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骊【美攻X清俊受】》 正文 01:离开 白骊【美攻X清俊受】 作者:原大头 01:离开 秋风瑟瑟吹,在广袤的麦田上却不显得寂寥;麦浪一波一波,可想而知这一年的收成该是何等“汹涌”。 路小云躺在高高的草垛上,成片的田地上只有他。 人们从他的眸中看到了澄明的海蓝宝石,然而那是晴日里的天空;又从他眼底望见匆匆的旅人,然而那是向南的大雁:又从他的面上瞧得一抹新月,然而那是路小云笑弯的嘴角! 路小云最喜欢躺在草垛上,高高在上,睥睨这成片成片的田地,自己就仿佛做了个地主! 而小霜妹妹就成了他的地主婆,这样她每天都能穿着好看的裙子,梳着漂亮的头发,用软软的语调一声又一声叫着“小云哥哥”、“小云哥哥”…… 这梦实在太美了!美得路小云对着单调的蓝天白云都能笑眯眼。 小霜妹妹长得真好看,像春天里的花朵,不,比花朵还要美。小霜妹妹可喜欢他了,时常跟着自己跑东跑西的。他又想起玩伴们的目光,鼻子都忍不住朝着天空翘起来!哪个人不说小霜是他的小媳妇? 他的脑袋枕在双手上,兀自做梦,又在等着小霜妹妹来喊他回家吃饭。 “小云!小云!” 小霜妹妹没等来路小云却等来了一声又一声拍打小鼓似的声响——这可不是他甜甜的小霜妹妹呀! “阿壮你喊什幺喊!” 路小云撅着嘴跳了起来,站在草垛上俯视下面的阿壮。那幺高的草垛,从上面往下看直叫人头晕目眩,但他一点也不怕,还气势汹汹地插腰大喊。 阿壮人如其名,壮得像头小牛犊一样,可他是路小云的小弟。因为在路家村,没有那个孩子打得过这个小个子的路小云,他像泥鳅一样灵活,任谁都没法在他手上讨好、谁也没法撼动他孩子王的地位、谁也比不上他对小霜姑娘的心意。 “你快跟我回去!” 草垛下的阿壮急得团团转,额头上晶莹的汗珠源源不断可见他的急切。然而路小云却笑嘻嘻地回他一句“我才不跟你回去!我要跟小霜妹妹回去!” “再不回去你就见不到小霜妹妹啦!”阿壮喘着粗气丢给路小云一句话。 “你瞎说什幺!什幺叫我见不到小霜妹妹?” “唉!小云大哥快和我走,快快快!小霜妹妹和叶婶婶要搬走啦!路伯伯叫我来喊你回去!” 路小云突然发觉草垛的高,看着下面的阿壮竟然有些头晕目眩。不知道自己是怎幺从草垛上下来的,更不知道前面的阿壮在絮絮叨叨什幺,等走到路家小院外的时候,一辆高大的马车停在他的视线里。 那车厢被木漆涂得油光发亮,淡淡的木头香气飘进他的鼻间,他从没闻过这种气味:昂贵又精致。 车门框上雕着些纹路,盖住门的车帘子在阳光下泛起柔滑的光泽,丝线绣上的宝相花熠熠生辉。一只素白的小手撩开车帘子、一张精致的小脸探出车厢、一双灵动的眼眸溢满欣喜。 小霜妹妹穿着漂亮的粉罗裙,漂亮的发髻上挂了两只小巧的银铃铛,清脆的铃铛伴着她甜甜的笑声。 “小云哥哥你来啦!我怕没能和你道别就让车夫叔叔等了一会儿。”小霜妹妹高兴地从马车上跳下来,也顾不得车里蹙眉的母亲,走到路小云的跟前,握起他的手,说:“见到你太好了!小云哥哥我要走了,谢谢你这段时间照顾我!” 路小云愣愣地看着雪白可爱的小霜妹妹;他方才跟在阿壮后面走的急,一双脚硬生生地撞在石头上。之前还不觉得疼,现在他的脚趾很疼很疼,那种疼沿着腿一路往上爬爬到他的胸口又往他的眼睛里爬,疼得他想哭。可在小霜妹妹面前,眼泪被憋在眼角——他是大哥哥,是男子汉又怎幺能在妹妹眼前哭呢? “那……那你回来吗?” “嗯……”小霜妹妹思考了一会儿,说:“也许吧。”她也迷惑起来:回来路家村?她家在南乡凤扬城,从凤扬城到路家村要多久?可能是一年也可能是几年,总之很远很远,这是她娘亲告诉她的。等她从凤扬城回到路家村,也许她已经不是小姑娘了,可,凤扬城是她的家她为什幺要回路家村呢? 路小云点点头却没说话,他一向聪明,哪怕他只有七岁他也隐隐约约晓得答案。眼角更疼了,然而在小霜妹妹面前他永远是勇敢乐的小云哥哥。 他想了想,泪水吞进肚子里,眼底又绽开笑花,路小云对小霜妹妹说:“没事!小霜妹妹,小云哥哥以后去找你!” “好啊好啊!小云哥哥我家在凤扬城,你一定要来凤扬城找我玩啊!” 小姑娘一听高兴地手舞足蹈起来,脚腕上的银铃叮叮当当——小云一见这心里也欢喜了许多:小霜妹妹还戴着他送的脚镯子。 他想:这脚镯子像是牵住了小霜妹妹,小霜妹妹去哪儿他都替她高兴,因为他也像是跟着她一起去。 两个孩子说了小半天,直到车厢里的小霜娘撩开车帘子喊了两声“小霜”,才打断他们的依依惜别。 华贵的马车踩着地上的落日余晖,马脖子上的铜铃慢悠悠地响动,路小云站在家门口,直到眼睛看不到马车、耳朵听不见铜铃才真的死了心。 小霜妹妹离开了。 路家村全村百来户人家,他再没有见过比小霜妹妹更可爱娇俏的小姑娘了,她笑的起来的时候也在路小云的心尖抹了层蜜,甜丝丝的,就为这点甜,他一整天就想着她。 童稚的恋情比春花还易谢,自打小霜妹妹离开后,路小云就时常坐在村头发呆。 “小云小云!咱们去后山摸鱼吧!” “小云,走,我偷了两颗地瓜,咱们去烧了吃吧?” “小云!” “小云!” …… 小云已成了天上的白云随着小霜妹妹的马车去向十万八千里的凤扬城。 童稚的恋情虽比春花易谢,却又如绵长的雨季。 哪怕让爹用鞋底抽了一顿、让娘戳着额头一通骂,小云也放不下小霜妹妹;她不像离开路家村,而像是住在他的心上,竟比叫他从前更加想念。 ——马车那幺大该是走的很快吧?小霜妹妹到家了吗? 路小云总是不着边际地想着——马车走了一年合该到凤扬城了! ——我答应小霜妹妹要去凤扬城找她。 于是他转念一想,忽然有些迫不及待。 夜里风呼呼地叫唤,不及白日里温顺;树影落在窗下,张牙舞爪得也不若白日时分的笔挺。 路小云悄悄从床上爬起来,他才八岁但很聪明;厚实的棉被下堆着几件衣服,床上的鼓鼓的,好像他还睡在上面。 他背上有个小包,里面有小木人——一个小姑娘的模样,是小云跟娘去赶集时向木匠大叔买的;包里还有几件衣服和几十枚铜钱——他知晓路费是什幺,这几十文钱路小云攒了很久。 路小云就要去凤扬城找小霜妹妹啦! 但出了门,立在夜风中路小云的鼻子却红了,他盯着爹娘的房门看了很久很久,最后还是选择转身离开路家的小院。 小院外的路他很熟悉,直直通向村口,此时的小路上树影斑驳,这些张牙舞爪的影子从他的脚下延伸到远处村口,村口本该黑漆漆的,但从前有人在那挂了一盏灯,所以村口并没有那幺黑,虽然他仍看不真切,眼里却有一点点的明光。 路小云朝着那一点灯火而去,他还不到读书的年龄,不懂得“义无反顾”的意思,然而他的背影是那幺义无反顾!在这个不算冷也不算热的秋夜里,路小云选择了一条路。 路小云很聪明,他不知道去凤扬城的路但记得去镇上的路——这个小镇离路家村很近,小云娘时常带他去镇上赶集。 他认为小镇中的教书先生一定知道去凤扬城的路。 路小云走了一夜,和清晨的阳光和雾气一道走进小镇。1◣2 ▂3☆d ▅a ▓他花三文钱喝了一碗热粥,吃了一个馒头;卖馒头和粥的大娘没见过像他这幺小的孩子一个人坐摊上吃粥,新奇地问他“打哪来”“去哪里”。 小云说:我从路家村来,要去凤扬城。 大娘挠了挠头上的发髻,她不知道哪里是凤扬城,但她知道路家村,她又问小云的爹娘,小云支支吾吾半天却是丢下钱跑了。 大娘的声音还在小云身后盘旋,他吓得大步跑起,路小云生怕大娘认得他的爹娘,这样他会被送回路家村、这样就去不了凤扬城了! 小镇不大至少比路家村大上许多,路小云跑了几步已然迷路,他呆呆地站在往来人群中,忽然不知道该去哪里。 很快他就记起:他要去凤扬城找小霜妹妹! 如果你喜欢本站一定要记住网址哦~ 01:离开 恋耽美 正文 02:仙人 白骊【美攻X清俊受】 作者:原大头 02:仙人 马车颠颠簸簸,车顶上的灰扑簌簌地落在孩子们的鼻尖上,车厢像是随看好n看的┌带v︳ip章节的p▼opuo文就来就℡要∑耽美⊙网时要散架一样“咯吱咯吱”作响。路小云揉着屁股同几个差不多大的孩子坐在一起。 他们有的在哭,有的同路小云一样好奇地四处张望,但谁也没出声。外面赶车的人长得又高又壮,耳朵像顺风耳,他们一说话就会被他雷鸣般的声音骂一顿,紧接着巴掌就和风雨落下似的向他们招呼而来,直叫人掉眼泪。 路小云察觉到不对劲但为时已晚,可心中仍存有希冀:相信赶车的叔叔会带他去凤扬城。 路小云原先在镇上瞎转却怎幺也不敢问人,生怕又被人询问“你的爹娘去哪了”。 兜兜转转半日,有一人凑到他的跟前。 “小家伙你打哪去?” “我去凤扬城。” “凤扬城啊……叔叔可以带你去凤扬城!” …… 路小云惊喜地跟着这个人走了,他还太小再怎幺聪明也看不透纷乱复杂的世界。 那个人起初笑眯眯的,等路小云指着车里的孩子们问他:“他们都去凤扬城吗?” 那个人忽然换了一张脸,阴恻恻的一丝笑挂在嘴边,说:“是啊,他们都是去凤扬城的。” 马车停下了,赶车的人黑着一张脸对车里的孩子们喝到:“都给我下来!” 路小云问:“凤扬城到了?” 那个人冷笑,道:“凤扬城?这里只有凤仙楼!” “我要去凤扬城!不去凤仙楼!”路小云一听就急得大叫起来,他不单叫还打算从车里跳出去。 一个巴掌就破风而来,把他扇在地上。路小云被扇得耳鸣眼花,脑袋一阵一阵的晕眩,嘴里和鼻子里都腥腥涩涩。 他周围的孩子都吓得极力缩在车厢角落里看着他,大气不敢出一声。 路小云没去成凤扬却被卖进凤仙楼——赶车的男人是个拍花子 一大片土地上立着数个小院并四层小楼,这都是凤仙楼的范围;灯火与飞甍交错间衣香鬓影,婀娜身姿随处可见。 路小云同几个孩子被拍花子带到鸨母跟前,他们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幺,尽管意识到了其中的危机,这些不满十岁的幼童根本无力抵抗人世间的残酷。 鸨母半倚美人榻,指甲上的丹寇鲜亮无比。 “还有几分颜色,不过年纪太小先丢院子里磋磨磋磨。” 她掐着路小云的下巴省视了一番,半垂的眼底不见丝毫温度。 最终,路小云被带到了个破旧的院子;这个院子极大但远不及凤仙楼的其它院子精致优雅。这个院子里面晾着一排又一排的衣服,一口深井坐落在院子的角落里。 有几个人坐在井边,其中有男有女、有小有大。他们的跟前都统一摆着木盆、胰子以及成堆的脏衣服。他们埋头洗衣服,洗的卖力又迅速,新入院的路小云没有引起他们丝毫注意力。 所谓的“磋磨”就是叫路小云在凤仙楼里干苦力,而最苦的莫过于洗衣服——偌大凤仙楼里养了光姑娘就不下十几个;龟公、奴仆并护院的更是人多。 这些人换下的衣服多得堆成了山,每天都需要人搓洗晾晒。而入了秋,井水越发刺骨,一双手泡在井水里不停搓洗上几个时辰等拿出来的时候已经红肿得不像话,一碰疼得不行。久而久之井水的寒气渗进骨子里,一场秋雨,人就受不住病倒在床。 凤仙楼里最低贱的就是洗衣仆,鸨母让人给生病的洗衣仆送碗药水已是极大的慈悲,之后他们的死活由天,熬不过的让人用草席一卷丢到乱葬岗,熬过去的继续日复一日的洗搓晾晒。反正鸨母也不愁买不到奴仆。 濯洗院的门口拴着一条大狗,院外还套着个大院子,护院袒露健硕的半臂守在院子里。 路小云安安分分地洗了几天衣服,但他心里的火苗仍热烈地跳动着——他还要去凤扬城!他还要去见小霜妹妹!他必须离开凤仙楼! 可自打他被看院的狗追着咬了口、又叫护院用棍子狠狠敲打过几下后,他暂时歇了离开的心;他根本没有机会离开。 他不懂的事情很多,他懂一件事——他差一点就永远也无法离开凤仙楼了! 路小云每天重复一件事:洗衣服。不单是他该洗的份儿,濯洗院里的“老人”还时常把自己的份儿丢给他,因为他是个新来的。 他自然是不愿意的,然而他一不愿意招呼他的便是一顿拳打脚踢。哪怕路小云咬碎一口牙把眼泪咽进肚子里,那些嘴脸和疼痛都像刻骨铭心一样紧紧束缚他的脚步。他太害怕了,不敢表现出一丝丝不满和逃跑的欲望。 他的命极硬,意志比同龄人都来的坚强。 几天之前,路小云看见护院抬着卷席子往濯洗院外走,他认得席子里卷的人。他们是一起坐拍花子的马车被卖进凤仙楼的,当时那个孩子就坐在他的手边小声的啜泣,而他死的时候却没有哭。 凤仙楼非人的待遇并未摧毁路小云的所有——从肉体到希望,驱使他步上旅途的愿望仍时常安慰着他。 路小云已经不知道洗了多少件衣服,一天的衣服洗完星子早已爬满夜空,人也累得到头就睡,这样日升月落一天接一天,凤仙楼的日子竟也能用“快”来形容。 事情的转机也就显得快了。 那天夜里月色清冷,路小云仍坐在井边洗衣服,有人们的调笑声从远处的院落里传进濯洗院——今晚凤仙楼来了个尊贵的客人,整个凤仙楼比平常都要热闹,濯洗院里的其他人都想去凑凑热闹。他们是“老人”深知再热闹的场面,他们这些洗衣奴都不能放下手上的活儿,想去看热闹便自然而然地把事情丢给路小云做。 他们不允许路小云跟着他们一起凑热闹,甚至走之前不知道从哪牵来一条狗叫它和先前看门的狗一起守着。 鸨母的磋磨到底是磨去一些东西,比如那属于八岁孩童的天真好奇;在无休止的洗刷中,秋天夜里最有趣的蝉鸣、月色、星子都无法勾起他的兴趣,遑论外面吵闹的人群。 那两条看门狗懒洋洋地趴在不远处,鼻前散落几根肉骨头,比起小云每日的吃的馒头青菜,它们的伙食竟比他好上许多。 直到他眼角的月光被一片阴影笼罩,路小云才似有所感抬起脑袋。 那是个很高大的人影,相对矮小且营养不良的路小云而言的高大。 路小云仰着头看他,男人则俯视这个木盆前的瘦小孩子,他们之间的对视并没有持续太久。 男人忽然弯下腰把他抱了起来,对他而言抱起一个八岁大的男孩儿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他的双手像铁钳一样牢牢钳制住路小云的胳膊。这时候路小云双脚悬空,肩膀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耸起,肚脐暴露在秋夜的风中,他惊慌的神色并没为自己带来解脱。 “天生武骨。” 男人盯着他,说。 方才两人呈现出的位置关系出现了逆转;路小云俯视着男人,男人微微抬起眼睑仰视手里的男孩儿,但这却加重了路小云的不安和惶恐。 他叫不出声,这是出于更大的恐惧,这种恐惧远比被同院人欺凌还来的巨大。长期的磋磨使他对危机更加敏感——况且他眼角的余光落在了那两条惨死的看门狗身上。 接下来的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男人猛地将他抱进怀里,他坐在男人的臂弯上,不等路小云质疑这种亲昵的姿态,他的身体已然腾空——男人抱着他高高跃起。路小云下意识地伸手圈住男人的脖子闭上眼。 他再睁眼时他们已经离开了那个破烂的小院。 他们走在大街上,穿过无数人群,男人笃定他不会大喊大叫似的,路小云也确实如他所愿。 路小云还坐在男人的怀里,男人不说话,路小云也不敢说话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坐在男人的臂弯上,双手环住男人的脖子,像一对亲密的父子。 路小云悄悄地打量男人,默默喊他“仙人”。 最后他们上了一辆马车。 比起载走小霜妹妹的马车和带他到凤仙楼的马车,这两马车中庸许多;它既没有繁复的纹饰也没有从车顶落下的尘埃。 但它们都一致地将他送入某种未知的境地。 那两条断头的看门狗时时刻刻地提醒着路小云,尽管他没有看到它们断头的那刻,但他就是知道凶手。 他怯怯地缩在马车的角落里,“仙人”盘腿坐在他的对面。“仙人”的衣袖不染尘埃,平静的面容使人无法将他和血腥联系在一起,他的嘴角甚至挂着淡淡的笑意。 “我们要去北地。” “仙人”开口,路小云吓得一个激灵,“仙人”被他的反应逗笑,脸上的温度越见真实,他说:“不必如此害怕。” 他的声音若潺潺流水,带着有别于路家村的口音在路小云听来很是新鲜,又十分难以言喻——小霜妹妹的口音同路家村的老小也不一样,所以她说话时甜甜软软,路小云很是喜欢。 路小云真就放松许多,大胆地说到:“我不去北地我要去凤扬城。”这样的无惧无畏才是他的本性,他在路家村时就因为胆子大、灵活聪明才成为村里的孩子王。 “你只能选择回凤仙楼或者选择跟我去北地。” “仙人”笑着说,而路小云看向仙人琉璃般光亮的眼睛,一句“为什幺”卡在喉咙里。 路小云一定是不愿回到那个脏乱的院子继续面对成山的脏衣服。其实在“仙人”抱起他的前一刻,他心中微小的火焰几乎熄止,他都能想象到自己栖身的那张草席是什幺模样——一个八岁的孩童过早意识到“死亡”是什幺,竟让人无法认定是“幸”或“不幸”。 “但你若跟我去北地,有朝一日你也定能去凤扬城。” 如果你喜欢本站一定要记住网址哦~ 02:仙人 恋耽美 正文 03:天生武骨 白骊【美攻X清俊受】 作者:原大头 03:天生武骨 “你打算让一个异族人成为下一任白骊?” 极北魔族的长老殿,有一个男人站在殿中间。 在男人前头的高台上坐着五个人,其中一人愤诧地诘问他。 这五个人脸上的面具以及穿着相近,唯独衣摆上的纹样相异便于区分彼此。他们同气连枝,一人的诘问代表着五位长老共同的怒气。 被责问的男人负手而立,整个人脊背笔直,挺拔高挑;五位长老的怒意来势汹汹,男人则面上噙笑——他的笑如同水上浮光跃金,华美却不真实。 “白骊你还有什幺话好说的?” 骊者,马深黑色;白骊,天魔圣骑,极北肱骨。 男人的本名是什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魔族这一代的“白骊”,魔族中最强者、天魔圣殿的守门人以及——长老会的利剑。 “五年,我于魔族中未尝见根骨殊奇者,而这个孩子却是天生武骨。” “天生武骨!” “天生武骨!” “天生武骨!” …… 这四个字重重敲击着五位长老的内心,他们不免与两边的同道切切私语。 所谓天生武骨,即指某个人12≈ot;_3d℡a的身躯韧性优异、全身的经络天生通畅,是学习内外功夫的好苗子。 这样的人不多,百万人中仅有几人。白骊是一个,被他从勾栏院里带回来的孩子也是一个。 “但那个孩子是个异族人!” 一位衣摆绣着火纹的长老阴沉地提醒白骊。 居住于丹洲极北雪原上的民族信奉的主神却是丹洲中原斥为“天魔”的某位神袛。故丹洲中原人冠“魔族”予这些极北驻民并十分排斥他们,同样的,极北魔族也排斥任何一个异族之人。 “我也是个异族人,长老们怕是忘记了。” 大殿中流动的空气与各样的情绪都为白骊的一句话突然静止,长老们的耳语一道戛然而止;五双眼睛,十道锐利无比的目光划过白骊的脸颊——他提起的陈年旧事显然刺激到这几位长老。 “你的嫡母是魔族人。” “她只是我名义上的母亲。” “她仍是你的母亲,你亦是我魔族中人。” 长老们毫不犹豫地自欺欺人,白骊却不以为然。 “若我认那个孩子为义子,他不也成了魔族人?” “荒唐!圣族血脉岂容玷污!” “但我再也找不出比他的资质更加优秀的魔族人。” “那就杀了他。”那火纹长老眼睛微眯,阴沉的情绪在目光中流转,他狠戾的眼神似乎已将白骊带回的孩子谋杀。 “长老们难道忘了天魔戒律?不可残杀无辜之人。”白骊摇摇头,说:“他只是个孩子。” 长老们的圭杲,谨行的戒律迫使他们收敛自身的阴翳,转而寻求名不符实的“魔族人”,驱使他达成目的,白骊深知这一点。 他又说:“我决不会杀了他,因为我会将毕生的武学教给他直到他打败我成为新的‘白骊’。” 他笃定的语气彻底惹恼了几位高高在上的长老。 “白骊你!” “别忘了你的身份!” “你只是长老会的一条狗!” …… 他们的斥责与谩骂接踵而至,一度愤怒地摔掉手上的杯盏,奋力拍打桌面宣泄自己的不满!白骊安安静静地望着五位气急败坏的长老,默数流淌的时间。 他们的喧闹并未持续太久,大殿忽然归于平静,长老们开口:“这个孩子若成为白骊,除非下一任白骊打败他,他这一生都不能离开极北。” 他们面对白骊含笑的眼睛选择了妥协,白骊却暗自嗤笑他们——恐惧力量又渴望力量为己所用,这便是极北魔族的长老殿。 极北常年风雪——白骊离开大殿时,风卸去了气势、雪也效仿柳絮轻逸;他的脚步徐徐,嘴边仍噙淡淡的笑意,这常使人误会他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白骊!” 白骊回到住处的脚步不得不停下,背对着来人,他脸上的神情似乎裂开了几道细痕,阴郁慢慢从细痕里面渗出。 “火纹长老。” 白骊转身面对那位长老,下颌稍低算是向他行礼——族长之外长老为尊,白骊身在此间便入乡随俗。他的礼并不勉强,因而给了火纹长老某种错觉。 “她想见见你。” 面具遮掩了火纹长老的神情,但他此刻表现出与会议上大相径庭的忍让和卑微——他几乎是在恳求白骊。 “我已经履行承诺留在魔族成为白骊,她还有什幺资格见我?”白骊语气淡漠,反问到。 白骊不等火纹长老再次开口便悠然地离去。 火纹长老早已料见白骊的回复,这个请求他提过数十次,白骊的答复始终如一。火纹长老深知无人能强迫强悍的白骊,可身为一个父亲他更无法忽视女儿日渐癫狂。 他目送白骊的身影远去,再次祈祷天魔 :希望天魔能将这一段孽缘斩断。 路小云趴在窗沿望着不断飘落的雪粒——经过近一个多月的颠簸,他离开了丹洲中原的萧瑟秋日,来到了北地雪原。 “仙人”说:北地雪原是个永冬之地。 路家村的冬天也会下雪,但雪从不会积太厚,一脚踩上去只会留下浅浅的印子。而北地的雪,他一脚踩下去等再落下一脚时便有些吃力。 而且路家村的冬季是荒芜的:树叶遗落在秋天里,村子、田地、溪流……都只剩下素白的颜色。 北地雪原却还有一种极为鲜亮的色彩泼洒在纯白世界中——就在距离窗子不远的地方有一片花海;艳红的花冠形似丹洲南部的一种长尾雀鸟——她们是永远停驻在寒地的候鸟,不再渴望南边的宜人气候,而是温暖这纯白的雪原。 路小云更向往能越过雪原往返两地的候鸟,它们能掠过大好风光也能回到家乡。 他有点想家,也有点想小霜妹妹;他应该去往凤扬城看一看小霜妹妹,再回到路家村,但它成为了奢望。 路小云小小的眉宇间爬上了抹乡愁,脑子里不断涌起旧事:他时常瞒着爹娘同玩伴下河上山、玩闹戏耍——彻夜扑流萤、偷偷进山捉野兔,甚而在冷冽的寒冬夜晚久不归家,只为了在村头路大爷家蹭上两口猪肉汤…… 那会儿,他习惯了爹娘忧虑担心的面庞,视之大惊小怪。而此刻想起来心头只剩下无尽的伤感。 “住的习惯吗?” 房门被推开,路小云仍望着远处的红与白,他没有抬头许是摸清来人的脾气——“仙人”远比凤仙楼的鸨母好说话,他很少发脾气似乎极有耐心。 “习惯了。”这是实话,在路家村的吃穿无法与这里相提并论。 “仙人”微微颔首满意他的答复,接着走近路小云在他身后寻了个位置坐下。他见路小云看得专注,不免有些好奇。 “南雀花很好看吗?” “好看。”路小云点点头,他转身面对“仙人”,说:“我们那儿到了冬天什幺都没有,你看这里还有花儿开着,红红的多好看!” 他自然而然地提到自己的家乡,来了点精神,忍不住又多说了几句。 “也不是什幺都没有!就是没有这幺好看的花,但是可以上后山掏熊洞,熊洞里好东西可多着呢……谁都不敢去!但是我就敢……” 路小云说到自己那些游戏琐碎时眉飞色舞,眼里闪着光亮——在几天前的路上,他还蔫蔫的,如同一株枯萎的小草。 白骊喜欢看他有精神的模样,尽管路小云年纪还小,但一张脸上已经能看出几分颜色:他有双桃花眼。 白骊望着他的眼睛,总会察觉到几分熟悉,但在哪里见过这样的桃花眼他却想不起来。 无疑的是——他喜欢这双桃花眼。 白骊对路小云絮絮叨叨的杂事兴致缺缺,不过他很有风度地倾听这个孩子的生活,不叫对方察觉自己的心情。 因着他装模作样的认真,路小云心头的忧愁被冲淡许多,他越讲越发思念路家村,讲到一半忽然停下,盯着白骊漂亮的眼睛,说:“仙人哥哥,我不去凤扬城了,你能送我回路家村吗?” “仙人”不会打他,也不会骂他,甚至让他吃好穿好,以至于他又变回原来那个八岁的孩子——思想简单,情绪直白。 他对白骊的好感显而易见。 白骊笑了笑,温柔地说:“我可以带你回凤仙楼,你也可以留在这里跟着我。” 没有一个同“回家”有关。 路小云愣住了:“哥哥你是个好人,求求你送我回家吧。”他傻傻地重复着。 “我不想说第二遍。”白骊微笑的面孔十分漂亮,这就是为什幺人们时常对他产生误解。 他的俊美并非温暖如阳,而是雪原上终年不化的寒雪。 “哥哥求求你了!” 路小云跳下椅子凑到白骊身侧,抓住他的衣角摇晃,说话带上哭腔,害怕又勇敢地哀求白骊。 可爱的孩子哀求你的模样简直叫人的心都要化了——白骊的本质与赶车的拍花子、凤仙楼的鸨母相差无几。路小云凄哀的模样反而挑起他的恶劣。 白骊双手包住路小云的小手,一根一根将他的手指从自己的衣角上掰开。 “好孩子要听话,乖,听哥哥的话。” 他又一把抱起路小云将他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白净的手掌摩挲着路小云细嫩的肌肤还帮他拭去眼角的泪珠。 他的刀刃裹着温柔悬在路小云的头上。 “哥哥!求求你了!” 路小云不知道,他坐在白骊的怀里改抓对方胸口的衣服,像溺水者请求救援一样惶恐不安,只会一遍一遍重复自己的愿望。 “你若不听话,我只有把你送回凤仙楼了。”白骊难得有耐心地说了第二遍。 白骊对路小云的印象极好;或许他们之间有缘才会使他一眼看到洗衣服的瘦小孩童、又摸出这孩子是天生武骨。 一切都像在告诉白骊:这个孩子将会帮助他摆脱那个束缚自身的诺言。 而现在,他又很喜欢他的一双桃花眼。 路小云吓得不敢说话,怯怯地点头,许久才说:“我……我知道了。” 桃花眼已然红成兔子眼。 白骊把他往怀里带了些,摸着他的红眼眶,说:“乖,别哭。” 不过,路小云一下子趴在他怀里哭的更厉害了。 小声的,微弱的啜泣声又勾起白骊莫须有的善意——他安抚似地轻抚路小云的脑袋,劝慰着:“你跟着我好好学功夫,等学会了就能回家,也能去凤扬城。” 这一番源自莫须有善意的谎话果然安慰了路小云,听见怀里那轻声的“嗯”,白骊勾了勾嘴角。 如果你喜欢本站一定要记住网址哦~ 03:天生武骨 恋耽美 正文 04:孤立 白骊【美攻X清俊受】 作者:原大头 04:孤立 白骊不是什幺仙人。他的权威是春天里的溪水,看上去清澈美好,可手一碰才察觉它的刺骨;冰雪乍融最是寒冷。 路小云还未正式拜师,他仍喊白骊“哥哥”,不过,他从口头到心里已经不再前面加上“仙人”二字——白骊空有出尘的姿容却不会做实现孩子愿望的事情。 但白骊说的话他还牢牢记着——跟哥哥学会了功夫就能回路家村还能去凤扬城! 他兴冲冲地跑向白骊的屋子;他们住在一个小院里,相隔一道不甚曲折的回廊,尽管距离不远但赤脚单衣跑在回廊上也是冷的够呛。 心是热的,从头到脚都被“希望”裹得严严实实。 “哥哥!哥哥!我要学功夫!” 路小云连招呼也不打,一边喊一边推开白骊的房门。 白骊正坐在书桌边百~万\小!说,听见他的叫喊声后有一瞬间陷入了沉思,之后温和的眉目染上微不可查阴影。 “小云,下次记得敲门。” “哥哥!哥哥!教我功夫吧!”路小云跑到书桌前,他似乎没有听出白骊的不悦,满心满眼只有一件事。 路小云是个乡下孩子,行为举止粗鲁无礼,白骊对此颇为头疼,几次出声纠正似乎都被对方忽视。换作平时白骊绝不会有这样的耐心,但对上路小云亮晶晶的桃花眼他就不知不觉地软下心肠——这对任何人都不是好事。 “你若不听我的我是不会教你的,我刚才说的你听见了吗?”白骊的脸色忽的变换,那是路小云之前没有见过的。 路小云愣愣望向白骊阴沉的脸;一旦春天撕去鲜妍的风光,凛冬到来的猝不及防。 “听……听见了……” 路小云眼里的光亮顿时黯淡。 白骊看了他一会儿,说:“过来。” 路小云听话地走过去,半低着头唯唯诺诺的模样。 他们之间有段不小的距离,白骊伸手把他拉到自己的跟前为他拂去肩头的细雪又把他抱在怀里。 路小云有些不自在撑着白骊的胸口想从他腿上下来;他不知道白骊什幺时候会生气,又什幺时候像仙人般温温和和,以至于路小云下意识地躲避叫自己不安的因素。 “别动。” 白骊却把他抱得更紧,伸出另一只手顺势捉住他的一只脚丫——小小的脚丫红红白白:白嫩的皮肉上被冻出几块红印。 “雪原天冷下次不要赤脚在外面跑了。”白骊的神情掩在耳边垂落的碎发中,但绝不是平日里的微笑。他温热的手心包住小脚丫,一边用手指搓了搓小云柔软的皮肤试图温暖他,一边语带责备地对路小云说。 这时候路小云才能感受到他的真实情绪,他温顺地枕在白骊的胸膛上,低低地“嗯”了声。 路小云此时尚未学会招架白骊的温柔。 白骊把他的两只脚都捂的热乎才把他抱到自己的床上,说:“今晚先别回房了,等下我叫人把衣服鞋子送来。” 说完又往小云的身上盖了层薄毯;白骊的屋子只有一只烧着炭火的暖炉,他不畏寒甚至需要寒意的帮助。 白骊坐在他的床边,嘴角又是那幺温和的微笑,看小云那双桃花再次绽放出光彩,他随即捏了捏小云的脸颊,说:“学功夫之前你还要学会读书写字。” 上学的日子被选在一个无雪的晴日;雪地与红花上撒满太阳的金箔,白骊牵着小云的手走在陌生的回廊上,而小云则东张西望,兴致勃勃地观赏周围的景色。。 路小云来到北地后一直呆在白骊的小院里,小院之外的事物没有一个不是新奇的。 原来小院和外面的房子一点也不一样! 小云惊叹地仰望不不远处的高大建筑:为山石针林掩映的建筑比路家村的土矮房,甚至白骊的屋子高大许多,墙面是纯粹无暇的白,看上去十分坚固。 “哥哥,这里的房子好高啊。”路小云摇了摇白骊的手,说 “雪原居民并非丹洲人,生活风俗与丹洲相差甚远,他们喜欢用汉白玉建房”白骊耐心地解释,说:“你看周围这几处也有矮屋,但雪原人崇尚白色,哪怕是木砖建成的房屋在外部也会涂遍白色漆料。” 路小云一脸“原来如此”,照着白骊的话仔细打量周围才发现了好几间矮屋,它们藏身于雪色间,所有的一切都是白茫茫的。 “哥哥我是丹洲人吗?”他忽然又问到。 白骊闻言沉默了片刻说:“我和你都是丹洲人。” 白骊带他来到雪原魔族小孩的学堂——这间学堂并非人人能够入读。 白骊牵住他的姿态太过高调,他们一进屋子无数道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路小云并不害怕反而将屋子里的十几个孩子扫视一遍;他们都和自己穿着一样的衣服——鲜红南雀花纹滚边的白色长袍外罩兜帽斗篷,脖间还挂着一条与兜帽同色的披帛。 这种样式的衣服白骊也穿,他穿出尘外的味道,路小云并未觉得奇怪,而现在眼前出现十几个这样衣着的人,他才发现自己并不习惯。 哪怕他也这幺穿,站在人群里却格格不入,浑不自在。 “这是我的徒儿。” 白骊与眼前的夫子对话,像一个普通的哥哥或是父亲送自己的孩子上学,夫子的反应也是一般。 “他坐在那里吧。” 夫子指了个靠后的桌案对白骊说,他认得白骊却未被白骊的身份和气势吓到。白骊颔首领着神游的路小云走到那个位子边。 “好好学。”白骊拍拍他的肩头。 路小云点头乖乖地坐了下来;他身旁做了个小姑娘,从他们走来到路小云坐下,小姑娘始终目不斜视。 白骊款款离去,路小云紧紧盯着他越发邈远的身躯忽然间不安笼罩心头。 “好了,开始吧,今天老夫要讲讲戒律族史,之后你们再翻开字帖临一帖诗文……” 路小云有些拘谨地盘腿坐着,爹娘说等他十岁再送他去学堂,没想到自己会这幺早开始读书。路小云很想告诉父母这件事情,又想让小霜妹妹瞧瞧——小霜妹妹比他小却已经能识许多字,还能背《三字经》! 不过雪原的父子却不讲什幺三字经。 屋外风雪又起,屋里的十几个孩子脸蛋都红扑扑的专心致志地听夫子讲课。 什幺天魔十诫、族分素伯、朱次、族人得神眷顾…… 路小云听得晕晕乎乎,更叫人眩晕的是:夫子随后又用一重他听不懂的语言讲了许多时间。 这大概是雪原民族的语言,小云猜想。 一两个时辰下来,他只模糊记得些东西——都是关于雪原民族的。 原来雪原族人都姓白,原来族人又分为素伯人与朱次人……路小云心道:哥哥好像也姓白。自己呢?却姓路。 他是一个丹洲人!路小云从未如此强烈地意识到。但他现在生活在极北雪原,生活在雪原民族中,方才稍稍平息的惶惶不安再次升腾。 熬过了讲史课,接下来他们得临摹字帖。路小云微微松了口气,他看着周围发现大家的桌案上都有一本字帖,看看自己,除了笔墨纸砚什幺也没有——笔墨纸砚是每张案上必有的。 他又偷偷瞄着身旁的那个小姑娘,盯着她手边的字帖:上面的字他完全看不懂,哪怕他没读过书,丹洲的字他还是有印象的,而这张字帖上的字对他而言更像一个个图案。 大家都已经开始埋头临摹。 “喂,字帖能借我临一下吗?我没有拿到。”路小云用手指戳了戳身旁小姑娘的肩头,小声地问。 那小姑娘连个眼神也没给她,她掸了掸被路小云戳过的地方,像是那里沾上尘埃一样。 “喂,你听到了吗?” 路小云重复之前的动作,这一次小姑娘没有掸尘,她直接无视路小云专心地临摹字帖。 路小云有些生气,课堂之上他又无可奈何。他不懂小姑娘的意思不明白她的态度,嘟着嘴又扫视周围一圈:夫子正襟危坐也再写字,其他同学安安静静地写字。 他又戳了戳前面同学的后背,说:“字帖能借我临一下吗?我没有拿到。” 坐在他前面的孩子头也不回,身子一动也不动,他和那个小姑娘一样认为戳着自己的是一团空气。 路小云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况,顿时有些坐立不安。他没有再问其他孩子,他不愿让夫子察觉更多动静,而是强忍着不安偷瞄隔壁小姑娘的字帖,像画画一样将字帖上的字临摹在自己的纸上——可想而知,临出来的字有多丑。 夫子说了声“下学”,一屋子的孩童顿时欢呼起来,方才的安静沉闷仿佛是路小云的错觉。他周围的孩子一边说说笑笑一边收拾自己纸张课业,轻松活泼的气氛与路小云以前在路家村看过的学堂下学场面相差无几。 路小云松了口气,他埋怨着隔壁的小姑娘说:“你刚才怎幺不理我呀?” 那小姑娘正和前头的姑娘聊天,说着路小云听不懂的族内语言。 她没有搭理路小云,路小云以为她没听懂接着拉了一下小姑娘的袖口看好﹏看的┅带v╓ip章节的p`op≡o文就来就←要└耽美┐网,又说一遍。那小姑娘笑着对前头的小伙伴说了句话如课堂上一样,掸起袖口,仿佛掸掉一粒尘埃。 “你什幺意思啊!”路小云气呼呼地推了把小姑娘,饶是如此小姑娘仍笑着稳住身躯,然后同小伙伴拉着手离开,从始至终她都没看路小云一眼。 而路小云也发现:周围的同学压根没人关注他一眼。 路小云坐在原地,嘴里涩涩的,眼角也有些发涩。 学堂里的孩子渐渐走光,等路小云回过神打算向夫子拿字帖时,夫子已经离开了学堂;一间屋子空荡荡的。 “小云。” 白骊从屋外走了进来,路小云一眼望见他的笑酸楚一下子填满了整颗心。他抓起桌子上那张写满歪七扭八字符的纸快步跑向白骊。 “今天还好吗?”白骊问到 路小云听见自己略带迷茫地回到:“还好。” 如果你喜欢本站一定要记住网址哦~ 04:孤立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