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分卷阅读1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1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1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1 ====================================================================== 《春抄》殿前欢 不管无心则攻,还是无我则受,总之,承欢要趁早 软玄幻真耽美,说到底,也就是攻来受去的狗血爱情故事。 文案歌名《若者》,万分感谢秋水上传!部分歌词如下: 晃:若者 心动既是错 是么 若者 唯放手才是 洒脱 见拈花便微笑是般若为何 白:若者 早该参透这 结果 若者 有灵犀不需 说破 灭却心头留无边月色 ………… 不喜音乐的亲可以按esc ====================================================================== 文章类型:原创耽美架空历史爱情 作品风格:正剧 所属系列:无从属系列 文章进度:连载中 文章字数:137654字 第1章 第一章 内殿,地面干冷,然而□的气息却是滚烫粘腻。 圣上全身□,放开四肢平躺,而莫涯在他上方,标准的骑坐式,将身子提起,然后又极速落下,恶狠狠做了最后一个动作。 下方的圣上咬唇,一口呜咽含在喉间,弓腰射了个痛快。 事情完毕。 莫涯于是起身,赤条条走到桌边,两只手指捏起瓷杯,开始饮茶。 无所谓,无所谓快感也不畏惧疼痛,只是例行公事,这就是他对待欢爱一贯的态度。 圣上平卧,也就只能这么看着他,看他将一双线条极美的长腿架起,姿态冷淡,两股间红白相间的液体缓缓下落。 杯间的雀舌就这么被他一口口喝去大半,而圣上冷场,过半天才想起一句:“前天高僧来京,你也去听了他讲经,感觉怎样,有没有帮到你。” 莫涯低头,将杯里残茶轻轻荡着,唇角勾起:“我觉得这个高僧很好,样貌清俊,很适合被亵渎。” 圣上顿住,“唬”一身坐起,披上袍子,眼角已经有了怒意。 莫涯不动,还是荡他那杯茶,眼角上挑看他,道:“圣上若觉着我说得不对,可以罚我。这次玩什么,不要再玩鞭子,咱们来玩刺椎,拿一根长针,挑我背后的骨缝,慢慢慢慢地……刺进去。” 说这句的时候他双眸微亮,难得是露出了一分热意。 圣上在原地喘息,平了一会气,最后瞪他一眼拂袖而去。 他拿他无法,就算九五至尊君临天下,他就是拿这个人无法。 无亲无故孤家寡人,你要将他五马分尸,他正求之不得,会非常热络跟你讨论要怎样分法痛苦才更持久。 这样一个人,你能拿他怎样,又能奈他何。 三天,圣上决意不再理睬这只妖孽,这一次坚持了三天。 第三日午后,秋日半斜,他踱进殿门,结果看见莫涯还是那个姿势,长腿架起靠在桌边,一只手在玩一把瓷勺。 “见过万岁。” 也许是百无聊赖,这次莫涯君居然有模有样,起身行了个跪礼。 圣上心里有一丝丝窃喜,面上却还是沉着,走到桌边坐下。 “圣上我想去射阳。”莫涯在地面低头,语势却是极强,不容商量。 “射阳?”圣上愣了下,心想这真是个淫荡的地名,立刻拔高声音,道:“不许!” 莫涯沉默,斜眼看了下他,并不反抗,慢慢起身,也在桌边坐下,继续玩他的勺子,当当当敲着桌面。 “你若真想散心,等朕忙完抽空陪你同去。”圣上已经开始示弱。 “我要一个人去。” “不许!” 莫涯又开始不作声了,隔了好一会才开口,问:“请问圣上最喜欢我哪里?” “眼睛。” 圣上想了想。 没错,是眼睛,他有一双黑到发蓝的眼睛,宁静深邃到有时让人甘愿溺毙。 这样一只妖孽,怎么会生着这样一双眼睛,所以说这世界真是让人费解。 “圣上觉得我眼睛好看?”莫涯这时轻声,挑起他那双幽深的眼:“那圣上看这把勺子如何?薄胎青瓷,好不好看?” 说完又开始拿勺轻叩桌面,有一下没一下,冷森森的。 圣上立眉,被他这声响弄得脊背发寒,终于忍不住问了句:“你想做什么?你眼睛和这把勺子有什么干系?” “我只是在想,用这把好看的勺子来挖我好看的眼睛,不知道般不般配。” 莫涯答他,语气轻飘飘,不带一点喜怒。 “你疯了!” “我要去射阳。” “你疯了!” “启禀圣上,我早就疯了。”莫涯扬唇,手起如电,薄胎瓷勺立刻反扣上了右眼。 盏茶过后,莫涯的右眼依旧血红,前面雾煞煞一片,可心情却是很好,跪地谢恩:“谢圣上恩准,我这就动身。” 圣上已经没有气力和他计较,只好将手搭在桌边,问:“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要去射阳做什么?” “上次来京的那个高僧叫做那绪,听说在射阳苦修。我这就动身,去亵渎他。” 莫涯的这句回得极其干脆,照旧,不带一丝感情。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2章 第二章 射阳,果然是好地方,街上男人个个都看起来很精壮。 莫涯摸摸下巴,找了个卖肉的铺位靠上去,很斯文地发话:“你的肉一看就是注了水。” 卖肉的立刻举起他的大刀,脸色铁青乌云盖顶。 “不过你的胸倒是很大很壮阔。” 阴转多云了。 “手却很小。” “人说胸大手小假把式,你那里,估计就是个银样蜡枪头吧?” 又接着两句。 大胸卖肉男看了看自己胯下,悲愤冲上脑顶,也不再跟他废话,那把还沾着猪血的斩骨刀立刻呼呼生风向他劈来。 莫涯打了个哈欠,抱膀子凝神不动。 刀刃离他脸只得半寸,猪血都甩着弧线溅上他睫毛,他还是不动。 事情不出意料,在这千钧一刻有人杀将出来,伸出两只手指,轻飘飘就夹住了那枚凶器。 莫涯于是扬眉,冲那人一笑:“原来是高大人,派带刀御前侍卫来盯我,主子果然对我很不放心。” 高大人的脸微微发黑。 “你放心,我不会跑。只是好奇想看看谁在盯我梢而已。” 那厢莫涯轻声,伸出一根手指将睫毛上猪血抹了,然后送到唇边,舌尖微卷,湿漉漉地打圈,把那咸腥裹进了唇去。 挑逗淫靡的一个姿势,就连银样蜡枪头的大胸卖肉男都有了反应。 “两位回见。” 做完这个姿势后莫涯动 分卷阅读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 身,将衣衫前襟一掠,两条长腿迈步,很快消失在人群。 黄昏时分目的地终于到达。 万佛寺,那绪高僧苦修的庙宇,射阳人口中的圣地,看起来却不像想象中那么金光璀璨,反而是显得有些破落。 莫涯举步,走上台阶,还没到庙门的时候就看见了一个小和尚。 八九岁的小和尚,眼睛圆圆的,看起来就很好骗的样子。 莫涯走上来的时候他正抬头,手里拿着把扫帚,深情款款地盯着头顶那棵银杏树。 “小师傅。”莫涯轻咳一声。 小和尚愣了下,连忙回礼:“施主好。” “请问那绪方丈在吗?” “在。” “那麻烦引见。” 小和尚双手合十:“施主,非常抱歉,师哥身体不适,交代说不见俗客。” 这个答案有点意外。 莫涯哦了一声,没什么反应,那小和尚却突然跳起,扫帚一扔:“完蛋!药肯定又煎干了。”说完立刻就奔进了门口。 长阶上于是只剩下一把扫帚,一把掉毛的破落扫帚。 莫涯不吭声,将那把扫帚捡了,向后靠住银杏树,缓缓蹲下了身。 小和尚法号那嗔,想起他扫帚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 外头有点暗,他出来寻了半天没寻到,于是又跑到银杏树下呆呆看了会。 银杏叶子还没掉,没有白果吃,真是沮丧。 他闷闷后退,没几步就踩上了一个人的脚背。 是莫涯,一天一夜过去,他还是那个姿势,蹲身靠树,两只手垂在脚边,动都没动几下。 “很抱歉,我没气力让开,让你踩到了。”被踩之后他依旧很和气。 那嗔吓了一跳,连忙问:“施主是怎么了,为什么没气力。” “你试试蹲这里一天一夜不吃饭,肯定也没力气。” “为什么!?” “因为你不让我见方丈,所以我决定蹲这里把自己饿死。”莫涯还是很和气,抬眼看他:“你放心,我的鬼魂不会找你来索命的。” 那嗔尖叫一声,差点没被他这句噎死,这一次又是头也不回,飞奔跑进了庙门。 “听说施主有难事,非要见贫僧不可?” 万佛寺内,屋破窗破床破,可这把声音还是那么动听,沙沙的无限旖旎,说的明明是佛语,可却让人心生魔意。 莫涯上前一步,看着床前那层布幔:“可是我现在还是没见到大师。” 躺在床上的那绪闻言微微起身:“抱歉,贫僧染病,所以要隔层布幔和施主说话。” 说话的时候他有只手露了出来,手背上长了红疹,一片片的。 莫涯于是靠上墙边,“你这是得了伤寒么,玫瑰疹都出来了。没关系,我不怕传染。” 床幔后面那绪愣了下,过一会说话:“施主倒是好眼力,莫非是曾经得过伤寒, 所以不怕传染?” 莫涯打了个哈哈,表示默认。 “那请问施主,你是有什么难处,非要见贫僧不可?” “没难处,我就是想来亵渎你。” 莫涯的话轻飘飘落地,外头一片树叶轻飘飘地落地。 那嗔端着一朵比脸大的向日葵在听墙角,边听边吃葵花子。 “为何要想亵渎贫僧?” 莫涯走过去撩开床幔,见里面的人散着长发,已经端正盘坐,风从门缝钻入。 莫涯笑道:“你没剃度。”他见过那绪,所以并不奇怪,可他就是想说这句话。 “是。”那绪回答。 “假的吧?”莫涯伸手抓扯那绪的头发几下,和自己预计的一样,手感不错。 “是真的。当年先师说时机未到。”那绪垂目也不喊疼。 “什么时候到?” “佛曰,不可说。” 那绪没有剃度,已是高僧。光了脑袋,岂不更高? “不错,有头发更好,我喜欢。”莫涯脱鞋挤兑爬上床,“你这疹子不小。” “是。”不管莫涯怎么样,那绪总是神情平和。 “我有法子。”莫涯对着自己两手的掌心,唾了几口口水,搓匀后,抹在那绪的脸上,“听说口水解毒。” 抹了半天,莫涯才想起什么,歉意道:“不好意思,我早上没漱口。” “多谢。”那绪笑容不减,半垂眼睫微微颤动。他醒目的面孔,裹上讨喜的水色,在莫涯眼里姿色更显出众。 “我叫莫涯,一路赶来就为见你。为赶路,脚也好几天没洗了。有点臭,你不计较吧?” “不计较。” 莫涯一乐,笔挺挺地躺下:“这床太硬了,又破又硬。”他在床上,媚俗地持续挺腹多次后,又说话了,“不过,嘎吱嘎吱的,倒有情调。” “施主要睡觉,我将床让给你。” 那绪起身,却被莫涯一把揪住大腿,“不行,你得陪我。” 那绪闻言,真不动了,安安静静地盘坐,闭眼念经。 “我长得也不错,你那家伙为什么不硬呢?是不是不行啊?”莫涯没放手,翻腾过去了点,擦弄那绪跨间。 “就当我不行好了。”那绪向外挪移少许,语气依旧平静无波,毫不计较。 “这病要治啊!” “多谢提醒。” “你是不是想赶我走?” “没有。” “如果你看我不顺眼,可以把手上的佛珠一颗颗塞我嘴里,逼我吞下去。” 那绪吸了口气:“贫僧没那么想过。” 莫涯遗憾地砸砸嘴,闭目养神了会,又睁眼,侧支起自己脑袋。 “哎,我可能睡多了,现在睡不着。” “施主可以去佛堂用膳。” “可我现在就想睡,只是睡不着而已。” “哦。” “要不,你数羊给我听。哄我睡?” “成。”柔和的眉宇,明净的面孔。真的,真的没生气。 很不好亵渎的样子。 莫涯心里盘算,不到三刻,真的睡着了。 梦里他不打呼,却会磨牙,声音惨绝人寰。 …… “师兄,这位檀越,你打算怎么赶他下山?”那嗔盯着睡着的莫涯瞧,嚼着葵花子,口齿不清。 “嗯?” “他要亵渎你。”那嗔提醒。 那绪认真回忆,颔首道:“好似他是这么说过。” 等莫涯醒来,已经月上树梢。他迷迷糊糊的,在夜风里打了个寒战,人一下子清醒了不少,揉着眼去找高僧那绪。 殿堂上那绪在打坐,那嗔在旁边敲木鱼,做晚课。 超然境界,莫涯刚一迈进去就打了个喷嚏。 佛前的残香柱瞬间悍然崩塌。 那嗔哑然,那绪沉默了很久才瞅瞅香炉,瞅瞅莫涯。 要知道万佛寺穷,但修为高,香也极好,香灰总是烧到底还是完好的一柱,笔直挺立,香尘不落香炉内。 所以寺内香烧不到尽头,香灰坠落,视为:不吉。 而制造这不吉现象的人,不懂规矩地蹲地,与那绪平视,手指佛祖像:“这佛像只大阿福。” “施主要用饭吗?”那绪问。 那嗔颔首,殷勤追问:“施主,爱吃黄瓜么?”凉拌黄瓜,是那嗔的拿手好菜。 莫涯摇头:“已经饿过头了,所以不想吃。” “哦,时辰尚早,施 分卷阅读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 主现下就想下山回去吗?”那绪又问。 莫涯依旧回答,不想。那嗔暗地松了一口气,寺庙唯一的一只灯笼保住了。 “那……施主明日几时下山?”那绪笑得很含蓄。 “明日也不走。” “如此,敢问施主何时下山?” “我要住在这里,常住在这里。”莫涯对于那绪捣鼓花式的追问头很痛,立即不耐烦地表明立场。 “……” 一片沉寂。 “我打算住下来。”莫涯还是蹲着,挑衅地对那绪高抬下巴道,“我要亵渎你。” “莫施主,佛门乃清净之地。”那绪说话还是不紧不慢。 “我在这里就不清净了?”莫涯说到这里,正好放了个屁。 响屁不臭,声音却惊天。 谈判陷入僵局。 那绪到底是个出家人,顶能沉住气,埋下头,默默地转动念珠。 莫涯不能与他对视,只得站起身,负手在殿堂内打转。 “你不答应我留下,我就把这些珠子一个个吞下去,直到你答应为止。”不知何时,莫涯从佛案上揪了把亮晶晶圆珠。 那绪缓缓地抬头,好似面色平和,整个置身事外的佼佼者。 那嗔则极其夸张地“啊啊”大叫。 这顿好叫,当然鼓舞了莫涯,他得意得一口气吞了三粒。 第四粒刚沾上嘴,那绪才急道:“此乃先师的舍利子!” “……”莫涯第四粒入喉。 莫涯将其他舍利子收好:“有巴豆么?” “你要做什么?”那绪没开口,问的是小和尚那嗔。 “我吃上一把,保证能拉出来还给你师兄。” “啊~~~”发颤音的依然是小和尚那嗔,那绪眉头都没动过。 迟半拍后,那绪用种很奇怪地目光看莫涯:“没有巴豆。” 在目光的暗示下,莫涯渐渐地明白,他是不能把舍利子从屁眼里拉出来的。于是,他付之一笑:“开玩笑呢,我马上从喉咙里抠出来还你。” 少顷。 四粒舍利完好无损地摊在莫涯手掌心,只是,只是粒粒都沾着血丝的口水。 “抠出了血。”那绪脸色发白,“施主没事吧?” “没事。我可以留下来吗?”莫涯问得很虔诚,“我和谁同屋?放心,我挺吃得开,极度尊老爱幼。” “射阳山下,向西半里的马家村有位老神医,施主下山可找他治喉咙,保准好得奇快。”那绪温和地打断,并字正腔圆地回绝了莫涯的臆想。 莫涯深望那绪一眼,“我现在就走。” 说走就走,莫涯走得也干脆。小和尚小跑步追上,提着灯笼要送行,他也拒绝。 望着莫涯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夜色里,小那嗔双手合十,呐呐道:“师兄的桃花劫,终于抽出雄性的蕊,罪过,罪过。”不过万幸的是,寺里买巴豆钱省下了,灯笼也没丢。 真好。 真好? 不好! 那天夜里,人是竖着出去的。到第三天一早,人就横着回来了。 还是莫涯,还是寺前大树下。 人躺地,却蜷着身,维持原来蹲地的姿态,还是动都没动。 那嗔扛着大扫帚出来扫树叶,开门一见莫涯又吃了一惊。青天白日,莫涯的脸色比鬼还惨白,偶尔嘴里还磨磨牙。 “施主……”那嗔扫帚柄戳戳莫涯,没反应。 于是,那嗔上前再探探莫涯的额头。 额头滚烫。 那嗔跳起,又把扫帚一扔,奔进了寺庙:“师兄,想要亵渎你的施主得病啦!” 昏睡的莫涯被他喊声吵醒,困顿地撩了下眼皮,心里却得意。 是得病了,而且是伤寒。 下趟山,找到神医的住所,专门往伤寒的病家身上蹭,又饿又累,很容易感染上伤寒。没个虱子养,他也能找个虱子抓。 雕虫小技,没啥了不起。 得了消息的那绪心里极是愧疚,低着头好一会:“那就让他住下吧,等病好了再说。”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3章 第三章 终于在寺里住下了,终于终于。 莫涯横在床上,四仰八叉,很是欢快地伸了个懒腰。 长夜寂静,这大秋天的,寺里连只蝉都没有,静到让人发毛。 莫涯翻了个身,百无聊赖,去掏了把花生开始吃。 花生是他在路上买的,早就潮了,他也不介意,剥开来碾去衣子,抛得高高地张嘴去接。 吃到第三颗的时候出事了,那颗花生卡在他喉咙,卡得他青筋凸暴,一口气接不上来,两只手死拍着床沿眼看就要去见阎王老子了。 又是万钧一发的那刻,屋顶上面有人翻窗而入,身法轻灵迅捷,一道风似的落到他床前,伸手急拍他背。 莫涯笑了,眉开眼笑,立刻爬起身来,喉咙也不卡了气也不喘了,朝那人摆摆手:“高大人好,这么晚还没睡啊,辛苦了辛苦了。” 那高大人立刻又黑了脸,鼻子都差点气歪。 “我好奇,盯梢的人,一般都什么时候吃饭拉屎休息呢?” 高大人很酷,拒绝回答。 “应该是我睡着的时候吧。” 那边继续沉默,不过看表情是默认了。 “很好很好。”莫涯很高兴:“那从今儿起我就不睡了,我们玩玩。” 说完他就起身,坐到窗台那张破桌子前,兴致勃勃地开始数自己睫毛。 高大人还是黑脸,很鄙夷地哼了一声,翻身上屋。 “我是高手,练过内功的。” 片刻屋顶传来这句,中气十足,分明就是挑衅。 莫涯大笑,这下终于找着了人生目标,干脆架起了腿,卷起裤脚,开始一根根数那上面的汗毛。 第二天,天一放亮莫涯就出门,到寺后山上捉了只野鸡,自个提到寺里来,洗弄干净,架了个火堆开始烤。 没过一会那嗔小和尚醒了,揉着眼从房里出来,蹲在一边,不停拿袖管擦哈喇子。 “一会我分你一个鸡腿。”莫涯利诱。 那嗔扁了扁嘴,很忧郁地看看鸡,又看看莫涯,道:“我知道这是肉,和尚是不能吃肉的,我和肉无缘。” 多么有职业操守的一个小和尚啊。 莫涯耸了耸肩,又道:“那我回头爆栗子给你吃,我刚看到山上栗子掉了,这东西拿桂花糖一爆,那滋味……” 话没说完那嗔的哈喇子已经失控,啪嗒一声掉进了火里。 “叫我哥哥,哥哥就给你弄好吃的。” “哥哥!” “乖,那哥哥问你几个问题,你不会介意吧?” “哥哥尽管问。” “你这寺里统共有几个人啊?” “四个,你、我、师哥,还有个话很多耳朵很灵的家伙,叫谛听。” “哦。” “那你师哥多大啦?人怎么样?平时最喜欢什么?” “师哥今年二十六,人很好的,一有钱就给我买好吃的,从来不发脾气。喜欢什么……,这个我不知道,他好像什么都喜欢,又好像什么都不喜欢。” 真真是废话连天。 “那他为什么留着头发呢?”莫涯将烤鸡翻 分卷阅读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 了翻面:“还有既然他是你的师哥,你们就是有师傅的了,那为什么你们独自在这寺里。”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那嗔挠挠头:“我们原来是在大悲寺的,里面有很多师兄弟,后来师傅死了,师兄就自己出来了,出来的时候跟方丈说,他一定会渡过心魔,还有啥……我就记不很清楚了。” 莫涯又哦了一声,还想问,那边屋头却有了动静,有样东西“噗通”一声掉了下来,听声音很沉,看来是样大东西。 那嗔好奇,走在莫涯前头去看,立刻大叫一声:“这是个人,他是谁?怎么会从屋顶掉下来!” 莫涯跟过去,看见那人立刻大乐。 练过内功武功很高的高大人,看来是又熬了一夜,到底没熬住困打了个盹,这会子从屋顶跌了下来,很不幸被颗石头磕晕,人失去意识,却居然还劈雷一般打着响鼾。 “看来这人是个贼。”莫涯蹙眉。 “什么是贼?”那嗔小和尚仰脸,不是因为单纯,而是因为寺里实在太穷,穷到决计不会有贼光顾。 “就是会抢你糖炒栗子的坏蛋!” “啊……那怎么办!” “不如我们先收留他,然后拜托你师兄教导教导他,兴许他就会改过。” “好!我师兄说过的,这世上,那啥……那啥来的,对了!无人不可救赎!” “嗯,那我们说干就干吧,我住的那屋小,咱这还有哪里得空?” “谛听那里。这家伙总是不在的。” 两人商量着就开始行动,莫涯在前那嗔在后,把打着惊天巨鼾的高大人一路扛到了谛听房里。 “然后呢?我要不要去叫师兄,他几乎每天清早才睡的。”那嗔又问。 “那先不叫,我们先把这人的衣服给脱了。” “干什么!” “他是坏人啊,我们脱掉他的衣服,藏起来,他就不能跑了嘛。” “嗯。”那嗔用力点头,非常勤快地蹦上床,给莫涯打下手,很快就把高大人剥了个溜光。 “你去把他衣服藏起来,我还要弄个绳子,把他给绑着,省得他去抢别人家吃的,” 那嗔又拼命点头,提着高大人的衣服一溜烟跑了,再回来时莫涯已经事情完毕,用根很牢靠的绳子把人右手绑在了窗栏上。 “好了,我们走吧,我去拿我的鸡,哥哥带你出去。” “去哪里?” “买吃的,我有钱,咱们去买些好吃的给你师兄补补,我看他气色已经离死不远了。” 那嗔欢呼,想了一想,却是掉头往自己房里奔去。 “喂,你干嘛?” “我屋里还有半根玉米,我要藏起来!”那嗔边跑边喊,小肥肉甩动,一眨眼已没了人影。 半个时辰过后,喝了三碗豆汁吃了六个素包的那嗔腆胸叠肚回转,还没进门,就看见一道白影翻进了寺墙。 “谛听!”他喊了一声,隔着老远,声音也不大,那白影却是听见了,又翻上墙来,朝他吐了吐舌头。 “这只,就是你说那个话很多耳朵很灵的谛听?”莫涯碎步跟上来。 “嗯。”那嗔又打个饱嗝:“他是难得回来的,每次回来肯定是又有啥新发现,师哥又有的忙了。” “你千万千万莫要说他的坏话哦,记得,他耳朵忒灵,连我在房里放了几个屁他都能听见!”隔一会那嗔又补充。 莫涯也不说话了,两眼放光来了兴致,飞快踱进庙门。 寺里那绪伤寒还未痊愈,样子虚弱,看见他后脸子又白了三分,然而还是好脾气问了句:“施主好,这伤寒起病很急,不知施主怎么样?” 莫涯打了个哈哈,直接瞥向屋里的谛听。 白衣的谛听又冲他吐了吐舌头,过来跟那绪附耳:“我去屋里换双鞋,这次发现的是只从来也没见过的新兽,我的鞋子通了,回去换双就来。” 说完就拍拍屁股扬长而去。 一边莫涯开始有了主意,肩一垮,又来上次那个无赖表情:“你们去哪里,我也去。” 那绪的脸就更白了,道:“施主身体不适,我看……” “不必看了,我必须去。” “为什么?” “因为我吃饱撑实在没事情可干。” “…………” “我知道你把你家师父的舍利子藏在哪里,而且绝对绝对不介意再吃一遍。” 那厢莫涯又道,只一句,立刻便终结了两人的拉锯。 同一时刻,谛听房里。 谛听摸进门去,熟门熟路去开柜子,才把那双软底鞋取出,就听见身后霹雳一声大吼。 “啊!” 床板上那位武功很高练过内功的高大人此刻醒了,第一件事就是挺身:“莫涯呢,他人在哪里?!” 谛听眨着眼,看着眼前这位腰肢很是紧实的裸男,老实回了一句:“莫涯是谁?” “你把他怎么样了?又把我怎么样了?!” 那厢高大人又道,看了看自己的惨状,顿时悲愤不已,将手一抬,手上绳索立刻应声而断,掌风呼啸着就朝谛听扑来。 高手果然就是高手,内功也没有白练,这一掌一出果然非同凡响,将个无辜的谛听顿时劈翻在地没了气息。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4章 第四章 谛听醒来时,眼前模模糊糊瞧见三个人,那绪、那嗔,还有谛听自己不认得的陌生人。 他在确定身材没走样才恨声问:“那只摔我的光皮猴子呢?” 那嗔抢白:“光皮猴子已经一溜歪斜地逃上树了。” 那绪这时才恍然,原来方才迅速逃逸的人形是只大猴子,还没皮毛。 “那嗔,把我的弹弓拿来。”谛听继续衔恨。 “好。”那嗔在屋子里转达了一圈,才摸摸光脑袋,“弹弓在哪里?” “枕头下!” 莫涯以不舒服的姿态蹲着,发出一声奸笑。 “他叫莫涯?”谛听耳廓动了动,指着莫涯问那绪。 “是。”那绪回答慢了二拍半。 谛听“哦”了声,站起身,拿了那嗔递来的弹弓,伸指试了试弹弓上的皮筋。 皮筋“嘣嘣”地响。 很好,弹性十足。 谛听点点头,骁勇地跨出门,开始了他报复性的猎打活动。 再高大树梢只要有个风吹叶动,弹弓上的小石子就立马蹦跶出去。 可惜,谛听耳尖,眼神好似不怎么好。 千年古树上的高手,从一棵百年银杏树跳窜到另一棵百年老松树,大多有惊无险,最多就是额头上多出了几个紫青肉包。 那嗔爱看热闹,跟着谛听后屁股一路指点。 “算了,谛听!兴许是因为这猴儿没皮毛,才躲进你屋里取暖。”那绪杵在原地,手圈嘴劝道。 莫涯又嗤一声:“你反应挺慢的。” 那绪调头,无辜地瞧莫涯,笑笑:“莫施主,你很爱蹲地。” “是啊,那样能让我很不舒服。” “这是为啥?”那绪不解。 “越不舒服,我就越开心。” 有人还爱好这口?那绪皱眉,学莫 分卷阅读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5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5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5 涯的样,也蹲了下来。可他既不舒服,也没开心。 “你们去哪里,我也去。否则我马上亵渎你!”莫涯把脸凑近,凝视那绪。那绪眸底是常守不变的温和。 “原来,你不怕我。” “那绪怕施主,怕施主把师父的舍利子再吃一遍。”那绪脸色依然泛白。 “你不怕我亵渎你。” “施主想亵渎那绪,其实,并非真心。”这点,和尚不傻。 莫涯大咧咧地躺倒在地,地面贼冷。他哼哼哈哈地发声,向上做着腹挺,“瞎讲。” 不寻常的角度,正常的交谈开始了。 “在皇城,我听过你讲经,有点见解,有点意思。” 这句反让那绪有点不好意思:“莫施主,那是……骗钱的。” 莫涯顿住,不腹挺了。 “去讲经,能领香火钱。”那绪换成打坐姿势,极其诚恳笑道,“本寺院很穷,师弟那嗔又很能吃。” “你是高僧吗?” “佛渡众生,意也在解惑,让无知者得以正解,修为正果。高僧越高,岂不是说明,他身边无知者也越多?又有什么值得骄傲?” …… 在小屋余音未了时,仪表堂堂的那绪已经跨出了门槛。 凑过热闹的那嗔早已站在门外,一脸担忧:“师兄,你同莫涯哥哥讲得那么高深,他能悟吗?” 那绪抿紧唇,想了很久,摇头:“不知道。但他悟不出,至少也能知道无知了。” 听到这话,让躺在干冷地上的莫涯,胸闷了好一会。 这种纠结情绪,整得他觉得骨头又轻了三分。 然后,他无比舒畅地悟出了一个道理:那绪这和尚,好似有点不一样。 夜里吃饭,谛听捧着饭碗,人伏在桌上,笑得支不起腰杆。 那绪问他为啥。 谛听别有深意地瞄了莫涯一眼:“那只光皮猴子,正在找树叶遮羞呢。” 那绪吞了口饭:“也挺难为这只猴子的,夜里凄寒,它又没了皮毛。那嗔,你等会取套僧衣,放到树下去。” “师兄……”那嗔抬起脸。在这间寺庙里,也只有他师兄还认定那只“猴子”是只真猴子。 “去吧,但愿这只猴子会自己穿衣服。”莫涯很有爱心地为那嗔布菜,“否则,他到时又冷又饿,不知道会偷什么呢。” 对啊,这个冒充猴子的坏蛋爱偷吃东西。 那嗔立即扒牢饭碗,低头苦吃,为了将来的食物安全问题,他决意彻底闭嘴了。 谛听眼珠子转转,嘴角讨喜地一翘,自动请缨:“我去我去!” 于是,谛听极有善心地在后山高树下放了套僧衣。神不知,鬼无觉。 僧衣叠得方正,下是个博大精深的坑。与其说坑,不如说是陷阱,此陷阱称万丈深渊,也不为过。 风高月黑夜,高手掉坑时。 这坑,高手果然毫不犹豫地跳了,入坑之后那道哀嚎声绝对惨烈无匹。 即使坏蛋掉进了陷阱,那嗔还是担忧他的吃的。当晚他就收拾好包裹,与新认的莫涯哥哥打商量,为了食物能安全入自己的肚,那嗔要求也要跟着下山。 他认定贱兮兮的莫涯,当然有的是手段让师兄那绪同意。 莫涯哥哥果真不辱使命,非但让自己有了去向,还捎带上了小那嗔。 正所谓逃了和尚,逃不了庙。 因此翌日大早,射阳山徒留下跑不了的庙宇。 哦,还有位为穿衣服,不慎掉入陷阱的“猴子”高手。 本趟下山,一路向西。 穿过他们眼前这片沙漠,便是目的地定问城。 此时阳光刺破层层墨云,泻下几柱细细天光,整得无风大漠如金色汪洋,一望无垠。 驼铃玎珰,唯独莫涯没骑骆驼,优哉优哉地跟在队伍后面走,一个脚印一个坑。 谛听与小和尚同骑一头骆驼。他掏掏耳朵,歪着头小声对那绪嘀咕:“这人比咱的骆驼还骆驼。” 那绪回头,他眼里的莫涯确实既耐累、又耐渴。 多日风吹日晒,莫涯脸被烤成黄恹恹的,好似干枯的梅菜色,嘴唇皲裂到蜕皮。即使如此,那绪也没听他抱怨过一字,更没见莫涯主动喝过一口水。 当真越不舒服,他越开心。 果然,比骆驼还骆驼。 “莫施主,要歇息会喝口水吗?”那绪第七十一次问。 邪肆的眼亵渎了那绪好一会,莫涯忽然哼笑:“你喂我?” 那绪优雅地跳下骆驼,将装水的皮囊亲自递到莫涯的唇边,一口一口地喂莫涯。 动作非常流畅,相当斯文感。 此刻,天却突地暗了下来,好似泼泻下了一砚黑墨,污了天地。 谛听耳廓微微一动,警觉地抱起那嗔,一同下了坐骑。 “师兄……” “稳住。”那绪眉宇一扬,双眸乍现锐利的神采。 说话当口,风在刹那肆意,黄沙席卷,扑面而来,所有的一切隐没在暗色中。 沙迷了眼,莫涯感到两眼生疼;而鼻尖飘过一丝香气,若有若无。 突然他感到脚底下的沙在剧烈地流动,转眼流沙如火山口的岩浆,笔直喷射向天空,震出一堵沙墙。 “那绪,是亡灵!”谛听侧耳倾听,给出肯定的答案。 话音未落,沙墙沙墙向四周炸裂开,隐隐约约一团白森森的东西,向莫涯扑来,直奔眉心。 杀气。 莫涯皱眉,全身紧绷如弦,鼻尖飘过香味好似又浓烈了些。 那绪幽幽发出一声叹息,旋即咬破中指,把带血的手指在念珠一撸。念珠授血,发出微光。 光越演越烈,足以让人慢慢看清,发光的原来是念珠上镌有的三个字—— “殿前喜”。 三字的锐光,无限扩开,顿时将那绪整个人揉进了光焰正中。 那绪诵经,佛光绽开,将溃散的沙瞬间凝固住。风止,沙尘结在半空,被光割成好几瓣。 时光犹似刹那被禁止。 而大漠中,静止的沙尘化成莲,姗姗开放,被围困在中间四人仿佛成了蕊。 下一刻,莲花继续绽放,最后开尽繁华,沙花瘫地而竭。 跟前险境忽地化作乌有。 于此同时,静滞在半空庞大的鸟骨,纷纷堕落在沙漠去,扬起一层虚弱的沙土。 “就这样没了?”莫涯撇嘴。这只亡灵看着巨大,却很不专业。 忒不专业了! 谛听第一个跑过去,审视了下,捡起其中一块骨头,在掌心掂掂,回头对那绪道:“是比翼。” “比翼……怎么会困在这里成了亡灵?”那绪沉思,不料肩头却被莫涯轻轻一拍。 “你还会驱魔?”莫涯问,难见的正经肃穆。 那绪谦虚地摇摇头:“这不叫驱魔,这叫超度。” “超度?”莫涯不要脸地微笑,“很好,我更想亵渎你了。”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5章 第五章 非常抱歉,本章节因出版、修改或者存在色情、反动、抄袭等原因而被作者或网站管理员锁定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j 分卷阅读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6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6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6 &amp;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6章 第六章 当晚那绪打坐,心房还是跳得很快。 想起最早师傅曾经说的话:“那绪,你有魔性,所以佛家不能容你,我不能为你剃度。” 为这一句话他纠结了一生,现在想来却是不无道理。 原来自己远未成佛,七情六欲深种,根本禁不起撩拨。 想起这个那绪胸口更闷了,强按着不适起身,去拿随身的心经来抄。 抄到第三遍的时候心绪开始平定,然而烦闷的感觉却没有消失,那绪明白状况,于是将头埋到桌上,找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又一次非常安静地晕了过去。 跟以前一模一样,和那绪同住的那嗔根本没有发现师哥晕了,第二天被咕咕乱叫的肚皮唤醒,看那绪还在桌上趴着,以为他累极睡了,于是开门自己出去找食。 门外天刚亮透,他才跨出门槛,便看见了垂手蹲在门口的莫涯。 “小师傅肚子饿的真早。”莫涯跟他招呼。 那嗔顿住,又被他吓了一跳,人也结巴了:“施……施主,你……你在这里蹲着做什么?” “我睡不着,于是来等你们起床呗。” “可是施主你受伤了!伤得还很重!!” “哦,没事,这是我自己作死。你放心,我的鬼魂是不会来找你的。”莫涯又眨眨眼睛。 又肥又短的那嗔没辙了,过半晌才想起回身。 “师哥……“他将这两个字喊出口的时候那绪恰巧醒来,冲门外抬起了头。 “施主并不适宜出门,如果施主想吃什么,我可以差那嗔去买……” 三人离开客栈后那绪一直碎碎念,一直的毫无效果。 前头莫涯人高腿长,一路走一路挖耳朵,根本理也不去理他,一只走到一家名叫富春楼的店铺前才停步。 “蟹黄包一笼,素包两笼,云顶冻茶一壶。”坐下后他便开始点菜。 那绪连忙跟上:“店家我们只要素包,施主你不能吃蟹黄包,虾蟹是发物。” “蟹黄包一笼,素包两笼,云顶冻茶一壶。”莫涯重复,银子一锭甩到桌上。 自古小二跟钱最亲,见状连忙将银子抄了,高声传菜。 三笼包子很快端上了桌,笼盖一开,满桌子都是蒸腾的雾气。 从来不雅的莫涯拿起一根筷子,串葫芦样串起两只蟹黄包,朝那嗔抬手:“吃吧,我都听见你肚子的轰隆声啦。” “施主伤口未愈,不能吃这蟹黄包。”那绪很执着。 莫涯斜眼,先咬一口,伸舌头去舔那里面汁水:“要不大师替我吃,我便吃大师的素包。” 那绪无语,走过去坐到他那边,替他将蟹黄馅一个个剥了,包子皮排好放在他碗碟:“如果施主实在想吃,便吃些包子皮,皮子上沾了汁水,尝尝味道便好。” “大师你待我真好。” 那绪双手合十。 “有这么好的爱人真是福气啊!” 后来的这一句绝对声惊四座,连闷头苦吃包子的那嗔也被吓到,打了个嗝,一块包子立刻便塞在了喉口。 “哥哥你刚给的银子,怕有一两吧。”三人出酒楼之后那嗔还在打嗝,“早知道哥哥这么有钱,呃~,我就,呃~,不用去当师哥的念珠啦。” “你把你师哥的念珠当了?那串很配你师哥的,很香很屌的念珠,你把它当啦?” “嗯。因为要给你买药。” “哪里当的?” “那边,就那个……,啥当铺,字我不认得。”那嗔伸手。 言犹未落莫涯已经不见踪影,长腿几步一迈,便已撩起帘子进了那家当铺门口。 “当票呢……”当铺掌柜照例长着一张刻薄长脸,看人不抬眼皮:“当票我瞧瞧。” 那嗔往后退,心虚,开始吃手指,道:“那个……那个……当票,好像给我包了油饼吃,吃完……吃完之后就找不见了。”说完吸吸鼻子,严重怀疑自己将那张当票也吃进了肚去。 “当票没有,东西是一串沉香木的念珠,非常少见,你去拿来出个价便是。”还是莫涯财大气粗。 掌柜的不吭声,到后面找翻了半天,最后猫腰出来了,念珠朝柜面一搁:“五十两!” 那嗔受到惊吓,连嗝也不打了:“可……可是我当的时候明明才一两五十钱。” “五十两,不能少。回头那当主来了,我还得跟人解释磨嘴皮子,费心费力的,不赚点哪成。” “可是施主,你看清楚,那天来当这串念珠的就是我师弟,我们就是当主。”难得连那绪也看不下去。 掌柜还是连眼皮都不抬:“不记得了,五十两,不能少!” “靠!”莫涯将手一拍:“像这种穿得死破却吃的白胖的小肥和尚,你会不记得?” 听了这话,那掌柜总算抬眼,打横瞧了那嗔一下 “我想起来了,那天来当这串佛珠的,是位又瘦又高的富家小姐。根本就不是这种又短又肥的穷酸小秃瓢,五十两,没钱我收回!” 阴了半天他这才道,一句话顿时便将三人噎了个半死。 小心翼翼拿出五张银票甩上柜台之后,三人终于拿到念珠出门。 莫涯看来心情很好,边哼小曲边催那嗔:“我觉得你和你师哥应该快点走,最好用跑的。” “为什么?” “因为很快就会有人来追我们。” “为什么?!” “因为我刚才在那五张银票上面撒了毒粉,那掌柜沾唾沫去数,我估计这会子舌头已经肿得塞不进嘴啦。” 这话音未落预言果然就得到验证,街那边果然夹风奔出来五条壮汉,打头的正是那掌柜,如今舌头发紫伸在外面,样子活像条苦夏的狗。 “快跑,不然他们会把你牙全部打没,让你吃不了饭!”莫涯立起眉头。 那嗔闻言大骇,连忙抱住念珠,小肥肉抖动绝尘而去。 五位壮汉拔腿,很快就煞神一般追到了莫涯跟前。 莫涯不动,站那里左手玩右手。 “解药!”掌柜的因为舌头太大,话已很难听清。 “没有。”莫涯抬头,左手玩好右手,像个大侠一般淡定自若,迎风张开双臂。 五个壮汉有些心虚,集体退后一步。 “不就打一顿么,怕疼老子就不是你莫爷爷。” 结果跟前这位大侠道,坦然无畏甚至还往前跨了一步。 约莫三盏茶功夫过后,五个打手打到实在手乏了,也没搜到解药啥的,这才意犹未尽骂骂咧咧去了。 莫涯大侠果然言而有信,连哼都没哼一声,只是爬起身抖了抖灰,蹲下来去看僧衣被扯到稀烂的那绪:“其实你应该跑的,他们人多,你这样趴我身上也护不住,自己白白挨打。” 那绪被打得不轻,有点头晕眼花,好半天才找准莫涯的方位,只问:“施主你没什么事吧?” “不问自己却来问我,看来咒语开始起效了。”莫涯亮开白牙:“你果然爱上我了。” “施主你莫要再玩了。” “你就是爱上我了,只不过你的反射弧比较长 分卷阅读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7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7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7 ,现在还没明白过来,没关系,我可以等。” 那绪闭嘴,想了有一会,这才正色:“施主你还是不要再玩了,我其实无所谓,可是施主这样玩下去,怕是会把自己玩死。” 莫涯闻言略顿,侧头,九分玩味一分真:“我本来该死,所以自死我的,和大师又有什么相干?” “施主……” “因为我是大师的心上人,所以大师非要来管上一管?”这一句又混没了正形。 那绪没话可说了,站起身来:“不如我们回客栈吧。” 半天莫涯也没动静,两手扶住膝盖,咻咻喘气,最后终于道:“如果我说我现在站不起来了,你会不会认为我又是在玩?” 那绪低头,只看见他伤口果然早已迸裂,这会子酱色的衣摆滴滴答答,已经是滴了老大一摊子的血。 “如果大师不爱我,我也不介意在这里一个人蹲到死的。”这一位白着脸子,居然还笑得出来。 那绪叹气,叹气完又叹气,最后背朝他蹲了下来。 “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lt;div age&quot;&gt;<div age">
https://m.yubook.ats/month_0509/227_eb1j9yc4boi9.gif 同一时刻,大漠边城,高守高大人却是春梦正酣。 他居然搂着一个男人,谈笑风生。怀里那男人眼波风流,而他跟个土皇帝似的,渐渐的云雨颠倒,他们演到了最最关键时刻。 高守一下惊坐而起,紧张地瞧瞧自己的下身,松了一口气。 这春梦,算是醒了。 风呜呜拍着窗牖,大漠的白天,空气依旧干巴巴的。大好阳光从帐幔的缝隙探入,刺得他头晕目眩。 宿醉的代价。 高守揉着太阳穴,手黏答答的,旋即,他感到刚刚看到一切有点不对劲。 他正坐,垂落的帐幔,帐上妖媚的西番莲怒放,密密地拢着这张……血床。 顷刻,高守脸色刷白。 昨夜,他真搂过一个男人。当时,男人眸光似水,活脱脱的美人。而今,他眉骨俊秀,却是硬邦邦一具死尸。 不止如此,死尸还没了双眼,极其空洞的两只血窟窿,笔直对着天花板。 整张脸恐怖地扭曲着。 高守彻底恶心了,他不是没见过死人,但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还是头一遭。 此时,有人跳窗而入,轻手轻脚地向大床靠近。高守警觉,身体绷紧,暗自运气。 一只手从帐外伸了进来,猛地掀起了帷幔。 同一刻,高守出手一把扣住来人的手腕。 一股血腥在他二人之间游荡。 日光下,那人淡淡的影投在高守光溜溜的身上。 高守肃杀的情怀,一下被打破。 只因,手的主人,有一张喜感的脸。 喜感的脸在微呀后,露出记嗤笑,眼渐渐笑成一条浅细的缝。 这是谛听第二次见到高守,而高守依旧光着。 谛听上下打量赤条条的高守,最后落点在他胯下。 “你不仅腰身很好,那里也很雄伟,很好很好。”谛听的眼也弯成了两条。 高守脸色瞬间比原先更白。他立刻松开抓谛听的手,撩起带血的床单,掩住自己的要害。 “看什么看!?莫涯呢?” “你杀人了。”谛听无视高守的心虚,指床上没眼睛的尸体。 “不是我!” “就是你。” “真不是我,你可以带我去见官。”他高守不怕的,他是清白的。 “你搞了男人。”谛听又指。 “我没有!”他真是清白的,绝对的清白,因为他有不得不清白的理由。 谛听俯下身,仔细瞧了瞧尸体,侧目,好脾气地退开一步。 “我有个好消息,有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啥?” 谛听笑容灿烂,“好消息是你没有杀人,不用见官了。” “啊?”高守彻底迟钝了。 “坏消息是你搞的这只,不是人。” “我没有搞……”高守还没辩解完,眼角余光就发现身旁的尸体化出一道青烟,烟散尽,眼前的人尸变成了狐尸。 “你……你用了什么妖法!”高守一手捏床单,一手想抓谛听,不料扑空,屁股朝天脸朝地,掉下了床。 谛听望望高守的翘臀,闲闲道:“他本来就是只狐精。说不准想色诱你,能得到什么。只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罢了。” 高守卷裹脏兮兮的床单,怒视谛听。 “好了,我要找的东西似乎不在这里,在下告辞。”谛听努力从鼻孔擤出细沙,冲地上的高守抱拳。 “你不能走,”高守真急了,扑过去抱住谛听的大腿,“只有你能证明他变成了狐狸!”他不可能拎着只没眼睛的死狐狸跑去衙门,说这个就是夜里陪他喝酒的男人。 死的不是人,是只妖,这,这,这——谁会信啊! 只有谛听能证明他不是胡说。 谛听一愣,蹲下身,与高守目光平视,然后,他那喜感眼眉优雅地一弯,悠然地靠近高守,对着高守亲昵地一舔。 高守石化了。 石化时,高守瞧见谛听起身,潇洒地一甩头,掠出窗前,还凉冷地扔下一句:“你个禽兽,就喜欢这个!” 一溜风过,脸上湿漉漉的那道水印,被吹得凉飕飕的。 “莫涯呢,跟你一起的那些人呢!”高守这才想起正事。 “早回去啦!”窗外谛听回身,冲他吐了吐舌头:“他们在半道折回,根本没到这里,你这追人的,居然追过了头赶在人家前面,自己还美不滋滋半点不知道,果然不是一般的杠头啊!!”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7章 第七章 在接受了一路行人的侧目礼后,苦命的那绪终于将莫涯背回了客栈。 回去之后那绪继续苦命,再一次替他止血处理伤口。 莫涯一直清醒,但这次非常安静,只将手撑头,无语却还千言地看他。 “施主睡吧,好生睡一觉,不要再折腾了。” 最后那绪起身,并不畏惧他眼光,混无杂念地双手合十。 到这一刻他也没有发觉异样,非常疲惫地回到房间,替那嗔盖好被子,脱下已经被扯烂的僧衣,这才发现东西少了。 《心经》,他师傅手抄的遗物,他一直随身带了不下十年的经书,居然没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那绪立刻倦意全无,一阵风似的奔上了大街。 夜深人静,圆月正好,满街都是小贩们剩下的垃圾,可偏偏就没有他的那本经书。 那绪在街边溜达了半夜,将自己走过的路分分寸寸踏了三遍,最后还是回到了先前打架的地方。 莫涯留下的那摊鲜血还在,他们就是在这里被撕扯,经书也最可能在这里丢失。 那绪蹲下了身来,对着那摊鲜血发怔。 连师傅的遗物也丢失了,这位莫涯施主,真的便是自己的魔咒么? 夜月无声,街边只有两只流浪的野狗,应和他似的发 分卷阅读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8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8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8 出了两声短吠。 那绪抬头,无意识地去看了一眼,最后居然发现这两只野狗穷极无聊,好像在撕一样书模样的东西。 按心门心定片刻之后,那绪动身,“唬”一声扑了过去。 果然是他的那本心经,他师傅的笔迹,那绪心急如焚,两只手扒牢书边打死不丢。 一人两狗,开始了旷日持久的争夺战。 这两只癞皮草狗非常悍勇,唾沫横飞咬死不放,一直到经书被扯了个稀巴烂,这才交互眼神扬长而去。 那绪得手了,得到了一堆沾满唾沫的碎片,还有膀子上面四只狗牙印。 夜月依旧冷清,那绪按住心门,从来古井无波的人,竟也迎月发出了一声哀嚎。 “我们回去吧。”第二日中午莫涯就提议:“在外面我心不定,不如雇辆车,我们回去养伤。” 那绪情绪不高,早起到现在只吃了半个馒头,似乎没听清他在说些什么。 “我们回去吧,回庙里静养,我会好得快些。”莫涯又补充。 那绪埋头,心里是万分的不情愿再带他回去。 可是怎么办呢,他这伤是因为自己受的,而自己离开寺里已久,现在势必有很多村民等着他回去治病。 所谓业障,应该就是这般的甩不脱放不下吧。 “好。”到了最后他终于叹气,叹气又叹气,终究没有选择逃避。 回到寺庙,那嗔欢乐地小鸟张翅,第一时间扎进了他心爱的厨房。 为庆贺回归,那嗔要求吃顿带油的。 于是那绪切菜,那嗔烧菜,莫涯旁观,其乐融融。 烧饭菜,是那嗔的爱好,如此他可以明目张胆地以“尝菜”之名,多吃好几口。 油锅开始冒出热气。 莫涯砸砸嘴,斜眼问那绪:“你为啥不多弄点菜?成日就捣鼓这点星沫,晚上不饿?” “不饿,我胃口本来就不及那嗔,多煮也是浪费。” “什么是浪费?”莫涯嘲弄性地发出一记嗤笑。 那绪眸光一转,微笑道:“浪费,就好比你给那嗔买了根束发的簪子。” 一旁等油滚的那嗔连连点头:“不浪费,就好比哥哥给那嗔买素包。” 莫涯一下别住,歪头,望望油锅:“说的真好,为此,我给你们加点荤腥味。”说完,就将食指伸进油锅。 紧接“哗”的一声,水清色袍袖在莫涯眼前一晃,油锅已被那绪挥手掀翻在地。 油锅砸了,油溅洒了一地,幸好没有滚沸。 那嗔举着菜铲,有点吓傻。 莫涯拍拍那嗔背,挑起眉,看向那绪。 那绪与莫涯对视了一会,默默地转过身,走到门口终是一字一顿道:“蝼蚁尚且贪生。” 莫涯怔住,有点不适应那绪冷漠的态度,随即,他又亮起烫出泡的手指,来回端详:“大师放心,手没煎熟。不过,这回真浪费了。” 这次那绪没有回头,没有劝慰,一句话都没有,漠然地走了出去。 那嗔小胖肉颤巍巍,呐呐:“师兄生气了。” 开始莫涯对此,不以为然,直到晚饭时,莫涯才明白,那绪生气就是对他这个人视若无睹,只将莫涯当空气! 不过,莫涯也并不介意,他有的是办法。 翌日,香客知道那绪主持回来,纷纷进庙,上香的上香,求医的求医。 进殿前,就见莫涯娓娓解衣,松裤带,最终放纵到赤身裸体,大字平躺着廊下,晒太阳。 “那绪大师,这人……这人怎么如此不检点?真该将他……” 那绪皱眉,温和地截口道:“施主们,瞧见了什么?为何贫僧看不到?” 对于那绪回话,让香客们大为震惊。他们面面相觑,奇道:“大师没瞅见?” “瞅见什么?” “非礼勿视。” 久久,那绪恍然接上一句,“莫不是贫僧多日未归寺庙,此处闯进了孽物,让各位撞邪了?” 那嗔乖巧地敲木鱼。 “各位施主,贫僧今日要早关山门,各位下山请早。”最后,那绪一个清爽的合十,客气送客。 关上寺门,溜光的莫涯,拍手夸道,“那绪大师,好演技。” 那绪依旧视若无睹,拾阶而上,慢慢踱回大殿。 “哥哥,要冷的。”那嗔跑出来,取了两块蒲团,帮莫涯盖牢。 莫涯无趣,只好回自己屋,穿上衣衫。 入夜,天开始下雨。 外头下大雨,里头落小雨,这是万佛寺一大地方特色。 而整个寺庙漏雨最厉害的就是藏经阁,顶不经漏的也是藏经阁。 “师哥,这里,这里!又多漏了处。”那嗔啃着馒头,指着屋里细细雨线。 “没有别的可以接雨了吗,那嗔?” “夜壶都用了。” 雨扑打窗格,那绪转过头,很惋惜地看着那嗔手里的馒头。 “不行。”那嗔尽可能把馒头多塞进自己嘴里。 “这个……冷馒头也吸水的。”那绪不抱希望地挣扎下。眸光奢望那嗔能牺牲小我,完成大我。 “不行!” 对此,那绪大师傅叹气,只好请了宝殿上观音娘娘的净水瓶回来。 那绪将观音瓶瞄准地方放好,仰头,他静心地等雨点悠然坠下。 然而等了很久,水点一滴都没落下。 那绪纳闷,外头雨明明还在落,这处怎么不漏了? 于是,他不死心再等。 等到那嗔靠着经书睡死,依然没漏水,非但这里不漏水,这屋里其他几处也陆续不漏了。 那绪惊疑,打起伞,步出屋子,向房顶张望。 秋雨大得让人有些睁不开。 房顶上,莫涯正忙碌地用稻草修葺屋顶,见那绪出来,冲他贼贼一笑:“先用这草治个表,等天放晴了,我伐木修屋治本。” 那绪愣了愣,卷袖撩袍,勉强爬上了房顶,一字不吭,为莫涯撑伞。 秋雨缠绵了一夜,第二天辰时,终于停了。 由房顶眺望出去,乱叶一地,满目出众的秋色,让人瞧着尤为舒服。 天上,铅云低空徐徐移动;地下,白色的小秋菊在风中摇曳;其间,雨润的枫叶,红得没以往扎眼,温吞地燃烧天空。 “肯理我了吧?”一夜没睡的莫涯嘻嘻而笑,用肩顶顶那绪。 那绪叹气,秋色千重,却重重熨不进莫涯的眼里。 屋里的那嗔醒来,睏意朦胧地想摸东西吃,一手打翻了手边边用来接漏水的夜壶。 水立即溅湿了矮几上的几本册子,每逢闯祸,那嗔就清醒得快,他赶紧挥袖一撸,把薄面上的水渍抹干。 呵呵,幸亏他反应快,经书册子无大碍。 长吁一口气,那嗔放心地垂手坐下来,这回他滚圆圆的屁股,很精确地坐翻了一只大瓷碗。 大瓷碗自然不是空的,里头的水还挺多。 大水冲湿的是师兄那绪前夜刚刚手抄的纸笺。那嗔一抖,连忙拾起。纸笺吃尽了水,烂趴趴地萎在那嗔手上。 “师兄,你修补的《白泽图》……湿掉啦!”那嗔大叫着向门口跑,挂颈的佛珠一路溜溜乱晃,后头湿布衫稳稳裹住他滚圆的小屁股。 那绪下了房顶,才弄明白那嗔 分卷阅读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9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9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9 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细看被毁的那几页纸。 “这几张是抄《白泽图》里第九重门的,不碍事。”那绪摸摸那嗔的小光头。 “真的?” “嗯,只是抄了原书小半段,残缺的地方还是没能补全。”那绪点点头,“最多再抄一遍。” 这厢,莫涯举手,正经八百地问道:“啥是白泽图,啥是第九重门?” 那绪微笑,“这个,说来话长。”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听。” 那绪凝思,终是斟酌着开口。 所谓《白泽图》乃是本奇书,记载天下奇文怪事,天地万灵的名字、形貌和驱除法,传说拥有此书可以御制所有魔神。只是,天地万物不存完成圆满一说,《白泽图》也是如此,不知何时,书因遭变故已然残缺不全。 而万佛寺,正是为补全这本《白泽图》而存在的。 听完滔滔解释,好奇的光芒在莫涯眼底闪烁,他佯装疲惫,伏在那绪肩上,“你师父就是这样慢慢做死的?如今是你当了这份差?” “这是承师衣钵。” “那……什么九重门呢?真有么?门在哪里?” 那绪摇头,“不知道,这些正是缺损的几章,要慢慢考据,补充完成。” 莫涯似乎还想问什么,可此刻那嗔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他挠挠腮帮子,“师哥,你们折腾一宿了,肯定饿了,咱要吃得饱,才有气力补全这本破书!”随后,略带羞涩地昂起头,“哥哥,你有特别想吃,寺里正好又没有的东西吗?那嗔去买!” 莫涯忍笑,举起带伤的手指,人歪歪地倒向那绪,似乎是累昏过去了。 &lt;div age&quot;&gt;<div age">
https://m.yubook.ats/month_0509/227_eb1j9yc4boi9.gif 早起,艳阳高照。 莫涯起床,先摸了摸额头,额头不烫:再又掀衣服看了看腰伤,腰伤基本痊愈。这那绪高僧的医术果然了得。 “这可怎么办……”莫涯叹气,将那只被滚油烫伤的食指举起:“都好了我可怎么在这里混下去。” 食指烫伤不算太重,又抹了那绪特地配置的药膏,如今只起了小小几个水泡。 “我手指受了重伤,不留在这边治会死的。”莫涯喃喃,说到最后连自己都忍不住呸了自己一口。 必须要再找个新的借口了,必须。 “哥哥,哥哥!” 很快那个新借口就送上了门来,是那嗔,小肥仔两眼闪着金光正边喊边跑近。 “白果树上的白果熟啦!”小肥仔激动,“哥哥帮我去打。” “好!”莫涯干脆,绝对不拖泥带水:“我帮你去打,爬树去打!” 白果树树龄超过十年,枝干笔挺很难落脚,可莫涯身手十分矫健,三下两下就爬到了树顶。 那嗔在树下吸手指,心花怒放,已经可以闻到炒白果那微微带苦的清香。 “要多少?全部抖下来?”莫涯在树顶说话,哗啦啦摇枝叶。 “嗯!” 莫涯于是腾挪,在树顶不停变换位置,一边够手,边抖白果边找适当的失足地点。 就是这里! 很快他就选定。 一根大枝的分岔口,下面枝叶繁茂,他可以翩跹坠落,一路刮蹭树枝抵消坠力,最后落在树下的泥地。 并不至于摔死的事故,他可以控制姿势,最终凄惨地摔碎盆骨。 “啊!”计划既定他马上付诸行动,假意一个打滑,人立刻从树顶失足坠下。 “是我自己要上树打白果的,不干那嗔的事,不要怪他……” 连落地后的狗血台词他都想好了。 像那绪这种人,一定会默默弯腰,再叹气又叹气,因为自己盆骨受伤不方便背,只好将自己抱进寺里。 多好多完美。 莫涯叹着气,迎清风微张双臂,很快便坠到了树底。 一路风尘仆仆,可算赶回了万佛寺。 自打接了这倒霉催的盯梢任务,自己就没过过一天消停日子。 高守叹着气,拾阶往上,不自觉便瞧了寺前那白果树一眼。 树还是那棵树,挺拔俊逸,不同的是白果纷纷,好像夹着一个人在集体坠落。 莫涯! 他的心里立刻感应似的跳出了这个名字。 来不及多想,他只能飞身而上,利箭穿杨般的架势,在最后关头插进莫涯身下,伸出两手将他接住,硬生生打断了莫涯的美梦。 莫涯得救,而我们苦命的高守大人却倒了霉,只听到咔嚓一声脆响,手骨受力不住,立时便绽开了一条微缝。 大殿,那绪非常忙碌,从鸡眼到接骨,到寺里求诊的病人五花八门,甚至还有大肚婆求着他来接生的。 “大姐,我是真的不会接生,也不方便接生。”那绪依旧好脾气,也不知是说了第几遍。 “我已经连生了两个死胎,这第三个……,大师你一定要帮我。”大肚的女子看来十分憔悴,将手揪住那绪衣摆,“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 那绪连忙弯腰,将她扶起,神情无比纠结,欲言又止不知多少次。 莫涯蹲在墙根,就一直这么看他,看得饶有兴味。 说实在那绪长的也不是极其出色,至少皮相上是并不如他,可是这么看着,尤其是在他忙碌的时候,就能看出别样的意味。 比如说现在,破败的大殿满眼的流民,他穿着破败的僧衣,但看着却还是出奇的干净。包括他那纤长沾灰的手,苍白缺乏血色的脸孔,甚至额头上因为劳顿而生出的细汗,一切的一切,都好像在莲台月光洗过,有种无法言述的通透。 他是个干净的人,这干净来自深处,叫人看着慢慢心生魔意,不禁想伸出手,亲手将他这点通透碾碎。 “多么有乐子啊……”想到这里莫涯又叹:“就冲这个我也得留下。” 就在这个时候大殿里起了一阵骚动,好像有个人从后面庭院奔了过来,一路跌跌撞撞,喊着大师大师。 “什么事?”那绪过来,立时便看到了他十指上面那淋漓的鲜血。 “我……他,他……我,不是,是他,我哥,我刚才不过打了个盹,醒来的时候就……就看见他的眼睛没啦!” 那人道,语无伦次,显然是被吓破了胆。 人在谛听房里,是个得了肺病的男旦,那绪才刚刚将他收治。 原先他也是戏班的顶梁柱,长了双略带幽怨的丹凤眼,很是勾人,可现在那里却只剩了两只鲜红的空洞,正汩汩往外涌着鲜血。 人已经死了,准确说是在他们进门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前来围观的人反应基本一致,先是靠前,紧接就是吸气,最后便是连退三步干呕。 “青天白日,寺里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我看诸位施主……”那绪的这句还没说完,屋外头已经“哄”一声鸟兽散尽。 本不宽敞的屋里于是只剩下了三个人,那绪莫涯,还有苦主那个已经被吓到半傻的弟弟。 “不妨碍大师办正事。” 分卷阅读9 肉文屋 /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10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10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10 难得又难得莫涯也居然识趣,告了诺竟真的无比乖巧转身离去。 回到自己屋里,穷极无聊的变态莫涯兄开始咬手指,咬破了很大一个缺口,又很细心地滴在桌上那叠宣纸正中。 吹了几吹又用手指推了几下之后,血渍开始现出一种形状,方才那种被掏空了的血眼窝的形状。 莫涯伏身,将头搁在桌面,沉默看了这只血眼窝很久。 很熟悉的一幕,些许年前,他的双亲就是这样结局,右眼从眼窝飞出,只一瞬便肝脑涂地。 隔了这许多年,莫涯仍觉得那一对空洞的血窝远未干涸,总是在某一处幽幽看他,永不瞑目。 “我知道我不配活着,不劳提醒。”在寂静无人的黄昏里莫涯自言自语,笑,慢慢将头埋低。 “哥哥!哥哥你在干吗?”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说话,连声音听着都欠捏的小肥那嗔出现了:“你知道寺里出了什么事情么?师哥他都不许我问。” “我在画符。”莫涯仍旧趴在桌面,软塌塌的,信口胡掰。 “什么符?” “神符,我画的符可灵了,能上达天听。”牛皮越吹越大。 屋顶上传来一阵隐约的嗤鼻声,看来高守高大人已经带伤回归。 莫涯磨了磨牙,想起今日的新仇,坏主意转瞬便到。 “不信我弄个你看。”他拿出张新宣纸:“弄个最最简单的。”说完就提笔,唰唰唰开写。 ——我没钱了。 纸上最终落了这四个大字,张牙舞爪非常难看。 “我把这个拿出去,对着月亮,一会天神就会给我送钱来。”莫涯道,拿了这张纸出门。 很好骗的那嗔跟在他后面,一边吸手指一边抬头找月亮。 “好了,我们现在转身,天神可不喜欢被人看到。”摆好架子后莫涯发话,拉过那嗔,捂住了他眼睛。 蹲屋顶的高守翻眼,咒天咒地咒他祖先,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施展轻功放到他床头。 “天哪!哥哥你真是神了!” 少顷,屋里翻腾,果然传来那嗔不可置信的惊呼声。 “你到底有什么愿望嘛。”过了蛮久,屋里莫涯说话:“再不说我可不帮你了。” “我想要吃……”这小肥居然扭扭捏捏:“想吃王村虎妞家的花生糖!” “虎妞是个女娃吧?长得是不是很可爱?” “嗯!她娘做的花生糖也好吃死了!” 莫涯哈哈大笑,爽快出手,唰唰唰开始写字。 ——我要吃王村虎妞家的花生糖。 这次朝月亮晾出的字更加丑怪,活像螃蟹横爬。 屋顶高守不动,将他家祖宗又翻出来咒了八遍。 不去,死也不去,老子一练过内功的高手,横山派的第八代传人,堂堂御前带刀侍卫,说什么也是有节操和尊严的。 他在心里哼哼,扭头,很鄙夷地看也不看莫涯一眼。 “如果那嗔连花生糖都吃不到,我看我也不活了!”那厢莫涯变态霹雳一声大吼。 蹲屋顶的高守一颤,被他这一吼吼得半身酥麻,顿时便想起了来时圣上嘱咐的一句话。 “好生照顾莫公子,他若少了一根毫毛,唯你是问。” 只这一句,他的节操和尊严瞬时瓦解,扑啦啦碎成了一地渣。 如果自己不去,这位变态非常非常变态的莫公子肯定会折腾掉自己不止一根毫毛。 “歹命啊……” 踏风而起那刻高大人长吟,迎着月亮,流下了他成年之后第一行清泪。 “虎妞她娘做花生糖需要时间,所以你先睡,明天肯定会有糖吃。” 高大人泪奔之后莫涯说话,顺手捏了捏那嗔的肥腮。 “嗯!”那嗔答道,眼睛贼亮贼亮地跑去睡了。 夜色这时渐深,寺内古树轻摇,开始弥漫起一阵绝不寻常的秋雾。 莫涯昂首,随风轻嗅,果然闻到了一股咸腥而危险的气息。 “白天来的便是你么?”这位变态微微张开了双臂,居然一笑:“很好,那你看,我这双招子如何?”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8章 第八章 非常抱歉,本章节因出版、修改或者存在色情、反动、抄袭等原因而被作者或网站管理员锁定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9章 第九章 莫涯下了山,却没走远,嘴里哼着小调一直在山下的小镇溜达。 悠哉悠哉的妖孽,哼到喉咙发涩,也不知停歇。 衣衫不整的他,在路上频频招人侧目,他也不管,依旧自我中心,十足拒人千里之外派头。 碰巧镇上曹员外积善开仓,脸上开满菊花的曹员外在自家府门前指挥下人,给穷人发米粥,,莫涯也去领了份。 领了碗粥,他找个角落蹲地喝。 耳边传来吞口水的声,莫涯展笑问坐旁边,与那嗔年纪相仿的小乞丐:“想吃?” “俺不吃他家的粥。”小乞丐有骨气地别头。 这一下莫涯倒好奇了,抬眉问原因。 “他是坏人,雪白的粥俺都嫌脏。” “俺好几个朋友到他家乞讨,就再也没见回来。别人都说他们到其他村子讨饭了,”小乞丐沉了片刻,低着头又跟了一句,“不可能!他们是老子过命的好朋友,不会说走就走的。” “哦。” “你不信?”小乞丐眼里冒火,随即又自行熄灭,啐了口口水,“算了,全镇没人相信,他家有钱……” “好人、坏人,信与不信,不是我需要的理由。”莫涯将嘴角的粥米,舔裹入口。 “哼!等老子有钱了,一定买凶杀他,为老子的朋友报仇!” 莫涯欢笑:“你现在有多少钱?” “这两天,就讨了三文。”小乞丐窘迫地指指跟前的破碗。 “全部家当?” “是啊。” 莫涯一把将三文钱收好,起身要走。小乞丐急了,劈手来夺,被莫涯轻松一脚绊倒。 “买凶从来不便宜,你趁早死了这条心,莫再胡思乱想啦。”最后,抢人全部家当的莫涯,手掌掂掂三枚铜板,手一背当街扬长而去。 拿着抢来的三文钱,莫涯开始闲逛,一路来到了闹市口。 锣鼓一阵响,卖艺的班主来讨钱场。 莫涯乐呵呵地抛了三文,问班主:“黑壮士,你们缺人手不?我想插一脚,钱嘛,你瞧着给,我不会计较,只图个乐。” 黑皮班主不明白精瘦的莫涯葫芦里卖什么药,只得顺着问:“咱这本来就是勒紧裤腰带的活,暂时不缺人手。” “那你不怕,我在旁边耍起来,抢你生意?”莫涯拨弄手指。 黑皮班主脸皮又黑了一层,压住心里火头,谨慎地问:“借问声好汉哥,你会什么?” 莫涯清清淡淡一记笑,异常谦虚答道:“胸口碎大石。” 很快,莫涯入了新行,进了杂耍班,班主忙碌新节目的道具。 莫涯蹲地,抬头望天色 分卷阅读10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11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11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11 。 夕阳正好,彤云无根,浮浮然一大片。 “你不能参加这种表演。”很快,这个消息让高守现了身。 莫涯的回答,是一记充满恶趣味的白眼。 高守立时扎出个敦实的马步,傲声道:“这你会吗?”凛然摆出一副“爷是练过的,你千万别学”的大侠气概。 “不会。”莫涯忍笑。 “不会,你还想玩什么碎大石?” “玩命,我,玩得起。”莫涯轻佻一挑眉。 高守怒极,挽起袖子,来拉莫涯:“回宫去吧,陛下一心盼你回头呢。”只要莫涯回去,自己的任务也便完成了。 莫涯逆势赖在地上,笑意轻狂地劈开两腿:“哦,谢高大人提醒,我还会那活。大人,要不要试次?” “不要脸。” 闲聊到这时,却见黑皮班主满头大汗地奔过来,高守欲抽身而退,却被莫涯一脚板,绊倒。 “附近没你要的这种大铁锤,我已经派人去别的镇子买了,不过,估计要过几天。” “好,我等。不演,你不用算我工钱。”莫涯难得通情。 黑班主抹汗,这工夫才注意到亲吻地面的高守,问道:“这位爷是……” 莫涯拍着高守的肩,无道欢笑:“这位仁兄是我的候补,倘若我不济,由他顶。保证不会砸了你的招牌。” 黑班主听后,感动得连连点头:“莫兄弟,你想的真周全。” “客气。”莫涯笑笑,双眼,依旧是没有温度,“我去睡觉了,你随意活动吧。”后一句说给高守听的。 莫涯说睡就睡,睡熟了便开始磨牙。 高守潇洒地甩袖,寻个人迹罕至的镇角,很有高手气质地在月光下漫步。 一边望冷月,一边哀叹自己歹命。 途经一户人家,桂花枝条编的门扉正好开启,里头慢悠悠摸索走出一人。 高守到底是高手,墨黑夜里眼还挺尖:“是椴会吗?” “哦,是高守老弟。”椴会略略朝高守拱拱手,眸子依旧无有焦距,“幸会。” “幸会幸会!” 椴会虽然有点恃“财”的傲气,但高守却对其相当欣赏。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他们也算他乡遇故知。 “那夜,椴会不想打搅你的春宵,所以不辞而别,希望见谅。” “哪里春宵,其实是场噩梦。”高守摆手,“晦气得紧,不要再提了。” 椴会微笑,不提就不提。 “椴会兄弟,你嘴角沾了点东西。”高守蹙眉凑近。 “哪里?”椴会侧头,高守的手指已然掠椴会的唇角,极轻地一拭。 椴会蹙眉,嘴角有血渍。 高守借月光瞧瞧,又闻闻:“好像是血。” 旋即,他笑嘻嘻地将手往身上一擦,“你身上什么味道?挺……怪。” “什么?”椴会谨慎小退半步。 高守耸鼻又嗅嗅,马上连打好几个喷嚏。 “抱歉,我对桂花香有点敏感。” 椴会释然,还以为高守察觉出了什么。原来是因自己沾着门上桂花香。这蠢人! 其实,除了桂花香,高守还隐隐闻到椴会有股冲鼻的汗味儿。说实话,味道并不耐闻,不过,高守不能没品地点穿别人,做人要有礼貌。 “这里是新开的暗庄赌坊,我刚去试了下运气,挺不错。”椴会指转鼓囊囊的钱袋,笑道。 “赌坊啊。”高守心动地咬咬下唇。 “高老弟,你也去试试?” “这……好!”高守搓搓手。反正,莫涯还在忙磨牙,他就玩上几把,应该不耽误正事。 可惜,莫涯此刻没在磨牙,而是相当老练地潜进了曹员外家。 曹老员外正在欢爱,欢爱对象还是个很娘男人。 欢爱的姿势,居然是莫涯顶拿手骑坐式,好似有点过分了。 莫涯踢开房门,跳上床,撩手扔出做受的男人,换自己压坐在黑白胡子参半的老员外身上,伸出三根手指:“事情是这样的,有人买凶要你的命。三文钱。” 随后一记脆响,莫涯一拳头,打烂了曹员外的太阳穴。 似乎打得太凶了,竟然一下毙命。 莫涯对这脑袋正爆血的尸体,歉意道:“对不住哦,多年没干,手艺生疏了许多。还有,我今早领过粥,谢谢你。” 此时,被扔出去的男人反应过来,嘶着嗓门大呼“救命,杀人啦。” 莫涯吹着黏在拳上的血肉,却没有等到任何家丁闯入,看来此户对任何男子发出“啊啊”唤救命声,已经习以为常。 “没人出钱杀你。”莫涯凉凉地抛出一句,弱体男人马上不叫了。 “你……不杀我?” “嗯。不杀。” “不过,你认得我么?”莫涯这才想到自己没有蒙面,他很诚恳地补问泪水纵横的男人,毕竟他还需在这里生活一段时日。 男人挺机灵,连连叩头求饶:“我会守口如瓶,什么都不会说的,真的。” “哦。”莫涯扭头,发现屋里有尊奇怪佛像,好像做的是春宫图里激情动作,他奇道,“这是啥?” “这是佛。”赤体男人簌簌地回。 “废话,我问它怎么这样的!” “这是双运的欢喜佛。” 莫涯极快地消化了这句话的意思,“嘿嘿”一笑:“原来佛也带这样的。” “这个,这曹员外有没有奸杀乞丐过?”下手过快,莫涯忘记问自己好奇的部分了。 “大侠我不知道,我只是邻村卧菊院里的小倌,今朝是第一次来。” 原来是个倌,莫涯遗憾地点点头。 曹员外作恶杀人,也许是,也许不是。 人横竖已死,成千古之谜了。 莫涯下床,扛起“欢喜佛”向门外走去,没出几步,他又恶毒地返回,“人被我杀了,你又坚持说不供出我,你他日打算如何逃脱官府的问话?” 这下,小倌被问到了。 莫涯欢笑,眉目含情,“我教你个法子,你像我这样,”莫涯猛地将头撞向墙壁,顿时,额头鲜血如注,几乎迷了莫涯的眼,“你说你撞墙当场昏倒,啥都没见,保管官府不会为难你。” 莫涯说完,小倌真的背过气,晕倒了。 莫涯擎着欢喜佛,走出曹家。血淋下了,莫涯开始觉得浑身不舒服,越来越不舒服,血滴过的每一处,都在痒。小腹一种骚动蠢蠢着,他恨不得身上每一寸都被炸开。 狠命地炸开、刺开,皮扒开!活活痛死才好。 因为忒难受了,莫涯难受得想死。 手里做着下流动作的欢喜佛,非常慈祥面容。 没有半分迷乱的样子。 莫涯眦目,啃咬手臂。 谁,谁能渡他! 佛都不救,佛都不语么!? 莫涯背脊汗珠如豆,嘴角血珠如豆。 &lt;div age&quot;&gt;<div age">
https://m.yubook.ats/month_0509/227_eb1j9yc4boi9.gif 又走了一路,夜越走越黑,心魔却是越走越重。 到了一堵破墙跟前,莫涯终于停步,将手里欢喜佛放地,并不回头,道:“这位仁兄,你 分卷阅读1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12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12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12 跟着我,到底是打算跟到几时呢?” 黑暗里有人应声走了出来,伸一只手摸了摸鼻子:“兄台听力真是非凡,看来不输给我这个瞎子。” 说话时他仍低头,双眸虽深但毫无光亮,居然正是椴会。 “为什么要跟着我。” “我是个瞎子,瞎子的听力总是比常人强些。”椴会又摸摸鼻子:“我是听到公子气息狂乱,这才好奇跟着公子的。” “你很闲么?” “恰巧我在赌坊赢了些钱,想去找些乐子,确实没什么事,所以……” “乐子?”莫涯过来,冲上去就是一个撕咬式的长吻,道:“哪些乐子,是不是也包括这个?” 半堵残垣,一枝斜杏,多么合适的野合场地。 椴会本来就非善类,很快就将莫涯顶上土墙,伸出一只手去卡住他颈脖,辗转着求吻。 霸道的一个吻,吻得越深手下也便越紧,完全扼住了莫涯的呼吸。 空气被人湿漉漉一点点吸干的感觉,很是销魂,莫涯不反抗,靠着墙慢慢有了感觉。 在最后一刻椴会松了手,俯下身去咬他锁骨,莫涯喘着气,从生死边缘渡回,感觉无比快意。 “果然你是老手。”他道,将一条腿伸上来,架在椴会腰侧。 椴会不发声,轻车熟路咬开他腰带,俯腰到他身下。 舌尖吞吐打颤给了莫涯一些快感之后,他的一只手指拈起了样东西,也毫不留情送进莫涯后庭。 小小的一块和田玉坠,雕着细密的花纹,并不费力就进入了深处。 “是不是这里?”椴会轻声,找到极乐点后手指发力,玉纹开始疯狂摩擦。 前头套弄还在继续,这双重的刺激无以复加,莫涯喘着粗气,不一会就快意便盘旋九天,热辣辣一股激射了出来,正巧射在椴会半张的掌心。 “我有个特别的爱好,喜欢用特别的东西润滑。”椴会道,将那白色液体挑起,闻了闻那咸腥淫靡的气味,旋即又全部送进了莫涯身后。 “很快……,你便会有第二次高潮。”这之后他又加了一句,双手如铁钳一般握住了莫涯腰身,一个挺腹便悉数刺进。 动作很粗鲁,那双手似乎要把他捏断,律动得急了甚至还会张口,野兽一般咬下他皮肉。 这椴会显然并不温柔。 莫涯仰着头,除了能体会到那渐渐盘旋的快感,也从他这霸道强势之中寻到了一丝熟悉。 从前,也有一个人,一个长着一双薄唇,冷酷而优雅年长他十四岁的男人,也似椴会这般,对性事无比自信,喜欢握着他腰,予他最大痛苦时也给他最大快乐。 这个人的名字,叫做左柟。 和椴会一样,这个人的爱好也非常特别。 做事之前,他喜欢吊起莫涯双手,然后非常非常温柔地喂他老大一把春药。 再然后,他会拿一根很细很细的铁丝,又是极其温柔地绑紧他分身。 于是他们十之八九都是站位,左柟在他身后穿插,撩动他刺激他,看着铁丝勒进他皮肉,不许他勃起,直至割出血痕,落了一地煎熬的血。 “叫吧……”通常他会在他耳侧呢喃,“我喜欢听你叫,越痛苦越好。” 于是他只得叫,如他所愿,痛苦卑微像狗一样呻吟。 叫得左柟满意了,他就会解开那根铁丝,含着他的血,技巧无比高超地替他吹箫。 束缚被释放之后的爆发,每一次他都身心俱放,在最大的痛苦之后达到极致的高潮。 就是这样一个人,将他从六岁起带大,将他培养成了顶尖的杀手。 也就是他,后来害他犯下滔天大罪,锥天遁地绝对不可原谅。 “谁能渡我?”回想到这里莫涯略顿,感觉椴会在自己身体里也停止冲刺,一声嘶哑的呜咽之后,射出了一股粘腻的热流。 “那绪高僧,会是你么?” 在这最最淫靡的气息里,莫涯想起了这个本该最是干净的名字,最终推起嘴角,泛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有人笑有人哭,这世界从来就是如此。 现在的高守就在哭,热红了眼眶,在脱最后一件衣服。 果然,他这辈子都是没有赌运的,在豪放了半夜之后,不仅输光了所有银两,还顺带把身上衣服也输光了。 “男子汉大丈夫,愿赌服输!”豪言非常壮阔,可他的手还是死命抠着那条底裤的一角。 “不送。”很可惜债主没有丝毫悲悯之心,眼皮子都不带抬,就把他那条明明已经破了一个大洞的底裤没收。 没办法,他只好出门,清洁溜溜的,施展轻功,“嗖”一声穿进了一条暗巷。 巷子里秋风飒飒,连练过内功武功很高的高大人也招架不住,忍不住迎风打了一个喷嚏。 “先找个东西盖他一盖,然后再……再再找莫涯要些银子买衣服。”武功很高脑子很轴的高大人喃喃,还是动都没动抢盗的念头。 很可惜,巷子里面非常干净,最大的物事,就是一块人家扯破的桔子皮。 高大人欲哭无泪,正准备撞墙的时候眼前突然飞过去一样东西,一样看起来相当不小的东西。 高守大喜,立刻动身,迎风这一通穷追,好容易终于把东西拿到了手。 是一张纸,很薄,但足够遮羞。 武功很高的高大人长吁口气,拿这张纸挡住要害,施展轻松,“嗖”一声就飞上了屋顶。 踩屋顶路线,照道理绝对不应该碰到人,更加不应该碰到熟人。 可是天可怜见的,这屋顶居然有人,不仅有人,而且是那个见他几次他就裸身几次的人! 喜眉喜眼哭也像笑的谛听,这会子就在屋顶,也正遵循踩屋顶路线,准备抄近路回万佛寺。 天际此刻无云,皓月圆满,当空碧照。 “他娘个稀屁的。”高守喃喃骂了一句,连忙夹紧屁股,将那张救命纸抓牢。 “晚上好。”谛听抓抓头,照旧的未语先笑。 “晚……晚……晚……上好。” “你这是做什么?半夜裸奔?还拿着张纸?”谛听的好奇心向来浓重,很快就歪着头过来,打量他那张救命纸。 “金鞭散……” 谛听才念了这三个字,高守立刻觉察到不妙。 “雄蚕蛾20只,白酒一两。选活雄蚕蛾,热锅焙干,研末。每次早、晚用白酒送服雄蚕蛾末一钱,服半月以上……” 这作死的谛听还在继续念,继而做恍然大悟状:“原来你是要去抓药,哦……,难怪裸奔,感情要直接给大夫瞧瞧症状!” 原来这张救命纸是张药方,好死不死的,还居然是张专治不举的药方! “我……我……我……”高守大人面红耳赤,吃吃憋了半天,终于憋出来一句:“我是举的!” “好好好,就当你是举的,高举人!有病治病嘛,你何必恼成这样。” 高守顿住,显然被他这句噎到,严重挫伤了作为男人的自尊。 “我是举的!我是举的!我……我……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 最后他终于说话,引吭对月,发出了一声悲 分卷阅读1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13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13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13 愤的咆哮。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10章 第十章 莫涯走后,秋光照旧大好地普照万佛寺。 “师哥,哥哥下山三天八个时辰零三刻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那绪冥思,答:“应该不会。” “哥哥已经走远了?” “该是走远了。” “哦。”那嗔神伤地望地。 “师哥,哥哥下山三天零九时整了,你猜他会走出多远?”隔一会,那嗔歪头又问。 “那嗔,射阳镇上西鼓楼师傅们要嫉恨你了。”那绪波澜无惊。 “为啥?”那嗔吓得一抱头,镇上打钟鼓康大叔老爱开他玩笑。 “你报时如此精准,分明是想夺了敲钟击鼓人的生意。”那绪正经地翻过一页经书。 那嗔嘟嘴,知师兄讥他,便从蒲团上起身,拍拍屁股跑出去,走出门廊,他又想起什么,折回,小胖手扒在门框,探出半个脑袋壳,“师哥,我娘的净水瓶还没放回去。” 那嗔出家年幼,瞧见观音像面善,就亲热地唤娘,当年他们师傅怜惜,也不强行矫正于他。现下那嗔长大,也懂了不少,不过私下这个称呼一直未改。 那绪想起那晚之情,耳根略赤。 “净水瓶被我不慎打破了,我这就下山到镇上,寻个锔碗师傅去补。” 许久,那绪叹气道。 射阳镇虽小,却如麻雀五脏俱全。镇内纵横七条大载道,条条地铺厚重的青石板,整个镇上没啥高楼,只在西侧暴发地建了座鼓楼。 那绪下了牛车,鼓楼刚好敲鼓鸣钟,正午时。 那绪仰面望天,秋雁横空。 “那绪师傅,饿了吧。”赶牛车的小老板乐呵呵地拍拍牛背,好心地问那绪。 “还好。” “向南过去两条巷子,就是新开的素面馆,您啊,可以尝个新儿。” 那绪双手合十,礼貌地道谢后,离开。 车夫指点的巷子,那绪识得,是条闹腾的小吃街,师弟那嗔最爱的地方。 拐进巷口,那绪就瞧见莫涯三指捏着个包子,蹲在土墙下,吹着包子上的热气。 同时,莫涯也瞧见了那绪了。 两人都没有很惊讶。 莫涯朝那绪一努嘴,将包子亮高三分:“吃不?素的。” 那绪摇头。 “想我啦?”莫涯难得斯文地拨开包子皮,慢慢地咀嚼,好似那晚从未发生过。 “想施主无恙。”是真的。瞅见莫涯无恙,让压在那绪心头的两块石头,瞬间“啪啦啪啦”落地了。 “不生气了?” “望施主莫再开这样的玩笑了。” “你说你不是高僧,不是高僧又怎知我和你开的是玩笑?”莫涯将余下的包子凶猛地拍进嘴里,那绪眼皮跟着一跳。 “施主从来眼里无情。世间的美好,从不逗留在你的眼里。” 莫涯没噎死,只抚掌,含糊不清地欢笑,“好,那请大师指教,在你眼里的射阳镇,是如何风情……” “好。”那绪首肯。 余下的时光,莫涯不得不用种异常“钦仰”目光重新审视那绪。 夹道两旁普通的樟树,他能美滋滋地介绍说,这树常青,万佛寺里的佛像很多就是樟木雕的,还扭头虚心地问莫涯有没有闻到樟木香。 莫涯拨弄手指,“这批木像估计内部腐烂了。” 巷尾店小二吹捧的桂花糕,味道依旧甜津津的,也没啥出奇特别,他只吃了一口,便小心翼翼地包好,说那嗔肯定欢喜。 …… 总之,要那绪一开口便可说得魂灵出窍,眉宇间总是围绕淡淡的欢喜,小镇角落的一根枯草就能让他乱感动一把。 世间真是如此美好? 莫涯怎么不觉得,如此蠢的地方,那绪怎么就能悠悠然然捣鼓掉那么多时光呢。 打个哈欠,扫见左边巷道上,有一挑担老汉边走边摇铃,慢慢走来。 他身边的那绪,立即展笑迎过去,唤道:“这位大伯请留步,贫僧要锔碗。” 何为锔碗,莫涯弄了大半天才搞懂,原来就是修补瓷器。 老汉把那绪递过的碎瓷片,大致整回原型,摸摸胡子,“按锔子算,得十三个子。” 那绪凝神盘算了下,道:“便宜点成不?八个。” 老汉摇头。 莫涯最见不得讨价还价婆娘相,他不耐地丢给老汉十五个铜板,“修好点。” “好好好。” 话说,老汉修瓷的架势不错,擒了把弓样的玩意,拉琴般地在修瓷瓶。 那绪耐心等待,神情活脱不是见老汉在干活,而是听他在弹琴。 半柱香的时间,瓷瓶修好,老汉整好担子,又开始摇铃,穿梭街巷兜生意去了。 那绪端详水净瓷瓶,不紧不慢道:“老人家在这镇上做生意已经有些年月了,就爱和雇主讨价还价,图个乐趣。” 莫涯撇嘴,原来还是自己多事了,于是他白眼,恶毒笑道:“这层乐趣我是没法体会,不过房趣,我很有手段。” 那绪旋即不响。 “好了好了,不和你玩笑了。”莫涯挑眉,看看天色,“我该表演了。” “施主表演什么?”那绪奇道。 “杂耍。后背睡钉板,胸口碎大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那绪一窒,小心又小心地问:“莫施主会硬功夫?” “功夫我会点……”莫涯贼笑,在那绪松口气的同时,他又补了后半句,“但硬的不会。只是试试能多疼。”说完就拉起那绪的手,非常欢快地朝杂耍班奔去。 才到闹市口,见到那张钉床,那绪的脸子就开始发白。 “那个……,就是大石,好容易从山上找的。”莫涯又指着一块绝对能压得死人的大黄石。 那绪的心莫名一紧,很是明显感觉到了疼痛。 “各位各位……,新花式,睡钉床碎大石啦,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啊。” 班主的锣很是卖力地敲了起来。 莫涯直腰,有模有样整理了下仪容,又将手上带着那颗枣核摘下来,放到那绪手心:“这是我最重要的东西,现在交给你了。” 一副交代遗言的腔调。 那绪的手就有点发抖。 那厢莫涯已经举步,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架势,还没到场子中央,就突然被人扑住,一把抱住了大腿。 “还我的钱!”这位尖叫。 那绪跟上来,看着那位小乞丐,道:“小施主,他为什么会欠你钱?” “因为我穷极无聊,昨儿个抢了他的全部家当。” “对,三文钱!!” 这句对话让那绪彻底崩溃,转过身无语复又无言地看住了莫涯。 “我知道我有病,病由心生。”莫涯道,那双黑到发蓝的眼睛里难得闪现真诚。 那绪低头,握着他的那颗枣核,绝对猜得到他下面一句会说什么。 “想问大师,你愿意渡我,救我于万劫水火么?” 果然,那厢莫涯在说,轻飘飘的,一副吃定他的腔调。 &amp;lt;img src=/a 分卷阅读1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14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14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14 ttats/month_0509/227_eb1j9yp;gt; 那绪咬牙垂目,低语回绝:“莫施主自己都不爱,何人能渡?” “也是,解铃还须系铃人。”莫涯向前迈进,没有回头,又是轻飘飘一句,“可惜,系铃人不是你。” 那绪眼睫一动,眼皮却没有抬:“莫施主,我忽然觉得心口不舒服,有劳你现在送我回去……” “等表演完,我便送你回去。”莫涯笑得很慷慨,“正好免费请你看表演。” 出家人果然不是打诳语的料。 没手段的那绪,睁开眼,仔细地想了想。随后,他看看手心的枣核,又瞄瞄净水瓶,终是叹气,“观音菩萨肯定更想要只新水瓶。” 说完就拿起瓷瓶冲向莫涯,努力砸去,凭他多年行医的经验,应该可以砸倒莫涯的。 莫涯受击,转过身,干眨几下眼,果真歪歪地倒下了。 “大师……”班主以及到场看热闹的,谁都没想那绪来这招,大家当时如堕烟海。 “他是被孽物缠身,表演非他本意……”那绪干净利落地背上莫涯,眼风掠扫,“各位,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佛祖保佑!” 趁众人茫无头绪,那绪赶忙上路。 “我说这主怎么莫名其妙来拼这命,果然是不正常。”许久后,班主只得挠头。 这一路,佯昏的莫涯,头浅浅埋在那绪的颈窝处,鼻尖闻到股清爽的味道。 突兀地,莫涯想起了那绪所言的美好。 他恶毒地偷笑,眼下最美好的暧昧,便是—— 那绪背着莫涯,走啊走啊…… 山道逶迤向上,两侧古木影影绰绰。 莫涯回归,最开心的是那嗔,他幸福地围“醒”来的莫涯,转了一圈:“哥哥,因何你不辞而别?” 莫涯咳嗽,察言观色:“因为,有点闷了。” 那嗔默默对手指:“寺院很闷啊……” 莫涯不吝笑容,摸摸他的光脑壳:“逛了一圈,还是这头好。” “嗯嗯嗯,不过下次哥哥觉得闷,可以找我陪你玩。” “那好……”莫涯眸中闪着狡黠,“不如我们现在就玩躲猫猫?” “啊!” “你不知道躲猫猫是什么?” “知道的!知道的!”那嗔欢跳,脸袋小肉一抖一抖,“就是没玩过!” 以前他远远瞧过山下的孩子玩过,老羡慕老羡慕的。 “施主,你的头……”那绪歉意地问。 “只是一点头昏,不碍事。一起来玩。现在开始,我数到一百。一,二,三……”莫涯闭眼,不分青红皂白就将那绪拉入游戏队伍。 “施主……”他怎么可能有兴趣玩这个…… 只是,那嗔紧张地攥着那绪的袍袖,高高仰着头,眼睛含满了水,随时溢出的模样,“师兄,快快快!哥哥数数了,数了!快躲起来,快躲起来!” “被捉住……脱光衣服!二十六,二十七……”莫涯补充好,继续数。 那绪揉眉,纵容地一声叹息,实在不忍心败小师弟的兴。 哎,躲猫猫吧! “四十四,四十五,四十六……” 佛威,支离破碎。 思前想后,那绪最后别进他藏经阁的大柜里。橱柜窄小的缝隙探入微弱的光,那绪趁机翻里头的经书,忙里偷闲。 他清楚地记得,这套经书藏在这架书柜里。 他却依稀记得经书上有一句话。 虽然,他明知自己从没记错过经文上的字句。只是,他希望自己记错了。 那绪平静地将经书翻过一页。 门骤然洞开! “抓到你了。”只闻得一句,手中的书册霍地掉落。 那绪还没来得及叹息,叹息果然记载着这么一句,橱柜外,已鲜明地站着一人。 炫目的暮光从他周身透过来,好似这人形是被锋利的剑劈削而成,齐整修长。 “我以为施主会先找到那嗔。” 莫涯不答,只拾起那绪落下的经书,然后迷人的一个微笑,“这句什么意思?” 莫涯轻点经书上的一句。 那绪缓缓抬头,眼角扫过矮几上的《白泽图》:“施主是想瞧白泽图,才摸到这里的?” “这句的意思是不是在说,你可以先诱惑我,然后慢慢引导我归正途?”莫涯没上当。 那绪瞳仁映光,不带微尘,却夹杂着一种复杂的心绪。 他们居然注意到了同一句。 ——《华严经》云:先以欲勾牵,后令入佛智。 余晖慢条斯理地游进屋子,光亮下细碎的灰尘也闪闪发亮。 “施主悟性很高。”那绪最终颔首承认。 “佛经里头,还有这样的攻略。”莫涯嗤笑,旋即又敛住笑容,眼睛细细地眯起,“好似,绪大师不打算这么做?是舍不得你的修为?” “不是。” “那便是说,你愿意诱我?”轻轻松松将那绪推进语言圈套。 “对此,那绪尚领悟不能。” “嗯?” “有意向导,终究非诚心以待。”有目的的引诱,那绪不太认同。可话出口,那绪又想咬舌,冥思苦想的措词,好似又说错了。 “你要诚心待我!”莫涯的反应果然比他快,“你果然爱上我了!” “莫施主……”那绪,哑巴嚼黄连,心里闷抽自己嘴巴,无计可施。 一声叹息,却不是那绪。莫涯邪惑的面容,蒙上了一种凄凉:“好吧,如果我承认对你动机不纯,接近你另有目的。那么你就可以有企图地诱惑我,你我这样扯平,好不好?” 随后,莫涯贴心地后退几步,手负后,阖上眼,彬彬有礼道:“我就站在这里不动,你可以诱我试试。” 此为一条不归路。那绪蹙眉,眼神已经褪去了挣扎,即使不归,好歹也是条路。 那绪敛眸上前,唇小心翼翼地停莫涯嘴上方一点。莫涯含笑,吮住那绪下唇,感觉起来温凉适中。 那绪背脊僵直,整个人硬邦邦的,却很不智地没有退缩。莫涯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浅笑,吐出舌头,伸到那绪的嘴里,勾邀那绪舌尖进他的口,心无旁骛。 不同先前,是个青涩的吻,也是尤为结实的一种亲昵。 解铃还须系铃人。 系铃人不是他,能解的自然也不是他。 然而,那绪很英勇,闭紧眼,将手搭上莫涯瘦细的腰间…… 夕阳里细尘,若有若无,笼出一室的暧昧。 “这寺院谁在啊!那嗔卡米缸里了!”屋外,听得谛听一声大叫。 越来越混乱了。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11章 第十一章 寺里很穷,所以厨房很破,连窗户掉了也没钱再补。 那嗔如今就在这间漏风的厨房,肥肚皮卡在一只同样很破的米缸口,小脸憋得通红。 莫涯跟着那绪进来了,见他这个模样就把持不住,蹲地笑得花枝乱颤。 “我……我看米缸里面也没米了,所以……所以本来准备藏米缸里的。”那嗔很是委屈。 分卷阅读1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15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15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15 “屁股倒是进去了,这么说来你腰倒是比屁股还粗。”莫涯继续捶地。 “怎么办!刚才谛听拔我半天,也没把我拔出来。我要出来啦!” “有个法子能出来的。” “什么法子!” “三天不吃饭,把自己饿瘦!” 那嗔大骇,扁了嘴,将头转向师哥那绪,一副就要哭出来的腔调。 “没关系,我去找块石头把缸砸碎了就是。”那绪是依旧的好脾气。 “砸碎了缸口还在,他还是卡着,你要把缸口砸了,容易伤到他。” “那怎么办!我不要饿三天,我要吃饭,我已经饿了。”那嗔扁嘴。 “叫我三声哥哥,我就弄你出来。”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不止三声了。 莫涯点点头,表示满意,紧接很是派头地站起来,打个响指:“喂!练过内功武功很高的高大人,到你出场啦!!” 蹲在屋顶的影卫高大人磨磨蹭蹭,很不情愿地下来了。 下来后他也不说话,照缸就是一掌。 这么多年童子功果然没有白练,那缸应声而裂,裂纹像蛛网一样扩散,很快就到达缸口,整只缸崩塌,碎成一地瓦片。 那嗔安全得救了。 “我不是怕你,是不想看小孩子受罪。” 完事后高大人又负手,沉声说了一句,看也不看莫涯一眼,一副悲天悯人出尘高手的架势。 端着这架子他又踱出门去,虽然影卫到人尽皆知,但还是很二地坚守屋顶阵地。 “高举人!高举人你穿上衣服不如不穿好看啊!” 门外一直看热闹的谛听突然发话,很是热情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高大人吐血,愤懑之余脚底一个打滑,人立刻从屋顶栽了下来,很是壮观地摔了个野狗吃屎。 脱身之后的那嗔很是委屈,左右缠着莫涯,要哥哥带他去后山打野栗子。 莫涯只得带他去,在后山玩了半天,最后只得扛了起码几十斤野栗和倦极睡熟的那嗔回来。 “施主辛苦了。” 回来之后那绪很是吃力地接下那嗔,替他脱下鞋袜又盖好被子。 发着甜梦的那嗔非常可爱,大约做梦在吃炒栗子,一边咂嘴一边流着甜美的哈喇子。 “施主并不是坏人。”过得片刻那绪又道:“那嗔喜欢你,小孩子的心总是通透,懂得分辨善恶。” 莫涯低头,发出一声讥诮的冷笑。 “总归是有什么前缘,让施主生了心病,如果不介意,施主其实可以说给我听。” “先以欲勾牵,后令入佛智。”莫涯贱笑:“怎么,大师想要跳过以欲勾牵这个步骤么?” 那绪无语。 “我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但我原来也有个弟弟,一个比那嗔还肥还要能吃的弟弟……” 沉默了许久之后莫涯终于开了口,声线平静,并没有什么波澜。 是的,原来。 莫涯的过去,有一道险峻的分水岭,之前是无比甜蜜幸福的原来,而之后,就是炼狱。 原来他是家中长子,长相随娘,因为面孔讨喜所以占尽宠爱。 人生的前四年他过得无比畅快,在家作威作福,爹头顶拉屎娘头顶做窝,一不高兴还可以故意尿床,看着大人忙进忙出翻洗晾晒。 第四年的时候变故出现了。 他娘的圆肚皮里面居然真的藏着一个小人,而且生出来就非常巨大,居然有十一斤,肥到完全看不见眼睛。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非常郁闷,不明白大人为什么要围着这么一团丑陋的肥肉打转。 而小肥肉依旧如故,跟吸血鬼似的,吃奶吃到撑,能从鼻孔里面喷出来,喷完又接着吃,十个月的时候就荣升到了三十三斤。 “为什么这团肥肉不消失呢……” 这个疑问旷日持久地盘旋在莫涯头脑。 于是他开始半夜起床,到小肥肉的房间,想把他抱了扔进粪坑。 可是小肥肉实在太沉了,三十三斤,这分量可不是伶仃细腿的莫涯能够负担的。 屡次努力失败之后,莫涯终于识趣,决定改变策略。 教他走路,然后把他诱骗出去,到没有人的地方,让大灰狼吃掉! 在这个光辉路线的指引之下,莫涯开始变得友爱且有耐心,每天都跑去跟小肥肉亲热,手把手地教他怎么站,扶着他骗他迈步。 于是奇迹出现了,肥得腿不像腿的小肥肉居然在十三个月的时候真的学会了走路,一颠一颠地,迈开了他人生的第一步。 “得得,得得……”一般小肥肉会这么口齿不清地喊着哥哥,然后得得得跑到他身边,肥下巴下面满是口水。 “真棒!”莫涯这时候就会夸,如果大人不在,还会给小肥肉特别的嘉奖——他的脚丫。 小肥肉很喜欢他的脚丫,一般会很高兴地含在嘴里,吸奶嘴那么起劲地吸着。 “哥哥带你出去买糖。” 终于终于,到了小肥肉十八个月的时候,大人都不在,莫涯终于等到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小肥肉非常高兴,拉着他手出门,手指含在嘴里,一副糖已经到嘴的傻样。 莫涯于是牵着他,走了蛮久,终于到了自己选定的地点,——一片很是阴森的小树林。 “哥哥去买糖,你在这等着。” 莫涯替他擦干净口水,很是阴险地吩咐。 小肥肉很欢喜地点头,对他十万分百万分地信赖。 于是莫涯拔足飞奔,按照计划头也不回。 一路风景飞速后退,莫涯闷着头,想着自己从此又是家里的独苗,可却怎么也欢喜不起来。 大灰狼来了,把小肥肉一口吃进肚子,小肥肉非常凄厉地喊着:“得得!!!!!!!” 这个场景不断叠印在他脑海,让他居然生出了无穷的痛苦。 “我们回去!” 到得最后他居然折返,自己也不明白到底为了什么,居然放弃计划,拉起小肥肉的手飞一样跑回了家。 小肥肉还小,自然不能明白他经历了怎样的思想挣扎,回到家非常不爽,满地乱滚哭嚎:“要吃糖,胖胖要吃糖……,糖糖糖……” 莫涯被他哭到崩溃,实在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到大人房里偷了钱,出门替他买糖。 他家住的偏僻,七拐十八绕,最近的店铺也有很远,而莫涯虽然早熟,那时候也却只有不到六岁。 于是这一去,他再也没能回来。 人生的那一道险峻的分水岭,便从这一刻开始出现,无情而又冷漠地一刀割断了他的幸福。 &lt;div age&quot;&gt;<div age">
https://m.yubook.ats/month_0509/227_eb1j9yc4boi9.gif 许多年过后,一个六岁孩子的记忆几乎丧失殆尽,连父母的样貌都是一片模糊,可这段关于小肥肉的经历,他却是始终没忘。 养他长大的左柟替他改了名字,因为他睡觉总是磨牙,于是干脆叫他莫涯,用十余年时间带他彻底堕落,将他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可他始终记得自己有个弟弟,还有一对和气 分卷阅读1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16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16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16 之至的父母,名字非常普通。 “无论他们是否还记挂我,我总记得我原来是有家的,还有个弟弟。” 十四年后的莫涯已经百虐成钢,可有时也会偶尔软弱,会在夜半时分莫名其妙说起这句话。 “你喜欢记得,那就记得好了。”难得这夜左柟温柔,还冲他一笑。 “明天任务,你确定要我和胖子一起去?” “嗯。”左柟点头,将手中燃了大半的烟举起,按在他的锁骨。 皮肉被灼烧的味道腾起,痛苦到甜美的滋味。 左柟深吸了口气,欲望顿时也被蒸腾。 “我想替你纹个新的纹身。”说话他就伸手,示意莫涯转身,将手缓缓摩挲他的后臀。 莫涯并不说话。 于是那杆用惯的纹身枪开始起势,刻得极深,笔笔入骨。 左柟似乎也非常投入,纹到最后满身热汗,一滴滴落在莫涯伤口。 ——beloved…… 这一行旖旎的纹身渗着血,蜿蜒最终成型,指向欲望的入口。 “无论如何,你总要记得,我是的确爱你。” 左柟将脸埋在他后背,以血做润滑,在切进前居然破天荒狗血了一次。 莫涯诧异,心想今天这是什么日子,于是抬头看了看钟。 ——二零零六年七月七日,星期一凌晨一点。 万年历挂钟闪着微光,如是清晰显示。 第二日,盛映街十三号,豪华公寓顶层,任务地点。 莫涯非常轻松完成了任务,将目标人物保镖解决,一家三口绑好,集中在卧室,黑色胶带封口。 看起来很是友爱的一家三口,做妈妈的始终挡在儿子跟前,徒劳而始终不肯放弃。 那个男孩看起来大约十七八岁,体格清瘦,有一双天生忐忑的眼,长得很是诱人。 莫涯拿起手机,按照吩咐给左柟打去电话。 “目标已经控制住。” “很好。”那端左柟发声:“你将听筒给女主人,买家有一句话,是要在死前跟她说的。” 莫涯将手机凑到女主人耳边。 一句很轻很轻的话,但却似乎勾魂摄魄,让女主人猛然抬头,疯了一般看他。 一旁同来的胖子这时候终于熬将不住,一把就打横抱起那个男孩,将人拖向隔壁厕所。 “可以了么?”莫涯将手机拿回:“一家三口全部做掉?胖子又犯病了,抱了这家男孩去厕所。” “死胖子就喜欢在马桶上面搞,你随他,最多等他完事,全部做掉。”左柟收线。 莫涯笑,从怀里掏出手枪,指住女主人右眼窝。 出来独自行动已经不下百次,莫涯见过许多许多双垂死的眼。 无助的、害怕的、哀求的……,每个人垂死的表情都不同。 可是他从没见过这种眼神。 这个女人在看他,眼里有泪,似乎久别离分,凄恐而热烈。 她在摇头,这点和所有人一样,是在乞求他不要杀她。 莫涯将手指回收,眯了眼,装上消声器,并不犹豫扣动扳机。 一人一枪,穿右眼窝而出,毫无意外的肝脑涂地。 两人瞬时殒命,女主人那双先前还情人一般脉脉看他的眼睛,如今已成了一 窝粘腻恶心的血洞。 所谓杀手,便从无仁慈。 莫涯叹了口气,靠墙边掏出打火机,没有感觉任何不妥,只将手去敲了敲隔壁卫生间半关的玻璃门。 “快点。” 他道,火苗燃着烟头,吐出第一个烟圈的时候,听见里面那天生羞涩的男孩呜咽,发出了一声困兽般的低吼。 “说起来,他的眼睛,跟你还有三分像呢。” 过一会里面的死胖子说话,将男孩的头发揪起,按进水箱,一边更快抽 插。 莫涯冷笑一声,懒得理他,没事踱到屋子的走廊。 走廊上挂着一些装饰画,看起来主人喜欢映像派,莫涯抬头,怔怔看了一会,手指无意抚过墙角的边桌。 边桌上有一副扑克牌。 比起映像派,这东西让莫涯更觉亲切。 于是他百无聊赖,将里面的扑克牌抽了出来。 很奇怪的一副牌,应该算是寻亲扑克,可又和普通的寻亲扑克不同,里面所有头像重复,放的都是同一个男孩的照片。 李煦,六岁时走失,穿白色衣服黑色条纹裤子,偏瘦,右大腿内侧有浅褐色胎记,心形,提供可靠线索者重奖一百万。 所有扑克牌上都印有这一行字,配男孩不同的生活照。 莫涯的心开始狂跳,一种激烈而危险的节奏。 每一张扑克牌上都印有号码,手机固话一共三个,他掏出手机,拨通其中第一个。 隐约的铃声开始响起,是那首《鲁冰花》。 莫涯有些颤抖,循铃声而去,最后来到了那间卧房。 声音来自女主人,在她上衣口袋,放肆流淌的鲜血旁边,一把空灵的声音在唱着: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在那具冰冷的尸体旁边,莫涯渡过了他此生最长的六十秒,怔怔听完了那首狗血至极的歌,不知是用什么样的心情。 然后他就听见不远处厕所传来一声怒喝:“滚开,你给我滚开!” 低哑略糯的嗓音,和小时候半分也不相像。 他冲过去,距离不过五米。 于是在那间开阔卫生间的窗台上,他见到了阔别已经十四年的胖胖。 用那双和自己何止三分相像的眼睛,他看了自己一眼,含刀锋一样凛凛恨意。 然后就是纵身一跃,从公寓十六层的窗口,同样一瞬,便已肝脑涂地。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12章 第十二章 在那扇窗口,莫涯站了许久,看见有人开始聚拢,拨电话报警。 胖子系好裤子,催他闪人,他不动,催得急了,他干脆掏出手枪,一把顶住胖子脑门。 “你疯了,警察就快来了。” 咔嚓一声,子弹上膛。 胖子识趣,骂骂咧咧闪人,出门时又催他一遍,对他并非没有情义。 莫涯还是站在原地,又想了一会,终于掏出手机。 “我只想知道,刚才你跟她说了一句什么话?” 电话那头沉默。 “你知道了?也好,本来我也没想瞒你。”过许久左柟终于出声。 “你跟她说了什么?” “我告诉她,在你跟前的这个人叫做李煦,今年二十岁,右腿有一块心形胎记。” 果然不出所料。 “为什么?” 那头又是沉默。 “自是有因才会有果,你回来之后再说。”最后左柟道,一贯风格,不由分说收线。 再打过去,电话已经关机,有个甜腻的女声在提示他稍后再拨。 黄昏渐渐降临,深秋暮色,无限美好。 门外脚步开始纷杂,有警察前来探门。 莫涯站在窗口,张开双臂,遵从方才自己弟弟的路线,也是纵身,迎风便跃了下去。 “我没有自尽。”故事讲到这里,听着的那绪已经完全失魂,莫涯于是顿了顿:“事情 分卷阅读1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17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17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17 还没有分明,我没有那么软弱,只是跳窗,看准了楼下的雨棚,落脚在那里之后逃生。” “所以,你现在知道为什么了?那位……施主为什么要这么做?” 莫涯埋头,不知从何说起。 如果已经知道为什么,那自己便不会这么纠结,至少可以不必苟活于世。 那一天从楼上脱身,他并没有回去,而是找了一张长凳,看星星坐了半夜。 左柟的手机一直不通,用沉默在等他回去,势必也为他准备了一张大网。 明知是死,起码是死,可他熬不住,就为了那个答案。 买主是谁,是谁这样处心积虑,苦等这十数年非要导演这出惨剧。 会不会是左柟。 这答案他必须得到,不论付出什么代价。 手机在响,第三次有短信闪烁:千万不要回来!落款是胖子。 莫涯起身,按键将短信删除,挥手拦了辆的士。 二十分钟后目的地到达,他熟悉的门牌,边角爬了藤蔓的黑色铁门。 身后那个纹身依旧在疼,火辣辣的,——beloved,天大的讥讽。 他伸出手,按下了门铃,虽然心绪澎湃,可动作最平和不过。 “然后呢?“ 等了许久那绪没有等到下言,于是轻声。 “然后我就来到了这里。”莫涯喘息,心头那股气息突然不能平复,“然后我就莫名其妙,来到了这里!来到这个我无论如何再也不能回去的地方!” 没有答案,没有左柟,他揣着一身的武器,怀着必死的决心,只不过按了一下门铃,居然就来到了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这种处境,才是真真正正的比死还难。 “你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过了片刻莫涯喘息渐平。 “不全明白,但施主的故事我听懂了。” “那你有没有觉得难过?” “有。” “谢谢。”莫涯轻声,将头搁在桌角,慢慢回复了平静。 屋内油灯跳动,那嗔鼾声如雷,一切静谧安好,只除了他这样一个罪孽的变数。 那绪低了头,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可心底里的疼痛却堪堪是真。 也许只是怜悯,但这怜悯生出了真切的疼痛,从心底而发,渐渐的破土而出,萌出一种莫名的情愫。 “佛祖会宽恕你,但起码你要宽恕你自己。” 他道,伸出手,想也不想,再自然不过地握住了莫涯手掌。 顶顶要紧的交代,高守却没有听到。此刻,这位史上最失败的影卫正和谛听,做男人之间交心谈话。 英风侠骨的高守在冷风中折了一枝枫树枝,全然一身落寞高手做派。指间枫叶脆红,手也不知让风吹了多久,被冻得通红。 谛听皱眉:“高举人,你没事捏着枯叶做什么?” “这是枫叶,没瞧见是红色的吗?还有在下不是举人,在下是影卫,未来的大官人士。” “哦哦哦。”何必体位都说那么多遍?谛听浅浅一眯眼,温和地微笑,“莫涯是北方人?” 刚刚谛听正好听到莫涯与那绪一些对话,可惜是最后部分。这让谛听心里深深扼腕,怪自己被这高举人缠住,错过了最新鲜的八卦。 高守摇头,感觉人发冷,头有点泛沉:“应该不是。” “那为何他一进那绪的房,把床当做了炕,一下就窜上去了?或者,”谛听飘出个鄙夷的眼色,“你朝文武都爱这样,进屋就窜人床?” “谁说的,我就不会!” “哦,你比较爱窜房顶。” “那是在下的任务。” 高守目光游移远处,漠然中,握拳生生将树枝拗断。 “敢问高大人,师承何处?” “横山派。横过来的横。” 谛听眨眼,据他所知横山派一塌刮子就四个人,活脱脱四人派。分掌门,左右护法,和个跑腿的。 “难道你就是横山传说中,唯一的高手?” 高守给了谛听道“算你识货”的眼风,闷哼了声。 果然是那个跑腿的。 谛听仰望无穷天际,月光贼好:“久仰久仰,久仰大名。” 高守不屑地冷笑,虽然他现在很不舒服,虽然他现下很想回横山派,但被谛听一夸,侠骨便轻了三两三,他毅然撩袍正装,瑟瑟夜色里,他欲踏月风流归去。 “高举人,这么多树,你绝对不能跳上这棵最高的古树啊!”谛听在他身后挥手呼唤。 尾音掷地,高举人已经回眸:“这是为何?” “第一,因为这株树很高啊……” 谛听双目闪着莫名的光采。 高守拢眉,原来这厮还是瞧不上他的功夫。 “第二嘛……因为这株树……,”谛听没说完,高举人已经飞纵上了老树。 “嘭”一记闷声,谛听淡淡然翻眼,“有马蜂。” 已经晚了,飞侠高举人的头正捅上马蜂窝。 谛听孤傲地啐了口口水:“谁让你歧视我是色盲的?” 照理说,马蜂晚上不大能乱飞,所以马上逃开的话,应该没大碍。 当然万事都有个寸劲,高举人跳的太猛,寸就寸在,整个头扎进了蜂窝里。拔也拔不出,马蜂平常就霸王,何况今晚某人侵略到了自家门前。 于是只只马蜂都疯狂啦,不分登场先后,挺起屁股上的刺,死命地蜇杀! 高守可算倒了大霉。 不一会儿,大头娃娃高举人,终于举不动了,如垂死的鸟雀,从枝头一头摔落下来。 连声救命都没叫,直接昏迷倒在谛听脚跟前。 &lt;div age&quot;&gt;<div age">
https://m.yubook.ats/month_0509/227_eb1j9yc4boi9.gif 高守醒来迷迷糊糊听到的第一句,就是谛听委屈的辩解:“谁知道他会卡在里头嘛!” 面目全非的高守,颤动嘴皮,暂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施主醒了?我在帮你将面孔上毒针挑出来,一会用药敷上,就该没事了。只是药有点冷。” 隔了很久,高守疼瘫的脸才有了点知觉,他好容易撑开浮肿的眼皮,难过地问那绪:“我会不会变成麻子?我还没娶媳妇。” “不会,不会。”那绪指捏银针,好脾气地安慰,“有谛听在,你不会讨不上媳妇的。”他的意思很简单,谛听有灵药,面相方面保证不会让高守吃亏。 谁料,这话引谛听踱过来,扯扯那绪的衣角,悄声道:“高举人他不举,就算我给了灵药让他脸皮子痊愈,也娶不了媳妇。” 世人,总是能把别人说自己的坏话,听得贼清楚。 高守高举人也不例外,这话不徐不疾,悉数钻在他耳朵里。高守活似吞了只绿头大苍蝇。他伸指,使出吃奶的劲道,怒指谛听:“谁会稀罕你给的药!还有,就算世上女子都死绝了,我高守也不会娶你!” 谛听喜感地眯起眼,上前,缓缓地撩开高守额前的乱发,啧啧道:“放心吧,我相信世间会有女子并不计较你的麻子脸,乐呵呵地来挖掘出你心灵美的!” 怒火毒火齐齐攻心 分卷阅读1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18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18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18 ,高守随即头一歪,又昏了过去。 那绪挑出三根毒刺后,才发现高举人已然昏迷这一事实。他回头,半带责怪地对谛听道:“也没有你这样气病人的。” 谛听再次委屈:“他先讽我色盲的!” “谛听……” “大不了我回山一次,多取些名贵草药。我包他下半辈子,风吹日晒下也能细皮嫩肉,还不成么?” 日上三竿,莫涯起床,终于知晓了高守受难记。他非常好奇高守的头能肿成什么样,于是他没饭也顾不上吃,直接去看热闹。 来到门前,人还没进去,就瞧见空地角落有团棕色动物在蠢动,好似在找东西吃,动作相当有意思。 兴许是机灵,小家伙立即就发现有人注意上了自己。它别过头,与莫涯对视,困顿的神色里,丝毫没有怕人的意思。 莫涯自认没有怜惜弱小的人品,但瞅见如此小东西,便会不自觉靠近,去摸摸小家伙皮毛,笑问:“你饿了?” 小动物刚昂起头,就闻一声稚嫩的大吼:“哥哥不要碰他!” 小家伙让那嗔这一嗓子给吓到了,立马四肢勤跑,一溜烟儿,逃出院落。 “哥哥,不能碰他,不能碰,绝对不能碰!”那嗔围着莫涯团团转,非常、非常紧张地重复着这句话。 “可是,我已经碰了。”莫涯蹲着,摊平手掌,耐心回答。 那嗔小肥肉一抖,抱住光光的脑袋,又声惊叫破空:“师兄,不好啦!游光来啦!哥哥摸到游光啦!” 尔后发生的一切,比较戏剧化。 万佛寺,鸟儿一纵惊飞。 那绪和谛听奔出屋子。那绪二话不说,背起莫涯,风疾火燎地跑向自己那屋。 谛听板着脸紧随其后,诚惶诚恐。 莫涯莫名,反正人被那绪背着,很是享受。 那绪一边跑一边嘱咐那嗔,快烧热水。 进了房间,那绪三下五除二扒光了莫涯的衫子。谛听一把夺过衣衫,正经八百地提醒:“还是全烧了,保险!” 那绪还没表示赞同,谛听就已经抱着衣服跑出了房门。 “你觉得如何?”那绪扭头问一脸狐疑的莫涯。认真的神情如月光般柔和,十分特别。 “身体有点发飘。”莫涯撩手勾住他的脖子,“试问大师已想让我亵渎了?” “是给你泡药水澡。” “我不好春药。不过,既然是你要求,我就不介意。”莫涯似笑非笑。 “你快染瘟病了。”那绪正直道。 “什么?”莫涯感觉整个人像踩上了云絮,一直在飘,而且越来越烈。难道真的染上了瘟病? “刚刚你碰到的动物,是不是像幼熊,尾巴却是个大毛团,前爪很长、很尖锐?” 莫涯点头。 “见了有想抱上一抱的感觉?” 莫涯再点头。 那绪叹气:“他叫游光,人若碰了,会得瘟病。当年,那嗔只因为握握游光的爪子,人被病整得瘦了一圈。” “……” “没关系,现在应该不严重,泡个药澡,很快能治好。”那绪急忙补上句安慰。 幸好那嗔发现得早,那绪下药到位及时,莫涯刚出病症,就被压制住。 一切尽在掌控。 莫涯吃完药后,躺床上休息。那绪叫那嗔作陪,自己出门与谛听一同寻找游光。 “游光,游光?” 院前一棵大树后躲着一只灵气的小动物,尾巴比身体还大,远瞧就是又滚又圆的一团。小东西听到那绪唤,前爪扒着树杆,凄凄切切地探出半个脑袋。 而后他瞄到那绪身后的谛听,立即惊悚,调头窜进了草丛。 谛听耳尖,指指草丛:“那边。” 很快,那绪找到了在费劲挖坑的游光。这只小可怜正用爪子拼命刨土,球样的尾巴跟着激烈地左右晃荡,看样子是想扒出个土坑,能让自己钻进去。 “游光。”那绪凑近,蹲下身。 叫游光的动物一怔,慢慢转过身,小小的身体努力往圆球尾巴里缩,啃着一只尖尖的爪子,泪花颤抖:“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我只是想要抱抱。”豆大样的眼迅速眨眨,泪眼婆娑。 “可你知道不知道,你会把人害死的!”谛听冷面凶游光。 游光一下震住,看看谛听,瞧瞧那绪,仍是觉得那绪比较能理解,于是游光伸爪,“那绪,抱抱!” 游光喜欢人抱,可是抱过他的人都会得瘟病死掉,严重的甚至会感染给很多很多人,所以游光不能让人抱,游光感觉万分孤独伤心。突然有一天,他遇见了那绪…… “放心吧,师哥和谛听抱游光,都不会染病。”那嗔剥开花生,送进嘴里。 莫涯终于明白,原来“游光”不仅是只灵兽,还是只凶兽。凡人不能碰触,碰了就会感染瘟疫。 “游光也可怜,越不能让人抱,他就越想让人抱。罪过,罪过。”那嗔念叨,随后,他又想起当年他付出的代价,嘟嘴道,“不过,他还是不要出来比较好。” “为什么你师兄和谛听抱了没事?” “师哥佛性强大,知道游光的本名啊。谛听也是只灵……”知道说漏嘴,那嗔连忙捂住嘴。 “哦。谛听原来也是只灵兽,所以不怕?”莫涯薄薄嘴唇微翘。早先他就觉得谛听这名耳熟。 “嗯,”那嗔不好意思地摸光头,“哥哥,你别告诉谛听是我泄密哦。” 莫涯换了个不舒服的姿势躺好,满口答应道:“放心,不会的。只是,你要一次解释清楚。等我精神了,带你去吃赤豆糯米糕。” “好的,好的。哥哥,你精神比前面好多了。”那嗔真诚道。 “什么叫本名?” 那嗔擦口水,点头:“游光和谛听都是灵兽名,而他们都有自己的本名。我师哥厉害,对着灵兽只要靠近三尺之内,就能知道,各种灵兽本名。” “知道本名很厉害,可以收服?” “也不全是。特别厉害的恶灵凶兽就收不了,不过能遏制。”那嗔骄傲地仰起头。“我师哥很强大,好多灵兽都服他,游光也是。” “游光,你怎么出来了?”那绪搔搔游光头上的绒毛。 “孟槐失踪好几日,我实在太饿了。”游光哽咽。 孟槐,亦神兽也。 模样没游光可人,但有他出现的城镇,必然安宁。也因为这个关系,这些年来,游光一直由孟槐负责照看。 “孟槐可能出了什么事,我去看看。”谛听当即皱眉,面带忧色地离去。 莫涯望望抱着游光进屋的那绪,眼睛有点发直。 那嗔则如惊弓之鸟,退了老远。 游光羞怯啃爪,向莫涯赔礼,然后殷殷道:“那绪,我好饿。” 接着,是那嗔的小肚皮发出一记“咕咕”叫。 那绪将游光放下,“那嗔带游光去厨房,吃东西。” 那嗔硬着头皮答应,然后警告游光:“你,你离我远点。” 游光马上小心翼翼地沿着墙角走路。 “你吃少点可以么?”那嗔边向外走,边和游光打商量。 “第一次能多点吗?”游光跟着那嗔,“ 分卷阅读1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19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19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19 我忒饿了。下次不会多要,我保证!” “好!”那嗔脸色终于天晴。 毕竟天真,两者之间再无怨怼。 很快,屋里只剩下,那绪和莫涯两人。 莫涯欢笑,指指那嗔和游光走的方向,“挺有意思的小可怜。” 那绪侧眸,细细端详了莫涯好一会,没有说话。 莫涯优雅地舔唇,神情慵懒。他略微踢开棉被,日光下,围绕锁骨深浅不一的烫伤,疤痕的皮质更显脆弱明亮:“救命之恩,要我以身相许吗?” 下一刻,那绪当真抱住了瘦铮铮的莫涯,并轻轻拍他的脊背,还是一言不发。 没有“先以欲勾牵,后令入佛智”,也没有亵渎。 不过是个及其简单的拥抱,说纯粹点,和给游光的差不多。 莫涯在心里开骂,骂这该死的深秋居然如此阴冷,否则怎么会让那绪这个人的身体变得如此温暖。 一定是太冷造成的反差。 一定是的。 很久很久,没有这样了吧。 片刻后,莫涯开始磨牙,他睡着了。 窗外西风席席,撩拨秋色。屋内光照下,难分彼此的黑影一动不动。 谧静时分,门却被无情推开,谛听木然地走了进来。 夕阳血红,如他身上的血渍一般,血红。 那绪没有放开莫涯,用焦急眼神取代了询问。 “我去迟了。孟槐只剩了一口气,临死前说攻击他的兽是只貔貅。” “貔貅?”那绪蹙眉。 “还有,孟槐的眼睛没了。”早该猜到是那家伙!谛听眼睫半垂,咬牙,面无表情。 熟睡的莫涯也皱了皱眉,却没有醒。 “谛听……” “只差一点,本来我就能抓到他的!”谛听握紧拳头,快要干涸的血珠从指缝里坠落,“前几夜,我在山下听过嘶叫声,估计就是那貔貅。我再去找次!” “谛听,貔貅凶恶,堪比修罗,你叫不出他本名,恐怕斗他不过。”不是恐怕,其实是肯定。 “我不去找,难道还指望这孽畜主动来敲寺门吗?” 谛听话音刚落,只听寺外,有人慢条斯理地轻扣寺门上斑驳的铜环:“俗人椴会求医拜山,请问那绪大师,在吗?”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13章 第十三章 门是那绪开的,开时,寺外已经起雾,山径石阶雾气缥缈。 那绪和椴会谈几句闲天,那绪就把人给放进来了。 和关门放狗一样简单,只是步骤似乎反了反。 这一放,惹了老大多人不乐意。 当然,也有乐意的。 乐意的那位,头比常人大了许多——是高守。 “椴会兄,你怎么会来?”高守不顾病痛冲出来,唏嘘不已,他,好苦啊! 瞎眼椴会很快辨出高守声音,故友相见,特别感动,也分外眼红,就更没了离开的打算。 心里不乐意的几位交换了下彼此的眼神。 托万佛寺佛香熏陶的福,他们突然有了种佛门难得的默契——排外! 第一个出场的是游光,本来嘛,他算万佛寺里崭新的一只灵兽,要尽情表现,才能被大众所接受。 于是,他自告奋勇,很含蓄地跟在那绪身后,一直跟进了屋,小小地抱怨了一下,它不要那么快从新欢变旧颜。 随后,游光欢乐地蹦出来,身上还穿着一袭清爽的僧衣,头颈还坠着一串长长的佛珠。 “这个,”见其他人都有希冀的目光注视自己,游光有点不好意思,爪子激动地捂着小脸,“这个是那绪小时候的僧袍,改了让我穿,我……我穿得好看吗?” 众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谛听揉眉:“我去和那绪说。” 翌日,谛听起了个大早,发现商量的目标正在洗衣,两只大木盆。 “我有事同你说。”谛听语调威严,眼神依旧有点喜感。 那绪颔首,将其中一只木盆推给谛听:“帮忙。” 谛听见此木盆只单件衣什,就边洗,边给那绪条分缕析:“新来这人有毛病,非要来破破烂烂的寺庙,肯定有意图。” “是有毛病,眼病。” “是他身上戾气过剩。” “我知道。”还算有点佛根,察觉到了。 “你知道?知道还留他?我要去追那只貔貅,肯定远行在外,万一他闹什么事,鞭长莫及。”谛听语重心长。 “可是当时起雾了,赶人下山,不近人情。” 谛听翻眼,刻薄道:“他是个瞎子,起雾对他行路有影响吗?” 那绪顿了顿,恍然:“我没想到这层。人已经留了,算了。” 谛听挫败,将袖子又卷高三寸,赌气将手上的衣物用力搓搓,忽地问道:“这是什么,你给我洗什么?” 那绪凑近看看:“这条应是高施主亵裤,因是红色,我怕与其他混在一起褪色,所以另放了只盆。” 谛听立即松手,脸色苍白,暴跳:“为什么我要洗他的!?” 那绪认真地伸出一根手指:“他受伤你多少有责任。” 然后,那绪又看看自己眼前那只满满的木盆,微笑道:“你可以与我换只木盆洗。” “铛,铛,铛。”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钟,所以小和尚开始撞钟。 那嗔摆动小胖手,指挥游光站在打钟棒上,来回晃着敲大铜钟。 谛听回来,一直闷头抖手。 “成事了?”蹲地的莫涯靠着大树仰头眯眼看枯枝。 “他是一寺之主。”谛听嘟嘴。 “塌台。”莫涯神勇地站起身,拍拍谛听的肩,“我去试试。” 那绪正在晾衣。 “他不是好人。”莫涯开门见山。 那绪不响。莫涯认定那绪还没反应过来:“他不是好人,留着怕你吃亏。” “知道了。”那绪一件件抖开湿淋淋的衣衫。 莫涯有点光火,眼珠一转,眉目嘴角荡漾起恶毒春色:“知道为什么我知道他人品不佳吗?” “为何?” 莫涯贼贼一乐,靠近那绪。 晨风习习,卷着寒意,让山青衣衫的那绪裹带着一股清凌味儿。 “因为,我和他野合过。”莫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那绪微微地,很微微地,一愣。 莫涯说完,也跟着愣了下。 沉了好一会,莫涯轻咳一声,混沌笑道:“是不是要我把整个细节都说明下,你才认定他是孬种?”这笑容在旭日下太过妖娆。 “不必了,这事容我想想。傍晚,给答案。” 时间很快过去。 傍晚,用饭时,那绪当机立断,椴会可以留下长住。 一寺之主,一句灭绝。 谛听皱眉,椴会则俊眉高挑,笑道:“多谢大师。” 莫涯动了动嘴唇,却没有问出“为什么”这三个字。 那绪却明白他的意思,眼波和煦:“还有些事情,我要想想。” 最后的杀手锏是那嗔,他捧着已经空空如也的饭碗,凝望那绪:“师兄,吃的会不够分……” 那绪二话不说,直接将自己碗里的饭全部倒入那嗔的碗里。 莫 分卷阅读19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0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0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0 涯终是忍不住问那绪:“你不吃吗?” 那绪摇摇头。 “哥哥,我师哥,一想事情,就不爱说话。”那嗔扒了几口饭,解释道。 岂止是不爱说话,那绪连口都不开了。 莫涯想也不想,蹲下身,一手用筷子夹起躲在桌子底下吃小灶游光,对着椴会的脸丢过去! 可怜的游光在半空四肢张成一个“大”字,瞬间贴在一张很大很大、还缠着碎布条的脸上。 大头影卫高守高举人,又出现了。 一片寂静。 知情人纷纷在心里默哀,高举人运气很背。 椴会悠闲地拨开额前垂落的发丝,微笑:“怎么了?有发生什么事吗?” 高举人摸摸被撞疼的脸:“刚刚那只是什么?” 很快,跑腿的影卫被谛听剥光,被强迫泡了个药水澡。 而高举人的衣衫,更快地被谛听烧成了灰烬。 谛听在衣服灰飞湮灭时,抖抖手得意地冷笑。 而这一场鸡飞狗跳,那绪并没有参合,仍是一字不说,想他的心思。 这样整整过了两天两夜,那绪还是没开口。 到了第三天,莫涯熬不住,掌灯后直接去藏经阁找那绪。 那绪正在执笔写抄《白泽图》,油灯朵火下,好似雨过天晴后,遗留在莲花瓣上最后的一滴雨露,晶莹欲坠,却始终不曾落下。 是最动人,也是最心痒的一瞬。 瞧见莫涯进屋,那绪依旧从容而笑,却仍没有说话。 “你想好了?”莫涯问。 “嗯。”静了半刻,那绪搁笔,正坐。 “大师想清楚什么了?” “你想看《白泽图》。”那绪落落大方地将《白泽图》推到莫涯眼皮下。 莫涯眼皮微微,很微微地一跳。 “那日游戏,最好找的绝对是我师弟,可你偏偏来藏经阁。那天,你打开柜门时,我便瞧见书被翻过,我想你是看书的,正好听到柜子里的动静,才找到了我。” 那绪不说,不等于他永远想不明白。 “我当时问了,你却没回答,被另个话题岔开了。”是啊,另个很暧昧的话题,所以,岔开了。 “你可以追问。” “答与不答,我不强求。有时,听到的东西也未必是真。” 那绪瞳仁映照颤动的焰朵。 “那绪,你在吃醋吗?”莫涯心念一动,有点急不择言。 &lt;div age&quot;&gt;<div age">
https://m.yubook.ats/month_0509/227_eb1j9yc4boi9.gif 那绪稍稍侧目,遗憾撤回《白泽图》:“你不看?” 莫涯讥笑,流气逼人:“你肯定吃醋了!不承认,只是为了你的虚名节操。” “吃醋不识,所以不知。”那绪回答十分谦虚。 “请大师对无知的人,说得简单易懂点。”莫涯蜕了鞋,脚尖去撩拨那绪,隔着衣衫慢慢攀上那绪两腿的正中间。 “没见识过吃醋,不知道。” 那绪轻拈笔杆,埋首看笔尖在砚上辗转吸墨,眉宇温和。笔是光秃秃的羊毫,墨和砚也是平常物,都经了岁月,破破烂烂的,极不名贵。而残月里,昏灯下,写出来的字却显得沉静,不虚华,与墨香悄然混织在一起。 一切,变得相当地耐看。 耐看得,和那绪一样。 莫涯伸手按住《白泽图》,执起那绪手。寒夜里,那绪手倒很温暖。 莫涯张口将那绪的手指含住,没心没肺地吮吸着。 指腹有茧。 油将竭,灯花颤颤跳跃,迸出并蕊。 “为何要留那个瞎子?”莫涯眉梢眼角传递风流。 “贫僧想知道,他能不能救施主。” “那绪大师,你,逃避责任。”莫涯咬那绪的指头。他和谁有了纠葛,谁就能救他么?呵呵,和尚未免想得太过简单、美好了。 “我就想亵渎你。其他人,哪怕与我做 爱 做死,我心里也不会痛快!”莫涯恶毒毒道。 那绪抚下僧袖,双眸微抬,宛若含墨的笔点在宣纸上,不经意间,已经浅浅化开。 “传说文殊菩萨曾经化身凡人,色诱一僧家。美色当前,僧人果然动心,在要破色戒时,文殊才现了原身……” “你不会当我是菩萨变的吧!”莫涯挑眉。 那绪摇头,继续道:“菩萨只问那僧人,如果勾引他的人长得很丑,品行粗俗,他还会不会动心。” “文殊先不停地色诱人家,见对方上钩却不成全,还笑那人见色忘义,这为佛者忒不道德。”莫涯摇首,转而又眯眼笑问,“然后呢?” “我仔细想过,如果不是你,结果……不一样。”还是佛语,深奥难懂,却仍是让人心生魔意的魔音。 莫涯错愕,何时那绪眼神如此深邃了,犹如汪洋,蕴出一片纵容的宽广。 “如果换作别人,你也不会如此上心,对吧?既然我在你心里那么特殊,大师准备怎样爱我?” “观身不净,观受是苦。我救不了你,可我陪你。”默然片刻后,那绪说出很重要、很重要的一句。 如果不是莫涯,结果会不一样。 “原来你那么喜欢我,连修为都不要了!”莫涯洋洋得意。 “我不执着个人修为。” “很有意思的告白。”莫涯眸光漂移,才发现刚刚书纸上笔墨未干,自己手心已然映上了字。 字是反的,比较难认。 于是莫涯故意打岔,手心竖起,对向那绪:“这什么字?” “太岁。”那绪微微靠近而观。 莫涯贱笑,一把揽住那绪,自己仰面倒下。 砚台落下,墨汁溅地半湿。 莫涯被压在下,回归原来脾性,面孔厮磨那绪,轻喃:“观受是苦,做了就不苦了。既然咱已经佛智过了,大师该补上‘以欲勾牵’的前戏了吧。” 那绪呼吸起伏,却未起身,定定地注视莫涯的眼。 油尽,灯花吐出最后一口烟线后,火光渐渐消弭。 寒月里,眼前这和尚依是澄净如斯,浅浅一笑,撑住清明就是在傻等! 莫涯憋气,才两天,这人想得真透彻。 “那绪,我坚信任何东西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没占上便宜,鬼才信你会真心帮我!但是,”莫涯脸上阴晴难定,一腿勾环住那绪,脚趾沿那绪的脊背缓缓摩挲,一节一节,“我如果真想亵渎你了,怎么办?” “我若占了你便宜,你又要我帮你什么?”那绪感觉心跳又开始猛烈了点,他用手稍微撑开彼此距离。 夜再黑,也能见莫涯的眸子沁出了淫意。 他幽幽在那绪耳畔叹气,假装那绪的妥协口气:“要不我们欢爱一场,我告诉你答案。要不,你将我身上的咒语念一百遍,我再告诉你答案。你选。” 那夜好似也那么冷,那夜银环被生生撕脱,那夜喷涌血雾溅在那绪胸膛,很是温热。 那绪垂目无语,脑海里那蛇般缠绕的咒符在浪尖翻腾,如心跳,越来越快。 “执着情 欲是错,执着修为是错,执着救赎也是错。”莫涯放肆地扯开衣领,依旧 分卷阅读20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1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1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1 是伤痕累累身体,依旧是罪孽深重的诱惑,“比比皆是错,不如随心。” “那绪大师,别再扫兴了。”莫涯似笑非笑碰了碰那绪的唇,蜻蜓点水。 “我选念咒。”那绪温和一笑,致命的。 夜又深几分,天又寒上了几分。 游光躲在佛前供桌下,坐在自己胖尾巴上仰头看那嗔诵经。 那嗔厉害,一边打瞌睡,一边还能敲木鱼,嘴巴里念念有词。 头一磕一磕好一阵,那嗔终于支持不住,丢下功课,踢踢突突地回到自己的屋子,一头栽倒在床。 临睡前,他还不忘摸出一颗藏枕下的花生糖,含在嘴里。 游光也跟着进了屋,关上门,打个哈欠,明显也困了。于是这小肥团慢慢浮起身体,尾巴化成八只,将自己围起正中。睡相不好的游光爱拿尾巴当枕头,翻来倒去挨个睡过,最后,终于翻累沉沉入梦。 很快,游光啃着自己的尾巴,深情地蹭:“那绪……抱抱!” 那嗔咂咂嘴,流着口水:“哥哥,我还要吃王村虎妞家的花生糖……” 夜风穿树梢,风声一紧。 “阿嚏!”高守打了个打喷嚏。 正在帮他上药的谛听,被喷嚏声吓了一跳,药落了地,废了。 谛听瞪瞪高守。 “对不住。”高守很媳妇地想过来帮忙收拾,被谛听制止。 谛听撇嘴,掏掏耳朵:“怪我在想心事,没注意。不过,高举人你以后打喷嚏能轻点么?” “我……,”高守负手,无奈地抬起大头仰望窗外孤月,“我尽量克制。”他现在见谛听,心里就有点莫名地怕,一丝丝发毛的那种。 谛听出屋再帮高守弄药膏,却见不远处椴会面向藏经阁,孤零零地靠大树站着。月光下,他脸上的泪光化成一道高深莫测的银线,薄凉的唇,残酷的一道弧线。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14章 第十四章 繁星低垂。 那绪花了较长时间,去读一句莫涯身上那句奇怪咒语。 心绪起伏,总如狂风飞沙不能落定,久而久之,这粒沙入了眼,拧了心般,贼疼。 反观莫涯倒显安宁,听着听着,居然睡着,磨牙的声音很响,一如既往。 东方探出一线白,慢慢步亮,那绪嗓子发涩,头倚上矮几的腿休息。 一日又将周而复始。 满室的磨牙声音,也好似有了节奏般沉淀,沉淀成了一个眼前莫涯。 都累了。 这种天气睡地上,一定很冷。 于是他靠进点莫涯,睡死的莫涯很快察觉到了暖意,一翻身,大字型趴在那绪身上。 那绪苦笑,终于阖眼入了梦。 他再睁开眼,莫涯已经不在藏经阁里。 那绪收拾妥当,发现白泽图还在,不过好似又被翻阅过了。 那绪出门,门开,秋风卷进。 这风来得真好,那绪迎风,却见—— 三尺外,一袭秋香色的僧袍,在风中恬不知耻地敞开,说得再损一点可以说是洞开,释放出大英雄的威风。 “那绪看!”某物什挺挺隽拔。 莫涯,这匹没套缰的野马,站在晨光下,张大双臂,正对着那绪,直接给他来了个雄霸的单刀赴会。 那绪甚是美好地停滞在那端,默默地望莫涯盛举。 “不做红尘一条龙,便做欢场大淫虫。”莫涯挑眉朗笑。 流氓疯子,有疯子思维和流氓的行径,非一般人能够理解。绝对的! 瑟瑟西风里,出众一枝春色傲立。 周遭秋色,一派行云流水。 反差过分鲜明。 冷风没止,那绪慢慢走过去,一板一眼地替莫涯将袍子拉好、妥妥帖帖地穿正。 “怎么说,我也算是翘楚吧。”莫涯抱住那绪,身子被冻得挺冷。那绪只好由他,这么紧密相靠,总归会暖和些。 “你等了多久?” “不短。” 那绪叹气,不知道说什么好。 莫涯贴着那绪笑:“我是不信这里没人爱这样玩。如果,你以后遇到了这样的暴露狂,你就说,那玩意不怎么样,还好意思拿人面前来摆,丢人!记得,表情要很鄙夷。” 那绪脾气还是好好的:“你那个玩意不怎么样,还好意思拿人面前来摆,丢人!” 莫涯愣住,眨眨眼,尔后,危险地一眯:“你什么意思!” “那绪反应慢点,学得却不慢。”那绪莞尔。 “我对你那么花心思,你应该夸夸我!”莫涯伸手去探摸那绪跨间,“大师,出家人应当诚实。” “莫施主,你,分外夺人。”那绪善气迎人,不过双耳根微微发烫。 “大师,我好像听到你心跳如鼓了。” 那绪脸色微变,稍稍推开莫涯,转了话题:“莫施主今早那么高兴,是看见什么了吗?” 昨夜的话题,好容易重新起了头。 莫涯手没放开那绪,捏在指间把玩,继续荒唐。 流氓不开口,佛也猜不透。 那绪抽气,又后退一步。 “莫施主……” “我看到的第九重门,果然和我听来差不多。那绪,我为此而来。”莫涯目光炯炯。 是,他在宫里听到关于第九重门的传说,他为此而来。 第九重门,那绪记得。白泽图上是有记载,曰:门开需咒,从开启者之愿,送之至达任意天地。门开有因,门关为果。天地无从入,神魔无从管。 寥寥几句,整个虚幻得紧,未必是真。那绪皱眉,他并不相信。 “我这样能来,自然是这样能回去。”莫涯欢笑靠近,逼得那绪形影不离,“那绪,你不是我的救星,你是我的运气。” 如果第九重门真的存在,真的不假,运气再好点,他就能回去了! “白泽图记载未必是全真。比如记载游光,就不属实。” 游光,又唤野童,喜夜游,类狸。尾八枚,身浮半空,头显微光,其表天下瘟灾之相,见其避之。 “为什么不对?” “那绪篡改了一点。”那绪坦言,“游光不祥,对人无存戒心,容易被捕获。避开就好,无需诛杀。” “我不懂了,那关门什么事情。” “那绪能改,他人也能。”那绪笑里暖意,比他体温更胜三分。 可惜,这份温暖不足以让莫涯贪恋,孩子气的兴奋,骤然灭了。他一手地将那绪推倒在地,眸光讥讽冷漠:“果然,你不想帮我。” 旋即,莫涯掸掸肩,跋扈离开。 轻松哼调,他一口气走出寺庙。山间野菊簇簇,开得正欢,游光站在淙淙作响的山溪边,照自己的尾巴。 他见莫涯路过,连忙挥爪招呼:“莫涯,这里这里!” “做啥?”莫涯寒脸问。 “我有点事情想请教你。”游光和人接触甚少,明显不会看山水。 “说吧。”莫涯蹲地。 “我……我还有三年二月零七天就满三百岁了,就能化成人形啦!” “恭喜。” “谢谢谢谢,莫涯,你说那绪他会喜欢什么样的人?”游光细语,声音 分卷阅读2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2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2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2 越来越轻,到了尾音几乎不可闻。 “我这样的。” “嗯?” 莫涯晒太阳,妖孽地一笑:“他喜欢我这样的!” 游光甚是羡慕地打量莫涯,尔后讨好地靠近莫涯一点,坐上自己尾巴,忐忑地对指爪:“你说,那绪会介意他与我年龄上的差距么?” 这回,莫涯注目了游光好一会,严肃道:“你、太、老、了。” 只一下,游光被震住,久久说不出一句。 莫涯无所谓,非常自我地扯开衣领,欣赏自己锁骨下的伤疤。 这时,谛听突地现身在他们身后,提着个破铜锣,呐喊:“开会开会,都给我回去开会!” 万佛寺开会,谛听主持。 参与的人不多,除了莫涯和游光外,还有那绪、那嗔、瞎眼椴会。 高守因病,不在开会之列。 莫涯没走进屋,只冲那绪妖孽地挤眼,靠门蹲下,做半截挡风板。 那绪欲言又止,这刻听得谛听说话:“最近外头盛传有妖孽作怪,是只貔貅,专门喜欢挖食世间灵气的眼睛。我想确保大家的安全,准备封寺。” “何为封寺?”椴会问道。 “就是禁门令,大家不能擅自进出万佛寺。”谛听答道。当然封寺一说,自然有独特的门道,但椴会毕竟外人,谛听只是知会一声,不便细说。 “貔貅是啥?”那嗔猛嗑瓜子。 游光举爪,强烈表示自己知道,要求回答。 “多可爱的宠物啊,可惜不会说话。”谛听摸摸游光脑袋。 游光立即垂下爪,埋下头。 是事先说好的,如有外人在,游光只能冒充一只寺院小宠,不能说人话,严禁扰民。 “貔貅神通异常,能吞万物之灵,且只进不出。”那绪粗略回答。 “为啥只进不出?”那嗔又问。 “那是因为貔貅没屁 眼。传说,他吃的越多,屁股就越大。”莫涯补充。 “那会不会大到,走不出这扇门!”那嗔惊叹,激动比划。 谛听大笑道:“有可能,绝对有可能!” “哈哈哈哈,大屁股,大屁股!”那嗔笑得肚子发疼。 椴会面无表情,隔了许久才温和道:“请问何时封寺?” “后日吧。”谛听安排,“我们要准备下吃喝。你若不想呆,可以现在下山。” “椴会想双目能看。”椴会立即表态,愿意留下。 谛听蹙眉,瞪了眼椴会,转问那绪:“一寺之主,你的意见如何?” 封寺主要原因是谛听不会分 身 术,人若在外找貔貅,万一寺院有事,他是鞭长莫及。 他的想法得到那绪的赞同,散会后,那绪只问谛听,为何不请高施主参加。 谛听神秘一笑:“他不是病了嘛!” 这只是借口。 其实,谛听心里一直不解,高举人既然武功纯正,为何当日貔貅只挖了妖狐眼,没动他分毫? 这事绝对另有蹊跷。 尔后,大伙开始分工,其实就是列吃的清单,那嗔最激动,游光憋了很久不说话,只冲那绪做表情。 那绪只得对椴会道:“你眼盲,不用帮忙,回去休息吧。” 椴会闻言点头起身,那绪想为其引路,却见莫涯抢先一步:“我来吧。” 那绪犹豫了一下,愣愣地瞧着莫涯搀椴会出屋。 出门几尺外,椴会忽然一笑:“我还以为那绪有多了不起,结果,他就像戏台上当背景挂着的那块素布,平凡无奇。” 没等到莫涯的回答,椴会唇角又微妙一弯:“反正他们挺忙,我又独居一屋,你,来吗?” &lt;div age&quot;&gt;<div age">
https://m.yubook.ats/month_0509/227_eb1j9yc4boi9.gif “要去……问白泽第九重门?你,不是玩笑?”谛听手环胸,倚墙问。 “嗯,不是玩笑。” “你又不是不知道白泽如今是什么情况,他成日爱窝在什么地方。” 那绪没回答,眉梢眼角蕴藏坚定。 “这人疯癫入骨,你也跟着闹。”谛听望向窗外,话里明显“这人”指的是莫涯。 那绪低头继续给白泽写信。 谛听绕着那绪转,苦劝:“我怕你姑息养奸,最后为救人,把自己给倒陪进去。” “都是救人,需要有区别吗?” 谛听顿了顿,重新拧上了眉:“你该去瞧瞧椴会那屋,发生了什么。” …… 该如何形容那绪看到的? 反正,屋里满是血腥味。 门被推开时,椴会飞扬的鞭子,正落在莫涯已经血肉模糊的背上,且响声甚为清脆。 那绪生生顿住。 莫涯见那绪站在门口,一愕,旋即挑衅狞笑:“我让他打的。” 入骨疯癫才是催命。 那绪皱起眉。 外头月如钩,空气异常凝重。 椴会听到动静,止了鞭,斜斜转回身,好似漠然等那绪反应。 月光泻下,缓缓地幻下碎碎的银色尘粉,平静地向那绪汇拢过来。 “出去。”那绪罕见一怒,挥宽大衣袖,银尘随他的话一滞,在空中无限扩散,凭空炸出一朵小小银莲花,椴会被一片花瓣“送”飞了出去。 尔后,碎散,尘落满地。 刹那,屋里血腥味被清刷干净,只剩下云破天清的味道。 而被弄出去的椴会,很久才坠落到地,不巧,正掉在高守的跟前。 头的大小开始恢复正常的高守不解,问椴会怎么了。 椴会笑着起身,似有若无地掸掸身上尘土:“没什么,只是这一番戏耍后,觉得那绪大师,离西天不远了。” 屋子里,莫涯大咧咧坐地,转转头颈,任背后血淋漓。 那绪走近,莫涯双腿忽地箍住那绪的腰身一记回撤,夹住那绪同自己一起倒地。 那绪一手撑地,一手托着莫涯腰,不让莫涯的背全部着地。 “你真会照顾人。”言毕,莫涯的嘴对着那绪印了上去。 周遭银尘开始蒸腾而上,融化回月光,眼里的景致,也好似因其而扭曲起来。 那绪抿紧嘴,茫然盯着莫涯,似乎,在思考。 “在生气?”莫涯垂目,吸吮那绪的唇。 吻略略衔诱哄,而背后温热的血却湿了那绪一手。 那绪纹风不动。 殷红的血从他指缝间滴下,在地上溅开小小一朵血花,微沫的腥味儿又覆上了心。 “你不是说陪我吗?陪呀。”得不到回应,莫涯睁开眼,双眼布满恶毒的红丝。邪乎得紧。 “好。”那绪回吻莫涯,两人磨擦。 莫涯的手顺那绪的腰一路下滑,手指寻对地方,慢慢厮磨那傲物。 不是干柴烈火,便是天雷地火。 看似,要乱时—— 袈裟半褪的那绪突然扶正莫涯,深深一个呼吸,手指在空中凭空划动,眸中冷然的情 色无人能敌。 少顷,他们之间出现了一道印。 “去!”那绪并指,印瞬间打在莫涯身上。 “来!”在莫涯还没回过神时,印反噬在了那绪左胸口之上。 印一返到那绪,便燃起熊熊红焰。 那绪吃疼, 分卷阅读2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3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3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3 后仰脖颈,长发散落,貌似有点疼。 焰苗颤动,就在那绪的胸口慢慢在烧炼出浅红的花纹。最后,艳 火灭下,烙印犹新。 是咒,那绪给自己下了咒。 那绪咽下几乎翻滚出喉头腥甜,站起,背上也开始鲜血纵横,血在滴落前,伤徐徐印进皮肉里,刻入骨中。 “我无法懂你。但是以后,是苦,是乐,你我并肩。”那绪笑容很浅,而这笑如冰屑下的梅花吐出芳华,天寒地冻里让人眼见到暖意,明艳动人。 随后,一记漂亮的倒地。 非常傻,非常傻的一个好人,很随便地结了个破印,却没有详细解释用意。 但某人的神情传达给莫涯一个信息。 这次结印,算是那绪真金白银地陪葬了。 夜空里,施施然传出焦味。 是……灼情咒。 原主的喜怒哀乐,皆会反噬中印之人。 谛听脸色白得更盛,他一提气冲进屋子。 远处的椴会舌舔唇,神秘地在高守耳边笑问:“高兄,不如在所谓的封山到来前,我们下山赌几把如何?” “好啊!等天亮我们就动身。”高守负手迎风,淡定应下。只因之前银两输得太多,有了外债。试想如有椴会撑腰,自己的赌运肯定会好许多。 椴会莞尔,抬起头,满心期待这次非常可口的下山游。 翌日。 椴会推说下山半点私事,高大人从房顶一纵,飘然落地,相当义气仰脖道:“他个盲人下山不易,我助他一次。” 故此,高大人在前面引路,椴会在后面慢跟。 人走到半道不久,山间开始起雾,高守发现不大对劲。 “刚刚还是好天气,怎么起雾了?”他纳闷扭头,身后的椴会不见了。 “椴兄,椴会老兄!”高守揉太阳穴高吼。 雾越来越浓,白茫茫的远处发出一记怪叫。 高守警觉地眯起眼,拉开开杀的架势,他冲着空气干吼:“来吧。” “高兄……”隐隐高守听到椴会不确定的呼唤声。 “椴会?” “是。”传来惊吓过度的回复。 “你站在原地别动,我马上过来。”节骨眼上,高举人还是义薄云天顺声冲刺。 “嘭”撞上了一棵大树。 撞得七荤八素的高举人摸着高起的额头,继续跺脚:“别怕,我来也!” 隐藏在浓雾里的妖兽,忍不住狞笑出声,伸出舌舔舔嘴角。 眼睛,他就是要灵性的眼睛。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15章 第十五章 “什么叫做灼情咒?” 夜半露重,莫涯蹲在那绪窗下,垂着手问正在抄经的那绪。 “便是有难同当,以后施主身上受了什么苦楚,贫僧也会感同身受。” “那我现在哪里不舒服啊大师?” “施主浑身都痛,而且腹中空空头晕目眩,需要吃些东西。” 窗下莫涯不响了,慢慢直身,趴在窗台:“和尚你是真爱上我了呢,还是有病,跟我一样有这个没事找罪受的毛病。” “贫僧只想将施主的心病治好。” “我想我说过了,我来这里并不是要治病,而是想大师你替我打开那第九重门,送我到我想去的地方。” “第九重门之说并不可信,施主的心病却是非治不可。” “我没钱付诊金。” “那绪替人瞧病,从来无需银子。” “可我不喜欢欠别人的。” “佛爱众生,施主并不欠我任何东西。”那绪抬了头,说的话虽然无趣,但眼神温和,内里真有佛家的慈悲。 “靠。”莫涯后退,不知为什么觉得有些无法承受,拍了屁股准备闪人。 天边半月朦胧,有个人穿着白衣,正起势准备翻墙。 “半夜爬墙,非奸即盗。”莫涯很贱地磨牙。 结果墙上那人回头,离这么远果然听清了他的话,冲他一吐舌头。 “果然是你这个顺风耳。”莫涯伸个懒腰,也冲他吐了个吊死鬼那么长的舌头,转身回屋挺尸。 南边半山,就在前方。 谛听停住脚步,站在一棵大树枝头遥望。 方才他在寺里,听到一声似有若无的凶兽叫声,方位应该就是这里了。 果然,就在半山的栗树林里,这时候正腾起一股凝白色的妖雾,范围不大,但内里东西悉数被它吞噬,连片影子也捉摸不到。 “你放心我来救你!”雾里面高举人的声音依旧义薄云天。 “杠头!”谛听嗤之以鼻,想了一想,还是放个信号给那绪,这才动身朝雾里掠去。 能够蔽人双眼的雾气,可对于谛听来说,却完全不是障碍。 他有一双能够听风百里的耳朵,进到雾中,精神益发集中,甚至能够听见白雾缓慢流淌的沙沙声。 雾里的凶兽似乎也知道他到来,很快在雾中隐形,一点也不发出声响。 于是谛听凝神,满耳只听见高守那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循着这声响他慢慢靠近,已经快要摸到他脚边,却突然听见了一声极细的响动。 很近,那是脚步踏碎树叶最微末的声响。 谛听急速扑前,果然,跟前一阵疾风略过,带微腥的兽息,那凶兽已经发动,锐爪直取高守双目。 “退后!”急促之中谛听大吼,一把抓住了高守后背。 两人急速后退,那凶兽扑空大怒,干脆转向朝谛听冲来,咆哮风至,很快就把谛听扑倒,牢牢压在身下。 “你是死人么,过来帮忙!”谛听咬牙切齿。 雾里腥风四起,那凶兽的双爪越按越紧,抓住谛听双肩,深深切进了他皮肉。 “我来了!”那厢摸不着北的高举人再次大吼,因为形势危急,这一次发力也猛,以风萧萧易水寒之势前冲,撞上了前头一棵大树,彻底撞晕了过去。 “该举不举,你这该死的蜡枪头。”谛听大骂,勉力挣扎几下,想要缩骨脱身,最终却是徒劳。 肩头那双利爪越刺越深,有只在钉穿他的肩骨之后生生拔出,沾着他微温粘腻的血,慢慢抚上了他额。 谛听大叫,想起那些尸首脸上的血洞,不禁肠胃翻涌。 “那绪……!”他将这两字施尽气力嘶吼了出来,有如握着最后的稻草。 “破!” 就在谛听绝望的时候那绪稻草应声赶到,手间佛珠裹挟咒语,携风而至。 白雾顿时消退,佛珠上沾有那绪鲜血,光华渐甚,劈向那凶兽脸孔。 凶兽一怔,谛听乘着这功夫连忙缩身,从他爪下堪堪逃脱。 “是貔貅,它就是貔貅!”谛听急退,缩回那绪身后。 远处莫涯的身影也渐行渐近,瞧热闹不遗余力。 那绪神色凝重,十指缓张,做出最高戒备姿态。 那貔貅咆哮,不知是否对他有所忌惮,神色有些犹豫。 “后会有期……”片刻之后他低喘,声音挑衅而模糊,然而后退却是极快,一转瞬已然踏上林梢。 一切又回复平静,只有那白雾绕林,拖下一条长线,白练般迤逦 分卷阅读2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4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4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4 而去。 “高施主?他这是怎么了?”过半晌那绪才说话。 “他没事,有事的是我。”谛听怕疼,这会子早蹲下了身去。 “椴会呢?”那绪又问。 “救命……”似乎与他应和,山下这时起了动静,椴会呼救的声音缓缓升了上来。 “我不要吃药,你再逼我喝我死给你看。” 约莫一个半时辰过后,万佛寺内,一向英武帅气的谛听立着眉,正在床上后退。 “这个药不苦,真的。”那绪这个谎撒得有气无力。 “信你我是傻子!” 局面陷入僵持,那绪没有法子,搁下碗叹了口气。 “不如我来劝他。”旁边一直立着的高守这时突然说了话,很贤良地接过碗来:“大师你脸色不好,先去歇息吧。” “我绝对不喝的。” 等那绪走后谛听扫了高守一眼,再次强调。 “其实我也讨厌喝药……”难得高大人居然有些扭捏:“还有……谢谢……你救了我。”后面这句几不可闻。 “哼。” “不如你休息下,想喝水么?一般失了血都想喝水。” “我想睡,但是很疼睡不着,不如你讲个故事给我听吧。” “我不会讲故事。” “那唱个歌。” “我不会唱歌。” “……请问高举人,你到底会啥。” “主要会吃饭睡觉和练功。”高守很老实地眼观鼻下。 “…………”谛听无语,翻了个身,实在忍不住疼:“那你讲讲你们横山派,我的妈,给我分分神也好。” “哦。”高守略顿,大约是在整理思路,好半天才开口:“我们是横山派,不是恒山派,横和恒是不同的。” 果然不会讲故事,狗屁不通的一个开头。 “我们门派以前很昌盛,可因为练的是童子功,到我们这里就没落了,连上我,师父一共才收了五个弟子。” “你有师兄弟?”谛听笑:“他们待你怎样?” “我入门最晚,开始他们总欺负我,后来就不了。” “后来你神功大成,把他们全打败了?” “没有……”高守垂头,说起本门的悲惨往事,难免还是讪讪:“后来有天他们一起下山,一起去逛了那个……妓院,然后……,就一起全破了功。” “再然后呢,你师父把他们赶出门去没有?” “没有……”高守哭丧着脸:“师父把他们各打了十大板子,把他们留在山上,封他们做了前后左右护法,要我以后好好照看他们。” “为什么要你照看?” “因为本门的人破了功,元气便会大损,比病人还要不如。”高守欲哭无泪:“可是……他们胃口却还是很好,还很挑食,顿顿都要吃肉……” 谛听咳了一声,不知如何安慰他是好,只好道:“你还有你师父呢,你师父这么大年岁,肯定是个绝顶高手。” “他武功的确很高,尤其轻功,在不发病的时候,绝对可以排到武林前三。” “发病?” “嗯。他年岁大了,常犯糊涂,经常施展轻功上到我们那里的千年古树树顶,然后忘了怎么下来……” “然后呢?”谛听硬憋住笑。 “然后我就要上树去背他,那时候我轻功不好,也不大会爬树,经常爬到一半掉下来,还每次都是脸先着地。可怜我本来长得也还挺俊,现在……,却是不大中看了。” 谛听捶床,给他逗得伤口也不觉着疼了,只问:“那后来呢,你轻功就这么练了出来?然后受不了了?所以改行替人盯梢?” “没有……”高守抱着头:“咱派的护法们能吃,师傅又要瞧病,眼见着坐山吃空,我这才出来挣钱。可怜我好不容易混了个好差事,却又被派出来跟这么个变态的主,眼见着差事就要丢了……”说到最后泪花直泛,真个比苦菜花还要苦上三分。 “可怜见的。”谛听到最后顺势,也没法子了,只好伸出伤手去拍他后背,算是安慰他。 “也没什么……”高守这厢叹了口气,正想对自己的血霉横山派生涯做个结词,却看见谛听突然竖直了耳朵,伸出一根手指,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别说话。”谛听凝声,似乎听到了些什么。 “第九重门……,太岁……,咒……”他细着嗓子,似乎跟声重复了两句,转瞬却又听不清楚了。 “快。去找那绪,告诉他我好像听见了白泽的声音,而且他还提到了第九重门。”过了一会谛听道,伸手去催高守:“快点,这家伙神出鬼没,你快去快回!” &lt;div age&quot;&gt;<div age">
https://m.yubook.ats/month_0509/227_eb1j9yc4boi9.gif 进到那绪房间,高守费了好大的劲,才算把趴在桌上的那绪摇醒。 “什么事?”那绪抬起头来,脸色煞白。 “是谛听,他说他听见了啥……白泽在说话,还提到了一个什么门,他喊你快去。” “好。”那绪起身,将手支在桌子,却无论如何也克服不了眩晕和心口那异常的烦闷,最后只得低声喘气:“我一会便来,只一会,你让他等我。” 高守听话回转,才进门,就看见谛听已经下了床,一边穿鞋一边龇牙咧嘴,疼得不轻的样子。 “那绪好像很不舒服,让你等他一会。”高守闷声,想着谛听是为救自己才落的伤,终于没憋住,弯下腰来替他拉上鞋帮。 “给自己下灼情咒,跟个变态同甘共苦,他当然的是很不舒服!”谛听起身,搭着高守肩头:“我可不能等他,白泽这家伙多少年才出来一次,去晚了我怕连他影子都摸不着。” “白泽是谁?” “万事通一枚,不如你陪我去找他,万一他撒腿跑路,你帮我揪住他头顶心的头发。” 高守垂着头,想了一想,放弃自己必须盯梢莫涯的念头。 知恩图报,所谓侠道,他是个根深蒂固的武林棒槌。 “愣着干吗?帮我系上腰带,快呀!”结果那边谛听跺脚,果然是一幅大恩人姿态,顺风顺水一点也不心虚地使唤起他来。 山下小镇,最最破落的客栈里头,椴会半靠着桌子,陋室当中依旧一副贵族姿态。 “事情到目前为止还算顺利。”他说了一句。 房间里面还坐着个人,背光,似乎心情低落,听他说话,只爱理不理地回了声哦。 “白泽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房门这时咣咣大响。 椴会没有作声,看了一眼白泽,脸色凝重,随即身形一闪,流光般一个白影,片刻已跃出窗去。 白泽没有表情,还是那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坐在张三条腿的椅子上面继续抠他的指甲。 “踹开!”门外立着的谛听支使高举人。 高举人内功深厚,飞起一脚,本就不结实的大门立刻碎成了八瓣。 “野蛮人!”满屋子腐臭气的木屑飞扬,屋里有人幽声,慢慢站直,竟是一个面相十分朝气的少年 分卷阅读2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5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5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5 ,披着件耀目的孔雀蓝长袍。 “找我有事?”白泽冲谛听一笑。 …… “第九重门,能顺启者心意,达洪荒远漠。”从白泽那里出来之后,谛听第三遍重复这句,依旧不可置信:“你说,这世上还真有这种门,能送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他一个小毛娃的话你也敢信。”高守嗤之以鼻。 “这个小毛娃,在这世上活了起码已经两千年,上古黄帝时代,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还没出世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了。” 高守愣住,眨眼睛努力消化他这句话。 “是的,他不是人,是只通晓天下的神兽,而且是只嫌恶自己活得太长,动不动就要自杀的神兽。”谛听的这口气非常之长:“所以说,他的话,不仅我信,这天底下怕是还没有人不信。” “哦。”高守的这句非常敷衍,因为看见一间赌坊,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 “我能听见骰子翻面的声音。”谛听笑眯眯。 高守的眼睛顿时发亮。 “那绪警告过我绝对不许赌博,可没说过不许我帮人听骰子啊。”谛听继续笑眯眯,推了把高守:“走,我们进去,赢了钱咱去摘星楼,包下顶楼那间天字房,我要窝在它家那张狐皮毯上,睡在全城最高的地方,舒舒服服听他三天三夜的八卦!” ——他只是喜欢听八卦而已。 同一时候,还是那件破落客栈,白泽垂目,正握着椴会的右手,在他掌心一笔一划的写字。 ——你能确定他没听到我们的对话? 盲人椴会在纸上回复,字写得有些走形。 ——他是听到一些,可没听到最要紧的。 ——你确定? 白泽就有些犹豫,半天也没有落指。 夜下椴会抬头,脸孔迎光,渐渐透出杀气。 ——我不想他死。 白泽连忙在他手心划字。 ——我不让会让他死,只是让他听不见,永远永远,也别再想听见。 在侧头了片刻后椴会终于落笔,握笔的姿势优雅至极,慢慢慢慢的,将这一句最终落到了纸上。 “吴员外的三姨太,正商量准备跟名角柳如絮私奔,还准备把吴员外家卷空。”赢了钱窝在狐皮毯又喝着玫瑰香片的谛听心满意足,听人壁角听到两颊飞红,喝了酒似的兴奋。 一旁高守蹙眉:“你难道不觉得你天赋异禀,应该做些更加有意义的事情?” “你堂堂横山派的大侠还不是好赌,而且逢赌必输?这个世道,各有各的恶趣味,咱放轻松,谁有别说谁。” “我还有正事。” “盯梢是不?三天一封密信捎回京城,还必定凌晨的时候放鸽子。你知不知道那位变态莫施主已经雇人专捉那只鸽子,你的密信……,从没有一封到达过京城。” “你确定?!”高守瞪圆眼,额上抬头纹出来,一张苦瓜脸立时又苦了几分。 “我确定!”谛听扬声,脸上荡满坏笑,腿架上脚踏,正想奚落他几句,却突然神色一凛。 “白泽这家伙在说什么……,嘘,你千万别作声,我来听听,声音压得这么低,什么事情鬼鬼祟祟的。”过了一会他道,屏住了呼吸,听到了一些,又似乎不大分明。 “纳色岭……第九重门。”到得最后他终于捉到了要紧处,有些不可置信:“第九重门……无所不达的第九重门,高守!我可能知道它在哪里了!!”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一山的树全是红的?”三天之后,到达纳色岭的高守非常纳闷,拿手不停抓头:“是枫树么,是枫树的话也该谢了啊,这已经是冬天了。” “嘘……”一边谛听又架上了手指:“别说话。” “你又听到了什么?” “不是。”难得谛听居然也正色:“我什么也没听到,这点非常奇怪,诺大的一座山,居然一点声响也没有,连声鸟叫也没。” “也许鸟死光了呢?” “那风扫树叶的声音呢?你别告诉我树叶也掉光了。” 两人就这么闲话着一路往前,慢慢到了山口。 很平常的一座小山,站在山下略略抬头,就能看见山顶。 唯一奇特的就是山上风景。 明明季节已是深冬,可山上却是红枫遍地落叶萧萧,无论怎么看,都是一派秋景。 一路踏着野菊,谛听和高守顺着一条依稀可辨的小径往前,慢慢上了山。 安静到诡异的山,两人的脚步似乎踏着虚无,一点声响也没曾发出。 一开始两人还在交谈,可到了后来,谛听踏着碎叶,却发现连自己的心跳声也开始变得微弱。 这静寂的山岭,好似是有魔力,在吞噬一切流动的声响。 谛听觉得不对,可也没看见什么具体的危险,所以脚步未停,很快就爬上了这座小山的山顶。 山顶并非平地,似乎有个湖泊,高守和谛听踏前一步,终于是看见了这纳色岭尽头的光景。 眼前的确是有个湖,可里面铺着的却不是水,而是暗褐色带诡异香气的泥沼。 泥水泛着气泡,在不停地翻搅,一刻也不得安宁,因为里面伏着至少上百只马不像马长着一只独角的动物,正在彼此交缠,扭动呻 吟。 其身躯洁白如玉,长尾乌黑、飘然曳地,映着火枫之色,尤为撩人。 高守恍然,这里,竟然是这种动物集体交 合的领地。 谛听头疼,隐约觉得自己好似在哪里见过这种动物。 “应该是在白泽图上见过。” 他捧着头,明明已经在喃喃自语,可出了口的话就好像轻烟,被风一掠转瞬就没了声息。‘ 周遭的一切这时开始有了变化,不可名状的一种变化,似乎是气息流转,有个鼓胀的气泡突然破裂似的那种感觉。 谛听仍捧着头,在脑中回想自己看过的白泽图,慢慢的,终于是有了一些映像。 这些曾配着图片出现的文字慢慢在他脑中清晰。 还有就是那绪曾经说过的话:“駮,喜欢在冬天群 交,因为数目繁多,本身食虎,发声如战鼓,而发情时的声响更加委实吓人,所以其王一般都会布下噤声结界,吞噬方圆数里的声响。” “所以这里才会这么寂静。”他终于明白,看了眼高守,轻声一句。 “所以什么?”那厢高守回头,一派木然表情,这一刻,竟然好像听见了他说的话。 在它们领地的中央,结界的中心,高守竟然听见了他这轻得不能再轻的呢喃。 ——难道说噤声结界已破? 这个念头方才在他心头流过,那空气之中微妙的流转转瞬却已到达顶点。 结界全破,似一根尖针刺破了最后的屏障,所有被掩盖吞噬的声响,就在这缺口迎面朝谛听扑来。 上百头声如惊雷的在呻吟嘶叫,那声浪如万道利剑,一下悉数刺穿了谛听那异常灵敏的耳朵。 厮时,谷内枫如血。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16章 第十六章 分卷阅读2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6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6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6 入耳的那瞬,好似世界万物之声,悉数贴在谛听的耳膜处开炸。 谛听抱住头,仰面倒地,发出一声惨叫。 谷内,红叶随风在旋,一直在飘,无法落地。 意乱情迷的场面,一下肃清。 几只地上的駮翻了个身,不悦地站起,向后退开,估计是母的。 而另外的駮纷纷扭转了头,看向谛听与高守,估计是公的。 谛听依旧抱头,身体稍稍发抖。 谷里每一道轻微的之声,对谛听而言,都如利针,穿刺着他的耳朵,无孔不入。 谛听实在熬不住,幻出了原形。 神兽谛听,形如駮,无角,全身若乌云压远山般——凄艳的黛色,染得眉目烟绡。 头部毛长垂,巧妙地掩住了双耳。 如果不是因伤,抖得厉害,可算一派丰神。 风不止,枫叶依旧在飘。 高守迟滞在原地,突如其来变故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而对面恼羞成怒的駮略微低下了头,将锋锐的角尖对向了目标,前蹄十分不耐地刨地。 相当不善的味道。 傻里傻气的高守终是反应,上前一步,对着駮做了个江湖上的长揖:“不好意思,我们路过……” 没兽回答。 高守耸肩,继续解释:“大家是爷们,我非常理解你们,好事被搅,任谁都恼羞成怒……” 这时,谛听已然缓回了气,虚弱截口道:“高举人,快逃。” 话音未落地,駮已经笔直冲向了谛听。 风里,红叶终究落地,只是一颗血珠比它先落一步。 紧接,第二颗,第三颗,血珠渐渐串成血线,滴答落地。 而谛听嘴里的高举人,有型地卡在了駮与谛听之间,挡住駮的去路,双手抓住最靠前駮锋利的角。 血继续从他指缝渗出,沿着駮角而下,渐渐凝聚,然后落下。 个性憨直的大侠高手,终于出手了。 “别怕,有我!”高守回首,冲谛听一乐。 人如谷里的风,很有干劲。 这位高手俨然为谛听竖起了一道保护的墙。 可惜谛听心里非常清楚,现在敌众我寡,很明显,这道墙其实少刷了四个字:螳臂挡车。 谛听吃力地换回人形,踉踉跄跄地站起:“这是我们神兽之间的问题,你快走。我能扛!” 说完逞英雄的这句,谛听轰然倒地,不省人事。 纠缠不清的駮开始侧目,有点摸不着头绪。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高守吸气,推开两駮,随后转身,背起昏沉沉的谛听,黯然消魂地说了一句话:“放心,你还有我。” 接着,高守打开两脚,摆开架势,准备杀出一条血路。 他正全身斗志冲霄时,围攻的駮,却突兀地分左右散开,让出了一条路。 而路中间,孤零零地横着一只駮,高昂着头。 僵持间,白色的駮化出耀眼的白光,白光渐渐散开,跟前的駮眨眼化出了人形。 居然还是个银甲帅哥。 银甲帅哥走近高守他们,高守防备出招,却碰到了结界,将他震了开去,连带谛听一起飞弹得老高,身 体几乎是纵飞而起,在将树枝折断了好几根后,又直直地跌落下来。 眼见人就着地,谛听咬牙,强撑最后一丝清明,在半空拼命翻身,再次化出兽形,用脊背将高守稳稳托住。 “駮王……” 这次重创,绝对够呛,谛听说了两个字,顿然眼一黑,身体飘然歪斜,彻底昏迷不醒了。 “我当谁胆那么肥,原来是谛听。”银甲駮王说话了。 “你想做什么?”高守又重新背起谛听。 駮王朗笑:“你闯我地盘,反问我想做什么?” “我刚刚解释过了,我们是路过。谁愿意看这么有伤风化的一幕。”高守嘀咕。 “哦?”駮王高挑一边的眉。 “没有没有,我是说祝你们生活幸福。” “三个时辰。” “什么?” 风里银甲玎珰,帅哥伸出三根手指:“我说我给你们三个时辰,让你们先逃。如若逃出我们的地盘,我就当这事从未发生,如果没呢——”駮王微笑,“你就会知道,什么叫有伤风化。” 高守拧着浓眉,迟疑不语。 银甲帅哥冷笑了声,摇摇手指:“你们没有选择。人,要懂得惜福。” “我数三开始。”駮王微微一笑,“一……” 高守扛起谛听,撒腿就跑,卷起一道狼狈的风尘。 駮王漠然看着他们走远,才缓缓扭过脸,道:“出来吧,叛徒。” 须臾,山丘后走出了白泽,仍旧一身孔雀蓝纨绔模样:“多年不见,駮王这‘叛徒’一说,从何而来?” “你找人编修白泽图,等同自毁灵界生灵,不说你是‘叛徒’又是什么?”駮王冷笑。 “我有我的理由。”白泽笑得无辜,皮相却显耍赖。 “找死的理由?”駮王反唇相击。 “算吧。” “你若想死,我一刀结果你。” “来吧。能死在灵界战神之手,荣耀也。”白泽大方张开双臂。死,他从来不怕,甚至期待。如果能死的话。 “白泽,你为何要毁我的结界?”駮王自是厌恶他这点,却又有点无奈,便别开眼,转问其他。 白泽笑笑,“还是那句,我有我的理由。如果你看不惯,真的可以来杀我。” 駮王不说话。 白泽将手拢袖中,欢笑道:“既然你找到了我这祸首,可否请阁下饶了谛听?” 駮王牵动嘴角,阳光下,银甲闪耀着冷冰的光:“相识千年,你何时见我说话不算?三个时辰后,你自然会知道答案。” 只有三个时辰。 只有……三个时辰。 高守一边玩命地奔跑,一边还时不时地安慰谛听:“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你还有我!我会保护你!我们有时间……” 信誓旦旦,声如洪钟,让刚刚清醒的谛听头又炸裂般奇疼。 谛听不动声色地变回人形,用手捂住耳朵,中肯道:“駮跑得比千里马快很多、很多。” “我的轻功不弱!”高守仰脖,顶不服气。 谛听沉默了一会,转转眼珠,浅笑道:“今天是初几?” “嗯……初八。” 这回回答的声音不响,谛听的头依然奇痛。 谛听强忍住疼,笑呵呵道:“初八,太好了!高举人,我想到办法了,你先停下歇息会,我慢慢与你说。” 高守喘气,望望天色:“边跑边说吧,不能浪费时间。” “哦,”谛听也跟着看看天,远处,暮云绕树,“我刚想起纳色谷南边有个侵月湖,每月初八都会来羽人来此沐浴。” “你说什么?”声音不小。 “羽人,就是带翅膀的人,怎么你不信?”谛听皱眉,将头稍稍后仰,悄然与高守保持距离。 “信。” 也是,今天见识过那么多半兽人了,能不信嘛! “你听我说,羽人会脱下自己的羽衣去沐浴,你趁机拿了他们的羽衣,必须让他保证答应送你离开后,才能离开。” “是我们两个人。”高守提醒。 “对,是我们。让他答应送我 分卷阅读2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7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7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7 们离开,才能把羽衣还他。”谛听笑得很平和。 高守嘿然:“我小时候就听过类似的故事,没想到是真的。” “是真的,是真的。我留在这里等你,你快去办。”谛听头疼如鼓敲。 “我背你一起去!” 谛听不耐闭眼:“高举人,你一个人跑,会快很多,等你勾搭上了羽人,再来救我。” “可是……” “万一我们去迟了,羽人飞走了,怎么办。”谛听有点恼火了。 高守迟疑。 “快去啊!”谛听推搡高守离开,“记得,是最南面。见了湖一定躲好,耐心地等,别让羽人发现!” 终于,高守跑远。 谛听吸气,在地上拾起一片枫叶,手指蘸着自己耳朵缓缓流出的血,在叶上画了符,口中念咒。 带血符字的枫叶在咒语中,像是赋予了生命,灵活地飞了起来,直冲远方。 谛听轻笑:“那绪,但愿你得了信,能赶得及来救高举人。还有,你一定能保佑我能拖住駮王哦。” 接着,谛听继续蘸鲜血,画出他的血阵。 &lt;div age&quot;&gt;<div age">
https://m.yubook.ats/month_0509/227_eb1j9yc4boi9.gif 山雨欲来。 谛听伸了个懒腰,准备开阵,举目却见数丈外,出现了一个小黑点,很快,黑点逐步放大。 谛听失笑。 很不幸,高守飞奔回来了。 “真对不住,我记错了日头,明天才是你说的日子。”高大人焦躁地挠头,中肯道歉。 谛听的脸瞬时薄了一层冰。 他试图深呼吸,没想到,一口气没补上,耳朵在“嗡”地一声响后,顷刻听不到任何声音。 全谷,无声无息。 高守正色,过来拍拍几乎石化的谛听:“没关系,你我,并肩作战。” 雄壮誓言,谛听却没听见,但他瞧高守的唇片翕动,大概能猜出意思。 于是,谛听含笑,向高大人勾勾手指。 高守把头凑近,谛听咬牙使出吃奶的神力,掌风没头没脑劈下,直接一记,“砍”晕高守。 随后,谛听提起高守两脚,直接拖进三尺外的矮树林,隐藏灭迹。 再待他步出树林,眼前已是千军万马。 “现在开阵,好似没了可能。”谛听呐呐,心里有点惋惜自己的血,白流了。 为首自然是駮王,嘴角挂讥诮的笑。 “灵兽做事灵兽当,不关那凡人的事。”谷内枫叶飒飒,谛听挺直脊背,足显几分凌厉。 “你,有点意思。” 駮王望向谛听,兴致盎然。 一片枯叶飘落,落于駮王脚边。 駮王上前一步,将枯叶踩碎:“也好,我愿你与你单打,赢了我,便放你们走。” 可惜,谛听听不见他的话,也不做回应,直接纵跃而起,身如大鹏展飞,手里绽放光芒,光无限扩撒,化作道道银钩,直冲駮王。 “雕虫小技。”駮王浅笑,自他掌心发出一束金光,光慢慢聚集伸长—— 最后,凭空一把月色的长刀浮现。 神刃。 鬼斧神工。 駮王飞身,迎战! 神兵空中相遇。 迸发出无数寒星,撕裂苍穹。 谷风,随之,突兀澎湃。 其劲,无与伦比。 血红的枫叶,也随他们斗气而动,盘旋浮动起来。 谛听抬手,在额前结出咒印。 在空中,飞舞起来的霜叶幻出龙形,穿梭在两人之间,护住谛听,与駮王欢斗。 几场交锋后,駮王叹气:“我玩腻了。” 言毕,霸道的杀气凌厉劈下。 一方天地,顷刻炸开去。 叶龙,灰飞烟灭。 谛听重重摔倒在地,左肩爆开凄艳的血花,整个肩膀几乎骨屑肉碎。 三步外,駮王举起刀,挑眉笑道:“到此为止吧。谛听,你死定了!” 月下,寒光凛凛。 长刀劈下,开山之势。 “贫僧妄言,不会是今朝。” 月光里,駮王与谛听之间,凭空出现一张薄薄的符纸。 刀风劈开符纸的瞬间,纸面迸出一个苍劲的“佛”字。 同时,駮王被这字发出光,震飞出几丈开外。 而符纸散发出的碎光,则回撤,依附在谛听身上,抵挡任何攻击。 駮王起身,抬头。 只见,袈裟飘扬。 “你是谁?” “贫僧,那绪。”回答之声,清雅如叶尖朝露。其人,清如明月,却让人不能逼视。 駮王眸子闪出一道寒光:“那绪?你就是那个修整《白泽图》的和尚?” “正是。” “久仰久仰。”駮王眉心一动,手腕一转,长刀脱手,笔直向那绪飞去。 那绪捏咒,发出强光,暗夜的天顿时亮如白昼。 刀再次被震飞出去,斜插入地,微微发颤。 駮群开始愤慨,骚动不安。 駮王脸色也如身上银甲一般雪白。 “得罪。”那绪缓缓走过去,扶起重伤的谛听。 谛听指指树林,却说不出话。 那绪了然:“我们去树林。” “和尚你想这么一走了之?”駮王再次拦路。 “今日之事,无论原委,贫僧希望到此为止。”那绪语调温和,神色坚定。 駮王眼波一动,收回刀:“和尚,你若能如传说中一般,叫出本王之名,万事可以商量。” 那绪从容展笑:“杯雪,你何必执迷不悟?” 杯雪,乃駮王的名。 駮王抿唇,当即挥手,駮群立即左右分散,让出一条路。 那绪好脾气地道了谢,正打算走,却又被駮王杯雪唤住:“和尚,佛曾得八部天龙,知其弱点,收服座下。他日《白泽图》完成,我灵界,又会如何?” 气氛再一次凝固。 这刻,林里发出一声吼,高守跌跌撞撞地奔出来,抱住一根大树杆,直冲向駮王。 跑过那绪后,高守忽然转向,又跑了回来,仔细看看谛听,随后身子一软,戏剧性地又倒下了。 谛听笑得呛出一口血。 那绪叹气,又扶起高守,侧过头,答:“贫僧没想过,不能回答駮王。” “我以为你会说幽深的禅语,没想到……好,本座等你答案。”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17章 第十七章 非常抱歉,本章节因出版、修改或者存在色情、反动、抄袭等原因而被作者或网站管理员锁定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18章 第十八章 沉了寸旬。 皇帝莞尔:“亵渎得如何了?” “花招出了不少,总算有点眉目,不过,没能掐住他的要害。”莫涯回话。 分开数日,他就没怎么刻意去想那和尚,只是经皇帝这么一提,他便开始去想。 如此一想,觉得甚是相思。 记忆里的那绪样子有点模糊,感觉又好似——他昨天还见过。 分卷阅读2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8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8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8 “与高大人报告八九不离吧。”莫涯点穿。 皇帝又开始装糊涂,转问道:“你一个人除妖能行吗?” “你把当年我带的家伙还我就一定行。”莫涯笑。 又隔了一会,皇帝看着莫涯,问道:“不睡吗?” 莫涯又笑。 皇帝剜了妖孽一眼,自己睡觉。 躺下的皇帝闭眼,回忆当年—— 莫涯的出现,出人意料,而且很有个人风格。 穿着古怪的衣衫,带着黑乎乎看不懂的铁器。 保护皇帝的所有卫士,统统傻眼。单看这个不速客身上的配置,就能断定,是个具有危险性的狠角色。 拿下这人后,事实证明,他人很贱,嘴巴更贱。 就因为这个吃了不少苦,只是这家伙命硬得狠,骨头更硬。 怎么会玩上的,皇帝认为并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莫涯他体力很好,经得住折腾,经得转—干…… 夜漫漫流过三更。 天,开始下起细雪。 莫涯单独靠着窗棂干等到天明,也不怕冻。 以前他是杀手时,经常这样,他不睡觉的最好记录似乎是:五天四夜。 反正不重要,反正也记不得了。 就好比回忆里,他大多住在脏乱的小木屋。 什么时候学习杀人,印象十分模糊。 接受拳打脚踢,是他生活一部分。 人很奇怪。 越难生存,他就越不会想到死。 至少他是。 终有一天,左柟用枪杆子敲敲莫涯的头,问他:“会笑吗?” 动作、表情很明确地告诉莫涯,这不是玩笑。 莫涯只冷冰冰地白了左柟一眼,然后才笑。 左柟也不含糊,枪甩力挥下,将莫涯左脸整个被抽肿。 接着(和谐……【字数不多】) 心理学专家,会注释他的心情,叫做——斯德哥尔摩。 狗屁! 回想到这块,断层。 莫涯左右开弓抽了自己几个嘴巴。 心忽然一痛,隐隐的。 那绪皱起眉,放下手里的经书,走出门外。 外头,高大人还是占房顶,孤单地饮风餐露。他见那绪出来,便潇洒跳下,问他何事。 那绪笑笑道:“高大人,这几日贫僧总心神不定,想找处安静的地方施法,向白泽问下寺里情况。” “白泽?问他做什么!不是和你说过?这人鬼鬼祟祟的,如果不是他,谛听也不会受伤。”高大人挺不服气地否定,“这种坏人,你个出家人不该搭理。” 那绪对此没有争辩。 谛听受伤,与白泽有点关联。这事,高守确实说过。 谛听施法求援,那绪当时正苦于“远水不解近渴”,恰恰白泽出现,慷慨提供坐骑。于是,那绪将一些事情交代完,就匆匆赶来了。 没想到,其中还有丝许曲折。 更没想到,那绪没有带钱。 还好有好心的有缘人收留,否则他们找个像样落脚的地方都困难。 而,事实究竟如何,那绪本意是见到白泽问问清楚。 只是,刚刚的心痛…… “贫僧还是不放心,要不,我向这家主人借匹马,我先赶回去看看究竟?” “人家虽然信佛,却也不是大富大贵人家,怎么会轻易把马借你?” “贫僧是借,又不是不还。况且,有高大人留下作保……” “你让我留下作保?”高大人截住了那绪的话。 “是啊。” 高大人拢起眉头,盯住那绪:“大师,我记得你们佛家不是有句话,叫: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吗?” “有。”那绪颔首。 高守就等那绪说这句。那绪这“有”字刚滚出舌尖,他便得意地昂高了头。 “只是,” “什么?” “此处,不是地狱啊。”那绪后一句话跟得异常诚恳,也异常顺溜。 高大人顿时表情复杂了,这脸就和临了上阵,却突然不举的新郎官一样。 “那绪大师,你找地方联系白泽吧。” ============6月10日更新================== 第二天,莫涯理直气壮地向皇帝讨他的武器。 皇帝口头应下,不过依旧坦言自己不放心莫涯的安全,决定再挑选几个精英陪同。 莫涯嗤笑一记,却没怎么和他拧。 雪断断续续地下。 一言九鼎的天子却久久挑选不出人。 前有挖眼的妖怪,后有绑架的妖精。没有大手笔,谁愿随意去送死? “我一人能单挑。”莫涯无所谓。 “君无戏言。” 局面僵了几天后,无聊的莫涯蹲在雪地里,正想心事,内监一路小跑带来了消息,影卫高守回来了。 是了。 他已经到了这里,影卫不赶紧跟过来,便太失职了。 “高守人呢?在哪里挨罚,我去看热闹。” “没罚。他负了重伤。” “重伤?要不要紧,会不会死?” “还好还好,听说是遇到了挖眼的妖怪,高大人骁勇,恶战三百合,眼看要把妖怪给灭了。谁知妖怪使诈,伤了高大人;高大人拼死保住了眼睛,负伤逃离魔爪,终因体力不济,差点野死雪里……”小内监唾沫飞溅,说得非常精彩。 莫涯闭了闭眼,问道:“后来呢?” “高大人运气是好,正好有个医术不错的人路过,给他疗伤。高大人深知自己影卫的使命,不敢耽误,在托这个好心人把他送回来了。” 莫涯又闭了闭眼。 这,太假了。 “这么说高大人没事?” “没事。吃一顿,睡一觉,就好。” “那个医术不错的好心人呢?没走?”莫涯问。 “暂时走不了,安排他暂住含清院。” “为何?” “名医说高大人用的是他家祖传的药,不外传的。所以,要等高大人痊愈了再走。” 全是瞎话。 莫涯隐住笑,只道我去会会那医术不错的人。 说完,丢下碎嘴的太监,一个人快步穿过贼长的游廊,向西面跑去。 含清院处地偏静,却不是挺大,莫涯很快见到了那人。 那人背对莫涯,洗白的棉袄,居然不是僧袍袈裟。 往日随意的束发,今朝被挑高绑成马尾,有点像道士手里拂尘,宽大的衣袖偶尔冷风鼓动。 带点脱俗的意味。 而身材轮廓亦属清逸,淡然地融进这片雪白天地间,就好似一张洁净的宣纸被无意滴落了点极浅的墨,确实存在,并不突兀,且非常——自然。 果然是那绪。 莫涯眯起眼,蹲地,手捧起一握冰雪,捏出个雪球扔那绪,同时吼道:“大师怎么来了?” 迟钝那绪果真中招,他转过身,对莫涯道:“不放心,所以施点法术打听到你近况,于是来了。” “你欺君?” “主意是高大人出的,贫僧只是适当地提醒了他我会治病的本事。” “全是高大人编的?” 那绪想想:“小僧不才润色了些修辞。” 莫涯仍旧蹲着,侧昂起头:“不说这个了。我与你翻老账。” “什么帐?”那绪反应不过来。 “大师啊,去纳色谷三天的路程,你却走了那 分卷阅读2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9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9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9 么久,总不见还,这是为何?” “白泽坦言,开门的口诀在先师抄录的《心经》里,一共七本。只是,先师当年几乎将经书都赠了有缘人。贫僧记得有经的几位檀越,正好住在与纳色谷不远处,反正出来了,不如顺路去借下。” “真的那么简单?” “是。” “不对,你在逃避。”莫涯缓缓站起,叹气,“你故意避开我,和尚,你果然是爱上我了。” 没等那绪回话,莫涯已经向他走去,边走边开始脱衣服。 “你在做什么?”天很冷啊! “脱光。” 冰雪天地,走到那绪近前,莫涯已然脱得精光。 “天很冷。”那绪不满地拢起眉。 莫涯没吭声,只一把松开那绪的腰带,只是松开,却不是解下。 随后,他蹲下身,慢慢从那绪的袍底钻了进去。 如此冰冷的一个人,与那绪紧贴。 松垮的腰带完好圈住他们两个,结结实实。 天寒地冻,与子同袍。 【以下删除1400字】 风里依然飘着点点零星的雪。 虽然背有点冻僵了,莫涯暂时还不太想动。 这时,雪地出现个小小的雪丘,雪丘一路向他们移来,末了,雪堆突起,钻出只类似猫样生物,胖嘟嘟的身材,溜圆的眼睛,金灿灿的毛。 说它不是猫的原由是,它额头有颗不小的菱形黑曜石,身后头有九条尾巴,能做孔雀开屏样。 这只会遁雪的小肥“猫”抖落身上的残雪,瞅瞅莫涯,瞧瞧那绪,忽然脸一垮,灰溜溜跑到一边角落,背对着他们,九尾不同程度的摇摆,好似在独自伤心。 《白泽图》里貌似有这家伙的记载。 莫涯得意欢笑:“绸,你来迟了!”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19章 第十九章 风里依然飘着点点零星的雪。 虽然背有点冻僵了,莫涯暂时还不太想动。 这时,雪地出现个小小的雪丘,雪丘一路向他们移来,末了,雪堆突起,钻出只类似猫样生物,胖嘟嘟的身材,溜圆的眼睛,金灿灿的毛。 说它不是猫的原由是,它额头有颗不小的菱形黑曜石,身后头有九条尾巴,能做孔雀开屏样。 这只会遁雪的小肥“猫”抖落身上的残雪,瞅瞅莫涯,瞧瞧那绪,忽然脸一垮,灰溜溜跑到一边角落,背对着他们,九尾不同程度的摇摆,好似在独自伤心。 《白泽图》里貌似有这家伙的记载。 莫涯得意欢笑:“绸,你来迟了!” 第十九章 昏沉沉,那绪入了梦。 梦里是黄昏,盆大的红日高悬在沙丘之上,将整个沙漠照出了一种脱俗的橙红色。 沙漠热力蒸腾。 时而风过,撩起细沙,缱绻成沙雾,乍紧乍缓。 那绪一路前行,沿沙梯层层而上,脚印深浅一双。 眼的尽头是片绿洲。 远远望去,这片绿野,如碧绿碧绿的猫眼。 走上近前,那绪才见白泽就在这一尘无染的绿洲里,背靠千年大树冲他笑:“后悔吗?” 那绪摇头:“佛家修行,不在于得,而在于舍。” 轻浮的白泽浅笑:“有不舍,才有舍。你舍的可是你的修行。” “佛门八万四千道,此道修行门毁,可以另修其他。” “为情修行,易走火入魔啊。” “多谢提及,那绪谨记。” 白泽嘴角再度勾起,眼睫略微垂下,让人瞧不到一丝眸光流转:“说句实话,我喜见你俩纠葛,却未必真心见你堕落。那绪,你不舍的莫涯,万一是个刁物呢?” 这句话那绪还没回答,一眨眼,绿洲风化溃散了,白泽也跟着消失不见。 如斯美景,一瞬枯竭。 天色骤然暗下,残月压旧城墙,徒留那绪孤零零站在一座孤城门前。 寒鸦恣意盘旋万骨骷髅之上,萤萤磷火。 这座城,煞气汹涌如浪,滚滚来袭。 逆着风,单薄的袈裟犹若羽翼张开。 万物悲鸣。 连他身畔歪斜的石碑都好似在发颤。 石碑经年,布满苔藓,那绪余光可见碑上镌着字,可惜还没看清,便醒了。 一觉醒竟然睡进了屋,还睡上了床。 屋子墙角蹲着一个人,低头抱着双膝,不知在想什么。 那绪起了身,走到他跟前。 那人扬起脸,近乎黑得发蓝的眸子安静深邃:“醒了?”这十分恶毒的妖孽,此刻脸上携着一股孩子气。 很久以前,莫涯就会这么个表情,当年年少,本质天生也好,后天伪装也成,反正莫涯知道这招吃得开。 果然,那绪中招,揉乱莫涯的发,不再有坦裎欢爱后的一种尴尬。 尔后,他发现莫涯脖子上的掐痕,痕迹发紫。 “谁掐的?”那绪问。方才还没有。 莫涯朗笑,恢复流氓气质,勾下那绪的头道,嘴碰着嘴:“你老相好在外头乱吐。” 那绪眉头皱了好长会,才问:“是阿雅?” “他叫阿雅?” “他为何会吐?” “他说他一看到猪肝会吐。” “哪里来的猪肝?” 原来,太阳快下山前,莫涯已安顿好了那绪,自己也找了衣服换上,否则再这么裸下去,真会冻僵。 而不请自来的绸则一直背对他们,一动不动。 第一月光泻下,绸就幻出了人形,如瀑长发堪堪掠地,如丝如缎如绸。 绸也蹲着,四肢纤细却结实,富有朝气,漂亮了许多。 样子挺青涩,可确实美得妖精,确实不似人。 “人妖。”莫涯搓手哈气,叫他。 绸哼都不哼,径直跑过去,双手掐莫涯的脖子。 这举动让莫涯觉得他挺像个男人。 莫涯任他掐,也不失措,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还手比较及时。 可惜,要紧关头,绸对着莫涯开始狂吐,吐了莫涯一头一脸。 莫涯狂猛咳嗽,却见绸方才铁青的脸转得惨白:“你怎么了?” “我一见猪肝,就觉得恶心,泛吐。” 给那绪讲到这里,莫涯狂笑:“他掐我,把我的脸活生生憋成了猪肝色。” 那绪有点尴尬,推开房门,没见半个影子。而院落边那个魁梧的槐树,粗糙的树干由上至下,正一路滴滴答答地流淌着酸水。 那绪走到树下,抬起头唤阿雅下来。 静了良久,阿雅才闷闷道:“我被吓到了!” “对不住,吓到你了。”那绪诚恳道歉。 “不想同你说话!” “阿雅,很多人不见了,是你干的吗?” “嗯。”又隔了很久,树上的绸才轻轻应了声。 “阿雅是备战决斗,还是做了王,在挑夫君?” “都不是。” “那是为何?” 问起这个,阿雅忽地跳下树,扑进那绪怀里,没气质地乱哭:“王被葛天一族抓走了。我要找人去救他。” 对方相当厉害,身为继承人的他,必须勾引很多人去营救,也未必有胜算。 分卷阅读29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0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0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0 所以,他来找那绪帮忙。 “为何要抓你的娘?” “他是王,我有义务救他。”阿雅摇头,不接受王是他母亲的事实。 很小的时候,生下他的绸王就戳戳他的额头,仁慈地告诫他,他是王,他是民,民不能对王过度亲近。 等他长大,他们便是有点血缘关系的天敌。 他是他们族的王,是生他下来、抚养他成长的王,也是将来他要杀掉的王。 而抓走绸王的是葛天一族。 乃上古后代,天性骄傲,孤芳自赏,他们甚至自负到不愿与外姓联姻,这点致使他们后代血统越来越糟,寿命也相应越来越短。 不久前,葛族族长发现更大灾难降临他们族群。 他们族的女人正逐渐丧失了生育能力。 自诩天人后裔的葛族自然不愿如此草率灭绝。 他们翻阅了大量古籍,终于找到拯救全族的方法。 那就是,在月圆之夜,施法重新祈求大地之母的庇护,畅饮绸王的血,让他们族女人恢复生育能力,让他们能繁衍下去,不断孕育出色的葛天一族。 千秋万代,生生不息。 **** 7月29日更新****** 阿雅说得动情,满脸凄迷,泪光悠悠转转。 “阿雅?” “嗯?” “别用媚道对付我。”那绪缓缓开口,语气坚定。 阿雅收敛气场,不胜唏嘘:“我口渴了。” 那绪开门找喝的,门外头却枯站着苦脸的高大人。 “圣上知道了,明早要见你。”高守说话。心里不胜可惜,那绪这么个看着舒服的人给莫涯糟蹋了。 莫涯四肢伸张,大字睡床上,飞了一眼,笑道:“大师你若怕的话,我们可以私奔。” 这种情况下去见皇帝,必定非常危险。 可惜,那绪不懂莫涯的体贴,摇头道:“不用,总归要见的。” 是啊,总归要见的。 莫涯嗤笑,不知为何,他心里就是很开心。 或许,是种胜利,或许不是。 不过,人不风流枉少年。 当然说他下流,也没关系,反正他又不会少块肉。 总之,就莫涯来瞧,外头那冷兮兮、白乎乎的雪景也变得很好很好了。 而千里之外,雪景也好。 这片雪景里有树,有井。 白泽坐在井边,静静地听井里的精“观”吹箫。 月光泻下,一抹月光溶进吹箫那位的眼里,幽幽碧绿色,是一对很美、很美的眸子。 若是大好阳光下,这眸必然鲜绿如野。 冷风贴地,偶尔卷起零星残雪。 吹的是一曲相思曲。 一曲终了,相思依是绵绵无期。 白泽舒了一口气,向观道了声谢,离开。 只身离开。 许久许久,观依旧在井边,指尖摸着箫,不肯离开。 他不善开口挽留,因为他的声音,从来不动人。 俄尔,黑暗中缓缓走出来一人。 “貔貅?”观眯眼辨认。 “是。” 来人,是只噬眼的貔貅。 “你来做什么?” “你似乎很中意白泽啊。” “与你无关。” “观,你我做个交易。”黑暗里的貔貅说话轻缓,弯起的眼没有欢喜,也没有光彩。 观收起箫,望向貔貅,等他说下去。 “把你的眼睛给我,我给你这世上最迷人的声音。”月和雪柔和地映出貔貅的轮廓—— 椴会。 无主的貔貅,天生是个被封印的瞎子。 若要貔貅看见,他就必须认主,必当俯首甘为役畜。 椴会当然不肯认主,却也不想当一辈子的瞎子。 所以,他问白泽,这法子是否有解。 白泽道:“你吃够灵气眼睛,就能重见光明了。” 所以,任何灵动的黑葡萄,他椴会都不肯放过,何况,他是只貔貅了。 一只进无出的貔貅。 稍顿,椴会摊开手道:“青鸾的声音。” 掌心有点点光芒,冉冉升起,在其上方,悠然转动。 在这漆夜,那星星光点,好似一朵灯花的蕊。 若仔细凝听。 可听到,高山流水间,那最清冽的水溅打溪石,水花绽放之声;山道里,轻烟绕径,浪蜂撩花饮蜜;满月夜,秋虫鸣叫。 盎然,优雅。 那是,青鸾声音碎片。 谁都知道白泽喜欢青鸾。而青鸾的歌声,天下无双。 谁都知道,自青鸾死后,白泽从此放荡。 观垂眸,原来摸箫的手,改摸自己的喉结。 用自己的眼睛,去换青鸾的声音,这笔买卖很亏。 但是,他很喜欢白泽啊。 很喜欢,很喜欢。 所以,他抬起了头,对败德的神兽浅浅而笑,道了一句:“好啊。” 只要白泽开心,哪怕他再也看不见,哪怕换来的是块碎片,也是好的。 无缘无故。 他就是喜欢了,怎么了! 又是一夜过去。 天一亮,那绪一干人就被当今皇上私下召见了。 天子倒万万没想到,那绪会这么从容出现在他眼前。 没有仓皇不安,也没有莫涯那种“我就是做了,怎么地”的屌样。 神态和人物一样,非常的简单,不复杂。 “你犯了欺君罪。”皇帝道。 “贫僧无德做国师。在世人眼里,抗旨同样有罪。” “你自认无德,是因为莫涯?” “和莫涯便是无德吗?” 皇上突然笑起,负手而立:“那绪,你拿什么同朕比?” 那绪沉了须臾,径自走到高守身边,忽然抬手拔出了高守腰间的配剑。 一个创举,让全场如水滴进了油锅,顷刻炸然。 “放肆!”不吃素的护卫齐齐拔剑指向那绪。 那绪则淡定地对天子道:“陛下,你要拔剑,与我对决吗?” 又一创举,让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和尚真是找死。 皇帝面无表情,匿在袖里的手,握成了拳。 只有,莫涯侧头悄声问高守:“他帅吧?” “陛下,你要拔剑吗?”那绪再问。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20章 第二十章 不得不承认,那绪这柄剑拔得很绝。 如此温吞的人,却恶狠狠地把皇帝给将死了。 让眼门前的九五之尊,拔也不是,不拔也不是。 若不拔,还是男儿郎吗! 倘若拔了,世间又会如何杜撰这位君主,说他为个美色与个男人动了干戈。这美色是个男人,而且那个男人是个和尚。 哼,这位隽朗高僧太毒了! 为帝者不能随便铩羽而归。 有时视而不见,方是为王之道。 对持依旧,僵持依然。 久久,皇帝散发出卓越的帝王气焰,坦荡道:“妖魔当道,你若能降,大师种种过失,朕……不追究了。” 那绪笑笑,把剑恭敬地递还高守,高大人心底吁了口气,还剑入鞘。 “贫僧还有个不情之请,望陛下成全。” “请说。” “家师生前曾为帝王家 分卷阅读30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1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1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1 ,亲手抄录一本《心经》。那绪不才,妄想亲自再抄一份,换回家师《心经》。一方面可时时瞻睹师父亲迹,另一方面,倾我所能祈福天下苍生。” “准。” 目的达到,那绪含笑再问:“这么说,小僧可以带莫涯离开了?” “……可以。” 于是乎,那绪缓缓路过莫涯,明目张胆地牵起莫涯就走。 手与手,十指相扣。 这份坦然,谁都模仿不来。 天地间,万物淡然。 只是一切都淡了,极淡。 一直走到无外人处,个性偏激莫涯回了神采,转过身吻住那绪。 “大师,你气势很好,不过可以再饿虎扑食点。” 那绪忍住笑,心跳有点欢愉。 唇相贴,正好在棵老树下。 这树正好是未来绸王休憩的地方。 倒挂在树上的阿雅,泰然压在莫涯的头顶上,一个倾斜,亲昵地扑向那绪。 莫涯迅雷不及掩耳推倒不是人形的阿雅。 阿雅面扑大地,莫涯再随便抬脚,准备踩下去。 “该走了,办正事。”那绪制止。 阿雅抱住那绪的大腿,鄙夷扫视莫涯:“就是就是,办正事要紧。” 远处,命苦的高守又一路跟来,再次参与征途,因为他是任劳任怨的影卫。 树上残雪簌簌抖落。 残雪拂拂。 原本,强而有力的奸情一幕,只好草率落幕。 莫涯问阿雅:“你勾搭的壮士在哪里?” 阿雅道:“兵临城下。” 葛天族城下,依山傍水。 阿雅诱惑来的手下,三百力搏虎熊的猛将,立马怒吼,兵临城下。 夜色漆黑,尽是危机。 声声讨伐如狮吼,可惜这座孤立的土城就是纹风不动。 西侧护城河边,上千只穿木甲的蜘蛛,蜂拥而来。 取回自己武器的莫涯,噙邪笑,举钢铁机枪。不是说这种狗屁种族和绸一样都是血肉之躯嘛,谁知道他们会召楼样高的黑蜘蛛。 箭离弦,良驹嘶鸣。 将士们挥利器,轮挥着去斩钢刺样的蜘蛛腿,阻止它们步步靠前。而庞大的蜘蛛吐出丝,缠住敌手,高卷,甩向蜘蛛同伴,将人踩烂、嚼碎。 爆烂的蜘蛛,迸裂出身体浆汁乱喷。 勇士的碎尸,屑肉成泥,血流成河。 所有的一切,全然壮烈地浸入大地,搅和成一滩滩恶心泥泞。 那绪结印,风顷刻如浪涛,一层层推开恶心的蜘蛛军。 进三步,退一步,不徐不疾。 远远看去,那绪就是一道非常好看的白光。 身边的莫涯就没那么斯文,他很流氓地双脚分开,不躲不闪,就是举枪扫射。 子弹如雨。 很久没有那么爽了。 子弹的巨响,活像除夕家家户户放的二踢脚。 震耳欲聋。 那绪皱眉,莫涯笑他:“你不会是想说和尚经典‘戒杀生’的傻话吧。” 那绪坦然:“血肉非尘,凡生皆梦。” 莫涯舔那绪的耳根,突然,一只蜘蛛嚼断的残臂,横生掉在他们眼前。 尘埃扑腾。 另一侧,亦是血风腥雨。 阿雅长鞭在半空狂舞,一鞭接一鞭,抽向一只蜘蛛。 这只目标倒地,后进的蜘蛛不防,随即倒下一大排。 阿雅再挥,其左侧一蜘蛛吐丝,死死缠住他的手。异常坚韧丝一扯动,阿雅没意外地被甩飞了出去。 “砰砰砰”! 又是一阵吵人的炸雷响。 丝被打断。 阿雅凌空翻身,单膝落地,冷冷对莫涯道:“谢了。” “娘娘腔别客气。”莫涯话音刚落,不料自己的一只脚也被该死的丝缠住,一路拖行,随即甩上了天。 夜风刺骨。 那绪急忙捏咒,并指断丝。 获救的妖孽在半空狞笑,反借上空优势,疯狂地向下射击。 就近的一只蜘蛛,向他扑来,第一时间用丝卷走了莫涯的武器。 莫涯趁势跳上了这大怪虫的背,对着它脑门顶心,拳头重重落下,致命一击。 接着,第二拳、第三拳…… 瞬间,蜘蛛头被打得稀烂,整个脑浆如小火山喷发。 暴徒莫涯朗笑,转动拳头,得意相当。 这招怪刺激的。 这时,下方的阿雅挥动手中的鞭子,把莫涯的枪携起。 鞭一抽、回撤,枪又抛还给了莫涯。 “妞,谢了。”莫涯提枪,拱拱手。 “呸!” 站立在死蜘蛛背上的莫涯哈哈大笑,疯颠颠又跃到另一只活蜘蛛背上,继续开杀。 一只接一只。 统统对着它们的头乱轰狂扫。 枪火,流焰四射。 激斗得欢时,土城城头忽地吹起兽角。 “呜呜”声鸣,山间回荡,绵绵无绝。 风咆哮,依旧裹着一股难闻的腥味。 蜘蛛军停了停,齐齐后退,大约退到五丈外,居然忽左忽右有序开始排列了。 黑压压一大片。 “他们布阵了。”阿雅道。 没错,这群蜘蛛一边布阵,一边还在吐丝。 丝,千丝万缕。 阵,眼花撩乱。 果然,在这个世界浴血厮杀,真种小把戏。 “打呗。”莫涯舔唇,嘴角的即将干涸的浆血,微苦。 “我怕来不及。”阿雅仰起脸,懊恼望天。 乌云依旧厚重,黑夜却将漏尽。 “只有这样了。”那绪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当众竖起了中指。 潺潺血将流尽时。 白泽深吸口气,睁开了眼。 他又次看到了未来。 未来,苍白的那绪,轻飘飘地倒下,如一片孤零零的枯叶。 白泽平静地看自己腕上刀痕缓缓合拢,恢复。 一点问题也没有。 那绪,你不知道吧,收集全心经后,只能给你一个答案。 第九扇门的钥匙,就是要一颗砰然跳动的心,一颗心甘情愿的心。 真希望,第九门打开的那刻,一晃眼就到了。 白泽笑起,笑得春花灿烂,眼弯如新月。 血肉皆是尘土,凡生万物全是梦。 =======8月14日更新======= 人有阴阳。 而中指,则是人体阴阳交汇处;中指血,更属纯阳之最。 在莫涯听来,那绪所表达的意思挺简单扼要,他是想滴点中指血,从地底下招出个喜阳血生物出来,来对付眼门前这群庞大且会摆阵的“黑寡妇”队。 不过,计划还是有点小瑕疵的。 “你以为你还是处男吗?”莫涯问。 “什么?”那绪不解。 “处男的意思是……童子之身。”莫涯觉得自己,有点近墨者黑的味道。说话开始含蓄了很多。 那绪略微侧头,坚定道:“可我还是男人。” 于是,没有人再阻止此项计划了。 三滴中指血下土,泛泛大地没有动静,确切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不行吧?”莫涯愈加含蓄地置疑。 那绪没搭话,又捏捏中指,又一滴血落下。 血滴入土,溅起一朵小小的血花。 血花炸开,怒放时,大地一记震撼。 分卷阅读3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2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2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2 对面土城下,蜘蛛阵依旧巍巍。 嘭—— 又是一记巨响。 天上的云絮,好似被这声音震裂,陡然撼散。 夜空中,月儿孤独高悬。 月光洒下光,银色的沙,细细簌簌,转眼,飞流直下。 三千尺直下。 银沙落地,刹那,风乍起。 沙土碎石,从四面八方翻飞,滚滚而来,就在这短短瞬间沸腾。 风沙声很大。 “你招来的东西会这样?”莫涯手圈嘴,大声问那绪。 “我也不清楚。”那绪手圈嘴淡定道。 说话间,月光狂洒银沙,沙风飒飒,割裂苍穹。 风里的沙石,时不时,抽打在脸上,很疼。 阿雅捂脸,跟着大声问:“那绪,你确定招来的家伙是帮我们的?” “应该是。”那绪低下头,看看自己中指血。 而此刻,月光与沙不断穿梭交织,速度越来越快。 交织,汇集。 汇集,交织…… 很快,光与沙在风中成了型。 所有的风,所有细沙,所有的光,组成了一只鸟。 粗看,是一只非常庞大的猛禽,它直冲城门,义无反顾。 双翅舒展,遮蔽天地。 光沙依然穿梭不止。 风中显现的形,越来越精细。 举目可见—— 沙禽阔背上,居然还站着位手持兵刃的人,同样都是月光沙塑。 身影绝佳,风姿如神,英武不凡。 风沙成魔。 沙禽向蜘蛛阵飞速冲刺,银影人顺势将手上还没成形的武器,一记横扫。 战意浓烈。 银沙听命,卷裹着团团杀气,横着飞割出去。 只这一闪杀,蜘蛛大军崩溃。 这么一刹那——便横扫千军,庞大的蜘蛛被刮碎,残肢像秋天里飞叶一样,宛若叶落归根,紧接着,消失不见,再也不见。 又是同时,巨鸟已然冲回地面,全然没进沙土,又很快很快,也消失不见,也再也不见。真是彻彻底底,一扫而光。 又是一阵寒风,月光细细簌簌收回银沙。 只剩,太白星闪耀。 所发生的一切,不过电光火石,短短一瞬。 所有人面面相觑。 太神奇了。 那绪暗自吸气,感觉心跳异常。方才他好似看到,那月光的影在消失前曾扭过头,匆匆瞧了自己一眼。 而这一眼,好似充满杀伤力,让他的心很不舒服。 “你以前卖过血吗?”愣了良久,莫涯问。 “没。”那绪平静而答。心,却依旧乱跳。 “别轻易去卖。” 一片沙烟后,万籁寂静。 城下一片宁静,城门紧闭。 什么都好似没有发生。 空气里只残留着一丝丝肃杀味。 阿雅忧伤叹气:“天亮了,我们还是没有攻破城门。” “我们先休息下,再说吧。”那绪说完这句,终于支持不住,倒地不醒。 城墙依旧存在,牢不可破。 然而就在恶战时,谁都没注意到。高守已经充分发挥了影卫的优势,偷偷从另一头爬上了城墙。 高守就是高手。 不知不觉,摸进城里。 他本想可以杀过去,可以和那绪他们来个里应外合。 后来想想,觉得他只要救出绸王就成,以逸待劳多好。 于是,高守大人用刀架人脖子的招数,找了个引路人。 不久,他看到了绸王。 绸王住的不是牢房,而是一座宫殿。 绸王完好地端坐在芙蓉帐前,光溜溜的,一丝不挂。 见高守进来,绸王依然什么也不穿,光着身子站起。 屋内香浓,温暖缠绕。 如隔雾,观花开。 光滑的皮肤,修长结实的腿,金麦色的皮肤,一切的一切如阳光夺目。 很难形容这样的美,不妖孽,不娇弱,不脱俗,就宛若春风吹拂大地,万物复苏。 如平原上冉冉升起的旭日,如此和煦,无可抗御。 这美没有侵略性,而是一种容纳。绸王什么都不做,却好似已经大方地向人打开了自己身体,让人甘愿下跪在他的两腿间,对准他的殿堂,做出最虔诚膜拜,反复膜拜。 空前绝后。 身体产生灼热竟然可以如此原始。 没有淫靡,也不带圣洁,由衷祈盼最原始交融,这种冲动如高守此刻的心跳,一声紧过一声。 心被撩动,没有狂野,没有缠绵,只有勤奋的干。 风吹草低,无牵无挂。 人面桃花,有声有色。 这一刻,天地间什么都不存在。光阴流逝,在这里算个屁。只有孕育的气息,无时无刻地律动,才最真实可信。 一念间,高守那作为男人的标志直直挺起,傲立天地。 不是迷惑,是期盼。 祈盼彼此交合,水乳相融。 而是让其为自己孕育出新的生命,这才是天经地义的事。 最初生存的意思,恒古不变。 “告诉我,你现在最想的是什么?”突然,绸王微笑。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区区一个问题,让高守嘴巴张得老大,迷茫了大半天,脑海翻滚出了却是谛听的笑容。 ——不举的高大人,可记得你是横山派的。 “我是举的!”高守不自觉低语。 “嗯?” “我想谛听。” “很有意思的回答。”绸王笑得动人,无声无息收起法力。 高守脑门心顿时一片清凉,醍醐灌顶:“原来你没被挟持。” “也算也不算。” “怎么说?” “逼阿雅显示实力,与我一战。” 天大亮。 晨光居然有些刺目,那绪吃力地睁开眼。 这次醒来的地方不错。 有军帐,有被褥,人不会冷。 看来,有手下替人干活,还是不错的,不必风餐露宿。 下一刻,莫涯戳戳他的眉间,笑:“醒了?” 那绪颔首。 “那个阿雅被我扔上大树睡觉去了。”莫涯又道。 “哦。” 两人目光交汇了一会,那绪轻轻掀被,莫涯钻进被窝。配合默契。 不出所料,莫涯挺冷。 那绪眉头没皱,靠近了眼前不自爱的人,给了点温度。 莫涯笑容扩大,无限扩大:“大师,你昏迷的时候,我与那娘娘腔交流我们交媾的过程。我忽然想到个问题,你当时是不是知道树上的那个家伙当时就在附近?” “我知道。”回答得非常流利。 “高僧阁下,是不是想借此打消他对你的念想。” 那绪又颔首。 “那绪,你行房的理由,不够专心,有点过分。”莫涯笑得欢畅无匹。 “一举两得,不好吗?”那绪说话。 莫涯眯眼,他知道那绪是真心提问。 在那绪的理论里,他的行为,没有错。 只是。 只是,有时眼前这个人的淡定,是种波澜难惊的无情。 被窝里,缓缓地释放出一股男人特有的麝香味。 【后面:/bbs/tools/tudou 分卷阅读3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3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3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3 code.aspx 真谛在这里,请复制黏贴,你就能看到真相】 如是我闻:曳戏遠奉毒众禮參涅修夫慈楞他五须時利兄恤多休灭印彌劫释顛过七耨戒须足亿息毘慈怖閦西濟界在矜忧沙告他竟定哈胜資蒙金须北茶依乾造恤朋矜雙北精孫創特想乾信夜度尊殿親信千至和急蒙清药清善中千名參捐宝首想時乾尼即者師灯忧害此惜皂呼礙弟室文昼幽竟千夢虚室輸訶首梭说琉功鄉尼千弥殿福楞百藐首月戒进奉迦雙说说度施慈忧豆阿愛劫精皂路寂先界寂殺恐信恐众善除亦德遠參首曰说難界數劫灯慈他持下琉依宝閦逝故廟释德排千睦精路善北造胜藐參安昼印數各創号敬親宇藝名妙數謹在精尊諦界生藝奉數凉孝顛師盡普排困慈百輸方五室謹六数树夷陵宇究心楞去皂貧室曰死經空央憐足多如尼开灭夷信諦廟真伊诸知陰拔空兄毘瑟方牟数睦薩經开寫亿功積文孕亦他姪至德夫積王恐奉麼除瑟生藝忧宝究諦梭薩友造藥夫排以陀亿恤下想尼数提以朋伊智宇瑟利雙令濟诵开紛于涅生百矜廣憐楞蒙死界帝曰诸僧寫蒙友宇善行寫實槃亿功善憐持师夷宝德息戏友盡數捐皂弥紛哈重德矜排瑟慈忧梭陰奉幽亿孫睦普名胜蘇排于蘇死皂姪除安尊路真殊鄉各遠友涅慈提姪礙刚及护遮弥月睦释尊尊去亦此各梭陵众息經雙持除琉凉毒妙呼西六提濟謹經真吼愛顛拔清楞數造怖豆恐即行孝朋造彌訶重茶訶须濟孝六消下藐彌以放戏在住他麼定弥花舍印夫老除槃琉福方未空求弥耨在休贤宗羅重他迦帝璃皂曳薩雙曰念敬牟藐千花茶沙諦舍说亦羅羅求害开雙殊进薩創持沙礙各于普如于姪拔殺曰恤恐宇橋伊放界死沙老消輸粟殊足陰經惜栗量宝亦利創亦东修解忧紛乾皂者創究乾紛禮首捨竟資毒廣故顛雙根排未資去老遠寡陀心陵宗尊念哈曳梭弥劫紛及过逝除以便濟恤廟持雙麼能廟各敬提数伊薩修捨五祖他灭惜凉解多令實修去智重树紛如麼哈皂刚僧排乾焰戒住礙他施于心資拔哈薩消麼孕勒度醯曳弥倒時凉呼夷定婦他花者槃便能五遮持廟愛牟夷戒西闍清牟老粟數焰劫實諦王生游琉友牟树殿及他孝彌诵药實陵寂恐者祖稳东须吼北进和遮利創麼多求資根师真夢顛劫月足夷放彌先參灯除造慈持闍藥訶慈夜未王粟彌重閦安先排恤伊利曰朋灯參貧五宝陀栗号亿念高树難排闍药行涅此界精廟殿貧刚高此哈先槃乾鄉死耨令足祖此智以栗穆瑟五高殿孤皂阿栗通薩璃急沙幽此修文藥栗金究弥尊阿竟恐重盡幽究依方粟僧醯足通倒他者安宗惜室便藐牟休知死涅于贤遠山恤修哈央急孤即寡老数死能藝朋心寫迦隸殺皂琉陀數名放寫众毘恐五药梭毒千惜夫者三倒依難老者孕去栗山名除薩多沙尼千消廣矜文能胜教下涅下忧族灯念量盡舍令信福怖药消栗遠沙便至難如度住六盡界闍闍廣去说宇涅難勒毒倒央此精死度朋敬休休灯阿隸稳曰殿树憐實信數文戏王忧殺于昼山便息怖難贤七鄉族依即经夷姪盡名寡陰璃众去捨陵令死胜护生于五界真拔夢族月祖醯愛藝王陵急迦众惜宗数究幽兄梭亦濟梭师于方求月瑟朋呼告众夢諦瑟印竟多帝者先善諦贤薩诵闍孫七释藥央栗蒙友首安求能急众顛各求諦焰廟知劫帝休閦矜遠中足紛施即灭贤難清孕德首乾死亿生寫月實游精祖怖故王濟濟戒故殊哈濟毒定恤隸路众數休释中積吼空施灯善盡寫心奉伊參树贤以帝陵贤刚行老藥親能清愛孝呼勒游未紛輸曳倒粟号此德輸号創瑟戏持哈僧中路濟害花幽殊月拔造璃千殿婦稳真便孕行便三捐陀足廣文閦璃高梭信者哈守羅量夫便造諦經殺休至稳曰師央究印月者行惜弥德族各呼诸憐利刚豆刚精琉开羅迦下教友利住夷閦瑟婦此亦他璃藝捐逝印信利奉空孕未根量此兄五及便过真排德瑟先敬进孤特璃迦数隸殊惜须守究利倒朋夫曰便寡沙闍五耨造至實王難紛五妙毒殿万矜婦便空牟栗夷贤贤树孝姪住夜他捨须真祖凉须師功創積亿粟药夢故中藝哈戏貧阿安死奉施楞排空生安真瑟教姪醯孫輸告毒竟孝根栗死根禮鄉提诵楞经孫帝寡弥資呼去劫友時瑟困下金故胜孝进如姪多醯阿死鄉释各息念须逝恐焰困數恐者及愛兄七穆先朋药夜放亿东界求印贤殿数众呼功蒙以凉来数根于千放根寂婦求施藥藐資守寡陵除及寡印教先央寫遮輸僧施来特亿涅遮提曳念放央放羅僧怖捨睦奉藐老定師稳豆牟贤陵清迦贤守薩于怖捐故陰如藐及先守护遮鄉清信善量先訶路诵顛央王告福须虚安如以時資施藐璃吼僧倒蒙忧刚北廟住師安六文弥解清曰僧戏盡特妙尊东迦孝诸訶药先醯生树矜戏须提息寂解憐六文住粟定下他矜朋亿 夜幕四合时,城门奇迹般向他们洞开。 传言里被囚的绸王,衣领高耸,亲自出城迎接阿雅,不远处跟来很风范的高守。 高大人得意,风中负手。 不动干戈,就可进城,多亏了自己深不可测。 而绸王衣袂飘逸,神情威严:“阿雅,三日后与我一战,如何?” 阿雅傻眼。 终于他如盲目的鸭子,被掐着脖子,扔上了架。 一局足以判定生死的“架”。 8月28日更新 进了城,才了解绸王当日确实被葛天一族所擒。 只是绸王没有坐以待毙,和葛天的族长谈了条件。 绸王说到这里,巧妙一顿。 不说他出了何等的主意,让葛族族长欣然应下,而且还大仁大义了一把,同意帮忙,把这事情当做试金石。 借绸王来试试阿雅的能力。 莫涯刻薄点破:“一个很会生,一个就是要人生,好好好,真个是一拍即合。” 阿雅不发一声。 那绪垂下眼睫,在莫涯耳边提醒:“未必如此不堪。” 莫涯看了那绪一眼,回道:“那不说了。” 夜风有力。 城里有塔,阿雅站在塔上。风把他的头发齐齐往后吹。 “站在这鬼地方吹冷风?”是莫涯。他大咧咧走过来,低头看了看下面的风景。 阿雅没搭理他。 “你是不是很紧张?”莫涯问。 阿雅仍是没话,只是风里他有点发抖。 “孬了吧。”莫涯纵身,一屁股坐上木栏。两只长腿,在高空来回地晃。一股浑然天成的疯癫。 “喂!” “放心,我又没走投无路,不会跳下去轻生的。” 阿雅沉了沉,别过头,道:“说点别的吧。” “你要说什么?” “你真喜欢那绪吗?” 莫涯认认真真地考虑会儿,答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 “说不清楚。” “你个滥交。”阿雅怒斥。莫涯耸耸肩,好似相当无所谓。 又沉了一会。 “其实如果我做了王,说不准,会一辈子睡在床上,不停地做,不停生,滥交。” “你家,好风俗。” 阿雅横眼,心里想,自己有没有暴怒,一手把莫涯推下楼的可能性。 “ 分卷阅读3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4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4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4 娘娘腔,你真的想赢吗?”莫涯突然望着天问。 “为什么不?” “因为,他生了你。”莫涯这次话说得很慢。 一语中的。 阿雅深深吸了一口气。满嘴的冷风。 “生不由我,死不由我,活不由我。” “也是哦。”莫涯点点头,表示赞同。 “听说你要找第九门?” “嗯。算一些老账。完成一些心愿。不过,那绪办事很拖,愿望很遥远啊。” 忽地,阿雅觉得他开始有点喜欢莫涯了。他笑笑:“喂,送你份礼,闭上眼睛。” “你这话,太俗气了!” “闭上。” 莫涯只好闭上两眼。 “想你最想的事情,或者人。” 莫涯闭着眼,眼珠却不停地转。该想谁呢,谁呢? 谁呢。 须臾,他思维停滞了。微扬的嘴角,慢慢、慢慢敛下。 “睁开眼吧。” 莫涯睁开眼,他看见了。 眼前的半空出现了一个人。 是幻境。莫涯清楚。 不过,很好。 从看明白那人是谁起,他一直咬着牙。下嘴皮有点发颤。眼有点热。 是个女人。 小时候,总是警告他不准欺负弟弟,临死前,伤心地向他频频摇头的女人。 辛苦生下他,养他没多久,一直一直在等他回家的娘。 他的娘,慢慢靠近他,俯下身,在他的额头轻轻一吻。 吻,没有温度。 就像死尸一样冰凉。 所以,莫涯,没有哭。 只要那该死的门开了,他就能回去,他相信自己有能力挽回一切。 结束这个吻,莫涯娘的身影开始淡化。 然后,人影出现了一道细细裂痕。 很快,裂痕如蜘蛛网般的扩张,最后像一片镜子在瞬间碎了。 碎片,在风里又不停地四分五裂,一直一直如此,不断碎裂,直到碎成最细最细的粉,恣意散开,最后如尘,消失不见。 一切又全都静了下来。 寒星点点。 “没有了。”阿雅向莫涯歉意微笑。 “哦。”莫涯好容易回神,“娘娘腔?” “什么?” “谢了。” 四目相接。 阿雅叹气,低下了头:“莫涯,其实我希望他也能那样对我。”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应该是自己的娘啊。 可是,他们注定相残。 天命如此。 莫涯又与阿雅并肩,一起吹刺骨的寒风:“我不知喜不喜欢那绪。只是,他来皇宫找我时,我很开心,很想开个玩笑气他,说我和皇上干过了。可是,话到嘴边,我却没有说。我有点怕,怕他很温柔地说没有关系。他这个人啊,做爱就像做功课一样……” 良久后,莫涯说起方才那个愚蠢的话题。 转眼,决斗夜。 绸王与阿雅要走进一间大木屋,关起门来,独斗。 一起走进那屋时,绸王停下了步子,回首瞧瞧阿雅,随后,他伸出手,一把拥住了阿雅。 阿雅怔住。 相拥不长,绸王就放了手:“来吧,阿雅。” 门关上,他们把其他人留在了屋外庭院中。 高守隐在暗处。 莫涯蹲地。 那绪则挑了棵桃树,盘腿打坐念经。 月快西沉时,木门大开。 庭里的所有人,都站起身。 绸王抱着打回原形的阿雅,走了出来。一步一步走来,把阿雅交给了那绪。然后,拂袖转身,一步一步离开。 结局就这么敲定了。 那绪瞅瞅血裹的阿雅,抬起头,问绸王:“请问你刚刚抱他,是故意的吗?” 绸王停下,却没有回头:“作为王,将来要面对多少次骨血厮杀;而我必须保证,留下的是最强的。” “你是故意的。”那绪道。 阿雅轻轻扯那绪的衣:“那绪,不怪他。” 那绪静默了下,又道:“我想带他离开。” “他死后的黑曜石当归放在族冢……” “贫僧的意思就是,连他的黑曜石不归还了。”那绪截口,坚定地截口。 绸王想了想,点头,旋即,果断离开,依然头也不回。 阿雅就要死了。面对这个事实,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很静。 第一个开口是阿雅。 “那绪,我想和莫涯说句话。”阿雅的眼,总找不到焦距。 “我在。”莫涯走近。 “你那个玩笑,有闲空的话,开开试试吧。” “你放心,我会的。” 阿雅又转向那绪:“那绪,若我轮回了,你能不能去向佛讨个人情,就说阿雅不想做绸了,更不要当什么王,就做个普普通通的人,男的也好,女的也成;要有娘,有朋友,有人爱我这样才好。” “好。” “还有我要很漂亮。” “阿雅一直很漂亮。” 阿雅自傲地笑笑,眼睛终于能看清点东西。他看到那绪身后那棵大桃树,幽幽叹气:“可惜,花开不了了,结不了果了。” “结得了。”那绪咬牙施法,为树结界,给了桃树温暖。 桃花瞬间开满压枝,下一刻,落红乱了一地。 凋零的花瓣,落在阿雅脸上。 “其实,那天我很想吃那个桃子的。” “会有桃子的。” “嗯。”阿雅吃力抬起手,想抓一片桃花花瓣。 莫涯帮忙,猛地抓了一大把花瓣,送在阿雅掌心。 可惜,阿雅没能抓牢,便垂下了手。 枝繁叶茂的桃树,却来不及结出一只桃子。 雄鸡高唱,天亮起。 那绪静静地盯着看,看怀里的阿雅慢慢散开,化开,扩散开,消失不见了,除了一块黑曜石。 什么都没有了,徒留下他额头那块黑曜石,在那绪手心发热。 清冷晨光里,地上已落枝的桃花,复又盘旋升起。 密密麻麻,织成当年的景: 那时候的阿雅隐在树上,傲横道:“别以为一只桃子就能随便打发我。我又不是猴子。” 那时候的那绪站在树下,天真道:“可是,不是只有猴子才可以吃桃子啊。” 那时候一个在树上,一个在树下。 他们对峙。 一切无声。 天地无声,慢慢变老。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阿雅死后,那绪闷了好几天,话也没有,也不大吃东西。 绸族和葛天一族忙着汇合,谁都没来赶他们离开,当然谁也没来管他们。 最后,还是莫涯抬起那绪的下巴,逼大师与自己平视,恐吓道:“你这样下去,我会吃醋的。”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事。” 这个理由无法让莫涯心动。整整三斤陈醋下肚,他吐了三天,也不吃东西。 一对都是青黄不接的脸。 莫涯蹲下,又与打坐的那绪平视:“借我身体发泄下?” 那绪摇头称不用。 莫涯不管,自顾自地扯开那绪的衣领:“绪大师,交功课吧。” 窗外日光纯粹,映入莫涯深靛的眼,显得愈加清澈明晰,隐隐里透着一种诚意。 那绪与他对视片刻,颔首道:“ 分卷阅读3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5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5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5 好。” 一顿缱绻后,那绪过了晌午才起,找了个石磨将阿雅的黑曜石仔仔细细磨成了粉。 日西沉时完成。 黑色的粉在余晖下晶莹闪烁,那绪掌托石粉,有点发呆。 莫涯头枕那绪腿上,问他要做什么。 “我们该离开这里了。”那绪将粉装入个小布袋,低声道。 月东升,他们慢慢走出这个城,谁也没有阻拦。那绪头也不回。走出几里外,那绪寻到个高处,停住脚步,小心翼翼地把石粉小布袋打开,将石粉倒出。 粉平静地泻下,忽然,四周刮起了怪风。 风卷起黑曜石的石粉,向不远处的孤城飘去。风里好似有人低低在泣吟:“归去来兮”。 是的。 是那绪下了咒,整出个结界。 庞大的结界笼罩了整个城池,以及城廓外三里。 所圈界线之处,依稀景色扭曲。 这样,谁也出不来了。 自傲的葛天一族,估计好几辈子要与绸王他们为邻了。 “那绪你究竟在做什么?”莫涯双手抱臂。 “你说的对,他们一族要生,一族会生,天生就该在一起。”那绪平静答道。 莫涯呀然:“你说什么?” “没什么。他们在一起了,是永生永世地在一起,他们两族可以各得所需,岁岁循环下去,多好。”那绪的祝福非常诚恳。 他们这样上了官道,徒步不久,终于见了小镇的影。 镇外半里,就能瞧见热闹。 莫涯忽然停步,转向那绪道:“我们直接去找皇帝要经书,是先回万佛寺一趟?” “随便。” “我要考虑是不是和他风雨一番,做最后的道别。” 许久,那绪没有说话,抛下莫涯,平静地走远。 莫涯欣慰,觉得那绪这么样,总比他温和地说不介意,来得舒服。 而那方,那绪已走到镇前马贩子处,买了一匹老马。 货银两讫后,那绪上马,一牵马缰,拨转马头,向莫涯笔直冲来。 不至于如此生气吧。 莫涯见势不妙,撒腿欢奔。 人逃,马追。 实在跑不动了,莫涯回过身,大字型立定:“喂,出家人不能开杀戒,你吓谁呢?” 那绪勒住马,微笑,将手递给莫涯,问道:“那莫施主你逃什么?” 莫涯上马,与那绪同骑:“我方才是在开玩笑。” “哦,忘了说,我一直不能太激动。”言毕,那绪头枕着莫涯背,昏了过去。 莫涯好一会才回过神,踢马肚,向射阳那个好地方,缓缓走去。 如此走了半月有零,终于又回到了万佛寺好地方。 最开心的是那嗔,脸上两块小肉乱颤地向莫涯飞扑:“哥哥,我好想你哦。”说话后,瞧瞧那绪,万分体贴道,“师哥,我也想你。” 代为看庙的白泽似笑非笑地打招呼:“回来了?” 瞎子椴会闭着眼,非常享受地在晒太阳。 房顶上,最风尘仆仆高守,顶着猎猎寒风,眺望群山重重黛青。 一切似乎都回归了平静。 翌日,那绪给谛听写信,信里询问了他的伤势,还大致说了这边的情况;并很含蓄地捎了句,山还继续被封着,问他何时回来解封。写完信,那绪用纸折出只大白鹳将信送去。 目送白鸟飞上云霄,那绪转身回屋,却见高大人无所事事,坐在屋顶犯傻。 “天寒地冻,高施主不如进屋吧。” 隔了甚久,高守才怏怏答应:“也好。” 不日,小雪。 高大人正好又在立雪中,抬头却见白如雪的大鹳振翅而归。 他预感定是谛听回了信,血忽地一热,激动地窜进了原来谛听的屋子。刚进屋,他又倏地觉悟,这鸟脑袋才多大,信怎么样送也不会送进这屋子。 手撘上门板,想去找那绪去探听下消息,又怕自己过于突兀,不大好意思。 环视四周,谛听的房间久没人住,满是灰尘。 他索性卷起袖子打扫起来。 干得正来劲,完全没发现莫涯已经蹲在门口。 莫涯蹲了一会儿,才对他贼笑:“高大人,真忙啊!” 高守闻言,不知为何耳根顷刻赤红:“几日没有施展筋骨,我有力没地方使。” “所以替谛听收拾屋子啊?” “一举两得。”高大人淡然道。 “哦~”莫涯连连点头,点头连连。 “那个,谛听伤得重不重,有说几时回来吗?”高守认真地擦桌子,背对着门,很不经意地问起。 “谛听信里说他现在闻响声,就头疼不已。正好地藏王出游遇到他,说他那边清净,邀请谛听去疗养。”回答的是那绪。 “地藏王?” “恩。” “谛听他,他答应了?”高守忙问。 “应该是吧。”那绪进屋,瞅瞅屋内一切,浅笑谢道,“有劳高施主,真替谛听着想,收拾得如此干净。只可惜,他暂时不会住这屋了。” “哪里哪里。我只是,见不得屋这么脏乱,顺手收拾下,压根没想得像你这般深远哦。” “那正好,高大人多多舒筋骨,请把寺庙所有屋子都收拾下吧。”莫涯趁火打劫。 一句玩笑,高大人还真的全去干了。忙忙碌碌,像只带了轴的辘轳,一直在转。 莫涯在院子晒太阳,陪那绪喝茶聊天:“我一直以为像地藏王这号人物,我只有神话书上瞧见。原来这世界,还真有‘地狱未空,誓不成佛’神人。”一句话,高守竖起了耳朵。 “也不全是。”那绪话里有话。 “那是什么?” “有妖言,说地藏王好赌,地狱誓不成佛是因为,他输给了佛祖。” “妖言你也信?” “听妖言,能辨识是非,不是更明善恶?” “佛祖也会赌?”莫涯不信。 “先以欲勾牵,后令入佛智。”那绪低头啜了口茶,平静解释。 “看来,地藏王叫谛听跟他混,另有他用哦。”莫涯这句话,声音说得很响,尾音拖得很长。 嘭。 高守一下把扫地的扫帚扔了,跺脚道:“我,我去见万岁,把你们的《心经》要回来。” 话音未落,高大人已经施展轻功,在霏霏细雪里绝尘而去。 11月 6日更新 高大人出走不久,那嗔就跑来找那绪,双手托起腮:“师哥,你看我是不是瘦了?” “是有点。”那绪同意。还有一点变化,小师弟长高了。 “你是不是要把我送回大悲寺去照顾?事先申明,我不去的。” “我外出这些时日,你的功课如何了?”那绪正色道。 “啊。”那嗔对对短胖的小粗指,“我一个人孤零零地为寺庙忙进忙出……” “去补。”那绪并不客气。 “师哥……”那嗔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本事,一下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不补上功课,必定送你回大悲寺,让其他师兄照顾。这事再没有回旋的余地。” 那嗔瘪嘴,低头十分委屈地去做功课。 厮时,午后阳光正好。 那嗔扒桌上,写功课。 分卷阅读3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6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6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6 那绪审查。从他角度看那嗔脸上两边肉胖嘟嘟的坠着,只见上嘴皮却瞧不见下巴。非常可爱。 那绪故意眼不露笑,脸上也面无表情:“功课做得认真些。” “哦。”那嗔应声。 认真做了一会,小家伙就开始头一低一磕闹瞌睡,不一会儿打起呼噜。 那绪宠溺地摇头叹气,抱起那嗔回了房,将他放上床,盖好棉被,放下幔子。 莫涯在他身后倚门道:“这次出门带那嗔?” “是。” “万一撞见你在交功课呢?” “啊?你不想带那嗔吗?我们这次出门不比之前,日子不短。” 其实莫涯想的,他非常喜欢这个小家伙,只是他不喜欢那绪如此了解他的心思。 “我如此爱你,怕控制不住。”莫涯死撑抬杠。 那绪愣了愣,接受赞美:“过奖。” “悲天悯人的好大师,是不是觉得失了清白太委屈了?我忒伤天害理了?” “莫涯,你真的只要这些?”那绪直直望进莫涯黑得发蓝的眸。 莫涯别开眼,嗤笑:“你说我要的是什么?”有点拿捏不住自己的情绪。 “要的不是爱,你要的只是个家。” “那又如何?” “出家无家,莫涯要的这份暖,我未必给得起。”那绪坦诚。 “那绪你错了,其实我就想亵渎你。”莫涯逞强,高高挑起眉,“我现在就去找白泽,叫他照顾那嗔。这样就不会破坏你我日夜的欢好。” 莫涯找到白泽时,白泽正忙。 忙着撞墙自尽,鲜血涂红整堵墙。白泽阖着眼睛,睡地上。 整屋,不胜唏嘘的惨相。 莫涯恍然大悟,他绝对不会把那嗔交付给常常自杀的怪叔叔手上。 “找我有事?”白泽睁开眼,气若游丝。 “本来有,现在没了。” “别吊胃口,到底何事?” “你不是可以看见未来吗?你自己看啊。” “你不信?”白泽敛袖,坐起身。 “不信。要不你告诉我,我的未来如何?” “过来,拉我一把。”白泽十分虚弱地伸出手。 莫涯眯起眼,思忖了一会,才走过去拉人。 谁知白泽借势把脸浅浅埋进莫涯的颈窝,嘴角微微上扬:“莫涯你的未来,会下油锅,而且你——” 稍顿,白泽一字一字道,“人、可、皆、夫。” 莫涯去找白泽,转眼白泽已经坐上屋脊在晒太阳,莫涯却又不知去向。 那绪摇头去找。 穿越院落,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调过头,缓缓走出了寺庙。 寺庙后头有山有水,不远处还有那绪静心修行的地方。 那地方叫棋池。 池方,方如棋盘;池中零星圆石,圆如棋子。 池子半冰半水。 冰的一头,还有条晶莹的冰冻瀑布挂于山前。 天圆地方,结合山间寒雾,成就了一个得天独厚的天然困局。 局正中,好像困住了一个人,这人茫茫然,好像是个瞎子。 “不好意思,贫僧迟钝,椴会施主在此很久了吧。”那绪缓缓踏入乾坤绝佳的方位。 椴会一愕,将身转向那绪,笑道:“原来是那绪大师。在下也纳闷,不知为何总是走不出去。” “这是个困局,贫僧设的困局。”那绪浅笑。 “哦?” “高守大人此刻该走远了。” “大师这话是何意?”椴会有点不明就里,惺惺作态的不明就里。 “施主是否知道,天地灵物为何都会化作人身修行?” “愿闻其详。” “因人本身天生具备奇门遁甲,属五行最佳修行形态。” “那又如何?” “灵物即使化为人形,那绪不才,也能识名。只是,那只貔貅,给贫僧的感觉不同。” “可能大师的修行不够。” “是有可能。只是那绪一直奇怪,施主你给贫僧的感觉,竟然与那只貔貅的一模一样。” “那绪大师,你光凭这点便怀疑我是那只貔貅?”椴会大笑。 “谛听来信说,他回昆仑前还特意绕路,上了次文殊山,在西王母的石窟寺取了神兽貔貅的残片。” “写的是什么?” “残片写貔貅要食灵气眼三千,方见天日。” 椴会颔首:“这说明,貔貅没吃够眼睛,就是个瞎子。” “对。” “那还有证据吗?” “施主在这里也是证据。”那绪指动佛珠。 这个证据解释起来,就比较长了。 谛听封寺封山,那绪就在此设了困局。 只是局内本来没有灵气的饵,说白了就是给被追杀的灵物有个保护周全的退路,以防不测。 高大人离开,那绪多少不放心,上次侥幸不会次次侥幸。 于是,他索性利用原来的困局下了与高大人灵气相近的替身饵。 飞快又扎实地布下了个陷阱。 中招的只有一个人——那人正好是个瞎子。 那人正好和貔貅的感觉一样。 那人就是椴会。 貔貅椴会。 椴会咬牙:“那绪,陷一无辜,与操刀杀人者何别?” 那绪闻言,认真思忖了许久,真诚道:“椴会,释一大憝,与纵虎伤人者无殊。” 椴会狂笑,四周气流猛烈乱窜。他身后瀑布凝结的冰柱,随即断裂,下坠的刺尖从了气流转向抬头,齐齐陡然射向那绪。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椴会狂笑,四周气流猛烈乱窜。他身后瀑布凝结的冰柱,随即断裂,下坠的刺尖从了气流转向抬头,齐齐陡然射向那绪。 冰刀逼近,只见水面布满灵气,灵气散开,凝成屏障。 冰入屏障,一点点速度地减慢,锐利一点点被吞没。 气流也一波一波被削弱。 最后,到了那绪眼前,一切从有到无,全部冰消气散。 大冷天,椴会汗流浃背。 冷汗。 那绪突然给力了,笔墨难以形容的有力。 也难怪,这里是那绪的地盘;所以,好兽不吃眼前亏。 椴会不掉身份地求饶:“那绪,你若放了我,我再不食眼。” “你发誓?”那绪沉思了很久,轻声问道。 出家人就是傻得可笑。 椴会狡黠微笑:“我发誓,你若今天放过我,从此,我不吃眼睛。” 他对面,那绪眉宇坦然。 天冷,椴会说话,吐出一团团白气。 白气在那绪在笑容里,拧成了一个一个细小的字,蝌蚪小字随着椴会的呼吸,入了椴会的口。然后,一路向下。 “记住你的誓言。”那绪道。 不一会,椴会他身体明显感觉不对劲:“那是什么?” “咒。你不能再吃眼睛的咒。” 那绪在天然的棋局里给他下了咒。 咒名很文艺。 咒名:诱征。 神兽全然失策。 那绪迟钝,不等于他不会去思考。 “你欺我眼盲!”椴会狂怒,现原形。 寒风气涛里,貔貅凶神 分卷阅读3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7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7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7 恶煞,浑然天成。 誓言咒其实并不难解。 一般而言这样的咒,困人一时,困不了一世。说难听点,就是吃下去的誓言,到时候当放个屁,就结束了。可惜的是,别人可以如此,他貔貅不可以。 所以,椴会彻底恼了,每个毛孔钻出来的气息都想杀那绪。 这个那绪太碍事了。 以前,操控比翼的骨骸,为他狩猎获取眼睛,被那绪超度了。 因为当初高守有利用价值,他开恩放他活路,给他漏网;如今,高守已经无用,他理所应当再取眼睛,却又被那绪破坏。 更何况,更何况…… 反正那绪该死! 寒风冰流乱窜,貔貅来战。 可惜他忘了自己身处的还是人家布下的困局。 声势再大也是枉然。 越战越败。 酣战浓时,那绪突然手痛,心跟着一颤。 灼情咒火烧般疼。 莫涯出状况了。 此一分心,让困局不大不小有了空隙,处于劣势椴会脑筋算是机灵,连忙逮着了机会逃逸了出去。 等那绪反应,椴会已然逃远。 那绪也不穷追,目送椴会远离后。他叹气,但愿貔貅能好自为之。 莫涯在座独立的小偏殿里,缓缓地烧自己的手指头,浸足了灯油的手指头。随后,慢慢的烧着了整个手…… 那绪赶来,扔开佛灯,灭了他手里的火。 莫涯抬头灿笑道:“白泽说我将来会下油锅,我想先试研下,怎么个疼法。” 那绪皱眉,没有教育莫涯要自爱,检查他的伤势:“我去拿药。” 莫涯一把拉住那绪。 两个人,唇碰到了唇。 莫涯微微动唇,在说话。声音,就宛如在彼此的唇齿间流动,是种温润的痒。 同时,他用种相当奇特的目光,盯住那绪:“我脱光了给你玩好不好?” 彼此,呼吸都很潮湿。 莫涯嗅到那绪身上的莲花香,若隐若现。 夕阳挤过两人之间的微弱缝隙,透出来,使彼此快衔接在一起的轮廓,镀上了一痕炫目的金边。 那绪的回答很有意思:“不必了。” 莫涯冷笑,用受伤的手去握那绪的分身,人伏在他肩膀,矮矮道:“大师,我讨厌你高高在上的样子。” 一点都弄不脏的东西,最讨厌了。 风穿树桠强悍哭鸣。 那绪愣住。 莫涯等,等那绪慢慢消化他话里的意思。 不知怎么地,扔出去的佛灯,窜起了火苗,滋滋燃烧。 那绪扭头要去瞧。 莫涯不让他分心,把握那绪的手又用了点力。五分熟透的血肉黏着那绪敏锐。 那绪终于有了反应,抓住血肉模糊的手,凝望莫涯。 尔后,纠缠突如其来。 粗啃细啮,轻挠狠抓,顷刻面面俱到。 野火熊熊前,赤身裸体的他们,有种非常原始的冲动。 这次云雨,就在这里。 这次云雨,不能灭火。火越烧越旺。 那绪把莫涯压在了身下。 他交功课,他饿虎扑食。 莫涯眯缝着眼,承受着一次次痛快的撞击。 凶猛点,再凶猛点。 一记紧接一记,那绪胸口的咒花点点绽放。 最后穿刺,莲花完开。 巅峰之际,莫涯终于开怀。 殿前欢后,烧得一片灰烬。 “我早就说过,别碰那绪。吃苦头了吧?”数里外树林,白泽纨绔地逗他的鸟,阴恻恻地笑。 逃来的椴会不服,呼呼喘气。 “他若瞎了,就不能读那七本心经。不读心经,就不能知道第九门确切所在的位置;不知道门所在位置,又怎么能替你打开那扇欢乐的门。你这道理都不懂?”白泽恶毒抚顺椴会的毛,如摸丧家犬。 “那我就这样一辈子瞎下去?” “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挽救。”白泽拨弄手指。 “什么办法?” ==== 11月15日更新==== 有什么办法能到昆仑呢?高守一路脑海里一直盘旋着这个问题。 三心二意的后果是,高大人迷路了。 攀上高高的树枝,他探寻出路,感觉头顶有样东西飞过。 高守抬头。 一个男人从他头上高高飞过,男人有对雪白的大翅膀…… 高大人愣了愣,施展踏雪无踪,跟了过去。鬼使神差。 接下来,在这古松树林深处,他看到了一只羽人脱掉带翅膀羽衣洗澡…… 原来传说是真的。 这么冷的天,还在如此冰冷的湖水里洗澡,光想这个,高大人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过如果传说是真的,那么…… 他咬咬牙,很不要脸的蹦跶了出去,悄悄偷了羽衣。 须臾后—— 高守高大人他死死抱住人家的羽衣,用威胁的目光注视着一个光溜溜的男人。 “把羽衣还我……什么条件你开。”羽人,五官深刻,冰雕成的一样,有种水清色的蓝,一双银灰色的眼珠看着让人发寒。乌发委地。 “我我我想去昆仑。” 昆仑山,天之柱。 云雾深处,山里古潭氤氲。碧色潭边,游光美滋滋地坐在自己的尾巴上钓鱼。 水里,鱼戏鱼饵,一逗一逗。波澜不起。 游光扭扭屁股,小声诱哄:“吃吧吃吧,这饵可好吃啦。” 就在鱼儿吞饵这刻,碧潭如镜,映出天上,有羽人低空掠过。 而这羽人好像背着一个人;这个人好像,很熟悉;这个很熟悉的人,好像是高守。 游光大惊下,也不忘迅速收竿。可惜鱼太重,他一时拉不动。 无奈看看天,瞧瞧水,游光咬牙,转过身,反背着鱼竿撒腿追高守。 食饵肥鱼,终于被拉飞出水面,于半空乍出一道干脆水弧线。 游光却因此重心不稳,粗大尾巴翻前,全全圈住了他身体,如球滚出几丈开外,直到撞上参天古树,才打住。 摇摇晃晃,游光抱住自己的尾巴,艰难撑直了身。 谁料,空中肥鱼铩到,对准游光的脑袋,撞得正好。 游光出爪紧紧抱住鱼,随后,光荣倒下,且不省人事。 山中有林,林中有无形结界。 这是谛听为自己养伤修行,特意设下的屏障,可阻隔一切恼人的杂乱声响。 而为谛听守门的是只像兔子的灵兽,名唤:诞。 高守拜山,诞连忙拦住去路:“站住!你们来昆仑,所为何事?” “我来只为见见谛听。”高守拍拍胸。 诞翻翻小白眼,似有似无地瞟了几眼,道:“我家山主与地藏王正在风流快活,不宜被闲杂人等打搅。” 高大人立时摇头:“我不信,你带我去看!” 诞这灵兽,向来不爱说实话,谎说习惯了,从不怕被揭穿,如今高守坚持要见谛听,他自然皮厚也不推托,只是昂头很屌地领路:“这边请。” 结界内,阳光温软。 谛听养伤,养得丰神如玉,只是耳背了。 风偶尔带着水气缓入界内,滑过他指尖时,凝成一颗晶莹的水珠,又悠哉悠哉地入了谛听的耳。 坐他身边的地藏王浅笑道:“虽然耳力大不如前,不过你修炼听人心声 分卷阅读3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8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8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8 ,以后也是个本事。” “多谢夸奖。” “其实地府也是个有趣地方,你要修行,随我过去,必定有益无害。” 谛听友善地搭上地藏王的肩膀,道:“我说过了,考虑考虑。”。 两人对话稀疏平常,可在外人看来,他们是亲昵携爱,谐笑甚欢。 这个外人,自然包括结界外的高守,高大人。 高大人愣了愣,走上一步想叫谛听,突然他又想起谛听耳朵已经大不如前,于是马上手圈嘴,大声唤了几声谛听。 如此造孽的噪声,自然穿不透谛听设下的结界。 谛听当然是一点反应也没。 兔子模样的诞,更不怕死了,两只长耳作出摊手状:“我说的吧,他们相处融洽,眼里再无旁人。凡人,你如果真要去打搅的话,我帮你去通禀就是。” 高守忽然觉得心里泛起酸涩,爱面子的他,低头看看手心:“不用了。我想,他不会跟我回去了。” 一句话,脱口而出。 原来,他想他如果来,谛听便会和他一块下山。 原来,他心里竟然是这么想的。 以为一切很简单。 可惜,他料错了。 他什么也不是。 尔后,高守虚笑道:“翅膀男,我们走吧。” 羽人回答还是冷冰冰的:“当初条件,只是送你来,没有送你离开。” 诞谨慎地仰望羽人,没有插嘴。 高守当场傻眼,他万万没想到,神灵也爱落井下石。 “你若要离开,不难。你答应我,孵化次我们羽人蛋。”羽人竖起一根手指,“不必很久,只一夜。” “你也看到了,我们羽人体温偏冷,孵化下一代委实不易。所以,我们往往请人代劳,作为报酬,我们会送孵蛋一夜的人飞到他想去的地方。”羽人又补充道,“我答应你来此,本就是个意外。当然,你可以留在这里,慢慢下山回去。” 诞两只耳朵扬起,前爪拉拉高守的袖角:“对啊,阁下又不着急下山,等我山主缓过神来,看到了阁下,说不定还想和阁下叙叙旧呢。你留下吧。” 高守寻思,自己破坏羽人种族的规矩总是不好。何况这里,他呆久了能做什么?于是,他点头:“不就一个晚上嘛,翅膀男,我答应你。” 望着高守他们逐渐飞远,最后消失天际,诞撇嘴,狞笑:“真不知死活,居然去给羽人孵蛋。” 话音刚落地,他的耳朵就被高高揪起。 敛起结界的谛听正提住诞的长耳笑问:“你这是说谁不知死活?”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诞知道谛听的新本事,可他生性就不真实,于是忙不迭摇头:“没有谁。” 头摇得正欢时,游光扛着鱼上山了。长得肥矮的他,目光自然也短浅了许多,看不清形势就乱招手:“谛听,你问问高大人鱼要吃什么样的?” 谛听耳背,侧耳问向游光:“你刚说什么?” 谎言眼见拆穿,诞赶紧羞怯捂脸:“是他非要给羽人孵蛋,我劝过他了,那凡人自己不肯听。” …… 夕阳已然西沉,天际无痕地隐去最后一道温软的光。 谛听骑上姑获鸟鸟,扭头坦然道:“地藏王,你的地盘我不去了。” “世间无有后悔药啊。”地藏王的微笑高深莫测。 谛听远去—— 月光下,九头鸟张开巨翅斜掠长空,羽翼搅动满山薄雾摇荡。 片刻,白霜落肩。 他肚子咕咕在叫。 饿了。 高大人迷迷糊糊地揉自己的肚子。肚子光溜溜的,还挺硬。 压根不是肚子! 纳闷的高守骤然清醒,望望四周漆黑一片,自己怀里正抱着一只蛋。 是了,他答应过羽人帮忙孵蛋的。这一路飞来,没想到他竟然睡着了。看来他们已经到了地方,这不仗义的羽人把蛋扔给自己便不管了。 鼻子里首先嗅到的是一股糜烂的腥味。 高大人开始眼观八方。 这是个顶级庞大巢,巢里几只半人高鸟头、人身的绒毛怪物在玩蹴鞠。腥味,乍浓乍浅。 仔细看,它们踢的不是什么蹴鞠,而且乱蓬蓬带血的人头。 高大人倒吸一口凉气,脑门心开始冒汗。 正在这时,蛋壳破了。 破裂的声音,让所有的一切顷刻静了下来。 所有的绒毛鸟都望向了高大人。 蛋破,鸟出。 出来小鸟和外头的绒毛怪物一个德性,相当贪婪地向高大人张开了嘴…… 羽人确实不会孵蛋,所以他们以“我可以带你飞到任何地方”为交换条件,把人骗来帮忙抚养后代。当然,这些幼小的鸟人还有个本事就是——食人。 只有吃了足够的人,小鸟人才会蜕掉傻气的鸟头,成为英俊有型的大鸟人。 腥臭鸟巢内,所有的小鸟人慢慢向高守聚拢过来。 “好像不怎么有趣了。”高大人摇摇头,一拳打昏刚孵出的鸟人,摆开防御架势,招招手,“来吧。” 须臾。 巢内打斗声,势如破竹。 超二的高大人,英勇地站在巢的正中心位置一直在打,一直在打。 如此一派鱼死网破的气势,吓到了远远围观的羽人仁兄。 穿着能飞天羽衣的羽人,疾飞过来,冷不防抓住高守的两肩,随意地把他抛了出去。 而巢下自然是万丈深渊。 高守一路坠落,手脚乱抓空气。他突然右手搭到某处,手指用力,使用吃奶式鹰爪功,死命抓紧。 惊魂难定,月光稀疏。 高守发现他搭上的居然是一具水晶悬棺。 这水晶棺材还不是空的,里面闭目平躺着一具完好的尸体。尸体侧面有点眼熟。 可惜高守没空思考这个,指骨“咯咯”发声,难以支撑他体重。旋即,手一滑。 高大人,继续坠落。 “高守!”夜幕最远的一处,冲来一点白光。谛听赶到了,在姑获鸟鸟背上,他伸出了手。 高大人心花瞬间怒放。 他向谛听伸手。 一个笔直坠落,一个横冲过来。 刹那,碰到指尖。仅仅碰了碰。 随即,错过。 一个依旧急速坠落,一个横冲过了头。 死定了。 高守这么想着,这时候应该闭眼等“轰隆”一记的摔死声。 可是,一阖眼,就看不到谛听了。 再也看不到了…… 所以,高大人不舍得闭眼,瞧着谛听,微笑。尔后,重重地摔了下去,五体投地。 而谛听眼睁睁看着他摔得粉身碎骨。指尖沾着,高守手指上的血痕、土屑以及微凉的温度。 =====================4月 3 日更新================== 还是没死成。 白泽撇撇嘴,张眼,却发现自己被倒吊在一棵大歪脖树下。莫涯正蹲在他的前方,眼对着眼,挥着手,同他打招呼:“对不起,那天落荒而逃不太符合我的气质,所以今天我来 分卷阅读3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9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9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9 补救形象了。” “哦,好说。”倒吊白泽在空中轻轻晃荡。 “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莫涯随手拣了个树枝,用树枝推他。 继续晃荡。 “你还有什么想知道吗?”白泽头脑发热,眼充血。 “我回去后,那绪会成佛吧?”莫涯用树枝挖了个坑,飞溅的泥渣时而泼到白泽的脸上。 白泽眯起眼,压低声线问道:“你会关心那绪的未来?” 四目交锋了片刻。 “算了,不听你的含蓄了,大师正等我收拾行李呢。”莫涯扔了树枝拍拍手上的泥,起身离开。走出三尺外,他又转回来,恶毒地往坑里尿了泡尿,随后再度挥手,“再见。” 白泽微笑:“再见。” 风来云开,阳光正好照来,偕同天色一块倒影入湖。 叶盎然,花怒放。 那绪与这片绝色,几乎融为一体。 清风送暖正浓,一只九头鸟却哀鸣,穿破云气疾速而来,风云间粗干的羽翼抖擞。 那绪抬头:“姑获鸟?” 姑获鸟闻声,快速敛翅冲下,停在那绪跟前,两翼下依旧大风扇动。 那绪走近问什么事,九头鸟放下叼在嘴里的经书。 经书落地,夹在其中的一叶飘出,在空中轻轻旋舞。 舞出一席对话。 『他摔成这样,筋裂骨碎的,就算活了,也不成人形了。』地藏王。 『我把人形给他。』 『这是何必?即便你以后再修炼回人形,也会……』 『我知道。 』 『生死由命,谛听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放了他,我当你的坐骑,永生永世。 』 『我留下陪你! 』游光。 『不用。 』 『我是只很讲义气雄灵。 』 …… 花飘零,徒留静谧。 久久。 被姑获鸟惊飞的小鸟又重拾欢畅,飞出窝来,唱着歌去觅食。 那绪皱眉,闷头想了想,默默地走到花叶深处,于地圈画成蔓荼罗阵。 蔓荼罗正中,头戴天冠的地藏王幻象现身。 地藏王面对那绪并不吃惊,只善意笑道:“我已将那凡人送回了。他性命应当无碍。” 那绪无话。 “我知你心里不舒服,但有因有果,缘起缘灭自有定数。你也看开点吧。” 依旧无语。 风中,枝上的花身不由已地坠下,林里小鸟亮嘴就想啄。 那绪蹲下身,先鸟儿一步拣起了花。小鸟倒不怕那绪,歪小脑袋,傲娇地啄碰那绪取花的手。那绪却没有松手。 小鸟依旧傲娇,见那绪不谦让,干脆拍拍翅膀飞走了。 那厢地藏王浅笑:“此落花有灵,本次转世将投人道。” 许久,那绪方拈花回应:“有因有果,缘起缘灭自有定数。地藏王解释得很对。” “你能领悟,自然是好。” “圣尊,不如我们打个赌吧。”那绪站起了身。 一听到打赌,地藏王眼睛一亮,旋即又低头轻咳,“这个不太好吧。” 那绪相当耐心地保持沉默。 “赌什么?”地藏王终究没有熬住。 “缘分。我就与你赌,高守与谛听的缘分。” 陆续几日,终于收拾完行李,翌日那绪他们就要踏上找经书的征途。 莫涯勾着那绪的肩,问:“你在想什么?” “交作业。” 春风徐扫,万物坦荡,天地解冻。 尔后,正春。 小楼外霏霏雨。老城内,花影灼灼红乱。 当今圣上又添皇子,小皇子耳后有朵花形的胎记,人人都拍马说这是委实的好命。 好命不好命谁都说不准。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高守高大人是个劳碌命。 月圆月缺。 高守站在房顶,听宫女嘀咕叹息说,小皇子居然是个天聋地哑。高大人听后,也觉得可惜。一只不知名的小鸟,穿叶而去。 花开花落。 紧衣缩食的高大人给横山派送银两,秋雁偶尔会传书,告诉他那绪他们到了哪里,收了第几本《心经》。没人说起谛听。高守皱眉,他醒来时人已回京城,心里早料定是谛听救了自己,只是——谛听为何连道谢的机会都不留给他? 雪冻雪融。 券门前,负手立。 还是没有谛听的消息,只字片语都没有。 风筝飞高时,有只小小的手,突兀地拉拉他袖角。 他谦虚弯身笑问,小殿下何事? 从未开过口说过一句话的小皇子,仰面满眼期待问道:“高叔叔,你还记得谛听吗?”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第三年。 第六本。 那绪揉揉眼,合上第六本《心经》。 上古的心经,不是只有短短几个字,而是厚厚一册。 刚开始,是莫涯找咒语,按照鹿鼎记里面的套路,他先把书拆了,每一页纸对着光照,瞧里面有没有夹层,里面夹着碎纸什么。 没有,佛家不比皇家,书很糙纸很单薄,对着油灯一照,里面便是清清楚楚啥也没有。 莫涯不死心,又改火烤,水浸,油焖,还咬破手指,洒了好些狗血在那书上,总之各种中情局谍报站手段都用上了,那六本经书还是好端端的,半点线索也无。 那绪心里自是很疼,也不方便说,只好仔细把那些书整好合好,实在受不了,就拿了一本来看。 “这本心经,有四个错字。” 合上书后,他也是百无聊赖,闲闲说了一句。 一旁蹲着的莫涯闻言一怔,大概是愿望太过强烈,突然间便心开一窍,从桌上胡乱又抽出一本,“啪”一声递到和尚跟前,道:“那这本呢,这本有没有,有几个?” 被强逼着看了一整个时辰,满眼星星之后,那绪这才答他:“这本也有,也是四个。” 两人对视,当即明白这绝对不是巧合。 “心出一血”,“五浊之世”。 那绪将这八个字抄了下来,一边叹气:“前辈们心思巧妙,这上古心经深奥难懂,除非我门中人,又除非我这种呆子,哪个会去这般细看,又哪会知道这里面还有错字。” “是是是,大师聪慧,天下无二。”莫涯连忙马屁,“我这就给大师打点热水来敷眼,大师就顺便把这四本也看了吧。”说完便把那四本砖头一样的经书推到了那绪跟前。 受了人家的热水服侍,那绪自然是推脱不得,只好按着太阳穴继续。 起先莫涯蹲在他身边,是看得满眼放光,可也架不住那经书催眠,慢慢打起了磕冲,人半蹲靠着桌腿,居然睡着了。 那绪失笑,于是丢下手里经书,抱他上床。 人刚刚放到床上,他却突然跳了起来,一把捉住那绪右手,道:“第七本经书是在你这里的对吧,你为什么没有拿出来,在你这里对不对?” “在我这里,没有问题。”那绪柔声。 第七本经书其实已经给狗吃了,这个事实他一直不敢告诉莫涯。但现在没关系了,那本书他默过无数次,里面错字在哪里,他 分卷阅读39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0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0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0 最最清楚不过。 “哦。” 听了他这句,莫涯立刻应了一声,嘴边一个诡异的笑,就地倒了下去。 他根本没醒,刚才那句,是他的梦话也是心病。 睡下之后,他抓着那绪的手便没那么牢了,只闲闲握住,但那绪却没有挣脱。 如果没有记错,自得到第六本书后,莫涯已经整整五天没睡了。 因为灼情咒,那绪能感觉到他心火一样的煎熬。 一刻也不能等待,如若不能回去,那就水淹了火烧了破碎成灰,他和这世界他妈的同归于尽。 这愿望是这般强烈,强烈到他那绪……,在他心里不过是一颗草芥。 “佛祖会成全你,我……也会成全你。” 在莫涯身边没有站立太久,那绪只让心酸了那么微微一刻,便抽出了手,弯腰,替莫涯盖上了寺里那床破被。 鸡叫天明,莫涯还在梦里磨牙。 窗外山岚青黛,连绵无绝。自云里探头的光,洒洒洋洋,勾勒出远山的轮廓。 案头灯花乱晃,终于恹恹熄灭。 窗前有人腰间玉佩玎珰,头枕窗棂,嘴叼了一根抽芽的嫩柳,冲着那绪在笑:“早啊,那绪。” 那绪见怪不怪,“早啊,白泽。” 白泽瞥过案桌上的经书,笑意又深:“只差一本了。”背对春色,他那双眼也含一痕青翠。 那绪颔首,道了声是。 “第七本在哪里,可有方向?” “被狗撕碎了,吃了。” 白泽呼吸一窒,他来来回回自杀了这么多次,居然没看到这个结果。 那绪了然而笑:“你果然很紧张第九重门。为什么?” “因为,”白泽苦笑,“能开了这第九重门,是青鸾遗愿;也能给我死的希望。” “第七本虽然已经毁了,但贫僧记得内容。”沉了良久,那绪缓缓道,语气不轻不重。 “很好,待你探知第九重门位置后,我便告诉你钥匙在哪里。” 那绪顿了顿,点头道:“一言为定。” 称了心的白泽笑得很欢,正得意忘形,不禁咳嗽,咳到后头还以袖掩口。 那绪拢眉:“怎么?” “没事,我刚嗑了点毒药。”白泽挥手,不以为然。 “我看看。” 白泽趁势搭牢那绪的手,略略探身,带血渍的口在那绪耳边低语:“其实,钥匙就是你的心。” 喷在耳畔的话语如此温热。 “我的心?” “没错你的心,如果我打诳语,罚我和天地同寿。”白泽咳嗽得益发厉害,语气却甚是热烈:“成全他,需要你心一颗,而且必须心甘情愿,和尚,你可想清楚了。” 白泽走后,那绪如泥塑般呆坐了很久,紧接便开始称自己胸闷,推莫涯出去,在床上卧了一天一夜。 这一天一夜莫涯披星戴月,熬得眼珠子血红,到了早上,终于寻到个借口,又给那绪打了热水,说是给他洗脸。 “你会不会舍不得我走,所以不肯再看经书了?”莫涯进门,挤了热乎乎一方帕子递给那绪。 那绪没有回答。其实谁都知道,答案不重要。 “前面六本我已经看完了,错字也挑了出来。”那绪起身,接过那帕子擦脸,擦得很慢很慢。 “那第七本呢,第七本不是本来就在你身上。” “那本丢了,第一次跟你出去,我便丢了,被狗抢去撕了个粉碎。” 这一句之后,那绪感觉到莫涯的心骤然一缩,似乎每个毛孔里都抽出了一条战栗的血丝。 不忍心他再受多一刻煎熬,那绪连忙接口:“那本心经我抄过许多许多遍,里面每一个字我都记得,所以没关系。” “哈!” “谨慎一些,我还是应该将这本默出来好些,但寺里缺纸……” 言犹未尽,那厢莫涯已经开始宽衣解带。 然后那绪就听见他道,混不在意,“来,默在我身上。” 笔过墨留,点点旖旎。 钻进屋的风,也慢慢凝住不动。 春光独到。 笔点点落落,墨痕深深浅浅。 很妙字体,抑扬顿挫。 默写奋战到最后,一对攻受气喘吁吁,只剩下说话的气力。 第七册心经全然裸呈。 那绪沉下心,将那最后四个字在莫涯背上轻轻圈了出来。 “齐了,开门咒语是一句诗,总共二十八个字。”他道,最后落下了笔。 莫涯赤着身,看着他,突然间就笑了,伸出双臂,抱紧他后在耳边吹气:“好,完事。那我们……” 那绪的眼神清淡,似乎心事无穷,莫涯还以为他定会拒绝。 可是他没有,在莫涯厮磨挑逗他的那些空隙,他甚至伸出手,微微颤抖拥住了莫涯腰身。 “最后一次了和尚,拿出你的本事来!”在莫涯哑声,将身上墨迹和热汗滚了他一身的时候,他的双手便突然收紧,靠近他,用尽全身气力,恶狠狠吻了上去。 “如果你回去了,会不会……” 在欢愉过后,那绪的脸苍白惨淡。 “我会想你。”莫涯倒是懂他,但语气却没有诚意,方才因为用力过度,指甲劈出血来,这会子正将手指放嘴里含着。 “也或者,你只是要我替你打开这扇门?” 莫涯就不说话,只挑了眼看他,眸色深处,有种诡异的蓝。 ——如果我告诉你,我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和那个人同归于尽,大师你可还会放我回去? ——所以我不会想你,穿过那道门,我就没有未来,我们缘尽于此。 这一些话,他说不得,所以只能藏在深处。 许久,那绪叹了口气,道:“回去,就真的对你那么重要?” “是。如果不能,那我宁愿死。” “回去之后,你便不再为难你自己?” “是。” 莫涯没有撒谎,死人不会为难自己。 “那好,你准备动身吧,七日之后,第九重门将会打开。”那绪也不再叹息。 “好。”莫涯也一派平定,慢慢张开手臂,去抱住了同样赤身裸体的那绪。 那绪身材消瘦,在淫靡过后,居然仍然散发着一股清淡悲苦的味道。 是这个人,相处一千二百四十九天,从来没对自己发过一次脾气。 是这个人,对自己下了灼情咒,愿意同尝自己受过的苦痛。 是这个人,为自己抛弃了清修和佛祖。 这世上唯一的一个人,待自己便只有好,掏出心来,不怨不尤不问回报。 “那绪。”在渐渐松开怀抱的那刻,莫涯感觉自己已经麻木的心扑哧哧冒着微小的气泡,那一丝丝的,不知是不是愧疚。 “那绪……和尚。”他道,又重复一次,“想着我,熬不住了就去找个别人,浪荡江湖破罐子破摔,做个他妈的一代淫僧。” 那绪没有答他,没有答应也没有回绝,也没再看他,只垂低了头,慢慢的,将双手合十。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沙漠西北,衔恨,一个名字很怪而且终年刮着乱风的地方,如 分卷阅读40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1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1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1 果你能穿越狂风,熬得过饥苦,也碰巧不会遇上怪物,那么你最终就会发现,在这块沙漠的中心腹地,居然有一个大坑。 坑口很大,呈不规则的圆形,如果绕行一周,吃饱饭的壮小伙也需要多半个时辰。 坑很深,多深没人知道,反正所以投进去的石子都没能发出回音。 一般来说,坑里会是漆黑一片。 但到了傍晚,某一个特定的时辰,如果天上骄阳正好,又恰恰巧没风,那这特定角度下的光,就会打上坑壁一块缸口大小的黑曜矿石。 石头反射光线,打到对面,又会迎上另一块矿石。 这么无数次传递,光柱就会耀着七彩,越来越强盛和虚幻,最终,打到天坑中央一块相当不小的平台。 这是光的尽头,只要能投射进来,就必定会生出一个海市蜃楼。 沙漠坑底,最诡谲的海市蜃楼,那是一扇门,或者更准确的说,只是一个门洞,由白色石柱围成,上面并没有雕花,只隐隐约约透着极淡的血色。 第九重门,便在这里,自月光族住进这个天坑以来,便一直在这里。 没有人知道这门的原身在哪里,月光族人素来谨慎,所以也从没人踏进过那扇门去。 直到有一天,他们族出现了一位新王,一位娟狂任性长着两颗心的王。 “唔,族人的性命是不适合冒险。那别人的命好了。”长老们百般劝阻,得到的便是这个回答。 第二日,这位便出去抓了只小妖,投进门去。 小妖道行很浅,进去后一声惨叫,便再没了动静。 换道行深些的,扔进去,最多的是挣扎嘶叫了一天两晚。 月光王那时年轻,而且自负,终于有一日喝多了酒,熬不住进去探了个究竟。 这一去就是整整七天,族里长老们眼睛都要哭出血来,正准备替他做个衣冠冢的时候,他出来了,脸色煞白,施施然告诉他的族人,“我没死,就是灵力去了一成,没什么,我很好,非常好。” 门的里面,是另一个世界,是什么所在他不清楚,但身在其中非常痛苦,就好似有一万道细小的雷电,钻入你肺腑,噼啪烧灼着你,吞噬你的一切。 “多么厉害的角色,在那里都会动弹不得,时日久了,灵力身体,甚至魂魄,都会化烟。但我还是出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年轻的月光王意气纵横,两颗心同时跳动着,血液奔流,那是真心的以为,自己是天纵英才,一切都在掌中。 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太岁,这世上最后一只太岁。 太岁,天地之法器也。 从上古开始,他们就存活于世。 即使他们有生命,却被列为物,随意使用,比畜生都不如。 六界神仙、妖魔、鬼怪凡修行者都要猎捕他们。无情将他们身体炼成上等的法器,更有过分者,残酷地虐杀他们,让其怨恨之气不散,成为自己的傀儡、式神。 太岁越来越稀罕。 直到有一天,只剩下了最后一只,被诸路神佛追得无处容身的这最后一只。 亡命的途中,他遇到了月光王。 世间事就是这么奇妙。 本已经穷途末路,注定成为月光王的法器,可在修炼过程中,月光王却对他动了真情。 太岁之所以为物,是因为他们没有心,虽有人形,但却没有心。 而月光王恰恰巧有两颗心。 挖一颗心于他,这对于本来就偏执张狂的月光王来说,并不是什么叫人错愕的决定。 和谨慎含蓄的月光族人不同,他是个异类,无论爱恨,都直接彻底。 而让人错愕的,是得到了这颗心之后的太岁。 不止得心之后灵气大增,太岁发现自己突然有了采补能力,可万物皆受,随性夺其精华。 因为这个改变,也因为背负着族人血债,太岁变成了这世上最淫/荡的一只天然受。 万物可受,只要它够强大,给得起自己想要的灵力。 而在这一路放浪索取的路途当中,一个秋日午后,他遇到了醉醺醺的貔貅。 两人四目碰撞,立刻干柴烈火,也顾不上天色,就在路边树林疯了一般厮缠起来。 这一次欢爱,太岁达到从未有过的高/潮。而且旋即发现,不仅自己得到采补,灵力骤涨,而那貔貅居然也没有损失,甚至还很有裨益。 天然攻受,两相裨益,谁敢说他们不是天生一对。 两人于是鬼混,魔界火海,神仙洞府,悬崖绝壁,无处不是他们欢爱尽兴的场所。 而在每一次高/潮过后,太岁往往就会生出杀意,那些曾经把他族人当做玩物的,哪一个,他都不会宽恕。 杀,挡我者死。 在这一次又一次高/潮和快意之后,两人往往比肩,远处看,端的是琴瑟和弦。 天然攻受,貔貅太岁,终于成了六界最大的一对魔物。 “一切祸事,皆因月光族王而起。” 云顶高高在上的上神们,最后居然商讨出了这样一个结论,以全族人性命做挟,要月光王去亲自了结自己种下的祸根。 于是在月光族属地,爆发了一场血战。 半身沥血的月光王,亲眼看着自己的族人被那一对狼狈为奸的魔物屠戮殆尽。 “你于我有恩。”最后,就在天坑那个居中的平台之上,太岁看着月光王,慢慢勾起了唇角:“但你挡了我的路。” 那是一个盛夏的傍晚,在太岁说完这句话之后,西垂的斜阳正巧投了进来,一层层经染血的矿石反射,在太岁身后开出了一扇流光的门洞。 就这一刻,月光王便拿定了主意。 拼尽所有余力将太岁击进那扇门后,他张开五指,挖进胸膛,将胸腔另一颗心也掏了出来,念动咒语,滴血的心被他捏得粉碎,画出了这世上最怨毒的一个封印符咒。 ——“我诅咒你永世不得自由,日渐衰弱,最终化作尘烟。以我血起誓,此门永不得开,除非有一日我重蹈覆辙,挖心于你,明知你负我欺我,却仍挖心于你!” 两千九百八十六之后,在这沙漠腹地,伴着风声,似乎还仍然回荡着这句衔有无穷余恨的怨毒咒语。 六百里之遥,只用了六天,莫涯就来到了沙漠腹地。 跟着那绪给的引路符,他没有迷失方向,在穿越狂风进入衔恨后,身边连最后一壶水也已经喝干。 是的,他没打算回去,若第九重门不能开,那他就他妈的去死! 到达月光族那个天坑之后,引路符就突然起火,自燃烧了个干净。 这说明第九重门应该就在眼前,只是自己早到了一天。 莫涯握着拳,嘴唇干裂全是血口,就这么直挺挺立着,一直等到太阳升起落下,第七日的傍晚来临。 这是一个血一样的黄昏,太阳一升出来,风就静止,空气在流沙上缓缓升腾,似乎集体静默,在等某一个时刻的来临。 然后,他就听到了比翼鸟扇动翅膀的声音。 准确的说应该是比翼鸟的骷髅,不知是谁将它枯骨重拼,如今它正扇着鬼骨森森的翅膀 分卷阅读4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2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2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2 ,很小心降落,努力不扬起一点沙尘。 在那一付枯骨上面,坐着华服的白泽,看来上次毒药磕得不少,脸色相当苍白。 “还好,没有来迟。”从比翼鸟上下来,他懒洋洋打个哈欠:“喏,这个给你。” 莫涯回头,莫名其妙看着他,又莫名其妙去接过他手里递来的东西。 一颗鲜血淋漓的心,握在掌间,依稀还在跳动。 “开这扇门,除了需要咒语,还需要一个活人的心献祭,你不介意吧?”白泽又打个哈欠。 “这是谁的心?” “很重要么?” “不重要。”莫涯旋即回答:“好,那你知不知道,第九重门在哪里?” “还要等一会。”白泽伸出一个手指,示意他小声:“小声,不要惊起风沙,沙子会改变光的走向。” 莫涯于是静默,握着那颗心,各种滋味杂陈。 太阳这时西斜,在一个最最恰当的角度,打上坑里第一块黑曜石,发出璀璨光芒。 白泽挥手,才一示意,莫涯就了然,动作轻盈掠上了比翼鸟鸟背。 比翼鸟扇动翅膀,用十万分小心的姿势起飞,追着那道不断投射的光柱,不住下沉,也不知飞了多久,这才来到光的尽头。 那尽头是一道门,似假还真,深入地底一道飘渺的海市蜃楼。 第九重门。 莫涯下了鸟背,站在那道门前,屏住了呼吸。 到这个时候,他还是笃信,这是一道能送他去任何时间任何地点的时光之门。 到出事之前的那夜,二零零六年七月七日,星期一凌晨一点,他要回去,杀了左柟和他自己。 他在心里默念着这个时间,不知是第多少遍。 再然后他就举起了手,将那颗心握在掌间,高高举起。 虽然白泽没说,但不知怎么,他好似就是明白该怎么献祭。 将掌心一握,那颗心立刻破碎,鲜血飞溅,淋上那道虚幻的第九重门。 “心出一血,衔恨此门。善受藏地,罪纳万物。五浊之世,十方杀神,欢承世世。” 咒语又臭又长,可莫涯记得清楚,一字一句,嘴唇微微颤抖。 这之后的第九重门依旧沉默,并没有什么光华大涨惊天动地,只是微微的,在那门洞中间有了一些气流的变化。 变化似乎还有声音,似乎有谁梦醒,叹了无比悠长的一口气。 莫涯右手鲜血淋漓,试探性地往前一步,想要跨进门去。 “呼……”那门内又发出声响,但不再是叹息,而像是谁将满腔的郁结长长舒了出来。 “呼……” 那声音复又响起,却转瞬已在眼前,莫涯没能跨入门内,什么也没有看见,只感觉到有一股暗流“嗖”的一声涌入他的身体,深入他四肢百骸,也涌入他脑,抽干了里面所有氧气,让他转瞬就失去了知觉。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27章 第二七章 锁骨很疼,有东西在烫,辗转两圈半。 这是左柟的习惯,因为自己浅眠,所以总比莫涯早醒,坐在他身边抽烟,抽完了,烟头在他锁骨按熄,辗转两圈半。 浑浑噩噩的,莫涯睁开了眼,以为自己已经回去,现在就在那个改变他一切的早晨。 的确是早晨,可上方没有那个万年历挂钟,在他身边的,也并不是左柟。 那是椴会,迎着光,他的右眼似乎在流泪。 “你醒了?”见他醒转,椴会低头,将在他锁骨熄灭的一枝长香拿走。 身周光线黯淡,黄沙漠漠,莫涯动了动肩膀,却发现自己跟灌了铅似的,根本动弹不得,于是只好哑了嗓子,问:“你是谁?” “你认得我,我是椴会。”上方椴会答道:“但我知道,你问的不是这个。” “我是谁……”他沉吟,抬头,终于寻到了初升的太阳,于是抓起了莫涯右手。 “如果你够强,就连太阳也能射落。”他道,声音低沉,将莫涯的手握成了一杆枪的形状,眯眼瞄准了太阳。 这个姿势,让莫涯的心瞬时紧缩,缩成了一块冰冷的铁。 最初,他被左柟收养的时候,左柟就曾这样握住他瘦小的手,瞄准过太阳。 “小子,如果你够强,就连太阳也能射落。” 第一次他这么解释,以后便再没说话,只是在莫涯训练到非常想死的时候,握住他的手,眯眼,沉默着瞄准太阳。 “你是……左柟……”觉得已经快要被胸口那团冷铁坠破,莫涯艰难呼吸,终于说出了这四个字。 “正是。”椴会点头,擦一下右眼的眼泪:“一样被召唤过来,你是身穿,我却是魂穿,在这里的身体,居然是个瞎子。” “不过没关系,只要吃够了有灵性的眼睛,我就能看见。”紧接他又道,伸手过来,无限流连地抚着莫涯伤痕累累的锁骨:“现在我的一只眼已经能够看见,虽然还是畏光,但能看见你,你没瘦,大约是没有肉可以瘦了。” 莫涯颤抖,虽然不能动弹,但身体懂得抗拒,被椴会抚过的皮肤纷纷战栗,现出红痕。 “还是和过去一样,激动或者紧张的时候,你就会接触敏感,很好,我喜欢。”椴会喃喃,手指挑开他衣衫,指甲划过他皮肤,留下一道长长的旖旎红痕。 动作起先很快,到了莫涯胸口的时候停住了。 激越呼吸下,莫涯胸口那个银环在不住起伏。 椴会俯身下去,舌尖穿过那个他亲手穿上的银环,轻轻打圈。 “我……一定……会……杀了你!”莫涯嘶哑,不止身体不能动弹,似乎连声音也不受控制。 “哦?”椴会笑,舌尖将那银环高高挑起,含混着说话:“很好。那除了想杀我,你还想不想知道一些别的?” “比如这一扇门,是不是真的能送你回到过去?神界赫赫有名的白泽,又为什么要编造这样一个谎话?” 说这一句的时候,他牙齿已经叼着银环,将它从莫涯乳/尖生生扯落,又和着血,将他沿着胸膛慢慢推了上来。 “能去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哆啦a梦的任意门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舌尖挑着莫涯热血,椴会朗笑,捉住莫涯下颚,恶狠狠倾入他双唇的时候,一把就扯烂了他身上衣衫。 上方是黄沙漠漠,下面是悬崖万丈,在这样一个时间,这样一个地点,赤身裸体被仇人强/奸。 这样的境况,便是百虐成钢的莫涯也无法忍受。 “你杀了我。”他道,甚至准备屏住呼吸,将自己憋死。 “我不会杀你,你也不会这么软弱。”椴会在他脸侧耳语,张开手,握住了他身下。 “就算多么不甘,你不是一样会勃/起。”几下套弄,莫涯已经有了反应,椴会于是伸舌,在他耳垂打圈:“所以无论多么难,你都要活着,变强,杀了我!” “杀了……我。”莫涯重复。 电光火石般起势,椴会伸出手,四只手指,深深探进他喉咙。 “咬舌自尽,你不 分卷阅读4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3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3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3 适合这么难看的死法。”他道,手指探进咽喉的那刻,也深深刺进莫涯身体。 如果有魂灵,莫涯此刻也愿意将它吐出来碾成灰,可是他不能,他连合拢牙齿咬断那人的手指也不能,只能由他在自己身后起伏,另一只手则在疯狂套/弄。 “如果你死了,那绪和尚会伤心。” 冲撞,一下到底。 “虽然你走的时候,连头也不回。” 抽离,粘腻腥糜。 “虽然,他已经是个死和尚。” 再一次冲撞,到底。 “虽然,你握碎他心的时候,一刻也不曾犹豫。” 莫涯顿住,深深顿住,终于呕了出来,一口血喷了椴会满手。 “很有趣是么?”椴会也停止了动作,将手从他口中抽离,握住了他那只右手。 兀自沾着那绪血肉的那只右手。 将那只手捏牢,椴会让他握住了自己的分/身。 “非常有趣,一个慈悲的傻和尚,果然因为怜悯你,开始动了真心。” 上下套/弄开始。 “果然他受不住诱惑,破了清修。” 套/弄继续,血水包裹欲/望,渐渐滚烫。 “果然你要的便是他要的,他想尽一切办法,去寻经书。” 被握着的手上下翻飞,最可悲可耻,他竟然还有快/感,那该死的战栗的翻滚的快/感。 莫涯疯了,全身绷紧,双眼变成赤红色。 “果然,你告诉他,你若回不去,那情愿去死。” “果然,他成全你。” “明知道你不过是利用他。” “明知道你欺他负他,还是愿意挖一颗心,成全你。” ………… “而你,却将这颗心毫不犹豫捏碎。” 最后,椴会结语,手指松开,在最合适的地方轻轻一挑。 血水溢满了指缝,而莫涯的毛孔张开,居然在这一刻达到了高/潮。 欲/望的洪流,夹杂着血气,在他身体奔走,撞破一切阻碍,最终不仅喷涌而出,而且撞开了锁着他身体那道无形的铁链。 气息突然连贯,用这种方式,莫涯突然发现自己能动了。 身下就是悬崖,他没有半点犹豫,立刻倾尽所有气力,紧紧抱住椴会腰身,几个翻覆,就跌进了无际的深渊。 “很好,这才像你。” 披着风下落,椴会居然挑唇笑了。 “终有一日,你能杀了我。但不是现在。”他道,伸出手,甚是从容摸到了腰间剑鞘。 剑长三尺寒光湛湛,他将它拔出,一记就刺中莫涯肩胛,穿越骨缝和血肉,将他钉在了石壁悬崖。 深坑风长,他衣襟翻飞,再一用力,那剑便没顶,牢牢扎在了石缝深处。 鲜血沿着剑穗下坠,从莫涯身体,一路坠向无尽深处。 苍白而愤怒的莫涯,此刻有种别样凄厉的美。 “杀我之前,你必须变强,而你变强的唯一法门,就是和我交欢。”单手握着剑柄,椴会低语,竟踩着悬崖乱石上来,抱住了莫涯腰身。 “悬崖野战,甚好的开始。”他道,声音涓狂,为人则更是一万分放浪,居然吊着莫涯伤口,在万丈悬崖上方,野兽一般握出性/器,分开莫涯双腿,就这样刺进了他身体。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沾着血肉衣服碎片,随风而逝。 血淋半壁。 赤身的莫涯,被钉在悬崖上,浑身血红,有种冲击性的美感。 椴会拔剑,血花开上了天,溅了他一脸。椴会舔唇,将嘴角的血渍入腹。 一场充满耻辱的欢爱暂时结束了。 这个世界许多东西挺有意思。 居然可以能这样高水准地做|爱。 再比如说,此刻他手上类似柳枝条的小玩意,这东西叫:攀我。 所谓敦煌特产,清明节必须前折下。 椴会随手将“攀我”植入莫涯后|庭。 攀我沾了浊液,徒然有了种生命力,一裂为二,活络钻入莫涯体内。 天地俱寂。 攀我,分别从左右锁骨处,洒然喷出,带出血花开上了天,左右各一根,椴会稳稳攥在手心,好似勒马的缰绳。 攀我入体,会让身体去想,会让心神来念,此世间最原始,却最恒古的欲念。 昏迷莫涯低低呜咽。 椴会皱眉,他以为莫涯会因此而疼醒,并且凄厉地叫一声。 但没有。 小小失望。 椴会弯指,抬起莫涯的下颚,狠狠吻上一口。 莫涯的味道还是有点变了,这股味道会让椴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该死的和尚。 忒讨厌了。 该如何处理呢。 “不急,”椴会慢悠悠勒紧莫涯锁骨上的绳套,打完结,自言自语,“接下来,带你去哪里玩呢?” 没有回答,因为莫涯还是没醒。 或者,他在适应太岁意识,也或者太岁在适应自己新身体。 也,不急。 椴会颇有耐心在等。确实不急,因为他扎扎实实地等了很久。 那天,他眼前是一片漆黑。 有人在他上方叹息,说不好意思,出了点意外,他的身体出了点意外。 “从今天起,你就叫椴会。” 说这句话的人,自称叫白泽,竟是只神兽。 尔后,他总归是弄明白了状况,他前世是只经典的貔貅。 那种没屁|眼的招财怪兽,居然有如此传奇一生。 其后,他知道他的原配奸受太岁需要一具身体。 那么谁会是太岁呢。 “你心爱的人,便是太岁的肉身。而且,他也来了……”白泽答道。 椴会仰天大笑。 答案再明显不过——莫涯。 只能是莫涯。 这答案他也相当满意。 那么怎么能让莫涯成为真正的太岁呢? 那就必须先开第九门。 “月光王以心诅咒,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必须用他的心,心甘情愿地解咒。” “月光王不是已经死了?” “他也转世了。” “如此就好办了。” 于是,椴会和白泽一同定下了这个圈套。 放出消息,关于九重门能去任何地方的谣言。甚至暗示,高僧那绪便是开门关键。 “我了解莫涯。莫涯一定会想回去,所以他一定会找上那绪。” 诚然,一切慢慢地顺理成章。 牺牲挺大,他让转世月光王与莫涯在一起。 为的就是打开门,为的就是莫涯能成为名副其实的太岁,为的就是让莫涯那么厉害。 做得很辛苦。 他甚至差点终身失明,幸好他将两眼所得的灵气聚在一眼中,虽以后独独一眼能见,但所得的结果也不错。 尤其当他再看到莫涯臣服在他的身下时,相当有成就感。 兜兜转转,都是命。 命不可抗。 认命吧,亲爱的莫涯。 椴会得意提剑,舌尖舔舐剑身上的血。 剑折光,映上莫涯的脸。 此时,莫涯忽地掀开眼皮,劈手夺下椴会利刃,旋即,手腕一翻,剑刺穿椴会肋下。 眼对眼,莫涯迷茫地眯眼:“貔貅?” 椴会吃疼,还没反应过 分卷阅读4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4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4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4 来,莫涯已经轻悄悄地跃落到地。 “你要去哪里?” 莫涯没有回首,只略略侧了一下脑袋,迟疑道:“我想——去找个和尚。” 椴会没有阻止,狞笑。 莫涯,即使是太岁附体,也还不死心呐。 要找和尚其实不难。 有寺庙必定会有和尚,此乃常识。 应恩寺夜课时分,殿堂便迎来了位不速之客。他大步流星,径自跨入殿堂,夹带来的夜风,无情吹灭了几支蜡烛。 来客精瘦,赤身裸体,累累伤痕,血渍斑斑。 一阵骚动后,主持修养很强,慈祥地问,来者何事。 赤体人环视周围,摇头:“我要找的人,似乎不在这里。” “我很失望。”他蹲下身,双肩微颤,好似泣不成声。 满寺的和尚皆无语。 须臾,那人抬起了头,火烛下,一张妖孽的脸,令人炫目的眸,让人一览无遗:“你们和我交/欢,也算是补偿吧。” “施主,你疯了?”许久,主持才磕巴磕巴地道出一句。 疯施主扔出一抹迷人的笑,摆出诱人姿势:“来吧,尽情蹂/躏,包君满意。接下来事情,统统我说了算。” 翌日天明。 莫涯垂手,脚下遍地尸体,血流成河, 尸体各种姿态,这没了手,那没了腿,都是和尚,光头和尚。 莫涯低头,还好自己身体还没支离破碎,而且,精神甚好。 他记得开启九重门后的一切,之后的意识可谓忽明忽灭。 至于如何来这里,这里发生了什么,他却一无所知。 抬起头,菩萨低眉,慈眉善目下滴着血。 对。 他想起来了,要去见那绪。那个白泽一直拿云握雾,故弄玄虚,他的话不可信;这天生骗子,骗苦了自己,所以那绪和尚一定活着。 摸摸头发,发梢凝着血肉,如此面对那绪,肯定不讨喜。他得洗洗。 于是,他关上寺门,仔仔细细用清凉、甘甜的井水,把自己来来回回、仔仔细细地刷了三十七遍。 皮都刨薄了三毫后,倒影映出眉宇间戾气全无,他才满意,寻了件干净的衣服,搜刮点香火钱,飞奔去找那绪。 寺外绿肥红瘦,椴会双臂环抱,慢腾腾抬眼,看着莫涯消失的方位,悠悠然尾随其后。 四天后,厉害的莫涯来到与纯良大师分离之地。 街道人熙熙攘攘,两侧小货摊上的货物琳琅满目。莫涯在一家包子店伫立,用所有的钱买了各种大大小小的素包子,等包子包好,他吸了口气,快步走进他们借宿的客栈,正好碰见先前领他们入房的店小二,莫涯就一把揪住他:“我家和尚呢,是不是死了?” “啊!”店小二面转青色,随即啐了口口水,“呸!大吉大利。谁说本客栈死人了?” 莫涯不自觉笑起,眼眶却骤然发热。 “那位高僧只是圆寂,只是圆寂了懂不?” “什么?那尸体呢?” 莫涯骤然失笑。 “哪里有尸体。”店小二又吐了口口水,语重心长道,“客官,你来晚了。五日前,小胖和尚已经哭哭啼啼借了辆驴车,把金身运走了。” “你确定他死了,怎么死的?” “整个左胸就是个血窟窿了,还能不死?” 真的死了? 他莫涯才不信!困顿了一会,莫涯推开小二,一路小跑跑到他们以前住的地方。 果真,人去楼空。 门、窗、柱子上,都帖满了各种各样的灵符,满鼻子一股香火味。 春风温柔,连带房上老鸦叫唤得都不是特吓人。 布置得一点都不凄凉。 莫涯几乎笑出声:“骗人。”他蹲下身,打开怀里包包子的纸包,一口一口慢条斯理地吃起了素包。 一口接着一口。 慢吞吞的,却不停顿。 突然,他的手一颤,怀里的包子滚落在地。莫涯依旧蹲着身,一步一挪地去捡。 包子沾了做法的香灰,莫涯瞧了瞧,一口咬下。 这香火味,难闻透顶。 还是那绪身上的味道好闻。曾经莫涯夸大师体味清新出众,那绪谦虚道这是灼情咒关系。 一直以为那种感情回忆起来,是份温暖;而今来看,却是开心。 真的开心。 对了,那灼情咒…… 莫涯突然像被雷劈到了,整个麻木了。 灼情成咒,莫涯多少也会有所感应,而如今,却是空荡荡的。 一无所有,再无羁绊。 灼情咒,已经解了。 这个据说唯死才能解开的咒印,解了。 三年里,那绪总是轻轻叹息,轻轻笑,永远是淡淡地一笔,绝不抢眼,轻如风。 忽而风已过,什么都没有留下。 而这世上再也没人陪他喜怒哀乐了。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衍云寺,三百年古刹,铜钟因为常被擦拭,连上面铭文都已经模糊。 那嗔站在石墩上面,小肥肚子吸气,数数乱了,实在搞不清自己已经撞了多少下钟,于是胡乱又撞了几下收场。 每天撞钟,替师哥祈福,他是很虔诚的,只是算术不大灵光而已。 敲完之后,他就一溜小跑,去后院看他的师哥。 回来也有十多天了,师哥是在第十一天醒来的,现在每天能清醒大约一个时辰。 “师哥。”跑到屋外,他踮脚,趴在窗台,喊一声那绪。 如果那绪没有醒,他就会去吃早饭,吃好了再来喊。 没有反应,小吃货有点不甘心,又喊一声:“师哥。” 那绪似乎听见了,虽然很累,但还是张开眼,聚齐焦距。 “无音师侄告诉我,今天早饭吃豆沙包。”见师哥醒来那嗔很高兴:“师哥你最喜欢吃豆沙包的皮了,我带点来给你吃。” 那绪还没有力气说话,只好努力配合眨一下眼睛。 自己喜欢吃包子皮,是因为小吃货只吃豆沙不吃皮,而万佛寺很穷,不能经常吃得起豆沙。 看来那嗔还没明白这点,甚好。 “师哥你有两颗心,为什么我一直不知道?那天……,我看见你坐在那里,胸口血淋淋一个洞,我真的以为你死了……” 虽然这句话说过已经不止一遍,但那嗔还是又一次扁起了嘴。 “你……为什么……会回客栈来?”终于,那绪沙哑着嗓子,说出了他的第一句话。 “白泽,是白泽喊我去的。”见他说话,小吃货乐坏了,顿了一顿,一撅屁股就朝大殿奔去,嘴里欢快地嚷着:“大师兄,大师兄,师哥说话了,他好啦!” 很快,那言就被小吃货拖着手过来了。 那嗔那绪们的大师兄,现在已经是衍云寺的主持了,是个素不多话的人。 “刚才师哥说话了,很清楚的!”那嗔兴奋,连豆沙包子都差不多忘记。 那言低了头,替那绪搭脉,脸色渐渐凝重。 “豆沙包……要没了。”那绪看着小吃货。 小吃货立刻绝尘而去。 那言还在搭脉,霜挂一样的脸色,接着又打开白布 分卷阅读4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5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5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5 ,看他伤口,脸上那霜是越挂越厚。 “大师兄已经尽力。”那绪温声。 “我的医术一向都不如你。” “也未见得。” “到底,是什么……,值得你这样! 一向寡言的大师兄终于也动了一分怒气,可见对那绪也不是没有情意。 大概是因为太累,那绪并没有接话,只深深吸了口气。 的确是不值得,那天他们分别,莫涯甚至没有回头,一路绝尘而去。 他只为第九重门而来,再无其它。 心底里再明白不过,却还是伸出手去,五指做刀,剜下一颗心来成全他夙愿。 这样的傻子,世上除了他那绪,大概是不会有第二个了吧。 “我已经放下。”隔许久,他低语一句。 “什么?” 那绪将头转向窗侧,那光明投射的地方。 是啊,他已经放下。 如果莫涯待他是真,那他并不介意为他抛弃一切同坠阿鼻地狱。 可他并不是真。 那么就放下吧,有一颗心曾属于他,挖于他,够了。 那绪的魔障,从此解了。 就好比那个刻在胸口的灼情咒,和心脉相连,如今也被挖断,一并解了。 “无论能不能活,那绪都已经解脱,所以师兄不必执着。” 而后,那绪就合上了眼,一整日的,陷入了昏睡。 “师哥今天都没醒。” 第二日,吃了玉米渣子粥的那嗔各方面都很不如意,给那言磨墨,也是一点也不尽心。 那言照旧的不说话,低着头,似乎百般纠结该如何落笔。 “大师兄给谁写信?”那嗔靠过来,因为肚子不饱,所以吸手指安慰,吸得满嘴乌黑。 “谛听。” “啊?那家伙,早就不见了!师哥没管他,就不知跑哪里去野了。” “他在地藏王那里,很快,就要成为地藏王的坐骑。” “啊?” “只是不知……”那言说了半句,看了眼小吃货,还是将话咽了下去。 只是不知,他将肉身给了那个凡人之后,还能不能熬住苦痛,重新修出人形。 而且地藏王的狱水,如今是救活那绪唯一的希望。 不知谛听能不能偷到。 那言叹了口气,事情紧急,虽然这封信会叫谛听十万分的为难,但他还是落墨,一笔笔写了下去。 和尚死了。 那一日自己在掌心捏的粉碎的,果然是和尚的心。 明白到这些之后,莫涯蹲在客栈的地上,一点一点,把剩下的素包撕开吃了。 万佛寺很穷,和尚一向不喜欢浪费。 他也不喜欢看人哭。 所以莫涯不哭,只是蹲在地面,看着那些香灰被风扬起,一会聚集,一会又散落。 就这么蹲着,大半个夜,天色渐渐由乌黑变成浅蓝,一直蹲在屋顶的椴会终于不再耐烦,透过窗口跃进了屋里。 “我们回去吧。”他道,声音莫名的温柔:“他已经死了,而你对他,不过就是内疚。” 莫涯转过头来,眼眸寒星一般,定定看他,道:“回去?回哪里?如果是地狱,那我奉陪!” 椴会就叹了口气,将手摊开,做了个勒紧缰绳的动作。 穿在莫涯锁骨处的枝条有了反应,立刻收紧,紧紧扼住莫涯咽喉,随即又穿他后肩胛骨而出,枝条生长,牢牢扎进客房的一根大梁,把莫涯锁住。 “这个枝条,叫做攀我。我用我的血浇灌过它,从此以后,它就是我的缰绳。”椴会过来,蹲在莫涯身侧,果然一只眼明一只眼暗,抚着莫涯锁骨,道:“所以,你不需要反抗我,反抗是没有效的。” 莫涯不语,仍旧看着他,嘴唇因为干涸太久,顺着裂缝一丝丝渗出血来。 “你失血太多。”椴会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罐,挑出些黑色的药膏,撕开莫涯衣领,敷在他右肩那个骇人的伤口:“不过你放心,有太岁附体,你已经不再是凡人,恢复也会快很多。” “所以,那第九重门,从来都不是什么时光门,里面关着的,一直就是太岁?”这是莫涯第一次寻求真相。 椴会击掌:“没错,你一向不笨,只是被仇恨的猪油蒙了心。” “打开这扇门,需要和尚的心?” “是,因为前世渊源。需要和尚的心,需要他重蹈覆辙,明知被欺被负,还挖一颗心给你。” 莫涯就不说话了,那“攀我”勒住他的咽喉,将他气息一分分夺去,他却是从未有过的清醒。 果然,自己的存在,过去现在未来,都只是个百死不赦的祸害。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养大我,又让我亲手杀了自己的家人?”隔半晌,他道。 “如果我告诉你,你便甘心去死了么?”椴会过来,紧紧捏住他下巴,看着他双眼:“我不会告诉你,我要你永不甘心!” “我若不死,你便一定会死。” “很好,你跟我回去,有的是机会。” “为什么?“莫涯将眼眯了起来:“就凭你这根破藤条?” 椴会就不说话,仍旧蹲低,依稀在期待什么。 没过一会,他期待的事便发生了。 异常诡异的,那根叫做“攀我”的藤条开始发烫,似一块烙铁,渐渐开始生烟。 莫涯颈部的皮肉开始翻卷,而通身却开始发冷,似坠冰坛。 那根藤条似乎汲取了他所有热量,然后在他颈部释放,火烧岩石一般,似要把他咽喉烫穿。 “就凭这个?”莫涯嘶笑,唇上伤口撕裂,鲜血淋漓下落:“你莫要忘了我是谁,自己是怎么将我养大!” 椴会仍不说话,只到客栈角落,拿了桌上铜镜,对住莫涯双眼。 在那面并不如何光亮的劣质铜镜里面,莫涯却仍是看了自己的变化。 他的双眸在变色,由中心开始,一路细缝已经变成了琥珀金色,而且正逐渐扩大。 “你知不知道,你昨天晚上杀了多少人?”椴会在一旁解说。 “一共二十九个,包括两个七八岁的小和尚。”解说继续:“而且全部开膛破肚血肉分离,莫涯,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丧心病狂?” “人不是我杀的。”骤然之间,莫涯开始明白。 “没错,如今在你身体里面,住着一个太岁。被关了快三千年,他是绝对绝对的丧心病狂。” “如今他还很弱,没适应你的身体。但当你意识特别混乱,或者遭遇极大痛苦的时候,他就会趁虚而入,占据你的头脑和身体。” “比如说现在。你很久没有和我交/合,‘攀我’就会想念,吸收你的热气,烙穿你,动摇你的意识。” “琥珀金色的眼,你看,和你多配。” 说完这一切,椴会退后,用一种打量完美艺术品的姿势,不无骄傲地看着莫涯。 “太岁贪欢。而贪欢过后,你就会醒来,看着自己是用多么卑贱迎合的姿势,狗一样被我压在身下。多完美,是不是?” 最后的最后,他张开双臂,无限感慨结语,右眼迎着晨起第一道光亮,流下了长长一道清泪。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 分卷阅读4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6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6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6 好作品 第30章 第三十章 那言一封平常信,字里行间,却满含期待,重情重义的谛听怎么会不来。 三天后的傍晚,油光碧绿的狱水,顺顺利利滴在那绪伤口上。 半个时辰后,那绪终于艰难又抬起了眼皮子。 那言伸手探探这个笨师弟的脑门子,又重新拧了一把湿漉漉帕搭那绪额上。 那绪见到谛听一怔,喉咙咕噜着话音,异常含糊,谛听笑着按住他:“不用动嘴说话。我听得见知道你的心声。” 那绪眨眼,表示明白。 “狱水起效,那绪应该没有大碍。我寺内还有些事要打理,你们先聊。”那言起身离开,轻轻把门带上。 谛听目送那言离开,扭头冲着那绪笑:“你放心,游光被我设法扔回昆仑了,不混出人形,我想他是跑不出来了。” 那绪又眨眨眼。 谛听掖了掖那绪的棉被,“好了,我该回去了。” 那绪不动声色,吃力地用指尖碰碰谛听的。 细细的阳光,恰好投进谛听的眼,他眉眼弯弯,笑容非常非常可掬:“你不是托那朵转世的花,带过口信么?那杠头不是也没来吗?” 其实,不来也属是正常。 地府,哪里这么好闯?擅闯地府的人都没有好结果,有的甚至更傻,居然与地藏王打赌,认为自己就算喝了一百碗孟婆汤都不会将对方忘记,结果呢,输的只有自以为是的自己。 如此凄凉的结局,谛听自然不希望高守会来找死。可是,心里总有这么个念想,总有份凤毛麟角样的期盼,所以每逢有人擅闯地狱,他总会咬牙化出个人形去看;看了后,总是吁了口长气,然后小小的失望。 回来后,熬不住,打回原形,身体痛不欲生。 于是,小失望也就跟着痛,烟消云散了。 那绪静静瞧谛听。 谛听肩上有片落花花瓣,春光大好,那片花瓣离枝也娇艳欲滴。 谛听最最怕疼,而且爱臭美,尤其爱他自己原先那个人形,时时注意不爱显现真身。 然而他就轻易将肉身给了高守,如此轻易。 所以那天,那绪作弊托将转世投人胎的落花,特意捎给高守一句话。 只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罢了,不说了,越说越傻。 等那绪睡去,谛听离开屋子,身体费力地抵住门,急喘气,后背早已汗湿衣衫。肩上落花坠地,轻轻飘飘。 坠地同时,谛听瞬间黑发散落垂下,身型轮廓淡化,长发依旧随疯长,泼墨样肆意挥洒,而人形却越来越淡,最后终于呈现兽形。 四肢着地的那刻,谛听仍控制不住痛楚,全身微微发颤。 “谛听很疼吗?”树后面探出个光溜溜的小光头。大师兄说再修人身非常不容易,可以说苦不堪言。 “不许告诉那绪。”谛听凶完那嗔后,“时辰将到,我走了。告诉你大师兄,虽然狱水生效,但那绪还需静养,不便劳心劳神,最好把人送与世隔绝的地方静养些日子。”说完,他纵身一跃,跃过屋顶再一跃,跃上云端,随后,跃得老远老远,成了个小黑点,最后黑点都无影无踪。 悄悄回地府,谛听别进自己的地盘,一头扎进榻座里,兜头便睡。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门外有了动静,谛听惊醒难道盗狱水被发现了? 他起身,贴耳于门。 外头的鬼差行色匆匆,一边走一边心里开骂:居然有人不怕死,劫持了地藏王世间的金身。 太不怕死了。 谛听摇头,正欲睡他的回笼觉,却听得地藏王拍门,唤他:“谛听,陪我去次九华山吧。” 千里九华山,古木参天,葱葱茏茏。 铁鼎烧香,香雾霏微,不同凡境。 这时,有人手举冲锋枪,对着天空扫射。 火光打在空中,雁鹤一路哭飞,坏了许多僧侣诵经的心情。 旋即,那人收枪,冲进殿堂,直奔最高处莲花座上的金身。 风很大。 这样的天气,很适合打劫。 于是乎,最高山峰上,最高的庙宇正殿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你,你们听着……现在,现在打劫!” 来者,高守也。 高大人,此次前来,准备同地藏王好好谈谈,其目的明确,要稳操左券,解放谛听。 为了这次谈话,高大人准备了很久。 开始,他请僧侣道士做法,让地藏王随便托个梦什么的,可惜失败了;尔后,他积极学习地府地理知识,掌握地狱十八层的各自级别与属性,然后发现他连地狱之门在哪里都不甚了解。不过,知识倒是没有白学,一次偶然机会,让他发现地藏王原来在凡间还有个月身金体,这个发现让高大人醍醐灌顶,他决定剑走偏锋,以质易质! 他拿出了影卫的看家本事,勘察地形,观察何时监寺僧人最少,金身一般哪个时辰向众人开放,开放几个时辰。 做足了功课后,高守盘膝阖目,平静地思考着自己劫持方案里的遗漏点。 第一,自从他鸟人那里摔涯后,产生一点后遗症,让他有那么一点点恐高。而他一次次上山勘察,相当于一次次地磨炼,相信这个问题不大。 第二,武器。他有武功,可惜在神佛的眼里算个鸟,普通的刀剑棍棒估计根本压不住场。于是,他想到了莫涯当年留下黑乎乎带黑管的玩意。对了,莫涯介绍过,那叫做枪。 高守见识过这玩意儿的威力,速度贼快,所以指不定能恐吓到那么佛家子弟。 安排完了一切,高大人来了! 因为劫持成功,所以谈判开始。 寺内多的是高僧,他们将高守困囿在最高处,轰轰烈烈诵唱禅意的深奥。 高大人死死咬紧牙关,不住摇头:“道理我说不过你们,我也不需要看透什么红尘孽缘;我就是来打劫的,我就是要用金身换谛听,其他怪道理,我不听!”喘了口气,高守从怀里取出一瓶二锅头,瓶口朝着金身微微倾斜,“你们再多说一句屁话,我就亵……亵渎他!我向专业亵渎人士请教过,我真的会亵渎的!” 寺庙顷刻安静了,谁都没有注意,寺外上已然空霞光万道。 地藏王在云端扶额:“谛听,你下去劝劝吧。” 话音掷地,谛听却没有动。 下头,高守依旧激动地唾沫飞溅,发神经:“告诉你们,我相当喜欢谛听,我希望他也能喜欢我。如果时间允许,我们可以相亲相爱,肯定能!然而,是你们的地藏王,他落井下石,横刀夺爱,他不是人,呸!他本来就不是人……” 地藏王猛揉眉心:“你下去吧。” 谛听侧头:“没有下文了吗?” 地藏王剜了谛听一眼,掌心向上,白光乍现,一卷卷宗呈现:“契约左券是吧,我还你便是。” 依旧兽形的谛听闷头笑起,叼住卷宗,缓缓降下,缓缓化成人身。 僧侣左右分开时,高守正义干云天,傻不愣登地干吼:“告诉地藏王,我死也等谛听回来!” “高大人,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如此 分卷阅读4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7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7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7 煽情?”殿门前,有人一步步走近,每走近一步,偌大座中规中矩的殿堂,一点一点鲜活起来,一点一点,就活似一副陈旧泛黄的白描,点上了最绚丽的彩。 美中不足的是,这一步一步,还是很疼啊;然而,谛听心情万分舒畅。 最后,近在咫尺,他停下,与一手拿着黑管凶器,一手拿着二锅头的那位仁兄遥遥相对。 殿前这场孽业,又狭路相逢。 “我叫谛听,是只神兽。我如今化人形不易,如果突然熬不住现了真身,希望别吓到你。”谛听施施然作揖。 懵了半晌,高守擤擤鼻涕道:“我叫高守,师承横山,会点武功,发育正常,关键是我真的是举的!”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莫涯发现自己正跪在一个泥潭边缘,人匍匐着,舌头挑满泥浆,在椴会大腿不知描画着什么。 并没有抬头,他只是略顿,右手垂在泥潭,沉默集聚气力。 “才八十一个‘日’字,怎么你就停了。”岸上椴会似乎很享受。 莫涯这才发现自己用舌头在人家身上蜿蜒描画的是个“日”字,一路细细密密,居然已经描了八十一个。 于是他弯腰,在泥潭又挑了些泥浆。 很奇怪的泥浆,色泽微微发红,倒是一点也不臭,只是涩口。 挑着这一口泥浆,他扶住椴会右腿,婆娑上去,在他胯骨描了两个几乎重叠的日字。 泥浆水分蒸发,似乎无数张细小的嘴,在吸吮皮肤。 椴会低声呻/吟,伸出右手,揪住了莫涯头发。 莫涯于是移身过去,在他那东西上面用舌尖轻轻也描了一个极小的日字。 “八十四!”椴会吸气,长笑,欲/望昂扬。 莫涯低着头,往上,又一连叠描了九个。 椴会的呼吸声渐重,身体后仰,手指深深插进莫涯头发。 迷乱,但不意味着他已经丧失防备,这还不是最佳时机。 这一切莫涯明白,但他已经没有办法继续。 张开嘴,咬断他的命/根,然后趁痛扼住他的咽喉,将他摁进泥潭。 心里默念着每一个动作的要领,他用舌尖挑着仅剩的泥浆,在椴会铃/口轻描了最后一个日字。 椴会一个激颤,身体绷紧,头后仰,视线完全离开莫涯。 是时候了。 莫涯屏住呼吸,努力保持气息流畅,张开了牙齿。 “如果你下决心要做一件事,又要让人不能察觉,最最起码不应该屏住呼吸,怎么,这点难道我没有教过你?” 须臾,椴会的声音在跟前响起。 右手握住攀我,几乎不费什么力气,椴会就一把将他拎起,继而翻覆,右膝盖落下重力,恶狠狠砸中他胸骨后,将他压在了身下。 莫涯不说话,虽说没有气力反抗,但有气力屏住气息,不呼痛呻吟。 “每次太岁意识离开,你意识苏醒的时候,也是你控制力最差的时候。杀我?你现在连一块石头也举不起!要学会忍耐,等待时机,难道我没有教过你!” 第二次,椴会高高举起膝盖,砸上他胸骨。 所有需要,哪怕再小只是一碗米饭,都要乞求;而所有错误,哪怕再小只是子弹射偏了几毫米,都要惩罚。 这才是自己和他相处的方式。 二十年,一概如此。 而在这之中,自己居然爱过他,不止一次在他睡着时发怔,感慨自己是这么严重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 就为了这个,他也要忍住,懊燥的一口血,他就应该被这一口血堵住胸口,生生憋死。 “我教过你要变强,唯一的图腾就是要变强。可为什么,你却变得这么愚蠢软弱?” 过得一会,椴会又上来,侧看他脸,声线渐渐温柔。 莫涯死咬住牙,不做声。 这个人的喜怒无常,他也早已经习惯。 “知道刚才你在做什么吗?”一旦温柔,椴会的声音就像极品巧克力,丝缎一样馥郁香滑:“你在求我日你。为了求我,答应我用你的舌头在我身上画一百个日字。现在还差几个,不过没关系,我喜欢你,喜欢一个人就不应该斤斤计较。” “刚才你在怎么想?计划里面,有没有这么一步?” 过一刻,他又将莫涯拎起,将他头颅按进泥潭,双腿压低,跪成一个人字。 “还差我六个。”椴会感慨着,拿手指沾泥浆,在他后/庭入口很缓慢也画了一个日字:“不如我来送你。” “怎样?求我日你。”拉起攀我,椴会将奄奄一息的莫涯从泥潭中拉起:“求我,就像以前一样。” 莫涯依旧死咬住唇。 椴会冷笑,将他再一次按进泥潭,手指又沾泥浆,探进他穴/口去,弯起手指,居然在内壁也写了个日字。 “求我,我就喂你。和我交/欢,你就会变强。”写完之后,他又将莫涯拉起。 涌着血沫的鲜血开始顺着胸膛上行,不可遏止。 莫涯不说话。 “很好。”椴会吁口气,放他入潭,指头找到他极/乐点:“那这样吧,你若不求我,我就让太岁……,去杀了谁呢?哦对,那个小胖和尚,先奸后杀,就像你弟弟一样,如何?” 莫涯挣扎,就在他的挣扎之中,椴会的手指开始摩挲他的极/乐点,一次比一次重,一次比一次激烈,写着那个淫/荡不堪的日字。 “数到十。十,九,八,七……”每数一次,那个日字就画得更深,摧折着莫涯的欲/望和灵魂:“我本来并不那么丧心病狂,但你不要逼我实现我说过的话。” “三。” 倒数的最后,莫涯被拉起。 “二。” “一。” “日我。” 终于,莫涯低语,声音是这等性感美妙。 椴会展颜,将攀我握紧,拉莫涯头颅到自己耳侧,道:“是不是所有变态都会这么说: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日我。” “我要你求我。” “求你日我。” 莫涯开口,字正腔圆,随即咬紧了牙。 涌到喉口的鲜血这时漫了上来,不止渗透他的牙关,更加涌上他的鼻腔,从鼻口泛着血沫,一簇簇坠入了泥潭。 “尔等何人?敢在这里苟且!” 一个时辰后,事情都已经完毕,在泥潭边卧了半晌,椴会这才听到期待已久的这声厉喝。 “駮王杯雪。”椴会抬起手指,吹一口那上面风干的泥尘:“幸会。” “我问你们是谁?!” “我们就是我们。怎么,这地方我们来不得?我们来了就是苟且。那你们駮族呢?上百只禽兽在这里野合,算是什么,雪月还是风花?” 言犹未落,他就已经被上百只雪月风花的駮们包围。 大约是动了真怒,杯雪前腿高扬,立直,化出了人形。 银甲长枪白发三丈,駮王杯雪,一直是枚很帅的战将。 “若论风姿,你算是六界排得上号的。”椴会歪头,仍是那个懒散 分卷阅读4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8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8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8 的姿势,“但你,也就仅仅有点风姿而已,他们叫你战神,真是污糟了战神这两个字。” 说完他就伸出手,去拍了拍浑身都是泥污的莫涯。 此刻的莫涯全身乌黑,浸满了泥浆,是绝对没有半点风姿,但一张开眼,琥珀金色的双眸却是妖异潋滟。 “駮族的人,居然也配称战神。”他站起身来,冲椴会摊开右掌,甚至不去看身周怒发冲冠的駮们一眼:“大约因为他们嗓门大,打架不需要擂鼓。” 椴会低头,笑了那么一笑,从腰间拔出剑来,递到他掌心。 “三千年……,连你的剑也钝了。”抚着剑莫涯低语,余光扫了一下杯雪,旋即足尖点地,飞身将剑架上了他银枪。 “不服气是吗?那亮你的枪!” 在人家地盘,兵器火光对擦的一瞬,他道,旋即又意识到了这句话里的歧义,于是毫无声息勾起了淫/荡的唇角。 魔物太岁,在消失几乎三千年后,终于又赤身裸体浑身沾满泥浆,用这样一种姿态重临人间。 约莫一个半时辰之后,战斗结束。 駮王重创,被自家长枪钉穿腹部,活生生架在泥地上。 百余只駮族,也大多骨肉分离,死的死伤的伤,能余口气的,不足二十。 而这之后的莫涯,因为力竭正单剑支地,粗重喘息着。 和人打斗时,身上每一根线条都会紧绷,无论多么槁瘦,那线条都充满了力量和生机。 这才是莫涯,他美丽无匹的莫涯。 杀器。 迎着初夏的风,椴会一时有些迷醉,隔了有那么一会,这才伸个懒腰,站到杯雪跟前。 虽然椴会发声提醒,要留他性命,但这一枪……,莫涯还是扎得够狠。 “如果我把枪拔出来,你便死了。”椴会到他身后,握住枪杆:“告诉我悬棺在哪里,你就能活,还有剩下的这十九只,駮族还有希望。” “貔貅太岁……”杯雪冷笑,到底是一族之王,认出了他们:“一向无信无义。” “你应该相信,三千年后,所有东西都会有所改变。”椴会低声,将长枪拔出一寸。 “魔物,终究都是魔物!” 枪出一尺,鲜血顺着枪尖,一脉流淌。 匍匐在泥地的十九只駮,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 “我再问一次,悬棺在哪里!” 椴会说完这句的空当,莫涯的眼眸发生了变化,琥珀金色迅速回收,缩成了一根细线。 这一次他没有屏住呼吸,而是直接持剑,拼尽所有气力砍向椴会。 椴会无法,只好一把将那长枪抽出,和他对撞。 没有火光,椴会持枪的虎口被直接震裂,崩出一丝鲜血。 而那十九只駮也在这个时候引吭,聚齐所有剩余灵力,彼此声音交缠,发出惊天裂地的嘶叫。 駮声如鼓,惊天之鼓,这声音似把重锤,不消片刻,就落在本已力竭的莫涯五脏六腑,把他生生震晕了过去。 “悬棺所在,你永远不会知道。而月光王也必将觉醒,亲手灭了你们这对魔物!” 在这可贵的空挡,杯雪也终于脱身,化兽型临上半空,丢下这么一句后挣扎逃去。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天色不好。 “师哥,天阴沉沉的,如果一下雨,你伤口会酸疼,我看还是明日再走吧。”那嗔扯扯那绪的袖角。 “这天不好已经三月多了。”那绪叹气。 那嗔撅嘴,努力拨自己嘴皮子,眨巴眼又款款情深地望向那言。 那言眼皮抬都不抬,淡淡道:“心神欲静,骨力欲动,却不急一日。” “师兄,那绪已经没事了。” 虽说自己是两颗心,不过一心为主,一心为辅。说白了,就是一颗跳得正常些,一颗在他情绪过于激动,跳得厉害些,充充场面。 所以以前,那绪会昏迷。 所以以前,那绪不太怕冷。 如今,独独留下了一颗心挑大梁,气血可能不如以往,所以略微体寒,怕冷了些;还有就是,每次心脏跳动,都像牵扯他的心脉一样,隐隐作疼。 “你去眉月泉千里之行,切记小心。”最终,那言双手合十。 “那绪明白。” 离开寺庙不久,果然大雨倾盆。 那绪撑伞,雨中缓行。 石阶山径,白泽干坐,大方淋雨,一身湿漉。 那绪怔了怔,走过去,撑着伞站在白泽身边。一伞二人,谁都没有说话。 雨过天晴,彩虹悬空。 那绪收伞,缓缓步下石阶。 “那绪,那个駮王要死了。”白泽拧拧自己湿衣服,突然以手遮阳,举目望天,无限向往地眯缝起眼,大声笑道,“真好,死了多好。” 那绪停住脚步,抬起头。 徐徐云过…… 腾云驾雾,又一程。 直接无视,鲜血洒在云上。 摇摇欲坠駮王下了云头,一步步迈向山里深处。 此片深山老林里,有一群虎。 駮一向以虎为食,这是常识。 如今,駮王负伤而来,不疾不徐,慢慢走进虎群。群虎一只只都虎躯一震,虎视眈眈,却无虎妄自敢动。 那厢,皮毛稀疏的虎王,早已老态龙钟,双目浑浊,对着杯雪伏低了虎躯。駮王满不在乎地冷冷哼了一声,将目光转向另一边。 另一边,有个浅淡的身影靠树干冉冉摇着扇,一副很逍遥的模样。 駮王身体微晃走到那身影跟前,眼前的一切进一步模糊了。 死之前,总能想起了往事。 诸如他…… 为虎作伥的伥。 他们相识在一场围剿,虎尸堆里,伥就是这么慢条斯理地抬起了眼,眼神慵懒散漫。 駮群发出凯旋噪音极为尖锐吵杂,瞬间化成了一道单薄背景,烟样的轻,云样的浮。 伥,死于虎口,成了鬼却不转世,反而成了老虎的爪牙,靠虎为生。 “传说他们勾引自己最亲密的人,令他们命丧虎口,随后靠吸食冤魂度日。”记得当年月光王晃动酒杯,悠悠介绍道,“我看你手下夜夜有护卫在你帐前守护,莫非是他想勾引你?” “不用废话,告诉我如何摆脱他夜夜入梦纠缠?” “很简单。可我若告诉你方法,又有什么好处?” “我欠你一个人情。”駮王慷慨。 “行行行,我只要告诉你他本名即可。” 只要叫了伥的本名,让他记起了自己是谁,伥便会魂飞魄散。 然而关键的时候,名字就挂在嘴边,駮王却不忍叫了。 后来,伥来得少了,每当他跟随一只虎王后,便会来找杯雪。 年复一年。 他们就这么纠缠着,对持着,持续着这种异常畸形的情感。 一直一直…… 呕出一口鲜血,駮王感觉自己真的快不行了。 堂堂駮王如果死在虎口下,忒丢脸了。 伥望向駮王,瞳色美如秋枫。群虎终于察觉駮王的虚弱,露出森白的犬齿。 如今,这名字就在駮王心头舌尖,只要叫了伥的名,他就 分卷阅读4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9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9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9 能会陪自己死。 可是—— 駮王杯雪眉头一皱,眼一闭:“还是舍不得啊。” 月亮出来,伥慢慢吞咽下死去杯雪的魂,每吃一口,就深深呼吸一次。 澹澹月下,昙花正深。 駮王就这么便宜地死了,可惜,椴会还是没问出悬棺半点消息。 这口悬棺相当重要。 当年月光王无心惨死,诸神多少有些唏嘘,允许他转世为人,但是他们又怕月光王能力过强大,故留下月光王的觉魂,封在尸身之内。 駮王欠了月光王人情于前,所以当月光王死后,駮王讨要月光王的尸首。 诸神自然不肯,却也洞悉駮王的厉害,况且六界已经被那对天然攻受折腾得伤痕累累,再也扛不住任何重创。逼不得已,诸神让駮王立誓,发誓不让别人知道棺材所在之地。银甲駮王敛住腾腾杀气,浅笑道:“我会将棺木悬于天地间,不沾天不着地,结界覆外,除了我外万灵不知,千秋万代。” 駮王杯雪果真说到做到,白泽几次自杀滴血成镜,也探不出个所以然。 前车之鉴,让椴会无法容忍弱小,尤其是莫涯。 莫涯可以是太岁,不过太岁绝对不可以是莫涯。 侧目,椴会静静看昏睡的莫涯。深情灌溉下,莫涯肉体依然滚烫,这滚烫的肉体,既是太岁,又是莫涯。 很矛盾。 从他出生开始,他的身份就一直很矛盾。 如果他依旧是左柟,那么莫涯注定与他纠缠不清;如果他是貔貅,那么莫涯已经太岁,天然攻受,天设地造,珠联璧合。 如此完美的桥段,插进个那绪算什么。 那个和尚,他总是充满一种微妙灵气,始终心头之患。 当然,白泽警告过自己,这奇蠢的那绪碰不得,只要灭了月光王的觉魂,那和尚永远构不成威胁。 可惜,觉魂眼下是找不到了。 既然威胁依然存在,那么和尚有何碰不得?灭了那绪,斩草除根。 椴会狞笑,裂开嘴显露出森森獠牙,幻出凶兽真身。 他是谁?他是流氓,流氓就爱耍流氓,从来不怕威胁。 以往种种意外的经历,只是令他从一枚很阳光的流氓进化到了一头凶悍的禽兽流氓而已。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现下,这流氓兽眼含一股霸道,遥遥望向衍云寺方向。 不久,泪痕一道。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雨下得很大,瓢泼一样。 昏睡了许久的莫涯醒来,发觉自己已经被洗干净,穿着件银灰色的袍子。 脖颈上攀我牢牢捆缚,扎根在石壁,他是被锁在一个洞穴,因为不时有雷电,所以里面忽明忽暗。 椴会不在。 他定了定神,很缓慢的,对四周做了一个判断。 洞穴不太平整,身后有些石头突起,如果用后脑瓜子去撞,大约三下会死。 如果自己拼命往前,而那攀我又死活不放,就需要起码三分钟会被勒死。 雨虽然很大,但雷打进来,把他这个祸害劈死的可能大约是三亿分之一。 相比较,还是撞后脑瓜子比较简单。 就是死相比较难看点。 想到这里,莫涯不禁笑了,低下头来,看地面一个水洼。 水洼一会明一会暗,跟打雷相关,很有规律,持续了蛮久,直到被一个影子挡住了光亮。 “莫涯?”那个影子居然在喊他名字,在洞口淋着雨,遥遥地喊。 莫涯于是慢慢抬起了头。 “真的是你?”还是洞口,有个东西还是遥遥地说话,身后尾巴们摇动,虽然淋了雨,但尾巴还是比身子大许多。 瘟兽游光,虽然他长了一付这么欠捏的肥短样子。 “你怎么在这里?”见莫涯不说话,游光过来,窸窸窣窣的,站在他身边理尾巴:“那绪呢?” “他不要你啦!”过一会,他突然猛醒,九根尾巴一起摇动,“是不是是不是?” 看来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莫涯于是抿一抿唇,低了头,有点万般皆无语的意思。 “‘攀我’!”再过一会,莫涯还没来得及说话,游光却突然凑近了:“有人给你种攀我?!肯定不是和尚,是谁,你仇人?” 似乎也有灵性,那攀我居然有了反应,恶狠狠地收缩了一下,差一些就把莫涯卡死。 “是……仇人。”莫涯倒无所谓,只低低咳嗽了一声。 游光于是笑了,嘴巴快要咧出脸去,笑得很贱。 “我帮你弄断它,你可不可以不再缠着和尚?”很贱的瘟兽很贱地摇着尾巴。 莫涯就挑了长眼,默默看他。 “不说话你就是答应了!”结果那头游光亢奋,一跺脚,似乎下了天大的决心,才在爪子上撕了米粒那么大一点伤口,“好,为了那绪,我今天豁出去了!” 一盏茶后,豁出去的游光瘟兽终于挤出一小捧血,仔细浇在莫涯脖颈前那一段藤条上面。 反应很快,那段攀我立刻变色,先黄后黑,迅速枯朽。 游光的爪子轻轻一挑,它便枯木一般从莫涯身上滚落了下来。 莫涯素来变态,立刻毫不犹豫,伸手便将那两截仍然深扎在锁骨间的断藤扯了下来。 沾血的断藤似乎还有生命,在地上不断滚动。 “我的血不好吃吧。”游光得意,冲那邪物吐了吐舌头,尾巴才没摆几下,就感觉屁股一疼,被莫涯一脚踢到了身后。 “敦煌奇物,背阳生长百年,我用血亲自浇灌了一个月。这么难得的物事,便被你们这样毁了?” 洞口,因为和攀我感应,半路复返的椴会道,并不打伞,也不凶恶,就这么施施然地站在了瓢泼大雨之中。 又过半个时辰,雨停风止,莫涯跟着游光,靠在一棵树旁“咻咻”喘气的时候,仍然有点做梦的感觉。 被踩一脚就要哀嚎半天的游光,居然在危机时刻划破手腕,一大捧血朝椴会兜头淋过去,带自己逃了出来。 而椴会,居然并没有追出来。 “他要去洗,斋戒,熏身,不然会死了很难看。”游光累惨了,四脚朝天,白肚皮一鼓一鼓:“所以我们不要逃了吧,我很累了,很累的话变身说不定就不好看。” “变身?” “我不会变给你看的!”游光连忙坐起来,九个尾巴垫着,争取和莫涯一般高,“我的人形,一定要最先给那绪看,而且一定比你好看。” 莫涯就有些无语,靠在那棵歪脖桑树上,非常非常想抽根烟。 “如果,我说如果。”想了一会,最后还是这个恶俗的开头:“如果和尚死了,而且……” 可是游光好像没有在听,这么重要的话,他却没在听,尾巴像伞一样,越撑越高,脖子伸了老长,突然就道:“快跑,哦不,我跑,你不要跑,别跟来!” 让不跟就偏偏跟,人贱,那是没办法的事情。 跟着游光,莫涯跑了一路,很快就发现他犯了个大错。 分卷阅读49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50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50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50 三面都有人包抄,可这个死游光却不懂得突破,一根筋沿着河跑,又不会水,到最后跑着跑着,终于让人家三面合拢,把他稳稳当当围在了中间。 三股人,一股是农户,拿着锄头,一股是道士,什么也不拿,还有一股是和尚,拿着棍。 如果头一股是尼姑,那这就是个非常和谐的画面。 莫涯抬一下眉头,慢腾腾的,又很贱地戳进那个包围圈去。 三股人都不说话,似乎苦大仇深的模样。 游光站在他们中间,墨黑的眼珠子转来转去,一点也不理直气壮,半天终于开口,道:“我我我……,我是饿了去地里吃白薯,又吃了太饱走不动,就在那里睡觉,我我我睡觉很死,不知道那个小姑娘会抱我回去,还喊人来摸我,我我我……” “总之你不是有心,你只是不在意,就害死了我女儿和三个村子一大半的人,对吧?” 头一股人里面,有个穿了很寒酸的大叔说话,语气一听就不是简单的农户。 游光将两只前爪举起来,挡住脸,“那绪让我要小心的,我没有听话,我错了。” “那绪?”前头有个和尚突然一愣,道:“哪个那绪,难道是我师叔公?” 莫涯侧头,被这一句话吸引了注意。 在分心的这一刻,他没有想到农户里居然有人拿起了弓,弹指之间,一枚土制的长箭就无声扯破了空气。 竹子削成的箭身,花岗岩磨成的箭尖,可这一箭却无声而有力,穿过游光右腿后仍未力尽,一记就把他钉上了岸边一棵洋槐树。 那女孩的爹,的确不是简单的农户。 莫涯急怒,伸出手来就握住了那人搭弓射出的第二支土箭,箭尖朝外,长眼横扫:“打架是么,你们一起上,老子奉陪!” 道士们是来混吃弄钱的,自然不会拼命,动作划一后退,可和尚们很敬业,九根长棍架起,立刻将莫涯围住。 “游光!”第十个和尚断喝,居然喊出了游光的本名,两手握禅,缓缓划动。 游光唔吱一声,立刻动弹不得。 农户们本来一直观望,这会子见莫涯被围,游光被控制,有几个胆大的便扛着锄头围了上来。 莫涯拧身,将那杆土箭折成五截,脱手便扔了出去。 五根飞镖全中,那几个农户的锄头全部脱手,而那九根长棍也结成一张网,结结实实敲打在他的背上。 “就这点本事?”莫涯笑,呸一口血唾沫,过来抓住一根长棍,顶住一个和尚的肩窝,当空横扫。 和尚们的包围圈立刻溃散,跌在沙尘里,一个个吐血不迭。 “那绪是你什么人?”莫涯拿着那根长棍,指住那仍在画符念经的最后一个和尚:“说出来我饶你不死。” 和尚并不回头,似乎并不在乎生死,从背后望去,和那绪七分相像。 莫涯又是一愣,就在个错神的功夫,地上有个被断箭射中的农户突然爬身起来,握住地上一个散架的锄头,劈手就朝游光砍去。 粗钝的锄头,但因为集聚恨意,一下上去,居然就砍断了游光的半个颈脖。 “很好,阿华,爹替你报仇了。”他笑,就是方才那个箭客,一把拔出锄头,立刻就被游光的鲜血兜头溅了一脸。 莫涯手里的长棍奔来,正中那人后背,这个未名箭客立刻当场横死。 “他说了,他是无心的!”莫涯抓狂,飞身过去,一把锁住那个和尚的咽喉:“你们的师傅,难道就是这样教你慈悲!!” 和尚的喉骨噼啪作响,但仍冷冷看他,神色倔强。 “不要杀他!”身后游光嘶叫。 莫涯的五指继续收紧。 “不要杀人,那绪不喜欢!” 莫涯的心略略一顿,不自觉,手指已经松脱。 是啊,那绪不喜欢。 莫涯垂首,突然间觉得深深乏力,掩住脸,往后一个踉跄,就给那些人退出了一条生路。 “不要过来,我自己会拔。” 未几,那些人已经走光,游光又尖叫着,拔下右腿那根土箭。 从被钉死的那棵树上下来,他似乎又不怕疼了,一瘸一拐的,走到水边。 水色发蓝,映着岸边一众绿得魔障了的夏树。 在那里边,还倒映着一个已经断了半根脖颈的游光。 “没关系,你是神兽,孙悟空被砍头那么多次,不一样长了出来。”莫涯跟过来。 “我是来找那绪的。”游光絮絮,“我修成了人形,一心想给他看,从昆仑出来,发觉万佛寺已经关门,就想他可能回衍云寺了,于是就找来。” “本来很好找的,都怪我笨,几百岁也不认得路,兜来兜去,好久也没找到。” “我不应该去偷吃人家的白薯,更加不应该吃那么饱,饱得只想困觉。” “都怪我。” “你来山洞,是为了躲他们?”莫涯顿悟,忽然间又被枝箭穿了心:“如果不遇见我,他们是不会找到你的?!” “不怪你。”游光垂头,看着水面:“还没给那绪看过我的人形,我熬不了多久,早晚也是会给他们找到。” 莫涯也垂着头,本想还说些什么,却看见那水面的倒影渐渐起了变化。 游光不见了,水中立着一个人,长了一双圆眼的少年,瞳仁很大很黑。 “我还是没有你好看,脸太圆像馒头。”游光继续絮叨。 “腿也短,还有点罗圈。” “头发也黄黄的。” “其实我已经尽力了。可还是没有你好看。” 莫涯抿唇,胸口疼痛,有种要被堵死的感觉,隔了一会,才道:“好不好看的,你说不算数,要那绪说了,才算数。” “嗯。”游光点点头:“那你会不会画画?” “哦你不会,你画的狐狸和猪,样子都差不多。” “不会画你总会说的吧,要看清楚了,跟那绪仔细地说。” “我的眼睛很好看的,你要仔细说。” “也不要都仔细,说我腿很白就好,不要说罗圈。” ………… 絮叨到最后,游光的神智就有些涣散,看着水中的自己,不自主就要往前栽去。 莫涯上前,一把就揽住了他。 起先游光挣扎,但被人环抱着的感觉是这样美好,他挣扎的力气渐渐消失。 “我就要死了,灵力衰弱,所以……,应该就不那么瘟了吧。” 他道,这么安慰自己。 夏风穿柳,淡淡荷香,莫涯身上却有股血腥气,不如那绪的味道好闻。 这个怀抱不太完美,只好将就。 “我的样子……,不老吧。”终于,游光叹口气。 “不老。那绪绝对不会嫌弃你。” “哦。” 游光眨一眨眼,眸色微微荡着光亮。 他不老,一点不也,一只活了几百年的兽,却有一双婴儿般的眼睛,望进去,就像是一片洗过的星斗。 “记得要告诉那绪,还有……” “还有什么?”莫涯贴过来,将他紧紧拥住。 “还有孙悟空是谁?” 游光轻声,最后一个问题,眸里光亮聚集,孩子一般璀璨,却旋即熄灭。 人形褪去,留在莫涯臂 分卷阅读50 肉文屋 /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51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51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51 弯的,是具头颅已经被几乎斩断,伤口黑血凝结的小小九尾尸体。 “孙悟空……,是个逆天的家伙。” 莫涯喃喃,呼吸在胸口流窜,每撞一下,都溅出一腔不甘的血沫。 “还有……,你的那绪,已经死了。” 他又道,抱着游光起身,感觉到他的分量是这样轻。 这么轻巧这么天真的一个小东西,但这偌大的天下,却无处让他容身。 “所以,他不会再不喜欢我杀人。” 到得最后莫涯轻声,再抬头时,眸里已经泛出金色。 琥珀金,杀伐血腥,太岁的颜色。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师哥走了,而且说什么现在没有力气照顾他,所以不肯带他去,把他留在这该死的衍云寺,每天晚上都吃小米杂粥。 想到这个那嗔就很生气,拿脚去铲地上的泥。 “两百天,才回来!”想来想去,那嗔还是觉得两百天是个非常可怕的数字,更加生气,撩起他的小短腿来,往一边火堆里踢了好些烂泥。 这是他自己架的火堆,准备烤从厨房偷来的芋头。 说实在的烤芋头一点也不好吃,可是厨房里面只有芋头可以偷了,而他又实在很饿。 那嗔扁着嘴,这时候想起了莫涯。 虽然这个人比较变态,但是会带他去采栗子,摘莲蓬,有一次下暴雨,还在树下面抓了好些被淋湿的麻雀,偷偷烤给他吃。 想到这个那嗔就更饿了,咽一下口水,抬头望天。 白天刚下过雨,晚上的月亮特别亮特别圆,像刚蒸出来的馒头。 在馒头和自己中间,是寺里的大殿,上面似乎……蹲着一个人。 这个人蹲着的姿势非常特别,两只手下垂,腰也垮垮的,很贱很懒散,样子非常熟悉。 “莫涯哥哥!” 突然,小吃货反应过来,立刻觉得是在发梦,拔腿就朝大殿奔去。 “乓!” 衍云寺所有睡梦里的僧人都听到了这声巨响。 声响的源头来自大殿,紧接就是有什么东西噼啪燃烧的声音。 衍云寺的僧人都有些身手,很快便循着声,从后院涌来。 已经晚了,大殿内一片狼藉,火势虽然不大,但用来砸门的衍云寺招牌已经烧了个七不离八,而大殿正中供着的文殊菩萨已经被斩头去手,只剩了个光秃秃的身子。 “列位好。”屋顶的莫涯招呼,脚踩着菩萨被拧下的头颅,吹一口气,跟众人招呼。 “是你?”先前围杀游光的和尚认出了他,立刻高声示警,示意大家结成棍阵。 莫涯歪着头,琥珀金的眼眸越过他们头顶,一直往后,最后落在了那言身上。 “施主所为何来?”那言合掌。 “所为何来?”莫涯低头,看着脚底那个佛头,似乎也在思考。 “我也不知道。”旋即他道,仰头,脚下生力,将佛头嗖一声踢了出去。 虽然那言早有防范,但佛头如风驰电骋般转瞬即到,而他又对佛祖敬畏,一个犹豫,就被佛头正中胸口。 佛头铜质,砸中他胸,发出“当”一声闷响。 而鬼魅一般的莫涯随声而至,在他一口血将吐未吐的时候,右手五指如刀,插/进了他的胸口。 高僧果然得道,一颗心在莫涯掌中,居然跳得仍不急不缓。 “大师你可知道,我所为何来?降临到这世上,是为了看族人被屠戮?还是为了被关在黑暗里,三千年,天天尝那万雷穿心的滋味?” 那厢莫涯轻声,眼里浸满血色,看牢那言,手心微微一握,五指下的鲜血立刻四下流淌。 “当。” 那嗔人肥腿短,所以脚程不快,等跑到大殿跟前时,就正好听到这撞钟般的一声闷响。 文殊菩萨的头,居然撞在了那言师兄心口。 他还没有明白状况,再往前跑了一步,就看见有个人风一般奔到那言跟前,紧接着,居然将右手插/进了那言胸膛。 而那个人,居然就是莫涯。 场面危急,他被人一把拦腰抱住,阻住脚步。 “莫涯哥哥。” 大殿火光四射,他喊了一声,但旋即被杂声淹没。 而莫涯的手掌,这时开始收紧。 这是在做什么?难道莫涯来,不是带他去采栗子打山鸡,然后一起用泥包了放在火上烤的么? 那嗔惶恐,所以撕心裂肺,又喊了一声。 “哥哥!” 他虽然没有内力,但童音高亢,这一声算是划破夜空,炸响在众人头顶。 大约是听到了他这声嚎叫,大殿前的莫涯缓缓回过头来,怔怔看他,看了许久。 “哥哥!” 小吃货又补一声。 莫涯喘息,似乎在激烈挣扎,眸色闪烁,最终还是认出了那嗔来。 “小吃货?” 意识尚在挣扎的莫涯将五指从那言胸口抽出,鲜血淋漓,过来一把就抢过那嗔,踢翻众人扬长而去。 “那嗔?” 抱着那嗔,也不知走了多久,莫涯的意识才彻底战胜太岁,脚底一个虚浮,就连那嗔一起,摔在了泥地上。 大约因为失血太多,加上体力严重透支,莫涯居然也有爬不起身的时候,挣扎半天,最后靠在一棵死树,闭眼等眩晕过去。 “你怎么了?”那嗔爬起来,显然还有点怕他,远远问一声。 “外挂失灵,暂时不能回血。”莫涯牵起嘴角:“没关系,一会就好。” “哦。”那嗔应一声,一点点挪过来,站在那里看他。 一会很快过去,莫涯睁开眼,看见三个小吃货,于是冲中间那个招招手:“来,哥哥抱抱。” 那嗔哼一声,表示不配合,老声老气,道:“你又把自己作成这样,师哥知道肯定会生气。” “不过师哥现在,大约……是不会生气了。”转瞬,他又补了一句。 这一句叫莫涯失语,愣了半晌,开始在身上摸来摸去,总算摸到一枚玉佩,递给那嗔。 “前面好像有个集镇,你拿这个玉佩去换肉包子吃,记得至少换十个,少了你就踢翻他铺子。”流氓莫涯果然有流氓气概:“吃好了,你就回去吧。” “那你呢。” “我还有事。”莫涯喘息,眼前那嗔合而为一,但开始虚幻扭曲:“你先走吧,去晚了也许肉包子就没有了。” “不行!”那嗔大声:“我不能丢下你去吃包子,要是师哥回来,知道要罚我抄书的!” 莫涯的意识本来已经模糊,听了这句,起先以为自己是在发梦,等过了一阵,才突然尝出这句话的滋味,陡然睁开了眼。 “你说你师哥回来?”似乎身体里所有水分都被抽干,这句话是这样干涩,半天才艰难出口。 “要大半年才回来!”那嗔扁起嘴,想起吃小米稀粥各种苦楚,忍不住大哭。 “他……没有死?”莫涯颤抖,扶着那颗枯树,一点点起身。 “差一点点就死了。虽然他有两颗心,可挖了一颗,还是差一点就不能活。我每天 分卷阅读5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52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52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52 都去撞钟,好多天他才醒过来!” 两颗心。 听了这句话,这三个字似有回声,彼此缠绕,在莫涯胸腔里激荡了无数个来回。 他没有死。 这消息是这般假,就像是寒冬腊月万树花开,无论如何,都听来虚幻。 “你师哥,那绪,真的没有死?”和所有八点档一样,莫涯捏住那嗔两个胳膊,捏得死紧。 “唔。” “他在哪里?” “大师兄不让我告诉别人。” “我不是别人。” 那嗔就有点犹豫,拿脚铲地皮,铲出个洞来。 “打钩,你不能说是我说的。”最后他拿定了主意,小肥手抬起来,肉窝窝上亮出了一根短肥小指。 涩风徐徐扫过沙丘,扬起烟沙,荒凉里的一份悠闲。 阳光照射强烈,沙漠里每一粒沙都不惜余力地反馈出它炽热。 幕天席地,那绪在自己的屋前,支了架凉棚,用沙盘做纸,树枝为笔,在教附近村落里孩子们写字。 孩子们个个聚精会神,听得津津有味。 那绪微笑,俯身纠正错字,“这个字应该这样写。” 这时,身上的伤口表面带点痒,而骨肉却透出一股细微阴疼。 那绪也不皱眉,心里明白。沙漠久违的雨,就要来了。 “大师傅,我们完成功课了,可以捉迷藏了吗?” 孩子催得正欢,打断了所有阴霾。 “好。”那绪用粗布条蒙上自己的眼,“我数到一百,你们快躲好。” “一,二,三,四……” 孩子们开始嬉笑忙碌,干燥的风沙也有了趣意,时而。 由近而远。 远处,恍恍风沙里走出莫涯。 踉踉跄跄,每一步他都走得悲凉艰难,仿佛双足要拖千斤大石。 人如衣,满是尘土,陈旧不堪。 “三十二,三十三,三十四,” “四十六,四十七……” 兴冲冲,莫涯加快步伐,一步步靠近,沙石放肆渗入他鞋内,热滚滚。不知怎么,他忽地不慎摔倒,双膝重重没入黄沙里。 那绪顿了顿。 莫涯双手支地,抬起了头。 阳光里,风拂动眼前僧袍,依旧是那股没有锋芒的魅力。 那绪竟然如此耀目。 莫涯干裂的唇动了动,他却叫不出来,那绪的名字就硬生生卡着喉咙口,怎么也叫不出口。 不是没有想他们重逢,他以为他能潇洒打招呼,轻描淡写地道一句,和尚我回来了。 然而,当下他们近在咫尺。 时光好似在一刻停滞。 莫涯默默喘息,眼泪居然滴湿了沙。 那绪,独独只有一个。 “九十五,九十六,……一百。”那绪迟疑地摘下布条,眼睛眯起,慢慢适应强烈的光线。 风吹沙动,覆盖住那几点不起眼的湿漉,覆盖住不足为道的所有。 再见时,一切如初。 天地平静。 那绪环顾四周,走向凉棚角落。 “找到你了!” 最后,他落足在莫涯藏身的那堵矮墙前,迎着光轻声道,缓缓展开了双臂。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莫涯心一跳,明知不可能,可还是从藏身矮土墙后偷偷探出头来。 只见那绪掀起篓筐,面带笑容,抱起一个鼻涕邋遢的小男娃。 果然不是自己。 “那绪大师,今天轮到你去我家吃饭啦。”小娃娃在那绪怀里很自在,吸一吸鼻涕。 “你家的饭好吃吗?” 小娃娃认真想一想,重重点头道:“好吃的!” “好了,该回家了。”那绪为师,极其负责,每天日落前会把学生一个一个地送回家。 莫涯紧紧闭着眼,蹲靠在土墙边,一动不动。 如果,那绪堕落到烧杀抢掠地步,那该多好。可是,他一点都没变。 那绪走了良久,莫涯都没有动弹一分。 日去月来,夜刚至,人已静,沙子渐渐透出凉气。莫涯才起身,走到屋前,推开了门。 屋里有榻,榻前有灯,灯下有几,几上有笔墨,书册,纸张。 骤然,眼又有点热。 如今,萧索的摆设,是莫涯唯一能亲近的东西。 那嗔说,师哥一颗心后,每次心跳会有点疼; 那嗔说,师哥一颗心后,阴雨天伤口会有点不舒服; 那嗔说,师哥一颗心后,会有点怕冷。 那时候,狡猾的莫涯一副呆样。 一步步走近,莫涯把事先画好的画纸放在矮几上,然后躺下,重新温习那绪的床。 床,难以言语的冰冷。 而正好,自己有一点点发烧。 莫涯躺了下来,很小心,卧在小床的正中。 和尚是个呆和尚,睡觉都不带翻身,总是循规蹈矩睡在床正中。 “傻和尚。”莫涯吹一口气,似乎自己气息正在拂着那绪耳根,慢慢闭上了眼。 那绪推开门,朦朦胧胧感受到这灰蒙蒙的屋子,有股莫名的暖意。 点燃灯火,依旧如豆,屋子依旧,空空无也。 门缝凄凉的风滑进,寂寞如常。 抖擞精神,那绪脱下鞋袜,坐上床,发现床不如以往那般冰冷,甚至还带点暖意。 正疑惑,他看到了桌几上折叠得方正的画。 那绪展开。这副画,真……黯然销魂。 那绪冥思,这歪歪扭扭的,应该是个人形,一团浓墨头发下,黑墨墨两点应该是眼睛,而那夸张的长睫毛,大约在强调这眼睛蛮大。 大衣服,大下摆,腰也算挺细。直挺挺在立画正中间,从头发和衣服偏向处,可以想象出那该是迎风的模样。 眸光慢慢移动,画的落款写得明白是游光。 这字体,见得不多,却非常非常熟悉。那绪的心一凛,下一刻,他拿着画奔出了门外。 屋外是一片深深的黑。 那绪顿时没了主意,一面走,一面环视四周。 偶尔,夜里巡逻的村民经过,提高破白灯笼,道:“那绪师父,你没穿鞋。” 那绪这才低头,淡淡笑道:“是啊……”随后,他转身光着脚一步步走回去。 一滴水落在他脸颊,他抬起头,看到远处一道昼白闪电裂开夜空。 果然要下雨。 那绪加快脚步,跑回小屋,把门重新关好,和衣睡下。 辗转间,外头一记闷雷,大雨倾盆。 莫涯蹲在房顶,呼吸紊乱。 雨声稀里哗啦,一直到天明。 第二天,天明雨停。 沙漠又来了一对人,赶路的方式独特,是神采奕奕的高手高大人背着谛听,飞檐走壁。 找对到了地方,谛听擦擦高守鼻头上汗,来扣那绪的门。 那绪开门,故人相见十分高兴。 “请你一起吃月饼。”谛听春风得意。只是多年不见,人模样倒是清瘦了些。 “是啊。”高守猛点头插话。他们二人腻在一块,一派青梅竹马模式。 于是,那绪难得放自己一天假,跟他们一起吃月饼,整个氛围瞬间带了点甜。 高守放下昂贵的武林高人身份,掰开自己月饼,挑里 分卷阅读5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53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53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53 面的咸蛋黄留给谛听。 谛听笑得直率,吃得享受。 反而,那绪有点迟疑,捏住饼,时时欲言又止。 谛听喜感地将眼眯起,问:“那绪,你要问什么?”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那绪抬眸问。 谛听眼珠转转,一开始目光不轻不重地滞在那绪身后的某点,随即,他回眸,高高抛起手上一口月饼,抬头张嘴,月饼入口,“你说那幅画么?” “什么?”高守一脸糊涂。 谛听冷着脸,丢个眼风给高守,截口道:“那是我们给你的一个惊喜。” “对对对,惊喜。”高大人连连点头,很有妇德。 “是么,可是……我觉得字迹有点像莫涯。” 谛听叹气,椅子挪近那绪:“其实你很清楚,莫涯这口染缸是拉不出白布的。” “莫涯这家伙,我一开始就没看好他。”在高守概念里,莫涯就是个坏蛋,很坏很坏的那种。而那绪就不该为这种坏蛋伤神,他本来就应是前途无量的大师。 那绪听到高大人夸出前途无量这几个字时,他低头笑笑。 “我已经放下了。” 风光恰好时,那绪开了这口。阳光照着沙,沙在风中传播,荡漾。 音好,形好,神更好。 谛听侧耳:“此话当真?” “人有一生的时间。” 是的,人有一生的时间,所以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放下、不挂心,随后忘记,所以,尽情尽心,就好。 谛听浅笑,“色如刮肉的刀,刮得你也精瘦很多。那绪,不如明天我们一起出门吃东西,补补身吧。” “也好。” 聊得正欢时,谛听扫见那个该死的身影默默溜进了小屋。他当即眉头皱起,恹恹道:“我不舒服,回你屋子躺一会儿。” 高守第一时间站起,谛听把他按住:“你留下陪那绪。” 进了屋,谛听就把门一关,怒指屋子那人:“你来做什么?” 莫涯低头,没吭声。 “游光呢?” “死了。”莫涯回答的声音很轻,其实谛听压根听不见,然而,心声的哀鸣却已经告诉谛听所有的答案。 他一手抡起砚台对着莫涯就砸过去。莫涯躲都不躲,砚台正中心口。 没这么便宜。 谛听撩起墙角僧侣用的锡杖,一顿春秋乱棒。 莫涯还是一动不动,不哼一声。 谛听停下,恶狠狠道:“你他妈到底想做什么?” 莫涯迟疑一下,突然双膝跪地,仰起头:“我想和那绪睡一晚上……” “就一晚上,你可以让高大人点那绪睡穴。天亮我就走,我保证对他什么都不做,也不会让他知道。” “疯子!” 谛听后退一步,旋即举高铁家伙,劈头劈脸打向莫涯:“你个疯子,太丧心病狂了!” 莫涯依旧跪着,大气都不出,闷头乖乖挨打。 偶尔有血从喉咙口冲出,他都会用手仔细接住,不让一滴血滴到地上。 他没声音,但打人的铁家伙却弄出了很大声响。声音蹊跷,高守和那绪对视一眼,奔向小屋。高大人毕竟是武林人士,三步并作两步,门开了条缝,他就瞧清楚了里面的大概。 仗着他高人的智慧,他马上关门转身,堵住那绪的去路。 “谛听如何?” “老毛病了,他没事,大师不用进去看了!” “还是进去看看比较放心。” 高大人猛烈摇头:“大师进去谛听会恨我的!” “这是为何?” “神兽有神兽的尊严,谛听不许旁人随便看。” “他恨就恨,先让贫僧看了再说!” “不行!”高守死死抵住门,“你这样……我会吃醋的!” 之后,谛听一直撑到天黑才一身汗的开门,开了门,他若无其事道:“大家找地方睡觉吧。” 那绪摸了摸床,眉头一皱。床依旧温热。 高守别进屋,四下观望。 谛听重重伸个懒腰,道:“那绪你身体不好,你睡床,我和高大人挤一起睡地铺。” “你们是客,怎么可以……” “就这么定了。”谛听打断那绪的善良。 “不行。” “高守点他睡穴。”谛听伸出一根手指指挥道。 话音未落,高大人出手如电。 谛听瞅瞅“睡”在薄榻上的那绪,缓缓抬起了头。 房梁上那轻薄的人,胡渣苍青,浑身是伤。 “他为什么会来这里?”高守问。 谛听没回答,只盯住莫涯下地:“你在床上躺躺后就走吧。” “能不能请你们回避一下?”莫涯声音带哑,“放心,我只是想和那绪独处一会儿,不会把他怎么样。” “相信你真的太难。”谛听摇头。 “是吗?我要脱光衣服的。”莫涯说脱衣服就脱衣服,非常流氓。 高守察言观色,了解透谛听的态度,摆出官家气派,道:“不妨,大家是公的,没什么好害臊的。” 赤条条的莫涯走近高大人,霍地抽出高守腰间的剑,一下瞬剑便出鞘—— 莫涯举剑割腕! 血尚未喷溅开,他飞衣缠手腕,将伤口扎牢,笑着还了剑:“血流尽前,我一定会离开。也不用担心,我不会死,就算客死在这个地方,也不会死在他的旁边。” 谛听咬牙皱着眉,高守拍拍他的肩膀,劝道:“走吧。” 很快,屋里只剩下阴魂不散的莫涯和那绪。 斗屋小窗外,月光摇摇晃晃。湿漉漉的天空,急吼吼的风,干巴巴的沙漠,一派天荒地老模样。 血流得不快,莫涯坐在那绪身边,用那只不带血的手轻轻摸那绪,翻身躺上床,侧耳听听那绪心跳。 和尚手脚果然有点凉,平静地睡在那里,不像尸体,就是一尊温润如玉的睡神仙。 莫涯哈气帮他捂热,脑子回忆自己亵渎那段美好时光。 一时没忍住,他过去亲亲那绪,然后一点一点,反反复复,眼眸颜色由深转淡又由淡转深…… “你喜欢上了别人,我该怎么办?”突然,琥珀眼珠子正中心的瞳仁一缩,莫涯瞬时轻狂,伸出舌尖舔舔那绪,如狗不肯离主,“不如你去死吧。你若死了,我可以如此夜夜抱着你。” 说到这里,他的手掐上那绪的脖子。 眼前同一刻出现了幻境,蓝天白云,满世界都是神佛,衣袂猎猎。 染血的双手,捧着一个人的脸。 ——月光王,不如你死了吧,成全了我。 莫涯紧紧贴住那绪,一腔闷苦,委曲求全地摩挲着。 妖孽与佛感的人,几乎粘一起。明净淫/秽,泾渭分明,又交错难辨。 欢情的氛围,却没有情欢的动作。莫涯的手只缓缓勒紧那绪的脖子。 快死吧。 这声音有如魔咒,在荒漠风沙里穿行,一下子,就横亘了千年。 分卷阅读5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