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在梦中》 分卷阅读1 犹在梦中 作者:君阿七 分卷阅读1 犹在梦中 作者:君阿七 分卷阅读1 ================= 书名:犹在梦中 作者:君阿七 一个文案: 徐珲觉得这一件件事都在敲打他的三观。 首先是每晚梦里的马拉松,跑完了有人跟他说要跟他谈恋爱——什么都好,但这家伙不止像是得了白化病,还是个男的啊?! 然后是姐姐被鬼附身,他亲眼看完了一场离奇的捉鬼行为(艺术),还被踹了满脸的鼻血,那未成年走的爽快,连门也不随手关好; 最后是——父母死亡的真相。 曾经的文案: 徐珲只是小报社的一名编辑,只是最近总是重复着一场梦境,他本来并不拿它当回事,直到一场离奇的案件,把他拉入不同的世界,父母死亡的真相也渐渐浮出水面——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恩怨情仇 阴差阳错 搜索关键字:主角:徐珲 ┃ 配角:江茵,高未崖 ┃ 其 ================== ☆、1 徐珲猛地睁开眼,眼前有一瞬的白光,他喘着气,手按在额前,试图让自己缓和下来。 窗外依旧是暗色的天空,街道的灯光孜孜不倦地照射着,透过薄窗帘,给空旷的房间抹上一层淡淡的月光,徐珲撑起身体,周身都是细汗,空调还在运作,肌肤一接触空气就起了一片细小的疙瘩。 他抹了把脸,深深吐出一口气,将手机拉到眼前一看——凌晨两点。 然而下面的消息提示,让他那想要脱口而出的国骂没能出口。 未打开的消息来自——江茵。 徐珲有些了然消息的内容。江茵比徐珲大三岁,是他的亲生姐姐,徐珲小学时,他们的父亲突发脑溢血抢救失败,而母亲在两年后改嫁,没有带走江茵,徐珲现在还能想起江茵死死拽着奶奶的衣角,看向母亲时近似于绝望而又怨恨的神态。 能和江茵回归姐弟之好的契机,却是母亲的死亡。 点开短信,内容无非是让他明早出来救急,短信里详细写了时间和地址。 他快速回复了一个知道了,继续躺下去又觉得周身黏腻,站起身打算去洗个澡,去掉这一身汗。 姐弟俩的奶奶退休前是名女兵,自体校锻炼出来的不止是那身力气,还有嗓门,母亲离开江家最开始那会,隔壁邻居天天听到的就是她们俩在那吵架,仿佛是要比谁声音更加洪亮似的。那时候她快要中考,成绩一落千丈不说,连嗓子都喊哑了,每天逼着自己醒来,夜晚又睡不着,那算是她过的最令人心疼,也是最生无可恋的一段时间。 但是徐珲不知道,这件事奶奶不说,母亲又瞒着他,他只知道现在他们姐弟的关系,仿佛回到了父母健在的时候。 江茵今年已经二十八岁,正是被人催着相亲的年龄,那条救急短信,徐珲已经收到不下十次了。他知道姐姐其实也想有一个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对象,可是相亲带来的男性却总是不尽人意,从最开始的陪相到现在的救急,就算是有好感,徐珲也不得不去这一趟。他带着笑意进入洗手间放水打算先洗脸,然而看着流动的水,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 已经好几天了……一个相同的梦,一直困扰着他。明明只是一个梦,却给了他这个梦正垂涎着他,一旦触碰到,就再也无法脱落的感觉。这个想法只要一出现,就让他不寒而栗。 那是一片在黄昏的芦苇荡。 天空看不到一丝云,夕阳半露在芦苇的尽头,铺上一层金光,飘絮纷纷,浮动在芦苇上方,若是现实中看到,定是一场美丽的邂逅,或许还能寻觅到一艘小船,荡荡悠悠穿过河流,感受风的抚摸,夕阳的垂怜。 然而,他却奔走于芦苇之间,身上破烂的衣物垂挂着,已看不出原样。及人高的芦苇擦过他□□在外的肌肤,刺的人生疼;脚下只穿了一只鞋,已经被水浸湿,踩踏下去令人难受。另一只光脚踩在堆积的芦苇上,软的就像浮萍,仿佛下一秒踩下去就会踩进腐泥,亦或陷入水中。 他既担心这条路的不平稳,又似乎在急于逃避着什么,不时回头去看,却只能看到一片火红。他不停地跑下去,在这片没有尽头的、视线被遮挡的芦苇丛中,一直跑下去,连时间,也无法停止这次奔跑。 可能是真的太累了,徐珲把水龙头关掉,安慰自己。 *** 或许是洗了一个澡的原因,接下来的睡眠时间徐珲并没有做梦,睡得好的后果就是把闹钟给错过了,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快接近江茵给的时限。 也顾不得考虑什么,徐珲急匆匆梳洗完,换上昨天半夜找出的衣服,提了自己的包后赶忙跑了出去。 江茵和徐珲虽然是亲姐弟,但两人除了一张脸,就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了。大抵是因为成长的环境不同,使得他们两人的性格也相差甚远,更甚至被影响到现在的生活与职业。 徐珲被母亲带离成长了十几年的小镇,踏入未知的城市,他最开始也哭过怨过,为什么被带离的是他,为什么不能继续跟姐姐呆在一起,每当提起这事,母亲什么都说不出口。既定的事实容不得他反悔,他听从母亲的指示,大学选择了中文系,毕业后变成了一家报社的小编辑,安安稳稳地跟母亲度过她余下的时光,直到她因车祸而死亡。 而江茵中考失利,勉强考入一家体校,在高中时候她仿佛悬崖勒马,不再终日颓废失神,而是发愤图强后拼搏到现在,成为了一名副科级二等警督。谈起往事,江茵只说她遇见了一个贵人,让她迷途知返——至于究竟说了什么,徐珲不得而知。 这是一家装修静雅的茶餐厅,整体绿白色,透明的玻璃可以清晰地看到室内的场景。早晨九点的太阳照在玻璃上反射出刺眼的橙光,隔着那层玻璃,徐珲能看到江茵正在同一名男□□谈,看起来似乎谈的十分融洽,但她的手里手机却一直没有放下来过。 江茵冲那名男性示意,起身先是去了一下前台,徐珲看到她付了钱,才走向洗手间。 很快徐珲的手机铃声便响起来。 徐珲接了电话,认命地推开玻璃门,挂在门把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与此同时响起的,是街上那突兀的警笛声。 “警笛?你在哪里?”电话那头的江茵没等徐珲回话,“我也听到了,是什么状况?” 零零散散的路人偏过头去看警车,徐珲看到警车就停在这条路的十字路口,很快就拉起了亮黄色的警戒线,但是人群却越围越多。 “不是很清楚,在路口那边,”徐珲松开握着的玻璃门把手,往外走出几步,“我看到两辆警车……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我来的时候并没有听到什么大动静。” 因为出门太急,徐珲拿起的背包正是自己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犹在梦中 作者:君阿七 分卷阅读2 犹在梦中 作者:君阿七 分卷阅读2 工作的家伙,虽然他很想跑到那边去采集第一时间的新闻,却被出来的江茵拉住了手。 “阿珲!”江茵化着淡妆,可以看出她对这次的相亲还是有点期望,但她已经握急到给自己打电话来催,就代表这次依旧是以失败告终。 两人一起走到江茵之前的座位边上。 之前同江茵坐在一起的男性站起来,他贴身的西服熨烫得笔直,站姿从容,戴着金丝眼镜,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完全诠释了何为“精英”一词,这名男性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个疑惑的神情:“这位是……” 徐珲脸上摆着得体的微笑,偷偷打量着对方,心里暗自嘀咕,这家伙长得还是人模人样啊,手上还戴着今年流行的那款男式表,怎么又被pass掉了。 江茵的手机响了。 她顺手接了——反正这名男性已经被打叉了,再做什么礼貌的举动也是白搭——“这是我想要复合……嗯,”手机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江茵的表情瞬间变得异常沉重,“我就在附近,马上就到。” 她挂了电话,仿佛才意识到自己还在相亲现场,马上变脸把徐珲的手挽住她的,“陈先生啊,这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个想要跟我复合的前男友。你看他都来找我了,我也不好意思忽视他。咱们今天这顿饭我请了,现在我工作有事,不打扰您了,您继续坐着,我去工作了。”说完就硬推着徐珲让她带他离开这家店。 “在那?”江茵得到徐珲肯定的答案后,一边快步走,一边利落地把自己的卷发扎起来。 遇到工作上的事,江茵就像是变了个人样,气场突变,徐珲看着她的侧脸,仿佛看到了奶奶年轻时候的模样。 徐珲把自己的家伙从包里掏出来,挂在脖子上,跟着她走,问:“出什么事了?”即使对相亲的事好奇,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时机。 “一场非常……离奇的案件,整个房间都被喷洒了血,”江茵低声道,“小郑说起码有三具分散的尸体,具体我不便多说,等到时候能公开了,我再第一时间告诉你。” 徐珲应下,看着江茵穿过人群,越过警戒线,对正在拍照的警司敬礼后,接过鞋套手套,走进了案发现场。他看了下手表,现在是早上九点二十三分,阳光明媚,临近夏天,却依旧有些寒意。 四周的群众熙熙攘攘,各是猜测着些什么,徐珲眼观鼻鼻观心,掏出随身的笔记本记下一些小细节。 很快警察便来询问一些围观群众,徐珲抬头看了眼小楼,眼前一花,有些发懵,好像是有什么人捂住了他的耳朵,使得声音都变得模糊起来,又好像有人在他眼前套了层纱布,连太阳都变得黯淡无光,然而在他摇了摇头后,却是什么都没发生,他虽然心中疑惑,却并不把这个当做一回事。 收好笔记本,徐珲举起手中的单反,对着这家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门面按下快门。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收藏评论指错(躺倒) 练笔作,风格大概跟以前会有些不同,尝试一下不同的题材。 灵异和刑侦都是第一次写,多多包涵(鞠躬 ☆、2 “……太……不可思议了。”江茵按了按眉心,眼底下面一团青黑,因为这个案件,她已经连续工作二十七个小时也没有停下,白日里奔波于现场,希望再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寻找受害者身份;还要接受受害者家属的骚扰,夜里更是马不停蹄地查询物证,而现在摆在她桌上的,却述说着非科学的现象。 “江茵,你要不要睡一会?”同事递给她一个纸杯,触手温暖,是一杯温开水。 江茵抬头一看,四周的同事没有一个在补眠,她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说道,“不了,等会再睡,”她把这杯水一饮而尽,转身站起,“把你们手头的证据拿出来,我们从头梳理一遍。” “……案发现场的血量估计,这里起码有三个人的血量,”江茵敲了敲那张就连墙壁也喷洒了血的照片,声音沙哑低沉,“而从现场收集的尸块,经过拼合,的确是三个人,从现状来看,很有可能是炸弹引爆……虽然我知道尸块的分散程度让这个猜测有些不科学,而且现场没有发现炸弹碎片,就好像是一团气体在人体下腹之中忽然爆炸,这是疑点之一。有可能是集体自杀。”她把白板上的疑点1圈了出来。 “受害者为两女一男,目前只查出两个人的身份,”刚刚给江茵递水的同事叫林杰毅,他跟江茵同事五年,已经是局里江茵公认的搭档,他把死者生前的照片贴到白板上,“男性叫丁浩伟,四十三岁,离过婚,是一名银行的大堂经理,经济收入可观,听银行的工作人员说,丁浩伟在四天前就已经请了两周的年假,打算跟自己的小女朋友出去旅游;而这名女性就是他的小女朋友曹静,二十五岁,是一名模特,两人都被挖去了双眼,眼球可能在现场的那堆肉沫里。哦,今早来警局哭着要我们赔命的就是她的母亲。另外我觉得并不可能是集体自杀,听曹静的朋友说她出去旅游前,还买了一件泳衣,听说是要去夏岛,而且他们两人的眼睛都被挖了……我不觉得自杀还要受两遍痛。第三名女性还没有查到,而且她的右腿找不到,脸部保存完好,但是没有人来认领,也没有失踪人口案件登记,初步猜测非本市人,已经发给各个省市对照失踪人口表,预计今晚能有结果。” 想起早上那件事江茵就脑壳疼。 “案发现场处于十字路口,属于交通事故多发地段,监视器是二十四小时开着的,”另一名同事把自己的笔记本转过来,点击播放,“那幢建筑原本一楼是一个便利店,二楼堆放货物,但是店主在一个月前就已经离开,并摆出店面出租的牌子。我们联系上那名店主,他并不认识死者,而且据说……是因为闹鬼,才不想继续开下去的。而在案件发生之前,并没有人出入这间建筑,这里只能看到前门,后门的人员流动看不到。如果排除集体自杀,很有可能就是一场绑架案,但是……实际上发生的事,还是让人觉得奇怪,你看这里。” “三点半,丁浩伟和曹静两人并没有乘坐交通工具,徒步靠近这幢楼,从视频里来看,他们两人没有靠的很近,不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反而是一前一后,以一种非常平均的速度在行走。店主明明已经锁住了所有门,丁浩伟却毫无阻碍地打开了店门,走了进去,但是一直没有开灯。我们当时抵达现场的时候,门锁没有被损坏,但是的确是开着的,丁浩伟可能有钥匙。” 深更半夜,为什么会走进这样一幢没有人的小楼?丁浩伟为什么又有这幢楼的钥匙?疑点重重,众人之间的氛围变得十分沉重。 “隔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犹在梦中 作者:君阿七 分卷阅读3 犹在梦中 作者:君阿七 分卷阅读3 壁是一幢写字楼,已经查询过了,当时并没有人在加班工作,只有一名保安,这个时间他正在看电视,所以并不能提供其他有利的线索。” 屏幕里的时间是五月十七日,正是他们到达现场的前一天夜晚,将近凌晨四点的时候。 “这里一直没有第三名女性的身影,所以我们猜测她大概是从后门进入,时间上并不能确定。” 从视频里看,四点零四分,二楼的灯突兀地亮了起来。 因为实在太迟了,虽然是交通事故多发路段,街上也没有几辆车,零星路过的私家车也不会注意到这间正在出租的店面。 监视器离得有点远,加上夜晚视线模糊,并不能很清晰地看到二楼的情景,只能看到一点影子,因为大家都已经看过一遍视频,所以也只是指着异常再论述一遍。 “在这个时间点,”这名查看交通路况的同事指着那一小片灯光,“四点十分的时候,灯光忽闪,这个情况持续了二十秒左右,回复了原样,一直到五点,灯光才消失不见,很有可能三人就是在这个时间内遇害,死亡时间推断也是吻合的。” “我们也去查询了在这个时间段经过这条路段的车主,他们的回答都是没有异常,只有最初快四点经过那里的车主说,感觉非常冷。就好像……冬天的寒风扑面而来,但是就一瞬,他就以为只是错觉。” 虽然江茵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很想说这并没有什么用,但是考虑到这件事的古怪,还是把它算进了线索之一。 “丁浩伟性格温和,并没有得罪什么人,曹静倒是总是晒她自己买的品牌服装,从两人的社交关系来看,绑架案很有可能,只是那名女性……” “找到了!”从门外跑进一个女警,她拿着一份资料,面色有些恐慌,“第三名女性……是临市的一名品牌服装销售员,但是她在今年三月份已经因为癌症去世,早就被下葬了!” 此言一出,在座的人皆是一惊。 “不可能!” *** “不可能!”徐珲猛然站起后退,一不小心把放在一边的水杯给弄倒了。 周围人忙给他递纸巾,他手忙脚乱地擦干后,又眼睛瞪圆着看着他的电脑屏幕。 “徐珲,怎么了?”坐在他旁边的同事把纸巾盒放回去,不经意问道。 “我……我这,”他不知该怎么说明,头皮有些发麻,“我好像拍到了灵异照片。” 徐珲工作的这家报社不大,但是新闻也要看事实说话,不否定不可思议事件,但是拒绝非科学,从徐珲开始工作后,他自己也是科学至上,不信鬼神之说,但是这张经由他手拍下的照片,让他有些想怀疑起自己的三观。 这张照片正是两天前他在现场拍的一幢小楼。当时只是想着可能会是一个比较凶残的案件,但是因为警方还未公开案件详细,他也就只是拍了几张照片,等着江茵的第一手资料。 一周整理一次储存卡是他的习惯,然而在他查看那些照片时,却发现了匪夷所思的画面。 照片从下往上拍,徐珲同一个角度拍了三张,其他两张除了人物的脑袋晃动外并没有什么太大差异,奇怪的是第三张照片。 建筑的二楼是普通的推拉窗,上面贴了挡视线的窗贴,除非打开窗户,否则是看不到里面的场景的,听江茵说里面的房间被喷洒满了血,大概是血腥味太重的缘故,但又因为下面都是围观群众,四排窗户只被打开了半扇,徐珲拍的时候,正好是江茵从里往外看的时机。 而被称作灵异的地方,正是江茵身上,那双看起来发青到有些透明的手,看起来好像就是有人挂在了她身上,但她却一无所知。 早晨的阳光打在小楼正面上,除了窗户的反光外,这双手,怎么都不会像是光的反射形成的视觉错觉。 “你拍的?”同事凑过来看,“这不是你姐吗……会不会有人恶作剧啊,这事情都发生过去两天了,你这卡给过别人没有?” “没有,我老婆怎么可能给别人碰?”徐珲笑骂一句,转向电脑,神色却有些暗沉。 接下来的上班时间他有些心神不宁,那张照片他没有删,保留了下来。他急切于想要知道这个案件的经过,下了班匆匆整理完,出了公司门,就给江茵打了电话。 江茵没接。 她可能是在愁这件案子,往常一些稀奇古怪的杀人事件,她总是会忘掉自己手机放在哪里,从而跟同事分析,从这件事情的严重程度来看,江茵可能一晚上没合眼了。 江茵的身体其实并不怎么好,她从母亲死亡后开始便小病不断,一换季准感冒,局里要是有人生病,传染性只要一高过平均数值她就会跟着病,只是她从警校锻炼出来的身体支撑着她,从来就没有倒下过。或许也是因为工作的原因,虽然她的身体略有些脆弱,但是她却是局里的支柱。 徐珲有些担心她,又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那边还是没有接通,他只能换个路线,打算去警局找找看她。 这个出自他手的灵异照片,他总觉得有股说不上来的古怪,更何况里面的那个人是他的亲姐姐。 开到警局的时候已经快接近晚上六点,徐珲走进去的时候还跟人打了招呼。 警局里的人都知道徐珲是江茵的弟弟,这个点估计也是来找忙于查案的姐姐一起去吃饭,那名警官让徐珲坐在那儿等一会,他会去叫江茵。 江茵出来的时候徐珲正在刷微博,他特地找了一下这个案件,虽然不能公开案件内容,但网络上的人已经把这个案件摸了个七七八八,翻看完了基本上徐珲对这件事也了解了一半。 “走吧。”江茵看起来很累,她身上也没有背包,估计吃完饭还会再回来继续查探。 原本她不打算跟徐珲出去吃的,案件没破,大家都在局里吃快餐,就她去吃好的吗?但是这个案件让她身心俱疲,在同事的劝说下,她还是走了出来,徐珲看得出她心情不是很好。 两人去了常吃的饭店,徐珲要了一个包厢,等菜上齐后,他才把自己手里的手机递过去。 江茵看到了惊呼一声,抬起头看他,问,“这是什么?!” 徐珲有些惊讶于江茵的语气,江茵仿佛也意识到了,她捏了捏鼻梁,才听徐珲回答着,“没有经过任何处理的照片,你往前翻,三张都是一起拍的,只有这张……是这样的。”联合起案件分析,江茵沉默了,徐珲不忍心看到她这幅模样,“要不跟我说说吧,我觉得这件案子……非比寻常。” 案子没结之前,是不能跟局外人讲的,这是姐弟俩都知道的事,但由于特殊性和灵异性,也或许是江茵的脑子被整件事给搅混了,她只是安静了半分钟,就开始讲这件事——大概是真的需要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犹在梦中 作者:君阿七 分卷阅读4 犹在梦中 作者:君阿七 分卷阅读4 别人来看看这件事。 这顿饭注定吃不好。 徐珲听江茵说完,觉得自己根本帮不上她的忙,而后他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打开手机,找到了之前的一条微博。 【总觉得主子在挠我:死的好啊,这两人死得其所,谁让他们都见死不救#518解放路事件#】 这条微博被转的不多,回复也寥寥无几,几乎是被人一看就忽略的微博。从过往微博来看,博主只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女性,居住地在当市。 只是下面的回复有些耐人寻味。 有个仿佛是博主好友的人同她聊了会,大意是这对情侣在年前时候遇到过一场抢劫案,对一名女性见死不救。还有一名是叫做高未崖的橙v,他在问准确地点,并神神秘秘地说了一句“怨恨未消,祝平安”,反而遭到博主的唾骂,但对方并没有再理会她。 “怨恨未消”这四个字,让姐弟不由自主地对望了一眼。 江茵点进高未崖的微博,发现还被微博认证成“知名恐怖微博博主”,跟灵异什么的完全搭不上边,微博很少,只是发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照片,都是一些有点恐怖的人脸。 “高未崖……”江茵念着这个名字,好像想起了什么,连饭也不吃了,把手机还给徐珲,就要回局里去。 徐珲劝着她吃几口,她只能坐下勉强扒了半碗饭,两人才离开饭店。 作者有话要说:  基本中午更新 ☆、3 江茵病了。 这其实是很常见的事,毕竟她身体不是很好,但她总能撑到案件结束后才病倒,这次还在翻看着记录,就直接趴在了桌子上不省人事。徐珲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病房里只有一名穿着警服的江茵同事,正是林杰毅。 林杰毅看到徐珲到了,跟他说了一下江茵的状况,随后就离开了。 徐珲坐在江茵床边,她闭着眼呼吸浅浅,仿佛就像是睡着了一般,他握住江茵的手,可以感觉到她的体温偏低。刚刚林杰毅的说法是太过劳累,让她好好睡一觉,多休息会,等她醒来了说不定案子就会破了。 但是案子没破,江茵也没醒——她已经昏睡三天了。 这件案子被引起高度重视,不止是徐珲的报社报导过,就连每晚的新闻也说到了这件事,尽管警方想尽力压下这件事,但还是不知从哪流出了传言,这件事,是有鬼作怪! 徐珲很担心江茵,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江茵的手愈发冰冷……虽然也有可能是输入葡萄糖的缘故,但他捂着也暖不了,江茵的脸色也带着病态的苍白。再联系那张照片,他总觉得……江茵是不是被什么,给缠上了?那双青色的手,实在让人在意。 姐弟俩的奶奶也来过好几次医院,就连徐珲的继父也来过一次,但是江茵依旧昏睡着,仿佛就像是等待王子的睡美人。 对这个想法徐珲忍不住笑了下,他拜托隔壁的护工帮忙照看一下,他得去吃饭,总不能他也跟着姐姐一起倒下。 夜晚,那许久没来的梦境又困住了他。 他的步伐十分沉重,每每觉得自己迈不开腿,迎面而来的风却告诉他他仍在跑动。高过人的芦苇擦过他的脸,好像有液体滑落下来,不知是血还是汗,或许两者都有,疼过之后只是麻木,只是有些轻微的刺疼。 徐珲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在做梦,但是急促的呼吸和快速的奔跑不能使他好好思考,脑子里一片混乱,连眼前也要变得模糊起来——这是跑动太久导致的氧气不足。 他为什么要跑?为什么在这片毫无人烟的地带,仿若逃命似的奔跑? ——有人在追杀他,这个答案立马就浮现在他脑海中。 大概是要回应他的疑问,徐珲的耳边,逐渐响起了人声。 刚开始他还以为只是耳鸣,随着声音的变大,他不止听到了人声,还有一些刀剑交替的铿锵声,一支箭破空而来,咻的一声钉入芦苇中,除了晃动的芦苇外,好像刚刚并没有发生什么。 徐珲没有停下,随之而来的箭险险擦过他的身体,也有落在远处的,他的运气好像很好,并没有被射中,只是气息愈发不稳,他就快跑不动了。 然而就在此时,一支箭直直穿过他的右胸,他能听到入肉的噗嗤声,一瞬的凉意后剧痛立马席卷而来,脚步一顿,本是机械奔跑的动作停了下来,直接摔倒在地。一旦停了下来,他就再也跑不动了,这个想法让他恐慌不已,他想要忽视身体的叫嚣,想爬起来再继续跑下去,却怎么也无法动作。 他可以感觉到他的血液在往外流动,生命的力量正在随他而去,眼前发黑,手好像被冰冷的水冻住了般,冷的麻木。 水在淹没他。 曾经一直担忧的事此刻发生了,他在下沉。徐珲想站起来,手脚仿佛被粘住了无法动弹,他忍不住咳嗽出来,喷溅的血滴落在混浊的水中,他只能看出自己一个模糊的倒影,长发一半被淹在水里。周身不再是橙红色,太阳已经随着时间离开,徐珲站不起来,他费力地抬起头,逐渐变暗的天空看不见星星,偶尔会有三两支箭划过,落在芦苇中。 有人握住了他的手。 只是一个细微的感知,他还没来得及低下头去看,下一秒,他就被人拉入水中。 周身被水淹没,反而有了安全感。 芦苇离他而去,那个人拉着他的双手,带着他往下沉。徐珲看不清对面那人的模样,但心里对他却是十分信任,有一种“他终于来救我了”的解脱感油然而生,还有便是“无论他带我去哪里,我都会跟着去”的想法。 进入水中,视野反而变得清晰起来,只是身前那人,徐珲只看到了侧脸。 那人有一头白色长发,身上穿着白色单衣,他们在水中,白□□浮在徐珲眼前,他吐出一口气,小气泡飞快浮上去,纯白的发丝只是轻微晃动了一下。 他的手透过水看着有些苍白,只是握住他的力度表示他并不瘦弱。他带着徐珲向前游动,毕竟是在水下,很快徐珲便憋不住气了。 对方好像发现了徐珲的窘迫,停了下来,捧住他的脸,那张显得模糊的脸向他靠近,在他快张口的时机覆上他的唇。 徐珲清醒过来。 大抵是为了病人完好的休养,病房的窗帘很厚重,现在看不出窗外的亮度,而室内有些暗,看起来还很早,他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早上三点半。 真够早了。徐珲难受地摸了摸脖子,窒息的感觉似乎还扼着他的喉咙,他呆坐在小床上喘了会,才逐渐安稳下来。 在水里的感觉太过真实,让他醒来后都没了睡意。 梦境开始发生变化,他不再是一味的奔跑,而是有人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犹在梦中 作者:君阿七 分卷阅读5 犹在梦中 作者:君阿七 分卷阅读5 带着他跑……但是那个人会是谁?可能是这个梦做得多了,又记得清楚,他就很想探查到底。虽然说到底只是一个梦,但……最近发生的事非常不对劲,无论是那场可怖的死亡案件,还是江茵的昏迷,以及这困扰他多次的梦境……均是想要敲碎他对这个世界唯物论的认定。 徐珲担心地看向江茵,她依旧安静地闭着眼睛,看起来就好像只是睡着了,连呼吸都十分平缓……那是什么? 徐珲皱起眉头,仔细看过去。 江茵的额头上,好像出现了一些细小的纹路。他轻轻掀开被子,靠近江茵。凑近看了,才发现像是不小心用墨水泼溅到的痕迹,但是昨晚护工回去后,他给江茵擦脸的时候这个痕迹并没有出现,难道还是谁在半夜做了这个恶作剧? 他不自觉伸手去擦了擦江茵额头上的痕迹,很快就被擦拭干净,一点墨都没有在两人肌肤上留下。 徐珲握住江茵的手,感受到那份凉意,心里有些难受。 他虽然不知道江茵经历了什么,但是不妨碍他懂得江茵的苦。 从小到大,这份苦不止是她以前的生活,更是她上了警校、进入警局工作的时候。那会的江茵不像现在这样工作认真,平时大大咧咧,她无论做什么,都带着一股狠劲,似乎如果她不这么对自己,她就活不下去了一样。 但是徐珲什么都做不到,母亲连一面也不让他见,他那时就像是被关在这个城市里,无法跟自己的姐姐沟通。他曾问过母亲为什么不把姐姐也带出来,母亲只是沉默半晌,伸手抱住他,对他说:“我对不起她。” 母亲下葬的时候他才见到江茵,那时候的她刚上大学,看起来精神饱满,母亲逝世的打击对她来说远远比不上徐珲,毕竟她由奶奶带大,对母亲已经没有太大的感觉了。江茵见到他就冲上来给了一个紧紧的拥抱,然后是一句没头没尾的道歉。直到现在徐珲也不知道那声道歉到底是为了什么,徐珲没有问,只是伸出手回抱住她。或许是觉得如果问出口,姐弟的关系可能就难以维持了。 而现在,这个要强的她正躺在病床上,安静地睡着。 徐珲趴在江茵床边,有些困意,远方隐隐约约传来朦胧的铃声,两下一停顿,愈来愈近,愈来愈近,停在了病房门口。 他被寒气侵袭,打了一个哆嗦,猛然清醒过来。 不是幻听! 铃声就在门前响着,铃——铃——地揪着人的心。徐珲心跳有些快,他侧过头去看房门,从门上的副窗看过去。天还没亮,原本医院走廊的灯应该是彻夜亮着的,而现在那些日光灯正在闪烁,伴随着一下一下的铃声。 这是怎么回事…… 徐珲还没做出什么反应,就感觉他握着的手动了一下。 他有些惊喜地回头看过去,只看了一眼,江茵的手就抽了回去,还被她一手臂甩了出去,险险扶住了床头柜,连放在上面的保温杯都被他不小心打了下来,落在瓷砖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但他顾不得什么杯子,他的眼里只有江茵——他的姐姐发出“嗬——嗬——”的嘶喊声,双手扼住自己的脖颈,龇着牙,闭了三天的眼睛此刻瞪得极大,眼球有些突出。面色泛黑,可以肉眼看清手臂的青筋渐渐从手背蔓延到小臂上,钻进袖子里。江茵的额头上开始浮现出一些字符,但徐珲并不能看懂。江茵不止掐着自己的脖子,身体还在扭动,原本盖在她身上的被子已经被踢到地上,床被她踹的嘭嘭响,牵扯到挂在病床边上的吊瓶,吊瓶是满的,那是江茵第二天早上要输的葡萄糖,虽然江茵的动静大,但也不会掉下来,它只是在下一秒,砰地一声炸裂开来! 此刻的病房里除了江茵姐弟俩,应该还有一名女性病人,但她却像是什么也没听到般毫无动静,倒是徐珲被这一声惊到回魂,立马上前,就要制止住江茵的动作。 他才碰到江茵的手,仿佛是握住了一块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块,冻得让人掌心发麻,顾不得这刺骨的冷意,他使劲想要掰开江茵的手,却发现自己无法撼动她半分。 “姐?!你冷静点!!”徐珲吃力地抓着江茵的手,然后他看见江茵的眼白逐渐布满血丝,目光也从看着天花板转向了他,徐珲喘着气,正想开口说话,江茵的手就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 这跟梦里的闭气完全无法比较,生生被摁住气管,徐珲想要劝说,想要呼救,全都被堵在了喉咙。 江茵面目可憎,额头上好像是被谁用浓重的墨水涂了鸦,原本没有扎起的头发披散下来,瞪大的眼睛内布满血丝,大张着嘴,仿佛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嗬嗤声,徐珲被这第一次见到的江茵模样吓得心跳飞快,这、这简直就像是恐怖片里的女鬼! 徐珲眼前变得模糊,氧气不足导致他无法仔细思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只是下意识死死拽着江茵的手腕,扣着的指甲却连一点印记都无法留下,手掌冻得有些麻木,只是远不及他被迫停住呼吸的痛苦。 门外的铃声停住,但灯光依旧在闪烁。 很轻的一声“吱——”,门开了。 ☆、4 “真是糟糕!” 快要昏厥的徐珲迷迷糊糊听到有人这么说话,下一刻他身上的压力被带走,大量的空气吸入他的肺部,他躺在床上,不停地咳嗽,脖子处阵阵刺痛,咳地胸口都泛疼了。 那厢江茵爆发出狠戾的鸣叫,不间断地一声高过一声,像是直接蹿进脑子搅动他的思维,徐珲承受不住这没有止境的尖利叫声,想要蜷缩起来躲避无形的刺激,手臂一滑转身就摔在了地上。 这一摔,他清醒了。 映入眼球的画面冲击着他的价值观! 江茵还穿着病服,但是她却趴在垂直的墙壁上,不知是什么原因,四肢竟然能牢牢地扣在墙上,她那一头卷发凌乱不堪,像是刚经历了一场大风,前发挡住了她半张脸,但徐珲仍能看到她那凶狠的表情,那双有些凸出的眼,正死死盯着来人。 一个病房有三张床,病房很小,江茵的病床在中间,最外面的是一名陌生的女性病人,靠近卫生间的病床暂时没有人睡,这两天徐珲都是在这张床上度过难熬的夜晚,而现在那张床上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徐珲从床下的角度能看到他根本没有脱靴子,洁白的被子估计已经被踩了好几个黑脚印。 现在是入夏,虽然还有些凉意,但这人却是穿着一身黑色长下摆皮衣,套着露指手套的左手中握着一块发白的木头,有红线紧紧绕着一头绑了好几圈,垂挂下来的线尽头吊着三枚铜钱。 徐珲听到窗外的风逐渐变大,仿佛在嘶吼,啪啦啪啦敲打窗户,没有下雨,远处却开始响起闷雷,闪电照射下的窗帘发出极淡的光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犹在梦中 作者:君阿七 分卷阅读6 犹在梦中 作者:君阿七 分卷阅读6 芒。这个时候他就有点羡慕隔壁床的那个姑娘,睡得死也是有极大的好处。 江茵在嚎叫,两人对峙足足超过了五分钟,徐珲觉得这段时间特别漫长,但是他已经被惊地说不出话。电光火石之间,那人踩过病床,力度似乎很轻,没有看到床的一丝摇晃就看他借力跃起,木块被举起,铜钱交替之时狠狠砸向江茵—— “等一下!!”徐珲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姐姐被攻击,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虽然动作之间因为疼痛有些阻塞,但不妨碍他跳过脏乱的病床,双手抓住了陌生人的脚踝! 徐珲的行为让那人吃了一惊,手中的木块也没有击中江茵,而是打在了她手腕下方的墙壁上,虽然没有正面击中,却还是让她发出一声惨叫,正想要缩回那只手,两者的空隙中转瞬之间爆发出淡蓝的火花,迸裂开来形成肉眼可见的闪电,死死缚住那只青筋覆盖着的手。江茵的叫声更加刺耳,然而她却趁着这个空隙,抬起没有被定住的那只手,从徐珲的视角,他可以看到江茵的指甲已经变得细长尖利,还透着丝丝黑气,下一刻,她的手就挥在了攻击她的人肩上。 她没有得逞。这人好像是外套了一层保护罩,在江茵进攻的时候闪现过金色的光芒,她的手直接被弹开,掌心破裂成一个十字,黑色的血液很快就布满了她的整只左手。 徐珲还拽着那人的脚,他上半身伏趴在病床上,鼻尖都是被子消毒的气味,他脑袋还在泛着浑,就被人踹到了鼻子,手一松,整个人往后倒去。两张病床之间相隔不远,徐珲后脑勺又磕到了江茵原本的病床上,疼的他全身一抽—— 江茵的尖叫愈发凄惨,他被这恐怖的不似人发出的声音叫的太阳穴一阵阵抽痛,他吸吸鼻子,发现地砖上滴落了几滴血迹。 这奇奇怪怪的人是谁?! 新一个白色的木块紧贴在江茵额前,从中伸延出的细小闪电捆住了江茵的脑袋,凄厉的叫喊逐渐变小,她无力再趴在墙壁上,垂落下来,只有右手吊挂在了最先拿出的木块上。她看起来很想再做些什么,不停地磨着牙,一句一句让人听不懂的话从她嘴里蹦出来,音调相似,她在重复说着一句话。 “……你——”随着话语的重复,她的话也渐渐变得清晰,“要……你——我要咒杀你——!!” 最后一声分贝极高,徐珲捏着自己的鼻子,分明听到了卫生间里镜子破裂的声响。 “好好好,就等你这句话。”那人放下捂着自己耳朵的手,小小地鼓了下掌,从语气来听,他似乎带着笑意。随后他自外衣口袋里拎出一把匕首。 江茵看见他手上的匕首,又激动起来,但是她没有力气,只能颤抖着身体重复那句话:“咒杀你——” “好好好,等一下。” 他敷衍着随口回了一句话,徐珲看着他把匕鞘随手丢在一边,翻转着匕首,贴在手指上,又只是拍了拍,他忍不住出声:“你想做什么?” 虽然刚才时间不长,但这犹如鬼片的经历还是在敲打着徐珲:这个江茵很有可能不是他的姐姐了,或许是被换了身体,也或许是被鬼附身,而这一切,面前那个困住江茵的人或许能给他解释。 那人回过头来,徐珲总算看清了他的容貌。 眉清目秀的少年模样。就算是稍暗的环境,也能看清他那一张白净的脸,极短的额发向两边分开,右边眉骨点着一颗小痣。眉眼弯弯,眸子清澈透亮,嘴角微微翘起,仿佛永远带着一丝笑意,他侧头打量徐珲,像是发现了什么吹出一声口哨,他蹲下来,匕首尖对着他,问道,“你流鼻血了?” 徐珲捏着鼻子,对他的问话感到一怔。 这个时间,竟然还会关心他是不是流鼻血了?等等,刚刚踹他的人就是这个看起来才高中的学生吧? 他见徐珲没有回答他,露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看起来就好像是叛逆的少年因学习成绩而被老师逮着骂的不屑。他伸手握住徐珲的手腕,没等徐珲做出什么反应,一拉一推,徐珲的鼻子被他自己的手毫无怜惜地抹过去,沾了满手的鼻血。 因为力道粗鲁,导致他鼻腔里的血流得更加凶猛,比液体更凉的是那把匕首,对方反手让他摊开那只全是鲜血的手,将匕首平放在他手心,搓了搓。 徐珲不止三观碎了,他甚至怀疑下一秒这个少年会给他的手掌来个对穿。 然而他没有这么做,只是带着那把沾了徐珲鼻血的匕首站起来,走到江茵面前。 江茵的一只手被雷电栓着,当她看到那把匕首,整个人瑟缩起来——很明显她在害怕,这让徐珲觉得疑惑,分明方才她对着这匕首感到怨恨,现在却像是看到不同的物品一样转换了情绪。随后听见那少年开口,说的话就好像是四十岁的变态大叔:“乖,别怕啊,来来来。” 她龇着牙,电流的闪动让她有些痛苦,看起来色厉内荏,少年往口袋里掏了掏,摸出一张黄符,口中念念有词之时将黄符折在刀身与护手之间,而后一刀刺进了白色木块!江茵嘶吼着扭动,力道不知又从哪恢复,连固定她的那份电流都被她扯下了墙!白木虽然离开墙,但细小的电流仍坚持不懈地裹着她的手掌。 徐珲原本想惊叫,但而后发生的事直接把他的惊叫塞回了喉咙。 电流缠上了匕首,完全避开了黄符所在的地方,带着露指手套的手也丝毫不怕这看起来有些可怕的蓝色电流。他看到少年将匕首缓缓拔出白木,随着移动,电流爆发出细小的火花,照亮了这间不大的病房。而江茵额头前那块白木中央有匕首插入后留下的缝隙,从缝隙之中,电流像是拉扯着什么,有一张扭曲的人脸正在被电流死死拽着,就要被拉出江茵的躯体! 此时的吼声已经不是江茵发出来的,这个不知名的虚体好像在尖叫,但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彼方传来一样,通过层层波澜进入耳朵的就只剩下模糊的声响。 “好了好了别吵别吵,”少年不耐烦的声音击碎了远方的音调,他在一步步往后退,虚体在死命的挣扎着,怎么都挣不开电流的束缚,他捏着黄符的那只手不动,匕首快速往后一抽,徐珲看着她被少年握紧,然后他丢开匕首两只手像是在搓圆一样把黄符捏成了一个纸团,他继续从口袋里捞东西,拿出一个随身小镜子大小的圆柱木盒,扭开后把纸团塞进去,关好。 江茵在那物被拉扯出去后就已经跌倒在地,少年把木盒随手塞进口袋,弯腰捡起了那柄还有血迹的匕首,然后丢进了垃圾桶。 “嘿,你还在流鼻血呢。”少年拍拍手,指了指徐珲,徐珲下意识抬起头,发现自己的头有些晕,“让她早点出院,这周别去什么案发现场啊墓地阴气重的地方,那块雷击木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犹在梦中 作者:君阿七 分卷阅读7 犹在梦中 作者:君阿七 分卷阅读7 还有点用处,带在身边就好,我走啦。” “等等等等!”徐珲想要拉住他,被他巧妙避开。 “诶诶,你别碰我,你这满手的鼻血,”他看起来十分嫌弃徐珲,“什么事?快说,我还要去补觉。” 徐珲原本想问你是谁,为什么会搞出跟电视特效一样的场景来,就看见少年眉头一皱,凑近徐珲,摸了摸他额头,又摸了摸他的耳朵,导致他问出口的话直接成了,“……你干嘛?” 少年神色严肃,他的回答是从兜里掏出了铃铛,对着徐珲,一下、一下,有规律地摇动起来。 徐珲的余光看到走廊上的白炽灯又开始闪烁,窗外大风止不住的呼号着,窗户颤动,仿佛下一秒就会碎裂。 “你在干嘛?”徐珲又问了一次。 少年收起铃铛,以一种“我以为会有好事情结果啥都没有”的表情啧了一声,他拍拍徐珲的胸口,掏出一张名片递过来,“这位哥哥啊,有诡异不寻常的事欢迎找我,什么鬼上身鬼压床鬼入梦,我包管把它捉出来!” 听到那“鬼入梦”那三个字,徐珲一震。 他想起了纠缠他的,一直疲于奔跑的梦境。 ☆、5 少年转身走的很干脆,他出门时打了个呵欠,看起来是真的很困。 病房门没有被关上,白炽灯已经回到了被点亮的状态,窗外的风声已经听不见了。 徐珲抬着头把名片举起来,上面是大大的“高未崖”三个字,小字上写着“正统道法,驱鬼辟邪”,最底下是一个座机号码和手机长号,他看着这个名字,不由想起了微博上那个橙v,以及提醒那个博主的七个字。 鼻血已经止住了,他扯了几张纸巾随便擦拭了一下,就想去扶起江茵,触碰到她的时候发现她的手不再冰冷,他心里一暖,上下打量江茵,发现她竟然没有一丝伤痕。 或许这个夜晚伤的最重的是他,徐珲的后脖子隐隐作痛。 徐珲在护士查房前把房内碎掉的吊瓶和血迹整理干净,那名叫做高未崖的少年做事完全不顾后果,这么个烂摊子就这样大咧咧摆在现场,让他有些头疼。 除了补一瓶葡萄糖外还要赔偿碎掉的吊瓶,虽然价钱不高,但借口不好找——难道要说,昨晚有人来捉鬼,连墙壁都扣下来一块? 出乎意料的是没有人提起这事,无论是护士还是医生,完全没有提及昨晚呼啸的风声和闷雷。徐珲旁敲侧击地询问隔壁床上那名女性的睡眠质量,她的回答却是与之相反的浅眠。 令人高兴的是早上八点多的时候,江茵醒了。 “……怪不得这么饿,”江茵听完徐珲的话,露出一个无力的笑容,“我手机呢?” “你先好好休息,别再去掺和案子,”他掖了掖江茵的被子,“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徐珲离开病房,江茵手中握着那块白木,脸色有些苍白的她面无表情。 雷击木…… 或许迟迟未到的报应要来了,她这么想着,心里有些释然。 徐珲敌不过江茵,还是让她联系上了警局的同事。他去买饭的那段时间已经把江茵的状况告诉了林杰毅,这让压力颇大的他们稍微有了点轻松感,然而江茵的询问让他们又绷紧了神经。 “有查到眉目,”电话那边的林杰毅回答,“去年七月份我市有一场抢劫造成的死亡,你还记得吗?” “七月份……是那个女高中生?” “对,那名逃课的高中生被三名男性拦截想要实施抢劫,逃跑过程中被车撞死的案例,”林杰毅的声音有些低沉,那个案子看起来十分普通,当时是早上十点多,路上车流少,高中生从小巷子蹿出的时候车主也来不及刹车,整个人直接被撞飞到一旁的路灯上,脊骨断开,内脏破裂,她没来得及等到救护车,就在马路上断了气,而发生车祸的地方,就是那个十字路口,或许她失去意识前最后看到的场景,就是那间便利店,“毕竟都已经过了快一年了……我们最开始也没想到这个案例,只是碰巧的是,那个车主,是今年三月份去世的,就是现场发现尸体的第三名女性。” “……给我一小时,警局见。”江茵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连粥也不吃了,当下就要掀开被子。 “姐,你就不能先吃完这顿饭?”徐珲苦口婆心地劝说,心里暗道怎么林哥说出的话那么吸引人,就不能直接说完?虽然已经办理了退院手续,衣服也带来了,但三天只靠输液的江茵怎么能有力气再去硬撑? “吃不下,你让开!”江茵推开徐珲,去换完衣服后还嫌他带的不是警服,徐珲实在劝不下他,只得把手里的一些糕点让她带上。 江茵走了,徐珲整理完物品,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那张名片,沉默半晌,只是把它随手放进了背包里。 *** 案件不了了之。 江茵出院后过了一星期,警局最终发出的解释是临市的一名女性绑架了受害者,内容非常模糊,动机是钱,对大致的概括却是一笔带过,只是说三人无法谈拢,最终导致两败俱伤。 徐珲知道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写完报告后他接到江茵的电话,等赶到饭店时,江茵手边已经放了三个空罐。 “恐慌啊!不要民众恐慌就只能抛弃真相!”她双颊酡红,看起来已经有些醉意,她用筷子敲着木桌,“这件事还有真凶,真凶还在逍遥法外!” “你少喝点,”提到真凶,徐珲就想起一周前凌晨,少年收走的那团虚体,他没把这件事告□□茵,因为没有继续再做梦,他也没去联系那名少年。他起开一个啤酒罐,给自己倒上,“说吧,我听着。” “这个市的公民,全他妈都是傻子!蠢蛋!无可救药!”江茵破口大骂,“顶头上司,也只会玩‘大概’‘可能’的把戏,还把人耍的团团转,一个一个都他妈信了!”骂完后又开始唉声叹气,感叹苍天不公,命运耍人。 这是江茵的老毛病。 江茵自从坐到这个位子上,就经常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案子出现。 有什么阁楼突然出现的尸体啊、高楼坠落的人却无人知道他是如何进入的顶楼啊、半夜加班被自动行走的碎纸机切割手掌失血过多而死啊如此之类,案件离奇,往往查不到真凶,最终都是以一种模糊的解释公布,看起来却又能自圆其说。 她经常会在公布后拉上徐珲开始喝酒聊案件,谈她的想法,骂众人的无知,希望得到无关人员的支持,而徐珲就是那个垃圾桶。 从她口中,再联系上那场“捉鬼”,徐珲也知道了为什么这次会被草草结束。 这件事要先提起去年夏天的那场车祸。 在车祸中唯一一名死亡的女性是一个花季少女,她被车撞上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犹在梦中 作者:君阿七 分卷阅读8 犹在梦中 作者:君阿七 分卷阅读8 ,当场死亡。撞人的车主是518案件里第三名女性,但那名女性明明已经在今年三月份因癌症去世而被火化下葬,但现场的尸体却像是刚死亡不久,很有可能是装死,或许是要逃避什么。当时少女会突然蹿到马路上是因为有三名男性在追赶她,三名嫌疑犯承认只是想要施行抢劫行为,但因受害人的死亡,故而被判十三年不等有期徒刑,司机则被判没有责任。 死亡的另两名受害者,江茵去拜访过那个微博名叫“总觉得主子在挠我”的女性,女性跟死者曹静有过几次网络上的来往,她的回答是曹静跟她提过她曾跟自己男友看到过一起抢劫案,只是他们没有阻止,少女也因此豁命奔逃,最终死在车轮下。 说到此时,大致的走向已经明了,徐珲悄悄把酒罐拿掉一些,问道,“是有谁要给车祸死亡的受害者报仇?” “原本我以为很快就可以破案了的,”江茵的脸色看起来十分痛苦,她不住地拍着桌子,连盘子都被震地微微颤动,“我真以为马上就可以破了的!结果一查,那个高中生的父母在今年年初就搬离本市了,跟她要好的朋友这个月内完全都没有作案时机,范围太大查的又累,搞到最后什么尾巴也没摸到!” 被害人的死状太过惨烈,上头为了抑制恐慌,只能交了一份看似真相的报告。 真相,往往出乎意料。 徐珲到现在也没把他看到的事实告□□茵,只是像往常一样听她唠叨,然后劝她少喝点,到最后偷偷把酒换成了凉白开,还被她泼了两杯水。 那名附在江茵身上的虚体——或者说可以叫她鬼,虽然记忆中她的脸十分扭曲,但还是能看出只是一名少女,报复是可能的,只是实施报复的不是他人,正是死在车祸中的少女自己。 江茵喝多了,徐珲扶着她往停车场走,她嘻嘻笑着,然后又放声歌唱,唱着唱着又推开他去一边吐了出来。徐珲一边想着等会把她送回去得去看看她家还有没有糖醋,得让她把醒酒汤喝下再睡比较好,一边从口袋里掏出纸巾。 硬币随着纸巾跳出来,向前滚动,徐珲快走几步想要追上它,看着它撞上一个人的脚,而后停了下来。 那人没有穿鞋,硬币停在他的影子处,他站在自动贩售机前,微微的光亮打在他身上泛起淡淡反光,显得他愈发白皙,徐珲只能看到他的后背,从身型来看应该是名男性。个头偏高,他的头发是纯白色的,中长,乖顺伏在肩膀处,身穿白色的长袖长裤,仿佛是感觉到什么,他低下头,看向自己脚边。 极富冲击力的容貌。 他的额发仿佛被精心修剪过,细碎分布在额前,贩售机的灯光从侧面打出他脸上的阴影更显立体,这是一个很英俊的男性——只是他的眉毛同睫毛都是白色的,整张脸更是白的异常,他可能是一名白化病人。 等到他蹲下来的时候,徐珲才难受地发现自己竟然屏住了呼吸,只是看着一个男人的背面,就让他不敢动作,不仅仅是如此,这个人转过来后,那张脸十分眼熟,徐珲总觉得应该在哪里见过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对方把硬币捡起,抬头向徐珲望过来。 明明是很稀松平常的动作,由他做来,就好像加上了一层朦胧的美。徐珲感觉自己的时间都被无限拉长,连江茵在耳边呕吐的声音也渐渐淡去,眼里都是那个男性,心跳的极快,仿佛下一秒就要蹦出来—— “你的硬币。”他已经走到徐珲面前,那枚硬币乖巧地躺在他的手心,在白色的手掌中,硬币上的那点污渍就显得十分碍眼。 徐珲有些窘迫,对方的声音清澈动听,他耳根微微发热,接过那枚仿佛亵渎了他的硬币,讪讪道,“谢谢。” 他发出一声轻笑,上扬的嘴角让他看起来更为动人,徐珲听见他说,“再见。” “再……见。” 男性轻轻退了几步才转身,光着脚离开,白色的身影渐渐隐入黑暗之中。徐珲看起来有些迷瞪,心脏砰砰跳的飞快,就好像是遇到了一直在等的人,让他雀跃不已。直到完全看不到那人的轮廓了,徐珲才打了一个寒颤,猛然清醒过来。 晚间十点,微风阵阵。周围偶尔有路人经过,启动自己的车,江茵吐完在一边踹着墙壁,差点跌倒。 这种魅惑力……徐珲捂着自己的胸口,满脸吃惊,他这是——见鬼了?! ☆、6 徐珲把江茵送回她家,给她灌下醒酒汤后打算在她家客厅将就一晚,结果一睡着,那番梦境就又来烦扰他。 这一次场景已然不同,地点竟然是在他自己的屋子。 他正在打领带,正好后,徐珲注意到他原本应该在前一晚就挂在房内的衣架上是空的,他没有疑虑,十分自然地打开房门,向外喊了声:“白琤——我的外套呢?” ……白琤是谁? 脑子里闪过这个疑惑,但他没得到答案就被压下,反而是从厨房传出一个男性的声音,“在客厅挂着,穿好赶快来吃早餐。” 徐珲应了声,果然在客厅看到了那件被熨烫过的西服外套。 他不止一次地问自己这是怎么回事,却又觉得这事十分寻常,没有不妥的地方,他觉得奇怪,想挖出与往常不同的细节,总觉得快要脱口而出,又无法想起哪里不对劲,这让他在电视机前足足站了好久。 “怎么了?”忽然发出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他从深思中被硬生生扯出来,原本的不对劲瞬间烟消云散。 他对那个有着白发白眉、一身白色的男人笑道,“没什么,去吃早餐啦。” 醒来的时候徐珲整个人都是呆滞的。 江茵已经起来了,她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正看到徐珲扯着那条薄毯。 “你怎么了?”她擦拭着未干的头发,问,“做什么噩梦了吗?” 何止是噩梦! 那个叫白琤的男人,在他的梦里就好像是跟他同居已久的室友,无论是两人之间的交谈还是互动,都显得尤为亲密,而他竟然并不觉得奇怪。就算梦中一切皆有可能,他却感到一丝违和——他们,实在是太亲近了。整理衣领,温暖的微笑,亲昵地擦拭嘴角,白琤手指的温度仿佛还残留在他唇边。 他想起来了,这个白琤,不止是昨晚见过的他,最开始奔跑的梦中,就是他带着他向前游动,躲避追杀。 徐珲忽然掀开毯子,拉过自己的背包,寻找着那张名片。 自从那天晚上后,他对这奇怪的事有些恐慌,思前想后,还是应该联系那名少年才对,毕竟他能捉住那个附在江茵身上的鬼,或许这个隐藏在他梦里的,他也能捉到! 但是名片找不到了。 他记得他放在背包的前置袋中,但现在除了笔外,里面没有一张纸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犹在梦中 作者:君阿七 分卷阅读9 犹在梦中 作者:君阿七 分卷阅读9 。当时他放的随意,可能是不小心丢在了医院吧。徐珲叹出一口气,翻出手机,打算从微博上联系他。 私信没有结果,江茵那边却出了一件更大的案子。 最开始接到报案时是凌晨一点,报案人全身湿透,手臂有明显抓痕,还涔着血滴,他看起来格外惊慌,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恐惧的事情,他话语不清,在安抚过后才颤抖着说出事情经过。 在本市中,有一条母亲河,河分多支,他们在夜里经过的是流进小巷的一条分支,河面仅有两米宽,深倒是有四五米,河边围栏造的极高,也挂上了“禁止戏水”的警告牌。当时他们正过桥,其中一名男性忽然停下,嘴里说着河里好像有东西,就把身体探出桥去看,还叫唤稍离得远的另外两人,两人酒喝得有些多,相互扶持着还没靠近,就见那名朋友浑身一僵,整个人倒栽葱跌进了水中! 水花溅起,两人瞬间酒醒了一半,匆匆赶到桥边探头去看,却看见他在水面上挣扎,三人本是好友,相互知根知底,知道落水那人水性一般,两人脱了鞋就要跳下去救人。 哪想只跳入了一人,还没下水的人,也就是那名报案人,从混乱的水面上,看到了第三名的人影! 他原本以为只是酒喝多了眼花,转眼就没了黑影,他不再多想,也随之跳入水中。 普一进水,就被冻得打了一个哆嗦。 明明是初夏,这条河的水却寒得像是历经了一个冬天,处于刚融化的状态,仿佛他一个动作,都能听到冰块碎裂的声响。 最开始掉下去的那人在前方扑腾地厉害,就连下来救人的两人也难接近他,两人浮在水中想要劝说让他别急,哪知对方忽然就安静下来,两人眼睁睁看着他缓缓沉入水中。 这可得了!其中一人连忙往水里一钻,想把他拉扯上来,可还没多大动静,就连他也挣扎起来。 第三个人看得郁闷,他也游过去想要去把人拽上来,却不想手臂一疼,被人抓出了三道抓痕,伤口不深,但是被水浸泡,弄得他有些辣痛。 这回报案人看得仔细,水中,的的确确还有第三个人影!那个黑影一只手扣着最先掉下去的人的脖子,他已经没有任何反应;另一只手紧紧拽着第二个朋友的衣领,他反抗地厉害,水面被拍打,泛起无数白色的泡沫,透过翻腾的水面,他似乎看到水底那人把头转过来,两人的视线碰撞在一起—— 他全身就像是浸入了冰窖般,风从河面拂过,牙齿不由自主地打起了颤,他顾不得朋友还在水里挣扎,转身就想要逃开,一只极冷的手,从水中拽住了他的脚! “我——我不知道我怎么把他踹开的……”报案人名叫冯鑫,他手里捧着热茶,哆哆嗦嗦地讲完事情经过。 可能是一场有预谋的杀人事件。值班民警写下这个猜测,通知其他警员去现场勘查,然后把他送回了家。 河面不宽,不能使用大型的打捞船只,只能用小船人为的进行打捞,因为河水极深,办案民警通知了消防员,拜托他们前来帮忙。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报复性的案子,不会像之前一样被掩埋真相,可是在打捞遗体的时候,那个河底,足足捞出了七具尸体,而其中有具,已经化为了白骨。 除去昨晚死亡的那两具外,其他五具,均是记录在案的失踪人口。 天刚蒙蒙亮,虽然是小巷,但这条路往常通过的人却很多,警官把路给拦了起来,自然就会有好事者围观,一传十,才不到七点,这里就聚满了人。 虽然尸体早就被送去警局进行尸检,但这条河捞出七具尸体的事,还是被很快传开了,就连报案人说的话,也跟着被传开了。 徐珲虽然是编辑,但是对这件事很有兴趣,他打算跟着自己报社的记者去现场勘查试试。而且他联系不上高未崖,或许能借着这件事再遇见他。 然而做出这个决定的当晚,白琤来了,进入了他的梦里。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徐珲意识到他自己在做梦。两人面对面坐着,就在徐珲家里,桌上摆着一盘他没见过的精致糕点,白色的糕点上点缀着红点。 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徐珲是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又或者说他根本不敢开口,不仅知道自己是在梦里,而该死的他的心依旧跳动地飞快! 白琤拿了一块,并没有吃,从厨房照射下的阳光衬得他手仿佛像羊脂玉般洁白无瑕,但也没有血色。他把糕点一点点掰碎,细小的粉末铺在桌面上,徐珲能看见阳光中浮动的灰尘,盘子边缘反射出略微刺目的白光。 明明是孩子气的动作,由他做来,显得尤其神圣。 白琤掰完了一半,才开口说道,“你不能去找他。” 徐珲对这没头没脑的话没有反应,他的注意力都在白琤的手上和那被反射的白光,他甚至在想,怎么会有那么好看的画面出现在他眼前…… “如果我被捉走,对你没有好处。”白琤发现徐珲正在走神,他敲了敲桌面,散落在桌上的粉末随之轻微跳动。 徐珲艰难地把目光移过来,看向白琤,“你到底是谁?” 白琤清浅一笑,他没有回答徐珲,反而继续刚才的对话,“但是我对你要做的,也算不上是什么好事。” 这话也算不上是什么好话。徐珲终于不被美□□惑,换了一个问题,“你要对我做什么?” “第一,我会跟你谈恋爱。”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句话时,徐珲反而更加警惕。 白琤眼睛微弯,说出口的话却是让人不寒而栗,“不管你同不同意,这都是我会做的事,你在这里,也会享受到恋爱的感觉,”他轻叩桌面,说,“你逃不掉。” 徐珲对他的说法感到一阵无语,但他没去接他的话,只是继续问,“那第二?” “你不会想知道的。”他把糕点放在碎屑上,拍了拍手。 “我可以直接去跟那个男孩说,”他指的是高未崖,“比起未知的坏处,我更加不想在梦里被动地跟一个男性谈恋爱,这对我来说才是一个弊端。” 白琤好心提醒,“主动的话,我也是接受的。” “这不是重点!”徐珲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又不是同性恋,为什么我非得跟你——你这种人谈恋爱?!还得是在我的梦里?” “你变得真不可爱,”白琤露出一副怀念的神情,“哪像以前,还会抱着我撒娇……”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徐珲完全不信他的话,他说,“要么,你从我梦里滚出去;要么,我就去找高未崖,把你捉出去!” “你不会想这么做的,”他笑道,站起身走向徐珲,“我跟你交谈,不是在求你别去找他——你就算找他也没用,我们早就被绑在一起了——我是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犹在梦中 作者:君阿七 分卷阅读10 犹在梦中 作者:君阿七 分卷阅读10 在警告你,别去接近高家的人,你不会想感受我们分离的痛苦的,你也不会想知道,你的父亲、母亲,以及你的亲姐姐,究竟做了什么……” 白琤的手覆在徐珲手背上,带着些微凉意。 他甩开白琤,眼中写满嫌恶。 ☆、7 徐珲还是去了现场,但是他没有见到高未崖。 在白琤说出“你不会想知道的……”类似坏人的话之后,徐珲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当晚就得到报应了。 徐珲自认自己是个纯粹的直男,然而他却对这个漂亮男性的身体,感到心动了。 缠绵、交替,疯狂的互动把他带入更黑的深渊。 他把这个归咎于白琤对他梦境的控制,但这份苦果——或许也有享受,白琤一点点掰碎他的尊严,让徐珲吞下仿若无止境的羞耻。 闹钟把他扯离淋漓尽致的梦境,白琤的声音仿佛还在他耳边起伏,他带着轻喘,说,“你还想要吗,那就继续。” 一起来他就去卫生间洗了三次澡,但感觉还是擦不去肌肤相触的感觉。 他不知道白琤是能听到他心里的想法,还是只能看着他行动,这种状况……让他既感到了害怕,又深深觉得不甘。 白琤真的有一种能让人生出嫌恶的天分。 因为这次梦境,他不敢再入睡,而就在当晚,高未崖在微博上回复他了。 徐珲想要早点跟他见面,但高未崖却说他是住校制,最早只能周六——他不在本市上学,而且现在才周三。 ——见鬼的高中体制! 他担心白琤知道他内心所想,又担忧他已经在暗处看到高未崖的消息,没有在网络上跟高未崖详细说这事,只是艰难地熬过了两个晚上,白天工作的时候心不在焉,放错了好几个版面。 醉酒溺亡案件破的很快,报案人的证词被归于酒后产生的幻觉,冯鑫没有出来说什么话,另外四具被泡的浮肿的尸体,则被打上“失足落水后被河水冲到此地”的标签,倒是那一具已经化为白骨的尸体,牵扯到五年前的一桩抛尸案,或许是因为这件没有后文的案子,让一向要查出真相、查不出被掩埋后要大吐苦水的江茵也没联系徐珲。 他觉得疑惑,但是两晚没睡的脑子已经混搅的厉害,看人都是花的,已经被主任揪着不知骂了几回。 周五下午,徐珲实在没能熬得住,趴在办公桌上就睡着了。 梦里,他站在案发的小桥上,腰间是白琤的手。他竟然产生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放松感。 白琤的手指向河面,“水鬼。” 这两个字才一出口,河面上像是煮沸的开水般咕噜咕噜冒泡,河底的黑影由小变大,挨个往外冒头。 天色亮堂,只是没有阳光照射。原本应该是极为恐怖的场景在此刻显得有些好笑,七个脑袋依次排序在河面上,目光无神地看着他们。 白琤在他耳边说,“最左边那个,死得最冤,而后面一系列的死亡,都是他们,一个接一个的在找替死鬼。” 从白琤寥寥几句的话中,徐珲立马便了解到了事情的真相。 水属阴性,特别是这条小河所处的地界,徐珲不是很清楚什么风水阴阳,但也知道这里只有中午才有太阳直射下来,每到盛夏夜晚这条小河边会因为凉爽而聚满了来乘凉的人,还因为如此堵塞过道路。 白琤轻声说着话,徐珲也没插口,就那样任由他抱着听他讲——反正也挣扎不开,这或许是他的第一次自我意识的妥协。 那具骨架死亡已经超过五年,原身被杀抛尸,本就有怨气,而它在河底被阴气缠绕,无法解脱,沦为水鬼——类似于地缚灵,不止是被束缚在此地,更凄惨的是终日被冰冷侵袭,刺骨的寒冷导致它恨意更深更浓,而唯一的解救方法,只有替死鬼。 从而堆积了七具尸体。 “这就是你要寻求的答案,”白琤说,“从前的那些查不到真凶的案,犯人往往都是这种东西,再怎么不甘也是无法查到真相的。” 徐珲听出来他说的是江茵,但他还想挣扎一下,“这不科学。” “那些人都知道这件事,还是……”白琤摸上他的脸,拇指蹭着唇瓣,问,“你觉得我很科学?” “我不想承认你,”他老实说道,“第二到底是什么?” 他问的没头没尾,白琤只笑了两声,不再搂着腰,却握住了他的手,把他往前带去,“走吧。” 白琤竟然带他去逛街了。 他全整个人依旧是全白的,白色的外貌、白色的装扮,即使徐珲知道他并不像外表那般无暇,但不得不承认白琤长得很好看。在现实中出现很有可能会引起小部分的恐慌或者围观,但这是在梦里,路人都是一张张模糊的脸,他们对白琤态度就好像是路过了一个普通的人,没有注意到他不同常人的外表,不会回头去打量他,不会站在三米外嘀嘀咕咕地讨论他。 徐珲虽然讨厌他,但却无法拒绝他的示好。这很矛盾,他在心里唾骂自己后,又忍不住侧头去看白琤,看着他嘴角噙着笑意,偶尔会回过头来看他一眼,眼中满是柔和,就像是热恋中的。 他们牵着手走在大街上,就好像一对普通的情侣。 醒来后徐珲简直想扇死自己。 白琤的行为就像是打一棒槌再给颗糖,徐珲觉得无法忍受,他不想再继续被动地跟这个不知名玩意搅在一起,下定决心今晚继续熬夜。 在离开梦境前,白琤提醒他,不要在夜晚单独到那条小河边上,徐珲并不拿他的建议当做一回事。 而在接到高未崖今晚就会到本市的消息后,他便迫不及待地约上了他。 这次来的高未崖穿着校服踩着球鞋,还背着一个略显笨重的双肩包,看起来就像是一名普普通通的高中生。他身旁站着一名穿职业装的女性,头发一丝不苟全部梳到脑后盘起,精致的妆容显得她尤为干练。 对方递来一张名片,自我介绍说是高未崖的秘书,并给出了一个价格。 “……五十万?!”徐珲被这个叫做高琴的人狮子大开口吓了一跳,“他上次把我姐体内的那个东西拉出来,可完全没向我要钱啊?” “……上回?”高琴扭头去看高未崖,少年鼓起腮帮,假装看包厢内的挂画,手里的勺子戳着刨冰,看起来就像是不想解释。她没有再追问下去,反而拿出一本长方形的笔记,递给徐珲,“我不清楚上回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们不会做不收钱的业务,五十万对于个人驱鬼来说已经是低价了,这是价格表。” 徐珲翻了翻,这本笔记本就好像是一本菜单,头几页是专业人员的一寸照,写上了他们的等级和特长,以及居住地范围。他注意到这群人都姓高,并且有些人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犹在梦中 作者:君阿七 分卷阅读11 犹在梦中 作者:君阿七 分卷阅读11 容貌相似,应该相互之间有血缘关系,他还看到了几个外国人。高未崖的照片在稍后一些,下面是三等,捕抓,地点则是在临市。后面则是分门别类地写上了不同人群、不同鬼、不同等级的驱逐、捕抓价格,翻到最后一页写着一句话:“我们向您保证被捉住的它不会再来寻找您,具体事项以最终合同为主。” 在个人方面,驱鬼的二等价范围是五十万至七百万,相比这个浮动范围,直接定的最低价的确是合理的。 徐珲猜测是因为对方还小,接不到个人单子——毕竟大部分人对于能捉鬼的印象都是那种四十岁以上的仙风道骨,一举一动都能震慑鬼魂。 对方又提了一句:“未崖天分极高,您如果选择他,我相信您能得到最舒适的过程。” 听到这话徐珲想起被踩的全是脚印的洁白床单和满手的鼻血,还有痛了好几天的后颈。 他把这事一提,高琴的职业笑容就僵住了。 “……您确定?”良好的教养让她没能在商谈上崩盘,她心里暗说怎么高未崖没把这事告诉她,嘴上却道,“那这样,您可以先付十万定金,我们先进行仪式,等真的将它驱除后,再将剩余的四十万进行分期付款——您看怎么样?” 徐珲想开口说什么,忽然没由来感到一阵心悸,整个人向前扑去,水杯竟然被他挥到墙上,直接撞碎,他感到难以呼吸,又有种悲愤凄凉的感觉从心头蔓延,他仿佛听见鼓声鸣泣,悲壮惆怅,尖叫怒吼与马踏声交杂在一起,有人在他耳边一句句反复地质问,但是他听不清对方到底说了什么,炽热同寒冷一齐袭来,像是直面火炉,又置身冰窖。 等到他缓和下来恢复意识的时候,掌心已经被指甲抠出丝丝血迹,有些钝痛,他看到高未崖蹲在圆桌上,一只手里端着刨冰,另一只手里拿着记号笔,嘴里叼着笔帽,见到他目光飘过来才把笔盖上,说,“你身体里这玩意我抓不出来。” 高琴把高未崖拽下桌子,像个普通的家长一样呵斥他坐好点。 高未崖不置可否,跳下桌子,手里的杯子倒是握地极稳,他继续坐回原来的位子,翘起了二郎腿。 此时门外有人敲门,是服务生:“您好?我听到这里的动静有点大,能麻烦开一下门吗?” 让人进来的时候对方看着他的脸足足怔了半分钟,而后他没说什么,只是快速打扫了一下现场,把账单先记上,整理的十分钟内,徐珲去了趟卫生间,看到自己脸上被涂满了记号笔,他又想骂人,但又隐隐知道这是对方在救他而画下的东西,徐珲只能尝试着洗脸,哪想一洗就掉了。 他回到包厢的时候,另外来人还坐在原地,“我能问……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它在引导你,或许是你的经历,或许是它的经历,”高未崖说,“你还有刚刚的印象吗?比如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他的心脏还在轻微揪着疼,但是他的记忆已经变得空白了,对此他只能摇了摇头。 “你跟那玩意有前世恩仇,”他吃完了一整杯刨冰,拿勺子敲着杯沿,发出清脆的声音,很快被高琴打了下手,“干嘛!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跟我没关系,报完了他就消散了。要是强行拉出来,你——我不能保证你会发生什么,我可不希望我的业绩上有你这个污点。如果你要真想跟它撇开关系,你就只能找我二叔,他是这方面的专家,但我想你付不起~” 高琴依旧挂着职业的微笑,“他说的是高君清先生,您看,就在第二页这里。” 徐珲翻动,他看到了高君清。照片上的人跟名字完全不符,长得粗犷,浓眉大眼,仅仅是一张半身照,也能看到他鼓起的肌肉,但下面却写着一等,特长是断情。 徐珲:……?这两个字看起来怎么这么奇怪? “哥啊,以貌取人可是会流血的,”高未崖舔了舔唇,意有所指。他到底是个少年,做的一些动作都有点浮夸,那根勺子被他把玩地估计都有点发热,“我可以给你一个套餐来压制他,如果想彻底的话,就只能找我二叔了!” 随后他看了眼时间,把勺子丢进空杯里,拎起自己的书包,“我还有事要做,谢谢款待啦!” “您可以先留下,”高琴推拒了徐珲递过来的本子,“上面有联系方式,如果您想要他刚才说的套餐,或者想要指定高君清先生,都可以联系上面的咨询号码,我们会根据您的具体情况来给出答案。” 门外传来高未崖的声音:“二叔太贵啦,他付不起的!” 高琴说了句抱歉,推门而出。 ☆、8 徐珲的确付不起。 他们离去后,他仔细翻看了这本详细的价格本,除去高君清的个人价,他还得支付高君清的来回路费、住宿费、必备物品的开销……但跟请他的价格一比,这些又都微不足道。 难道真的要被他缠一辈子?徐珲无法忍受这个结果,拨打了本子上的电话。 对方并没有说价格,而是在问了名字后就开始询问一些问题,比如有没有开过光的饰品、有没有家传之宝、有没有五帝铜钱、有没有父母所赐之物…… 问到最后一句,他想起了一件事。 记得父亲还没跟母亲一同去城市里工作时,就曾经分别给过他跟江茵两块玉,但在父亲死去之后,母亲用了个借口把玉拿走。母亲去世后,江茵提起过两块玉,她说那两块玉被一起放在了老家父母的房间内。 徐珲把这件事一说,对方问了地点,然后又问徐珲什么时候有时间,他表示自然是越快越好。 他要用那块玉压制白琤,让他无法再冒出来纠缠他。 这个想法才一冒头,徐珲就有点难受。他抓着胸口的衣服,心想这个白琤真是可恶,就连现在也要支配他的思想。 他问怎么能暂时让他睡个好觉,对方先是问了徐珲的住址,然后给了一个价格,说如果能接受的话,就可以直接播放,钱会在第二天再来收。 徐珲同意了,随着电话那边的播放,他一觉睡到了中午。 门被拍的嘭嘭响,徐珲打着呵欠去开门,门外站着的竟然是高未崖。 “哇,你比我还会睡,”他穿着白色短袖,胸口上写着彩色的“boom”字样,套着一件黑色的皮马甲,贴身的牛仔裤塞进靴子里,全身上下细细数来足有八个口袋。不止如此,他还嚼着口香糖,戴着一顶黑色帽子,看起来就像是个忘记戴挂饰的小混混,“快整理整理啊,我跟你去拿玉。” ……这小屁孩是真的闲着没事干了吧?这非主流的装扮是怎么回事? “来回起码要两天多,你不是还要上学?” “我请假了!”他还把自己背包的拉链打开,“我连换洗衣服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犹在梦中 作者:君阿七 分卷阅读12 犹在梦中 作者:君阿七 分卷阅读12 都带上了!” 在去车站的路上,高未崖倒是像个普通的高中生,埋怨着学校作业多,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作业本开始写作业,写着写着又开始倒苦水,说为什么明明有工作了却还要上学,徐珲看他这样忍不住笑出声来,而且还能借着他联想到自己高中时的叛逆,还没到车站,两人对彼此的感官已经改变,最后反而还提到江茵那件事里小孩踹他的那一脚。 “诶?那怨不得我!”高未崖双手交叉护胸,表情夸张,“要不是你扯住我,我只用一块雷击木就能抓住它了!只踹了你一脚还算轻的!” “……”徐珲无言,“那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鬼啊,”少年嚼着口香糖,手里转着笔,“你不都看到了吗。” “你把她抓住,是要净化她吗?” 高未崖嘿嘿笑了两声,把练习本一收,“秘密。” 没问出来什么,徐珲帮高未崖也买了张卧铺,还被他嫌弃了竟然只有火车才能去他老家,而在包厢内的夜晚,因为没有听那段播放音,他还是做梦了。 徐珲买的是两张包厢上铺——因为临时起意,所以就算是淡季也没能买到下铺,梦中他站在四张床中间,包厢的门紧紧关闭着,窗外移动的夜景模糊不清。 白琤坐在他的床铺上。 “你还是去找高家人了。”他说。 他的声音同往常一样,但徐珲还是听出了冷意和不悦,与之前同他逛街时给人的感觉相差甚远。 “我明明让你离他们远些的。”白琤晃着脚,他就没有穿过一次鞋,雪白的脚一下下荡着,他盯着徐珲,声音很轻,听来却仿佛如雷贯耳,砸得他心脏都泛疼了,“高家人——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徐珲呼吸急促,他狠狠瞪着白琤,“你对我来说就是一个不需要的存在,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缠着我、对我做我不情愿的事,这种逼迫——这是你逼我的!” 白琤的笑容有些苦涩,徐珲看着他,觉得异常刺眼,“哈——我是在逼你啊,”他双手撑在床上,轻轻一跃,跳到他面前,落地毫无声息。徐珲想后退,硬生生忍住了,任由他的双手捧起徐珲的脸,凑近他,两人呼吸交缠,白琤说的话更轻了,仿佛情人之间的呢喃,“你看不到的事只有我记得……被屠杀的族人、被烧毁的家园……一幅幅画面,每一句叫喊、每一声呼救,日日夜夜,都会在我脑内重演一遍又一遍。” 徐珲想说你前世惨遭灭门关现在的我什么事,但他没能出口就被白琤捂住了嘴,随后他瞪大了眼。 白琤开始舔他的脸。 他下意识要退开,白琤顺势而下,把他推倒在下铺上,还压在了他身上。 白琤擦了擦他舔过的地方,轻笑出声,“我阻止不了你去哪里,就让我好好惩罚你。” 白琤没能做到最后,事情才进行到一半,徐珲就被高未崖推醒了。 他浑身是汗,皮肤泛起□□的粉色,面上像是醉酒糊的酡红,被高未崖推醒坐起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处于半硬的状态,导致他面对这个高中生时不由生出几丝尴尬来。 “你怎么了?挣扎个不停,都把我吵醒了,”此时是半夜,包厢里下铺的两个人还在沉睡,高未崖压低着声音问他,“做梦了?它——又来找你了?” 徐珲点点头,盘起腿,他不得不这么做,也庆幸高未崖叫醒了他,不然明天早上就要裤裆全湿地下车了。 高未崖问:“你做了什么梦?” 徐珲浑身僵硬。他要怎么说?照实说他被一个男人推倒,这里那里什么都□□了? 或许是看出徐珲的为难,少年换了一个问题,“他对你说了什么?” 这个可以说,徐珲想了想,把白琤对他说的事托盘而出。 “哇,灭门之仇,”高未崖惊叹一声,“他该不会在梦里对你动手动脚了吧?” 徐珲震惊地看向他。 “家仇嘛,都是这样的,”他摆出一副了然的表情,双手搁在上铺的被子上,“鞭打、刺杀、五马分尸都是轻的,让我猜猜啊,凌迟?关小黑屋?无限流精神伤害?不对啊,你都红了,被下锅分食?” 徐珲觉得很抱歉,他说,“对不起。” 高未崖:“????” 等站到小镇的车站里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徐珲已经很久没回来了。 最开始是母亲不让他回来,而等到母亲去世,他也不想回来睹物思情,就连过年也是找个借口让江茵带钱回来,自己却一次也没踏进这片土地。 他生出一丝近乡情怯的感觉。 小镇变动很大。徐珲走得很慢,怀念的表情偶尔流露出一丝惊喜,高未崖看着好奇,但他很快就被其他动静吸引过去了。 在镇上的老家,目前只有他奶奶一个人居住。江茵工作忙,只有年初才会来住上三两天,徐珲对这场风景,更多的是陌生。 那块停车场以前是一片空地;那幢小洋楼以前还是有些破旧的平房;这座茶楼以前是家超市……就连这座小桥,也被围上了护栏。 等到徐珲走到家门口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家门,还是那扇朱红的铁门,只是现在,它也被时间腐蚀去了颜色,显得黯淡无光,掉落的颜色,就像无法挽回的时光,再不复返。 他想敲门,但又有些胆怯,他还记得小学时候逃课,回家的时候奶奶拎着鸡毛掸子追着他满屋子跑,江茵在一旁笑得开怀,连作业本都被不小心划了好几道。 “我……要不你去敲门……?”他扭过头这么说,却猛然发现高未崖不在身边。 ……明明是个高中生了竟然还能走丢?! 他想先去把高未崖找回来,才一转身,身后的门开了。 铁门打开的声音跟以前不一样。 记忆里,它的拉动是不带声响的,他能在饭后悄悄出门而不被在厨房洗碗的奶奶发现,现在,这扇门被经过岁月的敲打,已经变得异常沉重,拉动间发出的声响,拖住了徐珲迈开的脚步。 “谁啊?”苍老而沙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徐珲没忍住红了眼眶。 他回过头,看见了他的奶奶。 她穿着一件红色的花衬衣,站得笔直,手里拿着一个塑料盆,盆里铺着一些干草。记忆里原本乌黑的秀发已经被光阴收走,银发被整齐地梳起,看起来精神抖擞。可她皱纹却多了,一道一道地被岁月悄悄放在她脸上,徐珲眼前有些花,只是一眨,泪水就滚落下来。 “阿……阿珲?”她不太确定地问,语气中满是惊喜。 小院跟以前一样大小,房间里只是多了一些电器,看起来跟以前相差无几。 奶奶拉着他坐下,说着最近的事,徐珲觉得她声音跟原来相比小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犹在梦中 作者:君阿七 分卷阅读13 犹在梦中 作者:君阿七 分卷阅读13 了很多,她把蒸好的鸡蛋递给他,还给他拿了瓶饮料,匆匆忙忙烧了水,问他工作情况、又问了江茵的情况,絮絮叨叨的问题,徐珲都一一回话。 徐珲原本的打算是拿了玉就走的,因为高未崖需要把玉带回去作法,他不想再见到白琤,但此时曾经剽悍的奶奶在他面前小心翼翼而又期盼的语气,让他不由自主地点头留下吃饭,打算稍微住几天。 ……糟糕,高未崖还迷路着呢! ☆、9 “……我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我得报警……我得找些能得救的途径……!” “今天在电话里听到小珲和小茵的声音了,感觉很幸福,我应该还能再坚持下去……” “……我有些害怕,就算是杀人……我快要崩溃了!他简直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都怪他!都怪他!!” 笔迹写的很用力,感叹号差点把泛黄的旧纸划破,日记的主人看起来很恨“他”。 但是徐珲已经无法客观地看待这本日记了——它的主人是他的母亲,而写下这篇日记的时间范围,就是在他母亲跟父亲一起去城市内打工的那段时间。 日记的前半稀松平常,只是记录她对儿女的思念,但从中间开始,父亲竟开始沉迷赌博,母亲劝说无果后更是变本加厉,开始打骂母亲,母亲到了后半段,字里行间无时无刻都写满了对父亲的恨意!只是她为了徐珲和江茵,总是次次妥协,直到日记的最后—— “我好想他们……想抱抱他们,亲亲他们,告诉他们我的思念……” “……没想到——没想到!恨他恨他恨……” 这面纸,写满了恨。 “呜哇,好凶,这玩意隔这么久还能让我感到一股怨气,”高未崖从一边凑过来看了一眼,“啧啧,这字越写越丑啊。” 徐珲瞪他一眼,高未崖耸耸肩,转身继续去找玉。 在奶奶家里先住下,徐珲不想见到白琤,便打了个咨询电话,要求听安眠的音乐,这才安稳度过了一晚。 然而第二日在整理父母遗物时,他却发现了一本没见过的日记。 日记带锁,但是因为长久未动,徐珲一掰就开了。 这一翻看,那被掩埋在过去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翻过那张满是“恨”字的页面,后面还有最后一篇日记。 “……我知道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会去找他的……这是他的报应!他就该被相同的手法杀死!他就应该被咒杀!我明天就去找他……他该死!该死!!” 徐珲全身都在颤抖,他呼出一口气,不知为什么,没头没脑地就问身后的高未崖:“咒杀是什么?” “啊?”高未崖正踩在矮凳上往下搬箱子,听到这话楞了一下,“咒杀?你要找维恩少爷?” “——谁?” 高未崖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他把头转回去,假装自己并没有说漏嘴。 徐珲紧紧追问,“维恩少爷是谁?”他有些急切,站起来的时候不小心踢到了放在一旁的纸箱,纸箱倾倒,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嘿!你看那是什么?”少年急于转移话题,他跳下矮凳,弯腰捡起了那团沾满灰尘的胶带团。 被胶带紧紧裹着的,是两块观音玉——正是徐珲小时收到的那块,另一块是江茵的。 他试图把胶带撕开,却无济于事,只能叫住眼神游离的高未崖,两人把有些混乱的箱子整理了下,徐珲带着玉跟日记,同高未崖一起离开了房间。 徐珲有些心神不宁,导致他剪开胶带的时候划伤了自己的手,他对着伤口发呆,任由它缓缓涔出血液。伤口不深,血液凝结的很快,高未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还好吧?” “……还行。”徐珲不在意地擦了擦血,把胶带剪开,两块玉很快就重见天日。 “我说,你是不是在日记本里看到说要咒杀谁了?这个人写满了恨,咒杀也只有维恩少爷能做到了,”少年按捺不住那颗想要八卦的心,因为已经漏了嘴,就有种破罐破摔的满不在乎,他又凑到徐珲身边,问,“所以写日记的是谁?你亲戚吗?你爸还是你妈?呜哇,难道是你姐吗?我觉得很有可能哦她自己都带着阴气。” “——?!” 高未崖看着他吃了一惊,脸上挂满了“不是吧”三个字:“你以为鬼是随便找人附身的?她肯定做了什么阴损的事,才会引鬼上身的好吗?” 徐珲头有些痛,一瞬间接触了太多信息让他有点承受不住,他脸色发白,没有回答高未崖的问题,只是问,“我能见到那个维恩少爷吗?”从刚刚开始他就注意到高未崖对这个人的称呼十分敬重。 高未崖也不在意有没有答案,“我不确定他在哪。他虽然是高家的人,但是他做的事跟我们是完全不同的。” 少年心思没有那么深,很快就被在社会摸打滚爬过的徐珲扒得连主宅地址都吐露了出来。 高琴表面上说是他的秘书,其实是他的临时监护人。不仅随时督促他的学习,还要时刻看着他这张嘴。 这次他是瞒着高琴来找徐珲的,他对徐珲——或者说是白琤感到很有兴趣,所以上次在为江茵驱邪的时候,并没有告诉高琴在他的阵法内,有个人没有昏迷沉睡。 徐珲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因为昨晚在听那个安眠音乐而早就没电了,起来的时候也没想到充电,直接被高未崖拉来找玉,想来就是要躲避高琴的电话。 他管不了那么多。 高未崖说,高家上下所有有能力的人,进行的都是“驱逐”、“捕抓”的行动,最基本的底限就是不伤人、不害人,还要躲开众人的视线;而那名维恩少爷,这位从高未崖有记忆开始就存在的人,进行的却是“咒杀”,即借鬼杀人,这鬼,自然就是其他高家人所捉住的,按照他们的说法,就是循环利用。 怪不得价格本的最后写着“我们向您保证被捉住的它不会再来寻找您”……因为已经被用于咒杀他人了。 徐珲听完脸色有些苍白:“这是法治社会!你们怎么可以接……接杀人的活?!” “这种组织无论是什么年代都会存在的啊,你以为这世界那么高洁?”高未崖略带吃惊地看着他,“再说了,这就是一笔你情我愿的买卖,还不用想后路,就是贵的要死。” 在高家生活,他的价值观早就被高家人同化了。 徐珲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他,明明只是一个还没成年的高中生,不仅要在半夜出来捉鬼,还被高家养的三观都变了。 ——高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脑中忽然响起白琤说过的这句话,他……是不是经历过什么? 手机刚恢复信号,立马就有人打电话进来,徐珲一接,是高琴。 “天啊你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犹在梦中 作者:君阿七 分卷阅读14 犹在梦中 作者:君阿七 分卷阅读14 终于接了——高未崖是不是在你身边?!不该是他陪你去的!”那边气急败坏,“你怎么就能带着一个未成年去那么远?!他还要上学的!快点告诉我地址!!我跟你说你这样我是可以告你的——” 高未崖在手机刚充电的时候就已经跑出去了,想来就是要躲开高琴的愤怒,徐珲安静地听完那边的怒骂,等她在喘口气的空档,才问,“能给我高——我想他应该是姓高——高维恩先生的联系方式吗?” “——?!”高琴倒吸一口气,“你——他说的?他怎么可以说?!”她的声音因为惊愕变得有些尖锐,但她很快就缓和下来,并迅速道了歉。 “……我从我母亲的日记里看到的,”徐珲下意识包庇了高未崖,毕竟有些信息也是他从高未崖嘴里挖出来的,但听高琴的语气,仿佛——“我不应该知道他?” “……不,并没有,”高琴说,“徐先生,实际上,高家不会推荐客户维恩少爷……这并不是价格高低的问题,他——他很特殊,我们无法得知他的行踪……” 高琴的话语有些含糊,徐珲只能从中理出两点:一是大概是因为那个维恩少爷施行的是害人行为,所以不会摆在明面上;二是能否遇见他,只能靠运气。 他脑内忽然形成一个假设,是不是那被高未崖、或者说是高家人捉去的鬼,都是用来杀人的利器?无形的武器,他父亲往常身体健康,因为沉迷赌博而对母亲实施家暴,最终突发脑溢血死亡;母亲死于车祸,原因是他不知为何浑浑噩噩走向马路,母亲为了救他葬身车底;江茵在母亲的葬礼上拥抱他,跟他说“对不起”…… 他想推翻自己的假设,他对自己说,高家不知道高维恩在哪里,就无法把手里的鬼给他,没有鬼就无法进行咒杀——但高未崖也说,这是一场循环利用。 徐珲呆不下去了。 他要回去问江茵,到底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而当他站起的时候,却是一阵眩晕袭来,他没能控制住身体,任由自己软了下来,倒在地上,手中的玉跟手机同时摔在地上,失去意识前一刻,他看到的是碎成两半的玉,以及手机那方高琴的喊声。 很快他就清醒过来。 他捡起手机,说,“我明天就会回到市里。”没等那边高琴说什么,他就摁下了挂机键,并且动手让手机变成了关机状态。 他踢了踢其中碎掉的一块观音玉。两块玉长得很像,应该是同一个模子里出来的,此时碎掉的那块是徐珲的。 “……你还是想知道真相,即使依旧是那么残酷,”他自言自语道,脚下却狠狠撵着那块玉,“你还是想抛弃我——” “可是你做不到的。” “跟以前不同,这次我会跟你一起死。” “恩仇,一起算。” ☆、10 玉碎了,已经没有用处了。 高未崖建议他再去找其他东西来压制。 徐珲拒绝了高未崖的好意,他脑子里一片混乱,已经无法思考自己梦的事了。他把高未崖送回给了高琴,高琴见到高未崖劈头就是一顿臭骂,骂完还狠狠瞪着徐珲,半响才说,如果你看见了他,你就不会再想见到他的,说完就带着高未崖疾驰而去。 徐珲没拿她的话当回事,他给江茵发了信息,打算在以前的包厢坐到她来。 然而首先推门而入的是一个陌生人。 进来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一身黑,外衣裤子上挂满了口袋,穿着打扮乍一眼看过去品味跟高未崖很像,长相平平,仿佛一过眼转头就会忘掉,徐珲只是稍一打量,就感觉一双略带透明的手从身后忽然伸出来,把他往怀里一按——乳白的肌肤,是白琤! 为什么白琤会突然出现?! 他想说句话,可他的嘴立马就被白琤捂着,无法开口,他听见白琤的声音在他上方响起:“果然是你。”语气里满是戒备与忌惮,还隐隐带着一丝怯意。 对方冷笑一声:“竟然已经能实体化……是我小看你了。”虽然这么说着,但是他没有做什么,他只是把椅子拉开,自顾自倒了杯茶,才对徐珲自我介绍,“你好,我是高维恩。” ——高维恩!他就是高维恩! 也没见他做什么,徐珲就感觉心里一悸,而白琤发出一声急促的痛呼,原本捂住徐珲的手直接消散在了空气中,徐珲觉得自己有点疼,但又感觉不出是哪里在发痛。 “碍事的玩意儿没了,”高维恩敲了敲桌面,“那么,你想要谁死?” *** 江茵没有说话。 可能是因为晚上要加班,她出来跟徐珲见面的时候警服也没有换。 她低着头,手里一直捧着饮料杯,指甲无意识抠着玻璃表面。 “姐,”徐珲十分疲惫,匆匆把江茵叫了出来,只是提到母亲的事,她却不开口,“你是不是真的知道什么?!” “你别问了,”江茵指尖泛冷,“你不会想知道的……” “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不应该知道?!”听到这话徐珲简直要崩溃了,“不要拿你们的想法强塞给我好吗?我是个成年人啊,我不能知道事实的经过吗?!现在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很抱歉……”江茵咽了口唾沫,她说不出口。 “是不是妈让人杀了爸?”徐珲一字一顿地问,“你是不是知道——” 然而江茵抬起头,却是愕然地看着他,声音也随着诧异拔高了音调,“什么?!” 两人呆了,又是同时开口—— “你还瞒着我什么?!” “爸不是自然死亡?!” 包厢内一片寂静。 最终还是徐珲先动了,他把母亲的日记拿出来递给江茵。 江茵看着看着眼眶就红了,她把日记本啪地砸在桌子上,嘶哑着声音,“那她为什么不把我一起带走!只带走了你!原本死的应该是你啊!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徐珲被江茵这声声恨意喊的身体都冷了。 “都过去了,”她轻轻说着这话,动作温柔地合上日记本,随后她看向徐珲,面无表情地说,“你为什么还要再提起这件事呢?” 然后他听江茵说完了真相。 当年江茵之所以会振作起来好好学习,是因为她遇到了高维恩。 母亲只带走了徐珲,联系不上母亲,她对这个弟弟的恨意一天超过一天,更甚至她原本打算偷偷打工存钱去市里找母亲,却没想到家里遭了小偷,她那份钱也随着被偷,她不敢提,奶奶最终只拿回了她所说的数额。 她愈发堕落,奶奶的打骂完全不管作用,经常夜里回来看到家里灯火通明,她对此却是不屑一顾。 然后她在一个深巷子里,遇到了一场令人惊恐的画面。 巷子里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犹在梦中 作者:君阿七 分卷阅读15 犹在梦中 作者:君阿七 分卷阅读15 只有一个女人,江茵远远看不太清楚,但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她是镇上最会打扮的人,经常在火车站跟不同的男人吻别,大家都猜测过她是不是跟谁都有一腿。 她听到那个女人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喉咙,叫声全都被吞了回去,很快她像是被什么东西提起来了一样,她抓着自己的喉咙,腾空的脚乱蹬,高跟鞋被甩在垃圾桶上。她身上的挂饰因为挣扎发出碰撞的声响,在寂静的小巷里就显得尤为刺耳。 血。 江茵猛地捂住了嘴巴,红色的液体从女人的脸色呈喷射状洒在巷子里的墙壁上,江茵眼前有些发红,然后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人的皮,被无形的手一下一下撕扯,肉连着皮被随意地丢在地上,江茵连呼吸都不敢大声,死死捂着自己的嘴。 她第二天没有去上学,听到警笛的声音就缩起来,门反锁着,一个人躲在被子中间,拒绝与任何人谈话。 高维恩就是在这个时间拜访的。 他来的时候江茵奶奶不在家,他没有用钥匙,直接就打开了江茵的门。 对惊恐的江茵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恨谁?” “我当时说了什么来着,”江茵抚摸着那本日记,“啊……我当时哭了,哭的可丑了。但是很神奇的是,哭完我就不怕了。” 徐珲手里紧紧拽着自己的衬衣,他已经猜到下文了,“所以……你找高维恩……咒杀我。” “是的。我看到那个女人的死,就是别人要咒杀她,死状奇惨。”江茵站起,她的动作让徐珲下意识往后退了点,让她神色有些哀伤,“你别怕,我跟你是姐弟,我怎么会害你呢。” 她把母亲的日记递过来,徐珲没接,只是看着她。 江茵反手收了回去,“其实说实话,每次看到你,我都想掏出警棍,把你打到生活不能自理,但是我不能这么做……你是奶奶唯一的孙子。我每次回去,她都要念叨着你——我听着都还在想,为什么你要出生呢?”随后她把日记本塞进了手提包里,说,“这个你不要的话,就给我了,希望你过年多去看看奶奶。” 徐珲一个人坐在圆桌前,明明是夏季,却在发抖。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让一切都不对了? 是父亲的赌瘾,还是母亲的恨意?是曾经被抛弃的江茵,还是找上她的高维恩?是离奇的案件,还是那来寻仇的鬼魂?是—— 一切的开端,都是那个梦。 徐珲脸色发白,鬓角冒汗。从刚刚江茵站起前,他就觉得身体深处隐隐作痛,这股痛如万蚁噬骨密密麻麻折磨着他,一阵一阵地鞭打他的精神,让他无法动弹。 他甚至用头去砸桌面,妄想用其他疼痛来转移注意,可那只有一瞬的作用,他想觉得如果这样还不如昏迷过去,但他却十分清醒,他咬住自己的手臂,感觉铁锈味渐渐充斥了口腔。 疼了半个多小时,他才缓和下来。他松开口,手臂已经麻到无法移动,一排带血的牙印清晰可见。 徐珲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作痛,他把这件事归咎于白琤,夜晚想要入梦去质问他,怎么也无法睡着,而好不容易睡着了,却是无梦到天亮。 之后的时间里,他睡得不好,怎么也梦不到白琤,除了江茵没有联系他外,他好像就回到了没见过白琤之前的生活。 但是江茵和他已经回不到曾经的姐弟关系了。 母亲因为承受不住家暴,而向高维恩请求咒杀父亲;江茵因为憎恨被母亲带走的只有徐珲,而向高维恩请求咒杀他,未曾想母亲替他而死……或许江茵早就有悔意,才会在母亲的葬礼上跟他道歉。 因为跟江茵来往之间淡了,他也不想再面对各种新闻,很快就辞了编辑的职位,搬回小镇,打算在小镇找份工作。江奶奶眼含热泪,既高兴又担忧。 天气渐渐转冷,徐珲不止没有做梦,在这个小地方,连高家人也没有遇见过,就好像曾经的相处像梦那般烟消云散了。 在这段时间里,他也听着奶奶的话相过几次亲,却最终无疾而终,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跟白琤相处的时候短,无论他做什么都对他感到厌恶想离开他,而分开了却总是会想起他。 徐珲觉得自己就像个受虐狂。 时间久了,人的心思也变了。 冬日大雪,寒冷的夜晚里,白琤姗姗来迟。 入梦的时候徐珲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一片稀疏的山林,大块的雪堆积在树枝上,压得它改变了伸直的方向。远处是白云缭绕的雪山山峰,白琤光脚站在雪中,背对着徐珲。他看起来好像受了伤,雪没有下,风刮动他染了血迹的白色单衣,显得他十分单薄。徐珲身上穿着睡衣,但是他感觉不到寒冷。 徐珲看着白琤的背影,想说什么,但不知道如何开口。 “又是一年冬雪,”长时间的静默,白琤动了,他转过身看徐珲,说,“那时,你把我压在身下,恳切地请求你父皇不要杀我。” 徐珲被他没头没尾的话说的一愣。 “你把我带回了宫中,同吃同住。” “什、什么宫中?”徐珲没忍住打断了他的话。 “你的前世。奸佞当道,流民起义,大火逼宫,烧了整整两天两夜。”白琤怀念道,然后语峰一转,带了恨意,“就如同我族一般,被烧了个精光。” 徐珲记得高未崖曾说,白琤跟他是前世恩怨,他不由问,“我是谁,你又是谁?” “你是皇幺子,而我,”他停顿住,跪了下来,徐珲被吓了一跳,踉跄几步想要去扶起他,却看见他正在缓缓改变自己的形态,站起的时候,是一只雪白的狐狸,毛色光滑,侧面有一团带着血的伤痕,他站起的时候,血滴落,融化在脚边的白雪之中,变成一团粉色。他听到白琤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他说——“我是一只雪狐。” 徐珲脸裂了。 徐珲在这半年内想的很多,比如什么前世恩怨,比如什么同性恋爱,但他可从来没想过白琤是只狐狸! 然而他这么一讲,徐珲很快理顺了所有的事。 前世,他在他人手中救下白琤,是恩;但宫中皇族狩猎焚烧狐窝,是仇。 白琤跟徐珲,早就因为恩仇被纠缠在了一起。无论是徐珲对白琤的心动,还是白琤受到伤害时他感受到的疼痛,他们已经化为一体了。 徐珲喉咙干涩,他张张口,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那你的恩仇……都报了吗?” “快了,”他的声音很空灵,“就快了。” 徐珲没理解他的意思,他问了句,“什么?” 然后他看着白琤蜷缩成一团,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他朝徐珲伸手,问,“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徐珲觉得跟他说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犹在梦中 作者:君阿七 分卷阅读16 犹在梦中 作者:君阿七 分卷阅读16 话就像是鸡同鸭讲,但白琤靓丽的白色刺中了他的眼,让他心动,让他不由自主地把手放在了白琤手上,他问,“去哪里?” “离开这里。”他说。 徐珲想说这不是我的梦吗,离开这里是要去哪里?但是触碰到白琤后,他就无法再思考下去了。 眼里,就只剩下白琤的模样,笑意浅浅,满目柔情。 天亮了,雪还没有融化,被窝里的躯体,跟雪一样冰凉。 end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