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s://m.yubook.ats/month_0509/227_eb1j9yc4boi9.gif
“要去……问白泽第九重门?你,不是玩笑?”谛听手环胸,倚墙问。
“嗯,不是玩笑。”
“你又不是不知道白泽如今是什么情况,他成日爱窝在什么地方。”
那绪没回答,眉梢眼角蕴藏坚定。
“这人疯癫入骨,你也跟着闹。”谛听望向窗外,话里明显“这人”指的是莫涯。
那绪低头继续给白泽写信。
谛听绕着那绪转,苦劝:“我怕你姑息养奸,最后为救人,把自己给倒陪进去。”
“都是救人,需要有区别吗?”
谛听顿了顿,重新拧上了眉:“你该去瞧瞧椴会那屋,发生了什么。”
……
该如何形容那绪看到的?
反正,屋里满是血腥味。
门被推开时,椴会飞扬的鞭子,正落在莫涯已经血肉模糊的背上,且响声甚为清脆。
那绪生生顿住。
莫涯见那绪站在门口,一愕,旋即挑衅狞笑:“我让他打的。”
入骨疯癫才是催命。
那绪皱起眉。
外头月如钩,空气异常凝重。
椴会听到动静,止了鞭,斜斜转回身,好似漠然等那绪反应。
月光泻下,缓缓地幻下碎碎的银色尘粉,平静地向那绪汇拢过来。
“出去。”那绪罕见一怒,挥宽大衣袖,银尘随他的话一滞,在空中无限扩散,凭空炸出一朵小小银莲花,椴会被一片花瓣“送”飞了出去。
尔后,碎散,尘落满地。
刹那,屋里血腥味被清刷干净,只剩下云破天清的味道。
而被弄出去的椴会,很久才坠落到地,不巧,正掉在高守的跟前。
头的大小开始恢复正常的高守不解,问椴会怎么了。
椴会笑着起身,似有若无地掸掸身上尘土:“没什么,只是这一番戏耍后,觉得那绪大师,离西天不远了。”
屋子里,莫涯大咧咧坐地,转转头颈,任背后血淋漓。
那绪走近,莫涯双腿忽地箍住那绪的腰身一记回撤,夹住那绪同自己一起倒地。
那绪一手撑地,一手托着莫涯腰,不让莫涯的背全部着地。
“你真会照顾人。”言毕,莫涯的嘴对着那绪印了上去。
周遭银尘开始蒸腾而上,融化回月光,眼里的景致,也好似因其而扭曲起来。
那绪抿紧嘴,茫然盯着莫涯,似乎,在思考。
“在生气?”莫涯垂目,吸吮那绪的唇。
吻略略衔诱哄,而背后温热的血却湿了那绪一手。
那绪纹风不动。
殷红的血从他指缝间滴下,在地上溅开小小一朵血花,微沫的腥味儿又覆上了心。
“你不是说陪我吗?陪呀。”得不到回应,莫涯睁开眼,双眼布满恶毒的红丝。邪乎得紧。
“好。”那绪回吻莫涯,两人磨擦。
莫涯的手顺那绪的腰一路下滑,手指寻对地方,慢慢厮磨那傲物。
不是干柴烈火,便是天雷地火。
看似,要乱时——
袈裟半褪的那绪突然扶正莫涯,深深一个呼吸,手指在空中凭空划动,眸中冷然的情 色无人能敌。
少顷,他们之间出现了一道印。
“去!”那绪并指,印瞬间打在莫涯身上。
“来!”在莫涯还没回过神时,印反噬在了那绪左胸口之上。
印一返到那绪,便燃起熊熊红焰。
那绪吃疼,
分卷阅读2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3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3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3
后仰脖颈,长发散落,貌似有点疼。
焰苗颤动,就在那绪的胸口慢慢在烧炼出浅红的花纹。最后,艳 火灭下,烙印犹新。
是咒,那绪给自己下了咒。
那绪咽下几乎翻滚出喉头腥甜,站起,背上也开始鲜血纵横,血在滴落前,伤徐徐印进皮肉里,刻入骨中。
“我无法懂你。但是以后,是苦,是乐,你我并肩。”那绪笑容很浅,而这笑如冰屑下的梅花吐出芳华,天寒地冻里让人眼见到暖意,明艳动人。
随后,一记漂亮的倒地。
非常傻,非常傻的一个好人,很随便地结了个破印,却没有详细解释用意。
但某人的神情传达给莫涯一个信息。
这次结印,算是那绪真金白银地陪葬了。
夜空里,施施然传出焦味。
是……灼情咒。
原主的喜怒哀乐,皆会反噬中印之人。
谛听脸色白得更盛,他一提气冲进屋子。
远处的椴会舌舔唇,神秘地在高守耳边笑问:“高兄,不如在所谓的封山到来前,我们下山赌几把如何?”
“好啊!等天亮我们就动身。”高守负手迎风,淡定应下。只因之前银两输得太多,有了外债。试想如有椴会撑腰,自己的赌运肯定会好许多。
椴会莞尔,抬起头,满心期待这次非常可口的下山游。
翌日。
椴会推说下山半点私事,高大人从房顶一纵,飘然落地,相当义气仰脖道:“他个盲人下山不易,我助他一次。”
故此,高大人在前面引路,椴会在后面慢跟。
人走到半道不久,山间开始起雾,高守发现不大对劲。
“刚刚还是好天气,怎么起雾了?”他纳闷扭头,身后的椴会不见了。
“椴兄,椴会老兄!”高守揉太阳穴高吼。
雾越来越浓,白茫茫的远处发出一记怪叫。
高守警觉地眯起眼,拉开开杀的架势,他冲着空气干吼:“来吧。”
“高兄……”隐隐高守听到椴会不确定的呼唤声。
“椴会?”
“是。”传来惊吓过度的回复。
“你站在原地别动,我马上过来。”节骨眼上,高举人还是义薄云天顺声冲刺。
“嘭”撞上了一棵大树。
撞得七荤八素的高举人摸着高起的额头,继续跺脚:“别怕,我来也!”
隐藏在浓雾里的妖兽,忍不住狞笑出声,伸出舌舔舔嘴角。
眼睛,他就是要灵性的眼睛。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15章 第十五章
“什么叫做灼情咒?”
夜半露重,莫涯蹲在那绪窗下,垂着手问正在抄经的那绪。
“便是有难同当,以后施主身上受了什么苦楚,贫僧也会感同身受。”
“那我现在哪里不舒服啊大师?”
“施主浑身都痛,而且腹中空空头晕目眩,需要吃些东西。”
窗下莫涯不响了,慢慢直身,趴在窗台:“和尚你是真爱上我了呢,还是有病,跟我一样有这个没事找罪受的毛病。”
“贫僧只想将施主的心病治好。”
“我想我说过了,我来这里并不是要治病,而是想大师你替我打开那第九重门,送我到我想去的地方。”
“第九重门之说并不可信,施主的心病却是非治不可。”
“我没钱付诊金。”
“那绪替人瞧病,从来无需银子。”
“可我不喜欢欠别人的。”
“佛爱众生,施主并不欠我任何东西。”那绪抬了头,说的话虽然无趣,但眼神温和,内里真有佛家的慈悲。
“靠。”莫涯后退,不知为什么觉得有些无法承受,拍了屁股准备闪人。
天边半月朦胧,有个人穿着白衣,正起势准备翻墙。
“半夜爬墙,非奸即盗。”莫涯很贱地磨牙。
结果墙上那人回头,离这么远果然听清了他的话,冲他一吐舌头。
“果然是你这个顺风耳。”莫涯伸个懒腰,也冲他吐了个吊死鬼那么长的舌头,转身回屋挺尸。
南边半山,就在前方。
谛听停住脚步,站在一棵大树枝头遥望。
方才他在寺里,听到一声似有若无的凶兽叫声,方位应该就是这里了。
果然,就在半山的栗树林里,这时候正腾起一股凝白色的妖雾,范围不大,但内里东西悉数被它吞噬,连片影子也捉摸不到。
“你放心我来救你!”雾里面高举人的声音依旧义薄云天。
“杠头!”谛听嗤之以鼻,想了一想,还是放个信号给那绪,这才动身朝雾里掠去。
能够蔽人双眼的雾气,可对于谛听来说,却完全不是障碍。
他有一双能够听风百里的耳朵,进到雾中,精神益发集中,甚至能够听见白雾缓慢流淌的沙沙声。
雾里的凶兽似乎也知道他到来,很快在雾中隐形,一点也不发出声响。
于是谛听凝神,满耳只听见高守那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循着这声响他慢慢靠近,已经快要摸到他脚边,却突然听见了一声极细的响动。
很近,那是脚步踏碎树叶最微末的声响。
谛听急速扑前,果然,跟前一阵疾风略过,带微腥的兽息,那凶兽已经发动,锐爪直取高守双目。
“退后!”急促之中谛听大吼,一把抓住了高守后背。
两人急速后退,那凶兽扑空大怒,干脆转向朝谛听冲来,咆哮风至,很快就把谛听扑倒,牢牢压在身下。
“你是死人么,过来帮忙!”谛听咬牙切齿。
雾里腥风四起,那凶兽的双爪越按越紧,抓住谛听双肩,深深切进了他皮肉。
“我来了!”那厢摸不着北的高举人再次大吼,因为形势危急,这一次发力也猛,以风萧萧易水寒之势前冲,撞上了前头一棵大树,彻底撞晕了过去。
“该举不举,你这该死的蜡枪头。”谛听大骂,勉力挣扎几下,想要缩骨脱身,最终却是徒劳。
肩头那双利爪越刺越深,有只在钉穿他的肩骨之后生生拔出,沾着他微温粘腻的血,慢慢抚上了他额。
谛听大叫,想起那些尸首脸上的血洞,不禁肠胃翻涌。
“那绪……!”他将这两字施尽气力嘶吼了出来,有如握着最后的稻草。
“破!”
就在谛听绝望的时候那绪稻草应声赶到,手间佛珠裹挟咒语,携风而至。
白雾顿时消退,佛珠上沾有那绪鲜血,光华渐甚,劈向那凶兽脸孔。
凶兽一怔,谛听乘着这功夫连忙缩身,从他爪下堪堪逃脱。
“是貔貅,它就是貔貅!”谛听急退,缩回那绪身后。
远处莫涯的身影也渐行渐近,瞧热闹不遗余力。
那绪神色凝重,十指缓张,做出最高戒备姿态。
那貔貅咆哮,不知是否对他有所忌惮,神色有些犹豫。
“后会有期……”片刻之后他低喘,声音挑衅而模糊,然而后退却是极快,一转瞬已然踏上林梢。
一切又回复平静,只有那白雾绕林,拖下一条长线,白练般迤逦
分卷阅读2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4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4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4
而去。
“高施主?他这是怎么了?”过半晌那绪才说话。
“他没事,有事的是我。”谛听怕疼,这会子早蹲下了身去。
“椴会呢?”那绪又问。
“救命……”似乎与他应和,山下这时起了动静,椴会呼救的声音缓缓升了上来。
“我不要吃药,你再逼我喝我死给你看。”
约莫一个半时辰过后,万佛寺内,一向英武帅气的谛听立着眉,正在床上后退。
“这个药不苦,真的。”那绪这个谎撒得有气无力。
“信你我是傻子!”
局面陷入僵持,那绪没有法子,搁下碗叹了口气。
“不如我来劝他。”旁边一直立着的高守这时突然说了话,很贤良地接过碗来:“大师你脸色不好,先去歇息吧。”
“我绝对不喝的。”
等那绪走后谛听扫了高守一眼,再次强调。
“其实我也讨厌喝药……”难得高大人居然有些扭捏:“还有……谢谢……你救了我。”后面这句几不可闻。
“哼。”
“不如你休息下,想喝水么?一般失了血都想喝水。”
“我想睡,但是很疼睡不着,不如你讲个故事给我听吧。”
“我不会讲故事。”
“那唱个歌。”
“我不会唱歌。”
“……请问高举人,你到底会啥。”
“主要会吃饭睡觉和练功。”高守很老实地眼观鼻下。
“…………”谛听无语,翻了个身,实在忍不住疼:“那你讲讲你们横山派,我的妈,给我分分神也好。”
“哦。”高守略顿,大约是在整理思路,好半天才开口:“我们是横山派,不是恒山派,横和恒是不同的。”
果然不会讲故事,狗屁不通的一个开头。
“我们门派以前很昌盛,可因为练的是童子功,到我们这里就没落了,连上我,师父一共才收了五个弟子。”
“你有师兄弟?”谛听笑:“他们待你怎样?”
“我入门最晚,开始他们总欺负我,后来就不了。”
“后来你神功大成,把他们全打败了?”
“没有……”高守垂头,说起本门的悲惨往事,难免还是讪讪:“后来有天他们一起下山,一起去逛了那个……妓院,然后……,就一起全破了功。”
“再然后呢,你师父把他们赶出门去没有?”
“没有……”高守哭丧着脸:“师父把他们各打了十大板子,把他们留在山上,封他们做了前后左右护法,要我以后好好照看他们。”
“为什么要你照看?”
“因为本门的人破了功,元气便会大损,比病人还要不如。”高守欲哭无泪:“可是……他们胃口却还是很好,还很挑食,顿顿都要吃肉……”
谛听咳了一声,不知如何安慰他是好,只好道:“你还有你师父呢,你师父这么大年岁,肯定是个绝顶高手。”
“他武功的确很高,尤其轻功,在不发病的时候,绝对可以排到武林前三。”
“发病?”
“嗯。他年岁大了,常犯糊涂,经常施展轻功上到我们那里的千年古树树顶,然后忘了怎么下来……”
“然后呢?”谛听硬憋住笑。
“然后我就要上树去背他,那时候我轻功不好,也不大会爬树,经常爬到一半掉下来,还每次都是脸先着地。可怜我本来长得也还挺俊,现在……,却是不大中看了。”
谛听捶床,给他逗得伤口也不觉着疼了,只问:“那后来呢,你轻功就这么练了出来?然后受不了了?所以改行替人盯梢?”
“没有……”高守抱着头:“咱派的护法们能吃,师傅又要瞧病,眼见着坐山吃空,我这才出来挣钱。可怜我好不容易混了个好差事,却又被派出来跟这么个变态的主,眼见着差事就要丢了……”说到最后泪花直泛,真个比苦菜花还要苦上三分。
“可怜见的。”谛听到最后顺势,也没法子了,只好伸出伤手去拍他后背,算是安慰他。
“也没什么……”高守这厢叹了口气,正想对自己的血霉横山派生涯做个结词,却看见谛听突然竖直了耳朵,伸出一根手指,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别说话。”谛听凝声,似乎听到了些什么。
“第九重门……,太岁……,咒……”他细着嗓子,似乎跟声重复了两句,转瞬却又听不清楚了。
“快。去找那绪,告诉他我好像听见了白泽的声音,而且他还提到了第九重门。”过了一会谛听道,伸手去催高守:“快点,这家伙神出鬼没,你快去快回!”
<div age"><div age">
https://m.yubook.ats/month_0509/227_eb1j9yc4boi9.gif
进到那绪房间,高守费了好大的劲,才算把趴在桌上的那绪摇醒。
“什么事?”那绪抬起头来,脸色煞白。
“是谛听,他说他听见了啥……白泽在说话,还提到了一个什么门,他喊你快去。”
“好。”那绪起身,将手支在桌子,却无论如何也克服不了眩晕和心口那异常的烦闷,最后只得低声喘气:“我一会便来,只一会,你让他等我。”
高守听话回转,才进门,就看见谛听已经下了床,一边穿鞋一边龇牙咧嘴,疼得不轻的样子。
“那绪好像很不舒服,让你等他一会。”高守闷声,想着谛听是为救自己才落的伤,终于没憋住,弯下腰来替他拉上鞋帮。
“给自己下灼情咒,跟个变态同甘共苦,他当然的是很不舒服!”谛听起身,搭着高守肩头:“我可不能等他,白泽这家伙多少年才出来一次,去晚了我怕连他影子都摸不着。”
“白泽是谁?”
“万事通一枚,不如你陪我去找他,万一他撒腿跑路,你帮我揪住他头顶心的头发。”
高守垂着头,想了一想,放弃自己必须盯梢莫涯的念头。
知恩图报,所谓侠道,他是个根深蒂固的武林棒槌。
“愣着干吗?帮我系上腰带,快呀!”结果那边谛听跺脚,果然是一幅大恩人姿态,顺风顺水一点也不心虚地使唤起他来。
山下小镇,最最破落的客栈里头,椴会半靠着桌子,陋室当中依旧一副贵族姿态。
“事情到目前为止还算顺利。”他说了一句。
房间里面还坐着个人,背光,似乎心情低落,听他说话,只爱理不理地回了声哦。
“白泽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房门这时咣咣大响。
椴会没有作声,看了一眼白泽,脸色凝重,随即身形一闪,流光般一个白影,片刻已跃出窗去。
白泽没有表情,还是那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坐在张三条腿的椅子上面继续抠他的指甲。
“踹开!”门外立着的谛听支使高举人。
高举人内功深厚,飞起一脚,本就不结实的大门立刻碎成了八瓣。
“野蛮人!”满屋子腐臭气的木屑飞扬,屋里有人幽声,慢慢站直,竟是一个面相十分朝气的少年
分卷阅读2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5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5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5
,披着件耀目的孔雀蓝长袍。
“找我有事?”白泽冲谛听一笑。
……
“第九重门,能顺启者心意,达洪荒远漠。”从白泽那里出来之后,谛听第三遍重复这句,依旧不可置信:“你说,这世上还真有这种门,能送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他一个小毛娃的话你也敢信。”高守嗤之以鼻。
“这个小毛娃,在这世上活了起码已经两千年,上古黄帝时代,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还没出世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了。”
高守愣住,眨眼睛努力消化他这句话。
“是的,他不是人,是只通晓天下的神兽,而且是只嫌恶自己活得太长,动不动就要自杀的神兽。”谛听的这口气非常之长:“所以说,他的话,不仅我信,这天底下怕是还没有人不信。”
“哦。”高守的这句非常敷衍,因为看见一间赌坊,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
“我能听见骰子翻面的声音。”谛听笑眯眯。
高守的眼睛顿时发亮。
“那绪警告过我绝对不许赌博,可没说过不许我帮人听骰子啊。”谛听继续笑眯眯,推了把高守:“走,我们进去,赢了钱咱去摘星楼,包下顶楼那间天字房,我要窝在它家那张狐皮毯上,睡在全城最高的地方,舒舒服服听他三天三夜的八卦!”
——他只是喜欢听八卦而已。
同一时候,还是那件破落客栈,白泽垂目,正握着椴会的右手,在他掌心一笔一划的写字。
——你能确定他没听到我们的对话?
盲人椴会在纸上回复,字写得有些走形。
——他是听到一些,可没听到最要紧的。
——你确定?
白泽就有些犹豫,半天也没有落指。
夜下椴会抬头,脸孔迎光,渐渐透出杀气。
——我不想他死。
白泽连忙在他手心划字。
——我不让会让他死,只是让他听不见,永远永远,也别再想听见。
在侧头了片刻后椴会终于落笔,握笔的姿势优雅至极,慢慢慢慢的,将这一句最终落到了纸上。
“吴员外的三姨太,正商量准备跟名角柳如絮私奔,还准备把吴员外家卷空。”赢了钱窝在狐皮毯又喝着玫瑰香片的谛听心满意足,听人壁角听到两颊飞红,喝了酒似的兴奋。
一旁高守蹙眉:“你难道不觉得你天赋异禀,应该做些更加有意义的事情?”
“你堂堂横山派的大侠还不是好赌,而且逢赌必输?这个世道,各有各的恶趣味,咱放轻松,谁有别说谁。”
“我还有正事。”
“盯梢是不?三天一封密信捎回京城,还必定凌晨的时候放鸽子。你知不知道那位变态莫施主已经雇人专捉那只鸽子,你的密信……,从没有一封到达过京城。”
“你确定?!”高守瞪圆眼,额上抬头纹出来,一张苦瓜脸立时又苦了几分。
“我确定!”谛听扬声,脸上荡满坏笑,腿架上脚踏,正想奚落他几句,却突然神色一凛。
“白泽这家伙在说什么……,嘘,你千万别作声,我来听听,声音压得这么低,什么事情鬼鬼祟祟的。”过了一会他道,屏住了呼吸,听到了一些,又似乎不大分明。
“纳色岭……第九重门。”到得最后他终于捉到了要紧处,有些不可置信:“第九重门……无所不达的第九重门,高守!我可能知道它在哪里了!!”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一山的树全是红的?”三天之后,到达纳色岭的高守非常纳闷,拿手不停抓头:“是枫树么,是枫树的话也该谢了啊,这已经是冬天了。”
“嘘……”一边谛听又架上了手指:“别说话。”
“你又听到了什么?”
“不是。”难得谛听居然也正色:“我什么也没听到,这点非常奇怪,诺大的一座山,居然一点声响也没有,连声鸟叫也没。”
“也许鸟死光了呢?”
“那风扫树叶的声音呢?你别告诉我树叶也掉光了。”
两人就这么闲话着一路往前,慢慢到了山口。
很平常的一座小山,站在山下略略抬头,就能看见山顶。
唯一奇特的就是山上风景。
明明季节已是深冬,可山上却是红枫遍地落叶萧萧,无论怎么看,都是一派秋景。
一路踏着野菊,谛听和高守顺着一条依稀可辨的小径往前,慢慢上了山。
安静到诡异的山,两人的脚步似乎踏着虚无,一点声响也没曾发出。
一开始两人还在交谈,可到了后来,谛听踏着碎叶,却发现连自己的心跳声也开始变得微弱。
这静寂的山岭,好似是有魔力,在吞噬一切流动的声响。
谛听觉得不对,可也没看见什么具体的危险,所以脚步未停,很快就爬上了这座小山的山顶。
山顶并非平地,似乎有个湖泊,高守和谛听踏前一步,终于是看见了这纳色岭尽头的光景。
眼前的确是有个湖,可里面铺着的却不是水,而是暗褐色带诡异香气的泥沼。
泥水泛着气泡,在不停地翻搅,一刻也不得安宁,因为里面伏着至少上百只马不像马长着一只独角的动物,正在彼此交缠,扭动呻 吟。
其身躯洁白如玉,长尾乌黑、飘然曳地,映着火枫之色,尤为撩人。
高守恍然,这里,竟然是这种动物集体交 合的领地。
谛听头疼,隐约觉得自己好似在哪里见过这种动物。
“应该是在白泽图上见过。” 他捧着头,明明已经在喃喃自语,可出了口的话就好像轻烟,被风一掠转瞬就没了声息。‘
周遭的一切这时开始有了变化,不可名状的一种变化,似乎是气息流转,有个鼓胀的气泡突然破裂似的那种感觉。
谛听仍捧着头,在脑中回想自己看过的白泽图,慢慢的,终于是有了一些映像。
这些曾配着图片出现的文字慢慢在他脑中清晰。
还有就是那绪曾经说过的话:“駮,喜欢在冬天群 交,因为数目繁多,本身食虎,发声如战鼓,而发情时的声响更加委实吓人,所以其王一般都会布下噤声结界,吞噬方圆数里的声响。”
“所以这里才会这么寂静。”他终于明白,看了眼高守,轻声一句。
“所以什么?”那厢高守回头,一派木然表情,这一刻,竟然好像听见了他说的话。
在它们领地的中央,结界的中心,高守竟然听见了他这轻得不能再轻的呢喃。
——难道说噤声结界已破?
这个念头方才在他心头流过,那空气之中微妙的流转转瞬却已到达顶点。
结界全破,似一根尖针刺破了最后的屏障,所有被掩盖吞噬的声响,就在这缺口迎面朝谛听扑来。
上百头声如惊雷的在呻吟嘶叫,那声浪如万道利剑,一下悉数刺穿了谛听那异常灵敏的耳朵。
厮时,谷内枫如血。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16章 第十六章
分卷阅读2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6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6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6
入耳的那瞬,好似世界万物之声,悉数贴在谛听的耳膜处开炸。
谛听抱住头,仰面倒地,发出一声惨叫。
谷内,红叶随风在旋,一直在飘,无法落地。
意乱情迷的场面,一下肃清。
几只地上的駮翻了个身,不悦地站起,向后退开,估计是母的。
而另外的駮纷纷扭转了头,看向谛听与高守,估计是公的。
谛听依旧抱头,身体稍稍发抖。
谷里每一道轻微的之声,对谛听而言,都如利针,穿刺着他的耳朵,无孔不入。
谛听实在熬不住,幻出了原形。
神兽谛听,形如駮,无角,全身若乌云压远山般——凄艳的黛色,染得眉目烟绡。
头部毛长垂,巧妙地掩住了双耳。
如果不是因伤,抖得厉害,可算一派丰神。
风不止,枫叶依旧在飘。
高守迟滞在原地,突如其来变故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而对面恼羞成怒的駮略微低下了头,将锋锐的角尖对向了目标,前蹄十分不耐地刨地。
相当不善的味道。
傻里傻气的高守终是反应,上前一步,对着駮做了个江湖上的长揖:“不好意思,我们路过……”
没兽回答。
高守耸肩,继续解释:“大家是爷们,我非常理解你们,好事被搅,任谁都恼羞成怒……”
这时,谛听已然缓回了气,虚弱截口道:“高举人,快逃。”
话音未落地,駮已经笔直冲向了谛听。
风里,红叶终究落地,只是一颗血珠比它先落一步。
紧接,第二颗,第三颗,血珠渐渐串成血线,滴答落地。
而谛听嘴里的高举人,有型地卡在了駮与谛听之间,挡住駮的去路,双手抓住最靠前駮锋利的角。
血继续从他指缝渗出,沿着駮角而下,渐渐凝聚,然后落下。
个性憨直的大侠高手,终于出手了。
“别怕,有我!”高守回首,冲谛听一乐。
人如谷里的风,很有干劲。
这位高手俨然为谛听竖起了一道保护的墙。
可惜谛听心里非常清楚,现在敌众我寡,很明显,这道墙其实少刷了四个字:螳臂挡车。
谛听吃力地换回人形,踉踉跄跄地站起:“这是我们神兽之间的问题,你快走。我能扛!”
说完逞英雄的这句,谛听轰然倒地,不省人事。
纠缠不清的駮开始侧目,有点摸不着头绪。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高守吸气,推开两駮,随后转身,背起昏沉沉的谛听,黯然消魂地说了一句话:“放心,你还有我。”
接着,高守打开两脚,摆开架势,准备杀出一条血路。
他正全身斗志冲霄时,围攻的駮,却突兀地分左右散开,让出了一条路。
而路中间,孤零零地横着一只駮,高昂着头。
僵持间,白色的駮化出耀眼的白光,白光渐渐散开,跟前的駮眨眼化出了人形。
居然还是个银甲帅哥。
银甲帅哥走近高守他们,高守防备出招,却碰到了结界,将他震了开去,连带谛听一起飞弹得老高,身 体几乎是纵飞而起,在将树枝折断了好几根后,又直直地跌落下来。
眼见人就着地,谛听咬牙,强撑最后一丝清明,在半空拼命翻身,再次化出兽形,用脊背将高守稳稳托住。
“駮王……”
这次重创,绝对够呛,谛听说了两个字,顿然眼一黑,身体飘然歪斜,彻底昏迷不醒了。
“我当谁胆那么肥,原来是谛听。”银甲駮王说话了。
“你想做什么?”高守又重新背起谛听。
駮王朗笑:“你闯我地盘,反问我想做什么?”
“我刚刚解释过了,我们是路过。谁愿意看这么有伤风化的一幕。”高守嘀咕。
“哦?”駮王高挑一边的眉。
“没有没有,我是说祝你们生活幸福。”
“三个时辰。”
“什么?”
风里银甲玎珰,帅哥伸出三根手指:“我说我给你们三个时辰,让你们先逃。如若逃出我们的地盘,我就当这事从未发生,如果没呢——”駮王微笑,“你就会知道,什么叫有伤风化。”
高守拧着浓眉,迟疑不语。
银甲帅哥冷笑了声,摇摇手指:“你们没有选择。人,要懂得惜福。”
“我数三开始。”駮王微微一笑,“一……”
高守扛起谛听,撒腿就跑,卷起一道狼狈的风尘。
駮王漠然看着他们走远,才缓缓扭过脸,道:“出来吧,叛徒。”
须臾,山丘后走出了白泽,仍旧一身孔雀蓝纨绔模样:“多年不见,駮王这‘叛徒’一说,从何而来?”
“你找人编修白泽图,等同自毁灵界生灵,不说你是‘叛徒’又是什么?”駮王冷笑。
“我有我的理由。”白泽笑得无辜,皮相却显耍赖。
“找死的理由?”駮王反唇相击。
“算吧。”
“你若想死,我一刀结果你。”
“来吧。能死在灵界战神之手,荣耀也。”白泽大方张开双臂。死,他从来不怕,甚至期待。如果能死的话。
“白泽,你为何要毁我的结界?”駮王自是厌恶他这点,却又有点无奈,便别开眼,转问其他。
白泽笑笑,“还是那句,我有我的理由。如果你看不惯,真的可以来杀我。”
駮王不说话。
白泽将手拢袖中,欢笑道:“既然你找到了我这祸首,可否请阁下饶了谛听?”
駮王牵动嘴角,阳光下,银甲闪耀着冷冰的光:“相识千年,你何时见我说话不算?三个时辰后,你自然会知道答案。”
只有三个时辰。
只有……三个时辰。
高守一边玩命地奔跑,一边还时不时地安慰谛听:“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你还有我!我会保护你!我们有时间……”
信誓旦旦,声如洪钟,让刚刚清醒的谛听头又炸裂般奇疼。
谛听不动声色地变回人形,用手捂住耳朵,中肯道:“駮跑得比千里马快很多、很多。”
“我的轻功不弱!”高守仰脖,顶不服气。
谛听沉默了一会,转转眼珠,浅笑道:“今天是初几?”
“嗯……初八。”
这回回答的声音不响,谛听的头依然奇痛。
谛听强忍住疼,笑呵呵道:“初八,太好了!高举人,我想到办法了,你先停下歇息会,我慢慢与你说。”
高守喘气,望望天色:“边跑边说吧,不能浪费时间。”
“哦,”谛听也跟着看看天,远处,暮云绕树,“我刚想起纳色谷南边有个侵月湖,每月初八都会来羽人来此沐浴。”
“你说什么?”声音不小。
“羽人,就是带翅膀的人,怎么你不信?”谛听皱眉,将头稍稍后仰,悄然与高守保持距离。
“信。”
也是,今天见识过那么多半兽人了,能不信嘛!
“你听我说,羽人会脱下自己的羽衣去沐浴,你趁机拿了他们的羽衣,必须让他保证答应送你离开后,才能离开。”
“是我们两个人。”高守提醒。
“对,是我们。让他答应送我
分卷阅读2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7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7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7
们离开,才能把羽衣还他。”谛听笑得很平和。
高守嘿然:“我小时候就听过类似的故事,没想到是真的。”
“是真的,是真的。我留在这里等你,你快去办。”谛听头疼如鼓敲。
“我背你一起去!”
谛听不耐闭眼:“高举人,你一个人跑,会快很多,等你勾搭上了羽人,再来救我。”
“可是……”
“万一我们去迟了,羽人飞走了,怎么办。”谛听有点恼火了。
高守迟疑。
“快去啊!”谛听推搡高守离开,“记得,是最南面。见了湖一定躲好,耐心地等,别让羽人发现!”
终于,高守跑远。
谛听吸气,在地上拾起一片枫叶,手指蘸着自己耳朵缓缓流出的血,在叶上画了符,口中念咒。
带血符字的枫叶在咒语中,像是赋予了生命,灵活地飞了起来,直冲远方。
谛听轻笑:“那绪,但愿你得了信,能赶得及来救高举人。还有,你一定能保佑我能拖住駮王哦。”
接着,谛听继续蘸鲜血,画出他的血阵。
<div age"><div age">
https://m.yubook.ats/month_0509/227_eb1j9yc4boi9.gif
山雨欲来。
谛听伸了个懒腰,准备开阵,举目却见数丈外,出现了一个小黑点,很快,黑点逐步放大。
谛听失笑。
很不幸,高守飞奔回来了。
“真对不住,我记错了日头,明天才是你说的日子。”高大人焦躁地挠头,中肯道歉。
谛听的脸瞬时薄了一层冰。
他试图深呼吸,没想到,一口气没补上,耳朵在“嗡”地一声响后,顷刻听不到任何声音。
全谷,无声无息。
高守正色,过来拍拍几乎石化的谛听:“没关系,你我,并肩作战。”
雄壮誓言,谛听却没听见,但他瞧高守的唇片翕动,大概能猜出意思。
于是,谛听含笑,向高大人勾勾手指。
高守把头凑近,谛听咬牙使出吃奶的神力,掌风没头没脑劈下,直接一记,“砍”晕高守。
随后,谛听提起高守两脚,直接拖进三尺外的矮树林,隐藏灭迹。
再待他步出树林,眼前已是千军万马。
“现在开阵,好似没了可能。”谛听呐呐,心里有点惋惜自己的血,白流了。
为首自然是駮王,嘴角挂讥诮的笑。
“灵兽做事灵兽当,不关那凡人的事。”谷内枫叶飒飒,谛听挺直脊背,足显几分凌厉。
“你,有点意思。” 駮王望向谛听,兴致盎然。
一片枯叶飘落,落于駮王脚边。
駮王上前一步,将枯叶踩碎:“也好,我愿你与你单打,赢了我,便放你们走。”
可惜,谛听听不见他的话,也不做回应,直接纵跃而起,身如大鹏展飞,手里绽放光芒,光无限扩撒,化作道道银钩,直冲駮王。
“雕虫小技。”駮王浅笑,自他掌心发出一束金光,光慢慢聚集伸长——
最后,凭空一把月色的长刀浮现。
神刃。
鬼斧神工。
駮王飞身,迎战!
神兵空中相遇。
迸发出无数寒星,撕裂苍穹。
谷风,随之,突兀澎湃。
其劲,无与伦比。
血红的枫叶,也随他们斗气而动,盘旋浮动起来。
谛听抬手,在额前结出咒印。
在空中,飞舞起来的霜叶幻出龙形,穿梭在两人之间,护住谛听,与駮王欢斗。
几场交锋后,駮王叹气:“我玩腻了。”
言毕,霸道的杀气凌厉劈下。
一方天地,顷刻炸开去。
叶龙,灰飞烟灭。
谛听重重摔倒在地,左肩爆开凄艳的血花,整个肩膀几乎骨屑肉碎。
三步外,駮王举起刀,挑眉笑道:“到此为止吧。谛听,你死定了!”
月下,寒光凛凛。
长刀劈下,开山之势。
“贫僧妄言,不会是今朝。”
月光里,駮王与谛听之间,凭空出现一张薄薄的符纸。
刀风劈开符纸的瞬间,纸面迸出一个苍劲的“佛”字。
同时,駮王被这字发出光,震飞出几丈开外。
而符纸散发出的碎光,则回撤,依附在谛听身上,抵挡任何攻击。
駮王起身,抬头。
只见,袈裟飘扬。
“你是谁?”
“贫僧,那绪。”回答之声,清雅如叶尖朝露。其人,清如明月,却让人不能逼视。
駮王眸子闪出一道寒光:“那绪?你就是那个修整《白泽图》的和尚?”
“正是。”
“久仰久仰。”駮王眉心一动,手腕一转,长刀脱手,笔直向那绪飞去。
那绪捏咒,发出强光,暗夜的天顿时亮如白昼。
刀再次被震飞出去,斜插入地,微微发颤。
駮群开始愤慨,骚动不安。
駮王脸色也如身上银甲一般雪白。
“得罪。”那绪缓缓走过去,扶起重伤的谛听。
谛听指指树林,却说不出话。
那绪了然:“我们去树林。”
“和尚你想这么一走了之?”駮王再次拦路。
“今日之事,无论原委,贫僧希望到此为止。”那绪语调温和,神色坚定。
駮王眼波一动,收回刀:“和尚,你若能如传说中一般,叫出本王之名,万事可以商量。”
那绪从容展笑:“杯雪,你何必执迷不悟?”
杯雪,乃駮王的名。
駮王抿唇,当即挥手,駮群立即左右分散,让出一条路。
那绪好脾气地道了谢,正打算走,却又被駮王杯雪唤住:“和尚,佛曾得八部天龙,知其弱点,收服座下。他日《白泽图》完成,我灵界,又会如何?”
气氛再一次凝固。
这刻,林里发出一声吼,高守跌跌撞撞地奔出来,抱住一根大树杆,直冲向駮王。
跑过那绪后,高守忽然转向,又跑了回来,仔细看看谛听,随后身子一软,戏剧性地又倒下了。
谛听笑得呛出一口血。
那绪叹气,又扶起高守,侧过头,答:“贫僧没想过,不能回答駮王。”
“我以为你会说幽深的禅语,没想到……好,本座等你答案。”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17章 第十七章
非常抱歉,本章节因出版、修改或者存在色情、反动、抄袭等原因而被作者或网站管理员锁定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18章 第十八章
沉了寸旬。
皇帝莞尔:“亵渎得如何了?”
“花招出了不少,总算有点眉目,不过,没能掐住他的要害。”莫涯回话。
分开数日,他就没怎么刻意去想那和尚,只是经皇帝这么一提,他便开始去想。
如此一想,觉得甚是相思。
记忆里的那绪样子有点模糊,感觉又好似——他昨天还见过。
分卷阅读2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8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8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8
“与高大人报告八九不离吧。”莫涯点穿。
皇帝又开始装糊涂,转问道:“你一个人除妖能行吗?”
“你把当年我带的家伙还我就一定行。”莫涯笑。
又隔了一会,皇帝看着莫涯,问道:“不睡吗?”
莫涯又笑。
皇帝剜了妖孽一眼,自己睡觉。
躺下的皇帝闭眼,回忆当年——
莫涯的出现,出人意料,而且很有个人风格。
穿着古怪的衣衫,带着黑乎乎看不懂的铁器。
保护皇帝的所有卫士,统统傻眼。单看这个不速客身上的配置,就能断定,是个具有危险性的狠角色。
拿下这人后,事实证明,他人很贱,嘴巴更贱。
就因为这个吃了不少苦,只是这家伙命硬得狠,骨头更硬。
怎么会玩上的,皇帝认为并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莫涯他体力很好,经得住折腾,经得转—干……
夜漫漫流过三更。
天,开始下起细雪。
莫涯单独靠着窗棂干等到天明,也不怕冻。
以前他是杀手时,经常这样,他不睡觉的最好记录似乎是:五天四夜。
反正不重要,反正也记不得了。
就好比回忆里,他大多住在脏乱的小木屋。
什么时候学习杀人,印象十分模糊。
接受拳打脚踢,是他生活一部分。
人很奇怪。
越难生存,他就越不会想到死。
至少他是。
终有一天,左柟用枪杆子敲敲莫涯的头,问他:“会笑吗?”
动作、表情很明确地告诉莫涯,这不是玩笑。
莫涯只冷冰冰地白了左柟一眼,然后才笑。
左柟也不含糊,枪甩力挥下,将莫涯左脸整个被抽肿。
接着(和谐……【字数不多】)
心理学专家,会注释他的心情,叫做——斯德哥尔摩。
狗屁!
回想到这块,断层。
莫涯左右开弓抽了自己几个嘴巴。
心忽然一痛,隐隐的。
那绪皱起眉,放下手里的经书,走出门外。
外头,高大人还是占房顶,孤单地饮风餐露。他见那绪出来,便潇洒跳下,问他何事。
那绪笑笑道:“高大人,这几日贫僧总心神不定,想找处安静的地方施法,向白泽问下寺里情况。”
“白泽?问他做什么!不是和你说过?这人鬼鬼祟祟的,如果不是他,谛听也不会受伤。”高大人挺不服气地否定,“这种坏人,你个出家人不该搭理。”
那绪对此没有争辩。
谛听受伤,与白泽有点关联。这事,高守确实说过。
谛听施法求援,那绪当时正苦于“远水不解近渴”,恰恰白泽出现,慷慨提供坐骑。于是,那绪将一些事情交代完,就匆匆赶来了。
没想到,其中还有丝许曲折。
更没想到,那绪没有带钱。
还好有好心的有缘人收留,否则他们找个像样落脚的地方都困难。
而,事实究竟如何,那绪本意是见到白泽问问清楚。
只是,刚刚的心痛……
“贫僧还是不放心,要不,我向这家主人借匹马,我先赶回去看看究竟?”
“人家虽然信佛,却也不是大富大贵人家,怎么会轻易把马借你?”
“贫僧是借,又不是不还。况且,有高大人留下作保……”
“你让我留下作保?”高大人截住了那绪的话。
“是啊。”
高大人拢起眉头,盯住那绪:“大师,我记得你们佛家不是有句话,叫: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吗?”
“有。”那绪颔首。
高守就等那绪说这句。那绪这“有”字刚滚出舌尖,他便得意地昂高了头。
“只是,”
“什么?”
“此处,不是地狱啊。”那绪后一句话跟得异常诚恳,也异常顺溜。
高大人顿时表情复杂了,这脸就和临了上阵,却突然不举的新郎官一样。
“那绪大师,你找地方联系白泽吧。”
============6月10日更新==================
第二天,莫涯理直气壮地向皇帝讨他的武器。
皇帝口头应下,不过依旧坦言自己不放心莫涯的安全,决定再挑选几个精英陪同。
莫涯嗤笑一记,却没怎么和他拧。
雪断断续续地下。
一言九鼎的天子却久久挑选不出人。
前有挖眼的妖怪,后有绑架的妖精。没有大手笔,谁愿随意去送死?
“我一人能单挑。”莫涯无所谓。
“君无戏言。”
局面僵了几天后,无聊的莫涯蹲在雪地里,正想心事,内监一路小跑带来了消息,影卫高守回来了。
是了。
他已经到了这里,影卫不赶紧跟过来,便太失职了。
“高守人呢?在哪里挨罚,我去看热闹。”
“没罚。他负了重伤。”
“重伤?要不要紧,会不会死?”
“还好还好,听说是遇到了挖眼的妖怪,高大人骁勇,恶战三百合,眼看要把妖怪给灭了。谁知妖怪使诈,伤了高大人;高大人拼死保住了眼睛,负伤逃离魔爪,终因体力不济,差点野死雪里……”小内监唾沫飞溅,说得非常精彩。
莫涯闭了闭眼,问道:“后来呢?”
“高大人运气是好,正好有个医术不错的人路过,给他疗伤。高大人深知自己影卫的使命,不敢耽误,在托这个好心人把他送回来了。”
莫涯又闭了闭眼。
这,太假了。
“这么说高大人没事?”
“没事。吃一顿,睡一觉,就好。”
“那个医术不错的好心人呢?没走?”莫涯问。
“暂时走不了,安排他暂住含清院。”
“为何?”
“名医说高大人用的是他家祖传的药,不外传的。所以,要等高大人痊愈了再走。”
全是瞎话。
莫涯隐住笑,只道我去会会那医术不错的人。
说完,丢下碎嘴的太监,一个人快步穿过贼长的游廊,向西面跑去。
含清院处地偏静,却不是挺大,莫涯很快见到了那人。
那人背对莫涯,洗白的棉袄,居然不是僧袍袈裟。
往日随意的束发,今朝被挑高绑成马尾,有点像道士手里拂尘,宽大的衣袖偶尔冷风鼓动。
带点脱俗的意味。
而身材轮廓亦属清逸,淡然地融进这片雪白天地间,就好似一张洁净的宣纸被无意滴落了点极浅的墨,确实存在,并不突兀,且非常——自然。
果然是那绪。
莫涯眯起眼,蹲地,手捧起一握冰雪,捏出个雪球扔那绪,同时吼道:“大师怎么来了?”
迟钝那绪果真中招,他转过身,对莫涯道:“不放心,所以施点法术打听到你近况,于是来了。”
“你欺君?”
“主意是高大人出的,贫僧只是适当地提醒了他我会治病的本事。”
“全是高大人编的?”
那绪想想:“小僧不才润色了些修辞。”
莫涯仍旧蹲着,侧昂起头:“不说这个了。我与你翻老账。”
“什么帐?”那绪反应不过来。
“大师啊,去纳色谷三天的路程,你却走了那
分卷阅读2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9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9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29
么久,总不见还,这是为何?”
“白泽坦言,开门的口诀在先师抄录的《心经》里,一共七本。只是,先师当年几乎将经书都赠了有缘人。贫僧记得有经的几位檀越,正好住在与纳色谷不远处,反正出来了,不如顺路去借下。”
“真的那么简单?”
“是。”
“不对,你在逃避。”莫涯缓缓站起,叹气,“你故意避开我,和尚,你果然是爱上我了。”
没等那绪回话,莫涯已经向他走去,边走边开始脱衣服。
“你在做什么?”天很冷啊!
“脱光。”
冰雪天地,走到那绪近前,莫涯已然脱得精光。
“天很冷。”那绪不满地拢起眉。
莫涯没吭声,只一把松开那绪的腰带,只是松开,却不是解下。
随后,他蹲下身,慢慢从那绪的袍底钻了进去。
如此冰冷的一个人,与那绪紧贴。
松垮的腰带完好圈住他们两个,结结实实。
天寒地冻,与子同袍。
【以下删除1400字】
风里依然飘着点点零星的雪。
虽然背有点冻僵了,莫涯暂时还不太想动。
这时,雪地出现个小小的雪丘,雪丘一路向他们移来,末了,雪堆突起,钻出只类似猫样生物,胖嘟嘟的身材,溜圆的眼睛,金灿灿的毛。
说它不是猫的原由是,它额头有颗不小的菱形黑曜石,身后头有九条尾巴,能做孔雀开屏样。
这只会遁雪的小肥“猫”抖落身上的残雪,瞅瞅莫涯,瞧瞧那绪,忽然脸一垮,灰溜溜跑到一边角落,背对着他们,九尾不同程度的摇摆,好似在独自伤心。
《白泽图》里貌似有这家伙的记载。
莫涯得意欢笑:“绸,你来迟了!”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19章 第十九章
风里依然飘着点点零星的雪。
虽然背有点冻僵了,莫涯暂时还不太想动。
这时,雪地出现个小小的雪丘,雪丘一路向他们移来,末了,雪堆突起,钻出只类似猫样生物,胖嘟嘟的身材,溜圆的眼睛,金灿灿的毛。
说它不是猫的原由是,它额头有颗不小的菱形黑曜石,身后头有九条尾巴,能做孔雀开屏样。
这只会遁雪的小肥“猫”抖落身上的残雪,瞅瞅莫涯,瞧瞧那绪,忽然脸一垮,灰溜溜跑到一边角落,背对着他们,九尾不同程度的摇摆,好似在独自伤心。
《白泽图》里貌似有这家伙的记载。
莫涯得意欢笑:“绸,你来迟了!”
第十九章
昏沉沉,那绪入了梦。
梦里是黄昏,盆大的红日高悬在沙丘之上,将整个沙漠照出了一种脱俗的橙红色。
沙漠热力蒸腾。
时而风过,撩起细沙,缱绻成沙雾,乍紧乍缓。
那绪一路前行,沿沙梯层层而上,脚印深浅一双。
眼的尽头是片绿洲。
远远望去,这片绿野,如碧绿碧绿的猫眼。
走上近前,那绪才见白泽就在这一尘无染的绿洲里,背靠千年大树冲他笑:“后悔吗?”
那绪摇头:“佛家修行,不在于得,而在于舍。”
轻浮的白泽浅笑:“有不舍,才有舍。你舍的可是你的修行。”
“佛门八万四千道,此道修行门毁,可以另修其他。”
“为情修行,易走火入魔啊。”
“多谢提及,那绪谨记。”
白泽嘴角再度勾起,眼睫略微垂下,让人瞧不到一丝眸光流转:“说句实话,我喜见你俩纠葛,却未必真心见你堕落。那绪,你不舍的莫涯,万一是个刁物呢?”
这句话那绪还没回答,一眨眼,绿洲风化溃散了,白泽也跟着消失不见。
如斯美景,一瞬枯竭。
天色骤然暗下,残月压旧城墙,徒留那绪孤零零站在一座孤城门前。
寒鸦恣意盘旋万骨骷髅之上,萤萤磷火。
这座城,煞气汹涌如浪,滚滚来袭。
逆着风,单薄的袈裟犹若羽翼张开。
万物悲鸣。
连他身畔歪斜的石碑都好似在发颤。
石碑经年,布满苔藓,那绪余光可见碑上镌着字,可惜还没看清,便醒了。
一觉醒竟然睡进了屋,还睡上了床。
屋子墙角蹲着一个人,低头抱着双膝,不知在想什么。
那绪起了身,走到他跟前。
那人扬起脸,近乎黑得发蓝的眸子安静深邃:“醒了?”这十分恶毒的妖孽,此刻脸上携着一股孩子气。
很久以前,莫涯就会这么个表情,当年年少,本质天生也好,后天伪装也成,反正莫涯知道这招吃得开。
果然,那绪中招,揉乱莫涯的发,不再有坦裎欢爱后的一种尴尬。
尔后,他发现莫涯脖子上的掐痕,痕迹发紫。
“谁掐的?”那绪问。方才还没有。
莫涯朗笑,恢复流氓气质,勾下那绪的头道,嘴碰着嘴:“你老相好在外头乱吐。”
那绪眉头皱了好长会,才问:“是阿雅?”
“他叫阿雅?”
“他为何会吐?”
“他说他一看到猪肝会吐。”
“哪里来的猪肝?”
原来,太阳快下山前,莫涯已安顿好了那绪,自己也找了衣服换上,否则再这么裸下去,真会冻僵。
而不请自来的绸则一直背对他们,一动不动。
第一月光泻下,绸就幻出了人形,如瀑长发堪堪掠地,如丝如缎如绸。
绸也蹲着,四肢纤细却结实,富有朝气,漂亮了许多。
样子挺青涩,可确实美得妖精,确实不似人。
“人妖。”莫涯搓手哈气,叫他。
绸哼都不哼,径直跑过去,双手掐莫涯的脖子。
这举动让莫涯觉得他挺像个男人。
莫涯任他掐,也不失措,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还手比较及时。
可惜,要紧关头,绸对着莫涯开始狂吐,吐了莫涯一头一脸。
莫涯狂猛咳嗽,却见绸方才铁青的脸转得惨白:“你怎么了?”
“我一见猪肝,就觉得恶心,泛吐。”
给那绪讲到这里,莫涯狂笑:“他掐我,把我的脸活生生憋成了猪肝色。”
那绪有点尴尬,推开房门,没见半个影子。而院落边那个魁梧的槐树,粗糙的树干由上至下,正一路滴滴答答地流淌着酸水。
那绪走到树下,抬起头唤阿雅下来。
静了良久,阿雅才闷闷道:“我被吓到了!”
“对不住,吓到你了。”那绪诚恳道歉。
“不想同你说话!”
“阿雅,很多人不见了,是你干的吗?”
“嗯。”又隔了很久,树上的绸才轻轻应了声。
“阿雅是备战决斗,还是做了王,在挑夫君?”
“都不是。”
“那是为何?”
问起这个,阿雅忽地跳下树,扑进那绪怀里,没气质地乱哭:“王被葛天一族抓走了。我要找人去救他。”
对方相当厉害,身为继承人的他,必须勾引很多人去营救,也未必有胜算。
分卷阅读29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0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0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0
所以,他来找那绪帮忙。
“为何要抓你的娘?”
“他是王,我有义务救他。”阿雅摇头,不接受王是他母亲的事实。
很小的时候,生下他的绸王就戳戳他的额头,仁慈地告诫他,他是王,他是民,民不能对王过度亲近。
等他长大,他们便是有点血缘关系的天敌。
他是他们族的王,是生他下来、抚养他成长的王,也是将来他要杀掉的王。
而抓走绸王的是葛天一族。
乃上古后代,天性骄傲,孤芳自赏,他们甚至自负到不愿与外姓联姻,这点致使他们后代血统越来越糟,寿命也相应越来越短。
不久前,葛族族长发现更大灾难降临他们族群。
他们族的女人正逐渐丧失了生育能力。
自诩天人后裔的葛族自然不愿如此草率灭绝。
他们翻阅了大量古籍,终于找到拯救全族的方法。
那就是,在月圆之夜,施法重新祈求大地之母的庇护,畅饮绸王的血,让他们族女人恢复生育能力,让他们能繁衍下去,不断孕育出色的葛天一族。
千秋万代,生生不息。
**** 7月29日更新******
阿雅说得动情,满脸凄迷,泪光悠悠转转。
“阿雅?”
“嗯?”
“别用媚道对付我。”那绪缓缓开口,语气坚定。
阿雅收敛气场,不胜唏嘘:“我口渴了。”
那绪开门找喝的,门外头却枯站着苦脸的高大人。
“圣上知道了,明早要见你。”高守说话。心里不胜可惜,那绪这么个看着舒服的人给莫涯糟蹋了。
莫涯四肢伸张,大字睡床上,飞了一眼,笑道:“大师你若怕的话,我们可以私奔。”
这种情况下去见皇帝,必定非常危险。
可惜,那绪不懂莫涯的体贴,摇头道:“不用,总归要见的。”
是啊,总归要见的。
莫涯嗤笑,不知为何,他心里就是很开心。
或许,是种胜利,或许不是。
不过,人不风流枉少年。
当然说他下流,也没关系,反正他又不会少块肉。
总之,就莫涯来瞧,外头那冷兮兮、白乎乎的雪景也变得很好很好了。
而千里之外,雪景也好。
这片雪景里有树,有井。
白泽坐在井边,静静地听井里的精“观”吹箫。
月光泻下,一抹月光溶进吹箫那位的眼里,幽幽碧绿色,是一对很美、很美的眸子。
若是大好阳光下,这眸必然鲜绿如野。
冷风贴地,偶尔卷起零星残雪。
吹的是一曲相思曲。
一曲终了,相思依是绵绵无期。
白泽舒了一口气,向观道了声谢,离开。
只身离开。
许久许久,观依旧在井边,指尖摸着箫,不肯离开。
他不善开口挽留,因为他的声音,从来不动人。
俄尔,黑暗中缓缓走出来一人。
“貔貅?”观眯眼辨认。
“是。”
来人,是只噬眼的貔貅。
“你来做什么?”
“你似乎很中意白泽啊。”
“与你无关。”
“观,你我做个交易。”黑暗里的貔貅说话轻缓,弯起的眼没有欢喜,也没有光彩。
观收起箫,望向貔貅,等他说下去。
“把你的眼睛给我,我给你这世上最迷人的声音。”月和雪柔和地映出貔貅的轮廓——
椴会。
无主的貔貅,天生是个被封印的瞎子。
若要貔貅看见,他就必须认主,必当俯首甘为役畜。
椴会当然不肯认主,却也不想当一辈子的瞎子。
所以,他问白泽,这法子是否有解。
白泽道:“你吃够灵气眼睛,就能重见光明了。”
所以,任何灵动的黑葡萄,他椴会都不肯放过,何况,他是只貔貅了。
一只进无出的貔貅。
稍顿,椴会摊开手道:“青鸾的声音。”
掌心有点点光芒,冉冉升起,在其上方,悠然转动。
在这漆夜,那星星光点,好似一朵灯花的蕊。
若仔细凝听。
可听到,高山流水间,那最清冽的水溅打溪石,水花绽放之声;山道里,轻烟绕径,浪蜂撩花饮蜜;满月夜,秋虫鸣叫。
盎然,优雅。
那是,青鸾声音碎片。
谁都知道白泽喜欢青鸾。而青鸾的歌声,天下无双。
谁都知道,自青鸾死后,白泽从此放荡。
观垂眸,原来摸箫的手,改摸自己的喉结。
用自己的眼睛,去换青鸾的声音,这笔买卖很亏。
但是,他很喜欢白泽啊。
很喜欢,很喜欢。
所以,他抬起了头,对败德的神兽浅浅而笑,道了一句:“好啊。”
只要白泽开心,哪怕他再也看不见,哪怕换来的是块碎片,也是好的。
无缘无故。
他就是喜欢了,怎么了!
又是一夜过去。
天一亮,那绪一干人就被当今皇上私下召见了。
天子倒万万没想到,那绪会这么从容出现在他眼前。
没有仓皇不安,也没有莫涯那种“我就是做了,怎么地”的屌样。
神态和人物一样,非常的简单,不复杂。
“你犯了欺君罪。”皇帝道。
“贫僧无德做国师。在世人眼里,抗旨同样有罪。”
“你自认无德,是因为莫涯?”
“和莫涯便是无德吗?”
皇上突然笑起,负手而立:“那绪,你拿什么同朕比?”
那绪沉了须臾,径自走到高守身边,忽然抬手拔出了高守腰间的配剑。
一个创举,让全场如水滴进了油锅,顷刻炸然。
“放肆!”不吃素的护卫齐齐拔剑指向那绪。
那绪则淡定地对天子道:“陛下,你要拔剑,与我对决吗?”
又一创举,让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和尚真是找死。
皇帝面无表情,匿在袖里的手,握成了拳。
只有,莫涯侧头悄声问高守:“他帅吧?”
“陛下,你要拔剑吗?”那绪再问。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20章 第二十章
不得不承认,那绪这柄剑拔得很绝。
如此温吞的人,却恶狠狠地把皇帝给将死了。
让眼门前的九五之尊,拔也不是,不拔也不是。
若不拔,还是男儿郎吗!
倘若拔了,世间又会如何杜撰这位君主,说他为个美色与个男人动了干戈。这美色是个男人,而且那个男人是个和尚。
哼,这位隽朗高僧太毒了!
为帝者不能随便铩羽而归。
有时视而不见,方是为王之道。
对持依旧,僵持依然。
久久,皇帝散发出卓越的帝王气焰,坦荡道:“妖魔当道,你若能降,大师种种过失,朕……不追究了。”
那绪笑笑,把剑恭敬地递还高守,高大人心底吁了口气,还剑入鞘。
“贫僧还有个不情之请,望陛下成全。”
“请说。”
“家师生前曾为帝王家
分卷阅读30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1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1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1
,亲手抄录一本《心经》。那绪不才,妄想亲自再抄一份,换回家师《心经》。一方面可时时瞻睹师父亲迹,另一方面,倾我所能祈福天下苍生。”
“准。”
目的达到,那绪含笑再问:“这么说,小僧可以带莫涯离开了?”
“……可以。”
于是乎,那绪缓缓路过莫涯,明目张胆地牵起莫涯就走。
手与手,十指相扣。
这份坦然,谁都模仿不来。
天地间,万物淡然。
只是一切都淡了,极淡。
一直走到无外人处,个性偏激莫涯回了神采,转过身吻住那绪。
“大师,你气势很好,不过可以再饿虎扑食点。”
那绪忍住笑,心跳有点欢愉。
唇相贴,正好在棵老树下。
这树正好是未来绸王休憩的地方。
倒挂在树上的阿雅,泰然压在莫涯的头顶上,一个倾斜,亲昵地扑向那绪。
莫涯迅雷不及掩耳推倒不是人形的阿雅。
阿雅面扑大地,莫涯再随便抬脚,准备踩下去。
“该走了,办正事。”那绪制止。
阿雅抱住那绪的大腿,鄙夷扫视莫涯:“就是就是,办正事要紧。”
远处,命苦的高守又一路跟来,再次参与征途,因为他是任劳任怨的影卫。
树上残雪簌簌抖落。
残雪拂拂。
原本,强而有力的奸情一幕,只好草率落幕。
莫涯问阿雅:“你勾搭的壮士在哪里?”
阿雅道:“兵临城下。”
葛天族城下,依山傍水。
阿雅诱惑来的手下,三百力搏虎熊的猛将,立马怒吼,兵临城下。
夜色漆黑,尽是危机。
声声讨伐如狮吼,可惜这座孤立的土城就是纹风不动。
西侧护城河边,上千只穿木甲的蜘蛛,蜂拥而来。
取回自己武器的莫涯,噙邪笑,举钢铁机枪。不是说这种狗屁种族和绸一样都是血肉之躯嘛,谁知道他们会召楼样高的黑蜘蛛。
箭离弦,良驹嘶鸣。
将士们挥利器,轮挥着去斩钢刺样的蜘蛛腿,阻止它们步步靠前。而庞大的蜘蛛吐出丝,缠住敌手,高卷,甩向蜘蛛同伴,将人踩烂、嚼碎。
爆烂的蜘蛛,迸裂出身体浆汁乱喷。
勇士的碎尸,屑肉成泥,血流成河。
所有的一切,全然壮烈地浸入大地,搅和成一滩滩恶心泥泞。
那绪结印,风顷刻如浪涛,一层层推开恶心的蜘蛛军。
进三步,退一步,不徐不疾。
远远看去,那绪就是一道非常好看的白光。
身边的莫涯就没那么斯文,他很流氓地双脚分开,不躲不闪,就是举枪扫射。
子弹如雨。
很久没有那么爽了。
子弹的巨响,活像除夕家家户户放的二踢脚。
震耳欲聋。
那绪皱眉,莫涯笑他:“你不会是想说和尚经典‘戒杀生’的傻话吧。”
那绪坦然:“血肉非尘,凡生皆梦。”
莫涯舔那绪的耳根,突然,一只蜘蛛嚼断的残臂,横生掉在他们眼前。
尘埃扑腾。
另一侧,亦是血风腥雨。
阿雅长鞭在半空狂舞,一鞭接一鞭,抽向一只蜘蛛。
这只目标倒地,后进的蜘蛛不防,随即倒下一大排。
阿雅再挥,其左侧一蜘蛛吐丝,死死缠住他的手。异常坚韧丝一扯动,阿雅没意外地被甩飞了出去。
“砰砰砰”!
又是一阵吵人的炸雷响。
丝被打断。
阿雅凌空翻身,单膝落地,冷冷对莫涯道:“谢了。”
“娘娘腔别客气。”莫涯话音刚落,不料自己的一只脚也被该死的丝缠住,一路拖行,随即甩上了天。
夜风刺骨。
那绪急忙捏咒,并指断丝。
获救的妖孽在半空狞笑,反借上空优势,疯狂地向下射击。
就近的一只蜘蛛,向他扑来,第一时间用丝卷走了莫涯的武器。
莫涯趁势跳上了这大怪虫的背,对着它脑门顶心,拳头重重落下,致命一击。
接着,第二拳、第三拳……
瞬间,蜘蛛头被打得稀烂,整个脑浆如小火山喷发。
暴徒莫涯朗笑,转动拳头,得意相当。
这招怪刺激的。
这时,下方的阿雅挥动手中的鞭子,把莫涯的枪携起。
鞭一抽、回撤,枪又抛还给了莫涯。
“妞,谢了。”莫涯提枪,拱拱手。
“呸!”
站立在死蜘蛛背上的莫涯哈哈大笑,疯颠颠又跃到另一只活蜘蛛背上,继续开杀。
一只接一只。
统统对着它们的头乱轰狂扫。
枪火,流焰四射。
激斗得欢时,土城城头忽地吹起兽角。
“呜呜”声鸣,山间回荡,绵绵无绝。
风咆哮,依旧裹着一股难闻的腥味。
蜘蛛军停了停,齐齐后退,大约退到五丈外,居然忽左忽右有序开始排列了。
黑压压一大片。
“他们布阵了。”阿雅道。
没错,这群蜘蛛一边布阵,一边还在吐丝。
丝,千丝万缕。
阵,眼花撩乱。
果然,在这个世界浴血厮杀,真种小把戏。
“打呗。”莫涯舔唇,嘴角的即将干涸的浆血,微苦。
“我怕来不及。”阿雅仰起脸,懊恼望天。
乌云依旧厚重,黑夜却将漏尽。
“只有这样了。”那绪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当众竖起了中指。
潺潺血将流尽时。
白泽深吸口气,睁开了眼。
他又次看到了未来。
未来,苍白的那绪,轻飘飘地倒下,如一片孤零零的枯叶。
白泽平静地看自己腕上刀痕缓缓合拢,恢复。
一点问题也没有。
那绪,你不知道吧,收集全心经后,只能给你一个答案。
第九扇门的钥匙,就是要一颗砰然跳动的心,一颗心甘情愿的心。
真希望,第九门打开的那刻,一晃眼就到了。
白泽笑起,笑得春花灿烂,眼弯如新月。
血肉皆是尘土,凡生万物全是梦。
=======8月14日更新=======
人有阴阳。
而中指,则是人体阴阳交汇处;中指血,更属纯阳之最。
在莫涯听来,那绪所表达的意思挺简单扼要,他是想滴点中指血,从地底下招出个喜阳血生物出来,来对付眼门前这群庞大且会摆阵的“黑寡妇”队。
不过,计划还是有点小瑕疵的。
“你以为你还是处男吗?”莫涯问。
“什么?”那绪不解。
“处男的意思是……童子之身。”莫涯觉得自己,有点近墨者黑的味道。说话开始含蓄了很多。
那绪略微侧头,坚定道:“可我还是男人。”
于是,没有人再阻止此项计划了。
三滴中指血下土,泛泛大地没有动静,确切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不行吧?”莫涯愈加含蓄地置疑。
那绪没搭话,又捏捏中指,又一滴血落下。
血滴入土,溅起一朵小小的血花。
血花炸开,怒放时,大地一记震撼。
分卷阅读3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2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2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2
对面土城下,蜘蛛阵依旧巍巍。
嘭——
又是一记巨响。
天上的云絮,好似被这声音震裂,陡然撼散。
夜空中,月儿孤独高悬。
月光洒下光,银色的沙,细细簌簌,转眼,飞流直下。
三千尺直下。
银沙落地,刹那,风乍起。
沙土碎石,从四面八方翻飞,滚滚而来,就在这短短瞬间沸腾。
风沙声很大。
“你招来的东西会这样?”莫涯手圈嘴,大声问那绪。
“我也不清楚。”那绪手圈嘴淡定道。
说话间,月光狂洒银沙,沙风飒飒,割裂苍穹。
风里的沙石,时不时,抽打在脸上,很疼。
阿雅捂脸,跟着大声问:“那绪,你确定招来的家伙是帮我们的?”
“应该是。”那绪低下头,看看自己中指血。
而此刻,月光与沙不断穿梭交织,速度越来越快。
交织,汇集。
汇集,交织……
很快,光与沙在风中成了型。
所有的风,所有细沙,所有的光,组成了一只鸟。
粗看,是一只非常庞大的猛禽,它直冲城门,义无反顾。
双翅舒展,遮蔽天地。
光沙依然穿梭不止。
风中显现的形,越来越精细。
举目可见——
沙禽阔背上,居然还站着位手持兵刃的人,同样都是月光沙塑。
身影绝佳,风姿如神,英武不凡。
风沙成魔。
沙禽向蜘蛛阵飞速冲刺,银影人顺势将手上还没成形的武器,一记横扫。
战意浓烈。
银沙听命,卷裹着团团杀气,横着飞割出去。
只这一闪杀,蜘蛛大军崩溃。
这么一刹那——便横扫千军,庞大的蜘蛛被刮碎,残肢像秋天里飞叶一样,宛若叶落归根,紧接着,消失不见,再也不见。
又是同时,巨鸟已然冲回地面,全然没进沙土,又很快很快,也消失不见,也再也不见。真是彻彻底底,一扫而光。
又是一阵寒风,月光细细簌簌收回银沙。
只剩,太白星闪耀。
所发生的一切,不过电光火石,短短一瞬。
所有人面面相觑。
太神奇了。
那绪暗自吸气,感觉心跳异常。方才他好似看到,那月光的影在消失前曾扭过头,匆匆瞧了自己一眼。
而这一眼,好似充满杀伤力,让他的心很不舒服。
“你以前卖过血吗?”愣了良久,莫涯问。
“没。”那绪平静而答。心,却依旧乱跳。
“别轻易去卖。”
一片沙烟后,万籁寂静。
城下一片宁静,城门紧闭。
什么都好似没有发生。
空气里只残留着一丝丝肃杀味。
阿雅忧伤叹气:“天亮了,我们还是没有攻破城门。”
“我们先休息下,再说吧。”那绪说完这句,终于支持不住,倒地不醒。
城墙依旧存在,牢不可破。
然而就在恶战时,谁都没注意到。高守已经充分发挥了影卫的优势,偷偷从另一头爬上了城墙。
高守就是高手。
不知不觉,摸进城里。
他本想可以杀过去,可以和那绪他们来个里应外合。
后来想想,觉得他只要救出绸王就成,以逸待劳多好。
于是,高守大人用刀架人脖子的招数,找了个引路人。
不久,他看到了绸王。
绸王住的不是牢房,而是一座宫殿。
绸王完好地端坐在芙蓉帐前,光溜溜的,一丝不挂。
见高守进来,绸王依然什么也不穿,光着身子站起。
屋内香浓,温暖缠绕。
如隔雾,观花开。
光滑的皮肤,修长结实的腿,金麦色的皮肤,一切的一切如阳光夺目。
很难形容这样的美,不妖孽,不娇弱,不脱俗,就宛若春风吹拂大地,万物复苏。
如平原上冉冉升起的旭日,如此和煦,无可抗御。
这美没有侵略性,而是一种容纳。绸王什么都不做,却好似已经大方地向人打开了自己身体,让人甘愿下跪在他的两腿间,对准他的殿堂,做出最虔诚膜拜,反复膜拜。
空前绝后。
身体产生灼热竟然可以如此原始。
没有淫靡,也不带圣洁,由衷祈盼最原始交融,这种冲动如高守此刻的心跳,一声紧过一声。
心被撩动,没有狂野,没有缠绵,只有勤奋的干。
风吹草低,无牵无挂。
人面桃花,有声有色。
这一刻,天地间什么都不存在。光阴流逝,在这里算个屁。只有孕育的气息,无时无刻地律动,才最真实可信。
一念间,高守那作为男人的标志直直挺起,傲立天地。
不是迷惑,是期盼。
祈盼彼此交合,水乳相融。
而是让其为自己孕育出新的生命,这才是天经地义的事。
最初生存的意思,恒古不变。
“告诉我,你现在最想的是什么?”突然,绸王微笑。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区区一个问题,让高守嘴巴张得老大,迷茫了大半天,脑海翻滚出了却是谛听的笑容。
——不举的高大人,可记得你是横山派的。
“我是举的!”高守不自觉低语。
“嗯?”
“我想谛听。”
“很有意思的回答。”绸王笑得动人,无声无息收起法力。
高守脑门心顿时一片清凉,醍醐灌顶:“原来你没被挟持。”
“也算也不算。”
“怎么说?”
“逼阿雅显示实力,与我一战。”
天大亮。
晨光居然有些刺目,那绪吃力地睁开眼。
这次醒来的地方不错。
有军帐,有被褥,人不会冷。
看来,有手下替人干活,还是不错的,不必风餐露宿。
下一刻,莫涯戳戳他的眉间,笑:“醒了?”
那绪颔首。
“那个阿雅被我扔上大树睡觉去了。”莫涯又道。
“哦。”
两人目光交汇了一会,那绪轻轻掀被,莫涯钻进被窝。配合默契。
不出所料,莫涯挺冷。
那绪眉头没皱,靠近了眼前不自爱的人,给了点温度。
莫涯笑容扩大,无限扩大:“大师,你昏迷的时候,我与那娘娘腔交流我们交媾的过程。我忽然想到个问题,你当时是不是知道树上的那个家伙当时就在附近?”
“我知道。”回答得非常流利。
“高僧阁下,是不是想借此打消他对你的念想。”
那绪又颔首。
“那绪,你行房的理由,不够专心,有点过分。”莫涯笑得欢畅无匹。
“一举两得,不好吗?”那绪说话。
莫涯眯眼,他知道那绪是真心提问。
在那绪的理论里,他的行为,没有错。
只是。
只是,有时眼前这个人的淡定,是种波澜难惊的无情。
被窝里,缓缓地释放出一股男人特有的麝香味。
【后面:/bbs/tools/tudou
分卷阅读3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3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3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3
code.aspx
真谛在这里,请复制黏贴,你就能看到真相】
如是我闻:曳戏遠奉毒众禮參涅修夫慈楞他五须時利兄恤多休灭印彌劫释顛过七耨戒须足亿息毘慈怖閦西濟界在矜忧沙告他竟定哈胜資蒙金须北茶依乾造恤朋矜雙北精孫創特想乾信夜度尊殿親信千至和急蒙清药清善中千名參捐宝首想時乾尼即者師灯忧害此惜皂呼礙弟室文昼幽竟千夢虚室輸訶首梭说琉功鄉尼千弥殿福楞百藐首月戒进奉迦雙说说度施慈忧豆阿愛劫精皂路寂先界寂殺恐信恐众善除亦德遠參首曰说難界數劫灯慈他持下琉依宝閦逝故廟释德排千睦精路善北造胜藐參安昼印數各創号敬親宇藝名妙數謹在精尊諦界生藝奉數凉孝顛師盡普排困慈百輸方五室謹六数树夷陵宇究心楞去皂貧室曰死經空央憐足多如尼开灭夷信諦廟真伊诸知陰拔空兄毘瑟方牟数睦薩經开寫亿功積文孕亦他姪至德夫積王恐奉麼除瑟生藝忧宝究諦梭薩友造藥夫排以陀亿恤下想尼数提以朋伊智宇瑟利雙令濟诵开紛于涅生百矜廣憐楞蒙死界帝曰诸僧寫蒙友宇善行寫實槃亿功善憐持师夷宝德息戏友盡數捐皂弥紛哈重德矜排瑟慈忧梭陰奉幽亿孫睦普名胜蘇排于蘇死皂姪除安尊路真殊鄉各遠友涅慈提姪礙刚及护遮弥月睦释尊尊去亦此各梭陵众息經雙持除琉凉毒妙呼西六提濟謹經真吼愛顛拔清楞數造怖豆恐即行孝朋造彌訶重茶訶须濟孝六消下藐彌以放戏在住他麼定弥花舍印夫老除槃琉福方未空求弥耨在休贤宗羅重他迦帝璃皂曳薩雙曰念敬牟藐千花茶沙諦舍说亦羅羅求害开雙殊进薩創持沙礙各于普如于姪拔殺曰恤恐宇橋伊放界死沙老消輸粟殊足陰經惜栗量宝亦利創亦东修解忧紛乾皂者創究乾紛禮首捨竟資毒廣故顛雙根排未資去老遠寡陀心陵宗尊念哈曳梭弥劫紛及过逝除以便濟恤廟持雙麼能廟各敬提数伊薩修捨五祖他灭惜凉解多令實修去智重树紛如麼哈皂刚僧排乾焰戒住礙他施于心資拔哈薩消麼孕勒度醯曳弥倒時凉呼夷定婦他花者槃便能五遮持廟愛牟夷戒西闍清牟老粟數焰劫實諦王生游琉友牟树殿及他孝彌诵药實陵寂恐者祖稳东须吼北进和遮利創麼多求資根师真夢顛劫月足夷放彌先參灯除造慈持闍藥訶慈夜未王粟彌重閦安先排恤伊利曰朋灯參貧五宝陀栗号亿念高树難排闍药行涅此界精廟殿貧刚高此哈先槃乾鄉死耨令足祖此智以栗穆瑟五高殿孤皂阿栗通薩璃急沙幽此修文藥栗金究弥尊阿竟恐重盡幽究依方粟僧醯足通倒他者安宗惜室便藐牟休知死涅于贤遠山恤修哈央急孤即寡老数死能藝朋心寫迦隸殺皂琉陀數名放寫众毘恐五药梭毒千惜夫者三倒依難老者孕去栗山名除薩多沙尼千消廣矜文能胜教下涅下忧族灯念量盡舍令信福怖药消栗遠沙便至難如度住六盡界闍闍廣去说宇涅難勒毒倒央此精死度朋敬休休灯阿隸稳曰殿树憐實信數文戏王忧殺于昼山便息怖難贤七鄉族依即经夷姪盡名寡陰璃众去捨陵令死胜护生于五界真拔夢族月祖醯愛藝王陵急迦众惜宗数究幽兄梭亦濟梭师于方求月瑟朋呼告众夢諦瑟印竟多帝者先善諦贤薩诵闍孫七释藥央栗蒙友首安求能急众顛各求諦焰廟知劫帝休閦矜遠中足紛施即灭贤難清孕德首乾死亿生寫月實游精祖怖故王濟濟戒故殊哈濟毒定恤隸路众數休释中積吼空施灯善盡寫心奉伊參树贤以帝陵贤刚行老藥親能清愛孝呼勒游未紛輸曳倒粟号此德輸号創瑟戏持哈僧中路濟害花幽殊月拔造璃千殿婦稳真便孕行便三捐陀足廣文閦璃高梭信者哈守羅量夫便造諦經殺休至稳曰師央究印月者行惜弥德族各呼诸憐利刚豆刚精琉开羅迦下教友利住夷閦瑟婦此亦他璃藝捐逝印信利奉空孕未根量此兄五及便过真排德瑟先敬进孤特璃迦数隸殊惜须守究利倒朋夫曰便寡沙闍五耨造至實王難紛五妙毒殿万矜婦便空牟栗夷贤贤树孝姪住夜他捨须真祖凉须師功創積亿粟药夢故中藝哈戏貧阿安死奉施楞排空生安真瑟教姪醯孫輸告毒竟孝根栗死根禮鄉提诵楞经孫帝寡弥資呼去劫友時瑟困下金故胜孝进如姪多醯阿死鄉释各息念须逝恐焰困數恐者及愛兄七穆先朋药夜放亿东界求印贤殿数众呼功蒙以凉来数根于千放根寂婦求施藥藐資守寡陵除及寡印教先央寫遮輸僧施来特亿涅遮提曳念放央放羅僧怖捨睦奉藐老定師稳豆牟贤陵清迦贤守薩于怖捐故陰如藐及先守护遮鄉清信善量先訶路诵顛央王告福须虚安如以時資施藐璃吼僧倒蒙忧刚北廟住師安六文弥解清曰僧戏盡特妙尊东迦孝诸訶药先醯生树矜戏须提息寂解憐六文住粟定下他矜朋亿
夜幕四合时,城门奇迹般向他们洞开。
传言里被囚的绸王,衣领高耸,亲自出城迎接阿雅,不远处跟来很风范的高守。
高大人得意,风中负手。
不动干戈,就可进城,多亏了自己深不可测。
而绸王衣袂飘逸,神情威严:“阿雅,三日后与我一战,如何?”
阿雅傻眼。
终于他如盲目的鸭子,被掐着脖子,扔上了架。
一局足以判定生死的“架”。
8月28日更新
进了城,才了解绸王当日确实被葛天一族所擒。
只是绸王没有坐以待毙,和葛天的族长谈了条件。
绸王说到这里,巧妙一顿。
不说他出了何等的主意,让葛族族长欣然应下,而且还大仁大义了一把,同意帮忙,把这事情当做试金石。
借绸王来试试阿雅的能力。
莫涯刻薄点破:“一个很会生,一个就是要人生,好好好,真个是一拍即合。”
阿雅不发一声。
那绪垂下眼睫,在莫涯耳边提醒:“未必如此不堪。”
莫涯看了那绪一眼,回道:“那不说了。”
夜风有力。
城里有塔,阿雅站在塔上。风把他的头发齐齐往后吹。
“站在这鬼地方吹冷风?”是莫涯。他大咧咧走过来,低头看了看下面的风景。
阿雅没搭理他。
“你是不是很紧张?”莫涯问。
阿雅仍是没话,只是风里他有点发抖。
“孬了吧。”莫涯纵身,一屁股坐上木栏。两只长腿,在高空来回地晃。一股浑然天成的疯癫。
“喂!”
“放心,我又没走投无路,不会跳下去轻生的。”
阿雅沉了沉,别过头,道:“说点别的吧。”
“你要说什么?”
“你真喜欢那绪吗?”
莫涯认认真真地考虑会儿,答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
“说不清楚。”
“你个滥交。”阿雅怒斥。莫涯耸耸肩,好似相当无所谓。
又沉了一会。
“其实如果我做了王,说不准,会一辈子睡在床上,不停地做,不停生,滥交。”
“你家,好风俗。”
阿雅横眼,心里想,自己有没有暴怒,一手把莫涯推下楼的可能性。
“
分卷阅读3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4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4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4
娘娘腔,你真的想赢吗?”莫涯突然望着天问。
“为什么不?”
“因为,他生了你。”莫涯这次话说得很慢。
一语中的。
阿雅深深吸了一口气。满嘴的冷风。
“生不由我,死不由我,活不由我。”
“也是哦。”莫涯点点头,表示赞同。
“听说你要找第九门?”
“嗯。算一些老账。完成一些心愿。不过,那绪办事很拖,愿望很遥远啊。”
忽地,阿雅觉得他开始有点喜欢莫涯了。他笑笑:“喂,送你份礼,闭上眼睛。”
“你这话,太俗气了!”
“闭上。”
莫涯只好闭上两眼。
“想你最想的事情,或者人。”
莫涯闭着眼,眼珠却不停地转。该想谁呢,谁呢?
谁呢。
须臾,他思维停滞了。微扬的嘴角,慢慢、慢慢敛下。
“睁开眼吧。”
莫涯睁开眼,他看见了。
眼前的半空出现了一个人。
是幻境。莫涯清楚。
不过,很好。
从看明白那人是谁起,他一直咬着牙。下嘴皮有点发颤。眼有点热。
是个女人。
小时候,总是警告他不准欺负弟弟,临死前,伤心地向他频频摇头的女人。
辛苦生下他,养他没多久,一直一直在等他回家的娘。
他的娘,慢慢靠近他,俯下身,在他的额头轻轻一吻。
吻,没有温度。
就像死尸一样冰凉。
所以,莫涯,没有哭。
只要那该死的门开了,他就能回去,他相信自己有能力挽回一切。
结束这个吻,莫涯娘的身影开始淡化。
然后,人影出现了一道细细裂痕。
很快,裂痕如蜘蛛网般的扩张,最后像一片镜子在瞬间碎了。
碎片,在风里又不停地四分五裂,一直一直如此,不断碎裂,直到碎成最细最细的粉,恣意散开,最后如尘,消失不见。
一切又全都静了下来。
寒星点点。
“没有了。”阿雅向莫涯歉意微笑。
“哦。”莫涯好容易回神,“娘娘腔?”
“什么?”
“谢了。”
四目相接。
阿雅叹气,低下了头:“莫涯,其实我希望他也能那样对我。”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应该是自己的娘啊。
可是,他们注定相残。
天命如此。
莫涯又与阿雅并肩,一起吹刺骨的寒风:“我不知喜不喜欢那绪。只是,他来皇宫找我时,我很开心,很想开个玩笑气他,说我和皇上干过了。可是,话到嘴边,我却没有说。我有点怕,怕他很温柔地说没有关系。他这个人啊,做爱就像做功课一样……”
良久后,莫涯说起方才那个愚蠢的话题。
转眼,决斗夜。
绸王与阿雅要走进一间大木屋,关起门来,独斗。
一起走进那屋时,绸王停下了步子,回首瞧瞧阿雅,随后,他伸出手,一把拥住了阿雅。
阿雅怔住。
相拥不长,绸王就放了手:“来吧,阿雅。”
门关上,他们把其他人留在了屋外庭院中。
高守隐在暗处。
莫涯蹲地。
那绪则挑了棵桃树,盘腿打坐念经。
月快西沉时,木门大开。
庭里的所有人,都站起身。
绸王抱着打回原形的阿雅,走了出来。一步一步走来,把阿雅交给了那绪。然后,拂袖转身,一步一步离开。
结局就这么敲定了。
那绪瞅瞅血裹的阿雅,抬起头,问绸王:“请问你刚刚抱他,是故意的吗?”
绸王停下,却没有回头:“作为王,将来要面对多少次骨血厮杀;而我必须保证,留下的是最强的。”
“你是故意的。”那绪道。
阿雅轻轻扯那绪的衣:“那绪,不怪他。”
那绪静默了下,又道:“我想带他离开。”
“他死后的黑曜石当归放在族冢……”
“贫僧的意思就是,连他的黑曜石不归还了。”那绪截口,坚定地截口。
绸王想了想,点头,旋即,果断离开,依然头也不回。
阿雅就要死了。面对这个事实,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很静。
第一个开口是阿雅。
“那绪,我想和莫涯说句话。”阿雅的眼,总找不到焦距。
“我在。”莫涯走近。
“你那个玩笑,有闲空的话,开开试试吧。”
“你放心,我会的。”
阿雅又转向那绪:“那绪,若我轮回了,你能不能去向佛讨个人情,就说阿雅不想做绸了,更不要当什么王,就做个普普通通的人,男的也好,女的也成;要有娘,有朋友,有人爱我这样才好。”
“好。”
“还有我要很漂亮。”
“阿雅一直很漂亮。”
阿雅自傲地笑笑,眼睛终于能看清点东西。他看到那绪身后那棵大桃树,幽幽叹气:“可惜,花开不了了,结不了果了。”
“结得了。”那绪咬牙施法,为树结界,给了桃树温暖。
桃花瞬间开满压枝,下一刻,落红乱了一地。
凋零的花瓣,落在阿雅脸上。
“其实,那天我很想吃那个桃子的。”
“会有桃子的。”
“嗯。”阿雅吃力抬起手,想抓一片桃花花瓣。
莫涯帮忙,猛地抓了一大把花瓣,送在阿雅掌心。
可惜,阿雅没能抓牢,便垂下了手。
枝繁叶茂的桃树,却来不及结出一只桃子。
雄鸡高唱,天亮起。
那绪静静地盯着看,看怀里的阿雅慢慢散开,化开,扩散开,消失不见了,除了一块黑曜石。
什么都没有了,徒留下他额头那块黑曜石,在那绪手心发热。
清冷晨光里,地上已落枝的桃花,复又盘旋升起。
密密麻麻,织成当年的景:
那时候的阿雅隐在树上,傲横道:“别以为一只桃子就能随便打发我。我又不是猴子。”
那时候的那绪站在树下,天真道:“可是,不是只有猴子才可以吃桃子啊。”
那时候一个在树上,一个在树下。
他们对峙。
一切无声。
天地无声,慢慢变老。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阿雅死后,那绪闷了好几天,话也没有,也不大吃东西。
绸族和葛天一族忙着汇合,谁都没来赶他们离开,当然谁也没来管他们。
最后,还是莫涯抬起那绪的下巴,逼大师与自己平视,恐吓道:“你这样下去,我会吃醋的。”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事。”
这个理由无法让莫涯心动。整整三斤陈醋下肚,他吐了三天,也不吃东西。
一对都是青黄不接的脸。
莫涯蹲下,又与打坐的那绪平视:“借我身体发泄下?”
那绪摇头称不用。
莫涯不管,自顾自地扯开那绪的衣领:“绪大师,交功课吧。”
窗外日光纯粹,映入莫涯深靛的眼,显得愈加清澈明晰,隐隐里透着一种诚意。
那绪与他对视片刻,颔首道:“
分卷阅读3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5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5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5
好。”
一顿缱绻后,那绪过了晌午才起,找了个石磨将阿雅的黑曜石仔仔细细磨成了粉。
日西沉时完成。
黑色的粉在余晖下晶莹闪烁,那绪掌托石粉,有点发呆。
莫涯头枕那绪腿上,问他要做什么。
“我们该离开这里了。”那绪将粉装入个小布袋,低声道。
月东升,他们慢慢走出这个城,谁也没有阻拦。那绪头也不回。走出几里外,那绪寻到个高处,停住脚步,小心翼翼地把石粉小布袋打开,将石粉倒出。
粉平静地泻下,忽然,四周刮起了怪风。
风卷起黑曜石的石粉,向不远处的孤城飘去。风里好似有人低低在泣吟:“归去来兮”。
是的。
是那绪下了咒,整出个结界。
庞大的结界笼罩了整个城池,以及城廓外三里。
所圈界线之处,依稀景色扭曲。
这样,谁也出不来了。
自傲的葛天一族,估计好几辈子要与绸王他们为邻了。
“那绪你究竟在做什么?”莫涯双手抱臂。
“你说的对,他们一族要生,一族会生,天生就该在一起。”那绪平静答道。
莫涯呀然:“你说什么?”
“没什么。他们在一起了,是永生永世地在一起,他们两族可以各得所需,岁岁循环下去,多好。”那绪的祝福非常诚恳。
他们这样上了官道,徒步不久,终于见了小镇的影。
镇外半里,就能瞧见热闹。
莫涯忽然停步,转向那绪道:“我们直接去找皇帝要经书,是先回万佛寺一趟?”
“随便。”
“我要考虑是不是和他风雨一番,做最后的道别。”
许久,那绪没有说话,抛下莫涯,平静地走远。
莫涯欣慰,觉得那绪这么样,总比他温和地说不介意,来得舒服。
而那方,那绪已走到镇前马贩子处,买了一匹老马。
货银两讫后,那绪上马,一牵马缰,拨转马头,向莫涯笔直冲来。
不至于如此生气吧。
莫涯见势不妙,撒腿欢奔。
人逃,马追。
实在跑不动了,莫涯回过身,大字型立定:“喂,出家人不能开杀戒,你吓谁呢?”
那绪勒住马,微笑,将手递给莫涯,问道:“那莫施主你逃什么?”
莫涯上马,与那绪同骑:“我方才是在开玩笑。”
“哦,忘了说,我一直不能太激动。”言毕,那绪头枕着莫涯背,昏了过去。
莫涯好一会才回过神,踢马肚,向射阳那个好地方,缓缓走去。
如此走了半月有零,终于又回到了万佛寺好地方。
最开心的是那嗔,脸上两块小肉乱颤地向莫涯飞扑:“哥哥,我好想你哦。”说话后,瞧瞧那绪,万分体贴道,“师哥,我也想你。”
代为看庙的白泽似笑非笑地打招呼:“回来了?”
瞎子椴会闭着眼,非常享受地在晒太阳。
房顶上,最风尘仆仆高守,顶着猎猎寒风,眺望群山重重黛青。
一切似乎都回归了平静。
翌日,那绪给谛听写信,信里询问了他的伤势,还大致说了这边的情况;并很含蓄地捎了句,山还继续被封着,问他何时回来解封。写完信,那绪用纸折出只大白鹳将信送去。
目送白鸟飞上云霄,那绪转身回屋,却见高大人无所事事,坐在屋顶犯傻。
“天寒地冻,高施主不如进屋吧。”
隔了甚久,高守才怏怏答应:“也好。”
不日,小雪。
高大人正好又在立雪中,抬头却见白如雪的大鹳振翅而归。
他预感定是谛听回了信,血忽地一热,激动地窜进了原来谛听的屋子。刚进屋,他又倏地觉悟,这鸟脑袋才多大,信怎么样送也不会送进这屋子。
手撘上门板,想去找那绪去探听下消息,又怕自己过于突兀,不大好意思。
环视四周,谛听的房间久没人住,满是灰尘。
他索性卷起袖子打扫起来。
干得正来劲,完全没发现莫涯已经蹲在门口。
莫涯蹲了一会儿,才对他贼笑:“高大人,真忙啊!”
高守闻言,不知为何耳根顷刻赤红:“几日没有施展筋骨,我有力没地方使。”
“所以替谛听收拾屋子啊?”
“一举两得。”高大人淡然道。
“哦~”莫涯连连点头,点头连连。
“那个,谛听伤得重不重,有说几时回来吗?”高守认真地擦桌子,背对着门,很不经意地问起。
“谛听信里说他现在闻响声,就头疼不已。正好地藏王出游遇到他,说他那边清净,邀请谛听去疗养。”回答的是那绪。
“地藏王?”
“恩。”
“谛听他,他答应了?”高守忙问。
“应该是吧。”那绪进屋,瞅瞅屋内一切,浅笑谢道,“有劳高施主,真替谛听着想,收拾得如此干净。只可惜,他暂时不会住这屋了。”
“哪里哪里。我只是,见不得屋这么脏乱,顺手收拾下,压根没想得像你这般深远哦。”
“那正好,高大人多多舒筋骨,请把寺庙所有屋子都收拾下吧。”莫涯趁火打劫。
一句玩笑,高大人还真的全去干了。忙忙碌碌,像只带了轴的辘轳,一直在转。
莫涯在院子晒太阳,陪那绪喝茶聊天:“我一直以为像地藏王这号人物,我只有神话书上瞧见。原来这世界,还真有‘地狱未空,誓不成佛’神人。”一句话,高守竖起了耳朵。
“也不全是。”那绪话里有话。
“那是什么?”
“有妖言,说地藏王好赌,地狱誓不成佛是因为,他输给了佛祖。”
“妖言你也信?”
“听妖言,能辨识是非,不是更明善恶?”
“佛祖也会赌?”莫涯不信。
“先以欲勾牵,后令入佛智。”那绪低头啜了口茶,平静解释。
“看来,地藏王叫谛听跟他混,另有他用哦。”莫涯这句话,声音说得很响,尾音拖得很长。
嘭。
高守一下把扫地的扫帚扔了,跺脚道:“我,我去见万岁,把你们的《心经》要回来。”
话音未落,高大人已经施展轻功,在霏霏细雪里绝尘而去。
11月 6日更新
高大人出走不久,那嗔就跑来找那绪,双手托起腮:“师哥,你看我是不是瘦了?”
“是有点。”那绪同意。还有一点变化,小师弟长高了。
“你是不是要把我送回大悲寺去照顾?事先申明,我不去的。”
“我外出这些时日,你的功课如何了?”那绪正色道。
“啊。”那嗔对对短胖的小粗指,“我一个人孤零零地为寺庙忙进忙出……”
“去补。”那绪并不客气。
“师哥……”那嗔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本事,一下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不补上功课,必定送你回大悲寺,让其他师兄照顾。这事再没有回旋的余地。”
那嗔瘪嘴,低头十分委屈地去做功课。
厮时,午后阳光正好。
那嗔扒桌上,写功课。
分卷阅读3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6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6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6
那绪审查。从他角度看那嗔脸上两边肉胖嘟嘟的坠着,只见上嘴皮却瞧不见下巴。非常可爱。
那绪故意眼不露笑,脸上也面无表情:“功课做得认真些。”
“哦。”那嗔应声。
认真做了一会,小家伙就开始头一低一磕闹瞌睡,不一会儿打起呼噜。
那绪宠溺地摇头叹气,抱起那嗔回了房,将他放上床,盖好棉被,放下幔子。
莫涯在他身后倚门道:“这次出门带那嗔?”
“是。”
“万一撞见你在交功课呢?”
“啊?你不想带那嗔吗?我们这次出门不比之前,日子不短。”
其实莫涯想的,他非常喜欢这个小家伙,只是他不喜欢那绪如此了解他的心思。
“我如此爱你,怕控制不住。”莫涯死撑抬杠。
那绪愣了愣,接受赞美:“过奖。”
“悲天悯人的好大师,是不是觉得失了清白太委屈了?我忒伤天害理了?”
“莫涯,你真的只要这些?”那绪直直望进莫涯黑得发蓝的眸。
莫涯别开眼,嗤笑:“你说我要的是什么?”有点拿捏不住自己的情绪。
“要的不是爱,你要的只是个家。”
“那又如何?”
“出家无家,莫涯要的这份暖,我未必给得起。”那绪坦诚。
“那绪你错了,其实我就想亵渎你。”莫涯逞强,高高挑起眉,“我现在就去找白泽,叫他照顾那嗔。这样就不会破坏你我日夜的欢好。”
莫涯找到白泽时,白泽正忙。
忙着撞墙自尽,鲜血涂红整堵墙。白泽阖着眼睛,睡地上。
整屋,不胜唏嘘的惨相。
莫涯恍然大悟,他绝对不会把那嗔交付给常常自杀的怪叔叔手上。
“找我有事?”白泽睁开眼,气若游丝。
“本来有,现在没了。”
“别吊胃口,到底何事?”
“你不是可以看见未来吗?你自己看啊。”
“你不信?”白泽敛袖,坐起身。
“不信。要不你告诉我,我的未来如何?”
“过来,拉我一把。”白泽十分虚弱地伸出手。
莫涯眯起眼,思忖了一会,才走过去拉人。
谁知白泽借势把脸浅浅埋进莫涯的颈窝,嘴角微微上扬:“莫涯你的未来,会下油锅,而且你——”
稍顿,白泽一字一字道,“人、可、皆、夫。”
莫涯去找白泽,转眼白泽已经坐上屋脊在晒太阳,莫涯却又不知去向。
那绪摇头去找。
穿越院落,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调过头,缓缓走出了寺庙。
寺庙后头有山有水,不远处还有那绪静心修行的地方。
那地方叫棋池。
池方,方如棋盘;池中零星圆石,圆如棋子。
池子半冰半水。
冰的一头,还有条晶莹的冰冻瀑布挂于山前。
天圆地方,结合山间寒雾,成就了一个得天独厚的天然困局。
局正中,好像困住了一个人,这人茫茫然,好像是个瞎子。
“不好意思,贫僧迟钝,椴会施主在此很久了吧。”那绪缓缓踏入乾坤绝佳的方位。
椴会一愕,将身转向那绪,笑道:“原来是那绪大师。在下也纳闷,不知为何总是走不出去。”
“这是个困局,贫僧设的困局。”那绪浅笑。
“哦?”
“高守大人此刻该走远了。”
“大师这话是何意?”椴会有点不明就里,惺惺作态的不明就里。
“施主是否知道,天地灵物为何都会化作人身修行?”
“愿闻其详。”
“因人本身天生具备奇门遁甲,属五行最佳修行形态。”
“那又如何?”
“灵物即使化为人形,那绪不才,也能识名。只是,那只貔貅,给贫僧的感觉不同。”
“可能大师的修行不够。”
“是有可能。只是那绪一直奇怪,施主你给贫僧的感觉,竟然与那只貔貅的一模一样。”
“那绪大师,你光凭这点便怀疑我是那只貔貅?”椴会大笑。
“谛听来信说,他回昆仑前还特意绕路,上了次文殊山,在西王母的石窟寺取了神兽貔貅的残片。”
“写的是什么?”
“残片写貔貅要食灵气眼三千,方见天日。”
椴会颔首:“这说明,貔貅没吃够眼睛,就是个瞎子。”
“对。”
“那还有证据吗?”
“施主在这里也是证据。”那绪指动佛珠。
这个证据解释起来,就比较长了。
谛听封寺封山,那绪就在此设了困局。
只是局内本来没有灵气的饵,说白了就是给被追杀的灵物有个保护周全的退路,以防不测。
高大人离开,那绪多少不放心,上次侥幸不会次次侥幸。
于是,他索性利用原来的困局下了与高大人灵气相近的替身饵。
飞快又扎实地布下了个陷阱。
中招的只有一个人——那人正好是个瞎子。
那人正好和貔貅的感觉一样。
那人就是椴会。
貔貅椴会。
椴会咬牙:“那绪,陷一无辜,与操刀杀人者何别?”
那绪闻言,认真思忖了许久,真诚道:“椴会,释一大憝,与纵虎伤人者无殊。”
椴会狂笑,四周气流猛烈乱窜。他身后瀑布凝结的冰柱,随即断裂,下坠的刺尖从了气流转向抬头,齐齐陡然射向那绪。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椴会狂笑,四周气流猛烈乱窜。他身后瀑布凝结的冰柱,随即断裂,下坠的刺尖从了气流转向抬头,齐齐陡然射向那绪。
冰刀逼近,只见水面布满灵气,灵气散开,凝成屏障。
冰入屏障,一点点速度地减慢,锐利一点点被吞没。
气流也一波一波被削弱。
最后,到了那绪眼前,一切从有到无,全部冰消气散。
大冷天,椴会汗流浃背。
冷汗。
那绪突然给力了,笔墨难以形容的有力。
也难怪,这里是那绪的地盘;所以,好兽不吃眼前亏。
椴会不掉身份地求饶:“那绪,你若放了我,我再不食眼。”
“你发誓?”那绪沉思了很久,轻声问道。
出家人就是傻得可笑。
椴会狡黠微笑:“我发誓,你若今天放过我,从此,我不吃眼睛。”
他对面,那绪眉宇坦然。
天冷,椴会说话,吐出一团团白气。
白气在那绪在笑容里,拧成了一个一个细小的字,蝌蚪小字随着椴会的呼吸,入了椴会的口。然后,一路向下。
“记住你的誓言。”那绪道。
不一会,椴会他身体明显感觉不对劲:“那是什么?”
“咒。你不能再吃眼睛的咒。”
那绪在天然的棋局里给他下了咒。
咒名很文艺。
咒名:诱征。
神兽全然失策。
那绪迟钝,不等于他不会去思考。
“你欺我眼盲!”椴会狂怒,现原形。
寒风气涛里,貔貅凶神
分卷阅读3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7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7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7
恶煞,浑然天成。
誓言咒其实并不难解。
一般而言这样的咒,困人一时,困不了一世。说难听点,就是吃下去的誓言,到时候当放个屁,就结束了。可惜的是,别人可以如此,他貔貅不可以。
所以,椴会彻底恼了,每个毛孔钻出来的气息都想杀那绪。
这个那绪太碍事了。
以前,操控比翼的骨骸,为他狩猎获取眼睛,被那绪超度了。
因为当初高守有利用价值,他开恩放他活路,给他漏网;如今,高守已经无用,他理所应当再取眼睛,却又被那绪破坏。
更何况,更何况……
反正那绪该死!
寒风冰流乱窜,貔貅来战。
可惜他忘了自己身处的还是人家布下的困局。
声势再大也是枉然。
越战越败。
酣战浓时,那绪突然手痛,心跟着一颤。
灼情咒火烧般疼。
莫涯出状况了。
此一分心,让困局不大不小有了空隙,处于劣势椴会脑筋算是机灵,连忙逮着了机会逃逸了出去。
等那绪反应,椴会已然逃远。
那绪也不穷追,目送椴会远离后。他叹气,但愿貔貅能好自为之。
莫涯在座独立的小偏殿里,缓缓地烧自己的手指头,浸足了灯油的手指头。随后,慢慢的烧着了整个手……
那绪赶来,扔开佛灯,灭了他手里的火。
莫涯抬头灿笑道:“白泽说我将来会下油锅,我想先试研下,怎么个疼法。”
那绪皱眉,没有教育莫涯要自爱,检查他的伤势:“我去拿药。”
莫涯一把拉住那绪。
两个人,唇碰到了唇。
莫涯微微动唇,在说话。声音,就宛如在彼此的唇齿间流动,是种温润的痒。
同时,他用种相当奇特的目光,盯住那绪:“我脱光了给你玩好不好?”
彼此,呼吸都很潮湿。
莫涯嗅到那绪身上的莲花香,若隐若现。
夕阳挤过两人之间的微弱缝隙,透出来,使彼此快衔接在一起的轮廓,镀上了一痕炫目的金边。
那绪的回答很有意思:“不必了。”
莫涯冷笑,用受伤的手去握那绪的分身,人伏在他肩膀,矮矮道:“大师,我讨厌你高高在上的样子。”
一点都弄不脏的东西,最讨厌了。
风穿树桠强悍哭鸣。
那绪愣住。
莫涯等,等那绪慢慢消化他话里的意思。
不知怎么地,扔出去的佛灯,窜起了火苗,滋滋燃烧。
那绪扭头要去瞧。
莫涯不让他分心,把握那绪的手又用了点力。五分熟透的血肉黏着那绪敏锐。
那绪终于有了反应,抓住血肉模糊的手,凝望莫涯。
尔后,纠缠突如其来。
粗啃细啮,轻挠狠抓,顷刻面面俱到。
野火熊熊前,赤身裸体的他们,有种非常原始的冲动。
这次云雨,就在这里。
这次云雨,不能灭火。火越烧越旺。
那绪把莫涯压在了身下。
他交功课,他饿虎扑食。
莫涯眯缝着眼,承受着一次次痛快的撞击。
凶猛点,再凶猛点。
一记紧接一记,那绪胸口的咒花点点绽放。
最后穿刺,莲花完开。
巅峰之际,莫涯终于开怀。
殿前欢后,烧得一片灰烬。
“我早就说过,别碰那绪。吃苦头了吧?”数里外树林,白泽纨绔地逗他的鸟,阴恻恻地笑。
逃来的椴会不服,呼呼喘气。
“他若瞎了,就不能读那七本心经。不读心经,就不能知道第九门确切所在的位置;不知道门所在位置,又怎么能替你打开那扇欢乐的门。你这道理都不懂?”白泽恶毒抚顺椴会的毛,如摸丧家犬。
“那我就这样一辈子瞎下去?”
“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挽救。”白泽拨弄手指。
“什么办法?”
==== 11月15日更新====
有什么办法能到昆仑呢?高守一路脑海里一直盘旋着这个问题。
三心二意的后果是,高大人迷路了。
攀上高高的树枝,他探寻出路,感觉头顶有样东西飞过。
高守抬头。
一个男人从他头上高高飞过,男人有对雪白的大翅膀……
高大人愣了愣,施展踏雪无踪,跟了过去。鬼使神差。
接下来,在这古松树林深处,他看到了一只羽人脱掉带翅膀羽衣洗澡……
原来传说是真的。
这么冷的天,还在如此冰冷的湖水里洗澡,光想这个,高大人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过如果传说是真的,那么……
他咬咬牙,很不要脸的蹦跶了出去,悄悄偷了羽衣。
须臾后——
高守高大人他死死抱住人家的羽衣,用威胁的目光注视着一个光溜溜的男人。
“把羽衣还我……什么条件你开。”羽人,五官深刻,冰雕成的一样,有种水清色的蓝,一双银灰色的眼珠看着让人发寒。乌发委地。
“我我我想去昆仑。”
昆仑山,天之柱。
云雾深处,山里古潭氤氲。碧色潭边,游光美滋滋地坐在自己的尾巴上钓鱼。
水里,鱼戏鱼饵,一逗一逗。波澜不起。
游光扭扭屁股,小声诱哄:“吃吧吃吧,这饵可好吃啦。”
就在鱼儿吞饵这刻,碧潭如镜,映出天上,有羽人低空掠过。
而这羽人好像背着一个人;这个人好像,很熟悉;这个很熟悉的人,好像是高守。
游光大惊下,也不忘迅速收竿。可惜鱼太重,他一时拉不动。
无奈看看天,瞧瞧水,游光咬牙,转过身,反背着鱼竿撒腿追高守。
食饵肥鱼,终于被拉飞出水面,于半空乍出一道干脆水弧线。
游光却因此重心不稳,粗大尾巴翻前,全全圈住了他身体,如球滚出几丈开外,直到撞上参天古树,才打住。
摇摇晃晃,游光抱住自己的尾巴,艰难撑直了身。
谁料,空中肥鱼铩到,对准游光的脑袋,撞得正好。
游光出爪紧紧抱住鱼,随后,光荣倒下,且不省人事。
山中有林,林中有无形结界。
这是谛听为自己养伤修行,特意设下的屏障,可阻隔一切恼人的杂乱声响。
而为谛听守门的是只像兔子的灵兽,名唤:诞。
高守拜山,诞连忙拦住去路:“站住!你们来昆仑,所为何事?”
“我来只为见见谛听。”高守拍拍胸。
诞翻翻小白眼,似有似无地瞟了几眼,道:“我家山主与地藏王正在风流快活,不宜被闲杂人等打搅。”
高大人立时摇头:“我不信,你带我去看!”
诞这灵兽,向来不爱说实话,谎说习惯了,从不怕被揭穿,如今高守坚持要见谛听,他自然皮厚也不推托,只是昂头很屌地领路:“这边请。”
结界内,阳光温软。
谛听养伤,养得丰神如玉,只是耳背了。
风偶尔带着水气缓入界内,滑过他指尖时,凝成一颗晶莹的水珠,又悠哉悠哉地入了谛听的耳。
坐他身边的地藏王浅笑道:“虽然耳力大不如前,不过你修炼听人心声
分卷阅读3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8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8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8
,以后也是个本事。”
“多谢夸奖。”
“其实地府也是个有趣地方,你要修行,随我过去,必定有益无害。”
谛听友善地搭上地藏王的肩膀,道:“我说过了,考虑考虑。”。
两人对话稀疏平常,可在外人看来,他们是亲昵携爱,谐笑甚欢。
这个外人,自然包括结界外的高守,高大人。
高大人愣了愣,走上一步想叫谛听,突然他又想起谛听耳朵已经大不如前,于是马上手圈嘴,大声唤了几声谛听。
如此造孽的噪声,自然穿不透谛听设下的结界。
谛听当然是一点反应也没。
兔子模样的诞,更不怕死了,两只长耳作出摊手状:“我说的吧,他们相处融洽,眼里再无旁人。凡人,你如果真要去打搅的话,我帮你去通禀就是。”
高守忽然觉得心里泛起酸涩,爱面子的他,低头看看手心:“不用了。我想,他不会跟我回去了。”
一句话,脱口而出。
原来,他想他如果来,谛听便会和他一块下山。
原来,他心里竟然是这么想的。
以为一切很简单。
可惜,他料错了。
他什么也不是。
尔后,高守虚笑道:“翅膀男,我们走吧。”
羽人回答还是冷冰冰的:“当初条件,只是送你来,没有送你离开。”
诞谨慎地仰望羽人,没有插嘴。
高守当场傻眼,他万万没想到,神灵也爱落井下石。
“你若要离开,不难。你答应我,孵化次我们羽人蛋。”羽人竖起一根手指,“不必很久,只一夜。”
“你也看到了,我们羽人体温偏冷,孵化下一代委实不易。所以,我们往往请人代劳,作为报酬,我们会送孵蛋一夜的人飞到他想去的地方。”羽人又补充道,“我答应你来此,本就是个意外。当然,你可以留在这里,慢慢下山回去。”
诞两只耳朵扬起,前爪拉拉高守的袖角:“对啊,阁下又不着急下山,等我山主缓过神来,看到了阁下,说不定还想和阁下叙叙旧呢。你留下吧。”
高守寻思,自己破坏羽人种族的规矩总是不好。何况这里,他呆久了能做什么?于是,他点头:“不就一个晚上嘛,翅膀男,我答应你。”
望着高守他们逐渐飞远,最后消失天际,诞撇嘴,狞笑:“真不知死活,居然去给羽人孵蛋。”
话音刚落地,他的耳朵就被高高揪起。
敛起结界的谛听正提住诞的长耳笑问:“你这是说谁不知死活?”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诞知道谛听的新本事,可他生性就不真实,于是忙不迭摇头:“没有谁。”
头摇得正欢时,游光扛着鱼上山了。长得肥矮的他,目光自然也短浅了许多,看不清形势就乱招手:“谛听,你问问高大人鱼要吃什么样的?”
谛听耳背,侧耳问向游光:“你刚说什么?”
谎言眼见拆穿,诞赶紧羞怯捂脸:“是他非要给羽人孵蛋,我劝过他了,那凡人自己不肯听。”
……
夕阳已然西沉,天际无痕地隐去最后一道温软的光。
谛听骑上姑获鸟鸟,扭头坦然道:“地藏王,你的地盘我不去了。”
“世间无有后悔药啊。”地藏王的微笑高深莫测。
谛听远去——
月光下,九头鸟张开巨翅斜掠长空,羽翼搅动满山薄雾摇荡。
片刻,白霜落肩。
他肚子咕咕在叫。
饿了。
高大人迷迷糊糊地揉自己的肚子。肚子光溜溜的,还挺硬。
压根不是肚子!
纳闷的高守骤然清醒,望望四周漆黑一片,自己怀里正抱着一只蛋。
是了,他答应过羽人帮忙孵蛋的。这一路飞来,没想到他竟然睡着了。看来他们已经到了地方,这不仗义的羽人把蛋扔给自己便不管了。
鼻子里首先嗅到的是一股糜烂的腥味。
高大人开始眼观八方。
这是个顶级庞大巢,巢里几只半人高鸟头、人身的绒毛怪物在玩蹴鞠。腥味,乍浓乍浅。
仔细看,它们踢的不是什么蹴鞠,而且乱蓬蓬带血的人头。
高大人倒吸一口凉气,脑门心开始冒汗。
正在这时,蛋壳破了。
破裂的声音,让所有的一切顷刻静了下来。
所有的绒毛鸟都望向了高大人。
蛋破,鸟出。
出来小鸟和外头的绒毛怪物一个德性,相当贪婪地向高大人张开了嘴……
羽人确实不会孵蛋,所以他们以“我可以带你飞到任何地方”为交换条件,把人骗来帮忙抚养后代。当然,这些幼小的鸟人还有个本事就是——食人。
只有吃了足够的人,小鸟人才会蜕掉傻气的鸟头,成为英俊有型的大鸟人。
腥臭鸟巢内,所有的小鸟人慢慢向高守聚拢过来。
“好像不怎么有趣了。”高大人摇摇头,一拳打昏刚孵出的鸟人,摆开防御架势,招招手,“来吧。”
须臾。
巢内打斗声,势如破竹。
超二的高大人,英勇地站在巢的正中心位置一直在打,一直在打。
如此一派鱼死网破的气势,吓到了远远围观的羽人仁兄。
穿着能飞天羽衣的羽人,疾飞过来,冷不防抓住高守的两肩,随意地把他抛了出去。
而巢下自然是万丈深渊。
高守一路坠落,手脚乱抓空气。他突然右手搭到某处,手指用力,使用吃奶式鹰爪功,死命抓紧。
惊魂难定,月光稀疏。
高守发现他搭上的居然是一具水晶悬棺。
这水晶棺材还不是空的,里面闭目平躺着一具完好的尸体。尸体侧面有点眼熟。
可惜高守没空思考这个,指骨“咯咯”发声,难以支撑他体重。旋即,手一滑。
高大人,继续坠落。
“高守!”夜幕最远的一处,冲来一点白光。谛听赶到了,在姑获鸟鸟背上,他伸出了手。
高大人心花瞬间怒放。
他向谛听伸手。
一个笔直坠落,一个横冲过来。
刹那,碰到指尖。仅仅碰了碰。
随即,错过。
一个依旧急速坠落,一个横冲过了头。
死定了。
高守这么想着,这时候应该闭眼等“轰隆”一记的摔死声。
可是,一阖眼,就看不到谛听了。
再也看不到了……
所以,高大人不舍得闭眼,瞧着谛听,微笑。尔后,重重地摔了下去,五体投地。
而谛听眼睁睁看着他摔得粉身碎骨。指尖沾着,高守手指上的血痕、土屑以及微凉的温度。
=====================4月 3 日更新==================
还是没死成。
白泽撇撇嘴,张眼,却发现自己被倒吊在一棵大歪脖树下。莫涯正蹲在他的前方,眼对着眼,挥着手,同他打招呼:“对不起,那天落荒而逃不太符合我的气质,所以今天我来
分卷阅读3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9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9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39
补救形象了。”
“哦,好说。”倒吊白泽在空中轻轻晃荡。
“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莫涯随手拣了个树枝,用树枝推他。
继续晃荡。
“你还有什么想知道吗?”白泽头脑发热,眼充血。
“我回去后,那绪会成佛吧?”莫涯用树枝挖了个坑,飞溅的泥渣时而泼到白泽的脸上。
白泽眯起眼,压低声线问道:“你会关心那绪的未来?”
四目交锋了片刻。
“算了,不听你的含蓄了,大师正等我收拾行李呢。”莫涯扔了树枝拍拍手上的泥,起身离开。走出三尺外,他又转回来,恶毒地往坑里尿了泡尿,随后再度挥手,“再见。”
白泽微笑:“再见。”
风来云开,阳光正好照来,偕同天色一块倒影入湖。
叶盎然,花怒放。
那绪与这片绝色,几乎融为一体。
清风送暖正浓,一只九头鸟却哀鸣,穿破云气疾速而来,风云间粗干的羽翼抖擞。
那绪抬头:“姑获鸟?”
姑获鸟闻声,快速敛翅冲下,停在那绪跟前,两翼下依旧大风扇动。
那绪走近问什么事,九头鸟放下叼在嘴里的经书。
经书落地,夹在其中的一叶飘出,在空中轻轻旋舞。
舞出一席对话。
『他摔成这样,筋裂骨碎的,就算活了,也不成人形了。』地藏王。
『我把人形给他。』
『这是何必?即便你以后再修炼回人形,也会……』
『我知道。 』
『生死由命,谛听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放了他,我当你的坐骑,永生永世。 』
『我留下陪你! 』游光。
『不用。 』
『我是只很讲义气雄灵。 』
……
花飘零,徒留静谧。
久久。
被姑获鸟惊飞的小鸟又重拾欢畅,飞出窝来,唱着歌去觅食。
那绪皱眉,闷头想了想,默默地走到花叶深处,于地圈画成蔓荼罗阵。
蔓荼罗正中,头戴天冠的地藏王幻象现身。
地藏王面对那绪并不吃惊,只善意笑道:“我已将那凡人送回了。他性命应当无碍。”
那绪无话。
“我知你心里不舒服,但有因有果,缘起缘灭自有定数。你也看开点吧。”
依旧无语。
风中,枝上的花身不由已地坠下,林里小鸟亮嘴就想啄。
那绪蹲下身,先鸟儿一步拣起了花。小鸟倒不怕那绪,歪小脑袋,傲娇地啄碰那绪取花的手。那绪却没有松手。
小鸟依旧傲娇,见那绪不谦让,干脆拍拍翅膀飞走了。
那厢地藏王浅笑:“此落花有灵,本次转世将投人道。”
许久,那绪方拈花回应:“有因有果,缘起缘灭自有定数。地藏王解释得很对。”
“你能领悟,自然是好。”
“圣尊,不如我们打个赌吧。”那绪站起了身。
一听到打赌,地藏王眼睛一亮,旋即又低头轻咳,“这个不太好吧。”
那绪相当耐心地保持沉默。
“赌什么?”地藏王终究没有熬住。
“缘分。我就与你赌,高守与谛听的缘分。”
陆续几日,终于收拾完行李,翌日那绪他们就要踏上找经书的征途。
莫涯勾着那绪的肩,问:“你在想什么?”
“交作业。”
春风徐扫,万物坦荡,天地解冻。
尔后,正春。
小楼外霏霏雨。老城内,花影灼灼红乱。
当今圣上又添皇子,小皇子耳后有朵花形的胎记,人人都拍马说这是委实的好命。
好命不好命谁都说不准。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高守高大人是个劳碌命。
月圆月缺。
高守站在房顶,听宫女嘀咕叹息说,小皇子居然是个天聋地哑。高大人听后,也觉得可惜。一只不知名的小鸟,穿叶而去。
花开花落。
紧衣缩食的高大人给横山派送银两,秋雁偶尔会传书,告诉他那绪他们到了哪里,收了第几本《心经》。没人说起谛听。高守皱眉,他醒来时人已回京城,心里早料定是谛听救了自己,只是——谛听为何连道谢的机会都不留给他?
雪冻雪融。
券门前,负手立。
还是没有谛听的消息,只字片语都没有。
风筝飞高时,有只小小的手,突兀地拉拉他袖角。
他谦虚弯身笑问,小殿下何事?
从未开过口说过一句话的小皇子,仰面满眼期待问道:“高叔叔,你还记得谛听吗?”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第三年。
第六本。
那绪揉揉眼,合上第六本《心经》。
上古的心经,不是只有短短几个字,而是厚厚一册。
刚开始,是莫涯找咒语,按照鹿鼎记里面的套路,他先把书拆了,每一页纸对着光照,瞧里面有没有夹层,里面夹着碎纸什么。
没有,佛家不比皇家,书很糙纸很单薄,对着油灯一照,里面便是清清楚楚啥也没有。
莫涯不死心,又改火烤,水浸,油焖,还咬破手指,洒了好些狗血在那书上,总之各种中情局谍报站手段都用上了,那六本经书还是好端端的,半点线索也无。
那绪心里自是很疼,也不方便说,只好仔细把那些书整好合好,实在受不了,就拿了一本来看。
“这本心经,有四个错字。”
合上书后,他也是百无聊赖,闲闲说了一句。
一旁蹲着的莫涯闻言一怔,大概是愿望太过强烈,突然间便心开一窍,从桌上胡乱又抽出一本,“啪”一声递到和尚跟前,道:“那这本呢,这本有没有,有几个?”
被强逼着看了一整个时辰,满眼星星之后,那绪这才答他:“这本也有,也是四个。”
两人对视,当即明白这绝对不是巧合。
“心出一血”,“五浊之世”。
那绪将这八个字抄了下来,一边叹气:“前辈们心思巧妙,这上古心经深奥难懂,除非我门中人,又除非我这种呆子,哪个会去这般细看,又哪会知道这里面还有错字。”
“是是是,大师聪慧,天下无二。”莫涯连忙马屁,“我这就给大师打点热水来敷眼,大师就顺便把这四本也看了吧。”说完便把那四本砖头一样的经书推到了那绪跟前。
受了人家的热水服侍,那绪自然是推脱不得,只好按着太阳穴继续。
起先莫涯蹲在他身边,是看得满眼放光,可也架不住那经书催眠,慢慢打起了磕冲,人半蹲靠着桌腿,居然睡着了。
那绪失笑,于是丢下手里经书,抱他上床。
人刚刚放到床上,他却突然跳了起来,一把捉住那绪右手,道:“第七本经书是在你这里的对吧,你为什么没有拿出来,在你这里对不对?”
“在我这里,没有问题。”那绪柔声。
第七本经书其实已经给狗吃了,这个事实他一直不敢告诉莫涯。但现在没关系了,那本书他默过无数次,里面错字在哪里,他
分卷阅读39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0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0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0
最最清楚不过。
“哦。”
听了他这句,莫涯立刻应了一声,嘴边一个诡异的笑,就地倒了下去。
他根本没醒,刚才那句,是他的梦话也是心病。
睡下之后,他抓着那绪的手便没那么牢了,只闲闲握住,但那绪却没有挣脱。
如果没有记错,自得到第六本书后,莫涯已经整整五天没睡了。
因为灼情咒,那绪能感觉到他心火一样的煎熬。
一刻也不能等待,如若不能回去,那就水淹了火烧了破碎成灰,他和这世界他妈的同归于尽。
这愿望是这般强烈,强烈到他那绪……,在他心里不过是一颗草芥。
“佛祖会成全你,我……也会成全你。”
在莫涯身边没有站立太久,那绪只让心酸了那么微微一刻,便抽出了手,弯腰,替莫涯盖上了寺里那床破被。
鸡叫天明,莫涯还在梦里磨牙。
窗外山岚青黛,连绵无绝。自云里探头的光,洒洒洋洋,勾勒出远山的轮廓。
案头灯花乱晃,终于恹恹熄灭。
窗前有人腰间玉佩玎珰,头枕窗棂,嘴叼了一根抽芽的嫩柳,冲着那绪在笑:“早啊,那绪。”
那绪见怪不怪,“早啊,白泽。”
白泽瞥过案桌上的经书,笑意又深:“只差一本了。”背对春色,他那双眼也含一痕青翠。
那绪颔首,道了声是。
“第七本在哪里,可有方向?”
“被狗撕碎了,吃了。”
白泽呼吸一窒,他来来回回自杀了这么多次,居然没看到这个结果。
那绪了然而笑:“你果然很紧张第九重门。为什么?”
“因为,”白泽苦笑,“能开了这第九重门,是青鸾遗愿;也能给我死的希望。”
“第七本虽然已经毁了,但贫僧记得内容。”沉了良久,那绪缓缓道,语气不轻不重。
“很好,待你探知第九重门位置后,我便告诉你钥匙在哪里。”
那绪顿了顿,点头道:“一言为定。”
称了心的白泽笑得很欢,正得意忘形,不禁咳嗽,咳到后头还以袖掩口。
那绪拢眉:“怎么?”
“没事,我刚嗑了点毒药。”白泽挥手,不以为然。
“我看看。”
白泽趁势搭牢那绪的手,略略探身,带血渍的口在那绪耳边低语:“其实,钥匙就是你的心。”
喷在耳畔的话语如此温热。
“我的心?”
“没错你的心,如果我打诳语,罚我和天地同寿。”白泽咳嗽得益发厉害,语气却甚是热烈:“成全他,需要你心一颗,而且必须心甘情愿,和尚,你可想清楚了。”
白泽走后,那绪如泥塑般呆坐了很久,紧接便开始称自己胸闷,推莫涯出去,在床上卧了一天一夜。
这一天一夜莫涯披星戴月,熬得眼珠子血红,到了早上,终于寻到个借口,又给那绪打了热水,说是给他洗脸。
“你会不会舍不得我走,所以不肯再看经书了?”莫涯进门,挤了热乎乎一方帕子递给那绪。
那绪没有回答。其实谁都知道,答案不重要。
“前面六本我已经看完了,错字也挑了出来。”那绪起身,接过那帕子擦脸,擦得很慢很慢。
“那第七本呢,第七本不是本来就在你身上。”
“那本丢了,第一次跟你出去,我便丢了,被狗抢去撕了个粉碎。”
这一句之后,那绪感觉到莫涯的心骤然一缩,似乎每个毛孔里都抽出了一条战栗的血丝。
不忍心他再受多一刻煎熬,那绪连忙接口:“那本心经我抄过许多许多遍,里面每一个字我都记得,所以没关系。”
“哈!”
“谨慎一些,我还是应该将这本默出来好些,但寺里缺纸……”
言犹未尽,那厢莫涯已经开始宽衣解带。
然后那绪就听见他道,混不在意,“来,默在我身上。”
笔过墨留,点点旖旎。
钻进屋的风,也慢慢凝住不动。
春光独到。
笔点点落落,墨痕深深浅浅。
很妙字体,抑扬顿挫。
默写奋战到最后,一对攻受气喘吁吁,只剩下说话的气力。
第七册心经全然裸呈。
那绪沉下心,将那最后四个字在莫涯背上轻轻圈了出来。
“齐了,开门咒语是一句诗,总共二十八个字。”他道,最后落下了笔。
莫涯赤着身,看着他,突然间就笑了,伸出双臂,抱紧他后在耳边吹气:“好,完事。那我们……”
那绪的眼神清淡,似乎心事无穷,莫涯还以为他定会拒绝。
可是他没有,在莫涯厮磨挑逗他的那些空隙,他甚至伸出手,微微颤抖拥住了莫涯腰身。
“最后一次了和尚,拿出你的本事来!”在莫涯哑声,将身上墨迹和热汗滚了他一身的时候,他的双手便突然收紧,靠近他,用尽全身气力,恶狠狠吻了上去。
“如果你回去了,会不会……”
在欢愉过后,那绪的脸苍白惨淡。
“我会想你。”莫涯倒是懂他,但语气却没有诚意,方才因为用力过度,指甲劈出血来,这会子正将手指放嘴里含着。
“也或者,你只是要我替你打开这扇门?”
莫涯就不说话,只挑了眼看他,眸色深处,有种诡异的蓝。
——如果我告诉你,我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和那个人同归于尽,大师你可还会放我回去?
——所以我不会想你,穿过那道门,我就没有未来,我们缘尽于此。
这一些话,他说不得,所以只能藏在深处。
许久,那绪叹了口气,道:“回去,就真的对你那么重要?”
“是。如果不能,那我宁愿死。”
“回去之后,你便不再为难你自己?”
“是。”
莫涯没有撒谎,死人不会为难自己。
“那好,你准备动身吧,七日之后,第九重门将会打开。”那绪也不再叹息。
“好。”莫涯也一派平定,慢慢张开手臂,去抱住了同样赤身裸体的那绪。
那绪身材消瘦,在淫靡过后,居然仍然散发着一股清淡悲苦的味道。
是这个人,相处一千二百四十九天,从来没对自己发过一次脾气。
是这个人,对自己下了灼情咒,愿意同尝自己受过的苦痛。
是这个人,为自己抛弃了清修和佛祖。
这世上唯一的一个人,待自己便只有好,掏出心来,不怨不尤不问回报。
“那绪。”在渐渐松开怀抱的那刻,莫涯感觉自己已经麻木的心扑哧哧冒着微小的气泡,那一丝丝的,不知是不是愧疚。
“那绪……和尚。”他道,又重复一次,“想着我,熬不住了就去找个别人,浪荡江湖破罐子破摔,做个他妈的一代淫僧。”
那绪没有答他,没有答应也没有回绝,也没再看他,只垂低了头,慢慢的,将双手合十。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沙漠西北,衔恨,一个名字很怪而且终年刮着乱风的地方,如
分卷阅读40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1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1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1
果你能穿越狂风,熬得过饥苦,也碰巧不会遇上怪物,那么你最终就会发现,在这块沙漠的中心腹地,居然有一个大坑。
坑口很大,呈不规则的圆形,如果绕行一周,吃饱饭的壮小伙也需要多半个时辰。
坑很深,多深没人知道,反正所以投进去的石子都没能发出回音。
一般来说,坑里会是漆黑一片。
但到了傍晚,某一个特定的时辰,如果天上骄阳正好,又恰恰巧没风,那这特定角度下的光,就会打上坑壁一块缸口大小的黑曜矿石。
石头反射光线,打到对面,又会迎上另一块矿石。
这么无数次传递,光柱就会耀着七彩,越来越强盛和虚幻,最终,打到天坑中央一块相当不小的平台。
这是光的尽头,只要能投射进来,就必定会生出一个海市蜃楼。
沙漠坑底,最诡谲的海市蜃楼,那是一扇门,或者更准确的说,只是一个门洞,由白色石柱围成,上面并没有雕花,只隐隐约约透着极淡的血色。
第九重门,便在这里,自月光族住进这个天坑以来,便一直在这里。
没有人知道这门的原身在哪里,月光族人素来谨慎,所以也从没人踏进过那扇门去。
直到有一天,他们族出现了一位新王,一位娟狂任性长着两颗心的王。
“唔,族人的性命是不适合冒险。那别人的命好了。”长老们百般劝阻,得到的便是这个回答。
第二日,这位便出去抓了只小妖,投进门去。
小妖道行很浅,进去后一声惨叫,便再没了动静。
换道行深些的,扔进去,最多的是挣扎嘶叫了一天两晚。
月光王那时年轻,而且自负,终于有一日喝多了酒,熬不住进去探了个究竟。
这一去就是整整七天,族里长老们眼睛都要哭出血来,正准备替他做个衣冠冢的时候,他出来了,脸色煞白,施施然告诉他的族人,“我没死,就是灵力去了一成,没什么,我很好,非常好。”
门的里面,是另一个世界,是什么所在他不清楚,但身在其中非常痛苦,就好似有一万道细小的雷电,钻入你肺腑,噼啪烧灼着你,吞噬你的一切。
“多么厉害的角色,在那里都会动弹不得,时日久了,灵力身体,甚至魂魄,都会化烟。但我还是出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年轻的月光王意气纵横,两颗心同时跳动着,血液奔流,那是真心的以为,自己是天纵英才,一切都在掌中。
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太岁,这世上最后一只太岁。
太岁,天地之法器也。
从上古开始,他们就存活于世。
即使他们有生命,却被列为物,随意使用,比畜生都不如。
六界神仙、妖魔、鬼怪凡修行者都要猎捕他们。无情将他们身体炼成上等的法器,更有过分者,残酷地虐杀他们,让其怨恨之气不散,成为自己的傀儡、式神。
太岁越来越稀罕。
直到有一天,只剩下了最后一只,被诸路神佛追得无处容身的这最后一只。
亡命的途中,他遇到了月光王。
世间事就是这么奇妙。
本已经穷途末路,注定成为月光王的法器,可在修炼过程中,月光王却对他动了真情。
太岁之所以为物,是因为他们没有心,虽有人形,但却没有心。
而月光王恰恰巧有两颗心。
挖一颗心于他,这对于本来就偏执张狂的月光王来说,并不是什么叫人错愕的决定。
和谨慎含蓄的月光族人不同,他是个异类,无论爱恨,都直接彻底。
而让人错愕的,是得到了这颗心之后的太岁。
不止得心之后灵气大增,太岁发现自己突然有了采补能力,可万物皆受,随性夺其精华。
因为这个改变,也因为背负着族人血债,太岁变成了这世上最淫/荡的一只天然受。
万物可受,只要它够强大,给得起自己想要的灵力。
而在这一路放浪索取的路途当中,一个秋日午后,他遇到了醉醺醺的貔貅。
两人四目碰撞,立刻干柴烈火,也顾不上天色,就在路边树林疯了一般厮缠起来。
这一次欢爱,太岁达到从未有过的高/潮。而且旋即发现,不仅自己得到采补,灵力骤涨,而那貔貅居然也没有损失,甚至还很有裨益。
天然攻受,两相裨益,谁敢说他们不是天生一对。
两人于是鬼混,魔界火海,神仙洞府,悬崖绝壁,无处不是他们欢爱尽兴的场所。
而在每一次高/潮过后,太岁往往就会生出杀意,那些曾经把他族人当做玩物的,哪一个,他都不会宽恕。
杀,挡我者死。
在这一次又一次高/潮和快意之后,两人往往比肩,远处看,端的是琴瑟和弦。
天然攻受,貔貅太岁,终于成了六界最大的一对魔物。
“一切祸事,皆因月光族王而起。”
云顶高高在上的上神们,最后居然商讨出了这样一个结论,以全族人性命做挟,要月光王去亲自了结自己种下的祸根。
于是在月光族属地,爆发了一场血战。
半身沥血的月光王,亲眼看着自己的族人被那一对狼狈为奸的魔物屠戮殆尽。
“你于我有恩。”最后,就在天坑那个居中的平台之上,太岁看着月光王,慢慢勾起了唇角:“但你挡了我的路。”
那是一个盛夏的傍晚,在太岁说完这句话之后,西垂的斜阳正巧投了进来,一层层经染血的矿石反射,在太岁身后开出了一扇流光的门洞。
就这一刻,月光王便拿定了主意。
拼尽所有余力将太岁击进那扇门后,他张开五指,挖进胸膛,将胸腔另一颗心也掏了出来,念动咒语,滴血的心被他捏得粉碎,画出了这世上最怨毒的一个封印符咒。
——“我诅咒你永世不得自由,日渐衰弱,最终化作尘烟。以我血起誓,此门永不得开,除非有一日我重蹈覆辙,挖心于你,明知你负我欺我,却仍挖心于你!”
两千九百八十六之后,在这沙漠腹地,伴着风声,似乎还仍然回荡着这句衔有无穷余恨的怨毒咒语。
六百里之遥,只用了六天,莫涯就来到了沙漠腹地。
跟着那绪给的引路符,他没有迷失方向,在穿越狂风进入衔恨后,身边连最后一壶水也已经喝干。
是的,他没打算回去,若第九重门不能开,那他就他妈的去死!
到达月光族那个天坑之后,引路符就突然起火,自燃烧了个干净。
这说明第九重门应该就在眼前,只是自己早到了一天。
莫涯握着拳,嘴唇干裂全是血口,就这么直挺挺立着,一直等到太阳升起落下,第七日的傍晚来临。
这是一个血一样的黄昏,太阳一升出来,风就静止,空气在流沙上缓缓升腾,似乎集体静默,在等某一个时刻的来临。
然后,他就听到了比翼鸟扇动翅膀的声音。
准确的说应该是比翼鸟的骷髅,不知是谁将它枯骨重拼,如今它正扇着鬼骨森森的翅膀
分卷阅读4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2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2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2
,很小心降落,努力不扬起一点沙尘。
在那一付枯骨上面,坐着华服的白泽,看来上次毒药磕得不少,脸色相当苍白。
“还好,没有来迟。”从比翼鸟上下来,他懒洋洋打个哈欠:“喏,这个给你。”
莫涯回头,莫名其妙看着他,又莫名其妙去接过他手里递来的东西。
一颗鲜血淋漓的心,握在掌间,依稀还在跳动。
“开这扇门,除了需要咒语,还需要一个活人的心献祭,你不介意吧?”白泽又打个哈欠。
“这是谁的心?”
“很重要么?”
“不重要。”莫涯旋即回答:“好,那你知不知道,第九重门在哪里?”
“还要等一会。”白泽伸出一个手指,示意他小声:“小声,不要惊起风沙,沙子会改变光的走向。”
莫涯于是静默,握着那颗心,各种滋味杂陈。
太阳这时西斜,在一个最最恰当的角度,打上坑里第一块黑曜石,发出璀璨光芒。
白泽挥手,才一示意,莫涯就了然,动作轻盈掠上了比翼鸟鸟背。
比翼鸟扇动翅膀,用十万分小心的姿势起飞,追着那道不断投射的光柱,不住下沉,也不知飞了多久,这才来到光的尽头。
那尽头是一道门,似假还真,深入地底一道飘渺的海市蜃楼。
第九重门。
莫涯下了鸟背,站在那道门前,屏住了呼吸。
到这个时候,他还是笃信,这是一道能送他去任何时间任何地点的时光之门。
到出事之前的那夜,二零零六年七月七日,星期一凌晨一点,他要回去,杀了左柟和他自己。
他在心里默念着这个时间,不知是第多少遍。
再然后他就举起了手,将那颗心握在掌间,高高举起。
虽然白泽没说,但不知怎么,他好似就是明白该怎么献祭。
将掌心一握,那颗心立刻破碎,鲜血飞溅,淋上那道虚幻的第九重门。
“心出一血,衔恨此门。善受藏地,罪纳万物。五浊之世,十方杀神,欢承世世。”
咒语又臭又长,可莫涯记得清楚,一字一句,嘴唇微微颤抖。
这之后的第九重门依旧沉默,并没有什么光华大涨惊天动地,只是微微的,在那门洞中间有了一些气流的变化。
变化似乎还有声音,似乎有谁梦醒,叹了无比悠长的一口气。
莫涯右手鲜血淋漓,试探性地往前一步,想要跨进门去。
“呼……”那门内又发出声响,但不再是叹息,而像是谁将满腔的郁结长长舒了出来。
“呼……”
那声音复又响起,却转瞬已在眼前,莫涯没能跨入门内,什么也没有看见,只感觉到有一股暗流“嗖”的一声涌入他的身体,深入他四肢百骸,也涌入他脑,抽干了里面所有氧气,让他转瞬就失去了知觉。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27章 第二七章
锁骨很疼,有东西在烫,辗转两圈半。
这是左柟的习惯,因为自己浅眠,所以总比莫涯早醒,坐在他身边抽烟,抽完了,烟头在他锁骨按熄,辗转两圈半。
浑浑噩噩的,莫涯睁开了眼,以为自己已经回去,现在就在那个改变他一切的早晨。
的确是早晨,可上方没有那个万年历挂钟,在他身边的,也并不是左柟。
那是椴会,迎着光,他的右眼似乎在流泪。
“你醒了?”见他醒转,椴会低头,将在他锁骨熄灭的一枝长香拿走。
身周光线黯淡,黄沙漠漠,莫涯动了动肩膀,却发现自己跟灌了铅似的,根本动弹不得,于是只好哑了嗓子,问:“你是谁?”
“你认得我,我是椴会。”上方椴会答道:“但我知道,你问的不是这个。”
“我是谁……”他沉吟,抬头,终于寻到了初升的太阳,于是抓起了莫涯右手。
“如果你够强,就连太阳也能射落。”他道,声音低沉,将莫涯的手握成了一杆枪的形状,眯眼瞄准了太阳。
这个姿势,让莫涯的心瞬时紧缩,缩成了一块冰冷的铁。
最初,他被左柟收养的时候,左柟就曾这样握住他瘦小的手,瞄准过太阳。
“小子,如果你够强,就连太阳也能射落。”
第一次他这么解释,以后便再没说话,只是在莫涯训练到非常想死的时候,握住他的手,眯眼,沉默着瞄准太阳。
“你是……左柟……”觉得已经快要被胸口那团冷铁坠破,莫涯艰难呼吸,终于说出了这四个字。
“正是。”椴会点头,擦一下右眼的眼泪:“一样被召唤过来,你是身穿,我却是魂穿,在这里的身体,居然是个瞎子。”
“不过没关系,只要吃够了有灵性的眼睛,我就能看见。”紧接他又道,伸手过来,无限流连地抚着莫涯伤痕累累的锁骨:“现在我的一只眼已经能够看见,虽然还是畏光,但能看见你,你没瘦,大约是没有肉可以瘦了。”
莫涯颤抖,虽然不能动弹,但身体懂得抗拒,被椴会抚过的皮肤纷纷战栗,现出红痕。
“还是和过去一样,激动或者紧张的时候,你就会接触敏感,很好,我喜欢。”椴会喃喃,手指挑开他衣衫,指甲划过他皮肤,留下一道长长的旖旎红痕。
动作起先很快,到了莫涯胸口的时候停住了。
激越呼吸下,莫涯胸口那个银环在不住起伏。
椴会俯身下去,舌尖穿过那个他亲手穿上的银环,轻轻打圈。
“我……一定……会……杀了你!”莫涯嘶哑,不止身体不能动弹,似乎连声音也不受控制。
“哦?”椴会笑,舌尖将那银环高高挑起,含混着说话:“很好。那除了想杀我,你还想不想知道一些别的?”
“比如这一扇门,是不是真的能送你回到过去?神界赫赫有名的白泽,又为什么要编造这样一个谎话?”
说这一句的时候,他牙齿已经叼着银环,将它从莫涯乳/尖生生扯落,又和着血,将他沿着胸膛慢慢推了上来。
“能去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哆啦a梦的任意门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舌尖挑着莫涯热血,椴会朗笑,捉住莫涯下颚,恶狠狠倾入他双唇的时候,一把就扯烂了他身上衣衫。
上方是黄沙漠漠,下面是悬崖万丈,在这样一个时间,这样一个地点,赤身裸体被仇人强/奸。
这样的境况,便是百虐成钢的莫涯也无法忍受。
“你杀了我。”他道,甚至准备屏住呼吸,将自己憋死。
“我不会杀你,你也不会这么软弱。”椴会在他脸侧耳语,张开手,握住了他身下。
“就算多么不甘,你不是一样会勃/起。”几下套弄,莫涯已经有了反应,椴会于是伸舌,在他耳垂打圈:“所以无论多么难,你都要活着,变强,杀了我!”
“杀了……我。”莫涯重复。
电光火石般起势,椴会伸出手,四只手指,深深探进他喉咙。
“咬舌自尽,你不
分卷阅读4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3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3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3
适合这么难看的死法。”他道,手指探进咽喉的那刻,也深深刺进莫涯身体。
如果有魂灵,莫涯此刻也愿意将它吐出来碾成灰,可是他不能,他连合拢牙齿咬断那人的手指也不能,只能由他在自己身后起伏,另一只手则在疯狂套/弄。
“如果你死了,那绪和尚会伤心。”
冲撞,一下到底。
“虽然你走的时候,连头也不回。”
抽离,粘腻腥糜。
“虽然,他已经是个死和尚。”
再一次冲撞,到底。
“虽然,你握碎他心的时候,一刻也不曾犹豫。”
莫涯顿住,深深顿住,终于呕了出来,一口血喷了椴会满手。
“很有趣是么?”椴会也停止了动作,将手从他口中抽离,握住了他那只右手。
兀自沾着那绪血肉的那只右手。
将那只手捏牢,椴会让他握住了自己的分/身。
“非常有趣,一个慈悲的傻和尚,果然因为怜悯你,开始动了真心。”
上下套/弄开始。
“果然他受不住诱惑,破了清修。”
套/弄继续,血水包裹欲/望,渐渐滚烫。
“果然你要的便是他要的,他想尽一切办法,去寻经书。”
被握着的手上下翻飞,最可悲可耻,他竟然还有快/感,那该死的战栗的翻滚的快/感。
莫涯疯了,全身绷紧,双眼变成赤红色。
“果然,你告诉他,你若回不去,那情愿去死。”
“果然,他成全你。”
“明知道你不过是利用他。”
“明知道你欺他负他,还是愿意挖一颗心,成全你。”
…………
“而你,却将这颗心毫不犹豫捏碎。”
最后,椴会结语,手指松开,在最合适的地方轻轻一挑。
血水溢满了指缝,而莫涯的毛孔张开,居然在这一刻达到了高/潮。
欲/望的洪流,夹杂着血气,在他身体奔走,撞破一切阻碍,最终不仅喷涌而出,而且撞开了锁着他身体那道无形的铁链。
气息突然连贯,用这种方式,莫涯突然发现自己能动了。
身下就是悬崖,他没有半点犹豫,立刻倾尽所有气力,紧紧抱住椴会腰身,几个翻覆,就跌进了无际的深渊。
“很好,这才像你。”
披着风下落,椴会居然挑唇笑了。
“终有一日,你能杀了我。但不是现在。”他道,伸出手,甚是从容摸到了腰间剑鞘。
剑长三尺寒光湛湛,他将它拔出,一记就刺中莫涯肩胛,穿越骨缝和血肉,将他钉在了石壁悬崖。
深坑风长,他衣襟翻飞,再一用力,那剑便没顶,牢牢扎在了石缝深处。
鲜血沿着剑穗下坠,从莫涯身体,一路坠向无尽深处。
苍白而愤怒的莫涯,此刻有种别样凄厉的美。
“杀我之前,你必须变强,而你变强的唯一法门,就是和我交欢。”单手握着剑柄,椴会低语,竟踩着悬崖乱石上来,抱住了莫涯腰身。
“悬崖野战,甚好的开始。”他道,声音涓狂,为人则更是一万分放浪,居然吊着莫涯伤口,在万丈悬崖上方,野兽一般握出性/器,分开莫涯双腿,就这样刺进了他身体。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沾着血肉衣服碎片,随风而逝。
血淋半壁。
赤身的莫涯,被钉在悬崖上,浑身血红,有种冲击性的美感。
椴会拔剑,血花开上了天,溅了他一脸。椴会舔唇,将嘴角的血渍入腹。
一场充满耻辱的欢爱暂时结束了。
这个世界许多东西挺有意思。
居然可以能这样高水准地做|爱。
再比如说,此刻他手上类似柳枝条的小玩意,这东西叫:攀我。
所谓敦煌特产,清明节必须前折下。
椴会随手将“攀我”植入莫涯后|庭。
攀我沾了浊液,徒然有了种生命力,一裂为二,活络钻入莫涯体内。
天地俱寂。
攀我,分别从左右锁骨处,洒然喷出,带出血花开上了天,左右各一根,椴会稳稳攥在手心,好似勒马的缰绳。
攀我入体,会让身体去想,会让心神来念,此世间最原始,却最恒古的欲念。
昏迷莫涯低低呜咽。
椴会皱眉,他以为莫涯会因此而疼醒,并且凄厉地叫一声。
但没有。
小小失望。
椴会弯指,抬起莫涯的下颚,狠狠吻上一口。
莫涯的味道还是有点变了,这股味道会让椴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该死的和尚。
忒讨厌了。
该如何处理呢。
“不急,”椴会慢悠悠勒紧莫涯锁骨上的绳套,打完结,自言自语,“接下来,带你去哪里玩呢?”
没有回答,因为莫涯还是没醒。
或者,他在适应太岁意识,也或者太岁在适应自己新身体。
也,不急。
椴会颇有耐心在等。确实不急,因为他扎扎实实地等了很久。
那天,他眼前是一片漆黑。
有人在他上方叹息,说不好意思,出了点意外,他的身体出了点意外。
“从今天起,你就叫椴会。”
说这句话的人,自称叫白泽,竟是只神兽。
尔后,他总归是弄明白了状况,他前世是只经典的貔貅。
那种没屁|眼的招财怪兽,居然有如此传奇一生。
其后,他知道他的原配奸受太岁需要一具身体。
那么谁会是太岁呢。
“你心爱的人,便是太岁的肉身。而且,他也来了……”白泽答道。
椴会仰天大笑。
答案再明显不过——莫涯。
只能是莫涯。
这答案他也相当满意。
那么怎么能让莫涯成为真正的太岁呢?
那就必须先开第九门。
“月光王以心诅咒,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必须用他的心,心甘情愿地解咒。”
“月光王不是已经死了?”
“他也转世了。”
“如此就好办了。” 于是,椴会和白泽一同定下了这个圈套。
放出消息,关于九重门能去任何地方的谣言。甚至暗示,高僧那绪便是开门关键。
“我了解莫涯。莫涯一定会想回去,所以他一定会找上那绪。”
诚然,一切慢慢地顺理成章。
牺牲挺大,他让转世月光王与莫涯在一起。
为的就是打开门,为的就是莫涯能成为名副其实的太岁,为的就是让莫涯那么厉害。
做得很辛苦。
他甚至差点终身失明,幸好他将两眼所得的灵气聚在一眼中,虽以后独独一眼能见,但所得的结果也不错。
尤其当他再看到莫涯臣服在他的身下时,相当有成就感。
兜兜转转,都是命。
命不可抗。
认命吧,亲爱的莫涯。
椴会得意提剑,舌尖舔舐剑身上的血。
剑折光,映上莫涯的脸。
此时,莫涯忽地掀开眼皮,劈手夺下椴会利刃,旋即,手腕一翻,剑刺穿椴会肋下。
眼对眼,莫涯迷茫地眯眼:“貔貅?”
椴会吃疼,还没反应过
分卷阅读4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4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4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4
来,莫涯已经轻悄悄地跃落到地。
“你要去哪里?”
莫涯没有回首,只略略侧了一下脑袋,迟疑道:“我想——去找个和尚。”
椴会没有阻止,狞笑。
莫涯,即使是太岁附体,也还不死心呐。
要找和尚其实不难。
有寺庙必定会有和尚,此乃常识。
应恩寺夜课时分,殿堂便迎来了位不速之客。他大步流星,径自跨入殿堂,夹带来的夜风,无情吹灭了几支蜡烛。
来客精瘦,赤身裸体,累累伤痕,血渍斑斑。
一阵骚动后,主持修养很强,慈祥地问,来者何事。
赤体人环视周围,摇头:“我要找的人,似乎不在这里。”
“我很失望。”他蹲下身,双肩微颤,好似泣不成声。
满寺的和尚皆无语。
须臾,那人抬起了头,火烛下,一张妖孽的脸,令人炫目的眸,让人一览无遗:“你们和我交/欢,也算是补偿吧。”
“施主,你疯了?”许久,主持才磕巴磕巴地道出一句。
疯施主扔出一抹迷人的笑,摆出诱人姿势:“来吧,尽情蹂/躏,包君满意。接下来事情,统统我说了算。”
翌日天明。
莫涯垂手,脚下遍地尸体,血流成河,
尸体各种姿态,这没了手,那没了腿,都是和尚,光头和尚。
莫涯低头,还好自己身体还没支离破碎,而且,精神甚好。
他记得开启九重门后的一切,之后的意识可谓忽明忽灭。
至于如何来这里,这里发生了什么,他却一无所知。
抬起头,菩萨低眉,慈眉善目下滴着血。
对。
他想起来了,要去见那绪。那个白泽一直拿云握雾,故弄玄虚,他的话不可信;这天生骗子,骗苦了自己,所以那绪和尚一定活着。
摸摸头发,发梢凝着血肉,如此面对那绪,肯定不讨喜。他得洗洗。
于是,他关上寺门,仔仔细细用清凉、甘甜的井水,把自己来来回回、仔仔细细地刷了三十七遍。
皮都刨薄了三毫后,倒影映出眉宇间戾气全无,他才满意,寻了件干净的衣服,搜刮点香火钱,飞奔去找那绪。
寺外绿肥红瘦,椴会双臂环抱,慢腾腾抬眼,看着莫涯消失的方位,悠悠然尾随其后。
四天后,厉害的莫涯来到与纯良大师分离之地。
街道人熙熙攘攘,两侧小货摊上的货物琳琅满目。莫涯在一家包子店伫立,用所有的钱买了各种大大小小的素包子,等包子包好,他吸了口气,快步走进他们借宿的客栈,正好碰见先前领他们入房的店小二,莫涯就一把揪住他:“我家和尚呢,是不是死了?”
“啊!”店小二面转青色,随即啐了口口水,“呸!大吉大利。谁说本客栈死人了?”
莫涯不自觉笑起,眼眶却骤然发热。
“那位高僧只是圆寂,只是圆寂了懂不?”
“什么?那尸体呢?” 莫涯骤然失笑。
“哪里有尸体。”店小二又吐了口口水,语重心长道,“客官,你来晚了。五日前,小胖和尚已经哭哭啼啼借了辆驴车,把金身运走了。”
“你确定他死了,怎么死的?”
“整个左胸就是个血窟窿了,还能不死?”
真的死了?
他莫涯才不信!困顿了一会,莫涯推开小二,一路小跑跑到他们以前住的地方。
果真,人去楼空。
门、窗、柱子上,都帖满了各种各样的灵符,满鼻子一股香火味。
春风温柔,连带房上老鸦叫唤得都不是特吓人。
布置得一点都不凄凉。
莫涯几乎笑出声:“骗人。”他蹲下身,打开怀里包包子的纸包,一口一口慢条斯理地吃起了素包。
一口接着一口。
慢吞吞的,却不停顿。
突然,他的手一颤,怀里的包子滚落在地。莫涯依旧蹲着身,一步一挪地去捡。
包子沾了做法的香灰,莫涯瞧了瞧,一口咬下。
这香火味,难闻透顶。
还是那绪身上的味道好闻。曾经莫涯夸大师体味清新出众,那绪谦虚道这是灼情咒关系。
一直以为那种感情回忆起来,是份温暖;而今来看,却是开心。
真的开心。
对了,那灼情咒……
莫涯突然像被雷劈到了,整个麻木了。
灼情成咒,莫涯多少也会有所感应,而如今,却是空荡荡的。
一无所有,再无羁绊。
灼情咒,已经解了。
这个据说唯死才能解开的咒印,解了。
三年里,那绪总是轻轻叹息,轻轻笑,永远是淡淡地一笔,绝不抢眼,轻如风。
忽而风已过,什么都没有留下。
而这世上再也没人陪他喜怒哀乐了。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衍云寺,三百年古刹,铜钟因为常被擦拭,连上面铭文都已经模糊。
那嗔站在石墩上面,小肥肚子吸气,数数乱了,实在搞不清自己已经撞了多少下钟,于是胡乱又撞了几下收场。
每天撞钟,替师哥祈福,他是很虔诚的,只是算术不大灵光而已。
敲完之后,他就一溜小跑,去后院看他的师哥。
回来也有十多天了,师哥是在第十一天醒来的,现在每天能清醒大约一个时辰。
“师哥。”跑到屋外,他踮脚,趴在窗台,喊一声那绪。
如果那绪没有醒,他就会去吃早饭,吃好了再来喊。
没有反应,小吃货有点不甘心,又喊一声:“师哥。”
那绪似乎听见了,虽然很累,但还是张开眼,聚齐焦距。
“无音师侄告诉我,今天早饭吃豆沙包。”见师哥醒来那嗔很高兴:“师哥你最喜欢吃豆沙包的皮了,我带点来给你吃。”
那绪还没有力气说话,只好努力配合眨一下眼睛。
自己喜欢吃包子皮,是因为小吃货只吃豆沙不吃皮,而万佛寺很穷,不能经常吃得起豆沙。
看来那嗔还没明白这点,甚好。
“师哥你有两颗心,为什么我一直不知道?那天……,我看见你坐在那里,胸口血淋淋一个洞,我真的以为你死了……”
虽然这句话说过已经不止一遍,但那嗔还是又一次扁起了嘴。
“你……为什么……会回客栈来?”终于,那绪沙哑着嗓子,说出了他的第一句话。
“白泽,是白泽喊我去的。”见他说话,小吃货乐坏了,顿了一顿,一撅屁股就朝大殿奔去,嘴里欢快地嚷着:“大师兄,大师兄,师哥说话了,他好啦!”
很快,那言就被小吃货拖着手过来了。
那嗔那绪们的大师兄,现在已经是衍云寺的主持了,是个素不多话的人。
“刚才师哥说话了,很清楚的!”那嗔兴奋,连豆沙包子都差不多忘记。
那言低了头,替那绪搭脉,脸色渐渐凝重。
“豆沙包……要没了。”那绪看着小吃货。
小吃货立刻绝尘而去。
那言还在搭脉,霜挂一样的脸色,接着又打开白布
分卷阅读4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5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5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5
,看他伤口,脸上那霜是越挂越厚。
“大师兄已经尽力。”那绪温声。
“我的医术一向都不如你。”
“也未见得。”
“到底,是什么……,值得你这样!
一向寡言的大师兄终于也动了一分怒气,可见对那绪也不是没有情意。
大概是因为太累,那绪并没有接话,只深深吸了口气。
的确是不值得,那天他们分别,莫涯甚至没有回头,一路绝尘而去。
他只为第九重门而来,再无其它。
心底里再明白不过,却还是伸出手去,五指做刀,剜下一颗心来成全他夙愿。
这样的傻子,世上除了他那绪,大概是不会有第二个了吧。
“我已经放下。”隔许久,他低语一句。
“什么?”
那绪将头转向窗侧,那光明投射的地方。
是啊,他已经放下。
如果莫涯待他是真,那他并不介意为他抛弃一切同坠阿鼻地狱。
可他并不是真。
那么就放下吧,有一颗心曾属于他,挖于他,够了。
那绪的魔障,从此解了。
就好比那个刻在胸口的灼情咒,和心脉相连,如今也被挖断,一并解了。
“无论能不能活,那绪都已经解脱,所以师兄不必执着。”
而后,那绪就合上了眼,一整日的,陷入了昏睡。
“师哥今天都没醒。”
第二日,吃了玉米渣子粥的那嗔各方面都很不如意,给那言磨墨,也是一点也不尽心。
那言照旧的不说话,低着头,似乎百般纠结该如何落笔。
“大师兄给谁写信?”那嗔靠过来,因为肚子不饱,所以吸手指安慰,吸得满嘴乌黑。
“谛听。”
“啊?那家伙,早就不见了!师哥没管他,就不知跑哪里去野了。”
“他在地藏王那里,很快,就要成为地藏王的坐骑。”
“啊?”
“只是不知……”那言说了半句,看了眼小吃货,还是将话咽了下去。
只是不知,他将肉身给了那个凡人之后,还能不能熬住苦痛,重新修出人形。
而且地藏王的狱水,如今是救活那绪唯一的希望。
不知谛听能不能偷到。
那言叹了口气,事情紧急,虽然这封信会叫谛听十万分的为难,但他还是落墨,一笔笔写了下去。
和尚死了。
那一日自己在掌心捏的粉碎的,果然是和尚的心。
明白到这些之后,莫涯蹲在客栈的地上,一点一点,把剩下的素包撕开吃了。
万佛寺很穷,和尚一向不喜欢浪费。
他也不喜欢看人哭。
所以莫涯不哭,只是蹲在地面,看着那些香灰被风扬起,一会聚集,一会又散落。
就这么蹲着,大半个夜,天色渐渐由乌黑变成浅蓝,一直蹲在屋顶的椴会终于不再耐烦,透过窗口跃进了屋里。
“我们回去吧。”他道,声音莫名的温柔:“他已经死了,而你对他,不过就是内疚。”
莫涯转过头来,眼眸寒星一般,定定看他,道:“回去?回哪里?如果是地狱,那我奉陪!”
椴会就叹了口气,将手摊开,做了个勒紧缰绳的动作。
穿在莫涯锁骨处的枝条有了反应,立刻收紧,紧紧扼住莫涯咽喉,随即又穿他后肩胛骨而出,枝条生长,牢牢扎进客房的一根大梁,把莫涯锁住。
“这个枝条,叫做攀我。我用我的血浇灌过它,从此以后,它就是我的缰绳。”椴会过来,蹲在莫涯身侧,果然一只眼明一只眼暗,抚着莫涯锁骨,道:“所以,你不需要反抗我,反抗是没有效的。”
莫涯不语,仍旧看着他,嘴唇因为干涸太久,顺着裂缝一丝丝渗出血来。
“你失血太多。”椴会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罐,挑出些黑色的药膏,撕开莫涯衣领,敷在他右肩那个骇人的伤口:“不过你放心,有太岁附体,你已经不再是凡人,恢复也会快很多。”
“所以,那第九重门,从来都不是什么时光门,里面关着的,一直就是太岁?”这是莫涯第一次寻求真相。
椴会击掌:“没错,你一向不笨,只是被仇恨的猪油蒙了心。”
“打开这扇门,需要和尚的心?”
“是,因为前世渊源。需要和尚的心,需要他重蹈覆辙,明知被欺被负,还挖一颗心给你。”
莫涯就不说话了,那“攀我”勒住他的咽喉,将他气息一分分夺去,他却是从未有过的清醒。
果然,自己的存在,过去现在未来,都只是个百死不赦的祸害。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养大我,又让我亲手杀了自己的家人?”隔半晌,他道。
“如果我告诉你,你便甘心去死了么?”椴会过来,紧紧捏住他下巴,看着他双眼:“我不会告诉你,我要你永不甘心!”
“我若不死,你便一定会死。”
“很好,你跟我回去,有的是机会。”
“为什么?“莫涯将眼眯了起来:“就凭你这根破藤条?”
椴会就不说话,仍旧蹲低,依稀在期待什么。
没过一会,他期待的事便发生了。
异常诡异的,那根叫做“攀我”的藤条开始发烫,似一块烙铁,渐渐开始生烟。
莫涯颈部的皮肉开始翻卷,而通身却开始发冷,似坠冰坛。
那根藤条似乎汲取了他所有热量,然后在他颈部释放,火烧岩石一般,似要把他咽喉烫穿。
“就凭这个?”莫涯嘶笑,唇上伤口撕裂,鲜血淋漓下落:“你莫要忘了我是谁,自己是怎么将我养大!”
椴会仍不说话,只到客栈角落,拿了桌上铜镜,对住莫涯双眼。
在那面并不如何光亮的劣质铜镜里面,莫涯却仍是看了自己的变化。
他的双眸在变色,由中心开始,一路细缝已经变成了琥珀金色,而且正逐渐扩大。
“你知不知道,你昨天晚上杀了多少人?”椴会在一旁解说。
“一共二十九个,包括两个七八岁的小和尚。”解说继续:“而且全部开膛破肚血肉分离,莫涯,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丧心病狂?”
“人不是我杀的。”骤然之间,莫涯开始明白。
“没错,如今在你身体里面,住着一个太岁。被关了快三千年,他是绝对绝对的丧心病狂。”
“如今他还很弱,没适应你的身体。但当你意识特别混乱,或者遭遇极大痛苦的时候,他就会趁虚而入,占据你的头脑和身体。”
“比如说现在。你很久没有和我交/合,‘攀我’就会想念,吸收你的热气,烙穿你,动摇你的意识。”
“琥珀金色的眼,你看,和你多配。”
说完这一切,椴会退后,用一种打量完美艺术品的姿势,不无骄傲地看着莫涯。
“太岁贪欢。而贪欢过后,你就会醒来,看着自己是用多么卑贱迎合的姿势,狗一样被我压在身下。多完美,是不是?”
最后的最后,他张开双臂,无限感慨结语,右眼迎着晨起第一道光亮,流下了长长一道清泪。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
分卷阅读4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6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6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6
好作品
第30章 第三十章
那言一封平常信,字里行间,却满含期待,重情重义的谛听怎么会不来。
三天后的傍晚,油光碧绿的狱水,顺顺利利滴在那绪伤口上。
半个时辰后,那绪终于艰难又抬起了眼皮子。
那言伸手探探这个笨师弟的脑门子,又重新拧了一把湿漉漉帕搭那绪额上。
那绪见到谛听一怔,喉咙咕噜着话音,异常含糊,谛听笑着按住他:“不用动嘴说话。我听得见知道你的心声。”
那绪眨眼,表示明白。
“狱水起效,那绪应该没有大碍。我寺内还有些事要打理,你们先聊。”那言起身离开,轻轻把门带上。
谛听目送那言离开,扭头冲着那绪笑:“你放心,游光被我设法扔回昆仑了,不混出人形,我想他是跑不出来了。”
那绪又眨眨眼。
谛听掖了掖那绪的棉被,“好了,我该回去了。”
那绪不动声色,吃力地用指尖碰碰谛听的。
细细的阳光,恰好投进谛听的眼,他眉眼弯弯,笑容非常非常可掬:“你不是托那朵转世的花,带过口信么?那杠头不是也没来吗?”
其实,不来也属是正常。
地府,哪里这么好闯?擅闯地府的人都没有好结果,有的甚至更傻,居然与地藏王打赌,认为自己就算喝了一百碗孟婆汤都不会将对方忘记,结果呢,输的只有自以为是的自己。
如此凄凉的结局,谛听自然不希望高守会来找死。可是,心里总有这么个念想,总有份凤毛麟角样的期盼,所以每逢有人擅闯地狱,他总会咬牙化出个人形去看;看了后,总是吁了口长气,然后小小的失望。
回来后,熬不住,打回原形,身体痛不欲生。
于是,小失望也就跟着痛,烟消云散了。
那绪静静瞧谛听。
谛听肩上有片落花花瓣,春光大好,那片花瓣离枝也娇艳欲滴。
谛听最最怕疼,而且爱臭美,尤其爱他自己原先那个人形,时时注意不爱显现真身。
然而他就轻易将肉身给了高守,如此轻易。
所以那天,那绪作弊托将转世投人胎的落花,特意捎给高守一句话。
只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罢了,不说了,越说越傻。
等那绪睡去,谛听离开屋子,身体费力地抵住门,急喘气,后背早已汗湿衣衫。肩上落花坠地,轻轻飘飘。
坠地同时,谛听瞬间黑发散落垂下,身型轮廓淡化,长发依旧随疯长,泼墨样肆意挥洒,而人形却越来越淡,最后终于呈现兽形。
四肢着地的那刻,谛听仍控制不住痛楚,全身微微发颤。
“谛听很疼吗?”树后面探出个光溜溜的小光头。大师兄说再修人身非常不容易,可以说苦不堪言。
“不许告诉那绪。”谛听凶完那嗔后,“时辰将到,我走了。告诉你大师兄,虽然狱水生效,但那绪还需静养,不便劳心劳神,最好把人送与世隔绝的地方静养些日子。”说完,他纵身一跃,跃过屋顶再一跃,跃上云端,随后,跃得老远老远,成了个小黑点,最后黑点都无影无踪。
悄悄回地府,谛听别进自己的地盘,一头扎进榻座里,兜头便睡。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门外有了动静,谛听惊醒难道盗狱水被发现了?
他起身,贴耳于门。
外头的鬼差行色匆匆,一边走一边心里开骂:居然有人不怕死,劫持了地藏王世间的金身。
太不怕死了。
谛听摇头,正欲睡他的回笼觉,却听得地藏王拍门,唤他:“谛听,陪我去次九华山吧。”
千里九华山,古木参天,葱葱茏茏。
铁鼎烧香,香雾霏微,不同凡境。
这时,有人手举冲锋枪,对着天空扫射。
火光打在空中,雁鹤一路哭飞,坏了许多僧侣诵经的心情。
旋即,那人收枪,冲进殿堂,直奔最高处莲花座上的金身。
风很大。
这样的天气,很适合打劫。
于是乎,最高山峰上,最高的庙宇正殿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你,你们听着……现在,现在打劫!”
来者,高守也。
高大人,此次前来,准备同地藏王好好谈谈,其目的明确,要稳操左券,解放谛听。
为了这次谈话,高大人准备了很久。
开始,他请僧侣道士做法,让地藏王随便托个梦什么的,可惜失败了;尔后,他积极学习地府地理知识,掌握地狱十八层的各自级别与属性,然后发现他连地狱之门在哪里都不甚了解。不过,知识倒是没有白学,一次偶然机会,让他发现地藏王原来在凡间还有个月身金体,这个发现让高大人醍醐灌顶,他决定剑走偏锋,以质易质!
他拿出了影卫的看家本事,勘察地形,观察何时监寺僧人最少,金身一般哪个时辰向众人开放,开放几个时辰。
做足了功课后,高守盘膝阖目,平静地思考着自己劫持方案里的遗漏点。
第一,自从他鸟人那里摔涯后,产生一点后遗症,让他有那么一点点恐高。而他一次次上山勘察,相当于一次次地磨炼,相信这个问题不大。
第二,武器。他有武功,可惜在神佛的眼里算个鸟,普通的刀剑棍棒估计根本压不住场。于是,他想到了莫涯当年留下黑乎乎带黑管的玩意。对了,莫涯介绍过,那叫做枪。
高守见识过这玩意儿的威力,速度贼快,所以指不定能恐吓到那么佛家子弟。
安排完了一切,高大人来了!
因为劫持成功,所以谈判开始。
寺内多的是高僧,他们将高守困囿在最高处,轰轰烈烈诵唱禅意的深奥。
高大人死死咬紧牙关,不住摇头:“道理我说不过你们,我也不需要看透什么红尘孽缘;我就是来打劫的,我就是要用金身换谛听,其他怪道理,我不听!”喘了口气,高守从怀里取出一瓶二锅头,瓶口朝着金身微微倾斜,“你们再多说一句屁话,我就亵……亵渎他!我向专业亵渎人士请教过,我真的会亵渎的!”
寺庙顷刻安静了,谁都没有注意,寺外上已然空霞光万道。
地藏王在云端扶额:“谛听,你下去劝劝吧。”
话音掷地,谛听却没有动。
下头,高守依旧激动地唾沫飞溅,发神经:“告诉你们,我相当喜欢谛听,我希望他也能喜欢我。如果时间允许,我们可以相亲相爱,肯定能!然而,是你们的地藏王,他落井下石,横刀夺爱,他不是人,呸!他本来就不是人……”
地藏王猛揉眉心:“你下去吧。”
谛听侧头:“没有下文了吗?”
地藏王剜了谛听一眼,掌心向上,白光乍现,一卷卷宗呈现:“契约左券是吧,我还你便是。”
依旧兽形的谛听闷头笑起,叼住卷宗,缓缓降下,缓缓化成人身。
僧侣左右分开时,高守正义干云天,傻不愣登地干吼:“告诉地藏王,我死也等谛听回来!”
“高大人,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如此
分卷阅读4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7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7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7
煽情?”殿门前,有人一步步走近,每走近一步,偌大座中规中矩的殿堂,一点一点鲜活起来,一点一点,就活似一副陈旧泛黄的白描,点上了最绚丽的彩。
美中不足的是,这一步一步,还是很疼啊;然而,谛听心情万分舒畅。
最后,近在咫尺,他停下,与一手拿着黑管凶器,一手拿着二锅头的那位仁兄遥遥相对。
殿前这场孽业,又狭路相逢。
“我叫谛听,是只神兽。我如今化人形不易,如果突然熬不住现了真身,希望别吓到你。”谛听施施然作揖。
懵了半晌,高守擤擤鼻涕道:“我叫高守,师承横山,会点武功,发育正常,关键是我真的是举的!”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莫涯发现自己正跪在一个泥潭边缘,人匍匐着,舌头挑满泥浆,在椴会大腿不知描画着什么。
并没有抬头,他只是略顿,右手垂在泥潭,沉默集聚气力。
“才八十一个‘日’字,怎么你就停了。”岸上椴会似乎很享受。
莫涯这才发现自己用舌头在人家身上蜿蜒描画的是个“日”字,一路细细密密,居然已经描了八十一个。
于是他弯腰,在泥潭又挑了些泥浆。
很奇怪的泥浆,色泽微微发红,倒是一点也不臭,只是涩口。
挑着这一口泥浆,他扶住椴会右腿,婆娑上去,在他胯骨描了两个几乎重叠的日字。
泥浆水分蒸发,似乎无数张细小的嘴,在吸吮皮肤。
椴会低声呻/吟,伸出右手,揪住了莫涯头发。
莫涯于是移身过去,在他那东西上面用舌尖轻轻也描了一个极小的日字。
“八十四!”椴会吸气,长笑,欲/望昂扬。
莫涯低着头,往上,又一连叠描了九个。
椴会的呼吸声渐重,身体后仰,手指深深插进莫涯头发。
迷乱,但不意味着他已经丧失防备,这还不是最佳时机。
这一切莫涯明白,但他已经没有办法继续。
张开嘴,咬断他的命/根,然后趁痛扼住他的咽喉,将他摁进泥潭。
心里默念着每一个动作的要领,他用舌尖挑着仅剩的泥浆,在椴会铃/口轻描了最后一个日字。
椴会一个激颤,身体绷紧,头后仰,视线完全离开莫涯。
是时候了。
莫涯屏住呼吸,努力保持气息流畅,张开了牙齿。
“如果你下决心要做一件事,又要让人不能察觉,最最起码不应该屏住呼吸,怎么,这点难道我没有教过你?”
须臾,椴会的声音在跟前响起。
右手握住攀我,几乎不费什么力气,椴会就一把将他拎起,继而翻覆,右膝盖落下重力,恶狠狠砸中他胸骨后,将他压在了身下。
莫涯不说话,虽说没有气力反抗,但有气力屏住气息,不呼痛呻吟。
“每次太岁意识离开,你意识苏醒的时候,也是你控制力最差的时候。杀我?你现在连一块石头也举不起!要学会忍耐,等待时机,难道我没有教过你!”
第二次,椴会高高举起膝盖,砸上他胸骨。
所有需要,哪怕再小只是一碗米饭,都要乞求;而所有错误,哪怕再小只是子弹射偏了几毫米,都要惩罚。
这才是自己和他相处的方式。
二十年,一概如此。
而在这之中,自己居然爱过他,不止一次在他睡着时发怔,感慨自己是这么严重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
就为了这个,他也要忍住,懊燥的一口血,他就应该被这一口血堵住胸口,生生憋死。
“我教过你要变强,唯一的图腾就是要变强。可为什么,你却变得这么愚蠢软弱?”
过得一会,椴会又上来,侧看他脸,声线渐渐温柔。
莫涯死咬住牙,不做声。
这个人的喜怒无常,他也早已经习惯。
“知道刚才你在做什么吗?”一旦温柔,椴会的声音就像极品巧克力,丝缎一样馥郁香滑:“你在求我日你。为了求我,答应我用你的舌头在我身上画一百个日字。现在还差几个,不过没关系,我喜欢你,喜欢一个人就不应该斤斤计较。”
“刚才你在怎么想?计划里面,有没有这么一步?”
过一刻,他又将莫涯拎起,将他头颅按进泥潭,双腿压低,跪成一个人字。
“还差我六个。”椴会感慨着,拿手指沾泥浆,在他后/庭入口很缓慢也画了一个日字:“不如我来送你。”
“怎样?求我日你。”拉起攀我,椴会将奄奄一息的莫涯从泥潭中拉起:“求我,就像以前一样。”
莫涯依旧死咬住唇。
椴会冷笑,将他再一次按进泥潭,手指又沾泥浆,探进他穴/口去,弯起手指,居然在内壁也写了个日字。
“求我,我就喂你。和我交/欢,你就会变强。”写完之后,他又将莫涯拉起。
涌着血沫的鲜血开始顺着胸膛上行,不可遏止。
莫涯不说话。
“很好。”椴会吁口气,放他入潭,指头找到他极/乐点:“那这样吧,你若不求我,我就让太岁……,去杀了谁呢?哦对,那个小胖和尚,先奸后杀,就像你弟弟一样,如何?”
莫涯挣扎,就在他的挣扎之中,椴会的手指开始摩挲他的极/乐点,一次比一次重,一次比一次激烈,写着那个淫/荡不堪的日字。
“数到十。十,九,八,七……”每数一次,那个日字就画得更深,摧折着莫涯的欲/望和灵魂:“我本来并不那么丧心病狂,但你不要逼我实现我说过的话。”
“三。”
倒数的最后,莫涯被拉起。
“二。”
“一。”
“日我。”
终于,莫涯低语,声音是这等性感美妙。
椴会展颜,将攀我握紧,拉莫涯头颅到自己耳侧,道:“是不是所有变态都会这么说: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日我。”
“我要你求我。”
“求你日我。”
莫涯开口,字正腔圆,随即咬紧了牙。
涌到喉口的鲜血这时漫了上来,不止渗透他的牙关,更加涌上他的鼻腔,从鼻口泛着血沫,一簇簇坠入了泥潭。
“尔等何人?敢在这里苟且!”
一个时辰后,事情都已经完毕,在泥潭边卧了半晌,椴会这才听到期待已久的这声厉喝。
“駮王杯雪。”椴会抬起手指,吹一口那上面风干的泥尘:“幸会。”
“我问你们是谁?!”
“我们就是我们。怎么,这地方我们来不得?我们来了就是苟且。那你们駮族呢?上百只禽兽在这里野合,算是什么,雪月还是风花?”
言犹未落,他就已经被上百只雪月风花的駮们包围。
大约是动了真怒,杯雪前腿高扬,立直,化出了人形。
银甲长枪白发三丈,駮王杯雪,一直是枚很帅的战将。
“若论风姿,你算是六界排得上号的。”椴会歪头,仍是那个懒散
分卷阅读4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8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8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8
的姿势,“但你,也就仅仅有点风姿而已,他们叫你战神,真是污糟了战神这两个字。”
说完他就伸出手,去拍了拍浑身都是泥污的莫涯。
此刻的莫涯全身乌黑,浸满了泥浆,是绝对没有半点风姿,但一张开眼,琥珀金色的双眸却是妖异潋滟。
“駮族的人,居然也配称战神。”他站起身来,冲椴会摊开右掌,甚至不去看身周怒发冲冠的駮们一眼:“大约因为他们嗓门大,打架不需要擂鼓。”
椴会低头,笑了那么一笑,从腰间拔出剑来,递到他掌心。
“三千年……,连你的剑也钝了。”抚着剑莫涯低语,余光扫了一下杯雪,旋即足尖点地,飞身将剑架上了他银枪。
“不服气是吗?那亮你的枪!”
在人家地盘,兵器火光对擦的一瞬,他道,旋即又意识到了这句话里的歧义,于是毫无声息勾起了淫/荡的唇角。
魔物太岁,在消失几乎三千年后,终于又赤身裸体浑身沾满泥浆,用这样一种姿态重临人间。
约莫一个半时辰之后,战斗结束。
駮王重创,被自家长枪钉穿腹部,活生生架在泥地上。
百余只駮族,也大多骨肉分离,死的死伤的伤,能余口气的,不足二十。
而这之后的莫涯,因为力竭正单剑支地,粗重喘息着。
和人打斗时,身上每一根线条都会紧绷,无论多么槁瘦,那线条都充满了力量和生机。
这才是莫涯,他美丽无匹的莫涯。
杀器。
迎着初夏的风,椴会一时有些迷醉,隔了有那么一会,这才伸个懒腰,站到杯雪跟前。
虽然椴会发声提醒,要留他性命,但这一枪……,莫涯还是扎得够狠。
“如果我把枪拔出来,你便死了。”椴会到他身后,握住枪杆:“告诉我悬棺在哪里,你就能活,还有剩下的这十九只,駮族还有希望。”
“貔貅太岁……”杯雪冷笑,到底是一族之王,认出了他们:“一向无信无义。”
“你应该相信,三千年后,所有东西都会有所改变。”椴会低声,将长枪拔出一寸。
“魔物,终究都是魔物!”
枪出一尺,鲜血顺着枪尖,一脉流淌。
匍匐在泥地的十九只駮,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
“我再问一次,悬棺在哪里!”
椴会说完这句的空当,莫涯的眼眸发生了变化,琥珀金色迅速回收,缩成了一根细线。
这一次他没有屏住呼吸,而是直接持剑,拼尽所有气力砍向椴会。
椴会无法,只好一把将那长枪抽出,和他对撞。
没有火光,椴会持枪的虎口被直接震裂,崩出一丝鲜血。
而那十九只駮也在这个时候引吭,聚齐所有剩余灵力,彼此声音交缠,发出惊天裂地的嘶叫。
駮声如鼓,惊天之鼓,这声音似把重锤,不消片刻,就落在本已力竭的莫涯五脏六腑,把他生生震晕了过去。
“悬棺所在,你永远不会知道。而月光王也必将觉醒,亲手灭了你们这对魔物!”
在这可贵的空挡,杯雪也终于脱身,化兽型临上半空,丢下这么一句后挣扎逃去。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天色不好。
“师哥,天阴沉沉的,如果一下雨,你伤口会酸疼,我看还是明日再走吧。”那嗔扯扯那绪的袖角。
“这天不好已经三月多了。”那绪叹气。
那嗔撅嘴,努力拨自己嘴皮子,眨巴眼又款款情深地望向那言。
那言眼皮抬都不抬,淡淡道:“心神欲静,骨力欲动,却不急一日。”
“师兄,那绪已经没事了。”
虽说自己是两颗心,不过一心为主,一心为辅。说白了,就是一颗跳得正常些,一颗在他情绪过于激动,跳得厉害些,充充场面。
所以以前,那绪会昏迷。
所以以前,那绪不太怕冷。
如今,独独留下了一颗心挑大梁,气血可能不如以往,所以略微体寒,怕冷了些;还有就是,每次心脏跳动,都像牵扯他的心脉一样,隐隐作疼。
“你去眉月泉千里之行,切记小心。”最终,那言双手合十。
“那绪明白。”
离开寺庙不久,果然大雨倾盆。
那绪撑伞,雨中缓行。
石阶山径,白泽干坐,大方淋雨,一身湿漉。
那绪怔了怔,走过去,撑着伞站在白泽身边。一伞二人,谁都没有说话。
雨过天晴,彩虹悬空。
那绪收伞,缓缓步下石阶。
“那绪,那个駮王要死了。”白泽拧拧自己湿衣服,突然以手遮阳,举目望天,无限向往地眯缝起眼,大声笑道,“真好,死了多好。”
那绪停住脚步,抬起头。
徐徐云过……
腾云驾雾,又一程。
直接无视,鲜血洒在云上。
摇摇欲坠駮王下了云头,一步步迈向山里深处。
此片深山老林里,有一群虎。
駮一向以虎为食,这是常识。
如今,駮王负伤而来,不疾不徐,慢慢走进虎群。群虎一只只都虎躯一震,虎视眈眈,却无虎妄自敢动。
那厢,皮毛稀疏的虎王,早已老态龙钟,双目浑浊,对着杯雪伏低了虎躯。駮王满不在乎地冷冷哼了一声,将目光转向另一边。
另一边,有个浅淡的身影靠树干冉冉摇着扇,一副很逍遥的模样。
駮王身体微晃走到那身影跟前,眼前的一切进一步模糊了。
死之前,总能想起了往事。
诸如他……
为虎作伥的伥。
他们相识在一场围剿,虎尸堆里,伥就是这么慢条斯理地抬起了眼,眼神慵懒散漫。
駮群发出凯旋噪音极为尖锐吵杂,瞬间化成了一道单薄背景,烟样的轻,云样的浮。
伥,死于虎口,成了鬼却不转世,反而成了老虎的爪牙,靠虎为生。
“传说他们勾引自己最亲密的人,令他们命丧虎口,随后靠吸食冤魂度日。”记得当年月光王晃动酒杯,悠悠介绍道,“我看你手下夜夜有护卫在你帐前守护,莫非是他想勾引你?”
“不用废话,告诉我如何摆脱他夜夜入梦纠缠?”
“很简单。可我若告诉你方法,又有什么好处?”
“我欠你一个人情。”駮王慷慨。
“行行行,我只要告诉你他本名即可。”
只要叫了伥的本名,让他记起了自己是谁,伥便会魂飞魄散。
然而关键的时候,名字就挂在嘴边,駮王却不忍叫了。
后来,伥来得少了,每当他跟随一只虎王后,便会来找杯雪。
年复一年。
他们就这么纠缠着,对持着,持续着这种异常畸形的情感。
一直一直……
呕出一口鲜血,駮王感觉自己真的快不行了。
堂堂駮王如果死在虎口下,忒丢脸了。
伥望向駮王,瞳色美如秋枫。群虎终于察觉駮王的虚弱,露出森白的犬齿。
如今,这名字就在駮王心头舌尖,只要叫了伥的名,他就
分卷阅读4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9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9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49
能会陪自己死。
可是——
駮王杯雪眉头一皱,眼一闭:“还是舍不得啊。”
月亮出来,伥慢慢吞咽下死去杯雪的魂,每吃一口,就深深呼吸一次。
澹澹月下,昙花正深。
駮王就这么便宜地死了,可惜,椴会还是没问出悬棺半点消息。
这口悬棺相当重要。
当年月光王无心惨死,诸神多少有些唏嘘,允许他转世为人,但是他们又怕月光王能力过强大,故留下月光王的觉魂,封在尸身之内。
駮王欠了月光王人情于前,所以当月光王死后,駮王讨要月光王的尸首。
诸神自然不肯,却也洞悉駮王的厉害,况且六界已经被那对天然攻受折腾得伤痕累累,再也扛不住任何重创。逼不得已,诸神让駮王立誓,发誓不让别人知道棺材所在之地。银甲駮王敛住腾腾杀气,浅笑道:“我会将棺木悬于天地间,不沾天不着地,结界覆外,除了我外万灵不知,千秋万代。”
駮王杯雪果真说到做到,白泽几次自杀滴血成镜,也探不出个所以然。
前车之鉴,让椴会无法容忍弱小,尤其是莫涯。
莫涯可以是太岁,不过太岁绝对不可以是莫涯。
侧目,椴会静静看昏睡的莫涯。深情灌溉下,莫涯肉体依然滚烫,这滚烫的肉体,既是太岁,又是莫涯。
很矛盾。
从他出生开始,他的身份就一直很矛盾。
如果他依旧是左柟,那么莫涯注定与他纠缠不清;如果他是貔貅,那么莫涯已经太岁,天然攻受,天设地造,珠联璧合。
如此完美的桥段,插进个那绪算什么。
那个和尚,他总是充满一种微妙灵气,始终心头之患。
当然,白泽警告过自己,这奇蠢的那绪碰不得,只要灭了月光王的觉魂,那和尚永远构不成威胁。
可惜,觉魂眼下是找不到了。
既然威胁依然存在,那么和尚有何碰不得?灭了那绪,斩草除根。
椴会狞笑,裂开嘴显露出森森獠牙,幻出凶兽真身。
他是谁?他是流氓,流氓就爱耍流氓,从来不怕威胁。
以往种种意外的经历,只是令他从一枚很阳光的流氓进化到了一头凶悍的禽兽流氓而已。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现下,这流氓兽眼含一股霸道,遥遥望向衍云寺方向。
不久,泪痕一道。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雨下得很大,瓢泼一样。
昏睡了许久的莫涯醒来,发觉自己已经被洗干净,穿着件银灰色的袍子。
脖颈上攀我牢牢捆缚,扎根在石壁,他是被锁在一个洞穴,因为不时有雷电,所以里面忽明忽暗。
椴会不在。
他定了定神,很缓慢的,对四周做了一个判断。
洞穴不太平整,身后有些石头突起,如果用后脑瓜子去撞,大约三下会死。
如果自己拼命往前,而那攀我又死活不放,就需要起码三分钟会被勒死。
雨虽然很大,但雷打进来,把他这个祸害劈死的可能大约是三亿分之一。
相比较,还是撞后脑瓜子比较简单。
就是死相比较难看点。
想到这里,莫涯不禁笑了,低下头来,看地面一个水洼。
水洼一会明一会暗,跟打雷相关,很有规律,持续了蛮久,直到被一个影子挡住了光亮。
“莫涯?”那个影子居然在喊他名字,在洞口淋着雨,遥遥地喊。
莫涯于是慢慢抬起了头。
“真的是你?”还是洞口,有个东西还是遥遥地说话,身后尾巴们摇动,虽然淋了雨,但尾巴还是比身子大许多。
瘟兽游光,虽然他长了一付这么欠捏的肥短样子。
“你怎么在这里?”见莫涯不说话,游光过来,窸窸窣窣的,站在他身边理尾巴:“那绪呢?”
“他不要你啦!”过一会,他突然猛醒,九根尾巴一起摇动,“是不是是不是?”
看来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莫涯于是抿一抿唇,低了头,有点万般皆无语的意思。
“‘攀我’!”再过一会,莫涯还没来得及说话,游光却突然凑近了:“有人给你种攀我?!肯定不是和尚,是谁,你仇人?”
似乎也有灵性,那攀我居然有了反应,恶狠狠地收缩了一下,差一些就把莫涯卡死。
“是……仇人。”莫涯倒无所谓,只低低咳嗽了一声。
游光于是笑了,嘴巴快要咧出脸去,笑得很贱。
“我帮你弄断它,你可不可以不再缠着和尚?”很贱的瘟兽很贱地摇着尾巴。
莫涯就挑了长眼,默默看他。
“不说话你就是答应了!”结果那头游光亢奋,一跺脚,似乎下了天大的决心,才在爪子上撕了米粒那么大一点伤口,“好,为了那绪,我今天豁出去了!”
一盏茶后,豁出去的游光瘟兽终于挤出一小捧血,仔细浇在莫涯脖颈前那一段藤条上面。
反应很快,那段攀我立刻变色,先黄后黑,迅速枯朽。
游光的爪子轻轻一挑,它便枯木一般从莫涯身上滚落了下来。
莫涯素来变态,立刻毫不犹豫,伸手便将那两截仍然深扎在锁骨间的断藤扯了下来。
沾血的断藤似乎还有生命,在地上不断滚动。
“我的血不好吃吧。”游光得意,冲那邪物吐了吐舌头,尾巴才没摆几下,就感觉屁股一疼,被莫涯一脚踢到了身后。
“敦煌奇物,背阳生长百年,我用血亲自浇灌了一个月。这么难得的物事,便被你们这样毁了?”
洞口,因为和攀我感应,半路复返的椴会道,并不打伞,也不凶恶,就这么施施然地站在了瓢泼大雨之中。
又过半个时辰,雨停风止,莫涯跟着游光,靠在一棵树旁“咻咻”喘气的时候,仍然有点做梦的感觉。
被踩一脚就要哀嚎半天的游光,居然在危机时刻划破手腕,一大捧血朝椴会兜头淋过去,带自己逃了出来。
而椴会,居然并没有追出来。
“他要去洗,斋戒,熏身,不然会死了很难看。”游光累惨了,四脚朝天,白肚皮一鼓一鼓:“所以我们不要逃了吧,我很累了,很累的话变身说不定就不好看。”
“变身?”
“我不会变给你看的!”游光连忙坐起来,九个尾巴垫着,争取和莫涯一般高,“我的人形,一定要最先给那绪看,而且一定比你好看。”
莫涯就有些无语,靠在那棵歪脖桑树上,非常非常想抽根烟。
“如果,我说如果。”想了一会,最后还是这个恶俗的开头:“如果和尚死了,而且……”
可是游光好像没有在听,这么重要的话,他却没在听,尾巴像伞一样,越撑越高,脖子伸了老长,突然就道:“快跑,哦不,我跑,你不要跑,别跟来!”
让不跟就偏偏跟,人贱,那是没办法的事情。
跟着游光,莫涯跑了一路,很快就发现他犯了个大错。
分卷阅读49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50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50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50
三面都有人包抄,可这个死游光却不懂得突破,一根筋沿着河跑,又不会水,到最后跑着跑着,终于让人家三面合拢,把他稳稳当当围在了中间。
三股人,一股是农户,拿着锄头,一股是道士,什么也不拿,还有一股是和尚,拿着棍。
如果头一股是尼姑,那这就是个非常和谐的画面。
莫涯抬一下眉头,慢腾腾的,又很贱地戳进那个包围圈去。
三股人都不说话,似乎苦大仇深的模样。
游光站在他们中间,墨黑的眼珠子转来转去,一点也不理直气壮,半天终于开口,道:“我我我……,我是饿了去地里吃白薯,又吃了太饱走不动,就在那里睡觉,我我我睡觉很死,不知道那个小姑娘会抱我回去,还喊人来摸我,我我我……”
“总之你不是有心,你只是不在意,就害死了我女儿和三个村子一大半的人,对吧?”
头一股人里面,有个穿了很寒酸的大叔说话,语气一听就不是简单的农户。
游光将两只前爪举起来,挡住脸,“那绪让我要小心的,我没有听话,我错了。”
“那绪?”前头有个和尚突然一愣,道:“哪个那绪,难道是我师叔公?”
莫涯侧头,被这一句话吸引了注意。
在分心的这一刻,他没有想到农户里居然有人拿起了弓,弹指之间,一枚土制的长箭就无声扯破了空气。
竹子削成的箭身,花岗岩磨成的箭尖,可这一箭却无声而有力,穿过游光右腿后仍未力尽,一记就把他钉上了岸边一棵洋槐树。
那女孩的爹,的确不是简单的农户。
莫涯急怒,伸出手来就握住了那人搭弓射出的第二支土箭,箭尖朝外,长眼横扫:“打架是么,你们一起上,老子奉陪!”
道士们是来混吃弄钱的,自然不会拼命,动作划一后退,可和尚们很敬业,九根长棍架起,立刻将莫涯围住。
“游光!”第十个和尚断喝,居然喊出了游光的本名,两手握禅,缓缓划动。
游光唔吱一声,立刻动弹不得。
农户们本来一直观望,这会子见莫涯被围,游光被控制,有几个胆大的便扛着锄头围了上来。
莫涯拧身,将那杆土箭折成五截,脱手便扔了出去。
五根飞镖全中,那几个农户的锄头全部脱手,而那九根长棍也结成一张网,结结实实敲打在他的背上。
“就这点本事?”莫涯笑,呸一口血唾沫,过来抓住一根长棍,顶住一个和尚的肩窝,当空横扫。
和尚们的包围圈立刻溃散,跌在沙尘里,一个个吐血不迭。
“那绪是你什么人?”莫涯拿着那根长棍,指住那仍在画符念经的最后一个和尚:“说出来我饶你不死。”
和尚并不回头,似乎并不在乎生死,从背后望去,和那绪七分相像。
莫涯又是一愣,就在个错神的功夫,地上有个被断箭射中的农户突然爬身起来,握住地上一个散架的锄头,劈手就朝游光砍去。
粗钝的锄头,但因为集聚恨意,一下上去,居然就砍断了游光的半个颈脖。
“很好,阿华,爹替你报仇了。”他笑,就是方才那个箭客,一把拔出锄头,立刻就被游光的鲜血兜头溅了一脸。
莫涯手里的长棍奔来,正中那人后背,这个未名箭客立刻当场横死。
“他说了,他是无心的!”莫涯抓狂,飞身过去,一把锁住那个和尚的咽喉:“你们的师傅,难道就是这样教你慈悲!!”
和尚的喉骨噼啪作响,但仍冷冷看他,神色倔强。
“不要杀他!”身后游光嘶叫。
莫涯的五指继续收紧。
“不要杀人,那绪不喜欢!”
莫涯的心略略一顿,不自觉,手指已经松脱。
是啊,那绪不喜欢。
莫涯垂首,突然间觉得深深乏力,掩住脸,往后一个踉跄,就给那些人退出了一条生路。
“不要过来,我自己会拔。”
未几,那些人已经走光,游光又尖叫着,拔下右腿那根土箭。
从被钉死的那棵树上下来,他似乎又不怕疼了,一瘸一拐的,走到水边。
水色发蓝,映着岸边一众绿得魔障了的夏树。
在那里边,还倒映着一个已经断了半根脖颈的游光。
“没关系,你是神兽,孙悟空被砍头那么多次,不一样长了出来。”莫涯跟过来。
“我是来找那绪的。”游光絮絮,“我修成了人形,一心想给他看,从昆仑出来,发觉万佛寺已经关门,就想他可能回衍云寺了,于是就找来。”
“本来很好找的,都怪我笨,几百岁也不认得路,兜来兜去,好久也没找到。”
“我不应该去偷吃人家的白薯,更加不应该吃那么饱,饱得只想困觉。”
“都怪我。”
“你来山洞,是为了躲他们?”莫涯顿悟,忽然间又被枝箭穿了心:“如果不遇见我,他们是不会找到你的?!”
“不怪你。”游光垂头,看着水面:“还没给那绪看过我的人形,我熬不了多久,早晚也是会给他们找到。”
莫涯也垂着头,本想还说些什么,却看见那水面的倒影渐渐起了变化。
游光不见了,水中立着一个人,长了一双圆眼的少年,瞳仁很大很黑。
“我还是没有你好看,脸太圆像馒头。”游光继续絮叨。
“腿也短,还有点罗圈。”
“头发也黄黄的。”
“其实我已经尽力了。可还是没有你好看。”
莫涯抿唇,胸口疼痛,有种要被堵死的感觉,隔了一会,才道:“好不好看的,你说不算数,要那绪说了,才算数。”
“嗯。”游光点点头:“那你会不会画画?”
“哦你不会,你画的狐狸和猪,样子都差不多。”
“不会画你总会说的吧,要看清楚了,跟那绪仔细地说。”
“我的眼睛很好看的,你要仔细说。”
“也不要都仔细,说我腿很白就好,不要说罗圈。”
…………
絮叨到最后,游光的神智就有些涣散,看着水中的自己,不自主就要往前栽去。
莫涯上前,一把就揽住了他。
起先游光挣扎,但被人环抱着的感觉是这样美好,他挣扎的力气渐渐消失。
“我就要死了,灵力衰弱,所以……,应该就不那么瘟了吧。”
他道,这么安慰自己。
夏风穿柳,淡淡荷香,莫涯身上却有股血腥气,不如那绪的味道好闻。
这个怀抱不太完美,只好将就。
“我的样子……,不老吧。”终于,游光叹口气。
“不老。那绪绝对不会嫌弃你。”
“哦。”
游光眨一眨眼,眸色微微荡着光亮。
他不老,一点不也,一只活了几百年的兽,却有一双婴儿般的眼睛,望进去,就像是一片洗过的星斗。
“记得要告诉那绪,还有……”
“还有什么?”莫涯贴过来,将他紧紧拥住。
“还有孙悟空是谁?”
游光轻声,最后一个问题,眸里光亮聚集,孩子一般璀璨,却旋即熄灭。
人形褪去,留在莫涯臂
分卷阅读50
肉文屋 /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51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51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51
弯的,是具头颅已经被几乎斩断,伤口黑血凝结的小小九尾尸体。
“孙悟空……,是个逆天的家伙。”
莫涯喃喃,呼吸在胸口流窜,每撞一下,都溅出一腔不甘的血沫。
“还有……,你的那绪,已经死了。”
他又道,抱着游光起身,感觉到他的分量是这样轻。
这么轻巧这么天真的一个小东西,但这偌大的天下,却无处让他容身。
“所以,他不会再不喜欢我杀人。”
到得最后莫涯轻声,再抬头时,眸里已经泛出金色。
琥珀金,杀伐血腥,太岁的颜色。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师哥走了,而且说什么现在没有力气照顾他,所以不肯带他去,把他留在这该死的衍云寺,每天晚上都吃小米杂粥。
想到这个那嗔就很生气,拿脚去铲地上的泥。
“两百天,才回来!”想来想去,那嗔还是觉得两百天是个非常可怕的数字,更加生气,撩起他的小短腿来,往一边火堆里踢了好些烂泥。
这是他自己架的火堆,准备烤从厨房偷来的芋头。
说实在的烤芋头一点也不好吃,可是厨房里面只有芋头可以偷了,而他又实在很饿。
那嗔扁着嘴,这时候想起了莫涯。
虽然这个人比较变态,但是会带他去采栗子,摘莲蓬,有一次下暴雨,还在树下面抓了好些被淋湿的麻雀,偷偷烤给他吃。
想到这个那嗔就更饿了,咽一下口水,抬头望天。
白天刚下过雨,晚上的月亮特别亮特别圆,像刚蒸出来的馒头。
在馒头和自己中间,是寺里的大殿,上面似乎……蹲着一个人。
这个人蹲着的姿势非常特别,两只手下垂,腰也垮垮的,很贱很懒散,样子非常熟悉。
“莫涯哥哥!”
突然,小吃货反应过来,立刻觉得是在发梦,拔腿就朝大殿奔去。
“乓!”
衍云寺所有睡梦里的僧人都听到了这声巨响。
声响的源头来自大殿,紧接就是有什么东西噼啪燃烧的声音。
衍云寺的僧人都有些身手,很快便循着声,从后院涌来。
已经晚了,大殿内一片狼藉,火势虽然不大,但用来砸门的衍云寺招牌已经烧了个七不离八,而大殿正中供着的文殊菩萨已经被斩头去手,只剩了个光秃秃的身子。
“列位好。”屋顶的莫涯招呼,脚踩着菩萨被拧下的头颅,吹一口气,跟众人招呼。
“是你?”先前围杀游光的和尚认出了他,立刻高声示警,示意大家结成棍阵。
莫涯歪着头,琥珀金的眼眸越过他们头顶,一直往后,最后落在了那言身上。
“施主所为何来?”那言合掌。
“所为何来?”莫涯低头,看着脚底那个佛头,似乎也在思考。
“我也不知道。”旋即他道,仰头,脚下生力,将佛头嗖一声踢了出去。
虽然那言早有防范,但佛头如风驰电骋般转瞬即到,而他又对佛祖敬畏,一个犹豫,就被佛头正中胸口。
佛头铜质,砸中他胸,发出“当”一声闷响。
而鬼魅一般的莫涯随声而至,在他一口血将吐未吐的时候,右手五指如刀,插/进了他的胸口。
高僧果然得道,一颗心在莫涯掌中,居然跳得仍不急不缓。
“大师你可知道,我所为何来?降临到这世上,是为了看族人被屠戮?还是为了被关在黑暗里,三千年,天天尝那万雷穿心的滋味?”
那厢莫涯轻声,眼里浸满血色,看牢那言,手心微微一握,五指下的鲜血立刻四下流淌。
“当。”
那嗔人肥腿短,所以脚程不快,等跑到大殿跟前时,就正好听到这撞钟般的一声闷响。
文殊菩萨的头,居然撞在了那言师兄心口。
他还没有明白状况,再往前跑了一步,就看见有个人风一般奔到那言跟前,紧接着,居然将右手插/进了那言胸膛。
而那个人,居然就是莫涯。
场面危急,他被人一把拦腰抱住,阻住脚步。
“莫涯哥哥。”
大殿火光四射,他喊了一声,但旋即被杂声淹没。
而莫涯的手掌,这时开始收紧。
这是在做什么?难道莫涯来,不是带他去采栗子打山鸡,然后一起用泥包了放在火上烤的么?
那嗔惶恐,所以撕心裂肺,又喊了一声。
“哥哥!”
他虽然没有内力,但童音高亢,这一声算是划破夜空,炸响在众人头顶。
大约是听到了他这声嚎叫,大殿前的莫涯缓缓回过头来,怔怔看他,看了许久。
“哥哥!”
小吃货又补一声。
莫涯喘息,似乎在激烈挣扎,眸色闪烁,最终还是认出了那嗔来。
“小吃货?”
意识尚在挣扎的莫涯将五指从那言胸口抽出,鲜血淋漓,过来一把就抢过那嗔,踢翻众人扬长而去。
“那嗔?”
抱着那嗔,也不知走了多久,莫涯的意识才彻底战胜太岁,脚底一个虚浮,就连那嗔一起,摔在了泥地上。
大约因为失血太多,加上体力严重透支,莫涯居然也有爬不起身的时候,挣扎半天,最后靠在一棵死树,闭眼等眩晕过去。
“你怎么了?”那嗔爬起来,显然还有点怕他,远远问一声。
“外挂失灵,暂时不能回血。”莫涯牵起嘴角:“没关系,一会就好。”
“哦。”那嗔应一声,一点点挪过来,站在那里看他。
一会很快过去,莫涯睁开眼,看见三个小吃货,于是冲中间那个招招手:“来,哥哥抱抱。”
那嗔哼一声,表示不配合,老声老气,道:“你又把自己作成这样,师哥知道肯定会生气。”
“不过师哥现在,大约……是不会生气了。”转瞬,他又补了一句。
这一句叫莫涯失语,愣了半晌,开始在身上摸来摸去,总算摸到一枚玉佩,递给那嗔。
“前面好像有个集镇,你拿这个玉佩去换肉包子吃,记得至少换十个,少了你就踢翻他铺子。”流氓莫涯果然有流氓气概:“吃好了,你就回去吧。”
“那你呢。”
“我还有事。”莫涯喘息,眼前那嗔合而为一,但开始虚幻扭曲:“你先走吧,去晚了也许肉包子就没有了。”
“不行!”那嗔大声:“我不能丢下你去吃包子,要是师哥回来,知道要罚我抄书的!”
莫涯的意识本来已经模糊,听了这句,起先以为自己是在发梦,等过了一阵,才突然尝出这句话的滋味,陡然睁开了眼。
“你说你师哥回来?”似乎身体里所有水分都被抽干,这句话是这样干涩,半天才艰难出口。
“要大半年才回来!”那嗔扁起嘴,想起吃小米稀粥各种苦楚,忍不住大哭。
“他……没有死?”莫涯颤抖,扶着那颗枯树,一点点起身。
“差一点点就死了。虽然他有两颗心,可挖了一颗,还是差一点就不能活。我每天
分卷阅读5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52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52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52
都去撞钟,好多天他才醒过来!”
两颗心。
听了这句话,这三个字似有回声,彼此缠绕,在莫涯胸腔里激荡了无数个来回。
他没有死。
这消息是这般假,就像是寒冬腊月万树花开,无论如何,都听来虚幻。
“你师哥,那绪,真的没有死?”和所有八点档一样,莫涯捏住那嗔两个胳膊,捏得死紧。
“唔。”
“他在哪里?”
“大师兄不让我告诉别人。”
“我不是别人。”
那嗔就有点犹豫,拿脚铲地皮,铲出个洞来。
“打钩,你不能说是我说的。”最后他拿定了主意,小肥手抬起来,肉窝窝上亮出了一根短肥小指。
涩风徐徐扫过沙丘,扬起烟沙,荒凉里的一份悠闲。
阳光照射强烈,沙漠里每一粒沙都不惜余力地反馈出它炽热。
幕天席地,那绪在自己的屋前,支了架凉棚,用沙盘做纸,树枝为笔,在教附近村落里孩子们写字。
孩子们个个聚精会神,听得津津有味。
那绪微笑,俯身纠正错字,“这个字应该这样写。”
这时,身上的伤口表面带点痒,而骨肉却透出一股细微阴疼。
那绪也不皱眉,心里明白。沙漠久违的雨,就要来了。
“大师傅,我们完成功课了,可以捉迷藏了吗?”
孩子催得正欢,打断了所有阴霾。
“好。”那绪用粗布条蒙上自己的眼,“我数到一百,你们快躲好。”
“一,二,三,四……”
孩子们开始嬉笑忙碌,干燥的风沙也有了趣意,时而。
由近而远。
远处,恍恍风沙里走出莫涯。
踉踉跄跄,每一步他都走得悲凉艰难,仿佛双足要拖千斤大石。
人如衣,满是尘土,陈旧不堪。
“三十二,三十三,三十四,”
“四十六,四十七……”
兴冲冲,莫涯加快步伐,一步步靠近,沙石放肆渗入他鞋内,热滚滚。不知怎么,他忽地不慎摔倒,双膝重重没入黄沙里。
那绪顿了顿。
莫涯双手支地,抬起了头。
阳光里,风拂动眼前僧袍,依旧是那股没有锋芒的魅力。
那绪竟然如此耀目。
莫涯干裂的唇动了动,他却叫不出来,那绪的名字就硬生生卡着喉咙口,怎么也叫不出口。
不是没有想他们重逢,他以为他能潇洒打招呼,轻描淡写地道一句,和尚我回来了。
然而,当下他们近在咫尺。
时光好似在一刻停滞。
莫涯默默喘息,眼泪居然滴湿了沙。
那绪,独独只有一个。
“九十五,九十六,……一百。”那绪迟疑地摘下布条,眼睛眯起,慢慢适应强烈的光线。
风吹沙动,覆盖住那几点不起眼的湿漉,覆盖住不足为道的所有。
再见时,一切如初。
天地平静。
那绪环顾四周,走向凉棚角落。
“找到你了!”
最后,他落足在莫涯藏身的那堵矮墙前,迎着光轻声道,缓缓展开了双臂。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陆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莫涯心一跳,明知不可能,可还是从藏身矮土墙后偷偷探出头来。
只见那绪掀起篓筐,面带笑容,抱起一个鼻涕邋遢的小男娃。
果然不是自己。
“那绪大师,今天轮到你去我家吃饭啦。”小娃娃在那绪怀里很自在,吸一吸鼻涕。
“你家的饭好吃吗?”
小娃娃认真想一想,重重点头道:“好吃的!”
“好了,该回家了。”那绪为师,极其负责,每天日落前会把学生一个一个地送回家。
莫涯紧紧闭着眼,蹲靠在土墙边,一动不动。
如果,那绪堕落到烧杀抢掠地步,那该多好。可是,他一点都没变。
那绪走了良久,莫涯都没有动弹一分。
日去月来,夜刚至,人已静,沙子渐渐透出凉气。莫涯才起身,走到屋前,推开了门。
屋里有榻,榻前有灯,灯下有几,几上有笔墨,书册,纸张。
骤然,眼又有点热。
如今,萧索的摆设,是莫涯唯一能亲近的东西。
那嗔说,师哥一颗心后,每次心跳会有点疼;
那嗔说,师哥一颗心后,阴雨天伤口会有点不舒服;
那嗔说,师哥一颗心后,会有点怕冷。
那时候,狡猾的莫涯一副呆样。
一步步走近,莫涯把事先画好的画纸放在矮几上,然后躺下,重新温习那绪的床。
床,难以言语的冰冷。
而正好,自己有一点点发烧。
莫涯躺了下来,很小心,卧在小床的正中。
和尚是个呆和尚,睡觉都不带翻身,总是循规蹈矩睡在床正中。
“傻和尚。”莫涯吹一口气,似乎自己气息正在拂着那绪耳根,慢慢闭上了眼。
那绪推开门,朦朦胧胧感受到这灰蒙蒙的屋子,有股莫名的暖意。
点燃灯火,依旧如豆,屋子依旧,空空无也。
门缝凄凉的风滑进,寂寞如常。
抖擞精神,那绪脱下鞋袜,坐上床,发现床不如以往那般冰冷,甚至还带点暖意。
正疑惑,他看到了桌几上折叠得方正的画。
那绪展开。这副画,真……黯然销魂。
那绪冥思,这歪歪扭扭的,应该是个人形,一团浓墨头发下,黑墨墨两点应该是眼睛,而那夸张的长睫毛,大约在强调这眼睛蛮大。
大衣服,大下摆,腰也算挺细。直挺挺在立画正中间,从头发和衣服偏向处,可以想象出那该是迎风的模样。
眸光慢慢移动,画的落款写得明白是游光。
这字体,见得不多,却非常非常熟悉。那绪的心一凛,下一刻,他拿着画奔出了门外。
屋外是一片深深的黑。
那绪顿时没了主意,一面走,一面环视四周。
偶尔,夜里巡逻的村民经过,提高破白灯笼,道:“那绪师父,你没穿鞋。”
那绪这才低头,淡淡笑道:“是啊……”随后,他转身光着脚一步步走回去。
一滴水落在他脸颊,他抬起头,看到远处一道昼白闪电裂开夜空。
果然要下雨。
那绪加快脚步,跑回小屋,把门重新关好,和衣睡下。
辗转间,外头一记闷雷,大雨倾盆。
莫涯蹲在房顶,呼吸紊乱。
雨声稀里哗啦,一直到天明。
第二天,天明雨停。
沙漠又来了一对人,赶路的方式独特,是神采奕奕的高手高大人背着谛听,飞檐走壁。
找对到了地方,谛听擦擦高守鼻头上汗,来扣那绪的门。
那绪开门,故人相见十分高兴。
“请你一起吃月饼。”谛听春风得意。只是多年不见,人模样倒是清瘦了些。
“是啊。”高守猛点头插话。他们二人腻在一块,一派青梅竹马模式。
于是,那绪难得放自己一天假,跟他们一起吃月饼,整个氛围瞬间带了点甜。
高守放下昂贵的武林高人身份,掰开自己月饼,挑里
分卷阅读5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53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53
春抄(一定要看此文) 作者:殿前欢
分卷阅读53
面的咸蛋黄留给谛听。
谛听笑得直率,吃得享受。
反而,那绪有点迟疑,捏住饼,时时欲言又止。
谛听喜感地将眼眯起,问:“那绪,你要问什么?”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那绪抬眸问。
谛听眼珠转转,一开始目光不轻不重地滞在那绪身后的某点,随即,他回眸,高高抛起手上一口月饼,抬头张嘴,月饼入口,“你说那幅画么?”
“什么?”高守一脸糊涂。
谛听冷着脸,丢个眼风给高守,截口道:“那是我们给你的一个惊喜。”
“对对对,惊喜。”高大人连连点头,很有妇德。
“是么,可是……我觉得字迹有点像莫涯。”
谛听叹气,椅子挪近那绪:“其实你很清楚,莫涯这口染缸是拉不出白布的。”
“莫涯这家伙,我一开始就没看好他。”在高守概念里,莫涯就是个坏蛋,很坏很坏的那种。而那绪就不该为这种坏蛋伤神,他本来就应是前途无量的大师。
那绪听到高大人夸出前途无量这几个字时,他低头笑笑。
“我已经放下了。” 风光恰好时,那绪开了这口。阳光照着沙,沙在风中传播,荡漾。
音好,形好,神更好。
谛听侧耳:“此话当真?”
“人有一生的时间。”
是的,人有一生的时间,所以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放下、不挂心,随后忘记,所以,尽情尽心,就好。
谛听浅笑,“色如刮肉的刀,刮得你也精瘦很多。那绪,不如明天我们一起出门吃东西,补补身吧。”
“也好。”
聊得正欢时,谛听扫见那个该死的身影默默溜进了小屋。他当即眉头皱起,恹恹道:“我不舒服,回你屋子躺一会儿。”
高守第一时间站起,谛听把他按住:“你留下陪那绪。”
进了屋,谛听就把门一关,怒指屋子那人:“你来做什么?”
莫涯低头,没吭声。
“游光呢?”
“死了。”莫涯回答的声音很轻,其实谛听压根听不见,然而,心声的哀鸣却已经告诉谛听所有的答案。
他一手抡起砚台对着莫涯就砸过去。莫涯躲都不躲,砚台正中心口。
没这么便宜。
谛听撩起墙角僧侣用的锡杖,一顿春秋乱棒。
莫涯还是一动不动,不哼一声。
谛听停下,恶狠狠道:“你他妈到底想做什么?”
莫涯迟疑一下,突然双膝跪地,仰起头:“我想和那绪睡一晚上……”
“就一晚上,你可以让高大人点那绪睡穴。天亮我就走,我保证对他什么都不做,也不会让他知道。”
“疯子!” 谛听后退一步,旋即举高铁家伙,劈头劈脸打向莫涯:“你个疯子,太丧心病狂了!”
莫涯依旧跪着,大气都不出,闷头乖乖挨打。
偶尔有血从喉咙口冲出,他都会用手仔细接住,不让一滴血滴到地上。
他没声音,但打人的铁家伙却弄出了很大声响。声音蹊跷,高守和那绪对视一眼,奔向小屋。高大人毕竟是武林人士,三步并作两步,门开了条缝,他就瞧清楚了里面的大概。
仗着他高人的智慧,他马上关门转身,堵住那绪的去路。
“谛听如何?”
“老毛病了,他没事,大师不用进去看了!”
“还是进去看看比较放心。”
高大人猛烈摇头:“大师进去谛听会恨我的!”
“这是为何?”
“神兽有神兽的尊严,谛听不许旁人随便看。”
“他恨就恨,先让贫僧看了再说!”
“不行!”高守死死抵住门,“你这样……我会吃醋的!”
之后,谛听一直撑到天黑才一身汗的开门,开了门,他若无其事道:“大家找地方睡觉吧。”
那绪摸了摸床,眉头一皱。床依旧温热。
高守别进屋,四下观望。
谛听重重伸个懒腰,道:“那绪你身体不好,你睡床,我和高大人挤一起睡地铺。”
“你们是客,怎么可以……”
“就这么定了。”谛听打断那绪的善良。
“不行。”
“高守点他睡穴。”谛听伸出一根手指指挥道。
话音未落,高大人出手如电。
谛听瞅瞅“睡”在薄榻上的那绪,缓缓抬起了头。
房梁上那轻薄的人,胡渣苍青,浑身是伤。
“他为什么会来这里?”高守问。
谛听没回答,只盯住莫涯下地:“你在床上躺躺后就走吧。”
“能不能请你们回避一下?”莫涯声音带哑,“放心,我只是想和那绪独处一会儿,不会把他怎么样。”
“相信你真的太难。”谛听摇头。
“是吗?我要脱光衣服的。”莫涯说脱衣服就脱衣服,非常流氓。
高守察言观色,了解透谛听的态度,摆出官家气派,道:“不妨,大家是公的,没什么好害臊的。”
赤条条的莫涯走近高大人,霍地抽出高守腰间的剑,一下瞬剑便出鞘——
莫涯举剑割腕!
血尚未喷溅开,他飞衣缠手腕,将伤口扎牢,笑着还了剑:“血流尽前,我一定会离开。也不用担心,我不会死,就算客死在这个地方,也不会死在他的旁边。”
谛听咬牙皱着眉,高守拍拍他的肩膀,劝道:“走吧。”
很快,屋里只剩下阴魂不散的莫涯和那绪。
斗屋小窗外,月光摇摇晃晃。湿漉漉的天空,急吼吼的风,干巴巴的沙漠,一派天荒地老模样。
血流得不快,莫涯坐在那绪身边,用那只不带血的手轻轻摸那绪,翻身躺上床,侧耳听听那绪心跳。
和尚手脚果然有点凉,平静地睡在那里,不像尸体,就是一尊温润如玉的睡神仙。
莫涯哈气帮他捂热,脑子回忆自己亵渎那段美好时光。
一时没忍住,他过去亲亲那绪,然后一点一点,反反复复,眼眸颜色由深转淡又由淡转深……
“你喜欢上了别人,我该怎么办?”突然,琥珀眼珠子正中心的瞳仁一缩,莫涯瞬时轻狂,伸出舌尖舔舔那绪,如狗不肯离主,“不如你去死吧。你若死了,我可以如此夜夜抱着你。”
说到这里,他的手掐上那绪的脖子。
眼前同一刻出现了幻境,蓝天白云,满世界都是神佛,衣袂猎猎。
染血的双手,捧着一个人的脸。
——月光王,不如你死了吧,成全了我。
莫涯紧紧贴住那绪,一腔闷苦,委曲求全地摩挲着。
妖孽与佛感的人,几乎粘一起。明净淫/秽,泾渭分明,又交错难辨。
欢情的氛围,却没有情欢的动作。莫涯的手只缓缓勒紧那绪的脖子。
快死吧。
这声音有如魔咒,在荒漠风沙里穿行,一下子,就横亘了千年。
分卷阅读5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