间为了分食猎物而产生了分歧,一顿乱吵后,又以划拳定输赢,最终仍是那“湖州六霸”先拔头筹,但另一班人再三强调,绝对不能把人给玩死了,因为没人对奸尸这事产生兴趣。 当昙月奋力从昏过去的武屠子身下爬出来时,众人已经达成共识,那“湖州六霸”正淫笑着朝她围拢过来。 昙月不住喘气,双手握着血淋淋的短刀,如同被围猎的幼兽,随着危险靠近,惊惶不安地直向后退缩。 六人中排行最末、獐头鼠目的朴六最为好色,眼见小佳人已然成了笼中鸟,当即心花怒放地想上前擒她,谁知刚伸出手,不知从何处无声无息地飞来一物! “啊!”伴着朴六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众人定睛一看,朴六的一只手掌鲜血淋漓,竟被一根乌金筷子射穿了掌心。 众人见状,脸色一变,纷纷四下散去,在赌坊内外上下察看,结果不见任何异常,虽是如此,却不约而同感觉到这屋内有一股极重的杀气。 朴六在“湖州六霸”中虽排在最末,身手却不低,不知道是何人在暗中下此狠手,竟使朴六不曾察觉。 可以肯定,这人是个高手! 巴丘的人,天不怕、地不怕,不信鬼神、不怕下地狱,唯一怕的,就是死。 因为不想死,所以才到巴丘,要不谁愿背井离乡到这鬼地方来? “是谁?出来,缩头藏尾算什么好汉!”见结拜兄弟被伤,湖州六霸中的光头刁三怒不可遏。 排行老大的吴大一面使眼色,暗示刁三不可轻举妄动,一面高声问道:“阁下莫非也想分一杯羹?不如现身,兄弟们一起乐乐?” “不错,不就是要这小美人儿嘛,咱们兄弟拱手相让也不是不能啊!”赖二半真半假地打着哈哈。 昙月心中是死灰一般的绝望,没有人会来救自己,一群禽兽中怎么可能会有仗义之人? 她紧抿着樱唇,暗中一咬牙,反手持起匕首,正欲当胸一刀,一死百了。 千钧一发之际,又一根筷子射过来,“砰”地打在刀柄上,少女惊呼一声,手中的短刀顷刻之间握不住,“啪”地掉落在地上。 昙月呆了呆,下一秒,抬起纤手拔下发间金钗,用力朝雪白的柔颈上刺去! 第三章 剧痛瞬间席卷了她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纤细的身子软软地顺着白玉墙面向下滑落,受伤的柔颈汩汩淌下鲜红的液体…… 那漫漫的红如有生命般,妖娆地缠绕在她颈间,顺着颈部的美丽曲线蜿蜓而下,衬着一身冰肌玉肤,最后浸染进艳红的衣裙,竟有种教人说不出的活色生香,彷佛是冰天雪地中开出的一株绝艳花朵。 “啊,怎么寻短见了?” “可惜、可惜!” 人群中发出一片惊叹和惋惜,却没有上去察看,不是不想,而是在没弄清楚那暗中阻止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之前,这帮好色之徒都会小心谨慎。 “呵……” 空气中,似乎有个声音低低地发出嗤笑声,众人还来不及从满心的可惜中回神,便觉眼前一花,一道青色的影子不知从何而来,如电般闪过,再定睛一看,那少女身旁竟多了个身着青色衣衫的男子。 男子很年轻,肩上背着一把裹着黑布的兵器,相貌生得极俊,剑眉锐利、鼻梁高削,一双犀利至极的黑眸,当与旁人目光相接时,震慑出的光芒,无一例外地会令对方不寒而栗。 要如何形容这双眼睛?凶恶、残酷、孤寂、无情、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7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7 冷倏…… 恐怕要将各种极端冷僻的词汇混合在一起,才能形成世上最原始、最残忍、最负盛名的恐怖,那是一双只有狼才会拥有的眼神! 除了“湖州六霸”,剩余众人显然被眼前这名年轻男子,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野蛮杀气所震慑住,不约而同往后退开,不敢再冒然上前。 因为失血,昙月一阵晕眩,小脸上全是泪痕,怔怔地看着将金钗从自己手中抽掉的男子。 她看不清他的相貌,可当迎上一道冷倏的视线后,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唇畔突然绽出一朵决绝的笑容。 月盈则亏,昙花也仅仅只有一现,名字中的禅意,便是日后多舛的命运。 她是不祥之人,幼时母妃离世,接着国破家亡,虽被忠心耿耿的乳母护着逃出骊京,可从此便如同断梗的浮萍,一站又一站,漂过许多地方。 她默默听着民间的百姓们,议论父皇尸骨无存的消息,叛军首领韩王登基称帝后,不足一月就离奇暴毙的消息……心中一片茫然。 一年年,足足十年,她看不到任何光明,只是守着少得可怜的回忆,一日比一日觉得前途茫茫。 是啊,偌大的虚空,谁又能做得了命运的主? 迁徙辗转,躲躲藏藏,奶娘生怕她被那些暗中捉拿前朝余孤、被称为“鬼影”的大内高手发现踪迹,直到一年多前她们终于出了关,在巴丘落下脚。 谁想此时仍是这样,人命如鼠,不可把握,可是纵然唯有一死,也绝不可受人凌辱。 昙月突然忆起战火纷飞的那一年,秋娘抱着六岁的她,在朝廷的一位老臣子,同时也是名满天下的大儒指引下,借着秘道顺利离开京城。 听见城池外叛军震耳欲聋的攻城声,那位白胡子的老先生,回首望向被熊熊大火照亮的天际,突然间止步不前。 “丁师傅……”她在秋娘怀中,稚气地向他伸出雪白小手,脸上满是不解,不懂他为何不跟她们一起走。 “小公主……”老臣子瞬间老泪纵横,摇摇晃晃地跪倒在地,“老夫一家曾受圣上和蓟王殿下大恩,自古有言:‘为人宁死不受辱,为臣宁死不受降。’老夫不敢自夸忠臣,无力抗敌,唯有与骊京共存亡……小公主保重,老臣恭送公主千岁……” “为人宁死不受辱”,这七个字,使她心头登时一片雪亮。 心意已决,昙月倏地闭上眼,用尽最后一点气力,贝齿狠狠地咬下! 就在她咬舌自尽的一刹那间,一只粗糙的大手及时地掐住小巧秀雅的下颚。 不,似乎仍然迟了那么一点点,唇角已经淌出一缕鲜红血渍,将本就如花瓣的小嘴染上丝丝嫣红。 “有趣。”男子被她锲而不舍的求死精神给逗笑了。 第一眼看到她,美则美矣,却引不起他的兴趣。 这样的女子,太娇贵、太柔弱,彷佛风一吹就会倒下来,但是,听…… 她是瑱帝那昏君的女儿?也有可能是蓟王的野种? 喔,事情开始变得有趣了! 他隐在赌坊的横梁后方最隐秘的位置,居高临下地冷眼看好戏,看那群蠢货对着那只弱不禁风的小绵羊,唾沫横飞地讨论着如何宰割、如何烹制,才能吃得最为美味。 始料不及,那待宰的小绵羊竟会教他刮目相看。 原来在逼到绝境时,小绵羊也会愤怒、会反抗、会孤军奋战,哪怕是面对一群穷凶极恶的禽兽,哪怕最终的下场是,玉石俱焚。 她成功地把锋利的刀刺进了武屠子背部的要害,但同时也把自己吓坏了,大大的水眸里盛满了惊恐无数。 他不动声色地看在眼中,看那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却死忍着不掉下来的执拗,可怜巴巴的小模样儿,竟令他喉头一紧。 小羊般无辜的眼神、楚楚可怜的神态,逼急了还会咬人……多可爱! 像是突然发现了令自己感兴趣的猎物,男子只觉得心里燃了把火,陡然让浑身上下血脉贲张起来。 于是出手救她,神不知、鬼不觉。 他嗜血,杀人如麻,却破天荒地第一次救人,小丫头应该好好跪在祖宗灵牌前,仔细询问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室宗亲们,是否曾经做过功德? 不料,那丫头并不领情,看似柔弱的外表,性子非同一般的倔,一门心思地寻死。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他牢牢地盯着她,两眼都在发光。 当然,对这丫头两眼放光的不只他一人。 旁人看她,眼中尽是绝美姿颜、玲珑娇态,脑中臆想的则是玉体横陈、妙不可言的销魂滋味。 身为男人,他自然也看到了,却不是能让他出手的理由。 有力的大手抱过少女颓软无力的柔软身子,先利落地点了她颈间两处穴位止住血,才凑近她。 薄唇略勾,男子眼中尽是邪妄兴味,“杀人好玩吗?” 杀人……怎么会好玩?若非恨之入骨、走投无路,谁愿意去杀人? 昙月这样想,却因舌上有伤说不出话来,她仰着,头怔怔地瞅着那陌生的年轻男子,含泪的美眸里全是求死的倔强。 “我不会让你死。”他悠然一笑,显得心情十分愉快,很快补上一句:“我救了你,自然不会让别人杀你。” 是吗?可是……你、又是谁呢? 恍恍惚惚间,昙月的意识逐渐飘忽,她虚弱地阖上了浓密的长睫,泪水顺着苍白的粉颊滑落,在充满野性气息的陌生怀抱中,沉沉地晕睡过去。 “睡吧,我带你走。”粗糙的指腹抹去晶莹的泪珠,察觉怀中的人儿身子渐软,男子将她抱起,环视四周,似欲离开。 “等等!”刁三上前一步,举起手中的斧头,恶声恶气地道:“无名小子,你伤了我兄弟就想跑?有这么便宜的事吗?” “没错!想出巴丘,也得问问皮四手里的家伙!” 旁人不论,“湖州六霸”见这小子眼生,自然是不会轻易放他走的,否则今后何以在巴丘立足?更何况这臭小子还妄想带走令人垂涎的小美人。 年轻男子唇角微扬,露出讥讽的笑意,“我能不能走,你们可以瞧瞧看。” 话音未落,便见他护住怀中人儿,一声清啸,身形倏转,快得如露亦如电,众人只觉青影闪过,男子已然破风掠出,几个腾身落到一辆正从巴丘外驶进来的马车上。 “他妈的是哪个混蛋!不想活了吗?敢劫老子的货!”驾车的娄麻子也是巴丘里有名的恶徒,被跳上车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8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8 的小子吓了一跳,以为遇上不知死活的劫匪,当即破口大骂。 年轻男子也不费话,抱着沉睡的小佳人,抬脚便将娄麻子踢下车,伴着“啊”一声惊天动地的痛叫,娄麻子已球似的滚了好远。 将怀中少女轻轻放到车内,男子反手一扬缰绳,将马车调转方向,而身后,不堪丢人现眼的“湖州六霸”,已气急败坏地拎着兵器跳上马,一路叫骂着追了上来。 利眸中杀气渐盛,唇角却笑得更发残忍。 他今儿心情好,懒得与那帮家伙纠缠,但,若是他们不知好歹地追上来送死,可别怪他。 漆黑的夜幕下,一辆马车刚进巴丘镇又忽地折返驶出,车轱辘不停地滚动,一路朝大漠北边前行…… 这一路上,你追我赶,很是热闹。 想杀男人、抢回女人的“湖州六霸”狂追不舍,对于这种硬要找上门来送死的,男子从来不会讲客套,于是他痛快地大开杀戒,杀得风生水起! 刀光剑影中,只听得空气中传来哀号阵阵和叫骂声声。 “啊!我的眼睛……看不到了。” “老大……快帮我把肠子……塞进肚子里去……” “妈啊,我、我的脚……我的脚筋断了……” “姓雷的!你他妈不是人,老子们瞎了眼,不知道是你这煞星,要杀就给老子一个痛快,干嘛把老子的琵琶骨给弄碎?” 骂声一阵高过一阵,乒乒乓乓,如同阵前炮响;轰轰烈烈,却似锣鼓齐鸣,好生热闹。 又过了一会,“呕”的一声,有人开始翻江倒海地往外吐,边吐边骂:“格老子!姓雷的,你要杀就杀,老子们今儿栽在你手里也认了,可你……你也太不是人了,老子都要吐了……呕……” 扯着嗓子破口大骂的是“湖州六霸”中排行老五的阴五,是被官府通缉的要犯。 几年前,他与另外五名死囚,自湖洲大牢里成功逃脱,一出来便歃血立盟结为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在江湖上兴风作浪了好一阵,杀人放火、无所不为,后来因仇家太多,便到了巴丘避风头,万万没料到,今日得应验了当日那句“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的誓言。 谁教他们这么倒霉,有眼无珠,没看出这抢了美人儿的男子是谁。 方才六人从巴丘快马加鞭,一路追赶,总算在此将马车团团围住。 杀了那臭小子、奸了小美人,是他们今晚的目标。 但他们显然太乐观了,还不到半个时辰,六人就倒了一半,而对方甚至连兵器都还没亮出来。 在没见那把绝世宝剑之前,阴五等人还抱着侥幸心理,虽觉得这年轻人功夫深不可测,但凭着六人之力,不怕拿不下他。 但等那年轻人将他们戏弄够了,扯开包裹兵器的黑布后,看到那把剑,阴五悔得连肠子都青了! 原来是他! 从来没有人在知道他的真实身分后,还能保持心情愉快的,甚至他的名号,在这片大漠上都是心照不宣的禁忌,平日里提起,也只是一句“那姓雷的又如何、如何了……” 此人很神秘,不知来自哪里,只隐隐得知其人无父无母、无兄无弟、无姐无妹,自小被扔入荒谷,奇迹般地在野狼群中活了下来,性情十分冷血残暴,又不知师从何人,学得绝世武功,从此将这世道搅了个血雨腥风、鸡犬不宁。 此人做过最轰轰烈烈的事迹,是于十一年前,一人单枪匹马地独闯重兵把守的邺都,将前朝瑱帝的同胞兄弟蓟王府邸血洗一天一夜,尸体堆成了小山,血流汇成了小河,最终将蓟王斩于剑下,甚至连蓟王的尸首都被他烧成了灰带走,不知做了何种用途。 蓟王的死,加速了前朝的亡国,不出一个月,南方的叛军便势如破竹地攻打下皇城骊京,瑱帝火烧皇宫,尸骨无存,叛军首领韩王改朝换代,登基称帝。 那一战后,此人便隐居漠北,出没在人迹罕至的“断横山”一带,十年来独来独往,行事偏执,偶尔来了兴致就背着剑跑出山,不是劫走外国进贡给朝廷的美酒珍宝,就是溜进皇宫的银库里借些金银珠宝,又或者跑去西域捅了土匪窝子,杀得一班亡命之徒落花流水……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完全凭他大爷心情如何。 这么个令人头痛的危险人物,可苦了当今朝廷,想抓他,又抓不着;想安抚他,又苦于无人敢找上门谈条件,只好睁只眼、闭只眼地下了道通缉令重金捉拿,至于捉不捉得到,就没人愿意去过问了。 “湖州六霸”之前对此人也是只闻其名,未见其面,却不想竟是如此年轻之人! 前方是地狱,身后也没有任何退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就算……就算他们后悔不迭,想要收手,恐怕这姓雷的小子也不会善罢干休! 于是继续玩命地打,将毕生学到的功夫全部派上场。 又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六霸中,本来就受了伤的朴六死得最快,皮四刚刚也挂了,赖二还剩半条命也不知是死是活,阴五唯有与吴大、刁三死撑着应付男子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啊!”一声惨叫,下一秒,阴五发现自己已躺在血汩之中,剩下半条命和半条腿,身体的剧疼仍然无法使他从惊骇中回神。 姓雷的,他、他根本就算不得人! 身形快,矫捷过猴猿;出手狠!勇剽若豹螭;凶残似野狼,杀人如剪草,利爪轻轻一撕,便能将人的血肉之躯撕得粉碎。 阴五的右腿就是这样,活生生地被他从身上撕下的,那一霎时,阴五只来得及看见自己的腿露出了森森白骨,血从那个洞里猛然喷洒出来! 一时死不了,最终却会因血流尽而亡……阴五奄奄一息地闭上眼睛,突然想,如果能痛痛快快地死掉,那该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挂在天空的一轮明月,静默无声地注视着这一切。 马车安稳地停在原处,拉车的枣红马儿耷拉着脑袋,悠闲地甩着长尾,喷着响鼻。 车内,倚在棺材边昏睡的昙月,突然被外面的声响惊醒。 她倏地睁开眼睛,意识仍有些浑沌,花了一点时间确认自己是在一辆马车里,而不是在“大四方”赌坊,一颗狂跳的心才落回肚里。 接着,她察觉到受伤的脖子和舌头上一团清凉,虽说仍是痛,可显然被上过药,这个发现令她很高兴。 这辆马车里装着不少包装崭新的货物:茶叶、织锦、绸伞以及一些女子的衣物和物品。 视线从那些东西上一一扫过,昙月有些怔忡。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9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9 她听奶娘说过,整个巴丘只有一个叫娄麻子的铺子里,卖这些打南方来的东西,以此换取暴利,这马车……难道是娄麻子的吗?那自己现在是在哪里?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张模糊的年轻面孔,那个不让她寻死的男子、那个问她杀人好不好玩的男子。 莫非真的是他将她从禽兽堆里救出来的吗? 他真是个难得的好心人!昙月吁地松了口气,樱唇儿一弯,微微地笑了。 可见菩萨仍是怜惜她的,让自己在最危难的时候遇见了好人。 外面的打杀声、武器碰撞声让昙月回过神,怀着满心的感激,起身掀开垂挂着的布帘,谁知刚一探出头,她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沙地上,躺着几个人。 不!那些不是人,准确地说,是尸体! 黑白分明的水眸惊恐万状地瞠大,难以置信地匆匆掠过,其中某具甚至都无法称之为“尸体”的残缺肢体,风冷冷地吹过,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钻进鼻中,昙月忍不住一阵作呕。 夜晚的大漠,冰冷而无情,杀戮仍在进行。 一道如电的矫健身影,在那片死寂般的沙漠里残忍地杀戮,闪展腾挪间迅捷如电,狡诈如狼王,一路摧枯拉朽过后,只听得惨叫连连。 满耳只听得那是利器插入血肉之躯时发出的可怕声响。 昙月骇得魂飞魄散,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住了,出于本能地想离开这可怕的地方,刚哆哆嗦嗦地跳下车,才惊觉双腿软得不象话,“咚”的一声摔在地上,发出并不算大的动静。 啊!她急急地捂住小嘴,竭力不发出任何声音。 事与愿违,正遭受男子可怕凌迟的“湖州二霸”,几乎是在同时发现了她的存在,刁三怒吼道:“姓雷的!老子杀不了你,就把你看上的女人宰了,也算是赚了!” “说的对!”吴大愤恨地回应:“姓雷的,老子跟你同归于尽!” 昙月手忙脚乱地刚从地上爬起来,一回头便看到满身是血的光头男人,手里拎着一把大斧,凶神恶煞地朝她奔过来,她脑子蓦然一片空白。 闪着寒光的大斧高高地举起,用势如破竹的力量猛砍过来,昙月张嘴,连尖叫声都发不出来,只能用力闭上眼睛,等死! “去死吧!” 她听见光头刁三的狂叫声,但一秒、两秒、三秒过去了,意想中的痛疼迟迟没有落下,洁白的耳畔一热,突然传来男子戏谑的声音:“吓傻了?怎么连躲都不会?” 昙月一怔,顿觉薄背一热,身后已贴上来一具结实火热的男性身躯。 原来,自己还活着……她松了口气,睁开眼睛,来不及回答任何问题,美眸便蓦地瞠大! 近在咫尺的光头刁三,如被恶魔的咒语定住一般,五官扭曲,眼瞳急速收缩起来,两手依然高高的举着斧头,狰狞的脸上却忽然多了一道深深的剑痕。 那道剑痕由眉心至下颔,中间划开,刀深见骨,十分整齐,红色的血浆呈放射状喷了出来,像极了甘甜多汁的西瓜汁…… 远处躺着的,是死不瞑目的吴大。 一阵寒冷彻骨的凉意从昙月脚底冒出,她几乎连哼都没哼一声,便像抽去了全部力气,软软地倒下去。 将昏厥的人儿打横抱起,男子朝马车大步走去,脚步镇定,面貌平静无波。 在这片大漠上的生存法则就是四个字,弱肉强食。 弱之肉,强之食,残酷无情,却是唯一的生存之道。 不过……男子挑眉,若有所思地目光在少女脸上,看那长睫浓密如一排整齐的小刷子般静静地阖着,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唔!动不动就晕倒,心理和生理显然都有待加强。 第四章 当一个人身处恐怖的恶梦里时,无需害怕,因为迟早会有醒来的那一刻,只需衷心感激上苍。 可是,若身边有个双手都沾满鲜血,变着花样杀人的魔头,恐怕只会觉得永远将身处地狱之中吧! 从亲眼目睹到惊悚的杀人场面后,昙月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恍恍惚惚中,有人将她抱在怀里给她喂水、换药,喂一些容易呑咽的流食,甚至用湿帕帮她擦脸。 偶尔会清醒,却在听到马车外的一丝声音,脑子里就立即反射性地浮现出令人作呕的画面。 她杯弓蛇影般蜷缩在马车角落,全身都止不住地颤抖,紧闭眼睛,两手死死地捂住耳朵,不肯再听,不愿再想那可怕的情景…… 这样提心吊胆地过了大概两日,当昙月再次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处倾斜的坡丘上,而上方的天空,又黑了。 沙漠的夜空很美,沉沉的一片,像张上好的毡毯,满天的星辰如宝石一样,一颗,一颗密密麻麻地镶嵌其中。 多好看呀…… 昙月静静地躺着,目不转睛地看着,耳边只听得到风拂过水面的声音,以及水花四溅的声响…… 她寻声望去,无须起身便可看到,不远处那个小小的湖泊! 水眸儿顿时一亮。 大漠干旱缺水,看惯了黄沙满天,湖泊对于人们来讲是多么的珍贵,湖水更是足以媲美黄金。 只见眼前的湖泊形状呈狭长弯曲,宛如一弯新月,湖水清澈,四周生长着茂密的芦苇,随着风向整齐地摆动…… 昙月甚至可以想象,当嘹亮的歌声响起时,漠漠水畔里就会飞翔出野鸭、鸬鹚及各种水鸟,那样的情景,该有多美! “哗啦”一声水响,打断了她的遐想,她顺着声音眺过去,水眸儿便落到刚从水中钻出来的赤裸男子身上,当即红了脸,飞快地移开视线。 即使是匆匆一瞥,借着月光,昙月仍能清楚地看到那露在水面之上的男性身躯! 她长这么大,从未见过成年男人的身体,那是一种与自己的柔软纤细截然不同的阳刚与坚硬,宽阔的肩膀、结实的胸膛、有力的腹部……每一处都充满了攻击力! 如果没有见过他的嗜血残忍,他或许会觉得他是个很好看的男人,可现在,他身上散发出的强烈气息都令她瑟瑟发抖。 彷佛已经感受到一股慑人的视线投来,她驼鸟般紧紧地闭上眼睛。 果然,水中的男子已经察觉到她醒了,立即上岸,利落地套上长裤,赤裸着线条优美的上半身大步向她走来,黑发上的水珠,顺着肌肉贲张的背部,如雨滴般纷纷坠落。 “醒了?要不要喝水?” 察觉到他的靠近,昙月紧紧地闭上眼,如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10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10 玉的颊上因害怕变得惨白,又因本能的羞涩染上几朵红云。 男子见她迟迟不肯睁眼,于是越发地凑近,告诉她一个消息。 “我们明天就能到断横山了。” 一句话,就使昙月迅速想起,他正将自己带向一个无比陌生的地方,一个离巴丘越来越远的地方…… 虽然巴丘有许多坏人,可是那里也有奶娘…… 一想起秋娘,有可能正在到处寻找自己,又或许从此无法见面,昙月再也忍耐不住了,连日的恐惧加上委屈,超过了她所能承受的极限,登时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还有力气哭?精神不错。”男子笑了笑,伸手抱起属于少女特有的柔软纤细的身体,让她坐在自己肌肉纠结的大腿上,大手捏着她的下颔,拇指揉向苍白的嫩唇,探进她的小嘴里,去摸小香舌上深深的咬痕。 “唔、唔!”他的动作使昙月蓦然惊出一身冷汗,美眸圆睁,吓到连哭都忘了,不停辗转着螓首,奋力的挣扎着。 “还好,再咬深一点就真成小哑巴了!”粗糙的指尖霸道地勾缠着惊惶失措的丁香小舌,很亲腻地揉弄一番。 他喜欢她的唇,小小的、软软的,尝起来有花的清香;他也喜欢她嫩嫩的小舌头,绵柔、粉红,彷佛有蜜在舌上流转,不知道,尝起来会是什么味道? “唔……”昙月见他眸光渐深,却不知道他意欲为何,心头急得一阵头晕目眩,又苦于无法说话,只能握着小粉拳“啪啪”地捶打着男子如铁一样的肩头。 六岁之前,她就被宫里的教养嬷嬷严格地教习礼教,深知“男女不杂坐,不同施枷,不同巾栉,不亲授……外言人不入于捆,内言不出于捆……”后来出了宫,秋娘对她亦是教导严格,除了阿疆,从未与陌生男子近距离接近过。 现在,这恶人的行为算是轻薄自己吗? “这小破舌头,还穷唠叨什么劲儿?省省力气,乖乖的,让我看看伤口。”男子对她的反抗不以为然,彷佛只当她在帮自己挠痒痒而已。 小拳头渐渐停止了捶打,昙月天真地以为他是出于好心,慢慢安静下来,眼睁睁地瞅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他看着她的时候,似乎特别喜欢笑,果然,薄唇又是一咧,锐利的眸光竟少见的变得柔和,哪里还有半分那晚的凶残? 他不想吓到她,所以没多久,他就抽出手指,抬起小巧的下颔,伏身仔细去察看她颈上的伤口。 颈上的伤已结痂无碍,男子抬头,见怀中可人儿乖巧地一动也不动,小脸上一片嫣红,半敛着眸儿,柔顺地任由自己摆布……黑眸越发温柔。 他放开她,拿起身边的牛皮水袋,问刚睁开眼的小人儿:“渴不渴?” 长长的睫飞快地掀起,一双始终带着惶恐不安的水眸再也无法遮掩,昙月听他问自己,打了个寒颤,不敢摇头,也不敢点头。 她不怕死,却害怕这个杀人魔头会像之前杀那些人一样,一刀、一刀地割掉自己鼻子、眼睛、或是四肢…… 男子牢牢地盯着她,原本柔和的眸光却随着她的畏缩逐渐变得凌厉,两人僵持了足有数十秒钟,在那骇人利眸的逼视下,昙月总算迟疑地点了下头。 狠戾的神情略略松动,嘴里“嗯”了一声,一仰头,先“咕噜噜”大灌几口,再猛地俯下头,沁凉的唇霸道地覆上那张樱花似的小嘴,以口封唇。 他……是想要喂她喝水吗? 昙月一惊,目瞪口呆地来不及作出反应,雪嫩的两颊即被有力的大掌一捏,不由自主地启口。 当凉凉的湖水自男子清冽的唇齿中,缓缓地流入口中时,昙月立即觉得不对头,这回,他是真的在轻薄她了! 他居然在吻她! 火一样的舌撬开贝齿,狠狠纠缠着那受伤的小香舌,细细舔弄着,像是在品尝人间最可口的美味。 昙月羞不可抑,额上冒出一层密密的细汗,舌上的伤更痛了,嘤嘤地要叫,却被他霸道地吮住,微弱的抗议声全部被他呑入腹中。 这人、这人根本就是一只野兽! 颈间和舌上的伤疼得昙月近乎麻木了,鼻端发出急切的喘息,胸腔不停起伏,一双白玉小手下意识地推拒着越贴越紧的沉重身躯。 直到昙月快被野兽般野蛮的亲吻弄到窒息时,男子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可怜的小舌头,温柔地噙住被吮得嫣红的樱桃口儿,哺给她许多津液,昙月喘不过气,脑子因缺氧而糊成一片,不由自主地呑咽着。 这般无自知的诱人娇态,使得男子鼻息越重,滑腻的舌在清甜小嘴里翻搅,不放过每一处柔软香滑,末了,又追着小舌交缠,恣意品尝…… 尝到属于泪水的咸涩,男子方抬起头,染上情欲的黑眸紧锁住怀中气喘吁吁、泪流满面的小人儿,忍不住捧着白嫩小脸,食髓知味般地亲了又亲。 又疼又羞,昙月一张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喉间呜咽着,再也禁不住任何侵夺和惊吓,一阵气急攻心,再一次晕厥过去。 荒漠的夜色太过迷人,四周一片静寂,马车成了唯一活动着的标志。 方圆十里,只有马蹄“哒哒哒哒”的声音,有节奏地传来,驶向未知的方向…… 金色的阳光洒下来,暖暖地照耀在脸上,有一种懒洋洋的意味。 半梦半醒,昙月懒懒地翻了个身,觉得自己似乎是睡在一个很暖和、很暖和的床铺上,安静、宁谧,宛如离大自然好近、好近,近到呼吸之间、鼻端就能闻到青草的香味,听得见伐木的声音。 “伐木丁丁,鸟鸣嘤嘤;伐木许许,酾酒有藇……” 啊,就不知道此处是否也会有潺潺流水、啾啾鸟鸣,那伐木的人是否也有酒有如清泉,痛快畅饮? 花瓣似的唇儿勾起一抹浅笑,昙月不由自主地发出心满意足的叹息声,却触到受伤的舌,缓缓蹙了一双秀眉。 总是被人霸占着再三吸吮,导致舌上的伤仍然微微地泛着疼意,好在这种疼还是好能忍受的范围内…… 蓦地,有一团热热的气息近距离地喷洒在细嫩的脸颊上,湿湿的,接着一个柔软的东西开始舔她的脸。 “唔……”她轻吟着,下意识地蜷缩着身体躲避那小小的亲腻,仍是觉得累,完全不想睁开眼睛。 可是,对方“呼哧呼哧”喷着黏热的气,口中呜呜轻叫着更加固执地凑过去舔她,很有点不将她弄醒、绝不罢休的拗劲儿。 在这种让人无奈的执着下,她总算是低低地呻吟一声,掀起长长睫,张开眼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11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11 睛,有几分不敢相信且万分惊讶地瞪着眼前的小家伙。 这是一只小狗吗? 枕畔趴着一只大概还没断奶的幼崽,胖嘟嘟的,一身灰色的绒毛,嘴长而窄,摇着短短的尾巴,两眼水汪汪地瞧着她。 昙月笑了。 那小家伙见她醒了,似乎很得意自己的杰作,倏地扑过来,兴奋地往她怀里钻。 昙月打小就喜欢这些小东西,很自然地将小东西抱在怀中,坐起身,开始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这里看来应该是用粗大的木头搭建起来的屋子,面积不算大,只有一扇小窗和一个木门,显得朴实无华。 屋中摆放着一张不大的木板床,床上铺着好几张柔软厚实的兽皮,很舒适。 没有多余的家俱和摆设,一桌一椅,两只木箱而已,因所有的材质皆为原木,使得整间屋子都散发着清新的木香,予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低头打量下自己,昙月发现原先的衣物已经被换掉了,除了贴身的亵衣亵裤外,穿着件粉色的衣裳和长裙,这不是她的衣服! 当脑海里冒出许多片段后,她想起要娶自己的武屠子、想起血雨腥风的夜晚、想起巴丘镇里的奶娘……泪水伴着惊惧,突然间就涌了出来。 最后,她总算想到那个有事没事就抱着自己乱亲,活像是打算将她整个拆呑入腹的野性男子! 昙月打了个寒颤,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白色狐皮毯子,穿上鞋,抱起那只正用乳牙顽皮地咬着衣缘玩的小东西,跑到木门前屏气凝神地侧耳听着。 紧闭的木门外,传来有节奏的砍伐声。 会是他在外面吗?就算是他要吃了自己,她也得离开这里回巴丘去! 鼓起勇气,昙月猛地拉开门,刚向外走出两步,便觉得不对,再一望,瞬间倒吸一口气! 不可思议地俯瞰着下方,她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这人有毛病吗?为什么要把屋子建在离地面近十米高的大树上? 打着赤膊的男子,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墨色长裤,露出一身古铜色的肌肤,泛着健康的光泽。 他正挥动着手中的斧子,轻松地将刚伐来的的一棵松木劈成柴火状;多年来的习惯,使他的听觉无比灵敏,听到上方发出的声音,便猛地抬起头,锐利的黑眸直嗖嗖地锁住站在木屋旁的美丽少女。 被他的目光盯得一动也不敢动,昙月茫然不知所措地睁大一对美眸与他对视,然后,她看到那男子一勾薄唇,雪白的牙如兽一样,在灿烂的阳光下,锋芒闪现。 他在笑什么? 昙月怔怔地呆站着,很久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从这里下去。 她被囚禁了! 已是深秋,天气还算不错,空中碧蓝碧蓝的,一片万里无云,太阳也毫不吝啬地将万丈光辉,洒向断横山某处一个小小的楼居。 一边是流动的云海,一边是巨大坚实的山岩,一边是一望无际的原始丛林,数不清的榕树、柏树、枫树……每棵几乎都高耸入云。 树屋就建在一棵粗壮的参天古柏上,它的对面,依靠着山岩的位置,在短短数日就冒出了一间崭新的木屋。 木屋的地基打得非常深,房梁被很聪明地搭建成稳固的三角状,加上山岩的支撑,顶上盖着非常多厚重的树皮,足以应付山间多变的天气,也不怕狂风暴雨的侵袭。 木屋有门、有窗,中央摆着一张圆形木桌和两把椅子,左侧搁着一个很大的火盆,旁边的墙角还整整齐齐地垛着柴火,右侧则是一张大床,铺着兽皮和不知哪里般来的几床新棉被。 一大篮子新鲜的野枣,搁在木门外的台阶上,昨日才做好的圆桌上摆放着一只石锅,里头盛着野蘑菇和鲜鱼煮的汤,清晨刚捕来的野鸡,被宰杀洗净后,再洒上盐巴和不知什么植物磨成的香料,架在一旁的炉火上烤得喷香扑鼻。 面前一只小小木碗里,盛着还冒着热气的野菜粥,一双被小刀仔细修刮过,一点也不会扎手的竹筷,正被一双嫩如春笋的小手紧张地握着。 昙月深信,如果没有对面坐着的那个男子,她非常乐意在这个安乐小窝里生活。 她喜欢这里。 空气中参杂着泥土、树木、草皮的味道,还有木屋旁那棵需三人才可环抱的老桂树,绿油油的叶间绽着一簇簇金黄的、米粒大小的花蕊,散发着醉人的浓香。 枝头到处都是熟透了的野果子,红彤彤、紫莹莹,又酸又甜,好吃极了!枫叶也红了,像晚霞,像火烧云。 每当清晨时分,她还未醒来,就能听见啾啾的鸟鸣声。 她知道那是在树屋的窗台外,几只云雀和长着青的、蓝的各种颜色羽毛,不知道名字的小鸟,正在欢快地扑着翅膀,叽叽喳喳地唱着歌儿。 昙月轻轻地笑出了声。 可是,当她睁开眼,看到一旁正紧紧地盯着自己,不知已经看了多久的男子时,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在这大山里,她已经住了十天。 这十天来,白日里,如果他要出去打猎,便会施展轻功将她送到树屋中,等他回来再将她放下来。 他怕她跑了。 到了晚上,她就会被迫与之同床共枕,因床不大,她根本就是睡在他怀中,隔着薄薄的衣衫,与自己截然不同的男性身体,坚硬结实,火热温暖,总是在寒气逼人的夜晚诱惑着她不由自主地靠近…… 不敢、不顾、不甘就这样睡在他怀中,因此连续强撑了几日,当一旦发现这男子虽极爱亲吻她,倒从不会真正侵犯自己时,困倦至极的人儿才从惴惴不安中坠入梦乡。 每一个黄昏时,她会用绾发的竹钗在树屋的墙壁上划上一个记号,再三数着那些痕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 直到两天前,她实在按捺不住,在木屋外拦住他,蹲在因下过雨而特别湿润的地面上,随便捡了一要树枝,用力地与下三个字:放我走。 男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年轻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剑眉却微挑。 他知道她舌上的伤已经好了,每天躲躲闪闪地小声跟那只小崽子说悄悄话,对着自己时,却连个音都不愿发。 这丫头看起来像温顺的小羊,其实拗得很呢! 他照样学样,拿过自己的剑,学她在地上划起字来,很没道理的两个字:不放。 她愕然地看着他的举动,很快又埋头继续在地上写:为什么? 这次他的回答稍长,一字一字,极慢地考验她的耐心: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12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12 我救了你,你就是我的人。 一排不算长的字,让她倾刻间如遭雷击,盯着那些字看了老半天,甚至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眼花看错了。 他暗自好笑,再飞快地“刷刷”几笔,地上又出现两个字:雷貉。 她暗自念了,偏着小脑袋,清澈的水眸里闪过一丝窘迫,不解地看他。 “这是我的名字。”他爽快地告诉她,还不忘叮嘱一下:“记住了?” 她紧紧地瞅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告诉自己。 “不如,现在就念来我听听,你的舌头应该好了,是不是……小媳妇儿?” 树枝“啪”地掉落在地上,她猛地站起身,咬住柔嫩的唇瓣,用力地摇头。 她才不会跟他讲话,也不要当他的小媳妇,她要去找奶娘! 既然他不放她走,那么,就逃吧! 第五章 醒来的时候,木窗外苍松、翠柏的影子婆娑,秋日将碎金点点地投进,将小小的树屋洒满。 无数个崭新的一天,似乎都是这样来临的,周而复始,年复一年,已近十年。 是啊!雷貉想,都十年了…… 十年的光阴,足以让一个满腹仇恨的少年,成长为冷血残忍的男人,并且享受着近乎自虐的孤独。 他没有亲人,在他还是天真调皮的孩童时,他的父母、亲人、兄弟姐妹以及所有的珞族人,就因被扣上莫须有谋反的罪名,给斩尽杀绝,十万的铁蹄无情地践踏过他的家园。 珞族一夜之间尽毁。 上万的族人中,只有他一人成功逃生,几匹不知从哪而来的凶猛野狼,冲进了水深火热的部落,在无数刀光剑影中将他救出,千里奔驰,轮流将他驼在背上,足足在黄沙中走了半月,才安全护送他到了断横山。 山里有一个苍老得连走都走不动的老头儿,看到了他和身后的狼,浑浊的眼睛顿时一亮,虚弱地呵呵笑,“小主人,你终于来了……” 老头儿告诉小雷貉,自己曾是族里最高祭师“阿杩”,很早就卜到未来族中有此大劫,可是族人多不相信,甚至怒斥他妖言惑众,请求族长除之而后快。 当时雷貉那还是族长之子的父亲,雷锰,偷偷救了阿杩,并恳求他,将来若有可能,一定要救珞族后人,哪怕只有一个。 雷貉,就是阿杩选中的那一个。 不知是为了报当日雷猛的一命之恩,还是慧眼独具,看出小雷貉天赋异禀,病入膏肓的阿杩硬拖了三年时间照顾幼小的雷貉;直到十岁那年,小雷貉独自爬上了断横山脉的最高峰“黑尖峰”,在一个隐蔽的洞穴里,奇迹般地找到一把绝世宝剑和一本剑谱。 阿杩看着他抽出那把寒气刺骨,刃如霜雪,剑身却红光一片的宝剑,手捧剑谱,无比欣慰。 “这‘破山’灵性十足,宁可沉寂前年,决不轻易出鞘,今日终于遇得有缘人,小主人,此剑也认你做主人了,知道吗?” 小雷貉轻轻脆脆地答道:“是,阿杩师傅。” “阿杩不是小主人的师傅,阿杩是仆。”阿杩慈爱地看着长高不少,已经成了小男子汉的小少年,“咱们珞族的图腾是狼,小主人应该知道的吧?” “知道!”小雷貉掀起袖子,结实的右臂上纹着一个栩栩如生、形状狰狞的狼头,使少年更增添了几分野性。 “是啊,山后的那些狼,是上天派来守护小主人的,所以小主人要拿它们当亲人一样,不离不弃,明白吗?” “嗯。”小雷貉点点头,“我明白。” “小主人,阿杩很快就要到另一个世界去了。”阿杩笑着对他说:“小主人一定要早日将此套剑法钻研透彻,为我珞族兄弟姐妹们报仇雪恨……” 没隔几日,阿杩就离世了,在过了好几年后,他终于报了灭族大仇,才抱着盛有阿杩骨灰的坛子,回到珞族的故地,葬到了那片鲜血染红的土地里。 十年中,他离开断横山的次数屈指可数,有人惧怕他,将他渲染得有如恶魔再生,何况他身后总跟着大群的野狼;有人嫉妒他,仅是他手中的那把绝世宝剑,就能引来世上武术的贪婪之辈;有人仇恨他,那些是他的仇人、敌人或手下败将。 恨他的人多得去了,所以他不在乎有没有朋友。 哦,或许是有一个的,尚且能称得上一个“友”字,但究竟是“良友”还是“损友”,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他真正在乎的,是这断背山的每一处,山崖、大树、沟壑、小溪……以及那群忠诚的狼。 但这一年,与往年不太一样了,本来长久习惯孤独的他,找到了伴儿。 清晨的寒气很重,床榻却特别暖和,所以使得怀中的娇人儿睡得很香。 因为畏寒,习惯侧卧的娇小身子,整个儿都缩在男子温暖的怀抱里,小脸也柔顺地贴着他的胸膛,一呼一吸间,很柔软,前所未有的柔软。 大掌占有性地揽着怀中人儿纤细的腰肢,他撑起上半身,热烈的视线游走于少女精致的容颜上。 一弯远山秀眉,睫毛长如蝶翼,小瑶鼻娇俏玲珑,红唇柔软饱满,还有总是一碰就引他不可自持的滑腻小舌头…… 她睡着时候的样子,任他怎么看也不够。 在梦里,偶尔会微锁着秀眉,也会倏地笑出声来…… 梦到什么了呢?那般动人的笑靥,唯独单单对着他吝啬,从来不肯朝他绽放。 不过昨晚……她连在昏迷中都呜咽着,拒绝他的碰触。 他敛眉,秀气锁骨上的吻痕,还有雪胸上的大片青紫,是昨晚在她身上留下的。 谁让她不理自己?谁让她一心想走?谁让她……让自己饿了这么久! 大掌轻抚那些痕迹,虽然心疼,但雷貉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她是他看上的小媳妇。 群狼中的首领一眼看中那头漂亮的小母狼后,不管对方如何躲避,认准了就再没给过它一点儿逃跑的机会!这不,如今连小狼崽子都生下了。 对这如花似玉的小媳妇儿,雷貉采取的也是同样的手段。 若不是心疼她年纪还小,太过生嫩,腿心那粉粉嫩嫩的小花穴,恐怕吞不下他的粗壮,怕她疼,更怕自己会失控到伤了她,不然早将她狠狠地吃掉了! 这小绵羊就是有这个本事,不只他喜欢,连那只胖乎乎的小狼崽子也喜欢。 可是,她却不明白他有多忌妒那小崽子! 昨儿晌午,他发现她又躲进了枯藤树的大树洞里,坐在里头,跟不知什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13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13 么时候又跑来串门子的小东西说着悄悄话。 “汪汪,到姐姐这里来。” 汪汪?雷貉挑了眉,这是小狼崽的新名字吗?还是说,他单纯的小媳妇儿以为,小狼崽是只狗吗? 只听树洞里呜咽一声,那小狼崽还算有点出息,明显不满意自己被冠上这么丢人的名字,内心挣扎了几下,还是蹒跚着,快乐地朝她跑去。 “汪汪想姐姐吗?姐姐很想你。” 人家小狼崽有家,有父母、亲人,能偷偷溜进这里还是因为,他发现她喜欢这小家伙,所以才睁只眼、闭只眼,否则他才不会把那小东西留下来,让它爬上只属于他和她的床。 “汪汪不来,是不是很怕那个人?” 那个人?是指他吗?雷貉心理暗暗发笑。 怕是自然的,就连小狼崽不可一世的爹妈,都要对他俯首听命,何况是只刚断奶、连路都走不大稳的小崽子。 “其实姐姐也……嗯……”她停顿一下,才小声地吐露心声:“有点怕他……” 换了个措辞,似乎这样说才不至于在小东西面前丢脸。 “可是姐姐很想奶娘……姐姐不想待在这里让奶娘担心……”她继续说着,声音很落寞,带着细细的哭音。 雷貉的心忽地一抽,因为少女的话语变得又涩、又苦,还泛着莫名其妙的酸意。 “汪汪……姐姐要怎么做,才会让他放姐姐回家?” “呜……” “汪汪,你说他会不会杀了姐姐?” 之后,她和小狼崽又谈了很久,男子也听了很久。 直到后山响起几声长啸,小狼崽才在少女留恋的目光中,跑回家找妈去了。 他同样转身离开树洞,等着倒了一肚子苦水的小羊自投罗网,再以实际行动告诉她,他不会杀她,也不会放她走,他只会、好好地饱食一顿。 夜静更深,今夜的树屋中,与往日似乎不同。 娇小的少女被高大的男子紧紧压在床榻上,没完没了地亲吻,樱唇被吻得嫣红一片,舌头也被吮麻了,气息浑乱得不成样子。 男子却置若罔闻,火热的唇舌猛烈地攻击侵略,毫不客气地品尝少女甜美的滋味。 “唔……”昙月几乎无法呼吸,双颊更似火烧,迎面而来的雄性气息,使她浑身都在抑制不住地颤抖。 好一会儿,他才放过被凌虐的小嘴,长舌色情地舔弄着、厮磨着略微红肿的唇瓣。 手下,衣衫已渐乱,粉绿色的肚兜和一片光滑纤细的肌肤,抚上去,光滑白皙得犹如上好的羊脂一般,教人再也放不开手。 “啊……”昙月惊慌失措地察觉到他的意图,拼命躲避。 今晚的雷貉,与之前的不一样了! 虽说之前他也会常常亲吻她,但从不曾褪过她的衣物,哪怕平日带她去哪有着温泉的洞穴里,也只是待在洞外,留她一个人在里面沐浴。 那他今天是怎么了?难道出什么事了? 近一个月的朝夕相处,他待自己其实算是好的,从来不会让她冷着、冻着,也不会让她饿着,在这与世隔绝的小木屋里,他们像一对相依为命的恋人一样,同桌吃饭、同塌而眠。 一个猎野味,一人摘野果;一个修整房屋、一个缝补衣物。 渐渐的,她好几次都差点忘记那笑得灿烂,目光炯炯的男子,是个杀人魔头了…… 就在昙月恍神的当口,雷貉已经再一次攫住甜蜜小嘴亲吻,霸道地撬开她紧咬的牙关,灵活的舌尖探入她口中,逗弄吸吮着嫩嫩的粉色小舌头…… 烫人的大手游走在洁白的肌肤上,钻进肚兜里,掬了一手的香滑绵软,热唇也滑落到雪白的颈项,印下一个又一个的吻。 “不要!”从来未曾被人抚触的雪乳,被男性的大掌握住,昙月又羞又惧,深知自己是躲不开了,只得开口对他求饶。 心中一动,大手猛地收拢,掌心中那一只小巧饱实的丰盈,被男子握的越发紧实。 他抬头,眸光闪烁,俊颜上一片潮红,声音沙哑地哄道:“终于肯对我说话了?来,小媳妇,叫我的名字。” “呜……”她直摇头,胸前一只乳儿被他捏得发疼,止不住地抽气,水盈盈的美眸儿一红,想哭又不敢哭。 殊不知,她的举动只会令雷貉更疯狂,呼吸急促浓重起,伏首一个使力,咬开系在颈间的肚兜细绳,看着一对白嫩如小兔的雪乳儿瞬间弹跳了出来! “哦……”他嘎哑低喃,鼻息急促,低头紧紧地盯着那堆软香如玉的嫩乳,黑眸的颜色骤然加深,喉结也上下翻滚着,全身都像着了火。 “别……雷……雷……”昙月羞愤欲死,又因他的眼神霎时轻颤,娇音未完,下一秒,只听他低吼一声,黝黑大掌已将那两团凝脂牢牢捧住,张口就将颤颤巍巍的乳珠儿深深含住! 小人儿的一对妙奶儿,又软又嫩,像新剥竹笋一样鲜嫩尖滑,而且弹性十足、滑腻如凝脂,揉弄搓玩时的美妙滋味难以形容。 雪峰顶端,呈现漂亮粉色的乳尖,随着他的吸吮舔弄,还会在口舌中坚硬翘起,直逗人一再采撷,使得隐忍多时的男子再也无法忍耐,彻底陷入了疯狂。 昙月全身僵硬地仰躺在他身下,瞳眸里的水雾更甚,终于凝成泪珠,一滴、一滴地从眼角滑落,软了身子…… 月光如水银般倾泻,从树屋的缝隙间落下,幽暗中格外清凉。 当粉嫩的乳尖被咬的红肿,雪白的酥胸也被搓揉得青紫,雷貉才喘息着放过那对可怜的小白兔儿。 不够、不够,他还饿着! 身下的娇躯,骨架脆弱,盈盈饱满,香软可口,是天底下最可口的饕餮美食,他怎么吃也吃不够。 粗糙大掌握住纤细的脚踝,扯开亵裤,粗糙的指分开两条玉腿,露出晶莹粉嫩的小穴。 雷貉被这美景刺激得红了眼! 他的小媳妇儿真是个尤物,不仅生的美,连这小穴也生的动人,粉粉嫩嫩的像朵花苞。 他俯首,热烫的唇舌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灵活的舌尖,品尝珍贵陈酿般品尝着令男人沉沦的美妙,舌细细地描绘着花瓣的形状,一遍一遍滑过湿润的细缝,轻咬藏在其中娇嫩敏感的小花珠,最后深深地挤进圆圆小小的花径中,大口吸吮着甜美的蜜汁…… 感觉被含住在口中的小穴儿微微颤着,接着一股接着一股的汁液,从花心伸出涌了出来,雷貉觉得小腹间那团火快要爆炸! 飞快地扯去腰间系带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14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14 ,褪下长裤,露出胯间粗如耳臂的硕大欲物,正待插入那极乐之处,突然惊觉小人儿一动不动,粉颊上满是泪痕,已经不知被吓得晕过去多久了…… 第六章 深山里,虽已是深秋,下午的阳光仍然过于明炽,光线从叶缝中透射而下,照在纤细娇小的人儿身上。 昙月正急步在林间小径上奔着,寻找着下山的道路。 举目都是绿树枝叶,她其实不太清楚自己所在的方向,但她管不了太多。 昨夜令人羞赧的画面和方才那奇异的一幕,如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不停地转动着,让昙月想起来既无地自容又心有余悸。 自从被带到这大山中,不是没想过逃跑,每每不是被他看管得紧,就是缺乏最后的勇气。 站在树屋上,从高处俯视那苍茫的云海,望着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眼及处皆是古木参天,树叶茂密,仿佛处处都透着神秘或陷阱时,昙月便有些灰心,不知自己该往何处走! 辛亏三个时辰前,有四个不怕死的家伙拎着刀杀上断横山,听他们的意思,似乎是为了朝廷那几辈子也花不完的赏金而来。 那四人都是曾经落草为寇的山大王,因年岁渐长,不愿再过刀尖上打滚的日子,遂动起了朝廷那笔天价赏金的念头。 向官府投降,自然得带上表明决心和立场的礼物示好,像“姓雷的”这样比自己段数高上好几十倍的大人物,自然是再好不过。 于是这四人不辞辛苦地来到断横山,只要把“姓雷的”干掉,他们从此往后就再也不用躲避朝廷的通缉,甚至还能得到丰厚的赏金,悠闲自在地过下半辈子了。 但他们闲人低估了这匹“恶狼”。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死之前,还要体验无休无止的折磨。 显然雷貉也已经很久没有碰上这么不自量力的蠢货,玩心大起,开始慢慢地折磨那四个送上门的倒霉鬼,惬意地享受着大开杀戒的快感。 一阵“乒呤哐啷”后,倒霉鬼们开始扯着嗓子惨叫。 “红……红的!” “妈啊!妖怪!” “快跑!” 躲在灌木从中的昙月听着那几人哭爹喊娘,疑惑地定睛一看,发现雷貉的那双利眸,随着他拔出“破山剑”的一刻,蓦然间变成如血的红色时,也差点尖叫出声。 好可怕! 那一晚,因为天色太暗,她不知道原来有这么令人惊奇的事。 这一次,是她第二次亲眼看到他杀人,却很快让她回忆起那可怕、让她作了好久恶梦的一幕幕。 他……他是个魔,杀人的恶魔! 她再不逃,就只有被魔鬼吞食的下场了。 可惜,当太阳渐渐西移的时,昙月终于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多么大胆的决定,这座山太大,林子太浓密,而她根本就是迷了路! 衣裙被野生的刺藤勾扯得破烂不堪,脚上的绣花鞋全是泥,粉白额间沁着汗水,束发的竹钗在摔倒时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一头浓密的发少了束缚全部披散下来,发丝黏在脸颊上,又狼狈、又不舒服。 到处都能听到虫鸣声、狼啸声,以及各种不知是什么的古怪声,她心跳渐快,鼓起勇气继续在林子里跋涉。 不知又走了多久,突然眼前一亮,似是到了丛林的尽头,隐约可见不远处一片开阔地段,昙月心中一喜,快步朝那里奔去! 可是,她很快就失望了! 那里不是出口,而是绝境。 一方悬崖绝壁,下方就是万丈深渊,白雾缭绕,另一侧的巨峰欲坠,仿佛压顶而来,已经足以令人生畏。 昙月喘着气,再也没有力气走了,一时间正想坐到石块上歇歇脚,还未等她朝旁边的石块移步,突觉身后凉意顿生,她猛地回过头,看到身后来回走动的动物时,一颗心刹那间几乎跳出胸口,吓得脸色惨白如纸。 那些是狼!四、五只壮年的狼,为首的那头一身茂密的灰绒毛,湿润的鼻子喷出白气,琥珀色的眼睛炯炯有神,两只耳朵立在脑袋上,突然仰起头,发出“呜呜”的长啸,接着身后的狼群也全部仰起头长啸起来。 它们虽然没有围拢过来,可昙月仍是惊恐万状,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直到退到悬崖边上。 她扭过头向悬崖下方望去,只见怪石嶙峋,深不见底,昙月一阵头晕目眩。 她深深地吸口气,如果从这里跳下去,死只是一瞬间,至少不会遭受到被群狼活活咬死,撕扯得血肉模糊的惨状。 闭上眼,转身就要往悬崖下跳,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大掌猛地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将她扯往一个结实坚固的胸膛! “啊!”昙月吓得叫出声,一睁眼,那张犹如地狱恶魔般的脸庞近在咫尺,一只利眸似红似黑,发出幽微骇人的光。 看到他,她突然发现自己半点力气都没有了,只想放声大哭。 摔倒了,她没有哭;手肘划破了,她没有哭;在丛林里迷路了,她没有哭;连远远地看到树枝上盘着的大蛇,在“嘶嘶嘶”地对她吐着舌头时,她也只是强迫自己镇静自若地走开,不哭…… 可是当看到他,明明那双眼还是如魔般怪异,她却奇怪地不觉得半点害怕,反而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 至少,他不会让那些狼来吃她。 “这么想死?” 她听到他冷冰冰、恶狠狠地质问自己,心中越发委屈,咬着唇儿看着他,泪珠儿“扑簌簌”直往下掉。 “那好,如你所愿!”下一秒,他一把抱起她,腾身朝悬崖下方跳去! “啊……” “呜……” 伴着昙月的尖叫,几头野狼也发出惊天动地的狼啸声。 只不过女人是因为惊恐,原来这男人不仅是个魔头,还是疯子! 狼群则是出于兴奋,跳悬崖,是主人的新游戏吗? 隐匿在黑尖峰下的洞穴,温泉的水浸泡着两具完美的身体。 少女仍因惊吓在嘤嘤低泣,男子眸中余怒未消,眯着眼,冷冷地问:“是不是还想再来一次?跳悬崖还是跳瀑布?选一个!” “不要!”昙月吓得魂飞魄散,一双雪白藕臂死死地楼主他的脖子,生怕他真的再来一回。 雷貉根本不放过她,连声音都掺着可怕的怒火:“还要不要逃?” 她浑身都在颤抖,边哽咽、边连连摇头。 他继续狠声逼问:“还想不想死?” “不……”娇软的声音带着惊恐无数,小脸埋进他宽阔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15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15 的肩头。 “小媳妇,你听好!”他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字地说道:“我现在很生气,既然有胆子惹火我,那么就得接受惩罚!” 没给她开口拒绝的机会,大掌强迫地扣住她的后脑勺,狠狠地吻下来! 霸道地纠缠着唇齿,昙月羞红了脸,脑中闪过片段使她挣扎,小手慌地去推,却被有力的大掌扣住,动弹不得。 男人的动作,使原本就破的七零八落的衣裙,被撕扯得更加破碎,娇躯很快如初生的婴儿般裸裎。 乳鸽水嫩饱满、腰肢纤细、小腹平坦、双腿笔直……每一寸,都留有他昨晚狂野的痕迹,衬着白如玉的肌肤,有几分惹人心怜,有几分不自知的纯真诱惑,也有几分淫靡的勾引。 “唔……”她的小嘴被他堵着,无法呼吸,也无法发声,粉颊如火,鼻翼微扇,头昏沉沉的,渐失了力。 被他抱着压在池边平坦的岩石块上,光裸的肌肤相贴,他低头,看自己结实胸肌是如何磨蹭着她那两团嫩乳的,发上的水珠从肩胛处滴落在晶莹的酥胸上,顺着乳沟急速滑落。 雷貉毫不迟疑地一口咬住那乳尖! “啊……”昙月痛得哀叫一声,听在男人耳中,无疑在心理又添了把火,他发出野兽般低沉的喘息,用力吮她的乳头。 胸前两团粉嫩雪白,在昨天的痕迹上又添了新的齿印。 “呜……疼……”她呼痛,却被他压得动弹不得,只能无意识地发出啜泣。 舌尖舔过肚脐周围的滑腻肌肤,扒开两条嫩生生的腿,捧高小屁股,张嘴含住那粉粉的小花穴,吸得那里水嫩嫩的,再沿着中间细细的缝来回舔弄,轻咬。 她嘤嘤哭叫,四肢紧绷起,全身都泛起了樱花的色泽,洁白可爱的脚趾蠕曲僵直,终于,细缝翕合几次,涌出一股晶莹的液体。 欲望早已涨得紫红,粗长硬挺,炙热如火,抵在湿答答的小肉洞前,缓缓地挤进去…… 昙月闷哼一声,随着他的进入,那一处像是被整个撕裂了一样,疼痛骤然袭来,她抽着气,痛得额间全是冷汗,两眼失神地望向雷貉,意识逐渐开始迷离。 男人同样不好受,她那里好小,又紧、又滑、又热,紧紧地裹着他,夹得他刚进入就差点儿喷薄欲出。 他见她模样,便知她被破身的痛给惊住了,心中一叹,男根稍稍推出一些,带出鲜红的处子血,再慢慢抵进,反复送入,口中不停地叫着:“宝贝……小月儿……”又去吻她睁得大大的水眸儿、小嘴儿、乳尖儿,百般哄着、爱着,双手不停地揉着、抚着身下僵硬的娇躯。 “求求你……不要……呜呜……”她终于哭出了声,呜呜咽咽地,开始挣扎,哭叫救饶,他每一次的深入、每一回的耸动,都让她觉得在水深火热中痛不欲生! 隐忍的欲望一旦出笼,就如同野兽般难以控制,他抬高她的腿,使自己在她体内进入更深,一下接着一下,速度不快却不容忽视,越来越深、越来越重…… 被粗壮的肉根撑成圆形的窄小穴口,被迫吞咽,深深地被无情地顶撞着。 “啊……啊……不……啊……”她越发承受不住,痛得直哭,他俯下身,火热的唇舌吞掉她的哭泣。 整根都深抵着花心深处,那里仿佛有无数张小嘴在吸吮着,终于肌理分明的背部肌肉倏地绷紧,种子灼烫着她稚嫩的子宫。 她渐渐迷糊,实在是倦得睁不开眼睛,正要睡去,那粗壮的男根却又开始在两腿间的粉嫩小穴抽插着…… 她哭得惨烈,使得他只得硬生生停住,抽出来,又烫又硬地抵在她平坦柔软的小肚子上,高大的身躯半压在娇小的胴体上,低低地粗喘着,缓缓地蠕动磨蹭,好一会,仍是不行,焦躁地拉过她的小手,握住那胀得吓人的男性,不住套弄。 她羞赧地闭着眼,两颊越发红艳如火,柔软的小手随他摆布,摩挲着狰狞欲物,知道他舒爽地低吼一声,射了出来,满手都是腥滑。 他抱她入怀,紧紧地,仿佛要把娇小的身子融进自己身体。 三天,她被困在温暖的洞穴里整整三天,被他恣意摆弄,连最后的抗拒也抽干了。 “小媳妇儿,你在敢寻死,我就把你扔到狼窝里去。” 这是他对她的警告,而她,真的怕了! 断横山的风光与漫天黄土的巴丘天差地别,它的山麓极高,覆盖大片的山林,山脚下还会时不时出现一、两条清澈的小溪流。 林中传来各种各样的鸟叫,有的清脆愉悦、有的低沉欢快。 一身粉衫黄裙的昙月,将刚洗净的野生紫葡萄放到木屋前的石桌上,然后坐下,看着正追着蝴蝶玩耍的汪汪。 一岁多的汪汪已经长得很高大了,它比起昙月以前在巴丘时看到的土狗体形,显得更精瘦,毛色也较杂,嘴也更加长窄,尾巴直直的,总是往下垂。 不过与幼时一样,它非常亲近昙月,时而全身伏抵地让昙月坐在自己身上,驼着她到处跑,时而主动舔她的小手以示亲热。 每当此时,男人就会皱紧眉头,不悦地瞪着汪汪,直到它耷拉着脑袋,灰溜溜地离开木屋回家去。 昙月没见过汪汪怕谁,甚至那些豺、狐狸和野猪遇到它也要避开三分,每当这时,昙月心中就涌现一股骄傲感。 唯一疑惑的是,她总觉得汪汪越来越像那次在悬崖上,看到的那头银灰色的狼。 她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又很快推翻了这个念头。 狼那么凶残,怎么可能跟人做朋友? 可是如果汪汪真的是狼,也应该算是头好狼吧? 那他呢? 他是个杀人如麻的魔头,强占了她,还恐吓她,这样的人,应该是坏人吧? 可是,为什么最近一想到他一看到他,她的心就变得心烦意乱? 她的心乱,是从上个月开始的。 自那次逃脱未遂反而被雷貉吃了后,她就很少自己离开树屋了,一来是雷貉不准,二来是她自己也怕再遇上野狼。 山中有许多野兽出没,如长着獠牙的野猪、狡猾的狐狸,当然还有后山成群的狼。 不过,没想到狼没遇上,倒是遇上可恶的黑熊瞎子。 在严冬过后,晚来复苏的春天,她拎着篮子在林间采野蘑菇,猛地听到不知打哪跑到附近的黑熊瞎子,在不远处朝自己怒吼,并飞快地朝她这边跑来。 她仍下篮子,慌不择路地跑,没跑两步,脚下一滑,就摔倒了。 看到那黑熊瞎子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16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16 向自己扑来,她魂都吓没了。 又是雷貉在熊爪下救了她! 那黑熊瞎子被好生修理了一顿,再也不敢跑到这里来,可雷貉也受了伤,尤其右侧眼角被黑熊的利爪划伤,留下一道伤疤。 她满心说不明白的难受,一双泪眸盈盈如秋水,雪白小手拧着巾帕,轻轻地帮他擦拭眼角和肩上的伤口,上了伤药,暗自责备自己害他毁了容貌。 “男人脸上有伤疤有什么要紧,我的小媳妇儿没事就行。”他轻嗤一声,对这种小伤根本不以为然,却因她的泪满心欢喜。 “疼吗?”他鬓角都是血,看得她心都揪起来了。 雷貉目光如炬地看着她,其实他也吓得不轻,再晚一点点,他心爱的小媳妇儿就有可能会被熊瞎子伤到! 眸光略沉,他突然觉得,应该把熊瞎子锋利的爪子一根根拔掉,方才能消气。 “以后不要离开树屋太远。”他叮嘱道。 “好……”她轻轻地应了声,有些不自在地转过身,去洗巾帕。 从她被困在这山里已经有一年多了,他们之间的气氛从来没有这么和煦过,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耳鬓厮磨中、在朝夕相处中,渐渐地滋生了…… 可是,昙月却想,他为她受伤了,所以她的心,才好生难受,这难受是因为歉意。 到了晚上,原本害怕的床事,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难熬了。 大掌从背后掐住娇软的腰肢,男人凶猛地一次又一次,在挺翘的小屁股后快速抽插着,顶得小人儿嘤嘤叫着,上半身都软倒在床榻上。 将她搂抱到结实的大腿上,让她深深地坐在粗壮欲望上,男人胯下不停地猛抽狠送,恣意顶耸,撞得小身子一荡、一荡的晃…… “嗯……嗯……嗯……”她深思显然已痴迷,被他抓着小下巴吻她的嘴时,她竟主动开启了唇,去迎合他的舌。 男人怔了怔,随即没完没了地狂吻那嫣红的小嘴,吸吮着那勾人的小舌头。 腿间的粗壮入得更深了,怎么也要不够,狠狠地整根插入,再整根抽出,重重地撞,贪心地想再深些!再深些!就这样永久缠在一起,让她哪里也不能去! 她是他的! “小媳妇儿……”他喘息着在他耳边低叫。 “嗯……”她迷乱地应着,声音娇得如水。 “小月儿……心肝儿……”他满足地笑,深深地埋在她体内,射了出来。 长夜漫漫,树屋里旖旎、诱人的吟哦仍是声声不断,羞得月娘躲进了云端。 第七章 临近端午,艾叶飘香。 破天荒的,断横山上,有远客至。 那客人是个年纪颇轻的俊秀公子,一身锦衣,穿戴讲究,看得出是位富家子弟。 公子姓云,单名一个“墨”字,他带着一个管家,坐着一辆四轮马车,在晌午后进到山里来,又爬了半日山,终于在黄昏前成功登顶。 “管家,瞧瞧,少爷我的记性还不错吧!总算是上来了,你可得跟好了,这山里狼多,一不小心就把你当午餐了……嗳,这姓雷的家伙也是,怎么喜欢住在这种地方,是能修仙还是遇上下凡的小仙女……哎呀,当心,管家你脚下有条蛇!别往左跳,那里有蜈蚣!” 云墨空着两手,一路走、一路唠叨,还顺便吓唬胆小如鼠的管家,管家两手拎满礼品,被主子唬得直蹦。 直到快走近树屋处,云墨忽然剑眉一扬,摸着下巴满脸狐疑地打量四处环境,“奇怪,怎么这里改头换面起来了?打理得……还挺不错,想不到姓雷的家伙,还蛮有生活情调嘛!” 再走近,不只有房、有屋,还有一个时年方稚,秀色可餐的粉黛小佳人。 小佳人正在摆弄手里的一盆不知名的花草,见有人来,微微愕然的望过来,一张瓜子小脸上明眸皓齿、肌骨莹润,一身素雅的粉色衣衫,真是宛如玉琢,人比花娇。 原来真能碰上下凡的小仙女!云墨始料未及,一阵惊愕,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立马圆瞪,眼珠子都差点掉了出来。 “少爷?”管家担心地问。 只见少爷抬头自顾自仰头看了看天,长叹一声,“管家,你说,少爷我这才多久没来这大漠上,怎么就能出现如此翻天覆地的改变呢?” “是啊,少爷。”管家恭恭敬敬地顺着毛摸,虽然他不太明白自家少爷在感叹什么。 “唉!”云墨长长地叹了第二口气,“没想到,连姓雷的家伙,居然都有老婆了。”而且还是个小仙女老婆。 “是啊,少爷。”管家点头如捣蒜,叹气不止。虽然他并不知少爷口中的“姓雷的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值得娇生惯养的少爷,宁愿来这大漠吃满嘴的沙子,爬这么高得吓人的山。 “为什么我就娶不到老婆呢?看来本少爷确实比他要比他差得多啊!”云墨继续哀怨,万分失落。 “是啊……不、不、不是啊!少爷。”管家矫正不小心犯下的错误,一清嗓子,正要开始歌功颂德,却蓦然发现,有道极凌厉的视线,从极高的方向朝自己扫来。 管家瞠目结舌,费了老大的劲才看到,那棵参天古柏上竟然建着房子!这么高,可怎么上去? 再一看,还真有人在上面,高大修长的年轻男子,正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们这些不速之客。 噢,老天爷!管家缩缩脖子,那男子的神情乖戾,眸光更是深冷不驯……这么个狠角色,难不成就是少爷要找的人吗? “哈,原来在那里呐!”云墨兴奋地招手,“许久不见,云墨甚是想念兄弟,有诗云:‘少年乐新知,衰暮思故友’于是等不及衰暮之时,便千里奔波、跋山涉水、日夜兼程……” 树屋上方的那个青年男人眼一眯,“行了。”言简意赅地打断他滔滔不绝的热情,显然不吃这一套。 云墨遭受友人冷落也丝毫不介意,很热情地转换目标,朝站在一边的昙月作了个长揖,“想必这是小嫂子吧!在下云墨,见过嫂嫂!” 一句话使昙月不禁红了脸,察觉到雷貉的深邃目光,正一瞬不瞬地落到自己身上,想起他昨儿晚上是如何使坏、如何折腾自己说出那些羞人的话……全身都热了转身匆匆朝木屋里跑。 “来来来,管家!”见又跑了一个,云墨不甘心地拉过管家,隆重介绍道:“这位高高在上、傲视群雄、气宇不凡、唯我独尊的大爷,就是大名鼎鼎的……” “小的知道。”管家讨好地抢答了,“这位肯定是少爷要找的雷爷嘛!”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17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17 “人家有个吓死人的名号,你知道吗?”云墨不怀好意地笑。 管家答不出来,求知若渴地请自家少爷明示。 “嘿嘿,就是……”云墨对准管家的耳朵放声大吼:“漠北狼王啊!” 管家眼疾手快的捂住耳朵,“漠北狼王”四个字,却像闪电一样劈中了正要进屋的昙月。 她骤然停住脚,转身,抬头难以置信地望着雷貉,他是“漠北狼王”? 关于记忆,应该是从三岁开始的吧! 那时候,她还住在骊京城繁华深闭的皇宫里,里面有气势辉煌的琉璃宫殿、数不清的亭台楼阁,她和母亲住在精致华丽的“合鸣宫”里。 身边总是围绕着数不清的嬷嬷和宫女,她们细心地为她穿戴好一身柔软的绫罗绸缎,梳好细细软软的发,逗她笑,每张脸上都挂着和蔼的笑容,争先恐后地对她说:“小公主、小公主,知道吗?现在到了春天哦,御花园的花儿开了好多呢!奴婢们带你去赏花呀……” 三岁的小娃儿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好奇地四处打量着,哪里懂什么叫赏花?只是觉得园子里花红柳绿,姹紫嫣红,煞是好看! 那些高高绽放在枝头的花朵,红红白白,风一吹,花瓣儿如同一片片轻盈的香雪,飘飘扬扬洒落,落在树下人的肩头和发间。 几枚小小的红瓣落于小女娃乌黑的发髻,映衬得她可爱的小脸蛋上,益加显得娇美可人,一旁簇拥着的宫女们见了也无不啧啧称奇。 “哎呀,小公主真是天上的小花神下凡,教人瞧了就打心眼里喜欢!” “正是呢!就拿小公主额心这昙花形状的胎记来说,别说见了,更是闻所未闻呀!” “可见小公主是个有福之人,打一生下来,总是愁眉不展的鸾妃娘娘就像变了个人,常对着小公主笑,视若珍宝,再瞧大公主,虽是皇后娘娘所出,可一生下来就被迁到了‘千渠宫’,如今都七岁了,跟皇后娘娘一点儿都不亲……” “你不提我也觉得奇怪呢,皇后娘娘怎么这么不喜欢大公主呢?大公主模样儿生得好、性情又冰雪聪明,怎么看也不比小公主差呀……” “喂!你们又说什么呢?当心被管教嬷嬷听见了,罚你们!” “啊,散了散了,秋娘,快抱小公主回宫吧,起风了当心受凉。” 小娃儿伏在乳母秋娘的肩头,津津有味地啃着白嫩的小手,咯咯地笑了…… 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转眼间,记忆已跳到了几年后的秋天。 那一日,天色微寒,暮色四合,风吹散宫外一地的枯枝败叶,碧玉池里的荷花也都衰败了,宫人们划着小船在收拾那些破荷叶,这些都令人忽地生出伤感来。 素日里美丽端庄的鸾妃,她温柔的母亲,在这样的天气里却仅着一件薄薄的单衣,赤着脚在“合鸣宫”的长廊中奔跑,竟丝毫不觉得冷。 墨汁一样的长发凌乱地披散着,明鸾惨白着一张天生丽质的素颜奔进内室,赶走奶娘和宫女们,将年方五岁,刚刚午睡醒来的小女娃紧紧抱在怀里,浑身冷得像冰。 “母妃……”小女娃轻声叫她,用小手去摸她的脸。 明鸾的泪水一颗颗地掉下来,湿了女儿满是不解的小脸蛋,“月儿……月儿……你知道吗?你父王快要被人杀死了……快要死了……” 父王?不是应该叫父皇吗? 父皇没有死呀,他好端端的,上午才刚来瞧过她,还是那么温和,微笑着盯着她瞧,那神情就像在瞧母亲一样,今天尤其高兴,临走前还赏了好些点心和玩意儿。 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盛满了疑问,母亲拥住自己的力气好大,大得让小昙月感觉有些疼了。 不过小昙月一向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就算不解事,也能隐隐感觉到母亲此时有多伤心,所以不声、不响也不动,乖乖地待在她怀里,听她继续自言自语。 “娘亲再也见不到你父王了……也再也回不去了……月儿……月儿……”明鸾泪如泉涌,悲伤得不可抑制,“我恨他……好恨他!如果不是他,我怎么会到这吃人的地方来!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把我们母女丢下?” 明鸾想起宫外传来的消息,心都要碎了,那十五岁的少年,到底是怎样的心狠手辣!一连七天,每天都只给他一刀,不至于致命,却大伤心脉。 可笑、可悲,偌大的蓟王府,水泄不通地围成铁桶状,竟然拦不住一个少年! 这教明鸾如何受得住,这样的残忍凌迟,他一个血肉之躯得硬生生挨着,只要一日不死,应得继续挨着! 只怕他还没死,她就已经先疯了!明鸾银牙紧咬,恨声道:“月儿,你记住!伤你父王的那个‘漠北狼王’他不是人……他是只在狼窝里长大的狼!” 小女娃眨巴着眼睛,越听越奇怪。 漠北狼王?那的确不是人呀! 而且,狼?她想起平时听宫女们讲的故事里,狼有着尖尖的爪子,森冷的獠牙,血红的眼睛,还会吃人! 呀,多可怕!她忍不住地在母亲怀里瑟缩一下,有些冷。 夜幕将近了,血色的落日斜穿过浮雕着各式精美图案的窗棂、门框,一寸一寸地想往内侵蚀。 第二日,母亲从皇后娘娘的宫里回来,又将宫女们都赶了出来,把小昙月抱在怀里,沉默了半晌。 “娘亲……不要哭。”小昙月乖巧地替她抹去眼泪。 谁知,一双染着嫣红豆蔻的纤纤十指,突然抚上她白细的颈子,她听到母亲的声音在颤抖:“月儿……你父王必死无疑……娘亲救不了他,也不想活了……你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你父王……他一定很想见见你,你说……娘亲和你一起去找他……好不好?” 她还不懂得挣扎,下一秒,就被那双纤手掐得直翻白眼。 “娘娘、娘娘!快放手!” “娘娘,这是您跟王爷的骨血啊……娘娘……” “秋娘……秋娘……”明鸾猛地松手,大口大口地喘气,看着被秋娘救下的小女儿,再低头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浑身都在发抖,“我怎么能杀月儿?我的月儿……我真的疯了吗……疯了吗?” “鸾妃娘娘疯了,还不快去请御医。”在她们身后,冷冷发话的是那身分尊贵的六宫之主,圣媛皇后。 那晚过后,宠冠后宫的的鸾妃生了严重的疯病,无法控制,父皇忧心如焚,伤心欲绝,只得将她关起来。 昙月再也没有见到母亲,幸福的早春花迟早会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18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18 凋谢,再耀眼璀璨的珍珠,也会有蒙尘的一天:明鸾,那艳动天下、身世可怜的绝色女子,没多久就无声无息地死去了…… 母亲不在了,父皇终日醉生梦死,不再理会任何人,皇后娘娘与外戚大权独揽,内宫开始纷纷传出,小公主昙月其实是鸾妃和小叔子蓟王所生的野种。 很快,她和秋娘被管事的公公,从“重华宫”带到了破旧的“安乐堂”,日子仍是平淡又无情地流逝,安乐堂墙外的那个地方,外表看似繁华满天的春樱,实则深深寂寞伤心。 所幸,这样的日子并没有过太久,仅在第二年,叛军就势不可挡地攻进皇城,她终于永远地离开那里了。 昙月的心,在听到那四个字后,全乱了…… 雷貉是“漠北狼王”,是一日伤蓟王一次、最终血洗蓟王府的人。 蓟王若真是她的父亲,那他,他便是她的杀父仇人!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雪白娇嫩的小脸,血色尽失,心中泛起无数的不安。 一弯上弦月,高高地挂在枝头,树屋内的律动与粗喘渐渐平息。 雷貉不舍地自紧窒湿滑的胴体里抽身,仰躺于枕上,再顺手将全身绵软无力的小人儿揽到身上,调整姿势,让她两腿大张地跨骑在自己腹间,很快硬起来的欲望,又密密实实地插进蜜汁淋漓的小洞里。 大掌牢牢按着圆润挺翘的小屁股,不让她动,猿腰同时重重地向上顶,无止尽地深入,几乎顶入子宫。 她一向最怕这样的姿势,股间那逞凶的粗长插得好深。 若在往常,早呜呜咽咽地哭着求饶,今天却反常地连叫都不愿,柔软的娇躯只微微动了动,身下一塌糊涂,含着那巨大肉柱的私处,却缩得好厉害。 两人的下身紧紧锁在一起,那楚楚可怜、吞咬着粗大肉物的小洞,无论是交合时的轻颤,还是抽离时的不舍,都教他爱极了。 他就是个坏人,是个恶魔!就要把她戳坏掉了……终是被顶得受不住,哭起来,美丽的眸子除了泪水,却无一丝神采。 “怎么了?嗯?叫都不肯叫出来。”他慢下来,插在深处,缓缓地顶弄,捏着她的小下巴,盯着她红润的粉腮,牵唇笑道:“是怕被人听到吗?” 客人死皮赖脸地留下来,住在下面的木屋里,树屋距地面近十米远,哪里会听得见?他想她或许是不习惯,才这般反常。 “嗯……”她软软地伏在他坚硬结实的胸膛上,鼻息全是充满男性的阳刚气味,被他抱着,随着两人交股间的轻摆,嘤嘤地哼出了声。 “别怕。”大手抚过如玉雪背,享受粉腻酥融娇欲滴的触感,他嘴角的弧度甚是愉悦,“明日他们就走了。” 她听了,心一颤,连着小腹一紧一缩,立即听见他发出低哑地粗喘,“小媳妇儿,你故意的吗?” 昙月慌张地发现,那硬硬一条,撑在细致花径中的粗物,竟然又变大了! “呀……”她来不及逃,一个天翻地覆,便被他整个压在床上,架起两条嫩生生的纤腿儿,从上往下狠狠地插。 他一向精力旺盛,力气又大,她哪里吃得消?没一会,就嗯嗯啊啊地哭叫起来。 直到结束,她还是哽咽不止,将她抱在怀里,亲着、揉着、占着、哄着,男子醇厚的嗓音磁性极了,在她耳边低喃着亲亲小月儿、小媳妇儿,并许诺明日带她去后山摘熟透了的枇杷。 后山有几株枇杷树,五月枇杷黄似橘,远远地就能见一树树的金黄,密密绿叶里,累累的,一枝迭一枝,汪汪和它的族群,就住在那里。 她将脸埋进他的怀中,将无声无息地汹涌而出的泪,悄悄藏起。 第八章 大漠里有金沙、黄土、丘陵;也有水乡、绿稻、林翠和花红。 在吃了好多天的沙子后,云墨坐在老牛车上,正心花怒放地往那有着“塞上江南”美誉的古城赶。 玉陵,就快到了! 那座襟山带水的城中,绿树成荫,茶楼饭馆、酒肆如林,商铺一家挨着一家,街上行人如织,并不比中原的繁华之所差多少。 美酒、佳肴、烤羊腿,小爷我来了! 云墨张着嘴哈哈大笑,一阵风刮过,又吃了满口的沙子,一低头,“呸呸呸”地吐口水。 这次千辛万苦地到大漠来,一是要以自己的身家财产,到断横山找到雷貉,请他出山去麓城,救一个对自己很重要的人;二嘛,就是在玉陵城中,瑛王的府邸住上几天,吃饱喝足,再顺手牵羊些古玩珍宝后走人。 不过没想到的是,雷貉那厮太没良心,一点也不念旧,竟然一口拒绝帮他到麓城救人,气的他七窍生烟,又忌惮打起来自己绝对会吃亏,能屈能伸地将差点冲出口的怒骂咽回肚子。 哼哼!云墨又忿忿地吐了口口水,他这人,一向有仇报仇,有怨报怨,雷貉那厮敢做初一,他就做十五! 例如,带走他屋里的那小仙子、带走他媳妇,气死他,谁教他不跟自己合作! 很聪明地又住了一天,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在那锅炖的美味无比的鹿肉汤里,扔了点料。 美食或美色当前,总是会令人卸下心防,尤其是在某人眼中,这美食、美色两者皆为自己所有,越发食指大动,眉眼愉悦,一边吃鹿肉,一边用极淫荡的眼神,盯着自己羞答答的小媳妇儿,一脸发春的样子。 于是,一顿风卷残云,大快朵颐之后,四人中武功最厉害的那一个人,勇敢地倒下了! 另外三个,捧着碗,坐着。 管家的手一抖,碗成功地被抖掉了,一脸的傻愣,不明状况。 他扬眉,朝那脸色虽变,碗却仍好端端地捧在手里的小仙子,咧嘴一笑,“小嫂子,这山里虽好,住久了也会闷,不如跟小弟去京城逛逛如何?” 小仙子似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先是问他给雷貉下了什么药,他赶紧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搁到桌子上,很诚恳地向她保证,只是普通的蒙汗药,才见小仙子点了点头,平静地站起来,收拾好满桌狼藉,又请他与管家将昏睡的男人抬到床榻上,竟然还跟他们道了声谢。 他看她轻手轻脚地帮不省人事的男人盖好被子,又站在床边看了好一会,似恋恋不舍,又似伤心,末了,终是转过身,轻轻地说了一句:“走吧。” 哦哟!他差点喝起彩来,瞧人家这种冷静气质,不愧是姓雷那家伙的女人! 因为生怕被醒来后的雷貉追上,他们快马加鞭地赶路,恐惧成了动力,他们很快就到了,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19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19 将断横山脉那十几座山峰,远远地甩在了后头。 第三天,在离巴丘镇不远的一个破烂客栈里,当云墨将同样搀着蒙汗药的饭菜吃到肚里后,当他“咚”地倒下前,心里仍然冒出同样的念头,真不愧是姓雷那家伙的女人! 小仙子蒙晕了他和管家,驾走了马车,还好把他那两箱子身家财产留下了。 于是,他和管家买了头老牛,拉着破车,慢腾腾地朝玉陵前进。 皇天不负有心人啊,玉陵城就在眼前了!看着远处那高大的城池,云墨一时悲喜交加。 喜的是,他的好日子就要来了;悲的是,他的苦日子就要来了。 有那么一刻,他痛恨命运的捉弄,更恨自己的视力太好,为什么远远就看到那挡在路中间、满身杀气的男子? “管家!”他猛地扯过正靠在牛车上打盹的管家。 “啊,少爷!怎么了?”管家吓了一跳。 “你记住,等下有个仇家会找少爷我的麻烦,你一定要视死如归地挡在前面!” “不行啊,少爷!小的家中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三个娃,小人死了不打紧,他们可怎么办啊?” “别怕,我的仇家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他是很有同情心的,你只要将刚才的话说与他听,他自然会放过你。” “真的?” “当然!你若是替少爷我化解了这一劫,回骊京必有重谢。”云墨以金钱诱之。 “真的吗?”管家两眼放光。 “挡不挡?” “挡!不知少爷的仇家几时会来?小的好先做准备。” “不用准备了,喏!”云墨好心地指给他看。 管家满脸欢喜地瞅上一眼,脸色赫然猛变。 哎呀!原来少爷的仇家是那位被蒙昏了的雷爷…… 他一个京城人,再没见识,可打到这沙漠里来,就听到“漠北狼王”的一些事迹,同情心?少爷你在讲笑话吧! 老牛呀!你千万慢点而走……慢点而走……哇…… 站在黄沙大道中间的高大男子,年轻的脸上,五官冷峻、剑眉锐利、鼻梁高削,天然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右眼角那一道明显的伤疤,增加了他的野性,利眸中流露出的狂鸷眼神,更是狠劣得令人不敢直视。 打算进玉陵城的百姓们,离那年轻男子远远的,纷纷绕道而行。 男子盯着那堪称“龟速”的老牛车,深邃的眸中闪过一道逼人的火光。 该死的云墨,竟然敢阴他!雷貉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云墨会对自己耍阴招,不仅下蒙汗药,还带走了他的小媳妇! 他心急如焚地追了七天,总算在这里发现了云墨的踪迹,可是,他的小月儿呢? 雷貉对牛车上那对主仆怒目而视,下颚紧绷得不能再紧蹦,粗壮如铁的手臂上,因双拳紧握而青筋毕暴,怒吼一声:“我媳妇呢?” “息怒、息怒!请听小弟慢慢道来……”云墨已经忙不迭地跳下车,咽了咽口水。 “少废话!她人呢?” “小嫂子……小嫂子她不见了……”硬着头皮,云墨据实相告,不料管家刚从牛车上爬下来,几声暴喝就使他软了脚,还没等脸色大变的雷貉发飙,已经“噗通”一声,迅速跪倒在地。 一边的云墨欣慰地点了点头,何谓忠仆?便是为主子两肋插刀之人啊! 管家已扯着嗓子哀嚎起来:“雷爷啊……请饶了我家少爷吧…!我家少爷上有八十岁的爷爷,下有……下有满府的生意要料理,他死了不打紧,他们可怎么办啊!” 我靠,云墨黑了黑俊脸,原来不是忠仆,是卖主求荣啊! “不见了?很好。”雷貉冷冷地笑,转身掉头就走。 咦?不砍他?不骂他?姓雷的气胡涂了吗? 云墨傻了眼,管家松了气。 “雷貉……”云墨想不明白,不死心地在后面大叫:“你上哪儿去啊?” 雷貉头也不回地甩出两个字:“麓城。” “哦!”云墨奇道:“你去麓城干什么?”先前黄金万两都不为所动,如今怎么又变卦了呢? “杀裴守元!”雷貉乖戾地狞笑,你不是千里迢迢来叫我去救你的老丈人吗?那我就马上去杀了他,教你鸡飞蛋打,一场空。 什么?云墨再也笑不出来了。 可想而知,云墨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绝不会让雷貉去麓城杀自己的老丈人,只得用自己这双螳臂去当车;直到昨日,他们无意间听到一个消息,那翻脸不认人的男人,才改变初衷,先不杀他命悬一线的老丈人了。 今儿是六月初六,也是乌皖族组长,胡车儿娶亲的大喜日子。 乌皖族中,历来为夜间迎娶,因此天色虽已近黄昏,部落里里外外却越来越热闹,处处张灯结彩,透露出喜气洋洋的气息。 众多毡帐中间最大的那个毡帐,足足可容纳百余人,帐前燃烧着熊熊篝火,欢快的鼓乐不断,空中弥漫着各种各样烧烤野味的香气、美酒的香气和女人们的脂粉香,族中的男女老幼皆围坐成一个大大的圆圈,自得其乐地随着鼓点韵律,欢歌热舞、饮酒作乐。 道贺的客人们三三两两地进入巨大的毡帐中,一眼便能望见帐里一片喜庆的艳红,顶部上方悬挂着一颗巨大的夜明珠,熠熠生光,照亮了毡帐内的每一个角落。 长案上摆满了精心烹制的佳肴,身着乌皖服饰的女仆,端着美酒穿梭其间,席上已坐满了宾客,甚至还有些服饰奇怪、长相奇特的异国人。 满耳的锣鼓喧天,满眼的祥和之气,依然掩盖不住宾客之间的窃窃私语。 “说真的,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族长将夫人休掉,就是为了娶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 “嗯,我听说族长夫人巫氏血统高贵,不知那低贱的女子,究竟是使了什么狐媚手腕,竟然能使族长决心连发妻都不要了。” “瞧着吧!那巫氏可不是好惹的,她在乌皖的势力不小,搞不好今晚上有热闹瞧了。” “说的不错,其实关于这新夫人还有更离谱的说法呢!” “什么说法?” “有传闻说她是原先被巴丘那个武屠子娶的……” “啊!竟然有这种事?” “是呀,谁知道武屠子老婆没娶成,反而死了……” “难不成这新夫人克夫?” “谁知道哦。” 云墨心惊胆战地听着,偷眼瞧着那被身边男人紧紧握在手中的白玉酒杯,脊背窜上阵阵寒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20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20 意。 没想到啊没想到,残忍无情、杀人如麻的“北漠狼王”也是个痴情人! 若是这胡车儿要娶的真是小嫂子,若是她有个好歹,自己和老丈人的命运,就会像这脆弱的酒杯一样,随时完蛋! 天色渐暗,阵阵欢笑和鼓乐声,借着风儿隐隐传到了另一座毡帐内。 帐内火烛通亮,七、八名乌皖女仆正进进出出地忙碌着,为一名妙龄女子梳妆打扮。 女子闷声不响地端坐在铜镜前,任之摆布,忽有一女仆从外端来一盏茶汤,说是族长亲自命人送来,看着女子无奈地饮下,才满意离去。 抬起头,只见镜中佳人明眸皓齿,眉心一朵昙花胎记,衬得肌肤细嫩如玉,正是半月前被云墨从断横山带走的昙月! 女仆们已伺候她沐浴,用熏香熏过她的身体和秀发,才帮她穿上华丽的吉服,打扮妥当后,侍女们见了,都忍不住在心中暗暗惊叹,悄悄以乌皖语议论起来。 “这新夫人可真美,难怪族长喜欢。” “是呢,瞧这新夫人额上的昙花胎记,族里的那些长老们,都偷偷骂她是花妖转生的呢!” “所以族长才会为了她将族长夫人休了呀!” “这新夫人的性子温柔安静,应该不是狠心肠的人,咱们总算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听说这新夫人是被族长强抢来的,说起来,命运也挺坎坷的……” 侍女们一阵静默,齐齐望向女子的眼光,充满了哀怜和同情。 谁会心甘情愿地嫁给足以当自己父亲的男人呢?哪怕是高高在上的一族之长。 昙月听不懂乌皖话,只是愁云满面地望着铜镜中的丽颜,美眸中,渐渐流露出担忧、不甘、痛苦,以及屈辱的眸光…… 半月前,她本就打算找机会离开断横山回巴丘找奶娘,因为她迫不及待地想弄清楚一些事:蓟王真是她的生父吗?他确是死于雷貉之手吗? 那云少爷歪打正着,助了她一臂之力,好不容易回到巴丘,却不想就被一群乌皖人逮了个正着。 原来那乌皖族的族长胡车儿,是个好色之徒,与先前的武屠子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某一日,津津有味地听人讲说武屠子“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典故。 若是旁人,定会觉得这一出故事是个悲剧,可换了胡车儿,一听故事里有个绝世美人儿,那悲剧也能活生生演变成喜剧。 当下生了要将美人儿弄到手的心思,现将秋娘和阿疆抓住,再派人暗中守在巴丘,等着小美人儿自投罗网。 不料还真让胡车儿等到了,昙月很快被带到他面前。 胡车儿打从娘胎里出来,就没见过这等美人,当即乐不可支,色胆包天地休了狠毒的巫氏,要娶她为妻。 她可以拼得一死,可是怎能连累了无辜的奶娘?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就是她的命运。 心中发出不可辨闻的一声低叹,她不知这命运,还要以怎样的方式来捉弄自己? 殿外,欢乐的笑语如潮水一般,一浪一浪地隐隐传来,惊得一只怪鸟,自毡帐顶上“嗖”地掠过,乌黑的羽,扑棱棱,叫声如鸦。 似凶兆。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可惜这句话用在胡车儿身上,怎么看都糟蹋了。 身为乌皖族的族长,胡车儿已年近五旬,身型肥胖不说,面相又生得丑陋,虽套着迎娶的红袍,头戴缀着红宝石的皮帽,腰间也挂着镶满了各色宝石的短刀,但看上去已生出几分滑稽的喜感来。 宾客们一见胡车儿从毡帐外喜气洋洋地进来,纷纷起身到贺:“恭喜族长、贺喜族长!” “愿真主保佑族长与夫人幸福。” “哈哈!”胡车儿被恭维得喜不自胜,满脸横肉直抖地放声大笑道:“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人人都有赏!” “多谢族长!”毡帐内又响起一片道谢声,还有人高声喊道:“族长,听说新夫人美若天仙,也让咱们见见吧,别总藏着啊!” 这话引来一阵附和声,在场的每个人,都好奇那来路不明的女子,究竟长了什么样的三头六臂,居然能把胡车儿迷得神魂颠倒,甚至连巫氏都休了。 胡车儿得意洋洋,吩咐底下心腹:“快去,把新夫人请来。” “是!” 不一会儿,就见四名身强力壮的乌皖女仆,抬着一个精致的步舆来到帐前。 女仆撩开垂挂在舆前端的宝石珠串,隐隐可见里头端坐着一名女子。 长及腰身的如瀑黑发高高挽起,戴着只有贵族才能佩戴的珠冠,榴红的束腰长裙,越发使不盈一握的腰肢显得纤细如柳,宽大的袖边和长长的裙摆处,都缀上了雪白的狐狸毛,轻如云浮,华贵艳丽,随着走动,若隐若现地露出裙下一双红艳艳的凤嘴鞋来。 待她进帐,便可见一张极精致的小脸。 肌肤白皙得有如上好的羊脂一般,秀眉若远山、双瞳如翦水,樱唇桃腮、娇柔腰柳,果真是天下绝色! 最为奇妙的是额心天生一朵昙花胎记,呈现出淡淡的粉色,加上樱唇被抹了薄薄的红胭脂,越发显得明艳动人,不可方物,纵使是再挑剔的人,也难以挑出半点儿瑕疵。 帐内一片寂静,人们不约而同地在心中发出惋惜声,如此美人,竟被胡车儿那粗陋莽夫得了去,真正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脸皮厚似肚皮的胡车儿却自鸣得意,春风满面地从铺着兽皮的座位起身,亲自去迎接。 昙月一进毡帐,就敏感地察觉到无数道各含深意的目光,从四面八方向自己投射过来,她垂着粉颈,满心恨意,一见那色眯眯的胡车儿靠近,一双小巧的莲足本能地直往后退。 胡车儿脸上的狞笑乍现,低声提醒:“怎么又不听话了?你奶娘可还被关着呢!” 精致小脸一白,定住后退的步伐,垂下眼帘,胡车儿对她的反应极为满意,正欲去拉她的手,毡帐外传来一阵骚动。 有侍卫喝道:“站住!” 一个女人冷酷的声音响起:“混帐东西,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夫……夫人,族长有令,夫人不得进帐。” “是吗?今日本夫人偏要进去!” “啊……夫……夫人饶命……” “滚开!” 毡帐外的女人正是刚被胡车儿休掉的巫氏,身后跟着一干亲信,一脚踢开帐外守护的侍卫,气势汹汹地进得帐来。 以往,胡车儿对这性情狠毒的巫氏,总会忍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21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21 让三分,如今有了绝色美人儿,哪还念什么夫妻之情?现在一见立即沉下脸,“本族长大喜之日,你要干什么?” “启禀族长。”跟在巫氏身后的一名首领,上前行礼道:“这女子身世离奇,命中克夫,万万不可当我乌皖的族长夫人。” “胡说八道!”胡车儿闻言勃然大怒,没好气地拂拂袖子,“本族长想娶谁便娶谁,谁敢干预!” 巫氏听了,冷笑一声:“你想娶这女子,恐怕也没了。” “这是为何?” 巫氏示意旁边两名心腹,“去把人带上来。” 不足片刻,一男一女就被侍卫押解上来。 是奶娘和阿疆! 昙月瞠大眼睛,素白小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衣襟,面色如雪一般的白,她看到奶娘抬头看到她,张张嘴,却叹了口气,阿疆则恨恨地瞪着自己。 “巫氏,你!”胡车儿对巫氏怒目而视。 这叫秋娘的妇人,是小美人的奶娘,被他关在隐秘之处,用来要挟小美人,巫氏竟能擅自将人找到,这婆娘究竟在自己身旁布下了多少眼线? 巫氏冷笑一声:“你急什么?不如细细拷问,看你这新夫人究竟是何身份才是。” 她话音刚落,就见一个乌皖侍卫猛地一脚,重重踹在阿疆背上,“说!这丫头是何人?” “啊!”阿疆痛得发出一声惨叫,他素来怕死,立即求饶:“大爷饶命……” “少他妈的废话!快说!” 阿疆满眼恨意地望向昙月,他喜欢她,可惜永远得不到,甚至一再因为她的缘故遭罪,先有武屠子,后是胡车儿,这女人,根本就是个祸水!既然这辈子都得不到,那就毁了她! 他一咬牙,大声道:“她真的是蓟王和鸾妃的野种!” 真相突然大白,毡帐内鸦雀无声,昙月却因为那番话,如被抽走了生气的傀儡,小脸血色顿失,猛地一阵晕眩。 她脑子里全是娘亲的话:月儿,你记住!伤你父王的是那个“漠北狼王”!他不是人……他是只在狼窝里长大的狼! 原来蓟王真的是她生父,他被“漠北狼王”害死了! “漠北狼王”是雷貉,他是她的杀父仇人! 无数个画面在脑海里掠过,他在“大四方”赌坊里,阻止她自杀的画面;他如恶魔一样杀人的画面;他在湖畔第一次亲吻她的画面;他夺走她清白之身的画面;他在黑熊爪下救她而受伤的画面…… 更多的是一次一次的缠绵交合,从最初的被迫承欢,到后来的主动迎合,从不甘到甘愿,从害怕到喜欢…… 喜欢,是的,她喜欢他,很喜欢。 离开他以后,她每天都在想念他。 长相思,长相思,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长相思,长相思,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 这首“长相思”是娘亲最爱唱的曲儿,她自小听惯了,整首皆可倒背如流,却不明白是何意。 那日她坐在马车上,离断横山越远,她的心里就越空,到了晚上,她盯着一望无际的大漠,突然就哼起了这支曲儿。 一点一滴,原来自己记得这样清楚。 “不!”昙月骤然头疼欲裂,猛地尖叫出来,她怎么可以爱上自己的杀父仇人! 第九章 如断翅之蝶,她坠入一个熟悉的、充满野性气息的怀抱中。 是他来了! 紧紧地闭上眼睛,昙月满心的伤恸和悲苦,泪水无声无息地顺着粉颊落下。 她多想睁开眼睛看看他、多想靠在他肩头大哭一场、多想问他有没有想念她…… 但,他们是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啊!她甚至应该要找他报杀父之仇! “小媳妇,我来了,看看我好不好?是怪我来迟了吗?嗯?”大掌捧住她的颊,炙热的眼紧锁住她。 他的话使昙月越发泪流满面,挣扎着,一双泪眼四下找着,始终躲闪男人,最后望向秋娘,凄楚地低喊一声:“奶娘……” 是她连累了奶娘,可是,奶娘,请不要这样冷漠地看她,请不要…… 这时,胡车儿正朝着那陌生的年轻男子大声斥责:“喂!你是何人?闯到我乌皖来有何目的。” 这突然出现的年轻男子,使身为新郎的胡车很有危机感。 其实小美人的身世他略有所闻,就连武屠子是死于她手这件事,也被他暗中示意旁人,谣传成武屠子不知道被什么活活吓死了…… 种种隐瞒,就是为了娶这小美人,此时,见佳人在别的男人怀里,不禁生气地大声斥责:“还不快快放开本族长的夫人!” “你的夫人?”男人缓缓转过头,场上众人才看清他的相貌。 他相貌英俊,棱角分明的脸颊犹如刀削,肤色黝黑、五官冷峻,眉宇间隐隐浮动着戾气,就连右眼角那道醒目的刀疤,也耀眼嚣张得如同沾满了鲜血的勋章…… 一时之间,众人心中顿生寒意,好重的杀气! 只见那只狼一般的眼,盯着胡车儿,说:“明明是我的女人,怎么是你的夫人?”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令胡车儿心里倒抽一口凉气,耳边突然听到巫氏道:“族长,这女子是前朝皇族,留在我族中,若被朝廷得知,发兵攻打我乌皖,那就糟了;依我看,万万留不得。” “这……”胡车儿还在犹豫不决,忽觉得腹痛不止,心中惊觉得不妙。 “你、你……”他抬手,颤抖着指向巫氏,一口黑血猛地喷出,直挺挺的栽倒在地。 “啊!族长……” “不好,族长中毒了!” “快去请法师来!” 毡帐内突然乱成一团,巫氏不疾不徐,红唇一扬,露出冷笑,一扬手,示意身后心腹道:“不得放人出帐,速将那女子擒住!” “是!” 待在一旁看热闹的云墨这下可是看明白了,原来这妇道人家是想要造反啊! 雷貉冷冷地扫了眼正举着刀剑围过来的乌皖侍卫,理也懒得理,只想去抱不停躲着自己的小媳妇儿,“乖乖的,小媳妇儿,我们回家了。” “放肆!”巫氏哪知天高地厚,当下柳眉倒竖,“你当我乌皖族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来人!快将此二人拿下,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雷貉显然被惹火了,他蹙起眉头,站起身,狠戾的眸光盯住巫氏,声音凛冽如冰,吐出四字:“废话真多!” 话还未完,下一秒,他已身形一转,来到巫氏身后,在场无数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22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22 双眼睛,却没有一人能察觉他的意图,只是惊骇于他的动作,快得教人甚至连眼睛都来不及眨一下,只听巫氏惨叫一声:“我的嘴……啊!”接着‘砰’地被无情地扔出了毡帐,晕死过去。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雷貉手中的宝剑已脱鞘,指向一干侍卫,“想死的,就过来!” 一人一剑,使得满座皆惊,毡帐内想起阵阵细不可闻的惊叹。 那宝剑,寒气刺骨,刃如霜雪,剑身却红光一片,竟然比那毡帐中的夜明珠,还要光彩夺目几分,更奇特的是,男子的一双瞳孔,居然也透出同样妖异的火红。 “哎呀!那剑好生奇怪……” “快瞧,那人的眼睛!” “我的天,该不会是妖怪吧?”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如潮水般响彻毡帐,最后,终于有人认了出来,尖声叫道:“是……是破山剑!” 传说,绝世宝剑“破山”削铁如泥、吹毛断发,寒气刺骨,剑身却红光逼人,因此才有了“采玉应求破山剑,探珠乃遣水精奴”的说法。 眼前这把,正是天下闻名的宝剑“破山”? 众人都睁大了眼睛,不肯放过见识名器的机会,可一旦联想到这天底下,只有一人能使破山出鞘时,脸色皆变。 那人就是杀人如麻的“漠北狼王”。 在场众人倒抽一口冷气,乌皖的侍卫们朝后退缩。 血红的眸子环视一周,那犹如魔煞的男子缓缓道:“不想死的,赶紧滚。” 满毡帐的宾客齐“嗖嗖”地打了个寒噤,一哄而作鸟兽散,你推我撞、连爬带滚地吵殿外跑去,唯恐迟了一步,被那杀人魔头给宰了。 在这大漠里,就连三岁小儿都知道,“狼王现身,寸草不留;破山出鞘,人头不保”。 十二字箴言,足以描述他的嗜杀与残酷,加上身后总跟着群狼的惊奇场面,足以让人讲上几天几夜。 偌大的毡帐内,剩下不过数人。 云墨提议:“这人都走了,就把那剑收起来吧,看着怪慑人的!” 雷貉没理他,朝昙月走去,昙月却直往后缩,秋娘看向两人,忽地恍然大悟,竟大笑起来,“原来如此,又是一段孽缘啊!” “奶娘……”昙月低叫一声,知她明白,越发痛苦不堪。 谁知秋娘幽幽地看着她,语中吐出令她难以置信的话语:“我不是你奶娘。” “奶娘……对不起……”她以为奶娘恨她与杀父仇人这般牵扯不清,越发哭得伤心。 “我真的不是你的奶娘,我是春娘,是秋娘的双生姐姐。” 昙月难以置信地愣住,就连不知为什么靠在柱边、缩成一团的阿疆,也猛地回过了头。 只听她缓缓道:“我和秋娘自幼是蓟王府的双生奴婢,蓟王自小到大,手握重兵、精于权术,什么坏事、恶事没干过?家中什么样的美人儿没有?又何曾对哪个女人真正上过心?哈哈……谁知尊贵如蓟王,那样的人中龙凤,偏偏爱上了一个卑贱的歌女!” “别说外人不耻,就是蓟王也不愿相信,又舍不得杀,一念之差,那歌女便教当今皇帝给撞见了,进了宫,做了妃子……” “孽缘啊孽缘!”春娘哈哈笑道:“那叫明鸾的女子,就是你娘,也是当日皇帝心尖上最爱的鸾妃娘娘,这两男争一女能有什么好下场?再说,圣媛皇后善妒,娘家势力滔天,又怎会放过一介小小歌女?” 昙月失神地听着,就连已被雷貉抱入怀中都未反抗,怔怔地,像是在听一个传奇的故事。 “蓟王被兄长夺走了爱人,悔之晚矣,始终恋着你娘,常潜进宫去找你娘,一来二去就有了你,他怕你们母女在宫里吃亏,便将我妹妹秋娘送到‘合鸣宫’,做了你的乳母……” “小丫头,小公主,我那傻妹子倒是一心一意的疼爱你,连自己的儿子也能扔下,进宫去守着你,当日,也是她从你亲娘手中,将你抢下来,不然你这条小命早就不保了……” “听说你娘得疯病死了,你爹竟然连那造反的心都淡了,‘漠北狼王’……”春娘看向抱着昙月的、那传说中的杀人魔头,此时眼中却仿佛只有怀中人儿,哪里还有半分杀气?便摇头直笑,“你这男人确实是个狠角色,不过十来岁就知道要仇家死,没什么了不起;了不起的是一日、一日的折磨仇家,这才能解恨!哈哈,他一日只给你爹一刀,想慢慢地折磨他至死……但若是你爹有心活着,便能自救,谁知,忽然听闻你娘的死讯,就一心求死,任自己的血流干,哈哈,明明是个没有心的男人,怎么会这么痴!” 原来爹爹和娘亲是相互爱着的,所以才千般怨、万般痴,无法挣脱……昙月又恨又伤心地闭眼,轻轻问一句:“我奶娘……她是怎么死的?” “她吗?”春娘叹道:“早在骊京破城那一日,就因为护着你,吸了过多浓烟,窒息死了,我本想不管你,任你自生自灭……” 她正说着,只觉得一道凌厉视线扫过来,显是那“漠北狼王”不满自己当日想将这小丫头丢下,不禁哼了两声,继续道:“忽然转过一个念头,才将你带出骊京。” “蓟王这辈子,活得肆意妄为、大权独揽,手握重兵几十年,比他那温吞软弱的皇兄要强得多,终有一日是要做帝王的,不曾想,却栽在一个女人手里!我无意中从濒死的袁先生口中得知,蓟王竟有一处极隐秘的巨大宝藏,连皇帝都不曾得知,是为日后起兵成事而准备的,袁先生死后,知那宝藏所在的,就只有蓟王一人,他爱你娘如命,自然是不会瞒她,你又是他的宝贝女儿,我就不信他二人不会留些线索在你身上,我只要留着你,终有一日可以找到那些宝藏!可是,我直到今时今日才想明白,蓟王是何等聪明的人物?你娘和你若是知道那些宝藏所在,怎能平安度日?居心叵测之人,这天下可不仅我一个……” 原来如此。 昙月心头雪亮,春娘救她,仅因两个字,宝藏,往日种种的不解皆已明了,心中,却是无比难受。 阿疆的声音微弱地从另一边传来:“那……我应是叫你一声姨娘……是吗?” “是。”春娘却是为这一声红了眼睛,“我们费家两姐妹,秋娘重情,我春娘重财,秋娘说鸾妃待自己有如亲姐妹,一定要报答这份情谊,谁知最后为了情,连性命都……”她还未说完,胸口便腥腻上涌,口中一片腥甜。 “奶娘!”昙月惊叫一声,从雷貉怀中挣脱,惊骇地看着春娘口中不停涌出的鲜血。 雷貉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23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23 和云墨相视一眼,便知春娘亦是中了毒,阿疆则已经静静地没了气息。 “巫氏那毒妇……真该死……”春娘咒骂道:“定是在我和阿疆喝的……茶汤里……下了毒……” “奶娘……奶娘……你不会有事的……”昙月呜呜地哭,小手不停地擦拭着她嘴边的血迹。 雷貉则出手点住春娘几处穴位,止住她继续吐血,云墨则朝毡帐外奔去,找那位被丢出去的巫氏,可惜人已经不见。 “傻瓜,我说过,我不是你的奶娘……”春娘凄然一笑,“不过我告诉你一件事……也算是……对得起你……” “呜……奶娘,你别说话……” “这男人,是你的,杀父仇人……”这句话令昙月整颗心都碎了,又听春娘道:“可是……你去问他……为何要杀你父亲……” 她哭着摇头。 “你父亲为了那些宝藏,一夜之间,用十万大军,踏平了他的家,杀了他所有的亲人,整个珞族都被灭掉了……”春娘恍然一笑:“你说……他该不该杀你爹……” 那些宝藏,其实是“珞族”的。 第十章 昙月呆呆地坐在地上,前面是春娘和阿疆……他们都没了气息。 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撕裂开来,泛起锥心的疼痛,痛得她捂住胸口,拼命喘着气。 “月儿!” 是谁?谁在叫她。 她微微地皱了眉,宛如刀绞的痛席卷了全身,让她没有一丝气息,甚至不想再睁开眼睛…… 雷貉此人,自少年起,一言一行、一喜一怒,从来都只会让别人感到害怕,何曾有谁能让他知道什么叫“怕”? 他是铁石心肠之人,就算是危在旦夕,亦不会惧怕分毫。 可是现在他尝到了。 当他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小媳妇儿,痛苦地捂着胸口,唇边汩汩地淌出鲜红的血,慢慢地失去知觉时,疼痛、恐惧、惊慌……这些他很久未尝到的滋味,全部在心头炸开! 他从来没有这般恐慌过! 云墨也被这样的雷貉吓住了! 那似乎已经陷入疯狂的男人,紧紧地抱着中了毒的小仙子,两眸又变得通红,云墨心中大叫不好,生怕他控制不住要去杀人。 就算即将失控,雷貉也知道现在要紧的,是救他的小媳妇! 他将她抱在怀中,不停地输送内力给她,以护住她越来越弱的心脉。 “嗯……”看到她虚弱地睁开眼,雷貉欣喜若狂,“小月儿!” 长睫又无力地半垂,见她似又要睡过去,他捧住她的小脸,声音几乎是央求了:“别睡!别睡……求你不要睡……小媳妇儿,你在生我的气是不是?我是你的杀父仇人……等你好了,我让你杀,你想杀多少次都可以,我绝对不还手,好吗?好吗?”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难受吗?不要怕……小月儿……”他继续不停地输内力给她。 “少爷,怎么办?”管家带着驻守在玉陵城的瑛王派遣的军队,来接应他们,一边偷眼瞄着满脸戾气、像走火入魔了的雷貉,一边哆嗦着问愁眉苦脸的云墨。 云墨叹了口气,耸耸肩。 那毒妇巫氏已经被找到了,却因为作恶多端,不知道被谁报仇泄愤,身上被扎了十七八个血窟窿,死了! 云墨倒觉得巫氏就这么死了,也算是祖宗积德,否则落到雷貉手里,他不让你死那就真的死也死不了。 “小侯爷,下官到听过一个传言。”瑛王军队里,一个姓孙的总兵突然小声对云墨道。 “是什么传言?” “在离平郡三百公里,有一个叫‘无人谷’的地方,那里的谷主医术高明,连死人都能救活。” “吓,真的假的?”云墨咋舌,“有这么神?” “是,不过那谷主脾气很古怪,只有拥有‘玄黄令’的人才能入谷。” “这又是为什么?” “好像是谷主的徒弟不小心把十二支玄黄令弄丢了,他想要重新寻齐,但一个人寻、不如天下人一起帮着寻,所以可想而知,这‘玄黄令’在江湖上有多趋之若鹜了。” “这劳什子谷主也太狡猾了些……” 两人正说得起劲,突然,刚给昙月送完内力的雷貉,一言不发地将昏迷不醒的小人儿抱起,大步朝外走。 云墨吓了一跳,赶紧追上去:“喂!你这是要去哪里?” “无人谷。” 他听到了。 玄黄令是吗? 这一路去无人谷,若是能顺便找到拿东西自然是好,若是没有,他亦要入谷去! 他的小媳妇儿命悬一线,他不会让她有丝毫差错。 雷貉没料到的是,这一路,还算顺利。 他虽然没办法替小媳妇儿解毒,但那毒却被他用大量的内力控制的很好,而且真碰上了好运,在一对遭人劫杀的夫妻手中,他得到了一块玄黄令,然后,他们进了无人谷。 无人谷的谷主萧敖,不是什么好人。 跟一个不怎么样的人交易,是很吃亏的事情。 但是雷貉不觉得,因为萧敖真的能救他的小媳妇儿,所以替萧敖做三件事,也值了。 他带着昙月回到了断横山,每一次接到萧敖的飞鸽传书,他就会出山做一件无比困难的事情,然后带着一身伤回来。 一次比一次伤得重。 第一次,他在床上躺了半个月;这一次,他足足躺了四十天。 纤细的小手替他探着额上的汗,泪水一颗颗的滑落,滴在他发烫的胳膊上。 雷貉昏沉沉地想,小媳妇在哭呢,他有点心痛。 快半年了,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觉得,小媳妇儿的心,还是向着自己的。 她总是沉默寡言,像是背负着沉重的包袱,明明和以前一样,睡在一张床上,却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远如天涯。 他知道她内心的痛苦和纠结,他们之间是仇人,他没指望她能很快接受这个事实。 当年与狼群为伍的他,其实也像狼一样,一生一世,只有一个伴侣。 他喜欢她、认准她,从来不去管他们之间,是不是有血海深仇。 谁说只有情人眼里出西施? 仇人眼里照样出西施,更何况,他的小媳妇儿本来就是西施。 但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男子昏沉沉地想,要赶紧好起来……赶紧…… 冬天的阳光温暖地映照着树屋。 大雪将山林染白,白茫茫一片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24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24 ,树枝上堆着雪,挂着晶莹剔透的冰冷,近尺厚的积雪使山间平日里的喧闹安静下来,飞鸟和兽类都不见了踪影。 熟睡中的小女人却觉得很热,整个人都像被大火炉包围住,身子似火烧。 白嫩纤巧的玉足,不安分地从厚实的被子里探出来。 男人粗糙的大掌很快抓住溜掉的秀气小脚,小心翼翼地包在手掌中,轻轻捏着。 手掌沿着脚踝轻抚,一路上滑,抽丝剥茧地解褪了她的亵裤,直朝那娇柔的腿心探去! 他有好久没有进去过了,他想念那一处的滑嫩紧窒,想念被她紧紧包裹的美妙。 钻进被子,男性的唇舌,热烫、灵活,在那两片柔嫩中舔弄、吮吸,再效仿性器,深深地探进去…… 她嘤咛一声,在睡梦中不安地摆头,敏感的肌肤淡淡地晕开了粉红。 每一寸都香滑可口,每一处都爱不释手,几近逼疯他的理智。 小小的穴不住地翕合、颤动,渗出点点蜜汁,他吃得更欢。 “嗯……”她总算醒了,双腿间的酥麻酸痒,还有男人不住抽撤的舌,让她小脸羞得红透。 她没有拒绝,却也不迎合。 事实上,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他们是仇人,可是也是最亲密的人,她想到那些自己未曾参与到的纠葛仇恨,心里就一片茫然不知所措。 或许,这样就很好了吧……她静静地闭上眼睛。 男人却没有继续做下去,他坐起,把她抱到身上,赤裸的身子贴着,用厚实温暖的被子包裹住她,这才拉着她的手,塞给她一样东西。 “来。” 她疑惑地睁开眼,发现手被他握着,而她的手里则握着一把短刀。 一刹那,血液都快凝固了! “我说过,等你好了,我让你杀,杀多少次都可以,我绝对不还手。”他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黑眸里全是认真。 她瞠大眼,瞪着他,全身窜过寒意,握着刀柄的手直发颤。 “来,别怕,想捅哪里都有可以。”他说得一脸云淡风轻,好似在问她中午想吃野鸭还是獐子肉。 她不怕,她杀过人的,武屠子就是被她用这样子的短刀杀死的。 “如果要我很快就死,就往这里刺。”他拉着她的另一只小手,抚上心脏的部位,“如果不想我很快死,就刺这里……”他握住冰冷的手渐渐移动。 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精致的小脸雪白如纸。 他突然笑,“下不了手?不想替你爹报仇吗?” 她的眼中蓦地盈满泪水。 是啊,她亲生爹爹是死于他手中的,娘亲也是因此疯掉最终也死了,但是,但是她却下不了手! 他的父母、族人,也是死于爹爹手中,他其实和自己一样可怜…… 她突然用力推开他,将短刀掷向床下,大哭出声。 他用力抱住她,一个凶狠的吻堵住她的嘴,缠吮得她的唇舌发疼。 他的小媳妇不想杀他,他好高兴! 眸里的颜色深得像潭,熏染着情欲,在她雪肤上留下斑斑痕迹,伸手将柔嫩细滑的纤腿儿缠在腰间,一沉身,抵了进去。 他舒服地直叹气,动作渐渐狂野…… “月儿心肝儿……” “小媳妇儿……” “嗯……”她娇吟地应着,温柔地接纳他。 谁言狼戾心能忍,待我情深情不隐。 一年后。 谷雨刚过,玉陵城中街道旁,一家名为“春风楼”的酒馆里,生意十分兴隆。 店小二忙碌地端着酒菜,掌柜张罗着生意,馆内不时传来猜拳声、谈笑声;一个外表斯文的年轻男子三、两杯下肚便与人攀谈起来:“江兄,小弟我听说乌皖的胡车儿儿和巫氏都死了,是否真有此事?” “咦,这不是‘万福衣铺’的少东家,严公子吗?”那姓江的不禁扬眉笑道:“胡车儿那厮死了都一年了,严公子怎么才知道啊!” “江兄有所不知……”严子泰解释道:“小弟去了许州一年,昨儿夜里才回来,就听说胡车儿那厮竟死了,实在是不敢相信。” “千真万确的事,这事儿说来也挺荒唐。”姓江的娓娓道来:“胡车儿不晓得从哪里得来了个美人儿,一门心思地想娶那小美人,你想那巫氏哪里是省油的灯?在娶亲当日搞政变,毒死了胡车儿,到头来,胡车儿不仅没娶成美娇娘,还一命呜呼,送了命。” “哼!提起巫氏,老子就想骂人,那婆娘太不是个东西!”旁边一个镖师模样的人,猛地一拍桌子,骂道:“只要是胡车儿的哪个妾怀了身孕,她就拿着画戟击打腹部,打得胎儿流产坠地,而且那毒妇平日最爱给人下五花八门的毒,而且还是凭着心情,分配谁该服什么毒!” “他娘的!巫氏那娘们还算是个人吗?” “就那恶婆娘,手下不知多少条冤魂,恶有恶报,就算死了都活该!” “没错,实在是罪有应得!” 众人一阵七嘴八舌,间或又听人笑问:“喂!我说老李,胡车儿娶亲那日,据说设宴款待四方宾客,你这嗜酒如命的家伙,怎么没去跟胡车儿讨杯喜酒吃呢?” “咳!”有人干咳一声,答道:“胡车儿哪是什么好东西?当面给杯酒喝,回头就要老子的命,老子才不去触那霉头呢!看,老子没去,他倒成了短命鬼了!”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唯独严子泰还在浮想联翩,叹道:“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美人儿,竟让胡车儿连巫氏都敢休掉?” 姓江的就笑:“哎呀,这美人儿也不是谁都能得的,得命硬,还得有本事。” 严子泰奇道:“此话怎么讲?” “俗话说:‘红颜不是祸水,就是薄命;不是克夫,就是被人垂涎’;你想呀,如果这丈夫命不硬,不就被克死了吗?如果没本事,这美人儿老婆,不就被旁人抢去了吗?” 严子泰听了直笑,“江兄这话倒有几分道理,小弟敬江兄一杯。” “来来来,喝!” 一时间,酒馆内传来杯盏碰撞的声音,很是热闹,谁也没注意靠近临街的位置上,不知从何时起,坐着一男一女。 身着藏蓝色粗布衣衫的男子,身材高大健壮、虎背猿腰、胳臂粗壮,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野性粗犷的彪悍气质,面前方桌上,拢着几碟小菜、一壶酒,旁边还揽着个用黑布简单包裹着,瞧不出是刀还是剑的兵器。 安安静静地端坐在他旁边的女子体态纤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25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25 细,面上覆着的白纱柔然如无物,掩去了大半张玉颜,教人看不清容貌和年纪。 一身素色的月白衣衫,浓密的乌发如瀑,挽着简单的髻,没有任何珍宝首饰,只在左鬓发间,簪了朵形状似小喇叭一般的粉色花儿,十分妍丽。 这二人似乎对闲聊并不感兴趣,男子喝着自己的酒,那女子始终微微垂首,一双雪白玉手握着酒壶,一见他手中的杯子空了,便温柔地替他斟上。 严子泰恰巧与这两人邻桌,回头一眼瞧见,便随口热络地寒暄道:“这位兄弟,眼生得很,想必不是玉陵本地人吧?” 男子闻言,抬眼瞅了他一眼。 就是那无情且冷倏的一眼,便让严子泰万般后悔,不该主动招惹眼前的陌生男子,正欲闭了嘴、悄悄退缩,谁知对方却开口了。 男子言简意赅答道:“不是。” “哦!”严子泰像是被下了到符咒,蓦然定下躲闪的意图,他年纪虽轻,可好歹也是再生意场上打滚的人,也算见多识广,心想,这男子绝非一般的贩夫走卒,当下越发小心地陪笑到:“不知兄弟从哪里来?” “漠北。” “到玉陵城来,是探亲访友还是做买卖呢?” “看看。” “哦……”严子泰点点头,忍不住瞧了瞧他身边的女子,微微怔仲,又看了一眼。 他虽称不上走遍了大江南北,却也瞧过不少南北各地的佳丽美人,肥环燕瘦、风情各异,却从来没看过这样特别的女子。 一身装束朴素如寻常村妇,身上没有一件值钱的珠宝,甚至连容貌也不曾完全得见,然而只要瞧上一眼,其身上流露出的一份罕见的娇柔出尘,就足以吸引全部视线。 那女子似乎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一抬首,飞快地瞧了他一眼,又低下头。 严子泰却已是呆住! 那双露在白纱外的眼眸,黑白分明,漆黑如夜、纯白如雪、眼眸流盼、美妙难言。 他心中不由自主地冒出“双眸剪秋水,十指剥春葱”这句诗来。 他怔怔地盯着人家,半晌才察觉到男子锐利的视线扫过来,立即心有戚戚焉地收回视线,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这位姑娘是……” 男子一扬眉,似乎很乐意回答这个问题:“我媳妇儿。” 原来这女子已嫁做他人妇了…… 严子泰心下一阵低落,看着这对夫妻,一个煞似恶狼;一个柔若绵羊,只觉实在是委屈了这女子。 心里虽这样想,表面却是万万不敢说出半个字来的,就在他觉得与对方的谈话,到了穷途末路之际,酒馆楼上突然响起一阵哭叫声。 一个卖花小姑娘挽着竹篮子,呜呜地边哭边奔下楼来,后头追着个油头粉面的浪荡公子哥儿,手里摇着把折扇,一脸轻挑地大声道:“跑什么跑呀?被少爷我看上是你的福气,不就摸了把脸嘛!至于哭天喊地的吗?” 公子哥儿身后还跟着两个家仆,一个拎着鸟笼,一个抱着食盒,只听一个说:“少爷,我知道她是哪家闺女,咱们上她家堵着去!”另一个说:“少爷,您忘了刘公子今儿约您去‘如意楼’喝花酒,千万别迟了才是。” “哼!姓刘的想跟我争小桃红,当我不知道……不管了,本少爷先去把那卖花的丫头弄到手再说!” 楼下客人对那一主二仆投以鄙视的目光,纷纷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钱家那不成器的小儿子,钱途。” “狗改不了吃屎,又出来调戏良家妇女……” “就是,上次被瑛王手下的孙总兵修理了一顿,这才几天?又好了伤疤忘了疼。” “瞧着吧,钱家的家产迟早被这不肖子败光……” “还有那两个为虎作伥的狗奴才,早晚遭报!” 那钱家公子钱途耳尖得很,早就听到楼下窃窃私语,板着脸,哼了声,一心要去追那卖花姑娘,两个小奴才也装聋作哑地跟着主子朝外走。 三人刚下楼梯,钱途的脚步却陡然一停,像是贪婪的蜜蜂嗅到了极品花蜜,视线瞬间黏上角落里的一道素色纤影。 哎呀!他眼睛一亮,那蒙着面纱的小女子,体态娇小,肩若削成,腰身不盈一握……就是瞧不见长什么模样儿,玲珑有致的身子,也远远比那卖花丫头勾人得多了! 他越看,眼神就越发淫猥,两颗色迷迷的眼珠子,几乎要盯在那女子身上。 “少爷?”小奴才最知主子的心,嘻嘻笑道:“这小娘们儿看上去不错,就是不知道长得如何……” 钱家公子色胆包天,来到女子身后,手刚要搭到那薄肩上,就听“啊”的一声尖叫,钱家公子的手腕竟然生生地插进了一双筷子,当场血流如涌! 两个小奴才见状,抄起旁边的椅子,就往那女子身边的男子身上砸。 严子泰只觉得眼睛一花,来不及看那男子究竟使的何招,只听两声惨叫,两个小奴才如皮球一般,一前一后被踢出酒馆,倒在大街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钱家公子吓得魂飞魄散,脚下一软,瘫倒在地上。 严子泰虽觉得这恶霸活该,但这般残忍手段,他也有些看不下去。 忽然,“别……”一双嫩白小手扯上男子的衣袖,声音簌簌软软,说不出的好听。 男子低头看了一眼,当望见那双盈盈水眸瞅着自己时,有些发红的眸子,瞬间柔和了几分。 面纱下传来细细的声音,恳求着他:“别杀人……好不好?” 男子眼神沉了沉,可以想象那张红润的樱唇正轻轻蠕动,他知道,那张唇儿有多甜、有多勾人,也只有他能品尝,旁人不得窥伺半分! 她是他的! 此时暮色四合,天边的浮云已渐暗。 男子一手拎起黑布包裹的兵器,一手牵着女子,大步出了酒馆。 酒馆外拴着一匹高头大马,红火的鬓毛,喷喷鼻子,悠闲地甩着长长地尾巴,一看就是难得的良驹。 男子抱起女子飞身上马,将女子紧护在怀中。 不知为何,严子泰也跟出酒馆,正好缓缓一阵清风拂面,掀起女子脸上的面纱一角,柔然若垂丝,像是翩然飞舞的蝶翼,一不小心让他看到了她的面容。 他如遭雷击,痴了般盯着那张宛如仙子的玉颜,移不开视线。 男子猛地一扯缰绳,马儿长嘶一声,高高地扬起前蹄,欢快地向前奔了去。 严子泰目送那奔驰而去的马儿,以及马背上的那对男女,心间几分怅然,几分疑惑。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26 仇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何舞 分卷阅读26 这玉陵城虽说只是个边陲小镇,却从来不乏藏龙卧虎之辈,那外表残酷不羁的男人,带着一股浓重的杀气,重得几乎轻易就能嗅到他身上的血腥味,然而骨子里却散发出一种嚣张如王者的气魄。 还有……还有那女子,那般美、那般美…… 一向自命不凡的严家少东,突然想不出任何形容那女子的词汇,只觉得她似遥不可及的天边月,又似最名贵的人间富贵花。 他们,究竟是何人? 这个问题嘛,呵,你知我知,他不知…… 《全书完》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