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卿唯一》 分卷阅读1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 ☆、归来 足尖轻点,一身玄色衣袍如白鹤般跃上枝头,枝头轻颤中白雪簌簌而落。 略一提气,慕皑又踏上一处冷湿崖壁,随即倾身,手指攀上崖壁突起,徐徐的往上爬着。 冬日清晨,空气格外刺骨,手指攀附处冻得似乎要和崖壁融为一体般。慕皑不敢放松,上好的云纹靴此时也坚硬的如冰柱,若不是有真气护体,怕是到半山腰时便要摔下去了,随即徐徐吐出一口气,如白雾般在空气中霎时变冷。 就快到了,慕皑抬头看着慢慢放大的一朵莲花,不觉喜上心头,只要摘到它,小沉的病便会好一分,她,她应该也会开心的才是。 三步,两步。慕皑目光一凛,旋即一个跃身,手下猛然发力,接着一个倒钩缠上崖顶的树蔓,手腕一翻,电光火石间,白皙手上便多了一个物事,不是别的,正是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冬雪莲! 传说这花只开在春冬交界,只得七天,且每天只开少的可怜的几个时辰。慕皑早已打听好这花开的时节,早在一个月前,便盘算着日子,只等雪期一到,每天便上来查探一番,这已是第六次,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是找到了。 慕皑低头凝视着莲花,只觉周身晶莹通透,唯顶部花叶出一点红,宛如额间朱砂,勾人妖娆,四处的雪为她点染了陪衬,神圣至极。 慕皑不敢多做停留,立刻从怀中摸出一只物事来,盒子周身花纹雕刻,不显繁复倒是素雅的紧。她立刻将花装入盒中,随即揣在怀里,像不同寻常的珍宝般贴心的爱护着。 沉香木榻上,男童眼角紧闭,不断的扭动着身子,泪珠一颗颗沁入被中。榻旁一位年轻妇人,双眼红肿,眼睛下一圈的乌黑昭示着昨夜未能安眠。见到孩子流泪,忙不迭的拿丝巾去揩拭,眼泪融入丝巾中,滚烫非常。孩子脸上满坨的红晕,连呼出的气都是有一下没一下,灼热又无力。 女子忙转身,站起问身旁的白衣男子:“楚大夫,沉儿他似乎又烫了些,这可如何是好?” 男子剑眉紧蹙,只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我已用最好的退烧药,可沉儿似乎一点也没有退下来的迹象,恕在下无能。” 女子闻言,泪水不可抑制的涌了出来,却在半响后还是生生的忍住了,改为了轻声的呜咽。只是俯下、身子将转热的毛巾又换了一块,额头的滚烫好似怎么都散不去,女子除了无奈外也只能咬牙忍受。 就这样反反复复了几回,耳边传了丫鬟的一声通报,隐隐带着喜悦道:“二夫人,慕少爷来了,还将雪莲也带了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不合 庭外慕皑步履匆匆,手里捧着个小盒,对迎面来的丫鬟急声道:“这是楚大夫要的雪莲,我已采来,还望通报一声。” 丫鬟瞬也不瞬的望着眼前少年的容颜,约莫双十年华,衣衫的凌乱虽有些碍了他的俊秀,可是丝毫掩不住浑然的气质。正想着天下间怎么会有如斯好看的人儿时,远不防耳边传来一声低喝:“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将它拿给大夫!” 丫鬟犹如被电击中般,讷讷的应了声,旋即脚底生风似的跑了。 来人慕皑认得,正是二夫人苏羽洺的贴身侍女苏眉,杏眼圆睁的瞪退了丫鬟后,脸上依旧是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感情的起伏道:“慕公子,我家小姐请您到小少爷的房里去。” 慕皑点点头,示意她前面带路,脑海里不禁现出三年前洺儿未出嫁时,自己时常来找她时苏眉的淡淡笑容,如今年复一年的过去,苏眉好似对待陌生人一般的疏离,自己除了无奈外也只能接受。 来到别院时,透过木床仍能隐约窥见其中一抹女子的窈窕倩影,发觉她竟又瘦了些。猜到小沉的病情许是又恶化了些,她在旁不离不弃的照顾着才这样吧。 随着门吱呀一声,榻旁女子转过身来,对着侍女略一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可退下,苏眉福了福身告退了。 慕皑小心翼翼道,洺儿:“这些个月,小沉可有好些,你——。” 不等慕皑说完,苏羽洺的脸瞬时沉了下来,低低道:“你方才,叫我什么?” 慕皑这才意识到这不是三年前,洺儿早已嫁人了,现在她的孩子正躺在榻上。随机一作揖,略有歉意道:“对不住,师姐,方才。。方才是我失礼了。” 苏羽洺转过身去,语气仍没有一丝缓和的道:“你知晓便好。顿了顿,隐压着怒气冷道,“怎的现在才到,你知不知道,你送过来再迟一步,兴许小沉他....他便要....” 慕皑意识到她将要说什么,忙的开口道:“在下抱歉,是晚了些,可幸好赶上了,不然我定万死难辞其咎!” 苏羽洺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重了些,可还是面不改色道:“既然你还是带到了,也没什么可以说的了,你先行离开吧。” 慕皑低了低首,上前一步,恳切道:“我已有好几个月未见过小沉,可否瞧他一瞧?” 苏羽洺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只是慕皑并未看到,顷刻让开了身。慕皑知晓她这便是同意了,于是上前往榻中窥去,昔日白白胖胖的笑脸因这几月的磨折消瘦了下来,脸颊也因高烧而持续的泛着红,慕皑看着心疼,便想将他额上的布摘下来换一换。谁知半途被一只消瘦的手拦住了,冷道:“我来,你看也看完了,可以走了。” 慕皑强忍心中酸涩,还是告辞了。快步移到院门外,便难忍到俯着身子咳了起来,半响后,慕皑拖动疲惫的身子,留恋的往回看了一眼,慢慢的踱走了。 房门重被吱呀一声打开,苏眉端了冷水过来,帮着沉儿换额上的热布。动作行云间叹了声:“小姐,刚我过来时,听到慕公子他,他在门外咳得很厉害。” 苏羽洺强压下心头的难受,默默道了句:“雪莲并不那么好得,这一去,怕是损耗了大半。” 苏眉担忧道:“那小姐为何这么快将人赶走了,您明明关心人家,却还装作厌弃的神色,不是很累吗?而且,明明小姐是心疼的呀!为何....” “住口!”仿佛被人窥见心事般,苏羽洺想斥几句,还是忍住了,随机摇了摇头,“你下去罢,这里我来便好。” 苏眉识趣得住了嘴,默默地退下了。只遗房中一句悠悠的叹息声:慕皑。 作者有话要说: ☆、女人 日午当头,白雪在照耀下更晶莹了层,被踏过的脚印处积成雪块,宛如上好的美玉。 而雪地上,一位身影颀长的人每走一步似乎都格外吃力,人定定的望着前方,好似要看到什么一般,可事实上,前方除了一处山壁,什么也没有。 慕皑右手捂着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2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2 唇,不住的咳嗽着。日光晕晕霭霭的洒下来,为她镀上一层光辉,不消说,慕皑长了张让人神魂颠倒的脸,眉毛不淡,修长而晶莹。此时星目虽半闭着,可当她睁开时,指不定要勾了谁的魂去,鼻梁挺直而带有英气与薄凉的下唇一结合,宛如从画中走出来的人儿。也是这张脸,没有女子的娇羞之态,倒是男子的洒脱占了多数,从来没被人认出来过,若不是精深的行家或大夫,恐吧人人都要认为这是一个俊美无俦的的男人。也难怪,这副面容,若是天下大多的男人见了,还不都去跳黄河。 眼看着离崖壁越来越近,慕皑只是站定,然后缓缓抬起手,在石壁上一下,又一下的扣了起来,类似某种规律般,四壁出现了回声,缓缓地,崖上有巨石在移动的声响。慕皑心知将要成功,可是腿却不听使唤般缓缓地瘫软了下去,接着,整个人倒在了地上。刺骨的冰雪非但没冻醒她,她的眼皮反而越来越沉了,缓缓开阖了几下,最终闭上。 真想永远这样睡着,不理世间一切,在自己的梦中,不复醒转。 悠悠中,听见耳边似乎有人说话。而身下,不再是凉薄的雪,慕皑手指微动,手感触间,应是胡裘榻。她倏地松了口气,还是来了。便想再睡一会时,脸上好似有东西轻轻拂过,麻痒难耐,最终还是睁开了眼。 外头日光正好,照在脸上虽还是太亮,不过顷刻,还是适应了。慕皑的眼珠滴溜溜转了圈,映入眼帘的,还是一片明晃晃的白,床顶有上好的汉白玉雕镂而成,床幔则是金丝帐,再偏过头,便是各类玉器,书籍等相应摆在书架上,相得益彰。 慕皑头微微向右偏了偏,这一看,一张放大的脸呈现在了眼前,饶是人心理再好,也不免慌了慌。可是,显而易见的,慕皑不是普通人。这四眼相对了半晌,对面那人首先忍不住噗嗤一声,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然后身子往后一仰,暂时脱离了慕皑的视线。 只听那人把玩着床幔上金穗,发出沙沙沙的响声,然后略带嗔怪道:“你倒是镇定的很,每次这样醒来,被吓着的总是我,哎,不知道再这么几次,我的小心肝就折腾不起喽。” 慕皑习惯而又镇定的道:“你每次都这样叫醒我,被吓也是活该。”嗯,听起来有理得很。 床边那人被噎了个正着,不久慢吞吞道:“你就让我占下便宜会死啊,每次说话都这么不留情,好歹我又救了你一次啊,真是!” 说起又,指的便是慕皑受伤到这不止这么一次了,这几年来,要为白沉采集上好的名贵药材,不是说说就可以的。好多次失败,好多次的全力以赴,让她付出了不少的代价,可最后,药材固然得到了,却终是伤痕累累。 不过抱怨归抱怨,床边那人还是想到了正事,随机敛声:“你这次,寒气可是侵入了心脉,再晚来些,啧啧,估计救也救不活了。” 慕皑随即想到自己在敲完之后便晕过去的事,淡淡道:“嗯,如此,还要多谢了,思芜。” 名唤思芜的女人复又坐了下来,疑道:“你的内息浑厚纯正,怎么也会让寒气入侵,弄得这么狼狈?” 慕皑脸上旋即浮出一抹可疑的殷红,转过了头去,不答。 荆思芜哪里见过这样的她,于是好奇心起,追问道:“莫不是,有人暗中害你?”察觉到她的嫣红,恍然大悟似的,“有人贪图你的美色,在你身上下毒,导致你体力不支,才......?” 慕皑:“......” 复又咳嗽了声,低低道:“不是,不过我体力不支倒是真的。我第一天到达时,在崖上带了干粮歇息了三天....” 荆思芜更加疑惑:“那也不至于啊,你是习武之人,耐力非常人可比,又怎会,难道.....?” 慕皑瞥眼看她,点了点头。 荆思芜嘴巴开的老大,不可置信般,喃喃:“莫非,你当时来了月信?” 慕皑只能又无奈的点了点头。 下一刻,荆思芜暴走一般跳了起来,叫到:“死木头,你真的是疯了,雪山上终年积雪,气温低到自非常地可比,你竟还带着那个.....待了三天?我的娘哎,你岂不是疼死!?” 慕皑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荆思芜知道她定是理亏了,不然才不会不发一言,除了气,还有便是满满的心疼。 “刚开始确实有点疼,但是我更怕的是,若是雪莲采不到,我还不如死了” “死木头你真是疯了,我还不如叫你疯木头,那个女人到底多重要,值得你为她,为她的孩子,这么多年来付出这一些?” “自是值得的” “那你知不知道,若是真在那里冻伤了,你这一辈子,作为一个女人,彻底是毁了!” “所以我在开始便央你给我弄贴药断了它省事,也不用遭这痛楚。”她语气寡淡,好似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一样。 “你你你....”荆思芜更加恨铁不成钢了,咬牙切齿的说不出话来。 “多重要,你自是知道的。”慕皑侧了个身,与她面对面道“我早先便只和你一人说过,思芜,她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人,我自是要好好待她的,包括,她的孩子。” 一听这话,荆思芜如泄了气的皮球般,叹口气:“我懂,每次提到她,你就难得露出笑容,尤其在我这,也不见得你多笑过!” 慕皑支起了身子,上半身靠在床头,荆思芜忙去扶她,却被她挥手打断了。然后面对面的,轻轻潋出了一个表情来。一如初春的冰雪消融般,晃得人睁不开眼。灼灼芳华,倾国倾城吗?荆思芜觉得这世间最好的事情莫过于此了。 慕皑难得露了回小孩心性,眨眨眼,随即幽怨道:“你看,我生得一点也不似你柔美多姿,那个男人会娶我?” 也许是在下一秒,又或许是同一秒,荆思芜脱口道:“要的人多得很!”似乎有点别样的滋味在里头。顿了顿,加了句:“你生的这般俊俏,你要是说没人要,天下女子还不得哭断肠!” 慕皑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道:“就像你这般,每次在我睡着后都会瞧我的女子吗?” 荆思芜:“......” 作者有话要说: ☆、挚友 空气微凉,有淡淡的桃花香弥漫在其间,若有若无的,更勾的人越发心猿意马起来。 就好像现下荆思芜这般虽端坐着在品酒,脑里却早已飞去十万八千里外在想着慕皑在雪山顶上如何痛得打滚,嘴上却淡淡一说‘有点疼’的心情。开玩笑,‘有点’?你怎么不说,‘一点都不’?当时本小姐不忍心拆穿你,现在想起来,这死木头,真是死要面子,还死撑着一张面瘫脸,哼!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3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3 不防耳边突然想起一句:“什么事也能惹得荆小姐愁眉苦脸的?”声音清冽,如山谷中的风铃声,柔和好听中带了一丝温暖。 “还不是在想你.....的事,死木头”荆思芜一双蕴涵春雨般的眼中甚是委屈,此时看来更是水濛濛的很。 慕皑心念一动,安慰性的抚了抚她的肩,笑道:“我真是该打,竟劳烦思芜为我的事挂心。”一边很不该的摇了摇头,一边跟个没事人一样独自捻了个杯子,缓缓倒上上好的竹叶青,自斟自饮起来。 “......”荆大小姐两只眼睛都没看她哪里有点内疚之心,她倒是想凭自己高超的医术将木头的心剖开来瞧瞧,不过想了想也觉得无趣,木头木头,哪来的心? 慕皑看着身旁的荆思芜不断地叹着气,又旋即不断地转换着表情,像极了台上的戏子说唱着自己家的那点事,表情变换非常,不,连精深的戏子似乎也比不上这位小姐。在戏台上讨生活的人,怎的没点功底,可那也是演着别人的事,尽管外里表情如何丰富,不过是扮相。 看着思芜,慕皑感受到的是真真的温暖,凝着她忧自己所忧,纤细好看的眉拧成一个川字,再往下,粉嫩水润的唇嘟在一起,好似春夏之交时山上的红樱桃,诱人至极。 果不其然,荆小姐显然是专注地紧了,被这么一双眼打量了许久都不见得察觉。许久之后,闻到空气中混杂着酒香晕晕的漾开来,猛然抬起头,见身旁的人仍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倒不像是将那陈年佳酿尽数饮进了,好似在端详什么一般。 慕皑显然是注意到了她打量的目光,偏了偏头,幽幽道:“思忖了这么久,可是累了?” 荆思芜直直的摇了摇头,一手支着脑袋,劝道:“这次伤得重了些,好好调养调养,心脉要是落了伤,对习武之人可是大忌。” 慕皑认真的点了点头:“我住在这里的一段时间,思芜你呢?” “自然是留在这里陪着你” “家父不会急吗” “老头子自然会急,可是他找不到这里,能有什么办法?” 慕皑想起她的任性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犹记四年前,师傅他五十大寿时,她在藏经阁上看到一本记载奇珍异花的传记,随手来翻了翻,便想到崇山下采来献给他老人家。在山顶上待了三天后的一个晚上,慕皑刚在火堆旁用完晚膳,便听一声震天后的巨响,连忙将火堆用泥熄了。拿起剑在树旁伫立着,许久后,那巨响兜兜转转,萦绕在耳畔。正想着是否要主动出击时,一个人撞到了她怀里,慕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却听那人急忙退开,像看到鬼般尖叫起来,慕皑连忙捂住来人的嘴,示意她噤声,果不其然,她背后幽幽出现了两汪碧潭般的光,慕皑忙将她抵到身后,提剑出击。那吊睛白虎毕竟是野兽,夜视能力当然强,不过慕皑自小习武,真气灌输任督二脉,自然不是吃素的,如此一来,力气是费了些,不过还是将那大虫斩杀于剑下。 事后重又燃起火堆,方才害怕慕皑怕得要死的少女事后挨她挨得紧紧地,慕皑很不习惯,忙往旁挪了,她却不依不挠地贴上来。 慕皑在火堆旁坐定,语气幽幽道:“你刚才不是怕我怕的紧吗,现在怎的这般黏人?”对面女子却低下头去,羞怯地绞着手指,弱道:“我刚才还以为遇到鬼了,你头发又不束,大晚上的在这林子里,我就......” 慕皑轻哼一声,语气不紧不慢:“胆子这般小,也敢来这?” 她却急了:“我不是一个人,还有好多家丁,可刚才都...都走散了,我才不得不..出来的。” 慕皑斜眼睨着她。 女子却好似有了勇气般,复又抬起头来,定定的将慕皑望着,眸中火光若隐若现:“谢谢你救了我,我定会报答,对了,我叫荆思芜,你呢?” 慕皑淡道:“在下慕皑。” “你是女孩子吧?”她好奇。 慕皑暗自却惊了一惊,不出声音,便是她从头到尾,哪里漏出过破绽?荆思芜好似读懂了慕皑的疑虑,咯咯的笑起来。眼看慕皑眼神绷紧蓄势待发的状态。她连忙摆手:“你别...别误会,我家世代都是大夫,若是连这都看不出来,还怎么混啊,况且,我可是....” 说到这,脸上神色又得意了几分:“我可是神医世家的掌门人!” 慕皑面无表情道:“掌门人半夜来到这,有何贵干?” 她不服气的哼了声:“那是我表哥和我打了个赌,看谁能找到这七奇草!” “哦?你也是来找物事的?刚好,我也是。” “那不正好!我们可以结伴!” “不必,我明日变回,来这里三天了,也未寻着一星半点的迹象,估计是天意吧。” 你要找什么,我帮你,怎么说我也是医药世家的人,这没点本事怎么成?况且我三岁就能熟读出医本上的药材,五岁便能将它们全记住,我八岁的时候......” “够了,天色已晚,你可以早些歇息了,要找的事,明天再说!” 荆思芜看慕皑神色又冷了下来,又悻悻道“嗯,我不说便是,可是我不得不提一句,你长得....真真俊啊..啧啧,除了我,别人还看不出来呢!说实话,鲜有哪个女子能长成这般....这般的俊秀呢!” 慕皑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接着又好几次的眼神警告后, 世界终于清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往事 初春的早晨寒意料峭,天还刚蒙蒙亮时,慕皑便悠悠醒转了来。不,准确的来说,是被物事给弄醒的。当昨晚荆思芜倒头大睡时,慕皑仍在警备着。山中多事,难保不会有其他野兽盯上,是以慕皑强打着精神,在四更时分才刚入睡。 这不,短暂的睡眠换来的醒转便是更加的疲累,刚一睁眼,便见一张犹自朦胧却带了几分勾人意味的脸放大在眼前。这还是第一次,慕皑着实被吓了个狠得,连忙侧了个身子,拉开两人距离后,冷冷道:“你方才盯着我作甚?” 被抓了个现行,荆思芜闷闷道:“其实我昨晚在入睡前不是说了吗,你长得确实俊了些,便想近距离看看,谁让昨天大晚上的,我只看了个大概。” 慕皑的表情略有些松下来,荆思芜便得寸进尺道:“其实这是身为医者的天性,有哪个医生看到自己治不好的病时不会好奇,我也一样。” “......”长相和病,这能相提并论吗?难不成病人长得特殊了些,你还先得跟他说:“劳烦你等等,我没见过长你这样的,你让我好生瞧瞧。”之类的话。 不过想到她没有恶意,慕皑也不好显得太嫌弃,便拂了拂衣摆,拿好剑转身道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4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4 :“既然醒了,那便走吧。” 偌大的林子里,不时响起几声窸窸窣窣来,荆思芜却没有之前那么畏缩了,气定神闲地并在慕皑身旁。眼里却好似兜了一捧光,细细的淋在身旁物事上,时不时的俯下身来查探一番,颇为精明。 两人走了半响,终于听得一声:“找到了,小姐在这里!”荆思芜回过身望去,朝他们欣喜地招招手。 队伍很快庞大了起来,为首的侍从较为能干,朝慕皑一稽礼,恭敬道:“小姐先前走失,都是属下办事不利,幸得少侠相救,请受在下一拜!” 慕皑亦是恭敬回礼,淡道:“顺路而已,不必介怀。” 荆思芜想起什么般,朝身边集药的小厮道了几句,小厮神色颇为为难的瞥了一眼后排老者,白发老者抚了抚长髯道:“无妨,但听小姐行事。”不多时,小厮从后背篓中摸出一样碧绿物事来,恭敬地呈上。荆思芜笑着将它递给了慕皑,眨眨眼,颇为调皮道:“这下,我们谁也不欠谁啦!” 那碧绿物事正是七奇草,七奇草,花开七瓣,分两层,上为三下为四,对称排列,小巧珍贵,应寻常杂生在普通草之间,也难以辨认。 慕皑正是懂得这草的珍贵性,因此更为感激,话中不免带了笑意:“多谢前辈。” 老者抚须一笑,摆摆手:“不必多礼,既然小姐开口,那我应了她,无妨,无妨。” 老者在荆家小姐面前自称为我,想必身份一定不凡。荆家所出两男一女,长子荆海和小姐皆为一母同胞,次子荆习为庶出。而长者正式荆家主持万事的元老荆许生,平日里由他多扶持几位年幼的公子小姐,以便更好将荆家医药世家发扬光大,因此荆思芜在荆许生面前也一直为晚辈对长辈的恭敬之态。 荆思芜双手抱胸,颇有不舍道:“木头,你这便要走了吗?若往后想见,该从何找你?” 慕皑毫不迟疑:“在下崇山真人弟子,往后你想来找我,便到崇山来。” 荆思芜回道:“你也一样,我在荆门等你。” 慕皑点点头,旋即便跃下山崖,转瞬不见。 谁知一年后,自己正在练剑之时,有弟子传报说有姑娘来找。在旁陪剑的三师兄忽的来了精神,调笑道:“你小子好本事,出山一趟,姑娘竟自己找上门来了。” 慕皑扔给他一个白眼,收了剑,便匆匆赶去前厅。果不其然,荆思芜一袭水色长纱,腰间坠块青玉玉佩,极其优雅地抿着茶,轻松地等着来人。 慕皑神色微缓,眼角漾出一脸笑容:“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事?” 荆思芜眼角一挑,眯了眯眼,极其委屈道:“当然是出大事了,我被...被我那无情爹爹赶了出来!” 慕皑方觉奇怪,平日里荆思芜得宠得很,她爹自是把她当掌中宝一样捧着,又怎会..... 荆思芜又作委屈的抽了抽鼻子:“我爹要逼我嫁给我表哥,我自是不从,因此就....” 慕皑恍然,感情大小姐不是被赶出来,而是逃婚....便做同情道:“现下你打算怎么办?” 荆思芜好似准备好她这一问般,得意道:“我逃出来当然是有备的,我逃出来时,带了三个心腹来,年前我看这地方也挺水灵的,便早寻了个好去处,也好和你...叙叙旧。” 慕皑瞧她念叙叙旧时,眼底一抹不明意味的神色,心下了然,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来。” 荆思芜眼底的笑意越漾越深:“我想在这先住上几晚,另外,你对这地方也熟,帮我寻几个工匠过来,我在山下造一处宅子。” 慕皑面无表情,眼里一副“你究竟打了多久算盘”的表情。 荆思芜咳了一咳,眼神滑向别处:“其实,我早知道有一天我表哥会想我爹提出这样的要求了,可我只对他像哥哥一样,谈不上那种喜欢,到时候我一拒绝也显尴尬,倒不如在僵局前先安顿好自己。” 慕皑正待点头,却听耳边微微一咳,正是三师兄陈彦偏偏有礼地踱了过来,故意怪道:“小师弟,怎么,有客人来也不知会我们一声,这叫我们这些做师兄的,显得多无礼。” 紧跟着,四师兄,五师兄,六师兄等一干人都探出了头,翩翩地踱了过来。 “......” 说完,三师兄又继续俊雅地朝荆思芜望了过去,这不望还好,一望连魂都被勾了去,慕皑只觉得旁边站出的不是自己的师兄们,而是一个个的木雕。 木雕正两眼发直的锁着荆思芜,许是荆思芜今天穿的还不够艳,若是那样,那几个木雕们岂不是连眼珠子都要掉了出来。尽管素色淡妆,普通下却丝毫不遮掩浑然的高贵气质,秀眉淡淡,长发细腰,青丝流泻下的身子不盈一握。眉间眼间的风情,夺目勾人,一切言语都显得多余。一年前的青涩到这又显得少了许,风情温婉蜷在她周身,众星拱月般,多么自然。 荆思芜却是见怪不怪,许是这样的反应见得多了,慕皑则不然,仍是淡淡的一副表情。随即她福了福身子,模样端庄下更显得可人,软言道:“几位少侠们,在下荆门荆思芜,想在这叨扰几日,不知可有不方便之处?” 三师兄不愧最为年长,先行反应过来,正了正神色,温言道:“原来是荆门千金,方才失礼了,还望见谅。荆小姐远道而来,在下招待不周,很是愧疚,则是小姐想住下多久都是可以的。” 荆思芜展颜一笑:“那,小女子先行谢过了。” 住下的几日内倒也顺利地多,期间慕皑不断处理着住处的事宜,忙活几番,挑选了一处洞穴外地,又置进上好的锦衣皮被等,可谓细致非常。 只是用饭期间,桌上荆思芜举止优雅端庄,清婉可人的模样不免招来多只桃花。 “荆姑娘,不知这几日可还住得惯否?” “荆姑娘,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提出,我们定会竭力办妥。” “荆姑娘,可还缺什么,随时与我们说,我们定会帮你办到” “各位师兄见外了,唤我思芜便可。” 如此一来:“思芜,来,多吃点,这烧鸡滋肥味美,吃点。” “你怎的如此迂腐,姑娘家为了保持好身材,当然多吃蔬菜,来思芜,师兄给你夹青菜,这可是我上山摘的,新鲜的很。” “思芜,客气什么,这春笋甘冽,美容养颜,应多食才是。” 思芜,先吃我夹得吧,不,当然先吃我的...... 一来二去,纵是好脾气也磨没了。于是乎,在第三天晚宴上,荆思芜小口扒拉了几下,又抿了些酒,似是不胜酒力般,斜斜歪在了慕皑肩头,嘟囔了几句,慕皑凑近去听,顺便揽了她的肩,贴近问道:“可有不适?” 荆思芜顺势贴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5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5 的更近了些,几乎大半身子都要没入她怀里,小声喃喃:“嗯。” “那便先去歇息着吧。”慕皑以为她是这两天累着了,温软耳语道,随机唤了她的丫鬟抱她回房。 荆思芜离开后,慕皑一转身,立即便有多道冰柱的目光射到她身上,如狼似虎般,想要将她剥皮吃尽了,以至于无辜的慕皑一餐饭食不知味,早早回了房,在这样下去,怕是要被冻成冰人了。 多日之后,宅子完工,虽算不上多么绝顶,却也是雅致的紧。荆思芜欣喜之余埋了几坛亲自酿的玉液,封壶前慕皑嗅了嗅,讶道:“倒是不错。” “那是,本姑娘心灵手巧,通透聪慧,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不仅酿酒技术一流,医术也是精湛的紧,不仅如此,武功也是首屈一指.....” “武功,那之前你被大虫追?” “咳咳,那是年前,况且,当时天色太暗,我又恰好走散,这才.....况且我的银针对这庞然大物.....”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快要听不见。 “是吗,那竟是我小瞧你了。” “不过现在当然不同往昔!”说完,她手里飞快的捻了三根银针,瞬的朝桌旁射去,带起一阵小小的劲风,那枝上的细叶已被洞穿,钉在了对面石壁上,力道逼人。 作者有话要说: ☆、寻医 而后不过数月,荆思芜原以为这闷木头定不会常来这,闲来无事时出去外面走了走,顺道看看那古板的老爹是否到处张贴告示要找着自己这宝贝闺女。夜间无人时,偶尔偷溜进家拿几本医书,自己的首饰,包括私房钱等,这一来二去,老爷找不着闺女,心肠自然软了下来,便放话在告示下:只寻得小女,既往不咎。别人看不懂这意思,荆思芜心里和明镜似的。 第二天大摇大摆进了家,老爷自然心疼女儿是否吃了苦,忙遣人问里问外的,荆大小姐的气焰更是拔高了层,本想是否能和爹爹摊个牌,推却这桩婚事时,老爷冷不丁来了句:“爹年纪也大了,想着你上头两个哥哥不成气候,你虽学成这大半,可毕竟是女子,爹想着,若是让你表哥内外帮持着把,荆家不愁门楣.....” 得,葫芦里的药终于倒了出来。荆思芜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当下立即收拾行李,表面上说好好好,生怕老爹会拿什么方法困住自己,当天夜里翻墙而出,一切水到渠成。 只是没想到荆思芜来到洞外时,眼见洞前阵法七零八落,以为是遭了什么不测,往里一探才发现是慕皑醉死在厅中,眼前酒瓶歪七歪八的散了一地,慕皑自然是酒气熏人,颓废不堪。 当下念及苏家长女嫁给白家大公子一事,全城人尽皆知,街上沸沸扬扬的,入耳了些许,心念到不好,在洞外猜着了些许,果不其然。只是没想到的是,一向风流的慕皑,一向骄傲的慕皑,一向波澜不惊的慕皑,竟会醉倒在此处! 荆思芜唤了丫鬟拿热毛巾来,也没多责问什么,只是上前俯下、身子,揽了慕皑在怀中,轻拥着她,无声的表达着安慰。慕皑从最初眼神涣散终于醒转了过来,感受着荆思芜温柔馥郁的怀抱,终于不再忍耐,只将头埋进怀间,低低的呜咽着,哭声压抑悲戚。荆思芜只是心疼着,拍着她的背好让她舒服些,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之后又过了一年多,慕皑期间只来了没几次,最后一次,却是央着她给人看病去。荆思芜也料到了几分,虽是心中不快,也难以抱怨什么。 而白家大少爷,苏羽洺之夫白天阔,在苏羽洺分娩前几月因押送官银而不知去向,本着是在待产前一月可回,谁知在途中半月内,遇上了难缠之事,一边为了保护官银,一边又是强大的对手,无法顾及之下被逼上崖,听说尸首坠崖,连个全尸都保不全,自此杳无音讯。慕皑念及这些,这几月来更是寸步不离的守候,生怕母子有何闪失。而苏羽洺像是遭受重大打击般,日日茶不思,饭不想,待产的人儿更是日日清减。临盆那日慕皑候在房外,血水接了一盆有一盆,就是不闻孩子的啼哭声。慕皑更是心如刀绞,想要闯入却只能被禁在门外......正当房内□□声快要听不见时,正听得一声婴儿啼哭,慕皑的心才是落了地。 初入房中,檀香袅袅环绕,荆思芜急着将思绪紧了紧,来到床榻前,出入眼帘的便是一名正在熟睡中的女子,脸色苍白,脸上犹自还有产后轻微的浮肿,模样清丽,不知平日里端的是怎样的清秀。此刻她眉正微微蹙着,似是梦到了不好的事般。而在榻旁的小床上,躺着的是位面色发黄的婴孩,好似呼吸困难般的难受,竟也不哭,奇怪得很。 荆思芜见状立刻探出手在小家伙的脖颈上探了探,随即小心翼翼的将他抱了出来,发现体重是超常的轻,孩子早产不久,母亲正虚弱得很。当即荆思芜只觉得奇怪,这苏家大小姐嫁与白家,应是好生伺候着的,怎么看这情况,竟像是母子好容易存活一般。孩子刚出生,理应不该如此,又怎会?正想告知,又瞥见慕皑立在床边,一动不动般,温柔又心疼的凝视着睡梦中的女子。荆思芜叹口气:罢了,现下已是如此,追究也无用,倒不如想想怎样保得母子平安才是。 接下来一连几月,慕皑便是寸步不离守着,荆思芜问诊望脉,倒也平常。可是她竟发现,孩子刚生下来还诊断不出,稍大了些许,从他哭声呼吸状况来看,常为时断时续,倒像是常年患肺痨之人气郁胸闷,想咳又无力的状态。心下奇怪,想向慕皑说明,这母子是否被人灌了毒,量虽不多,不过掌握不好些可是要人命的。 荆思芜心下一凛,便向慕皑说明,慕皑也是惊了惊,除了眼底浮现出慑人的杀起来,遣人去调查也是无用,偌大的白家和苏家,想要下毒谈何容易,除了是心腹之人,否则根本无望。 正因如此,一是不想惊动两家,一是之得在暗地进行,如此想揪出凶手,谈何容易,最后只得不了了之。 此后,因着白沉自小体弱,又被下毒,怕是母体中的毒具被引至胎中,如此一来,少不得要名贵药材好生伺候着。 提到这,慕皑荆思芜面面相觑,这重担自然是落在慕皑肩上。慕皑更是无怨无悔,荆思芜虽替他不值,好言相劝下慕皑仍固执地紧,她是知道她脾气的,只得做罢。 作者有话要说: ☆、情牵 思绪收回,三年后,小沉也大了不少,即使期间再如何惊险,也好歹是熬了过来。不论如何,二师兄虽尸首难寻,若是能让小沉平安长大,伴她身旁,也是好的。慕皑心想。 荆思芜转过身来,与慕皑面对面着,语气悠然道:“木头,三个月内,你已集齐三种名药,那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6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6 小子撑个一年半载不成问题,那接下来呢,你又要去何处?” 慕皑寡淡道:“师傅正闭关着,师兄们成家的成家,也只是年底来探望,如今这崇极山冷清得很......。” “所以?” “思芜,你记得吗,在三年前你见到我时,听闻我姓慕,不是问我‘我是否为那四大家之一?’我又何尝没想过,姓慕的不多,我以往也只匆匆打听些,查不出这些个来,后来又......” 慕皑顿了顿,料及伤心事时,眼底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痛,却也只是一瞬,复而抿了神色道:“但这次,我是想好好弄个明白了,如今我弱冠已过,却还不明父母是谁,短短二十载,也不枉这一遭。” “我支持,木头,过去三年,你受了太多累,而今是时候为你自己着想了,家父家母若是尚在人世,倒也好极;若是不在了,弄个明白些也好。” 慕皑淡淡一笑:“谢谢,思芜,这么多年有你陪我过来,我到也不至寂寞。” 荆思芜眼角一挑,春雨般的双眼养着缱绻笑意,最是人间不得的风景。她微微抿了口酒,继又倒满,在桃树下盈盈一站,面对着慕皑,笑声盎然:“这杯酒,算是为你践行,祝你好运,慕皑。”说完,将酒豪爽的往地上一撒,地上立即晕出一条长长的酒痕来,融入大地,转瞬不见。 慕皑亦是一干为敬。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至窗柩上时,慕皑已是披了一身霞光,正走上台阶扣着门。不多时,门自里拉开,慕皑眼眸里立时映入一张年轻貌美的脸来。慕皑淡道:“师姐,我要离去多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和小沉都要......保重。我能再看他一眼吗?” 年轻妇人点点头,往里让出一条路来。 慕皑白皙手掌轻抚在摇篮中孩子的瘦弱脸庞上,一下一下,留恋之极。半晌,顿了顿:“孩子长得可真像你啊,长大一定好看的紧。” 苏羽洺扶在榻旁的手微微一顿,暗自捏紧成拳,只是低下头的慕皑看不到,只是自语道:“小沉乖,叔....姑姑隔段时日来看你,你要听话,不要惹娘亲生气,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苏羽洺的拳握得兀自紧了些,似是无力般的,旋即又松开,只是头垂的更低了些。 慕皑迈出前又回头望了眼,犹有眷恋,朝榻上女人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谁也不曾看见,也不会看见,榻上妇人的指甲深陷入肉,而手上早已是血肉模糊。“啪,啪”的泪似断了线般,源源不断的,从温婉的面上滑落,汇集在锦被上漾出一圈水渍,不断蔓延...... 哭声呜咽中,只听断断续续的传来沙哑不清:“阿慕,我好后悔,真的....好后悔。” 只是对方早已听不见。 洛城,冬。 窗外雪仍在簌簌下着,偶尔有枝头被折断的轻微声传来。外面一片银装素裹的,雅致的紧。已是夜里,雪的白映的庭院亮了些,月光清辉洒下,更添股幽静之意。 暖春般的屋内,紫湘檀木雕琢的案上正有一支纤细修长的手在优雅地写着什么。半晌,丫鬟捧着紫金暖炉小心翼翼的踱了进来,声响不大,却让正疾书的手顿了顿,随机将笔一搁,从容站起了身。丫鬟将床铺整了整,又往炉内点完熏香后,并不急着离去,而是恭敬地来到小姐身前,不徐不慢道:“小姐,夜已深,夫人传话让小姐早生歇息,明儿个是老爷的五十大寿,莫要累坏了。”语气恳恳切切,听的出一片关心之意。 小姐微笑了道:“好,但请转告娘亲,亦凡会的。” 丫鬟福了福退下了。 翌日,柳亦凡迷迷糊糊间听得几声噼噼啪啪的鞭炮声,愈来愈热烈,其间不时夹杂逐渐开始嘈杂的人声,不绝于耳。 爹爹的寿辰这便是开始了,柳亦凡心想。于是毫不犹豫,她掀开锦被,缓缓起身下床,丫鬟也在这时端了脸盆和梳洗用的水进来,来到铜镜前,开始帮着小姐梳理起来。 镜中的人儿有着上天眷念般的恩赐,柳眉纤纤,鼻子秀丽精致,美目樱唇,皓月之姿掩在镜花水月中不可捉摸,仿佛轻轻一触便要散了。 “小茹,今日这般谨慎是为何,往日不都大大咧咧的吗?”柳亦凡感到替自己梳发的手不知不觉减轻了些许,连呼吸似乎也屏住了,不由笑道。 “小姐,你长得,可真...真美啊,小茹长这么大以来,还未曾见过像小姐这天仙般的人呢。不,我觉得就是天仙也比不上小姐!”小茹凝视着越发清丽的人儿,由衷地发出了赞叹,心里满是羡慕和惊艳。 “好了。”柳亦凡轻嗔道,“怎么越来越油嘴滑舌了,说,是不是遇上了哪家有情郎,最近欣喜?” 见小姐打趣,小茹脸上红晕遍布,像被人窥见心事般,急忙辩解道:“哪有,小姐你又笑话我了。”说完竖起三根手指,佯作发誓:“我说的句句真话,小姐最美了,而且一天比一天美!你看城中那些公子们哪次看到小姐不是两眼发直,就差口水直流了!” “呵呵,就你嘴甜。”柳亦凡心情出奇的好,竟是不经意笑出了声,刹那间若百花齐放,美不胜收。小茹简直被晃花了眼,只愿天天能见到小姐的笑,便是让她死也值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终于出来了!! ☆、一舞 约摸半个时辰后,镜中人已是上完淡妆。柳亦凡平时清水出芙蓉的模样就足够颠倒众生了,何况如今还描了妆,眼角眉梢都是说不尽的昳丽韵致。 小茹又一次看呆了。 柳亦凡对自己家丫鬟真是无奈,梳了次妆楞过去的就有好几次,她还得不时出言提醒。这不,柳亦凡微敛了神,故意皱眉:“咳咳.....” “啊?”小茹再次惊醒了回,欠了欠身,“小姐有何吩咐?” 柳亦凡眼角一滑,眸子中尽是淡淡笑意,温柔道:“帮我将那件绿衫舞袖拿来。”舞袖原在洛城最好的裁缝店订做,柳亦凡在一月前便吩咐赶制,一月的时间甚是充裕,期间她也不时会亲自提出意见,如此上心,可见柳亦凡的良苦用心。 舞袖乃是用上好的衣料丝光锦制成,不腐不烂,价值连城。袖身上绣了大朵的芙蓉花,朵朵妍丽秀美,宛若天成,配上柳亦凡的倾城容颜,真可谓是天仙下凡。 主院内,丫鬟小厮来往频繁,布置着酒水清茶,瓜果零嘴,热闹的紧。此处景致极好,两旁栽种的树丛已经开了花,有淡雅香气弥漫在整个院子里。此时院内错落有致的摆放着及膝高的桌案,约摸二十几桌,端的是大户人家的气派。 辰时刚过,柳胜涛略略一扫,估计人也来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7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7 的齐全了,便摆摆手,示意正忙活的丫鬟小厮们退下,随即掷地有声,浑厚的声音响起:“诸位到来,老夫深感荣幸,今日便是老夫的五十大寿,烦请各路英雄豪杰卖个面子,宴会即将开始,诸位稍待片刻。” 在场的人纷纷安静了下来。 顷刻,不少手脚利落的侍从们搬来案几,琴具等,摆放在住院的前方不远处,而中央正是为了助兴而搭的舞台,大气却不失精致。 继而有婢女自台旁两处缓缓而上,着月舞影袖,身姿袅娜地开始起舞。院内如天籁的琴声悠扬婉转,乐声浮动在空中,听的人心驰神往。 而台上的舞女们正不断聚拢,随即又分散,步调一致的表演中。只见微靠前的五名舞女悠然的聚在台前,继而在台上开始不断舞转,变幻着身影。 不久后,只见舞女们轻轻退开,在原来的小圈中不知何时现出了一位身着浅色绿衣的姑娘。缓缓抬头的瞬间,在场的人们无不倒吸了口气,‘嘶嘶’声不绝于耳,实在是女子着实美得耀眼,在凡尘中美的惊艳。 只见女子嘴角处微抿了下,漾出了一抹浅笑,看的在场的公子们无不心旌荡漾,连魂也要被勾了去。 女子不是柳亦凡却又是谁,她笑得婉约,随即倒退,双手微提裙摆,身子微微下倾,然后低头。只是笑着看向前方,似有佳郎盼着般,优雅抬手,兰花指微微一转,手掌轻翻继而收紧,凝成华美的弧度。 静默了一瞬,忽的又抬手,然后天旋地转。浅色的衣裙飘扬,熨帖在纤细的腰身上,似是弱柳盈盈,不能一握。 墨黑的青丝飘散着,随着裙裾的飞扬而契合着,何其美好。舞动的玉手如蝶翼翩翩,不断轻越的双足小巧玲珑,踩在舞台细碎的阳光上,旋转交错着。舞步翩跹间身体柔软的像是要化开来。化在每位观者的眼上,心尖上。 倾斜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如玉般玲珑剔透,流转着动人心魄的美。 而每次抬首间不经意的笑,耀眼美好。那双盈盈晃荡的眼波,似在诉说着和身体默契的语言,听不到,却又能懂。 世间的美好,不过如此。 随着最后一声余音的消散,众人才幽幽醒转了过来,大多目不转睛的望着柳亦凡,从她福了福身,一步一步的走下舞台,转而来到老爷身边,娇笑着:“凡儿给爹贺寿了,不知爹可还满意否?” 毫无疑问的答案,柳胜涛惊喜之余,连连称赞:“好!当真好得很!我柳胜涛这辈子得此一女,无憾矣!” 柳亦凡微嗔道:“爹,你说什么呢...不过这是女儿准备了许久的舞,爹喜欢便好!”柳夫人在一旁亦是乐得合不拢嘴,拿手帕掩了,脸上浮现出满意而欣慰的笑来,柔声道:“来,凡儿,到娘这边来。”柳亦凡淡淡嗯了声,随即小步走到柳夫人身旁坐了下来。 席间欢声笑语不断,有微妙的气氛流转其间。不久只听一声粗狂的声音道: “柳老弟,得此一女,是你半世修来的福啊,不像老哥我,膝下虽两子,哪懂得如令女一般孝敬。”一中年大汉在前席起身,拱手道。 “爹,你说的甚么,孩儿哪的不孝敬。”一旁的锦衣男子似是埋怨道,“在下许家许空,见过柳叔叔。”随即另一旁又是一名华服男子站起,重复道:“在下乃许空之弟,许赫,在此拜见柳叔叔。”姿态从容不迫,端的是分书卷气。 柳胜涛也站起,回礼道:“许哥客气了,令郎一表人才,文质彬彬,想是教导有方。” 那头亦是回礼:“哪里哪里。” 而在另一旁,一俊逸男子仍是不紧不慢的品着清酒,未作任何表示,身旁也是几位富家子弟在一旁讨好:“神气什么,还不就是城西的几家破落户,这般端出来显身价,不觉丢人么?” 另一边立马附和:“就是,哪比得上我们慕大少爷,你看,玉树临风,哪家姑娘不思盼着,那柳小姐,还不就是少爷的囊中之物嘛!” 慕大少爷,指的便是慕皓,白皙的肤色衬了黑夜般不可窥见的眸底,鼻梁挺直,往下是刀削般凉薄的唇,让天下男子都失色的容颜,指的便是这般了。 慕皓挑了挑眉,不可置否。只是眼神牢牢紧锁着厅内的女子,仿佛是猎者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自信满满。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码字码得快要吐血,求表扬~~~~~ 终于明白别的作家说的台下4分钟,台上4小时了 一字字真的是心血....... 看官们!!!评论什么的不要客气!!!! ☆、现身 “三堂主,一切准备就绪。”席间位于角落的桌边,一位着深蓝色的侍从在年轻男子耳边轻轻说道。年轻男子神色不变,只在嘴边噙了一丝笑,而男子肤色偏白,眉目间匿着的冷血也愈发深沉。 空气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香气,萦绕在鼻尖,偏得心神静了静。又是一杯入肠,慕皑淡淡吐出一口气,把玩着手中酒盏,不以为意:“急什么,美人从来就是我的,谁想抢,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富家子弟们立刻附和:“是是是,公子说的是。”其中不乏些好男色的,因着慕皓长得俊美便凑了来,不时地套着近乎,时不时的望几眼便低下头去,想想是可以的,若是真让慕家大少知道,自己焉有命在? 觥筹交错间,宴会渐渐散去,柳胜涛为人豪爽,自在酒席间不断敬着酒,一来顾着宾客们的脸面,二来则是少些树敌。柳夫人则在暗地慢慢劝着少喝些,顾着自家夫君的脸面,也不好太大动静。 柳亦凡则是早早退了席,席间大部分男子的眼神都粘在她身上,当真黏腻得紧。约莫半日,柳亦凡便早早回了房。 天边被泼了墨般,墨色一层层晕染开来,天色越发沉了些。 屏退了丫鬟,柳亦凡缓步踱至窗边,甫一打开窗,一只灰色信鸽便落在了窗边,柳亦凡轻手将信从其上取出,读了半晌,不发一言的将其投进了烟炉中。 炉中火光大盛,映衬着柳亦凡清丽绝伦的脸愈发妖媚起来。 慕皑自崇山来至洛城已有一月有余,在酒楼大堂用膳时还时不时听人在桌边念着家常,无非是些生活琐事等。若是年轻公子们少不了要提及那一月多前柳家小姐一舞的事来,偶尔杂些污言秽语,慕皑只是不耐的皱了皱眉,倒也继续听了下去。 “哎。你们听说没有,那柳家小姐的舞姿当是世间无双,啧啧,我是进不去柳府,不然保准再说的活灵活现些。” “是呀,你说那身段,婀娜多姿;那相貌,倾国倾城说来一点也不为过,那柳府有了柳小姐当真是供了个仙女.....” “听说了没,当日宴席散了后,慕家大少自是去向柳老爷提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8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8 亲,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唐门三少爷也去提了亲,带来的聘礼看得人两眼发直!” “自是的,那唐门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可是慕家也是家大业大,你们说,偌大一个洛城,一大半的产业都是慕家的。只是啊,本以为好事将成,谁知那柳家小姐竟是一个都没选,两家碰了一鼻子灰,当是气的紧。两家在柳府差点动起手来,好歹还是被柳老爷劝住了。这不,回去了客栈落宿,倒是相安无事得紧,可谁知......”那人说着偷偷觑了眼周围,顿了顿,更轻声道,“第二天起来,慕少竟失了踪影,而唐家也是清早不见了踪影,巧得很。” “你说会不会是唐家气不过,便下了杀手?” “你小声点,万一被人听见...”那人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疑神疑鬼的咬着耳朵,“那慕家自是满府惊动,派了许多人去搜城,一无所获。怀疑到了唐家身上,可人家唐门也不是吃素的,一来二去眼看就要动武,却是没打起来,你说,哪人在办事时这么光明正大,唐门不是给人家落嫌吗?” “说的也是.....” 慕皑不动声色的饮着茶,那几人声音虽小,慕皑却听了个七七八八,当下也明白了些。 日过午渐昏,慕皑收拾完房中一切,便提上了剑,无声无息的下了楼。为的是把这两天跟踪她的人引出来,初至洛城那天,慕皑便觉有视线追随着自己,两天来虽是没有什么动静,不过慕皑也未放松警惕。 纵身跃出了酒楼,来到了早间繁华的街市,此时路间稀稀两两,褪去了早时的拥挤。慕皑先是快步疾走,接着瞬的放慢了速度,不多时来到了条胡同,随即身形一隐。不多时,有两个打扮普通的布衣进了来,可前前后后一看,哪里有什么人影。 正忧虑间,眼前寒光一闪,一把长剑架在了其中一人的脖子上,泛着冽冽剑气,另一人正想出声喊,却立即被点了穴。 慕皑闪步来到两人眼前,冷眼问道:“这两天跟着我作甚?” 那被点穴的一人动弹不得,眼里却是充满了不可置信,眼眶瞬时睁得老大,也不怕眼珠子掉出来。被剑架着的那人定力稍好些,却同样是满脸的惊讶,不过未表露的太明显,只听扑通一声,那人单膝跪地,抱拳恭敬道:“老爷吩咐,恭请小姐回府!” 作者有话要说:  两更求鼓励!!!!!! 求评,求撒花!!!!! ☆、之谜 是夜,枝上的白雪不时落下,发出簌簌声响。 柳亦凡静默在窗前,将微阖的窗开了些,冷风立时灌入,吹的女子身后长发轻轻拂动着,清丽绝伦的脸上洒下大片银色月辉,恍若落入凡尘的仙子。甫一呼吸,有清新的白雪掺着水汽扑面而来,微有些温润刺骨。 不一会儿,丫鬟小茹推开房门进了来,满是关心道:“小姐,我将窗子关了吧,现在还是冬天,您小心些,莫要着凉了。” 柳亦凡淡淡一笑,摇了摇头:“不用了,这样挺好的。” 小茹一边沏着茶,一边将怀里的信条摸出来放置桌上,笑道:“小姐,慕家小姐明日邀你去幕府赏雪呢。” 柳亦凡闻言转身,发丝飘扬掠起一层弧度,甚是好看,拿起桌上精致的信条打了开来。 “明日晴好,同来赏雪,可好?”落款是慕皎,字迹清逸隽秀,出自女子手笔。 “小姐,你与那慕家小姐关系可真好呢,要不就是她来找你,或者是你找她,一个月总有好多次....”小茹将沏好的茶递与柳亦凡,眉眼弯弯道。 “嗯,想是她又无聊的紧了。”柳亦凡抿了口茶,只觉清新淡雅一路滑至五脏六腑,温暖舒服。 想起自己上回去幕府时,那个笑容明媚的女子一看见自己就喳喳个不停,小脸上酒窝总是挂着,明媚可人。 “只是小姐啊,我跟你每次去幕府,总是能看见慕家大少爷牢牢盯着你,好像在盯猎物一样,眼神怪瘆人的,不过现在好了,他不在慕府,小姐你也不用不自在了。”小茹边回忆边努着嘴道,似是有些幸灾乐祸。 柳亦凡闻言,目光似有深意的扫了一眼,小茹正好偏头对上,不禁身子一凜,突然慌了下,随即小心翼翼道:“小姐,你....你莫要这样盯着我瞧,我...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柳亦凡将茶杯放下,倚着桌边靠了下来,叹了口气:“你在外边莫要这般说,小心惹来祸端,慕家待我也是极好的,那慕公子也是深情一片,只是我未曾想过嫁他,便回绝了。他如今失踪,想必慕家上下都急翻了....”顿了顿,眼神幽邃道,“你在此说风凉话,若是被人逮到把柄,免不了处置一番。” 小茹听闻吓得不轻,‘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慌忙道歉:“是,小姐说的是,都是小茹不好,小茹以后不再这般说了.....” “傻丫头!”柳亦凡无奈道,“以后注意些便是,在我面前不必如此,快起来。”说完便去扶她。 安慰了一阵,傻丫头终于不再慌张了,才幽幽道:“只是现在为难的很,那慕老爷慕夫人也知慕皓中意我,现在他失踪,我又次般前去,怕是.....” 小茹疑惑:“小姐是,怕在慕家遭人口舌?” 柳亦凡摇摇头:“不,那还不至于,慕皎在,定是容不得我受这般委屈,只是,慕家其他人不会有好脸色相待就对了。” 小茹恍然的点点头。 “好了,时候不早了,早些睡吧。”柳亦凡起身,似沾了些倦怠,幽幽道。 小茹细心地将窗掩好,恭敬的退了下去。 慕皑随着前面两人兜兜转转,直至来到一座大宅前,匾额上雕龙画凤地绣了两个气势巍峨的大字‘幕府’。 随即两人上前向守门的附耳说了些什么,守门人抬头一看是慕皑,立马恭敬的打开了大府的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两人转身向慕皑颔首致意,便踱到了慕皑身后毕恭毕敬的跟着。慕皑似有吃惊,不过好像料到一般,不做停留,缓步踏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便是这巍峨磅礴的府邸,府邸屋檐四角对称蜿蜒而上,大气华贵。宅院前便是水榭楼阁等,错落有致。慕皑缓步踏入,见阁旁的水池中养了几尾锦鲤,正悠然的游动着,水喷泄而上形成水柱,池中央的石柱由汉白玉砌成,雕镂着许多繁复精致的花纹,而石壁中央一些处,有几处洞眼,由内往外缓缓流泻着水溪,相得益彰。 再往前,便是由大理石堆砌而成的台阶,一块一块,形容庞大。而慕皑不及感叹这些,只是有目的般拾级而上。夕阳余晖洒在她身上,透过树梢落了一地碎影,慕皑眼中淡淡的仿佛镀了层金辉,粲然不能直视。 往前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9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9 ,再往前,慕皑离宅子愈来愈近了,这才得以窥看慕府全貌。规模宏大,器宇轩昂,整个隐隐透出一股古朴典雅的美来,落日余晖泛上,上乘质地的木材幽幽反射出金色来,犹如披上了金羽霓裳。 大堂内,锦衣男子负手而立,面朝慕家祖宗亲手留下的训诫,敛眉沉吟些什么。日暮降临的暗色投至厅中,男子脸上瞧不分明。 不多时,男子手轻叩案台,抿出意味不明的神色来,缓缓转了身。视线内,玄色衣袍徐徐映入,男子脸色这才得以微微舒展。恭敬侍立在一旁的管家迈进,低低道:“老爷,慕小姐终是来了。” 慕皑踏进厅中,两旁家丁皆侧首俯身,声势有力:“恭请小姐回府!” 满腔疑惑来不及解答,慕皑星眸扫过,只见厅中华服男子一步步朝自己走来,随即在不远处停下。 慕皑细细打量着,眼前男子该是慕家老爷慕启晟了,虽是中年,脸部皱纹些增了许,可仍透出年轻时的一股傲气来,剑眉张扬斜扫入鬓,高挺鼻梁下的薄唇紧抿,也正打量着自己。 慕皑觉得眼前人脸阔有些熟悉,有几处似曾相识,好像......一个念头油然而生,慕皑不可置信般讶然神色一数不落的落到了慕启晟眼中。一念间偏头,男子脸上神色是有丝欣喜,还是...捉摸不定,只是慕皑瞧不分明。 作者有话要说: ☆、身份 气氛就这么僵持了半响,慕皑也不打破,就定定的立在那,寻求着一个答案。慕启晟脸上神色微妙,摆了摆手,屏退了一干人等,来到慕皑身前,打量着这个身量比自己差不了多少的少年半晌,缓缓道:“跟我来。”字字落地有声,不容驳斥。 慕皑闻言紧跟其身后,一直握剑的手不知为何沁出了些汗,沁入剑柄的纹理中。管家悄无声色的立在慕皑身旁,慕皑偏头一瞅他,只得恭恭敬敬,不敢丝毫怠慢。慕皑心中的答案愈发肯定了些,只是随着真相临近,让她生出了些怅惘。 约莫一盏茶时间,管家在身旁低首道:“小姐,到了。”慕皑这才停下,入目的是一间较宽敞的屋子,门前华泽流转,俨然是用上好材料雕砌而成。慕皑顾不得许多,心里的答案便要呼之欲出了,马上抬手推开了门。 随即满室馨香萦绕而来,慕皑先是一怔,继而心一沉,便缓缓踏入。慕启晟则在一旁打量着这一切,眼底意味深长。 这应该是间偏厅,慕皑心想,屋子打扫得整洁利落,却不那么冷清,恰到好处的香氛让人心神宁静。只见一位衣着淡雅的妇人从主椅上寻了过来,先是慢走,后来便是小跑着,来到了她的身前。 不过短暂的一瞬,慕皑甚至未反应过来,夫人便径自来到了她的身前。握着帕子的手保养得白皙柔滑,显示着妇人不低的身份。然后缓缓的,她的手抚上了慕皑的脸,轻轻柔柔,怕是碰碎了什么般,小心翼翼。慕皑第一反应是想退开,却不知为何,身子仿佛生了根般,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开始有些贪恋着这美好。 良久,妇人缓缓吐道:“皓儿,我的皓儿回来了...”慕皑猛然惊醒,立时往后退了一步,有些泄气般,她将头转向一边,带着一丝不甘。身旁不知何时立着的年轻女子上前,一把扶住了妇人,随即歉意道:“不好意思,伯母她,有些伤心过度,所以就...” 慕皑微摇了摇头,示意无事。原来刚才进入时太过急切,竟是没注意到还有一个人。慕皑开始仔细打量起妇人来,妇人的眼睛哭得有些肿,保养得姣好的脸上露出一丝病态的白来,手微微抖着,扶着身旁女子的衣袖不肯松。而年轻女子的面容也是憔悴的很,清秀脸颊上,眼圈下乌黑一圈一圈。 见到这一刻的慕启晟立早反应了过来,早先来到妇人身旁,缓声温言道:“子清,你看,是谁来了。”名唤子清的妇人复又抬起头来,凝了慕皑半晌,失望的摇头:“这位...这位公子和皓儿长得这般像,为何不是他?你们....是又在安慰我?” 男子摇了摇头,终于展颜:“他不是皓儿,但她是你的女儿,慕皑。” 仿佛古井无波的水面泛起阵阵涟漪,气息似乎变得微妙起来。妇人疑道:“皑儿,她不是一早就.....难道你...现在这位是...我的皑儿?” 慕启晟认真的点了点头,转过脸来看着慕皑。慕皑眼底若有所思,澄澈目光中隐隐起了水雾,却只是咬牙,仍不做声的盯着眼前三人。谜底昭然若揭,在听到那句女儿时,虽已是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目光仍不住一晃,心里的酸涩一层层泛上,让她的心丝丝生疼。 慕启晟觉察到慕皑对上的视线,有一丝不忍,偏过了头,掩饰般的看向他的夫人,继续道:“她...她没有死...我们的女儿还活着,就在这里,在你的面前。” 慕夫人眼里有一丝埋怨闪过,恨恨地盯着慕启晟,却只是不看他,随后咬了咬牙,低声:“待会儿再和你算账。”慕老爷也只能悻悻的低下头去,眼底意味深藏。 再度,慕夫人忍住了悲伤,小心翼翼的上前,凑近了后仔仔细细的看着。让她庆幸的是,慕皑并没再后退,她就只是站着,只是站着,听话的让慕夫人看着。慕夫人确认了什么,唇角隐隐有一丝弧度扬起,眼前这个可人,别人也许认不出,但作为现任荆堂主的妹妹,没什么逃得了她的眼。兴许是一开始眼花了,只是看到那模糊的身影和脸庞,她便以为是自己的儿子回来了,实则不然。现在这么细细一观察,错不了,皑儿和皓儿一母同胞,长得像也是理所当然,只是皑儿长得英气了些...罢了。 修长的眉,高挺精致的鼻梁,微抿的薄唇透着粉色,只是整体轮廓看上去比身为男子的慕皓多了份柔和。 慕夫人现在后悔的很,一面仍是注视着慕皑,一面心底悲凉,皓儿至今不知影踪,现在我们母女刚见面,我刚刚还认错,她定伤心极了,毕竟是个女孩子,心里不住想到别的地方去,这可如何是好? 索性不管了,慕夫人豁出去般的抱紧了她,虽说慕皑比慕夫人高了大半个头,还是没有阻止慕夫人的爱女心切,把她揽到了自己怀里,轻声哄着。 慕皑猝不及防地微微屈了身,并未反抗,由着她把自己揽着。只是当自己的脸触到一片柔软温香时,还是禁不住脸红了。 几十年来的匮乏感在那一瞬得到了补充,但慕皑说不上来是期待多一些,亦或是先前掩着的难言失望此刻解了禁锢,正悄无声息蔓延开来。 整二十年,突然有人抱住她,告诉她她的生母生父便在她眼前,从此她再不是一个孤儿,孑然一身。本该那么欢喜。 只是慕皑亲耳听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0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0 到自己最想的哪句话时,竟无端生出丝怅惘来。 这般过了半晌,慕皑还是理智占了上风,挣脱了慕夫人的怀抱,往后仰,接着挺直了身子,开始整理好衣襟。 慕夫人长时间没见到自己孩子,自然是母性大发,立马反应过来,语气却是出奇的软:“皑儿,都是为娘不好,让你吃了这般多的苦,二十年来一人在外,不过往后为娘一定补偿你,啊。” 慕皑还在那声‘皑儿’里没缓过神来。随即慕启晟咳了咳,眼底不复之前难以捉摸,而是淡淡的平静,给素来严肃的脸上添了些温和。慕皑微怔了怔,随即一声‘堂姐’由着女子口中唤出,慕皑才回过了神,良久僵硬的‘嗯’了声。女子为慕家分系慕启元的小女儿慕皎,长得极是水灵,一双大眼扑闪着,丝毫不认生的蹦到了慕皑身旁,欣喜地端详着她。 一番整拾打点过后。慕皑入了主院,原慕家少爷住处的隔壁。 夜幕降临,夜空繁星点缀,空气中淡淡的草香混合着花香飘浮着,沁人心脾。晚饭时慕皑神色淡淡的,虽是认了亲,可这二十年来的隔阂不是说消除便能消除的,正襟危坐着,虽不复疏离,仍是带着陌生感。 慕夫人极是心疼,失而复得的感觉溢满心中,虽说慕皓仍失踪后,悲伤还在蔓延着,可慕皑的出现无疑是浓稠黑夜中画出的亮色,让人侧畔千帆过尽,惊喜不已。 饭毕,慕夫人领着慕皑来到慕皑的房内,见着眼前的光景,气的抖了抖:“这死人,也不提前知会一声,早知你要来,房间早准备好了也不告诉我。”然后转身,将慕皑牵至房内,在房内落座后屏退了一众丫鬟后,十分内疚的对着慕皑,心疼的抚着她的背。良久,待慕皑放下戒备,轻轻靠在自己身上,慕夫人才缓缓道,心中尽是酸涩:“女儿,这二十年来,你可受苦了,从今往后,你便是慕家的小姐,再不用受颠沛流离之苦。”说着哽了咽,慕夫人眼底温柔,继续道:“以前是爹和娘对不住你,从今往后,你不用再受哪怕一点委屈。要是有人欺负你,告诉娘,娘给你出头,啊。” 慕皑抬起头来,眼中尽是不解。顿了顿,慕夫人怅然,开始呜咽道:“二十年前,我怀着你的时候,慕家大劫已至,是必我怀着你和你...你大哥,天命二者必要去其一,慕家嫡系世来子嗣单薄,因此,你爹他便要抱走一个,只能留一个啊.....”说着开始哭了起来,慕皑身子僵硬了般,一动不动。 “没办法...当时,先出来的那个....”慕夫人不停地拿娟子擦着眼泪,语气哽咽。“是我,对吗?”慕皑开了口,语气波澜不惊。慕夫人惭愧之意更甚,眼泪汹涌了些:“是以我当时昏迷,由着产婆抱了你出去给你爹看.....我醒转后,发现床边只有你哥,我便问你爹,你爹却说,你出生不久就因孱弱而早夭了.....我自是不信也得信了,产婆,管家俱是这般。不过,如今你回来了,真好,真是...太好了。” 慕皑静静靠在慕夫人身上,已是累极。眼眶已湿的透彻,仍执意不让泪水滑落。此刻的她,像极了在外受了委屈而在母亲怀中的孩子,只不过孩子看了太多人世沧桑,对这一切除了接受,其他都是枉然。 找到家的她自是喜悦的,从未有过的感觉自上而下浸润四肢百骸,慢慢充盈着她早已枯涩的心。真好。她也有个家了。娘俩相拥着,慕夫人诉说着许许多多,二十年来的缺憾,二十年来的歉疚,虽不能完全补偿,但哪怕是一点点,足以令慕皑动容。慕夫人直至大半夜才红着眼眶回去,仍是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看着慕皑宁静的睡颜许久,才狠着心踏出了房间。 而黑暗中,有幽幽的叹息声响起,不响,带着如愿般的心事,房中人渐渐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遇见 翌日,慕皑醒转后开始打量着房中一切。房间对于她来说是陌生的,二十年来在外,如今重回故里,还是自己的家,难免仍旧不习惯。不过昨日慕夫人,不,应该称作娘亲的人,陪着自己聊了一夜,让她的心难免触动不少。 沉吟半晌,看着窗外透进来越发明亮的曦光,慕皑方觉自己该起身了。于是下了榻,开始着衣,束发。正巧这时房门被人推开,慕皑警觉的望了一眼,是两个年轻的小丫鬟正端着水盆,梳洗用具一前一后慢慢走过来。 前头的小丫鬟长得清秀水灵,眉眼弯弯,瞧见慕皑已起身,便机灵道:“小姐,您已经起了,不如让奴婢伺候您梳洗。”慕皑摇了摇头,淡淡回绝:“不必,我自己来便好。”二十年来从来没人伺候的她突然有些不习惯,皱了皱眉,继续着衣。前头的丫鬟瞧见小姐不是很乐意般,便递了个眼色给后面的丫鬟:“你快去,将衣服给小姐,还愣着做什么。”后头的姑娘支愣着,方反应过来,忙答道:“是。”于是上前将台案上的衣服呈上,俯身道:“小姐,让奴婢伺候你更衣。夫人吩咐让小姐穿上这件...” 慕皑转过身来,见着案上的白色锦缎,犹豫了半晌,刚要拿起时,房门又吱呀一声,却是慕夫人带着慕皎等一干丫鬟进了来。 慕夫人抬眼看到三人皆杵在那时,忍不住咳了一声。接着笑道:“小桃,小竹,你们可以退下了,真是,大少爷伺候惯了不会伺候小姐了么?”那二人俱是一愣,随即屏了身双双退下。  慕夫人显然精神已好很多了,眼睛也不再那么肿了,神采奕奕的凑过来:“皑儿,可苦了你了,昨晚我去问你爹,才逼着他坦白,当年你被送到了崇山真人门下习武,这些年来你...吃了不少苦吧?”说着语气又盈满了歉疚,半是不忍的继续,“你一个女儿家,从小没爹娘在身边,又是些打打杀杀的,你爹怎么就忍心.....”慕皎忙着在旁劝慰:“别难过了,堂姐这不是回来了吗,你看,还好好的呢....”这般过了良久,慕夫人才止住了呜咽,重新挂起笑脸来:“对....回来了便好,不然也不知那死鬼要瞒我到几时,你放心,这二十年来的许多,娘和爹都会补偿你,你莫要难过...” “你看。你从小便以男孩子生养着,定也不知女儿家的这些,平常肯定羡慕极了,娘会慢慢教你。”说罢指着后面一字排开的丫鬟们,慕皑偏头望去,只见有七八个案几,上面俱为胭脂水粉,耳环搔头,罗缨瑁钗,明珠玉环等,端的是华美繁多。 慕皑突然有些适应不过来,慕皎显然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在慕夫人身前低语:“伯母,你也知道堂姐以前俱是男子打扮,这些女子用品怕是见也没见过,如今要给堂姐戴上,肯定是不习惯的,对吧?”说罢朝着慕皑眨了眨眼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1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1 。 慕皑薄唇微抿,也不反对,只是无奈的紧。 慕夫人略略思忖了下:“也对,得有个适应过程才是。往后我便一一教你。” 慕皑点了点头,慕夫人想起什么般,上前睨着慕皑束起的发,“那便慢慢来,皑儿,先将发松了罢,你如今恢复女子身份,往后便不用束发了。” 见慕皑未反对,便拿着束发的簪子,缓缓抽了出来。随即一袭青丝曳下,乌黑柔软,透着淡淡冷香。慕皑见着镜中的自己,恍若回至半年前,自己未曾束发的样子。慕皎心领神会,在首饰中挑了只朴素精致的簪子,托在手上笑着问道:“这支可好?”慕皑只浅笑着颔了颔首,表示同意。慕皎跃跃欲试,便将慕皑一从乌发挽起了几个弧度,待形状微成,将簪子插、了进去。 镜中人不过片刻已从俊公子成为了俏小姐,不过面上微寒,笑起来定是倾国倾城。慕皎羡慕着,竟觉堂哥堂姐个个俊美的紧,生得如此勾人。 慕皑倒是不觉,只是自己变得柔和了些,从熟悉中带着陌生。 *************************** 两日后,柳亦凡自慕家前下了轿,被小茹扶着来到了院中。 雪已化了不少,一块一块随意堆积着,有不少还在檐下滴答的淌着水,初春的阳光斜斜映在雪上,一时光辉灿然,晃得人不得不移开眼。 未走几步,慕皎便欢快的蹦了来,抱着柳亦凡的手臂晃啊晃的眼底满是雀跃:“柳姐姐,你可来啦,我可等你好久了。”随即不满的嘟了嘴。柳亦凡伸指点了下慕皎额头,盈盈笑道:“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来了嘛。” “哦,对了”走了几步,慕皎突然停了下,有着不怀好意的笑:“我们家来了个大客人,待会你可别吓到哦。”慕皎深得慕夫人宠爱,因慕家之前只有一子,慕夫人便常常让着慕皎前来做客,一来二去,慕皎便熟稔的将慕家当成了自己家。 穿过庭院来到了院中,慕皎估摸着也差不多了,慕皎突然上前挡在了柳亦凡面前,随即退开,一边笑道:“噔噔噔....这便来喽。”献宝一般欢快的紧。 随着慕皎的退开,柳亦凡便直接见到了一个人。准确的来说,只是背影。 那人乌发随意铺散着只拿根银白发带松松系了,如流水般垂在身后,妥帖自然。 随之那个人缓缓转过身来,柳亦凡见到了此生再难忘的容颜,那是自己见过为数不多,却可以被称为天人之姿的容颜。 冰雪之姿,皓玉之容,眼前女子神色淡淡,一双眼澄澈透明,宛若晕了片深沉的海。波澜不惊的面容增一分则过,减一分则嗟。满园的白雪融化声滴滴答答,而柳亦凡听不见,眼中一点全部,便只有身前的女子。 只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 ☆、悸动 像,确实是像。不过眼前人的眉眼明丽柔和,带着女子的温柔,和印象里那人线条的刚毅分明大相径庭。柳亦凡不知怎的,只这一眼,便将她以前刻着慕皓记忆的画面尽数模糊了去,余下依稀的剪影。 慕皑听见身后慕皎的叫声,只淡淡转过身。 白雪融化的水声泠泠,化作鼓轻烟袅袅浮动在身前人身边。慕皑瞬的呼吸一滞,一时失了言语。 时间好似在这一刻倒退,凝成一点。慕皑虽不知对方的名姓,却在刹那有一瞬的恍惚,对方动人精致的面容犹自青涩,含苞待放般的,却明显映出了日后倾国倾城的风采来。 不过片刻,慕皑知晓这方是自己失了礼,忙躬身作了一揖。 柳亦凡亦在一怔之后自然地福了福,予以回礼。 不过...等等,作了一揖?那不是.....后知后觉的柳亦凡只觉得哪边奇怪,却也不好表示出来。 空气仿佛凝固般横亘在两人之间,还是慕皎先一步打破这气氛,凑到了柳亦凡身边,笑着将慕皑指给她看,还一边很自豪的说:“柳姐姐,这位是我堂姐,怎样,是不是很俊秀。。。” 随即慕皎咳了咳,十分郑重其事地在慕皑耳旁道:“堂姐,这位是柳姐姐,柳亦凡,怎么样,漂亮吧。” “堂姐?”柳亦凡疑惑,她听闻慕家不是只有慕皓一位大少爷么?怎么一月多不见,又凭空多了位小姐? 慕皎怕她误会,忙解释道:“几天前我大伯一家才和堂姐团聚,我在信条里没来得及和你细说,你不知道也正常。” 柳亦凡点点头,恍然笑道:“原是这样。那亦凡在此先恭喜了。” 慕皑友好地回以一笑。 完后慕皑自知这是两人之间的相聚,若不是自己几天前的到来多了个身份,让慕皎在此见过,也不会平白无故的拦在两人之间。自知该告退了,便不多留,起身又作了一揖,温言道:“在下有事要忙,便不多扰了,告辞。” 言罢慕皎不舍:“就不多待会吗?”慕皑摇头:“不了。”继而转身离去,只是没走几步,有声突兀的猫叫声想起,慕皑离去的脚步一顿,另外几人也都是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 只见一个侍女倒在地上,另外几人手忙脚乱的将她扶起来,倒下的侍女嘴边还不住的哀叫着:“哎哟,真疼死我了。”另几人一边担心着,其中有一个责问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还滑倒了,疼不疼?”侍女忙不迭的点头,不停的揉着自己的胳膊和膝盖。 “怎会滑的?”一个年长些的侍女问道。“还不是积雪化了,有冰碴在地上,我抱着猫不小心踩了上去。咦,那猫呢?”大家面面相觑,只觉麻烦大了,另有一个眼尖的道:“喏,在那屋顶上,可屋顶这么高,我们怎么上去啊?”“这可是夫人最疼的猫,要是找不着了,我们这个月的月俸也就漂水了....” 正说间,倒是慕皎走了过来,问询了下情况,随即挑挑眉,安慰道:“无事,家里不是还有会武功的吗?” 随即自己凌空而上,踩着铺满琉璃瓦的屋檐,加上雪正在消融,落脚太困难。而她不服输般的,偏生一脚脚往前着,刚踏出两步,连她自己也不确定了,有随时就倒的可能。又是两三步后,终于撑不住了。 下面慕皑仔细看着,终于,在慕皎脚一滑的时候。足尖一点,整个人凌空跃去,在树枝上一助力,极是轻松地到了屋顶,几步踏雪无痕施展,不多时,慕皑便抱着慕皎绝尘而下。那猫显然吓了一跳,也不等慕皑再来抓,自己便又跳了下去,马上被侍女们接住。 慕皎原本是想试探下,没想到慕皑的武功真不是吹的,轻松就上了屋顶,屋顶雪滑,上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心底便更好奇了些。 一边听侍女们道了谢,慕皎也并不怎么在意,只是点点头,便作离开。慕皎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2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2 却不让,几天前见着慕皑劲装衣束的模样,已是好奇心起。这下有了适当的推口,慕皎怎会轻易放过。于是亲昵的挽了慕皑手臂,拉着她来到桌边坐下,好奇道:“堂姐,刚才我看见你好厉害,你定是会武功的,而且还很厉害呢。” 慕皎大眼眨啊眨的,等着慕皑自己接下去,谁知慕皑仍是一脸平静,没有搭话的意思。于是慕皎悻悻然接下去:“堂姐,你这么厉害,师承。。。。。恩?” 慕皑右手执了茶杯,将它深邃的望着,随即开口:“无极崇山,量吾为德。”顿了顿,接道,“我习在崇山。” “你是崇山真人的弟子?真的?那。。。。?”慕皎没料到,已是瞪大了眼,抱着慕皑的手臂不自觉紧了些,好奇心使然,“天啊,我听闻崇山真人名下有七弟子出类拔萃,你见过他们么?” 慕皑只是抿了茶,不答。 慕皎:“。。。。。。”难道是堂姐在崇山混不下去了,现在别人提到这七剑,她连提都不想提么。也难怪,她是那么崇拜七剑的大名,以她三脚猫的功夫,能远远望一眼也好啊。 少女稍有些丧气,期待的心落了空,抱着慕皑的手臂不自觉松了开,百无聊赖般的开始托着腮。真是的,果然是不太熟么,自己这么热情真的是。。。。。 慕皎无奈的扁扁嘴,偷偷的腹诽着。 一旁柳亦凡望着慕皑凝着茶杯深思的模样,好似陷入了回忆中,也不好开口打断。 不过确实是令人好奇的,为着她的身世,还有那一身功夫。慕皑忽的开了口:”其实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我拜师学了艺,现在有一身武功在,如此罢了。” 慕皎在一旁支着头,见气氛忽然回转了,神情明媚起来:“唉堂姐,那你给我们讲一讲啊,你的那些,学武之人肯定有很多传奇经历啊。。。” 慕皑却笑了,唇角弧度上扬,化了满山的冰雪,别样温暖,轻轻摇了头。 “切~~~”慕皎扁了扁嘴,一脸无语。却是柳亦凡开了口,声音婉转轻柔,问出的话让慕皎一喜。 “慕。。慕姑娘,可否请问那七剑之名?”不愧是好姐妹,嘿嘿,这下堂姐你不能拒绝了吧。 慕皑从茶杯上移开了眼,抬起头正对上双清洌的眸子,莹莹波光,照的人愉悦起来。 慕皑不假思索的点了头。 柳亦凡接着:“敢问姑娘,可是那七剑之一?” 不等慕皑回答,慕皎在心底嘁一声,话说那七剑极负盛名,为当时多数女子所崇拜,尤其是第七剑,生的俊秀无双,当是貌比潘安,宋玉。更重要的是,他年轻并未娶妻。。。 怎么七剑不个个是男人么,难道。。。。 “我排行最后,便是那第七个。”慕皑声音不徐不慢,未带任何骄傲感。 慕皎支着头的手臂陡然一滑。 作者有话要说: ☆、相救 三天后,慕家宴会上。 阳光正好,和煦明媚,宾客络绎不绝的来往。大家心照不宣,无人提及慕家大少爷失踪之事,气氛还算平静和谐。 本着慕皓失踪一事,慕家是不该请唐家的人的,只是唐家一概不认,慕家无力追查,此事便不了了之。 可谁想,唐家三少的脸皮厚的紧,请帖未送上门,他自己倒轻车熟路的来了。彼时堵在门口,家丁们自是认得的,便极力拦着,一时唐门中人和慕家的人扭在一块,场面甚是难堪,最后只能慕家老爷出面,本着来者即是客的礼数,倒把唐渊请了进去。 唐渊的气焰由此更甚,大摇着折扇,抬着下巴,一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神色更是惹得慕家家丁婢女气紧,却因今日乃重要之日,硬生生吞下这口气,怒目圆睁的要喷出火来。 柳亦凡早早的来了慕府,因着慕皎早嚷嚷着和她谈心,其实两人心知肚明,哪来的那么多心好谈,不过慕皎呆着无聊,自己的堂姐又闷得很,只得把她叫来消遣,哦不,美其名曰‘谈心’。 柳亦凡今日着一件水蓝色薄衫,长发披肩,未施一丝粉黛的脸看上去明艳动人,清丽韵致。慕皎正挽着她的胳膊亲昵的在前院散着步,偶尔见到一两朵正开的花,便欣喜地上前观赏一番。 正是初春时节,冬雪消融,万物复苏,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不久,一个丫鬟急匆匆的赶来,在两人前顿了住,随即福了福身,朝慕皎道:“堂小姐,夫人有请,说是有事和小姐讨论。” 慕皎瞥了身旁柳亦凡一眼,颇有些尴尬:“要不,柳姐姐在这等我一会儿,或是四处走走,我去去便回。” 柳亦凡点点头,心下也觉无趣,这慕府不知里里外外转了几遍了,四处走走也无甚好去。踌躇间不由想到慕皑,不知道她此时在干什么,便脱口问身旁丫鬟:“可否告知你们小姐住在何处?” 丫鬟早把柳亦凡当自己人,便自然道:“小姐现住西苑。” 柳亦凡道了谢,便朝着慕皑住处走去。西苑离前院并不很近,几乎要绕半个慕府,即便如此,柳亦凡还是未放缓脚步,只为快些到。 可惜冤家路窄,未多时,眼前便映入了一处熟悉的衣角,深蓝色,往旁看去只见唐渊似笑非笑望着柳亦凡,随即便站起朝这里走来。柳亦凡本想着快到了,谁知还会冷不防的遇上,当下便想朝另一处走去,可是未走几步,手臂立刻被人扯了住,柳亦凡身体一僵。 一句轻佻的话立时想起:“哟,巧的很,柳小姐,我们可是又碰面了。” 柳亦凡心想怎么会巧,定是他派人盯着我的一举一动,现下在这人不多的地方拦人,一丝忧虑油然而生。 “我说的事你考虑的如何了,小美人,嗯?”说着人来到身前,朝着柳亦凡伸出手去,柳亦凡如避蛇蝎般避开,谁知唐渊欲拉扯不休,整个人靠了上来,小茹自是慌了,便要去将唐渊推开,结果如鸡蛋碰石头,唐渊纹丝不动,小茹却被手一挥,跌坐在了地上,吃痛之下声音拔高了些:“你们要做甚,这可是在慕府,若被人知道了你们定吃不了兜着走!” 这句话不提还好,一提之下,唐渊在慕家门前被拦一事的羞耻又急速上头,饶是他脸皮再厚,这么一嚷嚷,更加恼羞成怒,随即涨红了脸,便要将手挥下! 电光火石之间,柳亦凡屏住了呼吸,却未有火辣辣的触感落在脸上,一偏头,映入眼前的是张淡漠却精致的脸,只听来人冷冷道:“阁下刚才,是要做甚!?” 唐渊自是不理会他,只是无奈手被人锁住,想抽离却发现竟使不上力气。一时更怒火中烧,狠狠睨去,一看到来人的脸时,不免怔了怔。怎么会,慕皓那小子不是....不对!仔细望去却发现那张酷似的脸上平添了几分柔和,未有男子的凌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3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3 厉。 在他思忖间,手被松了开,唐渊猝不及防地退后了两步,及时反映过来堪堪稳了住,含着火气道:“你莫不是这慕家小姐?” 慕皑未去理他,眼神却滑至柳亦凡处,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柳亦凡在见到慕皑时,原本的慌乱立时化为了平静,心安道:“多谢,我没事。” 慕皑点了点头,只当唐渊是空气,而一旁唐渊的脸由红色转白,再转为紫,端的是五彩缤纷。只听他冷哼一声:“我道是谁,你一女流之辈,也敢站出来显威风,让我来讨教几招!” 说完便滑出袖中短刀,作势要上来决斗一番。慕皑眼神一凜,随即对着身边柳亦凡脱口:“退开。”便换上了右手持着轻薄长剑,和来人缠斗在一处。 柳亦凡这才意识到刚才刚才慕皑赶来时带着剑,莫非,她刚才在练剑?不过想了想也不敢大意,慕皑的武功自是不用说,只是唐门中人善用毒,怕就怕他使出什么手段,这样一来慕皑也占不了上风。 柳亦凡揪心的望过去,只见慕皑一身白衣飞扬,周身的衣袂在剑气的呼啸下猎猎飞舞,她身形极快,只是唐渊也不是省油的灯,剑声和刀声碰撞在一起,发出‘叮叮’的钝响。 慕皑喜静,加之院里一早布置好,人手大部分在前厅。这厢她与唐渊对峙,倒没引起多少人注意。 慕皑的身手轻便,几招下来长剑势如破竹,攻守之间似游刃有余,渐渐地,唐渊落了下风,知晓自己不敌,唐渊随即心念一动,身形一侧间靠近了慕皑。可慕皑怎么会让他得逞,长剑握在手心横空一劈,堪堪将两人距离拉了开。 唐渊衣袖顺势一挥,一把白色粉末凌空撒了出来,只见它落在地面上时发出了‘呲呲’的声响,想必极是霸道。可惜慕皑早已躲了开,这粉末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然后慕皑也不再拖着,剑形急速变换,招式更快了些。世上招式唯快不破。唐渊一个闪身间,慕皑当即斩下,血珠欢快的从唐渊手臂上蹦了出来,染得深蓝的衣襟愈发深了些。慕皑长剑抵着唐渊的脖颈,不予纠缠,只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唐渊心有不甘,料想自己败在一个女流之辈下,传出去如何让人笑话。顺而目光冷冷的锁着慕皑,怨毒冰冷。侍从们赶紧扶着自家三少爷离了去。 柳亦凡见慕皑虽是个女子,剑技竟如此出神入化,不免在心底赞叹。但见慕皑颊侧微有薄汗沁出,便执了巾帕,上前轻轻拭着。 有清雅香气自鼻尖弥散开来,慕皑眸子一滑,堪堪对上柳亦凡的。那香气丝丝缕缕,一路缠进了心里。 柳亦凡微怔,手上的动作慢了下,便听慕皑浅笑了声,先一步退开,不忘道:“多谢柳小姐。” 彼时慕皎终于赶了过来,面有忧色道:“柳姐姐,你没事吧,刚才我赶来的路上碰见了那唐家少爷,想想就不是什么好人,你没怎么样吧?” 柳亦凡摇了摇头:“多亏碰上了慕皑。” 慕皎面露感激,朝着慕皑笑道:“堂姐,还好有你,你不知道堂哥可是很喜欢柳姐姐呢,若不是堂哥失踪了,我都差点叫柳姐姐嫂子了呢,若是柳姐姐有什么差池,堂哥要记恨死我了。” 柳亦凡觉得莫名其妙,耳根却莫名红了起来,羞得说不出一句话,却转头望了慕皑一眼,慕皑只是神色淡淡,没有多余表情。 柳亦凡不知为何,莫名松了口气,只是嗔了慕皎一句:“别瞎说,我其实跟他.....” 没什么的,剩下的几个字散在了余音里,声音越来越小,柳亦凡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解释,却只是想这样而已。 她再抬眼,只见慕皑一旁抱着剑,没有多余表情,只是那样将她望着。 柳亦凡的耳根又莫名红了起来,几个呼吸间侧开了头,不敢与之对视。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家 宴罢,慕启晟在祠堂里拜过先祖灵位,上了香,打点完毕后,又回了大堂。 天色渐晚,慕启晟正襟危坐在中央,右手执起茶杯,一缕清香幽幽飘散,升腾至他的眉头,却见那里皱的紧,隐着难言的心事。前者随即拿杯沿将茶叶刮散了,慢慢抿了口。 抬起头时,一双云纹靴出现在了自己眼前,慕启晟的神色微缓,抬起脸来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人。 那人墨黑瞳孔也定定望着自己,眼底依旧是波澜不惊的神色,乌黑长发流泻,只拿根簪子松松挽了,随意自然。眉眼精致,透白的肤色下是略显熟悉的骨骼。双手垂至身后,身姿笔挺,没有矫揉造作,却透出骨性的刚毅来。 好,好,好,这才是我慕启晟的女儿。 被打量了半晌,慕皑也无不悦,只是定定的望着他,似要将人看穿一般。只是淡淡问道:“有什么事吗?”没有用爹的称呼,慕皑也不觉尴尬,仿佛称呼本该如此。 而慕启晟,察觉到后,多少有些不悦。不过,他也没这个资格去责问什么。眼前的这个孩子,自她出生那刻,便被抛弃了。说没一点的愧疚,是不可能的。 当年荆子清被大夫诊断出怀了两个时,慕家家主心里激动得无以复加,欢喜的心似要满溢般。慕家向来一脉单传,子丁稀少,他作为慕家嫡系,传宗接代一事落到他身上更是责无旁贷。 他日日夜夜盼着,把荆子清肚里的孩子珍宝一样捧着,小心翼翼的怕碎了。可是,根据老祖宗的前例,怀上两个虽已是奇迹,却也是慕家的劫。 自慕家祖宗创立以来,慕家香火繁盛,倒是人丁兴旺,可不知为何自风姓一代后,慕家的族里祭司占卜出有诅咒将于慕家,慕家世代只能单姓相传。虽偶有后来产过双胞胎的,也是为夺嫡系之位自相残杀而亡。 一次可以不信,但是经历多次后,似是预谋般的,因着继承人只能有一个,最强的那个,将被冠与至高无上的荣耀,落位的往往无人问津,正是因此,一旦嫡系之位出现纷争,必将争得你死我活。 人人都想成为王,因此只能将自己变强。因此残酷血腥也非一般能够想象,两败俱伤之事数不胜数。因着如此,再有抉择时,族里父辈往往根据孩子的天赋资质在他们降生时便决个高低,二者舍其一。 慕启晟眉间隐了丝阴郁,伏在几案上的手不自觉的攥紧,但现在,这便是报应吗?族中的大患虽是非去不可,他却选了最一劳永逸的办法。 是以当时先出生的虽是慕皑,他却有了丝侥幸,若两个皆是男孩,他还要忍痛抉择,可当他听产婆报喜时说道是位千金时,心底怅然虽一瞬。但毋庸置疑,在男尊女卑的家族中,继承中只能是男人。也为了慕家血脉考虑,放弃的自然是慕皑。 留下慕皓,将无上的宠爱给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4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4 他,慕家的继承人,只取其一。 可谁知,慕皓身上,自己的儿子身上,竟不见半分印记,这是为何? 他犹记自己在弱冠时,母亲为自己束发前看见的鬓发里的一簇绯红,尾端还透着微蓝,母亲有多骄傲,这是身为慕家嫡子的见证,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可慕皓离弱冠已过去大半年,在束发那日,子清便是寻遍了满头也未有任何其他颜色,仍是纯粹的乌黑。他却只觉那是时日未到,等着总可寻出来的。慕皓曾问他,他却只字未提,这是身为慕家真正家主才有权利晓得的秘密,可惜慕皓还不是。 他开始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但答案是否决的,慕家主子向来为男丁,从来未有过女子。他也不觉在自己这代会破了先例,只是反复的安慰着自己勿要多疑。 时日一天天过去,真相被压抑越久,等到水落石出那天,也更令人震惊。 直到....慕皓失踪,他起了个念头,是不是要将她带回来.... 所幸的是,她还活在这世上;所幸的是,当时他并没彻底放弃她,而是将她带至至交崇山真人身边,派人暗暗盯着她,并托了他将她带大,只是,勿要告知她还有爹,有娘,是他抛弃了她.... 而现在,这个现成的女儿出现在他身边,他还巴望着她唤他一声爹,是他贪心了么? 踌躇片刻,慕启晟眼里现出一片怔松,复又回复了来,神色缓和的望着慕皑,朝她招了招手,温言道:“过来。” 慕皑听言,脚步一迟疑,便朝着他走去。然后,落了座。 慕启晟偏头望着她,视线往旁移,落到那柔顺乌发上,静静的注视着。黑发妥帖的垂着,墨色纯粹。半晌后,慕皑仍正襟危坐着。不期待听到任何辩驳的话,似是自我安慰般的,她面色肃然,毫无一个晚辈对长辈的尊敬。 两人气息沉稳,空气仿佛凝固了般,听不见任何的言语。 半晌后,慕皑仍正视前方,机械地开口:“若无事,我便先走了。” 慕皑未等到应允,直接起了身,朝慕启晟作了一揖,便径直离去了。 慕启晟面无表情,还凝着慕皑离去方向,不作声。随后他神色渐渐冰冷。 失望的情绪溢满了胸腔,沉重的发不出叹息。 大厅中灯火通明,做烛光微微颤动下,慕启晟脑海中映出乌发里的颜色,单一且纯粹。 良久,慕启晟支手抚了抚额,唤道:“进来。” 来人正是管家,慕启晟语气淡道:“吩咐服侍小姐的丫环,给我仔细瞧着小姐发上是否有着印记。”顿了顿,考虑到某种可能性,慕启晟眸中一亮,“或是身体其他各处,谨慎些不要让小姐发觉。” “是。”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 慕皑回至房中,遣退了候着的一干丫鬟,端坐了半晌,心想早些歇息,奈何无心睡眠。只着中衣便起了来,就着外头敞亮的月色,心中浮起一个念头。 慕皑取下床帐上挂着的长剑,将剑身缓缓抽离了出来,衬着月色,照的慕皑清俊的脸上一片明晃晃的银色。随即她修长手指缓缓抚上剑身,上下来回摩挲着,力道轻柔,小心翼翼着,似在抚着一个美好的梦。 良久,慕皑的视线移开,右手提剑出了门。 然后,缓缓地,慕皑提了真气运至剑上,剑身光泽流转,银辉飒飒。 月下一人一剑,融为一体。 慕皑周身剑气环绕,院子里的残叶被卷起层层,上下翻飞。院中枝桠交绕,剑风带起阵阵气劲,花叶不住的晃动起来。清丽月色洒下,浅淡地映在慕皑垂下的长睫上,落下片小小的阴影。 一步一式,慕皑早已娴熟,挥剑急落间,不带一丝犹豫。 已是半柱香而过,慕皑却已使出上百招,端的是极快。 世上剑法唯快不破,因着极快之际,破绽便不称其为破绽。而慕皑所学,速度讲究气劲,在武斗时,过快的剑法难免消耗太多体力,内息强劲正好可弥补这一不足。 慕皑还记得,当年被逼着练龟息时的痛苦,长时间的憋气,让她难免吃不消,加之其为女子之身,所受痛苦更是其他弟子们的多倍。 可其天资过人,武学根骨扎实,是难得的奇才。 可慕皑不想成为什么奇才,学好武功只是为了更好地活下去。那时只有十岁的她,每天却要练着超出同辈孩子练的剑术。当她第一次握剑时,连剑都拿不稳,何谈比试。 沉重的剑身咣当一声,再一次掉在地上。她已累得不想再去捡起,对面一同练剑的师兄不屑,轻哼一声提剑走开。彼时慕皑还年幼,加上性子倔,难免会招些争强好胜之人的不屑。常常是以多欺一,她不想低头,那些人便寻着法的过来挑衅。趁着师父师娘不在,仗着拳脚围殴。 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起初师娘还只是以为练剑的时候磕着碰着,心疼地给瘦弱的她一次次的上着药,她只是忍着,也不告状。渐渐地,身上淤痕明显,师娘看出了些什么,告诉了师父。可那有什么用呢,同门师兄更不屑这些,换来的是更严酷的报复。 一次次的,她咬牙活血吞,执拗的不肯松口。渐渐地,她开始明白,弱者,只有弱者才会寻求别人的庇护。况且,那并不是长久之计。于是慕皑狠了心的,从早至晚,起早贪黑,都不停地习法练剑只为变得更强。 再后来,十二三岁的年纪,也长高了些许,武功一日日进步着。感觉到自己不再羸弱,那些欺负自己的,见着她逐渐蜕变的更强,也止了些势头。 时间流逝,带来的远不止武艺上的突飞猛进,到了寻常女子开始发育的时期,慕皑也不例外。几代以来,慕家子弟的容貌出众,是江湖上皆知的事。作为慕家的嫡系,慕皑逐渐退去青涩,惊人的容貌渐渐展现出来。偶尔有同门师兄弟的打量眼神落在她身上,带着丝不可置信。 师母心疼年纪轻轻的一个女孩子却要扮作男装,何况这女孩子生的别致,不是糟蹋是什么。慕皑只是沉默,没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三尺长的白布,厚厚的缠在身上,师母面露不忍,想帮着劝劝,却在望见慕皑坚毅神色时怔住了,只得幽幽叹口气。 随年岁长大,慕皑的锋芒渐露,不敌者渐多,望见她时未免有些悻悻然。 届时有消息传出,剑试上拔得头筹的弟子可入真人门下,成为其闭关弟子。连续三天的激战,慕皑当着众师兄弟的面将剑架在最后一人的脖颈上,最终夺得第一。 那时,她才只有十五。 夕阳最后一抹红晕褪去时,慕皑抱着剑立在石碑边,清冽的山风吹过她的衣襟,散落的发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5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5 肆意浮在风中,她抖了抖剑身,发觉心中空落落的,没有多大的悲喜。 原来过去的日子,直至后来,都是孤单一人。 因着练完剑,人都出一身汗,几个友好的总爱结伴去溪中洗澡,大家都脱得□□,整个跳进水里。慕皑当也受过邀请,只她是女儿身,怎么能够。。。一来二次的拒绝,被人认为是不合群,连着面子也不给。慕皑没这拉近师兄弟间关系的机会,因此人缘极差。 后来,她见到了她,苏家大小姐,师父的长女,苏羽洺。 那时,慕皑正于崇山某处不知名的谷里,谷里算的偏僻,为的便是不让人发觉。然后,对着清澈的湖水,一点点清洗身上的伤痕,在这里,伤痛时无论喊多响都不会有人听到,人烟稀少得很。 她正褪下肩上衣衫,一点点上药,剧烈的疼痛席卷而来,却只咬着牙,不发一言。 疼的快晕过去时,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回荡山谷,悦耳好听:“咦,这里还有人来?” 她马上警觉起来,拢好衣襟闪到了树后。 声音又响起,带着不确定:“喂,我看到你了,你快出来。” 她仍不动。 “你别躲着了,我没恶意,我碰巧路过,看到这里有人才来看看的。” 一阵沉默。脚步声越来越近,慕皑蓄势待发,准备着出其不意的一击。 两步。三步。 慕皑拔剑刺去,对方似措手不及,‘啊’了一声,不过立刻反应过来,也立刻拿着武器反击。 几招过后,慕皑反应到她和自己用的是同一剑法,正疑虑间。对方显然也注意到了。闪身退后了一步,拿剑挡在自己身前,气道:“停手!自己人。” 慕皑冷冷觑着她,手却放了下来。 “我认得你,你就是那个...那个年纪轻轻就打败我几个师哥的,叫...叫什么来着?”来人一脸疑惑。 “慕皑。” “对了。我见过你,当时在比试时冷冷的,旁人都不敢接近。”顿了顿,女子眉眼弯弯道:“交个朋友吧。我叫苏羽洺。” 她听过她的名字,是苏家的大小姐,弟子们的掌上明珠。 慕皑正眼瞅了瞅,眼前女子容颜美好,俏生生的,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 午后阳光透过树梢,斑斑驳驳的洒落,映下一地碎影,洒在她身上,衬得人格外晶莹起来。 随即两人坐了下来,苏羽洺凑了近,仔细端详着她,笑道:“你怎么不说话,赢了应该开心的呀,怎么一脸哀愁的,这样不好。” 她不答。 她却接着道:“怎样,做个朋友吧,闷瓜。” 她淡淡道:“我没有朋友,也不想交什么朋友....一个人,很好。” 大小姐却笑了:“干嘛这样,一个人很孤单的,有个朋友便能聊聊心事,散散步,像我们现在这样,多好。” 慕皑仍沉默,好几次的问题过后,心里似乎一点点的,想要照她说的做。 似乎试试,也没什么不好。 再后来,便是两人成为了朋友。无话不谈。亲密无间。 后来,便是大小姐嫁人,直到...白沉的降生。 回忆断断续续,慕皑只觉心中苦涩,哭的发疼,涩的让人忍不住落泪。 停了剑势,慕皑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着。心脏似被大手扯住,疼的身体都发着颤,冷汗丝丝冒出,沾湿了前额,发丝紧贴着,黏腻得紧。 慕皑不去理会,就只是这样靠在树上,任由双腿站得发麻,一动不动。 夜很快便过去,天空出现一丝鱼肚白时,晨曦斜下,打在一个人身上。 那个人一动不动,斜斜倚在树旁,衣襟微微沾了湿。脸色泛着白,长长的睫毛仍闭着,其上的露珠晶莹。 良久,似承受不住压力般,簌簌滑落。 作者有话要说: ☆、蓄势 几天后,慕皑正坐于树下细细擦着剑身,软布柔滑,看得出是上等的布料。 曾几何时,也如这般。 练完剑后,她坐于树下,慢慢擦着剑身。不多时,眼前便会多一把凳子,上头坐个人。 她眸也不抬,只是笑着,如和煦春风般温柔:“你来了。” 对面的那人便会开始将一些平素遇到的事讲与她听,多半新奇,她不曾遇到。 也是,多年在这山上待着的人,能有多少事? 她不经常下山,几乎一直留在了山上练着剑,她似乎,爱剑成痴了。 每每这时,对面那人似是不满意起来,嘟着嘴,语气不满道:“你可有听我说话?” “自是听着的” “哼,你忙着擦剑,哪有闲情理会我。你说你听着,那你且说说,我刚才说了什么?” “你说,昨日那白家大少爷为哄你开心,特意为你从西域寻来琉璃夜明珠赠与你,你不肯收,他执意要送,这一来二去,你也只能收着,可谁知,打开盒子一看,上面竟开出朵花来。”语气不咸不淡,似乎并未多惊奇般。 她撇了撇嘴,不可置否,继续问道:“话是没错,你就没别的表示么?你也不好奇然后如何了?” “事不关己,何必挂心?” 她略有些失望,因着这事没吸引她的注意力,也因着她是不是一点都不在乎? 随即一跺脚,赌气般的:“跟你说话真没劲,无聊死了,我可走了?” 她凝神望着她的表情,淡淡的,还是集在剑上,未有理睬。 狠狠心,加了句:“我可真走了....。” 半晌没动静。 良久,慕皑拭好了剑,抬眸笑道:“怎么还不走,不是无聊么?” 那边不服输的传来:“你这闷瓜,我要是走了,留你一个人,看着也可怜。哎,于是本小姐只能委曲求全的陪在这,怎么样,感动吧?” 她没有答,只是定定望着她,眸中倒出女子明丽的面容,盈盈笑脸。漾在那汪碧海中,卷起阵阵涟漪。 往后的多年,慕皑想起时总会觉得这样的宁静,该是幸福吧。 匆匆脚步声传来,慕皎的声音响起:“堂姐,不好了,不好了,柳姐姐她要嫁人...嫁人了!” 慕皑忙从回忆中回过神,先是一怔,接道:“女子嫁人,本该高兴一事,何来不好?” “她要嫁的人可是唐三,那个无耻小人!”慕皎声音拔高了些,彰示着她内心的不平静。 慕皑眉头紧了许,声音压低:“到底怎么了?” 料想也知道答案。“当然是被迫的,聘礼昨日就下了,今天唐家来要人。估计肯定是那唐门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逼着柳家就范!”慕皎气愤道。 “可是你与我说这些,又是...哪般?”我能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6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6 怎么样呢。 “我一时也想不到好的方法了,你不是武功高吗,兴许你可将她劫回来?” “可我与柳小姐并不相熟,不过见了寥寥数面,跑去劫人也未免太无礼。况且这并不干我的事,若是做了,势必会惹上唐家。” “怎么不干你事了,柳姐姐那么好看,你们虽才见过数面,她那么好的女子,你敢说你不喜欢她?” 慕皑一时语塞。 “我并....”知晓自己想说的喜欢与慕皎说的其实不是一个意思,慕皑心里五味杂陈,复杂的情绪翻滚着,让她一时失了方向。 “她那么好的女子,若是被那杂碎糟蹋了,你让她以后怎么做人?” “唐渊心计深沉,为人又冷酷无情,必定不会让柳姐姐幸福的....” “你怎么舍得..舍得让那般好的女子。我本将她当大嫂看待,若是堂哥在,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你怎么舍得?大嫂? 两个词似重锤般击中了慕皑,慕皑眼底深处的情绪不定,心似乎也被揪在了一起。 多年前她嫁人前夕来找过她,苍白俏脸上无一丝血色,只是冷冷问她:“慕皑,你舍得么,舍得让我嫁给他么?”眼底意味不明,她想细细分辨,谁知女子竟大笑了起来,笑的那样妖娆。 等不到一个答案。慕皑低着头,神色不明。 “好,我终是懂了,你还是舍不弃一个名誉,在我和它之间,选择了后者,对吗?” “好,我告诉你,慕皑,你别后悔。”她极清丽的脸上颤抖着,泪水簌簌而落。“从今往后,我便是你大嫂,你再不可和我如以往那般亲密。我们只能是叔嫂关系!” 她的背影离去,出了门后融在一片澄澈日光下,渐渐消去,瞧也瞧不见。 慕皑的心狠狠抽痛着,踉跄了几步,大口喘着气。 慕皎见势来扶她,“你没事吧?” 慕皑眼睛复又睁开,眼底一片水色,波光涟涟,亮如星辰般。缓缓吐出:“便是如此,如此也。。。。”顿了顿,她直起身子,定定望着慕皎,目光幽邃,“那我,便将人抢回来,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读者们的支持,我想说,这篇文绝不会坑。因我自己也是读者,明白大家心情。 只是很抱歉的是,作者我,要去上学了。 学业为重,我知道,但我一定坚持将它更完。 时间不定。 还有,三更奉上。 ☆、疑虑 皎月当空,冷风飒飒袭来,夹了些春天气息,不觉醉人。 慕皑单着一件玄色夜行衣,背上负一把长剑。青丝已重梳回了男子样式,简洁明朗。侧脸隐在半色月光中,有种别样的利落。此时,慕皑眉头紧锁,眼神褪去了常有的淡漠,换上了丝凝重。 此刻她孤身前往,只为一人。 在听说那人竟被掳了去时,慕皑心中不知怎么,心疼莫名。只是她惯于掩藏,事隔许多年,当那事重又上演,带来的沉重,压抑闷得心透不过气来。即便慕皎不求她,想她过不了多久自己便会前去。 当时那般,许是慕皑平添的借口,来遮掩内心的极不平静。 现在的柳家和慕家,关系微妙得很。想多月前柳亦凡拒了婚,而今慕家少爷又消失,那唐渊便借此机会将人抢去。生米煮成熟饭,即便慕皓回来,也是无力挽回了,端的是好算盘! 唐慕两家实力相当,只是这柳家挨着慕家近些,加之慕少倾慕着柳家小姐,唐三确实不敢轻举妄动。如今心病一除,唐渊可是半分也耽搁不得了。 现在想来,慕少的失踪多半也和唐三失不了干系,只是这关系或浅或深,旁人俱是不得而知。慕启晟已调过人手去调查,两家关系僵的和千年寒冰般,一时半会怕是化不了了。若是这时有慕家的人帮忙,再大肆宣扬,势必落人口实。 一念及此,慕皑唇角弧度微抿,在心底冷笑了声。 不过时间,已然过去了快一天。不知那边情况如何了,希望还可以挽回吧。婚姻毕竟不是儿戏。便是那唐三再放肆,唐家堡堡主有头有脸,总是要明媒正娶儿媳的,当是不会让唐三乱来。怕只怕那厮若瞒住了,背地里做那不干净的事。这堡主只怕再严明,也只会睁只眼闭只眼,由着他去。 慕皑的眉锁得更深了些,脚下不敢迟疑,运足了轻功往前飞掠而去。玄色衣袂与夜色融为一体,细看之下,两旁树木疾驰般往后退去,只余下枝桠在犹自震颤。 唐家堡内。书房。 “三少爷,那女人总算安静了下来。看来以后不得不用强的!”说话之人面色阴鹜,语气冰冷,只拱手道。 “知道了。”唐渊一手托着茶杯,另一手拿着杯沿轻轻刮着,立时有清香四溢开来,抿了口后不急不慢道:“她还是没用晚膳么?” “是。丫鬟们好说歹说,她始终不肯进食一口。” “走,我前去瞧瞧,她到底有多大能耐!”唐渊冷哼了声,满口不屑。 银色月辉下,凉色斜斜洒进窗棂内,照的上头年久的积尘飘飘扬扬起来,在夜色中浮动。 屋子小了些,带着陈旧气息。屋角内半倚个人,那人青丝散落,犹有几簇贴在耳际,略微凌乱。一席水蓝色长裙正被她紧紧拽着,双腿微曲,将头埋在了膝盖处,似是累极。 半模糊光影中,那人身子微动了动,想调个姿势。窈窕身段毕现,是个美人不假。 这美人,不是柳亦凡却又是谁? 半晌,有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窸窸窣窣,伴随着衣料摩擦声响,慢慢走来。 柳亦凡如受惊的小鹿般,忙睁了眼,一双美目如今哭得红肿,眼底尽是慌乱。只是无奈没力气再发出声音,只能死死咬住下嘴唇,不让自己失声喊出来。 随着门吱呀一声,唐渊及侍从,后跟着几个婢女,前前后后的进了来。床头烛火被点亮,摇摇摇摇落下一地碎影,斑驳陆离。 唐渊走了近,似笑非笑般的,俯下了身,凑在柳亦凡耳际,略有威胁的说道:“大小姐,怎么不吃些啊,饿坏了本少爷可是要心疼的。” 柳亦凡偏过了头,不去看那张令自己厌恶至极的脸,她知晓自己现下说什么都是白费唇舌,将头没的更低了。 唐渊好整以暇地,也不着恼,只是凑近了,唇快贴着她的青丝,耳鬓厮磨般,压了语气:“你绝食又有什么用,终归是我的人,再怎么反抗也是无用,我自有办法让你进食,你可别等我耐心耗尽了,到时做什么,我可不敢保证了,啊?” 柳亦凡仍旧沉默,等他这番话说完,已是怒瞪了眼,狠狠睨着他。美人含嗔,眼波盈盈,似有千言万语,都融在了这一记眼神中。 唐渊终是笑了出来,凉薄无情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7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7 ,隐隐带着不屑:“哼,你瞪我有什么用,你只能是我的人,这一点不会变。”说罢转了身,抬脚离了几步,又想到什么的折了回来,眼神冷厉狠绝:“莫不是你还念着你那慕家大少爷,哈,痴心妄想,他是不会再来见你了。” 柳亦凡仍旧紧咬着下唇,那里一丝破了皮,正点点沁出血珠来,痛感蔓延,她却浑然不觉。唐渊以为她这便在伤心,得寸进尺,冷哼着:“实话告诉你,你也别抱念想了,那日我回到客栈,早在他的茶水中下了毒。半夜听见杯盏碎地声,他定是中了我的毒无疑,我刚要去瞧,屋内已空无一人,窗却开着,应是逃跑了。可他逃了有什么用,我这毒一服下,半盏茶内毒发,无药可医。” 柳亦凡似在听一个不关己的事般,晃了神,目光凝滞,不知在瞧什么。 唐渊更是说的大快:“随后我找人收拾了下,根本没人察觉会是我做的。到现在,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要见他,下辈子吧。”顿了顿,语气非常不满,“他值得你为他如此吗,不就是个小白脸,生的俊了些,我哪里比不上他,你跟着我照样锦衣玉食。” 柳亦凡不答,她知晓外人都以为她和慕皓两人从小青梅竹马,必定是感情深厚。说来私定终身也不为过,若不是这次拒婚,大家都以为好事将成。说来她也不相信。喜欢?只怕自己敬他如兄长,消他空付了一腔真情。 她只道解释也是无用。谁会信呢?郎才女貌,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有谁知只如金兰?慕皓不死心,她也不好三番两次伤他的心,能避则避,却终是躲不过,落的今天,有这般下场。 想罢,重又恢复镇定,只是冷眼又扫过去,眼底冰寒:“是,我就是不喜欢你,你又能怎样?你威胁我的爹娘,靠着手段想让我在你身边,未免痴心妄想。” 唐渊眼底厉色更甚,挑了眉意味深长:“无毒不丈夫!即便你忘不了他又如何,你也只能被我绑在身边,做我的人。想来救你的人,想都别想。我早已设好了机关等着他,来一个,我便杀一个。到了明晚,哼....” 说罢又凑近了些,一手捏着她下巴,就势要吻过去。柳亦凡不知哪来的力气,头猛地一偏,唐渊的唇堪堪擦过了她耳际。吻落了空,唐渊已是暴怒,手上力道紧了些,捏的她下巴发紫,恶狠狠道:“贱人!”随即一甩手,柳亦凡头撞上了冰冷的墙壁,发出闷钝的一响。 随即唐渊站起了身,转头踏了出去,摆了摆手:“给我灌下去。” “是”两个丫鬟虽看的胆战心惊,主子的命令却不敢违背。 房门重又掩了上,内里烛火摇地,拉长的人的身影扭曲的诡异。伴着传来的几丝挣扎磕碰声,本就冷清的小院更为令人心惊。 是夜,慕皑仍不敢松懈,神经好似一触便要断掉般的紧绷,脚下发着力,只是呼吸急促了些,混杂在耳畔掠过的风声中,听不太分明。 就快到了,慕皑眼底光芒渐盛了起来,黑曜石般的瞳仁熠熠地闪着光,流光溢彩。 后背的衣衫已浸湿,冷汗贴着背,夜风密密地灌着,说不出的难受。 随着眼前逐渐透亮的视野,唐家堡,总算是到了。 因着是夜,且是深了,不少人家已熄火。偌大的夜色覆盖下,雷家显得格外热闹。慕皑跃上一处房顶,细细打量着。 东边酒席招待,不少宾客已然是醉了,酒气熏熏的趴在桌上。不少仍拉着新郎要拼酒,傧相们一一出来当着,奈何人多,新郎几碗酒下肚,已是面色酡红,脚步虚浮了。 隔得太远,慕皑瞧不分明,只隐隐的传来喧闹声让得她分辨的清。 稍作休息后,慕皑不敢耽搁,只一处一处的找了过来。从厨房,厢房等一一瞧过,好不久后,终是来到了新房。怕是房里有人,慕皑不敢大意进入,只在房顶揭了片瓦,细细往下瞧去。 房内光亮投上来,染得慕皑苍白的脸上一抹昏黄。 床上自是坐了个人,大红嫁衣,鲜艳斑斓。只是偌大的房只得一个人,不免冷清了些。 慕皑刚想确认,那人却动了下,原本挺直的脊背弯了下来,往床边不耐的挪了几步。 慕皑眯了眯眼。 果不其然,那人接着又从宽大的嫁衣中伸出了手,带着些迟疑,然后开始敲了敲腿,一下,两下,动作越来越流畅,从开始的缓慢到后来的自得。 慕皑纤眉又拧了起来。 接着,床上的人的动作彻底颠覆了慕皑的企盼,慕皑面无表情,明黄的灯光映在脸上一阵晕眩。 因着,那人缓缓掀开了盖头的布,两步并一步般走到了供桌前,徒手捻起糕点吃了起来。凤冠霞帔下的脸陌生至极,平凡的不能再平凡。 她,根本不是柳亦凡。 那真正的新娘,又去哪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缠斗 在慕皑的眼神快要将下面人的脖子绞断前,理智还是战胜了情感。 慕皑收回了目光,短暂的平复了心情后,足尖一踏离了原来的屋顶向前掠去。思忖着该去哪里找到柳亦凡,没走了几步。一声肃吟夹着破空之声迎面而来! 慕皑身形立即一偏,本能的往后退了几步,堪堪避开了武器。那物事叮的一声刺入了脚下的瓦片中,在空旷寂寥的风中显得格外刺耳尖锐,俨然是支短镖! 慕皑只扫了一眼,弄不清来人的目的。不过若是想取自己性命的话,力道未免小了些,而且,只是一支,目的性不准。 难道? 来不及多想,慕皑抬了眼,眼前一席黑袍掠过,融在夜色中,很快便隐了去。她呼吸微凛,随即追了上去。 眼前人兜兜转转,身形极快,左绕右回,似在把她带到某个地方。不多时,黑衣人在一处小院前停了下来,转瞬消失在了夜色中。 慕皑小心的打量着眼前的房屋,窗棂上落了灰尘,显然很久没人住了。不过,她不敢大意,屏了呼吸踏上台阶去,在外贴着窗户静听了半晌。微微弱弱的,不见有起伏。透过窗户,屋内漆黑一片,不见半点光亮。 慕皑疑惑更甚,却没有放弃,只反手取了剑,出鞘。贴在身旁,随即目光一聚,抬脚便向门上踹去。几乎是电光火石间,慕皑已闪进了门内,贴着靠门的一墙。努力确认着屋内的物事。 顷刻,眼睛习惯了黑暗,慕皑开始摸索着往里。她本就是习武之人,体内真气漫着,视力自然比寻常人好些。 绕过屏风,来到了床榻前,床上被褥散着,乱极。 然后,再缓缓往里。一步,两步。身侧刀光隐隐反射出冷寂的弧度。 “谁?”一丝略带沙哑的嗓音响起。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8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8 慕皑蓄着势,就等这一刻了!步伐轻移,身形却极快的来到了声源处,在她要将剑架在那人脖子上的那一刻。 又是一声“你是谁?”带着异常的沙哑,却是泠泠熟悉。 慕皑脑中一个激灵闪过,开口道:“柳小姐?” 抓到救命稻草般的,柳亦凡连忙起了身,想回应并应来人,不料一站起身,脚步踉跄了下,直直的摔进了慕皑怀中。慕皑顺势一接,抱了满怀。 柳亦凡鼻前冷香环绕,悠悠袅袅,闻得格外让人安心。她认得这香,心中的喜悦夹着酸楚,满满的要溢出来,鼻子一酸,却是抽泣了起来:“慕皑...慕皑,你来了,真好。” 慕皑只觉怀中人着实瘦了些,柳腰纤细的不盈一握,似要折断般。便更加小心的拖着,生怕碰碎了。 不过半晌,柳亦凡强忍住心中的感情,轻轻离了慕皑温暖的怀抱,抬起了头,语气哽咽道:“对不起,把你衣服弄脏了,我真的。。。” 说到一半便止住了,因着她看见了慕皑。眼前人的脸。 自她第一回见到慕皑时,慕皑着了女装,往后在慕府次次如此,倒也渐渐习惯了。 只是这次,着了男装来的慕皑更是令人不住惊艳。月色迷了她的侧脸,柔和的光晕晕了开来,整张脸说不出的清俊,迷人。头发已被束起,垂了墨玉带下来,添得几分英气。因着她身量就高,柳亦凡抬眸注视着她,目光流转,耳根不自觉的就烧了起来。 柳亦凡随即低了头,掩去了快要烧红的窘迫。好不久,才从怔松中离了出来,意识到这是在唐家堡,既然慕皑前来救自己,那。。。。 而另一处,唐安扶着被酒气熏醉的少爷,缓缓的来到了厢房。唐渊随即靠在了椅背上,有些无力的歪向一边。唐安在少爷耳边凑近,极快的说了几句什么。只见唐渊一时有些迷离而微眯的眼立时睁了开,清明而深邃。 唐渊眼里复又敛了光芒,出口时,无半分醉酒的慵态,掷地有声:“来人,随我前去西厢房处。再起身时,腰间已多了把短刀,气势凛人。 柳亦凡心底隐隐有欣喜,伴着丝丝担忧浮上心头,柳眉又蹙了起来。慕皑眼底如一波深潭,直直的将她神色望了去,不急不慢:“你莫要担心,我既来了这,必是要将你安全带出去的。” 早在慕皎火急火燎赶来催时,慕皑心中已有了计较。此去唐家堡,那唐三是个什么人物,她怎会不知。唐家早已因着用毒制造暗器驰名江湖,江湖人物无不十分忌惮,连着官府也要避让三分。 是以她虽来不及召集慕家人手,却早留了讯息。一是在柳府加派人手,救出柳家二老。二便是通过慕皎告知慕家老爷,自己此去的情况,调动人手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到时能快些将人救出,若是唐渊发觉,这人手应也已经到了,此事一旦宣扬,唐家堡主必会知晓,倚着两家脸面,不会纵容唐三对柳亦凡的再所作为。 不容多说,慕皑带着柳亦凡快步来到了院外,两人正要顺着轻功跃起。远不防不远处传来一声低和:“站住,来者何人,在我唐家堡是要做甚!” 声音夹着气劲透过,来人内息浑厚,柳亦凡感觉身上有着威压罩下,难受的透不过起来。慕皑自也感觉到了,难怪,院外会没有把守,按着唐三的性子,怎会如此大意。心下正明了,慕皑不想拖延时间,先一步将柳亦凡护在了身后,冷冷道:“我来你唐家堡作甚,难道唐三公子不清楚吗?” 来人正是唐渊等一干人等,左右几个小厮擒了火把,慕皑自也回敬,内息隐隐散发开来,降得场内气压低了几分,火光摇曳不定,洒落至唐三偏颇棱角的脸峰,阴冷森然。 唐三怒极反笑:“哼,我怎会知晓,慕家小姐扮了身男装,半夜到我唐家堡抢我未过门的妻子,传出去不怕被人耻笑么?” “未过门的妻子?真够无耻,用如此手段将人绑了来,逼人成亲。”顿了顿,依旧冷冷道:“当真可笑,也不问问人家答不答应嫁与你!” “你!”唐三气急,脸色瞬息万变,马上换了正色:“过了今晚,她自然是我的人了,你也别想一走了之!”瞬即一摆手,招呼了身旁的一干人等,“给我上!” “是。” 慕皑让着柳亦凡先移至角落,刚好能在自己视线范围内,不至于太远,一边也能安全些。几个呼吸间,已有冰冷剑锋裹着凛冽剑势直面刺来! 速度很快,慕皑一个瞬步,偏到了一旁,剑锋堪堪擦着发端而过。她不迟疑,拔剑出鞘,寒光刹那晃了来人的眼,逼得人来势一顿。几个蓝衣侍从配合有序的上前,势要将慕皑包围。 慕皑先是一倾身,凉薄剑端直刺来人胸膛,那人虽有心闪躲,却避不开这一剑,因着剑法极快,一出手便是要害,闪避之下能侧过已是万幸。 不多时,慕皑剑尖染了血,十分利落的缠斗于众人间。迅疾变换的身形,快的没有破绽的剑法,两者合而为一。一时之间寒光烈烈,武器交战之声不绝于耳。 因着有几人已倒地,一开始的包围战术此刻已是落了下风。侍从中少几个配合默契的,电光火石间换了眼色,一人刺前,另一人专攻身后,慕皑呼吸有些局促起来,却并没落势。她先是举剑格挡,见有一人绕至了后门想偷袭,一剑蓄了内力,将前方的剑弹开了去,接着身形一绕,后面一人扑了空,却并不见回身,反是直直向前。借着月色,慕皑隐约看到了那人嘴角噙着的,是分笑么? 然等不及她多想,直冲去那人与先前那人一碰视,两相互点了头。一人折身冲了上前,另一人却是脚后发力,猛地往前面那人身上一踏,依着凭借将大刀凌空挥落! 有隐隐嘶鸣声破空而来,震得人耳膜微微作痛。慕皑猛的抬头,大刀正重重而下,要想闪避,已来不及!千钧一发,慕皑别无他法,只得硬生生受了这落斩,只听“叮”的声巨响,长剑与刀相击,有火花在刹那迸射开来! 柳亦凡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 最初时分,见到那么多人对战一个便已将心提到了嗓子眼,此时已是堵在了喉咙处,硌的人生生难受。随着慕皑行云流水般的剑法施展,柳亦凡稍稍缓了下心,她一个人,在那么多的男子面前,竟是不落下风! 更何况,她只是个女子。 一个接着一个的人倒下,她却是毫发无伤的。除了安心的同时,柳亦凡看着,心中竟有苦涩漫开来,层层溢上,像是要呼之欲出。她的强,她是看到了的,在惊叹之余,柳亦凡更多的心疼显露无疑,那么年轻,身为女儿家,究竟要吃多少的苦? 这般想着,柳亦凡未曾将视线移开过,只一心,都完完全全地挂在了那人身上。 只听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9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9 一声巨响,柳亦凡花容失色,想要上前询问,却是漫天尘土过后,慕皑单膝跪地,支起上身挡着的画面。画面中慕皑紧咬着牙关,汗水沾湿了发梢,正不迭的滑落。脸上似有隐忍之色,眉头紧锁,死死地抵着上方的剑。 唐渊见此嘴角一弯,脸色舒展了开,随即朝着身旁唐安递去眼色。唐安心领神会,快步朝着柳亦凡而去。 柳亦凡抵在角落,脸色苍白如纸,却是拼着力气不让自己滑落,面上神色凝重,紧张,担忧汇集,绝美的脸上是片灰败之色。 慕皑单膝跪地,胸中气血翻涌,方才那一剑,汇聚着真气,力道逼人。却是自己如此不敌。低低地喘着气,压抑着澎湃的怒气,慕皑才想起柳亦凡,她还在角落里,不免偏头看去,却是唐安鬼鬼祟祟的想去接近柳亦凡的画面。 来不及了!慕皑低喝一声,猛地发力迫使真气上涌,霸道的将刀震了开去!那两人显然没料到慕皑会如此,竟还有余力反抗,不及防的退了好几步。 慕皑反手挽了个剑花,直直的朝着柳亦凡的方向飞去。在离唐安的手离柳亦凡还有半步之遥的时候,一柄长剑猛地刺来,只听金属与皮肉摩擦之声响起,在黯月下显得格外瘆人。 唐安右手捂着左手,十分凄厉的叫了起来,左手上血肉模糊,鲜血正争先恐后的涌出。柳亦凡后知后觉的往旁边一看,眼前不知何时立了个人,现下正狂乱的扭着身子,掌心已被长剑洞穿,因着剑尖入墙,唐安右手想把剑拔出,但剑却是丝毫未动。 柳亦凡当下明白了过来,慕皑这是救了自己,连忙再往旁看去,慕皑飞快的来到了柳亦凡身前,不带一丝犹豫的,将剑拔了出来。霎时比刚才更为凄厉的叫声响起,贯穿了静谧的夜。唐安面目扭曲,两手交握的倒地,一双眼睛如恶鬼般狠狠地瞪着慕皑,带着不甘与怨毒。 作者有话要说: ☆、逃离 一旁配合默契的两兄弟面面相觑,连忙上前扶了唐安,转身想寻得唐三的同意,只 见他未出声反对,那便是默认了。于是将人抬了下去,一边还不忘愤恨的扫了一眼慕皑 ,随即转身离了去。 慕皑并未顾得上两人反应,只转了身仔细询问:“柳小姐,可还好?” 柳亦凡只是摇了摇头,马上关切道:“我没事,倒是你刚才与那些人。。。定受了 不轻的伤。” 慕皑摇了摇头,借着月色,柳亦凡能清晰的看见在慕皑脸上的点点血渍,柳眉又锁 了紧,隐隐压着一份嗔怪:“还说没事,那这血是谁的?” 慕皑从容:“不全是我的。方才你也见了,那人手上的剑被我拔出时带出了些。” 柳亦凡的神色稍缓,却不敢有懈怠,眼前的脸融在月光中,就这脸上的猩红,说不 悚人定是假的。可她哪还顾得这些,忙掏出怀中锦帕想为慕皑细细擦去。 慕皑怔了下,眼底神色难明。忽的捉了柳亦凡的手往后退去,整个人借力转身,同 时右手长剑挥出,与来者抵在了一处。 慕皑赶紧松了手,剑势一转,堪堪将力卸去了大半。柳亦凡又是一惊,唐门的人俱 是卑鄙,竟又在人身后偷袭,一心又悬了起,只盼慕皑不要受伤便好。 乍时,唐三已至慕皑身前,眼见偷袭不成,脸上戾气更重,劈手将短刀转了翻,斜着挥去。 慕皑强压制住体内翻涌的真气,连数挥剑而挡。唐三仔细盯着慕皑的表情,直至看见一丝隐忍的不快,不觉喜上心头,连将着刀退了,没错,他等的便是这一刻!袖中手收拢,飞快的捻出了个盒子,然后退数步,按动了盒上的机关。 密密麻麻的银针如铺天倒海之势袭来,慕皑心道不好,电光火石间,将体内乱窜的真气提了些凝在指尖,抵着剑柄飞快地挽出了剑诀,周身光华流转,银辉蔽身,俨然一道屏障。 只是这暴雨梨花针乃唐门秘术,霸道非常,针身细长尖锐,上涂满了剧□□渍。唐渊这一发已是倾尽了全部,木盒很快见了底,慕皑被这力劲挫的后退数步,手上剑势已是慢了些许,不时有银针透过缝隙射入,刺过衣袂,带起嘶嘶的声响。 慕皑再不迟疑,在后几针落尽时,将夜行衣利落的脱了下,飞快的一扭,数根银针被纳入衣中,再是反势一甩,银针朝着来的方向已飞舞了去。唐三也不是好糊弄的主,自是知晓这针的厉害,抄起短刀旋着将为数不多的针斩落,借势一踏,短刀连着人都朝着慕皑刺去。 慕皑右手支剑,反手插\入地上,大口的喘着气,在这一式用尽,人已是累极。 不等她有所缓和,唐三已是铁了心要将她置于死地,短刀带起风声,破空穿刺而来!慕皑紧咬牙关,将左手探到了地上,然后,用了捏紧了些。 在唐三短刀快触到慕皑面门时,慕皑用力往后一仰,将手中沙土对准唐渊眼睛掷了前去,唐渊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本以为胜券在握,却是如此被。。。 慕皑往后倒去,柳亦凡连忙上前托住了她的后脑,免得磕伤。谁料唐三疯笑了起来,怒不可遏:“你个无耻之徒,宵小之辈!” 慕皑不忘回敬:“论起无耻,我哪及得上你半分!咳。。。咳咳。”柳亦凡忙将她扶了起来,面上忧色更显,慕皑咳声更甚,听在她心里,疼得都揪了起来。 面前唐三眼睛血红,被他胡乱的抹着,可怖非常,大叫一声便要砍将过来。柳亦凡见势顾不得那么多了,搂着慕皑的身子一偏,想挡住她。 然着慕皑比她更快,反手支着地的手腕再一转,脚尖勾着长剑一提,在一踢,不到两个呼吸的动作行云流水,长剑顺势飞掠出去,剑锋在疾奔过来的唐三腿上一划,立时带起道血柱。唐三吃痛下,加之眼睛暂时模糊得紧,落刀处方向一偏,连人一齐跪倒在地。 柳亦凡没来得及反应一瞬,慕皑已是压在了她身上,她只觉眼前瞬的一黑,掩去了月色,而身上人闷哼了声,又归于沉寂。柳亦凡从小哪经历过这般,语气出声是压抑不住的颤抖,带了哭音:“慕皑。。慕皑你怎么样了?” 一秒、两秒过去,柳亦凡已湿了双眼,泪水倾闸而出,不可抑制。然而,身上人终于动了下,柳亦凡一喜,忙捧住了她的脸,侧过来细细端详:“你没事!真。。。真好。” 慕皑勉强支起身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极力的想牵出一丝笑,谁料一开口,腥红的血顺着嘴角流下,划过下巴,脖颈,最终滴落,沾湿了柳亦凡的衣襟。 慕皑不出声,就这么看着,墨黑瞳孔映出身下人惊慌的样子,她想安慰,无奈没有力气。柳亦凡哆嗦地抱住慕皑,刚触及到腰,慕皑嘶了口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20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20 气,柳亦凡只觉掌心正淌着温热、粘稠的液体,不用想也知道什么。她再也坐不住,连忙侧了侧身子,小心地坐了起,想去查看慕皑的伤势。 慕皑忍痛翻了身,按着左腰的伤口,唇色苍白,因着失血过多而泛出了紫色,薄唇轻启:“有止血药,在我怀里,无碍。” 顷刻,慕皑服下了药,只觉左腰剧痛非常,明明累极,因着这痛强牵出几分的清醒,只得咬了咬牙:“我们走吧。” “可是你的伤,怎么可以。。。。”柳亦凡梨花带雨,急切的不行。 慕皑只是摆了摆手,捂着自己随意包扎好的腰部,摆了摆手。柳亦凡内疚心更起,也无法,只得跟上。 感受到地面渐渐离去的脚步声,唐渊挣扎着起了身,那一剑极深,已割破了动脉,大腿快没了知觉,而刚才他那一踉跄,已是头破血流,发丝散乱的垂落,让他原本偏白的脸色此刻看来犹如修罗。 唐渊一拐一拐的出了院,狼狈非常。抵着两指吹了哨,想派人追去,谁知哨声只响一半,尽下还在喉咙里时,有幽冷质感抵着他的脖子,缓缓而上。唐三瞬间毛骨悚然,冷汗涔涔冒下,却不敢转身,只颤抖着吐出:“饶命啊,饶命,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什么都可以。” 一声冷笑响起,唐三莫名心惊,随即那刀滑下,贴着唐渊的胳臂转了个弯。 静默一瞬后,响起的嘶叫声寒心彻骨,断臂在地上骨碌碌滚了远,而唐渊的身上已是血流如注,痛得他整个人抽搐了起来,口中血沫涌出。身后人慢慢踱至眼前,唐渊只见一双黑靴走进,扬起微微尘土,呛得他咳得更甚。 然后,黑衣人蹲下了身,带着低沉的男声响起:“她,也是你能碰的?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唐渊脑中混沌一片,有什么在飞快的流逝,隐约听见他的声音,唐渊身子一颤,缓缓睁了眼:“是你!你。。。”口中涌出的鲜血让他暂停了下,然后,重又昏了过去。 黑衣人冷笑一声,也不多看一眼,丢了刀飞身掠起,眨眼消失在了夜色中。 柳亦凡扶着踉跄的慕皑,走得并不很快。伴随着时不时的咳嗽声响起,两人的步伐随之又慢了些。 因着走前门势必会被发觉,她们是从后门走的。加之唐家堡在一带势力很广,到街上也不是个万全之策。两相计较,慕皑还是决定去偏僻的径路逃走。 血迹逐渐干涸,黏着布料贴在肌肤上,走一步便是撕痛,慕皑却不吭声,兀自咬牙忍着。两人默默走了半晌,除了柳亦凡不时地询问,一时寂静无声。 痛感阵阵袭来,慕皑心知再此下去,伤口结痂时混着衣料,到时难办得多。于是出了声,微弱道:“我来时见前处有小溪,待会我去那上药。” “嗯。” 溪水微凉,此时正值春夏之交,晚风徐徐吹来,将柳亦凡的心抚平了些。 慕皑席地而坐,柳亦凡便去一旁捧了拳清水,细细将脸冲了遍。溪水清幽,不时有花瓣洒落,混着落叶一起往前飘去,倒显得清幽了些。 慕皑背着身,想将衣带解开上药,无奈还是没气力。踌躇间,一方丝帕送到了眼前,夹着悠悠女儿香,沁了人心脾。 “擦个脸吧,血迹干了,粘在上面一定不好受。”柳亦凡眼波纯净,被溪水洗净后的她一尘不染,温柔可人。 慕皑不动,只微咳了声。 柳亦凡明白过来,就着溪水将帕子浸湿,又拧了干,倾身上前揩着慕皑的脸。一下一下,小心翼翼的。柳亦凡屏着呼吸,轻柔的反复了好几次,眼底含着笑意:“好了。” “谢谢。”慕皑并不习惯别人的触碰,也只得无奈接受。想起曾经也有这样的一个人,每次等着自己,在满头大汗的自己回来后,佯装骂几句,最后还是牵着自己去洗洗。 往事美好,却也是过去的事,慕皑无奈牵出了丝苦笑。 柳亦凡折回原地,想起方才自己擦拭时,慕皑温热的呼吸喷洒下来,呵的人直痒痒,可她不敢动。低着头擦完后,耳根渐渐泛红了起来。 呼吸混着丝丝冷香,却暖暖的直达人心,女儿家幽幽冷香环绕,想起这些,让柳亦凡更羞赧的低下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 ☆、相处 腰部剧痛未减,随着自己手上动作,慕皑还是皱紧了眉。 在另一旁正洗着帕子的柳亦凡见慕皑一直背对着自己僵在那儿,动作虽轻,可还是看出了什么来。压下对慕皑的担心,柳亦凡缓缓挪了过去。 甫一走近,又看清了慕皑正在作甚的动作后,柳亦凡这下担忧更甚,刚想出口询问要不要帮忙,又觉得那是多余。于是难得的,柳亦凡生疏的撩了袖子,露出两节雪白的耦臂来。 柳亦凡细细看着慕皑的表情,轻轻问道:“慕皑,要不我来吧,你一个人不方便。”柳亦凡心中内疚,感激多数。此刻慕皑受了伤,她更该义无反顾才对。 慕皑见柳亦凡倾身过来,将眉头松了松,抬起头来,作着镇定:“嗯。” 衣带一端交至柳亦凡手中,她不觉吸了口气,一面打量着慕皑的神色,一面手上动作起来。 要轻轻的,尽量不弄疼她。柳亦凡这般想着。 丝质衣衫吸饱了血,握在手中有些重量,干涸的血渍在里还有些微的湿润,冰冰凉的贴着手心。慕皑顺从地躺了好,外衫首先被剥了下来,然后一件件的跟着。 随着只剩下一件亵衣时,柳亦凡有些不忍了。白色上好的绸缎被斜斜割开了大口子,红色的血渍已开始暗红,伤口处却是鲜红如初,明显是方才赶路途中不断渗出来的。 柳亦凡咬紧了下唇。 慕皑见她如此,别无他法。将手上的金疮药,还有从内衫上撕下来未被血迹染脏的布条递与她。 这时候若是说些什么安慰的话,不过让眼前女子更慌张罢了。 柳亦凡再不迟疑,平复了心情后,解开下摆的扣子。衣料与伤口粘结,不出所料。她这时特地将速度放缓了些,缓缓拉起了衣服的下摆,剥离瞬间,伤口处立时有鲜血涌出,大片大片,染红了身旁的芳草地。 柳亦凡眼疾手快,再不迟疑,拿锦帕先挡了下,阻缓趋势,接着立马将药粉撒至布条上,俯身包了住,随即缓缓吐出口气,一手扶起慕皑纤细的腰肢,还好,并不很重,能隐隐感到有些硌手的骨骼。另一只手探入腰下,将布条两端送了出去,如此反复缠了几圈,最后打个结。 做完这些,柳亦凡紧绷的神经才缓和了些,再去看慕皑,仍旧是咬紧牙关,换药时,没有一丝哼哼。。 看见这样隐忍的她,不知为何,柳亦凡又心疼了起来。 “疼吗?”柳亦凡脸色苍白,轻轻呼吸着,顿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21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21 了顿,“对啊,怎么会不疼呢,我真傻。” 慕皑却呼出了口气,释然般的,这才安慰:“无碍,过个几天便好。” 柳亦凡这才想起慕皑方才递与她的金疮药,丝丝好奇:“这药很厉害么?难怪方才止血那么快。” “嗯。” 良久,柳亦凡说出心里的疑虑:“你对受伤恢复一事看得这么淡,莫非你经常受伤么?” 有片刻的沉默,慕皑才应了声。 难怪,身上背着着这么多药。 可是经常受伤,那得有多疼。想到这,柳亦凡神色黯淡了下去。慕皑看出了她那些小心思,淡淡道:“我因着常受伤,这些药虽多,却也是上乘,痛苦会有,但只要愈合的快,也不是什么打紧的事。” 种类齐全,“哪儿来的?” “一个老朋友送的,我常受伤,都是她在照顾我。” 柳亦凡不语。慕皑轻声笑了起来,声音如山中泉水汩汩动听,带着磁性的蛊惑,听在柳亦凡耳中,却比泉水更为动听。 “别杵着了,天虽不冷,你还是先把我衣服拉起来,若是有人来了,怎么说也是个女儿身,传出去也不好。”慕皑揶揄道。 “哦,好。”不说还不觉得。柳亦凡刚忙着上药,这回子早忘了。现在连忙往慕皑腰上看去。 衣摆被褪至胸廓处,露出曲线姣好的小腹来,上面白皙平坦,在被水清洗过后,露出原来的柔滑,小腹隐隐有肌理显出,野性却不失柔美。 柳亦凡心跳先是慢了拍,后来以飞箭似的咚咚咚加速着。毕竟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女,未出阁,也未多接触外头的人或世界,纵然没看到什么,也足以令她心狂跳不已。纵然,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何。 慕皑不吱声,柳亦凡耳根通红,强自镇定,将衣服赶紧拉了好,速度只快不慢。半晌后,她拍了拍手,若无其事的去扶慕皑。谁知慕皑早已自己支起了上身,正幽幽盯了她瞧。 正视上慕皑深邃的目光,柳亦凡呼吸一滞。眼前的脸近在咫尺,近的可以闻到对方身上好闻的香味,近的。。能数清她眼睛的睫毛,长长的,没有多弯,自然垂着,笼了一小片阴影下来。 慕皑望着眼前的少女,记忆又瞬时倒流,快速掠过。一幕幕,一桩桩,真实的再现。几年前,她也是这么大,而她们两个人,就这般时常坐于树下,或是树丛间。 苏羽洺嫌慕皑太闷,来寻她时,总会捎个话本子过来,两人就这般。多半是苏羽洺在那翻着话本子,见到好笑的桥段时,咯咯的笑起来,再向慕皑重复一遍,神情演绎的活灵活现。慕皑只是平静的望着她,不出波澜。苏羽洺不乐意了,硬是逗得让她笑起来为止。最后,慕皑虽是抿了嘴,也不会是因为话本子。而是,眼前女子的明媚安好,想让她开心的心,让她觉得自在安适。 慕皑陷在回忆中,重复着昨日的片段,似乎不愿停下来。 柳亦凡凝着她,她的视线径自穿过了她的眼神,没有焦距的落向远方。尽管如此,柳亦凡还是不免出声:“慕皑。。。慕皑?” 两三声之后,慕皑的神识被唤了回,眼睛聚焦却无半点神采,整个人不知怎的黯淡了下来。像是展翅的雄鹰不久后的委顿,无力颓靡。 柳亦凡有些担心,不安道:“你,还好吗,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慕皑淡然的摇了摇头,褪去了难得的揶揄,恢复了往常的冰冷。“离河岸处远些。早些歇息。”说罢慢慢踱步至树旁,委身靠了下来。 柳亦凡点点头。不多言语,离得慕皑不远处坐了下来,静静望着她。 夜,很快便过去。当天边出现一丝鱼肚白时,慕皑幽幽醒转,漆黑的眸子亮如点墨,脸色却苍白单薄。她略微动了动,转头便瞥见柳亦凡的头靠在她的肩上,而旁边女子闭着眼,正睡得香甜。 她静望片刻,缓缓起了身。腰上的剧痛倏地传来,她脸上闪过丝痛楚,很快便隐了去。接着将外袍脱下,轻轻地披在柳亦凡身上盖住,小小的人儿缩作一团,明显是冷了。触到慕皑衣衫的体温时,稍稍舒展了些。 慕皑抬眼打量了下,这里四处灌木丛生,树荫遮盖,不见得多危险,但也不防着会有野兽出没的危险。慕皑略微思忖了番,还是决定先去寻食物。 日光撒了柳亦凡一身,长睫轻颤下,她缓缓挣了眼,刚想伸出手。却触到了盖在按自己身上的袍子,温暖有馨香。柳亦凡展了颜,贪恋着另一个人的温暖,不想松手。 慕皑寻了些野果子回来后,看到的便是柳亦凡紧抱着外袍不肯松的画面,以为她是冷了。马上两步并一步上前,右手探了她体温,还好,冰冰凉的,冷了些,所幸没发烧。 柳亦凡抬了头,额上的温暖转瞬即逝,她笑道:“你回来了。” “恩。”慕皑收回手,将怀里揣着的野果子递与她,“我刚摘的,你擦一擦吃吧。” “好。” “我伤了唐渊,他定不会罢休,现去镇上一定有唐家堡的人。”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避一避风头么?” “没错。” “那你的伤。。。” “不碍事,习武之人体格自然强健些,过了昨晚,应是没大碍了。” “那好。” 柳亦凡想搀着慕皑走,奈何慕皑不让,硬是自己一旁不徐不慢的走着。柳亦凡无奈,只得应着她。 她这样的女子,该是不屑于流露出软弱的吧,昨晚自己那般扶着她,应该是到了忍不下去的地步。她凡事都忍着,都自己扛,是不是很累? 柳亦凡跟在慕皑身旁,侧头望去,便是慕皑昂首而歩的模样,她直着身,挺拔不曲,没有一份女儿家的扭捏。脸庞逆着光,阳光使她微微眯起眼,乍一望去,仿若是她迎着日光,傲然独立。 柳亦凡细细打量着她,却不敢太明显,瞥见的便是她静默的唇角弧度,沉寂,不羁。 如此美好的人,究竟会有怎样的过往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奉上!!!! ☆、寻得处 “快躲起来!”慕皑仔细地听着一路上的动静,虽离了唐家堡有些距离,仍是不敢掉以轻心。 脚步声越来越明显,混着混乱的马蹄声,距离越来越近了。慕皑凝神细听,一边远观着四处是否有躲藏之地,另一边脚下不停。 伤未好透,这么一急牵之下,痛感噬骨传来,慕皑额上隐隐有了冷汗。未走多久,眼前视野开阔了些,不再是丛生的灌木,也好歹有了稍为高大的树木遮挡,只是随着两人一走进,越来越清晰的看见树木前乱石堆叠,枝桠亘乱分布,要想进去躲起来,明显不是件容易的事。 没时间了,慕皑听觉敏锐,料想再迟疑下去马蹄拐过一个弯便能发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22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22 现他们两个,到时怕是走投无路。 “柳姑娘。”慕皑声音沉静,隐约含了丝压抑。 “嗯?”柳亦凡回过头,刚好对上慕皑沉如水的眸子,瞥见她头上细密的薄汗。 “做好准备。”慕皑说完立刻偏了头,对着柳亦凡一点头,右手搂住她的腰肢,猛一提气,脚尖已踏了空。 树木不算快的后退着,柳亦凡心跳如擂鼓,紧紧地环抱着对方,却又怕不妥,连忙松了些。 过了几个呼吸,好歹是行了些距离,慕皑这才放开他,面上冷汗涔涔的下冒。柳亦凡一脸忧色,忙跟着慕皑蹲了下来,拿出怀中丝帕擦拭,细细问道:“你怎么样了?”刚才轻功施展,定是拼了慕皑最后一丝气力,可她伤根本未好透,怎么使得。 慕皑缓缓闭了眼,只觉胸中闷痛得紧,腰部处更不必说,正湿热黏腻,贴了布条在一处,应是鲜血又渗了出来。 柳亦凡在一旁干着急,无奈帮不上忙,正内疚的盯了慕皑脸色,怕是有个大概,那两人。。。 日头渐上,阳光变得毒辣起来,慕皑失血的双唇干燥苍白。柳亦凡望着,再不迟疑,连忙起了身去向远处。 许久,暮霭脑中昏昏沉沉,嗡嗡作响,身体没一丝气力地耷拉着,眼皮越来越沉重。有鞋踩着落叶的吱吱声而来,慕皑无力去看,却听耳边有着干哑的嗓音响起:“慕皑,来,喝点水。” 说完小心地托了她的脑袋,用树叶裹住的水一点点喂了进去,慕皑浑身无力,滑入喉中的水冰冰凉凉,一路入胃,倒是缓和了些。 柳亦凡继而又开口,带了丝喜悦:“我方才去取水时,又是批脚步声往我们来的方向赶去,应是同一批不假,暂时离去了。” 慕皑应了声,声音微弱不可闻。“我这副样子,再拖下去怕是不利,还是寻个人家落处为好。”说完挣扎着想站起来,柳亦凡连忙去扶她。 外面石路陡峭,想出去应是不可能,两人便很有默契的往树林深处走了去。 毒辣的烈日渐渐隐去,仍有余温蒸烤着大地。慕皑半扶半靠在柳亦凡身上,硬撑着赶路。柳亦凡显然也是累极,两人喘息声混在一处,疲惫不堪。 也不知走了多久,柳亦凡雾气蒙蒙的眼前出现了丝炊烟,飘飘渺渺看不真切。她定了定神,面上露出丝喜色,拍了拍慕皑挂在脖子上的手,惊喜道:“慕皑,找到人家了,你快看。。。” 没有回答。身边的人早已垂下了头。 柳亦凡眼底俱是慌乱,一直来的路上,为免这样的状况,她不时地和慕皑说着话,好让她不至于睡过去。可现在。。怎么会?她明明不久前还应过自己的啊。。 柳亦凡心底急如焚,满是难过,运足了力气将慕皑半拖半抱着向前走去。不多时,一处破败的茅草屋便清晰地呈现了出来。柳亦凡大喊着:“来人啊,快,她快不行了。。。。”说完也跟着坐倒在了地上,失声哭了起来。 “哎,来了来了,这是谁啊?”一位衣着朴素的妇人先迎了出来,手里还拿着淘箩。 王芙正在淘米,忙着做饭。突然就听见有人在喊,便立刻迎了出来。 她连忙在粗糙的围裙上擦干手,帮忙想去扶两人。“哟,怎么了,是受伤了么?”柳亦凡忙抬起梨花带雨的脸,顾不上擦泪,只断断续续地:“伯母,是她,她快不行了,你救救她啊。” 王芙忙应下了,在看到柳亦凡沾着泪渍的脸时,又是一呆。 因着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如此漂亮的人,虽脸色苍白,眼睛压着血丝且红肿,脸上也是灰尘铺面的,却仍盖不住原有的姿色,真像仙女下凡啊。 王芙张大嘴巴止不住赞叹了句:“姑娘生的可真是。。。漂亮啊。”可柳亦凡还哪有心思去听这些没用的赞词,从小到大听了不知多少遍,今天这回,更让她心焦了起来。她忙扯住妇人的衣摆,顾不上礼貌不礼貌的了,急切道:“伯母快别说了,赶紧救救她。” 王芙这才回过了神,低头转过身俯下,手朝后招了下:“那快把小兄弟放我背上来,我先背她进去。” 回了炕上,王芙瞧见了慕皑的面容,忍不住又是阵赞叹:“啧啧,这小兄弟生得真是俊美啊,比我家那位年轻时。。。。” 想归想着,王芙还是不忘问寻一番,才知道小兄弟身上有伤。柳亦凡忙问了想请个大夫,才知这地方偏远,人家只在赶集时才上趟镇子置备些必需品,平时大病小病挨挨就过去了,要实在熬不过,便自个去山上采个药糊弄过去。所幸的是种地的人身体也一向健朗,倒没什么要紧的病。 柳亦凡便问:“那有自酿的米酒么?” “那自是有的,喝酒还能暖身,家家户户都必须备着。” 柳亦凡心中一喜,见慕皑脸色苍白脸上却有丝病态红润,探了手去抚上额头,那正烫得厉害,热度逼人。 “退烧的呢?” “哦,你这么一说我想起前些天还存了些,你等等,我去给你找来。” 柳亦凡忙道谢过。 天色渐暗了下来,离家的主人扛着锄头归了来,知晓有路人病后,也是副热心肠的想来照料番,被柳亦凡好心拒绝。王芙家多备了份碗筷,招待柳亦凡来用,看着弱不禁风的一吹就会倒,好心的劝了半天,柳亦凡一心记挂着屋里头那位,没吃几口饭便又回了去。 剩下外屋里两位无聊的窃窃私语起来:“哎,你说,郎才女貌的,这两人肯定是有什么。” “嗯,看着也是,你看那兄弟昏迷着,那姑娘急得跟什么似的,饭都顾不上吃。” “我月前赶集市时,听见说书的呀,在那讲什么富家千金和书生私奔的故事,千金老爷不准,便找人将两人又捉了回来,将书生打个半死,断了小姐的念头。我看,那小兄弟伤这么重,估计也是被她爹派人打的。” “啧啧,奈何这份上了,那小姐还是不肯放弃,两人怕是。。。私定终生了吧。” “哦?何以见得?” “你看,大郎,方才我将药拿去端与她时,她正要与那兄弟解衣,刚到一半呢,见我来了,马上又将衣襟掩好,生怕别人瞧见了去。我笑了她几句,她脸红的呀,和猴屁股似的。你说这姑娘这么年轻,也是个黄花大闺女吧,男人的身子也看了,定是成事了。” 男人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估摸不出几月,若是孩子也有了,那老爷还不得准么。” “原来这般。现在的年轻人啊,心可真倔。” 柳亦凡早早回了屋里,顺便端了碗粥过来,不知慕皑何时醒,也早备着。 睡颜下的慕皑苍白沉静,呼吸总算放稳了。柳亦凡响起不久前为她换布时,布条上大片晕染开的血渍,边缘的已成红黑色,中心鲜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23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23 红一片。慕皑却没吭一声,平白忍了这么久。柳亦凡低下了头,心中急切的紧,眼下请不到大夫,只盼着慕皑能快些好起来。 像不久前那样,柳亦凡将白布浸了湿,为眼前女子细细擦过眉眼,手掌。水洗后的慕皑仍是动人,苍白使得她看起来柔弱了些,也更近人了些。 柳亦凡将慕皑放在被外的手放回被里,触到掌心时略微粗糙的质感让她顿了下,随即拿起来细细端详着。灯光昏暗,柳亦凡并不看得清楚,于是缓缓抚了上去,因着常年握剑,指尖与掌心虎口处并不如女子般光滑,带有层薄薄的茧。 不怎么滑,但抚上去却意外的安心。 夜,很快便过去。约着五更时分,天未透亮,边际仍是灰黑色,略有些暗。 慕皑抬了抬手,想动下、身子发现无力得很,脑袋依旧沉重,比起晕死前倒是好了很多。她缓缓睁开了眼,蜡烛已然熄灭,余下摊红艳艳的胶着在木桌上,视线扫过,是普通人家的样式,平凡不过,除了家具外,没有多余的陈设。 然后视线往下,是头柔顺的乌丝,发迹垂落在被衾一侧,床边的人儿似是睡不安稳,皱了皱眉,翻了下头继续睡。 慕皑想起身将人抱至床上,刚一翻身,被子的动作牵连了下,对方幽幽醒转了来。 柳亦凡晕乎乎的,因是趴着睡,自然不安稳。她揉了揉眼,睡眼惺忪的,漾出了分笑:“你醒了啊,好些了么?” 慕皑也回了笑,点了点头。 “你饿吗,要不我把粥热一热,你好久没进食了,先垫着点舒服。”说完便要起身。 慕皑连忙拉了她,摇了摇头。“你照顾了我一夜,想必累了,不如先上来睡会,天快亮了,我饿不了多长时间的,无碍。” 柳亦凡想拒绝,无奈腕上的手不肯松,拽的很紧。她干脆不再挣扎,转身来到了床边。慕皑连忙将里侧的位置让与她,并挨着躺了下来。 柳亦凡应了,想着慕皑的伤在左边,睡右侧也安心些。 一躺下去,微凉的体温触到突来的温暖,柳亦凡莫名安心了些。心中有分悸动,让的她清醒了些。被褥传来慕皑盖过的气息,丝丝冷香环绕,十分好闻。 有丝不易察觉的笑,盖在了被下,暖暖的,熨帖到了她心里。 于是不久后,柳亦凡终于又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满树玉瓣多傲然,江南烟雨却痴缠。。。。 ☆、熟稔 “姑娘,醒醒。”柳亦凡缩在被窝中,一动也不想动。想起昨天不停地赶路,一路上又担惊受怕着,想起都觉得吃力。 无奈那妇人不依不挠,直接将被子掀了开来。 柳亦凡“。。。。。” 她心说伯母不比寻常女子,真是。。放得开啊。 “姑娘,”妇人瞪大了一双眼,似是不可思议般,“太阳都照屁股啦,快醒醒。你看你们家小哥早起了。” 柳亦凡疑惑“我家小哥?”随即一个激灵,伸过左手摸了摸旁边空出的位子,凉凉的,昭示着人已离去多时的事实。 接着揉了揉惺松的眼,“伯母,现在几时了?” 那伯母叉着腰,状似不满的撇撇嘴:“辰时都过了,那小兄弟倒是心疼你,说叫我们不要打搅,让你好生歇一歇。” 柳亦凡自是不知,农苦人家大多靠天吃饭,天不亮时便起床到外头耕作,天黑时才回。应了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说法。 她满怀歉疚的低了头:“不好意思,昨天实在太累,所以就。。不过我马上就起。” 一番洗漱过后,柳亦凡来到外间,见没什么人,知晓妇人是去忙活了。正觉腹中饥饿,桌上也没什么饭食,转而想去厨房,顺道看看慕皑。 慕皑依旧挽了个男子发式,因着她一起来到外间,那妇人便不好意思的瞧着他,称了几句赞美的词,又道:“你家小娘子昨晚可照顾了你一夜,辛苦得很啊。” ‘小娘子’么?慕皑知晓自己这身装扮她定是误会了,不过也无不妥。一是她多数时间都为男子打扮,前些日子才换回女装,甚觉不便。二是在外以男子的身份会方便得多。因着这些,将错就错也无不可。 前个晚上,在和唐渊那厮较量之后也未来得及将剑拿回。那剑跟了她多年,名唤昶封,薄软却锋利,剑身随慕皑长时已有多处磨损,前日那一战,落斩挥落之后心知怕是要废了,没想到还救了她一命。 该说是冥冥中注定么? 慕皑不去想太多,早时在柴房借了把柴刀,寻了附近的树砍下来,正想削成把木剑。身后隐隐有脚步声响起,慕皑回了头,淡然:“醒了?” “嗯”。柳亦凡特地将脚步声放缓,没想到还是被听了出来。 “你长时不曾进食,定饿了。厨房里我留了早点,热在锅内,你去吃些。” “好。” 慕皑将木块抵在脚下。拿一只脚压了,一只手也帮衬着固定,另一只手则拿着粗重的刀,一下下仔细地削着。 融在木材中的松香幽幽传来,慕皑很享受这样的味道,贴近了视线将纹理认真的看在眼中,思忖着下一步下刀的位置。半晌过后,有着脚步声重新幽幽的传来,慕皑也不抬头,道:“吃完了么?” “嗯。” 柳亦凡在远处看了会儿,不远处那人眼神专注,似在欣赏一件久成的作品,深情温柔。她时而停停,在钻研着什么;时而急速落刀,不带一丝犹豫。虽然没有很近只隔一个背影,柳亦凡还是能够想象,她多么用心的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眼神纯粹而专注。 不多时走近,为的是近看那人一眼。 柳亦凡也说不出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想这样,情不自禁的想近点,再近点。 “说说话罢。”慕皑开了口,仍旧低着头,不疾不徐道,“光坐着很闷。” “啊?”柳亦凡还沉浸在脑海里,没反应过来的她脱口而出,“还好,不是很闷。”顿了顿,“看你在认真制剑,说话会打扰么?” “不会。” 说些什么呢,柳亦凡突然觉得此时有些尴尬,慕皑难得开口想聊聊,很想找点话题。 于是她扯出句,“嗯。。。这户人家伯母伯父人还是不错的。” “也是,他们很善良,在不知缘由的情况下收留我们,该好好报答。” “应该的。”柳亦凡托着腮,然后,再说些什么呢。“慕皑。” “何事?” “你可不可以别叫我柳小姐,你几次三番相救,我很感动,也很。。感激。我们现在该算是朋友了罢?”柳亦凡小心翼翼道。 慕皑终于抬了头,目光幽邃,墨黑的瞳孔中如水般透亮,清澈。 “我该称呼你。。。” “叫我亦凡便好。可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24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24 惜你的名字只两字,不然,我也可以叫你叫的亲些。” “是么?”慕皑随即眼底一沉,颇有些不自在。那个记忆之中明朗清丽的女孩曾经也这般说过:“慕皑,你的名字好难叫哦,都不亲切,不过,我还是可以想想,恩——让我想想。”不久后,苏羽洺盈盈笑了起来:“叫你阿慕罢,不不,还是叫慕,这样亲切,你说好不好?” “好。。。啊”她木讷的应着,女孩笑靥动人,能融化世间冰雪。 “那。。答应我,只准我一个人这么叫。” “嗯。。。好。” 慕皑有些苦涩的回过了神,眼底黯淡,最近是怎么了,老想起以前的事,还是多数和柳亦凡在一起时的。 “那,我能叫你慕么?” 慕皑回了头,眼底神色晃了晃,竟有些恍惚。不过一瞬,脸上神色又恢复了镇定。 柳亦凡低着头,耳根微微泛着红,小声如呢喃:“可以么?” 良久良久,不听有回应,她刚想说不行也没关系,耳边轻轻传来一声:“好。” 柳亦凡喜上眉梢,马上尝试性的的唤了声:“慕。” “嗯。” 她们并排坐于树下,阳光透过树缝洒在两人身上,暖暖的说不出的舒服,空气中淡淡花香醉人,美好惬意。 时间很快,慕皑差不多将木剑完成时,快到午时。 头上顶着火热的太阳,慕皑额上细汗密布,道了声回去,站起来时,柳亦凡快步到了身前,挽起衣袖为她擦着汗。 两人距离极近,可以看出对方脸上一丝一毫的神采,慕皑低了头,眼前女子容颜绝伦,眉眼盈盈,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长而密的睫毛投射下来,在脸上洒下小片阴影。 很巧,两位主人从田埂间忙完了回来做午饭,在篱笆外看见了这一幕。 “啧啧,真是配啊,这小两口还挺恩爱的。” “真是郎才女貌,你看,那小兄弟身姿挺拔,气宇轩昂的,怎么看也是个有大作为的人,我要是他爹,就把女儿嫁了罢,少折腾点。” “就是,小兄弟受了这么重的伤,两人也不离不弃,感情定是深厚,小兄弟眉目正气,不像个负心的。” 两人在一旁你一言我一语的,幸好隔得远,不然当事人听见,指不定怎么无奈。 一番收拾过后,饭桌上四人刚落座。慕皑便朝着两人作了一揖,朗声感激:“昨日多谢你们救命之恩,我定铭记于心,这是在下一点报答。” 说完从袖中掏了些银子出来。夫妇连忙摆手,称道不用了,这怎好意思。柳亦凡也跟着坚持再,三劝说下两夫妇还是收了下。农户不比他们这样的大户人家,看天吃饭,一年来的收获也不过拿去集市换些铜钱,又哪来见过这么多银钱。 是以两人又是难为情又是欣喜地,心道可以过上好日子了,最后还是接了下来。 “我们两人还须叨扰多日,望两位不要嫌弃才是。” “哪里哪里,怎么会呢,你们在也是添了点人气,我们那臭小子去镇上打拼了,好几个月回来趟,我们两人从田里回来望着屋子也是空落落的,这不,好有个照应。” 慕皑理解的点了点头。饭桌上又打听了番,知晓此家当家的姓陆,单名一个成字。两人有一子,名为陆晓,年纪轻轻,不甘在村子里种田过一辈子,便和几个临近人家的小子们结伴去了镇上有门面的地方打拼,回来也带不了多少东西,是以此家收入不高。 只是听着两人说七天后便是村里村长发放粮食捐善心的日子,说白了也就是给村里头难以维持生计的人家救济点。村长是村户里的大家,听说有亲戚还在县里当差的,因此家业也算大的,加上经常接济着邻里,名声也着实不错。 这几年下来从开始的小接济成为了现在家家户户能在村长家蹭点饭,村长家会大摆筵席的场面。又因着不断有人在村里落户,倒带了些新奇玩意回来,顺便搞几个节目,办些个比赛,赢者有奖,是以年年参加的人不减反增,村落的规模也壮大了些,可谓热闹非常。 而他们家那位陆晓,也会因着这天回来,为的是见村长千金一面,混个脸熟。没准赢个比赛什么,他家千金就看上他了,算盘打的是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村长大会上会发生什么呢。。。。 ☆、宴会(上) 因着要在这户人家连着住几天,慕皑和柳亦凡两人本就只带了一套衣衫,还是初来时的那件,加之因赶路的关系已是脏乱。于是便向着陆氏夫妇讨了新的来,只是人家的衣服本已经旧极,粗麻布也硌得慌,两人商讨之下还是腆着脸皮麻烦托主家去镇上捎了来。 毕竟是新买的衣服,虽没原来穿着合身舒适,不过好歹比粗麻布上了个档次,慕皑倒是没说什么,柳亦凡几番别扭过后便也顺了。 两个人。一个俊美无俦,一个清丽绝伦。倒是粗布穿着也掩盖不了原来的气质。为此王氏见到时不免又咂吧咂吧嘴:“不愧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啧啧,这感觉就是不同。” 陆氏夫妇也询过两人既是身份非凡,又怎会流落至此,柳亦凡脸色黯淡了下来,总不能说自己惹上了别人,被劫后千辛万苦才逃出来。要真抖出来,估计还不把这两人吓跑,他们都是朴实的农户,没见过世面,自然也惹不起唐渊那样的势力。不知晓总是好的,也免了徒然担心。 支支吾吾了半天,慕皑又是绷着张脸。王氏嗑着瓜子,边吐着皮边忖着应该和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这柳小姐也是羞涩得紧,和男人私奔了不好解释也是人之常情,便有的没的扯了几句,也不再为难两人。 时间一天天过去,起初柳亦凡还能坐于树下看着慕皑削剑,可三天过去了,慕皑也总算是完了工。她不禁佩服慕皑好眼光。因着木剑材质紧实,一看便是中上等,虽拼不过真铁真枪的,用来防身应是没问题。 木剑方削完成,柳亦凡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剑身,眼中好奇难掩,木剑纹理清晰,偶有些复杂交错的地方,不显繁复却有种别样的精致。 这般如此,那接下来呢? 柳亦凡实在闷得很,这也不像镇上普通人家,女儿家还能绣绣女红读读话本甚么的。柳亦凡一想到如果自己在一旁绣着针线,慕皑干坐着的模样,也觉得尴尬得紧。不过,慕皑一身武艺,剑术也属上乘,这等小女儿家的玩意,她怕是碰也没碰过罢。 想着便觉得可惜,自己不了解慕皑仔细的过去,突兀的去问又是不好。哪个女儿家会愿意从小男装裹身,以男子的身份活下去。男人三大五粗的,也不会照顾自己,不晓得慕皑是不是也是如此。 想着想着,柳亦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25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25 凡又是声叹息。在堂前呆坐了一上午,想的都是和慕皑有关的。 慕皑。慕皑。 腰上的伤早开始结了痂,不得不说,那金疮药确实灵得紧,加之这几天慕皑养神凝气,不见得大动静之下。恢复的也算自然,嫩红的新肉开始长出来,柳亦凡忖着她会不会痒,但自始至终都没看她挠过那里,不由暗叹,慕皑的定力真不比常人。 慕皑伤的恢复,柳亦凡自是打心底开心的,不过,慕皑能起身自己换药了,不再需要她在身边帮她一圈圈的缠好,难言心中有丝失落。 真是的,自己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呢,慕皑本着不想麻烦她,可以自己来。可她就是觉得,其实一点也不麻烦,我可以帮忙的。想了想,话还是咽回了肚里。若是她硬要帮忙,显得也。。。忒怪异了些。 这几天一早,慕皑便会出去长时间。柳亦凡也想跟在她身后,无奈慕皑摆了摆手,只道自己就在不远处。 柳亦凡有丝也会四处走走,不过她也不是个十分好动的人,转溜一圈便会回来。 这里地势较平坦,不乏有些丘陵山谷的。农家劳作一般在西边,东边地势过低,常在春秋雨季时出现旱涝等淹了庄稼。是以长此以往,农家便常将土地迁至西处。 慕皑向柳亦凡提过,她会在西边不远处的山头上,若出现什么事可来寻她。 半下午时,柳亦凡和往常一样,实在是坐不住了。想寻着去找慕皑谈谈天。 这些个天粗茶淡饭的,柳亦凡也不挑剔。既来之,则安之。寡淡的食物让原本纤细的身躯更是瘦了圈,柳亦凡没抱怨,相反的,她有些淡淡的满足,生活平凡安逸,这样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走了大约半晌,柳亦凡绕过最后一棵树,便来到了西边的一个山头。 山上杂草丛生,因着有时会被人家割去喂家里牲畜,倒也不见得多长。只刚及膝,走起来不是很累。 柳亦凡不徐不满的行进着,偶尔俯身拈两朵花。阳光晶莹,青草嫩绿,空中夹杂着土地的清香,柳亦凡深深呼吸着,觉得惬意之极。 可是。。。。她沿着慕皑踩踏过的痕迹,几乎越了半座山,还是没见什么人影。不对啊,昨天她悄悄来的时候,虽说慕皑的身影不怎么明显,隐在树后靠着,可她还是能一眼认出来,然后偷着上前,吓慕皑一跳。 虽说慕皑没怎么被吓到。 一丝不安慢慢爬上了柳亦凡心头。柳亦凡走近树下,朝着四周望了圈,喊道:“慕。慕皑?你在么?” 只有回声荡起,哪还有半个人影? 一丝迷茫浮上,料想都这么多天了。这地方偏僻,应该没人会找得到她们才对。慕皑的伤好了大半,虽说没痊愈,不至于不敌。现场完整的很。一如昨天,没有打斗痕迹。那便是。。。 柳亦凡掂了脚,极目远眺,田埂上是一个个正忙活的农民,身影缩小着正走来走去。一切都平常的很。 心下稍稍安了些。柳亦凡心底有个猜测,也不迟疑,慢慢往前走去。 半山腰上有草被拨开的痕迹,宽度不大,只容一人通过。再往前,痕迹不断延伸,直到下了山,草不再那么高了。 来到平地,柳亦凡明了几分。应是这样走过去的,不假。 树林密密麻麻的遮挡住,阳光投了没多少下来。平地上枯枝败叶居多。踩在地上有沙沙的声响。 整个环境显得清清凉凉,远处的燥热也被隔了开。 柳亦凡觉得这场景莫名有些熟悉。 树林中不时传来鸟叫,虫鸣。清风拂过,树叶交错着摩擦的唆唆声,更衬得寂静。 拐了个弯,在一路往下。有条小溪出现在眼前。是了,这不就是几天前取水的那条小溪么? 莫名熟悉感回归,柳亦凡稍缓了缓呼吸。然后一转头,看见河岸边静静躺着双靴子,她走近一看,尺码不大,上面隐隐有细致的花纹针线,是个女人的鞋子不假。 最近的树梢上挂着条腰带,腰带旁是件粗布衣裳,看得出来还很新,衣服上躺着把木剑,精致轻巧。 那。。。人呢? “慕皑?”柳亦凡轻唤了声,没人应答。她一路沿河而走,一边不响的唤着,声音压抑着担心。 慕皑伤还没好透,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可以。 她俯下、身子,半靠着前蹲了下来。溪水清澈见底,上头飘着花瓣一路而去,还能看见河底流光溢彩的鹅卵石。 溪水映照着女孩清丽绝伦的脸,漾起潋滟波纹。柳亦凡突然开始难过,更多的是心里空了块,失去什么似的空洞。 猝不及防时,水底突兀地现出了个黑影,转而越来越大,开始清晰起来。柳亦凡吓了跳,还没来得及去分辨。水底那物事便浮了上来。 只听‘哗啦’一声,水底物事浮起同时,掀起了层水雾,如漫天大雨般,水滴密密而下,柳亦凡没来得及躲开,身上便被淋了些。 水中静立着一位身影颀长的人,全身湿透,薄薄衣料裹着的窈窕身材一显无疑。长发顺滑的垂下,侧过耳际贴在胸前。 柳亦凡心跳如擂鼓,一时不能适应。 那人浑然不觉,一头青丝如在水幕中,闪着光泽。漂亮的一双琥珀在光泽中流转为灼目的湖泊,透射出光亮。长长的睫毛覆盖,一点一缀在湖泊上,饱满的水珠似受不住压力般,翩然滑落,拉出晶莹欲滴的弧线。 女人的下颔完美,勾勒出温柔的曲线,她慢慢从水里踱过来,上了岸。朝着柳亦凡伸出手来:“呵呵,吓到你了,你没事罢。” 柳亦凡盈盈一笑,握住了那犹自滴着水的有力手掌,复而收拢,“我没事。” 静立在柳亦凡面前的美人儿,不是慕皑却又是谁? 柳亦凡赶紧拿了手帕出来,细细的擦着慕皑沾湿的面庞,低低嗔怪:“伤还没好透呢,怎么来了水里,着凉了怎么办?”说完拧了纤眉,精致的面庞上欲说还休的温柔。 慕皑任由她凑近着,看着撅着嘴的柳亦凡,轻轻的笑了出来。 “笑什么,快去换衣服,受冷就不好了。” “无碍,现刚入夏,溪水不是那么冰。再说,伤好得差不多了,不必挂怀。” 慕皑突地停了笑,反手握住了柳亦凡的。柳亦凡呼吸一滞,低下头去不敢看慕皑的笑眼。 她拉过了她,转身又兀自朝着溪中走去。柳亦凡刚想制止,已是慢了拍。 “你看好了!”慕皑眼底神采奕奕,那一汪深泉,似要将人溺毙其中。 她忙跟了上去,只见慕皑又转回了身,随即一个猛子扎入了水中,水下身姿如游鱼般轻盈,不一会儿,便没了影踪。 柳亦凡眼底笑愈深,慕皑拉过她手时冰凉触感犹在,手心却如暖玉般,温暖熨帖心中。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26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26 她虽不明白慕皑想干什么,却不着急。抱了膝盖坐在岸旁等着。 在柳亦凡心中或许过了很久,也许不那么长。她一直满怀期待地等着她,这种微妙难言的感觉,道不明,却让她觉得,软软的幸福。 “来了!”远处声音随近,有物事被接连扔至岸上,开始不断扑腾起来。慕皑满眼笑意:“终于让我逮到了,真是年纪,竟花了这么长时间。” 柳亦凡看着岸上不断挣扎的鱼,惊喜道:“慕,这都是你抓的么?” “当然。你这些天明显瘦了,我四处转了圈,也没什么可以给你补的,就。。。”她边说边走近,白皙的脚沾了泥,在岸边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 还没等她说完,柳亦凡突然扑上前抱紧了她,满是感动:“谢谢你,慕,真好。” 你对我,可真好呢。剩余的话噎回了喉中,余下满足的喟叹。 “傻姑娘。”慕皑推开了她,笑道,“我身上都是湿的。别那么近。” 三条鱼活蹦乱跳的,慕皑拿了条长草将鳃串了起来拎着。柳亦凡依在她身旁,两人朝回走去,斑驳阳光洒下,照得两人身影疏离,融在了一处。 刚进院内,一把扫帚横着飞了过来,慕皑捞了柳亦凡侧身一躲,连忙避了开。 王氏震天的声音响起:“你个小王八蛋,才知道回来,回来还偷老娘东西,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两人往一旁看去,却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正抱着头,东逃西窜的,嘴里不住含着饶。一旁的陆成帮忙劝着,拿胳臂挡了自家夫人,却被冷冷拍开。那少年哎哟哎哟的,好像真受了什么重伤,打着滚的满院子溜。 终于。少年看到了慕皑柳亦凡两人,心想救星来了,刚想躲至两人身后。抬头见了柳亦凡的脸,突然停了下来,口中喃喃:“天啊,我还没见过这么漂亮。。。我是不是在做梦?” 还没说完,一个鞋把从后头飞过来,刚好砸中少年脑袋,少年白眼一翻,竟是晕了过去。 王氏赶紧跑来,还不解气。看到两人回来了,忙换上了笑脸,招呼两人进屋。 态度尽是千差万别。。 作者有话要说:  网速给力的话,还会有。 ☆、宴会(中) “臭小子,你少喝点,这是慕公子为柳姑娘准备的。”王氏不住拿筷子敲着陆晓的头,佯装恶狠狠道。 “知道了,娘,别戳我。”陆晓不耐烦的摆着手,一边端着汤猛灌。喝了多些后拍拍肚皮,抬起头朝着柳亦凡嘿嘿一笑。 柳亦凡亦是礼貌回礼一笑。 陆晓被这一笑看得骨头都酥了,随即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被晒黑的皮肤上现出了丝可疑的红晕。 “那个,柳。。柳姑娘,我吃了你的鱼,你会不会怪我?”陆晓小心翼翼的问。 “不会,慕。。慕皑她抓的鱼不少,我都吃得差不多了。”柳亦凡心里甜丝丝的,亦是满足亦是幸福。 陆晓又看向了一边沉默的慕皑,见她神色淡淡,将声音放轻了些:“那个,慕大哥,你真厉害啊,不仅抓到这么多鱼,还烧得一手好菜。” “谬赞了。”慕皑平静答道。 陆晓继续了下去,摇头晃脑:“我听过说书的说啊,‘君子远庖厨’没想到大哥为了柳姑娘,竟然亲自下厨,真真是令小弟佩服!” 王氏又拿筷子敲了陆晓一记,咂声道:“死小子,平日叫你多看些书你就是不听,这句话老娘都听得明白,是该现在说的么?” 慕皑摇了摇头,古井无波的脸上一丝笑意:“无碍。” 陆晓朝他娘不免的扁了扁嘴:“你看,人家慕大哥都不介意,你还要打我。” “老娘打你是为你好,你这臭小子懂什么!” 陆晓翻了个白眼,嘴里哼哼道不去理他娘。陆成忙在旁打圆场:“二位不要介意,我们家人就是这样的。”说完无奈的摇了摇头。 柳亦凡极力忍着笑,也道:“我倒觉得,他们母子俩有趣的紧呢。” 大概是白眼翻累了,陆晓低了头,凑近了柳亦凡,极其欠揍道:“柳姑娘看着真真是美呢,不知今年芳龄,我看可以。。。哎哟。。哎哟。” 还没说完,王氏狠狠捏了他耳朵,目闪寒光:“你想干什么,女儿家的年龄可以随便问的么,还是知晓了后。。。啧啧,你少打这主意。”王氏一脸恨铁不成钢:“你还是早点干出点业绩来,早些娶个媳妇让我和你爹抱个孙子。” 陆晓自是羞红了脸:“我也没往那方面想,柳姑娘一看就是慕大哥的嘛,柳姑娘看着这么年轻,叫声妹子也是好的。。。”最后声音低得快听不见。 说完,陆晓眼睛亮晶晶。柳亦凡轻声道;“小女子年方十七。” 话音刚落,陆晓猛一拍桌子,哈哈笑了起来:“那正好,我十八了,你可以叫我声哥,哥罩着你。” 王氏真是懒得再去揪他耳朵了,你以为你谁啊,谁想叫你个毛头小子哥啊,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柳亦凡倒是笑着应了。反倒慕皑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她,似是浸在了回忆中。 饭后熄了灯,两人并排躺了下来。柳亦凡闻着身边人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冷香,觉得满心都是下午那幕。自己在溪边蹲下来,眼前突然出现的慕皑,身影颀长,神色淡淡,别有一番吸引人的意味。 柳亦凡怀揣着小心思,不敢太乱动,只得小心翼翼翻个身,生怕吵了身边人。 后半夜,柳亦凡终是迷迷糊糊的入了睡,窗外大风呼啸,开始电闪雷鸣。也没多久,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了下来,窗外淅淅沥沥声,温度降了下来。 柳亦凡睡在靠窗里侧,一时被雨点声给惊了醒。本想再次入睡,无奈气温被场雨给压了低,她裹着本就不大的被子,缩成了一团。 柳亦凡打小身体便不是很好,身体偏向冷性,每逢秋冬季,盖的垫的比一般人厚些,冬时下了雪暖炉什么的总是备着,就连燥热的夏季也少不了薄毯。 可这下。。。本是穿着衣睡暖和些,可这粗布太硌着皮肤,糙糙的总不舒服,因着如此脱了只剩中衣,也没多厚。 身边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是慕皑翻了身。柳亦凡感受着慕皑透过薄被传来的温暖,一时有些情不自禁,想着靠近些。 慕皑平时睡的浅,今天着实累了些,难得放松了警惕。平常若是在外办事,长剑不离身,人也总是清醒的三分。 过了许久,柳亦凡借的了些温度,又十分难为情的想若是慕皑醒了怎么办,不过随即摇了摇头,那也没什么,两个女子有什么关系呢。这般想着,便又安心了些。 柳亦凡刚想入睡,耳边低低嗓音传来,带着丝朦胧的沙哑:“冷么?” 柳亦凡身子僵了僵,没想到还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27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27 是弄醒了人,于是歉疚的点了点头。 顷刻,不见被子里有动静,柳亦凡以为慕皑又睡了,不觉松了口气。谁料下一刻,柔暖身躯倏地贴住了柳亦凡的,慕皑十分自然地将手搭在柳亦凡腰上,收紧了些,却不显得闷。 暖暖呼吸喷洒在柳亦凡脖颈上,后背能清楚的感觉慕皑传来的温热,一路直达心底。 柳亦凡僵硬的身子渐渐放了松,隔着中衣,能清晰地听见慕皑强而有力的心跳,平稳执着。 良久,重新又感受到慕皑平稳呼吸后,柳亦凡轻轻地将手覆上了慕皑的,她手下的手,温暖修长,虽没触到她的身体,且足以让她感到掌心的温度。 如此熟悉。 愿你有个好梦,慕。 第二天一大早,慕皑照常起了床,只是这次,有点不寻常。 她和怀中人,不再是贴近,却成了搂抱的姿势,柳亦凡依偎在她怀中,脸兀自埋在了慕皑胸口处,紧紧相依。 怀中的人睡得安逸,慕皑便放轻了动作起来,只是柳亦凡的手勾着慕皑脖子,无奈她一动,柳亦凡还是醒了过来。 所幸这样也可以,慕皑放开了手脚整理起衣襟来。柳亦凡初醒之下睡眼惺忪,想起昨晚她和慕皑相偎的场面,脸不禁红了红,也没来得及去理一下。 慕皑见到柳亦凡这般,以为她是病了,忙探了手覆在额头,感受了正常的温度,这才放下心来。刚巧柳亦凡侧身起了来,动作一顿,原本有些松的中衣滑了角下来,露出白皙圆润的肩头,青丝垂泻在肩头,遮了部分,相映成彰,偏的旖旎风情了些。 加之柳亦凡本就是个俏生生的美人,这一动作倒不显得有多不拘谨,反倒自然些,衬着柳亦凡惺忪的神色,端的是欲语还休的媚态。 慕皑忙移了目光,背过了身去打理。这一着急之下,原本往前系的腰带垂至了身后,慕皑手忙脚乱的摸了半天愣是没够到。 柳亦凡轻笑了声,缓缓挪了过去,两手握起腰带环着慕皑的腰递上了前。 慕皑神色一僵。 乍看之下,这姿势像极了内人帮自家相公着衣的姿态。慕皑很快回了神,手连忙去拿腰带两侧,刚好覆上了柳亦凡的,小手滑嫩丝凉,柔若无骨。 两人皆是一怔。 慕皑忙静了心,快速地为自己整理了好。回过身,不去看歪在床榻上的柳亦凡,尴尬的咳了下:“快理好衣服,免得着凉。”说完留下个背影,匆匆出了去。 余下柳亦凡痴痴地望着,眉梢笑意不减。当肩上细细汗毛竖起时,才又侧了身躺回去,拉过慕皑盖过的那侧,轻轻放在了头上。 又到了晚上,昨夜雨水冲刷过的夜空一尘不染,几颗繁星点缀,伴着唧唧虫鸣声,格外寂静。空气中若有若无一丝花香,沁人心脾。 柳亦凡正拉着慕皑,不徐不缓的往西处走去。 她今早在草丛角落处放了个布袋子,不大却是密封暗色。这会牵着慕皑,缓缓地将袋子倒扣了过来,然后,松开了束带的绳子。 无数夜晚的精灵鱼贯涌出,缠绕在两人周围。蓝绿色的亮光映着柳亦凡绝美的脸,一切恍若不真实。 柳亦凡笑靥如花,清丽难言,仿若冬日融化的春水,潺潺流泻,淌得人心旌荡漾起来。柔和月光下,慕皑定定望着她,胸中似有什么干枯的正被滋润着,舒适非常。 她笑得多么无邪,吸引人的目光绕着她,千回百转,世界仿佛只剩了她。 两人沉默无言,却犹胜千言万语。柳亦凡执了慕皑的袖子,身姿轻盈起来,拉着慕皑一起奔跑着。 晚风轻柔拂过,柳亦凡美得不似凡尘,她精致的侧脸望过来,眼波盈盈:“是不是很漂亮?” “嗯。”慕皑如实回答,眼中满天星辰,亮的却比不上眼前人。 “慕,你要多笑笑,绷着脸让我感觉你很不开心。是有什么难过的么?” 慕皑不回答,淡淡望着她,眼神出奇温柔。 慕皑望着柳亦凡其实还有些青涩的线条,眉目间已有了丝清妩,说不出的动人逸致。 满天星辰落在了柳亦凡眼中,仿佛这世界最璀璨的烟火。她的眸子滑过来,刚想停住脚步回过来问她,不料雨天湿润的草地不稳,整个人就要往下倒去。 慕皑眼疾手快的去扶她,不料衣服被一扯,没有预料的跟着一滑。 两人齐齐倒在了地上。 慕皑望着身下的柳亦凡,呆呆的僵着。 两人相隔不过一拳,近的可以闻到对方呼吸的幽香,柳亦凡偏开了头,却没有推开她,薄薄眼皮翕动着,正凝着身上的慕皑,耳根却迅速红了起来 往事过尽千帆,尽此刻却了脚步。 午后的树下,苏羽洺恶作剧的去推她,却不料自己身子一歪,先倒了下去。 真要摔个结实了。她想。 慕皑一早扯住了她,将手垫在了她的脑袋下,防止她摔疼。苏羽洺大眼扑闪闪的,好整以暇的看着木讷的慕皑下一部动作。 岂料慕皑仍是讷讷的。 苏羽洺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忙将慕皑的脖子一勾,唇漆了上去。柔软的触感何其美好,苏羽洺明白,这是慕皑的第一次,亦是自己的。 美好的触感让人流连,她也不打算放开,直到身上的人开始回应,才痴痴地笑起来。 慕皑清了神,忙从草地上撑起身子,起了来。不管身后柳亦凡微妙的眼神,避开了头去。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赶上了。 二更奉上 明天和以后我都不在 ☆、宴会(下) 慕皑神色颇有些不自然,并未多说什么,顾自站起后理了理衣襟。也不去看柳亦凡,怕再造成尴尬,只是强自镇定的眼里,有破碎一点点绽开来。 柳亦凡自是没看见这些。或许也是觉得自己方才表现的不寻常了些。 寻常女子怎会。。。怎会想着。。那样的事呢。 羞赧一点点漫上柳亦凡心扉,她不再想其他,径自撑了手站起,拍了拍身上沾湿的水珠。 初夏的夜晚点点虫鸣,清新的夜风阵阵拂过,带来怡人舒爽的干净气息。 柳亦凡深深吸了口气,平下心中的不镇定。脸上极自然的绽开了一抹笑,语气轻松:“慕,谢谢你刚才拉住我,不然,我怕是要摔的惨了。” 慕皑背对她的身子偏了个角度,留了个侧脸,语气不徐不缓:“应该的。” 柳亦凡眼角滑去,看不清慕皑脸上的表情,只觉她的一半侧脸精致,隐在柔和的月光中,淡淡蒙上了层纱,说不出的动人。 晚风拂动那人的衣襟,吹得衣摆飘了开来,吹得墨发在身后浅扬。明明是再平淡不过的着装,此时贴着慕皑颀长的身躯,淡漠的神情,宛如遗世独立的人儿,竟不似人间凡尘。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28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28 静立了半晌,慕皑转了头,正好对上柳亦凡悄悄打量的视线,嘴角牵出一丝笑来:“夜间风景果真别致得很,不过天色也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去歇息。” 柳亦凡默默的将头低了去,心里不住砰砰跳的厉害。慕皑的目光好似有种魔力,淡漠时,仿佛对世间一切都不在意;温柔专注时,眼里仿佛揉了柔光,能将人心神深深吸引住,不能自拔。 柳亦凡只听见自己微不可闻的在心里喟叹了声,随即绞着手指,低低道:“嗯。” 慕皑从容转了身,声音扬起:“既如此,我便先回了,你也早些回去。” 语罢步履匆匆,还没等回答便不见了身影。 柳亦凡仍沉浸在内心幻想中,几乎没怎么反应,当她抬头时,眼前人的身影已是缩了小,隐在泼墨月色下,再难追寻。 方才的欣喜荡然无存,柳亦凡敛了笑意。有难以捉摸的失望,一层层漫上心间,心底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 柳亦凡凝视着慕皑离去的方向,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般。。。这般的失落。 未过多时,柳亦凡早早回了去,意外的是,房内空无一人,蜡烛仍在静静燃着,不时发出噼啵的爆裂声,昭示着有人回来过。 柳亦凡静静挪到了床边,被衾上留有余温,混杂着淡淡冷香。 柳亦凡轻抚着被角,若有若无的叹了声。 窗外浓稠的黑暗,似将一切都覆盖了透。柳亦凡努力想望出什么,却只是徒劳。 良久,她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腿,脱了靴子,取下外衣,躺到了床的里侧,闭眼睡去。 案旁蜡烛仍兀自燃着,不时有风灌过门缝间隙,火焰飘飘摇摇,晕出一地昏黄。 翌日,柳亦凡听到床边悉悉索索的声音,翻了个身,缓缓挣了眼。 窗外已是透亮,远处隐隐传来鞭炮声和攒动的人声。床边慕皑已穿戴整齐,正准备起身。忽听见一声幽幽嗓音:“慕。” 她很想问慕皑昨晚去哪里了,又觉得此时慕皑好好地在这里,那样的话是不是多余,慕皑就算去哪里好像。。。好像也和她没什么关系,不是么? 欲言又止的话,让慕皑忍不住回了头。被柔和的神色包裹,柳亦凡更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半晌才道:“你,回来了。” 慕皑似乎不明所以,嘴角勾了笑:“我早就回来了,昨晚你已睡了。”顿了顿,起了身道:“陆家人一早就收拾好了。今天是村长设宴的日子。” 柳亦凡想了起来,好几天前听陆晓提起过,没想到日子过得这么快,转瞬就到了。于是忍不住好奇:“慕,你也去么?” 慕皑垂了眼,在想些什么。柳亦凡忙道:“我想去,慕,你也一起吧。” 略一思忖,慕皑点了头:“你慢慢收拾,那便一起。”说罢转身走了出去。 慕皑未多言,依旧是冷淡,连话语都显得多余。 一切似乎没什么不同,但好像无言中,有什么,正悄然改变了。 这个村落说小不小,这几年,已有不少人家搬至此处。人数的增加使得村落规模扩大,也日渐繁华了起来。陆家离村子中心不算近,刚好在边缘地带,平常与这些处的人家关系不算近,也不至于太远。因着每家每户遇到点困难时,总是要帮一帮的,加之村长为人乐善好施,人家便也感恩戴德,尽量与邻里打点好关系。求得和睦,也能省心不少。 两人梳洗完毕后,用了些早点便慢慢上路了。远处人声鼎沸,村子里大多人都前去,剩余些老弱妇孺便看着家。 人头朝着前方涌去,不用问也知道村长家方向。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慕皑似是故意快了些步伐,柳亦凡有意想追上,无奈几步下来已是气喘吁吁。 再看慕皑脸色,说不出怎样的表情,仍是一脸的古井无波,或喜或悲的神色皆被掩在面无表情下。柳亦凡想开口让着她慢些,看见她这副表情不知为何有了些惧意。 她好似感觉到慕皑虽未提及什么,心底却沉了不少似的,有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透着威压,让人心生闷惑。 好在慕皑步伐虽矫健,却也不至于过快,像是算准了两人的速度,故意留了几肩的距离似的。 柳亦凡聪慧的紧,她不说,但脚程一长,没来由的醒悟了。 路上不时有着村民发出几声赞叹,声音虽不响,却是结结实实的传至慕皑耳底,慕皑没由来的去看身边的柳亦凡,却见她小巧白皙的耳垂已是红透。她不禁放慢了脚步,和柳亦凡肩并肩走着,凑近了道:“别往心里去。” 柳亦凡见慕皑终于慢下来了,心底不由一丝欣喜,不过没有溢于言表,只是扬起了脸,朝着慕皑领会一笑:“我知道,他们是误会了。” 慕皑放心的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加快速度,不紧不慢的和柳亦凡并肩走到了目的地。 眼前从一条大道变得更为宽阔了些,两旁植着不少青柏,巍峨粗壮,树木参天而长,气势雄壮。再望过去,树旁灌木处许多花卉正开的傲然,有茂郁的香气浮在空气中,浓浓的,闻起来并不反感,很是符合农家人的习惯。 慕皑的位置正对村长家的西边,往右扫去却是一排排的红木桌椅,数量颇多,有序不乱地列着,桌边已是坐了不少人,正尝着盘中的瓜果点心,有说有笑的,倒是热闹的紧。宴席前摆着更大的方台,不用说,定是用来比试的地方。 有许多的小厮奴婢正忙的不亦乐乎,不时将些吃食从后堂端出,一部分在舞台上正忙着装饰,再远看,有些桌椅还是被陆陆续续的搬出来,可见人数之多。 慕皑眼尖,在不算中心的位置找到了陆家,带着柳亦凡一同走了过去。过道虽小倒也不显拥挤,两人很快入了坐。 陆晓像是没吃饱饭的正席卷着桌上的糕点,王氏实在看不下去,他边吃,王氏在一旁碎碎念,嚷着少吃点。陆晓一边点头,一边还是不住往嘴里塞东西,活像饿极了的姿势。 慕皑笑笑,倒也不多说什么,径自拿了酒杯酒盏,端着往唇边送去。柳亦凡见此却一把捉住了她的手,眼底有着担心:“才这么几天,你的伤没事么?” 慕皑怔了会儿,却是摇了摇头,示意无碍。柳亦凡半信半疑,也只由着她。 倒是陆晓正从狼吞虎咽中回过神,胡乱抹了嘴,口中含糊:“慕大哥,妹子,你们来了。” 两人不约而同点了点头。 王氏实在看不下去,一个爆栗落下,狠狠道:“现在才看见,你个不成器的东西,到现在还在吃,还想娶白姑娘,我看你是做梦!癞□□想吃天鹅肉!” 陆晓不满地瞪过去:“娘,我还不是想多吃点,等会有力气比赛嘛!再说了,白姑娘说不定就喜欢我这样的!” 王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29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29 氏扶额,扁着嘴,显然不想和他废话了。这小子,真真是脸皮厚到家了,也不知道像谁的,胆子愈发大了。回去我非得教训他下不可! 锣鼓声咚咚响起,只三下,不响,却有力。 在座声一下安静了。大家都望着方台上不知何时出现的男子,停了说笑,俨然衣服恭敬模样。 只看他抱拳,朗声:“各位临溪村的村民,白某感谢大家的到来,人数观之比往年又多了些,表明我临溪村将会不断繁荣下去,大家说,是也不是?” “是!”众人高声附和。 “好!我白振宇也不废话,和往年一样,今天是白某人大开宴席邀请村里的人们来此一聚,让村里的人能更团结的日子,同时也是为了看看村里有哪些青年才俊,有本事的人,亮出自己的本事,上台来比一场,赢者有奖赏!” “好!”众人兴致高昂,已有些跃跃欲试了。 白振宇再次补充,气度浑厚的脸上有了丝笑颜:“接下来,便让小女来宣布比赛规则。”说罢再次一拱拳,折身离了去。 陆晓双手握紧,两眼紧紧地锁住往台上翩然的白家小姐,兴奋已不足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 柳亦凡噗嗤声笑了出来,见陆晓平时没个正经的人物此时这般,又是为哪般女子,也跟着好奇的往台上扫去。 只见一名身着嫩黄软衫的女子手执一本小册,步履施施然的移上方台,裙摆被稍微提了些许,看得出身姿窈窕。 一会儿后,白家小姐上了台,对着众人一笑,开始读了起来。 正是年华当好的时季,女子姣好的声线传来,引得在座的人觉得悦耳至极。 “第一条,两人上台比试时须得遵守互敬互让之原则,赢方不得伤人性命,点到即止。。。。” 一句说完,台下已有人不断拍手叫好,热闹至极,多是些青年男子,看得出,白家小姐着实受欢迎。 “既如此,白欣然先退下了。” 陆晓也跟着起哄,还不住的喊着白小姐,白小姐,声音大的出奇。引得下台的白欣然不住往陆家一桌看去,原想看看那个小子这么大声的。 谁料一眼望去,视线便被定格了住。 柳亦凡和白欣然的眼神只汇集一瞬,白欣然的眼神马上偏了开,移向了她的左边,慕皑的方向。 彼时慕皑一下一下的饮着酒,也没怎么注意投来的目光,只顾自尝着。 白欣然的目光定格了好一会,终于移了开去,有丝笑容浮起在她的嘴角,很快便被隐去。 柳亦凡面无表情,瞥向慕皑,旁边人只顾着饮酒,并未发觉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月饼节快乐~~~~~ ☆、比武 陆晓开心的不成样,忙扯着他娘的手摆着:“娘!娘!你看看,刚才人家白小姐看了我好一会!嘿嘿,嘿嘿嘿。。。” “。。。。”王氏翻了个白眼,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算了。人家看的那是你吗?明眼人都看出来了,白小姐明明是仔细盯了那小兄弟好一会才移了目光的,这家伙是眼睛有问题吗。。。。 王氏对陆晓的举动是见怪不怪,这混小子自打十六岁见到比自己小一岁的白小姐时,就跑了大半个村子来告诉她,他看上人家白小姐了。可是。。。 人家根本没注意过你好么。 难得陆晓真是天真的很,还巴望着哪天自己捡个大馅饼后摇身一变,白欣然会主动看上他的好。 王氏忙递个眼色过去,知会下柳亦凡,让她帮忙告诉下陆晓事实。毕竟是自己的娃,实在于心不忍。只是,王氏眼神递的都快抽筋了,柳亦凡只是以手支着头,呆呆的看向一个方向,根本没注意到王氏的动作。 一向精明的王氏这下郁闷了,这都是怎么回事? 一个傻的开心的就差流口水了,一个失了魂一样,另一个从开始就在一旁喝着闷酒,一句话都不曾讲过。 唔,是出门忘了看黄历么? 王氏干脆哼了声把头一偏,不去理会这三个奇怪的,顾自看向场上将要发生的好戏。 台下一旁一位精壮的大汉将擂鼓‘咚咚咚’敲了三下后,一旁的管事尖了声音喊道:“第一台,打擂赛开始,各位英雄们准备上场!” 下面噼里啪啦的一顿掌声后又是大喊,直到一位面色黝黑,身材魁梧的大汉上去后,场中立时静了下来。只见那大汉一抱拳,粗着嗓子:“洒家刘老二去年得了第一,今年便先由洒家开赛,承让了,有谁先来会一会洒家的?” 此语一出,四座立马沸腾了起来,大家面面相觑,实在想不出有哪个不讨好的会自告奋勇上去挨打,这样不一会,台下又马上静了下来,这一动一静,不过几次挥袖,实在诡异的很。 台上刘老二得意洋洋,抬高了下巴,若是一炷香内还没人来挑战,头筹将又是他的!谁想台下又是一声大喊:“哼,刘老二你别得意,俺常武先来会会你!” 说完又是声大喝,右腿一蹬地,轻微震动后人登时悬了空,直直往台上飞去。 那名常武之人不出所料的,也是个粗汉子,这时边瞪眼边撸起袖子,露出结实硬健的臂膀来。两人相对着鞠躬行了礼后,马上开始扭打在一处。 乡野之人的比武,说白了就是肉搏,汉子土生土长的,多数人会个三脚猫功夫徒有其表,倒不如整天下地干活蛮练出来的一身力气来的实在。 台上嘶吼声不断,拳头击在肉上,在骨头上发出的闷响,夹杂在一处,端的是十分生硬干架的场面。一干人在台下目不转睛的看着,有些兀自握紧了拳头,也想跃跃欲试。多数则是对那刘老二整天目中无人恨得牙痒痒,只等那常武来好好教训他一番。 只是柳亦凡目光仍放空着,连支着手臂的胳膊酸了也不觉。 同样身为女子,柳亦凡注意到了方才白欣然投来的意味不明的目光。刹那四目相接时,她分明看清了白欣然眼底一闪而过的讶色,柳亦凡也不躲闪,就这么任凭她打量着。不过白欣然的目光很快移到了身旁的慕皑身上,还颇有些。。好奇的色彩,只是距离隔得实在远,她也无法仔细去辨清太多。 这样的目光让她颇感不安,柳亦凡当然明白这可能意味着什么。白家小姐的目光不似平常女子般羞怯,反而有些过于直白,就这么打量着慕皑。 有丝意味说不清道不明,滞闷地在柳亦凡胸廓间堵着,有些难受。 想罢,柳亦凡幽幽的望过去,慕皑仍在低头饮着酒,一杯接一杯的,旁边已多了好几盏空的酒壶。 她叹息了声,身子微微前倾,莹白手掌覆上了慕皑的。 “少喝点罢。” 慕皑抬起头,偏过去望着柳亦凡,仍是执酒的姿势,慕皑的脸上微微染了层红霞,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30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30 眼中却是清明着。静默半瞬,还是慕皑妥协,将酒杯放了下。 柳亦凡这才收回手,见慕皑听自己的话了,心中舒展,面上笑道:“要不吃些糕点?老是喝酒也不好,你看,台上煞是热闹呢。”说罢捻了块酥糕,缓缓递至慕皑唇边。 慕皑寻得了柳亦凡话语里的柔软,心中不免动容,嘴角染上了丝笑,仿若二月冬雪消融,和暖了生气。她目光温柔恬淡,将酒杯推至一旁,接过了糕点,盈盈道:“好。” 柳亦凡这才放了心,胸中闷结也因此消了许,将心事先推至一旁,不去理会,专注的望向台上。 台上正打的火热,两个大汉不遗余力的想将对方送至台下,拼了命的拳脚相加。场面虽粗犷了些,却不妨大家都兴致勃勃。譬如柳亦凡身旁的王氏,一边手抓了大把瓜子,一边往嘴里不住嗑着,不时念念有词,揪了自家相公的袖子晃啊晃的,讨论得很是积极。 刘老二一招出拳,那常武闪身躲了过,不忘再加一脚。刘老二大汗淋漓,心想这厮去年还名不见经传的,怎么今年偏生和自己杠上了,还是个难捱的主。心下只想速战速决,再拖下去免不得自己要吃什么闷亏。 常武也是气喘吁吁,拼蛮力,较速度,这第一果然不好惹。他左顾右盼,想着有什么办法能直接将刘老二撂倒。只见常武一个急冲,向着刘老二的右边直冲了过去,那刘老二自然不是傻的,忙一避,退至了左处,同时胳膊肘曲起,向着常武的后背猛砸下去。 常武忙直起身,左腿一勾,朝着刘老二斜着踢了过去,刘老二此时下盘不稳,尽管受了一击却没立刻倒地,但步伐还是踉跄了些。常武喜形于色,他要等的就是现在,两手卯足了劲,再狠狠一推。扑通一声,肉体和地面直接来了个亲身接触,这一摔可不轻。 刘老二死咬着牙,不住的喘息,硬是不肯呼出分毫,只死死瞪着台上的常武,满是不甘心。 台下的众人一时还未反应过来,但见常武已是抱着拳向众人一一回礼,这才发出了欢呼声。有人来扶了刘老二走,众人见此,心中出了口气,尽是不屑的望着他。 刘老二面上挂不住,心里却还死撑着,崩了张脸全是不服气。 一轮过后,台下锣鼓师咚咚咚几下,宣布着第二场的开始。 常武中途歇了口气,赚的不少名声,心里自是乐开了花,在台上站定,喝道:“还有谁来会会俺?” 一干人等在座下皆摇着头,心想他连第一都打得到过,咱这个村还有谁敢去招惹? 只是出所料的,一记清朗的声音响起,众人未看清,台上忽的多了个瘦高个。只是说瘦也不全是,来人精壮的紧,突兀的身高使得他看起来愈发的长。 来人一绺山羊胡子,年纪倒是不大,却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在里头,此时迎风而立,台上两人成了鲜明对比,格外引人瞩目。 他亦是回礼,眼中精光闪烁,嘿嘿笑道:“小弟赵峰,特来会会大哥。” 众人不免咋舌,赵峰一家是前年搬来的新户,只一对夫妇,生活倒是和谐。 只是这赵峰看来彬彬有礼,怎么看也是个读书的主,不像是会打架的。更是为这家人的主妇是个美娇娘,说美,是毋庸置疑的;可这‘娇’,更是卯足了劲,附近的住户偶尔也会听闻有吵闹声传来,俱是那赵氏一人,不见当家的有反驳半句,他待人有礼,未见有什么重言重语。虽是这几年两人争吵不断,却也因着赵峰性子温和,倒也凑合着过了来。 “哎,真真是可怜啊,在家被娘子欺负的惯了,还再来台上找打,这不是自讨没趣么?”一位中年妇女嗑着瓜子,面有怜色的说道。 旁边另一家的住户也跟着附和:“我听说啊,这家的娘子凶得很,也难为他还能熬下来,可这上台,还是勉强了些。” “希望不要伤太重就好。” 台下议论纷纷,多半是同□□彩,赵峰瞅着多数人的脸色,脸都绿了。不过他马上将脸偏了开,心里已有了计较。嘿嘿,终于被我等到了,这刘老二我是不敢惹,那身蛮力还真不是我拼得起的,不过对着常武,我还是有些机会的。 想罢点头示意,比赛开始。 常武一开始就朝着赵峰猛扑了过来,赵峰轻飘飘一躲,那拳立马落了空。两三招下来,不见赵峰有任何出击,只是常武一人在台上对着空气打。 众人眼前一亮,看不出来这赵峰也不是个酸腐书生这么简单。 常武空有身力气,对着活跃逃窜的赵峰,那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他累得气喘吁吁,满身汗比刚才更甚。赵峰一直是笑眼盈盈,丝毫不见为难。差距很快拉了开,常武累的跟头牛似的,胸中满是不服,这小子如此卑鄙,只等着将他力气耗完,坐收渔翁之利。 半柱香过后,以常武累的趴在台上告终。 赵峰一脸开怀,对着台下拼命招手。“死鬼,好样的!”半空中一声惊雷,赵峰脸上笑意凝固,不过很快,换上了一副服服帖帖的样子。 众人转头望去,一位约摸二十几许的女子径自搬了椅子在不远处坐下,叉着腰满脸春风:“官人,好好比赛,赢了娘子我有奖赏,不过输了的话。。。。” 赵峰脸上一滴汗,饱满晶莹的滑了下来,啪得滴在台上。 众人:“。。。。” 第三、四回合,不断有人上台挑战,觉得那赵峰赢了完全凭运气,不过结果是,一个接一个的人被扔了下台。 几场中,柳亦凡不见慕皑有任何动静,谁知这时她听见慕皑笑了声,带着轻快:“他倒是聪明。” 柳亦凡转过头,见慕皑脸上云淡风轻,眼中却有点点星辰闪耀,晃得人移不开眼。 陆晓勒紧了裤腰带,眼中自信满满,对着这桌人大声宣布道:“我要上了,大家仔细看着我。”他眯了眯眼,望向柳亦凡,郑重道:“为我加油!” 柳亦凡亦是认真的点了点头,饱含信任。 王氏一个爆栗敲下,陆晓疼得眼泪直冒,一个劲的摸着头,委屈满满:“娘,你干什么又打我?” 王氏也跟着站了起,这次是语重心长:“我说儿啊,娘不怪你整天出去,回来也没捎什么,只是你身无二两肉,上去也只被挨打的份,还是算了罢。” 说完王氏使了个眼色,陆成马上跟着点头,帮着劝一下。 陆晓大气的一挥手,带着肃然:“我意已决。爹娘,你们不用拦着我,再不济也要上去一试,白小姐看不看上我不知道,但怎么着,这也是我身为七尺男儿的尊严。”说罢不等回应,陆晓挺直胸膛往前走去。 王氏也是无奈,儿子喜欢那白姑娘,她也不是不知,不管有多忙,每年这时伙食白姑娘生辰,他总会回来趟,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31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31 就为了远远地看她一眼,只是那村长女儿,又怎会是他们这种穷苦人家攀的起的。 赵峰乐呵呵的到她家娘子跟前低下头,讨好道:“娘子,你看,我已经甩下好几个人了,今晚是不是可以。。。有点奖励呢?”说完期待的搓了搓手。 赵峰身前的女子有着姣好的容貌,二十几许的年纪为女子更添了成熟妩媚,举手投足间尽是女子的妖娆,不似般大家闺秀,女子不扭捏,略一思忖还是答应了。 赵峰喜笑颜开,嘿嘿的笑了几声,忙转身要离开,却被赵氏一把扯住了袖子,强拉的又回过了身,他不解,以为娘子又有什么吩咐,又忙低了身子,谁知赵氏却贴了上来,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抚上了他脸,摸到下巴处,低道:“记得把胡子贴好,别让人发现了。” 赵峰明白了过来,手覆上了赵氏的趁机蹭了两把,忙被赵氏瞪得又缩了手,嘿嘿笑道:“我知晓了,看我好好表演罢。” 赵峰一手摸着下巴,一边打量着眼前的黄毛小子,啧啧道:“就你,你行吗?” 陆晓一脸不服气,也忙瞪了回去:“别狗眼看人低,我比你矮了些罢了,但不一定打不过你!” “好小子,让哥哥过来会会你。”赵峰倒是没多大奇怪,忙摆了拳迎上去。 陆晓吞了口口水,颇有些紧张,可是不管了,总不能一来就趴下,于是装出一脸不屑的样子,吆喝一声也赶了上去。 结果可想而知,人家面面都比他强,上去果真如王氏所说,只有挨打的份。 柳亦凡暗自捏了把汗,紧张非常。慕皑却笑了声,声音不响,足让人听见:“放心,他不会有事的,那人没下重手。” 柳亦凡听闻惊奇,却无丝毫怀疑。仿佛慕皑说的话都让人容易信服,她也一样。 柳亦凡点点头,心下放心了些,继续看着台上的打斗。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有评论~~~~~~ ☆、同道中人 陆晓捂着肚子,唇角一块淤青明显,他勉强站了起,跌跌撞撞的还想再扑过去,却是又摔了跤。台下众人有些面露不忍的,干脆摆了手叫他下台得了;有些却是一脸看好戏的心态,毕竟,这时这么多场来最没看头的一场,有人还是想看他如何反扑。 赵峰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一把揪着陆晓的后领子,将他提了起来。也不多废话,直接扔到了地上。 台下一片欢呼声。 柳亦凡还是松了口气,看得出来,赵峰确实没下狠手,再者,动作也不似一般男子的粗鲁,陆晓他,应该是没事的。 果真,陆晓下台后被小厮们抬了去,大夫细细瞧了片刻,发现除了些瘀伤,倒也没什么要紧的,不免咋舌,前几个打伤的人均是如此,还让不让他混饭吃了! 检查片刻,陆晓又辗转着被送至了自家那桌,顶着好几个乌青的他嘿嘿干笑了声,摸着后脑,示意没什么大碍。 王氏松了口气,揪了揪他耳朵,倒也没说什么。 谁知陆晓沉默片刻后突地抬起了头,眼光灼灼的望着慕皑,仔细盯了她半晌后,带着丝祈求:“慕大哥,要不你上罢,你武功这么厉害,那人绝对不是你的对手。” 还不等慕皑回答,柳亦凡率先打破了沉默:“不行。” “为什么?”陆晓一脸不解,他实在是找不到更好的人选了。 柳亦凡一脸为难:这叫人家怎么说,台上的一个个男子,动手不知轻重的,慕皑是个女子,万一磕着伤着哪儿了,可怎么是好? 慕皑饶有兴趣地偏着头,望着柳亦凡,想着她说出原因。 不管了,柳亦凡想了片刻,还是编出了老早之前的说词:“慕皑她,之前腰受过伤,才短短几日,若是复发了,可怎么是好?” “哎。”王氏扁扁嘴,将嘴里的瓜子皮吐掉,继续道:“这有什么大碍,都这么多天了,你还不放心啊。”顿了顿,又道:“这男人的身体啊,又不比女人,小伤什么的,好的也是特别快的,你就别担心了。” 柳亦凡噎住,心道慕皑是个女人好不好,要不是这样我又怎么不放心? 但她心里百转千回,还是忍住了没说出来,一张小脸却红透了。 王氏满意道:“你看,我是没说错吧,你看也看过了,定是知道没问题的。” 看。。。看过?嗯? 慕皑却不在意,兀自笑了起来,开怀清凉:“别急,我不上去就是。” 柳亦凡红潮退却,带着丝欣喜,确认道:“真的?” 慕皑点了点头。 这下王氏不满意了,忙支着手捅了捅柳亦凡,带着好笑:“怎么不去!这难得一次,末了还有奖品可拿,你家那位身手看来也不错,不去也太可惜了。” 陆晓陆成两父子望过来,带着满满殷切。 敢情你是为了拿后来的奖品是吧。 王氏抓了把瓜子塞到柳亦凡手中,拍着她的肩膀,默默安慰道:“你看你家那位,刚才还喝了这么多酒,现在不都还好好的么?” “是啊,妹子。慕大哥也是个男人,这样的比赛,藏着掖着会不舒服。” “。。。。。”柳亦凡觉得自己再坚持,指不定他们又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只好偏了头去看慕皑。 慕皑径直站了起来,低下头望了柳亦凡一眼,又拍了拍身上,面无表情地淡然:“我还是去罢,他们再说些什么,你会不自在。” 柳亦凡想拒绝,无奈慕皑已转身,只扯到了她的衣角,却还是脱了手。 赵峰在台上干站了半天,也觉得无趣,香已燃完了一半,剩下半截可怜兮兮的在那燃着。他打了个哈欠,转身朝着台下喊:“有谁,还想上来挑战的么?” 回答他的是一身素然无尘的身影,赵峰挪了下脚步,转过头,看见自己身旁不知何时立了个人。 台下一片吸气声。 “这小哥,长得好俊啊。” “就是,我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 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赵峰未曾理会,只觉得此人功力极深,自己好歹也是个练家子,竟会后知后觉的感受到来人存在。 当下提了警惕,赵峰一脸沉静,转身去看那人,但见那人一脸淡然的望了过来,两双眸子堪堪对了上。 好俊的人。这是赵峰的第一眼想法。再看去时,只见对方的眸底冰冷,脸色沉得不见底,年轻的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符的老成,有青丝散落鬓前,在光线照耀下散出柔和色泽,衬得皮肤愈发细腻。 赵峰仍不敢确定,语气里夹着丝揶揄:“这位小兄弟,大哥我不得不说一句,你生的可真是俊美啊。”他特地将美字咬得重了些,为的是确认。 慕皑也同样打量了他半晌,一反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32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32 常态的笑了起来,少了丝沉重,多了分少年人的洒脱不羁,她同样回道:“是么,大哥可不是一样么?” 她一笑,台下出格的未出阁的女子皆是激动了起,慕皑唇红齿白的面容映在她们眼里别样的动人,有不绝于耳的赞叹声响起:“他是哪家的公子,我怎的没见过?” 更有些胆大的,干脆喊出了声:“小郎君,你可要加油,我们可都看着呢!” 慕皑在台下还不敢确定,直至到了台上,更想一探究竟,细细望去,见赵峰虽是比自己高了半个头,声线也略显粗了些,可同样身为女子的她还是敏锐地察觉到,赵峰眼角眉梢的棱角不似男子凌厉,下巴也未有明显的青色,更重要的是,她们都一样,没有明显的喉结。 台上慕皑赵峰两人面对面将对方望着,眼底都是一派了然。 赵峰最先开了口:“若是如此,我也不必忌惮什么了,以同样的身份,好好地打一场,如何?” “好。”慕皑直截了当。 “不知阁下名称?” “慕皑。” 两人心照不宣,默默的朝着后方退了一步,然后,齐齐鞠了一礼。再抬头,眼中俱是兴奋色彩。 赵峰首先出掌,慕皑迎上去,化掌为两指,挟着剑势的锋芒,凌厉的朝着对方点去。 慕皑左手负于身后,右手两指已是聚了内力,不留余力的朝着赵峰刺去。赵峰出掌相迎,一招一式,两人配合默契,没有丝毫间隙散落其中。 被两指点中处,赵峰的衣袂有轻微撕裂声。而同样,赵峰掌风所及之处,慕皑只觉一阵真气激荡。 好浑厚的内力,慕皑心道。 十余招后,赵峰突地握住了慕皑的手,这猝不及防,迫的慕皑只得先收回内力。赵峰勾了慕皑脖子,使两人距离陡然近了些。 她低低在她耳边道:“好家伙,不如,我们干脆拿两把剑来,如何?这样太不尽兴。” “好啊。”慕皑也来了兴致。不过瘾,却是真真实实的。 赵峰下了台,不一会从不远处拎了两把剑过来,其中一把直接扔给了慕皑。慕皑单手接过,好久没摸到剑的实感了,说来她也想念的很。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奉上 又要去学校了~~~~~ ☆、暗戏(上) 台下一干人等见着慕皑赵峰两人动起了真刀真枪,看得很是兴奋。唯有柳亦凡开始坐立不安,心底关心着慕皑的伤,眼中渐渐着上焦急。 台上那人却浑然不觉,顾自打得火热。只见慕皑右手执剑,脚下不断变着步伐,身姿翩然间两人剑影辉映成彰。 剑势一点一落,有锋芒暗藏;腕间一翻一转,长剑犹如游蛇般轻巧而移。慕皑全神贯注,似要将剑人融为一体般,眼神凝了英气,颀长的身子在光幕中似披上了层淡淡光华,张扬而迷人。 那剑势凌厉非常,变化多端。只是赵峰的灵活却更甚一层,每每慕皑要刺中要害时,赵峰都能堪堪避过。慕皑倒不觉着急,掐准了一招一式,似要缠斗到底。 那赵峰噙了丝邪笑,将手腕斜斜翻转,身子一下往前倾,在慕皑的剑偏来的当口,似是露出了破绽,正正的往前倒去。慕皑讶了声,却是不收回剑。不料赵峰果真早有预谋,慕皑的剑快,她的身子旋的更快,同时手里长剑也一刻不落的横着刺去。 前有阻碍,旁有夹击,慕皑心知若是自己往另一旁避开,那赵峰的扫堂腿便是要结实的落在身上了。 心念急转间,剑风挟着气劲而来,慕皑身上宽松的衣袖随风飘扬开。当下不再犹豫,慕皑往后一仰,那剑身划过极低,眼见便要刺到慕皑的身侧! 柳亦凡一颗小心脏从刚才激烈的招式开始时便已提到了嗓子眼,此刻见慕皑明显不敌的模样更是险些要跳出来。 她连忙提起裙摆,也顾不上和陆氏夫妇招呼下,匆匆地向台前跑去。柳亦凡平时那跑的这般剧烈过,当下虽短短一距离,却也足够让一弱女子娇喘不已。 宾客们眼凝心止地观着台上动静,哪会料到突然有女子出现。更何况,那还是个有着美丽容颜的女子,美得,不似人间凡尘。 在坐宾客们大都倒吸了口气,隐隐听得‘咝咝’抽气声,继而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刚才那男子生的如斯容貌,怎的又来个天仙般的女子。” “今年我们村是有祥瑞么?” “老天忒不公平了些,老娘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 “。。。。。” 柳亦凡哪里顾得上这些,现在她的眼里,心里装的俱是一个人。 似是有双手在身后拖着慕皑,她的腰无限下弯,却柔软的要折断似的不停的贴近着地面。赵峰显然没料到还有这一层,忙将剑锋一偏,改为斜着刺去。 她的动作快,慕皑却比她更快,在剑锋偏移的那刻,慕皑左手支地,原本快要及地的身子迅速一转,同时左手猛然发力,两腿一旋离了地,呈现劈开的姿势猛然往赵峰握剑的手里踢去。赵峰始料未及,稳抓稳打的优势荡然无存,手腕那刻袭来的剧痛迫使她不得不脱了剑。 只听得叮一声,长剑银色剑身在半空中划出道亮色弧度便直直插、入了地上。 整个动作利落流畅,快的让人来不及细细分辨便已结束。 “慕。。。”余音尽自散在喉中,柳亦凡还没来得及喊完,正是担心的紧的时候。却见台上那抹颀长身影站的笔直,慕皑注意到了柳亦凡的担心神色,向她微微一笑,无声的安慰,示意自己没事。 台下却在一刻内沸腾了起来,欢呼声不断,为的是比赛精彩,看得热烈、尽兴。 赵峰注视着剑落地方向,轻笑了起来,朝慕皑一揖礼,眼中带着赞赏:“果真是后生可畏。赵某输了。” “承让。”慕皑亦是回礼,随即走了近,低声:“你方才明明看出了我的意图,为何还是让了我赢?” 赵峰但笑不语。 赵峰面上打着呵呵,嘴里不忘调笑:“我若是再和你那番斗下去,你家那小美人就快哭出来了。” 慕皑转过头去,眼底意味深长,视线刚好对上了柳亦凡的。 赵峰继续打着呵呵:“啧啧,小美人看来对你真是。。” “我将她当妹妹,只是这样。” “是么。” 说完也不管慕皑刹那僵掉的神色,乐颠颠地朝着台下跑去,来到红衣女子前。状作委屈:“娘子,相公我真是没用,我竟输了。” 女子咯咯的笑起来,只没多久换上一副正经脸色:“是么,你怎的这么没用。”顿了顿,佯装生气:“好了,我还不知道你,说吧,好端端的,你放什么水?” 赵峰先示意了下台上,转而指了指柳亦凡的位置,又朝着女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33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33 子点了点头。 女子立时会意过来,一脸盈盈地望着,语气温柔:“不过,输了终归是输了,今晚,你还是睡别地去。” 赵峰谄媚的脸登时拉得老长,一脸灰败。 她怎么就一时好心,把自己给赔上了呢。 另一处,白欣然细细把玩着手中丝绢,目光有些粘滞地望着台上那抹颀长身影,久久不曾移开。白老爷打趣道:“怎么,可是看上人家了,要不爹为你做主。。。” “爹。。。”我跟她都不认识呢。就连名字也。。。 白振宇开怀,难得女儿能对一人上心,刚想开口。管家白霖却突然上前一步:“老爷,我看那位公子也不像是村里的人,要不属下派人去查一查?” 白振宇略一迟疑,也是,那人容貌令人惊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度更不是一般人能够具备的。便挥了挥手着手让人去查。 白霖马上退下,走近座屋后击了三下掌。马上便有随从将一物事呈了上来,白霖信手接过,拆开封条展了开来。一幅画像便栩栩如生的展现在眼前,上头虽寥寥数笔,对内容的刻画也算细致。 明眸皓齿,面冠如玉,眼神清明朗澈,正是慕皑不假。 “做得好。”说罢白霖从怀中掏出锭银子扔了过去,小厮立马接过,道着谢退下了。 慕皑依旧神色淡淡,因着方才剧烈打斗过,脸上微蒙了层薄汗。不疾不徐地走下台去,慕皑正视着柳亦凡,语气轻松:“你莫要担心,看我不是好好的么。” “万一受伤了呢?”柳亦凡悬着的石头终于放了下,却仍皱着眉。她略略咬了下唇,略带嗔道:“你都不会让人担心么?” 柳亦凡拿出手中丝帕,熟练地覆上慕皑前额,细致地为她把汗擦去。偏得慕皑刚想摇头的动作一顿,眼神幽邃若有所思。 她的动作温柔至极,慕皑细细的感受到。 “你看,真的是一对。。” “看都看出来了,人家小夫妻两多甜蜜。” 柳亦凡自是听见了,有羞涩泛上耳根,手中动作不停。慕皑皱了眉,握住柳亦凡的柔若无骨,轻声安慰:“还是一样,莫放在心上。” 白欣然看见这一幕,绞紧了手中丝绢,一面用脚轻跺着地,神色不悦。 白老爷摇了摇头,自家闺女这心思啊,他自是清楚不过,面上虽推说不要,心里怕是已对儿郎暗许芳心了。手下一挥,两个随从得令上前,向众人宣布比武的最后胜家。 赏品乃两车米粮,另加几匹上好丝绸和些玉饰。众人看得眼都直了,不禁啧啧赞叹。 慕皑无心于这些,自是给了陆家。 接下来几场比赛,慕皑倒不像之前那般饮酒了,而是静坐于旁,淡然地观着赛。 赛会持续了一天,直至天色都暗了下来,最后一场才结束。其间慕皑似是想起什么,每每想言,望着柳亦凡清丽的侧脸,却是止住了。 应该。。。是自己多想了。 天色渐沉,人群陆续散去,陆家一家照例起了身,却是村长让着留了下来。陆成不明所以,王氏也一头雾色,倒是陆晓乐不可支,想着又能见到欣然了,嘿嘿嘿的没个形象。 不过普通农户能被村长家这般殊荣对待,真是受宠若惊。陆家一脸的感激,慕皑仍旧面无表情,倒是柳亦凡若有所思。 几人各怀心事,很快满宴上了桌,一桌的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各人落座后,慕皑的身旁,有意无意的,有个位子空了出来。柳亦凡于慕皑左手边,隐隐猜到了怎么回事。村长一家,也就缺那个人了。 果不其然,白欣然姗姗来迟,着一身水绿色掐腰衩裙,头上梳了个流云式,身姿蹁跹的过了来,走近慕皑身边,柔声:“我能坐这边么?” 慕皑目光淡淡,轻点了头。 白欣然浅笑:“小女白欣然,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慕皑。” “可是思慕的慕,白雪皑皑的皑?” “恩。” “很好听的名字呢。” “谬赞了。” 慕皑张弛有度,不过分疏离,却也不热情。白欣然来了兴致,热情地问着些问题,慕皑也一一答了。 期间柳亦凡为慕皑夹了几次菜,刚好一次和白欣然的筷子撞了上,两人眼神交错一瞬,又不约而同的移了开。 陆家一家和村长家有说有笑的,气氛融融。偶尔慕皑身旁的温度低了些,她也不在意,继续吃着菜。 没多久,村长乐呵呵的问道:“慕公子,老夫见你今日身手不凡,年纪轻轻便夺了个比赛第一,很是敬佩,来,老夫敬你一杯。”说罢起了身。 “不敢。”慕皑亦是起了身,恭敬回了礼,“村长客气了。” “真是英雄出少年,那老夫也不转弯抹角了,敢问慕公子今年何岁,可已成亲?” “在下年方二十,未曾成婚。” “那不如。。。。” “爹。”一声打断了白振宇,白欣然羞红了耳根,她知道再下去父亲会说些什么,可是,可是这样问出来,也太突兀了罢。 白振宇望着白欣然微恼的模样,还是下意识止了住,面上一换:“小女对慕公子很是敬佩,若有做得欠妥处,还望慕公子多多包涵。” “哪里。白姑娘很是知礼,在下何德何能。”白欣然一听,更是娇红了脸,而柳亦凡却是捏紧了筷子,心底有酸酸涩涩一点点冒上来,脸色泛着异常。 作者有话要说: ☆、暗戏(下) 一顿饭间,白振宇和他夫人旁敲侧击的问了慕皑许多,多是关于青年才俊,以及谈婚论嫁之事,都被慕皑含糊带过,或是不想多聊,某些事上又沉默了下去,两人见此面面相觑,识趣地不再问下去。 一顿饭下来,慕皑吃的索然无味,柳亦凡虽动了些筷子,心思全然不在饭菜上,思绪时不时的飘到某个人身上。倒是陆氏夫妇,两人乐呵呵的顾着自己吃着,丝毫没察觉气氛的怪异。而陆晓一门心思守在白欣然身上,可惜的是,人家顾着和慕皑岔话题,一眼也没瞧过他。 晚宴结束,慕皑先告了辞,柳亦凡跟在她身后也道了别。留下陆氏一家人絮絮叨叨半天,也终是告了别。 偏厅里,白振宇饭后漱了口,坐于正位上听着白霖汇报些什么,神色从一开始的自然转而变得有些复杂,声音也严肃了些:“此事当真?” 回答他的是白霖笃定的神色。 “那好。。。”还没等他讲完,一双手自后面蒙了上来,接着一声欢快的嗓音:“爹。” “哎,好好。你先放开。”白振宇最是拿他的女儿没办法,偶尔白欣然的撒娇换来的也是白氏夫妇一如既往的宠溺。 “聊什么哪,爹,我都在你身后好久了,你都没注意到我。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34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34 ”白欣然说完撅起了嘴,一脸受委屈的模样。 “爹在聊的是你那心上人,你可知道,她是什么来历?”白振宇正了正神色,有些严肃道。 “我也知道,她那么厉害,肯定不是我们村子的人。” “她确实不是,而且她。。。” “爹,不管啦,女儿就是喜欢上她了,而且,非她不嫁。” “此话当真?” “当然是真的,她好斯文,好秀气,都是我们这儿的人没有的。而且啊,刚才女儿在饭桌上瞧着她,我们挨得那么近,她也没动手动脚的,当是翩翩君子。” “若爹告诉你,她来历不明,且极有可能惹上了唐家堡的人,我们若是留着她,指不定会。。。” “爹,你怎么这么说,你也看见了,慕大哥的为人你方才还不知么,唐家堡的什么人,他们欺善怕恶的,难保慕大哥这样的正人君子不会与之结仇。” “即是如此,那爹说什么你也会护着她了,你啊,一有心上人就忘了爹了,真是不孝。” “哪有嘛。” “可爹还是得提醒一句,你也看见了,她身边那位柳姑娘倾城之色,难保她不动心,这样一来,她三妻四妾的,你也不介意么?” “可她好像不喜欢她啊,你看她对她那么冷淡,两人应该没什么的。” “这可说不准,那慕皑若是个伪君子,表面装得云淡风轻,可说不准背地里早与柳姑娘好上了。”这次不等白欣然反驳,白振宇早已脱口:“不如,爹帮你试探试探。” 说罢挥了挥衣袖,一旁白霖等候多时,便走了上前。 “你且去外听听,晚上两人有什么动静,回来告知于我。”白霖应和一声便退下了。 白欣然当然知晓这‘动静’意味什么,不禁红了耳根。 ***** 两天很快过去,因着第三天便是白振宇五十岁的寿辰,村子里早早开始布置,张灯结彩,有条不紊的,倒是在庆祝节日似的。 这天晚上,白振宇有意无意提了句:“欣然,如你所言,慕皑和柳姑娘应是清白的,我是误会了。” 白欣然的心里,少了丝不安,更多了份期待。 而柳亦凡这两天来,过得可不为特别稳当。慕皑的话一如既往的少。这还不算什么。只是那白欣然动辄便来找慕皑,只说是叙叙,再者便是借着村长的名义邀她前去。 每每两人眼神相汇,不消一言便能擦出火花来,柳亦凡不屑多争,白欣然却不依不挠,势要较个高下。 柳亦凡自然不是怕慕皑和白欣然会有什么,毕竟知晓慕皑女子身份的,在这村里也只她一人。饶是这样安慰自己,柳亦凡仍旧隐隐不安,好几次这样的想法呼之欲出,却被她生生压下,根本不可能的事,她又何必多想呢。 ******* 第三天,寿宴热闹无比,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白霖在白振宇耳边窃窃私语了什么,惹来一句怒斥:“荒唐,此等事你也想得出来,若是有差池,你让我面子往哪搁!” 白霖马上低了首,似道歉:“是,属下唐突了。” “你知晓便好,今日怎的这么糊涂!”白振宇一甩袖,愠怒的走了开。 他没看见的是,隐在暗色下,白霖面上闪过的一丝算计神色,只露了一瞬,马上又被收起。 觥筹交错间,慕皑仍是慢慢地饮着酒,柳亦凡时不时在旁夹菜,劝着她吃些,光喝酒太伤身。慕皑一一应了。 空气间若有若无一丝花香,绕着淡淡胭脂味,闻来倒舒心的很。 “若是有人口渴或稍作歇息,茶水间在后厅,欢迎大家前去。”有小厮在宴席前扯了嗓子大喊。但多数人顾着说笑谈乐,不去理会他。 酒过三巡,不少人醉醺醺的,已是趴在了桌上,有些人已早早离了去,剩下少数人还在忙不迭的继续吃着。 陆晓一旁拉过柳亦凡,开怀的说着什么。自然柳亦凡也知晓陆晓内心并不怎么开心,白欣然一心绕在慕皑身上,哪抽的空去看他一眼,便耐着性子细细和他聊着。 慕皑突然站起,和王氏说了自己有些渴便匆匆离了开。 七拐八拐来到后厅,慕皑记性也是好,还真找到了什么茶水间。茶水温良,闻起来清香馥郁,慕皑端起茶了啜了口,只觉入口清凉,很是解渴不假。 从后厅出来后,慕皑沿着原路返回。走到一个拐弯口时,迎面而来的一人堪堪就要撞了上,慕皑连忙闪身躲了开。 可不那么凑巧的是,那人手捧的物事却尽数不落的全洒在了慕皑身上,慕皑尽管身手极快,还是不免沾了些许。 对面那人赶紧站起,利落的拍了拍身上灰尘,一面歉意:“不好意思,公子,真是抱歉,我走路没怎么注意就。。。。”丫鬟边说边手忙脚乱地想将地上散落的花束捧起。 “无事,不必道歉。”慕皑淡淡道。 “这是我要家老爷在前厅用来寻礼的花,现在可以撤走了,所以我就。。。”丫鬟还是面红耳赤,紧张的解释。 “我知晓了,你快去罢。” “多谢公子,奴婢这就告退。” 慕皑拍了拍身上沾有的花粉,觉得有些熟悉。空中浮动着莫名的胭脂味,这时由远及近,一点一滴侵了过来。 只是这香气来自一个方向,隐隐约约的四散开来。 慕皑突然想去瞧瞧,心里有些悸动,丝丝缕缕展开来,好奇心一下被牵了动。 寻着丝丝花香,慕皑一步一步的走着,那香气也就愈来愈明显,愈加着深刻。 没多久,又或许是很久,一座屋子现在慕皑面前,屋内红烛火光摇曳,飘飘洒洒不定,将人影拉得老长。 房门紧闭,慕皑上前去敲了敲,丝毫没动静,只听见里面呼吸可闻,微微有些紊乱。 慕皑上前,轻轻将房门推了开,门边整洁,发出吱呀一声。慕皑细细瞧去,床边坐了个人,也正将她细细望着。 “白姑娘,你。。。怎么在这。” “说了叫我欣然。” 慕皑不答,脑中模糊开来,有火苗正一窜一跳地,在胸臆间翻腾。 她忽然又觉得有些口渴,和。。。。热。 体内深处有什么在叫嚣着,想着呼之欲出。慕皑发觉,当她迷糊间有丝清醒时,脚步已不受控制的向前迈出。 一步。又一步。 在离床榻只有咫尺时,慕皑脑中一个激灵,突然顿住了脚。然后,转身往门处迈去。 眼中身影突然地远去,白欣然有些气恼,唤了几声慕皑,却是不见回应。 白欣然出气似的去锤床被,一边似觉委屈的皱了眉。 不一会,方才已阖上的门却突然又打了开,远处那人回了来,身形极快地带起一阵风,舒爽清凉。 白欣然不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35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35 可置信的望着慕皑,一脸讷然:“你怎么。。。?” 回答她的是慕皑靠的愈来愈近的身子,以及,变得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作者有话要说: ☆、心通透 慕皑清明的眼里开始涣散,那墨黑瞳孔似染了灼灼绯红,要不受控制的燃烧。 两人的距离愈发的近,近到白欣然快要看清慕皑眼里倒映的自己的神色,有丝期待和不知所措。白欣然的身子往后微仰,慕皑更近一步靠了上来。 两人呼吸相闻,白欣然似乎能嗅到慕皑身上淡淡的,好闻的冷香,幽幽绕绕,飘渺着萦进了她的胸臆间,她开始有些紧张,脸颊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 只是就此隔了半晌,慕皑除了靠的近些,也未有其他出格的举动。慕皑的呼吸声不断地转为局促,眼里意味难明,似在控制着什么。 慕皑精致的脸这般放大在白欣然面前,俊美无俦。白欣然似看得痴了,她细细望着慕皑顷刻,忽的靠上前,抬手勾住了慕皑的脖颈。然后,慢慢地,将脸贴了上去。 有浅吻一点一点落下,在她的脖颈,侧脸以及,唇上。 慕皑不断想迎合,一面又不断想远离。如此一来,白欣然的双手愈发的收紧,半边身子都贴了上来。 “慕郎。慕郎。。。慕。。” 慕皑脑中嗡嗡声愈甚,声响被模糊放大,热度一点点上升着,怎么也退不下。她反客为主,慢慢将松紧的拳头放开,迎着自己的心意,搂住了白欣然。湿润,带着热度的唇慢慢游移,白欣然细腻的肌肤似受不住般的,带起阵颤栗。 若有若无的一丝嘤喃自白欣然唇中吐出,响在慕皑耳边,不啻于一声惊雷。 慕皑马上放开了白欣然,眼中重换得丝清醒,接着马上退后了几步,大口着喘气,一面不自然道:“白。。。白小姐,在下方才很是失礼,抱歉。”说罢抬步欲走。 只离了几步,慕皑身后突然被一双手箍了住,白欣然的脸因着贴在了慕皑背上。有啜泣声在背后响起,楚楚可怜地低语:“慕郎,你为何又要走,方才。。方才不是好好的么?” 慕皑强自绷着的神经慢慢松弛,她一点点掰开白欣然抱着的双手,立直了身,低低道:“我一时糊涂,才冒犯了白小姐,你还是忘了罢,莫要放在心上。” 慕皑握着白欣然手的双手慢慢松开,力气不大却执着。但白欣然更固执,只松开半晌,她却重新又抱了上。“我不,慕郎,你是不是担心什么,没事的,我爹他会同意的,我早晚,早晚也是你的人啊。” 慕皑不作声,但接着的一句话,却足以震诧白欣然。 “若我说,我是个女子呢,白小姐。”慕皑强自镇定,咬着牙道。 “你说什么?”白欣然终于放开了手,又觉得是自己没听清,仍执着的重复:“你说什么,你是。。。这,这怎么可能呢?” 在夜宴来临时,管家白霖跑来和她说,慕公子晚上有话和她说,会前来寻她。她便早早在这等着。梳镜上了妆,只为等儿郎。果然不久后,慕皑确来寻她了,也确实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惊喜。她欣喜之余,又在迷茫这是否为真实。 可她千盼万盼,却没料到,慕皑最后说出的这句,竟会是。 她是个女子。 “这怎么可能呢?你在骗我对不对,慕郎。你若是不喜欢我,早早与我说了便是,又何必。。。”顿了顿,又想到什么,“是不是为那柳姑娘,你喜欢她,所以才对我开这玩笑?” 慕皑重重呼出一口气,面上有隐色。却还是转了过来,面对着她,将束发的簪子取下。柔软乌黑的缎发直直铺泻,她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望着白欣然,似在自嘲:“现在呢,你信了么?” 白欣然见到了此生最难忘的容颜,的确,她的五官精致至极,没有男子的凌厉,却略显得深邃罢了。 她骗了她。一时间,白欣然的心里五味杂陈,心口窒闷的慌。她看着慕皑的眸子里不再是深情,转而化作了怨愤。 慕皑早想到会是这样,也不多做停留,转身欲离开。 “如果她欲行不轨,你便扯动这床边线,知道么?”这是管家在离去前说的话。只是她觉得奇怪,为何霖叔同意了慕皑会来寻自己,却还防着她。 现在她似乎明白了,有些人早就知晓,偏偏还坐观好戏,让她陷在其中不断沉沦,却没人来告与她。若是让她早早知晓,早早离了身,又哪会如现在这般。。。 白欣然握住帷帐下的银线,不断捏紧。 慕皑重又拉开了房门,电光火石间,身后一声低喝:“等等。”银线被扯紧,那声音化作了无奈,白欣然叹了口气:“你走罢。” 慕皑顿住了脚步,随即一颔首,不管对方有没有看见,下一瞬,人已消失在了夜色中。银线仍停在原来的地方,轻轻颤着却很快停了下。 柳亦凡陪陆晓有一句没一句的谈着,陆晓也闷闷的饮着酒,时不时晃下脑袋。她见陆晓兴致不高,也适时止住了话头。转身望向身边。 那里空空如也,慕皑还是没回来。 柳亦凡不知为何,心里隐隐有些担心。按道理说,慕皑去了快半柱香的时间,没道理现在也。。。莫非路上有事耽搁了么。 可柳亦凡越想越觉得蹊跷,为何今夜刚好那白小姐也未来找过慕皑,而慕皑现在莫名的消失了这么长时间。 客人稀稀两两,散的差不多。柳亦凡打了声招呼,自己去找慕皑,陆氏一家先回去。 柳亦凡路上问了几个小厮慕皑的踪影,却全说不知。她心下奇怪,却不好表露什么。来到茶水间,有几个客人明显醉趴在里头,柳亦凡细细望了,确实没有慕皑的人影。 柳亦凡往远处寻去,唤了唤:“慕皑。。慕皑?”仍旧没有回音。心下更觉奇怪。远处都黑灯瞎火的,慕皑是否回去了? 抱着丝侥幸,柳亦凡往旁踱了踱,刚转过一处院落,却听见有房门吱呀一声。 柳亦凡远处望去,偏僻的角落一处屋里,有灯光隐隐约约透出来,还。。。隐着丝香气。再不迟疑,柳亦凡慢慢走近,直至能瞧见屋中景色,脚步方停了下来。 柳亦凡目光一凝,敛住了呼吸。屋里走出个人,那人长发流泻,衣襟微微地乱。柳亦凡呼吸一滞,慕皑的脸有丝不寻常的绯红,连着气息也乱了些许。 莫不是。。。 不敢想的事纷至沓来,柳亦凡的心被什么不断冲撞着,一下,又一下。 她告诉自己,这不过是姐妹之间的情愫,她待自己也不过惺惺相惜,莫要想太多。 她告诉自己,女人间又怎么可以产生。。。那样的感情,这不过是自己一下被情感冲昏了头,分不清太多。 她告诉自己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36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36 ,自己会依赖慕皑的好,有时会贪着她的笑,她偶尔的怀抱,甚至于更多。。。也不过是两人日渐的亲密。 可谁来告知她,这些是不是她的一厢情愿,她一个人的执着。。。 心在丝丝生疼间,她想去问问,那个人,那个人是否也会这般。而自己亲眼所见,又是不是一叶障目,迷了心智。 开着的门仍旧掩着,屋内的人没过来关,柳亦凡从缝处窥去,地上抱膝坐了个人,那人着一身软衫,无助般的将头埋在膝弯中。 而床榻间,被褥凌乱。 柳亦凡寻着慕皑的踪迹,一路小跑。慕皑的身形虽快,柳亦凡仍旧不依不挠。 柳亦凡只觉胸腔间的空气似被抽离,她呼吸一颤一颤的,开始觉得四肢酸软,她想,慕皑武功很高,总应该知道有人跟在身后,可她为什么不停一停,为什么。 逐渐的不知多久,直至四周已不见房屋,柳亦凡回头望,低矮的建筑因在暗色夜色下,朦朦胧胧瞧不分明,看来诡异的很。 她跑得很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无谓的坚持。前方的人真的发觉了么,她怎么不回头看她一眼,哪怕一眼。就只是这样。好像一开始,就是她在追逐,在挣扎。当那团迷雾被拨了开,她发觉等待着的,却是另一万丈深渊。 怎么就逃不出去,为何会这样。谁来告诉她。 坚持的弦啪的声断了开,柳亦凡开始迷茫起来,她慢慢停了下来,开始环顾起了四周。入眼处为一片深不见远处的密林,幽暗死寂中透着阴冷。 虽是夏季,虫鸣声却也少得很。取而代之的是远方传来的声狼叫,林中惊起一片鸟群翅膀的扑腾声。有寒意自脊背一点点泛上,林中寂静极了。 柳亦凡委顿了下来,她这样子的,为的是谁。卑微滋生在暗处的情感,或许本就不该发生。 她有什么资格,有什么勇气,又能以什么身份,去质问。 “慕。。。”是不是人在脆弱的时候,就这样想着心里的依靠,默默安慰自己,即使知道,那只是骗人的。 只是骗人的啊。 等柳亦凡抬起头时,发觉泪水早已不知不觉淌了满脸,触手去一片湿滑。 远处突然传来一片武器交战的声音,叮叮当当,剑锋交错声不绝于耳。那是谁,慕皑她没有武器,如果是她呢。 柳亦凡后知后觉想站起,哪怕去确认下也好。交战声越来越近,有男人的嘶吼声,接着是一片鬼嚎般的求饶,太多太多,然后,一切归于了沉寂。 柳亦凡心中惊慌,脚下一个踉跄,便要摔倒在地。该会很疼罢,她这样想着。 可她笔直迎接到的,却是一个温暖的怀抱,柔软,滚烫的。现在混合了丝丝血腥气,带着修罗般令人恐惧的战栗。 柳亦凡抬起了头,梨花带雨的脸上化不开的悲伤令人动容。 那人凝了她一瞬,只一瞬。然后,俯下身。滚烫的唇贴上。 细细吻去她脸上的泪珠。 随即柔软的唇覆上。对面的人环紧了她,用力地加深了这个吻。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奉上。。。 ☆、芳踪现 如果说之前的那么多犹如雾里看花,迷迷蒙蒙间总着一层隔雾,叫人拨也拨不开,那么此时,便是不等柳亦凡苦苦追寻,漾开厚重的水汽自己便一圈一圈散了开,现出通达明亮的前路来。 为什么自己总在有意无意追寻她的身影,她一个浅笑,一句低语,可以叫人在心里记上好久好久,百转千回。心心念念的是她前刻留下的馨香,不馥郁,不浓重,淡淡的好闻。 自己有意无意,想着跟在慕皑身边,陪着她走过本不长的路。谁来告诉她,是否在慕家那惊鸿一面,那人印象便已深深烙在了自己心中,磨不浅,化不去。母亲曾笑着责她:那么多的青年公子们,可是要将门槛都踏破了,送来的礼物,首饰胭脂等,不见她上心过,更如慕家那公子,一心一意地盼她,连妻室都不曾立,如此标致有情郎,她却不曾动心,真真是那公子的劫。 可现在,谁又曾预见,有天她竟会陷在这个劫中。后知后觉,回头恍然,却发现眼中心上,思的念的,是那个人;她是个细心的人,那人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她都在心中记了,那人有何喜欢的,她也在默默观察,等到自己做到送她,让她欢喜。这便够了。 更何况,她爱上的人,是个女人。 动人如柳亦凡,万万不会料到自己哪天喜欢上的,竟是个女子。等到她发现这点时,有那么一丝欣喜。她想把心里的想法说给她听,她想把喜怒哀乐都和她一起分享。她喜欢的人,现在,就在这里。 她的心思藏的那般隐秘小心,小心翼翼地,怕让人知道了。有时她有些亲密动作,试探般的,独独得不到回应。她有些失落,偏又无可奈何。兜兜转转在原地徘徊,是不敢,是害怕,那人的心,是否也和她一般。。。 此刻两人唇齿交融,温暖湿润的感觉有些陌生,却透出丝丝心动,让人不知所措,然而更多的,还是油然而生的欣喜。 她喜欢着她,喜欢此刻她们相拥着,身子贴合的毫无间隙,甚至于,有些过紧的姿势。 慕皑的吻霸道而炽烈,柳亦凡的心跳愈发得快,她呆呆的立着,慢慢也环紧了慕皑的腰,那里滚烫灼热,透着比平常高出许多的温度,柳亦凡的手方触及,便猛地缩了回。 柳亦凡心里微微一惊,但觉古怪得很,她一讶异,双齿微微开合,有了丝缝隙。慕皑的手自腰间缓慢往上,手上力道不减,深深地拥着柳亦凡,唇舌此时寻了空档,一探而入。柳亦凡面上微醺,耳根不自觉染上霞色,生疏的开始回应着。 两人彼此汲取着对方唇里的芳香,一时忘了言语。柳亦凡的手抚上慕皑脸庞,却发现那里同样灼热,细密的汗布了满脸,染得散乱的发湿透一片。 柳亦凡心下疑惑更甚,想要停下仔细查看一番。她脖颈往后微仰,刚离了寸许,慕皑的唇便马上随至,含住了柳亦凡的柔软。柳亦凡无法,心下隐隐不安,只得偏了头,暂时离了慕皑。她往后退了一大步,仔细望着眼前的人。 慕皑长发散乱于前,两颊有着异样的潮红,此刻她胸膛起伏的厉害,正大口大口喘着气,狭长的眼染了迷离,正一动不动的凝着柳亦凡。 柳亦凡退一步,慕皑便极快的跟上来,柳亦凡不明所以,刚想开口,慕皑已欺身上前,她退后一步,后背撞上一棵树,退无可退。慕皑身子抵着她,吻密密麻麻的落下,同时手在柳亦凡腰间摸索着什么。 柳亦凡隐隐有丝推拒,心底有恐惧不断漫上,终于,慕皑双手终于触到了什么,摸索停了下,柳亦凡察觉到腰间松了开,挣扎着一看,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37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37 腰带的一端握在慕皑手中正不断地被拉长。 慕皑的一只手探入衣摆,缓缓而上,一只手自身后环紧了她的腰上下抚动着。有咸涩的液体漫入两人交缠的唇中,温热的,源源不断。 然后,唇上剧痛袭来,血腥味交织着泪水,漾在口中。慕皑马上离了开,她退了一步,眼中恢复丝清明,见柳亦凡哭红的双眼,前襟已散开,隐隐窥得精致小巧的锁骨,再往下,她的外衣散开,腰带颓废的垂在了地上。 慕皑眼里露出惊骇,露出的不可置信转而化为了愧疚。她边喃喃着对不起,边手足无措地将散落的腰带帮柳亦凡系好。几乎是哆嗦的动作,柳亦凡从未见慕皑这般,一时慌了,忙着伸手去扶。 慕皑马上躲了开,脸上神色不明,却又难耐,热度未曾褪去如狂风暴雨之势铺天盖地而来,头中似火燃烧,疼得嗡嗡作响。她唇上鲜血淋漓,也无暇顾及,只低了头,褪去了平日的冷漠,宛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不停的道:“对不起。。。。” 柳亦凡心疼更甚,想去抱她,慕皑像是早有预料,连忙起了身,然后,头也不回的朝着另一处奔去。 柳亦凡先怔了下,随即马上反应过来,边跑边喊:“慕,你去哪里?” 呼呼风声吹来,带着夏日惯有的清新,拂的柳亦凡心里一凉。 又是原来那条路,路过几拐便是条小溪,柳亦凡辨着夜色中的大致轮廓,有担心浮现。果不其然,未走几步,明晃晃的水色映着圆月浮在了柳亦凡脸上,析出深浅不一的泪痕。 溪中水痕一圈一圈,朝着东处留去。水下深不见底的黑。 热度折磨了她整整一夜,有不知所起的火苗上蹿下跳,燃的愈发的旺。她一跃而入,原本清凉的水包裹着,竟会觉得有些莫名刺骨。 水层层漫过她的口,鼻,直至将整个人浸没。溪水颇深,慕皑往上望去,只觉岸上的景物不断的远离,依稀辨得轮廓,不断模糊,倒退,隔了个世界。 饶是她气息再浑厚,此刻也觉得胸臆间的空气愈发的稀薄,溺水的难受包裹着她,她却没浮上岸。身体各处的血管也好似膨胀开来,隐隐燃烧。 周遭处的声音被不断掩盖,离了浮华,落了清净。头顶暗□□临,重如泼墨的溪水晕染开了浓稠的黑,一望不见底。周遭溪水不断流动,推阻着她,溪底的水草飘飘扬扬,缠绕着生长。 她的心突然凝了下来,一动不动的望了上岸半晌,眼睛慢慢阖了上。 只一刹那,‘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将慕皑扇得醒转过来。声音在水中听来似乎不怎么清晰,力道却大的吓人。 慕皑缓缓挣了眼,映入眼前的,却是女子咬牙切齿的神情。不过让慕皑真正注意的,是眼前女子的一身红衣。 灼灼烈焰,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一般,宛如修罗途上盛开的曼珠沙华,红的妖娆,美得泣血,极尽绽放的姿态夺人心魄。 女子没多话,直接伸手拽了慕皑的领子,卯着劲将她拖着往岸边游去,慕皑浑身无力,已是奄奄一息,也不挣扎。 未多时,慕皑浑身湿漉漉的,被扯着只袖子上了岸。脑袋昏沉间,热度一层层漫上,周身水汽徐徐蒸发,如白雾般升起浩渺。 女子崩了张脸,走近了慕皑身边。慕皑身上不断渗着水,无力眯开一条缝,想道声谢,甫一张口,一口水呛出,跟着‘咳咳。。。’起来。 女子扶了慕皑的后脑,将之微微上扬,方便她咳得顺畅些。如此半晌后,慕皑算是醒转了来,刚抬头,一张女子脸庞顺势映入眼中。慕皑心一惊,上下打量起女子来。 乳白色的月华下,女子肤色异常的白,白得。。。近乎透明。女子也在居高临下望着她,长发垂下落了半脸,面无表情。 五官精致的脸上或喜或悲,慕皑未瞧分明,只觉女子隐隐有着不悦。慕皑心道如此盯着人瞧很无礼,便将头偏了开,脸上淡淡:“多谢,阁下相救。敢问阁下。。。。” 只是接着看到的景象,让慕皑生生将后来的话噎了回去。 女子半坐在慕皑身边,身姿窈窕婀娜,衬着张精致的脸愈发的美艳,她一瞬不瞬的将慕皑望着,薄唇轻启,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看够了没?” 慕皑不答,木讷的盯着女子,好半晌,有些语塞道:“为何。。。阁下,你的衣服是干的?”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很久没更。作者我是苦逼的学生党。。。 其实文章写的一般,但我很开心还是有人收藏。 我会努力写的好点,跟着自己的心走。 另外,我能要点评论么。。。。。 ☆、雾里花 “娘子,你看,你已经有三天没理我了。”赵峰说着晃了晃修长的三根手指,一脸委屈,见对方没什么反应,又一字一句,“整整三天!” 女子手里缠了块丝绢,正细细把玩,听得此话,饶有兴趣:“哦?整整三天么?”说完一脸同情地望着赵峰,秋水明眸显得尤为动人。 “嗯!”赵峰忙不迭的点头,蹲着的身子微微上仰,努力凑的里面前女子近些,笑得一脸谄媚:“所以,娘子。。。。今晚就让我睡床上好不好?” “难道你前几天不是睡床的么?” “那怎么一样!有娘子在的地方自然与众不同!”赵峰说着便要举起手指指天。 “你且说说,哪儿的不同?”女子慵懒地靠在榻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绞着丝绢。 “娘子美若天仙,娘子娇弱无骨,娘子秀外慧中,娘子温柔体贴,娘子最。。。。” “行了,怎么每次都是这几句,听着不厌么?” “可这代表为夫的一腔深情始终不减,为夫对娘子的爱矢志不渝,无论天涯海角。海角天涯。。。” “。。。。。”怎么还是这几句,这白痴不会想点新的么? 赵峰正滔滔不绝,一脸款款凝着女子,就像饿狼望着食物一般。 对,就是这般。 “宁儿。。宁儿。”赵峰开始叨叨。 “行了。我也累了,快,上来给我捏捏肩。”换做宁儿的女子说罢转过身去,示意赵峰上床。 “好嘞。”她一脸奸笑,心道娘子还是心软了,这招屡试不爽啊。 两人并排侧躺着,赵峰的手搭在宁儿肩上一下下‘认真’的按着,时不时地往下移,然后摸一把,在宁儿发火前移回原处,接着再捏几下。 软玉偷香了半晌,赵峰忖着夜已经深了,估计自己再动作几下娘子应该也不会责她些什么,毕竟,这个。。。 于是转身,赵峰拿指风熄了砚上烛火,屋里一下归于黑寂。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赵峰仔细着宁儿那处动静,确定她呼吸均匀了,蹑手蹑脚的,她慢慢蹭上去,一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38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38 手环过宁儿的腰,一手搭在她身上,开始缓缓滑起来。 女子细腻的皮肤隔着层薄薄衣料,触感柔滑。有氤香透过手掌处,蜿蜿蜒蜒,直达人心底。 赵峰对天发誓,她开始只是想偷个香,绝对没有第二想法。可当自家娘子翻了个身,脸对脸,并把胳臂搁到她肩上时,一切在刹那颠覆了。她怨天怨地,心道这是老天爷开眼了么?自家娘子这点好呀,平时都防备得紧,只在就寝时,才真像个平常姑娘,松懈下来的宁儿的睡颜,绝对天真可爱无邪。 但她没注意到的是,这些,其实只在她们两人相拥时才会发生,宁儿将身心完全交付,也只有她在时,真正展现服人温柔至极的一面。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当下赵峰三下五除二的扒光了自己身上着衣,乐呵呵的去解对方的腰带,她已等不及,唇轻轻地磨着对方的,引导着,慢慢的吮吸。 手探进亵衣衣下衣摆,指腹贪婪的抚着光滑如缎的肌肤,一下,又一下,然后缓缓而上触到那处绵软,温柔而留恋。 她在脖颈上轻嗅,女子身上的芳香和她别无二致,熟悉温暖,可就是舍不得移开,一次又一次,把唇覆上,细细舔吻着,留下暧昧火热的印迹。 她还记得,如此第一次时,宁儿笑她像小狗似的,嗅个不停。她却甘愿,一字一句 她道,那也只当你的小狗,一辈子只嗅你一个人,别的再香再好,我也不要。 她的泪簌簌滑落,这么多年,她的小狗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与她听。 她再道,嗅的仔细些不好么,天涯海角,无论你去哪,我都记得了你的味道。无论是今世还是下辈子,我都会循着你的味道找到你,把我绑在你的身边。 永远不分开。 宁儿终是醒了过来,哦不,或者说一开始便没真正睡过,她细细等着,身上那人和她一样,忘情痴迷。她缓缓睁了眼,口中若有若无一丝嘤咛,双眼初醒,溟濛水润,浸了盈华。 赵峰心猿意马,抬首便和宁儿的视线对在了一处,她温柔至极,辗转而上去寻她的唇,马上交织一处。唇分,赵峰在她耳边,声音软糯:“宁儿,宁儿。。。” “嗯。”我在。 “我好想你。。。好想要你。。要你。” 宁儿没回答,更深地拥紧了身上的同样柔软的身躯,作为回应。 此处良辰美人,心向神往,再难辜负。赵峰在心底溢出满足,美好的令人发出叹息。美好的,令人嫉妒。 于是,上天派了人来打搅。 在赵峰要再深入时,门处‘扣扣扣’响了起来。忘情的她自然不去理会,可是,那处的人自是不知的,继续执着的敲击着。 “扣扣扣”好几声后。 “砰砰砰”敲门力度变大。硁硁锵锵的声音传入耳朵,赵峰干脆拉了被子盖住两个人,借此隔绝声响。 无奈如此反复,汗倒是闷出了不少,声音仍然不停。赵峰心里差点连人家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上了,忙的焦头烂额。身下传来笑声,宁儿咯咯咯的,无奈推着她:“去开门,门都要被敲破了。” “可是娘子,我们才刚要。。。”宁儿竖起一根指头堵住她的话,柔声:“乖,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熟稔又隐晦的字眼,瞬间抚慰了赵峰受伤的小心灵,于是她干脆利落的穿戴完,走前还不忘讨个吻,屁颠颠的去开门。 怒气仍未消,她利落的扒下门闩,刷的声拉开门,怒视着四周,前一刻声音还没消失,怎的现下连个人影也没有?赵峰疑惑地望望远处,仍是一无所获。 在她张望半晌要关上门时,发现门边倚了个人,那人长发散乱,颀长的身子浸过水般正嗒嗒滴着水,双颊异常绯红,像是难耐,秀丽的眉皱得死紧。 赵峰眼疾手快,右手瞬即搭上慕皑的脉门,只一会儿,脸色一变,口中叫道:“不好!” 阳光透过窗棂漫到张苍白的脸上,那人容颜清丽,美貌自不可言,缓缓睁开了眼,入眼即是陌生,不过和陆家相比,显得还是气派些。 “你醒了?”柳亦凡转头便见到一张美艳的脸,说不说倾国倾城,但散发气质不容忽视。柳亦凡觉得有些熟悉,张了张口,发觉嗓子干哑的紧,对面女子见状,马上举过茶盏,添了杯水。 “你是不是想问我是谁?”柳亦凡边喝边点头。 “我们见过的,小美人。”女子坐于床边,翘着二郎腿,眉眼盈盈。 “当时比武的时候?”柳亦凡如梦初醒。 女子点头。 “这是,你家么?” 女子再点头。 “谢谢你救了我。” “不谢。” “小女名唤柳亦凡,你呢?” “许宁烟。” 许宁烟将后来的事一一与她说了,柳亦凡昨晚在林子里溪边昏倒后被两人找到,包括慕皑中毒一事。柳亦凡听到后来,已是急切难耐。 许宁烟不动声色,只指了指隔壁,示意人在里面。 柳亦凡推门进入时,房内烟雾缭绕,药味熏香点在四处,颇为浓重。而正中间,慕皑着了身亵衣,静静的睡着。赵峰将擦拭的毛巾重新沾水润湿,给慕皑额头擦擦。 柳亦凡点头,示意自己来。她接过软布,轻柔的贴上慕皑病态的脸庞,一下下拂着。赵峰见状不多言,默默退了出去。 慕皑醒来时,已是第三天早晨,阳光懒懒洒洒晕在各处,粲然澄澈。 她动了动,感觉周身说不出的酸痛,尤其是唇上,伤口正结痂,说不出的疼。她睁开眼睛打量了下,四处全然陌生,和多天前醒来一样。挣扎着坐起来,发觉身上衣衫已然被换过,除去原来的粗布料,轻质绵软,穿着很是舒服。 四处打量时,一杯水递至他眼前,刚想顺手接了,慕皑顺着手看上去,正正对上了一双略微凌厉的眸子。仍是一身鲜红衣衫,极致的火红衬得女子肤色愈发的白。只是她隐在暗处,两相对照,方觉有些阴森。 明明是夏季,屋里却发凉,一阵阵,令人不寒而栗。 慕皑心里一惊,触到对方指甲时,那阵冰寒令人不自禁打了哆嗦,她淡然:“你是?” 她没回答。纤眉一挑,挨着慕皑靠了下来。 “这么想知道干什么,昨天你都那样了,竟然还不忘问我,‘姑娘,为何你的衣服是干的’这么蠢的话。”女子不忘嘲讽道。 慕皑摇摇头,虽极力想记起,却发现脑中好似一团迷雾,拨也拨不开。再往下想,脑中隐隐作疼,疼的让她皱了眉。 “想不起来么?”慕皑只得无奈摇头。 女子浅笑一声,有丝鄙夷:“人都说,这男子薄情寡义,在我看来,你这女子作何分别。”女子居高临下,面色隐在阴影中。她忽的转头,略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39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39 施淡妆的脸上白得有些可怖,一手挑起慕皑下颚,吐气如兰:“你说是么?” 慕皑皱了眉,刚想退开,那女子忽的欺身上前,双眼直直的盯了慕皑:“我怕是多管闲事了。但这次。。。。”她顿了顿,逼得更近了些:“你前晚轻薄了那女子,就想一走了之么,慕皑?”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我又走了。 额,一般情况下两星期放一次,偶尔不放。 所以,你们懂得,再见。 求评论。。。 ☆、她的心意(1) 外间桌上,一条条胡须呈一字排列开来,赵峰饶有兴许的摸着下巴,手指不断拨弄着。 “小美人,你说,今天我贴上哪条好呢?” 柳亦凡甫一坐定,便见赵峰笑脸盈盈的对着,然后抬手,将下巴上的小撮胡子生生扯了下来。她刚想出声,谁知赵峰只‘嘶’了声,马上抬了手,作噤声状,示意无碍。 再然后,便是眼前这副。“你是女子?” 柳亦凡讶异神色再明不过,秀丽的眉微皱了皱,复又松开,明白什么似的,道:“那你为何要做男子打扮?”还。。。这么多。 “你家那位不也是么。”赵峰挑了眉,神色不羁,“在江湖上行走,男子身份总是比女子要方便些的,你说是不是。” 明知故问的话题,柳亦凡还是好脾气的点了点头。对着赵峰意味深长的浅笑,心底有丝疑惑一点点的浮上来。她欲再问,旁边房门忽的打了开,从里缓步踏出位身姿款款的人来,正是许宁烟不假。 赵峰一改笑脸,马上理了端正,牵着许宁烟坐了下来,关切道:“可累着了?”许宁烟摇了摇头,一脸平静,对柳亦凡道:“慕皑的毒已解,只是时间拖得颇长,要根除怕还是要费些时日。”顿了顿,又道:“前晚可是发生什么事了,你们两个怎会?” 柳亦凡一听前晚,想起那时慕皑失了控的模样,心里有丝余悸,不过稍犹豫后,她还是娓娓道来。 “这样么。”许宁烟望着柳亦凡似有些难过,尤其在提及慕皑从那白欣然房里出来时的脸色,再者今早她照顾慕皑的无微不至,心下也了然了些。“怕是和村长家脱不了干系。” “可,有谁会这么做呢。”柳亦凡面有忧色,“况且,那白欣然好生喜欢着慕皑的。” “那便解释的通了,你可知道慕皑中的什么毒么?”许宁烟淡道。 柳亦凡摇了摇头,多少觉得难以启齿,当时慕皑似发了病,脸色也不一般的潮红,甚者,她还。。那般。。。有丝恍然攀上心头,她说白欣然喜欢着慕皑,那该不会是。 “尽欢。合欢药的一种,且为纯阳。”许宁烟正视着柳亦凡震惊的脸色,继续下去:“普通男子纵是得了些,和女子交好便可。可这。。。慕皑是女子,且这药下的极猛,拖得时间又长,极是伤身。” “我说这些,不过是为着,那晚她若是做了什么有失礼数之事,你莫多怪她。我每每诊脉之时,她余身真气未平复,还不停流窜,可见当时压的多苦,药性反噬伤了身。” 柳亦凡会意,稍点了点头,眼里些许光随即黯淡下去,不复再现。原来是这般,难怪慕当时那般举动,她还有一点点的期盼,如今想来,怕是多忖了。 房门被吱呀声打开,又缓缓合了上,动作小心轻柔,可见是不想扰到床上正休眠的人。柳亦凡慢慢踱了步,再次在慕皑床边坐定。想起这也是第二次了,和上回那般模样,只是这次,柳亦凡在被中寻了慕皑的手,缓缓握紧,不见得多用力,却意外地带给人安慰。 慕皑的眉比一般人的还要长些,侧脸望过去,直直的勾勒在心底。柳亦凡忍不住伸了手,拨开她有些乱的刘海,一路往下。 安然的睡颜望着像个小孩子,。慕皑褪去了平日的清冷,余下的静谧都化为了轻柔温存,让人忍不住靠近。再往下,是直挺的鼻,精致深邃,十七年来她还没见过有哪个姑娘家能长得这般俊秀,而现在,她见到的这人就在她身边,任她细细瞧个够。 薄薄的唇,浅浅的粉色,一道伤疤却赫然在目。柳亦凡伸手,白皙柔软的指腹轻抚过上面的伤,仿佛不忍打扰一个美好的梦般,一点点,描摹着她熟悉的轮廓。她还记得,不久前慕皑是如何的急切,霸道而热烈的吻上她的唇。 她是将这第一次,美好真实的送给了她,即便那荒诞的不真实。柳亦凡却还忍不住想,慕皑将她用力地抵在树上,两手环着她腰,唇齿间汲着芳香,仿佛要将最后一丝空气也掠夺殆尽。她吻得炽热,缠绵,仿佛有太多的情诉不完。在柳亦凡还未准备好时,慕皑便已先入为主,那也是她,第一次尝到缠绵的滋味。 太过美好,突然,是以忐忑弥漫开来。慕皑想更贴近时,她有太多的不确定,即便她已深陷在这吻中,也想再靠的近些。可慕皑太过急切,她甚至没来得及问几许,慕皑的心里真的有她么,又为何不发一言的和自己亲近?那一夜太多的不寻常,就连当柳亦凡咬下去时,怀着的,都是极度的不忍心。 那一下该是很疼吧。柳亦凡有些心疼,不敢触碰那里的伤,手却依然固执的,不肯放开。 半晌过后,柳亦凡替慕皑掖好被角,转身便欲离开。而她刚站起身时,手却忽的,被另一至温热的手握了住。 床上慕皑的眼,缓缓睁了开。 “啧啧,还真是忘得一干二净呢。”红衣女子不着恼,好整以暇地晃着眸子,一下一下,定在慕皑已结痂的唇上,那里一道疤赫然在目。 慕皑下意识的抿了抿唇,薄薄的粉色连着伤口被触到,疼意一下蔓延开来。那里的肉粉嫩,如此轻一触碰,慕皑还是皱了眉。 红衣女子离得远了些,噙着丝意味不明的弧度,“怎么,可想起一星半点了?”慕皑一如既往的沉默。她有些恼了,冷冷眸子将慕皑望着,“要我帮你想么,前晚若不是。。柳姑娘这一下,我估计,就不是今个你醒来道个歉这么容易了。懂我意思么?” 慕皑突然偏了头,胸口剧烈起伏着,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女子。仿若想寻求那丝真实度。半晌,她摇了摇头,似是自嘲般的:“看来,该躲的还是躲不掉么?” 而此刻,慕皑幽幽醒转了来,亦或是,自那女子一番话后,她便再没睡着过。 慕皑伸了伸手想坐起,柳亦凡忙来扶她,慕皑摆了摆手示意,勉强着靠向了一边。然后抬头,清浅眸子定定将柳亦凡望着。 “亦凡,坐下罢。”慕皑开了口,嗓子略显干哑。 柳亦凡赶紧递了水杯,慕皑摇摇头拒绝,惹得柳亦凡柳眉轻拧。她故意忽略这些,略显苍白的脸有些憔悴,正了正声:“我..我前晚可是做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40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40 了些..不轨的事?” 柳亦凡略略别过了脸,漫上些红晕,随即美眸一滑,分明写着:我不怪你的意思。 没听见责怪,慕皑悬着的心还是未落地,只见她面上愧疚之色更显,有些不敢直视着柳亦凡的眼睛。“真的..对不住,亦凡,我..我当时...” 柳亦凡却率先打断了慕皑的支支吾吾,追着慕皑有些后悔的眼神,定定和她对上,状似委屈:“所以你现在说这个,是想表明,你不想负责么?” “不!”慕皑埋低的头突然抬起,眼神坚定带着不容置疑,“既是我惹下的祸,我自会承担,责任后果,我当是会负。” “真的么?”柳亦凡浅浅着了笑,别样动人,“我相信,那...” 一语未罢,她一双秋水明眸敛着羞赧,带着试探般的,执着慕皑手臂,挨着慕皑坐下来,然后往里挪了挪。慕皑偏头望来,见着柳亦凡耳根已是飞上红霞。她贝齿轻咬着下唇,缓缓地,将头靠在了慕皑肩上。 慕皑未有所动作,偏头望去,见着柳亦凡唇角弧度弯弯,娇艳欲滴。而女子身上若有若无的软香丝丝缠着她,绕着她,推不开,躲不掉,慢慢地,噬着人的心智。 她们挨得那么近,即便柳亦凡只挨着她,未有任何动作,慕皑还是敏锐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不知不觉的加快着。半晌,柳亦凡离了慕皑,手指下移,握住了慕皑比自己略大的手掌。同样纤长白皙,只是慕皑的更有力些。 十指紧扣。 然后,视线缓缓上移,和慕皑一直注视自己的对在了一处。柳亦凡的眼亮的透彻,长睫扑闪若蝶翼。就这么一眨一眨的望着。倒是慕皑,开始不自然地移了开,接着便将手缓缓抽离了柳亦凡的怀抱。 侧着落了些距离,慕皑得以正视柳亦凡的眸子,低低道:“所以,亦凡...” 柳亦凡眉眼未舒展,倒是揪了些,望得人一阵心疼。慕皑突然又些不忍说下去,未几,她咬了咬牙,出声软了些:“对不起,亦凡,我不能....不能这样。” “可你说好的负责呢?”柳亦凡美眸一殇,有些怨道。 “我会尽量让你幸福。”慕皑低下头去,听得出语气有丝虚,“帮你找户好人家,与。。。。良人。” “不,我不要。”柳亦凡眼中带丝凄楚,低低道,“那你呢,把我随便一扔,是想一走了之么?” “我不是,我。。。”慕皑知晓柳亦凡定是误解了,忙正声,谁料柳亦凡忽的抬手,纤纤玉指堵了慕皑的唇,阻止她再往下说。 “可我已发生了这般个事,先是被那唐渊劫来,然后,,你前晚又那样,你教我如何又寻个好夫家。”她听着咄咄逼人的语气,却是放低了,不那么急促,更惹人怜惜。慕皑却是越听越心寒,忍不住想着辩解,奈何玉指仍固执地抵在该抵的地方,有香气氤氲缠绕,鼻尖感受着温暖的触觉,美好。 是谁有丝不愿离开。 未几,柳亦凡似是说的累了,亦或是勾起了丝怅然,接着喃喃,手却离了慕皑的唇,一路往下,直至揪住慕皑亵衣衣领。慕皑后知后觉,以为她是要拉将过去。相反地,柳亦凡只拿手掌触了,并不用力。而后慕皑感觉眼前顺势一空,怀中却多了个柔若无骨的身躯,软玉生香。 她呆呆的张了唇,有些怔然,心正悄然升腾起一丝莫然的情绪,一点一滴,连她自己也想不明白。柳亦凡顺势滑在慕皑怀中,轻轻地伏着,双手轻叩着慕皑的腰,轻启樱唇:“慕,你说,即便我亦还是清白的,待字闺中,可我也老了啊,我已经十七,平常女子如我这般的,早是嫁作了人妇,孩子都生好几个了呢。。。。”柳亦凡将头枕在慕皑肩窝处,调皮地执了身旁人垂落的发,细细把玩着,未几,又接道:“你说,我极有可能嫁不出去了呢,爹爹和娘都疼我,早有人找上门来,一个接一个的,那么多,可我就是不想,我想多陪在他们身边,他们也舍不得我,这一拖,耽搁了好多年。” 慕皑认真听着,细细辨明话里的意义,而她,相比之下更是难以自处,若是柳亦凡做了老姑娘,那于她而言,不是个更老的姑娘么。可是她们所处的境地迥异,柳亦凡是挑着挑过了时间,那她呢,根本连机会也没有,匆匆二十载,被承认身份开始,韶光也早不在了罢。想到这,慕皑嘴角不觉牵起丝苦笑。 那无法把握的命运,静水流走。连身份也是一路假装了过来。人都道第七剑容貌俊美,天下难得佳公子也。可这公子真实内在下,竟是如假包换的女子。 以往下山,路过集市时,总有那么些娇涩的女子,总是有意无意打量她,或是些泼辣大胆,火辣辣的目光一直追随。她不过上个街添些物事,就有一大波的女子们按捺不住,,明里暗里注意着她,争着抢着,见她相上好些个,都买来与她。她自然是回绝,然而越是表示拒绝,那些女子不知生了什么疯,以为她欲拒还迎,越是不断的示好。无奈之下,慕皑也收了些许。 她下山是一身轻风,上山的物事却多的要装几麻袋。多的是那些女子们殷切的期待,想了想也着实不好全丢掉,勉强挑挑拣拣几下后,结果还是让人咋舌。晚间房里,她将物事一一展开,荷包,香囊,字符画贴等,而让人耳目一新的,一是字条,二是那。。。肚兜。 也许,不,是一定。慕皑还未沾过这沾染女性气息的衣物,初见之下,第一是惊讶,随后便渐渐转为好奇和羞涩之心。她慢慢抚过细腻的针线和那鸳鸯戏水鲜艳的纹理,心动不已,思量再三,越看越喜欢,索性收了起来。 这字条多得是参差不齐,有委婉表达自己倾诉情的,有赞郎君好相貌要约之一叙的,更有言辞大胆露骨者,将爱慕情爱等列于纸上的。看的慕皑好不自在。不过其中有一名曰钱家小女的留白:唯爱郎君一人/唯郎君不嫁/郎君懂小女一人空虚待字闺中冷否/ 第二月下山,那些女子果然是掐准了时间,在街道两旁不约而同地候着。她索性一问:“钱家小女,在否?”未几,在众人艳羡又妒忌的眼神中,缓缓出来个身形娇小,面容清秀的女子,两颊早已布满红霞。低着头,不敢与她对视。 厢间慕皑正襟危坐,将怀中纸条缓缓抽出,摊开,问道:“这,可是你写的?” 一阵短促激烈的点头。 “你说你爱我,是。。。真的?”又是一阵猛点,女子的声音激动的不可抑制:“当然,郎君不信么?我可以证明给你看。”慕皑摇摇头。觉得有些好笑。 “我们素不相识,缘何你就爱上了我?” 女子仍就激动:“七剑可是我们这一带女子的梦中情人,我们做梦都想嫁给七剑这般的人。”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41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41 “不论我是谁?” “嗯。”女子如临大赦,大眼巴巴的望着她。 慕皑无可奈何,这爱与不爱,岂是随意能说出口的。 在钱小女期待的神色中,慕皑缓缓抽出怀里一方肚兜,捏在手心,叹口气:“如此,我有东西要与你。我本想自己用的,现在想来,着实被你一番话感动了。”她面有不舍,好似握着的东西珍贵非常。 钱家小女将鲜红的肚兜慢慢展开,鸳鸯戏水的图案跃然于眼前,她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什么叫,自己用的。 莫非? 在她讶异的眼神中,慕皑已离了座,漾出阵悦耳笑声。声音雌雄莫辩,钱家小女死死握着肚兜,不可置信的望着慕皑离去方向,深深吸着气。 有什么‘咕咚’一声,缓缓沉入心底。而手上肚兜,不知何时已落了地。那细腻针线的欢声笑语,似在狠狠嘲笑她,笑她的自作多情。 屋下灯光透过瓦缝照在慕皑脸上,晕出一片昏黄。屋下正有女子拿把剪刀,将画着熟悉面容的自己剪的支离破碎,一幅一幅,仿佛不够泄气,还将它们掼在地上,用脚狠狠揉着。 慕皑神色平静的无一丝波澜,只是抱着剑许久许久后,将瓦片盖好跃起离去。 爱情的资格。以前没有,或许存在的,抓不住早就逝去了,以后,同样也不会有。 而脑中心上,苏羽洺的笑颜在渐渐失去,她手中挽着的,是那个男人的臂。明明见到自己冰凉痛彻的眼神,她却笑得那么肆意,张扬。 是不是我给不了男子所能给的,你便执意嫁他,你在他身旁能笑得更开怀?如此这般,也好,也好。若你能幸福。 而今柳亦凡在她怀中,诉的伤怀,慕皑心中叹着气,不作声。 作者有话要说: ☆、她的心意(2) 慕皑缓缓抬起手,抚上了柳亦凡的背,轻轻拍着。柳亦凡靠的更近了些,几乎半个身子都倚在慕皑怀中,安心的闭着眼,喃喃道:“他们只道我生的这般美,应是能寻到良人,与我相伴一世。可是啊,有时我宁可自己没有这般皮相,普普通通的,反而更自在些。” 慕皑细细听着,只觉柳亦凡说的念的,便是自己心里所想,心中的怜惜更甚。而怀中女子娇弱,眉眼却俱是浅扬的倔强,和当年的自己又何其相似。 慕皑于是低了头,静静凝着她。心有灵犀般的,柳亦凡也抬起了头,自下而上和她对视着,明眸清澈。“有那个姑娘家不想生的好看些,我亦如是,可那些提亲表意的,也是因了这层,他们待我的好,我竟不知有几分是出自真心,又有几分,缘着我的相貌来的。慕,你明白么?” 她怔怔的望着她,透过那不饰雕琢却无比动人的眉眼,仿若望回了几年前的自己。 “我懂,凡儿。” 心里似乎有只手拨动了弦,有酸楚夹杂着更多的喜悦咕噜噜的冒上来,在心上翻腾着。柳亦凡的眼中慢慢氤氲上了层雾气,精致的眼中浮上的笑意,温柔缱绻。 这是慕皑一次这般称呼自己呢,柳亦凡心想。“慕,除了我爹爹和娘亲以外,你是第一个这般唤我的。” “嗯。”慕皑不觉有什么特别,只是对面女子愈发动人的笑靥,让她不自然地晃了神。 “慕。”柳亦凡轻咬下唇,慢慢低了头,声音如呢喃,“而你不同,我很喜。。。喜欢你这样叫我。你知道么,其实我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生的很好看,很。。。特别。而我与你一起时,你看我的眼神,总不像其他人那般,我知道,因着你是女子的缘故。和你在一起时,又和其他女子般不同,很让人安心。我喜欢与你一起,以后。。。也可以么?” 说罢她小心翼翼的望了眼慕皑,见后者只是淡淡的笑,轻轻点了头,并没特别的表示,她像放了心似的,带了试探般:“我是说,我想一直与你一起。。。在一起。” 这次,换了慕皑未立即有表示,沉默着低了头。未几,她又转回了头,像是自嘲般的低语:“是了,凡儿定是在与我玩笑,我们两个俱是女子,怎么。。怎么一起?” 柳亦凡定定望着慕皑,眼神倔强不容置疑:“慕,我没有与你玩笑,我。。我喜欢你,是情人间的。。。。喜欢。”说罢柳亦凡的耳根已然红透,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表述自己心中的悸动,那在几天来呼之欲出的情感,此刻,一字不落地展在心上人面前,竟被认为是,开玩笑么? 在她心中正失落,羞愤得恨不得消失时,听到了声短促的笑声:“凡儿。”柳亦凡抬起了头,贝齿紧咬下唇,双手绞着衣摆,期待着她的下一句话:“我是有个同胞兄弟不假,我们两个该是十分相像罢?”慕皑在震惊之余,更是无言以对,彼时想起了慕皎揶揄的话,堪堪用来搪塞过去。 “或许是太像了,我很抱歉,可是你要看清一点,我虽是男装打扮,却是实实在在的女子,又。。。” “我知道。”柳亦凡面容平静,眼中却是含了包泪,声音些许颤抖,让人不忍心再看,“原来我的喜欢,与你说来,竟不过是玩笑与错认么?”语罢泪水簌簌滑落,湿了衣襟。 慕皑心中愧涩更深,想说什么来弥补,却又觉无论说什么似乎都是多余,望着柳亦凡长睫上,颊上犹自沾着的泪滴,她忍不住想为她拭干,谁料手伸过去,将要触到柳亦凡娇美脸庞,却被后者偏头躲开了。 “我。。。。抱歉。”慕皑脸色些许灰白,说到最后,已是辗转千回的虚弱,无力。 “不,不要道歉,慕。你没错。”她从床上起了身,也不看慕皑,刻意躲避着什么,为她轻柔盖好被衾,转身便要离去。 在阖上房门前一刻,柳亦凡顿了脚步,微仰起头,好让泪水不那么容易滑落,她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了声音:“慕,我早该想到是这样的,是我太傻了,也许,也许,你说得对,那或许不是喜欢,是别的什么。对不起。”她说的轻松,语调也扬了高,却仿佛有两只无形的大手拽紧了两颗心,拉扯的生疼。 “出来罢。”慕皑闭上了眼,紧蹙的眉彰显着内心的隐忍与痛苦,她复又睁开,望着房中不知名的角落,短促地咳了声,“该听的,都听见了。” 随着话语刚落,暗处阴影里,慢慢出现一个女子的身影,长发散着铺在肩头,脸色是不寻常的白,白得惨灰,近似鬼魅。女子手里执了块玉,那玉通体呈琥珀色,呈着倒月勾型,中央一滴藏血妖娆。 她握住那玉穂,也不多话,随手一扔,玉稳稳的落在了慕皑怀中。 女子阔步到了床边坐定,刚好隐在逆光处,精致到极致的脸轻描淡写的望着慕皑,出口:“慕芷笙。”慕皑反手将玉系好,玉虽离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42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42 了半日,却仍是暖着的。 “你的名字?你也姓慕。”慕皑正视着对面的女子,淡道。 “不然呢。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慕皑,说起来,你还得叫我声祖宗。”慕芷飒轻快的笑了声,“好孩子,快叫。” 慕皑当然没那么好的兴致陪她场玩笑,她目光淡然,心中隐隐作痛,面上不动声色,道:“那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顿了顿,想到了什么。“还知道我的名字,以及一些事。” “呵。”她轻笑一声,淡漠的脸上没什么色彩,“我还以为,你这老实人,傻得很呢。” 慕皑蹙了眉,也不着恼,听着她下一句话:“一百多年前,慕家,就因夺位之战闹得纷纷扬扬,那时连你娘也没生,说了你也不明白。总之,就是那时候的事,你明白了么?” “略有耳闻。”慕皑点了头,问:“那你又是。。?” “这般模样,是么?”慕芷笙马上变了脸色,不过一瞬,她肆意的笑了声:“你看不出来么,我这身,可是新娘子的嫁衣。” “可惜啊可惜,我这如花似玉的年纪,还没嫁人就守了寡,想我这如花容颜,还不是被无情人抛弃。”她笑的惨然,却是极美之颜,自嘲间眉梢的弧度弯弯,如昙花一现,足以叫人铭记一生。 “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你应当明了的,与你脖子上那块勾玉关联。”她正了神色,语气凄然,像是自言自语般低语,“我等了这么久,可叫我等到了。。。” ********************* 唐家堡那处,新郎被掉包一事泄露,唐渊在被发现重伤在后院后的数日,终是醒转了过来。只是这醒转,着实称得勉强。 平时的飞扬跋扈不再,痴傻的神情一日而终,眼神涣散,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偶尔被左肩流出的鲜血刺激的嘶叫起来,几人合力才将他按倒在床上。奈何这叫声着实凄厉,几天下来,他被劈晕了数次,醒后惶惶度日。 唐堡主怒不可遏,威逼唐安,二兄弟将当日之事尽数道来,二兄弟洒脱,道是当时三人受了伤,迫不得已将少爷留下,只以为那慕皑气力将近,对付一人并不是问题,谁知竟是这般。。。。唐安望着堡主黑的沉底的眼色,心念一动,眼珠一转,捂住包的和粽子般的手,戚戚上前道:“便是那慕皑诡计多端,否则以少爷的武功,又怎会落于他人之手,再者少爷惜着柳小姐,定不会下重手,姓慕的定是借着柳小姐来暗算了少爷!” 唐堡主气结,却因那声‘柳小姐’恨道:“这逆子,竟耍老夫是要娶个丫鬟,来个声东击西,原来目的竟是柳府那位。” 自己的儿子当日拿着聘礼被柳府退回自己也是知晓的,虽面子挂不住些,可这劫人之事,却是万万做不得的。 见唐堡主面色松动,将怒头迁到那女子身上,唐二夫人,便是唐渊的生母一慌,开始叫嚷着:“那柳小姐如何劫不得,渊儿虽说下手鲁莽了些,可老爷你明眼瞧着的,渊儿对那女子的情谊,怎个深了得!况且渊儿拿那丫鬟挡了,不也是明媒正娶么!那姓慕的贱人如何下的这狠手,当真说不过去!”此番又列举唐渊对唐家做的种种事来堰塞,动之以情,可谓入戏之深。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为个女人也不过是小事,唐堡主经煽风点火也终咽不下这口气,特发诏令要将慕皑拿下,以雪唐门之耻。 “人找到了么?”慕家大堂上,慕启晟正襟危坐,底下是片黑压压跪着的人,领头的侍卫面色沉重,几个呼吸间神色肃穆,恭敬道:“是,属下连日在唐家堡附近搜寻,终是发现了慕小姐和柳府的柳小姐。” “哼。”慕启晟冷哼一声,“找个人就花去了半月,你们怎么办事!”底下人露出的一丝喜色马上消失无踪,取而代之,侍卫们个个噤若寒蝉。 “属下甘愿受罚!” “属下甘愿受罚!” 偌大的堂间里,声音此起彼伏,响彻一室。慕启晟双手背于身后,座前一步步来回踱着,几个回合面色沉重,有无声威压漫过整室,侍卫的后背衣衫一层层,竟被冷汗浸透。 唐家堡不断来要人,从三日前,唐家三公子昏迷开始,已是将近一旬,得知消息的慕家家主神色难辨。这时日拖得越长,有些罪名便越是枉加的深,他虽不知这是不是慕皑所为,可多半脱不了干系。自己离开慕家那日没多久,柳家小姐被劫走的消息便马上传来,慕皑留信去救人前,调动了幕府的部分人马去柳府解围。而当他回来时,唐家堡堡主已是恭候多时,诉清了来龙去脉硬是逼着交人。他无法,只得保证先找到人,定会给雷家一个交代。 慕皑相认才回幕府没多久,便惹出这么大个乱子,于慕家声誉必是大大受损。这慕家和唐家平日虽不大往来,可一旦结了仇,对两家势力势必讨不了好。慕皓至今不知所踪,惟一的便只有慕皑一人,若是真的将慕皑交出,以唐家堡的手段,慕皑必定凶多吉少,慕家后继无人;可若是不交人,到时两家相斗,结果是两败俱伤。 尾端蔚蓝的鬓发现染了白华,一代慕家家主此刻也觉得累了,他肃穆的脸上多多少少添了皱纹,喻示年华老去。慕家两个孩子的出生当是个劫,现下慕皑的处境多少应和了景,慕启晟叹口气,想起那现在不知在何处的儿子,背后两手不自觉握紧了拳头,青筋毕露。 作者有话要说: ☆、软玉生香 而这处,许宁烟和赵峰两人望着两眼通红的柳亦凡从房中缓缓踱出的模样,不约而同的对望了眼。柳亦凡略一颔首,将房门轻轻关上,转身离开了。 许宁烟叹了口气,将要起身,身侧的手却忽的被赵峰攥住,牢牢地,她带着丝悲戚的神色,试探道:“宁儿,真的。。。真的要回去么?”前者脖颈微仰,似在做什么大的决定般,缓缓点了头,拉着赵峰来了一处小室。 普通木质的门缓缓开阖,透出浓重沉厚的药片味来,竹案上药材三四许,旁搁一个铜盆,赵峰无言,松了许宁烟的手,将炉上温着的舀了些,加到盆里,又另加些捣碎的药汁,盆中的水煎有清澈转为浅绿,渐而转至深绿色。 两人缓缓地,不约而同的伸手,凝视对方快熟悉两年的脸。许宁烟将毛巾浸了进去,温热的液体烫到脸上,有些微的刺痛,渐而被碰触的那块有着隐隐的刺痛,继而很快麻痒起来,赵峰皱了眉,忍不住要去挠,手却被宁烟的按住,有责备声传来:“昨天不是好好的么?今天是最后一次了,且忍一忍。” 赵峰更深地蹙了眉,紧咬了齿节,脸上肌肉微微鼓起。不消半个时辰,两人顶这两张墨绿的脸,两双乌黑的眸子瞅着对方,赵峰忍不住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43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43 想笑起来,许宁烟嗔了句:“作甚笑我,你还不是一样。” “好好好,我怎会笑你呢,你现在这样也一样好看。”赵峰打着呵呵。 “油嘴滑舌。”宁烟这样说完,耳根却微微泛了红。 脸上粘稠的液体被缓缓冲去,赵峰擦了擦脸,俨然一张年轻清秀的脸。宁烟抚上赵峰清瘦的脸,淡淡愧色:“难为你了枫,办成男子的模样,一定。。。。”赵峰摇摇头,眉目含笑,温柔道:“怎会,这点小事而已,你不知道出去有多方便,你在我身边,也不用担心别人的言语。” 赵峰揽住宁烟的肩,继而扶住她的的腰,缓缓贴近自己。眼前女子眉目温柔,那额间一点朱砂,娇艳欲滴,引得赵峰一点点靠近,情不自禁的俯身,将唇印在上面。 半晌,似有不舍的,赵峰缓转游移直下。无需多言,宁烟脖颈微仰,双手揽上眼前人的脖子。一吻随着呼吸而不断加深着,辗转反侧间,赵峰将宁烟抵至门前,发出‘嘭’声轻响。良久,两人额头相抵,喘息声渐渐平息下来。 “我们不会分开的,对么?”软糯声音夹杂着低低乞求,像是在祈求般,宁烟拥紧了赵峰,贴着她的脸轻轻的摇头。 翌日。柳亦凡梳洗完毕后来到外间,只见赵峰斜斜倚在门边,好整以暇的打趣:“小美人,这么早起来啦。”柳亦凡望了望门外,日上约莫有三竿了。她有些难为情地低了头:“峰哥哥你就知道笑话我。”而后抬了头走去,见赵峰已是另一人模样,不由吃惊:“峰哥哥,不,峰姐姐,你。。。怎么?” “怎样,是不是觉得姐姐我俊美不凡。恩?”赵峰摸着下巴。 呵呵呵。却是吓到了。原来是这般,难怪前几天一直觉得有丝别扭。缘何你生得如此刚毅,不像慕皑那样柔和。 “走吧,用午膳去,我可等你好久了。”赵峰双手负在身后,悠悠然道。 路过慕皑房间时,柳亦凡弱弱道:“那慕皑她?” “她一早就起了,”两相对照。真是。 柳亦凡小脸一红,绞着手指不说话。饭间见到许宁烟的模样,心下了然那面容秀美的女子,该是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吧。 慕皑早落了座,神色平静。倒是柳亦凡,昨天说出那番话后,心底不能再像慕皑这般平静了,她有意无意的瞟向慕皑处,慕皑和赵峰倒是谈的欢,好似没注意到她。柳亦凡心里叹口气,说不出或喜或忧。 许宁烟唤了赵峰,夹块扣肉到他碗里,赵峰止了话头,乐呵呵的去吃。柳亦凡无端一阵黯然,现在她做这些,向自然都不那么。。。 一低头,见碗里多了块去骨的鱼肉,柳亦凡先一怔,随即咬了下唇,忍不住一喜。慕皑凑近了些,声音温柔道:“多吃点,你又瘦了些。” 柳亦凡心下着实欢喜,抛开些许的矜持,夹了菜递到慕皑嘴边,柔声:“啊,张嘴。”慕皑一愣,眯眼抬头间对面两人正好奇的瞧着,于是不多犹豫,含了菜。 默契融洽的气氛在饭桌上徐徐地流动,谁也无需多说什么,谁也都明白。 饭毕,赵峰一拱手,俨然江湖人的规矩,慕皑亦是回礼。“我有一事相告,之前未说明,着实对不住。”赵峰歉意道。 慕皑已颔首,示意她继续。“其实我和宁儿来此,并不是他们所谓的。。。我们,是逃来这的。”赵峰和许宁烟实现交汇一处,两手已在桌下交握。赵峰继续:“你也知道,;两个女子的爱情,注定不被世人理解,可尽管爹娘多加干涉,我们还是要在一起,好好的生活。还有,我名唤其召,字未枫。 “姓‘召’?”慕皑重复道。 “我听爹爹娘亲提过,几年前召庄少庄主与情郎私奔之事,轰动江湖,难道刚好是。。。。” “是啊,可谁知,这情郎其实是个女子呢。我的宁儿。”召未枫不禁觉得好笑,“对外一直说是私奔,世人也不会觉得多离谱。我和宁儿相爱一场,她们不理解,多重阻挠。。。。我也不奢望能得到他们的祝福,可是一切的一切,而今都不会将我们拆开,无论如何。” 真挚深厚的誓言静静道来,慕皑心底愈合的疮疤重被撕开一角,血淋淋的疼。一生一世么,那谈何容易。召未枫的坚定,多年的坚持如此下来。慕皑忽觉心底有些滞涩,她有丝困难的呼吸着,却不忘祝福:“那,祝福你们,要好好的在一起。” 一定一定。 柳亦凡眼角酸涩,她那番情意是不是将来某一天,也得这般接受世俗的考验,难过与痛苦并存的活下去。柳亦凡说不出是难过,感动还是期待多一些,一方面又为自己这样的想法感到羞愧。 召未枫叙述着,三人各怀心思地听。 “可是,这次他们又追了过来,所以我和宁儿不得不回去一次。”召未枫说完深深凝了一眼怀中女子,有丝苦涩,“总要做个了结的。我们两个的事,你们是第一个听的。我很感谢。” 高山流水,知音难觅。伯牙和钟子期,也终须一别。 “你先好好养几天伤,这座屋子就留给你们,可叹的是,屋主人要先走了,留客人守着房子。抱歉。” “下次再叙时,希望能跟你喝一杯,慕少侠。哈哈。”召未枫爽气地搂了慕皑的肩,称兄道弟般的碰头。 饭毕未多久,马车辘辘而来,刚才还聚在一起的四人,转瞬便要别离。大概是天意由不得人,二人又要踏上自己的道路,渐行渐远。 东西不多,两人行装倒也轻便,召未枫将许宁烟扶上去时,却听她一声:“等等。” 召未枫不明所以,“我有些话想对柳亦凡说,很快便好。” 召未枫笑着点头。 不过一会的时间,马车在眼中渐渐远去,柳亦凡不停招的手慢慢停了下来。 “进去吧。”慕皑回头道,随即转身。 亦凡低着头应了,幸而在逆光处,过午的斜阳洒在枝头,落缝照下,柳亦凡的侧脸泛着隐隐的红。 她跟着进了屋,脑力还在回想着分别前宁烟说的,关于慕皑的话。她眼角含了笑,淡道:“想知道我是怎样和未枫相爱上的么?” 柳亦凡先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立即红了脸。 许宁烟知晓她这便是应了,于是含笑:“慕皑当是个不错的人,看得出你喜欢她,所以。。。。”宁烟贴在柳亦凡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柳亦凡睁着大大眼睛,白皙俏脸上漫过红晕:“真的么?” 许宁烟转身,轻轻点了头。不容置疑。 两人走后,慕皑和柳亦凡间透着若有若无的微妙气氛,谁也不去点破。 又是一夜无话。 清晨来临之际,薄曦初透的窗外传来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多年养成的感知力使得慕皑一下腾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44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44 起了身,提起床边薄剑,匆匆贴近了窗边。 只听一个沙哑的男声,该是多日劳累,胸有成竹地低语:“头儿,应该就是这边了,情报搜查不会有假。”随即那个被称作头儿的男人应了声,声息很快湮灭了去。 慕皑运起轻功,轻手轻脚的来到柳亦凡房前,怕打草惊蛇,于是轻轻推开了房门。一眼便望见床上正睡得香的女子。只见她樱唇轻启,轻闭间缓缓呼吸,恬静淡然。 该是没什么差错。慕皑松了口气,想起自己随便裹了件中衣就急忙出来,还没穿戴整齐,着实不大好。回去要费些功夫,外又有人在,凡儿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太危险。 干脆她阖上了门,慕皑坐在床边一把凳子上抱剑倚着。旁边柳亦凡睡得着实香甜,连翻了两个身,被子在一抖两抖间,半边肩露了出来,散开的领口露在外面,现出片雪白的肌肤。 慕皑搁了剑,起身去帮她拉下被子。柳亦凡此时正躺着,过会儿翻了身,被子更多的滑下床。慕皑无言,小心翼翼的提着被子动作。柳亦凡嘤咛一声,露出整只手臂,缩回时,刚巧搭在了慕皑脖颈上。也就是被子重新盖好的一瞬,亦凡轻柔的力道将神经紧绷的慕皑轻易拉近了身边。 两两相对,只不过柳亦凡闭着眼,而慕皑睁着。两人距离那么近,近的呼吸相闻,随着柳亦凡呼吸一起一伏,吐出的幽香气息全数喷薄在慕皑脸上。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女子气息能够这么。。。令人沉醉。 呆愣的慕皑不知所措的跪在床边,而柳亦凡似乎觉得姿势不舒服,想挪一下,这一动,两人更近了一步。 近的好像慕皑一动,点个头,两人就能碰到一起。 柳亦凡亦凡本就长得极美,迷蒙夜色中,光线的细柔,她更是化作颗缥缈的星辰,由内而外透着蛊惑。 有根隐秘的弦悄然被人拨动。撩人。亦或许是太热了,慕皑忽的有些晕眩,眼前一切一切,来得太快,好似一碰触,就会转眼消逝般。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着:靠近点,再近点。。近点。 暗夜角落,有双眼睛细细打量着这一切,她异常白皙的脸上,魅惑的唇角勾起丝弧度。 异常的柔软贴合时,温暖,馨香馥郁。慕皑半睁着眼,更深,更进地去索求。 任这美好长存,她不想醒转。 慕皑细细吻着柳亦凡,像怕碰碎一个精美瓷器般,小心翼翼。濡湿的双唇,小巧的舌尖贴触间,反复辗转。 直至柳亦凡因为呼吸被堵发出不舒服的‘嗯’声,慕皑才恋恋不舍的移开。像做错事的孩子般,慕皑偏过了头,脸上的红潮渐渐退却,有丝慌张和不知所措。 她坐在床边,细细俯着亦凡的睡颜。手指不住抚过双唇,回想着当时的美好,眷恋,心底竟轻轻笑了起来。 床上的女子恍然不觉,顾自翻了身睡着。静谧的仿佛一切没有发生。 窗外薄曦微露,白光渐渐撒了进来。突兀的叩门声一下划破寂静,慕皑随即警觉,抄过一边的剑,回房披件外衣开了门。 门外恭敬的跪了一地的人,领头的抬首看是慕皑,上身前倾俯地,肃道:“属下慕府侍卫总领慕迁,来此恭迎二小姐与柳小姐回府。” 柳亦凡醒来时,天亦是透亮了。她眯了眯眼,从被窝中伸出手来想伸个懒腰。料想一侧头,慕皑已穿戴整齐的端坐在一旁。 见她睁了眼,道:“醒了?” 柳亦凡伸腰的动作停止一半,朦胧的思绪还没理清,马上钻进了被窝,一会儿才幽幽伸出个头,露双眼睛在外头:“慕。。。你。。你怎么来了,我。。。我刚刚。。。” “慕府的人来了,来接我们,我在这里等你醒来。”慕皑似不觉得尴尬,稍侧了头,望向对方莹润的眸子,语气柔和。说完未停留,出去关了门。 真是的,都是女子有什么好避讳的。柳亦凡后知后觉,自己刚才动作稍显刻意,太见外了些。于是心里默默祈祷自己在梦中不要有些不雅观的举动才好。 一番洗漱完毕,用了早膳。柳亦凡看见一位侍卫着装的人正俯身在慕皑耳边说些什么,慕皑的一半侧脸逆在光中,看得出脸色不快,深深锁着眉。 两人搬上行李上了轿,柳亦凡坐在慕皑对面,见对方抱着手臂低头沉默着,好似心情不好的样子。她想说些什么,又想到之前两人相处的气氛,默默叹口气,将头瞥向窗外。 马车的颠簸中,也不知过了多久,柳亦凡枕着窗外的手臂略有发麻,她收回目光,揉了揉手臂,却见慕皑正一动不动将她望着,两人的视线对上,不过一瞬,柳亦凡却微微移开了视线。 因着这视线带点探究,眼神微妙了些。。。。。有不易觉察的红霞自耳根泛上,柳亦凡羞涩的低了头,开始绞着纤纤玉手。 慕皑犹自不动神色,抱着手臂静静看着女子。其实自打认识以来,偶尔看见对方,她也没有多认真的去端详。而方才柳亦凡眨着大眼睛望向窗外时,微风拂过她的面颊,带起发梢轻轻地飘动。这不经意的一瞬,也是慕皑这么多天来见过为数不多的瞬间。女子柔美自然的笑容清展,掩在长发后若隐若现的小巧耳朵,,白皙的面庞,再者,便是水润薄泽的双唇微微开阖,仿若似曾相识般。。。。 想起与某个景象的重叠,慕皑兀的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不自然的咳了声。“凡儿。” “嗯?”柳亦凡抬起头,发觉慕皑的视线不在自己这,缓缓松下心的同时,有丝失落。 “回去后,好生照顾自己,这些天奔波着实辛苦。” “好。你也是。” 寥寥几语,慕皑似欲言又止的模样,柳亦凡静静凝着她,两人实现飞快的对上又被慕皑不动声色的移开,她眉头紧锁,神色笼上层阴霾,望的人心头一冷。 日晚,几人在客栈匆匆落了脚歇息。而柳亦凡神色淡淡,不似往日展颜,慕皑见状稍事吩咐了下人几句,也早早歇了下。 夜色里,慕皑未卸下衣裳,保持着一贯警觉性听着屋外的动静。依照慕迁的情报,唐家三字被人断臂,恰好又是在自己救人那晚。外人看来定与自己脱不了干系,伤唐渊的另有其人,这桩栽赃怕是难洗清。 暗色中三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面面相觑,屏息着等待一触即发的时刻。 夜月高悬,偶有几朵云将一抹圆色遮了去,远远地投下片阴影。 作者有话要说: ☆、终一别 慕皑一颗心吊着,客栈内外木家的人手不敢懈怠,必是做足了防备。万籁静寂,慕皑在并不明亮的月色下紧紧盯住床边的一根红线。 红线那头连着柳亦凡的外门窗。若是真有埋伏,那人也必定先挑柳亦凡下手,单单她不会武功,拿来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45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45 做要挟最合适不过。 想到这有些不得已的一举,慕皑也是头疼万分,无奈慕迁先分析了形式,一句看似被动的先发制人,唯此一招。她也盼着,意料外的埋伏最好不要出现,那样省心很多,凡儿也可无忧的睡一觉。 暗色再次投下的一瞬,悬铃微不可及的动了下,也几乎是一瞬间,利器破空之声传来,慕皑往后一仰,右脚使力一蹬,利器‘咄’一声钉在墙上。慕皑剑尖一挑另一根细绳,贴着墙壁一推暗格立时滑了出去。房内另两人会意,推开房门冲到外面拦路。剑走偏锋,闯入柳亦凡房内一瞬,剑气逼得那伸向被窝的手一闪,那人反手抽出了别在腰间的剑,不偏不倚的一挡。 只听“叮”一声,来人见形势不对,隐在黑色头巾下的眉一拧,堪堪避过了慕皑凌厉的招数,从怀中摸出□□,往地上一扔,‘呲’一声响。整间屋子瞬即漫上黄烟。那人脚程极快,在一瞬间没了影踪。 电光火石间,刺鼻的气味稍稍漫过口鼻。不再犹豫,慕皑一把拉过被子,屏息着跳上床将柳亦凡包了个严实。 窗被踹开正吱呀作响,外界的风徐徐灌入,对流风搅动着房内的气息渐渐褪去。慕皑将裹着柳亦凡的被子牢牢抱在怀里,这瞬,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嗯嗯’的响着,与之同时,挣扎动作猛烈起来,慕皑手脚并用,一刻也没松懈。 楼下几下刀剑相击的声音,随着几声钝响,复又转为平静,慕皑探口气,人竟又跑了。 不过几秒,房门被人用力推开,领头的侍卫一进门,用袖子掩了口鼻,急急道:“小姐没事罢,属下办事不力,叫人跑了。”然而看清房内的状况时,抬上的手不由一顿。 小姐这是在。。。。干什么? 慕皑顾不上许多,难得有丝脸红,沉声:“知道了,先开着门。这里没事了你们先退下。”怀中的挣扎也在刹那平息了下来。 “凡儿,暂且等等,等烟散去。” 被头似乎动了动,柳亦凡点了点头。 顷刻,慕皑呼出口气,手上怀抱立马松了,等剧烈的心跳渐渐平复下来。 “对不起,凡儿。我事先未来得及。。。”慕皑急了急,歉疚道。见被窝里没动静,不由想到凡儿会不会闷坏。。。 瞬间的慌神让这冷静的女人赶紧伸手去扒被子,不料手方触及,一个头探了出来。慕皑猝不及防,那么近的和柳亦凡面对着面。手还停在亦凡的脸上,如水煮蛋般的触感,还很滑。 慕皑不由屏了呼吸,对面女子湿漉漉的眼睛一瞬不瞬的凝着她,带着丝惊慌后的心悸和委屈。慕皑马上反应过来,心里一紧,也顾不上其它,赶紧贴过去,右手轻拍着女子的背,左手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柔声安慰:“凡儿乖,不哭了哦,都是我不好,不好。。。” 也不知是不是慕皑的声音温柔,低低磁线有着令人安心的力量,亦凡蹙起的眉舒展开来,眼角弯弯的,成了枚新月,衬着清丽的面容煞是好看。 “你坏。”嘤咛声在耳畔响起,慕皑揪着的心算是缓了些,不住的点着头。 怀中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慕皑望着她的睡颜,轻手轻脚地跳下床,转身关上门窗,却在离去那刻,听见身后一声,恍若幻觉。 别走。 虽是昨晚经变故,柳亦凡醒来的时候也是天亮了,光线照在自己身上,有丝朦朦胧胧的,好似在梦中。她侧了身子,右手一摆,触到了什么物事,温暖又熟悉。 她小心翼翼的挪了挪,慕皑放大的脸蓦然呈现在自己面前,褪了外衣的身上散发出一种柔和的香气,好闻得很。 她怎么会在这里的?柳亦凡想不起来。 嗳,这不碍事。这样静静的看着,真好。 用过早膳后,一行人又匆匆启程。 今天的慕皑似乎特别累,右手支着脑袋,胳膊架在车帘上,一下没一下的打着盹。唯一不变的,是她危坐的姿势,虽稍稍倾斜了些,还是那么笔直。 叫人有些心疼。 柳亦凡想坐到对面去,想让慕皑枕在自己的腿上,多少舒服点。她刚想开口,外面侍卫恭敬道:“两位小姐,还有半个时辰。” “嗯。” 慕皑应了声,架着的手放下来放于腿上,开始打起精神。 “凡儿,快到家了,期待么?”慕皑淡淡的笑。 “嗯,想爹爹和娘亲了。”可是,我其实一点也不急。 “一会儿,你就能见到了。” 马车驶进繁华的镇子,街上络绎不绝的人声,笑声,叫卖声刹那涌入了柳亦凡的耳中,她一喜,撩开帘子望向外面。熟悉的街道巷落,一排排陈列的府邸廊檐,空中夹杂清新有熟悉的水气扑面而来,柳亦凡深深呼吸了下,心中满是欣慰。 没错,到家了,这是家乡的声音,属于家乡的味道!小小的失落被失而复得的满足取代,柳亦凡脸上的欣喜溢于言表。 明媚的春光流泻,她脸上的笑容纯净,美好,叫人移不开目光。只是马上便要分别。 那是不舍么? 马车辘辘声停下那刻,柳亦凡迫不及待的出了马车。见到眼前心中日思夜想的亲人时,喜悦,思念,太多太多的话涌上心头,竟不知从何说起。 柳母心疼道:“我的好凡儿,乖凡儿,你可受苦了。那唐渊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柳亦凡摇着头,感受着母亲的馨香将自己包围着,幸福感层层满溢,忍不住落下泪来。 “娘亲,凡儿好想你。” “好孩子,你瘦了。” 柳父一面望着宝贝女儿失而复得,说不出的欣慰,一面对慕皑感激的无以复加,颤着声抱拳:“慕小姐,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小女现今失而复得,老夫也不知该谢什么,还请受老夫一拜。”说完柳胜涛便要躬身。 “诶,这可使不得,伯父折煞在下了,快快请起。”慕皑忙去扶他,恭敬道。 “可恨唐渊那贼人,老夫不得他法,幸得慕家相助才免于此难,使小女平安归来。” “我和亦凡也是有缘,第一次相见,我便把凡儿当做朋友了,此举乃是应当。”慕皑谦逊有礼答道。 。。。。。 临终道别,慕皑谢绝去柳府坐一坐的好意,只道慕府还有事处理,今早赶回去。柳氏夫妇再三挽留,见慕皑去意已决,不好坚持,便感激的道了别。 慕皑转身,往前没两步,便听一声急切声自背后传来:“慕皑。”她回头,随即眼前一花,怀中多了个柔若无骨的怀抱,柳亦凡不知哪来的力气,扑得慕皑踉跄几步站定。 她紧紧扣住慕皑的腰,将头埋在慕皑胸口,有些低低道:“慕,让我再抱你一下,就这样好不好?”她将这怀抱收紧,留恋着女子并不宽厚的温暖,小心并期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46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46 待着。 慕皑低了头,细细体味着怀中女子的执着。 她瞬间有些怅然,凡儿,但愿你,能将我忘记。 在柳亦凡快松开双手那刻,有结结实实的温暖,直直的熨帖到心里,慕皑收紧了右手,左手覆在柳亦凡头顶,轻轻揉着。柳亦凡贪恋的回味着,更深的拥紧彼此。她的眼眶又一次噙满了泪水,欲待滑落。 真是的,为什么最近越来越爱哭呢,明明我不是个爱哭鬼。 面对空荡荡的马车,慕皑说不出什么感觉。这么多年一个人下来,也渐渐习惯了。只是多个人陪了自己近一月时间,又不习惯独处了么。 外面高阳六月天,酷暑的气息来临的那么明显。对面的身影不再,少了个人的呼吸,温度却直直降了好些,该是错觉吧。 不过她知道的是,此刻起,再没人会趁她分神的时候偷偷看她,当自己的视线扫过来,那人还装若无其事的看风景;再没人会在她打瞌睡的时候,以一种关切的眼神望着,怕是要付诸行动了,却不敢;再没人会那么不舍,还强颜欢笑的诉说自己的欣喜。 她都知道,用一颗女子敏感的心,感受那么多,那么深切的无言。只是有时,她甚至不知道怎么去回应,她只是不知道,到底要怎么说。 才能让她不受伤害,不难过。 再多赶了半天路,到达慕府时,已然夕阳西下。 慕皎第一个扑过来,捧了慕皑的手臂摇啊摇的,满脸关切。荆子清,慕皑的母亲,拿了手帕给慕皑擦着汗,止不住的想念满溢:“这孩子,憔悴了。皑儿,吃了不少苦啊,不过真好,你还是平安回来了。” 慕皑心中一阵暖,体味到家的感觉,家人的关切,认真的应着。 寒暄半晌,几人走进了大堂,不多时,慕皑觉察到一道深邃的目光直直的朝她而来。一阵短促的咳嗽声响起,母亲和慕皎止住了话头,不约而同望过去。 慕启晟朝着慕皑方向走来,一步一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肃穆。慕皑淡淡望着他,面对着即将而来的质问。 谁料慕启晟近身,望着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的慕皑,打量了半晌,伸出手去,近着面颊,方向却一转,拍在了肩上,“早些歇息,唐家堡的人明日会来。”然后转身离去。 慕皑仍是神色淡淡,点了头,望着慕启晟离去方向,意味难明。 是夜,沐浴时分。慕皑褪去衣裳搭在屏风上,将发束解散后抬脚跨入浴桶。她的身材虽不上火热勾人,有多妖娆,却是凹凸有致,颀长白皙,比例各方都恰到好处,是种标致的美。 。 修长的脖颈微仰,振翅欲飞的锁骨,并不张扬的胸部,下来是平坦紧致的小腹,带着隐隐的肌理与笔直修长的双腿绘成幅清丽明雅的水墨。 热气袅袅升腾,掺着微醺花瓣的香气,慕皑被笼在一片白茫茫中,白皙肌肤泛上霞色,娇艳可人。 她取下脖子上那块勾玉,并不拿远,只搭在浴桶边缘。那勾玉隐隐约约浸在热水里,中央藏血宛如活了般开始弥漫开,琥珀色的玉身犹如浸了血,泛出赤色的光泽来。 “有事么?”慕皑将头仰靠在浴桶上沿凹处,被特意磨得平整的圆润恰到好处的按摩了穴位,酸痛的逆感袭来刺激着神经的放松。 “你啊,还挺会享受么。”红衣女子出现的突兀,红色绣鞋踏在木质地板上无声无息地,难为慕皑能发现得了。 慕芷笙笑的明媚,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在火烛的照耀下泛着种晶莹的光泽,非但如此,她雪白整齐的贝齿平添几分媚态,撩人心弦。 慕皑不动声色,犹自闭目养神,似是懒得答。 “呵,或许这些我本就应有,家人,朋友。”慕皑正了起来,长发散在肩上,清冷的声线不含一丝色彩,她墨黑的眸子微睁,迷蒙透着回忆过去的色彩。 慕芷笙不答,嘴角噙着丝弧度,径自绕到慕皑身后,将手搭在慕皑透着热度的肩上。 “那现在呢?你不是,都有了么?” 冰凉只一瞬,直直达到心底,慕皑不动声色,将手覆在女人的手背上,握紧。 然后面无表情的挣开。 慕芷笙倒也不生气,自顾自说了下去:“哦,我倒是忘了,那个叫柳亦凡的,你不是好几次都。。。。嗯?”她开始往回走,最后转身,伏在木桶边沿,继续。“情不自禁么?” 慕皑目光一凝。 “怎么,又要忘么?”慕芷笙凑近,黧黑的美目中透着光,美丽不可方物。“呵呵,那次啊,都快白天了呢,你径自跑到人家姑娘房里,想想做了什么。” 慕皑闭上眼,开始细细回忆着,确实没什么蹊跷的地方,只是。。。 “是你搞的鬼。”慕皑复又睁眼,皱了皱眉,眼中一片清明。 “哟,现在责起我来了,你也不想想,你若是心里没那端倪,我能帮得上你么?”她将‘帮’一字咬重,料定慕皑无法反驳。 果然,慕皑只怔怔的望向前方,透过慕芷笙的一袭红衣,不知在想些什么。 “所以,你想怎样?”慕皑回过视线,定定的,与慕芷笙越近的视线相对。 “不怎样。”她伸出手去,感受着慕皑身上正常人的体温,轻抚对方俊美的面容,浅笑,“只你,帮我。” 作者有话要说: ☆、对峙 第二天一早,慕皑着身女装,也不多加修饰,长发随意铺在肩上散在背后。早早起了身,在房中自斟自饮。 果不其然,唐家的人办事效率高。天没亮就急急动身,卯时便到了慕家。 轿落定半晌,帘被只有力的大手不疾不徐掀开,接着便探出个巍峨的身子。只见来人着一身深蓝色宽袍盛装,络腮胡子纹了满脸,两道剑眉斜扫入鬓,端的是气势威武。男子一双眼射出精光,随后扶了轿中女眷,直直望着眼前气势张扬的府祇。 慕启晟已差人恭候多时,见下人来报,于是放下茶盏,吩咐了句什么,携着荆子清出去。 “多年不见,凌天兄,别来无恙啊。”彼时唐凌天刚探出身,便见台阶上迎下来一干人,慕启晟抱拳,风采未减当年,恭敬道。 唐凌天回礼:“启晟贤弟,多年不见,你亦如是。” “我已在内堂备好一切,凌天兄,请。”慕启晟做了请的手势,唐凌天若有所思,也不动身,反手指向另一顶轿中,直截了当:“启晟弟,寒暄甚么的,还是免了,我想你清楚我此番来的目的。” 唐凌天一个眼神,家丁马上会意,也不扭捏,径直上角,几人将叫众人抬了出来。 榻上那人面目扭曲着,左边袖子空落落的,左肩上严严实实的包了几层纱布,纱布上的血迹已然干涸,大片大片的浸染上去,可想当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47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47 时此人伤的惨重。 唐凌天不去多看,脸色随即沉了下来,阴厉的目光对着慕启晟:“我此番前来,不过是想阁下将凶手交出给我,还个公道!” 慕启晟眼神一凝,不复方才的客气,转而换上层凌厉的目光,不甘示弱:“由此我自是晓得,还请凌天兄莫要咄咄逼人,前去府上,我自会给阁下个交代。”荆子清在一旁忧心忡忡,拉了慕启晟的袖子,慕启晟回头拍了拍她的手,示意一坚定的眼神。 尽管如此,荆子清的担心还是未减,她紧随在慕启晟背后,抿了抿苍白的唇,为着慕皑深深的担心。 “哼!”唐凌天不再装作客气,大袖一挥,直接抬步进了慕府。 未几,唐凌天,慕启晟位于上座,而一干家眷们居于偏座。奴仆们上了茶,慕启晟倒是不慌不忙的端起茶盏,轻吹茶上浮叶,细细抿了口。 荆子清暗自瞪一眼上座的慕启晟,紧张的握着袖中帕巾,心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个死鬼还有心情喝茶! 唐家二夫人倒是一脸理直气壮,对面荆子清的表现尽数不落的落于她眼中,不仅趾高气扬起来,暗自忖着待会人上来该如何的羞辱,折磨她。 慕皑施施然的走进内堂,不慌不忙的行了礼,端的是君子风度。她站定众人中央,手垂于两侧,背直的挺拔,语气淡然:“在座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罢。” 慕启晟依旧淡然,似是料定般。倒是二夫人先沉不住气:“臭丫头,你先看看你右边,你干了什么混帐事!” 慕皑闻言,随意打量了声音发源人,见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正挑眉,尖着嗓子骂她。她视若无睹,眺去,有几位家丁扶着唐渊坐起,唐渊白眼外翻,口吐白沫,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心下了然,慕皑一眼扫过去,冷道:“不是我做的。” “哈!不是你?不是你是谁?”唐二夫人气得跳脚,见慕皑那无所谓的眼神更是火上浇了油,恨道,“怎么,你个贱人敢做不敢认么?”唐大夫人倒是气定神闲,瞥眼见着好戏,高高挂起。 “怎么,想栽赃。”慕皑毫不示弱的一记眼刀飞去,将女子想吐出的半句话堵回了喉咙,“那混帐技不如人也就算了,现在他这副德行,你让我认,认什么!” 唐凌天在座上听着,犹自沉着气,‘混帐’一词入耳,便是大大地逆耳,他鹰眸微眯,冷声:“竖子无礼!犬子现在这般模样,你敢说,与你半分关系也无?” 慕皑抱拳,态度不卑不吭:“唐堡主,我敬你一代英杰,可你若是硬逼人承认这无妄罪,我无话可说,不过他的手,不是我砍的。” 唐凌天闻言,面色稍缓了些,仍是沉声:“那你倒是说说,当日发生之事,若是有编造胡诌之言,我定不饶你。” 慕皑点头,目光坚定:“当日,唐渊将柳家小姐强行掳了去,我听闻后即刻动身,赶至唐家堡带走人,刚巧与唐渊遇上,他不依不挠先动起了手,势要将人留下,我便。。。” “住口,你胡说!”二夫人尖声,“渊儿现今这般模样,凭你怎么说!” “我是否信口开河不由你说了算!”慕皑犹自镇定,直视着红眼的女子,眼神一冷:“明明是你们劫人在先,现在倒与我来说理。况且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在唐家与慕家这段路上,你又安了多少埋伏,几次三番取人性命!” “老夫未曾。”唐凌天脱口,“这等事岂为江湖人不齿。” “那这是什么?!”慕皑从袖中掏出枚旋叶状的利刃,两只一夹,使力射了出去。 唐凌天顺手接住,细细端详着,眼神愈发凝重 “这是唐家的不假。” “你少假装,没准先前你偶然得到这只镖,现在反倒拿它来说事。”唐二夫人坚持见缝插针。 “哦?那我怎知你那没用儿子自己惹了仇家,平白被人砍了手,现在算在我头上!”慕皑丝毫不示弱,有理有据,“况且,强抢女子的是你们,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也是你们。” “你!”女人自知理亏,发觉无言以对,当下面红耳赤,直直起了身,不顾形象地向慕皑扑过去。 慕皑一偏头,将身子往后一仰,电光火石间闪身躲过,她将手搭在剑柄上,蓄势:“二夫人,你我皆是女子,我让你几分,可你若是这般,不要下不了台!” 堂二夫人刚将指甲抓过去,眼见要划破慕皑的脸,慕皑也不躲,堪堪拿剑柄挡了侧脸。意料之中的没听到声音,众人将眼光投过去,只见慕皑抱剑站于女人面前,居高临下的俯着她。 这。。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唐二夫人失了言语,木讷的望着近在眼前的眸子,黑白分明,狭长微眯,此刻正泛着森然冷意,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自己。那噬骨的冰冷,封了每丝温度,二夫人感到自己的心仿佛被攫住,毫不犹豫的下沉。 和。。。杀人一般的眼神。在场会武功的人都在一瞬感到了慕皑身上刹那的杀气,强大冷冽,让人心生畏惧。 不过一瞬,杀气马上被收敛,快得仿佛没发出过。只是刹那众人身上的威压带来的急迫,却真实感受得到。 “住手!”唐凌天只觉女人碍事,在此等事面前撒泼更是丢人。 慕皑退开一步转过身,不去理会被吓呆的女人。 这时,唐大夫人急切地走了来,面露忧伤的搀着女人,不忘道:“哎哟,真是的,妹妹你这是做什么。快回来。”两人不同的表现也应了唐堡主一口气,这也是,唐大夫人适时地出口挽回了唐家一点面子,唐二夫人始终爬不上正位的原因。 唐凌天不禁感叹慕启晟生的这双儿女,慕皓是见过几次,聪慧过人自不必说,做事狠伐果断,难得少年一辈的杰出者。至于这位慕皑,他虽了解不深,可看人的眼光断然不会错,虽是女儿身,这点英气一点不减男子,口齿伶俐,特别是方才的收放自如,在武学造诣上可见一斑。 他正了正神色,端然:“这般说来倒是不错,可犬子被人砍了左手之事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你又如何解释?” 慕皑摇头,道:“我无法。。。。但绝不是我做的。” “可有证据?” “一是等唐渊自己醒来,不是特意栽赃,你大可去问问他;二是被我所救的柳家小姐,不过就算你问了也没用,无论她承不承认是我,你都不会信的。” 唐凌天沉思片刻,得出:“事实未水落石出前,我谁的都不听,但伤子只恨不得不报,就现在看来,无论人是不是你伤的,你都有一定嫌疑。”唐堡主步步紧逼,话说得多么圆滑,还是不打算放过慕皑。 慕启晟趁此,放下手中茶盏,对着慕皑朗声:“既然小女说她并未伤人,想来以我慕家担保,大可是真话。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48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48 ” “哟,贤弟,那可说不准,你这女儿才相认。。。。” 一来加重慕皑造假可能性,二来挑拨父女关系。好个一石二鸟! 慕皑的神色渐渐冰冷,褪去方才的柔和,一动不动的望向上座。 “以我之见,不如让小女亲自查明,省了你的力气,如何?”慕启晟望向旁边,似乎没望见慕皑的眼神。 慕皑仍旧一动不动,似是默认。 “这。。”唐凌天有丝犹豫,这话于情于理,似乎不好驳回。 “皑儿,还不快应声。”一旁荆子清趁热打铁,若是让惯于使毒的唐家想出点什么,情况可能比现在还糟糕。 慕皑闻言,朝着母亲的方向轻点了头,也不顾在座其它人,转身径自离开。 “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小茹小桃小叶。。。。可想你,想的快。。。。”小茹抱着柳亦凡自顾自地说着,泪水断了线的啪嗒啪嗒掉下来,好似离家的人是她一般。 于是柳亦凡便解释边安慰着小茹和,一干侍女。良久,两人放开怀抱,小茹的眼睛像核桃般肿在那,叫人心生不忍。。。她的情绪成功感染了众人,于是除了小姐,一屋子的侍女们个个抱头痛哭。其悲恸程度,真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啧啧。。。 一个月后。 “小茹,我发现爹爹娘亲好像。。。。”柳亦凡说着叹口气,继续手上动作。 “老爷夫人,怎么了?”小茹瞪着双大眼睛,一边不停的磨墨,一边询问。 “你说呢,女大不中留啊。”柳亦凡顾自哀伤了起来,自前一个月回家,几天内她发现上门提亲的人似乎少了许多,内心偷偷的松口气。可谁知,就那么几天,就几天少了,而已。五天后的某天清晨,家丁打扫院落时发现,门口堆满了各式各样,用红纸包着的聘礼。 这家丁不是一般人,据说他当时撇撇嘴,不以为意的绕了条道。干脆走后门,哼,谁怕谁! 结果,后门也不例外,连门的边缘也被堵严实,高高密密的排满了礼品。 这家丁果真不是一般人,他开始空着肚子,自顾自搬起来。可结果是,他被另外的家丁搬回了屋子,因为消耗力气太多。饿晕了。 凡事大多求的是质量,好比以一胜百等;在凡事之外还有个例外,三个臭皮匠尚能顶个诸葛亮,虽说这仨质量不等。在这红灿灿的喜礼前,是最初的惊讶,再细细扫过如斯的场景,由惊讶质变成巨大的震撼,乃是真挚的感动。 一帮男男女女从来没如此兴奋过,头一回大家集体不吃饭,团结一致,众志成城的搬东西。这一搬还真下一跳,乖乖,那提亲的人能将聘礼放的如此整齐规律而有艺术感,实在大大的不易。 于是而知,小到毛童,大到古稀之人,无不都被震撼了!那搬得死去活来的侍女们,在累得满头大汗后,还和打鸡血般充满斗志,此生非此男人不嫁!家丁们更是懊悔自己的男儿身,由脚到心哭诉爹妈为什么不把自己生成女的。 柳母被砸得不轻,睡醒的眼中闪着泪花,掐着身旁柳父的手臂喃喃:“当年你就是这样的,你。。。你在我房前每天堆啊堆,直到一天我出不去了,你才辟开条小路来见我。” 柳父沉醉其中,似被掐得不轻,跟着歪了头:“是啊,我想了好久,也只有用这笨方法,岳父嫌我铜臭味重,又说‘商人重利轻别离’,硬是不把你嫁给我。” 两人对视一眼,眼里燃着火红的烈焰倒映彼此逐渐老去的容颜,不断升腾,跳跃。柳母在众目睽睽下将头靠在柳父的肩上,小女人般。 “可是啊,我说要是他不把你嫁我要嫁别的男人,我干脆将你埋在里面,直到你出不来,这样你那也别想去。谁知道,最后我堆着堆着,自己也找不到路了,干脆又一层层搬开来。。。结果啊,我摆了迷宫顺着路走找到了你。” 柳父幽幽道:“天地可鉴,我可用我全部家当换那些,若是这样你爹还不同意,我真的走投无路了。幸好幸好,赌注还是押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忆往昔 柳亦凡醒来后看到屋外的场景,忽觉得自己应是没睡醒,否则,她怎会看见自己的亲爹亲娘在自己房前抱在一块,而身后,一个个人身前都抱着比人还高的红盒子四处乱窜。 于是她关上房门继续睡,睡到了午饭那刻,柳父柳母与她吃着饭,突然聊到了婚假大事上,她仍想和平常那样搪塞过去,但这次,柳父柳母似乎格外坚决,要她见见那个人。柳亦凡推拒再三,在两老的苦心下还是妥协了,想着见见也无碍,大不了再拒绝就是。 一声‘咚地咙咚呛’,在座的人一震,齐齐望向声音发源地。 先是出现了一只脚,那脚还着着绣花鞋,上各纹了一颗斗大的珍珠,接着那脚一抖,明晃晃的珍珠随之一颤,众人的视线紧随。随即是只手臂,看得出穿着大红喜服,红艳艳的袖子随意挽个弧度,绣上繁复花纹圈圈叠叠,随之抖动起来,让人眼前一花。半个身子一探出来,还是不见脸。 三人都已放下筷著,聚精会神的望向门口的人。良久,那人在把腰扭到最大弧度后,终于翻不过去了,堪堪将脸现出来。 只见他一低头,一躬身,行个大礼:“小生这厢见过老爷夫人,柳小姐。”声线被提的有点高,怎么听来洋溢着喜气。 柳亦凡倏地站起,绕过圆桌径自来到那人面前,屏住呼吸,颤抖着伸出手去,而她垂在身侧的左手,竟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会是她么,是她来看我了么。 同样颀长的身影,未束乌黑的发直接铺泻下来。只他头上戴顶官郎貌,遮住前额,又是低着头,叫人看不真切。 柳亦凡屏住了呼吸,雪白的牙打着颤,似是不可置信般喃喃:“慕。。。” 低头的人闻言,身子低低一震,然后抬起头来。红衣人脸上着了油彩,遮了大部分脸孔,柳亦凡伸出手去,轻轻抚上对面人的脸,将他的油彩用指腹擦去,一点一点,温柔细腻。 而对面的人也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方要触及柳亦凡面庞,她没有抗拒。 待得油彩被大部抹去,一张俊美无俦的脸显现,宛如神祇之造,鬼斧神工。 只是这张脸的主人,不是慕皑。 柳亦凡定定望了半晌,目光所及之处仿佛放空般,她左手垂在身侧剧烈的颤动起来,而对面男子仿若未觉,以为她是欣喜的,慢慢将手伸了出去。 一干人等也跟着敛了呼吸,巴着男子好福气,竟打动了小姐。以为好事将成,大家忍不住要呼出口气时。 只听见‘啪’的一声,巴掌声重重落下,柳亦凡面无表情地后退一步,肩头微微耸动着。也不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49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49 顾一府之人诧异的目光,擦过他的肩径自离去,步履匆匆,似在躲避嫌恶的物事般。 有无声的泪,在离去中混着擦到耳畔的风声,簌簌滑落。 对面那人僵硬般,一动不动的,就在柳父柳母担心女儿下手过重将人打傻而去唤他时,男子才好似没事人一般,抽了抽嘴角,抚着脸上五个鲜红的掌印咧嘴呵呵的笑了出来。 只是这笑意未达眼底,太过干涩,听来未免觉得瘆人。 柳父柳母觉得过意不去,男子的诚意十足十,满府的人都感受到了,唯独自家女儿不知生了什么气,平时向来温和待人的她竟出手打了人。 还用的巴掌。 对此,向来偏袒自家女儿的柳父柳母一致认为肯定是这小子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惹了女儿,才招致这待遇。心里虽是这么想着,两人还是十分热情地招待了男子。尽管男子自己觉得没脸再待下去了,对着主人的极力挽留,还是匆匆告了辞。 众人扼腕叹息,两人心底侥幸。 男子最终连名字也没留下。 柳亦凡继续叹口气,似有忧愁般,两道柳眉紧紧蹙了起,幽幽道:“爹爹娘亲好像嫌弃我了。”她语气幽怨,顿了顿,继续:“现在四处给我张罗好人家,迫不及待想把我嫁出去。” 哎,难道让我一个个扇过来么,这委实难为人啊。 说来简单,谁不知柳家小姐能歌善舞,貌美倾城,尤其是这性子,温婉如水,娇怯可爱,乃江南女子的杰出模范。为此,这名声一传一个远,前来求亲的人,啧啧,不用细说也明白。 不过这唐家和慕家,听说都有意向向柳家提亲,这样一来,追求者们望而生畏,心说为门亲事惹着两家,除非活腻了。不过现在慕皓失踪,唐渊重伤一事传出,一干人等纷纷踊跃而上,怕只怕来不及,失得先机可如何是好? 被拒绝的不死心,一副非卿不娶的苦逼样;已有家室的仍满怀期待,咱等,不就是耐心么,要是柳姑娘一直嫁不出去熬成老姑娘,唔,咱有大把大把金钱,咱怀着大把大把爱心,勉强收了你罢。 去!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信心,继续做白日梦罢。 “小姐,我们可舍不得你嫁出去,你还年轻,老爷夫人也不会舍得的。”小茹那水汪汪的大眼似要挤出水来,怜人得很。 柳亦凡往旁边瞥一眼,默默叹口气,对于这招,还是当做没见着的好。她右手执了笔,左手稍挽右手袖子,点点下墨,专注而认真。待得半盏茶过去,小茹见小姐仍是一副姿势,刚待开口,忽听小姐道:“小茹。” “嗯?小姐有何吩咐?”小茹答道,望着柳亦凡认真之态,忍不住提醒,”小姐要不要先休息会儿,站着已好长时间了。” 柳亦凡微笑了笑,摇头,继续道:“小茹,你。。。可有喜欢过人?” 小茹一听,忍不住面红耳赤起来,心下羞涩,含笑道:“没。。。哎哟小姐你怎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叫人家怎么好意思。。。” “是么?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呢?”柳亦凡执着的好奇。 “这。。。我也不知道。。。哎,小姐你为什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小茹仍旧羞涩不已,不知道如何作答,而她一抬头,望见柳亦凡失神的模样,忍不住一怔。 好久了呢,自打小姐一个月前回来后,常常画着画着就发呆,不知道为什么。 只是,画的又是什么呢,小姐每次不让看。我每次凑近,小姐都执意将画拿走,然后,然后就不知道把它放在哪里了。 但这次,让我看看也无妨罢。小茹想了想,望见小姐正注视着画放空的模样,忍不住凑了近。画的会不会是小姐喜欢的人呢。小姐有喜欢的人么? 想到这,小茹忍不住回忆起半个月前,小姐边做着女红,突然拉着自己的衣角,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恍然大悟的神情。 那样激动,欣喜,不能自已的模样。如二月天霜重云边的一抹朝霞,美好动人。 她说,声音颤抖着“小茹,你还记不记得三年前,有一次我们在集市上,遇到卖花女子的事。” 朝露未稀的三月早晨,明媚纯净。 柳亦凡只得十四岁,含苞待放的年纪。 那正逐渐展露惊世的容颜犹自青涩,却渐渐透出轻妩来,缱绻的线条柔美,动人无比。 昨日偷偷溜上街,被爹爹逮住警告了通,虽然最后爹说着说着见我快哭了不忍心再说下去了。爹说,外面的世界复杂,叫我一个女孩子小心些,不,小心也不够。爹爹有些惴惴不安,有时带我一起上街,都让我不要看那些陌生男子的目光,也不要听,说是这样坏人会将我拐走。就算单独,也要带上好几个家丁。我想了想,那样还不如在家里呢。 唔,爹爹,我都多大了,你就不能编条新鲜的么。 不过爹爹既是疼我的,他的话我应该要听一些。可是今天我好想出去,怎么办怎么办? 就去一趟吧,很快回来,想来爹爹也不会发现。 于是我软磨硬泡着小茹随我作身准备,我们一起上街。 小茹一开始还不肯出来,嘴里念叨着爹爹的那一套长字经,烦人得很。谁知道她一出来竟比我还开心,这看看,那摸摸,转的不亦乐乎,哎。 路过一买首饰小件摊贩铺前,我停了步,小茹立马扑过来,捞起一条颇为细致的手链举起来晃了晃,对着我兴奋的说:“小姐,你看,这个好看的紧呢。” 我从其他小件中抬起头,刚好对上条精致的手链,唔,蛮漂亮的,小小的贝壳珍珠仔细用白丝串起来,白白的丝好像被编过,纹理细致,上面依稀点了什么字。我凑近细看,那老板热情的呵呵:“小姐好眼光,这可是我昨天刚从沿海岸批过来的,款式新的紧。” “是么。”我倒没仔细听他说,只细细把玩着。 老板喜笑颜开,看我喜爱的紧,嘿嘿的搓着手又加了句:“不过啊,这链子不止一条,喏,这里是另一条和它一起的。”他说完拿手指了指另一处。果然,两条看起来一模一样的,只是拿到手里比对,发现某些接口处是左右相对的,拼在一起刚好咬合。 我想着和小茹一人一条,便叫来小茹快付了钱,转头却见又是那张脸嬉笑地对着我,我嘁了一声,他倒是不折不挠的挡在我前面,对着老板爽朗的开口:“喂,老板。这多少钱我付了。” 老板一脸谄媚,这不是秦家二公子么,伸出三个指头比了比。 “三十文。”一锭白花花的银子直接抛过去,秦默眼也不眨的一声:“不用找了。” 真是讨厌死了,我赶紧从小茹的手上接过三十文,径直拿给那老板,那老板笑眼盈盈的赶紧接过又补了句:“好嘞,小姐不瞒你说,这链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50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50 子成双,有情人刚好一人一条。” 话音消失在我背后,我没再去理会,只想快走甩掉那麻烦。果不其然,那人跟着书童又拦住了我去路,笑得痞样:“哎等等啊,柳小姐,你没听老板说这链子给有情人么,怎么,你不打算给我一条么?” 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我轻轻笑了下,赶忙避开,抛下句:“是么,那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不依不挠,敛着声:“我可付过钱了,这链子有我一份。” 我拉着小茹的手赶紧往回走,一边道:“额,是么,你可以再向老板要一对,跟你那书童一人一条。”我想我不耐烦的神色已经很明显了,这下他该不会再追上来了。果然,他的脸色由白转青,由青到紫。好看极了。 小茹被我拉到一边,撇撇嘴:“小姐,还好我们走得快,秦公子怎么每次都出现,我可听说他仗着自家那点势力不把人放在眼里,为非作歹。” 我摆摆手,同意不过。这秦公子缠人的紧,虽生的不错,不过和他所作所为相比较,我倒宁可他生的平常些,免得招人烦。 “那现在怎么办。小姐,我们好不容易出来趟,就这么回去么。”小茹一脸不甘心。 我摇了摇头,示意她噤声:“待会他走远了,我们再继续就是。”小茹神情恍然,低声叫好。 约莫半响,秦默朝着我们望了望,好像张望着什么顿了顿脚,一甩手中折扇,一脸无所谓的转身走人。小茹开心道:“小姐他走了,我们可以继续去了。” 我点点头,两人跟在秦默身后悄悄的走着,感觉还真不错。 谁知道,就在我以为秦默快拐弯离开时,他却突然顿住偏过了头。我吓得脚步一滞,赶忙拉着小如闪进一条胡同,等了等听见没什么动静,又探出头来。 只见他被什么人拉了住,而那人正说着什么。我仔细打量,发现那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只是瘦小的身上衣衫褴褛,面色黄黄的,她手里拎着只篮子,那里放着些花。 只听见她断断续续地祈求道:“这位少爷,就买些花吧,我们一家人...已经好久没吃饭了,求求你....就买些。” 那书童一听一脸嫌弃的过来,将小女孩生硬的拉了开,一边说道:“走开!没看见我们少爷的衣服贵么,也是你这脏手能碰的!” 小女孩被他的大声吓了跳,小小的身子一震,却仍是怯生生的想靠近:“就买些吧,求求你,没多少钱的。”她语气伤感,听得好像快落下泪来。 秦默不屑地呸了口,嫌恶地到一边掸掸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一个手势给家丁,示意他将人弄走,那家丁会意,强行要将人赶走,而小女孩苦苦哀求,捧着篮子不松手。在两人互相推搡拉拽中,最后沉重的砰一声,小女孩被甩出到了马路中央。 我紧攥着拳头,心道这人怎么可以这么过分,若不是只有两个人,真想让他吃点苦头。 “让开,快让开!”哒哒的马蹄声急速奔来,街上并不多的行人纷纷让开。越来越响的鞭子声抽来,我心一惊,我离那姑娘并不是很近,况且她好像被摔得疼了,挣扎着才慢慢的爬起来。 可这么短的时间,马车就要到了,哪里来的及! 我瞥眼望去,那秦默两混蛋早已不知去哪里了,路上行人担忧的望着这一幕,相帮却力不及,而中央小女孩正颤巍巍地想避开,可已经太晚。 我想喊出声,猛地上前一步手却忽的被攥住,我一回头,小茹正睁着惊恐的大眼急急地摇头。我刚想说什么,只听一声局促的“吁--”声,赶车人见到路中有人,赶忙刹车。 马匹一声长啸,前蹄立即上仰,下一瞬作势要踏下!千钧一发之际,马前多了个身着黑衣的人,只见那人一手捞过地上伏着的女孩不作停留,一闪身脚步踏空,匆匆移身堪堪避过了马车。 不过呼吸间的距离,黑衣人已抱着女孩来到一边,众人见这一幕,忍不住鼓起了掌。有惊无险间,是条活生生的命。 女孩激动地道着谢,可一见路边被踩烂的花篮,又忍不住捂着眼哭了起来。黑衣人偏头看了眼,多少明白了些。她无话,只立刻从怀里掏出锭银子塞在女孩怀里。不等女孩道谢,似是很忙般,转身便要离去。 我见着那人要往我这方向走来,竟也忘了让开,只一动不动的屏住了呼吸。 擦肩而过的距离,我却在那一瞬。望见她风帽下的容颜。 并不刚毅的轮廓,尤其那双眼睛,澄澈干净,好似晕了汪海洋,深邃不见底,她看也不看我,只向着前方,步履匆匆,我却在那瞬嗅到她身上干净的气息,令人舒服。 只一眼,我却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狠狠一跳。 柳亦凡从回忆中回过了神,自嘲般的摇摇头。那颀长的身影并不壮硕,甚至在普通男子间,身躯也显得尤为瘦弱。她在那时就应发现原来这人,是个女子。 为何啊为何,到现在才想起来呢。朝夕相对过的时候,曾有好几次,觉得她的似曾相识,模糊的,不太确定,却在分别后,逐渐清晰么。 原来的原来,慕,我们那么早就见过了,你可记得我? 小茹屏住呼吸,一点点探过身去,见到纸上画着的人时,忍不住一怔。 这,这不是慕家那少爷么?哎,不对,说是男子,感觉画上的人又显得阴柔,好像轮廓相似的同时,内里换了个人般,气质都不像慕皓那么阴沉,反而是淡淡的柔和。 只见她眉目温和,嘴角一点弧度勾起,淡淡含着笑与柳亦凡对视着。小茹心下一想,又觉得此人真是熟悉的紧,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百转千回间,她一抬头,对上柳亦凡琥珀色的双眸,又是一怔。 原来那眼里不知何时正泛了丝丝雾气,晶亮的反射出光来。 当小茹绞尽脑汁终于想起小姐说的那人是谁时,已是几天后的事。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觉得自己应该是对的,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因为那人露在外头的发尾端,竟是蓝色的!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 还有,我往后几个月都不会更了,美其名曰:专心应付高考。 确实抱歉,我也想尽快写完的,但学业压迫,诚不得已。 三月之后的三月,我便是自由身,届时我保证,一定更完。(我还想多写几篇呢。) 之前未来得及说明,好多人都对我,对这篇文章失望了,我觉得解释很苍白,毕竟这是事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弥补。毕竟文章写的确实不怎么好,哎~~~~~ 银,邺等一些人,我很抱歉,对不起,说好等着的。你们走了,感觉好桑心,%>_<%。底下评论也没一条,太悲了~~~~~~ 最后,大家各自去忙吧,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51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51 拜拜。 ☆、寻觅 晚风乍起,院中的落叶被吹得四处翻飞,传来‘沙沙’的声响。夕阳渐沉,女子倚在门边已有多时,静静地望着天边那抹红色褪去,余下微凉的暮色拢在身上。 而屋内空无一人,案几上的蜡烛竟凭空燃了起来。 慕皑缓缓吐出口气,低了低头,转身将门掩上。 “怎么,还没想好么。”红衣女子手执一卷,款款向她走了来,莞尔:“和我合作有什么不好,你还能得到你想要的。” 慕皑也不看她,径直走到了榻上,坐下道:“你怎么老穿这件,也不换换么。” 慕芷笙见她转移话题,也不着恼,只云淡风轻道:“呵,你以为我不想换么,我是有身不由己的理由。。。”说完淡淡一瞥,示意她往正题上走。 慕皑换了个姿势,直接半靠在床边,锁着眉:“你该如何帮我,即便帮成,你能从我这得到什么?” 女子美眸一滑,勾人的紧,她吃吃笑道:“这不用你操心,要知道,你没有别的选择, 只能跟我系在一条船上。” “所以,呵,你在威胁我么。”慕皑仰起了身子,沉冷目光凝着女子方向,“我不答应又如何。” “利弊你自己会衡量,相信我不用多说。况且这慕府,没人会比我更了解。”慕芷笙闻言心微一沉,犹自不动声色,紧了紧手心,冷静道:“毕竟我,不会去害你。一举两得的事,如何不好?” 浓稠的墨色一点点覆盖上来,很快,天际只余了纯粹的黑和银色。 慕皑手心捏着把小钥匙,缓步踏过西苑,来到座阁楼前。夜色下,楼檐的砖瓦如镀了金般飒飒闪着光,四角回爪气势如虹直直指向苍穹,而正前装饰虽不算几般豪华,却是古朴大气,别有番韵致。 守门的侍卫见是小姐亲自前来,连忙揖了礼。慕皑点了头,进入屋内,摆摆手让人退下。藏经阁的一楼并未见得多奇特,一叠叠的蓝色版面排列整齐,多是些正家传记,书史,本家之类的。 两人一前一后,慕芷笙淡淡开了口:“怎么不点火折子,不怕待会走路绊着么。” 慕皑回道:“我以真气灌注经脉,是以夜视能力好得很,不必担心。” 慕芷笙接道:“噢,这倒是。” 不久到了二楼,慕皑就着月色随手翻了几本,发现好些野史杂记,其中还杂着好些道士炼丹,佛儒各家的奇闻,慕皑心道这藏经阁倒也有趣得很,她之前还以为这些个藏书多是枯涩乏味的。 两人一路走到了尽头,没见着通往三楼的楼梯。按着外面说,这楼阁不像是只会有两层的样子。慕皑左顾右盼,试着寻见个机关玄机之类的。 只是这一摞摞,一幢幢的书,排列也甚是紧密,并没出现特别松散不同,或是形状各异的样子来。她以手推敲着墙上各处,也未见有开关暗格。 正在她苦恼间,却发现走在她前头的慕芷笙,不知何时没了影踪。 慕皑留意四处,仔细打量着周围,一列列的书架间,那抹血红仿佛凭空消失般,不知去向。她开始往回走,也许是她错觉,竟听得见还有第三个人的脚步声,慕皑立即顿住,那脚步声也好像亦步亦趋,霎时听不见。她又重新走了两步,那脚步声也应时响起。 慕皑平复了心跳,几乎是同时,指尖凝了剑气,蓄势下一瞬便将来人斩杀。她再不迟疑,几个呼吸间,转身。右手势如破竹,剑气凝成柄长剑破空而去。 “你干什么?!”耳边响起女子又惊又惧的声音。 同一时间,慕皑即刻收了势,然剑气已呼啸而出,无可避免的,附近的两排书架中央被硬生生劈出道剑痕来,无数纸张夹着风声漫天飞扬,黄白纸张落在两人身旁,身上。慕芷笙的长发在月色下飞扬,一张惨白的脸上映着纸张反射的光,显得尤其诡异。 “你方才去哪了?”慕皑压低声音,冷道。 “我只是觉得奇怪,缘何我听见了奇怪的声音,你没有么。”慕芷笙沉静道,“你方才是为何?” “有脚步声跟着。” “这可奇怪了,按理说不会有第三个人,而我一只鬼,哪来什么脚步声。” 事情愈发的诡异起来,慕芷笙答道是长吟的声音,像是叫喊声。慕皑秀丽的面容再次绷紧,她不发一言,却问道:“三楼,该怎么去?” 慕芷笙曲了曲手指,低低道:“和我来。” 慕皑随后跟上,又是方才听见脚步声响起的地方。慕皑顿住了脚,一瞬不瞬的望着慕芷笙,后者领会,用手指了指地上,又指了指被劈开的书架。 两列书架原是并排靠着的,而两人正处于一边,按理来说,第二册书架被气劲伤到的程度小些,可两处裂纹的距离大小,明显错开。第一列书架好似被什么大力攥住,硬生生分开的小了些。 快至三更天,月亮已升至西边天的下半阙,两人靠着另一边,缓缓向前变换着角度,直至发现从西往东走,那抹亮色好像定在了某一处,一直走了数步都未曾移开过。 慕芷笙轻推了下慕皑,眼神示意,慕皑心领神会,在那块青砖正上方,掌间猛然发力。而那块青砖旁边出现了间隙,愈加剧烈的摇晃起来,一摇晃,砖间的缝隙更大。 未几,慕皑手掌将砖块牢牢吸了起,从下往上看,幽深不见底,却有光亮泛上来。慕皑将其旁的几块砖全挖了开,出现可容一人通过的洞。 原来这楼层与楼层间,还有个楼中楼。而两人上二楼时竟未发觉两楼之间夹层厚度。应是工匠在建造时,除了角度考虑外,还使了某种莫名的机关。才没让人发觉。 难怪,慕皑想到,如果是中空楼层的话,那脚步声,想来也解释的通了。 二层和中层间,设有把固定好的梯子。两人沿着梯子缓缓下爬,眼前开始宽阔起来。许是月色照不到的缘故,在墙壁间安了多颗斗大的夜明珠,而顶上尤其奢华,自中心往外扩散,一圈圈如同水纹般。 整个密室被照得透亮。 慕皑眯了眯眼,心底叹口气,便去看身旁人。慕芷笙的侧脸被柔和的光线晕染的不再那样惨白,微微泛着透亮的色泽,别样的昳致动人。她背对着慕皑,一动不动的望着前方。 眼前仍是一排排的书架子,不过排列格局错落有致,而不是一味的整齐。两人默默走近,发现这一楼更是新奇。每一排都添了章语,多得是江湖轶事,各派传闻。而令人惊讶的是,各大门派的武功秘籍,竟也放在了这里。想来建造者定是做了万无一失的准备,若是这等流传出去,难保慕家不会惹上江湖势力,招致麻烦。 再往里,等慕皑看清架上的标语,又是一怔。那三字虽不算醒目,却也牢牢地映在了人心里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52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52 。 “房中术。” 其下排列着数不尽数的话本子,好些封面中人已衣衫半褪。有男的,也有女的。慕皑一路走过去,一路面无表情的扫过去,发觉有一叠的数量尤其少,她忍不住低了头,望向尘埃积厚的封面。 看着身形,应是两个女子不假,两人贴得极近,暧昧惑人。 “怎么了,想要的话可以拿去看。”慕芷笙轻笑道,“我不会笑你的。” 慕皑神色淡淡,复又抬起了头,面无表情地往前走。 约莫半晌,两人终于走到了尽头,这次不同,书架完全嵌合在墙壁上,书堆也没有那么明显的,尽数是一只只的盒子。慕皑细细望去,那看似盒子的物事一排排一列列,也不知中间装了东西没有。 其最上端刻了一个子“慕”,用的是篆体,笔画繁复却不失雅致。 在正中央,一个小小的钥匙孔,让两人不约而同的留意了下。慕皑掏出那把金色小钥匙,缓缓伸了出去。 “咔嚓咔嚓。”机关转动声传来,下一瞬,几百只银色利箭自墙上,天花板,不远处的地上窜出,蓄势待发。慕芷笙退向一旁,不动声色。慕皑留意到这些箭排势于各个方向,可谓无孔不入,前方是死路,后方大片数也数不尽的暗器,真是机关算尽。 与此同时,慕皑发现,方才那个锁眼旁,悄然出现了五个洞眼。她估摸一瞬,将五个手指套了进去,依旧毫无动静,而墙上的箭镞却悄无声息的更靠近了些,仿佛下一瞬便会扎透皮肉般。慕皑呼出口气,再不迟疑,将手指牢牢深入,有微的刺痛袭来。 下一瞬,所有的银箭撤去,又是‘咔嚓咔嚓声’,洞眼自动转了起来,慕皑退向一边,拔出了右手,惊觉五个指头鲜血淋漓,而洞眼处沾上些许鲜红,刺目的紧。 盒子开始缓缓向前吐出,慕皑居高临下的看着,每只盒子里相应的躺了一本书。刻有气,内,声,息,轻等。而还有最后一个,相应的慢些,慕皑抬眼望去,竟是本剑谱。未有过多藻饰,看来和普通的剑本无二致。 上头印着四个字:九影十剑。 慕芷笙走了近,点点头:“就是它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几天来一直在改前面的章节,所以没有更。 久等了。 ☆、影踪(1) 慕皑乘着月色回房中,已是近四更天。她无心睡眠,索性点了烛将剑谱搁在桌案上细细翻看。 九影十剑第一式:步阙。讲究的步法合阵。慕皑先是粗粗扫了遍,画上两人对剑的姿势栩栩如生,慕皑凝剑在心,脑海中快速掠过剑式,将自己代入。发觉这简单的步伐间大有玄机,一是其要求的内息要稳,深厚,二是这步数,走错或稍慢一步,便不得原来之精要,原是这步数和剑者相连,两者需得无隙配合,将剑招发挥极致。 慕皑把这几页捻过,来到第二式:掌全。细说的是拿剑之人手握的技巧,手势影响剑的去向与路数,是以细细提点。 慕皑又翻了几番,这本书的不同之处在于将剑与人相融合,从而拆分每个关要之处,将人剑的一体发挥出最大化。而慕皑少年时所学,便是普通的记剑式,身势等。 如此看来,九影十剑的玄处,需得好好把握。 “你这番前去,少不了一番波折。尤其是那唐家,必会派人紧盯着你。”慕芷笙将手背在身后,细细提点道。 慕皑边收拾行李边听着,语气缓和些:“我知道。” “可我要说的,还不止这些,原想着路上可与你细细说明,现在想来,提前些倒没什么要紧的。”慕芷笙突然正了声,语气肃然。 慕皑停下手中动作,转过身来,开口:“不知阁下有何要提点的,在下谨记在心。” “我们方才去的,并不是三楼,这你也明白。”慕芷笙沉声,继续:“其实,三楼是能够上去的,只不过现在对你而言,拿到这剑谱,才是最重要之事。” “三楼所装的,不无关乎江湖之秘事还有,慕家。你自小在那崇山长大,你可知,还有个同胞兄弟,名唤慕皓。自你们两降生那天,也不用我多说,你爹他。。。他弃你选了慕皓。你们两个,一个锦衣玉食,在优渥环境中长大,而另一个,便是你,吃了多少苦,连爹娘也没有,如现在这般。。。” 慕芷笙顿了声,望见慕皑隐忍的脸色,及那咬紧的牙关,心知这段话她听了定不好受,只是。慕芷笙略一沉吟,仍继续道来:“但我要说的是,姓慕的弃了你并不奇怪,自古男尊女卑,而为了嫡系,他也定会这么做。只是你知为何,在二十年后的今天,你能重在慕府,当上你的大小姐,而那慕皓,却了无影踪。这之间,可大有玄机在。” 明灭不明的烛光下,慕皑的神色晃了晃,似有所悟般,接道:“你是说这一切,原是都安排好的?”她想起方才女子提到的关于慕家之事。那三楼之上,想必隐了些不为人知。 “不错,你很聪明。你现在能瞧见我,也因了这层缘由。”慕芷笙点点头。 慕皑无心听她这般赞赏,只静静地开了口:“还有一事我却想不通,你先见着的,应是慕皓不假,现在却选我,为何?” 话一落地,慕皑转了身,女子的脸庞忽的近在咫尺。慕芷笙缓缓伸出手去,抚上慕皑清冷如玉的面庞,温言:“我就是来告诉你,有些人的选择,未必是对的。而藏于你心底的恨,终有日能够偿还。” 一切早已注定。 不日卯时,慕皑静立于大堂内,望着和自己一一道别的人。 慕皎和慕夫人最是舍不得,两人眼中含着泪,想到这一见面又是分别,难免心中不是滋味。慕夫人不放心,叮嘱这又叮嘱那儿的,心想慕皑毕竟是个女儿家,尽管武艺高强还是有诸多的危险在身,要是一个不测,自己也随她去了。 呸呸呸,什么胡话。当然还是一路平安的好。 慕皑点头应了,感受着潺潺的母爱,心中也是一片柔软。 ‘咳咳。’一阵短促的咳嗽声。慕启晟在旁边多时,见着娘三个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站在旁边反倒有些多余,不免出声提醒道。 娘三个面面相觑,齐齐望向他。未多时,慕家老爷手中多了把剑,那剑身通透,用质均匀,剑长约三尺,上头花纹二三,古朴大气。 他手一让,慕皑会意接过。甫一拿至手中,慕皑扬眉,挽个剑花,复而收拢。不由叹道:“是把好剑!”慕启晟凝声:“此乃我慕家传世之一,名唤弛渊,可削铁如泥,现传与你。” 慕皑拱手朗声:“在下谢过。” “此番前去,我已打点完毕。慕家暗卫会助你一臂之力。”话毕,约莫几十人在堂外齐齐跪地,右手执剑,恭敬道:“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53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53 属下遵命!” 慕皑扫了眼,直截了当:“出发。” “是。” 慕启晟负手望着慕皑远去背影,心里暗叹道:万事小心。 慕皑迎着日光出了院门,回身望向身后雕龙画凤的几个大字:慕府。再不迟疑,翻身上马而去。 现在,她首先要查清几月前自己在临溪村被人下毒一事。慕皑犹记得自己从白家小姐房中出来后,有几十人趁机下杀手。彼时,她身体一阵阵发热,耳边混着风声,只想尽快逃离。 未多久进了林中,跟踪已久的人按捺不住发了暗器。慕皑侥幸躲过,体内内息却不稳,四处流窜着。她马上藏于树后。那些跟踪者紧接着停了下来,拔出随身佩剑,警惕的搜查起来。 “人呢。”其中位黑衣人啐了口,猫着腰四处查看着。 慕皑摒了呼吸。趁着来人绕到树前时,瞬间自背后突袭。那人感查到背后的寒意,立马转身大喝,一剑劈过。 不过,来不及了。 慕皑侧身躲了过,反手一击,男子吃痛手腕松了剑被慕皑劈手夺过。周围同伴听见其声,纷纷聚拢了来,慕皑一剑刺入男子心脏后,毫不犹疑的拔出,鲜血登时喷出,溅了些在慕皑身上,脸上,衬着慕皑冷冽的脸色,如同恶鬼。 他们举着剑,以目示意,成包围圈向慕皑缓缓靠近。 可七剑封号,非浪得虚名。 慕皑低了眉,不耐烦喝道:“来啊!”便一举杀出去,剑式行云流水,慕皑身形极快,不断缩小的包围圈瞬间倒了一批人。剩下些人望着慕皑杀得发红的眼,不禁面面相觑,握着剑的手开始发抖。慕皑冷笑了声,身形极快变换,如武士般纵情杀着。 惨叫声不断响起,余下几人想逃,被慕皑不留情斩杀。最后一人害怕着想逃,被慕皑一脚踹翻在地,双手抱着头磕在地上:“不要杀我,不要。。。” 慕皑缓缓走近,呼吸声愈发的不稳,她以剑支地,声音冰冷:“说,是谁派你来的。” 那男子显然害怕至极,哆嗦着双手撑地:“我说,我说,是。。。。”一个挺拔身影急速掠过,两指间夹一利器,明晃晃的射了出去。 一切来的太快,又是夜色下。男子睁大双眼,下一刻倒在了地上,嘴角缓缓淌出血来,死不瞑目的望向天。慕皑便想再追来人,然体内似火烧一般,眼前开始恍惚,耳畔嗡嗡作响。紧接着隐约的听见有女子哭声,她转身掠去,上前便望见一熟悉身影。。。。 慕皑细细想来,思及后处心中莫名一紧,她刻意去遗忘,眼前却清晰地浮现出个身影来。那明媚笑靥,温柔眉眼历历在目。 不知道,凡儿现在如何了,回了家,该是开心的罢。 她摇着头一笑,然手下一刻不停,晃着马鞭,喝道:“驾。” 当日她中毒前,先是赴了宴,觉得口异常的渴这期间去过趟茶水间,闻到股淡淡胭脂香,后又撞上那束花。 一切看似不经意的巧合,原是精心设计好的。 二是再之前,慕皑前去唐家堡,寻柳亦凡之处时碰到那黑衣人,因了他的缘由,慕皑在后院见到了她。黑衣人像是准备好的要来帮自己,他是谁? 这其三,便是柳亦凡慕皑出了府后,唐三在其后被人砍了手臂,明显有意的栽赃。后来在客栈,来人有意劫人。 这三件事看似无关联,但若是只看浅层,很好想通。 目的便在柳亦凡的人,慕皑的命。 慕皑为崇山弟子,和其他弟子一样,学了武艺后为行侠仗义,扶危济困。当然武者也要生存,有些小或大的事,官府法治办不了,便有人去寻他们。 这是个不成文的规则,买家出钱,武者根据任务大小,难易程度执行任务。事成之后往往有大笔酬劳,或是名声远扬等。但与此同时,武者自身也要担上风险,若是任务失败,或是负伤乃至死亡,一概不与卖家挂钩。 因此,有身经百战不倒并有钱的剑客,也有没出几个任务便被人解决,碌碌无名的。七剑之所以扬名,不仅仅因为技艺高强,更因身经百战而不殆。 慕皑自想浪迹江湖,许是有几个仇家,为任务的反方盯上自己;而另一点,如慕芷笙所说,那个人隐在暗处,想将自己杀之而后快。 慕皑赶至临溪村时,已是暮色昏沉。寻着原先的路径,不多时便到了村长家。 令人讶异的是,原本热闹的那处院落,此时处处被挂上了白绫,清冷萧瑟。慕皑由远走近,听见阵阵悲戚的哭声。她来至堂前,见大片丫鬟小厮戴白帽穿着白衣,低着头忙碌着。 堂前入目一片白色,一个大大的‘奠’字尤其醒目,这前面,跪着大片大片的人,中央一副灵柩沉重。 清晰的哭声传进耳中:“老爷啊,你就这样走了,我可怎么办啊,你让我们怎么办啊。”慕皑一步步走近,立在门边。几个丫鬟忙去扶她,一边安慰道:“夫人,你撑住啊。” 来来往往的人经过她身边,道着:“节哀。”前后人皆身穿丧服,上好香后跪在地上,脸色悲悯。白夫人那么一喊,好些人抑制不住悲伤,都掩着面哭了出来,一时哭声不断,尤为哀伤。 “都不许哭!”一个沙哑的女声传来,哭声忽的一断。女子自跪着的人群中站起,隐忍着,咬牙道:“爹他,是被人害死的,我们哭有什么用,还不如找出凶手给爹报仇。” 慕皑看向女子,对方正是白欣然。 白欣然挺直了身躯,声音肃然:“爹他平时待人宽厚,并未结什么仇家,而今竟有心怀不轨的贼人将他害死了。我白欣然对天发誓,势必诛杀此人,以慰我爹在天之灵。”女子说罢后扫了在场的人,然后继续跪地,眼神直直的对着大堂的‘奠’字,双唇紧抿。 而后几个丫鬟来扶小姐,其中有个压着哭声:“小姐,人死不能复生,你好歹吃点东西啊。” 白欣然坚定,掩住眼中悲戚神色,冷道:“我不吃。” 白夫人等一干人听了女子的话,不由悲从心生,有些个低了头,低低啜泣着。白夫人难掩内心悲恸,嗓子哭得沙哑,一声低吟后,竟直直晕了过去。 几个丫鬟忙叫道:不好了,夫人晕过去了。一屋子的人登时乱作一团,白欣然忙去扶她娘,却力不从心,一连磕绊了几下,正要倒地时,一只手忙过来扶住她,同时,幽幽冷香混着大堂内的檀香,传进了她鼻中。她正待道谢,却直直撞上一个面容,向她点了点头。 来人着身女装,生的很是出众,竟有些熟悉。 慕皑连忙过去,在人群中找见白夫人,也不多话,只将人接过,右手抵在白夫人背上,缓缓输入真气。 她。。她不是。。。。白欣然直直的望着慕皑,好似想起了什么。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54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54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我写得较简单,主要是个人认为,还是以感情为主线较好。 ☆、影踪(2) 白夫人被几人拥着进了里间,大夫正在细细为她把着脉。慕皑敛了声,冷静道:“夫人这几日操劳过度,方才体力不支才晕去的,我为她输了真气,你莫要担心。” 正对上白欣然歉疚的眼神,后者不自然道:“慕。。。慕姑娘,我曾经那样对你,你还如此帮我,欣然很是感激,请姑娘受欣然一拜。”说完便要欠身,慕皑紧忙扶住了她,手方触到对方肩膀,发觉那里骨骼硌人的紧,她抬眼望见女子憔悴泛白的面容,眼睛哭的肿,上面泪痕未桑胧欠5獾仁拢运拇蚧魈蟆 慕皑忙安慰道:“你不必歉疚,想是我先骗了你,你那般,也是应该。” 白欣然收了泪,点点头,充满感激:“那在此谢过慕姑娘了。”话音方落,望见外头有下人来禀报,那下人的服饰不同,也未穿丧服,只见他面色不动,恭敬道:“属下恭请少奶奶回府。” 白欣然走上前去,只在下人耳边吩咐了句什么,那家丁面有难色,开口:“这。。。”白欣然离得远了些,声音拔高:“怎么?我的生父现今离世,难道我这个做女儿的,连守孝都做不到么?”话落白欣然已面露不善,皱紧了眉。 家丁却也只能点头,恭顺的回了礼:“小人明白,会告知少爷的。”说罢退开,应是要离去。 白欣然说完叹口气,低着头折回来,褪下所戴的白帽向慕皑解释:“你瞧见了,我现在已嫁作人妇。方才那人是我夫家的下人来催我回去的。”慕皑这才注意到白欣然的长发已挽成个髻,少了些活泼,多了份成熟韵致。 慕皑点点头,白欣然重把帽子戴上,整了整,颇有些心力憔悴,弱道:“不久前我便嫁了出去,不远处的镇上,可好事没过几天,有天我还在夫家时,听这儿的人来禀报说,说我爹死了。。”白欣然重又开始哽咽起来,眼角瞬间又红了一片,她抽着气:“别人说他是溺水而亡,尸体被捞上来的时候已经发白了,我请了几个仵作来检验,发现爹他的内脏多处破裂,明显是与人打斗时受的伤,后来。。。。后来被扔进河里。。。才。。才这样的。”女子说到后来已泣不成声,干哑的嗓子哭着,听来让人难过。 慕皑听着已有些不忍,她望见白欣然有些摇摇欲坠的身子,伸手扶住了她。 白欣然哭得悲痛,突然有些眩晕,然眼前一晃,自己已落入一双温暖的臂弯中,她忽的抱紧了慕皑,将头埋在她肩窝处,继续喃喃:“所以我无论如何,不管我婆家怎么说,我都不会回去了,我发誓要将凶手找出来,为我爹报仇。” 慕皑叹口气,知晓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也不多话,便轻拍着她的背,给予鼓励。 好半天,白欣然止住了泪势,换成了低低的抽泣:“我爹他很疼我的,从小到大都是,我要什么他就给什么,把我捧成掌上明珠。你说这一次,就最后一次,我怎么可以,怎么能不尽最后的孝道,让他安息。。。。” “你说的没错。你爹知晓这些,一定很欣慰。”慕皑低声道。 一天很快过去,慕皑见白欣然如此难过,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心道明天再说。在后者吩咐下寻了处客房便早些歇下了。 慕皑向来浅眠,夜半时分,明空中皎月被遮了住,墨色着得更深了些。她在一片恍惚中睁开眼,惊觉窗边竟有个人,面朝着她,而窗户缝上,被很快掏出个小洞来。慕皑睡意全无,立刻提起床边的剑,轻手轻脚走进了门边。 她将门闩一拨,瞬间冲了出去,望着来人一剑挥落。只听‘刺啦’一声,因着极快的剑式,来人没能躲过,狠狠中了一剑。但听其一声闷哼,仿佛只是割入了皮肉,不曾伤到要害。 “谁?”慕皑低喝道。 来人见事情败露,马上运起轻功往前处逃离。慕皑随即跟上,远处白绫仍在风中飘荡着,而两人竟已离去很远。慕皑敛了内息,传音给各个地方埋伏的暗卫。 慕皑运足十成十的功力,将两人距离不断拉近,眼见下一瞬,慕皑剑尖便要触及对方的衣襟时。 千均一发之际,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黑衣人不知从哪里出现,掠向半空中隔空便是一掌。慕皑只得一停,收了去劲便是一剑。 气劲在半路相撞,发出‘嘭’的巨响,震得人耳膜发疼。余风呼啸而过,附近的树木花草排山倒海般均往两边倒开去,两人身子齐齐一震,后退了几步。 可恨那偷袭之人趁此机会逃跑了。慕皑咬着牙,没来由的怒气上涌,盯着突然出现的黑衣人。而几个暗卫随后赶到,在慕皑身后禀报了句什么,慕皑神色一松。 已有暗卫去追那第一人,前面还埋伏着几个兄弟,相信他跑不远。 午夜的风吹来,偏冷而清幽,慕皑散开的长发在风中轻轻拂动着,而她面色冷峻,身姿挺拔地立着,恍如月下谪仙。 慕皑点点头,示意他们退向一边。继而望着眼前人,冷声:“阁下为何几次三番与我作对,到底有何目的。” 黑衣人一动不动的望了她一瞬,静的让人觉得时间静默了般,久得两人都成了化石。有短促的笑声传来,听声线,是个男子不假。黑色面巾遮住他真正容颜,然露在外头的那双眼,犹如深潭般幽邃,黑的纯净。 对方眼底光华流转,带着轻蔑难言的色彩,缓缓脱口,声音清冷:“我们还会相见的。”说罢回身提气,一展轻功而去。 “小姐,这。”暗卫尤想追上去,被慕皑伸手拦了住。 慕皑望着来人远去方向,一时神色难明,她顺势挽了个剑花,开口:“回去罢。” 回至住处,慕皑没有再躺下,却也没点烛。黑暗中,她慢慢挪至床前,靠下,一边又将被子拉了过来盖了些,独自静默。 一颗心方才还剧烈的跳动着,现已渐渐缓和了下来。那种感觉难言,从未有过的熟悉与危险感,在见到黑衣男子那刹的触动,一一蜂拥而至,她一向的冷静,竟狠狠颤了颤,摇碎一池的波澜,湖面卷起风潮,似要将人吞噬。 黑沉的夜,阵阵夜风卷着白绫善洞Τっ鞯莆17粒3鲋舷9眵鹊墓饫础 而不知不觉中,床上人抬头望向窗外,天色渐渐泛了白,带来晨曦的希望。一夜无话,慕皑拖着略显沉重的身体来到屋外。刚好碰上一身白衣的白家大小姐,两人面面相觑,望着对方深重的黑眼圈,也不点破,知晓对方昨夜未曾好眠。 一起用了早膳,白欣然才注意到慕皑此番前来,昨夜她还没问是什么事就先哭倒在人怀里了。心下歉疚,便直接道:“慕姑娘此番前来定是有要事,昨晚我太难过,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55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55 竟忘记了问,实在惭愧,不知是何事?” 慕皑扶了额,以防隔墙有耳,特地凑得近了些:“当日我从你房中出来后,便觉。。。觉得浑身难受,后又有人背后跟踪我,想趁机下杀手。”顿了顿,慕皑抬头望向白欣然,道:“不知那些是何人?” 白欣然听到杀一字时,心中一惊,便执了手帕掩住嘴。但心中细细一想,发觉确实和自己脱不了干系。她隐约记得,当时自己得知慕皑为女儿身时,气愤,不甘,有如被羞辱一般。她恨恨的只想找个发泄口,后便想起管家白霖对自己所说,若是慕皑意图不轨,自己便可牵动床边引线,他会做好准备。 她一时气火攻心,望见那红色丝线时,却是拨了两下。难道,就是这样才导致慕姑娘被。。。 白欣然压低声音,一一与着慕皑道来。末了她又加句:“莫非真的是管叔?可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呢?” 慕皑抬起了眼,冷冽目光一闪而逝,她怒道:“实不相瞒,那天晚上若是我没有被旁人相救,恐怕现在就不在这里了。” 白欣然眼中慌乱,连声音也不自觉地发起抖来,她歉道:“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她以为那只是管叔以为她会被欺负,前来抱不平的做法,原来原来,都是安排好的,而自己也被算计了进去。 难怪,她当时想到,管叔既已知慕皑是女子,又为何先不告知于她,现在想来,那位平时看来拘谨又老实的男人,内里究竟多危险? 不待她解释,慕皑径自站了起,薄唇紧抿,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神情肃然,道:“他人在哪里?” 一番打点过后,慕皑匆匆道了别,来到临溪村的东南处。明显村中的人都在为村长的死哀痛着,慕皑绕过大半个村子,发觉村里四处都挂着白绫,弥漫着肃穆的气息。 来到条较窄的羊肠道,慕皑侧着身子走了过去,再过去,往左拐个弯来到处湖旁,湖的边上便是那白霖居处。一个管家的住处,倒不比村长家的破落,相反,房子的占地面积很可观。 慕皑近上前去,发觉门竟是虚掩着的,她一把推开,来到堂间,空无一人。继而辗转着几处,依旧不见人的痕迹。屋内光线昏暗,许是远着东面,黝黑一片,瞧来竟有些阴森。 最后是卧房,也是最有可能的地方。 一步。两步。 慕皑凝着气息,拇指抵住了剑身,便作着准备。打开门的一瞬,慕皑听见同时‘扑通’一声,像是物体落水的声音,她心道不好,连忙推开门。 屋内一丝血腥味蔓延,榻上还散落着带血的绷带,而血迹蜿蜿蜒蜒,一路延伸到窗边。慕皑来到窗边细细查看,湖面靠近处有丝绯红晕开来,像是沉底般消失不见。 一条线索算是断了。 不过,慕皑仔细问过,那白霖与白欣然的父亲之间关系如何。她只道两人亲如兄弟,从小一起长大。白霖早些年死了原配,膝下也无子女。他所住之地还是村长赠与的,村里事务一多,白霖帮忙打点着些,偶尔去镇上办事会有落脚点。 因此,当务之急便是前去他经常办事的镇上,守株待兔。 慕皑与一干暗卫随后便在洛城的一家客栈入定,安排一干人等守在客栈南面的一处宅子旁,等待动静。 **************** 灯火通明的殿内,多只通臂巨烛的火焰冉冉跳跃、升腾。殿堂布置奢华别致,四处壁上嵌着明晃晃的玉石,隐隐反射出幽淡的光,而地面,大块的黑曜石铺设其上。两侧直挺挺的立了几十人,神情恭顺。 最引人注意的是正位前方的华服男子,正坐于狐裘榻上,手中随意执了把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而他的不远处,跪着个全身湿透的人,正不断的往下淌水,跪着的人腰侧受了伤,隐隐有血红色不断泛出来,和着淌下的水,在地上漫出大滩的血水。 男子只是跪着,双手支着地,对着沉默更是噤若寒蝉,连呼吸也不敢大意,生怕恼了眼前之人。 而坐于正位上的男子仿佛不着急般,这般约莫有有了一刻钟,脸上云淡风轻,他似是不耐烦般,终于开了口,就连说出的话,也是未有多少起伏:“哎呀,这般叫我等了多时,本公子一直等着你,你倒是说呀。” 跪着的人浑身一震,连忙开口:“是,小人明白。属下办事不力,叫那慕家小姐查了出来,属下愿受惩处,还请公子责罚。” 说完马不停蹄的,立即往地上砰砰砰的磕着响头,未几,鲜血染红了纯粹的黑,男子额上鲜血淋漓,却仿佛感受不到一般,继续用力的磕着。 一声短促的笑声传来,华服男子摆了摆手,冷道:“行了,别装模作样了。你要有时间在这给我耗,不如想想办法怎么去解决!”说到后来,华服男子折扇啪的一声合上,重重的磕在椅背上,发出声闷响。“你当她是白痴么,跟你一样,她好歹姓慕,把你的狗眼擦亮点!” 凶油a硕鳎乜诰缌移鸱牛煌5氐阕磐罚槐叩溃骸笆牵焦樱粝轮恚附Σ构粝抡饩腿グ臁! “哎哟哟,慕兄,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啊。”男子退下时,另一位从殿外缓步踱进来,双手负在身后,姿态悠然。几十名护卫见到他时齐齐低头,愈发的恭敬,他恍若无人,道:“你还是别忘了,慕兄弟,他再怎么犯错,也还是我白家的人,生死也得由我处置。” 男子声音拔高些许,目光直直和慕皓撞上,后者眸光一拧,不甘示弱。两人缓缓走了近,慕皓经过白天阔身边时,压低了声音,怒道:“我奉劝你不要因为这种事情而犯我的忌讳,我问你,宏图还要不要了,啊?另外我知道,打狗也得看主人,我懂。” 慕皓离去时不忘一撞白天阔的肩,后者被震得后退,几步才堪堪站住,待到慕皓走远,他才低着头笑了出来,令人悚然。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论。。 ☆、影踪(3) 慕皑清晰的记得,那人是被自己伤了半边身子,没个十天半月确实好不了。而他们所要做的便是在这蹲哨,住在客栈里难免太招摇,于是想到过个几天便去寻个寻常人家的院落住下来,也好方便照应。毕竟在这附近动起手来,难免不方便。 之二,她就在这不远处,或许只隔了条街,抑或是穿过几个巷子便能见到。 那个如静水般美好的女子。慕皑想,如果可以的话,两人最好是不要见面了。 不见,便不会伤。 她还年轻,比起自己来说。在外头时,便听进了耳朵里。柳家姑娘的名声果然传的热闹,看得出,有不少的青年才俊,都在盼着她。而她,也应该找个良人,两人在周围人的祝福下,好好的生活。 而不是像与自己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56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56 这般。这般的不容于世,喜欢一个人,那么小心翼翼。连着背后,都会遭尽别人的冷落与白眼。 也许,他们还会有好几个孩子,活泼可爱的小孩整天围着他们俩转,凡儿笑得欢欣的模样,也许能想起来,想到至今都记得。。。 脑子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眼前却是片雾蒙蒙的状态,有水不断漫过,濡湿了睫毛,滑入了眼眶,接着漫过口、鼻、唇。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要窒息了,耳朵中传来嗡嗡的响声,远处人说话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听不分明。连着眼前的倒影,被割裂成一瓣瓣的,扭曲变形。 身体不断下沉着,她伸手划开周围的水和空气,发现那沉重得很,仿佛有千钧之力在牵绊着自己,再怎么挣扎其实也是徒劳。 能抓住什么也好啊,就一点点,可是周围一片空旷,自己的身子却镀了光一般,在黑暗中闪闪发着亮,耀眼的光,渐渐地息弱,就要和黑暗融为一体了,她想。 能怎么办呢,该怎么办呢。 就这样吧,也好的。 那种绝望的窒息感,无能为力的沉重,越来越厚的压在身上,眼前融了一团光,最后的亮光,也被吞噬殆尽了。 一望无际。黑。 重新合上眼,到此为止,莫要再多了。她想。 再往去前,我先看她最后一眼,对。 是她。 不可以么。 果然是太天真么。 其实我不愿看到,她在别人身边笑着,依偎着,耳鬓厮磨的样子。 我更不愿承认,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很想她,那么地深。 在意识消尽前的一刻,只是一瞬。床上的女子忽的坐了起来,她披头散发着,大口大口喘着气,光洁额头上尽是淋漓的冷汗,而后背衣服贴在身上,说不出的难受。 慕皑神色恍惚,就着月色缓缓踏下床来,往前有些摇晃的一步,两步。 她仰起了头,望见眼前女子的身影缓缓转过身来。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上前抱紧她。 女子嘤咛一声想着挣扎,却是徒劳。慕皑双手箍紧,抱得更用力了些。 把她揉进身体里,永不放开她。 她这般想着。 女子推拒意味明显,双手抵在两人之间,有丝激烈的反抗起来。 仍是徒劳。 半晌,暗色中没了动静。女子倒温顺了些,不反抗了。 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怎么,魇住了么?”怀抱陡然怔松,慕皑的手垂在身体两侧,仿佛僵硬一般,直直的绷紧。 她突然身体一松,断线的风筝般,瘫在了榻上。 不久后,身体机械化的蜷缩起来,慕皑双手抱紧了膝盖,将头埋在臂弯间,低低的动作起来。 慕芷笙神色微妙,仍不紧不慢的端着茶杯,不过,待到茶凉,还是没饮上一口,她就这般抿着唇,这般望着慕皑。 隐忍的呜咽声传来,在宁静中衬得格外分明。 慕皑哭了。旁若无人的泪水,不断地溢出眼中,脸上化不开的悲伤都转为了低低的啜泣。她咬着牙,哭声极低且沉闷,听来叫人难过。 一夜无话。慕皑仍起得及早的,无言弯腰理着床铺,仿佛昨晚没发生过什么。只有当她转过身来,慕芷笙才望见上面未干的泪痕,犹自清晰。 慕芷笙反常的没有加以嘲讽,好整以暇的捧了册话本看。而慕皑脸上更是云淡风轻般的神色,自己打水更衣,洗漱完毕。她还是不习惯别人伺候。 一切整装完毕,慕皑打了声招呼,提剑出了门。慕芷笙淡淡应了,没有将头从本子上移开,待她离去那刻,她望着被掩上的门,复又垂下了头。 几天后,慕皑等人寻到了处院落,屋主人暂时离家,而他的孩子上京赶考,多半几个月不回来。几人交了房费,签了契,便将行李搬了过来。 床褥等又从附近的店中买了几床新的换上,几番整拾过后,院里又多了些人气。慕皑还不忘从外头拎些新鲜蔬果回来,顺便在院墙上放上几盆花,做下装饰。 更令那些暗卫惊叹的是,慕小姐做得一手好菜,时常招呼他们过来吃。一干人等起初自然推脱,面上红的和二月天的野花般,鲜艳艳的。 待到慕皑面上的笑容自然冷却,把一双筷子直直插入木桌案,然后将自己的右腿支起脚踩在木凳上,整个人斜倚着,声音冷然:“你们到底过不过来?” 好些个大男人们先吞了口唾沫,此时羞怯的紧,迈着碎花小步齐齐走去,然后远远地望着慕皑坐下。谁也不敢靠小姐太近,一是不合规定,二是他们能被小姐招呼着共用一桌饭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哪敢越举! 于是乎,慕皑身边空的能坐好些人,而对面那张可怜狭窄的板凳上被迫坐了五六个人,个个面色含羞,一顿饭下来身体都被挤得凹凸有致。 他们感受到小姐对他们的深厚情谊,不仅如此,望着小姐每天亲自做饭洗衣服,颇为贤惠善良,还平易近人的模样,更是发自心底的仰慕。因着慕皑少说话,一开口他们觉得声音不高就是温柔,简直是女中之神。因此各大侠的办事效率直直高了许多倍,只要慕皑一开口,简直死而后已。路上可疑的行人身上都能被盯出好些个洞来。 慕芷笙最近天天翻着话本子,慕皑有时看见了,跟着瞧上两眼,但大多觉得,这女人是有多无聊。 一天傍晚,慕皑正缓缓拭着剑,慕芷笙连眼皮也没抬,冷不丁的来了句:“想她。就去看看。”反正那么近。 慕皑擦剑的手一顿,随即拧出个笑容来,仿佛漫不经心道:“什么想不想的,你在说什么。” 慕芷笙‘啪’的把书阖了上,偏头望过去:“是么,也不知谁昨天夜里喊了几句‘凡儿’当真吵人得紧。” 慕皑手又一顿,仍继续擦着已经发亮的剑来,淡淡道:“我睡觉从不说梦话,休想骗我。” “哦,是么。我长这么大从没听说哪个人会知晓自己晚上说不说梦话。” “我在崇山习武时,听我那同屋的师兄弟所说,他们没道理来骗我。” “哦。原来如此。”慕芷笙拿手掩了嘴,轻轻的笑出声:“那请问,慕皑姑娘,敢问姑娘当时芳龄?” “八岁。”慕皑面无表情。 “呵呵呵呵。。。。”慕芷笙笑得更大声了,花枝在上头一颤一颤的,怕是要掉下来,她憋住笑,努力忍住:“那请问,你那些师兄弟是不是沾床就睡,半夜打呼噜,刮风下雨打雷叫都叫不醒的?” 慕皑拎了壶酒,御起轻功,足尖一点一落,便是一座房子向后倒退了去。她脚程极快,未多时,依旧有些熟悉的房子就这般出现在了眼前。 她忽的顿住了脚,望向远处依旧灯火通明的窗棂,竟有些近乡情更怯的意味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57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57 。 可明明,不是故乡。 她有些怀疑,此番可是梦境。 依旧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对面的屋中,慕皑此刻心中平静,在其对面的屋顶上坐了下来。此景虽是俯视,却也算离得近,看的较清楚了。 慕芷笙也跟着坐了下来,托着腮,问道:“怎的,怕了,不走近看看她?” 慕皑摇了摇头,拔出酒坛塞子,笑道:“这就够了。这样,很好。” 这般静静的,在你看不见的角落,让我看看你,一眼便足够。 慕芷笙亦是笑,摇摇头,化作股轻烟,忽的不见了。慕皑习以为常,握着酒坛子,一仰头便是一口。有清凉的液体划入喉中,一路烧灼,直至烫到了胃里。 柳亦凡手执狼毫,俯着身子,正细细勾勒着图上之人。笔杆轻轻一挥,她忽的顿住了,烟眉一锁,愁道:“哎,慕阿慕,我该将你这边的发描成黑色的呢,还是蓝色的?” 方才小茹等几个侍女已开始打哈欠,柳亦凡便叫她们先回去歇着。几个人当然不让,誓要陪着小姐。 所以,现在这儿,只有柳亦凡一人了。 她轻轻笑道:“你回答我呀,不然我又要想好久呢。” “蓝色。这是象征。”慕芷笙轻轻走进,出口道。 柳亦凡听到声音抬头,不免吓了一跳。她轻拍着胸,便安慰自己。 “你是?”柳亦凡有些花容失色,大晚上的突然冒出来个人,哦不,鬼。在不知道前她没有被吓坏已是万幸。 “你不用管我是谁,总之,我没有恶意。”慕芷笙静静地望着柳亦凡的面容,心道慕皑眼光还是不错的。她笑了声,一排玉齿清晰可现,道:“慕芷笙,你叫柳亦凡,我知道。” 柳亦凡点点头,竟没那么害怕,她喜道:“你也姓慕?”可真巧啊。 慕芷笙望了眼铺满案桌的的宣纸。或笑或凝眸,或沉思的,竟画了不少。 柳亦凡不禁有些脸红,她幽幽道:“我,画得并不。。。” “不,很好。”慕芷笙认真的拿起其中一张,打断了她,细细端详着。一笔一划,那眉目形态,形容颜色,虽做不到分毫不差,但也有了些八九不离十。 同为女子,慕芷笙其实又精通琴棋书画,这一眼,确实就能读懂。 她用的情,不比她的浅。 她心道,慕皑阿慕皑,你又在犹豫什么。 随即慕芷笙凑近了些,用着沙哑的声线蛊惑道。 慕皑直起了身,手中握的酒坛子已空,她垂着眸,将那一室的璀璨掩了去,望向来人,道:“你去那儿作甚,我原以为那是她的丫鬟,后来仔细瞧了瞧,发现那是你。” 慕芷笙背了手在身后,淡然:“你担心什么,她又瞧不见我,我也不会对她说你在这屋顶上偷窥。” 慕皑点了头,笑道:“这倒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奉上。。。 再者,评论,同志们,不要客气! 这是报应么,我看别人文章的时候经常潜水,现在自己遭罪了,所以我错了。 评论。评论。评论。评论。评论。评论。评论。评论。评论。评论。评论。 ☆、影踪(4) 往后的几日,慕皑睡得比平时安稳了些,加之这几天未有其他动静,过得倒算安适。 某夜,星稀月明。 一辆马车在院外慢慢停下,车上缓步下来个纤细的身影,打量了院落半晌,在车夫耳旁吩咐了几句。马车便重新开走了。 暗处的隐卫一见来人,马上来至女子身前拦住其去路,然女子一抬头,几人颇觉讶异:这不是。。。 女子也不着恼,淡淡笑了笑,举起手中令牌,玉质的版面上刻有着‘慕’字,后者一见纷纷让了开。 抬起头的刹那,月色倾在女子脸上,精雕细琢的面庞令几人呼吸一窒,女子容颜美好,不是柳亦凡却又是谁? 正值夜晚时分,隐卫正待禀告柳亦凡却示意噤声,指尖抵在唇角做了手势,指指慕皑的房间。那隐卫点头,在夜色中遁了去。 她轻推开门,房中袅袅的熏香霎时扑面而来,微醺。柳亦凡放慢了脚步,见到床上躺着的人儿时,还是不由一怔。她缓步上前,在床边坐下,细细凝视着。 已有些许日子不见了,眼前人略显瘦削的面庞映入眼中,扯得她的心不住一疼。轻柔拨开慕皑额前散乱的发,她就在黑夜中这般望着。 慕,就连睡觉时,也是这般的不得安稳么,几番下来,好看的眉一直蹙着。柳亦凡静望半晌,犹豫着伸出手去。 翌日。瞥见晨曦隐隐透过的微光时,慕皑眨了眨睡眼惺忪的眼,心情不自觉地明快起来。连着越到自己眉梢的光线,都觉得活泼起来。 潺潺的倒水声漫过,慕皑两手扶在脑后,一动不动地望着天花板。有丝不易觉察的弧度,跃然唇角,仿佛要挣脱开来。 “哟,心情不错么,还学会傻笑了。”慕芷笙有一下没一下的嘬着茶,漫不经心道。 “我昨晚梦见她了。”慕皑勾着唇角,像个小孩子般,欣喜地要将自己的梦境与他人分享。 “哦,说来听听。” 不过细细想来,这梦境却是真实得过了。她恍惚中,感觉有人正抚着自己的脸,暖暖柔柔的,努力的睁开眼,却正对上一双清澈的眸子。 眼前的景致逐渐清晰,虽是昏沉的夜,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凡儿,她,怎么来了这里。 眼前人的长发柔软,直直的垂落,有几缕滑入手掌的暖意,却熨帖到了心里。有难言的欣喜从心底一丝丝漫上,溢满了空洞的心扉。 奈何眼皮沉重,身体更如灌了铅一般。慕皑心道奇怪,这几日修养的舒适,没道理会如此得累。 不过片刻,她意识到,自己应是在做梦,况且只有在梦中,人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罢。 于是慕皑忍住想要抚上女子手掌,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怕是这般,美好便会消散。 她只是舍不得。 ×××××××××××××× 这般安生过了几天,慕皑心底是前所未有的平静,犹如一汪古井般,在岁月的打磨下越发的深邃不可捉摸。 这一天到来了。慕皑正细细翻看着剑谱并琢磨着,远处隐卫由远及近的半跪下,刚毅的脸上隐隐泛了丝欣喜,连着声音急切道:“禀告大小姐,那贼人终是有了讯息,方才属下正望见他进了院子,迟迟未出来。” 早在几天前,慕皑等人就已摸清了院落的摆设布局,为的是万无一失。此刻,隐卫们拦了几处出口,外墙也有人把守着,正等瓮中捉鳖。 隐卫率先一脚踹开房门,随即冲了进去,床上的两人还来不及反应,双双被剑锋抵了脖子。慕皑先是望见房中散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58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58 乱的衣衫,目光移至男子赤、裸的上身时,还是微偏开了视线。 想是男子早年丧妻,这般无子无女,耐不足寂寞,便早养了情妇。而那女子脸上浓妆艳抹的,早被吓得六神无主,惊叫了起来,忙拉过一边被衾盖上,一面不住的望着男子身边靠。她哪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原以为这人几月不见定又是去寻别的女人了,她才放了讯号叫人过来。早知这般,便是借了十个胆子,也不会动那种念头。 而男子左侧腰上,一条略长的伤疤贯穿腰身,其上粉色的新肉长出,显是刚刚愈合。 男子冷笑了声,年岁过半的脸上皱纹紧了紧,无暇顾及身旁的女子。 几个隐卫不以为意,其中一个冷冷开了口:“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剑锋离得脖颈近了些,划出道血痕来。 白霖却忽的仰天大笑几声,喉头耸动着,眼中不甘的神色化为怒气,狠狠瞪着在场的人。 隐卫面露不善,直接将人拽着头发从床上拖曳下来,毫不犹豫的,地上发出声闷响。后者跪在地上,直直抬起了头,似笑非笑地望着慕皑:“怎么样,那药的滋味好受么,啊?” 慕皑脸色不变,然而刹那释放的沉重威压,却令屋子中的人不寒而栗。她抿着唇,不发一言的上前,连着剑鞘狠狠地一拍。 男子登时吐出口血来,咳咳的咳嗽着。好几颗混着血丝的牙齿被吐出,滚落在地面上。 白霖扭曲的脸上恨意更甚,他一连上前几步,却都被隐卫拦了住,便绷着神经嘶吼道:“你别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哪怕是我死了,我上头依旧有人!”说罢脖子一伸一转,锋锐的剑身划破皮肤,而隐卫没来得及反应,男子脖颈处立时便有血珠迸出来,溅了对面的人一身。 有人愤愤的骂了句:“妈的,便宜他了。” 一来二去好些日子,线索却是彻底断了。慕皑他们见况如此,便也不多做停留,收拾东西是要离开。 而另一处殿堂厅内,白天阔正下着棋,有小厮慌慌张张过来,在他耳边道了句。前者的脸色布满阴云,一掌便将棋局掀翻了,怒道:“死了,死了是什么意思!我助他将那老东西杀了,他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对面的锦衣男子面色平常,不紧不慢道:“白兄,稍安勿躁。” 白天阔却是咬牙切齿,转而质问:“你让我少安勿躁?!还不是那姓慕的干的!” “怎么?你现在这副模样,是沉不住气了么!”慕皓冷道,换上副肃然神色,“还想不想计划了!” 白天阔却摆了摆手,眉间匿了分冷血,神色冷冽:“我可不像你,为了个女人,你莫要忘了,和我到今天这步,乃是拜那慕皑所赐!” 作者有话要说:  我先说明,这不是篇清水文。。。。 所以,一篇文总有那么几章要锁的。 ☆、了结(1) 慕皑匆匆赶回慕府的原因之一为,荆家来人了。 两日后,她回到慕府已是黄昏。甫一踏入,便见到了好些时候不见的友人,荆思芜。 依旧是原来的模样,女子温柔精致的眉眼仿佛还停在几月前分别时刻,只是这期间,事情却已过去这么多。 原是荆思芜望见自己,总是还没等她反应,便先一步扑上来,抱住她。而这回,慕皑望见她淡淡含笑的面容似布了层哀愁,叫人望去有些怅然。 慕皑走了近,女子也望向她,不语,仿佛隐了些什么。这次换她先开口,勉强牵出丝轻快来:“荆芜,好久不见,你。。。近来可好?”她没有直接问,心底有丝担忧渐渐浮上来,怕是要印证什么。 果真,荆思芜这次反常的没有开玩笑,她正了神色,面容肃然:“木头,我有件事要讲与你听,你,我怕你。。。”她低了头,不敢望向她的眼睛。 然而下一句,却是真真让慕皑的心,坠入了深渊。 小沉死了。 在不久前,大夫用了几乎所有可能的药,把荆家的人也叫了来,还是无济于事。孩子受尽了这几年的折磨,终于还是承受不住,在一天凌晨咽了气。 慕皑面色一震,仿佛不可置信般,她睁大了眼,手抵上对面人的肩,死死地摇晃着,失声沙哑:“思芜你说什么,你是开玩笑的对不对?”说着她移开了目光,面色悲戚,喃喃:“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小沉他明明几月前还好好的呀,又怎么会。。。。” 连夜奔波的马车中,慕皑整个抵在车角落,脸色灰白。荆思芜垂下眸,只是沉默。她晓得,再怎么安慰也是徒劳,一个人的死,带来的打击能有多大,对一个主掌过生死的大夫来说,最是清楚。 更何况,她时不时抬眸望向对面的人,竟看见那人眼中,盈满了泪水。慕有多坚强,她自是清楚的。生死关头,痛苦磨折,都没见她掉过一滴泪,而今却。。。 荆思芜抿紧唇,小沉她也照顾过几回,那天真的孩子有时会可爱的笑起来,那模样,清晰的记得。而此时因了身边人的感染,她回想起那些,竟也难过得想落泪。 凌晨时分,已过夜半。夜枭在山头咕咕咕的叫着,听来凄厉可怖。而慕皑才没过多久,便再次见到了那记忆中的晃眼白色。 只是此刻,祭奠的不是别人,正是她一直疼爱着的孩子。 没人会记得,她是如何翻越一座座雪山,几天几夜的困在冰冷中,只为采到那医人的雪莲。 没人会晓得,荒芜的沙漠中,只她一人,一步步前行在毒烈的光线下,那么长的时间不曾进水,只为挖出藏于沙洞中的毒物。 更没人会清楚,她遍寻各地,采集各类名贵之物,为的只是个不相干的人。几近多次险些丧命。 到头来,那人还是逃不过一个死字。 那样的话,一切都结束了。没了色彩,没了希望。 她能难过什么。 灵堂中,那个刺目的‘奠’字直直剜入人心中,生扯得鲜血淋漓。而正中,静静地摆着口小棺材。有刺骨的冷风吹过,晃着满目的白绫,入眼说不出的凄凉。 慕皑怔怔的走上前去,一步一摇晃。荆思芜见了,马上担心地去扶她,而她只是摆摆手挣脱了。 来到棺椁旁,慕皑扶着边缘,望见其中仿佛只是安睡着的小小身躯,颤抖着手,要去抚摸孩子惨灰色的脸,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小沉,是叔叔,叔叔回来了,你快睁开眼,看我一眼啊。” 而后一个冰凉的声音响起:“你来干什么!” 慕皑随即回头,望着快步走近的女子,缓缓开口:“师姐,我。。” “怎么,你早不来晚不来,现在小沉死了,你倒是出现了,啊!”女子几步上前,一把揪过慕皑的衣领,近距离的面对面,哑声质问。 一身白衣的苏眉望见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59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59 慕皑着一身女装,拿手帕捂住了嘴不可置信一般的喃喃:她怎么会,怎会是个女子。。。。 慕皑已是满脸泪痕,她紧抿着泛白的唇,正正对上那双熟悉,此时正怒气盛极的眸子,竟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亦或是,她连一句也不愿说,因着这些,根本无济于事。 女子揪着她的领子,也不愿松一松,狠狠地将慕皑抵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眸子像是要将人死死望穿般:“说啊,你倒是说啊!”她咬着牙,满溢的泪水却始终不肯掉下一滴来。 荆思芜见状,马上上前要拉开两人,却被苏眉挡了住。 另一边,苏羽洺将人松了开,望着颓然滑落到地上的慕皑,唇角抿了丝弧度,似在冷笑般,抬起手背擦了擦泪水,随即转身离去。 苏眉见状也退下了,荆思芜马上跑去扶起慕皑。慕皑虽不重,但此时身子却有千斤般,思芜咬牙拖着她,才堪堪将人抱离。 第三日是下葬的日子。小沉一死的消息已发布出去,明日同门师兄弟便会聚集一处。 第二日,慕皑虽听了荆思芜的劝,却是半点也吃不下去。整个人在一夜间仿佛又憔悴了些许,本就单薄的身子,此时看来愈发的瘦了。 两人来到灵堂前,堂中已有一屋子的人,或坐或立着的,面色凄楚。慕皑拿过一旁的素缟白帽,立刻穿了上。而堂中原本低头的一些人,见着慕皑之前的模样,暗自吃了一惊。 慕皑未去理会那些胶着来的目光,径直走到供桌前,右手捻起三炷香,正待点上。一只手突如其来,抢过慕皑手中物事,朝着她狠狠一推。 前者始料未及,加之已有两餐未进,身子更是虚弱。如此一动作,不免踉跄了下。 然而她却垂着眼,一句话也不说。 荆思芜经过昨晚,本就对苏羽洺有着大大的不满,方才见她无礼的模样,心中一窒,忍不住就要上前抱不平。 她马上扶住慕皑,柳眉一竖,正待发作。然而慕皑像是知晓般,身子一偏拦在她面前,忙阻止她。 堂内的人三三两两放下手中事,讶异的望着眼前一幕。 苏羽洺清冷的声音传来:“这香,你不许上。” “你!”荆思芜甚觉得此女无礼造次,她看着这些年来慕皑如何一步步熬过来的,虽说两人的事情不好插手,可难免还是觉得不平。 “就一次,也不可以么?”小沉明日便要盖棺下葬了,慕皑沉着声,几近恳求道。 “不可以。我且问你,你是以什么身份来给沉儿上这柱香的,慕小姐?”苏羽洺看也不看她,语气不善,颇有些咄咄逼人。 慕皑缓缓呼出口气,露在外袖的的手指曲起,似在忍耐着什么。听至最后三个字时,面色微微一震,不多时,绷紧的肩却又无力的垂下。 是啊,以什么身份呢。原是两人的事闹的满城风雨,可现在,自己的女子身份已公布天下,她怕是知晓这一段后,觉得更加难堪。 慕皑神色晃了晃,转身欲走的身形微微一顿,直接在大庭广众下,将白帽给褪了下,一头漆黑如瀑的长发直直倾泻而下。她不理会周遭人的目光,径自离了开。 众人议论纷纷,有些多半目睹过当年之事,这般见两位又重新挑开了看,不免又为后来之事画蛇添足,灵堂内霎时忽然热闹了起来。 “都给我闭嘴!”苏羽洺厉声斥道,沙哑却掷地有声。谁都没有发现,面朝着桌案的她,身子不易察觉的一抖,堪堪却扶住了前面,而不知何时蓄满的泪水,此刻却肆无忌惮的落了下来。 荆思芜一路跟着慕皑,至两人到了住处。慕皑转过身来,红着眼向她点了点头,示意一个人进去休息会。前者虽有些担心,还是应了下来。 “怎的你还要留在这,我原以为,那女人羞辱了你,现在回到这就要收拾东西了。”一身红衣的慕芷笙出现,瞥了眼慕皑的神色,颇有丝不屑道。 慕皑躺在榻上,拿指腹揉了揉太阳穴,有气无力:“明天是小沉的下葬之日,我定是会留下来的。”顿了顿,道:“况且,我和她之间的事,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呢? ☆、了结(2) “你这姑娘好生奇怪,作甚一直跟着我?”慕皑很不解。 明明她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当发现后头有人的时候,慕皑先是皱了皱眉,紧接着若无其事的往前走,时不时的用余光瞟一眼后面。 七拐八拐的绕了好几处,慕皑负着手运足脚力,玩心渐起,时而快时而慢的停顿一下。 终于,苏羽洺经过一个转弯处时,发现跟着的人不见了。于是四处望了望,发觉四周空荡荡的哪还有半个人影?她正奇怪间,慕皑从天而降,拦在她面前。 于是发生了这一幕。 被捉个正着,心虚的她也不转弯抹角的,直接指着慕皑:“你!对就是你!上回比赛得第一的那个人,你为什么不理我呀,明明我们上回在后山遇见,我说过我们要做朋友的!” “我没这般说过。”慕皑转过身去,似是懒得两人之间多有牵扯。说罢便抬脚往前走去。 “哎,你等等。可本小姐说过了,你好歹给我个面子呀。”苏羽洺一急,抬脚便要拦住她。 “怎么,你说过又怎样。况且我也不需要朋友。” 苏羽洺望着眼前眉清目秀的脸,说出来的话却这么的难听,不禁撇撇嘴,哼唧:“是么,和本小姐做朋友,是你的荣幸,你可别不识好歹!” 慕皑真的无语了,正奇怪平日和自己没有交集的女子,这会儿怎的像吃错药一般的无理,还不依不挠。于是她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对着女子,冷冷道:“我高攀不起大小姐这样的朋友,所以,你还是别来烦我,快走开。” 苏羽洺还往前走着,于是两人的距离被一下拉近,苏羽洺望着比自己还高上一些的慕皑,及她清澈如水的眸子,不知怎的有些心跳加速,迅速红了脸。她突然放低了声音,小声道:“那对不起嘛,是我想和你做朋友,好不好?”她不自觉地伸出手去,拉住了慕皑的衣角。 后来几天,苏大小姐的动作真真闪瞎了一干学子们的眼。饭厅中,苏羽洺一个人打两个人的饭,还帮着占好了座位。她托着腮望着入口,期盼着那个身影早些出现。 当着众人的面,苏羽洺高声叫着慕皑的名字,让她过来和自己一起坐。在众人讶异的眼神中,那呆子好似没听到一般,随意找个角落坐下了。 苏羽洺早料到此番,也不生气,她遣了两个丫鬟,几个人托着食盒,毫不介意的坐到了慕皑身边,而慕皑左边一个大小姐,前后两个丫鬟,想挪个位子都不行。 况且慕皑晓得,自己无论是挪到哪去,这位大小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60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60 姐怕是都会步步紧逼着的。 慕皑兀自不动声色,也不打招呼,继续低头扒着自己的饭。一块肉夹到了碗里,慕皑抬头,正对上一双亮晶晶的期待的眸子,她面无表情,继续将旁边的饭扒完。接着又是好多块肉,把整只碗都挤满了。 “你这是干什么?”慕皑盯着碗里的菜,皱了皱眉。 “给你吃啊,你看你多瘦,多吃点嘛。来。”说完她还要继续夹。然而慕皑把碗一移,不接受。 她将碗中的肉一块块挑出,不吃。硬生生的不领情。 苏羽洺都快气哭了,这人,这什么人啊。 然而第二天,在慕皑并不好看的脸色下,大小姐仍是不依不挠,慕皑依旧不领情。 第三天,四天。。。。。当苏羽洺耷拉着脑袋终于要放弃时。只听慕皑悠悠的叹口气,好似说了句:“你这是何必呢。。。”她喜上眉梢,见着慕皑将夹的菜吞下去时,心中却是比蜜甜。 一来二去,有人在背后议论纷纷,道着慕皑这小子真是好命,高攀上了大小姐,啧啧。。。 慕皑听见了倒不觉的什么,继续做着自己的事。只是偶尔有一两句落入苏羽洺的耳中,将大小姐顺利惹毛了,她回头把那几个嚼舌根的人拉到暗处狠狠骂了顿,依着大小姐的缘故,风言风语也自然小了下去。 从吃饭开始,苏羽洺也渐渐的想融入慕皑其他的生活。 偶尔她会问:“慕皑,我穿这件衣服好看么?” “慕皑,我们过几天去后山上玩罢。” 开始慕皑确实有些不耐烦,面对着叽叽喳喳的大小姐,骂不得,打不得,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过时间的强大之一便是教人学会习惯,慕皑一边忙着做自己的事,一边听着旁边那位嘴唇不停地翕动着,倒也觉得安心。 那一年,慕皑十五岁,苏羽洺十六岁。如花似玉的年纪。 虽说是江湖门派,两人经常走在一起,再者大小姐已过了及笄之年,久而久之,又有新的传言流出。 一天,慕皑好端端的在路上走着,不知从哪窜出个大小姐,硬是把她拉到一边。两人选了个相对僻静的位置。 慕皑觉得好生奇怪,大小姐方才如此主动的牵着自己,此时却低着头,红扑扑的脸低着,也不敢看自己。 她心道会不会是生病了,连忙探出手,去摸女子的额头。岂料她方一凑近,苏羽洺踮起脚尖在她脸上一啄,随即逃也似的跑开了。 留下慕皑一人不知所措的怔在了原地。许久许久都没反应过来。 后来慕皑有几乎半年的时间都不见大小姐的身影,她听人说,才知晓苏羽洺是随着师傅下山历练了,短则数十天,长则数年。 有天慕皑练完剑,爬上坡时听见了片欢呼声。原是大小姐回来了。众师兄弟们很开心,慕皑只是笑笑。 大小姐单独约了她。来到她们分别前的那处。 女孩子变漂亮了。慕皑虽是在这长大,也没见过几个漂亮姑娘,却隐隐这般觉得。 苏羽洺白皙的肤色在光线下反射晶莹的光,吹弹可破的皮肤水嫩,仿佛一掐就能出水。而那双眼睛亮晶晶的,天真可爱。 她轻轻地问慕皑,不转弯抹角的:“慕皑,你,喜欢我么?” 慕皑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那轻轻的一吻,还有,几月来传的厉害的她们两个的事。 她知晓自己既是女子,便也一笑置之,觉得那糊涂了些不去理会。可她似乎忘了,眼前这位,一直都当她是男儿身。 慕皑有些天然呆,直觉却觉得事情有些严重起来。她支愣着,不知如何作答。她沉默了,半晌,或是好几晌。 终于,大小姐等了半天连个字也没等到,真的生气了,走开。 一连好几天,慕皑又是一个人。大小姐没来找她。 她听闻了她那二师兄,白天阔,官家子弟,喜欢上了大小姐。一时众多追求者望而却步,也有些不怕死的,硬跟他杠上,想必没有好果子吃。 慕皑静静地听着这些,练着自己的剑,走着自己的路。她仔细想了想,这喜欢,也不是没有,至少大小姐走的那半年,她偶尔还想起来她的笑容,明媚纯净;偶尔也想起大小姐在耳边聒噪的模样,她不是无情冷血之人,感觉得到她这般找点话题,也是想让自己开心一些;大小姐总说她皱眉,感觉怪吓人的,时不时地伸手帮她抚平,她开始当然不习惯,总是躲开,不过久而久之,也学会着习惯这抚摸,因着女子的手干净,柔软,散发着她并不排斥的清香。 她不理解白天阔对于二小姐的喜欢,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喜欢。她也想不明白,自己这般的习惯,应是喜欢罢。 因为没人来告诉她。于是慕皑就冥思苦想的,认真的考虑着这一问题。 午后的一日,苏羽洺着了身软衫,娇俏可爱的模样,惹得慕皑微微一怔。她们两个并排坐在一根横着的树干上,细细赏着过午的阳光。 未几,还是那句话,苏羽洺神色淡淡,问:“慕皑,你说,你喜欢我么?” 慕皑先是想了会儿。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苏羽洺的神色一点点冷下去,就在她心灰意冷,便想着离开时。耳边传来一句清晰的回答。 嗯,喜欢。 似乎瞬间整个人都明媚了起来,苏羽洺脸上笑意更浓,她转过身,刚想抱住慕皑。谁知脚步没站稳,不久前下过的雨水粘在枯枝上,微有些打滑。 苏羽洺的身子立刻往后一倾,摆着的手臂高高甩起,慕皑见状,忙站起顺势去拉她,岂料,下滑的势头是太猛了些,两人一前一后倒在了地上。 有一瞬的坏笑一闪而逝,慕皑没来得及注意,只忙着用手托住女子的后脑,以免磕疼。是以得真传的苏羽洺,怎可能连小小的脚滑也躲不过去? 慕皑压在苏羽洺身上,两人面对面隔得那么近。慕皑神色颇有些不自然,忙转了头想离开。 苏羽洺先她一步,两手扣着慕皑的头,仰身吻了上去。慕皑心中暗暗一惊,却也讶异女子唇瓣的柔软与芳香。女子眼中有着不知所措,明显的慌张,可她却强自镇定,扣着的手没松过。 无疑大小姐当了启蒙者,慕皑慕皑呼吸愈发的急切起来,懵懂的她陷于这吻的美好,开始生涩的回应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1.粽子节快乐。三更奉上。 2.撒花求评论,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 3.我们可以交流交流咩。后面几章会将慕皑与苏羽洺的前尘说清楚。不要急~~~~ ☆、  了结(3) 几天前的那一吻,让得苏羽洺后来见到慕皑时,总红了脸,也不看她,似娇羞般的躲开。 一般来说,这是种暗示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61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61 。尤其是大胆的姑娘总在迈出第一步后,怯怯地不敢向前走了。因着姑娘在等,她心中的呆子主动点上前来找她。 可慕皑不懂,并且很实诚地在大小姐不知第几次背过身去时喊道:“喂,那个,你生病了么?” 气氛在陡然间降下来,像是六月天突然的冰霜般,苏羽洺一跺脚,咬着唇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暮色四合,慕皑用完晚饭后跟在了大小姐身后,不远也不近。这可把某人急坏了。于是前面的人慢一步,慕皑也跟着一顿脚;那位走快些,慕皑便也跟上。 苏羽洺:“。。。。。” 在下一个拐角处,慕皑加快了步伐向追上她,谁料前面的人脚步一转,直直扑进了慕皑的怀中。 两人对视一眼。 苏羽洺马上偏头移开了目光,有可疑的红晕泛上耳根,衬着天边即逝的红霞,倒是别致。怕着气氛尴尬,她抢先一步幽怨道:“个死木头,终于想起找我来了啊。”语气听上去活泼明快。 慕皑心念一转:这不是你主动的么。不过她没有纠结于这件事,立即正了正神色,真奔主题:“羽洺,其实我此番跟着你,是有话想说。” “什么话?”苏羽洺瞥见慕皑皱紧的眉,听见颇肃然的语气,心底有丝担忧浮上。虽平时慕皑也是这般冷淡,但此时,有着女人第六感的她还是忍不住讶异:“该不会是,你突然反悔,说不喜欢我了?” 慕皑松开了女子抱着自己的双手,直直的望进她眼里。那汪深邃微敛了敛,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神色,让苏羽洺的心一纠。她深深地意识到,似乎接下来慕皑要吐出的话,将会带来某种影响。 虽不知,这看似无心的判断,日后竟一语成谶,撼动了两人的人生。 慕皑神色微凛,带着歉疚的意味开口:“羽洺,你平日里当我是朋友,千百般的对我好,与我关心。我很感动,亦有开心。只是有件事,我却是瞒了你,也。。。骗了你许久。我本以为我们两人的友情许是到那即止,可那日,你我。。。” 慕皑面有赧然般,顿了顿,苏羽洺隔得近这时注意到慕皑轻轻耸动的喉头,又望了望慕皑的面容。没错,眼前这位的皮肤,在她细细看来,确实要比这一般人的水润滑嫩些,尤其还胜过自己。她执了慕皑的一只手,反复注视着,葱白纤细的手指,触感温暖,她忍不住捏了捏,触感竟与自己的毫无二致。 慕皑垂头不语,细细打量着她的反应。 不安和犹疑慢慢爬上女子的面颊,她神色一震,失了神般的喃喃,一双眼直直的碰上慕皑的,带着不可置信般的眼神。 慕皑就这般静静的,与女子的视线对上,果不其然,在后者的眼神中,慢慢出现了令她心头一窒的神色,女子后退一步,带着嫌恶的语气:“你。。。走开!” 慕皑的心,没来由的一疼,有种莫名的酸涩缭绕上心头,紧紧地,不留一丝缝隙。她上前一步,眼神胶着女子,深深呼吸了口,给出最后的答案。 “羽洺,我是个女子。” 慕皑本想着解释,这件事到头来还是她隐瞒所致。情之一字,哪看得清事实。本就是她的错,是她骗了她。 空无一人的后山上,慕皑抱着双膝,感受着冷冽的风灌过身体的每一处,带着刺骨与伤痛。 到头来,她又是一个人。 谁能想,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小没人疼爱,没个朋友,受了委屈,也只能和着血往里吞,那般的寂寞无助,无人诉说;谁曾想,有天突然出现一人对她好,百般的粘附,千般的胶着,让那颗已被冰冻的心慢慢融化,会感受这世间的万般美好并也接受;谁去想,当这颗心已然鲜活饱满,充满生机时,那个对她好的人,突地回头扎上一剑,那样的猝不及防,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火烛仍燃着,不时发出‘噼啵’声,慕皑坐于木桌旁执了杯茶娓娓道来,面色平静得仿佛在诉说一个不关己的事情般。只是偶尔眉角的苦皱,还是泄出了她的真实情绪。 慕芷笙倚着床,半靠在一边。看不出或喜或悲,她出神地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似是陷入了回忆里。 半晌,听见清冷的一声:“然后呢?” 日子还是静静地朝前流动着,一切似乎没什么不同,但某处,却有了实质性的改变。 一路上,不论在哪。有几个多嘴的人望见慕皑孑然一身,总会掩嘴偷偷摸摸的笑着。 内容不外乎她是如何被大小姐嫌弃的,亦或是,大小姐终于受不了她这般的古怪脾气,甩掉了她。。。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慕皑想去找她,哪怕见个面也好,道个歉。因着不论换了谁,都是无法接受这样的欺骗的。结果总被告知拒绝,她叹口气,便也回了。 而这事,不知怎的传到了她二师兄白天阔的耳里。 白天阔心里自是痛快,想着之前洺儿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态度,却对着这小子格外的上心,两人经常形影不离,让他气不打一处来。不过现在,哼,洺儿终究图个新鲜。 依着他与那帮朋友的定论:不过是生了副好皮囊,指不定是哪个大户与外室生的野种,被人弃了,扔到附近的。看看她那副架子,没权没势,还敢跟白少爷斗! 慕皑自是没心思理会这些,偶尔听见这样的甚至更难听的话,不过是当耳旁风。她更在意的,不外乎那人的想法。 当她被苏羽洺冷言冷语讽刺时,心里竟那么难过。忧伤一层层漫上,盖过心扉。寂寥的空洞生生被扯开,尽头那处的回音响得震疼人的耳膜。 原来短短几个月的习惯,竟会令人如此不舍,甚至滋生出依赖的念头来。慕皑在心里冷笑着,却又无可奈何。 直至有一天,仍是同一个地方,慕皑在默默回忆着的时候。冷不防身边突然坐了个人,而那人一坐下,顺便把头也靠在了她肩上。 偏了头望去,是苏羽洺。慕皑有丝讶异,不料女子下一步,却是搂紧了慕皑的手臂,固执的要在上面寻得一丝温暖。 慕皑一愣,动了动唇想说什么。苏羽洺紧接道:“我是真不喜欢那姓白的,我只将他当成哥哥。” 慕皑不吱声,等待着她的下一句。岂料苏羽洺发了狠似的撩起慕皑的袖子,狠狠的在上头一咬。 “嘶--”清晰的痛感传来,慕皑吸了口冷气。 苏羽洺仿佛不解恨,怨道:“谁让你开始不说,这样骗本小姐的。这是对你的惩罚!”说完怒气冲冲地走了。 望着手臂上一圈带着血丝的齿痕,慕皑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却也始终没说什么。 而这一切,却被在暗中观察的人尽收眼底。 在后来,某一天的上午。整个练武场都沸腾了起来,热闹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62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62 的声音不绝于耳。 “哎,你们知道么,这个月的十五,我们的苏大小姐就要和白师兄成亲了。。。。”一人兴奋道。 “啊?!什么时候的事,我们怎么不知道?”另一人好奇,便也接道。 “可不是么,聘礼都老早下了,你们没发现,这几天都不见两人的身影么?” 。。。。。。。。。。 饶是慕皑定力再好,听见这般的消息时,还是忍不住皱了眉。说到底,她还是喜欢苏羽洺的,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这个月的十五,就在五天后的一天。日子悄无声息的过,确实很近了。 八月十三。慕皑突然被她许久不曾见的师父唤了去。 一路来到里间,慕皑视线先对上的,便是与她平日关系最近的师娘,只见师娘两眼红红的,像是刚哭过。慕皑心有担忧,碍于师父在场,没有马上问出来。 负手而立的苏明焕转过身来,脸上的神情慕皑再熟悉不过。自她入了七剑,一时名声大噪。师父的管教却愈发的严格了,往往一个招式的使错,便会招致严重的责罚。慕皑因此也没少吃过苦头,她知晓其中之因,师父的严格确实为了日后在江湖上行走时更加的如履薄冰。 也因此,她对这位师父,是又敬又怕。 师娘带着哭腔一站起,似是想说些什么,却立即被师父挥手阻断了。 只听苏明焕冷冷道:“跪下!” 慕皑不得其由,也只能照做。 苏明焕背着手,缓缓踱到慕皑跟前,不怒自威的气势压得人一震,其声音雄浑:“慕儿,十七年过去,你竟也这般大了。” 慕皑颔首。隐隐感到一层微压。 苏明焕在她身前站定,望着如今能独当一面的女子时,眼底神色变换,叫人难以捉摸。 “你既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不跟你转弯抹角的。我只问你,你和洺儿之间,到底有什么瓜葛?” 慕皑神色微微一震,立即明了他叫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先是一番犹疑,后继续不动声色。料想必是有人在他耳旁扇了风,他知晓了些什么。 慕皑从不是个软性子,有的既是有,也无需狡辩。于是她缓缓抬起头,正视着苏明焕,声音不卑不吭:“师父听见了什么,那便是什么。” 苏明焕注视着眼前女子的眸色,其实清冽纯净,此时带着坚定,和那时的慕启晟又是何其相似! 只是现在此番,让他听见的话却是那么大逆不道。于是苏明焕暂时摒弃了心中所念,正了神色,声音却在一瞬冷了下来:“慕皑,你可知,你是个女子?” “弟子自然晓得。” “那你和洺儿这般纠缠不清,你可知犯了大忌?” “知晓。” 听着师徒两一来一回的问答,苏夫人一颗心简直要跳出胸腔,她是了解苏明焕的,此番慕皑却是拂了他的逆鳞,问题牵扯到洺儿,他爹自是不会善罢甘休。 “简直荒唐!你们两个女子,互相生了爱慕。要说你之前扮着男装洺儿犯错不怪你,可是你,你是有自知之明的人,怎么能像她那般犯傻糊涂!” 慕皑不答。 “你可有把真想说与她听?” “弟子说了。” 苏明焕紧着的心又被紧紧揪住,他耐着性子问:“你可知,两天后便是洺儿出嫁之日?” 慕皑点了点头,神色却沉重。 “一个女子,当然是要嫁与一个如意郎君,相夫教子,和正常人一样生活。你呢,你能带给洺儿什么?”苏明焕步步紧逼,“两个女子,那是磨镜,违背社会纲常伦理,注定被人耻笑!” 慕皑不语。 苏明焕轻哧一声,最后发问:“洺儿已寻到了她的良人,几天后她便会嫁与人为妻,过上幸福的日子。所以这一切,只要你认句错,和洺儿断绝往来,我便既往不咎,如何?” 苏夫人在一旁使劲的使眼色,生怕慕皑拗着性子不认错。 谁知慕皑就是慕皑,有着她自己的硬气,宁死不屈:“若我说,白天阔那混账非洺儿的良人,而我,也不认错呢?” “你!”苏明焕气结,该说的他也说了,奈何这崽子愣是不听劝,“好,很好,来人,动家法!” 说完苏夫人眼眶一热,立马上前为慕皑求情,十七年的养育,慕皑若是好好的劝劝,自是会听话的。 可慕皑对着苏明焕的背影,硬生生挤出几个字:“我没错。” 作者有话要说: 我无话可说了。 眼见着姑娘被自己用牛车拉出来,真怕她有天会变成粪土。 好吧,再接再厉。。。 话说,评论。。。。。 ☆、了结(4) 慕皑仍记得,那个人执着鞭子朝自己走来时,脸上神色似嘲讽般,阴冷刺目。 那个人,曾经跟着白天阔,自是对自己恨之入骨的。 而背上,一下接着一下,火辣辣的疼。而那人,借此机会,毫不犹豫的施展着报复,竟是痛快得很。手下动作一分未减,连着鞭子挥舞在空中的声音,响得震耳欲聋。 她能想象到自己背后定是皮开肉绽了,一声声闷响过后,感受到背后丝丝的凉意直灌入肺中,连着呼吸也疼。 慕皑从柜中翻出几个小瓷瓶,胡乱地在背上抹了,草草了事。可背上的伤口一接触别的,立刻似火烧般的疼,她整个人似在水中浸过一般,第二天醒来,冷汗竟湿透了棉被。 前天夜里没吃东西,慕皑浑浑噩噩的,僵着身子醒来,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外面阳光大好,强烈的光斜射、进来,屋内竟无一丝暖意。 慕皑强撑着身子下了床,随意去里间梳洗了番,出来时,床边多了个人。 后背的伤还在叫嚣着,慕皑一张脸毫无血色,惨白的紧。她一见苏羽洺,脚步不自觉一怔。 床边女子恍若不觉,背对着她,冷道:“慕皑,你可知,明日我便嫁人了,怎么,都到这份上了,还要我主动么?” 慕皑苍白的唇失了血色,无奈喉中喑哑,发不出声音。 她不答。 “呵呵。”苏羽洺短促地笑了声,却觉干涩:“是了,我怎么就忘了呢,慕少侠,曾经我那样死皮赖脸的粘着你,你眼皮都不抬一下的,现在这般,不是正好在情理之中么?” “我。。。”慕皑咽了口唾沫,动了动唇,仿佛想说些什么。 只是,事到临头了,一切已成定局。她又能挽回什么? 女子突然转过身来,脸上的泪痕未干,说出的话都带着哭腔:“那好,慕皑,我只问一句,就问你一句。”她顿了顿,抬手抹去脸上不争气而往下掉的泪珠,冷冷道:“慕皑,你舍得么,你舍得让我嫁给他么?” 慕皑却低了头,半张脸隐在逆光中,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63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63 叫人看不清神色,内心却像被凿开个口子,与后背的伤一起发疼。许久许久,女子未等到一个答案,竟大笑了起来,那般妖娆:“好,我终是懂了,你我都是女子,这件事传出去确实有失名誉,而在我和它之间,你还是选择了后者,对么?” 气氛安静的诡异,静得慕皑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好似连着汗水一起,匆匆蒸发了。 “好,慕皑,我告诉你,你真的别后悔。”她清丽的脸上泪水簌簌而落,声音却是从未有过的决绝:“从今往后,我便是你大嫂,我们再不能回到往日那般的亲密,你我之间,也只能是叔嫂关系!”说罢她匆匆离去,背影融在了澄澈的光线下,凝成白色的一点,从慕皑的视野中渐渐褪去。 苏羽洺往前飞奔着,泪水却似断了线一般,肆意地在面颊上流淌,哒哒的一路留下水迹。 耳边,忽的回想起父亲不久前说过的话来。 “你尽管去找她吧,看她是不是真的爱你。如若她可以为你放弃一切,我便随你去。即便成功,可你要记住了,你们两个都为女子,你们的关系永远不可能为世人所接受!” 在苏羽洺惊慌的眼神中,父亲神色凉薄的对她说了这几句,她便知道,这一切,原来都瞒不住么。 “如若不然。。。” “如若不然,我便依着您的安排,和白天阔成婚,是不是?”苏羽洺接过了苏明焕的话,神色决绝。 她不顾一切的前去,抛下了脸面,放下自己的架子,只为等那人的一句话。 到头来,原是一个赌气的决定,赔上了苏羽洺的一生。 “啧啧,这么说来,你和她还是。。。有缘无分呐。”慕芷笙在一旁白开水样的听完,还不忘点评几句。 慕皑只是笑笑,现在的她,这般被调侃着,心里竟也不觉很难过。 其实早该想通的,往事如烟过散。在最好的年华,苏羽洺用将近两年的时间成全了她,也在那两年,亲手结束两人的羁绊。而她,在后来的三年,成全了自己。 她不再欠任何人。 何不一笑泯恩仇呢。慕皑却是真的笑了笑,褪去了往日的沉重负累,竟是风雪过尽后一抹极致的灿烂。随即捻起手中茶杯,一饮而尽。 而后的第二天,慕皑伤重,却还不管不顾地来到荆思芜的洞府中,不知怎么挖出几坛酒来,边饮边撒酒疯。 慕皑的伤被仔仔细细的处理过,荆思芜还不放心,留下几个管事的丫鬟看住她。慕皑仍记得,在半天内自己上药的两次中,荆思芜望着自己的背,却是哭了两次。 她努着自己的兔子眼,央慕皑别去找那女人。除非这样,她是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从背上的鞭伤可以看出,那人是有多恨她,下手竟会那样重。 千辛万苦来到喜庆打扮的白府前,慕皑才感叹道何为:万事两难全。她本不想伤思芜的心,奈何这段羁绊,还是没被她完全放下。 她要做次最后的努力,因着匆匆十七年中,再没有苏羽洺这样的过客,再没有遗憾能让自己后悔。 从前门进去,无疑是条死路。一是请柬,二是守卫森严。她没有把握凭着这副身体硬闯,还能够全身而退。于是慕皑兜兜转转,来到了后院。 按着慕皑平日的底子,一座墙的高度根本不在话下。但现实就是这么令人无奈,她不过多走了几步,感觉身体像灌了铅一般,疼的沉重。 慕皑手脚并用的踩着墙边的一块石头,吃力的伸出手去。也不知过了多久,眼前晃晃悠悠的一片,连着景物都变得有些模糊。慕皑扶着墙,弯下、身子喘着气,头上挂了层细密薄汗,后背是撕裂般的疼痛。 待她清醒了意识,抬起头来时,眼前映入个清俊的身影。 那人长身直立,俊朗的脸上两条浓眉皱在了一起,正向她伸出手来。 慕皑直了直身,望向她的五师哥——林祁墨。 林祁墨神色虽淡淡,然而面上担忧之色却无意显露了出来。他张了张嘴,便要来扶她。却被慕皑一手挥开。他忍不住道:“慕师弟,你这是。。。?” 慕皑只是摇了摇头,直截了当:“林师哥,可否让我过去?” 林祁墨也不着恼,如玉的面庞上却斩钉截铁,他卸下丝忧虑,道:“恕我不能。你还是走吧,今天是二师哥和师妹的大喜之日,我并不想与你起冲突。” 慕皑却笑了笑,苍白的唇色下一抹弧度精致:“若我执意要为呢?” 林祁墨一怔,走到她身前拦住,语气执着:“请恕在下不能,师命难违。” 慕皑缓了口气,她知晓这林祁墨倒也不是什么阴险人物,在其余六人中,也就数他好相处些,偶尔遇到时,他还会主动对她一笑,算是打了招呼。但此刻,有不得已的理由,慕皑右手慢慢覆上腰间佩剑,神色凛然,做好蓄势待发的准备。 林祁墨望见眼前人身子单薄,颤抖得仿佛摇摇欲坠一般,面色却坚毅,更是不忍心刀剑相向。 他背过身去,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好似在说:你走吧。 慕皑却仿若未见,定定地走上前去,眼角却瞥见有几人正是白府中人的打扮,往这处走来。她紧咬牙关,冷汗却禁不住滴落,在幽谧的后院撞出丝声响。 那几人发现了这处的动静,呼朋引伴似的,不一会儿,聚拢的几十人将慕皑围在了其中,似是不打算放过她。 林祁墨见慕皑固执,心中暗暗一惊,刻意的挡在慕皑身前,一边不住小声:“你快走啊。” 千军一发之际,慕皑闻得身旁一阵幽香拂过,脑袋随即一沉,往后倒了去。几十个人见有一女子赶来,指缝间捻了些细长的银针,神色骇人,见是不好惹的主,吓得怔了怔。 与此同时,终于赶到的荆思芜上前几步,扶住了慕皑,边冷喝道:“住手!”慕皑的后背已是冷汗浸透,混着浓重的血腥气味,她再不迟疑,朝林祁墨一颔首转身离开。 故事到此为止。慕皑像是松了口气般,望着窗外逐渐透亮的天色,唇齿间缭绕着缕缕茶香,也不觉得困。 再过几个时辰,小沉便要下葬了。慕皑稍事梳洗,瞥向一旁的慕芷笙,问了句:“你去么?” 苏羽洺既已嫁与白天阔为妻,不论她的夫君是死是活,她都是白家的人。因此,白沉的尸体,照例要葬入白家祖坟。 慕皑赶到时,已有上百个人聚集在大厅内。慕皑扫了几眼,在见到苏明焕时,也是微微一惊。不过几年的时间,师父的鬓边已添了许多华发,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不少。而师母在一边,神色哀戚,看得出来,白沉的死令多人都不好过。 接近辰时,队伍似游龙一般,缓缓的前进着。 慕皑卡在队伍的正后方,望着前方那口小小的棺材,心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64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64 下也是一片难过。整个队伍里,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好似有默契一般,步伐一致的向前行进着。 发白的冥纸往着天上撒去,随后飘落,遗下一地的残殇。 作者有话要说:  同志们。 ☆、了结(5) 一行人在约莫一个半时辰后,来到了白家祖坟头。 专门的抬棺夫先将小棺材轻放在事先挖好的坟坑旁,退向一边静立。整个队伍往前攒聚,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中间的人。另一些丫鬟小厮则在外围听候差遣。 不一会儿,哭声渐渐传来,慕皑排的不算近,仍是被这凄厉的声音震了震。断断续续的,有好几个人,大抵是在说着小沉薄命,天要将这苦命的孩子收了去。。。 有些人则是叹着气,干脆闭了眼,低头祷告着。过个半晌,铃声一摇,另一些絮絮叨叨的,安慰着那些情绪悲痛的人,将她们从里围扶了出来。 慕皑这才注意到,苏羽洺低了头,掩在白帽之下,神色麻木。她和她的距离不是很近,想说什么似乎不太可能。 法师在正中央画了符,动作夸张的将符纸一烧再一浸,整碗水成了淡淡的黄黑色,他用手沾了些,朝着四处泼洒。 整座山头似乎又安静了下来,除了男人含糊不清的声音,气氛安静的诡异。整座山间无风,更是连只鸟也见不到,慕皑注意到,她上头的枝杈却在一摇一摇,动作慢慢的减了小。 她心有犹疑,碍于此时环境肃穆,便抿了唇,只在心头暗暗忖度。 一炷香过后,法师结束了仪式,开始有条不紊的收拾东西。几人在耳边交换了几句,便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小沉的棺椁被几人合力抬下了坟中,另一些人拿着铲子,一下一下,棺椁上马上现了层厚厚的土灰。 大家不约而同的静默着,看着土坑慢慢被填平,最后陇上个山包。 日过午已昏,排位立在山包的正前方,每个人轮流拜了拜,插上柱香,便依次下了山。 慕皑立在一边,结束后并没急着回去。她这才渐渐看清,当年的同门师兄弟,在此集齐了,也都未回。 陆陆续续的人散去,山上的人显得愈发寂寥了些。光秃秃的枝头轻颤着,远处的风开始一阵阵的吹。 慕皑就那样静默着,开始褪下身上的素衣素帽。 待得人退去差不多,她远远地望着那名女子朝自己走来。唤道:“慕皑。” 仅剩的几人中,有一人目瞪口呆的望着这场景,似乎一时反应不过来。几个师兄弟面面相觑,不知所以。其中一个终于忍不住,抬手指着慕皑,一脸的不敢置信:“慕师弟,不,慕。。。慕师妹?” 慕皑望过去,朝着他点点头。 轻微的风吹来,慕皑的长发散在空气中,轻轻舞动着,她柔和的面目似乎特别出众,在一众白衣间格外引人注目。 林祁墨上前一步,在这沉重的氛围中,心中升腾起了一种名叫欣喜的情绪来。只一瞬,他勾起的嘴角马上被掩了去,似乎也觉得这般不妥。 谁叫慕皑是个女儿身,她竟是个女子! 早在好几年前,林祁墨便发现,自己似乎对这位‘师弟’的感觉不一般。他总是望见她独自一人,好像永远不入群一样,在自己的视线中一闪而逝。 那次练完剑后,几个男人们扑通扑通的跳下了河,解下腰带,开始疯狂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没多久,一干人等都是赤条条的。 不知道有谁喊了句:“喂,那个姓慕的,你也过来跟我们一起啊。” 他也望向岸上那个孑然一身的人,脸上浮起丝红晕,接着摇了摇头,头也不回的转身跑走了。 留下几个人不明所以,觉得哪里奇怪。一人拍了拍他肩膀,笑道:“这小子这么害羞干嘛,都是大老爷们,怕什么?” 听几个人大笑起来,眼里不屑:“依我看啊,她怕是瞧不上我们这几个粗汉子,所以嫌得慌。” ———哦,另有几个人应了声,随即嘴里哼哼唧唧的。 林祁墨突然觉得慕皑好生特别。当然越特别的事物,越是引得人不断去靠近。他偷偷在慕皑练剑时打量过她,发觉这人虽对人冷淡了些,其他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不过那张脸,却是格外吸引人的。慕皑因是个女子,脸上的线条比起男人来,当然柔和的多,虽是穿身男装,但隐约散发出来的气息,却那么不同。 于是在几个巧合的时段,林祁墨会碰巧的遇上慕皑,因着慕皑孤身一人,倒也不那么别扭,他状似随意的打声招呼,慕皑见了,便也有礼貌地回应,让的他好不知所措。。 他有次下山,望见几个姑娘在一个摊贩前笑着说什么,好奇地走了过去。原来是几个镯子,水头很足,翠色晶莹。他照着自己的手比了比,发现太小些。猛然间,一个念头直直砸中他。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慕皑握剑时的手,可比自己小多了。 也不知这男人怎么想的。上山后几天,心里怀揣着隐秘心思,脸上时不时的绽开个笑容。看得他一个同伴汗毛竖起。于是他问 “欸,怎么了你这是,都三天了,你不会中邪了吧?” 他摇摇头,问道:“我买了个镯子,你说我要不要送出去?” “谁?大小姐?” 他摇摇头,颇为小心翼翼:“是个男的。” “什么?男的?林祁墨你竟然喜欢男的!你,你别过来啊,离我远点。。。。” 当他望见慕皑和大小姐走在一起时,小苗头终于被扼杀在了心里。 不过现在。他该感谢苍天么,慕皑是个女的。就在他自己也以为自己会朝着这断袖路上发展而惶恐不安时,发觉心上人是女的,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了。。。 于是林祁墨勇敢的朝着慕皑方向跨出了好多步,就快接近了。 苏羽洺显然都没注意到他,直接忽略提前一脚挡在慕皑面前。 林祁墨:“。。。。。。” 她道:“慕皑,你我这般僵持了三年,不觉得累么?” 慕皑回道:“自是累了,所以才要个结果。” 两人相视一笑,仿若二月消融的白雪般,和煦温暖,可谁知,换得这般场景,背后抹了多少辛酸泪。 回时匆匆,不到一个时辰,两人便到了苏家。来到后厅外,两人刻意忽略正在整拾的一干人等,苏羽洺像是不愿再多等一秒,连忙扯了慕皑的袖子,强迫两人正视。 她直截了当,也不管过去的一段记忆多么难堪,就这样直白地暴露在阳光之下。 “慕皑,我且问你,三年前我出嫁那日,你可曾有半点挽留之心?”她定定地望着眼前女子,执着地想寻个答案。 哪怕,这可有可无的结果,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65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65 挽回不了无力的现实。 可她就是不死心,三年后的今天,她问了自己的心,像溺水的人一般,在不断下沉中仍死命抓着那根浮草,哪怕那无济于事。 又是为什么呢。 慕皑垂了眸,深邃的眼里有光亮一点点的聚集,不过一刹那,她好像回到了三年前,成为那个意气风发不顾世俗的少年。她静静地凝着苏羽洺的面容,感慨时光的无情,原是那般活泼明媚的女子,现今脸上尽是憔悴,岁月无情,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连质问出来的话,在坚定中也掺了份有气无力。 慕皑温润的脸上此刻不再有那般的留恋,她唇角勾了丝笑,若有若无的,叫人看不出是否出现过。 只听她薄唇轻启,缓缓吐出几个字来:“我未曾对你,哪怕有一丝的留恋。” 苏羽洺耳边炸响一声,明明是那么轻柔的话语,在她听来,似含了千年的冰霜一般,刺骨扎人的棱角硬生生滑过,疼的人鲜血淋漓。她上前一步,脆弱的身子紧紧颤抖着,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抓了慕皑的衣襟,逼得她和自己挨近。 “好,真好。姓慕的,我当真是看错了你,原是你竟可以冷酷无情到这般田地,我却。。。。” 却抱了丝念想,像个傻子般,一直在新房里等着你,带我离开。 终究是算错了。连后悔的余地也没有。真是可笑。 她咬着牙,沙哑的嗓子说不出后面的话,却是要发狠般,右手猛的拔出了慕皑的佩剑。她是真想看看,这人到底有没有心。 四周的人越来越多的停了动作,看着这出闹剧。随后赶到的几人也是傻了眼,搞不清现在的状况。只林祁墨要上前,却被另几个师兄拦了下来,眼神示意让他不要掺和进去。 两人终于被分开了些,苏羽洺反手握剑挽了个弧度,眼中的怒火似要喷薄而出般,带着不甘与怨气。 慕皑亦是不躲,长身直立在那儿,下巴微微扬起,似是等待着宣判。 在一切未来得及发生的时候,在一切似乎结束的瞬间。 慕皑只感到一阵微风拂过,带起阵幽香,来人将她往旁边一推,直接拦在她身前。有坚定的话语,夹着微弱的喘气声响起。 “住手!” 慕皑定定的望着眼前眼前女子的身影,不高,却瘦弱得很。长发柔软地铺在身后,纤细的腰身不盈一握,仿佛随时会倒下一般。 那是慕皑魂牵梦绕的身影。是慕皑心心念念,此刻想要不顾一切抱她入怀的女子。 在场的人无不瞪大了眼,面对着突然出现的女子,场面似乎不可控制了。 “你是。。。”苏羽洺的眼中猝不及防的跌进个身影,拦在慕皑的面前。不得不说,以她作为女子的角度,都不由得感叹一番女子的容貌——那是当之无愧,令天下万物都失色的容颜,她太美,仿佛下一瞬会消失不见似的。而此刻她站于此,衬着周围惨淡的景像却又那么不真实。 慕皑当即愣了下,她却不知道苏羽洺的剑会落于何处,身体反应却快于意识,只见她上前一步,挡了柳亦凡的视线,右手直接一把握住了剑身! 鲜艳的血液争先恐后的涌出,在瞬间弥漫了众人的视线。 作者有话要说:  同志们。久等了,你们的柳姑娘来了。 女主们的对手戏快了。。。。 求评论。。。。。 ☆、暗战(1) 蚀骨的刺痛感瞬间袭来,慕皑咬了咬牙,不由蹙紧了眉,然而那握住剑身的手,却固执的未松开半分。 不过是一转眼的时间,身前土壤像是吸饱了血一般,绽开的大朵的红色分外妖娆。柳亦凡一时慌了,连忙上前执了慕皑的手腕,担心的话紧接着:“慕,慕你快松开啊。。。” 慕? 多么刺耳的称呼,在快要褪色的记忆里,苏羽洺依稀记得,眼前的女子,似是答应过自己。 只有自己,才能这般唤她。 那这人是谁,她和慕皑又是什么关系? 难道。。。 接二连三的念头在脑海中窜出,苏羽洺来不及去细细分辨,竟是慌乱地往后退了几步。而那握剑的手却一松,剑端直直插入了地上。 她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望向慕皑,和后者的眼神堪堪对上,像是三伏天的夏日里泼下来的冷水,将她的心浇了个透心凉。 慕皑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指尖上淌下大片大片的鲜红。随后赶到的荆思芜见了,忙从袖中掏出纱布和止血药粉,从柳亦凡手边接过,冷静地一层层包上。 她似乎感觉不到痛苦,一双眼却定定的直视着苏羽洺。后者恍惚了下,竟是连质问的话也说不出了。 因着慕皑的眼中,泛起了丝丝的怒气,像把尖锐的钢刀,直直插.入她心里。那平静的海面底下暗流汹涌,仿佛下一瞬,就会将人吞噬似的。 她从未见过,一向冷静自持的慕皑,那么温和淡然的她,怎会有这般眼神,透着警告意味,仿佛在保护着什么。 不过一刹那,望见慕皑投向那陌生女子的安慰眼神,她却是明白了。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眼中似含着诉不尽的深情,似要将她宠溺般。只是那女子担心的盯着慕皑的手,未分神去触及她的目光。 不然,在一众眼里,这该是一对羡煞旁人的鸳鸯。 苏羽洺心中陡然升上一股莫名意味,只偏开了头,不想再多见眼前的一切。转过身,就这样走了。 柳亦凡将滑落的青丝别到耳后,露出莹白小巧的耳朵来。她一动不动地望着荆思芜利落的包扎手法,心里却是暗暗着急。 未多久。慕皑瞥见她的神情,收了目光。对方抬起头来,柳眉微蹙,见到她怔然的神色,语气含了嗔怪之意。 “慕你怎么能那样去接,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很疼,肉割那么深你看你都流了这么多血。。。。” 柳亦凡兴头正起,语气满是担忧,对上慕皑呆愣的神情,正滔滔不绝地细数着。 “额,我。。。我知道了,下次不会。。。”慕皑声音陡然放低,有丝不知所措,嗫嚅出后几个字来。 “不准再有下次!”美人动了气,有薄怒浮现的脸上是不容置疑的神色。 慕皑又看呆了。傻乎乎地点头。 以前怎么没看过她还会生气呢,她生气起来,看似凶巴巴的,其实。。。。 正弯腰低着头的荆思芜听见两人的互动,脸上有微妙的神情一闪而逝。除了她自己,谁也没发现。 “好了。”荆思芜直起身子,满意的拍了拍手,继续:“记住三天之内不能沾水,不准碰油腻辛辣的食物,知道么?” 慕皑移开视线,望着她应了声。 荆思芜看向一旁的柳亦凡,见对方正望着自己,笑了声:“慕皑,不介绍下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66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66 吗?” 慕皑这才反应了过来,抬起完好无事的左手,各自指了下对方。 “她就是给我那么多瓶瓶罐罐药的朋友,思芜,姓为荆。” “思芜,这是凡儿。。。。柳亦凡。” 两人点头应了,算是打了招呼。 荆思芜倒是自来熟得很,撂慕皑在一边,自己转身和柳亦凡聊起来。 只柳亦凡微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去。而耳中嘤嘤响起方才慕芷笙对她说的那番话来。 柳亦凡在两人出发那天收到了慕芷笙传她的消息,叫她来这苏家。开始柳亦凡不太敢相信,她和那位女子只匆匆打了照面,算是不大熟,不过看她和慕皑却是一起的,她也没多想。即刻收拾了包袱上路。 她还记得自己赶至这儿时,人貌似全走光了。一路上听见苏家在办丧事,多少也了解了些。 而慕芷笙站在角落里,斜斜靠着墙,似是等候她多时。 红衣女子面色平静,为两人倒了盏茶,对她说:“坐下吧,他们过会儿就回,先喝杯茶。” 柳亦凡道声谢应了下来。 慕芷笙和她面对面,直接打开话匣子,问:“我这儿有几个故事,你可有兴趣听听?总之这里一时半会没人,不妨我说出来解解闷,如何?” 柳亦凡笑着应了。不过心里却奇怪着:你我不就是两个人么,呵呵。怎的把自己忘了。 不过还真的是。慕芷笙是只鬼。 两盏茶的功夫,慕芷笙将慕皑那陈年烂谷子的事细细说了遍,把有的没的抹去了,这才等到一行人的到来。 柳亦凡听到动静,先是走出去望了眼。 过午的阳光还算刺眼,屋外暖融融的,不过一脚踏进来,屋内的温度霎时减了几分。她又纳闷了下。 不多久,屋外便响起个女人的声音,似有些激动。柳亦凡在窗边望着,目光凝在了屋外的一个人上。 这是怎么回事?两人好像要打起来一般。不过柳亦凡联系到方才那个故事,以及屋内慕芷笙意味深长的笑容,一时间明白了些。 “她,不会对慕怎么样吧?”柳亦凡一颗心揪了起来。 “哟,这我可说不准。没准她还会动手呢。”慕芷笙云淡风轻道。 “那。。。那怎么办?”柳亦凡被哄得一愣,还是担忧。 “呵。那呆子怕是不会还手的。怎么,慕皑就站在那,你这花容月貌的,还怕比不过一个年老色衰的老女人么。。。。” 慕皑跟在后头,前面两女子直接忽略掉她,有说有笑地走着。 柳亦凡回头瞥了眼,直直望进那屋子里,却发现有些昏暗的光线下,哪有什么人影。 就是辛苦了柳亦凡,大老远的跑来一趟,现下见着慕皑一面,马上便要回去。 几人在一起用了饭。期间气氛微妙得紧。 柳亦凡前前后后望着,还是没找到慕芷笙,她不禁想问那红衣女子去了哪儿,抬头见慕皑低着头吃饭,左手有些吃力的模样,将话咽了回去。 她好想挪一挪,走到慕皑身边,对她说:要不我来喂你罢。 岂料有人抢先了一步。荆思芜三步并两步的挨近慕皑,低头说了几句什么。慕皑立即摇了摇头,也没往这处看,便继续低头用饭。 柳亦凡不经意的回过头望见,只好打消了这念头。 话说慕皑今早在那坟山上见的那一幕,还是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照例说,无风而树自动,是非常不合常理的。而她等了那么久,都没一丝动静出现,未免说不过去。 想是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只是今天的日子特殊,有心之人也不去提,自然而然成了现在这样。 若是她没分析错,要么便是平地自动震了起来,再者便是远方有千军万马踏过来。现在看这四方平稳的状况,前者当然被排除,那后者。。 现下民生太平,朝廷真要征兵打仗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亦或是附近哪方起了冲突,几行队的人打起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用着迟午饭的期间,慕皑便一直皱着眉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一桌的人有些抬头看她,她却没发觉,神色复杂得更是令人摸不着头脑。 经历之前那场闹剧,一伙人也不好意思问些什么,大家索性由着她去。 饭毕,昔日同门寒暄了几句。三年过去,多数成家的成家,还有了孩子。有一人趁着慕皑过来的间隙拉住了她,慕皑望去,正是三师兄陈彦,他下巴上那撮小胡子一抖一抖的,正兴奋地说道。 “哎,慕皑,你隐瞒身份那可是你不对了,不过没关系,你师兄我大人有大量,现在找你过来,就一句话的事。” “什么?”慕皑有丝不好的预感。 “那个,那个来找你的姑娘是姓柳没错吧?”陈彦见着慕皑僵硬的点了点头,眼神又飘去另一边:“我就说嘛,那个,其实早在一年前,我就向柳家下了聘书,你想啊,这柳姑娘风姿谁人不知。。。。” 慕皑一记眼刀砍过来,眼神颇为冰冷:“那如何了?” “还是被退了回来。”陈彦说着耷拉下脑袋,神情沮丧:“她都没见过我的面,就把那聘书退了回来。欸你说,我怎么会跟那些凡夫俗子一样,她若是见我一面,定是不会。。。。” 慕皑背过身去,早知道他要跟自己说这些,她早避得远远的。 陈彦见慕皑面有愠色,以为她也是这样想,替自己抱不平,于是恬不知耻的跟了过去,继续叨叨:“所以啊,慕师妹,你说我们俩是什么关系,是不是?” 谁跟你有什么关系!一个好几年都没见几面的人这时突然凑上来打自己心上人的主意,慕皑没用剑抵在他脖子上已是很给面子了。 “师妹,你帮我多美言几句啊。我会感激不尽的。。。” 按着行进速度,一天内是到不了了,几人商讨后决定天黑前在最近的客栈住一晚。 柳亦凡打了个哈欠,确实是几天都没睡好了,现在马车轮子一颠一颠的,规律感十足,更想睡过去。 不过柳姑娘还是很矜持的,车厢内虽然只有三个人,但她也不敢直接放平了身子睡觉。于是只能忍着。 慕皑时不时地趁柳亦凡低头打瞌睡的时候看向她,见对方用手肘支着头,像是随时要倒的模样,心中不忍,但一想到自己这般靠过去,两人的关系怕是真的斩不清理不断了。 可慕皑不晓得的是,哪怕她再想撇清,身边总有个人会在暗中推着她,将两人努力的凑在一块。 于是她狠了心,强忍着不去看向那人的方向。 一转头,望见轿帘外暗沉沉的天色,天上的黑云不断攒聚起来,远处有隆隆声响起。该是一会儿就要落雨了。 仍在加速的马车忽的停了下来,车厢内的人不住一晃。柳亦凡被剧烈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67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67 的摇晃一震,抬起头来望着慕皑,眼神迷蒙:“到了?” 两人齐刷刷摇头。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朝着慕皑所在位置而来。心底的担忧在此刻得到了验证,有人刻意埋伏在周边,就为了在回去路上围住她们! 车夫探了个脑袋进来,脸上沟壑纵横,明显颤抖的音色现出他此刻的慌张:“他。。外面有人说。。请轿中姓慕的出来一叙。” 众人听见这句时也是禁不住疑惑,好端端的路上怎么会被拦了?听那轿夫的语气,似乎不是一叙那么简单。 正在慕皑沉吟间,只听得一声厉斥:“让开,个死老头子!”来人说着将那车夫举起直接扔了出去,遮住的马车档布被风掀起,三人见得那人一截手臂露出,直接拍在了马车顶部。 不好!慕皑心底一喝。只来得及扑去,一把抱住柳亦凡。“走!”同时一脚踏空,往上而去。整辆马车就在众目睽睽下四分五裂了开。 两匹马的嘶鸣声响起,前蹄后仰。周深余压沉重之极,慕皑堪堪来得及化解那三四分,同时双手将怀中女子的耳朵捂了,运起轻功躲避四散飞溅的物件。 几个迂回转身后,慕皑和荆思芜同时落了地。 确定无事后,慕皑忙松开怀抱着柳亦凡的手掩到身后,一双沉静的眸子望向来人。 “白天阔。”几乎咬牙切齿般的,慕皑缓缓吐出这几个字来。 名唤白天阔的男子长身而立,负着手一步步向前,摆了摆衣角,嘴角含笑:“没想到,慕师妹还记得我。在下真是。。。受宠若惊啊。” 他戏谑的脸色望向站于慕皑身后的柳亦凡,张口:“哟,慕师妹口味还真独特,这么几年,又换了一个,啊?” 慕皑缓缓呼出几口气,用力平复着方才已有丝紊乱的气息。身子移了移,靠得更近了些,不动神色的将柳亦凡大半个身子掩住。 “废话不用多说,你我是什么立场,自己心里晓得便好。我只有一个要求,放过她们两人。” 白天阔听完,方才还抿起的唇角瞬间磨平,语气一改,换上了令人一颤的狠厉:“呵!若是我不答应呢。”他看得出,慕皑似乎真的很紧张身边这位女子。 不过一想到那人,白天阔眼中的狠厉多了丝犹疑,他也不多说,继续和慕皑拐着弯。 “那我便只有拼死一搏了,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放过你。”慕皑语气果断,背着的手伸到后头,捏了捏袖中的细长箭筒,继续与他对视。 “我想要的,不过就是你的命。怎么,要拿这两位来陪葬,我可还舍不得。要知道,你不在乎身边这位,可有人在乎得紧。。”他故意将最后几个字咬重,细细看着慕皑的反应。 慕皑眼色一凛,将拳头握了紧,浑然不觉右手钻心的疼痛,定定的盯着他。 “来人,将这两位小姐护送去最近的客栈,派人给我盯紧!” 有两人上前,拱手朝白天阔作了一揖,随即踏上前来。 柳亦凡扯了扯慕皑的袖子,示意她不要离开。慕皑强定了心神,语气柔和贴近她耳边,作了最后的决定:“凡儿乖,相信我不会有事的,你们在这里不安全。。。。我保证,结束之后来找你,好不好?” 荆思芜见了两人动作,颇有些动容,眼下要分开更是不忍,她望着慕皑,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些银针,蓄势待发:“慕皑,让亦凡走,我留下来和你一起。” 慕皑却是回瞪了她一眼,语气冰凉:“怎么,瞧不起我么。我还想着来年,再与你一起,在那花树下饮酒。现在不是闹着玩,你们快些走!” 荆思芜不肯移一步,而慕皑眼中透出的冷意,是她从未见过的决绝。她知晓再这般,对大家都没好处。何况,现下有个不会武功的姑娘,要是独自一人有个三长两短,她想,也许慕皑的后半辈子,真的算是毁了。 她略一颔首,当作是告别,拉过身旁的柳亦凡,不甘心地离去。 慕皑,你可一定要遵守承诺才好。 柳亦凡自是无力选择,她现在后知后觉,原来此番来了这,却是给慕皑拖了后腿。心中饱满酸胀的,像是要溢出泪来。 她突然回头,在人群中深深地望了眼慕皑,心中便做出个最坏的决定。 慕,你可千万别有事。若你有一丝差池回不来,我便去下面陪你,好不好。 啪嗒。慕皑的剑柄上一滴雨落下,接着,有连续的雨滴携着狂风呼啸而来。她从两人离去的方向收回目光,转而望向了白天阔。 然后抬起右手,毫不犹疑的,用牙齿撕扯着,将之前染血浸透的纱布一圈圈绕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很可爱。 我明天去杭州,如果更的话也许晚一些。 有谁能提供下建议吗,如果新章节被锁了,有什么好的方法。(写详细点) 求评论。。。。评论是动力啊,同志们。 ☆、暗战(2) 随着唇上动作,慕皑右手掌间一道剑痕赫然在目,纱布被一层层褪去,连着手上的痂一起毫不留情撕下,露出血肉模糊的内里来。 慕皑皱了皱眉,不去看它,眼神只盯着一个方向。 白天阔好整以暇地抱着臂望着她动作,嘴上不住啧啧,好似叹惋般:“慕师妹可真不顾惜自己的身体,看到你现在这样,我可是于心不忍,待会该怎么下手呢?” 说着,将自己的袖子往上卷了卷,露出结实的一节肌肉来,仿佛在蔑视对方。 慕皑牵了丝笑,语气更是不经意:“我还想着让你几招,可如今我这般受伤,倒也不用拘泥了。” 白天阔闻言,方才还挂着淡笑的脸霎时掩住了弧度,面色一时有些发冷。 方才过去掀轿的人立于一旁,抿着唇神色恭敬,听得这番话,面色不悦,他于是上前一步。白天阔看出他意图,随即伸手拦住,肃道:“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们谁都不要插手。” 说罢接过手下呈上的长刀,捏在手里缓缓上前指着慕皑,眼里有丝丝恨意爆发:“姓慕的,我今天便让你知道,‘什么样的因,种下什么样的果’,这句话到底为何意。” 慕皑则将弛渊从左手换至右手,面色不改:“你可知,白沉死了?”顿了顿,敛去面上一闪而逝的悲戚,正声:“你的儿子,他死了。” 原是这名字,还是慕皑给取的。 “还用你说!”白天阔跨出一步,周身剑气暴长,猛喝道。说话间来人已至慕皑身前,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几尺,纳人性命最是容易。 他挥手一刀劈落,空中呼啸的吟声伴着猛烈的风声,两人的衣袂在几个迎回拆招间猎猎飞舞。 刀剑声相击,刺耳的鸣声频率极快穿过重重雨幕,隔得有些远的一从人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68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68 能清晰地听见两人的激战声。 雨下得大了起来,没过多久,方才算细密的雨丝已变得清晰可见,慕皑周围罩起的屏障被巨大的压力透过,落了缝隙。不一会,她的衣衫尽湿,开始嗒嗒地往下滴水。只是雨势太大,两者缠在一处。在旁人看来仿佛人与雨已是融为了一体。 更糟的是,慕皑从与白天阔的缠斗中,一开始便落了下风。 慕皑心力交瘁,握剑的手不住颤抖着,她便握得越紧。蜿蜒的血迹如一条小蛇般顺着虎口流下衣襟,转瞬便被倾盆大雨打散,混入了泥水中。 慕皑咬了咬牙将周身屏障撤去,豆大的雨珠便更加肆无忌惮的刮过身体,连日的疲累,使得这具身子愈发的沉重了。 白天阔看出来,手上便越发的使力,长刀夹着千钧之势狠狠逼下,慕皑只得以剑格挡,身子却不住的往下弯去。长睫已被打湿,勉强睁开条缝隙,雨水便肆无忌惮的侵入,一来二去,眼睛便有些发疼。 索性慕皑将眼一闭,放开五感而觉。奈何雨声混着风声,最是扰动之处。白天阔拧着手,拼命使力像是要将人逼到最后一步。瞬间,他将长刀之势一转,力在腕处卸掉半分,刀锋一偏一落,对着慕皑横劈过来! 慕皑觉察,半边身子之力卸去时,她便稍稍将其回转了,同时右脚一踏地,凌空跃起,擦着白天阔而过。 一刀便是落空。 慕皑被反卸之力一震,纵使腰身绵软,也得在几个动作间恢复,因此她堪堪后退了几步才勉强站稳,右手以剑支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发丝被雨水拍击着粘在脸上,白衣白靴沾了泥,看来狼狈得紧。 白天阔上前几步,此刻有种想狠狠嘲笑她的冲动,于是他脱口:“怎么,你不是很能打么,我记得三年前的你以一敌四也不是问题,怎么现在这么没用。。。”他作势不停,边还要将长刀置于前。 慕皑勉强支起身子,抬起头来,俊秀的脸庞虽憔悴不堪,但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眼前人,她仰头大笑几声,声音泠泠入耳,边将白天阔的长刀错开。 白天阔心头升上怒气,喝道:“你死到临头了还笑什么,难道是觉得死在我手里很开心,啊?” 慕皑摇摇头,直起身子和他面对面,声音果断:“我为小沉庆幸,幸好他死前也没见到他亲身父亲,是个如何的衣冠禽兽!我真为他感到不值。咳咳。。。咳” “你住口,贱人。”白天阔显然怒气攻心,一双眼像要将人射杀般,在大雨中凶的冒出火来。 慕皑缓了两口气,一边不动声色的运气。哪怕是一小会儿,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已是求之不得,并且生死攸关。 “怎么,我说错了么,唯一的儿子不是你看着出生的,连着他生病,你也不在身旁。。。你几时尽到过当一个父亲的责任,你又有什么资格,在他殉葬这天突然出现,捡个名头来当当!”慕皑见他被刺激的可以,一双眼涨红得要滴出血来,拳头死死的捏住刀身,身子却剧烈地颤抖着。 “我要你陪葬,姓慕的,要不是你,我会轮到这步田地?!要不是你,我儿子也不会死!这一切一切,他.妈都是你造成的!我要你偿命!” 他边说着,边架着长刀砍过来,慕皑一个侧身,却是轻易躲过了。 习武之人,在练武比武时的心尤其要静,因着体内真气的高度集中,运一发而集于思,若是胡思乱想,或是环境大的干扰波动导致真气流窜,最易走火入魔。 但慕皑这一招也撑不了多久,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徒弟,怎么会想不到那上去,只是一时急火攻心,自己扰乱自己。 慕皑想到这处却觉疑惑,自己在三年前亲眼见着两人成亲,后来有了孩子,这一切本该自然而然的过来。为何他现在说的这一切,好似万般皆由自己而起。可慕皑摸着良心,回想往事明明什么也没做。 她依旧喘着气,不似方才那般剧烈,但还是警惕着:“你说我该死,却为哪般?在你走后,我确实怕洺儿想不开,加之她已快临盆,我便日夜不离的守着她。。。” “够了!”说到这处,白天阔面目狰狞,眼珠却不停地转着,在看或是在逃避着什么。。。。 慕皑一惊,见着他放下武器,一丝疑虑悄然爬上心头。却是继续。 “洺儿生下小沉后,整个人非常虚弱,更是晕了好几天。可产婆说按理不该如此。况且,你可知道,小沉被人下了毒,这次他离去,根本却是由这所引起。” “而你呢,却在事前一月不知所踪,他们便断定你是死了。可如今你好生的站在这里与我寻仇,又为哪般?” 没有回答。只有雨声还在,淅淅沥沥地不停,像是某人哭泣的心。 白天阔转过脸去,眼眶依旧红着,他绷着张脸,神色可怖。 无端的沉默比打斗来的更是可疑,那丝疑虑在慕皑心头悄然放大明晰,混着冬日不断冰冷的雨水,一路冷到了心底。她早该想到的,奈何她认为白天阔再怎么恨自己,也不该做出这样的事来。 可笑可叹,她还是低估了人心。 白天阔似充耳不闻,竟笑了起来,笑声不堪入耳听着叫人心里发毛:“所以,才要你来偿命,我刚不是说了么,一切皆因你而起,都是因为你!” 长刀带起一阵劲风,两人转瞬分了开,慕皑运气于剑,也是一剑而落。 果然,相撞的瞬间不似上回那般。两道余力在空中化成两道光幕,相消相化开来。 慕,你可一定要平安回来。两人心里默默念着。 已走了一段时间了,身边那几位负责看着她们的人倒是细心,半路中拿出伞来为她们遮着。要是放在平常,柳亦凡铁定会道声谢,只是现在随着雨势的逐渐增大,这伞不仅起不了什么作用,连着她的心一起,在雨中七上八下,好不难受。 荆思芜看起来放心得多,为了安慰身边人,一直对她说着慕皑有多强大,这些年来不论如何,她总能克服那些熬过来,并且愈战愈勇,在女子中算得上。。。。 此等往事荆思芜不提还好,一提之后莫名戳中了柳亦凡的泪点,她柔着嗓子哽咽:“慕那么可怜,总是一个人,她从小就没父母照顾,一个女孩子家家。。。。。连现在也是一个人,那,我们就这样过来了,慕她会不会难过。。。是我们太坏了。。。” 荆思芜:“。。。。。。” 荆思芜被她这么一说,竟有点心塞,她捂着胸口,想着这孩子万一想不开自责的要死再死活要回去可怎么是好的难题时,眼前出现了家客栈。 客栈上头的牌匾上龙飞凤舞的雕着几个大字:永福客栈。 几位眼尖的小二一见这几人被淋得湿透透的。立马张口嗓子喊道: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69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69 客官,您今儿个打尖还是住店,应该是住店吧,我们这儿有好几间上好的客房,物资一应俱全,连棉被也是刚换上的。。。。” 其中有个男人似乎听不下去,直接抛给殷勤的小二一锭银子:按你说的来。 “好嘞。” 荆思芜与柳亦凡的房间位于东面挨在一块儿,那三位在西面。不一会儿,高效率的店主备好了热水,几人洗了个澡,便一起到楼下用晚膳。 期间,喧哗的饭堂静悄悄的,饭箸碰杯的声音极少,在座的客人大多为男客。他们的目光放在不起眼的一桌上。 那里坐着两位姑娘。 荆思芜心情本就烦闷,承受着粘腻胶着的目光,此时恨不得将那些个眼神不知道往哪瞄的男人们统统赶尽杀绝。 于是她吼了句:“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们眼睛都挖出来!”三个另一桌的侍卫很默契的将剑拔出鞘,面色冷冰。 大堂内重又喧哗了起来。 饭后,两女子不约而同的在原来的位置等着,相视无言。 不止这两人,一窝的伙计,跑堂的,算账的,连着掌柜一起不眠。 有人打了个哈欠。 柳亦凡道:“小二哥,掌柜的,你们都去睡吧,我们还要在这等一个人。” 他们连连摆手,表示愿意的不得了。待会万一人到了,要什么服务也好有个照应。 殊不知,这看美人也是种福利。柳亦凡虽说蹙着眉,一脸忧伤的模样。可不让大伙想起了那谁,捧着小心窝喊疼的娇弱状。此等不算热闹的地段,好些人南来北往,都是些讨生活的粗汉子。这不,有大饱眼福的机会,怎可轻易为了睡觉而错过。 快近戌时了。 大雨方才刚停,这时天空明澈,如黑宝石般透亮泛着幽深的暗光。 门槛处跨进来一只脚。是个女人的。 荆思芜一脸期待地抬起头,望着上头那人时,心里不住一惊,再是隐约的喜,看到那背人的人时,面色一沉。 那被大伙不受待见的女人正吃力地将浑身是血的慕皑背进来。画面感视觉冲击太强,好些人望见这一幕时心里不住一震,吓得说不出话来。 两人最先反应过来,齐齐跑了过去,荆思芜接过苏羽洺身上的慕皑,满心的担忧:“快,到楼上去。”边吩咐:“小二,准备热水,烈酒,还有新的换洗衣物上来。” 东面空出的客房内。三个女人此时同处一室。 望着满身是血浑身湿透嘴唇发白并处于深度昏迷的慕皑。 苏羽洺,柳亦凡:“我来吧。” 两人齐齐对望一眼,气氛微妙的尴尬。 荆思芜撩起了袖子,做着准备工作,在身后道:“还是我来,我是大夫。”一边朝着柳亦凡道:“你还是先出去,一会我处理完叫你。”一边转回头,直接擦身而过,很不待见苏羽洺的模样。 该死的,怎么每回碰上这个女人,慕皑总是得受伤。她忍不住腹诽,顺道为慕皑掬一把同情泪。 也不知道谁欠谁的。真是。 门被掩上,两人来到门外,苏羽洺紧着眉头,细细打量着柳亦凡。而后者紧张地望向屋内,神色担忧。感受到女子注视的目光,柳亦凡偏头,望向她。 两人的视线交汇一处。 苏羽洺开口:“与我说说罢,你和慕皑之间的事。” ,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两天没更。 说实在的,一篇文章要真是精彩,哪怕一天三更也觉得少。。。(我作为追文狗深有体会。。。) 评论。。。。 ☆、意难明 约摸一个时辰后。 荆思芜拉开房门走了出来,光洁的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她正用巾帕擦着手,一抬头正对上两人着急的目光,忙安慰道:“放心,血已经止住了,慕皑不会有什么大碍,不过接下来这几天,可得好生休养,以免落下病根。” 柳亦凡呼出口气,紧绷的弦一下松了不少,她轻声道:“我能进去看看她么?” 荆思芜点点头,侧过身子让出条道给她。 柳亦凡进去后,外面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僵持着。苏羽洺不说话,荆思芜没好气地盯着她。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半晌后,苏羽洺避开荆思芜的视线,抬脚欲进去。 “慢着。”荆思芜幽幽的开了口,她心说还是你按捺不住了。。。于是继续不紧不慢:“我有话要对你说,不是在这。” 她抬起下巴指了指外面,苏羽洺意味深长地望向她。 “放心,不会有多久的。慕皑一时半会醒不过来,多个人进去多吵一分,怕是会打扰到她。” 房内。浓重的药味掺着股细细的血腥,绕进了柳亦凡的鼻中。她小心翼翼地上前在榻上坐下,看着慕皑。 天知道刚才她和那个姓苏的女人说了些什么,脑子里装的念的都是慕皑,没有空白让她分散精力。 柳亦凡想着两人认识一年不到,慕皑就在自己眼前受了两次伤。那以前呢?她忖着自己长这么大,别说这般受伤,便是偶尔磕着碰着,爹娘都心疼的不行。 可是慕皑。。。。 连一句都没提过。无论是抱怨,难过,多无助的时候,她都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撑着,也从来没在她面前表现出来。 她心里,该是很委屈的。 第二天早晨,柳亦凡早早地来到慕皑房内,想陪着她。慕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昨天晚上和今早都没用过膳,血色尽失的脸此时看来更是虚弱,单薄的身子盖在棉被下,仿佛随时会消失一样。 哎,其实这样也好,柳亦凡坏坏地想道。不知什么时候起,慕好像对她愈发的冷淡了,有时她不经意地看向慕,慕都会当做没看见或是刻意地躲开。 不知怎么会想到这上面去的,柳亦凡一时有些感慨,或是些许惆怅,她不想这样的。难道她表现得这么明显么,自从说出那番话被慕皑婉拒了后,她都藏着掖着自己的感情,生怕太过明目张胆冒犯了对方。 不过如今想来,她倒是不后悔,反倒有丝庆幸当时自己的勇敢。 因着慕皑,应该也是喜欢女子的。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对她有那般的感觉。 “我知道这是你们两人之间的事,我没有什么立场说这话。但当时你揪着慕皑,她回答的那句话并非她所想。” “你一直以来都在误会她,在我看来是这样。” “可以说,你们在最好的年华遇见了对方,到头来却是落得这般田地,只叹世事无常。。。等慕皑醒过来,便把话说清了吧,我知道,这些年来,你也定不好受。。” 夜色下,苏羽洺静静地听着身边女子说着这些,不可置否。若事实如她所言,原是这些年,她们在无声无息中折磨对方,明知这样会将人推得更远,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70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70 却还是魔怔了一般不肯停下来,原是不止她一人,慕皑也很好心的,陪着她演完那三年。 如此说来,真相又多么残酷。苏羽洺摇了摇头,望着女子离去的方向,安静地出神。 是时候给自己,也给慕皑一个机会。 苏羽洺问了荆思芜,慕皑大概会在午时左右醒来。不过具体的,还是得看慕皑的恢复程度。 她掐着时间推开门,甫一踏入便望见柳亦凡坐在床边,右手支着头打瞌睡的模样。 她轻轻地走过去,点点女子的肩头,后者睡眼惺忪地望着她。 苏羽洺小声:“我来这等慕皑醒来,顺便说几句话,很快就走,马上便用午膳了,你先去吧。” 柳亦凡正努力地理清思绪,半晌,她点点头出了去。 一切仿若又回至三年前,世界只剩下她们两人时。 不过,也只是好像罢了。彼此都心知肚明,有些不是用几句语言,或是声嘶力竭的道歉就能挽回的。 譬如她嫁了人,还和别人生了孩子。譬如慕皑现在不是孤儿,而是个堂堂慕家大小姐。 她们都回不去了,年长的身子,老去的心。 她一动不动的望着慕皑,不知过了多久,被衾下某个角落动了动,慕皑移了移头,张口沙哑:“水。。。。。水。。” 苏羽洺托起慕皑的头,靠向自己这边,一边轻柔地将茶杯递到慕皑唇边。 一杯过后。 慕皑睁开眼,脸色泛白。在看清来人后,她虚弱地开口,一边想自己坐起来:“师姐。。。” 苏羽洺的心一沉。 她面色如常,继续道:“慕皑,你刚醒不必多开口,我来这里等你醒转,只为了当初的几句话。” 慕皑一怔,看向女子的眼神渐渐清明,复而点了点头。 苏羽洺话题一转,颇为认真:“荆思芜昨晚与我说了一些。我嫁人那日,原来你是来过的么?” 慕皑不答,撑着神智望着她。 女子继续:“只是她说,我爹他前两天把你叫去,还施了鞭刑,你后背伤重,以致那日我竟连你一面也没见着,是不是?” 慕皑摇摇头,不在意的模样:“我记不太清了,也许吧。” 苏羽洺见她有回应,抿了抿唇,执着道:“可笑我一无所知,第二日对你说那样的话,我,我一心想着激将你带我走,我们便能在一起,原来。。。” 慕皑望着她沉浸在回忆中痛苦的模样,一时觉得有些陌生。 “那都是过去了,现在说这些,其实没有一点意义。” “我知道,我知道都是过去。可我不甘心,我并不知晓他会得知这些,那么极力反对我们在一起,我以为那是个考验,只要当时你一句话,说不定我们。。。。也许现在。。。。。” “我们就能在一起,也许现在不是这般模样,是不是?” 苏羽洺望着唇色发白的慕皑,轻轻地点了头。 “可惜没有也许,那后来的一年,你每每见到我,都装出和那姓白的亲密无间的模样,我后来私下找过你,又是冷言冷语相向,在外人面前,你我却是陌生人,甚至,连着陌生也不如,你说,缘何我们会到那步田地?” 苏羽洺开始有些哽咽,她缓缓朝着慕皑走去,想解释些什么,却觉得过多的言语又显得苍白。毕竟慕皑句句属实,她唯一想为自己辩解的,在旁人甚至自己眼里,都显得矫情虚伪。 一行清泪无声无息滑落,她恍若不觉,只是深深地望着慕皑。 慕皑将被子一掀,挣扎着走下床,才一步的距离,她却是踉跄了几下。苏羽洺伸手去扶,却被慕皑果断摆手拒绝了。 慕皑直起身子,微喘着气,苍白如纸的脸上汗如雨下,她抬起头来,清目直直地对着苏羽洺的眸子:“你明白了么。当日你走错的一步步,便成为了现在的遗憾。哪怕,哪怕我们当时在一起,也无法长久。。。。就这样吧,你用两年的时光陪我,温暖我,我用后来的三年带着小沉走完。”慕皑说罢,像是耗尽了气力一般,转过身去喃喃:“我再不欠你什么,从此,你我便两清了。” “不要,慕,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好不好,我不该跟你赌气,我不该拿白天阔来气你,更不该在小沉在世的时候,对你颐气使指,我很心疼你为我四处奔波,你并不是小沉的谁,却还为他做了那么多。”苏羽洺上前,一把抱住慕皑的腰,贴着她的后背怅然:“你知不知道,小沉他最最后,还念着你,他说‘他想叔叔,为什么叔叔不来看他。。。’。。。我都记得,都记得的啊,原谅我好吗?” 温热的泪水肆意洒落,浸染着慕皑的后背,一路烧灼着她的心,贴得一片滚烫。慕皑身子脱了力,有气无力:“我并未怪你什么,只是从此你和我有的只有过去,没有以后了。” “哪怕一点可能也没有吗,慕皑,你和我相处过这么久的时间,难道以后的日子,都找不到一个让你对我动心的理由?还是说,你心里有别人了。。。”苏羽洺松开了怀抱着慕皑的手,身子一晃,眼里是彻骨的凉意,她咬着下唇,神色凄然:“怕是这样了,我听见那柳姑娘叫你‘慕’,你曾经答应过我,不是只有我才能这样叫你么,果然连这也是变了。。。。” 慕皑没有转身,徒留下一个直挺挺的背影,她闭上了眼,黑暗将一池的灿然掩去时,只听得一声:“那时的你已不再是你,又怎么要求我还是当时的我呢。” 柳亦凡荆思芜上楼时,便听见楼上‘砰’的一撞门声,随即苏羽洺的身影如风般掠过两人,转眼便不见。 荆思芜一脸莫名,回头望着苏羽洺远去的方向,仍不明所以。 不是说好好跟木头说几句的么,怎么这样跑走了。。。。真奇怪。 她转身想知会柳亦凡一声,谁知身边已空无一人。 柳亦凡急急地踱上楼梯,拐过个角落后小跑几步来到慕皑房门口。她推开门,看见慕皑定定地立在窗边,背对着门口,一动不动的。 心中一丝担忧扫过,柳亦凡来到慕皑身旁,轻唤道:“慕,你怎么起来了,也不。。。。” 慕皑眼角只扫了她一眼,整个身子像失去支撑般,直直往她怀里倒去。 三天后。慕皑房内。 柳亦凡左手捧着碗药,右手拿着汤匙,正一勺勺地喂着慕皑。 她舀出一勺汤汁来,怕它太烫,便噘嘴给吹了吹,然后抬头,动作轻缓地将它递到慕皑唇边:“乖,来张嘴。” 慕皑支着脑袋倚在床栏干上看着女子的动作重复了不下数十遍,碗中的药由正常的深棕色转淡,她面无表情地张口再闭口。脸色已控制不住的由白转为红色,红的要滴出血来。 柳亦凡终于注意到了这边情况,她先是呀一声,接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71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71 着把碗放到一边,伸手便去探慕皑的额头:“慕皑,你脸红成这样有没有不舒服,怎么回事,一连三天都这样。。。” 慕皑继续面无表情地死撑着,眼神瞭向令一方,故意不和柳亦凡的对上。 殊不知,她的心里已是软得一塌糊涂,柔的像是随时能掐出水来。 柳亦凡这下更担心了,以为她是有另外的病以致神志不清了,忙转身去隔壁叫荆思芜。 而身后,慕皑强自绷紧的脸色一塌,赶紧地深呼吸,以手当扇降低周围的温度。她怕是一个不小心,溺毙在了柳亦凡的温柔里,可怎么是好。 荆思芜随后赶到,见慕皑面色如常,虽是身子虚弱了点,倒没别的什么病。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神色,靠近慕皑,在她脸上‘啪’的一拍。慕皑一个激灵回过神,一脸幽怨地望向她。 柳亦凡惊讶:“这就好了?” 荆思芜自信满满地点头:“放心,相信本姑娘的医术,错不了的。” 这下慕皑虽是回过了神,却比原来更拘谨得多,柳亦凡每每在喂药,帮她铺被掖角时靠的近,她便更是不自然,有时连手也不知该往哪处放。 这是种奇妙的感觉,从未有过。慕皑不由自主地想靠近,理智却迫得她不断远离。两者相较,慕皑便更是苦恼万分。 她有时无端紧锁的眉,难受的神色被柳亦凡瞧见,后者偶尔不经意的一瞥,便以为她是恼了。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 五天后,柳亦凡将药喂给慕皑时,后者终于忍不住,突然喘着气上前握住了柳亦凡的手腕,力道之突然让得柳亦凡一怔,捧着的药碗险些打翻。 慕皑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捕捉到柳亦凡眼里一闪而逝的惊慌与委屈,心下极是不忍,她想开口,却不知怎么说,只好道:“我,我自己来吧。” 七天过后,慕皑身上的伤差不多都结了疤,基本能下床活动。 巧的是,慕皑不用和柳亦凡一天内拉近几次距离地面对面,而不知所措了。 只是难捉摸的是,明明距离隔得远了,心里那种感觉难言的微妙,蠢蠢欲动仿佛要呼之欲出一般令人难以静下心来。 作者有话要说:  同志们,二更奉上。。。 撒花求评论。。。。 ☆、怀抱的你(1) 荆家为医药世家,炼制的药效果显著。慕皑背对着镜子解下衣衫,转过身望去,那里长约五寸的伤口正不断地愈合,连着手上的剑伤,也已好了七八分。 只是长出新肉的过程中,伤疤附近难免痒得很,她试着想自个挠一挠,岂料这位置实在微妙。 手伸过去,再过去。很好。又牵动了其他小的伤口。 她去找了荆思芜,这姑娘正忙着对镜贴花黄,眉笔不断地上下飞舞着,很有节奏感。 慕皑咳了声,还是开口:“那个,思芜,你。。。。” “嗯?怎么了,快说。”她手下动作不停。 “你能不能给我挠一挠,在这背上胛骨处,实在痒得很。”慕皑声音微弱。 “哦?那儿痒么?”荆思芜转过头来,右手捏着眉笔,眉毛一挑。 慕皑顿生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荆思芜弯下腰去,从柜旁拖出只箱子来,一展开,里面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梳妆用品占了一大箱子。 慕皑:“。。。。。” 说来真惭愧,慕皑似乎从没在这上面上过心。同为女子长这么大,差距实在悬殊。 荆思芜望着慕皑愣住的模样,忍不住想笑出声:“啊,这个看似多了点,其实也还好,我家里还存着更多的。哎呀你别傻看着啊,你那柳姑娘肯定不比我的少。因为姑娘家家的,总是要打扮下见人的。。。。” 慕皑默默从房中退出来,望了眼柳姑娘房处,想了想还是抬脚往回走。 她倒没注意荆思芜话里的暧昧,一股脑往别处想。和凡儿待的一个月里,应该是条件的关系,她还真没见过姑娘在她眼前打扮。不过凡儿长的已经够美了,即使不描妆,也是完全过得去的。 还有一个人。 慕皑来到房内,四处唤了唤:“慕芷笙,你在何处?” 好几天没见到这女人的身影了,虽说要求奇怪了些,难保她不会答应。 找前找后,屋内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人。她甫一入座,冷不防耳边传来个声音:“找我作甚?” “我想让你。。。”慕皑说着指了指背后。 慕芷笙神色淡淡,一会后神色恍然,她端着茶杯,幽幽道:“大好的机会!快去隔壁找柳姑娘,她会很乐意。” 慕皑:“。。。。。。” 这木头不是没想过,反而最先想到的便是她。只是这念头一浮出,马上便被自己否决了。 几天前慕皑嘴边残些药汁,她刚想用手去擦。谁知柳亦凡动作更快一步,她忙捉住慕皑乱动的手,拿出丝帕帮她细细擦去了。 柔柔的触感她至今还回味尤新,甚至于丝帕上透着的那抹女儿香,女子温柔的眉眼,只一瞬,却令人心猿意马。 “你说你这呆子练剑时脑子倒是灵光,怎么到了这回事上,反而搭错筋一样转不过来。”边说慕芷笙配合地哎了声,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她该有个好夫郎,而不是跟我这般纠缠不清,我怕再和她有过多的接触,到时难以收场。” “我看你这几天郁郁寡欢的模样,忍着不累么。”慕芷笙嗤笑一声,眼神飘向了别处,回忆悠远:“你倒是想做个老好人,能把心爱的人亲手送出去。我活这么大,从没见过有你这样的。你口口声声为了她好,你有没想过,你做的决定并非她想要的,你所说的为了她好,她真的会好么?” 慕皑不语,心中稳固的磐石出现丝松动。 慕芷笙见着,再接再厉:“我问你,哪怕你与她日后都嫁了人,过上你所谓的平常日子,你会开心么,还是说她就会觉得幸福。说难听点,你不过是在自欺欺人。柳亦凡比你年轻,你觉得她上回那番话或许是冲动,可是这么多天来,她望着你的眼神,和那一举一动,你会看不出来?” 慕皑垂下了头,身侧的手握成拳头,在隐忍着什么。 “我不过是想着,他日你莫要后悔,做出什么让自己遗憾一生的事来。” 不要重蹈我的覆辙,因为至少你现在,还有选择的机会。 一处茂密竹林中,日光被参差不齐的竹叶遮拦,投下斑驳陆离的剪影。 有两个人隔得有些远,在错杂的光斑下立着,瞧不清神色。 其中一人身量高些,有些急切,又似恳求道:“羽儿,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听是男子的声音。 另一个声音冷清,像是倦了,透着疏离的色彩:“白天阔,自你决定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72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72 将我腹中孩儿害死的那刻,你我早已是陌生人。” 白天阔上前一步,抿着神色悔道:“我并非有意这么做,那日你我洞房花烛夜后,你再不肯和我同房,有次我跟着你发现你跟那姓慕的在一起,后来那孩子我便以为是你和她生的野种。我那时并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是女的啊!” “混账!”苏羽洺转身,使尽全力扇过去一耳光,听得‘啪’的声脆响,她气极,肩头耸动着:“你那般怀疑我,还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来,你叫我怎么原谅你!” 白天阔见着女子气红了眼,一时不知如何辩解,竟急的‘扑通’一声跪下了,他抱住女子的腿,用力不肯放开:“好好。都是我的错,羽儿你莫气。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愿意为自己犯下的罪承担。。。” “可是小沉死了,回不来了,他是你的亲生儿子啊。” 白天阔一时悔恨交加,也不肯松开手,心中翻江倒海迷了心智,不住重复:“都是那慕皑害的,要不是她,我也不会失手杀死小沉。。。都是她。。。” 苏羽洺语气冷得可怕,她命令道:“你松手!事到如今你还想把自己犯的错推给别人么?我真是瞎了眼,当时怎么就答应了你!你往后,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白天阔怔在了原地,望着女子离去的背影,一股怒气悄无声息的从背后升起,他劈手砍在一根竹子上,竹叶沙沙沙的飞舞着旋落,一池阳光碎得残败,落了他一身。 “慕皑。。。” 后来的几天天气倒是晴朗,不过最近这几日,天空时不时积着几片乌云,应是不久后要发作。 荆思芜给慕皑诊断了下,按这恢复情况,慕皑的身子颠簸几下不是问题,过几天便可动身了。 然而在这几天内的一天,荆思芜风风火火的下楼,将一摞书信‘啪’地拍在桌上,把正在吃饭的两人吓了跳。她气势汹汹地开口:“真是气死我了,附近出现一疑难杂症,刚好被我表哥赶上。我爹他竟然说,如果我表哥医好那人,就说明他医术比我强,直接要将我荆家百年基业传给他,顺道还把我也一块嫁了!” 她抄起一杯茶水咕咚咚下肚,还没咽下去一边又火冒三丈,整个大堂的人都望向这边,荆思芜不解恨地吼道:“还看!你们的眼珠还要不要了!” “你说这什么世道,我爹竟把我这宝贝闺女就这样送人了,他那慢吞吞的性子我看着都着急,那疑难杂症不就是刚巧被他碰上了,要是我遇到,哼,分分钟给他解决!” 她说完不知从哪里变出个包袱,一脸含情脉脉舍不得的模样,望完慕皑又望着柳亦凡,她握住两人的手,晃了又晃。终于,扔下一句:“珍重!我先走了。” 一晃眼的时间,门口便没了踪影。 今夜沉闷得很,白天开始气温便比之前几天高了个度。远处浓黑的乌云翻滚着,云层中有银光不断闪现,发出低沉的轰隆隆声。 柳亦凡俯身在窗前,低头看着一楼的人家来来往往,都忙着收衣服,收晾着的杂货物之类。 天色还早着,浓黑泛着墨的夜色却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刚和慕皑用完晚饭,柳亦凡独自一人上了楼,慕皑则是和以往一样,拿着剑出了去。几天来慕皑一直早出晚归的,到饭点时才回来,两人间出奇的安静,连话也少的可怜。 她看着天色,冬雷正滚滚而来,慕皑在外没带伞,会不会淋湿呢。 半个时辰后,闪电声和雨声交错着砸下,憋闷了许久的天空像是得到个释放点,正向外宣泄个不停。 敲门声响起,柳亦凡关了窗子,走近开门。小二在门外被淋湿,正冻得瑟瑟发抖,他哆嗦着开口:“这位姑娘,方才有一姓慕的姑娘派人传来话,说是在练剑时伤了身子。。” 不等他说完,柳亦凡急道:“她人在哪里?” 屋外正下着瓢泼大雨,柳亦凡执了把伞,急急忙忙跑出来,没过多久,腿脚膝弯处皆被打了湿。她循着小二指过的大致方向摸去,边走边喊:“慕。。。慕你在吗?” 走了好一会,远处黑沉沉的天空晦暗,来时的路隐隐约约,只依稀得一点光亮。感受到身后明显的呼吸声,柳亦凡叫道:“慕,是你。。。”转头一刹那脖颈后被重重一击,马上晕了过去。 慕皑近门时身上被打了湿,黏糊糊的贴在身上很不好受,她边走进边叫来小二准备热水沐浴。小二很快跑了过来,先是应了声,随即疑惑道:“咦?慕姑娘你回来了,那柳姑娘人呢?” 慕皑听到‘柳姑娘’一词时顿住了动作,回过身来:“怎么回事?” 小二解释道:“就是与您一起的那位生的很是好看的姑娘,刚才下大雨,您不是派人吩咐我来叫她么,她现在去前方找。。。” 还没说完,慕皑立即提剑转身离开了。留下小儿愣在原地:这两位性子可真急,都不听人把话说完。。。 外面大雨滂沱,豆大的雨点密密麻麻砸在身上,冰冷刺骨。 慕皑朝着前方脚步不停地疾奔着,一身轻功更是运用到了极致。若是她没猜错的话,骗过柳亦凡只是个幌子,那人真正针对的还是她。 奈何凡儿不会武功,若是出点什么差错,她连想也不敢想下去,一心只盼着能快些到,再快些。 她一路敛着心神,集中瞳力在暗夜中搜着那人的身影,无怪夜色昏沉,她一路踏来,竟是连半分人影也没寻见。 慕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好像随时会跳出胸腔般的。在密集的雨点声中,仿佛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那样的急切慌张,失了分寸。 沉重的衣衫挂在身上,整个人都在往下淌着水。慕皑完全顾不得这些,不多时,她来到一处悬崖壁上,放眼四周望去,哪有半个人影? 慕皑抬脚踩在一根树干上,手下猛然发力,一棵几人怀抱粗的树木竟应声折断。她可不管这些,若是将这片全毁了能寻得她,她也在所不惜。 而当慕皑正调理真气,想用传音一试时。 悬崖顶边,缓缓走出个身影来。慕皑停住步伐,定定地望着眼前人,那人怀里好似还抱着一个,因着光线的缘故,两人看去仿佛是重叠在一起的一个身影。 他缓缓开口:“慕姑娘方才可真是失态了,这柳姑娘不就在这儿么,你又何必着急呢?” 慕皑听得这声音,目光冷得让人发颤,她怒道:“若是她有半点差池,我定会将你五马分尸。” “哟。”男子竟开口笑了,将女子往旁边一让,慕皑侧身望去,确是个女子身影不假。她依稀觉得耳熟,但没心情去分辨这声音在哪里听过,而是咬着牙,目露凶恶地威胁:“快将人给我,否则,我会让你不得好死!” 男子闻言,往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73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73 悬崖断峰处站得更近了一步,手里扶着柳亦凡的肩,毫不在意地开口:“你倒是试试,能拿我如何?” 说罢手轻轻一推,女子的身体仿佛断线的风筝般,从高处瞬间坠落下去。男子马上往相反处逃去。 千钧一发之际,慕皑毫不犹豫地跑去一跳,整个人笔直地坠落。耳畔呼呼风声掠过,慕皑用千斤坠之势,眼看就要够到女子的衣角了。 她手下猛然发力,坠落得更快些。眼前却见到个黑色身影一闪而逝,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是敌是友,她管不了这么多了。心里念的盼的,只是眼前人。 柔软的怀抱终于贴在了怀中,慕皑却觉得汹涌而至的踏实感那么不确切,仿佛怀中娇弱无骨的身躯下一瞬便会消失一般,她将脸贴着女子的,怀抱用力收紧了些。 好似抱紧怀中人,便是抱紧了她心中的世界。而其他一切,统统与她无关。 那般失去的苦痛与绝望,吞噬着人的神志,逼的她发疯,无论如何也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作者有话要说:  同志们。 还是这句,评论是动力~~~~ 我往后要写的,可能会让你们难以相信。不管怎样,最后的结局肯定让人满意的(请仔细看文案。) 因为这是我第一篇(百合)文,从很早以前,我就决定要这么写了。 请多多支持。。。。 ☆、怀抱的你(2) 慕皑重又吩咐小二多烧桶热水上来,也不顾大堂内几人目瞪口呆的眼神,浑身湿透的两人就这样匆匆上了楼。 自己房内的热水应是小二在自己走后开始烧的,也没冷多少。慕皑试了试水温,还偏烫一些,心道这般正好。 她不再犹豫,即刻动手把湿透的衣衫从凡儿身上褪下来。 一个念头毫无征兆地砸中了她。 这样不好。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位姑娘家的果体,虽说两人都是女子,看看也无妨。 但这正是问题所在。 慕皑思前想后的犹豫不前,随即她一掌拍向自己,果真清醒了三四分。 慕皑想着自己尽量不去看便是。衣衫逐渐剥落的时候,她忍住将头偏了过去,一件又一件,随后是亵衣亵裤。 月牙般洁白的皮肤暴露在外,泛着晶莹的光泽,慕皑随即脸一红,但怕再次着凉,忙将她打横抱起来,轻轻放进浴桶中。 最后是贴身里衣,慕皑绕到女子身后,手指绕上那精致小巧的结,轻轻一抽,月白色抹胸便顺利地褪了下来。 柳亦凡如初生的婴儿般,毫无保留的与慕皑面对着面,虽然中间隔了层屏障。 慕皑连大气也不敢出,明明想着不往那处看,可双眼好似不听使唤的,在女子露出水面的那部分不住瞟着。 她身上衣衫还是全湿的状态,紧紧地贴在身上,说不出来的难受,但更莫名的是,没凝真气,却有热度自然而然的从体内散发出来,难以忍受的躁动。 慕皑趁着这档子功夫,向楼下小二要了些驱寒的药物,便又马不停蹄地跑进房里守着柳亦凡。 她掐准时间算着,过了会水温该变得凉了,忙走去拿过搭在浴桶边缘的面巾,细细擦着。可水下的部分,慕皑想也不敢想,索性在榻上铺了层衣裳,捞过女子的身体,将她裹了起来。 慕皑一个人动作,生涩又小心,可柳亦凡一动不动的,像是睡着般,她忙完这边,看着好不容易干了,那边柳亦凡的腿露在外面,还湿嗒嗒的。 慕皑:“。。。。。。” 冬天的某个夜晚,孤女寡女共处一室。一个晕着,另一个忙得满头大汗。 天可怜见,柳亦凡终是幽幽醒转了过来,暴露在外头的肌肤布满密密的凉意,身上不知包着什么东西,没有干透,就这样贴在肌肤上。 她缓缓睁开眼,一张不知所措的脸先映入眼帘,看到她醒转,转而化为担忧的神色。 柳亦凡的脸上有着不寻常的潮红,她头晕晕沉沉的,在看到眼前人贴过来的手掌时,忍不住凑了近。 慕皑心道不好,凡儿果真着了凉,探温度应该发烧了。她先将柳亦凡的双腿拿被子裹了,忙转过身出了去。 小二还在下面煎着药,半个时辰后去拿,她去看了眼柳亦凡,后者半睁半眯着眼,很是乖巧的窝在床里。 慕皑于是先去洗了个澡,顺道将衣裳换了。 她端着先前熬好的驱寒药,将女子的头微微托起靠在自己怀中,然后帮她吹凉,一口一口地喂着。 做完这些,慕皑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想着先下去看看药是否煎好。一转身,衣摆却被拽了住,慕皑回头,和柳亦凡的眸子正对上。 后者小心翼翼的望着她,约摸半晌,她努力的支起身体想坐起来,慕皑忙去扶她,柳亦凡却坚持用双手撑起,而后半倚在榻前。 慕皑没说话,就这样看着她。 柳亦凡先开了口,弱道:“慕。我有些话想了好久要与你说,因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现在讲清楚,也比我胡思乱想的好。” 她望了慕皑一眼,低下头去看着被衾,有丝虚弱道:“我在之前和你说过的,我喜欢你。也许你认为我是开玩笑,但并不是这样。你带给我的感觉,和其他人都不一样。。。。我可能是唐突了点,还没说一声就来找你,害得你手受伤。所以这几天,我也感觉到了,你总是躲着我。” 她吸了吸鼻子,有点委屈地继续:“我想你也许是讨厌我或是不想见到我,可是我心里还存了丝侥幸,可能不是这样的。所以现在,我只想听你一句,就一句,若是真的那样,我也不厚脸皮地缠着你,我会马上就走。。。” 柳亦凡右手捏着被子,左手捏着右手相互绕着,等着慕皑的回答。 窗外雨点拍击着窗棂,滴滴答答,随着时间一起,在漫长无果的等待中凋成枯萎的残朵。 饱满的泪珠似承受不住重力般的,滑过纤长的睫毛簌簌而落。 柳亦凡哽咽着开口:“那。。。好,我知道了,慕。” 但,意外的没有听见它滴落的啪嗒声,一只修长的手摊开,指尖接住朝露,缓缓摩挲着。 她疑惑地抬起头,慕皑刚坐下,在床榻边。两人的眼神交汇一处。 突然靠近的距离,那么猝不及防。柳亦凡望着慕皑突然放大的脸,一时愣住了。随即唇上柔软的触感传来,慕皑轻轻地动作,生怕惊扰了易碎的梦。 唇齿交融,湿润而美好。温存许久,柳亦凡面色潮红更甚,顺势倒在慕皑怀中。 她轻揪住慕皑的衣服,平稳着呼吸。 慕皑温软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凡儿,这样的解释可算明了?” 柳亦凡将头埋得更深了,她两手曲着轻抵在两人之间,轻轻点了点头。 慕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74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74 皑更深地拥紧了她,侧着头在柳亦凡耳边慢慢地开口。明明是至轻至柔的普通话语,听在女子耳里,却是天下间最动情的誓言。 柳亦凡心想,哪怕自己有一天老去,时光不复再现。这句话也会一直伴着自己,萦绕在心头最深处,温暖如春。 “我喜欢你,凡儿,很早便喜欢了。我们今后都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好不好?” 门口突兀的响起敲门声,接着是小二睡眼迷蒙的话语:“慕姑娘,药煎好了,我给你送了上来。” 这下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慕皑喂完药后,扶着柳亦凡躺下,掖好被角,转身便要离开。 柳亦凡马上坐了起来:“慕,你要去哪里?” 慕皑回过身来望见她无助的眼神,忍不住笑了:“你先看看这是哪儿?” 柳亦凡抬头,入目的陈设每间房大都差不多,不过她仔细看了看,确实还有些细节处是不同的。 这里是。。。慕的房间? “我去隔壁抱床被子过来,方才你。。。嗯身上没擦干,我直接把你抱上床了,所以你身上算是湿的,会不舒服。” 两人再次躺下时已是接近凌晨,慕皑摸摸柳亦凡的额头,还好,烧已经退了。 女子的睡颜安静美好,叫人看着踏实,心中生出许多眷恋来。 翌日。慕皑睡到了大清早,她一转头,一身鲜红衣衫的慕芷笙正抿着茶,见她望过来,礼貌地打招呼:“早啊。” 慕皑下意识的回头,怀中柳亦凡的身子动了动,正缓缓的睁开眼,她忙不迭地想拿被子遮了。 一阵窸窸窣窣过后,衣衫倒是没找着,柳亦凡却顺利地被吵了醒,见慕皑一脸呆滞地坐在床上,她慢慢地凑过去,抱了下后者。 慕皑一颗心砰砰砰地要跳出来,被人抓个正着的尴尬,还有种莫名的羞怯感袭上心头。 不对!望见慕芷笙似笑非笑的表情,慕皑突地清醒了几分。凡儿她,该是瞧不见慕芷笙的。 还好还好。 谁知下一刻慕皑腰上的怀抱一松,柳亦凡软糯的声音带着疑惑响起:“慕姐姐,你怎么来了?” 慕皑:“!” 她不敢置信地望向柳亦凡,后者的眼神直直穿过她的,望着某个虚无的方向,正好奇地托着下巴。 “你好啊,柳妹妹。”慕芷笙笑着看向她们,神情正常,“我一直都在这儿啊,从没离开过。” 慕皑,柳亦凡:“!” 慕皑望着柳亦凡,不可思议道:“你能看见她?!” 天知道!她在幕府的那些日子,慕芷笙坐在床边,她就在桌旁。丫鬟时不时的进来端茶递水送些水果之类的,也只看着她一个人。再到后来客栈,小二进来时也只是问道自己还缺些啥,慕芷笙当时就在旁边,却没人瞧见。 那这到底是。。。。 慕皑抛过去一个兴师问罪的眼色,果不其然,慕芷笙扔回来一记白眼,意思是:我怎么知道?继续抿着茶。 柳亦凡脸颊飞上霞色,娇羞地钻进了被窝。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昨晚那不是。。都被她瞧见了么。。 一顶软轿中,三个人。 慕皑柳亦凡一边,慕芷笙一人一座。 有着外人在,柳亦凡不敢和慕皑有个什么动作,便一直望着轿外。 慕皑直接凑近,捏了捏柳亦凡的小手,一脸关切:“有哪里不舒服?头还晕么?” 柳亦凡摇摇头,还是矜持地端坐着。眼角余光扫到慕芷笙的位置,见对方神色淡淡,也没望向这边,好像在思考什么。 一会儿后。 柳亦凡靠在慕皑怀里,低低地笑着。慕皑双手环着她,问道:“怎么了?” 柳亦凡眼神亮晶晶的,语气转为不舍:“慕,你我又要分别了呢,你会来看我么?” 慕皑含情脉脉:“当然会。我很是舍不得与你分别” 两人在车厢内耳鬓厮磨,全然忘了这里还有一个。 一天后,慕皑负手立在窗前,看着美好的夕阳霞色渐渐隐去,嘴边溢出声叹息来。 连她也没想到,不过是分开不到一天,心里却是有片羽毛在不停的挠着,推不开躲不掉,令人难捱得很。 不过唇边满溢的笑容,却实在地暴露了她的心思。 慕芷笙瞥了眼正傻笑的身旁人,无奈道:“我说什么来着,你忍那么久又是何苦,早这样不是皆大欢喜的事么?” 慕皑笑道:“现在也不晚。” 慕芷笙‘切’了声,不去拆穿这人的口是心非,忽的正了神色:“你先别急着开心,你答应我的事,可快要兑现了,怎么心里不慌么?” “离现在还长着的事,我为何要慌。” 慕皑倒是神色自若,不过还有件事,她可要好好忙活一番了。 昨天刚下了马车,慕皎便兴奋地跑过来拽住她的手摇啊摇的,慕皑奇道:“怎么了?” 慕皎一脸‘你猜快猜’的表情,憋着笑容,愣是不肯说。 慕皑没兴趣知道,马上便要走开。 “唉堂姐,你先别走啊,难道你不好奇么?” 呵呵,确实不好奇,更没兴趣知道。 “好吧,那我可说了哦,前几天有人来找过你,是个好俊的公子啊,姓什么林的。”慕皎一脸试探的神色。 “没听过。”慕皑真没什么印象,自从两人一别,她心里念的挂的,只有一柳姓女子。 “他可等了你好久,见你迟迟不来,待了几天又打道回府了。” “是么,他来干什么?” “提亲!”慕皎满脸喜色。 慕皑差点没把一口茶水喷出来。 “你再说一遍。等等,那人是谁?” “我想想啊。噢,叫什么。。。林祁墨。” 第二天。 两家大人在大堂内融洽的笑着谈着。不要脸的夸着自家儿女的优点,恨不得插双翅膀飞上天去。 慕皑不动声色的饮茶,左耳进声,右耳出。 林祁墨一脸痴然地望着眼前女子,深情不可言说。 隔壁他老爹连用手肘捅了他几下,林祁墨才回过神,惊诧。 他老爹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你小子还不抓紧机会,两人出去聊聊。” 林老爹声音响起:“我说,慕贤弟啊,小犬其实已二十有三,但却未曾娶妻。这原因啊其实是两人同门,小犬爱慕阁下小女多年,现今终于有机会,所以来此。。。” 言下之意很明显了。我儿子要娶你家女儿,我们在这儿聊,他们俩去外面培养感情,哪儿都不耽误。 慕皑如言到了厅外的一处院落,她走在前头,林祁墨跟在后头。 一路无话。 林祁墨先忍不住:“慕师妹,其实我。。。。我已经喜。。。” 慕皑随手折下一枝花,指尖里一绕一回,端的是风姿动人,她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75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75 打断:“五师哥,别来无恙啊。” 林祁墨一愣,儒雅俊秀的面容有些痴:“啊。无恙,确实无恙。我。。。” 慕皑转过身,嘴角一抹笑:“五师哥,你可记得,二十年来的我在你眼中,可一直是男子身份,怎么你今天突然来这儿呢?” 林祁墨眼色一窒,有些哑口无言:“我得知你现在是女子身份,我又喜欢你。。。所以。。” “哦?听令尊说我们自小是同门,而你倾慕我许久,原来从我是个男子时开始的么?”慕皑颇为讶异。 “我不是。。。。不是那个。。” “那你是哪个,莫非你喜欢的是男人,现在得知我是个女儿身,来提亲便更好交代了么?” 慕皑将花枝一抛,语气一时冷了下来。 林祁墨被这气氛拐得一时有些慌乱,他忙摆手,辩解:“我不是喜欢男的,那时我对你有好感,觉得你与众不同才。。。况且我是个男人,又怎么会喜欢上与我同性别的人?” 慕皑不怒反笑:“为什么不可能呢?” 林祁墨不假思索:“我本就应该喜欢女子,若我喜欢同性,那便是不正常。。。” 慕皑冷冷打断,嘴角那抹笑意个更深:“是么,我就喜欢女子,你奈我何?” 她忽然走逼近,迫的林祁墨后退一步,像是还没反应过来。 “还是你想说,我不正常。那你是瞎了那只眼,看上我这样的人?!” 比自己没矮多少的身影正抬眼看着他,林祁墨竟无端地生出一丝压迫感来,眼前人忽然的气势让的他无言以对,就这么愣愣的对视了半晌。 来人走之前不忘扔下一句:“对不起,那。。是在下叨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同志们,我这样的发展速度,会不会太快了些。。。 我个人觉得还行,因为她们两个都忍了好久~~~~~ 话说,下一章是什么,你们懂得。 欢迎多多留言。。。多多评论。。。。。 ☆、此生唯一 “你一个女儿家,不为自己将来好好考虑下么,怎么说断就断。”慕启晟在堂上踱来踱去,一边责道:“我看那姓林的小子也不错,是个可托付之人,你竟然就那样回绝了人家,让我这张脸往哪搁?” 慕皑坐于下堂,倒是悠悠然的模样:“还不就那样搁着么,又没掉下来。” “你说什么?!”慕启晟难得被顶撞一句,气得吹胡子瞪眼。 “回绝了又怎样,本就不适合。”慕皑继续。 “你个不孝女,有你这么说话的么!”慕启晟‘蹬蹬蹬’地走下来显然气极。 慕夫人在一旁就那样看着,也不去劝架,以她的了解,父女两应该是一个性子,生气起来谁都不理,谁挡杀谁。 “怎么?”慕皑‘咚’地放下杯盏,直接站了起来,迎上慕启晟冒火的眼神,从容不迫:“要不看在你是我老子的份上,我怕是一句都懒得说。”言下之意为,我已经给足你面子了,不然当场拒绝,让你更下不来台。 “你你你!你个不知好歹的,身为堂堂慕家大小姐,一点分寸都没有!看来我今天,是该好好管教你了!来人!” “哦?你想怎么样,想动家法吗?”慕皑反倒笑了起来,完全不把慕启晟放眼里:“我倒很想看看,这次是棍子,鞭子,还是其他的什么?” 她若有所思道:“不过我管它是什么,我偏不领,你能拿我怎么样?” “好小子,翅膀倒还挺硬!”说罢慕启晟不知从哪抽出一把剑来,直接向着慕皑挥去! 听得慕夫人一声惊呼,没来得及阻止,剑气已呼啸着带到。 两旁侍从婢女静默着,听得剑声呼啸而过,只抬头一眼,便又马上低下头去。 他们还从来没见过老爷发过这种脾气,便是当时训导犯错的大少爷时,也顶多责骂两句,怎么今天对着小姐,反倒动起手来。不过他们顶多心里有个疑问,原因如何,因着下人的本分,也是万万不敢提的。 慕皑背后警觉,右手握住弛渊剑柄抽离,反手使剑相挡。听得‘叮’一声,两剑相击,剑身急急擦过刹那,在空中刮出道蓝色火弧来。 慕皑对着这便宜爹本身便没什么好感,加之这次他冷不防的偷袭,心中认知度便又降个档位。她吃不准这位到底是想干什么,也无法,只得见招拆招。 转瞬间,慕启晟与慕皑已过三招,慕皑剑法端的是极快,招式动作间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而慕启晟则是内力雄浑,注入于剑身中,一辉一劈间虎虎生风,夹带着一发不可收的气势。 长时间下来,慕皑势必落了下风。不过她剑尖一挑,两人距离一分急进中已是换了步法。 或快或慢下,周围人的衣袂帽身被劲风一带,有的歪了一边,有的则已衣衫不整。 不过他们心中暗自咋舌,小姐真可谓英勇神武啊。 那颀长身影上下翻飞,气息沉静未乱过一分一毫,与慕老爷的玄色衣衫交错闪现,当真是英姿飒爽。 慕启晟眼色微眯,后几招拆下来,感觉到对方的剑法路数突然转变,且在无声无息中。两把剑再次划过一处,慕启晟望着慕皑冷静的眉眼,心下已不住称奇。 当日他只送了一把钥匙,没想到还真让她找见了。看这领悟能力,这丫头的天资果然是高。 当下慕启晟气一横,五指微曲,几个来回间,陡然收了去势。慕皑往前一让,他倒不马上停罢,只长剑斜斜刺去,要碰上慕皑的肩头。 慕皑心念电转,立即往后一仰倒,右手抬剑一格。听得一响“叮”声,两把剑直直相弹飞了出,慕皑一抬眼,见两剑一把插.入了自己身后的柱子上,而自己那一把,险些刺中一旁而立的一位侍从。 他两腿不住颤着,面上冷汗如雨,显然被吓得不轻。 慕皑神色缓了缓,却作恭敬,抱拳道:“受教了。” 她一边走去,一边将那侍从耳旁的剑抽出:“抱歉。” 入夜。慕皑捧本剑谱在床边就着暮色翻着。不过一会儿,墨色的字迹渐渐模糊,昏暗余光打在书本上不知怎的有些凄凉。 她早些吃了饭,洗个澡便想上床睡了。 奈何夜静风静人心在动,整个胸腔里就那咚咚咚的响声,碎在耳朵边,慕皑怎么翻身都觉得不踏实。 几个回合后,她一掀被子走下床,倒了杯水喝。脖子上的那块玉此时正发烫,捞出来一看,暗色下隐约的红色在里面涌动着,说不出的诡异。 她缓缓摩挲着这块从小带到大的玉周身,细腻的纹理透着光亮映出自己手上的纹路来。她静静看了半晌,浑身一股无名的燥热。 这是失眠了么? 外头的月色泛着冷气,幽幽地映在每处景物上,怎么看怎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76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76 么安详。 而仿佛有一只大手紧攥着慕皑的心,搅得不得安宁。她沉吟片刻,翻身一跃而出。 一个多时辰后。 慕皑随风飘扬的长发随身形顿住,散在肩头。 低头望着零星还有一点微光的城市,慕皑细细循着,一眼便见到了心中的那处。 她步伐轻便,身形也灵活。不消几个呼吸,身子便稳稳地落在屋顶之上。 不久前又见着了慕皑,柳亦凡自是在将心中人的轮廓一点点描明。每日皆是如此。 最后一笔落下,她提笔一勾,画像上的人弯着唇角,对自己浅浅笑着,眉目温柔。 “好了。”柳亦凡拍拍手,心底有丝小满足。她叫来小茹,望着半闭着眼瞌睡的她,无奈道:“今日不用收拾了。小茹,我马上去沐浴,热水备好了么?” 后者头一顿,半是回答。 房间里一处热气袅袅,香味揉在花瓣中扑鼻而来。 柳亦凡褪去衣衫后浸在热水中,不一会儿,热气熏得她皮肤微泛着粉色,娇艳欲滴。 “小茹,你先下去睡吧,我洗完便也好了。”柳亦凡边将热水拂过藕臂边道。 好半晌,快睡着的人传来个“哦”。 柳亦凡无语地叹口气。 待得她擦拭完身子往屏风处拿浴衣时,只听‘哗’一声,像是窗子被风吹开的声音。烛火随即轻微一晃,屏风处一个影子跟着一歪,然后恢复自然。 细心的柳亦凡问道:“小茹,你在那儿么?” 没人回答。 也许是窗子没关好,她心想。 马上披好一件,柳亦凡抬脚走去看了看门边四处,窗户都被关得紧紧的,哪来什么风声。 那方才。。。。许是听错了。 她有些奇怪,但克制住自己不去想,转身时烛火又是一晃,这次明显得多,绝对不是错觉。 有人么。她忍住想要大呼的举动,扶住浴桶边缘,心里莫名的紧张起来。 不过一瞬。 一个柔软的身躯自背后贴上来,两手环住她。 “凡儿。” 柳亦凡绷紧的神经陡然一松,连着身子都在这一唤中忍不住松软。 慕皑有丝惊奇:“吓着你了么?” 女子回过头,佯装生气地在她胸口锤了几锤,有丝埋怨:“怎的现在才来看我,我可一直等着你呐。” “哦?那真是我的不是了。”慕皑抿了笑,低头对上柳亦凡琥珀色的美眸,责怪自己:“凡儿莫要生气,气坏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她捉住女子的小手,象征性地在自己脸上拍了几下。 柳亦凡忙停住,眼里抑制不住的喜色:“好啦,我没怪你。” “那你想我么?” 慕皑也忍不住调皮一回。 “不想。”柳亦凡小别扭。 “真的不想。”慕皑坏坏地追问。 柳亦凡摇摇头。 慕皑假装很受伤,松开怀抱转身欲走。 “唉?别。。。”柳亦凡忙上前抱住她,怕她真走了。 “坏慕。。。” 柳亦凡闷闷的,“我一直很想你呢,你一直不来,我就等着。” “那你呢?”她明知故问。 慕皑用行动代替了回答。 突如其来的吻。两人都没准备,等四片柔软的嘴唇都贴在一起时,异常的美好让两人深深陷了进去。 细腻绵长,难舍难分。 慕皑始终是主动的一方,柳亦凡细细地回应着,她便更无法自拔。小舌轻手轻脚地探过去,撬开对方的唇齿,一路无阻。两处柔软相互缠绕,更深地融入彼此。 不知何时,慕皑的手穿过柳亦凡纤细的腰肢,慢慢往上托住她的后背。 右手却搁到个生硬的东西。 等等,这里是。 慕皑后知后觉,两人心有灵犀般,喘息着分了开。柳亦凡像是被抽去全身力气般,软软地依在慕皑怀中,面颊上不寻常的热度难以退却。 柳亦凡被慕皑抵在浴桶边上,只着了一身薄衣。 慕皑还在喘息着,关切地问:“冷么?” 不等她回答,慕皑左手环过她的双腿,毫不费力的将人抱了起来。 柳亦凡只觉一阵晕眩,身子没什么力气,便依偎着向热源近一些,她双手环过慕皑脖颈,将自己更贴近了些,正对上慕皑关切的神色,忍不住咯咯咯的笑起来。 慕皑被这悦耳清脆的笑声一摄,脚步依旧:“怎么了?” 她低下头凑近了些,能清晰地闻见女子沐浴后的幽幽香气,面上一热。 柳亦凡不答,抬起头在慕皑的下巴上轻轻啄了下,继续缩回身笑着。 心中的某根弦,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啪嗒一声断了。 慕皑将柳亦凡轻放在榻上,慢慢俯下身,望着眼中倒映的柳亦凡清亮的眸子,缓缓闭了眼。 一吻。 账内的温度在不知不觉间,悄然上升。慕皑半伏在柳亦凡身上。令人动心的心跳声,不过隔了几层衣衫,紧紧地靠近。 慕皑在不知不觉间,继续着动作。 双手开始游移,随着本能,慕皑轻抚着柳亦凡的后背,仅隔了一层面料,却能实在感受到那里光滑如玉。 柳亦凡扣着慕皑脖颈的手也随着她动作,开始滑到她的背心。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 慕皑的手撩拨,摩挲着身下的肌肤。恍惚间,手触到一处微凉。 两人停下了动作。 原来是柳亦凡浴衣的衣带,不知何时散了开,一方雪白的肌肤露在外面,激起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慕皑的手够到散落的衣带,两人对视一眼。 而后半散的束缚,在修长的指间,被轻轻地抽离开。 慕皑开始褪下身上的衣衫,一件一件,不急也不慢。 榻边钩帐不知何时垂落,掩去一池春水。 不多时。 两具姣好年轻的身子叠在一处。肌肤相触的刹那,心底的悸动难言,有浓的化不开的深情在如火焰的热烈中迸发出光芒。 慕皑拉过一边的棉被盖在身上,堪堪遮掩了一半□□。她怕压着身下人,便小心翼翼地用手支着身子,恰到好处的贴合。 细密湿润的吻随着柳亦凡修长的脖颈,一路辗转流连而下。好闻的芷兰香萦绕在心间,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慕皑像对待一件珍品般爱惜地宠溺着身下人,时不时的抬起头来,细细观察。若是一个动作弄疼她,她怕会更加心疼。 令人面红心跳的细微喘息声夹杂着呻.吟声绕在一方小室内。慕皑唇含住那处柔软,齿间轻轻地磨着,一只手攀上另一处,恰到好处地拿捏。 直到一方蓓蕾挺立,她才恋恋不舍地移去另一处,轻轻吮吸。 柳亦凡迷离的眼神被慕皑尽收眼底,她心满意足地回去,吻住了女子的唇。 那是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77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77 从来没有过的享受和知足如这般令人痴迷忘我,恨不得一生都这样才好。 平坦的小腹肌肤莹润,慕皑沉醉,在上面印下一个个吻来。 那处圣洁的芳草地沾了点点雨露,透着隐秘的幽香,正待人采撷。 洞口湿润,里头的景致神秘诱人,邀得她一探究竟。一指探入,紧致温暖包裹着,她竟舍不得再近一步。 柳亦凡扣着慕皑的手一紧再紧,慕皑喘着气将身下人望着。柳亦凡樱唇轻启,轻轻开合吐着芳香,慕皑倾身上前,更深地吻着她。 半晌,她凑在女子耳边,低低的声线带着蛊惑:“我想要你,凡儿。” 柳亦凡点点头,双手捧着慕皑的脸,不犹豫:“我愿意,慕” 慕皑得到鼓励,心中溢出一声满足的叹息来。她渐将一指没入,感受到女子突然绷紧的身子,她不再犹豫。 有温热的血,顺着指缝缓缓淌下,慕皑抽出了手。重又抱紧柳亦凡,轻轻地吻遍她身体各处平息着痛。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人的身子渐渐放松下来,呼吸趋于平稳。慕皑环过女子身子,将她靠在自己这边,一边拉过棉被盖住两人。 “还疼么?”慕皑很心疼,在她额头上一点。 柳亦凡摇摇头笑笑,似是累极。她往慕皑怀中缩了缩,不久便沉沉睡去。 这是个不成文的规定。因着自家小姐爱晚睡,所有服侍小姐的丫鬟们都可以跟着享受这一福利。 但今天此时,已是日上三竿了。一排的丫鬟们端着洗漱用品,小茹在最前头,望着仍紧闭的房间纳闷。 太阳不仅要晒屁股了,估计屁股都晒焦了。 小姐厉害,又刷新了纪录。 一行人面面相觑着,不知所以。小茹使了个眼色,示意噤声。 “小姐应该是昨天练画到太晚,所以今天晚起了。” 小茹也只是猜测。其实也不敢吵醒小姐的美梦。于是她孤身一人,先敲了几下门,听得里面没动静,直接先杀进去。 窗幔垂地。小茹望见有个身影直起来要转身望向这边。 不对!床上怎么还有个人! 我们的小姐呢?难道,难道! 小茹望着转过身来的人不是小姐,刚想大喊,声音却被慕皑一记眼刀砍着缩在了喉咙里。 幸好幸好,是个女的。小姐应该没怎么样。 咦?这人好眼熟,在哪见过? 作者有话要说:  同志们!期待已久的章节终于来了! 还等什么,快点来看! 祝你们好运。。。。(在锁之前) 还有,评论不要吝啬。。。。评论是动力啊。。。。 ☆、不可忘(1) 慕皑听见房门被打开的响动声,眯了眯眼,半斜着直起身子。 灿烂明黄的光线透过窗棂射进屋内,一半镀在慕皑的侧脸上,雪白剔透的皮肤晶莹如雪,衬着精致的面容,说不出的动人。 一头青丝垂泻而下,铺在裸.露的肩头。和旁边女子的交错一处。慕皑抬头望了眼门边,一个丫鬟打扮的人正蹑手蹑脚的走近,面上掩饰不住的担忧与。。。好奇。 慕皑抬眸,见她越靠越近,以眼神示意。后者神情微愣,在看见她的那时,一点头,下一刻立即捂住嘴,怕是要马上喊出来。 慕皑立即敛了神色,竖起根食指在唇边,示意噤声。 小茹立马顿住了脚,被女子瞬间弥漫的冰冷神情吓得一动不动。半晌,见慕皑摆了摆手,她鬼使神差地,又点点头,十分听话地退下了。 慕皑用左手支着头,侧身望着身边的女子。想来她还睡得不错,安安静静的,不时抿抿嘴翻个身继续睡。 她将被衾往上提了提,把女子裹得更严实些。不一会儿,轻轻地靠过去,在女子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轻柔美好,淡的仿佛一片羽毛般,却是真实存在过。 柳亦凡顺利地翻进慕皑怀中,后者张开手臂,将人一捞,自然而然地搂紧。 她就这样静静地凝着女子,目光专注而温柔,也不知这般过了多久,好像怎么也看不厌。 慕皑望着窗外的天色,光线渐少却刺目起来。 该是很晚了。而此时,柳亦凡终于幽幽醒转了来,甫一睁开眼,正对上慕皑晶亮的目光,毫不掩饰的。她脸随即一红,想躲进被窝去,却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在慕皑怀里,哪儿也去不得。 她便顺势将头埋得深了些,撒娇似的软糯声音传来:“唔慕~~你别这样看着嘛~~” 慕皑只觉得怀中随即酥麻了一片,心窝那处仿佛化成了一滩水,涓涓小流漫过四肢百骸,失了所有气力。 柳亦凡接着抬起头来,好看的脸上一片疑惑:“咦,这是。。。”她小手握着一块古朴绯色的勾玉,玉的一端穿过条细绳挂在柳亦凡脖颈处,她看着慕皑,“很漂亮呢。” “自我小时候起,它就一直陪着我从没离过身,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真的?”柳亦凡将玉拿起,透亮的光线穿过玉身照在她琥珀色的瞳孔中,反射出夺目耀眼的光采来。 刹那间的一瞬,令天地万物都失了颜色。 那勾玉仿佛活了,里头有暗色的物事在缓缓流动,好似有生命一般。 温润的玉质带着暖意,直直透进她的心间。柳亦凡爱不释手地把玩着,边欣喜道:“谢谢慕。” “你喜欢便好。”慕皑望着她的一举一动,心下沉醉百般,目光竟移不开一分。不过,她倏地正了神色,语气认真道:“凡儿,以后你我间不必再道谢,我拥有的全部,也都是你的。” 她顿了顿,面色颇有缓和:“包括你要什么,尽管说与我听,我都尽力帮你做到。” 柳亦凡感动莫名,她张了张口,竟不知该说什么:“慕。。。。” 慕皑忽的执了柳亦凡的双手靠在胸前,神色坚定:“凡儿,你且听着,我从不轻易对人许诺,因着那般,不论多么困难艰险都要拼尽自己的全力做到。可今天,就是现在,我要立的这个誓言。。。昨晚我们已有了肌肤之亲,我一定会负责,他日不久,我会告诉天下人,你是我慕皑的妻。” 柳亦凡定定地将慕皑望着,她当然晓得,慕皑是怎样重诺言的一个人。其实无需承诺,她也定会守着两人的这份情,无论会有多久。 柳亦凡被慕皑的一番话感动的一塌糊涂,心里已是翻江倒海。她忍住有些酸涩的心情,却还是将残酷的现实说出来:“可是。。。慕,我们这样的爱情,怎么昭告天下呢。。我不想你为难,其实,你有这份心就够。。。” “你信我么?”慕皑一字一句,更深的拥紧柳亦凡,她缓缓呼出一口气,胸口起伏着:“好凡儿,你听着,我就是对不起天下人,也不能委屈你半分,我说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78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78 过的,就一定做到,你无需为我担心。” 柳亦凡点点头,抱着慕皑温暖的身子,仿佛得到了更多力量。她闭上眼享受这一刻的宁静,边低低道:“我相信,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午时。慕皑房里。 慕皑将手枕在脑后,想起昨晚的一幕幕,脸上的笑容一圈圈漾开来,确实藏也藏不住。 “你都决定了?”慕芷笙照例坐于桌边,忍不住反问道。 “嗯。”慕皑点点头,回味着和柳亦凡相处的每分每刻,嘴角上扬。“就等时机一到,像他们坦白,无论他们是否支持,我都会力争到底,不改初衷。” “哟,最近是怎么了,以前看你犹豫地不敢前不敢后的,啧啧,变了这么多果然是爱情的滋润呐。。。”慕芷笙倒是笑了,相比起慕皑这时的勇敢,心里一丝丝苦涩漫上,慕芷笙不再接话,倒了杯茶自顾自喝着。 “凡事若只想着带来的后果,那没有一件是能做得成的。我此番不冒险,便真是对不住我自己。” 慕皑顿了顿,方才满溢的笑容渐渐褪去,换上平时的冰冷神色:“况且,这二十年来,也是他们欠我的。我这点要求,不算是过分。” 是夜。 夜色明朗,天上繁星点缀,想来明日是个好天气。 慕芷笙一踏出院门,直接看见了月下院中那个练剑的人儿。 一人一剑。 那人白衣飒飒,在银色的月辉下,隐隐地泛出光来。她一招一式熟练利落,一拐一回果断坚毅,步伐平稳有致。 整个的墨色中,一袭白衣反差巨大。可剧烈的色差下,没有一丝的格格不入,有的只是那观景人心中携着剑风扑面而来的熟悉感。 恍如隔世。 一百零七年前。 慕芷笙从榻上醒了来,脑袋却昏沉的很,她右手支着身下,勉强从榻上坐了起来。 她拿手拍了拍头,迫的自己清醒几分,缓缓睁开眼。 入目皆是片荒凉。 她自问长这么大以来,从没见过这么破败的屋子。墙上本就不多的白灰明显地和墙皮分离,屋内没有一处好的摆设,连个不远处的茶几,壶身上裂纹清晰,残缺的茶杯几处还缺了角,不远处堆了几只破碗,旁边是炕,还放着堆柴火。 这是人住的地方么。 整个屋子透着股明显陈旧的气息。慕芷笙低头望着自己睡的榻,不出意外地看见张破草席,上头几个破洞,好几处已经缝缝补补。 这。。这能睡人么。 她马上穿好鞋,一刻也不想多待地下了床。 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几步,马上来到门口。慕芷笙一边警惕,边想着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 要是她记忆未出现混乱的话,自己是跟着一个丫鬟走在后院的花园里。这个丫鬟名叫李芳,不久前招进来时便顺道取了个文雅的名:小竹。 慕芷笙要对亲近的人不排斥,少说也得三个月。可这才没几天,一向待人敏感的她瞧出了些端倪,这小丫鬟端茶倒水的时候反应还可以,可这平日里,一干丫鬟中,总是不见她的身影。 这下好,在花园一逛的她一瞧便见着了那鬼鬼祟祟的身影,慕芷笙偷偷地跟着,走了不多时,她到一方假山前,左右张望了几眼,从袖子里摸出只信鸽来。 慕芷笙便要一探究竟时,脖颈处被人重重一击,马上晕了去。 醒来便是这里了。 那丫头留不得。慕芷笙想到。虽不知自己怎会被带到这里来的,也难保不是那丫头另有同伙耍的花样。 总之,三十六计走为上。 她边屏住呼吸,边轻手轻脚地往门外张望。 左处没人,很好。慕芷笙甫一转头,眼里落入张脸。 她匆忙退后几步,一边往四处摸索着,警惕道:“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为何会在此?” 对方约摸是个孩子,身材很瘦小,看起来最多不过十岁的模样。一头蓬发脏兮兮的,衣衫褴褛不说,还看不出是男是女。 慕芷笙一连退后,怕的是和这人有接触,再者闻到她身上的馊味,光是想想就犯恶心。 她终于挨近了炕,低身摸到根柴火,三步两步上前抵着对方的脖子。 那孩子手里捧着个碗,一脸怯生生的模样,黑白分明的眼中不解,就这样望着她半晌,伸手把碗递给她。 “算了,我不管你是谁,但你记住,别以为扮成这样想来骗我。”慕芷笙一把将碗掀了,‘咣当’一声,水全溅了出来,碗在地上磕碎成好几片。 孩子一脸讶异地看着她,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一脸悲伤地俯下身,去拾起地上的碎片。 “我问你话你没听见么?啊?”慕芷笙等得不耐烦,发起狠来,作势一脚踢过去。 孩子马上被踹翻在地,脏兮兮的小手在地上一滑,锋利的瓷片割破皮肤,马上渗出鲜红刺目的血来。 慕芷笙微怔在原地。 孩子有丝不知所措,愣愣地跪在地上,随后她拿手擦了擦旁边衣服,岂料这一蹭,刮伤的口子被硬扯得更大了些,鲜血争先恐后的涌出,眼中一片血红。 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她疼得拼命捂住自己的手,转身往旁边跑去。 慕芷笙一路跟上。 这张床稍微大了点,上头躺着位中年女子,看得出是这孩子的母亲。 同样破败的屋子,简陋的陈设,慕芷笙粗略望了望,这个家可以说是一贫如洗。 孩子还在不停的掉眼泪,喉头发出‘呜呜’的声音但就是不哭出声。榻上的女子脸色灰败,奄奄一息的样子,也没看慕芷笙,只费力地想扯下身上的布条来,无奈没有力气,两手动了几下后只得做罢。 慕芷笙叹口气,自己动手往裙上扯了布条,将那孩子拉过来给她包上,她左绕几圈右绕几圈,最后打个蝴蝶结算是完成。 她抬眸,瞥见孩子止住了泪,正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 孩子的眸色纯净,尤其是那瞳孔,黑得很深很亮,吸引人的目光。 慕芷笙突然很想看看,这孩子洗干净后会是怎样一副模样。 她当即在自己无聊的想法中清醒了过来,望见那孩子正难过地望着她母亲,随后抬头再看看她,一来好几次。 心下闪过一丝不忍。 但很快,她狠了狠心。对这母子,不知根不知底的,保不齐又是慕家的仇家埋伏下的定时弹,令她同情又在背后插上一刀。 对她来说,同情以及其他不必要的情绪,简直是在给自己挖陷阱跳,千万要不得。 她平复了呼吸,然后摸了摸身侧。果然,身为三小姐的她身上怎么会带银两。她看了看病重的女人,和孤身一人的孩子,确实也无能为力。 乘着漆黑的夜色,慕芷笙算着时间,没待多久便匆匆离了开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79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79 ,未曾道别。 三年后。 后边不远处是一悬崖,慕芷笙还在不断退后,因着前面,却是穷凶极恶的几名大汉。 共有五人,手里都拿着武器,面色不善地向她逼近。 半路上马车遇伏,几名侍从皆因不敌而亡,而护卫明着死的死,伤的伤。一路下来,她的几名贴身侍女拼死掩护,到最后就只有她一人。 该死,大哥安排的暗护卫怎的还不来。 慕芷笙一步步的后退,眼见着踩落了块碎石,再下去便是万丈深渊。 她脚步马上顿住,转身望着来人。 “哟,怎么不走了,你倒是继续走啊,哥几个还看着呢。哈哈哈。。” “大哥,就是这女人,几次暗中下杀手要除掉我们,兄弟都死了好些了,这下她可被我碰着了,我非报仇不可。” “啧啧,这姿色,要是死了就太可惜了,哥几个你们说我们和她有着深仇大恨,要是一刀下去,不是便宜了她?不如在死之前,先让我们几个尝尝鲜。。。如何?” 其中一个浑身肌肉虬结,满脸横肉的男人靠近,伸出长满绒毛的手想去摸她,慕芷笙头一偏,心下却抑制不住的恶心。 “别碰我!”慕芷笙咬着牙往后退了一小步,半个人都在悬崖外,她面不改色继而威胁道:“你们要是再过来一步,我保证你们会后悔!” “哎哟,我还以为是什么招数呢,看看你这娘们,都走投无路了,还恐吓老子。。。快快过来,大爷我说不定还轻点,怜香惜玉。。。” 几个男人的□□声不绝于耳,慕芷笙偏头从上往下望去,却是一眼不见底,满目的白雾飘洒在山谷间,谁都不知这悬崖到底多深多高。 几个男人越靠越近,慕芷笙是宁可从这失足摔死,也不肯被他们捉住。最后一刻,几个大汉以为自己出现错觉,他们竟看到慕芷笙的面上浮现出了丝笑容,仿佛是在嘲笑几人。 然后她纵身,毫不迟疑地,从悬崖上一跃而下。 崖上几人的叫喊声随即远去,慕芷笙感觉身子轻飘飘的,穿行在白茫茫一片中,冰冷的水汽浮在身上,耳畔似有千斤风声呼啸而过,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她睁不开眼睛,心底却有丝希望,渐渐微弱下去。 才活了短短十七载,有大好河山,她还没去过;有数不尽的各色风光,她还没来得及观赏过。她还年轻,怎么可以就这样死了! 真的真的,好不甘心! 她吃力地睁开眼,明知是徒劳的,却还想抓住什么,下坠的速度愈发地快,似乎能清晰地觉察到生命在不断流逝。 作者有话要说:  同志们,抱歉,出了点事情,导致三天没更新。 哎,说来真无奈,这篇文是我去年7月开的,现在还没填完。期间我有大半年的时间没开电脑,两个星期回家一次就更一回,中途断更两次。第一次忘记说明,很多人以为是坑离我而去,(;′⌒`)。 本人再次强调:我写的东西,没有一篇会是坑。(现在以后都不会!) 啊,另外两位主角终于出来了~~~~~ ☆、不可忘(2) 千钧一发之际,慕芷笙感到自己坠落的速度陡然一慢,腰身仿佛被什么紧紧扣住,在冰凉的雾幕中传来实在温暖的触感。 她再次吃力地睁开眼,看到一双露在黑色面罩外的眼睛。 黑的深邃,白的纯净,交错相应中让慕芷笙不住以为是两块上好的美玉,无瑕透彻。 眼前人却没看她,手下力道不松。就在慕芷笙出神间,两人已在半空中旋转了几个来回,减慢降落的速度。 一步一踏。对方一直在寻找半崖上的枯枝藤蔓等借力踩上去。 也好似只是一瞬间,慕芷笙听得‘叮’一声。在耳畔炸响,对方不知何时摸出了腰中佩剑,瞄准好时机扎进岩石缝隙中。 不过两人一起未免过重了些,眼看着剑身一半已没入,下降的趋势只缓了一瞬,接着很快地下落!岩缝间与剑身剧烈摩擦,在半山腰上劈出一条条呲呲作响的火花来。 慕芷笙绷紧的神经松了没一会儿,从上望去一片白茫茫的,只露出些许蓝色来,下看一眼不见底,两人就这样悬在半空中。她顾不得许多,一把伸手抱紧了对方,抿出副生死与共的神色来。 被抱的那人身子陡然一僵,背上的肌肉跟着绷紧。 慕芷笙却觉得好笑,她抬起头来看去,倒还看不出什么来,额头及眼睛以下被裹得严严实实,什么表情也没有。 不过么,凭着慕芷笙两手就能环住对方的身子,她倒还庆幸了一把:还好是个女的,大哥要是派来个男的就这样和她搂搂抱抱,指不定事后她还会把他手给剁了。 那人也不看她,双脚一前一后分别在崖壁上重重一踏,转眼间将剑离了出来。两个人在下一刻笔直的往下坠去。 半空中传来支离破碎的凄厉叫喊声:“喂~~你要死啊~~啊~~” 慕芷笙方才惊魂未定,虽说用剑降落的速度变慢些,可好歹也是稳住了。 这下个什么情况!两人双双坠崖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 反正慕芷笙喊了半天也没人理她,过度的惊魂未定之后是难得的平静,她死命地搂着对方的腰,像是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 只是她忘了,万一两人还没坠亡前,对方先被她用力过度勒死了。 那真是。。。不死也得死了。 按照慕一平常的经验,通常来说高崖之下,特别是这么高的崖下面,应该是有瀑布或是深潭一类的,活下来的几率很大。 两人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一刻不停的下落着。慕芷笙也不挣扎了,索性就这样抱着。还别说,女子紧致纤细的腰肢触感还不错,特别是身上没有那种男人特有的汗臭味,淡淡的清香闻着很舒心。 一声‘咚’的巨响传来,紧接着偌大的水花在四周溅起,空中一道弧形的雨幕滑落,下起不小的雨点来。 慕芷笙立时呛了好几口水,正在不断挣扎间,过来一只手握紧她的,一使力将她从水中拉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两下撞击让人猝不及防,慕芷笙濡湿的睫毛贴在眼睑,用力的睁开来眼睛有些疼。她踉跄了几步,向前顺势倒在了慕一的肩头。 “咳咳。。。咳咳。。”慕芷笙靠在对方身上,费力地吐出几口水来。 不消多长时间,湿透的衣衫紧贴在身上的感觉强烈,慕芷笙抬手一抹脸上的水珠,还没等睁开眼便忽的伸手一推,对方猝不及防的后退几步稳住。 慕芷笙瞪着眼,刚想发难,见对方低眉顺眼单膝跪地,做出个请罪恭却的姿势来,她呼出口气,将手一摆,只搓着身子,冷得瑟瑟发抖:“好了好了,先起来。”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80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80 慕芷笙都记不得自己怎么回的慕府后院,准确的来说,自己是不想去记得。 几个时辰前的深崖谷底。回旋的冷风吹得她不住左右摇摆着,冷的牙齿发颤。可尽管如此,慕家三小姐一如既往的冷静,几乎看不出来她有多想诅咒这破地方。 衣物御寒的没带,要吃的连个塞牙缝的也没有。好吧。当务之急是尽早回去,她看似迈着很快的步伐领先于前,实际上在慢吞吞的挪着。 未多久,响亮的喷嚏声让的她一个机灵,浑身不住颤了颤。 跟在后面的暗卫真是安静的可以,她往后瞄了一眼,两人距离不远也不近,就保持着那样。她一停步,那人跟着一停。 四周静寂的只有慕芷笙的抽气声,她望着对方,良久,招招手。来人弯着腰走到眼前,她转过身来到她身后直接跳了上去:“快,背我走。” 没有回答,暗卫很恭顺的将小姐往上提了提,迈步向前走去。 体温透过湿哒哒的衣服传来,慕芷笙冷得不行,直接往她背上贴去。除了一颠一颠的极有节奏感,一路上倒还平稳。 等到她在自己柔软的大床上醒来时,已近黄昏。 甫一睁开眼,贴身侍女青鸢便急忙扶了她,拿过一旁的折被垫在身后,手边不含糊,舀着勺棕色的液体递到她唇边:“快小姐,把这姜汤喝了。” 慕芷笙接过,淡淡道:“有人背我回来的么?” “是啊。小姐你当时还不省人事,我们以为你受伤了。”名唤青鸢的女子如是道:“方才大夫跟着大公子来探望过,见小姐无甚大碍,刚离开了。” 慕芷笙点点头。一口一口的喝完碗中辛辣的汤汁,良久,缓缓道:“青鸢,你可知背我回来的是谁?” 青鸢作疑惑状:“小姐没见过么?她是大公子手下的护卫呀。” 慕芷笙摇摇头:“应是进来不久吧,我确实没印象。” 青鸢给她倒杯水:“听说之前是二公子手下的人,因为武艺高强,后来被大公子收进了暗卫队。” 慕芷笙将碗递过去:“是么。她叫什么名字?来历如何?” 第二天早。 和煦的光线透过院中巨大的梧桐树洒在庭院中,落下一地的斑驳碎影。 来人一身玄衣,脚步极快地穿过庭院摆设,未几便来到女子身前,然后垂头单膝跪地,两手作了个揖。 慕芷笙坐在院里石桌旁,望着满身碎光的女子,放下杯盏:“你来了?抬起头来。” 对面人闻言,姿势不动,眼睛得以直视女子,那个因着美貌身姿才学,令各家青俊为之倾倒的人。 慕一的呼吸一窒,连着心跳声在刹那冻结,眼神也移不开半分。 满院的梧桐树枝叶迎着风,沙沙声奏响如歌。 慕芷笙偏过头,一齐望向这位浸在黑色中的人。 英气修长的眉目下,斜长的刘海直垂,堪堪掩住了她右半张脸。泛白的唇凉薄,紧抿成一线,精致的下颔一抹弧度利落。 而那双眼睛,一动不动的,视线和慕芷笙交汇,后者神色有片刻的怔松。 泛着黑曜石般的水泽透亮,如古井无波的深潭般,要将人的魂魄一并吸入。 不得不说,这是双漂亮的眼睛,而拥有者,是个显在的美人坯子。慕芷笙光是这么说着,便不经意的说了出来。 慕一的眼睁得微大,挺直的脊背渗出丝薄汗。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慕芷笙悠悠开口。 慕一先是一愣,转而在身前平整的泥土旁,用手划拉出几笔。 慕芷笙皱了眉,抬眸:“不会说话?” 慕一的手一顿,继而点点头,继续剩下的。 歪歪扭扭的两个字展现在慕芷笙眼前,她往前一看。 “慕一?” 慕一点点头,复而垂下了眸子。 慕芷笙敛了神色,问道:“是他取的名字么?” 慕一还是点点头。 慕芷笙心里微汗,顺道扔给慕过飏一个白眼,这个没内涵的,取得什么破名。 于是她开口:“这名字太俗气了,我给你换个。” 她想了想,一句:“‘笙箫吹断水云开,重按霓裳歌便彻。’那你便唤一箫,慕一箫,何如?” “我向他央了你,此后,你便跟在我左右。” 慕一箫颔首。 后来的日子稀疏平常。慕芷笙偶尔闲庭信步、或赏花、或研究茶道等,一切没什么不同。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表面的功夫作出给谁看,而内里的多数时间,她在暗里或多或少进行着,可谓滴水不漏。 一次,慕芷笙踱步至门外,见着慕过飏手下的人与慕一箫说着什么,良久,她也只见慕一箫点点头。随后两人分开,她便在折回来的途中被叫住。 点起袅袅熏香的房内,慕芷笙执笔于案前写着什么。慕一箫跟着侍女进房,左右打量了下。 慕芷笙头也未抬,忽道:“你来了。青鸢靛荷,退下吧。” 两位立于案前的婢女神色恭敬,点点头出了去。 慕一箫神色拘谨,有丝不知所措地立在一边,她看一眼慕芷笙后,又低下头去。 “慕一箫。”对面女子抬头,小姐神色淡淡,“过来帮我磨墨。” 她拿起那方不知名的黑色石头,静静看了半晌,手握着在一滩黑色墨迹中不明方向地搓了会儿。 应该是这样吧。。。。 见小姐没有斥责之声,她敛去心头的疑问,在砚台中一圈圈地旋转,本分的视线不自觉地往远处飘去,落到宣纸上那一行行娟秀圆润的笔墨时,忽的移不开眼。 好半天过去。慕芷笙时不时地抬谋观察对方,见她神色专注地盯着前方,偶尔也往自己这处瞥几眼,只很快收回目光。 她笑着:“我写的这幅帖,好看么?” 慕一箫抬起头来,目光越过她落回一方纸上,不知该作何评论。 慕芷笙笑出了声:“怎的没反应?不好看?那便扔了。”她将自己的作品丢给慕一箫,神色无关像是在对待件垃圾。 慕芷笙望着眼前女子的反应,只见对方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手里攥着那张宽大的纸,良久,指着自己摇摇头。 小姐饶有兴致:“不好?还是你不会?” 慕一箫点头。 “不会什么?” 慕一箫指着那方上的一个字不动,指尖有丝颤抖,而她苍白的面颊难得泛了丝红色。 “你。。。不会写字?”慕芷笙很疑惑。 慕一箫垂下胳膊,黧黑的瞳孔敛去了一半华彩,显得尤为落寞,接着点点头。 “呵呵呵。”慕芷笙笑了起来,声音悦耳清脆,给这静寂的屋内添了活色,她望着慕一箫“有什么打紧的,若你不嫌弃,我来教你,怎样?” 她望着慕一箫猛地抬起头,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81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81 浓黑的瞳仁中映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确实一脸讶然。 院中光影斑驳,微风穿过枝桠吹进开阖的窗棂,将原本余余上袅的青烟绕得四散,满室馨香。 慕芷笙将笔递到慕一箫手中,整个人从身后贴上,只留了几指的距离。她修长柔软的手覆上她的,缓缓收紧,忽的开口笑了:“这么紧张作甚,我又不会吃了你。” 然后一笔一划,耐心地写下个好看完整的字,偏头对上身子僵直的人视线,幽幽:“喏,这是你的姓氏,上回你写时漏了一笔,这边再加一捺。” 身后女子暖香依旧,檀口轻启,一排贝齿雪白。两人离得那么近距离,慕一箫不好乱动,任着女子执着自己的手,写完数个醉心的午后。 慕芷笙上头有两位兄长,长子慕过飏,次子慕过岚。次者为嫡系,长者虽为正房所出,但毕竟是庶子,家中地位可见一斑。 一貌美侍妾与慕家家主生下一女,之后不久便郁郁而亡,此女虽伶俐活泼,循着外室的地位,连‘风’字也未赐给,只唤名‘芷笙’。 慕过飏年今二十有五,慕过岚年方及冠,与最小的妹妹隔了三岁,关系最生。倒是长子对着慕芷笙疼爱有加,经常往来。 慕家家主年近六十,身子一发不如前,频频呕血大有驾鹤西去之势。嫡庶之争一触即发,暗里两人招兵买马,多位夫人更是勾心斗角,慕家偌大的家业家产,哪怕分得一杯羹也好。 在更大的可能性中,外人对长子继承抱了大希望,因着次子天生便是个瘸腿的,终日坐于轮椅上。慕过飏野心勃勃,近年来集齐庞大数量的暗卫,势要与慕过岚争个高下。 “怎么样,这个护卫用着还顺手么?”慕过飏执着茶杯,不紧不慢地晃着。 “嗯。可惜了,是个哑巴。”慕芷笙端坐一边。 “这你可不知道,哑巴的好处多了去了,最大优点便是守口如瓶。。”慕过飏轻笑一声。 他缓缓凑近,放低了声音:“你做的如何了?” 慕芷笙一顿,继而想起多日前一纸秘密的信笺,上头寥寥几笔,意义自明。 “把她变成我们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哎,我真觉得没动力写下去了,你们的评论呢~~~~~~~~~ ☆、不可忘(3) 晚风乍起,院中的小池涟漪阵阵,冬日的植物一摆一摇晃。 慕芷笙命人将窗户关了,轻揉着发疼的额头,青鸢见了上前一步,神色关切地要帮她,慕芷笙摇摇头,示意她退下。 她眼角酸涩,抬起头来望向不远处的暖炉烟时,竟看见有两支在细细地上升,微恼。 真是累了啊。 怎么能不累呢。一晃五年过去了,自己早已过了及笄之年,再几个月,过了年便是十八了。 她望向屋子角落处,那里被阴影覆盖着,怎么也看不清的荒凉,一如被人遗忘的地方。一如她自己。 那个少年伸出手来,半个身子逆在光线中,对她说:“站起来,以后为我效忠,死也是我的人。” 她被几个女人鞭挞地瑟瑟发抖,望见来人的刹那,眸色一晃,随即伸手毫不犹豫的握紧。 她放下手中的笔,整个身子前倾,半伏在桌案上。纤长的睫毛微扫落,投片小小的阴影。 不论她愿不愿意,这条路一踏上,便永无回头之日。她静静地前行,在狭窄幽暗的道上,将一个个人踩在脚下,从开始的恐惧挣扎,到后来的麻木无畏。一转眼回头,身后的路被鲜血浸染,暗红的血液不断喷薄,浇灌从地下开出的大朵红花,妖媚的花瓣饱满地发胀。 她问:“为什么是我?” 那个少年笑笑,毫不在意地:“选个自家人,总比别家的容易。” 直到今天。 “小姐,今天是花灯节,大少爷问你去不去。”来的丫鬟小心翼翼禀告。 慕芷笙落下笔,缓缓道:“不去。” 丫鬟告退,慕芷笙短促地笑了声,去了干什么呢,被那些自以为是的夫人小姐评头论足?哪怕她是像个丫鬟一样站在一边,总有那么些粘腻的目光贴过来,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 良久,她抬眼叹口气:“把慕护卫叫来。” 慕一箫还没回过神,没多久就到了房内。外面的天很冷,她着一身黑,唇冻得发白,依然身姿笔挺地等候吩咐。 慕芷笙扶额,语气无奈:“你就穿这个去?” 慕一箫一愣,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慕芷笙抛过去个眼色,对面人身后的侍婢一领会,马上快步走到衣橱前,手法熟练地拿出几套相对素净的衣衫来。 慕芷笙:“你先试试看,不合身的话另外再选。” 一刻钟后。 一件相对宽大的月白素袍整齐地披在慕一箫的身上,整个人看过去干净利落,特别是她肤色显白,倒也称得很。 “走吧。”慕芷笙走过去,自然地挽起慕一箫的胳膊,抬步欲走。 慕一箫一震,下意识地要挣开,慕芷笙像是料到般的,淡淡开口:“就这一次,我不是小姐,你也不是下人,我们出去会儿就回来。” 慕一箫比慕芷笙还略高些,她生得俊俏,若不是着了女装,只看身边女子挽着她的姿势,宛如一对璧人。 前方已是一片人山人海,多是年轻男女攒动者,一时叫卖声,嬉笑声不绝于耳。 现在还不晚,两人放慢了脚步,慢吞吞的随着人流往前走。各处摊贩扯着嗓子叫卖,不乏有人停在路边,拿起摊上物事把玩的。慕芷笙偶尔瞧一眼,各式各样的心情小玩意,倒是很吸引人。 两人一声不响的落在人流中,显得格格不入。一个说不出话,一个不愿多说,确实奇怪。慕芷笙倒忘了,一开始也不知什么心态想来这里。 那热闹是属于别人的繁华,明晓得会更加落寞,却还是自欺欺人。 她眼神空洞地望着一处,不知在想什么,忽然有一串鲜红的糖葫芦摆在她眼前。 她一脸惊奇地看向慕一箫,后者眼神点点吃的,又再看看她,意思是:你看着那处卖糖葫芦的,不是想吃么? 慕芷笙点头,方才的抑郁一冲而散,转而浅笑:“谢了。” 美人就是有这样的魔力,无论你自个方才如何,她一笑,仿佛世界都会旋转起来;而她一哭,则令人手足无措,巴不得立即讨好她。 很显然,慕芷笙属于前种情况。这还要感谢大冬天神奇的竟还会有卖糖葫芦的人举着一大棒子在街上转悠。 慕一箫牵出个笑来,挽着的手姿势相应自然了些。 花灯节。顾名思义,重点便于这花灯上。两人一路走走停停,循着人多的方向,来到条河边。 河水潺潺自西向东流,视线往上,有数不清的点点红火缀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82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82 于河面上,乍一望去宛如盏盏小灯笼。独个小蜡烛固定在中心台面上,火苗一簇簇跳跃,在晚风吹拂下晃悠悠的。 慕芷笙松开挽着的手臂,来到岸边小贩处直接拎了盏花灯,笑盈盈地对着慕一箫:“看什么,难道还想让我付钱?” 两人一起蹲下,慕芷笙学着周围人的样子,闭上眼双手合十,嘴唇翕动默念什么。慕一箫在她身边,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良久,慕芷笙睁开眼,嘴角牵出丝不易察觉的笑,她望了眼身边人,然后慢慢地将头靠在了慕一箫肩上,不语。 漫天的萤火刹那间绽放,五彩缤纷的颜色惹得不少人雀跃欢呼,刚寂灭的人声立即鼎沸起来。慕芷笙略一抬眸,语气里道不明的倦意:“回去吧。” 待了没多久,慕芷笙兴意阑珊,不过方才其实也没多大的好奇罢了。顺流的人潮拥挤,慕芷笙低着头往来时的路上回去。 肩膀忽的硌上一生硬物事,慕芷笙一皱眉,抬起头对上一不怀好意的笑。 呵!蓝扈席间多喝了两杯早早告退,心里念着群芳楼的那些可人们,便一刻也不想多呆。这下他恍恍惚惚,走路也一跌一拐的,好巧撞上个人,当下酒醒三分。 “哟,姑娘。”蓝扈一颗心重又跳个不停,望着眼前丽得惊人的容颜,把那档子事立马抛在九霄云外,面前这一人还别说,抵得上那里的一群!他还去干什么?干脆。。 他手伸出去刚要触及女子的脸颊,腕上被大力止住,硬是被掰回。他放下手中折扇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咬着口铜牙怒道:“你是谁敢坏大爷的好事?!” 冷不防被慕一箫直接一推,他还没反应过来直接倒在身后的人群中:“妈的,给我上!” 慕芷笙身边的位置一空,马上就被周围的人流占据,一阵疾风扫过,她还来不及看清面前不断向自己涌来的人,已有一大片在她面前倒下。 慕芷笙随即望向慕一箫的方向,却见来人只是掸了掸白袍上的灰尘,细碎的刘海下眸色波澜不惊。她刚想张口,对方忽的踏步过来,一把牵过她的手。 慕一箫没有回头,便没去看女子的眼神,她在众人未来得及反应时,便擅自作了这样的决定。 刺骨的凉风迎来温润的触感,在人迹渐少的夜街上,有两个女子牵着手一前一后地奔跑着。 往后平淡的生活一如既往,每每当慕芷笙想起那夜的时光,总有说不清的情绪在胸口弥散开来,她很惊讶一贯冷静的慕一箫突然的大胆,却在后来停步她向自己道歉的时候,漫上难言的怅然。 她偶尔也会在庭院中剪花煮茶,顺道将慕护卫叫来,什么也不做,就让她这样看着。 慕芷笙的衣袖拂过,如行云流水的动作总叫她措手不及,待她面红耳赤间,突然地问话或一吓之后的反应,似乎都有趣了些。 敏感如慕芷笙,信笔一挥或是沉思作想时抬头,总是见着对方凝眸垂眉的样子。良久,慕一箫一抬头和慕芷笙的视线对上,又不知所措地避开,后者觉得好笑,想着逗逗她,却在一次又一次看见她泛红的耳根时,生生止住了动作。 慕芷笙自幼不信命,听得多了也觉得那是无用的人在自怨自艾,偶见那些个大富大贵之人的论断,也总是一笑了之。 可自古命数由不得人,许是迷信,但承认不承认总得自己论断,奈何是旁人一言两语所能决定的? 年关将至,慕老爷的身子大不如前,在床上一卧就是一整天。奇怪的是,慕家整个大院都安静了许多,前阵子两兄弟望见对方,明里暗里的,流动的空气都能擦出电花来,这下却安无声无息了,教人猜不透。 终于一日,慕老爷在大年初三咽了气,死时据说立了遗嘱,几位枕边人将他卧房内外,甚至身前的床榻都翻遍了,仍未寻得一丝一毫。 接下来在丧礼过后,老爷隔壁的书房莫名失火,火势被人发现时,已是汹涌到不可收拾。抢救过后,整座屋子俨然只剩个骨架,黑灰弥漫,一眼望去只存个废墟。 底下的暗斗汹涌,仿佛从未停止过。一时间大事连着几桩琐事牵着众人的视线。嫡子从事的几桩生意莫名其妙打了水漂,声誉损失严重,慕过飏的几个亲卫莫名其妙失踪,在城边的护城河面上被人发现。。。 不过有一人,却在这几月间静静做着自己的事,面色在近况自是岿然不动,好像从始至终,她都是与外界隔绝着的。 这年过得早,年方初十时,天上竟飘了几朵雪花下来。后来几天夜里,雪下得渐渐大起来,一早醒来,每每都可以看见窗外透亮无垠的一片白。 慕芷笙手被下人拥着,在窗前看着雪景,她一手捂了汤婆子,另一手紧攥着衣襟,将裘皮大袄裹得更紧些。 这身子畏寒,近些天来失眠,倒是愈发的不济了。不过因着下雪,天也未见得多冷。 慕芷笙望着这素白的天,唇角一勾,抬手将颈边的结打开,在青鸢未来得及阻止的当口,缓缓踏了出去。 女子唇色愈发的鲜红,只见她柔荑微抬,纤白如玉的肌肤上,一朵白雪微落。她浅笑着,目光望向远处:“慕一箫。” 几个呼吸间,人已至身前,慕芷笙转过身,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陡然绽出一个笑来,这笑半真半假,如天边一闪而逝的烟火,夺目却短暂。她缓缓后退。 “配合我。” 众人纷纷侧过目光,望着身姿曼妙的小姐步履翩跹,翩然起舞,禁不住倒抽口气。飘逸如漫天晶莹的碎雪,灵动如低回婉转的莺啼,轻盈又仿若步步生莲的仙子。 慕一箫怔然,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忽近忽远的人,失了言语。她想配合,细细理解这句话中的含义,却怕拂了这美好,右手按在剑柄上,满心的迟疑。 慕芷笙一步一折,周身的气流伴着雪花,凌乱溯迎风,舞势忽放忽收间,慕一箫望着女子近在咫尺的容颜,手下一松,一柄锃亮的长剑被下一刻慕芷笙仰倒的姿势一踢,顺势出鞘。 慕一箫身起,一跃一纵间两人又近了距离。慕芷笙前步一滑,像是疏忽,欲将倒在她怀中,待得两人呼吸相闻,众人还沉浸在她之前的缱绻舞步中。她手一伸,挑了慕一箫精致的下巴,唇角微扬,半是叹息半是挑逗的话融在漫天剔透里。 “呆子。” 舞步华仪曼妙,随着舞者的身心而动,看似美而无章,实则与武道本源共通。她想,既然慕一箫能在武学上汇成大造诣,这点小差,自是难不倒她的。 而后,慕一箫不负慕芷笙的期待,她将剑亘于右肩平齐处,左手负于腰后,双脚微开并移,踏出个剑步来。 几人屏住呼吸不住好奇,她们两人,这是要共舞么? 遏云歌响清,回雪舞腰轻。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83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83 无歌无响,伴着白雪簌簌而落的轻奏,舞步一踏一合。 低回莲破浪,凌乱雪萦风。坠珥时流盻,修裾欲溯空。 无需一言,慕一箫身更柔随舞动的默契,剑尖划出令人痴迷的弧度,两人身躯辗转且缠绵。 她停下那刻,白昼倏地成了黑夜,慕皑剑尖一挑,一枚落叶被不偏不倚刺中,免了落在她头上。 她半是沉醉,缓缓吐出一口气:“再过两日,你与我去一趟幕家族山。” 慕皑收了剑问:“你说的时日到了?” 慕芷笙点头,眼中落了千言万语,转身前忽的问道:“那块玉。。就是你之前一直戴的,还在身上么?” 慕皑摇摇头,眼中笑意浓的化不开:“在凡儿身上,我送给她了。” 慕芷笙默默叹口气,转身:“那把她带上,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额。更了。 ☆、心念之人 不过短短几天,慕皑敲开柳亦凡房门时如是想到。来人一颗期待又隐秘的心思在望见心上人时,一览无遗。 柳亦凡着了身水蓝色长裙,发上随意挽了个飞仙髻,姣好的身姿坐于桌案前,惊讶地望向她。慕皑更快一步,她飞身上前,一把抱起了女子,心中喜悦自是难言。 “凡儿~”慕皑低低的声线在女子耳畔响起,略有满足。 “嗯。”柳亦凡亦是拥紧了慕皑,头靠在她肩窝处,欣喜地应着。 直至到了马车上,慕皑仍旧一反常态的模样,她细细端详怀中的女子,却觉得怎么都看不够。 柳亦凡本就柔美多姿,而几天前那事以后,慕皑此刻将她望着,觉得心上人此时平添了分媚态,她眼角眉梢流露出的韵致昳丽,生生把魂勾了去。 慕芷笙若是早料到慕皑这么副样子,定是要撇撇嘴,顺道不屑一番的。可现在人也带来了,她只好无视对面的两人,自顾自看向外面的风景。 真是的,饶是她以为慕皑定力不一般,至少能有个面不改色,坐怀不乱什么的。谁想女人在爱人面前,那平日的姿态都抛哪儿去了,全当对面没人啊,一直抱着还盯着人家看,不累啊! 不过她也确实没说对,对面没人,因她是只鬼。慕皑与柳亦凡如胶似漆的能克制住不在她面前上演各种少儿不宜的画面,已是十分给面子了。 每个大的家族亦有自己的镇族之魂,通常是些镇家之宝,一代代流传,有时可以是某个资质天赋极高的人,也可以是那些庞大但轻易动不了的物事。 它的好坏通常暗示着家族的兴衰荣辱,决定某些事物的运行轨迹,亦可以是族中子弟的筛选等等,不一而足。 而几人此番前往的,便是属于稀少的不动产之一,一座山脉。 山南水北谓之阳,反之为阴。慕家是个庞大的家族体系,一直以来慕家人死后便葬在这灵山之阴,以精养气,世代守护慕家兴荣。 慕芷笙当将自己所知的一一道给慕皑,明里助她,而作为交换,慕芷笙便向她索要一样物事。 她早先问:“若是我没个分寸伤了你,你不怕么?” 慕皑摇摇头。 不过现在想来,她真是要小心的过分些,若是慕皑有个一点半点的,他那位小美人还不难过得肝肠寸断,到时来个殉情什么的,这罪过可就大了。 不过私心点说,这场计划,她是不容任何一个人打乱的。 马蹄声哒哒,走过一程又一程。 她细细推算着时间,该有大半个时辰。 出过一站,道旁的人家悉数减少着,两边的官道逐渐宽敞,车旁的人声渐弱,而栽在两边的树木,郁郁葱葱却长得很好。 又驶过一站,马车‘咣’一声,渐渐驰向不平稳的路面,车身随之一颠一颠的。 慕芷笙回过神来,向着对面提醒一声,快到了。 余光刚好瞟到两人仍含情相对的眼神:“......” 是自己老了么。 场景逐渐宽阔,道旁栽种的植物也多了起来。从透过轿帘的角度望去,远处是大片的青山。依稀可闻到风中四散的清幽香气,只是没有一丝鸟啼声。 来到山前,马车被迫停了下来。 慕皑先跳下车,后轻轻地将柳亦凡扶着下来。手里端了枚玉牌,甫一望去,车外大片的侍卫执枪而立两旁,面目沉稳。 他们一行被拦了下来,因着这里需要安静。好在大片大片的树荫下,日光也看不出来,慕芷笙下了马车,在慕皑耳旁说了几句什么,便径直往前走去。 守门的人听了慕皑吩咐,恭敬地让出条道来。 山门缓缓打开,透出闷凉的气息,里头幽黑宁静,在外头看去一眼见不到底。慕皑执着柳亦凡的手,一步步踏入。 两人不知行了几步,外头的门忽的关了上,没预料沉重的‘砰’一声响,连着所剩不多的日光被隔绝在外,一室突地陷入了黑暗死寂。 慕皑搂紧了柳亦凡,双目澄明夜视。 而后不久,一旁的灯在岩壁上被点了亮,发出昏黄的光晕来。 一个声音带着丝催促:“还不快点跟上!”慕芷笙早先踏进这里,急急往前走去,等了好半天也没见两人身影。这不,大门自动关上了,两人还在原地慢吞吞地靠在一起。 慕芷笙右手举着火把,一身鲜红嫁衣被泛黄的灯光映得鬼魅,而那人身在红衣中,缥缈的好像下一刻便会消失一样。 慕芷笙仔细望去,前方有九条道,循着之前的记忆,她还是很熟练地选了第三条,一路手起火把落,幽暗狭长的隧道被照的通量。 慕皑柳亦凡跟在后面,一路望着,这小道果真建了很多年,墙上密封性做的还是不错的,没有苔藓水渍一类的,土黄的泥质很好地封存着一切,平整完好。 也不知走了多久,前方黑暗袭来,慕芷笙手指曲起,在右手边某处扣了几声。良久,前方一排火柱瞬间点亮,出现更多的岔口。慕芷笙抬眼望了望,选了第四条。 此时是冬天。后面两人穿的寻常,方才进来时也不觉得什么。可现在越往里走,感觉有股寒意生生逼来,透得人唇齿一凉。 慕皑将柳亦凡围在身前,脚步交叠,一手挽了女子的肩,另一手五指相抵,将真气缓缓输进。 而后前方豁然开朗。满目的白光泛着幽邃的蓝色,倒在一行人的眼中。室中宽敞,石壁上已不是泥灰相糊。满目的冰碴。 巨大的投影而下,中心摆放着一个长方形物事,慕皑目力极好,她一眼望去若是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口棺材。 慕芷笙就这样走到了棺椁前,对着空中:“我回来了。” 方形的大室三排点亮,火光一吞一吐的,灼灼的燃烧。 那三面墙壁上,十分显眼的挂了好几条黄符,大的小的约莫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84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84 几十张,似乎很有章法的贴在各处。两人这才注意到,棺椁的四周密封,四方用链子拴着,泛着冷气。 而周身火光不见得被寒气所侵,仍亮的耀眼。若是没猜错的话,用千年寒冰制成的物事存放,鲜活的身体便不腐不烂。这棺材,想必就是传闻中稀有的水晶棺。 那里头躺着的,究竟是何人? 棺材是透明的,几个角度望去,在隐隐的泛着光。而那四方衔接得当,看不出拼整的痕迹,原来这个盒子,竟是由整块冰石雕成。 两人走上前去,一点一点看清棺材里的人。 一舞之后的几日,大雪纷飞。更甚的寒意破冰而来,南方特有的寒风吹着,一日日渐冷。 而很不巧的,慕芷笙在之后的几天无意着了凉,风寒一侵体,本就薄弱的身体在榻上摇摇欲坠,发起了高烧。 伴着隐隐的咳声,慕芷笙脑袋昏沉,这几日更是神色恹恹,连夜的睡不着。名义上的大哥期间来过一次,看了几眼直接走了。也没多说什么。 慕芷笙本就无意,也不期盼什么。她能活到现在,自己有时都觉得是上天怜悯,何求别人多顾一分? 连日来的失眠与头痛,却偏得她更清醒些,她这几日想了很多。之前的,或是将来的,明明知道这般无力,却忍不住想去猜测结局。 身为女子,又是慕家这般难以启齿的血脉,自己早已无奈地认清。无论那处哪个人夺了势,对她而言无甚区别。慕家虽大,却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留她的理由,或弃或杀,也许更糟。 亦或许是病了,心思繁重的她不看好未来,万缕千丝间,竟寻不出一个安慰自己的缘由,想得愈多,愈加烦乱。 她将大被蒙过头,隔去眼边的光线,阻止自己的胡思乱想。 忽的听到青鸢唤自己的声音,她以为是耳鸣听错了,便继续遮掩着不想其它。谁知那声音细若蚊蝇,带了纠缠的意味。 她于是将被子掀开来,偏头过去,落入张期待的脸。 “何事?”慕芷笙皱了眉,声音有丝沙哑。 “回小姐,方才我见你刚拉过被,应是还没入睡,便有些自作主张。”青鸢凑近了些,神色隐隐欣喜,“小姐你看,这是慕护卫拿来给你的。”说罢她举过手上托着的物事。 俨然是两个粉红但略显干瘪的桃子。 “这大冬天的,她哪处寻来的?”慕芷笙疑惑,心里却缠上丝感动意味来。 时令水果她见的不少,更加稀罕的也看过吃过,平日自是不缺。可现下的季节,别说只是一只桃子如此之小的水果,便纵有千金也是寻不到的呀。 青鸢摇摇头,诚实道:“奴婢不知,方才看见慕护卫时,她交给奴婢,示意是给你的。” 一番清洗之后,慕芷笙小口尝着其中果肉,虽外表看去缩了点水,但内在饱满,多汁甜美的感觉浸润发疼的喉咙,清新一路直达心底。唔,还是品种优良的水蜜桃。 已有好几日不曾正常进食的她在几位眼巴巴的注视下解决了两只,却觉得意犹未尽。她未多说什么,不多久后躺在床上,郁结沉重的心莫名轻快了些。 后来几日,随着心情好转,慕芷笙的病也渐渐如抽丝般恢复着。 只是之后的某一日,在慕过飏来过小院之后,慕芷笙在书房处了许久仍未出来,正待青鸢一干奴婢担忧着要进去,忽的听到瓷器等清脆脆裂的声音。 门甫一打开,地上一片狼藉,多幅名家书画被生生撕碎,纸砚等散落一地,墙边书架上堆叠的好些古董被摔得稀巴烂,小姐的神色更是阴沉的难以形容。 她们连大气也不敢出,纷纷跪倒在地。阴影中小姐垂眸,双手支着案台粗粗地喘着气,,剧烈的咳嗽声传来,震得她身体一阵摇晃。 良久,沙哑干涩的声线带着嘲讽,她竟轻轻笑了出来。 “芷笙。”那个男人略带恳求的姿态还在眼前摇晃,“就帮大哥这次好不好,慕过岚存心与我作对,我别无他选,所以。。。”他声音弱道,半晌,见慕芷笙不看他,更无半分同意神色,慕过飏忽的直起身来,眉毛一挑狠道:“不管你答不答应,这事已成定局,你再反抗也没有用!” 她那无用的大哥为了拉党结派不惜将同父异母的妹妹卖了来成全自己。说到底,他不过将她当成一枚棋子,随时可弃。 慕芷笙像是料到自己这般的结局,只不过没想到会如此早罢了,敛着神色一语不发。 她将自己关在房里一天,不吃不喝不眠。第二日憔悴着深色踏出书房,叫来青鸢低声耳语了几句。 正对上青鸢不可置信的讶异神色,她点点头。 不过半个时辰,她要的东西来了。 厚厚的一叠本子积了灰,还没掸掉,慕芷笙搁下了正喝的参汤,放在一边。 随手翻了几页,原本苍白的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润,她换了几本,内容大体上却是一致的。她随口叫来青鸢,将这好不容易寻来的图本解决了。 脑袋虽还是泛着晕,不过并不影响慕芷笙的正常思考。青鸢看着她的神色已然充满了担忧,不过顾着身份不好直说出来。她大抵以为小姐大病初愈后复发,脑子却烧糊涂了。 只有慕芷笙神态自若地将那几盅补品喝了,不做声响。她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而莫名的紧张泛上,就着胃里的暖意,手心沁出丝薄汗来。 甚至庆幸自己,难得有次一回的任性,她不后悔。 慕一箫再一次被青鸢叫进小姐房内,她看着女子似有话想说,但望了望她,欲开口的唇又闭了上。 月华初上,慕一箫望着青鸢离去的背影,心中升起疑虑。 “小姐在等你,快进去。” 也没说是什么事。自打慕芷笙生病来,两人在午后练字学字的机会大大减少,她已有半旬未出门了。 瞧这光景,也许是有事想吩咐。慕一箫半天也想不出什么来,直接抬脚进去。 令她惊讶的是,小姐房内只点了一盏灯,昏黄幽暗,摇曳出一地的碎光。熏香萦绕在鼻尖,依旧淡雅的好闻。 慕芷笙坐在床边,看见她进来了,眼神示意着望向桌上。 慕一箫于是望去,梨花木制成的茶桌上放着一杯,她走近一瞧,杯中盛的应是茶水。 “喝了它。”慕芷笙吩咐。 慕一箫闻言看去,慕芷笙正一瞬不瞬地将她望着,神色依旧。许是光线太昏暗了,她未来得及看清女子耳后泛起的红晕以及揪紧身下床单的手指,便听话地将唇凑了近。 只一闻,慕一箫猛地抬头,神色俱是不可置信,她瞪大了眼睛望着床边人。 慕芷笙未低头,仍旧一动不动地和她对视。 慕一箫忽的笑了,她方才隐隐欣喜的神色褪去,半是凄凉之感。 然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85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85 后女子头一顿便仰了脖颈,喉头一动的时间内,一杯温热的液体滑入胃中。 她放下茶杯,见慕芷笙一步步走近,唇角勾了丝笑,漂亮的眼睛里是她读不懂的神色。后者伸手抚上她的脸,将眼前遮挡的斜长刘海温柔地拂开。 作者有话要说:  同志们。 求评论。。。 ☆、大梦前夕 在一切来得及发生的时候,似乎都是恍然。 慕芷笙沉如水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身下人,银色月华照在侧脸上,绝美的容颜若影若现。 她忽的捉住慕一箫推着自己的手,半是好奇疑问:“你喜欢我么?” 身下人忽的睁大眼,不敢置信地将她望着,而脸却别过去,看也不看她。慕芷笙觉得好笑,柔荑抚上她清俊的脸庞,一个吻毫无征兆地落下。 熏香幽幽袅袅环绕,桌上的烛火已被拂灭,白雪的晶莹透过窗棂被反射进来,偶尔能听见枝头串雪落地的声音。 慕一箫觉得自己是在梦中,整个梦境浮浮沉沉,那般不真实。 这是她今生想也不敢想的如果,直至唇上的柔软覆上,女子呼吸间的香气喷薄在鼻息间,灵台才猛地一清。 她瞪大了双眼,黑白分明的眸子流光溢彩,像是有万般言语诉说,却怎么也诉不尽。 慕芷笙凑近,眼神直直的勾着她,清亮的眸子泛起阵阵涟漪,如被风吹拂的平静,惹的人心疼。 她像是固执,又似是自言自语般的喃喃:“你不喜欢我么?” 声音浅浅低回,带了丝幽怨,百转千回要绕进人的心窝去。 慕一箫一动不动地凝着跨在自己腰间的女子,薄唇张了张要为自己辩白,却无奈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摇摇头,眼睛张得大大的,努力仰起身来。 慕芷笙保持姿势,半推半就地扶着她肩膀,双手轻柔一压,慕一箫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似乎都使不上力了。 女子好听的声音响起在耳畔,她俯下身,如瀑的长发松松散下来,滑过身下人的面颊。她贴在她耳边,叹着气:“我忘了,你不会说话,对么。” 十指交扣,慕芷笙的纤指覆上慕一箫修长带有薄茧的五指,将最后一层束缚解了开。 月白色抹胸悄然滑下,慕芷笙瓷白柔滑的肌肤绽在夜色中,迷蒙的不真实。女子惑人优美的曲线宛若天成,暗里幽幽泛着光。她将脸贴上对方的,在她耳边轻启樱唇,随后闭上了眼。 慕芷笙想,那夜或许疯狂漫长,却真正从了自己的心。过去的十几年,她不为自己而活,也从未真正拥有过什么。细细想来,也许自己能左右的,便是自己的身体。 身下的人倏地发力,两人瞬间换了位置。近在咫尺的人秀气的眼只倒映着自己的面容,好像她的世界只剩了她。一个人,便是全部。 黧黑的瞳孔清浅,凉薄的温度中却有火在燎烧,顷刻间吞没了最后一丝理智。 她任性了一回,在慕一箫生涩懵懂的手下悄然绽放。 第二天,在薄曦微透的晨光中,她直起身子,却发现身上酸痛异常,那处更是酸软,浑身都使不上力。 一夜间长大的她,竟没想到第一次,会是这么疼。 她想着几人心照不宣,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却不想那人却并不如她所愿。 只是欢糜的一夜罢了。当做是她的任性。 换取的,却是那人赤诚的真心。那人开始无微不至的对她好,无处不在地关心她。 这些,慕芷笙都感受得到。甚至于,她不忍心践踏。 要知道,一个杀手若是有了心,有了能时刻牵挂的羁绊。她便从这意义上脱离,变成个普通人,而手上的剑,不再一如既往的锋利。 慕芷笙对自己说:留她在身边,还有何意义? 她冷言冷语相向,她丝毫不为所动。 直到有一天,青鸢在风风火火地从外院过来,贴在慕芷笙耳边说了句什么。 慕芷笙神色一凛,语气带了正色:“真的?” 慕一箫站在院阶上,看着缓步而来的女子,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慕芷笙更快一步:“你能说话了?” 身前的女子点点头,唇角抿出个弧度来,她开口带了丝沙哑:“芷笙。” 唤得来人脚步一顿,慕芷笙抬眼看她,语气透着冷漠:“别这样叫我,于理不合。” 慕一箫却忽的上前一步,不为所动:“我。。。”她自记事以来便没开口说话,此番她跃跃欲试,用着自己并不怎么好听的声音,去唤那个长久萦绕在心间的两字。 慕芷笙却忽的转过身,缓出一口气,徐徐道:“我已经说过了,你不该这样叫我,希望你记得自己的身份。” 不久后,慕芷笙在慕过飏的安排下,嫁给城东安姓世家的三公子安宥枫,没怎么走排场,两家既是协议关系,慕芷笙无非是个筹码。 一顶鲜红软轿从后门而出,几个下人马不停蹄,连夜加快脚程赶至安家。慕芷笙的双亲已亡,既无父母之命,又无媒妁之言,这等嫁妆一布置,暗自订了亲交换,也算是拜过堂了。 到安家时,已近凌晨。 慕芷笙自轿中被抬出至府,刚好一天一夜。她坐于新床上,指尖捏着裙摆捏得发白。身边丫鬟一个未带,门外不知立着多少人。与外界完全断了联系,她静静地坐着,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床上的人久坐着成了化石,一动不动。 门外响动愈发剧烈,不知发生了什么,她好像听见了刀剑相击的声音,有人的叫喊声,吵吵嚷嚷的。 她一把掀开红盖头,有些脱力的身子撑着床,开始打量这间屋子。 布置再陈设不过,窗上墙壁上连个摆设的红字也没有,不过就是间普通的卧房,还真是名副其实的把她卖了。 慕芷笙在心底冷笑一声,不知在期盼着什么。 她拿起案几上的茶盏,直接磕到桌角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然后紧握一片在手里。 果不其然,后脚便有人踹门进来。 慕芷笙蓄势待发,她一转身,看见来人时,身子猛地一抖。 来人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了她。 “你怎的来了?”慕一箫二话不说,将慕芷笙拦腰抱起往窗外掠去。 “大公子被二公子杀了,今早。”她言简意赅。 “你终于说出来了,你早便是慕过岚手下的?”她一针见血。 慕一箫垂下眼眸,抿着唇点了点头。 一路无话。 许是她冷血无情,慕过飏的死在她眼里除了多条人命外,其他一切照常。只是她不明白的是,既然慕一箫奉了嫡子的命潜在慕过飏身边,把她送走了应是皆大欢喜的事,怎么这会儿刚过两天她就被手下完好无损地送回了慕府。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86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86 她心里隐约发现,若不是慕一箫上头的那个人安排,她是没那么轻易回来的。 不愧是慕芷笙,当长子的尸首被草草处理的第二天,她便见到了十八年来掰着指头也能数过来的人的一面。 更甚者,在一炷香内,顺便也发现了为何自己能回到这的原因。 只是她宁可自己不知道。 偏厅内,慕芷笙一步步走过去。轮椅上的那个人推摇着轮子缓缓转过身来。 慕过岚嘴角噙着三分笑意,他常年不出门的肤色显得比一般人白,身为男子的浓眉刻成了浅浅两道,唇色鲜红,瞧来竟有些渗人。 他缓缓伸出右手,发出友好的一字:“坐。” 慕芷笙闻言,寻了处座位。 还不待他开口,慕芷笙也不侥幸,眼前这位一看就不是泛泛之辈,他生得模样这般冷血,倒有了好的凭证。 “你找我来做什么?” 男子只是望着她,也不作答,打量的眼神从上到下,毫不避讳。 慕芷笙望过去,良久,如坐针毡般。她径自站起身,抬步便要离去。 “慢着!”慕过岚一招手,门口的侍卫一左一右纷纷拔剑,挡住了女子的去路。 慕芷笙吐出口气,也没什么耐心和他耗。这么多年来她和慕过飏暗地里和他作对的事,想必应该历历在目。这男人应将她杀之而后快才是,这般不动声色邀她前来一观,究竟是何目的。她转过身去便要发作。 谁知那人当着她的面,拿起仆人递上的拐杖,右臂发力,很是吃力地站了起,他面目肌肉鼓起,青筋突出,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慕芷笙看得心惊肉跳,怎么可能。。。 可却是真实的,那人一步一拐,动作虽慢了些,仍是颤微微地到了慕芷笙面前。 他抿出个笑来,露出排森白的牙齿。慕芷笙见状便下意识后退,可身后是堵人墙。 “哈哈哈哈。。。你说,一个男人花大力气保住一个女人,而这女人和他无关系本就该死,是因为什么呢?” 慕芷笙直直的贴上了墙端,身子却控制不住的发起抖来。 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忍着极大的怒意:“你不是人!” 静立的棺椁前,里面躺着个女子,同样穿着鲜红嫁衣。 只是看这嫁衣的样式与做工,应是新郎着装,怎会穿在女子身上。想到这,两人不约而同望了眼旁边静默的女子,心下了然。 一声剧烈的“咣当”声,棺盖与地面猛地撞击后翻倒在地,竟然一点没碎。 棺身中两手交握的女子安静躺着,时光仿佛静止一般不曾施压于她。女子薄唇紧抿,斜长如碎玉的刘海遮过半脸,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 慕芷笙向慕皑招手:“你过来。” “还有你,站在原地。”柳亦凡刚想信步走来,冷不防被一喝,两人视线一合,她乖乖地待在较远处。 慕芷笙不知从哪掏出把弯形匕首来,薄薄的刀刃寒光乍现,看上去很是锋利。 她扒开慕一箫的衣缝,在心口处划下一道,冰凉的皮肤一处刀痕,竟没有血液流出。 随后她握住慕皑腕脉处,利落地刺破皮肤,欢快的血珠蹦出来,与此同时,慕皑慕芷笙,柳亦凡个人处分别竖起两道半尺厚的屏障来。 柳亦凡:“!”她双手搭在屏障上,敲打了几下却发现纹丝不动。 慕皑望向身后,投去个安慰的目光。 “专心点!”慕芷笙冷冷喝道。 那血珠仿佛有牵引般的,汇成一道细细的红流灌入了慕一箫心口处,一滴也不曾剩下。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奉上。 姑娘已快成粪土了。。。 ☆、第61章 时间变得分秒难捱,慕皑被慕芷笙扣住手,也不挣扎,任性地看着自己腕上的血液绕过肘圈汇成小溪而下。 柳亦凡整个快贴在屏障上,她开始喊了几声,阻障确实厚了些,见前面两人没反应,她更加担心了起来。 手上疼痛自不必说,腕上割开寸许长的印子,仔细些还能看见往外翻的皮肉。 慕芷笙皱着眉,没多久,见着血流滴滴答变慢了些,她看了慕皑一眼。 然后一刀割下。 “嘶。”简直痛上加痛,慕皑瞥了眼对方,再望着自己白玉般的手上赫然阴森的刀痕,死咬住牙。 能清晰地感到体内有什么在流失,慕皑薄薄的唇线紧抿,渴的厉害,白的失了血色。 只是石床上的人依旧面如死灰,没有生气地静躺,映着一蹿一蹿的烛火,反差巨大。 慕皑的脊背挺得直,和方才一样,心跳得快如擂鼓,咚咚咚地进击着。胸腔内那个器官叫嚣难捱,一再控诉慕皑放任自残的行为。 冷冽的气氛中,她脸上薄汗沁出,整个身体一点点被抽干力气。放在平时,慕皑靠着也就靠着,可身后有个姑娘,她把那个姑娘捧在掌心,怎么舍得让她担忧。 慕芷笙难得淡淡关心:“你那位看着呢。。” 慕皑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身姿愈发挺拔坚毅。 突然再一下,鲜艳的红色喷溅而出。 慕皑心疼了,现在她可不是孑然一人,说什么也要和凡儿长长久久美满下去,她不确定慕芷笙是不是第一次干这事,总之命还是得保住,因为她已有些头晕眼花了。 空出的右手手肘顶了下慕芷笙,慕皑眸子滑过去,撞上慕芷笙的,她喉头动了动,小声开口:“哎,千万小心点,我要。。。” 慕芷笙瞥了眼对方苍白如纸,红润尽褪的脸色,觉得对方欲言又止,忽的灵光一现,了然似的朝慕皑一笑,带着安慰色彩:“哦,我懂得,你还得陪那小美人。。。” 慕皑点点头,抿出个笑容来回她,一副你懂我的神色。 然后慕芷笙拿过她右手,两人‘默契’对视一眼,慕芷笙毫不犹豫。 慕皑震惊。 她忙把那空出的血手拢在衣前,努力集了真气。一边慕芷笙语气关切:“放心,我没伤及筋骨,不过时日长了些,恢复后不影响力气。” 慕皑脸一红:“。。。。”把右手疼痛也忘了。 她突然怕死在这,旁边那妖精早算准了这点:“快了。” 慕皑觉得自己立马就要昏过去,不过咬咬牙,继续死撑着。 血珠穿过玉佩,隐隐流动的暗线仿佛静止一般,被刺目殷红浸透玉身,良久,白气在表面升腾,整块玉温度骤然拔高。 血顺过流下,转眼间化为浓稠的暗色,而后色调直降。 慕芷笙望过去,她衣襟暴露处干白的肤色浸润了鲜血,宛如大朵曼珠沙华盛开,美艳不可方物下漫过生死的越界气息。 隐隐望见青色血管有了弹性般,支流处血脉一跳一跳的,有了生命迹象。 慕芷笙大喜,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87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87 欢欣之色跃然眉梢,放开慕皑的手。 不再犹豫,拿起匕首的背面在自己腕上开道口子。 慕皑踉跄退后,终于支撑不住似的,贴着屏障缓缓而下。身后柳亦凡花容失色,不住拍着一尺之隔的阻碍,慌张不可自已。 慕芷笙没空去照拂两人,她失血的手紧握勾玉,仿佛要嵌进身体中去,寒胜冰霜的眼眸漾开层涟漪,化作点点雨露润泽肌肤。 顷刻间屏障消融,柳亦凡连忙过去扶住慕皑,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低头一见腕上鲜血淋漓的模样,她扯了裙上布带一圈圈小心帮慕皑止血。 慕皑抬头想着一笑缓解气氛,谁知嗓子干哑的厉害,唇角枯涩发白,对上柳亦凡愈发焦急的眼神,心里不住懊恼。 “没事的,没事的,慕你先别说话。”女子慌成一片,一边还要强自镇定,她想了想,于是凑过去抱着慕皑,边安慰她。 慕芷笙本为只鬼,靠几缕游魄集成型,虽说失了点血,对凝气却是大伤。手上的玉珏愈发硌手,她手背上青筋凸显愈甚,仿佛随时可能破裂开来。 慕皑静静地靠在柳亦凡怀中,一时间忘了痛,只四肢被抽干力气,抬起手来着实困难。倒是有些难为情,就这么被搂着,感受到柳亦凡紧挨着的柔软,心下赧意更甚,人却清醒些。 不远处难以置信的声音传来:“不可能的,不可能。。。” 一个摇晃的身影跌进眼中,两人不约而同望去。慕芷笙两手撑在台案上,肩膀一起一伏,声音带着丝颤抖,明显失望极了。 她忽的推了身下的人几下,带着难以自抑的哭腔:“你这混蛋,怎么还不醒,醒醒啊。。。” 完后趴倒在尸体上,连续不断的哽咽。 两人齐齐叹了口气。 柳亦凡望着身边,再看看前面。心想着抉择。 算了,慕更重要些。 也是,来之前慕皑便有意无意问了下,这人死复生,本就违了常理,她此番前来,心里抱着不大的幻想。双方心知肚明,但都不愿明里点破。 只是现在唯一的希望幻灭,落差感带来的痛可想而知。慕皑又抬了抬手,心知无力还是放下。 这贸贸然跑去说:“算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吧。” 明显就是提醒人家,你的心上人又死了一次,你得看清现实,一只鬼面对没有她的希望的日子。。。 慕皑觉得自己昧着良心也做不到这么无耻冷漠,顺带扇把风,简直就让人家生不如死的再痛一次。 况且,安慰的话向来没有意义,它和泪水一样,在事实面前无济于事。 三人就这么静默着。哦不,是两人一鬼,加具尸体。 阴冷的室内,密不透风。慕皑心说以自己练武之人的身子快渴死了尚且能忍,饿一饿也挨得过去。可心爱的姑娘在这陪着自己受冷受冻,这就说不过去了。 无论如何也不行。 两手发力起来肯定做不到,于是慕皑靠着坚韧的腰力还是坐了起。她忽然有种操颗老妈子的心在关照自家宝贝女儿的感觉。 柳亦凡看了她一眼,慕皑点点头,示意自己会小心。 她阴搓搓地来到人家身边,节哀惋惜啥也没说,看了女子痛苦的神情半晌,还是厚脸皮。直接进入主题。 “有带吃的么?” 对方垂着眸,神色肃穆。慕皑舔舔发干的嘴唇,想着她是不是没有听到,于是咳了声想再重复。 女子默默从袖中探出手,指了指外头。 两人叹口气,轻轻地移步走回来时的路。 慕芷笙不愧是想得周全,马车上早备好了些吃食。难为自己和凡儿待着这么长时间也没看见。 两人还是善良,没有在外头狼吞虎咽,只稍稍补给了些,再饮些水,还是折回去看洞里的同伴。 常言道: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两人一起想着怎样把慕芷笙劝回去,放下这一残忍的事实。走到原来地方,总感觉比方才亮了不少。 慕芷笙举着火把,面无表情的站在那人尸体前。可以想见,除了固定火把的木桩子是木头做的,其余都覆着寒冰,这火一时半会烧不起来。 只是一时半会儿,待得把这些都化为水,别说这个屋子,慕家这个洞窑,也许整座山都付之一炬。 但事实真相无从考证。 慕皑用伤的较浅的右手握住慕芷笙举的火把:“你冷静点。既然都这样了,干脆把她的尸体好好埋葬,不一定要烧光。” 火光簇簇升腾,火红色映着慕芷笙惨白但依旧美艳的侧脸,她淡淡开了口,声音凉薄:“你不懂。。。既然什么也没有,倒不如把一切毁个干净。你们都回去吧,我已难聚形体,过不久便散了,这下和她一起去下面,也好有个伴。” 柳亦凡靠近:“慕姐姐,即使她不能醒过来,但你至少还活在这世上。”慕芷笙看着她,顿了顿,柳亦凡道:“我是说不管怎么样,你都应该好好珍惜在人世间的日子,她应该也会开心的。” 半晌,慕芷笙冷哼一声:“我偏不让她如意。”说完便要随手一扔。 慕皑一惊,赶紧去夺过火把。 慕芷笙一避,慕皑右手臂一拦。 火把在空中挽了几个弧度,然后突突作响,直落在了慕一箫腿边。 火苗遇到干的衣物,很快舔舐上来。 几人齐齐一惊,管不得许多,马上便去移开火把掸灭火苗。 手忙脚乱中,慕一箫被推到了地上,‘砰’一声响。 慕芷笙抬眼一扫:“谁干的?!”慕芷笙心死归心死,心底里还是疼她的。况且,这是对死去之人的大不敬。 柳亦凡摊手,望向慕皑。慕皑摇摇头。 ! 几人屏住呼吸,纷纷望向棺木后的地上,有个一身玄衣的身影速度极快在地上滚了几圈,火苗被冰冷的地面和速度压灭,这才停住。 那个身影背对她们站起了身,扭了扭头部和肩膀。 听得出身子骨僵硬着,发出咔吱咔吱的响声,跟河边破旧的老水车一样。 鬼与人的差距这时候就体现出来了。 慕皑当下护着柳亦凡在身后,腰间佩剑一握,唇色紧抿,面容冷峻。 慕芷笙望了半晌,直接走上前去,一掌拍在那‘人’肩上。那人徐徐回头,转过身。 下一刻,慕芷笙指着对方,命令柳亦凡:“扇她!” 那人没反应过来,慕芷笙脸色幽深。 柳亦凡疑惑:叫我么?慕皑:不行,扇人肯定疼。 后两者对望一眼,慕皑一脸认真。柳亦凡随即读懂,听话地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了。 因为开了新坑。。 因为评论没了。。。/(ㄒoㄒ)/~~ ☆、第62章 “别乱动。”慕皑无力地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88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88 躺在床上,却是第三次听到女子呵斥自己的话。她挣扎着想坐起来,无奈柳亦凡美眸一紧,生生给她瞪了回去。 慕皑想说自己就是气力少了些,到底没多大病,不用连喝个药都这么麻烦,每次都一口一口喂。 望见柳亦凡一脸认真关切的神色,话到嘴边还是努力忍住了。话说她可不是什么矫情的人,凡事能亲力亲为当然身体力行。 但另一个声音却在心里叫嚣着:你傻啊你,凡儿这么温柔贤惠,不珍惜珍惜还想着别的,脑袋被驴踢了吧! 当然实话是,慕皑恨不得时时刻刻凝着心上人,虽说眼下这情况让人无奈。 柳亦凡轻轻地将慕皑摁了回去,仔细掖好被角,起身时想了想,再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柔声:“有事喊我,我就在隔壁。” 慕皑将眼睛睁的老大,一瞬不瞬地屏住呼吸,心里百花齐放各种噼里啪啦。她其实更想将眼前人一把拉回来,用力的揉进怀中亲昵一番。 但也只想想。 事实上她这么做过,连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时候,身体实诚最先反应过来,她望着何时处在身下的人儿,煞风景的眼前一黑,半晕了过去。 慕皑真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没有洞也挖个出来,也总比眼下这尴尬气氛好,她正忖着怎么措辞好掩饰下。 谁知心思纯良的柳姑娘捧了身上人脑袋,换成一脸关切的询问:“哎哟,慕,身体不舒服不要这么大动作,你看你是不是发烧了。”她气息一吞一吐的绕在慕皑耳边,眼前是女子近在咫尺的清丽容颜,漂亮纯澈的眼眸盯着自己。 慕皑深呼吸,再深呼吸,缓解自己发热发胀的脑袋。 她这下可算赤果果地明白何为‘心有余而力不足’。 相比这处和谐的氛围,隔壁那处无声无息,堪比煎熬。 柳亦凡敲了敲门,得到应允后,看见的便是静默的一幅,她望着两人,慕一箫望着慕芷笙,慕芷笙手托茶杯,正细细抿着。 她知晓自己来得不是时候,也未多呆,继而和慕芷笙讲了几句,便又默默退下了。 异常冰冷的温度下,慕一箫正襟危坐,忍不住开口:“芷笙,你还是生我的气?” 慕芷笙细细转着茶杯,直接分散注意力,在心里哼一声。 慕一箫有些悻悻然,她不善言辞,可也知晓当年多半是自己的错。有错,还是要认的。 “芷笙。。。” “别叫我。”慕芷笙面色沉冷,一时发作起来将茶杯重重一咣,“我最想听的时候你没叫,现在倒是一口一个叫得好听!” “我不是。。。” “不是什么?我眼巴巴地像个傻子一样等着你,结果等到的是你的尸体,我守了那么长时间,你竟狠心没来看我一眼。” 慕一箫垂眸,心底情绪翻涌,但话到了嘴边发不出一言。 良久的沉默后,慕芷笙开了口,筋疲力尽般的:“就这样吧,我再不欠你什么,该说的,也都说完了。” 晚间时不胜热闹,慕皑突然带了两个人回来,饭桌上气氛倒也没平时那么拘谨。 慕皎彻底抛弃了食不言的原则,一个劲缠着她的柳姐姐问东问西,热情始终不减。 慕一箫算是慕皑认识的,淡淡打了招呼便入座了。 只她以前为护卫,照例不能和主人家同一桌,慕皑自是看不惯这些所谓的高低之分,直接把人拖了来。 慕一箫低着头,心里过不了那关,始终只夹着自己面前那盘青菜。 柳亦凡面上挂着淡淡笑容,不敢有逾越。或者说之前,慕皓对她的心意满府都知道,这慕家老爷夫人看她的眼神和对未来媳妇一样。 慕皓莫名其妙不知所踪,女儿又把人家带回家里,想想怎么觉得有丝微妙的尴尬。 “哎。”慕老爷叹了口气,似是遗憾。 一干人抬起头来看他。以慕启晟对儿子的了解程度,他叹惋:“要是皓儿在这,看见你来一定高兴。” 慕皑闻言不动声色,柳亦凡的神色却是一僵,要去夹菜的手一顿,其他人自顾自,也不觉得气氛的陡然改变,慕夫人看向女子,眼里神色如出一辙。 慕皑抬起头,给柳亦凡夹了一筷子菜,轻道:“吃罢。”面上波澜不惊,心上莫名收紧,眼眸微寒,随即想脱口而出。 柳亦凡似是和她心意相通,她微微靠了过去,将手覆在她手上,又马上移开。 慕皑心里了然,勉力忍耐着。一顿饭食不知味。 晚间两人相拥,慕皑将头靠在女子青丝旁,面色隐忍:“对不起。” 柳亦凡拍拍对方的背,淡淡笑着:“傻瓜,说什么对不起。” 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说这个么。 慕皑将手箍得更紧些:“我可能让你等些时候,现在。。。” 柳亦凡打断她,语气带了安慰,温润地抚着:“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慕,我们这样,真的就够了,我不求别的。” 慕皑却摇摇头,有时一如她的人般固执,胸臆间沉重却发不出叹息。 第二天早。慕皑拉开房门,看见门外一个身影静静立着。听见响动声,那个人徐徐回头,眉间神色凉薄。 “跟我去看看她,好吗?” 这位她,慕皑想,除了慕芷笙应该也没别人。 榻上慕芷笙红润的唇血色尽失,身体像是若隐若现化开的模样,眉间薄汗连连,瞧她痛苦却依旧忍耐的模样,慕皑觉得极不忍心。 身后房门被关上,慕皑回头,却见慕一箫单膝下跪,手中古剑支着一侧身子,标准地行了礼。 她低下头,坚毅神色不减,垂眸开口。 “你救救她。”跪着的人重重许诺,“我愿生死相随,无以为报。” 慕皑连忙扶她起来,心里也是颇为无奈,这方面慕芷笙了解的定是比她多,可她不发一言,宁可就这么痛苦忍着。 慕皑忖了好些时候,也难明白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若是她自己不肯说,没有人有办法。 但她多少能看出来,一个女子为她化作一缕游魂等待多年,必是深爱着她,此番这般闹得自己魂飞魄散场面,她难以猜透。 她蓦地想起当日在墓中,慕芷笙说她无多日的话来,像是什么线索,说与慕一箫听。 慕一箫失魂落魄的,反复几个时辰后,她来到女子榻前,眉头紧锁。 然后倏地拔出刀,对准自己心口,朝着那人淡淡一笑:“芷笙,既然我们生不能相守,那做鬼便在一起,好不好?” 两行清泪流下,她记不起上辈子,何时这样哭过。 只听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慕一箫手中剑滑落,右边脸颊随即肿起。 “你想死?!”慕芷笙不知何时睁开了眼,听她把那愚蠢的半句话说完,简直怒不可遏,“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89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89 我费尽心思救活你,你就这样对我!” “呵,那倒好啊,你死了还能下地狱,入了三世轮回,我一缕幽魂,什么都没了。” 慕一箫不可置信的望向她,女子唇角勾了弧度,半嘲讽的姿态,叫人难辨真假。 慕芷笙抬起她下巴,眸色剧烈晃荡:“所以你别白费心机了,我们有缘无分。” 慕一箫再次腆着脸皮去找慕皑:“她恨我,半句都不肯说。” 可是一定有办法的,连我这个死去多时的人也能活下来。 慕皑叹口气,决定再一试。 一个时辰后,她出了来,摇摇头。 “奈何她执念已深,我们多说无益。”慕皑总结。 柳亦凡刚好也来看她,见门外两人愁眉紧锁,便问了几句。 “我去吧。” 半个时辰后。 慕皑忖着自己一个时辰出来的记录被刷新,该是一点办法也没。 谁知柳亦凡若有所思,开了口:“碎魂石,虉草。” 要说这后面一种,虽是麻烦了点,找也找得见。碎魂石便在慕家,由族中祭祀者代为保管,也不是没可能。 几人思来想去,姑娘极有可能是恨着慕一箫,连一字都不肯透露。想着因爱生恨或是两者参半的,总觉得折磨人。 “快去吧。”慕皑在原地,愣愣望着柳亦凡,后者莞尔:“我等你回来。” 一身玄衣的银发老者手捻蓍草,嘴中吐出几个符文来。幽暗跳跃的火光明灭不定。 一声喟叹想起。老者问:“这么做值得么?” 慕芷笙浅笑一声,望着躺在自己身前的女子,昳丽的面容漾开温柔,她轻轻拂去女子额上的发,伸回手:“没有什么值不值得。” 老者缓缓转过身,长而弯的白眉垂下,浑浊的眼神透出警告意味:“你会万劫不复,做个游魂,连轮回也过不了。” 他面前的司南转过个角度,上方投射的光线笼罩一方小室,静谧而黯淡。慕芷笙保持跪坐的姿势,双手呈上两枚勾玉珏,上头一缕蔚蓝的玉穗随她的话语无风自动:“我爱她。” 这样就够了。即使她以为,她的心不会再因任何一人而活。 早在慕芷笙十五岁时,两人便因偶然见过面。 老者只扫了她一眼,威严肃穆的脸上疑惑:“你不是正出的。” 整个祭祀仪式过去,在她被带回慕府前,有人亲自来找她。 老者有意开口:“你确有天资,可考虑留在这?” 代价便是成为慕家的女祭司,一声青灯孑然,与此回报的便是近乎通晓历史一切的能力。这代价,便是她的自由与生命。 慕芷笙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女子缓缓离去时,身后徒留声遗憾,他的弟子不解。 “这一去,怕是难逃那劫。” 慕家夺位之争凶狠残忍。慕家祭祀的存在与通晓太多的本事,难免成为上位者的心腹之患。早有不少的人明里暗里派来,威胁或者屠门。他们不敢想也不去想,这秘密是个祸害,决计留不得。 慕芷笙深吸一口气,神色决绝:“请祭司大人成全。”她短暂的一生从未如此屈从,向一个人诚服地叩首。 那是她在这世上最后的一点尊敬。除了恨之外的感情。 老者神色沉毅,带着看透一切的锐利:“你替我杀了二小子,我还可以答应你一事,当做报答。” 慕芷笙想,也许残忍的不是夺去一门一族的命,而是世世代代,都让这屈辱长存。 她恨透了慕家,恨这个姓氏内里的阴暗丑恶。 锋利的匕首穿透黄符,在密密麻麻的符文面前,她咬着牙:“恳请祭司大人,我奉上玉珏为媒,将世代诅咒慕家后人,非相杀不能长存!” 作者有话要说:  哎。木有评论了,作者心已死,啥也不说了,默默的更。。 ☆、第63章 这几日已是入冬,高风渐寒刺骨,钻进人的衣袖中。从高处望下去,少数还在街市上游荡的人都拢紧了袖子,往前快步奔跑。 两人一前一后,还是隔了些距离。慕皑望着眼前风一般掠过的玄衣女子,眉梢间的凝重尽收眼底,她只轻轻一瞥,便也了然,加紧步伐行进。 要说这祭司所在位置,倒也不是很远,一来与主家还得有一定联系,二来在城郊寻处风水好地,倒不是很困难。 百年的沉睡后,慕一箫自是记不得目的地,远时建筑的格局不怎么变,只是或多或少的修建拆除,这么多年后,看来确实是面目一新。 慕一箫和慕皑齐头并进,也不过多耗支自己的体力,她以目示意,就听慕皑点点头,眼神示向前方。 便快到了。其实她也是第一次来,因着几月里对这城里的熟悉琢磨,加之大略看过四方布局陈设,差不远的。 跃上围墙顶,便见着一座比周围略显古朴清幽的木屋,在城郊,房子比不得城中心的鳞次栉比,已是稀疏得很。院中古树参天,繁盛茂密的枝叶层层叠叠,一时叫人难以看清院内的具体情况。 两人相视一点头,相继跃了下来。 头顶光线无几,清冷的月辉虽明亮,被这茂盛遮住,在黑沉的夜色下墨色便愈发的浓。 枝桠参差交错,有意无意地挡着眼前的路,慕皑方见眼前一豆灯火,这回向前走了几步,那灯火一点扭曲,隐约不真切,不知道是不是看错。 树林下的根系凸出,牢牢盘在大地上,坚硬的土质踩在脚下仿佛有松动的征兆。 不约而同的,两人停了步子。 眼前几步分花拂柳,遮挡的越密越盛,不过几个呼吸间,两人仿佛被团团围住,鼻息间虽是死物的气息,周身压力却猛的一沉。 不用多想,她们是遇到了林阵。 阵法三六九等,参通五行八卦之门,多得是各种布局。 不过这会儿两人寻着急事而来,确实没功夫在这档口磨蹭,不管简或易,速战速决便是根本。 慕皑沉着内息,脚步一窒,手按在一棵树干上直接透过传音。 按理说阵法与经脉相通,牵一发而动全身,她们这回无意间动了阵型,那方操控者便是知晓的,在另一处默默的观察。 “再等等。”片刻后还不见变化,慕一箫右手覆上腰间剑柄,一向沉稳的她此刻却按捺不住,连一向淡薄的目光都沉冷三分。 这句话后,远方传来个声音。接着暗处软靴点地声响起,两人一起望向那边。 慕皑见着对方还是个毛头小子,身量和自己差不多,与印象中的那般白发长须的老人大相径庭。 尽管如此,慕皑还是恭敬了语气,看着对方:“在下有事相求,前来此处求一物。”说完从怀里掏出令符示意。 那人惊讶道:“你就是慕家少主?” 慕皑应声:“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90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90 正是。” “天,我终于见到另一个了,原先只有你那兄弟。。”说完他走了过来细细一圈打量:“啧啧,还真是一模一样,而且你生的。。” 慕皑闻言面色微一沉,忍不住打断:“烦请阁下将碎魂石拿来,我定当感激不尽。”身后慕一箫的威压漫过来,慕皑见前面那人唠叨怕是会被她挥剑砍死,好心提醒。 少年将后来的话咽回了喉咙,耸了耸鼻子漫不经心:“碎魂石可不是说给就给的,那玩意儿值钱得很哪,就算你是慕家少主那我也只能。。” “你要什么?”慕皑也不废话,她望了眼身后的人,正了神色。 两人被领进房外另一间屋子里,走走停停,拐了好几处弯。望见前面一方无门的通道,穿过后视线豁然开朗。 半个屋子被占卜用的器械堆着,墙上挂着几件历史悠久的道袍,另一旁架子上堆满了《易经》《五行八卦》之类的书,乍一看满满当当。 两人在这等了半晌,看看墙上的衣服架上的书籍差不多积了灰,满屋子陈旧气息,估计这小子也没用心在这上面。 一刻钟后,那小子灰头土脸的不知从哪翻出个盒子来。转过身迈几步朝着两人,神色庄重:“要这个可以,但我有两个条件。” “说。” “我要这个数。”少年伸出三根手指头晃了晃,“三千两,黄金。” “这是真是假,我们怎么知道?”慕皑眉一挑,心说这小子胃口不小。 “反正就这一块,你爱信不信。”小子一着急,捧宝似的护在怀里,“哼,我还不愿意给呢。” “好,那另一个条件。”慕皑答得爽快。 少年绷着的脸突然松了下来,倒显得不好意思地搓搓手,语调突然小了下去:“嗯。。那个我今年方二十一,尚未娶妻,不知慕小姐可有。。。” 慕皑眼睛眯成一条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他望着脖颈上不知何时架着的冰冷剑锋,身后的声音更是冷得没有温度:“给,还是不给!” 这趟去的倒也顺利,两人也不迟疑,拿好后匆匆赶回去。 一个心急如焚,一个心有所念。 慕皑想着柳亦凡的那句‘我等你’,真真搅乱了她的一湖心水。一个女子愿与你时刻在一起是一件事,她愿在家守着你回来,似乎又是另一件事,慕皑难得与自己较真,觉得这距离太长太长。 她覆上自己的心口,那里曾经跳的空荡荡,死寂地撞击着胸腔。可是不知何时,心上一下一下,载的念的那人时时刻刻挂着,胸臆间幸福得像要满溢,一刻也离不得了。 天将明时破晓,清晨最暗的时刻。 慕一箫心中‘咯噔’一声,说是咯噔,丫自己也想不明白,这具放了百年的身体还会有这样的直觉。 她直直的转过头去,望着慕皑一脸幸福的神情,忍心打断:“慕皑,我们一路下来太过顺利。。” “所以?”慕皑望过去,觉得她话里有话。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会有事发生。”以前执行暗杀任务时,总会牵绊阻挠万般波折的,她也渐渐习以为常。 慕皑笑着安慰她:“别多想,过会儿就到了。” 接着行了一小段路,慕皑忽的停了下,她问道:“你有没发觉?” 慕一箫任命地点点头。 慕皑眼里差点喷出火星,心里腹诽:我就不该带你出来,你还真是乌鸦嘴! 两人抬起头时,眼前不知何时站了个人。 面前人神色淡淡,缓缓转过身看着两人。 一身白衣流泻,束起的墨发之后如瀑布般直垂而下。波澜不惊的脸生得俊美而精致,如玉般雕刻的面容五官鲜明。清冷月华失了色,光泽在他白皙肤色上隐隐流淌,灿然如画。 那人薄唇一开一合,两个音节脱出,却是慕皑最不想听到的。 慕一箫微愣在原地,望着突然出现容貌和慕皑神似的人,满是讶异。 只听那男人一笑,友好道:“妹妹。” 慕一箫凌乱了。 慕皑很是镇定,从袖中摸出盒子递给慕一箫,一字一句:“你先回去。” 慕一箫问:“那你呢?” 慕皑摇摇头,语气不容置疑:“快。” 慕皑做不出这样的兴致,她冷道:“我不记得有你这么个兄长。” 来人放下手中折扇,语气倒是有悠悠然:“那倒是,二十年没有父母家人的人,自然是六亲不认的。” 慕皑也不着恼,一语见地:“你想做什么,直说。” 慕皓思路不和她一线,他绕着:“这不,突然有了父母家人,你倒是快活得很。” 听他面带讥讽的话,慕皑原封不动还了回去:“总比有人死皮赖脸的占着好,这些,本就不归你所有。” “哼,你可别忘了,我毕竟是慕家名正言顺养了二十年的儿子,你说爹娘对我的情份和对你的,到底哪个深一些?” “你倒是问他们去,在这扯什么唇舌。”慕皑恢复了一贯古井无波的脸色,“时机已到,我来要回我的东西。而你,便会一无所有。” 慕一箫先回了来,柳亦凡望见,马上迎了上来:“慕人呢?” 慕一箫有丝为难,将方才路上碰到那近乎和慕皑一样长相的人说了。 柳亦凡怔在原地。 慕芷笙虽已经自顾不暇了,倒是看得开:“别担心,要相信你的心上人,她会没事的。” 要说这一夜等得多胆战心惊,柳亦凡已来不及去思考了,她一心盼着她回来,只是自己无能为力,她便也恨死了这般。 待到寅时,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心中的石头方落了地。 她没来得及说责问的话,只是忙不迭迎上去,细细的看着慕皑。因着之前几次,慕皑总负着伤回来,她怕这次也是。。。 慕皑执了她的手,看过去:“凡儿,你一夜没睡。”用的是肯定语气。 确实,女子形容有些憔悴,虽然在她眼中一如既往的美,总归那么不忍心,半分也不得。 她先交代了下情况,也未多说什么,便急急的催着柳亦凡回客房躺下。柳亦凡一心还想追问什么,慕皑已是连人带抱,褪去鞋袜直接将人放到了床上。 “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女子不死心,执意要坐起来。 慕皑摇摇头,看着她眼睛:“我没有。我只是心疼你,等我等了一夜,那想必很累。快些休息,饭点我会叫你。” 慕皑帮着掖好被角,在床边看着她。 柳亦凡和她对望,睁着眼也不肯闭上。 慕皑俯下身:“怎么还不睡?”顺便在她鼻尖上一点,一个吻便轻柔落下。 柳亦凡这下害羞起来,闭着眼把被子蒙过头。 慕皑对着慕芷笙又将那事娓娓道来,这次,慕芷笙想也不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91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91 想的,只说了句:“下次见到他时,一定杀之,不要心软。” 慕一箫在旁边听着,不了解前因后果的,听个莫名。 慕芷笙问:“你那鬓发拿什么遮了住?” 慕皑一惊,她竟连这也知道。 她记得很早时,荆思芜指着自己的头发问:“咦,木头,你那头发怎么了?” 慕皑不明所以,只拿了面镜子一照。 “嗯,还挺好看的。”荆思芜执了慕皑的一缕发,“真是奇怪。” 她望着自己两边莫名的颜色,倒是没怎么在意:“思芜,把它遮住吧,这颜色看着也奇怪。” “干嘛遮住,不挺好的么,有人想有都还没呢。” 一个时辰后,荆思芜望着自己的杰作,将那盘黑乎乎的药膏往旁边一放:“木头,这里头我加了些药,要是一年后颜色再出来,你拿这自己抹两把。” 作者有话要说:  哎,还是评论,评论很重要。(哼!虽然你们不这么觉得。。。。 ☆、至死方休 冬日阳光晴好,干净的云层射下透亮的日光,暖洋洋的照在人身上,十分舒适。 街道两旁酒楼,茶肆,作坊,商铺林林总总立于两旁,各边的旷地上,摆着不少贩卖新奇小玩意的摊贩,几处商贩时有时无的吆喝,偶尔经过行人的谈笑私语,车轮马蹄的哒哒声飘散在冬日早晨,幽静中平添份热闹。 而在城中一处较古朴的首饰店内,两位姿容俏丽的女子正挨在一起,亲密无间地叙说着什么。 说起来慕皑还没真正陪柳亦凡逛过一次,这次慕皑得空,却是哪儿也不想去,单单就陪着心上人肆意挥霍良辰美景。 单就这挥霍却不尽然,慕皑以往在院中练剑,翻翻剑谱或是寻个志同道合的一块比试,算是过完一天。 谁想到这心里装个人,便是曾经自己喜欢的那些,似乎都不重要了。若是慕皑那些个同门看见她会陪个女子在城中四处走走停停,为之放弃挚爱的武学剑式,指不定眼珠都要翻出来。 逛完首饰铺去个书画坊,古宛斋,或是制些精致糕点之处,再者累了,寻个茶肆听听书,抿口茶休息会也可。 柳亦凡捧着下巴,双手支在桌面上看着慕皑喝茶的模样,心下无限欣喜。她以往陪着柳夫人,也就是她的娘亲出来散散步,或是由些丫鬟家丁伴着走走,总觉得有不尽兴之处,而与慕皎同行时,大部分是听她在一旁叽叽喳喳,柳亦凡大多应几句,两人一起只有那么个嗓音在耳边回旋。。。 不过现下好了,柳亦凡环着慕皑的胳膊穿过大街小巷,虽说身后跟着顶轿子随时能上路,就只是徒步走,步程漫长些,却不是以往的纳闷乏味能比拟的。 慕皑很安静,从来不多话,不过两人在一起,边走边聊。偶尔慕皑望着柳亦凡的笑靥,多些话头,总能惹得女子咯咯地笑,笑着倒在她怀中。 此时两人面对面,四周只有那说书先生和周围听客时不时地抽气叫好声,倒也别样安静。即便什么都不说,就眼对眼地望着。对面一人小动作小习惯尽收眼底,心里都会泛出丝丝的甜意来。 她们来得迟,到茶楼时在所剩不多的空桌中选了处偏僻靠角落的,大家都聚精会神的被高台上的举扇老者吸引,也因着视线的关系,很少有人会刻意望去。 慕皑放下杯子,身子前倾,曲起指节往往柳亦凡小鼻头上一刮,微微笑语气宠溺:“你啊~”顿了顿,眼神点了点面前糕点,“逛了这么久,不饿么?” 柳亦凡摇摇头,笑着执起面前的杯盏,低下头轻轻抿了口。 好几天时间,慕皑一心一意地陪着心上人,别的什么都不做,闲情逸致地到处玩玩停停。慕芷笙一干人看着都觉得忒不可思议了。 有天两人面对面,慕芷笙一本正经:“怎么,你那事不做了?” 慕皑叹口气,表情却是悠悠然:“自然是要的,不过那之后我会好久见不到她,心中很是不舍。” 她看着慕芷笙一脸写着那你干嘛趁现在还去招惹人家到时候想得更痛苦的表情。 将头一偏,继续道:“有几天也是好的。” 近一个月来,慕皑除去陪柳亦凡的白天,晚上夜夜拉着慕一箫在自个院中练剑。 漫天飘零的树叶在不断盘旋飞舞,剑招错综复杂,暗色的夜中银色剑锋连连挥舞碰撞,不断地交接擦出火花来。 慕一箫可能是睡太久的关系,想来夜里无心睡眠,倒也二话不说的陪剑。她更多的是经验,慕家剑法在她手中贯彻的时间远比拿到剑谱才几月的慕皑强。 慕皑将以往自己的经验运用到这上来,效果不是没有,但真正的融会贯通还是需要时间,一切步骤离了时间便容易造成不切实际,剑式步法回吸手势,刺挑抹勾劈等,看着是一回事,利刃真握在手中操练又是另一回事。有是因着人的体质韧性、习惯等的不同,同样剑招在不同人手中,亦会显出些许不同来。 几个回合下来,慕皑身上衣衫湿透,热汗涔涔从鼻尖上滴下,点点落进身下的土地中,晕染出水渍来。 她喘着气望向对面的慕一箫,果真面不改色气不喘的,右手握剑直直的看着某方向,开始她认为这是因着两人在招式或内息上的差距,可几次身后,透过身姿笔挺的人身后看见斜斜倚在门边观战的女子,心下顿时了然。 慕一箫的剑式不可谓不凌厉,一横一劈间带着赳赳的硬气,毫不留情的在空隙处挥剑,虽说已是手下留情,但算得上狠辣。她自谓确实比眼前人还差了些,那杀伐果断的勇气和利落,相比着实是不及。 毕竟慕一箫从前真的只是杀人工具,不带有任何情感,甚至于在执行暗杀任务时,就没想过将性命置身事外。 慕皑靠在树干上,剑尖支地,缓缓调整着内息,她抬头瞥见视线所及处那红衣女子缓缓朝自己走来,嘴角若有若无的扬起,似乎勾了抹笑。。 一步一步,她就这么看着,以为是来找慕一箫。结果看着她身姿婀娜,拖着曳地长裙直直向着自己。 慕皑心底顿时腾起丝不好的预感。 然后下一瞬,就见她把慕一箫当空气忽略般,绕过她的身旁,抬手执起枚溢满幽香的帕子,便要去拭慕皑额上的汗珠。 慕皑下意识便要退后,慕芷笙一脚上前,不依不挠。 慕皑:“......” “哟,都这么多汗,来莫要累着。” 慕皑眼角抽搐,神色不自然地推让着,耳根立马爬上红晕。她转个角度朝慕一箫方向瞄去,对方抱剑敛眸看着这些,面无表情。 慕皑心底流泪,眼底成灰,今夜定是要被虐惨了。 幸福的时光总是特别短暂,无论是两人白天处在一起,还是她夜夜被慕一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92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92 箫虐。总之这过去的一月相当充实,期间既有甜蜜欢欣的回味之处,亦有第二天腰酸背痛,活像被人揍一顿的哀伤。 她记得慕皓是如何贴着她的耳朵,咬牙切齿的脱出那几字,她亦记得他是如何的不甘心,曾经拥有的一切尽数不落地落于他人之手。 “你知道,我有多想让你死么。” 听见这令人不寒而栗的几个字,慕皑却是冷笑了几声,云淡风轻的眼神,仿佛与她无关一样。 钱财权势,她本就没拥有过,而今这一切送到她手中,都像是恍然般。唯独一点,只有一点。慕皑觉得从那男人身上抢来,最是理所应当。 而这世间哪怕她所谓的父母,朋友转瞬烟消云散,所剩的一无所有,她却不是孑然一人。即使她深陷谜题,输得一败涂地,她也不会放弃她。她不仅是要抢,更是占有得问心无愧,让她交出她,拱手让人,简直想都不要想。 柳亦凡对她一往情深,两人情融骨血,便是慕皑最好的退路。 “下个月,去云芝山。”慕皓扇尖一点远处,朦朦胧胧的,远处透个剪影来,“就你和我两人比试一场,看谁最有资格。”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当能用武力解决问题的时候,就不要多话。 行之有效,暴力却简单。 后来的几天,慕皑回回都在深夜或凌晨摸到人家姑娘房里去,一次比一次顺利且迅速。虽说这方法确实不太好,又不光明磊落,准确地来说是有点猥琐。 不过爱字当头,除了人家姑娘有点发言权,谁又能说什么。 一夜的缠绵过后,累极的柳亦凡沉沉睡去,慕皑却睁着眼,在夜色中侧过身子凝视身边人的睡颜,美好动人,像是怎么也看不够。 在每个清晨,柳亦凡醒来之后,会下意识的钻进她怀中,而慕皑横着右臂,早就准备好一样将人顺势搂着。她贪恋着片刻温存的温暖,如同冬日的暖阳,怎么舍得离开。同时心底隐隐的担心又不断地提醒着她,这一切终将付出代价,或大或小,或付出生命,只看结果是否值得。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柳亦凡被小茹推门而入之声吵醒,下意识翻个身靠向左边,记忆中那人温暖熟悉的身体。 谁知枕边空荡荡的,摸去一抹凉薄的温度,柳亦凡这才想起,慕皑昨晚没有来。她撑着手臂坐起,第一次没有这么不习惯,好似多年的伴随突然消失,心中倏地空落落的。 如墨柔滑的长发滑至身前,几缕铺散在肩头,呵起微微的痒。刚好遮住的锁骨处衣襟敞开,露大片雪白莹润的肌肤来,要是仔细望去那里还有几日前两人亲密的痕迹,浅浅的粉色一路漫开,低调而华丽。 书房中,柳亦凡将墨迹干透的画卷一幅幅展开,上头或笑或抿唇或沉思,一个人的清晰眉眼栩栩如生。 这算不得正式的作品,柳亦凡执了狼毫沾墨在上头寥寥几笔,几个娟秀的字体映入眼帘。 “慕,已经好几天了,怎的不来呢。我很想帮你抱着我睡,虽说那天早上起你就不在我身边,我到现在还觉得心里空空的,像是少了什么。” “慕,其实我一直觉得奇怪,那几天你很晚来找我,屋里太暗了我看不清你的神色,总觉得你好像有事藏在心里,是不是呢?” “慕,告诉你哦,其实我很想你,那天你来的时候虽然深更半夜的,但我心里很高兴呢。哎,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说这些真是羞死人了。。” 慕皑的房门紧闭,屋外侍从婢女们跪了一地,大气也不敢出,个个噤若寒蝉。随后被慕府请来赶到的一个年轻郎中被请进西苑,看到跪的到处都是的下人时,不禁身子一晃险些要摔着,管家适时的扶住了他。 屋内慕启晟负着手,面色沉冷地望着榻上浑身浴血的女子,冷道:“这是怎么回事?”慕夫人见到这一幕时早已红了眼,正抽着手绢站也不是立也不是的紧张。 众人都看见,慕一箫当时把人背进慕府的时候,小姐已是奄奄一息,那血流得把慕一箫的后背都染红了。 “我到的时候,她已经是这样了。”慕一箫平静的开口,陈述当下一个残酷的事实。 屋里的气氛压抑至极,余威层层漫开来,压的人透不过气。 慕芷笙贴在慕一箫耳边问道:“那荆家大夫去叫了么?” 慕一箫不动声色,脑袋却轻点了点。 随后年轻的郎中赶到,刚才还在砰砰跳的心随即一紧,见榻上的状况连忙过了去,右手切住女子的腕脉细细察着。 “我是问你到底怎么回事!”慕启晟雄浑的声音响起,看着身边站得身姿笔挺的年轻女子,心中突然泛起隐隐的怒气来。 “啊!”年轻郎中不知是被慕老爷突然的声音吓的还是怎么了,手一哆嗦连忙人就跪在了地上。 众人齐刷刷望去。郎中语气颤抖,神色剧烈的摇晃着开口。 “回老爷夫人的话,小姐她,她没有了脉象!” 作者有话要说:  同志们,你们说,要是我写到这就全剧终,怎么样~~~ ☆、第65章 慕芷笙闻言,手指紧扣住慕一箫的胳膊,指甲陷进肉里去,面上一惊,语气带了丝不可置信:“这...这怎么可能?!” 慕皑开始便告诉她和慕皓两人间的交锋,她只隐约听得是一月之期,慕皑倒说得隐晦。想来慕芷笙心中已有打算,以免夜长梦多,她会安排好慕一箫一同暗中前往,算是助她一臂之力。 慕皑当然不会同意,可她管不了那么多。所谓的君子之约对慕芷笙毫无束缚力,她本就是个小女子,还是属于心眼多的那种。 历来人们评论成王败寇,看的都是结果,输者事,被胜者丢去史官处添油加醋,不好的统统指出,好的一笔带过;相反胜的人还活在世上,挥史之人连着忌惮三分,将缺点抹去了写,大肆赞扬王者功绩等等,不一而足。 可谁想到慕皑竟没同她商量,瞒着所有人,独自一人以身犯险。那慕皓是什么人,明里暗里都在布局,单就唐渊之事显是针对慕皑而来,她曾和她提过此般。 恰好慕皑回来之时,慕皓却不见了,当然,背着个活死人的名头鲜少有人会查到他头上去。二十年如一日令人艳羡的生活,慕皓只要活在这世上一天,定不会绝了要夺回慕家的念头,毕竟他也名正言顺,为慕家嫡出的公子。虽然个中隐情外人确实不知,他们大抵会说,慕皓既然活着,何必大费周章的嫁祸又处处设陷阱于慕皑,想这一点,慕启晟再清楚不过。 慕芷笙想及此,抬头望向慕家老爷负手而立的方向,那人眼中光芒掩去,剩下凉薄沉虑,神色紧抿,显然是不相信。可他不动声色却暗自在胸中谋划一切的状况,慕芷笙大抵可以推测一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93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93 二。 电光火石间,慕夫人的哽咽尽数掩去,门外有间断的争吵声,随后传来女子怒斥的声音:“给我让开!” 荆思芜随后赶到,瞥眼望了望地上跪着瑟瑟发抖的江湖郎中,右手背在身后,神色不屑。她望见慕皑浑身浴血的模样时,讶然神色不绝于慕芷笙,只很快,心底的一丝慌乱被很好掩藏。 荆思芜伸出手,两指搭在慕皑先前腕脉上,神色若有所思,方半晌,她凝眉对着慕家人说道:“还有余息尚存,只是非常微弱!” 她从榻上直起身,将带来的一大药箱盒子搁在一旁,也顾不得什么礼节,神色颇急:“得尽快,麻烦给位先出去,这里就交给我。” 慕启晟叹口气,拂了衣袖踏步而出。慕夫人看着自己的侄女,神色关切:“芜儿....” “放心吧,姑姑,我会尽力的。” 荆思芜利落的在案上摆好十八根银针,一旁各色的药具罗列,只见她指尖飞舞,飞快的捻起数根,一一扎在慕皑的命门之上,一边拿起笔在薄纸上写下各类的药名,命人拿去煎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慕家人很配合的没有来打扰,屋内静悄悄的,只有女子一人算是急促的呼吸回荡着,榻上的人游丝微弱,像是悬线之于千钧马上便要断掉一般。 荆思芜抿着唇,手上动作飞快利落,她娴熟地褪去慕皑身上衣衫,身子微向前倾,动作变得迟缓,仔细轻柔。 眼前人身上阻碍层层褪去,细腻匀致的皮肤上剑痕触目惊心,或深或浅的印刻,好些处伤口与衣料粘连却不得不连皮带肉扯下,新的鲜红的血液涌出,即刻浸湿了身下床单。 饶是荆思芜对着身经百战伤痕累累的慕皑,一颗心还是忍不住揪起,以她的昏迷程度来看,这回确是她伤最重最深的一次。 不过她不了解,以往慕皑带伤,或多或少因了她身份多者是为苏羽洺那厮,但这回她还来不及问,心底却莫名觉得苦涩。这么多年的交心知友,她不是不知道,能让木头这么全力以赴的,只怕和她在乎的有关。 木头已和过去道别,现下为身份堂堂的慕家小姐,许是让她如此挂怀,深尽执念的,也只有那一人。 记忆如流水般缓缓而淌,涓潺的触感漫过四肢百骸,沉重的身体寸寸干涸,蜜意的微凉细滑轻抚,伤口点点结痂,枯涩处被注入新的活力,像是垂死的嫩芽寻见了生机,努力蓬勃地要破土而出。 朦胧的光影笼着白雾,漂浮在眼前,模模糊糊的一点看不真切。 吸入肺中的声音空洞,胸腔间萦绕的苦涩不断回荡作响,辗转充斥在鼻息间。唇间干涩,慕皑费力抬了抬眼皮,好几天不见的光亮透进眼中,带来陌生难得新奇的感觉。 她喉头动了动,努力挤出字来:“......水” 手边的温暖撤去,身边人应了声离开,随即慕皑感到自己的脑袋被轻柔的托起,杯沿缓缓贴上唇角,与此同时,熟悉的女子香幽幽绕过来,减淡了原本鼻息间的苦涩药味。 “慢点。”女子关切地开口,生怕她呛着。 慕皑喉中恢复些湿润,稍微不再那么难受,女子刚想将她放平,她却忽的直起身来。无奈这一动作太过突然生硬,胸臆间的闷痛瞬间如潮水漫过,慕皑难受得紧咬住牙,额上冷汗涔涔。 柳亦凡连忙转过身扶住慕皑后背,一边轻轻地拍拂着,着急道:“怎么样?哪里难受吗,要不我去叫大夫.....” 慕皑唇色苍白,无力的摇摇头,手却蓦地紧握住女子的。 再次触及熟悉的温暖时,方才不住狂跳的心渐渐平复下来,慕皑动了动唇,眼神朝女子望去,却见对方眼眶已泛红,原本红润的脸色有些苍白憔悴,却是固执的不看她。 慕皑喉咙一紧,心中歉意更甚,弱道:“凡儿。” 不料女子不应她只是沉默,视线递在远方的某处,却也不看她。空气间有刹那的凝滞,两人心头的话千言万语,冻结在了这一时的静默中。 慕皑忍不住靠将过去,即使只是触手可及的距离,还是疼的让人阵阵冒汗。 “凡儿。”她再次开口,声音更低一分,语气也带了请求。 柳亦凡缓缓转过脸来,长睫上泪珠轻颤滚落,滴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她秀美的脸庞已是泛湿一片。 慕皑心上像被利刃划过,钻心的痛楚袭来,她一时欲言又止,见不得心上人哭泣的模样,还是伸出手去,指腹贴着柳亦凡的面颊,轻柔地将泪水拭干。 “别哭了,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啊。”情绪被感染,慕皑伸出手去心里难言莫名,心脏像被一只大手攥住肆意践踏,疼得她禁不住哽咽起来。 柳亦凡梨花带雨的模样分外娇柔,她挣扎着靠在慕皑的怀中,还是忍不住:“慕姐姐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慕皑紧紧抱住她不放开,心疼地安慰:“没事了,凡儿,你看我不是还好好的在这吗?” 好一会儿柳亦凡才止住了肆意滑落的泪水,顿了顿,变成小声的抽泣:“慕,当我看见你昏迷的样子时,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才短短几天的时间,当她望见神色凝重的慕一箫时,心头便有不好的预感,一路上问,那沉默寡言的女人只是闭口不答。待她亲眼见到榻上昏睡的人时心头被狠狠一撞,整个天地似乎都眩晕了起来,那么不真实。 慕皑搂着她,平复着呼吸,一边轻拍她的背。 柳亦凡吸吸小鼻子,哭的一抽一抽,肩膀一耸一耸的:“我知道你为了我才伤得这么重,可是慕,我宁可不要。”她从慕皑怀中抬头,红红的眼对眼挨近,顿了顿道:“我只要你好好的,名分什么的,我都可以不在乎,只要你陪着我就好了.....真的,慕,要是你不在了,让我怎么办.....” 慕皑敛着眉,心里也不好受:“凡儿....” 柳亦凡不依不挠,刚止住的哭声断断续续起来,她揪着慕皑的衣领子,有丝责备:“你怎么这样呢,说也不说一声,那天晚上....我就有点看出来你好像是有什么心事,可我也没问,早知道你这样瞒着我,和人去拼命,我理也不理你了。” 慕皑彻底没办法了,她抱着份胜算去,早料到受伤在所难免,本想伤养好了瞒过去,谁想到现在人都来了。 “好好好,是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慕皑有气无力,还是勉强笑笑,企图把气氛缓和些。 “错了也不行,万一下次还这样呢?”柳亦凡追问。 慕皑:“....”接着摇摇头,“不会了,真的。凡儿要信我。” 慕皑越挨越近,想着捉住柳亦凡的手,忖着那话本子上讨好心上人的做法,把柳亦凡的手拿过来放心上承诺一次。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94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94 可...随即柳亦凡一手抚上慕皑清瘦的面颊,缓缓摩挲,一手主动覆在慕皑心上。 然后戳了戳。 慕皑眨了眨眼,心想凡儿莫不是看得和自己的是同一本? 呵呵,那可太巧了,她就看过一本,还是在慕芷笙那里瞄的。 柳亦凡眉目清浅,神色幽柔,在她耳边吐气如兰:“慕,你说,我在你心中是什么人?”然后定定的望着她,要看进心里去。 慕皑不假思索,正了正嗓子:“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嗯?具体点。”柳亦凡继续追问。 “最爱...的人。”慕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我是说,身份。”柳亦凡好意提醒,笑着望她。 慕皑认真想了想,以她多年来行走江湖,独自一人闯,以一敌百,看淡人生,总结经验的头脑,最后仔细认真想了想。 这个女子,已是她的全部,连着血肉不可割舍的整体。 凡儿她,把最好的自己完完整整的送给了她。 慕皑直接一手搂过她的纤软腰肢,两个人的距离瞬间迫近,近的呼吸相闻,她内里的霸道主动显露无疑,像是许诺般郑重。 “在我心里,你早已是我的妻。” 房内微阖上的窗户被风吹开,清新的柔意瞬间包围这房间,两人如墨的发丝轻轻漂浮,有些缠绕交错,看上去宛若一体。 柳亦凡右手指尖抚着慕皑侧脸,一捏:“那你是想年纪轻轻的,让我给你守寡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66章 偌大的书房内,慕启晟抬眼扫过梨花木桌上堆起的高高一叠文批,脸上神色风云变换,叫人猜不透心思。 一旁管家恭顺地静立,垂着头时不时地打量今个主子心不在焉的神情,动了动唇,开口想说什么,半晌还是没出声。 管家慕远曾是慕启晟他爹的书童,两人从小可以说是一起长大,待到慕启晟执掌慕家大权以来,他便在一旁辅佐,以此过了几十载。 想了想,慕远还是开了口,语气肃然却关切:“老爷,今个这般是怎么了,还望小的能替你分担。” 对方沉默半晌,还是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有轻缓的叹息响在空气中,接着便听见:“阿远,你可还记得,自我这般更业已来,已经过了多少年头?” 慕远低头想了想,颇为认真,片刻后才认真答道:“若是小的没记错的话,老爷此般已有二十余五年。”顿了顿,望着家主敛眉沉思的神情,补充道:“老爷自十八岁起,便已在这位子上了。” 他也颇觉奇怪,平时的家主杀伐果断,做事从容不迫,今天却是为数不多的一回,在这书房里像是遇到重大难题般为难着。于是慕远刚想再问。 只听得慕启晟沉厚的嗓音徐徐响起:“是么,说来也真快,我的一双儿女,如今已过二十了。” 慕远察言观色,顺势望了望外面的天色,继续:“确实如此,小姐过完年,也就二十又一了。” 慕启晟放下手中执起的笔,搁在一方书砚上,将刚审完的纸张合拢,面色沉敛,一时瞧来叫人有些看不透。 声音再次响起,慕远身子跟着一震,他怕是自己听错了,因着身边这个自己陪佐多年的男人的语气中,第一次带了些许无奈与...遗憾。 “可皓儿及冠之时,老夫还未将这位子让与他。我一直以为,他会是那个合适的人。”慕远随即抬头,沟壑已深的脸上难掩一丝的惊讶。 那个声音顿了顿,慕启晟方又接下去,这次他听清了,老爷一向果断自信的决断中,难得带了懊悔之色。 “可这次,我却是错了。而对的那个人,却是最先被我抛弃的。” 慕启晟大早与夫人来到西苑,方进门,便见慕皑正服完贴药,被侍女伺候着要再休息。 下人们有条不紊的收拾药碗和早上用过的饭具,一边陆陆续续的进出,动作放缓。苦涩的药味充斥着整个房间。 慕皑斜斜倚在床头,日光凉薄,若有若无的照在她清瘦的面颊上,整个人神色恹恹,见到两人时只是点点头,没加过多礼数。 要放在平时,慕启晟一定一早就发作,夫人有先见之明,一路上让他平了脾气,慕皑好歹是个病人,加之这么多年对她的歉疚,两人确实也不该对女儿过多要求。 一旁婢女行了礼,帮着小姐擦拭完手心,便也随即告退了。想来两人等了些许时间,慕皑也不躺下,半坐半靠在床沿,视线扫过去。 “说罢,二位前来何事?”慕皑淡淡开了口,语气漫不经心。 慕启晟一听,随即冷哼一声,像是要训诫自家子女那样摆着架子坐在一边,也不答话。 眼看气氛一下子僵着,慕夫人赶紧的上前打个圆场,顺便开口:“皑儿,我们是来看一下你的身子状况,你现在感觉如何?” 慕皑转过脸去,语气轻若鸿羽:“好得很。”她眼神淡淡扫过来,落到慕启晟身上:“不是还没死么。咳咳....咳。” 慕启晟何时被小辈如此怠慢过,瞥见慕皑无礼的视线,马上吹胡子瞪眼:“你这是什么态度!是对父母说话的口气么!”慕夫人上前,在一边忙劝道。 慕皑见状,眼底凉薄之色更甚,她从慕启晟身上收回目光,望向眼前虚空,说的有气无力:“这二十年来我本就是个孤儿,现在多个便宜爹娘,怎么,我难道还该感激你们好心收留我么!” 慕夫人闻言,收回了手,在心底默默叹口气,垂下眸子。 慕启晟心头怒火燃起,他本来对这崽子压了好几天的火气,这一刺激下,蹭蹭地往外喷着:“我当真是瞎了眼,怎么会生出你这畜生!” 慕皑心底本就怨怼不甘,对着眼前这男人,她当真拿不出半分耐心与礼数相待,现下咳了好几声,牵动着全身伤口,愤懑之气也是难平。 “咳...我可没有感激你生养过我,哪怕你现在站于我面前,我也从没把自己当做你的女儿。你又有什么资格...咳...咳咳....”慕皑本就伤得极重,这一刺激下更是血气翻涌,原本发白的瘦削面容涌上潮红,愈发单薄的身子在剧烈的动作下颤抖着,如风中的残叶。 慕夫人于心不忍,听这话也是红了眼眶,马上上前去轻抚慕皑后背,试图缓一缓。 慕皑抬起头,咳得愈发难受的身子疼意袭来,眼眶泛上不寻常的潮红色,瞧来甚是柔弱。慕夫人动作小心,生怕弄疼了她。在对上后者不经意抛来的眼神时,心里不住一惊。 她本以为慕皑至少是谦逊温和的,也许这些天和之前的相处,会让母女间少一些尴尬,可现在看来,那似乎真是她的错觉。 慕皑眼神薄凉,一路寒到眼底,一眼望过来让人如坠冰窟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95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95 ,从头到下凉个彻底。原来事已至此,她们之间也许连陌生人也不如。 慕皑刻意避开慕夫人伸过来的帕子,眼神冰冷而充满戒备,如头失了保护的幼犊,对周围的一切充满陌生与排斥。她拂了拂手,两人距离一下又被拉开,慕夫人手中一空,连着心里也空了一块,愣在一旁不知所措。 慕皑这时笑了起来,笑得那般随意:“你们是不是还想问我,我这身伤是怎么来的。” 慕启晟强压下心中怒火,一边上前去,望了眼失神的妻子,立在床榻边。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光线,让得慕皑整个人陷在阴影里,好似要造成一种威压般,让人避之不及。 慕皑拿过手背,一边低声咳了咳,边将视线移开,仿若没看到这个人。她缓缓平复着呼吸,在心里冷笑着。 忽的慕启晟俯下了身,眼神一动不动的,好像被定住般。 时光静默,慕皑的咳嗽声意外的清晰,一声声如重锤落地,慕夫人还是心疼的,手将伸未伸,又怕慕皑不满,生生止住了。 慕启晟握住慕皑垂在身侧的一缕鬓发,将身子往旁边让了让,重又透亮的一方空间内,一簇秀发如墨,只在尾端染了些透着微红的蓝,而方才慕皑侧着身子,几人隔得远便更加不易看见。 慕启晟细细端详许久,眸子里的光深敛,脸色愈发的凝重起来,打量片刻后,他忽的直起身,没有给慕皑说话的机会,只丢下句:“你好好休息。”便抬脚离开。 “他伤的可不比我轻。”慕皑淡淡笑着,语气略有讥讽连她自己也不敢相信,“你看,最后回来的,竟还是我。” 十几天后,慕皑大概能下床走动了,柳亦凡扶着她,两人在院中赏赏景,聊聊家常。 虽然冬天已深,一阵风吹过,基本上叶子能掉的都一干二净,而最后几片孤零零挂着的,在慕一箫利落的一剑下,无力的碎成两半。 虽然慕皑近些天一直躺床上度过,柳亦凡基本上十指不沾阳春水,但这并不妨碍话题还有家中以外的可说。 现实很残酷,没错。 虽说柳姑娘宿在慕家为了陪着慕皑,两人的房间也刚好比邻,周围静的都没人打扰。 但慕皑后悔了,如果当时有别的法子能多加一分胜算,少些伤口,她想她会不择一切手段。 柳亦凡怕累着慕皑,每天早早的便哄她睡了,睡前两人对望会儿,柳姑娘顺道讲个趣闻故事,走前留个晚安吻,凑得近掖个被角什么的。 你可以想见,大晚上一个貌美绝伦,哦不,你眼中的心上人,靠在你身边离得那么近,呼吸相闻的距离,她的发梢有意无意地拂过面庞,熟悉好闻的淡香缭绕在周围,悦耳令人沉醉的声音滑过耳畔,暧昧橙黄的灯光打在她精致的侧脸,弧线美好而教人难忘.... 美好的一天就过去了。 慕皑曾委婉地表示让她留下来,她在人走前拉开一旁被角,人还往外移了移,是说晚上两人睡一起能彻夜谈个心啥的。 “慕,你应该好好休息,我怕我会压到你。万一牵到你的伤口,而你为了我又不说,这会耽误你的恢复.....” 被毫不留情的拒绝。 同时,还有件令人揪心的事。 能随意进出慕府代表身份的令牌不算,慕启晟让人传来了块冰符和案玺。 羽符分之三一,案玺为对半。 意思就是,慕家整有三面羽符,两方案玺。 有了羽符,能调动慕家潜藏的人手,明和暗,有了案玺,府中大小事务便能由之决定,另外慕家家业下的财产,也算是占了一片。 慕芷笙当面恭喜了她,因为这说明,慕家家主对她的认可,等到两块案玺合并,她便是真正意义上的,慕家的主人。 慕皑恍然未闻,眼神漠然。 慕皑眼前立了约莫十个书生打扮的男人,管家在耳边恭顺的将她要学的单目一一罗列,并将之后的日程仔细的安排好。 “这是作甚?” “回禀小姐,老爷从现在起,让您学会打理庄中事务。” 作者有话要说: ☆、柔情时光 月明星疏,自外而内席卷的暗色翻涌汇聚,夜色如被泼墨般沉沉,天边随意点着几颗星,衬得此时愈发宁静。 屋内檀香袅袅,烛光透亮,桌案上沙沙之声不绝于耳,而桌边之人一身玄衣软衫静坐,面容沉静如水,纤长的手执一狼毫,正徐徐地写着什么。 身边偶有窸窸窣窣传来,屋中另一人一刻不停的走动。偶尔到古架前挑几本书翻翻,或是在旁拿一物事把玩下,再者不经意的在慕皑身前走过,遮住些许光线。 这大半天下来,夜色愈发深沉,慕芷笙走走停停,把这屋内能看能玩的都细细摸索过,瞧见桌边一动不动的人,倒也觉得索然无味。 倒杯茶递过去,慕皑道声谢正要接过,慕芷笙忽的把身子一让,一手拎起面前深蓝色的簿子,略略扫了眼,随即一挑眉,将杯中茶饮了。 这才不徐不慢地开口:“哟,都这么长时间了,你也真看得进去,无不无聊啊。” 慕皑挤出个笑来,大病初愈的面容仍泛着白,她自顾自坐起倒杯茶,边抿边开口:“可不是么,但我倒是觉得,学学这也挺好的。” 慕芷笙像是听到不可置信的话语般,撇撇嘴,一手把簿子扔了,一边随意道:“呵,我还真不敢相信,你还真答应你爹学着掌管慕家一些事物。” 鬼才信呢!大好日子不陪着她小美人,在这冰冷无味的屋子里一坐大半天。那些个教书先生般模样的人进进出出,一本正经的说着说那,难为慕皑能忍得住。 她本以为慕皑该是一抗到底的,索性把那劳什子牌子一扔一个,眼不见为净,在他老子面前两袖一甩,说,当什么当,在下不稀罕! 眼下慕皑既没抗争,也没怨言,一帆风平浪尽过后,在这一窝好几天。现下不到一半的文批,要是哪天大权真交到她手里,哼,慕启晟还不得笑死。可,到底苦了慕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慕皑对这没怎么上心,她现在这般,显是在默默承受。 慕一箫作为个惺惜好友,提过句,慕芷笙也认同。 慕皑不会开心的,根本不会。 一个剑客,你不能说他个没志向,可人家乐意的每天就是练练剑,找个志同道合的比比招,再者闲了行走江湖,路见不平拔剑相助,浪迹天涯之类的了然一生。有心的成个家,过过闲云野鹤,采菊荷锄远离尘世纷争的日子,也是不枉此生。 这大宅子说好点是个金丝屋,富贵日子倒是不愁,摆明就是个牢笼,进的来出不去,别人眼中的艳羡,身在局中之人的怅然,此点她深有体会,并且,她不觉得慕皑不懂。 可她若是真有打算,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6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96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96 那眼下的作为,慕皑表面的平静,无疑是在积蓄着什么。 慕芷笙眼中星光渐盛,就这么看着慕皑,又似乎过了很久。 她觉得自己明白了。 一场战争。 慕皑得有筹码,才能和对方谈条件。 她眼中赞许之色渐盛。 有些事心心念念,萦绕不去,像是近在眼前,挂在嘴边的执著,却如何也做不到。而当心之所向方被触及,真切地把握在手中了时,大多又以怀疑之姿看待。 人生当是百般纠结。 好比此时,眼前山石苍劲,林木郁葱秀丽,身前小溪横贯而过,一路流水潺潺,走近些还能见到水底卵石交相辉映的倒影。四周入目皆为葱绿,鼻尖青草花香缕缕,偶有几只冬蛾扑闪着五彩翅膀忽高忽低的飞行盘旋。 顶上阳光正好,透过斑驳的枝叶剪影洋洋洒下,慕一箫的发旋一片灿然,她有丝惊讶:“都这个季节了,还能有些昆虫,倒也是不简单。” 慕芷笙隐在荫蔽处,眉眼浓丽,她指着不远处露出的屋子一角:“喏?那里是住的地方么?” 慕皑但笑不语,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她扇尖一点身后。 “你们看,从那走过五十步,方到处温泉,而四周百步以内,皆是被大大小小的围绕着,此处为谷中凹处,是以气候宜人。” 慕皑转而低身,微微笑着:“凡儿,你觉得此处怎样?” 她记得几月前两人在一起时只不经意的提过一次,谁想到慕皑却用心记住了。 周围当然漂亮得紧,有些过于突兀的枝桠还有被修剪过的痕迹,人穿行于草丛花林间,倒也不显得拥挤杂乱。她走了几步,这才窥探到那房子的半貌,砖墙显然很新,白的干净剔透,四周搭起了整齐崭新的篱笆,面前还有几方开垦过的田野,左右入目植了几棵果树,上头果子小小青翠,还是刚刚长出的嫩芽孢。 她点点头。怎么看着都是人用心吩咐过的,门外立着几位奴仆,恭敬地朝几人俯身问候。 慕皑手中折扇一收,一笑,风华万千:“那如此,往后我们便住在这里,如何?” 微风徐来,温润。清新。期间夹杂的淡淡水汽,裹着不知名的好闻花香,一呼吸间,无形的柔滑拂过胸腔润过心肺,连着身子都轻盈了几许。 身下的景物飞快后退,柳亦凡肩膀被慕皑圈着,随她脚下动作一点一跃,并不浓重的暗色层层如浪,似是裹挟了星云不由自主地带至眼前。 如墨如瀑的黑发在肩边铺散溢开,耳边发丝呵起微微的麻痒。只在梦中出现的景像如今布在眼前,满心的欣喜惊奇跳动跃然眉梢,身子轻盈的似是要飞起。 她们漫步在四周的小山顶上,柳亦凡觉得新奇,右手牵着慕皑,一路往高处走去。一路拐几个弯,跳过些低洼从石,扒开遮挡的下垂枝条,眼前豁然开朗。 藏蓝色的天空一尘不染,星子通透明亮如同被洗涤过一般,零星的悬挂于空中,点点晶莹。 两人相视一笑,也无需多言,却好似都能懂。 柳亦凡靠在慕皑见头,拨着她柔软的长发,微微一笑:“慕,这几天很开心,你还那么忙...谢谢你陪着我。” “傻姑娘,谢什么。”慕皑揉着身边姑娘的发旋,在上面轻轻印下一吻,。她心说:我们之间还用说谢么。 “可是,你怎么会想到,我们到这生活呢。”一想到慕皑极有可能为了自己的一句话,特意精心准备的这些,几天来两人每时每刻都能依偎在一起,心中自是悸动难言。 几月来慕皑埋头书间,两耳不闻窗外事。说来也是可笑,该是书塾那些个孩子上学受教的时候,慕皑却不知道她父母在哪;该是寻常女子行及笄之礼时,慕皑一个人多等了五年,孑然一人等来及冠。现下也许是晚了,想起来还能学点,竟放心将偌大慕家交予她。 饭间慕皑一身白衣软衫而立,面色淡淡开了口:“我已寻了住处,在那和柳...柳姑娘住段日子,你们可不必来寻我。” 慕皑想着,自己该说的话已是明白,这些天来,闲时散时和人家姑娘一起,几乎是形影不离。自己不久前的那场病中,凡儿也几乎天天照顾自己,无微不至。 一切显而易见,只是他们愿不愿意往那处想,却不是慕皑要去关心的。 说起来两人第一次见面那时,时局所迫,没来得及好好相处。而后身份两家之间的横亘,着实也不算。现下好了,在这没人打扰的地方,真正两人间的相处,却是最真挚,最难能可贵的。 某一天的中午。 “喏,你看,加点姜丝,把鱼放下之后撒点盐...” 柳亦凡一时手忙脚乱,锅内明明早已开膛破腹的鱼竟然会扑腾,呲呲的声音作响,本就没什么经验的她一时手足无措起来。好在慕皑及时赶到,临场上阵指挥这指挥那,再不然看人家姑娘着实慌了,身子上前一步,一贴,两手轻车熟路地覆上。 “你看,先这样,再这样。对,那边铲一下....” 美好简单的日子总是充实。 譬如说,几个下人见着柳亦凡挽了慕皑胳膊,磨好半天让她教自己些功夫,小姐总是不太愿意,怕是柳姑娘累着,毕竟习武实在太苦。 可往往最后的情况多半是小姐答应人家,两人手把手,脸凑脸,一板一眼的练起基本动作来。约莫一炷香时间,也没人看清楚,就见柳姑娘扔了剑,捂着脸一脸羞愤地跑进屋里去。小姐不徐不慢地跟后面,面无表情守在门外。 直至一次,长心的一人由于角度关系,分明见着小姐低头在人家脸上啄了下,柳姑娘见这么多人在外,一时羞涩难当,扔下句讨厌又躲进屋里去。 慕皑冷着脸一眼扫来,那位下人眼观鼻鼻观心,发誓自己啥也没看见。 深刻遵循‘食不言’规矩的小姐,竟然会在饭间爆出难以克制的笑声,甚至不是一会会儿。 他们发誓自己啥也没听见。 常言道:美好的日子总是特别短暂。 迎着夕阳而归的两人面上红彤彤的,手拉手走进自家院里,远远便见着下人早已排成整齐一列,低头恭顺的模样。 慕迁慕远来到慕皑身前,抱拳躬身:“小姐,我们此次前来是奉了老爷吩咐,可否请小姐回府。” “抱歉,不送。”慕皑冷脸直接扔下一句,看也不看几人,径直手拉着手离开。 好几次的请求过后,饶是人再好的脾气也禁不住多次被视而不见,慕皑见到来人时沉张脸,端出架子,倒也没被为难。 天气转暖,燕子回时群芳遍地,漫山遍野的姹紫嫣红。 两人此刻肩并肩正躺在柔软草地上,什么也不做,只悠闲地晒着太阳,闻鸟语花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97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97 香,听山涧处传来阵阵溪流潺鸣声。 慕皑闭眼双手枕在脑后,心情放松便快要睡过去,耳朵处忽的传来阵麻痒,她张开眼见柳亦凡正折了根草在搔搔。 慕皑就憋着,直到实在忍不住了,她执了柳亦凡右手,在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前猛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两手开始不安分地在她腰侧游走。 “别别...哈哈哈,我怕痒.....” 折腾好一阵才安分下来。 柳亦凡抚上慕皑面颊,好看的眉轻轻皱着,似若有所思。 “怎么了?”慕皑侧过身子,和她面对面。 “我在想啊,慕,我们就一直在这儿么?”柳亦凡小鼻子皱着。 “这儿不好么?”慕皑疑惑。 “不,很好,我也很喜欢。” “那是...为什么?” “哎,我觉得你还是该回去,慕家那么大就你一个女儿,在这光陪着我委屈你了。”柳亦凡绕着慕皑鬓发,细细把玩。 “不委屈,凡儿。刚好相反的,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我都觉得是快乐,满足的。难道不是么?”慕皑特别认真。 “可是啊,有你陪着,就够了,无论在哪。”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要回去,没办法的。 不过,后来快了。。。 ☆、胜算 来人一身软衫玉带,面容素净,身后跟着的家丁微喘着气,俯身恭顺。慕皑垂在身侧的手一动,摆了摆,示意退下。 天色已不算早了,慕家老爷夫人正端坐于高堂,一刻钟前,二老被慕皑派人唤来,说是有重要之事。 现下慕老爷捻起身侧茶盏,吹去其上浮沫,轻抿了口。刚放下便见厅中一人单膝跪地,行了个礼。 慕皑抬起头来,清亮眸色盛满了光,灼灼正对上他视线。 慕启晟鹰眸半眯,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方才摆摆手:“都下去吧。” “是,老爷。” 大厅人退得一个不剩,偌大的室内灯火幢幢,通臂巨烛挺直耸立在一旁,火苗一簇簇向上燃得正旺。 “你有何事要说?” 慕皑微低下头,却仍直直跪着,好一会儿,她放下身前交叠的两手,复又抬起头来,正对两人视线。 有轻微的叹息伴随清润声音响起:“爹,娘,孩儿有一事相求。” 慕夫人心中一喜,面上随即显露出来。好容易听到这久违的称呼,她紧了紧手中绣帕,忍不住要应道。 “哦?”慕启晟身子斜了斜,继续端坐着,心下更是好奇了。一直以来慕皑对他成见颇深,半分关于父女的情谊话都没听得,如今能让她主动开口行礼称呼,想必是不得了的事。 慕启晟不愧是经过大风大浪,一般的小事倒也入不了他的眼,可随后听见慕皑的一席话,倒真让他波澜不惊的眸子神色不禁一晃,整个人都忍不住要腾起发作。 慕皑依旧跪在地上,腰背笔直,语气肃穆:“孩儿想娶柳亦凡,柳姑娘为妻,还望爹娘成全。” 大约静默了半晌,慕皑能听见自己胸腔内心脏有力跳动的声音,一下一下,空气却变得滞涩,一分一秒极难呼吸。 一个声音带着不可置信,夹着怒气响起:“你可知道,你方才在说什么?” 慕皑再次重复,语气波澜不惊:“我说,我喜欢柳姑娘,要与她成亲。” 她望向座上自己母亲的神色,两人几乎差不离,先是震惊后脸色一变,一个以为自己听错了,满眼不可置信。一个面有愠色,右手扶着椅子木把,显是气得不轻,整个身子都微微晃动起来。 “你一个女子!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胆敢说出这般大逆不道,有违常伦的话来!” 一旁慕夫人颤巍巍开了口,一边劝道:“皑儿,这....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你真没与我们开玩笑?” 慕皑把一边膝盖放下,双腿曲着跪在地上,不得不再次重复:“这不是玩笑,我爱凡儿,想与她永远在一起。” 慕启晟气的拍案,直接立了起来:“简直黑白颠倒,有违伦常!你可知自古阴阳结合乃为正道,两个女子厮混一处,成何体统!” “我们彼此相爱,未做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在一起有何不可!”慕皑肃然反驳。 “呵!你们两人皆为女子,这便是不可之处!” 闻言,慕皑轻笑了起来,笑得身子一颤一颤,差点流下泪来:“我便是知道了,慕皓,那他就可以,不过因为他是个男儿身。若是凡儿与她在一起,嫁的是他,你们就满意了?” 她拭去眼角泪水,一字一句说的苦涩:“要怪就怪你们,缘何我是个女儿身,不都拜你们所赐。二十年前你既然能选择他,现在依旧可以。为何我喜欢的人,你们眼里却容不下她,一心想着我们成为姑嫂关系,这样你们是不是就能成全!” “竖子无礼!”一话语落地,破空之声随之袭来。慕皑伸出手格挡,当即反手一接。 白玉釉瓷的茶杯,生生被捏个粉碎,茶水溅了她一身。 慕启晟一步步走下来,深邃的眸光暗敛,脸上神色沉浮不定。 慕皑不怒反笑,面对面将他望着,血肉模糊的手伸进衣襟里。 慢慢掏出个物事来。 她缓缓站起,一行一步上前,高举着手中挂玉。 玉质温润通透,表面暗褐色遍布,遮住了反射出来碧色的光。 两人神色皆是一变。 已有好些日子不见了。 慕皑搂着柳亦凡肩步行在街上,一时侧过头和她说笑,一时拿着折扇晃在胸前,从没停过。 柳亦凡有丝惊讶,虽说眼前人还是那个人,总觉得哪里变了,她说不上来。 以往两人挨得近些,并不会如这般姿势紧密,甚至于,距离过分亲密了。 身后跟着的家丁婢女们早早被遣散,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好些个就这样看过来,也不知道在往哪瞧。 “慕。”柳亦凡侧过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嗯?”慕皑直接凑近,两人脸贴脸就快碰上了。 柳亦凡怔然,却还是下意识的后退。 “哎,那个谁。”两人齐齐看去,一富家子弟打扮的年轻男子叫住她们,直直往这处走来。 慕皑抬眼扫去,随后低头略略一忖,手中折扇熟练一收,抬着下巴迎去。 年轻人看了慕皑一眼,有些难以置信,先开了口:“你...你真没死啊,怎么才出现,怎么也不来找兄弟我?” 慕皑自然而然的上前,折扇一敲男子的肩,调侃笑着:“大难不死,你看,这不是碰上了么。” “那这位是....”年轻人望过来,看着柳亦凡。 慕皑继续抬着下巴,语气轻松自若:“叫嫂子。” 年轻人望了会儿又想了会儿,终于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8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98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98 想起什么似的恍然大悟:“噢,对对对,就是她。”接着一抱拳躬身,十分郑重:“在下见过嫂子。” 慕皑满意的点点头,那人再望过来,语气惊喜:“天,慕皓兄,你终于,终于抱得美人归啦,恭喜恭喜啊。” 慕皑脸色稍稍一僵,不过马上恢复了自然,接着笑道:“那是自然。” 柳亦凡面上一惊,转过头去,有丝迷惘地将慕皑望着。 “那既然如此,小弟我就不打扰啦,你们继续。”说完一撩衣摆,抬步走了。 “慕,你不是....等等,你认识他?” 慕皑摇摇头,答得十分利索:“不认识。” “那他怎会,哦还有你...”柳亦凡接着朝慕皑脸上望去,仔细一看,果真见到慕皑又梳回了男子发式,只和以前略有不同。面上不浓不淡的眉像是画过,变得更浓些.... 难道... 柳亦凡脸上神色微妙,像是发现什么,她咬了咬下唇,犹疑地伸出手去。 慕皑一把捉住她的,凑近笑着:“回去再说。” “你是说,你现在就是...是慕皓?”听完慕皑一字一句的细细描述,柳亦凡心下一惊,直接站了起来。 慕皑描述得云淡风轻,扇子不紧不慢地摇,仿佛她只是开了个玩笑般轻松。 “可是...为什么?慕,你不应该是他,我喜欢你原来的模样。” 慕皑折扇啪的一收丢在一旁,看着心上人着急的模样,忽的笑了,她伸出手去握住她的,稍一用力,柳亦凡便顺势倒在慕皑怀中,后者双手一搂,凑近在她耳边语了几句。 柳亦凡听着听着,柳眉渐渐蹙紧,伸手将慕皑嘴捂了住,认真望进她眼里:“不行,我不同意。” 慕皑好脾气的解释:“好凡儿,你先听我说,我能一直与你一起,就我们两个人,到天涯海角。我知道你愿意,可你要跟着我浪迹漂泊,还是苦了你。” 顿了顿,慕皑若有所思:“也不知是福是祸,我当这慕家小姐有段时日,自然是清楚,天大地大无论我们到哪儿,离得多远可总有一天会被慕家人寻到...我不怕别的,可我上头那两人怕是铁了心要将我们拆散,这我是万万不允的,而我,绝不容它发生。” 柳亦凡眼底神色一晃,眸中涟漪阵阵泛过,她极为不忍地开口:“可你呢,慕,为了我们两人所谓的幸福,你就一直要顶着他的名字、身份而活,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些。况且,我不想你这样,这样太辛苦了...” 说罢柳亦凡从慕皑怀里站直了身,对这样的事实显然有所抗拒,她摇摇头,忽的想起什么来,试探般的开口:“等等,你若是以他的身份,那他...” 慕皓虽是行踪不明,几月前和慕皑一战,听闻慕皑说两人皆伤的极重,可也仅仅是伤,慕皑现在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那慕皓不是也... 慕皑心下了然,她站起身走到柳亦凡身边,安慰着轻拍她的背:“他不会回来了。” 柳亦凡迟疑:“为什么?” “就凭慕一箫把我送回慕府那一刻,他就输了。” 那一日,满地荒凉,满身的血。 慕皑身后几乎被一剑贯穿,伤口随着呼吸撕扯着飞快地失血,身上衣襟被灼灼盛开的血花染红,狰狞刺目。 伤口致命,能感觉到生息在体内快速逝去。慕皑右手支着剑,颓然无力的滑落在地,身前人一步步走来,长剑砥在地上划出深深的痕迹。慕皓身上衣衫浸血,像是在血池中捞出来的一般,同样好不到哪去。 他将长剑举起,缓缓对准慕皑心口。 慕皑身下的土壤吸饱了血,殷红一圈圈晕染开,延伸,一丝温度慢慢变得冰冷。 已经疼得麻木,连着身子慢慢失去了知觉,她缓缓抬起头,却什么也看不分明。好几个人影重叠,染着血的剑柄像是堆叠在一起,恍惚地晃花人的眼。 那一刻,难得的宁静,除却耳边愈发响的嗡嗡声,胸腔微弱的心跳声,她什么也听不见。 她想,此刻最难过的便是没和凡儿道别,和一句无力的对不起。但这有什么用呢。 罢了罢了,她看到自己这番模样,定是要心疼哭的。 永别了。 剑锋入肉的声音传来,慕皑缓缓闭上了眼,等待死亡真正来临。 却意外地没有感受到痛楚,慕皑努力睁开眼,剑尖直指心脏位置,停在一寸开外。 眼前人影幢幢,渐渐合成了一个,慕皓死死瞪着自己,眼眶倏地睁大,溅满鲜血的面容变得扭曲,满眼的不甘。 他张开嘴,想说些什么,深红的血线顺着嘴角淌下,细细滴在剑柄之上。 顷刻慕皓朝着自己缓缓跪下,倒地。 意识在那一刻终于涣散,她没来得及看清赶来的人,撑着的身体颓然倒下。 记得几日前,便宜爹娘看到自己手中慕皓的挂玉时,眼底的震惊。 向来沉稳的慕启晟,看到带血玉时,指着自己的手指哆嗦着,正声:“你...这是哪儿来的?” 慕夫人在一旁点点头,仿佛方才的话题转眼已被忘得一干二净。 慕皑一字一句,反去质问:“你们怎么就不问问,当日我怎么伤的那样重,而看见这挂玉时,你们一个个却不得了的着急?” 顿了顿,像是自嘲:“也是,一个你们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我自然是不及你们待他的感情。” 慕皑于是放手一搏,凭慕家的情报网,这么多时日来应该是知晓慕皓尚在人世,只是两人可以避开他不提,慕皑便也不问。 只可笑的是,慕皓刻意躲着,在暗处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准备一个时机。 一个可以正当杀掉自己的机会。 她本想着,也许慕启晟明着知晓这一切,但他就那样冷眼旁观,也不阻止,任事态发展到今天。 但那又为何... 好比这本就是一出戏,只待她一现身,网便开始收紧,千撩万绕,环环相扣,不得已朝着安排走。 不知道这出戏的结局在哪,至少她曾经那么觉得。当睁开眼感受自己尚有一息,更在看到凡儿在身边的那一刻,她知晓自己是一定要先挣脱了。 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我不知晓慕皓他是死是活,若是他死了,站在这里的,将是慕家唯一继承人;若他侥幸活着...” 慕皑顿了顿,一抬眼,神色不容置疑:“无论他在哪,我都会将其赶尽杀绝!” 一番狠绝的话语落地,慕夫人的神情已不是能用震惊来形容的了,慕启晟面色风云变换,纠结一处,看去复杂难辨。 慕皑呼出口气,将手中的玉一抛,轻盈的物事在空中划出个优美弧线来,落至慕启晟手中。 “所以,还请你们成全。”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9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99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99 慕皑上前,低眉顺眼行了个大礼,语气决绝,“我是一定,要娶她为妻!” 作者有话要说:  \(^o^)/~下面,你们懂得。 ☆、之子于归(上) 初夏时分,洛城百姓口口相传,迎来两个消息。 临城的慕家公子回府,安然无恙,掀起阵不小的风暴。 这第二,已有不少人见着慕公子和柳家小姐同行,一起出入府中,言行交往甚密。大家纷纷猜测,莫不是好事要近了? 果不其然。三天后,慕家聘书下达,慕公子亲自来提亲,柳府外三层都凑满了人,围得水泄不通。据说当日的聘礼比之之前张家公子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光是帮忙搬运的下人都有几十个,那一堆堆鲜艳的盒子大多沉甸甸的,从大厅一直排到外面。 据说这慕皓被害不成,大难不死之后抱得美人归的事在各城传的沸沸扬扬,成为人们茶余饭后,各大说书摊点不得不提的佳话。 慕家子嗣伶仃,传闻这慕家公子乃人中龙凤,相貌俊美无俦自不必多言,难得的是他已二十又一却尚未娶亲,多年来苦苦等候柳府那位,情深不移。 青年才俊们扼腕,多年倾慕的女子要嫁人,自己怕是半分机会也没了。 待字闺中的女子们叹息,千金易买,有情郎难得。更何况,还是位待人温婉有礼,有翩翩君子风范的郎君。 可惜归可惜,多数人还是送上祝福。这对郎才女貌,真真羡煞旁人也。 世人唯独看漏一点。 大婚前夕,镜中人细细描着面容,身边几位婢女而立。 慕皑问道:“现在呢,他以前戴的是这样的冠么,还有,我这眉可还要浓一些...另外,我方才说话的神态像么...” 一位年长些的侍女先福了福身,笑着开口:“小姐,不对,公子你现在这般,亦是俊美得很了,况且你和大公子一母同胞,生得肖像,言语谈吐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慕皑点点头:“如此甚好。” 这亦是慕府众人心照不宣的秘密,从那日起,府中再没慕小姐此人,有的只是刚回府的大公子,谁若是敢泄露半点风声,后果自知。 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侍奉老爷的丫鬟走在后花园,听见假山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凑近一听,两个小丫鬟和家丁正在背后嚼舌根子,讨论自家小姐如何能成为公子这等荒唐之事。 后被当众掌嘴,杖刑,连那家丁也没放过。很意外的是,一向待人和善的小姐听闻此事只是笑了笑,并没手下留情,她在一旁瞧着两人被打得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神色却半分不变。 此后府中多眼线,专门盯这件事。一有风吹草动,严刑伺候。整个府内下人恪守本分,缄口不提。 也是,不过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情,只把小姐的名号改成少爷,似乎也没什么不便,况且慕皑扮惯了男子,以男装的模样示人,确实没何不妥。新进来的一批小丫鬟们始终以为慕皑是个男子,某次遇见后对其倾心不已的亦有之。 大婚风风火火地在筹备,慕家广发喜帖,给各路英雄豪杰,外支亲戚等,帐房人事结算下来,光是流水酒席便有上百桌。慕府上上下下布置得张灯结彩,焕然一新。 慕老爷负着手看着一切,不知内心作何感受,当日他应承下来,直到今天,心里像是吞了只苍蝇般难受。 内心觉得荒唐可笑,这等不伦之恋,竟发生在自己家中。可事情已经如此,到今天突然反悔,只让江湖人士笑话。 又怕哪天事情拆穿,慕家还是一样成为人口笑柄,既然如此,选的路只能一往无前,即便他自己也不知道,将来到底会演变成如何。 慕夫人走上前来,神色微妙,略施妆容的脸上意味道不清,说不明。 慕皑走上前来,看见两人时,先是一笑,而后恭敬地行了个礼,声音清润带着磁性:“孩儿给父亲,母亲请安。”略一低头,恭敬地跟着离开。 两人下意识的一应,随即反应过来,人已经离开了。 慕夫人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幽幽开口:“似乎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对吧老爷?” 当然没什么不好,如此两人相爱风雨无阻,还能得到世人认同与祝福。 只是,不会有孩子。 两天后,柳府。 “小姐,你明天就要出嫁了呢。”小茹边给小姐梳着头,边叹着气,语气实在不舍,“实在太快了,小姐,真怀念我在你身边侍奉的日子,现在想来,小姐马上是别人的了....” 说着小茹语气哽咽,马上要掉下泪来。 “傻丫头,有什么舍不舍得的,你不是还要随我一起过去么。”柳亦凡笑笑,指尖轻点她额头,“我都是个老姑娘了啊,再不嫁出去就没人要了。” 小茹不服气的一插腰:“呸呸呸,谁说的,小姐你生的这么好看,还年轻着呢,那会没人要...我只是,我只是舍不得而已,嫁过去后,小姐就是姑爷的了...”小丫头语气闷闷的,好似最珍贵的玩具被人抢走的那种舍不得与不甘心。 “好啦,我不是一直都在么,小茹乖,快别哭了,你该替我高兴啊。”柳亦凡心底叹口气,每回遇上什么事,她都没来得及说什么,底下那帮丫鬟们先帮她哭一场,哭着哭着每每还要她去安慰。 哎,谁让主仆情深呢。 小茹肩膀一耸一耸的,慢慢止住了泪水,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可是,小姐,你怎么会突然嫁给慕家少爷呢,你以前不是不喜欢他么?” 柳亦凡笑了笑,四两拨千斤应道:“小茹,你还记得我画的那些画么,画上的人是谁?” 小茹闻言,立即锁眉深思,想了好一会儿,灵光乍现:“噢对。”她偏头看向小姐的笑颜,被一语惊醒:“天啊,原来是他,哎哟小姐你怎么不早说啊,原来你早对他芳心暗许啊。” 柳亦凡但笑不语。 “完了!”小茹陡然想起什么来,神色一变,她期期艾艾地看着小姐脸色,“小姐,我还在你这说过慕少爷那么多坏话,你不会,你不会怪我吧....哎瞧我这贱嘴!” 柳亦凡莞尔:“我没去记得啊。” 况且两人本就不是一人,柳亦凡哭笑不得,看着对号入座正愁眉紧锁恨不得把舌头绞下来的丫鬟,一时连忙安慰道。 翌日,鞭炮声炸响,锣鼓喧天。 因着第二天新娘子梳妆打扮要起早,昨儿个夜里柳亦凡早早便睡下了,无奈平时睡得太多,稍微早了些,她还是不停犯困。 一边的送嫁老人倒是连连称赞,说从来没见过姿色如此出众,且看去秀丽温婉的女子,一面直夸她。 柳亦凡开始眼皮都要合拢了,满脑子想着慕皑早时叫醒自己的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100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00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00 画面,心里眼中都是她。 爹娘眼中依依不舍,更多的是一份欣慰,慕皑先前来柳府时,该表现的都没吝啬,十足十将自己摆成天下第一好夫婿的样子,生怕二老哪有不满意,最终成功赢得柳府上下人的称赞认同。 但当柳亦凡看见身旁的娘亲时,眼中忽的清明了一分。她想起前儿个晚上,母亲一本正经地对自己传授那些出嫁女子成为人妇该守的本分,面对公婆时候的恭敬态度,以及....羞人的闺房之事。 一连好几天,在柳亦凡眼中温婉恬静的母亲形象大翻天,娘亲虽说一开始有所保留,面对女儿时都羞涩不已,但到后来,说着简直一个唾沫横飞,恨不得将自己所知所闻的一股脑灌给她。 虽说已提前和慕皑经历过这些个,柳亦凡听着听着,除了有些心虚之外,更多的是面红耳赤,小脸红霞遍布,煞是可爱。 柳夫人虽是家中独女,可自家表亲堂亲不算少,加上夫家外的妯娌,一干人等偶尔聚在一起,除了谈天说地嗑瓜子,房中之事还是忍不住会聊一些。 果然果然。柳亦凡真的很想找个缝钻进去,听娘亲说的这些,自己和慕皑真算是保守的,那些个出格的动作姿势,简直想也没想过。 一点重要的是,要是夫婿偶尔不开心,当妻子的应当尽自己的责任本分,两人在一起后恩爱非常,大可不必在房事上避讳,偶尔妻子也可主动些,展现展现女人的魅力,还有利于感情深温。 几天听下来,柳亦凡深觉自己收获颇丰,对自己娘亲的印象顺便翻了个度。 “记住,小姐,今天一天都不可出声,东西也不能吃。”喜婆再三嘱咐。 红头盖覆上,满前满当当的鲜红色,柳亦凡被扶上喜轿时,内心多了份隐秘的憧憬与羞涩。 两家在两个城,可实际算来,路程其实不算太远,一行大规模的队伍出发,光是长度便占了整个路线的六分之一。 她知晓慕皑就在队伍的前头,心下不知为何,稳妥妥的安心。 新郎一身大红新衣,身姿挺拔,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前一团绣球美的张扬。面冠如玉,丰神俊秀都不能形容出慕皑此时半分,只见她微微抬了下巴,被热烈的阳光刺得微眯了眼,一行队伍外不少女子见她这一神态动作,都激动得不能自已,一声声郎君郎君地唤着,恨不得代替柳亦凡坐到她身后那顶轿子中去。 可是么,那也只能想想。 队伍不徐不慢的行进,除了路上有时堵点,围看的人太多。人山人海太过拥挤以致开路费了些时间,一路上倒也顺畅。 申时初,队伍幽幽地停了下来,慕家终于是到了。 而后新郎官要踢轿门,慕皑利落翻身下马,几步来回走至轿门前。 轿身微倾,大红的帘子朝着来人,里面可人儿正等着她。 然后伸腿,咚,不轻不重的一下。 有人马上高声笑了出来:“我说新郎官是没吃饭么,这踢得这么轻,还怕把新娘踢坏不成啊,哈哈哈哈...” 人群中随即爆发出笑声,有人应和道:“哎呀快别这么说,谁不知道这慕家公子对新娘可是上了心的,这不轻轻一下,是怜香惜玉么。” 慕皑脸上挂着笑,不可置否。心里的喜悦却洋溢的要飞出来。 周围人眼巴巴地看着,许是新娘听到了这番话,也似乎是不好意思的。一会儿后,在众人的注目礼下,一只白皙的纤纤玉手拂开轿帘伸了出来,新郎官将其放在自己手心,轻轻握住。 然后在众人的簇拥下,新娘整个到了新郎背上,可以看见,背上的人身姿窈窕,这盖下的面容自不必说。 新郎生得俊逸出尘,这两人在一起,宛如一对璧人儿。 于是人群中不约而同的,爆发出热烈的喝彩祝福声:“好!.....好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同志们,快夸我,( ⊙ o ⊙ ),二更奉上。。。。 ☆、之子于归(下) 大堂前张灯结彩,红绸满挂,地上红毯一路铺着,周围各种礼花红纸铺了一路,乍看之下鲜艳满目,五彩缤纷。 慕皑手牵着一端红绸,被人领着进了大殿。 殿中正位上坐着二老,慕启晟仍是一脸正经,慕皑也懒得看他的神情,只转过头朝着慕夫人很快笑了笑。 司仪在一旁准备就绪,新娘子站正位后,忙扯开嗓子高喊道。 “一拜天地。” 新浪新娘相互搀着转过身来。 “二拜高堂。”两位双双行礼,二老坐于高堂之位亦是含笑受礼。 最后最关键的。两人面对面。 “夫妻对拜。”慕皑脸上的欣喜怎么也掩不住的,闻言后望着对面的人,深深的低下头去完成一礼。 司仪接着收尾:“礼成,送入洞房。” 新人被众人簇拥着到了处崭新的楼房外,这座楼早在几月前便开始修建,为的就是成亲这天。楼有好几层,阁内布置素雅简洁却不失大气,顶上雕梁画栋,各式纹理精致而繁复,檐上挂一牌匾,取名为‘柳榭阁’。 新郎搀着新娘徐徐入内,一干人等候在门外。慕皑将柳亦凡搀着坐到喜床上,床上已撒了红枣,桂圆,花生等皆为喜庆之物。慕皑关心道:“凡儿,一天下来太长,待会儿你饿了就先吃点,我会早些回来。” 柳亦凡掩在红盖头下的面容瞧不分明,慕皑感觉到她头轻点了下,这才放心先走了。 新郎免不了的被轮番灌酒,一桌接一桌的酒敬下来,慕皑能感觉到眼边放的好几只酒坛子已经空了,各路傧相齐上阵,替慕皑挡了不少酒。 即便如此,车轮战术不是令人小觑的,酒过三巡后,人倒的倒,没倒的都去外面吐了,一干人等热情实在难以推却,一拨接一拨的没完没了。奈何慕家财大气粗,用以招待的酒水皆为陈酿女儿红,寻常人几杯下肚,酒劲上头,已是醉得不省人事了。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盼着新郎醉得不省人事时,闹洞房能更欢乐些。 饶是慕皑平时喝些酒,酒量算是可以,这一轮轮下来,拿着碗大的酒盏直接倒着喝,真真消受不起。 堂间嬉笑打闹声乐成一片,慕皑脸上红霞遍布,显是喝得有些高了,她脚步有些虚浮,走几步明显不太稳当。 幸好之前做足了功夫,慕皑拉过一旁看得顺眼的小哥,勾肩搭背凑在他耳朵边:“兄弟,这下靠你了,我...我真的是....不行了。” 顿了顿,眼神眯了起来,看见身边一个,撒开嗓子吼:“喂,姓董的,你给我过来!” 好几个人听见喊声,纷纷聚拢来,慕皑眼光略略扫了下,分别叫出几个人的名,先是打了招呼,非常不厚道地说:“哥几个,兄弟我现在有难,你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1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01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01 们帮不帮?” 一干狐朋狗友纷纷应道,开始摩拳擦掌。 “那说好了,都给我挡酒去!” 剩余的一干人中纷纷有人上前跟着她,慕皑帅也甩不掉,看来这群人是铁了心要跟着回房。 喜娘在一旁帮着拦下了,说是要掀盖头后才准入内闹洞房。 慕皑忽然有些头疼,经过时往她手里塞了张一百两的银票,喜娘笑笑:“哎呀,慕公子,你可真不厚道。” 慕皑摇摇头眼神飘忽着,脸上红霞一片,直接掏出一叠,整个给塞了过去。 喜娘乐呵呵地唉了一声:“包在老娘身上。” 慕皑连忙往前,身后一堆人被丫鬟喜娘拖住,正吵嚷着,她可没闲情管这么多,一是不想让这美好的时光被破坏,凡儿本就怕羞,一番闹腾之后定是羞涩难当。 好吧,是她不想让别的人看见凡儿凤冠霞帔下的模样。 自己!只有自己可以! 二是她也非男儿之身,几次闹下来免不了生孩子的话题,显得尴尬,本就没多大意义。 慕皑心里阴搓搓这样想着,脚下生了风一般,三步并一步往新房走去。没多时,屋外候着的丫鬟迎上来,像是早有准备的,递给慕皑一物事。 “姑爷,这是小姐早先备好的醒酒糖,由蜂蜜和薄荷叶制成,入口清凉....” 慕皑看也不看,直接塞嘴里,房内透亮的灯光射出,打在她脸上。 慕皑忽的有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她慢慢地伸出手,心情却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宁静,好像是一个迷途的孩子找到自家的港湾那样安心,眷恋。 门被打开,又很快关上。 床上坐着一个人。 那人一身嫁衣鲜红,仿若正盛开的娇艳花朵,灼灼其华,晃的人移不开眼。 喜娘把挑盖头的喜秤递给她,慕皑伸手接过,喜秤一端缓缓上升,一张明媚绝艳的脸缓缓呈现在慕皑眼前,她紧张的忘了呼吸,一动不动看着她。 喜娘倒是笑了,忙出声提醒:“新娘如此美丽,新郎莫不是看呆了?”慕皑点点头,将人屏退了。 房内只剩下她们两人。 烛火轻轻摇曳着,清澈的浅黄色铺在柳亦凡略施淡妆的侧脸上,本就容貌艳丽的她此时看来,更是明艳不可方物。 慕皑视线没一刻移开过,分秒过去,她不仅忘了呼吸,连着眼神一起胶着在她身上,舍不得移开半分。 半天,柳亦凡见她一动不动的保持这个姿势,轻笑了起来,慕皑一回神,舌底的薄荷清香滑入肺腑,一阵清爽淋漓,脑袋忽然清醒几分。 只见柳亦凡美眸一滑,顾盼生辉,她吃吃地笑道:“慕,看够了么?” 慕皑一怔,自然地摇摇头,如实答道:“还没有,凡儿....你真美...” 柳亦凡忽的凑近,眼中欲说还休,似嗔似娇,慕皑被忽然逼近的幽香一摄,心下止不住的狂跳起来。 两人的距离陡然拉近,柳亦凡微抬起脸,绝美的容颜一分分凑近,樱唇微微张开,露出排雪白的贝齿来,她慢慢闭上眼。 一个吻轻轻柔柔落下,带着柔软暖意逼到慕皑的唇角,印下浅浅的痕迹。 慕皑心一动,忍不住凑上前去,想要加长这缠绵一吻。 纤纤玉指忽的抵住她的唇,慕皑眼皮一抬,撞上柳亦凡似笑非笑的明丽容颜,她开口想问,柳亦凡像是和她心有灵犀般。 “欸,等一下,还有呢。” 她指指身侧桌案上的两只银色酒杯。 慕皑忽的了然似的,忙不迭地点头:“对对,还有..交杯酒。” 慕皑一抹额头的虚汗,初夏时节并不热,可肺腑里像是有把火在烧,热得人....口干舌燥。 柳亦凡不徐不慢地执起两酒杯,一杯递给慕皑,两手臂相互交缠着,仰脖喝下那小小的一口。 清凉的液体滑入喉咙,一路蜿蜒着直达胃底,漫过之处带起一片撩人热意。 方才敬酒的时候不觉得,如今在这方室内,喝下这小小的一杯后,竟觉得天旋地转。心跳快得不像自己的,连着身体开始发热发烫,试着寻求解脱。 慕皑脸上红潮未褪,甚至比方才更红润了些。 她呆呆的开口,嗓音意外的有些沙哑:“凡儿。” “你叫我什么?”柳亦凡唇角一勾,笑得魅惑至极。 “...娘子。”慕皑继续红着脸,认真的将柳亦凡望着。 “夫君。”柳亦凡亦是柔柔回道,声音软的能掐出水来。 慕皑想着,若是时光能在这一刻静止,该有多好。 她情不自禁地倾身,贴上柳亦凡近在咫尺的脸,低头吻了下去。 缠绵半晌,唇分。 美好的触觉仍未离开,惹的人想再一次尝试。 两人面对面坐着,透亮的灯火摇曳不定,如同某人此时的心。 柳亦凡娇怯地开口:“夫君,让为妻服侍你更衣,可好?” 慕皑平复着呼吸,点点头。 衣衫件件剥落,轻盈地飘落在地,宛如一个美好梦境的降临。 两人隔得那样近,身上褪得只剩件单薄亵衣。 柳亦凡白皙小巧的耳根泛了红,美如薄纱蝉翼。 微凉的指尖抽开最后一层阻隔,柳亦凡第一次这么主动的,靠上前去,双手抵着她的肩,在慕皑莹白美好的锁骨上,印下个吻来。 最后残存的一丝意志,彻底瓦解。 慕皑眼底燃起灼灼烈火,一路烧蚀过去,要把两人都融在这滚烫的热意中。 她的唇擒住她的,吻得缠绵热烈,十指在身下紧紧相扣,仿佛一个不说的箴言。 不知何时,最后一丝屏障也被褪去,两人年轻的身子紧紧相贴,宛如两株相生相长的并蒂莲,交错缭绕,难舍难分。 慕皑已压抑的太久,此时身下人肌肤传来的隐秘柔暖的温度,一个释放的信号,教她再不能忍。慕皑眼神锁住身下的人,她恰好也望着她,柳亦凡伸出手去,脖子一仰,揽住她的脖颈往下一压,四片唇瓣再次紧紧熨帖。 慕皑的唇往下一路游移,辗转流连,帐间然人欢欣鼓舞的喘息呻、吟声不断,雪地上红梅极尽绽放,开出片旖旎妖娆的盛景来。 芳草地早已湿的通透,她手缓缓摩挲着,指尖一点一勾,极尽挑、逗之能事,湿热不断地泛滥,慕皑再不迟疑,轻轻地滑进去。 指尖在甬道口被湿润温暖所包裹,流连其间,她缓缓进出着,带来极致的欢愉,身下的人身子一张一弛,随着手指不断反应。 慕皑加快了速度,皮肤间的摩擦频率加快,她仔细瞧着心上人的反应,慢慢做着变化,终于,身子在一次极度的紧绷之后,马上松软下来。 之间的液体粘连其上,身下床单湿了大片。 夜,还很长。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2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02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02 慕皑觉得,春宵一刻值千金,确实很有道理。 极尽缠绵过后,柳亦凡累得快睡着了,慕皑身子贴着她的,却仍是兴奋,或许是晚上月色太昳丽,又或许是,身边的人儿太诱人。 美好的夜晚总是惹人遐想,两人一起就更令人浮想联翩。 慕皑吻着柳亦凡许久,心中一个念头渐渐成型。 她缓缓而下,望着那片芳草地。 也许是酒劲的后劲太强,她慢慢凑近,有丝透明的液体夹着芳香,闻来很是可人。 慕皑再不迟疑,一俯身闭眼,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同志们,我发现二更看的人很少,可能是我开始没说明的缘故。 但是我没把三更放到第二天(h章 尽管用留言砸我吧。。。。作者我人品大爆发! ╮(╯▽╰)╭。 ☆、第71章 帐暖回时,肌肤间的熨帖格外令人舒适。 慕皑轻嗅着怀中人细软的发香,不肯移开身子,望着窗外初透的日光,唇角一勾,俯下身在她发旋轻轻啄了下。 这才恋恋不舍的回身。 许久,屋内光线更盛些,窗外规律的‘扣扣’声接着响起,慕皑倾身,拿起件衣服随意一裹,望了眼床榻边凌乱铺散的衣衫,轻手轻脚地绕步过去。 门被开了条缝,柔和的光线漫进来,来人一见是她,忙不迭的行了礼,慕皑压低声音吩咐了几句,又再度合上。 这天不同以往,新娘子得早起拜见公婆。 慕皑本不想吵醒她的,毕竟昨晚着实累人些,于情于理她都该宠着她,晚起些有什么打紧。 但柳亦凡出嫁前接受过良好的娘家教育,虽说她平日里都没有早起的习惯,这天更是难为人。 慕皑倚在她身边,望着刚刚醒转的人,笑着:“醒了?”她想着是不是自己方才关门的动作大了些。 入目皆是片喜庆的大红色,床幔间的气息旖旎勾人,这般刚醒转闻来,愈发的令人沉醉了。 她微微动了动,啧,浑身酸软自不必说,想要直起身,慕皑赶紧托着她的腰,衣襟稍稍滑开,露出圆润莹白的肩头,上头红梅朵朵绽放,极尽妖娆。身下的某一处格外酸胀,浑身仿佛被抽干了气力,诉说昨夜的沉醉疯狂。 她眼角一滑,稍稍清醒些,看过去的神□□说还休,对上慕皑一本正经的表情,嗔了句:“你真坏...” 慕皑闻言,狭长的眼一眯,顺势靠过来,贴着她的耳廓,幽幽道:“我还可以更坏点。”她的手贴在柳亦凡腰侧,渐渐往里移去。 “别别....慕..啊...”大早上的,人还没清醒,柳亦凡再这么一折腾,估计人都要散架了。 “凡儿。”慕皑俯着身子,双手动作一直没停过,特自然地疑惑,“我真的..坏么?” 柳亦凡羞得想钻进被子里,奈何慕皑两腿有意无意的轻蹭着,身子愈发绵软。 天,她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慕原来是个假正经的....闷里骚。 她干脆不回答,再一番闹腾,时间快来不及了,嫁来第一天要迟了,是对公公婆婆的大不敬。 她别过脸去,柳眉微蹙假装生气,慕皑也陪着她装,两手规规矩矩地放回身侧,把外头候着的丫鬟叫来。 后来一切就正常多了。 丫鬟帮柳亦凡梳着发髻,一位老嬷嬷进来,在床上摸索一番,终于找见了块白布,她将其展开,上头一簇暗红血渍清晰,于是满意地点点头,望向柳亦凡的神色更是自然。 但当两人视线汇合时,柳亦凡不经意地望见老嬷嬷眼底深意,还是羞涩地撇开了脸。 天知道,昨儿个她睡着后慕皑又干了些什么。 彼时她只觉得身子轻飘飘地浮在云端上,一会儿好像带了些重量,身子半沉半浮间觉察到极致的欢愉,半梦半醒时听见慕皑呢喃着唤自己的名字,她下意识的应一声,于是身上的重量愈发的清晰,潮湿温暖的触感在身上游走,连着那份快|感都如潮水般袭来,一阵接着一阵。 就这样折腾了一夜。可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慕像个没事人一样,看起来一点不累? 唔,真是太不公平了。 急赶慢赶还是迟了些,慕皑脸上心旷神怡,不紧不慢地牵着她走。二老已等候多时,见着慕皑悠悠然赶来,倒也松了口气。 慕启晟仍是一脸严肃的模样,慕皑早已见怪不怪,慕夫人倒也亲切,笑着接过媳妇的敬茶。跟着吩咐了些日后要注意之事,倒也没怎么为难她们。 回来的路上,柳亦凡还是不禁疑惑,她在慕皑耳边轻轻问道:“慕,那个....是怎么回事?” 慕皑望着她,眼神特真心实意:“什么怎么回事?” 柳亦凡眼中盛满细碎的光,一双剪水明眸此时看来如两汪盈盈柔波,琥珀色的眸子清澈漂亮,慕皑望着她低下头,吞吞吐吐羞涩的模样,别样的可爱。 她不得已再次重复,耳根已泛了红:“就是,那个....上面的血....我不是已经....” “噢!”慕皑终于恍然大悟似的,却还忍不住要逗弄她一番,“你说那个啊。” 顿了顿,声线压低,带着蛊惑的雌性:“凡儿当真不记得昨晚,我做了些什么吗?” 柳亦凡闻言,心下赧意更甚,却还是摇摇头,忍不住嗔她一眼。 怎么可能不记得,昨晚两人身子融在一起,如何听着彼此的心跳声,耳边的柔喃低语,一次又一次的缱绻温存,直至她累得精疲力竭.... 慕皑接着笑笑,她摸摸鼻子,十分友好地笑道:“我啊,早有准备,你看。” 她看见慕皑食指上细细的一道伤口,随即了然。 三天后归宁,慕皑陪着柳亦凡回柳家。 柳亦凡原本铺散的发丝尽数挽起,结成个髻,少了分少女天真,多了成妩媚。身着天青色云纹水裙,裙裾上朵朵鲜艳丽梅绽放,淡色织锦腰带垂下,将不盈一握的细腰一束,清新而优雅。 柳夫人在女儿未嫁出前总天天记挂着,毕竟年纪也不小了,可女儿一离开,心中也是挂怀的紧,这下回娘家,柳夫人亦是欣慰亦是欣喜,拉着两人不停地聊家常。 柳父在一旁看着,也不多话,心底安慰,饭时他拉着慕皑,爷俩一定要喝个痛快。 柳夫人不停地劝叨着,要他注意这把老骨头,一边担心别把女婿灌坏了。 慕皑和两位待在一起,打从心底说,要比和自家那两位自在得多,桌上几人笑脸盈盈,没什么心机,二老看着女婿谦恭有礼的模样,越看越满意,一顿饭放开了嗓子,到后来非拉着慕皑说自家女儿小时候的糗事。 柳夫人夹块菜给慕皑,一个劲的让着人家:“我想起来我们家凡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3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03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03 儿,小时候睡觉不老实,老爱蹬被子,每次大冬天的容易染上风寒,你得好好照顾她啊。” 柳亦凡小脸一红,慕皑笑着:“你们放心,以后我陪着凡儿,会留意这些,照顾好她的。” 她心道:巴不得凡儿睡相差一点,这样冬天我夜夜抱着她睡。 柳父满意的点点头,继续爆料:“其实啊,凡儿看上去乖巧,但有时耍起小脾气来难免有些骄纵,你要多哄哄她...” 柳亦凡小脸红到耳根。 她心里继续:骄纵点好啊,你不知道凡儿偶尔发脾气多可爱... 饭桌上其乐融融,倒也吃得舒心,临了二老不忘嘱咐几句,两人生活上有不和还望多担待着些,日子得好好过下去。 慕皑忍住泪奔的冲动,她想质问自己家那两位当时说的啥,你看看人家爹娘!慕皑想,自己为什么不早认识凡儿呢.... 慕皑对二老的嘱托,都一一应了,心底感慨万千。两人生动的面容却在听到下一句时,陡然僵硬。 末了,二老祭出杀手锏,柳父拉着慕皑一脸笑呵呵,笑容别有深意:“我说小慕啊,你可得加把劲,老头我还想着早点抱外孙。” 额。 其实,每家有每家的好处,大家都有缺点。 二老沉浸在后继有人,自己当祖父母辈的欢愉遐想中,全然没注意面前小辈心里如同六月飘雪般寒冷... 两人住了几天,后回到慕府。 身份一关算是瞒过去了,只是艰涩的下层,慕皑早先便觉得对不住凡儿。 某个夜晚,慕皑搂着柳亦凡,斟酌着开口。 “凡儿,是我对不住你....我没法给你个孩子...对不起。” 这是两人讳莫如深的话题,原先两人一心想着在一起,便也没管其他,真正谈到这个话题上,其实心里已有准备,只是没想到它来的这般快,还是由凡儿的父母亲说起,让人心生膈应。 却也无从反驳。 一想到凡儿要欺骗她的至亲,况且这关乎到她的一生,一生的幸福,慕皑便觉得愧疚,她有时在想,我为什么不是个男人呢。 可是又觉得不对,她要是个男人,便是第二个慕皓,可凡儿喜欢的是身为女子的自己,若是重新来过,那两人岂不是不能在一起? 真是想想都觉得心肝疼。 回到生孩子这个话题,面对慕家,慕皑倒是坦然自若,虽说自己身为女子,喜欢上女子本就是大不韪,况且慕皓一死,慕家宗系相当于是断了。但若是慕皓不死,难以活下来的就是自己。 真是难以相信。 原来,这就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慕皑心底悄然划过一丝隐秘的欣喜与满足。 柳亦凡每每阻止她自责,其实这并不能单方面的去怪一个人,若是她不爱她,又怎会心甘情愿与她厮守,承担被世人唾弃的风险,她并不后悔。 于是两人在无声无言中,默契地结束这个话题,仿佛它从来不曾出现过。 “少爷,少爷不好了!”慕皑闻言在书房一摞文案中抬头,快步走到她面前。 一个小丫鬟瑟缩着开口,一边将头埋到地上,旁边已然跪了一群人。 慕皑先认出其中一个侍女的模样,心下闪过丝不好的预感,她沉着开口:“怎么了,快说。” “启禀少爷,方才早上我们陪着少夫人在外逛,但现在,现在夫人不见了。” “你们不是陪着她么,人怎么会不见?快说清楚!”慕皑闻言脸色一变,声音蓦地拔高几分。 另外一个跪着的丫鬟吓得磕着头,疑惑地开口:“可是少爷,后来是您,您出现了去陪夫人,把我们屏退。我们先回来院子里,可是一直不见夫人的踪影,我们原以为夫人和您在一块,可听下人说,您一直没离开过书房...” 慕皑眼底神色剧烈一晃,她睁大了眼,疑惑着压住怒气:“你可看清楚了,是我,我出现在你们面前?” 几个丫鬟纷纷点头,示意自己并没看错。 作者有话要说:  it's a bug 但必须经历这一段。 ☆、一触即发 短短三天,慕皑发动了慕家所有的人马,在外搜寻柳亦凡的身影。 慕启晟得知此事后,立即在官府上下打点好人脉,动用一切方式,务必要找到少夫人。 唯一一点,慕皑亲自吩咐过,不可惊动柳府那两位。 柳亦凡当日被劫走一次,二老已是担心得痛不欲生,这次她失踪,还是在自己眼皮底下不见的,慕皑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责任,她向二老保证过,现在却发生这样的事,完全说不过去。 自第一天,慕皑一听闻消息,便像是丢了魂魄般,她以最快的速度带领着人马搜寻本城,每一家客栈商铺,各种古玩店,点心首饰店等一概不放过,硬是像掘地三尺般要将人找出来。 按照丫鬟当日的说法,她循着路线细细走过,寻遍了每一处大街小巷,寻常人家的院子,也是暗自派隐卫查探。 这场风波席卷之势极快极猛,即便慕皑让每一个搜寻的人都看过并记下凡儿的长相,以便搜寻时不大肆张扬。 可以老百姓每日的敏锐眼光来看,一点风吹草动都足令这些平常人担心惶恐,更何况出了这般大的事,那些黑衣劲装的人不动声色地走过巡查每一个角落,逮着几人便开始细细询问。 于是大家在底下暗自猜测,莫不是慕府出了什么事?大队人马不分昼夜的巡查,包括官府也是不遗余力的四处查探,生怕遗漏了什么。 彼时从外面查探回来,慕一箫右手使力,左侧身子一倾,从外头翻进院墙里。 慕皑负着手,站于‘柳榭阁’前,她往前走了几步,问道:“有何吩咐?” 慕皑不回头,眼神锁着紧闭的大门,沉声:“再去找。” 慕一箫应了声。 面有歉意:“对不起。” 慕皑冷着嗓子,眸子没有神采:“你何错之有?” 慕一箫回道:“当日我若是杀了他,如今...就不会发生这等事。” 慕皑摇摇头,短促地笑了声:“这不怪你,那日若不是你来救我,我连命都没了,又怎会有今天?” 声音变低变沉,顿了顿,慕皑利落地重复:“快去!” 这些天,慕府的下人们都知道,少爷几乎没合眼。 慕皑领着人,仔仔细细地搜寻了一个城,没放过一处地方,可柳亦凡像是突然从人间蒸发一般,了无踪迹。 有那么一瞬间,她抱着侥幸的心理,兴许凡儿只是与自己开个玩笑罢了。 但只有她自己明白,凡儿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 她舍不得让自己担心。 时间每刻每分过去,慢的像是在某处滞涩般,怎么做也停止不前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4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04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04 。 刚开始她以为自己会找到,那人不至于将她藏得天衣无缝,兴许速度快一些还能遇上。 可是一天天过去,她连她的一点消息也没有。随着时间推移,这种几率随着记忆变得寡淡,可能性也将微乎其微。 慕皑像是着了魔一般,来到她们曾一起的每个角落,她能听到凡儿以往悦耳的欢声笑语,与她一起漫步其间谈笑从容的身影,可是现在只有她一个人。 空荡的院落,空余的床榻,每一处有她痕迹的地方,如今空涩的令人心发疼。 到底是哪里错了,不可能会突然消失的,凡儿不会武功,而慕皓有目的的出现,明显就是为了她。 他不会对她下杀手,哪怕为了报复自己。 毕竟听着那两人说,他是如何地喜欢着凡儿。 即使求而不得。 晚风一阵阵吹过,慕皑身上的衣襟随风荡在空中,原来合身的衣服,现如今袖摆处有些空荡荡的,无力地摇晃着。 并且,城中的值守也表示,近几日来没见过这般形容的两人出城。 也就是说,人还在这方天地内。 慕皑没放弃,大规模的搜寻还在继续。 既然几人上不了天,也不可能在每处屋内,那会在哪儿。 一个念头渐渐成形。 她将慕远慕迁两位找来。 去搜寻那些挖有地窖的人家,记住,一个都别放过。 眼前模模糊糊,榻上的人勉力睁开眼睛,入目的是方木制的床板,她微微动了下,却发现后颈酸疼,像是被人用力一击。 眼前光线并不好,入目皆十分的昏暗,她小心动了动脖颈,桌上一盏油灯,豆大的烛光连一方小室也照不亮。 这是哪里?我为什么在这儿? 柳亦凡平复着呼吸,缓缓直起身来,身上却一点气力也没有。 不知现在什么时辰,只觉得身子乏力的很,灌了铅般沉重。她缓缓挪了挪脚步,隐约看到前方有光亮透过,斜斜地射进一束。 空气并不好闻,灰尘的味道尤其重,柳亦凡忍不住咳了几声,过道并不宽敞,她边走边看着脚下,终于来到了门边。 一扇石头做的门。 她伸出手去推了把,石门纹丝不动。 却依稀听得脚步声往自己这边传来,一下一下,很有节奏感。 柳亦凡屏住了呼吸,目光所及之处一片昏暗,像是视线被蒙上一层灰,怎么也瞧不分明。 心里一点点冷下来,同时伴着担心害怕。 慕,你在哪里。 一拨隐卫,一拨侍卫,都训练有素。 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们的效率也不含糊。 兵分几路,一家挨着一家搜过来。 地窖大多为存放货物或是晾干食品之用,因着底下空气不流通,水分也较少,一般的货物能保存较长时间。 当然有些见不得人的,在底下没人看见的地方做些偷鸡摸狗之事,那着实说不准。 能通融的人家,手下会进去查探一番,遇上顽固抵抗的,那便是硬闯也得一试。 这里布满了灰尘,沿着狭窄幽暗的入口走去,感觉头顶的光亮越来越少。 慕迁随身带着火折子,他一边往前走,一边摸索着旁边石壁上的油灯,身后顽强抵抗的一人面如死灰,被几个侍卫长刀架在脖子上强行押解,他咽了口口水,哆哆嗦嗦回答:“大人,小的冤枉啊,这里可什么也没有,不信您看。” 慕迁剑眉深锁,呸了口有丝不耐烦:“有没有什么不是你说了算的,你再这么吵吵嚷嚷当心我废了你!” 随从一边跟上,拿块破布堵住他的嘴。 他贴着墙壁一步步前行。 身后一行人训练有素,步调一致的跟上。 柳亦凡强压住胸口的不适感,扶着墙壁往前慢慢走着。 眼前灯光忽明忽暗,感觉到那里可能有风在动,她稍微加快步伐跟着上去。 那边脚步声愈发清晰,仿佛响在耳畔,柳亦凡调整着呼吸,一步步往前挪动。 越来越近,越来越快。 石壁上的灯火一摇晃,过道的光亮灭了些,一瞬间恢复正常。 柳亦凡闭了闭眼,随后睁开。 她回头望了眼。 身后空无一人。 慕迁在前方带路,那个嘴巴被堵住的男人努力的想说些什么,却也只能发出‘嗯嗯’勉强压抑的声音。 没人去理他。 好似听到了什么,慕迁赶紧上前几步,耳朵贴着石壁,眯着眼凝神。 忽然他伸出手,两指在上头敲击几下。 石壁一头传来回声。 慕迁将火折子一扔,一边回头拔出腰侧利剑,它准确利落的架在了男人脖颈处,慕迁镇定地疑惑,语气掷地有声:“你方才说你地窖里没什么,那这是什么?我怎么听到有女子哭喊的声音,啊?” 长剑一用力吓唬,割破皮肤,男人颈侧被划出道血痕来。 他被身后之人一脚踹翻在地,痛得冒出冷汗,被拖拉着跪在地上,面色戚惶,仿佛被识破什么一般。 口中破布扯开,慕迁没时间和他耗着,恶狠狠逼问:“快说!” 那人低下头,面如死灰,像是承认一般脑袋磕着地面:“回大人的话,小人是无辜的,那人是别的人抓来放在我这里,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望大人饶命,饶命啊!” 慕迁最看不惯这种过河拆桥,拿了别人好处,临了把事情撇的一干二净的小人。 于是他厉声催促:“还不快开门!” 男子哆嗦着从怀里摸出把钥匙来,紧张的上前去,吓得钥匙抖了抖好久才插|入锁孔里头,然后一拧。 听得咔嚓一声,石门缓缓打开。 慕迁眯着眼,几步上前,身后一群人往门后面看去。 门边露出明显是女子的一截衣裙来。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奉上。 ☆、如梦初醒 石门转过个角度,边缘露出条缝隙来,有微弱的光洒落。 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传来,在这诡异的安静的地下室听来清晰的很,大家不约而同的往那处集中目光,果不其然,门边缓缓踏出个女子的身影,下一刻慕迁不由得想松口气。 却在看见女子面容时,心中一块落下的大石重被提了起来。 眼前一个接着一个,走出许多个子娇小,正值妙龄的女子来。 慕迁腰中佩剑一紧,抽离抵在男子脖颈上,眸中怒意渐盛:“这是怎么回事?!” 在这多事之秋的季节,宁城出了件好事。 好几家被拐卖的芳龄女子在一商户人家的地下室被找见,男子束手就擒,失了女儿家人的人家纷纷找上门来,感谢慕家,踏破门槛来登门答谢,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消息传遍了整个城,大家在茶余饭后谈起这件事情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5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05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05 时,仍会带上些许认同的眼光。 只是当事人的心境,与在外的受害者的失而复得比起来,当真天与地。 她似乎感觉不到何为欣喜,何为被感激后难以言表的心里触动,只是内心都放空,消瘦憔悴的容颜下,连疼都忘了。 派出去的侍卫再次与慕皑接头,答案仍是否定的。 无疑当你在前方寻得一丝光亮时,那扇大门总是毫不犹豫的被关上,仅仅在触手可及的瞬间,重新坠入黑暗。 那是何等的绝望。 慕皑已推了手中一切事物,每天除了找还是找。只有十二个时辰的一天被果断的划分成零碎,多的数不清,久得仿佛隔了几年十几年,久到永远那么长。 慕夫人担心慕皑日日把自己锁在房内,送进去的饭菜直至冷却,原封不动地被退回来。 多日多夜来,她未曾进食,桌上的茶盏时不时地更换,里面的茶水却没少。 这一天,慕夫人身后跟了几个侍女,她正在她房门前认真劝说着:“皑儿,你权且吃点,这样熬下去把身子弄坏了可怎么是好。” 没有一丝回应。 连续几天,慕夫人坚持不懈,也心疼她,常常在门外站好久。 “皑儿,你听为娘说,亦凡她若是回来,看见你却病倒了,这可如何是好。” 半天仍没一丝动静。 慕夫人当真急了,她想着下一刻破门而入,硬逼着也要让她吃点。 抬起手触上门,刚想用力一推。 门倏地开了。 慕皑眼底青灰色愈甚,面如死灰,低着头看着脚下。 慕夫人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底隐隐的担忧明显,她颤着声音,方想开口。 慕皑比她更快一步,脚步一踏,身形随即一偏,擦过慕夫人的肩匆匆离去。 “你这是干什么?!”慕启晟从书桌前抬头,看着眼前寒光凌冽的弛渊发出的剑芒,心中怒意陡然。 “我问你。”慕皑一动不动地握着剑柄,眼中寒意更甚,语气没一丝温度,“这件事,是不是你们计划好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慕启晟心里不满,语气冷了下来,眼神却直直撞上慕皑的,“你这是什么态度?” 慕皑面无表情地再次开口:“我再问一遍,到底是不是!” 慕启晟站起身,没有一丝退却,面上蒙了层冰霜:“孽障!你这是要弑父么!” 指尖剑气汇聚,只听‘叮’的一声,两剑相击的声音刺耳。 慕皑面若寒冰,慕启晟心下大怒,一面恨铁不成钢地出口:“自你们两个女子成亲,我没说过一个不字,让那丫头来到我慕家,已是万分客气,我慕启晟自认做不出这等卑劣之事,若是反对你们,当初也不会准许你们在一起!” “可你也没有同意过!”慕皑剑锋一偏,两人周身余压在瞬间释放,案上的纸张随即飞起,被撕扯得满天飘凌。 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一些什么来,忽的冷笑了几声:“你到底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这次掳去凡儿的,可是你那宝贝儿子。呵,你现在可是听到了个好消息,我告诉你,他没死。” 慕皑一字一句开口,面色在下一瞬陡然一拧:“但是,若是这次我找到他,定将他挫骨扬灰!” 依旧灰暗的房间,昏暗的视野。 柳亦凡直直躺在榻上,脑中混沌,依稀想记得自己再次昏迷前的画面。 她若是没记错的话,身后明明空无一人,但就在她往那石门处看去,门外的光倏地大亮,她顿时预感不好。 果然,紧接着后脑被重重一击,醒来时又回到了此处。 模模糊糊地听见门外有争执的声音:“谁让你下这么重的手,你没看见她到现在仍没醒过来吗?” 另一个声音不紧不慢,悠悠然响起:“慕兄,这你得谢我呀,万一那女子逃出去,你不是功亏一篑么。” 两人又争执了几句,柳亦凡浑身乏力,渐渐地听不清了。 “好了没啊?”她在问眼前人,有些迫不及待。 “快了,凡儿稍等。”慕皑故作神秘,牵着她的手慢慢走过去,一步一步,仔细又小心。 眼上覆着的面纱被慢慢揭下,柳亦凡眨眨眼,柔和的光线晕进来,眼前景象一点一点清晰。 自己好像漫步在水上,往下看去,脚底的石块仿佛跟着溪水在流动般,尽管动作不是很大,却还是能看出那些在原来位置的石块挪了挪。 她觉得很神奇,刚想开口问,一抬头眼前豁然开朗。 天啊,原来她不是漫步在小溪间,而是置身湖中央,脚边各色锦鲤时不时地游过,湖水清澈见底,能照出人的影子来。 微微转过身朝后看去,房子仍是原来的房子,但后面,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慕皑但笑不语,领着她往前一步步,再往前些是个亭子,看上去倒也雅致。脚下石块起起伏伏,都没有固定的站点,过一会儿似乎又飘走了。 不过有慕牵着自己的手,怎样都不会掉下去,觉得别样的安心。 湖上微风吹来,两人衣袂飘飘。在近亭子还有几步的距离时,柳亦凡身后的衣服忽的被人拽了住,于是两人停了下来。 柳亦凡回头望去,明明后面没有人的呀。 慕披头散发,瘦骨嶙峋的手紧紧拽着自己的衣摆,一边开口:“凡儿,别跟他走,他不是我。” 柳亦凡心下一惊,连忙回头望去,‘慕皑’嘴边噙着一丝笑,原本模糊的侧脸渐渐清明,柔和淡化的线条逐步变得棱角分明。 他朝自己笑了笑,伸手招道:“过来,到我身边来。” 身后女子上前一步,一手揽过自己的腰,急道:“别去,他不是真的,凡儿,是我啊。” 柳亦凡刚想开口,慕皑脸上的表情仿佛凝固了,刹那间变得扭曲,痛苦不堪,然后她就看见,一把剑直直的插|进了慕皑的心脏,而剑柄的一端,正握在自己手中! “不!”柳亦凡惊呼出声,却见慕皑直着双眼,往身后倒去。 原本清澈的湖水霎时被血染的一片红,眼前殷洪的血液汩汩涌出,仿佛怎么也流不完的,柳亦凡蹲下身去,要去捞起慕皑下沉的身子,却见自己双手,早已鲜血淋漓。 “不要!”柳亦凡睁开眼,眼眶早被泪水打湿,模糊的覆盖了视线,她颤抖着出声,声音沙哑。 床边坐着个人,正静静地看着自己。 柳亦凡眨了眨眼,抬手将泪水抹去,那人熟悉的轮廓,是慕么? 不知哪来的气力,柳亦凡忽的坐起来,朝着面前静坐的人伸出手去,直直的抱住了他。 “真好,慕,我方才梦到你了。”柳亦凡紧了紧双手,心跳得剧烈,一边开口喃喃,“幸好是个梦,幸好。” 怀中人身子一僵,一动不动。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6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06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06 半晌,柳亦凡偏开头去,抱着的人身上气息清冷,似乎不那么熟悉,她抬起头,正对上那人低头的视线。 明明熟悉至极的容颜,轮廓太过刚硬,偏偏和自己预想的不同。 柳亦凡动了动,额头触到一片略微粗糙的位置。 她反射性地弹开去,瑟缩到了床角,面上惊惶不定:“你是,你是慕皓?” 男子温润如玉的面庞带了些许笑容,上头青色的胡渣却显得落拓,他伸出手去,淡淡开了口:“亦凡。” “别碰我!”柳亦凡如避蛇蝎般的避开那只手,身子不住往后挪着。 眼前人笑容一僵,伸出的手定在半空,又缓缓缩回去。 “亦凡,这是你第一次抱我。” 柳亦凡恍若未闻,她急急开了口:“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别怕,你在这很安全。”眼前像是不久前被打扫过,光线明亮了些,鼻息间是淡淡的清水味道。 慕皓笑了笑,往床边坐近了一步,柳亦凡紧接着退后。 “为什么?你能放我走吗?” “亦凡,你知道的,我喜欢你很久了。” 柳亦凡摇摇头,咬着下唇,诚实地回答:“可我不喜欢你。” 慕皓忽的上前,他宽阔的肩膀霎时遮了大半光线,他面容有些僵硬:“为什么?难道你真的喜欢她,那个女人?” 柳亦凡点点头,再靠近角落些。 “哈,开什么玩笑,你们可都是女的!”慕皓身子逼近,全然不顾柳亦凡挣扎躲藏的动作。 “亦凡,你告诉我,是不是她逼你?你怎么能喜欢她呢?” 柳亦凡继续摇摇头,听到后半句时,神色坚定,对上慕皓咄咄逼人的视线:“为什么不能,我爱她,谁也没有逼我!”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们两个都是女人,根本没有结果的!” 柳亦凡深吸口气,将脸偏了去:“那跟你,跟你就有结果了么,我曾经和你说过,我不喜欢你,一点也不。” 顿了顿,她脸上洋溢出一种类似于幸福的表情:“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况且,两个女人又如何,我就是喜欢她,我只要她!” 听来像是誓言的话语在耳边炸响,慕皓深深地感觉到自己内心似乎有什么正在一点点碎裂,彻底决然的。压抑了好几年的不甘在深处觉醒,不停叫嚣着。 他猛然倾身,一把拉过柳亦凡的胳膊,一扯,只半个呼吸,人就被他压在了身下。 “你放开我!”柳亦凡不停挣扎着,身上人的胸膛宽阔坚硬,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亦凡,你知道我有多爱你么...”他再也抑制不住似的,俯下身去亲吻柳亦凡,奈何身下人不停躲闪,挣扎得剧烈。 “我已是慕皑的妻子了。”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慕皓闻言动作一僵,随即又继续,柳亦凡双手抵在两人之间,不停推拒着,可女子的力气怎敌得过男子。 慕皓双手去撕扯柳亦凡脖子上的衣襟,只几个动作,雪白的脖颈露出一大截来。 他俯下身,嗅到女子身体的隐秘幽香,再也忍不住似的,急切地想得到她。 一块冰凉透着温润的东西掉了出来。 慕皓忽然停下了动作,柳亦凡连忙后退,避之不及地拢紧脖子间的衣衫。 那块玉被慕皓一扯,从柳亦凡脖子上滑下。 柳亦凡眼角挂着泪珠,泫然欲泣的模样,她见着慕皓似是魔怔般的盯着那块勾玉,心里却未松一分。 半晌,慕皓手中紧握着那块玉,认命似的扯出个比哭还不如的笑来,质问:“她竟然把这给了你,竟然给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生死一线 从下而上,慕家像是一锅待沸的水,随时间不断蒸开沸腾,内外都觉得灼热逼人。 慕启晟左右想不明白,自己的一双儿女都是颗情种不说,偏生爱上了同一个女人,还非要吊死在情爱这棵树上。 这一大早,和往常一样,早饭桌上就他们两人,慕皑很失礼地连个招呼不打,人影也没一个。 “回老爷的话,少爷一早便出了府,此刻应是到了城门。”下人回答得恭敬。 “她去那里作甚?”慕启晟严肃的疑惑。 “回老爷的话,少爷没说。”下人敛眉低声,仍旧恭敬。 慕皑换做在平时,铁定认为自己是疯了,夜夜未曾好眠不说,茶未思饭不想,把自己折腾的半人半鬼。早起连头发也没束,就这样披头散发的来到城门处。 她早先便派人买通城门守卫长,上下打通关系,那几个站哨轮班的看见是慕家少爷,便也恭恭敬敬地行了礼,继续值守岗位。 一个颇为年长的哨兵望见慕皑一脸面无表情,机械般的朝城门处投去眼光,接着一动不动,心下便啐了口。 眼下早已入冬,握枪的手被冻得发冷,面上胡渣遍布,都没机会好好休息下。 这都什么世道,该好好养在世家大院的大早上跑来受这个苦,自己是命贱,好几代了混下来还是个看城门的! 他目光游移了下,最后凝在慕皑瘦削却依旧精致的面庞上,忍不住加了句,妈的,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子弟长得个个都这么俊。于是将目光收回,他心里也知道,若是慕皑没这些个憔悴病态的模样,长相可以远远甩他好几条街,这点不容置疑。 慕一箫早赶了过来,面色凝重:“慕皑,我想...你最好还是休息下。” 慕皑恍若未闻,也不看她,听完后便又走开了。 慕一箫难得的紧追不舍,这些天她都看在眼里,整整七天的功夫,慕皑说是滴水未进也一点不为过,一般人早已撑不下去,所幸的是慕皑是个练武的,坚持的时间长些,可是谁也说不准。 慕一箫望着眼前女子青灰色的眼底,发白的面庞,更是于心不忍。 现下两人僵持了些时间,天光逐渐透亮,慕一箫尝试着开口,城门可以由她来守,她刚动了动嗓子,便见慕皑身子晃了下,她连忙上去扶住。 慕皑摆了摆手,继续又往前走了几步。 “你这又是何苦?” 慕皑转过脸来,异常艰涩的扯出个苦笑来,意思像在说:“难道你不明白么?” 这些天于她而言,像是时间无限被延长的凌迟执行,一点点向前行进的漏摆如同把锃亮锋利的刀子,一下下剜在她心口,疼的令人难以忍受,直到渐渐的麻木。 初始时候的悔意被接踵而至的心慌、愤怒、担心直至后来的怅然绝望代替,她已然难有其他,无话可说。 只要她好好的,哪怕不能见到就比什么都令人欣慰。 只是到现在,都没人告诉她,没有关于她的一丝消息。 哪怕一点点。 慕皑这样像是在自我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7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07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07 安慰,明明心里快接受这个事实,却还是逼着自己不要去信。 时间已然过了七天,要做什么,怕是慕皓也早已做了。 何必等到现在,等到今天。 城下的老少男女等,一律被搜身方可通过。 来往商家络绎不绝,但都被职守的官兵们从内而外仔细搜查了番,没什么异样。 日头渐从东方升起,熏染了远处不断泛白的云层,点点霞红涂抹其上,昭示新的一天开始。 一车马队经过。 “喂你,下来。”为首的男子手指指着自己。 “我吗?” 官兵点点头:“例行检查!快,请各位配合!” 马队很长,上面押送了许多货物,于是便装了多辆车。 那男子见是这般,不动声色往为首的官员那挪了挪,穿过几个人,之后将手里的大锭银子塞进他手中,面上堆着笑:“还请长官行个方便,在下大队都急着赶路呢。” 为首的官兵掂了掂手中分量,轻哼了声:“嗯,算你识相。” 他往身后抛去个眼色,一票人见了,心里明白也就意思意思。 方才在心里腹诽的男人见此一幕,心中自是不屑,他装作没看到这样的,继续一车接着一车搜下去。后头的兵卫视线被他遮挡,自然也没收到,面色自若地开始搜查。 为首的官兵见了手下还有人动作不停,不免‘啧’了声,这几个人不是在拆他的台吗?他装模作样地拎起手中□□,面露威严踱步过去,就近的人收到他的旨意,连忙小跑过去,在那人耳边轻道了几句。 腹诽的男子自顾自,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车车摸下去,嘴里碎碎道:“呵,我还以为怎么了,那钱又到不了我手里,我听他的作甚。” 要是放跑了不该放的人,明显城上那位难惹得多。 有好几辆车都被黑布遮着,说是显眼也不为过,他放开嗓子,故意哟呵了声:“这里头是什么啊,这么见不得人。” 为首的官兵眯了眯眼,手中□□握紧。 领头的男子见状,小跑过来解释:“这个,咱家要运送的商货,不好说啊。” 他摇摇头,视线往上头扫去,果不其然,那慕家少爷显然被自己大嗓门吸引,正望了过来。 他看那为首的官兵不顺眼好久了,做这行的本来薪金就少,那铁公鸡待人严苛也罢,平时捞个油水的也是自己独吞,弟兄们私下对他怨声载道的。 他故意杵在那不走,非要等着看场好戏。 领头的男子面露难色,低头想了会儿跑开,去到了队伍的中后段。 大家这才注意到,那马上头坐着个男人,和大多去外头的商贩一样,腰间及腿上盖了厚厚的布,说是以免在连夜的赶路中冻伤。 骑在马上的人面无表情,听了他的话后点了点头。 男子示意可以掀开,几个官兵一拥而上,挑开了黑布旁边绑着的绳子,好几车掀开,大家都直了眼,满车的丝绸布段,上等的瓷器刀剑等。 看着大有来头,一行人纷纷猜测这商队的来头不小,也不好惹。 一路上虽说颠簸了些,可还算平稳。 柳亦凡醒来时,眼前深不见底的黑暗,她周身似乎被温暖包裹着,却也听到了人的交谈声。 她刚想开口说话,却无奈发不出声音。 身子沉重的没一丝力气,想挣扎也似乎是徒劳。 自己这是,在哪儿。有人交谈声,过往马车脚步声,似乎还参杂着...叫卖声? 她大致可以肯定的是,自己这是在外头。 “等等。”一行正在搜查的官兵悻悻然收回了手,只等放行,这是慕家公子从楼上下了来,视线从前头扫过。 这是谁? 柳亦凡像是有了丝气力,睁开眼的同时耳朵也细细分辨着。 是......慕吗?是她么? 柳亦凡忽然想动一动,动作许久许久。 却只是徒劳。 “不知公子有何事?”一个人的声音响起,很陌生。 没人回答。 现场静极了,来往的脚步声被放大无数倍。 “让我看看。”那个熟悉透着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像是在自远方,那般不真实。 柳亦凡觉得自己听错了,哪有这么巧的事? 脚步声却在步步靠近,即使她听不见。 一个下人的声音响起:“咦,为何你当家的腿上裹这么厚?现在不算很冷吧?” 那领首的人笑了笑,算是好脾气的回答:“我们这些四处跑的,身上难免有些疾病,当家的前几年在北方极寒之地,腿上不灵便。” 一干人等表示理解。 慕皑一步步走近,她说不出什么感觉,只觉得像是冥冥中有声音在告诉她,催促着她。 要来看一看。 也许等的那个人在。 当家的面容镇定,直视前方,慕皑盯着他腿上片刻,视线上下打量了他一圈,也没见什么不妥。 一行队伍继续行进。 熟悉的颠簸声传来,在相对密闭狭小的空间内,一颠一晃,柳亦凡只觉得胸口窒闷,喘不过气来。 她咬着牙,将手中紧握的物事摊开来,眼前太黑,只能凭手感分辨,那似乎很尖锐。 柳亦凡留恋地抚摸着它光滑剔透的外形,一下一下,舍不得放开。 那是慕皑在自己十八岁生辰那天,在城里最好的首饰铺打造的一支簪子,色泽通透碧绿,小巧漂亮。 慕亲自为自己戴上,她说好看极了。 可是现在。 生若求不得,死如爱别离。 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 尖锐的物体划过喉咙,刺痛感如潮水袭来。 “少爷!”慕家的侍卫匆匆赶来,脚步急切,“有人说,城西那边看到少夫人的身影!” 慕皑再不迟疑,眼里露出异样的神采,抬步便朝着那走去。 众人纷纷松口气,视线移向别处,没有人再往这边看来。 一个朝南,一个朝北。 擦肩而过的一瞬。 温热大量的血顺着手臂淌下。 马上的女子缓缓闭上了眼,手臂无力地垂下。 沾着血的指尖暴露在空气中。 慕皑脚下生风,迫不及待地要赶去那边。 眼底露出希望,射出璀璨的光华。 心脏却忽的一紧,钝痛如刀绞。 慕皑脚下一停,身子止不住的往前一倾。 她扶住城墙,眼前一晃呕出口血来。 侍卫们赶紧上前。 慕皑撑着转身,吼出句。 “回去!”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商队顷刻间被大队人马包围。 慕一箫扶着慕皑快步来到男子身边。 两个人身子齐齐一震,面露震惊。 刀剑架在了慕皓的脖颈上,他瞠目望着一旁马上。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8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08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08 慕皑小心翼翼地托住柳亦凡浑身是血的身子。 面上顷刻泪如雨下。 作者有话要说: ☆、劫后逢生 几月前的一幕重现。 慕皑抱着昏迷重伤的人回来时,慕家霎时沸腾了起来。 “快!快!来人!” 随后赶到的荆家大夫从她手中接过柳亦凡,一干人等被屏退,余下几个协从里到外忙碌打点。 几乎已不能用慌乱来形容了,慕皑强自镇定的脸煞白,来往进出的丫鬟们望着杵在门外的少爷,心下都暗自叹了口气。 饶是慕一箫心下镇定,此时也忍不住一惊。她站在在慕皑身侧,看着门口不断被端出来,一盆盆的血红色。 似乎说什么都是多余,连她这个看淡生死的人,此时都希冀着上天能眷顾些,多点顺利。一路说短不短,慕皑抱住柳亦凡时,早已失了冷静,好在脉息未断,慕皑不断地帮她续着真气,手打着哆嗦,眼底大骇。 慕皑手指紧攥着身侧,指节根根发白突出,似要嵌进肉里去。慕一箫见了,连忙上前,掌心发力按在她肩头,借力平复她心情。 天边不断发白,光线似有似无的冲破云层露出条缝来,冷风乍起,将原以为的好天气一并冲散了去。 慕皑紧咬住牙关,冷风丝丝灌进来的同时,她脸上不知是汗还是泪水的交错混杂,嘴唇紧抿血色全无。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房门大开,从里缓缓踏出来个身影。 慕皑赶紧上前一步,几乎是贴着那人问道:“大夫,她...怎么样了!” 上了年纪的人擦擦汗,随即点点头:“少夫人现在无碍,只是身子虚弱,我将簪子拔了出来,失血过多....” 老大夫还没说完,眼睁睁的看着面前面部肌肉绷紧的人听到‘无碍’两字时像是松了口气,接着晕在了女子怀里。 伺候小姐的丫鬟端了饭食到慕皑房里,一打开门走几步,床上被褥被随意一扔,哪还有半个人影。 后头跟着的小丫鬟不知所措,只听领头的那个探口气,幽幽开口:“去夫人那。” 药汁苦涩弥漫的房内,慕皑静静坐在女子床边。 被衾下小小突起一团,柳亦凡脖颈上缠了几圈纱布,悄无声息的躺在那,慕皑不敢开口,她怕一点响动,会将凡儿微弱的呼吸声也湮没了。 慕皑手心圈着柳亦凡的,放在脸上轻轻摩挲,感受女子掌心透过来的柔弱温暖,差一点,就差一点。 慕皑便要落下泪来。 她还能奢求什么呢,人已经找到,就这样静静在她身边,比什么都好。 原来以为的再也见不到,原以为永远的分别,连一个字也没有,像是黑夜的浪头将人吞没,在深不见底的暗处将人撕扯的粉碎,不留一丝余地,一丝希望也无。 那样深刻的沉痛绝望几乎逼得人发疯,再寻不见,再没她的一点消息,没一丝挂念、牵绊,连着心也死了。 还有什么好说的。她在眼前,在触手可及的眼底睡着,便教人感到巨大的满足。 劫后重生的她忽然觉得世界很静,又很小,只有她们两个人,相依相偎,再容不下其他。 往后的几天,老大夫另外有诊,于是慕皑另外请个人过来。 慕皑坐在一旁,总觉得身上有视线不断飘过,她抬起头,眼神和荆思芜对上,刹那间从对方眼里读出“你好惨太惨了真可怜好不容易成亲了历经千难万险大难不死还是出了事情”的同情眼神。 荆思芜拿过药箱,看着慕皑又叹口气。 如果慕皑没记错的话,最近好多人都在叹气,包括她自己。 “她身子太虚,加上好些时候供血不足,现在又这样的情况..不过幸好簪子没扎到要害,声带有些受损,不过好好调养还是能恢复....” 慕皑一脸难过,好在后面几句听来算是安慰人的话,总算挽回她一颗少女外表内里老妈子的心。 几天后的夜晚,慕皑感觉身边的人动了下,睡意刹那被涌出的欣喜覆盖,她偏了偏头,正对上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柳亦凡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慕皑赶紧阻止。 “饿了么?”慕皑凑近些,望着她脖子上的绷带还好好的。 柳亦凡点点头。 其实本不用说什么,两人在一起,更何况是相爱的人,有时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便能让对方明白。 即使柳亦凡不开口,慕皑主动些问,好多自能明了。 她无法诉说那些天的悲伤与失落,慕皑便圈她在怀,细细地靠着安慰她,无光的日夜,难诉的种种如冰上雪,大朵的晶莹扎人最终慢慢融化,磨平,露出内里的柔韧来。 慕家二老来看柳亦凡,慕皑虽说不待见,还是别扭的让出条路。 两人离开,慕皑问:“他们没为难你吧?” 柳亦凡摇摇头,抿出个真切的笑来。 非但如此,她原以为冷库面瘫的‘公公’意外的没有说别的,只是让她好好养伤,其他一切自有人在。 这还真听出些关切的话来。 一晃快一个月过去。 柳亦凡脖子上的纱布不断更换,现下终于可以拆了。 慕皑做好最坏的打算,她怕一个女子,一个貌美年轻的女子,接受不了自己身上何况是离脸这么近的地方有伤疤,一边不停地劝着。 最后一层白布褪下,慕皑生生止住了将镜子劈手夺下的冲动,一边小心瞧着她脸上的反应。 一条细细小小的粉红色呈现开来,柳亦凡意外的镇定,慕皑一边吊着颗心,慢慢凑过去。 幸好,疤痕浅浅的,荆家的药效用明显,她怕凡儿接受不了,马上执起她的手,忙着安慰:“凡儿,没事的,这根本看不出来,真的...”好像说来说去依旧这么几个词。 这倒是不假,以往慕皑身上那些剑伤刀伤,最后仍能恢复得完好如初,这次也该一样。她这样想到。 “还疼么?” 慕皑用指腹沾了点莹白色的药膏,轻轻地抹在女子脖子上,一边给她吹吹。 柳亦凡感受着脖子上清清凉凉的,摇摇头。 “真好,现在真看不出了。凡儿。” 那条浅色的疤痕日趋变小,余下若有若无的一条痕迹来。 慕皑指腹来回涂抹,上上下下,一起一落... 手感真好。 脑袋凑过去,嗅着其间幽香混着的药香,抬头望了她一眼。 无需开口,一个眼神足够。 两具身子便缠绕在一起。 不久前慕皑怕柳亦凡不舒服,也没提过,自己就忍着,天天面对着自家媳妇过清淡日子,一来二去。 真的会憋坏了.... 所以说,成亲就是好,两个人心意相通时,总可以想做点什么。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9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09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09 柳亦凡身上的中衣刚被褪下,慕皑搂着怀里软软的身子,心下真要化成一滩水。 唇分半晌,慕皑双手不停地游移着,缠绵的视线望过来看过去难舍难分。 她的动作真可算轻柔,指腹和肌肤熨帖之间总是带起阵微痒与酥麻的感觉来,电流一丝丝袭遍全身,柳亦凡的双手扣在她背心,不断迎合。 只是她忽的想起那日自己昏迷前,慕皓望着自己的眼神,以及,没有防备突然扑过来的身体。 柳亦凡蓦地将头一偏,慕皑落下来的吻一空。 气氛不经意地一凝,慕皑偏过头来,对上柳亦凡的眼睛,关心道:“怎么了?” 身下人身子一仰,直接跳下床跑了出去,身上的亵衣半退半挂,在一室的月光照拂下,露出大片好看的肌肤来。 慕皑赶紧跟上,看着柳亦凡弓下腰,右手捂着嘴,一阵阵的难受。 慕皑自责,还是自己心急了些。 毕竟这事不能强求。 凡儿的身子也才刚好。 翌日,望门的老大夫看诊。慕皑在一旁坐着。 他轻点女子腕脉,捋着胡须,正专注的思考着什么。 慕皑皱眉,一颗心又提了起来:“大夫,怎么了?” 老大夫摇摇头,慕皑一颗心几乎又要跳出来,轻松庆幸重又跌倒谷底,接踵而来的失落担心很快笼罩了她。 明明方才还好好的呀。 老大夫一句话,慕皑卡在嗓子眼的心重又落地。 “公子莫要担心,夫人身子渐好,没什么大碍。” 慕皑觉得自己该去庙里烧烧香,祈祈福。以往二十多年的镇定冷静现在全抛光了,自己就像个小媳妇,一听见风吹草动就担惊受怕,往日威严全无。 老大夫眯着眼,沟壑纵深的脸上表情丰富,他点点头表示理解,继续慢慢吞吞的开口:“但是..” 慕皑几乎要跳起来,心里噼里啪啦的快炸了:你倒是快说啊! “恭喜公子,贺喜公子。” 慕皑心里忖着,客套话就不必了,本少爷原谅你说话太慢吓死个人。 况且,凡儿没事就好,一切就好。慕皑松了口气,拈起茶杯吹了吹。 等等,那你贺喜什么呀.... 该不会... 老大夫这下开口很快,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夫人有喜了。” 他心说:叫你急得那个样,快当爹了,吓傻了吧。 傻了吧... 傻了... 还真傻了,慕皑执着茶杯的说一顿,杯中水一晃,却稳稳的没有洒出来。 “大夫所言属实?”慕皑不确定地朝他抛去眼神,平静的眸子里波光寸寸碎裂,涟漪汹涌。 老大夫看见她这反应,以为他怀疑自己的医术,不满地开口:“老夫从医几十年,这差错小之又小,如今这号喜脉断不会诊错。”不过转念一想 ,这小子年纪轻轻初为人父,一时还没从喜悦中缓过来,这般吃惊也是情有可原,于是便不与她计较。 慕皑心里翻江倒海,她哪是质疑老大夫的医术,人家可是寻诊过慕府上下三代人,经验妥妥的。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在凡儿被慕皓掳去的那几日,发生了什么,她不敢去想。可如今最不敢相信的事,最怕发生的,果然还是来了。 慕皑视线望向床边睡着的人,神色不着痕迹的一晃,她脸上神色变换复杂,最后归于平静。 茶杯的水分毫未动,静静地被立在桌上。 只是那青瓷制的杯沿,自下而上一圈圈,竟有裂纹漫过,隐隐地破裂开来。 “别告诉夫人。”慕皑转头吩咐旁边立着的丫鬟,丫鬟不明所以,这是好事儿啊,为何不让说?但她闭着嘴福了福身,依旧恭敬地退下了。 慕皑听闻消息至今,仍没有反应过来,或者说,以她本着两人厮守到老的心态,还不能完全接受这个事实。 尽管它如此残酷,就血淋淋地摆在眼前。 教人不得不接受。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我还是提前说吧。。 晚上22点前,如果没有,那肯定出现了意外。。。 爱你们(づ ̄3 ̄)づ╭?~ ☆、梦醒时分 毕竟,纸包不住火。 之前柳亦凡伤重的时候,饭食都在房里解决,可现在身体好了,纱布也拆了,没理由不来请安,四个人不在一起吃饭。 于是出现了这么一幕。 安静的饭桌上一家人好好用着餐,贯彻‘食不语’的原则,偶尔两人互相夹个菜,眼神递下菠菜啥的,倒也正常。 夹来夹去,偌大的饭桌上有道名叫烤乳鸽的,大致做法是新鲜的幼鸽去了毛内脏等串起来,在中火上边烤边涂蜂蜜,牛奶等,说来这道菜还是个稀罕物。 很不巧的,慕皑没啥经验。柳亦凡前一秒还笑着的人,后一秒闻到那味道忽的脸色一变,眼尖的慕皑及时收到信号,赶紧跟了出去。 和前几晚一样,柳亦凡边扶着墙,一手边捂着嘴在一旁干呕,慕皑连忙帮她顺气,拍着背。 几个丫鬟见了,随即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慕皑扶她到房间里歇了。 出来后见着仍在饭桌上的两人,还没等他们开口问,她想了想觉得这事也瞒不住,于是坐下,面无表情地抛出句:“凡儿她,她怀孕了。” 慕老爷,夫人:“!” 慕皑望了眼桌上还热气腾腾的饭菜,再捧起饭碗时觉得胃口全无,索性放下筷子,再次扔出句:“是慕皓的。” 事实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慕皑偏过头,也不去看两人的表情,光是想想就觉得心塞内疚。 怎么就成了这样?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可现在,现在自己名义上的兄弟与弟妹发生这么段不|伦的关系,真不是一般人能接受得了的。 况且,自己爱的人还怀了孩子。 孩子不是她的。 她突然很懊恼。 但也不去怪谁,虽说内心的恨意堆起来已经能把个大活人吞没,慕皓在她心里死了也不下万次了。 她不甘心,光是想想两人竟然,竟然会那样,真是想想都要发疯。 凡儿明明是她的,奈何有心怀不轨之人一次又一次地觊觎,她虽心有防备,却没料到对方做的这么绝。 慕皑趁着凡儿熟睡,半夜里偷偷跑出来,在库房拎了壶酒便上了屋顶,红着脸吹夜风。 跟着身边坐下一个人,慕皑也不看她,直接将酒壶扔了过去。 慕一箫伸手接住,仰脖灌了口。 酒精的催发下,两人身体很快热了起来。 慕皑苦着张脸,内心火山爆发死命叫嚣,她说。 “你知道么,凡儿她,她有身孕了。” 不去看身边人的表情,慕皑自顾自说下去。 “孩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10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10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10 子不是我的,是...是慕皓那王八蛋的。” 身边人一言不发,慕皑也没指望她说出些建设性的解决办法来,毕竟现在心里最乱的是自己。 “我真的不敢想,凡儿她那么爱我,绝对做不出那样的事来。那问题来了,肯定是慕皓,那混蛋用强的,她逼着凡儿....”慕皑眼神飘忽着,脑海里自动补出那幅罪恶的画面来。 她心里涩涩的,无奈眼角太干,一滴泪水也没有。 于是更加苦涩,一路涩到了心底。 不过关键的来了,慕皑突然想起什么,话题忽的一转:“你解决慕皓了么?” 对方一愣,接着点点头。 还有这件事,算是欣慰的。 第二天晚上,慕皑多带了壶酒上房,慕一箫早就等在那里了。 酒喝多了上头,于是慕皑把前几日的话继续重复了遍。慕一箫静静地饮酒,静静地听着。 慕皑心里想着,这真是讽刺。 原本最需要安慰的时候,一个是不敢,两个是不能。 慕家那两个在得知媳妇怀了儿子的孩子,该是高兴坏了吧。 毕竟在他们眼里,好像本就该如此。 是自己的出现,打破了一帮人原本的计划,而计划中,就算不是现在,凡儿再熬几年,真的熬不住了,慕皓也会娶她进门。 结果事实还是一样。 自己的便宜爹娘那里,慕皑是不报希望了,兴许他们会来安慰自己,兴许他们还会难过地来体会下这种感觉。 但都不需要,这算什么? 假惺惺!虚伪!他们的心里,巴不得如此! 慕皑对着眼前的虚空喊出一席话来,似乎这样,心里就能好受些。 多么讽刺,到头来,是这个半身不熟的人还在自己身边,在大半夜里听着自己疯叫。 慕皑忽然有些释怀。 有些时候,一件事情想不通,不代表它就是错的。 兴许过段时间,换个角度,或是换个人在你耳边努力开导下,一切就不一样了。 事实既已如此,似乎抱怨也没什么用。 凡儿的肚子会越来越大,里面的小生命会越来越成熟。 如此而已。 两人喝到面红耳赤的时候,一阵微风拂过,凉凉的。 慕一箫终于开了口:“如果说,这孩子是别人的呢?” 慕皑思索:“.....!” 这什么意思?难道到头来,我还是得戴绿帽子? ....好吧,我竟无言以对。 慕一箫幽幽开口:“如果她是你的呢?” 慕皑挑了挑眉。接着反应过来。 那最好不过了! 可是,我没那个能力....你这是坑我么? 慕一箫望了她一眼,目光一闪,祭出杀手锏:“她是慕皓的,所以呢?”她心想,若是慕皑本就有意想通,自己这番话不过是拐了个弯罢了;若是无意,那她还得继续自缚下去,自我困扰。 天上繁星遍布,如同镶了碎钻般,闪闪发亮。夜空被洗得很干净,幕布低垂,纯净的黑色反射出明亮的光辉来。 然后落入她的眼。 慕皑幽幽回头:“一箫啊...”她慢慢靠过来。 慕一箫浑身一抖,就见那只手搂上自己,上来摸到脸上。 “说,这番话谁教你的?” 靠!打死她也不信脑回路一向清奇的慕一箫脑袋突然开光了,还能把自己绕过来。 果然,她小脸一红,斜斜的刘海又遮了半边脸。 慕皑了然,忙不迭接上:“那她呢,她怎么不上来?” 慕皑心内怨念颇深,心说你早上来和我说,我也不用纠结这么久了呀...真的是..... 然后慕一箫的笑脸又红了层,就快熟了... 柳亦凡这些天真是不舒服,前后大夫来过了。 但是没什么效果。 于是她眨着水润润的大眼望向慕皑。 慕皑深吸口气,坐在对面。 该来的还是会来的,那干脆直接猛烈些! “凡儿,你听我说。” 慕皑深深地看着她,一脸就义的神情。 婉转点,婉转点,别吓着姑娘.... “你怀孕了。” 大概静默了有那么一刻钟的时间,静得只剩两人中间的呼吸流淌,目光流转。 “少爷,少夫人不肯吃东西!” “少爷,少夫人一天没开口说话了!” “少爷,少夫人把自己闷在房里好几天了!” “凡儿...” “你别过来。” 柳亦凡抱膝坐在床上,脸上神色木然,听到慕皑声音,看见她靠近,柳亦凡冷冷地开口。 “凡儿别这样,我会心疼的。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好歹吃点,啊。” “孩子不是你的。” 那为何要去关心她。 柳亦凡没有看她,继续冷冷道。 “我不会要的。”她语气决然。 “凡儿,你听我说...”慕皑开始循循善诱。 “我不听...不听...”她用两手堵着耳朵,拒绝。 “凡儿,那是你的孩子啊,你就不...” “可她不是你的...”是我的又怎么样..... 慕皑:“....我们也不会有孩子啊。” “我不管,我只想跟你生....”柳亦凡语气倔强,小姑娘明显杠上了。 慕皑听到这,忽的笑了。 她走上前去,想揉揉她的头,却被后者避开了。 “两个女子怎么会有孩子呢?”慕皑笑得无奈,内里却有苦涩一点点化开来,怎么也冲不淡。 慕皑觉得,这事换做一般人,开始铁定也很难接受,她之所以一开始就不告诉她,也多半是这个缘故。 可谁想。 两人早早洗了身子,柳亦凡先爬上床,慕皑紧跟着。 “别碰我!”柳亦凡急的喊了出来,眼底隐隐有抗拒的神色。 却是那样严重的后果。 “凡儿...”她无力的这样叫道。 “我脏了....”换来的,是凡儿软糯悲哀的回答,她的声音渐渐小下去,取而代之的啜泣声在晚间被放大。 “凡儿,没关系的,真的。” “我不介意啊。” “可是我介意!”很大很宽的床上,慕皑慢慢挪过去,柳亦凡一边后退。 从床头到床尾,再从床尾到床头。 如此反复,最后柳亦凡累了。 两人反别坐在床的两边,慕皑望着柳亦凡,柳亦凡抱着膝弯埋头流泪。 慕皑有多心疼,嘴上安慰的话便有多僵硬。 因为她发现,事实被自己想得太简单了,有些事情难以预料。 何况是人心。 于是她现在,话到嘴边都哽住一般,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的难受。 两人僵持半夜,她有多想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1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11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11 把女子拥入怀中,好好在她耳边说,别哭了。 两人隔了一小段距离,走几步就到了,实际却又那么长,她没有跨越。 慕皑府上的下人眼观鼻鼻观心,他们真的没看见少爷大半夜从少夫人房里出来,还拿着枕头。 身份之前的事等暂且不议,令人耳目一新的话题莫过于深家大院里那些不得不说的闺房之事。 然后就有消息传出,少夫人貌似有了,所以把少爷赶了出来。 众人表示理解。 慕皑没去之前自己的院子,而是直接搬到了隔得近的书房。 下人们开始议论纷纷,她没心思去想那些。 几天来满脑子回想的,便是凡儿后来哭着,夜里泪眼朦胧的望着自己的模样。 她说:“慕,就当我求求你....你出去吧。” 该怎么来形容那时的心痛与无奈,她不知道。 爱情不是一个人的事。 自她应下来,走出两人房间的刹那,似乎能感觉得到,有什么她一直牢牢攥在掌心的,终于‘啪嗒’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奉上。\(≧▽≦)/快夸我(勤劳的作者君。。。 额,突然看到下面的评论问题。对此,我只能说一声。 ╭(╯^╰)╮干啥去了?之前已有人问过这样的问题,窝老早回答了!!! 爱你们,么么么么么哒。。。 ☆、一如往初 事情已不能再糟了。 慕皑活了短短二十一载,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过了,还能怎么样? 但生活证明,没有最糟。 只有更糟。 “少爷,少爷!”一个丫鬟从那急赶慢赶地过来,见到满脸愁容的慕皑时,先是愣了下,随后赶紧上前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慕皑原本冷峻的面容霎时崩得更紧了些。 抬步往‘柳榭阁’处过去,慕皑一言不发,身上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果不其然,一路上看见下人们避得远远地行礼,倒真不敢上前,慕皑大步流星,脚下生风一般望着眼前愈发近的楼阁。 ‘嘭’的一声,撞上个人。 那人手忙脚乱的爬起来,抬头便看见了传说中的慕少爷,面色清冷一脸威严,随即又下意识的退开几步,视线飘忽不敢直视。 慕皑双手负在身后,站定,打量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 男子生得倒还清秀,不过眼神躲闪,两手抱着眼前的黑色盒子,低着头不敢看慕皑。 按理说,这深闺大院突然进来个男的有失礼数,还是在未禀告正主的情况下,也是极易惹起祸端。 后面跟着的下人纷纷摇头,以为大事不妙。 慕皑一门心思往前,也没怎么在意,况且,按照她的自信,根本也不用担心会有那档子事发生。眼前这个生得白净的人,相貌姿态哪里比得上自己? 男子被打量半晌,周围还有这么多人,一时觉得不妥,匆忙行了个礼,便要绕过慕皑离开,却冷不防被叫了住。 屋内的摆设依旧,景象仍然,包括床上正坐着的人,印象中一样的熟悉。 她缓缓走过去,已有好些天没进过这了,即使不是下人的一声禀告,慕皑想着,自己也是忍不了多久的。 这些天她在暗处,吩咐下人们照顾好少夫人饮食起居,一举一动都要向她禀告,不可遗漏。 可即便如此,床上那缩成小小一团的剪影还是告诉她,凡儿瘦了。 明知道的结果,随着慕皑步步走近,还是清晰地令人心发紧。 她想,在这几天内,凡儿是不是每天这样度过的。 活在自责内疚中,一遍遍地回忆起令人不堪的过往,然后不停的难过。 像现在这样,慕皑明明看的到那么多的状况,却还是无力劝说,无力去改变。 一个声音轻响起,带着一丝关切:“凡儿。” 望着窗外的女子蓦然回神,看见不知何时站在床边的人时,眼神没有停留,像是早已预料到的一般,淡淡地转过头去。 慕皑慢慢坐下,仔细凝望着眼前瘦削的人,内里心疼化开来,极是不忍。 气氛僵持良久,柳亦凡开口,听不出或喜或悲。 “我不会要她的。” 慕皑望着她的背影,此刻透着令人看不透的疏离。 “所以你就找了个大夫,想偷偷把孩子拿掉?” 一字一句落地,没有回响,冷寂的空洞,一如某人的心。 半晌,柳亦凡回过头,脸上神色满是落寞,就这样望进慕皑的眼中:“她是个孽种,我留不得。” 身前人形容憔悴,本是光霞斐然的眼此时失了神采,失了焦距,慕皑强压住内心的悸动,想了想还是试探着开了口:“凡儿,你有没想过,这样你也会有危险,那样...” 慕皑顿了顿,出口的话些许残酷,但却不得不说,她深吸口气,往前一步拉近距离。 “不管怎样,我不会容许这样的事发生,凡儿,你知道的,我怎么忍心...忍心让你发生那样的危险...”话语有些许哽咽,慕皑自己都不得不信,在事实和情感面前,她宁可选择后者。 那又如何呢,即便承受这样的苦,她还是受不了凡儿受到一丝的伤害。即便那伤害造成,就尽可能的不让它持续下去,尽量减到最小。 那样对谁都好,尽管事实无奈些。 “那你就甘心吗?”柳亦凡回过头,美眸染上凄离,出口的话语紧紧揪住人的心,“即便我将这孩子生下来,你能不介怀,可你要看着她一点点长大,在我们两个人面前,有朝一日难道你就不会想起,你费尽心血抚养的孩子,认作别人为父?” 而视你为仇人。 慕皑伸手要去擦柳亦凡脸上的泪渍,却被躲开了。后者一偏头,眼眶里的泪水断了线般滑落,凝在精致的下颏上。 怎么可能没想过,光想想自己是孩子的杀父仇人,便已是冒了大不讳,何况这孩子在长大成人的岁月里,总有一天明白,眼前将她抚养大的人,如何背着这条罪名,还能在她眼前若无其事笑得开怀,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哪怕她得知真相,哪怕她在背地里恨的咬牙切齿,哪怕她有一天会对自己下杀手,报这血海深仇... 慕皑清楚地明白,若这一天到来,自己定是狠不下心来去还击的。 就凭她是凡儿的孩子。这一点。 慕皑糯糯地开口,语气是从来不曾有过的小心翼翼:“凡儿,你说的这些,就算我都想过,那又如何呢...” 两人距离倏地被拉近,柳亦凡回头,眼神不可置信般,慕皑淡淡开口,掩去内里的伤悲:“只要她是你生的,我便视如己出,我会好好待她,哪怕有天会万劫不复...就让那天到来好了,至少现在,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2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12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12 我还有你,还有你...” 慕皑伸出手去,指腹触及她脸上的晶莹,一点点轻柔拭去:“我是怕了,若你有个好歹,你觉得我还能苟活么,那几天你不在,真的真的,像在永远不会醒的噩梦里那样,无论何时我睁开眼,身边空荡荡的,没有你的身影,那时我在想,要是找不到你,一个人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 慕皑捧起她的脸,不等她回答,一个倾身上前,将人搂在了怀中,紧紧地抱着。 柳亦凡泪流无声,推拒几下,慕皑反而搂得更紧些,像是生怕失去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 慕皑将怀抱松开了些,在她额头印下浅浅一吻来。 “答应我,凡儿,我们一起将她养大,好不好?” 没多久,慕家传出喜讯,少夫人有喜了。 慕家那两位的反应已不用说了,慕皑光用猜的就能想到他们的模样。 消息传到洛城柳家时,两位的反应自不例外,整府上上下下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息。 二老于是忙不迭地来看望女儿,慕家款款相待。 柳夫人看见女儿怀羞的模样时,也是高兴坏了,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事,特别叮嘱她这是女子第一个孩子,切忌行房事。 不过柳夫人倒是很放心,看着慕皑斯文的模样,怎么也不会是那如狼似虎的人。 柳父沉浸在自己当外公的喜悦中,一家人很是热闹地谈着,和亲家间的隔阂倒也没有多少。 只是一席饭间,柳夫人注意到女儿有些恹然的模样,关心地询问了下,柳亦凡摇摇头,柳夫人也就以为是姑娘家初为人母,一时还没接受罢了。 这几个月来,城中哪个女子不羡慕慕家少夫人。 听闻慕家少爷要当爹,对着自家夫人不能再好。 先是有慕皑为了取悦少夫人,整天的公务推去大半,一天有一半多的时间陪着她,四处走走,怕她觉得闷。 几月来的某一天,正是阳春三月,艳阳高照之时,慕皑领着柳亦凡去城中一处湖中游玩。 慕家少爷财大气粗,包下一整搜画舫,来到湖中央观赏风景放松心情。 婚过几月,据说两人的感情一往如初,从未生过嫌隙。 要知道,这怀孕中的女人,脾气最是反复无常,这不肚子里还有个小家伙吗,少夫人随着她翻天覆地,偶尔发发脾气,闹些别扭,这不,慕少爷每每耐着性子,仔细地哄着。 有经验的人会问:“世上哪有不偷腥的猫,这男人晾个几月,保准熬不住。” 说书人一脸‘你不信我无可奈何的神情’卖了个关子:话说有天晚上,慕少爷还真没回府,凌晨才回去。 大家一脸鄙夷,果然世间乌鸦一般黑。 刚开始府里的人也这么以为,但谁知,慕少爷真是去找女子的。那女子后来被请来府上。 众人震惊,少夫人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 说书人一脸吊死别人胃口的神情,接着解开谜底。 据说少夫人孕期难有胃口,但却对如意坊的玉珍糕恋恋不忘,这糕点酸酸甜甜很是可口,以梅汁浸润,三分中火烘焙两柱香时间而成,手艺很是复杂。 况且那店铺隔了些远,慕少爷干脆把人请回来,一了百了。 众人嘁了声,接着恍然。 有人不死心:“听说那做糕点的是个美娇娘,难保慕公子将人接来不是别有所图,在背后少夫人大着个肚子也不知道啊。” 说书人闻言一合折扇,神态悠然,像是向往。 “这你有所不知,虽说少夫人如今身怀六甲,但几月前她嫁进慕家时,可是那洛城十里之外皆闻名的美人啊!” 现今身材略有发福,但还是挡不住她以往的姿容,何况这美人丰腴些,不是别有番韵味嘛! 当事人正处在一块,可没心思关注这些。 只听声音回荡在房内:“还要不要?”慕皑望着她的眼,颇为认真道。 “不要了,不要...”柳亦凡深吸口气,直截了当,她可真受不了了。 “哦?”慕皑镇定地疑惑,唇角牵了丝笑,“凡儿难道不喜欢?” “不,我很...喜欢...”柳亦凡摇摇头,却还是承认。 慕皑挑眉。 “但这也太多了,慕,我真吃不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 爱你们,(づ ̄3 ̄)づ一个!!! ☆、心生萌动 安静的房间内,和煦的光线透过微开的窗棂打在两人身上。 慕皑侧着身子将耳朵贴在柳亦凡微凸的肚子上,一手揽着她的后背,一边凝神静听。 “凡儿,你听,她在踢我欸。” 慕皑忽的笑了,发自内心的喜悦,映着她本就清秀的面庞,这一幕说不出的动人美好。 柳亦凡当然是感觉得到的,肚子内的小家伙这几天很不安分,不动的时候安静,动起来能闹个天翻地覆。 她静静的看着慕皑笑着的面容,心下也被这笑感染,这些天风景很是宜人,暖洋洋的吹在人身上,真舒服得紧。 只是她手缓缓搁在自己愈发明显的肚子上,除了有初为人母的感慨外,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愁绪总也淡淡笼罩着她。 她知道是为什么,毕竟放不下。尽管知道这事的人少之又少,但并不代表没有。 但她担心的不是这个,眼下在意的人靠在自己身前,用着极为亲密的姿势贴近,想和她分享这淡淡流水拂过心间般的喜悦。 柳亦凡也跟着笑了笑,眼底总夹杂着什么,总也褪不去。 慕皑执了她的手,圈在自己手心内,把人搂到怀中,不厌其烦的一遍遍告诉她。 “凡儿,不要难过好么。孩子一天天长大,我也,也不知道说什么。”慕皑低下头,笑了笑,右手贴上她的小腹,“但这感觉很好,就好像自己要当爹的感觉...” 嗯...该怎么形容呢,起初的懊恼随着时间一点点被冲散,取而代之的平淡中夹杂着一点点的幸福,这种感觉很微妙,但在一点点渗透进生活,你每时每刻都能不经意的想起,如吃饭饮水那般自然,却透着种难言的喜悦,在身体内萌芽生长。 除了一日三餐清淡又精致外,补品一样都没落下,慕皑不放心这放心那的,总想着可以更好,无微不至的渗透进生活。 饮食上要注意,慕皑另外还费了功夫,怀孕的女人一天天身子沉重,走路当然也要谨慎些。 下人们经常见着少爷小心翼翼地一手托着少夫人的腰,一边很是细心的将人搀着,走一步叮嘱一句,眸子微敛,总要确保安全。 少夫人有时被众人的目光看着难为情,于是脱口:“干嘛要这样,我又不是不能走...”话到最后耳根会泛红。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3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13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13 少爷总也一本正经的,他们想象着一个大男人放下身段,走三步不离地陪在身边,语气很是谨慎:“那也得小心些。” 怕柳亦凡觉得闷,慕皑也不出去,干脆叫人搬进来几个戏子,耍花腔的,但又觉得不可靠,怕是会生事端,便消了这念头。 几人常常看着慕护卫和少爷在一起比剑,剑式转慢,收了凌厉,教人能看清为准。 夏天时有了用武之地,几人搬来块大冰,放在少夫人面前,当然不是表演胸口碎冰这么凶残,虽说一干人等都想着看。 少夫人心地善良,也没想到这方面去,她说了个形状,少爷便亲自动手,凿刻刁钻小半天,雕个栩栩如生的物事出来取悦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为了防止肚子上会有干仄的裂纹出现,慕皑早从经验人士那寻来了药膏,每天涂在柳亦凡肚皮上。 一天天,慕皑不厌其烦地悉心照料,说不感动那真不是人,柳亦凡望着肚子里的小生命,还是忍不住叹息。 若孩子是慕皑的,该有多好呢.... 十月怀胎,刚一入秋少夫人的产期将至,慕府上上下下严阵以待,连产婆、大夫也早早找好,以备不时之需。 这不,某一天的凌晨,慕皑被身边人轻微的响动声吵醒,一转头,便见身边人额头虚汗紧冒,脸色发白地绞着身下床单。 慕皑睡意瞬间全无,意识到快要发生什么,便马上叫来了产婆和一干丫鬟。 听到房内声嘶力竭的叫喊声时,慕皑仿若回到多年前的某个时候,心下忍不住的紧张,担忧,各类情绪莫名夹杂,满脑子都是想着母子平安。 只是这一刻和多年却大有不同,心中掺了密密麻麻的紧张与期待,还有说不清的欣喜欢悦。 慕家二老即刻赶过来,和女儿在外等候着。 慕皑没心思理两人,听着房中熟悉的声音一阵阵发紧,一颗心几乎要提到嗓子眼。 慕一箫候在外头,看着慕皑深深地望着房门,不安地在原地转圈踱步,明显等待不及。 时间分秒难捱,别说这女子生孩子的辛苦,就连候在外头的一干人都揪着心,恨不得时间过得快些,再快些。 进去前,产婆望着几乎是粘着夫人的人,无奈地说了句:“男子请回避。” 慕皑深深地望了眼柳亦凡,似是鼓励,似是暗暗平复着心情。 出来前,在柳亦凡的唇上啄了下,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 “凡儿,你要好好的,有我在呢。” 众人看着几乎是扒在门上的少爷,默默叹口气。 房间里热水被端进,血水被端出,慕皑看得心都揪了起来,她安慰自己,这是很正常的莫要担心,莫要担心。 还是忍不住想靠近,她望眼欲穿地往房内看去,几乎是要破门而入了。 房中女子的叫喊声不定,偶尔高些,偶尔却听不见,慕皑的心跟着一起一伏。 深秋的冷风吹着,慕皑汗透重衣,一会变冷挂在身上,也顾不得难受。 看着天色,久前便已过了午时,再过个把时辰,寻常人家便要生火做饭了。 听得房内喊声渐渐微弱,慕皑呼吸声愈发的重。 而房内,产婆喊得口干舌燥:“用力啊!夫人,用力!”还在不断进行着。 柳亦凡的叫声嘶哑,最后真的小了下去,没有再高起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慕皑的瞳孔骤缩,手指嵌入门缝,心跳慢了好些。 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划破天际。 等待人的心刹那间落地,好似绝处者迎来经久的阳光。 慕皑推门而入,第一眼便是看看床上的人。 柳亦凡还在喘着气,青丝被汗水濡湿贴在额头,耳畔,失去血色的双唇泛白,平复着呼吸。 慕皑进去握住她的手:“凡儿,真好...真好,你生下了孩子...我们的孩子。” 她将侧脸贴在女子额头,轻轻说道,最后几字宛若叹息。 “恭喜少爷,是个漂亮的千金。”产婆笑着抱过孩子。 慕皑顺手接过,抱在怀中。 小小的人被裹了起来,粉嫩的身子被轻微擦干,看上去水润润的。慕皑充满怜爱地望了半晌,也没看出哪里漂亮了,整个皱巴巴的,头上没几根毛,眼睛闭着,没有牙齿的嘴大张正哇哇大叫。 但她就是欢喜极了,忍不住俯下身亲了口,真有种自己当爹的感觉。 “凡儿,你看,多可爱啊。”慕皑笑着抱过去,欣喜之色溢于言表。她简直想把这件事昭告天下,告诉全天下的人,这是她慕皑的女儿! 柳亦凡白着张脸,只看了一眼,点点头,便又躺了回去。 慕皑倒也没多奇怪她的冷淡,听着孩子大嗓门地吼叫,一边笑着开口,想出两人早已商定好的名字。 “孩子,你就叫珹,字瑾安,怎么样?” “乖,瑾安。瑾安不哭....” 但是没多久,问题来了。 慕皑抱着小瑾安凑近柳亦凡,看着她的脸色,一边嗫嚅:“凡儿,额,大夫说孩子最好喝...母乳。” 柳亦凡下意识的看了她一眼,小脸一红,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果断:“不要!” “凡儿...”慕皑有点于心不忍。 “...要喂你自己喂。” 慕皑望了眼自己,算是贫瘠的部分,无奈的叹口气。 苦命的孩子。 都说生了孩子的女人那都不用想的,生前生后变化天翻地覆,有了孩子,在后来的几个月以至漫长岁月中,都以那小不点为中心。 至于丈夫什么的,靠边站。 听到隔壁府丫鬟的这些理论时,慕家的几人真觉得长见识了,别说人家这一脸咬定的理论,就是苗头,他们府也不见一根。 话说众人都觉得少爷和少夫人这爹妈的位置得换换,从出生到满月,大家见到的小小姐要么在摇篮,要么就被少爷抱着,从没离过身,而传说中爱女心切的少夫人,倒是淡定得多。 满月那天,少爷的做法当真刷新了三观。 满院子的流水席,少爷从路开头抱到结束,一刻也没离过手。 心头肉已不足以形容少爷的爱女之心了,自小小姐生下来,皱巴巴的小脸每天都在舒展开,开始的小丑人变得不那么丑了,变得漂亮灵动起来。 据说小小姐睁开眼睛那一天,别提少爷有多高兴了,她虽然只是哭,一连哭了好几天,少爷也没嫌弃过,简直心爱的不行。 瞳孔的颜色浅浅,慢慢舒展开时,慕皑一脸期待的对柳亦凡笑:“孩子还是长得像你,你看她的眼睛。” 两汪大大眸子如水润润的葡萄般,滴溜溜的转着,好似会说话。慕皑张着眼,和她来了个面对面。那一刻,慕皑的心都被萌化了,小家伙安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4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14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14 分的躺在他怀里,小嘴砸吧砸吧,生得漂亮的眼望进了慕皑的心底。 慕皑抱着她在屋内转圈圈,一边轻轻晃着,边得意:“真好,凡儿。瑾安啊,是个姑娘家,生得一定像你娘亲那样好看。” 慕皑一笑,抬起头来,笑眼盈盈的望着柳亦凡:“最好啊,这鼻子像你,嘴巴像你,嗯,耳朵也像你....” 柳亦凡禁不住笑了,下意识的想脱口:都像我,那你呢,哪里像你? 才发现,哪里有不对。于是话到嘴边,还是生生咽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预计明天完结。 同志们,感谢一路走来,你们的陪伴。 话说都一年多了。 晚安,爱你们,么么哒。 ☆、昨日重现(完结章) 小家伙一天天长大,慕皑天天围在她身边,一刻不停的看着,怀里捧着哄着生怕化了。 饿了渴了喊一声,要拉屎撒尿直接嚎一嗓子,累了要睡,额,就直接闭上眼。 偶尔将她放在摇篮里,晚上慕皑睡在外头,手里牵根线,小瑾安半夜不安分,饿了或是什么醒过来,摇篮一动,慕皑那头马上有感觉,抱着她整夜满屋子的转,一直到第二天。众人看见顶着浓重黑眼圈,还在打哈欠的少爷眼里,浓浓的依旧是甜蜜。 不得不说,这样的宠溺在外人看来,多半羡慕,多半觉得太过求不来。 甚至有时连柳亦凡也觉得不可思议,心上人满世界的围着孩子转,心上眼里只剩了孩子,难免觉得被冷落了。 小孩子身体弱,一不小心难免赶上病症之类的。慕皑心里以防万一,每回抱孩子的时候总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的,闻着怀里孩子身上浓浓的奶香气息,总觉得心里满满的充实。 小瑾安嘟着嘴,还在不停流口水的小嘴上嘟出个晶莹的泡泡来,慕皑看着笑了,拿过一方巾帕将孩子嘴边,脖子上的大滩口水渍擦去,一边又吩咐下人拿去洗了。 看着她伸出肉嘟嘟的手指要去咬,慕皑连忙按住,一边皱着眉,忍不住嗔怪:“别吃,脏。” 小孩子自然听不懂,眨巴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大人手忙脚乱的,一边忍不住咯咯笑起来,露出特别小巧洁白的两颗牙牙,慕皑心下甚是怜爱,拿出手指比了比。 天啦,好小,连米粒大小都不及,只露出白白的端口来。 小瑾安连忙凑过去,胖乎乎的肉肉一拱,捧住慕皑的一根手指开始吮起来。 慕皑甚至能感觉到指尖麻麻的痒意,更加舍不得放开,小家伙肥肥的手指想抓住眼前垂下来的头发,被慕皑倏地捉住亲了下,乐得咯咯直笑。 晚间慕皑特意往外挪了挪,最里放着小瑾安,里面夹着柳亦凡。 她对这样的安排很是满意。 小家伙吃饱便早早睡了。两个大人在一边,很有默契的睁眼看窗外的月亮。 一日又一日被撩拨着心弦,慕皑心里积压许久的火山终于喷出了个小口。此生最重要的两个女子,一个已经吃饱喝足睡着了,暂且不用管,而另一个,此刻躺在自己身边,如此之近。 都说成熟的女人别有一番韵致,先前她没经历过,倒也不能明白是何种风情。 新婚后凡儿挽起发髻,举手投足间少了点娇怯可爱,多了分妩媚婉转,慕皑只过一眼,便再移不开目光。 而现在已是为人母的凡儿,身上不仅是那种成熟风韵,更多的所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缠绕着她,让她不断在外靠近,靠近,直至眼前。 柳亦凡双手交握在胸前,以为慕皑和她一样,想着斟酌开口。 没错,有些话是该好好谈谈。譬如柳亦凡此刻心里所想。 两人之间始终隔了段距离,不远也不近,却昭示二人多日来的隔阂,自孩子出现那一刻,明明白白的存在着。 她幽幽叹口气,在极静谧的房内响起,落地无声。 “慕。” 却不想下一刻,本在身旁的人翻了个身,压在了自己上头,她一只手肘撑着床面,清冷的面容镀上月华,变得缱绻柔和。 慕皑的视线望进她眼里,深深地,带着很久的执念。 “为什么....你为什么对她这么好?”柳亦凡看着她,将慕皑鬓边垂下的发丝拢在耳后,一边靠了近,想听得真切。 “因为她是你生的。”慕皑见着两人距离又近了些,心下喜悦升起,唇角勾着的笑容越发张扬,“这就够了,凡儿。” 是你的,也就是我的,不分彼此。 柳亦凡难得咬了下唇,不是因为听见这句话的惊讶,而是她在想,就算孩子是她的,慕皑对她的好,给与的爱未免过多了些。 多到....令人心生妒忌。 柳亦凡不得不承认,虽说吃个孩子的醋很奇怪,况且,那孩子还是自己的女儿,但心里丝丝缕缕缠结的酸味却不断泛上,让得她忍不住,忍不住要说出来。 慕皑望着身下表情甚是纠结的人,忽的笑了出来,白皙的面颊姣好且精致,一分一寸都令人艳羡。 于是她俯下身去,像第一次那样,用行动来证明。 “凡儿,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让天下人知道,这是我慕皑的女儿,无论今后发生什么,我对她的爱不会变。” 浅浅的一吻隔了许多时日,熟悉又陌生,温柔美好。 慕皑抬起头来,看着身下人的耳根又泛了红,雪白的贝齿咬着下唇,更是欲说还休的诱惑。 半晌,她想起什么似的,迎着慕皑的视线。 “那万一,以后瑾安知道了,知道了这些事,会不会恨我...和你?”若真是这样,她宁可自己的决定从未正确过。 既然注定要伤害,为何让这一刻的沉迷变作日后万劫不复的枷锁? 想想很是令人痛苦,她们这样的身份,这样的距离,早就清楚那一天的存在,为何还要留恋? “不会的,凡儿,她既然是你的孩子,就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来,相信我,你担心的那些,都不会发生...”慕皑凑在她耳朵边,轻轻说完这些话,却好似带着魔力,渐渐平复柳亦凡一直不安的心。 柳亦凡的眼角悄无声息地划过一滴泪,掉落之前却忽的被擒了住,慕皑唇角贴在柳亦凡的眼角,细细吮去那一滴晶润。 随后是额头,鼻梁和下巴,慕皑轻轻碰了下,移开。 “凡儿,罪不及孩子,我便是个很好的例子。从很小的时候,我经常想着,我的爹娘都去哪了,怎么都不来看我。”慕皑轻笑了声,带着回忆,多得是此刻未尽的余韵,“不过后来我明白了,也不用等了,我没有父母,什么都没有....凡儿,真的是体会过,才能明白作为孩子的可怜,我什么都不去想,只想小瑾安能快乐、平安的长大,这就够了...” “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5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15 知卿唯一 作者:丁宛 分卷阅读115 所以,和我一起,对她好些...好么?” 绵长的一吻滑在了唇上,不断地深入辗转,难舍难分。 慕皑知道那是为何,无声的靠近相拥,只为两人分别得太久,太久。 如水般柔滑的身子,悄然而溢出的嘤咛,随后的预示。 熟悉的气息,愈加迷离的眼神,深长的一吻落至脖颈上时,柳亦凡忽的惊起,害怕两人不久后要做的事。 她双手抵在慕皑胸膛上,隐隐地推拒。 她以为慕皑会停下来,会失望,也许两人好不容易贴近的心又要再次远离。 果然,身上人的动作停了,气息在刹那间远离。 柳亦凡身子一顿,难过地想,这都是自找的,怪得了谁。 慕皑直起身子,眸子滑到眼角,瞟了眼角落里,随后一把捞过熟睡的小不点,轻手轻脚的将她放在了不远处的摇篮里。 柳亦凡还没反应过来,也就是说,依然保持着先前那个姿势。 慕皑的身子先一步欺过来,让她断了先前的念想,脑中一片空白。 “别....”尽管如此,理智依旧存在,柳亦凡还不忘将两人距离隔开,两手依旧抗拒。 “凡儿..”慕皑一刻未停,边扣住她的双手,举过头顶,霸道的动作像是没有被人打击到那样,在她耳边呢喃。 顷刻之后,不知不觉间,柳亦凡的手游移至慕皑后背,不再推拒,转而紧紧地扣了住。 方才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击碎了本就不强的心防,余下深久的热意。 “凡儿,我很想你。” 孩子当然一早就饿了,开始大声嚎叫,生怕别人不知道。 慕皑叹口气,疯狂一夜的身子有些酸累,任命地抱起小家伙去找奶娘。 却意外的被叫住。 慕皑回过头,突然想起什么,二话不说地拎着孩子回来。 柳亦凡正衣衫半解,此刻一张小脸粉红粉红的,快要掐出水来。慕皑站在边上,也不打算回避,直愣愣的看着眼前人一席动作。 慕皑生怕柳亦凡累着,站在她身后,一手将小家伙托着,一手环住柳亦凡,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小家伙还没睁眼,小嘴下意识地往飘着奶香的地方拱,而后终于含住了,生怕有人跟自己抢,急切地吮吸着。 “疼吗?” 慕皑心想,果然我还是快了一步。 柳亦凡摇摇头,这种感觉....挺好的。 慕皑拨开柳亦凡垂在肩头的发丝,看到昨晚的杰作,意犹未尽地亲了上去。 小瑾安正咿呀学语,走路步伐也不太稳的一摇一晃,看起来笨笨的可爱极了。 但问题又来了。 孩子总得开口叫爹娘,柳亦凡那不用说,但慕皑此刻深深意识到了问题存在。 按理说,慕皑想想那孩子应该叫自己姑姑,但这听来一是不能,二是实在说不得。 于是就这问题间,又无端生出丝尴尬来。 想是这么长时间,凡儿还是未能接受,又或许是接受了,在孩子不断长大时看着她的模样,心里怎的不舒服。 不久前。那几位待在慕府里较老的丫鬟中,有人看着蹦蹦跳跳的小小姐,无端说出句:“小小姐长得真像慕大少爷啊。” 有人觉得奇怪,接着问了句:“什么大少爷小少爷的,咱们府里不就一个么?”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 “咳咳!” 望着身后突然出现的少爷,几人吓得连忙住嘴,行礼后便纷纷退下了。 慕皑回头,见柳亦凡正低着头,脸上面无表情。 事后这些个丫鬟被狠狠罚了,可即便如此,嚼舌根子造成的后果无法挽回,慕皑想安慰,却不知该怎么说。 几日后,柳亦凡回了娘家,慕皑执意要陪,被轻轻拒绝了。 她说:“让我静一静。” 慕皑便也没有勉强。 “少爷,不好了!不好了!” 埋案书房的慕皑听得这叫声,眉头一皱,心下无端生出丝恼意来。 “何事?” 随后慕皑被几个慌慌张张的丫鬟领着,一路左拐右拐来到了后院。 听下人说是小小姐要荡秋千,几个下人便陪着她玩。 可谁曾想秋千还没落稳,小小姐先一步跳了下来,脑袋磕到了地。 慕皑闻言匆匆赶过去,不消几个呼吸,她脚程极快,马上便来到了后院。 远远望见被下人揉着额头正在哭的小瑾安,慕皑视线一凝,脚步忽的顿住了。 像是看到什么令人难以置信的物事。 这几天凡儿回去,她一个人在偌大的府中,面对一大批公务,心下甚是烦乱,便也没好好陪着瑾安,将她扔给了自己爹娘。 慕家那二位想是拗不过小孩子,让下人陪着来后院。 慕皑想,有些事或许是注定,或许是被刻意安排,来来去去,总逃不过一个命字。 这一切也许从见到她的第一面,第一眼,两人就被命运推着走,真的无可奈何。她压抑长久,刻意被自己忘却的情感在日后的相处中,慢慢决堤。 小瑾安被愚笨的下人揉着头,越揉脑袋越疼,正龇牙咧嘴,见到自家爹爹来了,立马笑逐颜开。 慕皑一步步走近,自然也看到了瑾安的变化,她嘴角扯出个笑容,慢慢蹲下|身子,摸着女儿鬓边透着一抹蓝色的柔软毛发,眼眶里一行泪水接着滑下。 下人们看的目瞪口呆,以为少爷心疼小小姐要降罪,谁知慕皑只是将孩子抱起,抱在怀中,温言:“乖瑾安,来,叫爹爹。”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