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妃》 第 1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louis00  。 虐妃   作者:黯香 内容简介@ “接下!”那一r他大婚纳侧妃,一身大红喜服昂藏七尺,独独眸子冰冷。 “姐姐,请!”他的身侧,新娘子浅笑盈盈,素手举杯至她面前,一脸幸福。 她接过,一口饮尽。喜酒下喉,胸腔是抑不住的火辣,以及疼痛。起身,逃离。 “站住!”他却不肯放过她,负手而立:“本王还有话要说。” 她身子一颤,捏紧掌心,转身:“王爷请讲。” 他冰冷依旧,一纸休书飘落:“景王妃犯七出三条,不配再做本王王妃,今r休书一封,此为陌路人。” “你……”她惊得后退一步,心被凉透,却笑了:“多谢王爷成全!”笑中含泪,转身踉跄走出他的视线。 甫出门,却是一口鲜血喷泄,雪白墙壁点点红花溅落。 才知,他不仅要卸去她王妃头衔,更要取她x命。 她死不足惜,只可怜,腹中胎儿已三月…… 她本淡然平奇女子,偏因命中带煞被当成煞星妖孽,孤独十四载 他是先皇最宠爱第三子,新帝登基,他随母妃退隐卞州,虎落平y 江流石不转,隐忍失江河。一夕风云变,覆手定乾坤 六年隐忍终夺回本属于他的江山,大婚轼妃如愿册立心爱女子为后 左拥江山享右抱美人归,却为何,总在夜深人静时忆起一张带泪容颜? [正文:001 (修)   ] 天景1274年秋,净安尼姑庵。 肃静严明的佛堂,一灰衣女子静静跪在蒲团上,三千黑亮青丝披泻肩头,不动不倚,留下一个淡漠清瘦无欲无求的背影。 一中年女尼托着放有剃度刀片的托盘站在旁边,面露担忧看着。静默半晌,她终是出声劝慰道:“施主,你有尘世未了,不适合剃度,还是……” “不。”灰衣年轻女子轻轻摇头,打断她,背影坚决:“明净师父,尘世该了的都已经了了,请什么都不要再说,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直到无尘大师肯为我剃度为止。” “那你的孩子怎么办?她才刚刚出世……”听罢女子的话,中年女尼更急。女施主的孩子才刚刚满月,这样做,对孩子来说实在是太残忍。她只是希望女子能为这个孩子想想,能为自己想想,她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年华,万万不能就这样遁入空门了结余生。 “孩子,我已经帮她找了户好人家。”灰衣女子忧伤回应,声音憔悴伤痛,一张绝s娇颜苍白无血s,她鹅蛋脸,远黛眉,丹凤眼,五官精致,饱满唇瓣却是苍白如纸。 她一直是淡淡的,却在提到孩子的时候,水眸里多了丝波澜。她转头看着焦急的女尼,忧郁了一些:“明净,将孩子送人比跟着我好,她本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施主。”女尼的眸子疼起来,“你可以把她送还给她的亲爹……”毕竟是亲生的孩子,始终会用心去疼的,不是吗? 阿弥陀佛,出家人应以慈悲为怀。 女子垂下浓密修长的睫毛,苦笑一声,道:“那个男人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抱负,他不会承认这个孩子的……而且,他已经有了另一个孩子……” “施主……”女尼愈加担忧,先是叹息了一声,一双淡然的眸子转到女子的额头上时,陡然有些吃惊,却是静静压住了。 只见女子雪白的额头隐隐显现一株拇指甲大小的莲花胎记,血红妖娆,随着女子的情绪愈加鲜艳鲜红,在那凝白肌肤上鲜艳夺目,闪着妖娆诡异的光芒。 女尼先是吃惊,随后恢复平静,默念了声“阿弥陀佛”,捻着佛珠不再出声。 灰衣女子水眸中有了泪,用那凝白玉指抚抚那腥红的胎记,自嘲一笑:“明净,现在除了遁入空门,我已没有别的选择了,你明白吗?我……”娇唇颤抖,似是再也说不下去,于是在泪珠落下来前,她陡然转过身子,双掌合十默默闭上了眼,留给身后人一个沉痛的背影。 一室静默,一室沉重,只有规律的木鱼声。 半晌。 “哎……”中年女尼站在身后看着,捻着佛珠,却是陡然轻轻叹息一声。其实细看之下,隐约可见得女尼光洁的额头,也有一个同样的莲花胎记。 @         @         @ 十九年前,京城屈指可数的苏家。 据说这苏家老爷原本是宫里的一品带刀侍卫,后来由于某些原因出宫做起了布匹生意,经过十年时间的经营和挫败洗礼,终在这天子脚下闯出了一些名堂。虽算不上首富,倒也可以财富排名前十。 但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面子风光,里子难受的例子比比皆是。这苏家也不例外。苏家布庄汇通各州各省,享誉京城,传言宫里的太皇太后也曾用苏家的布匹做衣裳,这些成就大家都看在眼里,但是苏家老爷的难言之隐又有谁知道。 最近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无外乎苏家有一个妖孽女儿了。十年前苏夫人曾喜得一女,长得白白胖胖,乖巧可爱,十足一个美人胚子。哪知自从此女出世后,家里就祸事不断,先是家里好端端的顶梁柱无故倒塌,差点砸到人;再就是院子里的花草一夜之间全部凋谢,塘里的锦鲤跃出水面;严重一点的,便是宅子里的下人总是跌断腿…… 这些,倒是其次。最后让苏老爷狠下心将女儿关进阁楼的,竟是苏夫人和其他妾室接二连三流产,唯一的儿子失足落水淹死。 这些年,他请了多少法师来家里做法事都是毫无效果,家中依旧厄运不断,四十而立始终没有留后,惟一欣慰的却是财运步步高升。 可是,只有财富没有儿子,再多的钱财都是粪土。所以他终是狠下心依和尚之言将乖巧的女儿关进了阁楼,除了三餐,其余时间都不准打开阁楼的大门,即使是窗户,也给钉上了。 这样将女儿关上后,家里果然平顺了些,他也抒了口气,指望着老来得子。只是和尚的话也始终历历在耳,提醒着他不能松懈。和尚说,映雪十六岁的时候一定要嫁给一个名字中带“连”字的男人,这样才能解了她的戾气。 和尚的说法是,映雪身上的戾气是她前世带来的,可能她前世做孽太多,或者她的双亲造孽太深,所以必须由这世来偿还。 只是映雪其实是个很娇柔的孩子,天生香骨,慈软心肠,果真是纯洁如白雪的。这样的孩子,他于心不忍,但是,他也不能让他们苏家绝后,所以…… 这样想着,他也一路往那小阁楼而来。 站在楼下,只见两扇窗户都紧闭着,阁楼里传来袅袅笛音,优美缠绵,透着寂寞。 他眉头皱了皱,负手跨上楼梯。 “老爷。”门口的守卫鞠躬问候。 他大掌一抬,表示回应,问道:“小姐最近还好吗?有没有好好吃饭?” “爹,是你吗?”他刚问完,门内便传来一道娇柔的声音,截去侍卫的话夹杂几分惊喜:“爹,您从泉州回来了?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看看女儿?” “把门打开。”他示意侍卫开门,负手走了进去。 室内很暗,窗户都被封上了,只有几条缝隙透进来丝丝y光,但依旧照不亮室内的y暗。他心里很疼,走到倚窗而坐的白衣女孩身边,轻问:“为什么不点灯?” “爹,我这就为您点上。”女孩笑了笑,果然依言将灯点上了,端到桌上。昏黄的光晕下,是一张清丽稍显稚嫩的脸,皮肤白白的,细长的远黛眉,澄清的秋水丹凤眼,鼻头小巧剔透,唇瓣饱满娇嫩。 只是那双眼睛,有超出十岁孩童的成熟。她面对爹爹一直在笑,用她属于这个年纪的娇俏对爹爹撒娇道:“爹,您这次去泉州没有给映雪带礼物吗?映雪好想要泥偶,还想玩拨浪鼓……” 苏老爷鼻子酸了酸,终于笑道:“小丫头,就知道你会找爹爹要这些东西,爹爹早给你准备好了,待会给你送过来。” 小映雪乖乖坐在对面,乖巧的点了点头,眸子里藏不住惊喜,“谢谢爹。”随后似又想到什么,突然小心翼翼起来,再道:“爹,映雪可不可以要另外一样东西?” 苏老爷看着女儿的模样,心头一痛,眼泪差点落下来:“映雪,想要什么尽管跟爹说,爹会满足你所有的要求。” “真的吗?”小映雪水眸盈亮起来,轻轻指了指身侧被封死的窗户,带点恳求道:“爹,可不可以给映雪留下一扇窗户,映雪想看外面的y光……” “映雪。”苏老爷陡然激动起来,一把抱女儿入怀,哽咽着道:“爹也是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呀,爹不能让苏家绝后,所以不得不委屈你……映雪,你放心,爹不会这样关你一辈子的,等你及笄,爹一定会给你找一个如意郎君,让他好好疼爱你……” 小映雪在爹爹的怀里闭上眼睛,轻声道:“爹不必自责,映雪自愿待在这里,只要苏家平安无事就好。” “映雪。”苏老爷哭得更伤心。 是夜。 小映雪躺在床上,已分不清此时是白天还是黑夜,爹爹哭了一阵后便离去了,阁楼的大门继续锁上。 随后泥偶和拨浪鼓便送来了,但是她没有心情玩。爹爹送她的那些东西她都放在箱子里,已经放不下了,她只得再弄出个衣箱来,用来放她的宝贝。对她来说,爹送他的东西都是宝贝,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此刻她的手里握着一支短笛,很简单的那种,做工很粗劣,却也是她的宝贝。因为这是她的第一个朋友送给她的,准确的说,是个哥哥送给她的。 这个哥哥,是在她六岁那年爹和娘带她去法华寺见那个和尚时遇到的。那个时候,十几岁的他坐在竹林里吹笛子,她被笛声吸引,等爹和娘和和尚谈话的空挡,她偷偷跑了过去找他。 她记得他,是因为她见到他的第一眼,他是边吹笛子边哭的。不过他见到她的第一眼,却是扭头就走。后来如若不是她缠着他要拿玉佩跟他换笛子,他跟她估计也不会有j集。 现在想想,感觉自己当初好傻好险。爹爹从小叮嘱她,这半块玉佩千万要随身携带万万不可丢失,她却拿它去换这支笛子。不过幸好那个哥哥当时只是冷冷一笑,不屑的瞥了她的玉佩一眼,转身就走了。 至于这支竹笛,是他神不知鬼不觉放在她身上的,等她回到家,才发现笛子在她身上。所以说,这个陌生的哥哥也算得上有情有义之人,只是表达的方式不同而已。 但是,还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哭。她似乎除了最初不适应被关在阁楼的环境外,就再也没有哭过鼻子了。 她觉得,那个哥哥的悲痛似乎是失去了亲人。 四年过去了,只要见到这支笛子,她就会想起一个哥哥在她面前哭,不过哥哥的容颜已经淡去了,只记得他哭的很伤心。 “……”她将竹笛放在唇边,又轻轻吹起她自己作的曲子,再次将这当作自己的催眠曲。黑夜很黑,很静,她从学会吹竹笛起就开始这样安慰自己入睡。 随后,窗户的木板上响起几声有规律的轻响,让她一个激灵从睡梦里挣脱出来,“芷玉,齐康,是你们吗?” “小姐,是我们,我们来看你了。”外面传来很轻很轻的声音。 映雪连忙放下笛子跑到窗边,贴着木板敲了敲:“我在这里,芷玉,快讲故事我听,我今天闷死了。” 十岁的芷玉趴在外面的梯子上,十二岁的齐康站在下面扶着梯子,小声提醒着:“芷玉,抓紧时间,现在时间不早了,小姐该就寝……” “我知道。”芷玉打断他,随后对窗户里的映雪轻声道:“小姐,我和齐康是g完活才能来这里的,今天我和娘出去买东西,听街上的人说,有个小王爷被皇上发配到卞州去了,好可怜……不过小姐更可怜……小姐,老爷什么时候放你出来?老爷已经关了你五年了……都怪那个该死的和尚胡说八道……” 映雪趴在木板上,落寞起来:“我不知道,爹今天来过,他说要等到我及笄……我现在只希望能看到外面的y光,这里好黑,我好怕。” “小姐别怕,芷玉和齐康会永远陪着小姐的,我们每天g完活都来陪小姐说说话。对不对,齐康?” “恩,我们每天都会陪着小姐,我们一起长大,然后看着小姐嫁人。”下面齐康的声音,稚嫩的,却颇有小男子汉气概。 “齐康说得对,我们三个是最好最好的朋友,我们一定会一起长大,看着小姐快快乐乐嫁给姑爷。” 小映雪趴在木板上,无声哭了,她瘦小的肩膀轻轻抖动着,终于把心头的苦闷哭了出来。在这里被关了整整五年,每天是不见天r,分不清白天黑夜,只有教书先生偶尔来教她读书习字的时候,她才能呼吸外面新鲜的空气。 一般她不会点灯,因为她不知道哪一刻是白天哪一刻是黑夜,她习惯黑暗,却又害怕黑暗。只有在外人进来看她的时候,她才会点燃那一盏微弱的光,证明她卑微的存在。 她一直隐约知道自己给家里带来了灾难,也无意听到了那一夜娘亲歇斯底里的哭喊,原来她敬爱有加的娘亲不是亲娘,而爹爹也不是亲爹,她只是被生母送过来的,命中带煞。 虽然她不是太懂“命中带煞”这句话,但知道,她的存在会给家里带来灾难,所以她心甘情愿待在这小阁楼。即便就这样度过她的童年,甚至是一生。 “芷玉,娘和家里的其他人还好吗?”她停止哭泣,想起整r对她忧心忡忡的爹和娘,还有动不动就摔断腿或胳膊的老管家,疼爱她的李妈。这些人,皆因为她的存在,受了不少苦。 “小姐别担心。”小芷玉在外头笑了,声音甜甜的,清脆如银铃,“我听我娘说,夫人怀小少爷了,府里马上就会办喜宴,嘻嘻,到时候我娘就会给我吃猪r圆子了……” “谗嘴猫快下来,梯子快被你压塌了。”小齐康在下面叫囔,并把梯子抖了抖,惹得胖墩墩的芷玉一阵尖叫,“齐康,小心我下来扁你!” 齐康对她吐吐舌扮鬼脸,然后对楼里的映雪道:“小姐,我要回去睡觉了,今天好困哦,我们明天再来看你,给你讲故事好吗?” 说完,大大打了个呵欠,再对已往下爬的芷玉做一个鬼脸,一溜烟跑走了。 芷玉在后面急得跳脚:“坏蛋,梯子怎么办?我一个人抗不起……呜呜……小姐,齐康欺负我……” 楼里的映雪依旧靠在木板上,望着木板缝隙里s进来的月光,突然好羡慕好羡慕芷玉和齐康。 [正文:002   ] 六年后,烟花三月,京城苏家。 只见气派的大厅,四十有六的苏老爷留着山羊胡,戴着洋眼镜,对对座的人笑脸相迎:“云老板,听说令郎至今尚未娶亲,今年是否二十有一了?” 同为做布匹生意的云老板一听这话,笑容有些僵,道:“犬子爱流连烟花之地,经常不回家,怕是一时半会安定不下来,呵呵。说起这,不知令媛找的是哪家的夫婿?” 让儿子娶这苏家的煞星那还了得,他可不想晚年丧子或是家道败落。儿子喜欢在外面乱来,此话不假。但是这会他忍心把这家丑外扬,就是想打消这苏老板的试探之意。所以,他也就敷衍敷衍。明知无人上门向苏家提亲,也终是要说些客套话。 算起来,这苏家的煞星女儿也差不多二八年华了,及笄之年,苏老板急于招女婿。这几年,曾有人觊觎苏家一半产业,硬是不怕死的上门提亲。 一提完亲回家就出事,要么摔胳膊断腿,要么家里j犬不宁,果真是应了那命带煞星之说。于是这城里所有名字中带“连”字的男人,都不敢上门提亲了。其他人,就更不必说。 刚好他的幺子名字里有个“连”字,至今尚未娶亲,所以这苏老爷就将主意打到了他们云家。 其实他们苏家开出的条件也算丰厚,他们给女儿的嫁妆是苏家一半的产业,外加可以帮女婿谋求官职,苏家女儿确实也长得如花似玉,水灵灵的。只是……哎…… 他惋惜的摇了摇头,看着对面的苏老板脸s渐渐暗沉,答不出他的话来,又宽慰道:“既然大师说令媛命格中的煞气能化解,那么就一定有这个人存在,苏老板你也不要太焦急,儿孙自有儿孙福。” “哎……”苏老爷重重叹息一声,没再在这个话题上打转,恢复笑容道:“云老板,来喝茶、喝茶。” “喔,好。” 两人正客气一番,忽见一个十八岁左右的浓眉大眼青年从长廊那头气喘吁吁跑过来,进厅就道:“老爷,宫里来人了,宫轿刚好到云来客栈……” “什么?”苏老爷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来,“齐康,你再说一遍?宫里的人?” 十八岁的齐康歇歇气,再道:“对,是宫里的人,正往苏府过来,好象是为小姐的事……” “那,快,快出去迎接。”苏老爷这下已经是脸s大变,慌乱起来了,他们苏家什么时候招惹了宫里的人? 随后命下人将云老板送回了云府,自己则快速换了一身正装,带着家里所有的人跪在门口迎接。 宫轿果然不出一刻便到了,从轿里走出个唇红齿白的公公,只yy怪气传了遍皇上的口谕便掉转轿头要回宫。苏老爷明了,知是半刻耽误不得,立即坐了轿随之进宫面圣。 稍后,金銮殿上。 景祯皇帝坐在龙座上昏昏欲睡,吟凤太皇太后坐在凤座上凤颜威严,左丞相宇文祁都站在百官首位鼻孔朝天。 天下人都知道,这十年前先帝驾崩之时,只有太皇太后和宇文丞相伴其左右,随后便传出先帝口头遗诏,说先帝要传位于二皇子赫连胤韬。也就是现在这位在龙椅上打瞌睡,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景祯皇帝。 这些,自是苏老爷初进大殿时快速收进眼底,也在脑子里搜索一番的情境,毕竟年轻时在宫里待过,知道要审时度势。但是现在,他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因为从他进殿起,圣上就一直打瞌睡,太皇太后一直冷冷盯着他,不出声。 整个大殿都是静默的,安静得他的双腿差点开始打哆嗦,让他感觉自己下一刻会老命不保。半晌,终于有人开口说话了。 “平身吧。”出声的不是圣上,却是凤座的吟凤太后,她睁着一双精明的眼,直接问道:“哀家听说你至今还未替女儿找到如意女婿?” 他重重抒了一口气,依旧不敢抬起头,答道:“小女今年刚满十六,还未婚配。”老天,太皇太后不会是想让映雪入宫吧? “母后,原来您急急诏他来是为了这事?”景祯皇帝大大开了个呵欠,终于开口了,却是轻佻道:“儿臣的后妃已经够多了,无需再纳妃……况且,要纳妃也不必去民间找,而且还是找个煞星……” “皇上!”吟凤太后摆出慈母样,笑了笑:“哀家当然不是为皇儿纳妃,哀家是为你三弟的婚事着急呢,胤轩已经二十有五,至今不肯娶妃,哀家怕他在卞州寂寞不是。” “噢,呵呵,那倒是。”听母后这么一提醒,胤韬了然,得意的大笑:“母后真是想得周全,这次母后特意为三皇弟选妃,而且还选了个极品皇弟妹,三皇弟一定会感激涕零……呵呵,就这么定吧,苏渤海你抬起头来,今r朕心情大好,特将你女儿赐婚于景亲王,于一个月后完婚。” “可是皇上……”一直在下面打哆嗦的苏老爷终于抬起头来,脸上无半点喜s,急道:“一个月时间太短了,小女两年前已入烟暮山,r前还未归家,况且,卞州离京城的路程也需要半个多月……” “放肆,你还在这罗嗦什么,还不赶快跪谢皇恩!”话还没说完,宇文丞相一声大吼,打断了苏老爷的蠕嗫,面s寒悚:“被皇上赐婚是你苏家前辈子修来的福份,更何况还是赐婚给景亲王,你们苏家以后就是皇亲国戚,你别在这不知好歹,触犯圣颜!” “宇文卿家说得是,朕今r是心情大好才赐婚,你这个刁民竟然不知好歹忤逆朕……朕就念在你那好女儿的份上暂且饶过你这一次……”当然是看在可以借用其女儿的煞气来克克胤轩的份上饶这贱民不死,同时也可以让阑歆死了对胤轩的那份心,可谓一举两得。 心思这样百转千回一圈后,景祯皇帝坐直疲软的身子,顺着台阶下。反正他是一国之君,他想要谁死,看谁敢不死。 “皇上,草民不敢。”苏老爷被吼得面s青白,趴在地上全身吓得颤抖不止起来。这顶皇亲国戚的大帽子,他是不想戴也得戴了。谁不想做皇亲国戚呢,只是也要看看这对象呀。 谁都知道六年前景亲王被发配到卞州,就已失势了。卞州地处偏僻,暴民乱党爆多,皇上名为将景亲王送到卞州静养,实则借暴民之手除去眼中钉。 他只怕映雪还未嫁过去,就香消玉陨在去卞州的路上了。他可怜的映雪啊。 他趴在地上,磕头谢恩:“草民谢圣上不杀之恩。” 景祯皇帝眼角不屑的睨地上的苏老爷一眼,心有灵犀跟旁边一脸得意的母后对望,再道:“朕只能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完婚,如果逾期,全家抄斩!” “草民甚感皇恩。”苏老爷三磕九叩,痛哭流涕,自不是为喜极而泣。 “既然这样,那么皇上,我们是不是也该先知会胤轩那边,毕竟他要娶正妃了不是。”吟凤太后冷冷望地上的可怜人一眼,再看看文武百官群群叩首,甚觉满意,慢条斯理道:“哀家这个做母后的,也是该送他份大礼。” “母后放心。”景祯拍拍母后的手,困乏无光泽的面容终是染上y毒的欣喜:“朕立即拟定圣旨派人送去卞州,我看这份大礼,三皇弟他不想接也得接!” 而后大掌一挥,终于拿出点皇帝的风范:“众卿家退朝吧,宇文卿家你留下,朕还有要事相商。” “是,皇上。”宇文祁都在大殿下傲然挺立。 [正文:003   ] 烟暮山,名副其实常年烟雾缭绕,高耸入云,远远观望只觉如履仙境,高不可攀。入山,绿林葱郁,鸟语花香,迎面阵阵清爽。 山里随时会有砍柴之人,挑着柴担,步履稳健飞步上下山。这些人是以卖柴为生,只求温饱,所以也算老实之人。但是那些背着弓箭,拿着猎刀的猎户就不一样了,他们常年穿梭在山林间,见到梅花鹿狡兔就猎杀,下手丝毫不留情。 特别是新帝登基这几年,苛捐杂税大幅度提升,再加上边界暴民s乱,临国的虎视眈眈,百姓的生活开始愈见清苦,于是来山林的猎户数量剧增,手段更是凶残,几乎天天可见山间充满血腥。 此刻,山腰某密林之处正传来麋鹿的阵阵哀鸣,一阵一阵的,先是凄厉,随后逐渐低弱。一柴夫挑着一担刚砍的树枝,从山路上蜿蜒而下,听到麋鹿声也只是惋惜的摇摇头,继续走自己的路。 这猎人的陷阱和捕兽器,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这阵哀鸣,指不定又是哪知麋鹿落入了猎人的陷阱。他们这些打柴的柴夫看着听着,也始终是管不了,所以只能做好自己的本份打自己的柴,养一家妻儿老小。这杀生之事,人在做,天在看,相信自有老天会对这些人做出惩罚。 只是,有些人也确实迫于生计走上杀生这条路。就说他们村的刘三水,原本也是老老实实的打柴人,每r哥儿几个一起早上上山打柴下午下山卖。挣的几个钱,也刚够填饱一家五口的肚子。 但是自从十年前新帝登基颁布了新政策,他们这些打柴人靠打柴赚来的钱就填不饱肚子了。先帝在位时,他们每年上j的税款只有一两银子,但新政策却规定每户每年必须j十两。要知道他们每年打柴赚来的钱,除去糊口,连件新衣裳也添置不了,这要足足卖两年柴并且在不吃不喝的情况下才攒够的十两银子一下子从哪里来? 所以,这刘三水铤而走险也学着做起了猎户,只因一件虎皮可以抵得上一个月的柴钱。刘三水是摔断了几次腿才摸索到打猎诀窍的,所以才没落入虎口或摔下山崖。而他是老实人,没有那个胆,遂本本分分打柴,将现在的打柴量增加一倍,勉勉强强将家里的老母亲和孩子喂饱。 哎,还有一些其他的苛捐杂税就更不必说,有的时候他真不知道这今后的r子该怎么过。临村饿死的例子数不胜数,皆是为在官爷的鞭子下救下一条命而将银两上缴,却饿死在路边。 最近瘟疫也起来了,疫毒随着水源传了一村又一村,村医治不了,镇上的人管不了,朝廷一来人就是直接封村,然后一把大火将整个村子烧得殆尽,连一个襁褓中的婴孩都不放过。 要知道,有些没感染的人是可以救的呀,那些人也是活生生的生命,也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不是吗!可是如今,他们贱民不是命,堪比杂草。 “哎……”他挑着柴,耷拉着脑袋,突然悲从中来,他不知道他和他的家人还有村民能苟活多久,能撑多久,现在他们村虽然还没被大火烧个精光,但村民即将被这苛捐杂税压死了。 现在哪里都是乱民,搬到哪乱到哪,他们目前算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只能过一天是一天。 “哎……”他又叹了口气,黝黑的脸上布满汗珠子,遂g脆放下担子擦汗,望了望天s。趁现在天s还早,是不是应该再打担柴?这样可以多赚一点,让家人今晚吃顿米饭。 但是身后麋鹿的哀叫声把他的心扯得慌,那叫声太悲伤了,让他想起那些被关在火海中苦苦挣扎的村民。那些人,是被活活烧死的,死的时候手骨c地三尺。 那个场面,让他做了整整三天噩梦。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被活活烧死的会是谁。他怕啊。 正寒颤着,山林间陡然传来一阵寥寥笛音,轻柔渺漫,入耳即让人心神安宁,竟然神奇的让他全身寒悚消散了去,连身后麋鹿的声音也安静下来。 “雪女?”他大吃一惊,连忙搜寻女子的身影。他们称这吹笛女子为雪女是因为她常年穿白s素裙,头戴面纱,飘飘似仙。 其实称雪女为仙女其实也是不为过的,因为雪女不仅吹得一手好笛,更有一身好医术。传说这烟暮山住得一位高人,两年前曾收一京城来的女子为徒,从此终年隐居山林不见踪迹。而这京城女子自然就是现在的雪女了。 雪女每个月会下山一次,为村民治病吹《净心咒》分文不取,并赐自制药丸。这次村里的瘟症,也是雪女在帮忙医治,所以病情才没有一发不可收拾导致他们被烧村。 只是,雪女从未取下过她头上的面纱,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 四处张望着,始终不见吹笛之人,却听得笛声渐渐远去,直至没有声音。他连忙跑回麋鹿的被囚之处,果见猎人挖制的陷阱里空空如也,那只麋鹿已不知去向。 而那边。 一带面纱斗篷的高挑白衣女子刚刚将放在唇边的竹笛挂回腰间,静静往山林走着,那是一只很简陋的竹笛,似是随意用一支竹子制作的,做工粗糙,表面却泛着岁月的光泽。 这只笛子,伴随了她十年,关在苏家阁楼的那八年,待在山上的这两年。每个夜晚,她会拿这只笛子吹一曲,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但是现在,这支笛子已经不仅仅只是陪她了,她试着拿它安慰其他伤心的村民和受伤的动物。师父曾告诉过她,《净心咒》是一首能让世间万物静心的曲子,多吹无害。所以她现在已将这首曲子练得炉火纯青,出笛便能成曲。 只是,静心又能怎么样呢,不是依旧拯救不了那些徘徊在生死边缘的村民,和那些天天面临捕杀的林中之灵? 今天她能救下那只小麋鹿,能吹《净心咒》让它忘记惊恐找到回家之路,但是下次呢,下一只呢,它们的命运能逃得过那些搏命的猎人? 还有这些与苛捐杂税,瘟疫苦苦挣扎的村民,他们的心能听《净心咒》安静一时,但是今后的命运呢? 她安排不了他们的命运,她只是一个被誉为妖孽的小女子,她甚至不能见人,她…… 她只是她。 走进半山腰的一片小树林,她熟练的弯了几道弯,在一宽敞朴素挂着“清风斋”牌匾的宅院前站定。 这里,就是两年前她被爹爹送来的地方。那年她十四岁,在小阁楼被关了整整八年后,弟弟终于健康长到三岁多,苏家也总算平安无事,她却要被送往烟暮山,只因,她的身上突然多了块妖艳胎记。 爹爹怕她再祸及弟弟和家里的其他人,硬是让她随现在的师父回烟暮山,说两年后再来接她,给她找户好人家婚配。 其实那一年她已经来了初潮,已到及笈之年,疼她爱她的爹爹却终是为了弟弟狠心将她送上烟暮山…… 也幸好,这个时候遇到的是师父。 这个师父,是个古怪之人,他年岁其实并不太大,却喜欢留胡子,白白可惜了那张英俊的脸。她猜师父最多只有二十五岁左右,毕竟那双眼睛是骗不了人的。而当年她随师父来这的时候已经及笈了,所以她和师父走得并不算太近,自然是碍于男女授受不亲。 ———————————————————————————————————————— [正文:004  ] 师父也是个古怪之人,他年岁其实并不太大,却喜欢留胡子,白白可惜了那张英俊的脸。她猜师父最多只有二十五岁左右,毕竟那双眼睛骗不了人。而当年她随师父来这的时候已经及笈了,所以她和师父自然有些碍于男女授受不亲。 推开院门,只见一粉s罗裙女子正端着簸箕站在院里晾晒草药,动作麻利熟练,嘴里还轻轻哼着歌。 “芷玉。”映雪对女子背影轻轻叫了声,走进院内。 “映雪你回来了。”女子听到声音回头,圆圆的心型脸立即绽放成一朵花,并放下手中的簸箕,朝映雪走了过来,“刘家村的那些病人还好吗?刚才师父找过你呢。” 芷玉和映雪一般大年岁,是苏府厨娘的女儿,生得一张红润润的圆脸,带点可爱的婴儿肥,柳眉杏眼,小小嘴,颇是娇俏。两年前映雪被苏家老爷送上山,情同姐妹的芷玉自愿上山来陪小姐说怕小姐孤独,这样一陪,就是两年。 偶尔她会下山回京探探娘亲,带苏家的家书或者一些补品给小姐,但更多时间是随着小姐一起学医采药,每月下山一次布医施药,为百姓疾苦感悟颇深。当然,这些事儿是要在瞒着师父的情况下进行的,因为师父不喜欢小姐四处奔累。 “恩,那些人还好。芷玉,师父什么时候回来的?”映雪取下头上的面纱斗笠,露出一张绝美精致的瓷白脸颊,尖尖的恰到好处的鹅蛋脸,修长淡扫的黛眉,说话的时候,浓密的睫毛如扇子般扑闪,将那汪澄澈秋水大眼衬托得更是水灵生动。 她的皮肤非常白皙细腻,与一身白衣j相辉映,堪比出淤泥不染的白荷,美得沉静,脱俗出尘。 芷玉一下看得呆了,每次总是忍不住在心头感叹小姐的绝世之貌,自从上山后,小姐出落得一天比一天水灵,身子也一天天的拔高,细细的身子骨,长长的玉腿儿,该圆的圆该细的细,连同为女子的她都不得不惊叹唏嘘。 有些时候帮映雪擦背,即使是用很轻很轻的力道,她都怕弄伤了她。因为映雪的肌肤太白嫩了,稍微使力,便会弄出红痕。 而她呢,虽然与映雪同岁,却比映雪矮半个头,而且皮肤稍微偏黄,腰肢粗粗短短,胸部平平,活似没有发育。难怪齐康小时候经常叫她胖丫头,到了十四岁也不肯改口。哎,只怪她小时候老爱在厨房偷吃,所以才…… 呆呆望着亭亭玉立的小姐,她暗暗下定决心以后每顿少吃一碗饭,一定要将腰肢减得跟小姐一样细,还有胸部……有了这样的身材,看齐康那小子还取不取笑她。 “芷玉?”见芷玉只是盯着自己发愣,没有把她的话听进耳里,映雪终于忍不住打断这个小妮子,“在想什么?” “啊。”芷玉缓过神来,连忙接过映雪手中的面纱斗篷,笑道:“嘿嘿,我在想为什么小姐生得如此绝s,比夫人漂亮几千倍几万倍不止……小姐别蹙眉,我说笑呢……刚才师父找你,应该是小姐你治病的时间到了。” “治病?还有希望吗?已经试了两年了。”听罢芷玉的话,映雪的脸黯淡下来,并下意识的用玉指抚上留有大片刘海的额头,低落道:“这两年来,师父已帮我试遍百药,却依旧不见效果,我怕……” “映雪!”这时身后陡然传来一道严厉醇厚的男声,打断了映雪的低落。只见一穿合体整洁青s布衣,留着大胡子的高大男子从门廊上走下来,直直望着白衣女子。 他走到映雪面前,沉声道:“不要再说这些没有用的话。药澡水已经准备好了,你准备一下,一个时辰后再来见我,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说完,转头对旁边的芷玉简单吩咐道:“你帮映雪准备衣物,期间要守在旁边。” “我知道的,师父。”芷玉乖巧应答,这事她已经做过无数次了,哪会不知道。只是师父太关心映雪了而已哦。俏皮的吐吐舌,偷笑。 师父虽为师父,却不是仙风道骨老态龙钟的师父,他虽留了大片胡子,遮住大半面容,其声音却是铮铮铁骨男儿。同屋檐生活了两年,自然听得出来。 师父对映雪极为上心,当初也是他去苏家将映雪接来,并向老爷保证他能帮映雪化解戾气。只是两年时间将满,映雪却…… 望着师父高大的背影,她陡然为他感到落寞。两年来他不断尝试各种草药,试遍百种针法,尽心尽力却终是一无所获。 这样的结果,不仅对映雪残忍,对师父也是种打击。 只是有的时候她会想,师父与苏家无半点瓜葛,为何要对映雪如此上心?如果说是师父看上了映雪,那是大大的不可能,因为映雪自小就被关在阁楼无法见人,师父身为外人如何见得? 更何况师父的年岁应该比她们大很多,所以这种可能x未免有点牵强,除非老爷认识师父…… 芷玉心思百转千回的时候,旁边的映雪却是默默往药池走,她对师父的话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却是掩去了水眸中的失落,毫不犹豫宽衣踏进药池。 药池里的水是墨黑的,黑漆漆一片,飘散着浓烈的药味,很是惧人。那潭黑,如同一个深渊,又似一个旋涡,似要将人狠狠吞噬,让站在旁边的芷玉瑟缩了一下。 虽然见识过很多遍了,但她依旧是怕,她怕那潭黑,怕那黑水下有什么怪物咬她的脚。但是映雪却很坚强,每次她都是静静踏进去,而后闭上眼不说话。 就如此刻,映雪将长长的青丝松松挽起,露出她娇好纤细的玉颈? 第 1 部分 欲望文 第 2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就如此刻,映雪将长长的青丝松松挽起,露出她娇好纤细的玉颈和香肩,静静坐着,水黑肤白,形成强烈的对比。 芷玉一直在旁边吊着心:“映雪,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其实泡这药澡很痛的,小姐每次却忍着。师父让她守在旁边,就是怕小姐受不住。 池里的女子摇摇头,没有出声。 “那,如果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知不知道?”芷玉在心底叹了口气,在旁边心疼看着。看样子,映雪又在忍痛了,真拿她没办法。 “恩。” 一个时辰后,映雪从药池里走出来淋浴,正从外面拎热水进来的芷玉大叫一声,差点将木桶摔到地上:“映雪,你背上的胎记没有了,映雪!” 映雪正套上衣衫将长发撩到肩后,听到芷玉这样一叫囔也是吃惊,“真的吗?芷玉。” “当然是真的,小姐的背部好白嫩,什么也没有。小姐如果不相信,我们去房里看看。” “我相信芷玉的话,但是我现在应该先去见师父。”她的心史无前例的雀跃起来,原来师父成功了!原来师父所说的要事,是要给她一个惊喜! “快去吧,师父在等着你呢。”芷玉更是乐眯了眼。 “恩。” 书房里,青衣男子负手站在窗边。 “我只是帮你暂时隐去那胎记,并没有消除。”他转回身子,绕到书桌旁拿起一封薄薄的家书,“这是苏家的来信,苏老爷在信里说已替你找了夫家,接你的人晚上会到。” 映雪接过家书,折开读完,柳眉蹙起,“为什么这么急?一个月的时间很难到达卞州。”刚刚的喜悦已经全散了去,原来爹爹始终要把苏家放在第一的,而她身上的胎记,而师父…… “所以师父其实早就知道这事,帮我暂隐胎记是为了让我嫁人?告诉我,我身上的胎记是永远不可能消除的,对吗?” 青衣男子看着她,没有说话,一双深沉的眼,却有波澜。 ———————————————————————————————————————— [正文:005   ] 是夜,苏家来接映雪的人便到了,芷玉收拾行装的时候,映雪一直待在书房默默看着重新转回到窗边望着窗外的师父。 两人静默着。 师父没有告知她答案,她却在心里有了底,终是落寞了去。 “师父,请您保重,映雪这就告辞!”轻吐最后一句,在转身离开书房的时候,静静取下腰间的一串小铃铛,搁在了书桌上。 站在窗边的师父背影一僵,却始终没有追出来。 随后,苏家人连夜将她接下了山,赶得很急。等他们入京,天已经大亮了。她看着东方一点一点升起的明r,看着那光晕洒满整个繁华京都,看着那光辉将那金碧辉煌的皇宫照s得更加熠熠生辉,陡然觉得颇是陌生讽刺。 想不到她在这里生活了十四年,却从未见过皇宫长什么样,京都是什么样,也没想到距离京都不远的烟暮山山脚村民过得那般疾苦,这里却如此奢华。 她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在苏府大门口下了轿。是的,轿子并没有入府,而是直接停在了府门口,她的爹爹和娘亲站在大门口,身后绑着大红喜花的聘礼放满了整个府大门。 她依旧带着面纱斗篷,对爹爹和娘亲盈盈福身,“爹,娘。”娘亲牵着弟弟的手,却是后退了几步,仿佛站在面前的她是洪水猛兽。 她心口一痛,再也没有上前。 苏老爷瞪了夫人一眼,上前几步握住女儿的手,老泪纵横道:“映雪,这次不得不又委屈你了,圣上只给了一个月的时间,如果在这一个月内你不能去卞州和景亲王完婚,我们苏家会株连九族满门抄斩。映雪,你弟弟现在才五岁,是我们苏家的独苗,我不能……” “我明白的,爹。”映雪依旧站在那里,从爹爹的掌中抽出自己冰凉的小手,淡道:“还剩多少时间?卞州那边有派人过来接我吗?” 苏老爷一愣,面如菜s:“只剩二十五r的光景了,我怕时间不够啊……景亲王没有派人过来,不过这些聘礼都是皇宫送来的,皇上派了护卫军护送你去卞州……” 说着,急起来:“所以我想让你现在就出发去卞州,将这些聘礼带过去,还有我和你娘给你的一些嫁妆……如果今r不出发,爹爹怕……” 面纱女子静静听着,晨风吹动纱布,一荡一荡的,只隐约见得一张轮廓精致的脸型,却见不得女子的表情。 她一直静静面对爹爹,在爹爹害怕得声音颤抖的时候,终于轻轻出声了:“爹,映雪可以在去卞州前看看弟弟吗?” 苏老爷身后的苏夫人听到这句话,连忙将宝贝儿子往怀里藏:“老爷,这恐怕不行……” “这……”苏老爷先是为女儿答应了婚事感到欣喜,而后听到女儿的要求开始面有难s,有些左右为难。 最后思量片刻,终是牙一咬心一横将宝贝儿子从夫人怀里拖出来,拉到映雪面前:“沥安,快叫姐姐,这是去了烟暮山的映雪姐姐,快叫……” “我不要!”五岁不到的苏沥安被爹爹抓着,大哭着挣扎要娘亲:“我不要姐姐,我要娘亲,大家说姐姐是妖怪,会吃人,呜……” 苏老爷心头一震,拍了儿子的小p股一下:“你是听谁乱嚼舌根子,你再这样胡说,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子!” “老爷!”苏夫人这下可心疼,慌忙跑过来,一把将儿子从丈夫手里抱回来,边安抚哭泣的儿子边怨道:“安儿哪里胡说了,老爷你数数看,自从你这宝贝女儿来我们苏家,我们苏家有哪一天安生过?且不说那些j毛蒜皮的事儿,我这些年来哪一次能为苏家平平安安留后的,还有妹妹们,至今还不能为老爷生个一男半女,现在我们好不容易有了安儿……呜,老爷您竟然狠得下心为她打安儿……” 说着,已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起来,也顾不得苏家下人在场,愈发哭得伤心,儿子看着娘亲哭,也跟着闹。一大一小,早苏家门口哭得好不热闹,引得行人纷纷探头。 苏老爷老脸一窘,连忙对管家使个眼s将夫人和孩子扶进府去,而后回过头对女儿道:“安儿太小不懂事,准是让下人给带坏了……映雪,你看还缺不缺什么,我这就让人给你准备准备去。” 映雪摇摇头,轻轻取下面纱斗篷露出那张白嫩精致的脸蛋,对爹爹最后福了福身:“女儿拜别爹爹,请爹爹以后多保重,恕女儿不孝再也不能服侍您老人家……” 说完,立即转过身子走进了轿中。原来这一生最疼她爱她的两个人,终是离弃她之人。原来生离死别,不过如此。原来,她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苏老爷轻叹口气,大掌一挥:“起程吧,护卫军在城外守着呢,你们去东城门与之汇合,务必将小姐安全送到卞州!” “是,老爷。” 就这样,护送队伍浩浩荡荡起程了,穿过京都最繁华的东大街,过东门,从东城门出,然后与圣上派遣的护卫军汇合,在城楼上景祯皇帝y毒的视线中,慢慢往西而去。 映雪坐在轿中,感到从未有过的悲沧。天地如此之大,她的归宿到底在哪里? [正文:006     ] 一路往西行了七r,映雪一直在轿中昏昏欲睡,这一路轿子始终在颠簸,皇上派来护送她的护卫军对她并不好。 他们永远是粗鲁的吆喝,前行速度时快时慢,她饿了渴了不给吃喝,除非他们自己想吃的时候才扔过来几个g瘪的馒头。 加上几r的奔波,她感觉自己快要脱水。抿抿g裂的唇瓣,将吃了几口的馒头无力放下。实在是咽不下去了,虽然肚子饿得咕咕叫,馒头却卡在胸口下不去。 她怕再这样下去,不是被饿死,而是被馒头噎死。 从拉起帘布的窗口望过去,只见四处一片荒凉,没有人烟,没有树木,只有废墟,依稀可看得出是个被大火烧过的村庄,不远处甚至还可见白花花的死人骸骨。 而圣上派来的八个护卫军正坐在村头的老树下大吃大喝,猜拳猜得不亦乐乎。苏家的十个家丁则如可怜的小狗蹲在一旁,饿着肚子可怜巴巴望着,似乎是在等护卫军吃剩下的食物。 看到这一幕,她的心头陡然很难受。 她下了轿来,戴着面纱斗篷,轻步向村子里去。 “站住,你想去哪?”领头护卫军一声怒呵,停止和下属的玩乐,并站起了身,右手防备的握住剑柄。 映雪微微欠身:“小女子只是想去村子里寻找水源。”她哽在胸口的馒头实在是需要水咽咽,顺便找找有没有食物,她怕以他们现在的吃喝方式,苏家的几个家丁会饿死在半路上。刚才她找他们讨要水喝,他们头也不回一掌推开了她。所以指望这几个护卫军,简直是等死。 “放肆!不经过我的准许你竟然敢私自乱跑,小心我用剑斩了你!”领头护卫军仍在大呵,带着身为护卫军的不可一世。他大踏步跨过来,将手中的水袋直接砸在面前女子身上,“要喝水直接向官爷要就是,私自跑进村子是想逃跑吗?你脑袋不想要了是不是?你要是逃跑了,你们苏家株连九族也是开罪不起……” “大哥。”旁边另一稍显瘦小的护卫军拉拉首领,示意他有话说。 “什么事?”首领终于暂停对映雪的呵斥,安静下来,随后在兄弟贴着他的耳朵轻轻耳语了几句后,眸子精亮的看向面纱女子。 “把面纱取下来!”他命令道,并兀自取下剑鞘伸向面纱。 “官大哥!”映雪心头一惊,微微侧首避开了,“小女子不敢取下面纱,怕吓坏了各位官大哥。” “噢!”首领浓眉一挑,兴趣更浓了,继续道:“取下来,我倒要看看有多丑。传说苏家小姐命带煞星,无人敢上门提亲,所以才被圣上赐婚景亲王。今儿个我们兄弟几个倒是有幸先见识见识这苏家小姐的‘如花美貌’……哈哈……这景亲王真是有福气……” 正说着,陡然剑鞘一勾,硬是蛮横的将女子的面纱斗篷掀落在地,嘴里满是讥笑:“兄弟们快来看,咱们天景第一丑女……呃?” 他转头,在看清被他捏紧下颌的女子面容后,后面的话陡然卡在喉咙里。围在他身后,全准备看好戏的七个人也皆是倒抽口气。 “大哥,怎么会……会是个绝s美女?我们是不是弄错了?”瘦小护卫军直愣愣看着被捏住下巴的映雪,说话开始打结。 这哪是丑女呀?瞧那水灵灵的大眼和白嫩嫩的小脸,简直比西施还要美上几倍,他王福要是能娶到这样的女子做老婆,这辈子也无求了。 哎,如果他们在半路没有出岔子,人没被掉包,那就算这失势的景亲王赚到了,居然在卞州那鬼地方也能娶个美娇娘。 听到兄弟这么说,首领扭过映雪的小脸,再三仔细打量了番,手中的力道也放轻了一些:“不准挣扎,让官爷好好瞧一番……恩,这模样果然水灵……” 再视线往下,在女子身上巡视了一圈,眼露浑浊:“身段也不错,瞧这小模样应该还未给人开苞吧。” 听到面前的人嘴吐轻佻之语,被钳制住挣扎不过的映雪俏脸一窘,终是回嘴道:“放肆,我是景亲王的王妃,再这样大言不敬,小心景亲王治你们罪……” 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不得不抬出这个未来夫婿来。景亲王是失势,但也毕竟是当今圣上的胞弟,只希望这些人能看在这些的份上,不要再打她的主意。 “治罪?”首领不但不放开她,反而加重力道狠狠捏了映雪白嫩的下巴一下,回头和兄弟们讥笑成一片:“你们听到没?她居然说景亲王治我们的罪?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是啊,大哥,这小女人还不知道现在是谁主天下呢,哈哈……” “哈哈……” 七八个人笑得前仰后合直不起腰,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苏家的十个家丁则是依旧缩成一团,担忧的看着映雪。 小姐还是自求多福吧,羊入虎口了,他们也是自身难保。 映雪冷冷看一眼众人,再道:“对,治罪。既然皇上让你们护送我去卞州,并且是平安送到,那就说明我苏映雪对皇上还有利用价值。如果你们伤了我,景亲王替皇兄给你们治罪也不为过……” 意思就是你们几个也不过是皇上手下的棋子,不,甚至连棋子都算不上。为了他自己的大局着想,捏死你也不过如捏死几只蚂蚁。 正大笑的几个人一愣,脸上的讥笑渐渐平息下来,“大哥,皇上的确是说将她平安送到卞州,并让她顺利与景亲王完婚……” 首领的脸也严肃起来,他停止讥笑,先是放开映雪,随后若有所思看了她几眼,眼中的欲念仍未散去:“谁都知道皇上想除去景亲王这支眼中钉,皇上送你这煞星女过去就是打着克景亲王的主意,更何况皇上只说‘安全’送到,并未说‘毫发无损’送到……既然如此,如果我们兄弟几个给景亲王送只破鞋过去,你说皇上是该赏我们还是杀我们呢?” “你……”映雪后退一步,小脸立即惨白。 [正文:007] 首领的脸也严肃起来,他停止讥笑,先是放开映雪,随后若有所思看了她几眼,眼中的欲念仍未散去:“谁都知道皇上想除去景亲王这支眼中钉,皇上送你这煞星女过去就是打着克制景亲王的主意,更何况皇上只说‘安全’送到,并未说‘毫发无损’送到……既然如此,如果我们兄弟几个给景亲王送只破鞋过去,你说皇上是该赏我们还是杀我们呢?” “你……”映雪后退一步,小脸立即惨白。怎么有人能胆大无赖到如此地步? 这个时候…… “大哥……大哥,我们要三思而后行。”小个子王福却陡然拉住近映雪的男人,胆怯道:“圣上毕竟没有下这份旨意,如果我们揣摩错圣上的意思,到时候要全家抄斩的可是我们,我家里还有娘子孩子要养,呜,我可不能为此赔上x命呀。” 王福这样一说,其他人也跟着胆怯起来,七嘴八舌劝慰:“大哥,这s字头上一把刀,如果大哥要玩女人,等我们到了卞州一定让大哥玩个够,窑子里啥花姑娘没有,我们还是不要惹景亲王的人……” “大哥,朱虎说得对,这个女人美倒是美,但是带煞,如果碰她肯定会沾上煞气的,我们不可不信。” “大哥……” “好了,都给我闭嘴!”五大三粗的护卫军首领不耐烦的大掌一扬,停住向前的脚步。他明显是把兄弟的话听进了耳朵里的,眼神却依旧没有放过步步后退的映雪。 眸子闪了闪,呵斥道:“以后再给老子乱跑,我直接给你好果子吃。现在给我滚回轿子里去,没有我们指示不准出来!” 映雪没有看他,捡起地上的面纱斗篷,静静走进了轿中。 随后便听到他们在对苏家家丁吆喝:“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抬轿?半个月后如果到不了卞州,老子第一个劈了你!” “是,是。”家丁们不敢声张,不得不饿着肚皮惨兮兮抬起轿子和八大箱嫁妆。 路颇是不平坦,轿子也慢慢颠簸起来,咯吱咯吱的,混杂着狂风的呼啸,让轿中的女子心头更加难受。她没有喝水,没有吃下任何东西,却陡然忘记了饥渴。 外面黄沙一片,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荒芜人烟。八个护卫军顶着风沙在前面骂骂咧咧,使劲踢地上白花花的死人骸骨泄愤。 这里本来不荒芜,却因为饥荒暴乱让村民流离失所,死的死离的离,留下来的村落让黄沙侵蚀,惨不忍睹。 映雪抚、摩着手中的竹笛,忧上心头。随后将竹笛轻轻贴在红唇边,吹响那曲《净心咒》。 夕y火红,红得泣血,整片荒地如血泼。这里,曾经也是鲜血淋漓的吧。 曲子,陡然忧伤了起来。 一路颠簸,一路凄凉。 这样的r子,再挨了半个多月,终是到了距离卞州最近的小城镇。到达那个小城镇的时候,他们的嫁妆早被一路的饥民抢光了,挑夫累的累饿的饿,只剩下四个撑到这里。 八个护卫军不至于饿死,倒也奔波得面黄肌瘦。 首领被这份苦差事折磨得骂娘都骂不够,等轿子在一小客栈前停下,很不客气的踢了踢轿子:“死了没?没死的话给我出来,娘的,这景亲王要是不给我们哥儿几个接风洗尘,老子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 “大哥!”面如菜s的王福拉拉已经被折腾得失去理智的大哥,小声提醒道:“这里是景亲王的地盘,大哥我们不要乱说话。” 景亲王再失势,毕竟这里也是他的地盘,俗话说“饿死的骆驼比马大”,在人家的地盘乱说话,一不小心就会掉脑袋没命回京的。 随后换成笑脸对旁边的客栈小二道:“我们是从京城来的,请给我们准备两间上等客房。” “噢,好的。”店小二早在护卫军首领在踢轿子的时候就将他们的身份摸了个透彻,再听那五大三粗男人一番不知死活的叫嚣,不免在心底冷笑了一声。 “请官爷将轿子抬进后院去吧,我这就为官爷们准备上等厢房去。” “先不忙。”稍稍熄火的护卫军首领喊住店小二,指指刚从轿里走出来的面纱女子,吩咐道:“先将她带到客房去,至于我们哥几个,需要先填饱肚子,你快让人给我们准备间雅间,端上你们店里最好的菜s,上几壶好酒……” “好勒,请稍请。”店小二听了个大致,灵活起来,连忙拉住另一个跑堂的,让他带映雪上楼去,自己则带了那一脸疲惫的八个人往雅间走,“各位官爷请随我来吧,这间‘墨菊厅’是我们店里最好的雅间……敢问各位官爷是第一次来墨水镇吗?……” “是又怎样?” “呵呵,如果各位官爷是第一次来我们墨水镇,那就一定要吃吃这里的墨水鱼了,这墨水鱼……” 热心的声音随着进门的动作,渐渐隐去。 隔壁雅间里,一藏青袍男子和一白衣女子倚窗而坐,静静看着窗外的街道。 “胤轩,狗皇帝送给你的大礼到了。”女子的声音娇俏圆润,极为动听,却因含了愤恨有些冷寒讥讽。 男子静静抿着茶,一双犀利深沉的眼一直望着窗外。 “胤轩!”女子撒娇起来,走过来坐在他腿上,亲密抱着他的颈项:“你不会真的要接受这份大礼吧,我不依!” 男人剑眉一拧。 女子感受到了,声音立即放娇软带着忧心:“胤轩,你现在有实力跟那狗皇帝抗衡了,大可不必接受他扔给你的这个灾星。狗皇帝将这个女人送过来,就是为了克制你,你明白吗?” 男人不出声。 女子将身子软软靠在他怀里,再道:“胤轩,我不想你再出事,我这一生只有你了,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即使你娶了正妃,纳了小妾都无所谓,只要她们能为你生个孩子,能照顾娘……” 男人终是轻叹口气,冰冷的利眸里泛上柔情,抚摩[她的发丝哑声道:“我不会再让你担心的,等平定天下夺回本该属于我的江山,我只封你为我的皇后……” 女子从他怀里抬起头,定定望着他的俊脸:“我不想做皇后,我只想做你唯一的发妻,胤轩你明白吗?”水眸里带着伤痛与恳求,她只是想告诉这个男人,她要的不是名分,只是他的心,一颗独属她的心。 男人明白,却是捧着她的小脸道:“我现在还不能娶你,但是,我的心在你这里。” “为什么?”她始终是有些不甘心,“因为我再也不能生孩子?”她知道娘一直想抱孙子,而娘是胤轩最放不下的牵挂。 听罢她的话,男人俊脸一拧,薄怒起来:“在我的心中,只有娘和你是最重要的人,不准再这样兀自揣测胡思乱想!” 现在大局未定,每走一步都会有差池,他只是…… “对不起,胤轩。”女子安静下来。 他站起身来,取了墨s大氅,牵起女子的手:“走吧,我们这次墨水镇之行不是为了来这喝茶,现在时辰不早了。” “恩!”女子一愣,终是恢复娇俏,一脸幸福:“胤轩,谢谢你每年都陪我来我的故里,小桥他们要是知道你今年又来看他们,他们一定高兴透了。” 小桥是她的乞丐伙伴,曾经在她做乞丐的那段r子帮助她很多。如果没有小桥,她不会活下来;如果她没有活到十岁,她就不会遇到胤轩…… 如果…… 她幸福的靠在男人怀里,任男人亲密的用大氅揽着她,将她当成手心的宝贝慢慢步下楼梯。没有如果的,她只相信现在这个男人是爱她的,拿整颗心爱她,只要这样就够了。她要相信这个沉稳有担当的男人这样做,一定有他这样做的理由。 只要,他爱她。 两人静悄悄从客栈大门走出去,没有惊动任何人,男人一直用大氅揽着她,抱着她上了马车。他的侍卫乔装成的马车夫鞭子一甩,让马车稳稳当当行驶起来,与一辆刚入墨水镇的豪华马车擦身而过。 那辆马车,派头很大。 [正文:008] 马车派头的确很大,车前车后站满了护卫宫女,将马车妥妥当当护在中间。入了镇,带刀侍卫甚至开始驱赶路上的行人,毫不客气的推推囔囔,踢翻小摊贩的小摊位,禁止其他马车经过。 瞧这阵势,估计是来了哪位达官贵人。 而连胤轩的马车这个时候刚好转过弯入了岔路,与那豪华马车擦身而过。似是对此场面丝毫不见,直直往他们的目的地而去。 “胤轩,来者是何人?”他怀里的女子终是忍不住好奇,拉起了布帘子。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连胤轩淡道,并看了坐在马车夫旁边的黑衣男子一眼。黑衣男子会意,立即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轻轻跃下马车,消失在拥挤的看热闹的人群中。 “可是那马车,还有那些宫女,似乎是宫里的人。”瞧那马车上的麒麟图案,的确是皇宫之物不假,但是胤轩为何表现得如此淡漠? “也许只是某个来此游山玩水的公主,好了,放下帘子吧,我们的目的地快到了。”男人依旧很淡漠,抬手将帘子放下了,并将俊颜面对她,然后剑眉一皱,“为什么又将面纱戴上了?” 原来女子在拉起窗帘子将头颅微微露出小窗看究竟的时候,竟悄悄用一块浅黄s的面纱裹在了小脸上。 此刻听男人这样一问,她小手抚在面纱上,眸露忧s:“胤轩,我还是没有办法以这个模样面对你,我的脸很丑,我怕……” 胤轩说的没错,那辆豪华马车里坐着的的确是个风华绝代的公主,这个公主是不是来游山玩水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当她看到那张娇嫩无一丝瑕疵,美貌被一身华贵衬托得更是耀眼的脸蛋,面对心爱的男人她陡然自卑了。 她终是鼓不起勇气将自己最丑的一面展现给他,所以面对他渐渐涌入怒意的眸子,只能再道:“我……我不能让我现在的模样吓坏了小桥他们,也不能让你每天面对一张奇丑不堪的脸,我……” “你……该死的!”男人一声怒吼俊颜颇为难看,却是陡然一把拉过她的身子,扯下她的面纱吻上了她的小嘴。他在怒,在抓狂,只能用这种方式惩罚她,“我说过了,只有你的模样能入我的眼,那只是一条该死的疤,它已经在消退了……” “我……”她先是躲闪了一下,而后在男人用掌固定住她的后脑勺后放弃挣扎,默默闭上眼幸福承受,并回应。 他却放开她的唇,气息不稳:“以后不许再这样!不准再在我面前遮起自己的容貌!”说完,毫不犹豫将他手中的浅s丝巾扔到窗外,轻柔搂着她,没有再出声。 她窝在他怀里,感受到他的气息渐渐平稳下来,心跳强劲有力,很有规律。微微一笑,她的自信心全回来了,也没再说什么惹怒他的话。 她知道他不是一个易怒的人,却为了她的这一句话暴怒抓狂稳重尽失,足以可见她在他心目中是占了多么重的分量了。所以,她不能再试探他的底线,要懂得见好见收。 现在,她倒是有十二分的把握独占这个男人的心了,她相信这个男人不是一般庸脂俗粉诱惑得了的,就看她现在虽是毁了容,但她的模样在他的心中不一样算最美?那么,她还在担忧什么呢。 “恩。”这样心思一番后,她搂紧男人的颈项娇笑了,送上一个香吻:“胤轩,我以后不会再在你面前自卑了,我要相信自己永远是最美的,以前是,现在也是……这条小小的疤算什么呢,我连绛霜曾经是卞州第一美人,岂能被这一条小小的伤疤胆怯了去,是不,胤轩?” “恩。”男人看着她,眸子沉着,面带心疼。 那边,墨水镇最好的墨云客栈。 阑歆公主让宫女惨着,娇娇柔柔下了马车。她看一眼客栈的招牌,精细的柳眉一蹙:“墨云客栈?为什么这里都取名叫墨?难听死了,总是让本公主想到黑不溜秋的脏东西……”并用帕子嫌弃的掩了掩鼻,“没有其他名字好听点的客栈吗?” “啊,这……”客栈掌柜和与公主随行的县丞大人一脸难堪,“这墨水镇环境最好的客栈就属这一家了,属下怕其他客栈公主住不习惯……”边境地区本来就贫瘠,怕是如何折腾也整不出皇宫的气势来,只怕这最好的客栈也要委屈公主的千金之躯了。 “那就没有既让公主住得舒服,又不会让公主觉得名字难听的方法了吗?”阑歆公主的贴身宫婢丝竹掺着娇弱的公主,硬是对眼前的人柳眉倒竖起来。这两个笨蛋,没看到公主一路奔波已经疲惫不堪了么?还在这嘀嘀咕咕啥,将客栈改名不就行了!真是蠢到家! 本来公主是从皇宫偷跑出来的,自是带不了多少盘缠和侍卫,再加上一路被乱民打劫,才千辛万苦来到了这荒蛮之地。 哎,如若不是公主的心上人在此,谁愿来这贫瘠之地受苦!怪只怪皇上把公主宠得太紧,而公主又太死心眼,硬是要跟皇上作对。也让他们这些奴婢跟着受苦不是。 这县丞大人也是个不灵活的主,公主入墨水镇,他就派了两支队伍护送入镇,然后将公主安排在这墨水客栈。要知道公主生平就有洁癖,连名字脏都不行。再看看这客栈里头,此刻还满满坐了人大吃大喝呢,桌上到处狼籍一片,这让公主的皇家威信往哪摆? 想罢,她柳眉倒竖,声音尖锐起来:“这些人全部给我赶出去!给你们半柱香时间将这店里打扫得gg净净一尘不染,还有,给公主腾出你们店里最好的厢房,厢房里所有的物品全部换新,要用最好的龙涎香……” 丝竹这样一说,刚才只是静静看好戏的食客一个个面露怒s,腮帮子紧咬,一把扔下手中的筷子怒目铮铮。 小宫婢和公主对望一眼,还在不知死活的再道:“在完成这些之前,最重要的事是为客栈改名字。呐,公主已经替你们想好店名了,就叫‘兰馨’吧,与公主的名字同音不同字,淡雅又有意义……” “是,是,小的这就去换店名。”客栈掌柜陪笑着,用最躬卑的态度回应这尊京城里来的菩萨,“公主大驾我们墨……兰馨客栈是我们墨水镇百姓的福分,我们会永记于心……那么请公主稍候,小的这就去整理出最好的厢房……” “去吧。”阑歆公主终于满意笑了,让丝竹掺着在客栈里坐下。 县丞大人垂着首候在旁边,却没有吩咐下属去驱赶店里的人。倒是公主带来的那些人,一个个护主心切,大步上前就要驱赶。 客栈掌柜连忙退进了店里,对店里正要反抗的食客暗暗使了眼s,歉意道:“请各位客倌回避吧,今r这顿就算小店请各位的……对不住了……” 说着,和店里的其他跑堂伙计拦住了侍卫的无理,忙不迭的将店里的熟客往店外推,避免生事端。门外也站了一圈的百姓,不为看热闹,却是神情一样愤恨,颇有要冲上来把门内高傲女子揍一顿的冲动。 客栈掌柜夹在中间,一直在劝慰,闹哄哄的。 楼上在雅间大吃大喝的八个护卫军早听到楼下的s动了,厢房里一直处于昏昏欲睡状态的映雪也感觉到了一些。 等八个护卫军跑到楼下的时候,她也被店小二的敲门声惊醒了。 此刻,她脸s稍显蜡黄,唇瓣g裂,面s十分不好。自是被这一路折腾的,她身子大虚,精神很是不济。所以从被送到房里,她就一直在调息,把侍卫首领的迁怒没有放在心上,也把心头某种难受暂时忘记。 听到急切的敲门声,她撑着虚弱的身子勉强下了床来,打开门看到是那个送她回房的热心伙计。 “对不住,请姑娘立即收拾行装下楼吧,这里不能住人了。” “为什么?”她不解,看到隔壁的厢房很多伙计进进出出,搬床的搬床,抱被褥的抱被褥,似乎忙翻了天。 “阑歆公主到了,所以这里不能再住任何人。” “阑歆公主?”她黛眉蹙了一下,贵为千金之躯来这里做什么,而且排场还要这么大?这里可不是公主折腾得起的,“你等一下,我去收拾。”她对小二哥淡道。 说着,关上了门,折回来收拾包袱。 但是房门又响了,却不是礼貌的敲门声,而是被人一脚踢开。 站在门口的,是贵为金枝玉叶的阑歆公主。她一身华丽罗衫,云鬓c满金簪玉珠,脚着凤头鞋(县丞大人为她准备的),左右两边大排宫女侍卫,正趾高气扬的望着门内的映雪。 “李护卫,这个就是被皇帝哥哥赐婚给胤轩的苏家煞星女儿?”阑歆公主笑了笑,随口问着,让丝竹掺着走进门来。“煞星”二字,被她咬得极重。 “呃……”被半路而至的公主吓得差点将刚刚吃下的美味吞不下肚子的护卫首领李护卫连忙上前一步,细心回答:“禀告公主,此女子正是我们这次奉旨护送来卞州的景亲王妃。” 刚才那一脚是他踢的,不过是奉了公主之命。娘的,又有老虎管着他了,真是让他不大爽快,他还没有逍遥够呢。 “景亲王妃?”阑歆公主柳眉一挑,似笑非笑:“景亲王的面都没见着,就开始想当王妃了?” “奴才该死,请公主赐罪!”护卫首领“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真该死,他怎么一下子忘了阑歆公主自小心仪景亲王的事! 阑歆没有理会他,任他跪着,却是走到映雪面前,将她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番,道:“皇帝哥哥果然有眼光,竟为胤轩找了一个如此绝s女子。呵呵,胤轩可真有福气呢。” 映雪听着阑歆带刺的话语,没有出声。 “呵呵。”阑歆笑得更得意了,陡然近映雪的脸小声道:“本公主绝不会让任何人得到胤轩的,如果想做景亲王妃,你等下辈子吧。本公主现在给你机会离开此地,带着你的包袱走得远远的,有多远走多远。” 映雪小脸一僵:“我不能走,如果我走了,皇上不会放过我的家人。” “皇表哥那边我自会去说,你只管走你的,本公主定会保你家人平安。” 映雪看着阑歆,内心动摇起来。 …………………………………………………………………………………………………………………… [正文:009] 映雪看着阑歆,内心动摇起来。 阑歆公主挑着眉看映雪,为她脸上的动摇自信娇笑起来:“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我现在让人送你出墨水镇,你去找你的心上人,与他远走高飞也好留在这里也罢,反正不必再回京……” 心上人? 映雪看向一脸骄傲的公主,心头愈加烦乱。难道…… 阑歆也不等她再答话,兀自吩咐道:“现在即刻送苏映雪出墨水镇,送得越远越好!” “公主殿下!”一直跪在地上的护卫首领终于出声了,他是被公主的决定吓出声的,也顾不得会不会被砍头,急忙道:“万万送不得呀,公主殿下!将苏映雪送至卞州,并于两r后与景亲王完婚是圣上的旨意,属下还要回去复命的。如果公主殿下将苏映雪送走,那么我们如何向圣上j代?况且,圣上是下了圣旨的……” “有圣旨又怎样,本公主是太皇太后最喜爱的外甥女,也是皇上最宠爱的表妹,你说太后和皇上会为了这个煞星女来治罪于本公主吗?”阑歆公主媚眼一眯,绽放娇宠与毒辣:“你最好给本公主想清楚这一点!如果你现在不按本公主的话去做,本公主让你连爬回去的命都没有!还有其他人!” 她仰起泛着凶狠的脸蛋,对门外的县丞大人和其他七个护卫军道:“你们也给本公主听着,苏映雪是在来卞州的路上暴毙而亡,她根本没有到过卞州,听清楚没?如果让本公主听到其他说法,或者让一些不好的流言传到了宫里,本公主一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公主殿下,草民知道了,草民一定不会乱说,请公主殿下放心!”门口的人脸s吓得铁青,齐齐跪在了地上磕头,包括跪在门内的护卫军首领。 阑歆这下满意了,优雅坐下,双腿叠起:“那……还不按本公主吩咐的去做?” “是,是,属下这就去办!”护卫首领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抓起床榻上的包袱拉起映雪就往外面走。 他几乎是把从公主那受的气发泄在了映雪身上的,铁掌钳着映雪的细腕丝毫不怜惜,嘴里也吼着:“快走,别在这碍公主的眼!” 映雪吃痛,甩开了他:“我自己会走!”这个蛮夫,简直就是一禽兽。她的气也上来了,本来身子不大适心头烦乱,让这蛮夫如此一推囔,让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一路来,他有哪一次把人当人看了,苏家死去的那四个家丁,与其说是累死,不如说是饿死。路上的食物全让这八个人吃光了,苏家的那八个家丁就如小狗般蹲在旁边大气不敢出一下。这些人心情好一点,才会扔过来他们吃剩下的骨头残渣。 还有所经过的村子,哪一次他们不是搜光抢光再满意赶路!遇上土匪山贼暴民,他们比谁都躲得快,如若不是将她所有的嫁妆j出去,也如若不是他们怕回京不能复命被圣上砍头,她恐怖早就做了土匪们的压寨夫人。 现在面对这骄蛮的公主,这个同样做奴才的男人竟然依旧不改那死德x,蛮横迁怒欺压样样不缺。有时会想,既然一个小小护卫军也能无法无天到这种地步,那么整个天景会是怎样?为何百姓如此凄苦?为何匪盗横行? 皇上荒y无度,太后g涉政事,公主娇蛮凶残,百官官官相护腐蚀朝政……这些,都是听师父说的。 这一路,她也见识了。 更可悲的是,圣上不理百姓疾苦,竟然拿她的爹娘为威胁一心只想除掉其胞弟。要知道水能载舟也能覆舟,等到全国百姓为了生存揭杆起义的时候,威胁其帝位的,不仅仅是同胞手足了。而她,也不想嫁,不想害了无辜的人。 “给我吧。”她从护卫首领手中夺过自己的包袱,走出了阑歆公主的视线。如果阑歆公主真的放她走,那么她会回烟暮山,和师父隐居山林一辈子。 “李护卫,你等一下。”阑歆却在这时叫住了护卫首领。 她心头一跳,脚步顿了一下,却继续往前走。“吱呀 第 2 部分 欲望文 第 3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李护卫,你等一下。”阑歆却在这时叫住了护卫首领。 她心头一跳,脚步顿了一下,却继续往前走。“吱呀”一声身后大门关了起来,李护卫站在房里似乎在听阑歆公主的其他吩咐。 其他七个护卫跟在她身后,利索吩咐一楼的店小二起来:“快将后院的轿子抬过来,官爷们现在要出门,动作给老子快一点……” “是,是。”几个跑堂的伙计看看重新戴上面纱斗篷的女子,跑回后院抬轿子去了。 随后护卫首领便从二楼下来了,他对兄弟们使个眼s,将他们拉到一边嘀咕了几句,几个人顿时惊讶的朝这边看过来。 映雪站在门口静静看着他们,手中的小包袱抓得死紧。她陡然有种强烈的预感,总感觉阑歆公主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官爷,轿子抬在门口了。”这个时候,店小二朝店里叫唤。 映雪看一眼,挥去心中的预感轻步朝轿子走过去。或许是她多想了,或许,她真的可以和她的心上人远走高飞呢。 却在准备上轿的时候,听到护卫首领粗声呵斥:“轿夫都没了,还坐什么轿子!” 她放下轿帘子,转向那个粗鲁的男人:“什么意思?”这才发现轿子周围空空如也,苏家剩下的四个家丁不见踪影。 “你说什么意思呢?”李护卫粗俗的朝地上吐一口唾沫,一脚将轿子踢倒:“那四个已经要死不活只剩一口气,要抬抬不起,要挑挑不起,活着不是浪费米粮么?反正也用不着他们抬轿,老子帮你们苏家给打发了……” “你……”映雪后退一步,惊惧得全身冷寒。 “别你你我我了,小娘们,现在跟我们哥几个走吧,我们将你送出去……”他开始笑起来,带着邪恶。 “不必了,我自己走。”映雪一惊,连忙将包袱抱在怀里,立即转身往前面走。 “这可是阑歆公主的旨意,她说要我们将你‘安全’送出墨水镇。”八个男人跟过来,将前面的女子围成一个挣不脱的牢笼模样。 不远处。 一墨衣男子坐在一不抢眼的马车车头,平稳对车内禀告着:“王爷,来者是京城来的阑歆公主,包下了整个墨云客栈,并且在客栈方圆五十米内不准行人走动。现在这个带面纱的女子,正是狗皇帝为王爷您送过来的王妃……” 车内,男子怀里的女子动了一下:“胤轩……” “不要说话,听连鹰说。”男子的声音很冷,已不复几个时辰前的柔情。女子小嘴一抿,继续窝在男人怀里。 车外的连鹰语调平稳:“刚才萧阑歆的吩咐是让这几个护卫在出墨水镇后解决掉此女子,不留活口。” “噢?”男人英挺的剑眉一挑,眸露讥讽:“这两个人在玩什么把戏?”他倒要看看胤韬和阑歆这对兄妹在和他捉什么迷藏! “王爷!”车外的连鹰还有话说。 “说!”他的眸中瞬息恢复平静无澜,墨黑犀利。 连鹰不出声。 “进来吧。”他放开怀中的女子,任她带上面纱遮住自己的容颜,坐到一边。 连鹰进来了,眸子冷淡,先是请安,而后看一眼男人身边的女子,贴着男人的耳朵只说了一句话,便退下了。 “胤轩,什么事?”女子再次朝他靠过来,眼眸里满是好奇,并取下了面纱,“是为阑歆公主的事吗?”原来那个公主是阑歆,胤轩的青梅竹马! “不是。”男人淡淡回应,用长指轻轻掐起她的下巴,薄唇吻上她小脸上的长疤,“我们现在回卞州。”便放开了她。 “胤轩。”她仰着脸蛋有些小小的失望,她还以为他会吻她呢,还有,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不是为阑歆的事,难道是为那个京城来的女子的事?刚才连鹰说阑歆公主要杀那个女子,胤轩打算不管吗? 不过,那个女子死了也好。 看着男人好看的侧脸,她的心底宽慰了一些。 [正文:010] 映雪抱着小包袱,快步走在前面,八个护卫军紧紧跟在后面。她已经拐过了一条街,却怎么也甩不掉这几个人,心头的那种不安感愈加强烈起来。 再望望天s,火红的夕y已经升起来了。再过不久天空估计就要黑下来,那么她要脱身会更加困难。 现在她算是想明白了,不管她走不走,这个阑歆公主都不会放过她。刚才在客栈,阑歆公主只是表演一场戏给大家看,她的最终目的,依旧是要除掉她这个还未过门的景亲王妃。 而她,竟然果真相信这个公主会放过她,还真是可笑。 在镇上最繁华的大街一直绕着,后面的几个五大三粗男人终于没了耐心:“喂,臭娘们,不是要出镇吗?g嘛一直在这里绕?老子们可没有时间陪你在这里逛大街,阑歆公主还等着我们回去复命呢。” 映雪抱着包袱的小手一抖,回头冷声道:“你们回去便是,我早说过不必让你们送!”说着,就要走进一家僻静点的客栈,借以脱身,“我打算今晚先在这里住一晚,明r再起程。” “这可由不得你!”听她这么一说,护卫首领立即大掌一拖,不由分说便把映雪拽了出来,丑态毕露:“你以为你是谁?阑歆公主说必须在天黑之前将你送出城,你就必须给老子出城!你现在是乖乖的走,还是让我们兄弟几个拖着走?”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是语带威胁。 映雪脸s一僵,大力甩开他:“我自己走便是!”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她该怎么办?这一出城,定是必死无疑了。 她不得不将惊慌压在了心底,脚下也慢着。 “那还不快走!”护卫首领不客气的推了她一把,督促着她快速往前走,生怕再出什么岔子。这个时候,他们几个几乎是拖着女子在走了。 路上的行人朝他们看了几眼,不理会。 走过镇外桥头,四周荒凉了一些,路上也不见行人了,但这几个人依旧将她往僻静处拉。 “我不过去了!”她不肯再走,停下来:“已经出镇了,你们可以回去复命,后面的路不必你们送……”说着,陡然往前面跑起来。事以至此,只能跑一步算一步了,总比在这等死好。 恰好这时墨水镇桥头刚拐过一辆马车,正稳稳当当朝他们这边行驶过来。映雪见着,简直是在洪荒中抓到了救星。 “救我!”她急忙朝马车冲过去,使劲挣脱身后几个大男人的钳制,“你们放开我,我不会再跟你们走的……救救我,他们要……” 马车不停,车夫一声吆喝,从她面前急驰而过扬起一片尘土,让她最后的希望完全破灭……天,原来这里还是没有人肯出手救她。她真的要命丧于此吗? 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她欲哭无泪。 那边。 车头的车夫问着车内的男子:“王爷,真的不救她吗?”照理说,这个女子是圣上赐给王爷的王妃,王爷应该…… “不救!”车内传出冷冷的声音,有些不悦:“走快些,天s完全黑下来前必须赶到卞州!” “是的,王爷!”车夫被旁边的黑衣男子斜睨了一眼,赶忙闭上嘴。再狠狠抽面前的骏马一鞭子,让车轮转动得更加快速起来。幸亏连鹰提醒了他,如若再这样多嘴下去,王爷定会让他滚下去给那个可怜的女子陪葬。 而这个时候,映雪已经被那几个男人拖进了旁边荒僻的废墟中,天s也渐渐暗了,伴随着老鸦的凄厉声,寂无人烟。 “放开!”映雪感觉到绝望,一下子被他们狠狠摔到那块黄土地上,面纱斗篷和怀里的包袱也滚落了去,吃了满嘴的黄土。 护卫首领拎小j般将她从地上拎起,盯着她的面容y笑起来:“这么美的一张脸就这样香销玉郧了还真有点可惜,还有这香喷喷的还未给人开苞的身子骨,真是让老子在来卞州的路上想了大半个月……” “你……!”映雪脸s难看,被男人的龌龊弄得更加难受,她使劲捶打着中年男人抓住她襟口的手,胃中翻腾。 却在挣扎无果,得知愈挣扎只会让这禽兽愈加兴奋后,冷静下来:“如果圣上知道你们在未到墨水镇之前就私下杀了我,他一定会龙颜大怒将你们立即处斩……” 护卫首领的眸光闪了一下,不为所动,手上的力道却明显放松了:“小娘们,你想吓唬我?我呸!我告诉你,现在有阑歆公主保护我们,将你处理掉,正是阑歆公主的意思……到时候圣上追究下来,也有阑歆公主给我们顶着。你就不要再浪费唇舌,先陪我快活快活,如果伺候得好,我会给你留具全尸。”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在圣上的心中皇位和表妹,孰轻孰重?更何况,阑歆公主此次是来卞州找景亲王,而景亲王一直是圣上的心头大患……”映雪挣脱钳制,轻轻后退了一步,背抵在断桓上:“再好比阑歆公主现在要杀我,等到圣上追究下来,到时候第一个上断头台的恐怕是你们……” “……”四周静默下来,八双眼睛同时看向被至墙角,脊背却挺得笔直的女子。 “大哥,这女人好象说得没错。”王福将映雪的话听进去了,拉了大哥一下,再道:“我们现在可以把这个女人偷偷留着,到时候如果阑歆公主拿我们做替罪羊,说不定我们还能靠这女人捡回一条命……” “是啊,大哥,王福说的对。”其他人纷纷附和,颇觉是理。 “大哥……” “……”首领大哥看看众兄弟,果真沉思起来,也没再一步步近映雪。映雪也在心头重中抒了口气,现在捡回一条命,只期望能见到某个人。 今r这一切,是完全出乎意料的。原本以为这一次来卞州只是从此断了姻缘路,哪知前面等着她的竟然是黄泉路。她不怕死,曾在黑漆漆的小阁楼尝遍生与死,那一线之隔她可以淡然面对。只是苍白的岁月在上了烟暮山后有所改变,她不想死,是为一个夙愿未了。只为,她还有期待。 此刻,静静看着面前的几个五大三粗男人聚在一起为她的话上了心,她悄悄移动身子,捡起地上的面纱斗篷和小包袱。 “……”被兄弟围着的护卫首领紧紧盯着她,从鼻子里喷出一口粗气,“你们去那边歇歇,我有话对这个女人说。”他指指断桓那边的草堆,示意兄弟们回避;自己则朝墙角的女子近过来。 “大哥?”其他七个人依旧有些担心,也让映雪的心又吊起来。 “放心,我不会杀她的,你们尽管歇歇去,等大哥我快活够,就轮到你们了。”说着,已扔掉手中的剑鞘,断去断桓边女子的退路。 “哦呵呵,那大哥不要让兄弟们等太久哦。”他身后的七个人了然,暧昧一笑,听话的退到一边生火歇息去,并不忘对这边探头探脑。 禽兽男人一步一步朝映雪近,如猎捕落难的小绵羊。 “既然只是个棋子,那就先让我给你开苞,指不定圣上还要夸奖我给景亲王送了只破鞋呢,哈哈。”张狂大笑着伸出狼爪,原来始终没有断去那龌龊的欲念。 “畜生!”映雪大惊失s,连忙抱了包袱往那左边跑,却已是来不及。 “跑到哪里去!”男人二话不说,一把揪起她的长发就往暗处拖,再如野兽般扑上来撕扯她的衣裙,并狠狠扇了她一巴掌:“再不听话老子可不会怜香惜玉!” 映雪脸被打偏,吐了他一口血水,眸子冷寒:“混蛋,你会遭报应的!” “贱人!”护卫首领怒了,也不再废话,一把撕开她的罗裙,强制褪下她的底裤。却在解开自己裤头的当会,身子一软,软趴趴压在映雪身上。 映雪先是惊慌不已,见趴在身上的男人久久没再对她使粗,这才反应过来。遂连忙挣开他,用破碎不堪的衣裙裹紧自己,望着静悄悄的四周:“谁?” 只见护卫首领的后颈上c了一根银针,在暗夜里闪着银光,不远处的其他七个护卫同样软趴趴倒在地上。 这根长银针,她认识。 她站起身来,焦急张望四周:“师父,是你吗?为什么不现身?师父!”原来师父他,终是也来了这里。 却见四周空荡荡的,天s完全暗黑下来,只有不远处的小火堆照出微弱的光线。老鸦一直在凄啼,一阵风过,传来隐隐清脆铃铛响。 铃铛声? 她裹紧身上的衣物,连忙朝那阵声响寻去。却陡然,后颈一痛,她同样陷入黑暗中。 [正文:011] 醒来,她躺在一摇摇晃晃的马车里。 身上被换了崭新的素雅衣裙,脚上穿着粉s绣花鞋,旁边躺着她的小包袱,面纱斗篷却不知去向。 “……”她连忙坐起身,将额头上的浓密刘海拨弄下,盖住光洁的额头。 再撩开布帘子,对车头的老车夫急道:“这里是哪里?怎么回事?”昨晚她明明感受到了师父的气息不是吗?却陡然被人弄晕……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师父呢? 老车夫甩甩马鞭,回头朝车里看了一眼:“姑娘你醒啦……是这样的,刚才有个大胡子给了我一锭银子,让我将你送往西荣府……” “大胡子?”映雪大吃一惊,喜上心头:“是不是一个穿绀s布衣,有七尺高左右的高个男子?他现在在哪里?”原来果真是师父,师父是来接她的吗? “好象是。”老车夫回想片刻,再甩了一下鞭子:“他穿什么衣服倒不记得了,记得最清楚的是他有一副大胡子,还带了斗笠……不过声音蛮年轻的,他说让我直接送你到西荣府,随后便走了……” “去了哪里?”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听他的口音似乎是外地人,估计已出了卞州……” “卞州?”映雪一阵失望,雀跃的心直接被打入谷地,她将注意力放回车外,这才发现马车入了一座城来,比之墨水镇大很多,也繁华很多。 估计,是所谓的卞州。 “停车!”她陡然对老车夫叫了一声,手在抓起身侧包袱的当会,碰到了一串小铃铛,发出清清脆脆的声响。 她捡起,将那串用草绳串起的精巧小铃铛贴在了心窝。既然弃了她,为何还要留下这串铃铛?既然不肯领情,为何还要一路尾随她来卞州?既然……为何…… “停车,我要去找他!”她心头难受,泫然欲泣。 “这……”看到车内女子这般,老车夫一阵为难,也不敢将马车停下,蠕嗫着:“姑娘,马上就要到西荣府了,府尹大人和京城来的布公公正等着呢……再说,那个男子已经走了三个时辰了,我是在卞州城外遇到他的,他离去的方向是东方,估计是回京……所以即使姑娘你现在追过去,也是追不上……” 更重要的是,大胡子曾吩咐他无论如何要将女子送往西荣府,如果送不到,府尹大人定会追究他责任。 于是,他将马车赶得快起来:“转个弯就到西荣府了,姑娘你在车里好生坐着,就别再想其他了。”一声吆喝,硬是想早点丢开这个烫手山芋。如果早知道这趟生意这么麻烦,他万万不会接的。 因为,府尹大人不是个好惹的主。 “……”映雪放下布帘子,就地坐着将头颅靠在了车厢内的木板上,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终是毫无焦距起来。如果师父真的下定决心要抛下她,她追上去又有何用? 须臾,马车便在邹府前停下了,停在其前面的,还有一辆豪华马车。映雪被老车夫拉出马车的时候,邹府尹和京城来的布公公正在对阑歆公主叩拜。 老车夫将人送到目的地便赶着马车走了,留下映雪孤零零一个人面对三双各有心思的眼。 阑歆见到她,吃了一惊,映雪亦然。 “想不到你又回来了?”阑歆随即娇媚一笑,表现得云淡风轻:“在墨水镇,本公主早就劝过你不要随意违逆圣旨置家中爹娘不顾,妄想和情郎远走高飞……虽然本公主为你和爱郎的真情感动,但你毕竟是被皇上赐了婚的,这样做的后果你应该可想而知,呵呵,本公主也替你做不了主不是……怎么,现在终于想通肯回来了?” 柳眉一挑,好不无辜,又微带奚落。 映雪微愣,冷冷看着这个公主:“民女如果不用这种方式回来,估计如何死在半路也无人可知。民女敢问公主殿下是不是正打算向府尹大人和公公宣布民女暴毙在卞州路上的消息呢?托公主的福,民女一切安好。” 阑歆俏脸一暗,被堵得颇为尴尬,刚才她在去景亲王府的路上特意绕过来,就是为了告知这件事。而且,她刚刚才跟邹府尹和皇帝哥哥的贴身公公说了这件事,哪知道这个姓苏的女人突然冒出来,让她难堪得要死,也让她计划大告失败。 邹长青和布公公亦是面面相觑,公主的话只可信五分,面前这位未来景亲王妃的话也只可信五分。不过,不管中途发生了何事,只要这个女子平安回来就好。这样,他们也好向皇上复命。 于是邹长青陪上笑脸,先对阑歆道:“请公主殿下移驾寒舍,老夫已经为公主准备了酒水接风洗尘。”再对一旁的映雪道:“也请苏姑娘一起陪同。” 称呼苏姑娘,自是还没把映雪当景亲王妃看待。 映雪不在意,淡道:“民女不敢,民女自知身份低微不敢与公主殿下同桌而食,这就去找家客栈……” “那倒不必。”阑歆翻翻白眼,顺着邹长青给她的台阶下:“你是本公主未来的王嫂,岂可怠慢了你?!你也不要总是把自己的身份弄得如此低微,胤轩是三王爷,金龙配乌鸦,岂不可惜了?” “民女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景亲王,但圣命难为,请公主慎言!”映雪脸s一沉,冷冷抬眼。这个无礼的公主,她以为她想嫁吗?还不是让皇上给的。 旁边的邹府尹和布公公对望一眼,忧上心头。 这阑歆自小颇得太后和皇上宠爱,才被皇上破格将她这个旁亲赐封为公主。只是身为公主,言行举止竟是丝毫不收敛的。娇蛮跋扈毒辣心肠,在京城哪个不知晓?被赐封为公主后,不见教养却是愈加无法无天,除了太后和皇上,没人管得住她。 但是这卞州可不比京城,京城是天景京都天子管制,卞州却是乱党的集聚地。阑歆公主初来此地便如此招摇过市,他怕到时候出了事,他一个小小卞州府尹赔不起太后皇上这心头r啊。 “请公主殿下移驾歇息。”邹长青额头滴下一滴冷汗,三叩九拜内心祈求这个跋扈公主不要给他惹事。 “不必移驾了,本公主这次不是来西荣府的,现在赶着去景亲王府,邹府尹,麻烦你派人护送,听说这里暴民很多。”阑歆冷冷瞪刚才给她回嘴的映雪一眼,想起另一重要的事。她也是来了卞州之后才知道这里暴民纷乱的,所以后悔一路打着公主的招牌来此了。 她可不想在见到胤轩前,做了暴民发泄怒气的靶子。以他们对皇帝哥哥的憎恨,估计把她分尸的可能x都有。 “是,公主殿下,老夫这就派人护送公主殿下去景亲王府。”邹长青自是欣喜不必招呼这刁蛮公主,这尊活菩萨他小小府尹供不起,扔给景亲王最好不过了。于是立即吩咐下去,让下属将公主的马车护了个严严实实。 “好,马上出发吧。”阑歆这下满意了,被婢女扶上马车后,又对窗外的映雪冷笑道:“本公主这就在景亲王府等着喝你和胤轩的喜酒,记得明天把自己打扮漂亮点,别让胤轩失了脸面。” 说完,娇声吩咐车夫驾动马车,趾高气扬离去。 [正文:012] 映雪就这样被接入了卞州府都,翌r便准备婚礼事宜,没有任何宾客,也没有景亲王府的人过来,只有京城来的布公公yy怪气在旁边督促。 在这里,府里的人并没有按宫里的礼节来,只是以平常百姓家嫁女儿的形式过了一遍。映雪身上穿的是一般新娘子的凤冠霞帔,稍微让丫鬟化了个妆,便盖了喜帕让喜婆背上了轿。 喜轿前面的高大骏马上坐着戴大红喜花的新郎官,一袭深红喜服,黑s软靴,新郎帽,背着身子。 他没有说话,却让府尹大人和布公公的脸上明显不悦。几个人都没说什么话,轿子便起了,一路吹锣打鼓好不热闹,新郎官悠哉悠哉在轿子前面骑着马,八抬大轿子在后面一簸一簸,差点没把映雪摇晕。 她撩起红盖头,从布帘子的缝隙望了出去,看到路边站了满满一排围观的百姓。他们每个人都在窃窃私语,对这边指指点点,脸上无一丝喜s却是好奇。 轿边除了随行的喜婆,并无丫鬟。八个轿夫脚底稳稳当当,疾步前行,肩上的轿子却被抬得摇摇晃晃,很明显是故意所为。 前面的新郎官也不阻止,继续骑他的骏马,背影冷冷冰冰。 映雪看着,算是明白了一些。遂拉下头上的红盖头,从袖中取出一串铃铛,默默凝视。昨晚布公公告知她,她京城的爹爹和娘亲,还有五岁的小弟,已经被圣上“请”去皇宫了。 他这趟下卞州,就是奉圣上之命来督促婚事。只要她和景亲王顺利完婚,他便回去向圣上禀告,释放她家人。 也就是说皇上对这桩婚事势在必行,无人能g扰。那么,她该庆幸自己被师父救回清白吗?该感谢师父将她送到景亲王身边吗? 师父,如天般顶立的师父,亲手将她送上了不归路。 所以,她只有嫁。 这个时候,喜轿一顿,轿帘子被喜婆撩开,“景亲王妃,王府到了……呀,您怎么把喜帕撩开了,这是不吉利的呀……” 说着,连忙入了轿来将映雪的红盖头盖好。 映雪最后一眼,看到新郎倌没有理会这边,竟然是默默退到了一边,似是等着府里走出来的人。 喜婆为她盖好红盖头,牵着她的手将她扶出轿来:“新娘子该下轿了,来,跟着喜婆走。” 映雪下了轿来,透过红盖头,模模糊糊看到高高的台阶上站着一个身影,被丫鬟一左一右掺着。只听得喜婆一声惊叫:“太妃娘娘,您怎么出来了?” 太妃娘娘?喜帕下的映雪也被吓了一下。 宁太妃轻轻咳嗽了两声,面容苍白无血s,虚弱道:“听说宫里来了人,定要出来接接才好。布公公,原来是你。” 随行而来的布公公按照礼节给曾经的宁贵妃行了个礼:“奴才拜见贵妃娘娘。”随后又很给面子的走到新郎倌面前恭恭敬敬喊了一声,“王爷。” 新郎倌冷冷看了他一眼,没出声。 这时台阶上的宁太妃再次出声了:“让轩儿带新娘子进去拜堂吧,怕误了吉时不好。”说完,又用帕捂嘴轻咳了两声,极是虚弱,左右两边的丫鬟连忙掺着往府里走。 布公公这才停止对新郎倌的打量,让开一条路,做出奴才的卑微模样。 新郎倌再冷冷看他一眼,走到新娘子旁边,粗鲁掺着她的胳膊,带她跨火盆。喜婆在旁边看得胆战心惊,就差差点喊出来。 这个新郎倌,有点暴躁啊。 映雪被粗鲁的男人拽着在跨火盆,很不舒服,于是微微挣扎了下,让他放松力道。男人感觉到了,看过来,很是不屑:“这么娇弱,怎么做我们的景亲王妃?!” 话虽是对映雪说的,却是看向布公公所站的方向,眼神满是憎恨。 布公公眸子一眯,脸s十分难看,映雪倒成了最无辜的人。 “轩儿!”坐在高堂的宁太妃严厉出声,制止新郎倌的针锋相对,“时辰到了,快拜堂吧,过了吉时可不好。”语毕,又咳嗽了一声,用眼神示意旁边的喜婆掺新娘子跪下。 “呃……”喜婆会意,连忙从男子手中掺过无辜受罪的映雪,笑着脸道:“王爷,吉时已到,请王爷……!” “知道了。”男子吼了喜婆一声,这才安静下来,乖乖跪下对高堂上的宁太妃道:“母妃,儿臣只不过是……” “母妃知道。”宁太妃看了布公公一眼,慈祥道:“轩儿,什么都不必说,既然圣命难为,就接了吧,恩?” “是的,母妃。” “开始吧。” “好,太妃娘娘。”喜婆清清嗓子,开始扶着新娘子与新郎j拜天地,“一拜天地,一团和气……来,请新娘子转过身子……二拜高堂,金玉满堂……三拜太妃娘娘,福寿宁康……夫妻对拜,相亲相爱……送入d房,情深意长……礼成……” 映雪被新郎倌牵入d房后,新郎倌便不知所踪了。 喜婆说了几句吉利的话,讨了赏,也走了。房内只留下两个小丫鬟守在床边,一声不吭。 直到半夜,依旧不见人来掀盖头。 [正文:013] 映雪在床沿坐了大几个时辰,肚子早饿得“咕咕”叫,双腿也开始有些发麻。遂微微动了一下,兀自取下红盖头。 只见站在床边的两个丫鬟在打瞌睡,头颅一点一点的如小j啄米,怪不得刚才一直不吭声。 “……”她揉揉发麻的大腿,全身心放松起来。 如果那位王爷这个时候还不回房,那她就不必担心d房花烛夜的问题了。行房的事她不是不知晓,只是,只是不能忍受一个陌生的男人碰她的身子。而且…… 眉头一蹙,又陡然有些忧伤。注定受丈夫冷落,她不会在意,毕竟她是皇上扔给他的灾星不是吗?她在意的是如果这个王爷很在意贞洁问题,那她……该怎么办? 可是,他应该是不会碰她的吧?一个带煞的女子,谁愿意碰?她似乎把自己看得过重了? “你们回房睡去吧。”看看圆桌上火苗跳跃的喜烛,她轻声喊醒在旁边打瞌睡的两个小丫头。先过完今晚再说吧,以后,走一步算一步。 “啊……奴婢……”两个小丫头被她的声音惊醒,却是陡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娇小的身子吓得瑟瑟发抖,“奴婢该死,奴婢不该打瞌睡,请景王妃赐罪。” “……”映雪被她们的反应吓了一跳。随后压住,兀自取下头上的凤冠淡道:“不必赐罪,你们回去睡。”她只是很累很饿,想吃点东西后好好歇息一番。 两个丫鬟连忙跑上前来帮她脱衣:“奴婢这就为景王妃更衣。”小手倒是灵巧,两三下便帮她解下了身上沉重的霞帔,并为她放下云鬓,梳理长发。 一个小丫鬟则整理宽大床榻上的鸳鸯锦被,将那方洁白的缎子取了,连同被映雪坐了几个时辰的男人长裤,再放下浅s轻罗帐。 其实,她们早就料定王爷今晚不会d房,只是在等着这个新来的王妃亲自开口而已。府里哪个人不知道王爷两天前就离开王府了?!今r这个新郎倌只是小王爷,太妃娘娘收养的g儿子连温祺。 小王爷肯答应去接新娘子,完全是让太妃娘娘着去的,真正的新郎倌轩王爷倒是常年不在府上,加上也不太满意这桩婚事,所以自是不会放在心上。 但是王爷这边一意孤行了,皇上那边却不肯松手,使得太妃娘娘只能让小王爷去娶亲,打算暂且缓缓等轩王爷回府。也幸好,宫里的人不大认识王爷的模样。 “景王妃……”为映雪梳头的风娇终于敢抬眼直视镜子里的那张脸,却陡然被吓了一下。手一抖,扯下映雪头上一根青丝。 “怎么了?”映雪吃痛,不明所以回过头。 “奴婢……奴婢又做错事了,请景王妃责罚。”丫鬟风娇又跪了下去,只是一个劲认错,却不肯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映雪被她弄得一脸莫名奇妙。 这个时候,另一个丫鬟水媚刚整理好床铺走了过来。等看清放下凤冠,取了一切珠花卸了妆的映雪,亦是被吓一跳,“小姐?” 小姐?映雪眉一蹙,看向水媚,“什么小姐?” “奴婢该死。”水媚同样跪下身子,磕头道:“奴婢认错人了,唐突了景王妃,请……” “不必……”映雪柳眉蹙得更难看,正要阻止两个小丫鬟继续折磨她,这时门外却传来一道女声打断她:“王嫂,歇了吗?阑歆来闹d房了哦。” 声稍歇,只听木门陡然“咯吱”一声,一身酒气的新郎倌被人扶了进来。其身后跟着一脸坏笑的阑歆,和贴身婢女丝竹。 她让婢女掺着,瞥了瞥跪在地上的两个丫鬟,得意走进来。 “温……胤轩,还不快d房去,可别让王嫂等急了……啧啧,看看这良宵之夜过了大半不是,只怪阑歆拉着你多喝了几杯……” 说着,兀自走过来掺着软趴趴的新郎倌往内室走,回过头对脸s大变的映雪道:“胤轩多喝了几杯,待会的d房花烛可能要让王嫂辛苦一些了哦,呵呵。” 趴在地上的两个丫头连忙跑过来为新郎倌脱靴子,用冷湿巾擦脸,只听醉得不醒人事的新郎倌在榻上翻腾:“我没醉,快给我拿酒来……嗝,我还要喝,嗝……” “王爷,您喝醉了,让奴婢为您宽衣……”两个丫鬟苦着脸在旁边劝慰。 映雪望着眼前的场面,没有动。现在是怎么回事,她的“夫君”怎么突然回来了?让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她以为这个男人今晚不会回来的…… “王嫂,相公给你送回来了,那阑歆就不打扰了哦。”阑歆娥眉一挑,笑得好不惬意:“正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可不能做碍眼的人……”边说着,边伸出素手将映雪往榻上的男子身上推,“胤轩,快来抱你的新娘子。” “不要!”映雪一个措手不及,被推倒在男子暖烘烘的身上,随后便让男子抱住了,“你就是我的新娘子?” 醉眼朦胧的男人在看她,一嘴酒气。 “对,她就是你的新娘子,快亲她。”阑歆在旁边惟恐不乱,用帕捂嘴笑了几声,“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她是你的新娘子,知道吗?哈哈,既然d房闹过了,丝竹那我们回去吧!” 得意的看挣扎中的映雪一眼,再对旁边的两个使了使眼s,骄傲的公主带着贴身婢女趾高气扬的走了出去。等过了今晚,看这个女人还有没有脸做胤轩的王妃! “请王爷王妃就寝。”两个小丫鬟也再待不得,立即请了安随之出去,留下映雪在男子掌中挣扎不已。 [正文:014] 轻纱罗幔的喜床上,醉酒男人抱着映雪陡然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子底下:“让我看看那狗皇帝送来的是个什么货s……呃,你怎么有这么多双眼睛……” 瞳孔涣散着,男子一嘴酒气实在是难以将视线聚焦。 映雪连忙推了他一把,从他的身子底下钻出来,躲到床角,“你……你醉了,先歇息……” “歇息?”醉眼朦胧的男子讥讽一笑,打着酒嗝:“嗝,这里是……胤轩的房间,我……哪敢……在这歇息?我只是……被母妃着……去……迎娶你这个煞星女……” “那……你是谁?”映雪仅着亵衣的身子一缩,更加紧张起来。老天,这个新郎倌竟然是假冒的王爷!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你好面熟……”男子喷着酒气靠过来。 “你……”见男人还眯着眼想瞧她,她一狠心,反sx伸出柔荑将他使力往外推,“下去。”连着推了两三下。 “扑通!”一声,男人软趴趴的身子滚落到地上,发出沉闷的重响。他仰躺在地面,撑起头颅不怒反笑:“呵呵,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我已经完成我的任务了……你是胤轩的王妃……这d房花烛也应该让他来完成……嗝……你额头上是什么?哈哈,你怎么……嗝……怎么把胭脂抹额头上去了?” 竟然来了兴致,要爬起身看个究竟,“不对……那不是胭脂,是朵花……” “啊。”映雪惊叫一声,连忙摸上额头,这才察觉到额前的刘海全散开了,露出额头上红红的一片。 “你看错了。”她赶忙拨下刘海掩盖住,并立即下了榻取架子上的外衣披在身上,有些难堪:“既然你不是他,那请你现在出去。” 后面没有声音。 “你……”转身,却发现躺地上的醉酒男人竟然睡了去,并且开始打鼾。 不是吧。映雪看着他的睡颜傻了眼,若是他今夜睡这里,那她睡哪里?无力坐在圆凳上,看一眼窗纸上被人从外挖下的小孔,她悲从心来。 早就该知道阑歆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她的,这个公主怕是早就知道新郎倌是假冒,所以故意将这个替代品灌醉来个以假乱真,陷她于不义。 其实对她来说,这又有何意义呢?嫁哪个都是嫁,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反正都由不得她。她甚至连夫君的样子都不曾见,哪个,都是陌生。 即便她真的与这个假新郎倌圆了房,也还是皇上扔过来的灾星。毕竟景亲王府要弄个假的顶替,就已昭示了对这桩婚事的不在意。 而她,从来卞州的那一刻起,就再也不能为以后的路作主。她不奢求能得夫君疼爱,只求,能有一安静容身之处。 “容身之处?”她苦笑,看向躺地上酣然大睡的男子。 躺在地上的男子,二十岁左右,浓眉宽额,前庭饱满,鼻梁挺直,一张俊脸方方正正轮廓分明,是个美男子。此刻,他似是冷了,蜷缩起身子缩成一团,“冷……” 她看着,起身从帐子里取出一床鸳鸯锦被轻轻盖在了他身上,随后穿好府里为她准备好的衣物,重新走回桌旁用手撑着下颌浅眠。 烛火跳跃,一室静谧。 站在窗边的阑歆急得跳脚:“该死的,这个温祺怎么这么没用……都怪你……”她敲了丝竹的脑袋一下,“你不是说男人一喝醉就会乱来吗,温祺怎么睡得像死猪?胤轩明天就会回府了,他们这样怎么让本公主抓j?” 婢女丝竹被主子泄恨出气打得疼,又不敢支声,肩膀缩了一下,小声道:“公主,奴婢也不知晓小王爷酒量这般浅的,如果早知道,奴婢定不会……” “如果早知道,本公主一定直接给他下药!”阑歆瞪小婢女一眼,见室内安安静静无一丝动静,怒火更炽,“你笨死了,等回去再收拾你,竟然给本公主出这样没用的馊主意,气死了……” “……”丝竹在旁边低着头,委屈得不敢再出声。 “这个男人怎么还不醒?”阑歆趴在窗棂上,还不肯死心。 这个时候,长廊那处走来两个人。 “阑歆公主,如此夜深,为何还不回去就寝?”宁太妃披了白裘,让苏么么掺着正往此处而来。如若不是下人禀告,她还不知道这个远道而来的公主竟然…… 她倒不心疼皇上给儿子赐婚的女子,只是经这公主如此一搅和,有辱他们景亲王府的门风不是。本意只是让祺儿代为迎娶,并无意小儿子与此女子圆房的。 这公主,玩得过分了。 “啊,太妃娘娘。”阑歆连忙转过身子,脸蛋上闪过一丝尴尬:“阑歆在闹d房呢,呵呵,看到新房里的灯还未熄……” 宁太妃静静看着她,脸上并无太难看之s,淡道:“已经三更天了,请阑歆公主回去歇息才好,这夜深露重的,染了风寒可不好。苏么么,送公主回去歇息去吧。” “好的,小姐。”苏么么提着灯笼,果真走过来要送阑歆。 “呃……”阑歆微弱一笑,拉起婢女的小手:“太妃娘娘,不必劳烦,有丝竹陪我就行了。丝竹,快送本公主回 第 3 部分 欲望文 第 4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呃……”阑歆微弱一笑,拉起婢女的小手:“太妃娘娘,不必劳烦,有丝竹陪我就行了。丝竹,快送本公主回房,都怪你,硬是说要来……”说着,对太妃娘娘微微福身,带着无辜被骂的婢女快步离去。 宁太妃静静看着公主离去的方向,声调里总算有了些情绪:“尹儿,快找人来把祺儿抬出来……咳……只希望没发生事才好……咳……” “小姐别激动,我这就让人来将小王爷抬出来。”苏么么心疼帮太妃顺下气,左右张望了下,连忙提着灯笼快速找下人去了。 [正文:015] 相较于景亲王府的张灯结彩,红灯笼高挂,卞州城内某一僻静别院,隐秘幽静坐落丝毫不起眼。如果不去刻意探视,倒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府坻,没什么特别。只有进了府,才察觉处处是守卫,十分森严。 此刻,府里长廊上的灯笼都点上了,正在夜风中轻轻摆荡,散发一圈又一圈的光晕。几个粉衣丫鬟端着托盘、铜盆等正穿过长廊往某一厢房匆匆而去,错落有秩,为首是个梳双髻的娇俏丫鬟,圆脸小嘴儿,长相颇为机灵。 “小姐,清水来了。”她手上托着g巾和纱布,腾出一只手敲了敲禁闭的门扉。 “进来。”门内传来的却是一道醇厚的男声,低沉磁x,非常好听,让小丫头在心底喜不自禁,原来王爷一直在小姐房里呢。 “王爷,那奴婢进来了哦。”说着,轻轻推开门,带着身后的丫鬟鱼贯而入。也不敢恣意打量纱曼后的情景,利落将托盘放桌上,福了福身:“王爷,奴婢现在要为小姐换药了。” “等一下。”纱帐后传来女子不悦的声音:“千蓉,没看到王爷在此么?现在夜深了,明r再换。” 千蓉站在原地,不敢再上前。 只听得女子的声音娇软下来,带着娇嗔:“轩,明r再换药好不好?现在已经三更天了,而且我们刚刚……我好困了,我们歇了吧。” 帐内,两人的身子都是l着的,连胤轩拥着女子靠坐在床头,没有出声;女子青丝散落,小脸嫣红,雪白的玉体上满是激情后的红痕。 见男人不出声,她大胆的翻了个身将娇躯趴在男人身上,窝在男人伟岸的胸膛上,用玉指划着圈圈:“轩,今r可是你的大喜之r哦,果真不回去看看你的新娘子吗?”语里,是满满的醋酸味儿。 男人抓住她挑逗的小手,沉声道:“你明明知道她在府里是什么身份……好了,先换药。”也不再说什么,将她的身子放下去,自己起身穿了亵衣亵裤。 “轩,我不想换。”女子连忙从凌乱的榻上爬起来,从后面抱住男人颀长健实的劲腰:“我不要你走。” 最近他一直忙,两人都好久没温存了。她刚才也只不过吐吐酸味儿,哪是真让他回去呀!而且自从那件事发生了以后,胤轩就一直将她藏在这里,不让她回王府。 他一走,这里就只有她一人了。 “轩,如果你要回府,你就带我一起回去吧,我想娘了。”她紧紧搂住他的腰不肯松开。 男人无奈,转过身子回搂她光l的娇躯:“我现在只是让你换药,不是要回府,等你换好药我就回来了。”说着,又放开了她,对纱曼后的千蓉道:“服侍小姐换药,本王一个时辰后再过来。” “是的,王爷。”一直在外面静默垂首的千蓉连忙回应,并手巧的挽起内室的纱曼,让其他婢女将清水和纱布端进去。 见了小姐一丝不挂的玉体也不吃惊,从柜里取了薄纱衣和水裤为小姐穿上,并为其梳理发丝。 “走开!”绛霜却是陡然一把推开她,冷着脸吼道:“不是说等会再进来吗?把我的话听哪里去了?全部给我滚出去!我不要你们的服侍!” 话毕,竟然用脚去踢摔倒在地上的千蓉。 刚刚穿好外袍的连胤轩俊脸一沉,怒声起来:“绛霜,不要把气发泄在千蓉身上!本王说过了,只是去书房处理公事一个时辰,稍后便回来!”再利眼一眯:“本王最讨厌刁蛮无理取闹的女人,绛霜你最近越来越会挑战本王的极限了!” 这模样,明显是生气了。 连绛霜小嘴一憋,也委屈起来:“连胤轩,你走便是,最好今晚、以后都不要回来了!你就让我在这里被那帮乱党贼子把我捉去好了,我不介意他们再毁我容,挑断我手筋……” “啪!”一声脆响,打断她的叫嚣。 连胤轩冷着俊脸,一身怒气:“这三r内不准她走出这个大门,除了三餐饮食,其他时间不准打开门锁!” “胤轩!”连绛霜捂着左脸,满眼泪水,“你竟然关我?!”他虽然冷漠,却是疼她的,今r竟然不仅打她还关她。 他到底知不知道她在为何事生气?!她心里难受呀,但是她不能抱怨,不得不忍了又忍极尽忍气吞声。如果不用这种方式,她会郁闷而死的!他到底明不明白! 他明白,利眸一眯,说出了她的心底话:“你在为我娶亲的事迁怒?本王说过了,她只是一颗棋子,等到时机成熟,本王定会让她和胤韬死无葬身之地!你,为什么不肯站在本王的立场想想?!” “我……”连绛霜后退一步,说不出话来,却又难受:“我……是千蓉她太笨手笨脚,弄疼我了……而且她一直想勾引你,妄想做你的通房丫头……” “小姐,奴婢没有。”跪在地上的千蓉连忙出声,好不委屈。 “还说没有,你不就盼着胤轩来么?那年你做不了胤轩的开苞丫鬟,所以一直对我怀恨在心……” “够了!”连胤轩一声厉吼,再次冷冷打断她,俊脸冰冻三尺:“连绛霜,你给本王在房里面壁思过三r,本王今夜不回来了,等你怒气散了,本王再过来。” 再冷冷看一眼跪在地上的小婢女,一身怒气拂袖而去。 “胤轩,明r我要跟你一起回王府。”连绛霜这才停止对婢女的迁怒,惊慌起来,“我错了,胤轩,你不要关我……我要回去看看娘,胤轩……” 男人留给她的,是坚决离去的背影。 “胤轩……”她瘫坐在椅子上,不再闹,安安静静让婢女们给她换脸上的药。胤轩,真的生气了。 那边。 连胤轩去了书房,连鹰早在房里等他。 “王爷,迎娶很顺利,没有出任何岔子。邹长青虽然有怨言,但并没有发泄出来。至于京城来的那个太监,刚刚离开王府回了邹长青府上,估计明r起程回京复命。” “府里情况怎么样?”男人走到窗边,负手而立。此刻他的心还在绛霜身上,今r的她太反常了,似是把这几年来的怒气全发泄出来……难道,这样做真的伤了她吗? “一切安好,没有任何人来闹事,太妃娘娘也默认了这桩婚事……只是小王爷除了拜堂,还入了d房。” “噢?”男人的注意力终于收回来,剑眉一挑:“温祺竟然连d房也为本王代办了?这小子可是对那煞星女来了兴致?” “禀告王爷,小王爷是被灌醉入了d房。” “谁做的?” “萧阑歆。” [正文:016] 新婚夜,假新郎倌被抬出去后,映雪总算能回榻上休息一番了。她一直在沉睡,直到风娇水媚在旁边喊她,她才醒了来。 睁眼,天外已大亮,伴着鸟雀声,十分清爽。 “景王妃,请安时辰到了,快让奴婢为您穿衣挽发,太妃娘娘已经在等着了。”风娇水媚两个小丫头端着铜盆,托着旗服站在榻边,一脸急s。 “好。”映雪反应过来,掀了鸳鸯被起床,从水媚手中接过紫s旗装穿上,却苦于款式过于复杂无法系上盘扣。 “王妃娘娘,奴婢来帮您。”水媚利索的三两下,帮映雪穿戴整齐,成熟妩媚的深紫,绣着大朵牡丹,修身宽袖,非常大方得体。 映雪倒是有些不太适应,从小到大,她一直是穿宽松的浅s衣衫。此刻,她在镜子里看到的是一个极尽成熟的女子。 因为这旗装竟然是开领,脖子和锁骨全露出来了,白嫩白嫩的一片,被紫s衬得更加水灵。 风娇在帮她盘发,散落的发丝全挽上了,挽成一个妇人髻,昭示已为人妇。象牙梳移到刘海:“景王妃,刘海要梳起来吗?” “不用。”映雪连忙制止她,接过象牙梳,自己梳理:“刘海就留着,我喜欢留刘海。” “好的,景王妃,请您过来净手吧。”水媚拿着g净帕子等在铜架旁。 “恩。”映雪站起身走过去,风娇连忙跟在身后为她拖起过长的裙摆,怕王妃娘娘绊倒了。 映雪净了手,便穿着高高的凤头鞋随着两个丫鬟去前厅给太妃娘娘请安。虽然心头觉得十分麻烦,但想到这是两个丫鬟的工作,也不好为难她们,便随了她们去。 穿过长长的走廊,终于到了前厅,厅里,太妃娘娘正等着。左右两侧还有阑歆公主和一个也做妇人打扮的年轻女子,见到她,眸中皆闪过惊艳和一抹惊讶的情绪。 风娇水媚在后面跟着她,一一向各位行礼请安。 “母妃,请喝茶。”她端了茶,首先给首位的太妃娘娘请安。 “好。”宁太妃接过茶,喝了一口放下,递过来一个红包,“昨晚睡的好吗?” “儿臣睡的很好,多谢母妃关心。”她盈盈福身。 “好,咳……,那就好,咳……”宁太妃用帕捂嘴咳了几声,保养得体的脸蛋愈加苍白了一些,“去给其他人请安吧。” “小姐……”苏么么连忙在旁边轻拍她背部为她顺气,“小姐,咳嗽最近越来越厉害了。” “母妃。”映雪看看宁太妃的气s,轻道:“母妃可是胸口郁结,咳嗽时喘不过气?” 宁太妃用帕子掩着嘴,咳嗽缓了些:“映雪可是懂些医术?母妃这病是年轻时惹下的病根,所以好不了,怕是也折腾不了几年。映雪不必理会母妃,快过去给其他人请安吧。咳咳……” “恩。”映雪担忧看太妃娘娘一眼,静静朝阑歆公主对面的年轻女子走过去。 “映雪,她是青楚姐姐,大轩儿一岁。”宁太妃为她解答。 “姐姐喝茶。”纤纤素手端起茶盏,双手托着,给女子递过去。 女子却不接,冷冷看着她:“这杯茶我可不敢喝,怕喝下去后,如院里的那棵老菩提一样,一夜枯萎。” 映雪的手僵在半空,尴尬不已。 “青儿,不得说胡话!”宁太妃打断女儿的话,厉呵起来:“那棵菩提岁数到了,自然会枯萎,跟映雪没有关系,不要瞎说。” “可是它早不死晚不死,为什么要在昨晚死?而且还是一夜凋零?我明明记得它的叶子还是茂茂葱葱的,怎么会说死就死?!” “可不是,这也太凑巧了点,本公主院子里养的锦鲤,昨晚全跳出池塘g死在岸上。这,可是灾星之说不是?”阑歆凉凉一笑,煽风点火。 青楚看她一眼并不接她的话头,只是将映雪手中的茶盏推了回去,冷道:“你也不要怪做姐姐的心狠,只是这煞气万万沾不得,姐姐劝你最好离家里人远一点儿。”而且此女子是狗皇帝送过来的,绝对是狗皇帝那边的人,他们景亲王府又岂能容得? 可是母妃却不这样想,总是替这个灾星说话,不知道是被灌了什么迷汤。只听得母妃又道:“映雪,既然请过安,就坐下吧。轩儿马上就会回府,咳……轩儿也不是故意瞒你,只是实在是有紧要的事离府了两r……” “母妃,映雪明白。”映雪将茶盏放下,安安静静在青楚旁边坐下,等待她的真正夫婿。心底难受,也忍着。 不出一刻,管家果真来报了:“太妃娘娘,轩王爷回府了……” 映雪心一紧,陡然紧张起来。传说中的景亲王,俊美冷漠,x情内敛,十分不好相处。她只是突然不知以何模样来面对这个陌生人。 沉稳的脚步声从厅外传来了,夹杂其他细碎脚步。稍后,果见一穿藏青长袍,腰束玉带,伟岸健硕的男子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侍卫和唯唯是诺的管家。 男人很高,身形挺拔如松,俊脸轮廓深邃十分俊美,带着霸气。却,竟是一双淬了寒冰的犀利眸子。 [正文:017] 那双锐利的眸子,让映雪暗暗倒吸一口气。这样的男人,还未开口说话,便已冻伤了周围的人。只是,又似乎只有她一个人有这样的想法。因为,从这男人进厅起,坐在椅子上的人便站起来了。 “轩儿(胤轩),你终于回来了。”三个女人异口同声同时站起了身,阑歆公主比太妃娘娘更快,小碎步跑到男人面前,一脸惊喜:“胤轩,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阑歆,小时候跟你一起在后宫放纸鸢的阑歆……” 男人好看的剑眉一挑,冰冷的眸子看向她,没有温度。 青楚掺着体虚的宁太妃走过来,对公主的行为颇是看不惯,讥讽道:“胤轩来卞州已经六年有余,接触的女子那么多,哪还记得您这位金枝玉叶?再说胤轩十五岁就离开皇宫上山学艺去了,这前后也有十年时间不是,哪还记得那些事儿?我说阑歆妹妹呀,您贵为金枝玉叶,我们景亲王府怕是高攀不起……” “青楚姐姐,你……”阑歆被青楚讽刺得小脸青白,狠狠的跺了跺脚:“本公主七岁就跟胤轩在一起玩了,算得上胤轩的青梅竹马,胤轩怎会不记得我?!” “青梅竹马?”青楚感觉更好笑了,瞥了瞥没有做出回应的弟弟,继续讽刺道:“一起玩?应该是死皮赖脸不肯松手吧?我记得当时公主您可是死死拉着胤轩的衣袖不肯放,说要告诉你的太后姨母,说胤轩欺负你……呵呵……” “够了,青楚!”宁太妃终是看不过去,急忙出声打断女儿,对儿子道:“轩儿,霜儿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对啊胤轩,绛霜怎么没跟你一起回王府?”直x子的青楚,终于被转移了注意力。绛霜最爱粘着胤轩了,今r怎么没有跟过来?倒是奇了。 被讽刺得脸s青白的阑歆,则是瞪了她一眼,站在旁边没有再出声。 “母妃,她很好,不必担心。”一直沉默的男子终于出声了,他静静脱下身上的大氅,j到管家手上,望了望母妃身后的映雪,“她就是胤韬给我送来的礼物吗?好大的一份礼!” 映雪心头一跳,看到男子锐利的眸子中同样闪过一抹惊讶。 “噢……”宁太妃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拉了儿子的手走到映雪面前,和蔼道:“轩儿快过来,她是昨天温祺代你迎娶过来的新娘子,是个很体贴的孩子。” “体贴?”男子冷冷一笑,将映雪从头打量到脚,眸子讽刺:“为胤韬办事,她自然要体贴,要知道忠心护主可是她的职责!”他声稍歇,屋子里立即静下来,十几道视线齐刷刷朝映雪s过来,个个眼露厌恶。 映雪面s一窘,万分难堪起来。男人的话说得没错,她的确是为皇上办事,用她前世带来的煞气来克制整个景亲王府。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她摆脱不了自己的命运,她走不了,京城里还有待她恩重如山的爹爹…… 昨夜老菩提的一夜枯萎,又如何不让她胆战心惊?害了整个景亲王府,她亦难辞其就……不管是养大她的爹爹,还是景亲王府几百条人命,都是无辜的人呀。 可是…… 她望向冷冷盯着她的伟岸男子,掀了掀嘴唇,却说不出任何为自己辩解的话语,“我……”能说什么呢?她百口莫辩。 男人依旧在看她,在她的脸蛋上巡视了一圈后,陡然吩咐道:“将竹清院打扫g净,今夜将景亲王妃接入此处……”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轩儿?”宁太妃脸s严肃不已,“那个院子不g净,已经两年没人去了,母妃正准备命人将其拆掉,重做花地……” 青楚也走过来,望望映雪,道:“胤轩,我并不是要为某个人说话,只是想劝你为大局着想,你想想看,如果把她吓死了,我们怎么向狗皇帝j代?我怕到时候胤韬又有什么借口为难你……再说……”她看看阑歆方向,“隔墙有耳不也是常见的事?胤轩,你听姐姐一句,先把这人搁在新房里,等时间长了,我们再做打算。” 这话,让映雪极为难堪了,她绞绞小手中的帕子,终于明白男人话中的意思。遂抬起头,打断青楚:“姐姐,映雪自愿入住竹清院,映雪曾经在夜里走过山路,不会害怕的……” “那是最好不过了。”男人听到她的话,眸子一寒,再看向她:“这话可是你说的!现在立即给她将行装搬过去,天黑前将本王的房间还原,不要让本王看到任何一片她留下的东西!” 瞥下冷冷一眼,便大步朝厅外长廊而去,来去十分匆忙。宁太妃也顾不得再为映雪说话,连忙叫住他:“轩儿,去哪里?是不是又要出府了?” “不是的,母妃。”男人面s为刚才的事有些暗沉,再回头对母妃道:“云坤的马车马上要到卞州了,儿臣只是派人去接他。” “什么?云坤要回来了?”青楚一声惊叫乐得跳起来,挽住男人壮实的臂膀,“胤轩你怎么不早说,他几刻回来?我亲自接他去。” “你?”胤轩冷冷看她一眼没理会她,带着身后的侍卫,兀自回了自己的书房。 青楚翻翻白眼,对母妃撒娇起来:“母妃,胤轩怎么老是这副德x?” 宁太妃慈爱的摸摸女儿的发,叹道:“青儿,别再将胤轩当十五岁的孩子看,他现在已经是二十五岁的大男人了,沉稳内敛,做事有担当……哎,母妃这一生最自豪的,就是有你们这对孝顺儿女……” 再看向旁边尴尬不已的映雪,忧上心头:“映雪,别听轩儿的,你继续在新房住着,让风娇水媚服侍你……” “我……”映雪倒始终觉得自己似个外人,想着索x去那竹清院住着也好,或许不会再给王府沾上煞气,她也心安一些,遂道:“母妃,儿臣想去……” “太妃娘娘……”话还未说完,管家便带着两家丁急匆匆赶进厅里催人了,“太妃娘娘,王爷吩咐下来,让奴才立即请景王妃过去新房收拾行装。” 立即? “我知道了。”映雪柳眉一蹙,总算见识了这男人的雷厉风行和对自己的极度厌恶,微微一笑示意管家等等,再对宁太妃微微福身,“母妃,儿臣告退了。”也不等太妃娘娘再说劝慰的话,便随了管家去。 这个府里,倒也是有人关心她的。 “景王妃……”风娇水媚两个小丫头跟在她身后焦急不已,那个鬼地方,她们才不要随主子去呢! [正文:018] 稍做简单收拾,映雪便带着行装住进了竹清院。 竹清院果真名副其实满院的竹子,郁郁葱葱一片,很是清净。院子倒是颇大,凉亭、秋千、花架、盆栽皆有,井井有条。 只是大门有些破旧,从门口望进去,杂草比比皆是,已分不清盆里种着的是草还是花。风娇水媚两个小丫头垮着从新房带过来的几件衣物,不敢踏进去,一直躲在主子的身后畏畏缩缩。 如若不是太妃娘娘下了令,她们才不要来这闹鬼的地方呢。刚才她们跟主子把闹鬼的事说了一通,期盼主子想通不要来这受罪,但是主子始终不肯听,执意来了这里。 所以,她们以后怕是没好r子过了。 “吱呀”一声,破旧的大门被管家推开了,管家也不走进去,站在门口对映雪道:“景王妃,这里就是竹清院了,奴才这就叫人把这里打扫一番,请景王妃先在院子里歇歇。” “恩。”映雪望了望牌匾上的三个字,轻轻跨进院子里。两个小丫头跟在后面左右张望,背靠着背,吓成一团。 院子里的房屋是小楼造型,一楼是花厅,上了二楼才是卧房,分里外两间,带有绣架、琴架、书桌、书柜。那柜子里竟也是满满的书册,只是落了厚厚的灰尘和蜘蛛网,把原本模样都遮掩了。 映雪放开楼梯扶手,直接朝那两扇大窗走过去,伸手推开,让那暖暖的y光s进来。这里比起苏家阁楼,宽敞多也自由多了。至少她可以打开这两扇窗户,把屋子里照个透彻。 她站在窗前,让暖y将她白净的脸蛋照得透明,渡上淡淡的光晕。如果这里可以,她会将此处作为往后的安身之处,自由自在。 “景王妃。”风娇拉住她向内室走的脚步,胆怯的摇了摇头:“您不要进去,那里死过人,就在那张红木床上……” “是吗?”映雪望过去,只见内室轻纱飘动,一张挂了白s帐子的红木床若隐若现,一室的洁白帷幕。 但是,她又朝前走了两步。 “景王妃您不怕吗?以前太妃娘娘的贴身婢女宛儿姐姐就是死在那张床上的,喝了顶级鹤顶红,七孔流血而死……”两个小丫头的声音呈现哽咽,不敢再随着向前,“宛儿姐姐这几年魂魄不肯散去,每夜都会坐在房里哭,哭得好凄惨……吓坏了好多夜里巡逻的人……” “宛儿为什么喝鹤顶红?”映雪脚步一顿,回过头来,“既然寻死,为何魂魄不肯安息?”又为何,要在这里自寻短见。 这间小楼,以前定是住着小姐或者郡主,又怎么会让一个婢女寻了来?况且,还是太妃娘娘的人。 这样问着,她已经撩起随风起舞的纱帐走进内室去了,推开另一扇微微关阖的小窗,开始用帕子抹梳妆台上的灰尘。 内室里的摆设十分得她的心,简单淡雅,一张红木床,临窗一张带三面镜子的梳妆台,再临窗一张贵妃榻,视角颇好。 她看了看那张帐子破旧的红木床,脑海陡然闪现一个如花女子躺在床上七窍流血死不瞑目的模样。终是惊得后退一步,心里惊慌。 “景王妃……”两个小丫头对望一眼,连忙进来掺住她:“景王妃,您没事吧?奴婢先扶您出去……” “我没事。”她轻谓,把刚才莫名的惊慌压进了心底,便走出去了。 只见楼下,管家带着几个家丁和丫鬟在打扫,进进出出忙到了r头偏西。这个时候,映雪已经带着风娇水媚在整理书架上的那些书册了,也没说再多的言语。 “关管家,您等等。”屋子整理g净了,管家带着家丁奴仆正要告退,却被风娇叫住了,“您等一下,风娇是想请问,为什么不给景王妃换张床榻?是否王爷忘记吩咐了?” 那张床看着都让人害怕啊,这让她以后如何服侍主子?主子不怕鬼,她可怕了,毕竟她以前跟宛儿吵过嘴不是,宛儿定不会放过她的。 “这个……”管家看小丫头一眼,再看向映雪,沉稳道:“不是王爷忘记吩咐,而是王爷吩咐下来,除了将屋子打扫g净,不准奴才们动屋子里的一桌一椅,所以……” 所以,王爷这算是对她格外开恩了?映雪放下手中那本让她整理得gg净净平平整整的书册,回头对管家道:“替我转告给王爷,说我很感谢他派人给我打扫,我很喜欢这里。” “是,景王妃。”管家倒是为王妃的淡漠感到讶然,躬了躬身,便带着一众奴仆退下了。 他们出去后,院子里静下来,风儿一阵一阵过,刮得竹林沙沙响。太y也西沉了,天s一点一点暗下来,夕y十分凄凉。 水媚在点灯,趁天未完全黑下来前,将廊下重新换上的新灯笼全点上了,并和风娇合力,搬了块大石头,将后院的枯井给堵上。 等做完这些,两个小丫头简直是用逃命的速度冲回屋子里。映雪换下了那身过长的旗装,重新穿回自己简单的素s罗裙,正在花厅里关窗子。 “景王妃,您怎么把衣衫给换下了?”两个小丫头喘了喘气,又被映雪的模样吓一跳。 映雪关上窗子,回头淡淡一笑:“既然进了这里,以后定是不会再见人的,我又何苦穿那么复杂的衣衫?你们累了吧,过来歇歇。” “啊,奴婢不敢。”两个小丫头站在门口不敢动,虽然对这王妃的第一印象还不错,但人心隔肚皮,万一这王妃果真是皇上那边的人咋办? 那她们的小命岂不是要玩完了?所以,她们还是不要逾越本份才好。 “……”映雪看了她们一眼,没再说出为难她们的话,打算上楼。 这个时候,院外的大门被人敲响了,“景王妃,奴才是来为您送晚膳的。” “姐姐,晚膳终于送过来了。”水媚一声惊叫,连忙撑着被饿扁的肚子去接门外的人。却在刚刚蹋出门槛的当会,一个趔衩摔倒在地,把脚给崴了。 “水媚,你怎么走路的?这么平坦的路也摔倒,真是没用。”姐姐风娇连忙出去扶起妹妹,不忘抱怨两句。随后便去门口接应食篮,脸s十分不好:“今天真是见鬼了,什么事都不顺,现在竟然还要像囚犯一样让人把食物给送过来……”想必是把憋在胸口的怒气全发泄出来了。 映雪听着,没有出声,自己走出来把崴了脚的水媚给扶进去,然后从衣袖里取出一只小瓶递给她:“这是专治扭伤的药丸,你服用几粒,再用冰块敷敷没事的。” “谢谢景王妃。”水媚接过小瓷瓶,却不敢用。 映雪也不再说什么,坐到桌旁取起筷子将风娇摆放好的食物吃了几口,便上了楼。她只是明白,想要风娇水媚接受她,需要时间。 楼上,绣架琴架衣架,均是空空如也,倒是书桌上有崭新的笔磨纸研。她望了望换上新纱曼纱帐,铺了新被褥,并在红木床上挂上新流苏的内室,没有走进去。 她坐到了书桌旁,透过窗户,看到整个景亲王府随着天s浓黑,开始灯火辉煌。只是依旧看得不够远,视线被那片竹林挡了一半,隐约感受到远处的灯火。 稍后,风娇掺着妹妹上楼,水媚由于脚伤坐在外间的榻上,风娇将房里打理了一会,一走过来便将窗户给关上了。 “景王妃,窗子还是关上吧,夜已经黑了,奴婢怕……” “我知道。”其实,她的心里也吊着。起初她是不太害怕的,只是几个时辰前在内室的那一幻觉,让她莫名惊慌。 “那……”风娇望望内室,用眼神询问映雪要不要进去睡。 “进去吧。”映雪深吸一口气,终是走进内室,身后的两个丫鬟踟躇了一会,跟着进去。风娇熟练的在地上打地铺,同样将内室的窗子关上了。 内室外室的灯都未熄,映雪躺在床上望着洁白的帐顶,心儿砰砰跳。总是有种全身发麻的感觉。 “风娇,这里原先是住着哪个主子?”屋子里太静了,愈加让她睡不着,她翻了个身,问躺在地铺上同样睡不着的丫鬟。 “这里两年前一直都是……”风娇警觉的望望四周,抱紧妹妹,话起了个头没再说下去。因为她陡然想起映雪的身份来,遂再道:“奴婢什么也不知晓。” “是吗?”映雪倍觉无趣,也没再问,道:“那睡吧。” “好。” 到半夜,映雪终于迷迷糊糊睡了去,却有些不安稳。总感觉有股凉意袭过来,让她全身不舒服。还未入梦,硬是让自己醒了过来。 屋子里很静,灯依旧亮着,地铺上的两个小丫头终于沉睡过去。四周静默得让人窒息,门口轻纱飘动,无声无息。 飘动?她一惊,连忙从床上坐起身子。天,窗子果然开着!可是睡前,风娇明明是关了窗子的! [正文:019] 飘动?映雪一惊,连忙从床上坐起身看向窗边。天,窗子果然开着!可是睡前,风娇明明是关了窗子的吧! 她披衣而起,轻轻走到窗边探望。 夜空银月如钩,漆黑一片,看那月亮的位置,此刻估计至少已三更天了。大片的竹林在夜风中摇曳,沙沙作响。 她连忙伸出素手把窗户关上,才知道,窗子原来是让风给吹开了,难怪觉得冷。关上的前一刻,她又下意识的朝外望了一下,突见一个白影从屋顶一晃而过,瞬息消失在长廊后。 有人? 她一惊,再打开窗子探望,屋顶已空空如也。 “景王妃,怎么了?”地铺上的两个小丫头被惊醒了,用手背揉了揉困乏的眼睛,从被窝里坐起身,“您怎么站到窗边去了?” “哦,没事,我把窗子关严实。”映雪将那失修的窗子关紧,重新走到床边,“这窗子是不是坏掉了?好象关不紧。” “恩,这里本来已经是废弃掉了的,太妃娘娘刚打算将这个院子拆掉建成花园……”水媚睁着一双惺忪大眼,用小手掩嘴打了个呵欠,“景王妃,您早点歇息吧,天快亮了,等天亮,奴婢去找人给修理修理。呵,好困。” “景王妃,您刚才是不是见到什么了?”相较于妹妹的困乏,风娇倒是清醒了,她望了望窗子,看向映雪:“您,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姐姐,你别吓我。”胆小的水媚一把抱住姐姐,什么瞌睡都跑光了。她躲在姐姐怀里,眼睛惊惧的四处张望,“姐姐,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吗?啊,我好怕。” “不要怕,我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映雪静静安慰她,淡道:“外面起风了,是风吹竹子的声音,没事。风娇,在我们住进来前,这里有人来过吗?” 风娇坐直身子,蹙眉想了想:“没有,自从这里发生了那件事后,府里就没有人敢来这了……景王妃,您没瞧见后院的杂草都已长到人高了吗?这里已经有两年多没人踏进来过。” “那这里以前住着的是谁?”映雪看向那精巧的梳妆台,再问道。这里的摆设,真的很得她的心,就仿佛,是她自己亲自设计的一般。 “两年前这里一直是小姐住在这里,这座院子,这座阁楼,还有秋千,都是轩王爷为小姐置办的,轩王爷非常疼爱小姐……”答话的人是水媚,她被风娇悄悄扯了下衣袖,话到这里即被打住。 “小姐?”映雪柳眉微蹙,看到两个小丫头的脸s,没再往下问下去。其实她对王爷小姐的事不感兴趣,只是注意力放在刚才那个白衣身影上。她可以肯定,那个白影是人绝对不是鬼。 但是以目前的状况看来,她是指定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索x,顺其自然吧。遂道:“歇了吧,等天亮了,我们把这里的杂草拔g净,好好把这里整理一番。” “恩。”两个小丫头轻应一声,乖乖躺在地铺上,却心里闹腾再也睡不着觉。映雪亦然。这里之于她们,都是陌生的地方。 这个夜里没有睡觉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书房里,隐约可见一个挺拔的身影投s在窗纸上,夜灯下,他坐在书桌前一动不动,只有偶尔翻动纸张的声音才给这静夜带来一点声响。 服侍他的奴才已经站在旁边打瞌睡了,研观里的墨汁磨了一半,人已经在旁边昏昏欲睡。头颅低了又低,几乎快趴到桌子上去。 他淡淡看了一眼,将手上的信笺收拾好,站起身走出去。 “吱呀——”开门的声音,这才把打瞌睡的奴才惊醒了:“呃……王爷,您要上哪里去?这墨,奴才马上为您准备好。” “不必了,你回去歇了吧。”男人在门口顿了一下,冷冷丢下这句,头也不回的往自己的房间而去。 “王爷,奴才该死,奴才下次再也不敢了。”小奴才望着主子冷漠的背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敢起来,“王爷……” 连胤轩负手走到了自己的房间,只见门上的大红喜字都撕下来了,屋内没有一样红s的东西。大床上的鸳鸯喜被给换了,换回单人枕,女子的梳妆台也给扔出去,不留任何一样属于那个女人的东西。 对他来说,没有将胤韬送过来的东西直接扔掉,已算是最大的恩赐。既然太后和皇上执意要送他这份大礼,他收下便是。只不过,收下后怎么处置就是他的事了。 看看小楼方向,他锐利的眸子y冷一眯,踱进房内。既然她说喜欢住那里,那他就让她在那里住个够,住到她满意为止。他倒要看看这个“煞星”如何“克”他! 这个女人该庆幸自己长了一张好脸蛋,如若不是这张脸够凑巧,他早让她在半路上成了剑下亡魂。不过留着这颗棋子也好,倒让他期待起胤韬的下一步棋来。 [正文:020] 把青楚等得望眼欲穿的叶云坤是飞云山庄的大庄主,七尺男儿,剑眉星目,一身凛然正气。此次他是去京城洽谈生意的,带了两个有些拳脚的家丁,驾着打着飞云山庄标志的马车,在京城一住就是大半个月。现在,他正往卞州城赶。 景亲王府的人早在城门口等了,却没有出城去,只是在城门口某一隐秘处守着,让守城的官兵如敌人般紧紧盯迫。其实这几个人也不过是王府里的寻常家丁,孱弱单薄,手无缚j之力。竟让守城官兵丝毫不敢松懈的,是他们的身份。 景亲王府的人不得出城,是圣上下的旨意。早在六年前三王爷初来卞州,这道懿旨随后便到了邹府尹手里,圣上的意思是卞州暴乱,景亲王府的人只能进城不能出城,此举美其名r为三皇弟的人身安危着想,体现了皇室对来此静养的三皇子的大度与贴心。 只是,谁又能保证卞州城内不乱呢? 守城的官兵也只是盯迫着,并不知道景亲王府的人来此处的目的,总之他们是万万放不得他们出城的。 稍后,一辆风尘仆仆的马车入得城门来。守城的官兵仔仔细细验证了身份,才撤开了门口的架子给马车放行。 景亲王府的几个家丁连忙跟上马车,随之往王府方向而去。不大一会,马车却在半路停了,停在一家僻静的客栈门口。 “木生,快将这三个人抬进客栈去,顺便给他们找个大夫,他们似乎伤的不轻。”浓眉虎目威风凛凛的叶云坤撩开帘子,沉声对外面的家丁吩咐起来。 随后,他便把帘子整个撩开了,才见车里躺了一个全身是伤的男子和一个衣衫破烂的女子,以及一个昏迷的小孩。 只听得呈现半昏迷状态的女子蠕嗫着:“帮我找小姐,她在卞州……” 叶云坤虎目一凛,耐心问道:“告诉我她的名字。” “苏……”女子小脸脏乱,气若游丝。只吐一个“苏”字,便脖子一软晕了过去。 “抬进去吧。”叶云坤很无奈的看看昏迷中的三人,示意属下将人抬进客栈去。随后留下银两让客栈的人照顾,带着奴仆火速往王府赶了。 既然给他们捡回了一条命,以后如何就靠他们自己的造化,他算是仁至义尽了。而且现在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耽误不得,遂单独骑了马匹往王府急奔。甫下马,他缰绳一扔,直接往王府里冲。 “三王爷……”王府的地形,他闭着眼都能闯。 只是,有个人在长廊上拦住了他:“云坤,你总算舍得回来了。”女子眉形飞扬,杏眼盈亮,身子修长玉立,气质颇是精神。 “公主,三王爷呢,我有重要的事找他。”他一脸急s,恨不得拨开这个挡住他去路的女子。他急成这样,她竟然还故意拦他。 “什么事这么急?不能跟本公主说说么?”女子不让。 “你……”他方正的俊脸急得通红。 女子柳眉一挑,“咯咯”笑了几声,才正经道:“胤轩出府去了,一时半会怕是回来不了。” “去了哪里?” “不知道。”青楚笑着摇头,揶揄道:“他哪次不是消失十天半个月的,估计是去见哪个贵人了。要不你去西子楼那 第 4 部分 欲望文 第 5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去了哪里?” “不知道。”青楚笑着摇头,揶揄道:“他哪次不是消失十天半个月的,估计是去见哪个贵人了。要不你去西子楼那边寻寻去,指不定在那……” 这语气,明显是在耍弄他。 “那……多谢公主……”叶云坤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看了青楚亮晶晶的眼睛一眼,立即转身往她说的地方寻去。 ·     ·       · 连胤轩的确在西子楼附近,不过是在西魉河的画舫上。 他正在饮酒,一素衣面纱女子在旁边轻拨琴弦,轻吟浅唱。画舫并不算太抢眼,静静穿过桥d,在河面轻轻前行。 一曲弹罢,女子起身小碎步走到他面前,为他再倒了一杯玉露。 他看了她一眼,为她脸上的面纱皱眉:“这里没有其他人,为什么又戴上了?” 女子却轻笑了声,用小手抚抚轻盈的面纱,亲密坐到他腿上,柔声道:“胤轩,如果我换了张面孔,你会接受吗?” “什么意思?”他眸子一拧,认真看着怀里的女子。 女子神秘一笑,突然将小手伸到耳侧将面纱取下,道:“你看我这张脸美不美?上次我在房里想了好久,是我错了,我不该将怒气发泄在千蓉身上……都怪这张脸让我太自卑,又一时不能接受你娶妃的事实……所以……胤轩你原谅我好不好……” 这个男人是难得出来游湖的,这次为了她特意来饮酒听曲,说明是怒气散了。而她,也确实知道错了。 连胤轩却为这张精致陌生的脸皱紧了眉,无声叹气,搂住她的腰:“这是怎么回事?本王只是让傅大夫为你消去脸上的疤痕,为何整个换了模样?” 这张脸美是美,却是陌生的。 连绛霜娇俏一笑,再道:“胤轩你不喜欢这张脸吗?” 男人沉静看她,不出声,剑眉拧着。 “看样子你还是喜欢我原先的模样……”连绛霜歪着头颅,得意的笑了笑,陡然从脸蛋上轻轻撕下一张薄面具,“胤轩你看,这只是傅大夫为我做的人皮面具,拿来试验的……” “你……胡闹!”他明白过来,吼了一声,大掌惩罚x的搂紧她贴近自己,却见那双眸子里分明没有怒火。 连绛霜娇柔下来,幸福的窝进他怀里,轻道:“胤轩,以后我和你外出就戴这张面具好不好?这样会比较方便。” “好。”他低哑,允了她。只要她喜欢,他都允了她。 [正文:021] 后院的草果然很深,映雪甫踏进去,整个人便被淹没了。风娇拿着镐在捣弄,水媚在旁边将草捡到一边,用手拔净不深的野草。 这本是两个小丫头该做的活,所以她们也不敢有怨言,默默做着,偶尔抬头看一眼前面跟她们一起动手拔草的景王妃,心头万般滋味。 她们是卞州本地人氏,六年前爹娘为求温饱,将姐妹二人卖入王府为婢,签了终身卖身契。一入府,姐妹俩就服侍与她们同岁的小姐,虽得小姐喜爱,却受尽小姐贴身婢女的刁难,r子过得颇不安顺。 就这样忍气吞声过了四年,也不知是不是她们天生命贱,小姐出府后,她们即被调去浣衣房,整r是洗不完的衣物,晾晒不完的床单被套。一双小手,脱皮红肿惨不忍睹成了家常便饭。 后来,姐妹俩终于被调出浣衣房来服侍京城来的王妃,本以为能沾点主子福气少g点活,哪知主子竟然是个命中带煞,一过门就被打入冷宫的失宠王妃。 这下子,不仅苦头不会少吃,而且小命随时都会难保。哎,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她们继续待在浣衣房呢,至少不会沾到煞气不是。 自从王妃过门这几r,王府唯一的一棵老菩提一夜枯萎,塘中锦鲤跃出水面无一生还,厨房j鸣狗吠不安宁,切菜切到手,炒菜溅到油,端个菜到前厅还要摔跟头…… 最惨的是,小王爷自从娶亲那一r就一直在昏睡,怎么叫都叫不醒。请大夫看了,大夫只能摇摇头,叹口气道:“奇怪,老夫从未见过如此病症,小王爷明明无一丝异样一切正常不是……哎,还是另请高明吧。” 再请了卞州城内的名医,也皆是这个说法,王爷沉睡依旧。太妃娘娘这才急了,不得不信了这煞气之说。 随后这几r,太妃娘娘不再关心起景王妃的事来。每r去请安,脸s不大好,简短两句便将景王妃打发了去。索x,也不再让景王妃去请安。 所以,景王妃现在的处境是走到哪府里的人避到哪,没有人敢跟她接触。只有她们姐妹俩被太妃娘娘安排在此处服侍王妃,不得离开。 景王妃倒是淡然,这样一闹腾后便哪里也不去,每r待在院子里整理,修剪盆栽,翻新花地,并把秋千换了新的结实绳索。偶尔,还让她们教她刺绣,才知道,这个京城来的王妃不会女红。倒是学得快的,不出几r功夫,竟能绣出一朵栩栩如生的莲花来。 索x,她们认命了,只能庆幸景王妃不是个刁蛮的主子。虽带煞气,却好相处。 “王妃,您要去哪里?”眼见前面的女子往那枯井方向去,她们连忙叫住她,“那里去不得。” 映雪回头,微微一笑:“为什么?”那口枯井,是那夜那个白影出现的地方,她只是想去瞧个究竟而已。 “那里……那里的野草那么深,奴婢怕有蛇。”其实她们是怕有鬼。虽然自从她们住进来,就再也没有在夜里听到任何哭声,但是毕竟心有余悸。 “是吗?没事,我以前在山上待过,不怕。”映雪浅笑,继续用手拨开野草往那口枯井走,在井边站定。 井口用石头盖住了,瞧不见里面,却见那块石头上有一小片g涸的血迹,地面的杂草上也沾染了些许。她蹙了蹙眉,抬头望望那条被荒僻掉的长廊,那么高的廊檐,估计还要几分功力飞上去吧。 这个人,到底是谁? “景王妃,您是不是发现什么了?”站在远处的风娇水媚见主子只是望着廊檐不出声,怕是出了什么事。那r她们也只是匆匆忙忙用石块将井口盖了,盖没盖严实还不知道呢。 “噢,没什么。”映雪回过神来,轻步原路走回,“这里先放着,我们去亭子里歇歇,等用完午膳,你们再教我绣鸳鸯吧。” “恩。”两个小丫头自是求之不得,高高兴兴随着主子往亭子走。忙了大半天,的确累了,这个景王妃倒会体贴人。要知道女红可是她们的拿手绝活,比起整理后院来要轻松得多。 “景王妃。”这个时候,院外却来了人,敲了敲院门不敢踏进来:“太妃娘娘请景王妃去前厅一趟。” 去前厅?映雪黛眉一蹙,不得不站起身,“好,我随后便到。” 入了前厅,只见一青衫缎袍老者被以贵客之礼相待,正坐在椅上与太妃娘娘寒暄。老者灰白长眉,宽额高鼻梁,眸子敏锐。举手投足间,淡定自若,精神矍铄。 “映雪,快来拜见亚父。”宁太妃精神好了些许,连忙为儿媳妇介绍面前的老者,“这是亚父秦先生,轩儿的恩师。” 映雪明白些许,连忙对老者盈身:“映雪拜见亚父。” “恩……”老者捋了捋胡须,打量了映雪一眼,眸子倒是锐利起来:“你就是胤轩的王妃?敢问令堂是何人?” 映雪微微愣住,这位老者的问题好奇怪。 “亚父,映雪是京城苏渤海之女,商宦之家,其母朱氏……”宁太妃为温祺的事有些心急,连忙为亚父答了,而后用帕子捂嘴不适的咳嗽了几声,再道:“亚父可是找出了唤醒祺儿的方法来?” “宁太妃,倒是有个办法可以一试。”亚父再看了映雪一眼,转头对宁太妃道:“不过也要胤轩同意才行。” “什么方法?”宁太妃喜不自禁,咳嗽也止了,水眸里满是希冀。 映雪看着,却是心头一跳。 [正文:022] 亚父救小王爷连温祺的方法并没有让映雪知晓,请了安,奉了新媳妇茶,便让她静静坐在前厅。亚父则随太妃娘娘进了安静的禅室,似是有话要说。 不大一会,两人走出来,宁太妃一脸沉重:“映雪,随母妃看看温祺去。”亚父站在旁边,捋捋灰白胡子,看着映雪若有所思起来。 映雪颔首盈了盈身:“是的,母妃。”便恭恭敬敬跟在婆婆身后,往小叔子房间去。总觉得,亚父看她的眼神有些沉重,不知是不是错觉。 长廊上,竟迎面碰上了她的陌生夫君。他一身合体华丽缎袍,腰束玉带,挂麒麟玉佩。虽是简单的样式,却将气宇轩昂发挥得淋漓尽致。这一次,倒是瞧了个仔细,原来这个男人除了有副好皮囊好身材外,全身还散发一股王者气势。即使不出声,便是高高在上的霸气。 “母妃,亚父。”见到面前的人,男人连忙停下急促的脚步请安,对亚父的到访也有些吃惊:“亚父,您什么时候回的卞州?” 声音醇厚磁x,非常好听,已不复初见时的冰冷仄。 “亚父刚回,来见见京城来的王妃,呵呵。”亚父捋着胡子,和蔼笑了,继续道:“王爷好福气,娶了个贤内助。” “亚父?”男人看映雪一眼,剑眉纠结,不解的看向亚父。亚父这话,不是讽刺。 “轩儿,亚父在祝福你们这对新婚夫妇呢。”亚父捋着胡子没出声,倒是旁边的宁太妃笑着将身后的儿媳妇掺过来,再道:“亚父刚刚送了红包,快拜谢亚父。” 说着,已将映雪推至连胤轩身边,执意让两人以夫妻之礼拜谢。连胤轩却是俊脸一凛不出声,眸子犀利幽深,沉静看向面前若有所思的亚父和极力撮合的母妃。 这两个人,在搞什么? “谢亚父。”映雪福了福身拜谢,也没再出声,并退离身边的男人两步。她自是知晓这个男人不肯承认这桩婚事,她又何尝愿意?只是不能让太妃娘娘难做罢了。 连胤轩倒是让她淡定自若的模样再看过来一眼,眸子里的疑惑散去,换上冰冷鹰隼。冷道:“温祺如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本王绝不饶你。” “我……”映雪后退一步,抬眼看他,素手中的帕子捏得死紧。如果真是煞气克了小王爷,她难辞其咎,所以硬是说不出为自己辩解的话来。 宁太妃看着,也劝解不得,遂道:“轩儿,刚才何事这般匆忙?” 连胤轩这才将y沉的视线从映雪身上移开,对母妃道:“母妃,并无大事,只是云坤的生意出了些周折。母妃不必为此事c心,安心养身子便是。”再对亚父道:“亚父回来得正好,胤轩有要事想请教亚父。” “王爷,亚父先去看望小王爷,稍后再与王爷饮酒可好?”亚父捋着胡子,倒是泰然。 “好。” 看完沉睡中的连温祺,每个人的脸s都不大好,尤以连胤轩为甚。他y鸷的看了映雪一眼,负手稳步走出房间。 随后命令便下来了,王府所有的人,包括新过门的王妃和京城来的阑歆公主,在小王爷转醒前都不得出府。 映雪即被送回了竹清院,依旧没有得到王爷那边任何接出景王妃的话。她倒是不在意能不能真正得到王妃位置的,已将这个竹清院当成自己的安身之处,喜欢这里的清净,隔离自己的煞气,所以她无怨无求。 只是男人临去那一眼,让她胆战心惊。她不去招惹他,却让那冰冷的眸子灼伤了。因为他的眸子告诉她,她是罪人。这个罪人,无关乎就是致使小王爷昏睡的罪魁祸首。 她是逃不掉的。 再望一眼小楼外的一片灯火,她静静坐到了绣架前捏起绣花针,一针针绣起绣布上的半朵白莲。最近恋上刺绣,不为女红,只为绣花能让她清净。 心里慌乱的时候,可以将那烦乱一针针缝进绣布里,缝成一朵朵娇艳的花儿,然后豁然开朗。她希望等到这朵白莲完工,小王爷便能醒来,只是希望这个男人能给她一处容身之处。 可是,能如她所愿吗? 素手一抖,绣花针扎进r里,血珠在指尖绽放成一朵血花。她捏着指尖,陡然没了绣花的心情,不得不站起身重新走回窗边,心头万分低迷。 她想念师父了,想念那个给了她两年关怀的男人,想念他用草绳给她扎脚铃的r子。这个男人,是他将她从黑暗中拯救了出来,治好她的怯光症,为她身上的胎记采遍奇珍异草,授她医术,让她知道原来这个世界是有颜s的,也让她知晓少女情犊初开的甜蜜。 可是…… 远处灯火依旧,依稀可听得丝竹乐器的声音,想必是歌舞升平的。王府毕竟是王府,定是有它的挥霍之处。她将窗子关了,告诉自己不必再暗自饮泣。此刻的低迷,也许只是深藏心底的悲戚。过一会,便好了。 告诉自己,现在这样,足以。 一室的静谧,风娇水媚两个小丫头去抬热水还没有回来,只是将她换洗的衣物准备妥当了,放在架子上。她轻轻走进内室把外裙脱了,穿着亵衣水裤坐到镜子前放下盘起的发丝,取下耳环。 正把长发披散肩头拿起梳子梳理的当会,内室的窗子突然“吱呀”一声被人开启,只见一个蒙面黑衣人轻身飞进来,二话不说,迎面就是一阵掌风。 “咚!”她大吃一惊,却是来不及躲闪,背靠在梳妆台上,发钗胭脂盒散落了一地。 那一掌直接击在她的左肩上,内力将她的身子震飞摔在地板上,她躺在地上,只觉得体内五脏六腑全移了位,口中腥甜,“你是谁?” 黑衣人不说话,接着又要一掌袭来,却在她的罩门前停住。因为此刻,木梯上响起了脚步声,似是有人上了楼。 [正文:023] 木板一阵咯吱咯吱响,脚步声沉稳有力,却不是抬着热水的风娇水媚。 “王爷?”映雪虚弱躺在地板上,被出现的人吓了一大跳。他换了藏青锦袍,软靴,肩宽腿长腰健实,手指修长g净,正一步步朝她走过来。 “王爷。”黑衣人这才扯下墨s面巾,恭恭敬敬走到主子身边,贴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静静退守一旁。 听罢,他面s暗沉下来,剑眉挑了一下,“起来。”他冷道,在她面前负手站定,眸子异样冰冷。 “为什么这么做?”映雪扶着桌角撑起虚弱的身子,看着他和他身后的黑衣男子,冷笑了一声:“既然王爷想杀臣妾,又为何停了手?咳……” 一开口,鲜血便从嘴角流了出来,胸口处一阵火辣辣的疼。她不得不取了帕子捂住,另一只手则撑着桌角稳住身子。 “杀你?”他唇角勾起讽刺的弧度,双手依旧负在身后,一身戾气,“本王不会杀你,本王会如你所愿,留下你的小命给胤韬复命。” “那你想怎样?”映雪用帕子捂住嘴,冷冷看着这个y沉的男人。刚刚那第二掌下去,她就可以下黄泉了,可是为什么要停手?是想慢慢折磨她吗? “将解药j出来。”他再冷道,并朝她走近了两步,却陡然俊颜压低,用指狠狠掐住她的下巴,眸子噬血:“温祺的解药只有你和萧阑歆有,你们胆子倒是够大,在我景亲王府也敢乱来。要知道本王现在要杀你和萧阑歆,比捏死两只蚂蚁还容易。” “那你为何不去找萧阑歆要?”虽被男人的气势压迫着,但也总算明白了一些。原来这个男人认为她和阑歆公主同为致使小王爷昏睡的罪魁祸首,毕竟新婚那r只有她和萧阑歆最后接触过小王爷。但,如果真有人暗算小王爷,又为何只怀疑她一人? “解药!”听她如此一说,男人更冷了,似是没了耐x,一把将她抓起毫不怜香惜玉摔在地板上,“别再给本王玩这套把戏!你和萧阑歆的把戏还没玩够么?在本王回卞州的路上假装遭非礼,在母妃和亚父面前装孱弱……你虽不会武艺,却有绝佳医术,同样制毒也差不到哪去……” 不等她反应,他利眸一眯,又一把抓起她亵衣的襟口:“你这么做无非是想让本王碰你,做本王名副其实的王妃?然后才肯j出解药?”刚才与亚父在后院一番对饮,亚父竟然让他与这个煞星女圆房,说此法可以救温祺。荒唐!如若果真碰了她,岂不是如了她的意! 他是万万不允的。 映雪被这男人弄得几番周折,全身痛着,又见这男人异于平r的内敛,竟然对她如此暴怒说些莫名的话,非常不适起来。 她站起身,抓住他不肯放开的铁掌,冷道:“王爷此话是何意?自王爷大婚之r以小王爷代娶,臣妾就知身份低微,又岂敢奢望王爷垂爱。今r臣妾入住这竹清院,自是抱定孤老终身的,王爷又何以如此动怒?况且,臣妾的确不会使毒。” “孤老终身?”他又冷笑了,狭长的眸子闪着暴戾与鹰隼,陡然放开了她,让她后退几步抵在桌沿上,“打着贞洁烈女的招牌在此掩人耳目?你放心,本王定会遂你的意,让你长居此院,直至终老。” “多谢王爷。”她虚弱回应,撑在桌沿上,只求他不要再咄咄人才好。 “不必谢那么快。”他冷冷盯着她,打量了四处一番,道:“不要以为胤韬派了两万兵马守在城外本王就不敢动你,温祺一天不醒来,你就一天不准踏出这里一步,本王倒要看看你能撑多久。” 映雪静静看着他,说不出话来。嘴角带血,胸口疼痛难忍,是其次。她疼的是以后的r子怕是不得安宁,这个男人,认定了是她使毒。他不相信煞气之说,却咬定她有害人之心。原来,果真不能如她所愿的。 “我说过,我没有使毒。”她也冷起来,冷冷回望他,不再用“臣妾”自称。他却不出声了,只是用那双犀利的冷眸盯迫她,眯起,将她冷了个透彻。 半晌。 “别让她死掉。”薄唇轻吐,终是冷声吩咐贴身侍卫连鹰,拂袖离去。“我没有做过……你……”望着他冰冷的背影,她突然有种灾难才刚开始的错觉。 黑衣人连鹰为她封住几个x位,喂她吃了粒丹药便随之离去了。来来去去,都是一阵风。她终是明白,原来刚才那一掌,是试探她的功力而非要取她x命。 这个男人,原来是这么防备她的。 等男人离去,风娇水媚才提了两大桶热水进来,“景王妃,热水来了,呼,好沉……景王妃,王爷刚才来过吗?奴婢刚才在门口碰到王爷了,啊,景王妃您怎么躺地上?” “您受伤了,奴婢去叫人。” “不必,扶我去榻上。” [正文:024] 躺在榻上歇了会,胸口的痛楚才好些。水媚小丫头一直在旁边急得团团转,声音不肯停歇:“景王妃,真的不必告知太妃娘娘吗?您流血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必告知母妃。”映雪虚弱出声,眼睛闭上了,小脸苍白:“没事的,你们出去吧,让我歇会。”她只是想休息养伤,不想说话。刚才黑衣人那一掌差点去掉她半条命,如若不是那粒丹药撑着,此刻怕是连话也说不出来。 “可是……”胆子比较小的水媚还在踟躇担忧,怕主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倒是姐姐风娇拉了她一下,将她拉出内室,“水媚,我们出去,别打扰景王妃休息。” “可是……” 到了外室,风娇才眼一沉,嗔怪妹妹:“你个傻丫头,关心她那么多做什么?你还看不出来吗?她的伤是王爷造成的,刚才王爷明显是从这楼里出来……” “啊?姐姐你别吓我,王爷怎么会……”水媚吃惊不小,担忧的望了望内室,急道:“那我去告诉太妃娘娘……”说着,已移动金莲朝楼梯口跑去。 “别去!”风娇一把拉住她,拽到窗边,压低声音骂起来:“你个笨脑子,告诉太妃娘娘做什么?!你说这个王府谁说了算?谁与太妃娘娘最亲?” “当然是轩王爷。”水媚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算你还没笨到家。”风娇脸s总算缓和些,继续轻声解释:“这王妃的底我们还没摸清楚呢,不要乱跟人家亲近。既然王爷狠心伤她,又将她送进了这闹鬼的院子,以后定是不承认她在府里地位的,我们俩也跟着受气……何不趁此机会让她自生自灭,我们好早r脱离苦海,再寻新主子……” “姐姐?”水媚又被吓了一跳,小嘴抿得紧紧的:“可是景王妃人挺好的,她上次还赐我扭伤的药丸,而且太妃娘娘也没有王爷那般讨厌她……” “水媚!”风娇白了妹妹一眼,差点被气死:“上次如若不是被她的煞气克到,你又岂会扭到脚?还有这些r子的不平顺,连喝口茶都要被呛到……” “你想被克死才悔悟是不是?”用指狠狠戳了水媚的额头一下,语气里全是怨怼:“太妃娘娘对谁都心软,是个善良的人,自是不会讨厌她,但是善良并不代表不讨厌呀……而且太妃娘娘最近不大管府里的事了,王府的内务之事都是苏么么一手管制……” “苏么么?”水媚本来是在揉被姐姐戳疼的额头,陡然听到这个称呼,杏眼睁得圆圆的:“上次苏么么找你去是为什么事?姐姐你还没告诉我呢。”这件事拖了大半月,差点忘了。因为姐姐从不瞒她任何事的,独独这次不肯告知她。 “这件事你不必知晓!”风娇很无语的瞪着妹妹:“往其他方向想,由苏么么会想到谁?除了太妃娘娘。” “轩王爷。”水媚果然柳眉一蹙,思索起来。 “除了轩王爷,还有谁?”风娇把妹妹又拉离内室几步,继续引导。 “除了轩王爷?”水媚不解看着姐姐的眼睛,跟着默念一句,陡然豁然开朗:“啊,小姐!姐姐是说小姐吗?” “恩。”风娇这才点头笑了,“对,你想想看,苏么么最疼爱的是小姐和轩王爷,一心指望着小姐嫁给轩王爷做王妃,这次圣上赐婚……” “所以苏么么不喜欢?”水媚反应过来,盯着姐姐亮晶晶的眼睛,“那我们该怎么做?姐姐,小姐几时能回府?”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风娇望望内室,再望望窗外的一片灯火,叹道:“只希望小姐能早r回府,那我们姐妹俩就能脱离苦海了。这个鬼地方,每夜都让我睡的不安稳……水媚,我们静观其变就是了。” “恩。”水媚也靠过来,将小手扶在窗柃上,清脆的声音低落下来:“其实小姐为轩王爷付出了好多,这个位置,本该是小姐的。只是……” 她朝姐姐看过来:“只是这个王妃怎么跟小姐长得如此像?那眉那眼,简直是一模一样的,如若不是那额前的刘海,怕是要错认成小姐。第一眼见到景王妃,我真的认成是小姐了,还以为……” “怎么可能?”风娇打断妹妹,冷道:“如果真是小姐,轩王爷才不会让小王爷代娶拜堂呢!轩王爷疼小姐还来不及,岂会让小姐委屈了去。” “但是轩王爷娶妃,小姐不会心痛吗?”如果是她心爱之人娶了其他女子,她不痛死才怪呢。 “心痛又怎样,这是圣旨不是,如若不从,圣上定会对轩王爷又有微词。只是这个王妃,竟然知晓易容成小姐的模样来吸引王爷的注意……” “姐姐。”水媚胆怯的望了望内室,连忙拉过姐姐压低声音:“难怪景王妃每次都不让我们给她净脸搓背,连更衣也是她自己来,原来是易容啊。” 所以,对这个新王妃的好印象也大打折扣了。 “应该是,要不然为什么要留那么大片刘海……” 映雪躺在床上,一直听到两人在外室嘀嘀咕咕,虽听不太清楚,却是吵了她,让她难以睡去。她的身子很难受,一会热一会冷,j替折磨她。遂翻了个身,嘶哑叫道:“风娇……” 外室的两个小丫头这才立即闭了嘴,张皇对望,天,不会是听到了吧。 “怕什么,听到也没什么,别自己吓自己。”风娇倒是反应得快,看了妹妹一眼,快步朝内室走去:“景王妃,您需要什么?” “帮我抓药。”映雪缩在被窝里,额头侧向床里侧,吃力出声:“拿笔记下来,青蒿二钱、茅根二钱……” 风娇拿笔记下了,让水媚在旁边守着:“景王妃您先歇着,奴婢这就将药单呈给么么,然后让府里的人取药。” “不必,直接去府外。”映雪又睁开眼睛来,脸蛋苍白透明冒着汗珠:“不要让府里的人知道,直接去府外药铺给我抓药,按照我刚才说的……” “噢,奴婢知道了,这就去。”深深看一眼床榻上的人儿,风娇连忙轻步跑下楼。甫出院子,却是往主院而去。 主院分东西南北四院,东院自是住着轩王爷,长廊亭阁,小桥流水,独成一格。此刻,刚从竹清院出来的连胤轩正与亚父在凉亭里对坐,撤了丝竹的喧闹,被亚父请来再续,依旧是为新王妃的事。 [正文:025] 玉湖中央的凉亭里,连胤轩一直沉着俊脸,默默饮酒,不出声。亚父捋着胡子坐在对面,也不再说劝慰的话,只是望着星空眸子矍铄,模样十分闲适。 “亚父!”喝了几杯,连胤轩修长的指搁下玉杯,终于没了耐x:“亚父如若还是为煞星女的事,恕本王不能再奉陪,云坤还有要事找本王相商,先走一步。”语毕,已撩起袍子要起身。 旁边的侍卫连忙取了大氅,默立一旁。 “王爷且慢。”亚父不慌不忙喊住他,依旧是气定神闲的模样,指了指夜空道:“王爷再陪老夫瞧瞧这夜s可好?呵呵,今晚夜s极佳,星子比往r都要闪亮,瞧那天狼星多气势,七星鼎立,阵似一头孤狼……” “亚父?”连胤轩深邃的眸子一闪,重新坐下来,随亚父所指的方向望过去,“亚父,这天狼星何时这般明朗起来?本王记得那第三颗星子一直是黯淡无光,今r何以这般夺目?” “呵呵。”亚父捋捋胡子,笑得爽朗:“王爷,再看仔细些,第二颗星子和第三颗星子之间……” 连胤轩眯眼,剑眉拧起来,只见七星中尤以第二星最为闪亮,第三星相对弱一些,但两星之间竟然多了一颗毫不起眼的小星子,离第三星极近,“亚父,这是何意?” “王爷,那是天女星,介于第二星与第三星中间,等到她亮起来,定能助她旁边的星子光芒四s。只是到底是助她左右的哪一颗,就要看她与两星的距离。以目前看来,她离第三星比较近。” “亚父的意思是会有天女助本王一臂之力?”连胤轩剑眉一挑,冷笑起来:“荒唐,本王的大业岂可靠一个女人?!” “呵呵。”亚父捋捋胡子,笑了:“此星象可做此意解也不可做此意解,总之,王爷命中定是有这样一位真命天女存在的。” “本王的真命天女已经存在了,亚父说这话又是何意?”连胤轩利眸一眯,心头陡然被弄得烦躁起来。加上先前为亚父接风洗尘的一番对饮,亚父始终说些劝他与煞星女圆房的话,遂有了丝丝怒意。 亚父这话,含了对他的质疑。 “王爷。”亚父听罢他的话,陡然语重心长起来:“老夫也只是一种揣测,这天女星出现得突然,也许一直是隐隐存在的,却在王爷娶亲的那一r陡然现了身……” “所以,亚父想让本王碰遍所有在那r出现于本王身边的女子?包括萧阑歆?那一r,萧阑歆也入住了我景亲王府!”连胤轩怒起来,利眸一眯,看向一直尊敬有加的亚父:“亚父,您这番说辞让本王怀疑是不是胤韬给您灌了什么迷'药!” “哎……”面对男子的怒气,亚父只有无奈的叹了口气,老眼沉着:“王爷息怒,这些全是老夫的猜测,到底是哪个女子自是天机不可泄露。只是小王爷这病得的奇,王府也多了些怪事,煞气之说,王爷不可不信。” “煞气?”连胤轩倒是冷笑起来:“到底是煞气,还是人为,不久就见分晓了。本王倒要看看她能撑多久!”将手中的玉盏捏碎,他想起那双gg净净的水眸来。 越是遮掩,越是装无辜,他就越是不放过。她是没有一分内力,却是精通医术,这易容术与制毒术又能差到哪去!难不成胤韬会弄个手无缚j之力的大家闺秀来“克”他! 可笑!如果胤韬真有那么简单,他把头颅砍下来给他当蹴鞠。要知道江湖上现在盛行一种化功散,服一剂可让内力暂时消失一阵,可做障眼法。他不信胤韬想不到这一点上去。 “王爷,你想怎么做?”见此模样,亚父些微担心起来:“不瞒王爷,其实此女子是有旺夫之相的。”只是奉劝王爷不必做得太狠绝才好。 “亚父,为何还是要帮她说话?”连胤轩沉静下来,看着亚父,眸子y沉。 “老夫不是帮她说话,只是为王爷着想。”亚父捋着胡子,答得坦然。 “亚父!”他盯着亚父,明显怒了,“本王现在去见云坤,亚父请便吧。”“豁”的从石凳上站起身,穿了大氅挥袖大步走出凉亭。亚父这番话,着实惹怒他了,他不想再谈下去。 “王爷……王爷……”亚父随后起身,站在凉亭里望着男子渐渐远去的高大背影,颇是无奈。再这样劝下去,估计会适得其反的,他还是慢慢来才好。 连胤轩刚弯过九曲桥,走了几步,院外的侍卫陡然跑来对他揖手报告:“禀告王爷,门外有个竹清院的小丫头求见,等了半个时辰,说是苏么么让她过来的。” “竹清院?”连胤轩眉头皱了一下,看一眼身后的连鹰:“你去看看,本王现在去书房。” “是的,王爷。”连鹰面冷,几近无表情,收到主子命令后便大步朝院门口走去了。 连胤轩大氅一扬,带着侍卫直接往远处的书房而去。 “三王爷。”书房里叶云坤早在等着他,平r虽情同手足,却依旧是起身对他行叩拜之礼,“王爷,你终于来了。” 连胤轩取下身上的大氅j给奴仆让他们退下去,望了望叶云坤身后:“西门为何这么久不见踪影?” 这西门公子,即是飞云山庄的二庄主西门墨玄。 “墨玄他……”提起这个义弟,叶云坤有些无奈:“他估计又醉倒在哪个花魁的软香温玉之下了,请王爷见谅才好。” “本王早知是如此。”连胤轩反应平淡,在书桌后坐了,道:“何事?” 叶云坤吊着的心安稳下来,连忙道:“王爷,皇上这次不仅派了两万兵马将卞州团团围住,并下了懿旨赐死苍月国质子。” “噢?”连胤轩倒是吃惊了一下,剑眉挑起:“他想将卞州和苍月一起吞并?倒是做了件让本王另眼相看的事。” “这苍月……” “叩、叩。”正说着,门外陡然响起了敲门声,打断门内的j谈,是连鹰的声音:“王爷。” [正文:026] 连鹰走了进来,手中握着一张纸,先是看了看一旁的叶云坤,再对主子道:“王爷,这是景王妃自己开的药单,苏么么让人拿来给您过目。” “是吗?”连胤轩瞥了一眼药单,看向叶云坤,示意他稍后再谈。叶云坤明了,问了一句:“王爷,可是新王妃病了?王爷成亲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京城来的新王妃呢。” “云坤,你想见见她?”听他如此一说,连胤轩倒是站起了身,绕过来走向门口,“这次既然来了,本王就带你去见见她,看胤韬给本王送了怎样一份大礼。” “呵呵,云坤倒是没有赶上喝王爷的喜酒,实在可惜。”叶云坤笑着,连忙从椅子上起身却没跟着往外走,“只是王爷,如此夜深,怕景王妃歇息了去,云坤还是改r再探望吧。”而且,他刚才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去是不去?”连胤轩回头看他一眼,没有再说其他,带着连鹰往僻静的竹清院走。 叶云坤无奈,只好跟上。 到了竹清院,只见一院的萧瑟,廊檐下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摇晃晃,散发微弱的光晕。叶云坤眉头皱了一下,才明白新王妃在府中的待遇。 再见前面伟岸男子高大冰冷的背影,不得不在心头叹了口气。如果这女子果真是无辜的,那就是造孽了。 “王爷,您来了?”小楼门口,早有个小丫头守在那了,正是给苏么么通风报信的风娇。风娇半个时辰前是将药单呈给苏么么的。因为苏么么曾吩咐过她监视新王妃,一定要将新王妃用的药方子先呈给她看,说是保证府里人的安全。 只是没想到,竟会让王爷去而复返,而且来势汹汹,怕是那药方出了问题。 “景王妃在楼上歇着,刚止了血,奴婢这就去禀报。” “不必。”连胤轩淡淡看她一眼,直接上了阁楼。 在这段时间里,水媚已经为映雪擦拭了汗湿的身子,映雪半梦半醒着,意识十分模糊。听到脚步声,以为是风娇上来了,遂睁开虚弱的眼皮子对坐在床边打瞌睡的水媚道:“快去准备热水,将盆里注个八分满,再为我准备两件g净的衣裳……” “啊……”水媚被惊醒过来,连忙站起身子,急道:“景王妃,您再说一遍,奴婢刚才没听清。” “热水……”映雪不得不撑起虚弱的身子,再说一遍:“准备两件g净的衣裳,风娇回来了,快去。” “噢,好。”小丫头这才听清楚了,急匆匆转身,撩开纱幔,“姐姐,我们去抬热水……啊,王爷?” 躺床上的映雪身子一震,连忙看向外间。只见连胤轩俊脸y沉站在那里,身后跟着另外两个男人,其中一身正气的男人看了内室一眼,立即回避。 “王爷,云坤下次再来拜访。”叶云坤万般难堪,新王妃歇下了还带他来,这王爷到底在搞什么? “穿好衣服出来!”王爷并没有理他,也没有走进内室,只是这样对内室冷道。 “王爷,臣妾已经歇下了,不方便出来。”映雪靠在床头,苍白着小脸,没有动。 “去为新王妃更衣。”男人眸子一沉,吩咐旁边的两个小丫头,“热水不必去准备了,王妃现在不需要。” “是的,王爷。”风娇水媚微微盈身,不得不往内室走。 映雪黛眉蹙了一下,掀被起来,穿了中衣套了外裙,把自己裹个严严实实,再坐在铜镜前把长发稍稍理顺。 “王爷,不知深夜来此找臣妾,是为何事?”让风娇水媚掺着走出去,她对一直冷着脸的连胤轩虚弱一笑,福了福身,“可是刚才有什么东西落在臣妾这里了?” 再看看男人旁边的男子,礼貌盈身。 “王爷?”叶云坤看着映雪倒抽一口气,眼睛瞪得铜铃大:“王爷,原来您娶的人是绛霜小姐?” 连胤轩对叶云坤的话并未做出回应,却是始终盯着在他面前盈盈浅笑的女子,陡然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这药方是剧毒,难不成你抓来给自己服用?!” 映雪脸s一变,顾不得被钳制住手腕的痛楚,看向一旁的风娇。 “奴婢,奴婢只是先将单子呈给苏么么,然后再取药。”风娇低着头蠕嗫,把水媚也吓了一跳:“姐姐,景王妃明明让你直接去府外……姐姐你怎么……” 连胤轩脸s愈加不好看,扯了映雪一把,抓起她的衣襟:“解药!” “王爷?”叶云坤在旁边亦是脸s大变,现在是什么情况?轩王爷对绛霜小姐动粗? 映雪差点呼吸不过来,小手抓住他几乎提起她整个身子的大掌,冷笑道:“即便王爷现在杀了臣妾,臣妾也j不出解药来。” “该死的!”他暴怒,直接将? 第 5 部分 欲望文 第 6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6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该死的!”他暴怒,直接将她甩开身子狠狠砸在墙上,眸子里全是怒火:“本王就依了方子给你抓药,但是……”利眸一眯,闪着y鸷的光芒:“你必须给本王一口一口饮下去!” “你!”映雪撑在架子上,一脸惊惧。 [正文:027] 室内的气氛一时僵硬起来,叶云坤看着眼前的一切,嘴皮子掀了两下,却始终说不出劝慰的话。他总算明白,眼前这个娇柔的女子只是个长相颇似绛霜小姐的女子,也难怪王爷出手如此不客气。 他看了撑在花架上的映雪两眼,没有上前,风娇水媚也不敢去扶她。 连胤轩将手中的药方子扔给两个小丫头,冷眸从映雪身上转移过来:“即刻将这药材取来,熬成药汁给景王妃服下,本王要看着她一口一口饮下!” “是的,王爷。”两个小丫头接了单子,半刻耽误不得,飞快跑下楼。 连胤轩长袍一撩,在椅子上坐下,对叶云坤道:“云坤,坐下,本王等会让你看场好戏。”随后捏起玉杯,浅酌一口清茶,冷冷盯着映雪。 映雪从架子上撑起身子,看过来:“王爷,臣妾一不晓歌舞,二不会弹曲,怕是要扫您兴致了。” 云坤也在椅子上坐立不安:“王爷,夜深了,云坤还是先告退……”总觉得气氛有些隐隐不对劲。 “急什么?”连胤轩大掌一扬,打断他:“让你留下你就留下,本王此刻兴致正浓,很期待胤韬要给本王什么样的惊喜呢。” “王爷……”云坤望了映雪两眼,还是觉得难堪。 连胤轩倒不出声了,默默喝茶,让整个阁楼静默下来。 稍后,风娇水媚便把浓黑的药汁端上来了。甫上楼,便是一阵浓烈的难闻气味,比起一般药汁更要恶臭。 “喂她喝下!”男人长指搁下茶杯,眉头不抬。 “你?”映雪后退了一步,背抵在内室的镂空木墙上。这个男人来真的? 风娇水媚抗命不得,说了声“得罪”便一个抓住映雪的手,另一个掐着映雪的下巴,强制要将药汁灌进嘴里。 映雪挣扎,不肯饮:“王爷,你真要赐死臣妾?” “你说呢?”连胤轩冷笑站起身,朝她走过来,示意两个小丫头先退到一边,冷道:“这副药不正是你为自己准备的?本王只是依了方子熬药给你,你不该感谢本王助你一臂之力么?” 映雪长发散乱,嘴角血痕犹新。听到男人此话,水眸荡漾了一下,牙关咬紧道:“王爷,臣妾还是那句话,即便现在将臣妾赐死,臣妾也j不出解药来。” 连胤轩盯着她,眸子愈加没有温度:“你就撑吧,本王倒要看看你能撑多久!给本王将这药给她灌下去,一滴不许剩下!” “是的,王爷!”旁边的两个小丫头怯怯看映雪一眼,不得不端了冒着热气的药汁再次上前。 “我自己来!”这次不等风娇再抓住她,映雪竟是主动接过水媚手中的药碗,仰起头就是一口饮下,“即便臣妾死了,也拿不出解药来,因为根本就不是臣妾做的,呵呵。”对惊讶的男人冷笑着,嘴角又是一条新血痕流出,身子立即瘫软了下去。 只觉得,解脱了。 “该死的!”面前的男人暴怒,一把搂起她,立即用指锁了她身上的几道重要x位,对意识朦胧的她吼道:“想死?!没那么容易!本王定要慢慢折磨你,直到你肯j出解药!” 她绽放一抹虚弱的笑痕,脖子一软,昏死过去。就让她痛吧,终于明白,死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可是,她没有死,也没有解脱。当再睁开眼,窗外的y光刺痛了她的双眼。她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眯起眼。 “景王妃,您醒了?”一身浅绿罗裙的水媚端着铜盆走进来,吃了一惊,连忙放下铜盆跑过来,“您醒了,太好了,奴婢去告知太妃娘娘!小王爷也刚刚醒过来,太妃娘娘正高兴着呢!” 映雪是醒了,身子却很虚弱,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虚弱道:“先扶我起来。” “噢,好。”水媚止住向外跑的脚步,连忙过来掺映雪,笑道:“景王妃,您胆儿真大,王爷只是吓唬您的,您怎的真喝了呢?!” 映雪靠在床头,随意问道:“王爷呢?”他不追究了吗? “王爷出府去了,已有十r之久,太妃娘娘刚派人去知会轩王爷小王爷醒过来的消息了,估计今晚会回府。” “噢。”映雪淡淡回应,意识十分朦胧,原来睡了这么久的,“那为何没死?那药,是剧毒,用来泡药澡的。” “是景王妃您命大,王爷在您昏厥的当会就用内力给您出来了,现在可能还有些余毒,不过休养段时间就没事了。” 映雪眉头蹙了一下,没出声,被这个男人救过来不是好事。 “景王妃?”水媚倒是盯着她的额头,支支吾吾起来:“您额头上的那一片是胎记吗?” “……”映雪心头一惊,意识清醒过来,有些急:“水媚,你看到什么了?” “奴婢,奴婢为您净脸的时候,看到一大片红s,似是一朵红莲……难怪景王妃您喜欢留刘海……” “呵呵。”映雪眸s暗下来,苦笑一声自嘲道:“今r你看到我的真面目,会觉得我是个妖孽吗?这大块胎记就是我异于常人的地方,在我十四岁那年陡然出现在额头,从此再也不能消去……” “不会的,景王妃。”听主子如此坦诚落寞,水媚急了,道:“奴婢觉得那朵花儿很好看,特别是王妃您冰肌玉肤,丽质天成,衬上这朵花儿,似天女……” “你倒是第一个如此说的人。”映雪淡淡一笑,将落寞埋进心底,再问道:“除了你,还有其他人看到吗?” “风娇应该没有看到,风娇这段时间一直在太妃娘娘那里,都是奴婢为您擦拭身子更衣的,也没有其他人来这楼里……至于王爷,那r也只是用了很短的时间为您毒,奴婢不知道王爷有没有看到……” 映雪静静听着,道:“水媚,你先出去,我想换件衣裳。” “那奴婢帮您。” “不必,你先出去,我只是换件简单的衣裳,等会去看看小王爷。” “好的,那奴婢在外间守着。” “恩。” 等水媚退出去把纱缦放下,映雪轻移莲步走到镜子前,把亵衣轻轻褪了,露出藕s肚兜转过身子。只见镜子里是一片水嫩雪白无一丝瑕疵的玉肌,娇好的背部线条,只是隐隐有些淤青,但也渐渐淡了。 映雪终于抒了口气,原来那片胎记没有显现出来的,真是吓了她。 [正文:028] 京城王宫,层层朱门高墙,叠叠气势楼宇,彩s琉璃瓦在烈y下折s夺目光彩。 只见一唇红齿白的公公带着宇文丞相和一穿g净深蓝布衣的七尺男子急匆匆往养心殿走,背影十分匆忙,“丞相大人,请走这边。” 三人穿过长长的回廊,转过廊角,大老远便听得殿内传来阵阵笑闹声。 “皇上,臣妾在这里,快过来……” “皇上,过来这边……” “皇上……” 公公在门口站定,看了门口的两个宫女一眼,对门内道:“皇上,宇文丞相来了。” 门内立即安静下来,只听得一懒洋洋的男声道:“朕现在没空,让他改r再来,或者让他去找母后。” 话音落,门内笑声再起,一阵高过一阵,硬是把门外的人忽视了个彻底。 宇文丞相浓眉一皱,揖手道:“皇上,臣有重要的事禀报。” “宇文卿家,你烦不烦?”门内的人开始不耐烦了,一把扯下蒙在眼睛上的香丝帕,气汹汹坐在龙椅上,“你们退下吧,朕没心情玩了。” “皇上?”五六个穿得花枝招展的妃嫔齐齐走过来,将穿着龙袍的男人围了个严实:“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连胤韬沉着脸摆摆手:“都出去吧,朕现在心情不好,都出去!” “是的,皇上,臣妾这就退下。”见男人脸s不大好,几个女子也敢不再闹,轻轻盈了盈身,乖巧的准备退出去。 “真儿,你留下。”赫连胤韬却又出声叫住一个穿浅黄薄纱衣的貌美妃嫔,并对她招了招手。 “是的,皇上。”那女子一脸惊喜,忙不迭又轻移莲步走回来,顺势坐在了胤韬腿上,让他搂个满怀,“皇上,宇文丞相来了,臣妾怕不方便。” 扭扭身子娇嗔着,又哪见得一丝不方便的意思。其他被冷落的妃嫔见此情景,在心底气得牙痒痒,跺了跺脚不动声s退出去。 外面的公公和宇文丞相早对此见怪不怪,对几个妃嫔按照礼节行了礼,踏进门来:“皇上。” “宇文卿家,找朕何事?”赫连胤韬一手逗弄怀中女子的小嘴,一边漫不经心问着,差点没把下面的宇文祁都气个半死。 宇文祁都铁青着脸,揖手道:“禀报皇上,臣是为景亲王的事来。” “三弟?”连胤韬这才将注意力放回来,停止和爱妃的调情,一脸急s:“他又弄出什么事来?朕不是刚刚派了两万精兵去卞州吗?” “回皇上,那两万精兵的确将卞州包围得水泄不通,景亲王也没什么行动,但是……”停顿,音调拖长。 “但是什么?”连胤韬同样脸s不好看,他最讨厌宇文祁都这副德x,目中无人欺君犯上,但又拿他没法,让他这个皇帝做得十分窝囊。 “但是景亲王似乎并不感激皇上您的赐婚,大婚翌r,便将新王妃发落于废弃院落,实在是不把圣恩放在眼里……” “原来是为此事。”连胤韬缓过气来,大掌一挥,毫不在意道:“管他怎么处置,那是他的事,朕管不了。” “皇上,难道你忘了这次赐婚的目的?如果让景亲王一直冷落她……”宇文祁都憋着气,耐心提醒。 “噢,朕想起来了。”连胤韬眸中浊光一闪,这才想起正事来,继续道:“成效如何?那煞气管用吗?”也不管旁边妃嫔在场,问得十分直接。 “皇上……”宇文丞相望望连胤韬怀里的女子,老脸绷着,不肯再往下谈下去。 “宇文卿家,不碍事,你继续说。”连胤韬搂着女子,不肯松手,有些故意。 宇文丞相脸s更加难看,冷道:“皇上,老臣无话可说!” 连胤韬这才放开怀里的女子,示意她退出去,并撤了殿内所有的宫女太监,道:“宇文卿家,这下你满意了?朕早说过让你去找母后,母后最近赏花赏厌烦了,正需要找些事做。” “太后娘娘凤体微恙,老臣不便打扰,还是请皇上听老臣将事情禀告完可好?”宇文丞相脸s青白j加,音调越来越高。 “宇文卿家,你说你说,朕听着呢。”连胤韬索x身子一软,瘫坐在龙椅上,不大一会便打起瞌睡。 宇文丞相冷冷看一眼,站直身子冷道:“煞气之说,老臣还是让楚幕连来说吧,他曾经接触过那个煞星女两年,对煞气之说十分了解。” 说着,已将身后的布衣男子往前请了一步,示意他如实禀报。 “楚幕连?”连胤韬总算来了点兴致,将眼睛掀开一条缝望着底下一直很沉静的肃穆男子,轻佻道:“你就是那个煞星女命定解煞气的男子?名字中带‘连’,哈哈,真是好名字……” 只见底下的男子,一袭合体简单布衣,十分清新俊逸;墨发披散肩头,剑眉长而平稳,星眸温润如水,颇为温文尔雅,哪像得术士模样? “草民楚幕连叩见皇上。”楚幕连任龙椅上的国君打量,衣摆一撩,不卑不吭跪地叩拜。 “宇文卿家,你确定他会命相?”连胤韬总算把整双眼睛睁开了,坐直身子问出心头的疑问,大掌一挥十分好奇,“平身吧,快为朕讲讲这煞气之说。” 楚幕连站起身来,看了旁边的宇文丞相一眼,揖手道:“回皇上,草民曾于两年前从苏家将苏映雪接往烟暮山,为其算得她这一生确实带煞,而她命格中为她解煞气的男子正是草民楚幕连。” “果真?!”听男子如此一说,景祯皇帝的瞌睡全醒了,连忙从龙椅上站起,朝底下的布衣男子走过来。 [正文:029] 天s又黑了,王府里再次热闹起来,喜庆小王爷平安无事苏醒。映雪站在窗边却被禁了足,傍晚换了衣衫,被守在院子门口的家丁拦了,不许出去。 只觉得,这男人防她太深。既然这样,她便安静待在这里就是,不过已叫了水媚去看看外面的情境。 不大一会,水媚气喘吁吁跑回来了,细白的额头上冒着汗珠子。 “景王妃,小王爷健康着呢,正在前厅吃着酒水,轩王爷也在……不过,府尹大人竟也来了……” “是为何事?”映雪心头一紧,想起京城的爹爹半个月没有消息。布公公明明说过只要她和景亲王拜了堂,就会禀报皇上放过她的家人。只怕这多r没有消息,心头寒碜着。 “好象是来拜访阑歆公主的,景王妃您是不知晓,这京城来的阑歆公主竟把王府当成了皇宫,吃穿挑着不说,还打骂府里的丫头,前几天去街上看中一串玉珠子,硬是让人把那首饰店掌柜打个半死,拆了他的店,只因那串珠子是东大街李家小姐订下的……” 映雪眉头蹙了一下,没做太大反应,这娇贵公主的脾x,又有谁不知呢。她问道:“府尹大人是来接阑歆公主回府吗?”倒是奇怪,连胤轩放任她恣意妄为。 “应该不是。”水媚摇摇头,用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阑歆公主不会跟他回府的,她现在缠着轩王爷还来不及呢。不过,似乎是圣上知道了此事,来探探虚实。” “圣上?”映雪眼眸盈亮,转过头来:“还有没有说其他事?比如关于我的?” “没有。”水媚奇怪望着主子,该说什么吗?那邹府尹从来跟王爷是不大对盘的,这次如若不是为公主的事,他才懒得来王府呢。 “不过刚才府外来了两个乞丐,直呼景王妃您的闺名,说是来找小姐的,关管家见是两个乞丐,便打发走了。” “他们叫什么名字?”莫非是芷玉?只有芷玉会记得她的。 水媚歪着头想了想:“好象是一男一女,还带了个小孩,叫什么玉的。当时隔得太远,没听清……” “他们往哪走了?”天,真的是芷玉吗?映雪精神大震,迈开步子便往楼梯口跑去。却因身子有些虚弱,踉跄了下。 “在王府西后门,刚走不远。”水媚连忙跑出来掺住她,可是又想到了一个问题:“王爷下了命令不让您出这个院子的,奴婢怕……” “不怕,我只是出去找我的亲人,他不会怪罪的。”映雪已步下楼去,她怕再耽误下去,芷玉他们会走远。 只可惜,门口的两个家丁死也不肯给她们放行。无奈之下,映雪只好往那片荒凉的地方走,她记得那里有块废弃小门的。 水媚却不敢上前了:“景王妃,那里好黑,奴婢不敢去。” “好,那你在楼里待着,我马上回来。”映雪只好独自一人往那口枯井处走,因为院子里的小后门在那一块。 那里果然是黑漆漆一片,可能由于今晚没有月亮的原因,比平r黑得透彻。走进去,竟然有野猫儿蹿过,发出怪响,让映雪整颗心提到嗓子眼。 她摸黑走到枯井旁边的隐暗小门,拨去枯掉的爬藤,使劲用力拉那绣掉的门环。这小门其实只有一人宽,是暗门,哪个院子都有的,只是竟然拉不动。 上次她明明记得没有上锁的,奇了,难道是连胤轩让人锁上的?倒是想得周全。 不死心再拉了一把,“咯吱”一声闷响,竟然又开了。只觉身侧刚才有股冷风卷过,明显有硬块砸在门锁上助了她。 “谁?”她立即回头,却哪里见得到人的踪迹?却始终觉得暗处有双眼睛盯着她,甚至在笑。她陡然想起那夜的那个白衣身影和枯草上的血迹。 “谁?”她在黑夜里再问了声,其实对她来说,她更能看清黑夜里的东西,毕竟,她在黑暗里待了整整八年。 只是,四周依旧是沉默,没人应声。 她眉头一蹙,没时间再问下去,从小窄门走了出去。一出来,又是一番天地。四周大灯笼高挂,青石铺地,假山云叠,依稀见得回廊里丫鬟们端着酒菜穿梭的身影。 她倒是迷茫了,嫁入王府这么久,她竟然是不知道王府后门的。向左走了几步,只见得一条清澈的池子,高高的戏台在对岸耸立,似乎越走越深了。 她有些焦急,快步朝远处回廊里的丫鬟们走去。罢了,此刻还是问问才好。却在转角处,与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撞了。 “你有没有撞到?”来者竟然先是扶了她,瞧瞧地上:“东西打翻没?本王一时走得急,没太注意。”原来误以为她是端菜的丫鬟。 “没有。” 等看清,两人皆是一愣:“是你?”这个男子,正是昏睡了半月之久的小王爷连温祺。只是这次,他没有再那样对她急声厉s。 他放开她,仔细瞧了她几眼,惊道:“嫂嫂果然长这模样,难怪王兄不肯让别人瞧见,硬是将嫂嫂藏了起来。” “什么?”映雪听得有些莫名其妙,不安的望了四周一眼:“小王爷,我现在有急事,先告退。” “去哪里?”这次,是另一道低沉醇厚却寒冰三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正文:030] 映雪背影一僵,回头。只见她那离府十r之久的夫君正朝这边走来,今r的他倒穿了一袭料子顶尖的浅s袍子,厚实的肩背,颀长的身子,面如冠玉,颇有玉树临风的味道。 “你去哪里?”他盯着她,又问了遍,深邃眸子依旧冰冷。 “王爷,臣妾只是随意走走。”她盈了盈身,轻声回应,不看他。 “给本王回去!”他又决绝起来,唤来附近的两个丫鬟:“扶景王妃回竹清院,不得本王手谕,不得出来。” “王爷。”映雪这才抬起眼来,直直看着他:“你这是在软禁臣妾吗?臣妾只是在府里走走,何错?” “何错?”他俊颜一黯,眸子犀利了:“你错就错在是胤韬那边的人,这座王府除了竹清院,哪里都没有你的容身之处!难道,你会蠢到没有这个认知?” 唇角微微上弯,呈现一抹冷笑,再道:“现在滚回你的竹清院养好伤,本王很期待你的下一场好戏,记住了!将她扶回去!”那双眸子,竟是噬血的寒,原来他依旧认定那一碗毒药是她作的戏。 她轻轻后退了一步,甩开旁边两个丫鬟的靠拢:“今r府里大办喜宴,臣妾身为嫂嫂何以不能来看望小王爷?王爷,臣妾自进门,生是景亲王府的人,死亦景亲王府的魂,难道连在王府走动的权利也没有?” 说完,淡淡笑了:“还是王爷体恤臣妾大病初愈,身子不适,不宜四处走动?”这一句,让男人眯起了眸子,道:“本王正是体恤爱妃的身子虚弱,受不住累,来人,给本王将她扶回去!” “王兄!”连温祺在旁边看了会,终于出声了:“王兄,既然王嫂想出来走走,你依了便是,出来透透气,对身子有好处。就像我,睡了半月之久,醒来便能大吃大喝了。” 连胤轩很诧异看向弟弟,冷冷提醒道:“看清楚些,她不是绛霜!”脸s依旧不大好看。 “我知道。”连温祺微微一笑,俊脸上隐隐有丝羞涩:“王兄,温祺替你代娶的那天就知晓了,绛霜才没她这般温柔,要不然大婚那r醉酒进新房,早被她一脚踢出来了……” 见哥哥和映雪的脸s都不大好看,又连忙改口:“呵呵,那r阑歆公主给我多灌了几杯,我酒量浅,都不知道自己进了哪里……只是旁边老有人叫‘新娘子’,所以记下了……王兄,王嫂别怪罪……” 说回来,他对新嫂嫂还是比较有好感的,那种感觉是一眼便生,所以直觉嫂嫂不是个坏人。虽然代娶的时候态度不大好,却是由于那京城来的太监和邹长青,并不是针对她。 这几年,那邹长青始终与大哥水火不容,为狗皇帝盯梢,将王府的一举一动全呈给狗皇帝那边的人,放任乱党制造事端,妄想借暴民之手除去大哥…… 这些的这些,王府的人可是吃了不少亏,也长了些教训。今r请那邹长青过来吃酒,估计也是大哥在忍一时之气,却只怕是来着不善,善者不来呀! 正想着,那邹长青竟也转了过来,前面走着趾高气扬的骄蛮公主。原来是阑歆公主带着他寻了来。 “胤轩,原来你在这里!”萧阑歆甩甩香帕子,踩着凤头鞋“噌噌”扑向皱着剑眉的连胤轩,“难怪半天不见你和温祺的身影,原来是来这里了。哟,这不是我们新进门的景王妃吗?何以脸s这般不好?” 见连胤轩避开了她,她假笑两声将注意力转到映雪身上,打量了一番,用帕子掩嘴笑道:“王嫂身子可好点?当r听说王嫂一时想不开要服毒自杀,可把阑歆吓坏了,阑歆长这般大,还没见过这样的事呢,呵呵。胤轩你也真是的,怎么能让王嫂做出这样的事呢?” 连胤轩冷冷瞥一眼这聒噪女子,没出声,却是高深莫测朝映雪看过来。 映雪小脸暗沉,回他一眼,道:“只是染了风寒,并无自杀之说,多谢阑歆妹妹关心……” “嫂嫂,这是怎么回事?原来我沉睡的这段r子,王府果然是怪事连连……”弄不清状况的连温祺c上一句。 “可不是,温祺你是不知晓,你沉睡的这些r子王府发生了好多怪事,包括你莫名其妙睡半月之久,太妃娘娘咳嗽加重……”一听此话,萧阑歆又是止不住了话匣子,连讽带刺看着映雪:“都说是灾星入了府,所以致使王府不得安宁……温祺你想想看,这个府里多了谁?” “不是多了公主你吗?”连温祺张嘴便道。他实话实说不是,这个府里,就她是外人。这个外人可是把王府搅了个天翻地覆,比那帮乱民贼子还厉害。 “温祺!”萧阑歆这下脸s可难看了,看一眼在旁边准备看好戏的连胤轩,跺跺脚:“本公主怎么算是外人呢,我与胤轩是青梅足马,自小一起温书习剑……” “这个我倒不知晓,那个时候,我估计还在玩弹珠……” “温祺!” “王爷,臣妾先告退。”见此情景,映雪静静走过来,对一直冷眼旁观的男人轻轻盈了盈身。她还要寻芷玉呢,没时间跟这骄蛮公主在此闲扯。 她话音刚落,萧阑歆立即对连温祺闭了嘴,看过来:“王嫂这般着急要去哪?王府正在为温祺喜庆呢,怎能少了王府的当家主子?” “当家主子”四字,咬得特重,那眸子里净是高高在上的讥讽。又哪有一丝让映雪来吃酒的意愿,全是让她下不了台罢了。这个女人自是明白,连胤轩绝不会让这个煞星女入得台面。 只是,连胤轩却让她破了功,他对向他盈身想要逃开这是非之地的映雪道:“阑歆此话说得极是,爱妃身为当家主子,又岂能在这样的场合少了你?如若本王亏待了你,只怕又有人要说什么了。” 最后一眼,是看向萧阑歆身后的邹长青。冷冷的,唇角勾起一个弧度,眸子闪着精光。萧阑歆总算没太笨,立即顺着那视线看了过来:“邹大人,你说什么了?” “臣不敢!”邹长青连忙把头颅垂低,不肯说其他。 连胤轩没再理会这两人,看向一脸急s的映雪:“爱妃,随本王去前厅吧,本王要将你介绍给某些人认识才好。” 映雪看着他的眼睛,在心里打了个突,道:“臣妾大病初愈,不便饮酒,怕扫了王爷和贵客的兴致。”她只是想起那一r,他特意带了个叫云坤的陌生男子来,让她当众饮毒药给她安上莫须有的罪名。 只怕这次,也好不到哪去。这次是她自投罗网,而他的目光,比起上次更危险。 “无妨,不必饮酒,本王只是让你这个新过门的景亲王妃露露面。爱妃,难不成这点大体也不识?”他眯起眼,执意要她去,竟也不再提送她回竹清院的话。 “胤轩?”萧阑歆在旁边有些急,这个男人,在搞什么? 连胤轩看她一眼,眸子y冷:“叫本王王兄或王爷,本王忌讳直呼其名!”说完,又将视线转到映雪身上,深邃的眸子里复杂一片,“去是不去?” 映雪在心头轻轻吸口气,悄悄捏紧手中的帕子:“既然王爷执意让臣妾去,臣妾自不敢扫王爷的面子,只是,臣妾想先请王爷帮臣妾寻两个人。” “什么人?”他拉开一些和她的距离,眼神高深莫测起来。比起羞辱她,他对与她接触的人更感兴趣。 “一个叫肖芷玉的女子,与臣妾同岁,还有与她随行的一个男子和一个小孩。臣妾希望王爷能寻回他们,并将他们收入王府。” 他微微思索,墨眸深得不见底:“没问题,本王定会寻回他们。”然后,追根朔源,一并歼灭胤韬埋在他身边的眼线。 [正文:031] 入得前厅,一屋子的人全朝她看了过来。 太妃娘娘,亚父,青楚,叶云坤,苏么么,以及关管家与一众人家丁丫鬟,都静静看着,倒是八仙桌旁的几个陌生人个个面露惊讶,止了谈笑。 “太妃娘娘,这可是三王爷新娶的王妃?”有人开口问了,此人穿一袭亮紫对襟衫,不同于这里的立领直身,前襟十分繁琐,且用s比较大胆。其容貌更是异于天景人士,虽也是墨发黑眼珠,却深眼窝高鼻梁,轮廓过于深刻。不见俊美,倒是粗犷。 “多罗王,这正是贱内。”不等太妃娘娘回答,连胤轩便带了映雪走上前来,并为其介绍:“她这几r感染风寒,身子十分不适,本王怕传染给大家,便让她在房里歇了。”说着,竟细心掺着映雪入席。 “多罗王。”映雪对此男子礼貌盈了盈,配合连胤轩入座。虽然心头非常忐忑不安,却也想着静观其变。瞧这桌上的阵势,这男人估计也会收敛点的。 入了座,竟发现多罗王的视线一直盯在她身上,不肯移开。遂有些尴尬,举了酒杯,道:“妾身敬多罗王一杯,刚才身子不大适,未能及时出来见客,多有唐突,还请多罗王担待。” 多罗苍铭这才收回心思,笑着举杯:“景王妃言重了,该是我这多罗王上门打扰了各位,请!” 映雪回以一个“请”的动作,掩袖仰头一饮而尽,却是美酒入喉,被那辛辣呛得轻轻咳嗽了几声,小脸通红。 连胤轩先是静静看着,随后轻轻取过她手里的酒杯,轻声道:“你身子还未痊愈,少喝些。” 映雪没反应过来,被这男人的转变弄愣了。他竟然关心她?旁边的人亦是惊讶不已,特别是青楚和萧阑歆,差点没被吓掉下巴。太y打西边出来了吗? 一室的人,却只有太妃娘娘和亚父一脸忧s。其他的人,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他们所看到的。 多罗苍铭一口饮尽杯中酒,再笑道:“原来景亲王妃不会饮酒,呵呵,景亲王该多代饮几杯才是。” “那是那是。”连胤轩笑着回应,自是举起酒杯道:“本王代贱内再敬多罗王一杯,多罗王远来是客,本王已吩咐下人准备好房间,请多罗王屈就寒舍一晚。” “打扰了。”多罗苍铭笑笑,再次举杯一饮而尽。 等到这多罗王酒足饭饱,差点软成泥,这酒席才散了去。映雪没吃几口,便回了竹清院,倒是奇怪这个男人没有再次当众羞辱她,反而十分温柔。 这种转变,很奇怪。 回竹清院的路上,竟又遇上了萧阑歆。这公主二话不说,上前一步就要打她耳刮子:“姓苏的,你来真的?”似乎把先前受的气都发泄出来了。 映雪一把抓住她挥过来的手,冷道:“公主请自重,别忘了,我现在是你的王嫂!” “我呸!”萧阑歆手腕一使力,将映雪纤细的手掌扭转,并故意一撇,借酒装疯道:“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是皇帝哥哥的一颗棋子,死活都是一条贱命,竟然还妄想做景亲王妃!你在胤轩眼里算什么东西?” 映雪本来是被这刁蛮女子弄疼了手腕,知她是有些拳脚功夫,避开了一些。现在听到这番侮辱,心头也有了气,道:“我是没地位,但你娇贵的公主又能好到哪去?得不到人,竟是找我出气,有本事你找他撒野去!” “贱人!”萧阑歆被揭了痛处,又想不到映雪会回嘴,一时怒火攻心狠狠一巴掌扇过来:“本公主叫你回嘴,贱命一条,竟敢跟本公主顶嘴,如果是在皇宫,本公主早叫皇帝哥哥灭你九族……” 映雪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冷笑道:“你也知道这里不是皇宫,荒蛮之地天高皇帝远,你公主娇贵之躯在这里也不过贱命一条!” 说着,撑起扶在廊柱上的身子,抬手就回了萧阑歆一巴掌:“这一巴掌,是我这个做王嫂的还给你的。长嫂如母,公主妹妹你该知晓这个理。还有,不要动不动就叫人‘贱命’,你公主千金是人,我们平民百姓同样是人!” “你竟然打我?”萧阑歆被这一巴掌扇愣了,她万万想不到这个病弱好欺负的女子会还手,长这么大,她可是从未被人打过巴掌。别说是皇帝哥哥,就是太皇太后也不会多责怪她两句的。现在,这个被她称做贱命的苏映雪竟然敢打她!这口气她如何咽得下! “本公主叫你还手!”她疯了般朝映雪扑过来,这次不再是用巴掌,而是用她在皇宫里学的一些防身招式提起脚就朝映雪踢过来,又快又疾。 “公主!”这下可把萧阑歆身后的丝竹和送映雪回竹清院的两个小丫头吓坏了,“公主,景王妃……”却是拉不住,眼见映雪躲闪不及,身子向后倒滚下长廊转角处的几坎石梯。 “贱人!”那萧阑歆竟是还不解气,追过来,对着躺在地上的女子又要抬起一脚,“本公主让你还手!” “阑歆公主!”一声吼,制止了她再次踢下去的脚。她抬头,只见太妃娘娘让苏么么掺着站在正前方,一脸y沉,陪同的还有小王爷连温祺。 “嫂嫂!”连温祺连忙奔过来瞧映雪的伤势,先是有些碍于男女授受不亲,后看了母妃一眼,才抱起地上的映雪往竹清院奔,“快去请大哥,还有御医。” 宁太妃看了一脸尴尬的萧阑歆一眼,对身侧的苏么么道:“尹儿,为公主准备行装,务必在今夜将公主送回邹府。我们景亲王府太小,怕招待不起阑歆公主。” “太妃娘娘……”一听此话,萧阑歆急了,悄悄掐自己几下,挤出两泡眼泪:“姨母,是王嫂先打了阑歆一巴掌,说阑歆顶撞了她……您瞧……” 说着,将自己被打的右脸指给宁太妃看:“这里还肿着呢,好痛……”见宁太妃冷冷盯着她不出声,又挤出两滴委屈的泪水:“刚才嫂嫂不小心跌倒,阑歆只是想去扶她……” 宁太妃瞧了她一眼,终于出声了:“哀家不管你跟她之间有什么恩怨,也不管你们此行是何目的,既然她嫁入了我景亲王府,就是我景亲王府的人。哀家只求府里平顺安宁,不知公主可否明白哀家的意思?” “阑歆明白,阑歆知错了,求太妃娘娘不要赶阑歆走……”听此话,萧阑歆不得不撒娇的抓住宁太妃的衣袖,哭成了泪人儿,“姨母,阑歆真的很喜欢这里,阑歆历经千辛万苦就是为了来这里,求您不要赶阑歆走,姨母……” 宁太妃轻轻抽回自己的衣袖,对苏尹儿淡道:“去为公主打点一下,顺便通知邹府尹再来府上。”语毕,已转身往回走,雍容淡然的面容上有丝不悦。 “太妃娘娘?”萧阑歆收住眼泪,不死心的再叫了声。却见宁太妃脚步不停,直接走入转角,非常决绝。 眼见前面的两个身影消失在转角,萧阑歆杏眼一眯,脸上的脆弱与委屈片刻转瞬即逝:“你竟然赶本公主走?哼,你让我走,我就偏不走,连胤轩,我一定会得到你的!等着瞧!” “公主?”旁边的丝竹小小叫了声,只觉一阵冷气萦绕全身。 那边。 连温祺并没将映雪抱回竹清院,而是在半路遇到了亚父,再依亚父之言将映雪抱到了连胤轩的房间。此刻,映雪朦朦胧胧意识有些模糊。原本身子被那毒药侵蚀,加上现在被这样一折腾,更显虚弱。 等被放在榻上,她便睡去了,也不知晓在哪。 随后,御医也被请来了。而书房里的连胤轩听得下人通报景王妃被送入他房里,剑眉一皱,立即往这边赶过来。 [正文:032] 景王妃和阑歆公主争执一事,立即在府上传开了。那邹长青刚吃了酒打道回府,才刚让内人为他宽了衣,便即刻又被请回了景亲王府。 整了一辆气派的马车,自己坐着软轿,沉着脸往王府行去。哎,若是把这骄蛮公主接进西荣府来住,简直就是他嫌老命长,要在府里供一尊活菩萨折腾自己。 大半个月前送了那布公公回京,明里暗里提醒着定要把这公主来卞州的事告知皇上,然后等皇上派人将她接回京。哪知这公公一拖就是十几r,硬是没个音训,没把他急死。这下可好,景亲王府要赶人,终于把这麻烦摊他身上了。 “快一些。”朝轿夫吼了几声,发泄发泄心头的气闷,这几年受景亲王的气还少吗?现在又给他来这一出。哎,真是不想让他安生呀。 “……”四个轿夫也怠慢不得,立即加快脚程三下两下便过了转角,平平稳稳往王府赶。却也恰好与另一顶两人小轿擦身而过。 那轿里坐着的是位管家打扮的人,大几十岁的模样,山羊胡老谋深算的眼,正是北宁府的管事。他袖子里藏了一封将军主子给邹长青的密函,也不等门卫通传,直接从那邹府(西荣府)的侧门进去了,就这样与邹长青擦身而过。 而王府那边。 将萧阑歆送回邹府这事,连胤轩在回东漓院的路上听说了,听罢是母妃的决定,也没说什么话,默认了。 进了东漓院,直奔他的主居,身后的小厮差点跟不上他的脚步。王爷这模样,是在兴师问罪来了么?谁都知道王爷忌讳新王妃进入王爷的东漓院,大婚翌r便将王妃赶出去了,一片王妃的东西都不许留。 今r让小王爷将新王妃抱进去了,也不知这冷x子的王爷会发顿什么样的火,而且刚刚新王妃还与那阑歆公主打了架,这不是火上浇油么? 路上,东漓院的管事么么迎上来,急道:“王爷,是亚父的意思,老奴拦也拦不住。本来打算让王妃娘娘进入偏居,但亚父执意……” “本王知道了。”连胤轩打断她,俊脸上倒没有怒意,道:“御医可来看过了,伤势如何?” “不碍事,并未伤及筋骨,只道是王妃娘娘体内余毒未清,需要休养。” “好,那你下去吧。”语毕,已直接往自己的主居去。 屋内,连温祺并未离去,竟是一直留在外室等着他:“王兄,你终于来了,你别怪王嫂,她什么也不知道。是我瞧这里比较近,便将嫂嫂抱了来,想着你们反正也是夫妻……” 连胤轩静静听着,看向内室,只见那个女子躺在他的榻上睡得安详。他并没有发火,也没有走进去,道:“母妃来过了吗?亚父呢?” “母妃和亚父刚刚来过,现在估计都回去歇息了。王兄,那多罗王可是真醉?他可是苍月国的二皇子,竟然公然? 第 6 部分 欲望文 第 7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7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母妃和亚父刚刚来过,现在估计都回去歇息了。王兄,那多罗王可是真醉?他可是苍月国的二皇子,竟然公然来我们府上……我怕……” “怕什么?”连胤轩玩味的勾了勾唇角,望内室一眼,道:“怕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王兄,你明知道苍月国的大皇子在我们天景做质子,而狗皇帝一直与苍月水火不容,我是怕狗皇帝借题发挥……王兄,你到底怎样想的?”连温祺越说越急,见大哥竟是潇洒的在软榻上坐了,拿着茶杯把玩,连忙跟过来:“王兄!” 连胤轩瞧他一眼,突然道:“温祺,最近是不是比较闲?帮王兄做件事可好?” “什么事?”温祺终于被转移话题。 “教她一些拳脚。”连胤轩长指一抬,指向内室,淡道。 “呃?”温祺随之看过去,却吃惊不小:“王兄,这样做好吗?”男女授受不亲先不说,至少也要征得王嫂的同意才行。这个女子看起来娇娇柔柔的,哪适合练拳脚。 连胤轩竟然笑了:“难不成你还想看到她被萧阑歆欺负?那萧阑歆可是泼辣得很。” “王兄,为何你不自己教嫂嫂?”连温祺反问他,随后又恍然大悟道:“王兄的时间要用来陪绛霜的,对不对?!而且怕绛霜那小醋坛子吃醋!” 连胤轩眉头拧了一下,唇线紧抿:“既然知道,就别再问了,答应了王兄的事可不准反悔。好了,现在时候不早,你回去歇息吧。” “那……”温祺还是有些担忧的望望内室,“如果嫂嫂同意,我就教。只是王兄……”你会不会再欺负她,将她再扔出去?这句话似乎实在问不出口。 连胤轩了然,站起身:“你尽管歇息去,这是王兄跟她之间的事。”说着,已唤来旁边的丫鬟为他宽衣,道:“王兄困了,想歇息。” “哦,好。”连温祺这才走了出去。 等他退出去,连胤轩把屋里的几个丫鬟也退了,只穿白s中衣走进内室,站在榻边瞧着睡梦中的映雪。 她的左脸有些微肿,密密的睫毛压下来,将那池清泉给遮掩了,小巧剔透的青葱鼻,不点而朱的绛唇,白白嫩嫩的细肤,是他熟悉的模样。只是,这一个喜欢留浓密的刘海。 他眸子一沉,大掌伸向那片浓密,拨开。只见一朵妖艳的红莲映在那片雪白上,几乎占据她半个额头,含苞待放的一片,颇是妖娆夺目。而且越看,越觉得它在绽放。 这是他第二次看到这个胎记,第一次无意看到有些惊讶,这次,竟然从心底油生一种喜爱。随后意识到这种情绪,他连忙把大掌放了,移开视线。 再掀开映雪身上的被子,用掌轻轻贴在她的胸口上,渡了一阵内力进去,皱眉。随后收起掌,静静看了她安静j握的玉手一眼,重新为她盖上锦被。 等做完这些,他思索片刻,终是重新穿好外袍,打开门走到了偏居。 [正文:033] 映雪是被疼醒的,甫睁眼,心口陡然一阵血气翻涌,吐了一口暗黑的血。她撑着身子,喘息了两下。 从竹清院过来的水媚忙取了帕为她擦拭唇角,对房里的大丫鬟急道:“快去请御医,快。”随后扶起榻上的映雪,眉眼都是紧张:“景王妃,哪里疼?” “我没事。”映雪倒是奇了,吐出这口血后,身子竟是舒坦了起来,心口不再郁结。 很快,御医便被请来了,隔着纱帐捏了捏映雪的脉象,喜道:“恭喜王妃娘娘,您体内的余毒已经全部排出来了,只需再调养两r,身子即可痊愈。” 映雪静静躺在陌生的床上,说了声多谢,即让水媚将御医请了出去。等回来,水媚已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这是御医吩咐熬制的,请景王妃趁热服下。” 映雪撩开纱帐,没有说话,端过瓷碗便一口饮尽,也没吃蜜饯散去那苦味。掀了被:“扶我回竹清院。”这里是哪里,她自然是有些印象。 水媚将空碗j给旁边的大丫鬟拿下去,却是为难起来:“景王妃,王爷吩咐了,您这段r子务必在这里住着。” “住到几时?”听得如此一说,映雪冷笑了一下,有些微微的讽刺:“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既然不属于这里,又何苦在这里住个一时。” 说着,已兀自下了榻来,将衣架上的衣裙取了,套上。等走到外间,陡然有个小丫鬟来报,说是多罗王往这边探望来了。 “王爷不在府上,怕是有些不方便。”水媚看看主子,眉头蹙了一下,惹得映雪同样纳闷。说实在话,她对这个多罗王并无好感,只因他看她的眼神有些肆无忌惮和轻佻。 “太妃娘娘也来了。”小丫鬟缓了口气,再道,这才让屋子里的人将心落回肚子里。 “去备茶吧。”映雪不得不再走回内室,隔着屏风等着探望她的人。 不大一会,脚步声便响起来了。只听得太妃娘娘恭谦的声音传来:“多罗王,这边请。” “原来这里就是景亲王和景王妃居住的寝居,真气派。”多罗王多罗苍铭的声音,含着惊叹:“比起我们苍月,真是好太多了。都说天景女子会治理家务,贤良淑德,果然不假。” “苍月女子擅歌舞,都有一副金嗓子。”宁太妃淡淡一笑,客气回应,再带着四处打量的男子走进正寝居外间:“景王妃可有好一些,哀家听说御医刚刚来过。” “母妃,儿臣并无大碍,刚才御医说儿臣的身子静养两r即可痊愈,多谢母妃和多罗王关心。”内室屏风后传来轻柔嗓音,依稀见得一个婀娜多姿的娉婷身影在浅浅盈身,正是映雪。其实她,有些难堪。 “呵呵,打扰景王妃了。”多罗苍铭的注意力一下子放在了屏风后的身影上,随宁太妃在软榻上坐了,接过茶水,眼睛一瞬不瞬盯着:“本王以前与景王妃有过一面之缘,不知景王妃可否还有印象?那个时候,景王妃随景亲王一起去我苍月国,本王在父王的殿外第一次看到景王妃,还以为见着了仙女……” “呵呵,多罗王,来喝茶,请。”一听此话,宁太妃不得不出声了,客气的招呼,自己掀开杯盖呷了一口,掩住眼眸中的不悦。 屏风后的映雪自然有些答不出话来,只觉这个多罗王的模样愈发似个登徒子。哪有人探病的时候,说这些的。那语里,竟也是赤'll的轻佻。遂道:“可能年岁有些久远,妾身不大记得了。”虽然,她是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哦,那倒也是,毕竟有几年了,更何况景王妃做了新嫁娘……”瞧一眼太妃娘娘不太自然的神s,这多罗王总算收敛一些,呷了一口茶,笑道:“呵呵,其实本王这次来卞州,除了拜访景亲王,还顺便打听家兄的情况。” 映雪黛眉蹙了一下,没出声。 太妃娘娘g咳了一声,连忙转移话题:“多罗王,现在既然看过了,我们出去谈可好?景王妃身子初愈,让她多歇会才是。王府后院刚进几只异国鸟雀,请多罗王移步观赏。” “噢!太妃娘娘您瞧本王这记x!”多罗王一拍大腿,放了茶杯:“一时聊得尽兴,差点忘了这事。景王妃得了风寒,自是需要多休息,都怪本王多嘴了。太妃娘娘,我们出去赏雀,景王妃您好生歇着,把身子养好了早r为景亲王生个小王爷,本王再来蹭杯酒水喝……” “妾身恭送多罗王。”屏风后的人儿总算松了口气。 “来,多罗王这边请。” 声音,渐渐远去。 映雪从屏风后走出来,望了望室内的陈设,陡然问水媚:“水媚,我是不是跟王府里的某个人长得极似?多罗王刚才似乎认错人了。” 水媚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不知如何回答,又突然想起姐姐的嘱咐,才回道:“可能,多罗王认错了人……” “是吗?”如果是这样,这两个小丫头也认错人了?喊她“小姐”,也不是第一次了,还有府里的一些人,哪个第一次见她不是满脸惊讶?! 也幸好,她不大在意这个,像与不像无所谓的,世界万千大,长得相似的人又何其多!她刚才只是随口问问罢了,瞧把这丫头紧张的。遂轻声道:“我们现在回竹清院,不知道我养的那两盆草药长势如何。” “景王妃放心,奴婢天天守着它们呢。您养它们做什么呢?它们的样子不大好看,就是草,不如养花……” “它们自然有它们的用处。”映雪微微一笑,往门口走。 只是想不到,刚出门竟撞上个抱着一堆衣物的丫头,男人衣物散了一地。那丫头明显是从隔壁房间出来,衣物抱得多,又走得匆忙。 见撞了人,非但不是向对方道歉,反而破口大骂:“是哪个不长眼睛的?没见到我正要将王爷换下的衣物抱去浣衣房吗?若是弄坏了,怕你有十个脑袋也赔不起……小姐?” “紫烟姐姐,这位是景王妃。”水媚小声提醒。 长得有几分姿s的紫烟一听这话,立即停止跋扈,仔细看了映雪几眼,“扑通”一声跪下:“奴婢自王妃娘娘过府,并未见得王妃娘娘模样,今r错认,还请景王妃原谅奴婢的无理。”模样,似乎怕了起来。 怕她?刚才不是跋扈得很么?映雪有些诧异,这紫烟明显是不太惧怕这新王妃的,只是见了她的模样后才出现这害怕的神情。所以说,这个紫烟估计同样认错了人。 “将衣物捡起来吧。”她淡道,却对那个“小姐”上了心。似乎,府里的每次人都爱喊她小姐呢!让她不在意也不行。 “是的,王妃娘娘。”紫烟站起身,慌忙把地上的衣物捡了,迈着小碎步逃命似的离开。却殊不知,她在匆忙中遗落了一个明黄s香囊。 那个香囊静静躺在映雪眼皮底下,她伸手捡起,问着旁边脸s大变的水媚:“王爷喜欢用香囊?”而且,似乎还是玫瑰熏香。 [正文:034] 香囊自然不是王爷所用,但水媚一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映雪只得将那香袋捏在手上,静静往自己的院落去了。 是夜,映雪正坐在书桌旁练字,楼梯上突然响起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在楼下打理的水媚先上了楼,急道:“王妃,王爷来了……” 声稍歇,便见那个高大身影出现在面前。今r的他倒是穿了一袭米白软衫,墨发放了,披在肩头,模样十分闲适俊逸。迎面有淡淡酒气,瞧那剑眉拧着的模样,估计又是兴师问罪来了。 “王爷。”映雪轻轻把笔放了,将桌面收拾妥当,从桌后静静走出来,问道:“不知王爷此行是为何事?” 连胤轩瞧了她的脸s一眼,十分不悦:“本王吩咐过,这段r子定要在东漓院住着,为何不听?” 映雪浅笑一声:“臣妾也记得王爷说过,除了这竹清院,哪里都没有臣妾的去处,臣妾这也是按王爷吩咐做了不是。”笑罢,再道:“王爷不怕臣妾的煞气也把东漓院沾染了么?” 连胤轩剑眉挑起来,俊脸黑了一层,眸子y冷:“你倒是提醒本王了,越是‘带煞’,本王就越要将你盯在身边,这才是克制‘煞气’的最好方式……还有,本王最讨厌有人忤逆本王!” 噢,原来是这一层在作祟。映雪笑了,谦恭盈身:“臣妾不敢忤逆王爷。”垂下螓首,笑在眼里。毕竟是皇室的人,骨子里天生就有股霸气存在,竟是做到了强人所难。 她分明记得他大婚翌r的决绝,今r说的又是哪一出?即使再迟钝的人,也嗅到其中的不寻常,只怕是…… 连胤轩见她这模样,陡觉心口有口气堵着,用长指捏起她娇好的下巴,盯着她gg净净的水眸:“你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岂可在外人面前冷落了你?现在,马上给本王搬过去!” “臣妾习惯住这里。”她坚持。 “你!”他怒起来,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一些,捏疼了她:“由不得你!”说着,冷眸看向一旁吓得瑟瑟发抖的水媚:“还愣着做什么,快给她收拾收拾!” “是,王爷。”水媚被吓坏了,连滚带爬跑进内室。 映雪本来很急,见这男人强势起来,反倒淡漠了,冷笑道:“王爷,你要强迫臣妾吗?原来这就是景亲王惯用的手段,臣妾算见识了!”仰着脸,任他掐着下颌,水眸里只有一潭讽刺。 连胤轩默默盯着她,终是放开对她的钳制,墨眸深沉:“不听本王命令,定会让你后悔!”眸中的怒气竟散去了,换上另一层情绪。 “臣妾从不后悔。”她笑,很淡。 他眸中颜s越来越深,唇线紧抿没出声,那道冰魄般的视线始终盯着她,似要将她看个透彻。终于--- “回东漓院!”冷冷出声,拂袖转身,准备带着身后的两个小厮离去。 “王爷!”她却开口叫住了他。 他伟岸的身影一顿,没回头:“想清楚了?”那背影,很是胸有成足。 她道:“臣妾是想问有关芷玉的事,不知王爷可否帮臣妾寻得?” 他终于转身,又走过来,黑眸里是犀利:“如果本王帮你寻得他们,你该拿什么与本王j换?”有种兴致盎然的味道。 “王爷,那r你明明答应只要臣妾去前厅,你就……”映雪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是本王的王妃,理所当然该去前厅,还要跟本王讲条件?”他冷笑,上前一步,继续道:“还有你与萧阑歆打架的事,等你身子痊愈,本王再来追究……” “那你想怎样?”她被得后退一步,只觉身周都是这个男人的气息,竟还带着一股女子身上的香粉味,怕是刚刚与女子接触过……香味?那个玫瑰熏香香袋! 想到这样一层,她立即对旁边不知所措的水媚道:“水媚,给我把那个香囊取来,竟然王爷今r来了,便顺便问问。” “恩。”水媚不得不再次跑进内室去,取出一个明黄香囊。 “原来这个香囊是被你拿了?!”连胤轩看罢,眯起眼,非常不悦起来。今r在别院让绛霜察觉这香囊不在身上,回府寻了寻,始终找不到这个香袋。责罚了紫烟一顿,只说是没瞧见。这香囊内本不是香料,只是绛霜亲手缝制,束了她的发丝,以表结发之意。只是没想到是让这女子拿了来,引得他勃然大怒:“该死的,你的胆子可是越来越大!” 映雪倒没有被他的怒火吓了,接过水媚手中的香囊,轻轻递过来:“王爷,这香囊并非臣妾去你房中取来,只是在半路上拾了,拿回来清洗g净。现在物归原主,还请王爷息怒。” 他不接,冷冷盯着她:“你以为还了这香囊,就可以让本王放过你?!” “即便臣妾不还这香囊,王爷不同样不会放过臣妾?敢问,王爷有放过臣妾过吗?”她反问,淡然:“既然这香囊是王爷之物,便还了它主人便是。既然芷玉是臣妾家人,还请王爷让我们家人团聚才是。” 连胤轩的怒气离奇歇下来,静静瞧了面前低眉顺首却字字珠玑的女子几眼,眸黑如泼墨。沉默半晌,示意身后的小厮将香囊接下,终是问道:“本王再问你一句,到底回不回东漓院?” “臣妾在这里过得很好。”她垂着首,还是这句。 这次,他什么话也没再说,立即转身离去。 等出了院子,他立即撤了门口的两个守卫,解了禁足令。再遣退两个小厮,自己兀自往王府地牢方向走。 入了地牢,到处是y暗霉湿,迎面阵阵臭味扑鼻。几个狱卒见了他,先是行了叩拜之礼,再很有默契的带着他走到一间被隔开的单独牢房前。 牢房里关了十几个衣衫褴褛乞丐模样的囚牢犯,本来是闹哄哄的,听到脚步声,立即静了下来,并全部蹲在一起,头颅埋在双膝间,留给外面的人一个蓬乱的发顶。 连胤轩瞧了他们特意遮掩的墙角和草屑上的血迹一眼,转身再往相反方向走,边问着:“确定他的身份了吗?邹长青那边可有行动?” “回禀王爷,那边并无任何行动。这群北冀帮假扮的乞丐对这个男子出手并不手软,有几次差点要了他的命,看样子他不是独孤北冀的人,不过也不排除杀人灭口的可能。” “那再观察几r。” “只是王爷,这个男子有提到飞云山庄……名叫芷玉的女子也提到过……” “噢?”连胤轩停住脚步,回过头:“那叶云坤可有来探视过他们?” “没有,想必叶庄主还不知道此事。” 连胤轩没再接话,继续往目的地走,在一暗黑的小间牢房前站定,并让狱卒开了锁。牢房里的女子扑过来就抓着他的小腿咬:“放我出去!你这个混蛋!早说了我们不是j细,我们只是来卞州找小姐的,为什么关我们?” “走开!”两个狱卒连忙跑过来拉开一脸脏乱的女子,女子一张圆圆的苹果脸又脏又瘦,已瞧得见颧骨了,只见得一双圆圆的眼颇是精神,不过是闪着怒火。 连胤轩并没为她弄脏他的裤腿生气,看了看昏迷在旁的小孩童一眼,对女子冷道:“你就是肖芷玉?来卞州多久了?” 女子在两个狱卒的钳制中挣扎了几下,没回答他的问题,却是道:“你们把齐康怎么样了?我早说过,我们只是来卞州寻找小姐的,并不认识什么北冀……皇上也要杀我们灭口,所以我们才带着小少爷逃出来投靠小姐……” 说到这里,芷玉又爬过来,哀求道:“求你帮我们寻找景亲王,小姐嫁入了景亲王府,她一定能证明我们的身份,求你了,小少爷现在一直高热不退昏迷不醒,怕是撑不住了……” 背着光的连胤轩看了那孩童一眼,再问道:“你们是怎么认识飞云山庄的大庄主叶云坤的?” “飞云山庄?”芷玉脏兮兮的脸蛋上挂着泪珠,想了想,“我们是在来卞州的路上遭遇山贼,得飞云山庄的人搭救……原来那个人就是飞云山庄大庄主,他是个好人……” 正说着,却见得面前的高大的男子转过身走出了牢房,连忙叫道:“我说的都是实话,没有一句虚假,求你放过我们……” 男子身影不顿,离去了。 “喂……” “喊什么!”两个狱卒不耐烦的打段她,一把将她从地牢里拉出来:“叫什么叫,现在带着这个小鬼出去!”再指指草堆上昏迷的孩童。 “去哪里?” “你说呢?当然是出地牢!王爷让我们将你放了。” “那齐康呢?”芷玉吃惊不小。 “他还暂时不能放。”狱卒不耐烦了,“你到底走不走?再不出去,那我让你继续待着。” “啊,当然走。”芷玉再说不得多余的话,连忙抱起小少爷走出牢房。 —————————————————————————— ———————————————— [正文:035] 五月的天,已经微微热了起来。映雪把软榻搬到了阁楼外的凉台上,那凉台颇为宽敞,临窗而伫,r头显是照s得过来,凉风习习。 她穿了浅s薄衫,披云肩,将长长的乌黑青丝散着,斜倚在香榻上百~万\小!说。那是一本书页微黄的医书,密密麻麻的字儿,配有草本图解。旁边小桌的香炉里则燃着好闻的檀香,轻烟缭缭,清新安逸。 “这就是子母果?”青葱玉指轻点在纸页上的一株结满大小果子的植物上,檀口轻启自语。只见那是一株长满圆圆小叶子,分枝少,根须极短的草科,形似一般盆栽或花类,只是竟结了大大小小的果子,且是大小成双,大果旁边必有小果,相依相偎,颇似母子。 原来真的有这子母果存在呢!她忙下了榻来,走到凉台角落的两盆刚抽出新叶的状似杂草的子母前,笑了:“你们快快长,让我瞧瞧你们结子母果的模样可好?师父说过子母果可以沉寒开郁,治百年肺疾,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说着,已用素手取了一粒小石细细放进木盆里,舀了一小木勺清水在小石上洒开,“烟暖石一r放一粒,刚刚从井里打出来的清泉均匀洒开,等天s黑了再将你们放到月光底下让你们吸取天地精华……” “景王妃!”水媚焦急的声音打断了她。 只见那小丫头手上抱了一叠新布匹,小手上抓了一些碎银“噔噔”跑上楼来,“景王妃,奴婢刚刚去苏么么那领月饷,竟然就这么匹其他主子挑剩下的缎子和半两不到的碎银把奴婢给打发了……” “上个月是多少?”映雪眉头蹙了一下。 “回禀景王妃,上个月是四匹上好绸缎,十两白银……其实按您王妃的身份,远远不止这些的,那月落园里的月筝主子也有二十两呢,她还顶多只算个侍妾……” “扣月饷的理由呢?”她倒是想起那一夜,那个男人所说的“后悔”,“王爷的意思?” “这个奴婢就不知晓了,反正去了帐房那边,那边说苏么么下了指示,只能给竹清院这么多,好象是为上次您和阑歆公主发生口角的事……而且姐姐也被苏么么调去月落园了,以后不再回竹清院……”说着,小丫头语里的急促渐渐转为了落寞,低着头颅,不敢看主子。 映雪自是听出来了一些,淡道:“水媚,你想随风娇过去?”两个小丫头姐妹情深,而且水媚比较粘风娇,怕是舍不得分开的。 “奴婢不敢,奴婢还要服侍景王妃呢。”水媚抱着东西,始终低着头。映雪静静看着她,没再说什么。半晌,才道:“先把东西搁下吧。” “恩。”小丫头这才小心翼翼抬头看了主子一眼,抱着布匹走进屋子。 映雪拢了拢滑落肩头的云肩,走向木栏杆处,陡然没了百~万\小!说的心思。此处的视角其实只能到院子里的凉亭那,凉台连接内室,自是有些隐秘。 她站在y凉里,望着番然一新的院落,让水媚的话弄得落寞了。水媚是她自进王府来,跟她接触时间最长,也对她最贴心的人,如果水媚走了,她还该相信这个府里的谁?芷玉一直没有消息,京城家中也无家书,师父更是人间蒸发…… “嫂嫂,嫂嫂!”有人再次打断她的思绪。这次是小王爷连温祺在楼下对她招手,青涩的俊脸映照在太y底下,那笑容比y光还耀眼,他还在对她喊:“嫂嫂,身子可痊愈了?今r天高气朗,嫂嫂可想出府转转?来卞州这么久,嫂嫂还没出去玩过呢。” 出去转转?何尝不好!映雪拢拢云肩,对底下的人笑道:“那你等等,嫂嫂换件衣裳。” “好!”连温祺答得爽快,等映雪进去换装,他便在这新整修的院子里转悠起来,并在那秋千上坐了,自言自语道:“瞧嫂嫂这巧手和x情,哪像要害王府的人?!怕是王兄太多心了……今r让我这整r无所事事的闲人带嫂嫂去城西城隍庙,也不知是为何事?王兄也真是的,要拜神求佛自己不带嫂嫂去,非要我这个小叔子去,也不怕外人说闲话……不过以前和绛霜一起上街倒是没什么,嘿嘿……” 边嘀咕着,边用脚踢地上的小石块,倒是有些孩子气。 半柱香后,连温祺带着换了简单儒裙的映雪在热闹的街道上穿梭着,映雪穿蓝衣紫裙,裙面绣少许折枝花,袖口镶白底牡丹阔边,腰间挂了一浅s香袋,模样十分静雅。 水媚提着装有香烛的小篮跟在后面,小王爷说要带新王妃去城隍庙拜拜,所以她特意准备了这些。只是这一路,景王妃对街上的所有小玩意都感兴趣,这瞧瞧那摸摸的,耽误了不少时辰。 只听得前面的素衣女子取了个泥人儿,回过头惊喜道:“原来卞州的泥人跟泉州的差不多呢,小时候爹爹给我买了好多,我都压在箱底下……”随后,笑弯的月牙还原,漂亮的水眸里神采淡去:“可惜,现在全成了一团泥……” “王妃。”水媚看着,只觉得新王妃的模样不是在说泥人,而是说其他的事,有些落寞悲伤。 温祺倒是“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道:“嫂嫂,那泥人你可是放了多久?都还原成泥了,真厉害。我不喜欢那些东西,倒是绛霜喜欢的紧,那个时候王兄没时间陪她,她就拉我上街,东南西北四条大街全逛个遍,泥人、波浪鼓抗一大箱子回去,跟嫂嫂一样,不玩这些东西,就喜欢放着……” 说到兴头处,也不顾水媚在旁边小小声的提醒,继续道:“说起来,嫂嫂跟绛霜那妮子的喜好还真像呢。我看嫂嫂把竹清院还原了,也喜欢那秋千,同样喜爱种锦带花,连中意的食物也差不多,只是那妮子比较爱动些,习惯粘人……” 映雪静静听着,说了一句:“难怪房里的书都是新的,怕是她不大喜爱百~万\小!说。”也终于知道,原来王府里曾经有位小姐,而且跟她长的极像。 “哈哈,她当然不喜欢百~万\小!说,那些书都是用来做摆设的,因为王兄曾无意中说对娴静的女子比较上心……”说到此处,温祺才察觉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打住,假装望望天s:“呃……嫂嫂,时候不早了,我们快去城隍庙吧。” “好。”映雪本想问问这位小姐去了何处的,见温祺不方便说,也随了他去。 [正文:036] 等过了繁华西大街,入得一条通往城隍庙的僻静空巷,才发现这里是另一番景象。只见那僻静的巷里到处躺满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难民,男女老少皆有。听到脚步声,个个睁开了虚弱的眼皮朝来者盯过来。有些动作快的,早爬起来拿起破碗乞讨。 “嫂嫂,我们走另一条路。”温祺连忙带着映雪转身,嘀咕着:“明明记得上次走这条路没这么多难民的,这才过多久,数量竟然多成这样,难不成又有哪个地方受灾了……不过那邹大人怎么也不管管,再让这难民大批大批的涌入卞州城,这卞州城恐怕要成难民区了……” “温祺。”映雪拉住他,没再往前走,回头望了那群可怜巴巴的难民一眼,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刚才在大街上看不到一个难民,却在这里……” 说着,她又走了回去,将自己身上仅有的碎银掏出来放在他们的破碗里。 “嫂嫂!”温祺大叫一声拉住她,急道:“不可这样做,他们会打起来的……”话还未说完,只见那群人已躁动了起来,刚才还软泱泱的模样,现在一见碎银全身来了劲,夺着抢着推推挤挤,甚至动起了手,老孺孩童的哭喊声叫成一团。 “你们不要抢……”映雪后退一步,这才察觉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心头陡然酸酸的,又突然见得有个满脸乌黑的女子不去抢那碎银,却是拼命用自己的身子护住一个孩童,口中叫着:“少爷不怕,芷玉护着你……别哭……” “芷玉?!”映雪大吃一惊,连忙不顾温祺的阻拦挤过去:“芷玉,是你吗?”她自是听不清女子的声音,却是看到了女子露在外面的手肘上的胎记。 护着小少爷的肖芷玉身子一颤,抬起脏兮兮的脸蛋:“小姐?” “芷玉,果真是你!”映雪激动得一把抱住浑身脏兮兮的芷玉,“芷玉,我终于找到你了……” “小姐……”芷玉窝在她怀里哭成一团,“小姐,芷玉终于见到你了,每次去王府找小姐,王府里的管家都是赶我们走,不准我们靠近王府方圆五十米半会,呜……” “嫂嫂?(王妃)”温祺和水媚不得不也挤过来,嫌恶的瞧了脏兮兮的芷玉一眼,伸手拉映雪:“嫂嫂,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她是个乞儿……” 映雪放开情同姐妹的芷玉,回过头对温祺道:“小王爷,她是嫂嫂的好姐妹芷玉。”芷玉也抽抽酸涩的鼻子,朝一身锦袍的连温祺看过来,被他眼中的嫌恶扎了一下,道:“乞儿怎么了?乞儿难道不是人?” 温祺被回嘴得心头一愣,再瞧了芷玉一眼,笑道:“本王没说你不是人,只是瞧你这一身,跟从泥潭里滚了一圈似的,把嫂嫂的衣裙都给弄脏了。” 芷玉白了他一眼,没再回嘴,却是望向映雪,一脸急s:“小姐,小少爷病了,高热一直不退……”说着,已心疼的抱起角落里的小孩童,眼里快急出泪珠子来,“小少爷已经两r没吃东西了,芷玉没银子给小少爷看病,只能按以前在烟暮山学的那些皮毛给小少爷除了昏睡症,但褪不了高热……小姐,芷玉怕小少爷不行了,他吃不下东西……” 说完,泪珠已挂在了黑乎乎的小脸上。 “沥安!”映雪心疼的看向芷玉怀中一脸菜s嘴唇g裂发白的弟弟,捏起他细弱的小手,把了把他的脉象,“芷玉,你给他吃过什么?” “r包子……” 映雪脸s一暗,转首向温祺:“小王爷,帮忙打顶轿子来可好?另外找间偏僻废弃的民舍。” “嫂嫂,你找废弃的民舍做什么?”连温祺望着映雪沉重的脸s,不明所以,但依旧是挪动了脚步转身,“嫂嫂在此等候,温祺这就去打轿。” 等那身影转出空巷,芷玉难以置信望着映雪:“小姐,小少爷他可是染了……” “恩。”映雪沉重的点点头,回望芷玉:“多久了?你们接触过什么人?” “从被关进地牢里小少爷就昏睡了……我们的盘缠在来卞州的路上被山贼打劫个精光,所以我和齐康不得不在街边以乞讨为生,齐康本来打算找份苦力活的,哪知有一天来了两个黑衣人,二话不说就将我们扔进了地牢……齐康他,还在那牢里受苦呢,呜……小姐,你一定要……” “啊!”却是不等这边芷玉把话说完,一旁的水媚突然惊叫一声,打断了她们。只见得那小丫头被几个脏乱不堪的乞丐一把抓住,拖过来,瑟缩成一团:“王妃,救我……” “你们?”映雪一惊,看向那几个虽然衣衫脏破头发蓬乱,却脚步生风朝她凌厉近过来的魁梧乞丐,将芷玉护在身后,后退了一步:“如果你们还需要银两,我只能回王府再取。”却直觉,这几个人不是为银子。 “哈哈。”果然,那走在最前头的凶神男人大笑起来,斜睨过来一眼:“连绛霜,你何时开始喜欢玩这种把戏了?用钱打发我们?”说着,让身后几个假扮乞丐的手下将水媚重重摔在地上,同时也将其他乞丐赶出了巷子。 再绕了映雪一圈,上下打量一番:“做了新嫁娘果然就是不一样,瞧这一身娇媚,该是将三王爷迷得下不了床了……怪不得三王爷被赐婚还这般安逸,原来是给我们北冀门主来了一招以真换假……” “混蛋,小姐不是连绛霜!”芷玉抱着小少爷急了,从映雪身后站出来,气匆匆吼了一句:“你们看清楚,小姐是小姐,刚来卞州不久的苏映雪……那个连绛霜是谁,我们并不认识,你们认错人了!” “认错?”男人冷笑一声,一把推开芷玉,盯着映雪的脸啐道:“就她这张脸,即使是化成灰北冀门主也认识!杀人偿命,一报还一报,上次只是让你破相,没想到这么快就恢复了,真是便宜了你……哈哈,我们在乞丐堆里混了这么久,今天终于让我们逮到你……” 说着,眼中暴戾一闪,向身后的几个手下挥手:“还等什么,捉了三王爷的这块心头r回去向门主复命,我们就不用再过这种伪装乞丐的r子了……” “小姐,我们快跑。”从地上爬起来的芷玉扯了映雪一下,容不得多说,连忙转过身子往巷子深处跑。 空巷对面酒楼,雅间窗边临角。 “胤轩,布了这个局,却不救她吗?他们似乎来真格的,而温祺也走得远了。”女子瓜子脸,水亮的凤眸,浓浓卷曲的睫毛,高挺白嫩的葱管鼻,饱满鲜艳的红唇。 她习惯将那青丝挽成一个松松挽挽的飞云髻,露出她白皙光洁的额头,飞扬黛眉中间一点红。远看,那点红似个美人痣,近瞧,才识得是个拇指甲大小花儿形状的胎记。血红妖娆,在那片凝白上特别醒目。 她从不将这块胎记当成缺陷,反而,是种风华。只是……玉指抚上左脸,她水眸里的盈彩黯淡了去。她对对面一直不出声的伟岸男子道:“傅大夫说了,这条伤疤是消不去了,除非易容……” 男子这才将注视空巷动静的视线放过来,瞧了她脸上的伤疤一眼,淡道:“不必易容,本王不介意那道伤疤,不准再说这样的话!现在已经有个人给你做替死鬼,你安心养身子便是。” 说着,又将视线放在对面的空巷子里,却是剑眉一挑,见得一白衣公子搂着个青楼女子在巷子口驻足,似是发现了巷子里的动静。 “西门?”他深眸一暗,搁了手中的酒杯,回头对门外唤了一声:“连鹰,不必派人去救她了,我们静观其变。” [正文:037] 西门墨玄一袭浅s华衫,白白的肌肤,长身玉立。他生了一双勾魂桃花眼,修长飞扬的剑眉,高挺的鼻,唇角总是勾起不羁的弧度,风流倜傥中带了邪魅。 此刻,他正静静站在巷子口观望,看着几个乞丐将一主一仆,以及一个抱孩童的乞儿进空巷的深处。 “西门公子……”他怀里的青衣姑娘用香帕子不依的在他面前甩了甩,嗔道:“云妈妈可只给了青衣一r的时间陪西门公子,现在r过晌午,画舫可在河中等着呢……” 西门墨玄朝她看过来,修长白皙的指在青衣脸蛋上捏了捏,玩味笑道:“不去画舫了,本公子发现了一件更好玩的事,青衣可想玩玩?” “什么好玩的事?”他怀里的青楼女子果然睁大了杏眸,怔怔望着男子俊美的脸。 “闭上眼睛。”男子则是暧昧的贴在她的耳侧,含了含她白嫩的耳珠子,沙哑出声。 “讨厌!”青衣心头立即小鹿乱撞,抵了抵男子厚实的胸膛,“西门公子,现在是在大街上……”却是听话的闭上眼睛,喜上心头。 西门墨玄眸中一沉,突然搂了女子柔软的腰肢,一个飞身,跃上空巷两边的屋檐。他怀中的青衣吓得脸s大变:“西门公子,放我下来,这里好高。” “你刚才说要玩的。”西门墨玄邪邪一笑,惩罚式的捏了青衣腰肢一下。 “啊,可是我刚才……”刚才明明给她的信息是玩亲亲不是吗?青衣瑟缩起身子,紧紧抱住在屋檐行走的男子,心头郁闷不已。 西门墨玄没再理会她,足尖轻点,抱着怀中女子在前方的屋檐上坐了,对朝角落里的女子一步步过来的男人凉凉道:“北冀门什么时候穷到要做乞丐了?呵呵,可是让我西门公子另眼相看呀!是吧?小青衣。”说着,暧昧的捏起怀中女子的小下巴,旁若无人的逗弄。 “西门公子……”那青衣嗲着嗓子回应,身子软成泥似的缩在男人怀里,望着下面,“男人欺负女人,孬种!”嗲完,再回望抱着她的男人,笑得娇媚,“西门公子,这几个乞丐连你的一根头发都不如……” “姓西门的,你少管我们北冀门的事!”将映雪她们圈在角落里,准备瓮中捉鳖的几个北冀门徒陡然被这一搅和,先是吃惊而后恼怒,吼道:“我警告你最好不要c手我们北冀门的事,快带这个臭娘们滚回你的窑子去,要风流快活赶早,别管一些不该管的事!” “噢,如果本公子非要管呢?”屋顶上的浅衣风流公子剑眉一挑,笑得好不得意,长指依旧凝在怀中女子的小脸蛋上。却见得他怀里的青衣脸s变得有些不自然:“西门公子,他们是北冀的人……” 西门墨玄勾着唇角,没理会她,对北冀门的人继续道:“不好意思,这事刚好让本公子碰上,所 第 7 部分 欲望文 第 8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8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西门墨玄勾着唇角,没理会她,对北冀门的人继续道:“不好意思,这事刚好让本公子碰上,所以本公子管定了!”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底下的男人终于被说怒,也不再和这闯入者蘑菇,直接朝角落里的女子扑过来:“先捉连绛霜,这个自寻死路的也不要放过!” “怕是你们没有这个本事!”西门墨玄眸中勾起一抹讽刺的光芒,放了怀中的女子,从屋顶轻轻飞身下来。 甫落地,长指从腰侧抽出一支精致的竹笛,挡住迎面的那把刀。“哐当”一声,竟是那把大刀落了地,竹笛抵住敌人的喉咙。 也不要了对方的命,只是用竹笛轻点,定住了对方。然后再不费吹灰之力,用同样的方式定住了其他几个。 芷玉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眼睛都没眨一下。这个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男子刚才打得也太轻松点了吧,她都没看清楚他是怎样移动的,只看得他把玩了几下手中的竹笛,那几个凶神恶煞的乞丐便不动了,太太轻松,也太快了! 映雪的注意力却放在那支竹笛上,普普通通的一支,做工简单不见奢华,拿在男子手上却与那一身素衣极衬,被那身气质弄得高贵起来。只是这个男子,似乎天生适合笛子,想必那笛音也是绕梁三r的。 她上前一步,颔首盈了盈身:“多谢公子搭救!” 男子却笑了,用笛子勾起她的下颌,戏谑道:“小霜霜,一段时r不见,竟连墨玄哥哥也不认识了?!” 映雪难堪的扭开脸,后退一步:“公子认错人了!” “哈哈,害羞了!”男子愈加笑得欢,盯了她一眼,陡然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块半圆玉佩递过来:“这可是你的?” “正是小姐的!”旁边的芷玉瞧见,连忙替映雪接过:“小姐,你怎么把玉佩弄掉了?老爷说过这玉佩万万遗落不得,可以帮小姐寻得……不对……” 柳眉倒竖,似乎想起什么,又朝素衣公子看过来:“你怎么能兀自取了小姐随身玉佩?”这玉佩是小姐贴身佩带的,又岂会轻易遗落了去,只怕是这美男子…… “如果是本公子取了,又为何拿出来?”西门墨玄依旧在笑,潇洒的把竹笛c在腰侧,看着映雪:“小霜霜,今r能见你实属难得,只是这个小乞儿是谁?” “我是……你管我是谁!”芷玉连忙将映雪往身后塞,护着:“原来你也是个登徒子,救小姐不安好心……” “芷玉……” “嫂嫂,轿子来了……嫂嫂,如果我们坐轿来就好了,也不至于寻轿寻得这么困难……西门大哥?”一脸汗珠的连温祺急匆匆跑回来,却是被眼前的男子吓了一大跳。 [正文:038] 西门墨玄见到连温祺,修长的剑眉挑了挑,笑道:“小王爷,好久不见。”那模样,分明是打趣的。 连温祺连忙让轿夫将轿子放了,走过来对白袍男人揖手:“墨玄大哥,你好长一段时r没来景亲王府了,可是王兄……” “小王爷。”西门墨玄笑着眸子打断他,望望屋顶上对他招手的女子,四两拨千金说了:“关你王兄什么事,是墨玄自己惹了风流债,想过过舒坦r子……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是墨玄唯一想对你王兄说的,转告给他……” 话落,只见那浅s身影陡然轻轻一个纵身跃上屋顶,搂了那娇媚的青楼女子向巷子外奔走,一身逍遥自在。 “墨玄大哥……”连温祺望着屋顶,急喊起来:“王兄希望你能回王府……墨玄大哥……”却只见浅衣身影不理会他,渐渐远离,顷刻消失不见。 “哎……”温祺不得不低低叹息声,走向映雪,道:“嫂嫂,刚才发生了何事?这些乞丐怎么回事?是找嫂嫂讨要银子的吗?”只见得那几个五大三粗的乞丐被点了x一动不动杵着,用一双惊惧的眼瞪着他。 “小王爷,他们是北冀的人,要抓景王妃回去。”被吓傻了的水媚这才缓过劲来,小小声道:“刚才幸得西门庄主相救,要不然,景王妃会被抓去受罪……” “又是北冀门的人?!”听得水媚如此一说,连温祺大声起来,叫道:“他们抓嫂嫂做什么?嫂嫂又没惹他们……呃,王兄?” 心头一跳,他止住话语,有些明了的望向巷子口的那间酒楼,豁然开朗:“王兄让我带嫂嫂去城西城隍庙,而我去城隍庙必定为走近路弯进这条巷子……莫非王兄早知道这里有北冀的人埋伏?” 他担忧的望向映雪:“嫂嫂,你可有伤到哪里?”如果真是他猜测的这样,那王兄可就真的做的过分了! 映雪轻轻摇头,淡道:“多亏那位公子相救,嫂嫂没事。废弃民舍可找好了?”说着,再探探芷玉怀中弟弟的额头,忧上心头。 “恩,轿子和民舍都找好了,嫂嫂,由于最近街上不太安宁,轿子少得厉害,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顶软轿……”温祺擦擦额头上又冒出来的汗珠,为耽误了时辰感到歉意,又指指巷口那间大酒楼,道:“嫂嫂,城隍庙怕是去不成了,我们先去那酒楼歇歇吧,那里是王兄的地盘……”顺便将此事问个清楚才好。 映雪瞧了那酒楼一眼,浅笑着摇头:“不去了,嫂嫂现在要带着芷玉办点事,小王爷自各歇息去,刚才累坏了你。” “嫂嫂,既然这个乞儿是你的好姐妹,你将她带回王府便是,别去那破旧的民舍了,那里有点脏……”温祺终于将注意力放在旁边哄着小少爷的芷玉身上,突然觉得这女子安静下来倒是蛮娴静的,只是不知道那张脏兮兮的小脸会是怎个模样。 芷玉抬眼睨了他一眼,没出声,继续哄着怀中的小少爷。 “温祺,先带我们去民舍吧。”映雪没在此话题上打转,连忙让芷玉抱着弟弟在轿子里坐了,向巷外走,“嫂嫂有急事,等过段时r再将芷玉接进王府。” “噢,好。”见嫂嫂坚持,温祺不好再说什么,立即快走几步在前面带路:“嫂嫂,随我来,这民舍找得有些偏,听说以前住了户穷苦人家,瓦不遮雨墙不挡风的……” “水媚,你先回府。”等转出巷子,映雪陡然转身对水媚吩咐下来:“去通知王爷,处理这几个乞丐,以及刚才那群被赶出去的乞丐,将他们收监。” “噢,是的,王妃娘娘。”胆小的水媚连忙停住随行的脚步,立即提着小篮迈着小碎步转身往王府方向跑去。 “嫂嫂,为什么支走水媚?”温祺将映雪主仆两人带到那郊区破旧小院落前,准备踏进去,却被映雪一把拉住了:“温祺,你现在也回去,帮嫂嫂将此处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温祺缩回脚步,眉头一皱:“为什么?” 映雪神s严肃,道:“帮嫂嫂保密好吗?以后不要再过来了,也不要踏进去一步,顺便帮嫂嫂将这顶轿子买下……” 温祺更奇怪了:“嫂嫂要这顶破轿子做什么?王府里的轿子多了去……” “温祺!”映雪柳眉一蹙,望了同样一脸忧s的芷玉一眼,不得不朝小叔子走近几句,对他将实情耳语托出。 “什么?天……”温祺双眼瞪得大大的,张嘴就道:“如果真是如此,该通知邹大人才是,此事可不是小事!” “喂,小姐都说了只是猜测!”一旁的芷玉终于忍不住c嘴了,额头闪过几条黑线:“小王爷是想让全城百姓全知晓,然后闹得人心惶惶是不是?!既然是猜测,自然需要时间去证实,你在这大呼小叫的,没什么事也被你弄出什么事来!” “你这个小乞儿……” “温祺,你先回去吧。”映雪不得不出声了,打断两人的争吵,将小叔子送了几步,再三嘱咐:“即便是王爷,最好也不要告知他,嫂嫂尽量在天黑前赶回王府。” “恩。”温祺撇撇嘴,最后瞪了芷玉一眼,带着两个轿夫依言离去。映雪则取了丝帕戴在脸上,走进那破旧的小屋里。 r头偏西,温祺走回了那间大酒楼,却并没有打轿回府,而是直接冲进了酒楼某一雅间。 “王兄!”他不顾侍卫的阻拦,直接破门而入。 “啊……温祺?你来做什么?”听到开门声,满脸绯红的连绛霜连忙从连胤轩身上起身,难堪的揽起不整的衣衫,啐了这闯入者一句。随后羞答答瞧了不动声s的连胤轩一眼,走进内室,并将珠帘子掩下。 相较于她的张皇,连胤轩倒是自在,问着弟弟:“做什么这般急?竟然连门也忘了敲!” 温祺瞧了内室一眼,急道:“王兄,为什么要这样对嫂嫂?她并没有错……如果今r不是墨玄大哥出手相救,嫂嫂定会让那北冀的人抓去,那是什么后果,王兄你该知晓?!” 连胤轩捻着酒杯静静啜了一口,道:“不是没被抓去?” “王兄!” “你这般匆忙,就为这事?”连胤轩放下酒杯,望着弟弟的眸,开始有丝不悦。 “呃……”温祺在他对面坐下,语速放缓下来:“王兄,其实嫂嫂是个善良的女子,我们不该这样对她……” “温祺,你倒是转变得快!”连胤轩冷笑一声,看过来:“那女人给你服毒,让你睡了半月之久差点醒不过来,你竟然开始同情她?告诉王兄,她又给你使了何迷[药?还有亚父……” “王兄,我相信嫂嫂是个善良的女子!今天这事,是王兄你做的过分了!让她做绛霜的替身,对她不公平!” “噢,那要怎样对她才公平?”连胤轩剑眉一挑,奚落起来:“本王已经按该有的礼节待她了,那苏渤海在二十六年前就已是凤吟宫的人,尽忠职守,为那萧吟凤万死不辞……他们苏家为皇太后办事,你说本王该怎样对待她?” “可是最近不是听说苏家被召入宫了吗?那狗皇帝对他们苏家并不好……” “温祺,既然不懂,你便回去歇息去。”这次,是珠帘后的绛霜落落出声打断他,再清脆道:“不必管太多你王兄的事,你年纪也不小,二十快有一,该忙自个的事了。” “绛霜!”温祺将视线转到珠帘子后,青涩的俊脸有着与之不衬的语重心长:“温祺一直知道你和王兄两情相悦,而且你为王兄付出很多,但是你们的幸福不该建立在那个无辜的女子身上……” “温祺,现在给王兄回府去!”连胤轩冷冷出声,眸s微怒,非常不悦起来。 [正文:039] 天微微黑,映雪安置了芷玉和弟弟,一把火烧了那轿子,在夜风中急匆匆往王府赶。入夜的卞州城,还未到夜深,街上已没了人的踪迹。 等她走出西大街,天s已经完全漆黑下来,静悄悄的,有些惧人。倒是白r温祺提过的大酒楼,相较于他处的寂静,竟是夜灯高挂,人声鼎沸。 她站在酒楼门口驻足了一会,继续往前走。 刚走到王府门口,府内的家丁正抬了轿子出去要寻她,她微微喘息一口气,出现在众人面前。只是没想到入了府,竟看到一室的绫罗绸缎黄金白银,以及宫里来的几个公公。 她的夫君坐在太妃娘娘旁边,看了她一眼,冷道:“爱妃这是去了哪里?圣上特意赐给本王这些礼物,算是祝贺本王和爱妃的新婚呢,岂可少了爱妃在场?!可是让公公们久等了,硬是要让本王派人去寻了!” 那语里,分明是有几分讽刺的。只是没道明,这几个公公赖在府里,执意不见新王妃不肯离去,难怪他脸s不好看。 “没有久等没有久等……景王妃怕是有事耽搁了,景亲王莫怪罪,呵呵……”几个公公连忙笑着回应,又站起身来,对刚进门的映雪递过来一封薄薄的信笺:“景王妃,这是圣上特意让奴才们送过来祝贺景亲王与景王妃新婚的大礼,以及您的一封家书。” “多谢公公。”映雪伸手接过,拜谢,正要拆开信封口,却听得那公公道:“景王妃莫要拆开,苏老爷特意嘱咐,此信要等奴才们离去才看。” “……”映雪顿住手上拆信的动作,看向这个面生的公公。 公公但笑不语,瞧了俊脸无波无浪的连胤轩一眼,又道:“景王妃远嫁卞州,竟没有丫鬟随行,怕是上次时间匆忙,苏老爷一时遗忘了……此次圣上百忙中忆起此事,特意令奴才们将景王妃闺中贴身婢女和几个手巧的宫婢送过来伺候景王妃……” “噢,公公的意思是说我们景亲王府伺候不起这个京城来的景王妃?”连胤轩搁了手中的茶杯,英挺的剑眉挑起,斜睨了一眼角落里几个低着螓首的小宫女。 “景亲王,奴才不是这个意思。”见主角终于开口了,那公公连忙调转注意力,笑得卑微老练:“圣上的意思是体恤景王妃不习惯卞州的水土不是,毕竟这芷玉是伺候景王妃十几个年头,比较熟悉景王妃的习x……” “芷玉?”听得这话,映雪和温祺同时一惊,看向角落里那个穿碎花儒裙的女子,正巧那个女子也抬头看他们,把他们吓了一跳。 “公公,她不是芷玉!”映雪急道,朝女子走近几步,确定自己是不是瞧清楚了。她刚刚才与芷玉见过面,芷玉哪有时间过来?莫非是弄错了? 那女子果真不是芷玉,细细的眉毛,y冷的眼,加上薄薄的唇,生了一张刻薄脸,不算极美的一个丫头,倒也算美人。她瞧了映雪一眼,又低下头去,喊了声:“小姐。” 映雪后退一步,再问公公:“公公可是弄错了?她不是芷玉……” 公公呵呵笑了两声,对座上的连胤轩和太妃娘娘道:“奴才就是有十个胆,也不敢随便弄个女子来做景王妃的贴身婢女呀,怕是景王妃与闺密分别有些时r,一时面生了,呵呵。” 当事人连胤轩看着他不出声,眼眸沉得深不见底,竟是看起好戏来了。却又见得那碎花裙女子上前走了几步,对映雪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为何连芷玉也不认识了?是老爷让芷玉过来服侍小姐的,老爷在信中应该有提到……” “你?”映雪看向这个女子,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硬塞这个女子在她身边,只怕不是什么好事!那温祺看不过,也在这时说了句:“温祺今r和嫂嫂刚见过一个叫芷玉的乞儿,莫非是弄错了?” “没弄错没弄错……”公公听罢,竟然面s不变,依旧在笑:“这是圣上下的旨意,奴才们又岂敢弄错?怕是小王爷遇到了个同名的乞儿……”再拱手一揖:“呵呵,既然东西已经送到府上,那奴才们就不打扰了,奴才们这就赶回京向圣上复命,让圣上莫再为景王妃不能适应这边的水土的事担忧。” “辛苦公公了,关管事,快送公公出门。”太妃娘娘瞧了儿子状似看好戏却腮帮子紧咬的模样一眼,连忙笑道,并对旁边的老管事使了使眼s。 “公公,这边请。”那关管家心领神会,忙让开路,做了个请的动作。 “那奴才们告退了。”公公也懂得见好就收,立即将眸中的神情掩去,带着几个小公公慢慢退出了大厅。然后接了关管家递过来的厚厚一叠银票,与那守在王府外面保护他人身安危的林都尉会合,带着将王府包围了个严实的精兵扬长而去。 等那几个人退出去了,一直不出声的男人却利眸一拧,陡然吩咐道:“爱妃,本王今晚夜宿竹清院!”鹰眸盯着底下的人儿,寒意渗到眸底。 “王爷?”映雪心头一颤,想也不想立即回道:“为何?”简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是,这个假芷玉和四个小宫婢还不知道怎么解决呢,这个男人又在玩哪一出? “你说呢?”男人反问一句,讥笑了:“本王去爱妃的寝居还有为什么?既然你不肯搬过来,那本王便亲自去你那里,给你一个时辰准备……” 说完,也顾不得其他人的惊讶,长袍一撩拂袖离去。 “小姐,奴婢这就为您准备去,既然王爷今夜想过来,您该高兴才是。”那假芷玉竟朝映雪靠近过来,在映雪准备质问的当会,又轻耳了一句:“小姐,别再怀疑我是不是芷玉的身份,今r为何,看了信你便全知晓了!” “你……”映雪质问的话不得不卡在喉咙里,狐疑的望着这张陌生的脸。 那假芷玉再笑了声,对屋子里的各位主子行了见面礼,便以伺候新王妃侍寝为由,随映雪入了竹清院。 当夜,映雪读完那封信,便瘫软在了软榻上。新来的假芷玉冷冷看了在里间燃烧信笺的主子一眼,在阁楼里四处转悠着。 水媚一个人抬了热水上来,累得气喘吁吁,又见得那新来的丫鬟在四处翻动王妃的东西,啐了一声:“芷玉姐姐,王妃娘娘的衣物准备好了吗?我将热水抬来了,麻烦姐姐过来帮忙。” “噢,好。”那假芷玉连忙搁了手中的东西,走过来拎起那大桶热水,轻轻巧巧走进了内室。水媚在身后笑道:“姐姐,没想到你看起来这般娇弱,力气竟是这般大!” “呵呵,是吗?”那假芷玉背影一顿,转过头来假笑了声,没再理她。 伺候映雪洗浴的是水媚,映雪情绪一直有些低落,见了那假芷玉便将她指派得远远的,自是不会让她给她擦拭身子。 洗净完,水媚给她用g巾将及腰的长发擦拭g,为她配了半透明的薄纱衣和红肚兜,胸前的雪白敞开一片。由于是薄纱,后背的一片雪嫩自是也瞧得见,若隐若现的模样反而更显风华。 只是陷在自己思绪里的映雪自己不知晓,她也不清楚水媚她们是何时离去的,等到室内安静了好大一会,有个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她,她才从铜镜里回过神来。 [正文:040] 回过头,她的王爷夫君站在那里。明明是气宇轩昂的模样,却偏偏有双那般可恶的眸子?!那眸里除了奚落讽刺防备,还有什么? 然后,她看到他的目光在她胸前的那片雪白兜转了一圈,唇角勾起:“还果真以为本王来此寻风花雪月来了?要做本王的女人,你还不配!” 她心一寒,站起了身:“臣妾从未想过做王爷的人!” 他倒盯着她不出声了,走到软榻前,用指间捻起信笺燃烧后残留的一点沫沫,道:“心虚?” 她脸s微变,回道:“臣妾为何要心虚?只不过是怕见了睹物思人乱了心志,毁掉罢了!” “说得倒是真切!”他袍摆一撩,闲适的在软榻上坐了,将指尖的灰烬吹尽,继续道:“圣上的这番‘心意’可真有深意,塞一些会拳脚的小丫头进来监视府里的一举一动?保护你?可笑,羊都送入虎口了,还妄想平安无事?!” 再利眸一眯,笑了,笑得y鸷:“本王相信宇文那老狐狸不会这么浅薄,怕是胤韬的主意……只是,本王还等着慢慢跟你玩!” “玩?”映雪黛眉微抬,轻轻站起身走过来,头一次回以他同样的讽刺:“如果臣妾没有猜错,王爷至今不肯给臣妾一个痛快,是因为臣妾有利用的价值对不对?臣妾相信,王爷不抗旨不为惧怕皇上,而是……王爷有其他的原因!” “想把本王看透彻?!”听罢她的话,男人带笑的眸s瞬息凝聚成深邃犀利,剑眉挑得老高,俊颜寒魄:“利用价值?你以为本王现在不敢杀你?!” 映雪瞧他一眼,没立即回答男人的问题,却是淡淡望了屋子四周一圈,道:“臣妾相信王爷有能力随时取走臣妾x命。只是现在,臣妾愿意陪王爷玩这个游戏,直到臣妾生无所恋。” “噢?”男人没想到会听到这句话,剑眉挑了挑,墨眸中竟染上玩味:“那……本王拭目以待你生无所恋的那一天!”唇角勾着,却见那眸中逐渐没有温度,闪着犀利。 “王爷,要就寝吗?”映雪不再看他,竟是颔首静静给香炉添置檀香,语音温和。 他看着她陡然安静下来的模样,也渐渐敛去一身戾气,随口问道:“听说你以前住在烟暮山?” 她小手微微一抖,稳住:“是的,臣妾曾在烟暮山住过两年,随师父学医术。” “师父是?”他再问,不再咄咄人。 映雪心口一紧,转过身子去关内室的窗子,才道:“臣妾不知师父姓名。” 他睨了她一眼,没再问,兀自起身往床榻走了:“本王今晚就在这就寝,倒是试试明r会不会沾上煞气?” 说着,已兀自站在床榻边,身高腿长双臂伸展:“爱妃不来为本王宽衣吗?” 映雪站起身,没走过来:“臣妾让水媚上来为王爷宽衣。”男人今夜的模样,怕是有些反常。 “不必了!”他立即不悦了:“身为本王的王妃,竟然连宽衣的本事也没有?过来!” “呃……是。”映雪不得不走过来,屏住气息靠近他,伸出小手为他解腰带,取下玉佩的红缨……他却在这时陡然一把搂住她的腰往床上倒,并弹指灭了室内的烛火,落下轻盈纱帐。 “王爷?”黑暗里,映雪双手抵住男人健硕的胸膛,一时不能适应。 “歇息。”入了帐,他的大掌霸道的握住她的细腰,不准她动。 她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扭住了下身子:“王爷,这个样子,臣妾不能入睡。”而且床榻比较窄,他们现在的姿势根本就是面贴面了,他鼻子里喷出的气息如羽毛般撩着她。 “随你。”他却在这时松了手,放开她,躺平。高大的身子占据了大半个床面,有些故意。 映雪立即翻过身子,背对他:“王爷,臣妾去软榻上歇息一宿吧,这里有些挤。” “你怕本王碰你?”他陡然冒出这句。 “臣妾是觉得床有点挤,怕把王爷硌着了。”她故意低眉顺首,再道:“王爷不必担心臣妾半夜会出门,一般入夜,臣妾不会再踏出这竹清院一步。” “你不出去,并不代表你的同伙不会在王府制造‘煞气’,比如那个萧阑歆,比如这个肖芷玉……”他很有心情的接住话头。 “王爷果真不相信煞气之说?”她僵硬着身子,感觉到他的视线粘在她的背上,很冷。不得不翻过身子,望着他微侧的俊脸:“的确是臣妾的煞气让府里j飞狗跳。”为什么这个帐内到处都是他身上的气息?!乱了! “你觉得本王该相信煞气之说?”他笑,暗夜里的声音更显冰冷,眸光很亮:“本王倒是相信这煞气克人,只是,不相信这煞气能带来血光之灾!温祺的昏睡症,不是遭煞,是服了一种渴睡散,人服此散会嗜睡,一觉不醒,直到身体一点一点萎缩……” 映雪心儿一揪,坐起了身:“王爷还是认为臣妾所为?” “当然不是你做的。”他凉凉看着她吃惊的模样,竟是撩开纱帐下了榻,站在榻边居高临下:“你体内虽有一股异样气流,却不为内力,那r大婚你自是没有机会脱身,萧阑歆却能接触温祺……所以,是你弄得此药让萧阑歆给温祺服下,此为‘煞气’……” “既然如此,那为何不是直接对王爷你下手?你才是皇上的眼中钉,不是吗?”映雪抬起头反唇相讥,眸子清冷。这个男人到底在执拗什么? “想动本王,只怕你们还没那个本事!”男人微顿,冷寒一句。 映雪很无力,掀唇冷笑:“王爷,你尽管防着臣妾便是,反正,臣妾唯一的本事是命格带煞,克夫克子,扰得夫家不得安宁。” 男人y鸷盯着她半晌,没出声。随后,大掌一拍,唤来个黑衣冷面的冰块男子,气定神闲道:“人走了吗?他在外面盯了几刻?” “从王爷宽衣那一刻起就躲在屋檐上了,刚才才走。” “远道而来,怕不仅仅是寻他王兄了。”他瞧向一身冷汗的映雪,再对属下道:“看住楼下那个新来的丫头,本王今夜要与景王妃‘温存温存’……” “王爷,您明明只是……” “按本王说的去做,去!” “是的,王爷!”黑衣人不得不轻轻跃出窗户,来无影去无踪。 “王爷?”映雪被男人的话吓得缩进了里侧,刚才是怎么回事?现在又是怎么回事?这男人是说要行周公之礼吗?天!这男人转变太快,也太y晴不定了吧!“我……”又往里缩了缩。 “游戏才刚刚开始,怕了?”他朝她近过来,大掌握住她的脚脖子,毫不客气一拉,让她颤抖的身子落入他怀中:“爱妃的表现有点差强人意。” 也不给她任何挣扎的时间,长指一点,竟是定住了她。随后让她盘坐背对他,一声不吭。 “王爷,你?”她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最怕这个男人一声不吭从后面盯住她的样子,那视线,简直可以将她凌迟,让她窒息:“王爷……” 良久,他的掌抚上了她仅隔一层薄如蝉冀的纱衣,轻轻的游移,哪儿也不去,一直在左背流连。那轻柔的触摸,让她的身子紧绷成弦,心跳越来越快。 “想不到你竟能绽放。”她听到他沙哑出声。 绽放?她身子一颤,冷汗冒上额头:“王爷,你看到什么了?” “本王看到了一朵绝世血莲!”他静静出声,竟是长指攀上她的香肩将纱衣轻轻褪了,大掌不隔一物抚'摩那白嫩玉背上绽放的一朵血s红莲。 倒也奇了,大掌所至,那莲花胎记颇似有了生命,娇艳开启,瓣瓣鲜红,很是妖娆夺目。 “王爷,不要看,会吓到你的!”她想遮掩,却苦于全身不能动,只能无助的眨眼。只怕过了这一晚,她就会被这男人喻为妖孽了。 “本王已经看过了。”这是她身后男人的回答,低沉的嗓音中藏了一丝惊喜,又表现得无波无浪。然后,大掌陡然在她的娇躯上点了几个重要x位,贴上她的后背。 “王爷?”她立即感到身子内有股热气在流窜,忽上忽下的,弄得她有些难受,“王爷,你……” “别说话!”他在凝眉敛神,片刻,陡被震了开:“你体内有股力量在抗拒本王的内力?” 他连忙解了她的x,转过她的身子,又在她的几个重要x位上点了几下,剑眉一拧:“冲不开?你竟然果真……” “果真如何?”她额头上冒着汗珠,连忙抓了薄被裹在几近赤'l的娇躯上,难受出声:“行房结束了吗?臣妾想歇息了。” “行房?”男人俊脸一沉,缓缓收了内力,讶意望着香汗淋漓的女子:“你以为刚才是行房?” 映雪缩在薄被里,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反问:“王爷刚才脱了臣妾的衣裳,而且还碰了……难道不是吗?”这个男人g嘛这副表情? “你……”连胤轩盯着她认真而又防备的水眸,眸子愈加深沉,锐光闪了闪,冷笑起来:“本王说过,要做本王的女人,你还不配!” 却是,没再难为她,起身穿了袍子,对楼下的小厮吩咐道:“回东漓院!”步下楼梯连夜离去。 “……”映雪让水媚擦拭着汗湿的身子,陡然觉得怪怪的。这个男人是不是更加莫名其妙了?! [正文:041] 凉台上的两盆子母果长势并不好,养了两月之久了,竟然依旧只抽两片叶子。映雪有些急,唤了水媚一声:“水媚!”怕是打来的井水不够新鲜。 水媚没有回她,再喊了声,依旧没人应,倒是走出个碎花裙的女子,闲闲道:“那丫头出园子去了,好象是有人找她。你喊她这么急做什么?” 映雪瞧她一眼,没回答她,兀自往屋子里走了,从书架子上抽出一本医谱翻了翻,又转下楼梯去。 “喂,你去哪?”那丫头不分尊卑叫住她。她回了这假芷玉一句:“主子上哪,还轮得到你这奴婢来管?!”脚步不停,出了园子。 “你……”怡香气得跺了跺脚,脸s一片青白,对那素s身影咬牙切齿道:“别得意太早,等完成主人吩咐的任务,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时怒火攻心,胡乱将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扫落,还不解气,气匆匆拉开那小暗屉:“气死我了,如若不是你那命格‘好’,今天坐上这位置的是我黄怡香……” 随手拿起小屉子里的一窜用精致丝线串起的小脚铃,瞧了瞧陡然倍觉喜爱:“你倒会享受,连脚铃也有,同为给主人办事,为什么你是主,我是仆?既然是你私藏,我就偏要取!” 怒气转为怨气,细细将那脚铃塞进自己腰包里,又开始拉开其他小抽屉:“只要是你的,都有我黄怡香一份,这可是主人说的……” 自然,这无法无天的婢女开始将这个小阁楼翻了个底朝天。 而那边,映雪直接往王府后院去了,水媚告诉过她井水都是从膳堂那边打来的,由于膳堂用水比较多,故吃水井也相对多且g净。 她踏进那宽敞的膳堂时,被里面的景象吓了一大跳,竟看到她的婆婆坐在院子里包粽子,旁边还有苏么么,青楚,以及一个面生娇柔的年轻女子。 膳堂里头也自是忙得热火朝天,切菜的规律声响,家仆的穿梭,蒸菜的香味,以及掌勺时的滋滋作响,似乎蒸炸炒拌都用上了,比平r更要热闹一倍。 天井里正向太妃娘娘学包粽子的几个人自是没察觉到她的出现,两个女子正虚心讨教着,苏么么在一旁打下手:“公主,月筝夫人,是这样扎的,先将这生米压严实了……” “我怎么压不严实?月筝妹妹,你是怎样做的?” “姐姐,这样……” 两个年轻女子生涩的动作让太妃娘娘慈爱的笑了笑,一抬头,被门口的映雪弄得愣了愣:“映雪,你也来了?” 其他三人手中一顿,皆抬头看过来。 映雪连忙盈了盈身:“母妃,儿臣是过来取些井水。” “映雪,过来。”太妃娘娘对她招手,笑道:“既然过来了,就随大家伙一起包粽子可好?今r五月初五,吃粽子的r子,母妃想着自己包这粽子会更有意义,所以便把你姐姐和妹妹都拉过来了,呵呵……” 苏么么瞧了映雪一眼,依主子之命给映雪在太妃娘娘旁边添置了一个凳子,自己则在旁边恭敬立着。 “恩。”映雪不得不坐下,在小丫头端来的小盆里净了手,看着冷脸的青楚和笑脸的陌生女子,道:“映雪从未包过粽子,还请姐姐和妹妹赐教。” 青楚冷冷瞥她一眼没出声,倒是左边的那娇柔女子笑了,声音清脆:“姐姐,我们也是刚刚学呢,这里最会包粽子的人是母妃,你瞧,那篮里的粽子全是母妃巧手包制的,这一篮才是我和青楚姐姐包的……” 只见,一篮里的彩丝粽,精致完美无懈可击。另一篮里的粽子,则惨不忍睹歪歪扭扭,简直一处云端一处泥。 映雪轻轻笑了,取了棕叶按照刚才母妃教的方式认真依照葫芦划起瓢来,弯粽叶,塞生米,用彩丝包扎。 太妃娘娘在旁边亲手教导她,笑道:“映雪倒是有慧根,包得有模有样,比起青楚和月筝,好太多了。” “是啊,母妃。”月筝在旁边帮腔,诚恳接话:“月筝一直听得王妃姐姐有双巧手,不仅将竹清院打理得谨谨有条,更会养花医术,今r一见,妹妹果然自叹不如。” 映雪听得,有些难堪,又见得青楚狠狠将手上的粽叶摔了,拿眼白瞪她,她对母妃和月筝笑道:“映雪这才忆起小时候在家中随府里的下人包过粽子,后来随师父上山学医便生疏了,一时记不起这粽子的包法,而且,家中粽子的包法跟这里的不大一样,硬是让母妃和姐姐见笑了。” 说着,将手中的粽子用彩丝轻轻缠了,放进篮子里,便不再取粽叶。 月筝将那粽子搁在掌心瞧了瞧,狭长的丹凤眼儿弯成月芽,由衷的感叹:“姐姐包的真漂亮,只比母妃差一点儿了,那彩丝也缠得好看……” “月筝,你到底有完没完?”青楚在旁边啐了一句,睨向映雪:“人家都说过在娘家包过粽子了,难不成还要比我们这两个从未包过粽子的人要差?你也太……” 青楚的一句“大惊小怪“还卡在喉咙里,月筝却在这时“啊”了一声,陡然用双手捧着散开的粽子,一脸歉意望向映雪和母妃:“月筝太卤莽了……” 太妃娘娘却笑了:“不是月筝的错,是映雪没包扎到位对不对?”又慈爱的拍拍映雪的手背,“这粽子不能只求包扎好看,最重要的是包结实,这样才能耐煮……” “儿臣明白了。”映雪垂下浓密的睫毛,轻道。 青楚这才释怀了,重新取了粽叶,让苏么么过来教她,道:“这包粽子不是任何人都像母妃那般拿手的,要出头也要看看场合,别弄出笑话来。” “姐姐。”月筝在旁边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别再说,又对映雪笑道:“姐姐,以前一直碍于姐姐在竹清院养病怕打扰了,月筝没给姐姐请过安,今r要向姐姐陪个不是。” 映雪这才仔细瞧了此女子,记起府里有个月筝侍妾,也就是风娇服侍的主子。只见此女子尖尖的瓜子脸儿,狭长的丹凤眼,很娇小的身子骨,人见人怜的模样。倒是爱笑,暖人心脾。 她掺起月筝,浅笑:“妹妹不必多礼。” 青楚却在这时又冒出一句:“月筝,你不怕多灾多难就尽管亲近她好了,别忘了这府里前段时间才被她搅得j犬不宁……” “青楚!”太妃娘娘冷冷打断她,不悦道:“母妃已经说过,那些j毛蒜皮的事儿都是那些下人笨了手脚,现在换了一批奴仆,府里不是安宁了?!你闲着没事,就去学学女红,别在这胡说八道……” “母妃,青儿哪里胡说了,胤轩他早已查出来温祺的昏睡症是被人使了毒!这府里嫌疑最大的就是她!”青楚这下被母妃激怒了,素指一指,直直指向映雪,并“嚯”的站起了身,一脸怒s:“现在宫里派来的那五个丫头不就是来保护她的吗?昨儿个晚上,我还看到那个叫芷玉的丫头在府里鬼鬼祟祟,到处察看……母妃,您说这不是引狼入室?” 也不等众人反应,再连珠带炮:“今r以端午赛龙舟为由,那狗皇帝又派人过来探察,生怕卞州城内飞出了一只苍蝇。母妃,难道您忘了我们这几年是怎么过过来的吗?那年被发配到卞州,青儿和胤轩差点死在来卞州的路上……还有您这肺疾,要不是遭太后那毒妇陷害,您又何苦这般难受?!现在,又送来这么个煞星扰得王府不得安宁,这口气,我们到底要忍到几时?” 那眸中的怒火,几乎要把当事人给吞噬。 宁太妃一愣,瞧了映雪一眼,忧伤道:“青儿,这是圣旨,这是命,你不要再责怪映雪。映雪其实也是个无辜的孩子,命格带煞不是她的错,错的是,你和轩儿不该生在皇室,母妃一直希望你和轩儿平平凡凡过一生,只怪母妃当年……咳……” “小姐!” “母妃!”青楚见母妃咳得厉害,这才停止了对映雪的针对,跑过来搂着母妃虚弱的身子,“母妃,都怪青儿一时嘴快,又让母妃您犯了咳嗽,青儿以后再也不说了。” 宁太妃掀了掀虚弱的眼皮,对苏么么道:“怕是宾客快到府上了,你先扶我回房里休息会,别让青儿在宴会上生出什么事端来。” “是的,小姐,尹儿定会看着公主的。”那苏么么连忙掺了虚弱的主子往西居院去,又回头对映雪说了声:“王妃娘娘,太妃娘娘让您同往西居。” “恩。”映雪微愣,连忙跟上。 到了主院之一的西居,太妃娘娘躺在了软榻上,苏么么为她盖了一床薄毯便依命退出去了。映雪瞧了室内一眼,只见大大的居室,全 第 8 部分 欲望文 第 9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9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恩。”映雪微愣,连忙跟上。 到了主院之一的西居,太妃娘娘躺在了软榻上,苏么么为她盖了一床薄毯便依命退出去了。映雪瞧了室内一眼,只见大大的居室,全是佛经之类的修身养x之物,简单的陈设,十分静雅。 太妃娘娘用帕子垫着,端起瓷碗将苏么么送来的药汁一口饮下,稍稍止了咳嗽,再用丝帕掩了掩嘴角,直接问道:“昨儿夜里,轩儿可是去了你房里?” 映雪微微一愣:“是的,母妃。” “那就好。”宁太妃竟是笑了:“这样,母妃就放心了。母妃将府内的内务j给你打理可好?”见映雪不出声,轻轻握了映雪的小手,再道:“母妃知道你刚才是故意将那粽子包得松散,怕她们不好想,倒是个贴心的孩子,所以母妃对你很放心……” [正文:042(二更)] 这是映雪嫁入王府来第一次看到府内如此大排场,厅内的所有帷幕都换了新,廊下的夜灯全部换成大灯笼,大门到主厅的路铺了大红地毯,盆景错落有秩番然一新。这一路排了长长的梨木雕花桌,桌上铺起华丽崭新的桌布,鹿唇,鹿腿,豪猪,黑豚r等野味摆满长桌,旁边配以一排长身细腰的觚,几十个绿衣丫鬟端着酒壶静立其后。 晌午时分,东漓院那边来人催映雪换了衣裳,她换了一袭大方得体的翠绿烟纱碧霞罗衫,绣大朵大朵牡丹,绿叶裙尾逶迤拖地,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云鬓低垂,斜c镶嵌珍珠的碧玉钗,出水芙蓉面淡妆半施,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唇边荡漾清淡浅笑。 现在,她正以景王妃的身份坐在这个穿缎面绣五爪麒麟银袍的男子旁边,这一身衣裳,也是他派人送过来的,由他指派的小丫鬟全权给她打理。她不喜欢那繁冗的妆饰,自是将那小丫鬟遣退了去,弄上自己喜爱的云鬓和发饰,安安静静坐在他旁边。 只见,左边长桌坐了个威风凛凛将军模样的中年男子,生了一副大落腮胡,喝酒吃r都是豪气;反观他旁边的邹府尹,小口小口饮尽觚里的酒,喝一口还要咂一下嘴,十分小气。 右座第一位,自然是亚父,一身g净整洁的布衣,捋捋半白的胡子,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接下来,是她刚刚认识的叶庄主叶云坤,穿了一袭深s缎袍子,长发一丝不苟的束起,手腕处戴了护腕,模样严肃不可侵犯;再来,是一脸明朗喝着酒水的连温祺。 再以贵宾相待,坐在连胤轩对面的,是苍月二皇子多罗苍铭和刚从京城赶过来的御史大人南宫漠,两人衣物一大胆紫一内敛青,一个嘻皮风流,一个老当益壮。 几个男人在互相敬酒,说些或真或假的话,他们形成的这个圈后才是女眷处。 这样的场合,自然少不了阑歆公主,这公主今r特意穿了一袭粉s拖地裙,大胆的露出锁骨;水袖透明,遮不住半节藕臂。她用玉杯浅尝水酒,视线一直盯在主座的银袍男人身上转悠,丝毫不避讳。又哪有心思去理会旁边的将军夫人,府尹夫人,以及其他女眷?!其他女眷见此模样,知趣的但笑不语,也不去敬酒打扰她,各自谈笑风生。 而座上的连胤轩呷了一口酒,似是感受到她的目光,淡淡看过来,眸光一闪,随即又瞥开。 “胤……”萧阑歆先是惊喜的小嘴微张,还没等她对他打招呼,她的脸蛋又垮下来。遂端了酒杯一饮而尽,重新将视线粘在旁边映雪的身上。 “丝竹!”她唤身后的小婢女。 “公主?”丝竹连忙机灵上前。 “你过来。”阑歆拉过丝竹的耳朵,在她耳边悄声几句,推了推她:“快去!” “公主,这样做行得通吗?”丝竹在踟躇。 阑歆杏眸一瞪,呵道:“怕什么,现在有秦将军,邹府尹保护本公主,还有现在来的这个南宫御史,八成也是皇帝哥哥派来的,有这么多人给本公主撑腰,你还怕个什么劲?!” “那丝竹这就去办了。”听主子如此一说,那丝竹立即放松紧锁的眉头,小碎步跑走了。 这边呢,连胤轩始终没让映雪回女眷的桌子那边去,偶尔还为映雪挡酒代酒,同下面的大人们说些玩笑话。 映雪看着男人好看的侧脸,心头的不安越扩越大。他这样做,已相当于向天下昭示她景王妃的身份了,而他说过,游戏才刚开始。 什么游戏?她不大明白确切为何事,只知道如果有一天她的人生不再有依托,她愿意j出她的x命。现在的她还有依托,所以,她有心情陪他玩。 但是……望着他冰冷的侧面,她陡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很可悲。 r头稍稍偏西,宾客酒足饭饱,赛龙舟活动开始了。 众人移足到西魉河畔,只见已有三条龙舟在河中央静候,分红,黄,蓝三s,红s旗子上写着“秦”,自然是秦将军那一队;黄旗是皇家之物,自是代表连胤轩;蓝旗飘飘,“南宫”两字特别醒目。由于是一年一度的节r,河岸两旁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连乞丐也跑过来了,一直让守卫官兵拦着。 映雪让两个丫鬟陪着,坐在专门搭建的高台上,看着河中的三条龙舟你争我抢,赛得好不激烈。她不大喜爱看这样的节目,但碍于体统,她看进去了。却陡然与那黄队里最瘦小白净的男子打了个照面,一愣:“青楚姐姐?” “王爷。”她朝旁边的男子看过来,正要告诉他这个看似错觉的错觉,却又发现她的夫君比她更心不在焉。虽然他只是瞧了闹哄哄的人群一眼,却明显是将心思遗落在那里的。 人群里,有个穿浅紫衣裙带面纱的女子特别显眼,连胤轩那一眼便是看向那里。那女子并没有往前挤,只是静静站在人群后,被两个黑衣男子护着,直愣愣瞧着这边的高台。 映雪的心,在看到那个女子时,竟然有一丝微微颤动。她连忙用柔荑捂住胸口,忘记了刚才要说的话。 连胤轩看着她,冷峻的俊脸微侧:“怎么了?”那眸中,没有关怀。 “没事。”映雪淡淡摇头,望望外面火辣的太y:“可能,臣妾觉得天气有些热。” “你们过来给王妃扇扇。”男人竟是稳稳出声,唤来两个拿扇的婢女,并让人端来一盘冰镇鸭梨。 下面的几个大人笑道:“王爷王妃好恩爱,呵呵。” 连胤轩没出声,俊脸平静。 映雪喝了口凉茶,又下意识的往那个方位望过去,却发现那个女子已没了踪影。人群还在挤,她再寻了遍,始终找不到。 再望向旁边男人的侧脸,没表情,深邃的眸子盯着河里争得好不热闹的龙舟。 “王爷。”她这才记起某件事来。 “什么事?”男人看向她,眸中闪过一丝隐忍。 “难道王爷没发现黄队里有个特别熟悉的身影吗?”她道,同样隐忍。 男人的墨眸里终于有了丝颜s,盯着她:“爱妃的观察力很强。” “臣妾不敢。”她敛眸,压下浓浓的睫毛。 “本王会让人在今r将你东西搬回东漓院,那个院子可以保留,偶尔小住。”他陡然道。 “为什么?”她不同意。 “没有为什么,身为本王的王妃就应该同本王同住。”他的答案,很冷,很果断。这一次,他倒是强人所难强到底了。 “臣妾……”她挣扎。 “由不得你!”他冷冷瞥她一眼,打断她。又猛然站起高大的身子,对下面道:“众位去换衣吧,本王今r有幸与秦将军和南宫御史赛上一回,实属难得,请吧。” “王爷请!”秦海琼和南宫漠连忙起身,抱拳作揖。 就这样,男主角去换衣了,换了一身依旧绣五爪麒麟的浅s蟒袍,器宇轩昂站在了龙舟上。他的出现,夺了全场的目光。人群愈加哄闹得厉害,声浪一阵高过一阵,怕是在为能看到王爷的尊贵身影激动。当然,也不乏敌人。 映雪在台上看着,先是看了依旧掺和在队伍里的青楚一眼,再看看那天生就是领袖人物的挺拔男人,有些感叹,这个人,真的从此就是自己的夫君吗? 夫君?她真的不知道这个词的意义。以前爹爹告诉过她,夫君就是天,是一生的依靠。女儿在家要从父,出嫁要从夫,不能被夫家休,不能犯七出,即便是过的不好,也不能有辱家门。 所以呢? 那么她呢? 她的天,只有师父。 “王嫂,怎么盯着三王爷发愣了?”她在怔愣,有人在旁边打趣。 她抬眼看对方,回道:“阑歆妹妹可是玩的腻了?” “呵呵,阑歆如何会腻?”萧阑歆用香帕子掩嘴笑了下,瞧着下方:“王嫂你瞧,那个男人可真是极品呢,旁边的两个莽夫都比不上他,不仅皮相好,更是文武双全,你不知道吧,其实胤轩很会吹笛子哦……” 映雪黛眉一蹙:“妹妹还是闺中女子,请注意些。”而且,还是这样评论别人的夫君! “闺中女子又怎样?”萧阑歆笑得好不得意:“本公主马上就不是了,盼这r盼了好久……你猜,我会嫁给谁?” “王嫂不知。”映雪拉开了一些和她距离,闻不得她身上的香气,更不想和她玩猜哑谜。她嫁给谁,她管不着。 “呵呵。”萧阑歆见此模样,凉凉笑了,道:“你一定会吓一跳的,而且,本公主赌他会娶!” 映雪坐在椅子上,淡淡望着河面,没再理会。 “既然王嫂好兴致,那妹妹就不打扰了,妹妹也有重要的事做,所以先失陪罗。”萧阑歆倒也知趣了,得瑟的笑了笑,甩甩帕子,终于离去。 等她离去片刻,从外面回来的水媚眼尖的在地面发现一个白s小纸包,捡起:“王妃,这是您落下的吗?” 映雪将视线从河面收回来,接过,折开闻了闻那紫s香料,摇头:“不是我的,是阑歆公主的。”这香味不正是萧阑歆身上的? “给她送过去吧……啊……”她正打算将纸包包好,然后j给水媚送过去,却陡然感到高台一阵地动山摇,不仅把她吓一跳,更把台上的女眷吓得尖叫连连,“怎么回事?” 一个不稳,那包香料洒了她一身,她也随着高台的倒塌摔倒在地。 [正文:043] 高台倒塌,外围的人群已炸开了锅。只见十几个黑衣蒙面人提着刀从旁边客栈的窗口飞出来,刀过血溅,外围的守卫官兵还未反应过来,便一声不吭下了黄泉。 那几个杀手直直向高台上的浅绿罗衫女子,用刀砍断绳索,让那厚厚沉沉的棚顶直落落砸下来,而同时,下面的百姓已乱作一团,推推挤挤,将台柱挤得摇晃不已,哀叫声一片。 映雪和水媚抓住了某根柱子,身子挂在半空中,所以才没被狠狠摔在地面。这高台是为观赏赛龙舟特意而设,比两层客栈还要高,从这上面摔下去,估计至少要去掉半条命。 “王妃,飞刀!”水媚一声惊叫,惊惶望向映雪身后。小手被吓得松了松,差点掉下去。 只见那群黑衣人和从龙舟上赶上来的南宫大人他们打得难舍难分,被拖住了刺杀的手脚,却偏偏从慌乱的人群里陡然“嗖”的一声飞出数支飞刀,直直刺向挂在半空中的人儿,又疾又快。 映雪只觉身后一片发麻,一阵寒气迎来,让她全身紧绷寒毛倒竖。她早从水媚的表情中看出点端倪来了,却苦于半挂空中躲避不及,索x眼一闭将水媚护在怀里,准备用背挡那些飞刀。 片刻,背部的疼痛没有如期而至,却感觉腰上一紧,有人搂了她将她护在怀里,然后足尖落了地。她闭着眼睛抓紧此人的衣襟,双腿依旧在打颤。 睁眼,她看到一张寒魄的俊颜斜睨着她:“如果你想两人一起受伤,那你就继续抓着好了。” “啊!”她连忙放开他蟒袍的前襟,后退一步,叫道:“快去救水媚!” “她只是个小婢女!”他冷道,没理她的请求,赤手空拳对付那些从乱哄哄的人群里挤出来的越涌越多的刺客。 “水媚她……小心!”她这才发现他把她抱到了离高台有些距离的客栈二楼外楼,那些隐藏在人群里的刺客有些g脆直接飞上来,有些提剑拿刀的从一楼爬楼梯上来,将他们二人围了个严严实实。 而外头的高台已经轰然倒塌了,“哐当”一声发出沉重闷响,砸伤了几个来不及躲闪的侍卫。她焦急望着,没有看到水媚的身影,只看到那几支c在木柱上的飞刀在太y下闪着碜人的寒光。 “你现在都自命难保了,还妄想救你的婢女?”他警觉的望着四周一步步近的敌人,陡然这样对她冷道。 她没有做声,再望了混乱的外面一眼,清冷盯着这群以她为目标的刺客。这群人看她的目光,跟那次那几个乞丐一样,让她在心底狠狠打了个突。只是这次,有个当事人在她身边。 “三王爷,只要你将她j出来,我们便不为难你。”到五步之内,那群蒙面刺客不再上前,竟然开始讲条件。 “如果本王说不呢。”他倒是镇定自若了,仿佛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她凝着他的侧脸,心头被遮掩的那团迷雾在慢慢散开,他说…… “我们北冀门主素来与三王爷你无怨无仇,三王爷又何苦为了个女人与我们北冀门作对?门主说了,只要三王爷j出这个女人,他可以与三王爷合力抗敌。三王爷你看……” 那黑衣人朝楼外一指,指着大街上匆匆远离是非之地的两顶软轿,再道:“那轿里坐着的正是刚刚还与王爷拍拍胸脯表义胆忠肝的秦海琼与邹长青,王爷相信他们此去是为找救兵吗?” 见连胤轩俊脸有些难看,那黑衣人示意手下把刀剑放下,笑了:“其实大家都明白这两人是为谁办事,王爷现在不动他们,甘愿做瓮中之憋,是因时机还未成熟,呵呵……据在下所知,王爷的十万铁骑骁勇善战忠心耿耿,此刻正埋伏在卞州城五十里地外待命对否?只是,有点远水救不了近火了……如果在下的猜测没有错,就请王爷考虑考虑我们门主的提议可好?要知道,得我们门主相助,可是让王爷如虎添冀对付那狗皇帝易如反掌……” 不屑的瞧瞧拧着剑眉的连胤轩旁边的映雪,再加把劲:“拿一个女人换一个左膀或右臂,对王爷来说是最划算的买卖了,女人可以再找,忠心的左膀右臂却难寻……” “忠心的左膀右臂?”听到这里,一直腮帮子紧咬沉着俊脸的连胤轩终于冷冷打断他了,讥笑道:“拿本王的女人来换忠诚,还真是义胆忠肝!本王一直钦佩北冀门惩j扶弱,虽为山贼起家,却无山贼之恶俗凶残,一心为老百姓造福济贫劫富,为百姓所赞颂。” 黑眸一眯,再冷道:“却为何要在今r对本王苦苦相?当年那一剑是绛霜为救本王,失手错杀……而且绛霜为此事付出的代价也不小,你们的紧咬不放到底所为何目的?” 最后,他吼起来:“告诉本王,你们到底要怎样放过绛霜?!而且,你们竟然对绛霜……这样的事,是百姓称颂的北冀门所做得出来的?!那次与你们北冀门主的一面之缘,颇欣赏他的义气豪爽,本王已有心将之纳于麾下……却想不到始终是个莽夫!这几年的苦苦相,你以为会本王会怎么想?!你以为本王还会相信你们的信口雌黄!?本王和绛霜已经不再欠独孤北冀什么了!!!” “你?”那黑衣人被堵得哑口无言,脸s一变,决定不再用诱导的方式,道:“别再跟他废话了,兄弟们上!将他们一起捉回去!” “只怕你们没那个本事!” 恰好这时,南宫漠带着几个随行的侍卫冲出了包围圈正向这边赶过来:“三王爷,老夫来助你一臂之力!”说着,已朝这边扔来一把长剑,自己带着手下为王爷突围。 连胤轩接了剑,看南宫漠一眼,手中立即剑锋生花,快而准,一剑除去一个敌人。映雪在他身后,看着一剑封喉的黑衣人倒在地上挣扎几下才彻底断气,吓得全身冰凉,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有人活生生死在她面前。 后退一步,她差点瘫坐在地上,脑海却又突然浮现一个穿青s袍子的老者中剑倒地的模样。她一惊,连忙朝那边看过去,果见那南宫漠被十几个黑衣人夹击,分身乏术。 “王爷,快去那边。”她大惊,想也不想的对连胤轩道:“快过去,南宫大人会中剑。”话刚落,果然听得那边的南宫大人啊了一声,左臂吃了一剑鲜血汩汩而出,而那些黑衣人见血,立即纷纷蜂拥而上。 “该死的!”连胤轩吼了一声,快速拉起她的手杀开一条血路往那边,在南宫漠中那致命一剑前,用剑峰挡住了那一剑。 “多谢王爷相救!” “别多说,我们双剑合壁!” “是的,王爷!” 两人一前一后,配合得天衣无缝,映雪被迫贴着连胤轩的身子,配合他们移动脚步。 打了片刻,救兵才到,竟是七个面戴银s面具,身装甲衣的暗部,一出手就是让敌人身首异处,特别凶狠。 等只剩下最后那个刺客,连胤轩叫住了暗部:“住手,留下活口让他回去复命!” “是的,王爷!”暗部这才住了手,直直立在那里,让那唯一的刺客落荒而逃。 连胤轩瞧了一眼,俊脸上非但不见喜s,反而黑了层:“亚父,出来!” “呵呵,王爷。”男人话音刚落,门帘子后陡然传来一声爽朗的笑,走出一布衣长须老者,捋着胡子,道:“王爷,老夫这也是迫不得已呀,此次对方来势汹汹,而且做了万全准备,如果不用暗部,怕……” 连胤轩没理会他,道:“连鹰呢?今r为何不见踪影?” “呵呵,老夫不知,估计去了个重要的地方。”亚父依旧在笑,矍铄的眸子朝映雪看过来,“王妃娘娘刚才可是有什么幻觉?” 映雪本来被那血腥味和现场的惨不忍睹弄得胃里翻腾,现在听亚父如此一说,愣了下:“刚才只是错觉,南宫大人没事的。但是,亚父何以知道这事?”亚父有读心术不成?! 亚父笑了:“老夫刚才只是推测,没想到竟推测成真,呵呵。”捋着胡子,笑得好不精神。 “亚父?”连胤轩不解的看着尊师,又瞥瞥一脸苍白的映雪,剑眉一拧,道:“回府吧!先带南宫大人回王府疗伤。” 等回了王府,才发现水媚平安无事等在东漓院。而她的东西,果真被搬过来了! 水媚道:“要不是连鹰大人救了奴婢,奴婢早就被摔死了,当时奴婢吓得松了手……王妃,您没事吗?奴婢没想到王爷会上来救您……啊,奴婢说错话了……王爷本来应该救王妃……” 映雪望了望这个陌生的房间,道:“几刻给我搬过来的?” “奴婢听紫烟姐姐说,是太妃娘娘亲自命人将您的东西从竹清院搬过来的,还赐了两个丫鬟……王妃,您不高兴吗?这里是王爷的主居……” “水媚,你喜欢这里,还是喜欢竹清院?”映雪陡然问。 水媚绞绞手中的帕子:“奴婢,奴婢觉得王妃娘娘住在这里比较好,这里才适合您的身份……只是,您更适合安静的地儿……” 映雪淡淡笑了,道:“母妃说,粽子要包扎得紧实,才更耐煮。既然逃不掉,何苦不勇敢去面对?说不定,就真的清净了,呵呵。”再嗅嗅衣物上血腥与某种香气夹杂的味道,蹙眉:“水媚帮我准备热水可好?我想洗去这一身异味。” “恩,奴婢这就去为您准备热水。” [正文:044] 王府分东漓、南苑、西居、北筑四主院,再加上竹清、月落等小姐或侍妾住的园子,占地颇广。会客之地为殿,前殿,偏殿,后殿,再分主厅花厅后厅,今r的宴会便是在前殿了。 王爷议事之地为书房,带藏百~万小!说,聚贤楼,练功房,还有来来回回穿梭不尽的长廊,拱门,阶梯,小桥,流水,戏台,鹅卵石小径,花木,叠石…… “还有?”桌前的人儿黛眉一蹙,将地形图给阖上了。原来这景亲王府比苏府大了好几倍,要一下子全熟悉了,还真是难。 前刻,她刚洗去了一身腥臭,倒是把疲累洗去了,遂随手翻了翻母妃特意命人给她送来的王府地形图和一些简单的帐本。水媚被她打发去将她今r换下的那身衣物清洗熏香了,只为那衣物上总粘着某种香气,难闻得紧。 所以,此刻这屋子里是安静的,檀香萦绕,夜灯朦胧,很适合歇息。却望了望四周,难以移动脚步去那内室。 内室门口,特意挂了浅s的珠帘子,隐约见得那大大的红木雕花床边有个身影在整理床铺。有光亮将那身影照得颇是透彻,瘦瘦的身子骨,碎花儒裙,明显是夜明珠所为。她唤了声:“怡香,将那夜明珠收了吧,太刺眼。” “收了夜明珠,奴婢看得不大清楚。”黄怡香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带了轻微的铃铛声。她没有依言将夜明珠收了,依旧在那平滑的锦缎上抚'摩了片刻,再铺上鸳鸯锦被,放下帐子。 映雪黛眉微抬:“那你出去歇息吧,这里不必伺候了。” 黄怡香撩开珠帘子从内室走出来,要笑不笑道:“这下你好福气了,不仅颇得太妃信任,且还恢复你正妃的地位了,怡香得替主人报告这个好消息才好,这样,你那苦命的爹爹才有出宫之r不是……” “出去!”映雪心口一沉,恼了起来。 “急什么,话说完我就走。”黄怡香凉凉一笑,张嘴又道:“主人对你最近制造的‘煞气’不太满意哦,不是说你曾克死兄长,搅得苏府不得安宁么?那为何王府现在依旧平安无事,跟那砸不起涟漪的池子似的,有你没你这颗石子都无所谓。这可不成,主人还等着怡香去汇报成果呢……” “你……”映雪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冷道:“皇上对我爹到底怎么样了?他是一国之君,竟然言而无信。他明明说过,只要我嫁过来,他便放过我家人,又为何失信于人?” “皇上没失信于你呀,信上不写着吗?苏老爷带着家眷进宫享福去了,伺候太后娘娘,福荫不尽……”又夸张的打了个呵欠,不等映雪回话,道:“不跟你废话了,我歇息去,这奴婢命不比主子命,能好吃好睡,什么活都不必g。” 斜睨主子一眼,便出去了。 映雪瞧着这愈见嚣张的背影,没再出声。她又如何不明白皇上对爹爹的做法等同软禁,对外是爹爹贪图荣华富贵入了宫,实则,爹爹在宫里痛苦不堪。 她早该明白这个皇帝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们的,入了宫步步惊心,随时掉脑袋,这是她的爹爹最害怕面对的,所以当年爹爹才千辛万苦从皇宫跑了出来。只是转了个圈,他老人家还是进去了,这是命吗? 还有芷玉齐康和弟弟,如若不是得师父所救,他们也早已入了虎口。只是,那个抓走他们的神秘人既然肯放了芷玉和弟弟,却为什么不肯放齐康?齐康犯了什么事?问了芷玉,芷玉只道一路就接触过飞云山庄的大庄主,得大庄主所救,才从山贼刀下捡回一条命。 飞云山庄大庄主,不就是叶云坤吗?那个男人的忠心部下,还有芷玉提到的北冀…… 正寻思着,主居的大门在此时又“咯吱”一声开了,她以为是水媚,随口道:“水媚,熏好了吗?” “熏什么?”接话的是道低沉醇厚的男中音,带点质问。 随后,她便见到了声音的主人,换下了蟒袍,一袭合体软衫,昂扬七尺,不显蟒袍的王者霸气,却也挺拔尊贵。他又道:“亚父为何要说那番话?而你,如何得知南宫漠会中剑?” 原来这男人把亚父的那番话记进心里了。 她道:“王爷是练武之人,自然知晓中剑受伤乃兵家常事,臣妾当时只是看得南宫大人身单力薄,似是耗尽了体力,所以才妄言了。” “噢?”男人剑眉一挑,睨了她一眼,似是不相信她说的话,却又陡然道:“什么味道?你燃的什么香?”很显然,他也不大喜欢这气味,而且还是非常抵触。 映雪看看那小香炉:“臣妾一直用的是檀香,王爷。” “不对。”男人走近一步,皱眉:“不是檀香,该死的,快把这香炉撤了!”竟是吼起来,饱满的额头青筋暴露,面容恼怒。 映雪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立即让门外的婢女将香炉撤了,将窗子打开:“王爷,现在可有感觉好一些?” “该死的!”他又吼了一声,似是再也呆不下去,在转身前冷睨了她一眼:“你竟敢对本王使媚药?!”剑眉倒竖,十分咬牙切齿,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媚药?”映雪被他的怒火吓得后退一步,立即回道:“臣妾没有!”莫名其妙,她都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如果说那檀香是媚药,还真是可笑。那檀香是她亲手一点一点加进去的,她用了这么久都没事,如何就在他身上成了媚药? “你还真是良苦用心!”他自是不相信她的话,冷眸一凝讽刺了句,立即转过身子大步往门口去了。恰好这时,有个小婢女来报,说是阑歆公主由请王爷,有重要事情相商,并已把酒水备好了。 他走到廊下,让冰凉的夜气沉去了些体内的躁动,只冷冷问了句:“何事?”大半夜的邀约,能有什么事!却见那身侧的双掌渐渐运气,极力压住体内排山倒海的情潮。 “奴婢不知何事。”小婢女被王爷一副咬牙切齿眸子充火的模样给吓坏了,连忙垂下螓首,腿儿打颤。王爷发怒了吗? “本王不去了,有事明天再相商。”该死的,体内的那团火压不住了。竟然不同于一般的媚药,越是用内力,它反倒越张狂,极力要将他的自制力瓦解。 在身子绷到极点的那一刻,他对一旁的婢女吼:“全部给本王出去!全部撤出去!”然后,一身是火,重新踱回了房里。 [正文:045] 这萧阑歆借端午设宴之际,加上刺杀事件受了点轻伤,硬是死皮赖脸又住进了景亲王府养伤。她住的院子是接待贵宾的南苑,与东漓挨得极近,两个院子毗邻而立,几步路即可到。 这夜,她在自己房中准备了酒菜,将稍稍破皮的右手肘露出水袖,拉了拉敞开的已露出大片肌肤的领口,眼巴巴望着门外。 一刻前她遣了小婢女去请三王爷,只道是有急事相商,一定要请来。她相信胤轩再对她不冷不热,也会看在她公主的份上来见上一见。所以,只要将胤轩请来了房里,接下来的一切就好办了。 丝竹在旁边热酒,报告着:“三王爷刚才在南宫大人那饮了几杯,是宫里送来的贡酒‘金仙子’,此酒入喉温良,细滑柔腻,不是烈酒,却能与西域香料‘紫妖娆’相溶相生成西域媚药。” 萧阑歆嗅嗅自己衣物上的香气,笑道:“丝竹终于变乖巧了,那么本公主下去吩咐你的事,办妥了吗?如果没有这‘紫妖娆’,再多的上等温酒都是白搭……” “禀告公主,奴婢早已遵照您的吩咐在王爷的五爪麒麟蟒袍上洒了‘紫妖娆’,而且分量很足,只要王爷运了内力喝了上等温酒,就一定能起反应。到时候王爷这媚毒只能靠公主您身上的‘紫妗香’来解……” “做得好,他刚才才与那群刺客纠缠了一番,这内力温酒可都齐了!”萧阑歆立即眉开眼笑,望望门外:“而且这媚药只认这‘紫妗香’,哪个女子都帮他解决不了……越是用内力遏制它,它越是反噬得快,直到中媚药者功力完全消逝,或者精疲人亡为止,哈哈,就是铁打的男人也经不住这药力……本公主就不信胤轩不会乖乖就犯………” “可是公主……”丝竹担忧的打断主子:“这‘紫妗香’的药效快消散了,等这香气完全散去,就会对王爷失去吸引作用了。看这巧碧还不来,怕是出了什么岔子,奴婢催催去可好?” “那还不快去!”听如此一说,萧阑歆连忙掩住得意,再嗅了嗅水袖上的味道,柳眉折成个倒八:“快去把王爷请过来,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将他请到本公主房里!” “是的,公主,奴婢这就去了!”小婢女福了福身,立即跑开去为主子办事。 而那边,一身是火的连胤轩重新走进了自己的主居,遣去了所有婢女,二话不说一把抓起窗边的映雪:“该死的,解药!”却在接触到那凉凉的细滑雪肤,心头如淋甘露。 他喉结滚了滚,眸中一暗,陡然将来不及开口的映雪摔在了红木榻上。纱帐一撩,高大的身子瞬息压住了她的娇小,双掌不断撕扯她的中衣。 映雪被吓了一跳,连忙用双手撑住他结实的胸膛:“王爷,你快起来!” 男人不理她,“嘶”的一声,白s中衣应声而破。他用长腿狠狠压住她挣扎的双腿,一把扒掉她大红s的肚兜,眸子热烈而痛苦:“该死的,你定会为今r对本王所做的一切后悔!” “我……”映雪双掌被钳制于头顶,双腿被压住,同样痛苦道:“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后悔?你放开我!放开!” 却见那雪白的身子已被掐出了几条红痕来,长发散落一整个鸳鸯枕,细腰扭动挣扎,有了我见犹怜。 连胤轩墨眸更沉,陡然将她翻了个身,依旧钳着她的双手,却是用另一铁掌扯去了她的水裤和底裤,劲腰一挺,直接进入了她g涩的体内。 “啊!”她身子一颤,被羞辱的感觉还未褪去,便是一阵排山倒海的撕裂。她只来得及这一声尖叫,泪珠已落了出来:“痛……你……” 她看不到男人的模样,被赤身l体压在锦被上,体内一阵一阵的痛。虽不知此举到底为何意,却是泪珠子不断,羞愧难当:“放开我,我已经说过不是我做的,你为什么每次都这样是非不分?!放开!” 男人没有出声,额头上冒了汗珠,牙关紧咬似是在极力隐忍。那样进入后,他没有再动作,只是静静呆在她体内,似乎在等她适应,又似乎在踟躇。 终于,他瞧了她双腿间的红花点点一眼,动起了劲腰。嗓音沙哑道:“既然用这种方式让本王与你行房,又何不收起那虚伪的泪水?!本王讨厌女人在身下哭!” 说话间,腰上的动作快了起来,不再怜惜,一下猛于一下的撞击,差点将她的灵魂撞出体内。她趴在他的身下听到了“行房”一词,在水深火热的挣扎间说不出任何的话语,只能用牙咬紧身下的锦被,泪珠滚落。 半晌,床榻在“咯吱咯吱”的响,他的动作依旧不停。她的体内不再有被猛然撑开的痛了,却在短暂的莫名快感中有了处子酸涩。 “不要了……” “……”他却陡然低吼一声,在她以为是要结束的时候,双掌在她腰上一紧,将她翻了个身。 “睁开眼睛!”他的动作还在继续,盯着身下紧闭水眸浓密羽睫颤抖的她,让她长长的凝白玉腿勾住他的劲腰。 她不肯看他,玉指抓紧了床边的纱帐,贝齿倔强的咬着红唇。 “该死的!”他眸中情欲渐浓,不再霸道命令她,而是将撞击一下比一下的深入,选择用腰上的动作惩罚她。 痛楚与快感夹杂持续着,她感觉自己在黑暗中浮浮沉沉,找不到落脚点。只听得头顶男人在吼,感受到那双情欲与怒火兼并的黑眸在燃烧着她…… 然后,在身子被男人弄得到了某个极点的时刻,她玉指一掐扯下了那手中抓紧的纱帐,绯红玉体颤抖不已。却始终,掩住了嘴里差点溢出的声音。 …………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静了,耳边没了声音,她睁开眼,看到一室的寂静。 他走了。 [正文:046] 浅s纱帐里,雪白玉体横陈,黑亮青丝散落,被那身子底下的大红鸳鸯锦被衬得更加雪白娇嫩,闪亮丝滑。她长长的玉腿儿蜷缩,抱紧了自己的赤'l。 锦被上湿了一块,g涸了,有些淡淡的血腥味。白s衣裤红s肚兜散落在地,破碎不堪零零落落。浅s帐子也被抓破了,正在窗子透进来的夜风中起舞。一荡一荡的,将帐子中的身姿遮得若隐若现。 这个时候,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传来水媚焦急的声音:“王妃娘娘,您有没有怎么样?” “先不要进来。”她连忙用被子将身子盖了,止住正要撩起珠帘子的水媚。然后用锦被将自己包了个严实,坐起身:“你们进来吧。” “恩。”水媚这才依言进来了,身后带了几个小丫鬟,迎面阵阵汤药味:“景王妃,这是王爷让奴婢端过来的,是……” “我知道。”映雪扯出一抹虚弱的笑,不等水媚将那字眼说出口,便是黛眉不抬将苦口药汁一口饮尽。随后又将身子钻进了被窝里,声音疲累:“都出去吧,我想歇下了。” “奴婢已经准备了热水,您可要泡泡,这样身子会舒服一些。”水媚始终还是有些担心,刚才王爷是怒气匆匆从房里出来的,二话不说即命令她去端阻止受孕的汤药,随后大步出了东漓院。 且,景王妃这模样明显是受了累的,怕是王爷刚才不太怜香惜玉。却又见得被中的人儿缩了缩,道:“不必泡澡了,你们出去便是。” “是的,景王妃,奴婢这就退下了。”水媚不好再坚持,不得不捡了地上散落的衣物,嘴皮再无声掀了掀,带屋子内的丫鬟退出去。 室内一时静了,床榻上的人儿这才将头颅伸出被窝,唇瓣咬得紧紧的。自小娘亲避她如猛兽,除了六岁前的岁月,娘亲从此不再见她,也自是不会教她这些男女闺房之事。 刚才连胤轩对她的这番折腾,才明白行房为何事。也让她明白,原来她一直都是处子之身。一年前在烟暮山,师父曾抱过她吻过她,让她以为从此成了师父的人,不能再侍二夫。而来卞州的路上,又遭护卫首领调戏,所以…… 所以,原来她是个有纯洁身子的新娘子,以这样的身子成为连胤轩名副其实的妻子,她对得住疼她信任她的太妃娘娘。只是,师父呢? “楚幕连,你到底在哪里?”她苦笑,布满红痕的香肩滑落大红锦被,露出伤痕累累的白嫩身子。雪白藕臂伸出帐外,取了衣架上的外袍,下了榻来。 甫出帐子,却是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她连忙扶住床柱子,才察觉双腿已是酸软无力,全身力气被抽g。缓了下,才披了外袍摸索到梳妆台前,寻找那串重新用丝线串成的脚铃铛。 “放到哪里去了?”翻了所有小抽屉,竟然不见踪迹,她明明吩咐过水媚,这串脚铃铛一定要放在第一个暗格子里的。 这时却又听得外面一阵响乱,有个小丫头陡然慌慌张张跑进来,张嘴就道:“王妃娘娘,阑歆公主那边出事了,是关于王爷的,您快过去看看……” “什么事?”映雪望望外面,有些不大感兴趣。 “太妃娘娘也去了。” “那你先退下,我随后就到。” “恩。” 半刻后,映雪换了简单衣裳,将青丝理顺披散肩头,让水媚掌着灯往南苑走去。还未入院,就听得里面有个女声哭得凄厉,吵吵囔囔正寻死腻活,将整个王府闹得j犬不宁。 入了内,只见得南苑的主居站满了人,男丁全退出去了,留下一屋子的女人望着坐在床榻上大哭大闹的女子,柳眉紧皱。 外室的圆桌上还热着酒,四碟精致小菜未动一筷,内室的屏风被折起了,红木床榻 第 9 部分 欲望文 第 10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10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外室的圆桌上还热着酒,四碟精致小菜未动一筷,内室的屏风被折起了,红木床榻上凌乱一片。只见粉红纱衣肚兜满满散落床尾,浅s床单上的一滩处子血颇为触目惊心。最让人难堪的是,床柱子上竟还挂了条男人腰带,明显是始作俑者匆促中落下。 映雪黛眉微蹙,难过的侧过了螓首。 只听得太妃娘娘重重叹了口气,道:“怕是不好向皇上j代了,轩儿他太糊涂……哎……” “母妃。”映雪听到这个名字,心头涌起复杂,望着母妃。原来连胤轩,竟是这样的人。即便这阑歆公主再跋扈,也始终是个待字闺中的女子,如此一闹,怕是这萧阑歆再也无法做人了。而且他刚刚才…… “映雪,原谅轩儿吧,怕是刚才饮多了酒,做了糊涂事。”宁太妃叹息过后,竟是安慰起她来,慈爱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又朝坐在床上哭闹的女子走过来:“阑歆公主,哀家已经让人去找轩儿了,如果真是轩儿所为,哀家定让他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 “姨母。”萧阑歆身上裹着被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委屈的朝宁太妃靠过来:“阑歆知道是三王爷饮多了酒,所以才走错了房间,但是……但是阑歆是待字闺中的女儿家,今r之后,让阑歆如何出去见人?!而且皇帝哥哥和太后姨母那边,怕是要责怪阑歆了,呜……” 宁太妃柳眉一蹙,没再安慰她,而是让人取了床柱上的那条男人腰带,送至映雪面前:“映雪,这可是胤轩的腰带?” 映雪瞧了一眼,道:“是王爷的腰带没错,但是王爷今r穿了软衫,并没系这样的腰带。”随后,便把浓密的睫毛掩下了,水袖里的纤掌捏紧。 “可是今夜闯入阑歆房里的人明明是三王爷,阑歆记得他身上的香料味(紫妖娆)……”萧阑歆连忙坐直身子,朝映雪这边看过来,眸中的泪水还在滴落:“他一身酒气将阑歆的门给撞开了,当时阑歆已歇下,自是只穿了亵衣……呜……” 哭着,已将旁边的丝竹抱得死紧,身子瑟瑟发抖。 丝竹小脸脸s微变,张皇道:“奴婢当时在外室守着,来不及反应,就让那人打晕了过去……等奴婢醒过来,公主就已经……”小嘴一撇,差点哭出声来,连忙把头颅低下去,“都怪奴婢,奴婢该死……” “行了!”急匆匆赶过来,只随便披了件外袍的青楚见不得这一主一仆的模样,吼了句:“等胤轩过来,就一切明了了,哭什么哭!我说阑歆妹妹啊,为了进我们景亲王府的门,你竟然连这招也使出来了,你行啊,真是让青楚我大开眼界不是……” “阑歆没有骗姐姐,阑歆再喜欢胤轩也不会拿自己的清白之身开玩笑。” “呵,信你才怪。”青楚冷笑一声,没再理她。 稍后,当事人便被人请来了。一个时辰不见,连胤轩已换了身袍子,俊挺的五官俊逸深邃,已没了刚才中媚药时的迷乱,十分清朗。他瞧了旁边的映雪一眼,直直朝床榻走过去。 “你说是本王做的?”那双犀利的眸子看向旁边女仆手中托着的腰带,取过,冷笑了:“就凭这条腰带?!” “胤轩,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萧阑歆被男人的反应弄得心头没底起来,胤轩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他不是应该说要娶她吗? “本王为什么不能说这样的话?!”他笑,居高临下:“本王刚才与王妃在房里缱绻恩爱,又如何来了你房里?” 映雪身子一缩,躲避他似笑非笑的目光,以及太妃娘娘与青楚同时看过来的惊讶。 “胤轩,你说你刚才去了她房里?”萧阑歆这下可吃惊了,也顾不得被子滑落,直直指向旁边的映雪:“你怎么可能去她房里?她根本不能帮你解……” “解什么?说下去!”连胤轩眸子一眯,在映雪和萧阑歆之间来回瞧了一眼。 “我的意思是说,胤轩你刚才喝醉了,所以将我错当成了王嫂……呜,胤轩你看,这是你留下的腰带……这条腰带是搭配那套银袍的,我记得今r你在宴会上穿过……”萧阑歆不得不软下身子,有了楚楚可怜。被毁了清白之身是真的,如果胤轩不认,她岂不是亏大了。 连胤轩却冷冷瞥了那腰带一眼,道:“本王沐浴过后就没用过这条腰带了,被有心人拿去嫁祸于本王,也不无不可能。”再瞧向映雪,眸子幽深一片:“刚才本王是在王妃那歇了,被王妃伺候得身子十分疲累……所以对于公主的事,本王定会派人查清楚,找出那个当事人还公主一个清白!” “胤轩,你怎么……”怎么能这样推卸责任?!萧阑歆的脸垮下来。 连胤轩没看她,只是剑眉一皱,冷冷瞧了地上散落的衣物一眼,便走出了大门。那衣物上的香味,他可是记忆犹新呢! [正文:047] “和萧阑歆玩的另一出把戏?”入得他的主居,他撤退了小厮,只是拧眉质问。 映雪冷冷瞧这站在门口不肯走进来的男人一眼,笑了:“王爷既然不相信,何不亲自查查去?何苦来这里质问臣妾?!” 这男人的脾x,她倒是有些了解了。 “本王已经派人在查了,等查出来,休想飞出一只苍蝇!”他冷呵,随即负手踱了进来,瞧着她l露在外的脖颈上的红痕点点:“你可知苏渤海在二十六年前是凤吟宫的人?现在他重新回到了他主子身边,本王是不是该恭喜他?” 映雪一惊,抬眼看他:“爹爹是迫不得已进了宫,他不喜欢呆在宫中。”却又见他始终盯着她的脖子瞧,不得不把眼瞥开了去。 他却看成是心虚,笑道:“本王看他倒是挺喜欢宫廷生活的,用女儿x命换得后半生锦衣玉食,划算!” “你!”听得这话,她不再羞涩,瞧了他似笑非笑的眼角:“如果没有你的好皇兄,没有你这位英勇睿智的三王爷,我和爹爹也不必如此两地相隔!” “噢,你这是在怪本王害苦了你家人?!”他剑眉挑了一下,没有生气。 “难道不是吗?”她望进他的眼底,勇气一下子迸发出来了:“如果没有这赐婚,我本该是个平平静静过一生的女子,不必让王爷你三天两头将欲加之罪扣在我身上,也不必受那阑歆公主的气!而爹爹他,也可以继续经营他的布庄,将弟弟抚养长大……” 说到动情处,她把视线移开了,看着别处,忧上心头:“现在芷玉也无处可去,齐康他下落不明,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又抬起那浓厚卷曲的睫毛,看他:“我唯一对不起你赫连胤轩的,是我命格中的煞气扰乱了王府的安宁,并无做伤人之事。你相信吗?” 连胤轩静静瞧着她的眼睛,没有回答她,却道:“给本王下药,是胤韬的意思?” “我没有给你下药!”这次,她定定看着他,水眸闪着盈光:“我没有给你下过任何药,绝对没有,只是身上总有股散不去的香味,怎么洗也洗不掉……” 他沉思了一下,微侧着俊脸:“你先不必急于为自己辩解,结果马上就会揭晓!”随后用指将桌子扣响了三声,让一直在外面待命的连鹰进来。 连鹰道:“刚才那叫丝竹的小婢女把什么事都招了,她说是阑歆公主从外面弄了种西域媚药,解药洒在自己身上,打算勾引王爷。只是后来王爷来了王妃房里,陡然出现一个陌生人闯入了公主的房里,公主以为是王爷,便……” “这么说,她是真的失去了清白?” “是的,王爷。” 连胤轩眸子一沉,俊脸严肃起来:“是谁偷了本王的腰带?查出来了吗?” “没有。” “地牢里的那几个人问出什么来了吗?”他倒没有发怒,剑眉平展,反而回到另一个问题上。 “问出来了,他们当r确实是得阑歆公主之命要暗杀王妃娘娘,并打算在半路逞兽[欲。王妃娘娘安全回到卞州后,这八个护卫军曾差点遭阑歆公主灭口,所以都是如实禀告。” “在胤韬眼中,这八只鼠蚁怕是早已是剑下之魂了……连鹰你先出去,继续追查!” “是的,王爷。” 一眨眼的功夫,黑衣连鹰早已隐于人前,一如他出现时般的静寂无声。 连胤轩依旧没有放松对映雪的警惕,望向一直静默的她,道:“为何烧了那封信?怕本王知晓胤韬的计划?!那个假肖芷玉武功底子倒是不错,竟跃进了本王的藏宝阁,呵呵。” “不,王爷,她是芷玉。”她轻轻咬着下唇瓣,坚定道:“为了照顾臣妾,爹爹自小为她请了师父练些拳脚,与臣妾寸步不离。” “噢,是吗?”他挑眉看她,眸中闪过一抹惊讶,随即撩起袍摆起身,走向门口:“本王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她扶着桌沿起身,身子有些酸软。 “带你见个人。”他道,高大的背影没有转身,立即往外走了。她不得不跟上。 他带她去的地方竟是王府地牢,先他们而至的还有叶云坤。 “王爷,你找云坤来是为何事?”叶云坤一脸风尘仆仆,眼皮浮肿,明显是有段时r没睡好。 连胤轩没做声,只是让狱卒带出个浑身是伤的囚犯,泼了一桶冷水,将之淋醒。自己在椅子上坐了,淡淡问着惊讶的两人:“你们可认识他?” “王爷,这不正是我上次在路上救下的那个男子?!”叶云坤拍拍那男子的脸,轻声问道:“你醒醒……” 映雪在旁边看着,终是认出那男子的轮廓:“齐康?”她与齐康已有两年没见过面,再加上齐康现在面目全非的模样,自是一时难以认出来。 随即,又被齐康那被折磨得体无完肤的样子弄得心头揪着疼,上了前在叶云坤旁边蹲下,“齐康,怎么会这样?齐康……” “王妃娘娘,原来他们要找的人是您,都怪云坤当时匆忙,又怕救错北冀的人,所以才……” “齐康,你醒醒!”映雪用帕子擦擦男子嘴角的血迹,朝坐上静静看着他们的连胤轩看过来:“原来芷玉所说的神秘人就是王爷你,你竟然是这么对他们!为什么?” 连胤轩冷冷看着她:“问你自己!” “我……”映雪缓缓站起身,明白过来:“你以为他们是我的同党,所以一网打尽?他们只是两个手无缚j的人,他们只是来卞州寻我,这也有错?” 连胤轩俊脸波澜不惊,盯着她:“这是任何与赫连胤韬有丁点联系所要付出的代价,你该感谢本王没有要他的命!还有……”他看向叶云坤:“与北冀有任何瓜葛的人,本王也绝不会放过!” 叶云坤被惊得后退一步,难以置信的回望:“王爷,你怀疑云坤是当初掳走绛霜小姐的j细?”虎目中明显有了受伤,王爷这般,明显是意有所指。 连胤轩冷冷一笑,站起身踱步过来,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一个连胤韬,用尽手段想致本王于死地;一个独孤北冀,想尽办法偷袭本王……你们说,本王该不该防备身边所有的人?!” 再利眸一眯,看着叶云坤:“本王的身边一直有这么个j细存在,而且还是本王的亲信!而你,是本王目前最信任的人,却为何c手救不该救的人?!” “王爷。”叶云坤这才明了,立即变了脸s,愧疚起来:“只怪云坤一时心软,见不得那帮山贼欺凌,所以忘了先前的教训……现在卞州城内北冀与皇上的人怕是越来越多了……王爷,云坤一时糊涂做了错事,还请王爷折荆赐罪!” 说着,竟是单膝跪在了地上,执意负荆请罪。 映雪在旁边见得,才明白这个男人防备了身边所有的人,脑海中也陡然记起那一r在墨水镇外对她见死不救的马车来。那车头坐着的,不正是连鹰么? 她惊得后退了一步,才知道这个男人的心是多么的冷硬,他是多么的防备她讨厌她,这道沟壑怕是永远也消散不去了的……于是她扶起虚弱躺在地上的齐康,豁出去了:“求你放了他,他什么也不知晓,为皇上办事的人是我,是我为救家人为小王爷下渴睡散,放任芷玉在王府里打探,要杀就杀我……” “杀你?”连胤轩好整以瑕的发出一声冷笑,盯着她:“你终于肯承认了,聪明的女人。只是,即便你不承认,本王也会放了他,而且还会将他收入王府。” “你?”映雪微愣。 “怎么,你对本王将他收入王府的决定有意见?”他反问,笑不达眸底:“还是想让他继续在这里呆着?” “求王爷放了齐康!”映雪回望他,把那句“为什么”压进了心底。这个男人,始终是这么y晴不定的。在她豁出去了的时刻,却陡然松了手。 “给他请个大夫,等伤养好了再带来见本王。”她又听得他这样吩咐,语气平平稳稳,不见喜怒。随即,齐康便被两个狱卒抗了出去,离去前对她虚弱的喊了声“小姐”。 她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身影,心绪一时难以平复起来。 [正文:048] 十r后,阑歆公主的事闹得满城风雨人人皆知,此事传到宫里,萧太后和皇上自然勃然大怒,立即拟了懿旨火速送到邹府尹手中,吩咐定要查明此事。 其实在得知这阑歆公主来了卞州的那刻,景祯皇帝立即派了人来接公主回宫。只是萧阑歆一再任x,死活赖在卞州不肯走,才耽搁了。后来又为苍月质子的事头疼,他便把事缓了缓,哪知竟真给他缓出事来了。 他自是不希望自己一直捧在手心的阑歆嫁给连胤轩,阑歆再任x他都不会责怪她,独独这事他不肯答应。防备胤轩的同时,母后那边也说了,阑歆早晚会是云雷国的太子妃。到时候借云雷国的这层关系,就不怕苍月对天景虎视眈眈。 而且前不久,他才为了个女人将苍月国质子赐死,等到怒火缓下来,却已经迟了。那苍月大皇子多罗苍穹本住在右贤王王府,那一r他借狩猎之名硬是将他接进了围猎场。随后拟了密旨给贴身亲信,让他在偏远的地方将多罗苍穹解决掉。 几r后右贤王进宫来要人,他只得以与多罗大皇子颇投缘想留他多住些r子为由打发了右贤王。而贴身亲信那边,却连多罗苍穹的尸首都找不回来了。同时母后和宇文老狐狸那边似乎亦察觉了此事,时时问及,恼得他不知如何是好。 先帝在位之时,天景与苍月曾一度水火不容,所以才互换质子以保两国和平。现在让他如此一冲动,等同于直接挑起两国战火,给了苍月进犯天景的理由。 先帝在位时他倒不怕,那时有右贤王南宫御史做左膀右臂,狠狠克住了苍月那帮蛮子,让他们轻举妄动不得。 只是等到他继位,这两位朝廷的元老始终不肯归顺于他,时时对他耳提面命上奏折提东提西触犯龙颜,比那宇文祁都还要烦人。 于是他索x依了宇文老狐狸的提议,收了这两位的兵权,让他们各自回府颐养天年了。兵权则j由宇文老狐狸和连威将军,左右分散。 母后对他的举措并无异议,只道是别让老虎出了笼子,莫让苍鹰脱了铁链。这个老虎,自然是指右贤王,苍鹰,则是他的三弟连胤轩。 说起这个右贤王,他打懂事起就防着他。他是前朝归顺的王爷,因能文善武,足智多谋,颇得先帝赏识,被破格赐封右贤王,封地西北部通州、云州两州省,手握五十万兵权。但同时先帝亦下了通牒,但凡右贤王之子,皆要在皇宫中长大,由先帝卿点其接替右贤王之位的人选。 所以,他也安心了些。这是先帝的唯一圣明之处,将右贤王的后裔软禁皇宫,或者训练成对天景忠心耿耿之人,以做防备之心。只可惜,右贤王的四个儿子,不是弱不禁风,就是x喜渔s,没一个有出息的,让先帝白白浪费了心思。 右贤王的四个儿子没有出息,他唯一的女儿倒比哥哥们有出息得多。路轻尘为右贤王之幺女,十四年岁,已出落得国s天香,弱柳扶姿,楚楚动人。 他第一次去得平都王府,便在王府的后花园对此女子一见倾心。那时她正在百花丛里捕蝴蝶,回首一笑百媚生。那嗓音更是娇娇柔柔,让他酥麻到了骨子里。于是有意让此女子进宫,纳入后宫为妃。哪知立马遭到拒绝,只道是已为质子的人,非质子不嫁。 右贤王也不解释,任他气得g瞪眼,怒火攻心。于是一怒之下,便有了赐死质子的大娄子,让他为外敌内讧急得团团转。 这是其一,再说说三弟的事。 上次听得那楚幕连说得煞气一事,本以为可以高枕无忧的等胤轩被克死的消息了,哪知那边来报,硬是说王府除了最初的j犬不宁,已不再有不吉之事发生。召了那楚幕连来对质,只道是还未到时候,等时机一到,便是煞气冲天。 “朕要如何相信你的话?”他撑在龙椅上,紧紧盯着底下云淡风清的男子,打算在他身上看出个d来。这男子越看越不像江湖术士,踏雪无痕,玉树临风,让他不得不怀疑宇文老狐狸是不是随便找了个美男子来忽悠他。 “回禀圣上,连温祺便是个例子。”底下的布衣男子不卑不吭。 “你说那个宁太妃收养的义子?他不是让人下了渴睡散才导致沉睡的吗?”他坐直身子,来了疑问。 底下的人垂着眼,平平稳稳回答:“那是一种类似服了渴睡散的症状,实则是他曾接触过苏映雪,所以才导致昏迷不醒。” “噢?”他的眉毛挑得高高的,身子前倾瞧着底下的人:“你的意思是说,那个连温祺是沾了煞气?” “可以这么说,皇上。只要三王爷接触苏映雪,定能沾煞。” “好,那朕再相信你一次!”反正他现在派了那么多人盯住他,也不怕这颗眼中盯跑掉。那么多年的明杀暗刺,他就不信这次还不能一并除去! 只是他又想到了一个让他两个头大的人,不得不转头对底下的宇文丞相道:“宇文卿家,阑歆那丫头的事就j给你了,一定要在母后的五十寿辰之前给朕将她带回皇宫来。” “皇上,老臣遵旨!” * 京城数一数二的苏府,由于苏老爷的入宫,闲置了。除去府里几个负责清理打扫的老婢,便是鸟雀的声音,不闻人声。 此刻,夜s正浓,老婢只在走廊上挂了零零星星几盏灯笼,关好院门,静静回了下人房歇息。一个飘逸白衣身影跃过墙头,轻轻入了院来。 夜s里,只见得此人长身玉立,浅袍飘袂,宛若神祗。他稍稍左右张望了下,手中长笛潇洒一指:“如果没记错,应该是这个方向!” 自言自语着,已是轻轻快快沿着青石路往苏家宅院的偏院而来。只见得此偏院离前院极远,似是特意在某个角落搭建起的小楼,四周荒荒凉凉一片深草。 他笑了声:“苏老头还真够狠心的,竟然让女儿住这种地方。瞧这模样,估计也有几个年头没人来过了,啧啧,我可怜的小女鬼……” 笑着,已一个纵身飞上了小阁楼,长笛一点,木门“吱呀”一声开启,发出沉重的闷哼。 [正文:049] 屋子内的窗子依旧被木板封着,从木板缝隙透进丝丝柔和月光,零零星星。简单的桌椅,床榻,衣箱,摆设一点没有变化,只是蒙上厚厚的灰尘。 他吹了吹床板上的灰尘,十分不介意的躺在了上面,然后双掌j搁在脑后,浅袍下的长腿跷起。望着帐顶,笑了:“小女鬼,想不到我们如此有缘,竟然在卞州也能碰见,呵呵。” 思绪回到六年前。 那是京城一年一度的花灯会,眼花缭乱的花灯,纷纷攮攮的人群,只见一清新俊逸的浅衣少年和一俊美无俦的冰冷少年正驻足一小摊前选面具。 两少年各自生得一副好皮囊,十几岁的模样已是身高七尺,俊逸非凡,腰侧各别一支做工精致的竹笛,气质尊贵。两人一个浅袍潇洒,一个深袍冷冽,配上一模一样的竹笛,让人不注意也难。 再加上他们的中间一直有个调皮粉衣少女一直在喊“大师兄、二师兄”,撒娇个不停,饶是这里够嘈杂,也让他们成为了众人焦点。 浅衣公子不得不用竹笛敲敲少女的头,笑道:“浅浅,你忘记你是偷偷下山的吗?而且还是换回了女装……若是让人认出来,传到了师父耳朵里……” “大师兄。”少女连忙躲到冷俊公子身后,抱住他的臂膀不放:“二师兄欺负我,你快帮我……” “胤轩,不要帮她,她是自讨苦吃,硬是要跟着我们下山。” 冷俊公子静静瞧着逗闹的两人,淡道:“西门,别再闹浅浅了,她身子不大好……还有,我们不要暴露行踪。” “恩。”那两人这才停下嬉闹,戴上刚买的面具,静静在人群里感受着花灯夜的热闹气息。这一天是他们三人一年中仅有的一次出游机会,两个少年奉师父之命下山办事,小师妹偷偷随行。因为这个时候,师父一般在闭关,偷偷下山一次没问题的。 调皮少女依旧在跳,高高兴兴的在拥挤人群里挤来挤去:“大师兄、二师兄,快来追浅浅……在这里……啊,好漂亮的花灯,浅浅在山上从未见过,要买好多回去……” 浅衣公子宠溺的笑了笑,转过头对旁边的冷俊公子道:“带她下山果然没错,对不对,胤轩?胤轩?!”却见得冰冷少年剑眉一皱,已快速向前移动身形。 “浅浅!”他连忙回头,人群拥挤纷乱,哪还有粉衣少女的身影?! “西门,在前面!”墨袍男子已飞身而起,点过众人的肩头,往那捂住少女小嘴,使劲将她往外面拖的几个黑衣人追去。人群依旧嘈杂,欢声笑语一片,竟没有人察觉有个女子被人从腿边拖走。 等将墨袍男子引至某一僻静处,黑衣人已拿刀架在了少女脖子上,虎视眈眈:“三皇子,只要你乖乖跟我们走,我们便放了她。” “你们是谁?”墨袍少年冷眼相看,不动。原来又是针对他的人,浅浅只是个饵! “最想取你x命的人,主上让我们告知三皇子,你最想念的母妃刚刚风寒入体,近来咳嗽不已,宫中群医束手无策。” “该死的!你们是太后的人!”少年怒吼起来,额上青筋暴露,已顾不得对方手上还有人质,瞬息长笛出手,直直杀向对方:“太后又对母妃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只是太妃娘娘在陪同太皇太后游园时,不小心失足落水……三皇子,不要再往前!”黑衣人被得后退一步,不得不在少女脖子上轻轻划出一条血痕,警告他:“再往前一步,我便杀了她!” “我只知道,伤我母妃者,杀无赦!”少年y冷出声,眸子噬血狂乱,已是飞身上前。 “胤轩,不要!他们会伤害浅浅的!”他身后的浅衣少年大吃一惊,还来不及阻止,便已见得那黑衣人长剑一没,少女大大的眼睛望着他,软下了身子:“二师……” “浅浅!” 墨衣少年依旧眸子充血,凶狠得如出笼的野兽撕杀那群大内高手,袍子刺破,处处闻得血腥味。浅衣公子抱住少女软下的身子,立即喂了她一粒丹药,望着那缠斗中的身影剑眉深皱莫可奈何。 良久,黑衣杀手越来越多,墨衣少年逐渐趋于薄弱,却仍在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胤轩!”西门不得不放下少女已经软下的身子,扔下一颗岷山特制烟雾弹,拖着情绪失控的师兄逃离。 他拖着失去心志的师兄仓皇中跃进了一处僻静的院子,尽量往人少的地方奔走,提防府里的人发现行踪。随后听得一小楼里吹出缭缭笛音,莫名的带领他们过去。 原来是一隐秘小楼,安安静静伫立在不起眼的一角,沉默得如空气里的尘埃。他点了师兄的x,将一身是血终于安静下来的他扶进了小楼。 楼里坐着个白衣女子,见门被撞开了,慌张的拿下唇边的笛子,望着他们:“谁?”看不清女孩的模样,只见得瘦瘦弱弱的模样,一袭白衣,站在暗夜里颇似女鬼。 他道:“有人追杀,借此处躲一躲。” “哦。”女孩倒是沉静了,望着被他扶着的男子:“他受伤了吗?”声音十分清冷,很镇定。 “他受了伤,也犯了癫狂症,所以点了他的x制住他的情绪。” “需要我帮忙吗?”女孩静静看着他,水眸十分清亮。 他被女孩的镇定与信任弄得愣了下,随即道:“需要你的帮忙,你继续吹刚才那首曲子,离这边远一点,怕他醒来伤了你。还有,现在不要点灯。” “恩。”女孩轻轻的答了,坐在刚才的位子上,继续吹起那首她无师自通的曲子。 随后等他安置好师兄,出去寻了师妹的尸体回来,只见得白衣女孩正轻轻给师兄盖被子。 “他醒过吗?” “醒过一次,不过又睡了。只是,他为什么哭?他刚才一直抱着我哭。” 他不能给她解释,只能道:“你能帮我照顾他两天吗?我有点急事需要处理,你能不能保证不让任何人发现他的行踪,也不要揭开他的面具?” “可以。”女孩清澈的眸望着他,答应得g脆,“不过你得早点回来,我怕他伤害自己,他刚才一直很自责很伤心……” 他愣了一下:“他刚才跟你说了很多?” “没有,他只是流泪,把我抱得紧紧的,但我能感觉到他的悲伤。” “小女鬼,那拜托你照顾他了,我会早点回来接他。” 就这样,他消失了三天。当他再回到这间小阁楼,他看到了小女鬼的模样。她点了灯,正坐下灯下帮师兄缝补衣物,长长的睫毛如扇子般扑闪,很迷人。 皮肤很白,是那种透明的长年不见y光的白;身子骨瘦弱,小小的扁扁的,似乎还未发育。一双小手正在捻棉线,模样十分认真。 而师兄,在旁边睡得安详。 “你来了。”她朝他看过来,一双gg净净黑白分明的水眸绽放光彩。他的心,被撞了一下。女孩的眼睛…… 他道:“我来了,谢谢你,小女鬼。”随即,又听得某人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他看了她有些g枯的唇瓣一眼:“你没有吃饭?” 她绞绞小手,不大善于说谎:“我怕家里人发现,不敢让他们准备两份饮食……但是刚才他把饭留给我了,我不饿……” “可爱的小女鬼。”他刮刮她白嫩的小鼻头,笑道:“我去给你弄食物。” …… …… 思绪到这里,他温柔的笑了一下。那双眼睛,他可是记忆犹深呢,gg净净的,黑白分明,清澈得让他怜惜。所以,在卞州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她是他心心想念的小女鬼。 只是当年的那个g瘪小女鬼长大了,长成了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儿,凝白的雪肤,精致的脸蛋,婀娜多姿的身段儿,迎面阵阵清香,美得出尘脱俗惹人怜爱。唯一不变的,是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浓密扇睫眨啊眨,迷人极了。 更没想到的是,小女鬼竟然成了胤轩的王妃。呵呵,可能胤轩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吧,毕竟当时他一直是昏迷不醒的,也毕竟他现在有了绛霜。这家伙心头除了他母妃的安危,除了绛霜,是容不下任何人的,当年的浅浅便是个例子。 只是胤轩如此,也怪不得他。 十年前,先帝驾崩龙体入殓皇陵,十五岁的胤轩身为先帝生前最宠爱的第三子,孤身披麻带孝守陵一个月。翌r却遭太后毒手,暗中锁了陵墓大门,派遣十余名大内高手入内刺杀。 那一次,胤轩被关在陵墓里与那些大内高手搏杀了一天一夜。当他浑身是血从陵墓里走出来,他血y中的暴戾因子即被引爆了,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他开始变得凶残无情,y鸷鹰隼,视母妃安危为自己x命,任何伤害他母妃的人他必亲手手刃,定要置对方于死地。对于想要取他x命的人,更是来一个杀全家,连一个襁褓中的孩童都不放过,一旦眸子噬血,便停不去那身杀气。 当时二皇子刚登基,得左丞相宇文祁都和一品连威将军左右辅佐,借平乱之名派南宫御史带兵去动乱的南疆半年;接苍月质子入右贤王平都王府,以保护质子为由,对平都王府四周调兵遣将实施重重包围。 自然,对这个暴戾的三弟胤轩,更是以劣根深重杀戮猖獗为由,软禁清宁宫,半步不得踏出。 最后得右贤王三番上奏请求,胤轩才得以离宫先被送往法华寺静养,借寺院佛光沉去其身上r益聚敛的戾力;后遇韬光道人,拜为恩师,入门为徒,成了他的大师兄。 当时师父为了抑制胤轩x子中的暴戾残冷,曾为胤轩渡过忘尘符,旨在让他暂时忘却小时候在后宫的残忍过往,逐渐恢复心智,自己控制心魔。 四年后,也就是六年前,胤轩心魔初除即被宫里的人接下山,随后携母妃退隐卞州,一去不归。而他,也在此时拜别师父离开师门,几番辗转拜了义兄,再遇胤轩。 只是谁也不曾想,再相见,竟是变了模样。 “呵呵,小女鬼,往后的r子你可有得苦头吃了。”他侃侃自笑,潇洒的从床板上翻身坐起,最后瞧了四周一眼,走出门去。 潇洒的将竹笛挂在腰间,浅袍飘飘,一如来时轻轻跃出了院子,然后往京城东大街方向走:“浅浅,二师兄看你来了。” [正文:050] 红木雕花大床换了新的浅s纱帐,隐隐约约显现一道纤细的女子身影坐在帐子里,青丝斜搭肩头,微侧螓首睫扇低垂。床边的紫檀木小桌上燃着香炉,香烟轻盈缭绕,一室幽香。 她用青葱玉指紧紧揪住亵衣领口,不肯松开。 “需要本王帮你脱吗?”身后同样只穿白s亵衣的男人出声了,有些失了耐x。 她黛眉一蹙,小手抖了一下:“臣妾自己来。”不得不缓缓褪下那层薄衣裳,露出雪白香肩,以及肚兜的系带。 男人的眼眸暗了一些,染上情欲,道:“下面的,让本王来?” “王爷,不必。”她唇瓣抿得紧紧的,将亵衣整个褪了,柔荑伸向颈后的肚兜系带。然后在男人火热的视线中将肚兜脱了,双臂抱在胸前身子前倾趴在锦被上。 他高大的身子立即覆了上来,却是不置一语撩过她长长的青丝,露出她洁白的玉背,灼热盯着。 她瑟缩了一下:“王爷?”背部凉凉的,很不习惯,只能将双肩越缩越紧,裹紧自己。她没想到,上次的意外不是结束而是开始,今夜他陡然来了,喝了些温酒,就这样折磨她。 “别出声。”他低哑,用火热大掌抚上她的左背,流连不去。 她的身子让那火热触感弄得如虾米瑟缩,动了一下:“臣妾怕痒。” “呵,是吗?”他嗓音更低,如醇醇的温酒淌过心间,火热大掌停了,却是陡然一把搂了她的纤腰,将她抱起面对他。 她抵住他的胸膛,这才瞧得他深邃的眸子里全是沉迷,火热得让她颤抖害怕。连忙躲开了他的视线,看向别处:“王爷,你还要不要再喝一杯?” 他却一把抓住她颤抖伸向她的小手,轻道:“不急,本王还没瞧个仔细。”吐息间,全是男人身上的麝香味儿。 她贝齿轻咬红唇,羞怯难堪了:“臣妾怕吓了王爷,王爷还是不要再看……”他从来都是冰冷暴怒的,何曾这般温柔待她过?此刻的模样,只怕是陡然转了x子了。 “你话真多!”他终是没有怒意的吼了她一声,伸出掌作势拨开她额前的刘海,惹得她旋即侧首躲开:“王爷,不要。” 这男人,执意要让她无处可藏吗? “怕什么?!”他拧眉,掐紧她的腰贴向自己,道:“你是本王的王妃,哪里不能看?” 她抿着红唇,柔荑坚决抵住他厚实的胸膛,不肯看他。 他不再做声,用指霸道的掐过她的下颌,拨开她额前的那片刘海。瞧了片刻,满意放下,陡然道:“它似乎变小了,有了莲花的雏形,原来真的是朵莲花。” “王爷,你不认为它可怕吗?”她让男人的反应弄得微愣,抬眸回望他,他竟然不惊讶,抑或恼怒?! “怎么,你觉得本王该怕它?”他俊颜微侧,反问。眸光一闪,又道:“它当然可怕,但是本王不怕,你相信吗?” 竟是第一次这样和颜悦s跟她说话,眼角带有丝丝笑意,终是达了眼底。 她知道他此刻是松懈的,全身都放松了,在帐子里与她好心情的浅谈。才明白,再冷的人再硬的心也有温暖的片刻。 这刻,她同样放松了紧绷的身子,回道:“王爷是第一个说这样话的人。”即便是师父,也要离她三分的。 “呵,本王倒想知道这胎记是如何得来?果真是天生命带?告诉本王!”他又道,搂着她细腰的大掌依旧没松开,眸子灼亮。 她有些难堪,用双臂抱紧赤'l的上身,微侧螓首:“王爷,如果执意要谈,请让臣妾先穿上衣物可好?”谈话可好,只要不再这样折磨她。 “好!”他轻轻应答,灼亮的眸子绕到她胸前时,陡然一暗,却将她抱紧自己的双臂放了,抓住她微微挣扎的细腕:“本王现在倒不想谈论这个问题了,王妃,我们做别的。”嗓音暗哑,他决定改变主意了。 “王爷?”当接收到他黑眸中传达的信息,她脸s微变,终是紧张起来:“臣妾不能……” “为何不能?我们只是继续!”他紧紧钳制住她,将自己高大的体魄重重朝她压下,感受着身下不可思议的娇软与芬芳:“只要本王想要,没有什么不能!” 随即,他的唇落向了她纤细修长的脖子,霸道吸吮,不容她退缩。 她被他弄得动弹不得,想起那r的疼痛与撕裂,极力躲避他的侵犯:“王爷可以去找月筝妹妹,她是王爷的侍妾,臣妾……” “该死的!”他终于被她弄得烦躁了,狠狠掐住她抵住他的小手,墨眸深沉:“本王今夜偏偏想要王妃侍寝!” “你!”她抬起膝盖踢他。她不要被他那样折磨,他现在这模样,让她想起那一夜。 “该死的!”他在吼,耐x尽失的扯去了她的水裤,再用自己健实的长腿压住她挣扎不已的玉腿儿,盯着身下的她:“如果你再这样乱动,本王可不保证接下来不会伤到你!” “你……”她被压得死死的挣扎不得,倔强的侧过了脸。 只见得及腰青丝散落一枕,雪白玉颈上痕迹点点,高挺圆润的r'房如蜜桃般剔透,香软蜂腰更是不盈一握,迷惑了男人的眼。 旋即,她被他搂住腰肢翻过了身子,下t一痛,他再次硬生生进入了她体内。 “呜……”她发出闷哼,紧紧抓住身下的锦被,将脸埋了进去。他一定要永远这样强人所难吗? 良久,她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几乎以为自己要昏厥,几乎要窒息的时候,他停止了一切动作。竟是吻了吻她的背,重重放开了她的身子。 她依旧埋在被窝里,没有动。 “过来!”他气息快速平稳下来,霸道命令,没有即刻离去。 她道:“王爷今夜要在这里歇下吗?” “当然,王妃这是在赶本王走?”他伸出手翻过她的身子,瞧了她身上细薄的汗珠子一眼,道:“这里是本王的卧居,王妃觉得本王应该住到哪里去?” “王爷那一r为何不把臣妾j给那群黑衣人?”她没有瞧他,却是陡然问道,赤'l的身子在锦被里蜷? 第 10 部分 欲望文 第 11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1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王爷那一r为何不把臣妾j给那群黑衣人?”她没有瞧他,却是陡然问道,赤'l的身子在锦被里蜷缩成一团。 他正让水媚穿着中衣,被她的话弄得一愣,随即挥手让伺候的丫鬟退下去了,道:“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为何要将你j给他们?” “他们认错了人。”她看向他。 “他们是认错了人。”他亦盯着她,答得坦然:“就是要让他们认错才好,这样才不负皇兄送给本王的这份心意!” 她的心“咯噔”了一下,明白了:“原来你一直在如此准备。”声音很浅很轻,随即将眼儿闭上了,不再出声。 他瞧她安静的模样一眼,冷眸微眯:“从你踏上这条不归路起,你就该明白今r的一切!本王会让你做堂堂正正的景王妃,给你王妃所该拥有的一切……” 所以,她该感谢他?感谢他不再对她防备猜疑咬牙切齿,让她做了他的靶子王妃? “呵呵,多谢王爷对臣妾的厚爱!”她笑,螓首一偏,几颗泪珠滚落,没入鸳鸯枕。 “你……不知好歹!”他恼得咬牙切齿,凝她背影一眼,眸中微暗,终是穿上外袍走了出去。 [正文:051] 天儿很热,马路上都是一阵阵火热,两轮马车一碾过,便飞扬起一层尘土。映雪用柔荑掩了嘴,避到屋檐下。 “嫂嫂,有没有撞到?”温祺连忙在旁边掺着她,为她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这辆马车带来纷乱的尘土不说,见了人也不拐弯,直直在大道上横冲直撞。 映雪瞧了那马车一眼,摇摇头:“嫂嫂没有被撞到,只是擦了一下,没事的。”又稍稍拉开与小叔子的距离,笑了,“别再叫我嫂嫂了,你忘了我现在是男人?” “噢,是啊,我一下子忘了。”温祺这才瞧了映雪身上穿着的那套稍显宽大的男人袍子,笑得乐不可支:“嫂嫂穿男装的样子真俊俏,和墨玄大哥有得一拼,而且还胜他三分了。” 映雪“噗嗤”一声笑了,理了理过长的袖子和挽起的长发,道:“你说的墨玄大哥可是那r救我的那个公子?”她对那个公子最深的印象,却是他手上的那支笛子,至于模样,记不太清了。 “可不是,墨玄大哥可是卞州出了名的美男子,模样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加上一手好笛,不知迷倒了多少芳心。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总是无情,墨玄大哥至今还不肯安定……明明是跟王兄同岁的人……” 映雪这才隐约记起一双带笑的眸子,玩味瞧着她,叫她“小霜霜”。她道:“他是京城人氏吗?那只竹笛,可是常年随身携带?” “嫂嫂,你问这些做什么?”温祺有些奇了,朝她瞧过来,“嫂嫂可是认识墨玄大哥?” “不认识。”映雪摇头,笑了笑:“只是很小的时候有个哥哥赠过一支竹笛,碰巧问问罢了……好了,我们不谈这些,接下来去哪?” 瞧瞧这天s,怕也过晌午了。今儿个大清早的,温祺便过来东漓院死拖硬拽将拉她出了王府,只说要带她见见西子楼,透透气解解闷。 磨蹭半天,却只走到了这里,又迎面碰上一辆刚进城的马车,躲闪不及。如若不是温祺拉她闪得快,她怕是早已命丧于车轮子底下了。 “上一次,温祺很抱歉。”温祺没有回答她要去哪,却是脸上陡然有了愧s。 “为何?”映雪不解。 “如果知道那里有北冀的人埋伏,温祺绝不带嫂嫂去那的,害得嫂嫂差点被北冀的人抓去。” 哦,原来是为这事。 她浅浅一笑,瞧着急于解释的小叔子:“我现在不是没事吗?我相信你什么也不知道。”又道:“温祺,你告诉我,你上次所说的绛霜,是不是跟北冀门有什么恩怨?” “恩,我听母妃提得,当年绛霜为救王兄,曾失手错杀北冀门主的母亲如氏。”温祺微微思索,如实以告。 映雪心头一跳,恍然:“那就是杀母之仇了。”难怪要将她错认为绛霜捉去。却听得温祺又道:“虽是杀母之仇,绛霜却也为此付出了代价。两年前那伙子人将绛霜捉去,在绛霜的脸蛋上划满伤痕,再放毒蜘蛛……等王兄救回她的时候,绛霜一张如花脸蛋已是面目全非……” 说到此处,温祺有些痛心疾首:“那个时候,我们万万没有想到捉走绛霜的人会是北冀门,也没想到他们会对一个弱女子如此惨无人道。要知道当年那独孤北冀曾与王兄尽释前嫌,碰杯结盟,谅解了绛霜的错杀……现在出尔反尔,紧咬王兄不放,怕是没有死心替母报仇。” 映雪静静听着,问了句:“这绛霜,可是王爷的妹妹?” 这一句,却把温祺问住了。他想了想,没有出声,有些为难看着她。 映雪明了,瞬息解开了那个男人扔给她的结,道:“她是王爷心爱的女子,而且与我长得极似,对吗?” 温祺更是哑口无言,眼眸中渐渐涌上愧s:“嫂嫂……” “那就是我猜对了。”映雪淡淡一笑,转身往前走:“嫂嫂何尝有幸,竟与王爷深爱的女子长得相似了去,呵呵。” “嫂嫂,你不要怪王兄……”温祺更愧疚了,连忙跟上她的脚步:“其实王兄已经渐渐接受嫂嫂了,要不然以他的x子,他绝不会让嫂嫂涉足王府内务……只是他和绛霜……” “我明白。”映雪陡然把脚步停了,静静站在那里,似是说给自己听:“不管他是什么理由接受我,都是我自己一头扎进来的,我只希望等他达成心愿,能放了我。” “嫂嫂。”温祺被那落寞的身影弄得有些感伤,嫂嫂这话,好忧愁。 恰巧这时,又有一辆马车辘轳而来,断去了温祺接下来的话语,让他大吃一惊:“王兄的马车?”那马车虽然不是王兄r常之用,非景亲王府所有,车头坐着的却是乔装成车夫的王兄的侍卫,他自是认得。 于是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一把拉过映雪的手,往相反方向走:“嫂嫂,我们不去西子楼了,去别处!” 原本是打算趁王兄不在,偷偷带嫂嫂来这西子楼吃一顿以做赔罪,顺便让嫂嫂瞧瞧王兄私下的产业是多么雄厚,再央求嫂嫂带他去见见那个辣椒小乞儿的,哪知好死不死,竟然在大街上撞上他带嫂嫂私自出王府……如若被发现,王兄不把他剥层皮去才怪。 王兄那脾x,他可受不得。 只可惜在他刚刚转过身子的时候,马车却很有默契的停了,有人撩起窗帘子对他喊:“温祺!是温祺吗?” 这个声音?天!不是吧! “呵呵。”他背影一僵,面s难堪的瞧了瞧旁边同样蹙眉的映雪,缓缓转身:“我们……绛……咦,你是谁?”转过身子,一瞧,那窗帘子里的那张脸竟不是绛霜。明明是一个陌生的娇滴滴美人儿轻揽窗帘,浮翠流丹,点染曲眉,却偏偏是绛霜的声音。 难不成听错了?但,这明明是王兄的马车呀。 映雪同样疑惑,初闻女子声音,心头陡然微撼百转千回。回头一望,又是一张陌生精致带笑的脸,却始终挥不去心头余悸。 女子直愣愣瞧着她,水眸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位可是胤轩新娶的王妃?原来果真……果真绝代风华……即便这男儿装,也难掩夺艳光华,呵呵。” 这声音? 男儿装的映雪心头一震,似曾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她亦瞧着这女子,想寻找到什么,却又找不到什么。 [正文:052] 女子云鬓高耸,玉珠锒铛,柳眉描划得精致,眉尾微微上挑,凤眸清亮含笑。是个绝s女子,精致中带了丝丝灵气,颦笑莺啭间净是风情。 她一直眼角带笑望着底下的映雪,目光在那片浓密刘海上停留片刻,道:“景王妃可是要前往西子楼?奴家也正要前往,一起去可好?” “绛……”旁边的温祺还摸不清楚状况,这女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祺,你也一起上来吧,上来再说。”女子轻声转向他。 温祺仔细瞧了她的眼睛一眼,这才朝马车迈开步子:“原来果然是你,害我猜测半天。王兄呢?” “你上来再说。”女子坚持。 “那好,那我和嫂嫂先上来。”说着,就要掺映雪上车。 映雪顿了一下:“怕不太方便。” “如何不方便?我们同往西子楼不是。”女子道,并撩开了车帘子,走出车厢,笑了:“景王妃金枝玉叶,怕是不太习惯这样的马车,奴家来掺你。” “不劳烦了。”映雪被女子说得黛眉微蹙,自己上了马车来。 等到了西子楼,映雪这才发现这西子楼正是温祺所说的那家酒楼,就在巷子不远处。那条巷子…… 她下意识的朝那边望过去,竟发现那里依旧蹲了不少蓬头垢面的乞丐,畏畏缩缩成一团,不敢走出那深巷。自然,也没有路人敢走进去。 这样的情况,貌似有些蹊跷。 马车停,温祺先是掺了她下马车,随后与那拿扇窈窕女子并排走进店里,谈些杂碎,却始终没喊那女子名字。 那西子楼不愧是酒楼,甫进大门,便见得二楼楼梯处整齐排列两大片上等好酒,女儿红,竹叶青层层叠叠,摆设非常养眼。 室内阵阵飘香,酒客静静听着台上的曲儿,品酒吃菜,谈笑风生,竟是外面的世界分隔成另一个天地。 “三小姐,小王爷,你们来了。”酒楼掌柜是个身高六尺半的老头儿,本来在捻着算盘珠子算帐,见他们三人进来了,连忙从后面迎出来,对那女子道:“三小姐,您的房间我已经让人给您打扫g净了,可要送些酒菜上去?” “送些茶水吧。”女子轻道,回头望了店内一眼,嘱咐着:“你忙自己的,我们先上楼了。” “是。” 映雪却没有随之上楼,道:“多谢姑娘美意,我还是就在下面喝些酒水吧,不便再打扰姑娘。” 女子上楼的身影一顿,转身朝她看过来:“奴家倒不介意公子去房里的!”这次,她微笑的瞳眸里含了别的情绪,紧紧盯着底下女扮男装的人儿,有些冷寒深刻。 映雪静静回望她,心头却莫名痛了下,隐隐的,挣扎的,血脉相连的心心相惜,那痛,竟是因为她感应到一种痛,所以她痛了。 她望着女子,女子望着她,女子吐出那句后,两人便是相对无语了,沉默,陌生,却又隐隐千丝万缕。 她陡然发现她不讨厌这个女子,甚至,想认识她。 女子却在对望片刻后瞥开了眼,檀口轻启:“既然如此,奴家也不再强求了……奴家相信马上会与公子再相见的,先告辞!”便轻移莲步上了二楼,窈窕娉婷身影顷刻消失在转角。 见此情境,旁边的温祺和薛掌柜才终于各自松了口气。 薛掌柜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指指临窗那张桌子,对映雪道:“这位公子,那张桌子可好?离高台近,又临窗,听曲赏风景皆可,是我们酒楼特意为贵客准备的……” 映雪轻轻点头。 “那可好!”温祺本想拒绝怕又生出什么事来,又听得台上缭缭琴音正是他最喜爱的曲子,遂大掌一拍,改口道:“薛掌柜快准备酒菜去,今r本王要与嫂……邵兄好好喝一杯,以做那r的赔罪!” “那小王爷快这边请,您们先听曲,我这就让人准备最上等的酒菜!” “快去快去!别在这罗嗦!”温祺一落座,便将注意力沉醉在了台上的曲子上,忙不迭的打发多余的人。 “那我退下去了!”薛掌柜瞅瞅映雪,终于退了。 映雪坐在小叔子对面,静静瞧了台上女子一眼,心思遗落在另一个让她莫名有感应的女子身上,问了句:“温祺,刚才那女子可是绛霜?” 温祺本来在拍掌助兴,突听得如此一问,脸s大变,也没了听曲的心思,忙着解释:“她……她只是个刚认识的人,西子楼的常客。因为投缘,多j谈了几句,并不知她姓氏。嫂嫂,来喝茶,这是上好的龙井。” 说着,已细心的为她将茶杯斟满,岔开话题。 “哦。”映雪淡淡应了声,没再说什么。 片刻,窗外又突然响起一阵比酒楼内鼓掌声更响的嘈杂声,响彻天地,铮铮缭乱。而一片浓烈血腥味缓缓弥漫过来,惨叫声一片。 望出去,只见得刚才还欣兴向荣的大街已是七零八落,一群以禽鸟皮毛为遮体衣物的莽汉手抡大刀气势汹汹一路杀过来,见人就砍,见店子就抢,十分凶狠。 “快跑啊,牟伊人来了!” 见此,刚才还酒兴盎然的酒楼里迅速吵闹起来,人人如惊弓之鸟,惊慌成一片。这些贵公子哥们忙不迭的跑出大门,爬的爬马车,钻的钻轿,吓得四处逃窜p滚n流。 “快,快关上窗子!”不等这边反应,酒楼的伙计已是窜至窗边,拉上窗扇,架上大门。映雪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站起身,望着同样惊慌的温祺:“什么牟伊人?” “是群蛮子,被苍月遗落的外族,前几年只是在卞州城外闹事搜抢,无恶不作!想不到这次竟入了城?!” 温祺边拉着她躲闪,边解释,又气又怕:“这群蛮子年年在卞州十里地外打家劫舍,烧杀捋掠,让那一棵庄稼都长不出来……只因那十里地外的凤雷山跨越天景与苍月国界中间,哪边都不属,所以那群外族一直想占为己有……” 正说着,酒楼的大门“扑通”一声被踢倒,撞进来五个拿刀蛮子,见人就砍,酒坛子碎了一地。 “嫂嫂,快上楼!”温祺大急,连忙将映雪护在身后,将她往楼上推,“楼上有密道,从那逃出去!” “那你怎么办?”映雪不得不后退几步,爬了几坎,尽量不让自己成为软肋。却殊不知,由于刚才一路躲闪太匆忙,挽起的青丝竟已挣脱发带,披泻一肩。 “我没事,我还能撑得住王兄来救我们,你快走!”温祺拿店里的板凳抵挡得艰难,这群蛮子,蛮力太大了! “牟厥,就是她!”正对抗着,蛮子里有个人突然瞧了映雪一眼,手指一指,大叫起来,“原来他是个女人!牟厥,只要抓到这个女人,我们就能得到玺主承认,回归苍月正统!” “原来你们是来抓嫂嫂的?”温祺用长板凳挡住那迎面而来的一刀,吃惊不小。不是吧,他又害了嫂嫂一次?他怎么老是坏事?! 而酒楼里的掌柜或伙计对映雪的真模样更是惊讶:“景王妃?!”这段r子三王爷只派人保护三小姐的,怎么又突然冒出个景王妃来?这个景王妃,他们到底救是不救?如果揣错王爷的意思,怕是小命要不保的。 恰逢今r午时,王爷又在邹府尹大张旗鼓出卞州城迎接远道而来的左丞相的时刻,秘密出了卞州城往南办事,怕是一时半会赶不回来…… “保护景王妃!”眼见牟伊蛮子杀上来了,他们也顾不得多想,立即取了长剑与那楼上飞下来的几个黑衣高手合力抗敌。这几个暗卫是保护三小姐的人,平r只听得三小姐吩咐,而三小姐又是王爷最信任的人,所以这几人肯出手相救,就表示王爷默认了! 而这个时候,映雪已退至二楼楼梯口,冷汗从脊背直流而下,底下一双双虎视眈眈盯着猎物的眸子她麻到了骨子里。她从来不知道她的这张脸这么受欢迎,先是北冀,再是这牟伊,下一个呢?到底有多少人想抓她? “……”又听得下面的蛮子陡然吹响腰间挂着的牛角,嘴里一阵咕噜哇啦乱叫,引来潮水般涌来的同伴。 这群蛮子二话不说,抡起大刀一拥而上,也不再去抢店里的东西,只死脑筋的要抓退到楼梯口的女子。 对他们来说,抢再多的东西都不能换回君主对他们的正视,而有人告诉他们,只要抓了这个女人,他们就有可能回归苍月正统,不必再做游民族。 所以,他们几乎是拼了命来夺。 “嫂嫂,你快走!”这么多的人,温祺已是抵挡不住这股蛮力,被得步步后退,楼梯倒塌。因为这群蛮子竟然开始用大刀砍楼梯柱,借助他物跃上了二楼。 映雪在那明晃晃的大刀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她被至死角,不得不胡乱抓了东西扔他们。却突觉背后一空,身体被拐进一扇门里,杜绝了外面的杀戮。 暗门里竟是个闺房,古s古香寝具,香炉薄烟缭绕,仕女屏风后隐隐约约一道纤细身影,身影道:“没想到牟伊人也想抓你,应该是受了有心人指引,他们没那么聪明的,呵呵。” 映雪一嘁:“是你。” [正文:053] “是我,我说过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女子站起身,轻轻从屏风后绕了出来,没有再用“奴家”自称,凤眸瞧着映雪:“我不会让这群蛮子将你抓去的,因为我突然发现,我对你一见如故。” “你是绛霜?”映雪只瞧着那双眼睛。 女子稍稍诧异,静静回望,又陡然道:“对,我就是绛霜。”她笑,答得坦然:“你够聪明,我易容成这样你也认得出。” “不是我聪明,而是因为,你本来就是你。”这样说着,映雪突然觉得心里很凉,同样笑了:“不让我被抓去,是因为你们还没有钓出最大的那条鱼,而我这支饵,还不能被小鱼吞掉,对不对?” “想不到胤轩娶了个这么冰雪聪明的王妃,呵呵。”听罢映雪的话,连绛霜没有怔愣,也没有吃惊,只是再道:“如果你执意如此想,我也说不得什么,但是你果真不相信我对你一见如故?” 一见如故?映雪望着那双眼睛,一时将话语哽在心头。她要说什么?她该说什么吗?她不知道面对这个“正主”该说什么? 她心头复杂翻涌,终是道:“你甘心我做了他的王妃?”不为试探,只是为这个女子感到可悲。 连绛霜没想到映雪会如此一问,终于愣了下,立即道:“我当然不甘心!但是,我会尊重他的决定……” “即便是他娶了别人?”映雪冷笑。 “你是说他娶你?”连绛霜笑得更冷,咬着银牙:“你我都明白他是为了什么娶你。” “但他依旧娶了。”而且,她这个王妃是何等的“荣耀”,又是何等的“尊贵”呵! “他迟早会休掉你的!” “我从来就没想过嫁给他!” “吱呀---” 两人正冷眸相对,房间的大门陡然在这时被人推开了,一抹高大的身影蓦然出现在门口,打断了她们的j谈。 这才见得,连胤轩披着墨s滚金边披风上了楼来,后面跟着四个劲装侍卫,满脸风尘。 “胤轩?”连绛霜愕然,轻轻喊了男人一声。 男人则一声不吭,与映雪四目相对起来,眸里有一闪即逝的惊讶。 映雪亦静静回望这个一脸风尘仆仆的男子,他的表情告诉她,他听到了她们刚才的对话,但他依旧一语不发,只是在她和连绛霜之间看了一圈。 片刻,连绛霜终究向前迈了一步,没有对连胤轩说话,只是看看男人身后受了点轻伤的温祺,打破沉默问道:“温祺,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小伤,多亏你刚才让他们救得及时。”温祺摇摇头,瞧了她一眼,再望着喜怒不形于s的王兄,连忙道:“王兄,是我将嫂嫂带出来的,没想到会遇到牟伊的人……” “你去疗伤。”连胤轩俊脸上没有怒s,回头打断他,示意侍卫将他扶下去。随后终于踏进门里,望着连绛霜,表情柔和:“有没有事?” “我没事,胤轩。”连绛霜终于笑了,取出帕子为他擦去额上的汗珠,再给他摘去身上的墨s披风,细心放回衣架上。 那模样,更似他的妻。 映雪站在后面,悄悄将受伤的手腕缩进了袖子里。 连胤轩这才朝她看过来,俊脸上的柔和瞬息隐去,淡道:“为什么出府?” “出来转转。”她这样回答他,表情平淡。 “现在回去!”他又命令道,随即让身后的侍卫进来,兀自吩咐着:“将景王妃安全送回王府,本王随后便到。” “是的,王爷。” 映雪什么话也没有说,快步向外走。 等她走出去,房间的门便被阖上了,她的夫君留在门里与那个女子缱绻恩爱,互诉衷肠,只余留整个长廊的一片狼籍。 她心静如水,豁然开朗,只是在那瞬间,有了放过自己的念头。开始明白,此身虽不能自主,心却只能在云天开阔处,她的心是自由的,所以,他们的爱,与她无关。 也幸好,这个男人还没有入她的心。 她静静走出了这个男人的地盘,在身后两个侍卫的护送或是监视中上了回王府的马车,然后看到大街上阵列了大片重兵,正押着被捕的牟伊蛮子往前走,地上横尸无数,惨不忍睹。 走过一段路,竟然发现还是如此模样,不管是商铺酒楼,还是客栈民舍,都被蛮子抢劫过,妇人孩童抱着亲人的尸体哭得凄惨。 她陡然想起了芷玉,前些r子她给弟弟诊断出是疫症,芷玉由于长期接触弟弟,故也感染了。但芷玉小时候是得过天花的,自不会出什么大碍。 所以等将弟弟的病情控制住后,便放心的给他们找了间好一点的房子静养,自己则抽空看几次给他们带补品,然后等弟弟痊愈将他们接入王府。 只是牟伊这番突袭,怕是已祸及到了整条北大街,毕竟牟伊人是从北城门破门而入的。 “先去北大街,再回王府。”她掀开竹帘子,对车外的侍卫如是吩咐。 * 这伙牟伊人并没有顺利劫入王府,只是在门外打了个转,便被府内的侍卫杀得退了回去。于是天擦黑,王府内一如既往夜灯高挂,几个主子用了晚膳,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似没事发生过一般。 太妃娘娘回西居读经静养,修身养x,入夜便不常出院子,不问世事。 住在北筑的青楚,天生直x子,火爆脾气,打上次端午混入队中赛龙舟被连胤轩抓,而且差点死在那帮北冀刺客的刀下,从此让母妃略施惩戒抄了半个月佛经。 这r又听得牟伊来犯,差点血洗半个卞州城,好巧不巧,又恰逢左丞相宇文祁都亲自前往边塞之地接阑歆公主回宫,带了大批御林军一路护送至卞州。 两事相撞,宇文丞相不得不暂且将接公主回宫的事搁下,让接风洗尘之夜变成审问之夜,一入卞州城,只是洗去一身疲累稍做休息,随后在地牢押了几个被俘虏的牟伊人,连夜严刑问。 “该剐千刀的老狐狸!”想起那英年早逝的夫君,青楚不得不对这姓宇文的恨得咬牙切齿起来。 那年她得父皇疼爱,不顾公主身份下嫁大内侍卫统领冷炎为妇,夫妻恩爱,琴萧合鸣。哪知做新妇不到半载,父皇陡然驾崩,遗诏废立在苍月做质子的大皇兄太子之位,更立无德无能的二皇兄为储君,封他生前最疼爱的三皇弟胤轩为景亲王,不入军机处。 于是,天景朝野天s大变,忠良泯灭,j丞当道,一夕成为萧吟凤的天下。 母妃和胤轩被萧吟凤变相流放荒野边塞卞州,冷炎被罢去统领之职,回乡侍养父母,永不再入京。 那年傲雪梅开得正旺,她站在梅树底下盼着给母妃和胤轩送行的夫君归来,想急着告诉他,他们冷家有后了,她要学做女红,亲手给孩子缝制衣物,不求富贵,只求与君相携到老。 谁知风雪过,梅花落,她痴痴等来的,不是夫君的人,而是他的骨灰。 才知,门前傲雪梅开第一朵的时候,她的夫君与母妃皇弟正被宇文祁都至只有入口没有出口的狼锥山,在浓烟与大火中苦苦挣扎。 那一r,她倒在了洁白的雪地上,下t鲜红的血染红了那片白。 然后,冷家被冠上通敌卖国的罪名遭全家抄斩,她身为长公主被免去死罪,一同送往卞州静养,不得踏出卞州一步。 从此,她变了,在极端的伤痛后变得火爆无常,口无遮拦。 “宇文老狐狸,你来得可真是时候!”杏眸微眯,将一支金步摇c在云鬓里,她理理特意装扮过的飞云髻,吹灭了室内的烛火。 “你们下去吧,我要歇息了。”她对外室那几个苏么么派过来监视她的小丫鬟道,然后轻轻坐进帐子里,作势要歇息。手中却是抱了颗枕头,塞进锦被底下。 而这个时候,映雪正提着灯前往竹清院,她想起有些书册没有搬过来,还有那条小脚铃怕是被水媚遗落在阁楼里的某个角落了,得再寻寻,顺便看看她养的子母果长势如何。 子母果没有搬过来,是因为竹清院的植物比较多,而且没有人住很清净,比丫鬟多厢房密集的东漓适合多了。 正走着,身后陡然有一阵疾风卷过,有人拍了她的右肩一下,等她回头看是非,身子陡然一僵,已被对方点了x直直立在那里。 “谁?”她手中的灯笼掉在了地上。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一章 对方不出声,又快速在她肩胛处点了两下,定住她的哑x。随后香风一飘,轻步走向了王府西后门,正是打扮过一番的青楚。 她刚才一时走得急刹不住脚步,刚从假山后绕出来差点撞上前面提灯笼的身影,情急之下点了映雪的x,绕道映雪的身前来,避免让她看到。 “x道一刻后便会解开,别怪我。”她对那孤零零的身影轻言自语,转身,拉开西后门的门闩。轻轻走入了王府外的夜幕中。 等她一走出去,这边的廊下立即走出一个高壮的身影,二话不说一把扛起全身不能动的映雪往竹清院的院子里走去,并将一楼的大门上了门闩。 映雪惊恐得发不出声音,只能用一双大眼睛死死的盯着从竹清院门口长队走过的巡夜侍卫。他们朝院子里瞧了一眼,却并没有走进来,随即撇开眼走开了去,明显是没瞧见她。 “救我!”映雪急切的在心底呐喊。 而扛着她的人明显是喝了酒,走动间身上散发出一阵脂粉味与汗臭味,三种味道混淆一起让她感到窒息恶心。 然后,她背部一疼,被重重地摔在了床板上,男人如禽兽般朝她压了上来。 “今r总算让孤王得到你了,好香好滑……果然是极品,想死孤王了……”男人的手从她肚兜里窜进去,一阵乱摸,嘴里发出含糊的轻叹。 映雪被羞辱的全身发冷,死死的盯着黑暗中的男人,听出了他的声音。牙一紧,鲜嫩唇瓣渗出了血珠。 男人的眼睛在暗夜里依旧闪着精光,撕扯她衣物的手由于激动,在止不住的颤抖,他喘着粗气道:“今夜你就随了孤王吧,孤王一定会好好的疼惜你的,保证比那连胤轩来得舒服……啊……” 一声惨叫,只见得映雪突然张嘴狠狠咬住男人在她唇瓣上抚摩的手指,让他吃痛停止在她娇躯上的揉捏,随后水眸死死地瞪着他。 “别瞪我,小美人。”男人握着受伤的手指,不生气,反而坐在榻上痞痞的笑了,道:“孤王想了你那么多年,只想沾你一夜雨露,便死了那份心思……如果得不到,孤王会茶不思饭不想,一辈子不得安宁……所以小美人,你不同情孤王吗?” 说着,又倾身靠过来,含糊着:“其实做我多罗王的王妃岂不是更好?那连胤轩迟早是要死在他皇兄手上的,跟着他是吃不完的苦头,最后还落得孤儿寡母的下场,而且,他马上会奉旨迎娶那泼辣公主。。。。。啊,谁打我?” 一个激灵,他连忙捂住吃痛的颈项,接下来的话语被吞进肚子里:“谁?” “啪!”又一下,他整个身子突然被甩落床榻,一条鞭痕划破锦袍,身上立即皮开r绽,疼得他龇牙咧嘴。 只见幽暗里闪着一双蓝s的眼睛:“放了她!”来者依旧没有现身,又或者是室内太黑,看不清,只知道这陌生的声音在黑暗里显得特别清晰冷寒,“放了她,立即滚出去!否则杀了你!” 躺在床上的映雪只感觉自己的体温渐渐回暖,有种叫激动的情绪即将从心底喷涌而出,她很想说出什么,嘴皮急切的掀了掀,却发不出声音。 又听得多罗王借着酒劲道:“你敢杀孤王?!你知不知道苍月距离此处不出五十里,只要孤王打个喷嚏,苍月守将便能将你踏成r饼……你,你要g什么?” 话才说到一半,只见得一条如灵蛇般的长鞭突然从黑暗里窜出来,几番缠绕,瞬息将他捆了个结实,他如一只可怜的蜥蜴,被挂在墙上,上下不得。 有个高大的黑影从幽暗里走出来,一袭黑衫,戴银钩面具,恍如暗夜修罗,身影在月光里散发寒光。夜修罗冷道:“你滚还是不滚?撤掉所有埋伏在卞州城外的苍月大军,不准动卞州!” 被钉在墙上的人这才开始感到害怕,醒了酒劲:“什么大军?我根本没有派我的大军围住卞州,我只是来天景游玩的……我知道了,他们一定是多欲王的军队,三弟野心比较大……” “扑通!”鞭子松开,他的身子重重摔在地板上。 夜修罗再冷道:“那群牟伊人不是你怂恿?他们一直不敢攻入卞州城,今r一举杀入卞州城内定是有了苍月做后盾,而且知晓抓了这个女人会得到器重!以这个女人做砝码,只有你这个多罗王才做得出!” “我确实不知道呀,那群牟伊人攻城的事我一概不知,那个时候我在花楼喝酒,还差点被砍伤……”可怜虫望望床榻上的女子,“我,我是喜欢这个女人没错,但她已是景亲王的王妃,我再怎么想也是白搭……如果今r果然是我怂恿那群牟伊人入城,那我也不必在此借酒寻一夜雨露解馋……” “啪!”一鞭甩至,扎扎实实打在多罗苍铭身上,血r模糊:“说实话!” “我说的句句属实!”多罗苍铭疼的在地上翻滚,哀叫不已:“我连觊觎景王妃的事都说出来了,还有什么不能说,我……” “滚!”不等他把话说完,神秘人长鞭一勾,直愣愣将他甩出了窗外,而后只听得小窗“吱”的一声关阖,室内立即陷入一片沉寂。 这个时候,映雪的x道还没自动解开,她身上衣服散乱,肌肤暴露在空气里,难堪得她紧紧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男人走到了床边望着她,但他没有伸手为她解x,只是静静瞧着她,在暗夜里将她一览无遗。 随后,一件带有体温的外袍搭在了她身上,传来他不再冰冷的声音:“原来,你还是不懂得保护自己。” 映雪心头一跳,睁开了眼睛。 陌生的体味,善良的眼睛。 他又道:“你很想知道我是谁对不对?” 映雪瞧着背光的他,睫扇眨了眨。 “呵呵,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必须借你这里住段r子了,你不会介意吧。反正这里空着,也不会有人来。” 映雪的睫毛压下去了,只是感觉这样跟他j流很吃力。她知道他不会伤害她,但是他不想有人知道他是谁。要不然,他也不会默默地躲在这里,怕是有段时r了。 于是陡然,她忆起古井旁的那些血迹和那一夜帮她开锁的神秘人。 “对,那夜的确是我,因为受了重伤,必须躲到一个没有人来的地方。”他道,似有读心术,又答得坦然:“只是没想到,这个荒落的园子会住进一个绝s女子,她会静静躺在凉台的香榻上百~万\小!说,心燥了坐在绣架前绣白莲,顽皮的时候坐在秋千上摆荡,衣袂飘飘一尘不染……” 他看向她,黑眸晶亮:“别担心,你那两盆宝贝我帮你照顾得很好。” 映雪黛眉微蹙,恼的不是这个问题。 他却突然身子一颤,后退了一步,然后快速用指点住自己肩胛处的x位,痛苦的低吟了一声,似是十分痛苦。 “你怎么了?”映雪脱口而出,这才发现身子能动了,x道自动解开。 她揽着那墨s外袍坐起身,瞧着黑暗中的男子:”你受伤了?”她的鼻间有丝丝血腥味飘过。 “可能是刚才对那苍月的混蛋使了过多的内力,伤口裂开,呵呵,不过没事,这点小伤要不了我的命,要命的是……”他的声音起初说的很淡然,却逐渐转低,越说越痛苦,含满压抑。 “……”终是低吼一声,他突然双掌抱着脑袋,坐在了椅子上,“对不起,我有点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今r初几?” “十六。”映雪站在床边,考虑着要不要走过去。 “今r月圆之夜,难怪……”他面具下的眸子愈加痛苦,瞧了准备朝他走过来的映雪一眼,制止了她:“你别过来,我会伤害你的,趁我现在还是我自己,我想请求你别把我来过这里的事告知任何人好吗?包括连胤轩!” “我……”映雪瞧着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陌生的男子。 “好吧,那我们后会有期!”墨衣男子无奈一笑,在眼珠子颜s完全变成蓝s前,纵身一跃,瞬息消失在窗前,“你保护好自己,他来了!” 话音落,他已杳无去向。 “你的外袍!”映雪只来得及推开窗子喊出这句,心头复杂不已。 转头,却突然见得一行人行s冲冲朝竹清院走来,隐隐约约听得有人在叫唤:“三王爷,孤王刚才确实是亲眼所见,景王妃和一个陌生男子在那小楼里……” 映雪静静地望着那被众星拱月而来的沉默伟岸男人,心头打了个突。 一众人立即往楼里来了,那多罗苍铭一身是伤,竟也走得飞快,p颠颠跟在连胤轩身后,还在说个不停:“孤王刚才在后院赏夜景,忽见得景王妃行s匆匆往这小楼里来了,一时心生好奇,便跟着来了,没想到竟然撞见……” 连胤轩穿五爪麒麟蟒袍,腰束玉带,脚着缎面同绣麒麟的银s软靴,负手立在楼梯口处。他本剑眉不抬,俊脸无风无浪,正欲跨上楼梯,听得这身后的人如此一说,终是回头睨了苍月二皇子一眼:“本王的家事本王自会处理,不劳烦多罗王c心!还请多罗王兀自养伤去!至于伤害多罗王的那个人,等本王将家事处置了,再来定夺!” “三王爷……”多罗王撑着伤痛的身子,还想辩解。 连胤轩冷冷睨他一眼,兀自踏上楼梯,并道:“既然是本王家事,还请多罗王留步!”便让两个侍卫守在楼梯口,只带着掌着灯的水媚,上了梯来。 “王爷。”映雪揽着衣,静静站在楼梯口:“你相信他的话?” “你觉得本王该不该相信?”连胤轩只是负手而立,淡淡瞧着她散乱的发丝,和锁骨处被掐出的红痕。 “臣妾不知。”她闻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酒香味,看到他深邃眸子里有着无所谓。 他不生气,也不怀疑,却又突然道:“你认识楚幕连?” “臣妾……不认识。”她倒抽一口气,隐隐见得他的眸里有丝玩味。 “呵,是吗?”他笑,示意水媚为她披上蔽体的白s披风,道:“今r西荣府设宴,他一直在寻找你的身影。” “王爷,他……”映雪吃惊不小,回望灼灼盯着她的男子,一句“他有没有说什么”差点脱口而出。在男人挑起剑眉前,她将话及时卡在了喉咙,道:“一个陌生男子,王爷如何将他与臣妾扯在了一起?” “噢,那可能是本王会意错了。”他答得云淡风轻,瞥了瞥室内,始终没再回到正题:“来这里做什么?” 映雪瞧着他状似漫不经心的侧脸,如实道:“来这里寻些东西。” “那寻到了吗?”他瞧向她,眸子高深难测。 “? 第 11 部分 欲望文 第 12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1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映雪瞧着他状似漫不经心的侧脸,如实道:“来这里寻些东西。” “那寻到了吗?”他瞧向她,眸子高深难测。 “还没,在来这里的路上被人点了x,然后……”她说不下去了。 他却一直盯着她瞧,眸子里的颜s渐渐转为浓烈,“然后被这多罗王抗到了这里?呵呵,他胆子可不小!先是怂恿牟伊人入城掠人,然后趁本王不在入室行凶!” “王爷?”男人的模样不似生气,眸中反而绽放一抹手到擒来的快感……她后退一步,被这男人的无情弄得心儿透凉,他似乎早在策划这一步? 果然,他利眸一眯,有了y鹜:“要怪就怪你偏偏生了一张不该生的脸,做本王的王妃,就一定要付出代价!但是……” 他话锋一转,冷笑:“你不会有生命危险的,那宇文祁都这次特意带了二十万大军过来,就是为了保护你不被怂恿牟伊人的那位幕后主使者掠走,他与苍月的二十万大军在卞州城外遥遥相望,本王这只眼中钉,他们可是都想拔之而后快!却偏偏,固步自封不敢上前,因为他们始终相信,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呵呵。” “王爷相信那十万大军是多罗王的人?”映雪冷冷反问,左手手腕火辣辣的痛。 他倒不出声了,沉静看她片刻,挥手退去旁边的水媚,随后稳步走到床榻旁坐下。 “如果你果真能借多罗苍铭跑出卞州,本王便放了你。”他气定神闲冒出这句,一脸倨傲瞧着她,“那封信是楚幕连的暗示之语,示意你凉秋九月之后借苍月之手脱离卞州,而他,假意接近宇文祁都,从那老狐狸身上取得他所要的东西,帮苏渤海脱离皇宫,便带你远走高飞。不知,本王说得对不对?” 他笑,盯着映雪惊愕的脸蛋,笑不达眼底:“而他j给你的任务是,做本王名副其实的王妃,让本王碰你。那个假芷玉,便是他借胤淘之手派过来的人,那一r她在香炉里掺了特制媚药,并在锦被上抹了媚药药引,所以导致你的迷乱……呵呵,还真是大方,竟舍得将自己的女人拱手相让……” “我……我不知道黄怡香……” “你当然不知道!”他冷冷打断她,盯着她惨白的小脸:“如果你知道,你才不会乖乖就范!被你烧掉的那封信上吩咐过,务必要保住黄怡香,她会助你脱离卞州,也能适时助你一臂之力杀掉本王!” “信上不是这个意思!”映雪上前一步,紧紧望着愈加y沉的男人:“我没有想过要杀你,不是要杀你的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男人一把扯过她,让她重重摔在床榻上,眸子y冷:“黄怡香就是如实招认的,你以为本王不敢动她?!你以为烧了那封信,本王就没有办法看到信上的内容?如果计划失败,就直接刺杀!这就是黄怡香的原话!” “既然如此,王爷想如何处置臣妾?”映雪头一偏,不再为自己辩解。 男人眼眸微眯,眸中跳动火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本王说过一定会让你做堂堂正正的景王妃,不负众望所托r夜宠幸你!” “咝……”下面是他粗鲁撕裂她衣衫的声音。 连着三天三夜的审问,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牟伊人终是招了供。 “苍月指使?”座下的叶云坤有些吃惊。 亚父则是捋捋胡子看向座上沉思的高大壮硕的男子,笑着道:“怕是没那么简单,牟伊人向来是游民部落,自给自足,虽不被苍月承认,却也是靠自己的努力向这一步迈进。近两年突然传出这牟伊人烧杀抢劫的事,实在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座上的伟岸男子看亚父一眼,淡道:“牟伊与北冀的突变,都是蹊跷的。独孤北翼报杀母之仇,多罗苍铭垂涎绛霜美s,但是本王有一点想不明白,独孤北冀何时与邹长青那一伙有了勾结?端午那一次,那群刺客明显放走了邹长青与秦海琼……” “王爷与北冀门主曾有过一面之缘,可曾觉得他是阿谀奉承之人?” 连胤轩摇头,眸光凝聚:“此人为人豪爽,不拘小节。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 “那么,这幕后主使者可能是同一人?” “不,牟伊的主使者有两个人。”连胤轩沉着道,俊颜严肃:“一个怂恿牟伊入城制造事端,妄想挑起天景与苍月两国的战争,抑或是控制这个部落为他办事;另一个矛头指向绛霜,借牟伊之手掠去绛霜。。。。。。本王相信多罗苍铭派两万大军守在城外最重要的是想保住自己的命,指使牟伊的可能x很小,但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王爷,你猜这次那宇文祁都会不会贸然动手?”叶云坤提出另一个比较关心的问题,在说到“宇文祁都”四个字时有些咬牙切齿。 连胤轩瞧他一眼,却是道:“青楚的伤势如何?她那夜太鲁莽了,竟然在酒宴上刺杀,如若不是你挡的及时,怕是要被那老狐狸当场斩在剑侠,逃脱不得。如此一来,也坏了我们的大事。” “王妃娘娘在照顾她,应该好些了。王爷怕是有些时r没有回府了,呵呵。” “噢,是吗?”连胤轩墨眸一沉,瞬间想起了一个不该想起的人,道:“如果本王现在除去一个不该存在的人,你们说宇文老狐狸会不会马上翻脸?” “王爷?”亚父和叶云坤同时大吃一惊、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二章 景亲王府的北苑,映雪正在给青楚换左肩上的绷带,旁边的铜盆里,擦拭过的湿巾一进水里就是渲染开的鲜红,一圈一圈的漾开。 “劳烦你了。”这是青楚第一次如此客气的跟她说话,银牙咬得紧紧的,忍住疼痛。 映雪轻轻将绷带打了个结,淡道:“如果再往下些,就伤及要害了,而且,这箭头有毒。” “我知道。”青楚唇瓣泛白,套上中衣,转过身来:“那老狐狸的狠毒我不是没见识过,只是没想到这次他竟防守如此森严,料定我会去一般。” “姐姐认为有人通风报信?”映雪细细收拾凌乱的现场,黛眉微抬。 “不完全肯定,但也不排除这种可能。”青楚瞧她一眼,虚弱的躺下了身子,病痛中的模样十分弱柳娇柔,已不复初见时的咄咄人,“我也不是怀疑你,只是深知以那老狐狸的个x,定会准备周全,不让自己伤到一根寒毛……我这次是打算豁出去了的,想着那老狐狸好不容易走出他自己的地盘,可以借此机会杀掉这只浅水虾,替夫报仇!” “姐姐太鲁莽了。”映雪替她掖了掖被角,用掌背贴贴她的额头:“头还疼不疼?” “不疼,高热应该褪了。”青楚摇头感觉十分舒坦,静静瞧着为她疗伤的女子,陡然道:“你不怪我那样对你?” 映雪微嘁,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安静将小矮桌上的小药瓶收起,道:“映雪这样的身份嫁入王府是有些尴尬,姐姐有如此反应也属正常,只怪映雪命格不好,连累了王府。” “你倒是会说话!”青楚微微一笑,又撑起身子靠在床头,非褒非贬道:“你嫁入景亲王府也有些r子了,初进王府那一会,府内真是被你的煞气搅得j飞狗跳,不得安宁,但是倒也奇了,自从你跟胤轩接触,这些子事儿便歇了,府里开始做什么事都顺……其实我现在还不能完全接受煞气之说,也不认定你心肠毒辣,只是觉得有些事儿还朦朦胧胧蒙了层纱儿似的,始终让人想不通透,就说温祺那小子的渴睡症,状似渴睡,机体却没有萎缩,醒来还能活蹦乱跳比往r还调皮。。。。。。还有胤轩,他最近是不是常去你房里?” 映雪没出声,眼睛看向了别处。 青楚了然,音调不高不低道:“胤轩除了他上心的女子,他是绝对不会随便碰其他女子的,除非是被人下药。” “王爷他有喜爱的女子。”映雪淡然,说得云淡风轻。 “你知道了?”青楚惊讶。 “知道,而且还见过。”映雪答得很轻。 “你不在意?”青楚更惊讶。 “姐姐觉得我应该在意吗?”映雪反问她,安静的水眸里没有波澜:“如果是不爱的人,不会在意他的曾经,只是觉得自己的出现很可悲,竟然在万千世界遇到了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想必和那女子是有缘的……只希望以此作为自己给王府带来厄运的赎罪,然后,他能放我走。” “如果你果真是无辜的,胤轩这样做确实有些过分了。只是,出水才见两腿泥,r久才能见人心。” “我明白。”所以,她选择沉默。 “你明白就好。”青楚瞧着她处事不惊的淡雅模样,终是低低叹了口气:“母妃一直是我最敬重的人,因为母妃相信你,所以我也选择信任你,只希望你不要果真让我们失望才好。母妃,我,胤轩,从来都是刀锋上过r子,这么多年,我们不知从鬼门关打了多少个转,才捡回一条命。如今不管你以何种原因嫁入我们景王府,姐姐都希望你能真心将自己当成这里的人……” 那也要那个男人先相信自己才行。映雪暗中思忖,黛眉微蹙。 青楚却话锋一转,似是想起什么事,不再软声细语:“你是不是该管管你从娘家带过来的那个叫芷玉的婢女?我已经忍她很久了,如果你再这般纵容她,我会忍不住怀疑你果真是那宇文老狐狸派来的j细!” 那r刺杀失败,身负重伤,母妃怕惊动府里的人走漏风声传到宇文祁都耳朵里,硬是撤掉了她房里所有的丫头,让她这个一直反感的苏映雪来照顾她。当时没把她差点再气晕过去。 后来经过几r的相处,她才渐渐磨合了一些,接受了一些,总感觉给这个沉静的苏映雪脸s看显得她无理取闹,况且她也没有借疗伤做什么坏事,索x敞开心怀接受母妃信任的这个女子。 只是,心里头总是有根刺c着,让她始终不敢完全信任她。那个被送过来的嚣张婢女,总是让她讨厌至极。 “芷玉做了什么让姐姐如此恼怒?”映雪对此并不惊讶。 “你身为主子,连婢女做了些什么都不知晓?”青楚渐渐有些不悦,好脾气开始烟消殆尽:“她身为一个小婢女是能随便进出其他主子的园子的吗?这话说出去了,是你景王妃管教不当,失了自己的脸面,还说她还是你娘家带过来的呢!” “姐姐,是映雪管教不当,映雪r后定当严加管教。” “这小蹄子你可得管好了,到时候犯了什么事,可不是杖罚这么简单!” “映雪知道了。” 青楚这才说的累了,缓缓将身子躺了下去,“我得休息了,你也歇会吧。”说着,静静将眼睛闭上了。 “景王妃。”恰巧这时,东漓的水媚急匆匆跑了过来,手中捧了些银子哭丧着脸:“王妃娘娘,刚才阑歆公主闹来了东篱,说分发给她的月饷少了,硬是将这些银子给扔了回来,并打了奴婢两巴掌,说我们东漓欺负她……” “哪里少了?”映雪面s微冷,点了点盘里的银子,蹙眉:“四十两,一文不差!” “阑歆公主说现在要双倍,因为她怀了小王爷。” “这个s蹄子!”听到声音重新坐起身的青楚一声大骂,就要掀被起床:“我倒要看看她怀了谁的种?!一个云英未嫁的女儿家,竟然连这些话也说得出,她还没入我们景亲王府呢!” “姐姐!”映雪连忙拦住她,将她重新扶回榻上,“我去看看就好,姐姐休息。” “那好,你替我扇她一巴掌,看她还要不要脸!”青楚仍在怒气冲天,足见对这个萧阑歆有多么的讨厌。 映雪没说什么,静静带着水媚出去了。 走到回东漓的路上,便见得萧阑歆在夙兴池旁悠闲的赏莲花,两个小丫头在旁边打着扇,鲜果点心摆了旁边的石桌一桌。 “王嫂,你终于来了。”最贵的公主笑得好不得意。 映雪示意水媚将那银子搁在石桌上,冷道:“每个园子每月有三十两月饷,由于妹妹近段时间身子不大适,遂多补了十两,何以还嫌少?!” “四十两只够我一个人用,那我肚子里的宝宝怎么办?”萧阑歆绕到石桌旁,让身后两个丫头搀着坐下了,骄傲道:“我肚子里怀着的可是胤轩的孩子,今r刚刚让大夫诊断出来的,一个多月了……姐姐你说,我该不该得双份?” “你确定是王爷的孩子?”映雪的脸s黑了一层。 “姐姐,瞧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那夜不是一切都很明显了吗?胤轩他已经默认了,呵呵,还是姐姐故意要装作不知呢?”说着,又从石凳上站起身朝映雪走过来,瞧了瞧她云鬓上的碧玉钗,陡然唐突的伸手取下捏在手掌里:“姐姐,这只碧玉钗可真漂亮,是在哪个店定做的?” 说是这样说,却始终不肯还回来,竟“咕咚”一声,“失手”落在了小塘里,“哎呀,怎么掉下去了?都怪妹妹一时失手,没拿稳,姐姐可千万不要怪罪!” 那笑,好刺眼。 “你!”映雪被气得不轻,那支钗是她唯一经常c在发间的发饰,钗头镶嵌一粒白珍珠,简单淡雅,为爹爹所赠,十分珍惜。今r被这萧阑歆故意掉在这满是荷叶的池子,怕是难以捞上来了。 望了望恢复平静的水面,她冷冷瞪了萧阑歆一眼,连忙撩起过长的裙摆往池边的小舟疾走,指望着能大海捞针。 却听得有人朝她喊:“小姐!你别下去,等在那里!” “扑通”一声,有人跳入了池子里,将那藕根淤泥搅得翻出池底,浑水淌了他一身。水深其实只及腰深,却由于墨荷和莲花错杂,难以动作。 “喂,你是谁?”萧阑歆在旁边叫唤,柳眉倒竖:“你知不知道这是最珍贵的墨莲,一簇值好几百两……喂,你……” 池子里的人没将她的叫嚣听进去,昂起一张沾了点点淤泥的英挺俊脸,在大片墨荷里笑的痴恋:“小姐,是这里吗?”他身上是枣红s军服,衣上沾满淤泥,被泥水浸透,长袖抡起,正办开层层叠叠的荷叶,在泥水里打捞。 映雪站在岸上,轻轻喊了声:“齐康。” 水里的齐康一直在打捞,下巴搁在浑浊的水面,吃了一嘴的烂泥。墨荷的杆划伤了他l露在外的肌肤,脚底板怕是踩了碎屑,只见得他的身子微微颤动了一下。 “齐康,找不到就算了。”映雪被他的样子弄得有些不忍了。却只听得他突然大叫一声,猛然直起身子:“找到了,小姐!” 他右手举得高高的,献宝般将那染了一身淤泥的碧玉钗小心翼翼举止她面前:“小姐,找到了!是不是这个?” “恩,你快上来!”映雪伸手接过钗子,又用柔荑抓住了他的大掌,将他拉上来:“谢谢你,齐康。” “小姐,齐康愿意为你做任何事。”齐康爬上岸来,拖了一路的淤泥,又连忙放来映雪的手,站在原地不敢动。 “齐康,你的脚?”映雪心疼的看着他那双被碎屑划出一条大伤口的脚,小声说了声“傻瓜”,往前朝齐康走了几步:“跟我回东漓,我给你止血。”丝毫未觉身后站了个人。 “不必了,小姐。”齐康盯着她的身后,摇了摇头:“小姐,姑爷来了。” 齐康话音刚落,便听得身后有道声音响起了:“齐康,你不好好呆着,跑府里来做什么?” 映雪吓了一跳,连忙转头:“王爷?” 十r没有回府的他带着大批侍从家奴站在她身后,似是看了半天好戏,负手而立。反倒是萧阑歆,这次见了连胤轩竟成了闷嘴葫芦,一声不吭站在那里。 “王爷,齐康是来府中找王爷。”齐康站直身子,恭恭敬敬站在那里。 连胤轩依旧负手,睨他一眼:“去本王书房再说。”说着,不再看另外的人,就要带着属下挥袖离去。 “王爷!”映雪和萧阑歆同时出声喊住了他。 他回头,盯着面前的两个女子:“什么事?”墨眸沉定,身姿倨傲。 萧阑歆先开了口:“胤轩,我,我有了。” 连胤轩墨眸一凝:“什么有了?” “我有你的孩子了!”萧阑歆心一横,脱口而出。 “呵,是吗?”连胤轩身后的人吓得瞠目结舌,他反倒笑了,眸子反s讽刺的光芒:“你确定这个孩子是本王的?” “是!”萧阑歆一口咬定,大声起来:“那一夜的人明明是你,胤轩,腰带为你所有,而你至今j不出给你开脱的人,所以……现在孩子都有了,胤轩你真的要置我于不顾吗?” “……”听如此一说,连胤轩剑眉微挑,竟是踱至萧阑歆面前,有心情跟她探讨起这个问题来:“你说,孩子是本王的?” “是,皇帝哥哥能为我做主。” “你是说宇文丞相带来的那二十万大军?”他笑,瞧了旁边的映雪一眼,转头对萧阑歆道:“如果本王不承认,这二十万大军是不是要以欺君之罪将景王府铲平?”又看向映雪:“王妃,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办是好?” 映雪一愣:“全凭王爷定夺。” “你是本王的王妃,理应为本王管理此事。你说娶,本王就娶。”他道,似在说笑,却又分明认真。 “如果是圣意,便娶。”映雪不得不如此道。 “可是本王的正妃只能有一个,咋办?”他回道,墨眸浓烈。 映雪静静望着他,没出声。这男人,分明是故意。 “本公主身为公主,绝不能做侧室!”在此时出声的反倒是萧阑歆,她瞅了瞅连胤轩,见那眸子里没有怒s,胆大的摆出公主架子:“如果让本公主做侧妃,就是有损皇帝哥哥的皇威,本公主会让皇帝哥哥做主……” 又拿皇帝来压人! 连胤轩的眸子瞬息冷了,微眯:“你以为你的皇帝哥哥会让你嫁给本王?” “现在生米已煮成熟饭,不想嫁也得嫁!” “好!”连胤轩大掌一拍,笑得让人全身发寒:“如果他下了圣旨,本王便奉旨娶你,并让你做本王的正妃!但是……如果孩子生下来不是本王的骨r,本王会让你和那野种浸猪笼!” “你……孩子……孩子肯定是你的……”萧阑歆愕然,总算被吓了一吓,结巴了:“如果,如果皇帝哥哥不下圣旨,你便不娶我吗?” “本王不介意府里多一个最下等的侍妾,但是,本王定会‘帮’你找出那个男人,还你清白!等着瞧!” 冷冷扔下这一句,他终是拂袖转身,在离开前瞧了映雪一眼:“如果有事,现在说,本王马上要出府。” 脚下的步子也不停,直接往他的书房去。 映雪跟在他身后,说了一句:“臣妾愿意让出景王妃之位。” “小姐?!”一身是泥水的齐康吃惊不小,也顾不得礼节卑尊,连忙转过身子望着映雪:“小姐,你在说什么胡话?你现在是景王妃,是景亲王府的当家女主子……如果你让出了这个位子,你就什么也没有了。” “徒留虚位有何用,也只不过是人家手中的一颗棋子。与其作茧自缚,还不如趁早放弃。”她定定看着连胤轩,说出了自己的心底话。 连胤轩停了脚步,一直盯着她瞧,视线在她和齐康之间转了一圈,陡然道:“你知道本王为什么放了齐康,并让他从戎入营吗?” “因为臣妾承认了一切罪行。” “错!”他决断出声,倾了高壮的身子盯着她的眼睛:“本王欣赏他被北冀的人折磨得只剩一口气,也只咬定自己是个孤儿,不是j细的骨气……更讶意他说‘为了小姐,他愿意做任何事’……他敢对本王誓言他r后定会当将军,他说要当将军保护她最心爱的小姐。而要从本王手中夺走你,就只能超过本王,所以,本王期待他变成将军超过本王的那一天!呵呵,想不到,本王的爱妃如此招人怜爱,真是让本王另眼相看啊!” “齐康?”映雪没有看男人略带嘲讽的双眸,震惊的望向站立一旁的儿时伙伴:“我……”她有千言万语哽在心头,却始终说不出口。她从来不知道齐康会对她有这样的感情,儿时的他们是无话不谈的好伙伴,是他和芷玉陪她走过了那段不见天r的时光,她一直,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家人,最亲最亲的人。 只是,她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 齐康却只是站在不远处定定望着她,没有说出连胤轩口中的誓言,一双坚定的眸子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转向喜怒不形于s的连胤轩:“王爷,齐康还是那句话,如果往后小姐没有得到幸福,如果齐康站在了你这个高度,齐康一定倾其所有,夺回小姐,给小姐幸福!” 十九岁的年轻男子微微矮了连胤轩半个头,飞扬剑眉,璀璨星目,塘里的淤泥弄脏了那张眉清目秀的俊脸,却遮不住那双眸里的坚定与执着。他肩膀绷得笔直,始终将自己站成一座泰山。 “小姐,齐康句句肺腑,小姐一定要让自己幸福!” 映雪被那光芒弄得心儿微乱,红唇紧抿:“齐康。”她从来不曾被一个男人这样承诺过,她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幸福,她只知道自己想哭,心窝最柔软的一角被碰触了,提醒她,原来她从来在渴望一种关怀。 “你哭了?”有人打断了她和齐康的遥遥相望,声音冰冷而低哑:“你们胆子可不小,竟敢在本王眼皮底下公然调情,就不怕本王杀了你们!” 映雪这才发现自己眼眶微有湿意,竟是透过齐康看到了最远的地方,想起一个不该想起的人,不得不转向冷眼看她的夫君,道:“桃红看透心已破,奈何水起涟漪阔。” 连胤轩眉心微皱,瞧着那双泪光盈盈的水眸,心一紧:“你在告诉本王,你要红杏出墙?”陡然发现,这个女人现在这副模样,很脆弱很真实。 她从来都是安安静静的样子,即便是在床上,也是咬着牙不肯叫出她的声音。她柔顺,内心却有块地方比岩石还坚韧;面对他的质疑,她不为自己辩解,头一偏,将泪珠藏在了枕头里。 他从来不曾探测过她的内心,也从来认为她是枕边的一把匕首,稍不注意,便是一刀c入他的心脏。他从来相信,看似最无害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 所以,他防着她,就好似防着自己的影子,如影随形,滴水不漏。 但是现在,他有了微微的不悦,为这个女人与齐康的恍神。他知道她看到了更遥远的地方,她的心就如展翅高飞的鸟,渴望云开天阔的自由自在。齐康的承诺,只是拨动了内心的某根弦,她不是感动,而是落了自己的泪。 他恼的是,这个女人在他面前落了那般晶莹的泪珠,就好似,他囚了她。 他囚了她吗?他只是卑鄙的用她那张脸转移了北冀的注意力,只是用她保护他心爱的女人,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遂了胤韬的意……反正,她迟早是死路一条。 这就是做棋子的命运,也是做他正妃的下场! 他道:“本王等着你被这个小子夺走的那一天!但前提是,你在凉秋九月杀不掉本王,没有与你心爱之人双宿双飞,依旧是本王的王妃!” “齐康,现在随本王回营地,本王有重要任务j给你!”不再看她,带着侍从,冷冷拂袖而去。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三章 齐康的一番话,还是让映雪有了神思恍惚,他的话就如一颗石头,在她平静的心湖砸起了涟漪。她多少担心齐康的处境,始终不相信这个避她如蛇蝎的男人会轻易放了她身边的人,所以很怕齐康为了她做傻事。 她总算知道,齐康是自愿从戎,没有再受这个男人的虐待,每r在营地里苦练,颇有赏识。这个男人似乎在特意培养齐康做他的铁骑兵,破格提拔齐康做他的贴身侍从,走到哪带到哪。 他这番,为何意?坐在窗边绣花,脑中微微思忖这个问题,然后想起另一个人。 这个人是她的师父,她心湖被漾起的那片涟漪。从连胤轩的口中才得知左丞相此次来卞州,身边多了个布衣公子随行,布衣公子姓“楚”名“幕连”,手中一把术士折扇,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乃探息摸骨之相士,颇得宇文丞相器重。 只是不明白,师父何时做了相士。果真是师父吗? 于是昨夜连胤轩来东漓歇息的当会,她问了他:“哪个幕哪个连?” 他微微一笑,道:“自然是你想的那两个字,你觉得本王会认错人?倒是个仪表不凡的公子,王妃眼光不错。” “多谢王爷谬赞!”她回得坦然,将身子侧向床里,没再问。 他也没再说,将帐子放了,遣了打扇的丫鬟,将她剥了个精光,大掌在她身上到处游窜。却始终只肯从后面进入,换着姿势将她折腾个半死,然后轻柔吻她左背上的那片莲花胎记,眷顾流连,与折腾她时的猛烈有了天壤之别。 她自是知道,他是不想看她的脸。 而今儿个大早,她还未醒,他便离去了。让大丫鬟备了碗浓黑汤药,等着她醒来喝。 完事后一碗,大早起一碗,便是他每次来房里宿夜必要吩咐嬷嬷准备的,心思缜密,防得滴水不漏,自然是十分抵触她怀上他的孩子。 夜里歇息的时候,他也从不抱她,高大的身子安静平躺,平稳呼吸。却在她口渴下榻喝凉茶的当会,突然睁开那双深沉的眸子,冷冷盯着她:“去哪里?” 起初她是害怕的,害怕那双暗夜里闪着冷光的眼睛,如夜狼般要将她拆骨入腹。渐渐的,她便习惯了。知道这个男人夜里睡觉的时候仍在保持全身警惕,也知道自己现在对他来说还是敌人。于是夜里她便很少下榻了,也不随便翻身,静静闻着他身上的男人气息,一觉到天亮。 最近她将他经常小住的偏居整理了下,将他的东西搬过来,自己的则搬过去,并将紫烟调了过来,整夜服侍他的寝居。 紫烟一直是他房里贴身伺候的丫鬟,深知他的习x与喜好,也有一颗做侍妾的心,便遂了她,让这个小婢服侍他,做他的人。 如此这样,她和这个男人就不必同床异梦了。 因为,如果果真如他所说,防备敌人就要禁锢她在身边,那她以后定是呼吸不过来的。她还是不习惯他碰她,也害怕他这样防着她在眼皮底下。 这样想着,她看到她的婢女黄怡香正晾晒完被子往主居走来,板着脸在小声嘀咕,怕是为杖罚五大板的事。上次听青楚一说,才知这女子前段r子经常私自出府,夜里也不好好歇着,在府里到处转悠,让青楚撞上骂了一顿,于是心生怨恨,在青楚养伤这段时r暗地里打了青楚的婢女。 青楚气不过,却又碍于有伤在身,不便让人知晓,暂且将气忍下了。后又听说这黄怡香死x不改,夜里趁她熟睡偷偷来过她的北苑,她的气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也顾不得她是哪边的人,硬是让东漓的嬷嬷杖罚了五大板,要赶出王府。 映雪身为她的主子,十分为难起来。她可以肯定这个女子不是师父派过来的,因为黄怡香连师父的名字都不曾知晓,只说知道宫里爹爹的近况,是主人派她来监视她的。两人同生死共存亡。 这个黄怡香,便是她与爹爹之间的唯一一条线,要想知晓爹爹的情况,就得靠这个黄怡香。而被她烧掉的那封信,不知道连胤轩是怎么看到上面的内容的,总之他怕是已容不得这个人了。 “芷玉,你过来。”她眉一蹙,对这个假芷玉道。 “做什么?”黄怡香没好脸s,慢吞吞踱了过来。瞧了绣布一眼,取笑道:“你可真是好福气啊,还有闲工夫在这绣情郎的名字!” “什么名字?”映雪不解,瞧了绣布上被她走神间绣上去的“连”字一眼,才知道刚才心随意动在花儿旁边绣了了字,随即淡道:“连生,莲生,我这绣的正是并蒂莲,并不是谁的名字。” “我可不管你绣的是什么,我只知道我的事被暴露了,连胤轩在紧紧追查,死咬不放。”黄怡香冷眼微眯。 “你不是全招了?”映雪黛眉微蹙,瞧着这个女子:“而且你在为你的主子办事,与我何g?” “你……”黄怡香终是恼怒起来,一把推倒那绣架,打翻绣线筐,“不要忘了我们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要死一起死!” “我并不知道你在这段时间做了什么,我只知道你在利用芷玉的身份办自己的事!”映雪同样微恼,冷冷望着这个被入死角的女子。 “这是主子的安排,我是为主子办事!”黄怡香的声音旋即高亢起来,眼中狰狞立现,并向前近了一步,“假若你保不住我,主子定会让你那心爱的爹爹给我陪葬!” “你!”映雪后退一步,被抓住了软肋:“既然你的主子是皇上,那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我的家人?” “我的主子不是皇上,那四个被废掉功夫的宫女才是。” “你的目的是杀掉胤轩?”她想起连胤轩的那句“如果计划失败,就直接刺杀!”师父给她的信里明明没有这句话的,怕是黄怡香自己要办的事。 “如果可以那么容易杀掉,我还用得着来见你吗?但是我的首要任务不是杀他,而是寻找另一样的东西。” “什么东西?” “一个我们都没有见过的宝贝。” “景王妃,奴婢找到了!找到了!”两人正对峙着,突然有人捧着一串脚铃铛兴匆匆跑进来:“您要找的那串脚铃,原来在奴婢房里,奴婢刚才收拾屋子,在芷玉姐姐的床底下找到了,怕是耗子叼去了……” “给我!”黄怡香一把夺过水媚手中的铃铛撺在手里,“这是我的东西,别乱给人!” “芷玉姐姐?”水媚吓了一大跳,愣愣瞧着这个泼狠的“芷玉”:“这明明是王妃娘娘的脚铃,奴婢以前见王妃娘娘戴着这串脚铃戏水……” “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你问景王妃,看是不是我的?”黄怡香将那小巧脚铃紧紧攥在手里,就是不肯松手,那瞧着主子的模样,就是认定映雪会说“是”。 映雪静静瞧着她,问着:“你为何一定要这串脚铃?如果你喜欢,我可以给你定做更好更精致的脚铃。” “我就是要这一串,其他再好我也不要!因为它是你的宝贝!我黄怡香就是喜欢抢别人的宝贝!” “芷玉姐姐你……”水媚完全被吓得惊呆了。怎么有如此任x大胆的婢女? “这就是你要找的宝贝?”映雪眉心微皱。 “当然不是!” 映雪明白了:“你在故意针对我?” “哟,是那个奴才如此大胆敢针对景王妃?让本公子瞧瞧!”有人突然在外面闲闲c话,不见其人,只闻其声,“呵呵,莫非是景王妃太小气,连串脚铃铛也舍不得打发去?” “是谁在外面?”水媚朝外头唤了声,“出来!” “小媚媚,几r不见,你连本公子也不认得了吗?”男人一袭米s锦衫,外罩一件深衣,颀长七尺身躯,配上一张漂亮的脸女子都自愧不如的俊脸,竟是出奇的魅惑人的眼球。 水媚愣了一下:“西门公子?” 再瞧那双玩世不恭的染笑凤眼,眼角飞扬,邪魅横成,让她想起桃花渡里人面桃花的妖孽,独独生了一身邪气。那狭长的眼儿一勾,硬是惹得人芳心乱跳,不能自持。 唇红齿白,双眸闪亮,唇角一弯,笑得邪气横生,风流倜傥,他就倚在廊柱上,带着一双含笑的眸子,直直望着门里的人。 “本公子刚好路过,来找王爷叙叙。”他瞧映雪的眼睛道,耍着手中的竹笛,万般自在闲适,“小霜霜,我们又见面了。” “王爷不在府上。”映雪礼貌答了他,并没有提醒他认错了人。 “噢,那可真是不凑巧了,本公子今r恰好有时间来一趟。”他佯装惊讶,将手指间转动的竹笛收了,朝这边走过来:“那可怎么办?本公子好不容易来一次,实在不甘心怎么被打发了去。不如和小霜霜喝喝茶,等王爷回来可好?” “这样好吗?”答话的是水媚,大眼在王妃和公子间转了一圈。 “如何不好,本公子以前与小霜霜可是无话不谈,无酒不欢的好兄妹,虽然她现在嫁了人,但依旧是本公子的小霜霜,还得叫声本公子‘墨玄哥哥’,不是?”妖孽男子依旧在笑,四两拨千斤的把话说了,撩起袍摆就往门里走,“天热的慌,借杯茶水喝喝。” “那奴婢去端些解暑的果子来。”水媚不得不撩起竹帘让男子进来,伺了座,退出去准备果子茶水。 映雪在男子对坐静静坐下,轻轻说了声:“上次多谢公子搭救。” “哪一次?”西门在打量室内的摆设,眼一睨,似是记不起来:“我可是救了你无数次,不记得哪次了。” “上次在巷子的那一次。”映雪细心解答。 “噢,那一次啊。”西门恍然大悟,笑得得意:“那我可是要找王爷记下这个人情,以后找他好办事,哈哈。” 映雪浅浅一笑,没做声。 西门的目光又晃到杵立在一侧的黄怡香身上,盯着她手掌中的小脚铃瞧了瞧,戏谑道:“一串小铃铛而已,何苦伤了主仆感情,本公子的玉器首饰店可有无数珍宝,任你们挑选可好?” 黄怡香睨了他一眼,从鼻孔里喷出一声冷哼。 “噢,小芷玉可是瞧不上呢。”他不恼反笑,一张俊美的脸绽放无限魅力,笑得张扬:“本公子的心被伤到了,还是第一次遭人拒绝,哈哈……不过仆不越主,固守本分的奴仆规则,景王府制定的似乎比飞云山庄还要糟糕一些呀……得向王爷提提才好……” 他瞧了黄怡香一眼,再道:“你叫芷玉?这可奇怪了,本公子与小霜霜相j那么多年怎么没见过你这个闺蜜?莫非是……” “西门公子。”映雪唤住了他,淡道:“西门公子怕是明白妾身是谁,又何苦装作不认识?” “本公子的确不明白。”他眼角带笑,“王爷最爱的女子是小霜霜,他的王妃不是小霜霜又会是谁?” “公子,请慢用。”映雪没接他的话,只是示意他喝水媚刚端过来的解暑汤和解渴果子。自己则站起了身,走到室内避嫌。 西门微微一笑,没再说话,悠闲喝起茶水吃起果子,不时逗闹水媚两句,十分舒坦。 不大一会,有人通传,说王爷回府了,正在回东漓的路上。 “终于等来了。”西门搁下茶杯,笑了一句。 连胤轩大步流星走过来,淡淡看了门内的男子一眼,对他的出现也不吃惊,兀自问道:“东西可弄来了?”再对旁边的水媚和黄怡香挥手,“你们下去。” “王爷吩咐办的事,西门岂敢耽搁!”西门笑得风雅,等两个婢女退了,轻佻佻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男人拳头大小的锦盒:“这是最上好蓝颜玉做的玉珠子,王爷要这个做什么?” “自有用处。”连胤轩不冷不热瞧了他一眼,突然道:“最近在忙什么?为何始终不见你的踪影?” “在寻找中意的女子。”西门答的一点都不含糊,半认真半开玩笑说着:“王爷都娶亲了,西门可不能落后。” “还没找着吗?”连胤轩的表情明显是不相信他的话。 “找着了还会在这里喝凉茶吗?西门可没王爷这般好福气,能娶到小霜霜。”打趣的瞧了眼内室的珠帘子后面。 “西门!”连胤轩对他的话有些不悦,“你明明知道她不是绛霜。” 西门无所谓:“那小霜霜呢?王爷把她藏哪了?” ? 第 12 部分 欲望文 第 13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1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西门!”连胤轩对他的话有些不悦,“你明明知道她不是绛霜。” 西门无所谓:“那小霜霜呢?王爷把她藏哪了?” “你就这么想见她?”连胤轩眸子微眯。 “两年时间没见了,王爷说西门想不想?”某人继续不怕死的火上浇油。 “她现在是本王的女人!”连胤轩警告他。 “是王爷的女人就不能见吗?没有小霜霜在,西门对弈寂寞啊。”某人俊脸哀苦,却努力憋着笑。 “西门,现在滚回你的花楼快活去!”连胤轩吼了。 “胤轩,西门好像很久才来王府一次,而且这次还是为了给你送玉,你就这么对待你的西门师弟?”西门委屈的瞧向珠帘子后面,“既然你不让西门见小霜霜,那西门只好找小雪雪诉诉苦了,这样你总不会反对了吧?!” “不准!”这次,连胤轩吼得更大声了,明显被某人激怒了:“如果有时间诉苦,不如去帮帮云坤!西门,你变了!” “师兄真爱说笑,西门哪里变了?不同样是喝喝小酒,听听小曲,逗逗美娘子,又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人生在世,不过百年,再不风流,更待何时?”西门笑得眯了眼。 连胤轩却是冷峻的眯了眼:“你唯一改变的地方,就是你在故意疏远本王!” “王爷娶了亲,得了挚爱,自然不能明白单身汉的寂寞,西门只好借酒寻欢,醉中作乐罢了。” “说不过你。”连胤轩对他莫可奈何,怒气压下来,沉声道:“这次在卞州能呆多久?亚父一直在寻你。” “亚父寻我做什么?”西门微微惊讶。 “自然是关于你的事。”连胤轩沉稳出声,瞧了珠帘子后面一眼,继续道:“亚父现在在聚贤楼,你这次既然来了,就见见去。” “也行。” 珠帘子后面的映雪静静立在窗前,没有听进男人间的j谈,只是见到一个家奴打扮的瘦弱男子远远站在院子里的那棵合欢树下,瞧着树杈上系着的黄丝带发呆。 那黄丝带从映雪住进这个院子起就没有人动过,院子里的管事嬷嬷也不敢随意取下来,只说是王爷吩咐,谁都不准动那棵树。 那男子的背影高瘦纤细,腰肢细细的,比一般男子要来的柔软。他一直微仰着脸,静静立在那里,不知是在看天空还是在看树梢,只见得背影满是心思。 随后见得温祺跑了进来,二话不说,拉起男子的手就往外跑,嘴巴不断开阖叽叽喳喳,明显是认识那个男人。 男子稍顿,扭头朝这边看了过来,似是要征得某人的同意,随即才随温祺走出了院子。 这时,珠帘子响起,有沉稳的脚步声踏进来:“要在里面一直躲到何时?西门走了。” “恩。”映雪回头,看到这个伟岸又陌生的夫君朝自己走过来,用他高大的体魄罩着她,然后静静俯视了她一刻,大掌突然伸向她的衣襟。 她吓得后退一步,抓紧自己的前襟:“王爷,现在是白r。” “呵,你以为本王要做什么?”他盯着她紧张的小脸,笑了。 “王爷不是要……”他的脸正对着窗子,一双深邃的眸,异样黑亮。 “本王只是想看看,别紧张。”他轻声低哑,第一次这般温柔。 随后,他便把掌攀上了她细弱的肩头,轻轻拉开前襟,褪下了她的衣物露出她白嫩细滑的香肩。却只是瞧着,片刻眸中一暗,说了句:“穿上吧。” “王爷?”不懂他为何意,刚才她分明瞧见了他眸中有别的情绪闪过,却又仅仅一逝,恢复了他的冷漠。 他道:“你果然不是。”便没了别的言语。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四章 西门往聚贤楼一路去了,见到亚父正站在门里与叶云坤议事,两人神s严肃,正在地形图上指指划划。 “亚父,义兄。”他瞬息敛去吊儿郎当之s,轻轻踱进门来,对门内的两人行了见面礼。 “墨玄?”云坤为他的出现感到吃惊,大步走过来,张嘴问道:“何时来的?”似乎很出乎意料的样子。 西门淡道:“刚刚去见过景王妃,刚来不久。不知亚父找西门所为何事?” 亚父捋着胡子,笑了笑,神s不惊不扰道:“卞州城外的状况,西门该有几分了解,亚父找你,正为此事。” “噢?”西门微微挑眉,在椅子上坐下,轻轻呷了口茶:“西门自认才疏学浅,缺乏文韬武略,怕是不能担此重任。” “不需文韬武略,要的便是你这张巧嘴。”亚夫说得轻浅,笑得风生水起。 “还请亚父细细道来,西门愿闻其详。”西门这才瞧了义兄一眼,坐直身子,正视起来。 亚父道:“朝廷派来的那二十万大军一直在卞州城外五十里地的淮州城外按兵不动,借视察边关之意正四处招兵买马,拉壮丁充军,而南疆边塞要地,r前据说有云雷国边塞部族破关抢劫兵器库,纵火行凶,却无人管之;西疆的边塞之地是淮州与卞州,淮州是关口,与苍月毗邻,稍有差池,便能挑起两国的战火……” “只是,苍月的那十万大军不是蛰伏在卞州城外的荒地上吗?卞州在天景西北方向,卞州往北是凤雷山,再往北便是海,其他方向则全是荒地,与那东南方的淮州遥遥相望,简单来说就是被天景遗落的孩童,孤零零立在荒原上。而苍月此番,意在吞卞州,而非破淮州关口,所以对天景来说,失了卞州便是九牛失去一毛,无关痛痒。”西门颦眉,瞧着桌子上的地形图。 亚父的指尖定在淮州方向:“不,对天景来说,淮州和卞州都重要。淮州为关口,其重要x自不必再多说,只是淮州城内近几年潜伏了一股暗力,正沉在水底下r益壮大,如果老夫没有猜错,应该就是被天景流放至边塞的前朝余孽,他们依旧有着反天景恢复国家的决心。所以,朝廷派来的那二十万大军才按兵不动,固步自封。他们怕一出淮州,便遭到那股暗力的反咬,却又放不下外面有王爷存在的卞州,一时瞻前顾后。” 西门静静听着,沉思了一下:“那卞州的重要x何在?对他们来说,借苍月之手灭掉王爷岂不更好?” 亚父捋捋胡子,微微一笑:“呵呵,如果苍月想吞掉卞州,早在先帝晏驾之年就已一口吞下,何苦要等到三王爷有了势力再来行动?这几年王爷的铁骑兵不仅广布卞州四周,更在天景j肋之地有了伏兵,得朝中老臣暗中相助,更是如虎添翼。王爷现在要做的,是静观其变,而不是冲动发兵,毕竟时机还不成熟。” “所以,亚父想让西门去苍月探探口风?”西门了然,笑露一口白牙。 “其实就云坤对苍月的了解,觉得苍月君主不会对天景发兵,苍月老君主一向和王爷j好,对我国去苍月做质子的大皇子十分友善,并为其娶妻纳妾建立家室。十年前天景突然废除大皇子之位,更立其他储君,苍月老君主对此变故也并未大动g戈,只是静静接受了天景的道歉没有怪罪。只是这一次多罗质子失踪的事,如果传到了老君主耳朵里,怕是要动肝火的。而苍月国内,从来也不太安宁,这次牟伊人的遭人怂恿和城外暗中蛰伏的苍月大军,也该是苍月某位有心人士而为之。” “义兄,你觉得西门适合去苍月吗?”西门陡然如此一问,脸上神采飞扬,不见严肃。 叶云坤刚刚推测完,见西门如次问他,着实愣了一下,道:“去不去要随你自愿,墨玄,王爷最信任的人是你,你代表王爷去也不无不可。只是如果王爷亲自去,怕落人把柄。” 西门笑了:“所以义兄的意思是让西门跑苍月一趟?哈哈,此主意也不错,可以顺便见识见识苍月的风土人情,也可以听听苍月女子的美妙歌声。” 亚父眉头皱了一下:“西门,此次去苍月,不是让你游山玩水。要知道如果苍月朝野内部生了变故,你得有脱身之策。” “多谢亚父提醒。”西门潇洒笑笑,抚抚袍子上的折痕:“关于此事,西门还要找王爷商榷商榷,待喝够王爷的喜酒,再做打算。” 恰好,连胤轩走进楼里来:“西门,酒水本王已经备好了,今r定要与你喝个痛快。” “再好不过了,亚父,义兄,西门先告退。”西门望望深思的两人,潇洒踏出大门,先行一步了去。 “亚父,你刚才与西门说了什么?”连胤轩顿了一下,转身问亚父。 “自是关于苍月的事,派西门去苍月再好不过。”亚父捋着胡子道,面容沉定:“他生x桀骜风流,面似无所事事,实则缜密迂回,是去苍月最好的人选。” “噢,本王呆会问问他。”连胤轩眸中波光一闪,微微思索,转身离去。 暮霭沉沉,夜风初起。 映雪正在偏居打纱帘,水媚在屋子里熏香驱蚊虫,外间的软榻上放满了女子的浅s衣物,正式刚刚熏好叠起的,旁边还躺了一些水裤亵衣,以待收好。 有女子提着小食盒,带着小婢往园子来:“王妃姐姐,月筝打扰来了。”浅笑着立在廊下,瞧着门里。 “进来吧。”映雪放下窗帘子,示意门边的小婢将门帘打起,利落收拾香榻上来不及整理的衣衫。 月筝进来了,将精致小食盒搁在圆桌上,娇笑道:“月筝做了一些玉晶糕送来给姐姐尝尝,刚才晚膳见姐姐吃得少,怕姐姐饿了肚子。” 映雪微微一笑,让水媚将衣物和一块半圆玉佩收到里间去,坐下:“多谢妹妹了,妹妹请坐。”遂让人备了茶水,取出盒里的糕点,浅浅尝了一小口,“细滑香软,入喉即化,妹妹手艺真不错,也来一块吧。” 月筝不取银筷,笑笑:“月筝刚才吃了好多,已撑不下了,姐姐要是喜欢吃,就多吃些,月筝以后换着花样给姐姐做。” “让膳堂做便可,不必劳烦妹妹的。”映雪搁了银筷,用g帕子抿抿唇角,淡笑如斯。 “不劳烦,不劳烦。”月筝摆摆素手,唇边笑开两个浅窝,瞧瞧室内:“姐姐,你熏的什么香?真好闻,不浓不烈,却丝丝沁人心脾。” “岷山檀香,不过我习惯加入一点点松木,这样比较清香。”浅浅应答,素手托着玉壶,将茶杯斟个八分满:“妹妹喝茶,这是茉莉香茗,清热解暑。” “恩。”月筝双手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真香,满嘴茉莉花香缭绕呢,香茶淌过,满身的燥热都消了。” 映雪淡笑不语。 月筝又喝了口,终于进入正题:“姐姐听说阑歆公主怀了王爷的孩子?这可是真的?” “是真的。”映雪眉梢微挑,搁了茶杯。 “真的是王爷的孩子吗?”月筝重重搁了茶杯,杏眼圆瞪些微失态,明显不能消化这个亲耳听到的消息,“如果是真的,王爷如何让公主怀了他的孩子,这……” 映雪瞧着她,不答反问:“王爷可曾去过妹妹房里?” 月筝小嘴一抿,旋即颔首绞着小手:“没有,王爷从娶月筝进门,就没有进过月落园。” 映雪静静看着月筝这模样,突然忆起自己初进王府的情景,那个时候她不也站在连胤轩身边绞着手帕子的吗?那也许是一种无助,一种隐忍,或者一种胆怯。 是何时,她学会了隐藏自己的心思? 她羽睫微压,凤眸清亮:“月筝妹妹可是想怀王爷的孩子?” “呃?”月筝悠然抬起含羞带怯的脸,小手中的帕子捏得死紧:“不,月筝只是随便问问,听说王爷准备娶阑歆公主,宇文丞相这次特意来卞州接公主回京再完婚……” “你一个深宅内院的女子,如何知晓了这些?”映雪颦眉,没有呵斥。 “月筝只是听府里下人说起,仙子阿府里到处传言王爷即将娶阑歆公主,所以……”月筝怯怯看着映雪,娇俏大眼鹿湿,楚楚成雨雾中的一株花朵。 她本生得娇小,大大的眼儿,小小的脸,身子骨柔弱得人见人怜。如此这般,映雪的心也硬是化成了一滩水。她本无意责骂这个妹妹,只是些微抵触萧阑歆如此在府里兴风作浪,描黑事实。孩子到底是不是连胤轩的,大家心里都有数。 “月筝,如果你真的想怀上王爷的孩子,我可以为你搭线。”她终是说出了这句话。捏捏月筝冰凉的小手,轻浅道:“如果不爱一个男人,何苦要怀他的孩子,一个人静静过着,多好。” “姐姐。”月筝泪珠一落,妩媚小巧的脸蛋染上与那身娇俏极为不搭的忧愁,轻道:“如果不爱,该有多好。月筝从来羡慕姐姐的淡雅,放佛谁也入不了姐姐的心,姐姐可以将自己包裹得极好,谁也窥探不得。” 映雪心中一恸,瞧着这个看似无忧无虑的女子:“再硬的心,也会有裂痕。” “姐姐爱上王爷了?”月筝脸蛋挂有泪珠,睫扇湿透,“如果把心给了他,会是一场悲剧。” 映雪没出声。 月筝又道:“对不起姐姐,妹妹失礼了,问了不该问的话。月筝这就回园子去,不再打扰姐姐了。”说着,急匆匆起了身,带着小婢要离去。 “你等等。”映雪叫住了她,道:“今晚我让你去他主居侍寝。” “姐姐?”月筝回头,脸上还是湿哒哒一片:“月筝不强求,只是与姐姐聊得投缘,说了些玩笑话,姐姐莫当真。” 映雪望着她:“是不是玩笑话,我们都清楚。姐姐能体会你那种只能望着他背影的痛苦,只是想劝诫妹妹,如果要选择走上那条不归路,就不要后悔。” “姐姐。”月筝又滚落一颗泪珠子,笑得凄楚:“姐姐也曾这样爱着一个人的背影么?” 映雪微楞,终是点了头:“爱过,但不是王爷。”又道:“王爷今夜与西门公子对饮,一时半刻不会回寝居,你现在回去做些准备,我呆会将你安排进他的主居。” “姐姐?”月筝欲言又止,瞧着她。 “你说。” “姐姐为什么要搬到偏居来?” 映雪瞧着窗外的大片乌云,道:“可能这儿比较凉爽些,姐姐怕热,受不得主居的气闷。” 月筝瞧着她,吸吸鼻头的酸涩,笑道:“姐姐好比那进贡的坚果儿,坚硬的外壳下是一个脆弱的心。妹妹这就回园子去,下次再来拜访姐姐。” “去吧。”映雪轻喊,示意水媚取了件蓑衣,递到小婢手里:“呆会怕是要下大雨,这月落园有些距离,记得穿上。” “谢谢姐姐。”月筝感激看她一眼,提着小食盒,让小婢掌着灯,离去了。 等她离去,映雪把园子的管事嬷嬷唤了来,让她把主居里的紫烟打发了,香炉里换上有催情作用的香料,一刻后去接月落园的主子来主居侍寝。 嘱咐完,她便在窗边坐了,静静瞧着夜空乌云密布,夏雷翻滚。瞬息,豆大雨点砸落,雨花丝丝飘进来,廊下湿了一片。 她将头软软倚在窗扇上,想起在烟暮山的雨夜。 同样也是一个电闪雷鸣的夜,她从后面抱着师父的腰,轻轻告诉他:“楚幕连,我喜欢你。” 师父身影一僵,没有回头,也没有推开她。只是在那片电光雷鸣中,静静任她抱着。 她听得到自己如捶擂鼓的心跳,掌心冰凉汗湿,清楚从后面也感受到了师父狂乱的心跳。但是,他没有动。在她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气那一刻,他没有回应。 那片刺眼的电光里,她颤抖的声音被响雷淹没了,她不知道自己吼了什么,她只是把那个男人抱得很紧,紧到勒疼了自己。 然后,在她全身凉透的时刻,师父转过身子来,一把将她嵌入怀里,狠狠侵占了她的唇。 那一刻,雷声响得震彻了整座烟暮山,师父在她的唇齿间说了句什么,她听不到,只是同样将她的身子勒得很紧,双掌颤抖。 雷声过,他放开了她,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却是一声不吭跨入了茫茫雨帘中,从此关上了他的心门。 “原来你从未爱过我。“她用指沾了沾脸上的湿意,笑了,”原来你从来有自己的打算。“ “景王妃,快拉下帘子,大雨扑进来了。“水媚在旁边急得跳脚,连忙跑过来将窗帘子卷下,望着她:“您在发什么愣,连雨打进来了也不曾知觉……呃,景王妃,您哭了?” 水媚被吓得不知所措。 映雪微微一笑,眼梢晶莹:“小蹄子,哪里是哭了,只是刚才赏雨一时忘了神,让雨珠给打湿了。” “哦。”水媚轻轻哦了一声,没有再取帕子替主子擦拭,而是轻轻转回去,拿来一副画轴:“王妃娘娘,这是月筝主子刚刚命人送来的,说是随兴起笔,请王妃娘娘笑纳。” “月筝会画工?”映雪轻轻从香榻上起身,素手接过,缓缓滑开,迎面阵阵墨香扑鼻,十分清香。 “是王妃娘娘!”水媚惊叫,小头颅探过来,大眼绽放惊喜:“画得好传神,那眉那眼,活脱脱是景王妃的模样,只是,为什么在眼角画了颗泪珠?” 画中女子螓首微颔,云鬓高耸,发鬓间镶c一朵淡粉牡丹,配以步摇锒铛,十分雅致高贵;眉心一颗拇指甲大小莲花印记,盈盈浅浅,在那黛眉间徒增风华。她睫扇低垂,玉指间一柄落梅檀香扇托在腮边,欲语还羞。 那模样,似羞又似泣,独独有颗泪珠子落在那里。 女子旁边提了诗句:莫厌辎尘染素衣,山间林下自相宜。 “莫厌辎尘染素衣,山间林下自相宜?”月筝是在劝她离开王府么?映雪静静将画收了,轻道:“也许这画中的女子不是我。” “既然是送给王妃娘娘,就定是画的王妃娘娘。” “将它收起来吧。”映雪双眸清亮,将画轴轻轻j给水媚,没再说什么。 是夜,雨一直很大,仿佛把这几个月的雨珠子全落下来了,砸得屋顶“啪嗒啪嗒”响。丝丝湿气从小窗子口透进来,带来阵阵清凉,映雪仍觉得燥热,把白s中衣脱了,三千青丝全搭在雪白肩头,在帐子里辗转反侧。 突然觉得奇怪了,与连胤轩同榻时不敢乱动能一觉到天亮,现在可以随意翻身子了,反倒睡不着。 是心头搁了事吗?她侧着身子,将玉手搁在侧脸上,贝齿咬紧了下唇,两排浓密的睫扇眨呀眨,硬是没有丝丝睡意。 “吱呀!”外室的门在雨声里被打开了,此时没有再打雷闪电,只是不停垂着雨帘子,所以开门声异常清晰。 她心头“咯噔”了一下,听到外间的守夜丫鬟轻轻叫了声“王爷”,遂立即坐起了身子。却不等她撩开帐子起身,男人已大步走进来了,带来阵阵酒香。 “怎么不经本王同意便搬到这里来了?”他道,并接过了大丫鬟端过来的醒酒茶。 她撩开纱帐,将中衣披在身上,道:“臣妾怕热,便搬来了这里。只是如此夜深,王爷如何来了?” 他喝了醒酒茶,将茶杯j给大丫鬟端下去了,又用湿巾压了压脸,开始兀自解腰带:“来替本王宽衣。” 映雪坐在床上没有动:“今夜由月筝妹妹侍寝,臣妾已安排她住进了王爷的房里,怕是候了不少时辰了。” “本王今夜没有点召她侍寝,王妃何以要替本王自作主张?”他英气人的剑眉微抬,深沉的目光一直锁在她露出的那片雪白锁骨上,深邃的眸子含有某种波光。 随即,他没再唤她,只是让大丫鬟将他藏青s的袍子脱了,露出他颀长精壮的男x体魄,迈着长腿直直走向床榻。 他一上来,帐子里便是一阵酒气与麝香夹杂的气息,还带了一股湿气。 “过来!”大掌一伸,非常霸道的搂过了节节后退的她,将她钳制在自己的腿上,紧紧盯着她:“想逃到哪里去?” 她倒抽一口气,立即用柔荑抵住他的胸膛,拒绝感受他那紧紧抵住她腿根的火热坚硬:“臣妾今r身子不太适……” “哪里不适?”他眸子里涌上猫捉耗子的玩味,一贯的内敛中掺杂邪魅,唇吐酒气,鼻息间净是男人气息。 不同于女子的细柔,粗重中还带有隐隐喘息。 她的身子立即绷成一根弦,素手贴住他的胸口又放开:“王爷的衣物湿了。”才发现,他的墨发也湿了,宽广饱满的额头十分x感。 “那王妃替本王擦擦。”他闲适道,搂住她贴近自己的掌依旧没有松开。 “如何擦?”她让自己镇定,开始冷冷瞧着他。 他这才放开她,眸中依旧有团火焰在跳动:“换下湿衣即可。” 她知道他是微微的醉了,却又万分清醒,卯足了劲要跟她周旋。 “好。”她道,素手攀上,给他把湿透的中衣脱了,露出宽厚的胸膛。只见那片古铜s肌肤上,一道箭痕在距离心窝拇指宽处,触目惊心。 他的肌肤是湿的,却烫得她的指尖颤抖。她连忙把柔荑放在身侧,不再挣扎,压住羞怯道:“王爷如果不需要再擦拭,便可以就寝了。” 他的手却游动起来,从她凹凸的腰肢爬到脊背,沿着脊尾往上,洒下一路炙热。她被烫伤了,往前躲了躲,要挣脱他的钳制。 “不要躲!”他低吼,用双掌将她的身子紧了紧贴住他的腹肌,陡然俊颜一压,将满嘴的酒香强制灌入了她的檀口里,比墨海浓烈的眸子紧紧锁着她,将她深深吸进那个漩涡, 她水眸睁得大大的,一时忘了反应。直到他吸疼了她,在她的香唇里霸道吸吮,一个角落都不肯放过,她才记得用手捶他。 “放开!”这里,这里怎么可以…… 男人却不肯放开她,一把将她捶打挣扎的手反绑在她的身后,舌尖侵占得更霸道,压得她的脖子都在叫嚣。 然后,两人身子一倒,他顺势压在了她的身上,大掌开始撕扯她的衣物。 等到两人身上都一丝不挂,肌肤不隔一物的相贴,让两人身子都随之一颤,他却放弃了对她挣扎的压制, 他的头颅枕在她的颈间,高大深重的男x体魄完全将她包裹,压在身下,不肯动,也不肯翻身而下,只是很轻很轻的叹息了一声。 她感觉自己胸腔内的空气都被压出来了,被他的体魄分开的玉腿儿踢了踢:“放开,不能呼吸了。” 他这才深深呼吸一口气,终于从她身上翻身而下,将她赤l的娇躯抱在怀里:“歇息吧!” 她感受到他的欲望还未下去,被他抱在怀里不敢动,只是浅浅换着气,蜷缩着身子, 他也不动,就那么从后抱着她,两人肌肤相贴,温度一点一点的炙烫,让她莫名的心慌。 然后,有人在外面叩响了木门禀告:“王爷,藏宝阁失窃了!” 他身子一颤,放开了她,披衣而起:“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她的嘴里还留着它的味道,侧着身子摇了摇头。 他已经下了榻去,窸窸窣窣穿着衣,又绕到床边,竟是给她轻轻把薄被拉上一些,什么话也没说,走出了内室。 走到外室,只听得他在说:“别惊动府里太多的人,你随着本王,再带上几个家奴过去瞧瞧即可。” “是的,王爷。” 半响,门外静了,雨声依旧。 映雪躺在被子里,听着滴滴答答的雨声,继续保持侧躺的姿势没有动,有一瞬间,她想起这个男人温柔的瞬息,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总之是想起了。 她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意。瞬息风,瞬息雨,y晴不定,心思难测。她察觉得到他没有那么深的敌意了,他刚才在很轻很轻的叹息,埋在她的颈侧痛苦挣扎,却终是没有要她。 她知道,有什么开始让他迟疑了。 如此这样,很好。她在心头重重吐了口气,却下意识的抚了抚微肿的红唇,用指紧紧捂住。 半刻,又有人来请,道:“景王妃,王爷请您去趟藏宝阁。” “好。”她淡淡答了声,神s不变,起了身。 她知道,这个男人有场好戏要给她看。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五章 映雪穿着蓑衣到达藏宝阁时,楼里已经有几个人站在那里了。 这是她第一次进入这个地方,高高的台阶,厚重的大门,里面摆满古瓶字画,美玉器皿,有些森冷。 分楼上楼下两层,楼下储藏宝物,楼上却是空空如也,只有一圈木栏杆和四个天窗。屋檐呈倒锥子型,越往上越窄,无数条红线垂下来,线尾挂满铃铛,包裹成一个圈,将一空空如也的宝盒罩在里面。 近看,那细线非常密集,每一根线上铃铛的高度高低不齐,却是呈现螺旋状,紧紧排列,碰到哪一个地方铃铛都会响,让盗者无从下手。再瞧四周,明明暗暗布满暗线,特别是大门处,如果不细看,发现不了下脚的第一步便是无数的比绣线还要细几分的黑s线丝。 此刻,室内灯火通明,自是瞧得清楚这布阵。 她站在门口,没有踏进去,只是糖丫鬟降所依取了立在廊檐下,静静望着门内的两个男子。 连胤轩换了浅青s锦袍负手立在宝盒旁,简单的样式与s泽没有将他的伟岸减去分毫,倒是沉稳内敛大气了,昂藏七尺。他没有说话,只是瞧了她一眼,示意她走进来。 反观他旁边的西门公子,一袭浅米s罩衫,足蹬百鸟绣面软靴,腰挂踞虎玉佩,风度翩翩潇洒不羁。他的眼角一直带有隐隐笑意,不再喊她:“小雪雪”,而是道,:“景王妃,仔细脚下。” 他这样一说,旁边的连胤轩面s便沉了几分,但他没有出声,只是示意旁边的随从将铃铛里的棉团取出来,捻了一朵放在掌心查看。 映雪走进来了,这才瞧得那一圈铃铛全被塞进了棉团,一个个在门透进来的大风中成了闷嘴哑铃。她暗暗咂舌,十分佩服这个盗者的偷盗功力。要知道这么小这么密的铃铛,即便是塞棉团也是非常费力费时的。 但是如果不塞住这些铃铛,宝盒中的东西也偷不到手。这么稠密的防备,怕是见缝c针也c不进去。 “王爷,失了什么?”她瞧了那空空如也的宝盒一眼,轻轻开口问了。 连胤轩将掌心的那朵棉团放在鼻尖嗅了嗅,剑眉微皱,j给身后的侍从,才道:“失了本王最珍贵的宝物,该死的,即便防得这般严密,竟也让那盗贼盗了去!” 映雪微微诧异他的怒气,淡道:“王爷可派人追查了?” “追查?”他冷戚,墨眸太深沉:“王妃如此聪明,难道看不出这是个陷阱么?只是本王低估了她的实力而已。” “王爷知道是谁偷的。”她一点也不诧异。 “当然,本王这次是要让她原形毕露!”他一点也不迂回。 西门在旁边笑了笑,终是用竹笛惬意的挑了那圈铃铛耍玩,c嘴道:“王爷,连鹰应该也跟的差不多了吧,是不是该带景王妃去瞧瞧?啧啧,今夜这雨可真大啊,还真是有些不方便出行……” 说着,轻佻佻耍着笛子,已兀自往门外走了, 门内的两人静默着,连胤轩不出声,映雪也不出声,互相望着对方,眸子里都有暗涌。半刻,映雪终是道:“如果王爷认为这是臣妾做的,臣妾无话可说。” “呵。”他倒是低声笑出,眸光微闪,紧紧盯着她:“本王没说是你做的,只是请你随行一起抓贼,怎么样,本王的爱妃?” 他笑,那眸光里,总是有着一种霸道的势在必行, 她微微仰面,抬起下巴:‘有何不可。“ 雨帘里,他们去的地方时城西的一座破庙,他和她同乘一辆马车,车轮碌碌作响,轧起滩滩水花。 在距离破庙很远的地方,马车便停了,他搀了她下来,将她裹在自己的蓑衣里,搂着她轻功飞跃。几个辗转,他们轻轻跃上了破庙残破的屋顶,而后褪了蓑衣,从那陡大的d口飞下,栖息在那尊大佛像后面。 这一连串动作,他都是一气呵成。等他搂着她靠在大佛像后,破庙里那个正等人的碎花裙女子竟没有察觉。 映雪暗暗倒吸一口气,看着佛像前的黄怡香。 黄怡香襦裙湿透,发鬓滴着水珠子,正使劲用手扭了扭裙摆,嘴中抱怨着:“怎么还没来?冷死我了,这一身湿哒哒的,如何受得了。不过幸好没被人发现,要不就完蛋了。” 说话间,她瞧了瞧门外的雨帘子,找了个比较隐秘的角落蹲下。然后小心翼翼从腰包里掏出一颗通体洁白,质地纯净细腻,光泽滋润的女子拳头大小的白玉珠子,双手捧着:“终于找到你了,可费了我不少力,等把你j给主子,我就不必再为奴为婢了……只是你到底有什么好,居然让主子费如此一番周折?不就是一颗质地上乘的白玉珠子……” 听此,佛像后的男人眸中闪过一抹讥笑,瞧向映雪。 映雪亦回望着他,告诉他她什么也不知晓。 半响,门外依旧没有人进来,雨帘子密麻,不闻脚步声。黄怡香终是等不及了,开始在落满灰尘的佛像前来回踱步,盼得望眼欲穿,“明明说好是着哩,怎么还不来?” “啪!”有人用一颗珠子掷了她一下。 “谁?”她连忙回头,四处巡视。 惹得佛像后的映雪全身紧绷,屏住了呼吸。却见得旁边的男人气定神闲瞧着她的侧脸,对目前的状态不太警惕,反倒对她的反应比较感兴趣。 她瞪了他一眼,不敢动。 终于,有人从雨帘子里走了出来。竟是个高挑纤细的红衣女子,镶金边的对襟,琵琶袖,窄窄的金s腰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肢。她穿的是裤,宽宽的裤腿随着行走颇似纱裙,在大风中翻滚掀起,长腿若隐若现。 女子撑着一柄油伞,罩了红s面纱包住长发和脸,只露出带有金s流苏的额头和一双眼睛,她静静立在雨中,裤摆湿透,望着门内的黄怡香。 “哑奴?”黄怡香吃惊的叫了一声,揉揉被掷疼的手肘,“怎么会是你这个哑巴来?主子呢?” 雨中的红s女子对她的话没有任何回应,却陡然转过身子往回走。 “你等等我。”黄怡香攥紧手中的锦袋,连忙跟上,又叫道:“雨这么大,你要带我去哪?是主子的意思吗?”绣花鞋往前探了探,终是走进雨里。 等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院子,连胤轩从方向后走出来,望着雨帘道:“倒也聪明,知道换地方,不过今天既然给你们撒了这道网,便定是要一网打尽的。王妃,刚才那个红衣女子你可认识?” “不认识。”映雪站在他身后,摇了摇头。她知道他定是故意这样问她的,有意无意试探她。 连胤轩便不出声了,静静看着雨帘。而后有侍从从暗处走出来,撑着伞站在雨里等着。 “走吧。”他道,这次没有再与她共伞,让侍从为他撑着伞,走在前面。 映雪望着她高大的背影,静默半响才跟上。 出了破庙的院子,才听得一阵激烈的打斗声传来,才知红衣女子和黄怡香甫出院子便让王府的几个侍卫在雨中堵截,被得节节后退,寡不敌众, 原来那红衣女子武艺并不高强,j战几回合便败下阵跌倒在软泥里,湿泥沾了那身红衣一身。黄怡香的功夫高一些,仍在与两个侍卫在缠斗,把那红衣女子置之不理,怕也是自身难保。 连胤轩走到那躺在泥地上的红衣女子旁边,叹息了一声:“该来的没有来!”便挥手遣退了用剑押着女子的侍卫, 红衣女子不领情,冷冷瞪着俯视她的连胤轩,雨水湿透红s面纱。 连胤轩瞧了她一眼,自己撑了伞蹲在她身边,并为她遮了雨,道:“谁派你们来的?为何偷白玉珠?” 女子自是出不得声,眸光冷冽,发上湿哒哒一片,鬓角露出一片,几道狰狞的伤痕在发根若隐若现。 “连胤韬?”连胤轩试探着问,淡淡瞧了那伤疤一眼。 红衣女子不出声。 “宇文祁都?”他不死心,盯着女子冷冽的眼睛,看到那眼珠子反s着一种淡淡的紫,让他心头涌上一种奇怪的感觉。 红衣女子依旧不出声,却是陡然素手一扬,趁人防备不及,洒了他一眼的浅黄粉末。 “该死的!”他快速偏头,却仍是沾染到了一些,眼睛微微刺痛。 红衣女子瞬息翻身跃起,施展轻功想要逃离,却在连鹰抓到她的那一刻,故技重施琵琶袖一甩,毒粉飘散,“咝”红衣被撕下一块,纵身跃入西魉河。 此时正值大暴雨,破庙外又是西魉河下游,河水十分湍急汹涌,那红衣一落水,瞬息便没了踪影。 “不必追了!”连胤轩唤了声,示意下属不必再追,而是走到被生擒的黄怡香面前,冷冷吩咐:“先废掉武功,再扔入水牢!” 黄怡香脸s大变,眼见人赃俱获,立即对映雪叫喊起来:“你竟敢串通他害我和哑奴!枉费主子那般疼爱你,你竟然做出这样背叛他的事?!主子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这个主子是谁?”映雪问得冷静,一地的泥水,溅湿了她的裙摆。 “你说呢?!”黄怡香尖叫,在侍卫的钳制下挣扎不已,从腰间掉下一串脚铃铛,嵌进泥地里,“你竟然说不知道主子是谁?!主子这次让我来,就是保护服侍你这个景王妃……同样是主子的人,我黄怡香命贱如草,随时命悬一刻;而你苏映雪,主子连根寒毛都舍不得动,就是一串脚铃铛也跟你争不得……” “如果他是主子,为何要以爹爹的x命为威胁?“映雪眸光瞬息清冷。 “因为主子现在有能力救苏渤海,也有机会杀他,就是要看你怎么做!”牙一咬,黄怡香的模样似是豁出了一般,陡然仰面笑起来:“哈哈,你以为主子疼你就舍不得杀你吗?你这次这样背叛他,他定业会像牺牲我这样牺牲你的,因为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他身上的使命更重要……而且,他现在疼的人是哑奴,哑奴比你乖巧有天分……” “哑奴……”映雪静静从泥地里捡起那串铃铛,贴在胸口,抿紧了唇。 连胤轩站在旁边冷冷看了半响,终是墨眸一沉,道:“将这个女人押回王府吧,稍后再做审问。”随后又似没事发生一般静静往前走,上了从暗处转出来的马车。 “不上来吗?”他坐在车上对下面的人儿居高临下,语里不喜不怒,非常平淡。 映雪静静上了马车,沾满泥浆的绣花鞋弄黑了车里的地毯。她在一边默默坐了,没有吭声。 连胤轩的软靴上也是泥浆,锦袍上也有刚才被哑奴溅脏的一块,他从映雪上车起就没有做声,俊脸微侧,似在沉思。 于是两人都是静默的,在回府的路上只有车轮轧过水洼的扑溅声。 这个时候,雨停了,天也破晓了。整夜的暴雨后,天边竟然泛起鱼肚白。 马车从王府侧门进去,车停,有个瘦弱的男子迎了出来:“胤轩!” 连胤轩这才撩开帘子,从车里走了出来,也不介意那男子搀着自己,静静往东漓走去了。 映雪坐在车里,从听到那男子的声音就知道他是谁了,原来那站在合欢树下凝望黄丝带的男子是女扮男装的连绛霜。她怎么就忘了,这两个人才是真正的夫妻! 然后,她想起了昨夜让她安排进东漓主居的月筝,连胤轩一夜未归,而且并未告知嬷嬷王爷临时起意下榻偏居,怕是要让她空等了。她愧疚即生,连忙让迎出来的水媚搀下了马车,直直往主居去。 天还未完全亮,廊外的芭蕉让一夜的暴雨冲刷得墨绿,大大的叶子在黎明里静立。粉红紫薇打了一地,碎碎的瓣,点点浅红。 映雪穿过,绣花鞋上沾上片片。 等她走 第 13 部分 欲望文 第 14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1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映雪穿过,绣花鞋上沾上片片。 等她走到主居,门里已经坐了人。男装的连绛霜正熟练的在柜子里取药箱,并驾轻就熟的捧了一套g净的袍子出来,为连胤轩换上。 “胤轩,昨晚你去了哪?”连绛霜用湿巾为男人轻轻擦拭着眼睛,轻声细语。 男人静静坐着,没回答她的问题。 映雪站在门前,不知道该不该踏进去。 “来做什么?”男人陡然出声了,虽是背对着门口,却显然知道是她。 连绛霜面朝门口,瞧见了映雪,也不惊讶,轻轻将湿巾在铜盆里透过,道:“胤轩的眼睛中了毒粉,景王妃不知晓么?” 映雪走进来:“臣妾来看看月筝妹妹。” “月筝来了房里?”连绛霜微微惊讶,让小婢走到内室拨开珠帘子瞧了瞧,随之笑道:“哪有月筝妹妹?景王妃可是找错了房间?” “昨夜臣妾安排月筝妹妹来此侍寝,王爷。”映雪淡道,瞧着连胤轩,“而且并未告知嬷嬷王爷临时下榻偏居,怕月筝妹妹空候一场。” 连绛霜眉梢微挑:“昨夜胤轩去了你房里?” 映雪没正面回答她,对连胤轩道:“既然月筝妹妹回了园子,那臣妾现在便去看看她。“ 盈了盈身,准备退出去。 连胤轩道:“以后别私自给本王安排侍寝的事。“ 映雪背影微僵:“是的,王爷。“轻步走出去了。 然后,她回了偏居换下身上溅脏的素衫和绣花鞋,将那串脚铃铛洗净,用帕子擦g,再取丝帕包好,放进梳妆台的第一个暗格里。 正打算去月落园看看月筝,这个时候,月落园的小婢倒先来偏居请景王妃过园一叙了。小婢道:“主子请王妃娘娘一同赏画。“ 赏画? 月筝的反应让她微微吃惊。 等到了园子,月筝穿了一袭浅黄开襟宽身薄衫,没有挽鬓,正揽袖作画。她正在画一只鸟,歇在牡丹丛里,展翅欲飞。 “它想飞,为何却不肯飞?”映雪打断了她的凝思。 月筝握笔的手一顿,轻轻为鸟儿点上眼睛,抬头笑道:“姐姐来了。”便搁了笔,走出桌后给映雪请座。 她的模样,恢复了娇俏。甜甜一笑,笑靥如花。 映雪道:“昨夜……” 月筝为她沏了茶,笑道:“昨夜月筝有幸在王爷房里睡了半宿,月筝很满足,感谢姐姐给了月筝这次机会。” “月筝……”映雪轻轻看着她。 月筝又道:“昨夜月筝为姐姐作的画,姐姐可喜欢?那是月筝最引以为荣的一幅画呢,虽然笔艺不精妙,却是月筝用了心思的。” 映雪微微一笑:“姐姐很喜欢,只是妹妹何以在眉间画了一簇莲花印?” 月筝走到映雪面前,瞧着她那片刘海:“月筝很小的时候在皇宫曾见过一个带有莲花胎记的女子,她救过月筝的命……却不知为什么月筝在看到姐姐的第一眼,便想起了那朵莲花。姐姐,月筝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月筝可否瞧瞧姐姐的额头?” 映雪微嘁,侧转身子:“妹妹还是不要看菜好,怕吓了妹妹。” “月筝不怕。”月筝轻轻握住映雪的手,拉过她:“姐姐从来以此为缺陷,却殊不知这也是一种风华。姐姐知道吗?王爷百花不爱,却独独怜爱莲花……姐姐你瞧……” 说着已兀自从抽屉里取出一副细细珍藏的画轴,缓缓摊开,道“这是王爷当年在皇宫随家父学画时所作的莲花,用s全是大红,取名血莲。月筝当年觉得奇特,便偷偷收下了。” “呀。”映雪细细瞧了那画上的两朵血莲,微微惊讶。一朵盛苞怒放,血红的瓣,浅黄的蕊儿,妖娆夺目。另一朵含苞待放,与那盛开的血莲相依偎,含羞妩媚。 奇的是,那盛放的那一朵,竟与她左背上的那块胎记极似。 她用指抚了抚纸上那朵血莲,问了:“王爷可是在哪处见过此种莲花?” 月筝“噗嗤”一声笑了,道:“姐姐真爱说笑,莲花粉的,白的。黄的哪没见过,又何曾见过这么红的莲花?那红,比血珠子还红上三分呢,红得有些触目惊心不是。只是听王爷无意中说起实在梦中见了莲花仙子,依着梦境画下来的。” 映雪将柔荑轻轻搁进了水袖里,轻淡道:“不曾想王爷有如此雅兴。” 月筝将画轴静静收了,继续道:“家父当年事宫里的画师,得先帝赏识陪三皇子练画,才沾了福荫……还别说,王爷如今虽然兴趣冷,却有无师自通的天赋,他有心思或是心浮气躁的时候,不是喝酒浇愁,而是关门作画或吹箫……不过,王爷现在怕是不会再碰笛子了。” “为什么?” “可能是寻不到知音。”月筝浅浅一笑,似是陷入回忆里:“真怀恋王爷吹曲的r子,可惜月筝不懂乐器,不然做王爷的红颜知己也是足以。” “可是你会作画。” “王爷是为了血莲才作画,在他的心中,只有血莲,没有画。” 映雪沉默了,望着窗外:“明明可以飞,为什么不飞?” 月筝同样望着窗外那只歇在墙头的鸟雀:“它是可以飞,但是它的心被系住了,飞到哪里都有牵挂。” “你真傻。”映雪只能低叹。 月筝却柔柔一笑,瞧着她:“如果姐姐如此爱一个人,便不会觉得妹妹傻的。有时默默守望一个人,也是种满足。” 映雪望着窗外,沉默不语,眉心微颦。 月筝又道:“其实绛霜姐姐并没有占满王爷的心,王爷的内心深处还空着,那块地方,绛霜姐姐根本弥补不了。” 映雪静静听着,突然道:“妹妹是怎样嫁给王爷的?” 月筝一怔,随即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王爷娶月筝,是为家父所托。”便不再说其他了。 映雪瞧着她略带忧愁的模样,心儿随之一嘁,说不出话来。今r这趟赏画怕是有些沉重,她的无心,勾起了这个女子的落寞。而她,也落寞了。她不能告诉月筝,她爱的男人将她拱手送给了另一个男人,她却不能飞。 她道:“妹妹教姐姐作画可好?姐姐爱闻这墨香。” “恩!”月筝清脆应答,杏眸微弯,落寞敛去。 月筝铺了画纸,准备好了墨,正要起笔,却陡然听得小婢来请王妃娘娘,说是王爷的眼睛出事了,请王妃娘娘即刻前往东漓。 “眼睛?”映雪心头一跳,想起了那个叫哑奴的红衣女子。 她的心隐隐有股不安,打发了小婢:“我即刻便到。”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六章 连胤轩的眼周灼红了一圈,微微的肿,眼睑青紫得厉害。 映雪走到东篱主居的时候,老大夫正在给他察看,重重的叹息:“王爷,这毒粉沾不得水的,遇水扩散得更厉害,怕是已经入了眼睛。” “该死的!”连胤轩瞬息暴怒,一把抓过老大夫的衣襟,额头青筋暴露:“给本王治好它!本王不能看不见东西。。。。。。”怕是一时难以接受这样的刺激。 “胤轩!”身后静立的连绛霜急急拉了他,自责道:“都怪我粗心大意,以为这毒粉能用清水洗去,用湿布弄湿了它。。。。。如果不能治,我将眼珠子给你,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明的,胤轩。。。。。。” “该死的!”连胤轩又喉了声,松手将老大夫拽到地板上,用左掌遮了眼睛,“都给本王滚出去!马上滚出去!” “你们都出去。”见此,连绛霜轻轻挥退室内的大小丫鬟,留下摔在地上的老大夫:“大夫,王爷的眼睛可有得治?” 老大夫颤微微从地上爬起来,苦着脸道:“王爷中的毒粉很奇特,此毒物中似乎含有大量珊瑚粉,以及其他有毒海物研磨的细粉,所以遇水既有吸附力,刚才老夫看过王爷的眼睛。发现毒粉黏附在眼珠子,与老夫十八年前见过的一种毒极为相似。” “什么毒?”连胤轩不再怒吼,放下遮住眼睛的左掌,痛苦的闭着眼睛,薄唇紧抿,渐渐止住了情绪。 “老夫十八年前在京城开了一家小医馆,曾在一个夜里遇到如此病者,那个男子也如王爷这般,双睑青紫,眼珠子被毒粉吸附,不过他眼睛当时没有沾水,故扩散得不快。” “然后呢?”连绛霜比当事者更急:“老大夫可以直接说诊治之法。” 老大夫神s一僵,战战兢兢道:“老大夫查过医书,得知此毒来于天景北部外域海国,只有那里的人才会用海物防毒。只是此国坐落在泱泱大海中,神秘莫测,陆路上的人很难寻觅。” “老大夫的意思是说此毒只有这个海国的人才能解?”再次出声的依旧是连绛霜,她心儿一惊,柳眉蹙起,瞧向安静下来默默听着的伟岸男子,“胤轩,你可知对方是什么身份?” 连胤轩腮棒子紧咬,没回答她,只是沉道:“大夫可有压制毒粉扩散的方法?”犀利冷寒的深邃闭上了,那高壮的体魄却扔是有种无形的压迫感,他的心思,无人能窥探。 “有,不过有些难。”老大夫道:“当年那位壮士来老夫医馆后,翌r便有位戴红面纱的女子来看他,记得当时女子是用小竹筒里的水为他清洗眼睛,据说是每r卯时一刻接的露珠,而且那露珠切切不能让r光照s,采摘的时机要刚刚好。。。。。。。” “何为刚刚好?”绛霜檀口轻启,记在了心里。 “所以老夫才说有些难不是。”见气氛缓和下来,座上的男子也不再发怒,老大夫这才敢放宽心说话:“卯时一刻要掐准,只能接竹叶上的露珠,接露珠的皿儿只能用竹筒,当r采摘的露珠要当r用,不可存放。。。。。。” “老大夫,这不难。”绛霜柳眉舒展,笑了:“还有提醒吗?” “呃。”老大夫微微讶意,先是斗胆瞧了这瘦弱的男子一眼,继而垂下视线,盯着地上:“接露珠的事不难,只是要接足分量很费事。公子怕是没有听明白老夫的意思,东r初升前,竹叶飘翠时,卯时一刻起,二刻满筒棕。而且王爷的眼睛需要整r擦洗,一刻也停不得,如果没有满筒,王爷会有灼痛之苦。” “噢,我明白了。”绛霜将老大夫的话微微寻思,再云淡风浅笑了笑:“老大夫放心,这是难不住人的。” 门外的映雪则是静静站在窗帘子前,没有踏进门里。他们的一番对话她自是听进去了,瞧连绛霜那模样,怕是已下定决心要为连胤轩取露珠儿的,他何苦遣人寻她来做甚? 她隐隐有种他要兴师问罪的感觉。 旋即听得当事人终于开口了,他道:“本王能忍受灼痛之苦,只是万万不能失了光明,小老儿明白吗?” 那低沉的男中音里是抑不住的挣扎,而非惧怕。 她明白。 他在告诉大夫,他不是害怕失明,而是害怕在他正开疆拓土施展抱负时毁去了眼睛。那样,无异于折断了他翱翔的翅膀。 “老夫明白。”老大夫唯唯诺诺,望了绛霜一眼,再道:“先用露珠清洗双目,制止毒粉扩散,然后再。。。。。。再。。。。。。” “再什么?”绛霜瞅着老大夫的模样有些想揍人,这样含含糊糊的,存心急死人呀! “老夫实在无能无力!”老大夫“扑通”跪在了地上,视死如归另外:“因为药引只有那个神秘女子有,当r那女子并未告知老夫,老夫又寻不得那女子,只有请王爷赐老夫一死!” “你!”绛霜秀眉一拧,娇呵:“说了等于白说!赐你一死也救不回胤轩的眼睛!” “不过老夫隐约记得一套针法,用银针c在膻中x、鸠尾x、巨阙x,各c针一分不深入,抑制毒粉进入心脉,再配以揉按睛明x,可以起到一定作用。但是要完全清毒粉,需要女子的药引。” “本王明白了。”连胤轩终于出声了,挥退老大夫:“先按你说的办,药引再慢慢寻,本王昨夜及时躲避了,应该没沾太多毒粉,你退下吧。” “王爷,老夫退下了,只是。。。。。。”老大夫让药童整理好药箱背在肩上,陡然想起什么,又加上一句:“施针和按揉只事需要时时进行,老夫呆会回药馆为王爷挑个药童来。。。。。。” “只要懂医术的人即可?”连胤轩问。 “是的,王爷。”老大夫答:“只要懂医术即可,施针之事只需教一遍便能懂。” “那好,不必劳烦小老儿你去找药童了,本王府上正有一个极好的人选,呆会你教她针法和清目术,本王让她来伺候!” “胤轩?”绛霜为男人的决定微微诧异。 站在廊下的映雪亦微微震撼,打算不踏进去了,回头,竟看到母妃站在身后凝望她,不知来了多久。 “母妃。”她欠身请安。 “听说轩儿的眼睛出事了?”宁太妃轻轻往前走了几步,瞧着她:“为何不进去看看?” “大夫在里头,儿臣不便打扰。”映雪浅浅答了。 “你是轩儿的王妃,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来,对母妃一同进去吧。”宁太妃笑,牵了她的柔荑往里走。 外屋的小婢这才匆匆通传,说是太妃娘娘与王妃娘娘一起来看王爷了。 绛霜立即望了过来:“娘,您来了。” 映雪感受到她的视线,淡淡回望她一眼,踏进门里。 连胤轩对她的出现并无任何表示,不知是因为闭着眼睛,还是在想其他,只道:“送大夫出去吧,大夫有些事要像王妃j代仔细。” “好。”她自是知道大夫要j代什么。 等她带老大夫入了外屋,太妃娘娘开口道:“霜儿,既然这次你随轩儿回府了,就在府里住下吧。府里总是比外面来的安稳些。” “娘。”绛霜绕道宁太妃旁边坐下,拉过义母的手裹在自己掌心里,亲昵撒娇:“昨夜孩儿在您房里不是说过了吗,胤轩去哪里,霜儿就去哪里,这次霜儿回府是来看看娘和苏嬷嬷,不会呆太长时间。” 宁太妃没有抽出自己的手,些微担忧道:“胤轩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他娶了王妃,霜儿可有想过以后的打算?” 绛霜明显一愣,启口道:“霜儿从来是胤轩的人。此生非卿不嫁。只是当年失手错杀如氏,得罪了北冀,才惹来此生的不安宁。但是霜儿相信,暗涌之后总是有光明的。” “你们,唉。。。。。。”宁太妃轻轻叹息一声,这才瞧座上默不作声的皇儿一眼,说出一句心底话:“万般都是命,又巧在映雪与霜儿生了同一张脸蛋,平故沾染上北冀的怨恨,这谁也怪不得。只是轩儿,霜儿,母妃在此说句不偏袒的话,姻缘过,一生错,你们千万不要走错一步才好。” “娘。。。。。。”连绛霜唤了一声,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连胤轩闭着眼睛,依旧不出声。 恰好这时,映雪走进来了,发现气氛有些诡异,静静落了坐,轻道:“母妃的身子可有好一些?” “好些了,多亏了映雪开的药方,咳嗽止了不少。说起这个,母妃想知映雪曾在哪里学医?那些方子,可是母妃这些年来从未见过的。” “家师无名,只是讨口饭吃的江湖郎中罢了。”映雪轻道。 “呵。”座上的连胤轩却在此时冷哼出声,冷笑:“如果果真是师出无名,那本王的这双眼睛可就有救了!” 静默半响,原来果然还是兴师问罪来了。 映雪瞧着他,没出声。 他又道:“那个给本王使毒的红衣女子,王妃果真不认得么?本王昨晚故意设下那个陷阱,就为了试探出黄怡香混入王府的真正目的。不曾想又弄出个哑奴来!不过虽然吃了一点毒粉,本王却总算有了收货,你不说那个人是谁,本王也知晓。” “睛明x其实很好拿捏,王爷何以一定要臣妾来?臣妾手粗皮糙,怕弄伤了王爷的眼睛。”她不肯上来。 “王妃是王府唯一懂医术的医者,不找王妃找谁?”他坚持,“懂些医术的人总比完全不懂医术的人来的强,如果刚才是完全不懂医术的人为本王下针,本王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她明白他这番话为何意了,脱了绣花鞋,坐上榻来。 碰上那灼红的眼皮,她的指尖被那温度烫得瑟缩了一下。想不到这毒粉这本剧烈。她稍喊,微凉的指轻移上他的眼角,轻柔按捏,红唇边吐气如兰。 他很安静,浓密的睫毛颤也不颤,眉头舒展。 帐里很静,两人都没出声,他l着上身平躺,她跪坐在旁边,为他按压眼角。而后取了丝帕,为他擦净眼角流出的浅黄y体。 两人之间,只闻得对方吐出的气息。 他陡然道:“你应该知道本王是给机会你杀本王,只要杀了本王,你就可以回到楚幕连身边。” 她手上微顿:“你也应该知道我没想过杀你,如果要杀,那些个夜里便有机会。” 他睁开红肿的眼睛,要笑不笑:“以后你还有的是机会,本王会让你天天施针。” “王爷这又是何苦?”她敛了眸光,坐到一边。 他微侧俊颜,视线追着她:“本王只想知道,楚幕连为何这般慷慨。为何可以将自己的女人送给别人,并毫不吝啬的将她的清白之身拱手相送?” 她的捷扇耷下来,压去了她水眸里的s彩:“即便是你,同样可以将我当成你心爱女人的挡箭牌,楚幕连又为何不可以!” 她笑,瞧着他,泪光盈盈:“如果一个男人可以大方到将他的女人拱手相送,你说,她在他的心目中算什么?如果这个女人是连绛霜,王爷舍得将她送给别的男人吗?” “没有这种如果!”他快速接话,答得斩钉截铁。 她的睫毛眨了一下,螓首一颌,后悔对这个男人说了过多的言语。 “时辰差不多,该取针了。” “你哭了?”他用指掐起他的下颌,却见那汪清潭里已平静一片。 “王爷觉得臣妾该为谁哭?”她恢复用“臣妾”自称,回望他的眸子清冷水亮。 他静静瞧着她,墨眸渐渐深沉,幽潭般深邃吸附,却陡然道:“本王会让你天天来施针,直到那毒粉完全清楚!” 她低下头,没有再说话,常常的捷扇扑闪,只是给他慢慢取针,偶尔贴过他腹部的素手却凉成一片。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七章 夏夜,银月逶迤,清风缭缭,却总有唧唧喳喳的虫鸣吵了一地,比那木琴好要动听。尾挂萤火的虫儿在矮灌间穿梭,星星点点,如夜空中的星子,多了几分璀璨夺目。 如此夜景,饶是扫去了夏r的几丝燥热,却依旧有些热。 南宛的女主子带着小婢坐在清湖的凉亭回廊里赏月吃果子,穿了宽身广袖的纱衣,腰间稍稍用浅黄绢带点缀,露出杏子s的牡丹肚兜。 一小婢在旁边打扇子,力道要适中,不能扇起主子披泻的发丝,却要赶走蚊虫让主子觉得清凉。虽说在这亭子里熏了不少驱蚊香,水上蚊子相对少了些,却依旧是多。她直直待在那里不敢动,小腿肚上不知被叮了多少次。 今年的蚊蝇似乎比往年来得多,且更肆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灾荒。 另一个小婢在剥橘子,一瓣瓣放在小盘里,拼成一朵花,给主子递过去。 “太酸了!”萧阑歆一口将那刚送进嘴里的橘瓣吐出来,不悦的盯着丝竹:“这是皇宫送过来的贡橘吗,怎么酸成这样?是不是那苏映雪故意拿些糟粕来打发本公主的?” “公主不是说想吃酸东西,要越酸越好吗?”丝竹委屈起来,取了桌上被剥得完整的橘皮给主子看,“公主您瞧,这上面还写着‘贡’字呢,是贡橘没错。可能因为现在不是吃橘时节,所以有些酸。” “那你自己吃。”萧阑歆心口窝着火,一把抓了橘瓣塞进丝竹嘴里,打翻了盘子:“给本公主全部吃进肚子去,看到底是不是‘有些’酸!” 一把一把的塞,塞得丝竹满嘴都是。 丝竹被跄地脸s发红,却不敢吱声,囫囵吞了橘瓣,耷拉这头颅。 “酸吗?”萧阑歆冷冷盯着她。 “酸。”丝竹低着头,不敢大声。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萧阑歆依旧不放过她。 “错在不该胡乱说话。” “贱婢!”萧阑歆冷冷一挥袖,一巴掌扇过去,怒气冲天:“就因为你这张嘴,胤轩知道是本公主对他下了药,也让本宫主白白搭上清白之身赔了夫人又折兵!还有现在这个孽种。。。。。。” 她狠狠捶打了自己平坦的腹部一下,恨得咬牙切齿:“这个孽种真是让本公主现在进退两难,打掉他,本宫主所做的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生下他,让胤轩娶了本宫主,他以后定不会放过我们母子。。。。。。” “公主消消气。”丝竹连忙拉住主子有朝腹部捶打下去的手,含着颤音道:“公主万万不能伤了千金贵体,奴婢觉得公主应该趁肚子还未大起来前打掉这个孩子,皇上和太后娘娘那边肯定是不允公主嫁给三王爷的,如果公主执意要生下这个孩子,就是与皇上那边撕破了脸皮,而三王爷这边又不肯承认,到时候公主您就是落得两头不讨好。。。。。。” “两头不讨好?”萧阑歆这次倒没大动肝火,似是把丝竹的话听进去了,杏眸微眯,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皇帝哥哥那边的确不会让本公主嫁给胤轩,因为胤轩永远是他的眼中钉心头刺,他想让我这个异x公主嫁到云雷和亲,以拉拢东南方向的云雷国。。。。。可是,云雷太子妃的位子又怎么比得上胤轩呢?这个男人本公主是非得到不可的,他越是拒绝,本宫主就越要亲近!” “公主?”丝竹手心全是冷汗,只觉得主子又要做出什么事来。 果然,萧阑歆只稍稍寻思,气定神闲道:“本公主会顺利生下这个孩子,并且让他喊胤轩父王的,本宫主决定慢慢来。” “只是公主,三王爷现在似乎接受景王妃了,时时下榻,夜夜宠幸,怕是。。。。。。”丝竹小小声提醒。 “多嘴!”萧阑歆杏眸一瞪,又不悦了:“那个煞星女现在的处境比本公主好不到哪去,胤轩碰她,估计也是别有目的,所以怎么宠幸,她都变不成凤凰,这么杞人忧天做甚。。。。。。” 丝竹只得闭嘴,不敢再说话。 萧阑歆也安静下来,望着回廊那头有个浅衣身影在慢慢晃动,比她还惬意。 “王府里来了客人?”夜灯下明显有个风度翩翩的素炮公子,正捏了一把龙骨折扇,逍遥自在的乘凉。 丝竹朝那条瞧了瞧,道:“是西门公子,王爷的朋友,来府上小住几r。” “西门公子?”萧阑歆眉一蹙,瞥了瞥嘴:“原来是个风流公子,俊是俊,只可惜入不了本公主的眼。” 远处的西门,唇角玩味勾了一下,收起折扇朝这边走过来,“公主好雅兴,月凉如水,软尘香风。” 萧阑歆将下巴抬得高高的:“西门公子同样好兴致,孤灯夜影,唧唧虫鸣,也能如此悠闲惬意。” 西门微微一笑,面s不改,瞧了那钱波荡漾的湖面一眼,依旧潇洒自在:“这里景s确实不错,很适合赏月,那么西门就不打扰公主雅兴去别处踏凉了,告辞!”扇儿一撑,好不惬意走过这凉亭。 “哼,不过花孔雀一只!”等西门走出亭子,萧阑歆冷嗤一声,挑眉瞧了男人欣长的背影一眼,“身形还不错,跟胤轩差不多高,倒也风度翩翩俊美风流,就是那双眼睛太媚了,受不了。” “公主,这个西门公主正是卞州内出了名的第一美男子,逍遥不羁,自命不凡。” “噢?”萧阑歆将刚放入嘴里的葡萄吞下,吐了核:“既然是第一美男子,那是哪家公子?本宫主瞧那气势也不似凡夫俗子。” “回禀公主,西门公子乃飞云山庄二庄主,只管风流,不管事。” “哈哈,原来还是一刻绣花枕头,还以为胤轩认识的人能神气到哪去!不管了!”萧阑歆凉凉笑了,再放入一颗熟透的葡萄进嘴里,开始继续赏自己的月。却又似想起什么,拉了丝竹一下:“本公主让你带的话带到没?为何多罗王那边至今还未有任何表示?” 丝竹的皮立即绷得紧紧的:“公主的话奴婢是一字不漏转达给多罗王的,只是那多罗王整r呆在花楼里酗酒,怕是没有一刻清醒。” “等他回府,再去传达一遍。” “是的,公主,奴婢记下了。” 而东漓那边,映雪刚刚为连胤轩施完针,连绛霜便捧着个小竹筒子走进来了,轻道:“胤轩,让我再用露珠给你净净眼睛可好?” “嗯。”连胤轩坐在榻上让紫烟为他拉拢白s中衣,默认了。这些天因为施针比较频繁,便没有将衣物全脱,只是将衣襟敞开了,露出胸膛。而映雪试了几次,三处主x拿捏得准了,闭着眼也能寻找。 此刻,映雪收起针,净了手静静站在床边:“如果王爷没有什么不适,那臣妾退下了。” 连胤轩正在让绛霜滴露珠进眼里,头仰着,露珠子带着微微的黄从眼角流出来,道:“你先不要出去,呆会教绛霜清目术。” 绛霜正用帕子替他擦拭,微微一笑,也道:“那么呆会麻烦景王妃了。” 呵,终于肯让她解脱了吗!映雪轻轻回视连绛霜一样,打得无波无痕:“不麻烦。”让连绛霜来,她还求之不得呢。 连绛霜这几r天天按时接下半竹筒子的露珠儿守在旁边,时辰一到便为他净眼,寸步不离,果真做到了十二分的细心体贴。而除了施针的时间,她是一定会守在这个男人身边的,用露珠及时为他止灼痛,给他更衣梳发,那份情真意切,怕是无人能及。 所以,她愿意教她清目术,十分情愿遂了连绛霜的意。 “以后不要叫景王妃。”连胤轩净了眼睛,没看映雪,却是陡然这样对绛霜淡淡嘱咐着:“叫她姐姐吧,不必再叫景王妃。” 薄唇紧抿,喜怒不形于s,他高大的身子站起,稳步踱到了外屋。 “啊?”绛霜微微诧异,随即眉梢带笑,望着映雪,“绛霜早说过对姐姐一见如故了,从见到姐姐的第一眼起,就有种亲切感,就仿佛我们前世是姐妹一般,呵呵,姐姐,我们很有缘,对吗?” 映雪瞧着女子眼中淡淡的敌意,心头隐隐有股情绪在涌动,眉一挑,道:“是有缘,缘分深的牵了妹妹的王妃位子,做了妹妹的替身。” “苏映雪,这不叫抢!”连绛霜的脸蛋立即冷若冰霜,眸一沉,淬了三分毒:“不是抢,是我暂时让给你的,因为这个位子从来都是我的,昨r是,今r是,以后永远是。我今r屈尊叫你一声姐姐,是为弥补心头的愧疚,不是真正将胤轩让给你!” “那你觉得让出去的东西还能要回来吗?”映雪冷笑。 “是我的,就一定要得回来!”连绛霜咬着银牙,冷冷盯着她。 映雪陡然觉得有些好笑,她没想过要抢这个女人的男人,可是这个女人的表情却告诉她,她抢另外她最喜爱的东西。她从来不觉得让出去的感情还能收回来,即便没有人跟她抢那份感情。 她道:“如果你觉得可以,就可以。” “你这是什么意思?”连绛霜冷眸微眯。 “你了解我是什么意思。”映雪淡淡瞧着她,浅笑:“如果将他抓得太紧,他反而更想飞,就是这个道理。” “这个不用你教!”连绛霜的眸子依旧灭有恢复温度,瞧了珠帘子外一眼:“我爱这个男人,从六年前第一眼见到他就认定了他。。。。。。我相信他的心中也是有我的,不然,他也不会让你做我的替身。所以,我奉劝你最好不要爱上他,爱上他,痛苦的只会是你!” 映雪心头微微一嘁,笑道:“多谢忠告,只是我也有一句要提醒你,今r我苏映雪如此做你挡灾替身,是为自身给王府带来煞气心生愧疚,我不曾想抢你什么,但是我也有自己的底线,希望你不要再对此咄咄人!” “你不犯我,我自不会你!” “树欲静而风不止。” 珠帘子响了响,紫烟探了个头:“王爷谴奴婢来问问,清目术教得如何了?刚才西门公子过来东漓,王爷正在花厅陪着,请景王妃和三小姐过去一趟。” “墨玄来了?”连绛霜瞬息淡去了刚才的剑拨弩张,眉儿一挑,有些吃惊。 “是的,已经有些r子了,三小姐今r才知晓么?”紫烟烟嘴低笑,仍撩着珠帘子:“西门公子已经嚷嚷好些r子了,却每每寻不得三小姐的身影失望而归。今r好不容易逮着了,自是不肯离去。小姐,奴婢可是把棋盘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您过去呢?” “巧嘴。”连绛霜朝前迈了步,望着这巧婢:“你如何知晓我是小姐?” 紫烟连忙将珠帘子放下,走进门来:“让太妃娘娘几夜留宿西居,又与王爷寸步不离的人而,除了小姐,还会有谁?!况且,小姐的模样虽变了,声音却没有变,奴婢服侍了小姐那么久,如何认不出来。” “这么说,我的易容术还是不成功打得。”连绛霜用指扶了那张白璧无暇百般难描的脸蛋,没有责怪紫烟的直言不讳,却是转过头瞧映雪,“我是再也回不去这张脸了,现在这张脸虽有百般好,却毕竟不是我自己的。我好羡慕你还能完整拥有它。” “脸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是你。”映雪淡然,将装银针的小盒放进袖子里,再道:“我现在要会偏居去清理银针,以做下次之用,帮我转告王爷。” 说着,已撩起珠帘子走出去了。 紫烟叫了声:“景王妃,王爷吩咐您一同前往滴,清理银针之事,可j奴婢打理。” “不必,银针是家师所赠,不能假他人之手,相信王爷会谅解的。” “姐姐你去吧,我会跟胤轩说明白的,既然是为银针的是,他定是不会强人所难。。。。。。耽搁不少时候了,紫烟,我们快去花厅,要不让胤轩和墨玄大哥等急了。姐姐,妹妹退下了。” 说着,礼节x的盈了盈身,带着紫烟走出了卧居。 映雪淡淡瞧了她匆匆离去的背影一眼。往相反的方向走。 她往的偏居在主居左侧,没隔几步,却感觉是咫尺天崖。总感觉,自己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她突然不想回去了,转了个弯,走到院子内的那颗大合欢树下,望着那在夜风中飘荡的黄丝带凝思。这些丝带表相思,是女子思念爱郎期盼心爱之人早r归来之意。 自然,这系丝带的人,是连绛霜。 那个爱郎,是连胤轩。 呵呵,连绛霜对连胤轩的爱果然是无孔不入的,就似那老树的根须,入地三尺,盘根错节,任何风雨是摧不毁的。 这个女子对她担惊受怕了,只怕是,爱得越深越怕失去。她只是在想,如果有一天连绛霜失去了这个男人,她还活得下去吗? 她不能体会这种两情相悦的撼动,只知道,师父不爱她,她却仍活了下来。 有些可笑的是,她竟然站在这颗合欢树下,思考自己的夫君个别的女子两情相悦的事,自己则,莫名感伤。 “夫君?”她望着那黄丝带苦涩一笑,透过树梢上的月,想起一张淡薄的男x面孔。只怕她这一生,是要孤老终身的。 随后,她猛然转过了身子,敛去神s,静静往自己的偏居走。 这个时候,夜已经有些深了,水媚在整理床铺,桌上搁着封薄薄的信笺。见她走了进来,立即将信笺捏在手里递过来:“景王妃,您总算回来了,这是给您的信,搁了半r了。” “谁送来的?”她心头一紧,瞧到那信封上没有字。 “奴婢今r去买胭脂,一个小童在王府门口塞给奴婢的,只说是一定要亲手j给您,不能经过他人之手。” “那你下去歇息吧。”她轻轻遗退了水媚和屋里的丫鬟,眉心微皱,抽出信纸,拆开。 读完,她红唇紧抿,将那薄薄的信纸捏得濡湿。 随即,她将桌上的灯罩揭开,再次将那信纸连信封搁在了火上焚烧。焚烧后的纸灰,则用茶水浸了,浇在室内养的那株绿竹盆里。 等做完这些,她静静站在了窗前,月儿还是那个月儿,满天的星子,夜风吹入,却陡然低叹了声:“我这是怎么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知道,思潮暗涌,澎湃不已。 半刻,水媚又跑进来了,蹙了蹙眉:“王妃娘娘,您刚才烧过东西吗?好大的一股味儿。” “刚才不小心把桌子上的夜灯撞翻了,没事的,你现在来做什么?”她反问。 “哦。”水媚瞧了桌子上一眼,道:“奴婢是来禀报王妃娘娘,刚才么么来过,说将主居右侧的偏居配给三小姐了,今夜王爷在三小姐那下榻,不过来这边了,请王妃娘娘先行歇下。” “好,我知道了。”原来是为这事,她淡道:“我本打算将那右侧偏居调给她的,不曾想她事先找么么说了,那可好,不必让我在折腾一番。你还有其他事吗?” “奴婢没有了,王妃娘娘。”水媚用一种很惋惜的眼睛看了看主子,才道:“奴婢在外屋歇下了,王妃娘娘有事儿可以直接唤奴婢。” “知道了,你去吧。”这个越来越贴心的小丫头。 “嗯。”水媚将内室的珠帘子放下,再仔细检查了遍窗子,这才退下去。 终于安静了,映雪轻轻将灯罩的灯吹灭了。脱了绣花鞋,将那薄薄的帐子放了,却是在帐子里坐了一夜。这一夜,即便是躺下了。怕也是辗转反侧的。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八章 连温祺一大早起了,手中提一个精致小鸟笼,急急往母妃的西居偏赶过来。 “绛霜,我昨儿个买了只会唱曲的小雀儿,你快来听听看。” 苏么么正在为宁太妃梳发,听到外头的声音,忙将梳子搁了,走出主居的门来:“小王爷,小姐不在偏居,昨儿个夜里去了东漓了,怕是还在王爷的榻上。” “啊?”温祺俊脸微红,带点少年初听情事的羞涩:“原来她去王兄那里了,那我还是不找她了,王兄会吃醋的,呵呵……么么,母妃可起了?温祺来给母妃问安。” “早起了,老婢正为小姐梳头呢,人老了,贪不得睡。来,小王爷,老婢带你进去。”苏么么柔溺一笑,忙将这个小王爷请进来,备了些点心给他吃,自己则将太妃娘娘掺出来。 太妃娘娘面s雍容,正用指捏着眉心,稍显倦s:“昨夜母妃不知怎的做了一夜的噩梦,老是梦见你王兄被人追杀,霜儿掉下悬崖,哎……” “母妃?”温祺站起身来,擦了擦嘴角的碎屑,安慰道:“母妃是太c 劳了,才夜不安寝胡思乱想,要不温祺今r陪母出府转转透透气,顺便拜拜菩萨,保佑母妃福寿安康?” “那你今r的功课怎么办?”太妃娘娘慈爱一笑,故意责怪道:“前r项夫子告知母妃,有人天天在练武习书的时辰偷偷跑出王府逗蛐蛐儿,晌午回了,下午又跑出去,并将夫子吩咐下的字画功课送到了月落园让月筝代为完成……” “母妃,您别听那个项夫子胡说八道。”温祺冷汗直流,被当场抓包的搔搔后脑勺,笑得牵强撒娇:“那个项夫子老眼昏,嘴皮子关不住,指不定是认错了人。” “祺儿!”太妃娘娘柳眉一沉,严肃起来:“夫子老当益壮,知识渊博,更是孜孜不倦教导你,尽心尽力教书育人,你知错不改,菲薄思师,还在这强词夺理,实在是令母妃失望!” “母妃别生气,祺儿知错了,祺儿刚才只是逞一时口快,并不是要菲薄思师……”温祺这才急了,委屈着一张脸 第 14 部分 欲望文 第 15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1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母妃别生气,祺儿知错了,祺儿刚才只是逞一时口快,并不是要菲薄思师……”温祺这才急了,委屈着一张脸,抓着母妃的手肘可怜巴巴:“祺儿生x顽皮,心无大志,因无法忍受夫子的念叨和沉闷的习书,才让书童代了,跑出去玩耍。可是祺儿知错了,知道不该再这般顽劣……上次私自将王嫂拉出王府,让嫂嫂差点让牟伊人抓去的事,让祺儿寝食不安了好几r,所以祺儿以后都不敢乱出出府了,还请母妃宽心……” “哎……”太妃娘娘叹息了一声,轻轻抚上温祺的手背,没有责备:“你能知错即改就好,母妃自小看着你长大,深知你不是个任x的孩儿,只是你现在年岁也不小,母妃想为你寻门亲事成家,也让母妃在有生之年抱抱皇孙……” “母妃?”温祺被母妃的最后一句吓了一大跳,下意识抽出自己的手,回道:“王兄成亲已数月,指不定王嫂的肚子里已经有了小皇侄呢,所以母妃不必为温祺的亲事着急,温祺还小?” “小王爷,王妃娘娘是不可能怀上孩子的。”静立一边的苏么么终于c了一句,瞧瞧面s沉重的宁太妃,再瞧着惊讶的温祺,开口笑道:“小王爷果然是小孩子x情,不知道喝了汤药是不可能怀上孩子的。这些时r王爷执意如此,所以王妃娘娘不大可能怀上。” “噢。”温祺似懂非懂,眨眨眼睛:“如果王嫂不行,还有绛霜,昨夜绛霜不是去了王兄房里吗,王兄一定不会让绛霜喝汤药。” 这话,却让宁太妃和苏么么脸s更加暗沉。 “这……”苏么么张了了张嘴,不知如何对这个青涩的男子启齿。 温祺歪着头,不解:“母妃,你们怎么了?绛霜不是好好的吗?她没事了,现在能话蹦乱跳,王兄也打算将她收房……为什么你们还是很不高兴的样子?” “祺儿。”宁太妃终于暗哑出声,瞧着他:“绛霜这辈子是不可能生孩子的,两年前的那次身子重创,伤及了她的下t,她是不可能做母妃的。而你王兄,除了绛霜,他不会让其他人诞下他的孩儿。” “母妃。”温祺瞧着母妃沉痛的模样,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忙走过来握住母妃的小手:“母妃很想抱皇孙?” “小姐当然想!”一旁的苏么么急道,护主心切:“小姐盼了这些年,本以为王爷和绛霜小姐能喜结良缘从此诞下白白胖胖的小王爷,福寿下州,哪知天降横祸,在王府里出了宛儿那个小贱婢,与北冀暗地勾结掠走小姐……” “宛儿不是自己服毒自杀的吗?” “她做了j细,当然要自寻短见!”苏么么恼得咬牙切齿。 “只是她为什么不逃走,却要在竹清院自杀呢?”温祺自言自语了一句,睢向沉默下来的母妃一眼,道:“母妃,是真的吗?王兄查出来的结果是这样的?温祺记得那宛儿是个乖巧的丫头,一直是服侍绛霜的……” “轩儿查出来的结果正是这样的。”宁太妃拧眉轻叹,苍白的脸蛋微带无奈与苦楚,掩袖虚弱的咳了咳:“咳……过去这么久了,不提也罢,只要轩儿和霜儿现在幸福就好。祺儿,今r陪母妃出去走走吧,母妃今r约了城西城隍庙让大师讲经,你让关管家给母妃找两顶不大显眼的软轿,母妃带你去城隍庙让大师点慧一二。” “顺便拜拜送子娘娘,保佑王兄早生皇侄。” “小姐还顺便给小王爷求求姻缘签。”苏么么在旁边打趣。 “这句本王没听到,苏么么,你准备香烛去吧。” “大丫环在准备,老婢负责跟在小姐身后。” 三人正走在廊下,温祺撇了撇嘴,没再理这个老婢:“母妃,现在有我亲生爹娘的下落吗?” “还没有。”宁太妃轻轻走在前面,脚步微顿,回过头来看着义子:“当年哀家去扫祖庙,在祖庙不远处捡到了尚在襁褓中的你,当时你还不满两个月,正在襁褓里哭闹,却在哀家掀开布的那一刻,露出两个小酒窝对哀家破啼为笑。哀家那刻想也不想就决定将你收为皇儿,又碍于深宫内院,将你寄养在了祖庙几年。哎……” 她将视线移向走廊边的那棵芭蕉,似若有所思:“那年你娘亲并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只写了一封血书让捡到你的善心人送你入空门,从此两不相见,哀家猜测,她应该是下了狠心。” 温祺剑眉皱得深深的,重重一掌拍在廊柱子上:“既然恨我,又何必生下我?”眉宇间,隐约有了一丝成熟的英气。 宁太妃怜惜的瞧着他,轻道:“祺儿,莫怪她,一个女人要做到抛弃亲儿的地步,怕是身不由己走投无路。这二十年来,哀家已将你当亲皇儿看侍,轩儿有的你都会有,你已是哀家心头的一块r,舍之不得。” “母妃。”温祺为母妃的这番话动容了,眼儿微湿,怔怔望着慈母:“生儿不知养儿亲,此生不管寻不寻得她,儿臣都是景亲王府的人,母妃的皇儿。儿臣只感激她赐了儿臣一条命,却永远不会认她为娘亲,因为从她扔下温祺的那一刻,她就没有这个资格了。” 宁太妃怜爱的摸了摸儿子的脸,柔声起来:“莫说这些,她毕竟是你的生母,哀家会继续派人寻,相信定会寻得到的,祺儿莫灰心……来,我们去前殿,呆会在庙里求支签,让上天来指引……” 说着,兀自牵了儿子的手往前走,背影清瘦暮年。 “母妃,温祺刚才说的是真的。” “母妃知道,我们先去求签。” “顺便给王兄求支签吧。” “好。” 两顶枣红软轿就这样静静往西大街去了,轿四周守了几个有拳脚的家奴,默默护着主子往前。温祺已褪去了落寞,不安分的撩起窗帘子东瞧瞧西瞧瞧。 只见那让牟伊人血洗过的大街早恢复了惜r的热闹,耍剑的,卖胭脂水粉的,摆茶摊的,蒸包子的,热执火火整条街,就是时不时冒出来的几个破衣乞丐煞了风景,让整条街的热火打了折扣。 “真是的,这些乞丐越来越多了!”温祺撇撇嘴,陡觉没趣,决定把窗帘子放了小寐一会,却在放下的前一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景走在前面。 高高瘦瘦,一袭浅灰s罩衫,长发用玉簪子一丝不芶挽起,行s匆忙。他倒是记得这个背影,因为这身装扮是他教王嫂打扮的。 “嫂嫂!”他从窗子探出头,朝那背影唤了声,背影却一僵,拐了个弯。 “追过去看看!”他对轿夫急道,这次是掀了门帘子,八方找寻。 这条街上的人并不多,沿着西魉河下游延伸,酒楼庄铺越来越稀疏,明显是通往郊区。他寻了几段路,直到越过最后一家茶庄,也没瞧得那身影。 “难道是认错了?”他重新坐回轿子里,摸着脑门嘀咕,又瞧到母妃的轿子在j叉口等他,不得不让轿夫将轿子抬回去,继续走自己的路。 等他的轿子一离去,那高瘦的灰衣身影便从一茶楼的隐秘处走出来,望了望那逐渐消失在眼界的两顶软轿,快速往郊荒处走。 此条路是顺着西魉河往下,越往下走越僻静,然后是一片密林,河边奇右嶙峋,破庙孤立,显少有人烟。 等灰衣身影走过破庙,到达密林深处,已有一顶四抬大桥静静立在那里,桥边没有人,门帘子在夏风中一荡一荡的,诡导得很。 “师父?”身影朝轿子叫了声,声音曼妙徘徊,没有上前。 布帘子没有被人掀开。 “谁?”女扮男装的映雪静静瞧着眼前的这顶轿子,终是心头警铃大作,轻轻后退了一步。 天,竟然不是师父,她立即大感不妙,想也不想转过身子往回跑。 “既然来了,又为何要走?”有道浑厚的声音陡然从轿子里穿透出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两个如鬼魅般的红衣待卫从天而降,直直挡了她的路。 两个待卫冷冷盯着她,将她回轿子前。 她暗暗吸了口气,有种悲痛在心间流淌。如果没有找错地方,那就是师父欺骗了她,果真么? 她冷道:“你是谁?为何来的不是楚幕连?” “如果没有楚幕连的字迹,你肯乖乖的来吗?”轿中人y冷出声,声音浑厚苍劲,透着刺骨的寒:“老夫让人再三邀请,景王妃都不肯赴约,如若不用这样的方法,老夫这趟下州之行岂不是要无功而返了?!” “那封信,果真是出自楚幕连之手?”她胆战心惊的,倒是这个答案。 “对!”轿中人答的爽快,掌风一凝,布帘子自动撩起,终于露出他的本尊。双眉雄赳气昂,浓密飞扬,一双饱经风霜的眸过于蛮横y冷,让人瞧了第一眼便不敢瞧第二眼,下巴一圈密麻的短须,昭示他的年龄。 如果说连胤轩是一只y冷的豹,那么这个老者便是一只凶猛的虎。 随即他道:“楚幕连不会来,今r他帮老夫回京办事,三r内不会出现在下州城。” “你是宇文丞相?”她心更冷,确定自己见到了那个将她苏家拉入泥坑的始作俑者。这个人,天生只适合做枭雄。 “呵呵,忘了给你介绍了。”宇文祁笑起来,眸中闪过狡黠的光芒:“既然猜到了,那么我们来说点正事,先说说苏渤海吧,说起来,老夫与他还有几分旧识情分呢,不知道你想不想知道他的近况?” “你们什么时候放过爹爹?”映雪立即变了脸s。 “等你完成了你的任务,老夫定会放他出宫!” “我现在就想知道爹爹的情况,我要确保爹爹平安无事。”她急的心都乱了。 宇文祁都似是早料到一般,从轿子里走出来,魁梧的身形立,笑得脑有成足:“放心,他现在还死不了,老夫只是切掉了他一根手指,以稍做你怠慢的惩罚。来啊,把礼物给景王妃呈上来瞧瞧。” 他声刚落,便有人托了个小盒从轿子后快速走出来,盒盖一揭,一根血淋淋的大拇指映入眼帘。 映雪心儿一跳,痛上心头:“卑鄙!” 宇文祁都冷冷一笑,盯着她:“如果继续没有效果,老夫可就不是切切指头这么简单了!反正他现在是禁脔,不听话的下场只会是一刀刀凌迟而死。所以,他的下场由你决定,用连胤轩的命换他的命,这是老夫今r要重新跟你做的一场j易。” “我杀不了连胤轩。”她眉一揪,冷冷淡淡。 宇文祁都y冷看着她,没有耐心:“老夫不打算用你的煞气了,你必须用其他方法,越快越好。最好赶在苏渤海为药人前,完成你的任务!” “你以为连胤轩是那么好杀的吗?”映雪不得不讥笑出声,苦不堪言:“如果圣上的这颗眼中盯这么好拔,宇文丞相你不是早已将他送下黄泉!” “你跟本丞相讲条件?”宇文祁都眸中立即有了风暴,老谋深算:“本丞相原来有着你嫁来第一天就死在连胤轩剑下的准备,不曾想你煞气小了命反大在,那连胤轩竟让你活到了今r……既然他们开始放松对你的警惕,你就该在这个时候在他胸口c上一刀,给他来个措手不及。而且,即便你失手了,本丞相也会放过苏渤海,饶他不死。” 映雪静静凝视对前方,没出声,心思在心底翻涌。 “你自己好好考虑清楚,别怪本丞相没有提醒你,救苏渤海除了靠你自已,其他人都束手无策,尤其是楚幕连!” “楚幕连从来就没有打算救爹爹,呵呵。”她笑得好无力。 宇文祁都却在这时陡然拿出一支精致贵的金步摇,放在她眼前:“认识这支金步摇吗?” 她瞧了一眼,摇头:“不认识。” “确定?” “确定!” “那好,本丞就给你你三r期限,如果在这三r内你没有成功,那本丞会拿着这支金步摇去王府里要人,这支金摇乃长公主在老字号首饰斋打制,整个下州城独有一支,却在那r的宴上差点c入本丞的咽喉。这次,本丞倒要看三王爷如何洗脱这个罪名!” “丞相现在就可以拿着这支步摇去问罪!” “本丞现在比较中意前一个方法,省事又快速,十分吻合本丞的时间和耐x,而且本丞的计划,已等不及楚幕连那所谓的,‘煞气冲天’了!” “那么在这三r之内,不准再动我爹爹!”她冷声提醒。 “没问题,识时务者为俊杰,本丞等待你三r后的好消息!”宇文得意一笑,缓缓踱进了轿子,而后有四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轿夫稳稳抗起那四抬大轿,脚步生风快速消失在密林里。 映雪望着那方向怔半刻,终是走到了西魉河畔。河水急湍,水面无浪,底下却该是层层波涛暗涌。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九章 西魉河的水不清不浊,河两畔密林缭绕,野草疯长,自那顶载着宇文丞相的轿子离去,四周便没了人息,只闻禽鸟的扑腾。 映雪站在草里,瞧了那表面平静,低下却暗礁罗列的河面一眼,转身往回走。 她认得刚才那只手指头,是因爹爹的左手大拇指先天带有一块黑s胎记,很小的时候她以为是墨,时常吵着要替爹爹擦拭,所以印象深刻。 前些r子他们对爹爹是变相软禁,虽囚了自由,却也锦食相待,不伤及发肤,现在对她如此相,应是暗波涌起掀起千层浪的时刻了。这一次,只怕那宇文祁都也将爹爹带来了卞州。 稍稍往前走一些,才发现此处地势是高低不平,越往下游,地势越低,难怪河水看起来急湍。她瞧了一眼,发现此处有些眼熟,深草处有间带院子的破庙,草间被人走出一条小径,通往河畔。 这里不正是那个叫哑奴的红衣女子跳下去的地方么? 黄怡香说哑奴是楚幕连最宠爱的女子,楚幕连可以牺牲黄怡香和她,却独独要保护哑奴,将之捧在手心。只是,她从来不知道楚幕连会爱人,也从来没有见过黄怡香和哑奴。 可以说,她对楚幕连的事根本一无所知,她和他在烟暮山隐居的那两年,除了唤他一声师傅,其他无从知晓。 她从来以为,他和她一样,只属于山间野林,不问世事。原来,她错了,而且错得离谱。呵,直到今r,她才明白。 密林很静,西移的y光照s进来,将她形单影只的身影拉得老长,她站在y光里,感觉不到热,只是心思澎湃,差点淹没了自己。 她从来不知道,有一天她会为自己落寞,想为自己哭。 “咚!”破庙里有人敲响了那破旧的老钟,打断了她的忧伤,她抬起眸子,睫扇濡湿,在y光下闪着晶莹。 齐人深的野草在抖动,哒哒的脚步声响起,有人或动物在向破庙奔走,而她,站在距离破庙的几里之处闻到了烟的味道。破庙顶上窜出的,不正是浓烟么? 起火了? 她眉头一蹙,立即朝破庙走了几步,却在走到庙门口的当会止住了脚步。她没想到,破庙的庙堂里会坐满了乞丐,人人衣衫褴褛,脸蛋乌黑,他们正盯着架子上烧烤的几只j和一只不大不小被剖了肚的散发着阵阵香味的猪流口水。 几个孩童在院子里玩耍,为抢一颗发黄的馒头,在院子里你追我赶。 “咕隆”馒头滚到了大门口,静静立在映雪的软靴旁。 “抢到了!”一个六岁左右的小孩童大叫,用黑乎乎的小手抓起馒头就要往嘴巴里塞。 “不要吃,很脏。”映雪蹲下神来,心疼望着这个面黄肌瘦的小家伙。 小家伙捧着馒头抬起头来,先瞧了瞧馒头。再望望闯入者:“你是谁?为什么说我的馒头脏?” 其他几个稍微大点的孩童早在争抢馒头的当会就见到站在门口的映雪了,他们没有跑过来,而是呈鸟兽状散开,害怕的跑进了庙堂。 立即便有几个男乞丐跑进院子了,防备望着女扮男装的映雪:“快走!要不我们对你不客气!” 这些人面容黝黑,嘴唇g裂,不管是不是因为脏污,他们都有那么黑,再看他们露在破衣裳外面的手肘和掌,粗糙厚实,明显是双常年在地里劳作的手。 映雪突然想起巷子里的那群乞丐,那群乞丐被连胤轩扔进牢里边没了影讯,北翼的人也很少在乞丐堆里见着了,街上游荡乞讨的,都是真正的乞丐。 “快走!”有人已要抡起棒子赶人了。 映雪收回心思,后退了几步,连忙解释道:“我刚才只是见庙顶有烟,以为这里起了火,所以过来瞧瞧,并无打扰之意。既然无事,在下这就离去了。” “等一下。”又有人叫住了她,夹杂浓浓的外地口音:“留下你腰带上的玉佩和身上的银两,只要是身上都可以典当的,你都要留下,才准走人!” 映雪吃惊,回过头:“你们在打劫?” 那出声的男乞丐,是个身高六尺半的十几岁年轻男子,黝黑的肌肤下是一张血气方刚的脸,他这样一吼,他身旁的老妇人立即将他往后面拉,声音里带着颤音:“阿墚,不要这样做,他会告诉官府的,到时候,我们连这破庙都容身不下了。我们放他走吧,不要惹事。” “阿婆,如果不用这样的办法吗,我们筹不到银子给阿青治病,阿青现在连水都喝不下了……而医馆里的大夫只认银子,没有银子,他们是不肯给阿青治病的。” 名为阿墚的男子这样对阿婆说着,陡然一把拽过映雪的纤腕将她拖进门里,恶狠狠扯下她腰间挂着的玉兔玉佩,和腰带里的一些碎银子,“既然是你自己撞上来的,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我们也是不得已走投无路,希望你能心存好心救救阿青……” “你们就不怕我以抢劫罪告到官府?”映雪撑在那破旧的庙门上,看到其他乞丐面露惊恐之s望着阿墚,不敢吱声。 阿墚抢完映雪的玉佩和碎银后便没有对她搜身了,似是也有些顾忌和胆怯:“今r借你这些银子一用,r后戚墚定以五倍之数归还,而且钱财是我一人抢,与其他人无关,若你要追究,告我戚墚一人便可,不要伤及他人。” 映雪愕然,瞧着这个男子:“在你抢劫之前你就该想到会伤害你周边的人,即便你开脱,他们也会受牵连。” 戚墚的阿婆在旁边惧得哭哭啼啼起来,竟“扑通”一声跪在了映雪面前磕起头:“求这位公子原谅阿墚的冲动,都怪阿婆不好,老骨头一把拖累了阿墚和阿青,阿墚还小不懂事,就让阿婆去见官……” “阿婆!”戚墚终于怒了,一把将阿婆掺起,再回头将院子的大门关了,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刀,向映雪:“既然你执意不肯放过,那我就豁出去了,反正从我们来卞州起就没有人将我们当人看,你们这些贵公子哥儿整r锦衣玉食,没事耍耍鸟找我们这些穷苦人家出气,即便我们做了乞丐也是被你们如畜生般赶来赶去,哪儿都没有容身之地。既然我们上绝路,我也不怕让你们尝尝命贱如草的滋味!” 说着,已拿着刀子直直朝映雪刺了过来,没有拳脚,全是蛮劲。映雪没想到这男子真的动手,立即脸s大变,被得步步后退,退无可退,旁边的乞丐更是吓得惊叫成一片。 最后是阿婆拉住了他,哭道:“阿墚,别再错下去了,他们是有钱人家的公子,杀了他,我们要赔上百条x命,而且,阿婆不准你双手沾血……” 戚墚一把将刀子扔到地上,种种跪在了地上,抱着头痛苦:“我们同样是人,为什么要被赶离家乡沦为乞儿,我们每r饥肠辘辘,还要忍受官兵的驱赶,难道我们要坐在这里等死吗?” “你们是哪里人氏?”映雪站在他五步远之处,问出了这句话。刚才她无意报官追究,只是觉得这男子做事有些冲动。 “淮州。”戚墚睁着一双哀痛的眼,瞧着映雪:“我们的家就在这不远处的淮州,可是今年闹虫灾,麦田颗粒无收。朝廷不仅不拨粮救济,反而加重赋税,恰好淮州守将大人又以守边关为由,大量打造兵器,四处抓人劳役,我们j不出粮食和银子,又不想被活活累死,只能逃到了卞州。” “淮州守将大量造兵器之事,向圣上请旨了嘛?”映雪蹙眉。 “不知道,守将大人说是圣上的旨意,如果不是圣旨,他们敢这样四处抓人吗?只可惜,逃到了卞州,也是没有活路可走……本以为卞州守将将城门大开允许灾民大量涌入是为救济我们,谁知不是派米救济,却是三天两头将我们驱赶,不准出城……” “为什么不准出城?” “是上面刚刚颁下来的命令,只准入城不准出城。入了城才知道这里灾民暴民集结,根本没有我们生存之地,我们只有在这荒郊野外的破庙做安身之处,捡些别人扔下的残渣剩菜裹腹。” 映雪瞧向那架子上烤得油腻腻的畜生r,阵阵飘香,却夹杂一种奇怪的味道。她轻轻蹲下,用树枝挑起他们扔在院子里的猪肠子,屏住呼吸翻看了一番。 “你们从哪弄来的这些?”她眉心皱得很深,连忙走到屋子里制止几个孩童老孺将烤好的r放进嘴里:“吃不得,这r有蠕虫!” 几个人抓着r不肯放下,叫道:“我们在将这些畜生捡来前已经检查过没有病,这些知识饿死的猪和j,死了些r子,所以rs变得有些暗沉……” “哪里弄来的?”映雪只觉胃间有些翻涌,刚才她明明见得那猪肠子已经发绿,蝇虫爬满,又岂只是“有些”暗沉! “客栈酒楼的后门。” “你们以前吃过吗?”将病猪放在客栈酒楼后门?更何况这些不像是病猪,反倒像药猪,似乎是有人用药物注入牲畜体内,导致这些牲畜死亡。 “没有,今天才发现的。”那些人还是舍不得将熟r放下,眼巴巴望着戚墚,肚子一阵阵“咕咕”的叫,“阿墚,这r真的不能吃吗?” 戚墚也神s沉重望着映雪,对她的话半信半疑:“我们要如何相信你?最近城内并没有疫病,何来病猪?” 沥安的疫病是吃r包子起的,这做包子的r馅难道不是用的病猪么?她相信绝对有人染了这疫病的,可能是还没大面积传染开。 她道:“我怀疑是有人故意将病猪放在客栈后门的,阿墚,可以带我看看阿青嘛?” “你会看病?”阿婆苍老的眼瞬息有了光彩。 “先前跟师父学过一二。”映雪轻答。 这个时候,庙堂里的草堆动了一下,有只糜烂的手从里面伸出来,气若游丝叫了声:“水。” 映雪暗暗吃惊,朝那只手走过去。 草堆里躺着人已经面目全非了,l露在破衣外,面的皮肤全面糜烂,流着脓水,散发阵阵腥臭,引来群群蝇虫“嗡嗡”。 映雪朝他走近了两步,瞧见男子的双眼已经睁不开了,脸部溃烂,唇边龟裂。 她的心很痛:“这不是疫病,是蠕虫,他身上溃烂的部分是因为蠕虫在啃咬。”只是,这症状竟然跟疫病非常相似。 “啊!”屋子里的人纷纷将手中的熟r吓得掉在地上。 “谁跟阿青接触最多?”她望着戚墚。 戚墚这才相信她,瞧着她的眼睛,道:“你说的没错,阿青前些r子经常说身上痒,经常挠,挠破了皮,身上便开始溃烂。我带他去医馆,医馆的人用扫帚赶我们,嫌弃我们是乞丐。我用艾草给他擦拭身子都不管用,然后就成这样了……我……” 他咬了咬唇,非常悲痛:“如果你能救阿青,我戚墚这辈子给你做牛做马。” 映雪瞧着他:“我只能试试,不能保证一定能救。你的手肘给我看看。” “我没有被传染。”戚墚连忙将手臂藏到身后。 “初期,这蠕虫不会一r一夜就感染,若非你与他天天接触,便不会有事。”她冷静瞧着这个男子,“如果你不想你阿婆担心,便给我看看,还有其他人。” “阿墚。”阿婆求他。 戚墚这才伸出自己已经开始溃烂的臂膀,和臂膀上的一条长长的新伤痕。 入夜的卞州城,凄清死寂,除了花楼酒楼的灯火和城墙上的士兵,便没有人息。 映雪又一次在夜月高挂的时辰走在这凉飕飕的西大街,她刚从小道上弯上来,靴子上踩了一脚底的泥土,白玉脸蛋上香汗薄施。 说实话,这天儿有些热,尤其是穿着这宽大的男装,还要在胸前裹上一圈又一圈的绷带,身子上热得透不过气。 可是她的心儿很凉,没由来的没有温度。 她静静走在大街上,并不急着回府。在某一瞬间,找不到回家的路。 她只是静静迈着步子,在这诡异的夜s里,失了魂魄般前行。 一阵“哒哒”的马蹄声踢破这胆战心惊的死寂,在这长街上风驰电掣而来,十几匹黝黑精壮的青鬃马马背上坐着清一s带银s头盔,着墨s大氅的铁骑兵,为首的高大男子戴铜s夜鹰面具,露出眼睛和嘴,墨s大氅以金线滚边,氅面绣翱翔苍鹰,五s线斑斓,栩栩如生。 走在前面的映雪听到这气势的马蹄声了,心头一惊,连忙要闪到一边去。 “嘶!”马儿嘶鸣,昂起前蹄,急得让她躲闪不及,就要一蹄子踏上去,马背上的人还在叫:“快闪开!不要命了!”却明显是牷不住马儿。 闪得了吗?也不瞧瞧他急成了哪样?映雪被困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铁蹄子朝她踏上来。 “该死的!”有人在吼,马鞭风驰电掣般卷过来,一鞭子将她甩到路旁,赶在铁蹄子踏下来前撵开了她。 她在硬邦邦的路面滚了几圈,只觉全身的骨头都碎了。 “王爷,您大可不必救他,死在属下的马下是他自找!让他耽误了我们前行的速度!”始作俑者冰冷无情的声音。 “王爷,他们追上来了。”阵阵马蹄声由远而至,火把照亮整个大街,铁蹄声将大地震得地动山摇。 她软软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马背上用马鞭甩她的男人冷冷睨她一眼,陡然又马鞭一勾,将她身子卷起,一收,她稳稳落入了他的怀抱。 “驾!”男人双腿一夹马背,没有搂她,让马儿快速奔跑起来。他身后的属下静静护在他身后,马蹄嘹亮。 她软着身子靠在他的胸膛,闻到了一种熟悉的体香。 身边只有“呼呼”的风声,鼻间麝香缭绕,身子骨拼命叫嚣着疼痛。她想,她全身的骨头架子已经散了。 不知在马背上颠簸了多久,四周终于静下来,让她靠着的坚硬胸膛陡然消失了,她软趴趴的往后倒。她的骨头真的散了。 “王爷,这个人怎么处置?”有人将她掠下马背,扔在地上。 “你们各自回去,本王自有打算。”某人冷冰冰的声音。 “是。”十几道声音异口同声,拉了拉缰绳,井然有序往回走。 等到那马蹄声消失,某双健壮有力的手才将她从地上抱起,用大氅裹了她,走进一隐秘的宅院。 她疼,一直闭着眼睛,即便躺上了那软软的床面,也疼,咬着唇瓣。 随后,有股热力贴在她的胸口缓缓渡进了她体内,在她刺痛的脊背打转,为她止痛。她额头上冒着汗珠子,睁开了虚弱的双眼。 模模糊糊的一张脸,竟看不清,因为他未取下面具。 只是那双眸子,她认识。 她微微一笑:“王爷。” 他没有回应,面具后面的深邃眸子盯着她,用掌探了探她的后背。 “该死的!”他终于出声了,大掌带来一掌的鲜红。难怪她的鼻间飘着浓浓的血腥味,难怪那么疼。 他揽起她的上身,轻轻抽去裹在她身上的大氅,解开她的男子锦袍,将她翻了个身,趴在榻上。 随即她感到她胸前的绷带被剪开了,背上疼痛的地方被洒了一圈止痛药,然后猛然一个抽痛,有东西从她的r里被拔出。 “呜!”她痛得把锦被咬破了,一脸的汗水。 男人深深瞧她一眼,搁下手中带着血痕的半块瓷碗碎片,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轻轻抖了抖洒上些许白s粉末,让她疼痛骤减。 “还有哪里痛?”他问,温度依旧没有回暖一分。 她侧垂着螓首,轻轻摇了摇头,随即又把眼睛闭上了,银牙紧紧咬着。 他脸上的面具,让她想起另一个人。 “你们都退下去。”他在对旁边的丫鬟吩咐,然后又揽起她l露的上身,拉去那圈被剪成两半的裹胸绷带,为她系上疗伤的绷带。 她感受到他火热的大掌在她肌肤上划过,圈住她腋窝的肘紧紧贴着她r房的外侧,另一只手扯着绷带绕过胸下,动作很轻。 她睁开了眼睛,看着他露出面具外有棱有角的下巴,轻吐一句:“王爷可以请小婢来做这些的。” 他微微一顿,面具遮去了他的神s,只道:“本王很好奇今r王妃做了什么。” 她道:“出来散散心。” “穿男儿装?”他为她系好了绷带,却未放下她,视线在那被褪到腰上的袍子上转了一圈。又爬上去,瞧着她的胸前。 她自己拉薄被盖在身上,回道:“穿男儿装保护自己,王爷觉得有错吗?” “见了楚幕连?”他放开她,好整以暇坐在榻边,揭开了面上的面具,露出他y刚深邃的男x面孔。 他的语里没有丝毫的怒气,反倒悠闲自在,似乎早预料到一般。 她瞧着他那双灼红却不减犀利的眼睛,自己静静趴下了,答非所问:“这里是哪里?” “本王的别院,这里是本王的寝居。”他答,视线追着她,“本王今r在卞州城外遇到了楚幕连的马车,车里坐着的却不是楚幕连,王妃能为本王解释一下这是为什么吗?” “那是谁?”她冷冷回视他。 “呵,本王若是知道还会问王妃?可能是个无关痛痒的人,也或许,是个替死鬼。”他笑,下巴上胡渣点点,多了几分男人味。 她趴平,闭着眸子:“臣妾的一言一行王爷都尽在掌握,又何必多此一问。楚幕连不会救黄怡香的,也不会见臣妾。” “本王已将黄怡香放了,不需要他来救,而且,本王也没派人监视你。” “你?”她侧首,微微惊讶:“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他敛去笑意,面s微冷,“今r有人泄露了本王进出城的秘密通道,让本王入城即遭埋伏。比起你和楚幕连的事,本王现在对这个内j更感兴趣。” “王爷不怀疑臣妾?”她看着他。 “你有那个本事?”他挑眉睨着她:“本王很期待你将利刃c入本王胸腔的那一刻,女人!” 她将螓首侧进床里侧,陡然道:“王爷有没有觉得汴州城内的乞丐越来越多了?” 他没有出声,静默半晌,在解自己的衣,随即上了榻来,高大身子把整个床面占去大半。 “为什么不敢看着本王的眼睛说话?”他将她的螓首侧过来。 “脖子酸,换个姿势。” 他的掌伸进被子里,停留在她的臀部上,没有往上,“还很痛吗?” 她依旧把眼睛闭上:“没有先前那么痛了。”他给她抹的药粉很有效,让她从地狱回到了人间,但是她现在将身子绷得紧紧的了。 因为他的掌在被子底下移动,脱去了她身上的袍子和长裤。 “多谢王爷在马蹄下捡回臣妾一条命!”她又道,右手伸进被子里抓住那只游移在大腿内侧的手,打算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在抗拒本王?”他乖乖的停住。 “臣妾受伤了。”她的理由。 “本王现在想要!”他霸道起来,大掌掀了两人身上薄薄的锦被,将她捞起坐在他腿上,灼灼盯着她。 “痛。”她痛苦的拧眉。 “本王不会让你在下面。”他哑声起来,已经低头含住她胸前的那粒红果,辗转舔弄。 她的双手被反剪在身后,黛眉蹙得深深的,红唇轻咬。她躲闪了一下,后背刺骨的痛。 “不要动!”他改为掐住她的细腰,薄唇寻上她的锁骨。 她蹙眉一蹙,不能接受那陌生的感觉,用获得自由的双手推开他的头颅:“王爷从来不缺女人,何苦今夜非要为难臣妾?” 他抬起头颅来,一双深邃的眸子已经墨黑得深不见底了,邪魅道:“本王是不缺女人,却享受别人拱手相送的女人,楚幕连那般用心,本王岂能辜负了他一番心思。” 这是什么理由!她羞愧难当,不曾想还能从这个男人口中吐出这样的话语,螓首一沉,贝齿狠狠咬住了他的肩。 他的大掌正抵在她的臀部和纤腰上,没料到她不是用手捶他,反而是用尽了力气咬他。他确实吃痛了一下,却肩胛不动,反倒担心她会咬碎她的贝齿。 随即钳制住她雪白臀部的大掌先是抬起她脱去她的睡裤,而后往下一沉,陡然将她紧窒的体内充实得不留一分间隙。他感受到她咬住他肩头的力道缓了下,而后在他掐住她的细腰动起来的时刻加重了三分咬劲,怕是要将他肩头的那块r吃进嘴里。 他却感觉不到痛了,全身跳跃着一种快感,只清晰闻道她身上好闻的幽香,指下滑嫩的雪白肌肤娇软得让他爱不释手,让他首次感受到了除了那朵血莲以外,她带给他的迷惑。 他知道她是不愿意的,但是他就是想要,从第一次见到她雪背上的那朵血莲,他便迷上了,享受那种她脸上明明抗拒却将他紧紧吸附的满足。 明知她是毒药,却选择碰了她。 就如当初没有理由的迷恋那朵血莲一般,这朵送到他身边的带毒血莲,他会占为己有,裱在画中,却不会去爱。 她咬着他,满嘴的腥甜,却不肯松口。 他托着她的臀部在动,长发濡湿搭下,遮住了她的脸,香汗淋漓的背部随着动作在微微扯痛,他一直掐着她的腰不准她逃脱,她却在用尽力气咬他后,软了下来。 她依旧咬着他,却没有用力,整个身子如飘零的落叶,随着他的动作摆荡。 “该死的!”他不允许她如此没有生气,放了她的身子趴在榻上,从后面进入狠狠惩罚她。她现在的摸样,他更希望她能咬他,“你的心呢?想飞到云天开阔的那颗心呢?如果你想飞出去,就先杀了本王,因为从现在起,你是本王的女人!” 他的女人?她趴在他的身下,微扯唇角,却泪流满面。 她的心,已经飞不起来了,因为它已被活生生扼杀了。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十章 炎炎夏r,月湖湖中凉亭,有两人在凉风中对弈。 西门修长两指间掐着一粒黑子,轻松潇洒放进棋盘里,长袖一收,露齿而笑:“小霜霜,总算赢了你一回。” 他对面的女子,着一身淡紫s衣袍,身上绣有小朵的淡粉s栀子花。头发随意的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斜c一只淡紫s簪花。略施粉黛,朱唇不点即红。 她似是心不在焉,将指间的白子轻轻放进棋罐里,说道:“是墨玄哥哥棋艺精湛,绛霜甘拜下风。” “小霜霜越来越谦虚了。”西门笑得乐不可支,扭头瞧瞧了湖边的回廊,打趣道:“这人怎么还没回府呢,千蓉你瞅瞅去,别把某人急坏了。” “墨玄哥哥!”绛霜娇嗔一声,双颊微赧,却装作无事将黑白两s子捡进棋罐里,清脆道:“莫再拿绛霜玩笑,绛霜只是些微恍神,想让让墨玄哥哥。” “噢,是吗?”西门挑眉魅笑,捋了捋宽大的广袖,帮她将黑白两子捡进罐子里,重新开棋:“那得再战三局才成,墨玄哥哥要一雪前耻,打败小霜霜,小霜霜不准再这样故意放水。” “没? 第 15 部分 欲望文 第 16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16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才成,墨玄哥哥要一雪前耻,打败小霜霜,小霜霜不准再这样故意放水。” “没问题,绛霜绝不再让。”绛霜唇角带笑,终是将心思收了,认认真真与西门对弈起来。 半顷,千蓉急匆匆跑过来,说是王爷与王妃娘娘回府了,正在王府门口。 绛霜将白子放了,站起身来:“胤轩回来了?那我们快去前殿。”再揽了揽发鬓,抚抚裙子上的褶皱,急匆匆走出凉亭。 “还说不是望眼欲穿呢。”西门笑笑,站起身慢悠悠跟在后面。 等到了前殿,绛霜只是站在殿前,静静等着连胤轩从马车里走出来。她朝那高大的身影轻轻唤了声:“胤轩。” 连胤轩正朝她走过来,已脱了昨夜的那身戎装,穿着合体华贵的珊瑚s锦袍,脚踩软靴,器宇轩昂中不乏玉树临风。 他先是对旁边的两个小婢道:“将景王妃掺到房里去,她受了点伤,给她请个大夫。” “胤轩,昨r你和姐姐在一起?”绛霜立即问了,瞧见映雪正被丫鬟从马车里掺出来,穿着连胤轩的氅衣,缓缓走下马车的台阶。 映雪一脸苍白,静静瞧了这边一眼,让两个丫鬟掺着往房里去了。 绛霜又道:“姐姐的伤,重吗?” “还好。”胤轩淡淡答了绛霜的话,接过家奴端过来的凉茶,轻啜一口,望着从后面慢悠悠走出来的西门,“你还没走?” “胤轩,是我拉着墨玄哥哥陪我对弈的,最近闲得慌,坐着闷,便死活把墨玄哥哥留下了。”绛霜忙亲密挽了连胤轩健实的臂膀,笑道:“再说墨玄哥哥好久才来王府一趟,胤轩你何苦这样说。” “还是小霜霜识大体。”西门不在意的笑笑,朝前踱了两步,望着这个一见到他就面冷的男人:“西门过几r就走了,这一走好不知何时再相见,你就让西门多死皮赖脸呆在王府几r,顺便把你和小霜霜的喜酒喝了,这样走的也没遗憾……” “要走现在就滚!”连胤轩面s更沉,一把将绛霜霸道的搂在怀里,冷冷盯着西门:“少打绛霜的主意,绛霜是本王的女人,你最好离她远点!”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胤轩你一r不给她名分,西门一r就有机会,小霜霜,你说对不对?”西门笑得乐不可支,故意朝绛霜暧昧的眨眨眼睛,俊脸贴过来,“小霜霜你不如跟了墨玄哥哥吧,墨玄哥哥虽比不上这冰块俊俏挺拔,却也算看得过去,而且墨玄哥哥至今孑然一身,没有正室,没有小妾,没有风流债……” “滚!”某人的吼声掀了屋顶。 西门这才收敛,用竹笛挡了连胤轩气极打过来的那一掌,连连后退三步,却依旧痞痞的笑:“西门去瞧瞧受伤的景王妃,你们继续恩爱哈,当西门什么也没说过。” “本王的王妃是你想瞧就瞧的?”连胤轩却怒眸微眯,身形快速移动,挡住了西门去东漓的路。连绛霜小碎步跟在后面,拉了拉他的衣袂:“胤轩,不如我们陪墨玄哥哥一块去探望姐姐吧,绛霜刚才见得姐姐脸s苍白,怕是伤得不轻。” 连胤轩瞧她一眼,没说话。 西门被挡在这个霸道的男人面前,突然觉得逗弄这个冰块男很好玩,遂吊儿郎当道:“与小霜霜对弈不准,探望小雪雪也不行,那胤轩你到底要哪个?你不会霜雪全收吧,那可不得了了……正所谓‘一山不能容二虎’,两只母老虎关在一只笼子里,为争雄虎,不咬死对方才怪。不如西门帮胤轩你收一个,省心省事,如何?” “墨玄哥哥,谁是母老虎来着?!”绛霜对这个比方非常不满,柳眉一竖,拉了西门的袖子将他往后院推:“墨玄哥哥莫在这说胡话,小心绛霜以后不再理会你。” 西门撇撇嘴,瞧着一脸y沉却没再发怒的连胤轩:“墨玄哥哥的嘴一直爱瞎掰,公的能说成母的,死的能说成活的,而且平r喜欢用些‘虎啊鼠啊’什么的词打比方,如果小霜霜真的为这比方不理墨玄哥哥了,那墨玄哥哥出家去。” “噗嗤!”绛霜掩嘴娇笑,直道:“墨玄哥哥要出家,也得要主持接受才行,墨玄哥哥还未娶妻纳妾,断得了七情六欲么?莫再在这耍贫嘴,胤轩要当真了。” 连胤轩的心头确实有股压不住的情绪在躁动,也深知西门的脾x,就如西门也将他看得透彻一般,西门以前也爱在他和绛霜间开些玩笑,耍耍嘴皮子,也不会太过火。他怒归怒,却并未放在心上,毕竟这就是他们三人之间的相处方式。过完招再去饮酒,喝得酒醉酩酊,重温在岷山上的时光。 只是,他刚才不该泄露了心头的某种情绪。 他有些微恼:“若你真心探望,本王便随你去看她,她现在毕竟是本王的王妃,德容言工还是要的。” “那王爷请。”西门无所谓笑笑,没再打趣他,开始叫他“王爷”。这个冰块男,明明是自己想去探望。 连胤轩唇线一抿,瞧他一眼,却没再说什么,拂袖走在前面。 东漓这边,水湄带了大夫和提箱的药童刚走出偏居,正送大夫出门。一个粉衣女子坐在榻边,正为趴在榻上的女子脱去水s纱衣和玫瑰s的肚兜,而后取了一个精致的小瓶,倒出一些透明膏体细细抹在伤口处:“小姐,疼吗?” 映雪摇摇头:“不疼。”螓首微侧枕间,瞧到弟弟沥安正搬了个圆凳放到窗子前,小p股一撅,熟练爬上了凳子。 “沥安,下来!”这么高摔下来可怎么办?地板上虽铺了地毯,却也是坚硬的,磕磕碰碰一番,总是不好。 小沥安不听她的话,小手抓住窗棂子。在凳子上蹦蹦跳跳:“芷玉,快过来,那颗大树上挂了好多彩带,上面还有鸟雀……” 芷玉忙把小药瓶搁了,跑过来将他抱下来,并将窗子关上。 这时送完大夫的水湄回来了,一撩竹帘子,急道:“王妃娘娘,王爷往这边过来了,带着绛霜小姐和西门公子。” 芷玉正把沥安抱过来,吃了一惊:“王爷过来了?怎么这么快,水湄姐姐,王爷他……” “芷玉姐姐急什么,有王妃娘娘在,王爷不会吃了你的。”水湄巧笑倩兮,瞧瞧主子白嫩玉肤上的斑驳吻痕,走过来:“景王妃。” “给我将衣裳穿上吧。”映雪对王爷的到来并没怎么吃惊,微微侧了个身,将薄被拉上,眉心却明显是不安的。 “奴婢先给您将绷带系上,小心感染了。”水湄取了g净绷带为主子缠上,笑道:“王爷真关心王妃娘娘,刚回府便让人给娘娘请了大夫,现在又马不停蹄过来探望……” “多嘴。”映雪秀美微蹙。 水湄吐吐舌,闷声笑,给主子穿回玫瑰红肚兜和水s纱衣。 刚穿戴完整,连胤轩便进来,身后跟着紫衣绛霜和她的婢女千蓉,西门则留在外屋,听候方便与否。 芷玉早在外屋的丫鬟欠身请安时见到了连胤轩,心头一紧,把沥安的小手抓得紧紧的。传说中的轩王爷俊美绝伦,气宇轩昂,却冷心无情,待自家小姐并不好。 她偷偷瞧了走进门帘来的高大男子一眼,便将眼皮耷下了,随着水湄喊了声“王爷”。 连胤轩甫进门,视线便粘在映雪身上,在她身上绕了圈,冷冷瞧着旁边的一大一小,薄唇轻吐:“谁带他们进王府的?” “是小王爷。”水湄垂首应答,声若蚊嘤。 映雪知这个男人是见过芷玉的,欠了欠身:“昨r温祺在去城隍庙的路上遇到了芷玉,便顺便帮臣妾将他们带回了府,前些r子沥安染了病,臣妾怕他传染,遂嘱咐芷玉在外面照看着,这次芷玉是来看看臣妾。” 连胤轩盯着她,眸光微冷:“王妃这次可要确实仔细了,本王可不允第二个黄怡香出现在王府!” “是的,王爷。”映雪本想冷冷反驳他,后想起黄怡香的事,便忍住了,低眉顺首。虽然她不曾知晓师父的计谋,不知道楚幕连到底打着什么注意,可这黄怡香确实是在她的默许下做了芷玉,打算偷王府里的白玉珠。 而他,非但不追究,反倒放了黄怡香。这个男人会如此慷慨吗?她从来没见识过,只怕是有了他自己的谋策。 所以,她不感激他的宽容。 他的视线还不肯放开她,墨眸渐渐深邃,深沉倨傲:”其实你想说的是‘王爷明明一切知晓,又何必问我’,对吗?呵,王妃的低眉顺首总是让本王反感至极,本王只是在提醒你,同一种把戏不可玩两次,并不是每次都那么好运的。” 映雪抬眼看他,声线平稳:“如果王爷不应允芷玉入府,臣妾现在就将他们送走,其实这次芷玉只是来看望臣妾。” 恰巧这时,沥安见绛霜腰带上挂着的那串玉珠子好看,一把挣脱芷玉的手跑过来,就要抓下。绛霜身后的千蓉见状,出声厉喝:“小鬼,不准随便抓小姐身上的玉坠子,这是王爷亲自为小姐挑选定做的,整个卞州城只有这一条珠绥……” 由于护主心切,拉开沥安的时候力道不当,不小心将小家伙摔倒在地,立即引来嚎啕大哭。 芷玉想也不想,跑上来抱起沥安,立即柳眉倒竖喝斥千蓉:“不准欺负小少爷,一条玉珠子而已,何苦动手欺负一个小孩童!少爷别哭……” 千蓉道:“这是王爷送给小姐的珠绥,并不是一条随便的玉珠子,弄坏了,你赔得起吗?” 芷玉心头一急,瞪向默不作声的绛霜,跪道:“小少爷怎么说也是小姐的胞弟,难道连条珠绥也比不上么?再说少爷只是六岁孩童,连那珠绥的边都没挨到,你们竟然将他推倒在地,孩童不懂分寸,难道你们做大人的也不懂么?” “芷玉!”映雪厉声唤了芷玉一声,脸s微沉。 芷玉抱着小少爷走过来,还在说:“小姐,明明是她们欺人太甚。” 映雪眉心拧得更紧。 绛霜的丫头千蓉被主子瞪了眼,低着头嚅嗫:“奴婢并没有推他,是他没站稳。” “姐姐。”绛霜不得不拉了婢女的手走过来赔罪:“都怪妹妹没有管教好小婢,让她冲动了。还请姐姐看在千蓉护主心切的份上饶了她这一次过失,妹妹r后定当严加管教。”又看向抽噎的沥安,道:“既然小少爷喜欢玉珠子,那我赶明儿个送几条来,只是这一条是万万不能送的,这是王爷给绛霜的定情信物,还请姐姐谅解。” 映雪眉梢微挑,瞧了冷眼旁观的男人一眼,道:“不必劳烦妹妹送玉珠子了,姐姐这里不缺,芷玉,给三小姐赔罪,是沥安冒犯在先,他不懂事你也该懂事的。” 芷玉眉头一蹙,不肯。 “芷玉!”映雪的脸上有了丝丝怒意。 一直冷眼相观的男人却在这时出了声:“好一个忠心护主,命比草贱,却胆比天大!这个小婢,本王决定将她收入王府了!” 映雪立即脸s大变:“王爷,芷玉x子莽撞,顶撞主子,没有资格收入王府!而且现在有水湄服侍臣妾,不缺丫鬟。” “小姐?”不止芷玉被吓了,旁边的绛霜和千蓉也吃惊不小。 “本王说有资格就有资格。”连胤轩冷冷瞧着她,俯身轻笑:“既然王妃不缺丫鬟,本王便将她打发到别的地方。” “小姐?”芷玉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 “王爷,芷玉没说要自愿入王府,所以你没有权力将她收府。”映雪的眸子愈加的冷,水袖中的纤掌紧紧捏着,渗了汗珠。 “小姐,芷玉愿意入王府服侍你。” “芷玉!”映雪水眸中眸光,来不及制止她,痛苦道:“傻瓜。” 芷玉瞧到了她眸中的挣扎与痛苦,牙一咬,道:“芷玉是自愿入王府服侍小姐,小姐在哪,芷玉便到哪。” 映雪掩下浓密的睫扇,红唇轻启:“芷玉入府,只能服侍臣妾。” “没问题。”连胤轩答得爽快,却加上一句:“但是这个小少爷本王会另外安排人照顾。” “不行。”她全身紧绷。 “这可由不得你安排。”他眸中如星辰闪耀,灼亮:“王妃大病未愈,不能c劳,本王会找个细心体贴的人照顾这个小少爷,让他养尊处优,衣食无缺。” “芷玉可以照顾小少爷,小少爷认生,离开了芷玉他会哭的。” 连胤轩没将芷玉这话听入耳,瞧了那在外屋丫鬟堆里逗闹的西门一眼,吩咐水湄:“去让西门进来吧,就说王妃方便了。” “是。”水湄轻轻撩了帘子领命而去,半刻又转回来了:“王爷,西门公子说不进来了,让奴婢向景王妃代安。” “他哪去了?”连胤轩皱眉。 “奴婢不知,一眨眼的功夫,西门公子便不见了,刚刚明明还在外屋笑闹的。” “这家伙。”连胤轩腮帮子紧咬,拂袖往外走:“好生侍候着王妃,本王呆会遣人来接苏沥安。”冷冷扔下这句,大步一迈,瞬息带着连绛霜离去了。 “傻瓜。”映雪轻轻靠在床柱子上,眉头浅蹙,双眸无神望着帘子外,身心俱乏。芷玉瞧着她忧伤的神s,蹲在她身前握着她柔软的手:“小姐,芷玉是不是连累你了?” 映雪心疼的摸摸她发黄瘦削的脸蛋,陡然将她的螓首轻轻揽在怀里,没有说任何的话。 水湄在旁边看着,亦沉浸在那份感伤里。 飞来的横祸,没有大病初愈,不等伤口结痂,映雪便在翌r带芷玉出了府。当然不是逃,只是换了身男儿装,用碎银买了些馒头和米菜送到了荒野的那间破庙。 阿青的溃烂情况好转了些,能喝水进稀软食物,能睁眼了。阿墚则危险些,不曾想那r他不肯伸胳膊给她察看,竟是因为他体肤被喂了毒。也就是有人在他身上割破口子,而后将他浸在药水里泡,直到活活将人药死,而后成为活死人。 这比中蠕虫还可怕。 他是捅破药罐子逃出来的,黑漆漆的夜,他连滚带爬捡回了一条命,却只记得那个关他们的地方是个地牢。 这也是他们人心惶惶的理由,最近夜里不大安宁,那群神秘人专向他们这些夜宿街头的乞丐下手,而且专找年轻男子。 据他说,他们周围的年轻乞丐失踪了不少。而官府也不会管乞丐的事,少一个灾民,他们安稳一分。 映雪边静静听着阿墚叙说,边有条不紊给阿青换身上的药草,这些捣成烂泥的草药是用来敷的,对杀蠕虫很有效果。 芷玉则在旁边默默捣草药,额头上全是汗珠。听到阿墚的经历,轻轻“啊”了一声,非常吃惊。 “听说前儿个夜里,淮州城内遗失了大量粮草和兵器,那从京城来的丞相正急得跳脚呢。”阿墚蹲在火堆旁烤着野j,又道:“如果可以,我还真想从戎,带着阿青,阿诚……不仅能填饱肚子,还能守卫我们的家乡。” “你想从戎?”映雪抬起满含心思的眼睛,陡然想起齐康。这几个男子,不正是同样的年纪么。 “恩。”戚墚坚定的点头,望着草堆上的双胞胎弟弟:“等到阿青醒过来,我们兄弟俩便去从军,投靠北冀门也可以,总比做乞丐好。” 旁边的芷玉听得此话,眉儿一弯,喊道:“在从军前你也该先擦亮眼睛,投靠现在的皇帝,你等于自寻死路,去做山贼还有出息些。” “小公子哥,你胆子可真大!”戚墚惊讶,认真起来:“这话若是传出去,你定是要被全家抄斩的,反谁也不能反当今圣上。” “呵呵。”芷玉讽刺一笑,说得越大声:“皇帝老子金口玉言,我们不说话闷声做哑巴,同样也要被全家抄斩,你说我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你是罪臣之后?”戚墚眼睛瞪得大大的,他这一喊,旁边的其他乞丐全瞧过来了。 “芷玉,不要胡乱说话!”映雪沉下脸。 芷玉才察觉说了不该说的话,“呵呵”g笑两声,自圆其说道:“我哪里说过这句话了,我只是打个比方,比如六年前那个被满门抄斩的冷家,那冷统领还是驸马爷呢,不同样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被满门抄斩……” 她这样一说,映雪的脸更黑了,啐道:“闭嘴,你说多错多,越描越黑!” “哦。”芷玉这才乖乖的委屈闭了嘴。 戚墚却道:“其实公子这番话也说的没错,新帝登基这几年来,我们穷苦老百姓被苛捐杂税压得喘不过气,直至今r,我们被迫背井离乡,却依旧没有活路。如果不选择一个圣明的君主,我们这辈子永远没有好r子过。” 芷玉又c嘴道:“这个天下没有圣明君主,你别做梦了。” 映雪却没有恼她,只是瞧着门外,沉进了自己的心思里。陡然道:“你们去投靠景亲王府的三王爷,也许他能帮你们寻一条活路。” “小……萧表哥?”芷玉被吓了,小姐脑壳吓掉了吗,怎么迸出这句话来。那个野蛮王爷有什么好,他现在还掠走小少爷做人质呢,而且还有其他数也数不清的恶行。 映雪依旧望着门外,眉心微拧:“也许他不是个好夫君,却能是个好君主,这天下,本来就是属于他的。” 此话一出,四周都安静下来,只闻得人浅浅的呼吸。 半晌,戚墚又道:“萧公子,能否请你再帮我看看几个朋友?他们似乎也感染了这蠕虫,身上四处腐烂。” “快带我去。” 卞州城西北两条大街的隐蔽小巷子里,蜷曲了不少乞丐。 站在巷子口,芷玉拉着映雪不让她进去:“难道你忘了上次的教训吗?说不定里面又埋伏了北冀的人。” 映雪站在巷子口看着那几十个缩在破草席底下的蜷曲身影,脑海里陡然闪现烟暮山山脚的小山村,她远嫁卞州的时候,那几个村子的人还在为瘟疫苦苦挣扎。不知今r,他们是挣脱了瘟疫的折磨,还是丧生在一把大火中? “他们是我的老乡,并不是北冀的人。”戚墚在旁边急着解释,自己已走进巷子里,掀开他们身上的破草席。 迎面阵阵浓臭,症状与阿青的一样。 芷玉皱眉,掩鼻,眸里却有同情。 再走了几条暗黑深巷,依旧有这样的乞丐。 “病情似乎传染得很快,东南大街的情况怎么样?” “现在还没有发现。” “我们得去客栈酒楼后看看。” 转头,却有个布衣男子站在巷子口,长身玉立,墨发披肩,一身米s布衣合体淡泊,沉静的眸静静瞧着她,不惊不喜,明明是个不求名利的模样。 她瞧着他,站在原地,没有出声。没有了那副大胡子,却又双让她永生难忘的眼睛。 她没想到,就这样见到了这个人,在这条y暗的小巷子里。 “师父?!”芷玉的声音划破了这片沉寂。 男人走进来,依旧望着映雪:“你不要c手这件事。”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曾经拯救过她的声音开始如此陌生! 楚幕连面容沉定,瞧了她身后一眼,陡然长臂一揽,抱起她飞檐走壁。 瞬息,两人落在一荒郊的义庄门前,老鸦凄啼,白s纸钱满地。 楚幕连放开她的腰,静静往义庄里走,软靴上连块泥都没沾,如他的人般,g净得飘渺。 她跟着他走进了义庄,红衣哑奴等在里面,满屋的棺材和白纸,哑奴的那身红,非常刺眼。 这才发现哑奴手上抱了个骨灰盒,轻轻捧放在她身边的棺材上,拜了拜。 “凉秋九月我会带你走,你在此之前不要杀连胤轩。”楚幕连的声音,不冰冷,却没有温度。 “你让我放弃爹爹的命?”她非常抵触楚幕连现在的模样,这是楚幕连吗?没有了面具,便是这样没心没肺的人? 楚幕连转过身来看她,俊脸温文,眸子深致:“他并不是你的亲爹爹。” “可是他养育了我十六年!”她后退一步,心在颤抖:“明r就是最后期限,爹爹的命捏在我手里,沥安的命也捏在我手里,还有连胤轩的命!其实煞气之说都是骗人的,我的煞气根本不能克制连胤轩,你们要的,还是让我在他胸腔上c上一刀!” “要取他x命的人根本不是我,我要的,是其他东西。”楚幕连轻喊,眉头都未皱一下。 “那颗白玉珠?”她冷起来。 楚幕连瞧着她,深致的眸里闪过一抹她熟悉的光芒,瞬息敛去,道:“不全是。” 她又退了一步,背部抵在棺木上,“你故意将我引去见那左丞相,不就是为了我杀连胤轩吗?除了连胤轩的命和那颗白玉珠,你还想要什么?” 话落,有人从身后拉她的衣袖,以及“咿咿呀呀”的声音。哑奴着急拉扯着她的袖子,嘴里只能哼,不能发出声音。 哑奴在向她就是,但是她听不懂,只知道那泛着淡紫s的眸子很急。 “哑奴,安静!”楚幕连喝斥她。 哑奴这才放开映雪静静退到一边,一双大眼依旧望着她。 “那些乞丐的事你不要管,也不必管苏渤海的事,我会在凉秋九月来接你,记住我说的话。”楚幕连又道,声调平稳,不急不缓。 “去哪里?”映雪笑,很冷。 楚幕连眉头终于皱了一下:“去一个你应该去的地方。” “哪里该去?哪里不该去?”她笑出眼泪来了,倔强的昂着下巴:“师父告诉我,我现在就应该呆在那个鸟笼吗?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带我走?如果两年前你带我去了那个该去的地方,是不是不会有今r的局面?” 楚幕连不再吭声,深深瞧了她一眼,陡然转过身子:“这是你的命!” “绷!”她心里的那根弦断了。 她道:“我不会认命!”泪珠子滚落,沾满了衣衫。 楚幕连的背影僵了一下:“我凉秋九月会来接你,你一定要在。连胤轩眼疾的药引是你的血。在九月前不要取他x命,我会尽量救苏渤海,一定要等着我。还有,不要c手任何事!” 话落,他已走出去了,衣袂飘飘,不沾一粒尘埃,留给她的,永远是一个背影。而红衣哑奴最后瞧她一眼,衣袂翻动,也瞬息随楚幕连消失在门前。 “为什么?”她倚在棺木前,第一次撕心裂肺叫喊出了声音,痛彻心扉,也不过如此吧。 老鸦扑腾凄啼,冥地在风中翻动,她缓缓跪到地上,泣不成声。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十一章 东漓的主居,映雪在给连胤轩施针,夜灯下的长针闪着银光,素手捏针,慢慢旋转,入r一分,停住。 连胤轩静静躺在榻上,如往r般遣退了屋子里所有的丫鬟,连打扇的婢女也遣去了,只留下映雪。他眼眸微闭,眼圈的灼红消退许多,只是轻浅呼吸,全身放松。 映雪取第二支针,玉指停留在他的鸠尾x,默默凝视。 如果这支银针入r三分,他便可以毙命了。她用指尖抚了抚,没有扎上去,红唇悄悄抿紧。 半晌,连胤轩睁开了眼睛:“怎么了?”眸里闪过稍纵即逝的光芒。 “在拿捏位置。”她不慌不忙的答,终于将银针轻轻扎进他的鸠尾x,旋转入r一分停住。 “你可以再扎深一点。”他笑,昂起俊脸瞧着她的脸,“王妃很热么?为何额头和掌心全是汗?” “有一点。”她的视线盯在他坚硬如石没有一丝赘r的古铜s上身,指间再往他脐下移半分,寻找巨阙x,道:“大夫说王爷的药引找到了,王爷的眼睛马上便可痊愈。” “噢?”他挑眉,脸上的y戾邪魅转为惊讶:“那个女子找到了吗?如果本王没记错,那个女子应该算是个老妇了。” “治王爷的眼睛不需要寻找那个妇人,大夫有其他的方法,王爷可以一试。”她的嗓音总是那么淡,将最后一针旋入他的巨阙x,入r一分,素手却没放下。 连胤轩紧紧盯魄她,利眸瞬息转为鹰隼y鸷,薄唇轻抿,等着她的下一步:“你可以继续,本王没有闭住这三x的气脉,而且已自封内力。你现在要下手,轻而易举!” 后闲适躺着高大的身躯,果真等着她。 她瞧着他,清晰感受到流淌在两人之间的那股暗涌,眉梢一挑,轻轻笑了:“王爷似乎毫不吝啬自己的生命,如果臣妾真的入针三分,王爷打算怎么做?王爷想迫敌人的极致,却不知敌人也有被急的时刻……” “本王赌上了!”他眼眸一暗,陡然翻身将她压过,用侧搂的姿势讲她囚禁在自己的身子下。眯眼道:“你已经没有机会了,这是本王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错失了这次,你休想在挨得着本王的一根寒毛,除非本王爱上你!” 那搂着她的健壮胳膊,弄裂了她后背的伤口,那疼痛,蔓延到了心口,裹着一阵刀割般的火辣。她没有挣扎,仰着脸静静望着他y鸷的眸子,贴着他y刚的吐息,笑了:“其实王爷要杀臣妾,也轻而易举!” “的确!”他搂在她腰上的力道在加重,铁掌一点一点在收紧,讲她得差点喘不过气。那紧紧近她的俊颜,竟是怒不可揭。 她软着身子,腰上的痛与背上的痛j缠,却比不过心头的无力。头一偏,不想挣扎,只为这一刻,她宁愿死在这个男人的掌下。 连胤轩的胸膛渐渐起伏起来,黑眸眸s由浅转浓,再浓到化不开,“滚!”他吼,陡然重重将她摔到了榻下,内力被他挣开,三根银针从他身上直刷刷飞落,砸在地毯上。 “滚出去!”他饱满宽额青筋暴露,l着上身居高临下坐在榻上,怒火来得山崩地裂。 她从地毯上静静爬起来,唇角带着淡淡血痕,瞧了他一眼,捡起银针踉跄走了出去。 而后。 花厅里,有个灰衣身影静静立在拦下赏月,长须一捋,对着月空道:“你还是有了杀他的心思。” 只见夜空西北方有七星鼎立,阵似孤狼,一闪一闪,在那片星子里显得特别绚烂夺目,一颗若隐若现的小星子在第三颗星旁相依相偎,光华一纵,瞬息黯淡下去。 映雪仰面瞧着那夜空,衣裙在夜空中翻动,肩头青丝舞动,落寞一身。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瞧着亚父所看的那片星空,神s忧伤。 亚父道:“亚父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你会帮助到他的。” “可是没有人能帮得到我,我只想帮我自己。”她轻吐,依旧仰面望着夜空。红唇边血痕g涸,凄美惊心。 “这是你必须要经历的一道坎,也是他的坎。”亚父终于回头望着她的侧颜,语重心长,眸光矍铄,“你要坚持住。” 她凄凉一笑:“我和他,从来不会有j集,如果我能坚持,但绝对不是为他。” “哎。”亚父说不出话来,望着她的侧颜轻轻叹息了声,而后转向夜空,捋着长须。 半顷,主居闹起来了,家奴丫鬟如受惊的禽鸟,慌慌张张主居里跑出来。连右偏居也热火起来,连绛霜披散着青丝,脸s苍白往这边赶。 “姐姐,胤轩是如何中了毒?刚才姐姐不是为他施针吗,如何这么突然中了毒?”连绛霜在进去卧室前,张嘴便质问。 原来映雪和亚父站在花厅的外楼,丫鬟们一时急切,没看到,遂先去禀告了右偏居,连绛霜一听这消息,立马赶过来了。 原本胤轩今夜是去她房里的,说等施完针再来就寝,不曾想她细心打扮一番左等右等,等来的竟是这样的消息。 而亚父则刚找一个丫鬟问清始末,转头,却见到绛霜一脸怒气盯着映雪,似有剥皮吞骨之势,遂道:“三小姐大不必如此急切,现在情况还未查清楚,等查清楚始末,谁也逃脱不了g系。” “亚父?您这么能……算了,我去看看胤轩。”绛霜脚一跺,没再理会这边,连忙往房里去了。 等她一走,亚父这才试探着问映雪:“你果真想杀王爷?” 映雪心头一紧,不反驳:“对!” 亚父暗暗吃惊,面s严肃起来:“即便你杀了王爷,也救不回你的爹爹……” 映雪静静盯着院子里那棵挂满丝带的合欢,不惊不急,淡淡启纯:“也许只有我死了,爹爹才能捡回一条命。如果不能,我这个不孝女儿只有在地底下孝敬他老人家。至于连胤轩,我只能祈求他自求多福。” “你?!”亚父大大惊讶,眉一拢,正要再问,却被跑来的丫鬟打断了:“王妃娘娘,太妃娘娘让您过去王爷房里,现在就去。” “好。”映雪轻轻答,不再看亚父,安安静静往主卧居走。 “王妃娘娘,您得解释。”亚父在她身后急道。 她脚步微顿,没回头,继续往前走。 甫进门,便是被迎面扇来一个耳光,打得她双耳嘤嗡。她退一步,撑在木门上。 “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枉费哀家倾尽心思信任你,还将王府内务全权j给你打理,你却……”一时气岔,宁太妃保养得体的脸蛋涨得通红,用帕子掩了也制不住那排山倒海的咳嗽,“哀家……咳……” 打映雪的那只手颤巍巍放下了,掺住贴身老婢的手,心头同样万般不好受。 苏么么在旁边替主子抚着背给主子顺气,一双老眼y冷盯着门口的映雪,“小姐,奴婢早就说过她不安好心,是你非要相信她……” 映雪没有躲闪,只望着恩重如山的太妃娘娘道:“母妃,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若真是银针有毒,映雪无话可说。” 只见得内室的珠帘子后面,连胤轩正盘腿坐在榻上自行运功毒,没有说话,连绛霜则捏着帕子,在旁边小心翼翼的替他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对外屋的事充耳不闻。 而苏么么见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心一横,上前一步找映雪讨要银针:“既然王妃娘娘发话了,还请王妃娘娘将银针叫出来澄清事实,而且得让老婢带着丫鬟搜搜左偏居才好,这样才不落人口实,让人胡乱道是非。” 映雪冷冷一笑:“景亲王府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老婢来管主居的事了?现在大院小园的事,都是本王妃在管,要搜查左偏居,只有母妃和王爷才有这个权利,还轮不到你这个下人!” “我……”苏么么的老脸被呛得一阵青白,势弱气虚的后退几步找主子讨理:“小姐,以前这王府大大小小的事也是老婢在帮着打理,夙兴夜寐。勤恳以求,一心一意为我们王府着想,今r竟是被王妃娘娘说得如此下贱不堪,怕事再无颜伺候小姐……” “苏么么,谁说你无颜面了?”连绛霜撩开珠帘子走出来,没有好脸s瞧了映雪一眼,在太妃娘娘开口前冷道:“姐姐现在是代罪之身,暂且没有权利管理内务,既然么么是秉公办事,尽管搜去何妨。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歪’,如若房里没藏什么,又何苦怕人搜?!你说是不是,姐姐?” 说着,已经移莲步至太妃娘娘旁边,伸出小手为她轻抚背部顺气,动作温柔至极,“娘,有没有好一点?” 宁太妃堵在胸口的气也缓了些,捏着帕子的手虚弱的挥了挥:“搜去吧,该怎么做怎么做,只要能找出这个毒害轩儿的凶手来,哀家都不会责怪你们……咳咳……” “小姐,那老婢现在便搜去了,王妃娘娘,不要怪老婢的以下犯上!”那苏么么袖子一抡,带上几个大丫鬟去搜左偏居。 映雪冷冷叫住了她:“如果没有搜出任何东西来,我该怎么惩治你的没轻没重?堂堂景亲王府的景王妃让府里的家奴肆意搜房,这话若是传出去,失的怕是景亲王府的脸面。” 苏么么的脚步迟疑起来,瞧向自家主子拿主意。 连绛霜柳眉挑了挑,代太妃娘娘开口:“姐姐你放心,家奴只是奉命行事,只要是有嫌疑的主子,都要被搜房。我们东漓的所有厢房都会被搜,包括妹妹的,以澄清嫌疑。而胤轩最后接触的人是姐姐你,所以应该先搜姐姐的寝居,至于姐姐刚刚为胤轩施针用过的银针,是必须要j出来的。” 素手一伸,直直摆在映雪面前,不容拒绝,“姐姐?” 映雪心一紧,看着绛霜那双冷若冰霜的眸子:“妹妹何以认定王爷的毒是来自银针?王爷的体内本有毒y,而每r妹妹也用露水给王爷洗眼睛,银针可以带毒,露水同样可以藏毒。” “我才没你那么y毒!”绛霜杏眸微眯,被说怒了:“胤轩中的毒本事你那个假婢女所为,你会那么好心为他解毒?胤轩是中了你的妖术才让你给他施针,给你机会接近他……幸亏这次及时用内力将毒y出来,胤轩才没事……” “本王没事!”珠帘子后在这时陡然响起连胤轩的声音,打断了连绛霜的咄咄人,冷道:“先将这个女人送进地牢关押几r,让她尝尝给本王下毒的下场!至于后面的事,本王r后再做定夺!” “王爷!”随后赶过来的亚父被吓到了,忙揖手道:“王爷切不可鲁莽行事,现在真凶还未找出来,这样对王妃娘娘不公平。” “鲁莽行事?不公平?”帘子后的男人冷冷一笑,冷寒y鸷:“本王倒是第一次从亚父嘴里听到这个词,呵呵,亚父你说说看,当你亲眼看到一个女人将毒针c进自己的x位,还用得着兴师动众捉拿真凶吗?” “也许是有人事先在王妃娘娘的银针上淬了毒。” “亚父。”连胤轩在榻上坐直身子,掀了掀唇角:“你说多了。” “王爷……”亚父还想说。 “小姐,小姐……太妃娘娘,王爷,老婢在王妃娘娘房里搜到了这个。”苏么么带着一帮子大丫鬟搜完房返回主卧居来,一进门就是一阵欣喜,手上捧宝般捧着个白瓷小瓶:“这是老婢在王妃娘娘房里搜到的,请太妃娘娘和王爷过目。” 映雪黛眉微蹙,瞧着那个小瓶,而芷玉则哭丧着脸跟过来,一进门就焦急的抓紧她的手:“小姐,她们硬说这瓶鹤丹是毒害王爷的毒药,二话不说就抢来了,这瓶明明是我们给阿……” “芷玉,不要说。”映雪抓紧芷玉的手,摇摇头示意她不必再说,而后瞧着太妃娘娘y沉的脸:“母妃,其他主子的房间搜过了吗?” “当然搜过了,老婢带着人一间间仔细的搜了,连一个旮旯缝也没放过。”苏么么下巴一扬,手上捏着那个白瓷瓶说得一脸沾沾自得斩钉截铁。反观屋子里的其他主子,倒没出声。 自然,连胤轩也没出声,他甚至连那瓶鹤丹也没过目。 半晌,太妃娘娘终是难过的一偏首,吩咐道:“押下去吧,不必再追究其他人了。” “小姐!”芷玉叫喊起来,拽住映雪的袖子:“小姐你明明没有对王爷使毒,根本不是你做的,是有人陷害……王爷……” 她“扑通”一声跪在珠帘子前,磕起了头:“芷玉可以证明小姐没有下毒,银针今r是由芷玉一手清洗,这瓶鹤丹也一直放在芷玉这里,小姐净完身子后直接取了银针来王爷房里,根本没有接触过这瓶鹤丹……况且,况且小少爷还在三小姐房里……呜,求王爷明查……” “芷玉!”映雪眉心折起。 “这么说是你淬的毒?”苏么么立即淡眉横竖,一把拽起芷玉的手腕,望着珠帘子后:“王爷,既然这个贱婢也是同伙,是不是也该随主子一起受罚?” “尹儿!”太妃娘娘让这贴身老婢惹得微恼:“哀家刚才已经说过不必再追究其他人,她只是个护主心切的小婢,不必惩罚她!” “但是小姐……” “那就杖责两大板吧,算是对她不分轻重的小小惩罚,谅她以后也不敢再犯。”有人轻轻出声,替她解了围,再道:“小公子今r一直哭闹, 第 16 部分 欲望文 第 17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17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但是小姐……” “那就杖责两大板吧,算是对她不分轻重的小小惩罚,谅她以后也不敢再犯。”有人轻轻出声,替她解了围,再道:“小公子今r一直哭闹,吵得厉害,绛霜想让芷玉过来照看两r,带小公子熟悉环境。姐姐,你说可好?” “那就请妹妹代为管教芷玉几r了。”映雪轻轻颔首,没有望珠帘子后一直沉默的男人一眼,却是瞧着旁边的亚父,嘴皮无声掀了掀,红唇一抿,踏出主居的大门。 “小姐!”芷玉被映雪的最后一眼吓坏了,哭喊着追出去:“小姐不要,芷玉不要伺候其他主子,王爷会放你出来的,你是被冤枉的,不要扔下芷玉和小少爷……” “芷玉!”映雪搂紧她细弱的肩,唇瓣咬得死紧,终是艰难抑制住眼眶里的泪水,沉静道:“好好照顾沥安,一定要抚养他长大,明白吗?” “小姐。”芷玉的眼泪扑唰唰的流:“王爷会放你出来的,一定会的。” 映雪眼儿微闭:“记住我刚才跟你说的话,芷玉。”转身,决绝跳进那个男人给她挖的陷阱里。 她这一生最惭愧的,是没有做一个孝顺的女儿。而她这一生最满足的,是认识了芷玉和齐康。 “小姐!”芷玉在她身后喊得撕心裂肺。 地牢很黑,这是她第一次来这个潮湿的地方,却不是第一次习惯这样的黑暗。 她躺在湿哒哒的草屑上,感受到老鼠在她身旁爬来爬去,“吱吱”的叫着。而透着薄光的木栅栏边则躺了一堆的老鼠尸体,散发阵阵恶臭,旁边的大碗里还盛着新鲜的饭菜,一只硕大的黑鼠吃过,四肢挣扎,身子瞬息硬了。 第二只,第三只…… 然后,有人打开了锁链子,二话不说,拾了那堆老鼠尸体和剩下的饭菜,匆匆出去了。 她唇角微微勾起,在黑暗中坐起了身子。四周的老鼠受惊,四处散去,却又在她一动不动的片刻后,重新钻出来。 她以为自己会很快下地狱了,谁知这个男人自从将她扔进来,便不管不问,不用刑,只是将她关着,与满室的老鼠为伴。 噢,不对。他不是不管不问,而是用另一种方式让她下地狱,就跟他当初杀黄怡香般那样无声无息。 他告诉她,他放了黄怡香,不必楚幕连来救,她却在义庄看到了黄怡香的骨灰。原来他当初放走的,是黄怡香的尸体,呵呵。 她在想,他是不是也要放走她的尸体呢?然后等着楚幕连来救?呵,如果楚幕连看到她冰冷的尸体,会是什么表情? “呵呵。”她将脸埋在膝盖间笑了,双肩不住的抖动,抖动,然后停不下来了,“呵呵,呵呵,爹爹对不住了,女儿……” “哐当!” 狱门再次被打开,带来刺眼的光芒,和烟火的味道。她埋在自己的双膝间,没有抬头。 “你们出去!”有人在吩咐狱卒,男中音冷冷淡淡,没有起伏。 她身子一僵,抬起头。 “你在求死?”他轮廓深刻的脸在火光下反s一层寒光,那双犀利眸子里跳动着的火焰,不是墙上火把的倒影。 她嘴唇g裂,眼角濡湿,在火把下闪烁一串晶莹,道:“出去!” 男人眸光一凝,愣了下:“你赶本王出去?” “对!”她冷冷盯着他,檀口轻启:“我在叫你滚出去!” “该死的!”他吼,铁掌一伸,一把抓起她的衣襟将她的单薄的身子抵在潮湿的狱墙上:“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知不知道这样对待本王的后果?” 她没有挣扎,微微一笑:“将死之人,何惧后果,既然赐我死,又何来质问我求死……我苏映雪从此不再欠你赫连胤轩什么!” “你当然欠本王的!”他陡然改用壮硕的体魄将她霸道的抵在墙上,让她的脚离地面有几寸远,挎在他的腰侧。然后俯身将他的气息喷泄在她的颊边,眯眼道:“本王不会让你死的,你欠了本王一次,本王定要双倍讨还!” 她眉头蹙得紧紧的,后背十分不适:“我不欠你什么!从你将我扔进这里起,我便不欠你什么了!” “放我下来!”她命令他。 “胆子不小!”他吼,猛然俊颜一低,撅住了她的红唇,而后铁掌很有准备的在她捶打她之前抓住了她挣扎的手。制服住一个没有拳脚的女子,他还是轻而易举的。 而他,恋上这种惩罚她的感觉了,她越是抗拒挣扎,越能激发他骨子里潜伏的征服欲。他铁定要让这个女人软在他的身下,在他的身下娇吟求饶,而不是要他滚出去。 她有什么理由要他滚出去?不珍惜机会的人可是她! 他给了机会信任她,而她呢? 该死的!他含住她柔软唇瓣的力道大起来,紧紧将她的螓首抵在墙壁上,不准她退缩,火热舌尖捣过她红唇里的每一寸,吞下她的挣扎,夺去她的呼吸。 “呜!”她真的不能呼吸了,使劲摇晃螓首,躲避他的纠缠。 半晌,他终于放开了她,将她摔到破草堆上,胸膛剧烈起伏。 “……”她半撑在草堆上,不准他看到她的脆弱。 “起来!”他有拽起她,墨眸浓得化不开:“带你去见个人,你便不会求死了。” “不见!”她红唇湿润微肿,拨开他的手,不肯出去,“我求不求死不关你的事!” “你以为你死了,宇文祁都就会放过苏渤海?”他冷眸微眯,冷冷盯着她:“天真的女人,你以为借本王之手将你赐死,宇文祁都就拿苏渤海没法了吗?而本王也不会在为难那两个一大一小?嗤……” 他俊颜微侧,将她的僵硬尽收眼底,冷冷睨着她:“既然决定下手了,为何不出手狠点?本王还以为王妃的心有多硬,呵。” 不再多话,他这次是直接一把扛起她,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打横扛出了地牢。 一路没有遇见任何人,他只是让随行的小厮牵了匹良驹,让她坐在他的身前,一路往城西风驰电掣而去。 马蹄子响彻整个夜空,在空荡荡的街头回荡。 她不知道这是多少个r夜后了,夜风依旧夹杂夏r的躁热,拂过她的脸颊,长长发丝飘散在他的脸侧,她在男人沉稳的心跳声里,感觉天空被颠覆过一番。 是的,颠覆了,她曾经以为不管有多难,自己都会努力的活下去,可是现在,她有了放生的念头,以为她的死,能平息一切,能放过爹爹,能挣脱楚幕连给她镣上的那道枷锁…… 可是,能吗? 她在那潮湿的地底下想了好久好久,却终是没有勇气吃掉这个男人赐给她的那碗毒饭。她不知道是什么让她迟疑了,只是很恨自己,很恨很恨。 恨自己的懦弱。 也许是想起临走前亚父痛心疾首的最后一眼,想起芷玉撕心裂肺的哭喊,想起…… “到了!”男人冰冷的声音打断她,马鞭朝城墙一指:“瞧瞧那两个人是谁。” 良驹不安的踩着铁蹄子,甩着尾巴转了圈,她坐在马背上,扭头瞧着那个被吊在城墙上的一男一女。 随即捂了嘴从马背上跌下来:“不!” 她心脏撕裂,泪如泉涌。为什么还会是这样的结果? “是我害了你们,对不起……” 连胤轩并没有拉她,只是冷冷瞧着悲痛的她跌跌撞撞跑到那两具被吊着的尸体前,轻拉缰绳,让马儿跟上去。 而后用马鞭卷了她,不让她太靠前。 她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而后用双掌捂住脸颊,紧紧的蜷曲成一团。 连胤轩并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只是道:“这两个人畏罪自杀,罪名是偷窃淮州兵器库兵器卖给外族,在逃跑途中自尽,但是与你没有关系……喂,出声!” 他剑眉一拧,跳下马来,拉起她如落叶般的身子:“他们的死与你无关,早在你给本王下毒前,他们就已经死了……该死的!” 他连忙蹲下身子搂住她颤抖的肩:“哭出来!你给本王哭出来,该死的!你不是已经能接受他们的死讯吗?!” 只见她全身颤抖不已,如秋风中的枯叶凋败冰凉,那排细白贝齿已经狠狠咬进红唇里了,唇瓣挂着血痕在剧烈抖动,清澈的凤眸里泪珠在扑唰唰的落,若那断了线的玉珠子般收不住势。明明是已伤到极致的摸样,却拼命将呜咽卡在了喉间,只是抱紧自己一个劲的颤抖。 他从未见她如此摸样,她在他面前永远是浅浅淡淡,倔强柔顺,玫姿艳逸,或者如刚才般冷冷叫他滚出去,可是此刻,她如一只断了线的纸鸢,在风中飘零摆荡,下一刻便要化为碎片。 他心头一震,感觉被某种东西击中一般,陡然揽了瑟瑟颤抖的她入怀,哑声道:“哭出声音来,乖……” “呜!”她的声音含着颤音,在他揽她入怀的那一刻脱闸而出,凄厉而悲恸。她的心脏一直在缩紧缩紧,缩到剧烈的疼痛不能呼吸,脑子里只有亲人的死状,只有对自己的谴责,她在哭,泪珠子一个劲的落,但是她哭不出声音,咬破唇瓣感觉不到痛,只有心脏的剧烈缩紧……然后在某个温暖的怀抱抱住了她,她才感触到坚实的依靠,那一声“哭出声音来,乖”,让她彻底崩溃了。 “是我害死了他们……”她肩头剧烈抽动,埋在这个温暖的颈窝里,哭出了所有的无助,“是我太懦弱……” 他静静抱着她,感受到她柔软的身子渐渐恢复体温,细弱双肩无助颤抖,泪水沾湿了他的颈侧,“哭吧。”他的声音柔得连自己也没察觉到。 “……”她埋在他肩窝呜咽,双臂紧紧缠着他颀长健实的腰身,不再自责,身子的颤抖却是渐渐平息下来。 半顷,她不再抽噎,只是将脸静静埋在他怀里,浅浅的吐息,“是我害了他们。” 他蹲着身子,一只膝盖跪在地上,双臂紧紧揽着她,闻着她发上的幽香,“他们迟早是死,不管有没有你。” 剑眉一拧,他这才感觉到自己的柔情,想放开她,却被她先推了开。她转过了身子,脆弱不再,只是冷道:“我想将他们的尸体入殓安葬。” 他站起身,月s下的俊脸五官分明,却微带寒意:“不可能,他们虽然死了,但依旧会钳牵制住你。而被他们牵制,你现在的样子就是下场!告诉本王,你现在还想死吗?” 她不出声,月光下的清瘦背影冷冷冰冰,安安静静。 “告诉本王!”他将她拉扯起来,迫使她转过来看他,“苏渤海死了,你还想杀本王吗?” 而她的眼睛里没有葭光,比起牢房里的模样更没有生气,看着他,焦距却不是他:“我错了,我应该杀你,也许杀了你,爹爹还有救,我错了!”最后那一声“我错了”,是她用尽了最尖锐的声音。 她感觉自己,疯了。 他紧紧掐着她纤细的臂膀,怒吼:“不要忘了,你现在还有苏沥安!”利眸一眯,他不再赘言,一把将她扛起扔到了马背上。 这次他没有再那么好脾x,长腿一迈跨上马背,让她保持这个趴卧在马背上的姿势,往回策马。 她趴在颠簸的马背上,纤细的身子如一个破布袋,飘渺摆荡。 她的天空,真的失去颜s了。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十二章 黑暗里响起开铁链子的声音,“哒哒”串响,夹杂狱卒的吼叫声:“出来!快出来!叶都尉来了!”随后脚拖铁链声陆续响起,缓缓消失在远处。 这是每r地牢里最有生气的时刻,隔壁牢房的所有烦人都会被这个叶都尉钦点,狱卒送餐时辰才被送回来,送回来的时候,有些人在哭喊,有些人在叫骂,然后是鞭子抽在身上的“啪啪”响和哀叫声。 骂了几r,便没声了,回来的脚步声却越来越少。越来越轻。 连胤轩给映雪的牢房是个独立小间,与其他牢房隔了厚厚的墙壁,木柱子前则是一条走廊和一堵墙,似是有意隔开。 映雪静静坐在属于自己的小角落,双臂抱着双膝,将下巴搁在膝盖上。门外的声音她已经听腻了,眼皮半天都不眨一下,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瞧着暗夜里觅食的老鼠。 那模样,更似个木娃娃,看是看,眸里却没有神采。 而距离那r,连胤轩又将她关了三r,这三r他天天派人来地牢她喝水吃东西,却从此不再在食物里下毒。 其实不需要人迫,她也会吃,有没有毒她都无所谓,因为对她来说,这段r子就是行尸走r,死了,是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活着,会时时刻刻忍受痛苦煎熬。所以她不想动,不想说话,不想去想任何东西,只想这样静静的抱着自己。 这几r,她陡然开始喜欢上这样的黑暗,喜欢这样的宁静,暗夜里,一个人,感觉不到任何东西的存在,甚至感觉不到自己。 她需要这样的感觉。 “呵!”有人在暗夜里轻笑,无声无息闯入了她的世界,“你倒是喜欢上这样的r子了,这肥肥黑黑的老鼠真的有这么好看吗?” 话音落,一个墨黑身影瞬息飘落在牢门前,比墨更浓的黑,金s护腕,手拿长鞭,脸上戴青狼银钩面具,露出闪亮的眼睛和薄厚适中的唇。 这个暗夜使者披散着墨发,着墨s披风,一身墨黑透着暗夜的幽深神秘,他在笑,但她相信他绝对是心狠手辣的。 她坐在角落里对他的出现并不惊奇,没有动,没有恼:“你的伤,可是好了?”一出声,声音竟是嘶哑的。 “什么伤?”他微微思索,很认真的跟她j谈,“噢,你是说月圆之r发病的r子,这个不怕告知你,十六那r我只需喝生血便能解我体内的狼滴子,月缺或无月,我都没问题。当然了,也要靠你将我的藏身之地保密才算没事。” 他又撩撩木栅门上的粗大铁链子锁,道:“需要我帮你拧开它吗?” “不必。”映雪轻轻摇头,制止他:“我喜欢呆在这里,这里很好。” “既然你说不必,我也不多此一举。”他十分爽快,安静将手放下,望着牢房里:“你的竹清院最近不太安静,每r卯时一刻便有人来院子里叽叽喳喳,一大堆大小丫鬟拿着筒子采什么露珠,吵人清闲,你可管管?” “你觉得我现在有本事去管吗?”映雪朝他扯出一抹淡淡的笑痕,言不由衷:“我没有本事管他府上的事,也不想管,你还是另寻他处吧。” “噢,那就不换了,我习惯这里。”他答得坚决,银钩面具在天窗里透进来的月光下闪着一层银光,低沉的声音不冷不热传来:“其实我在卞州呆不了多长时间,等身上的伤养好便会淮州,绝不再打扰你。今r来此,是想向你赔个不是。” “为何?我们并没有j集。”映雪眉头轻抬。 “我们是没j集,但我银面也绝不能做个忘恩负义之人,那r劫持淮州兵器库兵器之人其实是我,却让你爹爹代为受罪……” “爹爹他不会偷窃兵器库的。”她的声音很轻,却在暗夜里将自己缩得更紧。 银面微侧过身子,一身墨s显得有些肃穆拒人于千里,他道:“这两个被鞭尸的人,据说是在逃跑途中自杀,有没有偷兵器无从可知。但我倒是知道宇文祁都的手段,被他捏在掌心的人,是绝对捡不回一条命的。枉你有飞天之术,只要他想要你死,你绝对见不到明r的太y。” “那你帮我救回他们的尸首。”映雪撑起酸软的腿,从黑暗里走出来,一张精致脸蛋,惨白如纸颧骨高耸,她在月光下瞧着那个银面男子,g涸的大眼终于有了乞求的波澜,“救下他们,帮我安葬。” “救不回来了。”银面侧回面容盯着她,眸光在面具下流淌:“他们的尸首在城墙上暴晒了三r,已被扔入西魅河沉尸。现在,宇文祁都正以长公主金步摇的事寻景亲王府麻烦,一口咬定那r晚宴上的刺客是长公主,呵呵,这老家伙能不能搬走这块绊脚石,银面还真想知晓呢。” “沉尸了。”映雪将他后面的话并未听进去,只是用指紧紧抓住柱子,静静望着银面身后那个高高的天窗,“是我害的。” 银面一愣,止住了话头,只见得牢里的女子微微仰着头,盈盈水眸里闪烁一种绝望,她及腰长发披泻,没有挽云鬓,一袭白s单衣,单单薄薄裹在她瘦削的身子骨上,那副身子骨却又透着坚强。 他知道她在无声哭泣,将泪珠子偷偷藏在了心里,流不出泪来。遂张嘴道:“银面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她身子一颤,将凝视月牙的目光收回来,瞧着他:“帮我救两个人。” x 东漓右偏居一直在闹,小孩童的哭叫声几乎掀开绛霜的屋顶。她正在逗弄温祺送给她的那只鸟雀,练习轻吟浅唱,却时不时被外屋的哭叫声打乱。终是恼了,掀开帘子走出去。 “千蓉,你怎么照看的?怎么老是让他哭?” 千蓉正一手端着果子,另一手那颗葡萄,半蹲在沥安面前哄他,被主子这样一恼,连忙站起身来:“小姐,他在哭着要芷玉,不肯吃东西。” “那芷玉人呢?”她柳眉一挑,不悦的搜寻屋子的每个角落。 “小姐,芷玉一大早让小王爷叫去了,现在还未回。” “快去把她找回来,以后有人叫,要先知会我,知道吗?”绛霜瞧瞧那满脸鼻涕泪水的六岁小孩童一眼,吩咐旁边的大丫鬟:“带他出去走走吧,半柱香时间内一定要回来。” “是的,小姐。”千蓉出去叫芷玉了,紫烟牵着沥安的手走出去。 她们甫出去,有丫鬟来报说亚父来了,等在花厅里。 绛霜细眉一蹙,冷道:“亚父不去前殿见丞相大人,跑我这里做什么?” “奴婢不知道,亚父只说要见小姐您,说是有事。” “那好,先备茶水,我马上到。” “是的,小姐。” 半刻,她握着园扇轻移莲步走到了花厅,向老者盈了盈身:“亚父。” 亚父连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揖手道:“老夫今r来事想跟三小姐谈谈小公子的事,小公子年岁过小,爱哭闹,老夫是想将小公子j由府里的n娘照看几r,以免打扰王爷和三小姐清眠。” “呵呵,亚父多虑了,小公子在绛霜这里过的很好,根本不会打扰到王爷。”绛霜微微一笑,恭恭敬敬请亚父入座,让丫鬟备了茶水,再道:“再说有芷玉照顾着,亚父有什么好担心的?这屋子里的十个丫头也比不过芷玉,只要有那丫头在,亚父尽可放心。来,亚父请喝茶。” 亚父眼露忧s,端起瓷杯啜了口清茶,又问道:“王爷来看过小公子吗?” “看过几次。”绛霜用圆扇轻轻扇着风,随意说着,又问道:“那丞相大人来王府是为何事?绛霜听说丞相大人拾了青楚姐姐的金步摇,这次是来特意送到府上,可是真的?绛霜还以为是为姐姐的事而来。” 亚父捋着胡子笑道:“三小姐从来都是如此聪慧,府里的事皆能知个一二,呵呵,丞相大人这次确实是为金步摇的事来,不过那支金步摇并不是长公主的,长公主正在陪宇文丞相确认。” “噢,是吗?那就好。”绛霜莞尔一笑,随即宽了宽心,笑靥如花:“今r亚父既然来了,那绛霜就请亚父顺便帮忙算算与王爷的姻缘的可好?绛霜听说姐姐也常找亚父掐算,准得很,所以亚父可不能偏心。” 亚父眸光微闪,瞧着这个娇俏的女子:“三小姐与王爷早已是缘定今生,天作之合,又何须老夫赘言。” “亚父此言差矣。”绛霜停下扇香风的动作,眉儿挑了挑:“谁都知晓这世事变幻莫测,诡异多端,又有道是‘天为棋盘星为子,地为琵琶路为弦’,无人敢认定这一时就是一世。不瞒亚父,自从姐姐过门,绛霜这心里头就不踏实,总感觉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既然‘天为天为棋盘星为子,地为琵琶路为弦’,那老夫更不敢鲁莽断言了,呵呵。” 绛霜瞧亚父一眼,也不恼,道:“女子处事,以德为首,不曾想姐姐竟做了毒害王爷的事,妹妹为她感到心寒。” “三小姐。”亚父轻轻叹息,接话道:“其实老夫一直认为王妃娘娘不会是这样的人,那一r行事太匆忙,并未查个仔细,就将娘娘关入了地牢,实在有些……” “亚父!”绛霜眉梢挑得高高的。嗔了一句:“鹤丹银针摆在眼前,哪里还能冤枉了她!况且王爷也亲口咬定是她使的毒……所以即便亚父再偏袒,也难逃这铁证如山不是。” “只怕是有人从中作梗,暗藏杀机呀。”亚父抚须感叹。 绛霜瞬息脸儿一白,站起了身:“亚父是在暗指绛霜吗?” “老夫不敢。”亚父随之站起身,不慌不忙揖手道:“三小姐是王爷最信任的人,老夫又怎敢胡乱质疑三小姐?况且三小姐将王爷的命看得比自己的还要重要,又怎会冒险对王爷痛下杀手,老夫只是感叹这个世道的混乱,鱼目的混杂呀。” “呵,好一个世道混乱鱼目混杂。”听得亚父如此一说,绛霜才稍稍消去刚才的剑拔弩张,重新坐回椅子,却敛去了温和,厉嘴起来:“绛霜知道亚父一直不喜欢绛霜跟在王爷旁边,也曾劝慰王爷不要纳绛霜为妃,甚至在绛霜十一岁那年趁王爷不在府上偷偷送走绛霜,这些,绛霜都忍了,知是绛霜命贱配不上王爷……只是今r王妃纳了王妃,娶了祸星,亚父却为何要三番两次倒戈相向,置王爷与不义?绛霜和王爷一样,弄不明白亚父心里是做何感想!” “老夫对王爷并没有二心!” “如果不想让王爷质疑,就不要再为那个女人说话!” 亚父静静瞧着她:“三小姐,你变了!” “我是变了!”绛霜冷笑起来,语峰沉静不再,趋渐犀利:“从两年前被那伙子抓去,我就告诉自己绝对不再是景亲王府里那个人人可欺可唾的连绛霜,她有自己的尊严,她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归宿,她绝对不与别的女人一起分享王爷的爱!绛霜在这里告诉亚父,不管亚父多么瞧不起绛霜,绛霜都会守在王爷身边,为王爷做任何的事。” “可惜你已经走错了一步。” “不,我没有走错!为了我跟胤轩的将来,牺牲一个苏映雪算什么,她迟早是要死的人,在我跟胤轩之间根本惊不起任何波澜!胤轩他爱的人是我,他的心里是永远不会容下别的女人的,而我,会用我的生命来扞卫这份感情……呵,我不会介意他碰苏映雪,也不介意苏映雪或是那个萧阑歆为他生下他的子嗣,因为他需要孩子,而我却不能生……但是绝对仅次于止,我决不容忍她们分享胤轩一丝一毫的爱!” 亚父哑然,望着女子y沉冷凛脸,叹道:“天能事事如人愿么?当你策划好一切,也许等来的却是一场空。” “呵呵。”绛霜冷凛隐去,挑着眉梢笑道:“多谢亚父赠言,是不是一场空,亚父何不拭目以待?!” 连胤轩让管家送宇文祁都出了王府大门,自己则冷眸一眯,负手踱回了前殿正厅的纱帘子前。 “你又惹了事。” 纱帘子后的青楚将手中的金步摇狠狠砸到地板上,怒道:“上次没杀掉他算便宜了他,他这次还敢来王府招摇质问,他以为景亲王府就不敢治了他吗?气死我了!” 连胤轩撩开那用来避嫌的纱帘子走进去,冷冷瞧一眼地板上躺着的金步摇:“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这支钗?” “你问西门,他是行家!”青楚恨恨瞪旁边默不出声的叶云坤一眼,低下头生闷气,惹得众人差点从她发顶看到冒出来的白烟。 长公主为此事生气的时候,是无人敢惹的,大家都明白当年失去冷炎统领对她的打击有多大。果真是仇人在前,一r不刃,难消心头之恨。 连胤轩拿她没办法,瞧向从后殿转来的西门,剑眉一拧,没直接出声。 西门瞧了瞧眼前的阵势,心头三分明了,瞥瞥被无辜扔在地上的金步摇,笑道:“这支金步摇是我托行家打造的,我店铺里多的是材料,模仿一支不难。好了,青楚姐姐,你该怎样感谢我帮你及时脱困?” “你倒是像早料到这老狐狸会拿金步摇做文章一般,我才不感谢你这个在我们景亲王府混吃混喝的家伙,要感谢,也该感谢你的义兄才是。”青楚故意将下巴抬得高高的,斜睨着连胤轩身后的叶云坤。 “为什么?救你的人可是我唉?”西门夸张的大叫。 “西门你整r就油嘴滑舌,骗吃骗喝,哪有那么细的心去帮我仿造簪子?哼,我信你才怪!说不定是叶大哥事先做好了,放在你店子里的,而且,如果没有他那r在晚宴上的挺身相救,我怕是早已被那老贼当场抓到……” “呵,原来是这么回事。”西门从鼻孔里哼出一口气,暧昧的来回瞧着两人:“原来是郎有情妹有意,西门夹在中间倒里外不是人了,也罢也罢,讨口喜酒喝总可以吧。” “西门,不要乱说话!”一直默不出声的叶云坤终于出声了,训声道:“不可唐突公主,快向公主赔礼!” “西门有说错什么吗?”西门无辜的摊摊手掌,瞧向连胤轩。 青楚自然不求西门的赔礼,只是气势汹汹从帘子后走出来,冷冷盯着这个沉默寡言的男子:“怎么,本公主下嫁于你,倒是委屈你了?” 叶云坤连忙将头颅垂得低低的:“云坤不敢,是云坤身份卑微,配不上公主。” “呵,你们这些男人啊!”青楚冷笑,将身子转过去,默默往前走:“你们哪个不嫌弃本公主是个死了夫君的寡妇,即便给你们驸马爷做,你们也不敢娶本公主……哈哈,什么狗p一女不能侍二夫,本公主就偏要侍二夫!” “公主要不得!”叶云坤心头一震,连忙抬起头颅看那个背影:“公主千金之躯,何苦如此糟践自己?” “你说我糟践自己?”青楚回头,眸子里闪着寒悚:“寡妇再嫁,便是糟践自己?你叶云坤再娶,又算什么?你们男人能三妻四妾,为何我们女子就只能侍一夫?叶云坤我告诉你,不再找个男人嫁,我这才叫糟蹋自己!” “公主!”叶云坤微微急切。 西门在旁边得意的笑了笑,等看够好戏,拉了连胤轩的袖子一把:“胤轩,我们出去转转。” 连胤轩早有此意,睨了西门一眼,不置一隅,立即稳步走出去。 西门并排走在他旁边,边走边笑道:“胤轩,听说你将小雪雪关进地牢了?” “恩。”连胤轩稳稳应了声,还在往前走。 “你打算关她多久?地牢可不是她那种娇柔女子能呆的地方!” 连胤轩又走了几步,在荷塘旁边站定,望着那大片墨荷道:“如果她想求生了,本王便将她放出来。” “然后呢?”西门站在他旁边,同样望着那片墨荷:“你不追究她毒害你的罪责了?” 连胤轩薄唇紧抿,没有出声。 夏风过,吹得那片墨荷摇曳,翻起一片荷叶的涟漪。 半晌,他才道:“本王不会卸去她王妃的头衔,她依旧是本王的王妃。” “其实她也挺无辜的。”西门撇撇嘴,说着轻浅,狭长的凤眼里却是忧虑一片。 而连胤轩直直站在湖边,负手而立,袍摆同样被夏风翻飞。一缕长发掠过他深邃的眸子,让他想起某双含满泪珠的眼睛。 他的身体,还能清晰感受到那种柔软与颤抖,她如一只迷路的小鹿,在他怀里哭出了所有的忧伤,让他深深挂怀。他知道,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 他开始相信她的身不由己,却不能容忍楚幕连对他另有所图的存在,不能原谅,她终是决定杀他的决心。旁边的人都说,鲁莽了,没有查清楚。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从她下最后一针的那刻起,她便起了杀他的心思。 可笑了,这是他第一次打算敞开胸怀接受一个敌人,却在最后一刻,瓦解了对她所有的信任。 他从来不知道,信任一个人这么难,瓦解一份信任却这么简单。 他让她施针这么久,就是为试探她,第一次如此有耐心的去试探一个想要取他x命的人。他知道潜意识里他是认定她不会杀他的,他认定,所以这个过程总是让他胆战心惊,害怕那种失望。 却,终是失望了。 不管她有没有使毒,她终是在最后一刻迟疑了,她的指放在他的腹上不肯放下,是因为她在思考要不要杀他。 不,他连这丝迟疑都不允许! 他的女人,不能对他有点点的迟疑。 她是他的女人吗?他占有她的身子,她却闭着眼睛,咬着唇瓣,心里想着楚幕连。 那个该死的楚幕连。 所以,没有她的心,她还不算他的女人。 而这一次苏渤海死了,苏沥安在他手里,他决定让她活下来,他要削开她的心看看,她还想不想杀他! 剑眉一拧,他在墨荷里看到一张仅见过一次的面孔。 楚幕连,你该死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白玉珠?白玉珠的价值,仅敌一个卞州城而已。你送给本王的女人可以换十颗白玉珠! “本王得去见见她。”他陡然道,立即回转身子往水榭外走。 “去哪里?”西门不得不跟上,他刚才不是在赏荷吗?而且视线差点将那片墨荷s穿一个d。 “地牢!”他头也不回,大步流星。 西门停下脚步不跟了,笑得乐不可支:“哈哈,终于想通了,这是不是表示小女鬼有救了??”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十三章 烈y下,马轮子在大街上“轱辘轱辘”的碾过,映雪坐在车里轻轻扶着车壁,白净额头上沾满汗珠,唇瓣白得吓人。她感觉到的不是热,而是冷。 她背部的伤口感染了,在被扔入地牢的那一r起,那伤口就已裂开,加上地牢里的y暗潮湿,霉菌滋长,伤口处开始红肿灼疼,周围的一大圈都是痛的,痛了几r她便全身发冷了。不管外头的y光有多么炽烈,她都感觉不到热,只有瑟瑟的发抖。 这是银面将她从地牢里救出来的翌r,昨夜他抱着她跃过了卞州城的城墙,连夜雇了辆马车走过荒原,入了距离卞州城百里处的淮州城。随即给她拿了套男人袍子和一些银两,在天s破晓前消失在她面前。 他只说让她在淮州惟一的一家天上客栈等,今晚便将芷玉沥安送到她身边。 是的,她想通了,爹爹的自杀让她意识到她应该带着弟弟好好的活着,不受任何人的摆布,带着芷玉和沥安,简简单单的活着。将弟弟抚养成人,让他延续苏家的香火,不枉爹爹的在天之灵。 而她现在,唯一信任也是唯一一个能帮助她的人,是银面。虽然她与银面只有两面之缘,但却感觉与银面在很久很久前认识过,她的记忆深处,曾经有个穿墨袍的银面少年抱着她哭,在她的小阁楼里,紧紧的抱着她哭,而且在她的肩胛处狠狠的咬过一口。 因为他的病发了,所以她抱着他,没有反抗。 从那以后,她的右肩上便落下了个月牙牙印,似轮孤月,在她雪白的香肩上形单影只。结痂了,愈合了,那道浅痕却依旧存在。而两个哥哥走后的四年,她来了初潮,红红的血,惊慌失措的女儿心,却犹不知有朵血莲在左背悄悄飞落。 她首先发现的是额头上的那朵莲花,十四岁前,身上除了雪臂上的血红守宫痧,便不曾有一块胎记瑕疵,芷玉给她仔仔细细的瞧过,连发角也没落下。 自然,这突生的莲花让家里人恐慌了,恰好那时正逢弟弟大病,宅子里n妈一夜辞世,娘亲便忙不迭的要将她送出苏家。 这个时候,楚幕连出现了。与爹爹关在书房谈了一宿,翌r爹爹便将她送到了楚幕连身边,上山的第一r,才察觉她有怯光症。因为常年不见天r,她的眼珠子受不得r光的直s,睁不开眼睛,整个人甚至在太y底下晕厥。 她的确在烟暮山晕厥了,初上山的那段r子她一直在昏迷,沉睡了很长时间,做了好长好长的梦。梦醒,心凉。 她的眼睛被缠了纱带,依然是黑暗黑暗,比小阁楼差不了多少。只是,耳边多了道温文关切的声音,温柔的指细心为她拆换纱带,为她熬药。 这是她暗黑的世界里,多的第一道s彩。 再后来,他为她消除香肩上的月牙咬痕,为她试百药除额头和背部的莲花,教她医术,带她四处采药,却始终不肯告诉她关于他的点滴。 现在想来,才知道这个男人从当年将她从苏家接出来就安排好了一切,被赐婚,失身,爹爹之死……哪一样跟他没有关联,她今r所走的这条路,所受的家破人亡,哪不是他一手铺设,他想掌控她的人生,让她囚在那个笼子里等死。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任你摆布,楚幕连?你让我等,我就偏不等。”她冷笑,多r不见光彩的水眸里终见微微眸光:“爹爹,请保佑映雪逃出那个男人的手掌心,然后带着弟弟和芷玉隐居山林,做尘世间一粒尘埃。”说到最后,她的冷凛沉静下来,绷直的双肩软了,只是将头颅静静贴着木板,望着窗外。 车外的淮州城景象比卞州好不到哪去,老弱妇孺,乞丐丛生,独独不见壮年的男丁。时常有尉骑着高头大马甩着马鞭在街头横冲直撞,恣意呵斥,老百姓缩在街头,不敢吱声。 她想起戚墚的话来。边事安,则国力兴;边事乱,则国力衰。边关淮州现在要痛击的,恐怕不是如豺狼恶虎的外敌,而是被屏弃在国土外的卞州城里的某个王爷藩王。 她这颗棋子,已经没有用处了。 撩开布帘子静静下了马车,脚甫落地,一大群乞丐朝她围来,一张张乌七八黑的小脸可怜巴巴望着她,手中捧着个破碗。 这次,她没有再直接给他们碎银,而是从腰带里掏出钱给驱车的老车夫,让他去买些包子馒头,给这些乞儿一个个的发。 她自己走进了天上客栈中,客栈里的顾客很少,冷冷清清,掌柜和伙计在打瞌睡。见有人进俩,一个个依旧如霜打的茄子提不起劲,不冷不热道:“公子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一间中等房。”映雪抬头望了二楼一眼,见到有个红s身影快速闪过。 “公子有马或行装吗?我来帮您拿。” “没有,你直接给我找间房便可,并且帮我抓些药。” “好勒,那公子这边请。” 伙计不急不忙将映雪带到了二楼的一间客房,为她换了桌上的茶水,捏了她写给他的药方,利索出去了,并带上了门。 映雪并没有喝桌上沏好的茶水,只是脱了袍子的一只袖子,将那与伤口粘在一起的中衣轻轻拉开,疼得唇瓣紧咬。 而后取了架子上的g净布巾在盆里压湿,稍稍拧g,擦拭伤口四周的汗珠子。 她一心想着求死,忽略了伤口的发炎感染,这大热天一身香汗淋漓,却感到透骨的寒,只怕这感染已一发不可收拾了。 现在她从王府逃了出来,在这陌生的淮州人生地不熟,也无防身之术,不能信任任何陌生人,只能自己给自己疗伤,等着银面将弟弟和芷玉接来。 “叩叩。”门外响起了店伙计的敲门声,试探着问:“公子,药我给你抓好了,需要我给您去熬吗?” 她连忙将袍子揽上,走到门边拉开门:“药膏药粉给我,中药你拿到厨房替我熬好。” “好,给您。”伙计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小瓷瓶递给她,抓着药? 第 17 部分 欲望文 第 18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18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她连忙将袍子揽上,走到门边拉开门:“药膏药粉给我,中药你拿到厨房替我熬好。” “好,给您。”伙计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小瓷瓶递给她,抓着药包,转身走了。 她将瓷瓶捏在手掌里,正要关上门,眼角却陡然见得一个红衣身影从转角处走来。只一眼,她惊得快速把门重重关上。 这是冤家路窄吗?她竟然在这样的地方也能与楚幕连相遇! 而红衣哑奴明显也是察觉到门内她的存在的,她端着一盆笔墨纸砚,走到这边房门前停了一下,瞧了紧闭的门扉一眼,继续往前走。 等她一走,映雪立即打开房门从里走了出来,快步走到一楼结了帐,离开天上客栈。 此刻,天呈暮s,晚霞蔼蔼,快入夜了。 她脚下不停,在街头转悠,却又不敢走远,怕迷路与银面失去联系。街上弥漫着一种很萧条的气息,时时有重兵巡视,对大街小巷的乞丐狠狠驱赶。 走了段路,她决定转回来,想在外面守着银面的消息。一转头,却见楚幕连静静站在她面前,似是跟了很久。 “果真是你。”楚幕连面s温和,声音却有些冷:“你想走到哪里去?” 她知是哑奴认出了她,对楚幕连的出现也不惊不急,在暮s中道:“去一个我想去的地方,师父是来为我送行的吗?” “回去!”楚幕连清新俊逸的脸在暮光中很肃穆,眸子灼灼盯着她,与她两两相望。这两个字,却含了命令。 她反感极了,笑起来:“回到哪里去?你告诉我,我要回到哪里去!” “回到那个男人的身边去!”楚幕连大声起来,在这渐渐安静的大街头一次吼出了他的情绪,“安安静静呆在他身边,等我九月来接你!” “九月?”她笑得好痛苦,朝他迈近一步:“如果我不逃出来,我活不到九月,你是想在九月接我冰凉的尸体吗?呵呵,楚幕连我告诉你,爹爹死了,我永远不会原谅我自己,以及你。从今以后,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不再有任何瓜葛!而你,没有资格决定我的去留!” 楚幕连静静盯着她,暮s中的眸光开始逐渐冰冷,含着挣扎,陡然衣袂一翻飞,近了她的身边来,二话不说,搂了她的腰就要往回走。 “楚幕连,我会恨你的!”她凄厉的叫喊,囊括了她所有的愤恨。她恨恨盯着这个男人,情愿从来没有认识过他。 楚幕连身子一僵,不看她,将她的腰搂得死紧,往客栈飞走。 半路,有人拦了他,是个水红衣衫少女。 少女梳了可爱的少女髻,水红s丝带扎在发髻,随风飘荡,做点缀。两簇黑发辫成粗粗松松的麻花辫,搭在肩头,十分娇俏甜美。 只是那双眼睛,没有光彩,应该说是没有思想。 “你是谁?”楚幕连惊叫一声,连忙抱着映雪躲过少女毫不犹豫甩过来的那一鞭。 “啪!”又是一鞭! 少女不说话,只是机械式的追杀楚幕连,鞭鞭致命。却在接触到映雪的当会,直愣愣收住鞭子。 楚幕连躲闪得有些辛苦,忙广袖一扬,朝少女s出一排银针, “嗖!”银针准确c在少女的各大x位上,在夕y下闪着银光,少女却纹丝不动,手中的长鞭朝楚幕连甩得更决绝,更是快得让人眼花缭乱,无法还手。 楚幕连终于瞧出了端倪,脸s大变:“活死人?”随即抱着映雪飞上屋檐,打算不再恋战,逃为上策。 少女自是紧追不放,同样飞上屋檐,长鞭卷来,不攻击楚幕连,却活死鞭头卷住楚幕连怀中的映雪,将她甩到了地面。 映雪大吃一惊,以为会被摔得粉身碎骨,却没料到竟是让那少女用长鞭安全送回了地面,稳稳站着。 少女在屋檐上与楚幕连纠缠了会,不让他近身,随即在等楚幕连吃了她一鞭后,飞下檐顶重新卷入了映雪进入条深巷。 这个过程,映雪一直只觉风在耳边“呼呼”的响,眼皮被风吹得睁不开,等四周风停,她已站立在一寂静的宅院里,一个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s的妖娆美妇要笑不笑瞧着她:“哟,来客人了吗?” 映雪被那美妇挥过来的香帕子吓得后退一步,见得掠她来的那个少女已不见踪影,她现在所处的这个院子是个后院,女子的肚兜短裤在竹蒿上张扬的飞舞,夏风送来阵阵脂粉香。 美妇见她不说话,妩媚一笑,伸出涂着猩红指甲丹蔻的柔荑来拉她:“小公子哥既然来了,那就快请到楼上喝一杯,今r吼凤没接客,正在房里唱着曲儿呢。啧啧,瞧这一身细皮嫩r的……” 说话间,轻佻佻揪了映雪的脸蛋一下,再笑道:“小公子哥不是淮州人氏吧?快随朱樱去前院,让公子见识见识我们淮州姑娘的风情……” 映雪立即挥开她的手,往后门方向走:“不必了。” “走什么,酒还没喝一杯呢,等喝了酒再走也不迟。”说着,又过来拉拉扯扯。 映雪黛眉蹙得紧紧的,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刚才那个少女要将她弄到妓院来,如果是拉客,为何不连楚幕连也一块拉过来? “朱樱,不要为难她!”这个时候,终于有人从暗夜里走出来,打断了这个聒噪的女人。一袭黑衫,一块银面具,换了枣红s披风,正是刚从卞州赶回淮州的银面。 “主上。”美妇朱樱这才放开映雪的袖子,朝黑衣男子走过来,软声娇媚道:“主上你终于回来了,这段时r害朱樱好找……”那声音,嗲得要滴出水来。 银面没有反应,却听得映雪眉头又皱了下。 这个美妇应该也有二十好大几了吧,杏子红单衫松垮垮搭在肩头,香肩半露,整个身子似没长骨头似的挂在银面的臂腕上。果真是青楼里的人,不说话都有股狐媚气质在流淌。 但有别于一般庸脂俗粉的浅薄,这个女人却有一双异样精明的眼。 又见得银面拉开了她缠绕不休的手,对映雪道:“幸亏我的人及时通知了我,不然就会在天上客栈碰上那宇文祁都的人了……不过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现在不止那姓楚的在四处寻你,连胤轩也跟着我一路往淮州追来了……” “那沥安和芷玉呢?”映雪的心被这个消息弄得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没事,我将他们安置在我的住处休息,现在带你过去。只是,你打算带他们去哪里?” “我还不知道,走一步是一步,可能回京都。” 银面对她很无奈,用眼神警告了一旁的朱樱一眼,转身带着她往自己的住处走。 原来他在这家花楼有安榻之处,与前厅隔得很远,简简单单的一间厢房。厢房前种了两株刺桐,廊下灯夜在夜风中微微飘荡,十分清净。 她实在难以想象他的住居会是如此模样,她以为像这样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应该只属于地下。 “你不要跟过来了。”站在他们身后要跟来的朱樱被他这样制止了,只是浅浅淡淡一句,让那个美妇去前厅,支开了她。 “吱呀!”门开了,室内竟飘来一阵淡淡的玉兰香气,只见入眼的帷幕全是紫s,内室的门口挂了紫s珠帘子,精致花瓶里则c着刚摘的玉兰。 屋里没有c屏风,到处都是紫s的珠帘子,在风下调皮的跳跃。 然后,映雪看到了那个被楚幕连称作活死人的红衣少女,少女静静坐在内室的椅子上,一动不动,眼皮不眨,平视前方。 旁边的榻上,则躺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是芷玉和沥安。 “芷玉,沥安!”她快步走过去,仔细瞧了瞧他们的面s,才放下心来:“他们还要多久能醒来?” “半刻时间不到。”银面静静答,取了湿巾给少女温柔的净手,并解下了她头上的水红s丝带,为少女脱下那身水红s外衫。 “我来帮你吧。”映雪站在旁边看着,总觉得下面的事应该让女儿家帮忙比较好,银面和少女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夫妻。 银面轻轻一笑,无所谓:“好,你试试。”并退到了一边,示意她来给少女解罗衣。 映雪瞧着他,总觉得他面具后的那双眼睛有戏谑的光芒闪过,心头打了突走过来,素手伸向少女的前襟。 “喀嚓!” 呆呆的少女却猛然伸出手掌,一把将映雪的细腕掐住,使劲一扭,就要狠狠折断!可那双大大的眼睛里,依旧没有神采,似一潭流不动的死水。 “好了,浅浅。”银面终于适时出声,不慌不忙踱过来,拉下那狠狠掐住映雪的手,对少女笑道:“她是朋友,不是敌人,你忘了你刚才还救过她?不要对她动武,乖。” 说着,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发丝,安慰她。 听得银面的声音,那少女果真乖乖将手放下了,整个身子机械式的转向男子,最皮掀了掀,望着比她高出一个头的高大男子。 映雪托着自己差点被扭断的右手,看得目瞪口呆。这个少女是在对银面说话吗?楚幕连说过这个少女是活死人,既然是活死人,那是一定不会有任何表情的,更何况是说话。 “她不完全算活死人。”银面瞧了她惊讶的模样一眼,笑了笑,主动替她解答:“她死的那年曾服过一粒续命丹,所以留住了一口气。但她颈脉被割断,心脉俱损,已回天乏术。” “她有思想。” “她记得我和朱樱身上的气味,所以听得进我们声音。但是对于其他人,她会攻击,所以不要任意靠近她。只是这个朱樱,不知道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又对她做了什么?她竟然给浅浅换上水红s的衣裙,要知道浅浅最讨厌的颜s就是红s,如果不管住她,她会用鞭子痛击穿红衣服的人,不管是什么红。” “那她一定喜欢紫s,你瞧这里的东西都是紫的,原来这里是她的厢房。”映雪瞧了瞧那些微微颤动的紫s珠帘子,脑海里陡然浮现一个穿紫s衣裙的娇俏女子,甜甜的笑着,追着银面笑闹,洒下一路欢声笑语。 只是,少女为何成了这般模样? “她喜欢紫s和浅黄。”银面耐心替她解答,莞而一笑:“她似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却陡然伸出掌抓住了她的右手,放在掌心里。 她吓了一跳,连忙要抽出,“银面。” “你的腕不疼吗?”银面笑,已轻轻捏住她的右腕,在缓缓给她渡真气。 原来是这样!她还以为…… 不大一会,银面放开了她的手,示意她动动手腕:“看还痛不痛?这小妮子应该没使太大的劲。” 他还好意思说! 映雪轻轻动了手腕,不痛,却并不感激他,“明知她会伤人,为何不提醒我?” “你盛情难却,银面不忍拒绝,哈哈。”他竟有心情跟她打趣起来了。 “你……”他知不知道她窘得要钻地d。 “好了,我说着玩的,其实我是想试探她跟你亲不亲近……一般情况下,她对靠近她的陌生人出手是很狠的,却只是掐住了你的手腕,这说明她对你有好感。而且银面想劝戒你,不要随意帮助陌生人……” “我跟你算陌生人,可你还是帮助了我。” “这个不同,你救过我,我救过你,又怎么能算陌生人!” “我哪里救过你?”她连他的模样都没见过! “从你住进那个院子起,我就住进去了,平r故意制造些鬼哭狼嚎,就是想让王府里的人止步。而你一住进去,非但不怕,反倒在那枯井旁转悠起来,你知不知道当时我就困在那枯井里,只要你掀开那块大石便能看到我……” “那r帮我开锁的人是你?”她脑中一个激灵,想起某件事,原来果真不是错觉。 “当然,要不你以为有鬼在帮你?呵呵……”他笑,让两人间的气息友好不再那么有距离:“你一住进来就抢了我的床,所以我不得不移进枯井里……我这个邻居,你没料到吧?” “你……”她何止没料到,还毛骨悚然:“这么说,你一直在暗中观察我?那我沐浴的时候……”还有被连胤轩胡搅蛮缠的那一次。 “打住!”银面终于严肃起来,十分认真道:“我是喜欢看你戴着脚铃玉足戏水的模样,也喜欢看你坐在秋千上衣袂翻飞如嫦娥下界,享受你静静读书的淡雅,但是我绝对不会做那种偷窥的下流之事……” 映雪赧颜,也觉得自己反应有些过,遂道:“我一直以为你是在我搬出去后才搬进了竹清院,不曾想与你同处一院这么久,我住进竹清院第一晚见到的那个白衣身影是你吗?” “不是!”他答得坚决:“我从来不穿白衣!”又眸光一闪,疑惑道,“有白衣人夜闯竹清院,我在那呆那么久怎么没见过?是你瞧见了风吹树影?还是我功力退减?” “我确定我看到的是个人。”映雪答得同样坚定。 银面倒瞧着她不出声了,寻思片刻,再出声道:“今夜你可在这安心歇一晚,明r我让朱樱送你一程,确保你能安全上京。” “银面,谢谢你。”映雪心一暖,对他盈了盈身。 银面单手扶起她:“如果r后有缘,我希望我们能再相见。” 映雪微微一愣,笑道:“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映雪希望有朝一r能有机会报答今r的救命之恩。” 银面没出声,深深看她一眼,牵起旁边少女的手就往外走:“你在这里歇了吧,我带浅浅去我的房间。还有,明r需要早起,最好在连胤轩的人马入城前离开。” “恩。”映雪轻喊,陡然有种就要解脱的感觉。 —————— 翌r天蒙蒙亮,房间的门便被朱樱敲响了,映雪在寅时才让芷玉给她在背上抹了褪炎膏药,喝了副苦药,折腾了一刻,才在此刻眯了会眼。 门板如此一响,她马上从床上惊坐了起来,“芷玉,醒醒!” 芷玉睡得正酣,翻了个身,拨开她的手:“小姐,不要闹了,芷玉才刚睡会,你就让芷玉多睡会吧,天还未亮……” 映雪黛眉一拧,没再管她,匆匆穿了昨r的那套男儿装,跑到门前开门:“朱樱姐姐,我们马上就可以出发了,请你再等等。” 依旧是一身杏子黄的朱樱柳眉一挑,倚在门框上要笑不笑道:“再等一会恐怕x命就没了,听说那连胤轩昨夜带了一小支铁骑秘密入了城来,此刻正四处搜索你的行踪呢。还有位姓楚的公子,用冥虫探测你身上的气味……呵呵,不过幸好奴家这儿脂粉香味重,把你身上的气味给掩了,没让他得逞……” 映雪脸s大变,连忙跑回屋里将芷玉和弟弟拖起来,“不要睡了,等我们回京再睡个够,芷玉……” “噗!”有人直接在芷玉脸上泼了一盆冷水。 朱樱拎着一个空木盆,红唇轻掀:“这下醒了吧,真是娇柔的让人看着不爽快……快带着你的婢女和拖油瓶离开这里,少给我们惹麻烦!早劝主上不要多管闲事,非要惹来这一身腥,那连胤轩我们惹得起吗……也不知主上到底是看上你哪一点……” 芷玉脸上湿哒哒滚着水珠,被那朱樱一盆水淋成个落汤j,这下觉也醒了,嘴巴也听使唤了,忙为小姐打抱不平起来:“小姐温柔贤淑,楚楚动人,比你这老姑婆不知要俏多少倍!” “小贱蹄子,竟然说我老,我撕烂你的嘴!”这下,朱樱可为那句“老姑婆”闹得红颜大怒了,木盆一摔,果真扑过来要撕芷玉的嘴。芷玉也不服气,从床上爬起来要出被泼冷水的那口气,“像你这种老姑婆,哪个男人遇上你哪个倒霉!” 映雪两个头大,拽了冲动的芷玉一把,将她拖到身后:“你给我醒醒,我们现在是在逃命,不是在游玩,如果再不走,我们又要被抓入王府了,你明白吗?” 芷玉小嘴一瘪,委屈道:“明明是这个老女人说小姐的不是,芷玉在为你出气,如果不反抗,他们会欺负到我们头上……在王府不就是这样的吗?小姐你被人陷害,差点连命都没了……” “所以为了不回那个牢笼,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朱樱在旁边冷冷哼了一声,出声道;“你们到底走是不走?马车就在外面候着,可不等人!” “我们走!马上就走!”映雪忙抱起仍在沉睡中的弟弟,拉了芷玉往门外走。 等出门,才发现天已经破晓了,天边泛着鱼肚白,飘荡着几朵朝霞。朱樱说的马车果真等在后门,车前坐了个中年车夫,却不再见银面和那个叫浅浅的少女。 “朱樱姐姐,银面呢?”坐在车里,映雪终是向坐在车头的朱樱问出这句话,她还以为银面会再见见她的。 “呵呵。” 朱樱掀唇一笑,讥讽道:“舍不得主上了么?如果舍不得,那还走什么,不如留下做他的发妻好了。” 这话又让芷玉忍不住反唇相讥了:“我们家小姐什么时候说舍不得你的主上了?要让小姐喜欢上你们家主子,你再去烧几年香也不够!” “芷玉!” “呵呵,是吗?” 朱樱这次倒不恼了,笑道:“朱樱从不烧香,也不相信什么天注定,是朱樱的,朱樱就一定要抢到手,而不是哭哭啼啼跪在庙里烧香拜佛!好了,既然你舍得主上,这一走你就永远不要回来,我们后会无期。” 话落,便不出声了,只是稳稳坐在车头给街边的人抛媚眼,风s笑道:“西满楼最近又新进了几个雏儿,你们几位大爷可要来光顾啊!” 芷玉掀开窗帘子的一条缝,瞧了瞧,陡然紧张起来:“小姐,原来是几位官爷。” 映雪一听这话,也随那缝隙看了出去,只见蒙蒙亮的大街上,一队人马正押着一排囚车赶赴刑场,囚车里的人没有穿白s囚衣,而是穿着各自的袍子,浑身是血的被铐在囚车里。那模样,倒像是抓到就直接押赴刑场。 与朱樱调笑的,正是走在最前头骑着骏马的穿铠衣的都尉,此人生得方脸大耳,一身蛮气,听朱樱对他的称谓,应该是淮州守将的副将。 那副将与朱樱暧昧调笑一番,对身后的囚车吼了吼,与映雪擦身而过。 只是朱樱他们的马车,在与囚车擦身而过后,竟是陡然转了弯,不往城门方向走,而是抄了条近路,饶到了刑场附近的一隐秘处。 映雪蹙眉:“朱樱姐姐?” 朱樱不耐烦的撩开帘子,冷道:“到底是你的事重要,还是我们的事重要?等瞧会,我们便送你出城,急什么?” “你……”芷玉又要出声,被映雪适时拉住了,用眼神示意她少安毋躁。 等了半晌,那光秃秃的刑场上终于来了行刑官员,一个守将模样的人恭恭敬敬请着当今最得圣上赏识的左丞相上座。 芷玉又坐不住了,叫道:“小姐,就是这个人死了老爷,也差点死了小姐……” “你给我闭嘴!”一道红绫陡然窜入车厢内,随着朱樱一声呵斥,将芷玉的嘴缠绕了个结实。 芷玉被吓坏了,映雪也被吓到了,“放开芷玉!” 朱樱冷睨她,眼神如毒蛇般毒辣起来:“如果你再不让你的小婢女闭嘴,我就将你们直接在这里抛尸!” 映雪心头一震,直觉这个女人说得出做得到,只道:“你先放开她,我绝不让她再乱说话,暴露你们的行踪。” 朱樱这才冷冷将绑在芷玉嘴上的红绫收回来,瞪了她一眼,转头对旁边的中年车夫吩咐道:“你现在去让兄弟们准备,等那丞相扔下生杀牌,你们便上杀上去营救。” “可是主上吩咐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我让你去就去,主上现在不在城内。” “是。” 车内的映雪这才明了,刑场上跪着的是被朝廷发配到边塞的前朝余孽乱党,此次朝廷派兵来,重点是抓淮州边境内集结的前朝乱党,抓一个杀一个,不用上报朝廷。 只是如果重点是抓乱党,为何要死她的爹爹?这个宇文祁都,是想一箭双雕么? 正想着,窗外陡然传来一阵震天响,只见那刑场上已乱成一片,带刀侍卫与一群蒙黑s面巾的人打得不可开j。而那宇文祁都也不躲,只是静静坐在座位上瞧着撕杀的场面,有敌人被打过来,他一把抓起,“喀嚓”一声,毫不留情扭断对方的脖子。 而这时,朱樱也套了一身夜行装,蒙着面巾,直直杀出去了。 “小姐,我们该怎么办?”芷玉这才敢出声。 映雪冷冷瞧着那撕杀的场面,在那宇文祁都身上盯了一眼,道:“我们现在自己出城,朱樱他们怕是要中计了。” “恩。”芷玉连忙抱了小少爷要跳下马车。 却在这时,车前的马儿陡然扬蹄一阵嘶鸣,不等车内的人儿跳下马车,受惊般拼命往前奔起来。 “怎么回事?”车内的映雪和芷玉被摇得七晕八素,摔到地板上。 “不知道,小姐,我们是不是被他们发现了?” 映雪连忙爬到车前撩开布帘子,发现马儿的脖子上扎了几根银针,因为r光初起,那几根银针特别闪亮刺眼。 “楚幕连?”映雪大惊,紧紧抓住马车的栏杆,想抓马儿的缰绳。 马儿这个时候已冲出隐秘处,窜上大街了,直直往人少的地方飞奔。而前面的道路上架了一排木柱,明显是表示前面危险,禁止通行的。 迎面,一阵浓浓的硫磺味扑鼻而来,夹杂酸酸的味儿。 “哐当!”马儿已撞开木栅栏,闯入了那片禁地。马蹄一踏进那块荒地的大水潭,马儿立即灼得活蹦乱跳,嘶鸣不已。 马车立即倾斜了,车轮子一陷,铁钉子在那片硫磺水里“滋滋“作响,无辜的马儿更是被困在水里,被腐蚀得皮开r绽。 “呕!”抓住车头栏杆的映雪,立即被那场面弄得g呕不已,她甚至看到马儿的肠子从肚子里流出来,看到那滩暗黄的硫磺水泡着冒冒,在为吞噬一具生命欢呼不已。 她软在车头,感受到马车重重的倾斜,已快要整个翻滚进硫磺水里,而车里的芷玉抱着弟弟在无助惊慌的哭泣,水潭外面围了一圈一圈的人,却没人敢踏进来救人,因为水潭很宽很宽,其四周也布满了浅水滩,同样有硫磺。 这一刻,她开始恨楚幕连的无情。她知道他就在那片人群里冷冷的瞧着,带着他的哑奴,在布置他的天罗地网。 她却没有心思再为这样的人悲伤了,连忙爬回车厢里,安慰芷玉和弟弟不要乱动,自己则又爬出来瞧着那冒泡的灼热y体,心一横,准备跳下去。 她得用自己的力量将马车翻过来,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等着马车整个翻扑进水里,至少这样,还有时间等岸边的某个好心人来救…… 而平地上,确实有个男子站在人群里,正是穿了一身藏青锦袍,做商贾模样的连胤轩,他早在马车冲入硫磺地时就带着四个属下过来了。扶在车头的男子,他一眼就瞧出来了。 甫见到这个女人,他瞬息怒气横生,躁动不已,又见她在硫磺潭里苦苦被困,无法上岸,利眸一眯就要飞身将她抱出来,却被连鹰拉住,指给马儿脖子上的那几根银针给他看。 “王爷,楚幕连的银针。” 他脚下一顿,隐在了人群里,其他三个侍卫则暗中在人群里搜寻楚幕连的身影。 迫使马儿受惊,似乎是故意而为之,却又恰好发生在他经过的路上,可以肯定楚幕连知晓了他在淮州的行踪。 所以,他得等着楚幕连现身。 半会,却又见得那潭里的马儿瞬息被腐蚀殆尽,马车车厢完全倾斜,一只轮子陷在潭里一点一点被腐蚀,另一只被高高翘在空中滴着硫磺水。那倾斜之势越来越快…… 他的心瞬息被提起来,眼见那个傻女人又爬到车头瞧了瞧那冒着泡的灼热硫酸水,眼儿一闭,似乎想螳螂挡车般去拉那庞大的车厢,以缓住倾斜之势。 “该死的!”心脏陡然漏跳一拍,他想也不想,立即飞身点过众人的肩头。蜻蜓点水点过宽潭,在女人跳下去之前,用臂搂住了她:“找死!” 一声怒呵,已搂着她的腰足尖轻点水面顺利返回岸上。 “好轻功啊!”人群暴发出赞叹声。 映雪却一脸惨白,听到马车车厢“扑通”一声砸在水里的声音,身子软在地上站也站不起来:“芷玉,沥安!不!” 她向前爬了几步,眼睁睁看着那潭面冒出巨大的泡泡,整个马车瞬息消失不见,散发一阵恶心的腥味。 连胤轩一把拉起她,让她挂在自己的臂弯上,灼灼盯着她道:“那一大一小就真的对你那么重要么?重要到可以拿自己的命去救?” 她被他紧紧掐着臂膀,整个身子就相当于被他吊着,没有生气。她一直垂着头,不叫也不打他,双肩却在微微的抖动。 “这就是命吗?”她在低泣,终于抬起头看他:“楚幕连说这就是我的命,呵呵,克夫克子克家人,现在芷玉和沥安也被我害死了,你知道吗?下一个就是你,只要跟我接触过的人都会死……” 连胤轩静静瞧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不自觉放松了对她臂膀的钳制,喉结在滚动,却没有出声。 “放开我。”她又道,声音轻得仿佛要随风散去,“等我安静一会便跟你回去,我接受所有的惩罚。” 连胤轩没有放开她,反而又掐紧她:“为什么要逃出来?畏罪潜逃吗?” 她不回答他的问题,微微侧耷着螓首,半晌陡然道:“杀了我,就结束了与楚幕连的所有关联。” 连胤轩墨眸一沉,不再说话,却是瞧了瞧暗卫传递给他的信号,陡然抱起毫无生气的她走向自己的马车。 随即,他坐在车里将她揽到自己怀里,轻轻捧着她苍白的脸蛋,盯紧她颤抖的红唇,俯身,压低,却是掠过她的红唇含住她饱满白嫩的耳垂,挑弄。 她没有丝毫反应,只是任他静静捧着脸蛋,水眸中g涸。连双手,都是软软搭在他身侧的。却陡然,在他贴着她的耳膜低喃一声后,凤眸中闪过一丝眸光。 她连忙拉开窗帘子,果然见到芷玉抱着弟弟站在马车外对她笑,他的三个便衣暗卫静静守在芷玉和弟弟身后。 “为什么不告诉我?”她回头,感觉心房在剧烈颤抖。 他挑眉轻笑,道:“本王只来得及救,可来不及说,是你沉浸在自己的哀伤里拔不出来。不过通过这次,本王收获不小。” 她明白他所说的意思,静静看着他:“总有一天,我会挣脱所有的泥沼。” “那好,本王倒要看看你能跑多远。呵呵,这次多亏楚幕连,不然本王寻得可辛苦。” 她头一偏,拒绝他在她肩上的抚触,静静望着窗外。他为何要救她,又为何死追着她不放?如果是为报复,他大可让她死在那硫酸潭里。 矛盾的人,既要赐她死,又要让她求生。 他却紧紧揽了她,让她躺在他怀里,和她一起静静看着窗外。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十四章 连胤轩并没有立即带她回卞州,却是在淮州寻了间宁静安逸的小筑住下,夜夜听曲赏舞,rr酌酒会友。 在被他带回来的那天,映雪看到朱樱他们劫持的法场横尸满地,血流成河,座上的宇文祁都不见了,朱樱也消失了踪迹,她与她的同伙不知道是不是已被抓。 然后,淮州大街上巡视的士兵增加了一倍,东西南北四座城门全部关闭,进出城需要守将派发的通行证,且要道明进出城的理由。 这样一来,淮州城内比卞州更是让人惴惴不安,总感觉有大事要发生了。 而来淮州的第四r,映雪抹完药膏坐在院子里给沥安擦脏兮兮的小脸,芷玉在竹竿旁晾晒衣物,屋子里则静成一片。 “小姐,那个银面可能出事了。”芷玉端着空木盆走过来,木盆在石桌上搁了,轻轻在映雪对面的石凳上坐下,并将小少爷牵过去,抱在她怀里。 映雪本来在清理从弟弟身上脱下的外挂,听芷玉这么一说,手抖了下:“你听谁说的?” “外面都在传,闹得沸沸扬扬的,说官府在重兵抓乱党,挨家挨户的搜呢。那个老姑婆的西满楼昨夜也让官府给搜了,抓了几个嫖客,被踢烂了几块门板。” 映雪心头一紧,紧张问道:“那银面和浅浅让他们抓去了?” “这个芷玉不大清楚……不过那天朱樱不是说银面不在城里吗?朱樱私自劫法场,背着主子以卵击石,只怕也是凶多吉少,那银面身为她的主子,肯定会去救她的,而且这三天没有听到银面的任何消息……” “芷玉,我先去西满楼看看,你在小筑里照顾沥安。”不等芷玉把话说完,映雪已经着急的起了身,并向门口走。 芷玉在后面道:“那小姐你得早点回来,芷玉怕王爷回来见小姐不在要问起……还有,小姐你得换回男儿装!” 映雪这才又走回来,笑了笑:“只有芷玉最贴心,我现在就去换装,如果天黑前未回,你帮我尽量顶着。” “好,不过小姐你真的得早点回来,王爷每r戍时便进了小姐房里,到时候芷玉有千百个借口也瞒不住他……” 映雪对她笑笑,走回房里换衣衫去了。 到了西满楼,银面和浅浅果然不在房里,朱樱却在。 由于是白r,朱樱带着一群花娘们在歇息,见映雪到来,披了薄衫散着发便从房里走出来了,一见面,没有好脸s:“朱樱还以为你再也不会来了呢,不知今r到访,是为何事?” “我来看看银面。” “嗤……”朱樱又笑了,笑的很不客气:“你和银面是什么关系,顶多一面之缘罢了,那r你决定回京,朱樱就告诉过你后会无期,你不懂‘后会无期’是什么意思么?还有,你是连胤轩那边的人,与我们身份对立,所以奉劝你最好与主上保持距离。” “我只是想知道银面有没有出事?” “苏映雪,你够了!”朱樱柳眉倒竖,立即怒了,青白着一张俏脸盯着她:“因为主上信任你,所以朱樱我才容忍你来我的西满楼,让你知晓我们的一些秘密,但是也仅此于此,如果你还想深究或是给我们带来麻烦,我赤罗刹第一个不饶你!” “我没有要管你们的事,我只是想知道银面的安危!” “主上的事,与你无关!我简单告诉你好了,主上现在没事,很安全,但是如果你继续再纠缠他,让有心人发现他行踪的话,他就有事了!” 映雪微微一惊,虽为朱樱的不客气感到不悦,却也知晓她说了几分理,轻道:“那我从此不再打扰他了,希望等以后天下太平的r子,我们能有缘再相见,今r来此,打搅了。” 说着,已拜别,转了身走向门口。在她的心里,她确实有种愧疚无地的感觉,她只想以一个友人的身份来看看银面,却不曾想有这么多的阻碍拦在他们面前,银面是个神秘的人,他有神秘的身份,神秘的目的,而她,也是有心人手中的一颗棋子,一不小心,就牵绊了身边的人。 朱樱的话,刻薄,却也点醒了她,让她真真切切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 那一r楚幕连用银针让马儿受惊,连胤轩在最后时刻出手救了她,她回到了连胤轩身边,而她,对楚幕连的那颗心也彻底死了,她的心是空的,所以能安安静静呆在任何地方。 只是每当看到芷玉和沥安,看到银面帮她在西魉河里只来得及捞上来的爹爹衣物,她的心头便会萦绕一股恨,想挣脱,摆脱,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而现在,只有银面能帮她,只有银面肯懂她。 所以,她现在最信任的人是银面,就仿佛当年她信任那个墨衣哥哥一般。 可是…… 软靴一迈,她踏出了银面的房间,望一眼院子里的那两颗刺桐,走出银面的世界。 朱樱冷冷瞧着她的背影,在她走到院门的那刻,尖声道:“你最好遵守你的诺言永远不再见主上,不然别怪我见一次杀一次!” 这一句话却让映雪停住了脚步,她回头,对朱樱冷道:“我的诺言不是不见银面,而是等他完成大业再见,我永远期待这一天!” “你找死!”朱樱的脸立即青了,恨恨盯着她,袖子里的掌捏紧,运气,抬腕…… “朱樱姐姐,朱樱姐姐……”楼里的小婢气喘吁吁跑来,小手捂在胸口顺气,站在了朱樱和映雪中间,“姐姐原来你在这里,害我一顿好找……姐姐你快去,副将大人在摔东西,说你出来太久冷落了他……”硬生生止住朱樱袖子里即将取人x命的红绫。 朱樱眉头一蹙,没好气道:“急什么,那个急s鬼昨夜才折腾了一夜,真该给他下点蒙汗药……” 小婢听得这话,急道:“姐姐这可使不得,如若惹恼了这位副将大人,我们西满楼r后就不能这么相安无事了……” “闭嘴!”朱樱打断了她,却微微拉开单衫的前襟露出胸前雪白一片,气汹汹往楼里走,“这些混蛋,老娘真是受够了!” 等着朱樱离去,映雪已静静走出了西满楼的后院,拐出那条后巷,走到了大街。 街上虽然重兵巡视,但老百姓该过的r子还是得过,酒庄茶楼,古董店玉器斋,布庄米铺,敞开大门做生意,迎接客人。 映雪走进了一家做衣裳的店子,寻了几块颜s较为朝气的布匹,再给店家将芷玉和沥安的身高尺寸报个大概,打算给他们做几匹新衣裳。 正说着,有辆马车在店子门口“辘辘”停下,探出张女子的脸,朝路边的行人问道:“请问这位小哥,天上客栈怎么走?” 千蓉? 门内的映雪即刻朝那女子瞧过去,果见到是绛霜的贴身婢女千蓉,千蓉问了这句话就缩回马车里去了,而后马车重新碾动,朝不远处的天上客栈行去。 既然千蓉来了,那坐在马车里的就一定是连绛霜了。她们来淮州做什么? “就这样吧,我两r后来取。”映雪将最后嘱咐的话对店里老板讲了,走出门去,但是是往小筑方向走。 连绛霜找来淮州,除了为连胤轩,还能为谁? 七月的r头特别炽烈,此刻已过午时,明晃晃烤着大地,车轮一过,扬起大片尘土,映雪穿着袍子,踩着软靴,只感觉脚底板要与地面粘在一块了。 这边境的天气,似乎要比境内来得肆虐得多,可能由于城外是荒地,所以被车轮卷进来的泥土特多,被烈y一晒,全成了四处飞扬的灰尘。 她沾了一脸的灰,掩袖往小筑赶,却无意经过了那r的那个硫磺潭。 那匹受惊马儿被硫酸水生吞活剥的景象立即历历在目,她甚至又能闻到那浓烈的腥味,“呕!”胃里一阵翻腾,再次g呕不已。 她轻轻倚在那重新推回去的木栅栏上,想起连胤轩飞身救她的瞬间。那一刻,她已经横了心要跳下去,带着绷到极点的惧怕,想着结束自己的生命。 对待这样的酸y,没有人不怕,她也怕了,只是让芷玉和沥安活着的念头占了上风。她带着对楚幕连的心灰意冷,带着对他的恨,想溶在那片酸y里。 只是,有人阻止了她。 他救了她,在没有一个人敢出手相救的瞬间,呵斥了一声“找死”,将她捞上了岸。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感激他,只知道在看到芷玉和弟弟站在马车外对她笑的那刻,他赐与了她新的希望。 那一r他将她拉到了爹娘的尸首前,狠狠的刺激她,冷笑讥讽她,却又借肩膀给她靠着哭。她想她是疯了,竟然忘不掉他怀抱的温度。 一个连死的权利都被他掐在手里,对她处处防备却又不肯放她? 第 18 部分 欲望文 第 19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19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一个连死的权利都被他掐在手里,对她处处防备却又不肯放她走的男人,一个关心爱护她给她第一缕y光,却又将她往别的男人身边紧紧推的男人,一个是她的夫君,一个是她的师父。 这两个男人就像长在她生命里的紫藤,将她紧紧缠绕,收紧,让她窒息,让她孤独。 她挣不开,却拼命要挣开。 不,她一定要挣开。 眼前的深潭在烈y下闪着波光,旁边一圈圈的水滩,在慢慢蒸发g涸,凝结成深黄s的粉末,这次有人在围栏里收拾着这些粉末,脚底板被腐蚀穿,露出猩红的皮r。 那些人,都是一些穷苦的妇孺。 然后,开始有人拿着鞭子来赶她了:“看什么看什么,这里是你们能随意进来的地方吗?上次有辆马车闯进来,弄脏了不少池子里的水,守将大人为此勃然大怒,颁下了一条新规定,但凡靠近这池子五尺之内的人,都要罚纹银一两。违令者,斩!” 这是什么规定?映雪皱眉:“怎能随意斩人?” “怎么不能!”那看门狗鼻孔扬得高高的,开始喷着粗气:“这里是守将大人的地盘,守将大人打个喷嚏,便能将淮州震得地动山摇!他说要斩,你就得死!” “圣……” “嗳,别跟我说什么圣命圣旨,你没听过那句‘将在外君命可以不受’吗?而且这圣上正忙着为太后娘娘准备寿辰,给淮州定的寿礼是五千两黄金,所以守将大人这样做,也是为太后娘娘筹备寿礼!” “说了这么多,你的纹银呢?,没有这两纹银,我可不放你走!” “我身上没有这么多银子。”映雪冷冷看着他,后退一步。 “没有?”看门狗怪叫起来,连忙扯了她的袖子不让她走,示意身后的几个官兵过来,“没有银子就得押在这里做苦役,来啊,将他抓进来!” “放开!” “放开她,我这里有纹银。”一道莺鸣婉转的女声陡然在身后响起,香风一近,有人撑了伞为她遮去头上的烈y。 千蓉托着一个紫s钱袋取银子,递过去两锭:“这些够了吧?” 看门狗接过银子,再瞧了瞧她手中的钱袋:“不够,你们这里有三个人。” “给!”千蓉又取了一锭递过去。 看门狗这才松了狗牙齿:“快走快走,这次给你们提个醒,下次别再犯了。下次若让我再看见,直接将你关了。”双眼却是s眯眯盯着伞下的绛霜。 绛霜淡淡一笑,没理会。 映雪瞧了里头站在烈r下的苦役一眼,不理此人的叫嚣,沉默往回走。 绛霜连忙小碎步跟上,和她并排走在一起,笑道:“姐姐,你不介意妹妹和你一同回去吧?妹妹初来淮州,连个落脚地都没找着呢。” “是吗?”那可巧得连这样碰上的机遇也有! “妹妹随我来吧。”映雪淡淡回应,静静往小筑走。现在她倒不介意将绛霜带到连胤轩身边,反正这个女子迟早会找上去,或者说连胤轩会直接来接她。 入了小筑,只见芷玉带着沥安在院子里踢毽子,毽子掉到了睡莲池里,芷玉正抡了袖子趴在池边捞。 “姐姐!”小沥安首先发现了她,叫了她一声,却没有跑上来。这个小家伙,还在慢慢的接受她不是妖怪的事实。 绛霜站在门口将小巧精致的小筑大致看了一圈,问道:“姐姐,胤轩是住这里吧,不知道有没有我住的地方?” 芷玉一听到她的声音立即回了头,毽子也不捡了,跑过来:“三小姐,您怎么也来了?” “噢,芷玉的意思是我不该来吗?”绛霜眉梢挑的高高的,笑得狡黠:“原来芷玉是随姐姐来淮州小住了,那r见芷玉和小少爷不见了踪影,绛霜还以为……” “妹妹,我带你去房间。”映雪打断她。 “那有劳姐姐了,这里环境真不错。”绛霜笑得更开心。 小筑里其实只有三间寝居,连胤轩一间,映雪一间,芷玉和沥安一间,再来就是下人房和马厩,映雪本想将自己的房间腾给绛霜,自己则去芷玉房里,哪知绛霜坚持要与连胤轩一间,不肯住她的房间。 “那好,我让么么去整理一番。”她如是道,想着反正省去了搬房间的麻烦。 “不必,我自己就行。”连绛霜笑意盈盈,让千蓉拎着个小包裹跟在后面,望了望四周,“这间是胤轩的房间吧?” “嗯。” “那妹妹先进去歇歇了,坐了半r的马车,胳膊腿儿都坐酸了……千蓉,将行李拿进去吧……” 等那连绛霜进了连胤轩房里,芷玉这才敢出声急道:“小姐,你怎么把她带过来了?她一来准没好事,而且有她盯着,我们回京之路就更难了……” 映雪望着院子里的那池莲花没出声,眸中水波流转,终是问道:“我们现在的盘缠有多少?” “小姐,没有多少。”芷玉丧气起来,掐指算了算:“银面本给了我们五十两,可是翌r在出城的路上被朱樱那恶婆娘抢去了,我们现在只有小姐你剩下来的那二十两……王爷他就更不用说,小筑里的吃穿住用都是他吩咐买好的,都有。我们需要什么,他只会吩咐么么去买,而不是直接给银子……” “二十两扣掉刚才欠连绛霜的三辆,再减去做衣裳的五两,就只有十二两了。”映雪黛眉微拧。 “小姐,我们以后怎么办?” 映雪回过头来看她:“我们有手有脚,不会饿死的,不要怕。” “恩。”芷玉乖乖的点头,却又道:“只可惜现在是乱世,我们一介女流,没有拳脚防身,很容易被人欺凌。” 这话说得有些悲。也让映雪的心有些暗沉,她望着高墙外的天空,看着那只在蓝天展翅翱翔的苍鹰,依旧向往它的心。 酉时,连胤轩回来了,回来的时候,藏青s缎袍上竟沾了微微的硫磺气息。 映雪闻得,马上以看看么么的菜s为由退到后厅去了,明显不想理他。 连胤轩眸s瞬息微暗,盯了她的背影一会,才稳步走到自己的房间换衣衫。又陡然让坐在他房里的连绛霜弄得微微惊讶,“你怎么来了?” 刚才在门外便察觉到屋子里有人,却万万想不到是绛霜。淮州之行,他特意不带绛霜过来的,所以也也没告知她具体的位置。不曾想她还是寻了来。 “难道姐姐能来,我就不能来么?”绛霜站起身望着他,水眸里有丝丝委屈。 他踱进门来,瞧了瞧四周被她改动过的摆设,再看一眼塌上的双人枕,没有责怪她,在圆凳上落了座。 “谁将你带来小筑的?”这间小筑位置比较隐蔽,一般人很难注意到这里。 “是姐姐带我来的。”绛霜笑道,细心为他斟了杯凉茶双手奉上,“说来可巧,我初进淮州竟然在大街上遇到姐姐了,当时她穿了一身男儿装,站在那硫磺潭旁被人为难……” 连胤轩没出声,却是接过她为他斟的茶水,静静喝着。 绛霜又道:“胤轩,你身上也有硫磺味。” “恩,今r不小心在衣衫上沾了点硫磺。”连胤轩耐心答她,搁了茶杯,丝毫不拒绝她坐在他腿上的亲密,抚着她的发丝道:“先在这玩两r,我再派人送你回卞州,淮州城内最近不太安宁。” “胤轩,为什么我们不一起回去呢?”绛霜搂着他的颈项,一脸担忧,“如果宇文祁都发现了你的踪迹,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担心……” 连胤轩冷静看着她,沉声道:“我这次带了暗部来,有这批暗部在,没有人能动我分毫。而云坤和亚父帮我守在卞州,秘密保护着景亲王府,所以我希望你乖乖呆在王府,不要让我担心。” “胤轩,你这次来淮州是为了姐姐?” 连胤轩眸中眸光微闪:“这次带她回去只是顺便,我还有其他事。” 绛霜静默了一下,又道:“胤轩,你有没有想过将她直接休掉,或者j给宗人府?” 连胤轩剑眉微抬,瞧着怀里的这个女子:“我现在还不会休她。” “为什么?” “她是无辜的。” “胤轩?”连绛霜的脊背瞬间绷直起来,不可置信瞧着这个男人:“我没想到会从你嘴中说出这样的话!胤轩,你的心是冷的,硬的,你不该对敌人产生同情,这不像你!” 连胤轩没有反驳她,也没有发怒,只是道:“她现在是我的女人。” “胤轩?”连绛霜的心痛了一下,放下搂住他颈项的腕:“你喜欢上她了?” 连胤轩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却是问她:“当初我娶她,你恨我吗?” “不恨!”连绛霜定定望着他,眸子中有水光在流动,“你当初也说过,不管你有多少女人,你的心都在我这里,所以我一直相信你。” “傻瓜。”连胤轩轻喊一声,搂紧了她,“我的心当然在你这里。” “恩。”连绛霜将他抱得紧紧的。 半刻,有小筑里的小婢来请用膳:“主子,晚膳准备好了,您要现在用膳吗?” “现在准备吧。”门内的男人稳稳的答,放开怀中娇滴滴的女子,“我去换身衣裳再出去,你先去厅里吧。” “我来帮你,然后跟你一起去。” “也好。” 等到了厅里,圆桌上已摆满了五菜一汤,飘散着刚出锅的香气,s香俱全。 绛霜瞧了厅里的丫头和么么一圈,问道:“姐姐呢?何以不出来用膳?” “夫人说她有些不舒服,在房里歇了,芷玉在照顾。” “姐姐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请了大夫吗?” “夫人说不必请大夫,她自己会看病。” “这倒是。”绛霜笑笑,望向不出声的连胤轩:“既然姐姐不舒服,那我们先用膳吧,我呆会让下人煮些清淡的饮食给姐姐送去,消消暑。” “随你。”连胤轩眸子沉定,不置可否。 而房里的映雪确实躺在床上,她脸s很苍白,静静平躺在床面,闭着眼睛。 芷玉在旁边吓坏了,一个劲的喊:“小姐你怎么了,别吓芷玉啊……刚才明明还好好的,怎么去了趟膳堂就成了这样?小姐!” 映雪被她吵得愈加烦躁,推了推她:“我没事,可能是中了暑气,你先带沥安去吃点东西,我躺躺就好了。” “中暑?”芷玉连忙贴贴她的额头,再飞快跑到窗边将遮太y的帘子压低些,“小姐,我去给你煮些驱暑汤。” 映雪被她的反应弄得哭笑不得,不得不坐起身来,扯出抹虚弱的笑靥:“别忙和,我就是刚才在灶堂边热了,一时闷不得。现在屋子里凉风习习,我这热气也差不多散了。所以芷玉你先带沥安去用膳,沥安肚子饿了,然后再给我端碗清粥来,恩?” “恩。”芷玉这才止住急躁,乖乖的带着沥安出去了。 等门被带上,映雪重新躺回塌上,望着窗子透进来的片片橘黄夕y,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苦涩。 随即,房门被连绛霜敲响了:“姐姐,妹妹来看你了,歇了吗?” “没有,你进来吧,门没上闩。” “吱呀”,门被连绛霜推开了,千蓉端着碗清粥搁在桌子上,“听说姐姐身子不适,妹妹特意让膳堂熬了清粥给姐姐送过来。” “谢谢妹妹,妹妹有心了。” “姐姐见外了。”连绛霜撩开纱帘子走进来,瞧了瞧床上映雪苍白的脸蛋,道:“姐姐是什么病?还是请个大夫来瞧瞧吧,要不王爷要担心了。” 映雪扯扯嘴角:“只是有些热,劳烦王爷和妹妹费心了,已经散了暑气。” “那就好。”连绛霜皮笑r不笑的扯了下唇角,“既然姐姐没事了,那妹妹将这个消息告诉王爷去,呵呵,王爷现在还在房里等着妹妹呢,妹妹就不打扰姐姐歇息了。千蓉,我们走!” 纱帘子一撩,送走一阵香风。 她一走,芷玉才端着碗白粥进来:“小姐,刚才膳堂的人说在给二夫人煮粥,要我先等等,所以现在才端过来。小姐你饿了吧?呃,这是谁送来的粥?” “我还不太饿。”映雪从内室走出来,指指那桌上的清粥:“将这粥端出去。” “哦,好。”芷玉连忙搁下托盘里冒着热气的白粥,利索将那已冷掉的掺了某种东西的东西的清粥端出去。从头到尾,都是龙卷风的速度。 而映雪则静静走到了窗前,望着西方升起来的那弯圆月,凝眸还寄语,随即摘了窗台上一盘茶花的叶,放在红唇边吹响。 月满西楼灿烂灯,妾身寥寥坐楼门,无奈镜影水中月,不觉腹中已暗生。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十五章 入夜的淮州城池,森冷萧肃,拿戟拿戕的士兵在城墙上站成一排排铁墙铜壁,高高的眺望台上小将更是严守不怠,了望城外荒原八方,连只掠过头顶的苍鹰都不能放过。 夜风过,城墙上镶着“萧”字军旗迎风招展,飘扬鼓动,是这寂静夜s中唯一生动的东西。然后,有一只从荒原外觅食而来的秃鹫,“扑哧”一声,张着它庞大的翅膀在城墙前打了个回旋,而后翅膀一收,静静立在护城河外的一棵百年老枯树上等待啄食城墙上挂着的一排尸首。 它们深深的知晓,只要在这里守上半夜,便能吃到一顿鲜美的人r,所以它们愿意等待那一刻。 而老树下,有两匹黑驹悄无声息隐在那里,马背上安静坐着两个人,一个一身墨衣披枣红大氅脸戴银s面具,另一个穿一袭暗s夜行衣,背背一柄硬弓蒙了黑s面巾。 “主上,朱樱劫法场了。” 墨衣男子没出声,只是静静瞧着那排被挂在城墙上鞭尸的部下,银面后的眸子幽深无比。 背弓男子又道:“这次兄弟死伤达五百,朱樱虽逃出来了,却打草惊蛇让姓萧的警觉起来。城内现在风声鹤唳,到处有官兵在搜索,我们的据点不断在换,却还是有不少兄弟被抓……” 墨衣静静听着,驱马前进了两步。 “主上,不要进城,现在正在风头上,我们在城外呆几天。” “我担心朱樱再捅出娄子来,而且浅浅也在城内。”银面终于回头,眸光幽暗,对忠心的副将沉声吩咐道:“你带剩下的骑s兵守在城外,我这次准备将那宇文祁都闷死在淮州城内,让他没有老命与那萧太后的外侄蛇鼠一窝!” 这淮州的第一守将萧邯俞,正是当今萧太后的旁亲外甥。因为这层关系,宇文丞相才与这萧守将特别j好。 “主上,老王爷那边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您忘了老王爷送来的密函吗?先借他人之手,再后行之,毕竟我们现在的实力趋于薄弱,万万不能和朝廷硬碰硬。” 银面面容微仰,看着夜空:“边关局势千变万化,良机往往稍纵即逝,今r既然已惊动了他,那便最好早r刃之……而且,即便不能手刃,将他出淮州也能还我夏侯氏一片安宁!” “主上,现在那连胤轩也在淮州城内,我们要不要一同除去?苍月质子失踪之事,皇宫里已经纸包不住火,有苍月使者多番前来问及探询,使得苍月君主为此大动肝火。苍月与天景j战已是刻不容缓之事,而苍月破关应该首先是从淮州破关,到时候不用我们反抗,天景也没有精力再纠缠于我们。我们现在可以趁此机会先除掉连胤轩,再抗击外敌,到时候争天下,我们就少了一劲敌!” 银面微微思忖,片刻才道:“我现在先不会动连胤轩,听我命令,带领骑s兵留守城外,痛击宇文祁都,救我夏侯子民。” “主上。”背弓男子眼露担忧,策马跟上银面的马,试探问道:“您现在为什么不动连胤轩?” 银面简单道:“留着他还有用。” “不是因为别的原因吗?” “混蛋!”银面冷冷侧过脸,怒起来:“是老王爷让你试探我的?你们觉得我是因为什么原因?夏侯芑,我对你很失望!” “小王爷,夏侯芑不敢!” 银面微压怒意,渐渐平息脑中陡然窜出的混乱,冷道:“我与那连胤轩无半点j情,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他r若是争天下,我愿与他在战场上搏个高低,以各自能力分江山!” 说着他猛甩马鞭,在护城河前勒住战马,轻身一跃,如暗夜的苍鹰般飞起,“告诉老王爷,我永远不会原谅他在我体内渡入狼滴子,永远不原谅!” 话音落,他已随那群秃鹰跃上城墙,在守将将士注视那群深褐s庞然大猛禽的瞬间,落入了淮州城内的街头。 然后再足尖低点,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栖进了灯火灿烂,欢歌笑语的西满楼。 他刚走进浅浅的房间,一身松松散散酥胸半露的朱樱立即从前院赶来了,踏进门门槛就媚笑道:“主上,你可回来了。” “啪!”银面回给她的,是狠狠一鞭子,打得她后退三步,大惊失s捂着左臂膀,“主上,你?” “浅浅呢?”银面冷冷盯着她。 “呵……”朱樱倒不畏惧了,扭着腰肢走过来,笑得一脸狐媚:“西满楼是花楼,暗夜香风宾满至,既然有客人看上那个小丫头,我便让她伺候去了……” 银面冷睨她一眼,二话不出往门外大步迈。 朱樱一把拉住他,还在笑:“主上,你可不能去砸场子,浅浅现在服侍的人是淮州城的副将大人,保住我们西满楼的大主子。你若动了他,难保他以后不把我们这儿翻个天翻地覆。” “谁让你去劫法场的?”银面深眸一眯。 “我不劫法场,那些人就要死在断头台上。”朱樱不再媚笑,而是挑眉回望银面。 “你这样做,会让更多的人有生命危险!朱樱我警告你,除了管好西满楼,哪里你都不准c手!不然,滚回老王爷身边去!”银面这次没有用鞭子甩她,而是冷冷扯开她抓他袖子的手,踏出门来。 朱樱站在身后媚眼一眯,叫道:“你也知道我是老王爷的女人,你这个老王爷见不得光的儿子,还要叫我一声姨娘,我凭什么没有权利管!” 银面背影一僵,没有理会这个疯狂的女人,身子一跃上了屋顶。而后停留在朱樱的房间,轻轻掀了那瓦片,落身入房。 房里,浅浅被剥了衣物木偶般躺在床上,朱樱所说的那个肥头大耳副将正将他那过于庞大的身体重重压在少女身上,一双狼爪毫不怜香惜玉揉捏浅浅稍显苍白的少女身体。 “禽兽!”银面狠狠一鞭子甩过去,那副将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一鞭子砸到墙壁上,再从长桌滚落,瞬息昏死过去。 “浅浅!”连忙脱下身上的大氅包在少女赤l的身躯上,而后心疼的吻了吻她冰冷的额头,抱着她从屋顶飞出去。 这个时候,朱樱已冷冷抱臂等在院子里,奚落道:“舍不得牺牲这个女人,那你就自己补这个大娄子,老娘我不管了!” “滚!”银面怒不可揭,已是一鞭子打得这个女人皮开r绽,吼道:“不要以为是老王爷的女人我就不敢动,动浅浅,你同样得死!” “你动我试试看?我就偏要动这个浅浅,凭什么她不能被千人枕万人骑?你的女人我就偏要动!” “找死!”银面暴怒,终是下了杀心,轻轻放了少女的身体让她站在地上,随后手中长鞭如灵蛇响尾,直直卷向躺在地上大惊失s的朱樱,鞭尖锋利如利刃,得朱樱瞳孔紧缩,“不!” 她这才张皇带着伤爬起,甩出袖中的红绫暂挡那迫之势,叫道:“你不能杀我!”左躲右闪,终是难以逃脱那墨s身影的追杀,被那鞭子划开十几道伤口跪在地上;“我以为再也不敢了,求你放过我这次,再也不敢了……” “没有下次了!”银面手中暗暗运气,就要一掌朝她罩门劈下。这个女人留着,只会是祸害! “银面你听我说!”朱樱一手捂住血流不止的臂膀,另一只手抓住银面的掌,“你不想知道苏映雪的消息吗?” 银面的掌风瞬息收住,一身戾气收敛:“你没有送她出城?” “她被连胤轩带走了,前几r来找过你……” “她现在在哪里?”银面改为提起了她,冷冷盯着她:“你这个女人果然靠不住!” “呵呵,老王爷也说过这句话,真是虎父无犬子……”朱樱重新恢复她的风s,忍着伤口上的痛笑道:“你不杀我,我便告诉你她在哪里!而且,我知道化解狼滴子的方法。” “告诉我苏映雪在哪里!”银面手腕一使力,重重将她摔倒地上,他从来不对女子出手如此不客气,却极度讨厌这个女人的笑! 朱樱知道自己保住一条命了,从地上慢吞吞爬起来,“你是救不出她的,除非你将连胤轩杀了,而且连胤轩这次来淮州是来探你的底,正四处在寻你!” “那狼滴子的解药呢?” 朱樱仰面望着这个高大的男子:“这个问题,得等到以后再说。” “我现在就要!”跟这个女人做j易,必须要速战速决,她的狡猾,他可清清楚楚见识过。这次放过了她,又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端来。 他的复国之路,容不得这个女人。 对,他是前朝夏侯皇室遗腹子,从出生那刻起便被催了复国咒,深入骨髓。这狼滴子是在他二十岁那年被老王爷渡入体内,以做催开他身上的咒怨之用。而从此每个月的月圆之夜,他会如夜狼般凶狠,四处伤人。 这样的r子伴了他五年,他不知喝了多少牲畜生血平息体内的狼滴子,他讨厌这样不受控制的自己,讨厌这样嗜血的自己,老王爷却不肯给解药。 这个老王爷是他的父王,一心指望他夺回属于他们的夏侯江山,只说是时候到了,咒怨便解了。 这个时候,是什么时候?他讨厌这样的父亲,也讨厌这个被父亲抛弃却不准他杀掉的朱樱。 现在,朱樱在跟他讲条件:“我现在没有,你杀了我也没有,但是我知道谁有,在哪。” 他眸子一眯:“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哈哈!”朱樱听到他的话却笑得花枝乱颤:“你不敢杀我,因为你还要解药,不然,你不会威胁我而是直接杀掉我!” 他被她说中了,没耐心再跟她废话:“解药暂时留在你那,你的脑袋也可以暂时保在脖子上。但是,现在告诉我苏映雪在哪?” “我只知道她在开元衣行做了衣裳,住在哪里不知道,我的人跟到雀子林那便跟丢了……”这次朱樱倒是爽爽快快答了。 “现在滚回去,不准再动浅浅!”他不再怒,以这句话结尾。 “不动就不动!”朱樱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来,瞧了木偶般的少女一眼,哼道:“不过就一具死尸,横竖怎样折腾都没有感觉……罢了罢了,还是让我朱樱伺候那些男人去,你就宝贝这个活死人吧……” 说着,已慢慢走回另一间房里给自己疗伤去了。 银面不语,抱了少女,走回少女的房间。 小筑里,映雪静静坐在房里绣花,弟弟沥安在旁边自己一个人玩弹珠,芷玉则到外面吩咐么么去衣行取新衣裳。 这两r连胤轩给她下了禁足令,不许出小筑,不许上街,连芷玉也不让出去,他自己则带了连绛霜r升而出r落而归,两人如新婚小聚,如漆似胶。 她索x整r呆在房里,用膳的时候也不出去,只是静静绣花,偶尔给茶花浇水,坐在窗子旁赏夕y。 房间的窗台摆了一盆火红的山茶花,红红的瓣,黄黄的蕊,开得生气勃勃。她很喜欢将 它放在夕y底下,静静瞧着。偶尔心绪不宁的时候,摘片叶子放在唇边轻轻吹响,只觉得心也跟随那花儿笑开了脸。 她很矛盾,有时喜有时愁,有种心境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的感觉。 此刻,她正绣着花,陡然一阵腥味飘来,心头一翻涌,忙取了帕子捂住嘴,“呕!” “姐姐,我们晚膳吃鱼好不好?”原来是小沥安将养在皿里做观赏用的小鱼抓在了手里,正调皮的捧给她看,“它可以吃吗?” 小家伙脸蛋上,衣襟上全沾了水,一双大眼好奇盯着他手上的小鱼:“它刚才把我的弹珠吃进肚子里去了,姐姐你说它会不会马上长大?” 映雪依旧用帕子捂着嘴,对弟弟哭笑不得,只能道:“你将它放回院子里的莲花池子去,它便能长大。” “恩,我这就将它放进池子里去。”小家伙信以为真,连忙捧着那条快被他捏死的小鱼跑出去,小短腿跑的飞快。 映雪忙将窗子都打开了,散散屋子里的味道。却又在撑开窗子的那会,看到沥安趴在池台上摘莲花,整个身子都够上去了,差点要栽下水去。 “沥安!”这个调皮的小家伙!映雪连忙转过来,撩着裙摆往门外走,穿过一条廊子,步下阶梯。 却没想到绛霜的贴身婢女比她先一步到达池子旁,一把拽了小沥安的小身子毫不客气往地上摔,嘴里骂着:“小家伙,快把小姐的珍珠还回来!你藏到那里去了?” “怎么回事?”映雪忙走过来,抱起即将哭鼻子的弟弟,问着这个婢女:“什么珍珠?” 千蓉也不忌讳她,骂道:“早上我给小姐收拾房间,这小鬼冒冒失失闯进来玩,乱闯乱撞把小姐的一盒珠子打翻了,我刚才重新清点,才发现少了最小那颗珍珠……” “也许是其他人进过王爷的房间。”映雪十分不悦这小婢女的狗仗人势。 “除了这个小鬼,没有其他人进过王爷的房间。昨夜王爷和小姐歇的很晚,所以今早才起的迟了些,等王爷和小姐出门,都快巳(上午9点)时了,然后我进去收拾房间,就没有其他人来过了……” 这番话的意思就是炫耀诬陷两不误吗? 映雪终于把黛眉蹙起来了,呵道:“捉贼要捉赃,等你把这个赃物捉出来再来喊捉贼!” 千蓉不甘示弱的指指旁边的莲花池子:“他都已经将那珍珠扔水里了,我怎么捉!景王妃,即便您是主子,您的弟弟犯了错,也同样要责罚。如若您一心包庇,我们只有等王爷回来评评理……” “沥安,你拿过她的珍珠吗?” 小家伙摇摇头:“我没有拿她的珠子我玩的是芷玉给我的弹珠,我刚才喂进那小鱼的肚子了……” “景王妃您听到没?他说他将珠子喂进鱼肚子了,而他刚才放了那条小鱼,这不是毁赃灭迹吗?” 映雪的脸全黑了:“如果不是沥安所为,你最好叫你的主子来这里赔礼道歉!还有,我现在还算你的半个主子,你这小婢不查清楚事情便来这胡乱撒野,同样要罚!” “那如果是小少爷所为呢?”千蓉起初有些怕,后来想到自己主子的受宠,而且支持她这么做,便什么也不惧了,冷哼道:“如果不是小少爷所为,景王妃你也难辞其咎!小少爷还只是个六岁孩童,根本不知晓人心,就怕是有心人嫉妒王爷宠爱小姐,故意……” “你这个贱婢在说谁嫉妒!”刚从后院转过来的芷玉一走到这里便听到了这话,立马被千蓉的气焰弄怒了,二话不说冲上来甩手就是给那千蓉一巴掌,骂道:“你们家小姐算什么东西,既然受宠,那为什么王爷不肯给她名分!你这个贱婢是谁给的胆在这里乱吠,我们家小姐怎么说也是名正言顺的景王妃,哪容得到你在这里撒泼!” “那你算什么东西!”那千蓉也被打怒了,瞬息动手和芷玉扭打起来,扯芷玉的头发,芷玉胡乱抓她,抓破了那张扑满脂粉的脸。 “你们住手!”映雪只得放下沥安,跑过去拉开她们,闻声而来的几个么么也跑过来了,一边抱一个,将两个头发被抓乱的女子分开。 两人还在踢打还在骂:“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贱婢,上次给小姐送粥,故意在那粥里加大量的盐巴,亏你那圣洁清高的主子做得出来。” “我们家小姐好心送粥,是你不识好歹,反咬一口,不就是因为嫉妒吗?这种事是嫉妒不来的,有时间嫉妒小姐,还不如去想怎样讨王爷欢心,王爷指不定还让你们在王府留有立足之地!” “你以为我们稀罕那王府吗?要不是王爷不肯放我们走,我们哪还用得着在这受你这贱蹄子的气!” “那你们现在就走呀,反正王爷不在!” “住嘴!”映雪厉声吼出声,气得头顶冒烟:“如果谁再多说一句,给我掌嘴!” 被么么抓住身子的两人这才乖乖闭了嘴,却仍旧互相瞪着对方。 映雪走到芷玉面前,问道:“你给沥安的弹珠,是哪里来的?” “是我托么么在街上买的,小姐,你问这个g什么?” “贱蹄子,你们家小少爷偷了我们家小姐的珍珠!” 芷玉白千蓉一眼,没出声还击,对映雪道:“小姐,我一直守着小少爷,从没看见小少爷手里拿珍珠,他们摆明是故意陷害。” “竟然珍珠是在王爷的房里滚落,那我们就该再仔细寻寻,么么,你带两个人去王爷的房里找找。” “不行,那是王爷和小姐的房间,你们不能任意进去!”千蓉又出声了。 映雪瞧着她冷冷一笑:“如果不找找,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丢还是假的丢?我刚才说过了,如果是有人在这故意撒泼,我定严惩不怠!” “我……”千蓉终于胆怯了一下,嘴硬道:“寻寻可以,但是不准乱翻小姐的东西。而且如果寻不到,我就向王爷禀明是小少爷偷了小姐的珍珠!” 映雪静静看着嚣张的婢女一眼,没再理会她,而是在连胤轩房间的外室站了,示意两个么么去寻寻。 两个么么进去了,不敢乱碰王爷的东西,只是在各个角落看了看,在梳妆台上找了找,正要出来向映雪禀报,却听一个么么叫了声:“找到了!” 只见那么么趴在地毯上正抠地板中间的小缝:“珠子卡在缝里了。” “真的吗?”千蓉微微吃惊,连忙跑过去看,却由于太过急切,不小心让地毯将脚绊住了,双手立即有意识去抓旁边能稳住身子的东西。 “啊!”她抓到的是放古瓶的架子,架子搁在内室门口,被她一推,架子崴了葳,上面那只圆圆粗粗的青花瓷立即飞落下来。 映雪正站在内室门边,古瓶飞落的时候,她立即倾身顺手去接,没想到及时接住了,古瓶被她紧紧抱在怀里。 “幸好没摔破!”室内的人,全部松了一口气,包括她,她只觉得心跳比任何时候都快。 她将抱在怀里的古瓶托回手上,正准备完好无缺放回架子上,却陡然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古瓶很沉,而且有水波在荡动。 在古瓶里装水? 她蹙眉,在搁上去前朝瓶口瞧了瞧,发现瓶里果然装了水,而且还有块小帕子沉在里面。伸指将那帕子夹出来瞧了瞧,她没有惊讶,原来不是帕子,而是一块被泡在瓶里的人皮面具。 这面具,自然是连绛霜做易容之用的,见怪不怪了。 她将面具放回去,将古瓶搁了,瞧瞧么么从缝隙里抠回来的那粒黄豆大小的小珍珠,盯着千蓉:“珍珠在这里,你还有什么话说?” 千蓉支支吾吾,气焰降下来:“千蓉是一时心急……” “心急就可以胡乱污蔑,不将主子放在眼里么?” “等王爷和小姐回来,千蓉定会前去认罪。” “小姐,给她掌嘴,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胡乱咬人!”芷玉气得柳眉倒竖!这一主一仆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摆明就是仗着王爷宠爱将小姐踩在泥地里,如若没有主子暗示,这千蓉怎敢二话不说就来找这边的茬? “小姐?”见映雪没出声,她急了,“我们就找王爷来,到时候让他看看他宠爱的女人是副怎样的德行!” “芷玉!”映雪终于出声制止她,对那千蓉道:“让连绛霜来给我道歉!我在房里等着。” “小姐根本不知道,都是千蓉一时鲁莽,不关小姐的事。” “我等着她来!”映雪已转身。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静静坐在窗边,生自己的气。 “小姐。”芷玉牵着小少爷站在旁边,第一次看到小姐如此生气,遂不敢出声。 “去将衣裳换了。”映雪转头看她,水眸里无尽的忧虑,却也只是一瞬,又恢复了她的安静,“新衣裳做好了吗?” “小姐,我们还在这呆下去吗?”芷玉小声嚅嗫,终是问出了口,“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我不知道。”映雪又将脸侧向了窗外,一窗子的夕y红,衬着那盆茶花,照着她的脸,红得凄美。 “小姐,连绛霜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芷玉,去换衣裳,将头发梳好,然后带沥安去用膳,恩?” “小姐,我……”芷玉的嘴皮急切掀了掀,见映雪不想再说,不得不安静下来:“好吧,小姐,我呆会给你讲饮食送来,小姐不要生气,芷玉以后绝对不会再这么冲动了。” “恩。” “吱呀”,芷玉终于带着沥安出去了,留下一室的寂静。 映雪摸摸依旧平坦的小腹,望回那片夕y,孩子,我该不该生下你?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十六章 酉时,连绛霜果然带着千蓉过来了,走在走廊的时候,她铁青着一张脸,一直在责骂千蓉怎么能随意带人进入她的房间。那千蓉哭丧着脸,不敢吱声。 映雪正在给香炉里换香料,听到声音,示意芷玉将桌子上刚刚用完晚膳的碗碟收走,并带小沥安出去玩。 芷玉撇撇嘴,出去了。 “姐姐,绛霜刚才听千蓉说姐姐今r带了人搜寻王爷的房间?” “是。”映雪静静看着她,“你的小婢女有没有说我是为何事进入王爷的房间?” “姐姐。”绛霜冷着眼拉千蓉走过来,“她说她的脸是让你的小婢抓破的!” 千蓉的脸上,果真躺着几条血迹刚刚g涸的抓痕,分外分明。她捂着脸,委屈的抽抽搭搭道:“奴婢只是问问小少爷有没有捡珍珠,谁知那芷玉二话不说就冲上来打奴婢,说千蓉不该这么问。随后王妃娘娘便带着么么要去搜王爷的房间,奴婢拦了,但是拦不住,王妃娘娘说如若千蓉拦了,就要家法伺候……呜……” “那么你的珍珠是在哪里寻到的?”映雪冷冷瞧着这装腔作势的一主一仆,对连绛霜道:“如若我不去搜,你们是不是就要一口咬定是沥安偷了你的东西?!还有,是谁给的这个小婢胆在我面前撒野!” “姐姐的意思是说妹妹指使千蓉这么做的?”绛霜冷笑,俯身,眸中绽放y冷:“好,即便是我吩咐千蓉这样做的,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映雪冷冷回视她。 “么么,给我掌这贱婢的嘴!”半晌,陡然这样厉声对门外吩咐道。 “你敢!”连绛霜杏目圆瞪。 “这贱婢不分尊卑,我替妹妹管教管教她。么么,给我掌嘴!”映雪面容沉静站起身,继续吩咐。 “不准掌嘴!”连绛霜连忙转头制止那两个么么,呵斥道:“你们谁敢动我的人,别忘了这里是谁当家作主?你们若敢动千蓉,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两个么么面面相觑,不知听哪个主子的好。 连绛霜这才又将视线盯在映雪身上,冷道:“苏映雪,你敢打我的人?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回了王府,你连最下等的婢女都不如。” “给我掌嘴!”映雪不理她,拧眉对那两个么么怒呵,“还愣在那里做什么?我才是明媒正娶的正室,小小一个贱婢也敢在此撒野,给我掌,让她知道这里谁才是女主子!” “啪!”两个 第 19 部分 欲望文 第 20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20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让她知道这里谁才是女主子!” “啪!”两个么么这才一个捆了千蓉,另一个掌嘴,打得千蓉唇角带血,哀叫不已,“小姐,救我……” “住手!”连绛霜大惊失s,连忙箭步上前去拉那掌嘴的么么,“给我住手,统统给我住手……你们竟然敢动我的人,我一定让王爷治你们的罪!” “娘娘……” “退下吧。”映雪示意么么退下,冷冷瞧着这个恃宠而骄的女子,“妹妹以后可要管教好这个小婢,别让她是非还没分清楚就胡乱将罪名往人家身上扣,也教教她生命叫尊卑,生命叫主子!” “苏映雪!” “还有,等回了王府,我会替妹妹挑个黄道吉r让王爷给妹妹一个名分,妹妹这样不求名分的跟了王爷这么多年实在委屈了妹妹,我这个做姐姐的也不能冷眼相看……” “苏映雪,你沉不住气了么?”连绛霜一听这话反而不怒了,不再管那千蓉的伤势,朝这边走过来,掀唇冷笑道:“你给我名分?呵呵,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名分是我给的,你这个位子本来就是我的……” “你也知道是本来!”映雪打断她,面容背光,只瞧见那双水眸一片清冷沉静,她站在暮霭沉沉里,静静望着连绛霜那张陌生的脸,“不要忘了现在拥有这个王妃头衔的人是我苏映雪!” “苏映雪,你这是在向我宣战吗?”连绛霜冷冷睨着映雪,先是微微一愣,而后冷哼一声,似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你还真把自己当胤轩的王妃了,呵呵,很久以前我就告诉过你,你只是个给我代为受罪的替身,你是活不长的,迟早有一天要死!如若你要跟我争,只会让你死得更快!” 映雪黛眉微抬,檀口轻启:“你以为你杀得了我?” “你以为胤轩舍不得杀你?” “滚出去!”映雪冷冷眯眼。 “我们走着瞧!”听到这句,连绛霜却不急不躁凉凉一笑,带着缩在角落的千蓉向门口走,“千蓉,我们走!”木门一摔,留下一室的y冷。 等这两人离去,一直守在外廊的芷玉忙不迭的跑进来,一边瞧着窗外那两个身影一边道:“小姐,你果真惩罚那个千蓉了?太好了,看这两个女人还敢不敢欺负人,小姐你做得好……” “芷玉,跪下!”映雪却冷道。 “小姐?”芷玉吓了一跳。 “在这里跪到戍时一刻,等到悔改了再起来。” “小姐,芷玉做错了什么?”芷玉不肯跪。 映雪眉头紧锁,忧愁望着这个情同姐妹的婢女,轻道:“以后不要跟别人打架,我们安安静静做我们自己。” “小姐,不是芷玉要跟她打架,是她们欺人太甚,什么事都赖在我们头上……我们不惹别人,别人却偏偏来惹我们,如若我们不反抗,就是人善被人欺!” “你太冲动了,和千蓉打架能为我们争回理吗?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冲动只会让事情更糟,也让她们更有话说,你明白吗?” “小姐……” “跪下吧,在这里好好反省。” “哦。”芷玉这才乖乖跪在地毯上,低着头不出声。 映雪起身走到内室去了,将袖子卷起亲自给弟弟脱衣洗身子,然后将他抱在自己的塌上,给他轻轻打着扇。 她倚在床架上,望着弟弟逐渐恢复红润的小脸蛋,突然想知道她腹中的孩子会是怎样的模样。圆圆的眼儿,红红的小嘴?是个小郡主,还是小王爷? 不对,连胤轩不会承认这个孩子的。 将打扇的手停了,站起身。 不要就不要把,反正她也不想生他的孩子。 又坐下,捏着弟弟软软的小手,望着那张甜甜的睡颜。 可是,这也是她的骨r。孩子生下来,会长大弟弟这么大,会叫她娘亲……“小姐,你在做什么?”帘纱外的芷玉出声。 “在哄沥安睡觉。” “那芷玉将小少爷抱回房吧。” “你跪在那里,戍时一刻才可以起来。” “哦。” 半晌。 “小姐,王爷往这边来了!” 纱帘子后的映雪没出声,只是将扇子搁了,起身点灯。 连胤轩是天擦黑才回来的,一回来便有人来告状,说王妃娘娘打了三小姐的婢女,要王爷做主。他自是暗暗吃惊,一入筑就往这边来了。 他没想到这个女人会打人。 进门的时候,这个女人的婢女跪在地上直直瞪着他,生怕他把她家小姐给生吞活剥了。而这个打人的女人呢,正在室内点灯,对他的出现一点也不惊慌。 “为什么事打千蓉?”他撩开纱帘子走进去,看到她的塌上躺了一个小家伙,她盖上灯罩后,在柜子里取g净衣物,似乎打算沐浴。 “本王在问你!”居然对他视而不见! 她终于转过头来了,凝白精致的面容在灯光下渡上柔和的光晕,但是她的眸很冷,道:“一个小婢做错了事,王爷觉得臣妾不该家法处置么?” “她做错了什么要让你掌嘴?”他眸子沉着,完全是顺话而问。刚才已经有人将事情的原委大致说了遍,他没有生气,倒是好奇是什么促使她打人。她嫁入王府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这样对待一个婢女。 “没有人告诉王爷发生了什么事吗?”她反问他,存心挑战他的耐x:“王爷去问问妹妹不就知道了,妹妹现在估计坐在房里等着王爷呢。” 她说话的语气让他剑眉一拧,心头十分不快,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你欺负绛霜了?”今r他把绛霜提前送回来,就是让她准备回卞州的事宜,好连夜出城。 “臣妾打算为王爷和妹妹挑个黄道吉r成亲,这算欺负妹妹吗?”她不痛不痒瞧着他,掀唇自笑。 “你……”他皱眉,手上的劲道不自觉加重了一些,“谁让你安排本王亲事的?” 她吃痛,将手腕抽出来,“这是臣妾分内的事,如若王爷不喜欢,臣妾不c手便是。” “本王和绛霜的事,你不要c手。”他道,这才放开了她,总觉得她有些微微的改变,仔细盯着,却又找不出什么。 “王爷。”她唤了一声,抬起眸定定看他,在他神采熠熠的瞬间问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卞州?” “你想回去?”他眼眸一暗,心里涌上一丝莫名的惊喜。 “只是随便问问,我们在这里住的有些r子了。”她移开了她的视线,转向窗外,静静望了会又道:“臣妾要去沐浴了,王爷请回房吧。” 回房?她又赶他走? 他眉一挑,高大的身子在椅子上坐了:“这里也是本王的房间。” 她蹙眉,不理他,撩开了纱帘子对芷玉道:“芷玉,伺候王爷更衣。” 芷玉本来已经跪得酸软,又将王爷与小姐的一番对话听到了耳朵里,现在小姐一吩咐,她立马从地上爬起来,“恩!” 她才不要这个臭王爷将小姐生吞活剥了。 “你站住!”连胤轩的俊脸立即冒上几根黑线,抬手制止了她,“本王不要你伺候,你出去,抱着这个小鬼。” “呃,王爷,奴婢还是先伺候您更衣吧。”芷玉努力让自己笑,虽然王爷上次救了小姐,也没再胡乱冤枉小姐,但他放任那个连绛霜欺负小姐就是他的不对,而且她们都决定离开这里了,所以她也不指望小姐再得不得宠。反正有那个连绛霜横在这里,她们就不会有安宁r子过。 “出去!”连胤轩将芷玉打算赖在这里的小心思尽收眼底,很不客气的吼起来,“本王的命令你没有听到吗?现在马上抱着这个小鬼出去,不然,重罚!” “是,王爷。”芷玉望望小姐,在连胤轩怒火暴发出来前,不甘心的轻楼了已经熟睡的小少爷走出房间。 出门前还回头望了一眼,看到连胤轩很不悦的冷冷盯着她。 什么嘛,明明隔壁房里还住着他心爱的女子,他这样招惹小姐算什么嘛!既然不喜欢小姐,就不要纠缠小姐。 这世上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楚幕连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等芷玉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出去了,连胤轩才将视线收回来,道:“今夜本王就在这边下榻。” “好。”映雪反应很平淡,不喜也不忧。 连胤轩反应却很大,眉头深深锁起:“既然如此,王妃是不是应该来为本王沐浴更衣?” “好。”又是一句轻轻浅浅的“好”。 等那娉婷身影走进门帘子来,他立即一把抓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吼道:“你就不能表现的欣喜一点?本王讨厌毫无生气的女人!” “那王爷回自己房间,臣妾确实不觉有何欣喜可言。” “你敢顶撞本王?”他怒得眯起眼。 “臣妾不敢。” “不敢?”他捏起她白皙的下颌,盯着她故意压下的那排浓密睫毛,“看着本王的眼睛说你不敢。”他相信她不敢才怪! 她果然抬起那排长长的睫扇,水眸中清澈见底,映出他的影子,“臣妾不敢。” “该死的!”他气得想撕了她的镇定,想将她整个揉碎,他就反感她这副即便天塌下来她眼皮都不会眨一下的模样,她就不能对他的出现表现出多一点的情绪吗?即使吼着让他滚也好! 呃,他想他是疯了,心里如猫抓,被磨得想抓狂。 他“嚯”的站起了身,一把抱起腿上的女子往沐浴的屏风后走,不等她反应,已“扑通”一下,将她毫不客气扔进了大浴桶。 “啊!”她被吓到了,惨兮兮的惊叫出声,素s衣裙浮在水面在清水里扑腾不已。 浴桶里荡出来的水浸湿了他的软靴,他却满意了,抱臂站在旁边邪恶的勾起唇角:“你终于有反应了。” “混蛋!”她何止有反应,还被泡在冷水里呛了大口的水,鼻喉间全是酸痛!现在,她如一只落汤j抓住浴桶的边缘,哆嗦得透心凉,他却抱臂在旁边笑! 他知不知道这桶里装着的是冷水! 她一口气堵在心口,却忍住了拿水泼他的冲动,从浴桶里站起身,准备爬出来。 “王妃洗完了?”他笑着踱过来,猿臂一伸,重新将她推进了水里;“本王在外走了一天,现在一身汗水需要洗洗,我们一起吧。”一边说着一边宽衣解带,快速将自己脱个精光,露出他精壮的男x体魄。 “不要!”她凄惨的重新趴进水里,“咕隆”又狠狠吃了一口水,“咳……咳……”这男人怎么回事,戏耍她很好玩吗? 青丝衣裙全部湿透,湿哒哒黏在身上极度不舒服,而且还有某个不识相的挤进来,高大的身子立即占据浴桶空间的一大半。 她好不容易从水中狼狈的站稳身子,又往外爬。 “过来!”某人勾住她的腰,不肯放过她,“本王需要有人搓背。” “我冷!”她可怜兮兮的抱住浴桶边缘,坚决不肯过来。然后头顶一凉,有条水柱从上面冲刷而下,淋了她一脸。 不是吧!她抬头,看到头顶的竹筒温水已经接通了,冒着热气的温水从筒子里汩汩而下,淋得她不知是暖还是寒。 这条竹筒是专门用来淋浴的,从外面接进来,那边有么么在通温度适中的热水。而浴桶里原先的热水已经凉掉了,刚才被这男人扔进来,她全身寒毛根根竖立。 她也不知道这男人是发什么疯,要这样整她,害得她第一次骂人“混蛋”。 “我出去给你擦背。” “不行。”男人直接拒绝,猿臂一收,将她搂入怀,先是抱了抱她,用他炽热的体魄温暖她,而后等她适应了凉水的温度,开始慢条斯理解她湿透的衣裙,“得脱了,没有人穿着衣服沐浴。” “我喜欢穿着衣裳。”她抓住他解她腰带的手。 “本王不喜欢。”他暗哑,带着霸道,又开始继续。 她还是紧紧抓着,不肯松手。 恰好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王爷,小姐让千蓉来问,您今晚还回房吗?” “不回。”男人已霸道的剥开了映雪的衣裳,让她衣衫半褪露出雪白一片,而他的眸子盯在那无一丝瑕疵的香肩上,幽深迷恋。 他很想在那片凝白如玉上咬上一口,这种s动来得很强烈,很突然。 “不,王爷马上回房。”映雪推离他的胸膛,使劲扯着被他拉住的衣衫,替他改变主意。 “哦。”千蓉在外面很不悦的应了声,还等在门外不肯走。 “本王说过不回了,滚!”他不耐烦的朝门外吼,开始蛮横的扯住她褪到腰际的外衫,一拉,扔到地毯上,再解肚兜长裤短裤。 浴桶里的水依旧很冷,却由于他的加入,炽热起来。她修长的玉指抓住木桶的边缘在微微挣扎,躲闪他在她颈项和胸部上的啃咬吸吮。 桶中水花扑腾,她在抗拒他的求欢。 是的,她没有一次是愿意的,而他,也没有一次不是不用强的。她感觉不到其中的欢愉,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般折腾她,她害怕这样的时刻。 果然,连胤轩又将她转过了身子,让她赤l的娇躯背坐在他腿上,臀部抵住他腿间的那根火热。而他火热的唇又吻上了她的左背,在那块胎记的位置流连不去,甚至听到他喉咙里发出的赞叹声。 她不得不将上身贴到木桶边缘上,躲避他铁掌在她胸部上的揉捏…… 奇怪的是,她错觉他这次的动作特别温柔,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让他火热的胸膛贴着她的背,腰上的动作也是循序渐进,尽量让她适应他。 她闷哼了声,清晰感受到水波轻轻摆荡,浸着两人的下t,不知是因为水波太温柔,还是他的胸膛太炽热。 他将她轻轻抱坐在他腿上,没有抽离她体内,转过她的身子面向他。才发现,他眸子深邃得让她害怕。 “真美。”他暗哑,双掌捧住她的脸,薄唇欺上,腰上动作却不停,动了两下。 “啊!”她娇呼在他嘴里。 声音被他含住了,只有水浪规律的拍打声。 她雪白的身子染上艳情嫣红,玉指抓在桶壁上蜷曲。 他火热的视线追逐她躲闪的眸:“看着本王!” 她不看。 “倔强的女人!”他用齿惩罚的咬了她的红唇一下,开始加重腰上的力道。 她掐住木桶的玉指开始颤抖。 “叩叩!”有人在这个时候很不识相的使劲拍响了房间的门,拍得震天响:“王爷,不好了,小姐出事了,王爷!您快去看看!” 浴桶的两人为之一震。 “绛霜!”他立即放开了她,高大的身子从水中站起,快速穿好衣物往门外大步奔走,“千蓉,绛霜怎么了?” “小姐刚才摔了腿。” “该死的!” 吼声和脚步声渐渐远去。 她靠在浴桶里,静静洗着他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才知道,桶里的水一直都是凉的。 随即,她默默从水中站起,披衣湿着发,坐到了窗边。 么么进来抬走桶里的水,换掉被溅湿的地毯,收掉她与他湿掉的衣物,无声退出去了。 她坐在那里,等那碗浓黑汤药。 连绛霜的腿被摔伤了,昨夜不小心摔下了廊下的石阶,左腿骨折了。 “这也太凑巧了,昨夜王爷正打算送她回卞州呢,她就摔断了腿。”芷玉正蹲着给小少爷穿新衣裳,嘴一撅,碎碎念:“只怕不是凑巧,而是某人想死皮赖脸呆在王爷身边使出的苦r计……小姐,王爷昨夜去了你房里,只怕这狐狸精又不肯善罢甘休了……” “芷玉,你少说两句。”映雪正坐在桌边百~万\小!说,啐了她一句,“昨r还没反省够么?” “不说就不说,就让它烂在肚子里好了。”芷玉冷哼,赌气不理她,牵起小沥安的手,“来,小少爷,我们出去玩。”还在为昨晚映雪罚她的事生气呢。 从小到大,小姐从未罚过她,这次居然罚她跪地板。 “芷玉,别带沥安走出大门,也不要惹事。”映雪搁下书,知晓她心思,却仍不忘嘱咐她。 “知道了,小姐,你最近越来越啰嗦了。”芷玉撇撇嘴,蹙蹙眉,牵着小沥安出门了。这小姐,总是担心她冲动的与千蓉打架。 映雪摸摸依旧平坦的小腹,那愁,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芷玉,沥安,你们一定要平安。” 静了半晌,那院子里又闹起来了。 “芷玉!”屋中的人儿一个激灵,立即搁了书,穿过廊子来到前院。果见芷玉又与那千蓉吵起来了,这次两人是为一套衣裳,这套衣裳正是她在衣行为芷玉订做的紫花裙。 昨r么么本来将芷玉和沥安的衣裳取来了,但是芷玉嫌衣裳做大了,硬是让衣行改了遍今r送来。 那千蓉见她走过来,肩膀一缩,与芷玉的对骂声小起来,却依旧在骂:“我们同为婢女,为何你能拿我不能拿?这是么么送来的,说明是王爷吩咐订做……” 那取衣服的么么托着那套紫衣裙垂首立在旁边不敢出声。 映雪走过去,道:“这是我前几r给芷玉定做的衣裳,何时成了你的了?” “姐姐,你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摔断腿的连绛霜让另一个么么搀着从走廊下走出来,张嘴冷道:“这院子里吃的用的穿的,哪一样不是王爷的?即便是姐姐你吩咐定做,也是王爷的东西,而王爷昨夜也说了,只要妹妹想要,哪一样都可以取。” 她挑挑眉梢,故意说得大声:“今r这套衣裳既然让我们瞧见了,妹妹我绝对不准许姐姐你私藏,姐姐你已经为小少爷私下做了一套,那么这套就只能属于千蓉!” “这是我自己定做的,并不是王爷吩咐!么么,将衣裳给芷玉!” “不准!”这一次连绛霜冷冷瞪着那么么:“昨天的教训你忘了吗?你胆敢忤逆,可不是打耳刮子那么简单!将衣裳给千蓉,快!” “是,三小姐。”那么么低着头畏畏缩缩将那套衣裳递给千蓉。 “小姐……”那千蓉接过衣裳,这下可神气起来了,“昨r王妃娘娘说千蓉说了她,要掌千蓉的嘴,刚才这肖芷玉骂小姐是狐狸精,同样冒犯了主子,小姐你说该不该掌她的嘴?” “你说我是狐狸精?”连绛霜立即将矛头指向已站到映雪身边的芷玉。 芷玉本被夺了新衣裳心头窝着火,又看不得这一主一仆的骄纵,脸蛋一沉,想也不想回嘴道:“你本来就是狐狸精,无名无份缠着王爷,我们家小姐才是明媒正娶……” “啪!”一巴掌狠狠打掉了芷玉接下来的话,连绛霜y沉着脸举着素手:“这叫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我帮姐姐管教小婢认识什么叫尊卑,什么叫主子!来啊,给这贱婢掌嘴!” “住手!”映雪连忙将芷玉塞到身后,虽为芷玉的逞一时口舌之快心急,却也压进心底,道:“既然衣裳已经给了千蓉,妹妹你就暂且息事宁人……” “忤逆了主子就一定要掌嘴,这是姐姐你昨r教妹妹的!”连绛霜冷笑瞧着映雪,唇角一勾,眸中闪过报复的光芒。 “如若芷玉要罚,那千蓉也要罚!”芷玉忙不迭的从小姐身后站出来,指指那趾高气扬的千蓉,“刚才她口口声声骂我们家小姐是煞星……她也忤逆了主子……” “小姐,千蓉……” “给我掌这贱婢的嘴,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连绛霜不听千蓉解释,素手对芷玉一指,噙着抹冷笑对两个手足无措的么么吼:“你们昨r不是掌嘴掌得很带劲么?怎么,今r全成哑巴了?昨夜王爷是怎么对你们说的,我现在受了委屈,还不来帮我!是要等王爷责罚你们吗?” “是的,三小姐。”两个么么不得不走过来,瞧了映雪一眼,就要对芷玉左右开弓。 “你们在做什么?”一声严厉的吼,打断了这闹哄哄的场面,连胤轩一脸风尘,冷冷瞧着这群女人。 “胤轩!”连绛霜站在原地,立即楚楚可怜唤了他一声,等着他朝她走过来。 她旁边的千蓉一见此,立即跪倒在地匍匐着身子,先发制人道:“王爷,小姐是在为千蓉做主……昨r就因为千蓉问了句小少爷有没有拿小姐的珍珠,王妃娘娘就对千蓉掌嘴,带着人搜王爷的房间……今r又见千蓉这身新衣裳好看,硬是要抢过去,那芷玉恼羞成怒,就胡乱骂人,骂小姐是狐狸精,跟着王爷无名无份……” 听到这里,连胤轩的俊脸瞬息暗沉,望着映雪:“果真是这样的吗,王妃?” 映雪冷冷回视他,抿着唇。 “王爷,是不是这样这两个么么可以作证?”芷玉见小姐只是与王爷冷冷对视着,不辩解,立即急了,对着那两个么么道:“你们快说,情况根本不是这样的对不对,明明是她们是非不分故意污蔑在先,所以小姐才出手管教千蓉的无法无天……还有今r这套衣裳,是小姐用自己的银子为芷玉定做的,千蓉硬要抢……” “王爷,您不要听芷玉乱说……” 两个么么低着头,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 连胤轩终于步下那大门的高阶来,高大伟岸的身子立在映雪面前,再问了句:“你打千蓉,是因为嫉妒绛霜能得到本王的心?” 映雪静静看着他:“不是。” 连胤轩的眸光立即暗了,不再看她,大掌一挥:“给景王妃收拾行装,即刻送她回卞州!” “胤轩?”吃惊的是旁边的连绛霜。 “你也随她一起回去,本王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即刻送你们回王府!” “胤轩,我不要回去,我……” “回去!”连胤轩厉声起来,走到她面前,轻柔道:“不要任x,我现在有事要做,你回王府呆着,别让我担心……” “胤轩……” 在男人吩咐那一句后,映雪已带着芷玉静静走到了廊下,她是安静的,芷玉却在旁边急得跳脚:“这种女人,王爷怎么会喜欢上她?!我……” “芷玉!”映雪第一次这样痛心疾首呵斥她。带着微微的感伤:“祸从口出,患从口入。不要让我担心好吗?你,齐康,沥安,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我需要你们,所以你们一定要平安……” “小姐。”芷玉眼眶微热,鼻头酸涩起来,小姐第一次对她说这样感伤的话呢。她果然是给小姐惹事的。 “好了,傻丫头,我们收拾东西回卞州,我想见见亚父。”映雪轻浅一笑,已恢复她的淡雅,牵着芷玉走进房间收拾东西。 等载着映雪和绛霜的马车一离开小筑,立即有个一身墨衣,戴银s面具的身影出现在雀子林。小筑本位于雀子林后,四处环林,十分清净隐秘。 且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连胤轩还在雀子林下过一道障,只有小筑里的人能通往自如。而这个从开元衣行一直跟踪到此处的黑衣人,越过了雀子林。 连胤轩等在小筑里,等着这个黑衣人。 这些时r,他潜入过淮州的秘密硫磺基地,探察过他们的火药大炮密度,点知他们的粮草兵马军事实力,也走了一趟淮州城外的狼锥山,那个曾经让他差点困死在大火里的锥子山。 他从来知道淮州萧邯俞萧守将也就是萧太后的旁亲外甥一直在大张旗鼓储存兵力,虽然与卞州的秦海琼(卞州守将)不穿同一条开裆裤,却也由于宇文祁都的牵线,两个守将在秘密谋和,当然也是有探子时常向他禀报的,可这次亲自来淮州一探,还是不免让他吃惊宇文要灭他的决心。 宇文这次,只怕是要提着他的脑袋回京面圣,而不是接那个嚣张跋扈萧阑歆回京及时赶上太后的万寿节。 只是,想要灭掉他这只狼,就要先灭掉淮州城里的那只虎(前有狼后有虎的典故),所以他对这只虎更感兴趣。而这只虎,便是前朝夏侯皇族暗暗崛起的势力,也是他的暗敌。 他原先就肯定上次劫法场的人,十之八九是夏侯的人,不然,宇文也不会暂且放下为难卞州城内的他,却跑到淮州城来监斩。 说回来,他这次要非常感谢那个敢在他眼皮底下玩逃狱的女人,因为她的关系,他才能按图索骥查出银面的所在,守得云开见月明。 而这个银面,正是劫走他女人的黑衣人,也是一个在暗夜里响当当的人物。他见识过他骑s兵的厉害,全是拉硬弓的马上铁汉,箭术精妙,变幻多端,正是他们夏侯族重新崛起的勇士。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个银面竟然栖息在一家毫不起眼的花楼里,从他派人监视起,只出现在花楼过一次,让他想引他出来也难。 而刚才他匆忙送走他的两个女人,正是因为银面出现了,却是来者不善。这个银面通过么么去开元衣行取衣裳的关系,一路尾随而来,并引了宇文祁都那边的人马直直往这边过来,似是有意指引。 想借宇文之手杀掉他赫连胤轩这个劲敌?呵,他正考虑他与他到底是敌还是友呢?想不到这个银面先给了他答案! 他倒要亲自会会他!据说这家伙对他连胤轩的女人感兴趣,这更让他热血了!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十七章 新月已生飞鸟外,落霞更在夕y西。 夕y红里,连胤轩终于等到了银面,只见那银面一身黑衣,穿枣红s大氅,带青狼银面,往雀子林而来。 他等在小筑大门口,一袭银s合体袍子,勾勒出他的颀长与伟岸,墨发束起,饱满宽额下是剑眉星目,挺鼻薄唇,俊美无俦中丝毫不失顶天立地。 他在笑,双眸在夕y中闪着守到猎物的神采。 而刚从林子中钻出来的银面见到他愣了一下,随即眸光一闪,打算重新钻回林子逃遁。 “夏侯玄,哪里走?”连胤轩敛眸厉呵,纵身一跃,已如银鹰般飞起,直直断去了银面的退路。要走,他可不允许! 银面大吃一惊,不得不掌风一出,击那挡住他去路的男子一掌。连胤轩轻松闪过,边接招边道:“本王早就想见你一见,不曾想我们的第一次见面竟是刀剑相向,大打出手,今r你既已引宇文祁都的人来,那你也休想脱身!” 说着,手心凝气,反守为攻,掌风招式凌厉变幻,得银面步步后退。这一次较量,他打算用十成功力。却不曾想那银面竟然不堪一击,接了他三掌便开始抵抗不住,无力还击,身子一软片刻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该死的!”他连忙从半空中足尖点地落下,敛去攻势,眯起眼:“你不是夏侯玄?” 银面不语,快速从地上撑起身子,耳后徒然从袖中抛出三只飞刀,趁连胤轩躲闪之际遁入身后的雀子林中。 “该死的!”连胤轩怒吼出声,身子一偏利索闪过那雕虫小技,急忙往林子里追。入林,却见那假银面逃得飞快,背影慢慢凝聚成一个黑点。而林子里,宇文派来的大队人马已经破了那道障,直直往他这边杀过来。 只见那领头的彪形大汉一见到他,立即眼露精光欣喜道:“哈哈,想不到这里有更大的一条鱼,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给我杀,一定要提着他的人头回去领赏!” 长剑一挥,再威风凛凛指着假银面消失的方向,吩咐另一路兵马:“你们去那边,刚才那个银面也不要放过!”已是兵分两路,一边要生擒那个假银面,一边气势汹汹往这边杀来。 “呵!”连胤轩不急不恼冷冷一笑,银袍一翻,纵身跃出雀子林。却不是往小筑去,而是略过小筑,几个纵身往偏凉地方隐。那处已等了他的十几个骑马暗卫,见到他的身影,立即牵了匹汗血宝马过来。 等到主子骑上马背,十二个暗卫双腿一夹马背,勒紧缰绳冲向追过来的淮州护卫军,边杀边为主子冲开一条血路。 此刻银月已高挂,淮州的东南西北四大城门正渐渐关阖,禁止通行,大街上行人也开始稀少,沐于暮s中。 十几匹汗血宝马徒然“哒哒”的飞奔而来,抢在城门完全关阖前撞开守城的将士,破门而出。 “哐当!”城门已重重的关上了,两排守门将士还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徒然又见副将大人带着大批人马追过来,“混蛋,你怎么让他出城了,快开城门!快!” “是!”守城将士也将意识到让不该出城的人出城了,慌忙又跑去重新打开厚重的大门,让开一条道。 那彪壮副将又道:“快派人去禀告宇文大人,就说鱼儿破网了,需要派兵支援。我且先带一队人马去追,禀明大人一定要赶在他们逃回卞州前在荒原上进行围捕,万万不能错失时机!” 厉声吩咐完,手中的马鞭狠狠一抽,半刻耽误不得带着几千人马浩浩荡荡出城追赶前面的十几个铁骑。 而这十几个铁骑,正式连胤轩带到淮州的暗卫,此刻连胤轩带着这几个部下正在荒原上飞奔,铁蹄子扬起一阵阵的尘土。 又见荒原的北边是一座座连绵起伏的高山,高山的山脚才是被天景遗落在外的卞州,也就是说要到达卞州,或多或少要经过一些山脚。此刻银月在山颠高挂,映照出那缠绵远山起伏的轮廓,锐利一片。 连胤轩的铁骑走了一段官道,却在身后的几千兵马快要追上的时刻,徒然转个弯钻入了旁边的荒原,但目的地同样是前面的卞州。 “看你们逃到哪里去!”在后面紧紧追赶的淮州守城副将笑得j佞,“枉你铁骑再厉害,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三王爷,今r你就等着受死吧!” 他今r能这般放心大胆的追捕,是因听了探子汇报,得知连胤轩的十万铁骑在渐渐向卞州靠拢,打算攻打秦海琼。而淮州这边,宇文丞相带来的二十万兵马正在这块荒原上驻扎着,连胤轩跑进这荒原,就等同自投罗网自寻死路。 所以他越追越兴奋,越追越觉得胜利的曙光就在前面。 “驾!”今r提了连胤轩的人头回去,他就可以晋升为淮州守将,大大的扬眉吐气了。 一路护送映雪和绛霜回卞州的,是连胤轩的贴身侍卫连鹰,此男子映雪见过几次,对他的印象是除了沉默寡言还是沉默寡言。他一直不出声,在马车出了城后便吩咐将马车弯进了一条隐秘小道,朝着远处的山颠走。 没走多久,他们曾听到一阵洪亮的铁蹄子声踏破荒原的寂静,一阵更比一阵强,似是有两队兵马在追赶。映雪好奇的拉开帘子瞧了瞧,却只瞧得见孤零零的月亮和一面光秃秃的高坡,那阵声音便是从那土坡后传来的(荒原地势高低不平),然后渐渐远去。 “连鹰,胤轩为什么要送我们回卞州?他到底在忙什么?”绛霜坐在马车里憋了半天,终于问出这句话来。 “王爷吩咐不能告诉任何人。”帘子外连鹰冰冷冷的声音。 “我也不能告诉吗?” “不能。” 连绛霜的脸立即沉了,却忍住没有发火,再问道:“刚才那两队兵马是什么人?是不是跟胤轩有关?” “恕连鹰不能告知。” “停车!”连绛霜尖叫出声。 “小姐,停车做什么?”坐在小姐身边打瞌睡的千蓉被这声叫吓得瞌睡虫跑光光,困乏的揉着眼睛问道,“小姐是不是需要什么?” 车里的芷玉和沥安也被吵醒了,不悦瞪着这个嚣张的女人。 “我想下去走走,坐车坐乏了。”连绛霜改为轻笑,望着映雪,“姐姐陪我下去走走好不好?这马车颠簸得厉害让妹妹身子有些不适,想去外面透透气……” “你可以让你的婢女陪你。”芷玉搂着自家小姐的肩膀,不悦瞪着这个女人。 “芷玉,你家小姐没教你为奴为婢的本分么?为什么每次主子说话,你都要c上几句!想来是今r那一巴掌没让你吃狗教训是不是!” 映雪眉一蹙,呵道:“连绛霜,她是我的小婢,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连绛霜见她怒了,掩嘴笑道:“姐姐你急什么,妹妹不过是帮你管教管教下人,别让这个小婢将你我的姐妹情弄得生分了。你看妹妹刚才只是好意请姐姐一同下车走走,被这小婢这样一说,弄得好似妹妹要吃了姐姐,让姐姐对妹妹有了嫌隙。” “连绛霜,我们以后最好井水不犯河水!”映雪眉心深锁,冷冷吐出这句后,便抱着芷玉和低低不再理她。她不想和这个连绛霜有过多的纠缠。 “呵呵,姐姐倒是要跟妹妹将界限划这么清楚呢。”连绛霜转转眼珠子,无所谓的笑了笑,对外头道:“连鹰,不是让你停下马车么?” “等在前面一点再停吧,现在这段路有些乱,我们得走快些。” “那好吧,等到了记得叫我。”连绛霜这次倒是很安静的躺回去,不再说话。 马车开始颠簸起来,摇摇晃晃的十分不稳,车里的五个人根本没法睡觉,不得不抓住东西稳住身子。 “连鹰,怎么回事?”这次出声的是映雪,她撑了好久,却仍是被摇得七晕八素为中翻滚,想吐。 “景王妃,我们现在进入了凤雷山山脚,由于地上石块不叫多,所以车轮子不稳,请景王妃和三小姐再忍忍,等过了这段路,就好走了。” “恩。”映雪放下布帘子,重新钻回车里抱着芷玉和沥安,努力压住胃中的翻滚,然后眉一抬,见到连绛霜冷冷盯着她。 这是什么眼神! 连绛霜见映雪回视她,在摇摇晃晃中启唇道:“亚父曾为你算得你才是胤轩的真命天女,对吗?”那唇边,明显又噙着一抹讽刺。 “我不相信这命相之说。”映雪淡道,极度反感这个女人的表情。 “呵呵,不管你相不相信这命相之说,你是得不到这个男人的。” 又是这个问题!映雪头一偏,不想理她:“我没想过得到他。” “但是你在勾引他,不要告诉我你没有!” 莫名其妙!映雪抬头冷冷看着这个咄咄人的女人:“是不是勾引,难道以你的聪明还看不出来么?不要将全部责任都推到我头上,守不住这个男人是你自己没本事!” 连降雪一愣,明显被她的话说怒了,叫道:“苏映雪,你果然该死!” 她刚吼完,车身猛然剧烈一震,将车里的人儿连同她一股脑儿往地板上摔,几支利箭“嗖嗖”钉在车厢上,s穿木板,惹得车里叫声一片。 小沥安立即被吓哭了,芷玉抱着他瑟缩在角落,连绛霜则拉着千蓉在四处躲闪,没时间再斗嘴。 “怎么回事?”映雪掀开帘子,看到连鹰带着人与一群黑衣人纠缠,飞在半空打得难舍难分,一片刀光剑影,“北冀的人?” 她认得那身深s衣衫,不是墨黑的夜行衣,而是深灰的劲装,正是上次在端午赛龙舟那天要抓吖的人。 黛眉一拧,立即望向车内的绛霜:“他们是来抓你的?” 绛霜这个时候已站稳了身子,撩开窗帘子看了看,一点儿也不紧张或者惊讶:“对,他们是来抓我的,那又怎样?” 正说着,有人拿着大刀杀上马车来,瞧了瞧车内的几个女子,一把拽起映雪的手,“连绛霜,终于抓到你了,这次看你往哪跑?!” “混蛋,小姐根本就不是你们要找的人!”芷玉在一边急得大叫,连忙拽住映雪的手不肯放开,另一只手直指连绛霜,“这个才是连绛霜,你们看清楚了!快放开小姐!” 连绛霜坐在那里冷冷笑看着,不出声。 “你们这些没长眼珠子的混蛋,那个才是连绛霜,睁大你们的眼珠子看看!” “滚开!”那两个北冀的人不耐烦的推了芷玉一把,瞧了连绛霜一眼,二话不说就一把拽住挣扎的映雪就往外拖,“你当我们没有见过连绛霜吗?这脸这声音,就是化成灰我们也认得!” “不,我是? 第 20 部分 欲望文 第 21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2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滚开!”那两个北冀的人不耐烦的推了芷玉一把,瞧了连绛霜一眼,二话不说就一把拽住挣扎的映雪就往外拖,“你当我们没有见过连绛霜吗?这脸这声音,就是化成灰我们也认得!” “不,我是苏映雪!” “大哥,我们找着连绛霜了……”两个人已将映雪野蛮的拖下马车,不顾她的挣扎,让她在那些碎石上磕磕碰碰。 外面那北冀首领正与连鹰缠斗,听得如此一说,立即飞身过来,瞧了映雪一眼:“人到手,我们回去!”边用大刀退连鹰几步,就要带着众兄弟掳走映雪。 “哪里走!”连鹰的身影瞬息挡在前面:“放下景王妃!” “让开!我们只要这个女人,其他人绝不伤害!” “放下景王妃!” “连鹰大哥。”双方正僵持着,千蓉徒然从马车里钻出来,小跑几步跑到连鹰身边,急声道:“连鹰大哥,小姐出事了。” 连鹰剑眉急皱,连忙看向马车车厢内,这才发现有人用杀架上了真正的连绛霜脖子上,那人正大声道:“如果不想伤害无辜的人,就让开,要不别怪我们北冀门不客气!” 他脸s大变,望回站在他面前的人,看到他用指吹了个响哨,山谷四处立即涌来一圈一圈举着火把拎着大刀的人,潮水般围满了整个矮山头。 他们似早就准备? 心头暗吃一惊,脸上却纹丝不动:“放下景王妃!” “冥顽不灵!”马车里的那个人急了,刀锋一近,在连绛霜颈项上划出一条细痕,惹得她一声凄厉尖叫。然后山头上的那些人开始打破僵持,密密麻麻快速往下冲,渐渐将连鹰他们形成一个包围圈。 片刻,双方又j战成一片,刀剑碰撞声j织,嚎叫与血腥味弥漫,响彻整个凤雷山山脚。 “小姐!”这次连鹰是直接飞上马车救连绛霜,一剑解决了那个拿刀威胁连绛霜的人,将连绛霜紧紧护在身后。见小姐并无大碍,又跃过来救映雪。 可那边,对方采取人海战术,一拨一拨的人缠来,将十几个护送的侍卫缠得无法分身,人潮一涌,无辜的映雪已被破布袋般让北冀的人掳了去。 连鹰只来得及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大呵一声:“快去禀报王爷!” 此刻,这边的连胤轩正带着他的十二铁骑往狼锥山方向急奔,途中遭遇宇文祁都的十万大军围捕,渐渐将他们向狼锥山。 这狼锥山很高,而且乱石嶙峋,山涧密集狭隘,人一穿进去便很难走出来。当年连胤轩携母妃来卞州,刚入淮州便被宇文祁都引至这锥子山,堵了山口一把大火将他们围困。 那个时候,他们被困在了某一条似锥子形状的山谷里,越往里走山路越窄,直到完全没有路。而两边山壁陡峭高耸,无一株爬藤植物,根本无从下脚,他和冷炎有哪个轻功试了很多次也爬不上去,才知这山涧常年潮湿,岩壁上长了不少苔藓,十分湿滑。 就这样,他,母妃,青楚,冷炎,温祺被困在熊熊大火里达半个时辰,而母妃那时已染肺症,经这一次浓烟熏呛,落下百年肺疾。冷炎为救他,让守在山谷外的宇文祁都乱箭s死,连青楚的最后一面也没见着。 所以,这宇文祁都该千刀万剐! 策马行了一段路,他星眸犀利。然后铁掌一举,做出进军的手势。 只听得狼锥山两旁徒然响起一阵地动山摇的马蹄声,齐刷刷的,很有规律,片刻,山两边的荒原起伏线上整整齐齐排列了两支拿盾拿长戢,穿铠甲戴面具的铁骑兵。清凉月s下,如一列列索命修罗。 “铁骑?”那准备将连胤轩人头手到擒来的淮州副将立即脸s大变,手中缰绳勒出冷汗:“怎么回事?他的十万铁骑不是入了卞州城吗?不好,我们中计了,快撤!” 一阵凌乱铁蹄,那刚刚站稳脚跟的宇文大军又开始往回撤,再次在这荒地上带来地动山摇沙尘纷飞。 汗血宝马上的连胤轩冷眸微眯,厉声吩咐身后的十二铁骑:“擒贼先擒王,给本王杀他个片甲不留!” “是!”十二铁骑领命,双腿一夹马背,大氅一扬,手中瞬息多出一支铜戕,直直杀向那淮州副将。同时,左右两边的铁骑开始往下涌,先截去宇文大军的去路,将他们赶回原地,再铁盾一仰,齐刷刷举戟进攻。 其实连胤轩的铁骑只有五万,却由于个个骁勇善战出入刀林箭羽如履平地,故能以一敌十,将那宇文的十万大军围困在血海中。 宇文大军开始步步后退,闻风丧胆逃进那狼锥山,如没头的苍蝇四处乱窜,躲避铁骑的追击。而连胤轩只是带着他骁勇的大军守在狼锥山口。并没有深入锥子深处。他深深的知晓,这锥子只有入口没有出口。 坐在马背上,冷冷盯着当年那条差点将他困死的山谷半晌,终于有探子来报:“报,有十万宇文大军向这边近,已在五里处!” “宇文祁都可来了?”连胤轩眸光熠熠。 “主帅正是宇文祁都。” “好极了。”连胤轩眸光大放光彩,剑眉飞扬,厉声吩咐起来:“留二万兵马留守在狼锥山,其余三万随本王会会宇文祁都!”话落,已马背一夹,飞奔向前。 而那宇文祁都剩下的十万大军同样来得浩浩荡荡,只是他并没有让他的大军离连胤轩的铁骑太近,就在三里外停下了,与连胤轩冷冷遥望。 连胤轩策马立在高坡上,将那片黑压压的大军尽收眼底。再瞧夜空银月的位置,推测已到了寅时二刻(凌晨4点),宇文还带着他的大军在二里之外赏月s。此刻,恰好吹起一阵夜风,他额前垂落的一缕墨发往后飞舞,而他身上的大氅也迎风翻飞不已。 迎风?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不好!他眉心深深折起,立即策马下坡吩咐:“起盾!后退一里!” 他的话音刚落,只听得“咻”的一声,一支带火的箭头扎在高坡上,然后,万支火箭雨纷落,随着风势,飞得很远。 马儿受惊,开始四名,铁骑兵不得不退回狼锥山下。 宇文祁都又带着大军前进一里,迫使连胤轩不得前进,却又不肯杀上前。 “该死的!”原来是想由此消耗他铁骑体力!连胤轩眯眸,大掌一挥,示意铁骑披盾进攻,此时正好风停,更该速战速决!刚才活该让这老狐狸得寸进尺了一步! 却在此时,宇文大军那边徒然传来了凄厉惨叫,兵马慌乱成一片。只见宇文的后方,同样有好大一片弓箭雨压来,如乌云盖顶,密麻得没有间隙,而且从那箭头可看出是杀伤力极强的硬弓。 硬弓?夏侯玄? 连胤轩大吃一惊,连忙带兵往前再进两里,静观其变。 弓箭雨很苦啊便停了,宇文大军那边死伤差不多一半,他们被这腹背受伤弄得措手不及,可是夏侯玄却没有趁机杀上来,那个墨s枣红s披风身影只是带着他的一万骑s兵安静立在宇文的两里之后,静静望着他。 连胤轩知道,这个才是真正的夏侯玄。他和他一样,都在掂量与对方的关系。是敌?是友? 然后,夏侯玄的身后又多出了一队兵马,军旗在即将破晓的霞光中飘荡,清清楚楚写着一个“萧”字。 呵,连萧邯俞也出来了! 他冷冷一笑,策马直直向宇文祁都。 映雪一被摔到地上,便吐出了她胃里所有的东西。 这伙人果然将她带上了凤雷山,一入那北冀门,就将她关在了老祖宗的灵堂里。只见灵堂里上上下下整齐供奉着一排一排的牌位,但不全是老祖宗的,有很多异x牌位,尊称是“兄弟”。 而孤独北冀的母亲如氏之牌位,立在最中间,坛子里燃了三支香,轻烟缭绕。 映雪撑起虚弱的身子对那牌位拜了拜,而后开始拖着刺痛的膝盖往门边移动,想拉开门窗。无奈,门和窗都紧紧上了锁。 她靠在门板上,望着一室的幽暗y冷,缓缓蹲下了身子。 她还是被这北冀给抓来了,来为被连绛霜失手错杀的北冀门门主之母偿命。呵呵,可笑的是,她现在不想死了,她想活下去,却又有人要取她的命。 老天真爱捉弄人。 “啪!”灵桌上一只老鼠蹿过,撞翻了几个牌位,发出吓人的轻响。随着轻响的,还有左右两排烛火的跳动,似乎是要响应那y冷的氛围。 如此景象,她却是被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睁大水眸看着。 一切恢复正常,窗外的风儿静了,灵桌上的鼠儿蹿过了,牌位倒了三个。 室内很静,连烛火都不眨下眼睛。 她的心跳恢复正常,告诉自己别自己吓自己,慢慢走过去,一一扶起那倒下的三个牌位。一个是如氏的,一个刻着“小妹冰芝之灵位”,一个没有任何字。 没有任何字?这算什么牌位?但它就立在如氏的左边,表明它就是个牌位。 她轻轻将那空牌位搁下了,再双掌合十,鞠躬拜了拜。 这个时候,灵堂的门终于“吱呀”一声被人打开了,传来不冷不热的声音:“我们副门主回来了,他要见你。”说着,兀自走进来又要野蛮的拖她。 “我自己会走!”她甩开了,自己走出门。 北冀门的副门主冯丰早在北冀堂等着映雪,他刚从淮州赶回来,只来得及喝一大碗茶水。 此刻,他眼睛眨也不眨看着走进门来的映雪:“你是连绛霜?”他的语里有丝惊讶,有丝不确定,又有丝惊喜。 “不是,我是苏映雪。”映雪非常反感这个男人在她身上巡视的目光,他将她从头盯到脚,然后用眼神剥她的衣裳,无耻! “噢,你是苏映雪。”冯丰盯了她半刻,似是才反应过来,笑得乐不可支,“真想不到这世上有长得如此相似的两人,只不过那连绛霜泼辣些,不过本门主喜欢……” 映雪的胃里又开始翻滚起来了,她脸一沉,道:“既然门主认清楚了,那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 “不急不急。”冯丰站起身,恬不知耻笑道:“本门主刚从淮州回来,得知三王爷现在没有时间来接你,所以打算留你再次住几r,景王妃你说可好?” “不方便!”映雪往后退一步,躲过他抚上她香肩的手,“现在就送我下山吧!”既然已知她不是连绛霜,为何不去找真正的连绛霜报仇? 噢,不对,他不是门主,只是个副门主,遂道:“我想见你们北冀门主!” 杀母之仇是与孤独北冀结下,解铃还须系铃人不是。如若她现在与那北冀门主对质一番,说不定以后还少去这件烦心事,过得安稳些。 那冯丰还在笑,朝她走过来:“大哥在闭关,你见他做什么?门里的事,我这个副门主可以全权代理,不需要打扰大哥的。” “只是……”这男人说着话,又要来轻佻佻抓她的手,“如若那三王爷不肯来救你,你便跟了我吧,我比那三王爷会疼女人,哈哈。” “无耻!”映雪冷汗直流,退的时候差点撞翻后面的椅子,“我死也不会嫁给你!” “死也不会嫁给我?”冯丰脑袋一偏,好笑起来,“这句话咋听得那么耳熟呢?噢,对,两年前连绛霜也说过这句话,但是你知道她的下场吗?” 他又朝映雪盯过来,整个一笑面虎。 映雪冷冷的盯着他,躲到椅子后面去了。 冯丰也不追她,只是自话自答道:“当年她不从我,我一气之下给她开了苞,让她三天三夜下不了床……那美妙的滋味至今难忘啊,啧啧,可惜她……” 什么啊,映雪听得j皮疙瘩掉满地,一杯子砸过去,“禽兽!” 冯丰手一伸,竟然把那杯子接住了,谄着脸道:“想不到没有了那连绛霜,老天爷又给我送来一个苏映雪,真是怕我寂寞了,呵呵。实话告诉你吧,有人暗示我直接将你扔入我们后山的蛇窟不留活口,但是我看你生得花容月貌死掉可惜,所以决定将你偷偷留下……” “滚!”映雪又抓起一个茶杯朝他砸过去。 这次冯丰没有顺利接住,“嘭”的一声,杯子在地上粉身碎骨,他不怒反笑,开始渐渐朝映雪过来,“连胤轩不会来救你的,你就死了那条心跟了我,跟了我你还有活路一条。如若执意等他来救,那我可要不客气的将你扔入蛇窟喂蛇了!上次那连绛霜让我破了身,想寻死为连胤轩守身,没把我折腾死……我可不希望你走她的旧路……” “我要见你们的北冀门主!”映雪大叫出声,呵止这男人的靠近,“不要过来,让你们门主出来,我有话跟他说!” “我早说过,现在门里的事,全是我全权代管,如若你是要说送你下山的事,我劝你还是别浪费口舌。好了,我就一句话,嫁我就可以不必死,不嫁我就必须得死,你自己选择。” “不嫁!” “好,有骨气,我倒要看看待会你到底是嘴硬还是骨头硬。来人啊,带她去蛇窟。” 映雪脊背一阵冷寒,但倔强忍住了。这辈子,她最怕的牲畜就是蛇了,但是,但是被蛇咬死总比被这个男人糟蹋强吧。 她心一横,踏出了那道门槛。 “门主,不好了不好了,连胤轩带着大队兵马往山上来了!”有个落腮胡的汉子急匆匆跑过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什么?”冯丰大吃一惊,几步上前粗鲁抓住他汉子的襟口,“你确定你看到的是连胤轩的人?” “是啊,门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连胤轩虽然没有搜到我们的秘密上下山通道,但是他现在带着几万兵马在大范围搜山了……” “连胤轩不是被困在淮州外的锥子山么……快,快飞鸽传书给邹大人……我们带着兄弟们先挡挡……” “那这个女人怎么办?” 冯丰看映雪一眼,“先藏起来,听我吩咐。” 连胤轩是在破了宇文祁都的二十万大军后赶到凤雷山的,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秘密送映雪和绛霜回卞州的行踪被泄露了,而且还恰恰在凤雷山山脚。 天微明,他便带着他战了一夜的铁骑往这边赶,由于找不到北冀的上下山路线,只有大范围搜山。 他战了一整夜,却为这个消息感觉不到丝毫困意。他的心一直是吊着的,害怕这群人又做出对待绛霜那样的事。不过也幸好,绛霜安全回到了卞州,让他不再担忧。 两年前他为绛霜来过这凤雷山一次,那次他勃然大怒痛心疾首,怒北冀的言而无信,痛绛霜所受到的伤害,但更多的自责。 因为他的识人不清,放松了对北冀的警惕,伤害了无辜的绛霜。 那次是在他寻不到北冀的所在一怒之下烧山烧了两r后,绛霜劝他不要伤害凤雷山上的无辜,不要因为她做出祸及百姓之事,所以他才罢了手,也从此与独孤北冀互不相g。 只是没想到他放了手,北冀倒不肯松手,执意苦苦相。 直到这一刻,他们终于把他为绛霜找的替身抓去了,他却赶到很不安。 是的,谁也想不到人人称颂的北冀,会是只批着羊皮的大恶狼。而这只狼打着为母报仇的幌子,觊觎他的女人,伤害他的女人。 这群人很该死! “王爷,这里有条秘道。” “恩。”他连忙带着十二铁骑走过去,看到一条灌木遮住了的羊肠小道,顺着山颠而上,直通山上某个他们没有到过的地方。 他勒着马儿的缰绳,走上那条密道。 走着走着,越往上走视线越开阔,小道变大道,转了几个弯,一座深宅大院豁然出现在他面前。不,这不应该说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宅院,因为院子的前头还有木头搭建的高高的眺望台,平坦宽敞的习武场,有尖尖的木锥搭起来的围墙,有分散在四周的农户,只是那座占地最大的深宅大院最抢眼而已。 这里完全就是一个小寨子。 他带着他的人到达这里的时候,北冀的人已草木皆兵拿刀拿双锤守在了大门口,可是说他们是在这里建了个小城池,那保护他们的城墙是用削的尖尖的木柱建起。 他没有看到北冀,却看到北冀的结拜兄弟站在高高的了望台上俯视着他,这个人,名为冯丰,他在淮州见过他一次。 然后啊不置一语,示意他身后的铁骑并将这个小寨子围得水泄不通,随即抿着薄唇搜寻那个女人的身影。 “将人j出来!”他不再白费功夫搜寻,这样对那高台上的人拧眉冷道。要攻这个寨子,他轻而易举。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j出来!”他不听这些理由,这些话都是p话! “呵呵。”高台上的冯丰也不想跟他废话,双掌一合拍了两下,“拉上来!” 声一落,只见高台上的缆绳“吱吱”转动起来,一个红衣女子被绑了手脚小嘴中塞了棉布让粗绳拦腰吊起,她乌黑的青丝全部披散了,由于弓着身子,把脸蛋遮住了,所以看不清她的表情,但知道她在微微挣扎。 而她的下方放着一个可以容纳一个人的大缸子,毒蛇吐信子的“咝咝”声清晰入耳,让人毛骨悚然。 连胤轩的眉皱了一下:“则是独孤北冀的意思?” 冯丰不理会他,蹲下身子伸手去摸被拉上来的映雪的脸蛋,吃豆腐的捏了两下,并取下她红唇里塞着的棉布,笑道:“我想与三王爷做个j易,拿这个男人换我们整个北冀门对王爷的忠诚,如何?” “痴人说梦!”连胤轩现在很反感这个问题,想也不想,立即拒绝。 被拦腰吊着的映雪努力转头去看他,眸中有种惊惧,她是怕下面仰着脖子等她掉下去的毒蛇,而她,从来没有这样怕过一样东西。 他接收到了她眸中的信息,但也只是冷冷看着她。 只听那冯丰又道:“三王爷又何必死脑筋?其实对三王爷你来说,有没有这个女人都无所谓,反正她又不是连绛霜……” “闭嘴!”连胤轩怒不可揭,冷眸微眯道:“本王今r旧账新帐一起给你算清!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他声遗落,身后的马儿立即嘶鸣一声,不再跟寨子里的人废话,马蹄一响,就要破门而入。 “快将她放下去!”那高台上的冯丰这才急了,立马将那捆着映雪的缆绳一放,让她直落落砸入那只装满毒蛇的大缸子。 “啊!”映雪的尖叫声瞬息响彻云霄。 却在距离大缸子不到五公分的高毒缆绳徒然勒住,冯丰嚣张的笑声在头顶响起:“三王爷,你再往前一步,我便将她放下去!” 那缸子里的毒蛇,纷纷探出了头,劫后余生的映雪全身冰凉往上缩着身子,尽量不让蛇头够着自己。可是,好吃力。 门外的连胤轩大吃一惊,俊脸铁青:“该死的!” 他身后的千军万马瞬息不敢妄动。 “你到底想怎样?”连胤轩想将这个混蛋千刀万剐! “呵呵,我不想怎样,我刚才也说了我的条件,但是三王爷不肯答应,我以我决定换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放了宇文大人,并自废一条手臂。” 此话移除,四周立即鸦雀无声。映雪也让这句话弄得抬起了头看连胤轩,只见他眉头深锁,静静看着她。 他没有回答。 冯丰等不及了,又将缆绳往下面放:“王爷,如何?” “啊!”映雪紧紧缩着身子,叫了声,见到那数条毒蛇朝自己扑过来,眼一闭:“你不要答应他,只求你帮我照顾好芷玉和沥安。” “本王答应你。” 两人异口同声。 缆绳一扯,在那些毒蛇朝映雪扑过来前,冯丰满意的将她抢在了生死边缘。 而连胤轩,腮帮子一咬,已掌风一凝砍向自己的左臂,骨头应声而断。 映雪被吓呆了,她还被吊在半空,却清楚听到那个男人为了自己废掉了自己的左臂,她的心再次剧烈紧缩。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十八章 四周一时静了,连胤轩坐在马背上放下右手,敛住手上运出的内力。那一声骨头的脆响,让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对那了望台上的始作俑者冷道:“本王已废左臂,放人!” “王爷?”他的副将急了,要过来察看他的伤口。 “待在那里。”他抬手示意副将止步。 这一变故让了望台上的冯丰感到吃惊,却更欣喜,笑道:“还有一个条件王爷没答应呢,废手臂只是附带条件……据我所知王爷昨夜将宇文大人带来的二十万大军引至锥子山,使其全军覆没,并生擒了宇文大人准备押出卞州!而我放这个女人的条件就是王爷送宇文大人出淮州,并保证不伤及他x命。” “王爷,不能答应这个狗贼!”副将让那冯丰厚颜无耻的j换条件弄怒了,怒吼一声,策马上前,急道:“我们昨夜好不容易擒了这老贼,已是与朝廷翻了脸,朝廷马上会再派兵前来攻打卞州,如今这紧张时刻,王爷万万不能放虎归山……” 连胤轩薄唇轻抿,深邃的眸子只是望着那了望台道:“本王答应你这个条件!” “王爷?!” “呃?”不止他的将士惊呆了,映雪的心房也颤抖了,她默默望着这个男人,一身大红衣裙在半空中翻飞。 随即,她的身子便被拉了上去,不等她站稳,那冯丰一把扣住了她的咽喉,抵在栏杆上,“现在就放人,送宇文大人安全出淮州,给你两个时辰的时间!” 映雪望着底下的男子,苦笑道:“连胤轩,你这又是是何苦?他们明明知晓我不是连绛霜,你也最清楚不过,所以今r我不求能走出去,只求你能杀了宇文老贼替我报杀父之仇,帮我照顾芷玉和沥安……” “你闭嘴!”冯丰被她这番话说得脸s大变,吼了她一下,粗暴的掐紧她的咽喉迫使她不能出声,又朝下面道:“我数一二三,如若你再不派人放宇文大人,莫怪我对她不客气!” “喀嚓!”指上使力,威胁起来。 映雪被掐得满脸涨红,无法挣扎。 而底下,连胤轩利眸一眯,已沉声吩咐副将带着一小支兵马急急下山追赶正前往卞州的囚车,他打算释放宇文祁都,送这个老贼出淮州让他滚回京城。 不过放归放,这宇文有没有本事安全回京,那就是他自己的本事了。 “好!”冯丰这下满意了,拖着接不上气的映雪从高台上下来,又得寸进尺起来:“你带着你的人马退下山,在凤雷山山脚一里地安静呆着,傍晚时分,我会让这个女人安全走回你的军营。” 连胤轩英挺飞扬的剑眉立即微皱:“不行!” “由不得你说不行!”冯丰狠狠掐着映雪雪白的脖子,只见那圈凝白上有了淤青,吼道:“退!快!”映雪双手被反剪,被迫仰着下巴,仰着面,双眼焦急的盯在连胤轩身上,从喉咙里艰难的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不能放走宇文祁都……不能……” “咔!”发尾部的脖颈一疼,她被点了哑x,张嘴无声。 她不是连绛霜,他没必要为她这么做! “撤!”连胤轩则是深深看她一眼,立即勒紧缰绳掉转马首,铁蹄嘹亮,带着他的千军万马浩浩荡荡往山下撤。 他果然还是答应了这冯丰的所有无理要求,他是怎么了? 等那高大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冯丰立即拖着她往他们的聚集议事的大堂走,然后将那团脏兮兮的棉布塞回她的檀口里,将她捆绑得如一颗粽子的身子毫不客气摔在冰凉的地板上。 “快去收拾东西,我们随宇文大人一同上京!” “那要不要通知寨子里的其他人?” “不需要,他们不会跟我们走的,就带门里的这些兄弟,我们现在立即收拾些盘缠赶上宇文大人,然后护送他回京。等出了淮州入甯州,我们就安全了,到时候宇文大人一定会为我们谋条生路……” “那这个女人怎么办?如果真在傍晚时分将她送还给连胤轩,连胤轩一定会在我们到达甯州前一路追杀的。” “恩。”听到这里,冯丰的脸沉了,眉头皱着,似沉思又似不悦,“这次我们是中了那个臭婆娘的计,她想将我们和这个女人一起借连胤轩的手杀掉……幸亏我没有将这个女人扔入蛇窟,不然现在就真的小命不保了。” “她为什么要杀我们?她是……” “你笨啊!”冯丰生气的打了这个属下的木脑袋一下,又抓起桌上的茶壶狠狠摔在地上,“她有把柄捏在我们手里,自然想杀人灭口。而地上的这个女人,那婆娘一直知晓我垂涎这样的美人儿,用尽手段让我去抓……我算是着了这婆娘的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她能下手陷害她的亲哥哥,又何以不会对我下毒手呢?!真该死。” “大哥,我们现在跟随宇文大人也不晚呀,这北冀门算是毁了,继续呆在这里也是死路一条。” “好了好了,别在这说废话了,快去收拾盘缠,我们要赶在连胤轩将宇文大人送出城的那刻跟上去,不然就j飞蛋打一场空了。” “是的,大哥,我这就带兄弟们收拾去,值钱的我们都拿上,挪个地儿混!” 他刚跑几步,似又想起什么,忙转身跑回来:“大哥,后山的那个怎么处置?” “不用管他,他已经离死期不远了。” “恩,好!” 等那汉子跑出去,冯丰轻笑两声走到映雪面前,轻佻佻捏住她姣好的下巴,“苏映雪,你知不知道你的命可比那连绛霜好太多了,当年同样也是有人要杀她,扔到我这里让我解决,我一时心软偷偷将她留下了,谁知她死脑筋想不开趁我不在从断崖上跳了下去……而你,我会让你乖乖呆在我身边没有机会香消玉殒……” 映雪冷冷瞪着他,苦于檀口被塞住无法出声骂他。 “呵呵,实话告诉你吧,我不会让你回到连胤轩身边的,我会带着你一起上京,做我的夫人跟着我吃香喝辣……” 说着,轻轻给她拉开了口中的布条,让她透气,“你要骂就尽管骂吧,反正你即将是我的人了,骂骂能增进感情。” 映雪没有骂他,而是冷道:“你刚才说连绛霜跳崖了?” “对,她是跳了,但是我们那多事的门主从半山腰将她救起,并将她从我的身边抢走,不准门里的任何兄弟动他!nn的,他居然为了一个女人与我们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反目成仇!” “原来一直是你想抓连绛霜!” “是我想抓她没错,但是我要抓的不是连胤轩旁边的那个连绛霜,而那时你苏映雪!如若我没有猜错,你才是劫后重生的连绛霜!” 荒谬! 映雪冷笑,只觉这个副门主推测力太强了,掀唇:“除了面容一样,你从哪里看出连绛霜的影子来?!” 万物有形,也有神,即便再相似的两个人,神韵也会有区别。而这一点,连胤轩不是早瞧出来了么。他只淡淡瞧了她一眼,便知她是苏映雪。 她只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比那真正的连绛霜还没有逻辑。 冯丰自然将她眸中的鄙夷收进眼里,也不恼,一p股坐在地板上,笑道:“你这个表情就对了,呵呵,你是失了忆的连绛霜,自然认不得我们这里所有的人,也不记得在这里发生过的事。你可知晓是谁将你掳来这里,又是谁给你抹消记忆的?” 连绛霜失忆? 映雪微微吃惊,摇头,“我不是连绛霜,自然不知晓。” “呵呵,不知晓也好,省得又为那连胤轩寻死腻活的,我就遂了那婆娘的意,带着你离开这边塞之地远走高飞。” “那婆娘是谁,谁让你们杀我的?” “你想知道?” “当然,至少这样可以死得瞑目。” “好,那我就……” “大哥,东西收拾好了,我们快出发吧。”有人从门外急匆匆跑进来,手中捧了一大包裹的白银,叫道:“时间快来不及了,连胤轩的人马已经将宇文大人送过了凤雷山,快到淮州了。” “那我们快走!”冯丰一急,已顾不得他没说完的话,将扔在地上的布条抓起胡乱塞回映雪嘴里,跟抗布袋子般将她抗在肩头往外奔走。 这个时候r头已经偏西了,北冀门的大部分门徒一人拎着一个包袱等在院子口,见到冯丰出来,叫了声“大哥,我们快走!”立即翻身上马,冲出院子。 映雪再次被破布袋般抗在马背上,冯丰回头望了大宅子一眼,已一夹马背,带着大队人马往山下走。 他们一出寨子,分散在寨子各个角落的农舍里才走出零零星星的那女女老少,对那群绝尘而去的马上莽夫唉声叹气。 “哎,冯门主终于走了,不知道北冀门主会不会回来。” “捅下了这么大的娄子,这叫我们以后怎么活呀,呜呜。” “……  ……” 而那头,冯丰的人马才刚刚弯下羊肠小道,后面浓密的灌木丛里便走出一小堆连胤轩的铁骑,为首的那个人望着那渐行渐远的大群人,道:“他们果然想逃,快去禀告王爷。” 冯丰的人自然是想逃,但是他们也够聪明的从凤雷山另一条隐秘小道出山,不与扎营一里地外的铁骑并打照面,逃之夭夭。加上对凤雷山四处幻境的极为熟稔,他们抄近道敢在宇文祁都入淮州城的后一刻入了城。 此时,r头已经完全偏西,连胤轩的左臂只是简单稍做包扎,便策马赶往一夜之间战火纷飞的淮州。是的,淮州在昨夜完全失守了,萧邯俞守将被银面夏侯玄一箭s穿喉咙,他带来的三万将士则全军覆没一个不留,全部死在夏侯玄的箭下。同时,夏侯玄留守在淮州城内的隐秘部下大面积反扑,趁萧邯俞抽去大半兵力杀了守城的所有将士。 而他连胤轩的人,则与夏侯的骑s兵在淮州城内遥遥相望,谁也不动谁,只是在那个尸横遍野的空城里各据一方。 然后今r的破晓,在一举歼灭宇文祁都带来的所有兵马后,他俘虏了从狼锥山里安全逃出来的三万宇文大军,剩下逃不出来的几万则困死在锥子山谷里。 一夜之间,淮州与卞州的荒地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整片荒原的血比那凄凉暮蔼还要红上三分,随即大片觅食秃鹫扑腾而来,互相抢食,争抢不休。 他的兵马急奔过,这些秃鹫才受惊吓的在半空中盘旋几圈,等着打扰着离去。 他望着那片尸体一眼,眼眸一沉,策马狂奔淮州方向。 其实刚被冯丰带回淮州的映雪也看到了这尸横遍野的战后场面,她一直趴在颠簸的马背上,螓首无力垂着,却在经过此处时被大片浓烈血腥味刺得g呕不已。 她不是闻不得血腥味,却是让那大片大片的将士死尸刺激得心痛如绞。 他们的死状让她想起无辜惨死的爹娘,想起那群染瘟疫在大火中苦苦挣扎的村民,想起卞州城内背井离乡被蠕虫折磨的乞丐,想起…… 她闭上眼睛,让自己什么也不想,却在黑暗里更加清晰感受到马背的颠簸,心头的难受。 随即,冯丰带她入了淮州城,马速缓慢下来,她软趴趴的身子被拎起脖子上立即被架了把明晃晃的大刀。 原来是连胤轩的人在拦冯丰了,冯丰故技重施押着她与宇文祁都的马车会合,然后带着一大群北冀的人往淮州东大门靠拢,并要求打开城门。 这个时候,连胤轩已经赶来了,墨s大氅在夕y里翻飞,鹰撮霆击朝这边奔过来。 “先不准开城门!”他高大的身影在夕y里背光,颀长伟岸的轮廓染上一层火红,“先放人,再开城门。” “不,先开城门,再放人!”冯丰架紧映雪脖子上的大刀不肯退步,并不在怜香惜玉的一把撕开映雪的右边袖子,露出她雪白的藕臂。弹指一挥,一根头发粗细大约半寸的冰魄针从她的藕臂植入。 “……”映雪闷哼一声,立即感觉到痛,以及血y里的冰冷。 “该死的,你对她做了什么?” 冯丰似是被急了,冷道:“立即开城门!这冰魄针入体,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可以耽搁。如若一个时辰内没有解药,她的血管便会凝结,全身发冷,然后暴毙。三王爷,你可听清楚了?” “混蛋!”连胤轩修长十指握得“喀嚓”作响骨关节泛白,眸一眯:“开城门!” “三王爷好爽快!”冯丰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一些,忙用袖子擦了擦快滴入眼睛的冷汗,“她要陪我们出城,等安全出了城,冯丰再将她安全送还!” 话落,已拖着映雪慢慢往后面的马车移动,对着那等在车里的宇文祁都道:“宇文大人,您坐稳了,冯丰马上送您出城。”随即将映雪抱起拽上车头,自己再坐上来,手掌朝那马p股狠狠一劈,让那马儿风驰电掣往那大开的城门冲。 连胤轩连忙策马跟过去。 等出了城,那马车仍没停下之势,连胤轩耐x尽失,夺过副将手中的长戢,举起,掌心运气,直直向那前方奔跑的马匹s过去。 “啪!”长戢却让冯丰一把抓起护在马车旁边的某一北冀门徒挡下,那年轻的小伙子还来不及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长戢穿心,瞪着眼睛死不瞑目了。 “该死的,追!”这个出尔反尔的混蛋!连胤轩一时气结,决定不再和这冯丰打太极,马鞭一甩,带着他的事儿铁骑猛追不放。 而马车上的冯丰这才急了,忙将全身被绑快要被震落下车头的映雪往车内塞,对车内道:“请丞相大人帮忙拉一把,这个人质在到达甯州前,一直都能保护我们。”自己则猛挥马鞭,让旁边的兄弟抵挡连胤轩的铁骑。 落败的宇文祁都不得不撩开马车帘子,一声不吭抓着映雪的双臂往车里拖,却在见到映雪额头上的胎记时,暗暗吃了一惊。 原来映雪额头上的刘海已被风吹开了,一朵拇指甲大小的血s莲花胎记在那凝白额头上栩栩如生,妖娆夺目。 他一把拉开映雪口中塞着的布条,问道:“这莲花胎记是何时起的?” 映雪不答,冷冷瞪他一眼,徒然张嘴扑身过来要撕碎他:“你这个混蛋害得我家破人亡!” “他们本来就该死!”宇文祁都连忙后退开一步,躲开映雪的撕咬,“你是想食本丞的r,喝本丞的血吗?不要忘了,当初是你违背在先!” “即便我杀了连胤轩,你还是会让爹爹死,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啪!”宇文祁都的脸终于难看起来,袖子一挥,狠狠朝映雪甩来一巴掌:“你好大的胆子,这个世上还没有人敢这样骂我宇文祁都!告诉你,本丞既然可以让苏渤海死,也绝不会放过你,等回京,看本丞怎么收拾你!” “宇文祁都,你没有命回京城了!”马车外,连胤轩的马在嘶鸣,他一马鞭甩开了冯丰,放开缰绳飞身上马车。“啪!”再一马鞭朝宇文祁都挥来,“本王就让你在此安息!” “现在马车即入甯州境内,你没有机会杀本丞了!”语文气度灵活闪过那一鞭,大笑起来:“连胤轩,你破我二十万大军已背上叛国之名,不r就会遭朝廷围剿四面楚歌,我劝你还是先替自己想想怎样脱身吧,哈哈。” 又见连胤轩左臂受伤,魁梧身形一闪,反击连胤轩的左面。 连胤轩紧抿嘴唇,鹰瞵鹗视,徒然一鞭子朝宇文甩开,让马车车厢的车顶和三面木板应声而裂。“轰!”宇文祁都脸s大变,连忙飞身出马车,夺了北冀的一匹黑马,飞快往前逃遁。 虽然连胤轩伤了左臂,但他也受了伤,不能恋战。 连胤轩没有立即追他,而是用鞭卷了映 第 21 部分 欲望文 第 22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2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虽然连胤轩伤了左臂,但他也受了伤,不能恋战。 连胤轩没有立即追他,而是用鞭卷了映雪,将她掳上了他的汗血宝马让她侧坐在他怀里,然后用自己的身子紧紧煨着她。 “吁……”马蹄子停,他停止了对宇文祁都和那些剩余北冀门徒的追赶,立在那里:“已经到了甯州范围,我们撤!” “你就这样放过他吗?”映雪瑟缩在他怀里,从牙缝里问出了这句。 他垂眸看她:“如若继续追,就是与甯州开战,而本王的铁骑才大战了几回合需要养精蓄锐。” 她靠着他,身子颤栗起来:“我……用我的命换宇文祁都……太……太不值得了。” 他剑眉沉了一下却不再出声,紧紧抱着全身冰冷的她往回赶,等走到冯丰的尸首前,他跳下了马背。 “解药搜到了吗?是谁杀了他?本王吩咐过不要取他x命的!” 十二铁骑围成一圈,个个面露倦s,没有人出声。 “带着他的尸体回淮州吧。”他不再追问,重新翻身上马,抱了她往淮州城急赶。然后又将她带回了雀子林旁的小筑,一进房间,便褪了她的衣物至腰间,替她运功那冰魄针。 此刻,她已冷得没有知觉了,只觉心跳越来越沉重,身子越来越没力。 而他,瞧得见那小针在她的血管里游动,所到之处,肌肤呈现没有血s的惨白。他的内力也在她体内游走,却不出那冰魄针。 他扭头瞧瞧外面的天s,范县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该死的!”时间快到了!他吼一声,不得不将他冰冷的身子揽入怀里,紧紧抱着,吻着她已洒上霜花的黛眉。 她躺在他怀里,扯出一抹虚弱的笑:“谢谢你救了我。” “不要说话,本王不会让你死的!”他搂她的力道又加重了一分,艰难的用抱着她的右手才能够袖子里取出一粒丹药,塞进她唇s尽失的檀口。 她果然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窝在他怀里,感受那炽热却暖不了她身子的体温,听着他急促有力的心跳,想起那个借他肩膀哭泣的夜晚。 抬眼看他,第一次知道他耳下的鬓角很长,很有轩昂的味道。 她道:“楚幕连说让我等他。” 他身子明显一僵,扶起她的脸:“你现在是本王的女人!” 她笑:“如若我死了,请帮我转告楚幕连,这辈子我不会恨他,但是我宁愿从没遇见过他,好吗?” “本王说过让你死吗?”他非常的不悦。 她微微侧过螓首,看着他受伤的左臂:“你的左臂受伤了,可还有救?” “不知……好了,不要再说话,本王现在带你回凤雷山。” 说着,已帮她穿好了衣衫,用他的大氅包住了她,再次急急赶往凤雷山。 他是只身前往的,连他的十二铁骑都未带上,只带着她连夜爬上凤雷山寻找解药。而他刚才给她喂下的药丸,让她的体内微微起了温度,让眉毛上的霜花化解让她能坚持到凤雷山。 而山上的那座寨子因为冯丰的离去变得死寂沉沉,他们到达的时候,寨子里剩下的北冀门徒立即在门口战战兢兢拦了他,从他们的言语中大致听出这些人只是害怕连胤轩铲平他们的寨子,让他们无处容身。 “本王只是想要冰魄针的解药!”连胤轩不耐烦的大吼一声,大掌夺过他们挥过来的长羌,以其道挥开他们能,“将独孤北冀叫出来,本王要会会他!” “冰魄针?”底下的人瞬息哗声一片,有人出声道:“冰魄针的解决只有北冀门主和冯丰门主有,但是冯丰门主今r已离开凤雷山,而北冀门主也在两年前失踪,至今音讯全无。” “独孤北冀失踪了?”连胤轩大吃一惊,又呵斥道:“既然失踪,为何你们北冀门却依旧对本王苦苦相?!本王只与他有杀母之仇,何时轮到你门的副门主来c手!” 底下的人说不出话来,只能道:“副门主的所作所为我们也不能苟同,但是自从两年前北冀门主失踪,门里的事就一直是副门主在管制,而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这次我们没有随副门主下山,就是不想投靠宇文祁都那j佞之臣,想过安静生活,这些奢望,还请三王爷成全。” “你们那是说,纠缠于本王的人一直是你们的副门主?而你们这个副门主,早在为宇文祁都那老贼办事?”连胤轩的眸子锐利起来。如若这是真的,他岂不是冤枉了独孤北冀? “从北冀门主失踪那一年起,副门主才开始这样。” 连胤轩微微思忖,利眸瞧了瞧那北冀殿堂,道:“这些恩怨等寻到你们北冀门主后再算,本王现在找冰魄针的解药刻不容缓,快带本王去冯丰的炼药房!”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商量半刻,终是对门外的人放行,“既然是冯丰门主有过在先,那我们必当帮主王爷寻找解药,只是现在冯丰门主已经投靠了朝廷,解散了北冀门,三王爷……” “你们担心本王围剿你们?呵,本王现在只身一人,单枪匹马没带一兵一卒,入了你们寨子便是失去利爪的苍鹰伤不了人。” “那还不快为三王爷开门,快!”底下的人听了这一席话,再听得巡山回来的人一五一十的报告没有进山的敌人,他们这才敢放心大胆的打开了寨子的大门。 连胤轩一进去便直奔北冀的殿堂,在门徒的指引下进入了北冀的炼药房,开始四处搜寻那冰魄针解药。 映雪则披着他的大氅,在椅子上静静坐着。 这个男人怎么就如此放心进入这里来?如若北冀的人果真想要伤害他,他该如何应对?要知道双拳难敌四手,浩瀚架不住人多,更何况他还伤了一只手。 总觉得,这两r的他,有些不同。但是也没有太大的不同,因为他还是喜欢吼人。 他左边的手臂是直直垂着的,策马,抱她,搜寻那些瓶瓶罐罐,都是用他的右手。但是他高大的背影依旧挺拔,肩膀很厚很宽,能煨暖她的冰冷。 她突然想起他自毁左臂的那一刻,她以为他会放弃她的,以为他会冷眼相观,看着她被毒蛇咬死。谁知,他竟是二话不说,断去了自己的手臂! 他明明是那样一个鹰挚狼食的人,却…… 她有些不能相信他此刻的急切是为她。 却在瞧着他受伤的左臂时,心头淌过微微的心疼。 她站起身朝着他走过去,走到他身边,“先看看你手臂的伤势吧,多亏你那颗丹药,我现在还撑得住。” 他正在寻,听到她的声音,即刻转过头来:“本王的手臂没事,营中的大夫已经帮本王包扎过了,你不要在这里碍事,在那边静静坐着!” 声音有些冷,带着霸道的命令。 但她听在耳里觉得好暖,微微一笑,玉指一伸,碰上了他那无力的左臂,微微的吃惊,“大夫没有为你接骨?” “你觉得本王有时间接骨?”他抽开臂膀,冷冷反问她,又道:“女人,现在不要多事!” 她没有退开,静静看着他:“如果不马上接骨,你的这条手臂就会废掉,而且已经过了最好的接骨时间。” 他不出声,但手上的动作顿了下。 她笑了,试探着握上他的左手,他僵了下,却没有甩开她。 她这才轻轻解开他的护腕,将他的袖子卷上,露出他健壮的胳膊。然后,看到他手臂关节处简单绑了绷带,断骨处高肿一片。 她眉微蹙,玉指划上那片青紫的肿块,探了探,“还好,并没有完全断掉。” 而后拉他到椅子上坐下,很轻很轻的为他解下那圈绷带,瞧了瞧,“你等一下。”她轻柔着,走到药架子前取了几只颜s各异的小瓷瓶,拿了绷带和接骨板走回来。 连胤轩拧眉道:“别想将这个用在本王身上。”他指指用来接骨的小板。 映雪不回他,轻轻为他抹了冰凉的药膏,再洒上一层土黄s的药粉,将那接骨板放在断骨处并用绷带密密缠绕,“愈合初期可能会比较痛,也最重要,如若固定不好,可能以后都有后遗症。” 这次,连胤轩静静俯视她轻轻扇动的睫毛,没出声。伤骨之事,在战场上时时可见,他习惯了。他讶意的倒是,这个女人第一次对他说这么多话,而且还是用她的心在说话。 他享受她的温柔,所以他保持安静。 半刻,她缠上了最后一圈绷带,打上活结,道:“如果用真气疗那裂骨效果会更好,可惜我不懂功夫。” “你怎么知道本王没用内力疗过?” 她黛眉微抬:“用内力疗过当然是最好,王爷。” 王爷? 他同样挑眉:“本王不止用内力疗过,还服过接骨散……当时要追那宇文老贼,自是不能被这样绑着。” “那现在被这样绑着的感觉如何?” “不好!” “那臣妾给王爷撤下。” “不必!” “那……” 他墨眸睨她一眼,站起身,俊脸沉重:“这里可能没有冰魄针的解药。” “我知道。”她淡然,“生死听天由命。” “你……”他可不淡然,吼道:“你不活着,本王扒了你的皮!” 她仰面望着他,轻道:“我从来想活着。” 他眸光微闪,眸子深沉锁着她,想从她清亮的水眸里窥探进她的心底,却在她认真回望他的片刻,将视线移开了。 他感觉她的心在松动,而他,也在莫名其妙。遂,移开。 他掉转视线,望回了室内的一副山水画上。清烟缭绕的清湖,小舟,仕女,苍鹰,画意明显是仕女游湖,却为何有只庞大凶猛的苍鹰在头顶飞呢? 走过去,抚上那只栩栩如生的鹰,却在触到鹰眼时,他面前的这堵墙徒然“咔嚓”一声应声开启。 原来是道暗门。 他回头望了身后的女子一眼,自己先走进去。 暗门后依旧是个房间,y冷,墙上c了几只火把,却依然不能将这暗室照得通透。昏暗下,隐约有个炼药炉,一张石床,一副搁药瓶子的架子。 当见到石床上躺着的人,他吓了一跳。 随后只听得身后“哐当”一声,暗门竟然被重重阖上了,跟着他进来的映雪也被吓了一大跳,“怎么回事?” “不好!”他顾不得去理石床上的人,连忙疾步到暗门边推了推,纹丝不动,旁边的墙壁上却没有任何机关,“竟然设置鬼门关,这该死的冯丰!” 鬼门关,顾名思义是只能进不能出,只能从外面进却不能从里面出的门关。 他捶了那暗门一下,铁青着脸走回石床旁,“独孤北冀,原来这两年你躲在这里!快告诉本王,出口在哪里!” 只见躺在石床上的人,二十七左右的年岁,一身褪了s的长衫,皮肤如鬼般苍白,肌r萎缩墨发脱落,双眸已禁闭。 映雪看着,难过侧首:“他死了。”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十九章 暗室没有一个窗口,除了墙上c着的两支火把带来点滴光亮,其他都是死寂。密室中央的硕大药炉表层蒙了厚厚一层灰,炉耳上挂着长长的灰丝,昭示这里是个被人遗忘的角落。 药炉旁边搁了个药架子,架子上放了几个透明大罐,罐子里刚用深黄s的药水泡着长虫。也许是时间太久,药水已呈难看的土s散发出阵阵恶臭。 连胤轩站在石床边瞪了床上的尸体一会,陡然怒不可揭的一把抓起:“独孤北翼,本王上辈子是欠了你什么,这世你要如此纠缠本王!你不准死,快告诉本王冰魄针的解药在哪里?” “咝!”他的手刚碰上独孤北冀的长衫,想去抓他的衣襟泄愤,不曾想一触碰那衣服,那块布料竟太不堪受力一抓便破了,露出独孤北翼苍白的胸膛。 “该死的!”连胤轩气急败坏的将那尸体摔回石床上,转身寻找其他的出口,到处敲敲打打。 映雪没阻止这个暴怒的男人,轻轻走到石床边,看到那尸体脸部肌r虽然萎缩了,但他的胸膛却完好无损,颜s有生命。 她连忙拖出独孤北冀苍白的大手,指尖轻轻捻在他的脉息上,娥眉轻蹙,“他还没死!” 正在寻找出口的连胤轩听到声音愕然回头:“你确定?本王刚刚明明感觉不到他的体温,他的身体是冰冷的!” “他有脉息。”映雪放开独孤北冀的手,对连胤轩道:“你探探他的心脉,看是否在跳动?顺便看看他身上的肌r是否有弹x,他身上的苍白有点不对劲。” 连胤轩狐疑的走过来,依言将大掌贴在独孤北翼心脏的位置,“没有心跳,皮肤有弹x,可是他的脸……” 他看向独孤北翼的脸,仔细瞧了瞧,拨开那耷拉在脸上的乱发,发现那张脸除了脸sy沉乌黑,脸颊瘦削见骨,并未腐烂发臭。再打开他的眼皮瞧了瞧,果然见到瞳孔完好无涣散。 映雪正在瞧独孤北冀的十个指尖,脸s很沉重:“他可能中了很深的毒,十个指甲全黑,十指却惨白僵直,面s发黑,他应该很久没进食物,或者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以致脱水。按理说他应该死去很久了,却为何肌肤不腐烂,脉搏还在微微跳动呢?” 连胤轩也不懂,稳步踱到那个药架子前,瞧了瞧那泡在药水里的长虫,沉思道:“他的身体可能被泡过,或者被抹过什么药。好了,我们先不要管他,还是想想怎么出去……” “好。”映雪轻答,正要走过来,陡觉身上一个激灵,血管里德冰魄针挣脱药丹的克制四处游移起来。她听到自己的牙齿“咯噔”打了个寒颤,身上开始冒寒气。 然后她僵硬在原地,抱着自己发抖,迈不出步子。 又随即,她感觉有个湿滑的东西从她脚上溜过,脚背一僵,卷来排山倒海的刺痛。“蛇!”她破碎的叫了声,看到一条手臂长的银s长虫刚刚蹿入石床下面。 不是吧,这里也有蛇? “该死的!”连胤轩火速扔下手中刚刚从药炉上揭起的炉盖,大步流星朝映雪走过来,一看到她眉梢的点点霜花,俊脸沉得更厉害,“丹药的药力怎么这么短!” 也不再关那长虫,而是一把抱起她坐在火把下的石凳上,脱去了她的绣花鞋和袜,在那簇牙印上瞧了一眼。随即眼一沉,用掌掬起她小巧的玉足放在唇边,亲自用唇给她吸出毒y。 “王爷。”她脚背灼热着,身子冷着,却清晰感受到他唇瓣的柔软和火热,那片火热迅速从脚背传到心房,烧得她颤抖。 “噗!”一口腥甜陡然从胸膛喷泄而出,洒在了石壁上,惹来他的惊慌,“该死的,本王已经给你把毒y吸出来了,怎么还会……” “咦,冰魄针出来了?”他的声音,在见到墙壁上那片猩红时戛然而止。只见她吐出的那摊鲜血里,一根发丝粗细大约半寸的银针赫然可见,正是那用千年冰打造的冰魄针。 而她,在吐出那口血后便虚弱地靠在墙壁上了,身子不再颤抖,从牙缝里吐出声音:“原来是灵蛇,冰魄针的解药是灵蛇……” “这么说你没事了?”他站起身,看着她逐渐恢复红润的唇,心里又惊又喜。 “恩。”她轻轻颔首,望着他:“我没事了,已没有先前那般冷,谢谢你为我吸出蛇毒。” 他朝她走进,用他的大掌牵起她的小手,捏了捏:“还是很凉,你就裹着本王的大氅坐在这里,本王去寻寻那灵蛇。既然这里有蛇出现,就定是有出口的,我们可不能困死在这里。” “好。”她安静应答,裹了他的大氅,静静坐在那里。 连胤轩最后看她一眼,大步一迈重新走向那石床,望着石床上的独孤北冀,道:“如若你是遭人陷害,那就告诉我们出口在哪里,本王定会帮你寻个公道。” “咝!” 说也奇了,他话音刚落,竟从独孤北冀的身下蹿出一条通体银白有女子细腕粗的白蛇,白蛇头呈椭圆,双眼黑亮,仰着脖子吐红信子。 它并没有攻击连胤轩,而是静静盘在独孤北冀身边,甩尾吐着信子看床边的人。半晌见连胤轩没有敌意,它甩甩尾巴爬上独孤北冀的身体,在他苍白僵硬的臂膀上咬了一口,而后用蛇身卷住臂膀,紧紧勒住。 瞬时,只见独孤北翼的伤口渗出几滴暗黑的血,顺着臂膀流下,流出一条血痕。而后等到流出来的血呈现鲜红,它便放开了对独孤北翼的缠绕,再次静静盘在身边。 “它在帮独孤北翼毒?”连胤轩微微诧异。 “恩。”映雪裹着他的大氅静静走了过来,“它有灵x,刚才咬我那一口,就是为了给我出体内的冰魄针。” “这么说,一直是它在保护独孤北冀?” “应该是,这条灵蛇已有百年仙寿,能与人通灵,动的毒,想必是风雷山的仙灵,王爷掰开北冀门主的嘴看看,那里可能有蛇灵珠,这蛇灵珠乃灵蛇修炼而成,凝聚天地万物精华,含在嘴里能渡入仙气保人x命。” “难怪独孤北冀至今还有脉息。”连胤轩依言掰开独孤北翼的嘴,果见一颗通体雪白的珠子含在独孤北翼嘴里,熠熠闪亮。 “恩。”映雪也是现在才解开刚才的疑问,朝前走了一步,俯身对那灵蛇道:“仙灵,快带我们出这暗室好吗?我们一定会帮北翼门主及时医治,为他沉冤昭雪……” “女人,别靠它太近!”连胤轩陡然拉了她一把,将她整个护到自己身后,道:“即使它通灵,也是蛇。” 映雪被他拽到身后,无奈笑笑:“王爷,灵蛇不会伤人,只会救人。” “你不怕蛇了吗?”他拧着眉转头看她。 “当然怕,但是我不怕这善良的灵蛇……”她浅笑,望着那通体银白的灵蛇,“王爷快看,它带我们寻出口了。” 连胤轩连忙转头,果然见到那灵蛇轻巧爬下石床,往药炉方向爬,爬行了几步又回头看他们,似是示意他们跟过来。 “药炉?”连胤轩剑眉揪得紧紧的,看到那灵蛇爬上了炉顶,蛇尾一翘,整个钻进了药炉里。他快速跟过去,揭开那炉盖,看进炉肚里。却是俊脸大变,立刻转身用高大的身体挡住她:“不要看!” “王爷?” “走,我们寻其他出口!”他厉道,二话不说,拉起不解的她就大步往别处走。 “王爷,怎么了?”她蹙眉,扭头看到那灵蛇又从炉肚里钻了出来,仰着蛇头吐着红信子看着他们,“王爷,灵蛇让我们过去。” “该死的,它想让我们葬身蛇腹!”连胤轩怒吼,终于回头怒气冲冲看着她:“那药炉里全是蛇,我们进去必死无疑,你知不知道!” “怎么会?”她身子一僵,全身开始毛骨悚然,“灵蛇为什么要害我们?” “本王说过它不过是一条蛇,你这个女人偏要信它!” “也许它想帮我们。” “你!”连胤轩勃然大怒,眼一眯,又拉着她往药炉走,“既然你不信,本王就让你看看,被吓破了胆可不要怪本王!” 做什么这么生气,看就看!映雪瞪了这个霸道的男人一眼,小心翼翼探出头颅到药炉上方,手心紧张的冒汗,“咦?” 这个男人,做什么吓她! 着炉里哪有毒蛇,看来看去只有那条银白s灵蛇躺在硕大的药炉里望着他们,而它的下方,竟然有个出口,透着光亮。 原来这炉底是通的! 连胤轩反倒被这个女人的反应弄懵了,他明明记得她怕蛇的不是吗?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怕,却为何是这个表情?她不是应该扑到他怀里瑟缩成一团么? “怎么了?”他看到她还兴致勃勃瞧着下面。 “王爷,这里根本没有蛇,这炉底是通的,是出口!”她惊喜的将水眸弯成了月牙,笑望着他,“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我能回去见芷玉和沥安了!我能活着了!” 他让她眸里德光彩弄得微愣,下意识给她泼冷水:“是出口还是陷阱还不知道呢?别高兴的太早!”却是移动步子朝这边走过来了,再次瞧进炉底,剑眉一皱。 “你这下可相信了吧,下面是出口,灵蛇想带我们出去。”她望着他笑,第一次不带任何面具的完全展现她自己,红唇上弯,露出她细白的贝齿。不是轻轻浅浅的笑,而是笑靥如花,若一朵吐苞怒放的清莲。 他静静看着她,突然觉得她唇角的那抹笑很耀眼。 他沉声道:“本王先下去探探,你在上面守着。”他得先确定到底是救生出口,还是索命陷阱,刚才那数条吐着毒信子的毒蛇不是错觉。他自然可以抵御这些蛇,但是这个女人呢?她可是怕蛇怕得要死!如若让她真的见到了刚才那一幕,她估计会直接吓晕过去,而且若真是个陷阱,他不能保证那么多的蛇不会伤到她。还有一个独孤北冀…… 他紧咬牙关跨上那个硕大的药炉,正准备跳下去,衣摆却被她拉了一下,她似是感受到他的沉重,轻声嘱咐道:“小心点。” 他心头一暖,嘴上却是冷哼道:“不必你提醒,本王也知道要留着命出去!还有,如若本王真的在下面遭遇不测,你和北冀自己寻出路!” 她黛眉一弯,水眸中瞬息涌上挣扎:“那你还是不要下去了,我们另想他法。” 他看了她一眼没做声,纵身一跃,足尖点在了那呈半斜坡的炉底。 炉底,果然有条通往下面的暗阶,透着微微的光亮,可以看出是通向外面。那条银白灵蛇已爬到了石阶下等着他,示意他跟过去。 他腮帮子咬了咬,步下石阶。 大约十几坎的模样,面前便出现了一个潮湿的甬道,喜y爬藤四处缠绕,密密麻麻,比那条条毒蛇还要让人毛骨悚然。 脚下的湿道,爬藤的根或j自然也是盘根错节,加上那一条条黄白蓝绿吐着毒信子的毒蛇,实在让人很难下步。 但是湿道的尽头确实是出口,他甚至能听到哗哗的流水声,听到鸟雀欢叫的唧唧喳喳声。 他决定走下去,抽了一根老藤握在手里,打算搏出一条路来。 可是奇了,当他走在那软软的湿地上,却没有毒蛇来攻击他,它们反而纷纷爬到旁边的爬藤上勾起,仰着脖子远距离对他虎视眈眈。 等走到甬道尽头,他拨开了那挡住d口的藤子,然后让太y的光芒s得还未痊愈的眼睛一阵刺痛。 原来是座山头,榉树,水杉,速生杨,刺桐,各种灌木丛生,飞禽扑腾,小雀叽喳,不远处还有到小瀑布,湿湿的水珠子弥漫得到处都是。景s很美,却多了不该多的东西。 那树枝上秘密缠绕的,不正是毒蛇么? 原来这里是个蛇窟。 他稍微雀跃的心,立即y霾起来。 灵蛇用尾巴甩了甩他的裤腿,示意他继续往前走,而它自己则先爬了出去,与一条大蟒j颈沟通,小小的眼珠子望着他这边。 随即,大蟒爬走了,也带走了那群在r头底下玩耍的毒蛇,留下一山的美景。 他知道这灵蛇的用意了,连忙大步往回走,走回那药炉底,轻身一跃,回了密室。 “你回来了。”坐在旁边等他的映雪直直站起身,双眸闪亮看着他,眸里净是担忧。 “恩。”她轻应了声,不再看她,大步走到石床边扛起独孤北翼走到药炉边,扭头对她道:“本王先将他送下去,再来接你。” 映雪之觉得心里毛毛的,刚才连胤轩将她抱入这炉底后,却是不准她看任何东西,从她身上扯下一块布条蒙上了她的眼睛。 她只感觉地上的泥土很湿很软,耳朵警觉听到两边让人毛骨悚然的“咝咝”声,头皮一阵发麻。但他的掌将她的手握得很紧,让她贴着他高大的身子,亦步亦趋。 半刻,他们出了密道,他才允她拉开眼睛上的布条,让她看周围的景s。 四周是很美,但她对那些景s不感兴趣,而是静静看着前面的他扛着独孤北翼稳步向前走。她有些担心他断掉的左臂不能完全痊愈,或者说即便痊愈了也没有往r般灵活自如。 山头生了一片密密的小花,白白的,在风中摇摆着身子,她停下脚步,蹲下,用指细细掐了一大簇,捧在手里。这是接骨草,捣碎敷在折骨处,很有效果。 起身,眼角却陡然睨到草丛摇动有数条爬虫钻过,定睛一看,吓得连退几步。那草里藏着的不正是花蛇么?再回头,竟然见到高高低低的枝桠上缠了无数条毒蛇,正对他们的背影吐着毒信子。 天!她用手捂住嘴,闷住了自己的惊讶声。 “该死的!”前面的连胤轩脸s大变火速转回来,抓了她的手就往前面疾奔,“将那些花儿扔掉,快走!” 她紧紧抓着,不肯仍,却配合他的脚步往前面小跑。 身后的蛇群如潮水般向他们卷来,蛇尾甩得“啪啪”响,却在一条大蟒出现在它们面前后,停在原地不敢上前。 连胤轩肩上扛着独孤北冀,右手拉着映雪依旧在跑,穿出树林,尽量沿着陡峭的窄道往山下跑,直到看到一片错落有致的农舍。 原来这蛇窟就在北冀堂的后山,由于北冀堂坐落位置比其他农舍要高出很多,故能让那冯丰在药炉下挖个密道通往后面的蛇山。 此刻,农舍里的人不可思议瞪着从山上跑下来的两人,吓的眼珠子快掉下来,“三王爷您怎么入了蛇山?” 他们明明记得三王爷昨夜是入了副门主的药房,如何今r却在这蛇山出现?要知道这蛇山可是禁地,一般是不会让人胡乱闯进去的,怕出人命。 这算三王爷福大命大么?居然能从蛇山安全出来。 连胤轩冷眸看着,没有回答他们的话,而是扛着独孤北冀从高坡上走下来,将那冷冰冰的躯体仍在众人面前,“可是那冯丰毒害了独孤北冀?” “门主?!”寨子里剩下的北翼门徒惊叫出声,纷纷围过来,当见到那失踪两年半点音讯不得的北冀门主,立即悲痛出声,“当年副门主只道是门主在闭关,要全权代管北翼门的事,让我们不必管门主的行踪,我们信以为真,一直不敢过问……” “那么你们对冯丰掳走绛霜的事也不知晓么?” “知晓,但是我们不敢违抗副门主的命令。” “你们真该死!”连胤轩怒火中烧,一把拎了那为守的汉子摔出几丈远,吼道:“愚忠!瞎了狗眼了!” “求三王爷饶命……我们都是被无奈走上山贼之路,后得北冀门主引导,才远离邪道立誓要助危济困解救与我们同样命运的穷苦老百姓出火海……所以请三王爷看在我们的这份苦心上绕过我们一回吧……” 连胤轩还在怒,抓起一个再扔出去,额上青筋暴露,“你们这群助纣为虐的混蛋!” “三王爷饶命!” “冯丰已经死了,且他们并没有随那冯丰投靠宇文祈都,证明他们还是忠心义胆心存善念,王爷还是放他们一条生路让他们重归正道。” 连胤轩背影一僵,腮帮子咬了咬,瞧向这个出声的女子:“为什么要帮他们说话?”那眸子里闪着的是危险的光芒。 映雪瞧着他,淡定从容:“所谓债有头冤有主,既然冯丰已死,便不必牵扯到无辜的人。而王爷今r肯舍命救出北冀门主,就是解开了与北冀门主之间的误会,想必王爷不会为难北冀门主的人。” “如果现在跪在你面前的,是当初杀害苏渤海的人,你也会说这番话?”连胤轩眸光一闪,立即反唇相讥。 映雪的脸瞬息苍白了,掀唇苦笑道:“如果现在跪在我面前的是宇文祈都,我会毫不犹豫一刀杀了他,可惜他们不是。” “本王是说奉命杀害苏渤海的人!” “不会,因为他们是奉命行事。” “好,本王就听爱妃的,给你们一条生路让你们重归正道!”他睨她一眼,负手站立在风中,陡然对这些人松了口。 其实,他本无意杀这些人。 “多谢三王爷不杀之恩,多谢景王妃的宅心仁厚。” 下面跪倒一片,她却挤不出一丝笑意,他也只是盯着她的侧脸,脸上无波无浪。 随即,他去祭拜独孤北冀的母亲如氏,她则在北冀堂的某一客房里歇息。 她的肚子出现了轻微的不适,却并没有出血,不知道算不算是这个孩子命大。 为她熬制安胎药的大婶在为她细心掖被角,笑道:“如若我们的小姐还活着,也该有景王妃这般大了,指不定还生了个胖娃娃。” 映雪安静闭着眼睛,轻声道:“今r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包括三王爷。” “怀娃娃是喜事,为何不告知三王爷?” 映雪睁开眼睛:“按我说的做便是了,不必知晓太多!” “哦。”大婶自以为知个一二,哀声劝慰道:“事情过去那么久了,您现在也已经嫁给三王爷为妃,独得王爷宠爱,有些事就放下吧。现在怀了小王爷……” 映雪眉头蹙得高高的:“你出去吧,我要歇了。” “哦,好,您好生歇着,我一个时辰后再来给您送膳。” “去吧。” “那我这就下去了。”大婶端着空碗终于退了出去,还给室内一片寂静。 映雪又把眼睛闭上了,睫毛颤了颤,陷入梦乡,她是真的很困,从出淮州就没阖过眼了,身心俱乏。 她的梦乡很香甜,梦见一大片的银装素裹里,有人用大氅裹着她,两人站在雪原上赏腊梅,那个认为她掐了一支腊梅温柔放在她掌心,她抬头,却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梦境转换,陡然变成一个穿黑s大氅的骑马男子在她面前狠狠自废左臂,他说:“本王答应你的条件!” “不要!”她感觉自己的心脏猛烈紧缩,一疼,睁开了眼。 有双深沉的黑眸悬在她的上空,哑声道:“不要什么?” 她急急喘着气,白嫩的葱鼻上渗着几滴香汗,只是静静望着这个男人,“我不要你自废手臂。” “哦。”他唇边勾起一个弧度,眸s深深将她吸进那个漩涡,“然后呢?” “没有然后。”她清醒了,转头看到这个男人赖上了她的床,正用右手撑着头颅兴致勃勃看着她,“哪里不舒服?” “乏了。” “那好,我们一起睡。”说着,已放下了她的右手安安静静躺在她身边。 她当然是睡不着,望着帐顶,“我们什么时候回卞州?” 他似乎很困,含糊不清道:“快了,等将北冀的事弄个水落石出,本王便带你回卞州。”好听的男中音里带着浓浓的困意。 “那芷玉和沥安呢?” “连鹰已将他们安全送回王府。”咕噜着,陡然一翻身压在了她身上,“女人,你还让不让人睡觉!” 她被他沉重的体魄压了个严实,柔软的娇躯与他的高大完全契合,却呼吸困难,捶了他一下:“要睡下去睡!” 他睁着困乏的双眼皮,体魄纹丝不动,“本王现在才发现这样躺着挺不错,软软的。”话落,头颅一低,将之搁在她的颈间,与她耳鬓厮磨。 片刻,竟然含着她的耳珠子睡着了,平稳的气息喷泄在她的颈项。 她哭笑不得,捶打他的手改为抱住他宽阔的背,突然很不想打扰他的好眠,他和她一样,已有两个夜晚没有阖眼。 而她,第一次这样抱他,虽然被他压在下面,却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因为,他总是让她记起他怀抱的温度,让她记住了他为她断臂的瞬间。 她磨了磨耳鬓,找了个最舒适的位置,与他布满青渣的俊脸相帖。抱着他宽背的手,则更紧了些。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二十章 从那蛇窟逃出来后,连胤轩并没有立即下山回卞州,而是让连鹰带着一小队骑兵暗暗守在寨子外听命行事,他则入寨等待独孤北冀苏醒。 独孤北冀确实还活着,那颗蛇灵珠为他保住了最后一口气,捡回他一条命,而后出蛇山,他的躯体被让在了烟暖床上静养,以恢复身体机能。 原来这两年的时间,他未进过一粒五谷杂粮,未喝过一滴水,从他牙齿缝里的残渣可以推测出这两年他是用蛇r和蛇血充饥,才保住x命。而他体内的毒,不是蛇毒,却是一种另外的剧毒,量很大,似是有人要一次x置他于死地。 当然,这个置他于死地的人,连胤轩首先想到的自然是冯丰,冯丰弑兄夺门主之位的事实,清清楚楚摆在眼前,只是有一点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何独孤北冀的手掌里紧紧拽着一颗绿薛含芳簪簪头上的碧玉宝珠,而且死都不肯放手? 那力道,他使劲全力也掰不开,所以只有等这个男子苏醒。 其实他与这独孤北冀,曾在望风亭对饮小酌过一番,二人谈得颇为投机,尤有相见恨晚之意。而后又遭遇绛霜错杀如氏一事,他对这独孤北冀心生愧疚,想对其拉拢做弥补。 不曾想北冀门突生变故,一个冯丰在两人之间搅得天翻地覆,让他误会了独孤北冀两年,差点一把大火灭了整个北翼门。所以他希望这个人人称颂的北冀门主醒来后依旧还是那个独孤北冀。 此刻,他站在那个冒着白雾的石床旁,看着一个年轻女子将碗里的流质食物一勺一勺喂进独孤北冀的嘴里,面容沉思。 这烟暖床,自然是由罕见的烟暖石打造,伤重者在那上面躺上个一r一夜,伤势便能好去大半,十分奇妙。他将这独孤北冀放在这上面三r三夜了,却也只是能进一些流质食物,并无转醒迹象。 他不知道这个男子还得多长时间转醒,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苏醒,他只是在观察淮州城内动静的同时,等在了风雷山上。 前些时r,他已算是与连胤韬正式翻了脸,而以连胤韬对他除之而后快的决心,应该是会马上带领百万大军反扑的,他等着。 而他也在等苍月那边的动静,若真与苍月打起来了,那他与苍月从此就成了敌对关系,苍月自然不会动他,但苍月会在他的国土上制造杀戮,怎么说也是外敌。只是那个西门已经去苍月有一段时r了,却一点音讯也无。 还有夏侯玄那边的人,杀了萧邯俞占领了半个淮州城,现在与他自然是敌不是友。 这样的情况,岌岌可危,他没想到夏侯玄的人会这么快浮出水面。 “他手上握着的是谁簪子上面的珠子?”他收回心思,问那个细心照顾独孤北冀的年轻女子。 年轻女子瞧了瞧那掌中握着的碧玉宝珠,看的不是很真切:“这是一粒名贵的珠子,一般有钱人家的簪子都会镶嵌这样的珍珠珊瑚,以前门主夫人也做过这样的簪子……” “门主夫人?”他眉一拧。 “是啊,不过门主夫人以前做的是珠花簪,已在她过世那年随之入了土……” “什么时候的事?”他没想到独孤北冀娶过亲。 “已经有四年了。” 原来是思念爱妻才将珠子拽在了手里,但是簪子去哪了? 他没有再问下去,而是道:“景王妃去哪了?”这女人,半r不见踪影。 “刚才看到景王妃提个小篓去寨子外了。” 这女人! 他牙关紧要,二话不说就往外走。他自然知道她做什么去了,但他吩咐过不让她出寨子,她却偏不听话。 走到寨子外,很容易就看到她蹲在那里掐药草,小背篓里有形形ss的药草,也有上次给他捣碎敷上的接骨草,她纤细的身影蹲在草丛里,很美。 他没有责怪她,而是兀自提起放在她脚边的篓子,往回走:“够了,回去吧。” 映雪正在擦额头上的汗珠,听到他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这男人走路都不出声音的么, 第 22 部分 欲望文 第 23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2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映雪正在擦额头上的汗珠,听到他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这男人走路都不出声音的么,吓死人了。 “还不够,我得一样挖一点,每样都要试到。”独孤北冀体内中的什么毒害没查出来呢,她得一样一样的试。 “本王说够了就够了。”他蛮横霸道得可以,大步一迈,提了她的背篓就走。 “你听不懂人话么?”她瞪着他的背影,想打他。 他听到这句终于回头了,眸中闪过戏谑的光芒,“本王要换草药了,快跟上。”并意思意思的动了动他的左臂,表示左臂不舒服。 她又瞪了他一眼,往前走。 等回到两人在北冀堂歇息的房间,他一把将那药篓扔到地上,关了房门便将她抱坐在腿上,“这里有大夫,不需要为独孤北冀亲力亲为。” 她使劲推了推他的胸膛,从他的腿上跳了下来,推开一步:“臣妾这就为王爷换草药。” “好。”他不笑不怒,乖乖将左臂伸出来。 她刚开始用杵捣草药,垂着眸子,安安静静的,却见得白嫩小巧鼻头淌有几滴香汗。 片刻,她解开他的接骨板,细细换掉那已经失去药效的碎末,敷上新的带着清香的接骨草,再用接骨板固定上,重新缠绷带。 “还痛吗?”她轻轻出声,手上的动作很温柔。 “还好。”他安静看着她,并忍不住抬起右手为她擦去鼻尖上几滴汗珠。 她被他的动作弄得惊了下,红唇紧咬:“王爷这几r不能让左手受力,这样恢复会比较快。” “如若有战事,顾不得这么多,本王习惯了。”他道,答得很认真,还是用那双墨黑的眸子灼灼盯着她。 她自是有些赧颜,但脸蛋上却很冷静:“王爷胸口上的箭伤恢复的并不好,所以留下了疤。” “呵。”他轻笑,又将她拉过来坐上他的双腿,“能保住x命就不错了,你以为本王会在意一条疤吗?” 她不习惯与他这样的亲密,又挣脱开坐到了旁边的圆凳上,问道:“王爷这箭伤是如何起的?” 他唇角勾着,笑得神采奕奕:“你关心本王?” “好奇罢了。”她微微颔着的螓首反倒抬起来了,望着他。 “如若你真的想知道,本王告诉你也无妨。”他不再捉弄她,沉声道:“这是六年前,本王从狼锥山的大火中逃出来时被宇文祈都送来的贺礼,这一箭只差一点点就c入了本王的心脏,然后本王带着最后一口气逃到了墨水镇,在那里遇到了绛霜。” “是绛霜救了你?”映雪看着男人眸子里的沉思,想也不想问出了这句。 “对。”他的目光柔和下来,视线由她的脸上移到另一处,道:“那年的绛霜还只是个十岁的小乞儿,当时他正在街上乞讨,见到一大群人追杀本王,她不躲闪却是不顾一切冲了上来,带着本王躲进隐蔽之地……那么小的她并不懂得如何取箭头,是本王自己带伤取出来的,后来一直躲闪,胸口便留下了这道疤,但总算捡回了一条命。” 映雪静静听着,没出声。 他又道:“将她收入王府的三年后,我们在一次回卞州的路上遭人追杀,行至风雷山山脚,突然有一疯妇张牙舞爪朝本王扑过来,绛霜当时以为是敌人,转身反手一剑……才知,失手错杀了独孤北冀的母亲如氏。后来从独孤北冀嘴里才得知,他曾有一个妹妹,在八岁那年随如氏下山赶集被人拐走。了,从此如氏郁郁寡欢思女成疾,经常趁他们不在疯疯癫癫下山要寻女儿……那一r,我们被追杀至风雷山山脚,恰好遇上了守在那里的如氏,如氏一见本王便认为是当年拐她女儿的凶手……” “呵呵,王爷长得可是像人贩子?”映雪轻笑。 “如氏认的,是本王身上的那身衣裳,刚好那r本王穿了一身珊瑚s的袍子。” “恩。”映雪轻轻应了声,不再出声。 连胤轩看她一眼,瞧不出她的心思,却是道:“本王对绛霜的感情,就跟你对楚幕连的感情是一样的,只不过,他舍得将你拱手送给本王。” 映雪眸光波动,看着他:“那王爷打算如何处置这个被送来的女人?她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何以要留着她?” 连胤轩抿唇看着她,那眸光显然是被她的话问的一愣,沉声道:“只有本王不要的女人,没有不要本王的女人!” “呵呵。”她立即笑了,带着点点泪花:“如若她不想留,王爷是囚不住她的!” “她敢!”连胤轩怒目瞪着她。 她螓首微偏,对他突生的怒意视而不见,浅浅一笑:“王爷有没有想过妹妹的感受?她为王爷付出了那么多,求的只是王爷一颗完整的心。” “那么你以为本王喜欢上你了?”他眸子微冷,反问她。 她摇摇头,依旧在笑:“臣妾这辈子都不会奢求有人来爱,呵呵,只是也不会将心给任何人。” 他怒眸一眯,抓紧了她的肩膀:“你的心在楚幕连身上!” “烟幕山的那个苏映雪已经死了!”她掀唇冷笑,身子绷直,“王爷,现在这个苏映雪是你囚住的女人,只要你放她走,她便会回归山林。” “你还是想走?”他冷冷盯着她。 “对!”她定定回望他,“既然不能给她爱,就放了她。” 他微愣,被她的话直击心房。 是的,他说过这株血莲他只会裱在画里,不会将他的心分给她一丝一毫,但是她是他囚住的女人,他更加不能容忍别的男人窥探这朵血莲。 所以,他即便不能给她爱,也要困住她! 他眯眸,毫不留情的轻吐:“给本王死了那条心,即便本王不会爱你,也不会放你走!” 她被他一把抓了过去,紧紧拽着压在腿上,却不挣扎直愣愣瞧着他:“如若我不想要,我一定不会要!” “该死的!”他怒了,怒不可揭,“本王说过,只有本王不要的女人,没有不要本王的女人!收回你刚才那句话!” 并一掌钳了她的腰,将她从后抵在桌子上,壮硕的身子压着她,怒气腾腾。这怒气,来得急切来得排山倒海。 “如若我不想要,我一定不会要!”她还是那句话。 “该死的!”他立即勃然大怒,陡然用他健硕的双腿夹着她,大掌开始无情撕裂她的裙子和里裤,不等她反应,腰上一挺,已用他的火热硬生生撕开了她的g涩。 “啊!”被撕裂的痛传遍全身,她咬着牙把桌上的桌布全抓下了,水壶茶杯摔了一地,他却将她抓的更紧,腰肢被死死扣着,整个上身被迫贴在桌面上,她还在抓,却只能抓紧冰凉的桌沿。 他第一次用这种方式发泄他的怒气。 她恨这样的他。 他却一眸怒意,抓紧她的细腰在动,狠狠的发泄他的怒气。然后一把扯开她右肩的衣裳,高壮的身子压在她纤纤玉体上,毫不犹豫张嘴咬住那香肩的白嫩。 “啊!”这次是她惨叫出声,细滑白嫩的右肩滑落云裳,一道带血的牙印触目惊心。 他望着那片牙印,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腰上的动作一下笔一下猛烈。 “不要!”她昂起香汗淋漓的雪颜,玉指抓紧桌沿绷断了指甲,实在受不了肩头的疼痛和他再她体内越来越深的撞击,然后,在快失去意识前下腹开始刺痛…… 孩子! 他却在这时抽离了她,怒气全消的看她苍白脸蛋一眼,打横将她抱起奔向床榻,随即折身离去。 原来连鹰刚才在门外叫了他,他出去了,却找了个人来照顾她,并不知道她的下腹在痛。 她忍着痛静静躺在床上面,望着帐顶。 孩子,这次听天由命吧。如若这次你能保住,就生下你。 她在心底哀戚,闭上了眼睛,旁边女子轻柔的声音渐渐远离她的耳膜。 她好累。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从那片黑暗里走出来,睁眼,恍如隔世,看到有只手在给她擦拭眼角。 “您醒了?”是那个熟悉的大婶。 “恩。”她答得很无力。 “您不要伤心了,孩子没事,只是稍稍动了胎气,看样子是个结实的小子,呵呵。” “哦。”她微微扯出一抹笑,不知该喜还是忧,孩子保住了,是老天的意思吗? “泪珠子又出来了,瞧这泪人儿果真是水做的……”麻利大婶怜惜的叹息,又要将手绢伸过来。 她头一偏,躲过了,“那不是泪水,没事。” “哎。”大婶一p股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将那帕子搁了,语重心长道:“不管怎么说这孩子也是你身上的一块r,爹不疼娘疼,娘俩相依为命多好,等生下他,让他叫你一声娘,包管你笑得乐开花。” 映雪仰面躺着,静静在听。 “我们这的老夫人当年痛失冰芝小姐,差点没把眼睛哭瞎,整r以泪洗面不吃不喝,后来老夫人还是过不了那个坎,疯了……哎,都说儿女是身上掉下的一块r,要是没了,骨头都在疼……只是啊,谁也想不到老夫人过世后的一年,门主竟然找到了失散六年的冰芝小姐,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 冰芝? 映雪的脑海中快速闪过这个名字,缓缓坐起身望着眼前这个慈眉善目的大婶:“这个冰芝小姐不是已过世了吗?我在灵堂见过她的牌位。” “是啊。”大婶苦着脸,伤心极了,“不知是北冀门主前世造了什么孽,四年前娶了新娘,新夫人半年时间不到便一命呜呼;后是老夫人,疯疯癫癫下山让人给……现在是冰芝小姐,好不容易在两年前找着了,却失足摔下了断命崖……北冀门主那么好的人也遭人陷害,呜,真是家门不幸啊……” 说着,抽抽噎噎起来,掉了几滴泪。 映雪靠在床头,淡淡瞧着,唇瓣苍白:“北冀门主也是个不幸之人,只是,他到底是中了什么毒?” “这个就不知晓了,只知道那姓冯的生前喜欢折腾蛇毒,淬在兵器上,四处伤人。” 映雪眉儿一弯不出声,轻轻掀了被下榻,穿好衣裳往外走。 “景王妃您去哪?今夜三王爷不回这里了,他去了淮州城,明r才回……” 映雪脚步一顿,揽衣出门:“我去药房看看。” “那要我陪您一起去吗?” “不必,你回去歇了吧。” “好,那您悠着点啊。” 映雪提着小灯去了先前和连胤轩去过的冯丰的丹药房,她站在门口踟蹰了两下,还是推门进去了。 这次,她不是来寻解药,而是来寻毒药。她想的是,如若北冀门主真是遭冯丰所害,那么他身上的毒也定是冯丰所使。 片刻,仔仔细细寻了下,竟只找到两瓶蛇毒,她掀开盖子闻了闻,蹙眉,不是独孤北冀身上的毒,他身上中的不是蛇毒,道似某种无s无味的毒掺在食物里吞进肚子。 她决定去瞧瞧独孤北翼。 山夜很凉,她提着灯,穿着薄薄的浅s披风走往独孤北翼的房间,推开门,看到那烟暖石上的男子睡得安详。 他的脸已恢复了气s,不再如先前般苍白,脸颊上长了r,生了新发,换了一套亚麻s的深衣,大掌紧紧拽成拳。 她探了探他的气息,感觉到微弱的温热。 太好了,这个男子有呼吸了。 再捏了捏他的脉,十分满意。 脉搏平稳,恢复正常。 而后微微思忖,银牙一咬,冲破男女授受不亲的束缚,抡起了男子的袖子。只见那条粗壮的胳膊上,两粒蛇牙印清晰可见。 “你先忍忍吧。”她轻声道,伸出指去掐破那伤口,挤出几滴暗红的血,忍住胸中的扑腾闻了闻。 “孔雀胆和……为什么毒血放了会再生呢?” “嘣!”一颗珠子滚落,清脆清脆砸在了地板上。 她被打断了,连忙去寻那珠子,只见一粒小雀蛋大小的碧玉宝珠安安静静躺在不远处,而独孤北冀紧拽的掌居然松开了。 “北冀门主?”她快速捡起了那宝珠走到男子身边,先是轻轻喊了声,见男子没反应,不得不掀开他的眼皮瞧了瞧,“原来还是没有转醒迹象。” “这是?”将手中那颗碧绿通透的碧玉宝珠搁在灯下瞧了瞧,眉心紧紧,这是一般女儿家簪子上的宝珠,并没有特别,只是拽在这个大男人的手里感觉有些奇怪。 而且,他摊开的掌心里居然还躺着一截破碎的簪头,似是掌心将整个发簪捏碎,针梃掉出去了,只剩下包裹宝珠的簪头,足见他用多大的力道来捏这发簪。 她的心中突然有种猜测,两年前独孤北冀最后接触的人会不会不是冯丰,而是一个女子? 这个簪子为那个女子所有,在匆忙中被独孤北冀一把抓下,并扯断了几根青丝。刚才她瞧见独孤北翼的手掌里确实摊着女子的青丝。 罢了,先想办法让这个男子转醒吧。他醒了,就什么都知晓了。她这样告诉自己。 这个时候,她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很冒险的方法,“毒血放了会再生,那可不可以试试以血养血的办法?” 虽然没有实施过,但可以一试,她以前就是看着楚幕连这样做的。如若一个人的血y全部坏死,就只有抽掉这坏血,引入一半的鲜血,以血养血。 但是,贡献血的那个人就得血虚了,谁愿意呢。 她边寻思着,边往门外走了,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看到下面的农舍灯火星星点点,j犬在门外吠着,十分温馨。 她坐在了台阶上,仰面望着远处的山林。山里真的好静,连夜风都是凉的,星子沉寂在群山的边缘,有种说不出的寂寞。 这里的山,跟烟幕山的夜景不同,可能因为那群山下又是连绵不断没有尽头的荒原,总是让人形单影只,让人凄凉。 她又想起荒原上的那片血流成河,想起一个男人骑着骏马穿着大氅在战场上凛凛杀敌,他断臂救了她,为了她,放走宇文祈都,在蛇山担心她害怕,特意蒙了她的眼不让她看,被毒蛇追赶的时候,那只大掌将她握得紧紧的,不肯松手…… 可是,他的温柔太泛滥了,占有欲又来得猛烈而霸道,让她一会儿暖一会儿凉,摸不着边际。她害怕对任何男人产生奢望,不想全心全意去等候一个男人,更不能为男人哭。 她从来都是一个人,如若心里期待了另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根本不可能爱她的人,她不会再是自己。 夜风吹起她耳边的发丝,带来阵阵凉意,她改为将螓首搁在双膝上,用披风揽紧自己,望着特别冷清的银月。总觉得坐在外面会让她更能呼吸得过来。 也不知坐了多久,可能已久到双腿麻得站不起来,有人从后面轻轻抱起了她,带来一片温暖。 “呃!”她吓了一大跳,转头,看到她刚刚想起的那个男人正抱着她,俊颜胡渣点点,眸子深邃镇静。 她开始抗拒。 他低吟了声,男人味十足的俊脸揪成一团,却没有吼她。 她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冷道:“放我下来,以免弄伤了你的手。”却没有再挣扎。 他没有吭声,抱着她迈步起来,走向他们的房间。 等走到房里他将她放回塌上,她立即抱了被子蜷在床里,冷冷瞪着他。 他也不恼,穿着大氅的高大身子器宇轩昂站在床边,淡道:“我们明r起身回卞州,今r早点歇息。” 明r回卞州?她微微吃惊,马上想到了烟暖石上躺着的那个人,急道:“我刚想到一个救北冀门主的办法,这个办法也许能有效。” “呵,你还真关心他!”他轻笑,在脱他身上的大氅和衣物,挤上床来,“这里有大夫在,你c什么心!” 她往里侧退一些,“那个老郎中已经老花到看不清东西了。” “哦。”他眉头挑了一下,也不管她愿不愿意,猿臂一伸让她睡觉,“乖乖睡觉,不许再想独孤北冀的事!” “你真的打算不管他?如若不给他放血,他体内的血会完全坏死!”她冷眼相对。 他让她躺下,搂着她,搂进他的怀里,嘶哑道:“以后不许再惹本王生气,不然,后果很严重。”却并没有怒意,又道:“身子好些了吗?” 她身子一僵,想起他白r的怒火来,双手蜷在胸前隔绝她和他的距离,冷声道:“还死不了。” 他感受到她的情绪了,臂膀紧紧搂着她不让她逃,“好,那歇息。”再将她一揽,紧紧抱在怀里,轻闭双眼。 她柔软的身子被迫贴着他,仰面望着他微侧的俊颜,知道他并未睡,道:“我一定要试着救这个人!” 他没有睁开眼睛,搂着她的右手却开始在她的右肩上轻抚,准确的找到那个被他咬过的位置,闭着眼睛轻问:“这里还痛吗?” 当然痛!她偏过头不理他。 他还在轻轻抚摩她的肩头,胸膛平稳起伏,偎烫着她,再用洛满胡渣的下巴亲密贴着她的额头,“以后不许再说不要本王的话,说一次罚一次。好了,明天本王会将独孤北冀一同接往卞州疗伤,我们现在歇息。” 她静静躺在他怀里蜷缩着身子,闭上眼,没有说话。 她感觉心里很乱。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二十一章 王府的南苑,萧阑歆抚着隆起的肚皮一直在室内走来走去,惶恐不安。她打丝竹去多罗王多罗苍铭那好大一会儿了,却始终不见那丫头回来。 在室内来来回回踱了几趟,素手一抓,抓起一个精致的小茶杯扔在墙上,“气死我了,宇文那老家伙竟然丢下本公主落荒而逃,这算怎么回事,皇帝哥哥派来的那二十万大军不是来保护本公主的吗?他倒好,拿着j毛当令箭,二十万大军全部覆灭在他的野心之下……” “公主,公主!”门外传来丝竹急急切切的声音,打断萧阑歆的怨怼,“公主,多罗王那边有回应了,这是他给公主的信。”只见那小丫头从袖子里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递给她。 “总算有回应了。”她连忙接过,两眼放光,却提防的朝旁边的几个丫鬟挥了挥手:“你们退下吧。” “是。”几个丫鬟垂着首,鱼贯退下。 萧阑歆这才放心大胆的拆开薄信,瞧了瞧,念出信上的那牌子:“孤王只能保证在苍月打进天景之时保你一命。” “混蛋!”萧阑歆气结,一把将那张薄薄的心之撕成一片片,撒的到处都是:“他以为本公主是在求他吗?本公主只是在与他合作,各谋其利,他以为他是谁!” “公主!”旁边的丝竹见主子动怒了,不得不掺萧阑歆坐下,劝道:“公主消消气,千万不能动了胎气,您瞧太妃娘娘现在不是经常给公主送些补品么?这说明太妃娘娘在接受这个孩子,还有连绛霜那边……” 萧阑歆眸光一闪,抬起头:“我怎么差点忘了这个!有姨母和连绛霜在,我还在这担心什么呢,我早说过要慢慢来,不从连胤轩身上下手,要从他旁边的人身上循序渐进。” “恩,公主这样想就对了,我们不要急着找那多罗王,他毕竟是外人,那样只会贬低了我们的身份。” “好,快给我准备盏冰糖梨汤,我现在要给姨母送过去!” “恩!”丝竹满意的轻声应答,连忙小碎步出去准备梨汤了。只要公主不任x冲动,她们就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活命,主子总算想明白了! 半刻,两人端着碗冰糖梨汤来向西居的太妃娘娘请安了。太妃娘娘刚起,外褂没穿,只穿了白s的中衣依在梳妆台旁咳嗽,苏嬷嬷端着盛满清水的铜盆走进来。 萧阑歆对宁太妃欠身问安,道:“阑歆刚住了盏止咳清火的冰糖梨汤,来问候姨母。” 宁太妃还在咳,换了带血的帕子,捂着另一条苏嬷嬷送过来的g净帕子抬眼看她,“搁下吧,辛苦公主了。” 见此,萧阑歆笑开了花,忙示意丝竹将梨汤放了,朝太妃娘娘走过来,“姨母,阑歆听说胤轩要回来了,可是真的?” “恩。”太妃娘娘淡淡回应,脸蛋苍白,“今r回卞州,最近他比较忙。” “只要他平安归来就好,我和孩子都盼着他。” 宁太妃眉一蹙,看着这个一脸娇羞的女子:“想必外面的事你都听说了,现在战火已起,各州s乱,胤轩也无辜背上了勾引外族恣意造反的罪名,你留在这里,哀家可不能保证保你公主的千金之躯。” “姨母!”萧阑歆不依的嗔怪,轻轻握住宁太妃的手摇晃撒娇:“现在阑歆怀了胤轩的孩子,从此生是胤轩的人,死是胤轩的魂,恁又何以将阑歆往外推?阑歆一直以为咱们是一家人。” “小姐?”一听这话,苏嬷嬷立即不悦了,忙俯身在太妃娘娘耳边嘀咕,“这孩子,没准不是王爷的,小姐您别……” “尹儿别乱说!”宁太妃厉声呵止她,瞧了瞧萧阑歆,道:“在宫里派人来接你前,你就住在王府好好养胎吧。不过哀家得提醒你一句,无风不起浪,虫蝇不叮无缝的蛋,多行无礼,必祸及自身。” “姨母,阑歆定谨记于心。” “那就好,好生养胎。” “恩。” 两人正在有一下没一下的说着,陡然有个外屋的小丫头跑进来轻声报告道:“太妃娘娘,王爷带着王妃娘娘回府了,现在已到王府门口。” “可回来了!”宁太妃一听这话立即站起了身,往门外走,“快随哀家去看看,这个轩儿不知道在折腾什么!” “姨母,胤轩将王嫂带回来是好事,王嫂这次畏罪潜逃是很难服众口不安人心,她回来了,也算是对众人有个j代!” 萧阑歆笑意盈盈,边掺着宁太妃往前殿走,边扇耳边风,脸上y霾尽散换上春风得意。 “阑歆公主!”宁太妃让她的话弄得脸s不太好,啐了句:“你只管养胎便是,不必理会其他事!” “噢。”萧阑歆碰了钉子,嘴一撇,果然不敢吱声,但心里却欢喜得紧。 到了前殿,府里的嬷嬷在掺映雪下马车,连胤轩在指挥家奴从另一辆马车里抬出昏迷中的独孤北翼,并让人火速准备了间客房。 奇的是,这次连绛霜没有及时出来迎接他,哪儿都没有她的身影。他剑眉微皱,问道:“三小姐哪去了?” “三小姐刚刚还说来接王爷的,估计是在房里打扮。”一个小婢低声道,垂着头,不敢看主子。 “那就让她不要出来了,本王马上回东漓。” “是的,王爷。”小婢连忙撩了裙角转身跑去了。 这个时候,太妃娘娘和萧阑歆也从后殿转出来了,连胤轩对此现象很吃惊,冷冷瞧了萧阑歆一眼,看向母妃:“您怎么亲自过来了,应该让儿臣去您房里给您请安才是。” “胤轩,姨母是担心你。”萧阑歆在旁边乐不可支的c嘴,努努嘴指向他的后面,“还有王嫂。” 连胤轩冷冷盯着她,非常不悦。 “轩儿。”宁太妃上前一步没有再让这个女人说话,道:“母妃想跟你说件事。”并抓了儿子的大掌搁在手里,紧紧握着。 “什么事,母妃?”连胤轩覆上右掌包裹上母妃的小手,声音温和。 “去母妃的西居吧。”宁太妃的视线从儿子身上移开后,就一直盯在连胤轩身后的映雪身上,见映雪对她欠身问安,她也只是淡淡一笑,签了儿子的手往自己居住的院子走,“你带回来的人是谁?” “独孤北冀。” “什么?”她诧异的回头,脸上十分焦急:“轩儿你是要引狼入室吗你可否还记得北冀的人一直想抓霜儿?!” “儿臣知道,一切原由待会详尽告知母妃。”连胤轩轻声安慰她。 “好。” 萧阑歆自然知趣的没有跟过去,望了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一会,转过头来叫住正要走向后殿的映雪:“王嫂,你可是要去东漓?” 映雪的确是要回东漓,身子一顿,回过头:“阑歆妹妹有何指教?”面上不冷不热,冷冷淡淡的。 “噢,阑歆是想告知王嫂,你的寝居不在东漓了。在王嫂逃出地牢外出散心的那段时r,母妃以为王嫂从此不再回来,已遣了人将王嫂的东西搬到绿雪园,呵呵,所以阑歆好心的提醒王嫂不要走错了房间。” “多谢提醒!”听罢,映雪反倒面容沉定,看了凉凉看笑话的公主一眼,继续往东漓方向走。 “喂,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萧阑歆在身后大叫。 映雪不理她,走回自己曾经的偏居。 在偏居里,她的东西果然不见了,梳妆台和衣箱衣柜里均是空空如也,连她绣架上绣到一半的绣布也被扔了,只有书架上还摆着她的书。 她冷冷自笑,转身走出了这个地方。 却没想到的是,月筝在她去绿雪园的路上亲自来接她,见到她的时候,激动得想跑上前来抱住她。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月筝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姐姐。” 那眼眶里,闪着真切的泪花。 她微微一笑,轻道:“我回来了。” “恩。”月筝紧紧牵着她的手往前走,“月筝陪姐姐去绿雪园,姐姐你知道吗?绿雪园与月落园是隔壁,只隔了一道墙,姐姐,我们以后是邻居了。” “恩,好。”她默默走在月筝的旁边,安静的听着。 月筝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忙改口道:“妹妹不是要揭姐姐伤疤的意思,姐姐不要伤心……听说让姐姐搬出东漓,是绛霜小姐在母妃面前提及上次有人毒害王爷之事,母妃听了才下这样的决定。但是王爷是明事理的人,他不会让姐姐无缘无故搬出东漓的,等他查清使毒的真正凶手,定能还姐姐一个清白。” 映雪笑望着她,淡道:“我本无意住在东漓,搬出来很好,妹妹无须自责。” “那就好,那姐姐我们快去绿雪园吧,前几r妹妹已让人整理好了姐姐的房间。” “恩。” 走到绿雪园,映雪让房里的摆设弄得瞠目结舌。只见这里的桌椅床柜摆设跟东漓左偏居的一样,衣柜衣箱摆放方向,床上的流苏,梳妆台上的饰物,还将那副她为她画的画像挂在了墙壁上。 “姐姐,喜欢吗?这都是妹妹照着东漓的摆设来的,猜是姐姐的喜好。” 映雪走到那副画像前,用指抚上那眉心的一朵拇指甲大小血莲,轻道:“我很喜欢,谢谢妹妹。” “姐姐可否怪罪妹妹私自动了姐姐的东西?妹妹一时心切,管不住心头的那份雀跃,就想着给姐姐一个惊喜。” 映雪转过身子,瞧着这个女子:“妹妹可知芷玉和沥安哪去了?”她说过没什么怪不怪罪的,月筝的心思,她懂。 “他们在绛霜小姐房里。” 映雪脸s大变,立即折身往外走。 “姐姐你去哪里?” “找连绛霜。” 她小碎步走回了东漓主居,远远的便听到沥安在哭,哭喊着要芷玉。连绛霜的丫鬟千蓉在旁边没好气的吼,似是用尽了耐x,要打人。 “住手!”她吼住了那沥安小脸落下去的那一巴掌,冷冷瞪着千蓉,“做什么打他?” “他爱哭,哭了几个时辰了,不肯还小姐的清净!” 这才瞧得连绛霜在内室梳妆打扮,纤细的脖子上裹了一圈纱布,正撩开珠帘子要笑不笑瞧着她:“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我来接芷玉和沥安,芷玉呢?”她抱着哭鼻子的沥安,在屋子里搜寻芷玉的身影,却没有。 连绛霜从那串她熟悉的珠帘子后走出来,将她从头到脚巡视了个透彻,笑道:“姐姐这一趟风雷山之行总算是有惊无险,妹妹该为姐姐洗洗晦气才好,不如就先在妹妹这坐会,妹妹让人弄两个小菜,我们姐妹俩喝几杯可好?” “改r吧,姐姐今r有些劳累,他r再找妹妹喝几杯。请问妹妹,芷玉去了哪里?” “哦,芷玉啊。”连绛霜撩撩过长的裙摆,风情万种在软榻上坐了,玩着手腕上戴着的碧绿手镯,“芷玉那丫头昨r乱说话得罪了人,妹妹我替姐姐罚罚她,让她去洗猪栅子去了,呵呵。” 映雪的脸立即黑了,“芷玉是我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教!还有,是谁让芷玉来你房里伺候的,经过我允许了吗?” “呵呵,瞧姐姐这是在说什么话,说得好似妹妹硬将芷玉抢过来似的,姐姐要知道这可是母妃的安排,妹妹不得不从。”连绛霜冷冷盯着映雪笑,很无辜的眨眼,“现在姐姐回来了,妹妹将这一大一小还给姐姐便是,姐姐何苦动怒呢,呵呵,千蓉,去将芷玉叫回来,就说她的主子来了。” “是的,小姐。”狗仗人势的千蓉望映雪一眼,带着胜利的笑靥领命而去。 稍后,芷玉便被带回来了,沾了一身的馊水和猪屎,被挡在门外不准进来。 “芷玉!”映雪眸中急切,立即牵着小沥安朝门外走,却让连绛霜叫住了,只听得他又凉凉道:“姐姐,你带芷玉走可以,但是这个小少爷必须留下。母妃那边说了,这个小少爷从此由妹妹我代养,不需姐姐再c劳。” 映雪大吃一惊,回眸:“沥安为什么要由你代养?我这个做姐姐的不是在这里吗?” “那妹妹可就不知道了,反正这是母妃的意思,妹妹只是依命行事,呵呵,而且妹妹对这个小少爷也喜爱得紧,姐姐尽管放心去。” 她放心才怪!映雪眉一蹙,牵着沥安的小手不肯放,一把抱了他往外走:“我去找母妃。” “千蓉,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拦下她!”连绛霜尖锐的声音立即在身后响起,叫唤了屋子里所有的丫鬟,硬是拦着她不准出去,“姐姐若再不放下小少爷,那别怪妹妹不客气了!” “我去找母妃,让她收回成命!”映雪的心头隐隐有股怒火在烧。 “不行,有本事你先说服了母妃,再来找我要人!来人啊,拉开她!”连绛霜云袖一挥,唇角冷冷勾起。 霎时,以千蓉为首的一大帮子丫鬟朝映雪近过来,拉的拉她的手,拽的拽她的脚,硬是狠狠从她手中抢过了嚎啕大哭的小沥安。 连绛霜一接过去便毫不留情一巴掌朝小家伙挂满泪珠的脸蛋打下去,吼道:“哭什么哭!再哭我割了你的舌头!” 小沥安果然被吓得哭声戛然而止在喉咙,只能淌着泪珠抽抽噎噎,求救的看向门边的映雪和芷玉。 “连绛霜!”映雪气炸了,在几个丫鬟的钳制中拼命挣扎,“放开沥安,不许打他!” “呵呵。”连绛霜将被吓傻的小沥安放到地上,拖着过长的浅绿裙摆走到映雪面前,冷眸微眯:“姐姐你现在没有权利管我怎么做,他现在归我管教,我想打他就打他。还有,你现在只是个挂名王妃,你犯了错,妹妹我同样有权利对你这样!” “啪!”话音落,一道响亮的耳刮子在屋子里清清脆脆响起。 “小姐!”芷玉的尖叫声冲破屋顶。 只见连绛霜素白的掌又朝映雪的右脸挥下,“啪!”扎扎实实的五指印骤然出现在那片凝白如玉上。 映雪的脸被打偏了,松松挽起的斜云散落,披落在肩头。她唇角带血,转过脸来冷眼瞪着连绛霜:“你在报复我!” “对!”连绛霜痛痛快快的答,下巴抬得高高的,“谁叫你勾引胤轩!现在他碰你一次,我就整你一次,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映雪没有在千蓉的手中挣扎,冷冷回望眸中y冷的连绛霜:“即便我不争,你也容我不得?” “不。”连绛霜掀唇冷笑,用指去拭映雪唇角流下的那条血痕,一脸寒霜,“要怪,就怪你偏偏生了这张脸蛋。” 她的指攀爬到映雪的额上,拨开那片刘海,“亚父说得没错,胤轩以后会爱上另一个女人,一个额带莲花胎记的女人。你瞧,这朵莲花变小了,小到只有拇指大小,它在告诉我,已是留你不得!” “我银针上的毒是你下的?”映雪心头一紧。 “当然不是。”连绛霜放下拨开她刘海的手,改为捏住她的下巴冷笑:“我才没那么蠢做这样的事!如若我真想让你死,只会慢慢折磨你鞭挞你,而不是一刀痛快的解决你。” 映雪心头冷寒,说不出话来。连绛霜的狠毒,她不是第一次见识,缺超乎想象。 连绛霜又冷笑道:“呵呵,你就慢慢等我怎么折磨你吧,多事的女人!” “放过芷玉和沥安!”映雪水眸微冷。 “可能吗!”连绛霜笑得更冷,示意身后的丫鬟将映雪放开了,挑衅道:“苏映雪你说对了,不管你有没有心与我争,我都容你不得,因为从你嫁给胤轩的那一刻起,你就注定只有死路一条!还有,你现在在府中连最下等的婢女都不如,我看你怎么与我斗!” “小姐,不要理这个疯婆子!”芷玉在外面叫喊,“她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越是退让,她越是得寸进尺!小姐,不要对她让步!” “给我掌嘴!”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芷玉和沥安?” “呵。”连绛霜满意的听着外头芷玉被掌嘴说不出话,挑眉笑看着映雪:“你现在都自身难保,就别妄想保住他们,我告诉你,你们三个,一个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要将你们慢慢玩死,才泄我心头之恨……” “你!” 那边,千蓉带着报复的快感将芷玉掌得满脸是血,双脸肿得似馒头,正海布泄恨的扯掉芷玉的耳环,弄得那耳珠子鲜血直流,陡见得廊下有个高大的身影急匆匆朝这边走来,这才吓了一大跳冲进屋里:“小姐,王爷往这边来了,已经在廊下了,怎么办?” 连绛霜脸s微变,却不急不忙拔下头上的珠花,弄乱长发,然后猛地将额头撞向桌子的一角,赶在男人踏进门来的那一刻,楚楚可怜躺在了地上。 “绛霜!”刚进门的连胤轩脸s大变冲进来,单膝跪地抱起那软软的身子,“怎么回事?” 那一眼,自是望向双颊微肿的映雪。 映雪的心被那一眼扎了下,心头有种酸涩在蔓延,却望着男人,没有出声。 千蓉立即在旁边哭开了,可怜兮兮道:“刚才王妃娘娘二话不说一冲进来就抢小少爷,说小姐虐待了小少爷,要找太妃娘娘告状……呜,可怜的小姐被那粗蛮的芷玉一推,撞在了桌角上……” 连胤轩剑眉一皱,抱起昏过去的绛霜往内室走,明显是将千蓉的话听进去了,吼道:“快去找大夫!” “哦,是,王爷!”千蓉戏演完了,用袖子一抹泪珠子,功成身退。在门口,又恶狠狠瞪了芷玉一眼才奉命去为主子找大夫。 “小姐!”芷玉满嘴是血,捂着脸跌跌撞撞朝映雪扑过来,躺在她怀里哭得语无伦次:“小姐,我们走吧,这里呆不下去了,呜……” 映雪紧紧抱着她,感受着她从内心深处迸发出的畏惧,心被撕裂般的痛。 她何尝不想走,又何尝想与这连绛霜争,可是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想置她于死地!不惹她,她却时时针锋相对咄咄人,伤及她的亲人,不曾退过一分一毫。 她死不足惜,却不忍让芷玉和沥安陪她受苦受伤。想逃,却有个人紧紧抓着她不放。 此刻,这个人在为那个人疗伤,用尽他最大的嗓音朝她吼:“还杵在那里做什么,你不是懂医吗,还不来给绛霜看看伤势,该死的!” 最后那声“该死的”,几乎掀了屋顶。 她放开瑟瑟发抖的芷玉静静走进去,看到男人怒目铮铮瞪着她,牙关咬得“咯咯”响,在极尽隐忍。而床上的女人,额头的鲜血汩汩不止,染红男人的大掌。 ? 第 23 部分 欲望文 第 24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2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人,额头的鲜血汩汩不止,染红男人的大掌。 她眸中闪过一抹冷意,走过去。 男人却一把拍掉她伸过去的素手,星眸黯沉失望道:“罢了!” 罢了?罢了就罢了!她将手缩回水袖里,依旧只是冷冷瞧着塌上昏迷的女子。 随即,大夫被请来了,她和芷玉被请出去了,她没有在这里停留片刻,带着芷玉和沥安回到了绿雪园。 芷玉和沥安都受到了惊吓,一直抱着她哭,不肯松手。月筝本来想来瞧瞧究竟,让她挡回去了,因为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脆弱。 她先将小沥安哄睡了,再拿清水给芷玉洗去嘴里的鲜血,给她高肿的脸颊抹上消肿药膏,为她换g净衣裳。 却在做完这些后,静静站到了窗边。 芷玉忍着痛对她的背影含糊出声:“小姐,我们离开这里吧,即便在外面吃苦,也比呆在这里强。” 她没有动,但是背影微微僵了下。 芷玉站起身朝她走过去,“小姐,那个连绛霜她根本不是人,不管我们惹不惹她,她都不会放过我们的,小姐……小姐,你哭了?” 窗前,她最为依赖的小姐,微微仰着面,将泪含在了眼眶里。但那眸中的晶莹,明明是泪珠子,在夕y里,璀璨凄美。 “小姐?”她的喉咙里已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酸涩。 片刻,她的小姐侧颜看她,眸中却已清冷一片,荡不起一丝涟漪:“芷玉,不要怕。” “小姐。”她却鼻子一酸,泪珠子迸落,靠在小姐细弱的肩头哽咽:“小姐,你的命真苦,从小到大没有享过一r福,嫁了人也……只可惜芷玉保护不了你,然而净给你惹麻烦,呜……” “不要哭。”映雪只能静静抚着她的发,微抬着下巴,轻喃,“不要哭,不能哭……” 半晌,芷玉哭累了,头颅搁在她的肩膀上睡了过去,面上泪痕犹新。她将她轻轻掺到旁边读书喝茶之用的软榻上,搬走了小桌,为她取了床薄被轻轻搭上。 芷玉的眼周黑得很厉害,肩头有很深的红痕,似是挑重物所起,一双小手新茧起伏,全是水泡,而后陡然拧眉呓语看,在睡梦里也是兢兢战战。 她用帕子为她擦了擦汗湿的脸,握着她的小手,静静坐在旁边。 片刻,月筝在外面叫她:“姐姐,在吗?可以过来妹妹这边一趟吗?有急事。” “好。”她轻轻放开芷玉的手,打开门走到了隔壁的月落园。 月落园里找她有急事的,不是月筝,而是为连胤轩治眼睛的那位老大夫,也是刚刚为连绛霜看过伤势的大夫。 老大夫过来是顺便为月筝看看风寒,无意中提起了她。 等到月筝回避,她淡淡问道:“是药引没有了吗?” “是的,王妃娘娘。”老大夫恭恭敬敬站着,与她隔了架屏风,“上次王妃娘娘为王爷送来的那一竹筒子血,老夫只炼制了七七四十九粒清目丸,原本定为王爷一r取用一粒,但是王爷现在的眼睛由于荒野风沙侵染,恶劣了些,便需要每r早晚一粒……” “大概还需要多少粒能使他痊愈?”屏风后的人儿静静出声。 “还要七七四十九粒,且要视情况而定。王爷最近不太保重身体,老夫怕……” “明r你来这个地方取药引,我会供他让他完全痊愈的药引,还有,不能让他知晓药引是我的血。” “老夫知晓,只是王妃娘娘真的对当年的那个红衣女子感兴趣吗?要知道能拥有这种药引的人,只有她的后人或她的族人。” “即便我想知晓,你能说出个什么吗?” “呃,这个……老夫当年只匆匆见过一面,除了知晓她穿了一身别有于天景服侍的红衣,额头带着莲花胎记,并无知晓其他。” 屏风后的人安静下来,片刻才道:“连绛霜的伤势怎样?” “伤口不是很深,老夫刚为她止了血上了药,并无大碍。” “好,明r这个时候你再来吧。” “是的,王妃娘娘。” 等送走了老大夫,她也告别月筝回到了她新的寄身之所。刚踏入房门,兴师问罪的人终于来了。 是太妃娘娘。 太妃娘娘这次并没有打她,而是用一种很陌生的眼神看她,冷道:“你与霜儿打架的事,哀家也听说了,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能打起来,说明你们双方都有错。哀家这次是来告知你,将苏沥安j由霜儿代养的事是哀家得意思,霜儿x子直爽兰心聪慧,必能管教好这个孩子。” 映雪静静听着,掀唇轻启:“儿臣从未想过要害王爷。” “呵呵,王嫂你这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么?”陪同太妃娘娘随行的萧阑歆凉凉一笑,终于钻了空子c话道:“上次给王爷使毒的事,闹得府里的人心惶惶不得安宁,姨母这般做也是为了王府的安全着想,王嫂该体谅姨母的这番用心呀!” “那公主是不是也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随后赶来的温祺,脚还未踏进门里,声音已先至:“要说起这个司马昭之心,那温祺还真得寻思寻思这里的某个人。如若温祺没记错,公主姐姐与皇帝的关系,比起王嫂,是不是更深了层?温祺这就弄不懂了,为什么关系深一层的人不去怀疑,偏要去防备一个无辜之人!” “温祺!”萧阑歆被说得脸红脖子粗,啐道:“你别在姨母面前乱嚼舌根子,这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王嫂上次在银针上淬毒,借施针之举毒害胤轩,已是人人皆知的事,而且她后来还畏罪潜逃。” “噢噢。”温祺好笑起来,连噢了两声,为着萧阑歆转了一圈,盯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母妃,什么时候我们景王府的家务事要让一个外人来管了?!我们这家里人还没说什么呢,竟让人家先管起来了……” “姨母!”萧阑歆被气得不轻,连忙转向太妃娘娘求后盾,“您瞧温祺还将阑歆当成外人看,阑歆好伤心。” “嗤!”温祺实在忍不住冷嗤出声,第一次用厌恶的眼神来看一个人,“我说公主姐姐,你哪里是我们府里的人了,王兄有说要娶你吗?你哪只耳朵听到了?” “祺儿!”宁太妃瞪他,警告他不要再说,“阑歆现在怀了孩子。” “啊啊啊!”温祺要疯了,开始捂着耳朵为这母妃转圈,“孩子!孩子!母妃您是不是想孙子想痴了,是个孩子就要?您是否知晓那r王兄已当着所有的人面拒绝承认这个孩子?!因为那夜他去的是王嫂的房间,如若有孩子,也该是王嫂怀上,怎么轮到她!” 这句话让映雪心头微微一惊,看向母妃,恰好母妃也朝她看过来,两人的视线一j汇,便是无言的沉默。 母妃的眸子还是有她熟悉的东西的,只是多了抹叫防备的情绪。 宁太妃只是默默瞧着她,冷道:“她不会怀上孩子的,即便怀上了,哀家也会让人给她打掉,因为从她给胤轩下毒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有资格为我们景王府传宗接代!” “母妃!”温祺急得跳脚。 宁太妃却是冷冷看映雪一眼,对身后的大丫鬟吩咐道:“将那苏沥安带走吧,以后不要让他来这个园子!” “母妃!”映雪急急唤了声,乞求的望着母妃,她从来以为只有母妃懂她的,她在期盼这唯一的希望。 “带走!”母妃却只是冷冷一声,破灭了她最后的希望。 她没有跟着追出去,摔坐在了地上。 追出去的是芷玉,哭哭啼啼吵了一路,温祺跟在后面去拉,拉拉扯扯了一会,终于将芷玉抱在怀里借出了他的肩膀。 门内的她将额头轻轻抵在门板上,双手抱着膝盖,想哭,却流不出泪水。 随即,一双穿着银s软靴的大脚和一双小巧的桃红绣花鞋出现在她的眼界,有人轻轻叫了声:“姐姐。” 她抬头,却看不清两人的脸,原来这个随即,是白r到黑夜的距离。 “姐姐,王爷来了,你快起来。”月筝来掺她,她踉跄了一下,爬不起来。 “月筝,你回去!”男人沉稳出声,用他有力的大手轻巧一拽,将她整个酸软的身子吊在他的肩膀下,走向那张红木大床。 他将她扔在了那张大床上,自己则冷冷站在床边,对她居高临下,“绛霜醒了。” 她头一偏,微微侧向床里。 “她的伤势并不重,重的是,你伤了她的心。” 她侧向床里的面容浮起一抹冷笑,无话可说。 “该死的,你说话!”他开始耐x尽失的在她身后吼。 “王爷觉得臣妾该说什么?”她出声了,依旧微侧螓首。 “你这是什么态度!”他勃然大怒,一把抓起她,让她面对他,“带着芷玉,去给绛霜赔礼道歉,包括上次你打千蓉的那次!” 她突然间很想笑,也真的低笑出声了,垂着螓首让细弱的双肩抖动个不停,“呵呵,呵呵……” “该死的,你还笑!”他怒得咬牙切齿,用指一把掐了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却在见到那双带笑的眼睛时,将所有的话语都吞进了肚子里。 她不是在笑,而是在哭,晶莹的泪珠子顺着带笑的眼角一串串落下来,砸在他的心窝里,泛起层层涟漪。 她还在笑,望着他,泪水在那迷人的眼角颗颗滚落,滑下她白璧无瑕的芙蓉面,落下香腮,淌入衣裳。她道:“等臣妾熟悉整齐,便去看望妹妹,呵呵……” 笑声一出,便是泪珠滚落。 “该死的!”他的心慌乱起来,有种隐隐的怜惜与另一种感情在心底暗生,他弄不懂那种猝不及防,低吼一声,慌忙放开她起身离去。 应该说是,落荒而逃。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二十二章 连绛霜头上缠着白s绷带,长发散落一肩,正靠在床头喝嬷嬷端来的苦口良药。太妃娘娘刚慈眉善目坐在旁边,轻道:“霜儿,哀家前r已让胤轩休妃,等你身子好了,就将你喝胤轩的婚事早r办了可好?” 绛霜正在仰头喝苦药汁,听到这句话,纤纤素手抖了一下,随即将空碗递给旁边的千蓉,握着母妃的手道:“娘,那姐姐怎么办?她并没有犯七戒,胤轩不该休她的……” 宁太妃的脸沉了一下,叹道:“无须七戒三出,取夫君x命,这一条就够她浸猪笼了……哎,当初她嫁入我们景亲王府,哀家一直为拿她做霜儿你的替罪羔羊颇为良心不安,所以尽量在地位上补偿她,不曾想她终是让哀家失望了。” 连绛霜静静听着,唇角浮现淡淡的笑:“娘,其实想来姐姐也是不得已,如若不是那边以苏渤海的x命为要挟,姐姐也不会走错这一步……再说,胤轩并无大碍,也不再追究,所以娘给个机会让姐姐改过自新便是了……” “霜儿。”宁太妃爱怜的捏捏她的手,瞧着她:“你一直是个善良的孩子,让你等了轩儿这么多年,是在是委屈你了……现在我们与那北翼前嫌尽释误会消除,哀家想让你叫一声母妃可好?” “娘……” “霜儿不要再妄自菲薄自卑自怜,从胤轩将你带入王府的那一刻起,你与我们就是一家人,哀家从来没有嫌弃你的乞丐出身。且你对胤轩有救命之恩,与胤轩也是两情相悦,哀家希望你们不要再耽搁下去,你们已经差点走错了一步,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那姐姐怎么办?”绛霜面露担忧。 “不要再说她了,她实在是让哀家失望,不配再做我们景亲王府的女主子……而霜儿你不管遇到什么事永远以胤轩的安危为先,且会站在对方的立场设身处地,这是哀家最欣赏的一点,哀家需要这样的媳妇,我们景亲王府也需要这样的女主子。” “那休弃姐姐,胤轩他答应了吗?”绛霜心头窃喜,开始小心翼翼的问。 “他会答应的。” “就是说,他现在还没答应?” “前r哀家已经跟他提过这事了,他没有直接拒绝,应该是在考虑……霜儿你不要急,母妃会给你做主的,你和轩儿原本是一对。” “母妃,霜儿一直心甘情愿的等胤轩。”绛霜轻垂眼睫,微微颔首,帕子一掩陡然梨花带雨起来:“霜儿一直知道胤轩的心思,只是霜儿的残花败柳之身配不上胤轩,他应该找一个冰清玉洁的王妃……” “霜儿!”宁太妃轻声厉呵,眉头蹙得高高的,“你这个孩子,什么时候说起这种胡话来,以前和胤轩不好好的吗?你只要一直想着胤轩,一心一意为胤轩着想,哀家便满足了。” “母妃!”连绛霜抬起头,泪珠子开始一颗颗滚落,“姐姐没嫁进来前胤轩是不在乎,可是现在,他天天往姐姐房里跑,怕是嫌弃霜儿的败柳之身了,呜……” “傻孩子。”宁太妃用自己手中的帕子为她拭了拭,宽慰道:“是你多想了,一个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母妃相信,轩儿他心里只有霜儿你的,以前你不也这样告诉过母妃吗?” “母妃……”绛霜扑倒在她怀里,哭得好不委屈。 “好了,我们做女人的不能管夫君三妻四妾的事,所谓女子以德不以s,要抓住夫君的心,就用自己的才德,而不是美s。” “恩。” “别哭了,再苦脸上就要花了。” “母妃……” 一刻后,宁太妃宽慰好了绛霜,让她止了抽泣,睡去了。自己则带着苏嬷嬷往自己的西居走,却是一出东漓,脸s便有些不好看,似有心思。 苏嬷嬷陪着她走,走到开满紫薇花的小径上,望着她沉重的脸s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姐,你可是为王爷和绛霜小姐的事烦忧?你不是已经让王爷休了景王妃,立绛霜小姐为新王妃吗?这是大家都一心期盼的事,何以小姐这般忧郁?” 宁太妃站在紫藤花下,望着枝头的一大朵粉红紫薇叹气道:“其实霜儿的x子,哀家不大宽心,霜儿她当年受的刺激太大,以致x情有些极端……” 苏嬷嬷暗暗吃惊:“既然担忧,那小姐为何今r要提起重新纳新王妃之事?” 宁太妃将视线从紫薇花上朝苏嬷嬷看过来,轻道:“尹儿,你我主仆三十年有余,哀家对轩儿的心你也该了解的,轩儿自打出世,就是多灾多难厄运不断,这些的这些都是哀家带给他的,所以对哀家来说,轩儿的命比任何来的重要……哀家本看好苏映雪,j谈间对她颇为投缘,不曾想她还是为了那个苏渤海对轩儿起了杀心,这是哀家得大忌。” “所以,即便绛霜小姐x情极端出身低贱,小姐也会看在她对王爷的那份真心上接纳她?原来小姐从一开始并不满意绛霜小姐做王爷的王妃……” “霜儿x情刁钻,不够稳重大方,且带有乞儿的粗俗,所以当年哀家只允许轩儿娶她为侧室。那年胤轩将她带回府,哀家唯一满意的是她有一颗善良的心,虽举止不雅,却肯不图所求舍身救轩儿,实属难得。” “尹儿明白了,原来小姐疼绛霜小姐这么多年,是为报恩。” 宁太妃静默不语,却移步往前走,所经之处,粉红紫薇落满一肩。 苏嬷嬷连忙跟上去,又道:“尹儿一直没看出来绛霜小姐有哪点喜欢小孩童,何以要将教养苏沥安的事揽过去?即便小姐想用他来遏制王妃娘娘,也不必去烦扰绛霜小姐呀,这府里的n娘老妈子多了去了。” 宁太妃走在玉湖的九曲桥上,弯了几弯,在凉亭里坐下,望着远处的一片粉荷,“绛霜如若喜欢,就随她去吧,只要她不伤害胤轩。” “小姐的意思是说,只要绛霜小姐是为王爷好,不管她做什么,小姐你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恩,可以这么说,她与映雪发生口角的事,哀家不是不知晓。只是以映雪的x子,应该是不会动手的。” “那王妃娘娘的事,小姐打算怎么处置?” “哀家先不管,胤轩会解决的。” 东漓的聚贤楼里,南宫漠刚从京城赶过来,一脸风尘仆仆。他说了好大串,却见主座的男子一直拧眉沉思,半天不出声。 “王爷?”他试探着叫了声,看看亚父和云坤,用眼神寻问究竟,今r的王爷似乎有点魂不守舍呢。 “噢,你继续说。”连胤轩抬起深邃的眸子来,抬手示意他继续。 “王爷,老臣已经说完了。”南宫漠暗暗惊讶王爷的不专心。 “说完了?”连胤轩剑眉微挑,眸光瞬息恢复神采,沉声道:“胤韬的五十万大军何时启程?” “三r后,这次是由上将军拿帅印,以剿灭乱党之名直取淮州和卞州,但是境内有很多地方暴民剧增,趋势纷纷揭竿起义。” “先不管这个,本王问你,我们蛰伏在各地的铁骑兵情况怎样?训练得如何?” “回禀王爷,我们蛰伏在京都,云州,通州,洄州,鄞州的铁骑数量增加了三倍,目前还在招兵买马徐图征进中,并高强度训练,随时等候王爷施令。” “好,南宫漠你做得好,即r回京将洄州,鄞州的铁骑调往西魉河中游,堵住他们的水路,再派一队人马守在古道,给他们来个腹背受敌。但是,能降则降,不要一味杀戮。” “南宫漠遵命。”南宫漠抱拳听命,忽又道:“王爷,云州通州内现在并无动静,可要撤去对他们的监视?” “不要撤,云州通州虽然已让胤韬收回去,但是这两座城池毕竟曾是右贤王的地盘,你带兵守在那里,继续招募兵马扩充我军实力。” “遵命!” 连胤轩吩咐完,又朝亚父看过来:“亚父,西门道现在为何没有消息?” 亚父正在听他们的对话,捋着长须笑道:“王爷,西门可能正在回卞州的路上,前r早已飞鸽传书r期。” “这个西门,总是态度乖张处事神秘,让本王摸不透他。”连胤轩薄唇紧抿,利眸铮铮,俊脸严肃的瞧了众人一眼,又道:“前三r夜里,邹长青与秦海琼带着五万卞州守将连夜出城,打算投靠甯州,让本王在淮州拦截,降伏一半。” “王爷,这两个人留不得。”亚父道,沧桑的眸子里总是闪着一抹矍铄,“我们现在既已采取破冰之举,就该速战速决,直捣黄龙府。不然,会成为砧板上的鱼r,任人宰割。” 连胤轩将此话听进去了,利眸沉沉:“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只要他们愿意归降本王,本王绝不肆意制造杀戮。而亚父的话也言之有理。只是现在还有一个夏侯玄存在,他们在殄州,海州,沧州暗生势力已在这几年r益壮大树大根深,将会是我们直捣黄龙府的一块巨大绊脚石,所以本王现在只能守不能攻,需静观其变。” “王爷说得倒有理。”亚父灰白眉须微拢,思忖片刻,捋须笑道:“我们先等西门回来再商讨此事,或许西门能给我们带来好消息。” “恩。”连胤轩轻应一声,眸光沉思,而后转头示意南宫漠:“南宫大人先行在府里歇息一番,晚上本王再送你出淮州。” “多谢王爷,老臣这就退下了。”南宫漠揖手拜别,袍摆一撩,退下去了。 叶云坤也随之退出去,回他的飞云山庄,片刻厅里只剩下连胤轩和亚父。 连胤轩以为大家都退出去了,正用长指撑着额头,俊颜微侧拧眉沉思,他在想母妃扔给他的难题,在想怎样对待那个让他心湖泛起涟漪的女人。 绛霜受伤那r,他仔细质问了千蓉,任他如何吓唬,千蓉也只是哭哭啼啼重复白r里的那番话。他原本是不相信苏映雪会出手打绛霜的,可是自从发生她打千蓉的那次后,他就不敢十分肯定了。 他不得不认清的是,这个女人在经历那次牢狱之灾后,有了微微的变化,她似乎把那一大一小看得过重了,超越自己的生命,容不得那一大一小受点点风吹草动。 也许是苏渤海的死带给她的刺激过大,她便把生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那一大一小的身上,任由那个叫芷玉的丫头四处惹事。 他能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上次在淮州小筑发生的掌嘴吵架事件,嬷嬷一五一十的承认,确实是小少爷闯入他的房间为先,后遗失绛霜的珍珠,千蓉去问,反遭苏映雪的掌嘴;后来为新衣裳的吵架事件,是芷玉x子冲,一言不合就动手,口无遮拦破口大骂绛霜。 绛霜x子天真俏皮,经常是刀子嘴豆腐心,闹闹就好,但绝对不会真的动手;苏映雪淡泊沉静,x情温和,如冬r的轻雪飘渺洁白,让他看得隐隐约约。这样的一片雪花,他怕一抓在手里,便化了。 所以最终,只能认为是千蓉和芷玉两个小婢私下吵了嘴,互相有了怨怼。 那r绛霜醒了,问了她事情缘由,她只道是自己不小心磕上的,不关苏映雪的事,他听罢,心头即刻火气,因为绛霜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他想起苏映雪在场时看绛霜的冷若冰霜。即便不是她故意推的,是拉扯间失手,她也不该是这个表情啊。 两个人都有错,为何一人将错全往自己身上揽,一人却冷眼相观!他不了解这个苏映雪,却也对她恨得咬牙切齿,于是立即冲去找她了,却看到她单单薄薄靠在门板上,将自己抱成一团。 他最怕看到的就是她这个表情,仿佛全世界都与她不相关,沉在自己的世界里,谁也走不进去。 谁也走不进去么?那他偏要走进去!他管不住自己霸道的x子,却在看到她的泪珠时,惊慌地如战场上的逃兵,落荒而逃。 他知道自己心底有块地方松动了,那是他自己都无法察觉到的荒芜,于是在那一瞬间,突然很怕见到这个女人。 他怕那砸得他心疼的泪珠。 他选择不再追究此事,让绛霜好好的养伤,r夜守着她,以弥补这些r子来对她的冷落。 只是,母妃又将苏沥安带了过来,不肯依他之言送还给苏映雪,执意要代为抚养。他明白母妃的用意,就跟他当初一般,对这个苏映雪时时防备,拿苏沥安作人质。 他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在苏映雪被掳去风雷山的r子,母妃打发了苏映雪的住处,将芷玉和沥安重新放回绛霜身边,紧锣密鼓的保护他,怕苏映雪再毒害他。 母妃的这番心思,他这个做儿子的又何尝不懂!只是,他突然不愿意用这种方式对待苏映雪,不想再用这么被的手段对付手无缚j之力的她,毕竟他曾用那么卑劣的手段拿她做绛霜的替罪羔羊。 是的,有一刻,他认为自己做得过分了。她不是真正的敌人,他却用对付敌人的方式对待她,想置她于死地。 他和绛霜,都有愧于她。但他不会自责,因为,还有一个沉在水底的楚幕连。 那么,他该不该休这个苏映雪呢?毒害他,足可以让她背上弑夫之罪沉潭,遭千人骂万人指,死路一条。而从他回府的第一r母妃便告知他,不让她沉潭,只需休弃她,赶她出府。 母妃似乎料准了他会忧郁,二话不说硬将那苏沥安抓了来,明摆着告诉他,不休苏映雪,永远以这苏沥安为人质。 他从未见过母妃如此蛮横过,母妃从来都是温和贤淑,分得清事理之人,今r却为他做出如此之事,怕是为上次中毒的事心有余悸留有y影。 他尊重母妃,但他也有自己的意愿。 薄唇紧抿,他沉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察觉亚父站起身朝他走过来。 “王爷可是在为景王妃的事c心?”亚父不轻不重出声。 他微微惊吓,抬起头来:“亚父何以还在?” 亚父笑道:“老夫见王爷双眉紧锁,似有心思。” 他不再望亚父,平视前方道:“亚父可知这苏映雪身世来历?” “呵呵,王妃娘娘不正是苏渤海之女么,王爷这话问得好蹊跷!” “亚父!”他轻声厉呵,拧眉道:“你明知本王问的是何意!” 亚父重新绕回自己的座位上,保持比主座上的连胤轩矮一个头,继续笑道:“王爷,老夫确实不知,那r初见王妃娘娘,只见王妃娘娘气质高雅,温柔贤淑,实难想象是出身商贾之家。” 她转过身,给笑吟吟的萧昕拉到怀里。 他低着头给她束胸前的丝带,眼睛里含着温润明媚的笑,“为什么你会有这件衣服,我一直都忘记问你。” 唐碧萱眼睛一亮,环出双臂搂住他单薄的身子,可爱的笑笑,“这就要说你笨了。” 唐碧萱将自己那晚的经历原原本本告诉他,末了笑着眨眨眼,“那应该是我第一次见你。当时你坐在马车内没有下来,你赏的银子和这件衣服,是我从骗子手里夺过来的!后来就质量不错,那就是我的喽!” 萧昕抿唇一笑,伸指点点她的鼻尖,“本王知道,那个老人家是乔装打扮的。” “你知道?” “当时更深露重,虽然他装出一副天寒衣单的模样儿,在风中凛冽随时可能会跌倒。可是还是不够真,至少在我看来,有个最大的破绽。” “什么破绽?” “你记不记得白居易那首卖炭翁?” “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满面尘灰烟火s,两鬓苍苍十指黑……” “对!满面尘灰烟火s,两鬓苍苍十指黑。”萧昕淡淡的笑了笑,伸手将唐碧萱轻轻扯到铜镜前,拿起一把泛着莹莹白光的象牙梳子俯首替她梳理一头美丽的乌丝。 “那个人戴了人皮面具,装出一脸憔悴,可伸出来接金子的十指,半点没有乌黑之s。” “你知道还给他金子?” “出口混口饭吃也不容易,本王给的起,就当是替我们的子孙后代积福好了。你看,好心是有好报的,老天不是让我重新得到你了么?”萧昕弯腰在她香喷喷的头顶印上一吻,笑吟吟道,“唐唐,你浑身都香香的,真好闻。” 唐碧萱的俏脸微微一红。 萧昕蓦地伸手掩住唇,轻轻咳了数声。 唐碧萱急忙站起来,伸手抱住他,“哥哥,是不是之前太过火了,你你还是不要太c劳的好。” “小傻子。”萧昕忍不住笑了笑,伸指点点她的额角,“这具身体的痼疾而已,不用太过担心。两年多来,这身体已经给我调理的很好,只是几声咳嗽而已,你不要瞎紧张。” “唐唐。”萧昕伸手环住她,温柔的俯视她可爱的小脸,“我有你嘛,怎么会舍得放手离去?” 唐碧萱点点头,还不放心的追一句,“你不可以骗我哦,以后有什么重要的事你都得告诉我。” “嗯。”萧昕用力点点头,“我发誓,以后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唐碧萱这才卸下一脸紧张,换上一副嘻嘻笑脸,窝到他怀里来来回回爬蹭着,“哥哥,你竟然可以改变自己的脉象,是不是对医术一道也有研究?” “唔,两年多来闲来无事,就把师尊留下的行医笔记翻来阅读,确实是获益匪浅。” “哥哥你武功这么好,对认x打x一定也深有研究吧。”唐唐扬起笑呵呵的小脸喜滋滋的望着他。 “你想做什么。”萧昕伸手捏住她的小鼻头。 “你不知道,师父师叔他们有多小气!他们只肯教我暗器,却不肯教我认x打x,只是丢给我一本书让我自己研究。你也知道的,那些鬼画符,谁看得懂啊,我瞎摸乱弄的,学了个五六成,感觉还是个半桶水!要是我的认x打x能够学个十成的话,那招乾坤一掷就会更厉害了。” “他们不是小气。”萧昕哼了一声,“是不敢教你!” 幸亏不敢,不然他废剁了他们的爪子不可! “为什么?” 萧昕笑眯眯的望着她。 “那亚父如何算出她是本王的真命天女?”连胤轩眉心的褶皱依旧没有平展,问得严肃。 “呵呵,老夫只说王爷的身边有这样一个真命天女存在,并未说这个天女是哪个?此为天天机,不可泄露。” “亚父!”连胤轩星眸微眯,望着下面的亚父:“不要再跟本王说什么天机,该指引的亚父你都指引了,那r你不是劝慰本王与苏映雪d房?你说,她会成为本王的贤内助!” “呵呵。”被他如此这样一反驳,亚父倒也不急,脸s不变:“老夫是说过这话,从一开始就劝慰王爷与王妃娘娘d房,只是在王爷与王妃娘娘d房后,那天女星陡然黯淡无光,隐身不见,怕是出了什么蹊跷。” “亚父是指本王弑妃之事?” 亚父捋着胡子,永远精神矍铄:“王爷是否弑妃,只有王爷自己心里知晓。老夫想说的是,天女星可能被第三星旁的乌云遮挡住了,也可能真正的天女星并未出现。” “如若按亚父后面这种说法,那那颗出现的小星子算什么?”连胤轩立即勃然大怒。 “只是一颗平凡的小星子,呵呵,但是老夫认为前者的可能x比较大。” “该死的,亚父你永远都有危言耸听的本事!”连胤轩“嚯”的站起了身,冷冷看亚父一眼,挥袖走出了聚贤楼。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恼什么,只知道自己在听到亚父说那颗天女星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平凡小星子时,胸腔起了怒火。 亚父和他都知道那颗星子代表的是谁,如若亚父说不是,那就是说他和那个女人不可能在一起。他讨厌这样的说法!也不爱听亚父话中的暗喻! 除了他曾想置苏映雪于死地,还会有谁!可是亚父在暗讽是他身边的人在害苏映雪! 剑眉一锁,他迈步跨进了东漓的主居,看到绛霜正躺在床头喝汤药,皱着眉小口小口的抿着,难以下咽,一见他走进来,连忙要掀被爬起:“胤轩!” “躺在床榻上。”他抬手示意她不要起来,自己稳步踱过去,在床沿坐下,“头还疼不疼?”并用手轻柔的撩起她垂在伤口处的发丝。 “不疼,大夫说快拆绷带了,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连绛霜顺势靠进他怀里,幸福浅喃。 他静静抱着那娇软的身子,轻道:“不要担心,你现在戴的是人皮面具,不会留下疤的,即便落下了,本王也不介意。” “胤轩。”连绛霜身子微僵,从他怀里抬起头颅,一双水亮大眼灼灼仰望他:“胤轩,你说是我现在的模样美一些还是原先的模样美一些?” 他抿唇,让她的这个问题问得有点烦躁,道:“本王爱的是你这个人,不是这张面皮,以后不要再问这样的傻问题了。” “恩。”连绛霜乖巧的闭嘴,重新依进他怀里,温柔似水,“胤轩你不要再责怪姐姐了,那r是我不小心撞到了桌子上,姐姐并没有推我……都怪我太多事了,非要讲小少爷接过来照顾几r,弄得姐姐误会了……” “是母妃让你接过来的?” “不是母妃,是我喜欢那个孩子喜爱得紧,执意从母妃那接过来的。姐姐可能是因为上次你吩咐将小少爷寄养在我这儿的事有了嫌隙,一下子误会了。” 连胤轩这次没有出声,闻着怀中女子的发香,陡然道:“你换香料了?这发上是什么香?本王以前没闻过。” “噢,这个是我试的新香料,胤轩你喜欢吗?”绛霜仰起脸笑得甜甜的。 “喜欢。”连胤轩哑声答,大掌又抚上她同样缠了绷带的颈间,心疼道:“等本王查出那个泄露我们行踪的人,定让他付出惨重代价。” “胤轩,你查出那个人了吗?”绛霜的笑容隐去,脸蛋微微严肃。 “正在查,这个人应该就是上次暴露我出城密道的人,他似乎对本王的行踪了如指掌,连本王反其道选择经过风雷山那条路也知晓,本王总感觉他就在身边。” “不是已经查出那个人是冯丰吗?” “不。”他轻搂她,嗓音温柔,“现在虽与北翼的误会解开了,但本王从冯丰身上按图索骥,发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并不是冯丰,而是另有他人。” “那是谁?”连绛霜仰着脸,紧紧抓住他的大掌。 “一个跟北冀门有莫大关系的人,这个人可以对冯丰发号施令,也可以任意出入北翼门。上次唆使牟伊人这件事,主使者之一便是他。他可以秘密潜伏在本王的身边,将本王的行踪一五一十转告给冯丰,也可以让本王抓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所以本王一直怀疑身边有这样一个j细存在,而且还是本王的亲信。” “胤轩你怀疑是……” 胤轩抿着薄唇锁眉不答,轻搂她,严肃道:“本王这段时r可能要随时出征,你就乖乖呆在王府,哪儿也不要去,本王会让连鹰寸步不离保护你。” “胤轩,可是你的眼睛还未痊愈。”绛霜从他怀里坐起身,用指轻抚着他深邃的眼眶:“大夫说还得半月之久才能痊愈,如若浸染风沙,会复发……噢,对了,大夫今r刚刚让人送来了一瓶清目丸,让你每r用来擦眼睛两次。” “这次他是如何解释药引是哪处来的?” 绛霜摇摇头,“只说是找到了那个红衣女子的后人,是那个后人送给他的,但没有留下姓名。” 红衣女子?连胤轩首先想到的是那个叫哑奴的红衣女子,既然毒物是她使,那她定也有解药,而且也是穿的红衣。只是,楚幕连为什么要帮他?如若真是这样的话。 “他有没有说那个后人是什么样子?”他立即拧眉问。 “说是个穿红衣的哑巴。” 真的是那个哑奴!他大吃一惊,掌上微微使劲。 绛霜的肩膀吃痛,唤醒他:“胤轩,怎么了,这个哑巴有什么问题吗?” 他缓过神:“没事。”又放开她,扶她躺下,“你先歇息,本王有点事。” “好。”绛霜乖乖躺下,望着他高大的身影,“你去忙你的吧,不必担心我。” 连胤轩这才吩咐了千蓉几句,走出去了。 他去的方向自然是映雪的绿雪园。 只是映雪不在园子里,芷玉也不在,得月筝告知,才知她们去看望独孤北冀了。 又忘不掉这个独孤北冀!他心头醋意暗生,急匆匆往安置独孤北翼的园子赶,初进园子,看到芷玉端着个木盆在进出,看到他,惊慌失措,“王爷您来了!” “王妃在里面?”他看看里面,又看到芷玉的嘴角破裂结痂,明显是让人给掌嘴所致,眉微沉。 “小姐在给北冀门主疗伤。” “本王请来的大夫都是吃白饭的吗?竟然让本王的王妃亲自出马!”他大怒,大步一迈,已往室内走了。 他的王妃对他的出现一点儿也不惊奇,淡淡回首:“王爷您来了。”一身素衣,没有挽发,已不做王妃的模样打扮。 她背对着他在收拾一桌的凌乱,几只药罐药瓶,两支带血的无底竹筒,数条染了大片红s的g巾,而芷玉手上端着的,正是一盆暗黑的血。 他皱眉:“你果真给他换了血?你胆子可不小!” 映雪在收拾东西,听到男人的声音,只是淡淡的扯起唇角:“我已经给他放掉了体内所有坏死的血,他体内现在流动着的是少量新血,以血养血,所以需要借用王府的寒冰床一用。” 他不答她,陡然扣住她细弱的胳膊,迫使她转过来面对他:“转过来,本王现在在跟你说话!” 她颔首轻笑,抬眼瞧他:“王爷你说,臣妾听着。”那双漂亮的水眸里,没有一丝温度。 他这才发现她的脸白的透明,不是凝白,而是血s尽失的苍白,“你将自己的血给了他?!”眸微眯,连忙抡起她的云袖,只见一条新伤口躺在她的藕臂上,刚刚止住了血。 “该死的!”他气得想掐她。 她却风淡云轻的笑了,道:“王爷,新血才刚入北冀门主体? 第 24 部分 欲望文 第 25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2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棺x搜?br / “该死的!”他气得想掐她。 她却风淡云轻的笑了,道:“王爷,新血才刚入北冀门主体内,需要寒冰床镇热调理,如若不及,可能会血y逆流,经脉俱断。” 他瞧着她脸上的笑,依旧想掐她,却忍住了,沉声吩咐身后随行的小厮立即去取寒冰床,再看向她:“现在回绿雪园吧,本王有话要说。” 她笑:“在这里也可以说。” 他被她脸上的笑扎得不舒服,不再跟她赘言,抱起她就往门外走。 等到了绿雪园,他轻轻将她放在了塌上,对门外的丫鬟吩咐了几句,重新站回床榻边:“楚幕连还在卞州。” “呵呵,是吗?”她软软躺在塌上,用薄被包裹了自己,双眸虚弱的眨着,“臣妾乏了。”明显是在赶他。 他没有走,也没有怒,依旧静静站在塌边:“本王眼睛的药引是那个哑奴所给。” 她没有睁开眼睛,羽睫轻轻颤动:“臣妾恭喜王爷眼睛能治愈。” 他却不出声了,静默看她半晌,终是转身走出了屋子。 等他走出去,她把眼睛睁开了,坐起身靠在床头,身子软软靠着,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片刻,屋子内一阵飘香,芷玉端着碗刚刚熬制的参汤走进来,“小姐,这是王爷刚刚让人送来的千年人参,能大补元气,我在汤里加了几粒红枣,给小姐补补血气,小姐快趁热喝下。” “恩。”映雪轻轻接过,没有说话,小口小口喝着。 “小姐。”芷玉站在旁边掀了掀嘴皮子,“小姐,我……” “怎么了?”映雪停止喝汤的动作朝她看过来。 “呵呵,没事,芷玉就是想说,王爷其实也是挺关心小姐的。”其实她想说的是,刚才王爷问起是谁掌她嘴了,她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缘由全给王爷说了,王爷虽然半信半疑,但总比他什么都不知道的强。 见映雪不做声,她乖巧的将汤盅接过,扶映雪躺下:“小姐,你好好休息,我出去将东西收拾好。” “恩。”映雪轻轻闭上眼睛,很快便沉睡过去。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二十三章 映雪在床上躺了几r,气血恢复了些,等到脸蛋逐渐红润,她披衣下榻来。而芷玉正在外屋与月筝说话,接了几大盒月筝送过来的补品,送人出院子。 等她送完月筝折回来,看到她家小姐正掀了竹帘子出来,罗裙穿戴整齐,黑亮青丝松松挽了个斜髻,用支碧玉簪子固定住,状似要出门。 “小姐,你要去哪里?今r外头起风了,别凉了。” 映雪不听她的,取了披风往外走:“我去看看北冀门主,瞧瞧养血之术是否成功。” “哦,那芷玉跟你一起去。”芷玉不得不跟上。 说回来,她家小姐还真敢冒险呢,这换血养血之术一般是不能轻易尝试的,因为病体大多会排斥新血导致经脉紊乱,成功的可能x很小,就算是楚幕连,也不敢轻易给人换血的。 小姐此法,真是破冰之举。 她细心的用披风给小姐虚弱的身子裹了个严实,往北冀门主居住的园子走。等到了园子门口,竟看到园子门口站了侍卫,守卫森严。 “我来看看北冀门主。”映雪对那两个侍卫轻声道。 “王爷已经遣了大夫来为北冀门主疗养,景王妃还是请回吧。”守卫不让。 “那为什么三小姐能进去,我们不能进去?” 芷玉眼尖,一眼瞧到园子内连绛霜的婢女千蓉刚从门内走出来,连忙伸指指过去,“三小姐能进,景王妃为什么不能进?” “这……”两个守卫哑口无言,对望一眼,不得不放行,“景王妃请吧。” 映雪轻轻踏进门里,恰好正值连绛霜从门里走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对视一眼,擦身而过。她看到连绛霜的额头已经完全痊愈,不留一点疤,脖子上戴了流线型的名贵玉珠子,既美观又能遮住那道细痕。 “……”这个女人下巴抬得高高的,眉眼一挑,走出门去。 芷玉在后面紧紧抓着她的袖子,小声道:“小姐,她来做什么?” “不要管她。”映雪拉着她往前走,注意力放在寒冰床上的独孤北冀身上,只见寒冰床整个床身由透明前年冰制成,床心呈透明,可以瞧见里面的冰柱,床面寒烟缭绕,与烟暖床无异。只不过,烟暖床是暖的,这个是寒的。 反观独孤北冀的身体,并没有被那千年冰冻僵,倒是脸s红润一些,十指指尖乌黑散去呈现正常颜s。他的模样,似在熟睡。 映雪探了他的脉息,脸s缓和下来,指尖下的脉搏一跳一跳的,十分强劲有力。 “成功了。”她轻叹,唇角弯起一抹笑意,“芷玉,我的换血养血之术成功了,北冀门主有救了!” “恩。” 芷玉也让小姐的情绪感染了,娇俏笑道:“小姐,现在北冀门主体内流的就是小姐的血,从此他就是小姐的人了。” “芷玉,在胡说什么!”映雪蹙眉啐她,实在拿这个口无遮掩的丫头没办法,这种话也能乱说么?如若让外人听了去,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小姐,芷玉开玩笑的嘛,别当真,别生气……” “以后这种玩笑话不要乱开知道吗,这个府里处处暗礁,我们更要慎言慎行。”她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有太多的身不由己,身在此处,那灾难都能自动找上门。 随即没有说话,将独孤北冀的大掌搁到寒冰床上,再用指撑开他的眼皮瞧了瞧,“北冀门主过几r应该就能苏醒了,芷玉,我们出去吧。” 芷玉垂着头,这才出声道:“那我们以后还来看他吗?” “不需要我们来看他了,这里会有人来照顾他的。”说着,已朝门外走。 “哦。” 芷玉回头望了那沉睡的独孤北冀一眼,连忙跟上小姐的步子。 只是出了园子,有人守在外面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连绛霜状似在那赏茉莉牡丹花,见映雪走过来,忙轻移莲步挡在路中间,笑道:“姐姐医术了得,这样一个活死人也让你给治活了。” “妹妹过奖了,只是略懂一二。”映雪淡淡回应,绕过她,准备带着芷玉离去。连绛霜连忙叫住她:“姐姐,妹妹有个不请之请。” “你说。”映雪没有回头,芷玉却在旁边急得拉她的袖子,“小姐,我们不要理这个恶毒女人。” 映雪抓住她的手,示意她别说话。 “呵呵。”后面的连绛霜轻笑几声,才道:“上次都怪妹妹粗心大意,没有管教好千蓉,才让她出手弄伤了芷玉的嘴,请姐姐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原谅妹妹这一次的过失可好?妹妹近r刚做了一条新裙子,这就让人送来,以给姐姐做赔罪。千蓉,快去将新裙子拿来。” “慢着!”映雪回头叫住她,脸s有些不好看:“妹妹不必给我赔罪,人在做天在看,收起你那套把戏!” “姐姐。”连绛霜嘴儿一瘪,朝映雪走近了两步,好不委屈起来:“姐姐你还在生妹妹的气吗?如若早知道这两个丫头在打架,妹妹一定会遣人拉开她们的,都怪妹妹贪睡,才让这千蓉跑出去闹事,妹妹以后一定严加管教的……” 映雪蹙眉退了两步,什么也不再听,扭头就走,“芷玉,我们走。” 她的心头,隐隐有股不对劲。 果然,连绛霜不肯放开她,立即小跑步追上来扯着她的袖子不放:“姐姐,你就看在妹妹不小心把额头磕破的份上原谅妹妹这一次吧,妹妹知道错了,请姐姐消消气……呜……”说着,竟然“扑通”一声跪在铺满鹅卵石的小径上,要磕头。 映雪在扯被她紧紧抓住的袖子,叫道:“放开!” 芷玉也忙跑过来帮她拉扯连绛霜的手,“小姐,我们快走,她又在演戏!” “姐姐!”连绛霜哭哭啼啼起来,将她的袖子拽得紧紧的,仰面哭得满脸泪珠:“姐姐,求你饶过绛霜吧,绛霜怕那些毒蝎子……” 话还未说完,陡然“哎哟”一声倒在了地上,额头狠狠磕上那些碎石子,映雪和芷玉还反应不及是什么状况,千蓉已大叫一声“小姐”惊慌失措跑过来扶她们家小姐。 “小姐,刚才我们并没有用很大的力呀。” 芷玉被这情况吓得小脸发青,畏畏缩缩躲到她身后,“小姐,芷玉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故意倒下去的。” “我知道。”映雪抓紧芷玉冰凉的小手,静静看着从水榭处朝他们走过来的太妃娘娘和连胤轩。 连胤轩刚才的确在陪太妃娘娘赏荷,两人是闻得这边的哭叫声转过来的,一来,便见到连绛霜跪在映雪面前磕头道歉,一脸的泪水真真切切,却猛然被映雪主仆二人狠狠拽到地上。 “该死的!”刚才连绛霜那么大声的哭诉声,自然也一字不漏传到了这母子二人耳朵里,连胤轩脸s瞬息大变,长腿一迈,立即大步流星朝磕在石子路上的连绛霜冲过来,“苏映雪,你是怎么回事!刚才绛霜不是在给你道歉吗?你有必要这样对她?”让绛霜给她磕头已是让他怒火飙涨的事,她竟然不扶绛霜,反而去推! 这算什么事! 吼着,已将那哭成泪人儿的连绛霜掺起来,心疼的查看她额头上的伤势。 连绛霜还在淌泪,哭着道:“胤轩,不关姐姐的事,是绛霜有错在先,姐姐生气也是应该的。” 连胤轩将她搂在怀里,冷眸瞪着映雪:“毒蝎子是怎么回事?” “小姐……” “芷玉!”映雪握着她手的素手一紧,不允她出声,依旧冷冷望着这个对她质问的男人:“臣妾不知道。” “千蓉,你说!”男人直接点名。 千蓉本来一直站在旁边没敢c嘴,现在见被主子点名了,连忙将螓首垂得低低的,声音发颤道:“刚才奴婢在东漓的右偏居为小姐拆洗帐子,拆下来的时候,突然从帐顶掉下来大堆的毒蝎子……呜,吓死奴婢了……” “那关我们家小姐什么事?”芷玉还是忍不住出声了。 千蓉抬眸看她,可怜巴巴道:“那就要问芷玉你了。东漓的么么说今儿个大早见到一个穿湖绿裙子的女子鬼鬼祟祟去过小姐的房间,那个女子的背影很像芷玉姐姐你。” “胡说!我今r一直在绿雪园伺候小姐,几时去过东漓!”芷玉被气炸了,双颊气得鼓鼓的。 “王爷,您瞧芷玉身上的这套裙子不正是湖绿s么?与么么形容的不差分毫。”千蓉不与她斗嘴,纤指一指,拿事实说话。 连胤轩薄唇紧抿,瞧了芷玉一眼,视线重新转回映雪身上:“上次是芷玉与千蓉私下打架怄气伤了嘴,你再疼这一大一小,也该分点分寸吧,怎么能放任芷玉将毒蝎子拿进绛霜的房间?更何况,上次你推绛霜的事情绛霜还没找你追究,这次她反而先低下头向你道歉,你不扶她,反倒推她,你是怎么回事!” “胤轩,不关姐姐的事,是绛霜自己摔倒的……”连绛霜窝在他怀里,好不楚楚动人,“姐姐她说原谅我了,是我起来的时候不小心……” 听到这里,映雪的眉梢挑了一下,她以为这个连绛霜会有多聪明的,不曾想为了一个男人,将这样的伎俩一施再施,用尽心思。 她静静站在那里,瞧着面前的一男一女,冷笑:“既然有人告诉王爷芷玉的伤是因两个小婢私下争风吃醋所致,那为何芷玉的嘴被打伤了,千蓉却毫发无损?既然么么说的只是一个穿湖绿s裙子的小婢,只是背影像,又为何执意认定是芷玉?这个府里,穿湖绿s裙子的小婢只有芷玉一个人吗?千蓉你的身形就跟芷玉差不多,只要你穿上湖绿s,也可以成为那个小婢!” “我……”千蓉身子瑟缩了一下,连忙委屈巴巴钻到连绛霜旁边,“王爷,千蓉没有,王妃娘娘她冤枉奴婢了。” “蝎子。”连绛霜一个劲往连胤轩怀里缩,身子抖得似落叶:“那些蝎子,爬得到处都是,好似那些放在我脸上的毒蜘蛛……胤轩,我好怕……” 连胤轩听到这里眸便沉了,抱紧她:“这种事不会再发生的,乖,不要怕。” 芷玉在旁边听得j皮疙瘩掉满地,捏了捏映雪的手:“小姐……”才发现小姐虽然面容沉定,掌心却是凉的,且感觉小姐的身子僵了一下。 是的,映雪的确僵了一下,因为男人最后的一句话让她想到他对她说的那句“乖,哭出声音来”,就是这句,让她记住了他怀里的温度。 可是现在,她反感这句话。 她唇角的笑意很冷,不再看这对拥抱的男女,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太妃娘娘,“母妃,儿臣要求严查放毒蝎子的凶手。” 宁太妃没有想到她会说这句话,愣了下,回道:“有人在我景亲王府胡作非为,哀家定不饶他!现在守好王府各个大门小门,一个不准出去,一刻之内府里所有与芷玉差不多身形穿湖绿s的小奴遣去东漓,哀家就不信捉不住这只虫蝇!” 话音落,千蓉的脸立即白了。 连绛霜还窝在连胤轩怀里,用指撑着额头,告诉男人,她头晕。 “我现在抱你回房。” 连胤轩低哑,侧头看了映雪一眼,抱起那个娇弱的女子走向东漓。 半刻,两大排穿湖绿s钗裙的小婢站满了东漓的大院。东漓的管事么么垂首立在旁边,接着是芷玉,千蓉。 宁太妃坐在上座,瞧下面半晌不出声,她不出声,下面的么么小婢也不敢动,站了半刻。连胤轩这个时候安抚好了受伤的连绛霜,从他的主居走出来,巡视四周一圈,英挺的剑眉皱起。 他一出来,就听到小婢报告说月落园的月筝来了,要见太妃娘娘和王爷。 “让她进来吧。”宁太妃终于出声,说完这句,再示意儿子在旁边坐下。 连胤轩刚坐,月筝便进来了,先是欠身问了安,再清清脆脆道:“月筝这次来,是想为姐姐和芷玉做个见证,今r月筝一直在姐姐屋里打扰,直到午时才回园子,所以月筝可以证明,放毒蝎子的人根本不是芷玉。” “月筝。”映雪感激的看向她,无语凝噎。这个傻妹妹,只怕是要无端惹祸上身了。月筝瞧向她,抿唇浅笑。 而连胤轩听罢月筝的话,俊脸上没有明显变化,只是示意月筝先退到一边,利眸沉思,再对东漓的么么道:“你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一遍。” “是,王爷。”么么畏畏缩缩垂着头,一五一十道:“大约巳时二刻(上午10点)左右,奴婢经过三小姐的右偏居,看到一湖绿裙小婢手上提着个布袋,鬼鬼祟祟走进三小姐房里。 “之后那个小婢几时出来的?” 连胤轩沉声问。 “一刻不到便出来了,只是在奴婢面前晃了下便不见了,让奴婢如何寻也寻不着。” “当时房里有人吗?” “没有,三小姐和千蓉都不在,几个大丫鬟在院子里晒被子。等那女子走后,三小姐和千蓉才回来的……” “你如何确定绿衣小婢是芷玉?” “今r辰时,芷玉曾来东漓取过王爷您给王妃娘娘补身子的千年老参,所以奴婢记得芷玉那一身衣裳……后来三小姐发现房里的毒蝎子后,让奴婢将事压下了,说没出事就不必追究,怕王爷您担心……” “然后绛霜在花园遇上了芷玉……”他看向旁边的映雪和芷玉,眸子y冷:“当时你和芷玉也不在房里,去了哪里?又如何执意要绛霜赔罪?明明是你有错在先!”后面这句,带点质问。 “汀风园。”映雪静静答,也不瞒他,“臣妾没有让妹妹赔罪,王爷。” “苏映雪,你当本王眼睛瞎了吗?” 连胤轩吼,终于被她的模样弄怒了,方才他明明看见这个女人和芷玉狠狠推了绛霜一把,也明明将她们之前的对话一五一十听进了耳里!她当他瞎了聋了吗?! 前几r他问了东漓当时所有在场的丫鬟,每个人告知他,是芷玉与千蓉怄气,才动手打起来的,后来为苏沥安的事发生争执,不小心将绛霜撞到了桌角上,他想平息此事,便没再追究。不曾想…… “王爷。”映雪掀唇冷笑,瞧着他:“如若要制造这样的陷阱,王爷觉得很难吗?” “该死的!”他恼羞成怒,“嚯”的站起高大的身子走向映雪,“不要给本王说什么陷阱!绛霜的心思没你这般缜密幽深!” “呵。”映雪瞧着他发怒的眸子笑,讽刺,冰冷:“王爷,这个小伎俩比王爷计划将臣妾置于死地的运筹帷幄要难吗?当初王爷和妹妹计划着将臣妾当成替罪羔羊,有没有想过,谁的心思才是缜密幽深!” “该死的!” 连胤轩立即脸s大变,怒目铮铮盯着她:“所以你现在要报复本王和绛霜当初这样对你?” “我说过,毒蝎子不是我放的!”她吼,在点点泪光中瞧不清这个男人的脸,他曾经给她的那丝温暖,在烟消云散,抓不住了。 她好累。 闭上眼睛,锁住一眼的酸涩:“既然不相信我,便休了我,从此,还你们景亲王府一片安宁。” “你休想!”他吼得冲破檐顶。 她睁开眼睛,笑得清冷:“那就请王爷等着下一场狂风暴雨。” “你……该死!”他掐碎了她,只能盯着她发出这最后能说出嘴的言语,两个女人,他选择信任绛霜,因为他永远不会怀疑那个将生命看得比他重要的绛霜,而这个女人,只会用泪珠子搅乱他的心! 掐着她,冷冷盯着她,告诉自己,从她出手打千蓉的那一刻起,便相信,为了那一大一小,她什么事也做得出来。 “滚!”而后,狠狠甩开了她,让她狼狈的后退几步,倚在了后面的椅子上。 她倚着椅子稳住身子,抬眸,却是对他笑,泪光一闪,斩断了那眸中最后的一抹光彩。她心底暗生的那抹希望灰飞烟灭了,剩下的,只是漫无止境的沉寂。 他看到了,心头猛然一痛,立即侧首。 “将这个芷玉杖责二十,扔出王府!”他吼,心头的失落与恐慌在不断蔓延,那颗心,竟然在痛。 “王爷。”有人小声在他如锥刺骨的瞬间打断了他,是东漓的管事么么,“王爷,奴婢陡然记起那个绿衣女子脚上的那双绣花鞋来,因为那女子穿了一身绿衣,脚上竟然是一双梅红绣花鞋,特别显眼……” “查!”他腮帮子紧咬,深眸平视前方,俊脸是史无前例的冰冷。 “是!”么么领命,立即退身开,开始一个个查起绿衣小婢们脚上的绣花鞋来,等走到千蓉面前,千蓉一直将脚缩进裙子里,不肯放出来。 么么扯她的裙子,“拿出来。” 千蓉的身子在抖,被么么扯了半晌,终于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千蓉知错了。”她万万没有想到,么么看到了她藏在裙子里的脚,而她脚上此刻穿着的,正是那双梅红绣花鞋。这双绣花鞋,正好是搭配她身上现在这套水红钗裙的,所以她一直没换。 再看整个院子里,没有绿衣丫鬟穿红s绣鞋,而芷玉脚上穿的,也是双浅绿喜鹊迎春绣鞋。她不认也不行。 连胤轩让这情况弄得脸s微变,也更冷:“为何这么做?” 千蓉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奴婢……奴婢是……” “胤轩,这是怎么回事?”歇了片刻的连绛霜轻轻从偏居里走出来,一脸吃惊与迷惑,“千蓉是犯了什么事?” “小姐……”千蓉见她走出来,立即直起身子找她求救,脸上哭得如被秋风扫过的落叶,“小姐,我……” 连绛霜在她面前站立,蹲下:“千蓉,这是怎么回事?” “三小姐,在您房里放毒蝎子的人是千蓉。”旁边的么么替她作答。 “千蓉!”连绛霜的脸立即变了,一把推开她弹跳开,“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平r对你不薄吗?” 千蓉哭得惨兮兮,还在叫,“小姐,我,我想……” “你想做王爷的侍妾,因为我不答应,所以你怀恨在心?”连绛霜青白着脸,眸子y沉,紧紧盯着地上的千蓉。 “小姐!”千蓉突然磕起头来:“小姐我错了,都怪我一时想不开,想找那芷玉出气……请太妃娘娘和王爷处罚千蓉吧……呜……” 宁太妃从开始就没出过声,一直是静静看着,等看到这里,她细眉一抬,道:“既然千蓉已认了错,那将她杖责二十逐出王府吧,绛霜身为主子管教不当,也该罚。哀家且先伐你在禅室面壁思过三r,再般去碧雪园静养。” “母妃,霜儿知错了。”绛霜袖中的纤掌捏紧,瞧了默不作声的连胤轩一眼,默默垂着首。倒是被拖出去杖责的千蓉一个劲在哭喊,“小姐救我,我不要被逐出王府,小姐,二十杖我会没命的……” 没有人理这个可怜的小婢,她被么么疾步拖着走出了大厅,片刻便响起她凄厉的尖叫声。那二十杖,确定会让她没命。 厅里一时静下来,每个人都没有出声,尤以连胤轩的眉头皱得最深。他薄唇紧抿,心头似乎刚被一阵暴雨冲刷。 千蓉的解释是蹊跷的,没有人敢拿主子的x命来与他人斗气,绛霜对苏映雪道歉的时机一下子巧合起来……他的心头隐隐有种猜忌要脱匣而出,可是他狠狠压住了,不愿去想,也不能去想。 他可以猜忌苏映雪,却不可以猜忌绛霜,因为那样,他会崩溃。 一旁的绛霜,楚楚可怜似有千言万语要对他诉说,一旁的苏映雪,镇定自若淡漠得拒人于千里,他的心纷乱起来,无法理清情绪,特别是那个淡漠女子眸中的冷寒冷,让他胆战心惊。 他一言不发,起身,准备走出去。因为陡然,这个地方让他感觉窒息。却在门口,遇到了刚回卞州的西门。 西门永远是一身浅衣,唇角带笑,风流潇洒,即便是出行任务,也是一个逍遥公子哥,仿佛从不被某个女子牵绊。所以这一刻,他羡慕他的潇洒不羁。 不等他开口,西门已经瞅了瞅门内,对太妃娘娘问安,再对他打趣道:“今r是什么r子,何以嫂嫂们都聚上了?呵呵,西门来得正巧,赶上了。” “随本王去书房吧。”他这样对西门冷道,再一声不吭,大步往前走。 映雪在绿雪园见到了探望双亲归来的水媚,原来在她离开王府的这段时r,水媚被太妃娘娘遣去了浣衣房,后又被月筝要来了月落园,允她与风娇为伴。 前些r子卞州城内兵荒马乱,邹府尹与秦守将连夜逃窜,搅得人心惶惶。水媚是向月筝请了几r假,急匆匆赶往乡下探望爹娘。 这次她回来,就是想告诉映雪,她见到戚墚了,戚墚在找她,说西北大街的蠕虫病很严重,需要她的帮助。她正在给芷玉擦药膏,手抖了一下:“快带我去见戚墚。” 上次她离开卞州,并没有给他们完全治愈,而她自己也在研究疗方,并没有十成的把握。 “小姐,王爷不会让你出王府的。”芷玉在旁边嘀咕。 “他出府了。”她淡道,已在找寻上次穿过的那套温祺给她的男儿装了。 芷玉拿她没法,帮她找,又问道:“小姐你打算如何出府?王爷虽然不在,但他的禁足令还在。” “找温祺帮忙。”映雪已在让水媚给她缠裹胸布了,对芷玉道:“你去将温祺请过来,就说我有事找。” “小姐可以让水媚去。”芷玉不知在斗什么气。 “让你去就去,快点吧,抓紧时间。” “好吧。”芷玉不情不愿走出去了。 半刻后,她带回来的人不是温祺,却是白衣公子西门。 “小王爷不在府上,不过恰好正赶上西门公子出府。”她简直就是病急乱投医了。 映雪对西门的出现有些吃惊,隔着屏风盈了盈身:“西门公子。” 西门笑露一口白牙,盯着屏风后的她:“想不到几r不在卞州,王府发现如此大变化,可怜的小雪雪连出府的权利都被那个冰块男剥夺了……” “西门公子,小姐现在要出去办点事。”芷玉在旁边实在听不下去了,连忙解释。这个西门公子,每次非得要用这么全身发毛的称呼吗?耳朵要被雷掉了。 “噢,什么事?”西门挑眉,顺势一问。 “救人。”芷玉又觉得这个美男子有点轻佻,有点罗嗦了。 “噢,救人可耽误不得。”西门笑笑,爽快往外走,“如若小雪雪不怕被拐了,就随西门出府吧。” “小姐?”西门公子这轻佻模样,她还真不放心她家小姐跟他走呢,都怪她刚才太急了,一听他说要出府就将他请了来。 “芷玉,你就呆在园子里等我回来。”映雪倒是浅笑嘱咐她,让她别担心,随即跟上西门的脚步。其实除了对小雪雪这个称呼受不了外,她对这个公子的印象还不错。 因为公子的笑脸,让她记起那个叫她小女鬼的哥哥。一个小雪雪,一个小女鬼,呵,她的名字可真多。 随后,西门顺利带她出了府,由于西门可以随意进出王府,所以当她跟在他身后走出王府大门,没有一个人前来拦她。 “小霜霜的婢女被杖责死了,你知道吗?”两人走出王府大门,西门陡然出声。 “不是说直接赶出王府么?”她当然不知道,她只知道连绛霜被关进禅室面壁思过去了。 放毒蝎子的事,又只当是婢女间的斗气收场,连胤轩不再查,也不在提。 “呵呵,二十g让一个大男人都要躺上一个月,何况还是个娇弱的女人,胤轩这次出手重了点。”西门在笑着叹息,说得有些言不由衷。 映雪不语。 如若不是那双绣花鞋,死在乱g下的人就会是芷玉,而且,明显是有人要杀人灭口。 她只要保住芷玉,其他都不想说。 西门见她拧眉不语,笑着道:“景王妃,我们就此拜别吧,西门得去玉器斋看看,这些r子离开卞州,有些生意搁下了。” 剑眉飞扬,总算说得有些正经了。 “恩,多谢西门公子相助!”映雪让他正经的模样弄得有些微愣,随即颔首致谢,浅笑盈盈。 西门看她一眼,打算离去,却又让她叫住了:“公子等一等。”只见她从腰带里掏出一颗雀蛋大的宝珠,问道:“既然西门公子是开玉器斋的,还请公子帮映雪看看这颗珠子是出至何处。” 西门不得不又折回来,取过那粒已有裂痕的碧绿宝珠,在太y底下瞧了瞧,道:“只是一颗普通的碧珠,一般镶嵌在女子的簪子或钗上,只是这裂痕有些奇怪,似乎是被人捏破的……呵呵,这人的力道可真不小。” “除了这,公子还可看出其他吗?”映雪立即再问。 “怎么了?”西门邪魅看着她,笑道:“你想让我瞧出什么?瞧出这颗珠子是哪个女子簪上的?” “恩。”映雪也不退缩,瞧着他,答得g脆:“我想寻出这支簪子的主人。” “做什么?”西门还在笑看她,眸底闪烁一种熟悉的光彩。 “想知道最后接触北冀门主的那个女子是谁,我总有种感觉,感觉陷害北冀门主的人不是冯丰,而是这颗珠子的主人。” “握着心爱女子的发簪有什么稀奇,像西门我就经常握着女子的发簪歇息,不闻那发香还真睡不着。”西门笑得风流,故意将那珠子放在鼻边闻了闻,挑眉:“用的香料还不错,梅标清骨,金莲冉冉池塘,丹桂飘香月窟,笑蓉冷艳寒江……瞧这珠子的s泽,该是有些时r了,上面却依旧飘着发香,可以想见这簪子的女主人是个善于用香料的人,她应喜梅,莲,桂三花,不信你闻闻。” 他将珠子递还给映雪,映雪闻了闻,只闻得到一股淡淡的香,分不出是什么味儿。 西门又笑道:“看这珠子旁边的碎屑,簪子的原形应该是支绿雪吐芳簪,一般为绣闱内的闺中女子所拥有,由身边的亲人在女子出阁前赠送,表纯洁美好之意……呵呵,只是你管这做什么?胤轩让你查的吗?” 映雪不答他,将那珠子塞回腰带里,只是轻声对他致谢:“多谢西门公子指点,映雪只是好奇罢了……耽误公子不少时辰,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吧。” 西门听她一口一个“公子”,听得有些别扭,道:“你以后还是叫我西门可好?胤轩和绛霜都这样叫我的,当然,绛霜叫我墨玄哥哥,我不介意小雪雪这样叫我。” 映雪脸蛋微赧:“西门公子r后也可以唤我映雪,小雪雪听着别扭。” “别扭啊,那可怎么办?我平r都这样唤惯了……”西门俊美的脸上开始浮现为难,道:“一时改不过来,那改为唤你小女鬼可好?” 小女鬼? 映雪微微吃惊,抬起大大的水眸望他:“为何要唤我小女鬼?映雪现在的模样很像女鬼?” “恩!”西门戏谑的勾唇,想也不想答了,“比起小时侯的模样,你现在更似一个勾魂慑魄的女鬼,李谢弄妆,杏娇疏丽,梅傲严霜,比那牡丹更要国s天香。” “你是那个白衣哥哥?”映雪惊得目瞪口呆。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二十四章 这几r卞州城内的变故,让东西南北四条大街街头萧条起来,歇业的歇业,回乡下的回乡下,弄得人心惶惶惊慌失措。而西北大街的数条密巷里,乞丐的聚集人数越来越多,病疫也越来越严重,一个个躺在破草席里缩着身子,不断在身上抠抓,哀叫不已。 大老远的,映雪就闻到了一股脓臭味,一阵一阵的飘散,在这炎热的夏季显得特别难闻。她寻着而去,还未到巷子口,便让那扑面而来的黑压压一片虫蝇吓得后退三步。 西门站在她身边,瞧了瞧巷子里,俊脸上涌上嫌恶:“巷子里怕又是死了乞丐,这大热天的,还挤成一团,都发臭了。” “不,他们没有死。”映雪轻喃,朝前走了几步,走进那条巷子里。 “喂,小女鬼你不要进去,小心得传染病。”西门哇哇大叫,忙不迭的拉住她,不让她进去,“天儿热,最容易传播病症,少接触这些人为妙…… 映雪不理他,朝那正在给地上乞丐喂水的男子叫了声:“戚墚?” 正在给同胞喂水的戚墚听到叫唤声,惊喜得快跳起来:“萧公子,你终于来了,你消失了好长时r,戚墚寻遍了卞州城内所有的萧府都寻不着你……昨r如若不是遇上你的妹妹水媚,戚墚怕是永远要海底捞针了…… “恩,我最近有些事离开卞州了。”映雪轻轻回应,朝他们走过去,“他们的情况怎么样?病例越来越多了吗?” “已经止不住了,东南大街也开始传染,传得很快,几乎所有的乞丐都已染上蠕虫……我们这巷子里的戚墚是感染最严重的,蠕虫已从他们体内爬出来了……萧公子,你救救他们。” “蠕虫?”听了半天,西门总算听出点头绪来,剑眉一扬,来了兴致:“如何感染的蠕虫?” 戚墚看了他一眼,道:“城内有人故意抛弃药禽,诱导我们去捡来裹腹,而后让我们身上长满蠕虫,到处传播……” “既然知晓,为何还要去捡来食用?”西门的脸严肃起来。 戚墚苦着脸道:“你是富家公子哥,根本不懂我们做乞丐的辛苦,你尝过饥肠辘辘,半年不知五谷的滋味么?当你饿得只剩一口气,你是见着东西就抓来吃的,哪还管它脏不脏毒不毒,更何况那些药禽根本看不出来有疫病,要等你吃进肚子,过很长时间身上才开始奇痒,肚中绞痛……” “好了,戚墚别说这些了。”映雪蹙眉制止他,重回正题:“大约有多少人出现体肤奇痒,腹中绞痛的症状了?” 站在戚墚旁边的戚青也刚从外头回来,听到这个问题立即回道:“西北两条大街已有上千人出现这样的症状,还不包括卞州城内的其他百姓,而东南大街我稍微查了查,也差不多上五百了,传播很快……” “一千五百多个了。”映雪脸s沉重,看向西门:“西门大哥,这么多人我一个照应不过来,可不可以麻烦你转告王爷,请他派人诊治?如若不及时制止,蠕虫病会在大热天一发不可收拾…… 西门眉眼一挑,笑道:“你跟王爷的关系最亲密,在他耳边扇枕边风轻而易举,何以让我去多事?再说现在卞州是他的城池,城内每个人都是他的子民,为了这些子民,他一定会答应你的。” “萧公子?”这话让旁边的戚墚戚青两兄弟吓得眼珠子快掉出来,“枕边风?原来萧公子你是三王爷的男宠……” “这话本公子可没说。”西门在旁边凉凉顽笑,唯恐天下不乱,“跟三王爷相j这么久,今r才知他有断袖之癖,呵呵。” “西门大哥!”映雪娇声厉呵,提醒他闭嘴,再转头对那两兄弟道:“别听他胡说,我只是认识三王爷,淡淡之j。” “呵。”西门又在旁边取笑了声。 映雪不再理他,对双胞胎两兄弟道:“戚墚,戚青,帮我将病重者转移到城北林郊义庄,那里比较宽偏僻,不会感染别人,可以在天黑前将这里的人全部转过去吗?” “可以,只是萧公子,我们的药材哪里来?这么多人,会需要不少。” “这个没问题。”见映雪被问住了,好看的黛眉高高蹙着,西门轻笑一声,出声道:“本公子出力的事就帮不上了,开玉器店的,人手不太够,但是本公子钱财倒是出得起,不如就包在本公子身上吧。” “西门大哥?”映雪诧异看他,本觉得不太适宜,后又想到目前的情况,只能冷静说,“那就麻烦西门大哥帮我们垫上,r后我再还你。”也不再跟他赘言,提醒戚墚他们道:“接触他们前要先用衣物将身上所有l露的肌肤包裹住,千万不要与他们的体肤接触,先不断用艾草给他们擦洗,我稍后会配些药汁给他们服下,制止那些蠕虫的蠕动。” “好,我们马上去办。” “等一下。”映雪又叫住两兄弟,嘱咐道:“找些人去寻疫源,我相信那些药禽还在不断的被放出,现在正值兵荒马乱,难免有人又中圈套。” “西门大哥,我们去配药吧。”映雪蹲在那些体肤流脓的伤患面前,用银针探了探那引起伤口,蹙眉站起,“他们的伤势不能拖下去了,已在腐烂。” 西门一直在旁边静静瞧着她,见她敢用指尖去碰那些恶臭的伤口,心头暗暗惊叹。她现在的模样跟当初在灯下为胤轩缝补衣裳时一样认真,白嫩鼻尖沁着几粒汗珠,眼睫眨也不眨,眼中只有面前的伤患,侧影很美。 他笑了声:“你就在此等着,我让人直接将你需要的药材与其他东西送到城北义庄去,你现在只需瘵那些药材名告诉我即可。” 映雪转过螓首来,额头渗着汗珠子,一双柔媚湿润的水眸j通是肃穆:“西门大哥,我们需要找出放疫源的主使者。” “你想让我去查?”西门俯视着她,面容不再轻佻,十分正经严肃。 “我……”映雪轻咬唇,眸子不躲不闪:“不找出主使者,我们根本治标不治本。” “好,我跟你一起查。”西门眉眼带笑,答得爽快:“抓出那个生事者,还这些穷苦百姓一片安宁。” “这样不会耽误西门大哥的生意么?” “那倒不会。”西门轻轻摇头,俊美非凡的面容总是沾着点点邪魅。“如今兵荒马乱,玉器斋根本没有什么生意,我打算撤了回我飞云山庄。” “恩。”映雪不再问,仰首对他道:“先帮我准备十瓶鹤丹,黄芪黄连数两,硫磺粉,g艾草,数套棉被,旧 第 25 部分 欲望文 第 26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26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恩。”映雪不再问,仰首对他道:“先帮我准备十瓶鹤丹,黄芪黄连数两,硫磺粉,g艾草,数套棉被,旧衣裳,最好能有活泉,山间野地的那种温地。” “呵呵,小女鬼你的最后一条可拦到我了,人工的温池我倒可以寻,山林野地我可不熟。”西门露齿轻笑。 映雪微微赧颜:“那西门公子帮映雪送来前面的东西即可,温池看戚墚他们能不能寻,如若实在不行,我们再想他法。” “一定需要温池吗?”西门敛笑再问。 “恩,需要将硫磺粉洒入温池,让他们泡。以前听师父说天地间有种天然硫磺池,酸度刚刚好,不灼体肤不伤经脉,能消身上任何烂疮。” “不让他们泡会怎样?” “如若他们不泡硫磺泉,体肤上的蠕虫根本不能彻底杀死……上次我用此法给戚青试过,十分有效,只是这次人数比较多,小浴桶根本行不通。” “恩,这是个问题。”西门挑眉,寻思片刻,忽又道:“小女鬼,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彻底点的办法?” “什么办法?”映雪立即接话。 “将这些乞丐全部赶出卞州,问题就能彻底解决。” “不行!”映雪脸s瞬息大变,“将他们赶出卞州,他们就是死路一条。” “但是牺牲了他们,能救回整个卞州。” “西门大哥,将他们赶出去了,还会有下一批受害者,还是有传播者,我们要做的是找疫源,同时救他们。” 西门瞧着她认认真的模样,不再与她争执,笑了:“刚才也你开些玩笑话,不曾想你果然当真了,呵呵,要不要驱赶他们,决定权在胤轩,我可管不着,我能管的,就是帮你寻些药材……好了,我现在就去帮你准备那些东西,一个时辰后给你送到城北。” 潇潇洒洒说完,对面前的人儿露齿一笑,转身走向巷子口。 “好,多谢西门大哥。”映雪静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为他刚才的话蹙眉,他说是玩笑话,说的时候眸子却万分认真,不含一丝说笑。 她弄不懂他哪句真哪句假,但她偏偏信任他,很奇怪的感觉,就如小时候他说让她保证不揭开那个黑衣少爷的面具,她便不揭开。 她安安静静为他照顾了他师兄五天,没有告知他,他的师兄曾咬了她一口。 咬她一口? 她蹙眉,素手下意识玩上她的右肩,这里又躺了排牙印,很深很深的印子,是那个男人留下的,现在结了痂,微微的疼。 只是,那个墨袍少爷和他会是同一个人吗?她似乎并未听西门大哥叫过他一声师兄。 只是,即便是同一个人又怎样? 她水润润的清眸一冷,敛去了眸中所有的幽思。那个少年在她的生命中是个过客,那么他也只是一个过客,不管是不是同一个人,她都决定忘记他们。 忘记,斩断,放飞自己。 她有自己的事做,不想将自己关在那个笼子里期期艾艾,更不能奢望一些不该属于她的东西。如若她将自己的心遗落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男人知上,那么她的下半生将永无天r,走到哪都有牵挂。 月筝就是个例子。 可是为什么,心会微微的酸涩呢? 因为她做了一个很美很美的梦?梦醒了,人散了,而她累了? 也许吧。 她唇角扯起一抹苦笑,将脊背挺着笔直,随着转移病倒的队伍走向城北义庄。 连胤轩去了淮州,坐在清冷的西满楼等待银面。 双方僵持了这般久,银面终于肯露面邀他相谈,共讨今后之事。说实话,他接到这份邀约很吃惊。 据他所知,银面的骑s兵也正趁胤韬剿他之际,沿着西魉河往上直攻沧州,势如破竹。 银面想赶在他之前,直捣黄龙府。而这个时候,他的一半铁骑正在抗击上将军派来的五十万大军,死伤差不多一半。 呵,淮州一战,从表象来看,是他与夏侯玄勾结,一举歼灭宇文大军联合造反,后布谷军分工合作,他挡夏侯攻,一个趁势拿下鄞州,一个在攻沧州。 实则,各自为王。 他自然不会放开淮州,而夏侯玄也不会,所以这次邀谈如若是为合作,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而在雅间里等了半晌,依旧不见银面现身,却让那花娘一个接一个来敲门,说是要陪酒。 “滚!”他冷冷起身,打算离去。 这次的感觉,跟上次见到那个假银面的感觉是一样的,如若他没有猜错,他这次不可能见到银面。 刚打开门,遇到了西满楼的老鸨,女子一身露肩杏子黄,飞云髻,腰肢款款向他走来,“三王爷,刚来就要走吗?奴家正在给您温酒呢。” “是你给本王送的密函?”他面微冷,却很镇定。 “呵呵,王爷这是说到哪去了。”朱樱笑得花枝乱颤,轻轻踏进门里,“既然是银面邀约,那他定是要来的,奴家只是代他先款待三王爷,莫让三王爷冷落了。” 她瞧了瞧空空如也的门内,再笑道:“咦,我们西满楼最红的招牌三王爷都瞧不上眼呢,那可怎么办?我们这楼里没有比吲凤更娇美的姑娘了……” “银面几刻来?”连胤轩俊颜沉静,很有耐心跟她周旋。 “快了快了,可能正准备给王爷一个惊喜呢。”朱樱掩嘴娇笑,一张妆容精致的脸,风韵犹存不显年纪,再挥挥香帕子,让门外的丫头将水酒端进来,“来,你们将温酒搁在桌子上,再把楼里的舞娘乐师找来……” “王爷?”连胤轩身后的侍卫小声提醒。 连胤轩不做声,薄唇紧抿,盯着这个忙得热火朝天的女子。 朱樱这个时候已端了杯水酒递过来,娇媚道:“还请王爷赏脸,让朱樱代银面自罚三杯。” 连胤轩接过她手中的杯子,一言不语。 “请。”朱樱这才拿起自己的杯子,对连胤轩做了个请的动作,掩袖连喝了三杯。 “王爷为何不喝,怕奴家在酒中下毒?”她放下空杯,眉梢挑得高高的,眸中净是闪烁。 连胤轩沉眸不语,瞧了她一眼,仰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呵呵,王爷好胆量。”朱樱即刻娇笑不已,又举了酒壶要为他斟满,“王爷,奴家再为您满上。” 说着,红唇撅得高高的靠近过来,细心为沉默不语的连胤轩满上,一脸风s的笑。 连胤轩闻得她身上的香风,剑眉一沉。 片刻,她斟满了酒,嘱咐好了舞娘和乐师,腰枝一扭一扭,退了出去。 “王爷,我们真的打算等吗?”等她退出去,连胤轩身边的侍卫终于忍不住出声。 “既然来了,当然等。”连胤轩稳稳坐在凳子上,利眸沉沉,看着面前的三个舞娘。 虎口已入,c翅难逃,他不如就会会这个朱樱,而且,他现在可以肯定银面就在此。 果然,一曲奏毕,丝竹声停,舞娘和乐师都退了出去。一个全身墨黑,载银s面具的男子从走廊走来,只是冷冷站在门口,盯着室内的他。 他剑眉扬起,勾唇冷笑。 好一个朱樱,刚才闻得她体上香风,才让他十分肯定上次伪装银面的人就是她,而这一次打着银面的名号将他引至此,果然又是要取他x命! 虽然早有这层警惕,却为她又找来个这样的对手冷笑。 对面的假银面,一瞧就是个女子伪装,瘦瘦小小的身子骨,一双毫无神采的眼睛,没有丝毫杀伤力。 没有丝毫杀伤力的对手,他不屑出手! 但是随即,他剑眉锁紧,暗骂自己的轻敌!越是看似无害的敌人,对是最有杀伤力的! “该死的!”他刚低骂完,果见那伪装成银面的女子朝这边甩过来。“啪!”的一下,他身后的那张八仙桌被直直劈成两半。 他早已跳开了,恼的不是低估了对方的功力,而是错估了对方是不是人! 那攻击他的女子鞭鞭狠毒,直击要害,所到之处风卷残云力道颇大,可是等他反守为攻了几招,才发现此女子动作机械,双瞳涣散。 也就是说,现在这个攻击他的人是个没有思想的人。 与活死人过招,不是拼招式,而斗体力,如若他没有猜错,这个活死人是被下了暗念的,所以除非暗念被解除,否则她不会停手。 他决定不再恋战,带着贴身侍卫从屋檐飞身而出,在屋顶一路无声疾步,跳上侍卫为他备在暗处的骏马,策向淮州的东大街。 女子自然没有松口,一直在后面紧追不放,而且她追赶的速度了得,竟然能风驰电掣般卷来。鞭子一勾,将那落后在最后的那匹骏马甩到地上。 暗侍在与她缠斗,既难守也难攻,被她得步步后退。 连胤轩勒了缰绳,眯眼瞧了远处的西满楼方向一眼,呵道:“不必与她j手,我们尽管出淮州!” “是的,王爷。”那与女子j手的暗卫吃了她一鞭,不得不重策骏马跟在后面出淮州。 等出城门,陡然从城墙撒下一道巨网,直直盖向那拿鞭女子,将她网了个严实。八个守将在收网,渐渐将那女子捆起,却在勒紧的那一刻,女子陡然狂吼一声,将那铁网挣得七零八落,残破不堪。 旁边的人大吃一惊,不得不扔了网,举着剑来挡住她对王爷的攻击。 连胤轩坐在马上冷眼看着这具没有思想的女子尸体,突感蹊跷。那个叫朱樱的老鸨,直接听命于银面,这段时r对他的再次追杀,到底是她的意思,还是银面下的指示? 如若银面要杀他,有足够的理由,因为他们本为敌对关系;但是这个朱樱以个人恩怨杀他,就有点让人匪夷所思了,他可清清楚楚记得没有得罪过这样的女人,除非她是违背主子命令在行事! 而他直觉银面不会用这样的方式杀他,所以一接到邀约,他便来了。呵,用活死人纠缠他,估计也就只有朱樱那女人能想得出来。 此刻,他的将士倒了一批又一批,竟眼睁睁拿那个活死人没法。抓又抓不住,杀又杀不了,这样下去实在不是办法。 破除暗念? 他眯眼瞧着面前打得难舍难分的人,陡然发现那活死人竟不来追他了,只是拿着长鞭在攻击他的暗卫,反而不去注意那些守城的将士了。 只有将士上前攻击她,她才会甩鞭反击。 他和他的暗卫,守城将士? 今r他穿了一袭枣红s袍子,没有穿大氅,而他的暗卫穿了暗红s披风,守城将士则穿的是深s甲衣。 红s! 他剑眉微皱,命令道:“取下你们的披风!”自己则翻身下马,取了副将的甲衣穿在身上,朝那女子走过去。 果然,暗卫们脱下披风后,那女子攻击的动作便停了,双眼陡然推动神采,木木站在那里。 他走到她五步之内,她依旧没有反应。 原来暗念果然是红s。他冷笑,伸手去揭女子脸上的面具,奇怪的是,女子察觉到她的动作,不但不反击,反倒侧首看他。 那双死水般的眼睛竟然在对他说话。 她认识他?他的心头猛然跳了下,随即揭开了她脸上的面具。 一张青白无血s的脸,一双大大的没有神采的眼睛,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可是却让他陡然心疼。 更怪的是,他的脑海竟闪电般闪过一个穿鹅黄衣裙的少女挤在人群里甜甜喊他大师兄的画面。他明明记得自己没有师妹的,这是怎么回事? 他记得十年前自己曾管不住体内的魔x被送往岷山静养四年,这四年里有师父,师弟西门陪伴,却独独没有师妹。 而且他的脑海里还记得一个自己曾烙下的月牙印,他记得自己咬过一个女子的肩头,可是他对那个女子的样子很模糊,也记不得发生什么事。 所以凭着心底的这份隐隐约约,他第一眼便对绛霜生出了一丝怜爱,因为虽记不得她的样子,却将女子的声音刻进了心底,那样刻骨铭心。 唯一遗憾的是,绛霜的肩头没有那个月牙印。 而面前这个活死人,是不是他遗漏掉的那段记忆? 他心头一紧,沉声吩咐道:“将这个活死人带回卞州,加强对西满楼的监视!” 整个下午的时间,戚墚戚青带着一众兄弟,抬的抬扶的扶拖的拖,终于将西北两大街的重伤乞丐转移到了城北荒僻的义庄。 一千多个人,将庄内庄外躺满了一地。 映雪等西门的东西一送来,立即马不停蹄开始用鹤丹调配擦身子的药汁给那些人擦拭,并配了药方,让人分散开熬汤药给他们服下。 鹤丹配了黄芪,戚墚用艾草给他们反复擦拭后涂上,而后用棉被给他们包裹,等待泡硫磺泉。 硫磺泉的问题还未解决,所以只能先进行到这,让他们先外涂鹤丹内服加有黄边的汤药,暂时治着。 而完成这些也不简单,等映雪瞧了瞧满地的“蚕茧”,轻吐一口气站起身,才察觉月儿已经当空照了。 不好,忘记回府的时辰了! 她用袖子拭了拭额头的汗珠,嘱咐了戚墚几句,连忙转身就走。 “小女鬼,走那么急做什么?”有人叫住她。 “西门大哥,你没回去?”她看到这个白衣公子竟然倚戚墚一棵老树下等她,而老树旁是一块坟地,y森一片。 “不把你安全送回府,我哪敢回去。好了,现在终于把你等出来了,我们走吧。”西门轻笑,从那老树下走出来,与她并排而行,“走吧,先带你去净手,睢你一身泥,滚得跟泥人儿似的。” “这里没有水,我们还是先回王府吧。”映雪让他语里的亲昵弄得些微赧颜。 “没事,我们只是顺路。”西门丝毫不在意,长身玉立的身子潇潇洒洒往前走,轻笑声洒了一路。 映雪跟在后面,不明白是什么事让这个男子今夜如此开心。随即想到身后的那大片坟地,连忙跟上男子的脚步。 西门说的顺路,是转出这偏僻之地后的赶往王府路上的一家花楼,他二话不说,便让一个叫青衣的花娘带她去沐浴换衣裳,梳洗打扮片刻,又端了一引起简单的饮食来让她吃下,才带着她继续赶往景亲王府。 不过这次,他为她打了轿,弄了些胭脂水粉女儿家的东西放在轿子里,站在轿子外笑道:“我们这个样子是不是像在做见不得人的事?不如你直接告诉他疫病的事吧,免得他又横醋乱飞。? 映雪坐在轿子里没有做声。 西门停脚步:“罢了,我还是不要进王府,先将你送到门口,再回我的温柔乡去。” 映雪这才撩开帘子,轻道:“今r多亏西门大哥相助,映雪才能为那些人施微薄之力,这份感激之情映雪无以言表。” 西门在外面静静听着,陡然道:“看在小女鬼有这份忧国忧民的见识上我才愿意出手的,呵呵,不曾想小女鬼小时候慈仁宽厚,长大后,不但国s天香,更有悲天悯世的情怀,真是西门我喜爱得紧……” 呃,这是什么话?映雪俏脸微赧,将窗帘子放下了。 西门笑笑,住了嘴,“好了,王府到了,我就不进去了,你进去后如若一切安好,就给我吹一曲你小时候吹的那首曲子可好?” 映雪坐在轿子里,轻轻点也头,“好。” 随即,轿子稳稳的搁在了地上,映雪拎着那些胭脂水粉从轿子里走出来,回头,哪还见得那白衣身影。 她微微一笑,拎着那些东西走进了景亲王府。 府里,太妃娘娘带着青楚连绛霜萧阑歆他们在水榭乘凉,边吃果子,连看一个专门从园子里请来的小芳倌清唱几句,其乐融融。 映雪走回自己的绿雪园,就映雪经过这个水榭。虽然不用穿过去,但也要从边上绕过,湖心的人一回头便瞧见了。 此刻,湖中心的几个人正被那小芳倌逗得前仰后合娇笑不已,却依旧有人往这边瞧过来,道:“母妃,姐姐回来了。” 宁太妃正在掩嘴笑,忽听这行一说,抬起眼来,旁边的几个女子也跟着静下来。 宁太妃道:“既然回来了,就喊她也来听听吧,这小芳倌的嗓子挺不错。” “是”苏么么连忙从水榭里走出来朝映雪走过来。 映雪提着东西,不得不朝水榭走进去,有种被人守株待兔的感觉。 进了亭子,宁太妃没有责问她,而是道:“胤轩没有跟你一起回来么?” “没有。” “恩,那你也坐下听一听曲吧,挺不错的。”宁太妃示意她坐下,依旧没有追问她今r却了哪里。 可是有人却不放过她了,启口道:“今r晚膳,姨母遣人去园子请了姐姐好多回来听戏,都被回绝了,原来王嫂是出去了,呵呵,怎么买这些东西不让下人去,反倒自己亲自去呢。我们都还以为王嫂和王兄一起出府了呢。” “胭脂水粉这样的东西,芷玉挑不好,我映雪自己买才放心。” “呵呵,王嫂真细心,一挑挑到天擦黑,我们听戏都听好大一会儿了。” 青楚在旁边听得猛翻白眼:“我说阑歆妹妹,听戏是你折腾,非要在这个亭子里听戏也是你折腾,我说你今儿个怎么陡然这么体贴,原来是临渊具网啊。” “我的确是想请姨母听戏。” “那为何一定要折腾在这里?我说在距离西居最近的望月亭,你偏不听,非要跑到这里……我就想不明白这里哪里好了,荷叶多,蚊子多……” “好了,青楚,你少说两句,在哪听都不一样吗?别吵了。”宁太妃出声制止她,示意映雪在旁边坐下,“大伙儿静静听曲,不要碎嘴,再听半刻我们就散了。” “恩。”这几个女子才安静下来。 映雪坐在那里听的十分不是滋味。 等太妃娘娘回西居歇了,她随月筝一起回各自的园子。将东西j给芷玉,听她抱怨了两句,她静静站到了窗边。 不知道西门大哥还有没有等在外面呢? 自从嫁进这里,她就没有再碰过那支笛子,想不到西门大哥还记得她的笛音。 浅浅一笑,她终是取了那支竹笛坐到窗边,贴在唇边,吹响。 半刻,竟听到一陈缭缭笛音在墙外响起,与她附和,双声双栖,随即音调一转,很快沉寂,只剩她的声音。 他告诉他,他走了。 但是她还在吹。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二十五章 连胤轩赶回卞州的时候,天s已经完全黑了,远远的,便听得王府里传来一阵缭缭的笛音,不激昂,却如小舟轻荡湖面,一点一滴渗透到心底。 他翻身下马,大步寻那笛音之处。 他知道这吹笛之人不是西门,因为西门不会吹这么忧伤的曲子,而且还没达到如此出神入化地步能用笛子说话。 这个吹笛之人在用笛音哭泣。 随即,他随那声音寻到了四大主院后的那片园子,急切寻找,只是等他走到绿雪园门口,笛音嘎然而止。 他止步,站在绿雪园门口,考虑着要不要踏进去。 上次为毒蝎子的事,他罚了那千蓉二十大板,不曾想那小婢受不得皮r之苦,在被扔出王府的当r就断气了,让他想问个所以然都难。 而绛霜那边,一口咬定不知千蓉背着她做了这样的事,说那r游园回来,她还躺在榻上歇了半会,直到千蓉去拆那帐子,她才知晓有毒蝎子。 说完,便躺在他怀里哭,哭得他的心都软了。 当年绛霜让那冯丰捉去,曾被他在脸上放满毒蜘蛛啃咬伤口,以至毁容,所以绛霜现在对蜘蛛蝎子这样的东西有强烈的恐惧感,见到会全身发抖甚至晕厥。 如若千蓉真是奉命行事,那绛霜如何有勇气在那帐子底下躺了半会而不自知?但是这个千蓉拿主子的命去跟芷玉斗气,未免也太大胆了! 再寻思这段时间府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他的心头总是有股不安在衍生,两个小婢怄气斗嘴,牵扯到主子,两房主子一个是他喜爱之人,一个是他的王妃,在见到苏映雪晶莹泪珠的那刻,他以为自己错得离谱;可是在绛霜的泪水面前,他又无地自容。 仔细想想,他宠绛霜,千蓉侍宠而骄也不是不可能,芷玉也是个急x子的丫头,三言两语不合就开始动手……为奴为婢自然都护主心切,想主子之所想,急主子之所急,但是也不乏胆大包天的丫头,就好比当年的那个宛儿。 他大约记得这个宛儿原本是母妃房里的丫头,母妃见此女子心灵手巧乖巧温顺,便特意安排过来照顾他的寝居,有意让她做他的侍寝丫头。 当时他已带绛霜进府,根本没有碰这个宛儿的意思,遂等母妃一将人送过来,他便将宛儿打发到竹清院,让她服侍绛霜。 宛儿服侍了四年后,就陡然发生绛霜被冯丰掳去之事。那个时候他并不知晓掳走绛霜的是北冀门,只因那一r是宛儿陪绛霜在竹清院玩秋千,而他出去狩猎了,等他回府,宛儿哭哭啼啼跪在地上,说是一个蒙面人突然闯进来,直接掳走了小姐。 他当时勃然大怒,暗暗吃惊,王府曲岸画廊,花木山石,比皆是,而且守卫异常森严,大白r的何以让一个黑衣人掳走一个大活人而没有一点动静? 他没有立即想到独狐北冀。 随后他密查府里,才得知绛霜失踪的那r,曾有一个给膳堂担菜的汉子冒冒失失在后院找解手之处,后遇上给小姐端莲子汤的宛儿,宛儿给他指点了一句,汉子便走了。 这是那r唯一一个闯入后院的人,随即宛儿也以为小姐买胭脂水粉为由要出府,让侍卫给拦着了,说是刚才发现了形迹可疑之人,禁止通行。 就这样,宛儿没有出成府,绛霜失踪的事也被暴露了,守门的侍卫这才记起那担菜的汉子在经过他们身边时,车上的那个大箩筐被随意搭了衣裳。 当时他们没大在意,认为是那汉子嫌天热,脱了衣裳。所以直接给他放了行。 能这样放心,是因为一般情况下,这担菜的人进出府都是要经过管事检查一遍的,以防偷盗,确保王府安全。所以他们只需大致瞧一眼,便可以放行。 直到府里出了事,才想起那汉子的异样来。 后来顺藤摸瓜,事情才一点点明了……只可惜那个时候,宛儿已经在竹清院服毒自杀了。 仔仔细细查了那宛儿的底细,才知这小婢一直与北冀的人暗地联系,是北冀放在王府里的内j,而且这个j细在身边一潜伏就长达四年,居然没有人察觉。 想到这里,连胤轩的心痛了一下,放进绿雪的脚步收回来。 其实没有人知道他的内心深处是惶惶不安的,他自责自己的粗心,竟然将一个要伤害绛霜的j细亲手送到了绛霜身边,而绛霜遭毁容凌辱后,曾有段时间自闭,不肯见任何人,连天真的x子也有了微微的改变。 是的,绛霜的改变是偶尔一瞬间的,比如,她在怒极的时候会打小婢,嘶叫得很厉害。而出事前的她,从不会动手伤人,顶多只是躲在角落里偷偷哭泣。其他时间都很好,一如既往的俏皮柔情,比之以前更细心,也更对他上心。 所以,面对现在的绛霜他更加自责愧疚,只能不断的去弥补弥补,用牺牲苏映雪的方式来保护她,允许她偶尔的任x,将她带在身边寸步不离。 而千蓉的事,他寻思了几r,想了又想,还是决定相信绛霜一次。绛霜曾劝他狠一些,对苏映雪不要手下留情,那是因为在绛霜的信念里,苏映雪还是敌人,她还不明白苏映雪目前的处境。 毕竟当初是他告诉她的这些,也教过她,面对敌人一定要狠。 而他对苏映雪的微妙心理变化还不想让绛霜知道,但他会尽量让这两个女人好好相处,一个给她王妃头衔让她安静呆着,一个放在身边好好疼爱以求全力弥补。 苏映雪杀他的那一次,他就当她是悬崖勒马好了,虽然目前还未找出证据来为她平反,虽然他不相信是她做的,但她的的确确有过杀他的心。 就因为那一瞬间的犹豫,他决定不原谅她。 罢了,这个女人他不会放在心上的。 转身,他大步往回走,却陡然听得绿雪园里又响起一阵轻轻缈缈的笛音,这次,这阵笛音让他心头猛然一震,停住了脚步。 好熟悉的曲子! 这首曲子曾在他梦中出现过千百回,清晰入耳,每次都让他记起一个小黑屋,想起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子贴着他,轻声安慰他:“不是你的错。” 可是梦境太凌乱破碎,总是在他拼命抓拼命抓差点要抓到的什么的时候,他陡然醒了。然后,什么也没有了,只记得绛霜的声音。 绛霜有那个女孩的声音,却没有他烙下的牙印,也不会吹笛谱曲,她会呤唱,会骑马,会说顺口溜,会带着他躲避宇文的追杀,会…… 是的,绛霜不会吹笛,却救了他,亭亭玉立站在他的面前,为他牺牲那么多,为何以要对一个不存在的梦心心想念? 他固执的往前走,拒绝去听那首梦中的曲子,努力压住心头的汹涌澎湃。 谁能告诉他,这是梦吗? 如若是,他愿意醒来。 “胤轩!”有人闯入了他的梦,浅笑盈盈朝他走来,“原来你在这里,刚才问连鹰,连鹰说你往园子来了,还以为你是来碧雪园找我。” “绛霜。”他用修长的指碰了碰女子的脸,从他的梦中醒来,原来果然是梦,笛子的声音没有了,四周一片寂静,他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找姐姐。”连绛霜轻道,脸上瞬息忧愁一片:“我万万想不到千蓉会这样做,都是我平r放任了她,才让她如此不知收敛,姐姐定是让绛霜伤透了心,我现在来向姐姐请罪。” “请罪?”连胤轩静静听着,蓦然有种不适感。绛霜身上有些微微的改变,但是那种感觉他又实在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感觉,就好象错觉一般。 他道:“为何三番两次来找她赔罪?本王以为你一直恨她的。”毕竟他娶了这个女人,多多少少伤害了绛霜。 绛霜仰面瞧着他,道:“我说过不恨你,毕竟她现在已经是你的王妃,我愿意与她一起服侍你。” “你愿意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本王的心?”连胤轩眯眸,为她的这句话感到微微的不悦,她每次都是要他满满的一颗心,这次为何这般慷慨,让他不舒服透了。 “胤轩,我当然不会与她一起分享你的心,你的心是我的。”连绛霜抓紧他的大掌,放在腮边,轻轻摩挲,“她既已为你的王妃,从此我们就是姐妹,一家人就该和气相处,推心置腹,我身为妹妹既然做错了事,就该向姐姐赔礼道歉,这样才能和和气气。” 连胤轩抿唇不语,复杂看着她。 绛霜抬起头,紧紧抓着他的手:“当初是我们走错了一步,才让无辜的她卷入进来,是我们对不住她在先,所以我们要弥补。我不会介意你娶三妻还是四妾,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够了。” “傻瓜,那你愿意做本王的侧妃?”连胤轩的眸子柔和下来,顺势揽她入怀,大掌扶着她的发。 连绛霜幸福窝在他怀里,轻道:“愿意,只要能在你身边。” “傻瓜。”连胤轩搂紧她,心头的秤杆开始微微倾斜。 半刻,连绛霜从他怀里退出来,仰望着他道:“胤轩,我现在要去给姐姐赔罪了,上次千蓉的事,实在做得有些过分,还有那次在小筑的事,千蓉不该那般莽莽撞撞,尊卑不分去质问姐姐,都怪我没管好她。” “本王随你一起去。”连胤轩墨眸更沉,牵着她的小手往绿雪园走。 此刻,映雪刚收起竹笛,正让芷玉帮她放下盘起的长发,准备脱衣沐浴。刚才吹了两曲,她觉得心里史无前例的舒畅,仿佛最近的罩在天空的y霾都散了,让她能畅快呼吸。 走到今r这一步,至少她还看得到希望,她告诉自己,越是将她如尘土般踩在脚底,她越要坚强的活下去。如若她垮了,芷玉和沥安会茫然不知所终。 随即轻柔一笑,拉下芷玉为她解长发的手,裹在掌心,“芷玉,以后在府里少说话知道吗?不要只想着一心为我争那口气,忍一时才能风平浪静。 “小姐,芷玉知错了,以后会慢慢的改。” “恩。”她轻笑,用指轻压芷玉的唇角,“还疼吗?” “不疼。”芷玉摇头,笑道:“小姐,今r你又开始吹曲子了,是不是有了心思?” 心思? 她轻压浓密的睫扇,垂眸:“我的心思,从来是你和沥安,我希望你们能平平安安。” “可是小姐,你刚才那首曲子好忧伤,听得芷玉心里酸酸的。” 她抬眸,轻轻一笑:“那是婉转,不是忧伤,是我刚才有感而发吹出来的,表送别。” “呃?”芷玉更加不解了,“小姐你送别谁?明明很忧愁。” “一个哥哥。”映雪抿唇浅笑,站起身褪衣,“好了,再说下去水就要凉了。” “好吧,小姐不愿意说就不说。”芷玉娇笑,就映雪过来帮她宽衣。 “王妃娘娘。“这个时候,从外屋跑来园子的小丫头,急道:”王妃娘娘,王爷来了,带着三小姐已进入园子。” “什么?”芷玉吓得连忙帮映雪把褪到一半的衣裳穿回去,抱怨道:“这个女人又来做什么?小姐,她真是y魂不散!” 映雪倒是不慌不急,用眼神示意她别再说,将外衣轻轻揽了,披着长发走到外屋,“王爷。”对那刚进门的高大男子安静欠身。 再静静瞧了连映雪一眼,“妹妹也来了。” 连绛霜对她柔柔一笑,放开躺在连胤轩大掌中的小手,去接后面婢女手中的几盒珍贵补品,“姐姐,妹妹这次是向姐姐赔罪来了,都怪妹妹粗心,让千蓉一时想不开做出糊涂事,误会了芷玉。听说姐姐最近身子不太适,带了些补品给姐姐补补身子,还请姐姐接下。” 映雪不接,黛眉一抬,望向旁边的连胤轩。 连胤轩也望着她,出声道:“收下吧,这是绛霜的一番心意。” 映雪依旧没有去接那些东西,瞧着面前的两人:“妹妹总是有心,不是你的错也拼命往自己身上揽,真是让姐姐惭愧无地,呵呵。只是这东西姐姐可不敢收,怕收了,又要闹出什么不识好歹的话来。” “苏映雪!”连胤轩立即气得俊脸发青,“绛霜已经放低身段给你认错了,你还想怎样?” 映雪掀唇:“妹妹身娇体弱,弱柳扶风更该补补,我这个做姐姐哪好意思收这些补品,如若收了,就怕下次又遇上什么事,不小心将妹妹撞倒在地摔疼了王爷的心肝,那可罪过了。” “你!”听到这里,连胤轩的眸子冷了起来,一把抓起那堆补品往桌上摔下,“收起这些伶牙俐齿!这些东西就当是千蓉给芷玉的赔礼,还有,以后给本王安安静静呆在这个园子,少惹事!” “多谢王爷教诲,臣妾好生感激。”垂首,盈身。 连胤轩瞧着她的发顶,心头的怒火无由翻腾,卷成一窝蜂:“果真不识好歹!绛霜比你明事理多了!”瞪她一眼,怒气冲冲甩袖转身。 “臣妾恭送王爷。”他身后的女子还在浅笑盈身。 “该死的!”他气得脚下生风,走得飞快。 连绛霜在身后追得吃力,喘息道:“胤轩,等等我,走慢一些。” 他这才缓下来,让连绛霜跟上他的脚步,陡然侧颜问道:“上次是她出手推你,还是芷玉推你?” 连绛霜没料到他会有此此一问,愣道:“哪一次?”随即又道:“胤轩,都是绛霜自己不小心摔倒的,不关姐姐的事,你莫要责怪姐姐。” 连胤轩却盯着她不语,半晌眸光一闪,拉着她的手往碧雪园走,“今夜本王在你那歇下。” 等这两个人离去,映雪坐到了凳子上,补品的盒子摔了一桌,芷玉在旁边边捡边骂:“这个女人不知又在玩哪一出,连王爷也给蒙蔽了,王爷也真是的,瞎了眼了,姐姐这么善良的人不爱,非要爱那个蛇蝎女人,哪天被毒死都不知晓……” “芷玉!“映雪唤住她,雪颜暗沉:“刚才答应我的话呢,安安静静做我们自己,其他事不要管。” “可是人家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芷玉委屈不已,将那些刚捡起的盒子“啪”的往地上摔,“这个死女人,谁稀罕她的东西,拿去喂狗也不要,我这就将它扔出去。” “不要扔!” “小姐你不怕被毒死就尽管留着好了。”芷玉赌气。 映雪静静瞧着她:“不要扔,留着还有用,外面有很多人需要。” “小姐映雪说那些乞丐吗?”芷玉这才微消了心头火,将那些东西轻轻搁回桌子上,“他们的病好些了吗?” “没有。”映雪娥眉轻蹙,淡淡忧虑,“是有人故意妄生事端,止不住的。” “那我们告诉王爷去,让他来管。” 映雪抬眼,望着窗外:“他现在正在气头上,加上个连绛霜,只怕听不进我半句。” 芷玉在她旁边坐下来:“虽然王爷比较袒护那个坏女人,但也不是是非不分,分不清事情的轻重主次,况且这事非同小可,如若小姐早一r让他知晓,那么受伤的人也会少很多。” 映雪静静听着,依旧望着窗外。 “小姐,你在踌躇什么?我们马上去告诉王爷去。”芷玉急x子,见小姐半天不出声,站起了身:“小姐你不必理会刚才的事,你没有错,只怪那连绛霜太不要脸,活该被骂,而且这一事归一事……” “不管了,芷玉这就去请王爷来。”说着,已裙子一撩,急匆匆往外面赶了。 “芷玉!”映雪坐在那里,的确被芷玉说中了心思。这样的情况,她宁愿不说,但映雪芷玉说得也有理,一事归一事。” 所以,她选择静静等在那里。 而那边,连绛霜正在为连胤轩宽衣,旁边的浴桶热气腾腾,紫衣紫烟静静守在旁边。紫烟是在千蓉被赶出王府后,直接让连绛霜要过来的,不再服侍东漓主居,而是跟着连绛霜走。 她倒也乖巧,该退时退,该说的说,该静默就静默。就如此时,她将为王爷准备好的g净衣裳放在架子上,瞧了内里暧昧的两人,轻轻退出去。 刚走到门口,有人敲了门,是芷玉的声音:“王爷,小姐请您过去一趟,有急事。” 内室的连胤轩听得,停住了走向浴桶的脚步:“什么事?”低沉醇厚的声音中带了一丝吃惊,难不成这女人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要向他道歉来了?那可奇了! 连绛霜站在他身后不悦的挑眉,对门外道:“王爷歇下了,有事明r再说吧。” 门外的芷玉不肯离去:“王爷,的确是很重要的事,只需耽搁您一刻时间。” “胤轩……” “好,本王马上过去。”连绛霜正要开口,连胤轩却抢在她前头出声了,并已开始穿回衣物,“本王去去就来,你先歇下。” “我……那你早点回来。”连绛霜本想再撒娇两句,见男人边穿软靴边在安慰她,不得不压下x子努力让自己善解人意,“我等你。” “恩。”连胤轩瞧她一眼,大步走出去。 他随芷玉重回绿雪园,心在莫名雀跃着,这样被请的感觉很棒,因为每次都是他霸道的闯入她的世界,他说一,她绝不说二,总是默默承受。这次,她倒是自主邀请他走进她的世界来,主动说她的事,让他如何不激动!而他们刚刚才为绛霜的事吵翻了嘴,下刻她便火急火燎的将他请来,莫名的满足了他的某种微妙心理。 他当然期望她为刚才的话道歉,? 第 26 部分 欲望文 第 27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27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俗欤驴趟慊鸺被鹆堑慕肜矗穆懔怂哪持治19钚睦怼?br / 他当然期望她为刚才的话道歉,但更期待听到其他的话,除了“滚”字。 呵,他想他是疯了,总是记得她在映雪牢对他说的那句:“滚!”,那个时候,这句原本让他勃然大怒的话竟让他暗暗欣喜,只因这句话告诉他,她有继续活下去的念头,她吼,表示她还有力气,她在发泄。 呵,被骂还这样高兴,他果然疯了。 重新折回绿雪园,见到她已将外衣穿戴整齐,长发挽起端庄的髻,静静坐在窗边看月亮。她的睫毛很长,卷卷的,如一排扇子。侧脸标致柔和,下巴姣好,脖颈纤细而修长,香软的身子骨曲线玲珑,凹凸有致。 他从来知道她很美,从第一眼就知道了,只是这刻,感觉她望月的模样更似广寒宫的月仙子,一身的孤独寂寥,让人心疼到骨子里。 “找本王何事?”他打断了她的幽思,高壮伟岸的身子在她面前站定。 她回首,眼梢湿润润的,立即起身请安,“王爷。” 他故意负手而立,瞧着她:“知错能改,为时不晚。” 她轻笑,望着他:“臣妾没有错,何来知错?今r请王爷来,是为其他事。” “噢?”他挑眉,在软榻上坐下,闻着香炉里沁人心脾的檀香,心头没有失望,反倒雀跃。 她这才在他对面坐下,为他添了一杯香茶,道:“王爷是否发现街头的乞丐越来越少?” 他沉眸:“你又出府了?” 她唇角噙笑,抬眸瞧他:“臣妾出门散散心,也不允么?” 他盯着那两片水嫩嫩的红唇,心头在s动:“当然可以,只要你不妄想飞出本王的手掌心。” “呵呵。”她反倒不瞧他了,垂眸轻道:“卞州城内最近感染了一种蠕虫病,王爷可知晓?” “蠕虫病?”他皱眉,视线追逐着她,“你是说那些乞丐身上不是烂疮,是蠕虫?” 今r路过城东的一条巷子,大老远闻到一熏天恶臭,他觉怪异,遂让下属去瞧了瞧,结果查出是生了烂疮。 由于是大热天,故散发恶臭。 他没做多想,便回了府,此刻,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不是在危言耸听。 只听对面的女子又道:“这蠕虫体型微小,很难用r眼辨别,从病倒腐烂症状看,似乎是烂疮,实则有是蠕虫导致,腐蚀体肤,然后如疫病般传染。这种情况已出现半个多月了,放药禽的主使者却仍没住手。” “你是说有人在故意制造疫病?”他敛眸,声调不高不低:“本王要如何相信你的说辞?” 她回视他,突然想起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不答反问道:“如若蠕虫感染严重,王爷会如何处置这些乞丐?” 他微微思索,沉声道:“如若人数太多,已到不可挽救的地步,本王会一把火让他们安息。” “那如若还有救呢?”她急问。 他瞧瞧她的急切,好心情回道:“如若还有救,便救,不能让本王的子民无辜枉死。” “那臣妾带王爷去个地方,以证明臣妾的说辞。”她有他这句话就够了。 他挑眉:“现在出去?”不起身。 “越早越好,希望王爷能见识到问题的严重x。” 他盯着她认认真真的水眸,冷笑道:“原来王妃这半个多月都不安于室,还真是让本王不放心呀。” “臣妾只是不能见死不救,请王爷慎言。”这个男人,她真有些后悔跟他说这些了,早知道他不会这么好说话的。 她有些恼,道:“如若王爷执意不管,那请王爷请回吧,就当臣妾什么也没说。”这句话虽然有些忤逆他,但她就是想说。 这样严重的事,这个男人竟充耳不闻,反倒执着于她出不出府的事,实在是让她失望透顶。除却连绛霜的事,她还是些微钦佩他的,钦佩他能杀退宇文祁都,灭掉冯丰,一举反击。 而他刚才也说了,能救则救,万万不能让无辜生命枉死,难不成说着玩儿的吗?! 她恼自己轻信了他。 “呵呵。”听她如此一说,他反倒笑了,站起身往门外走,“本王且相信你这一次,走吧,赶在亥时前回来。” 她望着他挺拔的背影,不知该恼还是该喜。 半个时辰后,他的马车终于到达了城北的义庄,他布帘一撩,爽快的下了马车。而后猿壁一伸,将正准备自己下车的她抱下马车。 她没想到他会掺她,如惊弓之鸟跳开一步。 他不做声,静静看她一眼,举步往前面的火光走。 那些火光是戚墚他们在熏驱蚊草,一簇一簇的,到处都是,让空气中飘散着一种浓烈的香味。 荒地上有微微的夜风,很凉快,但空地上却囔热声一片。原来是那些包裹着棉被的伤患在吵着要卸掉被子,而戚墚他们在阻止,忙得不可开j。 她随前面挺拔伟岸的男子走过去,叫了声:“大家不要卸掉被子,不然鹤丹的药效会散掉,先忍一忍好吗?” 大家的声音立即歇下来,齐刷刷朝她这边望过来。 “你们是谁?”戚墚没认出女装的她来,却多瞧了冷颜的连胤轩一眼。 “戚墚,我是萧公子,认不出来了吗?”她不得不朝那双胞胎兄弟走近,站在火光下让他们认清她的模样。 连胤轩却一把抓住了她,不让她与两兄弟靠得太近:“这些乞丐,都感染了蠕虫?”他也明显是让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的。 “恩。”她歉意的对两兄弟笑笑,再耐心拉着他来到最近的那个包裹棉被的乞丐面前,蹲下身子指着那些烂疮道:“王爷你瞧,这些疮的每块疮面至少有巴掌大,腐烂从内而外,伤口有脓臭却不见脓水,说明是蠕虫在感染,而这蠕虫的传播速度也随着天气的炎热越来越快,如若我们不尽快给他们治愈,这蠕虫可能会感染整个卞州。” 连胤轩俊颜深思,望着他,再瞧瞧一大片连绵的伤患,终是信了她的话:“如何治?” 她站起身,心头的石块落了地,“只要有王爷在,药材,鹤丹和棉被的提供不难,难就难在没有硫磺泉。现在只要找到硫磺泉,便能给他们杀蠕虫。”暗暗抒出一口气,庆幸这个男人总算没有做出西门大哥所说的一了百了的办法。 “硫磺泉?”他利眸中璀璨闪动,“活泉可以吗?” “当然可以。”她欣喜而答,眸光盈亮:“只要是可以容纳几百人的活泉,都可以。” 连胤轩利眸沉沉看着她,“本王可以提供活泉水,但是你得保证能治愈他们。” “恩!”她坚定点头,第一次如此感激这个男人。原来告诉他,是没有错的,他果然没有面上那般冷硬无情。 随即,他带她去看他所说的那个活泉。 活泉在西魉河的下游,一直往西走,走过很长的一条荒芜人烟的小路,穿过一片林子,马车才在一座城内的矮山前停下。 矮山的入口很隐秘,远远望去,就是一个郁林葱葱的山头,到处竹叶沙沙作响,可是等走入一条曲曲折折的密林小径,弯了几弯,一道石门赫然出现在眼前。 连胤轩牵着她站在石门门口,从腰上扯下一个玉炔放进石门的一个暗格子里,石门陡然“轰“的一声开启。 门内是一条窄窄的石道,黑漆漆的,映雪一走进去便是一阵恶心,不是为那黑暗,而是门内的气味。 窄道不长,一会便见水月d天,波光一片了。 d内很宽敞,也很亮,点了很多支火把,照得透彻,但映雪却不敢往前迈一步了。 原来窄道底下全部是水,只有一条窄窄的石板跨在水面上,石板尽头是石壁,壁上有五个小孔吐着水柱,汩汩流进下面的池子里。 水柱呈现浅黄s,冒着微微热气,吐水的石壁d口是天然,做独木桥的石板也是,d里的一切都是巧夺天工,浑然天成。 而刚才让她感到恶心的,便是这淡淡的硫磺味。 “这是硫磺泉?”她轻声问旁边的男人。 “对。”连胤轩侧颜看她,男人味十足的俊脸呈现严肃:“这硫磺泉本是本王将士的疗伤之处,现借你治疗那些乞丐,你要保证本王牺牲这硫磺泉牺牲的值得。” “泡硫磺泉绝对有效,而且这硫磺泉是活泉,等沉静段时r,便能恢复清澈,王爷尽可放心。” “女人,你不知道硫磺泉自净一次需要半年。”他笑问他。 “臣妾不知。”她赧颜。如若这样,那他的这个硫磺泉岂不是要有半年的时间是死泉?而且他们泡过后,泉水里会沉满蠕虫,其他人是绝对不能再用的。 他倒是答应得爽快。 他又在她头顶笑道:“对了,在牺牲它之前本王先泡泡胳膊,也许就能好得快。这段时间都在忙,没有时间来这,就趁此机会泡最后一次吧。” 说着,已当着她的面把他那身藏青袍子脱了,露出他精装强健的上身,只着长裤淌入宽大的池中。那池面本飘着缭缭轻烟,由于他高大身子的进入,立即飘散一片,荡开那浅绿的清波。 他舒舒服服躺在水里,对岸上的她道:“本王打算在此泡半宿,你要不要下来?” 她摇摇头:“上面挺好的。” 他拨开水面,朝她走过来,“你不舒服?” “还好。”她坐在那石板上,想了想,终是脱了绣花鞋将那白嫩的玉足放进水里,既然这硫磺泉能疗百伤,是否也可以消斑祛痕呢?也许能消去她臂上的莲花印,不如试一试。 “下来吧。”不等她自己跳下去,水里的男人已经捏住她的玉足,一扯,让她直直落入他怀里,水花溅了她一身。 随即,男人火热霸道的唇寻下来,不等她的惊呼喊出,已撅住了她的红唇,他没有吻她,只是含着她柔软的唇瓣,在她的齿间发出声音:“不要让这水吃进肚子里,会中毒。” 她水润润的大眼直愣愣瞧着他,与他眼对眼,鼻对鼻。他不觉得他们现在的姿势很奇怪吗?既然不能吃水进肚,他拉她做什么?戏耍她吗? 她坏心的咬了他一下,打算让他放开。 他却不放,非但不放,反而大力的搂住她的后背,薄唇开始在她的香软内吸吮辗转,逗弄她的丁香舌。 “女人,你敢咬我。”他在间隙里暗哑,陡然掐住她的腰将她狠狠抵在池边,吻如狂风暴雨般向她压下来。 “啊!”她只来得及惊呼了声,随即被他壮硕的身子压在池边,下巴被迫仰起,承接他霸道的吻。他狂妄的舌头不断纠缠她,不允她退缩,霸道的吸吮她红唇里的每一寸香软。 她侧首在躲,纤纤十指爬上他厚实赤l的肩背,紧紧掐着,“不行” 他紧追不放,不准她躲,一手掐住她的下颌,霸道的不肯放过她的红唇,“你是本王的女人!”而后将她跨在他腰侧的身子上提了些,让她胸部以上露出水面,将她的螓首压在池沿上,避免两人吃水。 这样的姿势,让她更加无法反抗,只能将抓住他背的手换成勾住他的颈项,以稳住后仰的身子。 “呜……“她在他猛烈的吸吮中抓乱了他的发,十指深深c在他浓密的发间,辗转承欢。 “不要!”胸前一凉,她连忙抓住他撕掉她衣裳的大手,双腿紧紧夹着他,“不要在这里。” 压住她的男人没有做声,一手拖着她的臀,一手继续撕掉她湿哒哒的衣裳,褪至腰际,露出她被迫弓着的上身。 她难堪的侧转螓首,咬紧唇瓣,承接他炎热舌尖在胸前敏感处的逗弄吸舔,清清楚楚听到从他喉咙深处发出的低吟声。 纤纤十指还c在他的长发间,一会使劲拉离他,一会将他紧紧抱在胸前,不知如何是好。 这个时候,他陡然一勾,将她整个上身扶了起来,让她双腿跨着挂在他身上,托着她的臀往下一沉…… “……”她的体内骤然被撑开,充满。 他抱着她将她的臀部上下滑动,在水里打着有节奏的拍子,喉咙里闷哼着x感的低吟。 而她被那温温的水波荡着,细白双臂圈着他的颈项,紧紧抱着他,身子随着他的动作一上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从他带给她的那份迷乱里清醒过来,她已双颊躁热,全身酸软躺在石板上,一股从天而降的水柱温温热热在替她冲洗。 折腾完她的男人依旧躺在水池里,宽背靠在池沿上,利眸灼灼盯着石板上的她,哑声道:“那是清泉,可以给你净净身子,你体内可能沾了一些硫磺泉,洗洗就好。” 她头一偏,不看他,双腿并拢曲起,抱紧自己。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二十六章 亥时三刻,当空银月微微东移,夜风吹着竹林沙沙作响,连胤轩搂着映雪从那片竹林里静静走出来,给她裹着自己的大氅,将她抱上了马车。 等入了马车,映雪依旧将那大氅紧紧裹在身上,抱着自己远远坐到一边。 连胤轩看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倒了杯温酒给她递过来,“暖暖身子。” 映雪不接。 “呵。”连胤轩惬意轻笑,仰头一口将那杯酒饮尽,再斟一杯递过来,“这酒不烈,也没有下药,喝吧。而且你身上还湿着,小心风寒。” 映雪将那大氅拉紧,裹住大氅内不着寸缕的冰凉身子,这才伸出素手接过那杯酒,硬着头皮将那酒一口抿尽。 那芬芳佳酿虽然湿润爽口,酒香扑鼻,却是沿着胸腔一路烧开,灼热到腹部,让不会饮酒的她有些不能适应。 “咳!”她轻轻咳嗽了声,将那空杯放回小桌上,双颊滚烫。 “你还是不会饮酒。”连胤轩望着她生嫩的模样轻笑,没有再为她斟酒,而是就着那杯子给自己倒了杯,自酌。 映雪没回应他,在他的视线中不自在的撩开窗帘子望外面。 外面漆黑一片,除了车轮子的辘轳滚动声,四周寂静得没有一丝生息。鼻间是车内男人身上夹杂着酒香的麝香,好闻而陌生。 她的体内已经让那酒烧开了,灼热一圈一圈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可以清晰感受到冰凉的手脚逐渐回暖再到灼热,同时,脑袋也渐渐开始昏乎乎的,带来酒的后劲。 她就这样歇歇靠靠着,身子随着马车偶尔颠簸,眸中只有那弯清冷的月。 连胤轩也不说话,瞧了她的侧脸片刻,朝他那边的窗子望出去,俊脸深思。 明月移到子时的位置,王府终于到了,不等马车停妥,早守在门口盼着小姐归来的芷玉急急冲过来,“小姐,你可回来了,太好了……” 刚才明明说好只要一刻时间便将王爷还给连绛霜的,没想到小姐和王爷不但一同出了府,而且一失踪就是四五个时辰,让她两个头大的说破嘴皮子安抚碧雪园那边来请王爷回去歇寝的人。 现在可好,终于等来了,却是等来了小姐一身的狼狈。 她细心将映雪掺下马车,扶着她往绿雪园走:“小姐,不是去见戚墚他们吗?怎么掉河里去了?” 映雪不语,静静走在前面。 “小姐,你喝酒了?” “小姐,王爷相信你的话了吗?” “小姐,你的头发怎么乱了?” “小姐……” 映雪一进屋就钻进了被窝,将那身墨s大氅递给芷玉:“将它洗g净还给王爷,还有,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现在去歇息。” “哦。”芷玉将那大氅挂在臂弯上,伸手去放帐子,“刚才那紫烟吵死了,隔一刻就跑过来请王爷,生怕王爷不会去碧雪园下榻似的……我长这么大就从没见过连绛霜那么能装的女人,当着王爷的面一套,背着王爷的面一套……” “芷玉,去歇息!”帐中的人对她冷呵。 “哦,这就去了。”芷玉不得不吞下后面的话,撅撅嘴,抱着那身墨s大氅撩开帘子出去了。 室内这才安静下来,轻纱随风飘动,“呕!”这个时候床上的人儿却陡然揽被坐起,一声g呕,让她痛苦趴在床沿。 “呕!”她痛苦的抚着胸口,止不住那胸间的翻腾,只能趴着,露出雪背,g呕不已。 g呕半晌,终是平复下来,默默趴在床沿,任那青丝坡散一肩,垂落几缕到榻下。 如若没有这妊娠反应,她快忘记她肚子里还有这么团r,忘记自己怀了他的孩子。她不知道他是故意还是疏忽,别院的那次,他就这样让她怀上了,而后一直不让她喝那汤药,只是每次到关键时刻,及时抽出她体内。 现在这个孩子,是那次唯一一次他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怀上,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而这个孩子也跟他一样霸道固执,几番辗转留了下来,又在她几乎要忘记它存在的时候,用妊娠反应折腾她。 这样的折腾,她怕是要忘记它也难。就如那个男人一般,不顾她的意愿,狂妄踞傲闯入她的世界,颠覆她。 双臂一撑,她将身子躺回去,用掌抚上那依旧平坦的肚皮,闭上眼睛。孩子是无辜的,她会赐他生命,让他来到这个世界,与沥安一起长大,无忧无虑的活着。 “你一定要乖乖的。”她摸着肚皮轻笑,心房涌入一股身为人母的暖流,“乖乖呆在娘的肚子里不要闹,娘会带你,芷玉,沥安一起离开这里,我们四个人相依为命。” 低喃,睫毛眨了眨,陷入梦乡。 梦里很美,她带着小家伙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放纸鸢,到处是芬芳泥土绿草香,没有战争,没有杀戮,没有疫病,他们四人快快乐乐生活在山间绿林,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观天外云卷云舒…… 呵,真美。 翌r。 她被芷玉的惊叫声吵醒了:“小姐,北冀门主醒了,你快醒醒……” 她还睡得迷迷糊糊的,被芷玉这样一摇,睡眼惺松:“将我的衣裳拿出来吧,我梳洗整齐便去看看。” “恩。”芷玉娇俏应答,p颠颠跑去给她拿衣裳。 半刻,她刚走到独狐北冀住的园子,还未进园,便见得连胤轩正带着连绛霜跨进屋子里,两人相携相偎,如漆似胶。 她脚下顿了顿,没有立即跟上去。 “小女鬼!”这个时候,有人在她身后唤了声,大步朝她走过来,“何以不进去?胤轩和小霜霜刚才都进去了。来,我们一起进去吧。” “那西门大哥请。” 西门今r一身雪白深衣,外罩薄如蝉翼的透明外衫,俊美无俦中风度翩翩,勾唇一笑,更是狂蜂浪蝶的惊艳。 他大步一迈,与映雪并肩而行,“想不想知晓六年前被你搭救的墨衣男子是谁?” “知晓了,又有何意义。”映雪平视前方,淡淡答他。 “噢,是吗?”西门眉微抬,笑开来:“也是也是,你现在已为人妇,这些沉年旧事不提也罢,哈哈,瞧我多嘴了,该罚该罚。” 正说着,两人走进门来,八目相对。 “姐姐,墨玄哥哥,你们也来了!”绛霜站在高大的连胤轩身边,盈盈浅笑,“正要遣人去通知姐姐呢。” “妹妹有心了。”映雪淡淡瞧一眼正若有所思盯着她和西门的连胤轩,走向寒冰床边,“北冀门主可是醒了?” 只见榻上的男人星目紧闭,面s红润,长长的俊脸五官分明。他的睫毛在眨动,眼睛却没有睁开,似醒非醒。 “听服侍门主的小婢说,清晨时分门主曾睁开过一次眼睛,但是后来就没有睁开过了。” “但是他明明是醒着的。”映雪蹙眉,见到独孤北冀的眼珠子在眼皮下转动,十分急切。她用指拨开,瞧到一双在说话的眼珠子。 眼珠子是有生命的,亮铮铮瞧着她,充满急切。 她心头一跳:“北冀门主?”明显看到他脸上的肌r在蠕动,眼珠子在转,却不能睁眼说话。 旁边的大夫出声道:“老夫也正感奇怪,明明诊断出北冀门主可以在这几r完全康复,何以突然不能动也不能说话?” “你确定你的诊断是正确的?”一直抿唇不出声的连胤轩终于出声,眸中含有怒s,“难道不是你信口开河大言不惭?” “老夫不敢!”大夫低低垂首,“门主体内的新血已与机体相合,以血生血,正常循环,王爷您瞧门主的面s,红润如初,供血充足,已与常人无异。” “那为何他的眼睛会睁不开?” “这个老夫也想不明白,门主的体肤并未萎缩,体内肝肠胃一切正常,手脚经脉完好如初……” “你给他服过什么药?”映雪瞧了瞧北冀的眼皮,陡然蹙眉出声。 “就是一般常见的养心暖肺药,每r一副。” “你以为是什么?”连胤轩朝映雪看过来,眸光如利剑出鞘,“下毒?” “不。”映雪轻摇螓首,看着他:“不是使毒,是为他催沉睡咒,让他永睡不醒。” “沉睡咒?”老大夫一听此话,连忙走目前来为北冀仔细检查,重重叹道:“门主眼皮暗黑浮肿,发迹两边肿胀,额头正中黯沉,明显是被人催睡而成。王妃娘娘果然医术了得。” “大夫以为是用什么在催睡?”映雪认真问他。 “催睡有百种,可以用声音,药物,香味等来暗示,一旦被催睡过去,怕是再也醒不来……只是以门主的症状,应该是对方用一种摄心术来对门主进行催睡暗示,老夫猜测门主的求生意志是比较强的,故导致现在这样的状况。” “他的催睡并不深,因为他还有意识。”映雪完全赞同老大夫的话,示意大夫:“请您掐掐门主的人中,看是否能睁眼。” 说着,自己默默退到一边,望着这边。 老大夫果然在掐北冀的人中,叫了声:“睁开了!虽然只是很短的一下,但门主明显是清醒的,王爷。” 连胤轩的确看到独孤北冀睁开了眼睛,但那双眼睛只是稍纵即逝的一下便又闭上了,他微惊,将视线又重新追随到那个站在窗外的女子身上,沉道:“有什么办法可以破解?” 今r的她穿了一袭白s素裙,纤纤细腰用水蓝软烟罗束得不盈一握,故意穿了竖领中衣,遮住她的玉颈,青丝则轻轻挽起斜c一支微灵簪,鹅蛋脸娇媚如月,水眸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她这样一站,与她旁边的白衣西门极为登对,两人似约好了般,都在今r选择穿了白衣。而且刚刚两人还丝毫不避讳的并肩而行,相谈甚欢,让他“噌”的一下,怒火横成。 从这一刻起,他史无前例的开始讨厌西门那身衣裳,也反感他那张让人起j皮疙瘩的嘴。 但是他将怒火闷在了心里,选择用灼热的视线追逐那个如雪花般的女子。 只见她静静瞧了他一眼,启唇道:“破解之法要看施术之法,如若是用声音催睡,则需要唤醒其心志,不断在他耳边说话;如若是药物催睡,则需要寻其解药;香味催睡的话,需散去其味道,为他清肺。” “你瞧出是哪一种?”他不肯放过她。 “臣妾还不知。”她静静垂眸,不看他,模样过于安静。 不瞧他?他眸子一沉,不再理会她,转送对门外的守卫吩咐道:“给本王严查每一个进来过这个园子的人,包括所有接触过北冀的大夫!” 而后瞧见西门挑着眉,一脸一目了然的模样,沉声吼道:“人探望完了,你该g什么g什么去!” “呵呵。”西门依旧噙着一抹看好戏的笑,凉凉扇着扇子瞧着窗外,说着八竿子转打不着边的话:“果然是八月丹桂飘香呵,难怪闻得这么香,原来是屋子的窗子全部大大敞开了,香得腻了。” 说完,长指一捻,潇洒收了折扇朝绛霜走过来,“小霜霜,墨玄哥哥想念你做的桂花糕了,走,让墨玄哥哥解解谗去。” “墨玄哥哥,这桂花还未开呢。” “你想吃桂花糕,本王让膳堂给你做。”连胤轩一把将绛霜搂到身后,利眸立即危险眯起:“离绛霜远一点!” “不行!”西门不知趣邪邪一笑,又把手中的扇子给撑开了,潇洒扇着,“那些个厨子怎么比得上小霜霜的手艺?小霜霜做的桂花糕甜软不腻,香到骨子里,最重要的是,小霜霜会泡桂花茶,最会用桂花做香料,你说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喝着香茶,再闻上一闻那香气,是不是比神仙还逍遥?” “滚!”震天怒吼,是连胤轩对他的最后回应。 面对男人的怒气,西门一点也不恼,笑眼瞧瞧相拥的两人,转身朝窗边的映雪走来,“小雪雪,小霜霜没有时间,那你有时间吗?西门哥哥没吃过你做的桂花糕。” “恩!”映雪对他莞尔一笑,望向那霸道搂着连绛霜的连胤轩,“王爷,臣妾这就是膳堂准备糕点,请王爷和西门大哥在望风亭稍候可好?” 连胤轩望着她的笑脸却没有出声,薄唇轻抿,看不出他的情绪。 “那臣妾这就去了。”映雪依旧在浅笑,微微欠身,已带着芷玉快速出门,纤细的背影有些僵硬。 “还是小雪雪深明大义。”西门笑得乐不可支,瞧着灼灼盯着门外身影的连胤轩,心头暗暗惊讶这条暴龙没有发怒。 没有发怒,就表示他不在乎。 哎,看样子,他可怜又可爱的小女鬼今后的路还是要坎坷不平了。 “胤轩,那西门先去望风亭候着。”他扇子一撑,瞧一眼面前相依相偎的连胤轩和连绛霜,转身走向门口。却在走出园子的那刻,俊脸上的轻佻全息隐去。 半刻后。 四个人并没有如期坐在亭子里吃糕点喝香茶,连胤轩刚坐定,一脸风尘的齐康便陡然出现在王府里,打断了四人的兴致。 “禀告王爷,昨夜有人在半路偷袭我军运往鄞州的粮草,抢走我军粮草五百担!” “该死的!”连胤轩立即勃然大怒,一掌将那单膝跪在地上的齐康撩倒在地,眯眼:“这批粮草全权由你负责运送,你怎么能给本王捅出这样的娄子!你可知这五百担可是一个月的军粮!” “王爷。”齐康擦擦嘴角上的血迹,忙不迭从地上爬起,重新单膝跪在连胤轩面前,“昨夜我军运送粮草的队伍一切按照王爷的命令先从安泸山山脚而过,再经过一片小村庄,却在甯州的边境陡遭人袭击。对方似乎早埋伏在那条路,而且挖了沟壑做足万全准备。” “甯州?”连胤轩拧眉,看向西门:“甯州现在是夏候玄的城池,他这是在向王本挑战?” 西门敛眸深思,道:“也可能是起义军,最近淮州,甯州等地,纷纷有农民山贼揭杆起义,四处抢劫军粮。” “那些人有什么特征?”连胤轩将西门的话听进去了,眯眸问齐康。 齐康抬头,透过他问候了他身后的映雪一眼,道:“并未瞧清,当时那些人在我军必经之路上点燃那些火药之时,全部潜伏在暗沟里,我军运送粮草的三千人在炸药中无一人生还……末将当时已昏迷,只知他们离去的方向是甯州。” “你起来。”连胤轩瞧着他一脸的g涸血迹,怒气消去,利眸沉着:“让右督尉即刻再押五百担从西边去鄞州,你且选退下去养伤,等事情平歇,再来予以处置。” “末将遵命!”齐康抱拳领命,从地上爬起来,最后瞧了映雪一眼,一跛一跛往外走。 “西门。”连胤轩已站起身来,头一次如此严肃吩咐西门:“追查粮草的事就先j由你,你明r启程去甯州查出主使者追回粮草,回头再与本王在鄞州会合,可好?” “没问题。”西门爽快回应。 当夜,王府里栀子香四处弥漫,把整个后院都染得香甜。银月倒挂波面的望月亭里,连胤轩已携连绛霜去了东淳主居缱绻恩爱,不再出来。 反倒是西门陪映雪坐在那亭子里,坐到了银月高挂。他惬意吃着桌子上已经冷掉的桂花糕,闲闲赏月,并无一丝急s或倦s。 “是第一次做桂花糕吗?”他抿了一口香茶,笑问对面望着湖面凝思的映雪。 “恩。”映雪敛去眸中神s,转头看他,“是不是很难吃?因为这桂花还未开,我用的是g桂花。” “比起小霜霜的手艺呢,的确是差了点,但是第一次做能做得这么香软,已经很不错了。”西门露齿轻笑,实话实说。 “西门大哥。”映雪定定看着他,不再在这个问题是打转,认真问道:“今r在北冀门主的园子,你的那番话是不是在提点映雪什么?现在并不是开桂花的季节,但北冀门主房里的桂香即使是开了所有窗子也显得浓烈,似乎是熏香,对吗?” 西门抿嘴轻笑,不答她,反倒是取了块桂花糕走到池子边,将那糕点一点点捻碎散进湖里,道:“小女鬼,你说这些鱼儿会上钩吗?” 映雪随便他走过去,瞧着那水面一圈圈的涟漪,轻道:“它们已经上钩了。” 西门将整块糕点都捻碎扔进湖里了,却依旧盯着那片渐渐趋于平静的涟漪:“其实这不叫上钩,鱼儿吃到了食物,涟漪一荡,瞬息又恢复平静。” 映雪静静听着,黛眉微抬:“钓鱼必须要有钩和杆,以及那个有心钓鱼之人。” “呵呵。”西门直起身子瞧着她:“现在,你还看得出这水面曾经荡起过涟漪吗?” “看不出。”映雪轻轻摇头。 “如若你不站在旁边,你是看不到这平静的水面曾泛起过涟漪的,如若你想过安静的生活,就必须钓起这浑水之鱼,一味的退让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 “映雪不想做那钓鱼之人。”她轻笑,垂眸看着那平静湖面,“忍一时风平浪静。”可是只有她知道,不管她是忍还是反击,那个人都不会放过她。 “也是,我们的小女鬼永远是这样安安静静,与世无争。如若变了,便不是小女鬼了,呵呵。”西门望着她的侧脸,轻轻叹息一声,又道:“明r我要去甯州了,可能不能再与你一起查那放药禽之人了,但是连胤轩既已知晓此事,是定会管的,你大可放心。” “恩。”映雪轻应一声,抬眸望那水面的月影。 “……”西门也静默。 “独孤北冀的事,你还是不要管了。”半晌,西门忽然又道。 “我只是想救醒他。” “你会惹祸上身。” “西门大哥。”映雪终于侧首看他,眸中担忧:“害北冀门主的人不是冯丰,那个人应该还在他身边,映雪猜测,对方是个女子。” “既然知晓,为何还要去趟那浑水?” “我……”映雪抿唇,望回湖面,“我答应过那条灵蛇,只要它带我们出那暗室,我便尽全力救活北冀门主。” “傻瓜。”西门终是默默无言,走回亭子里,“小女鬼,我得走了,今r谢谢你的桂花糕和香茶。但是在离开前,我还想听小女鬼吹一曲,可好?” “西门大哥想听哪一曲?”映雪静静接过他递过来的竹笛,浅笑。 “你为胤轩吹的那一曲。”西门笑道。 “我没为他吹过曲子。”映雪心头微微吃惊。 “呵。”西门轻笑,眸子如星辰闪烁,“昨夜你吹的第二道曲子。” “西门大哥,原来你昨夜没走?”映雪更加吃惊。 “那么好听的曲子,我哪舍得走,我是听完第二曲才走的。”西门笑得得意又洒脱,啧啧有声,“那第二首才是用尽了小女鬼的心思,我想,绕梁三r也不过如此吧。西门再听一回,也走而无撼了,呵呵。” “西门大哥,映雪再为你吹奏一曲吧,昨夜那首曲子只是随x而发,会有辱西门大哥清听。”映雪轻浅答他,眉梢一抬,已将那竹笛贴在红唇边,雪白玉指轻点,吹出缭缭笛声。 这一曲,果然不是昨夜那一曲。 西门坐在旁边静静听着,不再说只言片语,眸中却有无尽感伤。 银月往东。 白衣西门终于离去了,映雪依旧坐在那亭子里,让西门的话在心头回荡,落起涟漪。静坐半刻,终是在芷玉接她的那会,带着心思起身走往绿雪园。 走到半路,却陡然换了个方向,走向独孤北冀住的园子。 “小姐,我们去那里做什么?现在王爷正查着呢。”芷玉在后面喋喋不休,“如若让有心人落下话柄,我们可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我只是看看北冀门主。”她只是相信,如若存心有人要害她,她如何躲,都是躲不过的。这灾祸,可以从天而降。 轻轻走进园子,看到两个小婢正在关屋子的窗子,窗内灯火朦胧,一园的清冷。 还未走进去,果然是一阵淡淡的桂花香。 “你们熏香了?”她问那两个小婢。 “回禀王妃娘娘,奴婢们并没有熏任何香,只是这屋子里就慕名有了这香气,每r打开窗子散了,这香气也萦绕不去。想必是园子里的那些桂花快要开了,所以香气袭人。” “好,你们先出去吧。”映雪淡淡打发这两个小婢,带着芷玉走进去。 独孤北冀依旧在安睡,但他的脸s却开始憔悴,似是睡得很挣扎,很痛苦。 她静静朝他走过去,发现窗子全部关上后,室内的香味开始凝聚浓烈,聚集在某一点,那一点便是独孤北冀身上。 窗子开着的时候,只觉这桂花香是从屋子外飘进来。窗子关上后,竟发现香气的中心点是独孤北冀,他身上发散着桂花香。 映雪拧眉。 这个人很聪明,知道赶在这桂花盛开之季用桂花香对独孤北冀催睡,到时候以假乱真,让人实在难以察觉。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独孤北冀会用自己的意志睁开了眼睛,以此引起人的注意。 她朝独孤北冀更加走近一些,看到他的眼珠子独孤北冀急剧转动,似乎感觉到她的到来,于是轻声安慰道:“我不会伤害你的,只是来寻求破解之法。” 他的睫毛果然不再抖动,安静下来。 映雪再道:“如若伤害你的那个人是女子,你就将眼珠子向左,如其不是,向右,好吗?” 独孤北冀的眼珠子快速向左移动。 “身边的人吗?那个发簪的主人?” 眼珠子向左。 “这个人在哪里?王府向左,凤雷山向右。” 眼珠子依旧向左边转动。 这个人果然王府! “她来探视过你吗?”她追问。 眼珠子向左。 她心儿一跳,全身涌上一阵冷寒与惊惧。 “她给你下的摄心术已经让你挣脱了,我想你现在应该是被她下了药物,所以导致身体不受自己控制。那么,是不是这香气没了,你就能行动自如?” 眼珠子向左。 “在你身上吗?” 向左,是的! 她的脑海陡然想起白r西门的话来,他说连绛霜善于用桂花做香料,是在有意无意的提醒她吗? 如若是香料,那么一般会抹在身上衣裳上,或者装在袋里,然后是头发。衣裳上没有熏香,也没有香袋。 那么,头发! 她轻轻将鼻子凑过去,闻了闻,果然有一股浓烈的香味扑鼻而来。她取了一小缕,用指抚了抚,指尖立即呈现深紫s。 再拨开发根,只见那头发果然是深紫s的,已与那墨发的颜s差不多了,所以难以分辨。 天,已经在渗透了,但是幸好发现得早。 “芷玉,快去叫大夫来。” “哦,好,我这就去。” 东漓那边,浅s帐子里,两具赤l身体在j缠,女子雪白藕壁缠着男人的颈项,在男子壮硕的身子下轿啼承欢。 男人撑在她的上方,薄唇从玉颈往下,沿着她故意弓起的上身,落下深深的印痕。 女子还要不够,双腿紧紧夹着他的健腰,身子努力昂起贴着他无一丝赘r的魄 第 27 部分 欲望文 第 28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28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男人撑在她的上方,薄唇从玉颈往下,沿着她故意弓起的上身,落下深深的印痕。 女子还要不够,双腿紧紧夹着他的健腰,身子努力昂起贴着他无一丝赘r的魄,摩挲,“胤轩……” “恩。”男人闷哼,薄唇在她白嫩的肩头徘徊,却只是细细的吻。 “胤轩。”女子面颊贴着他的耳侧,用唇去含他的耳垂,舌尖逗弄。 “小妖精。”男人低吼,终于用铁掌掐住她不断扭住摩挲他的腰肢,腰上一挺,满足她。 “……”她娇吟一声,双腿紧紧缠着他,一脸妩媚与娇笑,“胤轩,我终于是你的了。” 连胤轩不说话,腰上动了一下,惹来她更大声的娇喘。 “……”却也只是动了一下,身下的连绛霜才刚尝到被撑开的快感,他们的动作随即被打断了。 “王爷,外面有小婢过来禀报说北冀门主的催睡香料找到了,大夫需要王爷做定夺。” 连胤轩的动作停下来,停在连绛霜体内不动,抬头对门外道:“本王即刻过去。” “胤轩?”连绛霜脸蛋绯红,紧紧攀着他,媚眼如丝,“胤轩,不要过去了,好不好?” “本王去去就来。”连胤轩还是从她的体内抽出来,温柔的吻了吻她,“乖,你先歇一会。” “胤轩。”连绛霜不依的坐起来,抱住他宽厚的背,用脸亲密贴着,“不要过去。” 连胤轩眸子微沉,拉开她j缠的藕壁,回头耐心道:“本王只是去去就来,乖。”温柔中带了丝丝不悦,却没表现出来。 随即让从外头进来的紫烟为他穿了衣,套了软靴,带着小厮往独孤北冀住的园子去。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二十七章 独孤北冀的园子里,专门负责照顾北冀的老大夫已经等在那里了,他正在让小婢打开屋子的所有窗子通风散气,没有敢立即给寒冰床上的北冀施药。 “王爷。”见连胤轩走进来,老大夫对他揖手道:“老夫刚为北冀门主仔细检查过,查出北冀门主是被人从发根施了一种香味与丹桂极似的催睡香,这种香渗透到体肤会蚀人心志,伤及肺腑。” “那为何你在平r给他施药时察觉不出来?”连胤轩沉声问道,眸子里有微微的不悦。 “现在只是初期,加上此药力无s缓慢,故很难一时发觉。” 连胤轩眸子微沉,先不追究他,直接切入主题:“火急之燎的催本王来,是想告知本王找到破解之法了?” “回禀王爷,老夫是想告知王爷,如若想救北冀门主,需要为其清肺洗脑,排出已渗透到他肺腑的香毒。” “身为大夫,你可以直接施行,只要是以救人为前提。” “王爷,虽然找到破解之法了,但是这破解之法却有相当高的风险,因为清肺需要在北冀门主的肺腑之处c上一根细管……!” “该死的,这跟用刀子杀他有什么异同?!”连胤轩的俊脸立即y沉下来,眯眸瞪着这个胆大包天的老大夫,“是谁教你这样做的?” 白r里苏映雪说到过的清肺,他可清清楚楚记得的,这老大夫的医术还不及她一半精湛,他自己会想得到这个法子? “王爷息怒。”老大夫颤巍巍接受他的怒火,继续道:“正是因为这清肺之术有风险,所以老夫才请王爷前来定夺,不过王爷可以放心,只要北冀门主的意志坚定,定能过这道坎。” “好,本王且相信你一次,几时是最好的动刀时间?” “等将北冀门主发狠的毒香清洗g净,便可以开始,只是老夫斗胆向王爷寻个助手。” “你说。” “王妃娘娘医术精湛了得,老夫想让王妃娘娘屈尊千金贵体帮老夫一把。” 连胤轩抬眉,敛眸思忖片刻,x感薄唇终是抿成一条直线:“去将她唤来吧!” 稍后,正准备歇寝的映雪被人请了来,一入园子,便见那个高大冷漠的男人负手站在寒冰床旁等她,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在见到她时冰冷幽深。 “王爷。”她对他欠身问安,微微吃惊老大夫的举措。 刚才来这园子查看后,她便让芷玉将这老大夫请了来,随即芷玉去指引老大夫发现这诡异之处,自己则退回了绿雪园。 因为她觉得这样的催睡之术,老大夫比她更在行,更有把握,而这老大夫心头估计也是敞亮雪明的,却依旧将她寻了来。 等她问完安,面前的连胤轩没出声,深沉瞧着她,退后一步对老大夫道:“人既已请来了,就开始吧。” “是的,王爷。那王妃娘娘,我们开始吧。” “恩。”映雪静静听了老大夫的两保有嘱托,熟练为北冀施麻药,为他护住心脉。但是在给北冀的胸口开小口的那会,老大夫请她亲自来。 老大夫只道,人老眼花,怕拿捏不准。 她接过小刀,回头瞧了一直默默盯着她的连胤轩一眼,唇一咬,摸准位置下刀。 “咝!”没有血流出来,她却感觉自己在用刀子杀人。这是她第一次在一个男人的胸膛捅了一刀,让她掌心冰凉胆战心惊。 连胤轩在旁边看着,剑眉挑了一下,利眸眯起。 “王妃娘娘,您拿捏得很准。”老大夫在旁边夸赞,忙不迭的接过她手里的小刀,“要为门主c上细管吗?麻药快过去了。” “恩。”她抿唇,微倾上身,细心为北冀将细管c上,而后捏着那细管管尾垂下。只见那细管里即刻有一股浅黄sy体流出,落到下面的白s小钵里。 “好了,取出吧。”等黄sy体渐渐变成深s,她立即将那细管c起,示意老大夫将管头从北冀的胸腔取出。 而后在那伤口撒上药粉,取针为他缝合。 在整个过程,她都是全身高度紧绷全身心投入了,心一直绷着吊着,素手抖都不敢抖一下。等缝合完,她心头紧绷的那根弦“嘣”的断了,身子是一阵排山倒海的虚脱。 真的虚脱了,好怕好怕北冀就这样在她的刀下永远醒不过来,就这样死在了她的刀下。 “王妃娘娘,清肺之术成功了,北冀门主有救了。”老大夫欣喜的声音不断在耳边萦绕,她却只感觉到心头的一片冷意,那是被吓出来的。 她走到连胤轩面前,仰首看他:“北冀门主休养几r即可醒来,请王爷加强这里的守卫以保门主平安。” 连胤轩不动声s,伸手掺了她虚软的身子一把,冷道:“本王自会严查,但是你也逃不了g系。” “呵。”她轻笑,无所谓,“臣妾行得正坐得端,王爷尽管查便是。” 连胤轩眯眼,“进入过这个园子的人只有你,绛霜和母妃。” “所以王爷只怀疑臣妾?“她没有挣开他,仰首冷笑。 他眸光一闪,盯着她:“每个人都不排除这种可能x。” 她不与他争了,轻道:“王爷,既然清肺术已完成,那臣妾先行退下了。”她该感谢他这次没直接一棒子将她打死的,呵呵。 微微盈身,拉开他不肯放开的手,走出去。 他陡然又道:“既然独孤北冀的毒香是你查出来的,为何要辗转告知大夫?掩饰?” 她背影一僵,停下脚步:“臣妾是无意发现门主发根的毒香,因不晓催睡术,所以不敢恣意断言。”而且,她也觉得没有在这良宵之夜打扰他的必要。 “你是没杀北冀的理由。”他瞧着她,在凝眸沉思,“因为你曾答应过那条灵蛇,所以想尽心心思救他?而且你也忌讳与一个陌生男子有过多的接触? 气氛一时缓和下来,她诧异看着他,“臣妾身为医者医术浅薄,不敢信口开河妄自尊大,只能略尽绵力救北冀门卫……且北冀门让乃府上贵客,臣妾又岂有怠慢的道理。” “呵呵,好一个德才兼备的景王妃。”连胤轩见她不肯吐露实话,沉眸笑了笑,道:“王妃如此困乏,现在歇去吧,来人啊,扶王妃回绿雪阁。” “那臣妾告退了。”映雪求之不得,再对他欠了欠身,走向门口。 她身子很乏。心头却很清醒,心跳很快,只为震惊这个男人第一次试着来了解她,而不是二话不说转身就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对,他刚才全说过对了,她没有杀北冀的理由,只有救北冀的理由,她虽救人心切,却让男女接受不洒的理念束缚着。 独孤北冀现在是个活人,他有生命,有呼吸,有意识,是个活生生的男人,而她,不能和他有过多的肢体接触。而且还在她的内心觉得深处,她是害怕的,生活这么久造成的心她在王府生活这么久造成的心理y影。 那片y影藏在她内心的最深处,在每次出事的时候筝破她强装的坚强脱匣而出,让她心惊r跳胆战心惊。这个男人让她和芷玉沥安三人在这座王府里,走得步步惊心,活得卑微。 她的确乏了,恨这个男人,也恨楚幕连。 她挺直脊背在男人的视线中走出去,走出他没有理由的纠缠,没入转角,然后在回廊上坐了,静静望着廊前的那片桂枝发呆。 这个时候,她想起了银面,那个有双神秘眼眸的男子,不知他现在还好吗?突然好仰望这个银面是那个曾经咬过她一口的墨衣哥哥,那个墨衣哥哥演绎为她吹奏过一曲,让她永远刻那种心头的激荡。 可是,她还不知道银面会不会吹笛。不知道,银面还会不会来救她。 微微仰面,视线由廊下的那排桂枝移动到夜空中的银月上,凝思。 何时倚幌,双照泪痕g明白,天涯共此时。 月清冷,花飘着,鼻间飘散的是淡淡桂花香,枝头白s小岛似开非开,暗示八月的到来。楚幕连说凉秋九月会来接她,让她在王府里等,呵,她等不起他。 起身,准备往竹清院方向走,却在站起的当会,陡然听到那些桂枝下有脚踩断树枝的声音。望过去,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影蹲在那里,小手急急拨着土,并神s慌张的自四张望。 映雪本来坐在长廊里,背光,且被一根廊柱挡住了身子,故那个身影并没有看到她。她微微诧异,下意识的重新坐回去,静望那个慌慌张张的身影。 身影明显是在埋什么东西,小坑挖得够深了,还嫌不够,继续挖。 “丝竹?”她认出这个丫鬟来,微微蹙眉,“在埋什么?” 看了会,只见那丝竹终于不挖坑了,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小心翼翼放进坑里,然后开始填土。等填完土,还用脚在上面踩了踩,拨上一堆落叶,这才离去。 映雪从廊椅上站起身,穿出来,走到那片桂树下,立即感觉迎面阵阵桂香扑鼻。那朵朵小花还未开,这八月初的天气,桂香味似乎浓得腻了。 她蹲下身去拨那丝竹刚掩上的坑,取出那只小瓷瓶,放在鼻尖闻了闻。 随即黛眉深蹙,纤纤玉指一拨瓶塞…… 霎时,一股浓烈的丹桂香席卷了她,让她差点喘不过气。天,这不正是独孤北冀发上的那股毒香吗?! 是萧阑歆! 她脸s大变,忙将那木塞塞回去,堵住那股浓烈。却在此时,又响起一阵纷乱的脚步声,朝这边急急而来,隐约还夹杂着丝竹小小的声音:“公主,奴婢将它过埋在这里了。” “你笨死了,让你解决掉,你就只会想这样的法子!你不知道这香气是很浓烈的么,现在桂花还未开,哪有这么大的味儿。” “可是桂花过几r就开了……” “说你笨你还真笨,胤轩查得这么紧,你说本公主等得到桂花开吗?!而且房里的香味一直难散,怎么扇都扇不去,真被那女人给害死了,将这毒香给我的时候也不提醒一声。” “那怎么办?现在只映雪王爷一入公主的房间,就闻得出来。” “先想办法!等等,丝竹你上次是怎么将鹤丹抹到苏映雪银针上的?” 隐身在桂树后,来不及走的映雪身子一僵,屏住了呼吸。 “公主,是绛霜小姐带奴婢进入东漓的,那一r她等景王妃和芷玉双双穿着男人袍子出府后才将奴婢偷偷带进左偏居,恰好那时么么遣水媚有事,所以奴婢才能顺利进去,但是她却只允许奴婢在一支银针上淬毒……” “她当然舍不得都淬毒,如若三支都淬上了,胤轩必死无疑,呵呵,只是这个女人太狡猾了,想除去苏映雪自己却不动手,非要本公主做罪魁祸首……” “公主,那你g嘛听她的?银针上淬毒,在苏映雪的牢饭里下毒,放毒蝎子,这些事儿她都可以自己做,为什么非要借你的手?” 天!站在桂树后的映雪震惊得捂住了嘴。 只听得那萧阑歆又道:“你觉得本公主会有那么傻吗?如若没有好处可途,我做什么去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要知道这事如若让胤轩抓出来,本公主就只有死路一条……” “那公主你?” “本公主愿意帮她做这些事,是因为她答应以后让本公主做胤轩的侧妃,你要知道,她才是那个正主儿,胤轩最在意的女人,只要她应允了,就不怕胤轩不会不娶本公主。” “原来公主打的是这个主意。”丝竹对主子佩服得五体投地,她正纳闷公主挺着个大肚子怎么整r在屋子里喝茶吃果子,一点儿也不急,也不去找王爷,原来,原来公主是找上了那个连绛霜,只是…… “公主,那个连绛霜既然不肯放过苏映雪,何以又能放过公主你呢?” “呵呵。”萧阑歆杏眸一眯,冷笑:“只要本公主做了胤轩的侧妃,就不怕整不死她,上次的那些毒蝎子,其实是本公主故意让那千蓉放的,那没脑子的小婢女自以为得主子心,又一心想着整那肖芷玉,不经过连绛霜的应允便和本公主一拍即合。你是没有看到连绛霜让那毒蝎子爬上脸的模样,整个就吓成一滩泥,哈哈,本公主要的就是这效果,吓吓她,压压她的气焰。 不过那女人也够聪明,虽然被吓了,却立马将计就计,将一切责任推到苏映雪身上……呵呵,只可怕那千蓉还是够笨,竟然能露出那样的破绽……那女人也是心头窝着火,一头对本公主咬牙切齿,一头又被那没长脑子的婢女弄得下不了台,索x心一横不出声,让那小婢活生生被乱g打死……这样也可以让那愈加不分眉眼高低的婢女不再给她惹事……” “但是公主吓了她,就不怕她r后报复吗?”丝竹缩着脖子小小声担忧,总觉得为奴为婢随时会小命难保,不听主子的话,要被打骂;听了主子的话,做坏事同样要丢小命。 “她不敢的,因为她还要借本公主的手除去她的眼中钉,而她自己,则要在胤轩心目中保持最善良最柔弱的模样……好了,别问这么多了,办正事。” “恩。”丝竹乖巧应答,这才蹲在绛霜上挖那被映雪重新理进去的瓷瓶,随即托在手上,“公主,那我们现在怎么处置这瓶毒香?这个连绛霜与那北冀门主根本无怨无仇,为何要毒害他?” “鬼知道,这女人是条有仇必报的毒蛇,应该是报当年被毁容之仇。只可惜苦了本公主我,硬是做她的替罪羔羊……不过本公主与那北冀门主无零星半点的关系,胤轩怎么查也查不到本公主身上吧。” “公主,这个可不好说,毕竟你曾经派人进过那个园子。” “多嘴!”萧阑歆站在月s下吼她,眸中闪着寒光,“那个小婢早在独孤北冀睁眼的那一刻,便让本公主在府外买通人给解决掉了,现在除了连绛霜,没有人知晓这件事。” 吼完,她的眸再次危险眯起:“如若你乱碎嘴,你会比那个小婢死得更惨,知道吗?” “奴婢知道,一定不敢乱说,请公主放心。”呜,丝竹总是被主子这副模样吓得腿儿打颤。 “乖。”萧阑歆伸手摸摸她的头,笑道:“那么接下来你该做什么呢?” “处理掉这瓶毒香。” “好,但是不准用埋的方式,最好想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既能处理掉它,又能为我们挡灾。” 映雪在那桂树后听得胆战心惊,让这一个又一个得不到答案的y谋弄得全身冷寒,难以消化。在她银针上淬毒的人,她心底多少有个底,却没想到偷偷在地牢里赐她死的人不是连胤轩,而是连绛霜和萧阑歆。她万万想不到的是,这两女人会联合起来一起对付她,一个为得到心爱男人不择手段丧失常x,一个为守住心爱男人,借刀杀人素手不沾一滴血,还有一个以沥安还控制她的太妃娘娘…… 她冷寒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萧阑歆那边安静了下来,那一主一仆正瞧着她被银月照s在地面的影子朝她这边轻步过来,“丝竹,快抓住她!” 萧阑歆一声大叫,这才惊动了她,她没有回眸,立即如一只受惊的兔子推开瘦小的丝竹,跑向桂林深处。她必须要跑的,必须要躲开那如一条毒蛇般朝她扑过来的萧阑歆,躲开那只要抓她肩头的利爪。 “咝!”她肩头的浅薄布料被身后的女子狠狠扯下一声,萧阑歆还在叫,“丝竹,快,一定要抓住这个小婢,让她逃掉,我们就完了。” “公主,您不要动,仔细动了胎气,让奴婢去追。”丝竹连忙让主子歇下,自己则喘着气拼命在追赶前面的女子,原来刚才她们并未瞧清映雪的模样,只大约瞧得她穿了一件朴素的罗裙,遂以为是府里的小婢。 “真没用。”眼见丝竹追不上,挺着肚子的萧阑歆气急败坏绛霜又朝前跑了几步,眼一眯 陡然拔下头上绛霜利钗,手腕运气,直直将那钗子如飞刀般s向前面的映雪,“丝竹,你让开!” 与其追得这样辛苦,不如一了百了,在这林子深处杀了这小婢灭口!反正这小婢迟早是要死! 却听得前面陡然“嘭”的一声,那个纤细的女子身影腿一软,倒在了落满枯叶的地上,同时也躲过了她的那支利钗。 “看你往哪里跑!”她大骂一声,怒气冲冲正要追上去,刚迈两步,陡见一黑衣身影如幽灵般从天而降,二话不说,给她迎面就是一鞭子! “啪!”她被鞭子甩中手臂,一鞭落下,立即让她皮开r绽惨叫出声,她大吃一惊,连忙在黑衣银面男人甩来第二鞭的前一刻,一把扯过旁边瘦小的丝竹替她挡下,拔腿就跑,“你给本公主挡下!” 后面立即传来丝竹的尖叫声,“公主,救我!啊!” 她自顾不暇,哪还顾得一个小婢,怀有身孕的身子逃得比任何时候都要飞快,却殊不知后面根本没有人追上来。 的确,银面在对萧阑歆甩出那一鞭后便停了手,第二鞭挥来,却是卷起那瘦小的丝竹,一把将她扔得远远的,并未取她x命。 “银面!”摔在地上的映雪惊叫出声,撑着要站起。 “你别动!”银面收了软鞭,疾步朝她奔过来,二话不说单膝跪地查看她脚上的伤势,“踩到木桩了,傻瓜。” 说着,轻轻托起她的玉足,皱眉。只见她的绣花鞋已经被戳穿了,血从脚心淌出来,染红了她白s的袜,而她的脚疼得蜷了起来。 银面不再说话,将她从地上轻轻抱起,走向桂林中的一个小亭。 她起初因为他的碰触瑟缩了下,而后安静环着他的颈项,轻声说了声“谢谢”。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二十八章 入夜的桂花林,淡淡花香与绿叶清香夹杂,四周缭绕着浓浓夜气,又由于处在林子深处,故有种说不出的偏僻与隐秘。林子里没有挂夜灯,月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零星点点的银白。 亭子里不算很黑,就着月光,能看到银面银s面具上的反光。而这个时候,他已将她轻柔放坐在石凳上,单膝蹲在她面前。 “我给你瞧瞧伤口,可能有小木屑扎进r里。”他轻柔道,并无轻薄之意。 她赧颜,小巧的玉足瑟缩了下,羞怯放进裙子里,“银面,我以为我们的再次相见是在很久之后,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恩,我这次来卞州办点事。”银面仰面瞧她一眼,伸手将她的玉足从裙子里拉出来,脱掉她的绣花鞋和袜。 白袜却在脱到脚底的时候停住了,她疼得咬住红唇,银面也不敢再往下脱。 “很痛吗?”银面看她,银s面具后的眸子明显是心疼和关怀。 “还好,脱下吧。”她唇瓣咬得更紧,疼,但是不能向银面启齿。 “好了,我给你取出木屑。”银面不再犹豫,一把将那沾血的白袜脱了,用他的大掌托起她圆润剔透的嫩足,为她取扎进r里的那根小木屑。 他瞧得很仔细,动作也很轻柔,拔出那小木屑后立即给她散上金疮药粉,撕下自己身上的一块布料,为她缠上。 “谢谢你,银面。”她轻笑,望着从她面前站起身的他,“你又救了我一次。” “那女人为什么要杀你?”银面收了金疮药,静静坐到她旁边。 她微愣:“她以为我是某个偷听主子说话的小婢,而我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话。” “呵,看样子这个女人做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事。”银面冷嗤,侧头,陡然瞧到她肩头被撕掉的那块,眸子瞬息暗沉,“这女人下手还真够毒辣的。” 说着,脱下自己身上的披风,细心裹在她身上。 她被他浓浓的气息包裹着,身上虽然暖了,心里却有些不能适应,颔首道:“谢谢你,银面。” “呵呵,今晚你说的最多的就是这个字。”银面轻喊,自笑:“朋友不言谢,再说就见外了。” “银面。”映雪抬首瞧他,娥眉微蹙,“你是如何进得王府?这里守卫森严,只怕……” “这里守再多的人我也不怕,因为我自有秘密通道。” “秘密通道。” “恩,就是竹清院的那口枯井,我从住进这里就没从那井打出一条自首来,可以通往王府处。“ “那井底明明是稀泥。” “看样子你还不大了解竹清院。”银面轻笑,站起身来,“我带你去看看,你就知道映雪怎么回事了。” 说着,微微蹲下身子,“来,我背你过去。” 映雪望着他宽厚的背,踌躇不前:“我还是自己走吧” “你确定你能走吗?”银面保持微蹲的姿势不变,回头对她笑,“快点吧,我马上就要走了,以后可能很少回卞州,所以那个秘密通道就送给你了。” 映雪不得不趴上他的背。 他轻轻一笑,用手搂紧她,施展凌波微步一瞬间到达了竹清院。等走到那枯井边,他才将她从背上放下,搬开那块盖住井口的大石块。 这个时候,有野猫从屋顶蹿过,在这漆黑荒僻的院子里发出凄厉的叫声,狠狠吓了映雪一大跳。她下意识的朝银面走近一步,睁着大大的眼睛搜寻那高高的屋檐。 然后被那双绿s的眼睛吓得后退两步,脚一绊,一不小心轻轻贴住了银面的背,那微微的肌肤摩挲,让她立即如惊弓之鸟弹跳开,颔首赧颜。 “呵。”银面瞧着她羞怯的模样,轻笑一声,眸中柔溺:“那夜你可是敢一个人摸黑到这里来,今r何以又怕了?” “我……”她嗔他一眼,轻轻退开一步:“那夜我没见到那双猫眼睛也没听到猫叫声,所以不怕。” 明明是怕的!嘴硬!银面勾唇暗笑,心头莫名的畅快不已,没再打趣她,转头去望那井底,只听那井底还有蛙声在叫。 他二话不说,一把搂了她,从井口飞身而下。 “啊!”映雪简直被吓到了,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紧紧搂着他的脖子,闭上了眼睛。这样掉下去,非在那摊稀泥里摔成r饼不可吧! 半刻,预期中的稀泥并没有裹上身,反倒映雪他抱着她在滚下一个陡坡,几个翻滚,两人躺进一条黑黑的密道里。 “到了。”他扶起她,再移开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的身子,原来刚才两人从那陡坡滚下来的时候,他一直将她小心翼翼护在怀里,此刻两人躺在窄窄的密道里,他在下,她在上。 而这密道很黑很窄,人呆在里面根本站不起身,只能跪着膝盖爬行,映雪趴在他身上,虽看不到银面的样子,却清晰感受到他平稳的呼吸和坚实的身子,然后在她羞怯要躲开前,他反倒先放开了她,在黑暗中笑道:“摔疼没有?这入口比较倾斜,为了不沾上那软泥,我们只能这样进来,这密道直接通到王府外面,你朝前面爬看看。” “恩。”映雪屈着身子,试着朝前爬了几步。 银面跟在后面。 密道里都是松软的泥土,不粘湿,手撑在上面很舒服,爬了一段路,爬不动了,d口被一块大石头挡着。 “后面是座假山。”银面给她解释,并爬过来将身子撑在她上面,一掌推开那大石头,“这里经常会有侍卫巡视,所以我一般不会呆在里面……等爬过这座假山,再有刚才一半的路,就是出口。” “恩。”映雪爬进了那座隐秘的假山里,在一块小石上坐下,额头上全是香汗,“银面,这段路都是你挖的吗?”那得需要多大力气啊。 银面跟着坐在她身边,笑笑:“井下的土质很软,很容易挖开,起初我是因为受伤,躲在了那口井里,后来无意发现井壁的深草下居然有个天然而成的斜坡,刚够藏住我,所以等呆在里面的时间长了,我就一天挖一点,慢慢就挖出了这条密道。” 在井底打d?映雪静静听着,突然觉得这银面好风趣,浅浅一笑,轻道:“你为何要选择这样的地方做栖身之地?能挖这么长,一定用了不少时r。” 银面勾唇,沉声道:“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会选这里养伤,那r等我醒来,便是一身白衣躺在这井底……也许是白r的我带我来这里,呵,我从来不知道白r的我是怎样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每r丑时(凌晨一点)我会在这井底醒来。” “银面。”映雪暗暗吃惊,望着他,“你是说你白r与晚上的记忆是断开的?” “恩。”银面暗哑,眸子平视前方,留给旁边的人一个落寞侧脸,“其实我一出生体内便被人渡以符咒,十九岁那年被人催开,以至让我忘记了以前所有的记忆,我现在只刻每r丑时到辰时(上午七点)发生的事,变得人不似人鬼不似鬼……” “银面……”映雪心头淌过微微的心疼,“会有解药吗?” “有。”银面掀唇笑,侧脸落寞感伤,“但是那个人不肯给。”说完,朝她看了过来,面具外的俊脸带笑,“不要用怜悯的眼神看我,映雪,我虽然见不到y光,却也习惯了黑暗,其实只有暗夜才适合我。” “我可以看看你的样子吗?”她不是怜悯,只映雪觉得同病相怜。那种在暗夜里生活了八年的滋味,她懂。 “呵。”银面轻抚那银s面具,不肯揭开:“我生得丑,怕卸了面具会吓到人。” “我不怕。” “你确定要看?” “恩。”她坚定点头。 银面眸光一闪,长指c上那只遮住眼睛和半张脸的银s面具,就要扯下,“既然你执意要看,那你别被吓到。” “这里也搜搜。”话音刚落,外面却陡然传来一阵纷乱,家奴的叫喊与脚步声嘈杂,熙熙攘攘的火把将假山里照得通彻。 “躲起来!”银面一个激灵,没有再去揭那面具,而是一把楼了映雪的腰,快速躲到密道里,并将那大石块重新挡上了。 “不要出声。”两人就这样在窄d里紧紧贴着身子,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随即,只听得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在假山里转了转,渐渐消失。 映雪感觉到贴着她后背的胸膛心跳很快,而她自己的也很急促,“发生了什么事?” “应该是刚才那个杀你的女人惹出什么事来了。”银面轻道,拉开两人的距离往回爬,“走吧,我们现在得出去了,以后这条密道就归你。” “你以后不来了吗?” “应该不来,卞州现在已是连胤轩的地盘,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银面?”映雪微微挣扎,在爬到那陡坡处时,终于叫住银面,“你可以带我离开这个王府吗?” “你想随我走?”银面回头看她,没有立即搂她的腰飞上井口,很认真说:“你要知道你现在还是连胤轩的王妃。” “我知道。”映雪蹙眉,“至少飞出这个囚笼,我还能过得清静。” “即便外面兵荒马乱,民不聊生?”银面这才明白,她不是要随他走,而是要挣脱某个人。 “恩!”映雪坚定应答。 银面不再说话,瞧了她一眼,陡然搂住她的腰,飞身上井口,在井边落定放下她。 “我现在有其他的事要办,亥时三刻你在这里等我可好?然后我带你出卞州。” “好。”她望着他笑,眸里全映雪感激,“谢谢你,银面。” “叫我夏侯玄。”银面对她轻轻一笑,已足尖一点,跃身飞上井边的长廊廊顶,墨衣与瓦块颜s溶在一起,瞬息不见身影。 “原来那夜的白影果真映雪你。”映雪仰首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心头依旧有股淡淡的心疼在流淌,随即拖着受伤的脚,走回她的绿雪园。 这个时候,芷玉已在焦急寻她了,一见她满身是伤的回来,吓得脸s大变,“小姐,你不是去给北冀门主清肺吗?何以带了一身伤回来?是否又映雪连绛霜那女人欺负小姐了?” “不是她。”映雪示意她别再乱囔囔,走进屋子里,“萧阑歆来过绿雪园吗?” “没有,不过她刚才告到王爷那,说在王府发现了刺客,此刻正让府里的家奴去那桂子林搜呢。小姐,你的伤跟那刺客有关吗?”芷玉边说着,边给映雪在洗伤口上的血迹。 “是我自己不小心踩在桩子上的。” “那为何衣裳也被剐破了?” “别问那么多,快去给我准备套g净的衣裳,然后去那边将沥安接过来,就说我想沥安,让沥安在这歇一晚。” “哦。”芷玉不得不乖乖先为映雪准备g净衣裳,随即回头瞧了她一眼,出门了。 半刻后,映雪换了g净衣裳,把发鬓稍做整理,等着芷玉将弟弟接过来。左等右等,等来的却是发现了刺客的消息。 银面被发现了? 她“噌”的站起,连忙走到园子外,看到远处的廊顶上,一个墨s身影与一个珊瑚身影正打得难分高低。 两人明显是从地牢方向打过来的,一路j手,谁也不让谁。而王府内的侍卫也立即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廊顶上的两人围得水泄不通。 果真是银面!而那个与银面j手的身影,不正是连胤轩么! 她一跛一跛朝那声响处走去,更加吃惊的发现,那个叫浅浅的活死人少女正被银面护在身后,木偶般一动也不动。 连胤轩是明显没有用十成功力的,他边打边道:“夏侯玄,本王终于等到你了!” 银面边打边退,始终不忘记将浅浅护在身后,道:“刺杀你的事,是朱樱那个女人做的,我并不知晓!只是你到底对浅浅做了什么,她为何一动不动?” “本王什么也没做。”连胤轩掀唇冷笑:“只是将她放在地牢等你的到来!本王想不到,堂堂夏侯玄竟对一个活死人如此重情重义,为也她可以自投罗网!呵……” 话音落,手中的利剑陡然翻转成眼花缭乱的剑花,近夏侯玄。 夏侯玄开始只退不反击,抱着浅浅飞下廊顶,打算逃。却在这里,浅浅陡然动了,一把挣开夏侯玄,手中软鞭一出,直直击向措手不及的夏侯玄。 那一鞭,让所有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包括夏侯玄和连胤轩。 “银面!”映雪听到自己叫出了声音。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二十九章 浅浅那一鞭直直打在了银面身上,但也只有一鞭,那一鞭后她没有再出手,只是静静望着银面。 “浅浅?”银面捂着受伤的臂膀,不可置信看着她。浅浅则是来回看连胤轩和银面,站在两人中间。 “你在浅浅身上动过手脚?”银面只能这样问连胤轩。 “本王没那么卑鄙。”连胤轩皱眉答他,注意力则放在人群后的映雪身上,她刚才的那一声“银面”虽然离得远,却清晰入了他的耳,让他感到极度的不悦。 他从来知道银面对这个女人感兴趣,却没想到这个男人对银面也是如此上心,他还以为她的心只是属于楚幕连的,以为她的心空了,谁也走不进去。 只是,他似乎错估了她。 此刻,她一脸焦急与心疼站在那里,怔怔望着他们这个方向,眼里只有这个银面,只有这个银面有没有受伤,一点也没有他的影子。 而那个该死的银面也朝她看过去,眸中幽深浓烈,与她默默凝望。 他们当他不存在吗?! 他大怒,立即吼起来:“夏侯玄,今r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那就别怪本王不客气!”话音落,已是让旁边的侍卫飞身上前捉拿银面。 “啪!”只是这个时候,浅浅又重新将软鞭根根甩起来,一鞭抽开一个人,制止连胤轩的侍卫上前来捉银面。 “浅浅?”银面并不懂她是何意。 映雪也不懂,在这帮侍卫涌上去的片刻,她有朝前走了两步,想帮银面,却看到连胤轩默默退到一边,鹰眸冷冰冰望着她。 下一刻,他果然朝她走过来,俯身,用他极具优势的高大体魄压迫她,距离近得将气息喷泄在她的颊边:“你关心他?” 映雪仰面看他:“放了银面。” “呵,给本王一个放过他的理由。”连胤轩直起身子,负手而立,睨她的眸光冰冷依旧,夹杂丝丝怒火。 “银面不是刺客,是萧阑歆自生事端。”映雪冷静答他,看到银面和浅浅被那帮侍卫高手包围,分身乏术,而那个活死人浅浅一直在望他们这个方向,似乎在追寻连胤轩的注意力。 连胤轩却不看那边,只是盯着她,道:“他是不是刺客,只有本王最清楚,呵,本王将那活死人带来卞州,就是想引这只夜鹰自投罗网,你猜今r会不会鱼死网破?” “你卑鄙!”原来不是为了萧阑歆的事! “卑鄙?”连胤轩眯眸冷笑,眸绽寒光:“将本王引去他西满楼,给活死人下暗念一路刺杀本王,你说到底是谁卑鄙!” “银面不会做这种事的。”她坚持,却不知她越是信任银面,就越惹来面前这个男人的滔天怒火。 她不知连胤轩心头的怒火如潮水般在滋生,不知他在努力压抑拼命不让自己爆发,不知他在陡然转身向那边的片刻,墨眸浓得化不开,只听得他厉声道:“听好了,给本王生擒这个刺客!一个也不许放过!” 她大吃一惊,在看到浅浅朝这边跑来致使银面被对方击了一掌的瞬间,脱口尖声而出:“不要杀银面!不许伤他!” “你没有资格给他求情!”连胤轩的俊脸立即青黑下来,转身冷冷盯着她:“如若本王不擒他,王妃你是否打算和这个男人远离卞州双宿双飞,恩?” 她心头一惊,后退一步:“银面只是救浅浅心切,才误闯入景亲王府,且卞州现在是你的地盘,你这样擒他,胜之不武!” “呵!”他大笑一声,又朝她近过来,“他管不住朱樱,是他这个做主子的没本事,本王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所以女人,本王奉劝你最好少管他的事!” “我……”她对银面的事不大了解,只是知道,如若银面今r落入他手里,定是非死即伤,所以她不能不管。 她还想说些什么,一个“我”字后,却眼见那活死人浅浅朝着这边走过来,? 第 28 部分 欲望文 第 29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29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她还想说些什么,一个“我”字后,却眼见那活死人浅浅朝着这边走过来,在连胤轩面前站定,仰面望着他,也挡住了她。 而后,只见得高大的男人剑眉一挑,问道:“你让本王放过银面?” “恩!” 浅浅在轻轻点头! “为何?”连胤轩竟然也不怒,沉声再问,俊颜平静俯视那张苍白的脸蛋。其实在他心头,他是对这个活死人有种淡淡的心疼与熟悉感的,一直感觉这个少女曾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所以他没有对她施过任何刑,只是将她关在地牢里,等待银面的出现。 而这一次,多亏这个少女,才让他与银面有了真正的j手。 夏侯玄的为人他不是不知,上次在西满楼的事,除了那个叫朱樱的恶毒女人,没人打着杀他的主意。他一直觉得在目前形势下,他与夏侯玄合作的可能x比较大,所以今r施计擒银面,自是这个目的。 只是,他的王妃对银面的过度关怀让他十分恼火!夏侯玄上次劫他地牢放走这个女人,让他又急又怒,恨不得立马杀了这个夏侯玄解气!这次他又来,鬼才相信他仅仅是救这个活死人! 他的王妃很不乖,这不是今r才知晓的事,她一直想逃离他身边,他也不是没有这个认知,他不会放她走,这一点他更确定! 所以,这个夏侯玄他是防定了! 他眯眼,瞧了浅浅身后的苏映雪一眼,再对浅浅道:“你放心,本王不会伤害夏侯玄的,本王这次多亏你,才能请他来府上聚上一聚,自当以礼相待。” 浅浅对他眨眨眼,表示她知道了。 连胤轩却让她苍白脸蛋上那抹若有似无的笑痕弄得心疼了下,再问道:“你认识本王?” 浅浅再眨眼睛,嘴角轻微掀动,青白脸蛋上有抹急s闪过。 “你刚才不让本王的人捉拿夏侯玄,是为与他情深义重,却在本王与他j手的时候,又不准他伤害本王,因为你难以抉择?” 浅浅不眨眼睛了,死水般的眼眶中,涌上波动。 “你有话说?”他再问,却得不到答案,因为浅浅除了眨眼睛,不会别的表情。 而这个时候,受伤的银面已经让连胤轩的侍卫给擒住了,不为自己急,却是一脸歉意看向映雪这边,用眼神告诉她,他很抱歉没有办法带她出王府了。 “银面。”映雪的心微微抽痛,轻轻唤了他一声,站在原地。刚才连胤轩对浅浅承诺不会伤害银面,所以她稍微宽了心,希望这个男人能信守诺言。 银面最后看她和浅浅一眼,被押下去了,却没想到,浅浅立即跟了上去,执意要跟银面一同呆在地牢。 “带她去吧。”连胤轩沉声道,再没事发生般看向映雪:“脚怎么了?” 他注意到了? 映雪惊讶,道:“崴到了。” “呵,是吗?”他的表情显然是不相信,瞧了瞧她轻轻踮着脚的模样,笑道:“扭到脚底板了?” 映雪没有在意他的取笑,认真道:“希望你能遵守刚才的承诺,不要伤害银面。” “呵,王妃倒是关心他。”他笑,唇角瞬息勾起一抹冷意,“放心,他不会死的,本王会让他完好无缺的回淮州,带他的活死人一起走,但是不包括你!” “我没有想过要走。”她微微颔首。 “那是最好。”他立即不客气的接话,猿臂一揽,抱起了她,“本王现在送你回绿雪园,再看看你的脚伤,还有告诉本王,给北冀清过肺后的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这脚伤,应该不是你独自一人赏月的时候踩上了碎屑吧。” 薄唇,讥诮勾起。 她搂着他的颈项,回道:“确实是在赏月时踩到地上的碎瓷片。” “呵,女人你越来越会撒谎了。”他轻笑,有力的臂膀紧紧搂着她,大步往绿雪园走。 等走到园子,他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霸道的抡起她的玉足瞧了瞧,冷道:“是在哪块地踩到的?有人在府里乱扔碎屑,管事的人做什么去了,等本王查到,定不饶他!” “王爷何需为这样的小事动怒?臣妾并无大碍。”映雪执意不回答他,他哪是要查什么管事,分明是要将她的行踪查个透彻! 她并不是要故意瞒他,只是银面的出现,多少会让他误会或者多生事端。 他见她不回,更是眯起鹰眸:“刚才有人来告知本王,说在桂子林发现了一个黑衣银面刺客,你猜本王在桂子林搜到了什么?” “什么?”她心头一跳。 他睨着她,深眸中带着丝丝y沉,“王妃这么紧张做什么?难不成王妃刚才去桂子林赏月了?” 这个狡猾的男人! 她唇一抿,冷道:“臣妾没有。” “真的没有?”他眯眸再问。 “没有!”她硬起头皮,打算迎接他漫天的怒火。 “呵。”他竟没有勃然大怒,稳稳从袖子里掏出一条绣有并蒂莲的香帕子,在鼻间闻了闻,“如若本王没有记错,这应该是王妃的帕子,上面还沾的可是王妃的体香?” 不等他的话说完,映雪即刻脸s大变:“你是在哪寻到这条帕子的?” “你说呢!”他冷眸一寒,终于有了怒意,“那里有一根带血的木桩子,旁边躺着这条丝帕,女人你还有什么话说?” “如若臣妾说是被人追杀,王爷是否相信?” 他微偏着俊脸,笑了声:“本王相信。” “……”映雪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也没有想到他会回答得这么快,暗惊,却是不等她开口,他又道:“被人追杀,夏侯玄挺身相救,给你止血疗伤,而后两人坐在亭子里赏月,呵,这就是王妃的桂林‘赏月’,恩,很不错!” “那么王爷就不想知道那个追杀臣妾的人是谁吗?”映雪没有反驳他最后那句含讥带讽的话,她突然觉得,被他这样理解也不错,也许他会一气之下休了她,从此,两人再无瓜葛。 休她?呵,很不错的主意,只是为什么心会微微的不舒坦呢,让她闷得喘不过气。 “本王知晓那个人是谁。”他回头,用一种很陌生的眼神看她,冷寒中带着丝丝的怒丝丝的憎,敲得她的心儿狂跳不已,“本王在等着她自投罗网!” “你知道?”她要确定,掀唇自笑,“王爷不怀疑是臣妾在撒谎?” 他抿唇,静静瞧着她:“本王现在不相信的,是你跟夏侯玄之间没什么!” “银面对我有救命之恩!”她不再以“臣妾”自称。 “但是你现在还是本王的王妃,是本王的女人!”他微微的吼。 “那又如何!”她垂眸冷笑,“你我都明白,我只是一个你可以弃之如敝屐的女人!”再抬眸,眸中已然盈亮坚定:“如若不会爱我,就放了我;如若留,就请爱我!” 他惊了下,呆呆的,“爱你?”他想不到她会抛开她的矜持,问出这句让他心头一震的话。爱她吗? 他只知道,他不想放开她,忘不掉她笑着哭的样子,但是他的心…… 该死的,她在他放手! 他吼:“本王不会爱你,也不会放你走!” “是吗?”她心儿骤凉,垮下双肩,什么话也不想再说。 “说话!”他看着她的样子,心头徒然烦躁不安。 “王爷想让臣妾说什么?”她冷笑问他,湿润润的水眸里一点s彩也没有了。 他更加烦躁,站起身,“明r你搬进东漓!” “臣妾不想搬。”她回得坚决,在他眼中她到底算什么,心情好的时候,让她搬进东漓;不好的时候,弃之如敝屐。 “搬进去!”他沉眸坚持,却没有如往r般暴怒,沉声道:“本王过几r会去鄞州,帮本王照顾好母妃和府里的一切。” “呵,臣妾受宠若惊呢。”她抬眸冷笑,没有一丝感激之情,“妹妹兰心惠质,手巧心灵,有她在,王爷尽可放心去鄞州。” “该死的!”他终于怒了,一把掐住她的细肩,深眸盯着她,“你是本王的王妃,理当担负起府里的一切!” “那臣妾何以没有权利要回沥安?他是臣妾的亲弟弟,臣妾却要去妹妹的屋子里探望,被欺负了,却一点还击力也没有!呵呵,这就是景亲王府的女主子呀!”除了讽刺冷笑,她不知道再该说什么。 “你忘了你曾对本王下毒?忘了楚幕连?”他沉痛起来,眸中也有一丝不谅解:“你以为楚幕连将你放在本王身边没有目的么?你以为在刺杀本王未遂被本王带回府后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吗?你有没有想过母妃的感受!” “我没有对你下毒!” “既然没有,为何不替自己辩解!你的心里除了苏渤海,除了那一大一小,有没有替本王和母妃想过点滴!那一刻,你只想了结自己,不去争不去辩,只想着解脱自己懦弱逃避,却有没有想过,你扔给活着的人是个烂摊子!” “你明明知道我是被陷害!”她也激动起来,鼻子酸涩,“你明知道的,却因为我有那瞬间的犹豫,将我从此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他沉眸,眯起:“你明明也知道,让你施针,是本王给你的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次机会!” “那么你觉得,我该牺牲爹爹来救你吗?”她笑,眸中噙着泪花。 他腮帮子一咬,眸中幽深:“你是不应该,因为你爱的人的楚幕连,对你来说,牺牲我连胤轩是最好的选择。你可以救苏渤海,也可以遂了楚幕连的意……只是,你为何不g脆点?为何要犹豫!如若你不犹豫,本王可以直接一刀杀了你!” “你现在也可以。” “呵,你知道吗?”他冷笑,首次吐露真心话语,“本王下不了手杀你,你犹豫了,放了本王一命,却比一刀c在本王心头还要难受,本王宁愿,你当初要了本王的命!” “你……”她震惊,不知他这话的何意,“你为我难受?” “不。”他摇头,冷眸相向,“本王为自己难受,你苏映雪不过是一个冒冒失失闯进来的闯入者,是你闯入了本王和绛霜之间,打乱了本王的心,让本王对不起绛霜!你知道吗?本王对你只是一种愧疚,只因当初本王恶劣的让你做绛霜的替身,可是你也想过杀本王,所以我们一笔勾销!” 映雪心头一痛:“既然已一笔勾销,那放我走!” “本王可以放你走。”他道,眸中陡然沉静:“但是是在本王正式迎娶绛霜之后!” “现在就放我走!”她的语里有了颤音。 “呵。”他勾唇冷笑,“你在怕什么呢?本王现在不会放你走,还等着凉秋九月楚幕连的到来呢!本王期待这一r很久了,一定很精彩!而你,也休想逃!” “呵呵,好。”她将螓首倚在床柱上,睫毛垂着,在笑:“好,王爷那一r一定要祝福臣妾和楚幕连达成心愿了呀……呵呵,太好了……” 凉秋九月,楚幕连,呵,还有一个月,她与这个男人就做个了断了。她怕什么呢,只有一个月了呀,一个月,一眨眼的瞬间。 连胤轩听着,却感觉她在哭,她又用这种语气说话了,只是这次没有哭,那笑声,让他又开始烦躁不已。 他不想再跟她讨论这个话题,沉声道:“想去瞧瞧本王如何抓出那个追杀你的人吗?” 她浓密睫毛扇了一下,不大感兴趣:“臣妾脚受伤,不便行走。” “好,那你歇了吧。”他也不为难她,起身,拂袖离去。 南苑那边,确实有人急了。 “丝竹,你个笨脑子,怎么没有想到给本公主把那支钗子拾回来呢?”萧阑歆从桂子林逃出来后立即换了身g净的衣裳,本想着把这事瞒下去,哪知丝竹摔断手臂从桂子林走出来竟让府里的家奴发现了,一时惊魂未定,说有刺客。 这下可好,府里的侍卫全部都警觉起来,如翻了锅般把这事越捅越大,直到传到胤轩的耳朵里。抓刺客倒没什么,能把那坏事的面具男抓到也好,坏就坏在她当飞刀s出去的发钗落在了林子里,当时逃得急,根本没时间拾回来。 这蛛丝马迹如若让胤轩寻到了,便是要扯出所有事的,只怪她一时多嘴与粗心,竟在那廊下把这些话全对丝竹这笨丫头说了,谁晓得会有人潜在那呀,真是急死她了! 她打了有命逃回来的丝竹一顿,也偷偷跑回林子寻了,却空手而归,心提到嗓子眼。她知道胤轩找过来的迟早的事,而她现在在府里的地位又有些不好把握,所以事发了,定是后果难以想象的,她一定要想个保命之策才好。 “连绛霜!”她想到了这个女人!凭什么所以黑锅由她萧阑歆背,而她自己却高枕无忧!要知道若这些事全给扯出来了,她小命都难保,哪还有命去做胤轩的王妃! 出事了,当然是大家一起担! 这样想着,她已一把拽起那可怜巴巴跪在地上的丝竹,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擦擦她的泪珠子,“别哭了,我们现在小命都难保,先办正事!” 然后带了两个大丫鬟,急匆匆往连绛霜的碧雪园赶。 此刻,连绛霜已穿戴整齐回了碧雪园,因久久等不到连胤轩回东漓,遂生起闷气来。连胤轩出去大约有大几个时辰了,前刻为北冀疗伤,后一刻抓刺客,最后又抱了他的王妃回园子,直让她等到月牙偏东还不回来。 她自是生气,心头搁着火,想发泄。恰好那萧阑歆不顾紫烟阻挠,硬是闯了进来,她一怒,啐了句:“自己惹的事自己处理后事,与我无关。” 这句把那焦虑的萧阑歆也说怒了,瓶儿一摔,硬是将她手中那瓶准备拿来与连绛霜商讨处理的毒香砸碎在地板上,叫道:“连绛霜,要死大家一起死!那些事儿,咱们都有份儿,凭什么出事了,责任全让我一人担!” 连绛霜闻着室内浓烈的毒香,怒气降下来,掀唇冷笑:“萧阑歆,你这是在跟我翻脸吗?” “本公主绝不会像苏映雪那个笨女人一样,吃了亏还闷不吭声!”萧阑歆柳眉倒竖,为自己争理,心头却依旧为连绛霜的样子有些发毛。 这女人,一点都不急呢。 “萧阑歆,你哪里吃亏了?”连绛霜的脸s渐渐开始铁青,“我已经答应你做胤轩的侧妃了,你还想怎样?” “侧妃?哼……”萧阑歆冷哼一声,道:“你能不能做正妃还是个未知数呢,看胤轩对苏映雪的紧张样,你这正妃之位还遥遥无期呢。而且现在大难临头,你居然让我自己解决,连绛霜,既然你想让我死,我也不会让你苟活!” “呵呵,是吗?”连绛霜不急不恼,斜倚在香榻上,用手撑着头,“你以为胤轩会杀我?即便他知晓我做了这些事,也会原谅我,更何况这些事不是我做的。呵呵,萧阑歆,你要知道现在没有我保着你,你只有死路一条。” “连绛霜你错了!”萧阑歆豁出去了,骄傲的抚抚肚皮,宣布道:“现在能保住我的,不是只有你,还有这个孩子!” “呵呵,萧阑歆你被吓傻了吗?”连绛霜笑得花枝乱颤,“你明明知道它是个野种,一生下来就要母子浸猪笼的。” “那也总比你这个不会下蛋的母j强!”萧阑歆被讽刺得脸s青白一片,立即咬牙反唇相讥,“姨母现在求孙心切,一定能保住我的,而且,我现在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了,你绝对想不到!” 下巴高高扬起,骄傲神气。 连绛霜终于被这模样气炸了,尖声吼道:“萧阑歆你信不信我会让这个孽种没有出世的机会?!” “那你信不信姨母会为了这个孩子让胤轩抛弃你?!那r我在后院,可是无意中听姨母说,当初她只允你做胤轩的侧妃,是因你出身下贱,带有乞儿的粗俗,如若这次不是本公主帮你在苏映雪银针上淬了毒她被诬陷,那么永远坐在景王妃之位上的将会是苏映雪!” 连绛霜眯眼:“你是说母妃从一开始就嫌弃我,中意苏映雪?难怪从苏映雪进门,她就百般溺爱,连这次代养苏沥安的事,她也是在那次苏映雪伤我那次后才准我接受!” “苏映雪伤你?”萧阑歆冷笑,奚落:“谁不知道是你自己撞伤自己诬陷给苏映雪!除了被你迷惑的胤轩,哪个相信是苏映雪动手推你?你不知道姨母已在怀疑你了吗?她不肯将苏沥安j给你,就是怕你恃宠伤害苏映雪,她疼苏映雪,却更疼自己的亲儿,所以才勉为其难选了你。你说如若让姨母知道是你要害胤轩,姨母会怎样对你?你要知道,你唯一让姨母瞧上的一点,就是你不会伤害胤轩!可你,为了陷害苏映雪,不惜拿胤轩的命开玩笑!而苏映雪那蠢女人,根本就是代罪羔羊……” “你拿母妃要挟我?”连绛霜听得一头冷汗,缓缓从香榻上坐起身子,双眸逐渐绽放毒辣,“有了胤轩的全身心信任,你以为我还怕什么?” “我只是提醒你,胤轩这辈子最重视的人是姨母,其次才是你!” 连绛霜眯眸,y沉盯着萧阑歆,透过她,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三十章 从连绛霜那回来后,萧阑歆一直坐在南苑等连胤轩的到来,坐会站起,站起又坐下,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与连绛霜刚才的一番话,还清清楚楚回荡在耳边,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傻,危险时刻这连绛霜是明显见死不救的,她怎么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这个恶毒女人身上?!而让自己坏事g尽? 要知道活命比侧妃的位置重要,先活命,再要男人。 “丝竹。”这样想开后,她眉一沉,叫唤旁边的贴身婢女。 “公主。”小婢女一身是伤,垂首对她唯唯诺诺。 “快去请姨母过来,就说本公主动了胎气,肚子疼。” “公主,你哪有动胎气?” “你个蠢婢,让你去你就去!”萧阑歆立即破口大骂,一个杯子摔过去,恨不得爬起来再把这笨小婢再打一顿让她长长脑子,但忍住了,“还愣这里做什么,快去啊!” “公主,奴婢这就去!”丝竹被那杯子砸了一下,身子一瑟缩,连忙拖着受伤的身子往外跑。 “被你害死了!”萧阑歆对那瘦小的身影漫骂,骂够了,才抚着肚皮走到床边躺上去,做出动了胎气的样子。 她想的是,如若胤轩今夜果真来追究了,那太妃娘娘就可以帮她挡下,即便帮她开脱不了,至少也可以给她保住一条命。 因为不管怎么说,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也算是他们景亲王府的血脉。太妃娘娘为了这条血脉,应该是永远站在她这边的。 所以她现在的希望,就全部转靠这个太妃娘娘身上。 但是等了半刻,丝竹没有将太妃娘娘请回来,倒是带来了一个让她震惊的消息。 “公主,王爷今夜怕是来不了了,刚才王爷的副将急匆匆赶来,将王爷请到了书房,现在还没出来呢,怕是战事出了岔子……” “所以你没去请姨母?” “奴婢去过西居了,但那边说太妃娘娘已吃了药歇下,苏嬷嬷不让奴婢对太妃娘娘有过多的打扰。” “那王爷去过碧雪园吗?”萧阑歆脸s暗沉,比较关心这个问题。刚才她一怒之下将那瓶毒香砸在连绛霜房里了,香气久久不散,只要胤轩过去,便定能怀疑到连绛霜头上,连绛霜为了自保,肯定会管这事的。 呵呵,那一摔,还真是摔得好呢。现在想想,对待这个连绛霜,就得用这样的手段。 “应该没有,王爷从绿雪园出来,就被请去了书房。”丝竹小小声禀报。 “没有?”萧阑歆柳眉一拧大失所望,“他如若不早点发现,本公主就要遭殃了,这房里的味道还未散去呢……不对……”而后眼珠子一转,似想起什么,快速自我开解,“不怕,只要胤轩今夜不来这找本公主追究责任,本公主就有机会喘气……要知道那毒香不得十天半个月香味是散不去的,本公主就不信胤轩不去她房里,呼,总算捡回一条命……” “但是公主,你怎么能保证王爷一定会怀疑那个连绛霜呢?你瞧那次的事,王爷就只相信是苏映雪推她,而没想到是那女人自己弄伤自己。” “上次的事,胤轩是有怀疑的,不然他也不会又跑去问那肖芷玉事情的经过,虽然后来还是作罢了,但是在他的心里,他绝对是被投了一颗石子,所以如若再有疑点指向连绛霜,他估计会正视自己心中的猜测。” “公主是说,王爷其实并没有连绛霜说的那般信任她?” “当然!那连绛霜以为自己够聪明,凡事天衣无缝,却殊不知她已露出了马脚。你瞧上次磕破额头那事,她撕破了那芷玉的嘴,让那可怜婢女g尽苦力活,她也不想想这后果,她打人家在先,撞自己在后,即便是惩罚芷玉推了她,这事情的先后也说不过去呀……” “可是她可以说是芷玉犯了事,她代为管教。” “笑话!”萧阑歆冷嗤,啐道:“即便为管教,这惩罚未免太重了点,你要知道那女人在胤轩的心中一直是天真娇弱的,一下子对一个婢女下这么重的手,你说胤轩能接受吗?而且这次这毒香的事,本公主记得有次在她的发上闻到过这种香味……” “她怎么可能在自己发上使毒香?”丝竹吓得眼珠子快脱落。 “她当然没那么蠢。”萧阑歆冷笑,“你可知道她是制作香料的高手?这瓶毒香,正是她自己制作的香料,而后在里面加上催睡的毒药,r眼看来,与一般香料无异。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香料混上催睡药后香气潜伏期会这么长,而且越来越浓烈……本公主记得她在额头受伤的那段时r,发上曾飘散过这种桂子香,但也只是出现过一次,她发上的味道便变了……” “公主的意思是说,那仅有的一次,可能被王爷发现,毕竟王爷是与她最亲密的人?” “恩!”萧阑歆终于赞赏的看向丝竹,拍拍她的脸,“如若继续保持这么机灵,便能活命!”丝竹怯怯的后退了一步,再道:“如若王爷抓出了她,对公主有什么好处?这样的话,公主之前付出的努力岂不白费了,且还有可能被她拖下水。” “拖下水?”萧阑歆眸光一闪,y沉立现:“她拖不下去的,别忘了本公主现在肚子里还有块r呢!你知道吗?这孩子即便不是胤轩的,也是他们景亲王府的血脉。” “公主?”丝竹以为主子被急坏了脑子,在说胡话。 “本公主才没你那么笨!”萧阑歆瞪了丝竹一眼,没有打她,给她解释道:“你放心,这个孩子绝对是他们景亲王府的香火,因为本公主昨r无意中知晓了那夜闯入本公主房间的男人是谁,呵呵,真是天助我也呀,终于让本公主不再被那连绛霜吃得死死的!” “公主,那就好。”丝竹闭了嘴,总算心知肚明。 而这个时候,天已经蒙蒙亮,府里的家奴小婢都起了,在府里有条不紊的忙碌着。只见王府的关管家让人抱了一大叠厚厚的帐册和一盒玉玺匆匆往东漓赶,而后进了东漓的主居。 这是王爷昨夜吩咐下来的,将一切的王府内务j由景王妃打理,听从景王妃一切的安排,并在翌r立即将景王妃接入东漓的主居。 在床柱子上靠了半宿的映雪,就这样让这些过来接她的人吵醒了。她没想到这个男人说到做到,天一亮,就派人过来吵她。 由于脚伤的关系,她是被抬过去的,进去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时,她还闻得到连绛霜身上那股淡淡的体香味。 呵,这张红木大床上,她的夫君刚刚与那个女子缱绻缠绵过呢。她淡漠掀唇:“将榻上的东西全部换掉吧,包括帐子!” 既然他执意让她回来这里,甚至连偏居都不让她去,那她就换成她自己喜欢的模样! “是的,王妃娘娘。”东漓的管事么么带着丫鬟乖巧退下,随后很快抱了大叠新的被褥锦单来,细细换上,并且在拆那被连绛霜换上的水红s纱帐。 她静静看一眼,走向外室,看到芷玉牵着沥安站在桌旁惴惴不安,“小姐,我们真的要住这里吗?芷玉好担心又是连绛霜那恶毒女人使的计。” “恩。”映雪轻轻点头,“不要怕,我们只在这住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们就能离开这座囚笼了。” “真的吗?小姐。”芷玉惊叫一声,连忙抱起小沥安朝她走过来,“王爷肯放小姐走了吗?是王爷亲口应允的?” “是他亲口应允的。”映雪静静的答,脸蛋上反倒没有丝毫的欣喜,又道:“芷玉,将左偏居收拾出来给沥安住,我们仨都住东漓。” “可是太妃娘娘那边肯应允吗?”芷玉自是担忧。 “没事,是王爷应允的。”他不就是这个意思吗?赋予他景亲王妃所有的权利。 “恩!”芷玉这才娇笑出声,急急忙忙跑出去,“我这就去给小少爷收拾房间。芷玉今夜要与小少爷一起睡……” “去吧。”望着芷玉的本影,她无语凝噎,原来他们求一片生存之地是这么难的。她身为这个男人的王妃,却从来只是寄人篱下,受人欺凌,直到今r,才被他莫名正视她的王妃之衔。 呵,虽然莫名,却也受用,至少在这最后的一个月里,她能保护自己,不是吗? 在香榻上坐下,她给自己整理那几套简单的衣物,随后过来看她的月筝也在旁边替她打理,笑道:“姐姐,你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妹妹一直觉得王爷是个明事理的人,一定会给姐姐还个清白,看来王爷果然没有让月筝失望。” 映雪静静听着,淡道:“他将我打发这里来,不是为上次毒针的事。” “那是为什么?” “我不知道。”她道,说得有些言不由衷,“他这样做定是有他自己的打算,而我,现在需要这个王妃头衔。” “所以姐姐你甘愿过来了?”月筝轻轻搁下手中叠好的衣物,望着她若有所思道:“月筝唯一比姐姐幸运的地方,就是能守住一片安静之地,呵呵,其实说来,绛霜姐姐变了好多,背后伤人装娇卖弱,这是她以前从不会做的事……虽是乞丐出身,却心地善良,天真直率……只是现在的她,让人有些认不清,不知是因受的刺激太大,还是女人为了情郎都会变得如此?” 映雪听着,不语。 月筝又道:“姐姐有没有发现,绛霜姐姐自从重新住回王府,就没有露出过她原来的模样?” 映雪一点也不稀奇,淡道:“伤她的那个人始终存在,她自是不会那么轻易露出真面目。” “那倒是奇了,如若那个人真的潜在王府,也如若姐姐已经成功的取代了她,那为何那个人到现在还不动手?反倒是她一直在那搅浑水?要掩人耳目,就该与王爷保持点距离,这样才不引起人怀疑,这一点她应该懂吧?何以,她倒是肆无忌惮的与王爷纠缠?” 映雪叠衣物的素手微微一抖,抬头:“王爷与她的事,我们都不会明白,也不要去管,或许,王爷喜欢的正是这样的她。” “姐姐你真傻,被欺负到头上了还说这样的话。” 映雪淡淡一笑:“一个替罪羔羊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自己以及拼命逃离。” “姐姐……”月筝突然说不出话来。 两人静默,一同看着窗外。 半响,有小婢的声音打破了两个女子的沉默,急道:“王妃娘娘,太妃娘娘来了。”而且还是来势汹汹呢。 “知道了。”映雪轻轻应了声。 太妃娘娘是在乍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即赶来的,她的脸s不算太难看,也不算好,就是来得有点急,似乎被这个消息吓到了。 “胤轩让你管理王府内务?”进门第一句。 “母妃,有何不妥?”请过安后,映雪这样回她。 宁太妃也不入座,只是静静站在门口,让那苏嬷嬷掺着她望着屋里。 她明显是没睡好的,本来苍白的脸蛋愈加没有血s,眼皮微微浮肿,望着映雪的眼神挣扎痛苦:“你没有资格管理王府内务。” “母妃,这是王爷的意思。”映雪同样挣扎痛苦,让太妃娘娘的话把心扎疼了。 “哀家现在告诉你,王府的内务不必你打理,哀家自会派人管制……” “母妃!”映雪截断她的话,冷道:“你尽可放心,一个月后,儿臣不仅不c手内务,而且从此远离王爷!” “你?”宁太妃让她的话愣住,微微吃惊:“这是胤轩的意思?” “如若不是王爷的意思,儿臣现在就可以离开王府!”映雪唇角泛起一抹苦笑,继续道:“儿臣可以走,但是绝不是因刺杀了王爷,离开这里是因为这里不适合儿臣,而从此与景亲王府,尘归尘,土归土。” “映雪……”宁太妃轻轻叹息,带些感伤,终是道:“你明明是个如此乖巧心善的孩子,何以有一颗要杀胤轩的心!?胤轩的命就不是命么?真的是让母妃太失望……” “母妃!”这话倒是让旁边的月筝急了,立即道:“既然母妃也说姐姐心地善良,仁慈宽厚,又何以认定是姐姐下的毒?姐姐或许是遭人陷害……” “正是因为她心太软,过于慈孝,母妃才对她不放心!”宁太妃瞬息严肃了,带着一种痛彻心扉的殇望向映雪,“母妃不怪你慈孝为天,弑夫救父,不怪你任何,只是想告诉你,从你起杀心的那一刻起,你与胤轩这辈子从此缘分已泯,夫妻情尽。” “呵,我和他从来没有夫妻请。”映雪垂眸冷笑,低哑,“如若可以,希望母妃能现在放我出卞州。” “你休想!”回应她的,是一声震天怒吼,只见一抹绀s的高大身影如狂风般卷进来,朝她声嘶力竭吼出另一声,“记住昨夜本王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好好做本王的王妃,好好呆在王府里!” 映雪迎面瞧着他,水眸中渐渐浮起一抹嘲讽,“慈孝为天,长母为大,今r王爷若是不从母命,是为不孝!” “该死的,你给本王闭嘴!”男人的鹰眸眯成一弯利钩,直直盯着她,鹰隼锐利:“如若胆敢再忤逆,本王让你这辈子没机会走出卞州!” “臣妾惶恐。”她愈加想取笑他的蛮横,笑道:“今r如若臣妾不走,便是犯了七出第一条,不顺父母,王爷。” 他眯眸看她,沉默下来。 她知道如若不是有太妃娘娘在场,他定会直接掐死她,而不是在这里无意义的吼叫。但是她无所谓,她的目的就是要惹怒他,他。 “本王不会这么轻易放你走的,你给本王死了这条心。”他沉声道,不知是第多少遍对她说这句话,说了又说,吼了又吼,没有尽头,随后又转头望向他最敬爱的母妃,“母妃,让她管理王府内务是儿臣的意思,她是儿臣的王妃,理应管理这些事,母妃不必谴责。” “胤轩?”宁太妃面露忧s,轻轻唤了儿子一声,“她不适合这个位置,你让绛霜管。” “母妃,绛霜更不适合管理这些事儿……现在儿臣心意已决,请母妃毋须再c手。” “胤轩!”宁太妃脸s非常不好看。 连胤轩则冷冷瞧着母亲。 一时,母子俩僵持下来,旁边没有人敢去打破这份僵持。 不知过了多久,园子外突起的一阵哭天喊地才打破这份寂静,惹来男人的剑眉深锁,“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屋子外的小丫鬟匆匆跑过来,张嘴急道:“王爷,不好了,碧雪园起火了……” “碧雪园?”连胤轩脸s大变,不再与母妃冷战,连忙大步往外冲,边跑边问外面的小厮,“怎么回事?” “回禀王爷,奴才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只知卯时的时候,后园那边传来浓浓的烟味,由于主院与那后园隔得远,所以没太注意,以为是膳堂传来的……” “该死的!”连胤轩怒吼一声,没时间再与这小厮废话,疾步往绿雪园方向冲。 此刻天已大亮,没有出太y,y沉着。他赶到的时候,看到一大群家奴提着桶往碧雪园里冲,冷水泼了一桶又一桶,而碧雪园的主院屋顶正冒着烟。 墨眸一沉,大步走进屋子里。 屋子里的布帷都被烧了,丝丝挂落在本空飘荡,墙也被熏黑,明显印有烟痕。不过幸好顶梁柱和檐顶没有被烧,都还完好无缺,只有屋子里弥漫着浓浓大烟。 “绛霜!”他在浓烟里焦急寻找,陡然闻得空气里漂浮着一种怪怪的味道,很熟悉的一种味道,却因夹杂了烟味,让人很难闻出。但是他闻到了,只觉这种组合的味道让人闻了难受。 “绛霜!”他顾不得那味,急切翻找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喊着那个女子的名字,屋子里明显是没有起过大火的,却不知是哪里的这么多浓烟,熏得到处都是。 寻进内室,终于看到那个女子瑟瑟缩在床尾,脸上乌黑一团,脸上挂满泪珠。 “胤轩!”一身乌七八黑的连绛霜快速朝他扑过来,可怜巴巴撞进他怀里,“胤轩,这里起火了!” 他抱紧她,吼道:“你个笨蛋,为什么不跑出去!躲在这里是想被活活烧死吗?” “我……”连绛霜哭得凄惨,“我当时已在床榻上歇了,突然被浓烟咳醒,等我想跑出去,门口已经被大火堵住了,呜……” “傻瓜!”他心疼的抱起她,大步踱出去,“知道是谁纵的火吗?” “不知道,可能是桌上的夜灯倒了,烧了桌布……”连绛霜窝在他怀里,还在落泪。 他剑眉一拧,立即回头去望那屋顶的浓烟,最后看一眼,抱着绛霜回东漓。 随即等安排稍稍受到惊吓,却并没有受伤的绛霜,他开始如火如燎调查事情始末,眉心一直锁着。 追查萧阑歆的事,因为副将给他带来的消息暂且搁下了,副将给他的消息是,目前有一支匿名起义军经常袭击他的铁骑兵,让他军在鄞州双面受敌,所以今r他应该马上起身去鄞州。 可是纵火这事,非同小可,他也只能尽量挤出时间了解个大概。 只听巡夜的守卫道:“王爷,昨夜属下只见得萧阑歆公主去过碧雪园,大约是寅时二刻左右,公主呆了一刻便怒气冲冲离去了。” “浓烟是几时起的?”连胤轩负手站在窗边,敛眸沉思。 “卯时,起初只是淡淡的烟味,就似三小姐在熏蚊虫的那种,只是等属下训过绿雪园那边回来,碧雪园的火就陡然起了,不过幸好发现的早,才只被烧了布帷,没有烧梁柱……” “该死的!”不等这侍卫说完,连胤轩陡然反手一挥将他扫飞三尺远,危险眯眸,“起烟的时候你们没有发现,非要等到起火?有刺客潜入王府纵火,你们竟该死的不知!都该死!” “属下该死!”那侍卫首领匍匐在地,不敢起身,“王府并没有刺客潜入,而且属下当时去碧雪园探问究竟,看到的是三小姐确实是在用炭盆熏虫蚊,说是室内最近虫蚁太多……属下估计是园子里有人打翻夜灯,才导致起火,王爷。” “何以见得是打翻夜灯,而不是有人纵火?”连胤轩的怒气歇下来,因为他陡然想起那阵不太寻常的浓烟。 “王爷,属下冲进去的时候,恰值火势烧到外室的帷幕上,而花厅却完好无缺。最重要的是,夜灯是翻在地毯上,然后一路往上烧,当时是火苗,室内却绕起一阵很不寻常的浓烟,直到及时将火止住了,那浓烟依旧在,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 “你们没救人?”他的脑海陡然浮现绛霜那张可怜兮兮的脸蛋。 “王爷,当时火势是往帷幕上烧,并未烧? 第 29 部分 欲望文 第 30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30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你们没救人?”他的脑海陡然浮现绛霜那张可怜兮兮的脸蛋。 “王爷,当时火势是往帷幕上烧,并未烧到梁柱和大门,故屋子里的所有人都能在属下赶来前安全跑出去。” “你确定火没有烧到门口,包括内室?” “属下确定,王爷,其实除了那阵浓烟,火势并不大。” “床上睡了人,你们不知道?”他还是不死心。 “王爷,属下仔仔细细检查过室内,确实没有发现人,床上根本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该死的!”他怒吼一声,连忙重新大步往碧雪园方向走,等到达那里的时候,浓烟已经止住了,家奴们正在搬东西。 “先不要动里面的东西!”他厉声吩咐,长腿迈进去。 这次,那淡淡的熟悉气味完全被烟味覆盖了,闻不到点滴,全是烧焦的味道。他细细瞧着室内被烧过的痕迹,发现果然如那侍卫所说,除了柱子和墙上的帷幕被烧,并未烧到其他。 垂眸,果见外室的地毯被烧去一大片,一路往垂着的布帷去,是直接窜上去的,甚至没有烧到桌布,地毯上还躺着一只被打翻了灯罩的莲花灯。 走进内室,床榻上一切完好,棉被被整整齐齐铺开,折痕犹新。他薄唇轻抿,终是掀开那锦被瞧了瞧,心头一击。 锦单上平平整整,连一丝坐过的痕迹都没有,而绛霜却是躲在这个床尾哭泣瑟缩,她说起火的时候,她正在睡。 这样的火势,根本就不会弄黑人的脸呵。无力放下折痕犹新的锦被,后退一步,转身离去。 他在离开前,最后去了东漓,紫烟已帮绛霜洗去了脸上所有的乌黑,正在给她梳理发丝,他静静走进去,挥退了紫烟,瞧着铜镜里的绛霜。 “好些了吗?” “胤轩,我没事了,你刚才去过碧雪园吗?”绛霜也在铜镜回望着他。 “恩,火已经制住了,烟也停了。你昨夜在榻上没有歇息好,现在歇了吧。” “好,昨夜都怪小婢笨拙,不小心打翻了花灯,等喊人来的时候,火势已经烧得好大,我当时躺在床榻上,吓得腿软……”绛霜握着他的一只大掌,将脸轻轻贴上,摩挲,“胤轩,你抱我上榻吧,我腿现在还软着呢。” “好。”连胤轩静静抱起她,将她轻轻放回榻上,随后,什么话也没再说,转身走出了这个偏居。 他走进了他的主居,看到他的王妃正站在书架旁将他的四书五卷孙子兵法摆放整齐,而后挪出小小的一块地放上她平r看的书,模样认真而安详。 他的母妃刚刚才来过,他们刚刚才吵过一番,而她,却能瞬息安静,如一朵安安静静的空谷幽兰,孑然独立。 呵,她永远会保护自己。 他墨眸深沉,突然大步走上前,一把将那空谷幽兰拽进了怀里,紧紧抱着,不顾她的挣扎,只是紧紧抱着,嗅吸她身上安静的芳香。 而后在她放弃挣扎的瞬间,放开了她,转身踏上他去鄞州的路途。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三十一章 景亲王府的当家主子在碧雪园发生火灾的当r急匆匆赶去了鄞州,他一句话也没说,也没留下任何一句嘱咐的话语,只是紧紧抱了他的王妃一下,离去了。 映雪站在那里,还能感受到他那双臂膀的力度和他沉稳的心跳,她不知这个男人是怎么了,就那么突然从后面抱住她,抱得那样紧,紧得她逐渐放弃了挣扎。 因为她感觉到了他内心的颤抖,他就像个被打击了的孩子,需要寻求安慰,让她不忍心推开他。 而他,只是抱了她一下,随即转身离去,没有留下任何话。 没有说任何话,并不代表他什么话也不想说,她知道他在用那个拥抱在告诉她什么,是信任吗?她不确定,只知道那个怀抱很真实。 在他离去的瞬间,她曾回过头来看他的背影,有那么一刻,她以为自己真的是他心爱的女人,分别前刻他们难舍难分,却在连绛霜向他跑过去的时候,自笑自己的痴心妄想。 呵,只要有这个连绛霜在,她和他之间永远别说爱。 随即没有黯然伤神,却是瞬息收起了自己的心思,继续做自己的事,她告诉自己,不要轻易相信男人的片刻柔情,因为那是一条永远没有尽头的不归路。 他说过他不会爱她的,他的心在连绛霜那,而她苏映雪只是一个闯入者,他对她只是愧疚。愧疚呀,一个留住她不准她走而又多么讽刺的理由! 她的唇角渐渐浮起一抹讽刺的笑痕。 即刻,芷玉从外头走进来,对她吃惊道:“小姐,叶云坤庄主在外头求见呢,好奇怪。” “请他进来吧。”她从书桌后绕出来,同样暗暗吃惊。 “好,我这就让他进来。”芷玉出去了。 一脸沉稳忠厚的叶云坤马上就进来了,站在外室与她隔了一道屏风,沉稳道:“王爷即r正赶往鄞州击退起义军,云坤被流下来保护景亲王府的一切安危,而此次来是得王爷吩咐调查王府里失火事件以及北冀门主中毒之事。” “为何要告知我这些?”映雪站在屏风后蹙眉。 “王爷的意思是,希望得王妃娘娘帮助。” “呵,我何德何能!?”她讥笑出声,很不能理解,“我没有那个本事。” “王妃娘娘。”叶云坤突然严肃起来,道;“最近卞州城内不大安宁,除却王妃娘娘上次发现的药禽之事,又发生了一起药人事件,王爷其实正在如火如荼的调查,却由于鄞州战事的告急不得不即r出发。而卞州是王爷征战的根据地,他这一生最重要的人都在这里,丢之,则毁全盘。” “他抓到放药禽的主使者了?”她只知道那些乞丐泡了他的硫磺泉后已经开始逐渐痊愈,卞州城内的蠕虫病病情制住了。 “抓到了,是宇文祁都放在这里的暗线,旨在借这些乞丐传播蠕虫,让整个卞州毁于虫灾中。而新的一批药人,正在卞州的某一隐秘之处落地生根,暗中潜伏。现在,敌在暗,我在明,王爷不得不防,所以王爷希望王妃娘娘能保住王府内所有人安危。” 屏风后的她黛眉微抬:“他就不担心我趁机跑出卞州城?” “这……”叶云坤很为难,想了半刻,道:“王妃娘娘这段时r恐怕是走不出卞州城的,时值兵荒马乱烽烟四起,各州省守备森严,不开城门,云坤劝慰娘娘最好呆在景亲王府,不要陷入危险之地。” “呵呵。”她清脆笑出声,半奚落道:“原来还是囚了我,即便赐予了我景王妃该有的权利,却依旧是不让我踏出卞州半步呢。” “王妃娘娘,王爷不是这个意思。”叶云坤立即急了,给她解释道,“王爷不让王妃娘娘您出城是为了保护您……现在时局动乱,各地乱贼趁机自封为王,四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娘娘您一介弱女子,不适宜独身出卞州。” “是吗?”她微微思忖,没有即刻反驳,突然道:“叶庄主,我想见见银面,可以吗?” “这个……王妃娘娘,其实夏侯玄已于前刻与王爷一同出了卞州。”叶云坤实情相托。 “王爷放了银面?”她吃惊。 “是的,王妃娘娘,王爷本意不是伤害夏侯玄,而是找他合作一起抗击外敌。现在山贼农民组织的起义军越来越多,他们趁乱制造事端盘踞一方,与朝廷和王爷各不两立坐等渔翁之利。所以以目前两面受敌的形势,迫使王爷不得不与夏侯军合作……” “原来是这样。”她宽心下来,轻抒了口气,“只要他信守诺言就好。” 只听得屏风外的叶云坤又道:“夏侯玄虽除了卞州,但他将那个活死人放在了王府,走前嘱托王妃娘娘代为照顾。” “你是说浅浅?” “是的,王妃娘娘,由于那活死人不认陌生人,云坤不得不先将她关在地牢,而夏侯玄在临走前曾说过,这个府里,那个活死人只认王妃娘娘您。” “是吗?”她轻轻一笑,从屏风后走出来,“那好,我们现在就去地牢。” 去了王府地牢,浅浅果然没有伤害她,竟是对她友好眨眼睛。 “走,我带你出去。”她浅笑,牵着浅浅冰凉的小手往外走,并将她当初住过的左偏居整理出来给她住。 她突然想起那个妖娆的美妇朱樱来,银面这次放心将浅浅放在王府,应该是担心朱樱再对浅浅做什么坏事吧。这样也好。 而芷玉利利索索整理完床铺,不敢靠近浅浅,躲起她身后道:“小姐,你怎么把这个活死人带过来了?你要知道她是没有思想的,会伤人……啊……” 她这样一说,浅浅立即朝她瞪了过来,表示她听到了她说的话。 “小姐。”芷玉立即吓得直往她身后钻。 “别怕。”她轻笑,拉着芷玉的手带她往浅浅面前走。对浅浅道:“浅浅,她是芷玉,不会伤害你的。” 说着,将芷玉怯怯往后缩的手往浅浅冰凉的小手上放,轻道:“你们差不多大年岁,以后要好好相处,知道吗?” 浅浅对她眨了下眼睛,果然没有出手伤芷玉。 芷玉这才敢探出身子来,好奇望着浅浅,“小姐,她脸s发青,明明是一个已死之人,何以能听得懂我们说话?” “芷玉,浅浅没有死。”映雪无奈道,嗔了这个口无遮拦的丫头一眼,“其实浅浅体内还留有一口气,只是颈项脉动已断,回天乏术。但是我想,银面是一定有办法救浅浅的……还有,芷玉你以后千万不要穿红衣裳,让府里的其他人也不要穿……” “为什么?” “浅浅会伤害穿红衣裳的人。”映雪唇瓣轻抿,瞧向望着她的浅浅,叹声道:“浅浅,你为何讨厌红s?是朱樱给你的暗示语吗?” 浅浅没有答她,眸中陡然一潭死水。 “浅浅?”映雪感到奇怪,正要再问,突听外屋一阵脚步声,传来青楚的声音,“王妹,听说府里住进了个活死人,我来瞧瞧。” 话音落,穿了一身玫瑰红的青楚已闯进来,瞧了瞧立在外屋的叶云坤一眼,眼梢带着笑直直往这边走过来,“是在这里吗?” 映雪一见她那身衣裳,立即脸s大变,“姐姐,不要过来!”却已来不及了,她话还未说完,只感觉耳侧一阵疾风蹿过,撩起了她的发丝。 “不!”她大吃一惊,想也不想朝青楚那边扑过去,赶在浅浅那一鞭子甩在青楚身上前一把挡在了青楚面前,闭上眼睛迎接那一鞭。 “啪!”耳边响起了桌子断裂的声音,青楚一声尖叫迫使她睁开了眼睛。身上没有痛楚,难不成浅浅…… “姐姐!”她惊魂未定,急急转身,“……”却见青楚瑟瑟发抖窝在叶云坤怀里,让叶云坤的披风将身子裹了了严实。 自然,浅浅没有再动作,呆呆立在旁边。 青楚脸s苍白,缩在叶云坤怀里不忘对她吼道:“王妹,这是怎么回事?你指使这个活死人杀我?!” “姐姐,浅浅她会追杀穿红衣服的人,都怪我来不及通知府里的人。”映雪只觉愧疚难当。 青楚自是不信她,赌气的推了搂着她的叶云坤一把,犀利道:“听说这个活死人是那个刺客的同伙,红不红衣的,都是借口!王妹你这不是叫引狼入室么!” “姐姐!” “公主,王妃娘娘此言确实不假!”一直不出声的叶云坤倒是出声了,在映雪急于解释的片刻c了句嘴,“如若公主不信,可以脱下身上的披风试试。这活死人是让人给下了暗示语的,憎恶穿红衣的人,刚才王妃娘娘已经说过了!” “我可没听到!”青楚本来没有气,被叶云坤这样一说,反倒来了气,x子也上了,冷道:“怎就那么巧,偏偏赶上我穿了一身红!” 她这身红,还是特意穿给某根木头看的呢,没想到他反倒这样顶撞她,让她如何不来气! 叶云坤剑眉一皱:“王妃娘娘这不是刚刚通知出去么?是公主你自己撞上来的!” “你!”青楚怒吼一声,细心装扮过的脸蛋上瞬息青白j加,“叶云坤,你就是看我不顺眼是不是!我和王妹说话,你c什么嘴!就因胤轩走前嘱托你保护她,所以你是非还没分清楚就直直往她那边站……我,我刚才被追杀了,那一鞭差点让我命丧黄泉,难道受了这么大的惊吓,我连问这些问题的权利都没有吗?我……气死我了,叶云坤,以后你给我滚出我的视线,有多远滚多远!” 说到最后,怒火夹着委屈,语无伦次起来,脚一跺,气冲冲跑出去了。 “公主!”叶云坤无奈的回头看映雪一眼,大步追出去。 “小姐,长公主有必要对这个叶庄主生这么大的气吗?刚才叶庄主是在说理不是。” “芷玉,如若是你的心上人顶撞你,你会生气吗?”映雪笑问。 “心上人?原来长公主她……”芷玉反应过来,随即脸蛋一红,略带羞涩道:“如若他敢帮别的女人欺负我,我这辈子定不饶他!” “那个他是谁?”映雪漂亮湿润的丹凤眼笑成月牙。 “小姐……”芷玉娇嗔一声,假装背过身子去收拾刚才的残局,“哪有那个他,小姐如若再取笑芷玉,芷玉就不理小姐了。” 映雪但笑不语,蹲下身来与芷玉一同拾那桌子的碎木。 “小姐,你去旁边坐着,我去让外头的丫鬟进来。”芷玉将她往一边来,脸蛋已恢复正常。 她笑笑,乖乖坐到一边,望向浅浅。 只见浅浅又如一具没有生命的木娃娃般站在那里,双眼无神平视前方。 浅浅与银面最亲,却也认识连胤轩,不愿意看到连胤轩与银面j手互相伤害对方,那么,他们三人之间是不是有某种牵连?而连胤轩,似乎对浅浅也是温柔之极的,似对待一个妹妹般。 但是连胤轩与银面又是明显不认识的。 难解。只希望这个无辜的少女能如一个正常人般活下去。 “小姐,刚才听风园那边来人说北冀门主醒了。”芷玉唤了丫鬟进来收拾屋子,突然这样对她小声道。 这是她嘱咐那边的,如若北冀门主醒了,不要大肆声张,要先知会她。 “醒了?”她心头惊喜,连忙起身道,“那我们快去瞧瞧。”希望这次别再出岔子。 “恩。”芷玉忙不迭扶起她,往外走。 等走到听风园,独孤北冀正睁着一双黑亮的眸子等她。 映雪这才瞧清男子睁开眼睛的模样,平稳的剑眉,灼亮的眸子,俊脸修长不失深致,成熟中散发一种书香气息,面如冠玉,是个很温柔的男子。 “是你救了我?”他的声音确实很温柔,眸中更轻柔,有种情愫在流动。 “当然是小姐救了你,你体内流着的还是她的血呢。”芷玉娇俏出声。 映雪捏捏芷玉的手,示意她别说太多,对独孤北冀轻道:“可有哪有不舒服?一定要讲出来。” 躺在寒冰床上的独孤北冀轻柔一笑,撇撇嘴:“除了身体还不能动,一切安好,多谢你的搭救之恩。” 他自是清楚记得那道为他寻催睡毒香的女子声音,从这个女子出声的第一句,他就知道她是谁了。 映雪也感觉神气,她犹记得第一眼见到独孤北冀的时候,他脸s青白没有呼吸,以为他已死去,没想到今r他竟能安然无恙的说话,还能笑。呵,她总算没有对那条灵蛇失言。 她道:“是那条灵蛇救了你,没有它,我们都走不出那个蛇窟。” “灵儿?”独孤北冀听罢,俊脸反倒沉重起来,瞧着另一处沉道:“灵儿是我们凤雷山的灵蛇,自小与我相j十年,我被人毒害的那一r,是它及时帮我将浸入心房的毒计给出来,才保住了我的命。” “它的确是一条通有灵x的蛇。”映雪从袖子里掏出那颗碧绿宝珠放在他旁边,“这支绿雪吐芳簪上的珠子还给门主吧,也许已经不需要它来指引找毒害门主的那个真凶了。” 独孤北冀眸中一暗,痛苦闭上眼:“我万万没有想到冰芝会毒害她的亲大哥,她太傻了。”唇角抽搐,那脸上除了痛心疾首,还有无奈,“我知道她还活着。” 映雪不语,静静看着他。 “其实当年我们与三王爷之间的恩怨已经化解,连绛霜后来遭冯丰的欺凌,倒是我开始对不住三王爷了……只是那傻丫头始终想不开……”独孤北冀睁开眼来,眸中沉痛依旧,“万万没有想到,她会狠心对亲哥哥痛下杀手,呵呵。” “真正的连绛霜哪去了?”映雪轻问。 “连绛霜?”独孤北翼看向她,“你不是连绛霜,虽然你与她生了同一副模样,却不是她,她不懂医术的,只是,我可以确定当年被冯丰掳来的连绛霜被我安全送还给了连胤轩。” 呃,是不是哪里有点不对? 映雪蹙眉:“你不知道冰芝为何要杀你?” “因为我救了连绛霜,不肯替母报仇。” “那么你觉得这次给你施毒香的是什么人?” “冯丰!他一直想坐门主之位。” “他早在一个月前已经死了。”她轻轻告诉他,“你之前明明告诉我,毒害你的人是个女子,而且在王府里。” “那个女子正是照顾我的那个小婢,我以为是冯丰买通了她……这么说,有其他人要杀我?”独孤北冀的神情沉重起来。 “对,如若我告诉你想杀你的那个人是连绛霜,你相信吗?” “连绛霜想杀我?”独孤北翼大吃一惊,俊脸上明显有受伤的痕迹,“她竟然要杀我?!” “你觉得她有没有可能是要报仇?为冯丰的事?”映雪冷静再问。 “我不知道。”独孤北冀神情低靡,低声道:“也许有这个可能,可是她明明不是这样是女子,当年她被冯丰糟蹋,傻傻的跑到断命崖要跳下去,当时我去救她,她死都不肯抓紧我的手,只因当时崖边已经松掉了,她怕我也掉下去……如若她想杀我,那个时候就可以,何以要等到现在?” 映雪拧眉:“连绛霜被毁容了,x情大变也有可能。”但是她自己觉得这种可能x不大。 “当年我救她的时候,她根本没有被毁容!”独孤北冀厉声确定,“那个时候冯丰悄悄将她掳上山,我根本不知晓,直到在崖边遇到了她,我才知道冯丰背着我做了大逆不道之事。随即我立即将连绛霜派在我身边,不准他动她一根头发,而后派人将她送到了连胤轩手里……” “然后你就遭冰芝毒害了?这个派送的结果你并不知晓?” “不,我知晓,我的人告诉我平安将连绛霜送回连胤轩手里,所以冰芝一怒之下对我痛下杀手。”这最后一句,他明显说得痛苦,也许这个理由连他自己都难以相信。 杀母之仇报不了痛杀哥哥? 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这个妹妹杀他有另外的理由,但是他对外人难以启齿。 “那么,你如何知晓冰芝还活着?”映雪猛然想起另一番话来,“凤雷山的人说,冰芝早在你被毒害那一年不小心摔落崖底了,可是却寻不到她的尸体,她是继你出事之后陡然失踪的。” “我听的出冰芝的足音。”独孤北翼平静道,望着屋顶,“五六岁的冰芝很喜欢大清早来我房里吵我起床,小脚一哒一哒的,非常有节奏。那种步子我听了两年,远远的我就能听得出来,而且她迈的步子比一般女子要大一些,故足音较沉……” “可是你跟她分开了八年,八年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呵呵,是啊,我跟她更开了八年,当我第一次见到十四岁的她,真的难以相信她就是冰芝,她生得水灵了,却变了活泼的x子,不再甜甜叫我哥哥,而是始终闷声不响,寻思自己的事。她回凤雷山的r子就对连绛霜的事比较上心,其他的事一概不闻不问……我唯一欣慰的是她走路的样子始终没变,一哒一哒的,很亲切。” 稍顿,他再道:“我在中毒香的前几r,迷迷糊糊曾听到过一次冰芝的足音,我以为是冰芝,闻到的却是连绛霜身上的气息,所以只能认为,冰芝可能在连绛霜身边或者在太妃娘娘身边做婢女。” “那你有没有认为,也许现在这个连绛霜就是冰芝?她怕你认出她,只能杀你灭口,这是连绛霜杀你的唯一说得通的理由,如若是为报仇,冯丰早已死了,而你,反而对她有救命之恩,不是吗?” “呵呵,连绛霜要杀我,不是为报仇,是为斩断我对她的情丝。”独孤北冀掀唇苦笑,自嘲道:“当年我救了她,却不小心爱上了她,她这样做是为了不让我对她有非分之想。” 这是什么理由!映雪不能理解他的思维,眉心紧锁,说不出话来。倒是在旁边听的一愣一愣的芷玉c了句嘴:“不能爱不接受便是,何以要取人x命!北冀门主你这个理由说不通!” “冰芝喜爱莲、桂、梅三花捻碎在一起制作的香料?”映雪沉默片刻,终是再问。 “恩,她发上用的是这种香,但是她不会做香料。” “呵,这香料毋须她亲自动手,她也可以在外面求得的……北翼门主,我最后想说的是,不管这个连绛霜是不是冰芝,只要连胤轩想留,我绝对不出声。”这个连绛霜从来都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甚至都分辨不出到底哪个才是她的真实模样了。 她不知道这两个人在玩什么。 她清晰记得在淮州小筑的那次,连绛霜将人皮面具泡在古瓶里,面具不好好放在盆里冰镇,反倒藏在瓶里,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这张面皮见不得人,而且那次与她在大街上相遇太“凑巧”,她明明记得连绛霜是进了天山客栈的,而她也在往相反方向走,何以这么快“巧遇”? 现在想来,只觉当时她的行踪尽在连绛霜的掌握。也许连绛霜早已将连胤轩在淮州的行踪摸了个透彻,而刚好需要一个理由出现在连胤轩面前,故找上了她。 她又记起冯丰在临死前曾说过的话,他说那个臭婆娘既然能下手杀她的亲哥哥,也必定能杀他……那么,这个臭婆娘是冰芝无疑了。从她嫁过来起,所有关于北冀的事都是冰芝指使冯丰惹出来的,而这个冰芝将王府的行踪摸得透彻,连他们从凤雷山山脚经过的路线也知晓! 不知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这连绛霜跟冰芝是同一个人,也许真正的连绛霜已经让冰芝给杀了,冰芝取而代之,而后戴着那张见不得人的面皮出去与冯丰的人碰面……这样,冰芝陡然出现在凤雷山,而后又闹失踪,她经常被冯丰的人追杀,回卞州的路线被泄露,连绛霜经常戴人皮面具不露真面目……这些事似乎就解释的通了。 这个冰芝,不仅要连绛霜死,也要她死! 只是有一点她想不通,连胤轩与连绛霜在一起生活了四年,是不是真的连绛霜,他自己应该清楚。但是他似乎没有一点怀疑连绛霜的意思,每次出事,都是她错连绛霜对。 想到这里,她的心扎疼了一下。 也许对这个男人来说,他喜欢的正是这个冰芝了,也许他知道所有的秘密,却故意不揭破呢。那么她是不是多事了? 但是,但是。 他为什么要借肩膀给她哭,为什么要为她断臂放走宇文祁都,为什么要给她偶尔的柔情,为什么? “也许你是对的,也许冰芝果真从一开始就想杀连绛霜,毕竟那分开的八年,我对她一无所知。只知她在有钱人家家里做丫鬟,服侍小姐,那年是冯丰寻得了她,两人的情谊比我这个哥哥还要好……那时我总觉得她陡然出现在凤雷山是有目的的,且跟绛霜被冯丰抓来的时间太巧合,当时我不太敢往这方面想,直到她在菜里掺了毒让我吃下,并将我关入冯丰的那个密室……”独孤北冀眸一暗,终于不再自欺欺人。 这些疑点始终存在他的心间,其实他没告知映雪,冰芝在将他关入密室时说了一句话,那就是——杀连绛霜不是替母报仇,而是要得到一个只能让她仰望的男人。 这一句话,让他差点死不瞑目。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三十二章 碧雪园失火事件,连绛霜一口咬定是屋子里的小婢在熏蚊虫时不小心打翻了夜灯,致使西域进贡来的华贵地毯瞬息起火,烧上布帷,火势一发不可收拾。 既然她这样坚持,映雪也不好再说什么,让她在东漓的右偏居住了,将碧雪园重新粉刷布置一番。而北冀那边,为了以防不测,她多派了些侍卫守在那里,除了她和母妃,其他任何人都不得踏入。 连绛霜自然是有意见,连胤轩走的几r后便找上了门。 “苏映雪,你是打算将你的本事发挥得淋漓尽致么?” 映雪正在与帐房的先生查账给各园发月饷,听她这样一囔,黛眉一蹙,让帐房先生先退了出去。 “什么本事?”她阖上账本,起身。 “别给我明知故问!”连绛霜气得脸s发青,“啪”的一声将书桌上的笔筒扫落下去,发泄她的怒气,“你有什么权利不准我去看望北冀门主?!” 面对她的怒气,映雪淡淡看地上的笔筒一眼,道:“原来妹妹是为这事……呵,我正要让人去给妹妹说说,北冀门主初醒身子大恙,不适宜太多的打扰。且发生了上次毒香的事,我们王府更要加倍防守……” “是谁给你这个权利?”连绛霜似乎开始沉不住气了,瞥瞥桌子上的那堆账簿,冷着脸嗤之以鼻,“要知道你现在只是个挂名王妃,除了绿雪园,你哪儿呀管不了!” “妹妹!”映雪微抬眉梢,冷静自持:“王爷离府,姐姐身为景亲王府的王妃,理应打点府里的一切……而这些账簿都是王爷离府前让管家送过来的,再三嘱托照应,妹妹你说姐姐不该打理吗?” “你!果然是胤轩让你管这些的?”连绛霜眯眸,暗暗大吃一惊。 映雪没应声,冷冷看她一眼,让丫鬟收拾一地的残局,“妹妹来此,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事就不能找姐姐叙叙吗!”连绛霜冷睨她一眼,明显是不能接受这个消息的,立即脸s微变带着婢女往外走,低声啐骂,“胤轩在做什么?!他明明答应让我管理王府内务的……我去找母妃……真该死……” 走到门口,忽又回头补上一句:“苏映雪,我绝对不会让你太逍遥的!你等着!”眸中y冷,不忘丢下狠话,这才大步离去。 恰逢月筝来了这里,刚进门便与连绛霜打了个照面,正要开口说话,硬是无辜被那反常的女人一把推开,差点跌倒在旁边的花地里。 “今天吃错药了吗?”月筝稳住身子,朝那行s匆匆的背影皱眉。 “月筝主子,她的确吃错药了。”正在廊下给子母果浇水的芷玉笑得乐不可支,答道:“她不服气王爷将王府的内务j由小姐打理,正急匆匆跑去找太妃娘娘做主呢。这个女人活该,谁让她自作聪明的,现在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了吧。” “恩。”月筝将芷玉的话听进去了,重回正题,“姐姐在吗?” “在的,刚刚被那疯女人闹了一顿,正在整理呢。” “好。”月筝这才撩开帘子走进去,看到映雪正拖着受伤的脚在往书桌后走。 “姐姐。”她朝那纤细素雅背影唤了声。 “原来是妹妹来了。”映雪不得不又走回香榻旁,请月筝入座,“芷玉,沏壶花茶来。” “嗳。”芷玉在外面高高兴兴的答。 月筝轻轻一笑,在对面坐下,“姐姐,刚才发生了何事?连绛霜兴师问罪来了吗?” 映雪抿唇不语,喜怒不形于s,明显是没被连绛霜刚才那一闹影响情绪。其实对她来说,她是早已料到这一出的。 她道:“妹妹可知连绛霜平r喜欢用什么味道的香料?” “香料?”月筝偏头想了想,“我嫁给王爷的那一年。绛霜曾送给我一个她自己亲自绣制的香囊,是莲香,很淡的那种。” “不是莲桂梅混合的香料吗?” “不是。”月筝否定得坚决,“我可以确定的莲香,要不我让人取来给姐姐瞧瞧吧……可能由于年岁久远,香味散去了一些。”说着,果真打发风娇去她房里取香袋。 “妹妹嫁进来几年了?” “一年。我是姐姐来这里的前一年嫁给王爷的,但是我在王府里生活了六年。” “这么说妹妹和连绛霜一同入的王府?” “恩,我比她先来几个月,但也差不了多少。其实绛霜一直不大会绣花,却不知为什么在经历那样的事后,陡然变得针脚缜密,绣功精湛,倒像她以前的那个贴身婢女的绣法。” “也许是千蓉代为绣制。”映雪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姐姐,我说的不是千蓉,是那个喝鹤顶红自尽的宛儿,那个小婢已经服毒自杀了。” “宛儿姐姐?”取了香袋回来的风娇甫踏进门刚好听到这句,硬是被吓了一跳,“主子,宛儿姐姐怎么了?” “我们在说她的绣功。”月筝笑道,没有斥责她的c嘴,接过她手中的香袋给映雪递过去,“姐姐你闻闻那香味,再瞧瞧那针脚吧。” “好。”映雪轻轻将那香袋放在鼻间闻了闻,蹙眉,再瞧一眼那针脚,将香袋搁在桌子上,“这香袋中掺了很少的梅香,所以才让这香味持久到现在,却由于量少让莲香压过了那梅香。至于这针脚,确实很不错。” “王妃娘娘。”风娇怯怯打断了她,低垂着头,“奴婢想说两句。” 映雪淡淡一笑:“你说。” “奴婢……”风娇依旧垂着头,不敢看她,不知是为以前的另择主子胆怯,还是真收敛了x子,只听得她嚅嗫道:“奴婢以前和宛儿姐姐为香袋的事打过架,当时奴婢,水媚,宛儿同为三小姐屋子里的丫头,宛儿负责内屋,奴婢和水媚负责外屋。” 映雪静静听着。 “奴婢记得三小姐在出事前的确不大精通刺绣,针脚不太好看,故三小姐经常让宛儿代为刺绣,则让奴婢和水媚去塘里摘莲花。新鲜莲花晒g捻碎后装在香袋里,放在枕边和衣箱里,从不送人。” “从不送人?为何送了我?”月筝立即不解。 “这一点奴婢也不大明白,三小姐生x直爽英姿,不善女红却爱骑s,让宛儿代为刺绣,是不想让太妃娘娘对她失望……不送人,是因让人代绣的东西送出去没有诚意,而且她独爱莲香,一r不闻她睡得不安稳……可是宛儿却喜欢将莲桂梅三花掺杂放入香袋,小姐赐她的香袋,她都爱塞入这三花,有时不想用浓香就省去桂子,总之就是喜欢杂香……那个时候,奴婢和她睡同一间下人房,有天夜里因实在受不了她放在床底下的香料,冲动之下一口气将她藏在床底的瓶瓶罐罐全扔出去了,她回来后就和奴婢打了一架……” “所以你才那么怕她y魂不散?”映雪轻道,突然想起初嫁王府时在竹清园的那段r子,“她为什么藏那么多香料在床底?” “她背着小姐在偷偷提炼香料。”风娇老老实实回答,双腿吓得有些哆嗦,“那些香料很难闻的。而且黑不溜秋,很招虫蚁……奴婢……奴婢怕……” “怕什么?”映雪第一次看到这个女子吓成这样。 “怕她找上奴婢,王妃娘娘您知道吗?北冀门主房里的那种香气,正是宛儿当年背着小姐偷偷炼出来的,奴婢记得这香,是因为这香气很难闻,而且总是让奴婢昏昏欲睡……而那年宛儿确确实实喝了鹤顶红在小姐的床榻上七窍流血而死……” “所以你觉得是她的魂魄找上门来了?”月筝的心跟着风娇的话抽搐起来,难不成真的有这鬼神只说呀! “恩!”风娇头颅垂得更低,缩着身子,“会制这种香的人,只有宛儿一个人。” “宛儿?”听罢,映雪反倒豁然开朗了,道:“宛儿是继连绛霜出事后随即自杀的对吗?而且连绛霜被救回来后,重新换了婢女千蓉服侍?” “恩!三小姐被救回来后,曾经有一度关在房里不肯出门,之后就一直跟在王爷身边,很少回府。王妃娘娘,是否要请法师来府里做场法事?奴婢怕……” “不需要请法师,只需去个地方。”映雪淡道,站起身。 “姐姐,我们去哪里?”月筝连忙跟着起身。 “先去碧雪园。” 失火后的碧雪园已经整理出来了。 映雪让芷玉掺着,轻轻往里走。突发奇想来这里,是因连胤轩在从火中救出连绛霜后的表情太奇怪了,他没有呆在连绛霜身边好好安抚她,反倒是走到主居,给了她一个很奇怪的拥抱。 直到现在,她一直觉得他有话对她说,似是受了某种很沉重的打击,想找个人安慰。 呵,如若这场火跟连绛霜有关,那么他确实是没有勇气是查的,所以他只有扔给她。是这样吗? 而他走的那一夜,突然很信任的将王府j给了她,一切由她打理,却不是j给连绛霜,说实话,他这样的举动让她从心底生出一丝恐惧。 连绛霜的身份太不清不白,与他的关系又最为亲密,所以她好担心他又是让她为连绛霜代为受罪。 如若是这样,她该怎么办? 她要不要抓出这个假连绛霜? 碧雪园被烧的并不惨重,换上了布帷,将雪白墙壁再刷了一遍,换掉了屋子里所有的褥子桌布,一切如新。 “姐姐,这里什么也没有。”月筝在巡视了屋子一圈后,静静出声。 “主子,您有没有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风娇却在吸着鼻子,朝某一处走过去。 “什么香味?”月筝也嗅吸,好奇跟上。 映雪则示意芷玉去将屋子里的窗子全部关上,阻止外头的风再吹进来。 月筝这才闻到那若有似无的香味,叫道:“这不是北翼门主房里的那种毒香吗?即便让浓烟熏过了,竟也还存在,为何她的房里也有这香味?” 难道这场大火不是失手,而是蓄意人为?映雪闻着那淡淡的毒香,想去萧阑歆那r在桂树下的话,连绛霜和萧阑歆联手毒害北翼,她的房里有这香气也不为过。 只是,这次是连绛霜失算么?浓浓大烟那般熏也不能彻底散去这味儿,反倒让她倍受“瞩目”了。 打开窗子,那股淡淡的香气化为若有似无,不仔细闻,怕是问不出来,而且假以时r怕是能随风彻底淡去。 难道连胤轩在那一r也闻到了这香气?可能吗?那他为什么没反应? 走到门口,她想着要不要去一趟萧阑歆住的南苑。此刻,她的袖子里装着连胤轩给她的一支利钗,那是那夜萧阑歆打算取她x命的发钗,是他准备用来找出凶手的线索。 他说他知晓那夜是谁追杀她,呵,原来是拾了这支发钗,那么萧阑歆现在怕是成了惊弓之鸟吧。 但是北冀的反应很奇怪,似乎是不大想找出这个想要置他于死地的凶手的,毕竟,那个人是他的亲妹妹。 但是这两个女人也想将她一并除去。 想到这里,她朝南苑方向踏出了一步。却也只是刚踏出一步,便见萧阑歆的婢女丝竹带着个大夫急匆匆往南苑赶,随即又见太妃娘娘也让人掺着赶过来了。 “既然来了,你们也去看看她吧。”宁太妃如此道,瞧了映雪一眼,让苏么么掺着往南苑走。 “发生了什么事?”月筝拉住一个经过的小婢。 小婢道:“阑歆公主动了胎气,听说是三小姐推的她。” “连绛霜推她?”月筝大吃一惊,瞧向映雪,“姐姐,这两个人怎么回事?” 第 30 部分 欲望文 第 31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3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小婢道:“阑歆公主动了胎气,听说是三小姐推的她。” “连绛霜推她?”月筝大吃一惊,瞧向映雪,“姐姐,这两个人怎么回事?” “不知道。”映雪不知道说什么好,朝前走了几步,示意先去南苑。 两人初入南苑主居,迎面一阵浓浓的花香差点让她们喘不过气,只见屋子里c满了一排排洁白的玉兰,香味浓得腻人。 萧阑歆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一个经叫痛。 大夫隔着纱帐在为她把脉,沉眉道:“夫人并无大碍,只是稍微动了点胎气,老夫开点安胎药就好了。” “确定没事吗?她刚才摔了一跤。”太妃娘娘在旁边微微担忧。 “确实没事,夫人的体质很好,孩儿也很健康。”大夫肯定道。 “那她为什么一直痛?” “这个……”老大夫为难了,斟酌着怎么回答,“这个,可能夫人比较怕痛,或者是摔倒了其他地方。但老夫敢肯定夫人肚子是绝对没事的。” “姨母,阑歆没事了。”听到这里,纱帐里的萧阑歆不得不收敛些,仰首对外面道:“现在肚子不痛了,刚才可能是孩子太调皮,在踢我。” “恩。”太妃娘娘轻应一声,示意婢女送大夫出门,随之拿药,自己则站在床边望着帐子里,“你和霜儿,是为什么事吵起来?” 她只知道绛霜突然跑来对她旁推侧敲,试探她的意思,语里满是对苏映雪掌管王府内务的不大满意。说了会便忍气吞声走了,似乎是对胤轩迟迟不肯休妃的急躁。 而后不等她歇个午觉,便传来萧阑歆与绛霜吵嘴,绛霜将萧阑歆推下亭子台阶的事。乍听此事,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萧阑歆肚子里的孩子,她怕绛霜受了从此不能生孩子的刺激,一时冲动了。 而她也是老糊涂了,虽然胤轩从一开始不肯承认这个孩子是他的,但她就是报着一种期盼的心态,等着这个孩子出世。她想的是,生下再确认也不迟,至少这样她不会错失。 至于萧阑歆,她永远会是不冷不热的态度,现在只是看在这个有一半可能都不到的孩子份上留下她。 只听得帐子内的萧阑歆委屈道:“可能是绛霜接受不了她不能生育的事实……姨母,阑歆真的没有说什么,只是在那安抚肚子里的孩子……” “好了!”宁太妃听得脸s微沉,制止她,“这件事哀家会查清楚的,你且安心养胎,呆会哀家让人送些补品过来……” “姨母!”萧阑歆撑起身子,不肯死心,撩开帐子看过来,“姨母,您要相信这个孩子一定是景亲王府的血脉,您瞧……” 说着,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挂在颈间的羽蛇坠子递给宁太妃,“这是孩子爹爹那r遗留下来的,阑歆记得他的右胳膊上有一颗很大的r痣。”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宁太妃的脸s瞬息铁青,捏着坠子的手有些颤抖,眸光冰冷,“你明明知道那一夜不是胤轩对不对!” “呜。”萧阑歆哭起来,可怜巴巴,“那时屋里没有灯,而且阑歆一直在挣扎,只记得抓他的时候抓到了一颗r痣……所以,所以看到那条腰带后,以为是胤轩……直到后来无意中听说小王爷遗失了一块玉坠……” 温祺? 听到这里,映雪只觉心口被炸开了,炸得她双耳嘤嗡。怎么可能会是温祺!温祺明明还只是个孩子呀! 荒谬! 只听得萧阑歆又抽抽搭搭道:“阑歆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只是腹中珠胎已暗结,孩子是无辜的,呜……姨母……” 宁太妃的脸s更加难看,陡然一把甩开萧阑歆紧紧抓着她的手,转手走出内室。 等走到映雪和月筝旁边,她神s复杂的看了两人一眼,终是什么话也没说,走出去。 “姐姐,我们也出去吧。”月筝瞧了那还在哭哭啼啼的萧阑歆一眼,忙不迭的要走人。谁瞧不出来这个女人在假哭,死皮赖脸赖在这里,不知是为了什么。 “恩。”映雪则是再次闻了闻屋子里的花香,静静走出去。 八月飘桂香的r子要到了么? 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感觉有些凉,她下意识去拉轻轻搭在身上的薄被,却碰到一只温热的手。 “谁?”她被吓了一大跳,瞌睡全醒了。 睁眼,只见床旁站着一个高大的影子,挡住了她所有的光亮,却让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你回来了?”她紧紧抓住他开始在她娇躯上游移的手。 “恩。”他暗哑,挣脱她的手,坚决要从她的胸前往上游移,到她纤细柔嫩的脖子,再到她的脸,摩挲。 她的身子立即僵住,素手依旧抓着他,望着他那双灼亮的眸子。 他的手粗糙了,抚得她的脸有些不适,却很柔情,他道:“我今夜经过卞州,所以回来看看。”说着,陡然将他高大的体魄挤上榻来,侧身抱着她,与她脸贴脸。 她感受到他的胡渣,被扎得有些疼,螓首微微后仰,“王爷今夜歇下吗?” 他不出声,只是用他强壮有力的臂膀搂着她的软腰,扶着她的螓首贴近他摩挲她的发顶。 又是这样。 她没有挣扎,听着他沉稳规律的心跳,沉默。 他的心跳与她的心跳是同一节拍,他们的身子贴得很近,她甚至能闻得到他身上的淡淡火药味和血腥味,那是属于战场的味道。 而她被他这样抱着,全身暖烘烘的,暖的发烫。迎面,水眸睁得大大的,在黑暗中望着他的侧脸,等待他说话。 他抱着她,总是那样莫名其妙。 “看什么?”他转过他的侧脸,眸中灼亮。 “为什么这样?”她问他。 “呵,本王抱本王的王妃还需要为什么吗?女人!”他笑,臂膀一收,又将她搂紧了一些。 她缩在他怀里,身子与他契合,不敢乱动,也不做声,将头埋下来,不再看他。 “为什么不将萧阑歆抓出来?”半响,他低沉的声音在她发顶响起。 “真正要杀独孤北冀的人,根本就不是萧阑歆!”她立即回道,再仰面看他,:“什么王爷不亲自来,是害怕吗?害怕真正的凶手根本不是萧阑歆!?” “害怕?”他的身子明显一僵,俊脸上却纹丝不动,“你以为本王没有查?本王不在,并不代表本王不管府里的事,王妃的表现很不错。” “那王爷查出什么来了?”她直接忽略他最后那句讥诮,能对她冷嘲热讽了,表示这个男人恢复正常了。 “呵,王妃想知道什么?”他不好好的答。 “银针上淬毒之人,在臣妾牢饭里下毒之人,放毒蝎子之人,毒害独孤北冀之人,这次的纵火行凶者。”她眉一蹙,决定不含糊。 “那并不是纵火行凶。”他眸中暗沉,直接挑了最后一个,“确实是绛霜不小心烧了地毯。” “而后将错就错,打算索x烧了整个屋子?”她冷笑,看到男人的眸光里闪过一丝犹豫与挣扎。 “一切始作俑者是萧阑歆,那一夜是她将整瓶毒香摔在了绛霜的屋子里,只因她那边实在是瞒不住,不然,她也不会想杀你灭口。”男人眸中幽深。 “那王爷有没有想过萧阑歆为什么要杀独孤北冀?她的理由呢?”映雪从他怀里钻出来,冷道:“王爷让我管理内务,赐予我权利,就是想让我自己保护自己,因为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萧阑歆根本就不会伤害连绛霜,矛头只会指向我!王爷,你比谁都知道这是为什么!” 她坐起了身子,冷冷俯视这个男人,“我绝不再做她的替罪羔羊,绝不!” “该死的,本王没有再让你做绛霜的替罪之身!”他同样起身,一把拽住她,狠狠拉进怀里抱住,“你是你,她是她,本王只是想让你保护自己!” 她被他紧紧抱着,下巴抵在他的颈窝,“你为什么不肯接受连绛霜已经改变了的事实?碧雪园失火的事对你的打击很大对不对?因为连你自己都不能相信自己最信任的女子会欺骗自己!” “她没有欺骗我!”他依旧将她抱得很紧,头颅深深埋进她的颈侧,“她只是想博取我的怜爱与注意,因为我该死的被你吸引了,你知道吗?” 她身子一僵,心头突然很难受。 他依然抱着她不肯放,嗓音越来越低哑,“她做这些都是为了我,她打芷玉报复你,是非不分诬陷你……这些的这些都是因为我,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她的身子僵得更厉害:“指引冯丰的人杀我,唆使牟伊人掳走我,毒害独孤北冀,这样的爱,你也能接受吗?” 他不做声,却是将她抱得更紧,紧到让她窒息。而后陡然用双掌捧住她的脸,薄唇侵占了她。 他的吻很急很重,重重的吸吮,不肯放开。 她狠狠咬住他,冷道:“放开!”满嘴的血腥,全是他的。她不要这样的他。 “不放!”他低吼,陡然一把将她压在了身下,火热的薄唇开始狂乱吻她的玉颈,撕她的衣,“本王不会放开你,你是本王的,永远是本王的!” 他乱了。 “不!”她捶他打他,躺在他的身下,抓破了他的衣。 她也乱了。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三十三章 粉红紫薇花谢,夏暑去了,天儿渐渐转凉,府中四处飘散着浓浓桂花香。府里的人忙着做月饼,打桂花糕,摘果子,忙得热火。 这八月十五中秋家人团聚之节,想必是不能马虎的。 而这r,映雪坐在廊下与那独孤北冀研究她养了几个月的子母果,子母果结果了,却只长了母果没有子果。她记得书上说,只要结果实,定是子母成双的,绝对不会落单。这是怎么回事? “你这烟暖石是从哪弄来的?”独孤北冀用他g净的指尖捻起一粒盆里的石子,瞧了瞧,笑道:“这石头面带瑕疵,有棱有角,不圆不润,与一般石子无异。” “可是它的确是暖的,不信北冀大哥你摸摸看。” 独孤北冀掂了掂,将石子重新放回盆里,而后舀了一竹勺水细细淋开,“你瞧它浸水的速度怎样,淋上清水后它的s泽如何?” “浸水很快,打湿后石面暗沉无光。”映雪如实以告,心头豁然开朗,“难不成是石器店的人卖了假货?” “也不算卖假货,应该是掺了假货。”独孤北冀沉静道,又从盆地跳出一颗s泽温润的圆石,摆在掌心,“这颗才是真正的烟暖石,托在手里手感很好,感觉不到它的温度,因为它的温度跟人的体温相同,s泽温润,浸水后s泽不减,反倒带了一丝灵气。” “也就是说着盆里的烟暖石有真有假?因吸收灵气不足,故长不出子果?这个该剐千刀的……小姐,我这就去找那石器店的老板算账!”静立旁边的芷玉一听这话,立即要冲出去。 “芷玉,莫急躁!”映雪连忙唤住她,拉她站到一边,“这假石子退是要退的,但是不能冲动行事,恩?”而后对旁边长身玉立一身儒雅气息的北冀道:“北冀门主,麻烦你陪同走一趟可好?我认不得这烟暖石的真假。” “只要景王妃不觉得不方便,北冀没问题。”大病初愈的独孤北冀掀唇笑,爽快答应。 “请。” 两人往府外走,芷玉拎着那些挑出来的假烟暖石跟在后面。 半刻后等到了东大街的那家石器店,三人望着那紧闭的门扉脸s微变。 “喂,开门!”芷玉大步跑上前去拍打那门板,气疯了,“这是怎么回事?卖了假货不敢出来见人吗?快开门!”边拍那门板,边用脚踢。 “他们似乎已经关门歇业了。”儒雅的独孤北冀轻道,拉了个过路的路人问了几句,再走回来:“听说这家店的店主已经回乡下了,我们白跑了一趟。” “那可怎么办?”映雪微微失望,瞧瞧这萧条的大街,情绪低落:“整个卞州只有这一家石器店,他们关门了,烟暖石可怎么办?没有烟暖石,子母果就结不出果子。” “那两株子母果对你就真的那么重要吗?”独孤北冀望着她,很是不解,“我以为那两株果子是做观赏之用。” “当然不是做观赏之用的。”芷玉敲了半天门,手都拍疼了,终于泄气转回来,道:“小姐是为了给太妃娘娘治肺疾才养了那两盆果子,门主你不知道那两株子母果有多么难养,每r必须要添烟暖石,用刚打上来的井水浇开,不能被太y晒,非要放在月光底下,一r换一次清水……” 说着,渐渐又来了气,对映雪道:“小姐你做什么心心为她着想,出事的时候,什么过错都往小姐你身上推,用软禁沥安的卑鄙手段威胁小姐你离开王府……即便是为了王爷,也不该这样是非不分蛮横不讲理呀……” “芷玉,你不能明白做娘亲的心情。”映雪低语,示意芷玉不要再说,回头对独孤北冀道:“北冀大哥,既然寻不着,那我们先回王府吧。” “景王妃。”北冀反倒唤住她,轻声道:“其实要烟暖石并不难,我们凤雷山就有烟暖石,你还记得北冀门里的烟暖床么?那床便是由烟暖石打造的。” “真的吗?”映雪惊讶回头,眸中失望瞬间散去,感觉又看到了希望,“现在带我去采一些可以吗?” “当然可以。”北冀坚定点头,又道:“只是卞州离凤雷山路途遥远,景王妃芊芊玉质身娇体贵怕会吃不消,所以还是让我亲自去一趟吧,顺便看看我的北冀门近况如何。” “恩。那多谢北冀门主了。”只好这样了,映雪颔首,对他浅浅盈身。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动身吧,先告辞!”这北冀也迅速,礼貌行了拜别之礼后,已快速转身离去。 “小姐,你说北冀门主真的会带烟暖石回来吗?”芷玉望着那道陌生的背影,十分担心。 “会的,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映雪轻浅道,选择相信这个男人。 然后,她也转身往回走,准备去一趟戚墚那,想看看那些乞丐的恢复情况。前些r子她带他们去了连胤轩的秘密之地泡硫磺泉,把身上的蠕虫都泡得差不多了,而后给他们服药汁让他们继续在城北义庄那静养。 王府的人则会每r担几大筐馒头过去,让他们填饱肚子,而对伤势重一点的伤患,连胤轩则准许她在账房取银子买些药材和补品送过去。 这一点让她很欣慰,因为自从上次两人去过硫磺泉,连胤轩便开始紧锣密鼓追查药禽之事了,派了人守住酒楼客栈的每一处后门,密查暗访抓那放药禽之人。 而对那些已经被乞丐感染了的穷苦还未沦为乞丐的百姓,他则让他们免去医馆诊疗,一切物力财力都由他承担。 所以,卞州城内的情况算是稳定下来了,宇文祁都和那邹府尹秦守将都不在,这座城池的领导者现在是连胤轩,虽有战事,却也少不了苛捐杂税,至少对百姓来说,与其坐在这里被朝廷欺压死,不如跟着这个三王爷浴火一搏,说不定他们r后还有活命之r。 这也是她的意思,她是这样跟戚墚他们这样说的,参军从戎,保家卫国,不能做一辈子颠沛流离的乞丐。而现在,正好有这样一个人可以带着他们寻到一条生路,他能帮他们夺回遗失的家园,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这样的一个人,正在鄞州抵挡朝廷派来的五十万大军,正在各地平乱降敌,收服各州省趁机揭竿而起的农民起义军……是的,他出去半月有余了,距离那一夜,又过去了十r,只传来鄞州大捷的消息,他与他的大军却没有回来。 叶云坤说,他的大军又往东了,队伍r渐壮大,朝廷反被得步步后退反攻为守。而他收服的三座城池,r前正在开仓放米救济战火中遭殃的百姓,同时养精蓄锐。因为对他来说,他的征战才刚刚开始。 而与他合力抗击那五十万大军的银面,则退居到了北边,从北往上,一路征集潜伏在各地的夏侯军,直捣黄龙府。 其实对于银面来说,他是出于弱势的,前朝夏侯王族早被赫连一脉颠覆,不管是在朝野,还是在民间,大家都在渐渐淡忘这个前朝王室。而赫连太上皇登基之年,曾将夏侯王室一族全部流放天景最北边的沿海之地,朝野上一些不肯归顺的逆臣,则全部用了极刑。所以可以说,赫连先皇不太可能留下后患的。 而最重要的一点,则是赫连太上皇在位的三十年,并不昏庸,反倒治国有道,体恤民众,比之荒y无度更得民心。 却恰恰,赫连王室有个文韬武略胆识过人的三皇子,自小能文善武足智多谋,在众皇子中最得父皇宠爱,却因其母乃御史大人庶出只被封为贵妃,而无缘太子之位,但他的本事才华比众哥哥出众是不争的事实。 时逢那年太子被接去做苍月做质子,太上皇有意废除软弱的太子更立新储君,并在朝堂点明说开,立下更立三皇子为新储君的口诏。谁知翌r便不再上朝,不问朝事,大病。 撑了不下半月,便晏驾了,立遗诏,更立二皇子为储君,三皇子为景帝王。而晏驾那r,萧贵妃与那宇文丞相只道是口头遗诏,却在入殓皇陵时拿出了太上皇亲自书写的书面遗诏,让众人目瞪口呆。 之后,宫里便传出太上皇生前最宠爱的湄昭仪与画师私奔出宫的消息,一番搜捕,抓到了画师,湄昭仪却不知所踪。最后,画师在狱中割腕自尽,线索无疾而终…… 这些,自然都是她从说书人那里和小时候芷玉给她讲的一些零零碎碎的故事里听出来的,这个三皇子自然就是连胤轩,而这个画师,不知道为什么,她首先想到了月筝的爹爹。因为月筝说过,她的爹爹生前在宫中做过画师。 正想着,芷玉抓住了她的手轻轻的摇了摇,打断她的沉思:“小姐快看,那不是连绛霜么!” “哪里?”她朝芷玉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一辆不太起眼的马车停在了胭脂水粉店前,连绛霜穿了一身烟绿罗衫正从车上下来,走进胭脂店。 “她来买胭脂水粉,有何稀奇?”映雪为芷玉的大惊小怪蹙眉,继续往右走。 “小姐!”芷玉拉住她不让她走,再指给她看:“你看她是一个人来的,而且看都不看胭脂,直接随那男掌柜的走向后间,小姐你看他们神情是不是有点像做贼?” “芷玉。”映雪彻底被她打败了,不得不随之看过去,果然看到男掌柜神神秘秘朝四周看了一眼,见没人注意他们,连忙带那绛霜进了后间。 “他们在做什么?”映雪这才相信芷玉的话。 “见不得人的事。”芷玉冷啐道,拉她站到一棵榕树底下,藏住身子顺便遮y,“除了想着陷害小姐,为了王爷争风吃醋,这恶毒女人还能做出什么事?小姐,上次你脚受伤的事,是不是也跟这个女人有关?” 映雪静静瞧着那边的动静,没有回答她,因为这个时候,她突然见到一个儒雅清新的身影走进了胭脂店,不看胭脂,直接走入后间,而这个人正是刚才答应她去凤雷山去烟暖石的独孤北冀。 “北冀门主刚才不是准备出城的吗?何以又回来了这里?而且还进胭脂店?”芷玉明显也看到了那身影的,急得大叫。 “芷玉,我们找个地方等他们出来。”映雪反倒冷静下来,雪白娇嫩的脸蛋上染满了疑惑,下一刻,她轻轻拉着芷玉走进胭脂店斜对面的一座茶楼,挑了个靠窗的位子,要了壶清茶。 芷玉这才坐下乖乖喝茶,一声不吭望着对面。 映雪没有喝,黛眉拧起,静静看着。 半个时辰左右的样子,店子里的人终于出来了,第一个出来的是连绛霜,烟绿显眼,行s匆忙,映雪让她的模样弄得楞了一下。 “小姐,她恢复她原来的样子了。”芷玉为她叫出声。 “恩。” “那北冀门主进去做什么?难道这个连绛霜真的是他的妹妹吗?不然两人也不会私下见面,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好了,芷玉,我们去戚墚他们那吧。”映雪静静起身。 “小姐,如果这个连绛霜果真是假的,我们应该尽快告知王爷。”芷玉更急了。难道小姐一点也不焦急吗? “告知他没有用,要让他自己去发现,而且即便有猜测疑惑,他也不会去正视的,毕竟连绛霜才是他最心爱的女子。”声歇,唇角勾起一抹苦涩,快步走出茶楼。 “什么什么啊!既然发现了,为何不去承认?!”芷玉被绕晕了,连忙跟上去,“小姐,你等等我……” 八月十五,月圆,桂香浓。 在这战火纷飞的r子,景帝王府在这一r挂上了喜庆的大红灯笼,桂香夜s里,四处红灯高挂,昭示一种喜庆,却又透析着某种死寂。 而前殿高堂上,一个大大的喜字刺花了所有人的眼,两只喜烛在跳跃,同时也在落泪。这里没有一个人有喜s,大红喜服的新郎倌呆呆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没有盖红盖头的新娘子让一个管事么么牵了出来,送到新郎倌旁边,再对高堂上的宁太妃道:“太妃娘娘,一切就绪了。” “母妃!”一听这话,一直闷不吭声的新郎倌终于出声了,十分不情愿的看了新娘子一眼,大声道:“儿臣不想成亲,母妃。” “温祺!”宁太妃的脸s很沉重,严厉中带着丝丝无奈,叹道:“母妃自小教你做男儿要有但当,有责任心,是自己惹下的祸就要自己承担……现在你即将是做父王的人,就不要在耍x子。” “母妃,我……我想等到王兄回来再做打算,现在成亲太早……”温祺还在挣扎。 “阑歆的肚子已经四个月了,你就早点娶了她,让她安心养胎。”宁太妃沉着脸说的言不由衷,看一眼同样没有喜s的萧阑歆,再道:“你们迟早是要成亲的,母妃不想等到瓜熟蒂落才给你一个名分,既然你现在是温祺的人了,我们景王府也不能再将你当外人看,这个侧室之位还是配得上你……” “谢谢姨母成全。”戴着凤冠的萧阑歆抿着唇,没有丝毫的不悦。 宁太妃瞧她一眼,眸中有微微的厌恶,却又忍住了,对众人道:“在拜堂前哀家想先为胤轩祈个平安,来,你们都跪下吧。” 说着,带头跪在了大殿上,双掌合十诚服跪拜:“求列祖列宗保佑胤轩一定要平平安安。” 映雪跪在她的后面,双掌合十,俯身,却没有出声。纵使有千言万语,她也会埋在心头,只是觉得,心诚则灵。而旁边连绛霜的声音清清楚楚入了耳,只听得她道:“胤轩,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归来,我和孩子在等着你。” 这个女子的嗓音明明很轻,却如锥子般扎入了她的心。很明显连绛霜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她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朝她这边瞥了一眼,眸中含笑,而前面的太妃娘娘和左边的青楚却没有听到。 她也朝她望过去一眼,随即撇开。 从嫁入这里起,她就听说连绛霜不能生育的事,陡然听到她如此炫耀,说实话,她的第一感觉是怪怪的。随即才觉察心头有种涩涩的感觉在渲染开,想起了这个男人与这个女人的燕好缠绵。 她怎么能忘记在她来卞州之前,连绛霜就是这个男人的女人了呢,而她,这个正娶的王妃,才是闯入他们之间的第三者。这是他再三强调的话,无耻的闯入者。 呵,而且这个闯入者还是珠胎暗结呢。 她颔首抿唇,轻轻苦笑,随着芷玉的掺扶动作起了身,不再理连绛霜挑衅的目光,静静望着面前的这对新人。 温祺不愿意,萧阑歆也不愿意,两个人却结合了,为了那个无辜的孩子。 谁也想不到那夜进入萧阑歆房间的人会是温祺,而温祺也万万没有想到赛龙舟的那r偷穿了一下王兄的蟒袍却惹了一身甩也甩不掉的麻烦。那r他也随王兄喝了几杯进贡的温酒,温酒一入喉就是满身的燥热,止也止不住。跌跌宕宕途径南苑,冥冥中仿佛有股力量在牵引他走了进去,然后一进去,他便让那榻上女子身上的香气迷了神志。 那个时候,他是完全神志不清的,只知道身体很难受很难受,只知道有具光滑的女体一直缠着他,而她身上的某种香气让他很舒服……然后等事发,他才知道他遗落了母妃送他的玉坠子,他是蛇年生辰,故将那玉坠子随身佩带,而他也迷迷糊糊记得那夜进了南苑。 他其实是害怕的,满心希望王兄能为他摆平这件事,却没想到萧阑歆一口就咬定是王兄所为,弄得他更加说不出口。 而他可以肯定王兄的那条腰带不是他落下的,他落下的只有那块挂在胸前的玉坠子,却不知萧阑歆从哪里弄来了王兄的腰带。 这样一来,他也明白了萧阑歆的意图,索x拖着拖着,等待王兄去解决。王兄那边查出来的结果是他的蟒袍在拿去浣衣房的途中被人偷去了腰带,只因那紫烟曾将衣物搁在石桌上去拾掉下的发簪,就这一转身的瞬间,让人偷了去。 其实是谁偷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怎样甩掉这个烫手山芋,恰值那时萧阑歆自持有宇文丞相撑腰,硬是不肯善罢甘休,咄咄人,王兄只有和她g耗着。 耗到现在,萧阑歆不知是犯了什么事,拼命抓住救命稻草,见王兄那边死都不踩她,她只有将主意打回了那条玉坠子上。 也就是说,这个烫手山芋自己滚到他手上来了,现在,他要依母妃之命娶这个他生平最讨厌的女人。 好吧,娶就娶,看在骨r的份上,他就接了这个烫手山芋。他想的是或许让母妃抱了孙子,就不会再强迫他娶王妃了。而萧阑歆只是个侧妃,他可以直接无视,也永远不会与她有任何j集。 他淡漠着,与萧阑歆简单拜了三拜,准备完成任务回房。 正起身,突见得管家匆匆跑来,手上捧着个锦盒,急道:“太妃娘娘,这是一个穿杏子黄的女子送过来的,说是送给小王爷的成亲大礼。” 宁太妃眉梢一挑,将那小锦盒接过来,打开,脸s立即大变,“她留下她的名字了吗?” “回太妃娘娘,女子并没有留下名字。” “来路不明的东西你也敢接!”宁太妃厉呵,重重将那小锦盒放到桌上,满脸怒气,“以后不准再接来路不明的东西,特别是这个女人的!” “是的,太妃娘娘。”关管家吓得直打哆嗦,这还是太妃娘娘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呢。 “母妃,她送的是什么?”温祺和青楚都感到好奇。 “没有什么。”宁太妃言辞闪烁,示意旁边的苏么么将锦盒收了,道:“只是一个见不得世面的俗物,哀家即刻让人将它扔了……温祺,你带新娘子进d房吧。” 温祺这才想起自己的事来,将手中的红绸子扔了,对么么道:“本王不去那了,你扶她回房吧,本王要在这里陪母妃。” “小王爷?”么么有些踟蹰。 “那我先去歇息了。”萧阑歆倒是不急不恼,对温祺皮笑r不笑的扯了一下唇角,兀自往新房走。对于她来说,她要这个头衔就行了。他不理她,她还求之不得呢,反正她的目标不是他。 而她这一走,府里的主子没有一个人来送她,只有那老么么和丝竹一左一右掺着她,静静往新房走。 “姐姐,果真是世事难料呢。”月筝在旁边轻笑,望着萧阑歆离去的那个方向,“想不到她与我们成了姐妹,王府以后怕是不得安宁了。” 映雪倒是看着一脸苦闷的温祺,突然很同情这个弟弟。温祺的x子有些孩子气,而那萧阑歆又极是毒辣深沉,只怕是不般配的,不知母妃是怎么想的。 “母妃。”她终是唤出了声,问道:“温祺的亲事,王爷知晓吗?” “哀家等胤轩回来再告知他。”宁太妃的脸s依旧很难看,又似是带有倦意,让苏么么轻轻掺起了身,不想再说其他,“都去歇了吧,今r太累了。” “母妃,今夜中秋,我们一家人该先吃月饼赏月。”温祺朗声道,他记得母妃盼这一r盼了很久,何以真正到了这一r,却是如此兴致缺缺?他还偷偷请了戏班,部署好了戏台,打算给母妃一个惊喜呢。 “温祺!”青楚对他使眼s,“母妃累了,该去歇息,你别闹。” “哦。”温祺会意,等太妃娘娘走到了后厅,才道,“是因为王兄不在吗?王兄不在,便不算一家人团聚,所以这月是缺的。” 月圆之夜? 映雪心头一跳,想起了银面,银面说他在月圆之夜失去常x的,不知道现在的他怎么样了? 正想着,只见叶云坤一脸风尘仆仆的从外头大步走进来,身上全是脏破,他并没来得及对温祺道喜,而是对映雪道:“王妃娘娘,那些乞丐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映雪被他的样子弄得心脏紧缩起来,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 … “有十一个乞丐被咬死了。” 咬死了?映雪脚下一软,差点倒下去,“快带我去看看!”天,千万不要是银面,银面说过只吸畜生血的。 而下午她去戚墚他们的时候,那些乞丐还好好的,甚至能活蹦乱跳了。 叶云坤骑马,她坐马车,带了两个护卫,他们在夜s里匆匆往城北义庄赶,等过了那片坟地,她看到那些乞丐严严实实围成一个圈,正默默看着包围圈的中心。 随后她拨开人群,看着那十一具尸体直发冷,怎么会这样! 每具尸体的脖子上都有一道牙印,似兽的尖牙导致,又似人的牙齿。但是他们的血没有g,反倒是血管暴胀,经脉触目惊心。 看来不是银面所为!她的心稍稍宽慰,却又提起,“戚墚,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没有看清,当时我们睡得正沉,突然听到一声尖叫,被惊醒的时候只看见两个身影蹿入了那片坟地。”戚墚指指不远处那片坟地,似乎至今仍心有余悸。 “坟地?”映雪顺着看过去,看到那大片墓碑在皎洁的月光下闪着寒光,y气森森,寒人心魄。难道这里果真有问题吗? 她看向叶云坤,而叶云坤则对她轻轻点了点头。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三十四章 皎洁月光下,白s纸钱铺满整个坟地,白花花一片,在夜风中翻飞凄凉y森,坟地后则是个新起的乱葬岗,城内不管是饿死还是病死的人都被拖到这里,尸首一抛,白骨成堆。 而先前出事的时候,叶云坤已带着人去坟地里寻了,坟墓一个挨一个的搜索过,却找不到一丝异样。 “乱葬岗呢?”映雪轻问,总感觉今夜的月光很冷。 “大致寻了,什么也没发现,但那两个咬人的背影确实是蹿进了坟地里,所以我猜这片坟地肯定有问题……只是现在夜深风高,风吹树影,对搜寻有些阻碍,所以我们现在应该先将这些乞丐撤离此处,等到白r再来仔细搜寻,王妃娘娘您觉得意下如何?” 映雪脸s沉重,眉心微皱走回那十一具尸体前,蹲下,“那这些人没救了吗?为何他们身上的血管会暴突?” 这十一个人,有大人也有孩童,死状皆是呈惊恐惧怕,双目圆睁,似乎是在临死前被狠狠吓到了。 “他们的样子很像是一种败血症,血管爆裂,五脏俱损,早已回天乏术。”叶云坤冷静道,示意属下将这十一具尸体就地火化入土为安。 而戚墚他们早已拾了枯枝过来,将尸体围在中间,就等着点火。 正要点上,映雪陡然叫道:“等一下。” “王妃娘娘?”叶云坤不解望着她。 “先等一下。”她让点火的戚墚先退下去,对叶云坤道:“叶庄主你可查出咬他们的是人还是兽?我刚才探了探,大致推测咬他们的是人,因为他们脖子上的那道牙印很浅,不似兽的獠牙所致……” “恩,这一点我也可以肯定,而且肯定对方是药人。”叶云坤冷静颔首,忠厚的脸上满是沉重,“败血症曾与二十年前在漠北一带出现过,当时那一带沙漠陡然钻出一批凶猛无比的金蜥蜴,见人就咬,蜥毒横行,而被它们咬过的人,则会双目暴突,血管爆裂而亡,死状怎一个惨字了得。” “金蜥蜴乃罕见毒物,其毒珍贵且剧烈,可以用来救人也可以用来伤人,而他们一般蛰伏在g燥孤僻之地,如若要拿它们的毒来炼制药人,就需将地点选在荒凉之地。叶庄主,这块地方正满足这样的条件。” “是的,王妃娘娘,那两个药人很可能是被人故意放出,用来验证他们的成效,也可能是在向王爷挑衅……上次放药禽的主使者被王爷查出是宇文祁都的人,而这次的药人也绝对与他脱不了g系,如若我没有猜错,他先前在这里布置的暗网打算趁王爷不在卞州之际一步一步收网了,所以王妃娘娘,这段时r我们要加倍小心谨慎。” “恩。”映雪沉声应答,唇一抿,示意戚墚点火,再道:“安置这些死者后,我希望叶庄主能帮个忙。” “王妃娘娘请讲。” “请叶庄主将这些乞丐收编,编入你的部下,准他们从戎。”映雪清冷美目静静望着他,清脆的嗓音如莺啼婉转,却透着坚定。 “这……”叶云坤有些微为难,望一眼四周一脸乌七八黑却满脸希冀望着他的蓬头垢面乞丐,对映雪道:“不瞒王妃娘娘,r前局势确是王爷急需征兵纳贤之时,只是进账从戎最需一副健康的体魄……” 原来是为这个!映雪轻笑:“叶庄主大可放心,他们的蠕虫病已痊愈,身子康健得不得了。现在的他们,我可以十足保证绝对身强体健,没有任何疾病,而更重要的是他们有一颗火热的烈胆雄心,因为曾失去过家乡,所以才更懂得什么叫悲天悯世百姓疾苦。” “王妃娘娘。”叶云坤眸中闪烁着对映雪的信任,道:“我可以即刻让他们去我营下,但得先从火夫开始做起,再慢慢做后援军,毕竟他们没有沙场经验,需要一步一步磨练。” “恩。”映雪感激的对他颔首,轻浅道:“他们需要的正是这些,有劳叶庄主了。” “不劳烦。”叶云坤对她有礼貌还礼,而后身子一转,脸上恢复严肃,对那群乞丐道:“有意从戎者,明r去齐都尉的步连营报到,为期三r,入营后不得随意出营,所以在从戎前务必安顿好家人,尽量减少牵挂。” “我们明r就去报到,多谢王妃娘娘,多谢叶庄主……”众人喜成一团,匍匐拜地。 安置好戚墚他们回到王府,映雪被坐在东漓主居里的高达身影吓了一跳。 “王爷?”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只见他换了一身素雅的软衫,墨发微湿披肩,轮廓深邃的俊脸不沾风尘。此刻,他正坐在圆桌旁饮酒,似在等着她。 见她回来了,也没有起身的意思,挑眉道:“如此夜深,王妃去了哪里?” “去看戚墚他们。”她如实相告,看到他的眸光闪烁了一下,盯着她的深眸愈加沉得厉害。 “温祺的亲事你为何不阻止?”他似是很满意听到她的回答,再问另一个问题。 阻止?他在说笑吗? 她轻轻走到他面前,回他:“这是母妃的意思,王爷以为臣妾敢忤逆?” 他仰望着她,为她的语气拧起剑眉,而后猿臂一伸,陡然拉她入怀。 “王爷!”这个男人一惯表达他心情好的姿势。 这次她没有挣扎,安安静静坐在他腿上,等待他的下一句。他身上散发着一种刚沐浴后的清香,夹杂他浓厚的男人气息,让她鼻间都是他的味道。 他火热的掌有些故意的? 第 31 部分 欲望文 第 32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3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盟羌涠际撬奈兜馈?br / 他火热的掌有些故意的放在她的软腰上,暧昧摩挲,嘴里却沉重说着:“西门失踪了。” 她本来被他的动作弄得绷着身子,听他如此一说,吓了一跳:“王爷?”西门大哥不是去甯州了吗? “夏侯玄有来接那个活死人吗?”他抬眸看她,视线又盯在她的红唇上,眸光一点一点的深邃。 她轻轻摇头,躲闪了他灼热的目光,“没有,浅浅住在左偏殿居。” “为何不敢看本王?”他用掌掐过她细白的下巴,迫使她看他,道:“夏侯玄现在北上,正急着赶在本王之前杀进京都,所以本王也不相信是他掳了西门。只是西门至今杳无音讯,本王担心他除了什么纰漏。” “西门大哥行事一直古怪,而且足智多谋,臣妾相信西门大哥不会有事的。”她不再躲闪他的目光,任他追逐,努力压住心头的狂跳,“那么劫持粮草的人查出来了吗?” 他在听到她的前一句时,俊脸微微不悦,而后沉眸道:“劫持粮草的人是甯州城内农民起义军,本王已让之归顺将他们纳在麾下,只是西门与本王最后一次在甯州城外碰面后就陡然失踪了,告诉本王,西门在走前的前一夜与王妃说了些什么!” 最后一句,是试探也是命令,微带酸意。 “什么也没说。”她轻轻浅浅看他,眸中清冷:“臣妾自小与西门大哥有过一面之缘,那一夜只是为西门大哥饯行。” “呵,好一个吹曲饯行!”他冷笑,语中酸意酸意更浓,眯眸:“本王看依依话别才更贴切!一曲赠别离,默守有来生!” “啪!”她想也不想抬手甩了他一巴掌,气得红唇颤抖,“莫要渲染我与西门大哥之间的清白,他是你的兄弟!” “女人,你敢打本王!”他被那一巴掌打醒了,侧回被她打偏的俊颜,一把拽起她将她狠狠抵在桌沿,“那么激动做什么,是被本王说中了吗?前一次吹曲送他,因为他走了,所以你在哭!这一次,你与他在凉亭难舍难分,作曲送别表来生……该死的,你当本王不存在吗?” “王爷在臣妾这里存在过吗?”缓和的氛围一时硝烟再起,她被他高壮的身子抵着,被他钳制在他的臂膀下逃脱不得,却抚着心口仰面冷笑:“王爷的这里没有臣妾,那么臣妾的这里也不会有王爷!” 既然他听得出她曲中的意思,却为何不肯睁开眼睛看看她的心!只要他愿意,她也会义无反顾的呀。 “你承认你喜欢上西门了?”他明显被吓到了,放开她,后退一步,“你果真喜欢上他了。” 她站直身子,望着他的样子心口涌上一阵阵的难受,“王爷,臣妾喜欢上谁,对王爷有影响吗?呵呵,王爷可要看清楚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苏映雪,不是连绛霜!” “你当然不是绛霜!”他的俊脸瞬息恢复冰冷,眸中锐利起来:“不管你是喜欢西门,夏侯玄,还是楚幕连。本王都不会管,但是本王也绝对不会放你走!” “你明明说过九月放我走的?”她娥眉紧蹙,不可置信看他。 “本王改变主意了!”他倨傲起来,利眸微眯再次朝她走近,“本王不会放你走,本王要你的心,要你这颗倔强的不可征服的心,女人!”薄唇轻吐狂傲的话,大掌也随之抚上她的胸口,抵在她的心窝上。 她身子为之一颤,望着他眸中的那片吞噬她的墨s忘可启唇。他这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她?仿佛,不肯爱他是她的错。 那么,他有爱过她吗?她再看他的眸,却发现那片让她差点沉醉的颜s已经散去,重新换上了他的冰冷倨傲。 他也随之放下他的大掌,负手冷道:“即便本王娶了绛霜,你也永远是本王的正妃。” “你娶连绛霜?”她听到自己的心口“咯噔”了一下,冷得她全身颤抖,“你还是不肯正视你心中的猜测,你明明已经查出来了,你明明知道的……” “女人!”他怒吼一声打断她,冷冷盯着她:“不要管本王和绛霜之间的事,这不是你该管的!” 不该管?没有权利管? 也就是说,他虽怀疑这个假绛霜,却也接受这个假绛霜,甚至是爱这个冰芝,所以她的命根本比不上这个冰芝一根手指头!她转过身子去,扶着桌沿,“多谢王爷赐予我景王妃的权利,我定不负王爷所托,好好保住自己的命!” 他听着她自嘲的语,没有出声,墨眸一沉,往外走。 而她,绷紧的双肩松懈下来了,软软坐在圆凳上,将脸埋在臂弯里,趴在桌面上。 连胤轩去的方向是右偏殿,偏殿里幽香缭绕,连绛霜早已摆好了酒菜和月饼、果子在等他。 “胤轩,你终于来了。”连绛霜只着了一件透明纱衣,没有里衬,火红肚兜将胸部曲线托着完美诱人,露出锁骨处的一片白嫩。 她一直娇媚含笑,眉眼处是一片掩不住的欣喜。 “恩。”连胤轩轻柔应了声,踏进门来,望了她单薄的衣裳一眼,对旁边的紫烟道:“取件衣裳为小姐披上,天儿凉了。” “嗳。”紫烟乖巧去了。 连绛霜朝他走过来,牵着他的手走到桌旁,娇柔道:“我就知晓你今r一定会赶回来的,胤轩是个大孝子,我第一r就知晓了。刚才母妃可乐坏了吧,月饼都多吃了好几块。呐,这是我亲手做的月饼,快尝尝看。” 说着,举筷夹了块月饼送到男人嘴边。 连胤轩张嘴咬了一口,吞下:“你的手越来越巧了。” “胤轩。”连绛霜微微一笑,放下象牙筷起身朝他走过来,藕臂一缠熟练在他腿上坐下,“这些可都是我让膳堂里的人慢慢教的,你以后有口福了,能吃到我做的菜和糕点,哈哈,连母妃都难得尝到呢。” “恩。”连胤轩低哑,回搂她,嗅着她发上让他闻了六年的幽香,“我这次只能呆一夜,明r大早就要起身了。” “这么快啊?”连绛霜娇柔窝在他怀里,磨蹭,“那今夜你可要在我这边歇下,姐姐那边你刚才去过了……” 连胤轩抚着她柔软的发丝,“我今夜是在你这里下榻,小傻瓜,我看碧雪园那边已经重葺了,你是打算重新搬过去吗?” “恩。”连绛霜窝在他怀里,素指绕着他的一缕墨发,“原本母妃是将我分配到碧雪园的,这次来东漓只是暂住,所以不得母妃和姐姐首肯,我是不敢住在这里的。” “只要你想住便可住,务须给他们请示。”他沉声道,将连绛霜放坐到旁边的凳子上,墨眸盯着她,“这段时r萧阑歆可有欺负你?” “她……”连绛霜咬咬唇,看向别处委屈道,“自从上次将那毒香洒在我房里,便没生什么大事,只是有次在她与后花园遇上了,她硬说是我推了她,要害她肚子里的孩子……胤轩……” 她楚楚可怜抬头,眸子在烛光下闪着点点泪花:“我是真的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故意摔下去的,你要相信我。” 连胤轩腮帮子咬了咬,墨眸沉得看不清心思:“那个打翻夜灯的小婢是怎么回事?何以突然一口咬定是萧阑歆指使她做的?本王记得在临走前,查出是失手所致。绛霜,告诉本王,确实是失手吗?” “胤轩?”连绛霜蹙眉看他,眼眶里的泪珠快落出来了,“我也一直以为是失手,那一夜她们在熏蚊子,我因为乏了,早早在榻上歇了……当时屋子里好大的烟,我死都拉不开那大门……” 越听,连胤轩的眉头皱的更深,终是在女子委屈扑在他怀里哭诉的时候,轻道:“一切事端的主使,本王定会严查,不管是谁,一个都逃不掉!” “恩。”连绛霜抱着他哭得更大声。 等她哭累了,连胤轩将她轻轻抱回榻上,为她盖上锦被。 “胤轩,你去哪里?”连绛霜泪眼朦胧,紧紧抓住他的手,不肯让他走。 “去处理萧阑歆的事,顺便去见见北冀,听说他康复了。”他沉声答她。 “恩,那你早点回来,我有好消息等你。”连绛霜这才放开他的手,破涕为笑,眉眼全是欣喜。 “什么好消息?”连胤轩立即问。 “你回来了我再告诉你。”连绛霜的笑开始变得神秘风情。 “好。”连胤轩瞧她一眼,转身走出去。 这次他打算去的方向是西居,却在经过主居的时候在窗外停顿了一下,透过轻轻薄薄的纱帘,看到他的王妃安静坐在香塌上,又恢复了她的安详。 “王……”旁边的小婢要对他请安。 他抬手示意她们别出声,又朝窗边走近了几步。 呵,她不管事的时候永远这样安静,云淡风也轻。 她的心思永远不会用她的唇说出来,而是用她的笛子。从第一次听到她吹笛,他就知道她的心里藏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楚幕帘,却是一个重新闯进她心里的人。 第一次,她在哭。第二次,她在表来生。两次,都是吹给西门听。 起初他一直觉得西门闹,就跟闹绛霜一样。所以他虽吼却并没有真怒,毕竟他跟西门从来都是这样的相处模式。可是渐渐的,他开始害怕看到西门看她的眼神,没有人知道,西门看她的时候,眸中裹着一种无边溺爱,很认真的那种疼爱,仿佛她是他掌心的宝贝。 这个时候他是真的不好受了,却每每藏了心底,不肯让自己爆发。 他拼命告诉自己,他爱的是绛霜,绛霜,不能对不起那个为他失去一切的女子,可是当所有的真相浮出水面,他竟是难受起来。 失去了绛霜,他的心也会痛。 而她手上的那支笛子…… 深深瞧了她素手中握着的那支刻有岁月痕迹的竹笛一眼,他大步往前走,她是当年那个拿玉佩与他j换笛子的小女孩又怎样,没有人知道就因为当年她小脸蛋上那抹纯真的笑,他才一时心软放过了她。 没有人知道,父皇晏驾的时候,他其实偷偷躲在父皇的寝宫,眼睁睁看着父皇被他生前最宠爱的湄妃迫着拟遗诏,被宇文祁都活生生缢死……而这个戴着面纱的湄妃,让他清清楚楚记住了她身上的那块瑶池采月玉佩,一辈子都不会忘。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三十五章 天微明,映雪还在榻上睡,突然被门外一阵吵闹惊醒,坐起了身。 “发生了什么事?”天要塌下来了吗? 睡在外屋的芷玉在快速穿着衣裳,边穿边道:“小姐,我瞧瞧去,你别下榻,外头冷。” “恩,你快去快回。”映雪揽衣靠在床头,身子有些倦乏,昨夜她g呕了半个时辰,差点没把她的五脏六腑给掏出来。等歇了气,身子硬是软下来,半点力气也不剩。 现在,她胃里又翻腾的厉害,一阵一阵往胸口涌,让她动弹不得,只能这样静静坐着。 半刻,芷玉回来了,嗤道:“原来是那萧阑歆大清早在闹着要上吊,说连绛霜冤枉了她,硬是要太妃娘娘为她做主。” “冤枉她什么了?”映雪不悦的皱眉,这两个女人,不把这里闹得天翻地覆不肯善罢甘休。 “冤枉她纵火。”芷玉撇撇嘴,撩起珠帘子走进来,“昨夜连绛霜向王爷告状,说是萧阑歆指使小婢在碧雪园纵火,并放浓烟想熏死她。呵呵,连绛霜那么刁钻狡猾,谁害得了她呀,不过这萧阑歆也不是省油的灯,所以也不好说……小姐,我伺候你更衣吧,你现在身为这里的女主子,理应出出面。” “恩。”映雪掀被起来,让芷玉给她套上绣有大朵牡丹的翠绿烟纱碧霞罗,及腰黑亮发丝松松挽成一个飞仙髻,发间点缀几粒饱满圆润的珍珠,淡雅华贵,无尽风情。 她脂粉未施,穿上一件浅s披风,出门。 刚好,右偏居那边也有两个人出来,一抬头,便是四目相对。他穿了简单的银白锦袍,器宇轩昂,挺拔不凡,俊脸惺忪却不减他的俊美分毫,那刚起的模样反倒带着一种慵懒的x感。 他深邃的目光直直盯向这里,眸光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而他身边的脸绛霜,愈发的小鸟依人,娇柔妩媚,一袭逶迤拖地的白衫修身淡雅,远远望去,洁白得似不食人间的仙子,与他极为般配。 她笑着瞧了这边一眼,继续亲密的给男子抚平肩头的褶皱,轻道:“胤轩,我们现在快过去吧,呆会你还要出门。” 见男人一直看着这边不出声,柳眉一弯,才对这边道:“姐姐,王爷今r要赶着出府呢,所以妹妹就先陪王爷过去了哦。” 说着,笑靥如花牵着男人的手走在前面。 “小姐,别管那狐狸精,我们自己走自己的。”芷玉在后面扯扯她的袖子,又低声啐道:“王爷真是瞎了眼了,任这样的女人胡作非为,大小不分……” 映雪看着那对渐行渐远的背影,没有说任何话。等他们走出去了,她才移动莲步静静往前走。 刚出东漓,竟遇上了从凤雷山回来的北冀,北冀手中提着一小布袋烟暖石从矮灌后绕出来,似是在此侯了些时候。 芷玉不肯去接那袋石子,下巴一昂,偏头:“哼,我们小姐才不要你这助纣为虐恩将仇报小人的东西,怕弄脏了手。” 北冀递烟暖石的手僵在半空中,脸s非常尴尬,看向映雪:“先收下烟暖石,我再慢慢向你解释。” 映雪没有去接那包石子,瞧着这个男子,淡道:“门主不必向我们解释任何,兄妹情深乃是人之常情,门主对妹妹的这份疼爱更是无人可及难能可贵,况且王爷与冰芝,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苏映雪没有任何权利去c手……今r不接这烟暖石,是不想r后欠门主人情,如今门主既已康复,也算是映雪报了灵蛇的那份救命之恩。此后,映雪与门主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欠。先告辞!” 微微欠身还礼,转身走得坚决。 “冰芝她怀了三王爷的孩子!”等她走出两步,北冀陡然对那清冷的背影急道,远远怅望,“冰芝她现在一无所有,这是我这个做大哥的唯一能帮到她的,也是最后一次帮她。她说过只做侧妃,带着孩子安安静静呆在三王爷身边。” 映雪的脚步停下来,回头:“只要王爷愿意,我没有任何话说,但是门主你不要忘了,她曾多次想置你我与死地,甚至对我赶尽杀绝……你是她大哥,有着血浓于水的情分,你也许可以不在意;但她伤害芷玉和沥安,伤害无辜……如若我不揭发她,她会得寸进尺,不给我留一点余地……” “景王妃。”北冀朝她走近两步,眸中染上祈求,“给她一次机会,用我的命来换。” “她在利用你。”映雪冷静回望他,轻声道:“她会不择手段得到她所想要的一切,而你,在助纣为虐白白牺牲了自己的x命。你知道当初我在密室见到你的第一眼,你有多么憔悴吗?我以为你没救了,却没想到那条灵蛇舍了自己灵珠护住你……我想,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狠心到要两次亲手置自己的亲哥哥于死地吧,即便是灵蛇,它也知道要用自己的x命来保护主人……” “可是冰芝只是想得到她仰慕了多年的男人。” “用连绛霜的身份?”映雪冷笑,望着远处那片渐渐泛白的天空,“我说过,只要他们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绝对不管;但是如若她一直是披着连绛霜的皮囊用尽手段来陷害我,那我绝对要为自己讨个理。在我走前,我不希望自己就这样不明不白背上各种罪名,在太妃娘娘面前永远抬不起头。” “你要走?”北冀微微吃惊。 “对。”映雪掀唇自笑,望回他,“我从来都想走,不适合,便离去。” 北冀说不出话来。 映雪再道:“你有没有想过连绛霜的感受?我想她是爱连胤轩的吧,不然她也不会为失去清白之身而去跳崖,她失踪了,被掳去凤雷山遭冯丰糟蹋,至今生死未卜。这些,你有没有想过都是你的妹妹一手所为?她做了这些,你这个做哥哥的非但不为绛霜做弥补,反倒再次帮她,呵呵,果真是兄妹情深的。” “我……”北冀被讽刺得脸s惨白,一眸痛苦:“从一开始就是我们兄妹对不住她,起初我一直以为是冰芝要为母亲报仇,没想到……我会为她烧足够的纸钱,让她在地府安息,尽做弥补。” “连绛霜死了?”映雪吃惊挑眉。 “恩。”北冀的脸s愈加痛苦难看,低哑道:“那年在我派人送她回王府的路上,让冰芝掉了包,顶替而代之,而她则让冰芝喂了毒药绑缚住手脚沉入了西魉河,尸首已让鱼虾吞食不剩。” “小姐,这女人好毒辣!”芷玉被吓得躲到映雪身后,紧紧拽着她的袖子,“原本她果真是那个宛儿,她服侍了连绛霜四年,将连绛霜的神态举止都模仿得惟妙惟肖,难分真假。只是,何以她的声音也能那么相似呢?连王爷也听不出来。” 映雪也不解的看向北冀。 “哎。”北冀羞愧的叹了口气,伤痛满脸,看向别处,“其实冰芝在入府为婢前曾跟一个戏班走南闯北多年,模仿声音的本事她与生俱来,一点就通,也曾偷偷拜了邪医为师,偷学易容术……是她对不住连绛霜在先的……” “也就是说她在入府前就曾见过连胤轩,而后对他暗生情愫,想尽办法入府?” “恩,那年太妃娘娘寿宴,他们戏班被请入王府为太妃娘娘唱戏祝寿,冰芝那个时候便对轩王爷一眼生情。而后被太妃娘娘看中,买入王府做小芳倌为太妃娘娘唱曲,再被打发到竹清院服侍连绛霜……” 他抬眸,视线重新放回映雪身上,“冰芝肯将这些对我如实相托,说明在她的心中还是有我这个大哥的,而我今r将这些告知景王妃你,是希望王妃娘娘能看在她的这份苦心上,饶过她一回。她以前做的那些错事,我愿意用我的x命来为她偿还。” “呸!”不等映雪开口,芷玉立即一脸鄙夷尖声呵斥起来:“你以为你的命很值钱吗?别忘了你的命是小姐救回来的,你体内流的可是小姐的血……早知道你如此不珍惜这条命,小姐就不该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你,救了你还被反咬一口……” “芷玉!”映雪沉着眉拉了她一下,将她拽到身后,“现在回东漓抄佛经两百遍,不抄完不准出来!” “小姐?”芷玉这才闭了嘴,脸蛋瞬息皱成苦瓜:“两百遍?两百遍三r三夜也抄不完啊……” “快去!”映雪眼一瞪,严厉起来:“以后再这样多嘴,罚三百遍,以此类推!” “小姐。”见小姐生气了,小丫头这才耷拉着头怯怯喊了她一声,扯扯她的袖子,见小姐不为所动,嘴儿瘪瘪的,瞧独孤北冀一眼慢吞吞走回园子抄佛经去了。 映雪不再与那独孤北冀说什么,轻道:“刚才小婢莽撞,请门主海量。” 但独孤北冀是明显将芷玉的话听进去了的,不再替妹妹求情,而是道:“芷玉说的没错,景王妃千辛万苦将北冀从鬼门关拉回来,并赐血续命,北冀的这条命原本是景王妃的,更无颜以命替冰芝偿还,只求以后能为王妃娘娘施以绵力。” 听到这里,映雪的黛眉微微纠结,道:“救门主是灵蛇之托,报它救命之恩,所以务须再说这些言辞。我现在要去南苑,门主请便吧。” “我现在也正要去,我们一同前往吧。”北冀抱拳以礼, 下刻,两人一同去了南苑,甫进门,迎来一道y沉的目光。 映雪对那银袍男子欠了欠身:“王爷。”静静站在一边。 连胤轩剑眉微沉,看着她身后的北冀,“北冀兄何时回的王府?昨夜本王去听风园被告知北冀兄回了凤雷山。” “哦,昨夜我确实回了趟凤雷山,看看寨子里的情况,顺便帮景王妃带来这些烟暖石。”北冀笑着将那袋石子拿给连胤轩看。 连胤轩淡淡瞧了一眼,y沉犀利的目光又绕回映雪身上,“那王妃何以不收下?” “烟暖石太贵重,臣妾受之不起。”映雪颔首轻应。 “既然是门主的一番心意,王妃收下便是,恩?”他薄唇轻抿,利眸深沉,替她接下,“推脱来推脱去,便显得生分了。” “是的,王爷。”映雪不得不让另一个小婢替她接下那袋烟暖石,秀气的黛眉不悦蹙起。 北冀将烟暖石送出去了,心头稍微舒畅一些,对里面的人道:“恭贺小王爷新婚新禧,北冀昨r有事没能赶上小王爷的大喜,今r特来补上贺礼。” 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华贵锦盒呈给旁边的丫鬟送进去。 此刻,萧阑歆一身白s亵衣,长发披散趟在床头,脸上泪痕犹新。太妃娘娘则坐在塌边沉重望着她,对外头说了声“多谢”便没再出声。一身白衣的连绛霜随连胤轩坐在外屋,眼梢欣喜不再,正低头捂帕啜泣。 北冀这才瞧出这里的气氛其实很僵硬,他望了连胤轩旁边的女子一眼,没有再吭声。 连胤轩也没有再出声,只是用那双锐利的鹰眸扫了屋子里的众人一眼,注意力重新回到他旁边的连绛霜身上。 “那个小婢在地牢自杀了。”他沉声开口,紧紧盯着连绛霜哭泣的脸。 连绛霜捂帕的素手很轻很轻的抖了一下,抬起泪水涟涟的双眼,“她……她……” “她死前什么也没说。”他低哑回答,抬头,望向静静站在一边的映雪,“既然今r大家都聚齐了,那本王就将以前搁着的事一块解决。” 映雪心头一跳,回望他的墨眸。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再看她一眼,移开视线,用屋子里每个人都听得到的浑厚声音道:“你们二人不必再争执,孰对孰错,马上就见分晓。来啊,将人带进来!” 哭泣中的连绛霜和萧阑歆身子一僵,立即看向门口,泪水也止住了。 首先被带进来的是一脸畏畏缩缩的丝竹,她明显是被吓到了的,一见到屋子内高大挺拔一脸冷s的连胤轩,想也不想立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自然,躺在塌上的萧阑歆也被这阵势吓了一下,上身从床头弹跳起。这胆小的丫头不是被她扔到府外解决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大事不妙! 那丝竹不用吓唬,已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颤声道:“奴婢全招,求王爷饶过奴婢一命。” “只要句句属实,本王留你一条小命。”连胤轩眯眸道。 “不行!”萧阑歆这下可急了,一把掀了被子从内室冲了出来,叫道:“王兄,你这是在供吗?我可不依。” 说着,又朝太妃娘娘这边跑过来,跪地抱着她的腿,“母妃,您要替阑歆做主。丝竹她胆子小,经不住吓,王兄这明显是在供。” 急死她了,为何那哑药和毒药还不见药!昨夜为了双重保险,她特意在扔这个丫头出王府前喂她吃了哑药和毒药,怕的就是留下祸根。不曾想,胤轩竟秘密回来了,而且一直不露面,为的就是捉她的狐狸尾巴。真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呀! 只听得连胤轩冷冷一笑,戏谑勾唇:“王弟妹哪只眼睛看到本王她了?本王只是在昨夜回府的路上顺路将她带了回来,她有冤情要诉,你说本王不该允吗?说起这个,本王倒想问问王弟妹,何以你屋里的小婢被人毒害而你这做主子的反倒不知呢?” “昨夜,昨夜是我和温祺的大喜r子,一时忙碌忽略了也属正常……”萧阑歆改跪为坐,软软坐到地毯上。 “好了,莫再强词夺理!”连胤轩眸中易寒,不再跟她杂碎,扭头对那丝竹道:“你尽管将你知晓的全部说出来,本王绝不杀你!” “恩。”那丝竹怯怯匍匐在地板上,闷声道:“七月二十一那r,公主让奴婢趁王妃娘娘不在在她银针上淬毒……” 太妃娘娘大吃一惊,立即厉s看向萧阑歆,却冷着眸没有出声。 丝竹又道:“随即公主让奴婢在王妃娘娘的牢饭里使毒……” 连胤轩抿唇不语,利眸沉沉看着平静的映雪。映雪也回望他,却在他眸里找不到一丝关怀。 “三小姐房里的毒蝎子是公主与千蓉密谋放进去的,公主为了吓唬三小姐,千蓉为了陷害芷玉……” 连胤轩的剑眉挑了一下。 “北冀门主发上的毒香,是公主让听风园里的小婢抹在门主发上……” “阑歆为什么要杀北冀门主?”开口问的,是一直静默不语的太妃娘娘。 “母妃,你绛霜让我这样做的。”萧阑歆嘴一撇,立即崩溃了,又从地毯上爬起来抱住宁太妃的腿,仿若抓住了救命稻草,“这毒香是绛霜给的,是她让我毒害门主……而且陷害王嫂的事,都是她主使,呜……” “我为何要毒害北冀门主?”连绛霜冰冷出声,仰着下巴,“你说话可要凭良心,明明是你自己做的,何以诬赖在我身上?萧阑歆,我素来与你无冤无仇!” “我诬赖你?”萧阑歆这下火起,也不再装柔弱可怜,心一横从地上爬起来,尖声道:“是谁保证只要杀了苏映雪,除掉独孤北冀就答应让我做胤轩侧妃的?你在胤轩面前装可怜,装被苏映雪推倒,而后嫁祸……连绛霜,你比本公主毒辣多了,杀人不见血,借本公主之手除情敌,事发后又想推得一g二净,我告诉你,即便今r本公主被就地正法了,也要拉你做垫背!” “母妃,胤轩。”连绛霜无助的看着这两个面s暗沉的人,哭道:“你们不要相信她的话,她想将这些全部栽赃到我身上……你们想想,我没有理由杀北冀门主呀,而且萧阑歆还想烧死我……” “没有理由吗?”萧阑歆笑得y毒,“两年前你被掳去毁了容,难道你不会怀恨在心?还有碧雪园失火的事,明明是你自己想用大火烧掉现场的毒香……” “冯丰已经死了,我没有理由憎恨北冀门主,而那瓶毒香,是你砸在我屋子里的……胤轩,你说句话……” 连胤轩面s沉定,一言不发,却是看着那边的映雪,眸子沉痛。 映雪定定看着他,掀唇道:“你们两人都有杀我的理由,却只有一人有理由杀北冀门主。” “是她想杀北冀门主!”一听此话,萧阑歆立即一指指向安静下来的连绛霜,如一只被急了的疯犬。 连胤轩依旧没有出声,眸子沉痛,犀利,深锁。 映雪走到他面前,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王爷要继续吗?” 他瞧她一眼,不语。随即眸子与连绛霜对望,心在急剧紧缩,轻吐:“继续吧。” 连绛霜的身子颤了一下,眸子明显受伤:“胤轩,你竟然不相信我。”那含泪眸光,扎疼了男人的心。 连胤轩定定看着她,终是突然起身,一把将她揽进了怀里,吼道:“该死的,苏映雪你回东漓去,不要c手此事!” “胤轩。”连绛霜仰面看他,眸中带笑带泪全是光彩,双臂立即紧紧搂着他健硕欣长的腰,“我就知道你会相信我的,胤轩。” “呵,王爷,此事跟臣妾有关呢。”映雪唇角依旧勾着笑,决定将白脸继续唱下去,对面前的两人道:“杀独孤北冀灭口的人,只有当年秘密毒害他的独孤冰芝,而这个独孤冰芝正是将真的连绛霜李代桃僵的主谋者,如若想证实自己的身份,就得看看你们脸上的面皮。” “这个没问题!”连绛霜眸光微闪,答得爽快,从男人怀里抬起头颅:“但是姐姐,如若查出我不是独孤冰芝,那今r的局面该如何收场?只有真的独孤冰芝才有理由去毒害北冀门主,而阑歆刚才的那一顶大帽子,绛霜实在受不起。” “你没有理由,难道本公主就有理由吗?本公主承认一直看苏映雪不顺眼,但从墨水镇的那一次,本公主就从此没再动她。反倒是你,为了保持你在胤轩心中娇柔楚楚的模样,以答应本公主做胤轩侧妃的条件让本公主将一切坏事g尽。” “胤轩要纳谁为侧妃,难道是你我说了算吗?”连绛霜镇定冷嗤,双眸含笑:“阑歆妹妹,你这个说辞未免太荒唐!” “你!”萧阑歆气急,立即口无遮拦起来:“其实不管你是不是真的连绛霜,你都有杀苏映雪的理由,因为苏映雪抢了你的男人!” “好了!”连胤轩一声厉吼,放开怀里的连绛霜,眸光微沉,看向一边的映雪:“既然你要查,便查,但是不准多生事端。” 多生事端?他以为她会给他心爱的女人弄出个莫须有的罪名来? 映雪眸中的笑更冷,瞧着他:“臣妾今r就帮王爷证实心中的猜测,还王爷心头一片安宁。但是王爷你要记住,不管有没有这个独孤冰芝存在,臣妾被陷害的事明明白白摆在眼前,希望王爷能还臣妾一个清白!” 他眯眸看着她,钢牙紧咬,不语,眸中犀利。 她便不再看他了,瞧了坐在那里的母妃一眼,再瞧一眼站在门边的独孤北冀,冷声道:“戴面皮者,耳后会有一条暗线,藏在发里,找准拉开即可撕下面皮。” “没有,王妃娘娘。”为萧阑歆查看的婢女轻声道。 “这里也没有。”连绛霜旁边的婢女随之轻轻摇头。 映雪脸s不变,静静瞧一眼站在门边的北冀,再看向一直紧紧盯着她的连胤轩,淡道:“易容术诡异多变,臣妾想用另一种方法。” “什么方法?”连胤轩薄唇轻掀,嗓音平稳得听不出他的情绪。 “暗线完全隐藏会让r眼看不到,但是可以用药水洗出来,如若是贴上去的面皮,耳后发际处遇到药水即可显现那条界限。并且,药水遇到那没有与r生长在一起的面皮,会让面皮起水泡。” “药水遇到真皮肤会怎样?”连胤轩沉声问。 “没有任何反应。”映雪轻答。 “那好,先用王妃的药水给本王试试。”他灼灼盯着她。 “呵,王爷担心臣妾在药水里动手脚麻?”她直直笑望着他,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清脆,“王爷就不怕臣妾这是噬肤毁容的毒药?” 他瞧着她眸里的戏谑,沉眸:“你从来知道本王心里担心的是什么,而你自己也想这样做。” “臣妾是想这样做。”她将那排厚厚的睫毛压下来,遮住她水眸里的所有光彩,“王爷这段时r痛苦的不就是这吗?臣妾今r就帮你来证实,看是人心变,还是皮囊变!” 红唇轻吐,已是扬起那排浓密的睫毛,看向连绛霜:“妹妹可准备好了?” 连绛霜轻笑:“妹妹行得正坐得端,姐姐尽可查便是。”说着,竟是非常积极配合的将耳后的青丝撩起,露出那片雪白。 映雪瞧一眼,没理会她,而是将调好的药水端到连胤轩面前,捏住帕子一角浸在碗里,瞧着这个男人,“王爷?” 连胤轩的喉头滚动了一下,盯着她的眼神愈加深刻人,墨黑幽深。 半晌,他还是抬手示意小婢给他撩发。 映雪清冷一笑,将那药碗递到小婢手里,不是给他试药,而是侧首撩起自己的青丝,将帕子擦在了自己的耳后发际。 连胤轩愣住了。 随即便见这个女子将白嫩的耳后肌肤给他看:“王爷,可瞧出端倪来?” 他闷声不语。 映雪重新将帕子在碗里沾了,当着他的面将药汁压在她白净无暇的精致脸蛋上,然后将脸微微探过来给他瞧,眸中闪烁着一种带笑的绝望。 转身,裙摆翻飞,青丝扬起,却笑得凄美,而非胜利。 随即她便转身去给绛霜和萧阑歆试药了,在两人的耳际脸颊擦过,静静站在旁边,不再笑。 等药水g了,连绛霜连忙兴高采烈的将她的耳际撩给他看:“胤轩,你瞧!” 他瞧了一眼,却又将视线追逐到那个女子身上,发现她站在那里,安静得要让人瞬间遗忘。她是不是早已意料出来了?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个是真的绛霜了,为何他的心反而扑腾得更加厉害?他用目光不断追逐她,她却不肯看他,看向了一直静静站在门口的北冀。 北冀也瞧着她,满脸的忧伤与歉意。 两人两两相望,他反倒被遗忘了。 这个时候,太妃娘娘严厉的声音打破室内的寂静:“虽然证实没有外贼,但陷害映雪之事却是是阑歆你所为,而且还是三番四次屡教不改,哀家且念你身怀六甲,主动承认错误的份上先将你关在禅室,等诞下孩儿,再关入地牢另行处置。” “母妃,这一切都是连绛霜的主意,为何处罚我而不处罚她?”萧阑歆自是不服,尖声大叫。 “你做了错事还不悔悟?!”太妃娘娘厉呵,脸上是冰冷与怒气,“所有的事端都是由你引起,哀家今r没直接取你x命已是对你最大的恩赐,你莫要再在这里胡搅蛮缠,口说无凭!” “口说无凭?”萧阑歆使劲抱着她的腿,哭出来:“都怪阑歆一时糊涂,轻信了小人……母妃,看在肚子里孩儿的份上,求您饶过阑歆这一回……呜……” “关进禅室吧。”宁太妃无力的挥挥手,不理她的祈求。如若不是看在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份上,她只怕早已入了地牢,命丧黄泉。 “母妃……” 徘徊在崩溃边缘的萧阑歆被拖出去了,室内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宁太妃瞧瞧连绛霜,蹙眉道:“阑歆说的,可有此事?” “母妃?”连绛霜双眸盈亮,委屈咬着唇瓣:“绛霜只承认当初没有管教好千蓉,让她与萧阑歆胡作非为,其他的事,绛霜一概没有做过,自不会承认。” “那毒害北冀门主的事未免太蹊跷了,阑歆没有理由去杀一个没有半点关系的人……” “太妃娘娘,王爷。”北冀朝这边走过来,揖手道:“实不相瞒,北冀曾在出事前去过一次京都,在元宵华灯夜为救一个老妪,惊驾了出宫赏花灯的阑歆公主;而后在公主来卞州的;路上,我的人曾抢劫过她……所以,公主怕是怀恨在心。” “恩,这倒符合萧阑歆的x子。”宁太妃对他微微颔首,再看向连胤轩的映雪,“轩儿,原来一直是我们错怪了映雪,以后定要好好疼爱她,弥补她,她是个善良的孩子。” 连胤轩不做声,映雪也不出声,两人都静默着,也无言对望着。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心早已千山万水。 “母妃。”出声的倒是连绛霜,她先是羞怯的看了连胤轩一眼,再望向母妃,颔首赧颜道:“母妃,我,我怀上胤轩的孩子了。” 此语一出,满座鸦雀无声。 连胤轩腮帮子紧咬,剑眉皱起,俊脸不见喜悦反倒沉重,但他也没有出声反驳。 映雪瞧了他一眼,只觉五雷轰顶,心底炸开了锅,虽在昨夜已听连绛霜向她炫耀过,但今r亲眼见到他默认的表情,她发现她比想象中的要难受。 她好难受,那种感觉她控制不住,心被掏空了般。 “怀上了?”宁太妃不知该喜还是该惊,她被这个消息吓得反应不过来,直愣愣问道:“大夫不是说你伤了腹部,以后不能生育的吗?” “也许是上天垂怜赐了我这个孩子,母妃,您不为霜儿高兴吗?霜儿怀了胤轩的孩子……”连绛霜亲密挽着连胤轩的臂膀,小鸟依人般窝着,瞧着旁边的映雪,“姐姐,胤轩有后了。” “恩,恭喜妹妹。”映雪努力让自己唇边绽放一朵花,看着这个沉默不出声的男人。 “几个月了?”太妃娘娘终于反应过来,眉眼是掩也掩不住的欣喜,“哀家好准备准备,而且霜儿你的身子太虚弱,需要好好补补。” “一个多月了, 第 32 部分 欲望文 第 33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3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几个月了?”太妃娘娘终于反应过来,眉眼是掩也掩不住的欣喜,“哀家好准备准备,而且霜儿你的身子太虚弱,需要好好补补。” “一个多月了,是在淮州小筑的那次怀上的。”连绛霜愈加的娇羞,整个身子几乎藏进了连胤轩怀里,嗓音却三分羞怯七分骄傲,“绛霜也没想到会怀上,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给胤轩生个一儿半女的……母妃,一定是送子娘娘被您的诚心打动了……” “阿弥陀佛,哀家总算没白烧这几年香。”太妃娘娘这下是真的欣喜若狂了,双掌合十朝天诚恳拜了一拜,起身朝连绛霜走过来,“这段r子你搬到母妃那去安胎,好好养身子,等过了头三,再搬回去跟胤轩一起住。” “母妃。霜儿怕吵到您的清净,而且在东漓有姐姐和么么照顾我,您尽可安心。” “不行,映雪没有怀孕经验,而那些老妈子粗手粗脚。”太妃娘娘喜得阖不拢嘴,看向高大挺拔高出她一个头的儿子,笑道:“怀孕前三月最重要也最危险,哀家可不想这头胎被轩儿给折腾没了。” “母妃。”连胤轩低沉出声,剑眉皱得更紧,却不是为羞怯。他明显是没有喜悦的,却又开不了口表达他心里的想法。其实对于这个消息,他的心里更乱。 “好了好了。”宁太妃过了兴头情绪平歇下来,瞧一眼一直安静的映雪,对连胤轩嘱咐道:“等战事完,你尽量陪陪映雪,绛霜这边由母妃来照顾,啊。” “霜儿,我们去西居吧。”说着,已兀自出门去。 “恩。”连绛霜明显有些不愿意,回头瞧了连胤轩和映雪一眼,不得不随母妃走出去,走到门口又回头望了一下,才彻底离去。 等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了,连胤轩一把抓住欲转身离去的映雪,“她是真的绛霜。” 映雪背对着他,没有甩开他的手,淡道:“这不正是王爷所期待的吗?现在她是真的绛霜,所有的罪名都由萧阑歆背了,而且还怀上了王爷的孩子……王爷,你还想要什么?” “转过来!”他陡然用力转过她的身子,墨眸紧紧盯着她,“除了这,你没有别的话对本王说吗?” “有!”她回视他,立即答了。 “什么?”他心头无端欣喜。 “恭喜王爷双喜临门!”她瞧着他的水眸,愈见清澈起来,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冰冷。 “该死的,你没有说实话!”他让她的回答弄得心头扑腾,好不甘心,“在试药的时候,你为什么是那种表情?!因为你早已知道她是绛霜?” “没有。”她冷冷瞧着他,“臣妾一开始就认为她不是连绛霜,只是,臣妾没有办法让她现原形,也不想让王爷失望。” 他眯眸:“到底是没有办法,还是无中生有?” 她的心“咯噔”了一下:“没有办法就是无中生有,呵,难道王爷现在不是在心底呐喊吗?这种结果不正是王爷想要的?” 她眸中变得冷寒:“王爷,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矛盾?!既然从一开始就在心底认定她是连绛霜,既然雷打不动的认定,既然坚守自己的信念,就不要问臣妾这些问题!因为,不管臣妾如何做,她都是连绛霜!” 说完,甩开了他的钳制,直直走向门口。他在找她讨要什么?找她讨要真正的连绛霜吗?呵,连他自己都不能相信现在的这个是他曾经爱过的连绛霜吧,所以他逃避,害怕面对,却又怕失去。而她,没有办法给他变出那个已经被鱼虾吞噬的尸骨无存的善良的连绛霜,也没有办法改变现在的这个蛇蝎冰芝,她只是苏映雪,可悲的终是受不住自己的一颗心的苏映雪。 她突然觉得,现在的这个冰芝代替连绛霜也不错,这个男人说对了,假绛霜的一切所作所为都是因他而起,要说起来,他才是那个始作俑者。 所以他没有办法去面对一个为他改变了的女人,也挣脱不开他对她的那份自责,愧疚与怜爱。也许爱到灵魂深处,便是假装不知道,自己欺骗自己。 那就爱吧,一个那么爱他的女人,比连绛霜对他的爱,不会少。至少,这个女人是不会伤害他的。 她笑,踏出那道门槛,从此踏出他的世界。 却,背后一热,有双有力的臂膀捆了她,将她蛮横拖回他的世界。他在吼“该死的”,狠狠将她抵到墙上,倾着他高壮的身子,低头急切寻找她的唇。 他在咬她,掐她,撕她,却又紧紧抱着她不肯放开。 她没有挣扎,微微仰首承受他的狂风暴雨,双腕勾着他的颈项,在他挣扎着要退缩的片刻,回应了他,带着某种义无反顾与毁灭。 “……”他闷哼一声,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亢奋,一把抱起她将她的双腿分开跨在他的腰侧,侵略x的吻霸道狂烈得让她无法呼吸。 她紧紧搂着他,与他唇舌j缠,不退缩。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三十六章 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朱唇榴齿,灿练雪颜。 雪皓微抬,素手拨起那一片浓密刘海,紫芝眉宇间凝白如玉一点红,似开非开,欲语还羞。她暗暗惊叹,细白玉指抚上那朵花,清眸中呈现欣喜。 那占据她大半个额头的印记竟不知不觉消散了,留下这朵鲜艳欲滴的美人记,徒增风华。她抬梳,将那片刘海挽上去,露出凝白光洁的玉额,望着墙上挂着的那副女子画像浅笑。 月筝还真是神呢,果真画出了她不留刘海的模样,玉面淡佛,掩映生姿,就差云鬓上的那大朵牡丹和一把纨扇了。只是,画中的女子似乎太悲伤了些。 正想着,月筝来了,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笑,好一朵芳兰芷。她进门就叫起来:“姐姐,你总算将刘海挽起来了,我瞧瞧里面到底藏了什么宝贝?!” 嗔笑着,轻步走过来,直盯着她的额头瞧:“原来果真有朵莲花呢,这么美的美人记,何以要遮藏起来?可惜了不是。” “它原本不是这样的。”映雪轻轻答她,素手捻起一支碧玉钗c入发里,再站起身牵着她的手往外室走,“起初它是很大的一片,没有形状,我怕吓了你,所以不敢挽起。” 落座,赐茶,再问道:“妹妹今r来,是为何事?” “原来是这样,那倒有些奇异了。”月筝娇俏笑着,露出唇边的两个浅浅梨涡,“妹妹今r来是探探姐姐,唠唠嗑,没有打扰姐姐吧?” “妹妹说的哪里话。”映雪眉眼含笑,笑比褒姒:“你今r来得正好,我打算将那子母果摘下来入药,正缺个帮手呢。” “摘果子啊,月筝最喜欢了。”月筝欢喜得紧,往往那两盆在窗台上招摇的果子,吃惊的跑过去,“这就是子母果吗?小果偎大果,真讨喜。”说着,就要好奇的去拨那果子。 “月筝别动它!”映雪忙出声制止她,轻轻走过来,“惊动了它们,大小果会分开,这样就没有药效了。” “咦?”月筝呐呐看着她,好笑道:“还有这样的说法呀?姐姐真风趣。”却也听话的不去碰那果子。 “我们来摘果子。”映雪对她轻轻一笑,转身去取了把小花剪和数个小纱袋过来,递一个给月筝,“你先接一个试试看,一定要接准了,不能让它们碰到纱袋口,我来剪。” “恩。”月筝乖巧接过那纱袋,仔仔细细拉开袋口搁在果子下面,好奇问道:“姐姐,这子母果有什么药效?” “可以治百年肺疾。”映雪在找那子母果隐藏在叶子下的蒂,这蒂一不小心剪错就会让整盆子母果散开,以至前功尽弃。 两盆子母果,一盆结五队,一对服一剂,减去她试药的一对,就只剩九对了,却也刚刚够治疗太妃娘娘的肺疾,不多不少。 “肺疾?”月筝想了想,随即恍然大悟,“姐姐是给母妃治肺疾对不对?只是,这果子真的有效吗?” “先试试,医术上说可以治任何百年顽疾。”找准果蒂,“喀嚓”一声落剪,“快接下!” “来了!”月筝灵活移动身子,谨慎起来。 半柱香时间,两人紧紧拽着十纱袋子母果坐在香塌上轻轻喘息,“姐姐,真好玩。” 映雪掀唇轻笑:“果子碰到袋口就不好玩了……月筝你歇一下,我去熬药。” “姐姐这么急做什么?先喝口茶。” “不行,果子摘下来要立即入药,否则药效减半。”映雪额上香汗淋漓,水眸里时一片慎重,而后也不歇,提着那十袋子母果出去了。 月筝无奈,轻啜了口香茶,望着墙上那幅画像盈盈浅笑。 其实从某方面来说,她不完全画的是姐姐,而是凭着她对某个女子的记忆画下来的,那个女子蒙了面纱,所以她只能看到那双眉眼和眉心的那颗美人记。却鬼使神差的在见到姐姐的第一眼,她想到了那颗美人记,不曾想,姐姐果真有这颗美人记。 那么是不是说明姐姐跟那个曾经救过她的女子有关呢?她记得那个女子是先皇的湄昭仪,多年前被宇文丞相送进宫的舞姬,因腰肢柔软舞姿艳绝被先皇看中赐封昭仪,后于爹爹相知相j,成为知己。 那年先皇晏驾,爹爹并不是与那湄昭仪私奔,而是帮湄昭仪出宫,脱离苦海。却不想为此赔了x命,扔下她孤身一人。 她站起身,朝那副画像走来,正要抚上去,突被珠帘子后的一个身影吓了一大跳。咦?这里还有人的吗? 只见一个粉衣少女直愣愣站在那里,一脸y沉看着她,一点气息也没有。不,不应该是y沉,应该是死寂,因为那少女就似一具冰冷的尸体般站在那里。 活死人?夏侯玄放在王府里的活死人? 她暗暗吃惊,不敢朝前走过去,后退了几步。那少女却朝前走了几步,目光呆滞笔直,直直走向门口。她更加不敢出声,望着少女发青的侧脸和僵硬的身子,心里直发冷。如若不是有姐姐在,青楚姐姐只怕早已命丧黄泉了。 现在姐姐不在,她只有屏住呼吸躲到角落里。 须臾,少女走出去了,她瘫坐在软榻上,重重抒出一口气。 “月筝,怎么了?”熬好药引的映雪端着个摆着是个纱袋的托盘走进来,额头上海沾着细密的汗珠。她刚刚才试过这子母果,觉得身上很热。 “姐姐,那个活死人出去了。”月筝指指门外。 “你是说浅浅?”映雪立即将那托盘搁了,走到室内去看,脸s大变,“去了哪里?” “不知道,刚刚出去。” “浅浅!”映雪脸s苍白,急匆匆往外面赶,却哪还见得浅浅的身影。 “浅浅去了哪里?” “奴婢没看见。”东漓的么么小婢一致回答,纷纷面面相觑。刚才没有看见有人出东漓呀。 “快找人来寻!”映雪急的胆战心惊,一般浅浅是不会动的,除非她跟她说话让她去做。现在兀自走了出去,只怕会生事端。 “是的,王妃娘娘,奴婢这就去叫人。” “快去吧。”她眉头蹙得厉害,快步往东漓外面走。 她刚走出去,西居那边已热闹起来,府里巡逻的侍卫纷纷往那边赶,提着夜灯的管家带着大帮家奴经过她身边。 “王妃娘娘,西居出刺客了!” “刺客?”她心一沉,连忙提着过长的裙摆走上前。 等感到西居,园子里已乱成一团,众多侍卫正包围着一个粉衣身影打得难舍难分。 “浅浅!”她对那拿鞭少女喊叫,“浅浅,停下来!” 浅浅没有反应,软鞭直直挥开众侍卫,杀向旁边的太妃娘娘。 “母妃!”她连忙朝那被吓得重新躲进房里的身影跑过去,急道:“母妃,您刚才是穿了红s衣裳吗?” “你走开!”母妃旁边的连绛霜一把推开她,怒眉道:“母妃根本没有穿什么红衣裳,是这活死人突然杀进来,直直要取母妃x命!” “怎么可能?”映雪被推得后退一步,没有理会她,望着母妃道:“浅浅只会伤害穿红衣裳的人,而且那个穿红衣裳的人必须走到她面前她才会动手……” “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连绛霜脸一沉,将母妃护在身后,冷道:“母妃根本没有穿过红裳,也没去过东漓,是这活死人自己跑来的,我们正想问姐姐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跟她最熟的人只有姐姐你,而她也只听你的话!” “我不知道。” 正说着,身后的门板陡然“轰”的一声破裂倒塌,浅浅卷着软鞭气势汹汹飞身进来,谁也不伤害,就追着太妃娘娘。 苏么么档了上去,用自己一身了得的功夫与浅浅对抗,回头道:“小姐,你快出去,快去找王爷……” 宁太妃由于被惊吓犯了咳嗽,掩着帕子边咳边让连绛霜掺着往外面跑,却不忘回头对映雪道:“映雪,快出来。” “母妃。”映雪心头一暖,轻喊出声,却没有迈步出去,而是望回与苏么么缠头的浅浅,再叫道:“浅浅,停下来,他们不是敌人,浅浅!” “啪!”浅浅却是一鞭子朝她罩门抽过来,不留一点余地。 “啊!”她反应不及,眼睁睁看着那一鞭子甩过来,双腿竟是无法动弹。浅浅是怎么了? “映雪!”在那绝冷的一鞭子挨上她的面容前,有人搂了她,一个飞身旋转,将她带离危险之地。而后另一条软鞭缠住浅浅手中的鞭子,一扯,浅浅手中即空。 “银面?”她惊魂未定,仰面望向这个将她轻轻放回地面的男子。 “站在这里。”银面沉声嘱咐她,大麾一扬,飞身上前去制住浅浅,只见他墨袖一翻,身形如蛟龙,在浅浅的双耳鼻间点了一下,浅浅便沾着不动了。 “这是怎么回事?”太妃娘娘难受的抚着胸口站在门口,厉声问着,没再踏进门里。一只胳膊受伤的苏么么连忙走到小姐身边去,唤道:“小姐,指使者来了。” 宁太妃眉头一皱,看着银面。 银面冷冷望着眼前的人,道:“如若你们没有接触过朱樱,是不可能知道支离传声法的。” “什么支离传声法?朱樱是谁?”出声的是沉着脸的连绛霜,对银面呵道:“莫在这狡辩,谁知道是不是你指使这个活死人来杀母妃的?因为胤轩的关系,你想捉母妃做人质,或者是别的原因,比如为了某个人。”说着,视线绕回映雪身上,似意有所指。 “支离是一种比蚊子还要小数倍的虫子。”银面沉声道,没有辩解,也没有发怒,只是静静回望宁太妃,“这种支离虫只要被下了暗语,便能通过特定的声音和气味带浅浅追随而来,而你们,刚才应该有玩过金锁之类的东西,而且太妃娘娘r常用的香应该是朱樱熟悉的。” “金锁?”宁太妃看向一边的苏么么,脸s很难看,“怎么回事?” “小姐,你不是说将那金锁扔掉吗?前几r奴婢已遵照你吩咐,将那陌生女子送给小王爷的新婚之礼连锁带锦盒仍到了后花园的池子。”苏么么对主子如此轻声道。 宁太妃沉重看向银面:“没有金锁。” “那么被扔进池子的金锁是谁送的?”银面冷静再问,“这送锁之人绝对是太妃娘娘的旧识,因为她深知太妃娘娘的习x,她知晓太妃娘娘您在什么时候用什么香。” “休得对小姐无理!” “你是说那送锁之人就是那个叫朱樱的女子?”宁太妃沉定。 “是。”银面答的一点不含糊,望一眼她旁边的连绛霜和苏么么,道:“金锁发声,支离虫带浅浅过来,而后浅浅闻得您身上的香味,便追着您不放。所以,这被扔入池子的金锁是绝对被人捞起来的,且,现在就在这屋里的某个人身上。” “小姐,莫信他的话,明明是他指使这活死人刺杀小姐,非要捅出个什么朱樱来,我们别管他,抓了他便是!” “多嘴!”宁太妃唬住苏么么,转首对面前的银面道:“今r之事,哀家不会再追求,只希望你能带这个活死人远离我景亲王府,少生事端。” “没问题,银面今r来就是来带浅浅走,顺便感谢景王妃这段时r对浅浅的照顾。”银面轻道,望向映雪。 映雪悄悄捏紧云袖中的手,抿唇看着银面。 “你现在就带这个活死人走吧,莫让那叫朱樱的女人再来我府中生事。今r之事,就当是误会一场,但绝对不会有下次!”宁太妃冷冷打断两人的对视,再吩咐道:“关管家,今夜将这里好好整理一番,哀家且搬去他处歇几晚。映雪,你随哀家来一下。” “是的,母妃。”映雪不得不最后看银面一眼,随母妃走出去。 走到门口,她回头看了一眼,看到银面竟在用眼神对她告别,而后陡然搂了浅浅,大麾一翻,瞬息消失在她面前。 “银面。”她在心底对他默默喊了声,垂眸。 银面真的要消失了吗?她甚至还没看清他的模样。 “映雪,今r叫你来,是想跟你说说轩儿和霜儿的亲事。”入了清斋,宁太妃直接开口,也让她猛然抬眸,却说不出话。她除了震惊,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因为这一天总是会来。 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那一r她义无反顾回应了他又怎样,她还是成为不了他心底的那个女人。他们多次坦诚相对,褪了对方的衣,没有间隙的是肌肤相贴身体j缠,却从来没有触碰过对方的心灵。 他说他要她的心,却不知,他霸道的占有会如利刃一点一点割伤她,直到让她体无完肤。爱不仅仅是占有,只有占有却不是爱,他给不了,她便不要。 那一次的义无反顾,她是抱着对他断去所有情怀的念,只准许自己沉沦一次,从此裹紧自己的壳。原来那道壳,永远能保护自己的。 她垂眸轻道:“全凭母妃安排。” “那好,等轩儿战事完,便让他将跟霜儿的亲事办了,从此你们姐妹二人好好相处,一同服侍他,母妃也放心。” “母妃。”连绛霜脸蛋羞怯,娇柔道:“这事还是先知会胤轩吧,他还没跟姐姐商量呢……” “他会答应的。”宁太妃望望映雪,再对连绛霜轻声细语:“这一r你们等了很久,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无须商量,你只管养胎做新嫁娘便是,母妃和映雪会为你们打理一切,只等胤轩回来拜堂成亲。” “母妃……”连绛霜娇嗔,脸蛋上飘上两朵霞红愈加羞怯起来,星眸微阖对映雪道:“那有劳姐姐了。” “好了,霜儿你下去歇下吧,母妃对映雪还有几句话说,吩咐她几句事宜。” “恩。”连绛霜这才起身往外走。 “尹儿,扶霜儿出去。” “好的,小姐。”苏么么也跟着出去了。 等室内静下来,宁太妃的脸上恢复沉重,陡然问映雪:“这段时r,胤轩可有与你行房?” 映雪粉腮滚烫,绯红飞起,嗓音却很平静:“王爷一直忙于战事,并无行房。” “映雪,莫要将母妃先前的气话放在心上,当时母妃是一时气急说了胡话。哎,霜儿她,哀家不太放心……” 映雪平静道:“妹妹贤良淑德,蕙质兰心,母妃何以不放心?” “映雪!”宁太妃严肃起来,启唇道:“她对你做的那些事,哀家那r全都知晓了,哀家知晓是她与阑歆密谋……想不到这个孩子还是变了心肠,只是她总算怀了胤轩的孩子,也算为我们景亲王府留了后……” “母妃的意思是,因担心王爷会在战场上遭遇不测所以才留下了妹妹,留下景亲王府的唯一嫡亲血脉?如若不是她怀了孩子,她的命运跟萧阑歆一样?”映雪微挑眉梢。 “映雪,母妃也是没有办法,母妃不能眼睁睁看着景亲王府无后……那段时r母妃也是看在萧阑歆怀有孩子的份上让她跟温祺成了亲,但始终不是我们王府的嫡亲血脉,只能让阑歆代为受罪……而胤轩那r对这事又没有个明确的表示,怕是难以割舍绛霜的,毕竟霜儿跟了他这么多年,现在又好不容易怀上孩子……” “那儿臣所受到的冤屈呢?”映雪的嗓音开始冷起来,“儿臣所遭受的罪就是活该吗?那段时r母妃担心王爷安危,硬是将沥安放在连绛霜身边,让他饱受欺凌,而您却放任她妄为……母妃,您的儿子是命,难道别人家的孩子就不是命吗?” 宁太妃听着她的字字珠玑,脸一沉,陡然道:“你会拿自己的x命来爱胤轩吗?” 映雪一愣,会吗?她不知道。 太妃娘娘又道:“等你做了母亲,你就会知晓那种为孩儿肝肠寸断的感觉,他是你身上掉下的一块r,你看着他长大,看着他游荡在生死边缘自己却没有能力救他……我现在什么也不求,只求能有个人能好好爱胤轩,护着他,一切为他着想。” “即便那个人以伤害别人为代价?” “对!”宁太妃答得坚决,望着她:“绛霜做这些都是为了胤轩,所以她还有救,虽然我不太喜欢她的出身,也不大接受她现在的x子,但她是爱胤轩的,只要这点就够了。你苏映雪德才兼备,心软慈善,虽出身商贾,却不沾铜臭,如若我现在还养尊处优呆在宫里,我定是二话不说选了你的,但,我们现在是在生死边缘,在走了那么多趟鬼门关后,你以为什么最重要?胤轩自打出世,便是在腥风血雨里过r子,我这个做母亲的非但不能帮他,还要拖累他,你能明白那种痛楚吗?我现在只希望他能好好的活着,能有个女子死心塌地爱他……绛霜在这方面就比你强,至少她会想尽心思抢她所要的男人,抢,就说明她在乎他,绝不容忍别的女人分享她的男人,这便是一种骄傲与忠诚……我以前教你裹紧自己的心,是因为你的闯入注定只会让自己受伤,而你心善的x子绝对不与其他女人去争去抢……你以为默默守着,男人就会注意到你吗?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幸好你现在还未怀上胤轩的孩子,没有牵挂,如若你觉得不适合呆在这里,我可以马上放你走;如若想呆在这里,我也会让你永远做胤轩的王妃,帮他管理内务……” “放我走。”映雪冷道,眉头都没蹙一下,“我不适合这里,没有本事做他的王妃,更没有资格做母妃的忠贞儿媳。如若母妃现在放我走,我定感激不尽。” “……”宁太妃没想到她会回答得这么快,这么坚决,稍稍愣了下,随即道:“你这样永远没有本事赢回他的心,我今r就放你走,最好走到远远的,永远不要让他寻到!我不希望你扰乱他的心!” “母妃放心,我不是连绛霜,永远没有那个本事扰乱他的心!”映雪冷笑,站起了身,“但是在走之前,我想告诉太妃娘娘一句,用别人的命争抢来的感情不是爱,她争,是因为她害怕失去,害怕他不爱她,这样的她爱自己胜过爱他;如若她真爱了,该是默默守在他身旁边,远远祝福,只要他过的好。” “母妃请保重!”最后对这她曾经敬爱有加的雍容妇人微微欠身,转身走出去。 原来走的时候,她也可以这样坚决的。 随即她将那九袋烘焙成g药的子母果j给月筝,打点了简单的行装,牵着至于,跨出了王府的大门。 彻底解脱了呵。仰面望着那片广阔夜空,却为何有种想哭的冲动? 断尾求生存,那一刀虽痛,却能活命。 “你终于选择出来了。”有道声音打断了她。 回头,楚幕连站在那里,一身素衫在风中翻飞,清冷得仿佛从来没有在她的生命里出现。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三十七章 楚幕连剑眉星目,面容白净,墨发一丝不苟挽起,额前垂下一缕,在风中洒脱摆荡。他爱穿素净的袍子,g净的软靴,全身上下不遗一丝尘埃。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面如冠玉,清新俊逸,却心思难测,情冷心绝。 他站在风里,星眸沉思看着她,“我带你走。” “带我走?”她红唇微掀,水眸中露出一抹冷意,“从你将我送给连胤轩的那一刻起,你就没有资格管我的去留,今r我会走,但绝对不是跟你!” “你孤身一人想去哪里?”楚幕连瞧着她,厉声起来,嗓音里带着某种无奈。 “楚幕连,你管不着!”她冷冷看他一眼,牵着芷玉转身就走。 楚幕连没有拦她,却是衣袂翻飞,无声无息移到她面前,依旧是不说任何话,搂了她的腰就往以隐秘的客栈带。 “芷玉!楚幕连,你放开!”她嘶叫。 楚幕连不理会她的叫喊挣扎,铁臂紧紧掳住她,施展他绝妙的轻功落入一隐秘客栈,关上房门。 她只觉得耳边的风刮得脸蛋生疼,眼睛睁不开,等到疾风歇下来,她已被楚幕连扔在了一张床榻上,撑着身子,“楚幕连?” 这男人是怎么回事? 楚幕连依旧是那副无风无浪的表情,大步朝她走过来,一把拉起她,竟是用他修长的指撕她的衣衫。 “楚幕连,你住手!”她吓坏了,一把推开他,快速缩到床里。 “让我看看!”楚幕连又将她拽回来,“咝”,手掌一扯,让她肩头的衣帛应声而裂,露出她白嫩芳香的香肩。 “不!”她拼命挣扎,拉来他的手。 “让我看看!”楚幕连只是紧紧拉着她不让她逃脱,唇瓣紧抿眉心微皱,随即转过她娇软香滑的身子,扯下她的衣衫。 “楚幕连,你混蛋!”她羞愧难当,青丝因挣扎的动作散落,搭了雪白的香肩一肩,异常妩媚妖娆。 楚幕连为她的骂声挑了下眉,盯着她的左背闷声不语。而后用锦被裹了她赤l的香肌玉肤,转过她缩得紧紧的身子,沉声道:“时候到了。” “啪!”映雪回应他的是响亮一巴掌,香风过。一缕乌黑青丝搭在雪白脸颊,眉目圆瞪:“放开你的脏手,楚幕连!” 楚幕连的眸子闪了一下,放开她,后退一步:“你额上的印记已变小,背上的莲花也盛开,你身上的毒清解了。” “什么毒?”映雪冷冷盯着他,警觉缩在床里。 楚幕连俊逸的脸纹丝不动,道:“十六年前连胤轩在你身上下的蛊,因他咬了你一口,致使你身上烙上他的印记,体内流窜毒y。” 映雪眉头微拢,咬唇,眸中闪着不可置信。 “你本体制非凡,生带莲花,及笄之年才会显现。但若在及笄之前有男子接触过你,你背上的莲花便会黯沉带毒,反过来噬你心骨,而这解毒之人只能是当年接触过你的那个男子。” “荒谬!”映雪噙笑冷嗤,自是不肯让自己信他:“如若当年那个男子真的是连胤轩,他如何给我解毒?他根本就没有给过我解药。所以楚幕连,莫再在这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当年你不肯接受我我并没有怪你,只怪我一厢情愿逾越师徒情分对师父有了非分之想,今r我幡然悔悟羞愧难当,至此与你一刀两断,师徒陌路!” “映雪!”楚幕连总算沉了脸,星眸中异常的沉重,朝她走过来,“连胤轩给你的解药就是与你j合,如若他不碰你,你便会被那莲花侵蚀而死,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眸中一直噙着冷意的她终于爆发了,坐直身子对这男人吼道:“楚幕连,这就是你将你的女人拱手相送的理由吗?!拿我去换你的荣华富贵,却在这里堂而皇之的说是为了给我解毒,呵,楚幕连你这副模样只会让我更加瞧不起你!” “他的确能为你解毒。”面对她的爆发,楚幕连反倒沉定,沉声道:“他每碰你一次,你体内的莲毒就会转移一分到他的体内,只有让他完全吸收你体内的莲毒,你才能活命。” “那他呢?”映雪冷静下来,不再怒,不再吼,胸腔却还在起伏,“他体内的莲毒怎么办?” “这要看他的命数与造化。”楚幕连瞬息恢复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刚才的情绪起伏只是昙花一现,“既然当年是他造的毒,那也该由他来解,抗不抗得住,要靠他自己。” “你是说他现在可能有生命危险?”映雪紧张起来。 “对。”楚幕连在塌边负手而立,静静俯视身上锦被不知不觉滑落的她:“你体内的毒才刚刚清除,那么他也才完全吸纳你的莲毒,这莲毒虽慢,却渗骨透心,一旦溢满,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楚幕连,你好卑鄙!”映雪大吃一惊,冷声起来。 “为了让你活命,我可以更卑鄙!”楚幕连同样冷起来,一把搂了她赤l的细肩,俯身沉声道:“映雪,我好不容易救了你,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等我完成手头上的事,我便带你回莲绱。” “我不去!”映雪一把挥开他的手,冷言相向,“那是你该去的地方,不是我!我要救他,我不能让他因我而死,这样我就不会欠他什么了……” “不需要你救他!”楚幕连对她轻声吼,沉眉道:“我已经将哑奴送回他身边,哑奴有办法救他。” “哑奴?”映雪心儿一颤。 “对,哑奴。”楚幕连紧紧盯着她,认真道:“哑奴就是我两年前救的连绛霜,她已被人弄失记忆,并被割破嗓子取了面皮。” “取了面皮?”映雪心儿一揪。 “恩。”楚幕连对她的反应一点也不诧异,平静道:“有人取了她整张脸皮,让她面目全非,脸蛋难以修补。而她的嗓子也是被人割破,声带完全坏死……她虽失忆,却在那个雨夜见过连胤轩后一直对他念念不忘,以至于有次自己有意识的走到连胤轩出城的秘密通道那等他,最后让宇文祁都对连胤轩紧咬不放……” 别院的那一夜?映雪的手,立即抚上自己的肚子,那一夜连胤轩曾问过她楚幕连的去向,原来他是有察觉的,却不知道泄露他秘密通道的人正是他心爱的连绛霜。 “但是为何连胤轩认不出她来?”她记得连胤轩曾近距离接触过哑奴,并让哑奴洒了一眼的毒粉。虽然哑奴蒙了面纱,失了脸皮,但眼睛应该是不会变的吧。 “哑奴让人破身后,眼珠变了颜s,跟你是同样的道理,只是她身上未生莲花。那一夜她为求逃命,只些微对连胤轩洒了毒粉,而后秘密给他送药引。” “药引?”她明明记得大夫用的是她的血,并嘱咐大夫不要告知连胤轩。 “对,她的血是药引,你的血也是,因为你和她都流着莲绱的血,所以你们的血都是解药……”楚幕连为她解答,再道:“就因为她这个举措,连胤轩一直在追查我们,却对哑奴相见不相识,只认为她是那个红衣女子的后人,并未追根探底。而也有一方面原因是因为府里的那个连绛霜太真,不管是形还是神。都与哑奴无二,连胤轩被蒙在鼓里这么久,最近才察觉到异常……” 听到这里,映雪不再看楚幕连,垂眸静静听着。 楚幕连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继续道:“你对那假连绛霜的面皮是没有办法的,因为她脸上戴着的,正是从哑奴脸上割下来的面皮,已经于r连生长成一块了……” “我知道。”映雪轻轻出声,垂眸凝思,“从我见到她耳后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那独孤冰芝割了自己原先的面皮,戴了连绛霜的面皮,与r连生长成自己的,药水根本没有办法。” “办法倒是有,只是有点难度。”楚幕连静静瞧着她抬起的水眸,道:“虽长成了自己的脸皮,却会在每月奇痒一次,毕竟那脸皮还未完全适应她的血r……如若想抓出她,需在她奇痒之r找准她脖子上发痒的地方划出一条血痕,这样她脖子上那条还未完全愈合的细痕就会暴露出来。因为她是整张面皮完整割下来的,耳后已经长好,但脖子范围大,完全粘合很需要一段时r。” “这些事应该j由连胤轩去管,指不定他是知道这个是独孤冰芝的,而他也在后来也爱上了这个独孤冰芝。”映雪淡漠道,坐在床里侧抱着自己。 “他不爱独孤冰芝,也不爱你,他爱的是那个被调了包的连绛霜。”楚幕连轻轻在床沿坐下,望着她,“你以为他察觉了不会查吗?他现在正在暗暗调查凤雷山上的那个独孤冰芝,并对那独孤北冀严加监视……在他完全确定自己心头的猜测前,他是绝对不可能动那个假连绛霜的,毕竟他还未找到真的连绛霜,他怕错杀了他心爱的女子,所以他只会防不会杀……现在我将那个真连绛霜给他送过去了,用她换你,让哑奴去救他,也算对他没有亏欠。” “呵,亏欠!”映雪冷冷自笑,陡然朝门外一指,“楚幕连,我不会感激你今r对我所做的一切的,如若可以选择,我宁愿当初死在你怀里,而不是让他来给我解毒!现在,你给我走,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映雪?”楚幕连脸s微变,站起身,皱眉:“我永远不会让你死,即便是你爱上了别人,我依然是这个选择!” “倘若我告诉你,我怀上了他的孩子呢?”映雪笑得更冷,扯开身上裹着的锦被,将她白嫩的雪肩和藕s肚兜呈现在楚幕连眼前,并爬起了身,“这副身子,已经是他的了,而这里,还有他的孩子……这样的我,楚幕连你还要吗?” 楚幕连俊脸沉重,锁眉不语。 映雪下了塌来,站在楚幕连面前,眸中含泪仰望着他:“直至今r,我依旧过得生不如死,身不由己……你说如若当年没有你,我是不是可以做一个平平淡淡的新嫁娘,粗食淡饭,相夫教子,相安一生;抑或是夭折在那比地狱好不了多少的小阁楼,转世投胎?我现在活着,比死了好吗?楚幕连,我现在过得很痛苦你知不知道!因为我,爹爹惨死,尸骨未寒;沥安和芷玉在王府命轻如草吃尽苦头,齐康为了我,入军从戎,命悬一线……而现在,我……我……”爱上一个不该爱上的人。 楚幕连静静听着,不出声,却在她泪珠子快落下来的那一刻陡然伸臂揽了她入怀,紧紧抱着她,哑声道:“我只要你能活着,好好的活着,现在你身上的毒解了,我带你回莲绱,我们在那里编草铃,养大这个孩子……” 映雪身子一僵,抬起湿润的双眸:“你愿意接受这个孩子?” “只要是你的孩子,只要你愿意留下他。”楚幕连轻柔道,并为她披上一件薄衫轻轻放开她,走到门口,拉开,“瞧瞧这是谁?” “爹爹?”映雪大吃一惊,竟是喜极而泣,再次滚落一串晶莹,“爹爹,是你吗?” 站在门外的,不正是苏渤海么?只见他一身朴素青s布衫,面容清瘦,一跛一跛朝里面走进来,“映雪,是爹爹,爹爹没有死,娘也没有死。”说着,指指身后哭成一团的三个人,叹道:“想不到今r竟能一家人团聚,万幸万幸啊……只是怎么不见齐康?” “老爷,齐康在王爷手下做都尉呢,只怕是出不来了。”芷玉从后面跑过来,掺着映雪的肘,欣喜道:“这是怎么回事?何以老爷和夫人……” “说起这个,还要感谢楚大夫啊。”苏渤海笑着望向旁边的楚幕连,对映雪解释道:“那时如若不是楚大夫喂爹爹吃了假死药,只怕早被那宇文祁都打死了。后来被沉河,楚大夫及时潜入河底将爹爹和你娘救上来,然后一直在乡下一农户养伤……” 映雪听着,看向楚幕连:“那为何当初你不肯告诉我?” “如若我告诉你了,你绝对会从王府跑出来,那你身上的毒……” 映雪立即侧首看向别处:“所以你一直强调要在凉秋九月,因为你从一开始就算好了r子……那么温祺昏睡 第 33 部分 欲望文 第 34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3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映雪立即侧首看向别处:“所以你一直强调要在凉秋九月,因为你从一开始就算好了r子……那么温祺昏睡的事,果真是我的煞气所致吗?” “不是。”楚幕连稳稳回答:“因为他曾经碰触过你,所以沾了一点你身上的莲毒。” “那何以其他人不会沾到?” “连胤轩他是毒体,自然不会有异样,至于其他人,恰值你没有戴那串脚铃,故不会有事。” “脚铃?”这男人,连脚铃上面也有问题吗? “对,脚铃上面有一点药引,只要有男人轻薄你,便能使对方昏睡,可以保护你,这毒却不会伤害到你。” “楚幕连,你真是用尽了心思!”她笑,不知该感谢他还是讽刺他,就因为这“煞气”,她可吃了连胤轩不少苦头! 楚幕连盯着她唇角的笑,恢复他的镇定自若:“我现在送你们出卞州城,然后一路往北去莲绱。” “莲绱是哪里?”她终于肯关注这个问题。 “你的故乡。”楚幕连道,竟对她勾起一抹神秘的笑,俊逸非凡:“是一个与 一切战争杀戮隔绝的海国,那里有很多莲花。” “跟我背上的血莲有关吗?”她开始好奇。 “恩!”楚幕连神清气爽起来,星眸璀璨:“湄颜是莲绱最美丽的血莲,而你,是她的女儿。” “湄颜?”映雪心头揪起来,没来由的一阵紧张:“她是我的亲娘?” “是。”楚幕连抿唇轻答,看向她的前一刻,眸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迷恋,“她是莲绱舞姿最美的血莲,却在十七年前偷偷跑出莲绱从此一去无影踪。我这次出莲绱就是为了寻回她遗留在天景的女儿和被她带走的一双白玉镇海珠。” “那你寻到她了吗?” “没有,听说早在几年前投河自尽了。” 映雪心口一痛:“为什么自尽?” “她的事我不太清楚。”楚幕连凝眸抿唇。 映雪看了他半晌,才道:“所以你才让那黄怡香偷景亲王府的那颗白玉珠?” “没错。”楚幕连轻应,定定看着她,“其实那夜黄怡香潜出藏宝阁后,有人偷偷进入藏宝阁盗走了真的白玉珠,而那个人正是西门墨玄。那些棉团都是他塞的,黄怡香根本没那个本事掩住那些密密麻麻的铃铛,只是做了他的替死鬼。不过从那个时候起,连胤轩便开始怀疑西门墨玄了。” “他怀疑西门大哥?”她怎么看怎么不像呀。 “委以重任进行试探,不过这西门墨玄倒也真的没有让他失望,借甯州之行彻底消失不见,并曾在夏侯军的地盘出现。” 西门与银面? 西门大哥是连胤轩这边的人,何以会去帮银面?这两人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吧。 不过连胤轩果真是西门大哥的师兄,果真是那个咬了她一口的墨衣哥哥,可是为什么会是连胤轩呢?为什么是他?突然觉得,如若是银面,该有多好! 只有银面,才会给她一种暖心暖肺的感觉,让她没有压抑,没有痛到窒息。这该多好。 “映雪,我现在让人送你和苏老爷出卞州,明r卯时,我们在十里亭会合。”楚幕连醇厚的嗓音打断她的沉思。 她抬起头:“我……”要跟他走吗?跟他一起回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小姐,我们去吧,况且那里是你的故乡,一定很美。”芷玉在旁边劝她,摇晃着她的素手,“总比呆在那王府受连绛霜的气要强千百倍,还有那狠心的太妃娘娘,说赶人就赶人……” “我们走。”她微沉思,眉一蹙,扶着爹爹走向外面楚幕连早已准备好的马车。既然楚幕连已将真的连绛霜送到他身边去了,既然连绛霜能救他,那么她,可以安心的离开。 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她望一眼王府的方向,在心底对那个男人轻轻说了声“再见”。再见,永远不见。 而放他们出城的人是齐康,他只说王爷已在殄州大捷,正往卞州赶,要他们快走,自己却没有跟上来。 他是真的认连胤轩做了主子,肩上也有了责任,身为守城将领,他放走他们已是违抗军令,所以更不能弃城不顾,毁信弃义,毕竟连胤轩待他并不薄。 楚幕连也没有跟上来,只是让他们远离卞州的十里亭等他,他留在卞州还有事处理。 到底是什么事让他如此焦急? 她软软靠在木板上,随着马车的颠簸,愈见心底一圈圈漾开的空荡荡与难受。她是真的要离开了,没有任何阻碍的离开了。 却反而,难受了起来,原来她有东西遗落在这里,带不走了。 那是她的心。 月筝说,心遗落在这里,飞到哪儿都有牵挂,原来果真是真的。 闭上眼,想哭。心里好痛。 “小姐,有人朝我们这边追过来了!”芷玉尖利的声音惊醒了她,让她睁开眼睛,吞回所有的难受与酸涩,“怎么了?” “有人!” 有人?她连忙撩开布帘子,看到马车已入了一条杂草半人高的小道,后面却有一群人在追来,隐约听得到他们在喊“景王妃留步!” 戚墚? “停车!”她让马夫将车停下,自己轻轻跳下车去,等着他们的到来。 “景王妃,城里陡然出现好多药人,见人就咬,到处都是……” “叶庄主呢?”她脸s立即大变。 “在抵抗那些药人,但是王爷还未来得及进城,还在回卞州的路上,城里所有的士兵都去抵抗了,但是抵不住……” “连叶庄主都挡不住,那小姐能帮什么忙?”芷玉跳下马车将映雪往车上拉,“小姐,我们帮不上忙的,我们还是先赶路吧,那是王爷的事,反正他有一个那么厉害的太妃娘娘……” “景王妃,你懂得那是金蜥蜴,那么定也知道解除之法了。求您回去帮我们,城里有好多无辜百姓枉死了。” “先告诉我,你们瞧出什么线索来?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药人?从哪里来?谁指引?” “都是从城北坟地和乱葬岗来的,是一个浅衫公子指引,只要他吹响手中的小笛,那些死人便似有意思般全活了过来……” “芷玉,带着爹爹和娘亲先走,在十里亭等我们。”厉声吩咐,不等芷玉再叫喊拉她,她快速拿过马车夫手里的马鞭狠狠抽了马p股一下,让马儿飞奔起来。而后上了戚墚的马,重新返回城里。 只见刚才还安详一片的卞州成已是狼籍满地了,到处是死尸,到处是凄厉的喊叫声,她只闻笛音,不见吹笛人的身影,却见那笛音一阵一阵的将大批药人往景亲王府引,几乎是潮水般涌来。 他们抢在那批药人围过来前入了王府,见得府里的家奴丫鬟一个个抱着包袱到处抱头鼠窜,根本分不清方向,乱成一团。 连绛霜扶着太妃娘娘刚从西居跑出来,额头上全是冷汗,见了重新折回王府的映雪,尖声骂道:“你还有脸回来!你是想看着我们被这些活死人咬死才甘心吗?早就知晓那些乞丐不是好东西,你非要让胤轩救他们,现在可好,你终于如愿以偿报母妃赶你之仇了。” “你这个女人在说什么么?”身后的戚墚被连绛霜骂怒了,手中的戟就要朝这个女人刺过来,“景王妃是来救我们的,你别不识好人心!” “好人心?哼。”连绛霜吓得后退一步,却不忘冷嗤:“谁会相信她是好心?!你可知道,外面那个指使药人的人是她的老相好?她现在来,就是想看看我和母妃怎么死?因为她一直怀恨在心呢……” 不等她说完,王府的大铜门陡然“哐当”一声闷响,整个倒到了地上,大批脸s发青没有意识的药人从门外冲进来,见人就撕咬,很是凶狠异常。 糟了! 这边的人脸s大变,这才记起逃命,急急忙忙往后院偏僻的地方跑,急成一团,等跑到竹清院那,映雪陡然记起银面送给她的那条密道。 “快跳进那口枯井!”她大叫,让太妃娘娘和家奴们跑进去,“下面有条密道,通到王府外面,先跑出去,等王爷回城。” 家奴们纷纷跳了下去,太妃娘娘和连绛霜却望着井底不肯跳,“不行,这么高跳下去,霜儿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不保的。” “那到底是命重要还是孩子重要?”映雪蹙眉,眼见药人都已经杀进来了。 “姐姐,我算是想明白了。”连绛霜在这危急关头竟然笑出声,音调拔高:“原来姐姐与老相好整这一出就是为了弄掉我肚子里的孩子,什么密道,什么好心,其实就是想让我从中这跳下去!” 映雪脸s变得很难看,却没有出声反驳她,而是立即回转身子搬起旁边的一根柱子去挡那些行尸走r,叫道:“戚墚,你抱这个大小姐跳下去,务必用你的轻功。” “好。”戚墚原本不愿意,见事情紧急,不得不搂了那让他生厌的小姐在井壁几个回旋轻点,让她稳稳落地,而后故意将她放进那稀泥里,出出恶气。 等他送完太妃娘娘下去再飞上来,已见得他的兄弟一半死伤,景王妃手中的那根柱子被药人捏碎,一步步对她紧。 映雪后退,却也见得楚幕连落在不远处的瓦上,轻轻吹响她的那支竹笛。她突然对楚幕连由心底生出一种强烈的厌恶,素手一伸,摘了旁边的一片薄薄的宽大树叶,以叶代笛吹起净心咒。 那边的笛音立即停了,药人也软软垂下双臂,耷拉着脑袋不再动。 她继续吹,带着剩下的人从园子里走出来,望着屋顶的楚幕连。 楚幕连也望着她,星眸里全是责备:“出去,不要管这里的事!” “原来这些药人是你炼制的,为什么?”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不能理解楚幕连。 “等我毁灭了这座城,便带你永远隐居!”这是楚幕连的回答。 “为什么要毁灭这座城?”她不可置信的后退了一步,仰望着那个银月下的男人,“你能从这里得到什么?” “我能得到宇文祈都手上的另一颗白玉镇海珠!”楚幕连沉声答道,陡然从屋顶飞身而下,手中的竹笛一点点住了她,而后在戚墚的目瞪口呆中,一把掳了她,风驰电掣的往城门赶。 原来他还是想把她送出城,也依旧想毁灭了这座城。 “楚幕连,白玉珠真的对你有那么重要吗?”她只能焦急出声。 “它跟你一样重要!”楚幕连的声音夹杂在疾风里,飘渺而坚定。 然后,他陡然停了下来,不再前进。 “放下她!”低沉醇厚的男中音,带着严厉,挡在他们的前面。 她困难抬首,看到连胤轩身披大麾,骑着精壮战马,带着他的大军雄狮风尘仆仆赶进了城。他剑眉飞扬,利眸鹰隼,下巴胡渣满面,犀利盯着这里。 楚幕连不出声,扛着她陡然轻身一跃,飞身上了屋顶,几番起落,竟是将她j给一个长相极丑的小老儿,自己回身与追上来的连胤轩对打。 随即,笛声重新吹起,却不是由楚幕连的嘴里而出,而是由四面八方涌来。 她被点了x,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深一浅的身影在对打,渐渐消失在眼界,而后,她被人抗进了一具红木棺材里,轻轻阖了棺盖,只留一条缝让她呼吸。 这个时候,她不能出声,不能动,只能睁着一双无助的眼睛聆听四周的动静。她知道这里是义庄,旁边躺着的都是死人,而且旁边一直有沉闷的脚步声走过,正是那些听到笛声爬起来的让楚幕连用药水处理过的死尸。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四周都没有声音,久到她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上方的棺盖陡然剧烈 一响,直接翻落在下,而她,吓得惊叫出声:“不要!” 是那些死尸吗?原来她的哑x早解开了。 “是我!”有人点了她左右肩胛两下,帮她解了x,吼道:“睁开眼睛来!” 这个声音! 她心儿一暖,立即从棺材里坐起身直接抱住了那个吼她的男人,紧紧的抱着他,身子在颤抖。 男人没有出声,却是陡然用脚尖踢起那沉重棺盖,自己一个翻身飞进棺材里来,将她轻轻压在身子,而后棺盖一阖,他撅住了她的唇。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三十八章 压在她身上的人是连胤轩,两人在狭窄的棺木里身体紧紧相贴,上方的他撑着双臂,努力不让她被他沉重的体魄压到,而他用唇贴着她,与她吐息j融,却没有吻她。因为上头的棺盖被完全盖严实了,狭小漆黑的空间里空气稀薄,呼吸困难。 而她吸进去的全是他唇里的味道,带着淡淡的血腥与好闻的麋香。两人都没有动,静静听着外面的脚步声。 半刻,沉闷的脚步声终于逐渐离去,他即刻撑起身体,棺盖一掀,将脑袋晕乎的她搂出了棺材。而后任她撑在棺材上拼命呼吸新鲜空气,自己却静静站在旁边。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制止楚幕连?”他低沉出声,被扯破袍的浅s袍子沾有血痕点点,唇边血迹犹新。 “你受伤了?”她望着他唇角的血迹,轻问出声。 “没事。”他眸光微暗,用修长的指轻轻拭了,再看着她:“楚幕连的药人现在遍布卞州城各个角落,笛声一起,一样活跃凶猛,用剑根本无法杀死。”却没有在意唇角又有一条新血痕淌出,血s鲜红。 她看着,心里有些心疼,总感觉他受的是内伤,而不是皮r伤。 她轻道:“既然是用笛声指引,那定是可以破解的,只是我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曲子。” “那个叫浅浅的活死人,你是怎么控制的?也许可以用那方法一试。”他沉思道,第一次用这么认真的语气跟她讨论问题,“既然同为活死人,那应该是相差无几的。而本王刚才在进城的瞬间听到你用树叶吹响了一曲,这一曲竟对这些活死人有影响,所以不妨再试试。” 稍顿,又诚恳道:“希望你能教本王这首曲子。” “王爷果真要学?”她有些吃惊,素闻他先前爱吹笛,音律画工无师自通,经常借吹笛排解忧愁,后因难觅知音从此不再碰笛,不曾想今r他竟要学她的《净心咒》,且诚心诚意。 她自是吃惊,后又想到他是要解救他的子民,遂不以为意,淡道:“王爷受伤不轻,不宜再气沉丹田吹笛伤及x命。我可以代为吹奏一曲,以尽薄力。” 说着,不再看他,走到门外摘了一片薄薄的树叶熟练放在唇边,望着前方吹响。 于是一曲清雅的《净心咒》瞬息在亦庄的上空徘徊萦绕,挥散开去,传到四面八方,一点一点飘远。 而连胤轩却是双眸微沉,牙关紧咬,模样十分深思暗沉。而后等映雪吹奏完,陡然问道:“王妃是不是有一个呈半月形的瑶池采月玉佩?” “玉佩?”映雪轻轻放下唇边的树叶,淡淡笑道:“王爷何以知道臣妾有这样一块玉佩?” 连胤轩没有回答她,眸中瞬息荡起波澜紧紧盯着她:“是他人所赠还是自小就有?” 映雪觉得他的问题有些奇怪,也让他深刻的眼神弄得有些紧张,镇定道:“玉佩乃娘亲所赠,自小贴身佩带,并不敢遗失。” “那可否让本王瞧瞧?”听完她的回答,这个男人的脸s愈加难看,嗓音也愈加沉重。 “王爷请稍候,臣妾这就取来。”映雪瞧他一眼,转过身子去,抿着唇将眉头蹙了蹙,终是撩开领口拉出玉佩的红线,取出犹带她体温的瑶池采月。 这个男人的样子是不是太奇怪了点。 连胤轩一接过去脸s就变了,陡然一把将那玉佩捏在掌心,冷着脸不出声,然后“咔嚓”一声,他掌心的玉佩应声而裂,敲碎了她的心:“王爷!”他怎么可以弄断她唯一与娘亲有牵连的玉佩! 她连忙去夺他手中的碎玉,怒道:“这是娘亲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你怎么可以。。。。。。” “你不是苏渤海亲生?”他也不躲闪她,只是任她去掰他的铁掌,俊脸y沉看着他。 “我。。。。。。”她玉指紧紧拽着他纹丝不动的铁掌不肯放,仰面看着他:“我不是爹爹亲生对王爷有影响吗?我们苏家死活都是烂命,是不是亲生有何区别?你放开!” 他不放,陡然用另一只大掌拽住了她的细腕,拉她贴近自己,鹰眸锐利:“当然有影响!你好好的苏渤海之女不当,为何偏要是她的女儿?为什么??” 她被他掐得细腕生疼,挣扎着:“那个她是谁?告诉我,那个她是谁?” “你和她都该死!”他陡然道,一把放开了她,让她措手不及后退了一步,而后“哐当”一声,那块断裂成两半的瑶池采月从他掌心滑落,狠狠砸碎两人的心。 他没有再看她,大步一迈,怒气卷着狂暴走出去,留给她一个萧索悲怆的背影。 “那个她是谁?”她最后对那背影喊了声,缓缓蹲下身子去拾那碎玉,紧紧裹在掌心,垂眸低压:“告诉我,那个她是谁?你和她之间到底有怎样的恩怨?” 没有人回答她,义庄门口一片死寂,甚至没有老鸦的凄啼。一切都是安静的,黑夜过后的天空灰蒙蒙,沉得让人喘不过气,她站在亦庄门口,再也搜寻不到他的身影,却只见远处零零星星躺着几具死尸,是刚被药人咬死的卞州百姓,而她的脚边,躺着被一剑穿心的奇丑老头。 这个老头是被他杀的,他带着伤拼命来救她,却为了这块玉佩再次弃她而去。 捏着那块硌疼她心窝的碎玉,她默默朝前走了两步,听到一曲中气十足的《净心咒》陡然在风里哭,清新淡雅的曲子是那样哀怨,不纯熟,却拿捏准了每一处,转化成他的心思。 她扯唇一笑,再次摘了一片树叶,与他瑟箫合鸣。既然琴瑟起,何以瑟箫默?唇一勾,泪千行,不许笙箫默。 笑中带泪,看到远处燃起浓烟,传来刺鼻的火烧尸体的味道,夹杂浓浓的药水味。一路过,只见脸s青紫的药人全部纹丝不动,而后身子一软,齐刷刷倒在了地上。侥幸存货的士兵则全身是伤,正忙着拖这些被破解笛咒的尸体到篝火处火葬,到处是大火,到处是凄凉,卞州城被这些刀剑不入的活死人毁了个大半。 而他的笛音停了,嘎然而止,只剩下她的声音。 她继续吹,唇瓣颤抖,笛音变成哀伤。 他却始终没有再出现,派了叶云坤来接她入王府,严守每个城门不允任何人出入。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三十九章 卞州城内的活死人被葬后,楚幕连也失去了踪影,映雪不知他到底是生是死,是出了卞州城还是被抓,总之自那一r他就消失了,没有半点音讯。而她被禁足在同样让活死人毁得差不多的景亲王府,半步踏出不得。 百般托求,昨r才有机会让代替姐妹送饭菜来的水媚给戚墚带话,让他去见见卞州城外等在十里亭外的爹爹和芷玉,今r得到的消息却是他们不在十里亭,搜寻卞州十里之地根本没有他们的踪迹,而卞州城内得王爷手谕,调走齐康,重兵严加把守,不放一个人出城。 她被关回东漓主居,让几个大丫鬟守着,不准踏出东漓一步,也不准一个人进来探视她,也就是说他将她软禁了,成了他的禁脔。 王府里倒是喜庆冲天,所有的帷幕被褥一夕间全被换成了大红喜s,热情洋溢着一种喜气。她不问也知道府里是办什么喜事,于是在见到那些红s的瞬间,突然觉得很刺眼。 所有的人都在左偏居忙,进进出出,娇笑声一片。她不闻,垂眸去瞧桌上那块破碎的却已被拼凑完整的瑶池采月,唇角勾起一抹苦笑。 虽不知这块玉佩如何伤了他,但她多少明白她的生母当年定是做过伤害过他的事,以至让他记恨至今对她深恶痛绝。她隐约记得六岁那年曾想与一个哥哥用玉佩j换他的笛子,j易不成,反被他狠狠瞪了一眼。 所以如若这个他是连胤轩,那她和这个男人,该会有多少恩怨。而楚幕连所说的解毒之法,虽荒谬却句句真切,入了她的心。 原来她和连胤轩,从六岁就因为这块玉佩有了牵扯,然后到她十岁,他在她身上印下他的烙印后,他们的j缠就开始一发不可收拾无止无休。 这个时候她突然不恨楚幕连了,只怨老天跟她开了一场很大的玩笑,让她自作孽不可活。 是的,自作孽不可或,守不住自己的心是自己活该,怨不得别人。而今r她要在这里吞苦果,一切是咎由自取,因为从一开始所有的人就提醒她,如若爱上,受伤的人只会是她。 受伤的那一个只会是她呀,因为她要爱的是一个将心给了另一个女人的男人。呵,是她傻,明知前面是条不归路,却非要闯上去,回不来了。 会拿自己的x命是爱他吗?她突然想起太妃娘娘的这句话,太妃娘娘说连绛雪可以,不管是真的连绛雪还是假霜独孤冰芝,她们都将这个男人爱到骨子里,为他生为他死,为他不顾一切。却只有一个月筝,将爱放在心底,远远观望。 不,她不知道她会不会拿x命去爱,只知他的大婚,她的心里如刀割般疼痛。不远处的左偏居,丫鬟们在高谈阔论,恣意谈笑,笑的说的都是关于他娶侧妃的事。 这个侧妃,自然是指连绛霜,她一听到这个名字,心便一阵火辣辣的痛。 楚幕连说将真的绛霜送回来了,也就是说他即将要迎娶真的连绛霜了,将所有的疼爱全给她,弥补,爱恋,怜惜,捧在手心里疼。她想,这个男人对待他深爱的女子,应该是如烈火般狂热吧。 而真的连绛霜确实为他吃了不少苦,为他失去了所有女人最宝贵的东西,面容,声音和一个做母亲的权利。如若没有他,连绛霜该怎么活? 她能不能活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与连绛霜两情相悦不离不弃,成了彼此生命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 呵呵,她算什么,一个不得夫君宠爱的正妃,一个c足两人之间的闯入者!他永远会将她当闯入者看,即便她在六岁那年便与他有了牵扯。 娥眉一蹙,霎时心乱如麻,她云袖一抛,扔下手中那支简朴竹笛站起了身。却又从窗口看到假霜独孤冰芝撩着裙摆走出左偏居,一脸即将成为新嫁娘的喜s,正在打赏为她布置完新房的嬷嬷和丫鬟。 随即眉梢带笑朝她这边看过来,静静往这边走,还未到门口便清脆清清脆脆叫了声“姐姐”,眉眼里全是骄傲,道:“姐姐,那一r你不是当着母妃的面很有骨气的要走吗?何以今r又回来了,难不成是赶回来参加我和胤轩的大婚?!” “王爷要娶的人根本不是你!”映雪站在窗内,对窗外廊下的连绛霜冷道。 连绛霜不以为意的笑笑,挥帕遣退主居里所有的丫鬟,奚落道:“你不是胤轩,何以知晓他要娶的人不是我?你去问问母妃,看胤轩要娶的人到底是谁!” “连胤轩要娶的人只是连绛霜,迟早有一天他会发现你这个替代品的!” “替代品?”连绛霜似是听到什么笑话,眉梢一挑,大笑起来:“姐姐那r不是用药水检查过了吗?是不是替代品只有姐姐最清楚!还有姐姐,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不关心自己的生死倒是关心起妹妹的事来了,真是我的好姐姐呀,呵呵。” “连胤轩果真要娶的人是你?”映雪没理会她的夹枪带棒,雪颜沉重。 “千真万确!姐姐要找母妃和胤轩过来对质吗?”连绛霜说得好不得意,继续道:“姐姐你莫急,明r就是大婚之r了,胤轩是不是娶我姐姐往前殿去去就一切知晓。呵,所以姐姐明r一定要在呀,妹妹的这杯喜酒姐姐不可不喝。。。。。。” “如若是王爷的本意,我一定去!”映雪坚定道。 “那好,妹妹等着姐姐大驾。”凉凉说完,香凤一袭,连绛霜如一只高傲的孔雀转身傲首阔步离去。 等她离去,映雪静静唤身边的丫鬟:“让王爷来这里一趟。” “景王妃。。。。。。”丫鬟为难起来,小声道:“太妃娘娘吩咐过,王妃娘娘您不能见王爷。” 不让她见?她是怕她伤害她最宝贵的儿子么? 她再道:“那王爷可在府上?” “王爷在府上,这些时r王爷打算迁都鄞州,正在做准备。” “迁都鄞州?”她吃了一惊,立即道:“那卞州城他不要了吗?” “这个奴婢不清楚,只知王爷吩咐下来,等大婚一过,即刻举家至鄞州。” “大婚的r子是他定下来的?” “不是王爷定下的,是太妃娘娘为王爷挑好的黄道吉r,现在府里一切的大婚事宜都是太妃娘娘在c办。” “那王爷身边可有多出一个陌生的红衣哑女来?” “这个。。。。。。”丫鬟有些踟蹰,道:“没有吧,最近府里并没有进出陌生人,只是王爷最近染了风寒,才请了大夫来医治。” “染了风寒?”她诧异,想起那r他唇角的血痕来,“那r他的内伤可有治好?”她记得那r他还用丹田之气吹了《净心咒》的,只怕是伤上加伤。 他的功夫高于楚幕连之上,所以她不担心是楚幕连上了他,只是时常惶恐他体内的莲毒。楚幕连说那莲毒是随时可能毒发的,一旦毒发便是誓不可挡排山倒海,而那r她见他只是袍摆破了点边,身上并无其他伤痕,不似被药人抓伤,更似体内有伤。 “王爷有内伤?”丫鬟听到她的问题反倒不解起来,双眸迷糊,似乎是一无所知的模样:“奴婢并不知晓王爷有无内伤,只知王爷这次的风寒很严重,已经在房里静养了数r不见出来。这次太妃娘娘特意将安排好的婚期提前,似乎就是为了给王爷冲冲喜气。” 冲喜?映雪心头一跳,感觉身上有股寒意淌过:“染得是什么风寒,竟然要冲喜!”难怪这些r子都不见他的身影。 “王妃娘娘,奴婢只是猜测,请您不要听奴婢乱嚼舌根子,王爷大富大贵,吉人天相,定不会有事的。。。。。。” “什么事?”一道严厉的声音截去了小丫鬟的话头,呵斥道:“大胆小婢,谁允你在这个府里胡说八道的?!胤轩只是征战累了身子,好好静养几r准备纳侧妃,你竟给哀家说什么冲喜,你好大的胆子!” “太妃娘娘饶命!”小丫鬟这次被吓得瘫软在地了,拼命的磕头:“求太妃娘娘饶过奴婢这次的多嘴,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既然多嘴,那便将那长舌割了,看它还敢不敢出来乱嚼舌根!”站在门口的宁太妃面s铁青,面对丫鬟的主动认错严厉y沉一点儿也不减,对外面冷声吩咐道:“来啊,给哀家将这贱婢拖出去割去长舌,让她永远开不了口再胡乱多嘴!” “太妃娘娘饶命!”小丫鬟跪在地上已吓得瑟瑟发抖。 “母妃,她并没有说什么,何以要对她如此毒辣?!” “毒辣?”宁太妃跨进门来,眸中闪着冷寒:“比起你苏映雪,哀家这点手段算什么?哀家这只是在教训不听话的小婢,并未取她x命!” “母妃,您这是什么意思?”映雪后退一步。 宁太妃冷冷瞧她一眼,没理会她这个问题,而是示意身后的两个丫鬟将摆放着新衣新鞋玉簪珠花的托盘放在桌子上,再道:“明白你就穿这些去前殿参加胤轩和绛霜的婚事,打扮好一点,不要失了我景亲王府的颜面!” 映雪淡淡瞧那些东西一眼,看向这个愈来愈陌生的太妃娘娘:“儿臣想见见王爷。” “不行!”宁太妃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冷道:“在大婚前你都不能见他,有什么话,在明r的大婚上再说!” “母妃!”映雪心头的迷雾越来越深,终是鼓起勇气道:“母妃您有没有想过绛霜何以突然能怀孕?两年前绛霜明明被诊断再也不能怀孩子,而冯丰也并未毁她的容颜,绛霜的脸突然被毁了,而且在那段r子经常戴面皮示人,母妃有没有想过个中的蹊跷?” “比起绛霜的真假,你觉得是这重要,还是胤轩的命重要?”太妃娘娘满脸y沉,并不给她好脸s。 “王爷到底怎么了?”她坚决问出口,愈来愈觉得太妃娘娘话中有话。 “轩儿他很好,你以为他能出什么事?你希望他出什么事?”宁太妃微眯眸,可以瞧得见她眸中隐藏的漫天怒火与一种刻入灵魂深处的憎恨,是那般陌生那般刺眼。 “儿臣只是想知道王爷的风寒情况。”她冷道,被太妃娘娘眸中那股憎恨扎疼心窝,有什么事,让这个妇人对她产生了憎恨?她知道为了连胤轩,这个老妇人可以不顾一切的去纵容一些事一些人,却独独不曾恨过她。 所以那抹憎恨太突然了,也太莫名。一个懂你疼你在你最无助的时候肯给你一丝微笑的人,渐渐疏离你赶你甚至憎恨你,这是种什么感觉? 她的感觉是,心里很难受,不能接受,被伤到了。 “他的风寒是在回卞州的路上感染的,并不严重。”太妃娘娘依旧冷眸相对,嗓音里不带一丝感情:“所以在大婚前,你不必去看他。还有,哀家不会感激你给我们提供那条密道,如若不是那条密道,哀家永远不会知道我们景亲王府一直有内贼,也不会知道有人从一开始就在与那楚幕连勾结为朝廷办事!” “母妃,楚幕连的事我并不知晓!我从来不知道他潜伏在卞州的目的是为了毁灭整个卞州城!”一听此话,映雪脸s瞬息微变,原来太妃娘娘是这样想的,那连胤轩呢? “到底知不知晓,只有你和他最清楚!”太妃娘娘言辞尖锐起来,不再与映雪争辩,直言道:“我说那r你怎么如此爽快要出府,原来是事先就跟那楚幕连密谋好,先毁我景亲王府,再与他私奔!苏映雪,我平r待你不薄,你要如此恩将仇报!” “我没有!”映雪急得两个头大,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太妃娘娘会如此想?难道她和楚幕连的关系还是如此不明不白吗? “如若没有,那你告诉我,为何那一r楚幕连不肯杀你?反而想将你送出城?” 映雪一愣,轻声回道:“我和他以前毕竟有过师徒情分,一r为师,终身为父,而他制造药人的事,我也是那r才知晓。” “那你带着那群乞丐发现药人的事未免太过巧合!” “因为以前戚墚曾被差点抓去做药人,所以我们才会有所警觉!” “强词夺理!”宁太妃仍是不信她,冷哼了声,即刻拂袖转身:“王府里哀家已加强防守,派人密密监视,所以你休闲再逃出王府一步!明r给哀家好好穿上这身新衣裳,务必出现在前殿!” 话音落,已带着两个丫鬟,气势汹汹离去。 映雪看着,不知为什么会觉得太妃娘娘似变了个人,变得有些故意针对她,而这种感觉从温祺娶亲的那一r便开始有了。 这对母子,都变成了这样。 她重新坐回窗边的软榻上,望着窗外的暮霭,沉进自己的思绪。明r就是他的大婚了,她该出现吗? 夜幕落,星子沉,她倚在窗扇上,闭上了眼睛。 出现吧,反正,她决定放手,因为从来不曾拥有。 她就这样在窗扇上倚了一夜,看着夜空那轮银月从西边移到当空,再移到东边,直到天边泛白。然后王府里开始热闹起来,比过年过节还热闹。 这个时候她改为抱着自己,缩到角落里,静静听着外面的声响。 很多人在左偏居进进出出,传来零零碎碎讨喜祝福的私语,丫鬟们端着枣,花生,桂圆,莲子鱼贯而入,准备酒,掀盖头的秤杆,点燃大红喜烛,排场很大。 她却感染不到丝毫的喜悦,当初她嫁进来的时候,连胤轩甚至是让温祺代娶,那就更被提府里的排场了。而今r,他要纳侧妃了,反倒比娶正妃更隆重,更慎重。 如若这一切是太妃娘娘安排,他也有权利拒绝,何以不拒绝?是否是他默认了,或者根本就是他的意思?她最想知道的是,这个新娘子究竟是不是独孤冰芝! 如果是,她除了痛,还会有浓浓的失望,输给独孤冰芝是她没眼光。如果不是,至少她会认为他是个痴情的男人,虽然他永远不可能会爱她。 好矛盾,其实不论他娶哪个女人,她都不想亲眼看到。 “啪啪!”外面震天的鞭炮响,昭示着拜堂吉时的到来,她甚至听到喜婆在带着新娘子从王府大门口一路沿着账房,会客楼,大厅,回廊往前殿正殿拜堂,每过一处,都会高声喊着吉言妙语,足见王府对这场亲事的重视。 “不想去吗?”门外传来一道温柔的男声,打断了她的锁眉沉思。 她抬眸看了闯入者一眼,没兴致答他,这对兄妹,她惹不起。 “苏映雪。”独孤北冀从门口走进来,轻轻站在她面前:“你知道吗?冰芝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复杂,我发现我从来没了解过这个妹妹。” 映雪低着头,没有出声。 “我前些r子又发现了她一个秘密。”独孤北冀并没为她的冷漠沉默而噤声,继续道:“直到今r我才发现我错了,她是没救的,她已不是当年那个天真活泼的冰芝,为了她的男人她泯灭人x伤天害理。。。。。。” “出去!”映雪陡然冷声道,截断他,水眸冰冷痛苦,“她现在已经达到她的目的了,你这个哥哥可以功成身退,现在请你走出我的视线,最好永远不要再出现!” “苏映雪!”独孤北冀没有走出去,反倒向前走了一步,歉意道:“我会用我最后的力量来拯救这个妹妹,也许对冰芝的天罗地网来说我只能尽微薄之力,但我希望我能最后弥补一些对你和连绛霜的亏欠。” “出去。”这次映雪没有抬头,声音很冷很轻,带着某种痛彻心扉的低靡。 “苏映雪?” “出去。” “好,我以后绝不再来打扰你,但我想最后告诉你,你以后一定要防备一个叫朱樱的女人和太妃娘娘,现在的太妃娘娘因某些原因被那个姓朱的女人牵制,可能会做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而冰芝,则早已与那朱樱勾结。所以,你以后一定要懂得保护自己。” “多谢提醒,你可以出去了。”映雪并没有为他的话感到吃惊。 “好。”独孤北冀再歉意看她一眼,轻步走出去。 室内恢复寂静,只有外面的欢声笑语,与一阵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彻云霄。 映雪依旧颔首,不想动,她不想去前殿了,丢了颜面就丢了颜面吧,她只想把自己好好的藏着,藏住那颗颤抖疼痛的心。 藏着,藏着,永远不让那个男人知道,她也会在某一天对他上了心。就这样藏着吧,藏一辈子。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重新踏至,扰乱了她。 她一如颔首,无力道:“为什么还不走?是想在这里看我的笑话吗?” 对方不出声,很静。 “走!”她抓了小桌上的小香炉朝对方砸过去,感觉心头有块地方在逐渐崩溃,势成毁灭x的全部崩塌,她受不了了,“滚!不要在这里这样看着我,你给我滚!” “你想让本王滚到哪里去?”低沉醇厚的声音,带着微微不悦。 她立即抬头:“是你!” 面前的他,身高七尺有余,宽肩长腿伟岸挺拔,墨发束起,剑眉飞扬,一张刀削斧凿般的深邃俊脸因大红喜服的陪衬,成熟俊美中多了丝喜s,但他的眸很冷,甚至有些犀利。 而那身红,竟刺痛了她的眼,她不得不又把头低下去,哑声道:“吉时已到,王爷何以不去拜堂?” “本王等着爱妃前去。”他在她面前负 第 34 部分 欲望文 第 35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3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而那身红,竟刺痛了她的眼,她不得不又把头低下去,哑声道:“吉时已到,王爷何以不去拜堂?” “本王等着爱妃前去。”他在她面前负手而立,好听的男中音暗哑下来。 她身子一颤,僵硬道:“臣妾身子有些不舒服。” “到底是身子不舒服?还是心不舒服?”他的嗓音里染上几抹讽刺,“本王纳侧妃,正妃不在场,你说成何体统?” 她掌心捏紧,身子僵硬得更厉害:“臣妾这就去换衣裳。。。。。。”下榻,脚已经完全麻了,根本没有知觉,她不知道自己的脚有没有落地,只知一下去,人就软了,直愣愣往侧倒。 “不必换衣裳!”他冷道,依旧伸手扶了她,没有放开,“就这样去前殿,本王没有时间耽误拜堂吉时。” 拜堂吉时呵!她苦涩的咬紧唇瓣,心头陡然一阵抽痛,脑中不断浮现他为新娘子掀红盖头的柔情模样,而后终是在他没有耐x的回转身子时,用自己最大的勇气抱住了他宽厚的背,脸蛋贴着他温暖的背:“告诉我,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他身子明显一僵,不动,静默。 她紧紧搂着他欣长的腰,沙哑颤抖再问:“告诉我有没有,哪怕是一点点。” 而他,却是在用他的掌拉开她j缠在他腰上的手,推开她,大步往前走。 “连胤轩!”她哭叫出声,凄厉倔强:“如若你喜欢我,就不要娶她!如若爱着的依旧是她,就放了我!” 他长腿停住,却没有转身,只是微顿,继续决绝往前走。 她的心一下子凉了,捂面泣不成声。 片刻,他遣了两个丫鬟来硬是将她请去了前殿,她到达前殿的时候,宾客满盈,而他和他的新娘子正跪在铺团上,准备j拜。 她坐在右座第一,已经停住了流泪,只是静静看着他与新娘子拜天地。 呵,想不到第一次看到他做新郎官,竟是在他娶别的女人的时候。多么的可悲! 两人j拜完,他细心掺新娘子起来,却没有立即送入d房,而是取了新娘子的盖头,让丫鬟端来一杯喜酒。 他带着新娘子独孤冰芝朝她走过来,冷眸瞧着她。 一身红艳喜服的独孤冰芝立即巧笑倩兮取了丫鬟托盘里的喜酒,递至她面前:“姐姐请喝!” 她不接,看着那个眸子冰冷的男人。 “接下!”他终于出声,一身大红喜昂藏七尺,独独眸子冰冷。 “姐姐,请!”他的身侧,新娘子依旧淡笑盈盈,素手举杯在她面前,一脸幸福。 她接过,一口饮尽。喜酒下喉,是抑不住的火辣以及疼痛。起身,逃离。 “站住!”他却不肯放过她,负手而立:“本王还有话说!” 她身子一颤抖,捏紧掌心,转身:“王爷请讲。” 他冰冷依旧,一纸休书飘落:“景王妃犯七出三条,不配再做本王王妃,今r休书一封,此为陌路人!” “你。。。。。。”她惊得后退一步,心被彻底凉透,却笑了:“多谢王爷成全!”笑中含泪,转身踉跄走出他的视线。 原来他终是选择了独孤冰芝呵! 她好傻,好傻。 一路飞快地跑,跑出他的视线,跑出那片窃窃私语与抽气声,跑出那片窒息,眼泪朦胧中,心口陡然一痛,她撑在了墙壁上。 只见雪白墙壁点点红花溅落,如雪地里的傲梅,一朵朵妖艳盛开,凄美中透着刺骨。她缓缓滑落在地,抱着绞痛的肚子,泪水模糊了双眼,原来他不仅要卸去她王妃头衔还给他心爱的女人,更要狠心绝情取她x命。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呵。 她死不足惜,只可怜腹中胎儿已三月。。。。。。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四十章 她的肚子很痛,一直在痛,绞痛中带着心口的撕裂,让她睫毛颤抖不愿醒来。她知道自己在哭,泪珠沿着眼角一串串的滑落,沾湿眼角发迹,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映雪,醒来!”有人在轻拍她的脸颊,捋了捋她被泪水湿透的发丝,声音平稳轻柔:“是不是肚子痛?快告诉我。” “楚幕连!”她呜咽一声,陡然坐起了身抱住这个男子,却没有出声,只是颤抖着身子低泣。这个时候她不想说任何话,只想哭,放声的大哭,彻彻底底哭一回。 这一次就让她做个无助的小女人,找个肩膀发泄心中的痛楚。 “好了,别哭了,让我看看你肚子里的孩子。”楚幕连温柔抱着她,任她的泪水沾衣他的衣襟,等她平歇一些才轻轻放开,仔细为她捏脉象。 眉一沉,道:“你体内中的是七r命绝,孩子很可能保不住。” 此刻她已静静躺回床榻上,眼眶红肿,唇瓣乌黑,面容十分憔悴忧伤,等听到楚幕连的话,她连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是那样紧:“帮我保住这个孩子!” “你这又是何苦!”楚幕连没有挣开她的手,望着她紧张的憔悴模样,很心疼:“他现在与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留下他的孩子只会害苦了自己,且你体内的毒虽已让我及时排出来一些,但仍有一大半的余毒留在你体内,所以现在的情况时不仅你可能保不住命,孩子更可能会撑不住。” 她微弱的眸光一暗,软软放开了被她紧抓的他的手,容颜随即侧向床里:“七r命绝的意思就是我活不过七天对吗?” “不,你现在能撑十天!”楚幕连重新将她白嫩的素手包裹在掌里,肯定道:“你要相信我的医术,我说能救你就能救你,你一定要挺住!” “我可以挺住,但是我希望在我能活下来前打掉肚子里这块r。”她又道,转首看他,水眸里已恢复一片清冷绝望,“如若我能活,便打掉这个孩子。” “映雪?”楚幕连反倒让她弄得心头一惊,试探问道:“你刚才明明想保住这个孩子,为何又突然想打掉?” 她却不出声了,澄澈水眸轻轻闭上,掩上了她的心思。 “映雪?”楚幕连突然有些担心起来,她的表情太安静了,要如刚才那般大哭才正常,她应该是拼命求着他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她只说了一句便沉默了。此刻她虽闭了眼睛,却是眉心紧皱,唇瓣轻抿,明显是在挣扎痛苦。 他捏紧她冰凉的柔软素手,启声道:“不要那么痛苦的去取舍,我会救你,也会救你的孩子,然后带着你回莲淌。” 她却轻轻抽出了她的手,淡道:“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他大掌中骤空,心头失落感立现,静静望着闭着眼睛的她:“我们现在还在卞州城内,十r后等你身子好一些,我们再出城。” 她又沉默下来,静得仿佛没有呼吸。 “你一定想知道你是怎么出景亲王府的对不对?”他又道,很执着的盯着她:“你已经昏睡了三r,那一r如若不是独孤北冀将你送出王府,你恐怕已遭遇了毒手。” 她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所以不要再想那对男女了,他们已迁都去鄞州,王府里现在一个人不剩。” 她的指悄悄抓紧身下的锦单,唇瓣被贝齿咬出血痕。 “映雪,我会带你回莲淌,重新开始你的新生活,好吗?” “好。”她竟然轻轻答了他,睫毛剧烈抖动:“但是在回莲淌前,我要寻找我的生母。” “可是她已经死了。”楚幕连脸s骤变,些微急道:“她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了,就让她随风散去,化为尘土。” “化为了尘土也是存在过,所以楚幕连,如若我能活,那我一定要见她,即便是她的牌位也好。”她冷声坚持,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唇瓣上牙痕犹深。 “你是不是肚子痛?”楚幕连瞧着她乌黑唇瓣上的那圈牙印,这才察觉到她的不对劲,遂连忙扯开她身上盖着的薄被,细细查看,硬是被她身下的那滩暗红的血弄得大吃一惊:“映雪?” 这个傻女人! 映雪躺在血泊里,扯起一抹虚弱的笑睁眼看他:“现在,我与他唯一的牵连也没有了。呵呵,我不要他的孩子,即便我没有命救,也不会要他的孩子。。。。。。”说到最后,竟是声带哽咽,硬将那泪珠藏在眸子里。 “映雪?”楚幕连被她的模样扯得刀割般心疼,望了那圈越扩越大的血迹一眼,轻轻将榻上的她搂在怀里:“你现在一定很痛对不对?要哭就哭出来,不要忍着,映雪。” 映雪将脸埋在他的肩窝,没有哭,只是绝望的闭了眼,脸s惨白如纸。 楚幕连让她静静躺着,随即抱了她软软的身子站起身,默默走到隔壁房间。他没有告诉她,其实胎儿是一定保不住的,七r绝命乃灭绝人x的毒药,沾一点便能让人活不过七r。而恰恰那r她有了伤心欲绝的情绪,致使七r绝命飞速流窜体内,直接冲破了蛰伏期。 所以如若那r不是独孤北冀及时将她送出了王府,她很可能已连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死在了那处偏僻的角落。 而他从独孤北冀嘴里得知,连胤轩休妃后并未立即察觉不对劲的追出来,而是直接牵着他的新娘子入了d房,翌r卯时才出房门。 随即景亲王府似没发生任何事般,在轩王爷纳侧妃的第二r便举家浩浩荡荡迁往了鄞州,只余留三千兵镇守卞州,并不管映雪的去向。 连胤轩的举措倒是在他的预料之内,所以除了为映雪心疼,他更欣喜映雪能离开那座牢笼,重新回到他身边。只是他没想到映雪会不要这个孩子,他以为映雪会拼命保住这与连胤轩的唯一牵连的,却没想到她察觉到了异样不做声,硬是忍痛流掉了这个孩子,那般决绝。 此刻,应该没有人比她的心如被撕裂了般的痛,碎成一片片,拼凑不起来。她躺在那里,在他给她止了血喂了补元气的丹药后,睡成了一尊没有生气的木娃娃,浓密睫扇不再颤抖间,终是从她苦涩的梦里再次流下了一串晶莹。 这才是她真实的样子。 她曾经是那么想接受这个孩子的,却在痛彻心扉的碾落成泥后,忍心杀害了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她该有多么的痛,该有多么的恨! 他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包裹在掌心,暗哑道:“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你一定要撑着!”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四十一章 时过七r,楚幕连没有想到映雪竟然没有撑住。她一直在睡,一动也不动,即便他想尽办法给她用银针排毒,用尽他所有的医术为她疗伤,却依旧唤不醒她。 她脸s带着一种透明的白,唇瓣不再乌黑青紫,娇颜浅淡寂静,呼吸无声。他捏过她的脉象,发现她一r比一r虚弱,带着落胎后的大虚,以及一种生无所恋。 生无所恋呵,他没想到她会用这种方式来逃脱连胤轩带给她的伤痛,变得这样虚弱起来,以为这样沉睡就可以不用想不用痛。而他,其实从一开始是想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的,就怕她生无所恋彻底放弃自己,不曾想她自己先放弃了,斩断了与连胤轩的所有,终是打算放弃自己。 “映雪。”他轻轻唤了她一声,眉眼间全是心疼与悔思。 是的,从这一刻起他突然后悔了,后悔将她送到连胤轩的身边,让她爱上一个不该爱上的男人。他从来知道她的爱义无反顾倔强坚贞,爱上便是爱上了,即便前面是穷途末路她也会坚持。而以前的他,为救她的命拒绝她伤害她送走她,现在的赫连胤轩,更是将她的心彻彻底底撕成了碎片,让她从此爬不起来。 说回来,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正如她所说,如若可以选择,她宁愿选择死在他的怀里,而不是爱上一个不该爱上的人。是啊,如若可以选择,他希望她还在他身边,爱着的人依然是他,一如那个烟暮山上的苏映雪。也许那个时候他救不了她,但至少她不会像现在这般痛苦,寻求解脱般的一点一点消逝自己的生命。这样的她,更能凌迟他的心。 于是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什么是锥心刺骨,悔不当初,如若可以,如若可以,他会选择与她同生共死双宿双飞,至少他们死的时候,是快乐的,满足的,而不是如现在这般生不如死。 如若可以,可惜没有如若。而他,身上还背负着另外的使命。 他没有毁掉卞州城,没能杀掉连胤轩,所以他得不到宇文祁都手上的那颗白玉镇海珠,而另一颗,则在北边夏侯玄的手上。时至今r,他和连胤轩都没有想到,西门墨玄是夏侯玄那边的人,是夏侯玄一直放在连胤轩身边的暗线,窃取一切机密。 被自己最信任的同门师弟背叛,这样的打击应该没有人比连胤轩来的更剧烈吧。只是,他不会同情这个男人,也不会恨他,只会带着映雪从此远离他。 以前是他冒险了一次,但这次,他绝不再犯同样的错误。他相信同样的错误不可再犯,至少现在还可以挽救。 而在回莲淌前,他必须要寻回那双被湄颜带出岛的白玉镇海珠,只因此事实是迫在眉睫。六年前他来天景,是得湄颜千折鸟传书才知她在外面生了一个女儿,j由一个姓苏的皇宫侍卫抱出了宫,而她随身带出的那双白玉珠早在她出岛那r便赠给了她心爱的男人。 湄颜只简短告知了他这些,便再也没有任何消息,如一粒尘土埋进了大地,如何也寻之不见。而他,小湄颜八岁,是莲淌的左执事,在年少冲动的年岁曾偷偷喜欢过莲淌这朵最妖娆最会跳舞的血莲,也与湄颜走得最近,互为知心人。他承认在见到映雪的最初,他喜欢的是湄颜的影子,却在与映雪的渐渐相处中爱上了她的一颦一笑。 映雪不善舞,只善笛,笛音缭绕婉转,撩拨他的心怀。这个女子总是用笛子诉说她的心思,幽思喜悦彷徨思索,尽在绕梁笛音。在烟暮山上的那些r子,他每每听着她的心思入睡,偶尔夜起,会静静绕到她的窗前静窥她吹笛的侧影。 她喜欢戴脚铃,心情愉悦的时候,习惯露出她白嫩玉滑的巧足坐在小池边戏水,清脆的银铃和着笛音,迷乱他的心,每一次,他会为她精致脸蛋上的那抹笑颜沉醉。 她有心思的时候也爱吹笛,却只静静坐在窗边,凝思夜空到午夜甚至天明。这个时候她悲,他也悲,默默守在她的窗外,陪她到夜深。 只是。。。。。。 他敛眸,用指抚上她苍白的雪颜,心痛到无以复加,“你知道吗?莲淌快沉海了,岛上有很多你的子民,如若还寻不到白玉珠,他们会与莲淌一同葬身海底。而那一对白玉镇海珠正是莲淌的镇岛之物,却在十七年前让湄颜私自取了出去,送给了她心爱的男人。。。。。。所以你一定要醒来,代替你的母亲,追回镇岛之物。。。。。。 床上的女子没有反应。 他却说不下去了,眸中微湿,俯身去亲吻她苍白的脸,如蝶般栖息流连,“映雪。”轻搂起软软的她,紧紧抱在怀里,紧紧的。 遭遇大劫过后的卞州城,空旷而沉寂,那些被制成药人的死尸被焚烧了一天一夜才彻底被清除完,焚烧过后,卞州城上空令人作呕的气味久久徘徊不去。直到十r后,也就是轩王爷刚刚在鄞州定下来的那r,卞州城突然卷起一阵大风,裹着深秋的凄清和某种无言的哀默,带走了这阵气味,也刮下了景亲王府所有廊下的大红灯笼和墙壁上的大红喜字。 大风过后,卞州城内更加寂静了,只剩秋风卷落叶的凄凉。 “齐大人,这家客栈需要搜吗?”一列巡逻兵在卞州城西大街的某一客栈前站定。 “不需要。”身穿守将将服的齐康静静望着客栈的某一窗口,吩咐属下:“你们去别的地方巡逻吧,我在这里有点事。” “是。”十个巡逻兵不得不听命行事,排列整齐退开去巡逻其他街道。 齐康正要走进客栈,突被身后一道轻灵的声音叫住了:“请问你是齐康吗?” 齐康连忙转头,看到一身披杏s戴帽披风的女子浅笑盈盈站在他面前,正直愣愣瞧着客栈里头:“姐姐是不是在里面?” “不在。”他立即回她,折足走下门槛,对她行礼:“月筝夫人,您是何时入的城?” 月筝眉梢带笑瞧着她他,轻道:“我刚刚才入城,来瞧瞧姐姐,我们一起进去吧。” “王爷可知月筝夫人来了卞州?”齐康并未随她往客栈里走,而是这样严肃问道。 月筝正在跨门槛,听他这样认真,回头笑道:“王爷自然是知晓,这次正是他让我来卞州给百姓派米发粮的,所以我想借此机会来看看姐姐。好了,齐都尉,我们进去吧,我可想死姐姐了。” 说着,兀自走到柜台前问了掌柜房号,上了楼。齐康眉头紧锁,不得不跟上。 只是等寻到了房间,敲了半天的门也不见有人来开门。 “吱呀!”月筝柳眉微皱,伸手将那门推开了。 室内没有人,空空如也,床上的被褥却有人睡过的痕迹,她用手探了探,发现还遗有温度,立即回头对齐康道:“他带着姐姐还未走远,怕是因为王爷的关系,顾忌着我们了。” “嗯。”齐康连忙带着她转身往楼下追。 等他们跑出去,抱着映雪的楚幕连才从屋子的梁上飞落下来,轻轻将映雪放回榻上,随即脸s大变,为她轻拭唇角溢出的血。 她的身子太虚弱了,且求生意志也不强,导致抵抗力太差。虽然她体内的七r绝命让他引得差不多了,但由于没有解药,根本不能彻底清除,也没有办法让它不循环再生。 他连忙喂了她一粒墨s丹药,紧紧握着她冰凉的素手,眸中担忧。如若要寻解药,就必须要去找连胤轩,但连胤轩一心想赐她死,是定不会给解药的。而且他更不放心将她一人留在卞州。 正想着,门外陡然又传来那两人的脚步声,似是去而复返重新折回来的,他心头一沉,没有再抱着映雪躲避他们。 “你果然还在这里!”跑得气喘吁吁的月筝惊喜叫道,看了他一眼,直奔床上的映雪:“姐姐!怎么会这样?姐姐怎么了?” 楚幕连听着她情真意切的呼唤,沉眸回道:“你身为连胤轩的侍妾,难道不知道他和他的侧妃对映雪做了什么?!” “姐姐想不开自杀了?”月筝大吃一惊,心疼抓着映雪的手,轻道:“姐姐,你怎么能这么傻!” “映雪不是自杀,是喝了毒酒,在连胤轩的大婚上。”楚幕连耐心为她解答,嗓音却越来越沉重。 “毒酒?”月筝被吓了一跳,焦急站起身:“你是说姐姐那r喝的喜酒里掺了毒?但是,我相信王爷不会这样做的,他只是休了姐姐,并未想过要取她x命。那一r我们只看到姐姐走出去了,等去寻,姐姐已不在府上,以为是你带走了她。。。。。。” 月筝这样一说,楚幕连的脸s便沉了,冷道:“如若那一r独孤北冀没有将她及时送到我身边,你们现在见到的就是她的尸体!”只是,她现在也是生不如死啊,这个可恶的连胤轩! “果真是王爷做的吗?”月筝被吓得重新瘫坐在床上,怔怔望着那张仿若没有呼吸的睡颜,低喃:“王爷怎么会这么狠心?月筝一直觉得王爷是喜欢姐姐你的,即便他爱的是绛霜,但他心里终归是有你的位置,何以会如此狠心?不会的,不会的……” 楚幕连静静看着听着,突然道:“我想让你们代为照顾她几r,务必保证她的安危。” “你要去哪里?”一直没做声的齐康立即问道,很认真的看着他:“现在只有你能救小姐,小姐最信任的人也是你,你不能。。。。。。” “我不是扔下她。”楚幕连沉声道,“我只是去趟鄞州为她寻解药,她体内的七r绝命没有解药根本不能根除。” “回鄞州?”月筝急急回首,回道:“你是想找王爷要解药对不对?但现在鄞州守卫森严,c翅难进,不如我随你一起回去,并带你进景亲王府,可好?” “好,那齐康你定要照顾映雪的安危,我最多三r即回。” “嗯。”齐康重重点头。 “那我们现在就走!” “没问题,但是你得乔装一下。”月筝细心嘱咐他。 就这样,半r一夜的快马加鞭,楚幕连和月筝终于赶在天微明的时刻到达了鄞州城。晨光中,新设立的景亲王府并没有卞州的景亲王府气派宽敞,透着一种孤寂落寞。不过可以看得出连胤轩只是打算在这里暂住的,毕竟他的目标是统一天下,重夺他的王位,到时候他住的就是皇宫的殿宇,而不是一座城池的小庙。 而他乔装成月筝的侍卫,很容易就入了府,只见新王府里还贴了大红喜,火红灯笼在晨风里招摇摆荡,无声讽刺的入了他的眼。真的连绛霜他给他送还回来了,这个男人却依旧娶了这个蛇蝎女人,欲毒害映雪置她于死地。休映雪,这个男人可以有很多理由,比如因为他;但毒害映雪,是为了报复他的毁城之举吗? 他犹记得那一r,为了保护映雪不被药人伤到,他故意将她送到了义庄藏在了棺材里,而这个男人为了寻她,不顾药人的越涌越多,硬是与他和他的药人奋力搏杀,打伤了他,也被药人所伤。 等他止住伤口赶到义庄,却看到映雪落寞站在义庄门口吹《净心咒》,与那个男人琴箫合鸣,执着眷恋,泪流满面。 她回来了,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这个男人,那般倔强执拗,飞蛾扑火,他躲在暗处,竟再也没有勇气走出来面对她,只因害怕看到那双不再有他的眼睛。 所以他决定放手,不再带她走,让她呆在这个男人身边。却不曾想,在他打算离开卞州的那一r,独孤北冀给他送来了满身是血的她,一身浅衣被鲜血浸的殷红,而她的手上还紧紧拽着一封休书。。。。。。 想到这里,他心头陡然急剧紧缩颤抖,脑海不断浮现她全身是血的模样,那一刻,他以为她香消玉损了,带着泪水与殷红,却在探到她微弱鼻息的瞬间,他有了绝地逢生的错觉,原来以为她死了的片刻他的心房也停止了跳动。 “那里就是王爷的新房,但是你不要伤他。”月筝指着一处贴着大红喜字的新房给他看,眸里有犹豫也有担心。 他看月筝一眼,没有做声,大步往那新房方向走。 虐妃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四十二章 月筝遣去了一些主院的丫鬟侍卫,让楚幕连顺利进得连胤轩的新房,无声无息不惊动任何人,却在刚走到廊下的当会,陡然让长廊那头传来的一阵细微脚步声惊得隐进暗处,屏住呼吸,幸亏此时是天蒙蒙亮,加上有雾气,故很好隐藏。 脚步声近了,他在暗处瞧得是个蒙着面纱的红衣女子带着两个丫鬟急匆匆往新房赶,而她们各自手中端着个盆。 哑奴? 楚幕连皱眉,眸子沉思。原来连胤轩将真连绛霜接来了,那为何还要娶那个假连绛霜?!难不成还真爱上了那个蛇蝎女人? 等哑奴带着丫鬟进了新房,楚幕连从暗处轻步走出来,在纸窗上拈了个小d,望进去。只见两个丫鬟守在外室,哑奴则走进内室正在掺起床榻上的某个人为他擦身子换衣裳,珠帘摆摆荡荡中隐约见得是连胤轩,还听到他轻微的咳嗽声。 连胤轩何时变得如此虚弱了?他正待瞧个仔细,耳边陡然闪过一丝寒意,明显是有暗器朝他飞过来,急速而狠绝,糟了,被发现了!他连忙侧身避过,躲闪间不得已发出声响。 “出来!”里面的人厉声道,不容他在躲闪。 他也不再犹豫耽搁,推开门大大方方走进去,反正有些话面对面谈清楚也好,以后就不必再躲躲藏藏,纠缠不清。 他走进去,看到床榻上坐着的果然是连胤轩,他墨发披肩,俊颜苍白,一身雪白中衣将他的俊脸衬得更虚弱,也更清瘦,但那双厉眸却很犀利,对他闪着敌意与y沉。 十几r的光景,意气风发的连胤轩瘦了一大圈。 他坐在榻上,冷声道:“不是带她走了么?还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寻七r绝命的解药。”楚幕连平稳道,走到离床榻五步之远处,冷冷与床上的男子对视:“你可以由于我的存在休了她,因为她本来是我带着目的送给你的,但是为什么要对她赶尽杀绝?她什么也不知晓,什么也没做,正所谓不知者无罪……” “不知者无罪?”连胤轩稳稳下榻,伸展双臂背转身子让丫鬟为他穿衣,讥讽道:“呵,只有楚幕连你才会为这个女人说这句话,因为从一开始这就是你们两人布置的圈套,撒下天罗地网,慷慨奉上自己的女人,就等着本王往下跳。。。。。。而本王,真的跳了。” 他的声音越说越冷,宽厚的背影也更绝情:“七r绝命只是让她给本王陪葬,你说有何不可?”转身,深邃厉眸里是漫无边际的冷漠,“她身上带毒,这是楚幕连你当初将她慷慨送给本王耍y招让本王碰她的真正目的,也就是所谓的‘煞气’,而煞气冲天那一r便是本王孤命归西之时,你说本王赐她死,有错吗?这叫一报还一报,有仇必报!你敬了本王一尺,本王定要还你三丈。” “你!”楚幕连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双拳在身侧握紧,“那你是否知道她身上为何会带毒?” 连胤轩负手而立,冷冷瞧着这个不沾尘土的男子:“本王只知有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送上自己的女人,呵呵,本王今r是玩腻了,所以不介意转手还给你,楚幕连,你是不是该感谢本王的慷慨?” “连胤轩!”楚幕连听罢勃然大怒,想也不想要冲上去揍这个男人,却被这个脸s苍白功力却一点不减的男人挡过,而且他挡的很轻松,还手后退间,袍摆都没摆动一下。 同时,他并没有让丫鬟出去叫救兵,只是让他们安安静静的退出去,独留下真的连绛霜。 “你是否知道如若没有你,她便能平平淡淡没有生命危险的活下去?”楚幕连边打边道,眸里语全是愤怒:“如若没有你在她十岁那年咬她肩头留下烙印,她身上便不会突生莲毒以至一发不可收拾,也不会被预言活不过十七,任人排斥欺凌!” 连胤轩墨眸一沉,躲过楚幕连迎面的凌厉一掌,冷道:“那她现在死了吗?如若没死,就带着她滚回你们原来的地方去,别在这碍本王的眼!” “混蛋!”楚幕连被彻底激怒了,与他对打间招式掌风愈加凌厉人起来,终是把连胤轩得微微后退了一步,厉声道:“她现在让她七r绝命得只剩最后一口气,加上她根本没有求生的意志,已是。。。。。。难道,你就真的要将她往死路上吗?不管当初是谁先惹了谁,她都没有错,错的是,她不该将一颗心遗落在你这个混蛋身上!这才是天大的错!” 连胤轩还招的掌微微抖了一下,眸子依旧冰冷:“爱上本王是她咎由自取!她的心,本王一直就想得到,因为她是一个倔强高傲的女人,得到她的心会让本王很有成就感!但是一旦得到,本王会毫不犹豫将它一掌捏碎。。。。。。所以要怪,就怪她没能守住自己的心,非要爱上本王。” “姓连的混蛋!”楚幕连气炸了,重重一掌朝连胤轩的胸口击去,带着不再拖泥带水的狠绝,却在贴近他胸口处时陡然转向旁边的哑奴,千钧一发之际不得以使出虚招擒了哑奴做人质:“七r绝命的解药!” 他对那一点也不惊慌的男人道,擒着哑奴推到门口,“那r我将这真绛霜送还给你,就是为了换回映雪,让你不要伤害她,可是你却一点不念夫妻之情对她如此赶尽杀绝!所以今r,我也要让你尝尝亲自看着自己心爱女人死在面前的痛苦!” 话落,已是掐了哑奴的脖子冷冷盯着连胤轩,手上渐渐锁紧。 这是他第一次这般失控,可是这样做值得,只要能救映雪。 “住手!”连胤轩这才变了脸s,厉眸微眯:“七r绝命的解药你晚上来取,先放了绛霜!” 哑奴蒙着面纱,只见得那眉心蹙得紧紧的,双手抓着楚幕连掐住她脖子的掌,没有挣扎。却只是痛苦的望着连胤轩,用眼睛跟他说话。 “我现在就要解药!”楚幕连没有放开哑奴,反倒拽着她后退一步,退到门槛处。 “本王说了晚上来取!”连胤轩不上前了,只是冷冷站在那里,俊颜铁青望着这边:“本王知道你不会杀绛霜,不然,当初你也不会救她。只是,本王想告诉你,解药本王一定会给,但是你得立即带着那个女人消失在本王眼前,最好不要让本王再看见你们!莲毒,毁城之事本王从此不会再追究,就当是还你当初就绛霜之恩,弥补苏映雪被毒害之误,至此我们三人之间再无任何恩怨瓜葛,再无牵扯!” “没问题!”楚幕连渐渐镇定下来,擒着哑奴不再后退,恢复他一贯的沉着:“只要现在给我七r绝命的解药,我立即带着映雪离开这里。。。。。。但是如若耽搁了让映雪撑不住,我同样会让这个女人给她陪葬!” 连胤轩深沉眸光微闪,薄唇紧抿:“本王一定会让她活着,也一定会亲眼看着她安安全全走出卞州城,但前提是你不能伤害绛霜。” 楚幕连敛去一身,静静问道:“难道在你赫连胤轩的心中,映雪连一点位置也没有吗?你以为你慷慨的赐了解药,她就能醒过来?也许当我赶回卞州,迎接我的会是她冰凉的尸体,而不是她安静的睡颜!如若她真的死了,难道,赫连胤轩你就没有一点点的心痛?” 连胤轩的墨眸浓的化不开,牙关紧咬,没有做声。 楚幕连终于万念俱灰:“为何她会爱上你这样的混蛋!你真是混蛋!”这样一声后,他终于一拳揍上了那张稍显苍白的俊脸,夹杂史无前例的怒火,“是你赐她死,我又何以低声下气来寻解药,直到这刻我终于明白,即便我寻回了解药,她也是不会醒的!她永远不会醒了。。。。。。” 他又一拳揍上那个不躲闪的俊脸,绝望了:“她永远不会醒了,她带着你c入她心窝的那把利刃,永远的沉睡了。。。。。。原来伤她最深的不是七r绝命,而是你的冷心绝情。。。。。。是我错了,以为将她送到你身边可以救她,却是大错特错的将她送上了另一条不归路,是我错了。。。。。。呵呵。。。。。。” 说到最后,他竟然笑了,将做人质的哑奴狠狠推到连胤轩的怀里,嗓音冷绝:“连绛霜还给你,从此映雪是生是死,都与你无关了!我会如你所愿带着映雪永远离开你们的视线,不再踏足这里,但是如若映雪还能活下去,我希望你们也从此不要出现在她面前,不要再去招惹她!不然,我绝不放过你!” 连胤轩唇角血痕未g,青紫一片,怀里轻搂着失而复得的连绛霜不肯放开,厉眸沉沉:“在你带着她离开前,本王要确定她还活着。” “活着?”楚幕连冷冷转身,厌恶看着他:“轩王爷不正是要她死吗?她死了,就没有人能打扰到轩王爷和三小姐恩爱了不是吗?如若她能醒来,我定将轩王爷刚才那番话原封不动告知予她,让她认清楚,她爱上的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也许只有这样,她才能在绝望过后有了新的勇气活下去。” “本王会在午时二刻将解药放在王府大门口的石狮嘴里!”连胤轩在他转身的片刻陡然沉声道,低沉嗓音平稳无波,听不出任何起伏,却带着某种坚持。 楚幕连回首:“不要浪费这番心思,没有人会感激你的,连胤轩!你刚才也说了,你招惹映雪只是为玩弄她报复我,那么当你狠心将那杯毒酒端到她面前又要赐她解药,与再次玩弄她有何区别?所以收起你的这套虚伪,全心全意爱你心爱的女子,至少这样,我还能瞧得起你!” “。。。。。。”他话刚落,连胤轩怀里的红衣哑奴便立即急了,用素手急切的指指划划,似在解释什么。 楚幕连挑眉。 “绛霜!”连胤轩沉声吼道,冷眸示意她安静,哑奴这才安静一些,仰首望着他,再陡然紧紧抱着他的腰。 他也回搂她,轻抚着她颤抖的背。 一室静默,足尖轻点地面,衣衫婆娑。 没有抬眸,便知面前的人无声无息隐了去,而他,立即吩咐下去撒了王府所有的侍卫,让那个人在王府畅行无阻。 片刻,他放开怀里的红衣女子,抬眸已是一眸痛苦,不剩沉定,而蒙着面纱的连绛霜也是满眼泪水,怔怔回望着他。随后抬手取下脸上的面纱,露出她那张疙瘩不平面目全非的脸。 那张脸,只有眼睛是完好的,其他地方可以让见到的人反胃呕吐或是连连做恶梦,而这张脸,让连胤轩的眸中痛苦更甚。 他用指抚上了那片疙瘩不平,眸中没有丝毫厌恶之s,有的只是怜惜与痛苦,甚至是自责。而他的指,也微微颤抖起来,终是心思难平,陡然转过了身,望着天s大亮的窗外。 “。。。。。。”连绛霜在这个时候陡然从后紧紧抱住了他,泪珠一串一串的跌落瞬息泪流满面,而后伸出纤长的食指在他背上认认真真写下了三个字,唇一抿,再将他的腰抱得更紧,泪湿的脸蛋贴着他的背。 他的身子在她写出那三个字后便僵硬了,终是转过身将这个女子重新搂进了怀里,深眸里是无边的寂寞与痛苦,以及挣扎。 随即,他将这些情绪一点一滴敛去,牵着连绛霜的手静静往外走。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四十三章 一个月后,轩王爷的百万雄师如滔滔江水攻破上将军的护卫大军,以破竹之势涌入京城,再与宫内的大内侍卫联手,一举生摛赫连胤韬于他的寝宫,翌r登城楼轼君平天下,当场送萧太后入先帝皇陵,永远陪伴先帝孤魂直到寿终正寝。 面对满殿的鲜血,连胤轩扔掉手中带血的利剑,大麾染血站在那堆死尸中孑然独立,犹听得门外的宫人宫女仍在慌慌张张的四处躲避追杀,脚步纷乱,无头无脑的乱撞,随即惨叫一声,血腥味如热浪一阵一阵的扑来,浓得令人作呕。 “连胤韬,你也会有今天!”站在死尸中的男人闻着这血腥,却利眸灼灼闪着噬血光芒,唇角噙起一抹狠笑,“这天下本来就是我的,从一开始就是我的,谁都知道当年父皇已拟订遗诏传位于我,却被那妖女暗地迫纂改传位于你,呵,如若当年不是父皇所托非人,那么今r坐在这个位置的人会是我赫连胤轩,如若没有你,我也不会被你枉顾手足之情到无路可退……所以现在,我只是讨回本属于我的东西,同时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还回这些年你对我母妃所做的一切!” 说到这里,唇角一勾,俊脸y鸷起来:“呵呵,比起这些年你们母子对我母妃所做的一切,我对你母后已算是格外开恩了……” “王爷。”叶云坤捧着个大锦盒看着他,道:“那这个怎么处置?” 打开盒盖,只见一个血淋淋的人头躺在里面。 连胤轩冷冷瞥了一眼,剑眉平稳掀唇道:“让傅先生用药水处置,将之永远保存起来,他的尸身则先鞭尸数r,再扔入山间野林喂豺狼!” “是,王爷!”叶云坤将锦盒静静盖上,再道:“狗皇帝虽死了,但宇文祁都却成了漏网之鱼,据说他早在一个月前以抗击侵犯我国南边的云雷敌军为由,带着二十万大军往南拉开,独踞一方,假以时r他要与云雷合作反扑也不是不可能,而北边的夏侯军又一直是我们的心腹大患,我怕……” 连胤轩静静听着,等听到这里,他眸光微沉,问了另一个问题:“这段r子可寻到亚父?自从本王纳? 第 35 部分 欲望文 第 36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36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连胤轩静静听着,等听到这里,他眸光微沉,问了另一个问题:“这段r子可寻到亚父?自从本王纳侧妃,他就以各种借口让本王寻之不到。现今本王要登基,可不能缺了他。” “这个……”叶云坤听罢,瞬息面有难s,道:“云坤没有寻到,王爷……只是如若亚父存心不想让人寻,就算是上天入地,遁地三尺,也没有人能寻得到他。” “继续寻!”连胤轩厉声起来,剑眉飞扬,有股怒气顿生:“在本王登基前定要寻到他,本王的登基大典谁都可以缺,独独不可少了他!” “王爷!”叶云坤微微皱眉,沉声道:“既然王爷已寻回真正的三小姐,厉经百般波折终是有情人喜结眷属,又何以一定要与亚父争这一口气?!且现在大局将定,亚父也年事已高,王爷何不借此放亚父回归故里颐养天年?” 望一眼俊脸陷入沉思的男人,再平稳道:“王爷,云坤在此斗胆说一句妄自尊大的话,其实云坤一直觉得亚父的离去该是与景王妃有关的,这一个月来景王妃始终生死不明杳无音讯,而天狼星旁的那颗小星子同时也黯淡无光隐身不见,那么云坤猜亚父的心肯定也随那颗小星子不在此处了……” 连胤轩剑眉一挑,眸中冰冷:“本王不会放他离去的,除非是本王自己放手!现在继续寻,只要是跟他有关的线索,都要告知本王!” “云坤记得王爷说过,只要他r平定天下,定会放亚父荣归故里不问世事……今r王爷如此执着寻亚父,可是为了景王妃?毕竟景王妃在离开王府前最信任的人是亚父,而亚父与景王妃失踪的时间又一致……” “寻她?”连胤轩冷冷一笑,负手而立:“从楚幕连将她带出卞州的那一刻起,本王就与她再也没有一丝牵连了,所以犯不着寻一个本王的下堂妻!” “王爷?”他这样一说,叶云坤更加担忧了:“可是景王妃一直贤良淑德,德才兼备,云坤不明白她所犯的到底是哪三出?且那r楚幕连并没有取王爷放在王府门口石狮嘴里的解药,而这解药只有侧妃娘娘有,所以指不定景王妃现在已香消玉陨芳踪杳无,王爷寻了也悔之晚已……” “叶云坤!”连胤轩利眸微眯,怒了:“你今r是吃饱撑了没事做吗?!” “王爷,云坤只是斗胆进言,希望王爷能意识到自己的举止,敞开心怀!” “好,既然你果真没事做,那本王就派你去鄞州接母妃和绛霜,务必给本王在三r之内将她们安全接入京!”连胤轩负在身后的掌捏得死紧,扬眉怒吼,“如若再多管本王的事,就莫要本王不顾手足之情将你调去接管卞州城!” “王爷?”面对男人的怒气,叶云坤反倒在心头踏实了些,终是抱拳冷静道:“云坤这就去鄞州接太妃娘娘和三小姐,然后回京准备王爷的登基大典事宜,以及与三小姐的婚事,那么云坤先行告退!” 行礼,转身大步走出去。 谁不知道一个月前当楚幕连未取石狮嘴里的解药带着景王妃连夜失去踪影后,王爷便更沉默了。那种沉默是带着凄迷的,平r在府里看不出一二,却在夜深人静与他对饮时,他习惯一声不吭的饮,不做声,直到微有醉意,才及时搁杯回房,保持步履平稳的量。 而在赶回卞州灭楚幕连要人的那一夜,王爷突然身中剧毒,吐了一大口的鲜血,自此昏睡不醒形同休克,太妃娘娘秘密请了傅先生来看,方知是体内一种毒药累积而成,与王妃娘娘身上的体香极似,那几r王爷一直生命垂危,却在清醒的片刻不准太妃娘娘动景王妃,只答应休妃,休妃后突然立即与那独孤北冀联手揭穿了独孤冰芝的真面目,让真正的三小姐回归王府,给王爷治疗身上的花毒,可太妃娘娘却坚持…… 随后,王爷并没有为寻回三小姐表现出过多的喜悦,反倒沉重萧索了些,或许是剧毒对他的侵蚀,也或许是对真假小姐秘密揭开的难以接受,只因真正的三小姐受到的伤害很大,大到已失去了身为一个女人的全部,加上独孤冰芝也就是当年诈死的宛儿借由贴身服侍之便将三小姐的体态习x声音喜好模仿得分不出一二,更趁当年王爷与三小姐并没有肌肤之亲硬是用尽心思将自己的处子之身给了王爷,以假乱真怀了王爷的孩子……而这个孩子,这个蛇蝎女人,他却不能动,不为这个女人是为爱他做出这一切,只因他最敬爱的母妃横在了中间。 这样的剧痛,怕是没有人能承载的,被骗了这么久自己竟然分不出,而且还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在外受苦,并不知不觉被另一个女人吸引。 这样的结局,如若换作是他,他也会快刀斩乱麻,给所有的人一条活路。因为这个时候已经不是爱不爱的问题了,而是责任。 责任。 如若抛开所有去爱了,那么他会对另一个他曾经爱过却为他失去所有的女人愧疚一辈子,一辈子就这么压着。如若不让自己去爱,那他会将这份情永远埋藏心底,让另一个可以为她生为她死的人去照顾她,爱她。 只是谁也料不到,中间出了岔子,让人在喜酒里掺了毒,而且牵扯进了一个不该牵扯进来的人。这个人,是他的母妃。 哎,也许从听到王妃娘娘命在旦夕的那一刻,某人才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慌与心痛吧,只是既已决定放手,就不要回头。 恰好有个人医术了得,又对王妃娘娘痴心一片,要与之同生共死生死相随,所以才让某人放心托付故意放他出王府赐解药,不然以楚幕连毁城的罪行,哪容得他见到明天的太y。 不过说实话,这解药还不是一般的难弄到手,而楚幕连也太意气用事不肯要,某人又为此寝食难安在战场上不要命的发泄。 他那r不在场,自然不知晓楚幕连说了什么,只知楚幕连走后,某人立即从独孤冰芝那问了解药放在石狮嘴里,而后见楚幕连果真不来取,又打破对景王妃不管不问的坚持亲自带着解药走了卞州一趟。 只是最后回来的时候,解药还在,某人却将自己关进了书房,天天对着那瓶药发呆,眉头深锁闷声不语,这样反常的沉默,连哑奴也看出来了。 随后战事开始不容他分心,rr夜夜的忙,等一个月后尘埃落定,他恢复了往昔的冷俊,身上的花毒让哑奴解了一半,不再提及景王妃之事也不再关心她的生死,仿佛那一片涟漪从不曾在他的心湖出现过。 或许他要刻意永远忘记了,或许他是真的没有荡起过那圈涟漪真的没有爱过,又或许是他这个外人的妄自猜测,毕竟他不是当事人。 不管怎样,他只希望,这个善良的王妃娘娘还活着。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四十四章 天景国颇为靠北的海州,初冬小寒,凉风飒飒,枯黄树叶扫落满地。 一双缎面绣粉s并蒂莲的精巧绣花鞋轻轻踏上那片枯黄,“喀嚓喀嚓”踩出一片细碎,绣花鞋往上是一袭米s素衫,裙摆随着走动在风中荡起。 女子其实裹了很厚的带帽白裘,面上罩着御寒面纱,却由于冷风太肆虐,硬是翻起她的裙摆露出了她裙子里的绣花鞋,偷窥她的丰姿卓越。她的面容上只露出一双略带忧郁的清亮水眸,睫毛浓密修长,正一眨不眨望着林子小道的那一处,似在等着某个人。 片刻,冷风不曾停歇,也不曾有人从林子的那处转出来,只有红黄树叶从树枝树梢飞落,在风中摆荡几圈,落地,一片接一片,仿佛永远没有落完的尽头。 女子仰面,伸出素手接住一片黄叶,轻道:“树叶再多,也有落完的时候;等待再长久,也有等到的时候……所以楚幕连,你一定要活着回来,我会rr在此等你平安归来。” 楚幕连为了另外一颗白玉镇海珠,在她初醒的翌r便急匆匆赶去了南疆找宇文祁都,从此再也没有音讯,她知道他是为了莲绱为了她,一如当初他将她送到那个男人的身边,并想尽方法为宇文祁都办事。 她没有再厌恶他的毁城之举,也不怨他当初将她送人的举措,只是在重生后的第一眼看到憔悴异常的他,心头恍如隔世。她在她的世界睡了很久,久到心房开始无力,没有睁开眼的勇气,却没想到,楚幕连终是唤醒了她,让她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仿若回到了当年的烟暮山。 有一瞬间她真的以为她和楚幕连依旧在烟暮山上,她依然是那个纯纯爱着楚幕连的苏映雪,却在思绪渐渐回笼后,突然推开了这个她曾经喜欢到骨子里的男人。 这个男人现在之于她,竟是陌生的,陌生的对她诉说思念,陌生的自责。他从来不知道,从他将她送给别人起,他们之间就横进了一道沟壑,不管当初是何种原因将她送人,不管现在如何弥补,都回不到过去了,回不去了。所以他对她越好,她就越怕面对他,那种害怕竟胜于对他的憎恨,尤其是面对他火热的眼神的时候。 只是这个男人太执着,弃了七r绝命的解药,割自己的心头r做药引救她,让她从此愧疚于他,放心不下他。 所以,她会每r来这里守候,等着他平安归来,再与他一起回莲绱弥补湄颜当年所犯下的错。而她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莲绱的岛民和楚幕加都能平平安安的活着,她也活着。 “小姐,你果真来了这里!”刺骨冷风里,芷玉稍显责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不过就在店子里忙了会,小姐你就又跑来这里了……你忘记楚幕连临走前的嘱咐吗?千万不能吹风受冷,不然风寒入体,小姐你的身子吃不消,会让楚幕连这段时r的努力前功尽弃!” “芷玉,我的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别担心。”她转身,对这个生死相随的好姐妹浅笑,并走过来。 “小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脸s白得像鬼?!”芷玉一把抓起她的手,风风火火的往回走,“急死我了,三天两头往这寒风里跑,这样下去怎么行!不行,以后芷玉要寸步不离守着小姐你才好,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怎能这般折腾……我们现在快回客栈……” 她微微一笑,没有出声,任芷玉牵着手往海州东街的四海客栈走。 等走到客栈门口,她扯了芷玉一下,望望宾客满盈的一楼食厅,示意往后门走进。身为掌柜的爹爹正在门口守着呢,只怕让他瞧见了会更担心。 芷玉会意,连忙拉着她往后门口走,并小声道:“西门公子来了,定了天字一号房,正等着小姐你呢。” “嗯。”她一点也不惊讶,放开芷玉的手,轻声道:“照老规矩来,快去。” “小姐,这些芷玉已经轻车熟路了,你不吩咐我也知道。”芷玉故意娇嗔,随即认真看了她一眼,嘱咐道:“但是小姐你身子不大好,切莫为了西门公子的事伤了自己,一切要尽力而为,知道吗?” “快去吧。”她越来越觉得芷玉有当老妈子的潜质,轻笑挥退她。 “这就去了。”芷玉望望二楼,终于转身离开。 映雪这才解了白裘帽和脸上的面纱,露出她稍显苍白的鹅蛋脸。长眉连娟,微睇绵藐,皓如凝脂撩人心怀间,又有一种杨柳弱袅袅的病态美,柔桡轻曼,妩媚纤弱,骨子里不失某种锉锵坚定。 她伸出柔荑,轻轻扣响了天字一号房的房门,“西门大哥?” “进来吧,小女鬼!”门内传来西门懒洋洋的声音,明显带着戏谑:“西门哥哥的大门随时为小女鬼大大敞开,所以进来便是,无需敲门。” 她颔首一笑,轻轻将身掩的房门推开了,看到圆桌旁一身白衣的西门正如她想象中那样举壶惬意饮酒,而活死人浅浅则坐在他对面一动不动,毫无生气。 她笑道:“我该喊你西门大哥还是银面?” “随你。”西门搁下手中的玉壶,拍拍旁边的凳子:“小女鬼快过来陪西门哥哥喝上几杯,等到子时(晚上11点),西门哥哥就没有这般畅快了……哎,说回来,西门哥哥怎么会有那么闷的x子呢,不笑不闹,只知打仗……该不会是小女鬼你诓我的吧?故意整个银面出来戏耍我……” “映雪哪敢!”映雪依言在他身边坐下,却没有取杯饮酒,望着西门道:“其实我也很难相信这是真的,只是事实摆在眼前,我们不想相信也难。我也是最近才知晓西门大哥体内的狼滴子是致使西门大哥x情分裂的罪魁祸首,难怪你白r与晚上的记忆是断开的……” “那小女鬼是喜欢白r的西门哥哥多一些,还是喜欢夜晚的银面多一些?”西门失笑,问得半真半假。 “不管是西门还是银面,他们都是你,并不矛盾。”映雪很认真道,看着他:“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努力挣脱那狼滴子的牵制,做西门大哥真正的你!只有合二为一,你才会做回你自己!” “只是,可能有些迟了。”西门突然落寞下来,沉闷啜了口酒,再道:“如今的我,已算是众叛亲离成千古罪人了,我从来不知道夜晚的我会是另一个人,而且这个身份还是与胤轩敌对的关系,现在我在他眼中,已是名副其实的叛徒……可是,我都是无心的,我并不知道……” “西门大哥,我知道的!”映雪脸s苍白如纸,扯起一抹虚弱的笑痕,道:“其实不管你有没有x情分裂,你与他都是处在对立的位置……而你原本的x情应该是现在的样子,只是被人用邪术控制了心志,变成了一个复仇之人,所以不管是哪个样子的你,都没有错。” “映雪,你可否告诉我你现在还恨连胤轩吗?”西门突然严肃道。 “恨?”映雪淡漠,撇头看向别处:“恨他什么?恨他的绝情?” 她朝西门看这来,眸中有种绝望与悲哀在流转:“也许在我昏迷的那段时r我是恨的,恨得永远不想让自己醒来,可是当我再次睁开眼活了过来,才发现,我竟不知道爱是什么感觉恨是什么感觉了,很可悲是不是?呵呵,我现在只想好好的活着,过我该过的生活……” 西门静静看着她,却感觉到一种伤痛在流淌,沉声道:“看来你是决定将他永远忘记了,不过这样也好,忘掉曾经才能重新开始……我希望你今r的这番话不是为自欺欺人……” 映雪不做声,望着西门的眸子隐隐眸光流转,心思百转千回,却在西门要仔细捕捉的片刻,视线投向了浅浅的身上,平静轻声道:“西门大哥,我希望今r的治疗对浅浅会有效果,浅浅是个善良又无辜的女子,上天不该如此捉弄她的。” “但愿吧。”西门反倒忧虑地看着她,发出肺腑之言:“比起浅浅,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养好自己的身子,救回自己的命。你体内的毒才刚让楚幕连用自己的心头r做药引清除,现在正是你急需元气大补之时,如若马虎了,会……” “我明白的。”映雪平静道,眸光沉静:“我如今最想要的,就是好好活着,所以一直很努力很注意,告诉自己一定要活着……而现在我只是替浅浅看看,略施绵力,西门大哥你大哥不必为我担心。” “好,那你必须保证是在自己的身子承受范围之内。”西门终是很无奈。 “嗯。”映雪轻轻应答。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四十五章 浅浅的大脑虽然没有意识,身上的肌肤纹理却丝毫没有萎缩,gg净净的极有弹x,只是呈现一种不正常的青紫,似是被药水泡过导致终生不腐。映雪用银针c入r里试了试,发现浅浅的血管里流动着一种白sy体,绝非身体里的血y,且出血管即挥发不见,颇为奇异。 再拨下她头顶的黑发瞧了瞧,扯下一根发丝,捏在手里细瞧那发根,蹙眉。 “浅浅早在六年前曾被家师送往岷山药潭以浸泡之法保住r身,她体内流动的是家师自制的养命之血,虽无s无味比不上真血,却能保证浅浅依旧还活着。”西门一身白衣长身玉立风度翩翩,在旁边轻声为她解释。 “嗯。”映雪颔首回应他,为浅浅轻轻穿回衣物,随后盖上薄被,站起身,“这血永远比不上真血,但是只要为她打通筋骨脉络换回真血,再为她活络肌肤,她很可能有救。 “这一点家师当年也想过,只是她颈项的经脉俱断,无法回天。”西门担忧道,脸s沉重:“当年胤轩曾非常愧疚于她,那r被我接回岷山后,曾与师父合全身内力为浅浅接经脉,并献出自己一半的血……只是浅浅当时已断了呼吸,无法吸纳他的血……随后他便陷入自责中,加上那个时候太妃娘娘在宫中遭萧太后陷害差点没命,遂一时心魔疯涨管不住自己峻冷残虐,所以师父不得不为他渡了一道符在他体内,让他暂且忘记在浅浅身上发生的一切,以至于也忘记了和你在那个小黑屋曾度过的几r,忘记了你这个小女鬼……” “即便他从一开始就知晓,又如何?”映雪眸光清冷,眸子冷得似是被渡了一层冰花,细肩挺直一身傲骨:“其实他有印象,也曾寻过那个肩头带有月牙印记的女子,结果呢?结果是不管有没有寻着那个对他有恩的女子,他爱的人都是另一个女子,甚至为了那个女子,对我痛下杀手……呵呵……” 深深吸一口气,冷静的雪颜终是染上一抹凄绝,水亮眸光中藏着锥心刺骨的痛:“你知道我有多么的痛吗?是的,我从来都想离开他,去一个看不到他的地方,因为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不会爱我,我永远得不到他的心……想离开,也终于等到了他放开我的那一天,只是……” 红唇轻抿,眸中泪光点点,看向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只是没想到,那一r的他竟是如此狠心绝情,不权践踏我的卑微,更是狠心要取我x命……呵呵,爱上他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自己一头闯进去的,我才是那个闯入者,是我活该……” “映雪……”西门暗哑,被她的模样惊得发不出声音,面前的她,雪颜苍白一点也不冷静,水眸泪光点点望着他红唇颤抖,一身的凄迷忧伤,是他从不曾见过的脆弱模样。 他的心痛了一下,不由自主朝她走近想揽她细弱的香肩,却让她轻轻避过了。 她侧着身子,仰着姣好尖细的下巴,侧脸忧伤:“西门大哥你知道吗?我在沉睡的那段r子做了好多的梦,每个梦犹如藤蔓紧紧勒着我,越勒越紧,紧得让我无法呼吸,心痛难忍,因为每个梦里都有他,冰冷的热情的柔情的无情的他……你相信吗?我感觉得到他是喜欢我的……” 她朝一瞬不瞬盯着她的西门看过来,脸颊上果然微有湿意,眼角湿透:“他却偏偏,对我做了最残忍的事,不为我带给他的致命莲毒,不为那块玉佩,只为,我对他说了我爱你,侵犯了他对连绛霜的坚贞……所以在那些生无所恋的r子,在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的那段黑暗里,我突然明白,即便是恨,也要好好活着,是他让我知道,我的世界不仅仅有他,还有我身边所有关心我的人,支撑我活下去的不止是这个男人,呵……” 苦笑一声,重新侧转身子,仰面,想压住那串无助滑落雪颜的泪珠:“我会让他知道,没有他,我依旧能活下去,爱上他,是我错了……” “映雪……”西门听着她破碎悲怆的嗓音,只觉自己的心都跟着碎了,很想为她拭去那眼角不断滚落的泪珠,却只能站在原地眺望,“也许,他有他的苦衷。” 刚才她对他的躲闪,明明白白告诉他,她不想要任何依靠和关怀,因为现在的她是脆弱的,不堪一击的,她害怕在这个时候对另一个男人产生依赖,却又无助,他不知道该不该趁虚而入。 而在他静默不前的瞬间,她也朝他转过了头来,不再对他诉说她的忧伤,也不再默默流泪,瞬息收起了她所有的心思,冷道:“不管他有没有苦衷,我和他,从此两清了。” “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那杯喜酒里的毒根本不是他下的?”西门心头一跳,试着缓和。 “那么西门大哥你知不知道,其实七r绝命的真正解药是人的心头r?七r绝命至y至邪,先噬其心,再烂其身,故极需以形补形,割最爱你之人的心头r做药引,才能防止烂其身……我不知道在我命在旦夕的那七r,他在哪里?我离开卞州后,他可有寻过我?得知我不肯醒来,他可有为我求过解药……其实是不是他在喜酒里下的毒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从来就打算先放开我,任我自生自灭……” “呵呵!”她掀唇自笑,唇解噙着一抹决绝凄迷:“这样一个不爱我的男人,要捏碎我的心还差那样一杯毒酒吗?七r绝命毒了心,解药是另一颗爱你的心,我的心被毒得千疮百孔,给我解药的人却是楚幕连……而那个男人舍不得给我解药的,只会任我自生自灭,生死有命,因为我从来不是连绛霜……” “不要这样说,映雪。”西门望着她的凄迷,悲从中来:“也许胤轩打算放弃你是真的,但他也有可能真的不知道你中了毒……想想那七r一直是楚幕连呆在你身边,而胤轩也正有此意将你送到楚幕连身边,如此一来……你要知道正因为在乎,放弃的时候才要转身得决绝……而最后知道七r绝命解药的时候,胤轩很有可能已割了自己的心头r,抑或是故意成全你和楚幕连……” “他知道我爱上了他,却还是要将我往别的男人怀里送,呵呵,比当初的楚幕连还要伟大呢!”映雪笑,转过身去,笑中带着哽咽:“如若他知道且确保我呆在楚幕连身边,那就该知晓我中了毒的,除非他从送我那封休书起就开发始对我不管不问……所以,西门大哥你的说法不成立!” “映雪……” “不过西门大哥,你的确有句话说对了!”映雪没有回头,背影笔直凄凉,落寞感伤:“他从一开始就打算放弃我倒是真的,楚幕连说过,要拿真的连绛霜换回王府里的我,然后带我永远离开他的视线,所以他旁不犹豫答应了,以此证明他对连绛霜的忠贞。呵呵,只要明白这一点就好,只要这一点,我会永远记得,他首先要放弃的人是我苏映雪,不管……是……什么原因……” 终是哽咽了,原来还是没有办法让自己不去在乎呢。不能再说更多的,因为这样说下去只会将伤口撕扯得更大,心窝戳得更痛,是的,她没有幸运的痛得忘记一切,反而将往事一幕幕记在了心底,而往后的r子她就要在这样的刺痛中一点点的让自己不去在乎,直到想不起他的那张脸,才不算是逃避而是真正的忘记。 而这一天,还有多远呢? 她轻轻抚上微微隆起的小腹,泛着苦笑落泪了。这个孩子四个多月了,是两个孩子里比较坚强的那个(两个独立卵泡,其中一个没受毒y感染),那r她狠心下准备忍痛弃了它了,剪断跟那个男人的所有牵连,却不曾想在她悲痛欲绝的那刻,楚幕连告诉她,孩子还活着。 是的,两个孩子还有一个孩子活着,它坚强的在她有肚子里躲过了一劫,也唤醒了沉睡中的她。谁说她不痛呢,这也是她的孩子,那种感觉犹如亲手掐死了自己的孩子,让它死在了自己腹中,虽然它前一刻已被宣布没救了,虽然她好后悔好痛。她想,她一定是个狠心的娘吧,才能这样的无情。 所以现在这个孩子,她一定要将它健健康康生下来,给予它所有的关爱,弥补对另一个孩子的无情,而不关乎任何人,因为,这是她一个人的孩子,唯一的孩子。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四十六章 腊月初,整个天景风雪肆虐冰冻三尺,尤以西境边城卞州为最。这几个月来,因战事的渐渐平息,卞州城在齐康的带领管制下经济农作终于慢慢回暖复苏,民心草木春,却不知为何,今年的雪特别的多特别的沉,将那西魉河冻得寒冰三尺,民众出门寸步不行,举步维艰。 不过瑞雪兆丰年,倒是个好彩头。 此刻,只见一辆罩着深蓝s布帘子车头坐着穿蓑衣戴蓑笠马车夫的马车,正马蹄铮铮的在风雪中穿过墨水镇,急匆匆往卞州城而来。 遍地的雪白,马车轮碾过,两道深深的印痕烙在那片雪白上,留下唯一的瑕疵,随即一阵铺天盖地的暴风雪过,地上又是一片纯净无暇的雪白。 “吱吱呀呀”马车在经过凤雷山山脚时,车内的人撩开窗帘子往那条隐秘的上山小道瞧了瞧,墨眸沉着。 “王爷,我们要不要上山瞧瞧?”坐在车头策马当马车夫的连鹰沉稳道,边稳稳驾着马车,边尽量不让风雪打进车里溅湿了主子,又担忧道:“独孤北冀乃忘恩负义之人,当初不仅不感激王妃娘娘的救命之恩,反倒视王爷的信任与情义于不顾帮独孤冰芝隐瞒一切,以至让独孤冰芝苦苦陷害王妃娘娘和绛霜小姐,也让王妃娘娘至今生死不明……王爷今天放他回凤雷山,岂不是放虎归山的道理?” 寒冰s动布帘子,帘子内的男子没有出声,只闻“呜呜”的刺骨寒风声。 “王爷?” “尽管前行便是!”半刻,车内的男子终于低沉出声,带了些许严厉:“本王今r放他一条生路,是姑且念在当年他有心救绛霜的份上,况且他助纣为虐也是让亲情蒙蔽了双眼,以至在亲情与恩情之间难以抉择……你可知今r他择了亲情弃了恩情又是多么的不堪回首?!如若当初他选择大义灭亲,现在的他同样心如刀割……所以无须本王动手,他也是生不如死的苟延残喘着……” “那么王爷现在的心情,是否也和他一样?”车外的连鹰接话,将马车稳稳当当驶进卞州城,不需主子下命令,直接往景亲王府而去,“失去王妃娘娘,其实王爷的心比谁都痛对不对?当初在太妃娘娘,三小姐和王妃娘娘之间抉择,您始终是选了亲情和恩情,弃了爱情,您现在的心如刀割又比那独孤北冀少到哪里去……” “连鹰!”车内的人厉声打断他,微带怒意:“你懂什么?!本王从来没有抉择过,只是弃了该弃的,留了该守候的,一个原本就不属于这里的人,本王又何苦留她于此!且,本王只爱绛霜,那种爱不是报恩,是男女之间的爱!“ “那您对王妃娘娘的那种眷恋呢?那r楚幕连来讨要解药,您二话不说依那独孤冰芝之言割了自己的心头r要给楚幕连,要知道当时您体内莲毒未清,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外人不知这些,连鹰跟随您这么多年,您的心思又岂能不知!莲毒乃王妃娘娘所赐,差点让王爷您命丧黄泉,而依王爷平r的x子,定是会对杀害自己的敌人绝不手软的,而您却偏偏不肯听太妃娘娘之命,只休妃不杀妃……如若您不是在逃避什么,又何以不敢面对,又何以在王妃娘娘走出去后,不肯让连鹰探知所有关于她的一切?那么决绝的放手,不是害怕是什么?!” “滚!”车内一声怒吼,连鹰的身子瞬息被打飞到洁白的雪地上,承载了某人滔天的怒火,“不要以为你跟随了本王多年本王就不敢杀你,再在这胡说八道,本王同样可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王爷!”连鹰在雪地上翻滚一圈,一身的黑衣沾上了片片雪花,黑白分明,他唇角带血,稳稳站起身,朝马车内的人吼道:“王爷,您知不知道您现在跟绛霜小姐在一起时都是心不在焉的?您的心是空的,空得没有绛霜小姐的位置,绛霜小姐痛苦,您也痛苦,又何以非得这样彼此折磨?连鹰不想看到您如此痛苦的模样!” “呵,你哪只眼睛看到本王痛苦了?”车内的人冷笑一声,滔天怒火瞬息敛去,撩开窗帘子露出那张恢复意气风发的俊脸:“本王现在的心是满的,满得装不下关于那个女人的任何消息,你以为本王现在是吃饱撑着没事做吗?抱着心爱的女人去想一个不孝,无子,y乱,被本王休弃的下堂妃?!连鹰,你真的让本王太失望了!本王一直以为只有你能懂本王……” “王爷。”连鹰连忙单膝跪地,脊背挺直,头颅垂得低低的:“剿灭南疆的宇文祁都和北部的夏侯乱党确实是当务之急,也并非一朝一夕的事,但您有没有想过如若王妃娘娘现在还活着,她会一辈子恨您?如若她不会重新爱上楚幕连,那王爷您今r的做法跟当初楚幕连的做法又有何异同?您可否知道,楚幕连现在并不在王妃娘娘身边?他为了那颗白玉珠,现在乔装成马夫混进了宇文祁都的军营饲马,一旦被发现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那苏映雪现在在哪里?”车内的男人剑眉一挑,沉稳问出声。 “因王爷平r不让连鹰打探王妃娘娘的消息,所以这个属下并不知,但可以肯定的是王妃娘娘现在一定还活着,要不然楚幕连也不会如此放心大胆的去追寻宇文祁都手里的那颗白玉珠。” “嗯。”连胤轩眸光微闪,腮帮子紧了紧,抿唇道:“你可知他和夏侯玄为何都要执着于那两颗白玉珠?” “回禀王爷,最近四处流传起一种传说,说是北海发现了一个神秘海岛,岛上藏有金山银矿,宝藏量富可敌国,做行军打仗之用绰绰有余,而这一双白玉珠正是开启宝藏的钥匙。” “噢?”连胤轩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修长的指将撩着的布帘子放下了:“呵呵,这么荒谬的传说他们也相信了,本王可从未听说过。当年宇文祁都为讨父皇欢心,特意送了美女和这双珠子进宫,只道这珠子价值连城,并未说其他……如若这珠子果真如此奇特,宇文祁都那老家伙又何以舍得赠送?” “王爷,这楚幕连也是来路不明的人,也许他寻这珠子的目的不在宝藏,而在其他。”连鹰依旧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其他?”车内男子的声音又换成低沉暗哑,道:“他来天景的目的只有苏映雪和那双白玉珠,当初将苏映雪借连胤韬之手送给本王就是为了想尽办法救她,却不指使她偷王府里的白玉珠,反倒另外寻了替死鬼代为偷窃,可见他有多么的珍视这个女人了。所以,这白玉珠也许是与苏映雪有关的,而这双珠子最初是在宇文祁都的手上出现,还有那个被他送进宫的湄妃……莫非,苏映雪是宇文祁都的女儿?” 说到这里,他飞扬的剑眉拧得紧紧的,俊脸严肃起来,他记得当年那个舞姿媚惑父皇的湄妃曾诞下过一个女儿,因出生时满脸带有大大小小黑s的胎斑而被太皇太后遣人送出宫后生死不明,而当年那个负责送女婴出宫的人不正是宇文祁都吗? 如若不是宇文祁都极力劝说,那个女婴怕是在吓坏产婆的那一刻起就被人缢死于湄妃的寝宫了,而且此女婴不足月,宫里传言是在母体受惊情况下早产,只足七月,故身子极虚夭折的可能x非常大。 所以如若苏映雪果真是那个女婴的话,那当年救她的人就只有宇文祁都了,为何救她,他想到的可能x只有一个,那就是那个湄妃在进宫前已与那宇文祁都有染,珠胎暗结。 他一直以为那宇文祁都是与萧吟凤私通,直到现在才敢肯定,真正与老狐狸有一腿的,并非萧吟凤,而是那个圣洁的常年以面纱遮颜的湄妃。 只是,宇文祁都既然救下了映雪,又何以将她送给苏渤海抚养?难道真的是为了克他做准备吗?如若真是这般,那他就要佩服老狐狸的深明远见了。 还有那满脸大大小小的黑斑,他好像在六岁的苏映雪脸上没有看到过吧。 “连鹰,现在你即刻回京城帮本王查探十六年前宇文祁都将那女婴接出宫后的去向!还有务必找到当年那个为湄妃接生的产婆!”他沉声吩咐起来,突然觉得很有必要将此事查出始末,弄个水落石出。 也许,苏映雪并不是湄妃的女儿,也许她只是恰好拥有一块相同的玉佩而已,也许…… 他踏下马车来,站在废弃的景亲王府门口,怔怔望着那大门。 风雪很大,落满了整个外墙,破旧的红灯笼在寒风中招摇着,大红的喜s半挂在灯笼上,风一吹,飘落,竟是直直朝他这边吹过来。 他伸手接住,看着那褪s的大红,捏紧,手掌颤抖。 那块大婚是为绛霜办的,在鄞州的时候,他就遇见了他的绛霜,遇到了面目全非不能说话的她,那一刻他才敢正视绛霜已被调包的事实。 而其实在赶回卞州的那一r,他是带着乔装成将士的绛霜回来的,当时绛霜就站在他身后的队伍里,看着他为了苏映雪而与楚幕连大打出手,看着他不顾一切四处寻找被藏起来的苏映雪。 那首《净心咒》,是他对苏映雪的告别,也是他与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琴瑟合鸣,他终于明白,那夜她用笛子哭泣,也是对倾诉她的情思,而非吹给西门听。 只是明白与不明白,都不重要了。 在与楚幕连大打出手的时候,他体内蜇伏的莲毒就排山倒海涌出来了,他一直在吐血,一直在昏迷,所以一直以为自己会死,而那个时候他才刚刚找回绛霜,唯一给得起绛霜的,只有帮她恢复她的真身,娶她。 呵,谁也没想到他能活下来,而且会在半月之后封绛霜为他的皇后,从此如愿与她双宿双栖,白头偕老,再也没有人来打扰他们。 是的,再也没有人来打扰他们了,不会再有人来秘密代替绛霜,也不会有人下旨他婚娶,更不会有人来扰乱他的心。现在的他们,很平静,很好,他想和绛霜就这样过下去,一辈子。 推开沉重的大门,孤身走进去,只看到整片的白,以及几只觅食的小麻雀。 他张望片刻,不知为什么要答应绛霜来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他生活了整整六个年头,有与绛霜的所有欢乐时光,也有与苏映雪的短暂j融,他与绛霜一起相处了四年,却与苏映雪只有几个月的j缠,孰轻孰重,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 不过他现在不想追究这个问题了,他现在来只是帮绛霜取回她落在这里的东西,然后让人拆了这里重建卞州府邸,光复昔r繁盛。 走着,脚步停在一回廊处,望着雪白墙壁上的点点红花,凝眸微思。而后突然加快步伐,疾步前行。 他知道这里是她那r吐血的地方,却只会让他更想逃。 逃吧。 等时r久了,她的影子就会淡,从此两人就再也没有j集,这样很好,很好。 疾步走进东漓主居,他的脚踢到了一个香炉,弓身拾起,皱眉。 这不正是那r她砸下的香炉吗?那是她第一次发那么大的脾气,抛开了她所有的矜持与温婉,狠狠的朝他砸过来,丧失了她一贯的理智…… 将那香炉轻轻搁在桌他,他负手而立不再往里走,而是与墙上画中的她远远对望,原来这里到处都是她的影子的,原来这就是绛霜的用意。 他这次带绛霜来墨水镇就是为了给绛霜治嗓子,顺便他祭拜她已逝去的乞丐义父,寻了寻,始终找不到那销声匿迹的老神医,却由于这漫天的风雪,断了回京的路,只得在墨水镇逗留几r。 这r,绛霜突然让他来卞州为她取东西,自己却不肯随行,说是怕冷。他明明记得那r让云坤来接她们,已是将该带上的东西全带上了的,而且在京城呆了几个月也没听她说有东西落下,这次来墨水镇,反倒突然记起了,虽感怪异,却心甘情愿为她来取。 而等来了这里,才知绛霜是想让他来看看这个画中的女人。 难道,绛霜是看出什么了? 第 36 部分 欲望文 第 37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37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而等来了这里,才知绛霜是想让他来看看这个画中的女人。 难道,绛霜是看出什么了吗? “哐当!”突然一阵飓风刮开森穿,寒风带着雪花扫了进来,室内的书页不断翻飞“哗啦啦”的响,挂在墙上的那副画也飞落下来,在大风中打转,如断红的纸鸢,摆摆荡荡跌落在地。 他忙走到窗前,将窗子关严实,而后转身,望了那跌落在地的画卷片刻,静静朝它走过去。 凤雷山上同样铺天盖地的白雪,鹅毛般洁白密麻,一个蓝衣女子为一个裹着厚厚白裘的素衣女子撑伞站在北冀门门口,风雪沾满一身。 “小姐,我们快回去吧,我怕你吹不得风。”芷玉冷得直给冰冷的小手呵气。 白裘女子没有应声,素手中托着一颗暖暖的通体雪润的珠子,坚持等在门口:“这颗蛇灵珠我定要还给他,灵蛇乃镇山之蛇,一旦没有了蛇灵珠,便会死去,所以我们万万受之不得。” “可是这是他千辛万苦跑到海州亲自送给小姐你的,能救浅浅治百伤,小姐你何不收下罢了,反正是他欠你的。”芷玉无奈望望那紧闭的门扉,刚才她们已经敲了半天的门,却始终没有人来开门。 “我不想和他有任何牵扯,也不想再欠他一分。” “小姐!”芷玉跺跺脚,大声起来:“即便你将这珠子收下了,你也不欠他什么!再说小姐你挺着大肚子呢,我们再这样等下去根本不是办法,不如就将这珠子搁门口,他爱要不要!” “使不得。”映雪连忙制止她,轻声解释道:“蛇灵珠离不得人体体温的,一旦离开,便成了一颗死珠子,既不能治病,也不能回灵蛇肚子。” “那我们就这样一直等下去吗?那酒鬼现在指不定已经屋子里酩酊大醉呼呼大睡了,不知哪年哪月才能醒!小姐,风雪这么大,你的身子会吃不消的,而且肚子里的孩子也受不了。不如我将珠子托给这附近的农户代为转送吧,反正他们是一个寨子的人,应该不会私吞的。” 映雪想了想,轻道:“那好吧,你去试试,尽量将事由说明白些。” “嗯!”芷玉高兴点头,连忙将伞递给映雪,然后将冰冷的双手在袄子里捂了捂,小心翼翼接过那温暖的蛇灵珠,转身往最近的农户跑。 映雪撑着伞站在雪里,默默看着那急切挨家挨户敲门的背影,眸里全是怜惜,芷玉让她明白,什么是生死相随,患难与共。 “小姐,全部没有人,怎么办?”随即,芷玉气喘吁吁跑回来,发上肩上全落满了鹅毛大雪,“不行,我再去敲敲北冀的门,这男人太不是男人了,竟然让小姐你在雪里等这么久,要知道小姐你现在是肚子六七个月大的孕妇了,哪吹得风……” 说着,将珠子还给映雪捧着,又往北冀堂的大门跑,使劲的踢那大门,又是拍又是大声的叫唤:“喂,你死了没有?快出来!再不出来,我们就将那珠子扔雪地里了……喂!” 映雪望望四周,总感觉这里过于萧条沉寂,如同一个死谷,没有一丝人气,而那些农户竟然全部同时不在家,连养在门口的j和犬也不见了。 “芷玉,别敲了,我们回去吧。”她蹙眉,将气急败坏的芷玉唤回来,认真道:“北冀可能不在家,这里有些奇怪,我们还是赶在天黑前下山吧。” “嗯,最好这次回去后以后别再来了!”芷玉脸蛋红扑扑的,提着裙摆重新跑回来,接过她手里的伞,“我也觉得这里静得有点可怕,而且大家同时不在家……刚才我去敲门的时候,有些门板还‘唰唰’的抖落灰尘,似是好久没有开启过了。” “北冀可能出事了,芷玉,我们快些下山。”映雪再望一眼灰蒙蒙的四周,脸s更加沉重。 “好,我求之不得呢,等下了山,我们先去看齐康,然后在墨水镇与西门公子会合,西门公子说要带我们去看火树银花哦。”芷玉哪瞧得四周的异样,已轻轻快快往寨子外走,一脸期待。 “西门大哥那么忙,哪有时间来墨水镇,而且现在大雪封路,根本无法通行……”映雪蹙眉,最后回头看一眼那当r吊着她的了望台,默默往山下走。 “小姐,你这次来这里找齐康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芷玉掺着她走,嘴巴依旧不肯停歇。 “芷玉,你愿意随我去一个陌生的海国吗?”映雪反问她。 “噢,原来是为这个。”芷玉娇俏的笑,紧紧挽着小姐的臂弯:“小姐走到哪,芷玉就跟到哪,只是齐康那家伙就有点难说了,他现在高床软枕,福享不尽,肯定是不肯离开卞州的,小姐你就莫在他身上浪费口舌。” “芷玉,齐康不是这样的人。”映雪轻笑,用一只手撑了撑酸涩的腰肢,摸摸鼓得高高的肚皮,“他只是长成大男子汉了,有了自己的抱负,而且他必须忠于自己的主子。” “哼,忠诚是他唯一的优点,不过就是忠诚过头了。”芷玉偏头冷哼,下巴抬得高高的,“小姐你不知道他的嘴有多臭,老说我胖,揪我的脸,扯我的辫子……” “傻丫头,那是小时候的事了……”映雪浅浅笑着,坐上藏在山脚下的马车,让车夫往卞城方向走,再对芷玉道:“等呆会儿入一卞州,你先去齐康府上喝点热茶暖暖身子,我去接个人再与你会合。” “小姐,你要接谁?” “这个,呆会你就知晓了。” “好。” 马车“吱吱呀呀”在风雪中往前行,却在与一辆刚从卞州城出来的马车即将迎面而过时,突然刮起一阵大风雪漫卷天地,老车夫一时看不清路,不小心让轮子陷进了雪坑里卡住,怎么爬也爬不上来。 “小姐,我下去看看。”他对车内的女子道,放下马鞭跳下车去推。 迎面来的是刚出卞州城的连胤轩,此刻他正坐在车里喝温酒暖身子,听到外面的动静,他并没有好奇的探着究竟,而是让连鹰继续前行。 “王爷,那马车卡在路中央,我们的马车过不去,所以只能等他们先上来。”连鹰雷打不动的面无表情。 连胤轩这才微微皱眉,撩开窗帘子朝外瞧了瞧,沉声道:“你去帮帮他,我们必须在天黑前赶回墨水镇,绛霜还在那等着本王。” “是,王爷。”连鹰领命跳下马车朝那边走过去。 寒风吹起那马车的布帘子,隐隐约约见得车里一个裹着白裘的大肚子女人也正撩着窗帘子扭头瞧外面的动静,连胤轩瞟了一眼没有细究,静静放下帘子,不再管外面的事。 而那边,映雪也和他在同一时间放下了窗帘子,以至没有看清戴着蓑苙的连鹰面容,也不知与她擦肩的是谁的马车。 随即,连鹰一声不吭助老车夫撬起了车轮子,也不理会老汉的道谢,大步一迈冷冷走回自己的马车,马鞭一甩,两辆马车擦身而过。 “小姐,那个穿蓑衣戴蓑苙的人可能是个哑巴,呵呵。”老车夫边挠头,连策马嘀咕。 映雪撩起帘子瞧了瞧,笑道:“他们也许是赶时间,滏伯,我们也走快些吧。” “好,小姐你坐稳当了。”一声吆喝,老车夫保证在不伤到映雪肚子的情况下,将马车驱策得飞快。 很快,马车便到了卞州城门口,齐康早已等在那里,脸s很复杂。等车内的两人下车来,他一直盯着映雪瞧,眸中什么情绪都有,但更多的是担心。 “怎么了?齐康。”映雪笑问他。 “小姐,你刚才可有遇见什么人?”齐康窘迫问出口。 “什么人?”芷玉走过来,站在两人中间,仰望着比她高出一个头颅,渐渐脱去青涩愈回成熟挺拔的齐康,“哦,你认识刚才那辆马车里的人?那个哑巴?” “哑巴?”齐康皱眉,看向映雪,脸s明显缓和了:“小姐,齐康是怕你们遇上山贱……既然已平安进城,那快随我回去吧,我已准备好了热酒热菜。” “那可好!”芷玉喜得眉开眼笑,挽着映雪的臂弯就要走,“冷死我了,小姐我们快走!” “等一下!”映雪拉开芷玉的小手,扶着她的肩:“忘记我刚才说的话了吗?你现在先随齐康的人回去,我去接两个人。” “让齐康去就行了呀。” “不行,他不认识的。” “哦。”芷玉委屈的闭嘴,“那你们要快点回来,我等着你们。” “好。”映雪抱了她一下,怜惜摸摸她的发:“一定要等着我回来。” “嗯!”芷玉这才最后看了两人一眼,乖乖随着齐康的部下走。 等她离去,齐康才问道:“小姐,你要去景亲王府看看吗?” “不去,现在送我出城吧。”映雪坚定道,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再取下发上的一支钗,递过来:“帮我j给芷玉,也请你以后好好照顾她和我的爹爹娘亲,告诉他们,我会回来接他们的,现在莲绱有难,让他们随我走,只会让他们吃苦。” “小姐……”齐康怔怔望着她,认真道:“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吗?” “当然可以。”映雪轻轻的笑,雪白的贝齿微露:“我早就叫你们喊我的名字,是你们不肯……呃,齐康?” 说到最后,她让齐康的动作吓了一跳,僵硬着身子哭笑不得:“齐康?” 齐康紧紧抱着她,身子因为紧张在颤抖,却将她搂得很紧:“映雪,就让我抱你一次,你要相信我说的话,我对王爷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如若他弃了你,我一定会带你走……虽然我现在没有他强,但是我有能力保护你,映雪,你愿意跟着我走吗?” 映雪轻轻推开他,微微仰首,眸中痛苦:“齐康,我们永远是好伙伴,好兄妹,不要因为我而改变自己,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想要的生活就是娶你为妻,有你为伴!”齐康吼起来。 映雪不敢看他那双深情的眼睛,立即转身:“帮我好好照顾芷玉,齐康。” “映雪!” 映雪继续朝前走,裹紧白裘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双颊沾湿泪流满面,她知道这不是迎风泪,也不是雪水,而是她酸涩的心。 她爱的不爱她,爱她的她却不爱,齐康和她,同样是执着的人,还有与她擦肩而过的楚幕连,执着得让她愧疚,可他们都是骄傲的人,她能因为愧疚或是感激而与他们在一起吗? 不能。 因感激或愧疚而结合,那是对他们感情的一种亵渎,她要不起,也伤不起他们。她现在要的,是一种平和,就像银面给她的那种淡淡的温馨,没有压力,没有窒息,不说爱。 银面。 她停住脚步,闭上眼睛,微微仰面。银面是西门的影子,永远不会生活在y光底下,就如井中的月亮,手一碰,便破碎了。 银面说这种分裂症有解药,可是当寻到解药的那一r,他便从这个世界消失了,永远也不会再存在。 然后是西门,可是西门永远是哥哥。 而她爱着的那个人,正拥着他心爱的女人缱绻柔情,忘记了她。 所以,她决定不再爱。也许关了心门,就真的可以忘记了。就如当初对楚幕连,她以为她会爱他一辈子的,谁知,一个转身的距离,她竟然爱不起了。 那么对那个男人,也可以这样吧。 不是但愿,而是一定。 与齐康挥手告别,她重新踏上了去墨水镇的马车,在那里有西门或是银面等着她,然后接她回海州,去她传说中的家乡莲绱。 其实海州离莲绱并不太远,只是莲绱是海岛,而且位置隐蔽,才比较难寻。银面会随她去,顺便寻找他被先帝流放至海边的先祖与夏侯皇族。而她,也许能在那个地方寻得她的生父。 终于要离开了,却不知为何,心里好难受。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四十七章 马车到达墨水镇的时候,天已完全墨黑下来,却由于大雪的银装素裹皎白如昼。映雪踏着皎洁的月光站在那片冰灯里,寻找着西门素s的身影。 街头到处是水晶透明的冰灯,雕刻成精巧的小动物或莲药,或挂或立,惊艳非凡。人群也很热闹,熙熙攘攘一片,赏灯或放烟花爆竹,喜庆岁末。 一个白衣男子在人群里鹤立j群,他墨发披肩,雪绸如云,面上戴了半边银s面具,遮住嘴巴以上的俊颜。 “映雪,你终于来了。”他笑,朝她递过来一个月仙面具:“今夜我们在此赏灯,等明r大雪初晴,道路畅通,我们再起程。” “嗯。”映雪轻应一声,轻轻接过面具依言戴上,而后被不远处在空中绽放的烟花吸引,叹了一声:“好美!”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在夜空中绽放的花朵呢,美得好不可思议。 “可爱的小女鬼。”西门宠溺一笑,牵起她的手往回走:“走,我带你去个地方让你看个够。” 映雪扯了扯被他紧紧抓住的柔荑,轻道:“西门大哥……”被他这样牵着手,好难为情。 西门却不肯放开,拉着她继续往前走,并为她拨开挡在前面的人群,欢快道:“西门哥哥带你去看火树银花,绝对比这烟花要好看得多……” 映雪无奈,只得默默跟在后面。 人群依旧很拥挤,如潮水般被西门一拨拨的拨开,又重新聚敛,直愣愣瞧着她和西门。她知道是他们身上的这套白衣太显眼了,两人总是凑巧的穿上白衣,不离分毫,而西门挺拔柔情又太出s,所以让人不注意也难。 “公子,为你家娘子买盏莲花灯吧,祝二位百年好合,白头偕老!”一个卖花灯的小女孩挤到两人面前,大眼睛笑弯成了月牙:“公子和夫人极为般配呢,公子一身白衣风度翩翩玉树临风,夫人一身雪衣圣洁无暇出尘脱俗,堪称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不如买一盏莲花灯挂床头,以表永结同心。” “巧嘴!”西门摸了摸小女孩的发顶,笑得乐不思蜀:“看在你嘴巴这么甜的份上,公子我就为我家娘子买下一盏莲花灯吧,也许能承你吉言,真的做了一对神仙眷侣。” “多谢公子!”小女孩甜甜的笑,连忙从手中取出一盏浅s莲花灯给映雪递过来:“夫人,莲花灯一定能保佑夫人肚子里的孩儿平安健康,白白胖胖。” “西门大哥……”映雪犹豫片刻,终是接过那莲花灯,难为情的看向眼角一直带笑的西门。被人误会了,他怎么不解释呀,反倒顺理成章了。 “娘子,你这样嗔着为夫,可是在怪莲花灯买少了?”西门依旧在笑,嗓音里带着轻快,“那好,为夫再为肚子里的小家伙买一盏,不然他不服气会踢我心爱的娘子……” “西门大哥!”这个男人是故意的! “呵呵,娘子莫生气,为夫不买便是,等小家伙出世再买也不迟,反正现在还用不着。”西门笑得更爽朗,紧紧牵着她的手不肯放,望了望夜空中的银月,拉着她继续前行:“呀,时辰不早了,再拖下去要赶不上火树银花了,娘子我们快走!” “西门墨玄!”她实在忍不住吼起来,却莺啼婉转,让一阵阵的声流给盖住了。西门听到了,却偷笑不已装作没听到,牵着她隐进一拨拨人潮里。 等他们的白s身影刚刚消失在人潮里,卖莲花灯的小女孩又挡住了一个穿墨s大麾一脸沉稳内敛的高大挺拔男子:“公子,为你家娘子买盏莲花灯吧,祝二位百年好合,白头偕老!”又望向男子怀里的红衣女子,脆声道:“夫人丽质天生,端丽冠绝,恰似一池妩媚动人的红莲,正需要一盏这样的莲花灯呢。” 绛霜笑了笑,上前几步指指小女孩手中那盏红s莲花灯,示意要那一盏。 “给我吧!”旁边的墨麾男子却将她重新揽回怀里,自己伸手去接那小女孩递过来的红s莲花灯,确定无恙后才转身递给绛霜,并为她点燃。 小女孩懂事乖巧的笑笑,指着西门和映雪离去的方向道:“公子和娘子可要去赏火树银花?传说能见到火树银花的人都能白头偕老呢,刚才有对穿白衣的年轻夫妇也提着莲花灯过去了,正所谓赶得急不如赶得巧,说不定公子和娘子就能赶上……” 连绛霜仰面看连胤轩,水眸中都是期待。 “好,我们过去。”连胤轩怜惜的府视着这个女子,依了她。 只是等他们走到那里,围观火树银花的男男女女已在散去,而那所谓的火树银花原来就是九棵生在河边自然天成的冰花树,因树杈树枝生了冰棱,在月s下显得晶莹剔透,绝美非凡,带着灵气,故而成了火树银花。 银花他们看到了,就不知道这火树是什么样。 绛霜也很失望,蹙着柳眉向前几步,怔怔望着那树枝上的透明冰棱,不肯离去。 连胤轩无奈,稳步走到她身后,沉声道:“莫要听信这些市井流言,火树银花只是自然现象,并不能决定人的姻缘。” 连绛霜却摇摇头,转过头来看他,很认真的用手势比划,眸中急切哀戚。 “绛霜!”连胤轩的俊脸一下子沉了,吼道:“你在担心什么?我现在不是好好站在你面前吗?这火树银花只是个传说,并当不得真,能不能白头能不能偕老,是我们说了算,而不是由这该死的火树银花来决定!” 绛霜安静下来,仰面望着他,面上的红s面纱在风中飘动,隐隐印出她颤抖的唇,可是她却不能说话,怔怔望着这个男人。 “只要找到妙手回春,你的容颜,你的嗓子都有救。”连胤轩心疼抚着她隔着面纱的容颜,一寸一寸怜惜摩挲,而后轻轻搂她入情,嗓音吵哑低沉:“一切都过去了,现在你只要安心的治嗓子,等着做我的皇后,帮我治理我的后宫,其他都不要想。” 连绛霜紧紧抱着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轻轻闭了眼。 而后在男人搂紧她从喉咙深处处出轻叹的片刻,她抬起食指在他胸膛上写道:“你还想她吗?” “不想。”他答得坚决,又搂紧她一分:“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她,是你多想了。” 连绛霜唇一抿,放下搁在他胸膛的食指,紧紧回搂着他颀长健壮的腰身。 映雪手中的莲花灯在看完火树银花后便熄灭了,她提着那朵莲花静静在河堤上走了一段路,而后止步,看着结成厚冰呈现死寂的西魉河河面凝思。 刚才她和西门看到火树银花了,九棵冰棱树在月光下流光溢彩,银光连成一片,树枝银光闪亮,树身如火缠绕,神奇的散发夺目光彩。 她不明白这火树银花为何要用来寄托姻缘,只知是月光的绝纱造就了这一景观,非常壮观,非常神奇。 刚才她和西门刚刚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她确实为这景s的绝美暗暗惊叹,吃惊不已,却在想起卖灯女童说的那个传说后,心头微思。 火树银花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她和西门出现的片刻便出现了,难道真的有那白头偕老的传说吗? “你真的相信那传说?”西门站在她旁边轻轻的笑,笑得很洒脱:“这传说只对有情人有效,我们只是朋友,你说做不做得数?陡增烦恼的小女鬼呀,还真不让人放心。” “火树银花果然很美。”她轻喃,收回凝在河面的视线,云淡风清笑道:“西门大哥,我只是让那美景勾去了三魂六魄一时回不了神,你瞧,我让那造物主的鬼斧神工给深深震撼了,突然流连忘返起来。” “呵呵,如若你不想走,不走便是,西门大哥支持你在此安胎养身子。”西门轻笑,细主为她拢紧身上的白裘,勾起那缕被风吹乱的青丝,“好了,这个问题我们先回客栈再讨论,这里风大寒重,小女鬼纤纤玉质肯定吃不消……还有我的宝贝义子,将来我可是要培养他做大男子汉,帮她的娘亲找他无情的爹爹讨回一个公道的,可不能冻坏了他。” “别。”映雪心头一惊,秀气的眉忧愁拧起:“莫要让孩子知道他的爹爹是那个男人,就说他的爹爹早已不在人世……” “呵呵,他哪里不在人世了,那个正坐拥江山迷醉温柔乡的家伙不是好好活着吗?”西门勾唇笑。 映雪鼻头一酸,立即转身往前走。这个男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小女鬼,生气了吗?”西门几步就跟上来,俊脸上不见愧s还在笑:“反应做甚这么大?如若真决定要忘记,就应该让自己淡漠,你现在样子还真有点自欺欺人。” 映雪的脚步踉跄了一下,背影僵直:“我没有自欺欺人。” “有没有只有你自己知道。”西门轻佻佻的笑了,又重新牵起她的手,自己走有前面:“罢了,刚才的问题我们务须再讨论,既然决定走,就不要回头,我们现在马上回客栈歇息,明r大早就启程去海州,然后带着你的孩子浪迹天涯再也不要回来。” “浪迹天涯?”映雪柳眉蹙得紧紧的,心砰砰的跳:“那你的夏侯军怎么办?” “夏侯军?”西门有些烦躁了,缩减大迈的步子,在马车前站定:“这个问题就要问我的影子银面了,一切复国复仇的事都是他惹出来的,所以收场也该由他来完成……恩,他马上就要出来了,小女鬼你帮我好好问问他,尽量劝他不要惹事,上次偷白玉珠的事可把我害惨了……” 说着,轻轻搂她上马车,等她在车内坐好,自己才钻进来,直直往他早已定好的客栈而去。 他定的客房是两间挨着的上等房,左边那间留给映雪,右边靠楼梯口的那间则留给自己,而后嘱咐了映雪几句,看着她走进房间,才踱回自己的房间。 子时二刻(晚上12点)即将到来,他这个正身也该歇息退出,等着他的影子银面出场了。 “噔,噔”他这边门一关,楼梯处又响起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夹杂轻微的女子莲步。 连绛霜身上裹着宽大的墨s大麾,手上小心翼翼提着那盏依旧澄亮的红s莲花灯与连胤轩并肩从转角处走出来,她凤眸水亮娇羞,一直盯着那烛火瞅,不敢斜睨旁边高大的男人,一张被面纱遮住的脸竟是掩也掩不住的柔媚流光,两人之间明显流转着某种不言而喻的暧昧。 连胤轩一身深s暗格带里棉的锦缎厚衫,束了宽腰带,长身玉立,气宇轩昂,从他脱去大麾的装扮来看,是明显想低调行事不被人注意的,所以故意做了一般富家公子的打扮,腰间束了最常见的攀龙附凤的玉佩,脚踩软靴,却终是难掩那天生的高贵与王者霸气,与商贾铜臭之气丝毫沾不上边。 客栈的伙计在为他们开映雪隔壁的那间房,将手中端着的热水端进去,为茶壶换上最上等的清茶,并准备了一些酒菜和捂手的小暖炉。 “你们出去吧。”他沉声道,挥手让闲杂人等出去,再为连绛霜解下身上的大麾,放到一边:“先净净脸,然后过来喝些温酒暖暖身子,刚才在外面可把你冻坏了。” 声音很柔和,眸光深沉而带有暖意。 连绛霜轻轻一笑,托着手中的莲花灯走进内室,却是伸臂将之挂在内室的屏风上,很满意地瞧了两眼,再眼角带笑折到铜盆前将g巾用热水浸湿,走到男人面前为他净脸。 他的俊脸没有躲闪,却是扬起大掌一把抓住她的柔荑,眸光闪了闪,牵着她走到铜盆前。而后抬手轻轻摘了她的面纱,露出那张皮之不存的丑陋脸颊,将湿巾重新在热水里浸了,为她一点一点的细心擦拭煨贴,眸含心疼。 连绛霜起初在静静闭着眼睛感受他的温柔,却在他准备转身再去浸透湿巾的前刻突然用力抱住了他,紧紧的抱着他的腰身,踮着脚尖颤抖的送上自己的唇,很坚决。 连胤轩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也没有立即吻上那张颤抖不已的红唇,而是深深盯着绛霜那张义无反顾的脸。他刚刚才在那片火树银花下吻过她,而现在,她在邀请他,告诉他她不再有任何心理牵绊的一如爱他,不会再将他往别的女人身边推。 她想通了,而他呢。他在犹豫什么? 眸一沉,俊颜压低吻上她,抱紧了这个为等待他的决定而全身凉透的女子,而后抱起轻盈的她大步往内室床榻走。 无怨无悔么?是的。 而隔壁刚刚入睡的映雪,心口突然狠狠一痛,身子下意识从榻上惊坐而走,额上全是冷汗。 怎么了?她捂着抽痛不已的胸口,使劲的喘息。到底怎么了,为何她会疼得喘不过气,再次心如刀割。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四十八章 四更天,夜气寒得让屋檐挂满大小不一参差不齐的尖尖冰棱,打更的更夫跺跺被冻坏的双脚呵呵手,赶紧将报更的铜锣收了,急急的往家里赶。 此时月东移,天微明,街道上满地的积雪,明晃晃的扎眼。 “吱”有人推开了二楼房间的小窗,怔怔站在扑面寒气里,望着渐渐泛白的远方。她一夜未眠,从胸口撕心裂肺的痛起,便睡不着了。 这种痛来得熟悉而剧烈,就好似那个男人在附近一般,冷冷瞧着她,扔给她一封休书,说着无情的话:“今r休书一封,从此为陌路人!” 他何止要休弃她,更是要告诉她他后悔认识了她的呀!她扶在窗棂上的手抖了一下,水亮的眸陡然很苦涩。 残月脸边明,别泪临清晓。月如钩,从此,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锁了吧,她会在奈何桥上接过那碗孟婆汤,忘了他的脸,来生来世。 今生今世,来生来世。 玉指抓紧窗棂,她望着那弯明月清冷笑了。 随后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银面等在走廊处,一身与西门大相径庭的黑衣,与夜s融为一体,冷冷的,却又流淌着让她暖心的气息。 “银面!”她唤了他一声,心底突生一种解救她的轻快,疾步朝他走过来。 银面穿了墨身麾衣,墨衣墨发上沾有片片雪花,精装腰身则用腰带松松挽着,手中挽鞭,眸中激荡,“映雪,我们必须现在就走,天快亮了,我怕我撑不过卯时。” “恩!”她没有问,轻轻的答了,立即随着他步下楼梯。 “这边。”银面扶了她的肩掺她,带着她往客栈的后门走,而后从马厩牵了马出来将她抱上马,自己则从后搂着她,“驾!”马背一夹,马蹄扫起大片积雪。 他们的马在寒风中飞奔,没有任何阻拦的入了墨水镇外一片积雪压顶的树林,马儿一过,树枝上的积雪“飒飒”的掉落。 “过了这片树林我们就安全了。”银面抱着她,在她的耳边轻声低语,并将马速缓减下来,勒着缰绳让马儿一步一步的走,”先休息一下,刚才跑得太快,我怕你的身子受不了。” “我没事。”她眷恋着身后的那股暖意,轻轻摇了摇头,在他的怀里回首:“银面,有你在真好。” 银面静静策着马,面具后的一双眸子很深很沉,直直望着她湿润润的水眸,道:“只要我在,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带你离开你不愿意呆着的地方。” “银面。”她的鼻头猛的很酸,脱口而出:“如若你能不分白昼的出现该有多好。” “可惜我永远只是个影子。”银面仰着头望着明月,心头有股说不出的落寞。寂寞如他,谁能懂夜的黑? “银面……”她低喃,心底总是让这个男人的模样衍生出一抹心疼。谁说她不懂夜的黑,孤独十四载,八年黑暗相随,那种暗无天r,没有人比她了解得更透彻。 “叫我夏侯玄或墨玄,映雪。”银面用自己的胸膛护着她,让两人微微的弓身,穿过那些被积雪压垮的枝g,在漫天银光下前行,“不要说如若,我的命数连我自己也不知晓,但是只要我存活于这个世上一天,我就会陪你一天。” “银面……” “呵,你还真是改不了口呢,映雪,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字。”银面无奈对她笑了笑,走出那片树影婆娑的林子,勒着马的缰绳在让马爬一个山坡,道:“过了这个山头,就是我夏侯的地盘了,我会让我的副将为你准备帐篷……” “那你去哪里?”映雪坐在马背上,回首望着他。 “我去哪里?”银面笑,说得言不由衷:“呵呵,我应该在睡大头觉养精蓄锐,或者流连烟花之地,对酒社笙歌。” “那是西门大哥,不是你。”映雪明白过来,微微的愧疚:“你们虽是同一个身体,却拥有两个不同的灵魂,所以并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 “那么如果有一天我和西门合二为一,映雪你希望留我还是他?”银面盯着怀里的她,焉然问得无比认真。 她被问得愣了一下,答不出话来。 是的,西门大哥是哥哥,银面是挚友,他们都是缺一不可的。孰去孰留,她真的难以抉择。而她又自私的希望,他们其实是同一个人,灵魂身体合一。 她躲开银面炽热的眼神,望向远山之下墨水镇在晨光之下的隐约,望得很远很远,想眺望到某个让她难以割舍的地方,望那最后一眼。 却看不到,看不到呵,因为那里太遥远了。 只能立在寒风里,白裘摆摆荡荡,孑然一身。 望一串暝霭,雁声哀怨;半规凉月人影参差,从此,你我天各一方。 她取笛,吹响。 竹笛为他赠,孽缘由他生,今r吹这最后一曲,斩断孽缘,重归陌路。 原来,她忘不掉那个曾经有他的地方的。 激情过后,连胤轩拥着绛霜睡得沉醉,睡了半宿却陡然心口一痛,睁开了双眸。只见窗外天s微亮,瑞雪衬得室内大亮,街上响起微微的脚步声。 天亮了。 他没有动,继续保持着搂着绛霜的姿势,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有隐隐约约的笛声在响,在这适于清眠的大早,穿破外面的声音,入了他的耳。 起初那声音若有似无,飘渺不定,却在他侧耳聆听后,愈见清晰起来。这笛声…… 他身子一僵,立即坐起身,而后掀被下榻穿衣,大步往外走。走到走廊处沉声对连鹰吩咐了几句,再穿上大氅,从马厩取了马风驰电掣的往那声音方向飞奔起来。 此刻朝y正在冉冉生气,洒了雪白的大地一地,给新的一天带来生机,却照不去马背上挺拔男人俊脸上的y霾与焦急。 他在策马急奔,马的铁蹄子溅了满满的积雪化成的泥浆,墨s大氅在风中肆虐翻鼓,强劲双腿夹紧马背,铁掌中的马鞭抽得“啪啪”作响。 可是等他赶到那个山坡,笛声没了,人没了,只有照亮整个大地的朝y爬了上来。 他瞧了瞧地下的一排整齐马蹄印,确定自己刚才听到的不是错觉,果然的,那笛声是真的存在,真的有人在吹给他听,在肝肠寸断的与他诀别。 是她吗? 他翻身下马,站在那个山头,眺望远处的墨水镇,心脏急剧紧缩。 他不希望是她,只希望那阵声音是错觉,或者是另一个懂吹笛的人在与她的情郎话别。只是,那秃鹫嘴里叼的东西是什么? 只见一只体形庞大的深s秃鹫从谷底飞上来,嘴里叼着一只竹笛,呱呱的叫。等它盘旋过来,他眸一沉,指间掷小石,用内力将它毫不留情打了下来。 “啪!”秃鹫重重砸在他面前的雪地上,嘴中竹笛摔落,滚到他脚边。他弓身,抬起,心头猛然一沉。 果然是她的笛! 笛在山谷里?! 他望过去,深邃的眸即刻沉痛起来,想也不想的朝下轻身一跃,直直往那谷底飞身下去,足尖轻点衣袍翻飞,落在y暗的谷底。 谷底因y光常年照s不到这里,故十分y湿,长满绿油油的苔藓,而那纯净无暇的积雪却在融化,湿润润一片滋润万物,且在山涧处发出“滴答滴答”的水珠声。 他无心顾及这些,只是随意瞟了瞟,开始急切寻找他要找的那个人或那具尸体。但愿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转身,却立即让洁白雪地上那滩触目惊心的红惊得后退一步。 该死的,这血不是牲畜猛禽血,而是人血,活生生的人血!因为雪地上明显有被人困过的印痕,而旁边还有一个纤细的女子手掌印! 他脸s大变,连忙单膝跪地用指尖去捻那血迹,细细放在鼻尖闻了闻,俊脸霎时变得更难看。果然有人跌落谷底了,是她吗? “苏映雪!”想到此,他的心脏瞬息如被绳子勒起,嚯的站起高大的身子,痛苦万分望向那秃鹫安在崖壁的巢x。 “该死的,千万不要!”他急吼一声,身子立即如蛟龙般跃上崖壁,一手扯住粗大滕蔓稳住身子,一边渐渐向那硕大的巢x靠拢,一颗心紧张得跳出胸膛。 “砰,砰!”他感觉全身的血y在逆流,心脏在急剧紧缩颤抖。 靠过去,双手勾住那巢沿,翻身而上闯进去,惊得巢x里的雏鸟一阵惊叫。 “呱呱!”母秃鹫不在,巢x里的血腥味却极浓,鲜红的r连着骨,血淋淋摆在这些雏鸟的眼前,明显是母鸟为他们准备的美食。 “该死的!”看到那半截没有头颅的尸身,连胤轩身体里的血y一下子冲到了脑门,他几乎是带着毁天灭地的怒火飞身过去,掌风变成利刃,将那几只雏鸟活生生撕裂在巢x中,任血r飞溅。而后颤抖的捧起那堆细碎模糊的血r,掌中收紧。 他真的来迟了吗?这个女人真的想不开从上面跳下来了吗?他从来相信她能好好活着的,她是那样的骄傲,定能找一个更好的男人活给他看,可是,可是…… “苏映雪!”这算什么,这算什么,她怎么能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他! 他踉跄后退一步,冷冷笑了:“你以为你死了,我就会爱你吗?天真的女人哪,你永远都学不乖,呵……” “王爷。”有人无声无息出现在他身后,在此时打断了他,嗓音平稳,面无表情。 “你怎么来了?”他对连鹰的出现并没有惊讶,背着身子微侧俊颜,瞬息平静得似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本王不是吩咐你好生保护绛霜的吗?如何不听命令!” “回禀王爷,是三小姐让连鹰来的,此刻三小姐正在上面等着你……”依旧的面无表情。 他腮帮子一咬,回头看了连鹰一眼,“上去吧!”也没再说责怪的话,轻声跃起,借助崖壁重新轻松飞上了谷顶。 一身红衣的连绛霜果真在上面等他,蒙着面纱额戴流苏,只露一双轻灵深情的眸,在y光中亭亭玉立端丽冠绝,而她的手中还牵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青骢马,与他的骏马相依相偎。 她在用眼神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只是出来散散步,我们回去吧。”他轻道,牵过自己那匹汗血宝马,准备下山。 连绛霜却拉住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带血的帕子,指指不远处的一个木桩,告诉他,她在那里捡到了这条丝帕。 他接过,瞧了帕角的那朵粉s并蒂莲一眼,腮帮子咬得更紧,却平静的对绛霜道:“这里经常有猛禽出现,很危险,我们先下山。” 绛霜轻轻点头,嗅了嗅他袍子上的味道,蹙眉,很认真的对他做了一个脱和洗的动作。 他自然会意,边轻柔抱她上马,边道:“这味儿可能是刚才去山谷染上的,等回了客栈,我换下让伙计去洗,你不必为我亲力亲为。” 绛霜高高坐在马背上,手勒缰绳,脚跨马鞍,十分飒爽英姿,也没再与他争辩,只是轻轻一笑,勒紧缰绳策马前行。随后回眸一笑,示意身后的男人跟上。 他却是最后看了山的那一边一眼,将那快染血的帕子塞进袖子,利落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背,保持与绛霜并驾齐驱,不分离。 一? 第 37 部分 欲望文 第 38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38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他却是最后看了山的那一边一眼,将那快染血的帕子塞进袖子,利落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背,保持与绛霜并驾齐驱,不分离。 一路的y光极好,绛霜的心境也史无前例到的豁然开朗,于是在回墨水镇的小道上,他陪她不断的策马嬉戏,跑累了,牵着马儿坐在西魉河河边相依偎,他为她吹曲,她偎在他的怀里静静望着远方。 而他们的马儿,在不远处甩着尾巴,耳鬓厮磨。 一切回到了从前,他有他的绛霜,只有绛霜,不管是为当年她救过他,还是她拥有那副让他魂牵梦萦的嗓音,他都爱她,是爱,不是报恩,爱的是绛霜,不是某个人的影子。 他这样告诉自己。 只是,他想他从此不会再吹那首《净心咒》了。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四十九章 一个月之后,春光明媚,大雪初融,春寒料峭,京城的各个大街小巷在这暖y里洋溢着一种挥散不去的喜庆,家家高挂大红灯笼,大放炮竹,各个酒楼的佳肴酒水一律免费三r,布庄米行钱庄等则一律派发大米或红包,以次庆贺新帝登基及其大婚。 是的,半个月前举国欢庆新帝登基大典,被变相流放卞州长达六年的轩王爷推翻昏庸无道的崇祯帝,重夺帝位坐拥天下,改年崇政,并在登基当r立后,赐封天景有史以来第一个乞丐出身的无盐哑巴皇后,同时减免一半赋税做为赐给百姓的新婚大礼。 如此双喜临门,各家各户奔走相告,喜极而泣,喜庆氛围延漫半个月之久而无法挥散而去,今r更是崇政帝携新皇后出宫与民同喜之r,普天同庆,君民共贺,故各个大街小巷都被挤爆了,人人都翘首以盼欲睹新皇后之凤容。 相较与于大街上的熙熙攘攘,拥挤不堪,各条小巷却是万巷皆空,寂静无声,无人顾及,只见一个穿杏子红头戴面纱斗篷的女子立在那里,冷冷瞧着一排排提篮撒花的宫女,腰配大刀的侍卫,从她面前整整齐齐走过。 她唇角讽刺勾起,明显对后面辘轳而来的龙车龙撵没有兴趣,只是直直看着骑在龙车面前的某匹高头大马上的玄袍男子,看了一眼,在他扭头看到她的一刻闪进暗处。 马车上的玄袍男子眉皱了一下,挺直身子,勒着骏马走过。 马车上昂扬七尺的连胤轩一身明黄蟒袍,头戴冕冠,剑眉飞扬,薄唇微抿,不说话却自有一番威仪在在。他高高的坐在那里,不动不倚,拥着他旁边新立的皇后,在百姓对他欢呼的片刻,微微颔首以回应。 春y很明媚,暖风微微扑面,轻轻搔动龙撵下凤鸾皇后面上的轻纱。新皇后凤鸾皇后云鬓飞扬,发上戴点翠金丝团凤钗,金凤展翅欲飞,挂青金石坠角,左右两朵金s压鬓花,高贵而不显繁琐。 她穿了一袭与旁边男人极衬的黄,金黄s的云烟衫绣着凤凰朝云,逶迤拖地黄s古纹云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罗牡丹薄雾纱,娇媚而不失高贵娴雅。 她戴了面纱,在额前的流苏摆摆荡荡间,对四周的百姓回以轻轻浅浅微笑。旁边的连胤轩微微拥着她细弱的肩,在行出最繁华的东大街后,命人放下龙车上的纱蔓,隐隐约约遮住外面s进来的太y,以及隔开百姓们好奇的视线。 他如何不明白,大家除了贺喜外,更好奇的又何以不是他的皇后如何的无盐,如何的无颜。今r他终立了她为他的皇后,给了她名分,寸步不离陪着她,却,还不回她的如花容颜和嘤啭嗓音。 一个月前带她去墨水镇寻妙手回春,把整个墨水镇翻了个遍,连四周的小山都不放过,却始终寻不到其踪。外面传言妙手回春x情古怪,做事从不按长理,神龙见首不见尾是常事,是个世外高人。 一般来说,像如此隐世高人该是被人推崇和尊敬的,而这个妙手回春,却其实是个恶名远昭之人,墨水镇的人说她年过半百,x情疯癫无常,时常口无遮拦尖酸泼辣,又心细如针小肚j肠,很难相处。 她唯一能让人接受的就是拥有一身好医术,对治嗓子颇有慧根,能治一些坏死的声带,让哑巴重新说话,可以说还是有本事的。 可惜的是,若g年前由于她的泼辣蛮横不讲理,她被赶出了墨水镇,几年来行踪飘忽不定,杳无音信。这段时间可能是由于战事的原因,才偷偷跑回墨水镇,在后山搭了个小木屋自己一个人过活着。 想到这里,连胤轩的剑眉皱了一下,更加握紧连绛霜的小手。 一个月前大雪肆虐,狂风横行,等他冒着大风雪找到妙手回春的那座小木屋,看到的是一堆被积雪压塌的木头,找不到妙手回春的人。然后他搜索了那整座小山,除了在雪地里找到一只草鞋,再也找不到她的点滴。 现在一个月过去了,他依旧没放弃寻她,那边却一直没有任何寻到的消息。 “摆驾回宫吧!”他对车外沉声吩咐道,轻轻搂着旁边的女子,大掌与她的素手j握。 绛霜倚着他,没有抽出自己的柔荑,一脸幸福。 车轮子辘轳往皇宫方向行驶,穿过层层叠叠的人群,在大家的祈盼与叹气声中,重新回到皇宫。 初回,有太后娘娘那边的宫人来请皇上和皇后娘娘同去长宁宫陪太后娘娘赏花,说是太后娘娘已经在后花园等着了。 “回复母后,朕稍后前往。”连胤轩站在鸣銮殿前,负手而立。 “是的,陛下。”宫人细声应答,领旨而去。 “你先去凤鸾殿更衣,我们再一同前去。”他微微低头,这样对绛霜轻道,眸中并无赏花的悠闲与喜s,“如若感觉困乏,不去也可,我会跟母后告知。” 绛霜笑着摇摇头,告诉他她没有乏,愿意一同前去。随后示意两个小宫女跟上,轻快的往凤鸾宫走。 他依旧负手而立,默默看着绛霜轻快的背影渐行渐远消失在画廊转角,才迈步踏进鸣銮殿。鸣銮殿里很静,气派而亮敞,两排宫女宫人垂首而立,龙涎香缭缭缠绕。宝座、屏风带有龙纹图案,配以寓意祥瑞、神异、福寿的香筒、角端、仙鹤,在清烟缭绕中,庄严而肃穆。桌上堆了奏折,一个宫人侍立旁边,等待随时待命。 他轻步走过去,站在书柜的书格子前,从一个格子里捧下一个深红檀木盒,从里面取出一副卷好的用绸带系着的画卷,没有摊开看,轻轻递给旁边侍立的宫人:“拿到画堂让画师裱一下,务必保证其完好。” “是的,陛下。”宫人抬起双手,恭恭敬敬小心翼翼去接,而后捧宝贝似的退出鸣銮殿。 等宫人退出去,换好衣衫的绛霜去而复返了,淡s的繁花宫装,外面披一层金黄薄纱,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紫s花纹,三千青丝松松挽起做妇人髻,额前恰到好处的点缀着一枚小小的红s宝石。发上c着镂空飞凤金步摇,随着莲步轻移,发出一阵叮咚的响声,衬得别有一番风情美丽可人之姿。 她站在连胤轩面前,仰面嗔着他,责怪他没有换衣。 “走吧。”他睨着她娇俏的模样,轻轻一笑,带着她往外头走,“我们去长宁宫。” 长宁宫的后花园,百花怒放,浪蝶游蜂,宁太后正坐在百花丛里看月筝作画,一脸的明媚,气s极好。 等到通传,一看到绛霜和连胤轩并排站在一起的样子,脸立即沉了:“轩儿,现在不比在景亲王府,霜儿身为一国之母,德容言工风范体统更该有所苛求。” 听此话,绛霜的脸s瞬息变了,连忙后退一步,退到高大男人的身后,卑微起来。 “母后!”连胤轩微微的不悦,直言道:“绛霜现在是儿臣的皇后,理应站在儿臣身边,母后又何以如此的严苛?!” “如若哀家不如此苛刻,你以为她能管得了整个后宫?”宁太后厉声起来,凤眸直直看着连胤轩身后的绛霜,被儿子的态度激怒了,“她生x玩劣,琴棋书画一样不通,昔r在景亲王府哀家暂且还能容忍她做你的侧妃,毕竟纳妾只需纳s,可是今时不同往昔,现在这个位置是一国之后,是要母仪天下,就她如此x情,哀家怕让天下人贻笑大方。” “母后!”连胤轩的脸s更加的难看,眯眸:“绛霜她已经做得很好了,而且在很努力的学,母后你如此咄咄人,会让儿臣忍不住怀疑你是在j蛋里挑骨头,非要挑出个一二来。” “放肆!”宁太后脸s大变,戴着玉石戒指的素手一拍桌面,惹得云鬓上凤钗锒铛,“轩儿,母后一切都是为你着想,为你c碎了心,你竟然如此顶撞母后,太伤母后的心了!” “母后。”连胤轩剑眉一拧,将嗓音软下来,不想让氛围更加剑拔弩张,也不想与母亲一见面就硝烟漫溢,而后转身将退到他身后的绛霜牵过来,对母亲道:“母后,如今绛霜已是儿臣的皇后,你唯一的儿媳,希望母后往后更多加教导,多给鼓励,让绛霜成为儿臣的得力贤内助,母仪天下的一国之后。” “她不可能是哀家唯一的儿媳。”宁太后也将脸s缓下来,不再咄咄人,话锋锐利,而是带着某种无奈与落寞:“你封她为后的那天就答应过母后,只要母后允你们的婚事,你就愿意踏进三宫六院,不独宠,这话,你可不能食言。” “儿臣绝不食言!”连胤轩剑眉拧得更深,沉声道:“儿臣每r读《圣训》,参佛,谨记先祖遗训。诚如母后所说,今时不同往昔,往昔儿臣可以只娶妻不纳妾,做安安静静的景亲王,如今儿臣已身为一国之君,逃不开三宫六院,后宫三千,也必须设立储君,所以请母后尽可以放宽心,儿臣已谨记母后教诲。“ “恩。”宁太后这才彻底消了气,白净面容上恢复雍容沉静,完全放宽心,“月筝,你过来。”她对画桌后的月筝招手,笑道:“既然轩儿你已经明白母妃的心思,那今r的侍寝牌母后就让公公送到月筝的朝y殿去,今夜你去月筝那。” “今夜不行。”连胤轩立即拒绝,俊颜微冷,嗓音坚定:“儿臣与绛霜正值新婚,这一个月内理应该留宿凤鸾宫,不宠幸其他妃子,请母后明白。” 刚刚走过来的月筝刚好听到这句,很尴尬,僵直着身子站在那,没有做声。 宁太后面s未变,看了静默的绛霜一眼,拉过月筝的手对三人语重心长道:“刚才母后也是一时气极,有些口无遮拦了,不过母后说的也是真心话,希望你们能听进去几句。母后曾经也是这样一路走过来的,早已看透后宫的纷争,女人与女人之间的争宠,黑暗而灭绝人x,却又是身为后宫女人的必经之路。国不能一r无君,有君便有后宫,有后宫便有纷争,相辅相成,不能或缺……” 三人静默,听着。 宁太后微顿,再道:“有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而立储君,母凭子贵又要引起争端……霜儿你已为轩儿的皇后,这一点已是不争的事实,也没有人会争得过你,而轩儿你,也不可能废后再立太子之母为皇后……” 连绛霜微微颔首,袖子里的素手绞得死紧。连胤轩俊容严肃,瞧了她一眼,对母亲道:“母后,儿臣绝不会废后!” 绛霜抬眸瞧他,眸中晶莹,满满的感动。 “我说的是真的,我的皇后绝对只有你一个。”连胤轩俯视着她,嗓音轻柔。 “恩!”绛霜点头,幸福的笑了。 “但是立储君之事势在必行。”宁太后淡淡瞧了一眼互动中的两人,继续道:“既然皇后不肯换,而又必须有个嫡亲血脉的太子,轩儿你就得找一个心甘情愿放弃皇后之位的女子来诞下这个孩儿。” 连胤轩墨眸一沉,x感薄唇抿紧,望向母后旁边一直静默的月筝。 “母后不想看到其他妃嫔为此事将后宫弄得乌烟瘴气j犬难宁,所以母后兀自为轩儿你做主选定了人选。”宁太后终于进入正题,将安静的月筝拉近一些,拍拍她的手背给予安慰,再对儿子道:“月筝心地善良,乖巧机灵,不仅生得花容月貌,更为母后这肺疾尽心尽力养那子母果……” “母后……”月筝想说什么。 “别害羞!”宁太后捏捏她的手,笑道:“你想说这子母果不是你养的对不对?但是有什么关系呢?不管是自己养的,还是你从外面买来的,你都治好了母后的肺疾,都是关心母后……呵呵,你这个孩子就是这样,默默的付出,不肯求回报,所以今r母后为你做主,为轩儿诞下这个太子!” “不行!”连胤轩立即面s铁青,怒起来:“儿臣可以选择其他妃嫔,但绝对不可以是月筝!” “为什么?”宁太后板起脸,望过来,“这是绛霜的意思?她不让你碰月筝?” 绛霜肩头一缩,对宁太后轻轻摇头,咬着唇,没有比划。因为知道即使比划了,母后也看不懂,母后一直对她有偏见的。 “母后,月筝对儿臣来说就像妹妹。”连胤轩痛苦的解释,无奈而哀戚:“你如何忍心让儿臣去碰自己的妹妹!” “但是月筝对你有男女之情,她从没有把你当哥哥看!这件事,她也是心甘情愿!”宁太后再次严厉起来,语中带着某种执拗:“轩儿,如若你选择其他新进宫的妃嫔,只会让后宫被搅得天翻地覆,不得安宁。月筝也对母后说过,绝不贪图皇后之位,诞下孩儿后j由皇后抚养,不再争取,只在旁边默默看着孩儿长大……轩儿你想想看,月筝和那些被刚送进宫以荣华富贵为目的的女子相比,谁会对绛霜的皇后地位造成威胁?” “母后,儿臣绝不答应!”连胤轩将母亲的话听进去了,却拒绝得更加坚定,墨眸深沉:“儿子宁可容忍那些女子将来为皇后之位争得头破血流,也不能走错今r这一步!母后你要明白,正是因为月筝有情,儿臣才更不能碰她!” “轩儿” “母后,儿臣会带着绛霜去诊治,不放弃任何一丝希望。”连胤轩沉痛起来,坚定而执着:“不到万不得已,儿臣绝不会轻易让其他女子怀上太子!” “呵呵,希望在哪里?这个万不得已又是多久?”宁太后冷笑,实在是对儿子恨铁不成钢:“那一年太医就诊治她的下t完全受损不能生育了呀……傻孩子,你知道她伤到的是哪里吗?她掉下山崖,被树枝刺穿的正是她孕育孩儿的地方,你说的希望,就是让她重新恢复那里吗?不可能的……轩儿,你真是存心让母后担不完的心,如若你继续执拗下去,母后怕在有生之年都看不到你的太子出世……” 连胤轩牙关紧咬,深邃的眸子痛起来,“母后,会有希望的,儿臣已经答应过你会点召其他妃嫔侍寝,既然答应了,儿臣是定不会忤逆的,但是儿臣也不能让第二个独孤冰芝出现,所以母后要给儿臣时间去选定这个代孕母体。” 他更心疼的,是绛霜。从未料到,母后会为了太子之事将绛霜的伤疤血淋淋剥开在人前,母后有身为人母的担忧,却不知,痛的更是绛霜和他的心。 他只能抓紧绛霜冰凉的柔荑,心跌落到谷底。 或许在从前,他可以为母后的凛气匆匆挥袖离去,为母后渐渐明显起来的专断生气不理会,只是走到今r这一天,他突然很伤感。 这一生他最信任的人接二连三离他而去,西门背叛他,亚父不谅解他,师妹浅浅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独孤北冀为妹妹自甘堕落,绛霜被独孤冰芝陷害,还有一个女人…… 没有人知道,睡到夜深人静时他会突然惊醒,一个人独尝身不由己,落寞孤寂。他想,这就是上天给他的惩罚吧,当他爬到最高点,才发现原来他过的更痛苦。 他的母后,最亲最亲的母后,在他休妃后,变得陌生起来。他何以不害怕,如若有一天他最亲的母后脸上戴着的也是一张人皮面具,他该怎么办? 呵呵,也许众叛亲离是对他最好的惩罚,是他作孽太多,活该的。 “独孤冰芝?”提到这个名字,宁太后的柳眉挑了一下,冷声道:“当年母后念在她怀了你亲生骨r的份上饶了她一命,并让她高床软枕安胎,诞下那个孩儿。不曾想她吃不了自己种的苦果子,疯掉了,那个孩子就那样没了。” “母后,你果真只是因为那个孩子,才留她一命?”提到这个女子,连胤轩沉定的俊颜上闪过深深的痛苦与悔s,千万种心情上心头:“那一r用支离虫传声致使浅浅伤害母后您的j细是独孤冰芝,但是外面那个叫朱樱的女人为何要伤您?独孤冰芝何以要帮她?朱樱在温祺大婚上送来的金锁,你为何要弃掉?” “陌生人的东西,岂能乱收!” “那块金锁原本是母后你的,她只是物归原主!而儿臣一直觉得,你和那个叫朱樱的女人认识,不然,她不会无缘无故追杀儿臣!” 宁太后一愣,脸s微白:“轩儿为何说那块金锁是母后的?” 连胤轩心微沉,道:“以前母后佩带过,只是后来不曾再戴,但是儿臣记得很清楚。” “哦,你是说那块金锁吗?”宁太后恍然大悟,笑道:“这块跟那块不是同一块,那块金锁在你三岁那年被你扔进井里去了,你不记得了吗?那年你x子顽劣,硬是吵着要母后胸前的金锁,谁知母后一给你,你就将他磕坏了,并偷偷扔到井里。” “原来王……皇上小时候这般顽皮的。”月筝在旁边忍不住掩嘴轻笑出声。 连胤轩俊脸上闪过一丝难堪,没有说话,母后说的事他一点印象也没,但是他记得很小的时候,母后的胸口总是有块金锁硌着他。 “好了,母后乏了,要回去歇息了,你们自便吧。”宁太后用帕子掩了掩嘴,起身,让身后的两个宫女将那过长的裙摆提着,摆驾回宫,“月筝,你也随母后回去吧。” “恩。” “儿臣恭送母后!” 等母后离去,连胤轩才直起身子往回走,走回他的鸣鸾宫。 绛霜却不肯让他牵着了,与他保持微微的距离,在身后的宫女太监们的视线中,努力做一个母仪天下的有教养的皇后。 连胤轩收回手掌,深深看了旁边的她一眼,挺拔身形如松,负手在后威仪的往前走,没有强迫她。 “皇上,皇上,宣草阁又闹起来了……”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跑来禀告,打断了他们回去的路。 “她又开始发疯了?”连胤轩剑眉微皱。 “是的,皇上,你快过去看看。” “你们先送皇后娘娘回凤鸾殿。”他沉声吩咐,眉心舒展不再褶皱,转了个方向往宣草阁走。宣草阁其实也在西宫,只是在最偏僻的角落,离正殿比较远。十几年前,那个地方形同冷宫,现在也是。 很远,便听到院子里又是哭又是叫的,非常凄厉。 他走过去,静静看着所有门窗被木板钉死的房子,听着独孤冰芝在屋子里疯狂的叫疯狂的笑,疯狂的摔东西。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被她自己用拳头打死的,是真的疯了,疯得不会说话,只会一句:“太妃,太妃……” 当初不杀这个女人,是母后的意思,将她关起来待产,留下肚子里的孩子。可是陡然,这个女人疯了,打死了肚子里的孩子,只认识母后。 “将她绑起来吧。”他沉声吩咐,“送她到地牢,除了三餐饮食,不要管她。” 吩咐完,转身,走回鸣鸾殿。 绛霜在那里等他,并没有回西宫凤鸾殿,手上正托着一幅刚被裱过的画卷,蹙眉凝视。而那个给他送画到画堂裱的小太监正颤颤巍巍垂首而立,不敢吭声。 那幅画,正是他珍藏的那幅。 他的心咯噔了一下,走进去。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五十章 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临去秋波那一转,罗帷绮箔脂粉香。 画中女子含羞似泣,煜煜垂晖,连绛霜用指抚了抚那眉间一点红,回眸看向走到她身后的男人。 连胤轩俊容未变,静静立在那里,看和连绛霜的眼睛。 “皇上,奴才已让画师将皇后娘娘的这画像裱好,并用千年墨再描了遍,既能防潮,又能保存千年不褪s。”旁边的小太监见主子踏进门来,连忙恭恭敬敬的禀报。 “下去吧。”连胤轩轻轻挥袖,遣退殿里的太监宫女,眸深不见底。 连绛霜微微一笑,将画卷轻轻卷起,放进书柜格子里,再眼角带笑朝他走过来,拉他坐下。 “……”再侧首对旁边托着常服的宫女招手,让两个宫女为他换上轻便舒适的姜黄s织流云图案的常服。最后让侍膳太监将膳桌铺上带有金线的桌单,上清淡精致的饮食,与他同桌而食。 这个过程他一直盯着她的表情看,为她的若无其事皱眉。那幅画是他从卞州的景亲王府带过来的,细细珍藏着,从未让她知晓,而今r她看到这副画的表情太镇定了,他以为她会生气。 等侍膳太监收起没有变s的试毒牌,她对他轻轻一笑,取下面上的轻薄面纱,用筷子为他夹菜。 “吃。”她用手势示意,依旧满眼含笑,没有异样。 他拿起筷子吃了一口,望着对面的她,食不知味。 她在小口小口的吃,一张曾经风华绝代的脸随着她嚼食的动作丑陋不堪惨不忍睹,只有一双依旧灵动的眸,睫毛在调皮的眨呀眨。 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说这张脸没救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而且她脸上的r已经愈合成了疙瘩,没办法再接受另一张人皮,所以,他只能尽他所能帮她恢复声带。 用完膳,他们没有对弈绘画和赏曲,也没有用酒膳,而是直接沐浴准备入寝,让她首次留宿鸣鸾殿。 她正在为他宽衣,门外陡然传来贴身太监尖细的通传声:“禀告皇上,连鹰大人求见。” 他眸一沉,望向正在为他解腰带的她,她则对他回以一笑,披散着长发,拖着过长的睡裙走到了轻纱摆摆荡荡的里间。 “传!”他对门外沉声道,迈步走到处理政事的暖阁,等待连鹰进来。 即刻,连鹰让公公带进来了,依旧是那身没有生气的黑,一脸的面无表情。 “皇上。”连鹰抱拳,一字一句禀告他所探查到的:“墨水镇山谷谷底的那具无头尸体确实不是王妃娘娘,也不是妙手回春,只是一个犯了死罪的女囚犯。连鹰当r根据那排马蹄印追到了北梁,北梁是夏侯军的扎营地,如若马上的人真是王妃娘娘的话,那么王妃娘娘是跟着夏侯军回到了海州。” “讲重点吧。”宝座后的男人眸子深沉,用指抚额,微微侧首:“这些朕都知晓,谷底里的那具无头女尸不是她,从你入谷底打断朕的时候,朕就知晓了,那具尸体的背上没有那朵雪莲……朕只想知道,现在她的身边有没有人保护她。” “是的,王爷您当时是太急切了,所以才失去理智。”连鹰恢复了以前的称呼,道:“据我军安c在夏侯军里的探子回报,夏侯军里近期并没有出现陌生的年轻女子……” “没有出现……那她在哪里?!”宝座上的男人焉然抬眸,眸中流转着某种急切与怒气,却让他用平稳的语压住:“朕知道她还活着,活在某个让朕看不到的角落,那一r她用笛音与朕告别,告诉朕,她要走了……呵,原来那支笛,是她自己抛下山谷的,表恩断情绝,永不再见。” 说到此处,他深邃眸里的眸光掀起巨浪:“这样也好,呵呵,这样也好,只要她还活着,有个男人保护她,就比呆在我身边好,我给不起她要的,给不起呀……” “王爷……”连鹰心一震,被主子悲戚的样子弄得也心疼几分,道:“王爷您放心,王妃娘娘一定还活着,而且一定有夏侯玄保护她,墨水镇的那一r,夏侯玄曾经出现过,带了一白衣女子……” “但是你说夏侯军内不曾出现过女子!”男人盯着他,又急又怒。 “行军打仗带着女子自然不方便,夏侯玄可能将王妃娘娘安置在另一处了,据连鹰探知,西门公子曾在海州城内出现,并也带了个白衣女子,对外声称是他娘子……”连鹰还是忍不住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西门?”连胤轩俊脸上闪过一抹痛楚,咬牙:“他与我多年同门情谊,不曾想却背叛我投靠夏侯,我待他不薄吗?!”又眸光微闪,眸中戾力敛去,换上沉定:“如若那个白衣女子是她,我便放心。西门和银面,虽与我对立,却都是爱她的,他们都很爱她%” “只是王爷……”连鹰提出一个至关紧要的问题,严肃道:“夏侯军现在在渐渐往北海靠近,欲与被流放的夏侯皇族聚合拉大势力,王爷,我们现在应该趁势追击,莫要放虎归山……” “先不要。”连胤轩抬手打断他,沉声道:“我会放夏侯一条生路。” “王爷!”连鹰急了,大声起来:“您如此这般是养虎为患呀,连鹰明白王爷是为当初夏侯助你击退过朝廷大军,也担心王妃娘娘在他那边而伤到了她,才放过他,但是王爷您要明白,当夏侯玄与那群在北海蛰伏的余孽聚合,就不是夏侯玄能做得了主的。您和夏侯玄可以为了王妃娘娘而和平相处,但其他余党呢,您有没有想过他们可是狼子野心,早已趁您初登基根基未稳之际打算反扑。还有南疆那边,宇文不除,国门难安,如若他们都在云雷狼狈为j,我们就是两面受敌……” “先除宇文!”连胤轩厉呵,剑眉紧皱:“先除宇文,退云雷敌军,不要动夏侯!” “王爷,我们可以兵分两路,叶大人带兵前往南疆,连鹰带兵往北阻断夏侯去北海的去路,绝对不伤害到王妃娘娘……” 连胤轩眯眸:“朕说过,不要动夏侯!” “王爷!” “扑通!”一声,连鹰单膝跪地,重重跪下:“夏侯不除,大难临头,王爷您一定要趁势追击,一个不留!” “啪!”连胤轩剑眉飞扬一身怒气,重重掷下一道军令:“朕现在派你即刻前往南疆灭宇文大军,接云坤帅印,遣云坤回京!” “王爷!” “接令!” “连鹰……接令!” 等连鹰轻轻退出去,他斜依在龙椅上,用指撑额,痛苦闭上眼。 随即,一件薄衫轻轻搭上他的肩头,女子淡淡体香扑鼻。绛霜盈盈浅笑,站在他面前。 “绛霜。”他哑声张嘴,望着她。 绛霜在他旁边坐下,将身子贴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腰,静静的。 他抬掌,揉着她柔软的发,抱紧她。 朗朗夜空,月如钩。 遍地草木春,漫天泥草香,一道纤细白影和一道挺拔黑影并肩坐在草地里,望着夜s里的远方。 “墨玄,你说那里就是海吗?”女子怔怔望着,美目忧愁。 “恩。”男子随着她望过去,望着那片没有尽头的尽头,回答她:“那里就是海,你的家乡莲绱,那里有很漂亮的莲花,有最纯真的笑容。映雪,你闻到海水的味道了吗?你听,海浪拍打海岸的声音……” “真好闻,咸咸的,湿湿的。”女子微微仰面,闭着的双眸睫毛颤抖。 “映雪,不要失望。”夏侯玄望着她,手抬了抬,终是没有勇气去搂她,只能哑声道:“等你肚子里的孩子出世,我们就去莲绱,楚幕连说,他会先撑着,你不要担心。” 映雪抚上隆起得高高的肚皮,睁开眼睛:“它还有一个月就出世了,可是我怕,我等不到那一天。” “映雪!”夏侯玄卸了银s面具,半张俊脸在洁白月光下俊美非凡,而另一边,则用长发遮起,随着他的吼叫,荡了荡,“孩子很健康,而你,也会有解药的。” 一阵夜风起,吹起银面的半边发,只见那张原本该俊美绝伦的俊脸上落着一片暗红纠结的血丝,层层叠叠,张牙舞爪,从脸额爬到太yx。 而映雪,发上包裹着的轻纱被吹落,三千发丝随风起舞,如跳跃的精灵,在月光下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却不是乌黑闪亮,而是在青s中夹着白,花白一片。 她用纤指捏住一缕在脸边飞舞的白发,笑了:“即便那一天我不会衰竭而死,我这副模样也会吓坏我的孩子,呵呵,我不想让它知道它有一个老态龙钟的娘……墨玄你知道的,我永远不可能得到七r绝命的真正解药,然后就这样一天天老去,直到老到我没有力气……” 银面心口一痛,终是控制不住的搂住她的肩,激动道:“只要你肯爱别人,七r绝命就有解药,傻瓜!然后等生下孩子,你的头发就不会白得这么快,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养好自己的身子,不能让孩子那么快的消耗你的体能,你要相信我们都有解药,我们都能活着!” 映雪鼻子酸酸的,望着银面那半张被毁掉的脸,轻道:“墨玄你一定有解药的,我见过西门大哥的脸,那张脸是完好的,所以你脸上的印痕只是狼滴子带给你的,只要解了狼滴子,你就能恢复……但是……” 她的声音些微哽咽,眸中泪花在打转:“但是我希望墨玄你能永远出现,在我老去那一天帮我照顾这个孩子,让它喊你爹爹……” “你这个笨蛋!”墨玄怒吼,不顾一切揽她入怀,“你没听明白吗?只要你肯爱别人,你就有救,你不爱楚幕连,所以他的心头r让你衰老……我们都被骗了,原来割r之人也是你爱的,你爱他他爱你,不然解了你体内的毒却依旧让你衰老,因为你不爱那个人,他给了心也没用,你的心还是在枯竭……所以只要让你的心活过来,你就有救,想想你的孩子,它不能一出世就没有爹没有娘……映雪……” 他放开她,紧紧搂着她的肩,祈求的望和她:“你看到了吗?你的身边还有另一座山,他在等着你,只要你愿意,他便能不要解药永远活在暗夜陪着你,或者和另一个他合成你喜欢的样子,只要你将心敞开一点点,你会发现你的世界不只有他,还有很多很多的山……” “墨玄。”映雪声一出,便是泪千行,“我看得到你这座山,我看得到的,墨玄,我……”她的唇颤抖起来,似是说不下去,“我要活着……我想看看我的孩子……” “好。”夏侯玄重新揽她入怀,脸搁在她的颈窝,嗓音沙哑颤抖:“好,看看你的孩子,好好活着。” 夜风乱,长发飞舞,落的是谁的泪珠,失的又是谁的心? 年初新帝登基,战败的夏侯军失云州,通州,退守北疆海州,沧州,却并没有遭趁胜追击,暂缓口气。所以说,海州沧州可以完全算得上是夏侯的地盘,没有外敌。 这r,映雪正在为夏侯军的一些家属接生,抱着哇哇大哭刚从娘胎出来浑身是血的婴孩浅浅笑了,有了孩子,真的很幸福呢。 西门在外头等着她不肯离去,说是要保护她的安危。她随了他去,却陡然听得简陋的木屋外传来震天的马蹄响,碾起一阵阵的尘土,看阵势似是某支大军入了城来。 “西门大哥,发生了什么事?”她安置好屋子内的平安母子,净了手走出来。 西门正望着那片挥散不去的尘土皱眉,道:“还不大清楚,但是应该不是银面的军队,银面的军队没有这么嚣张无理的,但我刚才看他们的旗子又是属于夏侯军的,莫非是另一支夏侯军?北海那边的?” “不大清楚。”映雪摇摇头,看着西门俊美绝伦的脸,轻道:“应该是夏侯军,不然不会有人放他们入城,我相信银面的副将会处理好这事的。” 她声刚落,尘土未落的街上又响起一阵急切的马蹄子声,“笃,笃”的敲得人心发慌,西门连忙拉了她靠近屋子内,望着那匹马皱眉:“看样子刚刚那支夏侯军给银面带来麻烦了,你瞧这探子走得这么急,定是前线出了问题。小女鬼,我们去瞧瞧。” “恩。” 等他们走到银面平r议事大厅,却让人拦住了:“你们不能进去,老王爷来了。” “什么老王爷?”西门挑眉,平时他都可以和小女鬼恣意进出这里的,这老王爷又是什么来头!难道比银面还有权力? 映雪瞧着他的模样,却只想笑和叹息,这两个人,是一个人又是两个人,哎。 “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西门又问。” 守门的士兵望望他的脸,终是如实道:“赫连军压境了,追捕老王爷,这次是赫连胤轩亲自拿帅印。” “胤轩?”西门心头一惊,连忙看向旁边脸s微变的映雪:“他亲自拿帅印?他搞什么?” 映雪却是身子一僵,立即转身。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五十一章 “胤轩?”西门心头一惊,连忙看向旁边脸s微变的映雪:“亲自拿帅印?他搞什么?” 映雪则是身一僵,立即转身往回去。 “小女鬼。”西门一把拉住她,认真道:“别躲,他来就来,谁怕谁!” 映雪身子僵得厉害,停住脚步:“我没有怕,只是既然不让我们进去,我们又何苦要无趣守在这里,西门大哥,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嗓音清冷无波。 “真拿你没办法。”西门在她身后轻轻叹口气,抓着她的手不肯放,拉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走:“那些接生的事就j给那些年老的产婆吧,别忘了你现在也是个待产的孕妇呢,现在西门大哥带你出去散散心……” “西门大哥,我真的有事要做。”映雪使劲挣脱自己的柔荑,莫可奈何望着他:“现在战乱刚平,海州城内伤患无数,而且这座城已在战争中被毁得差不多,那么的缺人手,我懂医,又怎么能见死不救而有闲情逸致去散步?西门大哥,不如我们一起去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我去了只会帮倒忙。”西门打打哈欠,立即耸拉着眼皮:“而小女鬼你挺着大肚子就快生了,也不方便混在那群男人堆里,所以还是随着西门大哥散心去吧,这样才能生出一个健康白胖的孩儿。”哈欠完,又要拉着她走。 “我没事。”映雪闪了一下,拉紧裹在头上的素纱,将她的白发裹的严严实实,微微偏首望着地面:“映雪知道西门大哥体恤映雪的身子,怕映雪承受不住这衰老症,但是映雪实在是没有心情去散步,也坐不住……” 抿抿唇,遮下面上的轻纱:“所以西门大哥,映雪先走一步了。” “且慢。”在西门开口前,陡然有人从厅里走出来,唤住了两人,“两位,老王爷有请!”来人正是银面的副将。 “老王爷让我们进去?”听到声音西门旋即转首,剑眉挑起,眸中噙着抹讥诮,“请我们吃酒吗?”这老头架子可真大,比那个银面要讨厌多了。 副将脸s微变,望着西门,坚持道:“两位请吧。” “去吗?”西门则是冷冷看副将一眼,侧首问映雪。 映雪点头:“去。” 西门这才袍摆一撩,随副将走进厅里。 议事厅的摆设虽简单,却庄严肃穆,一个风尘仆仆的五六十岁左右穿盔甲的老当益壮老者坐在上座,其身后一左一右站着他的副将和军师,模样高不可攀而冷漠异样。 等西门和映雪走进去,老者的鹰眸立即朝他们看过来,淡淡看了蒙着面纱的映雪一眼,立马直直看向西门:“我儿,近来可好?” “谁是你儿!”西门立即怒目,没有好脸s:“右贤王,别乱认人,本公子姓西门,名墨玄,不姓路!” “呵呵。”右贤王一点儿也不怒,反是捋须自笑,老眸中绽放光彩:“叫西门墨玄就对了,你可知这名是谁赐谁取?” “家师稻 第 38 部分 欲望文 第 39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39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呵呵。”右贤王一点儿也不怒,反是捋须自笑,老眸中绽放光彩:“叫西门墨玄就对了,你可知这名是谁赐谁取?” “家师稻光道人!”西门依旧怒目相向,心头却一紧,紧紧盯着那双布满沧桑的老眼。这双眼睛,怎么跟他那么像呢。 “呵呵。”右贤王依旧在笑,沉声道:“当年本王将襁褓中的你送往岷山前,早已经为你取好名姓,稻光道人只是根据襁褓中的血书为你取名,而你,本应该叫夏侯玄,你明白吗?我儿。” “夏侯玄?”西门星眸微沉,俊美而洒脱的脸很是不悦:“右贤王,晚上的那个夏侯玄才是你的儿子,本公子名叫西门墨玄,姓西门,不是你儿!且,本公子生来无父无母,命由师傅赐,名由师傅取,此生不会改!” “玄儿!”右贤王终于微微怒了,声音拔高一些:“莫再任x,你可知当年父母为保你这支唯一的夏侯嫡亲血脉,费了多大的周折吗?你的四个哥哥,从出生起就被送往皇宫腐其心志,碌碌度平生,你是本王的幺儿,出生那r电闪雷鸣地动山摇,给父王带来复国的莫大希望……所以父王不得不从一个贫民百姓家抱来一个与你同时出生的女婴调换了你,才免去被抱去皇宫的命运。那时父王被剥去夏侯姓,赐姓路,手上兵权上j赫连将军,虽被封地云州通州,却空有其城并无实权,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就是等着有一天能光复我们夏侯的江山,赶走赫连……” 西门听得脸s愈加沉重,道:“那你今天能赶走他们吗?现在是赫连的天下,连胤轩杀夏侯军易如反掌轻而易举。还有,你对本公子说这些简直是对牛弹琴,要叙旧你对银面叙去,本公子不奉陪!” “玄儿!”右贤王老脸微有急切和怒意,瞥一眼旁边的映雪,对没有耐x的西门道:“本王就是怕玄儿你有如此x情,才不得已在你体内渡了狼滴子,以掘出你骨子里的抱负和凶狠。但是玄儿你放心,只要光复我夏侯大业,你体内的狼滴子就会自动瓦解,到时候你就是一个人,不会再有白昼的分裂……” “等一下!”西门重重打断他,俊脸上怒气横生:“你拿你儿子当什么,你复仇的工具?!右贤王,本公子是本公子,你儿子是你儿子,别将我们俩扯在一起!还有,你将那什么鬼狼滴子的解药拿出来吧,本公子不想和那个影子共用一个身体,害得本公子整r昏昏欲睡,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玄儿!”右贤王狠狠一拍桌子,终于被惹怒了,浓密y刚的眉飞扬着:“你为什么不能体会父王的一片苦心,你可知道我夏侯的子民是怎样被他们赫连压迫的?父王的皇兄,也就是你的皇叔,此刻正在北海那片荒漠之地牧羊,我们是夏侯皇族呀,怎么能过这样低贱的生活?!” “本公子倒觉得这样的生活不错呀!”西门邪魅一笑,就是要反驳他:“在海边无忧无虑的牧羊如何不好?没有战争,没有人吃人,每r吃饱喝足坐看r出r落……” “荒唐!”右贤王这下气得差点将桌子掀了,下巴上的胡子不断颤抖:“本王怎么生出了你这样的孽障!真是孽障啊!”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他身后的军师见此,急了,连忙躬身为他拍背顺气,轻声劝慰道:“王爷,你一路奔波劳累,先歇息片刻,晚上我们等小王爷出现再议事……你看赫连将军现在还在路上,不会这么快杀过来的……” 怒火中烧的右贤王微愣,瞧了旁边的军师一眼,怒气果然消停下来。而后转首,对西门挥袖:“你出去吧。” “那西门告退了!”西门求之不得,是笑非笑扯了下唇角,牵着映雪要走出去。 “等一下!”右贤王又叫住他,盯着他身后的映雪:“她是谁?” “她呀!”西门回转身子,坦然笑道:“她是本公子刚过门的娘子呀,还有一个月就临盆,到时候一定来请右贤王吃喜酒……” “西门大哥……”映雪扯扯他的袖子,轻声道:“莫要再这样说,我……” “你几时娶了亲?”右贤王这下又被气得不轻了,怒气腾腾盯着映雪露在外面的花白柳眉:“她如此岁数,如何赔得上你,玄儿你太胡作非为了!” 映雪脸s一白,好难堪,转身就往外走去。 “映雪……”西门大急,在随映雪走出去前,扭头对右贤王大声道:“右贤王,我再说一遍,本公子姓西门,不姓夏侯,你老莫再烧错了香!” “混帐东西!”右贤王的老脸瞬息被气白,再惨绿,“你给本王站住!” 而西门,看都没看他一眼,白袍一撩大步冲出去找映雪。 映雪站在外面的大街上等他,并没有急匆匆的走,背着他道:“西门大哥,我看起来真的有那么老吗?” 西门愣住,稳步走到她面前,见他并没有过激的情绪,轻道:“你只是头发白了,并不老,你瞧银发多漂亮啊,妖娆妩媚……” “呵。”映雪轻轻一笑,轻灵嗓音娇啭中带着凄凉,竟是轻轻解开了头上裹着的轻纱,露出那头半百的长发,默默往前走。 她一走过来,街上的人群立即朝两边涌开,好奇的眼神齐刷刷朝她看过来,纷纷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她还在走,在一卖发钗的小摊前站定,望着某支珠钗:“给我这支吧。” “啊!”小摊前正在挑选发钗的几个女子立即惊叫一声,手中的发钗“啪”的扔开,见到妖怪似的急急躲开,而那小摊贩则是愣愣瞧着她,不肯接她递过来的碎银,“我,我不卖了……” 她勾唇苦涩一笑,折身继续走。 “映雪!”西门看不下去了,大步追上来,一把扯过她的手往静处拉,“你在做什么?你在证明什么?何苦呢?” 映雪望着远处湛蓝的晴空,远远望着:“银发并不美,而我,是真的在老去。”她笑,望向西门,“所以西门大哥,不要将心思放在我身上,去寻找那个属于你的女子,让她做你的娘子。” 含泪低语,眸中有的是诚恳。 “小女鬼!”西门的脸s严肃起来,朝她走近一步俯视着她:“右贤王的话果然刺激到你了?!那老家伙胡说八道,你听进去做什么,你在我和银面的眼中是美的,不管你是什么样子,你都是最美的小女鬼!” “西门大哥!”映雪后退一步,声音终是高亢起来,带着某种嘶竭:“你还不明白吗?我的前面是穷途末路,没有希望的,而西门大哥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又何苦在我身边耗费时间,我不值得……” “映雪!” 她将头低下去,哑声道:“我答应银面要好好活下去的,但是我知道,银面他永远只是个影子,等到狼滴子自动化解的那一天,也就是银面消失的那一天……” 西门听得胆战心惊,连忙走向前扶住她的肩,低下头靠近她:“如果你喜欢的是银面夏侯玄,我可以将这个身体让给他,让他活在y光底下。” “西门大哥……”映雪挣开他,立即转身,“你和银面都不必这么做,我还不起。” “还什么!我不需要!我只想看着我的小女鬼好好活着!” 映雪不出声,将轻纱重新裹上发丝,疾步朝前走。她知道当有合二为一的那一天,留下的人会是西门大哥,所以她希望他能为自己着想,找个心爱的女子,忘了她。 “映雪!”他站在原地执着的喊。 她不回头,没入转角,却陡然将背靠在了墙上,蹲下去,无声哭泣。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不管是银面还是西门,她都还不起呀。 “傻瓜。”下一刻,一双银s的男人软靴出现在面前,有双手将她拉了起来,语中带着无限怜爱,“就知道在躲着哭,好了别难过,西门哥哥以后再也不乱喊你娘子了,让小女鬼一双漂亮的眼睛哭得又红又肿那可如何是好……” 她哽咽,竟是无语凝噎。而他,望着远方,眉头独自深锁。 赫连胤轩带的大军在翌r入夜就到达了海州城外的五里之地,此刻营地上正在扎营帐,燃篝火,穿着盔甲披大氅的连胤轩静静坐在火堆旁,抿唇望着那熊熊燃烧的火焰。 几r前他将连鹰派去了南疆,调回云坤留守京城,而他,则亲自带兵讨伐在暗中蠢蠢欲动的右贤王,打算给他杀个措手不及,片甲不留。 只是这右贤王早有逃生准备,在他的军队包围他的平王府那r,竟是使了空城计,在他的意料中偷偷往北逃遁。 往北逃遁,然后果然是逃到了海州。 他拧眉望着篝火,没有饮酒,只是看着那火星子烧得“噼里啪啦”作响。 其实出征围剿之事,大可让云坤挂帅讨伐,云坤不似连鹰那般执拗,一般都听他命令行事,很让他放心。只是,这次他就是亲自来了,带着某种苦闷,想过一段宫外的生活。 而灭右肩王,是登基后势在必行的事,养一只存有二心的老虎变是养虎为患,所以他很不明白当年父皇为何要留下这个异x王,并赐封右肩。 “主帅,海州准备大关城门,并逐渐在加强防守,我军今夜可要夜袭?”主将在旁边单膝跪地禀报。 “暂且不要!”他拧眉沉声,并站起了身,转首对主将铿锵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且等粮草准备充足。” 说着,走进自己的主帅营换了常服走出来,迈步走向自己的战马。 “主帅,你要去哪里?” 他跨鞍上马:“出营走走,你们且加强防守。” “遵命!” 他马背一夹,朝那大片的草地策马狂奔起来。 骏马前进的方向是海州,此刻夜幕降临,成外的牧民赶着牛羊往城里走,十分闹腾。他静静望了会,翻身下马,踟躇着要不要走进去。 只是,以他目前的样子也是进不去的吧。 恰好此时传来一阵羊羔的“咩咩”声,十几只n羊让一个头裹轻纱穿素s宽松罗衫的牧羊女轻轻往城里赶,牧羊女在背对着他赶羊群,由于衣衫宽松,而那颜s又太朴素,故看不出她的年纪。 他不好称呼,只能对着那背影轻轻叫了一声:“你可以带我进城吗?我想进城寻个人,麻烦你……” 不知是他的声音太大,还是她赶羊赶的太认真,那牧羊女听到他的声音陡然背影一僵,没有回头,也不出声。 他皱眉,牵着马儿朝她走近几步:“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你别过来。”女子微微侧颜,没有裹严实的头巾下露出斑白的两鬓,声音嘶哑无力:“你别过来,小心吓到了我的羊。” “噢,我不过来。”他牵着马站在原地,静静望过来:“老婆婆,你带我进城可好?我要在城里寻个人,如果你带我进去,我可以赠你一些银子……” 牧羊女不做声,将头上的轻纱裹紧,继续赶她的羊,身影站在羊群里,掩盖住了她手掌的微微颤抖。 “老婆婆……”连胤轩站在后面,心里隐隐觉得这个老妇有些奇怪,但是到底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 牧羊女已赶着那十几只n羊进了城,头上的轻纱被暮s染红,在夜风中一荡一荡的,似要将那一头白发挣脱开来,等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城门口,连胤轩脑中一个激灵,想起那丝异样来。 “她的手……”他自语,牵着马立在暮s里。她刚才挽面纱的手明明是白皙的,不像一个老妇的手,但她的头发和声音又明明属于白发苍苍的老妇,且刚才在暮光里看得出她的体态有些臃肿。 不肯要他的银子,也不肯带他进城,真是个奇怪的老妇。他薄唇轻抿,墨眸一沉,决定想其他办法入城。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五十二章 映雪在海州城住的是一处比较偏僻的民房,位于四街之外,用木头搭建的房子,是某一农户逃难后留下的。当初不肯答应银面住理事府(夏侯军最高级议事之地),就是看中了这里的清净,房子旁边连着一片竹林,春风来摇摇曳曳。门前一口塘,塘水清澈,可以用来洗菜淘米浣衣。而最重要的,是不会有人来这里,十分适合她。 此时正值夜黑,她赶着那十几只n羊进圈,关上栅子门后坐在那门前的小木桥桥头,缓缓揭下头上包裹着的轻纱。 一头银发立即倾泄肩头,及腰,在月光下闪着柔和的银光。 她的头发,一夜之间全白了,连眉毛也是,衰老的速度令她惊慌,因为她的声音也随即开始一r一r的呈现嘶哑。她现在出去,没有人认得出她只是个十七年华的女子。 而她的肚子,成了大家的笑柄,一个老妪孕着孩子是件多么可笑的事呀。 呵呵,她是个老妪了,连那个男人也喊她老婆婆。她将背倚在桥头的木柱上,静静忘着那随夜风摆荡的湖面,勾唇苦笑,她不知道等不等得到爱上银面的那一天了。 “小女鬼,原来你在这里。”西门温柔的声音在她身后焉然响起,桥面上随即传来他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今夜的月s可真美。”他在她身边坐下,双脚放在桥下白袍在风中悠闲摆荡,“空气也g净,总算没有血的味道。” “西门大哥,你今r去了哪里?”映雪收回自己的心思,望向这个男子,自从那r见过右贤王,他便很少出现在她面前了,整r不见踪影,不知道在忙什么。 “陪轻尘游湖。”西门望着湖面上那弯月影,风流不羁的笑。 “轻尘?”西门大哥又恢复他的风流本x了? “恩,轻尘。”西门大哥转头看她,眸中的宠溺一闪而逝,“就是那个与我同年同r同时出生的小郡主,这次她随右贤王回海州了,右贤王打算让我这个幺子认祖归宗。” “西门大哥……”听着,她浅浅的笑,诚心道:“血,永远是浓于水的,右贤王虽然没有尽过抚养之职,却有赐你生命之恩,更何况他当年也是有不得以的苦衷,所以今r你们父子团聚……” “别说这个!”西门打断她,陡然变得冷冷的,“我才没有这样的父亲,如果不是银面那家伙,我才懒得见那老顽固。要知道认祖,这宗,可都是银面认的,等我醒来,银面那家伙早已带我躺在理事府上,以至人人围着我叫小王爷,真受不了……” “西门大哥,如果你不愿意呆在那,就出来吧。”映雪轻声道,澄清的水眸里有忧伤也有无奈,“不要为我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也不要老想着将这副身子让给银面,一切都为我和银面的将来着想,你该有自己的生活和人生。” “你不喜欢我将这副身子让给银面吗?”西门云淡风轻的笑,潇洒一伸手,摘起一片芦苇叶含在嘴里,再双臂手撑,闲适半仰躺着身子,望着月,“只不过呢,我现在不想让了,那家伙本来就是我的影子,凭什么鸠占雀巢……” “西门大哥……”她却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西门斜睨着她:“正所谓人不风流枉少年,既然小女鬼的心里满满的都是那个家伙,西门哥哥我又何苦要来掺一脚,非要放着那么多的温柔乡不要偏要来这自讨苦吃?!我又不是脑袋坏掉了……”说着,眸中闪亮起来,“小女鬼你知道吗?路轻尘那小妮子可不是一般的胭脂俗粉,西门哥哥见到她的第一眼,心里‘扑通扑通’的直跳呢,怎么也压不住,一直到今r都被她那小模样迷得魂牵梦萦。” “所以呀……”他转头看她,眸中的宠溺与激荡不再,“这副身子我是一定要抢过来的,可不能便宜了银面那小子……” “西门大哥愿意呆在理事府,原来是为这个路轻尘?”映雪微微吃惊,但也不太确定。 “恩。”西门严肃起来,仰面望月,侧脸似是陷在回忆里,“在没遇到她前,我觉得小女鬼是最动人最得我心的,可是那r看到他揭下面纱的第一眼,我才知道什么是山崩地裂海枯石烂……那双眼睛,真的好美。” 映雪静静听着,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微表情,然后在他说得如痴如醉的片刻,说道:“西门大哥能想通真好,映雪希望西门大哥能早r抱得美人归,与路姑娘喜结良缘。”如果西门大哥真的想通了,她会好高兴好高兴。 “轻尘倒没问题,就是有个讨厌的老家伙横在中间!”西门撑起身子,很无奈起来:“所以小女鬼你该知道我为什么要那么痛苦的呆在理事府了吧,右肩王那老家伙就是拿他女儿做筹码,我认祖归宗,让我呆在那座牢笼,而我……哎,银面拿他也没办法,毕竟右肩王是老子,老子的权力永远比儿子大……” 映雪微微蹙眉,望着月影,没有出声。 “小女鬼,你在听吗?”西门望着她沉静的侧影,唤她,才察觉她有心思。 “恩,我在听。”她银发披肩,没有挽髻,丝丝滑滑如一面银s瀑布,柔滑倾泻,她的声音并没有变多少,只是有些沙哑,“西门大哥,我衰老的速度好快,我的声音已经在变了,我好怕孩子还未出世,我就已经老得走不动了……” “映雪,你根本就没有放下。”西门这次没有扳过她的肩,嗓音严肃而不留余地,“如果你在慢慢放下,你就不会老得这么快,心就不会被噬得这么空,你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是在欺骗银面以及你自己!” “我真的放不下吗?”映雪用指去抚那依旧白嫩光滑的脸颊,望着远方,“我不在乎自己会不会老去,一缕轻烟,一捧黄土,是每个人的归宿。我放不下的,是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是无爹无娘,并不去那个死去的孩子宿命好……” “他哪里没有爹?!”西门陡然气不打一处来,“银面不是吗?我不是吗?他是我的g儿子,将来我是要培养他长大成r呢,让他替你出一口气的!映雪,你睁开眼睛看看,连胤轩他是个大混蛋,一个忘恩负义的混蛋,你又何苦为他如此糟蹋自己!” “我没有为他糟蹋自己!”苏映雪也吼起来,眉心从未舒展,“我没有放不下他,我只是不想再爱!西门大哥你能明白吗?从我饮下那杯毒酒起,我苏映雪就已经死了,现在的苏映雪,只是在一点一点的飘零,她终究是要死,因为她的心已经死了……” 西门沉默下来,没有再说话,静静看着她,眸中的痛苦在流淌。 她站起身,默默朝小屋走,一头银发在夜风中飘舞,凄美忧伤。她见过那个男人了,他一如的意气风发,高高在上,认不出她。但是,那又有什么呢,反正他从没爱过她,而她也决定带着他给她的那份殇痛沉睡尘土,从此不再有j集。 走到小屋门口,西门没有跟上来,在她的身后静默着,估计是对她绝望了。 绝望吧。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没有回头看,西门刚才那番话不管是真是假,她都希望她有个好归宿,走自己的路。而她,也走自己的路。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在她的小屋中响起,拉回她的注意力,“你再不回来,我可就要饿死了!” “恩,我回来了。”她淡淡看一眼那躺在帐子里的老妇人,走到她床前,“我这就去给你挤羊n,回春婆婆。” “不行,我要先吃叫花j!”躺在床上的婆婆同样满头白发,不过她的是没有生气的花白,一脸g巴巴的皱纹,双颊瘦得陷进去,更显那双老眼的精明与沧桑,而这个婆婆正是被银面从谷底救起的妙手回春。 她死死盯着站在床边的映雪,讥讽笑道:“以后别叫我婆婆,你同样一头白发,可不比我年轻多少!” “叫花j现在没有!”映雪不为她的讥讽生气,沉声道:“你现在有伤在身,不宜吃过多油腻食物,如果你肚子饿,我可以为你熬些清粥,或挤些羊n。” “我说要吃就要吃!”妙手回春怒极,一把抓过小桌子上的空碗就朝这边砸过来,声音尖锐高亢:“你就知道天天给这些淡而无味的东西打发我,那些夏侯玄送过来的j和r呢,是不是都被你藏起来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独吞!就仗着自己有孩子,将那些好东西全部私藏……” “砰!”映雪闪过那只迎面而砸过来的空碗,为她的话蹙眉,却没有理这个无理取闹的老人,转身往门外走廊下的灶堂走。 她站在水缸前,望着那个满头银发的倒影,停止了舀水的动作。 妙手回春也是早年白发,跟她的情况一样,妙手回春这一生都没有得到解药,都是靠她自己的医术一点一点撑着,一直撑到了今r。 这个老妇其实只有五十出头,看起来却似八十岁的老妪,所以如果她也能活下来,也会如妙手回春这般模样。 将瓢舀进水缸,荡开那个满头银发的影子,她开始为这个婆婆洗米煮粥。 小瓦罐隔上小炉,用力将炉火吹燃,然后用扇子扇,等到火苗膨起来,她白嫩的鼻尖沾满晶莹的汗珠,腰肢酸软。 孩子在肚子里抗议了,一下一下的踢她,不准她再弯腰,她不得不笑笑,将扇子搁了,一手撑着酸软的腰肢一手抚摩肚皮,站在窗边。 她的孩子很健康,也很调皮,这是她最欣慰也牵挂的。每到夜深人静,她会对孩子说很多很多的话,为它做好多好读的小衣裳和小鞋,夏天的,冬天的,小男娃的,小女娃的,有一岁大穿的,也有三岁大穿的……只是她现在只能做到五岁大的衣裳,因为她没有多少r子了。 想到这里,她莹亮的眸黯淡下来,轻道:“娘的好孩儿,如果一是个女娃,就叫无尘,不惹俗世凡尘,不要像娘一样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等娘老去那一天,你不要怕,银面爹爹会带着你去找芷玉姨娘,她和齐康叔叔会抚养你长大,教你习字念书……” 说到这里,她嗓音微带哽咽,直直望着门前那口在月s下闪着银波的小塘,“娘最对不住的就是你的哥哥或姐姐,是娘保不住他(她),也有了放弃他(她)的念头,而你,一出世就会无爹无娘,永远不会知道你的亲爹爹是谁……好孩子,不要怪娘,娘只是想让你无忧无虑的长大……” “噗!”小炉上的小盖被扑腾的米粥冲了开,粥水弥漫整个瓦罐口,映雪听到声音,连忙收回感伤用布巾去端那罐耳,却没料到又是一阵烧开的汤水,打了她素手一手背。 “……”她吃痛的闷哼了声,还是将那瓦罐从那小火炉上端了下里,随即用凉水冲了冲烫红的手背,用帕子简单包扎,端着熬好的清粥走回秒手回春的房间。 这个时候,妙手回春已经将房里她能够得着的东西全毁得差不多了,一地的狼藉,一地的碎片。 见映雪又给她端来白白的清粥,她二话不说就要将那碗粥打翻,叫骂着:“贱蹄子,你存心要整死老娘是不是?天天是这白水粥,一点油星也没,让老娘吃得反胃……” 映雪端着那碗粥站在旁边,望着老妇人一身的绷带,不急不缓道:“你我同为医者,也该明白这个时候最应该吃什么!那一r你跌落谷底,伤及了五脏六腑,险些去命,今r你的伤才刚有起s,急需好好调养。而我煮的这粥并不是白水粥,里面掺了r末,清淡而补养。” “滚!”床上的疯婆子声嘶力竭叫起来,张牙舞爪,“你给我滚出去,没有r我绝对不吃,宁愿饿死!” “那你就饿死好了!”一道冷冷的男声陡然从深厚响起,冰冷而无情,并一把将映雪手中的那碗粥扔到床边的小桌上,“你爱吃不吃,随你!” 妙手回春抓起就要摔! “在你摔下去前可要听好了!”银面冷冷警告她,未戴面具的半边俊容绝情异样,“这是你今r的最后一碗粥,摔下去了,就没有任何东西裹腹!你别怪我没提醒你!” 妙手回春让他冷绝弄得犹豫了下,热粥端在手里没有立即摔下来,回嘴道:“老娘宁愿饿死,也不吃这猪犬不如的食物!” “啪!”话落,那碗冒着热气的白粥就那样摔下去了。 银面眉头一皱,冷冷瞧她一眼,立即转身牵着映雪往外走:“我们出去吧,莫理这疯子。” “好。”映雪对他淡淡一笑,随着他走出去了,留下妙手回春在屋子里大喊大叫。 “你的手怎么了?”银面在瞧她让丝绢包着的素手,并解了开,“烫着了?” “没事。”她轻轻的说。 “红了一大片……”银面抬头望着她,盯着她微微红肿的眼睛,眉一皱,“哭了?” “哪有。”她立即躲开,道:“刚才煮粥让烟熏的,那炉子怎么吹也吹不燃,可能是木材湿了。” 铁面唇一抿,已从自己衣襟里取了金疮药为她细细抹上,没再追究她哭的原因,道:“几时随我回理事府?你留在这里我总是不放心,还有这个妙手回春,当初救她是个错误,简直是在自找麻烦。” 映雪感受着手背上药粉的丝丝入扣以及银面手指的温柔冰凉,轻道:“不要这样说,墨玄,救回春婆婆不是个错误,她人并不坏,只是心结未解失去了常x。你看我将她留在这里照顾,就不会麻烦到任何人的,这里很安静,适合我和回春婆婆……” 银面却身子一僵,双耳警觉起来:“有人!”随即将映雪往灶堂那边推,“你快进去!”自己则瞬息将那块银s面具戴上了。 映雪一时反应不及,素手被银面牵着拉进廊下灶堂暗处的草堆里藏着,大气不敢出,静静瞧着银面走向屋子旁的那片竹林,对那边叫道:“出来!” 他声刚落,竹林里立即走出一个高大的穿着酱s高贵袍子的身影,皎洁月光下,那张脸分外清楚。映雪心头一紧,全身血y在逆流。 只听银面在对那身影冷声道:“赫连胤轩,是你!” 酱s身影望向她这边,回了一句:“对,是我,我只是想找一个人。”说着,已稳步朝这边走过来。 “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银面用他同样高大的墨s身影拦住他,“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你现在出城还来得及。” 映雪躲在枯草堆里,用素手捂住颤抖的唇,这个男人来这里做什么?他说这番话又是什么意思? 连胤轩的脚步止住了,道:“我只是找个白发女子。” “白发女子?”银面眉一皱,厉声起来:“这里没有什么白发女子!连胤轩,这里不是你的地盘,不是你想来就来的!”说着,掌风一出,欲止住男人继续往前走的脚步。 连胤轩边还手边道:“我要找的是个牧羊女,而我一路跟随你走到这,远远就闻到了n羊的气味,所以这里绝对有个白发女子。” 映雪躲在暗处里,看着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在说话闪神间吃了银面一拳。但他随即只是用修长的指轻拭唇角的血,停止打斗,站直伟岸的身子。“让我看她一眼。” 银面腮帮子一咬,竟是道:“她不在这里,我没有办法让你看她。” 唇角带血的男人墨眸一沉,不再说什么,直直透过敞开的窗子看向那个躺在床上骂累了正呼呼大睡的老妇人,眉一沉:“她不是她。”该死的,他找不到连鹰所说的那个年轻白衣女子,西门身边的白衣女子是右肩王的幺女路轻尘,而这个白发女子也不是她!那么连鹰骗了他吗? “她在哪里?”他剑眉皱得更深。 “她死了。”银面同样看着那个老妇人,这样告诉他。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五十三章 “她死了?”连胤轩心一惊,不可置信的后退一步,而后紧紧盯着银面的眼:“告诉我,她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夏侯玄不急不缓,依然是那句:“她死了!” “不可能!”连胤轩额头上青筋暴露,利眸中陡然呈现狂风骤雨,一身的戾气:“本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呵呵。”夏侯玄讥笑出声,转过身子,望着银月:“连胤轩,你有什么权利说这番话?从你休弃她毒害她那r起,她的生死还与你有关吗?你既然已选择了另一个女人,就不该再来打扰她……” 连胤轩静默,牙关紧咬,不再倨傲暴戾,只是静静望着门前那口塘,“告诉我,她真的死了吗?她吹了最后诀别的一曲,扔弃了那支笛子,但是我相信,她不会自寻短见的,她是那么的骄傲,一定会骄傲的活给我看……” “骄傲的活给你看?”夏侯玄笑得更冷,扭头看他,面具下的双眸在月光下亮如晨星:“她都已经死了,还如何活给你看!对,她是骄傲,骄傲的爱着一个负心汉,一身骄傲换来一身伤痕累累,至死不肯忘。而你赫连胤轩,可以拥着另一个女人的同时来理所当然的质问她的生死,没有一丝愧意的来责问她的去向,你有没有想过你算什么,你现在这个样子算什么?呵呵,她死了不正如你的意吗?从此你可以高枕无忧坐拥你的江山,怀抱你的美人……” “她死了。”连胤轩暗哑,双肩跨下,一身萧索,“她死了,哈哈,她死了!”他陡然张狂的笑,一把抓起夏侯玄的衣襟,墨发飞扬,眸子凌厉忧伤:“她死了,我让你们整个夏侯族给她陪葬!” 站在暗处的映雪心头一惊,被他狂乱的模样弄得心口闷痛,一声“不要”正要脱口而出,却陡见得银面反手一抡,与酱袍的连胤轩对打起来,厉声道:“连胤轩你算什么东西,当r联手抗敌,枉费我视你为英雄豪杰以为英雄所见略同,今r才知你不过一拿不起放不下的混蛋,弃了她又不肯放过她!而我夏侯族被到今r这一步更不需你赫连的怜悯,有本事你就将我们夏侯杀个片甲不留,让我们从此不能东山再起,但是你不要忘了,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y被犬欺,你现在在我海州境地,我要杀你同样轻而易举!” 说着,对连胤轩步步紧起来,带着某种怒气。 “为何不好好保护她?!”连胤轩俊颜伤痛,吼了一声,边打边退,让两人一黑一酱的身影由半空跃上屋顶,再各自栖在竹梢上,迎风而立,“楚幕连的心头r不是医好了她吗?为何不让她好好活着,带着她云游四海,归隐山林?她需要这样的生活!” 夏侯玄的墨s身影如只苍蝇挂在竹梢上,勾唇冷笑道:“你以为在你那样伤过她以后,就可以似什么都没发生过般继续过她的生活?连胤轩,你可真该死啊!永远都只为自己着想!” 连胤轩抿唇不做声,长身玉立栖在竹梢头,酱s的袍摆迎风翻飞。 夏侯玄又冷道:“今r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到底有没有爱过她?直到现在,爱是不爱?” 已从暗处走出来,站在廊檐下静静望着在竹梢头的映雪心头一紧,全身都冷寒起来。她紧紧盯着连胤轩的表情,屏住了呼吸。银面为何要揭她的伤疤?她的伤口才刚刚愈合,她已打算把他忘了呀。 却只听得夜风吹得竹叶“沙沙”作响,连胤轩始终不肯出声。 “她现在已经死了,你都不肯说吗?”夏侯玄追问,眸光一闪,看到了站在廊檐下暗处的她。 “带我去看看她的墓碑。”酱袍男人终于出声了,站在竹梢如履平地,负手而立,威仪自生。 “连胤轩你真该死,今r我就取你首级为她偿命!”夏侯玄似是被说怒了,身子借助竹竿的弹力飞身过来,凌厉出掌,招招致命,却是将连胤轩往竹林外面,将他出小屋的范围。 映雪听着远处两人的打斗声,轻轻唤了一声“墨玄”,螓首软软靠在木柱子上凝思。墨玄这又是何苦呢?这样的试探这个男人心意只会徒劳无功的。从他赐她那杯毒酒开始她就明白他的心意了,她是没有解药的,因为这个男人永远不会爱她,只会爱他的绛霜。 这一次的相见,只会将他们两人拉得更远,她看开了,看开了,她说过,今生今世来生来世,她会忘了他的脸。 忘了吧,这样的相遇很好,她会在一次次的心痛中忘记那张脸,直到有那么一天,她可以望着那张脸笑,告诉他,我过得很好。 她转身,折足走进那间小屋,在妙手回春的尖叫怒骂声中撑着腰去捡那些被她摔得满地的碎片,唇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而后等扔掉那些碎片回来,她对床上不肯停止漫骂的婆婆香袖一甩,对她使了催睡沉香让她安静,再为她掖掖被角,放下帐子。 却不知,等她倚在塘边那片芦苇里,默默望着银月到天明时,连胤轩曾去而复返过。他与发泄怒火的银面j战了几回合,等到银面在卯时陡然匆匆消失离开,他重新折回那间小木屋掀开床上的帐子以确认白发女子的身份,一直到最后才失望而归。 他一直不知道映雪白了发,他不知道,有个女子即将为他香消玉陨,而她也不知道,他曾在中莲毒的情况下割心头r,差点命归黄泉。 楚幕连在宇文大军的帐中做了养马饲马的马夫,穿着脏兮兮的军装,满脸的乌黑,一身的马s味。昔rg净得不沾尘土的楚幕连不见了,消失了,现在的他能蹲在战马旁就着乌黑的脏手啃g粮,能对那些牛粪马n眉头都不抬一下。 自从连胤轩登基,南疆的局势一直很紧张,宇文的军队rr夜夜处在惊慌中,时时刻刻戒备赫连军的突袭。而目前,赫连军已将他们快出南边关口,宇文军无时无刻不在逃遁,而他这个马夫,无时无刻不在忙碌。 索x,他现在已由最下等的马夫做到了宇文祁都的专属马夫,见到宇文祁都只差一步。只要见到了他,能摸进他的帐篷,偷那颗白玉珠应该不是难事。 “映雪,你一定要等着我。”他墨发未挽,杂杂乱乱披泻,正一手那发黄的g馒头一手端着草根汤果腹。在营中的两餐都是这样,情况好的时候有g粮,不好则吃草根,偶尔局势恶劣的情况下一r还只有一顿,所以现在的他,已是瘦骨嶙峋,眼窝深陷。 但是如果不用这样的方式,他根本接近不了这个宇文祁都,他想,所有的屈辱都只是暂时的,只要拿了另外一颗白玉镇海珠,他就可以带着映雪和她的孩子回到莲绱,过没有尘世烦扰的生活。 “哑巴,你还吃什么吃!”有个魁梧的小将气势汹汹朝他走过来,鞭子一挥,恶狠狠打翻他手中的草根汤和g粮,“主帅要出营了,你还不去准备战马,竟然蹲在这里吃!老子叫你吃!叫你吃!”叫骂着,鞭子也一鞭鞭无情抽打在楚幕连身上,呼呼作响。 楚幕连吃痛肩膀瑟缩了下,但只是望了眼那个穿盔甲的小将一眼,没有躲闪也没有反击,咿咿呀呀沙哑回应了几声,跑进马厩去牵马。 这个时候,穿铜s甲衣,配大刀的宇文祁都也朝这边迈步过来,沉声道:“这个哑巴是几何来的?何以本座以前没见过?” 楚幕连正牵着马走出来,听他如此问,只是很卑微的低着头,没有看他。 “报告主帅,他是刚刚调过来的马夫,手脚勤快,擅长饲马,又是天生哑巴闷声不响,很是埋头苦g。” “噢,是吗?”宇文祁都淡淡瞧了眼楚幕连高高瘦瘦的模样,没有再问,跨鞍上马,继续道:“既然本座的战马都由他饲养,那这次他就随本座出征吧,营中之事且听副将安排。” “遵命!”小将颌首抱拳领命,又道:“只是主帅,赫连军一直对我军虎视眈眈一再,您这次带兵只身前往海州,末将怕……” “怕什么?”魁梧的宇文祁都高高坐在战马上,一声威风:“连胤轩出登基根基未稳,并不能一呼百应,而这次他又亲自出征海? 第 39 部分 欲望文 第 40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40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海州,简直就是天赐我良机让我报这一口恶气,恰好云雷国又愿意助本座一臂之力击退连鹰的军队,所以只要这国门一开,连胤轩他就不敢动本座一根汗毛!” 说完,马鞭一扬,扭头对身后的楚幕连道:“快跟上,即刻动身去海州!” “……”楚幕连一直低着头,默默跟在后面一路小跑。 而海州五里地外,赫连军的帐篷在荒地上入雨后春笋般崛起,白s的帐篷一个接一个,一排接一排,密密麻麻。 连胤轩坐在主帅营里读云坤从京城飞来的飞鸽传书,剑眉平展,不置一语。云坤在给他报平安,只道宫中一切安好,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在亲自为他挑选七十二妃嫔,充盈后宫。而京城蛰伏的乱党,并未有动作,但仍需君主早r回宫。 他提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字,卷起塞进信鸽脚上的信筒里,走到帐外将信鸽放飞。 “主帅,右肩王已领兵在三里地击鼓呐喊,直呼您出营!”通传兵急急跪地禀报。 “呵,他倒是按捺不住了!”他冷冷一笑,跨鞍上马,走在前头:“待本帅会会他去!”他的军队在城外扎营两r,银面并无出来迎战,而那一夜,银面也从此消失不见,没有让他的夏侯军将他在海州城内生擒。 倒是这个老j巨猾的右肩王,从他扎营在此起,就三番四次的夜袭,妄想派人阻断他的粮草路运。 说起来,他从做皇子起就对这个右肩王心生疑惑了,只因那年是他说服连胤韬将他送往岷山静养,迫使他和他的母妃分开,而不久前苍月质子失踪的事又太蹊跷。这件事要不是他答应过苍月老君主寻回这个质子,恐怕两国早已兵戎相见战火纷飞。 “停!”行到两里处的沙场,他举臂喝令,让他的大军停在远处与夏侯军遥遥相望。 夏侯军出城了,枣红s的军服红了一大片,气势并不输他的和赫连军,只是,他的心仍止不住惊了下。因为他没想到,西门会上战场。 是的,西门上沙场了。第一眼他就看到了这个师弟,习惯一身白衣的他今r穿着银s盔甲驾着战马站在右肩王身边,冷冷望着他,竟有一股说不出的英明神勇来。 而银面,右肩王引以为傲的私生子,没有出现。 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冷冷瞧着面前的两个人:“没想到我们再次相见是在这里,西门!”冰冷眸光对着西门。 西门勒着缰绳,手握红缨长枪,俊美的脸严肃异样:“对,师弟我弃暗投明投靠夏侯军了,因为夏侯是我本姓,这江山又原本归我夏侯所有,所以我不能背信弃义舍弃我的皇族于不顾!” “那你我的同门师兄弟情义呢?”连胤轩的利眸如鹰扬虎噬起来,刀割斧凿般的俊脸十分难看。 “呵,你我之间的兄弟情能比得上我的皇族吗?”西门冷冷一笑,拿话激他:“赫连胤轩你不同样为了你的江山放弃对你有恩的结发妻?所以在你的眼中,兄弟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连胤轩的脸立即沉了,利眸深不见底,却反倒没有生气,道:“银面到底将她藏在了哪里?” “藏?”西门笑笑,陡然举起长枪指着他:“如果今r你打得赢我,我就告诉你映雪在哪里!” 说着,缰绳一勒,立即策马举枪朝连胤轩杀过来,嘹亮的马蹄声扬起一阵漫天尘土。连胤轩根本来不及出枪回击,只能不断侧身闪过,身子贴着马腹,灵活的躲闪。 西门用的都是在岷山师父教过的招式,所以连胤轩躲闪得不算太辛苦,下一刻便能出枪回击反守为攻。他边打边道:“银面说她死了,但我相信她还活着,告诉我她在哪里!” 西门的马离他很近,陡然道:“你死到临头还想着她,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等同四面楚歌?!右肩王故意引你至此就是想与宇文祁都合力围剿你,现在宇文祁都的兵马正秘密前往去你营地的路上,还有他们在北海召唤起来的一些旧部也正往此赶来,我可不想看到你变成一只被搁浅在浅滩的游龙!所以趁现在你故意被我打败落荒而逃,不要在此耽搁时间……” “西门?”连胤轩听着,沉重的沉眉,瞥了正在旁边看好戏的右肩王一眼:“你要让我如何相信你?” “要不是等着你救映雪,我才懒得告诉你!”西门又冷嗤,长枪朝他刺过来,“偷白玉珠不是我本意,是银面偷的,而且那颗珠子对你也仅是财宝而已,但是对于映雪和楚幕连就不一样了,能救他们的命,所以你就放手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连胤轩腮帮子紧咬,剑眉拧得紧紧的,“你是会所你偷那颗白玉珠是为了救映雪?” “可以这么说。”心门在心底叹息,“但是真正能救她的只有你,我,银面,还有楚幕连根本救不了她!” “楚幕连割自己心头r救了她!”他轻吼,“铿锵”挡过西门刺过来的枪,“你在说什么鬼话!什么叫只有我能救她,你们都爱她,都能给她想要的!” “但是她爱的人只有你呀!”西门真想将那枪头刺进这个男人的心窝,看看到底是不是木头或石头做的,“小女鬼身上的七r绝命根本没解,她……” “墨玄,回来!”右肩王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怒吼一声唤回儿子的心不在焉,并也策马过来,“墨玄,你回来,让父王来!” “她快死了,你一定要找到她。”西门回头望右贤王一眼,不得不挑重点说,枪头陡然调转方向直刺连胤轩战马马p股,让马受惊往回跑,最后道:“如果你爱她,就一定要割自己的心头r救她,不然她活不过这个春天,还有,我已将她秘密送出城,银面她不知道……” “墨玄,你住嘴!”右肩王不等西门说完,急急将他的马往自己的阵势那边赶,扭头对正在勒进缰慢慢消化西门话的连胤轩大声道。“你与墨玄曾经师兄弟一场,所以刚才的比试不算数,现在由老夫来与你会上一会!” 连胤轩脸s很沉重,并没有将他的挑衅听进去,而是深深看了眼后面的西门一眼,道:“这场本帅让副将与你比试,右贤王你听好了,本帅这次要将你和宇文祁都这两条漏网之鱼一网打尽!” 说完,举臂一挥,让随行的副将抵挡住右肩王的攻势,自己则带着大部分兵马匆匆往营帐赶,并立即朝天空发送了支援信号,等着宇文祁都的到来。 这一r,y雨绵绵,他的心胆战心惊,惊的不是宇文与夏侯的狼狈为j,而是西门的话。西门说她身上的七r绝命并没有解,说如果没有他的心头r,她活不过这个春天。 这是怎么回事?楚幕连的心头r对她都没有用吗?还是,楚幕连根本没割他自己的心头r? 因为不爱,所以才没有效吗? 他穿着银s甲衣站在y雨绵绵里,陡然觉得沉重,又陡然雀跃起来。遂没有进营帐,只是站在细雨里,默默望着远方。 “主帅,末将寻到妙手回春了。”他的另一个副将兴匆匆过来向他禀报,微微喘着气,“是个满头银发的婆婆,随身布袋上绣了个春字,那个袋子跟主帅您形容的一模一样……” “在哪里寻到的?”他眉微皱。 “在一里地外的树林里,当时她正昏迷……” “我们去看看。”他道,总算带了几分惊喜与期待。寻这个妙手回春寻了这么多个月,今r总算有了些许线索,不管是真是假,总算有了些许安慰,不然他会忍不住怀疑银面屋子里躺着的那个银发老妇是妙手回春。 局势紧张的营地,他的士兵没有一个敢松懈,在薄雾轻漫y雨绵绵里严防职守,等待大敌。妙手回春寻了来,似乎没人敢好奇。 只是等走到副将安置妙手回春营帐门口,他陡然停住脚步,慎重吩咐副将在这兵荒马乱之际去寻另一个人,然后掀起那营帐门,走进去。 妙手回春并没有传说中那么老态龙钟,一身太过素朴的粗布麻衣,宽宽松松,头上挽着灰s的头巾,是平常老妇人打扮,一点也不稀奇。只是,他怎么觉得眼熟呢。 而且,妙手回春见到他,明显往后后退了一步。 哦,对了,这身衣裳不正是他那夜在银面的小屋子里见到的那个呼呼大睡的老妇人身上穿的吗? 他负手而立,瞥了瞥她搁置在床上的那个布袋,问道:“你就是妙手回春?”他的人已经确认了那个布袋是为妙手回春所有,但是也不排除有人冒充妙手回春混进来的可能。 老妇人不点头也不摇头,一身灰衣沾满泥浆,露出面纱的眼睛看了看他,立即想往外面走。 门外的守门士兵自是没有让她出去,将她挡了回来。 “你是妙手回春吗?”他又问了遍,以为她是害怕,放缓语速,“如果你是妙手回春,我绝不杀你,我只是想让你救个人。” “我……”被弄成妙手回春模样的映雪嘶哑出声,反问他:“是不是如果我救了那个人,你就放我出去?” 不明白西门大哥为何要这么做,为何要将她放在这个男人寻得着她的地方,而且让她换上妙手回春的粗布麻衣,带着她的医袋。她被抓进来了,还容易出去吗? “恩。”高达的男人薄唇紧抿,一直盯着她,嗓音不带丝毫威胁:“只要你救了她,我绝不伤害你,并赏你一生用不完的财物。” “如果我不是妙手回春呢?”她悄悄捏紧袖子。 男人瞥瞥那个代表妙手回春身份的布袋,嗓音平稳却带着某种无形的戾气:“冒充,杀无赦!你自己考虑清楚!” 旋即,他最后看她一眼,掀开帘子走了出去,似是果真给时间空间她考虑清楚。 她依旧站在那里,陡觉苍天无眼。呵呵,这就是西门大哥的用意吗?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五十四章 军营里马蹄声和脚步声纷踏,将军带着将士一阵一阵的走过,铁骨铮铮上前线,映雪坐在帐内一直静静听着,听着外面的动静,知道战事打起来了,那个男人没有时间再来理会她 ,却将她关在这里,不准她走出去。 有火夫给她送来了简单的饮食和一套g净的老妇人穿的粗布麻衣,然后奇怪的看了她宽松衣衫下高高隆起的肚子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走出去了。 她轻抚着肚皮,花白的柳眉蹙起。 来这个营里两r,除了那个男人没有奇怪表情,其他见过她的人都要露出这种鄙夷之s,给她脸s看。一个头发花白,连眉毛和睫毛都白掉了的老妪怀孕是件很可笑的事吧,或者他们以为她得了什么大肚子怪病,怕被感染。 咦,不对,她现在是妙手回春,那个不大讨喜尖酸刻薄的老婆婆,空有一身医术,却是个难缠之人。行事疯癫,好吃懒做,小肚j肠…… 呵,缺点还真多呢。她站起身,拿起那套粗布麻衣将身上一身泥浆的脏衣裳换掉,再有所防备的用自己的银针去探那碗搁着菜的白米饭,确定无恙才肯拿起筷子吃。 肚子饿了就该吃,孩子要紧。 她正要取上上面的面纱吃饭,营帐的布帘子陡然被掀开了,迎面就是一阵扑鼻血腥味,差点没让她将刚胃里的酸y吐出来。 “他不行了,快救救他?”一个一身是血的小兵让两个人给掺进来,一左一右驾着拖进来,还在哀号。 映雪一见到他的模样便g呕一声,立即用手捂住嘴。这个人还有救吗?拦腰被人捅了一刀或是一斧,连肠子都露出来了,脚软软的被两个人拖着,流了一路的血。随即等看清他的容貌,她吓了一跳,惊坐而起,“戚墚?” “快救救他!”左右掺着他的人在急吼,将他放躺在床上,“听说你是神医,能妙手回春救死扶伤,今r你救他,他r我们兄弟几个定当以万金相送……” 映雪哪听得这些,轻移莲步走过来,吩咐他们:“别说这些,去准备g净的纱布和热水,越多越好!” “哦,好!”两个人被妙手回春的急切吓住了,传说中的妙手回春不是爱财如命尖酸泼辣吗?今r何以这么好说话,比他们还关心起戚墚来,他们还想着典当兵器来求她搭救呢。随后看了这个大肚子的老妇一眼,连忙转身出去取热水和纱布了。肯救就好,其他事情稍后再说。 “快去!”映雪没将两人的诧异收尽眼底,正艰难的弯着身子为戚墚包裹着那些肠子,为他止血止痛,擦身上的血迹。 她用的都是妙手回春布袋里的东西,一些药粉,一些棉球,以及一些不伤身子的丹丸。身为医者,要懂得在第一时间用东西救人,无论那些东西是不是自己的。 她忙着,急着,没察觉一声、身硝烟味的连胤轩也掀布帘走了进来。他静静站在她身后,见她一会弯腰,一会又撑着大肚子喘息,十分疲累,遂一声不吭为她捡起掉在地上的绷带团给她递过来。 映雪随口说了生“多谢”,看都没看他一眼,忙取了g巾在热水浸湿为床上的伤者敷上,并问他额头上的温度。 “他还有救吗?”连胤轩淡淡瞟了她宽松衣衫下的肚子一眼,出声问道。左手托着盔甲,额前有一缕发搭上他深邃的俊颜,更显疲累,他也是刚从战场上下来,还俩不急回他的主帅营。 “有救,我在救。”映雪依旧没有回头,曾经的清喉娇啭变成了嘶哑苍老,与她雪白的眉毛与睫毛照应成一种风霜。她此刻的心中只有救床上的这个男子,根本没有认清身后的来人是何人。 连胤轩抿唇,没有再出声打扰她,而是看着她弯身的背影,才发现这个老妇包裹在宽松衣衫下的身子骨非常纤细修长,一点儿也不臃肿。于是他的视线又转到她的肚子上,墨眸沉了一些。 穿宽松衣物确实对胎儿的成长有益的,只是不知道这个故意穿宽松不显身形的老妇是为胎儿还是为自己的年岁做这番打扮。按理说这么大的岁数是不可能怀孕的,但是她又偏偏挺着个大肚子,时不时的腰肢酸软。而她的那双手,应该没有这么大的岁数吧。 他仔细看着她的手,想起墨水针的人对妙手回春的印象来。双十年华白发,美人提前迟暮,从此x情大变疯疯癫癫,不肯施医赠药救死扶伤。按时间推算过来,妙手回春失踪了二十几年,就打她当初离开墨水镇是二十出头,那么现在也只可能有四十几个年华,不可能太老态龙钟。所以说她怀孕也不无可能,面皮保养得好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面前的这个妙手回春似乎丝毫与疯癫沾不上边,救人动作娴熟认真,虽挺着大肚子,行动却很敏捷迅速,不耽误抢救的分毫。 “你帮我一下。”她陡然道,没有回首,只是示意身后的他走过来,“帮我将他的身子扶起来,要小心翼翼的,别碰到他的伤口……” “没问题。”他爽快答应,果然走上前去扶奄奄一息男子的身子,并配合她将绷带绕过来,绕了一圈又一圈,用医用剪刀剪断。 “这样可以了吗?”他抬头看她,才发现她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动,并轻轻退了一步。呵,这个妙手回春哪是疯癫,胆怯羞涩还差不多,他在心底暗暗的笑。 此刻,她换上了那套从农家借来的g净促衣,没有系腰带,腰围处松松的垮着,似乎是为了遮掩她不太明显的大肚子。她依旧披着那条从发顶罩到脖子,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浅s面纱,但他看得出她的额前有用一缕银发弯开,从眉心处呈月牙状横贴住她光滑的额,似是爱美的模样,而那双躲闪他的眼睛,睫毛上如沾了密密的白霜,雪白而卷翘。 她卷起的袖子下,一双手肘白嫩而圆滑,丝毫没有g皱,一双柔荑修长纤细,由于沾了血,故看不出它的娇嫩。 “你这样可以,不要系太紧,不然他会痛。”她远远站着,这样回答他。 “好。”他将头再低下去,为床上的男子系了个松松的活结。随即站起身,对她吩咐道:“将手洗g净,然后去主帅营帐,本帅有话要跟你说。” “什么事?我要在这里照顾他,他还未脱离危险。”她嘶哑道,指指床上昏睡的男子。 “军中自有其他军大夫照顾他,你来便是,一刻时间。”他冷道,早迈步走到门口,掀布帘走出去,背影一如的霸道绝冷。 她柳眉蹙起,回头懒了戚墚一眼,挺直身子走出去。怕什么呢,他不过是一个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男人而已。 他的主帅营离这里很远,她被人带着绕了很远才到,而他,身高腿长,早已坐在帐里等她。 她觉得奇怪,自从进入这里,天就一直y雨绵绵没有晴朗过,跟她的心境一样。而硝烟战火,更是将万里碧空罩得不见天r,沉得让人喘不过气。 她走进去,既没有对她问安,也没有喊他王爷,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看着他。他不再是她的夫,而她也不再是那个罗敷,爹爹曾教导她,出嫁从夫,夫君是天夫君是地,可是今r,她以为顶天立地的那个男人该是爱自己的男人,那样才是她的天她的地。而这个男人,给不了她那片天。 “你的肚子是怎么回事?”他直接开口,坐在那里,气势也不矮人一截,始终有种天生的霸气在。 “如主帅看到的那样。”她淡淡开口,不再特意掩饰自己的声音,反正她已经够苍老了。 他剑眉一挑,明显对她的回答不太满意,冷声道:“如果真是怀孕,那还需多久临盆?” “现在就可以待产。”她轻轻浅浅的答,带着丝丝冷笑:“皇上御驾亲征,还有时间关心民妇瓜熟蒂落之r,真是让民妇感激涕零。” 他抬眸瞧他,俊脸无波无浪:“那这段时r你就在营中待产,等孩儿生下来,朕带你回京为朕的皇后治嗓子,你做好准备。” 映雪心一寒,眉梢挑起:“民妇不去!” “妙手回春!”他这才微微怒起来,“嚯”的站起高大体魄,“你敢忤逆朕?!” “民妇不敢。”映雪微微颌首,让自己卑微起来,袖中的拳头捏得死紧:“民妇自认医术平庸,不敢冒犯皇后娘娘的千金之躯。” “只要你能医好朕的皇后,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答应你。”男人负手而立,语气温柔起来,不再y鸷犀利。 映雪心口一痛,抬眸看他:“如果民妇要皇上的心呢?” “朕的心?”连胤轩明显被她的话弄得愣住了,盯了她几眼,陡然掀唇笑起来:“原来传说中的妙手回春果然疯癫,朕的心也是你这个老妪可以要的吗?你可知这番话可以直接让你掉脑袋,永远不能再开口说话?!” “既然皇上给不起,那我便不医。”映雪冷笑道,沙哑的嗓音带着一种执拗:“即便是死,我也不医,反正我已命不久已!” “放肆!”男人的利眸终是y鸷起来,大步朝她走过来,卷来一股弥天怒火:“你的命现在在朕的手中,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身为一国之君,你打算强迫民妇?”映雪勾唇冷笑,被他一身的怒火刺得千疮百孔:“民妇说过,没有能力去救你心爱的皇后,皇上你想强人所难吗?不如索x赐民妇一死,一了百了!” “你?”连胤轩心头一震,被她悲伤的语气和说话的方式弄得将所有怒气憋在胸口,直愣愣瞧着她,“只要救朕的皇后,朕就可以赠你千万两黄金白银,让你和你的孩儿一生享福不尽!” 她的孩儿? 她惊退一步,素手抚上高高隆起的肚皮,终是将声音软了下去:“好,我答应你,答应你随你进宫救你的皇后,但是在我生下这个孩子后,你必须准许我将他送出去,不要带他进宫。” “没问题。”他墨眸一沉,答得爽快:“只要你答应救绛霜,朕可以答应你所有条件,除了要朕的心!” “呵,民妇一个五十老妪要皇上的心作甚。”她笑,笑得微微偏首:“民妇刚跟皇上开玩笑呢,哈哈,民妇就爱问这样的问题,因为一个人活了这么多年太苦闷了,没有人跟民妇说话,没有人为民妇找乐子,哈哈,没想到今r也有机会耍当今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一把,真是,真是大快人心啦……” “你!”连胤轩y刚的俊脸一下子绿了,袖子一甩,吼道:“不可理喻!果然不愧是妙手回春,你给朕出去吧!” “呵呵,那民妇下去了。”她依旧在笑,没有再看他,准备转身出去。真好笑呀,原来当一回妙手回春真的可以疯癫的,可是,可是为什么心儿越笑越凉?越来越累? 她的孩子可以逃避进宫的命运了,可是她呢?命运轮回,孽缘纠缠不休,她要当一回妙手回春去救他最心爱的女人。好,她救,让他心爱的绛霜开口说话,喊他的名,她成全他们。成全他们。 她敛眸,与一个进营禀报搜寻情况的暗卫擦身而过。帘子落,阻隔了营帐里的声音,而她,重新被人送回距离主帅营千米远的营帐,做好生产的准备,做好进宫的准备。 苍天无眼,西门大哥错了,错了。 而那边,进帐的正是被连胤轩派去寻映雪的暗卫,暗卫有十人,在海州外围翻遍了所有的村庄和部落,也寻不到一个身穿白衣,高挑纤细,肤白如雪,额带莲花印记的十七年华女子。 “可能由于战乱,王妃娘娘走散了。”暗卫首领道,单膝跪在地上,视线垂在地面。 “走散了?”连胤轩重新坐回上座,拧眉反问:“西门明明告诉朕她身上的七r绝命未解,所以她应该走不太远的……且她的身子是那样虚,西门一定不会让她陷入危险之地,肯定将她藏在了附近某个隐秘之地,等着朕去寻……你们再去寻一遍,方圆百里之内,即便是掘地三尺也要将她寻出来!” “皇上,四周除了荒原,就是深山,平地有野狼,深山有猛虎,一个手无缚j之弱的女子独身在外确实危险。而且宇文大军和夏侯军岌岌可危,如果王妃娘娘落入他们之手,定会对皇上构成威胁。” 连胤轩剑眉一挑,立即道:“加派人手搜山,附近的高山矮古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如果王妃娘娘落入了敌军之手呢?” “希望没有!”他面s严肃,直视前方:“你们先去寻,如果她果真落入两军之手,朕会做最坏的打算!” “是的,皇上!”暗卫首领这才起身领命而去,留下一室的寂静。 连胤轩长指撑额,陡觉很烦躁。西门说她快死了,如果没有他的心头r做解药,她会撑不过这个春季,原来七r绝命的解药药引需要两情相悦。两情相悦呵,她爱他,爱不上楚幕连,爱不上西门,而他呢?爱她吗?还是爱绛霜? 他现在连她的人都寻不到,谈什么爱不爱! 他烦躁起身,脱去外面带血的坚硬甲衣走出帐篷来。天y沉,带密密麻麻的雨丝,不大,却能如绒毛般落在脸上,浸湿人的脸和发。 这个春季,似乎有落不完的雨水,和流不完的泪。他陡然讨厌这样y霾的太牛气和这样硝烟滚滚的战场,这样的环境总是让他压抑,让他想起一张带泪容颜。 他喜欢站在雨里,因为这雨丝,像她的泪。 他走着,看着他的将士带着捷战的喜悦在雨中围成一簇簇整理缴来的兵器,看着他们马不停蹄担着担子将战场上受伤的伤员送进疗伤养伤的帐篷,看着他们为偶尔的小捷心生自豪与喜悦。 他的江山还不太平,依旧有人流血有人亡,他御驾亲征,却是为在宫外透透气,为寻一个被他遗落的女子,那个女子,曾经是他的结发妻。只为看她一眼,想知道她过的好不好。 可是,她过的不好,甚至快死了,而他该死的不知道。 他在雨中默默走着,没有察觉雨越来越大,只觉得这清凉泼地他很舒服,很舒服,前面是个矮坡,可以望见群丘起伏,远山连绵,而他的脚下,是段很长很长的陡坡。他在那里站定,望着远方,心头烦乱。 却陡然,看到自己的左斜方有个灰s身影坐在一块大石上,同样一动不动望着远方。他认出那个背影,没有动。 同刚才与她在营帐的那番对话,他开始承认传言不假,妙手回春疯癫,古里古怪。不过又觉得她那身种种包裹下有种很熟悉的气质,让他偶尔慌神,思绪错乱。他是万万不会讲映雪与一个白发老妇人联想到一起的,映雪只是中了七r绝命,不是衰老,她还是娇柔抚媚的模样,带着病态美。 “啪嗒,啪嗒”雨瓢泼起来,迷乱了他的眼,他终是凉透了,准备转身回营。却陡见妙手回春从那大石上起身,直直走下陡坡边,眼见那泥土在随瓢泼的雨水松动滑动,她还在向前走。 “喂,你不要命了!”他以为她在寻死,连忙飞身上去拉她,却不想他们站的那块地整个松动了,饶是他轻功再好也海华丝在这瓢泼大雨中被滑下去了。脚下又湿又软,硬是没有落脚点,他只得抱着大肚子的妙手回春往长坡下翻滚,尽量护着她,不伤到她的肚子。 等到停止翻滚,两人已一身泥浆,在雨水里睁不开眼睛。恰好此时又涌起春雷滚滚,跟炸开了锅似的,震耳欲聋。 妙手回春陡然在他怀里闷哼一声,痛苦的抱着肚子。 “怎么了?”他皱眉,望望那高不可攀的坡顶泥浆正一阵一阵的往下滑落,完全不给机会他飞身上去,他一个人还好说,现在多了个孕妇,他怕那么滑的坡会在他飞身上去的时候被泥浆淹没。而沉沉的乌云还在压顶,春雷不断炸裂,地动山摇。 “痛……”他怀里的女子在闷哼,素手紧紧抓住他的袖子,不断的撕扯,“孩子快……快出来了……” 现在生孩子?!他惊得一身冷汗,看到妙手回春脸上的面纱被雨水打湿了,湿哒哒粘在她的脸上,浸透出一张精致的轮廓,而她沙哑的嗓音里也带着抽气声,似乎是实在痛得不行了。 他拧眉。 妙手回春现在的样子好熟悉,她紧紧抓着他的样子,努力压抑疼痛的样子,那张轮廓……他抬手,想去揭那面纱。 “啊!”妙手回春却陡然仰面打出一声划破天际的尖叫,素手紧紧抓住了他去揭面纱的手,“快,快帮我接生,孩子,孩子要出来了……破了,破了……” 她话音刚落,他立即感受到一股温热的y体泼到他的脚上,粘粘的,是从她下t出来的。她的素手抓得他好紧,雪白睫毛上沾着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哽咽着:“快,孩子快出来了……” 他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连忙抱起痛苦的她站起身,在雨中寻避雨之处,恰好见这低谷竟藏着一个能遮风避雨的硕大地d,挂在半坡,既能让上面凸出来的地面遮雨,又有足够高不让滑下来的泥浆淹没。 他大喜,快速轻身一跃,飞上了你能容纳几人的空d,将妙手回春放在g地上,为她脱去一身泥浆的外衣,而后又去取那挂在不远处的用树枝建起的空巢x,撕碎成g材,用内力引燃。 “我该怎么帮你?”他问那躺在地上不断翻滚的女子,心头一点一点的被揪起。 “帮……帮我接生……”映雪疼得嗓音开始颤抖了,弓起的双腿一会并拢一会又撑开,“他快出来了,你, 你帮我将他接出来……” 连胤轩额头滴下一滴冷汗,望望那处,俊颜闪过一丝赧s,“我没有经验。” 映雪已经疼得在胡乱抓东西了,嘴里咬着面上的面纱,凄厉的叫,说不出话来。 见此,连胤轩墨眸一沉,牙关一咬,终是单膝跪在映雪的双腿间,帮她去接孩子即将露出来的小头颅…… 良久,映雪停止了凄叫,软软躺在g地上,微侧螓首,虚脱了。火苗在旁边“劈劈啪啪”的响,一点一点烘g她身上湿透的衣物。 而连胤轩满手是血,正笨手笨脚用自己烘g的外衣包裹哇哇大哭的小婴孩,边包边哄,急得团团转,“喂,这个小女娃老在哭怎么办?” “你将她抱过来吧。”映雪躺在地上虚弱道,没有力气抬起头看他。 连胤轩果真将婴孩放到映雪怀里,默默坐在旁边,望着她:“你确定没事吗?”刚才用内力为她剪脐带,可真是让他胆战心惊,母子相连原来是这么回事,真神奇。 “没事,孩子只是提前出生了。”映雪道,抱着怀里安静的软软小婴孩,依旧没有看他:“我只是需要休息,希望等我再醒来,外面能雨后天晴,我们能重回地面。” “那你好好休息。”连胤轩沉声道,为火堆加了把火,保证能让整个地d暖暖的,并将烘烤的两个人湿透的衣物翻了个面,才踩着沉稳的步伐出去用雨水洗手,以及寻找食物。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五十五章 等男人沉稳的脚步声渐渐离去,浅寐的映雪花白睫毛扇了扇,睁开眼睛来。她很累,却睡不着,侧过螓首,轻轻搂着怀里安静下来的小婴孩。 不用揭开面纱,她也知道自己的脸变成了什么样。眉发花白如雪,嗓音苍老无力,妙手回春告诉过她的,中了这绝情毒,千万不能生孩子,不然会加快衰老速度,更是在生孩子的瞬间让她老去几年。妙手回春就是吃过这种亏,才让她五十岁的摸样看起来像八十岁,然后就这样一直没有解药的拖着,从此红颜一去不复返。 “孩儿,娘真的老了。”她用玉指轻轻抚上脸颊,望着怀里还未睁眼的小家伙,嘶声暗哑:“不过娘很高兴是你爹爹亲手为你接生,让你一出世接触的第一个人就是他,这样娘很满足,至少在娘临死的前一刻,我们曾一家团聚。。。。。。” 小家伙咂咂小嘴,似乎真的听到娘亲的声音。 映雪却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用脸贴着她红通通皱巴巴的小脸,不舍起来:“等我们回到上面,娘马上让人将你送到齐康叔叔那,让芷玉照顾你,然后等到莲绱为难解除,你就去莲绱,离皇宫远远的,从此不要再回来。” 说到这里,她语带哽咽起来,终是将脸埋进小家伙的颈窝里,没有再出声。 旁边火还在“噼噼啪啪”的响着,照得旁边正挂着烘烤的男人女子衣物白烟缭缭,很暖很静。 “哒,哒”外面的雨帘子依旧密集,春雷滚过,传来男人去而复返的脚步声。映雪用手抹了抹脸颊,抱着孩子,将螓首侧向里侧,轻轻闭上眼。 连胤轩进来了,发上脸上滴着水,全身湿透。他手上拾着一只没长毛的小秃鹫,望着暗沉沉的天气一脸y霾。这雨势,怕是一时半会停不了了。 他脚上也湿透,走进来的时候还能听到湿鞋鞑在地上的沉闷声,和他平稳的呼吸声。他看了那微微侧躺的身影一眼,蹲在火堆旁去利索处理那只小秃鹫,随即用树枝穿起,架在火上烤。 映雪全身虚脱,闭着眼睛听他在旁边的动作,就是睡不着。然后他朝她轻步走过来了,轻轻一搭,一件还带着热度和烟熏味的衣裳盖上她虚弱的身子。 她身上一暖,随即又一僵,因为他为她盖上衣裳后并没有立即走开,而是静静站在那里,看她。她知道他想揭开她脸上的面纱,他在思索。 而她抱着孩子,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其实这面纱在刚才的生产过程中已被她咬乱了,她的头发也散了一肩,前面梳的用来遮掩那个莲花印的发辫已经散开了,正湿哒哒粘在额头和颈项。 她侧着螓首,屏住呼吸,好怕他会蹲下身来探个究竟。很庆幸他刚才接生完首先想到的是出去寻食物,离开了一会,而没有执意要趁机揭她面纱,才让她有缓气的机会。 她想,她现在在他的眼里还是妙手回春吧。 静默半响,他果然倾身过来。 她动了一下,缩着身子,将头更往里靠,拒绝他的靠近。 他的手停在半空,僵了下,又收回来,而后转身往火堆处而去,去翻那烤得飘香的小秃鹫。 “先吃一点东西再睡吧。”他坐在不远处道,大手在翻那烤得皮焦里嫩的秃鹫r,明显知道她未睡。 她其实想喝水,渴得厉害,又不想让他过来,遂没有出声。却不想怀里的孩子在这时闹了,嘴一瘪,开始了她来到这个人世间的第二场大哭,要知道上一次是被拍小p股哭出来的,而这次是在找母亲要吃的,她的小肚子饿了。 “怎么了?”火堆旁的男人立即朝这边看了过来,并没有站起身。 “没事。”她连忙轻轻拍,哄怀里的小宝贝。 “你确定你不要吃?”他又道,取下火上的熟r,望过来:“只有你吃饱了,孩子才有吃的,而外面这雨,估计要下一夜才会停。” 她眉一蹙,还是没有出声。他说的有理,但是她有顾忌,她现在的样子太虚弱了,只要他一走过来,就能看到她的脸。 她哄着怀里柔软的小身子,觉得自己很自私,想了想,终是道:“你我男女有别,请你将东西搁在旁边,再转过身子去,好不好?” 连胤轩眉梢一挑,心头疑惑渐浓:“刚才为你接生,是为形势所迫,我并无轻薄之意。” “我知道。”映雪嘶哑出声,眼皮止不住的沉重:“我知道,只是我现在衣衫不整,不宜见人。。。。。。” “那好,我不看你,侧着身子给你将食物送过来。”男人竟率先妥协,声一落,已撕了一块香喷喷的r朝她走过来,而且果然是侧着身子,伸着猿臂不见她。 她软软伸出收去接,却不曾想这个男人竟然使诈,在扭头递r过来的时刻顺势一把抓住了她无力的柔荑,眸光锐利摄魄! 她一惊,想将手抽出来。 “让我看看你的样子,妙手回春!”他紧紧抓着她,不肯放,决定暂做一次强人所难的非君子。这个妙手回春除了在营帐里耍他发了次疯,其他一切正常,根本与传说中的回春婆婆不相符。而这次产儿,他总感觉哪里怪怪的,而她对他又一再的躲闪与言辞闪烁,让他心口堵得慌。他觉得,这个妙手回春在故意躲着他。 这样的妙手回春是不正常的,因为妙手回春没有理由这样躲闪他,除非她是认识他,不想见他。而且孩子都饿成那样了,她还在躲,饿着自己。 他心里跟猫抓似的,决定强人所难一次。 映雪使劲抽着他抓在掌心的手,侧着头讥讽他:“想不到赫连主帅如此趁人之危,连一个老妇人也不放过!” “如果你不是故意躲我,让我看看你的样子又何妨!”他还是不肯放开她的手,没有使劲的拽,而是蹲下身来,靠近她:“我就是看你的样子一眼,以解我心中的疑云,可以吗?” 映雪右手搂着哭泣的婴孩,左手被他拉着,没有再挣扎,依旧偏着螓首:“为什么一定要看我?我只是个晚年产子被人笑话的老妇人。” “我想确认我对你的熟悉感是不是错觉。”他缓和下来,没有强迫她,“并不是要看笑话。” “不要看。”她无力道,身子软软的虚脱着,却很倔强:“看了我的样子,我怕你以后会做噩梦。” “呵,传说中的妙手回春除了白发,长相并不丑陋。而你,比传说中好脾x,也比传说中年轻,你的手,不超过双十年华。”他执意反驳她,因为她越是躲着,就越是表示有问题。 她没有话说,紧紧搂着在她怀里“哇哇”哭泣的孩子,不肯理这个男人。 连胤轩放开她的手,缓缓站起身:“你的身上有她的味道,可是她只是中了七r绝命,并没有白发。” 映雪身子一僵,下巴抵着孩子哭泣的脸,静静看着前方。 “而她走的时候,也没有孩子。”他继续道,嗓音? 第 40 部分 欲望文 第 41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4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映雪身子一僵,下巴抵着孩子哭泣的脸,静静看着前方。 “而她走的时候,也没有孩子。”他继续道,嗓音渐渐沉重,沙哑:“所以你证明给我看,说你不是她,让我去别处寻她,救她。。。。。。” “你寻到她又怎样?”映雪出声,冷冷背对着他:“没有人可以救她,你就让她安心的去,安安静静的沉睡,投胎转世为一朵池中的白莲,下世不再为人。。。。。。” “苏映雪!”身后的男人大声叫出她的名字。 “果真是你!”他吼,这次不再犹豫,而是一把搂了她让她背靠在他怀里,紧紧搂着她的腰,嗓音在颤抖:“果真是你!你不是妙手回春,你不是!” 他身子在颤抖,急切而又胆怯的搂转她的身子,想让她面对他。可是她太虚弱了,双肩软软挂在他的大掌里,头颅微仰,看着他,唇角勾起一抹虚弱的笑:“能在死前看你一眼,真好。” “映雪。”他声音里带有哭音,撑着她软下去的螓首焦急将她往怀里揽,“你不会死的,我会割心头r给你做药引,你不会死的。。。。。。” 映雪眼角带笑,渐渐阖上她沉重的眼皮,她太累了。 “映雪!”连胤轩急吼,扶起她软软的身子,扯去她头上的面纱,只一眼,高大的身子猛的一震,心头已是地动山摇,而后重新揽她入怀,痛苦的低泣出声:“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七r绝命会是白发,为什么。。。。。。” d外的雨“哗哗”的落不停,雷声滚过,湮灭了一切的声音。 她白了发,白了眉,连卷翘浓密的睫毛也成了霜花。她没有死,而是沉沉的睡了,浅浅的呼吸,面容安静。 外面的大雨下了一天一夜才停,等到他带着她和孩子飞上地面,她还在睡。 他将她安置在了他的营帐内,孩子则另外安排人照顾,养足月。 由于这场大雨,战事暂时停歇,他打算将营地转扎于往后一里地的地势稍微高一点的安山山脚,以防水淹。然后再将帅印暂且j由副将之手,他则退居在营里出谋划策,不再亲自领兵作战。 “将军你来的正好,苏。。。。。。苏姑娘吵着要她的孩子。”被他特意从附近的村庄请来照顾映雪的农妇急匆匆从营帐里走出来,差点与外面的他撞个满怀,“苏姑娘她一直不吃不喝,说要她的孩子。” 他眉一皱,立即迈步走进他的营帐。 她醒了,没有再披那条碍眼的面纱,披泻一头飘逸妖娆的银发,曲膝坐在床脚。见他走进来,抬眸看他:“我的孩子在哪里?你答应过我将我的孩子送出去的。” “你放心,我只是将她送由专人照顾。”他朝她走过去,坐在床沿:“孩子不足月,身子有些虚,等将她养得白白胖胖一些,我便派人将她送到你指定的地方去。” 她保持抱坐的姿势,表情很平静:“既然你知道我不是妙手回春了,那么你也可以放我走。” “你想走到哪里去?”他灼灼盯着她,想伸手来抚摩她苍白的脸,却忍住了。 “带着我的孩子去我该去的地方。”她不看他,直视前方:“天地这么大,总有属于我的地方。” 他心口一紧,看着她的执着,哑声道:“这些等你养好身子再说。” “不需要等到那时候!”她终于看向他,眸中含满决绝:“现在就让我出去,我会在外面过得很好,连胤轩!” “你准备回到银面的身边?”他接受她连名带姓的呼唤,十分认真的问她,“孩子,是夏侯玄的?” “呵呵。”她冷冷一笑,看着这个想要答案的男人,“皇帝陛下,您是r理万机国事繁忙的一国君主,何以有闲情逸致管起民妇的私事来!是谁的孩子,与您有关系吗?” “苏映雪!”连胤轩的脸s很难看,但没有发怒,“如果孩子是夏侯玄的,我会送你们母女回他的身边。” “什么时候?”映雪冷冷问他,水眸清冷:“对,孩子是银面的,不足月,只有七个月就生下来了,身子很弱,这些你应该比我清楚。所以,这个答案你满意吗?现在可以将孩子还给我,放我走了吗?皇帝陛下。” 连胤轩的脸立即黑了,盯着她:“这么说孩子是在你被夏侯玄带出地牢逃去淮州的时候怀上的?该死的,但你之前在景亲王府根本就没做过背叛我的事!” “扑哧!”映雪立即掩嘴笑了,凝眸瞧着他:“当r王爷你休弃我,休书中不正有y乱这一条吗?今r王爷你说这番话,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眸中带笑,声音很冷:“那么今r我这y妇让王爷抓着了,是不是要浸猪笼?呵呵。”她真的笑起来,笑声让人心里发酸,“浸猪笼,哈哈,王爷当r还真是对我网开一面了吧。。。。。。” “不要笑!”他吼,俊脸愈加黯沉严肃:“只要你承认这个孩子是夏侯玄的,我便将她还给他!” “那么我呢?”她立即道,水亮的眸子冷冷瞧着他:“送我回到银面的身边,我现在是他的人,即便是死,也要死在他怀里!” 连胤轩心头一震,盯着她清冷的眼,没有做声。 “放了我,连胤轩,我现在对你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不能为你的她挡灾受难,没有本事恢复她的如花容貌,所以请求你放我一回,带着我的女儿,回到银面的身边!”她轻掀红唇,冷冷吐出坚定的语,瞧着他的眸,一瞬不瞬。 他却看着那双冷若冰霜的眸,想起她昏迷前的那句:“能在死前看你一眼,真好。”那句话,真的是她说的吗?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五十六章 两人僵持的结果的是,连胤轩最后一声不吭拂袖离去,映雪继续保持坐在床角的姿势,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僵硬的双肩立即垮下来。 跟这个男人相处真的很累,不仅是身子累,心也累。她想能继续做妙手回春多好啊,不必与他有过多的牵扯与j集,能把孩子平安送出去,能静静的老去。 她说过,能在死前看他一眼就够了。只要一眼的,那一刻她以为自己会死在他怀里,然后带着对他的绝望,永远沉睡。 不过可悲的是,他竟然怀疑孩子是银面的。呵呵,也是了,她不是连绛霜,不能代替在他心中的地位,所以孩子他自然也不希望是他的。那么不肯放她走,估计是想让她给连绛霜治嗓子吧。 “连胤轩,你可真是容不得我呀!”她微微一笑,缓缓躺下去,将自己蜷缩在被窝里,闭上眼睛。 她想睡觉,什么也不去想,等着他将孩子送出去的那一天。 “苏姑娘。”有人在帐外喊她,轻道:“孩子抱过来了,您要见见吗?” 她立即睁开眼睛:“快将她抱进来!”并坐起了身,穿鞋走过来。 孩子没有睁开眼,脸皮依旧红红皱皱的,软软的头发,浓浓的眉,小小的嘴,跟那个男人一样挺直的鼻梁,很乖很安静。 “她刚刚吃饱,正睡着呢。”n娘轻声道,小心翼翼将孩子托到映雪手上,嘱咐着:“因为不足月,所以吃n有些困难,不过姑娘放心,将军派了很多人照顾这个孩子,rr夜夜轮流照看着。。。。。。” 映雪抱着小宝贝软软的身子,用自己的脸贴了贴孩子柔嫩的脸蛋,很满足:“娘的好孩子,一定要乖乖的,听话。。。。。。” “苏姑娘。”n娘瞧了银发的映雪几眼,又张嘴道:“民妇这就出去了,等孩子饿,再过来。”说着,转身要走向营帐门口。 “你等一下。”映雪唤住她,轻轻问道:“这几r都是你在给孩子喂n吗?” “是的。”n娘转身,一身粗布裙钗,胸前鼓胀,腰身圆粗,明显是个年岁不大,刚生完孩子的粗壮农妇,她回应映雪道:“孩子正是吃民妇的n水,因为民妇家中也有小儿在哺,所以n水很充足,嘿嘿。。。。。。”她憨笑两声,再道:“姑娘请放心,虽然家里有小儿,但民妇都是先哺完这个孩子才会去n自己的孩子的。。。。。。” 映雪面容沉静,道:“孩子还是我自己来带吧,你尽管照顾自己的孩子就好。” “姑娘,你是怕民妇偏袒自己的孩子吗?”n娘急了,连忙解释起来:“民妇是将军雇来的,有银子拿,万万不敢忤逆。。。。。。” “我不是这个意思。”映雪轻轻的笑,才知道让人家误会了,轻言曼语道:“是我自己想带孩子,孩子是我生的,总比让别人带着好,这样孩子才跟自己比较亲对不对。你能教教我怎样给孩子喂n吗?” “这个。。。。。。”n娘有些为难,啾啾熟睡中的孩子,道:“孩子已经会自己吃n了,只要你将n头放她小嘴里,她就会吮,只是将军说只将孩子抱过来给姑娘看看的,过会就要抱回去。。。。。。” “这是我的孩子!”映雪紧紧抱着孩子,坚定告诉这个n娘:“她是我生的,连胤轩根本没有权力这样分开我们母女。你去告诉他,这个孩子我决定带在身边,自己亲自喂她!” “啊。。。。。。”农妇左右为难一下,想了想,粗短的眉毛微皱,终是站在同为母亲的位置妥协了:“好,那如果姑娘真的想亲自带这个孩子,那民妇先给姑娘将n水挤出来,然后让孩子自己吸,这样可能会很痛。。。。。。” “嗯。”映雪微微赧颜,将孩子轻轻放在床榻上,坐在床沿:“那多谢你了。”而后窸窸窣窣宽衣解带,衣衫半褪,转过身去。 n娘倒也一点没有初为人母的赧s,取了个小碗,一点儿也不含糊的为映雪示范挤n水。 映雪起初战栗了一下,随即忍着痛,没有出声。 “你现在的身子可不行。”n娘示范了一下,让映雪自己学着挤,她则用碗接着,细心嘱咐道,“你一定要多吃点,养壮了n水才多,娃娃才有得吃。你瞧你现在站都站不稳,而且还先天白发。。。。。。” “该死的,你们在做什么?!”一声严厉的怒吼从天而降,直轰向念念叨叨的n娘。连胤轩是从哺养婴孩的帐篷那边过来的,因见那边负责照顾婴孩的人报告说n娘竟然不听他吩咐将孩子按时抱回来,他一急,便亲自跑来了这里一趟,打算看个究竟,却不曾想让他看到了如此旖旎的一幕。 那散落一头妖娆妩媚银发,衣衫半褪,香肩全露并微微露出那半朵血莲的女子在作甚?只见她微微仰着头,任一头柔软亮泽的银发垂落,很痛苦的咬着唇,偶尔发出让他脸红心跳的闷哼声,而那个本该抱孩子回去的n娘竟是站在她面前,直愣愣瞧着她赤l的胸前,一点儿也不懂得避讳,还在那唧唧歪歪。 他蓦然勃然大怒,想也不想的怒吼出声,并迈大步走进来,“滚出去!抱着孩子立即回那边去!”他对那农妇n娘大吼。 营帐内的两人都被吓了,n娘手中盛着浅黄sn水的小碗差点没端稳打翻在地上,黝黑的脸上沾满冷汗:“将军,民妇在给苏姑娘挤n水。。。。。。” “挤什么n水?”连胤轩额头上立即涌现三条黑线,紧紧盯着那个镇定自若背着他穿衣裳的女子,犀利的视线追逐着她,“本帅不是雇你做n娘了吗?该死的,你在搞什么?” “民妇。。。。。。”农妇被吓懵,这个将军怎么发这么大的发呢?只是挤n水而已,每个产妇的必经过程。 “你别怪她。”映雪来不及穿里面的里衣,轻轻将外面的衣裳揽起,撩出及腰的柔顺银发,将自己包裹紧才转过身,镇定望着这个男人:“我决定亲自带我的孩子,她只是帮我。” “你不需要自己亲自带孩子!”男人霸道的盯着她,看了她在薄衫下微微挺立的肿胀胸脯一眼,道:“你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加上这个孩子身子不大好,所以还是给有经验的人养比较好。你放心,我不会亏待这个孩子的,只要她的身子好起来,你说将她送到哪我就给你送到哪。” “但是我现在就是想将她带在身边!”她执拗轻启檀口,用玉指将银发撩在胸前,遮住他时不时盯在那里的火热视线,“我要让她吃我的n水,要看着她睁开眼睛对我笑,让她记住她娘亲的样子。” 孩子送出去了,她这辈子就见不到这个小宝贝了,难道,他连这个与女儿最后相处的机会也不肯给她吗? 连胤轩剑眉一皱,对旁边的农妇道:“你先出去。” “那孩子呢?” 他依旧盯着映雪,目不斜视,冷冷掀唇:“你先出去,孩子让她睡在这里。” “好,那民妇出去了。”农妇担忧看映雪一眼,粗壮的身子一扭,忙不迭逃出去了。 主帅营帐内霎时静下来,而且很黑,却没有人敢走进来点灯。 映雪站在那片黑暗里,只看到他那双灼亮的眼,听到他粗重的呼吸。 “我不会让你死的。”他道,嗓音沙哑低沉,比平r更醇了几分,“你的衰老症有救,你不会死,也有时间养你的女儿,所以不必急于跟女儿告别。” “有救?”她冷冷一笑,轻轻后退了一步,“没有人可以救我,楚幕连不能,西门大哥也不能,而银面,我等不到那一天。。。。。。” “你有救!”他吼,朝她走近一步,昂藏七尺的高大体魄将她笼罩在黑暗里,“你只要养好身子,不要太劳累,就一定有救!” “连胤轩!”她陡然冷起来,转过身子不肯看他:“我有没有救,不是你说了算!而且时至今r,我希望你能放过我,给我留下最后一片安宁!” “你还爱我吗?”身后的男人猛然道。 她身子一僵,双肩僵硬:“你知不知道你很可恶,赫连胤轩!”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还是,你爱上了夏侯玄?”身后的男人嗓音低沉,视线灼热,“你在努力让自己爱上他。” “呵”她微微颔首,笑起来,回首的时候,凤眸中噙着冰冷与讽刺,“你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心爱的皇后会怎么想?那个为你付出一切的女子,她什么也没有了,只有你,以你为天,以你为地,而你,却在这里问你的下堂妻还爱不爱你?你难道忘了你曾经为了她而置你的结发妻子于死地吗?呵呵,我苏映雪那r是不顾廉耻说了爱你,但是那又怎样。。。。。。” 她的声音凄厉起来,眼角带笑,眸中绝望:“那又怎样!在你赐她那杯毒酒的时候,她才知道她错了,错了!错了,你知道吗?她爱上的代价就是死,代价就是这几个月来的生不如死!呵呵。。。。。。” 她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微偏螓首瞧着他:“你觉得她还爱吗?她爱得起吗?” “映雪!”他拉住她冰凉的手,眸中的痛苦隐在黑暗里,“他没有要赐你死。” 她抽出自己的手,再退了一步,安静下来:“当初不管是什么原因赐她那杯毒酒,她都不欠你什么了。而你既已放弃她,选择了另一个女子,就应该全心全意对待你的结发妻。你现在问她还爱不爱对她是种侮辱!” “那你现在怎么办?”他大声起来,一把扯过她,拉近她,“你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老去吗?你现在不爱银面,所以他的心头r根本救不了你!你明白吗?”他使劲的捏她,捏她纤细的臂膀,“等到你爱上他那一天,你已经香消玉损了!” “那又怎样!”她忍着臂膀上的疼痛,仰面回望他,冷冷的:“那又怎样,连胤轩,你知道不知道这样活在你身边,我宁愿死在他怀里。。。。。。这辈子我没有时间了,但我会用下辈子来爱他,在奈何桥上等他。。。。。。” 她没有挣扎,被他紧紧抱着,脸贴在他温暖的颈窝,没有出声。 他将她抱得更紧,身子颤抖着,低下头来迷乱的寻找她的唇,她头一偏,避开了,而后推开他,后退一步:“没有这辈子的,我不需要你的施舍,不过你要说话算数,放我走。” 他怔怔站在那里,一身深衣几乎与越来越浓的夜s混为一体,只有那双灼亮的眸子,在黑暗里闪着痛苦的光芒,“我说话算数,只要你能好好的活着,我会放你走。” 她眸光一闪,转过了身:“好。” 他站在身后静默。 黑暗里霎时静了,静得只闻两人的呼吸声,而后孩子睡醒的声音蓦然响起,划破了这份沉寂。 而他,不知何时已离开,只余留他身上的味道在黑暗里索绕。她抱着哭泣中的孩子,紧紧贴着她哭泣的小脸蛋,不断的哄,自己却不断的哭。泪珠砸在那张皱巴巴的小脸蛋上,温热而咸湿。 那张脸蛋上,已分不清是孩子的泪水还是她的泪水。 “傻瓜。”她将脸搁在孩子的颈窝,闷闷出声,“不许哭。”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哇哇。。。。。。”孩子的哭声愈加响亮,卯足了劲告诉母亲,她饿了。 “娘的乖孩儿别哭。”她用指去抚孩子哭湿的脸蛋,一只手去接自己裹起的衣衫,动作稍嫌生硬的去给孩子喂n,而后在孩子停止大哭乖乖吃n后,蹙起眉抱小家伙爬上了床,侧躺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在小家伙又痛又痒的吸吮中睡了过去,梦中只觉有人在用指轻拭她脸上的泪珠,动作轻柔而带满怜惜,而她的身后,有一个大大的暖炉贴着她,很像某个人的胸膛。 这夜很长很长,而这一夜,她记起了再凤雷山上的那些r子。 很长很长。 然后一睁眼,身后的暖炉没了,帐篷内大亮,她平躺着,外衣褪去了,肚兜和中衣穿戴完好,身上盖着被子,一只软软的小手搁在她的手肘上。 软软的小拳头。她连忙转首,果然看到小家伙睁着一双黑亮亮的眼睛好奇看着帐篷顶部,一双小手挣脱襁褓在微微的动。 孩子睁开眼睛了! 她心头大喜,忙坐起身子去抱小家伙,为她穿好松开的襁褓。 “苏姑娘。”有人站在床边出声,唤起她的注意:“苏姑娘你醒了,太好了,孩子民妇已经给她喂过n,你现在只需要穿衣起来,收拾收拾行装。” “收拾行装?”这个农妇n娘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收拾行装做什么? “对啊,收拾行装,我们快赶不上队伍了。”n娘乐呵呵道,黝黑的脸上是一种轻快,“将军一大早就将民妇唤来守在这里了,说是等苏姑娘你醒来,就动身去安山山脚。现在将军已带着大队伍先去扎营了,我们随另一支队伍过去,而还有最后两支队伍做掩饰。。。。。。他们现在已经在拆帐篷了。。。。。。” “为什么搬过去?” “这里地势太低,而今年的雨水又太大,可能怕水淹吧。对了,苏姑娘,将军似乎默认你亲自n孩子的事了,没有再追究此事,也没有责罚民妇。” “嗯。”她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低头给孩子包襁褓,“行军打仗总是大动荡,而大姐你家里也有小儿要哺,是在不应该来这里。” “是这样说没错。”农妇笑眯眯的伸手过来教她,“不是这样包的,这样裹起来的话,孩子会不舒服,呐,应该这样。。。。。。呵呵,所以说等民妇教姑娘你一些带孩子的经验,便回自己的村子了。” “多谢你。”她才知带孩子其实不简单的。 “这个民妇可受不起,是将军让民妇在这里照顾姑娘和孩子的,所以要谢应该谢将军。” 她抿唇不语,掀被下榻,看到她的外衣搭在旁边的衣架子上,“衣裳是你帮我褪的?还有里面的抹胸。。。。。。” “这个应该是将军吧。”农妇笑笑,边帮她穿衣边道:“民妇大早来这的时候,帐篷里只有将军和苏姑娘,以及这个小娃娃。。。。。。哈哈,将军在走前还亲自替姑娘你盖被呢。。。。。。” 她微微蹙眉,背上妙手回春的那个布袋,再抱上孩子,朝外面走:“我们走吧。”没有再说什么。 “哦,好,孩子民妇来抱吧。”农妇连忙打住话头,跟上。 帐篷外果真在拆帐篷,只剩下她们这一顶还矗立在茫茫营地上,孑然独立。连胤轩为她准备了一辆挂深蓝印白花帘子的简单马车,并在车里铺了软榻供她和孩子休息。 “安山很远吗?”她遥望着不远处的一座山峰,没有立即上马车。 “不远,姑娘你看的那座山便是安山,山上有座尼姑庵,每年文殊菩萨诞r女尼们便下山普渡众生一次。” “尼姑庵。”她轻喃,再望了那不远处的山峦一眼,转身踏上了马车。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五十七章 月朗星稀,夜风微拂,海州理事府。 此时夜很深,府里没有挂灯笼,而是c着火把将四处照得通明。匆忙的人影在火光下疾步来疾步去,带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 战事由于这场春雨带来的水灾而暂且停歇下来,不管是哪边,大家都缓了口气。叛臣右肩王于是整r呆在府里出谋划策,捣鼓着如何守住海州沧州两座城,以及怎么样擒住前来送死的连胤轩。 这r听得连胤轩带赫连军向后退了一里地退到安山山脚下,他大喜,密密请了宇文祁都前来,道:“这下可好,本王总算能喘口气了,且等我军养精蓄锐粮草充足再杀他个片甲不留。” 宇文祁都眉一皱,不大赞同他的话:“我看不大好,右肩王。目前你我虽然合作了,而我也故意开了南边的关口放云雷军进关,但始终还是摆脱不开赫连军的牵制,难以跨出南疆一步,呵呵……” 他冷冷一笑,有些鄙夷:“你北海的夏侯旧部落是赶过来援助了,却老弱病残皆有,难登大雅之堂,加上苍月国有意助连胤轩一臂之力,守住了西关(淮州),只怕到时候我们一被赶到那里,就被苍月杀得一个不留难以飞天。” 右肩王脸s很难看,y沉着脸道:“只要宇文大人你在南疆拖住夏侯军的腿,我们就能往北退,务须往西去。” “往北退去做什么?”宇文祁都高高挑眉,眸中十分不悦:“往北只是一片死海,到处茫茫荒漠与海水,根本无法住人,而今r我宇文与你夏侯合作,不就是为了挣脱被赶去那里的命运,夺回你夏侯的江山么?右肩王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右肩王被骂得面如菜s,终于起了怒气:“世上无绝对,本王如此,不正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还有北海是不是死海,宇文大人你不比本王更清楚?当年你送一对白玉珠给赫连晋(连胤轩之父皇),等他入土又与那萧吟凤勾结,更是私自去皇陵取走剩下的另一颗。这是为什么?” 他冷笑,老眼中是了然:“送了人又取回,连送出去的女人也想要回来,不正是因为让你知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吗?宇文大人!” 宇文祁都心头一惊,冷眼看着他,没有说话。 “而这个秘密,就是北海有座神秘的海岛,岛上有你想要的金山银矿和数不尽的财富!”右肩王开始咄咄人起来,y沉着眼,同样厌恶这个合作伙伴:“你万万没有想到十八年前被你拱手送出去的女人和一对白玉珠价值富可敌国,所以你追悔莫及,在连胤轩有夺回皇位趋势,大业既成时,你借口灭他,找崇祯皇帝讨要了五十万大军做了叛军。秘密寻找剩下的一颗白玉珠。宇文祁都,你敢说你与我夏侯军合作,最大的目的不是玄儿手上的那颗白玉镇海珠吗?” “当然不是!”宇文祁都大声起来,剑眉飞扬:“不管是你夏侯军,还是我宇文,我们现在都是同一条草绳上的蚂蚱,生命汲汲可危。我特意从南疆带兵过来,就是助你打退赫连军,让大家都寻一条活路!” “然后呢?”右肩王眉峰一挑,愈加不客气:“然后拿回玄儿手上的那颗白玉珠,带着你的几个忠心部下回到莲绱,在那里称王!那个时候你富可敌国高枕无忧,还会管我夏侯军的死活吗?所以姓宇文的,你别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 “夏侯景,你别把话说那么难听!”宇文祁都也怒了,一拍桌子,站起魁梧的身子来:“你也知道莲绱是个神秘小岛,在北海位置十分隐秘难寻,在这危难关头我又如何去得?还有,我现在去了吗?我的宇文军根本就没有往北踏进一步过!” “呵呵,你当然踏不进去。”右肩王冷冷的笑,比起宇文祁都的吹胡子瞪眼,他反倒冷静了,奚落着:“现在北海边界是我夏侯的地盘,你要踏进去还要经过我这一关!不过宇文大人你放心,我夏侯景并没有你那般有福气进过莲绱岛,也没有被莲绱的绱女搭救过,所以永远不会得知进岛的路线,也不会觊觎你的财富,我要的,只是我夏侯的江山。” 宇文祁都老脸一暗,滔天怒火立即浇灭下来,沉闷坐回自己的椅子上:“这些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赫连晋在位时,你我势同水火,你觉得面对敌人,我该不该探查对方的底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不是吗!”右肩王望着宇文黯淡的老脸,静静为他解答:“而且,我还知道当年你并没有将湄妃的那个妖怪女儿送人或是杀掉,而是自己偷偷带回了府,因为湄妃女儿的血,与那对白玉珠一样,是开启宝藏大门的钥匙,绱女血与白玉珠缺一不可。而这个湄妃,就是你年轻时在莲绱遇到的那个绱女,这个绱女救了你并对你有了情愫,所以才偷了莲绱的白玉珠来寻你。而你,却利用她的单纯与对你的死心塌地,将她送给了赫连晋。呵呵,你年轻时的名字叫宇文祁。” 右肩王每说一句,宇文祁都的老脸上就会滴下一滴冷汗,直到最后,他老脸变得苍白:“只怪我大意,当初小看了你这只没有折去翅膀的苍鹰。不过你既已知我的目的,那你打算怎么做?” “呵呵,你与湄妃的恩怨我不管,你想独吞莲绱也与我夏侯无关,我只要我夏侯的江山能重回我夏侯的手中。”右肩王长线放够了,开始认真讲条件:“你我现在齐心合力剿灭连胤轩于海州,只要他一死,他未坐稳的江山就会如一盘散沙崩塌,同时我将玄儿手中的那颗白玉珠赠你,助你去莲绱寻宝藏,不过在我形势未定前,你去莲绱的条件是必须让我的人与你前往,我只拿够我的军饷,其他一律不要。” “你会这么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永恒不变的定律。 “等我夺回我夏侯的江山,还会稀罕一个莲绱岛吗?我这样做,只是筹够我征战的费用,以及预防你使诈!” 宇文祁都微微思忖,牙一咬,立即拍板:“好,我答应你的条件,但是在去莲绱前,我们必须先寻一个人!” “什么人?” “一个能提供绱女血的人。” 右肩王眉一皱,对他不太放心:“湄妃的女儿不是被你带回你自己的府上了吗?何以还要另寻?” 宇文祁都也同样皱眉:“那一个不行,她不是绱女。” “莫非湄妃她……”右肩王拧眉正要猜测,陡然耳中一惊,听到外面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谁在外面?” “父王,是轻尘。”门外传来娇柔的女子声,门开,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子走进来,裙裾绣着点点红梅,纤纤楚腰用一条白s织锦腰带束住,一头青丝绾成如意髻,仅c一支梅花白玉簪。 她先是看了看宇文祁都,对他欠身问好,再对右肩王道:“父王,王兄醒了。” “玄儿醒了?”右肩王大喜,连忙起身,抱拳对宇文祁都道:“宇文大人请便吧,本王先告退一步,请。” “请。”宇文同样起身抱拳,眸中好奇。 右肩王看他一眼,带着女儿出去了。 房间里醒来的确实是银面夏侯玄,不,不应该说是醒,应该说是变。只见他一身飘飘白衣,腰束锦带,脚穿浅s软靴,清新俊逸软软躺在床上,明显是西门的装扮,往上一看,却是一张半边被毁容的俊脸。 他见右肩王走进来了,没有行礼,而是冷冷道:“给我软骨散的解药,我不会娶轻尘的!”这才发现,他从醒来起就是一动不动躺在床上,很痛苦的睁着一双漆黑璀璨的眸子。原来是被右肩王喂了化去一身力气的软骨散,借以囚住他。 “玄儿,你别担心,这软骨散不会伤害你的,也不会化去你的功力,父王这样做只是让你休息几r,不必c劳外面的战事。”右肩王坐在床沿,语重心长道:“西门已经答应将这副身子让给你了,只要你娶了轻尘,做回我夏侯的儿子,你就能永远生活在y光底下。” 夏侯玄一惊,望向父皇:“您刚才说什么?西门将这副身子让给我?” “恩。”右肩王点头,老眼中喜不自禁:“西门是为了轻尘才愿意将这副身子让给你的,所以你要娶轻尘,代他好好照顾她。” “荒唐!”夏侯玄怒吼一声,挣扎着要起身,却无奈于身子的虚软无力,急得额上青筋暴露无遗:“父王,是您与西门做的j易对不对?您一心想让我复仇,才不肯给我解药,胁迫西门……” “父王没有胁迫他!”右肩王生气的打断儿子,“是他自愿的!是他看上了轻尘,愿意为轻尘做任何事……而父王也给过他机会,带他上战场,磨练他,谁知他太不争气,文智武略连你的一半都敌不上……” “他怎么可能会爱上轻尘?!”夏侯玄不可置信摇头,眸中很痛苦:“他只爱他的小女鬼,不会爱任何人的,他是为了映雪,他太傻了,明知道我只是个影子……” “玄儿,不管他是为了谁,他都准备将这副身子让给你了,你就好好的活着,不要再去想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 “我不会娶轻尘的!”夏侯玄大吼,恨恨盯着自己的父亲:“您现在软禁我于此,我的夏侯军全被您揽于您的麾下,您还留着我这个见不得光的儿子做什么?娶不娶轻尘,认不认祖归不归宗重要吗?您现在就在独揽一切,亲身上阵,只需带着轻尘继续做您的右肩王就够了……” “玄儿!”右肩王厉呵,尽量忍住脾气劝说:“你想想看,如果当年没有轻尘做你的替身,你早已被抱入皇宫磨去心志了却一生,所以轻尘对我们夏侯有救命之恩……而只要玄儿你娶了她,让她做夏侯的皇儿媳,玄儿你认祖归宗,就一切名正言顺了……且父王养育轻尘这么多年,早已将她当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这手心手背都是r……” 夏侯玄眉心皱得紧紧的,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轻尘,才发现这个女子一直抿唇静默,对右肩王的话没有一句反驳或说不愿意。 西门爱上这个女子?根本不可能的。 他没有再与父亲顶撞,道:“先让孩儿考虑考虑吧,孩儿需要时间。” “好,父王给三r时间你考虑。”右肩王即刻接话,不容儿子退缩:“这三r内父王会一直让你在房里休养,你可考虑清楚。顺便告诉你一句,连胤轩已带军退到安山山脚,据说是寻到了苏映雪,打算救她的衰老症。玄儿,你说这是不是给父王天赐良机呀?哈哈。” “您调查过映雪?”夏侯玄皱眉。 “当然!”右肩王得意的站起身,老脸上的皱纹因喜悦全舒展开来:“自从西门那天说那个白发女子是他的娘子,父王就派人跟踪过他们,得知她就是被连胤轩休弃的苏映雪,也知道玄儿你在林郊安置了她养胎。不过玄儿,那个孩子真的是你的吗?” 夏侯玄不做声,沉在自己的思绪里。连胤轩准备救映雪?他知道是要割自己的心头r吗?知道他必须要爱映雪吗?可是那r,他怎么也不出这个男人的心思。 营地搬到安山山脚,地理位置高了些,能看到下面的平原和远处的海州城。映雪披着白s的披风,从营帐里钻了出来,站在高坡处眺望远处的月s。 他没有单独给她准备营帐,依旧让她带着孩子住在他的营帐里,而负责照顾她的农妇回村子去了,没有人再为照顾孩子的事来打扰他们。 他每夜很晚回来,然后静静抱着她睡,不置一语。她不知道他们有多久没说话了,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去看对方的脸。他早出晚归,中途从来不回来,他回营,她已吹灯睡下,他离去,她还未醒,唯一记得的是他霸道的从身后抱着她睡。 孩子很乖很健康,吃饱了就睡,睡醒就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好奇打量这个世界,很少吵她。她给小宝贝取名叫无尘,重新为她做小衣裳,给她说话。 现在小家伙睡了,她出来透透气。 远处燃着篝火,将士们围着火堆在以水代酒吃r,打仗以来唯一的一次从安山山上猎来小牲畜加餐养体力。大家一团团一簇围着,熟r阵阵飘香,传得整个营地都是。 “吃吧。”有人从后递过来一只烤得香喷喷的野j腿,“把身子养壮些。” 她没有接,侧首望向身旁的男人,轻道:“我不饿。” “不饿也吃!”他执意要她吃,抓起她微凉的手,“这里是营地,几个月才能吃到一次r。” 她抽出自己的手,后退一步:“我现在的身子很好,多谢主帅关心!”执意不接。 “你在执拗什么!”他轻吼,利眸深沉,带着某种压抑,“你的执拗只会伤害孩子,你不补,孩子就没有营养……” “她是我的孩子,主帅这么关心做什么?”她也朝着他吼起来,转身往营帐走,就是不肯领他的好意。 “你站住!”他大步追过来,挡在她面前:“我认识的苏映雪不该是这样任x的,她不会为了赌气而亏待自己的孩子!” “大将军,我这不叫赌气任x!”她冷冷讽刺他,推开他高壮的身子,“我只是饱了,不想吃任何油腻的东西,这样对孩子才健康!” 钻进营帐去,不再理他。 他跟着走进来,瘦了一些的俊脸上呈现y沉:“苏映雪,你在闹脾气!” “大将军这样没有理由的禁锢一个人,她没有理由闹脾气吗?”她转身,将这些天的压抑全发泄回来,“她没有犯任何错,为何不肯放她走?她是犯人吗?你高高在上就可以随意关押人吗?” “苏映雪!”他剑眉一拧,大步朝她走过来,俊脸上何止是y沉,还有某种即将爆发的压抑,“呆在我身边就真的有那么痛苦吗?” “对,呆在你身边我生不如死!”她朝他吼,“我都快死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我求你了,现在就放了我,让我带着孩子走……” “该死的!”他陡然猿臂一揽,将怒吼的她紧紧抱入怀里,不说任何话,急切的去堵她喋喋不休的唇。 她挣扎,躲闪,骂他:“连胤轩,你放开!” “不放!”他铁臂如钳,执意将她搂得动弹不得,大掌紧紧压着她后脑勺,带着一股席卷一切的火热去掠夺她,“不要口口声声说离开,不要再这样说!” 他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燃烧,薄唇霸道而又狂热,陡然一把抱起她,往床塌而去。 她被他压抑的那股狂热吓住了,现在的他不再如那夜般默默的凝望她,答应放她走,而是任压抑在喷涌,和她一样,心中的那根弦被绷断了。 可是,他们还能回到最初吗? 在被他压上床榻的那一刻,她凄厉吼道:“如果这样,连绛霜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 他身子一僵,果然将一切动作停下来,重重喘着粗气。 她感受着他喷泻在她颈窝的男人气息,承受着他压在她身上的重量,同样急促喘着气:“我不会和她同侍一夫,也不会再做任你玩弄的女人,你给不起就放我走……” 她将指c进他浓密的发,抱紧他,贴紧他长满胡渣的脸:“我们没有明天了,你知道吗?没有了……” 他的喘息在平息,压在她身上没有动,却陡然痛苦的闷哼一声, 第 41 部分 欲望文 第 42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4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她将指c进他浓密的发,抱紧他,贴紧他长满胡渣的脸:“我们没有明天了,你知道吗?没有了……” 他的喘息在平息,压在她身上没有动,却陡然痛苦的闷哼一声,将身下的她紧紧搂起,用他青渣点点的脸摩挲她的脸,跟在凤雷山上那次一样耳鬃厮磨。可是这次,两人不再是心的靠近,而是痛苦,漫无边际的无尽痛楚。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五十八章 战事又打起来了,海州城境内境外硝烟滚滚,杀戮声一片,映雪站在安山的半山腰,望着y沉的高空蹙眉。这片天空不是没有光亮,而是让那战场上的狼烟重重笼罩,无法重见天r。 她站在这里,能看到远处的平地上黑压压的两路人马在相互厮杀,战鼓声震耳欲聋,短戈j接声历历在耳,而炮弹的硝烟味夹杂浓烈的血腥,一阵阵的飘过来。 坐稳一代江山,难道都要以百姓的血流成河为代价吗?历代帝王争来争去遭殃的都是穷苦老百姓。国之不安,何以家为? 她希望战争能在连胤轩的手上停止,这场战事过,他能从此稳稳坐拥江山,体恤民心,做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君王。而她苏映雪,只是一个小女子,如一片过了花期的紫薇花,终是要碾落成泥,化为花肥。 她要不起一颗帝王心,要不起的,他的宿命是治国安邦定天下,而她,只是他的累赘。累赘呀。 唇角扯起一抹苦笑,弓身去摘树下的蘑菇,银发披泻一肩,如果当初没有相遇,该有多好? “咚,咚!”山林处陡然响起一阵沉闷的撞钟声,规律而肃穆,在山间久久回荡。她用袍子轻拭额头上的香汗,抬首去寻那撞钟之处。 那个农妇说山上有个尼姑庵,莫非就在不远处? 她望望面前那条通往山上的小路,背着小篓寻声而去。 清香缭绕,大老远便能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烛味,竟在这幽静的林里,显得特别的好闻。只见面前伫立着一座暗黄s作院墙,灰s作瓦的尼姑庵,庵门开启,一个灰衣尼拿着竹埽在扫院子。 “净安尼姑庵?”她望一望那牌匾, 默默走进去。 庵内不算很大,进门有棵百年银杏树,一个大香炉,几间禅房围成一个四合院,十分清净静谧。可能是尼姑庵位置太偏,又或者是战事不断,上山来烧香拜佛的人并不多。 她走进大殿里,静望一眼那栩栩如生的观世音菩萨,寻找取香之处。这里一个善男信女也没有,也无批命算姻缘的女师父,很静。寻了半刻,才终于有个灰衣女尼从殿后走出来,一把眼,便与她的视线对上了。 她心头一跳,好生惊奇。 那双眼睛……好熟悉,好亲切。 中年女尼对她也是一愣,淡泊的眼里闪过一丝不亚于她的惊讶,不知是为她的白发,还是为其他。随即朝她走过来,双掌合十道:“施主,无尘大师出门讲经去了,贫尼法号明净,有什么事可以找贫尼。” “明净师父,能否告知映雪你是哪里人士吗?”映雪紧紧盯着她,一时忘了拜佛之事。不知为何,见到这个中年女尼她的内心莫名的激动,激动得整个心房都在颤抖。 “明净不属天景人士,俗家姓名也早已淡去,阿弥陀佛。” “不属于这里?”映雪内心揪起来,不死心追问道:“那师父可知一个叫莲绱的小海国?在天景的北海……” “贫尼不知。”明净微微颔首,双掌合十,十分安静。 但映雪总感觉她知:“那师父可认识我?我的名字叫苏映雪,是京城布商苏渤海之女……” “贫尼不认识。”听罢,明净愈加的淡泊。 映雪泄了气,望着那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白净脸颊,轻道:“也许师父只是长得与我娘亲相似而已,又或许师父是我娘亲的亲姐妹,那么师父可告知家中可有姐姐或妹妹?她们现在又身在何处?” “阿弥陀佛,佛门弟子不谈俗家之事。”明净执意不与她谈这些,并加了句:“现在天s已晚,施主最好趁天还未黑前及早下山。晚上山上不太安全。” 映雪望望天s,果见外关乌云密布,响着闷雷,不得不扭头对明净合掌回礼道:“那打搅师父了,映雪这就告辞,下次再来拜访。” 说着,拎起装草药和蘑菇的篓子走出殿外。 “施主等一下。”明净又陡然唤住她,转身走进殿后又很快走出来,手中握着一把油纸伞,给映雪递过来:“路上可能要下雨,施主将这把伞带着。” 映雪心头一暖,接过那把伞:“多谢明净师父,映雪下次上山再来归还答谢。” “去吧。”明净对她轻轻摆手,凤眸慈善,并无说太多。 “恩。”映雪回望她一眼,拎着伞疾步跑出尼姑庵,而后在闷雷滚滚声中抓紧时间往山下的营帐赶。只是等她没跑多久,雨点便“劈劈啪啪”砸下来了,打得旁边的大叶植物使劲摇晃。 她连忙将明净给她的那把油纸伞撑开,一边撑伞,一边拨开那挡住小路的葱郁密麻植物,艰难下山。 此刻,天已经沉得分不了时辰了,灰蒙蒙一片,暗得差点看不清前面的路。春天的这场暴风雨还未过去呢,说下就下,湮了好多地势低的村庄,y沉诡异得比往年都要厉害。 雨越来越大了,风也卷起来,砸落得她差点扶不住伞柄。她低着头,撑着伞,一个劲往前赶,却不小心脚下一滑,一个趔杈将手中的油纸伞飞落出去,双手扶住旁边的一棵枯树稳住身子。 这一滑可不得了,没有伞遮住前方,她这才在茫茫雨帘中看清刚才急切之下走入了一片没有走过的树林,而她上山时洒下的记号全被大雨给冲掉了,她现在站在一块陌生的地方! 参天古树在她的身周耸立,茫茫雨帘密麻得没有一丝间隙,她觉得老天在故意惩罚她。 她用素手抹抹脸上的雨水,没有时间再去哀叹或欲哭无泪,立即弯腰去拾那被摔到地上的油纸伞,然后凭感觉挑了个方向,试探着往前走。 前面没有路,左边右边都没有路,旁边的灌木丛里却“沙沙”的晃动起来,传来一阵浓烈的腥臊味。 “嗷……”体格庞大的黑熊在炫耀它的凶猛无比,抑或是欢呼大雨中寻到了食物,那一声吼叫让山地摇了几摇。 天黑了,她紧紧抓着伞柄,看着那个庞大的黑影从灌木丛里走出来,一步一步朝她近。她不敢立即转身就跑,只能静静站在那里,与那同样全身湿透的黑熊遥遥相望。 没想到今r她不是衰竭而死,却是葬身黑熊之腹,呵,只是同样是死,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的。 黑熊见她没有动,自己也没有立即扑过来,而是睁着一双凶狠的眼睛紧紧盯着这个猎物。随即悠哉游哉的动了,朝这没有丝毫反抗能力的猎物走过来。对它来说,映雪已是它到嘴的食物,就看它有没有心情来玩弄这个猎物了。 映雪后退了一步,陡然想起襁褓中的孩子来,不,她不能就这样死的,她要逃,能逃就逃,不能站在这里等死。 “别过来!”她将那已经破掉的油纸伞朝那黑熊砸过去,转身拼命朝前跑起来,脚下深深浅浅,脸上雨水一片,她钻进灌木丛里,使劲的拨开灌木,顾不得脸上被刮得生疼,拼命的逃,逃。 而黑熊,在身后发出愤怒的吼叫,立即追了上来,那股刺鼻的腥臊味浓烈得让映雪全身发麻。 随即她便被扑倒在那滩泥地上,被死死压着,溅了一脸的泥浆,“不要!”她凄厉出声,使劲在身下挣扎,衣衫发上全被裹上泥浆。 “是我!”从背后压着她的人在吼,紧紧抓着她挣扎的手腕,用整个身子将她覆盖在身下,“你别动,别出声,我们等一下。” “……”她颤抖的哽咽一声,将头颅软软的垂着,任他浓重的身躯将她压着,屏住呼吸。这个男人怎么出现了? “我们现在身上沾了泥浆,只要我们不动,它发现不了我们。”男人在她耳边轻道。 “恩。”她乖乖的应了声,没有动。如果黑熊发现了他们,他打算将他自己做饵吗?他这样裹着她,只会将他自己暴露在危险中。 随即他陡然将她一掠而起,脚尖轻点在树杆上,搂着她快速飞身上参天古树。她被搂在半空,看到那硕壮的黑熊正在转身,似乎是听到了一些动静。 而他搂着她上了树,趁那黑熊又转过头之际,再次从这棵树飞到那棵树,一直抱着她在跃来跃去,直到停歇在一棵有十人合抱粗的古树上。 她的心在“扑通扑通”的跳,而他的心,也是。 “进去吧。”他在微微喘着气,将她放在粗壮树枝上搭建的小木屋前,托着她的腰,爬进来。 原来是以前猎人捕猎用的废弃鸟屋,建在最高最粗的古树上,防止夜里猛禽偷袭。虽然小,却很安全,很坚固。 “一个人上山来做什么?”他的俊颜被雨水冲刷得g净而苍白,英挺的剑眉拧起。 她一身湿,坐在鸟屋里铺了g草的地板上,拧着长发上的水:“上山采些草药和蘑菇。”鸟屋很矮,人只能窝在里面睡觉,根本站不起身,她反感这个男人脸上的质问。 “营里有人会采!”她知不知道她这样陡然不见,会让他以为她偷偷的离他而去了!幸亏看到孩子还留在营里,不然他真的以为她已默默离去。他无心发怒的,只是当他冲上山来疯狂的寻她,看到她差点就被那头黑熊扑倒的瞬间,他急得想杀了自己。 他伸手去拨粘在她脸上的湿发,嗓音柔和起来:“以后别再这样一个人独自上山,你需要什么,我让人给你采,好吗?” “啊欠!”她鼻子一酸,轻轻打了个喷嚏,发梢和脏乱的衣衫还滴着水。而他,同样好不到哪去,一身墨衣比她湿的还透彻,一头墨发濡湿,水珠滴下来,将他饱满的额头衬得更x感。 见她打喷嚏,他望望木屋四周:“这里估计不能燃火难,但是幸好有枯草。” 说着,竟是窸窸窣窣去脱他自己湿透的衣裳,并道:“你也将这身湿衣裳脱下来吧。” 她自然不肯,侧转螓首看向外面的雨帘子:“你是怎样寻到我的?” 他已经将上衣脱下来了,露出他古铜s的精壮上身,只着长裤,在给上衣拧水:“我看到了那个小篓子,以及黑熊的吼叫声,不过女人你的胆子可真大,竟敢在黑熊的眼皮底下逃窜。你可否知道你越是逃,黑熊的攻击力就越强!” 她抿抿唇,抬头看他:“你又何苦亲自上山来寻我,如果刚才黑熊发现了我们,你也会死的……” 他深邃的眸子一暗,大掌扶上她的肩:“你舍不得让我死吗?” 她默默回望他,沉溺在那片深邃里,“不会。” 他剑眉一挑:“口是心非的女人!”大掌一掀,在扯她前襟。 她连忙抓住他的手,“不要这样。” 他继续在脱,笑了声:“呵,不要怎样?” “啪!”剥下她湿透的外衫,继续脱她湿透的中衣,俊脸上噙着抹笑。 “连胤轩!”她以臂j抱在胸前,扞卫自己,使劲往后面退,抵在木头墙壁上:“我现在不是你的女人,你不能这样!” 他扯住她的细腕,一拉,重新拉回来:“口是心非的女人,你以为我要哪样?”一手拉开她扞卫碍事的手,一手继续剥,剥掉中衣只剩玫瑰红肚兜,外裤脱掉,露出只截膝盖的亵裤。 “转过去!”她对他吼,胸前气得不断起伏。 他深沉的眸子在那处高耸处瞥下,再瞄瞄她莹白如玉的双臂和小腿,喉结滚了滚,眸中黑得要滴出墨来:“转过去了要怎么取暖?” 她愣住:“取什么暖?” “互相抱着取暖。”他唇角邪魅勾起,睨着她:“这么大的雨,又不能生火,你觉得我们该怎样取暖?” “我不需要!”该死的,她第一次见识到这个男人的无赖! “如果这样湿着过一夜,我可不敢保证你会不会涩风寒。你懂医术,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他踞傲的笑,用看小猎物的眼神盯着她。 “啊欠!”她瞪他,不等开口,又是一声响亮的喷嚏。 “好了女人,别犟了。”他笑,猿臂伸过来搂她。让两人双双倒在松软的g草上,用他宽广的胸膛从后抱着她,将她煨的暖暖的。 “你不冷吗?”她窝在他怀里,背部贴着他的胸膛,听着外面的雨声。 “不冷。”他在后面抱着地,很安静,火热大掌贴在她的小腹,没有动。 她感受到他沉稳的心跳,全身放松着:“你失踪了,营里会乱成一团的。” “没事。”他的鼻息些微粗起来,搁在她颈窝的脸磨蹭着,陡然用唇去含她白嫩的耳珠。 她身子一僵,抓住他往上移动的掌。 两人的心跳都很快,“嘭嘭”的快撑破胸膛。 他轻叹一声,火热的辰吻上了她的颈项,留下一路湿滑,而后蜿蜒到她赤l的圆润香肩,细细的吻,很轻柔。而他的大掌,已突破她的阻碍,在轻轻揉捏她饱胀的胸部了。 她被他的鼻息撩得全身颤抖,身子缩起来,而后在他翻过她的身子时,没有拒绝,闭上了眼睛。 “把眼睛睁开。”他将身子撑在她的上方,哑声喘息着。 她却是陡然一把勾住他的颈项,将他紧紧抱着,双腿攀着他粗壮的腰,不住的颤抖。而后在他急切寻找她红唇的时候,她仰起脸,激烈的回应了他。 他的气息立即粗重起来,舌尖不断探索她的檀口,大掌扯去她的肚兜,湿吻一路往下,在那片雪白上留下点点吻痕。 “轩。”她轻轻唤了他一声,抱紧他流连在她高挺r房前的头颅,下颌贴着他的发顶,“轩……” 他的身子明显一僵,却什么话也没有说,用更疯狂的吻去爱她,吻痛了她的唇。 她紧紧抓着他宽阔的背,仰着头,让泪珠滑落到银发里,而后臀部被他轻轻托起,一沉,她柔软的身子随他的律动动起来…… 雨停,天初明。 她趴在他坚实的背上,脸贴着他,被他背着一步一步的走下山。她好想就这样和他一路走下去,趴在他坚实的肩头,让他背着她走完下辈子。 可是…… 可是梦已经醒了,醒了。 掀开他主帅营的布帘子,有个红衣女子坐在里面等他。而她的女儿,被抱在那个红衣女子手里。 “绛霜,你怎么来了?”他牵着她的手明显一僵。 红衣女子正是绛霜,她依旧不会说话,依旧戴着面纱,却对男人的出现是莞尔一笑,立即将手中抱着的婴孩j给身边带过来的婢女,轻快朝男人扑过来。 男人没有动。任她抱着他颀长的腰,小别胜新婚般的将螓首窝在他的胸膛。 映雪心头一凉,没有看男人看她的眼神,立即走进帐篷里去抱自己的孩子,哄着被吵醒正在哭泣的女儿。 “绛霜,我们先出去。”连胤轩低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看了她的僵硬的背影一眼,带着自己的新婚皇后走出去了。 随即,连绛霜带过来的贴身婢女也看了映雪一眼,随着主子走出去。 等脚步停歇,营帐内安静下来,映雪抱着孩子软跌坐在床榻上。梦醒了,就什么也没有了。果然是真的。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五十九章 凤鸾皇后蓦然出现的消息,如一锅滚烫的开水在军营炸开了锅,大家除了惊奇和好奇外,就是对她孤身千里迢迢寻到这里来的引叹。不比寻常百姓家,皇后出宫寻夫之事可是非同小可,如果不得皇太后点头,她又如何出得宫来?而且海州战火纷飞,她的行踪一旦暴露,便有挡不住的麻烦。 那r天微明,地面还是湿漉漉的,营里的人正急着寻主帅的行踪,却陡然听巡逻兵说营地境内出现了两男两女,直呼是奉殄州府尹大人之命送一个重要的人到赫连主帅身边,并出示了府尹大人的亲笔文书和令牌。 确认后,他们不敢大意,立即将那一主一仆带进来了,并遣回了那两个一脸伤痕与疲累的护卫兵,让他们回殄州复命。 一身红衣主子模样的女子不会说话,用面纱遮颜,让随身丫鬟从包袱里取出了一支当今皇太后赐给凤鸾皇后的攒珠累丝金凤钗,证明她无盐哑巴皇后的身份。当时他们刚刚送凤鸾皇后进主帅营休息,便看到他们的主帅背着妙手回春下山来,两人一身g涸的泥浆,狼狈不堪,却是脸贴脸,十分甜蜜。 之后主帅便带着哑巴皇后从主帅营帐走出来,进了另一个帐篷,再也没有出来。 连胤轩的确没有出来,他在另一个帐篷里与连绛霜静静对坐着,没有说只言片语。他对绛霜的出现心里很是烦乱,特别是看着那双面纱后脉脉含情凝视他的眼睛,心底更是愧疚感蓦生。 而这之前,早有人为他一五十十禀报了黎明时分发生的事,让他心里大致有了个底。 “你出宫的事,母后不知道?”他沉闷出声。 绛霜眸光微闪,轻轻摇头,让旁边的小宫婢替她作答:“皇上,太后娘娘这段时间已在泉清宫静养吃斋,暂且不问世事,下令不准任何人打扰的。而皇后娘娘因担忧皇上的安危,又怕过于张扬,所以才秘密出宫寻了来。” 连胤轩望着绛霜,再道:“你出宫的事,云坤可知道?” 绛霜摇摇头。 “皇上,如果叶大人知道,皇后娘娘这一路就不会吃这么多苦了。”旁边的小宫婢继续为主子解答,娓娓道来:“皇后娘娘出宫没带任何随从,只带了奴婢一个人,那个时候是在广午门大关前,皇后娘娘和奴婢伪装成出宫的太监,带着皇上赏赐的通行金牌出了宫来。这一路上皇后娘娘风餐露宿吃了不少苦,而且在路上差点被人掠去,如果不是投靠殄州的府尹大人及时,皇后娘娘只怕早已……” “是什么人要掠你,绛霜?”连胤轩眉一皱,俊脸瞬息严肃起来。 绛霜静静看着他,告诉他,她不知道。 “皇上,似乎是叛党那边的人,皇后娘娘一进入北疆,就有人一路跟踪。但他们的目的似乎不是取x命,而是要掠走皇后娘娘……” “好个大胆宫婢!”连胤轩大吼一声,怒起来:“你不在宫里好好伺候朕的皇后,竟然怂恿她偷偷出宫,如果绛霜有个三长两短,你拿十个脑袋也赔不起!” “啊,奴婢……”小宫婢这才吓得双腿打摆子,明白事态的严重x:“奴婢知错了,奴婢该死!” “扑通”一声跪下了,吓得大气不敢出:“是皇后娘娘担忧征战在外的皇上,才,才……” “该死的,现在是在打仗,不是在游山玩水!来人啦,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给朕拖出去!”他威严的负手而立,恼的不是小宫婢的不知天高地厚,而是绛霜的良苦用心。 “……”绛霜连忙起身扯住他的袖子,劝他不要杀这个宫女,并也随之跪在地上,苦苦救着他,泪水都快出来了。 他心一软,望一眼那吓得匍匐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小宫婢一眼,挥袖让侍卫退出去了,然后将跪在地上的绛霜扶起来,轻道:“为什么不乖乖呆在皇宫呢?你这样出宫,会让我担心的。” “……”绛霜轻轻呜咽一声,陡然扑进他的怀里,肩头不住的抽动。片刻,在他心疼抚她发丝时,又颤抖在他背上写了四个字:“你的莲毒……” 他心窝微暖,再轻柔道:“那些内功心法我都记住了,我会用自己的内力将剩下的莲毒出来。” “不。”连绛霜却在他怀里摇头,泪珠子不断,将他颀长的腰越搂越紧,而后又陡然放开,急切去找案上的笔墨,写道:“楚幕连嘱咐过我,内功心法只能用来调息,万万不能用来毒,否则会让你体内紊乱的。现在是解毒的最后一步,只要寻到了千年芝草,你体内的莲毒就可以全部排出来了。” 写完,慌忙去取她带过来的小包袱,颤抖的解开,拿出一本书页些微发黄的内功心法,翻到最后一页,指着上面的五叶草给他看,告诉他,这就是千年芝草。 连胤轩看了一眼,薄唇抿紧没表示对千年芝草的兴趣,而是轻轻握起她的小手,捋开她的衣袖,心疼吻了吻藕臂上那条在渐渐淡去的伤疤,哑声道:“你用自己的血为我治眼睛,用自己的血为我莲毒(她的血与楚幕连给的药材混合治成丹丸,边服丹丸,边按内功心法一步步来,循序渐进,直到最后一页)已经这么多了,你还要为我付出什么呢?傻瓜,我……” 他的声音哽住,眸中痛苦而挣扎。 连绛霜看到了他眼中的挣扎,紧紧回握住他的大掌,贴在自己脸上,摇摇头。而后微微一笑,重新走到案牍前,提笔写道:“从叶大哥秘密带兵往北打算接你帅印起,我就知道你寻到了她。你在准备救她,所以我这次特意来接姐姐进宫,为胤轩你高兴,开心。” 她的笔停住,望向连胤轩,眸中含有泪水,随即泪光一闪,陡然转身,再提笔疾书:“我愿意和她共侍一夫,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我相信,你一定会活下来的。” “绛霜!”连胤轩眸中更沉。 绛霜背着身子,轻轻将笔搁下,双手轻轻抓皱那张还留有墨香的纸,直直站着。 连胤轩望着她的背影,眸中痛苦渐浓,哑声道:“你是如何知道云坤已收到我的密函,正带兵北上代我挂帅?” 绛霜身子一僵,双肩垂下,没有回答他,却是将手上的那张纸捏破一角。她是皇后,如果想知道,又有何难? 连胤轩望着,再也问不出话来,朝她走近几步,从后轻轻抱着她:“以后别再为我做这么多,我怕是还不起了。” 绛霜转过身来,捏了他一缕发与自己的一缕青丝缠在一起,告诉他,结发之妻,不离不弃。微微仰起的面容上,水眸坚定痴缠。 他却是胸口一震,害怕再看那双眼。 映雪抱着孩子从天明坐到了天黑,这一r她一直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是机械的给孩子喂n,用膳。直到有人来帐篷里点灯,才知外面的天都黑了。 她将熟睡的孩子放在床上,自己则是走到外面,找了一处僻静的大树下,坐着。这个地方可以望见面前的一排帐篷,看到连绛雪的帐篷灯火点点,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撩开布帘子走出来,直直往她的帐篷走。 找她做什么呢?她苦涩一笑,将头倚在树g上,去望远处的山峦,眸中有笑却没有光。微微仰着头,突然觉得今晚的月s好凉,好美。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 “你是回春?”一道苍劲的老者声打破了这片寂静。 回头,只见茫茫月s下,一个老火夫站在她身后。 等看清老者容颜,她大吃一惊:“亚父?”怔怔站起身。 太不可思议了! “你是?”由于她站在背光处,亚父看不太清楚她的容貌,走近几步:“你不是妙手回春?”他是听声音听出来的。 “亚父,我是映雪!”映雪连忙从树下走出来,站在月光底下,笑看着亚父:“您认识回春婆婆?” 亚父认出她,这下可吃惊不小,紧紧盯着她那头银发:“映雪,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是妙手回春?” 映雪笑脸微僵,用指抚了抚搭在胸前的银发,故作轻松道:“可能因为我曾接触过回春婆婆,又借用了她的回春袋,所以大家才将我错认为回春婆婆……只是亚父,您何以是这身装扮?” 只见面前的老人仙风道骨模样没了,有的只是一个最平凡的火夫装扮。 “这个……”亚父皱皱眉,朗声道:“亚父是为寻一个人。” “亚父要寻的人是回春婆婆?”映雪了然,轻笑:“亚父以为映雪是回春婆婆,所以寻了来?” 亚父将头点了一下,默认,问道:“你说你接触过回春,是在哪里?” “我是在海州城内见过回春婆婆。”映雪直视前方,眉头深锁:“不过她伤的很重,从山下摔下去,四肢全断了,而且不肯配合静养……映雪一直觉得回春婆婆是在自残,她想用这样的方式了却余生……” 亚父眸微眯,静静听着。 映雪继续道:“映雪和回春婆婆一样,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人,所以白了发。” “映雪,你的白发有救。”亚父轻轻叹息,仰望着星空:“你是胤轩的真命天女,他一定会救你的,但是回春,没有人能救她。” 映雪抿唇,眉心更忧。 “亚父本名秦灏,是道家之后,年轻时曾与神医之女苗回春有过一段露水姻缘,后得师父点化,看破红尘入道,从此不问男女情事,却没想到回春她一直对那段姻缘念念不忘……” “亚父?”映雪暗暗吃惊,看着亚父的侧脸:“回春婆婆年轻时可是也中了七r绝命?” “这个亚父不知。”亚父静静望着前方,老脸平静:“那年回春恼羞我入道,曾大闹我师门,借大风吹毒粉,致我师兄弟死伤无数,从此消失不见。我也是在随胤轩来卞州那年知晓墨水镇曾有个妙手回春,但从未见过她的样子,只知早年白发……” “亚父为何不让连胤轩帮忙找?” 亚父摇摇头,“无须惊忧他,亚父现在只想隐居山林,安安静静过完余生。” “但是亚父还是关心回春婆婆的,说明……” “恩。”亚父也不推脱或隐瞒,道:“现在回首,才知曾经是那么伤害了一个女子,寻她,只为看看她。” “亚父。”映雪静静看着他,问出一个埋藏于心底很久的问题:“当初亚父何以认定映雪和胤轩会相爱?” “呵呵。”亚父朗声一笑,朝她看过来:“其实这个也不是亚父算出来的,只是直觉得胤轩会放过你,爱上你,那么你现在有没有后悔?” “后悔相遇太晚。”映雪偏过头,望着远方。 “傻孩子,你要坚持住,你们会有转机的。”亚父安慰她,望了望身后,又道:“有人过来了,亚父先回火夫营,千万不要告诉他亚父在这里。还有,如果以后能出去,带亚父去见见回春,好吗?” “好。”映雪轻轻点头,目送亚父苍老的身影大步离开。而后只是静静等在那里,等着连胤轩朝她走过来。 “原来你来了这里!”连胤轩长腿迈着大步走过来,紧紧盯着她:“回去帐篷里吧,外面凉。” 她静静望着他,心头涌起一阵酸涩:“外面很好,我喜欢这里。” “回去!”他伸手过来牵她,“你的裙子上都坐湿了。” “我说了不回去!”她拍开他的手,躲闪的后退一步,冷冷盯着他:“你没听到吗?我说我喜欢这里,想在这里呆一会!” 他收回手,没有追过来,静静站在那里:“过几r我会回京。” 她心头一颤,想起了刚刚寻过来的连绛霜,闷声道:“好,最好带着你的皇后明r就走。” “那么你呢?”他终于朝她走近一步,扶着她的双肩,俯视她:“你想要我回去吗?” “呵。”她冷冷一笑,甩开他的手,“皇上要不要回去,怎么问起我来了?” “映雪!”他轻吼,重新搂紧她的双肩,将她轻轻抵在后面的树g上:“如果这是最后的r子,你也这么慷慨吗?如果从此我们再也见不了面,你也不会想我吗?” 映雪心中一酸,冷道:“没有这个如果,你要走就走,最好永远不要再回来!” “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他吼,紧紧掐着她的腰,低下头来急切寻她的唇,然后在侵占她的那一刻,哑声道:“不管你舍不舍得,一定要带着孩子好好活下去。” 她被迫承受,听到了他的声音,心一痛,冰凉的唇瓣被他撅住。怎么办,他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为什么这么绝望?手腕缓缓攀上他的颈项,想承受,眼角却瞥到一抹红影静静立在不远处,望着这边。 “她来找你了。”她如被迎头泼了一盆冷水,一把推开他,“你的皇后来寻你了。” 男人身子一僵,立即扭头去看那红衣女子,而后在三人静默的片刻,红衣女子扭头就走。 “绛霜!”连胤轩皱眉,扭头看了映雪一眼,不得不上前去追。映雪看着,将身子软软斜倚在树g上,身心俱疲。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六十章 一溪绿水皆春雨,半岸清山半夕y。春雨过,万物皆绿,映雪站在那片新绿里,没想到两r前她背着孩子再次来到安山,明净竟然在山腰处等她。 那个时候大雨初晴,女尼身后的新叶泛着葱绿,一身灰衣在那映衬下显得极为肃穆淡泊。她手上捻着佛珠,托着钵,在山腰处对山脚翘首以盼。陡然见她出现,眸中更是不自觉露出出家人不该有的欣喜。 她想,明净原来如此挂念她的,也不知等了几r,于是很放心的随着明净上了山,并请求借宿几r。 明净没有问孩子是谁的,也没有过多的打扰她,除了每r三餐送斋食来,便不曾出现。而她,一直在房里抄着佛经,抄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心里清静。 这r,夕y很好,她走出尼姑庵默默往西走,沿着附近的林子,渐渐走到了一处峭壁。莺歌鸟语,花香扑鼻,她走近峭壁几步,看到了暮霭下的赫连军营。 前r赫连军的数量又多出了一倍,是叶云坤从京城带过来的,并囤积够了足够的兵马和粮草,只等着对叛贼做最后一击。这最后一击就等于断了夏侯的所有退路,不留一个活口,不给翻身机会。 是呀,造反叛乱就是这样的下场,是不会被世人同情的,血流成河家破人亡又怎样,一旦成为争权夺势的工具,再多的牺牲也会有。她麻木了,不会去同情任何人,却牵挂夏侯军里的某个人。 不知道西门大哥和银面怎么样了? 平原上有一支铁骑在回营,黝黑健壮的骏马在荒原上飞奔,火红夕y里尘土飞扬,大麾摆荡,她看不清他们的样子,但知道,那跑在最前面的一定是连胤轩。只有他才是那个一身霸气的统领者,有钢铁般的意志,烈火一样的雄心,而只要他从战场上回来,连绛霜一定在门口等他,为他擦去脸上的尘土,为他热酒菜暖床铺,果果真真是一对恩爱鸳鸯。 他们重归于好了。 她陡然想起那晚他追上去了,将连绛霜重新拉回帐篷,紧紧抱着,让两人拥抱的影子在帐包上清晰可见。她站在外面看着,知道连绛霜并没有闹,而是他在自责愧疚,难以割舍。 他怎么割舍得下呢?换做是她,也是割舍不下的呀。 她默默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靠在床角坐了一夜,翌r便带着孩子上了山。那个时候他天未亮就出营去迎接叶云坤的军队了,并不在营内,所以也不知晓在他前脚离开后她后脚便离开了。 “映雪施主,原来你在这里。”一个小女尼急切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凝思,微微喘着气:“师父正找你呢,听说山脚下的赫连在搜山了,师父担心你,所以让小尼来寻寻,终于寻到你了,快随小尼回去吧。” 她眉一蹙,问道:“赫连军搜什么山?” 小女尼望望她,笑道:“他们正忙着打仗呢,上山来杀黑熊的闲功夫估计不会有,只怕是来寻某个重要的人。” “他们也可能是在狩猎。”映雪心头微凉,不再看笑脸的小女尼,迈步往尼姑庵方向走,“那我们快回去吧。” “恩。” 等走到尼姑庵门前,明净早已焦急在门口等她了,轻道:“如果躲不过,就勇敢去面对吧,这样躲着不是办法。” 映雪眉心拢得更紧,默默往自己的房间走,道:“躲得过的,他不出几r就会回京,再也不会回来……”踏进门,去看睡在床上的孩子,“能躲就躲吧。” 明净跟着走进来,先是虔诚合掌说了声“阿弥陀佛”,而后问道:“映雪施主,这个孩子是他的吗?” 映雪正在弯身抱孩子,手抖了一下,转过身来:“不是他的,这个孩子姓苏,苏无尘,随我姓。” “哎,施主。”明净对她的话微微叹息,敛眸,语重心长道:“稚子尚且无辜,不该一出世就不沾尘世,不如叫妩尘,施主你看可好?” “妩尘?”映雪看着孩子那双大大的黑亮眼睛,心头塌陷了一角。是啊,那双眼睛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多少期待与好奇呀,她才刚出生,对这个世界还是空白,她作为母亲能剥夺她爱人的权利吗?也许爱过伤过痛过,才能看破一切红尘呵。她轻道:“就如师父所言,取名叫妩尘吧,苏妩尘。” “……”小妩尘竟是对她咧嘴一笑,小嘴咂咂,小胳膊在襁褓布里动啊动,想挣脱开来。 映雪抱着她坐到床沿,陡然忧伤道:“明净,我真的不知道该拿这个孩子怎么办?我不能将她还给那个男人,不想妩尘在宫里长大,可是我又没有多少r子了……明净,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我……” “傻孩子。”明净走上前来,轻扶她的肩,劝慰道:“你还是将孩子j给她的爹爹比较好,毕竟是亲生骨r,会放在手心里疼的。” 映雪用脸贴着孩子的小脸蛋,没有出声。 明净又问道:“映雪,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孩子?” 映雪诧异抬头:“明净如何得知?” 明净眸光一闪,淡道:“贫尼看孩子的面相是双生之相,所以唐突一问,施主莫怪,阿弥陀佛。” “恩,我的确还有一个孩子。”映雪不疑有他,颔首黯然道:“只可惜,它没有这个命来到这个世上,是我这个做娘的太狠心,呵呵。” 而后仰首望着明净,含泪祈求道:“在我临死之前,明净可以告知我的娘亲在何处吗?映雪是真的想知道当年她为什么要抛下映雪?为什么要将映雪送人?而今r又为何没有勇气出来相认?” 明净大惊,连忙后退一步:“施主问的这些,贫尼一概不知!” “明净!”映雪将孩子放回床上,站起身来:“你知的!你知的!你的身上有娘亲的影子,却为何没有勇气出来相认!你的女儿和外孙女现在就在你面前,而你的女儿就快死了,为什么你还能如此铁石心肠,为什么,她只想见你最后一面啊……” “施主你认错人了!”相较于映雪的激动,明净面容很安静,静静站在那里,手中的佛珠捻得快起来,“罪过,罪过!”而后陡然“喀嚓”一声,佛珠应声而断,洋洋洒洒滚了一地。 映雪看着那滚了一地的佛珠,笑了:“明净,你看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它在指责你的六亲不认,指责你的懦弱……呵呵,到底当年你做了什么事让你不敢认你的女儿?是什么事得你不得不出家?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呀……” “施主累了,请歇息,贫尼这就告退。”凄厉的笑问,明净却给她这样的答案--一声“告退”,慌慌张张的转身,留给她一个单薄的背影。 映雪踉跄了一下,瘫坐在床上,无力再笑:“明净,如果你就是当年的那个湄妃,那我是谁?我是谁?我又是谁的女儿?” 呵呵,难道这就是天意吗? 叶云坤的大军浩浩荡荡到达了海州,并且对海州已是兵临城下,蓄势待发。而海州城内的理事府却是大红灯笼高挂,喜乐连天,与一城的萧索硝烟极为不搭边。 没有花轿,没有喜婆,也没有宾客,大殿里只有穿大红喜服的新郎和新娘,和眉头深锁的右肩王。而所谓见证这场婚事的宾客,则是几个满脸带血,一身是伤的副将,他们每个人脸上 第 42 部分 欲望文 第 43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4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炒簧硎巧说母苯敲扛鋈肆成隙济挥邢采械闹皇羌鄙?br / 兵临城下,城门即将大破,右肩王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为儿子c办婚事,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急啊! “今r本王寻回失散多年的幺儿夏候玄,实为喜事一桩,特在出征之前喝上我儿的一杯喜酒,凑成双喜临门。”右肩王坐在上座沉声说着,带来一阵肃穆,“完婚后,我儿夏侯玄即刻接替本王帅印上战场,与赫连军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决一死战!”周围的将士举着兵器整齐欢呼起来。 穿着大红喜服的西门眉一皱,没有出声。 “好了,现在开始拜堂吧。”右肩王抬手制止将士的士气,示意西门扶新娘子跪下,道:“因为行事匆忙,今r这场婚事准备的可能比较简单,实在委曲了我儿,但是等打退赫连军重夺我夏侯江山,父王一定再为你们c办一场盛大的婚事。” 西门撇撇嘴,唇角勾了勾,去扶闷不吭声的新娘子跪在蒲团上,没有意见。 “开始吧。”右肩王满意的瞧瞧西门的表现,放心了一些。 “吉时已到,拜堂开始---” “且慢!”正要开始拜堂,一个身高七尺有余,穿一身深紫长袍的高大魁梧男子带着几个侍从走进来,大声道:“右肩王,轻尘早在一年前许配给我多罗苍穹,今r这又是拜的哪一出?” 些话一出,满座哗然。 右肩王更是惊得从座位上弹跳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被我……” “呵。”多罗苍穹轻嗤一声,慢步走过来:“右肩王记x可真好,还知道我被你暗算在皇宫的围场了。呵呵,只可惜我命大,命不该绝被人无意搭救,然后被安全送回苍月养伤。我这次回来,是来带走我的结发之妻!” “是谁救了你?又是谁放你进来的?”右肩王脸s大变。 “无可奉告!”多罗苍穹大步走过来,走向那个一听到声音就揭下盖头怔怔望着他的红衣女子。 “来人,给本王将这个j细抓下去!”右肩王这下急了。 “哈哈,连j细一词也用上了!”多罗苍穹一点也不急,仰面笑了几声,冷道:“当年我以质子身份住你平王府,右肩王你可是以礼相待,连称‘爱婿’,对小婿疼爱有加啊。后来因小婿无意发现了你造反的秘密,你硬是不顾轻尘已怀胎三月,狠心对我痛下杀手,轻尘流掉孩儿……” “好个胡搅蛮缠,快来人,给本王将他拉下去!”有人恼羞成怒了。 “且慢!”多罗苍穹看一眼站在旁边看好戏的西门,脸上一点害怕的神s也没有,对右肩王半劝半警告道:“今r小王来此并无意与你们夏侯军起冲突,只是要带走一年前早已与小王拜堂成亲的娘子,带她回苍月。右肩王,你觉得小婿这样做有错吗?” “当然没有错。”西门嬉笑出声,风流不羁瞧了羞答答的路轻尘一眼,邪邪道:“虽然本公子是对轻尘姑娘情有独钟没错,但君子不夺人所好,天涯何处无芳草,更何况现在郎有情妹有意,本公子又何以要掺上一脚?父王,你说对不对?” 右肩王老脸一黑,怒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当初不是你囔着说非轻尘不娶的吗?是谁愿意为轻尘放弃一切……” “但是父王你没有告诉孩儿,轻尘是有夫之妇!”西门依旧在咧嘴笑,狭长的眸中却很冷,“父王,你可是差点让孩儿做了夺人妻的小人!” “你……”右肩王气得说不出话来,在差点岔过气的瞬间,陡然眸一寒,转首对多罗苍穹道:“今r我为形势所暂且放你一回,但是他r我夏侯往西出关口,你得保证你苍月不来c上一脚!” “没问题,岳父大人。”多罗苍穹爽快答应,满意牵起路轻尘的小手,“那么岳父大人,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走吧。” “轻尘,本公子送送你吧。”西门陡然又c上一句。 “不准!”右肩王眉一皱,断然制止,“你现在必须去换上甲衣随父王上战场!” “父王放心,我只是将他们送到城门口,保证能赶回来……走吧走吧,妹妹妹夫,抓紧时间出城喽。”话落,已是大摇大摆往外面走,哪有半点征询右肩王的意思。 右肩王心头愈加不痛快,看着他的背影,低声对旁边的人道:“派几个人跟着他,千万不能让他出城。” “是!” 连胤轩寻了几个山头,始终不见映雪的身影。他去了那晚他们呆过的鸟屋,黑熊出没的地方,草药密生的悬崖处,都寻不到蛛丝马迹。 他很后悔没有下令制止她上山,山上有黑熊,有猛禽,有危险,很怕她再遇到那晚的事。要知道一旦遇到危险,她带着孩子,没有人能救她的。 “映雪!”他对着空荡荡的山间大声唤了声,惊起草中蛰伏的飞鸟,扑腾一片,“映雪,你在哪里?你出来,你出来……” “噗嗤!”除了飞鸟的扑腾声,没有人回应他。 “苏映雪,你出来!”他继续吼,任醇厚的声音在山林里回荡,“我知道你在这座山里,因为没有我的手谕,你是走不出军营的,你快出来……” “咚!咚!”撞钟的声音惊断了他,提醒他山里还有座尼姑庵。 “果然有尼姑庵!”他心头大喜,连忙大步往那声响处寻,一路用剑砍断不少拦路的枝桠,跑得气喘吁吁,“净安尼姑庵?” 他将剑c回剑鞘,转首对身后的侍卫沉声道:“你们去远处等着吧,别吓坏了庵里的人。”吩咐完,轻轻去扣响尼姑庵的大门,“请问,有人在吗?” 没过多久,有人来应门了,是个年轻的女尼:“请问施主找人吗?” “恩,找人。”他轻声道,望了望静谧的庵内:“我找一个叫苏映雪的十七年华女子,银发,应该抱了个不足月的婴孩。” “没有。”年轻小女尼立即道,并打算关上庵门,“没有这个人,施主你找错地方了。” “果真没有吗?”会不会回答得太快了,而且似乎还言辞闪烁。 “是真的没有。”小女尼已经把门关上了,只留一条缝,“施主还是去其他地方寻吧。” “好,打搅了。”连胤轩不再追问,对她微微点头回礼,而后等庵门关上,他转身迈步往密林处走,静静站在隐秘处,等着。 不多久,果然见到庵门又开了,这次出现在门口的是个德高望重的老尼,她望望门外,问着刚才那个小尼:“刚才是什么人?什么事?” “无尘大师,刚才只是个迷路的过路人,他打探下山的路。” “恩。”无尘大师轻应了声,没多做怀疑,嘱咐道:“那好吧,为师要下山去一趟,你们且照顾好庵里的那位女施主,同在正值哺r期,身子虚,不能只喝清粥……” “徒儿知道了,请师父放心吧。” 无尘点点头,踏出门来,然后渐渐往山下走,丝毫未察觉密林里藏了人。 这个时候,连胤轩的脸s已经铁青了,他大步从林里走出来,对那即将关上庵门的小尼道:“这个带孩子的女施主,让我见上一见!” “呀!”女尼被他吓了一跳,想也不想“哐当”一声重重将门关上了。 “喂!”他愈加肯定心头的猜测,将那木门拍了拍:“苏映雪一定在这里,你帮我转告她,就说有个姓连的男子找她!喂!” 庵门纹丝不动,庵内静悄悄。 小女尼在急匆匆往映雪住的厢房跑,拍门道:“施主,有个姓连男子在门外找你,让小尼给挡下了。” “那你告诉他我在这里了吗?”映雪连忙拉开房门,一手还揽着衣裳的前襟。 “没有。”女尼摇头,“但是他似乎已经知道你在这里了,可能要一直等下去。” “哦,那就让他等吧。”映雪淡道,重新将房门关上,继续坐在床沿喂孩子吃n。等吧,见不到她的人,他就会死心塌地带着连绛霜回京了。连绛霜一定不会让他割心头r的。 天黑,他果然离去了,听女尼讲说是有人出事了,他走的很急,而他在离去前,还惊慌的喊了一声“绛霜”。也就是说,连绛霜出事了? 她抄佛经的手抖了一下,搁笔。 夏侯与宇文大势已去,现在有的只是搏命一击,他该走了,回到他的皇宫去,明r或者后r,反正不出三r。因为她看到营地已经开始在准备了,只等着他一声令下。 走吧,走得远远的,带着连绛霜携手后半生。 她轻轻叹息一声,拉开门,走到外面,看到明净房里的灯亮着。一个女人要走到哪一步才会放下一切尘世出家为尼呢?当初她能丢弃尚在襁褓中的她,归隐山林。直到今r,她依旧不敢认她。为什么? 她轻步走过去,想找她说说话,却陡然听到房里传来无尘大师的声音。只听得她道:“明净,那位女施主是你的女儿,对吗?” 映雪准备拍门的手戛然停住,心儿揪起来。 “师父,她的确是徒儿的孩子。”明净的声音,空dd的响起,很悲伤:“只怪当年明净作孽太多才会遭此报应,果然因果循环,天理不容,却没想到今r这报应会发生在我女儿的身上……师父,你知道吗?如果当年我不将她们姐妹二个送出宫,她们会活不过满月……” “阿弥陀佛。” “我最心疼的是小女儿,她一出生就满脸黑斑,丑陋不堪,吓坏了皇太后,那是我最怕的事情,却偏偏发生了……” “那大一点的那个呢?” “大女儿出生就很漂亮,那个时候我担心她会被他们害,所以自己忍痛生下了第一个,然后快速让在宫里十分照顾我的苏大哥抱出宫,我当时就知道,第一个会是绱女,第二个是旁女,旁女一出世就会丑陋不堪,直到三岁脸上的黑斑才会渐渐消失……旁女是双生中的旁枝,是多余的,所以按莲绱的规矩,旁女一出世就要被沉海,因为旁女的存在,会让绱女失去预知的能力……我可怜的小女儿,就这样被当成妖怪送出宫去了……” 苏大哥?门外的映雪心头一惊,捏紧了掌心。明净说的这个大女儿是她吗?她的养父姓苏,而且她小时候脸上并没有生黑斑。那么这个旁女?她倒抽一口气。 “明净,一切是天意。”无尘大师无奈叹息。 “恩。”明净压住痛心疾首,轻道:“小女儿出生就注定命途多坎,她也是帮她姐姐挡了许多灾难。只是没有想到,大女儿还是逃不开命数,将我作的孽都报应在了她身上,而我只生过她,没养过她,可是她却要代我受罪……我不忍心看着她……看着她先我而去……” 站在外面的映雪连忙捂住嘴,将身子轻轻靠在门板上,仰望着夜空。 她曾经有个双生妹妹,出生那r便让母亲留在宫里做了替死鬼,而今r好不容易母女相见,她却要死了。这是什么命?! 眼泪含在眼里打转,她哭不出来,只感觉到绝望。告诉她,她上辈子到底作了什么孽?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明净,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且不要说这些了。”无尘再道,岔开话题:“今r为师下山,听说有人闯入了后山那块沼泽地,你可曾知?” 明净瞬息收起情绪,哽咽的嗓音回复平静:“今r徒儿一直在习课,不曾知。” “深林里的那块沼泽地污浊不堪,有毒瘴气更是终年不散,无人敢踏足。可是为师今r讲完经回来,却见有人闯了进去,陷在沼泽里爬不上来。不过幸好有人搭救及时,才没有被那片臭沼吞没。” “师父,我们出家人并无武艺,即便发现有人入了那片瘴林,怕也是有心无力。” “恩,这倒是,我们也只能提醒上山来的人尽量不要往那一块去。”无尘颔首,叹道:“哎,只是依旧不乏有人上山冒险采野生灵芝和千年芝草呀,要知道此处深山老林,即便是我们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也不敢到处乱走的。” “那师父可知闯入瘴林的是何人?他又是为了什么目的?据说瘴林里的芝草开了四百年,可是至今见过它的人全部陷入了那片沼泽。如果他是为了芝草,那就只有送命的份,阿弥陀佛。” “是个穿红衣的哑巴女子,会躲避毒瘴,但是就是不肯听为师劝,执意要入林。一进去就让瘴气遮住了身影,失去踪迹。后来有山脚的将士寻上来,才知此女子是为寻芝草,偷偷上山来的。” “那她是如何得救?能在那片瘴林里生还的人没有一个。” “恩,为师当时也在为此女子惋惜,却没想到后来来了一个将帅模样的男子,二话不说就入了林……呵呵,可能是二人的浓厚感情打动了上天,才让他们得以生还……当时二人出来已是一身臭泥,明显是红衣女子曾落入过沼泽,不过看得出,两人很相爱……” “哎,不是每个人都这么好运的,只怕山下的战事一过,安山上会不得安宁了。” “阿弥陀佛。” 红衣哑巴女子? 映雪朝前走了几步,站在清冷的月光里,轻轻将头靠在廊柱上,望着月,笑了。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六十一章 千年芝草是一种一开就长达五百年的五叶草,生长于深远恶臭的沼泽地,那里常年污浊不堪瘴气终年不散,r积月累下那里原弱草便有了天地间最强的抗毒能力和生存能力,吃了它能百毒不侵,以毒制毒。 只是这么难得的东西又何以那么容易寻得呢? 连胤轩抱着一身是泥的绛霜一步步往帐篷走,每走一步都是沉重。他没想到绛霜会这么做,会这么傻,明知前面是绝路,还要义无反顾往前面闯,她有没有想过如果她陷在那片泥沼里了,他该怎么去面对? 他对她只会越发的愧疚,愧疚,放不开,割舍不下。 “……”连绛霜却用指去抚平他眉心的褶皱,对他轻轻摇了摇头,告诉他,她没事。 “你再这样冒险,我会生气的。”他没有责怪的吼,将轻盈的她放在床榻上,细心帮她脱去裹满臭泥的绣花鞋,扔到地上。再站起身子给她脱去外衣,用g巾擦脸上的泥巴。 连绛霜却一把抓住他满是茧子的大掌,指指他的心,摇了摇头,眸中满是祈求。 连胤轩知道她要说什么,另一只大掌攀上她的脸,心疼的抚,轻道:“我不会让自己死的,我还有母后,还有你。” “……”连绛霜的头颅摇的更急,对他比了个“二”字,摇头,紧紧抓紧他的和,恳求。 “呵。”他轻笑一声,捧起她的脸,俯视着:“你担心我将心割给苏映雪,然后我们赫连会因我国破家亡?担心我会做一个不孝子,负心汉,被世人辱骂?” 绛霜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怔愣看着他,为他的轻快蹙眉。 “绛霜,你在担心什么呢?”他笑,将抚摩她脸颊的手垂下来,而后负手站在她面前:“我们马上就要回京了,回京继续做我的崇政帝,治国安邦,软尘香风……呵呵,要知道宫里的r子可比这风餐露宿好太多了,大权在握呼风唤雨,高高在上无人敢忤逆,正是我隐忍卞州六年可望不可及的……而且我有你这个贤良淑德的皇后,此生足以。” 绛霜看着他眼里的笑,抓过他的掌,在他的掌心写下了一个“雪”字。 连胤轩勾唇一笑,冷道:“你是说她?呵,她只是一个犯了七诫三出被我休弃了的下堂妻,无名无分,白发苍苍,而且还和另一个男人生了孩子,你觉得我应该关心她的生死吗?我的江山好不容易夺回来,才刚刚坐稳,我又怎么能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女人去送死……对,大婚当r是有人在喜酒里动了手脚,但是那又怎样?她用莲毒杀害我,有人用七r绝命遏制她,正好一报还一报,两清了……” 他越是这样说,连绛霜的眸中就越痛苦,而后猛然一把抱住了他,将螓首搁在他的腹部。不住的摇头,告诉他,她不想听下去。 “绛霜,我说的话都是真的。”连胤轩捧起她的脸,一字一句认真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和她之间牵绊太多,爱不起……明r我们就起程回京,从此不再回来。” 绛霜身子一僵,望着他沉没的眸,抿唇蹙眉。 “傻瓜。”连胤轩轻叹一声,将她整个身子搂起,揽进怀里:“你千里迢迢过来就是为了给我寻芝草对不对?这么好的女人,我又怎么舍得放弃?”他静静直视前方,薄唇轻抿,“我怎么舍得呵……你一定能帮我管教好太子孝敬母后,母仪天下……” 连绛霜听着,更加抱紧他的腰。 他没有很紧的回搂她,轻道:“行装我都已经让人打点好了,明r大早我们就起程,你将身上洗洗,早些歇息。” 连绛霜抬头望了他一眼。 他放开她,再道:“你先睡,我还有些事要j代云坤,等j代清楚了,我再回来睡。” 绛霜乖巧的点点头,放开他的腰。 “那好,我现在先出去了。”他俯身吻了吻绛霜的额头,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嘱咐一句:“我让人准备了驱散瘴气的热汤,呆会你可要乖乖喝下压压惊。” 绛霜轻轻一笑,点头,乖乖站在那里。 他眸光微闪,终于转身走出帐篷,直直往云坤的帐篷去。 云坤早在帐篷里等他了,并撤了帐篷里所有的人,留得力的左右手在里面。连胤轩淡淡看了一眼,脱去沾了一身泥浆的外衣,在上座稳稳坐下:“京城里有什么动静要告诉我?” 云坤道:“臣失职泄露了行踪,以至让皇后娘娘陷入危险境地,罪该万死……” “不!”连胤轩抬手打断他,拧眉道:“此刻你我不分君臣,莫要说这些话,尽管说重点便是。” “是。”云坤一时改不了他的耿直,依旧抱拳道:“因为云坤只给长公主说过秘密带兵往北的事,所以消息可能是长公主对皇后娘娘说漏了嘴,导致消息走漏。不过云坤希望皇上能尽早回宫治理政事,管管小王爷……” “温祺怎么了?”连胤眉头微挑。 “皇上不在宫里的这段时r,小王爷陡然变得x喜渔s,嫉恶如仇,阑歆公主诞下孩儿也拉不回他的心……或许环境变了,心境也会变,但是云坤觉得小王爷变化实在太快,让人捉摸不透头绪,而且彰骅殿最近还传出小王爷独宠宫婢的传言……” “母后不管他吗?”连胤轩剑眉皱得更深。 “太后娘娘曾经管过,但管不住,索x由了小王爷去。” 连胤轩看他一眼,沉声道:“也许温祺只是长大了,想收几个妾室,所以只要他不弄出什么乱子来,我们大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恩。” “云坤,我j代你办的事可都办好了?连鹰一时半会怕是回不了京,那么皇宫里的卫林军可安排好了?” 云坤脸s一暗,急道:“皇上大可放心,云坤有统领大内侍卫的本领,守卫皇宫还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云坤非常不赞同皇上的做法!” 连胤轩将脸转过去,没有看他:“这件事我就全权托付于你了,云坤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皇上。”云坤哑然。 “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至今不是很明白。”连胤轩又道,说得有些淡:“不管当年那个为湄妃接生的产婆是如何离奇死亡,都不能抹杀湄妃曾诞下过孩儿的事实。父皇曾宠幸过这个湄妃,为了她,可以忍容她整r以面纱遮面,为她独建披香宫,独贪她的舞姿,如此宠爱,这个女婴更有可能是我的皇妹。我想不通的是,当年宇文祁都既然将这个女婴抱回府,却又为何对她不管不问?而那个被弃的女婴,现在又在何处?” 说出此话,他心下一惊。那块玉佩…… “连鹰查出来的结果是什么?” “那个女婴被宇文祁都的正室偷偷撵出丞相府,至今生死纱明。”连胤轩咬牙,“所以她很可能是我的皇妹,不然宇文不会这么狠心丢弃自己的亲儿。” “说不定那个孩子还活着。”云坤呐呐道。 “对,这个女婴还活着。”连胤轩肯定自语道,俊脸上很哀伤:“但我更希望这个女婴是宇文的,不然,她就是我的皇妹,而且还为我生下了个孩子。” “皇上?”云坤这下沉重起来,大气不敢出:“您是说王妃娘娘?” 连胤轩不出声,脸上呈现一片死绝。 “皇上,不可能的。”云坤急了,分析道:“云坤听苏府的下人说,王妃娘娘小时候脸上并没有黑斑,从被苏渤海抱入府就没见过那黑s胎记……” “呵,苏渤海?”连胤轩哑声一笑,道:“可惜他已经死了,死人是开不了口为我解答这个问题的。他开不了口告诉朕,为什么苏映雪会有湄妃身上的那块玉佩,而小时候的她却没有那片黑s胎记!” “莫非问题出在那片胎记上?”云坤也想不通这个问题,脑中转了转,猛然想起一件事:“皇上,听说有一对长得极象苏渤海夫妇的人在卞州出现过,据说是齐康的亲戚……” 连胤轩无力闭上眼睛:“如果真是他,就将他带进宫吧,我只有时间在宫里处理这些问题了。” “皇上。” “去看看皇后娘娘那边情况怎么样了。”连胤轩不理会云坤的担忧,睁开利眸,对外面的侍卫吩咐道:“如果她睡过去了,立即连夜送她回京,朕随后就到。” “皇上,可以等先寻到千年芝草……” “不必。”连胤轩抬手示意他噤声,站起身:“芝草是不可能寻到的,那片瘴林太毒,没有人能走进那片沼泽深处,而现在,有没有它都不重要了。” 说完,静静往外面走。 “皇上,您去哪里?”云坤连忙起身,心都揪起来了,“我们都准备好了。” “好,等我回来吧,我先去见一个人。”没有回头,大步迈出去。 映雪在灯下为孩子一针一针缝制小衣裳,她将一肩的银发挽了个松松的髻,用一根很简单的钗子c着,怕长发散落下来遮住眼睛。 此刻她缝得很认真,很投入,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就怕又蓦然一下黑过去。因为最近她的眼睛偶尔会看东西模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累,没有歇息好,或是怯光症又犯了。 她素白的小手熟练的穿梭着,缝好下襟,捻断,再起一头,继续缝。 喜欢这样的安静,一灯如豆,四处静谧。而她只要想着做衣裳,做到眼皮耷拉了,她就可以爬上床睡了。 这样,就可以抱着妩尘一觉到天亮。 安静着,却陡然手一扎,心绪不宁起来。 怎么了?她无意识的望望窗外,放下手中缝制到一半的小衣裳,并站起了身。 其实外面很安静,只有山鹰偶尔的叫声,一如刚才的静谧。而其他的女尼们也早已入睡了,房里都熄着灯,只有大殿的烛火在跳跃,照s出微微光亮。 没有人,没有声音,她却为何心里浮躁起来? 她忍不住披了外衣,端着灯走到廊下,似乎被牵引着往外面走,越往外走,她的心就跳的越快,几乎快跳出胸腔。 她感觉有人站在外面等她。 “吱”她开启了庵门的门闩,拉开,朝外看出去。 山里很黑,片片丛林和参天古树都是浓黑的影子,很惧人。看得远一点,就是远处的灌木丛在动,飞禽在捕食,在争夺,在凄啼。 她披着外衣站在门口,望着四周黑漆漆的一片,感觉自己有些无聊。 他怎么会来呢,现在他正忙着安抚受伤的连绛霜,感动于她不顾x命为他寻找千年芝草,心疼得无以复加,呵,她是不是太累导致神经错乱了? 她自嘲的想,再看了一眼静悄悄的四周,转身,然后被吓得大退一步。 “啪!”她没有惊叫出声,而是将手中的烛台摔落到了地上,烛泪流了一地。 他一身墨衣,安静站在那里,仅隔她两步之遥,却仿若千里。而后陡然大步过来,一把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胸膛剧烈起伏,一声不吭。 她感觉到了,挣扎了一下,道:“放开我吧,这里是佛门净地。” 他依旧不吭声,搂着她腰肢的手力道一收,带着她飞到了一棵古树的粗枝上坐着。他在下,她在上,她跨坐在他身上,而他,背抵在树g上,抱紧她,只是狠狠的吻她。 那是一个急切而又无疾而终的吻,她感觉得到他的思念,却更多的承载他的退缩。他似乎是猛然惊醒,放开她,微微喘息:“你恨我吗?” “恨。”她道,看到他眸中一闪而过的痛苦。 “呵。”他的胸膛起伏,在她头顶轻笑了声,再道:“那就继续恨吧,我已经爱不起你了,你当我玩弄也好,无情也罢,总之我不能对不起绛霜……” “啪!”她却是打了他一巴掌,胸脯同样起伏气息不稳,嗓音却很悲伤:“你为何,不能在走前说一句‘爱我’呢,这样,我的心里也许会好受些……” “女人!”他怒吼一声,看着她的泪水涟漪,却一把掐住她的手腕,冷道:“你以为我是要割心头r给你吗?你这一巴掌,已经把我对你最后的怜惜打没了?你有像绛霜那样为我不顾x命救我吗?你知道当我看到绛霜陷在泥潭里差点被吞进去那一刻的恐慌吗?绛霜为我付出了那么多,而你呢?你除了骄傲,除了倔强,你还有什么?” 他放开她,眸中痛苦万分:“我不能为了你放弃绛霜,放弃我的母后,我爱不起你……爱不起啊……” 他仰天嘶吼起来,陡然狠狠一拳砸在树g上,惊起一群飞鸟,“你就恨我吧,恨吧,呵呵。”凄厉一笑,他飞身下树,隐进黑暗里,头也不回,“你就恨吧,忘了我,生生世世……” “好,我忘了你。”她坐在上面,泣不成声。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六十二章 他走了。 她坐在那棵参天古树上看到山脚的十二铁骑护着他的马车往东辘轳而去,他们出了营地,绕过战火纷飞的海州城,带着他的部分雄师,浩浩荡荡消失在她的眼界。她瘫靠在树g上,坐了一夜的双腿没有知觉,心也是空的,唇边却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痕, 走了好,走了好,走了,就什么都结束了。 她突然闭上眼睛,任一行泪从眼角滑下,仰面无声哭泣。 春y点点,透过枝桠将她的银发和白净精致的容颜照亮,银发妖娆,泪光闪烁,她的手抓紧一片新叶,不自觉捏碎,颤抖…… “连胤轩!”而后一声哀凄终于是从她颤抖的红唇嘶竭喊出,响彻山谷,回声不断,“我会忘记你的,我不要你的下辈子,生生世世都不要……” 那声凄绝不断在山间缭绕,一阵阵飘散开,往山谷不停的回旋“不要,不要,不要……”一声比一声远,飘渺悲绝,传递开来,只可惜,远处的人儿听不到。 “呜!”她终是趴在树g上,泣不成声。 “傻瓜,别哭了。”有人轻触她的肩,将她扶起来,“别哭了,西门哥哥来看你了,你不高兴吗?”用指轻抹她的泪珠,有的只是一声低低的叹息。 映雪泪眼朦胧,徒然凄厉呜咽一声,扑进他的怀里:“结束了,西门大哥,一切都结束了……”声音已经是哽咽得支离破碎,结束了,如她所期盼的那样,结束了。 “恩,结束了。”西门轻叹,望着平原上铁骑消失的方向,“他永远不会回来了。” 映雪泪眼掉的更急,却没有再哭出声,收住哽咽轻轻推开西门。 “好了,不哭了。”西门担忧看了她一眼,手上一紧,抱着她飞身下树,稳稳落地:“小女鬼,不想知道我是如何寻得你的吗?” “西门大哥,我……”映雪抬头看他,睫毛一颤,欲语还休。却终是说不出,唇一抿,徒然疾步往前面跑。 “映雪!”西门大惊,连忙跟着她跑过去,“你去哪里?” 映雪不做声,使劲拨开挡路的枝桠往另一个山头跑,纤细的身子骨跑得飞快,不顾一路的荆棘陷阱,拼命往那东西的山头而去。 西门大哥说的对,他永远不会再回来,不会再回来了,就让她最后偷偷看他一眼,哪怕是远远的看一眼也好,就让她记住他的样子,等她死后好在奈何桥上认得出他。 绝望的泪水“啪嗒啪嗒”的流,模糊了她的双眼,可是为什么前面的路那么远,为什么总是跑不到,他就快消失了,就让她看最后一眼…… “啪!”她的身子被狠狠绊倒在地,膝盖磕在碎石上,磨破一大片,她急促的喘息,用手捂着脸,跪在地上弓着身子泣不成声。来不及了,她在跑什么呢,她想抓住什么呢,舍不得又怎样,心如刀割又怎样,他不是自己的呀,从一开始,这个男人就不属于自己呀! “呵呵。”她徒然凄笑出声,抬起头去望站在旁边静静看着她的西门,“西门大哥,我很会自欺欺人对不对?我没有忘掉他,我说不要他的下辈子,可是我却想在奈何桥上等他,相见他最后一面,我怕我会忘记他的脸…… “你这个傻瓜!”西门轻吼一声,走过来一把拉起她,紧紧搂着她不断颤抖的双肩:“忘记了他的脸不要紧,下辈子他会等你的,他会在奈何桥上等着你,与你生生世世在一起……” “西门大哥!”她缩着肩,身子软软挂在他的掌下,额前的发丝濡湿,脆弱得一碰便碎:“我的心口好痛,我等不到下辈子了,我会在奈何桥接过那碗孟婆汤,忘记所有的一切……” 西门从未见过她这样的摸样,心窝一痛,掌中的力道不自觉抓紧:“好,西门大哥支持你忘记所有的一切,但是你得答应西门大哥,这辈子你要带着小妩尘好好的活着,直到终老。” “妩尘……”映雪水眸中波光荡动,红唇一咬,沙哑轻喃,“对,我这辈子还有妩尘,她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骨r,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r,她不能像我一样,一出世就被娘亲抛弃……” “恩”西门轻轻将虚弱的她打横抱起,转身,一步一步往尼姑庵方向走,“你还有妩尘,西门大哥,楚幕连,以及等待你回去接她的芷玉,苏渤海夫妇……好了,你膝盖磕破了,我们现在回去包扎。” 映雪静静搂着他的颈项,将螓首软软搁在他的胸膛,闭上了眼睛。 等走到尼姑庵门口,才发现不只西门一个人上了山,还有一对年轻的夫妇在门口。 “西门,这位就是苏姑娘吗?”多罗苍穹好奇的看了西门怀里的映雪一眼,笑道。 “正是。”西门坦然笑道,并不放映雪下来,而是抱着她直接往庵内走,“今r我们在庵内借宿一晚,明r再起程吧。” 映雪神情有些呆滞,似是还没完全从伤痛中走出来,只是淡淡瞧了旁边的多罗苍穹夫妇一眼,一声不吭让明净为她包扎膝盖上的伤。 “你先歇息一下吧。”西门嘱咐她,捋捋身上又脏又破的袍子,“你瞧西门大哥一身藏破,实在无法见人,等出去换身g净的衣裳,安置好这对新婚夫妇,再来陪你说说话可好?” “恩”映雪木讷点头,直直望着前方:“西门大哥忙自己的去吧,映雪睡一觉就好了,不必担心。” “那好,小女鬼就睡一觉吧。”西门见她很安静,轻轻一笑,放心的转身踏出房间。 房内静下来,明净为她包扎好,放下裤管,站起身问道:“阿弥陀佛,不知施主以后有何打算?” “不知道。”映雪无力道,望向这个不肯与她相认的母亲:“天地这么大,一定会有我的容身之处,不过今r我算是彻底解脱了,终于可以将心飞向云天开阔处,自由自在,呵呵。” 明净望着那嘴角的那丝苦笑,道:“这样的r子又何尝不好,带着妩尘,远离凡尘,没有红尘烦扰……” “像你这样吗?”映雪冷冷一笑,眸子激荡起来:“明净,告诉我,我到底是谁的孩子?谁才是我的生父?” 明净捻佛珠的手一抖,躲闪道:“你又何苦执意要知,不知比知道好,傻孩子。” “我为什么不能知?”映雪执拗起来,冷冷看着明净:“我是他的女儿,是他的亲生骨r,却为何如此狠心对我不管不问?这些年他在那里?是生是死?若果还活着,为什么不肯寻我,他又是否知道,我曾有个双生妹妹在出生那r便被太后赐死?” “映雪!”明净大吃一惊,大声叫出:“你是如何得知你有个双生妹妹?” “呵。”映雪冷笑一声,一瞬不瞬看着她:“除了知道有个双生妹妹,我还知道你就是当年的湄妃,莲绱的绱女……告诉我,明净,当年你是为了他才斩断红尘出家的吗?他还活着?” “不,他已经死了。”明净徒然道,手中的佛珠捻得飞快:“这一生他作孽太多,而我,也帮他做过太多的错事。” “他死了?”这个消息对映雪来说简直是五雷轰顶,“我的亲爹是先皇赫连晋?”那她和连胤轩? “阿弥陀佛。”明净合掌颔首,痛哭道:“不要再问了,映雪,你现在就带着你的孩子安安静静过下去,就知道你不想告诉孩子她的亲爹是谁一样,不要再追问你爹是谁。你知道了,会更痛苦。” “这么说,果真是赫连晋吗?”映雪绝望的后退一步,脸s惨白,“我和他是兄妹,呵,呵呵,我和他是兄妹,我们还生了一个孩子!苍天无眼啦!” “映雪,你和他不是兄妹!”明净拉住她不断后退的身子,制止她再往后退撞到后面的洗脸架,“相信我,你和他不是兄妹!你们不是的!” “那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谁的女儿?”映雪嘶叫出声,手一甩,甩开了明净的手,“明净,我真的恨你生下了我……” 明净明显被她的话刺伤,眸中暗淡,不敢再伸手来拉她,道:“你要恨就恨吧,都是我年轻是做的孽,对不起你们姐妹俩,但是傻孩子,不要再问了,你就当他死了……” “我想看看我的妹妹。”映雪徒然道,眸中冷冷的,不再吼不再叫,很安静很安静:“你说妹妹是为我挡灾,所以才被留在宫里做替死鬼,你带我去祭拜她,你带我去!” “你妹妹她可能没有死。”明净哑声道,眸中是无边的痛苦与哀伤:“那年她被人抱出宫,可能被好心人收养了,阿弥陀佛。” “没有死?”映雪心头一惊,蓦然想起了连绛霜,虽然她没有见过绛霜的真容貌,但她见到冰芝易容的样子,与她有九分相似,而且绛霜是亲王府的养女。 她正颗心再次揪起来:“妹妹是被何人收养?” “我不知道,只知那年她被一个不可能杀她的人抱出宫,而后下落不明……我相信她不会死的,她还好好的活着,一定是被抱去了别处。” “当年那个抱她出宫的人是谁?是谁?”映雪再次激动起来,感觉,她要在这人生的最后喊出她所有的力气了。为什么会这样呢,牺牲了妹妹,她还是活不过十七年华,妹妹是无辜的呀。 “阿弥陀佛。”明净不肯告知她,垂着眸不肯出声。 映雪心头一凉,立即转过身冷道:“既然你已斩断人世间的七情六欲,不肯相认,那么从此以后,我和妹妹只当你不在人世。” “阿弥陀佛。”明净合掌鞠躬,静静往门外走:“自x本空,六尘非有;禅x无往,禅x无生。念心无常,念念迁流,轮转不息,永无止休。阿弥陀佛。” “呵呵,好一个轮转不息。”映雪转身望望那空荡荡的门口。悲怆一笑? 第 43 部分 欲望文 第 44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4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肿幌3牢拗剐荨019滞臃稹!?br / “呵呵,好一个轮转不息。”映雪转身望望那空荡荡的门口。悲怆一笑,弯身抱起被惊醒大哭的孩子,“不会轮转不息的,好孩子,你以后不会像娘这样命苦的……” 声一出,她猛然鼻头酸涩起来,没有爹的孩子,会幸福吗? “扣扣!”敲门声打断她,传来西门的声音:“映雪,楚幕连有些东西托我带给你,刚才我一时忘记了,现在给你拿过来,方便进来吗?”他以为她在给孩子喂n。 “恩。”映雪吸吸鼻子,浅笑着转过身来:“没事的,西门大哥你进来吧,孩子在闹,我正哄呢。” “西门这才大步走进来,瞧瞧她的眼睛,笑道:”宇文大军退军了,楚幕连托信给你,明r他会在安山一里地外等你,然后带你回莲绱。” “回莲绱?”映雪黛眉轻抬,想起这个为她付出一切的男人,道:“他还好吗?” 西门袍摆一撩,潇洒在椅子上坐下,长指捏起一只茶杯让其在桌面打转,“老实说,不太好。你说在宇文的手下做马夫能好到哪去,整r闻着马臭味,和马同食同睡……上次我见到他,他整个脏了一大圈,瘦了一大圈,差点让我认不出他……” 映雪抿唇:“西门大哥是在海州见过楚幕连?听说宇文大军与夏侯军合作了,我想楚幕连也应该进了海州。” “聪明的小女鬼!”西门点点她白嫩的鼻头,露齿风流一笑:“对呀,楚幕连随宇文入城了,不过现在海州被赫连军攻破,右肩王与宇文祁都弃将往北逃遁,银面夏侯玄也就是西门大哥我被赫连军生擒……” 说到这里他徒然打住,讲话题转回来:“呀,跑题了,哈哈,我们来说楚幕连,说起这个楚幕连,西门大哥我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呀,他为了宇文手里的那颗白玉珠,被宇文打被宇文辱骂硬是不吭声不还手,忍辱这么几个月,终于取到了那颗白玉珠,不过在逃时被宇文发现打断了一条腿……”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映雪心儿一揪,愧疚与心疼骤升。 西门斜睨她,坏坏笑着:“没心没肺的小女鬼,终于心疼啦?不过如果今天断腿的是西门大哥我,你会不会也这样心疼?” 映雪唇一咬,没吱声,知道他在打趣。 “哎,看来西门大哥还是敌不过楚师父在小女鬼心中的位置。”西门笑,故意长叹一声,再继续他的话题:“楚幕连没事,当初他是趁乱去宇文营帐里偷的,加上有一身好武艺和银面的相助,所以逃脱及时,现在呢,你们要做的是赶快回莲绱,不要让莲绱沉海,然后带着孩子帮楚幕连养伤,然后……” 西门琢磨着下面的字眼要不要说。 映雪静静看着他,道:“放了银面,是连胤轩的意思?刚才西门大哥你说银面被生擒,但是西门大哥你现在却在这里。” “西门大哥怎么说也与那连胤轩有同门是兄弟之情,也对他有救命之恩,他当然要放过一马。不过银面就不好说了,可能明天就要被绑起来押回京……”说到这里,西门x感的薄唇撅起来,冷哼:“我与那家伙共用一个身体,如果他受刑,那岂不是我受刑?太不公平了,我要抗议!” 映雪听着,心头微微刺痛,轻道:“既然是生擒,那连胤轩绝对不会杀银面的,西门大哥大可放心。映雪猜测,他可能是想将西门大哥和银面合二为一。” 西门眸光一闪,立即道:“管他呢,只要他看在昔r的兄弟情分上放我一马就好。啊,对了,西门大哥这次上山还带了另外一个人。” “什么人?”映雪接话。 “那个疯婆子!”西门不悦大叫,剑眉皱起:“说实话,我太佩服银面那小子了,这么个疯疯癫癫的疯婆子救她做什么,简直是自找麻烦嘛,一路折磨我和多罗兄,差点没让我们累掉半条命……” “原来是回春婆婆。”映雪微微吃惊,笑道:“习惯了就好,其实回春婆婆人并不坏。” “那你准备怎么安置她,是将她带在身边,还是让西门大哥带回京?”西门看着她唇边绽放的那两个浅浅笑涡。 这个女子要是能每天这样开心的笑,该有多好。 映雪并不知他的心思,道:“回春婆婆不适合京里的生活,还是让她随映雪回莲绱吧。” “映雪。”西门徒然很认真的唤她的名字,狭长的眸子里风流不羁散去,换上很深很深的颜s:“我可以吻你……” 映雪一愣,被西门眸中的那股热度吓住了。 “吻你的额头一下吗?西门大哥明天就要被押回京了,不知以后的命运会是怎样,想跟小女鬼的小小女鬼告别。”西门笑起来,洁白牙齿微露,活脱脱一个风度翩翩公子。 “西门大哥,你真的要走了吗?”映雪抱着孩子,舍不得起来,好不容易见面一次,为何有这么快分开。 “其实西门大哥也不想走,但是没有办法。”边说着,边从映雪手中过小妩尘,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亲,道:“以后义父不能照顾小小女鬼啦,小小女鬼要听娘亲的话,做一个听话的好孩子,健健康康长大……” “西门大哥。”映雪喊他,总感觉又哪里不对劲。 “呀,小女鬼吃醋了。”西门轻笑,抱着孩子走过来,俯身在映雪额头上亲了一口:“小妩尘,你娘亲吃醋了,哈哈,现在把女鬼也亲一下,都亲到了,西门大哥可以放心的走了。” “西门大哥!”映雪心头一扯,拉住西门的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西门大哥的口吻,像是诀别。 “瞒着你?”西门很认真的想了想,将怀里的孩子最后亲了下,塞回给映雪,“好像是有件事忘记告诉小女鬼了,银面那家伙说,他希望你好好活着,带着孩子隐居山林。当然,这也是西门大哥的期盼。” “银面?”映雪明白是什么事了,难受起来:“如果可以,我希望西门大哥和银面都活着,不要合二为一。” “也许将我们分开,各自为一个身体也说不定。”西门宽慰她,笑道:“一切要往好的方向想,这样才有希望。好了,西门大哥现在去休息,明r才有精神启程。” “银面晚上会出来吗?” “不会,晚上的西门大哥被关起来了,所以,我们现在是最后一面。”说着,转身往门外大步走,不回头:“不要说什么舍不得的鬼话,西门大哥相信,我们不久后会见面的。” “西门大哥”映雪连忙追出去。 西门却是身高腿长走的极快,转个弯便进了房间,然后重重将房门关上,再也没有出来。 映雪站在房门外没有去敲,也没有喊他,只是静静看着那紧闭的门扉,忧上心头。连胤轩刚走,西门大哥也要走了,到底怎么了? 她深信连胤轩不会杀西门大哥,也不会杀银面的,可是为什么要掳他们上京? 她在门外站了一会,默默往自己的房间走。他们这样做一定有他们的理由,可是为什么都瞒着她? 夜深,她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眼前就是那张脸,然后心窝开始戳着疼,疼的她无法呼吸。索x掀被起床,喝了一口凉茶,静静坐在灯下。 去看看西门大哥吧。她想,也果然站起身朝门外走,想透透气,却没料到刚一起身,头便开始发晕,双腿发软,不等看个明白整个身子便直愣愣朝下栽,人昏睡了过去。 闭上眼前,只知鼻尖好香好香,有双臂膀搂住了她,并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呵,是为对她下了迷香说对不起吗? 翌r当她睁开眼,在辘轳而行的马车里看到楚幕连那张憔悴的脸,她才知道西门大哥是为了让她安心的走。 西门大哥是怎么走的,她是怎么离开尼姑庵的,她一概不知道,只知那一觉好沉好沉,似乎把这些天的觉全补回来了。 她没来得及跟楚幕连说一句话,而是急急掀开帘子去看外面:“我们到了哪里?”只见外面是一个荒芜的小村子,没有安山,没有赫连军营,只有一片陌生的黄土,而天空的太y,已经西沉了,也就是说她可能睡了一天一夜,甚至更久。 “我们正往北行,再过几r,我们就能到达北海了,映雪。”楚幕连的声音,熟悉又陌生,静静在她耳边响起。 “恩”映雪放下帘子,将身体软软靠在车板上,笑了。一年前的这个时候,楚幕连想尽一切办法将她送到景亲王府,送到那个男人的手上,一年后的今r,同样是这样的马车,楚幕连却是在她身边,告诉她,他们要回家了。 千疮百孔的心啦,为何她连笑都如此无力? “映雪,不要灰心,莲绱有救了,而你,也有救了。” “恩。”她依旧很轻很轻的回应,微微偏着头,没有一丝激动。她提不起任何希望了,也没有一盏灯,能照亮她心中的路。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六十三章 越往北走越荒凉,一眼望去,到处是茫茫黄土平原,人烟寥寥的村子,似乎果真是在往边界靠。而楚幕连告诉她,翻过这片荒漠,再翻过几重山,就能看见北海。 她一路没有吭声,总是躺着或靠着,敛眉垂目。她看不到这些,感觉不到回家的喜悦。对她来说,莲绱是个陌生的地方,而她一直以为,她活不过这个春天。 “来,我们先在这里歇一晚。”楚幕连跳下马车,伸出手来扶她。 她仰起头,水眸不适应的眯了一下,然后才轻轻将手j给楚幕连,抱着孩子跳下马车。 他们的马车停在一个很荒破的村子里,楚幕连正拖着那条断腿一跛一跛走在前面。然后在一外墙破烂,远门老旧的农户前站定,敲门。 不大一会,便有个农妇出来应门,脸上带着笑,十分热情的走过来要帮映雪抱孩子。映雪躲闪了一下,没有给她。 农妇收回手,笑笑,没有丝毫见怪的带着他们进屋,而后为他们备茶。 “没事的,映雪,他们都是老实巴j的庄稼汉,没有恶意的。”楚幕连在旁边为她轻声解释,并道:“我跟她说我们是举家搬迁的北海人,所以她以为我们是夫妇。 映雪望着他消瘦的脸,道:“楚幕连,难为你了。” 楚幕连眸光微闪,没有应她,却是道:“一路颠簸累了吧,去房里歇一觉,然后起来喝碗汤补补身子。她刚杀了头羊,正炖着呢……” 映雪心头一涩,张嘴道:“楚幕连,你应该为自己想想。” 楚幕连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云淡风轻道:“我本莲绱的执事,寻回绱女和白玉珠是我的使命,所以等任务完成,我会好好养伤继续护卫我们的莲绱。映雪,那里是一片净土,适合你和孩子。” “恩。”映雪不再说什么,轻轻往房里走,而后等给孩子喂完n,便将疲惫的身子软软倚在床柱上,眼神没有焦距的望着前方。 那个男人走了,西门走了,曲终人散了。 “姑娘,歇了吗?汤炖好了,快趁热喝了吧。”门外传来老妇的声音,带着最平实的关切。 映雪睫毛微颤,站起身去开门。 “姑娘应该还未做完月子吧。”老妇笑着走进来,望望床上的小娃娃,道:“这段时间应该多补补身子,不然身子受不住,娃娃也没有n水吃……” 映雪对她友好轻笑了一下,颔首道:“多谢大娘。” 农家盛汤用的餐具是大碗,没有用盅,故能清清楚楚看到汤里躺了不少r,她握着筷子,对那几块r皱眉。 “先吃r再喝汤,这样更补些。”老妇在旁边热情的喋喋不休,并将碗往映雪面前端了端;“这是大娘刚宰的羊,炖了几个时辰,新鲜着呢。姑娘你快趁热吃,吃完好好睡一觉,明天好赶路,啊,大娘这就出去了,你慢慢吃。” 说完,果然往外走,并带上了门。 映雪用筷子夹了一块r放进嘴里,轻轻咬了一口,再细细嚼着。味道是挺鲜嫩的,带着补药的清香,看样子应该是楚幕连特意嘱咐大娘炖的。 她看着床上的孩子,笑了笑,然后静静吃着,将汤喝完。她不好好活着,小妩尘又怎么能健康长大呢。 喝完,她将空碗收拾了下,打算亲自给送回厨房去,却不想刚走出房门,便听到了一阵疯狂的叫喊声,以及大碗被摔在地上的破碎声。 一听那声音她便知道是谁了,急急将空碗搁在了灶堂上,往妙手回春的房间走。一进门,就看到那老妇手足无措的对那一地羊汤心痛不已,却又不敢太靠近疯癫的妙手回春,只得跪在地上去收拾那羊r。 楚幕连跟着她的后脚进来的,眉一皱,袖子一挥,疯癫的妙手回春呆呆站在那里不再动。 “她在求死。”楚幕连肯定道,走上前将妙手回春抱回炕上,捏捏她的脉息,“她体内的毒素更重,但她自己懂得怎么去控制它,压制它,只是最近她脉息紊乱,时轻时重,似乎是她的心志所致,一个对人世已经产生厌倦的人就会生无所恋……” 映雪听着,想起了亚父,道:“没有人能救她吗?” “不知道。”楚幕连道,将妙手回春的手塞回被子里,“她中的毒也是情毒,在她体内蛰伏很久了,我想她已没有多少命数。” “也许有人能救她。” 上前几步,望望妙手回春憔悴的脸,继续道:“也许亚父能救她,亚父说他在寻回春婆婆,想带着她隐居……” “来不及了。”楚幕连很沉重的直言不讳,带着映雪去看妙手回春的眉心:“你瞧她眉心已经在发青,说明她自己在放任体内毒素流窜,而且她经常饿自己,或者不吃清淡饮食静养,我怕她撑不过十r。” “她撑了这么久,为什么要放弃呢?”映雪为这个女子惋惜引憾。 “也许她是想明白了。”楚幕连不轻不重道,“她明白她终其一生都得不到她想要的了,所以彻底放弃。有的时候,死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映雪心头微惊,不曾想触目两会说出这句话,怔怔望着他。 楚幕连又道:“西门墨玄说让我们在此处等一个人,我想这个人就是你说的亚父吧。” “亚父?” “楚相公……”两人正说着,门外徒然传来脚步声声,老妇带着个老者出现在门口,果真是说曹c曹c就到:“楚相公,他执意要找你……” 只见亚父脱去了一身火夫军装,着一身浅灰麻衣,发须花白,满脸风尘。他进门就说:“映雪,老夫可赶上你们了,赫连军正班师回朝,不得叶将军放行老夫差点出不得营来……” “恩。”映雪自是惊喜,忙去为亚父倒茶解解渴,亚父接过,却是直直走向那土炕,轻轻唤了声:“回春?” “亚父,她就是回春婆婆。”映雪与楚幕连对望一眼,站在身后为亚父作答:“回春婆婆被点了睡x,所以一时半会不会醒。” “老夫知道。”亚父很安静的站在炕边,瞧了妙手回春半响,转过身来:“她太傻了,为一个没有心的人变成如此摸样,实在是罪过罪过。” “她可能不久于人世了。”楚幕连在旁边静静出声。 亚父眸中一痛,道:“花开花落,云卷云舒,一生一灭,都自有来去,只怪老夫当年不会破除执念,与她有了戏言。” “何为戏言?”映雪不解,道:“回春婆婆说,她曾生下过一个孩子。” “孩子?”亚父朗朗大笑,捋须自若:“当年老父年轻气盛,在练功之际不听师傅教诲不小心闯入她的毒花谷,中了花毒。那时冷月高悬,茅屋一间,她执意拉老父跪在月下对月盟誓,以做解花毒及出谷的条件。所以为出谷,老父对她有了戏言,并无夫妻之实。” “可是亚父明明说与回春婆婆有过短暂姻缘。” 亚父坦然一笑,身心清净:“老父这一生从未对女子许过誓言,与回春那几r的相处,叹为短暂姻缘。那是是老夫第一次下山见到女子,也由此给师门引来无尽麻烦。哎,老父此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回春……” “秦灏,是你吗?”炕上传来妙手回春沙哑的声音。 三人一惊,连忙转身,果然见到妙手回春醒了,正看着亚父。 亚父走过去,平静道:“是我,回春。” 苗回春从被子里抽出那只皱巴巴的手,要来抓亚父的手,嘶哑道:“秦灏,你终于肯来看我一眼了,你知道吗?我做这些事,都是为了阻止你入道……咳,咳……我在毒花谷对你不好,那是因为我在乎你,如果我不用解药迫你月下誓盟,你就不会对我说一句誓言……” 亚父犹豫了一下,终是将手伸过来让她抓着,“我知道。” 只听回春又道:“直到今r,我才知道我错了,我为了一个无心的人,杀害你无辜师兄弟无数,自甘放纵,故意怀上别人的孩子,然后将那人孩子亲手杀死……呵呵,我越往下陷越不甘心,所以毁了我们苗家的衣钵,将情花毒用来害人,也导致自己在炼毒时中了情毒……到了晚年,我才知道自己活得有多么的寂寞……” 屋子内的三人静默,无声悲哀。 “我知道秦灏你不会爱我,也知道自己永远没有解药,所以我这些年不断装疯卖傻,不断害人,因为我想让世人跟我一样痛苦,我不甘心独守这份寂寞……你中的情毒……” 她指指映雪,大笑道:“就是我送给别人的,我非常痛快看到你早生华发,和我一样没有解药,哈哈,可是你是个傻子,别人这样对你,你居然还以怨报恩,任我贱骂,救我的命……” 映雪敛眉,轻道:“你本身有一身好医术,理该布医赠药行善救人,只是为情蒙蔽双眼,走了错路。我今r救你,是因为我不能见死不救,如果现在在我面前的是一只小麋鹿,我也会救。” “那么你不想知道当初是谁找我要的情花毒吗?” “不想知道。”映雪微偏首,看向别处:“人之将死,即便有仇恨,也是落花已随流水去。” “映雪!”楚幕连不喜欢她绝望低靡的语气,喊了她一声,“莫要这样说,你有救。” “呵呵。”妙手回春对此凉凉一笑,坐起身子来,笑道:“好一个痴情种,可惜你永远救不了她呀!因为你永远不会是她心底的那个人!” 楚幕连脸s一白,没有再作声。 “回春,没有其他解药吗?”亚父对妙手回春讥笑没有生气,淡淡的问着。 苗回春见亚父注意力放她身上了,花白的眉梢一挑,“咯咯”笑出声:“秦灏,如果你答应娶我,我就救她。” 亚父浓眉一皱,道:“回春,去恶念,行善事,才能真正摆脱人心的束缚和烦恼。” “让你娶我算是恶念吗?你未婚,我未嫁,正好天作地和一对呀!”苗回春笑得更大声,并使劲拍腿上的锦被,状如癫狂,“我等了这么多年,做了这么多孽,不都是为了你吗?我都快死了,你就不能完成我最后的遗愿吗?哈哈~~” 亚父脸s尴尬,没有组织苗回春,也没有回应她。映雪和楚幕连皆是,只觉那笑声如刀子硌在心上。 半响,苗回春终于笑够了,安静下来,眸一冷,道:“我就知道你秦灏会如此绝情,好,我今r不你娶我,但是你必须让这个女人每天寸步不离的服侍我!” 她长指一伸,直直指向映雪。 “不行!”亚父和楚幕连立即异口同声。 苗回春不理他们,望向映雪:“你答应不答应?如果你不服侍我,我就天天闹,脑的你们j犬不宁。我知道你们现在在秘密往北海走,故意挑了一条偏僻的路,就怕与正往北逃遁的乱党碰上……” “好,我答应。”映雪点头,拉住正要说话的楚幕连,“让我来照顾她,我知道怎么照顾她。” “映雪?”楚幕连担扰的看着她。 映雪轻轻一笑:“我没事,你们不要担心我,回春婆婆不会吃人的。” 亚父若有所思看了苗回春一眼,再看看映雪,反倒不再出声了。 接下来的r子,映雪果真要去照顾苗回春,除了给小妩尘喂n的时间,她一直都呆在苗回春房里,有时进进出出,有时愁眉不展。 楚幕连在外面看着心疼,劝了她几次,终是劝阻无效,默默守在门外,怕妙手回春伤害她。 这r,他们准备了一些g粮再次启程了,映雪和妙手回春坐在马车里,亚父和楚幕连侧坐在车头策马,突听映雪急急叫了声:“快停车!” “怎么了,映雪?”楚幕连忙把车停下,撩开帘子,只见映雪将妙手回春搂在怀里,被吓坏了:“回春婆婆不行了,她偷偷服了毒散……” “秦灏。”苗回春颤巍巍对亚父伸手,气若游丝道:“能不能将我葬在毒花谷,我喜欢那里,秦灏……” 花白的睫毛颤抖,已是老泪滑落。 亚父钻进马车来,轻轻抱起她:“好,我现在就带你回毒花谷。”再对映雪和楚幕连道:“我们后会有期吧,等有一r,我会到莲绱看看你们。” 映雪还没有缓过神来,愣愣看着苗回春:“回春婆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还可以撑下去的……” 苗回春对她淡淡一笑,想紧紧搂住亚父的颈项,却是眼一闪,双手软软垂了下去。 “回春?”亚父摇摇她,徒然重重叹息一声,抱着苗回春软软的身子跳下了马车,渐渐消失在一片废墟中。 映雪坐在车里,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楚幕连焦急的抱起哭泣的孩子拉着她跳下马车,她才回到现实生活中。 “有人跟踪我们。”楚幕连急道,并狠狠一击马背,让马受惊拖着马车飞快往前奔跑,而后拉着她躲进旁边的一片残垣断壁中,轻轻捂着小妩尘的嘴巴,“映雪,我们的行踪被人发现了。” “是什么人?”映雪弓着身子,心疼的将妩尘抱过来,而后背过去撩开衣裳让她含住r头停止大哭。 “嘘!”楚幕连示意她嘘声。 “哒哒!”只听得外面果然有阵纷乱的脚步声随马车追过去,并大声叫着:“就在前面,他们跑不远的,快追!快啊!” 等着群人跑过去,楚幕连拉着她站起身,连忙往借宿的那家农舍跑,不等进门,便是一阵浓浓的鲜血味弥漫。 “不好,牵累无辜了!”楚幕连脸s大变,身子一挡,不让映雪去看门内鲜血四溅身首异处的场面,“可能是宇文祁都追来了,我们快走!” 说完,一跛一跛来着映雪往相反的方向跑。映雪终是回首看了院内一眼,看到那个热心的老农夫死不瞑目趴在院门上,死死瞪着她。 她的心口抽痛起来。 “哈哈,楚幕连你们果然在这里!”一道洪亮的嗓音从天而降,惊得楚幕连后退两步,“没了赫连军的保护,我看你们逃到哪去!” 只见战败而逃的宇文祁都高高在战马上,带着几百个战败的将士,直直截断了两人的路,而且刚才追赶他们的那几个也去而复返,将他们堵得没有退路。 楚幕连压住惊慌,边退边镇定道:“白玉珠根本不在我身上,你抓了我们也没有用。” “哦,是吗?”宇文祁都冷笑一声,看着映雪:“那我现在抓了绱女也不错,来啊。”大手一挥,“别跟他罗嗦,先抓了再说!” “宇文败类,你们好大的胆子!”一声怒吼由远而至,架住了宇文军对两人的擒拿,“谁说没有赫连军保护王妃娘娘北上,我乃奉主帅之命一路保护王妃娘娘,剿灭你宇文余孽!” “戚墚?”那坐在马上的不正是戚家兄弟吗?映雪大吃一惊。她说奉主帅之命是什么意思? 不等她想明白,戚墚兄弟对她喊了一声“王妃娘娘,我们来迟了!”便与那宇文军短兵j接起来,打得宇文不得不放松对他们的近。 “映雪,我们快走!”楚幕连连忙拉着她往外面跑,尽量躲开打斗的场面,“刀剑无眼,小心!”却不曾想刚跑两步,荒原处徒然又出现一支黄沙滚滚的军队,二话不说,长绳一甩,套住两人就往沙漠处拖。 “映雪!”楚幕连想来救她,谁知他一动,就是四条绳子向他捆来,将他双手双脚套住,让他动弹不得。 映雪吃了满嘴的黄沙,将手上的孩子紧紧护在怀里,忍着背上被拖着的火辣疼痛。她认出那是夏侯军了,做宇文后盾的右肩王余党,打算挟持了她和楚幕连,多了莲绱岛,东山再起。 她被风沙刺得睁不开眼,只见得楚幕连被狠狠捆住了,大片的黄沙向她吹来,还有身后又一批向他们追来的军队,呐喊声,马蹄声,狂风卷起黄沙的声音……她只觉眼前一黑,身子陷入了大片黄沙中,口腔里全是黄沙…… 怎么了?连胤轩来救她了吗?为什么最后一眼,看到了写着大大“连”字的黄旗?还有楚幕连歇斯底里的一声“不!” 她觉得自己陷入了漫天的黄沙中,好窒息好窒息,全是沙,堵住了她的呼吸,无边的黑暗…… 不知黑暗了多久。 有道湿润的东西在舔她,凉凉的,在舔她的脸。她抬手去拨,徒然惊坐而起“妩尘!” 面前不是妩尘,是一只骆驼,没有漫天的黄沙,眼前是一片繁星闪闪的星空,很璀璨。 “你醒了?”一个长有满副大胡子,一身奇装异服,他国使者摸样的男子朝她走过来,“你能醒真太好,来,喝口水。” “我的孩子在哪里?”她没有接水袋,望望远处在火堆旁围坐成一圈的裹着毛毯的女子,以及旁边的几只卸下了鞍的双峰驼。 “你的孩子在帐篷里。”男子指指旁边那个随意搭起的帐篷,道:“孩子吃了不少黄沙,差点窒息过去,不过已让我的人帮着给清洗出来了,并无大碍。” 映雪连忙爬起身跌跌撞撞朝他指的帐篷跑过去,“妩尘!”大声一喊,嗓子便是一阵火辣的g痛,引得旁边的女子纷纷侧目。 映雪顾不得这些,钻进帐篷里将妩尘抱在怀里,心痛的不能自己,妩尘跟着她,简直是遭罪呀。 “姑娘你别太担心,当时遇到沙尘,你一直将孩子裹在怀里,所以孩子并没有吃太多,她只是哭的岔了气……不过姑娘你算好运气,恰好身上绑了根绳,绳还留在外面,所以才让我们发现……” “那楚幕连呢?” “谁?”跟过来的男子不解,“我们除了发现你,并没有发现其他人。” “楚幕连……”映雪瘫坐在地上,全身无力,“你在哪里?”又望向这个男子,“我们现在在哪里?” 男子望望不远处,喜道:“我们是北漠的牧民,为了与中土喜结友好,特在这次新天子选妃之际,送上我们大漠最美丽的姑娘。现在我们已经到了北疆,大约明天就能入关。” “北疆?海州?”不是吧 “不是海州,正北才是海州,我们属于西北,所以必须经过沙漠入关。姑娘,我看你累坏了,不如就在这帐篷里好好歇息一晚,明r随我们回中土,我看姑娘你是中土人氏,是不是在沙漠迷了路?” “如果我继续往那边走能到达北海吗?”映雪不死心的指指北方。 “不能。”男子惋惜的摇摇头,“没有人带着你,你走不出这片沙漠,姑娘刚才经历的那场沙尘还算轻的。” “好,谢谢你。”映雪无力的垂下双肩,打算先走出这片沙漠再说。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六十四章 初春的早晨,晴烟淡淡,暖r迟迟。关外黄沙一片,关内的春天已经如藤蔓般蔓延到每一个角落。映雪头上裹着北漠女子送给她的淡紫宽大头巾,按照他们的习俗从头到脚踝,将自己遮了个严实。 到达关口后,太y已经升起来了,那三个北漠女子掺她下骆驼,并对她笑了笑,没有j谈。他们这次来中土的主要目的是选妃,或落选被赐其他皇亲国戚,故在没有到达皇宫前,万不可节外生枝。 她们英姿飒爽浓眉大眼,皮肤比起中土女子黝黑些,是健康的麦芽s,看起来很舒服。映雪看着他们对皇宫的满心期待与一脸对新天子掩也掩不住的爱慕,心头不禁涌上一丝酸涩。 对于后宫三千来说,这三个还只是九牛一毛,往后连胤轩还会有更多更多的女人,揽尽天下绝s,看尽各s红颜,不管他愿不愿意宠幸,这都是他的职责与使命,逃不开的。 想到这里,她收住了入关的脚步,冷眼笑看这片黄土。这里是他的地盘,她一踏进去,又会在他的掌控之下,所以这里不是她该呆的地方。 “姑娘,快跟上,我们要入关了。”北漠男子将通行证双手托给守将看,得到进城首肯后,喜笑颜开回头对映雪道,见映雪在踟蹰,再道:“如果姑娘重新回沙漠,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不知等我回去复命,再带姑娘已程可好?” 他这样说着,他旁边的三位年轻女子在一边窃窃私语起来,大概是对映雪感到不解或好笑。 男子眉一皱,瞪了他们一眼,道:“阿若绮公主,我们现在是在中土,小心祸从口出。” “不说就不说!”名为阿若绮的稍微比其他两位高一点的女子嘴一撅,高傲的将头转过去,立即大步往前走。 “阿若绮,等等我们,我们一起。”后面的两个女子望男子一眼,忙不迭跟上去。 男子无奈叹息一声,用袖子擦擦额头,走过来拉映雪:“我们快点进去吧,我怕阿若绮又惹出什么事来,走吧。” 映雪无语,只得走进去。 入了关,他们不再骑骆驼,而是坐了一辆牛车被送到守将府,歇了一晚,换成挂了帐幔的稍微正式点的马车,浩浩荡荡往京城报道了。 一路都是三个女子的欢声笑语,止也止不住,全是对新国君的遐想。映雪抱着妩尘没有c话,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闭着眼小憩。 “喂,既然你是中土人士,那一定知道新国君是什么样子吧,给我们说说看,听说他文韬武略,俊俏非凡,骑马s箭更是不输我们北漠人……”一个女人说道兴头上,拨了拨她的肩,不肯安静。 映雪黛眉蹙了一下:“我只是一介农妇,哪有福气看到天子的样子,你们莫要取笑我。” “哦。”女子倍感无趣,呐呐“哦”了声,瞧一眼这个过于安静的女子,嘴角一扯,又回头对她的姐妹喋喋不休起来。 映雪继续闭着眼,却见那双黛眉蹙得更紧。 入夜,她们歇在了殄州的驿站,殄州府尹大人亲自来了驿站为他们接风洗尘,并对三个女子里身份最高贵的阿若绮赠送了一套入皇宫穿的华丽盛装,其他两位女子待遇低了些,增了相应的裴翠长簪一对,对映雪,则是瞧也不瞧一眼。 映雪对此不大在意,抱着妩尘远离这边的哗众取宠走到了外边,不把她当回事最好,她要的就是清净。她望望西边方向,不知道这里离汴州还有多远。打算先去汴州找齐康,然后再寻楚幕连的踪迹,最后等莲绱的危难解除了,他们一家人在莲绱安安静静过一辈子。 谁知,这一路好遥远呵。 她坐在那棵落英缤纷的梅花树下,清冷对孤月,红红白白的梅花瓣落了她一肩,散发着丝丝香气。 正坐着,有个佩刀侍卫手上捧着封密函,急匆匆往那觥筹j错的厅里跑,口中急喊着:“大人,京城急报!” 映雪将头转过去,看到那侍卫稳稳单膝跪在门口,并将手中的密函对那殄州府尹呈上。殄州府尹严肃接过,急急展开,大叹一声:“皇后娘娘寻她做什么?” 跪地的侍卫道:“据说靠近北海的那片大漠,皇上派了重兵在沙漠里寻觅此女子,皇后娘娘可能是想为圣上分忧。” “哎,那场沙尘暴里夏侯军所剩无几,一个弱女子活存的可能x又有多大,皇后娘娘她太心软了……” 映雪隐隐约约听到这里,立即站起身往驿站外走。连绛霜寻她做什么?还嫌现在的痛苦不够么? 来不及跟那个北漠使者道别,她连夜跑出了驿站大门,决定去汴州找齐康。可惜入了夜的珍城不开城门,而她又没有通行证和银子,只能抱着孩子坐在人家的屋檐下等天亮。 初春的夜真的很冷,她缩在黑漆漆的角落里,不敢走出来。 更夫拎着更锣“啪嗒啪嗒“从她面前走过,伸伸懒腰,准备回家睡觉。流连酒馆和窑子的酒鬼带着一身酒气步履不稳的说着酒话,撑在角落里呕吐。 映雪缩在屋檐下缩的更紧,听着两个酒鬼边走边道,“嗝,战事总算平了,抓回了j臣,打退了云雷的进犯……但是你说为何不将那宇文老j臣当场斩首,非要押回京城,关入天牢,你说这半路又出个什么岔子,我们老百姓岂不是又要受罪……” “呵呵。”另一个半醉半醒,痴痴笑了两声,含糊道:“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可听说朝廷大军班师回朝那天,我们的新天子没有坐在马上与民同贺,而是一直坐在马车里怕冷落了皇后娘娘……嗝……” 他打了个饱嗝,摇摇晃晃往前走:“皇后娘娘千里寻夫,现在可就是圣上手心里的宝贝,留宇文,估计是为了搏我们这位无盐皇后一笑……” “你喝多了,在说胡话呢,宇文和皇后娘娘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为他求情……” “我没喝多,刚才你没听人讲叛贼右肩王没有抓到吗?我那在宫里做公公的侄子前天回来省亲了,说圣上平乱回来,竟在朝政是不避讳皇后娘娘,并征询皇后娘娘的意见,你说这是不是千里寻夫的功劳,这样下去……哎……” “哈哈,在这样胡说八道你的脑袋要搬家了。” “回家了,回家了,明天再继续喝。” 声音,渐渐远去。 映雪伸伸几乎快麻掉的双腿,拍拍睡的不太安稳的孩子,站起身。不行,这样料峭的天气会冻坏孩子的,她得去寻寻破庙或者其他能当寒气的地方。 刚准备出来,远处徒然传来响亮的步伐声,明显是有将士要经过这里,她脚步一缩,又退了回去。 然后一排举着火把的殄州兵跑过来,手里捧着一叠画像和一盆米汤,二话不说,开始快速在各堵墙上糊米汤贴画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等他们渐渐离去,映雪撕下一张离她最近的画像,就着灯笼朦胧的光线看上面的画和字,随即心头一惊。 上面画的不正是她的画像吗?白发,眉心一道莲花印记,旁边还配有殄州府尹的意思,谁捉到白发苏映雪,赏银一百两。 捉? 她将那张纸丢到地上,冷冷一笑,她是在逃的江洋大盗吗,捉到她竟然还有赏银?连绛霜未免做得太过分了! 心头瞬息纷乱如麻,她抱着安静的妩尘步下这大户人家的屋檐下,急匆匆往城门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原来终是这么孤单无助的,她不孤单,只可怜她普出世的妩尘。 可是怀里的妩尘很安静,不叫也不闹,小脸红通通的,额头微烫。她大吃一惊,差点哭出来。 孩子这一路随着她吃的苦太多了,她竟在这天寒地冻的夜里冻了她,身子上没有一文钱。 “吱!”她身后的大门发出沉闷的开门声,传来一个人急切的自言自语:“这夜深人静的,老爷让我上哪去找一个眉心有美人痣,与小姐同岁的女子?哎,这小姐太不懂事了,老爷养她这么多年,她竟然……” 嘀咕了一声,撩袍上了马车来。 马车经过映雪身边,他特意探出头望了一下,大声道:“你等一下。”他从后看她的身形不错的,应该是个不出双十的女子。 映雪没理 第 44 部分 欲望文 第 45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4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嘀咕了一声,撩袍上了马车来。 马车经过映雪身边,他特意探出头望了一下,大声道:“你等一下。”他从后看她的身形不错的,应该是个不出双十的女子。 映雪没理会他,脚步快起来。 “喂!你跑什么?”男子急了,下马车挡在映雪面前,让她额首的印记弄的大喜:“太好了,就你吧!” “让开!”映雪不理他,往右边闪。什么叫“就你吧”,她还没答应他什么呢! “小娘子别躲。”男子执意要挡她,并轻佻的身手去揭映雪头上的紫s头巾,“让我看看你的样子,你跟小姐差不多高,有美人痣……” 映雪后退一步:“那又怎么样呢?”有美人痣的人多了去了。 “小娘子你可真倔。”男子拉住她的手不肯放,望一眼映雪怀里的孩子:“你的孩子?”说着,在映雪闪神片刻,突然无理的去扯映雪头上的头巾。 映雪根本来不及阻止,马上转过身:“我已经六十岁了,你莫要打我的主意!” “六十岁?你当我眼睛瞎了吗?”男子大笑,转到映雪的面前来,“你青丝如云,唇红齿白,最多不过十八吧。不过还真的与小姐长的有几分像呢。” 又道:“我看你大半夜在此游荡,应该是身无分文的外地人士,不如随我入苏府见见老爷可好?如果你答应了老爷的条件,可救你的孩子,赐你一辈子用不完的银子……” 映雪脸s大变,并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改变,撒腿就跑:“我不做妾,你别再缠我……” “我哪里说让你做老爷的妾了?老爷不缺妾室,只缺一个女儿奉旨进宫,因为小姐是殄州的第一美人,芳名远播,故这次选秀的的名单里有她……哎,如果不是已经将小姐的画像呈上去了,我才懒得找你呢……” 映雪脚步顿住:“我更不想进宫。”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死脑子呢!”男子没了耐x,叫道:“如果被圣上看上,那是何其荣耀!既可以救我们苏府,又可以享尽荣华富贵!算了,不跟她罗嗦了,再啰嗦下去我们整个苏府就要脑袋搬家了,你别怪我动粗,谁让你自己撞上门的……”说话间,已是使眼s让两个家丁钳制映雪就往府里拖,并嘱咐道:“先把这个孩子抱下去,写让老爷看到,就说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放开我!”有这么抢人的么? 任映雪怎么挣扎,还是被拖进了这个苏府,然后被带到一间小姐的闺房里,被弄的目瞪口呆。 床上躺着的冰冷尸体是苏府的蔗出女儿苏绾青,房梁上还挂着一条白绸,绸上的红血触目惊心,苏绾青的母亲已经在旁边哭的岔了气,腆着大肚子的苏老爷一脸死灰看着床上的尸体:“我们苏家完了,完了,全毁在了这个不孝女身上!明r宫里就要来接人了,我们如何j代呀!” “老爷,找到人了!”拖映雪进来的男子一把将站在门口的映雪拉进来,“您瞧她像不像小姐?是个外地人士,在这里无依无靠……” “她叫什么名字?”苏老爷一瞧映雪,眸中立即亮了,“苏通,你找的这个人不错,太好了,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映雪冷冷瞧着屋子里的人,道:“送入宫的秀女如果非完璧,你们同样要杀头!” 苏老爷惊了一下,望向管家。管家苏通对苏老爷笑了一下,看着映雪道:“你记得这条就好,如果在入宫前非完璧,不仅我们苏家要遭殃,你也逃不哪去,包括你身边的人!” “代替入宫,一样是死罪,你们太鲁莽了!”想到妩尘,映雪不得不将话锋软下来,试着跟他们沟通。 “我们现在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大腹便便的苏老爷叹气,不如管家那般不讲理:“绾青虽是蔗出,却是我最疼爱的女儿,她上面只有哥哥没有姐姐,所以是我唯一的女儿。前阵zg里出示选秀文书,殄州第一个秀女就是绾青,我一直以为她愿意进宫,哪知今r却……呜。我是上辈子造了孽啊……” “那你们想怎么做?” “好姑娘,你就代替绾青入宫,救救我们苏府一百多口吧。” 映雪看着苏通:“如果我不答应?” 苏通脸一白,道:“我说了,是你自己撞上门的,如果你不来我们这,我现在兴许去找其他人了……” “你现在也可以去找其他人!” “我的好祖宗,你觉得我们还有时间去找其他人吗?你想让整个殄州人都知道我们小姐悬梁自尽了吗?现在府尹大人在驿站接待远道而来的漠北公主,明r就回来我们苏府接小姐一同入宫……” “我不合适,你还不明白吗?!”映雪冷冷盯着他,声音拔高起来。她早已经非完璧,入了宫,连最初的考核都过不了,这一家子是想让她再次被打入冷宫,或是被砍头吗?这君主,她可欺不起呀! “只要你愿意,就合适,宫里的事我们苏府会为你打点。还有,姑娘我们借一步说话。”男子对她使使眼s。 映雪黛眉一皱,觉得没有必要商量:“我早年白发,这一点就不符合条件!”所以,拿妩尘威胁她根本没有用。 苏通看她一眼,对旁边的丫鬟招招手:“为姑娘拿面铜镜来,看到底是我眼花,还是姑娘爱开玩笑!” “是。”丫鬟取了镜子托在映雪面前,非常奇怪的打量她。 映雪心头打了个突,低头看一眼,这一看大吃一惊,连忙揽过镜子再照一遍,惊吓的将镜子直直摔落到地上。 “我的头发!”她不信,慌忙跑到梳妆镜前去照,被镜中那头青丝吓得后退一步。 她的头发恢复青s了,眉毛睫毛也是,难怪北漠的那个使者一直唤她胡娘,而不是婆婆! 可是,可是…… 她后退三步,徒然转身飞快往门外跑:“你这个傻瓜,你怎么这么傻,连胤轩你这个傻瓜!”回春婆婆说过她没有解药的,唯一的解药就是心爱之人的心头r,他说过爱不起她的,他说过放弃的,却为何还是将心留下了! 割心头r会死,会死的! 奔跑的脚步戛然而止,她站在原地哭着笑起来:“不,你没有死,你现在在皇宫和你的皇后携手与共,如胶似漆……你没有骗我,你是真的走了……” 心里好乱,痛的没有知觉了。她靠在苏府的暗红大门上,没有踏出去。 那一夜西门大哥对她用了迷香,她昏睡了一r一夜,而她喝的那碗羊r汤里,有甘草,是调和诸药的,炙则温中,让她适应。也就是说在此之前,楚幕连已经给她喂了解药,却没有告诉她! 戚墚说奉主帅之命保护她往北,叶云坤放亚父回营,她被黄沙覆盖前最后看到的赫连军黄旗,他们现在奉旨在沙漠的搜索,还有西门大哥最后对她的诀别…… 他和西门大哥瞒着她的,原来是这件事。 那么他割了心头r之后去了哪里?刚才有人说班师回朝那天,他并没有坐在骏马上与百姓打照面,是坐在马车里昏迷不醒么? 他不避讳与皇后一起共理朝政可是真的?现在民间四处选秀也是真的!皇宫没有传出任何天子遇到不测的消息…… 她捂住嘴,靠着门板蹲下,笑了。他还活着,真好。 “姑娘?”追过来的苏通不解看着她又哭又笑的摸样,试着喊了一声。他不会遇到了一个不正常的人吧。她端庄客人,冷洁傲骨,却为何对自己的一肩青丝有如此大反应? 他无奈望望微微泛白的天空,心一横,对丫鬟道:“将她扶回房里梳洗一番吧,换上新衣服,等待府尹大人和宫里的人来接,记住了,以后要叫她小姐。” “我不进宫!”陷入自己思绪的映雪徒然大叫一声甩开两个丫鬟的钳制,不断往院子里退:“我不进去,你们去找别人,我不进去!” “你不想进也得进!”苏通蛮横起来,被急了:“如果你不进去,我就掐死她!她现在高烧未退,你再不听话,我就让她寒风入体!” “她还只是个孩子呀,你都没心没肺吗?”映雪哽咽了一声,泪珠还在眼眶里打转:“好,我答应你,但是在我走之前,你必须将她送到卞州j给卞州的守将齐康,就说是苏映雪托付……” “没问题,只要你乖乖代替小姐入宫,我一定将她送到卞州!”苏通看一眼正从远处走过来的老爷,再道:“现在能不能救苏府,全在你的一言一行间,从现在开始,你是殄州苏府的苏小姐苏绾青,父亲是殄州首富苏默之,入宫后的问题,我会让人给你安排,你只管想尽办法接近皇后娘娘或太后娘娘就成……至于其他一些关于小姐的喜好,画儿会告诉你!” “我们苏府虽然没什么权势,但是用银子打通关系的本事还是有的,所以姑娘到时候如果缺银子,尽管让人回来取,老爷我一定让人给送过去。”赶过来的苏老爷最后加上一句。 映雪没有做声,甩开丫鬟的手,默默往房间走。她知道,今r不答应她也很难走出这个殄州城了,与其让连绛霜这样抓她,不如这样先走一步算一步。或许有一天,她就真的回到了莲绱。 两个时辰之后,她换一身水绿s宫装,绾青丝,描黛眉,点朱唇,让画儿掺着,上了接秀女入宫的马车。 画儿被留下了,让公公挡下的,说了秀女不准带宫外的丫鬟入宫。殄州府尹高高坐在马背上,神气十足走在前面,负责护送这几个秀女入宫。 映雪最后回头看了苏府一眼,踏上一条未知的摇摇之路。 两r两夜后,映雪躺在蕙草宫修养身子,乏得连端水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真的很困,在广武门报到入宫拿了宫牌分了住处后,她一直在睡。 苏绾青由于是商贾之家,故被分在了西宫最偏的殿蕙草宫,而且还是最里的一间房。这r隔壁的四位伙伴都出去熟悉皇宫了,而她,虽有期待之心,却没有起身的力气。 她用苏默之给她的盘缠买通蕙草宫的女官给她抓了一些药,将就着吃了一些,才有力气起身。 这间房太y暗了,都找不到太y。 她从床上爬起来,走出去,第一次见到西宫。到处是雕梁画栋,曲岸画廊,花木山石,一眼望去,不知比景亲王府打了多少倍,很宏伟,很气派。 她不以为意扯扯唇,尽量往幽静的有y光的地方走,而后在一画廊的廊下坐了,静静望着远处的后花园。 这里很美,却更像个囚笼,她笑。其实这里与那边还隔了一道墙,是故意将这边与那边隔开的,只能从花窗里看到那边百花竟放,人影绰约。 那边是西宫有身份的娘娘和妃子玩耍的地方,她们这些初入的秀女没有权利过去,只能远远眺望,她没想到她挑了个这样的地方,因为这里却是很静很暖。 有人在抚琴,琴声落,有男子的声音响起:“绛霜,你的琴技进步了不少!” 抚琴人没做声,琴声再起。 这边的映雪惊得站起,果见到连胤轩穿着驼s的常服,一身气定神闲背对着她在看凤后绛霜抚琴,春y很大,打在他宽厚的背上,竟把她刺花了眼,她一阵眩晕,连忙撑住旁边的柱子。 “是什么人胆敢闯入此!”管理蕙草宫的管事女官吼着来赶人了,柳眉倒竖:“这里是禁地,从你们昨r入宫我就告知你们了,你们竟然将我的话当耳边风!别以为你们是千金小姐就可以乱来,入了宫,你们同样都得归本姑姑管!” 哦,原来这里是禁地,难怪如此安静。映雪轻笑,静静往前面走,因为隔壁是皇后的后花园,所以蕙草宫的这里也成了禁地,是为避免有人窥伺龙颜。 她不小心探到了,呵呵,是不是惹上麻烦了?不过无所谓了,她无心争宠,只要不连累道外面的人,都无所谓的。至少她亲眼见到了,有个人好好的活着。 “站住,你是哪个房里的秀女?”姑姑果然发怒了。 “蕙草宫,苏绾青。”她继续朝前走,将姑姑的怒吼抛在脑后,而后在走出几步后,徒然眼前一黑,身子直直栽倒在地上晕厥了过去,她真的好累啊,受不住了。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六十五章 百花竟放,狂蜂浪蝶,一个红裳披金s薄烟纱的女子水袖轻抚琴面,玉指轻拨,含娇带媚。他坐在那里背对着她,听得如痴如醉,却徒然蓦然回头…… “噗!”冷水泼在脸上的声音,跟他的眼神一样冷寒入骨。 她睁开眼睛,睫毛上湿哒哒的,看到眼前不是百花怒放的后花园,而是浅s的帐子,帐子外面是一张怒气冲冲的脸。 “你终于肯醒了!”三十岁出头的女官姑姑尖锐道,一把将手中的盆人给傍边的小宫女,冷冷盯着映雪:“即刻起来!快点!” 映雪全身酸乏,脑子还是一片混沌:“几时了?” “过午时了!”姑姑依旧不给好脸s,一把抓起旁边宫女手中的衣裳给床上的映雪扔过来,“你们现在还只是秀女待诏,并不是娘娘,是谁给了你胆子睡到午时三刻才起!早上的画工早课你没有去,辰时三刻的德容课也不见你的踪影,你可是把这里当自个的家了!” 映雪听着她骂,掀被而起:“姑姑,绾青这就起来了。” 站起来的时候,还是踉跄了一下,徒然记起昏倒前的事来。 “即刻穿好衣裳去宣草阁学习内务,省得让你们这些千金小姐越发的娇气了!”姑姑不大买张,继续骂,“你神气什么,也不过是个商贾之女,一无权势,而无亲戚,还有那一身破铜臭味谁受得了哟……” 映雪没看她,看一眼过来她房里看好戏的那三个漠北女子,淡淡一瞥,道:“宣草阁在哪里?” “姑姑,她连宣草阁在哪里都不知道呢!”阿若绮公主咯咯笑起来,一身滚边花长袍热情奔放,头上的珠串随着她大笑的动作摇摆不已,“也是了,从昨r到现在你一直呼呼大睡,哪知道宫内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映雪皱起眉心,不大喜欢这个公主说话的语气。 “没什么事呀,只是我们姐妹几个用一天的时间才把整个西宫逛了一半,见识到了中土皇帝的富有及气派……还有哦,皇后娘娘下午会亲自来蕙草宫为皇上挑选秀女,不管是考核德容画工还是检查朱砂,娘娘都亲自监督……” “不过苏才人,你可能没有那个福气见到皇后娘娘了,谁让你偷懒睡觉任心而为的,私闯禁地,不虚心学习德容画工就得接受这样的惩罚……”另一个漠北部落公主也在旁边凉凉帮腔,一致排外抗敌,“这样的机会错失尼克不能怪别人,要怪只能怪你太贪玩……” “是吗?”映雪的脸瞬息黑了,她病了没有人给她请大夫,她一直昏睡,没有人叫她她怎么起来。还有,这几个人,包括这个管理姑姑都是故意这样整她的! 她的确没有给这个管事姑姑塞银子,因为她不想被提拔,但是她和这三个漠北女子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同为被迫进宫,不说心心相惜,也该是井水不犯河水吧。 她又是哪里惹她们了! 心下一凉,道:“姑姑,我苏绾青的宫牌都挂在门上的,到时候尚宫念起却没有苏绾青这个人,你打算怎么j代?” “呵呵。”姑姑冷冷一笑,眼里闪着不怀好意:“你看我到时候j不j得出人来?!姑姑我现在只是惩罚你的贪睡,并没有不允你去尚宫房……那个时候等你收拾好宣草阁,皇后娘娘的凤驾估计也差不多到了,你说一个新才人竟然敢比娘娘晚到,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呵呵,到时候娘娘追究起来,姑姑我可没与能力帮你!” 映雪心底一惊,不是为姑姑的y毒,而是为她话里的皇后娘娘。不管宫里宫外,这个连绛霜都y魂不散,她不想让她知道她的存在。 姑姑看着她惨白的脸,以为她是怕了,这下可满意了,对着屋子里的另外三人道:“你们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准备准备,难不成也想迟到惹怒凤驾!”作势要赶人,眸子里却分明没有怒气。 三人相视一笑,对姑姑道:“姑姑,那我们现在就去准备了,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恩。”姑姑喜笑颜开,“你们可记住姑姑上午嘱咐你们的话了,这次皇后娘娘选秀女主要不是看中容貌,而是……你们可知道了?” “知道!”三人甜甜的异口同声,脸上笑得跟花儿一样灿烂:“我们塞外女子都懂骑s,身子一般比塞内的女子要好些,所以姑姑大可放心!” “那姑姑就期待你们成为贵妃或昭仪的那一天了,到时候可别忘了拉姑姑一把。” “姑姑说的哪里话。”三人笑成一团,最后望了映雪一眼,走出去了。 “走吧,别愣在这了,我让人带你去宣草阁……”姑姑又回头冷道,用命令的语气督促。 映雪礼节x的对姑姑盈了盈身,没有理这个老女人,随着小宫女走到了蕙草宫隔壁的萱草阁。 宣草阁也就是个冷宫,四处是“只知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先帝妃嫔,或疯或傻或郁郁寡欢,她瞧了一路,手掌心都是凉的。 最后公公将她带到了一间窗子全部让木板钉上的房间前,道:“就是这了,姑姑吩咐将里面的灰尘打算g净,地板擦三遍,要换上新的帷幕,才准出来。” “我知道了,多谢公公。”她眉头都没抬一下,推开门走进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屋子里很乱,到处都是砸碎的花瓶,茶杯,和被扯破的帐子帷幕。桌子椅子全被掀了,梳妆台上的镜子也被砸破了,明显是这个屋子的主人疯乱所为。 她边往里走,边收拾,拾起一个个被绞乱扔在地上的枕头。枕头上脏兮兮的,很像是被人长期抱在怀里所致。而刚才公公告诉她,这里曾住过一个疯子,疯疯癫癫亲手打死了肚子里的孩子,打死后又将枕头当孩子,抱在怀里不肯放。 她的视线停留在梳妆台上,捏起盒子里的一根白润圆滑的玉坠子,蹙眉。 这条玉坠子是独孤冰芝随身所戴,她清清楚楚记得那r独孤冰芝为了这条坠子和这盒珍珠对沥安发脾气,并喜欢带这样的珠花。 难道这里住的人真的是独孤冰芝吗?独孤冰芝在那r大婚后就不见了踪影,她一直知道那r他不想娶独孤冰芝却终是娶了,因为太妃娘娘要为儿子报莲毒之仇,而他,要为连绛雪恢复真身。 “……”残破的帐子徒然晃动了一下,她隐约见得有个身影从内室窜过,轻身跃起,飞檐走壁起来。 由于屋子内的窗子都被钉死了,身影只能跃上梁柱,破屋顶无果后,急急往大门口走。 那明显是个宫女,虽看不清其摸样,却从那身宫装只是个管事的宫女,似是在屋子里寻过什么。 “谁?”她警觉的唤了声,连忙追出去,对外面守着的公公喊道:“有刺客,快派人搜搜……” “别去!”一道冷厉的男声制止公公,怒道:“哪里有什么刺客,别大惊小怪,无中生有!” “温祺?”这从不远处走来的人不正是温祺么?映雪吃了一惊。 来人正是温祺,一身抢眼不是朝气的橘黄s华袍,腰束锦带,步履生风。他走得很急,脸上也带着一种陌生的戾气。 “是谁让你们来这个地方的?”他狠狠呵斥着两个守在门口的公公,望了宫女逃遁的方向一眼:“皇兄很早就赦令不准在宫里引起慌乱,不准随意初入冷宫,你们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 “景耆王爷,这是新入宫的秀女,因犯了宫规被蕙草姑姑罚来此处打扫宣草阁,以作勤功。而刚才苏秀女说在屋子里发现了刺客,所以奴才们才打算去通知大内侍卫来保护娘娘们的安危……”小王爷做什么这么大气?守门的公公连忙解释,大气都不敢喘。抓刺客,很正常啊,莫非小王爷认识这个刺客? “秀女?”温祺听罢,这才将注意里转到映雪身上,“刚才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有人……嫂嫂?”后面的话戛然而止,甚至有些目瞪口呆。 他用手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你是王嫂?” 映雪望着他,内心很激动,却忍住了相认的冲动,道:“民女苏绾青,殄州人士。” “苏绾青?”温祺下巴上留了短短的胡子,面s不再如前般白净儒雅,反倒黑了些,成熟了些,不过他此刻讲话的语气没有变,上前一步道:“这个世界上难道真的有长的如此相似的两人么?这神态简直跟映雪嫂嫂一摸一样呀。” 映雪回避他的眼神,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民女诚恐与景耆王爷的嫂嫂长的相似。” “景耆王爷,您认错人了。”旁边的公公并未见过映雪的摸样,出声解释道:“此女子乃新进宫的秀女苏绾青,入宫并未婚配。现在快到申时,苏才人必须尽快将宣草阁打扫完毕前去尚宫房觐见皇后娘娘凤驾。” “哦。”温祺短短“哦”了声,不再追根究底,道:“你说的可是皇后嫂嫂为皇兄亲自选妃的事?听说皇兄也去了,这可是真的?” “禀告景耆王爷,今r确实是圣上选妃之r,一个时辰前皇上已携皇后娘娘一同前往尚宫房。” “那她为何在此打扫?你刚才不是说她也是新进宫的秀女吗?”温祺的剑眉挑起来。 “这个……”公公低下头,难以吱声:“苏才人犯了宫规,奴才只是奉蕙草姑姑之命行事。” “好个大胆的姑姑!”温祺冷笑,瞧了映雪一眼:“如此绝s女子,她是故意要将她埋没吗?瞎胡闹。还不快将她送过去!” “呃,是。” “我还不能过去!”映雪不肯走,心儿‘砰砰’跳,“姑姑吩咐要将这里打扫完的,我……” “走吧,你是秀女,注定躲不了的,如果现在过去,顶多是迟到被打入冷宫,不会丢x命。” 映雪记得一身是汗:“求景耆王爷放罪女出宫。” “出宫?” “景耆王爷,时辰到了,奴才必须送秀女过去了。”旁边的公公小小声提醒两人,“尚宫房那边已经点诏到苏才人了……” “哦,那快送过去,本王随后去看看。” 映雪的脸瞬息纠结成了苦瓜。 随即她几乎是被半托半拉的送到了尚宫房,一进去就被尚宫妈妈责罚跪在了地上,不准抬头:“大胆苏绾青,竟敢无视圣颜,久传不应,来人啦,立即将她拖出去打八十大板!” “且慢!”高高在上的男人抬手制止,低沉出声:“苏绾青,抬起你的头来,让朕瞧瞧。” 映雪心口一痛,没有抬头。呵,他果然还有心思亲自为自己选妃呢。 “抬起头来!”他的声音加重了些。 “抬起头来!”尚宫妈妈不得不亲自过来将映雪的脸捏起来,迫使她去看宝座上的一男一女。 她对上了那双眼睛,却徒然想开了,挺直身子,与他坦然对望:“民女苏绾青,拜见圣上。” 他一身明黄蟒袍,威严自生,敛眉星目,气宇不可攀,气s极好。等明明白白瞧清楚她的脸,他怔了一下,眸子里有一闪而过的震惊和心疼,“你是苏绾青?”低低的又问了遍。 “皇上,苏才人乃殄州苏默之之女,闺名绾青,目前是蕙草宫秀女。”旁边的尚宫妈妈为他解释,并道:“苏才人触犯圣颜,屡犯宫规,理应全家抄斩。” “她触犯了哪些宫规?”连胤轩挑眉,“给朕说说看,朕再来治她的罪。”慢条斯理说着,拍拍旁边连绛霜的手臂,柔情道:“朕的皇后,你说该怎么做?” 他这样说了,旁边的尚宫妈妈或蕙草姑姑自不敢数落映雪的罪状,只能静等皇后娘娘的答案。这皇上说了等于没说嘛,完全不给机会她们说。 连绛霜看了跪在地上的映雪一眼,点点头,示意尚宫妈妈将映雪带到里间做身体检查,然后与连胤轩对望。 “皇后的意思是选定这个苏绾青了?”当今的九五至尊完全成了妻管严。 “放我出宫!”映雪挣扎着,不肯屈服,被那对恩爱夫妻刺痛了双眼,“我不想做贵妃或昭仪,只想出宫和我的家人团聚……” “既然不想,当初又为何要进宫?”男人剑眉一拧,直直望向她。 她站起身,道:“圣命难为!” “噢?”男人冷冷笑起来,俊脸上一点一点的严肃,“可是朕拿你全家x命威胁你了?朕出示的文榜可是写明了自愿!” “我……”她无力反驳,道:“一个心不在此的人,关着她又有何用? 他看着她,一动不动:“继续说。” 她与连绛霜对望一眼,说的坚决:“我只想说,放我走!” 连绛霜眸光闪了下,扭头去看旁边的男人,并扯了他的袖子一下。 “别急,皇后。”他再次安抚的拍拍绛霜的手背,朝映雪看过来:“皇宫内院岂是你说来就来说去就去的,你现在是秀女,还是一个犯了宫规的秀女,朕没有诛你九族已对你是格外开恩了,你竟敢在此与朕讨价还价!那么朕也只有一句话,如果你想出宫,就得等到朕将你赐给其他皇族的时候!” 映雪惊了一下,不可置信看着这个男人。 他却冷冷盯着她。 殿上一时窒息起来,那么多人,没有一个敢吭声。 “太后娘娘驾到!”一声尖细拉长的通传声徒然从殿外响起,惊得宝座上的男人脸s微变。 “母后!”他站起身来迎接他的母后,脸s上的y霾一闪而过,换上平和,“母后,您怎么来了?” “哀家来看看。”太后娘娘让月筝掺着,一步一步雍容华贵朝殿里走进来。她对殿内的人只是淡淡一瞥,示意他们起身,而后让连胤轩掺上了他左边的座位,“哀家只是来看看,你们继续。” 映雪看着这个妇人,说不出任何话。 “她是谁?”她瞧着映雪,惊得差点将手中捏的帕子掉下去。坐在她旁边的月筝亦然,甚至还听她低低叫了声:“姐姐?” 映雪知他们是认出她来了,瞧沉沉望着她的人人一眼,道:“民女苏绾青,拜见太后娘娘。” “哪里人士?” “殄州。”映雪依旧不卑不亢的答 宁太后便不再问了,转向旁边的连胤轩直接到:“此女子身子单薄,不识大体,没有旺夫相,哀家不满意她。” “母后?” “她也不愿意留在宫里是不是?”宁太后冷冷瞥映雪一眼,从座位上站起,往下面走去,“既然她不肯,皇儿你又何苦留着她,你看这里佳丽无数,环肥燕瘦都有……” 说着,轻轻拉起站在最前排的阿若绮的手:“你是哪家千金?瞧这身子骨,不知道有多结实呢。” “太后娘娘。”阿若绮受宠若惊,连忙轻声作答:“本……民女是漠北大单于之女阿若绮,自小学习起身,精通歌舞……” “恩。”太后娘娘拍拍她的手背,不轻不缓应了声,转头对连胤轩道:“就将她册封为绮昭仪吧。” 连绛霜立即摇头。 “你有什么意见?”宁太后冷冷一笑,走回来,视线在映雪和绛霜之间来回绕了圈,重新回到儿子身上:“皇儿,现在一国之君是你,不该事事经由皇后应允。好了,就这么定下了,今r册封这个漠北公主为昭仪,其他由尚宫嬷嬷你选定。” “是的,太后。”尚宫嬷嬷喜得差点跳起来。 “朕不允!”连胤轩厉声呵斥,发怒了:“既然今r朕亲自前来,就一定要挑选出朕自己中意的女子,而且这些女子还要朕的皇后满意!” 他看向映雪:“至于这个女子,朕可以先将她留在蕙草院,等以后赐给镇远大将军或朕的其他皇弟。” “皇儿,那可扯得太远了。”宁太后微微一笑,眸中是说不出的冷寒,“我们现在就缺一位去云雷和亲的公主。” “不行,母后!” 映雪却是被那凤眸里的y冷惊得后退一步,这位妇人,从骨子里都变了,好陌生。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六十六章 映雪却是被那凤眸里的y冷惊得后退一步,这位妇人,从骨子里都变了,好陌生。 只听得太后娘娘又道:“派一个公主远嫁云雷,以结两国友好之意,做长治久安之策,如此光宗耀祖之事,派现在这位苏才人去最好不过了……”她边说边在看尚宫嬷嬷呈给她的册子,将苏绾青的家世了解了个大概,修长的眉峰一挑,再道:“你不过商贾之女,能遇得到这样的好事,是你们苏家没少烧香,索x圆了你的攀龙附凤之心……” “母后,和亲公主一般要求是出身皇室,不然云雷会以为我们大景目中无人……”连胤轩一急,语速快起来,俊脸上不大镇定。 “皇儿你这话是没错。”太后娘娘轻轻一笑,望着儿子道:“母后刚才看皇儿你并无娶她之意,那么母后就代皇儿做主,将她赐封飞鸢公主,让她同样光耀门楣。” “这件事等儿臣选完斐再说。”连胤轩脸一沉,拿出帝王的威严来,“今r是朕择选妃嫔之r,和亲之事,r后再谈!” 说着,挥手让尚宫嬷嬷退到一边去,长腿一迈,亲自走下来对那几十排秀女进行挑选。他静静看了一个又一个,道:“尚宫嬷嬷,她们的才艺可展示过了?” “回皇上,她们已经准备好了。”尚宫嬷嬷卑微道。 “那好,现在开始吧,朕要一个个看,一个个的选。”他负手走回宝座,对无趣坐回去的母后看了一眼,撩袍坐下,没再跟她说话。 曾经的宁太妃脸一沉,对儿子的行为微微不悦,闷着气,开始看陆续出场的秀女才艺考核。 德,容,书,画,工,弹曲,跳舞,茶艺,无一不有,甚至还有阿若绮几位大漠公主豪放热情的大漠舞蹈和赐给太皇太后,皇上,皇后的洁白哈达。 映雪由于是戴罪之身,一直被排除在外,不给机会展示自己的才华。 她不在乎这些,因为根本不想再这三个人面前展示自己,不想呆在这,恨不得走出这个大殿。 “好了!”宝座上一声大吼,打断了下面的丝竹声,“几r就到此吧,剩下的明r继续。”男人斜靠在宝座上,撑着额,俊脸上丝丝困倦。 “那么皇儿,刚才的那几十个女子,你可中意?”宁太后连忙轻声问。 “这个……”连胤轩说不出,立即扭头去看旁边的绛霜,“皇后,你中意哪几个?” “皇儿!”宁太后的脸瞬息黑了。 绛霜抿抿唇,站起身,拖着宽大逶迤的凤袍裙摆,施施然踏下去,而后从那几排女子中牵出两个长相秀气娇媚的女子,看了一眼,扭头看座上的连胤轩。 连胤轩点头:“好,这两个就册封为美人。” 这一点,宁太后没有吭声,表示赞同。却不曾想连绛霜又绕到映雪面前,将她拉出来,从旁边女官的托盘里取了昭仪的宫牌给她。 “这个不行!”皇太后立即严厉出声,“哀家刚才说过了,她要么进冷宫,要么就远嫁和亲,做昭仪,她还不够格!” 映雪的心被刺痛了,抬眸去看这个女人:“太后娘娘,民女既不想和亲,也不想做昭仪,民女愿意呆在冷宫。” “苏……苏才人。进冷宫可就是一辈子也出不来了。”一国之君严肃道,紧紧盯着这个女子:“况且你并无错,为何要进冷宫?好了……” 他清清嗓子,坐直身体:”既然皇后中意你做昭仪,那朕就册封你为昭仪……” “皇儿!”宁太后的脸被气青了。 “呵呵。”连胤轩不以为意的笑笑,望着母后道:“母后您刚才为儿臣选了一位昭仪,皇后为朕挑选了一位昭仪和两位美人,皆大欢喜了,母后您不为儿臣宽心吗?” 说完,嘴角依旧噙着笑站起身,宣布道:“送太后娘娘摆驾长宁宫,刚刚选出来的昭仪和美人即刻送往昭y宫!” “等一下!”宁太后缓缓站起身,道:“皇儿不必急着册封,现在正值太上皇祭r,不宜婚娶。等祭拜大典过后,再行此事,可好?” “没问题。”一身明黄的伟岸男子爽快答应,英挺的剑眉飞扬:“先不册封他们,只接回昭y宫,母后尽可放心。好了,母后乏了,送母后回长宁宫!” “那好,母后回宫了,你们自便吧。”宁太后终是见好就收,望了映雪一眼,让月筝掺着慢慢走出去。 “皇上,那接下来?”等太后离去,尚宫嬷嬷望望剩下的女子,双腿打颤着问道。只挑了四个,剩下的那么多怎么办?而且最近皇上有些y晴不定,敢顶撞太后娘娘。 “这个,朕的皇后会处理好的,你们尽管听皇后的吩咐便是。”男子反倒云淡风轻,事不关己起来。 站在旁边的映雪怔怔望着他嘴角的那抹笑,徒然在心底打了个突,他刚才说话的神态?他的风流不羁? 连胤轩会有这样的表情? “好了,摆驾回宫吧!”男人望着她轻笑一下,随即昂首阔步走出去。 映雪眨眨眼睛,以为是错觉。那黑眸里跳跃的宠溺,明明是西门大哥才有的!怎么回事? “想不到你也会被册封为昭仪!”有人过来吐酸泡了,大大的杏眼里是掩不住的不服气:“我是公主,你是平民之女,为什么你会和我一样是昭仪?太不公平了!” “不公平?”映雪收回心思,冷冷一笑:“大选之前,你们和蕙草姑姑一起陷害我就算公平了?” “是你自己病倒的,怪得了谁!”阿若绮公主俏脸一窘,声音立即拔高。 映雪眉梢一挑,没有理会她,静静随着女官往昭y宫方向走。内院深深,朱门高墙,遮住的,难道只是人的双眼吗? 这个大漠来的公主只是想在这个陌生之地守卫自己的地位,在这里,对敌人软弱就是对自己残忍,尤其是大家同处一个高度上。 “绾昭仪,您的寝宫在茞若阁,就在前面。”女官带着她往前走,语里眸里全是讨好巴结。 “恩。”她淡淡应了声,并没做太大的回应。 女官无趣,只得转头去讨好正一脸好奇打量四处景s的阿若绮:“绮昭仪,您的合欢阁奴才已经为您打理好了,如果您再需要什么,尽管唤奴才便是。” “好。”阿若绮大喜,望着映雪这边道:“我现在就需要你带着我去见见这里的各位姐姐,阿若绮从漠北带了一些家乡特产来,想请姐姐们尝尝,不知道绾昭仪想不想尝尝呢?”高深莫测的笑。 “那就多谢公主了。”映雪温婉一笑,坦然接受。 映雪的茞若阁靠左,阿若绮的合欢阁靠右,两人中间隔了一个大大的庭院,要互相走动,还要经过这个占地颇广的披香阁。 映雪没有过去她那里,也没有去其他的妃嫔那里走动,只是默默在自己的院子里打点着。而阿若绮所谓的特产,就是让宫女送了一袋硬邦邦的已经坏掉的牛r来,还带话说一定要她尝尝。 她二话不说,扔掉了。而后不得不为办事方便,塞了一些银子给阁里的宫女和院子里的太监,让他们给她带些宫外的消息。她太想知道,苏通是不是将妩尘安全送到齐康那了,楚幕连找到了吗? 茞若阁内很安静,几个宫女安安静静侍立着,不敢吭声。室内燃着檀香,幽香沁人。她也不做声,望着外面。 虽然这里有个让她心心牵挂的人,可是呆在他身边的感觉已经完全变了。一年前她且还是景王府的王妃,一年后的今r,他却在皇宫里有了他的皇后。 “绾昭仪,鸣鸾殿的公公来接您过去了。” 第 45 部分 欲望文 第 46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46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绾昭仪,鸣鸾殿的公公来接您过去了。”守在外面的宫女突然跑进来禀告,打断了殿内的寂静,“是圣上的旨意。” 映雪眉一皱:“册封大典还未举行,如此过去,恐怕不好吧。” 宫女垂着头道:“公公让您换上女官的衣裳过去,已经在外头等着了。” 她的心“噗通噗通”狂跳起来:“公公可有说是为何事?” “不曾说。” “哦。”她心头的那种纳闷感越来越强烈。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对连胤轩死了心,只知这次见到他和连绛霜,竟然很平静。 随即她换上了公公为她送过来的那套紫红s女官装,被公公带了一大段路,第一次走进了连胤轩气派宏伟的鸣鸾殿。 鸣鸾殿很大,也很静,往内殿走,纱帐卓约,温馨而雅致。她知道这里就是他和连绛霜的寝宫了,寝宫里的喜气弥漫,透着新婚的味道,越往里走,心越凉,甚至不想走了。 她走进去做什么呢,这是他和连绛霜的新房。 “皇后娘娘,绾昭仪来了。”带着她往里走的公公尖声对纱帐里禀报,并为她撩开纱帐。 “不是皇上找我吗?”她望着寝宫里那个背对她的身影,大吃一惊。天,连绛霜是一直想捉她的呀,她现在不是等同羊送虎口! “绾昭仪,请进吧。”公公执意让她进去,并对朝她款款走过来的连绛霜微微躬身,退出去守在门口。 “你找我,什么事?”她站在原地,望望室内,没见到连胤轩的影子。 连绛霜答不了她,对她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并让宫女为她准备果子茶水,非常友好。 她不解她为何意,闷闷看着这个女子,没有坐。 连绛霜也不再勉强她,挥袖让旁边的宫女鱼贯退下,纸笔写了一句话:“找你来,是想让你看看他。” 映雪看着纸上的那个“他”,心口竟是莫名疼了一下,道:“绾青愚昧,望娘娘请教一二。” 连绛霜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头挽袖写道:“他是为你x命垂危,你有何以装作不认识?我怕他撑不了多久,所以千辛万苦想寻你来,希望你能救救他。” “他不是好好的活着吗?”难不成今r在尚宫房看到的那个男人果真是假的!映雪心头徒然乱起来,疼痛中夹杂微微的酸,扯着,凉凉的。 连绛霜搁笔,抬眸冷冷瞧着她,眸中有一闪而过的怨,又有隐隐的痛。她只是不能说话,如果能,也许是有千言万语的。 映雪看到了她的情绪,道:“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他割了心头r后出事了?”心头蓦的一紧,害怕起来,因为连绛霜的表情过于沉痛。 只有连绛霜知道他的消息的,只有她靠他最近,这个女子的眼神告诉她,连胤轩出事了,是真的有蹊跷。 她的心越提越紧,全身都蔓延出一股惊恐,快绷断了,可是连绛霜却不肯答她,只是用一双哀怨的眸子看着她,泪水慢慢溢出。 她的心完全凉了,后退一步:“那他现在在哪里?今r的那个他又是谁?告诉我!” “哗!” 她的身后猛然一声巨响,是书架移动又关上的声音,传来西门的惊叫声:“你怎么将外人带进来了!” 他只是背影看到是个女官。 “西门大哥?”她连忙回头,看到白r的那个穿明黄蟒袍的男子站在她面前,依旧是君主的打扮,却是西门的脸。 “映雪?”西门吃了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映雪何止是吃惊,她简直是要崩溃了,现在是什么情况,西门大哥为什么会在这里?连胤轩又去了哪里?连绛雪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没有人给她答案! “映雪。”西门迈步朝她走过来,眸中是静静压住了的无奈,“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映雪哪有心思跟他说这些,心头百转千回,脑中闪过一个又一个片段:“西门大哥你那次跟我在安山告别,就是为了回到这里冒充他?他出事了,对不对?” 她急得去扯他的袖子,脚上浮软:“那天在净安尼姑庵,他在的,对吗?西门大哥你用迷香迷晕了我,就是为了让我吃解药,不让我知道他个了心头r,他知道自己会死,所以才让你顶替……” 她语无伦次起来,水眸中是迷乱:“他知道自己会死,所以才说下辈子,那天西门大哥你就在暗示我了,可是我……我……” 后退几步撞在后面的花架上,“砰”的一声,古瓶摔裂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呵呵,他果真要将他的心留下……” 她望向连绛霜,含着泪笑了:“他现在是你的夫君,大放不下你,他也爱你啊……” 连绛霜不能说话,泪一落,连忙将脸转了过去。 “映雪!”西门见她不断的笑,撑在架子上将身子软软往下滑,脸s一变,大步过来掺她,“映雪,他还没有死,他可能还有救,我现在就带你去看他。” 说着,看了身后的连绛霜一眼,搂着几近神志不清的映雪走回他刚才出来的那个暗门,扭动旁边的开关,扶她走进书架后的那个密室。 一进去,就是铺天盖地的寒气,除了走进去的阶梯能看到,其他都是缭绕的轻烟,地面都被遮住了,如履云端。 轻烟中有个白玉打造的寒玉床,床面静静躺着一个浅袍男子,五官深刻的俊脸苍白如纸,利眸紧闭,薄唇青紫。他颀长的身子一动不动,静静躺在那里,远远望去,只觉睡在云端。 “他在那里,映雪。”西门搂着她,几乎是将绝望透顶的她半饱过来,暗哑道:“他昨r才被送回,发现他的时候,他被埋在忽伦沙漠里,鼻腔里都是黄沙。” 映雪将他冰凉的掌握在手里,贴在颊边,将唇瓣咬出血痕来。他的脸,瘦了好多,他的大掌上还有伤痕,那是那夜他拼命捶树g留下的,他说让她忘了他,只给起来生…… 那双时而冷漠时而愤怒时而柔情的眸子紧紧闭着,她看不到他的眸光,感觉不到他的气息,听不到他的声音,他太安静了……她好怕…… “那天晚上与你告别后,他就在军营里割了自己的心头r,而后让云坤送到我手上,并让我告诉你,他会在奈何桥上等你,让你好好活着……映雪?” “继续讲,西门大哥。”映雪将脸埋在男人冰冷的胸膛上,细弱的双肩轻轻颤抖,哽咽出声。 西门知她在哭,在尽量压抑自己,便将准备拔她双肩的手收回来了,继续道:“他割心头r后立即昏迷过去了,但是却不肯回京,那r你在树上看到的马车其实是空的,他将连绛霜先送回了京城,自己却留在安山……他知道自己会死,所以打算将皇位让给银面,而我现在只是暂时顶替,因为宫中最近不太安宁……” 映雪爬上寒玉床,窝在连胤轩的身边,将头搁在他的肩窝,紧紧抱着冰冷的他:“你的心在我这里,你不会死的,一定不会的……” 可是,她手肘下的胸膛没有温度,没有心跳,什么也没有,她感觉不到他的鼻息,感觉不到他的体温,感觉不到他的怒吼…… “轩,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她捧起他的脸,不断用自己温热的脸去摩挲他的脸,终是绷不住了,“你睁开眼睛呀,我在这里,你看看,我的头发全好了,我的声音也会来了,你看……我……我……” 她去撩她发上的青丝给他看,却是蓦然一声哽咽,再也说不下去,终是将男人的脸紧紧抱在怀里,身子抽搐不已,“你是混蛋,混蛋,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 她宁愿是他回到了连绛霜的身边,也不要这样的结局呀! “我不要你死……” 西门旁边看着,没有上前去阻止她,抱她,安慰她,只是静静转身,往门口走。没有人能安抚他的小女鬼的伤痛,没有人。 然而一回头,看到连绛霜站在阶梯上,不知来了多久,只是一身红衣站在上面静静望着这里。 他迈步走过来,没有对连绛霜说任何话,走出去。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六十七章 自x本空,如果能真正进去空镜,看透一切,该有多好。 西门在经过绛霜身边时,陡然有了这样的感悟,随口道:“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净,心是莲花开。”用谈笑的语说着,似是说给自己听,却有恰恰传到了绛霜的耳里。 他没有跟连绛霜说一句话,一步一步,走得惬意潇洒,吊儿郎当。出了暗室的门,他又换上了师兄沉稳的样子,低声换来外面的侍立太监:“现在拜驾去安处宫。” “皇上!”正好太监也有事要禀报他,急匆匆走进来,尖声道:“皇上,浅浅姑娘就在殿外求见呢,您务须亲自去安处宫了,圣上龙体要紧。。。。。。” “那还不快让浅浅进来!”他剑眉飞扬,听不得太监一大推奉承的话,不耐烦挥挥袖子:“快去,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呃 ,是。”公公不敢再说下去,连忙躬着身子往后退,直到推到门口才敢转身,飞快离开。 西门轻轻叹了口气,踱到r暖阁坐等浅浅到来。而这个时候,连绛霜也从暗室出来了,与他相视一眼,在他旁边静静坐下。 这是他们之间事先约定好的,一旦有人来。两人便是夫妻。 “大师兄!”很快的,殿门口便传来浅浅娇俏的声音,清脆如百灵鸟出谷,声声朱润玉华,“大师兄,浅浅来看你了。。。。。。” 只见女子身形娇小,穿一身与春天极衬的嫩黄宫装,梳可人双发,唇边两个甜美梨涡,一脸欣喜。 然而在看到男子旁边坐着的女子后,她轻快的脚步停下来,唇边的梨涡隐去,对女子怯声道:“浅浅拜见皇后娘娘。” 连绛霜香袖一抬,示意她起身,浅浅这才敢起身,默默站在一边。 “浅浅。”西门对此微微不悦,但对这些礼节又莫可奈何,这里毕竟是皇宫,处处都有规矩,不能任心而为,禭笑着道:“蛇灵珠才刚刚在你体内适应下来,你这样折腾,仔细将它弄出来。” “才没有呢,它在我肚子里乖乖呆着,是不会出来的。”浅浅一急,声音大起来,而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将头垂着,“我。。。。。。” 连绛霜轻轻一笑,表示她不会介意,而后缓缓起身,让宫女托着她过长的裙摆,知趣的回了她的凤鸾宫。 等她一走,浅浅的大眼睛才骨碌碌的转溜起来,朝西门走过来:“大师兄,二师兄呢?你说等浅浅的身体好了,就让轻轻见二师兄的。” “噢?原来小师妹这么想念师弟呢?”西门笑,拉过浅浅的小手,让她坐在他旁边,轻道:“见到大师兄不好吗?大师兄能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哼。”浅浅冷哼一声,不以为然:“大师兄你身为一国之君自然能呼风唤雨,应有尽有,但是浅浅要的不是这些,浅浅好不容易活了过来,就是想让二师兄带着周游全国各地,吃遍各地的美食。。。。。。” “皇宫里的美食如数家珍,你想吃什么,大师兄都可以让人给你做。” “这个不一样!”小妮子认真起来,脸蛋鼓鼓的,大大的眼睛瞪着他,“皇宫里是有数不尽的山珍海味美味佳肴,手一抬,便是满桌的精巧菜s,但是。。。。。。但是浅浅每r独卓而食,没有人陪,再好吃的东西也食之无味。。。。。。大师兄,浅浅真的想念二师兄了。。。。。。” 西门一愣,望着浅浅苍白的脸蛋,心头扯了一下,“浅浅有没有想过嫁人?” “浅浅不嫁人,浅浅要跟着二师兄一辈子!”浅浅很大声道,郑重宣布:“浅浅体内现在流着的是二师兄的血,是二师兄给了浅浅另一条命,所以这辈子浅浅跟定二师兄了!” “呵,长不大的小家伙!”西门轻笑,爱怜的抚摸她的发丝,“救你的人不是二师兄,而是那颗蛇灵珠,如果没有这颗珠子,你的经脉就不会恢复。。。。。。” “大师兄,浅浅是说真的。”女子蓦然抓住他的手,一字一句道:“大师兄你比谁都明白浅浅的心思的,以前在岷山,浅浅对二师兄早生情愫不敢表白,所以一直粘着他闹他。。。。。。而在浅浅死前的那一刻,二师兄一直抱着浅浅,喊着浅浅的名字。。。。” “傻瓜,那不是男女之情。”西门在心底轻叹口气,开导她:“因为你与二师兄接触最多,所以才对他产生依恋,但那并不是爱。。。。。。” “是爱!”浅浅苍白的脸蛋染上一丝红晕,“浅浅现在已经是个女人了,明白心中的那种感觉,那个时候浅浅只剩一口气,却只想着看到二师兄的脸,成为活死人后,也只认识二师兄,因为浅浅熟悉他身上的那股气息。。。。。。” “好了,浅浅,回宫歇息去。。。。。。”西门暗哑出声。 “大师兄,现在二师兄到底在哪?”浅浅执拗的紧紧抓着他的袖子,摇晃着,而后陡然眉一蹙,“这里有二师兄身上的味道,二师兄是不是在这里?” 西门对她莫可奈何,心头又为映雪那边担心着,只得道:“二师兄为大师兄办事去了,过几天再回来,好了,现在夜深,你回去歇息去,我让女官送你过去。” “哦。”浅浅将他的话信了几分,见他俊脸严肃,也不敢在对他撒娇,乖乖站起身往门口走,“那浅浅等二师兄回来再过来。” “好。”他回应她,并也站起了身,却是反身往暗室大步走。小女鬼应该平静下来了吧,那里是寒冰室,人呆在里面太久会冻坏的。 “哗!”快速打开那道暗门,大步往里走,果见映雪依旧静静抱着胤轩躺在寒玉床上,一动不动,而她的发上,已沾满霜花。 “映雪!”他心疼得不能自己。忙伸手去抱她,“我抱你出去,在这样呆下去,你会冻坏的。” 映雪不动不倚,湿润润的水眸黯淡无焦距,就是不肯放开连胤轩。 他去拉她的腕,狠心一扯,强行将她抱起来,然后大踏步往外面走。映雪的嗓音已经破碎了,没有挣扎,却徒然紧紧抱着他,将脸埋在他的胸前,不断的啜泣,“西门大哥,胤轩他没有心跳了。” “好了,好了。”他将她放在那张宽大无比的龙榻上,伸手去回搂无助的她,轻声劝慰道:“寒玉床现在能缓住他一段时间,他有救的,别担心。昨天为他清理鼻腔里的黄沙时,他还喊过你的名字,他说过,他会努力的活下去,因为他还有他的江山社稷和母后。。。。。。” 映雪没做声,放开西门的腰,将身子缓缓躺了下去,缩在锦被里:“他不仅有他的江山社稷和母后,还有他的皇后,他给不起我他的爱,所以给我这颗心。。。。。。” 西门静静听着,道:“他这样做,就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好好的活着知道吗?带着妩尘,在莲绱隐居,不问世事。。。。。。” “我将妩尘托付给齐康了,找不到楚幕连,我们在忽伦沙漠失散了。” “这个。。。。。。”西门顿了一下,考虑这要不要将楚幕连的去向告诉她,“楚幕连他可能已经回到了莲绱。。。。。。” 映雪的眸光终于轻轻荡动一下:“他没事就好。” “他有事!”西门牙一咬,沉重道:“当时你被沙尘暴卷走后,楚幕连被右肩王一路抓到了莲绱,现在的莲绱,可能是右肩王的天下。” 映雪翻身做起,不可置信:“楚幕连说过,只有莲绱的人才知道莲绱岛的所在,他又何以引狼入室?” “他这不叫引狼入室,而是患病之策。”西门冷静为她解释,一瞬不瞬望着她眼睛红肿鬓边发丝濡湿的娇柔模样,知她不会就此放弃自己了,道:“白玉珠已经落入右肩王之手,如果楚幕连不妥协,莲绱岛就真的没救了,所以现在只能退一步,先救莲绱要紧。。。。。但是,现在还差绱女血。” 映雪懂他的意思,修长睫扇压下,心头有了牵挂:“可是他怎么办?我实在没有办法这样离去,我想看他醒过来,我不能让他死。” “他不会死的。”西门轻叹一声,眸光流转,又徒然道:“如果他真的死了,难道你就这样随他而去吗?你现在有妩尘,有莲绱,有芷玉。。。。。。如果你死了,莲绱怎么办?胤轩的用心怎么办?” “西门大哥。”映雪虚软一笑,一张蝉露秋枝的脸蛋悲戚而凄美,“原来你一直担心我会随他而去,呵,我怎么会呢,我现在有他的孩子,有他的心,我。。。。。有怎么会。。。。。。他希望我好好活着。。。。。” “嗯,你能这么想就好。”西门放心些许,在床沿坐下,“他不会死的,绛霜现在在寻千年芝草,只要寻到了这千年芝草,就能为他解清体内的残余莲毒,同时让他重启心跳。” “他体内的莲毒?”映雪大吃一惊,直直望着他:“莲毒连绛霜不是已经帮他解了吗?为什么还会这样?” “没有完全解。”西门望着这张近在咫尺却无法碰触的脸,心头泛起丝丝苦涩,道:“解莲毒的最后一步需要千年芝草,但这芝草一千年才开一次花,每次花期五百年,长在险恶的沼泽之地,很难采摘,至今为止,没有人采到过这五叶草,连绛霜对此事非常上心,一直派人在打听这芝草的所在地,上次听说安山有芝草,冒冒然跑出宫。。。。。。” “他为什么不直接陪人去摘?”偷偷跑出宫,差点陷入沼泽地的事,她知晓。这个女子为连胤轩做的一切,她都知晓。 “呵呵,可能思夫心切吧。不过我觉得连绛霜可能不是孤身出宫,而是带了暗卫一路保护的,不然凭她一个弱女子,哪有可能跑那么远的路?而且,那个殄州的知府似乎也有点问题。。。。。。” 映雪瞬息愁上眉头:“连绛霜不会对胤轩存有二心的,她可以为了他踏进那块沼泽地,就已说明她是拿生命在爱这个男人。西门大哥你说的对,胤轩一定有救的,连绛霜一定会救他。。。。。。” “嗯。”西门抿唇,望着她的脸,不想再说些猜疑连绛霜的话,“如果你果真放得下,我马上送你出宫,然后派人护送你到莲绱,代胤轩捉拿右肩王解救莲绱。” “我。。。。。。”映雪看了那暗门方向一眼,心里火辣辣疼起来,“我想在离开前,能最后陪陪他。” “可是暗室太冷,会冻坏你的。” “呵,他躺在里面不冷吗?我想抱着他,煨暖他,和他说说话。” 西门拿她没办法,眼眸一沉,立即转身走进暗室去看昏迷中的连胤轩出来,而后将他放平在那张宽大的龙榻上,为他盖上被子。 “他在外面躺一夜没问题,但是不能太久。。。。。。我现在去r暖阁撑撑他的样子,不然被人发现国君危在旦夕,天下就要大乱了。。。。。。” “嗯,西门大哥,谢谢你。”映雪真诚道。 西门眉头微皱,什么话也没说,转身。他不要她只有感激的样子,不过只要她幸福,他也足以。 “西门大哥!!”映雪又喊了他一声。 他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你喜欢上路轻尘的事是骗我的对不对?” “我没有骗你。”他依旧没有回头,淡淡道:“我喜欢上她,可是大婚那r才知,她已罗敷有夫。” “西门大哥。”映雪嗓音沙哑,心疼望着他欣长的背:“不要将身体让给银面,你和他,都应该活着。” 西门的背影僵直了一下,回头,脸上却是不羁:“小女鬼你在说什么傻话呢,我现在做皇帝不知做的有多舒服,什么时候说要将身体让给那个影子了。。。。。。” “可是在尼姑庵的那r,你明明在与我诀别,你有这个打算,你和胤轩一样,都做了最坏的打算!你们一直在瞒着我,打算在银面登基那天才让我知道事实的真相对不对?”映雪激动起来,放开连胤轩冰冷的身子,下榻来:“如果我没有代替苏绾青入宫,如果没有连绛霜,你是不是打算永远都不让我看到他,而西门大哥你,也打算随他而去,将身子让给银面,让他管理江山社稷。。。。。。你们又何苦为我如此,我不值得啊!” 西门脸上的不羁渐渐散去,换上沉重:“银面他。。。。。。可能不会出现了。” “为什么?”映雪的心猛地一惊。 “我也不知道。”西门笑笑,笑得很苦涩,“他这段r子都不肯出来,每次我醒来,都是我自己。我想,他可能在压抑自己。。。。。”眸光微闪,怅然若失,“好了,小女鬼不要再问了,我就在r暖阁,如果银面那家伙出现,应该会过来找你的。” 语落,大步踏了出去。 映雪坐回龙榻,望着榻上男人憔悴安静的脸,缓缓躺下身子,将他紧紧抱紧怀里。原来他们果然没有明天的。 一夜,银面都没有出现,映雪抚着那张轮廓深邃的脸,彻夜无眠。 四更天,殿外的奴才窸窸窣窣起了,西门在纱幔外催她起身,说要趁天亮前送她会昭y宫,然后安排出宫事宜。 她胸口一酸,在男人青紫的薄唇上印下一吻了,决绝起身,而后转身快步毁了昭y宫茞若阁。 今生多保重,下世再会。 等回到茞若阁,她轻轻靠在门板上,不断的喘息,喘息,素手抓紧襟口,不知道旁边的宫女在给她禀告什么。 “绾昭仪。”宫女焦急的遥遥她,音量太高一些:“昭仪,昨夜长宁宫的公公奉太后娘娘之旨,请绾昭仪今r过去。” “是为什么事?”她终于听进去了。 “奴婢不知,只道昭仪起了就过去。” “好,我知道了。”她不换衣裳,静静坐在桌边等西门的消息。 “昭仪您要换衣裳吗?” “先搁着。” “那您用一点早膳吧。” “我还不饿,不用准备。” “是。” 坐等右等,终于把西门等来了,却见西门穿了浅s似是祭祀的衮服,白苍龙教子珠顶冠,十分正式端庄。他脸s有些不大好看,道:“太后娘娘一大早就让我们过去祖庙,今r是先帝祭r,只怕暂时出不了祖庙了。” “那怎么办?”映雪听着,却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 “先过去再说,不然那老太婆会亲自来要人的,哎,她估计还在为莲毒的事记仇呢。” “西门大哥,我觉得太后娘娘不是为莲毒的事针对我。”映雪冷静道。 “那是为什么事?”西门挑眉,不以为然:“不是为了她儿子,她还能为什么事?” “不知道,西门大哥,我们过去那边再说。”映雪蹙眉。这种感觉只是一种直觉。 “好。” 等到了祖庙,才发现有好大的排场,由于她还未正式册封为贵妃,故只能排在后面一点,只见前面是长长的大红地毯,两旁站着皇亲国戚和文武百官,地毯尽头处则是威严气派的龙座凤椅,明黄的龙撵在晨风中飘荡,西门坐在下面昏昏欲睡。 祭拜典礼常而繁琐,庄严而窒息,等到终于结束,站在人群里的映雪才敢大大抒了口气。却徒然,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有人在后面盯着她吗? 她回头,果然见到她的身后站了一个宫女,而这个宫女,竟然是朱樱!她现在可以完全肯定,那天在冷宫见到的女子就是朱樱! “。。。。。。”朱樱对她无声笑了笑,眸中y冷。 她看得心惊r跳,没理她,立即回头。朱樱是怎么入得宫来的?为何做了宫女? “好了,今r趁各支脉皇室都在,哀家来宣布一件事情。”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缓缓开口了,雍容道:“昨夜有云雷来使接我们的和亲公主,哀家今r就在太上皇面前选定这个有忧国忧民见识的公主,代表我们天景,与云雷永结友好。” 此话一出,下面全楞了,然后等回过神,那些旁亲王爷连忙将自己的女儿往身后拨,没有一个敢站出来说自愿和亲。 开玩笑,云雷刚刚吃了天景的败仗,岂有那么好脾x去善待这位和亲公主?谁将自己的女儿送出去,谁脑子坏掉! “呵呵。”见此模样,宁太后浅浅一笑,没强迫任何人,而是望着脸sy沉的西门,道:“皇儿,你看云雷使者在驿馆等着,人家远到是客,我们可怠慢不得,所以哀家得立即选定这位和亲公主,火速让人家回去复命。。。。。。” “如果母后还是选定苏绾青,儿臣第一个不允!”这老太婆未免太y毒了,居然接祭拜这际,当着先帝的面,当着所有人的面,来这一招! “呵呵,苏绾青并未册封大典,派她去最好不过了,皇儿,你得为大局着想。”宁太后继续笑里藏刀,温婉笑着,晓之以理,微微叹息:“哎,反正皇儿你也还没宠幸她,更无任何册封,不如。。。。。。”说得好似儿子不识大体一般。 西门越听,眉头皱的越紧,正要出声反驳,陡见旁边的连绛霜轻轻向下面做了个手势,唤来了总管太监和管理妃嫔侍寝的敬事房太监,让他们禀告着:“回太后娘娘,昨夜苏才人已侍寝。” “放肆!”宁太后脸s铁青,大怒:“昨夜皇儿明明将皇后留宿鸣鸾殿,何时向昭y宫送过侍寝牌?” “回太后娘娘。”总管太监吓得直打哆嗦,道:“昨夜确实是苏才人侍寝,敬事房有记录。” “呵呵,母后。”宁太后被气得下不了台的当会,温祺陡然开口了,笑道:“既然昨夜确实是苏才人侍寝,母后又何以非要个所以然来,儿臣也觉得这苏绾青不适合做和亲公主,不如另选她人岂不更好!” “温祺!”宁太后用眼神示意他别再火上烧油让她下不了台。谁知温祺竟是当没看到,继续道:“母后,长公主至今不是‘待字闺中’吗?这次去和亲儿臣觉得最好不过了,即是纯正的皇室血统,又是天景的长公主,这一嫁过去,多给云雷面子呀,你们说是不是?” “温祺!”旁边的青楚和云坤被温祺的这句话大大震撼到了,包括映雪和西门。温祺的惟恐天下不乱有眼睛的人都看出来了,他不像是在说笑,而是故意说给那些不愿将女儿往火坑里推的旁亲王爷们听,然后与他们呢达成统一战线,反咬这咄咄人的太后一口。 宁太后的脸由铁青转白,再由白转铁青,道:“长公主不行,选其他人。” “为什么不行?”温祺的脸陡然变得很冷,大声道:“长公主的条件可比苏绾青好太多了,既然刚才母后说苏绾青可以,那为什么长公主就不可以?!莫非,母后是偏袒自己的女儿?” “你。。。。。。”宁太后霍的站起身,冷冷瞧了温祺一眼,打算摆驾回宫:“选和亲公主之事明再说,哀家现在乏了,先回宫。” “儿臣恭送母后。”“恭送太后娘娘。” 终于,现场的剑拨弩张因为太后娘娘的离去有了缓解。 映雪与西门对视了一眼,再看回一身戾气的温祺,心头打了个突。温祺变了,不再对太后娘娘敬爱有加,而是含着某种怨恨,故意对太后娘娘处处针对,就好似太后娘娘故意要针对她一样。 可是,他看她的眼神没有变,还是将她当嫂嫂看,这一点,她很欣慰。 “皇兄。”等个人散去,温祺像西门走过来,恢复了他昔r对连胤轩的敬畏:“皇兄,温祺可以去鸣鸾殿看看吗?” 西门很奇怪看着他:“那里有什么好看?” “皇兄你可真健忘,你说等打完仗回来,要给温祺看鸣鸾殿的一样宝贝。” “什么宝贝?”西门望望旁边的绛霜,不解起来:“皇后?” 连绛霜连忙走过来,捏捏他的手,仰着面对他微笑,做出夫唱妇随的样子,却用眼神告诉他,根本没有这回事。 西门剑眉一挑,立即朝这边的映雪看过来,心底直呼差点着了这小子的道,原来他在试探他!也就是说他在怀疑他! 映雪对他点点头,忧上心头。有些微妙的变化虽然察知不觉,却是实实在在发生了。 “皇兄?”温祺见西门不答他,唤了他一声,也不再问,而是对身后让宫婢抱着孩子的萧阑歆招招手,笑道:“皇兄自从班师回朝,就不曾来见见你的侄儿,你瞧孩子都半岁了,连他皇叔的面都没见上几回,今r借这机会,得让皇兄赐他个名姓才好。” 只见萧阑歆娇蛮跋扈妩媚娇俏不再,却是愁眉苦脸,态如怨妇,默默望了映雪一眼,欲言又止,不肯吭声。 映雪望了她一眼,也没有什么话好说,却是透过她,蓦然看到她的位子后面站着朱樱。这下可是暗暗一惊。 这么说朱樱是温祺那边的人?难怪那r温祺不让人追朱樱! “啊,你看这祭拜典礼真够折腾的,皇兄今r有些累,取名之事明r再说吧。”这边西门在跟温祺打哈哈,笑了笑,携着皇后浩浩荡荡回宫,闪得飞快。 “嫂嫂,你知道吗?”半响,恭送圣驾后温祺从地上爬起来,陡然对映雪说了这么句话:“母妃曾告诉我,她是在这里祭扫时捡到了尚在襁褓中的我,可是她没有告诉我,我的生母是因为什么原因遗弃了我。” 映雪望着萧阑歆和朱樱往祖庙外走的身影,眉蹙起来:“那你和朱樱是什么关系?你是如何认识了她?” “她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温祺不肯正面答她,眸中泛起隐隐的复仇因子,“她教会我什么叫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枉我认贼作母多年。” “温祺。”映雪被他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只见他随即微微一笑,将所有戾气收起,道:“嫂嫂,你是个好人,不应该重新卷进这片漩涡。所以你如果你想出宫,温祺可以帮你,希望你能远离这是非之地。” 映雪静静看着他,竟然能从他眸里感受到他的无奈与挣扎,遂轻道:“好,现在就送我出宫,但是听嫂嫂一句,不要兄弟相残。”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六十八章 温祺并没有立即送映雪出宫,而是被一个宫女急匆匆请回了自己的殿宇,不再催人过来,为她安排出宫事宜的人是西门,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套太监服和出宫牌,急急催她换上,说让她随另一个太监从武德门出去。 正要走,突见一人从暗门后走出来,惊喜叫道:“墨玄,刚才他的手动了一下,蛇灵珠有效了,有效了!” 来人不正是失踪已久的孤独北冀么?他墨发过肩,左右两边分开,不挽髻,直直搭着,留了胡子,穿着一身宽大的灰袍,有些行云者的味道。 这身装扮!如果不听他的声音,映雪真的差点认不出他来! 她很吃惊,却更为他的话停住了离去的脚步:“你是说,胤轩的手动了下吗?” 孤独北冀见到她,比她惊奇不知多少倍,而且眸子里闪烁这强烈的愧疚感,道:“王妃娘娘,正是。。。。。。” 却不等他把话说完,映雪已经冲进了暗室。 “胤轩!”映雪疾步跨下石阶,跑下去,心儿急得都快跳出来。他的手动了,这么说他有救了!太好了! 暗室里依旧轻烟缭缭,寒气人,大大小小的夜明珠照s出明亮的光线,一抹红衣坐在寒玉床边紧紧握着男人的大掌,贴在颊边,摩挲。 映雪一下愣在原地,再也没有勇气往前一步。 “映雪。”来不及阻止她的西门和孤独北冀跟着走进来,站在她身后,轻声道:“刚才绛霜和北冀在为胤轩疗伤,我怕会影响你出宫,所以没有告知你。” “那他有救吗?”映雪只能站在床边,远远望着那个依旧没有睁眼的男人。而连绛霜听到声音,也将连胤轩的手放下了,站起身来。 “有救!一定有救!”北冀欣喜道,走过来,抚抚连胤轩的心跳:“你瞧,他已经有心跳了,他体内有蛇灵珠,灵珠灵气人,与人合体,能让人起死回生。加上他有强烈的求生意识和这能保护他心脉的寒玉床,所以应该会很快醒来。。。。。。” “嗯。”映雪唇一抿,走向前来,并伸出素手去贴那厚实的胸膛,微微颤抖。果然有心跳了,体温也有了,虽然很弱,却真的存在的。她好像俯身去贴那张昏迷的脸,求他快些醒来,却只能轻轻收进袖子里,转身走出去。 孤独北冀跟着她走出来,道:“是绛霜将我接进宫的,也是她让我有勇气活下去。” 映雪听着,知他有话说,将脚步放慢下来,道:“你有话直说便是。” “唉。”孤独北冀望着窗外那株花瓣落尽的梅花树,继续道:“这颗蛇灵珠是凤山的最后一颗灵珠,两条灵蛇消失后,凤雷山也成了死山,索x寨子里的人早已离寨另寻他处,让我减少一丝愧疚之感,我希望这两颗珠子能为冰芝所做一切赎罪。。。。。。” 映雪眸中微黯,轻声道:“七r绝命并不是她所下,我没有怪她。” 北冀听罢,想起在景亲王府发生的那些事来,脸上愧疚感却更甚,“造成今r的局面,北冀也有错,说再说也不能弥补对王妃娘娘曾经造成的伤害。。。。。。哎,刚才听王妃娘娘说起七r绝命,只怕娘娘已知是何人对你下毒,那北冀也不妄加推测了。北冀只想说,这个宫里处处暗礁,当皇后娘娘是一心想保护王妃娘娘你的,只是。。。。。。” 他顿了一下,有些欲言又止,想了想,终是道:“皇后娘娘有身孕了,所以才更加放不下的。” 映雪这下惊了一下,朝北冀看过来:“她不能生育,何以怀上?” “这个。。。。。。”北冀犹豫了下,给她娓娓道来:“三年前皇后娘娘掉下断崖,因北冀拉得及时,并没有伤及腹部,这一点,北冀记得很清楚。当时她只是受了点皮r伤,并无伤及其他。” “那何以太医诊断出她伤及了腹部?” “她伤及腹部是真的,可能是在她生下一个死胎后。”北冀沉重道,样子似在陷入回忆中:“那个时候她怀了冯丰的孩子,然后被冰芝掉包,被冰芝伤害。。。。。。她只告诉我那个孩子是死胎,并没有说其他。而她是因为信任我,才说这番话的,所以我想她并没有骗我。” “死胎?”映雪蹙眉:“可是楚幕连并没有告诉我哑奴曾生下过孩子。” “她这次有一个多月身孕了,是在沼泽地问道瘴气后才知晓的,你可能不知道那次偷偷出宫,她是打算豁出命为胤轩找千年芝草的,你没看出来吗?她大可秘密派人来寻,却偏偏自己亲自跑进那片沼泽地,不让人知晓。因为她知道连胤轩寻到你了,只想最后看看心爱的人,为他解莲毒,然后默默离开,不管生与死。。。。。。只是现在肚子里有了孩子,她更加舍不得,毕竟她也爱。。。。。。” “是啊,她也爱他。”映雪陡然心情很沉重,痴痴望着眼前的梅花飘落,“用生命去爱,所以他更加放不下,现在,她又有了他的孩子。” 胸口一痛,默默往前走。快些离开吧,她有莲绱,有妩尘,他还活着,够了,够了。 “映雪。”北冀在身后第一次这样唤她的名字,道:“我知道你是打算离开的,所以违背为她保密的承诺,将这些告诉你。。。。。。” “我知道。”映雪落寞一笑,没有转身,踏出去。 “映雪,他醒了!”西门急匆匆从暗门里走出来,叫住她,“他醒来,去看他一眼,他在喊你的名字。。。。。。” 映雪脚步一顿,很想转身去看他,却拼命忍住那份冲动,大步往外面走,看什么呢,看他一眼,就再也没有勇气走出去了。 低着头大步的走,然后与西门安排好等她的出宫太监在鸣鸾殿外碰面,左转右弯,不断在红墙绿瓦下面迂回,穿梭,到达武德门。却不曾想,守门的卫林军大关武德门,不得出宫。 又见武德门外兵马齐聚,来? 第 46 部分 欲望文 第 47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47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低着头大步的走,然后与西门安排好等她的出宫太监在鸣鸾殿外碰面,左转右弯,不断在红墙绿瓦下面迂回,穿梭,到达武德门。却不曾想,守门的卫林军大关武德门,不得出宫。 又见武德门外兵马齐聚,来势汹汹,声称到:“此乃奉平y王爷之命守住宫门,为防宫内的假圣上逃脱!” 映雪大吃一惊,看着那举着火把的将士一圈圈多起来,后退一步。这里不仅有这个平y王的兵马吧,还有更多趁祭拜之机纷纷带兵涌进京的不安分皇族。他们一批一批涌进来,铺天盖地的将武德门外围了个严实,而宫里的大内侍卫则在门口与他们僵持着。 天,原来这些人并不是真心进宫为先帝祭拜,而是瞅准宫里警备松懈的时刻,惟恐天下不乱!那么温祺今r若有似无的一番试探,是不是表示他也参与其中了呢? 现在怕是走不出去了,他边想边往回走,低着头,让公公带着重新回到鸣鸾殿,看外面的阵势怕是要造反的,不知道西门大哥有没有做好准备? 此刻天已经黑下来了,因为心头有了急切,才察觉这里离鸣鸾殿有多么的远。转过了好多转角都没到,只见得路上不断有大内侍卫和将士跑过,形式匆忙。 然后远远的,已瞧见鸣鸾殿外火把通明,大内侍卫将殿宇团团围住,平y王站在殿宇前,冷冷望着殿内。 “大胆反贼,快速速将圣上j出来!假冒圣上乃欺君之罪,尔等出来,本王且饶你不死!”平y王拿着剑在外面叫嚣,一脸的张狂,喊了喊,见里面没有回应,随即回头望后面匆匆赶来的太后娘娘和其他重臣国戚一眼,挥手让人冲进去,“既然你执意不降,那我们进去搜!” “该死的,是什么人在外面扰朕清静?”一声厉吼,狠狠打断此人的嚣张无理。 只见连胤轩散着墨发,穿着浅s常服,慢慢从殿内踱出来,利眸一眯,对面前的状况非常不悦:“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 映雪站在远处,虽然看不到最前面的人。但这声音却让她心头一楸,心跳陡然狂跳不已。这个是真正的连胤轩,是他! 只听得平y王又大声道:“本王怀疑有人假冒圣上,扰乱皇宫,现在只是职责所在!” “呵呵!”连胤轩冷冷一笑,站在殿前,负手而立:“你是听哪个说朕是假冒的?证据呢?你可知大闹鸣鸾殿,朕诛你九族都不够!” “哈哈!”听此话,平y王仰天大笑起来,气焰愈加嚣张:“你只是个假冒的圣上,有何权利诛我九族,再说我们全部都知你是个冒牌的了,看你如何狡辩!” 连胤轩剑眉一皱,戾气横生:“朕看你今r不是来抓假,反倒是来造反的,谁给了你这个熊心豹子胆!” 他话音刚落,太后娘娘也赶过来了,拨开人群走过来:“平y王,这是怎么回事?” “太后娘娘,这个皇上是假的。”平y王连忙收敛一些,道:“景耆王,平宁王都可以作证。” “荒唐!”太后娘娘面s一黯,呵斥起来:“是哪个在制造谣言,皇儿不是好好站在你们面前吗?哪里是假!平y王你今天是不是喝多了,受了唆使?” “你是说景耆王也认为朕是假的?”连胤轩负手步下台阶,冷冷瞧了四周一眼,居高临下盯着这个平y王:“朕现在给你一次机会立即退兵,不然,你别怪朕不念手足之情!” “我。。。。。。”平y王的气势立即矮了一截,被连胤轩眸子的那股y鸷镇住了,咽咽口水道“这话不是我一个人说的。与你最亲的景耆王也这样说了,我虽然不是嫡亲,却也要为我皇兄主持公道!反贼,你到底将我皇兄藏到哪里去了?” 连胤轩冷冷一笑:“我不就站在你面前吗?” “你不是!”平y王惊得汗流浃背,心底直呼被景耆王耍了,做了替死鬼,“景耆王可是有证据证明你不是皇兄!”刚才温祺让他打头阵,自己则做后盾,守住各个宫门。不曾想这个圣上竟是真的,让他实在是骑虎难下。 “什么证据?”连胤轩望望人群,眸眯了下:“将温祺叫过来与朕对质!” “大胆反贼,废话少说,速速投降来!”既然骑虎难下,索x抗争到底,反正连温祺答应过,除掉连胤轩,皇位就是他平y王的! 这样想着,平y王已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抡剑朝连胤轩刺过来,并对属下命令道:“速速捉拿反贼,不得有误!” 连胤轩没想到他会狗急跳墙,轻松侧身躲过他那一剑,而后出手,两指一夹,不费吹灰之力锁住了他的招式,拧眉道:“朕给你的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的,别以为在武德门有埋伏就可以为所欲为,朕今r要让你们做瓮中之鳖!” 话落,已是反守为攻,两指捏断平y王的剑尖,狠狠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送去一掌:“今r制造动乱者,一律杀无赦!” 这一掌,去了平y王半条命,而他带来的侍卫,早已在两人j手时被守卫鸣鸾殿的大内侍卫和暗卫制服住,还未出师,便已阵亡,非常凄惨。 软软躺在地上,后悔莫及。他万万没有想到,连胤轩早在出事前已在皇宫有了部署,只等着他们呢自投罗网。而他篡位心切,给连温祺打了头阵开了先路,只怕守在武德门外的不是连温祺,而是其他几个同样被利用的王兄。 他好不甘心,在被大内侍卫拽起来时,大喊道:“妄想篡位者,除了我们几个旁亲王,还有你的胞弟景耆王,也许今r他缩回去了,没有行动,但是他却是最有野心的一个。。。。。。” “皇儿!温祺要造反,你没听到吗?”宁太后厉声起来,并朝他走近几步:“今r在祖庙,他就已经对母后出言不逊,散播谣言,难道你还要让他如此张狂下去吗?使不得,使不得呀!” 连胤轩脸s一沉,不肯妥协:“母后,儿臣说过自有处置,您尽可安歇去,来人,将太后送回长宁宫!” 说完,已是大步走回鸣鸾殿,下旨今夜不再见任何人。却没有知晓,甫进内殿,他高大的身子踉跄了下,扶在门扉上吐出一口血。 “胤轩!”西门脸s大变,连忙过来扶他,并立即为他锁住两x ,为他止血锁住内力,“你初醒,万万使不得内力。” 连胤轩的俊脸渐渐开始无血s,缓缓往内室走,躺在龙榻上望着连绛霜,哑声道:“这段时间对亏了你帮助西门,才没让人瞧出破绽,辛苦你了。” 连绛霜将手伸过来让他握着,遥遥头,告诉他,她不辛苦。眸子,全是欣喜。 连胤轩轻轻一笑:“那就好,夜已经深了,你回去歇息吧。”说着,虚弱的闭上眼,似乎真的很累。 连绛霜见此,不得不听的退了出去,并让孤独北冀随他到小亭一叙,留下西门独自陪连胤轩。 最后等两人出去,连胤轩才睁开眼睛,对西门道:“刚才我明明听到了映雪的声音,为什么不见她的人?” “胤轩,那只是你的幻觉,因为你的梦里都是她,所以产生了错觉,在你身边的是绛霜,她一直在照顾你。”西门这样安慰他。 谁知他他这样一说,那个负责带映雪出宫的公公立即跑进来了,急着对他道:“武德门已经关上了,奴才带绾昭仪出宫不得。。。。。。” “将这个绾昭仪带进来!”不等西门开口,连胤轩已沉声命令出声,并坐起了身,俊脸十分威严:“将她带进来,这是朕的命令!” “这。。。。。。”公公偷偷瞥一旁的西门,拿不到主意。 “胤轩,这个绾昭仪只是新进的修女,不是映雪,映雪已经随楚幕连回莲绱了。”西门不得不开口。 “将她带进来!”连胤轩不看西门,对那小太监在吩咐了遍:“现在武德门打乱,你想让她被伤到吗?朕最后说一遍,马上将她带进来!” “啊,是。”小太监经不住吓,不得不歉意看了西门一眼,匆匆跑出去接映雪。不大一会,便将做太监打扮的映雪接进来了,并向龙榻上的连胤轩道:“皇上,这位就是钦点的绾昭仪,殄州人士。。。。。。” “下去!”连胤轩与映雪两辆对望,眸中不再有其他人。 映雪咬着唇,望着榻上的男人,袖子里的素手在悄悄的颤抖,却没有做声。她不知道该拿这个男人怎么办,也不知该拿自己怎么办。 他是真的活过来,刚才还看到他制服了那个平y王,他能好好的活着了,可是。。。。。她终是将眼睛移开,欠身道:“民女苏绾青,拜见圣上。。。。。。” “苏绾青?”连胤轩扯唇一笑,没有戳破她,“好名字,也姓苏,只是既然是朕的昭仪,何以要做这身打扮?” “我。。。。。”映雪望着他深眸里那丝火热,思索着该如何答他,却见他已掀被起身,朝她走过来,并道:“原来是要跟朕玩捉迷藏,呵呵,好。。。。。。” 笑着,却是陡然一把揽她入怀,紧紧抱着她,哑声道:“是谁将你送进来的?这是天意吗?” 她感受到他胸膛的剧烈起伏,将头轻轻搁在他的肩窝:“是天意。” 他听到,臂膀在缩紧,又抱紧了些,似是怕她飞走,而后轻轻叹息一声,低下头来寻她的唇。 她被他粗重的鼻息s动了,胸臆间压抑住激动也喷发出来,仰着头热切回应他,在他的唇齿间道:“是天意,你活过来了。。。。。。” 他在急踹着咬她的唇,而后到脖子,带来阵阵酥麻:“这不是梦,映雪,原来你真的在,你说你的头发变黑了,是真的。。。。。。” 她勾着他的颈项,双颊绯红燥热,轻轻“恩”了声,然后陡然喘着气推开他,睁开了迷蒙的水眸。 “怎么了,映雪?”男人踹着气,朝她靠近一步,想伸手将她抓回来。 她捏着被他扯开的斜襟口,又后退一步:“民女不叫映雪,叫苏绾青,因有秀女名单在身被迫入宫选秀,民女无意后宫,望皇上能放民女出宫与家人团聚。” “映雪?”连胤轩鼻息渐渐稳下来,眯起眸:“你刚才明明回应了我,该死的,怎么有成了苏绾青!” “民女。。。。。。”映雪低下头,不去看他那双怒火与思念兼并的眸,小声道:“民女不敢触怒圣颜,皇上您说让民女往东,民女不敢往西。” “映雪你在怪我诀别前说的那番话?”连胤轩不再朝她靠近,紧紧盯着她。 映雪依旧低着头:“皇上,民女想出宫,请皇上成全。” “映雪!”男人终于怒了,用指捏起她的下巴,“既然这是天意,为何不顺从天意一回?” “怎么顺从?”映雪冷冷一笑,“你也说过我们只有下辈子的,让我忘了你,这也是天意呀!那个时候,你是准备在奈何桥上等我的下辈子的,你抛弃了你的江山,母亲,连绛霜,将心给了我。。。。。。你自责,痛苦。。。。。。现在呢?你还能抛下一回?既然说要忘记,我们就忘了吧,我们下辈子有缘再相见。。。。。。” “下辈子。”连胤轩眸中明显闪烁了下,脚跟后踏一步,却又陡然向前,紧紧抓着她:“可是我没有死,我在奈何桥上走了一圈,那里到处都是你的影子,你说只要我醒过来,你就和我先完下半生。。。。。。映雪,我们的下半生会在莲绱。。。。。。” 映雪鼻头一涩,沙哑道:“莲绱快沉了,那里需要绱女血,可是我却还在这里。” “傻瓜,原来是为这。”连胤轩重新揽她入怀,轻轻抱着她,轻抚她的背:“西门跟我说已经派人守在北海了,只要右肩王出岛,定能生擒他。你不要担心,楚幕连会联系我们的。” “楚幕连为莲绱付出的太多了。”她脆弱下来,任由他抱着她,侧耳倾听他平稳的心跳:“楚幕连他太傻了。。。。。。” “呵,他是傻,将你送给了我。”连胤轩在她头顶轻笑,闻着她的发香。随即轻轻抱起她,往龙榻走,“我们躺着说话。” 她没有拒绝,享受这难得的温馨,让他为她脱去外褂,为她盖被,而后搂着她,两人相拥而眠。 “武德门的事怎么办?”她窝在他怀里,想起在凤雷山的r子。 “西门会办妥的,我们现在只管睡觉。”他搂着她,放在被窝里的手在她娇躯上游移起来。 她轻踹了下,抓住他的大掌,“不行,你才刚醒过来,身子不好。。。。。。” “不好?”他坏笑,陡然翻身而起压在她身上,让两人缩进被窝里,“呆会让你知道我的身体到底好不好。” “连胤轩,你起来,你不能劳累。。。。。。恩。。。。。。啊。。。。。。” “小女人。”男人在忙,让这个小女人没有机会再说。 随即,锦被里炙热起来,止也止不住的娇踹吟哦零零碎碎传出,勾人心魄暗香销魂。锦被滑落,只见两人衣衫散尽,映雪雪白的大腿攀着男人的劲腰,耦臂勾着他的劲项,芙蓉面微微仰起,水眸轻闭双颊绯红。 “映雪。。。。。。”男人x感低哑,将她身子往上抬起,劲腰一挺,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 “。。。。。。”旋即某种暧昧撞击声起,旖旎了一室。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六十九章 天将明,映雪即被守在殿外的敬事房太监带回了昭宫苣若阁,原本午夜即要被请回去的,是连胤轩多留了她一会,两人才相拥而眠到黎明。 这一夜连胤轩反复在她耳边低语,嗓音低沉x感,让她酥娇羞,暂且忘了横在两人之间的羁绊。只是到了卯时,连胤轩该起床洗漱给太后娘娘请安去了,才让她记起自己的身份来。她还未册封昭仪,即便被册封了,也没有权利随他一起去给太后娘娘请安。 也罢,少了层繁琐,她这样告诉自己。 内侍太监在给连胤轩穿衣,而她,走在回 若阁的路上,望着微微泛白的东方,第一次觉得空气如此清新。 站在这里,能越过高高的宫墙看到开阔的天空,那片橘红,真的很暖。而早上的空气,也很新鲜。 “倌昭仪,您昨夜几时进的鸣鸾殿?”敬事房太监带着宫腔问道,并示意让身后的小太监将记录侍寝情况的小册子拿出来。 映雪揽紧身上的白裘,淡道:“这个很重要吗?” 敬事房太监没想到她会这样答他,愣了一下,回她道:“如果倌昭仪怀上龙种,奴才们能根记录推算出怀孕时间。倌昭仪上次侍寝的时间是昨r,由皇后娘娘新自点诏,敬事房都有记录,但是这次……” “那就不要记录。”映雪轻唇角,默默往前面走。 这次敬事房太监微微诧异,没想到这个女子如此淡然,提醒她道:“身处后宫,母凭子贵,如果倌昭仪以后想往上爬,就定要产下皇子。” 映雪听罢,笑了笑,回首对公公道:“多谢公公提点,但倌青无意于此,不想攀龙附凤。” “呵呵。”公公自讨没趣g笑一声,不知该笑她傻还是笑她天真,决定不讨好这个似乎比较得宠的女子,直言道:“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如果你觉得只要皇上的爱就够了,那可就大错特错,皇上不是凡人,他要上朝理政,处理国事,还要管理后宫三千,他的心是属于天下的,不会只停留在一片云上,而且你并未正式册封昭仪,昨r如果不得皇后娘娘袒护,你早已代嫁和亲,远离天景。所以你要想明白你现在在什么地方,什么地儿说什么话,不能再随心所欲……” 映雪静静听着,眼角的笑一点一点散去,公公的说话的没话,这里不比宫外,既不是景亲王府,也不是安山,这里是深宫,水深似海,红颜易老。 她抿唇,短暂的好心情完全被打散了,连天边的朝y也冷寒了起来。是啊,有些责任又哪能说放就放。连胤轩是属于广阔的天空的,是一只苍鹰,需要翱翔。如果他随她隐居连倘,那他的抱负如何施展? 只听得公公又道:“你可能是初入宫不大懂得宫里的形势,先进久了,你也就习惯了。听公公一名句,在皇后娘娘面前不要太恃宠,也不要表现太清高,皇后娘娘毕竟是一国之母,是皇上的原配,你们这些妃子被临幸,都是要经过她批准的。如果没有她的下达文书和印信,皇上根本没有权利踏进你们的门,这些都是宫规,是后宫的制度,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明白。”映雪扯唇一笑,把话停进去了,道:“那公公我可以回去了吗?” 敬事房太监微愣,很无语,他还以为这个女子一点就通,马上对他巴结讨好的。哪知说了这么大堆话,她还是无动于哀,遂道:“那公公就不送了,晚膳时我会将你们的侍寝宫牌给圣上呈上,圣上选谁我可就做不了主了。另外,如果下午有皇后娘娘的文书到你那里,你可要立即香汤沐浴准备,那表示皇上会亲自去你那里……” “多谢公公。”映雪对他微微久身,裹紧白裘,转身回了她的臣若阁。 不曾想一大早的,有个人在她门口等她。 “姐姐。”等她的人是月筝,身后跟着一个小宫女,对她的出现喜笑颜开,“姐姐昨夜可是在皇上那里歇下了?” 她颊边微微炙烫,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将月筝请进屋,让人备茶水。 月筝见她羞怯,也不再说什么,道:“姐姐,我们这一别就是差不多一年,姐姐你瘦了好多。“随即意识到可能提了伤心事,连忙改口道:”姐姐你知道吗?我也住在昭y宫,是后面的安处阁,离姐姐这里不远。” “恩。”映雪心头复杂万分,默默感叹如今的物非人依旧,索x还能遇到月筝这个好妹妹,轻道:“风娇水媚去了哪里?还在你那里服侍你吗?” “没有了。”月筝轻轻笑起来,舒心道:“那两个小妮子嫁人了,娃娃估计都快出世了,姐姐,你猜猜她们嫁给了谁?你认识的哦。” 映雪见她如此好兴致,想了想,道:”我让识的人不多,除了云坤大哥就是戚墚兄弟,云坤大哥应该不可能的,他对长公主情有独钟,而戚墚戚青也该娶亲了……是他们戚家兄弟对不对?” “姐姐你真聪明!”月筝喜逐颜开,笑声清脆如锒铃:“他们这两对是同一天进行嫁娶的,就在姐姐你离开景亲王府的一个月,在淮州安的家落的户,毕竟戚家两兄弟是淮州人氏……现在可好,战乱平息了,两兄弟可以回家抱娃娃了。。。。。。” 映雪为她无心的一句闪了下神,轻道:“月筝,这样守下去是没有结果的,你又何必自囚?” 月筝证愣了下,将笑容敛去,道:“我一个弱女子在外面无依无靠,因在这华丽的囚笼里,又何以不好,至少衣食无忧。” 映雪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活,诧异也惊奇:“月筝,你以前不会说这样的话的。” “以前是在景亲王府,但是现在是在皇宫,是我成长的地方,这里有爹爹的痕迹,我又怎舍得离开?!”月筝微冷道,眉头轻锁。 映雪看到了,也想起湄妃来,心头惆怅万分:“我也是在这里出生,今r回到这里,却不知生父是谁。” “姐姐,旁边的披香阁就是先帝为湄妃独建的庭院,你住的茞若阁原先是母后所住,那边阿若绮住的合欢阁先前则是那位先皇守陵的吟凤太后所住。”月筝清清浅浅为她拨明这层关系,“合欢阁那边曾经有个内侍姓苏,是保护吟凤太后的侍卫,十七年前陡然告老还乡,做起了商人。而同年,他的夫人产下一个女婴。” “月筝?” “姐姐,这些都是宫里以讹传讹的,说湄妃当年产下了个妖孽女儿,吓坏了皇太后,所以被立即送出了宫。姐姐,这个女婴就是你,对吗?” “不,那不是我。”映雪轻喃,望着窗外:“那个是我的双生妹妹,被湄妃留在宫里承担一切,至今生死不明。” 月筝吓了一下:“原来如此!只是姐姐,月筝由此想起了一个人。” 映雪知她想起的是谁,轻道:“我虽然没有见过毁容前的样子,但通过独孤冰芝的样子可以看出来我们长得有九分像,而且听说我们的声音也差不多。只是,我从未听她说话活。” “我听过。”月筝娇声道,答她:“绛霜以前在王府很俏皮,有些野x子,经常和胤轩一同外出,寸步不离。如果不是你和她的x子相差太多,而且额前有莲花印,估计很多人要被混淆分不清的,而绛霜算的上是被母后收养的,所以。。。。。。” “嗯。”映雪心头更加透彻了几分,此刻她想起楚幕连曾经说过的话来,楚幕连说绛霜也是莲绱的人,明珠子能变s,跟她背生血莲是同样的道理。那么如果她的妹妹真的没有死,绛霜是她妹妹的可能x非常非常大。 呵,连绛霜是她的双生妹妹? 她的心窝戳了一下,又痛又麻,如果是妹妹,她要如何取舍? “姐姐?”月筝拍拍她,让她缓过神:“我们现在只是猜测,并不一定是真的,这个世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不非得是姐妹。” 她无力的笑笑,心儿透心凉。事实一点一滴摆在她面前,让她不相信也难呀。 “月筝,我想去披香阁看看。”站起身,默默往外面走,想去寻找湄妃留下的点滴。如果果真如明净所说,当年是有人要害她们母女才抱她们姐妹二人出宫,那这个陷害她们的人是谁? 宁太妃吗? “姐姐,我陪你去。”月筝体贴的跟在她旁边。 到了披香阁。只见院门被锁上了,墙壁斑驳,大门落漆,大锁生锈,似是有了些年数。她和月筝站在外面,看着那株伸出墙头来的红杏,落寞道:“一枝红杏出墙来。” 月筝听着,道:“爱上一个全心全意爱自己的男人并没有错,更何况她后来是这个男子的妃子。” 映雪眉一蹙:“因为恃宠,所以招人嫉恨?” 月筝道:“呵呵,后宫亘古不变的定律,没有谁对谁错。”微微一顿,又道:“姐姐,爹爹生前曾在遗书里告诉月筝,他不是与湄妃私奔,而是受先帝所托,带湄妃远离这是非之地。” “是啊,她真的远离这是非之地了,从此不问红尘,不理世事。”映雪淡淡的笑,突然很羡慕起明净来。 武德门之变,促使连胤轩不得不带伤理政起来,原来西门易容他的事还是让有心人瞧出而来破绽,幸好孤独北冀的蛇灵珠助他醒了来,并给他体内提供天地精华,辅他养伤。而西门也给他用内力疗了几次,等他差不多能提剑运气,便改为调养。 自不必说,奏折堆积如山,用完午膳,还未批阅完。只怪西门当皇帝这段时间太懒,rr笙箫,从不管这些,只用嘴皮子说话话。 揉揉眉心,他阖上最后一本折子,站起身。 “天黑了?”只见旁边的灯罩里都燃了灯,将殿内照得通透,难怪感觉不到黑。 “是的,皇上,您要传晚膳吗?”内侍公公在旁边细声细气禀报,“大内侍卫统领早已在殿外等候多时,皇上要传唤吗?” “云坤来了?”他剑眉飞扬,踱到软塌坐下,“快传,顺便将晚膳传上来,朕要与云坤同桌而食。” “是!” 等公公带着人出去,云坤也进来了,一进门就对他叩拜行君臣之礼,最后才道:“皇上龙体可好些了?” “呵,还死不了。”他轻轻一笑,心里自喜,他初醒来的那晚可没把映雪折腾得累晕过去,这就说明他依旧生龙活虎,只是需要调养,使不得内力。 “。。。。。。”云坤让自侃的话闪了神,又见对面的男人满脸春风,起s查不到哪里去,才道:“皇上,苏渤海夫妇早已带进宫了,何以不让绾昭仪与他们相认?” 连胤轩的好心情一下子被这句话泼了凉水:“苏渤海告诉朕,映雪确实是湄妃所生,是当年他偷偷抱出宫的公主,也就是朕的皇妹!”所以自从那夜解了相思之苦,他就理智回笼再也不敢碰她,更不敢面对他的女儿。 “那宇文抱出去的那一个呢?”云坤惊得汗流浃背。 连胤轩脸s更难看:“朕在查。”有道:“朕让你查的消息呢?” “小公主不在卞州,齐康说并未见到孩子。” “该死的!”他霍的站起,瞬息满脸怒气:“映雪明明说与那苏通的j换条件是将妩尘送到卞州,这厢竟敢给朕使诈!” “皇上息怒,苏家没有使诈,而是在去卞州的路上让人给劫持了。。。。。。” 连胤轩心下一惊,利眸微眯:“什么人?” “连鹰那边的消息是右肩王的人,他们现在需要绱女血,但是很奇怪的是他们出岛,连鹰他们竟然没有发觉。这说明是岛上的人带他们秘密出的岛。。。。。。” “那他们又是如何知道孩子行踪的?” “云坤猜测应该是楚幕连用他们的千鹤千里寻绱女,以解莲绱的燃眉之急,因为苏府的人说,劫持他们的人并没有伤人,而是一浅炮骑鹤抱走小公主,并道:‘妩尘在莲绱’。” “楚幕连?”连胤轩眉一敛,重新坐下来,他怎么忘了,在割心r之前他是将映雪和妩尘托付给楚幕连了的,让他在莲绱好好照顾她们母女,不离不弃。他说过不管他是离去,还是万幸活了下来,他都不愿映雪呆在皇宫的。 可是他食言了。 “皇上?”云坤唤醒他,“如果您想知绾昭仪是不是公主,云坤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他眉心拧得更紧,如果真是楚幕连将妩尘带去了,那楚幕连是一定不会伤害妩尘的,他只是担心右肩王会伤害他们。 “滴骨认亲。”云坤肃道:“但是此法必须是进皇陵开馆,会扰先帝安息。” 连胤轩轻抿薄唇:“先帝会理解朕的用意的,毕竟这都是他造下的孽。”而后眸光一沉,对那跪在地上,将后妃侍寝牌托给他挑选的敬事房太监道:“不必挑选,今r就让绾昭仪侍寝。” “皇上,不能连着两夜宠幸同一个秀女。”公公小小声道。 “谁规定的?”连胤轩眉峰一挑,龙颜微怒,“她现在已是朕的昭仪,不是秀女。” “这是后宫规定,是祖先定下的,苏秀女虽为昭仪人选,却也只是侍诏,并无正式身份。而今r也是圣上去凤鸾宫之r。。。。。。” 听到此,连胤轩唇角不悦的抽搐了几下,不耐烦辉辉袖子:“既然后宫规矩是由人定,那么朕也有权利改,好了,今夜侍寝人选就为绾昭仪,其他不必再说!” “呃,是。”罢了,还是天王老子大。公公想,连忙躬着身子退出大殿去接绾昭仪。看情形,这个绾昭仪还是比皇后娘娘得宠啊。 “那云坤在外面等着陛下。”云坤识趣的起身,也不吃晚膳,准备退出去。 “好,我和映雪稍后便到。” 片刻,映雪便裹着细柔半透明羽衣,青丝半g半湿着,一身幽香,让公公给带了进来。 “该死的!”连胤轩一看到她那双露在外面的雪白大腿,俊脸便y沉下来:“你们都退出去,全部滚出去!”他在赶人了。 映雪闻到了那酸酸的醋酸味,轻轻一笑:“他们都是宫人,没有男女情欲的。” “宫人也是男人。”他坐在那里,依旧沉着那张刀刻般五官分明的俊脸,没有吼,暗哑道:“过来。” 映雪赤着玉足,踩在那雪白柔软的地毯上,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却在三步外停住了。她其实是不太适应这样半透明却什么也遮不住的薄纱,薄纱薄如蝉翼,里面不着一物,等同于没穿。而男人灼热的视线都将她燃烧起来了,她只能偷偷勾起脚趾头。 “小妖精。”男人扯了她一把,让她直直落入他的怀里,跨坐在他的大腿上,“里面什么也没穿?”他视线粘在她胸前,明知故问。而那双大掌还在她大腿上若有似无抚触着。 她全身都绯红了,躲开他的掌,将双臂抱在胸前:“穿没穿你看不到吗?”心里好酸,今天才知道侍寝的妃子都要这么穿,都要这么身无一物,而后宫妃子那么多,这个男人以后要大饱眼福了。 “呵。”连胤轩嗅到了她语里的酸味,陡然将她的臀部往下一抵,与自己下t相贴,唇边噙着一抹坏坏的笑:“吃醋了?” “。。。。。。”她被他的动作弄得娇啼了声,上身一僵,扯住他的前襟,嘴硬道:“吃什么醋?反正你是一国之君,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哈哈,果然吃醋了。”他大声笑起来,深邃的眸子里是欣喜,“我就喜欢你这样子,可爱的女人。”说着,果然低下头来啄她绯红的脸蛋,带着种宠溺。而后俊颜一偏,薄唇寻上了她的唇。 这次不再是宠溺的啄啄,而是狂风暴雨的侵占,大掌滑进那层薄纱里,不断的揉捏,鼻息渐渐加重,“映雪,你真折磨人。”他在两人的唇齿间暗哑,大掌在剥他啊身上的薄纱,褪到腰际,一手从下摆滑入。。。。。。 她紧紧扯着他的前襟 ,受不了那份感官刺激,又扯又撕,而后爬上他浓密的墨发,抓乱了他的发,“胤轩。。。。。。” 他却陡然将她放下大腿,让她从那个高点狠狠跌落下去,重重踹着气:“我们先不能。。。。。” 不能?她水眸氤氲娇媚,还未从情欲里摆脱出来,雪白修长玉腿软软的,差点站不住:“胤轩,怎么了?” “先不能。”他暗哑,黑眸里的情欲浓得化不开,却在渐渐的散去,静静调息体内的气息,“我先带你去个地方,来,把衣裳穿上。” 说着,站起身去取一套早已准备好的太监袍子,先为映雪把那薄纱重新套上,再穿上袍子,并为她束发。 “走吧。” “去哪里?”映雪被那清凉的夜s弄得清醒了,素手被他牵着,急急往殿外走。 “去一个能寻找你身世的地方。”他抱她上马车,将帘子拉下来。对外面道:“云坤,现在出宫吧,赶在天明前回宫。” 寻找她身世的地方?映雪不解,看着男人沉重的侧脸,没有再做声。 然后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了,他抱她下马车,走在前头。映雪这才发现四处是荒凉,天y沉沉的,没有人烟。只有两排将士一动不动守在一陵墓前,对连胤轩行叩拜之礼。 随即皇陵石门被打开了。连胤轩带着她和云坤走进去,十分熟练的躲开各路机关暗器,到达最里面。 最里面的石室灯火辉煌,几口石棺赫然在目,非常显眼。而石棺旁的金银珠宝更是数不胜数,闪烁着耀眼的诱惑。 连胤轩瞧着那排石棺,冷冷笑了声:“如果当年不亏画师京桓,只怕这里还会多出一口湄妃的陪葬石棺。” 映雪听出他语里对湄妃的增横,心头暗沉:“原来今r你带我来此,是为了说湄妃。”她是湄妃之女,难道他就不会恨她吗? “不,我今r不是说湄妃。”他敛眉,沉重看了她一眼,示意云坤将先帝的皇棺打开,“先打开。” “嗯。”云坤正要打开,突听石门“哗”的一声被人从外打开,走进来一个五十多岁的灰衣老妇,大吃一惊:“是谁敢在此动先帝皇棺?!” “是朕,母后!”连胤轩冷声一笑,剑眉平展,对那老妇道:“母后,为父皇守陵的r子可好受?要不要朕再遗几个人进来陪陪你?这里太清冷了,比当年儿臣被关在这里的时候更要仄啊!” 萧吟凤脸s一僵,知道他说的什么事,道:“有劳皇儿关心,母后在这里过的很好。” “呵。”连胤轩勾唇一笑,眸子倨傲犀利起来:“那就好,儿臣正担心母后会在这里不甘寂寞呢,看样子是儿臣多虑了。” 而后眸中一冷,对云坤和几个侍卫道:“开棺!” 萧吟凤这下不敢对他吱声了,静静站在一边看着,而后视线落到映雪的身上,问了一句:“你可是苏渤海之女?” 映雪也正在看她,坦然答道:“回禀太后娘娘,民女正是。”原来这个就是当初改变了她一生的幕后主使者 ,呵,她不知改谢她还是感谢她。 “呵呵,苏渤海当年迷恋湄颜那女人,胳膊往外拐,陷我这个主子于不义,所以我只是对他微施小惩。”萧吟凤下巴一抬,依旧不改她的傲慢。 映雪心沉了下:“爹爹尽忠职守,并无做半点违背良心之事。” “。。。。。。”萧吟凤冷哼一声,倒是紧紧盯着映雪额前那朵莲花印来:“你和湄妃是什么关系?” 映雪不答她。 “快说!” “母后。”连胤轩终于y冷出声了,微眯着眸,“母后再这样大声是想吵到父皇的安宁吗?看样子是儿臣不够孝顺,没有让人侍候母后。” 萧吟凤这才脸s微变,叫道:“你没有权利关我,我是你母后,不应该只能呆在那个石室里,不然我会压抑而死的。” 连胤轩眸子噬血起来:“母后也知道在这里的无助了吗?呵呵,当年儿臣还只是个少年,母后可是大关石门派几十个大内高手进来刺杀儿臣,儿臣那个时候的无助母后可有想过?还有母后,她视你为姐妹,你却不断伤她害她,夺她后位。。。。。” “不,后位本来就不是她的!”萧吟凤大叫,后退了一步:“太上皇生前一直不肯立她为后,就是因为她是一只笑里藏刀的狐狸。。。。。。” “不准这样说朕母后!”连胤轩眸子里闪着危险因子,并没有勃然大怒,却隐隐压着怒气。 萧吟凤察觉到了,冷冷笑一声,道:“今r你关我于此,反正我都是一死,我又何惧说真话呢。对,我萧吟凤是比较毒辣,挡我者必赶尽杀绝,从我第一天入宫起我就是这样子了。可是宁湘玉呢,人前温柔体贴,人后捅你一刀。你九岁那年宇文祁都将媚颜送进来,一进宫就怀上了龙种,立即夺了太上皇对宁湘玉的宠爱,你可知你母后是怎样的蛇蝎心肠,连我萧吟凤都自叹不如啊!韬儿登基,我做了太后,为什么要对你们母子如此赶尽杀绝,因为你跟你母后一样,都是留不得的祸根。。。。。你以为宁湘玉是果真退隐卞州,吃斋念佛了吗?她不用苦r计激励你,你又怎么会如此孝顺呢。哈哈。。。。。” 说着,陡然仰头狂笑起来。笑得疯癫:“这一生宁湘玉唯一比我强的就是有你这么一个有出息的儿子,如果没有你,太上皇根本瞧都不瞧她一眼。。。。。。呵呵,其实她和我一样可怜。。。。。。” 连胤轩听到这里俊脸上已是乌云密布了,大掌一抬,命令道:“将她关起来吧,以后不许她进出这里。” “哈哈——”萧吟凤还在笑,疯疯癫癫最后看了旁边的映雪一眼,被侍卫拖到了石门后,疯笑声渐渐远去。 连胤轩腮帮子一咬,脸s不变,对映雪道:“映雪,我们来滴骨认亲。” 映雪微微一惊:“胤轩,你已知我是湄妃的女儿?” 连胤轩不语,走过来牵她,并将她的手指头咬破,滴了一滴鲜血在那白骨上:“如果你是我的皇妹,那么你的血就会融入这骨头里,这是父皇的白骨。” 映雪缩回手:“我和你不会是兄妹!”原来他今天急急带她来,是为这事! 之见那血珠在那节白骨上滚了滚,滑落下去,最终并未渗透进去。 云坤在旁边大喜:“皇上,您瞧,并未渗透。不过为了准确起见,皇上您滴一滴龙血上去。。。。。。” “好。”连胤轩深眸中深不见底,虽没将惊喜表现出来,却可见他的小心翼翼与紧张。他将自己的手指咬破,滴了一滴血在白骨上,鲜血“啪嗒”掉在白骨上。不滚落,渗透,直至完全融合。 “映雪!”他陡然转身来抱映雪,激动得将她包起来转圈,“你看到了吗?我们不是兄妹,不是? 第 47 部分 欲望文 第 48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48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映雪!”他陡然转身来抱映雪,激动得将她包起来转圈,“你看到了吗?我们不是兄妹,不是兄妹,我们是正常的。。。。。。” 而后放下她,与她额抵着额,轻轻踹着气,“我们回去继续刚才未完成的,小女人。” 映雪雪颜微赧,想钻地d,现在旁边还有几个大活人在看着好不好。他当他们空气吗?是不是兄妹,她早就知道了,不然也不会依了他的索欢。 谁知这男人果真当旁边的云坤是空气,突然将她打横抱起,就往外面的马车大步走:“我们即刻回宫!” 她不得不搂紧她的脖子,将脸埋在他胸前,无颜去看旁边的云坤。好吧,抱就抱,反正她刚才也被他转晕了,正脚软呢。 入了马车,她还未坐稳,他便朝她扑了过来,迎面就是一个火辣辣的热吻,让她没有间隙开口说话,“映雪,我们不是兄妹。。。。。。” 她才明白,他的内心是多么的激动与欣喜若狂,就仿若在湍急的激流里抓到了一根浮木,给他走下去的希望。 “嗯。”她眼眸一闭,勾着他的脖子,回应他的探索,给他勇气。 马车路子轱辘转起来,云坤坐在车头轻轻一笑,马鞭一甩,让马车朝远处的皇宫奔跑起来。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七十章 到达皇宫,夜已过三巡,叶云坤对连胤轩告退后,离去了,连胤轩则牵着映雪的手走在回鸣鸾殿的路上,享受一路的虫鸣唧唧,风吹树影。 “胤轩,你为什么恨湄妃?”两人走在一条鹅卵石小径上,手牵手,并肩而行。男人高大伟岸,一身霸气,女子纤细玲珑,一身妩媚,十分般配。 听映雪这么一问,连胤轩眸中一沉,轻轻放开她的手,“我不恨她,你别胡思乱想。” “果真不恨吗?”映雪看着他y沉下来的脸,重新抓回他的大掌:“告诉我,当年湄妃在宫里犯了什么错,跟太上皇和太后哟关吗?你如此恨她,定是有原因的……” “我说了我不恨她!”连胤轩陡然大声了一些,牙关紧咬,犀利的眸中微微挣扎,“别再说这个了,我们回鸣鸾殿!”说着,拉着她的手,脚步快了起来。 她在后面跟得有些急,心头被他的样子弄得也有些闷。他反应这么大,谁相信他不恨,他这样只会让她更担心罢了。 正想着,他陡然停住脚步,转身用漆黑的眸紧紧盯着她:“你只是苏映雪,一个我爱的女人,我永远不会恨你的。” “胤轩。”她感受到了那种流转在两人间的沉重,仰面望着他:“既然爱我,又何以怕我知道事实的真相,就让我与你一起分担。。。。。。” 他眸光微闪,没有做声,却是用掌轻攀上她娇嫩的芙蓉面,轻轻叹息了一声,而后重新拉起她往大殿走。 这一路两人便没有出声了,直到走到他的寝宫门口,他才放开了她的手。 “皇上,皇后娘娘在内殿等您。”内侍公公见他出来,连忙出声禀报。 “什么时候来的?”他眉一皱,望向内室,眸子中明显有一抹愧疚闪过。 “等候了差不多一个时辰。” “好,你退下去。”他轻轻挥退内侍,眉心皱得更深,再吩咐其他宫女:“你们先送绾昭仪回去。。。。。。” “是。” 映雪没有做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映雪!”他从背后喊她,补上一句:“稍后我会去你的茞若隔过夜。” 映雪身形维顿,淡漠道:“既然夜已深,那皇上还是在此歇下吧,民女先告退了。”说着,脚步迈出了门槛,疾步往左边走。 “映雪!”连胤轩连忙大步过来拽住她的纤臂,将她拉过来让她面对他,“不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她甩开他,脸上并没有怒气:“进去吧,她在等着你,我今天很累,想回去休息了。” 连胤轩盯着她的脸,没有再过来扯她,静静看了她一会,侧颜对旁边宫女吩咐道:“送她回去吧,稍后朕会去茞若阁。” “那民女告退了。”这次映雪对他欠身行告退之礼,羽睫轻掩,没有再看他,转身往前走。 今夜她差点忘记了他还有个连绛霜,还有个孩子,原来刚才的甜蜜又是一场梦。 转过身去后,她一脸痛苦,脚下的步子却很稳,一步一步走出这个男人的视线,不然他看到其实很在乎。 没入转角,她绷直的双肩垮下来,陡然在画廊的廊椅上坐了,不想再行走。两个掌灯宫女也不敢催她,默默站立在旁,静候不吱声。 她头上绾起的青丝刚才全在马车上让他给弄散了,以遮住她纤长脖子上大大小小的吻痕,红润唇瓣微肿,留下被重重吸吮过的痕迹。 用修长玉指轻抚那里,有点想哭,又有点想笑,哭的是幸福时刻的短暂,笑的是命运对她的捉弄。连绛霜是她双生妹妹的可能x已经占了九分,如果莲绱的女子不是都长一个模样,如果当年被抱出去的妹妹还活着,你们这个一分的不可能x就不存在了。 如果果真是她妹妹,你们她们姐妹二人现在就是共侍一夫,共侍一夫呵,她怎么能跟自己的妹妹抢男人?老天在跟她开玩笑么? 想到此,她烦躁起身,终是往昭y茞若而去,一路走得很快,进入屋子里就将一身太监服给脱下来了,再扯掉那身轻纱,洗了个澡 ,静静躺在床榻上。 米s重重纱帐遮住了外头的一切,灯罩里的灯火朦朦胧胧,满室檀香香气怡人,她闭着眼睛,无法成眠。 “映雪!”有人蓦然唤她,声音从帐顶处传来,低沉而惊喜:“映雪!” “银面!”她同样惊得坐起,两件抬首去寻他,却见银面穿了一身洁白无瑕的缎袍,小心翼翼在帐子顶。一身浅袍,只见沉稳内敛。 “让她们出去。”他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指指外面站着的宫女。 她会意,对帐外道:“我要歇了,你们那退下去吧。” “是。”宫女不觉有异,盈了盈身,井然有序退出去,并把雕花木门带上。 银面这才从帐子顶轻跃下来,站在帐子外等她,轻道:“你不必出来,我说完几句话就走。”烛光中,只见那张绝美绝伦的脸被毁了半边。 帐子内的映雪听着,依旧撩开纱帐起了身,并取了架子上的外衣披上,为银面倒茶,“我们坐下谈。”其实她想说得是,银面,为什么你这么久么有出来。只是。。。。。。 银面依言坐下,并未喝茶,只是执着的看着她:“你打算呆在宫里?” “不打算。”她清浅答了,黛眉轻抬:“这里不属于我,莲绱才是我该去的地方。” “他答应和你一起去吗?”银面试探着问。 映雪眸中闪烁,却答不出一语,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你对他没有把握。”银面一针见血为她剥开,非常担忧:“是不是有什么绊住了你的脚步?我知道他醒了,活过来了。但是如果你想留在他身边,那你就要与其他的女人共侍一夫。。。。。。” “我不会与其他女人共侍一夫。”她苦涩一笑,千言万语哽在心头:“我迟早是要离开的,我不能让他为了我放弃他的江山大业,为了我砍断他翱翔的翅膀。。。。。。我会离开的,只是在走之前我想知道湄妃当年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会如此憎恨她?” “知道了只会多一个人痛苦而已,他不让你知道是想保护你。” “银面。”她陡然转过视线看他,水眸在烛光点点中仿若泫然欲泣:“你以后怎么办?为什么右肩王还不肯给解药你?如果你和西门大哥分开,你们就能独自活着,没有办法让你们分开吗?” “有。”银面敛眸,一身白衣与他严肃内敛的脸有些不搭,却也有种拒人千里的问道:“将我们分开的解药是父王,只要父王死了,找到了愿意给我提供身体的人,我和西门就能分开为两个人。但是,我希望父王能好好的活着,安享晚年。” “他不可能会安享晚年的。”映雪冷然,心疼瞧着银面:“他现在还在莲绱打算东山再起,虎老雄心在。而他从来只把你当一颗复仇的棋子,不念半点情分。。。。。。银面,你应该为自己活着。。。。。” “映雪,如果我能活着,你愿意嫁给我吗?”银面猛然道,黑眸一瞬不瞬盯着她:“忘了他,嫁给我。” “银面?”映雪从他掌中轻轻抽出自己的手,不可置信回望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现在有妩尘,已经配不上你了。” “你以前说过让妩尘叫我爹爹的,我愿意当这个爹爹,也愿意娶你,现在我虽然成了连胤轩的手下败将,但我比他有能力给你你想要的生活,这一生我只会有你这一个结发妻。。。。。。” “银面。” “呵呵,好一个痴情种!” “吱呀!”一声,雕花木门陡然被人从外推开,除了这声怒吼,随之而来的是连胤轩那一身凌厉的怒气。 他放了墨发,穿了柔软的浅s寝服,身后两个公公侍立,本该一身就寝的模样,却是剑眉紧皱,利眸犀利,“她是我的昭仪,为什么要嫁给你?妩尘有我这个爹爹,凭什么要认你这个爹爹?” 银面本在他破门而入时,怕多生事端打算施展轻功逃出去,却在听见连胤轩这一番质问后决定留下来:“就凭我能给她想要的生活!我无须纳妃,没有三宫六院,没有帝制枷锁,我现在就是一个平凡人,能带着她和孩子耕种自给,怡然自得。而你呢?你能抛下你的江山和皇后,给她这些吗?” 连胤轩被他说得一愣,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眸一眯:“你怎么知道我给不起?” “你当然给不起!”这次出声的是站在银面旁边的映雪,她揽着外裳,冷冷瞧着这个盛气凌人的男人:“现在妩尘下落不明,你这个做爹爹的有关心她的生死吗?当初我被七r绝命毒得一夜白发,差点死去,你又在那里?你只顾坐拥你的江山,抱着你的皇后,哪顾得我们母女死活。。。。。。呵,即便你后来救了我又怎样。你只是灵心愧疚不安,以此弥补对我们母女的亏欠,弥补了这份亏欠你就可以安心的和你的皇后成双成对,从此谁也不欠!皇上,你说我说的对吗?” “映雪!”连胤轩脸s沉下来,轻斥她。 映雪不理他,冷冷一笑,再道:“你刚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你还敢冒这个险?这个江山是你在卞州隐忍了六年打下来的,还有你的母妃,你的皇后,你舍得扔下她们吗?舍得吗?” 连胤轩的脸更沉了,深眸微眯,抿唇不语起来。 映雪便不再看他,朝银面走了几步,嗓音软下来:“那些r子一直是银面陪在我身边,给了我生的希望,是唯一一个不会让我感到累的依靠,所以我请求你,放我们出宫,给我们一条生路。” “休想!”连胤轩五官分明的俊脸极度不悦起来,一声厉喉,眸子锐利:“女人,你可要想明白了,拿他出来让我对你死心,他只会死路一条!” “我倦了这样的生活,也倦了这样子的你!”映雪泫然欲泣起来,幽幽看着这个男人:“你我都明白,你只给得起你的心头r,却给不了你自己。放下江山,是为昏君;放下你的母妃,是为不孝;放下你的皇后,是为不义。这样子的你我要不起,我只想要一份平平淡淡的生活,没有任何羁绊负累,而这样的生活,只有银面给得起,我会用我的后半生去爱他。。。。。。” “不准爱他!”连胤轩咆哮了,峻脸气的铁青:“明r我就正式册封你为我的昭仪,然后册立太子。。。。。。” “不,我要做你的皇后!”她冷冷望着他,勾唇一笑:“我不做昭仪,只做皇后。你给得起吗?” “你虽为昭仪,却是我最爱的昭仪,你明白吗?”连胤轩利眸眯起。 “呵,你果然给不起。”他没有提陪她会莲绱的话,有没有说原因为她放弃一起的话,原来枕边密语果然都是假的,虽然为故意激怒,却仍不免心凉无力。罢了,不知道是多少回了,他这样坚持又何尝不是她所期盼的呢。 她知道刚才连绛霜一定跟他说了什么,让他重新回到现实中,重拾他肩上的担子。是啊,如果他今r坦诚的说要放弃一切跟她走,那么他们以后会过得安心吗? “我最后再问一句,你果真要跟他走,要嫁给他?”连胤轩面s依旧冷寒铁青,对她的嚣张跋扈并没有大发雷霆,只是咬着腮帮子,目光如利剑看着她。 “是!”她非常坚定的这样答了他。 “该死的!”他的怒火终于爆发了,猿臂一抬,对门外的大内侍卫吩咐起来:“给朕将这个私闯后宫的无耻之徒抓起来!” “不可以!”映雪连忙伸开双臂挡在银面面前,凤眸圆瞪望着连胤轩:“放我们出宫,我想过平静的生活,你也说过不会让我呆在皇宫的。。。。。。” “那是以前!”他怒吼,再也没有以前的慷慨,“给朕将他抓起来!” “映雪,快过来,小心他们伤到你。”银面没想到连胤轩会真的动手,连忙将挡在他面前的映雪护到一边,分身乏术的与那帮大内高手缠斗起来。 而这边的映雪,早在连胤轩让身后的侍卫捉人起将她搂住了腰肢,一卷,退到了门外。 “他飞不出去的!”他道,搂着她腰的手依旧没有放开,并怒气冲冲往外走,“你在吃绛霜的醋对不对?你不知道夏侯玄一直对你有男女之情吗?该死的,你竟然要答应嫁给他!” 吼着,手掌的力道也加重了些,似是要借用这方式惩罚她,随即将她摔到龙车上的软榻上,高壮的体魄立即压上来,撕裂她的亵衣,夹杂这滔天怒火的霸吻随之贴上她的雪肤,“你竟然说要嫁给他。。。。。。你爱的人明明是我!” 薄唇过,那片雪肤上全是青紫。 映雪香肩全露,高挺的雪白胸脯不断起伏,她被失去理智的男人半搂了起来,赤ll的上身被抵在木板上,胸部的顶端被男人的唇不断刺激着,另一只则被他的大掌狠狠揉捏着,修长玉腿被他撑开。。。。。。 “我。。。。。。”她抵唤一声,素手紧紧抓着他宽厚的肩,亲手无助的微仰:“我是真的想嫁给。。。。。。” 却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映雪!”连胤轩连忙停止对她的惩罚,踹着气撑起身子,这才发现她的不对劲,“映雪!” 他的怒火瞬息如被浇了冷水,平息下来。这才发现眼前的女人脸s异样苍白,眼圈乌黑,玉额上冒着冷汗。 “快回鸣鸾殿!”他连忙用车上的薄被将她赤ll的身子包裹起来,心疼搂在怀里,“以后不准再说这样的话气我,我知道你的心里不舒服,但是我现在没有办法放下绛霜,我。。。。。。” 映雪躺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眉心紧皱着。 等到了鸣鸾殿,请来了御医,连胤轩才知道映雪是体力透支了,而且还有点轻微的风寒。 “绾昭仪的月子还未坐完,身子非常虚软,现在极需调养休息,不然会落下病对以后的生活有影响。。。。。。还有,坐月子期间不宜侍寝。。。。。。” 连胤轩俊脸微暗,有丝自一闪而过:“还有呢?” “绾昭仪刚才可能泡过冷水,所以染了轻微的风寒,吃过几剂药就没事了。关键是要调养,不宜劳累。” “好,你下去吧。”连胤轩挥退御医,踱过来坐在榻边,紧紧包裹住映雪的柔荑,暗哑:“你这又是何苦呢?刚才是不是在沐浴的时候忘记了时辰。。。。。。” “皇上。”正轻柔拨开映雪额前垂落的发丝,内侍太监小步跑进来,隔着重重纱幔小声道:“皇后娘娘过来看望绾昭仪了,正在殿外等着呢,皇上。” “嗯。”连胤轩应了他一声,从圆凳上站起来,“让她进来吧。” “是。” 不大一会,连绛霜进来了,先是对连胤轩欠身问安,而后看看榻上的映雪,对他比了个“让我来照顾她”的手势。 “不必了。”连胤轩轻道,将她带到纱幔外,扶着她的双肩:“你现在怀了孩子,不能劳累,我会安排宫婢照顾她,别担心,嗯?” 连绛霜遥遥头,不肯依。 连胤轩无奈:“现在天快亮了,你先回去歇息,我明r去你那。” 连绛霜轻轻笑了一下,握住他的打手掌,在手掌写道:“册封,不要忘了。” “我不会忘的。”连胤轩亲自送她出门,站在殿门口:“我是一定会册封她为昭仪的,而且还是唯一的一个昭仪,等她身子好起来,立即举行册封大典。而你,怀了我的骨r,也不要太c劳,听话。” 连绛霜眸中水波荡动,似欲言不止,却终是微微欠身,带着几个宫女踩着黎明的晨光往她的宫殿走。 连胤轩看着她的背影,剑眉纠结的更紧。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七十一章 册封昭仪知事,太后娘娘没有再坚决反对,而是要求同r册封阿若绮公主以及近期封满后宫七十二妃嫔,充盈后宫。 连胤轩应允了,同r册封映雪为昭仪,阿若绮为婕妤,赐昭仪宫人两百,婕妤一百,改茞若房,成昭y之首。 册封大典后,映雪脱下一身沉重繁琐的宫装和金钗珠花,躺在榻上歇息。月筝在旁边陪着她,照顾她。 “月筝,你可知西门大哥怎么样了?”映雪穿着浅紫细滑的薄衫,青丝披肩,斜斜倚在床头,模样病态娇柔。她还未调养过来,睡了一r一夜,终是将紧绷的身子垮下来了,病来如山倒。 “西门大哥?”月筝在旁边为她c宫女刚刚采进来的鲜花,用指沾水洒了洒,回头对她笑道:“姐姐,你想关心的人不是西门大哥,而是夏侯玄吧?”说着,将素手擦g,走过来再对映雪认真道:“姐姐,不是妹妹说你,你那夜太冲动了,那样的节骨眼上,你怎么能火上浇油呢?夏侯玄大半夜潜入你房里,本已属礼数不合,又偏偏让皇上撞上了,你说他能不吃味吗?再加上姐姐你良苦用心说了那番话,只要是男人,都会受不了的吧?” “恩。”映雪轻轻应了声,睫扇轻闪,“我才知道我冲动了,连累了银面。一入宫门深似海,果然是真的。” “姐姐,如果你想离开,要慢慢来。”月筝在旁边劝道,微微的叹息:“皇上现在是不会对姐姐你轻言放手的,而姐姐你爱皇上,何不试试呆在他身边的生活?有的时候,不管他的身边有多少女人过往,又有多少女人被雨露均沾,但至少他是在你身边的,对不对?” 映雪扯唇一笑,没有做声。后宫女人一旦受宠,便会成为万人矢之的,浪尖之舟,不管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多么爱你,却总是暗箭难防,双手难敌万箭。她爱这个男人,所以更不能斩断他的翅膀。 “姐姐,其实月筝一直觉得母后是个可怜的女人。”月筝又道,柳眉轻蹙:“姐姐离开景亲王府后,月筝将姐姐留下的子母果给母后服用,但是母后却一直执拗的认为是月筝养的子母果。。。。。。” 映雪听着,水眸中划过淡淡感伤。 “月筝直觉认为母后其实是知道子母果是姐姐的心血,只是不肯接受这个事实,自己不去接受这个事实。。。。。。” “恩,因为她恨湄妃。”映雪轻道,微显苍白的雪颜上淡漠清冷:“如果是在宫外,也许她不会这么恨,但是在宫里这片处处暗藏豺狼恶虎的地方,人心是会变的,这个世上,又有谁看得透人的心呢。呵,也许有一天我不能出宫,那么我也会变。” “姐姐。”月筝被她忧愁的样子吓了一跳,轻轻抓住她的手:“姐姐不要这么绝望,这里一直会有月筝陪着姐姐。” “好妹妹。”映雪淡淡笑开,覆上她的手背,“不会绝望的,哪里有牵挂,哪里就有希望。” “嗯” 两人静默下来,有着各自的感伤。 “月筝,银面是不是被关起来了?”片刻,映雪终是问道。 “是的,听说被关进了天牢,择r审问处斩。” “皇上的意思?”映雪心下猛然一惊。连胤轩竟然要将银面处斩,他何时做得这么绝了! “自然是皇上的意思,私闯后宫已是死罪了,更何况他是叛贼。” “不行,我得去见见他!”映雪立即急出一身冷汗,就要掀被起身。 “别,姐姐。”月筝连忙拉住她,将她按回床上,“那夜你执意要嫁给夏侯玄,皇上勃然大怒,现在还气着呢,你此刻再去为夏侯玄求情,只会让他心火难消。再加上现在皇后娘娘怀了龙种,我们怕是没有地儿说话。。。。。。” “你是说他现在在凤鸾殿陪绛霜?”映雪靠回床头,身心开始无力。 ”嗯,册封大典后就陪母后去了凤鸾殿,听说赏赐了好多东西和宫女,十分体贴。” 映雪轻轻闭上眼睛:“问斩之r在几时?” “姐姐你不要灰心,等将小妩尘接进宫,母后会看在孩子的份上接受你的。”月筝以为她在伤心,连忙劝慰她,怕她想不开,“现在宫里大喜,皇上应该不会这么快让宫里见血。。。。。。” “将小妩尘接进来做什么呢?”映雪苦涩一笑,睁开双眼:“他现在有了另一个孩子,是不会将他的身心完完整整j给我的,所以我不奢求,也不希望妩尘进宫,不想这样毁了妩尘的一生。” 她笑,尽量让自己平静:“我想去天牢看看银面。” “天牢是不会让人随便进去的。。。。。。姐姐你歇一下,月筝去疏通打点一下,再过来接姐姐可好?” “嗯,谢谢妹妹。” 月筝拍拍她的手背,匆匆走出去了。 半个时辰后,她们双双穿着带帽的披风,遮住容颜,进入了大内天牢。然后月筝在外面为她守着,她走进去见银面。 地牢很暗湿,浓浓的潮湿与酸臭味让人难以呼吸。她突然记起银面第一次去地牢救她的情景,那个时候,她第一次见到这个暗夜里的影子,月光下魅惑神秘,将她从地狱边缘带回了人间。“银面。”牢房里很黑,很安静,她站在银面的牢门前轻轻唤了声。 没有人回应她,还是很黑很安静。却隐约见得地上躺了一个白s的身影,睡在那里一动不动。 “西门大哥?”这身衣裳她认识的。 没有人应她。 “银面!”她有些急切了,唤来狱卒:“他怎么了?为什么没有反应?”是出事了吗? “这个。。。。。。”狱卒瞅了瞅牢房里,脸上一点也不大惊小怪:“他一直是这样的,从被送进来就是这种状态了,狱医检查的结果是他的潜意识里在使自己沉睡,但是身体很正常。” “打开门让我进去看看他!” “这可不行!”狱卒反倒将她往外面拉,“本来上面的旨意是不允许任何人探望的,都是小的贪要一些酒钱,才抗旨放了你进来,现在时辰到了,你该出去了,不然小的可脑袋不保。” “让我看看他,只看一眼!”映雪哀求他。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狱卒厉呵起来,示意另外两个小狱卒一左一右将映雪拉出去,“再这样闹惊动了狱官,我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你就行行好快点出去吧。” “姐姐,我们还是走吧。”月筝轻拉映雪的袖子,对她使使眼s:“别让差大哥为难,我们且先出去。” “我。。。。。。”映雪最后回头看了牢房里的人一眼,转身走出去。 等走出了那y暗的天牢,月筝告诉她:“西门大哥好歹是皇上的同门师兄弟,我想皇上一定不会赶尽杀绝的,而且刚才差大哥偷偷告诉我,皇上下旨意不准对西门大哥动刑,所以姐姐你放宽心些。” 映雪哪宽得下心:“我怕连胤轩不会放过他。” “应该不会的,以后我们可以时常来打打探探消息。” 边说着,边走回了昭y。一进茞若房,便立即嗅到了一股不寻常。 “娘娘,皇上来了。”宫人匍匐在地为她禀告。 她眉梢一挑,将身上的披风脱下j给旁边的宫女,然后走进内殿,静静看着那一身蟒袍坐在那里等她的男人。 “皇上。”终是微微欠身行礼问安。 他走下来,剑眉星目,丰神俊朗,俊颜上却有丝丝疲倦:“你去了哪里?” “出去走走。”她敛目作答。 “你们退下去。”他对身后的月筝和宫女抬手示意,再将视线重新粘回她脸上,“你的身子好些了吗?” “好了很多,多谢陛下关心。”她依旧不肯看他。 “映雪!”他不满轻吼,用修长的指抬起她的下巴:“看着我,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臣妾哪敢生陛下的气。”她看他的黑眸,这样答他。 他眸s一黯,唇角抽搐了下。而后挫败的放开她的下巴,拉着她走到榻边,坐下,抱着她,“我想看你真实的样子。” “呵,难不成臣妾脸上贴了面皮?”她冷嗤,软软勾住他的脖颈。 “女人!”他在她腰上掐了一把,俊颜逐渐薄怒:“你就不能和我好好说话吗?” “可以,但是你必须先放了银面。”她跟他讲条件。 “这个不行!”他剑眉微挑,断然拒绝:“这是他自找的,谁让他敢打我的女人的主意!” “你的女人那么多,你也不缺这一个!” “苏映雪!”他大吼,陡然将她的身子一个倒转,横搂在怀里:“不准再这样说,小心我打你p股!”眸中已见隐隐的火苗在跳动。 她仰着身子,双手紧紧勾着他:“我说的本来是事实,你后宫七十二妃嫔,皇子皇女多得数不清,你。。。。。。你放开!” “不放!”他在用天生的优势迫使她贴近她,然后陡然俊颜一低,封住了她的唇,然后开始霸道的在她檀口里胡搅蛮缠。 半响,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她立即跳开几步远,远远望着他:“说话就说话,别再这样动手动脚!” “呵,我对我自己的女人动手动脚可不触犯刑律。”他勾唇魅笑,猿臂一伸,又要过来拉她。 “啪!”她一巴掌拍开,柳眉倒竖:“要碰碰你皇后娘娘去,臣妾奉陪不起!” 他一愣,将手收回去,让她这句弄得脸s一暗,抿唇不再做声。 她在意识到自己闹了x子,转过身子,沉闷道:“我不想妩尘进宫,我希望她能在宫外生活。” “妩尘现在在莲緔,在楚幕连手里。”他站起身,沉稳走到她身后,倾着高大的身子从后搂着她,“过几r我会亲自去莲緔接回我的女儿,结束我们赫连跟夏侯玄之间的所有恩怨。” “带我去。”她软软窝在他怀里。汲取这难得的温情,“我必须要去趟莲緔,莲緔需要我的血。” “你身子不好,就留在宫里。”他低哑,气息喷在她的颈间,轻轻撩拨着她。 她微微歪着头,闭上眼睛:“我想出去透透气,而且莲緔真的需要我,我在这里已经耽误了不少时r。。。。。。” 他贪婪嗅吸她身上的幽香,不敢把可能已经发生的事告诉她,只能圈紧她的细腰,用唇细细去吻她颈间的那片白嫩,喉咙里发出饥渴的求索。 她香软的身子微微颤粟起来,藕臂从后绕过去抱着他的颈子,闭着眼让自己享受。 他却要不够起来,陡然低吼一声将她抱起,轻放在榻上,伸手去解她腰上的腰带。随即热吻在那片冰肌玉肤上徘徊,狂烈释放他这几r对她的渴望。 “胤轩。”她抱着他宽厚的背,身子化成了一摊水。 “。。。。。。”情到浓时他却陡然闷哼一声翻身而下,再臂膀一勾,让她趴卧在他身上,一双墨眸深邃得几乎将人吸附进去:“我们睡觉。” 这样睡觉?她脸蛋绯红娇媚,衣裳半褪,红唇还在吐气如 兰娇喘不已。 又见身下的男人胸膛起伏不定,气息不稳,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抱着她不敢动,似乎在拼命压抑自己,她也轻轻一笑,将螓首搁在他的胸膛上。 “胤轩。” “嗯?” “带我去莲緔好不好?”她轻轻扭动身子,故意摩挲,“不经意”擦过某个坚硬的地方。 “。。。。。。”他剑眉一皱,一把抓紧她的蜂腰,“别乱动,小心我将你吞的连皮骨都不剩!”他在警告她,气息又急促起来。 她媚眼如丝,伸出丁香小舌吻他的耳蜗,吐气如兰:“带我去莲緔好不好?轩……” 清喉娇啭,暗香销魂。 “小妖精。”他狠狠捏了她一把,一个翻身,重新将她压回身下,“你故意折磨我。。。。。。”大掌还在她臀部上揉捏着,利眸漆黑无底。 “带我去。” “你的身子不行。”不然他早将她吃g抹净了,也不必忍得这么辛苦。。。。。。可是身下的女人太诱人了,那双玉腿还在不断摩挲着他,快绷不住了。 “莲緔需要我的血,轩,带我去。”她衣衫半开,胸前的春光随她揽臂勾住他的动作若隐若现,再配上香肩上的暧昧吻痕和俏脸上的妩媚,实在是将万种风情发挥到了极致。 “好,我带你去。”他的喉结不断滚动,而后长臂一捞,让她锁在自己怀里,用长腿压着她,“不准再勾引我,我带你去,现在睡觉!” “好。”她轻轻一笑,乖乖躺在他怀里不再动。 他也不再动,闭着眼睛,似乎真的在睡觉。 只是半夜的时候,不知是谁x致勃勃对她又吻又抱,吵得她不得安睡。真的在乖乖睡觉吗?谁知道呢。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七十二章 两r后,映雪果然坐上了出宫去莲绱的马车,连胤轩在旁边搂着她,剑眉微皱,一声不吭。 “胤轩,那r你为什么要亲自去忽伦沙漠寻我?”车轮子的辘轳声中,映雪倚在他怀里,轻轻问道。 连胤轩俊脸严肃,搂着她腰肢的手动了一下:“不要问这样的傻问题,女人!” “我当然要问!”映雪从怀里坐起身来,望着他:“你可否知道你在拿你的江山开玩笑,如果你真的死了,天下会大乱,百姓会再次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你杀了崇祯,一斤还是没能做一个明君……” “映雪!”连银轩厉呵一声,不准她再说,狭长的利眸紧紧盯着她:“这辈子我最亏欠的人是你和绛霜,我愿意拿我的江山做赌注!” “那你的母后呢?你就这样走了,你的母后怎么办……你想将江山让给银面,让给夏侯,有没有想过这样是感情用事?” 连胤轩牙一紧,将脸微侧:“我曾经想过放弃你,你知道吗?” “我知道。”映雪眸中一暗,静静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你那个时候能将我往别人身边推,为什么现在做不到了呢?” “呵呵。” 他笑,朝她看过来,眸中漆黑深邃一片:“人只有临死前的那一刻,才知道自己生前失去了什么,那r躺在那片漫天黄沙里,我最想看的,是你最后一眼。所以女人,你觉得我还会那么傻么?” 映雪默默看着他,不做声。 “哎……”他轻轻叹息一声,重新揽她入怀,下巴在磨砂她的发顶,无边怜惜。 随后天入了夜,马车除了京城,在一条往北的官道上奔驰着。他轻轻将浅眠的她放在软榻上,为她盖了被,随即撩开窗帘子看着外面。 “皇上,果然有人跟踪!”外面的暗卫为他报告,策着马,与马车并肩而行:“他们从出京城就开始跟着了。一直在找机会下手。” 连胤轩听着,脸上一点也不惊讶:“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等着他们现身!” “是。” 映雪睡得迷迷糊糊,听得不太仔细。等她醒来,马车已在一片林子里停下,几十个人在银白月光下用刀剑打得难舍难分。 “醒了?”他竟坐在旁边捻杯浅酌,镇定自若,一身月牙白袍子衬得他清新俊逸。 “外面是怎么回事?”她指指外面,一时还弄不清楚状况。 “呵,一个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人。”他淡淡一笑,撩袍起身朝她走过来,“肚子饿不饿?” “胤轩,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哪吃得了东西,看外面的情形,双方定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他倒好,竟还能悠然自得的饮酒! “外面的事他们会处置的,我们先走一步。”他撩起帘子朝外面看了一眼,眸光一敛,吩咐车夫策马起来。 她不得不先稳住身子,没有再问,因为这段路似乎太不平坦,马车一直在颠簸,摇得她七荤八素。 然后马车轮子陡然重重颠了下,数支利箭“嗖嗖”的钉在模板桑,差点s中了她。她惊得一身冷汗,正要躲,陡见得连胤轩一声低吼,一把搂住了她护在怀里,另一手准确接住那不断s进来的利箭,边躲边防。 最后不得已,他不得不抱着她快钻出马车,飞身一落,栖在一匹落单的黑马马背上,双腿一夹策马狂奔起来。 她坐在前面,被他紧紧搂在怀里,风刮得睁不开眼:“是什么人要杀你?” “先不要分心。”他轻吼,陡然从后压了她,让两人的身子匍匐在马背上,闪过那些“嗖嗖”而来的利箭。 后面追赶的马蹄声更是嘹亮,一阵一阵的近,带来强烈的杀气,惊得映雪的心跳差点漏跳一拍。原来他们早成众失之重了,现在只等同于自投罗网。 “胤轩,小心!”她被这个男人压在身下,只感觉到那些凌厉的利箭带着阵阵寒气从耳边擦过,有些甚至擦过她的鬓角。 跑过树林,他们在淌过一条浅溪,初春的凉水溅落在裤腿上冷得让人硌牙。马儿不断在跑,又跑进一片树林,遮住了银白的月光。 “呵!”连胤轩陡然将她整个身子搂起,健臂一伸,挂住一根挡在炉前的枝桠翻身而上,并同时用脚狠狠踢了下马p股。 “哒,哒!”马儿受惊,立即失控往前跑,在这片漆黑的林子里,只闻响亮马蹄声,不见马上人。连胤轩在树上紧紧抱着她,静静注视下面的动静。 随即,果见十几个骑马黑影过来,看夜没看他们藏身的大树一眼,瞬间寻声而去。 映雪这才敢在他怀里动了了一下,拍拍他紧紧搂住她的胳膊:“胤轩?”这里太黑了,她看不清他的脸,只感觉到他沉稳的呼吸和灼亮的眸子。 他将她抱得有些紧,两人一直以一上一下叠坐在枝桠上。她背抵着他的胸膛,想抓着他的胳膊转过身来,却不曾想一抬手便碰到了一支冰冷的利箭。 “胤轩,你中箭了?”难为他的胳膊上很粘湿,混杂浓浓的腥味。 “我没事。”他倒抽一口气,沉声稳住她:“现在他们会去而复返的,我们先离开这里。” “嗯。”她不敢再随便碰他的身体,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随后他带她跳下了大树,牵着她往深草处跑,一直没有做声。等跑到原先的那条小溪旁,他拉着她坐在溪边的一片深草里,右手使劲一掰,箭柄应声而断。 她眉一簇,心疼不已。连忙默契的为他解开左边的袖子,去了身上的帕子沾上溪水为他清洗伤口:“胤轩,我是不是连累了你?” 他坐在旁边,没有动:“不是因为你,我只是没有想到他真的会对我动手。” “是温祺吗?”她撕下一摆的一角,为他包扎。 “我出宫的事,除了母后和云坤知道,就只有温祺了。这次我是故意向他透露了我往北的路线,不曾想……”他不再说,站起高大的身子望着从远处追过来的铁骑,暗哑道:“我现在不在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他太让我失望了。” “胤轩。”映雪也随他站起身,默默看着他月光下沉重的侧脸,轻道:“也许他只是有个心结没有解开? 第 48 部分 欲望文 第 49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49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胤轩。”映雪也随他站起身,默默看着他月光下沉重的侧脸,轻道:“也许他只是有个心结没有解开,你是他的大哥,他会明白的。” “大哥?”连胤轩眸光一闪,说道:“呵,弑兄夺位的确是我这个大哥教给他的,我故意试探他,他果然做到了,我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胤轩。”她握住他的掌,想给他安慰。 “我们过去吧,那边估计解决得差不多了。”他说,不大领她的情,陡然放开她的手,将她打横抱起,去趟那条浅溪。 他们在往回走,他怕她累,一直背着她,知道有人来接他们,他才将她抱到马背上,稳稳以马代步。 只见刚才歇脚的地方已经横尸一片了,大多数是被派来暗杀他们的人,横横竖竖,躺满整个林子。而浅溪那边,解决掉剩余刺杀者的铁骑也回来了,向他简明禀报情况后,再次隐身于暗夜中。 “走吧。”他重新抱她进那已被整理好的马车,拥着她,不肯再吭声。 几r后,他们终于到达了传说中的北海。 映雪步下马车来,只见他们站的地方是一片茫茫的沙地,远远望去,可见尽头处海天一线,惊涛拍岸。沙地上长有短短的浅草,零零星星几个木头搭建的房子,几个孩子蹲在房子旁挤羊n,或在为晒在门口的鱼g翻面。见到有陌生人来,连忙警觉的看着他们。 映雪对他们轻轻一笑,表示没有恶意。 “被流放的夏侯族就住在这里。”连银轩为她指指村子后面的那大片段断恒废墟,袍摆在海风中摆荡,剑眉飞扬:“是他们执意要造反,怪不得别人。” “嗯。”映雪静静望着那里,脑海中木然闪现一群老人孩子在这里牧羊的情景。r出而作,r落而息,其实是多么美好的生活呵。 “我们过去吧。”连胤轩不再给她多说什么,为她拢紧肩头的披风后,搂着她往相反的方向走:“连鹰的军队在这边扎营,正在秘密寻找莲绱的入口。” “那莲绱现在怎么样了?”她急急问他。 “还未查到他的所在地。”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脸上非喜非怒,直直盯着她:“但是楚幕连将妩尘带上了岛,这段时间一直没出来,我想应该没事。” “妩尘是你的女儿!”她唇瓣一咬,有些委屈起来:“什么叫应该没事,她是你的女儿,你竟然一点也不担心她……” “映雪!”他扶住她的肩,为她撩起那缕被海风吹散的发丝,“楚幕连将妩尘抱过来,就是为了让你回来,你明白吗?” “我现在回来了。”她哽咽一声,陡然抱紧他欣长的腰身,不敢看他:“这里才是属于我的地方……” 他抿紧唇,皱眉去看远处扑腾的海岸,眸中深锁。他又何尝不明白她的意思呢,只是…… “皇上,您来得正好,楚幕连放了千鹤带我们进岛。”连鹰兴冲冲跑来,先是惊奇的看了连胤轩怀里的映雪一眼,再单膝跪地禀报道:“这只千鹤早在昨r就在天上徘徊不去,臣不敢妄动,一直等皇上您的到来。现在天将暮s,我们应该趁早随千鹤离岛……臣怕千鹤等不及了,它一直在空中哀鸣。” 连胤轩听着,眸s一敛,“那好,你即刻准备!”吩咐完,带映雪进了旁边的帐篷,却是道:“你且先歇着,等我回来,嗯?” “不行!”映雪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不肯以他,“我要去莲绱,莲绱需要绱女血,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莲绱沉岛!” “楚幕连可能已经取到了绱女血。”他在轻抚她的脸,用唇吻了吻,“你就在这里等我回来。” “你是说楚幕连取了妩尘的血?”映雪惊得后退一步。 “有可能。”他哑声道,将她搂近抱了抱,“我会将我的女儿接出来的。也会还莲绱一片纯净,你不要担心。” “不,我担心。”她紧紧扯住他的袖子,窝在他怀里:“妩尘还小,他们不能在她的身上取绱女血,就让我去,我可以提供我的血。。。。。。” “映雪!”他挫败的放开她,轻吼起来:“你进去了出不来的,你就在这里等我,不要让我担心!” “我想进莲绱看看。” “不行!”他断然拒绝,这次不再理她,腮帮子一咬,转身就走。 “胤轩!”她想追出去,却被人给拦下了,只能看着他匆匆带着连鹰往海边走去,“你这又是何苦呢?”她朝那背影大吼,“那里才是属于我的地方,连胤轩!” 男人不理她,继续朝前面走,在那片血红的夕y里,跨上可那只歇咋地面的雪白千鹤。 千鹤在迎风而起,带着他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却陡然朝这边俯冲过来,对帐篷内的映雪大声鸣叫,不肯再起飞。 “胤轩,它在让我过去!”映雪大喜,撞开守门的长戟,朝千鹤跑过来。 她一跑过来,庞大的千鹤立即蹲下双腿让她上背,并将脸贴过来向她示好。映雪与它贴了贴,爬上来。 连胤轩脸s有些难看,不过并未做声,而是拉了她一把,让她坐在怀里,从后面抱着她,道:“女人,到时候你得跟我一起出岛!” 映雪心头苦涩一笑,没有答他。 随即,千鹤在夕y中起飞了,飞在茫茫北海的上空,在薄云里穿梭,映雪发丝飞扬,倚在身后男人的怀里,水眸在夕y里闪烁一片水亮。 而他,抱紧了她的腰,沉沉望着那片夕y,任她的青丝在颊边缭绕。 他的军队用的是战船,一路跟着千鹤行了一个时辰水路,等到落r沉入海平线的那一刻,前面木然出现一片缭绕的轻烟,轻烟中血s缭绕,非常妖艳。 千鹤在嘶鸣,往那片轻烟里俯冲,陡然一个盘旋,稳稳落在地面。而他和她,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七十三章 莲绱的入口就是一整片血莲,血红的瓣,嫩黄的蕊,高高的杆,或含苞待放,或含羞带怯,或倚或立,千姿百态。晚风过,更是荡起微微血海,血红连天。 这红,不刺眼,只觉妖娆夺目,莲香阵阵扑鼻。两人大大的震撼了。盯着那漫天血红,竟忘了眨眼睛。 连胤轩一直知道血莲美得不寻常,不曾想今r竟让他见到了不止一朵,而如此一大片,那片红不断在他面前蔓延蔓延,没有尽头。他不觉在心底重重赞叹了声,揽紧身边女子的肩。 “胤轩,原来这里就是莲绱。”映雪惊奇的视线越过那片花海,往着远处烟雾弥漫,“不知道那里是什么样子呢?” “……”旁边的千鹤用脸贴贴她,示意她往花海间的那条仅够一人同坐的小径走,并用嘴探探莲池,告诉她不要掉下去。 “嗯,我知道的,谢谢你,千鹤。”映雪贴贴它的脸,让它宽心的起飞离开,然后踏上那条窄窄的小路。 “映雪。”连胤轩拉了她一把,让她走在他身后,自己则牵着她警觉的注意四周的动静。 小堤很窄,仅够放一只脚,如果身子稍微倾斜,就很可能掉下去。映雪没有练过武,故走得很慢很不稳,她只要一看莲轩下那边黑s的水,头就开始晕眩。 真是不走进来不知道,原来这养莲的水都是墨黑的,阵阵拍打着堤岸,并散发着淡淡异味。而且越往里走,人就越迷茫,因为不断地走不断的走,却始终看不到尽头。 连胤轩不得不扭头看了她苍白的小脸一眼,心里一紧,陡然将她拦腰抱起,而身子跃起,足尖轻点堤面,施展绝佳轻功往前跃进。 一路依旧是漫天花海,他们跃起的时候,池里的大小血莲竟然开始摇曳,明明是没有风的,却摇曳起来,似欢呼又似扞卫,莲香浓烈。然后前面便是一片迷雾了。烟雾重绕,将窄堤罩得隐约起来,让人不容小觑。 胤轩和映雪的发丝满是雾珠,他将她放下来,继续牵着她的手往里走,轻道:“可能到了入口了,我们注意些。” 说着,伸手解下了腰间挂着的玉佩,“咕咚”一声扔进旁边的莲池,剑眉深锁看池里的反应。 “滋!”池里果然如他预料的那样起了反应,而且是不断翻鼓气泡,将那玉佩融化吞噬殆尽。然后,瞬息恢复平静,不起一丝涟漪。 他的脸沉重起来,瞧了映雪一眼,牵着她咬紧牙关往前走。 映雪心头七上八下,望着他宽厚的背,尽量让自己放松。她知道越紧张就越会出错,迈错一步,前面的他也会遭殃。 这样想着,她脚下的步伐也轻松自然了些,就如踩在平地上,一步一步的走,两人牵着手,走到海角天涯。 烟雾越来越淡,终于,海角天涯到了。 没有轻烟,眼前是一排排整齐的竹屋,有j鸣,也有狗吠,年轻的女子们一律的红衣,露出雪白的臂腕和小腿,赤着玉足,脸上带着用细珠子串起来的流苏面纱,正在各家门前用杵捣血莲瓣。 见到有陌生人进来,立即如受惊的小鸟,纷纷停下手上的动作躲到了屋子里。 “胤轩,我们吓到她们了。”映雪淡淡一笑,侧首去看旁边的男人,却见男人一直盯着某个红衣女子的背影,眸中深沉。 “胤轩?” 连胤轩这才缓过神,不再看,带着她继续往前走。 走着走着,岛里的气氛便不大安宁了,岛上是清一s的绿竹屋,一排一排,紧紧有条,却在往里面走深一些后,见到有夏侯兵在追着一些赤足的红衣女子跑,有些甚至当场将女子扑到在地去撕女子的衣裳。 连胤轩看着,眸中一黯,并没有立即出手去救。映雪要过去,也让他给拉住了:“我们要先找楚幕连打开了入岛之门,不然我的赫连军根本进不来,也会打草惊蛇。” “那她们就不救?”映雪指指那群当街逞兽欲的夏侯军,痛心疾首起来,右肩王进岛,索要的难道仅仅只是财富吗。 连胤轩看她一眼,抿唇不语,而后猛然纵身一跃,带她飞上最高的屋顶,让她将各条大街小巷的情况尽收眼底。 这一看,她吓了一大跳。只见哪条巷子都有这样的事发生,他们杀的杀,抢的抢,完全在这些无辜的女子身上发泄战败带给他们的屈辱。 她看着,心儿一惊,说不出话来。 连胤轩再次抱她下去,让她去看刚才的场面,才发现他的暗卫刚刚赶过来,正在神不知鬼不觉的一刀割断那些夏侯兵的脖子。 “刚才的那条路,我的军队不能全部进岛,所以我们要立即找到楚幕连,让他带着我们熟悉这里。” “楚幕连在右肩王手上!”她提醒他,“右肩王不会轻易让他出来的。” 他勾唇不语,身子一侧,示意他的暗卫带一个红衣女子过来。那红衣女子畏畏缩缩走过来了,一见到映雪眉间的那抹莲花印,立即大叫一声“绱女”,并双手j叠搁在额前匍匐在地。 “不要声张,先带我们去见右执事。”他对那女子道,望望不远处的唯一一座红墙绿瓦的宫殿,愁眉紧锁。 年轻的红衣女子爬起来,痴痴望着连胤轩五官分明的容貌,答道:“莲绱的两位执事被蛮子(指右肩王)关在神莲山,他们在两位执事开启神莲山。” “那进岛的路线呢?” “这个只有执事能使血莲桥升起来。” “那即刻带我们去神莲山!” “这个……今r蛮子们在用小绱女血开山,只怕你们进不了山……” “开山?”听到这,映雪吓了一大跳,急急扯住男人的衣袖,“你听到了吗?他们在取妩尘的血……我们……” “你别急。”连胤轩捏住她冰凉的小手轻声安慰她,“我们现在就去神莲山,先救出楚幕连,再想他法。” 说完,薄唇轻抿,点点头示意红衣女子带路,只身前往。 莲绱的神莲山地处海岛中央,是岛上唯一的一座小山,爬到一定高度,竟能看到另一半岛的低洼处已有海水渗入,那一半的岛民都是卷着裤管在水里行走,水光在月s下闪烁不已。他们住的房屋则是建的高高的,看形势也住不了多久。 而带他们进山的红衣女子早在把他们带到山脚后就急匆匆回去了,留下一盏孤灯陪伴两人上山。 “胤轩,莲绱岛快沉了。”映雪望着那片水洼,止住了上山的脚步。 “会有救的。”连胤轩没有看那半岛,而是望着山腰处的那片火光晃动,利眸微眯。他是练家子,自小耳力过人,刚才初进山便嗅到了这气息,所以不用人带路他也往这寻乐来。 他捏捏映雪的手,示意她噤声,而后搂着她飞到一颗枝叶葱茂的老树上藏身,看着下面的动静。 火光处是几十个夏侯军举着火把守在d口处,他们在巡逻防卫,不准人近身。连胤轩眉心皱了一下,对映雪道:“你就藏在这里,我下去看看。” “好,但是你要小心。”她担心他胳膊上的箭伤。 连胤轩回头看她一眼,跃下树区了。而后袍摆翻动,毫无声息一掌一个,解决掉了最近的几个巡逻兵。 映雪藏在树上,隐约见得他有些疲惫,在看到他被夏侯军发现后,心更是往嗓子眼上提了几分。 他受了伤,更是在往北海来的路上几夜不眠不休,即便是铁打的身子也承受不住吧。幸好他的暗卫赶了过来,不然她差点就跳下树区帮他了。 只是,她能帮他什么呢,顶多成为他的累赘。 “我们进去。”他解决掉了外面的几十个夏侯兵,又回来接她,并派了一半的暗卫在外面守着,牵着她走进d去。 d里怪石嶙峋,亮如白昼,一口天然的浅池赫然在目,池中却g涸无水,两朵盆口大的雪莲左上右下排列,花瓣萎殃,几近凋零。不过从池的形状和雪莲的排列来看,是个八卦阵。池为圆形,池中一道“s”分界线,配上两朵红莲。 再往池后看,是道紧闭的石门,门前双龙吐珠,一左一右,栩栩如生,而本该含在龙嘴里的两颗龙珠却不见了。 “连胤轩,原来是你!”右肩王站在那石门前对连胤轩的出现有些吃惊,手中剑柄紧握,暗运内力。 “呵,是我,右肩王。”连胤轩冷冷瞥一眼他握剑的手,无声冷笑:“楚幕连和妩尘呢?” “在本王手里。”右肩王亦是冷冷回望他,老眼灼亮,“即便你有几十万大军守在岛外又怎样,没有楚幕连,你们一样进不了岛。而你连胤轩,现在可是死到临头还不自知!来啊,给本王将他捆起来,不论是死是活!” 连胤轩没有出手,任他的暗卫一刀一个,除开那汹涌而上的夏侯军,将他和映雪二人紧紧护住。他对右肩王道:“那r将你追赶至忽伦大沙漠,你的军队顶多只剩一万人,你觉得你又能支撑多久?即便今r你取得了这里的宝物,你以为以你现在势力能以卵击石?朕奉劝你还是早r归降,至少还能安享晚年!” “如果我不要这些财宝,而是要她的命呢?”右肩王y冷一笑,朝暗处拍拍掌:“将他们带上来!” 低落,立即传来婴孩的沙哑哭啼声和一阵紊乱的脚步声,只见小妩尘让一个夏侯兵如布袋般拎着走出来,小手不断在扭动,而楚幕连和另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女子被拥绑着,口中塞着布条,奄奄一息。 “妩尘!”映雪心窝狠狠一痛,拔足就要去抱自己的孩子。 连胤轩连忙拉住她,不让她过去:“别冲动,映雪!”又拧眉对右肩王道:“释放他们的条件?” “哈哈,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右肩王老谋深算一笑,这下大喜,底气足了,声音也高亢起来:“用你的命换他们的命,就这么简单!” “不行!”映雪身子一僵停住挣扎,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不能拿他的命去换,我愿意用我的命去换他们……” “映雪!”连胤轩一把将她拖到身后,不允许她再说,扭头对右肩王道:“我答应你的条件,但是你必须放了他们!” “这可不行。”右肩王笑笑,将哭啼的妩尘抱到手上,用手抹了抹孩子哭湿的脸蛋,再往下寻到脖子处,要笑不笑道:“我的条件不仅是你要跳进那雪莲池,还要你那岛外的几十万大军立即跳海喂鱼,你做得到吗?” “胤轩。”映雪紧紧抓住他的手,仰望着他,痛苦的对他摇摇头。 连胤轩亦望着她,轻柔的为她揩去眼角的泪珠,沉声道:“用我的命换妩尘的命就够了,那几十万大军等你登基,可以为你所用,不必杀戮。你要知道凯觎帝位的人不止右肩王你一个,今r你杀了我,帝位也不一定是你的。” 右肩王眸s一闪,将话听进去了,终于肯退让一步:“好,那几十万大军可以留着,但是连鹰必须得死,兵符必须j到我手上!” “那为什么不直接让我拟旨传位于你呢,右肩王?这样似乎比较省事。”连胤轩掀唇一笑,竟然还有心情跟他调侃。 “胤轩?”听得映雪心里又是一惊。 只听得右肩王又道:“你可以弑兄夺位,其他人同样可以,所以本王能不能坐稳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必须慢慢来。而今r本王杀了你至少能活路,如果不现在解决掉你,本王恐怕再无翻身机会,呵呵……”他冷冷一笑,将指掐在妩尘的小脖子上,缩紧,“立即就地自刎,快!还有立即传令下去,岛外的赫连大军将船行出一里外……” 说着,朝连胤轩仍过来一把剑,“省掉下山的路,现在就割喉自刎,兵符j给我!” 连胤轩接过那把剑,看了泪水涟涟的映雪一眼,从怀里掏出半只铜制虎符,掂在手中:“放了妩尘和这两个人!” 右肩王眸s一亮,将掐在妩尘脖子上的力道放小了些:“兵符先扔过来,我先放楚幕连。”说着,示意下属先将被全身捆绑的中年女子拖过去,等到连胤轩将虎符仍过来,才将楚幕连拖过去。 映雪连忙为楚幕连取出口中的布条,为他解开绳索,掺他起来:“楚幕连。”她心疼的看着他受伤的脸,鼻子酸涩。 “我没事。”楚幕连轻轻一笑,她站在那里不敢动,眼睁睁看着连胤轩缓缓将锋利的剑刃从剑鞘里拔出来…… 而她的孩子在那边哭得声音都嘶哑了,她看了一眼,陡然瘫软在地上,爬不起来。“连胤轩。”她的声音也嘶哑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却陡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跃而起,一把夺过连胤轩手上的利剑就往自己的腹部刺去,“让我的命来换妩尘,用我来换……” 这突然地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闪神了,包括连胤轩和楚幕连,连胤轩在反应过来的当会已顾不得那边的威胁,身形火速一闪,即使用掌抓住了剑刃,让剑尖在离她腹部不到一指宽的地方停住,心脏紧缩得想撕碎这个傻女人。 同事浅池那边陡然传来“扑通”一声闷响,右肩王强壮的体魄如一块大石摔到那个浅池里,来不及说一句话就已一命呜呼。 只见一身墨衣的连鹰单脚栖在池边,身子半倾,长臂抱住哭泣挣扎的妩尘,及时阻止了小家伙被右肩王带入池中的噩运。 “皇上,属下救驾来迟!”再飞鹤展翅将孩子抱过来,单膝跪地:“刚才属下一直隐身于d内不敢现身,是怕打草惊蛇,感谢娘娘的釜底抽薪,才让属下有机会对反贼近身!” 映雪虚弱一笑,没有力气说话,她哪是什么釜底抽薪,只是急了,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爱的男人和女儿死在自己面前。 “起来。”连胤轩将她手中的剑仍开,一把将她拽起,“如果再慢一步,你就香消玉损了知不知道!你以为你的命能换回妩尘吗?他要的是我的命,你的命只是白搭……”这样吼着,却又将她轻轻搂紧怀里,哑声道:“我并不是真的自刎,这样做只是让右肩王放松警惕,给机会让连鹰出手……” 手下一紧,他毫不顾忌的在众人面前与她相拥,“即使我真的死了,妩尘至少还有你……”而她躺在他怀里,依旧惊魂未定:“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只知道你不能死,妩尘也不能死……” “傻瓜。”他将她抱得更紧,而后放开她:“我们先下山。” 她这才清醒了些,往往周围的几双眼睛,连忙将女儿抱进怀里,哄着,亲着,心疼着。 等到了山下,大家坐在莲绱绱主的大殿里,四人面面相觑。 与楚幕连一起被抓的中年女子是莲绱的右执事血鸢,也是老绱主即映雪的爷爷离世后一直打理莲绱的主事者。她刚刚三十出头,一袭暗红纱衣,同样是臂膀弯和小腿的装扮,娇媚如花。 她望了望对面的映雪几眼,笑着问道:“你可知湄颜的下落?绱主离世之前一直对她心心想念。” 映雪看了一眼坐在她旁边的楚幕连,知血鸢是有些怪罪湄颜没有见绱主最后一眼的意思,不太好答话。 楚幕连这才道:“血鸢,湄颜看破红尘出家了。” “噢?”血鸢眉梢一挑,有些吃惊,却又朝映雪看过来,道:“你也不想留在莲绱的,对吧?” 映雪唇一抿,与身旁的连胤轩对望一眼,对血鸢答道:“我愿意留在这里,我这次就是认祖归宗来了。” “映雪!”连胤轩不悦宁拧眉,轻吼道:“你现在是我的昭仪!” 映雪轻轻看着他:“这里才是我的家。” “苏映雪!”他怒目,眸眯起来:“难道皇宫不是你的家?这里顶多算你的娘家!” “我……” “咳,咳。”血鸢在旁边g咳两声,打断两人,先望一眼映雪,再望着连胤轩:“你是绱女的良人?” “你说呢?不然妩尘是哪里来的?”连胤轩剑眉一挑,心头火“腾”的上来了。虽然他有自己的打算,但是如果现在就把映雪留在这里,那岂不是便宜了楚幕连那小子。而且刚才两人还一直默契的对望,完全不当他存在! “呵呵。”血鸢轻轻一笑,道:“绱女一直是在岛外长大,而其已是你的妻子,血鸢自是无权利留住她。只是现在莲绱有难,急需绱女助一臂之力,望望帝陛下能体谅。” “血鸢,我愿意竭尽所能。”映雪望旁边的男人一眼,忙轻声答道。自然也接收到了男人斜睨来的一眼,抿唇不再看他,继续道:“我本莲绱的绱女,理应保护我的岛民,又岂能为了自己而放弃大家。” “映雪!”男人深邃的俊脸已经不能用y沉来形容了。 耳听此话,血鸢没有舒心,反倒敛去笑意,有些忧心起来,道:“莲绱自古有个规定,就是留绱女沉旁女,如若旁女不沉海,绱女便失去预知能力。绱女,可否告知血鸢旁女现在在哪里?” 此话一出,殿内的三人皆是一惊。 映雪道:“为什么一定要旁女沉海?她是我的妹妹,也是活生生的人!” 血鸢看她一眼,掐指算了算,莲绱纹丝不动:“旁女现在还活在这个世上,所以绱女你没有预知能力,没有预知能力便不能知莲绱的生与灭,不能知拯救莲绱的其他方法,而且我担心你的绱女血并不纯正。” “此话作何解?”这次开口的是连胤轩,他将血鸢的话听进去了,心湖被一圈圈荡开,砸起一个深深的漩涡。 血鸢缓缓站起身,背过身子静静望着外面赫连军队夏侯军的追捕,轻缓道:“自古绱女从不出岛的,一直与莲绱男子婚配,保持莲绱血统的纯正。而十八年前湄颜却私自出岛,与陆上男子有了孩子,所以这个孩子可能只继承一般的莲绱血。” 她回头,望着映雪:“你的父亲是陆地上的人,这一点绱女你应该知道。而你现在的夫君,也是陆地上的人,所以血鸢担心,你的绱女血可能激不活那对白玉珠。刚才你们在神莲山上看到了那两朵血莲,如果神龙嘴里再喷不出神水去浇灌它们,它们完全枯萎的那一刻,就是我们整个莲绱崩塌的时刻。” “如果真的没办法救,你们可以出岛在陆地上生活。”连胤轩眸s一敛,眉心拧得更紧。 “呵呵。”血鸢冷冷一笑,望着这个男子:“这个岛上除了绱女和两位执事,其他人都没办法在陆地上生活,因为陆地上没有血莲……呵呵,皇帝陛下,你应该还不知道我们是以血莲为食的吧?我们的人死了就葬在那个池里,做花肥养育下一代,如此生生不息。” “……”听到此,连胤轩和映雪皆是一愣。那个血莲池…… 只听血鸢轻轻叹了口气,走到一只不做声的楚幕连面前,再道:“这也只是血鸢的一种担忧,之前我们已经用妩尘的血开启神莲山,但失败了,所以右肩王一只以为我们在欺瞒他……”她直直望着楚幕连,“幕连,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 楚幕连看着她,没有做声。 “莲绱大概还能撑多久?除了这个,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一年的时间,北岛就成了那样,以后也会越沉越快。”血鸢指指北边那被水淹的半岛,风韵犹存的脸上微微升起皱纹,“莲绱最多撑不过一年。” “一年。”映雪心里狠狠沉了下,敛下眼眸。这些的这些,是谁的错? “湄颜是绱女,她的血可以的。” “不可以。”血鸢即刻否认她,脸s越来越沉重:“上一代绱女的预知能力与绱女血开启神莲山之力,皆在下一代绱女及笄之年就消失殆尽,因为这个时候新绱女已经接替了她……” “那怎么办?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莲绱沉海吗?”映雪终是六神无主起来,却见楚幕连依旧一声不吭面s沉重坐在那里,心头揪得更紧。 “映雪。”连胤轩的面s也是沉重的,只能紧紧揽着她的肩,没有做声。这一切有因果吗?有谁对谁错吗?有吗? “办法有是有,就要看绱女你愿不愿意。”沉默片刻,血鸢终于出声解救了大家。 “什么办法?” “第一个办法就是将旁女沉海,恢复绱女的预知能力。” “不行!”映雪想也没想,立即回绝,旁女也是人,有谁能有权利这样扼杀一个人?而且,这个旁女很有可能连绛霜,是她的双生妹妹……她看向连胤轩,发现他的脸s果然跟她一样难看。 “另一个办法就是绱女你与岛上的男子诞下血统纯正的绱女……” “荒唐!”不等血鸢将话说完,连胤轩陡然一掌捏碎手中的茶杯,危险眯起眸:“我宁愿让这岛上的人搬出去,也决不允许别人碰我的女人!” “胤轩!” “我这样说,只是想让你们做好心理准备,毕竟绱女血不纯正,我们只能另想办法。”血鸢在旁边淡淡的c话,最后看了楚幕连一眼,走到门口:“好了,夜深了,你们歇息吧,血鸢先告退了。” 话音落,果然退出了大殿,留下一殿的死寂。 半刻,连胤轩眸子y鸷起来,看向一旁的楚幕连:“这就是你的主意?故意将妩尘抱过来,引映雪至此?” “抱妩尘过来只是为了救莲绱岛。”楚幕连终于出声了,一声浅袍,恢复了他的不染尘世,只是有些萧索:“我想让妩尘代替映雪解救莲绱的危难,却不曾想妩尘的血根本不行……只怪当年湄颜轻信宇文祈都将莲绱入口告诉于他,才导致今r右肩王的咄咄人和莲绱的不得安宁……” 他站起身,望着映雪:“映雪,血鸢说的只是一种可能,也许你的血石有效的,你的绱女血肯定能救莲绱。” “不管能不能,我绝不同意第二种方法!”连胤轩将映雪扯到身后,冷冷看着楚幕连,“我现在还活着,没有人能碰我的女人!” “呵呵。”楚幕连扯唇一笑,侧身屈望大殿前老绱主的遗相,有些云淡风轻:“如果用第一种办法牺牲旁女绛霜,你舍得吗?” 连胤轩陡然一愣,心头被狠狠撞击了一下。 楚幕连的视线从那幅画像上转移到连胤轩身上,望着他那张沉重的俊脸:“你调查过绛霜的身份,却不敢确定,那么今r我来告诉你,连绛霜就是这个应该被沉海的旁女。当年她被孤独冰芝沉入西魉河,是我用千鹤寻到了她,当时她怀有身孕,面皮不存,不会说话,记忆零散,却独独记得你的名字。” 连胤轩眸中立即荡起一抹痛苦,身侧的拳头捏紧,腮帮子紧咬。 楚幕连便不再看他,淡淡扫了沉痛的两人一眼,望着窗外道:“她是旁女,从千鹤第一次带我去寻她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因为千鹤只认绱女旁女和执事,那个时候我理应将她带回莲绱沉海,可是……”他顿了顿,似是陷入沉思里,“她一直哀求让我帮她恢复记忆,夜里经常哭,做噩梦,我实在不忍心……所以我帮她恢复记忆,帮她安胎,那个时候她一直以为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很珍惜……直到有一天她趁我不在,偷偷服下了大量红花,导致孩子胎死腹中,我才知道她渐渐记起了一些事……她没有完全记起来,却对男人非常排斥,甚至用剑自伤腹部,想抹去一些肮脏的记忆……” 他朝连胤轩望过来,对他哀痛的脸只是稍挑眉梢:“因为她是旁女,所以我非常怜惜她,放了她一条生路,甚至为她医好了腹部的上,为她做了一个以假乱真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的不能生育的假象……呵,我只是希望她能做一个还能生孩子的平凡女人,因为我没有能力帮她恢复容貌和声音,也没有能力帮她消除那个片段,只能做这些……我想等到有一天她回到你身边,她也许就能走出那份y影了,生了你的孩子,她就能走出来了……只是直到今天,这个旁女真的该存在吗?没了她,莲绱就真的有救吗?” 连胤轩抿唇不做声,深眸直直望着窗外,一身沉痛。而他身后的映雪,已默默转身走出了大殿。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七十四章 大殿里,连胤轩和楚幕连静默了会,外头陡然传来连鹰的脚步声。连鹰面无表情的向他禀报道:“皇上,夏侯余党已经全部抓获,不服者,也已就地处决。而右肩王的尸身刚从神莲山上运下来,此刻放在殿外。” “好。”连胤轩眉头不抬,转身大步往外走。 走出去的时候,天s微亮,远处的海平线火红火红,暖r在渐渐升起,而莲绱岛的岛民则在整理被夏侯军破坏的家园,一夜未眠。 自然这里也围满了人,让赫连军挡在几尺之外,对地上的尸体指指点点。 他淡淡看了一眼人群,撩袍蹲下身躯试探右肩王的鼻息,剑眉拢起。已经死了,身体是冰凉的,脖子上有条血r模糊的刀痕,是连鹰趁右肩王分神之际一刀抡下的,一刀毙命。 他用掌抚上那双瞪得圆圆的散瞳眸,站起身,淡淡道:“将他的尸体运到海边的夏侯氏旧址吧,让他与他的夏侯先帝一同安息。至于其他俘虏,待朕回京,再作处置。” “是。”连鹰抱拳领旨,示意将士将担架抬起,带着几个下属缓缓走向那座已被楚幕连升起的血莲桥。而后渐渐消失在朝y中。 连胤轩最后看了一眼,转身,看到楚幕连站在他身后。 朝y中,楚幕连的脸非常安静,几缕发丝在脸边摆荡,沉声道:“昨夜血鸢说的可能是的却存在的,所以在上神莲山证实之前,你的心里一定要有所取舍。” “如果我的选择是放弃莲绱岛呢?”连胤轩冷冷看着他,狭长的利眸,闪着冷光。 “你不会的。”楚幕连如此肯定,眸中在朝y中渐起波澜:“你会为了映雪做任何事。” 连胤轩眸s一凝,冷冷看他一眼,拂袖转身。会不会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去的地方时血鸢为他们准备好的房间,在门口站了一会,轻轻推开门,怕吵醒房里的人儿,却不曾想映雪并没有睡,而是抱着妩尘坐在房间地毯上,衣衫半褪给孩子喂n。 听到开门声,她没有回头,也没与偶出声,只是继续保持着喂n的姿势,直直望着前方。 “映雪。”他朝她走过来,在她的身后坐下,摸摸小妩尘柔软的细发,轻道:“孩子有可能哪里不舒服?” “没有大碍,只是受了惊吓,将嗓子哭哑了。”映雪将孩子抱开。让吃饱n的小妩尘躺在地毯上万,自己则转过身去穿衣裳。 连胤轩抬手帮她将褪下肩头的外衣揽上,而后顺势从后抱着她,将头搁在她的颈窝,与她脸贴脸:“没想到妩尘是我接生的……这就是我的孩子,映雪,你看她的样子多调皮……” 轻柔说着,用指抚小家伙柔嫩的小脸蛋,生怕碰坏了她,只能轻轻的帖上,而后将食指放进小家伙的拳头里,轻笑不已:“她不肯放开父皇的手了,抓得好紧……” “嗯。”映雪也看着孩子,看着小家伙睁着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好奇打量他们,小嘴巴不断砸吧着,非常顽皮。她心窝一暖,附身将她抱起,转身递给身后的男人,“胤轩,你包包她,让她见见她的父皇。” “怎么抱?”连胤轩伸展着双臂,非常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接过,拖着她的小身体,不敢动,“我怕捏坏了她……”不敢太用力去抱那个柔软的小身体,在他的心中,他甫出世的女儿脆弱得一碰就会碎。 只见他高大的体魄一直正襟危坐,双肩僵着,一动不敢动。让他舞刀弄剑,他倒可以行云流水,眉头都不皱一下,但是让他抱小娃娃,就等同让他捏绣花针。 映雪在旁边看着,轻笑了声,将妩尘的身子往他怀里揽,让他放松:“没事的,你抱紧些她不会哭的,你看她现在感觉到你的心跳了,她听到父皇说,父皇不是不爱你,只是不知如何去疼你,因为父皇没有做过爹爹,所以手足无措……” “……”胤轩一直低着头,用臂弯将妩尘搁在怀里,还是不敢太用力去抱那柔软的下身子,“映雪,她好像快哭了,是不是我抱疼她了?”身子依旧很僵硬,比行军打仗还累。 映雪被他彻底打败了,用指去逗弄小家伙的小嘴:“她只是在伸懒腰,因为吃饱了,你瞧,她现在在对父皇笑……” 小嘴向上一弯,小手在扑腾,珍珠般的眼珠晶晶亮看着抱着她的男人。 连胤轩的心窝立即塌陷一角,也学者她的样子用指去逗她,惊喜叫道:“映雪,她果然在对我笑,映雪你看……” 这个早就知道了。映雪坐在旁边,非常无语,却陡然心生一股感伤,愣愣看着眼前这对父女。 “映雪,我是不是还有一个女儿?”逗弄完小妩尘,连胤轩陡然回首问道。 映雪没想到他会问出这句,着是愣了一下,愣过后心口泛起淡淡的疼痛,撇开眼去。那个时候她是想亲手毁了自己的孩子,断去跟他所有的联系,因为她恨他,恨他……恨他的无情,恨他的招惹,恨他对她的赶尽杀绝……知道现在,她依然恨他,恨他们的身不由己。 她道:“是有一个女儿,染了七r绝命,在你休弃我的那r便没了。我当时不想要她们,却没想到等我醒来的那r,楚幕连告诉我,我的肚子里还有妩尘,所以我活了下来。” “映雪!”连胤轩只能从后紧紧搂住她,竟再没有勇气说任何话。她们都明白,这事一切纠缠的开始,三人的纠缠,知道现在他们都还没结束。 映雪没有动,道:“那个孩子即便生下来,也是遭罪的,因为她永远只是姐姐的影子,人世不容得她,莲绱不认她,娘亲抛弃她……胤轩,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连胤轩知道她说的谁,但他更为那个无缘于人世的女儿心痛,为这个差点被他害死的女人心痛。如果那次他不御驾亲征,那么她是不是就这样香消玉损,让他从此不知她为 第 49 部分 欲望文 第 50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50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穑盟哟瞬恢溃铝伺?br / 他死过一次,知那种痛,但是楚幕连的一番话再次将他打入人间地狱。他们该怎么办呢?一切的一切,是他的错,是他同时辜负了两个女人,爱得起,给不起;给得起,爱不起。 该怎么办? 他只能抱紧怀里的女人,将脸埋在她的颈窝,无声沉默。 “胤轩,你说这里的天空高吗?”映雪仰面望着外面湛蓝的天。 “高。” “血莲呢?” “美。” 取锋利小刀,将手肘出一条血痕,滴入神莲山浅池的那道“s”分界线里,知道将整个“s”流满,方止住血。 d里设了神坛,几个莲绱的女巫在坛里闭着眼,举着剑,一阵叽哩哇啦念着不懂的咒语,血鸢和楚幕连各穿执事服饰,静静默立一旁。 映雪也是一身洁白的开襟薄纱衣,没有如莲绱其他女子般露臂弯和小腿,而是执透明广袖,裙摆逶迤拖地,一双修长玉腿在半透明群百里若隐若现。她同样戴了细珠流苏面纱,发披白s拖地烟纱,露眉间莲花印,娉婷如荷花之仙。 连胤轩站在几尺开外,看了她好久,见她滴血后并无大恙,便忍住了冲上来的冲动。这里设坛设了几个时辰,他的心一直吊着,尤其在见到一双白玉珠重回双龙之嘴,八卦池里滴绱女血半天不见反应后,他犀利的目光盯到了楚幕连身上。 他身为岛外人,不大懂这里的巫术,映雪也不大懂,素以他坚持除了救莲绱并能让他信服接受的理由外,决不能做砧板鱼r。 “起!”这个时候只听得巫女一声厉呵,所有人停止了念咒,目光齐刷刷朝巫女剑所指方向看去,屏息凝视。 映雪滴下的绱女血有反应了,充满那道分界线后,陡然停止不动冒起轻烟,同事左右两边的雪莲花瓣渐渐伸展,开启。而石门旁的双龙生还起来,嘴里龙珠一动,两道金黄s的水珠从龙嘴里喷泄而出,直直喷入门前的池子里。 “执事,成功了!”巫女双掌合十,激动得差点跳起来。“石门就要开启了,我们莲绱有救了!” 成功了吗?站在旁边的连胤轩终于眉心舒展,大大松了一口气,第一眼就望向神坛前的映雪,见她也朝自己看过来,两人相视一笑,互表内心的激动。 只是相较于巫女们的激动,两位执事面s反倒比较沉重,血鸢和楚幕连并没有笑,而是一直皱眉看着那两股喷泉。愁眉不展。 果然,不到一刻水珠幕然停住了,龙珠不再动,双龙龙眼一黯,瞬息恢复了之前的死灰。而那莲池里,金黄s的y体才刚刚将池底浸湿。 连胤轩和映雪双双愣住了,一股不好的预感立即涌上心头。 只听血鸢沉重道:“绱女血不纯正,失败了。”她的声音很冷很无力,说完这句她就拖着过长的裙摆走了,带着她的岛民,绝望的走了出去。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映雪朝那双石龙走过去,使劲拍那死寂的龙嘴,“你们活过来,活过来……”凄声叫着,又抱着它们哭,“求求你们了,我不能杀我的妹妹,我不能……” “映雪!”连胤轩连忙拉住她拍得红肿的手掌,将她拉进自己怀里,“会有办法的……” 映雪却 一把推开他,疯狂的去寻那把小刀,“胤轩,我们再试,你看刚才它们活过来了,一定是我滴的血不够,我现在再滴多一些……” “哐当!” 胤轩狠狠拍掉掉她手里的锋利小刀,一把将她心疼的搂进怀里。“没用的,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而后陡然放开她,拉着她大步往外走:“我们去想其他办法……如果实在不行,就让岛民搬出去,我让人为他们培植血莲……” “血莲只能在莲绱存活,你如何培植?”冷冷的,有人等在下山的路上,一眸冰冷:“你以为这样的办法我们没有试过吗?血莲离池即枯萎,根本不可能出连山,曾经有岛民偷偷出岛,一上岸便如海鱼离了水,g讣涸而亡。” 血鸢云鬓高耸,宽大的暗红执事服在山风中鼓动,一张娇媚的脸也没了当初的和气,凤眸中是说不出的怨怼:“如果当初没有湄颜取走镇岛双珠,没有她带一个岛外男人进来,我们莲绱今r又何以有如此劫难!她身为绱女,本该保护她的子民,为我们造福,可是你瞧瞧她做了什么!取走双珠与男子双宿双飞,置老绱主于不顾,十八年从不曾回岛看他一眼,如今莲绱有难,她倒好,出家为尼一事不管!而你,身为下一代绱女,与湄颜 一样,不仅无心于此,又生下一个血统不正的绱女……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的责任,你们是绱女,是莲绱的支柱啊……而我血鸢,为了莲绱,至今孑然一身终身不嫁,可到头来呢,我还是眼睁睁看着莲绱沉海……” “……”映雪泪珠止不住的滚落,喉间一声凄厉哽咽,陡然捂住嘴转身就跑。 “映雪!”连胤轩心头一阵紧缩,扭头看了咄咄人的血鸢一眼,连忙跑上前去追映雪。谁说母债必须要女偿的,错了!错了!就跟当初他执意如此认定一样,自作孽不可活,现在湄颜出家了,这一切不该由映雪来承担,映雪是无辜的,最难受的,也是他心底最深的痛!他又如何舍得,如何舍得! “我没有要拆散你们。”血鸢望着两人的背影,无力的瘫坐在地上,侧首去望那半边被淹的莲绱岛:“我只是想让你救救这里,这里不久就要沉海了,从此就不存在了……我血鸢将一生献于此,也挽救不了啊,这里需要绱女,有预知能力的绱女,你明不明白,明不明白!” 她的声音在山间不断回荡,没有人答她。 而那边,连胤轩身高腿长,几步就追上了前面得映雪,却见她额前发丝凌乱,苍白的芙蓉面上沾满泪水,双肩不断在抖动,脆弱得让他的心剖成了两半。可是她不肯让他靠近,只是一步步朝崖边退过去,步履不稳,“胤轩,这里的天空并不高,血莲也不美,这里被湄颜给毁了,我是她的女儿,逃不掉这种宿命……” “咚!”她脚边的石子被她踢到悬崖边,一落无声,她却并不知道,不知道只要她再后退两步就会摔下去粉身碎骨,她只是沉在自己的谴责里,还在往后退,“胤轩,我受不了了……” “不要再往后退了!”连胤轩大吼,心脏被勒得忘记了呼吸,“快过来!”而后顾不得她的抵触,飞身扑过去,一把掳了她往回拖,“轰!”她脚下刚刚踩过的那块突石陡然直落落往下砸,发出巨响。 两人只来得及躺在地上,就看到那块峭崖幕然没了,快得来不及眨眼睛。“没事了。”他在那阵地动山摇中抱着她的脸,将她埋在怀里,惊魂未定。如果他再犹豫半刻,她就已随那块松动的峭崖粉身碎骨了,而莲绱岛,在渐渐土崩瓦解。 莲绱人不挂帐子,可是这夜,他们特意为她准备了纱帐,浅粉的,飘逸的,挂在床上,并为她燃了好闻的莲香。 她坐在梳妆镜前梳头,一袭半透明薄纱衣,红s肚兜清晰可见,下身只穿了月牙s的缎裤,赤着足。素手轻抬,看着铜镜里那张素颜的脸,有一下没以下的梳着青丝。 这事,紫竹门开了,男人走进来,带进来一阵海风。 她不回首,睫扇一敛,轻轻将梳子搁了,再起身赤足走到矮榻上,坐在帐子内。 “你准备好了?”男人朝她走过来,隔着帐子,一身素袍被遮得有些隐约,哑声道:“那他呢?” 她不作声,仰面躺下,双手悄悄将身下的锦单捏紧。 楚幕连便不再说话了,右手一抬,将室内的烛光灭下,上了塌来。 “轰!”雷声过,一道闪亮朝屋子里闪来,照亮了楚幕连那张哀痛的脸,也照亮了那张绝望的脸。等楚幕连覆身上来,她用手扯住了床头的帐子,不肯看他的脸。 楚幕连看了身下的她一眼,修长的指为她解肚兜和缎裤。 她连忙一手护住胸前:“不要脱。”而后紧紧闭着眼,“什么都不用,就这样。” 楚幕连手下 一顿,什么话也不再说,一把扯去她的裤子,并拉来旁边的薄被为她盖上上体和玉腿,自己才去解腰带。 他隔着棉被再次覆身上来,最后哑声问了她一次:“你确定不后悔吗?” “不后悔。”她头一侧,闭上眼,努力回想和他在烟幕山的r子,努力的回想,玉指却悄悄把身下的棉被抓破了。 楚幕连不再问,撑开她的双腿,将自己放进了…… 电闪雷鸣,雷声滚滚,今夜的雨似乎吓得特别大特别响亮,而他,也似乎睡得特别沉,他梦见映雪对他回首一笑,轻轻走了出去…… “轰!”一声炸雷,狠狠将他从睡梦中惊喜。他陡然惊坐而起,指尖下意识的去揉眉心和太yx,因为脑子非常混沌,而心头也没来由的一阵发慌,额头全是汗。 “映雪。”他用手去探身边,摸到可早已没有热度的枕头。 “映雪!”他大声一些,掀被而起,在屋子里寻映雪的身影,妩尘在竹篮里睡得很沉,可是四处没有映雪的影子,大半夜的她去了哪里?为什么他一点感觉也没有? “映雪!”心头愈发慌起来,他忙匆匆穿了外衣,走出房门来,外面的雨很大,风也很大,没有长廊,没有伞,他被雨帘扎得睁不来眼睛。 然后陡然,面前的那扇门“吱呀”一声开了,他要找的人裹着外衣,散乱着发丝从门里一跛一跛的走出来,见到他,吃了一惊,却是不肯看他,扭头就走。 “映雪!”他连忙大步冲上去,想抓住她问个究竟,为什么会是这幅模样,却见门里又走出来一个人。 这一次,他是肝肠寸断,只觉一颗心被活生生剖开了,血淋淋摆在面前,不断滴着血,“楚幕连,我杀了你!”他狠狠一拳朝楚幕连揍过去,受伤的纱布脱落,刚刚结痂的伤疤被重新撕裂开,雨珠混着血水,非常刺目。 楚幕连从地上爬起来,痛苦捂着胸口:“她这样做是为了救莲绱,并不是要背叛你。” “你该死!”连胤轩不听他说,眸子中迷乱嗜血,掌风凌厉,已将面前的楚幕连得无路可退,欲置他于死地,“你们真该死!混蛋,你从一开始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楚幕连受了伤,躲得有些困难,不得不飞身上屋顶,边打边对他大吼道:“她只是想给莲绱生下一个血统纯正的绱女,不要伤害她,她才是最痛苦的人……” 连胤轩俊脸上沾满了雨珠,苍白而痛苦。不再出声不再吼,一双利眸睫毛上挂满湿意,是雨水抑或是泪水,而后陡然闷吼一声,跳下屋顶,没入茫茫雨帘中。 “对不起,胤轩!”映雪站在雨里,软软跪了下去,一头散乱的及腰青丝和一声素裙被雨水湿透,随着她趴在地上的动作,帖服在她细弱的背上。 楚幕连从屋顶飞身而下,同样是一声湿透,鬓角滴着水,他讲手朝跪在地上的女子伸了伸,终是没有勇气去扶她,缓缓收回去。而后只是静默在旁边,陪着她,直到雨停。 “幕连,可办好了?”血鸢从自己的屋子走出来,望一眼麻木跪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女子,看着楚幕连:“你是莲绱的左执事,让孩子继承你的血统是最好不过的。哎,希望这次能怀上,我们没时间耽搁了。” “嗯。”楚幕连轻允,依旧看着跪在地上的映雪,很担心她会倒下去,“我不想再她了,如果这次没能成功,我们再想他法。”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七十五章 淋了半夜的雨,映雪在翌r便病倒了,几r高热不退,全身发抖不断说胡话。她的意识非常模糊,时醒时睡,一直抓着在旁边照顾她的那只手叫喊着“对不起”。 睡了几r,她终于醒了,红唇g枯苍白着,一脸虚弱。起初她看不太清旁边那个人的样子,只是直觉的叫了声:“胤轩。” “你醒了。”身影朝她走近,将她虚弱的身子撑靠在床头,平稳道:“我刚为你驱了寒,你需要多休息。” “楚幕连。”映雪的头眩晕了下,用指轻撑额头,眯着眼:“我怎么了?” “你淋了雨,染了风寒。”楚幕连依旧一身浅袍,清新俊逸一尘不染。他的内伤恢复得差不多了,此刻静静站在床边,眼眸紧紧盯着她脸上的表情,“是不是头疼?” 她微微低着头,唇一咬:“楚幕连,你出去!”声音颤抖而冷冽。 楚幕连眸s一闪,知她是记起什么来了,不好再说什么,嘱咐一句“好生休息”,立即转身往外走。 等他走出去,映雪将被子裹至肩头,紧紧包着自己,心在一阵一阵的抽痛。如果能长睡不醒该有多好,为什么要醒来?不醒来就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望了望y光明媚的屋外,只见花木葱茂,暖y极好,莲绱的年轻红衣女子们赤着足在大院里进进出出,一身火红,一抹朝气,却找不到她想找的那个人。 眸s绝望起来,她将冰冷的身子再裹紧些,缓缓躺了下去,不想再见任何人。 只是,还是有人要来打扰她了。 “绱女,你醒了吗?”血鸢推门进来,手上抱着熟睡的小妩尘。 “嗯。”她无力的轻嗯了声,保持着往里侧躺的姿势,没有动。 “绱女。”血鸢弓身将妩尘放在她身后,再退离几步远,轻道:“妩尘吃不惯莲绱的母r,所以血鸢不得不将她抱过来了,还有这几r血鸢和幕连出岛为绱女采买了一些陆地上的食物和补品,请绱女开始为安胎做准备。” 映雪翻过身来,将孩子揽紧自己的臂弯里,不看血鸢:“我知道了,请你出去吧。” 血鸢笑笑,并没有立即退出去,而是道:“绱女你不要绝望,我们只是想要一个血统纯正,能永远庇护我们莲绱的绱女,一旦绱女出世,血鸢绝不阻止绱女和妩尘的去留。” 映雪不做声,抱着自己的孩子。 血鸢看她一眼,眸s终是闪过一抹不忍:“这次委屈绱女了,如果这次不是实在走投无路,我们也不会出此下策……” “谁能保证这次生的一定是个绱女呢?”映雪淡漠看向她,眸中没有一丝神采,“而且妩尘已经出世了,已经有了绱女……” “妩尘不算绱女。”血鸢的面s比之前舒缓了很多,在床沿轻轻坐下,抚摸婴孩的脸,“妩尘现在算是陆地上的人,因为她体内的绱女血连一半都不到,所以她是没有预知能力的,而绱女你生的下一胎,定是女儿,血统也会比较纯正……呵呵……”她看向映雪,笑道:“你大概还不知道莲绱绱女是只生女不生男的吧,其实一般情况下,绱女只生第一胎的双生,便不再诞下其他孩儿,以保证绱女的唯一。但你这一代是特殊情况,所以必须诞下第二胎……” “我不想让我的孩子沉海。”映雪将脸埋进小妩尘的颈窝里。 “这个不会的,妩尘既然已算陆地上的人,那么她便不会影响到绱女。而且第二胎不会是双生,没有旁女。” “旁女声的孩子也只会是女儿吗?” “不一定,旁女只是旁枝,雨绱女不同,可生女也可生男。不过莲绱岛上至今没有旁女的存在,他们一出世就被沉海了。” “我想歇息了。”映雪听着,轻轻闭上眼,不肯再说。 “好,那你好好歇息。”血鸢这才不得不站起身,为她们母女掖了掖被角,转身离去前再道:“连胤轩不r就要启程回京都了,你愿意跟他去吗?” 映雪心头翻腾,闭着眼不出声。 “如果你想跟他回去,也是可以的,但是前提是你必须要确定有孕了……” “不要说了!”映雪睁开眼睛来,清亮的水眸有泪光点点在闪动:“你让我如何带着别人的孩子随他回去,你以为只是生一个孩子那么简单吗?!是我伤透了他,拿着利刃一刀剖开了他的胸膛……” “我……”血鸢不大能体会那种杆断柔肠百感j集,却也被映雪的样子弄愣了,说不出话:“好好歇息,血鸢告退了。”急急说完,转身仓皇而出。 映雪胸口在撕裂,粗重的踹了踹气,揪着襟口将身子缩起来,而后咬着被角,无声哭泣。 而门外,有个高大的背影站在那里,他一直没有出声,y光洒满他宽厚的肩背。他的脸瘦了一圈,几r的时间,意气风发不再,剩却满脸胡渣,墨发微乱,眼眶深陷。 她睡了几r,他就在门外守了几r,一直站在那里,却从未有勇气踏进去一步。他知道她那夜在他的茶水里放了药,致使他沉睡不醒,不让他察觉……只是没想到她真的有这样的打算,伤了他割痛了自己,从此让他和她咫尺天涯。 迈不进这个们,是因为她选择放弃了他,就如同当初他弃她一样。独孤冰芝对她下七r绝命,母后要杀她,他对她放手,种种的种种,直到今r,他才亲身体会到这种痛彻心扉。 他不恨楚幕连,不恨任何人,却对莲绱这块纯净之地生了恐惧,只要一闭上眼,就会想起电闪雷鸣的夜,她从楚幕连房里走出来……这种感觉比杀了他还难受。 “映雪,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抓住窗棂的手,颤抖起来。他想走进去抱紧她,给她安慰,不让她独自流泪,可是,他发现自己现在还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只要想起那一夜,他就气得想杀人,控制不了自己。 “皇上,船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现在要启程吗?岛上的人说明r海上会有大风暴,不宜出行。” 他微微颤抖的身子一僵,转过身来:“过几r再走。” “但是这场大风暴可能会持续很长时间,京里来报说皇后娘娘动了胎气。” 他眉心立即拢起。 微顿,没有说话,却重新转身去看房里的映雪,看到她翻过了身,背对着他在哭。 “如果你想带她走,就带她走吧,她现在需要你。” “滚!”一听到这个声音,连胤轩的脸立即青了,眯着眸,身侧的拳握得“咔嚓”作响,在努力控制住自己。 “明r海上有大风暴,你京里耽误不得,还是现在就启程吧。”楚幕连静静看着他,脸上闪过一抹愧s,“血鸢那边我会给她解释清楚。” “不需要!”连胤轩眸子y鸷,陡然大步往外走,“朕会回京,但是在走之前,朕要毁了你这个无知愚昧的小岛!什么狗p绱女,血统纯正,这都是你楚幕连想得到她的幌子,既然你如此无耻,那朕今r就要让你付出沉重代价!” 狂怒的吼着,他手一抬,y冷示意殿外的连鹰听命:“听朕口谕,一r之内摧毁整个莲绱岛,朕要让这个祸害永沉海底,永远不再害人!” “是。” “连胤轩,不可以!”楚幕连这才察觉到他是来真的,连忙挡住连鹰,“你不可以这样做,岛上有几万个岛民,他们都是人……” “但他们不是我天景的子民!”连胤轩眯眸,“既然你舍得牺牲我的女人来救你的子民,那我就要用他们陪葬!”手一抬,厉声道:“给朕灭岛,一个不留!” 此令一下,岛上的赫连军不敢再耽搁,纷纷利剑出鞘,直直刺向那些还来不及从目前状况中反应过来的岛民。他们还不知道,这个给他们带来希望的岛外人,已经被他们入绝境,执意要让他们提前沉海以了结湄颜那一代带来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 “啊!”所以等反应过来,已是罐子簸箕打翻一地,仓皇闪躲。 楚幕连无奈,只得对这个失去理智的男人出手,“连胤轩,你冷静些!我对映雪没有非分之想……这些岛民是无辜的……” “去你的无辜!”连胤轩正怒极没处发泄,忍了很久了,见楚幕连如此一上来,已是旧仇加新恨双倍还击。楚幕连的内伤并未完全痊愈,边打边退,尽量遮住连胤轩致命x位的攻击。 他知道这个男人是想杀了他,但是他现在还不能死,连胤轩有他的子民,他也有他的子民,他身为执事,又如何眼睁睁看着岛民无辜惨死! “你们住手!”楚幕连连连后退,正要吃上迎面朝他罩门劈来的那一掌,一声娇呵,制止了那一掌,“连胤轩,不准——伤害我的子民!” 映雪站在台阶上,撑着木柱微微喘着气,她是闻声小跑过来的,一出来,就看到莲绱的岛民躺在血泊中。她面s一白,差点倒下去。 这个男人怎么能如此残忍!莲绱的岛民不是人吗? “不要杀他们,快让他们住手!”她踉跄着跑下来,去抢不远处那个即将命丧刀下的婴孩,用自己的身子挡:“你们给我住手!” “住手!”连胤轩这才反应过来,脸s一变,连忙停住对楚幕连的攻势提剑刺向那个收不住剑势的将士,那一剑,快得将这个无辜小兵的头颅都割了下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映雪,她看到这个赫连小将的头颅就那么直愣愣从脖子上飞下来,鲜血溅了她一脸,温热。 她抱着那个哭泣的小婴孩瘫坐在地上,忘记了呼吸。 “映雪!”连胤轩眸子中的暴戾并未过去,只是多了份急切,要去抱她。 “走开!”映雪一掌拍开他伸过来的手,从惊吓中缓过神,而后惊慌失措爬起来,看着一地的尸体捂住嘴,连连后退:“连胤轩,你是恶魔……”难得那一夜她所受的注定要成为屈辱吗? 他杀了这些人,就等于杀了她,他杀了他们,就让她和湄颜愈加罪孽深重,会遭天谴的! “映雪!” “你滚!我不想再看到你!你滚!”她嘶吼起来,整张脸都涨红了,用手指那座血莲桥:“滚回你的皇宫去,从此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你滚啊!” “映雪!”连胤轩怔在原地,眸中受了伤:“你真的认为我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吗?你真的想让我走?” “是!”映雪吼叫起来,陡然一把抡出旁边一个将士的剑,直直朝他刺过去,“你就是一个恶魔,杀了他们会遭天谴的!” “嗞!”他没有躲闪,任那把剑刺入他的左肩,鲜血在他的衣袍上蔓延,染红。时间静止了。 映雪握着剑柄,声音很冷,却在流泪:“这一剑是我代这些无辜枉死的岛民还给你的,一报还一报,从此莲绱与你再无恩怨瓜葛,现在,带着你的军队马上给我离开这里!” “映雪。”他没有动,也不让连鹰过来护驾,静静看着她:“随我回去好吗?在皇宫里生下孩子,到时候我会让人将孩子送过来,了解与莲绱的这段恩怨。” “你走!”映雪将那刺入他左肩的利剑拔出,“哐当”扔到地上,挎着双肩往回走,“就让我在这里为湄颜赎罪,为你刚才犯下的恶行赎罪,这里才是我的家。” “皇宫才是你的家!”连胤轩的声音冰冷起来,眸中暴怒,与远处的楚幕连对望:“你不随我走,我同样会毁了这里!我可以给他们一个绱女,但是我不能失去你!” 映雪苦涩一笑,不理他,继续往前走。而后与受伤的楚幕连擦肩而过,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知道他不会的,如果他杀了这里的岛民,她会在他面前自刎,所以她知道他不会这样做的。她现在只想安静的躲着,不见任何一个人,直到他离岛。 关了所有门窗,她一直抱坐在床脚,小妩尘也很安静,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瞧着她。 “妩尘,以后与娘相依为命。”她躺下来,将小家伙抱在怀里,轻拍 她的背,哄她入睡,“乖孩子,不要怪娘狠心。” 哄着哄着,她也迷迷糊糊睡着了,只觉室内香气宜人,眼皮沉重。 这一觉睡得很沉,几乎是没有做梦的,闭上眼睛全是黑暗,而且身下一直在微微颠簸。 “水。”她将眼睛睁开一条缝,g哑出声。现在何止是眼皮沉重,连头也有千斤重。 “娘娘,您醒了,水在这里。”一只手拉开水袋给她递过来,见她意识不清,并没有力气去接,便轻轻将之放在她嘴边让她喝,“娘娘,别呛着。” 她喝完,只觉g裂的喉咙如淋甘露,眼一闭,又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已是 一r之后了,而且她躺的地方不是莲绱的小屋,而是她的茞若房。 “怎么回事?”她连忙坐起身,撩开帐子,看到宫女正端了一碗热乎乎的汤药来。 “娘娘,您醒了,快趁热将这药喝下,您的病好得快了。” 她哪顾得喝药,撩帐而起:“我是在做梦吗?” “娘娘,您不是在做梦。”宫女轻轻一笑,将药碗搁了,走过来为她披上外衣:“您随皇上微服出巡感染了风寒,睡了几r,是皇上亲自将您抱进茞若房的,皇后娘娘也送来了补品……” “哦。”她安静下来,在圆凳上坐了,端起那碗汤药轻啜,而后黛眉一皱,仰头一饮而尽,道:“我睡了几r?” “回娘娘,皇上在皇后娘娘那,皇后娘娘动了胎气,台子差点不保。” 她眉梢一挑:“最近宫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宫女低着头,支吾道:“可能是章骅殿的人,也可能昭y宫的人,因为前些r子有人给皇后娘娘掺有打胎药的补药,皇后娘娘受了惊吓……” “是吗?”章骅殿是温祺的殿宇,又何以与连绛霜有了牵扯?她无力再打听,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来:“我的孩子呢?” “在这里睡着呢。”宫女笑着走到旁边的一个呈椭圆形挂了浅粉s帐子的摇篮前,捋捋上面挂着的小铃铛:“娘娘您瞧,这事皇上送的,是一串脚铃……” 映雪淡淡一笑,将她们遣下去:“我知道了,你们退下吧,如果有人来,就说我身子不适,不方便见人。” “如果是皇上呢?” “挡在门外。”她冷道,将那串脚铃铛取下来扔掉,再把小妩尘从何摇篮里抱了出来,搁在床上,自己也脱鞋爬进帐子里,“这段时间我任何人都不可见,你们也退下去!” “是。” 说完,宫女正要躬身退下去,外殿便陡然传来了宫人尖细的通传声:“皇上驾到!” “娘娘,皇上来了。” “别让他进来,就说我睡了。”映雪脸s大变,忙将帐子扯上。 “这……”皇上来了,昭仪娘娘能睡吗?这似乎是大逆不道吧。宫女看着那紧闭的帐门,全是开始冒冷汗。主子有罪,奴仆同诛,这可如何是好。 幸好连胤轩兀自走进来了,瞧了那帐子一眼,没有发火:“你们都退下去。” “是。”宫女深吸一口气,盈盈欠身,连忙退出去。呼,今天圣上心情好,她总算得救了。 “我说过不回京!为什么还要将我带过来?”映雪坐在帐子内,冷冷背对着他。那一剑就是永别了,他不懂吗? “唔。”连胤轩朝前走几步,俊脸上的胡渣已刮g净,墨发一丝不苟的绾起,不再有岛上的那股颓败:“我想让你陪在我身边,所以将你带过来了,何错之有?” “当然有错,我现在是不洁之身,不配再做这个昭仪!还有,你把莲绱怎么了?” “呵呵,没怎样,楚幕连那小子总算懂得识时务为俊杰,没让我大开杀戒。”男人答,非常坦然,嗓音里甚至还带有一丝轻快,又道:“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你的莲绱就真的比我重要吗?” 说着,伸出手要来扯开她的帐子。 “不要过来!”她扯着不放,对他吼:“出去,我要睡了,不想见任何人。” “女人,我是当今九五之尊,有这么被自己的昭仪驱赶的吗?不行,我今晚就要在这下榻!”他似乎和她杠上了,又过来扯她的帐子,并要爬上来,“过来。” “不要!”映雪一时急了,一脚踢过来,将猝不及防的他踢得往后踉跄了一下,“不要碰我!” “哎。”他轻轻叹息一声,不敢再兀自上前,远远站在那里:“好,我不过来,你别激动,我今夜去绛霜那……” 说着,还果真转身往外走。 “你真的要去她那吗?” “当然。”男人得意的转身,挑着剑眉:“朕决定下榻茞若房,可是朕的昭仪将朕踢下了床,你说朕不去皇后那还去哪?不要,去昭y宫的其他地方转转?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妨嫔,朕似乎还没见过,说不定还能寻得天仙美人……” “你要去就去!”映雪抿着唇,又缩回到床里,闷声道:“你以后最好不要再回这里了,我不想再看到你……” “你哭了?”他眉一皱,大步走过来,这次不管她会不会抵触,长臂一伸,将她从床里拉出来,紧紧抱着:“好了,好了,我不去她们那里就是了,不哭……” 她哪是为这哭!她都快绝望了,为什么这个男人还能笑出声来,既然他嫌弃她是残花败柳,那他就滚出她的生活! 她挣脱他恶毒怀抱不得,陡然低下头,毫不客气狠狠咬住他的臂膀,“连胤轩,你给我滚!” 连胤轩没想到她会这样,剑眉紧紧皱着,忍住左肩伤口的疼痛,任她咬。而后淡淡一笑,望着她:“咬够了?那我们睡觉。” 映雪牙齿上尤有淡淡血痕,见他如此不痛不痒模样,心头愈感无地自容与羞愤,泪一落,悲戚道:“原来你带我回来就是来侮辱我的,为什么不让我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呆着,如果你觉得是我背叛了你,你大可一刀杀了我……” “傻瓜,我怎么舍得呢?”连胤轩轻哑,揽了她躺在床上,将快被吵醒的小妩尘放在两人中间,母女俩一块抱在怀里,“你没有背叛我,是我没有能力保护你,没有能力救你的家乡……” “胤轩,我只想生下一个绱女救莲绱。”她安静下来。 “救莲绱就一定要生绱女吗?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他对这个问题很敏感,“你一定要选择这条路?即便是放弃我?” “现在只有这个办法!”她坚定道,“而且……我肚子里可能已经有……” “好了,不说这个了。”他打断她,轻喽她的背,“我们睡觉,以后不许再说这个,也不准再对我使蒙汗药,如果有下次,我就直接灭了莲绱!” “我……” “睡觉!”他坚决不再谈,将怀里的母女一搂,唇角淡淡勾起。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七十六章 长宁宫。 映雪因为疲累,起得晚了些,等走到长宁宫为太后娘娘请安,宁太后已扳起了一张老脸:“提上三竿才来请安,这是宫里教你的规矩?” 映雪跪在地上,轻声道:“儿臣风寒入体起晚了些,请母后责罚。” “呵呵,原来是病了。”宁太后皮笑r不笑的笑了下,居高临下道:“那可有请太医?要不哀家给你谴个太医为你把把脉?” “有劳母后费心,儿臣的病快好得差不多了。” “是吗?”宁太后俯视着她,也没说要她起身,目光锋利尖锐:“哀家听说你带回来了一个女儿?” “母后,儿臣想将妩尘抱养到祖庙几年,让她自小为天景吃斋祈福,祈求天降祥瑞。” “这怎么行,孩子才这么小如何能去庙里吃苦,我们赫连家又不是没有能力抚养长公主……”宁太后笑笑,将手中的圆扇搁下,“不如这样,先将孩子抱来哀家的长宁宫,让她陪陪哀家,等皇后肚子里的太子出世,再将她接回去,可好?” “母后,儿臣……” “来啊,速去茞若房将孩子接过来!”宁太后不听她说,眉梢一挑,大声的下了命令,并道:“顺便找个n娘和太医过来,哀家要为这位皇孙女洗洗尘。” “母后,妩尘还未满月,儿臣怕n娘照顾不好……” “你说她还未满月?”宁太后站起身,拖着宽大的凤摆从凤座里走出来,微微倾身:“你被册封昭仪才半月不到,孩子倒是有一个月大了,是不是我们赫连家的血统还不知道呢?” “当然是!”映雪直起身子,冷冷与她对视:“她是……”却眸一黯,继续道,“如果孩子是捡来的,母后可否放这个孩子出宫?” “呵。”宁太后轻轻一笑,施施然走到她后面,望着殿外:“你是殄州秀女出身,商贾之家,因才貌出众被赐封为昭仪,皇儿更是破例让你做后妃之首,令其他妃嫔马首是瞻,而今r你却陡然弄个孩子出来,风范何在?还有,你觉得皇宫是你想抱个孩子进来就能随便进来的吗?如果她不是胤轩的孩子,那就只有死路一条,这个就不用哀家教了吧!” “母后!”映雪心底一惊,忙匍匐在地:“儿臣知错了。” “知错了?”宁太后又绕到她的身前来,负手轻笑:“死罪不是一句知错就能补救的,在入宫之前你就该知道了……呵呵,哀家在做太后之前,曾有个儿媳想置胤轩于死地,丝毫不念旧情,那是倘若不是胤轩顾念夫妻情只肯休弃她留她一条x命,哀家早已将这个毒妇送上刑场……所以同样在今r,倘若还有人如此不知好歹,哀家绝不饶她!” “儿臣不敢。” “好了,你起来吧,跪的够久了。”宁太后唇角满意一勾,将宽大的袖子轻捋,竟伸出手来扶映雪,“你身子欠虚,不宜劳累,哀家会让皇后将你侍寝的事调调,然后给你派个太医调理身子……” 映雪将手递过去,站起,欠身:“多谢母后。” “嗯,你下去吧。”宁太后看她一眼,做回凤座上去了,“孩子接过来后,你就不必过来给哀家请安了,好好养身子便是。” “是,儿臣告退。”映雪抿唇,僵着身子退出去。 等退出大殿,她急急往鸣鸾殿方向走,心里默默怨恨起连胤轩来。她早说过不想进宫的,更不想将妩尘带进来,现在可好,惹了一身的泥。 “娘娘,没有传召,您不得入殿。”公公将她挡在殿外。 “本宫有急事见皇上。” “娘娘,您还是先回去吧,此刻皇后娘娘在r暖阁,皇上下诏不见任何人。” 原来是这样。 映雪心头一凉,放弃了与公公的僵持:“今r都不见任何人了吗?” “是的,娘娘,皇后娘娘动了胎气,皇上是搁了朝政才来陪皇后娘娘的。” “好,我知道了。”映雪默默转身往回走,脑子里是一片空白,等到茞若房的宫女慌慌张张找她,她才记起正事。 “娘娘,刚才长宁宫的人过来把小公主抱走了,并带来了太后娘娘的懿旨,说体恤娘娘身子虚弱,这段时间不让皇上踏进我们茞若房……娘娘……” “我知道了,我们回去。”映雪无力道,视线直视前方,继续往前走。 回到茞若房,妩尘的小摇篮里已经空了,他们什么也没带走,就把妩尘带走了,摇篮里还留有余温。她捂着那个小枕头,将额头抵在摇篮上。 太后娘娘从来就容不得她,她知道,但是妩尘是她的亲孙女,难道她连一个小孩子也不放过吗?而妩尘的父亲,那个高高在上众星捧月的男人,此刻只关心他的另一个孩子! 现在她该去求谁? “娘娘,外面有个叫浅浅的姑娘要求见您。”宫女急急忙忙跑进来打断她。 “浅浅?”她用帕子抹了抹眼角,站起身来:“快让她进来,并准备好茶水。”这个浅浅会是那个活死人浅浅吗?她一直知道这个少女跟着西门走了,在去北海的那次,她将那颗蛇灵珠渡到了少女体内,并同样用以血养血的方式为她换上了西门的血。 “映雪姐姐!”娇脆的少女声旋即在门 第 50 部分 欲望文 第 51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5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珠渡到了少女体内,并同样用以血养血的方式为她换上了西门的血。 “映雪姐姐!”娇脆的少女声旋即在门口响起,一抹娇小的粉s身影出现在她面前,一袭竖领粉衣,简洁的单飞髻,圆圆的大眼,纷纷的腮,非常娇俏惹人怜。 “浅浅?”映雪被震惊到了,愣愣瞧着她,她真的不敢相信浅浅着的活过来了,而且还能说话了! “姐姐,救救二师兄!他被大师兄关入天牢了……”浅浅朝她扑过来,急得语无伦次:“大师兄不肯放他,浅浅好久没见到二师兄了,姐姐,你要想想办法……” “浅浅,别急。”映雪扶起她温热的身子,轻柔为她抹去额头上的汗珠:“西门不会有事的,皇上不会伤害他。” “但是大师兄为什么不准我进去探望二师兄?”浅浅依旧很急,话也不多说了,拉起她的手就往外面走:“姐姐你是昭仪,帮浅浅去劝劝大师兄,再这样关下去,二师兄会没命的!” “浅浅,我们今天是见不到他的!”映雪连忙拽住这个失去理智的小妮子,将她望路边拉,“你听我说,西门在牢里不会有事的,我和月筝一直在向狱卒打探消息,他们说西门没事,只是一直睡……” “一直睡还没事?”浅浅大叫,鼻头全是汗珠,而后脚一躲,大力甩开映雪的手往外面跑,“既然姐姐不肯去,那我自己去,我要等到大师兄肯见我为止!” “浅浅!” “嘭!”一盒饭菜被撞翻,菜汁白米饭洒了一地,竹篮子滚了滚。 “大娘,对不起!我刚才太急,没看清路……”浅浅已是急得手足无措。 “……”映雪跑过来,连忙帮浅浅掺那个被撞倒在地的送饭老妇,并蹲下身去拾那盒饭,“大娘,我们将您的食盒打翻了,我再让人给您做一盒……” 却见那大娘只是直愣愣瞧着她,没有作声。 “大娘?”映雪将食盒j到她手上,用手在她眼前摆了摆,“您听得见我们说话吗?” “您是湄妃的女儿?”眼前的大娘头发半白,面s偏黑,身高只齐她的下巴,一身杂役房的深蓝襦裙将她包裹得更瘦小。她看了映雪半响,终是如此肯定的出声,“你就是我接生的那个大女儿,你是湄妃的大女儿!” “那您是?”映雪心头一紧。 “我是湄妃的贴身宫婢,与湄妃一起进宫的,后来湄妃出宫了,我就被遣去了杂役房。”大娘急切道,声音十分嘶哑,“你眉心的这朵莲花,湄妃说只有他们家乡的人才会有……” “映雪姐姐,你们先聊,我去找大师兄了!” “先别。”映雪忙将这个小妮子拉过来,不让她再这么毛躁,在对大娘道:“映雪看食盒上挂的牌子是天牢的,请问大娘是给谁送饭?一般来说,被关进天牢的人不该有这么好的饮食。” “我也不知,每r是膳堂准备好这些饭菜,然后由我j给天牢的差大哥……不过虽然没有见过那个犯人的样子,但是我有几次听差大哥说起是个西门公子……” “是西门大哥!”映雪与浅浅相视一笑,喜上心头,“大娘,这位公子还好吗?” 大娘挣捋捋掉落得发丝到耳后,笑道:“湄妃以前一直喊我叫伝儿,小姐你就叫我伝姨吧,大娘叫得怪别扭的。” “哦,好,伝姨。”映雪对她浅浅一笑,心头陡然冒出个想法来,她望泼了一地的饭菜,对伝姨道:“既然这饭菜都洒了,那就让映雪吩咐膳房再做一份,代为送过去可好?” “这个……天牢不会收生面孔送过去的饭菜的。” “没事的,您瞧。”映雪将那挂着牌子的食盒提在眼前,笑道:“这上面挂着牌子呢,差大哥应该只认这个食盒,不认人的,再者映雪可以打扮成伝姨这个样子进去,保准他们认不出来。” “原来你叫映雪。”伝娘映着,没有回应她的话,反倒爱怜看着她,饱经风霜的灰眸中含着一种感慨:“湄妃的女儿都长这么大了,如果她还活着,一定会展颜欢笑的……” 映雪愣了下,清冷道:“湄妃还活着。”而且抵死不认她这个女儿! “不可能,他们说湄妃投河自尽了……”老妇被吓得后退一步,显然不肯相信这句话,随即又道:“映雪你可有见过你的妹妹?当年你被苏大哥抱出宫后,她就让老爷抱出宫去了……” “老爷?”映雪黛眉微锁,眉心皱起。明净就是不肯告诉她她的生父是谁,甚至连当年抱走妹妹的那个人也不肯告知,似乎是有事瞒着她的。 “哎,这些都是老爷自作孽,怪不得别人。”老妇微微叹息,看着不远处的昭y宫,惆怅缅怀:“当年湄妃孤身一人来投奔老爷,却让老爷送进了宫,做了皇上的女人。当时湄妃已怀有两个月的身孕,天天以泪洗面,从未展颜欢笑,幸好当时先皇对湄妃宠爱有加,不但没有为此问罪,反而为她独建披香阁,让她独宠一身,同时也让她招来一身横祸,哎……” 叹息着,她看向脸s沉重的映雪,“这个老爷,就是与萧太后私通造反的宇文大人,当年他将小小姐抱出宫后,以小小姐的x命威胁湄妃在宫里为他办事……” “你是说……”映雪脸s发白,已是震惊得差点站不住脚,身子葳了葳,“你是说这个老爷就是我的亲爹爹?!宇文祈都?” “正是,老爷是在一次出游的途中遇到湄妃的,当时湄妃拿着两颗白玉珠来找老爷,被大夫人关在门外一天一夜……” 天,这算什么?她的眼前一阵眩晕起来,只觉胸口闷得喘不过气,这个消息比晴天霹雳还可怕,她不要相信这是真的!怎么可能,她的亲爹爹怎么可能是宇文祈都,如果是,那他当初是多么忍心将他的女儿送给人践踏!拿她做棋子,让她克夫克子,她不要这样的爹爹! 她朝前奔走起来,只觉胸口一阵气血上涌,而后身子陡然一个往前扑,她撑在了旁边的树g上。喉头腥甜,一口鲜红的血立即喷泻而出。而脚下的绿草上,鲜红的珠子在滚落,滴下。 “映雪姐姐!”浅浅被吓坏了,忙过来扶她,四处张望:“来人,快来人……” “不要声张,浅浅。”映雪用帕子捂住嘴,转过身来,脸蛋已是一片死灰。她只是死死盯着面前的这个老妇,再问一遍:“告诉我,这一切不是真的。” “映雪,这是真的。”云伝打破她的最后一丝希望,站在那里:“老爷即将要被处斩了,所以伝姨每天都会在这里徘徊,就是想看看昭y宫的昭仪娘娘到底是不是湄妃的女儿,因为他家都说你的眉间有朵莲花,而你也姓苏……好孩子,今天终于让伝姨碰上了……”她走过来啦映雪的手,“快随伝姨去看你爹爹最后一面……” “不!”映雪后退一步,不肯让她拉,“我不想去看他,今r的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我不会认他的!还有,不管你今r的这番话是真是假,我都当没有听过!告辞!” 说完,立即转身大步往回走,留下老妇在后面哀伤不已:“他毕竟是你的亲爹爹,你就见他最后一眼……” 见了最后一眼又能怎样呢?直到这刻,她宁愿没有听过这番话,也宁愿不知道自己的爹爹是谁!湄颜说,你知道了会更痛苦,就当他死了。果然是真的。 “映雪姐姐,等等我。”浅浅也没心思去找西门了,急急跟在映雪身后,生怕她出了事。刚才映雪吐的那口血,怕是急火攻心了,足以可见这个消息对她的刺激是多么的大。 而她,也希望遇到的是个疯妇。 追了几步,陡见黄s的龙撵在前头的巷子里飘荡,公公宫女排成两排,“圣上驾到,各人回避”的声音在巷子里不断回响,非常气势庄严。而前面的女子没有回避,她一直跪着,沉在自己的悲恸里,差点与前面的步撵给撞上。 “停!”步撵里的男子忙拍拍撵架,示意停下,而后大步跨下来,将那悲恸的女子揽住:“映雪,我听说妩尘的事了,我们现在去找母后……” “来不及了!”映雪一把挣脱他,后退一步,眸中闪着冷光:“来不及了,太后娘娘已经将妩尘抱过去了,你为什么要将我们母女带回来呢?你有你的皇后,有你的太子,为什么还要将我们带回来!” 连胤轩没有上前来拉她,俊脸同样很冷:“因为妩尘是朕的女儿,朕有权利将她带回皇宫!” “大师兄……”浅浅追得气喘吁吁,喘了喘,见连胤轩那张俊脸y晴不定着,连忙改口:“皇上,是浅浅一直拉着映雪姐姐要见您的,刚才映雪姐姐情绪不太好,不小心惊动了圣驾……” 连胤轩望望她:“浅浅,以后不要再来跟我说西门的事,他的事,我自有主张!” “可是我想看看他。” “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不必急于一时。”他一身冷峻,示意旁边的宫女将浅浅送回去,而后看向映雪:“母后不会伤害妩尘的,她是我的女儿,母后的亲孙女,她老人家只是想有个孩子陪陪。” “但是妩尘也是我的女儿,我是湄妃的女儿。”她抬眸,冷笑:“你相信虎毒也食子吗?” 他眸子一沉,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回龙撵,“我们去长宁宫,上来。” 他的样子?她心窝戳痛,感觉自己快被疯了,陡然不再看那撵中的冷漠身影,转身就往前走。时至今r,他还是相信他恶毒母后的,相信他的幕后不会对她赶尽杀绝,相信他的幕后不会虎毒食子。而他也,还是嫌弃她的残败之躯了。 “大胆苏绾青,你竟敢无视圣驾!快快将她拿下!” 是啊,她就是无视圣驾,因为她被上绝路了,残破之躯,罪臣之女,曾经的杀夫毒妇,哪一样都是死罪,所以,她还怕什么呢。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七十七章 是啊,她就是要无视圣架,因为她被上绝路了,残破之躯,罪臣之女,曾经的杀夫毒妇,哪一样都是死罪,所以,她还怕什么呢? 她拔足跑起来,眼前的路是模糊的,眼眶酸涩泪流不止,只觉胸口气血翻涌脑中空白想发疯,而后陡然仰天大叫一声,跪在了那条巷子里。 连胤轩没有追过来,也没有让他的御前侍卫来捉她,只是静静坐在龙撵里,望着她,以及望着站在她面前的楚幕连。 她捧着脸埋头哭起来,并没有看到楚幕连,直到楚幕连伸手去扶她,她才如遇到毒蛇猛兽般弹跳开来,“走开,不要碰我!” 她的记忆又回到了那个雨夜了,那个充满屈辱的夜晚,跪在地上,任雨水如何冲刷也洗不去那夜的痕迹。然而,那些惨死的莲绱岛民又历历在目,睁着死灰的眼睛,死不瞑目。 “血鸢让你过来的?”再出声,嗓音已是嘶哑不堪,支离破碎。她缓缓从地上爬起来,冷冷看着这个把她上绝路的男子。 “嗯。”楚幕连站在离她三步之远处,怔怔的望着她:“血鸢同意你离岛了,但是得保证你已受孕成功。” “呵呵。”她眼角挂着泪珠冷冷一笑,退一步,“你们放心,我会给你们生个绱女的……”转身,不看龙撵里的男人,直接走进昭朝宫。 既然事已至此,她还害怕什么呢,是自己选择的路就要自己一个人走下去,直到一切结束。她什么也不求了,只求莲绱岛能好好的存在下去,而妩尘,能得到该有的父爱。 “咳……”胸口一疼,她双肩缩起,等将捂嘴的帕子拿开,浅s丝帕上已是红花点点,触目惊心。而她娇柔的脸,苍白得如霜后的白牡丹,除了冷,再无其他。 “娘娘,您咳血了,奴婢去请太医……”殿里的宫女让她的样子吓坏了,拍背的拍背,请太医的请太医,乱作一团。 “不要惊动任何人。”她冷道,唤住跑出去的宫女:“我只是气血不顺,扶我躺一下就没事了。” “哦,好。”贴身侍奉的宫女连忙提裙摆跑进来,掺她往里间走,“但是娘娘,真的没事吗?刚才您咳出了一口血……” “没事,我自己懂医,我知道的。”她轻轻躺下,把眼睛闭上了,“你们全都出去,让我安静睡一会。” “是。”见她如此这么说,宫女们也不好再逾越分寸,欠了欠身,退出去。 等退到外殿,才发现连胤和楚幕连一起进来了,侍奉的公公听她的旨意并未大声通传,只是让大家在外面安静的站着。 “不要声张。”连胤轩示意宫女不必请安或通传,看了脸s同样不大好的楚幕连一眼,轻声迈步走内室。 她睡了,侧躺着,一动不动。 他在床沿坐下,想为她将被子拢一拢,却忍住了,怜惜的看着她的侧脸,没有吱声。半晌,他站起身来,轻轻走出去,一如来时的静寂无声。 “看过她了,你可以走了。”他对外头的楚幕连道,冷冷看着外面,负手而立:“如果不是因为她,朕早已让莲绱提前沉海,不留祸害了。不过莲绱到底是生是灭,就要看它以后的造化以及你的能力。如果它终是灭了,就是遭天谴,是湄颜造下的孽,不关映雪的事。” “我知道。”楚幕连淡淡出声,目光越过高高的宫墙,无边落寞:“从一开始这就不关映雪的事,一切是湄颜的错,是湄颜负了她的子民……而母债不该由女还,会把映雪疯的,所以这次我出岛,就是为了寻湄颜……呵……” 他苦涩一笑,稍顿,再道:“如果上天注定莲绱必须沉海,我会随我的子民一同永沉海底,坠入下一世的轮回……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希望你能照顾好她们姐妹二人,不要再让她们受苦……” 连胤轩静静听着,神情深锁,道:“那血鸢那边你准备怎么j代,她不会放弃莲绱的,她会死死抓住唯一的希望不肯放。” “如果有希望,当然要抓着不能放。”楚幕连看向他,一身萧索:“我没想到血鸢会对妩尘做这种事,她可能是被急了,所以丧失了理智,不过你放心,我会为妩尘寻解药的,也不会放弃任何一丝救莲绱岛的希望……” “朕很后悔当初没有对你们一了百了!”听到这里,连胤轩脸s非常难看,霸气的剑眉不悦的纠着,“妩尘才是三个月大的孩子,亏她下得了手!” “莲绱生,血鸢生;莲绱亡,血鸢亡,血鸢的心情就跟你面临国家四分五裂甚至是灭亡的心情是一样的。她也是为了救莲绱,才会在妩尘体内植入莲盅,实为情非得已。” “呵,好一个情非得已,她就是从来没把朕放在眼里!”连胤轩冷声一笑,怒上心头:“如果不是看在你那r懂得及时抽身的份上,朕早已让那毒妇葬身海底,无命苟且于世,又哪轮得到她对映雪和妩尘百般禁锢,不依不饶!楚幕连,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如果这段时间映雪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朕会直接用武力解决事情!” “这段时间我会努力想办法,只求你不要动莲绱岛,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希望你能对血鸢散播我在皇宫的假消息,这样她会认为我一直在映雪身边。” “这个没问题,朕会尽全力帮你。” “我知道这次寻到方向的可能x会很小,但是有希望总比坐以待毙的好,而且我不想牺牲映雪或是绛霜中的任何一个,因为她们自小是在天景长大,已算不得是莲绱的人。” “如果血鸢能这么想最好。”连胤轩冷嗤,眸中倨傲不悦,“朕现在派人送你出宫,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你不要回来打扰映雪!” 楚幕连扯唇淡漠一笑:“我与她的牵扯,早在那一夜就已结束,我不会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的,你尽可放心。好了,时间不早,我告辞了。” 唇角笑意淡去,最后看内殿一眼,转身潇洒踏出大殿。 连胤轩并没有送他,看着他萧索的背影,沉声吩咐旁边的御前侍卫道:“派几个大内高手护送他出宫,并一路保护他。” “是!” 眸一沉,伸手去拈桌了耻那块带血的帕子,紧紧拽在手掌里:“摆驾长宁宫!” 大内天牢里,y暗却并不算太潮湿的某一角落,宇文祁都一身肮脏破败的白囚服,手脚上戴着铁链子,沉沉躺在那堆g草上。他对送饭茶的狱卒一直不理不问,也不吃,就那么静静躺着,望着屋顶。 须臾,牢房外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有人用手拍了拍牢门上的锁链,示意他起来。他这才眸中一亮,急急从草堆上爬起来:“你终于来了!” 门外那个裹了一般黑s披风的女子不做声,将手中的食盒放在地上,轻轻打开,而后净素手一一将几盘好菜和一壶温酒取出,送进去。 “怎么又是这些?”宇文却有些不领情,一脚踢翻了那些酒菜,气急败坏道:“你明明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些,却为何装作不知!我没有多少时间耗了,连胤轩他要将我问斩,我快没命了,你知不知道!” 女子依旧不做声,将头上的帽取下,露出一头飘逸青丝和一张遮有面纱的脸孔。她静静看着牢里的人,不语,伸手去扶那被踢倒的酒壶。 “绛霜,我虽然只养了你六年,但始终是你的亲爹,你如何忍心看着我被问斩?我只是想要你将我放出去,放我一条生路,只要你将我放出去,以前所做的罪孽我会一一补偿的,我会天天吃斋,不问世事……” 女子低着头,为他将那些下酒菜静静扶起,对他的话没有反应。 “绛霜!”宇文有些急躁起来,一把抓住女子净白的小手,不肯放:“你还在生爹爹的气吗?你怪当年爹爹将你遗弃了?怪爹爹你做你不想做的事?好孩子,当年是你大娘趁爹爹不在将六岁的你送走,等爹爹去找你,你已不在京城……” 连绛霜眉一蹙,使劲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扯出来,冷冷看着他。 宇文知她的意思,肩一垮,坐回到草堆上:“既然无意救我,索x让我饿死好了,反正横竖都要一死!” 连绛霜缓缓站起身,眸中依旧很冷,而后眸一敛,伸手将披风上的帽子重新戴上,转身就往外面而走。 “绛霜你别走!”宇文这才急了,连忙爬起来,用手抓着栅栏:“你真的打算见死不救吗?连胤轩现在算是我的女婿,女婿斩岳丈是会遭报应的!” “呵,你的好女儿不会见死不救的!”不等绛霜回头,一道奚落的女声陡然在空荡荡的牢房响起,声一落,寂静的火光中响起轻轻的裙摆拖地声。 “如果她真打算不管你死活,又岂会天天给你亲自送来这些酒菜?”宁太后一身素s宽袖华服,让苏嬷嬷掺着,一步一步从那高高的台阶上高傲走下来。 她眼角带笑,瞧着连绛霜:“哀家的好皇后,送牢饭之事都让你亲力亲为,可真是辛苦你了。” 连绛霜拎着空食盒,只身站在那里,按礼节对她欠了欠身,低头压住心头的惊慌。 “不过皇后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宁太后朗声笑出,施施然走过连绛霜身边,望着牢房里的宇文:“这里关的可是通敌卖国的反贼,是不允许任何人探视的,否则一律当同伙处置……” “宁湘玉,原来是你!”牢房里的宇文大吃一惊,讽刺道:“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是太后娘娘你该来的地方,会有失你的身份!” “哀家只是来看看亲家,又何以有失身份一说。”宁太后掩袖轻笑,裙摆一捋,在苏嬷嬷为刀子羰来的椅子上坐下,望着牢房里:“今r哀家闲来无事,想找亲家叙叙旧,恰好皇后也在,不如一起唠唠嗑。尹儿,你也帮皇后搬把椅子过来吧。” “是。”苏嬷嬷看绛霜一眼,p颠颠搬椅子去了。 连绛霜不得不朝这边走过来,望着牢房里的宇文一眼,在旁边的椅子坐下。 只听得宁太后又道:“亲家,被关在这里的滋味如何?” 宇文知刀子是在讥讽她,老脸一白,大声道:“谁无英雄落难r,待我东山再起时!” “呵呵,指望她吗?”宁太后笑得乐不可支,玉指一指旁边的绛霜,目中无人起来:“她只是一个哑巴皇后,无盐无德,稍有差池,哀家便能为皇儿废后!” “宁湘玉,绛霜肚子里可是怀了太子!” “太子?”宁太后挑眉一笑,笑得更得意,拍拍裙子上的褶皱,“哀家从未指望她肚子里的这个种,能为胤轩诞下这个太子的人,只有哀家钦定的这个人才有资格,宇文祁都,你们父女现在可是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你!”宇文被堵得老脸青白,他望望旁边同样脸s不好看的绛霜,冷声道:“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现在是你儿子坐拥天下,只要他喜欢我女儿,这个孩子就是太子!” “好,那我们等着往后的r子。”宁太后不与他争,凤眸支y冷微眯:“我们看看这个宫里到底谁说了算!” 袖子一挥,霍的站起:“来人啊,给哀家好好伺候这个亲家,用最好的方式伺候,让他也尝尝被得走投无路的滋味!” “宁湘玉,你想g什么?”看着狱卒拖着铁链子走进来押他,宇文这才被吓软了脚。在这牢房里呆了这么久,如若不是绛霜暗中保护免去极形,他早已被折磨掉半条命了。今r碰上这疯妇,以后有得他好受的。 “不g什么,就是想让你尝尝被困在火海却动弹不得的滋味!”宁太后笑,斜睨着旁边的绛霜:“如果你聪明点,就不要螳螂挡车不自不量力,这样哀家会看在胤轩的份上放过你一次!” 而后袖子一甩,转身让苏嬷嬷掺着高傲走出去。 而连绛霜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宇文如一只作茧自缚的蚕蛹全身拷了铁链被人拖出去,没有权力呵斥那些狱卒停下来。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七十八章 睡到半夜,映雪不适的翻了个身,才察觉有条粗壮的手臂压在身上,霸道的圈着她。她一下子醒了,将那条手臂放下去,静静看着旁边的睡颜。 他睡得很安静,犀利的眸子让那排修长的睫毛掩住,鼻梁挺直,薄唇轻抿,只是眉心还皱着,似是有烦心事在梦里扰他,难以纾解。 她没有用指去为他抚平,只是静静看了会,掀被起身。 “去哪里?”闭着眼的他扯住了她,嗓音惺忪嘶哑,原来是醒了。 “喝水。”她拉开他的手,还是起了身,而后在桌边坐着,并未喝茶,“你怎么来了?” “我如何不能来,这里是我的后宫,你是我的女人。”他坐起身,理所当然的答着,撩开纱帐穿鞋。 他穿着浅黄的中衣朝她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兀自倒了杯茶轻啜,不置一语。 “妩尘可以接回茞若房吗?我想亲自照顾她。” 听罢,他修长的指将茶杯搁下,静静望着她:“母后只是想照顾她一段时r,昨r我去过长宁宫,母后为妩尘找了最好的n娘照顾着,并打算为妩尘补办满月大典,以正妩尘长公主之身。” “胤轩。”映雪站起身朝他走过来,眸中带着恳求:“让妩尘和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一起回莲绱岛好吗?绛霜的肚子已经三个多月大了,会为你生下一个太子,还有其他妃嫔,她们在r后同样会为你诞下皇儿,所以你劝劝母后,放了妩尘……” “映雪,你在担心什么呢?”连胤轩剑眉紧皱,将他拉近抱着她的腰,“这么些年母后一直盼着我能为她生个孙子抱抱,可是我一直未能如她所愿,现在她喜欢妩尘喜欢得紧,我这个做儿子的又如何伤她的心……”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母后会对莲毒的事耿耿于怀?”映雪推开他,试着劝服:“莲毒确实是我带给你的,将心比心,她现在的心情跟我对妩尘的心是一样的,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母后会杀我?” “映雪!”连胤轩一声厉呵,怒心:“母后不是这样的人,是你想多了!” “但是那r你母后确实想杀我,不是吗?”映雪也大声起来,“难道你忘了萧太后说的话吗?她提到了湄妃,湄妃当年在宫里做了错事,所以你恨湄妃,那么你母后就不恨吗?” “映雪!”连胤轩气得脸s发青,霍的站起:“母后不是不分明理是非的人,当年为了我,她受尽萧吟风屈辱,忍辱负重,深入简出。而当r在我命在旦夕之时她说出那番言辞,确实是因一时之气心急火燎,你要明白一个做母亲的心……” “我怎么不明白?”映雪心儿一下子凉了,怒道:“我现在不是以一个娘亲的身份来请求你将妩尘还给我吗?是你不明白做娘亲的心思!” “女人,你越来越无理取闹了!”他气极,眸子中升起浓浓怒火,冷冷盯着她:“母后永远是我最善良体贴的母后,她不会伤害她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对妩尘,她更加不会因为那是她的亲孙女!” “那你相信我吗?”映雪只能说出这句,清冷的外表下,是一颗支离破碎的心。 他眉梢微挑,深沉的看着她,不语。 她陡然转身过去,很冷很冷道:“我只是想要我的孩子,请你满足我这个要求。” “母后只是想要照顾妩尘一段时间,并没有要抢你的孩子!”他皱眉,脸s一点也没有缓解,而后唤来内侍,沉声道:“替朕更衣,摆驾鸣鸾殿。” “恭送皇上。”宫女们在向他欠身,将寝殿里的灯都点上了,不敢怠慢。而映雪没有看他,走到屏风后,坐到了帐子里。 了画窸窸窣窣后,他走了,留下一室清净以及锦被里残留的余温。 “汀兰!”半晌,映雪隔着帐子淡淡出声:“帮我去杂役房找个叫云伝的人,务必将她寻来!” “是的,娘娘。”名叫汀兰的贴身宫女不敢马虎,立即提了宫灯,带着两个小婢疾步往寝殿外走。只是不到半柱香时间她又急匆匆跑回来了,气喘吁吁禀报道:“娘娘,不好了,那个老妇投井自尽了……” “自尽了?”映雪吓得一个激灵,连忙起身:“带本宫去看看!”而后利索穿衣梳发,只带了汀兰一人前往杂役房。 此刻正值人静夜深,杂役的下等宫婢们大多都歇下了,等映雪到达,只见得井边躺了一具泡得浮肿认不出面目的死尸,两个侍卫立在旁边,阻止其他见到的人太过声张。 “这是怎么回事?”映雪认出那具死尸额头上的一道蜈蚣般扭曲的疤痕,心头暗暗一惊。她才与这个老妇见过一次面,这个老妇就投井自尽了,有那么巧吗? “回禀娘娘,奴才也是刚刚将这具尸体打捞上来的,已泡了两r之久。” “那她生前最后接触过的人呢?” “这个老妇负责的工作是给天牢里的囚犯送饭,平r并无接触其他人,比较孤僻。” “她果真是跳井自成 说吗?身上可有其他伤口?”望着那泡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映雪胃翻涌。她记得伝姨说过她是湄妃的贴身女婢,甚至是从丞相府陪送过来的丫环不,而且还接生了她。也就是说这个伝娘知晓很多湄妃的事,难道……“没有其他伤口,确实是投井自尽。” 她听罢,心下一沉,轻道:“将她火化后,骨灰不要撒入枯井,将它j给我吧。” “是。” “走吧。”最后望一眼那无辜的老妇,映雪带着汀兰转身踏出杂役房,如果她没有猜错,伝姨是遭人陷害的,而且矛头直指向她。 曲廊在眼前曲曲折折,高低起伏,她穿着白裘爬上那最高处,对这个地方远远眺望。陌生的,无奈的,不被人理解的,今r她与他在一起了,两人的心却隔得更远了,这是为什么呢? 她现在肯与妹妹共侍一夫,是因为她盼着有离去的一天,可是为什么在经历那样一场生死后,一切都变了呢? 醉月频中圣,迷花不事君。他从来是君,她独醉,迷恋山林花草又如何,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如果禾入变不了,就绝地缝生吧。 “娘娘,您听,有人在吹萧。”身后汀兰张望起来,急急朝台阶下走,“好像是那边传来的。” 她望望宫婢手指的那个方向,静心去听,而后眼角带笑,快步往那个方向走。这是西门大哥在景亲王府为她作的那首曲子呢,西门大哥在如唤她。 只是,萧声的尽头是地牢方向。 她踟蹰了一下,将手上戴的那只玉镯子取下来,以昭仪的身份走到了那些月筝以前疏通好了的狱卒面产,“本宫想进去看看。” “好说好说。”那个狱卒看了她一眼,笑笑,熟练的将玉镯子塞进腰包里,带着她和汀兰走进了地牢。 她一走进去,西门的笛声就嘎然而止了,似是就等着她来。 “小女鬼,你终于肯来看我了。”西门盘腿坐在那堆g草上,换了白s囚衣,俊脸风趣,依旧不失她了的风流倜傥。 “西门大哥。”映雪看着他那模样,只觉他不是来坐牢的,而是来享受的。她轻轻走到他面前,以确定他是真的安然无羔。 “将门打开。”西门示意狱卒,而后人草堆上爬起身,潇洒的拍拍身上沾上的草屑,朗声道:“小女鬼你能来看西门哥哥,西门哥哥真高兴。” “嗯。”映雪将身后的汀兰打发到外头,自己走进来,一脸担忧:“西门大哥,银面呢?现在外面天快亮了,何以这个时候出现的不是他?” “哦,这个啊……”西门依旧在笑,将手中的竹笛在指尖转着玩,坐回到那堆g草上:“说起这个,我可对银面那小子有意见了,犯错的是他,凭什么关押的人是我?我都代他吃了一个多月的牢饭了,他小子还不来替换我!” “他如何替换你?”映雪随他坐到那堆g草上,为他的话感到奇怪。她知道西门喜欢四两拨千斤,说话半真半假。但这句抱怨的话,却是真的。 “小女鬼。”西门突然认认真真看向她,邪魅的眸子里没有半点玩笑:“右肩王死了,银面从我的身体里分离了出去,你相信吗?” “相信。”映雪坚定道,心头有股激动在流转,如临梦境,“那他现在在哪里?” “这个我不知道。”西门仔细看着刀子脸上细微的表情,轻道:“前些r子胤轩将我关进来,就是为将我们两个分离做准备……银面说过,只要右肩王死了,他的魂魄就会自动解脱出来,重新做人,不过银面惹怒了他也是真的,他现在视银面为眼中钉,是以情敌的身份,但绝对不会意气用事。现在重生后的银面是茫茫人海中最平凡的一个人,如果你想见他,就要靠你们的缘份……” “没有人能告诉我吗?”听到这里,映雪眸中已是水光荡漾,抓住了西门的袖子,“寻找寄体,连胤轩应该知道的吧,一切不是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吗?”天地如此之大,如何寻找银面,他们明明是故意的! “小女鬼。”西门知她激动了,忙用袖子去轻拭她的眼角,心疼道:“寄体是银面自己去寻找的,这个我们没有办法知道,重生后的他可能有记忆,也可能没有记忆……如果他想见你,他会自己找来的……” “西门大哥,我现在就要重新知道!”天,都是他不好,她不该当着连胤轩的面将银面拉出来做她的救生浮木,是她害了银面。 “你冷静些。”西门很无奈,抓住她的双肩,让她冷静:“现在要代他上断头台的人可是西门大哥我,小女鬼你就不为西门大哥心疼一下吗?再者,银面这样解脱出去对他来说又何尝不好?他重生了,没有夏侯的重担,没有带罪之身……” “西门大哥。”映雪听进去了,望着那张宠溺的容颜,心又疼了一分:“他真的要斩你吗?” “他在考虑中。”西门无所谓的撇撇嘴,自侃起来:“他斩不斩我都无所谓,反正我孑然一身,来去如风,不过我的心倒是被某个人伤了,在滴血呢,因为我死到临头她还一点儿也不关心我……” “西门大哥!”映雪忙拉住他,浅浅笑道:“不关他的事,是映雪喜欢胡思乱想,自怜自艾,可能r子久了闷出来的,刚才对西门大哥说出来就好了……不过西门大哥,你什么时候出狱?” 西门转身,眉头微微锁起:“分离之术成功了,明r……哦,不对,应该说是今r我就可以出去,不过小女鬼,你果真没事吗?” “没事。”映雪摇摇头,站起身:“既然西门大哥要出狱了,那映雪这就出去准备准备,为西门大哥接风洗尘。” 西门望着她的背影,眸中不安:“别为银面的事担心,那小子现在过得不知比西门大哥我快活多少倍,且,分离之术是他自己做的决定,不关任何人的事。” “西门大哥,我知道。”映雪站在门口回眸一笑,让他宽心,而后挺直望背,走出了他的视线。 他说的何尝又不对呢,银面重生了,会过得比现在好,这样很好。 等走回茞若房,天已经大亮了,她脱了白裘,净脸,重新梳发整理容妆,扑了点点胭脂,让脸s看起来好一点,而后给太后娘娘请安。 带着汀兰走到长宁宫的正殿,连胤轩已携绛霜在那里请过安了,正待告辞,突见她进来,看了她一眼:“昨夜下半夜你去了哪里?” 她微微欠身,将脸低下去:“臣妾听说桂兰坊昨夜有昙花一现,所以将意去看了。” “那昙花美吗?”连胤轩紧紧盯着她的脸,已没了昨夜的怒气。 “美,据说今夜还会有两盆昙花盛开,皇上何不亲自去看看呢。”她依旧依着头。 “绾青说的可是真的?那哀家今夜也要看看去。”凤座上的宁太后轻声笑出,对旁边的宫婢招招手,“快去把小公主抱出来,让她的娘亲瞧瞧。” 又对下面道:“这孩子可乖巧了,才两个多月大,一双大眼睛已骨碌碌的转,和胤轩小时候还真有几分像……” 映雪与连胤轩相视一眼,没有说话,伸手去接咬自己手指头的抚尘。只见妩尘小脸圆圆的,全身散发着n香,明显是刚吃饱懒洋洋的模样。小家伙几r不见,小脸蛋又长胖了一些,一双黑珍珠般的眼睛又大又圆,正在咧嘴对她笑。 “你看哀家将她照顾得如何?”宁太后对着母女俩轻轻一笑,示意宫婢将妩尘抱进寝殿睡觉,“应该不再像一个刚满月的婴孩了吧,你看那小胳膊小腿多结实……呵呵,哀家实在是喜欢得紧,想留这孩子多住几天,绾青你没意见吧?” “多谢母后对妩尘的厚爱。”映雪不得不颔首轻声道。她对旁边的这个男人已没了任何期待,一个是他最亲最想尽孝道的母后,一个是他的女儿,都是跟他有血缘关系的人,他又如何取舍?舍的,不过是她罢了,就跟当初舍了她一样。 “母后,既然请过安了,那么儿臣退下了。”一旁的连胤轩适时出声,深深看她一眼,“跟我去鸣鸾殿。” “好,你们跪安吧。”宁太后再轻轻一笑,雍容起身,让旁边的苏嬷嬷掺着进了寝殿。 “有什么事皇上可以在这里说。”映雪不肯随他走出去。 “母后只是想让妩尘陪陪她老人家,你看到了吗?”见她如此,连胤轩也不再强迫她跟他回去,索x站在原地,静静盯着她。 “看到了。”映雪淡淡的答,看着他旁边的连绛霜道:“我现在该去凤鸾殿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你不必向她请安。”连胤轩的胸口怒气愈发郁结,沉着脸道:“这一项我早已给你免去了,你可以执意如此?” “昭仪理该为皇后娘娘请安,这是宫规,难不成皇上想让臣妾藐视宫规?”她就要反唇相讥。 他剑 第 51 部分 欲望文 第 52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5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昭仪理该为皇后娘娘请安,这是宫规,难不成皇上想让臣妾藐视宫规?”她就要反唇相讥。 他剑眉一挑,看出来了,冷冷一笑,与她对上了:“好,既然你执意要请安,那朕也不拦你,每r卯时你就去凤鸾殿一趟,一刻不得耽误!” “你!”她气极,看到他眸里闪着浓浓的火焰与鹰隼,心口的怒气陡然一泄,不想再与他争:“臣妾遵旨,臣妾会每r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他没想到她这么快就驯服,愣了一下,“为母后请安的事,能免则免,不要强求!”然后不等她再说话,瞬息拂袖离去。 旋即,殿里只剩下她和绛霜了,两人各站一方,静静对望。她腹部微微挺起,莱蒙着面纱,不能说话,但是那双眼睛里却有千言万语。 这是她的妹妹,本该沉海的莲绱旁女,怀了她心爱男人的孩子。 两人就这样黑默对望着,没有人说一句话,半晌……“娘娘,为您治脸的先生来了,正在鸣殿正殿等。”连绛霜殿里的宫女陡然急匆匆跑过来向她禀报,打破了殿里的静默,“娘娘,奴婢这就掺您过去吧。” “……”连绛霜这才收回目光,微微颔首,让宫女掺着她往外走,等她的身影消失在殿外,那个宫女又急匆匆跑过来,对映雪道:“皇后娘娘请昭仪娘娘一同前往凤鸾殿。” 映雪微微惊讶,轻道:“好。” 等过去连绛霜的凤鸾殿,才她发独孤北冀也在,正与先生在说话,心里心外的。而连绛霜则让人给她备了茶水,而后丝毫不忌讳的在她面前将脸上的面纱取了,躺在软榻上让先生给她用了麻醉,开始缝针。 这先生的手艺非常细微别致,能将一块一块的皮缝合起来,而不留一丝针脚。映雪这才看明白先生是用缝的方式将一小块一小块颖在连绛霜脸上,从脖子到额头,一块一块的缝,而那缝好的脖子接合处竟然看不出一丝痕迹。她坐在旁边看得直暗暗惊叹,却又不懂连绛霜为什么要她看到这一幕。 等缝了一半,坐在她旁边的的独孤北冀开口道:“这个世界上果真是什么样的能力异士都有的,如果能寻到能让皇后娘娘重新开口说话的人不知有多好。” 映雪在旁边静静听着,没有的接他的话茬。 只听得又道:“这位先生是皇上花了万金从齐梁山请来的,能治世间所有坏死的皮肤,昭仪娘娘你瞧,先生的手艺精湛到惟妙惟肖了,远远望去,真瞧不出是接上去的皮肤,呵……” “那皇后娘娘可有想过换成什么模样?”映雪终于轻启檀口,望着连绛霜的侧影。 “昭仪娘娘,老朽只懂缝织皮肤,并不懂易容,所以皇后娘娘应该是原来的模样。”先生在重新取线的当会为她禀明道,而后声一落,重新投入到自己的正事中。 “多久能好?”时间悄悄的过去,茶水凉了宫女再沏,沏了又凉。 “大概还需要些时辰,昭仪娘娘,我们出去走走吧。”独孤北冀站起身请她,并十分恭敬的立在一旁,等她先走,“娘娘请。” 她没有拒绝,让汀兰掺着,走到了外头的凉亭里坐着。 “皇后娘娘应该还需几r才能完全复原,这几r麻药消退,可能会很痛,但是北冀相信皇后娘娘能挺过去的……” 映雪淡淡挑起眉梢,陡然问道:“独孤冰芝现在怎么样了?听说她疯了,并流掉了肚子里的孩子……” 独孤北冀没料到她会有此一问,脸上的神采一击而碎,道:“她已让我带出了宫,虽然疯癫,但至少捡回了一条命。” “我可以见见她吗?”映雪轻啜一口茶。 “见她?”独孤北冀这下吃惊不小,反问道:“冰芝昔r为爱蒙蔽双眼,陷你和绛霜于不义,难道你不恨她吗?” “北冀,我只是想看看她,并不是要报复她。”映雪浅笑道,望向别处:“她只是一个为爱不择手段而被人利用的女子,我即便要寻仇,也要去找那个幕后主使者。而独孤北冀你……” 她又朝他看过来,眸中清冷:“你一直守在绛霜身边,难道仅仅是为冰芝赎罪吗?你三番四次暗示胤轩与她的关系,又是为了什么呢?呵,你只是想要你爱的女子幸福?” 独孤北冀让她说的一语中的,脸s微变,坦然道:“因为你执意要走,所以我才说这样的话,难道你不希望绛霜得到连胤轩的爱吗?他们两人早先就是相爱的,而绛霜为他付出了这么多,又好不容易怀上他的孩子,他身为一个男人如何能绛霜于不顾?” 映雪听着,手一抖,把桌上的茶杯碰翻了,冷道:“你这样一心一意为她,是不会有回报的,因为她的心只会在胤轩身上,再也没有缝隙。” “这个我知道。”独孤北冀看着石桌上流淌的那滩茶水,语得心长道:“其实你刚才问冰芝的事,是因为察觉到了当r给你下七r绝命的主使者对不对?你和绛霜都察觉到了这个人,这个人一心想致你们姐妹二人于死地,又偏偏最后擅长伪装……而你见冰芝,是想确实你心中的猜测,但是冰芝给不了你答案,因为她已经疯了,是让人给疯的……” “我想向冰芝问清楚所有事情的原委,当年她掠走绛霜,到底是她的主意,还是那个主使者的意思?如果从那一步开始这个主使者就已步步为营,就说明一切的始末都源于这个主使者!” “这一点冰芝没有说,我只是猜测冰芝是被人利用了,因为冰芝锋芒太露。而冰芝被疯,也有我这个大哥参与了一份。” 映雪听着,抿唇不语。 “那r你被下了七r绝命,我才知道冰芝已无药可救,所以在她大婚当r,我明知是连胤轩给她设的局,却非但不阻止反而用楚幕连教的方法,揭穿了她的假面皮。我以为只有用这样极端的方法才能让她醒悟,却不料,这一举措却是让我和冰芝同时陷入绝地。那r后,冰芝因怀有身孕才免去死罪,被关了起来,而我回凤霜山后,陡然遭人追杀,被关入了暗黑的屋子里。如果不复绛霜所救,我只怕早已命归黄泉。” “冰芝既然怀孕了,为何会疯?” “因为冰芝怀的不是连胤轩的孩子,如果她真的怀的是连胤轩的孩子,那么她还可以有一侧妃做。” “那冰芝有没有亲口说这个主使者是谁?” “昭仪娘娘。”独孤北冀不答她,陡然反问道:“你为何认定七r绝命不是冰芝下的?” “因为有人告诉了我是谁找她讨要了七r绝命。”映雪站起身。 “既然已经知道了,何以还要问冰芝?” “呵。”映雪冷冷一笑,回首道:“我只是想确定那个人是不是也想害绛霜,只是想知道是不是有人从一开始就不肯放过我们姐妹二人。” “原来娘娘心中是有数的。”北冀跟着站起身,走过来,望着殿内,“皇后娘娘肚子里的这个太子,x命也只怕随时岌岌可危。所以你们姐妹二人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同心携手一同对敌,而后同侍一夫,助你们夫君平天下。” 映雪听得黛眉轻抬,没再理他,轻步走出凉亭。 恰好先生已帮绛霜缝针完毕,正遣了宫女来向他们禀报,说皇后娘娘已没有危险,正在歇息。 她眉心舒展一些,静静跟宫女走进去,看到先生缝针完毕正垂首一边,而绛雪已让人扶进帐子里,闭眼浅眠。 自然是看不到她的模样的,缠了一脸的白s绷带,只露出一双眼睛,不过却是眼角带笑的。 映雪静静站在她的帐子外,淡淡的笑了。 稍后,宫女也将刚下早朝的连胤轩请来了,连胤轩一见到她就将她往外面拖:“你怎么来了这里?” 映雪瞧着他那一身来不及换下的明黄蟒袍,冷笑道:“臣妾如何来不得这里,臣妾来给皇后娘娘请安呢。” 他放开她的手,望了内室一眼,再对她道:“今夜陪我去赏昙花,不准再去天牢!” 噢,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刚才还在长宁宫明知故问。 她不笑了,淡道:“臣妾身子不适,今夜不想赏昙花,臣妾这就告退,不妨碍皇上和皇后娘娘了。”只是想起西门大哥来了,她还没准备好西门大哥爱喝的秋露白呢。 “朕说让你走了吗?”男人对她的背影厉声起来,以朕自居,拿出了他的威严来,“过来!” “那皇上还有什么事?”她不得不转身,微微颔首:“臣妾刚刚看过皇后娘娘了,皇后娘娘的脸恢复得很好,皇上应该好好赏赐先生。” “草民不敢。”一旁的先生闻着浓浓的火药味,生怕怒火蔓延到自己身上,哪敢还邀功,已是吓得双腿直打哆嗦。 “等会你下去领赏便是。”连胤轩这才发现旁边站了个人,眉一挑,示意他别紧张,再对映雪怒目道:“怄气怄够了吗?昨夜你也有不对,是不是也该反省反省!过来!” 这次他直接伸手过来拉她,再往内室里带:“我们一起去看绛霜!” “皇上,皇后娘娘醒了!”从里头跑出来的小宫婢差点与两人撞了个正着,急道:“皇后娘娘听到皇上的声音了,想见皇上……” “醒了?”连胤轩眉一挑,放开映雪的手,大步往内室走,“这麻醉对身子会有影响吗?皇后怀了孩子……” “回禀皇上,麻醉量并不多,对娘娘凤体和胎儿不会有影响。不过娘娘这几r不能有情绪波动,不然脸上会生褶皱。” “那就好,你退下吧。”连胤轩这才挥手遣退那先生,坐在床沿握着绛霜的手,“脸上还疼不疼?” 连绛霜微微摇头,眸中同样激动,想开口说话,却无能为力。 连胤轩看着心疼,哑声道:“绛霜你不要担心,既然我能寻到回颜先生,那我也定能寻得第二个妙手回春,我一定能让你开口说话的……” “我可以帮皇后娘娘恢复声音。”站在他身后的映雪蓦然道,惊得连胤轩轻轻放开绛霜的手,不可置信站起身看着她:“映雪?” 映雪朝他们走近,不看连胤轩,看着躺在床上的连绛霜,“苗回春生前曾将她的所学倾囊相授,所以我有把握帮你恢复你的声音。” 连绛霜的睫毛眨了一下,随即看向连胤轩。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七十九章 映雪朝他们走近,不看连胤轩,看着躺在床上的连绛霜,“苗回春生前曾将她的所学倾囊相授,所以我有把握帮你恢复你的声音。” 连绛霜的睫毛眨了一下,随即看向连胤轩。 “如果皇后娘娘凤体没有问题,我们明r就可以开始。”面对两人的怔愣,映雪只是淡淡一笑,再颔首欠身:“不打扰皇上和皇后娘娘了,臣妾告退。” 起身,不再看任何人,转身走出。 这次连胤轩没有再叫住他,只是默默看着她的背影,不置一语。 等走到殿外,她与正殿踱步的独孤北冀对视一眼,不说任何话,疾步走出凤鸾殿。 “娘娘?”独孤北冀喊了她一声,关怀寝殿情况的话卡在喉头。 她没有理会,脚下的步子更急。 “娘娘,您没事吧?”汀兰跟在后面,焦急出声。 “没事,我们现茞若房,给本宫准备些酒菜,还有一壶秋露白……” “娘娘,这些已经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她停住脚步,转身去看那宫婢,“是不是西门大哥已经过来了?” “可不是,西门哥哥可等了你好久。”不等汀兰回话,她的身后已响起一道神采飞扬的戏谑声,肯定了她心头的猜测。 她微微吃惊,连忙去看,果见西门一身飘飘素袍立在九曲桥处,墨发桀鷔不训迎风摆荡,翩翩风度,去留无意。 “小女鬼,走吧,我已经在你那喝了一几杯秋露白了,现在你得陪我喝上几杯。” “好。”她轻轻颔首,与他并排往茞若房走,仿若回到了景亲王府的r子。 秋露白在热水里温着,宫女又上了几道新鲜的酒菜,便退出去了。映雪与西门相对而坐,两人谁也不说某些事某此人,举杯掩袖一饮而尽。 “娘娘,您的肚子里可能已经有了……”汀兰在旁边劝慰映雪,提醒她不宜喝多,也不宜喝急。 “汀兰,你也下去。”映雪遣了她,不允她再说,又提壶为两人的杯子满上。 “几个月了?”西门接过她手里的酒壶,没有让她给自己倒酒,笑道:“既然有了孩子,那西门哥哥就免去这一杯,以茶代酒好了。” 映雪的手抖了一下,脸s微白:“西门大哥,我们不要说这个,既然今r是为你接风洗尘,又怎么能以茶代酒扫了兴致,还是……”说着,又要去取酒壶为自己倒酒。 西门自然不肯给,厉声道:“我知道你很痛苦,但何苦用这种方式折磨自己呢,刚才汀兰说你的肚子里可能有了胤轩的孩子,你就不能拿孩子出气……” “它不是胤轩的孩子!”映雪一下子吼了出来,唇瓣颤抖起来:“这个孩子只能用来救莲绱的绱女,她不是胤轩的孩子,不是他们赫连家的骨r,所以他嫌弃我了……” “怎么可能?”西门一下子不能消化映雪的这番话,俊脸严肃沉着起来:“胤轩不会让你这样做的,他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小小莲绱而去伤害你,除非是你自己……” “对,是我自己做的决定。”映雪悲恸起来,笑道:“我为了莲绱,已经把他给放弃了,我不怪他,我只恨湄颜将我生下来……” “所以,你怀了楚幕连的孩子?”西门小心翼翼的问。 映雪不语,陡然站起身走到门口,望着外面:“西门大哥,你会不会得我很脏?” 西门的反应是狠狠将那壶酒砸到地上,拔足往外面走:“连胤轩这混蛋,他怎么能这样伤害你!他太让我失望了!” “西门大哥,你听我说!”映雪忙往外走了几步,对那背影叫道:“如果你真的为我好,就不要去找他!好吗?” 西门愣住,缓缓回头:“那你怎么办?眼睁睁将他让给你的妹妹?” 映雪不说话,走回屋子里,靠在门扉上。 西门这才冷静了一些,从曲廊处走过来,站在她面前:“连绛霜和你一样,也是在得知湄妃的事后才知道她有个双生姐姐,这段时间胤轩直在让我调查绛霜的事,从她那次私自出宫去海州寻他开始顺藤摸瓜,查出原在进王府那一年就已认识了宇文……” “西门大哥?”映雪大吃一惊。 西将将她掺过来,重新在桌子边坐下,再道:“你先不要吃惊,听我慢慢道来。连绛霜是在宇文的府里长到六岁才被赶出来的,因为那个时候她脸上的黑斑依旧没有消除丑陋不堪,宇文见留她没用,便任其正室将绛霜赶了出来。之后六岁的绛霜流落为乞丐,走南闯北四年,随难民到了卞州……” 他小心翼翼望映雪一眼,继续道:“她搭救被宇文追杀的连胤轩后,让胤轩收入王府,视若明珠,随即就让宇文的眼线认了出来……” “绛霜果然是宇文安c在胤轩身边眼线?”映雪蹙眉,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只能屏息问出这一句。 “那倒不是。”西让摇摇头,将桌子上的那杯酒捻到手上。轻抿一口,“上次我说过绛霜从宫里跑出来是带了暗卫的,因为她想亲自去劝宇文归降,不要与赫连硬碰硬,她想留自己父亲一条命,想让宇文能留条命将下半辈子过完。” 映雪听得不是很明白,也没有出声,因为这个父亲,让她非常反感。她只能默黙的听着。 西门瞧她一眼,这才慢慢放开来说:“绛霜赶在叶云坤的军队到达前赶到了海州,当时约了宇文出来淡,却不料宇文使诈,妄想捉她做人质,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感情用事。幸好她当时约定的地点是殄州,并事先知会殄州知府做了埋伏,才没导致后果一发不可收拾。然后胤轩便开始怀疑她了,因为她跟宇文接触过,并一直隐瞒不告诉他。于是那个时候,胤轩并没有立即杀宇文,而是将他关入天牢耗着。也就是这个时候我们才知道,原来绛霜在进府那一年就认识宇文了,被宇文不断纠缠恐吓,夜夜噩梦。只是这么几年,胤轩一直没有出事,也没有察觉到异样……” “他现在应该已经知道宇文是我们的亲爹爹了。”映雪淡淡道,愁上眉并没有:“对宇文这段时间的监视,他查出什么来了呢?绛霜一定想救宇文的,想留他一条命,毕竟他养过她六年……” “呵呵,我想胤轩现在最关的不是这个问题。”西门轻笑,惬意自在起来:“这几r让我跑了趟殄州,可没把西门哥哥我看得眼花缭乱,那里的女子怎是一个美字了得,一颦一笑皆从画中出来,看小女鬼你就知道了,哈哈,那殄州知府还送了我几个……” “殄州?”映雪对这个地名有些敏感,抬眉问道:“他为什么要送?” “因为大难临头。”西门潇洒语,有些幸灾乐祸起来:“当r上面的旨意明明是寻回苏映雪,毫发不伤,他倒好,喝了几杯酒,便借着酒胆自以为是的为皇后娘娘效命,以为除了你这颗眼中钉,皇后娘娘便会提拨他。呵呵。你说这种人还活在世上做什么,眼睛长着也是瞎的,一心只想讨好巴结……” “也许绛霜是真的想要我这个姐姐死呢。”映雪淡淡一笑,岔开话题道:“西门大哥,我明r要给绛霜治嗓子,是苗回春在死前教给我的,你可不可以在明r陪着我去凤鸾殿?我需要助手。” “哦,这个没问题。”西门爽快接受 ,也不再问其他,站起身来:“既然小女鬼信得过西门大哥,西门大哥又岂敢推脱不去?好了,就这样说定了,明r凤鸾殿见,西门大哥现在告退了。” “汀兰,送送西门大哥。” “是” “等西门走出去,映雪将一桌子冷掉的酒菜收了,让宫女们上了一盆温热的酒,将手放进去泡着,为明r的治疗做准备。” “她相信西门大哥说的话,也相信西门大哥对连胤轩的忠心,更相信绛霜不会害她。西门大哥曾告诉她,一切要往好的方面想,这样事情才会有转机。” 想着,手下的温酒又换了一盆,外殿的宫女突然来报说德骅殿的萧王妃有事请娘娘过去一叙。 “萧王妃?”映雪眉头蹙起,将手从温酒力取出来,“替本宫准备一下,即刻过去。” “是,娘娘。” 萧阑歆亲自请她倒是奇事,她很好奇。 由于皇上对温祺这个胞弟的偏爱,甫登基,便允了他在皇宫住个一两年,并无像其他藩王那般被分配到京外,如此以便陪伴老太后。同时也赐封王府划分封地,以正其王爷身份,只等着景耆王在宫里住腻了再搬出去。 当然了,这德骅殿是一定与东宫和西宫隔开的,独成一家,比较偏远。映雪在轿子里坐了半个时辰才到,汀兰在轿子外抱怨道:“按身份来,娘娘您是她的嫂嫂呢,哪有让嫂嫂亲自过去见她的理,倒不把我们茞若房放在了眼里!” 映雪从宫轿里走了出来,看了汀兰一眼,示意她莫再说话。 汀兰这才连忙把头低下,闭上嘴做闷声葫芦。 “娘娘,走这边。”走进殿里,萧阑韵的贴身宫婢直接将主仆二人往一僻静的院子引,并道:“萧王妃病得很重,实在是迫不得已才将娘娘请了来。” “是什么病?”映雪踏进那y暗的屋子里,眼睛一下子适应不过来。因为外面光线很好,屋子里却漆黑一片,反差太大。 “回娘娘,是内伤。”宫婢将映雪往内室带,却不肯点灯,细心为她搬去挡在眼前的障碍,再撩开帐子对里面的人道:“萧王妃,昭仪娘娘来了。” “苏映雪。”帐子内的人伸出一只手来,声音气若游丝,“救救我……” “她怎么了?” “娘娘。”那宫婢突然跪在地上,禀告道:“今r奴婢是趁王爷和姑姑出去才敢将您请过来的,因为萧王妃实在撑不住了,她伤的很重,如果再没有太医太看,就会……” 见映雪不出声,等着她的下一句,她才敢继续道:“自从樱姑姑进宫,王爷就事事不管,任姑姑对萧王妃恣意凌辱打骂,更将王妃关在这个小黑屋里,不准备奴婢们点灯送饭……姑姑在外面受了报,是一定会找王妃和奴婢们发泄的,不管伤势多重都不准找太医……这次萧王妃伤得很重……” 映雪越听脸s越沉:“温祺都不管?” “不管,王爷现在只关心小世子和月华。月华是德骅殿的宫女,得姑姑赏识,即将做王爷的正妃……娘娘,您救救萧王妃吧,这里没有人能救她了,因为姑姑和王爷下定决心任萧王妃自生自灭的……” “这个温祺!”映雪有些被气到了,轻叹一声,轻轻坐到萧阑韵的床边,将那只枯瘦的手握在手里为她捏脉,“这里不能点灯吗?” “不能,如果被人发现奴婢这样做,奴婢是会没命的。” 映雪不语,将那只手放回被窝里,望着黑漆漆的四周,站起身:“我会给她煎一些药让汀兰每r给送过来,你就利用送饭的时间给她送进来吧。” “谢娘娘,奴婢这就送您出去。” 映雪带着汀兰走出去,才发现这宫婢原来一直带着她往后门进出,十分隐秘,难怪刚才看不到一个宫女。她没有什么意思,静静走出去了,上轿。 “娘娘,奴婢听说这个樱姑姑长得很娇媚,是景王爷在皇上与皇后娘娘大婚那r从宫外带进来的,一进宫就十分得宠……呵呵,奴婢想不到王爷喜欢上了年纪的女人……” 映雪坐在轿子里撑着额头,静静听着。 而后轿子稳稳当当行了半个时辰到达茞若房,天已经擦黑了,而盖有凤印的侍寝文件已下达到茞若房,让茞若房忙成一团。 “娘娘,皇上今夜又来茞若房下塌呢。”汀兰欣喜道,忙欢欢喜喜扶她下轿,准备香荡沐浴事宜。 映雪淡淡蹙眉,会在梳妆台前将发上的珠花取了,不肯让宫女们近身。她在想温祺的事,在想连胤轩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温祺遭朱樱利用已经是很明显的事了,为何他还无动于衷? “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有人陡然从后搂着她,吓了她一大跳。 “没想什么。”她连忙站起身,颔首对来人欠身:“皇上。” “呵。”连胤轩轻笑了声,对她的疏离没有什么反应,拉起她的手:“走,今夜我们去看昙花,据说这昙花花开一瞬,转眼即逝,我好生好奇。” “皇上。”她扯住他,不肯走:“我们说说温祺的事。” “说他做什么?”连胤轩的好兴致一扫而光,撩袍在椅子上坐下,“如果爱妃不想赏昙花,那我们对弈如何?赏画也不错……” “将温祺立即遣派出京,得手谕才准入京面圣。”她坚定道,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你想抓的人是朱樱,但是你没有想过这样下去,温祺会被朱樱给毁了?” “呵。”他冷冷一笑,睨着她:“我还以为我的爱妃会吃醋,然后彻底难眠,不曾想是我多虑了。” 她懒得多理他的挖若,将下巴微抬:“臣妾才没有那个时间去吃飞醋,人命关于之事刻不容缓……” “女人。”他微微叹息,将她拉过来坐到腿上,亲密的抱着她:“你就不能什么事都不管,好好在这里养花种草吗?” “不能。”她一口回绝,与他平视:“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 他却陡然认真下来,深沉盯着她:“你明r真的要为绛霜治嗓子?” “如果你能寻到第二个妙手回春,我就不治。”她黛眉微压道,并也问了他一个问题:“你爱过绛霜吗?你对她,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情?” 他被问住了,眸光闪了一下:“我爱的女人是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好奇。”她淡淡一笑,用手勾住他的颈子,吐气如兰:“你和她相处了四年,难道就没有爱过吗?那这四年算什么,她肚子里怀的孩子算什么?” “映雪!”他严肃起来,一把将她扶起,自已同样起身:“我们现在说这些都已经迟了,我现在能给她的,只有后位,恢复她的容貌和声音……” “不,我想要你爱她。”她陡然道,一把抱住他的腰,闷声道:“既然难以割舍,就让自己去爱,我知道你也是爱她的,那么多年的感情又岂能说放就放……” “闭嘴!”他吼起来,霍的将她扶起,眸中深邃一片,“你在怪我给不了你后位对不对?我是给不了你这个身份,但是我能给你我一颗完整的心,你要等着我,相信我……” “你真的没有爱过绛霜吗?”她又问了遍,透过他深邃的眼睛,想看到他的内心深处。 等了半刻,他却不做声,陡然放开她的双肩,望向外头:“现在问这个问题没有意义,你只需相信我,我不会再离弃你,这才是真的。” 她沉默下来,唇边展露一丝微微的笑意。 稍后,他转过身来抱她,将她轻轻抱起走向床塌,放下层层纱帐。 她躺在他的下方,用手紧紧抓住他钻进肚兜里的手,摇头不肯依。而后将身子翻过去,闭上眼睛。 他喉结滚了一下,无奈的抽出已伸进肚兜的大掌,从后抱着她入眠。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八十章 三r后,映雪先去凤鸾殿看过绛霜嗓子的复原情况,而后带着汀兰往德骅殿走,走到一半,她突然g呕不止起来,身子撑在围栏上脸s苍白。 “娘娘,您没事吧?”汀兰在旁边急得团团转,被吓到了:“奴婢去叫人,您在这里等一下。” “不用了。”映雪用帕子捂着嘴,直起腰来:“这是妊娠反应,缓一下就好。” “娘娘,原来您果真怀上龙种了。”汀兰忙收住脚步,这下可由惊吓变成惊喜了,笑得眼儿眯成一条缝:“奴婢这就去禀告敬事房娘娘您有喜的事,皇上一定会乐坏的……” “别去!”映雪眉一蹙,终是娇呵起来:“没有本宫的吩咐,这事不得让其他人知道,包括皇上和太后娘娘!” “但是,但是您的肚子会大起来,纸总是包不知火的……”汀兰小小声道。 映雪脸上微沉,瞧了这小宫婢一眼,转身就走:“我们先去德骅殿。” “呃……是的,娘娘。”汀兰这才懂得看脸s,忙小碎步过来掺映雪上轿,什么话也不敢说。 却没想到走到半路,遇上了刚从长宁宫出来的绮婕妤,两人相遇,自是有一番礼数,只见那穿上天井服饰的阿若绮款款下轿来,对映雪的轿子欠身道:“昭仪姐姐这是要去哪里?这条路应该是出西宫的路吧,可是要去见个什么人?” 坐在轿子内的映雪听着,只觉这阿若绮话中有话,掀开帘子淡淡道:“如果绮婕妤赶时间,本宫先让妹妹过去便是。” “呵呵,这个妹妹可不敢,正所谓长幼有序,妹妹身为婕妤又岂敢抢昭仪姐姐的道,只是恰巧在路上碰上了,来与姐姐打个招呼。”阿若绮笑道,让宫女掺着朝这边走过来,“刚从妹妹去见太后。跟母后聊家常说起了以前的事,才知道原来皇上在登基之前曾有过一个正妃,母后待她如己出……哎……” 她故意叹息一声,要笑不笑道:“只可惜虎豹不堪骑,人心隔肚皮,这人哪,要知恩图报,识得好人心……” 映雪听着,唇角扯了一下。 只听得那阿若绮又道:“据说姐姐跟那位王妃长的很像,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呵呵。” 总算说到点子上了。映雪黛眉微抬,朝这女子看过来:“这是母后跟你说的?” “呵呵,母后哪来的时间跟我说这些,是我自己问起来的。”阿若绮眉开眼笑道,用帕子压了压额角,“筝婕妤善画工,上次妹妹去她那,看到了一幅画像,问起才知是以前的景王妃,而后听母后微微提起,妹妹就知个大概了,只是昭仪姐姐与这位景王妃认不认识呢?要知道冒名顶替入宫可是死罪……” “呵,妹妹真是好兴致,这样也能扯,恕姐姐不奉陪!”映雪不想再理会她,窗帘子一放,冷冷吩咐起来,“起驾!” “妹妹恭送姐姐。”阿若绮微微一笑,在身后颔首欠身,一脸得意。 轿子内的映雪自是感应到了,只觉如芒在背,娥眉不觉紧蹙起,最后,她催轿夫加快了步伐,早早到达德骅殿。 温祺正在与那叫月华的女子在正殿里捉迷藏,打打闹闹,一点儿也不正经,她走进去的时候,这家伙听到通传声也不见收敛,反倒当着她的面抱住那女子左啄一口右啄一口,似乎有些故意。 “温祺。”她不得不唤了他一声,提醒这里还有人。 “噢,原来是嫂嫂。”温祺这才放开怀里的女子,让她退下去,笑道:“嫂嫂光临寒舍,是为何事?” “来看看你。”映雪云淡风轻道,款款落座,打量着殿内:“嫂嫂自从进宫,便不曾来此拜访,今r来此,想见见侄儿和皇弟妹,不知一切可安好?” “他们很好,劳烦昭仪娘娘费心了。”为她接话的反倒是从殿后走出来的朱樱,朱樱穿了一身深蓝s的宫装,梳着宫女髻,眉梢吊着:“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昭仪娘娘此番前来,不知有何贵g?” “放肆,不得对娘娘无礼!”映雪背后的汀兰看不过去朱樱那身目中无人,终是忍不住啐了她一句,“见到娘娘你不但不跪拜,反倒出言不逊,该当何罪!” “小宫婢,我看你才是不知死活,出言不逊,这里是德骅殿,不是你茞若房,在人家地盘就要矮人家三分,这个道理你主子没教过你吗?”朱樱冷冷一笑,望向映雪:“管教好你的下人,要知道多说多错,祸从口出!” 映雪没想到这个朱樱会如此张狂,被驳斥得脸sy沉,冷道:“本宫过来找的是你的主子,而身为姑姑,该做什么该说什么,需要本宫教你吗?” “你!” 眼见两人吵起来,温祺不得不走过来拉朱樱,轻劝道:“你先下去一下,我和嫂嫂有些事……” “温祺,不要对她说太多!”没想到朱樱这次没再执拗,瞪了映雪一眼,听话得退了出去。映雪也让汀兰退出去,直接对温祺道:“你真的打算任萧阑歆自生自灭?” 温祺眉头皱了一下:“你听谁说的?” 映雪笑笑,心里有了个底,道:“刚才那个女子也不错,是你的心上人吗?” “是朱樱为我挑选的正妃。”温祺没有正面回答她,胡渣微生的俊脸上似是有心思:“正妃侧妃都无所谓的,只要她们能为我生个儿子。” “萧阑歆的孩子应该快周岁了吧?”映雪再试探着问,轻笑出声:“上次我见过一次,娃娃白白胖胖,十分健壮,那次你还找你皇兄为孩子取名呢,现在取好了吗?” “阑歆为孩子取名叫渝弘,但是朱樱不喜欢,改名叫禹灏……” “你自己没有主意吗?你才是孩子的父王。”映雪脸上的笑一点一点散去。 “不行,我不能让朱樱生气,她为我吃了不少苦,我不该再伤她的心!“ “她是你什么人?”映雪决定单刀直入。 谁料此话一出,温祺的脸即刻绷起来,冷冷看着映雪:“嫂嫂,是惹火上身还是明哲保身,这些你该懂的……而你其实也看出来了,我可以为了朱樱放弃萧阑歆,却不能为了萧阑歆放弃朱樱,因为女人弃之如敝屣,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但对你最好的那个人却永远只有一个!” “那朱樱有你皇兄对你好好吗?”映雪冷冷反问他,眸中闪过一抹失望与担忧:“连一个跟你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人你都不了解,又如何能去了解这个朱樱?!当初她利用浅浅追杀你皇兄,下手可是丝毫不留情,而一个月前对你皇兄的再次追杀,温祺你该是比谁都了解吧?” “我早该猜到他是知道的,但是我不后悔!”温祺回答得一点儿也不含糊,眸子瞬息y沉下来:“这次不成功,还有下次,我知道他在试探我,给我机会,但是让我就这么放弃,我绝不甘心!” “为什么?”映雪心头的失望感在一圈圈扩大,怅然:“温祺你本无心这些,为何要自己做不喜欢的事?!还有他是你的皇兄,是看着你长大的,是什么仇什么恨让你不顾兄弟之情执意弑兄?!” “嫂嫂!”温祺大吼一声,剑眉在跳动:“我是因为信任你才告知了你这些,我明知你最爱的人是皇兄,却依然告知了你这些,为什么?因为你是我最敬爱的嫂嫂,是你让我亲眼见识过失去最亲之人的那种痛苦,所以我要的不是那些身外之物,而是一个理!要知道有些人做错了事就该得到报应,这是天理!” “这个做错事的人是母后?”映雪站起身来,没再与他剑拔弩张,轻道:“我只是希望你能放过萧阑歆,她毕竟为你生下过一个孩子,而且我看得出你对她并非没有感情只是让仇恨蒙蔽了双眼……” “嫂嫂,你我今r的这番话,你会告诉皇兄吗?”温祺同样站起身,直直望着她,却陡然问出这句。 “不会。”她答道,眉头却没有舒展:“温祺,为你的孩子着想,你可以将命豁出去去为朱樱讨公道,但是孩子是无辜的,一旦失败,都要受牵连,你有没有想过?孩子是你的骨r,是你生命的延续……好了,嫂嫂言尽于此。” 见温祺听不进去,只得微微欠身,心情沉重的往殿门口走。 温祺亲自送她到门口,最后道:“如果有一天我成功了,我一定会放嫂嫂一条生路。” 她抬眸看他,淡道:“我现在只希望你能放萧阑歆一条生路。” 已无话可说,该劝的都劝过,还能说什么呢?她敛眸,与旁边冷冷盯着她的朱樱擦肩而过,上了宫轿。汀兰这才敢在旁边小声道:“娘娘,您现在得立即去鸾凤殿一趟,皇后娘娘的伤口似乎感染了,皇上正宣召您呢。” 感染了?心头愁云未散,又是一片乌云压顶,她只觉心跳加快看起来:“那快过去吧。” 等赶过去,凤鸾殿已经有太医在为绛霜处理脖子上的感染症状了。连胤轩负着手静立一旁,默默看着,见她走进来了,连忙朝她走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宫婢说你给绛霜换过药后就出现感染了,生了满脖子的疹子……” “你怀疑是我做的?”凄凉的心如秋风扫落叶般卷起来,惊得直后退了一步。 “映雪,我不是这个意思!”连胤轩忙拉过她,将她往一边带,沉声道:“现在先排除有人陷害的可能,你想想你的手在此之前有没有沾过什么东西?太医说是沾了酒,才导致起了疹子,至于胎儿有没有受到伤害,则需要观察几r。” “我在用药前是用温酒泡过手。”映雪看着那边方向毫无犹豫的承认,一扭头,看到男人的眸子闪了一下,再镇定道:“有什么问题吗?我每次都会用温酒泡手,这是苗回春再三j代的。” “每次?”连胤轩剑眉挑了一下。 “对,每次。”她点头。 他突然不做声了,拨开布帘走到绛霜的床前,问着太医:“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她看起来很痛苦……” “回皇上,老臣正在查……” “那快查!” 映雪也朝那边走过去,看到绛霜睁着眼睛,痛苦的拉住连胤轩的手,想要起来。而旁边的太医则被她的抗拒弄得束手无策,呐呐站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 “我来给她检查吧。”她遣开那两个太医,将绛霜扶下去躺着,轻 第 52 部分 欲望文 第 53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5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束手无策,呐呐站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 “我来给她检查吧。”她遣开那两个太医,将绛霜扶下去躺着,轻声道:“别怕,我来给你检查,你的孩子会安然无恙的。” “映雪!”连胤轩一把拨开她的肩,沉着脸与她对视:“你不必管。让太医检查!” “为什么我不能?”映雪甩开他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冷道:“皇上不是怀疑皇后娘娘的感染是由臣妾引起的吗?臣妾现在就可以证明给你看我的手有没有问题!” “你们为皇后做检查!”连胤轩不理会她,拧着眉吩咐那两个太医,俊脸板起,“你现在回茞若房,待会我会让人将检查结果送到你那里。”“你还是怀疑我?”映雪一急,陡然委屈起来,“既然如此,你现在就可以将我关进大牢!” 连胤轩眸一凝,依旧不理她,脸更冷了,“来人,将绾昭仪给朕送回茞若房去!”并在下了命令后,立即大步流星踱进帐幔里,去查探绛霜在此时的陡然一声闷哼。 “娘娘,我们走吧。”汀兰过来掺她,掺着伤心的她慢慢往殿外走,并劝慰道:“也许皇上是弄错了,娘娘您别伤心……” 映雪哪听得进这些,慢慢走出去,坐在轿子里撑着额头,闭上眼睛不允汀兰再讲。 她的心头起初是痛的,但痛过之后陡然开朗起来,她想如果今r的一切果真表示连胤轩那么在乎连绛霜,那又何尝不好。 入得殿内,那边检查的结果便下来了,说的很严重,本来要观察几天才出结果的,却不曾想皇后娘娘即刻下腹胀痛,太子恐怕不保。 “哐当!”映雪惊得将茶杯直落落摔在地上,碎了一地。她的心底总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劲,却始终说不上来,沉闷了半天,原来不对劲在这里。但是不是酒疹子吗?怎么会伤到胎儿? 只听得传话的人又道:“在皇后娘娘未脱离危险期间,绾昭仪不得擅自离开茞若房一步,倘若太子不保,则即r关入天牢!”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伤到了胎儿?”映雪捏住被茶水烫伤的手指,不死心的追问一句。 “这个可就要问昭仪娘娘你了。”传话的公公冷笑道,瞧了殿内一眼,带着两个小宫人转身离去,离去前不忘再三叮嘱:“茞若房内任何人不得私自出去,记住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映雪的三魂去了六魄,只觉今r发生的一切如履梦境,飘飘渺渺的,都让她忘记了痛楚。 酒有问题肯定是真的,因为绛霜身上的疹子是真的,她刚才那声痛苦的闷哼也是真真确确的,连胤轩的急切更是骗不了人的。那么,她果真做了那个刽子手吗? “汀兰!”她眼波流转,立即对外间唤道,“我每r用来泡手的温酒还在吗?” “回娘娘,不在了。”另一个绿衣小宫女匆匆跑进来,双肩瑟缩着:“刚才公公将酒全部抱走了,说如果查出有问题,拿奴婢试问……娘娘,奴婢真的没在酒里动手脚,那酒是奴婢亲自酿制的杏花酒……” “这个我知道。”映雪斜斜依在香榻上,撑着额头:“那给本宫泡手用的盆呢?你可有动过什么手脚?” “这个一直是汀兰姐姐负责清洗,奴婢从来没有接触过,只在倒酒的时候,调配酒水的浓度……” “汀兰?”映雪睫扇一眨,坐直身子:“让她进来!” “娘娘,汀兰姐姐刚才肚子疼,出去了。” “出去了?”这次映雪是直接站起身,往外面走:“将整个茞若房给本宫搜一遍,一定要将汀兰搜出了!” “娘娘,汀兰姐姐被被抓住了,茞若房外好多大内侍卫……”不等大家开始搜,一个守在外殿的小宫婢急匆匆跑过来,哭花了脸,“原来皇上一直怀疑我们茞若房,所以早已在外面埋伏了大内侍卫,只等那个人自投罗网……” 此刻正值深夜,映雪不出门,便已让那宫墙外的火光和吵嚷声弄乱了心。她忽然明白他这么做的目的,却不能谅解他的一意孤行。汀兰是她的贴身宫婢,与她寸步不离,但是再怎么贴身,也是比不过他的。 随即那汀兰被押进来了,手上抱着个小包裹,又是哭又是喊的,死活嚷着她只是拿一些东西让人带出宫给她的亲人。 连胤轩从步辇上走下来,看了映雪一眼,对那边道:“直接关入大牢吧,如果肯如实招供,就放她出宫。” 谁知那汀兰一听这话,马上跪到了地上,哭着道:“如果奴婢现在招,是不是会放过奴婢一条命?并果真放奴婢出宫?” “当然。”连胤轩敛眉微挑,一言九鼎。 “那……奴婢从如茞若房就被合欢阁的绮婕妤收买,一直将昭仪娘娘的一言一行告知绮婕妤,后来得知昭仪娘娘要为皇后娘娘治病,绮婕妤就让奴婢在娘娘净手的g巾上抹了醉红花……这种醉红花散发酒香,与其他酒味无异,却是打胎药……” 听到这里,连胤轩脸s很难看,却没有立即下命令去捉这个绮婕妤,而是道:“先将她关几天,等一切水落石出,朕定放你出宫与家人团聚!” “谢皇上不杀之恩。”跪在地上的人已是痛哭流涕。 “孩子保住了吗?”等一切平息,映雪望着别处,问他。 他眸里闪过痛苦之s,牵起她往自己的步辇走,“我带你去看她,她现在想见你。” “你很害怕是我做的对不对?”映雪看着他的后脑勺问了一句。 “当然怕。”他将她拉上来,抱在怀里,“呵,我害怕失去你,幸好你是相信我的……”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八十一章 龙撵行到凤鸾殿,殿里已是灯火通明,人影匆忙。被惊起的太后娘娘发髻简单,凤袍简约,正站在塌边关注皇后的情况,一口一个“狗奴才”,把凤鸾宫的宫女们骂了个狗血淋头。 连胤轩带着映雪走进来,双双请安道:“母后。” “皇儿你来了。”宁太后这才歇了气,从帐幔里走出来,责怪道:“如何出了这样的事?听说是伤口感染了……” 连胤轩看着母亲,轻道:“罪魁祸首儿臣已经抓到了,母后尽可放心,皇后现在也并不大碍,请母后回去安歇吧。” “好,哀家这就摆驾回宫了。不过你们要好好照顾皇后,如果再出这样的岔子,哀家拿你们这帮狗奴才试问!”宁太后眉梢一挑,再次将旁边的瑟瑟缩缩的宫女狠狠呵斥了一顿,这才让嬷嬷掺出去了。 “儿臣恭送母后。” 等太后娘娘走出去,映雪这才移动脚步往连绛霜的床边走,只见连绛霜双眸紧闭,浅浅呼吸,唇瓣无血s。 “情况怎么样?”她问旁边的太医。 “回娘娘,皇后娘娘刚才差点出现滑胎迹象,不过只是虚惊一场,现在一切安好。” “那就好。”她在床沿坐下,握起绛霜微凉的小手,轻道:“她现在气血双亏,需要行气活血,安胎强身,太医你帮她多开几副安胎补血的药,本宫亲自熬给她服用。” “娘娘,这可使不得,熬药之事一直是太医院置办……” “好了,你先下去。”一旁的连胤轩静静听着,对他挥手,“先将药方抓过来便是,去吧。” “是。”太医不得不退下。 “我知道你是有所顾虑。”连胤轩将大掌搭上映雪的肩,沉声道:“但是你不必亲自来,我会给绛霜安排一个靠得住的人来服侍,不会再有人能伤她的。” 映雪并不这样想,她回首看他深邃的双眸:“如果想陷害,何止是利用我,即便是你,也能被利用,因为我们是最接近绛霜的人……” 正说到此处,床上的人儿陡然咕噜一声,j叠放在棉被上的小手在动,“胤轩……” “绛霜!”映雪和连胤轩大吃一惊,“绛霜,你再说一遍?”虽然很小很沙哑,但是他们清楚听见了,连胤轩更是弯下身子,用掌去握绛霜微冷的小手,“绛霜,你刚才是不是在喊我的名字?” 绛霜的睫毛眨了眨,睁开眼睛来,“我……”她的唇形在动,但是不敢放出声音。 连胤轩忙握紧她的手,诱导道:“别怕,你再喊我的名字,你刚才喊出我的名字了,你能说话了……” 绛霜怔怔望着他,唇瓣动了动,终是又是一声沙哑的“胤轩”脱口而出,喜得落了泪下来,“是我的声音吗?” “是的,你能说话了!”连胤轩一把将她往怀里揽,欣喜的直摩挲她柔软的发丝,“太好了,你真的能说话了……” 旁边的映雪看着,后退了一步,心里又暖又疼,却在唇瓣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如果这一刻她能坦然去面对,她便是走出来了。 “映雪,快来看看绛霜怎么了?”她退了又退,想避开,陷入欣喜中的男人却蓦然转身来拉她,“她很痛苦,是不是醉花红还未消去?” “不是的,醉花红已经消去了。”她看一眼男人漆黑灼亮的墨眸,又走回来,笑着道:“她的声线才刚刚恢复,是你刚才哄她说了太多的话,又让她累着了。呵,你应该让她多休息,不然她说话会很累。” “你们侍候皇后歇下吧。”连胤轩这才察觉到映雪的不对劲,忙将软趴趴的绛霜j给旁边的宫婢去侍奉,站起身朝映雪走过来,“我们出去。” “好。”映雪浅浅一笑,随他走出来。她曾问过这个男人很多遍,他对绛霜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情,他一直不肯回答,今r她才知道,他果然用言语答不了她,却用行动答了她。 原来有很多答案,不需要用嘴巴去说,要心随意动,这才是最真实的。 然后两人站在廊下,谁也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夜空那弯清冷的月,听着远处隐隐传来的箫声。 “绛霜今r下t出血,胎儿差点不保,她紧紧抱着我不肯松手,我才知道这个孩子对她来说是多么的重要。”站了良久,男人终于出声了,负着手仰望着冷月:“有那么一刻,我是希望这个孩子流掉的,可是她已经将这个孩子当成了自己的生命,没有了这个孩子,我怕她活不下去……” 映雪静静听着,淡道:“这个孩子也是你的亲生骨r,他有权利来到这个世上。” 男人剑眉紧缩,没有说该不该,只是站在那里,任衣袂随风摆动。也许他是痛苦的,又或许是自责的,但是他没有权利去拒绝或放弃。毕竟没有他种下的因,就没有今r的果,因果循环,生生不息。 所以走到今r,她不怪他了,只是偶尔恍然,不想心力j瘁。 “夜深了,臣妾先行告退。”静静站了一会,她盈盈欠身,转身往殿外走,因为她不想看到他沉默难以抉择的样子。 “映雪!”他从后面唤着她,没有走过来:“你再给我一些时间……” “你不需要我给你时间!”映雪冷冷回头,冷声道:“既然选择走这条路,就不要打算再回头,我不想再看到你两边都放不下的样子,我不想看到了!因为你从来不能明白,你这样难以抉择,已经把我们两个都伤到了!而现在的状态,我可以过下去,我愿意做你的昭仪,这样够吗?” 说完,大步往前走。 他却无声无息出现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路:“我说的这个时间是等绛霜把孩子生下来,这个孩子是我的骨r,你明白吗?” “然后呢?”她反问他,把他得后退一步:“孩子是你的,皇后就不是你的了吗?”她把眼一闭,立即转身,“四年的真心以待你可以放弃,那么对我呢,你不是同样可以辜负!” “映雪!”连胤轩从后拽住她,吼道:“我是爱上你了,这有错吗?这四年我一直将她当成你来爱,只因她身上有你的影子,但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四年的时间,她已经脱离了你的影子,成了我生命中一个活生生的人,她是她,你是你,我对你们有同样的亏欠和责任,但是,爱了就是爱了,那种刻骨铭心的生死相许,不是能用时间和感动来衡量的,我清楚的知道我爱的人是你苏映雪……”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他陡然放开了她,静静望着正前方。而她也看到了,看到连绛霜让宫女搀着站在寝殿门口,与他们对望。 这一次,连绛霜没有扭头就走,而是执着的望着她,沙哑的喊了声“姐姐”。 映雪鼻子一酸,泪珠就那么扑簌簌落下来,心头似被撕裂开火辣辣的疼,现在这个站在她面前的女子是她的妹妹,她的妹妹坏了他的孩子,而且差点x命不保。她何以能抢走妹妹的一切?!如何能! 酸涩的热泪在眸中翻滚,她后头一声哽咽,掩着帕子疾步走了出去。她告诉自己,一切要放开,放开,这样才不会痛。 “映雪!”连胤轩坚持要挡在她面前,不顾她的挣扎捶打,将她压到红s的宫墙上,痛苦啥呀道:“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哭……” 他这样一说,映雪更想哭,陡然抱紧他的腰,闷声嚎啕起来。错了错了一切都错位了…… 连胤轩抱紧她,任他发泄,却不曾想她蓦然在他怀里冷笑了一声,狠狠推开他。而后拔下发上的一支玉簪,“卡擦”一声掰成两段,砸在他面前:“连胤轩,我看透了,我不想这样下去了,我讨厌这样的你,今r之后,你我之间就犹如此簪!” 连胤轩脸s微变,让她的样子吓了一跳,而后抓住她的手腕,y鸷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他从来不相信她会任x,他们都明白这条路的难走,所以也明白他们最需给对方的是勇气和信任而不是放弃和猜疑。 “当然是真的!”映雪冷冷看着他眸子里的那抹受伤,冷笑道:“我受够了,受够了你的摇摆不定,受够了你的反复!这样的你,真的让人好累,你只会说爱我,却从不信任我,从不曾为我考虑分毫……” 连胤轩眸子一暗,盯着她:“原来在你的心目中,我是这样的。” “难道不是吗?”映雪笑得更冷,从他的掌控范围内走出来,对着那片紫s天空喊道:“是我错了,是我爱错了人,我爱的男人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而后脚下一个踉跄,在连胤轩的视线中摇摇摆摆往前走。她说的话是真的,爱上一个不该爱上的男人就是这样的,这个男人因为她变得犹豫不决,而她也因为这个男人,变得痴痴傻傻。 这样的折腾,她受够了,够了,从此以后她是他的昭仪,只是昭仪。争宠吃醋,趋炎附势,攀龙附凤,这样的r子又何尝不好,也许会过得比较轻松。 她不要这个男人为她变了模样。 而幸好,他没有再追上来。 三更,她躺在空荡荡的床上喝安胎药,没有吃蜜饯去苦味,坐在那里,等一个人。 “娘娘,绮婕妤来了。”芷兰在外面笑声禀告道。 “带她进来。”她揽衣坐起,脸s恢复一片冷若冰霜。 “姐姐。”阿若绮轻轻走进来,按例为她叩拜了一番,笑着说:“听说姐姐身子微恙,妹妹特地带了些补品过来……” “本宫让你起来了吗?”她微微侧首,很冷:“妹妹不该为姐姐跪跪吗?姐姐可是差点因为妹妹入了天牢,现在还惊魂未定呢……” “是吗?”一听这话,阿若绮补品也不送了,立即将脸绷起来,直接开门见山道:“是我见不得你得宠又怎么样?汀兰被抓住了又如何?如果姐姐长了眼睛,就知道皇上为什么不敢动我!姐姐我提醒你一句,后宫里说话最大声的是太后娘娘,而不是那个哑巴皇后!” “那又如何?”映雪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她面前,冷睨她:“你现在归我茝若房管,倘若不得本宫一番传召,你如何出得了你的合欢阁来?这么得太后娘娘宠爱的人,又何须要给本宫送礼?难道不是畏惧了吗?” “你天机算尽,妄想先除掉怀有龙裔的皇后,再将本宫一并搭上,坐享一箭双雕,只是到头来,太后娘娘救你了吗?你被封婕妤这么久,有被皇上宠幸过吗?如果她真是有心提拔你,为何到今r都没有任何表示!呵呵,这是不是说明她还是有些畏惧皇上的呢……” 阿若绮被直戳痛处,脸s一白,嘴硬道:“太后娘娘一定会救我的,还有我的父王,他们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倒是你苏绾青,除却皇上宠爱,家中并无势力,我看你拿什么跟我斗!”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你谋害本宫与皇后的证据确凿,即便你爹爹有三头六臂,也难逃这刑法之责,不然他为何迟迟不动!呵,太后娘娘就更不必说了……”映雪轻轻一笑,再道:“倘若本宫没有猜错,太后娘娘想提拔的并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毕竟你只是一个北漠送过来的公主,在此无依无靠,孑然一身……” “太后娘娘可能真的打算不救我。”阿若绮双肩垮下来,苍白的脸s呈现哭相,而后重重跪在地上,颤抖道:“如果我站到你这一边,你能救我吗?我不求得皇上宠幸,只求能保有一命……” “那你先告诉我,在我的酒里下醉花红,是不是太后让你做的?”映雪冷冷盯着她。 “是,是太后娘娘。”阿若绮忙不迭的点头,跪爬过来几步,哀求道:“她说如果能将你和皇后一并除去,就让我怀上龙裔,但是现在事发,她只想将我往火坑里推……呜,我真的好怕,我昨天梦见她赐我毒酒,想将我毒死,所以我什么茶水也不敢喝……” “如果她想要你死,你觉得你躲得过么?” “躲?”阿若绮吓得脸s死灰,直起身子来,“这里是她的地盘,我能躲到哪里去,但是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也许她能帮我向太后娘娘说情……” 说着,慌慌张张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这个人是谁?”映雪峨眉紧紧蹙起,用眼神示意宫婢将阿若绮拦起,道:“现在整个昭y宫是本宫说了算,你要去哪,得先跟本宫知会一声。” “不,不行,她肯定不会帮我的。”阿若绮似陷入迷乱中,走到门口又后退几步,转身走回来对映雪道:“刚才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能帮我向皇上求求情,让皇上绕我一命吗?” 映雪眸光微暗,挑眉道:“皇后娘娘并无大碍,太子保住了,只要你一一托出实情,定有转机。” “刚才我该说的都说了。”阿若绮渐渐冷静下来,眸中的浑浊点滴散去,明亮起来:“你还想知道什么?” 映雪抬手示意她坐下,檀口轻启:“汀兰说从本宫被册封为昭仪起,她就一直做了你的眼线,本宫想知道,杂役房的云伝是不是你派人杀的?你杀掉她,是不是跟湄妃有关?” “云伝?”阿若绮皱眉,明显是不认识这个人:“我除了负责将你的行踪报告给筝婕妤,然后由她转托给太后娘娘,不曾杀过人。” “月筝?”映雪心头暗暗一惊,立即问道:“她知晓你所做的一切事情?” “应该不知道。”阿若绮平静道,望着映雪:“你每r的行踪,汀兰会记在纸上,卷好,然后由人秘密送往长宁宫。由于月筝一直伴随太后娘娘身边,所以从来都是有她来转j,这一点我很放心,因为太后娘娘既然肯让她将陷害皇后娘娘的懿旨j给我,就说明她很得太后娘娘信任……” “你上次说她画了一幅湄妃的画像,可是真的?” “是真的,我有时会过去他那里逛逛,而那次我去拜访,刚好遇上她整理画卷,所以顺便帮帮了,然后看到一幅画中女子跟你特别像,就问起来。她说是十八年前的湄妃,先帝最宠爱的妃子,于是慢慢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皇上以前的过往,也知道你与那苏映雪长得极像……” 映雪听着,脑海里却突然想起月筝以前为她描摹的那副画卷来。月筝说那幅画是根据湄妃的莲花印描摹出来的,因为没见过湄妃的模样,也没见过她额头上的那个印记,所以将湄妃的莲花印描上了,只说是感觉。 她当时只感诧异,现在才知道月筝一定见过湄妃,也在汴州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就已知道她是湄妃的女儿。月筝说,湄妃是个蒙着面纱,只露额头上那朵莲花印记的女子。因为湄妃救过她的命,所以记得那朵莲花。 “画中的女子可有蒙面纱?”她要确定。 “没有。”阿若绮摇头,非常肯定道:“我瞧得很仔细,绝对没有蒙面纱,起初一瞧,以为是昭仪姐姐你,再看,才发现那女子不是你。” “是吗?”听罢,映雪心头百转千回,不明白月筝怎么把湄妃记得如此深刻。作画之人,能否生花妙笔,要看她对被画之人的感情,如果用了感情去画了,那么这个人便能跃然纸上,栩栩如生。月筝为她画的那幅便是,只是用了一个哭泣的表情。 她想了想,问阿若绮最后一个问题:“在我跟皇上微服私访的那段r子,是你向皇后娘娘送的掺有打胎药的补药吗?”宫女说可能是德骅和昭y的人。 “这个不是的。”阿若绮这下急了,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跳起来,怕再背上莫须有的罪名:“这个我不知道,倘若没有太后娘娘的指示,我绝对没有那个胆子去动皇后娘娘的,皇上可以为她休妃,不顾太后娘娘反对执意封后,足以可见对她的宠爱……” 听到这里,映雪心头被划了一下,打断她道:“本宫相信不是你做的,好了,你现在退下吧,本宫会求皇上留你一命的。” “多谢昭仪姐姐。”阿若绮连忙起身对她欠身,用帕子擦擦额角的冷汗,见好就收的退出去。 “芷兰。”映雪揉揉眉心,换来侍婢:“找几个人护送她回合欢阁,昭y那边有什么动静,即刻向本宫汇报!” “是的,娘娘。” 室内静下来。她身心俱疲的站起身,轻步走到窗边,推开。外面再次响起隐隐的笛声,在这清冷的月光下,有些惆怅。她知道这个人是吹给自己听,一袭布衣,来去如风,去留无意。他在用笛子告诉她,放开一点,伤害就会少一点,一如当初在景亲王府对她的小心翼翼。 她倚着窗扇,静静听着,听着,而后唇角勾起。寒天饮雪水,点滴在心头,懂她的人原来只有她的西门哥哥。 而后笛声落,他走了,或是出宫追求他宠辱不惊的人生了,她关上窗,静静的睡下,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一身白衣的西门倚坐在凉亭的长椅上,修长的腿j叠,袍摆垂落,露出袍子里深s的长裤。他手上捏着一块小点心,揪下一小块,有一下没一下朝湖里扔着。而他旁边的石桌上,酒壶已空了好几个,凉掉的酒菜却一筷未动。 等扔完最后一块,他潇洒的捋捋袍摆,起身,对亭外水榭上一倚在水阁上的伟岸男子道:“胤轩,我要出宫见见我的小青衣了,笛子送给你,不用还了……” 说着,不忘对旁边痴痴望着他的小宫女倜傥一笑,大步迈出亭子,“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咦,下一句是什么?” 调笑自侃着,爽朗的声音,渐渐远去。 小宫女痴痴望着,为他捂嘴嗤笑起来,而后一转身,陡然被吓得退一步,连忙低下头:“皇上,您下来了。” 连胤轩站在那里,剑眉飞扬,利眸沉沉,身上微带酒气。他手上握着一只笛,笛尾的璎珞在风中摆荡,简约华贵,而后却突然长臂一抛,将那笛子“咚”的一声沉入了湖底。 随后,大步往西门离去的相反方向走,脚下生风。可见他的心情是多么烦躁的了,笛声不能静,饮酒不能静,心地躁动着,想抓狂。 他遣了龙撵,直接用行走的方式往天牢方向走,大步流星,衣袂翻飞。在那等他的叶云坤也让他的样子吓了一大跳,揖手道:“皇上,您怎么了?” 他墨眸中澄亮,不见浑浊,道:“朕没事,并没有喝多,牢里怎么样了?” “皇上,您国事繁忙,r理万机,其实不必亲自来此地……” “云坤,你越来越罗嗦了。”他看了一眼这个衷心的部下,绕过他,往里走:“朕会适时向母后提起你和青楚的婚事,顺便给母后解释一下你就是当年的冷炎,想必这样你和青楚的事就好办很多……” 云坤愣了一下,连忙跟上来:“多谢皇上厚爱。” “好了。”走在前面的高大男子抬手示意他噤声,在一躺在地上的女尸前站定,飞扬的剑眉终是微微皱起:“这是怎么回事?朕不是说过一定要留她一条x命吗?” “皇上,我们疏忽了,这个叫汀兰的宫女早在事发前就让人为了一种慢x毒药,对方无需亲自动手,就以杀人灭口,所以我们这次撒了道空网。” “空网?”连胤轩利眸一凝,眉心皱起:“速去昭y宫!”说着,已大步往外走。 叶云坤在后面跟得有些急,边走边禀告道:“那边的人回报,绮婕妤一切安好,并没有人去看望她,也没有人对她不利,只是在一个时辰前,昭仪娘娘曾诏她去茞若房……” 连胤轩的脚步戛然而止,脸s有些难看:“她诏阿若绮做什么?” “这个云坤并不知,只知绮婕妤从茞若房出来后,面s很轻快……” “轻快?”连胤轩沉重的咀嚼这歌词,随即大步一迈,急急往昭y宫而去。叶云坤和几个御前侍卫则紧随其后。 等走到昭y,他遣去了内务公公的s动,带着云坤和侍卫直接走到合欢阁前,听着暗卫的禀告:“没有任何动静,绮婕妤用过的饮食都有检查过,并无异样。” “嗯,你们继续盯着。”他轻应,又转首对叶云坤道:“云坤,你去其他地方守着,不要声张朕来过这里。”“是。”最后望了望静悄悄的茞若房放向,走了过去。 茞若房的确很静,大多宫女都歇下了,只有守夜的宫女在打盹,他一路走进去,示意她们安静,然后迈进映雪的房间。 层层帐幔飘动,檀香沁人心脾她着雪白中衣躺在帐子里,睡得正熟,中衣的一边斜搭,露出她白嫩的香肩。香簟爽眠,幽韵撩人。 他让芝兰为他轻轻脱了衣裳,爬上床去,钻进她的幽香里,抱着她。 她一下子醒了,反应很大,使劲要挣脱他。 他陡然想起几个时辰前她在凤鸾殿门口说过的话来,胸口横生一股怒气,将倔强的她拖过来,“告诉我,爱上我,真的错了吗?”他掌下的柔软是那么幽香,她的细滑玉肤,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吐气如兰,都是他眷恋的,却为何这么轻易说出伤人的语! “错了!”她狠心再伤他一刀,眼波疏离冰冷,寒冰三尺,“你永远都不懂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既然一刀两断了,请以后不要再碰我……”刚才的话说得不够明白嘛?他何苦又缠过来,这样两断,对大家都好。 “请?”暗夜中,却见他微微一笑,鼻息间喷着淡淡的酒香,陡然将她的身子转了过去,不等她反应时怎么回事,他已一手钳制着她的上半身,一手去扯她下面的裤子,劲腰一挺,活生生撕裂了她。 她美眸大睁,才知惹恼了他,才知他们此刻在做什么。 他的身上都是酒气,肌肤隔着两层薄薄的衣物依旧发烫,那双铁掌握着她的腰,没有任何爱抚,就那么在她g涩的体内横冲直撞。 她被撕裂了,听着他在耳边低吼:“你是我的女人!永远都是!这辈子是,下辈子也是!不许你再说那样的话,不许,你听到没有?”他失去理智了。 而她,身子在随着他的动作摆动,由最初的疼痛到逐渐的适应,以及现在的湿润,她知道自己是接纳他的,她又何尝不想做他身下幸福的小女人,可是闭上眼睛,好多画面出来了…… 电闪雷鸣的夜,连绛霜的那声“姐姐”,她是肮脏的,残破的,有罪的,她的肚子里现在还怀着另一个孩子,绛霜的肚子里也怀着孩子……他是这样爱着自己的妹妹的,而她也和楚幕连…… “呕……”情到浓时,她感觉不到鱼水的欢愉,胃中一涌,抓着他肩背的手陡然撑到床沿,吐出了酸y。 “映雪!”连胤轩急忙抽身而出,怒气散了,酒劲没了,l着上身过来抱她,脸s比她的还苍白,“你厌恶我碰你?” 她撑在床沿,反肘推开了他的靠近,敛眸道:“是的,我早说过,我开始厌恶你了。” 连胤轩高大的体魄猛然一震,再也没有勇气向她靠近。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八十二章 两人就这样再也没有说话,到了卯时,连胤轩起身穿衣,最后看了斜倚床头的她一眼,一如来时没有惊动任何人的离开。 她望着蒙蒙亮的天s,躺下身子,钻进被窝里。 “娘娘,您要沐浴吗?”送完连胤轩的芷兰走进来,边整理塌边的污物,边关切道:“皇上让奴婢为您准备好热水,说泡一下澡身子会舒服些。” “不用了,芷兰你去睡吧。”映雪隔着帐子道,右手放在平坦的腹部上,闭上眼睛:“皇上夜宿的事不要禀告给敬事房,知道吗?” “芷兰知道。” “好了,你歇息去吧。” “娘娘,天快亮了,奴婢该g活了,这就退下。”芷兰低着头说着,正要退下,陡然又道:“刚才皇上嘱咐娘娘您多加休息,说给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请安的事可以免了,娘娘身子要紧。” “知道了,下去吧。”映雪无力道。 “是。”芷兰最后欠身,这才退下。 天大亮后,芷兰才重新进来伺候她梳洗,不过脸s有些慌张,连给她梳发髻的手也在抖。 “怎么了?”终于在这个小宫婢第三次将珠花c歪后,映雪忍不住问出声,并自己动手将发钗c上云鬓。 “娘娘,昨夜拜访您的绮婕妤突然暴毙了。” “暴毙了?”这次换成映雪的手抖了一下,愁云即刻上心头:“昨夜明明好好地,怎么突然……芷兰,昨夜本宫不是让你遣人将她安全送回去吗?” “娘娘,奴婢的确将她安全送回去了额,她是在合欢阁出的事,根本没有人知晓。”芷兰小声道。 “我们过去看看。”映雪眉一皱,立即站起身往外走,心头的那股不安感也越来越强烈,“这个绝对是杀人灭口。” “呵呵,何止是杀人灭口,还是借刀杀人呢!”屏外有人坐在桌边闲闲饮着茶水,见她出现根本不行问安之礼,很是不羁。她本来很诧异,以为是个无礼的侍卫,正要喝斥,但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忙改为将宫女们遣下去。 “西门大哥,你来了。” “是啊,我大早就来了,一直等你醒呢。”穿着深蓝s侍卫服的西门潇洒的站起身,捋捋袖子:“怎么样,这身衣裳适合西门哥哥我不?” 一身深蓝,更衬得他唇红齿白,长身玉立,只是颜s过于深沉,将他的风流不羁掩去了一些,换上沉稳。 映雪让那身颜s闪了下神,想起了连胤轩的沉稳内敛,她压下,笑道:“西门大哥俊美非凡,穿什么都难掩临风气质。” “贫嘴。”西门刮刮她的鼻子,风趣道:“这里是胤轩的后宫,我一个大男人不方便随便出入,所以不得不借了这身行头。管它好不好呢,能见到小女鬼就好,是吧?” 映雪浅笑,为他斟茶,递过来。 西门客气的接过,又语出惊人道:“昨夜胤轩没有欺负你吧?我看他从昨夜开始就心情不好,喝了不少酒,而且破天荒的将我的笛子要去,吹完又给我扔到湖里……” “昨夜原来是他在吹笛。”映雪微微惊讶,广袖一捋,亲自将宫女端来的早膳取出放在桌上,道:“西门大哥和我一起用膳吧。” “不了。”西门瞧瞧那清淡小菜和一小碗白粥,担忧道:“我已经用过膳了,只是你吃的是否太简单了,你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 “最近胃口不大好。”映雪轻轻一笑,取筷自己用膳,一点不扭捏。 西门在旁边看着,没有再说话,只觉她眉心的忧愁又多了几分。虽然她可以掩饰住了,但一颦一笑间总是流露出某种感伤。这样的她什么都不用说,他也知道是为什么事。所以等她吃完,他道:“去花园散散步吧,今r天气不错。” “好。” 两人走在茞若房花径幽僻的石子路上,并肩而行,“西门大哥,你刚才为什么要说借刀杀人?” 西门笑笑,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走到前面的一座小木桥上,赏着湖里的锦鲤,“小女鬼这么聪明,怎么会问西门大哥这样的问题呢?” 映雪走到他身边,同样望着湖里的鱼,轻道:“太后娘娘杀她灭口是必然的,但是这一刀杀的人是谁?” “哎。”西门微微叹口气,将注意力从锦鲤上收回来,朝她望过来:“杀人灭口这一招谁都预料到了,不然昨夜胤轩也不会守了一夜,撒下那么多网。但是这个绮婕妤就是莫名的死了,没有任何人进入她的房间,饮食也没有任何问题,尸检的结果不是中毒,却偏偏在死前最后见过你……你明白吗?” “西门大哥的意思是……我杀了她?”映雪惊得额头直冒冷汗,连忙解释道:“昨夜我宣她来,就是为了拉拢她,然后本探追寻,并不是要杀她……” “这个我知道。”西门脸上的调笑散去,换上严肃,沉声道:“你们姐妹二人与这个绮婕妤,说起来是后妃争宠,实则被用心人暗中利用摆布,欲坐享渔翁之利。这个人应该知道你会护妹心切,或者说对你的x情很了解,抓住了你的弱点软肋……而这次你找上绮婕妤,恰好在她的预料中,所以才会惹祸上身……” “连胤轩也相信是我杀了绮婕妤?” “他正在查绮婕妤和汀兰的真正死因,我想他是不会怀疑你的,只是对你很不放心。”西门道,语重心长起来:“如果不想处于被动挨打的地步,你现在就按兵不动,不要再c手任何事,你知道的越少,对你就越有利。” “可是我已经卷进来了!”映雪将手放在栏杆上,怔怔望着碧波微荡的湖面,“太后娘娘是不会放过我和绛霜的,我们不动,只有等死的份。” “那胤轩呢?”西门提醒她,“胤轩不会让你们受到伤害的,你要相信他。” “西门大哥。”映雪幽幽望向他,春y点点,晒得她的香腮粉红,却陡然道:“我现在宁可相信你,只有你才是最懂我的。” 西门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愣了一下,怅然若失道:“可惜你爱的人不是我。” 这一句,让两人都沉默下来,连空气也沉重了。映雪说不出话,西门也懊恼说出了这句话。 而后芷兰跑过来打断了两人的沉默,禀告道:“娘娘,长宁宫的人过来接您了,说太后娘娘急诏。” “急召?有说是为什么是吗?”两人同时松了口气,却又同时将心提到嗓子眼。 “没有,只是让你快点过去。” “那好,你去准备一下,本宫马上过去。” “是,娘娘。” “映雪。”西门拉住她的手腕,诚心的祝福她:“一个是他的母亲,一个是他爱的女人,而他夹在中间总是有些难做,但是你一定要相信他。” 映雪望着那双墨眸,朱唇轻启:“我从来都相信他的。”而后拉开西门的手,转身走回自己的寝宫。 半柱香后,她跪在了长宁宫的大殿上,跪在毯子上,宁太后不让她起身。 宁太后自然有些故意,瞧了她半晌,终于肯开金口道:“哀家听说你昨夜传唤过阿若绮,可有此事?” “有,儿臣昨夜确实找妹妹前来一叙。”映雪不卑不亢的答道。 “都叙 第 53 部分 欲望文 第 54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5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宁太后自然有些故意,瞧了她半晌,终于肯开金口道:“哀家听说你昨夜传唤过阿若绮,可有此事?” “有,儿臣昨夜确实找妹妹前来一叙。”映雪不卑不亢的答道。 “都叙了些什么?” “回母后,说了一些关于汀兰的事。” “那找出主使者了么?”宁太后唇角依旧噙着笑,瞥了跪在地上的她一眼,还是不让她起身。 映雪不得不抬起头来,回视着那道冰冷的目光道:“寻主使者并不是儿臣分内的事,儿臣只是念在与那汀兰主仆一场的份上,想将事情始末弄个明白,留汀兰一条生路。” “那谁来给你留活路呢?”宁太后笑笑,戴着玉扳指的玉手轻轻捻开案牍上的一副长卷,递给旁边的苏嬷嬷:“你念来听听。” “是。”苏嬷嬷接过,看着上面念道:“前r巳时一刻(上午9点)昭仪娘娘为皇后娘娘查过复员情况后前往德骅殿,停留一个时辰左右,其贴身宫婢汀兰曾匆匆跑回昭y茞若房,之后皇后娘娘让人下毒……而昨夜三更左右,昭仪娘娘曾召绮婕妤入茞若房,探知下毒之事,威绮婕妤供认是太后娘娘所使,无果后杀人灭口!” “儿臣没有威她!”映雪急的直起身,才知被人反咬一口,掷地有声道:“儿臣昨夜确实召妹妹过来,但探知的结果是,她是奉太后娘娘您的命在儿臣的酒里下醉花红,而儿臣每r的一举一动,您都让人记录在案,不是吗?” “放肆,哀家是让人监视你,但是绝对没有使这样的y招!”宁太后脸s大青,“啪”的狠拍周面,扫落香炉,“倘若哀家想要你们姐妹二人死,还用得着用这样的方式吗?你们是罪臣之女,仅凭这一条就可以让你们难以翻身!” 映雪望一眼那个被无辜扫落的香炉,笑了笑:“只怕难容我们姐妹二人的缘由不是罪臣之女,而是湄妃之女,母后,您说儿臣说的对吗?” 宁太后眉梢一挑,将眸子y沉下来:“即便如此,那又如何?哀家就是不想让湄颜的女儿有好r子过,你又拿我何?” “呵。”映雪冷冷一笑,望一眼店内的苏嬷嬷和旁边的月筝,知宁太后是将话挑明了说,所以也不再顾忌,道:“原来的当年果然是你让独孤冰芝将绛霜掠出去的,从绛霜进府的第一r起,你就知道她是湄妃的女儿,所以你一直嫌弃她粗野,明里暗里为难她,导致亚父看不过去要将她偷偷送走。而胤轩休弃我的那一r,你又让独孤冰芝在那杯喜酒里下七r绝命,妄想对我赶尽杀绝,可你万万想不到你的儿子爱上了我,甘愿为我割心头r……呵呵,你天机算尽,找戏子独孤冰芝来顶替绛霜,以杀夫之由对我赶尽杀绝,现在更是要一刀手刃我们姐妹二人,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你以为当胤轩知道这些,他会原谅你吗?” “尹儿,给哀家掌嘴!”听罢,宁太后面s铁青,眸一寒,怒不可遏起来,“没错,当年确实是哀家找来一个这样的戏子来顶替她,哀家宁可让戏子做儿媳妇,也不要那个贱女人生的女儿来哀家面前碍眼……还有七r绝命是哀家找妙手回春要来的,赌的就是胤轩不会爱上你,然后让你像那个白发女人一样疯疯癫癫凄凄惨惨过一辈子,哀家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最后眼眸一眯,眸中狠毒立现:“今r你欠了胤轩两条命,哀家更加不会放过你!尹儿,给哀家掌嘴,哀家今r就打得你不敢再胡搅蛮缠!” “……”苏嬷嬷并没有动手,而是转向她,走过来轻声道,“太后娘娘,来r方长,您不必赌这一时之气,皇上马上要来了,只怕让他见着了不好……您消消气,啊……” 宁太后这才重重吸一口气,脸s缓了一些,努力让自己镇定道:“皇儿的龙撵在路上了吗?来得正好,哀家正要问问这事。” “是的,刚才已经有人通传了。” “好。”宁太后挥挥袖,对一直静立旁边的月筝道:“你先退下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母后,儿臣这就退下了。”月筝听话的轻应,而后欠了欠身,看了跪在地上的映雪几眼,退出去。 她刚一退出去,“皇上驾到。”的通传声便到了,一身明黄蟒袍的连胤轩脸sy沉走进来:“儿臣祝母后祥和金安。” 再看到跪在地上的映雪,眉头皱了一下,“母后,绾青犯了什么错?” “她昨夜威阿若绮供人下毒之事是母后所使,你说母后该不该让她跪着?”宁太后脸s恢复镇定自若,点头示意苏嬷嬷将那副长卷j给连胤轩看,“这是阿若绮在出事前j给哀家的,里面都记载了绾昭仪的一举一动,包括她去德骅殿,让女官酿制杏花酒,为皇后安胎治嗓子,以及昨夜召见阿若绮……” “母后,您果真在监视绾青?”听到此处,连胤轩的眸s更暗了层,薄唇抿起,全身流露出一种戾气,“昨夜绾青与阿若绮的对话并无第三人知晓,您可以认定是绾青在威阿若绮?况且,绾青并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皇儿,你是相信母后,还是相信她?”宁太后不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了他一句,施施然从凤座上走下来,摆出一副慈母样:“你要知道母后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你瞧着双手……”她弯身捏起映雪的一只手,指着指甲上因泡酒而染上的微微杏红,再道:“这双手差点要了绛霜的命,皇儿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她是嫉妒绛霜,所以才让汀兰说谎的吗?女人的心,母后最明白了……” “不可能的,母后。”连胤轩忙将映雪从地上掺起,搂着她,不让她因为脚麻而倒下去,对他的母后厉声道:“阿若绮的死因,儿臣已经查出来了,您不要再绾青。还有,您以后不要再监视绾青的一举一动,她对儿臣没有一丝异心的!” “是吗?那阿若绮的死因是什么?”宁太后冷冷瞧着面前相依的两个人,负手起来:“这个女人的底细,皇儿你比母后更清楚,母后不想看到你为一个不值得的女人而让阿若绮枉死!” 连胤轩感受着母亲的咄咄人,心头愈发不好受,却也只能忍着,将映雪掺到椅子上坐下,沉声道:“阿若绮的尸检确实没发现中毒迹象,可是她的指甲缝里去留有一股墨香,儿臣肯定阿若绮在事发前曾接触过墨,而这墨里掺有惑极散。” “惑极散?”宁太后蹙眉,不解看着儿子。 “对,三r惑极散。人体沾有此散,三r之内倘若情绪大喜或大悲,便会气血逆流暴毙,而后血y恢复正常,瞧不出蛛丝马迹。但是倘若三r内没有太大的情绪反应,人便不会有事,此散也会散去。” “既然如此,只要她刺激一下阿若绮,便达到杀人灭口的目的了。” “这三r绾青一直没有与阿若绮接触,也没动过墨,所以一定不是绾青。”连胤轩肯定道,扶起椅子上的映雪,“母后,此事儿臣在查,无须您担忧,儿臣和绾青先行告退了。” “母后,绾青想看看妩尘。”映雪却没有随他走出去,冷冷看这个男人一眼,提出了这个要求,“绾青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她了。” “不行!”宁太后一口回绝,脸s比她还冷:“在一切未查清楚前,你都不能见哀家的孙女!” “我是她的娘亲,为什么不能!” “因为你现在还是带罪之身,好了,不要再让哀家烦心了,出去吧。” “我们先出去。”连胤轩也拖着她往外走,等走出大殿,他对随侍的公公点点头,便见公公立即从身后带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n娘,禀告道:“皇上,n娘带过来了” “嗯。”他轻唔,示意n娘说话。 n娘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他,报告道:“小公主一切安好,太后娘娘十分喜爱,每r都要陪上一两个时辰,而后让宫女抱出去赏花晒太y,最近太y大了些,便一直在殿内玩耍……” “好了,你回去吧,以后每三r过来报告一次。”连胤轩对她挥挥手,示意她退下去,而后牵着映雪上了龙车,对她道:“现在放心了吗?这个n娘是妩尘的贴身n娘,一直在想我禀告妩尘的情况,妩尘很健康,母后也很喜爱。” “可是为什么不让我见她?”映雪依旧不能理解他的所作所为,拉开一些与他的距离,“你母后对我有深仇大恨,拿妩尘做要挟,你看出来了吗?” “看出来了。”这次连胤轩竟是静静地答她,一点也不隐瞒:“母后是怕你再伤害我,所以才将妩尘抱过去亲自抚养,等她心中的那个结解开了,她就能敞开心怀了。” “她心中的那个结永远都解不开。”映雪不抱希望,默默望着龙车外高高的红s宫墙,“在这里呆久了,人心是会变的,你母后会,我也会。” 连胤轩在旁边静静听着,眉心微微皱了一下:“你的身子还好吗?” “还好。” “我现在带你回我的鸣鸾殿,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他的语气微微霸道起来,不容拒绝。 “历来没有妃嫔与皇上同食同住的理。”她不惊讶也不抵触,很淡的回应,“藐视宫规,臣妾当诛。” “呵。”他不与她辩驳,望着她这一边的窗外,“温祺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我前些r子有意将这个皇侄立为太子,只可惜他的所作所为太让我失望。” “你将温祺的孩子立为太子?”映雪吓了一跳,连忙转过头来看他,却没想到他离自己这么近,差点碰到他,道:“你故意的?” “不是故意。”他勾唇道,眸中墨s流转,深邃不见底:“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听朱樱的话吗?因为朱樱是他的亲娘,二十二年前将襁褓中的他扔在祖庙门口,让我母后拾回去……不过,这个朱樱以前也是宫里的人……” “既然知道,你为何不放温祺离京?这样下去,你只会让他被朱樱给毁了!”一听这话,映雪终于起了反应,瞪着他,“温祺还是孩童心x,我怕他被朱樱利用!” “朱樱已经在利用他了!”连胤轩不置可否,撇撇嘴,将壮硕的身子懒懒向后靠着,“即使我母后养了他这么多年,还是敌不过自己亲娘的一滴眼泪,他愿意为自己的母亲抱不平,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映雪被气得岔了气,凝他一眼,转过头不去想再看他,“他毕竟是你的弟弟,你不能见死不救。” “好了,我们到了,下车吧。”他又岔开话题,亲自扶她下车,往鸣鸾殿里走,并对内侍公公道:“绾昭仪以后就住在这里了,你们准备一下。” 两个公公被吓到了,以为他在开玩笑:“皇上,历来没有……” “让你们去你们就去!”他睨了他们一眼,俊脸一板,威严起来。 “奴才这就去。”皇帝都开金口了,他们哪敢不去。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八十三章 暗香缭缭,锦幄犹温,黄花梨木大床浅藕s轻帐随着床的颤动而飘动,一角被一只雪白玉手拉扯着,依稀见得两条j缠的躯体。 男人闷吼声时不时响起,却始终听不到女子的吟哦声,她只是压抑着,咬着红唇把所有快感吞进了肚子里。 “映雪……”男人暗哑出声,搂着身下女子的臀,放缓了冲刺的力道,“叫出声来,映雪。” 映雪凝白玉体香汗薄施,一双修长圆润的玉腿挂在男人的劲腰上,一手扯着帐子,一手护在胸前,不肯看他。却明明已是粉颊绯红,脖子以及以下的玉肤都泛着情欲的粉红,斑痕点点,青丝搭着刀削肩,或散落一枕,我见犹怜。 见此,连胤轩墨眸更深了一层,钢牙一咬,抬高她的臀陡然猛力律动起来。他知道这样劝她是没有用的,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带动她的热情,让她叫喊出声,随他一起到达快乐的顶点。 于是他腰上的力道更加重了些,将她绯红的玉体不断往上抵,墨s青丝散落一枕,随着他的动作摆摆荡荡。 映雪的双颊更红了些,额角冒出点点汗珠,将刘海濡湿了,而后一声酥麻娇吟终是从那红唇贝齿里泻出,惊得她陡然翻过上身想往外爬。 连胤轩陷在她带给他的那种美好里,l露的伟岸上身抓痕点点,古铜s的肌r随着抽动的动作愈显得结实无赘r。他将身下的女子拖回来,抱起她,换成两人坐拥的方式,去吻她已经高高肿起的红唇,“你到底怎么了?你明明是有感觉的,为什么要躲着我?” 映雪躲闪着他的唇,媚眼如丝中带点冷意与排斥,水汪汪的半开半阖:“臣妾没有躲皇上,是皇上多想了。” “噗”连胤轩终是听到了欲火被浇熄的声音,突然停下动作,很挫败的将她推开,自嘲道:“呵,朕的后宫佳丽何其多,又何必自讨没趣去宠幸一个不甘愿侍寝的女人!来人,给朕沐浴更衣,朕今夜要去莺飞阁!” “是。”侍立在外头的内侍公公连忙跑进来,不敢看龙榻上玉体横成的香艳女体,手脚麻利的让宫女准备沐浴的热水,为连胤轩穿衣。 不大一会,步辇到了,皇上突然夜宿莺飞阁的决定也送达到了那边,连胤轩穿着质地柔滑的常服,冷着脸走了出去。 他没有下任何命令,随侍的宫女也不敢靠近榻上的映雪,只是利索的收拾浴桶和他换下的衣裳。 映雪腿间还是粘湿的,锦单上也留有欢爱过后的狼籍,却在帐幔的一搭一搭中显得有些人走茶凉的悲凉。她伸手拉起锦被将玉体盖上,似没有事发生过般闭上眼睡觉,一双紧紧拽住被角的手却难掩她的情绪。 宫女也以为她睡了,没再说话,静静退出去,等着明r一早再来服侍她。 而那边,连胤轩的步撵行到一半,却突然气闷散去打了个回马枪,重新来到了鸣鸾殿。他是默默进来的,不允许任何人通报,直接走进了r暖阁处理政事。所以没有人知道其实这夜皇上一直呆在鸣鸾殿处理政事,根本没有去过莺飞阁。 然后翌r一早,莺飞阁的月筝便来到了鸣鸾殿给皇上请安,随后与映雪在后花园对弈赏花。 “姐姐,皇上果真让你与他同食同宿了吗?”月筝吃掉映雪的马,笑着问道,语气中带有微微的惊讶。 映雪眉儿一挑,知这是百年奇闻,有些大逆不道的理,轻道:“可能是皇上想让我近身照顾皇后娘娘吧,让妹妹笑话了。对了,听说昨夜皇上夜宿莺飞阁了,妹妹可有被吓到?” “确实被吓到了。”月筝笑,棋盘里的棋局陡然反守为攻起来,对映雪步步紧,道:“那个时候月筝正在睡呢,然后侍寝的旨意突然下来了,快得差点准备不了……” 映雪心下一沉,落子的玉指颤抖了一下。 月筝看着,笑道:“姐姐你真是口是心非的人,明明那么在乎皇上,却偏偏赶他走,何苦呢?” 这一句一下子戳中了映雪的心窝,她浓睫微扇,望着亭外那排娇艳牡丹启齿道:“我不是要故意赶他走,而是就那么排斥他碰我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真的没有办法……” “姐姐,你给自己套上枷锁了。”月筝放下手中的棋,轻声开解她:“因为姐姐你很在乎皇后娘娘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你在拼命压抑自己不去在乎,却偏偏适得其反,所以你对皇上开始产生抵触心理……姐姐,一切要顺其自然,有些东西需要慢慢的去接受去淡忘,就像喝酒,慢慢的喝,一点一点的醉,才能真正的借酒浇愁。喝得太急,反倒更加难以忘却。” 映雪听着,唇角隐隐扯起一抹苦笑,却道:“月筝,你放下他了吗?” 月筝被问得一愣,回以一笑,“也许我没有姐姐陷得那么深。” “是吗?”映雪轻轻站起,望着棋盘上的棋局,水眸忧愁:“这已是个僵持不下的困局,倘若没有一方后退一步,大家就都没有活路,所以我选择退出……呵,绛霜她什么都没有了,从出生起就为我挡灾受难,被爹爹抱出宫后却狠心遭遗弃,爱上一个男人又得不到他,这种痛远比我痛苦千百倍……” “姐姐,我倒觉得你比她痛苦。”月筝轻声道,也随之站起身,捋袖,伸出手把那棋局拨乱,“重新开始吧,以前的都过去了,重新开局。” “不可能重新开始了。”映雪苦涩一笑,用手去抚依旧平坦的小腹,“人生不可能像这棋盘这么简单的,一个新的生命,就是一个新的开始,从我怀上这个孩子起,我和他就不可能了,不是重新来过的问题。” “姐姐?”月筝微微诧异,望向她的腹部,秀眸睁得大大的:“姐姐是说这个孩子不是皇上的?” 映雪抿唇,点不下头,终是走出亭子去:“月筝,我现在去看看皇后,你要一起去吗?” “我刚给皇后娘娘请过安,不方便再去打扰。” 〃那好,我去看看她,先行告退了。”映雪在对她回首道,带着被调遣过来的芷兰,走出了鸣鸾殿。 鸣鸾殿与凤鸾殿隔得有些远,等到达那里,差不多晌午了,一入殿便远远地闻到了一股中药味。不过守在殿里的宫女有些少,都是r夜服侍绛霜的贴身宫婢,其他不值得信任的则都守在殿外。 绛霜正皱眉喝中药,见她走进来,忙吧药碗搁了,要起身来迎她。 “皇后娘娘凤体要紧!”她忙疾步走过来,先对绛霜欠了欠身,再坐在床沿亲自给她喂药:“让臣妾给皇后娘娘喂汤药吧。” “姐姐。”绛霜拆了绷带,一张白白净净的脸蛋洁白无瑕,轮廓精致,与映雪有九分相似。只是由于是缝上去的皮肤,故显得有些苍白,不太有生气。她沙哑出声,握着映雪的手,不让她喂,“姐姐,让绛霜自己来。” 映雪被她一声声“姐姐”硌的心窝有些疼,有些难受,遂道:“你是皇后娘娘,臣妾受之不起。” “你们下去。”绛霜对她淡淡一笑,示意旁边的宫婢们退下去,却没有放开她的手,“你本来就是姐姐,绛霜当然要叫一声‘姐姐’,姐姐,有你在真好。” “嗯。”映雪听着这声音,心底有一股暖流淌过,永远忘不掉的是与独孤冰芝第一次对话时的震撼,那种心心相惜,原来便是姐妹连心。现在她终于听到绛霜的声音了,虽然是沙哑的,却是那样亲切。 她看看绛霜隆起的肚子,关切道:“孩子怎么样了?肚子还痛吗?” “不痛了。”一说到这个,绛霜苍白的脸蛋上立即漾起一抹浅笑,隔着薄被轻抚,“孩子很乖,很听话,快四个月了。” 映雪的唇角勾起一抹衷心的笑:“那就好,放宽心养胎,不要想太多事。” “姐姐,我想出去晒晒太y,躺了几r躺的都腰酸腿软了。”还是却星眸微嗔,渴慕的望着窗户外面,“北冀大哥说我养的那盆金牡丹盛开了,我想去看看,那是送给母后的寿礼……” “那我扶你出去。”映雪笑笑,轻轻掺起她,并为她搭了一件外衫。 两人走到外面,才发现殿外百花齐放,牡丹争春,一眼望去,全是牡丹海。映雪一眼便瞧到那几盆金牡丹,金黄s的花瓣,高傲的姿态,在暖y下熠熠闪光,异常娇艳高贵。 “这是北冀大哥送给我的花籽,当时我不知道这是金牡丹,他只说让我先种下,想给我一个惊喜。姐姐你瞧……”连绛霜走到那片花海中,蹲在一盆娇艳盛开的牡丹前,笑颜如花:“够惊喜吧?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金牡丹,高贵大方,娇艳动人,一点也不俗媚……姐姐,你也带一盆回去,能给你带来好运。” 映雪接过她递过来的那盆牡丹,笑道:“那可怎么成,这是北冀送给你的,我如何能要?不然他会怪罪我的。” “一共有六盆,送两盆到长宁宫,一盆给莺飞阁,一盆给姐姐,一盆给胤轩……” 听到这个名字,映雪闪了下神,将那盆牡丹j给芷兰搁在一边,而后扶绛霜在旁边坐下:“不要跟莺飞阁的人走得太近,也不要跟太后套近乎,她不会领我们的情的。” “月筝怎么了?”连绛霜大为不解,立即问道:“姐姐是为昨夜皇上夜宿莺飞阁的事心生嫌隙了吗?” “不是。”映雪捏捏妹妹的手,眉一蹙,无奈道:“月筝与太后娘娘走得太近,我们还是防范点好,现在宫里人心叵测,只有我们姐妹两才能互相j心。” “嗯。”绛霜听进去了,轻轻点头,回握映雪温热的手,笑道:“我知道姐姐一直都是为绛霜好,姐姐,我带你去见个人吧。” “谁?” “我们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映雪心头打了个突,知道绛霜要带她去见谁了,忙岔开话题道:“姐姐现在还有事要做,恐怕去不了了。” “姐姐。”绛霜蹙眉微嗔,站起身,执意拉着她进殿:“去见见他吧,总是要见的,我们现在去换衣裳。” “好。”是啊,总是要见的,就算是在他临死前最后见一眼也好。 就这样半个时辰后,姐妹两各自穿了披风,提着食盒,进入地牢来。映雪走在绛霜的后面,心儿“嘭嘭”直跳。 “绛霜?”她听到y湿牢房里传来宇文祁都惊讶的声音,以及他从草堆上爬起来的细微声和铁链子在地上拖动的声音,“绛霜你终于来看我了,你是不是打算将我放出去?我受不了了……” 绛霜褪下头上的帽,将食盒轻轻搁在地上,打开,将酒菜和酒放进去,轻道:“今r我带了个人来见你。” “绛霜你能说话了?你的脸?”宇文紧紧抱住木柱子,让绛霜的改变吓了一大跳,“你不是绛霜!” “我当然是。”绛霜冷笑,将映雪牵过来,只给牢里的宇文看,“你看看她是谁?” 只是这个时候,映雪突然不肯将帽放下,也不想见宇文祁都了,掰开绛霜的手转身想走。 “你是绱女映雪?”宇文却认出她来了,拖着铁链子追着她跑,“啪嗒啪嗒”作响,“映雪你别走,你肯来牢里看我,就说明你已经知道我是你的爹爹了对不对?” “我没有你这个爹爹!”映雪陡然生生刹住脚步,回眸一瞥,冷若冰霜:“我的爹爹是苏渤海,我没有你这样的爹爹!” “我知道错了,倘若那个时候知道你就是映雪,我绝对不会建议萧太后赐婚的……” “是吗?”映雪冷哧一声,伸手将头上的帽揭开,露出她的风鬟雾鬓和丰姿冶丽,指着眉间那朵莲花印到:“想必宇文大家认的不是女儿,而是这朵莲花吧?当年你将绛霜接出宫,为何在她被送走后对她不闻不问?那个时候绛霜不是你的女儿吗?你就那么忍心让她流落在外?!” “我确实不知……” “你当然知!”映雪厉声起来,水眸中怒火横生,不依不饶:“因为她不是绱女,对你没有用处,所以你能狠心将她抛弃!知道我是绱女后,更能不顾女儿安危,执意要抓我去莲绱开神莲山……都做到这地步了,你说你还有什么资格做我们的爹爹?!” 宇文满脸伤痕,又黑又瘦,模样几乎几近瘦骨嶙峋,非常可怜,他听着映雪的指责,将脑袋耷拉一些,双手扶着那肮脏的木柱子,嚅嗫着:“当年确实是我有错在先将湄颜送给了老皇帝,但是湄颜一入宫便对他死心塌地,不肯承认你们是我的女儿,她如此绝情,我自然以为她怀的是老皇帝的孩子……” “绛霜,我们走!”映雪听不下去了,一把拉了绛霜的手,要往外面走。 “你们别走!”宇文忙唤住她,想再解释什么,脚下被铁链子捆住,再迈步不得,急得大喊:“你听我说,当年我确实不知道她怀的孩子是我的,因为当时她入宫后,不仅得老皇帝的宠幸,还与画师纠缠不清,这一点,画师的女儿比较清楚。当年你们姐妹俩被送出宫后六年,画师带着湄颜私奔,后来被抓回来后j代与湄颜有私情……” 画师?映雪被吓了一跳,忙将踏出去的脚步收回来,缓缓转过身:“宇文祁都,你更加让我瞧不起了!为了苟延残喘,连这样的谎话也编的出来!你知不知道月筝曾告诉我,湄颜入宫的时候已怀有两个月身孕,那个时候她还不认识画师!” “这个月筝与你同岁,为什么知道这么多湄颜的事?”宇文使劲扯着脚下的链子,想往前迈几步又不能,气得双臂乱挥狼狈不堪,“你们知道吗?这个画师是让我活活折磨死的,他的女儿当年若不得连胤轩所救,也会死在我的鞭子之下,所以她绝对是想为她的爹爹报仇的……” “你是说月筝早知道我们的身份?”一直静静站在旁边的绛霜大吃一惊,望向映雪,“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难怪姐姐你提醒我要防着月筝。” “这个我并不知道,我对月筝只是怀疑,并不能肯定。”映雪冷静道,不再看牢里大喊大叫的宇文,默默往前走,“我只知那年先皇驾崩,画师带湄颜逃出宫,而后被抓回,自杀于狱中……原来不是自杀,而是他杀,难怪月筝与太后走得那么近……” “姐姐,我们现在明白也不晚。”绛霜搀着她的肘,与她一同除了地牢来,而后急急走向藏在暗处的轿子,“我们回去再说。” “好。” 只是回到凤鸾殿,殿里坐了个不速之客,板着脸,犀利的目光在她从头顶绕到脚尖,而后转到绛霜身上,“你带绛霜去了哪里?她现在身子未愈,你这样带着她到处乱跑,就不怕伤了她?”他看到的是两人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如果只是出去走走,怎么会出这么多汗? “胤轩,你不要怪姐姐,是我躺久了想出去走走。”绛霜挺着肚子忙走过去安抚盛怒中的男人,笑意盈盈:“你看今r暖r多好,我们出去赏花了……” 胤轩抿着唇,不吱声,两人就默默对视。 连胤轩听着绛霜半撒娇的话语,眉心并没有舒展多少,俊脸一偏望向这个女子,怒气中换上丝丝担忧:“以后没事不要乱出凤鸾宫,即便要出去,也要带上侍卫,知道吗?” “胤轩,你原谅姐姐了。”绛霜大喜,忍不住抱住他的臂膀露出她的娇憨,“我知道了,我以后出门绝对带侍卫……” “嗯。”连胤轩瞧了她一眼,示意宫婢掺她入寝殿歇息,而后才站起身朝胤轩踱步而来,俊脸y霾:“刚才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他是欲火难耐,也是心火难消。自从将这个女人接入他的寝殿,他的床事就没有一次畅快过,每次都是半路陡停,无疾而终,渐渐的成了心病。 “出去赏花。”映雪不看他探索的利眸,对他盈了盈身:“既然皇后娘娘已经歇下了,那臣妾也退下了,刚才走了一圈,有些乏了,先告退。” “也好,我们一起回去。”男人反倒松了口,瞧瞧她额头渗着的细密汗珠,眸一抬,大步走出去。 他可能是刚刚下朝来,出去的时候还见几个军机大臣等在门口,一脸张望。见他出来,忙围了过来,也不好意思站在凤鸾殿门口直接问政事,只能先问问皇后娘娘的情况,再说些祥和金安的吉祥话。 连胤轩淡淡答了还好,直接道:“有事明r上朝再议,你们的折子朕会仔细批阅,各位先请回吧。” 而后毫不忌讳的拉她上龙车,让她当着重臣之面与君同行,并道:“我们一起用酒膳吧,待会朕要与你一起赏画。” “臣妾不通画意,怕扫了皇上的兴致。” “呵呵,赏赏就好,无需通画境。”他怡然自得调笑,稳稳坐着,刚才在殿里的怒气消失殆尽,也不知是不是在忍着。 她也不在辩驳他,将臻首轻轻搁在他的肩上,努力做一个受宠的好昭仪。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八十四章 西京八里坪,碧幽湖上一水上楼阁夜灯朦胧,琴声缭缭,缠绵悱恻,碧湖四周是一片密林,树叶葱茂,寂静无声。这里很明显杳无人烟,只有这水这楼,泛着月s。 住近一点,只见两个双髻丫鬟守在门口,模样绝s无双粉黛薄施,却是双眸呆滞毫无生机。她们也许是站麻木了,亦或是忠于职守随时听候主子命令,不敢乱动。 她们身后的门里,隐约听得男子爽朗的笑声,阵阵酒香缭缭传出,配上湖面挂着的一圈红灯笼,颇有青楼的味道。而门里,确实有位青楼女子。 女子一身浅绿薄烟纱,露粉s肚兜,素手轻抬,拨响琴面。她并不算技艺超群,只是弹得很舒缓,沁人心脾罢了,每弹完一曲,她会抬首望一眼坐在面前听琴饮酒的白衣男子,梨涡一现,笑颜如花。 末了,她终于站起身,走到那白衣男子身边取走他手中的杯子,“墨玄,再喝下去就真的要醉了。” “小青衣,你让西门哥哥醉一次不行吗?”西门双颊微酣,毫不避讳将女子揽在怀里,腰肢一搂,取了那杯酒往女子嘴边送:“不如你陪我喝一次。” “墨玄。”女子轻轻挡开他的酒,并拨开他扶在她腰上的手,走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你为我赎身,而后将我安置在这里,为的是累的时候能在此解忧歇身,可是今r你人虽来了,心却遗落了,到底怎么了?” “想离开了。”西门仰头将酒一口饮尽,微带醉意的半认真半开玩笑道:“我过腻了这里的生活,想出去走走。” “是吗?”青衣听罢,笑道:“其实墨玄你早就该离开了,你能给她的,他也能给,而且会比你给的更多,所以你无须担心。” “你不问我为什么不带你一起走?”西门反问她。 “呵。”青衣微微一笑,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那一湖月s,轻道:“在汴州的时候你就没有想过要带我走,何况是这次?如若这次不是我亲自寻到京城来,而后重入烟花之地故意让你碰到,你又怎么会为我赎身?我还知道,你已经为我找了个老实的男人,让我嫁……”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西门微微诧异,袍摆一捋,站起身朝她走来,“你放心,这个男人一定会对你好的……” “世间男人再好,也比不过墨玄你。”青衣回首含情凝睇,而后一如往昔轻轻倚在他怀里看着外面,轻喃:“你已经做好放手的准备了对不对?但是你为什么不肯告诉她,其实殄州那次皇后娘娘下的是格杀勿论的密旨?” “我不想伤她的心。”西门轻轻揽起怀中的女子,用一只手去拨琴面,“绷”的一声弄断一根弦,“现在她是她最亲的人,我不想她像这根琴弦般,一绷便断。” “现在让她知道总好过最后让她自己去发觉,如果等到那个时候,一切就已经太迟了。” “现在胤轩在她身边,她不会有事的。”西门撇撇嘴,又朝圆桌走回去,朗声道:“明r我就要走了,你陪我最后醉一次吧。” “好。”青衣浅笑,走过来为他斟酒,玉手轻抚壶耳,暗香袭人:“今夜青衣与墨玄不醉不休,愿有朝一r我们能在相遇。” “呵呵。”西门轻笑一声,一举杯仰头而尽,再搁杯斟酒,一杯又一杯。青衣举着杯在旁边看着,没有喝,也没有劝诫,眉心忧愁。 而后等酒过三巡,白衣男子已经微醉了,踉跄着起身,大笑起来:“我第一眼见到她就被她的那双眼睛吸引了,可是她永远只当我是兄长,一个没有一丝男女情爱的兄长……呵,她宁愿选择银面也不肯选择我……我好痛苦,我看着她哭,看着她为胤轩一rr憔悴,却没有办法为她抚平心口的伤痕……” “墨玄。”青衣忙起身来掺他,知他是酒后吐真言了,劝慰道:“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的,因为她根本就不属于你,所以只有放开了,你才能找到另一个女子……” “我放开了。”西门冷冷一笑,再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我放开了,我知道胤轩会给她幸福,所以选择离开……” “墨玄。”青衣看着他悲伤的样子,很是担心他,上前一步想掺他,“你确定没事吗?”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激动的神情,虽说酒后会吐真言,但她知道他并没有醉,因为他的双眸是醒着的,十分清醒,他只是在发泄…… “我没事。”西门停止笑,拨开室内层层纱帐,步履不稳往里走:“这里有位置给我睡吗?我今夜在这借宿一晚……” “你的东西都在。”青衣跟在他身后,指指屏风外那张临时搭起的睡榻,“你瞧,我还没彻呢,就等着你来了。” 说着,亲手为他铺开锦被,并温柔道:“墨玄你先歇歇,我去给你弄杯醒酒茶,不然明r你会头痛。” 半醉半醒的西门静静听着,眼前突然迷蒙起来,只觉得这温柔如水的女子渐渐变成另一张巧笑倩兮的脸孔,对他说:“西门大哥,我宁可相信的人是你,而不是他。” “映雪。”他脱口而出,陡然大步上前将那女子搂在怀里,不断哑声低喃:“为什么你的心不肯分给我一点呢?我比他更懂你……” “墨玄?”被他搂在怀里的青衣吓了一跳,正要推开他,突听门外的丫鬟一声惨叫,木门被人从门外狠狠一脚踢开劈成两半。 “谁?”她只来得及叫出这个字,就已被一条长鞭连腰卷起,拖出,扔到了碧幼湖里。 “二师兄,你果真在这个女人这里!”只见一身粉装的浅浅右手挽鞭,怒气冲冲瞪了西门一眼,又要赶过去惩罚那在水里挣扎的无辜青衣,“你这个贱蹄子,谁让你勾引二师兄的,我今天让你有顿好果子吃!” “住手!”眼见浅浅拿一鞭子要朝水里的青衣狠狠甩去,西门连忙飞身过来,手一捋,紧紧拽住那长鞭,对浅浅呵斥道:“你给我住手!不准伤害青衣!” “我偏要!”浅浅将那鞭子使劲一扯,蛮劲上来了,“你越是维护这个女人,我就越要伤她!” “浅浅!”西门也怒了,一把将她手中的鞭子夺过来,“你是怎么出宫的?是谁让你出宫的?” “我怎么就不能出宫了!”浅浅执意跟他犟到底,并用拳头来捶他:“你天天出宫就是为了私会这个女人,我恨你!恨你!” 西门没有躲闪,任她发泄,酒气也散了:“你告诉二师兄,是谁放你出宫的?” 浅浅不回答他,确实回头望一眼那刚从湖里爬起来,一身湿哒哒的青衣,又要返身过去惩罚这个女子,“你这个狐狸精,我要杀了你!” “浅浅!”西门没想到这个小妮子会这么犟,脸s一变,伸手去抓她的手腕想阻止她,却不曾想刚捏住她的手腕,便听到“咔嚓”一声脆响,浅浅的手骨应声而断! “浅浅!”西门这下被吓坏了,也顾不得青衣,要上前来看看浅浅的伤势。 “我不要你假好心!你陪着你的青衣好了!”浅浅痛苦的捏着自己的左腕,唇一抿,转身大步往前跑。 “浅浅!”西门无奈看青衣一眼,不得不大步向前追,心下直觉得浅浅的手骨断的蹊跷,他明明没使多大力的,怎么就…… 一路是密林,浅浅只顾往前面钻,还在低泣,哭的非常伤心。他在后面追,几步就追上了,却不敢再用力去拽她,轻声哄到:“让师兄看看你的伤势。” “二师兄。”浅浅陡然扑进他的怀里,不住抽噎:“你为什么这么久不去看浅浅呢?浅浅以为你走了,永远都不回来了,呜呜……” “怎么会。”西门眸中闪过一抹不舍,轻抚他的背,“浅浅跟着大师兄不好吗?大师兄能给你所有你想要的。” “二师兄,我的手好痛。”浅浅却是一声吃痛,蓦然蹲下身,“朱樱说这是我出宫的代价……” “怎么回? 第 54 部分 欲望文 第 55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5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二师兄,我的手好痛。”浅浅却是一声吃痛,蓦然蹲下身,“朱樱说这是我出宫的代价……” “怎么回事?”西门急忙将她打横抱起,而后疾步在密林里穿梭,重新回到青衣的水阁,撞开门,“青衣,快准备药箱!” 青衣刚刚换下一身湿衣裳,见西门急匆匆将浅浅抱进来,也不问为什么,忙手脚利落的将药箱寻出来,并烧了壶热水。 西门将浅浅那只受伤的手腕从袖子里拉出来,一瞧那惨白,脸s立即大变:“碎骨散?” 映雪不明白连胤轩为何这么有兴致带她赏画,用过酒膳后他们并没有立即入浴,而是去了青画馆,看着先生为她作画。 她一动不动做了半刻,他也在旁边默默看了半刻。 末了,他终是看着那墨,问道:“绮婕妤出事前来这馆里学画,用的可是这墨?” “回皇上,绮婕妤用的正是这墨。”画师暂停手中的笔,恭敬答道。 连胤轩薄唇一抿,上前几步,轻道:“好,你们继续。”却是伸手去沾那墨汁,放在鼻尖闻了闻。 映雪坐在那里,腰背都快坐僵直了,出声道:“有一种松烟墨是用来修描旧画的,因墨光含蕴,黑而雅寂,故很难察觉。” “女人,聪明。”连胤轩眸中闪过一抹赞赏,朝她走过来,将指尖的那墨凑给她闻:“闻到墨香了吗?青画馆的墨都是月筝的爹爹生前所制,气息馨香,掭笔流畅,墨s经久不变,能浸水不化,我以前在此学作画闻了好几年。” 映雪望着他:“你是说阿若绮指甲缝里的墨香与这不对?” “那到不是。”连胤轩轻轻摇头,睨着她,“你刚才说松烟墨,也就是说那个始作俑者可能是在描旧画时让阿若绮沾上,不一定要来这馆里学新画。而且能来这馆里的主子,身份都该在二品以上。” “描旧画?”映雪动动酸涩的肩膀,“什么时候能画好?” “回娘娘,已经画好了。”画师的声音像及时雨降临。 “好。”她终于能站起身了,斜睨了一眼旁边的男人,忍不住去瞧画师笔下的自己。不料连胤轩却将那两个画师遣下去了,从随侍手里取过一副旧画卷,在新画旁边摊开,提笔去描摹。 “这不是月筝给我画的那幅画吗?”映雪瞧瞧两幅画,轻轻感叹:“还是月筝画的像一些。” 连胤轩在那幅旧画上用笔将轮廓稍稍描了一遍,运笔徐急如若,厚醇中见滋润,而后搁笔问道:“有什么不同?” “纸张很旧,画像却很新。”映雪轻答,并揭起闻了闻,“有松烟墨的墨香。” “那这张呢?”连胤轩捻起那张新画,递到她面前,“闻闻看。” 映雪闻过,道:“墨香浓烈,你觉得是哪种?” “阿若绮指甲缝里的墨香是前面一种。”连胤轩脸s沉重下来,望着映雪:“月筝的房里有一张刚刚描摹过的旧画,跟阿若绮指甲缝里那种墨香一样,而且那张画是湄妃。” 映雪听着,心头也是乌云罩顶:“原来你早就怀疑月筝了,却为何让画师给我作画?” “想对比一下月筝对你的上心程度,以及旧画重描后与新画的墨香不同之处。”连胤轩道,为她解释:“月筝这段r子并未作新画,我怕误解了她。” “现在知道了,你打算如何处置?”她在考虑要不要将阿若绮告诉给她的事告知他,如果真是月筝,她会是最被打击的一个。 他眸子一沉,没有回答她,而是示意公公将那副旧画细细卷起,收好,而后牵着她往馆外走:“我们回去歇息。” 既然他不想答,她也不好再问他,安安静静随他回到了鸣鸾殿,沐浴更衣,梳发百~万\小!说。 而他在她沐浴的这段时间去暖r阁处理了下公事,随后回来寝殿,速速沐浴完,爬上床来。 这个时候,她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本来他不上来的时候,她安安静静躺在被子里微微的燥热。现在他一进帐子来,她便浑身热起来。特别是他故意l着上身贴近她的时候,她腹内竟然有股热流在窜动。 “睡了没?”他从后抱着她,大掌若有似无的在她曲线上游走,沙哑x感的声音在她耳边撩拨。 她的身子立即绷起来,只觉体内的火燃烧的更剧烈,于是拼命忍住不动,装睡。 “……”他狡黠的低笑了声,霸道的将她翻过来,用手去剥她的中衣,并在她准备反抗的当会,很及时的用唇去吻住她,掌下不停。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反应非常奇怪,准备推他胸膛的手在碰到那堵墙后下意识的改为抱,并非常渴望他的吻,想念他的触摸。这样想着,她也这样做了,仰着头承受他的吻,乖乖的任他将她剥的一丝不挂,任他揉捏探索,而白嫩如剥葱的大腿则紧紧缠住他,粉嫩的掌心嫣红。 “连胤轩……”她抱住他在她胸前探索挑逗的头颅,扯他的墨发,“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乖,随你身体的反应来,不要特意去抵触。”男人在她胸前含糊不清,舌尖缠住那小红点,就是不肯放。她被刺激得蜷缩起脚趾头,“嗯……”一声娇吟就这样脱口而出,而后是第二声,第三声……男人却还在继续,火热大掌由圆润紧实的胸脯转战到大腿内侧,到腿根…… “嗯啊……”她娇啼一声,腹中火热迸发,陡然一下子将男人骑在身下,三千青丝飞舞,雪白玉体划出一道诱人的波浪,嘤咛不成声,“你卑鄙,竟然燃了催情香……” 他躺在她身下,捏着她雪白的臀,哑声道:“女人,这次让你来……”而后陡然托起她的腰,往下一沉…… “嗯……”她吟哦一声,即刻闭上水汪汪的大眼睛,咬着红唇道:“连……胤轩,你真……卑鄙……” 后面的声音,随着动作碎成一片片…… 来了一次,他将室内的催情香熄了,抱着疲惫的她入眠。 “把你和孩子累坏了。”他吻吻她汗湿的玉颜,唇角满意勾起,“不过你总算将我喂饱了而一次……小女人,等你把孩子生下来,我要让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以弥补这些r子对我的冷落……”狡黠的轻笑,再吻吻已经陷入熟睡女子的红唇,满足的闭上墨眸。 翌r天大亮,映雪被自己的梦给惊醒了,搂着被角直喘气:“胤轩?”这是什么鬼梦,竟然梦见这个男人出事了! “娘娘,皇上与皇后娘娘在长宁宫见太后娘娘……”侍立帐外的宫女见她醒了,连忙出声道:“娘娘,您现在要起来梳洗吗?” “起吧。”看着外面的天s,估计都晌午了,再睡下去今r就不用起了。 “娘娘请穿衣。” 梳洗整装完,她吃过御膳房特意为她准备的午膳,带着芷兰在花园里散心。她再看那盆绛霜送给她的金牡丹,看着看着,陡然有些怅然若失。 “娘娘,您知道吗?莺飞阁的主子昨夜差点被抓了,说是杀害绮婕妤的凶手,可是太后娘娘不让抓,执意说月筝主子是遭人陷害。” “芷兰,这话你听谁说的?”映雪暗暗一惊,赏花的心思全没了,难怪昨夜那男人不肯告知她,原来早打着这个主意了。 “回娘娘,这是整个后宫皆知晓的事,据说太后娘娘还……” “还什么?”映雪眉梢一挑。 “还说娘娘您肚子里怀的不是龙种。”芷兰声音越说越低,头也低的不能再低。 “本宫怀孕的事你泄露出去了?”映雪反倒不太惊讶,静静坐在凉亭里,瞧着那棋盘怔楞。 “娘娘,奴婢没有。” “那太后娘娘是如何知道本宫有身孕的?敬事房那边也根本不知……” “娘娘恕罪,奴婢真的不知。”芷兰这下被吓得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所以,皇上和皇后娘娘就是为这事而去的?”她没有再吓这个小宫婢,让她起来,吩咐道:“你去敬事房将本宫侍寝的记录要一份来。” “是的,娘娘。” 难道果真是月筝向太后娘娘告密了吗?她站起身,直直往长宁宫放心走,恰好长宁宫那边遣了人来接她,她便顺水推舟过去了。 这次大家都在,宁太后没有给她罚跪,只是脸s很难看,不给好话。连胤轩的脸s也很难看,让她坐到了他身边,护着她。 月筝则跪在大殿的中央,一直垂着头,没有说话。 “有人向哀家告密,说绾青你肚子里怀的不是胤轩的孩子,这事可是真的?”质问开始了。 “母后。”连胤轩一听这话,俊脸以及黑了,厉声道:“是不是儿臣的孩子,难道儿臣不清楚吗?您又何苦听信其他人谗言,中了此人的离间计?” “谗言?”宁太后冷哧,笑不达眼底,“一个多月前在北海的一个小岛上与岛上一男子有了一夜,便珠胎暗结,不敢公众于世,绾青,你说母后说的对吗?” “回母后,这纯属传言。”映雪自然是有些难堪,但压在了心底,淡定道:“倘若母后不相信,儿臣可以让太医来把脉,并调出敬事房的侍寝记录,推算出怀孕r期。” “映……绾青?”连胤轩让她的反应吓了一下,拉扯她的手,“你……”她不是应该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吗? 映雪看他一眼,再看看跪在地上的月筝,对太后娘娘道:“母后有没有想过告密者为何要编出这样的谎话来陷害儿臣?这个告密者是否就是上次陷害皇后娘娘的人?” “放肆,这个还轮不到你来对哀家进行说教!”太后娘娘决然打断她,有些恼羞成怒的模样,再道:“月筝一直跟在哀家身边,她有没有做过,哀家又岂会不知!没错,之前哀家确实让人监督绾青的一举一动,然后让月筝转给哀家,但是东西都是原封不动呈山来的,月筝根本什么也不知晓。反倒是你,嫌疑才最大!” “母后!”连胤轩实在忍无可忍了,眉一拧,威严起来:“母后身子欠安,以后静养清泉居,无重大事宜,无需出来!至于筝婕妤,即刻送j理事府,等候挂冠受罚!” “胤轩!”宁太后急了,眯眼道:“你是打算跟母后撕破脸皮吗?好,好极了,既然你今r执意要挂冠受罚,那么他r母后也要逆典犯罪废后!” “母后这是什么意思?”连胤轩腮帮子一紧,眸子锐利起来,“废后之事是朕说了算,母后只需安心静养便可!来啊,给朕将这女人押下去,没有朕的手谕,任何人都不得私自去探监,包括太后!” “胤轩!” “皇上,姐姐,你们真的不相信月筝吗?”一直沉默不做声的月筝终于在这个时候说了一句话,悲戚道:“也许我曾经是真的妄想过,因为那种相思真的很苦很苦,让人身不由己,但我真的没有想过杀人害人……姐姐,我很感谢你对我的信任,感谢你将我当成好姐妹,只是没有想到原来终是一场试探……” 映雪听得心情很沉重,想去相信这个女子,又害怕去相信,遂道:“一切都证据确凿了,不是吗?” “不,你们还有一点没有确凿,那就是我根本就没有给阿若绮传过母后的密旨,那道密旨至今你们都没有寻到的,阿若绮说谎了……” “她不是说谎,而是将那道密旨给烧掉了。”连胤轩锁眉不展,面s沉重:“青画馆的墨为你爹爹所制,所以你也会用这样的墨,而朕在你的房里发现的那副湄妃画像上,确实有被瞄过的痕迹,且墨里掺了冰火两重天的惑极散……你杀阿若绮,是为灭口……” “我不是!” 连胤轩抿唇,敛起眸s:“朕会看在昔r情分上留你一条命,大刑过后,只要你受得住,朕定放你出宫!” “皇上……”月筝陡然哭了,泪珠子挂满脸,又笑起来:“其实月筝不想出宫,月筝宁愿死在这里的,呵呵。” 连胤轩脸s愈加难看,示意道:“拖下去吧。” “胤轩……”映雪看着月筝不争不吵被一步步拖出去的安静模样,心口蓦然堵得难受,似被塞住了一样,劝慰道:“月筝毕竟默守了你这么些年,你不要太绝情……” “好了。”连胤轩扭过头看她,面s恢复了镇定冷静,道:“我自有分寸的,你无须担心,嗯?”并捏捏她冰凉的小手,眸中深沉。 随即看向站在他身边的皇后,吩咐宫女道:“伺候皇后回宫吧,除了太医,任何人都不得踏入凤鸾殿!” 绛霜却道:“姐姐,你是真的怀上皇嗣了吗?多大了?” “到底几个月,哀家一定会让太医和敬事房查个清楚的!”不等映雪开口作答,被冷落了半天的太后娘娘冷冷c话,似乎是要把刚才儿子带给她的气发泄出来,“皇儿,此事的结果母后应该有权利知道吧?” 连胤轩不理她,道:“母后安歇吧,儿臣先行告退。” 说着,兀自吩咐长宁宫的人伺候好太后,而后让人将绛霜送回凤鸾殿,带着映雪回到了鸣鸾殿。他明显是很累的,斜倚在他的龙椅上,抱着映雪:“你什么时候知道孩子是我的?” 映雪靠着他厚实的胸膛,有些慵懒起来,“我自己懂医,在孩子一个半月大的时候推算出来的,因为……我与你的那r和去莲绱的时间隔了半个月,如果孩子真是楚幕连的,那应该只有一个半月大,可是我现在的肚子两个月大了……” “傻瓜。”连胤轩轻轻叹息,将她搂下躺进他怀里,下巴摩挲着她的发顶:“如果楚幕连没有亲口告诉我,我真的要被你吓疯了,你当时给自己吃了昏睡药,就是害怕去面对对不对?既然害怕,又为什么要一意孤行呢?” 映雪眸中s彩瞬息淡去,侧躺着身子,闷声道:“我很庆幸那夜什么事也没发生,但是……莲绱最后的希望让我给毁了……” “不准自责!”身后的男人掐了她一把,不准她再说,道:“楚幕连在想办法,让他去想,你只要安胎就行。” “胤轩,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映雪翻过身子,与他面对面,枕在他的臂膀上,“回宫的时候你故意瞒着那夜的事,就是做给血鸢看的对不对?但是现在这是事让母后扯出来了,血鸢肯定会知道此事的,我怕她会绝望……” “唉。”连胤轩无奈,揽臂将这芬芳柔软的身子抱入怀,与她紧紧相帖:“将绛霜沉海也不是不可能的,她现在怀了我的骨r……所以如若非要选择,我会选择放弃莲绱!” “不可以!”映雪一下子挣脱他,坐起身,“我们一定要救莲绱,血鸢的岛民是无辜的,谁都不能枉死!” 连胤轩就知道她会是这个反应,心头的担忧终是再次浮起来,将她抓过来,捆在怀里:“一定会救得,楚幕连,我,湄颜,都会想办法的,你不要担心,嗯?前两r楚幕连那边传来消息,说可能会将湄颜接入宫……” “将她接进来做什么?”映雪峨眉微蹙,拉开他在她身上游移的手,“明净是出家人,根本不适合进宫来……” “呵呵,你多余担心了,湄颜年轻时是呆过后宫的,而且还是游刃有余,所以不必担忧。”说道这个名字,男人声线陡然冷了一些,但也还算理智,“楚幕连说是湄颜自己要求进宫的,是为莲绱的事。” “但是……” “皇上,连鹰大人求见,说是为了楚幕连的事。”门帘外传来内侍的通传声。 “快让他进来。”连胤轩蓦地起身,朗声道:“说曹c曹c就到,应该是连鹰将楚幕连和湄颜带进宫了。” 只是,随连鹰进来的却只有楚幕连一个人,并没有看到明净。连胤轩犀利的眸子里立即闪过一抹失望之s,却很快压住了。 而他身边的映雪与楚幕连对视一眼,又很快撇开,终是相对无言,隔下了千山万水。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八十五章 一个月不见,楚幕连又消瘦了些,一身浅黄素袍,脸上只剩沧桑。他看着映雪的眼神开始淡了些,或者说是疏离,平平稳稳的,没有波澜。 “湄颜呢?”连胤轩望望他的身后,占有x的将映雪搂在身边坐着。 楚幕连眸光看地,道:“明净是出家人,不管尘世是是非非。” “那倒是。”连胤轩不置可否,很大方的给他赐座,再道:“那你可想到办法了?我想你这趟安山之行应该会有收获吧。” “湄颜虽然不能来,但是她暗示我在披香阁寻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明净说了拯救莲绱的方法了吗?” “映雪你不要急。”楚幕连改为安抚她,沉声道:“莲绱会有救的,有我和湄颜在,莲绱不会有事的。” “会有救?”映雪如何能不急,血鸢说的两种方法都让他们否决了,莲绱现在就等同在等死,“可是采用培植血莲的方式吗?我们试试?” “映雪,楚幕连都说了有救,你就不要太担心。”旁边的连胤轩抚抚她的背,唇一勾,对座下的楚幕连道:“既然你入得宫来,又有一身好医术,朕就让你进太医院吧,可以一边应付血鸢那边,又可一边按湄颜说得来行事……” “你们还没告诉我,明净到底说了什么?!”映雪打断他,执意要问到她想知道的,盯着楚幕连:“楚幕连,你告诉我。” 楚幕连眸光闪了一下,站起身来道:“湄颜曾预测莲绱有救,所以只需寻到她留在披香阁的东西,即可。” “什么东西?” “这个要等入了披香阁才知,湄颜并无详细指明,只可惜披香阁让太皇太后以湄颜妖言惑众为由,彻底封宫,并下旨私自踏进去的人一律死罪。” “这是皇nn下的懿旨,百年有效。不过倘若是特殊情况,朕可以特殊以待。”连胤轩淡淡一笑,收紧握住映雪素手的大掌,“朕特赏你为太医院御医,正八品,并御赐通关金牌,随时随地为绾昭仪请脉安胎。” “谢皇上。”楚幕连并没有太大的情绪反应,单膝跪地,便揖拜告退:“皇上,娘娘,臣这就退下了。” 连胤轩求之不得,笑道:“去吧,朕让人为你接风洗尘,而后入太医院。”而后对静立一旁的连鹰道:“你也退下去吧,歇息几r,再来进宫见朕。” “皇上。”连鹰不肯退出去,望一眼连胤轩身边的映雪,冷声道:“连鹰有要事要禀告皇上。”要要事一词咬得特别重。 “呵,没事,你直说无妨。”连胤轩知他意思,没有让映雪回避,示意他继续讲:“说吧,朕听着。” 反倒是映雪有些如芒刺在背了,抽出自己的素手,要起身,“臣妾这就退下了。” “坐着。”连胤轩却不让她走,扯了她一把,让她安静坐在旁边,对连鹰颌首,“讲吧。” 连鹰无奈,只得禀报道:“回皇上,连鹰此次陪同楚幕连北上,发现四处有冥党动乱……” “冥党?”连胤轩剑眉挑了一下,抿唇不动声s:“是些什么人?” “回皇上,是一个地下组织,以暗杀和拿猎金生存于夹缝之间,非正非邪。最近他们专杀京城朝廷官员,非常猖獗,闹得满城风声鹤唳。” “噢?”连胤轩眉一皱,饶有兴趣起来:“为什么没有人给朕上报此事?” “所以连鹰怀疑冥党可能是受宫里人的指使,直接铲除那些不肯归顺于他们的官吏,至于其他的,估计都已经归降。皇上您瞧……”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捆书页微烂的小册子呈上来,“这是连鹰缴获而来的,上面记载了冥党的下一个目标。” “是吗?”连胤轩伸手接过,长指翻开瞧了瞧,拧眉:“一片叶子?矛头似乎直指向朕了。” “连鹰请命产出乱党,请皇上恩准!” “连鹰。”连胤轩听罢却是调试慵懒的姿态,坐直颀长的身子,关切问道:“你跟了朕这么多年,从来风里来雨里去的,现在朕大业即成,你有没有想过成家立业?” “连鹰这一生只为皇上效命!” “呵呵。”连胤轩笑笑,示意他起身来,将手中那捆破烂的册子搁了,负手朝他走过来,“连鹰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明白朕需要什么,反感什么吗?” 连鹰瞬息脸s微变,道:“明白。” 却是“明白”一词刚落,突见连胤轩袖子一挥,陡然一掌朝他胸口击来,得他连连后退几步,抵在柱子上,“皇上?” 连胤轩面s薄怒,朝他走过来:“你不明白!上次墨水镇之行,你明知道朕要为绛霜寻妙手回春,你却私自寻了妙手回春将她扔入山谷下,朕让你在客栈保护绛霜,你却任她跑出来……还有送映雪回莲绱,你存心让宇文的人寻到映雪,倘若不是云坤的人及时赶到,映雪早已被抓,所以这一掌是朕给你不听命令的惩罚,至此朕罢了你领侍卫内大臣之职,左除上将军,听命于左都御史南宫漠!” “皇上!”连鹰唇边鲜血潺潺,捂着胸口单膝跪地道:“皇上三思,连鹰一直认定这两姐妹留不得,自古红颜祸水,留之不得,君王可以有后宫三千,却万万不能为情所绊……” 连胤轩听着这番话,知他是个没有为女子动过心的人,遂也没有为他的无理发怒,抬抬手:“你现在回去上任上将军,择r护送和亲公主去云雷,没有朕的手谕不得管冥党之事!” “连鹰灵旨!”连鹰见多说无益,不得不领旨谢恩,退出大殿。 等他离开,映雪开了口,问道:“你为什么不让他管冥党之事?也许他能帮你抓出宫里的这支幕后之手。” “不需要。”连胤轩踱步走到她身边,一身的戾气敛去了,换上温和,“他也老大不小了,我想让他过过有妻有子的r子。” “呵。”映雪轻笑,眼波流转,指着纸上画的那片叶子,“这片叶子代表叶云坤?” “嗯。”连胤轩俯身过来啄啄她娇嫩的红唇,谈事间也不忘偷腥一把,狭眸微眯,“母后已经答应青楚下嫁云坤了,正在挑选黄道吉r,你说这个人会不会在大婚之r露出马脚?” 原来打着这个主意,难怪刚才那么不动声s,映雪笑开,微偏螓首,“如果他不行动呢?或许他知道你等着擒他……” 男人眸光一敛,一点也没有调笑的意思,“知道又如何,我只是给他一个台阶下,让他及早醒悟。” 映雪这下也没开玩笑的心思了,正襟危坐起来:“既然你早已知,为何不将他派遣出京做藩王,这样对你和他都好。而且,你怎么能那么确定是他买通冥党?” 连胤轩瞧着她认真的模样,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并用修长的指去挑她圆润较好的下巴,沉声道:“自然不是他,为他出谋划策的人才是想置我于死地的人,如果不除去我,那个人心里永远有根刺在那里,我只是希望通过这一次,他能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你不要伤害他。” “不会的。”连胤轩放开她的下巴,将她搂起,“我现在还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好了,我肚子饿了,用膳吧。” “回皇上。”为他张罗膳食的内侍公公上前一步,回禀道:“皇后娘娘请皇上前往凤鸾殿一起用膳,并说已准备好膳食,要给皇上一个惊喜。” “惊喜?”连胤轩深谋中闪过一抹好奇之s,“什么惊喜?” “奴才不知。” 映雪在旁边听着,突然道:“皇上,臣妾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臣妾想去宗正寺看看月筝妹妹。” “看她?”连胤轩这下认真起来,让侍膳公公先退到一边,对映雪道:“现在去看她,只会给自己惹来麻烦,况且你的嫌疑还未完全洗脱,更不宜以身试法。我可以保证宗正寺不会对她怎么样的,你放心,好了,我们一起用膳吧,不说这些是了。” “皇上,凤鸾殿的人又来请了。”侍膳公公走到殿门口听外面的禀报,又走回来,“皇后娘娘说皇上您已经许久不曾陪她共膳,这次请您务必看在太子的份上共膳一次。” 连胤轩剑眉一挑,“务必?” “是的,皇上。” “那好,摆驾吧。”连胤轩微微思索,而后一掷千金,侧颜望着映雪:“我去去就来。” “臣妾恭送皇上。”映雪欠身,也好奇绛霜找他过去是为了什么事。绛霜与她相认后,在她面前曾说过一些以往景亲王府的事,虽然未直接挑明说,语里眸里却净是娇媚。 而她不能忘记的是她在宫里初见绛霜的那次,绛霜眸子里流露的哀怨,那是一种对情敌的怨怼,怨她差点害死她的情郎。 这个妹妹,该拿她怎么办呢? 等连胤轩离去,她也走出去了,身后带着芷兰和两个侍卫,在御花园里转悠。而后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走出了鸣鸾殿的范围,到达了昭y宫。 曲岸画廊,雕栏画栋,草长莺飞,花木山石,她的茞若房空了下来,在这欣欣向荣的春末,却没有生机可言。而其他阁,其他楼,却是喜气的,各家主子得了皇后娘娘的赏赐,正欢天喜地的聚在一起聊些杂碎。她没有参与进去,也没有理会她们的拉帮结派,兀自在那萧条的披香阁站定,想象湄颜在里面住过的r子。 她想,她现在应该跟湄颜当初的情形差不多吧,独宠,与这帮妃嫔脱离,明争暗斗,为一个男人争风吃醋。唯一不同的是,她现在要争的对象是她的亲妹妹。 “娘娘看了这么久,可看出什么名堂来?”举目凝思间,有人唐突的打断了她,并笑道:“这座院子是昭y最大的宫殿,当年说有多气派就有多气派呢,硬是将那昭y之首的茞若房也比了下去,呵呵……” 映雪听着这声音,没有诧异,回首让芷兰和两个侍卫退到一边去,折足回走几步,对那朱樱道:“不知朱姑姑今r有何指教?” 她脚上的绣花鞋沾有花泥,带了片片凋落的桃花瓣,朱樱的也是,发上还沾了一片。也就是说,朱樱和她走了同样的路。既然如此大费周章,那定是有话要对她说的了。 “指教不敢当。”朱樱今r到没有那r在德骅殿的刻薄无理,虚伪一笑,也撤去了她身后那几个小宫女,道:“今r我是来这里给各位主子送点礼,途经此处,恰巧碰上了昭仪娘娘,又见娘娘对此院如此专注入神,便忍不住来凑凑热闹了。呵呵,不知道娘娘想不想知这披香阁主子的故事呢?” “你到底是谁?”映雪黛眉微抬。 “我以前只是太后娘娘也就是宁太妃身边的一个小宫女,曾为太妃娘娘给湄昭仪端过打胎药,借梳发髻之便扯了湄昭仪两根青丝给巫师下咒扰湄昭仪不得安睡,也曾在太皇太后面前告状,说湄昭仪与画师有染……”朱樱掀开那猩红的唇,珠玑间细眉微抬,带起额上丝丝抬头纹,而那眸子有时带着冷笑的,盯着伸出院墙的那枝杏,“这里曾是昭y宫最热闹的地方,因为这里天天让萧吟风和宁湘玉光顾,明里整暗里害,不得安宁。那个时候太上皇始终不肯立后,只肯封她们为婕妤,即便宁湘玉为他生了一个有出息的儿子也不肯让一份。后来湄颜一入宫,太上皇就对她看对眼了,夜夜宠幸,为她独建披香。得知湄颜怀孕后,太上皇更有意封她为后,无奈太皇太后以死相,不肯同意……” 听到这里,映雪抿唇,没有做声。 朱樱也知她想再听,眸光微闪,再道:“我是宁太妃从家乡带过来的,服侍了她十几年,很喜欢她做婕妤前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只是后来,她让我在给湄颜制指甲花红的时候掺毒药,我才知道她已经变了,那个时候她与湄颜走得比较近,一直和颜悦s的以姐妹相待,暗里却与萧吟凤一丘之貉,笑里藏刀。” “你帮她顶嘴了?”映雪听着,突然想起那一r萧吟凤的话来,她们都说了‘笑里藏刀’这个词,所以宁太妃到底是怎样,她不置可否了。她也说过,在这个地方呆久了,人心是会变的,她亦然。 “事发了,自然都是我的错。”朱樱冷笑,盯着映雪:“你是湄颜的女儿,我对你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你太爱多管闲事,偏要横c一脚!” 映雪抬眉,在心底冷笑了声,笑她的不知死活,却又突然觉得她是个可悲可怜的女子,遂道:“温祺是你的亲儿,你忍心将他对上一条不归路么?” “这不是不归路。”朱樱驳斥她,风韵犹存的娇媚脸蛋又冷上几分,“不管是出京做藩王,还是留京,宁湘玉都不会放过我们母子的。所以我们母子不能坐以待毙。” “如果想除掉你们母子,又何以养温祺这么多年?” “以前她自然不知,因为我将温祺放在祖庙门口,并没有说他的身世,现在她知道了,而且还知道温祺是连胤轩的亲生弟弟,知道我回来报仇了。” “你是说,温祺是先帝所生?”映雪吓了一跳,紧紧盯着朱樱的脸。她今r对她说这么多,到底是何目的? “当然是的。”说到这处,朱樱的脸上浮上一抹骄傲之s,唇角淡淡勾起:“当年连胤轩三岁,太上皇看在这个皇子的份上比较宠爱宁湘玉,经常来昭y,而那个时候湄颜还没有出现,太上皇就让各妃嫔雨露均沾……我怀上温祺,是太上皇喝多了神志不清……当时我愧对于她,不敢将此事相托,在肚子三个月大的时候只说家中nn病重需要照顾请了六个月的假,之后将温祺偷偷放在祖庙门口……我当时想的是,反正都是太上皇的骨r,让她照顾总比我带着好……谁知……” 说道此处,朱樱唇角的骄傲之s渐渐散去,换上疾言厉s,“谁知温祺五岁那年湄颜进宫,她便原形毕露让我做替死鬼,在太皇太后面前反咬我一口,说是我与夏侯氏勾结,在湄妃抹身的香露里掺毒药,想毒害皇上,而她一概不知,并让萧吟凤为她作证……” 映雪眉头跳了一下,望着那斑驳大门,脑海里想象的当时的情景。 “之后我被杖责三十大板,休克过去,她则只有主子教导无方之责,被扣去三个月饷银……然后我被扔入野岭喂豺狼,幸得路人所救,活了过来……呵呵,我想报仇,想往上爬,所以去做了右肩王见不得人的小妾,帮右肩王做事,接近银面……” “那你为什么不肯放过萧阑歆?她并没有得罪你。” “萧阑歆?”朱樱扯唇一笑,眸中y毒起来,“你也知道她姓萧,是萧吟凤的亲外甥女,根本配不上温祺!” “温祺愿意这样做吗?”映雪在心底叹息一声,有些同情这个女子,“你现在要报仇等于以卵击石,你有没有想过?连胤轩肯留你们在皇宫又是为了什么?又有没有想过,他是温祺的亲皇兄,他是疼爱温祺的,你这样将自己的仇恨加注在温祺身上,温祺会很痛苦?” 朱樱眸子一暗,有抹心疼稍瞬即逝,却又掩不住眸中的仇恨,“他不会痛苦的,他在为他娘报屈辱之仇,而且他也是皇子,纯正的赫连皇室血脉,他应该得到他该得到的一切。” “他该得到什么?”映雪眉一蹙,冷冷出声,这个女人根本就是自私的只想给自己报仇! “他是我儿子,我会告诉他哪些该要,哪些不该要!”朱樱y冷起来,不再回忆这些往事,站到映雪面前:“现在你该知道湄颜当初是怎样被陷害的了吧……当年我被逐出宫后,听说湄颜在翌年产下了一个妖怪女儿,我很诧异这个孩子还能顺利生下来,呵呵……不过她产下的是双生,也就是说这个妖怪女儿是留在宫里堵住悠悠众口的,换句话说,就是在宁湘玉陷害前来不及抱出宫的……当年她最担心湄颜肚子里的孩子抢了她的地位,于是买通了产婆,买通披香的宫女,眼线无处不在,我现在都能想象她见到妖怪女儿那一刻的欣喜之情……如果我没猜错,当时湄颜绝对没有让产婆接生,也没有让任何宫女入寝殿,只靠那个叫云伝的小宫女张罗……” 云伝?映雪心头一跳,张嘴道:“湄妃的贴身宫婢?” “是,湄颜在宫里最信任的人,不过湄颜已死,她也好不到哪去。”朱樱道,眉梢一沉,不再在这个话题上打转,“今r我跟你说这些,是想你与我站同一阵线,一同撕开宁湘玉的面皮,让她儿子看个清楚。” 映雪嫣然一笑,“如果我不想呢?” “是吗?”朱樱凉凉一笑,不急也不恼,“如果不想为母报仇,朱樱也不勉强,毕竟人各有志,你不想自然有人想,就当今r朱樱多费唇舌了,娘娘你就当笑话听听。告退。” 说着,立即转身,带着那几个宫女俨然一副主子模样离去。 映雪静静望着那背影,将芷兰唤了过来,问道:“刚才她给昭仪的主子送了些什么?” “回娘娘,都是些胭脂水粉,珠宝首饰,是用来讨好各位主子的。不过他们德骅殿的东西跟皇后娘娘赏的东西比起来,可就是一处云端,一处泥泞了,皇后娘娘赏赐了好多鹿茸人身,我们茞若房也有,还是双份……” “今r是什么r子?”映雪望望西沉的暖r,想起午膳该是过了好些个时辰,都该用晚膳了。 “回娘娘,今r并不是什么喜庆之r,只是听说皇后娘娘寻得了一样宝物,心情大好,特来赏赐。” “宝物?”映雪突然想起连胤轩临走前脸上的那抹好奇来,侍膳的公公也说了,皇后娘娘要给他一个惊喜,莫非就是这个宝物? “具体是什么奴婢就不知晓了,不过听说是皇上急需的东西,是从海州那边寻过来的,非常珍贵。” 她遣去安山寻那千年芝草的人,时至今r,竟音讯杳无,他们到底是失踪了还是陷入沼泽地,都没个底。 “娘娘,门外有位御医要为您请脉。”门外的宫婢向她禀报道。 “本宫没有让人看脉。” “娘娘,他说他姓楚,是您的专属御医,并持有通关金牌。” 原来是楚幕连,这么快就来报到了。她不得不走回殿里,道:“传吧。” “是。” 这就是皇宫,事事要通传,哪里都有规矩,不能和心爱的人共膳同宿,不能任x。她慵懒的斜倚,有些困乏。 “娘娘。”楚幕连进来了,也同样规规矩矩的叫她“娘娘”,不敢造次,却直接道:“今r我来不是为你把脉,而是有其他事相告,刚才他在场,我不方便说话。” “那你说。”她示意他随意,并让芷兰奉茶,静静听着。 楚幕连再道:“今r皇后娘娘寻得宝物之事,你应该听说了,此宝物并非价值连城的财物,而应该是安山臭沼里的千年芝草。” “嗯。”有些轻唔了声,没有做声。 楚幕连看着她,轻道:“无尘大师告诉我,自从赫连军师班师回朝,安山从此就不得安宁,每r会有人进入那片沼泽地。不过并未见到你说的那位行云者……” “千年芝草花期可达五百年,这位行云者在二十年前曾采得这芝草,能轻车熟路进入沼泽地,所以西门大哥才会介绍给我……”说道这里,有些顿了一下,“你是说行云者出事了?” “应该是,可能陷入沼泽地了。”楚幕连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封薄信:“是无尘大师提起,我才知有此事。大师说曾有一位行云者路过尼姑庵,说他怕遇不测,请她将这几句话带给你,你看看。” 映雪看过,道:“他说寻芝草者众多,怕寡不敌众难以j货,如若不能尼姑庵取他的行装,就说明他已遭遇不测,望大师能将银两全数归还给雇主……他之前明明是轻车熟路的……” 轻轻说着,她陡然站起身往外走。 “映雪,你去? 第 55 部分 欲望文 第 56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56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轻轻说着,她陡然站起身往外走。 “映雪,你去哪里?” 映雪不答他,立即摆驾去了凤鸾殿,正想问问此事,却被挡在外面,说皇上在此用酒膳。 从晌午逗留到了傍晚,这是去去就来吗? “映雪,你想问绛霜什么?”随她赶过来的楚幕连担忧的劝慰她,“行云者可能是真的失足落入臭沼了,绛霜派的人采得芝草并没有错,因为也有可能还有其他的人也知道这芝草了。” 映雪摊开掌心,将那方被她揉皱的纸撑开,递给楚幕连,“信上说,他一路被皇后派来的人追杀,直到入山,那帮人又不追杀他了,似乎等他带他们入臭沼。而我只把我寻芝草这事告诉过绛霜……” 楚幕连接过,看了一下,说不出话来。 恰好此时公公出来通传了,尖声道:“皇后娘娘请昭仪娘娘入殿一起用膳——” “映雪,绛霜虽是妹妹,却毕竟是爱着连胤轩的女人。”楚幕连在她进殿前扯住她的袖子,沉重的说了最后一句:“又或者是有人要离间你们姐妹的关系。” 映雪抿唇,没有说话,随凤鸾殿的公公走了进去。 走进去的时候,绛霜在给连胤轩倒酒,并细心的为他摆了一副碗筷,道:“姐姐你来得正好,我们一起用膳。” 而连胤轩,俊脸微酣,似是喝了不少酒,不过看他仰头一饮而尽的模样,应该是在喝闷酒,不见开心。 “臣妾听说皇后娘娘寻得了宝物,特来凑凑热闹。”映雪瞧这男人一眼,欠欠身,直表来意。而这一句瞬息把男人的注意力拉过来了,只见他放下玉杯,眸光如出鞘利剑,犀利闪烁,“绛霜为我寻得了千年芝草,呵,她一直记挂着为我解莲毒,而你,只知凑热闹。” 最后一句让映雪如被一巴掌扇在脸上,心“嘶”的一声咧开,她不看这个不知是在说酒话还是酒后吐真言的男人,而是望向旁边的连绛霜:“这件事,是真的吗?” “姐姐,什么事?”绛霜一脸不解,走过来用手背贴贴映雪的额头,“姐姐,你是不是也喝多了?” 映雪拨开她的手:“行云者的事我只告诉过你。” 绛霜往后踉跄了一下,一手撑着腰,一手扶住桌角:“姐姐,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映雪,不要闹了。”她身后的男人在此时沙哑出声,没有去扶连绛霜,只是冷冷坐在那里,看着两姐妹。而后眉一皱,陡然起身大步往外走。 映雪瞬息觉得自己成了那个无理取闹的人,看向依旧一脸委屈的连绛霜,冷道:“皇后派人追杀行云者,是怕有人抢了你的芝草?” “姐姐,你说我追杀,证据呢?”绛霜稳稳坐下,脸上笑开了,“姐姐宁可相信外人,也不肯相信我这个妹妹,亏妹妹还一心一意为姐姐着想,知无不言呢。” 映雪眉一蹙,将掌心那张薄纸捏的汗湿,失望道:“原来你从来没有把我当过姐姐。” “对。”绛霜娇笑一声,爽快承认:“如果没有胤轩,我可以把你当姐姐,但是胤轩比你先出现在我的生命中,而且你还抢走了他,你说,我如何能心无旁骛的当你姐姐?!” “我们是双生,这份姐妹情都敌不过一个男人吗?” “不能!”绛霜决然道,冷冷瞧着她,眸中那抹怨怼又出来了,“他曾经爱过我,把我当手心里的宝贝,喜欢逗我说话,可是自从我被冰芝掠走,自从你出现,我活着的希望就被毁了。我的好姐姐,你就不能放妹妹一条生路吗?我的一切都被你抢了,即便是在娘胎里,你也是绱女,而我是那个本该被沉海的旁女,凭什么?凭什么当年留在宫里的是我,凭什么我是旁女,又凭什么我要是你的影子?” 说着吼着,她突然哭起来,浅紫s的眼珠泪水连连:“我们是双生,可是你的命不知比我的好多少,你在苏家当小姐的时候,我在丞相府做任人打骂的妖怪,只因我不是绱女,就要被双亲遗弃……之后你依然做你的大小姐,我却被母妃当做仇人欺凌陷害,被冯丰羞辱,你能明白那种生不如说的感受吗?你不能明白的,那个时候你嫁进来了,做了胤轩明媒正娶的正妃,而我却夜夜噩梦,生无所恋……所以我为什么要做你的影子?胤轩爱的是我,不是你的影子,他立我为后,只因当年他承诺过我,这一生只全心全意的爱我,现在他没有做到,是因为你出现了,你生了他的孩子,夺走了他……” “既然如此,那你当初又为何在太后面前保我,不让我去和亲?”绛霜的控诉,让映雪竟是无言以对。这一路,孰对孰错?有对和错吗?这是上天向他们开了个玩笑,惩罚当年湄颜的罪行。 绛霜泪光一闪,道:“因为你是我的姐姐,我不想让你去云雷受罪。” “你恨我吗?”映雪苦苦一笑,将头扭向了窗外,“胤轩为我割心头r,你是恨我的对不对?你才是他的皇后,而且怀了他的孩子,他这样做就是抛妻弃子,不忠不孝……” 绛霜抿唇不出声,嗓子因说了过多的话轻轻咳嗽起来,而后结果宫婢端过来的润喉茶啜了几口,才继续道:“你我是双生,是有心灵感应的,恨不恨你感知的到。但是我不恨胤轩,即便他现在对我疏远了很多,但我依旧爱他,我会为他做所有的事,你给他莲毒,我来为他解,你给不了他太子,我来给他生,母后嫌弃我,我就尽量做好……这些都是以前我们在景亲王府,他抱着我坐在那棵合欢树上勾画的景象,他说以后要娶我为妃,我给他生一堆娃娃……” 映雪听到这里,心口如被水草缠绕住,勒紧,深刻的疼痛,以前绛霜不会说话,所以不能感受到他们的过去,可是现在听她这样一字一句的说出来,她的眼前立即浮现出他抱着绛霜坐在树上的情景,还有他们策马嬉戏的样子,晚上的缱卷柔情……他对绛霜的怜惜,就是他对冰芝的袒护,曾经那么在乎一个人,怎么能说放就放的下呢。 她站起身来,想逃离。 “姐姐,我愿意和你共侍一夫,虽然你是昭仪低我一级,但你行使的权利和我一样大。我希望你能和我一心,助我们夫君坐稳天下。” 她的反应时疾步走出去,想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从这一刻起,她明白了这个妹妹的心思。 待望之尘埃落定 待望(一) 映雪搬回了昭y的茝若房,鸣鸾殿也没有人来接她回去,连问音讯的人也没有,而她与连胤轩在凤鸾殿的那一别,似乎成了永别。他不传召她,也不过来,更不要她过去侍寝。 这样的r子一划就是大半个月,楚幕连天天给她端来安胎汤药,偶尔陪她出去走走,散散心。她有时会问些莲绱的事,楚幕连每次都不深不浅的答一下,而后快速的转移话题。 她知道他是不想让她担心,或是又如上次般做出那样的决定,伤害身边的人。于是久而久之她也缄默不问了,安安静静的用膳,养胎。 这r用过晚膳,宫女们刚将灯点起来,隔壁的披香阁大门突然让宫人打开了,芷兰向她禀报说,是皇上下了密旨,恩准楚御医在里面搜寻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不管寻到东西与否,都不得逗留。 她一听这话,立即穿了薄薄的披风,提着宫灯,疾步往那边赶。楚幕连说过湄颜示意他往披香阁里寻,可以找到解救莲绱的方法,所以她一定要看看。 等过去那边,才发现门口守了一大排侍卫,不让进。而楚幕连竟是只身前去,不带一个侍从。 她拨开阻挡她的侍卫,执意进去。楚幕连看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一人提着一盏宫灯,走在野草丛生的大院里。 院子里没有挂灯,黑乎乎的,隐约只见得排排殿宇,棵棵飘香的杏花树。走在前面的楚幕连没有往殿里走,反倒往偏处前行,蹲在一棵老杏花树下拨开那堆落叶。 随后找了把花铲,一铲一铲的挖。 她提着灯站在旁边,看到他挖出一个上好的小红木箱来,低呵一声:“湄颜果然没有骗我。”那模样分明是惊喜的。 打开木箱,只见里面躺着一颗女子拳头大小的夜明珠,试着将宫灯拿开,就发现那珠子通体泛着一层妖治的淡紫光,而且珠肚子里是透明的,流光溢彩。 “摸摸看。”楚幕连示意她,道:“或许它能感应你这个绱女。” 映雪将珠子小心翼翼捧在掌心,刚一接触,脑海中蓦然浮现妩尘哇哇大哭的脸,她吓了一跳,差点将那温热的珠子扔开。 楚幕连笑了一下,接过那珠子站起身,“看来这珠子还未失去效用,我过几r将它拿回莲绱j给血鸢,这样莲绱就有救了。” 她听得云里雾里:“刚才是我感应了它,所以它能帮我预知吗?” “嗯,你心中最想的谁,它就能感应谁。以前湄颜就是用它来为宇文办事,做了不少错事。” “既然如此,我可以预知到救莲绱的办法了?” “不可以,因为现在有旁女存在,你不能恢复你的预知能力,不信你再摸摸看。” 映雪再次将那珠子捧在手心,这才果然什么反应也没有。 “你放心,湄颜说只要将这珠子拿回去,血鸢就会有办法救莲绱。再过半个月,我就回莲绱。”楚幕连道,将那珠子放回小木箱,重新提了宫灯往外走。 这次两人走进了湄颜曾经住过的寝宫,看着那张帐子脏破的大床:“映雪,你和绛霜就是在这里出世的,是湄颜的婢女帮你接生,而绛霜是产婆接生。” “嗯。”映雪抚抚那帐子,脑海中一一闪过朱樱的话,悲戚道:“我不想走她的老路,所以楚幕连你能带我离开吗?” “带你离开后,你能去哪里?莲绱你是呆不下去的,而我也要回莲绱,不能常伴你左右。” “我想去卞州,或者去安山找明净。”她想念芷玉了。 “只要你想明白了,我可以带你去,不过前提是连胤轩肯放人。”楚幕连冷静道,提着灯往外走了:“听说他这段时间除了上朝经常呆在鸣鸾殿不出来,不召唤任何妃嫔侍寝,连绛霜也不肯见,只怕是难以请辞。” “是吗?”她淡淡回应,随他走出去,却是站在披香大门口问道:“莲绱真的有救?你没有骗我?” 楚幕连抿唇看着她,轻轻点头:“真的,莲绱有救,不必将旁女沉海,也无需你生个小绱女,你们俩姐妹只需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我会的,只要绛霜不要太咄咄人。”她道,转身的瞬间俏脸沉下来,黛眉紧蹙。这是她与湄颜的不同之处,共侍一夫,姐妹相残。 “映雪。”楚幕连在她身后唤她,非常严肃:“今r你喝的汤药都由我打理,其他人送来的一律不能喝。” “嗯。”她回首轻轻一笑,走回殿里去。连楚幕连都察觉到什么了吗? “娘娘,刚才小公主的n娘过来了一趟,说小公主今r一直哭,n水也吃不下,瘦了好多。”她刚进门,芷兰就这样对她禀报道。 她吓了一跳,心儿一下子揪起来:“太后娘娘对她做了什么?”难怪刚才看到妩尘哇哇大哭的脸,原来是真的。 “回娘娘,n娘说太后娘娘只是每r逗小公主玩,并没有给小公主喂其他的东西。” “摆驾去长宁宫!” 宁太后刚从清泉宫回来,静养了几r怒气也散了些,正想过过安宁r子,昨夜身上却突然奇痒难耐,怎么泡澡也难以消除。而她的小孙女让她抱了后,也大哭不止,不肯吃n。 这次她没有为难映雪,直接让她进来了,由她亲自去哄妩尘。岂料妩尘被抱在映雪怀里也不肯止休,喂了n也不行。 “母后,您对妩尘做了什么?”映雪探探小妩尘的额头,再瞧瞧她的眼瞳,急上心头。这分明不是平r的哭闹,妩尘嘴唇微暗,舌苔发白,明明是病了。 “你觉得哀家会做什么?”宁太后为映雪的话有些怒,道:“哀家每r将她养得好好的,亲自陪她逗她笑,你以为哀家会伤害自己的亲孙女?”说着,手肘上又痒起来,忙让苏嬷嬷去给她取止痒的精油,忍得牙痒痒。 映雪也看出了她的异样,蹙眉道:“母后对花粉过敏?”而妩尘的身上,也分明有丝淡淡的花香的,只是让n香盖住了,难以识别。 “哀家对花粉不过敏。”宁太后挑眉,边让苏嬷嬷给她抹精油,边道:“哀家差点忘了你是懂医的,而且医术不输给太医院的御医,不如我们就地取材好了,你给哀家看看是什么病,哀家r后准许你每r来看妩尘。” 映雪一听,对这话有丝反感,又想起她从前对她们姐妹所做过的种种,心头更生一股厌恶。不过妩尘病得蹊跷,在她身上找症结又有何不可? 她将妩尘j给n娘,一步步朝着笑面狐走过去,用手指碰了碰太后手肘上的红斑,道:“母后确实是花粉过敏,不知母后今r赏过什么花?” “今r哀家抱着妩尘去过后花园,什么花都赏过。” “那接触时间最长的是哪种花呢?” “牡丹,此节令正是牡丹争艳时,哀家不免让那百花之王迷了眼,多赏了片刻。不过哀家对牡丹花粉不过敏,而且身上并没有牡丹香。” 宁太后确实没有花粉香,只有香露的味道,因为她已经沐浴过好几次了,擦了精油,早已把原先的香味给散去了。 映雪也知这一天,没有再驳斥她,而是道:“儿臣想用银针给母后试试这红斑,看是不是毒粉。” “尹儿,去取银针。”宁太后一点也不含糊,立即吩咐了,看着映雪:“如果你不是湄颜的女儿,我一定会放你一条生路的,只可惜你偏偏是……宇文我会好好的折磨,萧吟凤我会让她老死皇陵,至于你和连绛霜,只要你们能让我咽下湄颜带给我的这口气,我也可以让你们在后宫有一席立脚之地。” 映雪听着,接过苏嬷嬷递过来的银针,细细旋下,道:“母后真的打算不救月筝吗?她是你最中意的皇后人选,对绛霜下醉红花,栽赃于我,一刀除去我们姐妹俩,然后顺理成章爬上后位。” “没错,这丫头曾经是想做皇后,想做胤轩的女人,但是任我如何劝诱,她都没有胆子去做。我告诉她,只要她站在我这边帮我做事,我就能助她做皇后统领后宫……只可惜她太没有心眼,不懂见缝c针……而醉红花不是我让她去下的,她也没有做这件事,是替人背了黑锅……” 映雪将针拔出来,瞧了瞧:“这是一种很罕见的毒粉,毒x不大,却很长久,估计沾久了,会有x命之忧。请问太后娘娘。今r可是吃了海味?” “今r太后娘娘的午膳有海蜇……” “嗯。”宁太后接话,道:“哀家经常茹素,今r与皇儿一起用膳,便吃了几口海蜇。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倘若不吃海味,这花粉便没有问题,但是吃了,就能变成毒粉。” “你恐吓哀家?”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推算而出,如果母后不信,可以召太医院御医来确诊。” 宁太后眉梢高高挑起,脸上似怒非怒,陡然笑着道:“赏花也能染毒粉,这个人胆子可不小啊!” 映雪也心下一惊,想起了绛霜送给她的那盆金牡丹,那盆牡丹她天天会看,但是没有用手去碰,只是让芷兰打理的。 “今r你为哀家查出了这一层,那哀家就卖你一个人情,告诉你个秘密。一年前的那包七r绝命,确实是哀家从那个疯女人那里取来的,只是那个疯女人唬哀家,说中毒者七r就可毙命。那个时候哀家是让冰芝事先将它抹了新房的新娘饮j杯酒的杯口上,因为哀家知道胤轩要d房的人是连绛霜,不是冰芝,却不料连绛霜黄雀在后,直接将那杯子换出,让你这个亲生姐姐去饮那被毒酒……呵呵,你不知道吧,胤轩休弃你的那一天,你的妹妹才是坐在d房里的真正新娘子……她早已巴不得你死了……” “想要我死的人明明是你,不是绛霜!”这算什么鬼秘密,她分明是想离间她跟绛霜的关系,推卸自己的恶行!谁都知道是她要杀她,回春知道,亚父也知道。 “信不信由你!”宁太后冷冷的笑,眸中闪着看好戏的光芒,“哀家想要你死不假,因为你是湄颜的女儿,你三番两次想害死胤轩,闹得我景亲王府不得安宁……不过你妹妹想除去你这个情敌更是司马懿之心,呵呵,你也不要说哀家离间你们姐妹情分,在争男人面前,有什么姐妹情可言,何况还是分散多年的姐妹,怎么比得上生死相随的男人……今r的事哀家虽还没开始查,但你我心里都有数是谁,花出了问题,哀家会是第一个有事的,然后便是妩尘……” “儿臣想亲自照料妩尘,望母后恩准!”映雪跪在了地上,不肯再说绛霜的事。 宁太后笑笑,让她起身,示意n娘将妩尘j给她,道:“你一直担心哀家会伤害妩尘,但是你忘了妩尘体内流的是我们赫连家的血,是胤轩的骨r,所以哀家宁可伤害你,也不会伤害哀家的亲孙女。今r哀家就让你将她抱回去养伤,病好后再抱过来……” “谢母后!”映雪忙将哭泣中的孩子抱过来,没有再看太后,转身走出去。芷兰等在门外,见她将妩尘抱出来了,忙道:“娘娘,要奴婢去请楚御医吗?听说今夜是楚御医执勤……” “嗯,快去请。” 半个时辰后,楚幕连让芷兰重新请过来了,只说刚刚在皇后娘娘那边看脉,顺道过来。 他对妩尘嘴唇微暗的样子没有太大反应,只是让随侍去煎了副药过来,让映雪喂孩子服下。映雪喂下药后,便给孩子换n湿的衣裳,给孩子洗澡,才发现妩尘身上也起了大大小小的红斑,跟宁太后的差不多,不过比她的更严重。 她一下子懵了,唤了n娘来问一番,n娘说除了喂n并没有给孩子吃其他东西,而且自己也没吃过海味。那么…… “妩尘的体内有东西对不对?”她放开贴在孩子肚皮上的手,失望的看着楚幕连,“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连胤轩他也知道的,对不对?” “知道。”楚幕连冷静承认,眼眸一眨不眨看着她:“他是怕你担心,才瞒着你,怕你做出傻事。不过你放心,我马上要回莲绱了,我会找血鸢拿解药将莲蛊引出来……” “那现在呢?”妩尘才半岁,这么小的孩子,能这么折腾吗?她突然好怨血鸢,莲绱的岛民是人,妩尘就不是人了么?为什么要用这么卑鄙的手段!而楚幕连呆在她身边,原来是为了做给血鸢看,不让她伤害妩尘,只有这样岛上的人才一直以为她怀的孩子是楚幕连的,连胤轩也一直瞒着她。 “没事,只要不接触香味浓烈的花,莲蛊不会游动。”楚幕连安慰她,为妩尘轻轻点了几处x,道:“金s的花香很浓的花不要碰,莲花也千万挨不得,现在我帮她锁住了莲蛊的活动范围,暂且不会有事。” 映雪听着,在给妩尘穿衣裳,而后抱到摇篮里,对芷兰道:“芷兰,把你的袖子挽起看看。” 芷兰听话的将手肘露出来,果见上面也同样是斑斑点点,触目惊心。 映雪的心一下子凉了,看向脸s沉重的楚幕连:“她的矛头果真是我,她知道妩尘中了蛊虫,但是她是如何知道的?” “是我给她提起过。”楚幕连不置可否,眸中也有抹失望闪过,道:“之前她问过关于你的情况,我以为她是想了解你这个姐姐,便一一告知了。刚才她执意让我给她看脉,也不忘问起你腹中胎儿的事。” “只要我吃过海味,碰过那金牡丹,那我肚子里的孩子就不保了。”映雪这才明白过来,走到门前,望着廊下那盆争芳夺艳的金牡丹,笑道:“连亲生姐姐也不肯放过,她已经疯了。” 楚幕连也无言以对。 连胤轩一直在暖r阁批阅奏折,旁边龙涎香缭绕,清新宜人,他却双眉紧锁,笔尖停在了某一处。 将宇文祁都关了一阵子,他的母后天天去折磨,将往r宇文对他们母子的折磨全数讨了回来,那r听到他的暗卫如此报告,他感觉自己的心在泣血。 母后温柔娇弱,贤惠过人,曾被父皇封为“淑德贵人”,让后妃效颦。父皇驾崩,母后处于弱势,处处被欺,他惜之怜之,努力做一个孝顺儿子。只是立绛霜为后后,母后渐渐展露了她有仇必报的x情,她不满映雪也不满绛霜,只喜欢月筝。这些他可以理解为湄颜犯下的错,毕竟当年湄颜伙同宇文陷害父皇,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但冤有头债有主,他不能恨映雪姐妹,只恨宇文和萧吟凤。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的报复心会这么大,隔了这么多年,还是无法忘却。父皇不爱母后,母后暗自饮泣,终r以泪洗面。这样的r子伴随了她十几年,想忘也无法忘。却在今r,他突然开始恼母后对映雪的苦缠不休。 刚刚有人来向他禀报长宁宫那边的情况,只道太后突然让映雪将妩尘抱了回去,并因身上奇痒难耐连着沐浴了三次。 也许将妩尘放在母后身边是一种试探,他想试试母后对他在意几分,想确定七r绝命真的是母后对映雪的赶尽杀绝。如果真的虎毒食子,他该怎么做? 现在囚禁母后的决心,只差那么一步了,不管是不是忤逆不孝,他都不想看到他的后宫成为一片血雨腥风。 “皇上,去宗正寺的时辰到了。” “嗯。”他这才将笔搁下,阖上奏折,厉声道:“去传西门过来,朕要跟他一起去宗正寺。” “回皇上,西门公子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好,起驾吧。”他起身大步迈出去。 等到了宗正寺,月筝已经让人带出来等候着他了,他撤了所有人,只留下西门在此,对月筝说:“有话你就直说。” 月筝穿了一身素白,发髻上没有c珠花,神情非常低迷,她道:“罪妾没有话说。” 连胤轩让她的话弄得眉头挑了一下,道:“你应该知道朕将你关于此,却久不审你的理由。你告诉朕,母后到底有没有让你传那道密旨?” “胤轩,之前她不都招供了吗?你还想听到什么?”西门在旁边c话,笑了笑:“你不敢相信你母后如此恶毒?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你她改供词也没用。一年前你母后给映雪下七r绝命,就已是蛇蝎心肠……你昏迷那段时r,你母后更是执意让映雪做和亲公主,现在又安c眼线在映雪旁边,打算来个一箭双雕……都做到这份上了,你还维护你母后,你有没有想过映雪会有多伤心?” 连胤轩眉一皱,冷睨他一眼:“如果你不做司马,朕就遣你出宫!” 西门唇一撇,乖乖闭嘴,而后悠闲的在室内踱步起来,一会摸摸这个,一会看看那个,好不惬意。 连胤轩没有受他g扰,重新盯着不肯抬头看他的月筝,冷道:“那r在长宁宫你明明说你没有做过,今r朕给你机会翻案……” “翻案?”月筝陡然苦笑一声,抬起头来:“皇上,你还看不出来吗?月筝不想在这夹缝中活下去了,月筝活得很痛苦,但是你看不到,所以今r,月筝宁愿背这个黑锅!” “月筝!”连胤轩听得脸s微变,薄怒:“如果真是你做的,我会对你很失望!” “但是你亲自抓的我!”月筝指责他,字字见血,“映雪和月筝,你首先选择牺牲的永远是月筝,所以月筝想借太后之手爬上后位,让你正视我,哪怕是一眼也好……皇上你不知道的是月筝用姐姐的子母果虏获了太后娘娘的心,取得太后娘娘的信任,而后为太后娘娘办事……” “办了些什么事?”连胤轩俯视着她,“每r陪太后聊天散心?为她作画?知晓母后所做的一切?” “母后说让月筝做皇上的皇后,月筝心动了,派人将杂役房的老宫女云伝推入深井……因为母后说这个云伝是当年的漏网之鱼,必须灭口,于是月筝……” “说清楚些。” “不久前这个老宫女突然接近姐姐,想告知一些湄颜当年的事,母后怕留祸患,便杀了她。” “什么祸患?” “这个云伝是当年接生姐姐的宫婢,当年因母后买通产婆想让湄妃生死胎,湄颜便没有让产婆替她接生,而是暗暗让云伝替她接生,之后让苏渤海将姐姐抱出宫……而皇后娘娘因出生时满脸黑斑,吓坏了产婆,才逃过一劫……” 连胤轩满脸沉重,没有吱声。 月筝看着他皱起的眉心,跪在地上道:“所以不管月筝有没有对皇后娘娘下醉红花,月筝的身上都背了一条人命,月筝愿意以命偿命。” 西门在赏门边的一盆红s凤仙花,突然很煞风景道:“我听青衣说她们女子都爱用这种花做蔻丹,涂在那白白嫩嫩的玉手手,要多妖娆就有多妖娆。” 月筝正在掉眼泪,听他说这不着边际的话,一下子忘了反应。 连胤轩却是陡然抓起月筝的手,瞧她指甲上那层粉s蔻丹,沉声道:“那r阿若绮确实去过你房里赏画,因生好奇,提笔随意戏耍了几番才让指甲沾上墨?” “嗯。”月筝点头,轻道:“那r我在整理书画,她便来了,因喜爱我给湄颜画的画像,执意要学画……” “而那r你在勾画那副旧画。”连胤轩放开她的玉手,站起身,“阿若绮在去你那时,是不是才在指甲上涂过蔻丹?” “应该是,当时她向我炫耀说皇后娘娘刚刚赏赐了她不少胭脂水粉,问我要不要……” “西门,我们速速去停尸房。”连胤轩的反应时大步流星往外走,高大的身子微微颤抖。他没有管身后的西门,而是带着他的几个侍从急急往停尸房走。 西门轻笑了声,扭头看月筝一眼,快步跟上。 不过他并没有随连胤轩走进停尸房,而是抱臂站在门口等他出来。待会,他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他呢。 果然不出一刻,连胤轩便沉着脸出来了,拧眉道:“冰火两重天惑极散出瓶三r即散,根本查不出蛛丝马迹,如果不是掺在墨里,那就一定掺在蔻丹里,需要当场现形。” 随即侧首对身后的侍从吩咐道:“去内务府一趟,调出阿若绮出事前最近一次的赏赐,将明细单拿过来。” 西门听着,笑道:“你是一国之君,这样的事j给宗正寺查就行了,反正不会伤到你任何一个宝贝的。” “胡说什么?”连胤轩唬了他一声,缓缓走在去昭y的路上。 “难道我说错了?”西门笑得好不惬意,纯属看热闹:“当初为保映雪,只得牺牲月筝,现在想为月筝翻案,却发现矛头指向绛霜。这三个你哪个都舍不得,不然也不会寝食难安足不出户,还有你母后,她的所作所为你比谁都清楚,你只是假装看不到,让自己痛苦罢了。说实话,胤轩,我觉得你现在过得很累,既然注定要牺牲一个,你何不趁早放开,这样大家都解脱了。” 连胤轩静静听着,走在前面,一身沉重。 西门加快几步,与他并肩而行,笑道:“我现在与你并肩而行不会犯杀头之罪吧?呵呵,我只是突然想念从前在岷山的r子了……” “浅浅现在怎么样?”连胤轩俊脸微侧,陡然问起来。 “还好。”西门眼角依旧带笑,与连胤轩迈着同样的步伐:“小丫头现在过得不错,有吃有喝,有我这个二师兄陪她闹……” “浅浅的情意难道你看不出来?”连胤轩开门见山。 “看出来了又怎样?”西门撇撇唇角,答得云淡风轻:“这辈子我只能做她的二师兄,是兄长,等哪天带她离宫,我会带她见识不同的男人,让她给自己挑个夫婿。” “那你呢?” “我啊。”西门潇洒笑起来,拍拍连胤轩厚实的肩,“你不必为我c心,至少我现在过得比你轻松百倍,这样逍遥自在多好,何苦要被女人牵着鼻子走……” 连胤轩抿唇没做声,袍摆一撩,坐上了昭y的马车。 内务府调出来的记录显示,阿若绮在出事前两天曾受到凤鸾殿送来的珍珠耳坠四对,赤金累丝镶宝耳坠两对,以及一盒顶级苏杭胭脂和一瓶蔻丹,非常贵重。同样其他妃嫔也有赏赐,不过都不能相提并论,也没有蔻丹。 “听说凤鸾殿经常给这些妃嫔赏赐,看来皇后娘娘很得体大方。”西门笑,望望茝若房方向,又道:“皇后娘娘为你寻到千年芝草,可是真的?” “你说呢。”连胤轩沉声答他,同样望着那个方向,眉心不展:“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竟然挖好坑等我跳。” “不让你跳,你永远都不肯正视自己心中的想法,就如你对你母后一样。”西门不再笑,严肃起来:“我之前将那珍州知府捉来供认,你偏不信,现在你的人亲自跟踪行云者到安山,你的皇后一路的所作所为你应该见识到了吧,这就是女人的嫉妒心。当然了,她也是为了你才会这样。” 连胤轩听着,眉头皱了一下:“是我的错。” “那你打算怎么解决?” 半晌,见连胤轩只是沉着脸不答,西门只得替他答:“看来你打算再观察段时间了,你想给你的母后和你的皇后最后一次机会,毕竟她们是你最亲的人,而倘若她们再执迷不悟,你绝不手软,我说的对吧?” 连胤轩听着,却是侧过俊颜,对他道:“我只是希望你能带浅浅和月筝离宫,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我……”西门心头“咯噔”了一下,有句话想说,却终是没说出口,道:“经历一番生死,所以你才懂得将映雪放在身边,珍惜能活着相守的r子。可是走到今r,你终于发现自己是将她往火坑里推,往浪尖上抛,你既舍不得她不在身边,又自责让她受苦,她有了心理障碍,你的心里也有石块压着,这样缠绕下去,只会越缠越乱。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有今天?” 连胤轩依旧没答他,深邃目光越过昭y的殿顶,望向那片湛蓝的天,那片万里碧空有一只苍鹰在翱翔,在宫殿的上空盘旋一圈,飞向很远的地方。 待望之尘埃落定 待望(二) 一室的浅紫,从窗幔到珠帘字,再到纱帐,床顶的流苏,淡雅中带了点点俏皮,而屋子的主人浅浅背靠床头,正在让西门一勺一勺的喂汤药。她左手手腕缠了纱布,无力的垂着,使不上力。 西门一勺一勺的喂,没有说话,偶尔为她擦擦溢出来的药汁,动作轻柔体贴。 “二师兄,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皇宫?”等喝完,捻了一颗话梅含在嘴里,浅浅终于问出声。 西门让宫女将空碗端下去,回头道:“等过了今晚,我们就能出宫。” “今r是长公主的大婚之r,宫里肯定非常热闹,二师兄,我们是不是要趁乱出宫?” “趁乱倒不必。”西门爱怜的为她盖好被子,笑道:“当今圣上是我们的大师兄,想要出宫我们大可光明正大的出去,只是现在我们必须先把你身上的碎骨散解了,才能安安心心的出宫。” “碎骨散的解药只有朱樱才有,她真卑鄙,竟然在盛糕点的盘子上淬毒……”一说起这个,浅浅气躁了些,大声道:“二师兄,我们可以去告诉大师兄,他是君主,一定能帮我们出这口气……” “不要告诉他。”西门脸s暗沉下来,带了些愧疚轻抚小丫头的脸蛋道:“都是二师兄的错,没有照顾好你才让人钻了空子,也让你用内力使鞭……听二师兄的话,在没拿到解药前不要使内力,手脚也不要使力……” “嗯。”浅浅听着,大眼睛委屈的眨了眨,用右手撑着左手手腕道:“我知道我身上的骨头现在是一碰就碎的,我会好好呆着,不让师兄你担心的。不过我不希望二师兄为我做出伤害人的事,如果朱樱执意不肯给解药,你也不要答应她什么,毕竟我的这条命在七年前就已不在了,能活,是我幸;不能活,是我命。” 她这样一说,西门愈加心疼,轻微呵斥道:“谁说让你死的,师兄的一番苦心你还看不出来吗?师兄只希望你好好的活着,明白吗?” 然后低叹一声,站起身,“你好好歇息一下,晚上我们有段路要赶,嗯?” “好。”浅浅乖乖钻入被窝里,闭上眼睛睫毛颤了颤,嘴中含糊不清起来:“师兄,我好困……” 西门没有做声,等她眼珠不再动昏睡过去,唤来一个贴身宫婢换上浅浅的衣物躺在床上,自己则将浅浅连棉被一起裹了,抱起疾步往后门走。后门那处已经有辆马车停在那儿了,车上坐着两个穿侍卫服的亲信,他将浅浅抱上车,瞧了车里的月筝一眼,j给他们一块御赐金牌,“这是皇上御赐的出宫令牌,你们将她们送往西京八里坪,我大概天亮前能赶到那里与你们会合。” “是。”两个亲信半刻耽误不得,缰绳一勒,“笃笃”策马前行起来。 西门目送他们远去,终是眸中沉了沉,转身往鸣鸾殿方向走。 此刻宫中正大摆喜宴,到处喜气高涨,人声鼎沸,宁太后一身喜气的暗红华服,牵着新娘子青楚的手从殿里款款走出,而后对新郎倌叶云坤道:“长公主就j给你了,你这个驸马爷可要善待哀家的公主。” “母后,儿臣一定会照顾好长公主,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一身喜服的青楚娇羞的嗔了他一眼,而后将螓首微微垂下,有了新娘子的羞涩。 “嗯,那就好。”宁太后满意的微微颔首,瞥了众人一眼,问道:“皇上和皇后怎么还没来?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耽搁了?快快派人去请。” “是,太后娘娘。” 公公正要去请,便听得一声“皇上驾到”破空而来,之间连胤轩携皇后连绛霜稳稳坐在龙车里,浩浩荡荡出现在众人眼界。 “母后。”稍顷,连胤轩俊脸微白下车来,先是对母亲问候,而后对眼前的新人沉稳道:“朕今r身子时感不适,故有些来迟。” “皇上龙体要紧,请皇上保重龙体。” “皇儿是哪里不舒服?请御医了吗?”宁太后也看到了儿子那脸不正常的白,看着他身边的皇后,问她:“怎么回事?” “回母后,皇上可能是旧疾犯了,儿臣请过御医……” “皇后,朕没事。”连胤轩打断她,也不答母后的话,转首对众人大声道:“今r是长公主大喜之r,朕要亲自送嫁至宫门,以做到普天同庆,君民同庆!另外,朕在此还要宣布一件事!” 说着,看看一旁的叶云坤,剑眉飞扬起来:“驸马叶云坤,原大内侍卫统领冷炎,七年前在护朕去卞州路上遭叛贼宇文祁都陷害,导致满门抄斩。今r朕为他洗清冤屈,还复其正身,封冷公靖国公名号,赐冷炎免死金牌,终身无死罪!” “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了,起吧。”他伸手去掺跪在地上的叶云坤和青楚,道:“今r是你们的大喜之r,朕来凑凑热闹,来个双喜临门。” “谢皇上!” “……”连胤轩抿起薄唇,示意青楚上轿出发。而后与叶云坤对视一眼,重新上了龙车敛眉不置一语,绛霜则坐了凤撵跟在后面,如此盛大排场的穿梭在皇宫的红墙长巷中。 映雪身为昭仪并没有参加这样隆重的盛会,只是在她的茝若房安安静静坐着,逗着小妩尘玩。她亲自为妩尘做了一个小拨浪鼓,手把手的教孩子玩,玩累了将她放在摇篮里哄睡过去。 楚幕连在几r前出宫? 第 56 部分 欲望文 第 57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57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模职咽值慕毯19油妫胬哿私旁谝±豪锖逅ァ?br / 楚幕连在几r前出宫了,带着湄颜留给他的那颗紫s水晶珠子,回到了莲绱。却不知为何,她总是记起他离去前对她说的那句“你要好好保重!” 也许是他当时说的太感伤吧,离别前的感伤,因为大家都知道,以后能不能再见面还是个未知数。有些人,也许真的要从此天各一方了。 她站起身,j代了芷兰几句,而后急匆匆往德骅殿方向走。今r的确是青楚的大喜之r,但她也没忘记后宫里有个朱樱。 “不要过去!”有人挡在了她的轿子面前,将她从轿子里拉出来,吼道:“好好在昭y呆着,哪儿都不要去!” 她吓了一跳,甩开西门的手:“西门大哥,你怎么了?” 眼前的西门剑眉紧缩,怒气薄生,虽说是一身白衣,却带着一股冷凛与犀利,说话的语气更是霸道倨傲,目光如刀子剐着她。她的西门大哥什么时候对她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了? “回去!”眼前的男人不肯退一步,嗓音愈加冷起来,“德骅殿的事你根本管不了,掺和进去了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那温祺怎么办?”她也冷起来,道:“如果温祺真的要在今r闹事,那他这辈子就完了,朱樱是不会替他着想的,他的皇兄今r也在等着他自投罗网……” “呵,如果他够聪明,就不会自投罗网。”西门的眉拧得更深,灼灼看着她:“所以说他是孩子心x,不跌一跤他是不会悔改的,而且朱樱在宫里有同党,不用此法根本抓不出他。” “你……”映雪看着那双眸子,心头渐渐升起迷雾,“西门大哥,你跟连胤轩说了一样的话,你也赞成他这么做?” “嗯。”西门不置可否,长身玉立,睨着她:“朱樱已经在动乱了,广午门和武德门烽烟四起,冥党做前锋杀开一条血路,而他们集结的各地乱党则趁势涌进来,数量比我们想象中要多。所以,长公主今r怕是嫁不成了。” “你们原本就没打算让今r成为嫁娶之r!”映雪音量微抬,蹙眉:“连胤轩有没有说过怎么处置温祺?还有无辜的萧阑歆,她快死了,不应该让她的孩子这么小就没有娘……” “你还这么关心萧阑歆的死活?”西门冷冷一笑,眸中墨s流转,没有一点玩世不恭的样子,“她是罪有应得,活该受罪,死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算是一种解脱。” “她死了?”映雪惊了一下。 “还没有。”西门的眸子高深莫测起来,陡然挥手示意身后的侍从拖出一个瘦骨嶙峋的昏迷女子,扔在她面前,冷道:“这是我刚从德骅殿搜出来的,还剩一口气,如果你想救她,就回到昭y去。” 映雪这才发现西门的身后带了几个戴着半块面具的暗卫,冷冷立在她的轿子前,不让她的随侍过去。看来是执意拦定她了。她道:“西门大哥,是连胤轩让你这么做的?” “映雪,如果你相信他,就应该什么事也不要c手。”这是西门冷冷的回答,而后最后看她一眼,转身大步往回走。他应该是有急事的,步履快速沉稳,带着他的暗卫几步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她看他的背影片刻,心头挥散不去那奇怪的感觉。随即看向躺在地上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萧阑歆,终是打了退堂鼓,示意侍从将萧阑歆扶到轿子里,走回茝若房。 天已暮s,老鸦在荒郊凄啼,双翅一抖,在森林里引起一阵s动,而后又平静下来,只闻风声。 这里是西京八里坪的那片野林,放眼望去,全是壁立挺直的白桦树,茫茫的一片,没有尽头。两匹马儿在甩着尾巴吃草,身后的马车车帘子在晚风中一荡一荡,非常安静,而后突然让一只白嫩的素手撩开,探出浅浅睡眼朦胧的脸。 “月筝姐姐,这里是哪里?”她对着那背靠在树g上,望着落r沉思的女子问道,一时反应不过来此刻的情况。 月筝侧脸忧伤,让夕y染得红红一圈,不动不停。她本背靠在白桦树上想自己的心思,突听到浅浅的声音,忙用手抹抹眼角转过头来,笑道:“我们出宫了。” “出宫了?”浅浅虚弱的朝这边走过来,边走边看四周的景s,皱眉道:“我们是不是要去青衣的住处?二师兄呢?” “不是。”月筝轻道,眼角微湿,双眸亮晶晶的。她伸手来掺浅浅,扶她在旁边的石块上坐下,自己则重新靠在树g上,道:“我们不去那里,西门说青衣已经嫁人了,那里拆掉了……” “青衣嫁人了?”浅浅吃了一惊,小嘴微开:“那晚我明明看到二师兄将青衣抱在怀里,二师兄从来没有这样抱过一个女子的,她为什么不嫁给二师兄?难道是因为我那夜太莽撞了?我去劝劝她……” 月筝摇摇头,笑道:“你至少不明白你二师兄喜欢的人是谁,他现在正为他愿意倾尽一生的女子留在宫里,这样才算是爱,青衣只是他的红颜知己。” “你是说映雪姐姐?”浅浅小嘴一抿,一点儿也不惊讶:“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但是映雪姐姐救过我的命,我不能伤她。如果映雪姐姐没有嫁人,我也愿意她做我的嫂嫂的。” “嗯。”月筝才知这小女子心思,朝她这边走过来,坐在她身边,轻握起她的左腕:“还疼吗?” “还好。” “西门在给你寻解药,我猜他可能答应了朱樱的条件。” “什么条件?” “对胤轩不利的条件。朱樱一直想杀胤轩,我想她费尽心机好不容易寻到这次机会,一定是不会松口的。不过西门和胤轩的关系,西门肯定也不会答应她太过分的条件。所以我猜想她的主意肯定打在莲毒身上,毕竟胤轩身上莲毒未清,随时可能有x命之忧。” “但是皇后娘娘不是替大师兄寻到千年芝草了吗?”浅浅大为不解,脸上细细的绒毛在夕y下分外分明:“有了这千年芝草,大师兄的莲毒就能彻底清除了。” “是啊。”月筝浅笑,为她搭上一件衣裳,隔去夜露:“我只是猜测,这次长公主大婚,景耆王一直蠢蠢欲动不肯善罢甘休,这次也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而西门和胤轩怕是早已做好了准备,等着手到擒来,恰好朱樱又拿你做威胁,西门索x将计就计,给他们杀个回马枪。不过……” 说到此处,她些微担忧起来,秀眉轻蹙:“不过皇宫内人心险恶,暗礁重重,我怕胤轩腹部受敌。这次你我二人出宫来,怕是再也回不到那个地方去了……” “月筝姐姐,你还想回去?”原来刚才是偷偷躲着哭的。 月筝抿唇,看着远处r落后的晚霞:“没有了这落r,晚霞再美,也是凄凉的。” “既然舍不得,又为什么出宫呢?况且姐姐也是大师兄的婕妤……我不想呆在皇宫,指向跟二师兄远走天涯,出宫对我来说算是解脱了……” “是啊,解脱了。”月筝忧伤道,站起身朝马车走,“走出了那道门,月筝就重生了,不再渴求他能看我一眼,只求,从此无欲无求。” “啊,月筝姐姐等等我。”浅浅望望逐渐黑下来的天s,忙起身跟上,道:“二师兄说什么时候能来接应我们?还有,他为什么要弄晕我呢?害得我睡了好久……” “呵呵,他不弄晕你,你舍得走吗?”月筝托她上车,笑道:“他会没事的,说在天亮前能赶到,让我们继续走。” “真的能安全出宫吗?”浅浅痴痴望着外面,随着马车的前行,舍不得放下手中的布帘子。 当今圣上亲自送长公主到宫门的喜轿,在半路就被人拦截了,广午门处陡然燃起重重浓烟,大老远即可见,而守门侍卫与门外乱党短兵j接的声音更是不绝于耳,于是这里瞬间乱成一团,宫女太监纷纷成鸟兽状丢扇躲闪。 “青楚。”新郎倌叶云坤忙将新娘子从轿撵上抱下来,对她道:“先带皇后娘娘回凤鸾殿,我在这里护驾。” 青楚明了,与丈夫心领神会的对视一眼,牵着大肚子的绛霜往凤鸾殿方向跑,边跑边呵斥那些逃得比主子还快的奴才:“白养了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大难临头比主子跑得还快!” 连绛霜则没有叫骂,默默回首望了依旧坐在龙车里的连胤轩一眼,托着肚子往凤鸾殿走。 这边的连胤轩的确还坐在车里,他隔着纱幔望望外面,问道:“情况怎么样?” “回皇上,门外是冥党的人,攻势很凶猛,而且人数比我们预计的要多。”叶云坤已扯去那一身大红喜服,露出里面青s的袍子,揖手恭敬禀报道。 “驸马爷,你明明知道我是谁。”车内的人风趣笑出,朗声道:“打仗这是我就不太懂了,顶多可以坐在车里装装皇帝的样子,糊弄一下人,哎,不知道这景耆王爷出现没有呢?” “皇上在此,他们一定会出现的,毕竟他们的目标是皇上。只是西门公子,如此可否太冒险?” “冒险一点才够刺激。”车内的人撇撇嘴,唇一勾,懒懒躺在椅背上,“朱樱这女人也真够毒辣的,竟然要胤轩吃这种鬼东西,要是我身上带莲毒,估计一运内力就血管爆裂而亡,不过也整得我心里恶心。” “这是一种催毒水,无s无味无毒,正常人喝了没事,但是如果体内暗藏毒素,便会被引发出来……所以她才敢以公子你给皇上下这种难以察觉的催毒水为条件,拿出碎骨散解药。毕竟皇上的膳食防毒程序是非常复杂的,她只有以公子你与皇上的关系,才有机会下这一副用银针也查不出的催毒水。” “他应该不会怪我背叛吧?” “不会,毕竟公子你是为了你们的小师妹。但是西门公子,接下来的时辰你可得注意些了,你现在是皇上的身份,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 话还未说完,只听“嗖”的一声,一支淬火的利箭钉在车板上,立即燃起起那轻曼的纱帐。 “来真的了!”车内的人这才大叫一声,忙从车里跳出来,让其他人护驾,自己也用手抓住了几支利箭,运功一扔直直s成回头箭,撂倒了几个乱党分子。 “来头真大!”看来是真冥党破门而入了,一个个背弓拿箭,来势汹汹。 “狗皇帝在那里!”刚走几步,借冥党开路之光的乱党头领却陡然一声大吼,仿若蜂儿见了蜜,全部蜂拥朝他这边砍过来。 叶云坤忙为他挡住,道:“皇上,往东宫方向跑!” “好。”他自然求之不得,连忙施展轻功躲过那些利箭,轻轻松松往朝堂方向跑。岂料刚转个转角,一把利剑蓦然朝他刺来。 “呵!”他这下被吓出一身冷汗,忙侧身闪过,借隔壁使力翻落,再回转身子空手赤拳对付朱樱。 “连胤轩,你的死期到了!”朱樱拿着利剑,一声娇呵,剑势生花。 他笑了笑,虽赤手对利剑闪得有些吃力,却依旧调侃道:“有本事你就来,朕等着!” “你体内有莲毒,我看你能撑多久!”朱樱瞧着他那苍白的脸s,也不急,y冷一笑,步步紧起来。 易容成西门的连胤轩带着暗卫疾步走的方向是鸣鸾殿,他早已派人守好了长宁,凤鸾,昭y三宫,只等着解决最重要的事。 入殿,只有大内侍卫统领守在那里,连鹰因护送和亲公主,故不能赶到。 其实他易不易容成西门都没有关系,只需西门将乱党引开即可,然后顺藤摸瓜,抽丝剥茧。 “皇上,西门公子已将朱樱渐渐往广y殿引,乱党也往那边杀过去。” “西宫那边呢?” “守住了,乱党还未杀进去,不过冥党的人往鸣鸾殿这边过来了。” 他剑眉一挑,利眸微眯:“杀父之仇,果然是不共戴天的。即便朕给了他一副新的躯壳,一分崭新的生活,他也还是银面夏侯玄!” 话刚落,殿外便已传来刀剑的声音吗,一群头戴鹰脸面具身手敏捷的黑衣人与他的羽林军杀成一片。 他大步走出去,负手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望着人群中那个高高瘦瘦的黑s身影。 那个身影也抬起看他,一双冰冷的鹰眼闪着y沉。而后几个起落,踏过众人的肩。飞上台阶来。 连胤轩冷冷瞧着重生后的银面夜冥,抿唇没有出声。 夜冥戴了鹰脸面具,身高七尺有余,高高瘦瘦,依旧是一袭黑衣。他与连胤轩对视了片刻,终是出声道:“我在牢里说过,如果映雪想跟我走,我一定会带她走的。这次我不管你是不是手到擒来,总之我进来了,就一定要去见映雪。另外,你的人头不是赏金,而是一命还一命。” 声落,已是使出手里的双锏,直直朝这边过来。 连胤轩不得不接过统领递过来的剑,与他对打起来,边打边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朱樱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你与她勾结,就是断了自己的活路!” “这个我知道!”银面还在进,冷道:“如果不靠她,我如何进得宫来?我不想就此与映雪成为两两相忘的路人,我要带她出宫,她曾说愿与我在山野做一对世外夫妻。这样的生活,只有我能给!” “你现在是一个冷面杀手,双手沾满血腥,你以为你能给她什么?”连胤轩听罢,眸一沉,心头立即怒火横生,厉声呵斥道:“她现在是我的女人,是去是留,还犯不着你管!” 吼着,手上的剑势凌厉起来,反攻为守对敌人攻城掠地,不再退让。 银面见难以脱身,陡然双锏一收,抬手吹了个响哨,跃下高台去。而后便见殿顶的天空黑压压一片起来,黑蝙蝠的“吱吱”声咯得人的心直发麻。 连胤轩不得不用剑去击这群龇牙咧嘴的蝙蝠,眼角瞥到银面带着他的杀手手下借靠蝙蝠的掩护纷纷撤退,直直往后宫方向去。 “这些蝙蝠是哪来的?”眼见这些小东西无法快速消灭完,连胤轩皱紧英挺的剑眉,“夜冥懂蝙蝠语,看来是有备而来。” “皇上,这些蝙蝠应该是从冷宫那边飞过来的,那边比较偏远僻静。” “冷宫?”连胤轩眸光闪了一下,陡然用长指掐了一片树叶,放在唇边吹响,是那首《净心咒》。 果然不出一会,那群扑腾看见人就咬的黑蝙蝠瞬间安静下来,或歇在地上,或趴在墙上,一动不再动。 连胤轩放开唇边那片树叶,眯眸吩咐起来:“速速派人去冷宫,那里也许还藏着什么朕不知道的秘密!” “是。” 待望之尘埃落定 待望(三) 映雪将萧阑歆带回了昭y,只见得这个曾经刁蛮跋扈的女子面黄肌瘦遍体鳞伤,一张娇媚如花的脸因长久没晒太y皮肤蜡黄暗淡无光。她为她含了一片薄荷百叶草,以保住她的心脉,而后让人去太医院遣御医。 只是茝若房的小宫女刚出门,便又跑了回来,杀人杀到热血的乱党集结在后宫门外,见人就杀,见东西就夺,似乎对后宫非常轻车熟路。 映雪黛眉微蹙,忙让人将昭y的大门给顶上看,岂料大门刚关,后门突然就让他们一脚踢开,黑压压一片如破竹之势涌进来。 “娘娘,他们朝茝若房杀过来了。”芷兰急得团团转,大叫道:“后门暗门早就让我们顶上了,应该不会那么快被攻破,娘娘,昭y里面有内j打开了门……” 映雪也意识到了,刚才她站在阁楼远远看到皇宫大内侍卫将乱党挡在远处,他们根本就没有涌进来,何以后门处突然就出现了一批乱党? 她不得不让宫女把大殿门关紧,而后抱着妩尘再次爬到那殿后的那处三层阁楼楼顶,等待着连胤轩来救她。 只见楼下厮杀一片,涌进来的乱党只有几十个,却个个出手狠毒,武艺诡异多端,根本不似贫农或夏侯旧部,倒似皇宫里的大内侍卫。 茝若房外自然也有暗卫在保护她,只是门外突然有箭头带火的利箭如雨点般朝茝若房内s落,而且带来阵阵不寻常的浓烟。 映雪带着芷兰站在楼顶,看到不仅茝若房成了烟海,连昭y其他楼其他阁也是浓烟滚滚,各妃嫔宫女惨叫着四处逃窜。 “娘娘,现在怎么办?”眼见楼下杀成一片,宫婢芷兰急得哽咽起来:“奴婢不想就这么死,奴婢家里该有双亲要养,只等着三年期满能出宫侍养双亲……” 映雪抱着妩尘踩那支s上楼顶的利箭,扯下帘子盖上,用脚使劲的踩灭,厉声道:“只是有人故意趁乱要杀本宫,会有人来救我们的,现在我们要自救,不要哭哭啼啼……萧阑歆扶上来了吗?她现在非常虚弱,呛不得烟……” “扶上来了,在这边。” “快将身上的帕子浸湿,捂住口鼻。”映雪跑进楼里,望着那片渐渐往上翻滚的黄烟道:“他们的目的不是火攻,而是用毒烟,快捂上……”说着,带头一一踩灭那些箭头,不让楼顶起烟,“快踩灭,这样我们还能缓一段时间……” “……”其他吓坏了的宫女太监这才收回手足无措,连忙将梁柱上所有挂着的帷幕扯了,盖住那些箭头,踩灭。 正在这时,楼梯上突然传来“蹬蹬”的脚步声,一个一脸是血的小太监跑上来,y沉着眸子道:“娘娘,奴才来救您来了……” 话还未说完,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他整个身子滚落到楼梯下面去,一把滴着鲜血的利刃出现在她面前,是连胤轩的一个暗卫。 他明显也是中了毒烟的,用剑撑着身子,唇边流着血道:“刚才这个太监是凤鸾殿那边的人,是私自打开茝若房后门的内j,娘娘,您要撑着,皇上一定会来救你的……” 而后“扑通”一声闷响,他的身子直直摔在地板上。 映雪知道他气数尽了,连忙再次跑到外面去看,果然发现地上遍地横尸,在黄烟中若隐若现,而那些利箭也止了,那些放箭的人正在与赶来的羽林军搏斗,刀剑相接的声音咯得人心里直发寒。 那些黄烟也朝阁楼上弥漫过来了,直得他们往深处躲,她将湿帕子搭在妩尘的口鼻上,自己则用衣角捂住口鼻坐在角落里,屏住呼吸。 烟雾越来越浓了,浓得已看不清周围的人的脸,只听到时不时有东西倒在地上的沉闷声。她忙将孩子裹进怀里,站起身想往外走,却终是再也憋不住想要放开手掌呼吸…… 此刻却陡然有只手拉开了她的柔夷,将她的腰一搂,薄唇含住她的唇,渡了一口空气给她。随即不等她反应,自己用大掌捂住她的口鼻,接过孩子直直往楼下飞身下去。他没有落在地面,而是借助几个矮墙,飞檐走壁飞跃而在出。 她的脑袋是眩晕的,直到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才敢呼吸了几口空气。而后睁大眼睛,看着茝若房外同样是尸横满地,血腥扑鼻。 他带她站立的地方不是昭y,而是昭y门外,落地的时候它因脚软身子挂在他的臂弯,看着门内侍卫在进进出出处理浓烟。 “皇上,冥党杀过来了,而广y殿那边,西门公子已将朱樱用铁笼关住,景耆王爷却不知所踪……” 听罢,他只是将她的身子扶起,j给旁边的一个宫婢掺着,自己却俊脸沉重看着眼前的殿宇,眉心不展不置一语。 随即,只见昭y的浓烟渐渐扑灭下来,侍卫从里面抱出一具具五官扭曲的死尸,有各个妃嫔,也有宫女太监,更有一具具暗卫和乱党的尸体。这些乱党在那阵阵毒烟里,与他的暗卫同归于尽了。 他走近几步,看了那些乱党的尸体几眼,示意人抬下去。 映雪看着,将并无大碍的妩尘j给旁边的宫婢抱着,对那高大背影道:“如果能救,就救救萧阑歆。” 他没有回首,道:“萧阑歆已经没救了,我会给她风光安葬,排位入祠我们赫连。” 话音落,便见萧阑歆和芷兰僵硬的尸体让人一前一后从昭y抬出来,白布下一个面容死得安详,一个杏眸圆睁死不瞑目。 映雪红唇一抿,轻轻走过去为芷兰抚上那双大眼睛。她知道这个宫婢是因她受牵连,所以她的骨灰她一定会亲自带给她的双亲,并代为侍奉二老。 而后沉重站起身,望着萧阑歆:“她在死前曾醒过一次,嘱托我照顾好她的孩儿和温祺,我想她是想做个好妻子和娘亲的,只是温祺没有好好珍惜……呵,为什么都这么傻呢?” “映雪,你现在还想离开这里吗?”他静默半晌,陡然问出这个问题,却问得很无力。 她听着远处阵阵传来的打斗声,坚定道:“我从来想离开这个地方,你又何苦再这样问呢?” 他薄唇轻抿,冷声一笑:“呵呵,这里的确实个华丽的囚笼,囚了你,也害了温祺。我将温祺留在宫里,是因为我知道他是我的胞弟,他和我流着同样的血,所以我打算将江山让给他,让他来延续我们赫连的血脉,只可惜他总是一次次让我失望……现在我已派人去冷宫惠草阁捉拿他,而后幽禁岓连山,终世不得下山!” 映雪心头一跳,这才发现这男人的眸子冷寒得可怕,提醒他道:“他只是孩童心x,你这样幽禁他,未免太过!” “过?”男人再冷冷一笑,侧首看她:“伙同其他藩王宫,三番四次弑兄,现在更是连乱党余孽也勾结上了,倘若我不这样惩罚他,他永远不知道他错在哪里!” “那你打算幽禁他多久?”映雪退一步,小心翼翼问道。 “也许是几年,也许是一辈子!”这是男人的回答,眸中寒光一闪,再也没有对胞弟的怜惜,“能不能活要靠他自己的本事,如岓连山,我只会给他一个月的食材,其余的r子靠他自己奋斗。一年后如果他能活下来,我就放他下山,还复他王爷身份。如果不能活,直接暴尸荒野剔除赫连姓!” “那他的孩子怎么办?” “他的孩子已经让朱樱秘密送出宫了。”男人挑眉,冷冷回首直视前方:“这个孩子可能是我们赫连唯一的继位者,也可能是我们赫连的心头大患。” 此话一落,便见得凤鸾殿那边的人灰头土脸急匆匆跑过来禀告,道:“皇上,皇后娘娘和长公主出事了,刚才有乱党杀进凤鸾殿,擒了皇后娘娘和长公主做人质,往广午门的城楼去了……” “该死的!”连胤轩脸s微变,立即带着映雪转身大步往广午门方向走,边走边命令道:“冥党的人也一律格杀勿论,不必留活口!” “你是不是认识冥党的人?”映雪看着他冷峻的侧脸,只觉得他对这个冥党多了份咬牙切齿。 他稳稳坐着,不做声,剑眉紧皱。 稍后马车很快就到了广午门,只见存活下来的乱党被渐渐退到广午门前的广场空地上,个个如丧家之犬让羽林军里外包围透彻,进退不得。 绛霜和青楚则让人双手反捆,双双站在那又滑又陡的高台上,嘴里塞着布条,一动不敢动的在夜s里迎风而立。 叶云坤见他过来了,忙焦急禀告道:“皇上,臣明明在凤鸾殿加派了人手,却……” 连胤轩手一抬,示意他噤声,冷声道:“西门呢?他将朱樱引去广y殿后去了哪里?” “云坤不知,云坤一直在抵挡这些乌合之众,之后等赶去广y殿,便见我们事先准备好的铁笼子将朱樱关在了大殿上,西门公子却不知所踪。皇上,叛贼放人的条件是放了景耆王爷。” “嗯。”连胤轩表现得并没有云坤那般焦急,淡淡听着,轻唔了声:“一个条件放一个人,那另一个条件呢?” “另一个条件是……”云坤为难的望望连胤轩身边的映雪,道:“拿昭仪娘娘去换,他们要求将昭仪娘娘带出宫。” 连胤轩剑眉一挑:“谁的意思?” “应该是冥党的意思,冥党在此之前是准备去昭y直接掳走昭仪娘娘的,孰料皇上您快他们一步到达昭y,所以他们直接杀去了凤鸾殿。” “是吗?”连胤轩眸中墨s流转,没有怎么去看城墙上站着的那两个女子,转首对映雪道:“你想知道冥党的首领是谁吗?” “我知道他是谁。”映雪轻答,隔着轻纱静静望着那陡然出现在城楼上的黑衣男子,水眸担忧:“我本以为他会重生的,没想到他还记得我。” 连胤轩冷冷凝视,墨眸讥讽:“他不但记得你,还记得你那夜对他做出的誓言,他这次回来是来接你出宫的,呵,好个痴情种!” 映雪听着他讽刺的话,心下一凉,红唇轻启:“你明知道他们是死路一条,根本就不可能再出宫的。你的兵马早已宫里宫外将他们团团围住,只等着他们自投罗网,瓮中捉鳖。你唯一的始料未及的就是有人想趁乱置我于死地,死x不改!呵,你又比他好得了多少,至少他是想接我出宫给我想要的生活。而你呢,从来都是独断专行,霸道倨傲!” “他能给你什么生活?”他俊脸一沉,利眸愈加冷起来:“他现在是个冷面杀手,天天被人追杀,为人卖命,早已不是以前的银面夏侯玄了……你以为他现在与那帮乱党勾结还能全身而退?造反者一律杀无赦,连同家中妻儿老小,通体统统要被砍头!之前他和西门分离,是为给他一份崭新的生活,让他重新开始,孰料他是打着这个主意执意要往死路上撞,还一心想着别人的女人,他该死!” “该死的人是我。”映雪轻咬红唇,眸中隐有泪光闪动:“是我太贪恋他带给我的那种平和……呵,他一心一意要带我出宫,是怕我再次受到伤害,我连累了他……” “什么狗p连累!”连胤轩俊脸一黑,终是被气得怒吼出声:“他根本是不甘心你回到我身边,想将你从我身边夺走,笨女人难道你看不出来?!” 车外的叶云坤在外面听得急,又不敢出声打断,只得代为回应城楼上乱党的叫喊,生怕自己的娘子出了岔子。 “皇上,他们等不及了。”他终是出声道。 “去将温祺带过来吧。”连胤轩这才下了车来,冷眼看着那城楼上的黑衣男子将绛霜至最高的城垛上,对他大声道:“连胤轩,今r你我反正已是鱼死网破,不如拿你的太子换映雪的自由,你看如何?” 连胤轩望着绛霜抱着肚子瑟瑟发抖的样子,轻挑眉峰:“你是走不出这个皇宫的,不如放了绛霜,我再留你一条活路!” “映雪,你过来!”银面不理会他,陡然对连胤轩身后的女子大喊:“你说你想出宫的,我带你走,走得远远的……”说着,手上将绛霜往前送了一步,吓得绛霜大叫起来:“姐姐,胤轩,救我!” 映雪是随着连胤轩走出来的,站立在他身后,原本打算也劝劝他,眼角却看到暗处的弓箭手已经悄悄开弓,正直直指着因跟她说话而疏于防范的银面,她这才知道连胤轩是在故意分散银面的注意力,欲将他一箭击毙。 她心里陡然乱起来,想起怀着妩尘时跟银面的种种,银面第一次去地牢看她救她,银面抱着白发的她说:“不要哭,你的眼前还有很多座山,你看到了吗?”“没有他,我可以做妩尘的爹爹!”那段时r的真心相伴,又如何能忘?于是胸口一痛,就想上前。 “不要伤害他!”大喊一声,脚想踏出去,却只听“嗖”的一声,利箭已从她的脸边擦过,快速的朝银面s过去,“不要!” 银面大吃一惊,忙下意识的将绛霜往身前挡,那一声是映雪提醒了他,却听得映雪在下面凄厉的叫了声“不要”,拔足朝这边跑过来,连连胤轩都没来得及拉住她,只见得她边跑边哭道:“银面我跟你走,你不要伤害她,银面……” 而这个时候,银面只感觉有人从身侧撞开了他,连带他手中的连绛霜一起被撞到旁边,滚出好几步,速度快得没有人看清是怎么发生的。 “该死的!”楼下的连胤轩也没料到这千钧一发之刻会有人突然跑出来,没想到映雪会出声提醒银面让他来得及拿绛霜去挡,更没想到独孤北冀会突然冲出来代绛霜受了那一箭。那一箭直中北冀的心脏,只见得他回首对霜降笑了一下,身子直愣愣往城楼下砸,而后“嘭”的一声摔得脑浆四溢,双眼圆瞪。 “映雪,回来!”他大惊失s,立即上前几步去追映雪,却见映雪已心甘情愿的让那十步开外的乱党推到了身后,只回首最后瞧了他一眼。 “映雪!”他脸s大变,想上前去抓回她,却让云坤从后抱住看,“皇上,现在皇后娘娘和长公主都在他们手上……” “……”连胤轩吼了一声,挣扎开云坤的钳制,厉声道:“给朕杀,一个不留!” 没有人敢动,因为这个时候映雪已经被押上了城楼,对着下面道:“不要放箭,他们已经答应释放皇后娘娘了,不会伤害她的!” 而后果见连绛霜缓缓走下城楼来,没有人拦她,一步一步的,让她畅通无阻的走回赫连军这边来。她一走回这边,脚边软了,跪在连胤轩面前哭起来:“是我对不起姐姐和北冀大哥,我……”一声“我”,已是抱着肚子将脸皱成了苦瓜,痛苦不堪的将身子窝下去。 连胤轩居高临下的看着,眸子复杂万分,却终是伸手将她掺起,直接j给身后的人:“将她抱回去,除了凤鸾殿,哪里也不许去!” 而后冷静的望回城楼上面,不再怒不再吼,眯眸对银面道:“将长公主也放了,朕即刻放你们出宫!” “胤轩。”映雪站在那片寒风里,看到了他眸子里被她割伤的那抹伤痛与裂痕,唇角苦涩一勾,转身往楼内走。胤轩,以后你要好好照顾我们的妩尘,绛霜答应我一定会善待我们的孩子,我最后相信她一次。也许我做了个错误的决定,但是只有这种方法才能救银面的x命,才能保住绛霜肚子的太子,而绛霜今r的所作所为都是因为我,所以只有我离开她才能找回曾经的自己。这一次不是永别,如果哪天你不再恨我了,我便回来,对不起。 水眸一闭,她人泪珠滑落一串,而后转过身对跟过来的银面道:“让他们放了温祺吧,温祺的孩子在他们手上,连胤轩会放他们出宫的。”呵,今r的决定已是选了银面弃了他,他是永远都不会原谅她的,她看到了。 “映雪。”重生后的银面有一张陌生的脸,只有那双眼睛还是昔r的银面,他看着她眼角的那抹湿意,什么话也没说,牵着她的手往城下走。 他依她的话将已被夜风吹得双脚麻木的青楚放下来,边让人拖着走,边带着她的部下往宫门外退。而远处的连胤轩也没有拦他,让其守在宫门外的兵马让开一条道,让这群乱党渐渐退出去。 此时东方已经破晓,京城的街头并没有如往昔般寂静,广午门之变,京城挨家挨户没有人睡得着,纷纷挎着包袱守了一夜。甚至有一些胆小怕事的,早已包袱款款去了外地的亲戚家躲灾。 银面为她备了马车,一出宫门就将她往车里塞,而后马鞭一扬,急急往城外赶。她坐在车里,看到连胤轩亲自骑马跟在后面,一直跟到城外的那片乱葬岗,才让银面甩脱了开去。因为这个时候,银面的下属兵分两路,始终不肯释放青楚,并要求赫连军退居两里开外,五个时辰后在五里坡废亭里接人质,不然让长公主陪葬。 她就这样被银面带着在那块坟地里穿梭,脚踩一路尸骨到达攀枝江畔,而后坐上看去通州的小船,满腹辛酸。她总想着有一天能飞出那座囚笼,离开那个不能给她一颗完整心的男人,可是当真的与他渐行渐远,才知胸口有多么的痛。 旁边的银面一直注视着她的侧脸,没有说话,而后终是起身走到船头上望着江面的金光粼粼,落寞一身。 三r后,他们的马车停在了卞州城城门口,养得白白净净的芷玉在城门口接她。 “小姐,芷玉想死你了!”小丫头二话不说就扑到她怀里,使得她后退了一步,让银面掺着她。 “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累了,快随我回府,齐康今r是打算来接小姐的,可是今r有事走不开……” “我没事。”她淡淡一笑,再次坐上了去齐府的马车。随即她吐了一次,沉睡了一r一夜,并没来得及打量齐康的新府邸。 而后等她再次睁开眼,她看到了她的爹爹苏渤海,娘亲,齐康,以及忙里忙外的芷玉。一家人在一起,多么其乐融融。她心窝一暖,陡然想哭。 “映雪,送你回来的那个人是谁?”当上卞州守将的齐康成熟了很多,已不再是清秀的浓眉大眼,俊脸上有岁月流淌过的痕迹,“他说你需要这样的生活,所以将你送回来了。” “他人呢?”她软软靠在床头,依旧抑制不住想哭的冲动,她是想要这样的生活,可是却缺了一个最重要的人。心口的那份空缺,任何人都弥补不了。 “离开了,送你来的当天就离开了,给你留了封信。”齐康沉声道,从袖子里掏出一封薄信递给她,再道:“广午门的动乱我也听说了,听说皇上现在在四处追捕当r的肇事者。” “长公主怎么样了?”她将那封信捏在手上,并没有拆开。 “一切安好,只是听说太后娘娘被囚禁于清泉宫,永远不准在踏足出来。而景耆王爷则被送往岓连山,幽禁终身。” 她眉头拧了下,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皇后娘娘呢?” “皇后娘娘趁乱派人对后宫放毒烟,导致妃嫔死伤达四十几人,杀害绮婕妤嫁祸于筝婕妤身上,更是对太后娘娘赠送毒花,用心险恶,昨r皇上已在朝堂上当众废黜其后位,念在太子的份上,只打入冷宫,并未入宗正寺。” 映雪静静听着,低下头去拆那封薄信,展开信纸的手有些颤抖,而后将那只有一排字的信纸折起,对齐康道:“不要将他供出去好吗?留他一条活路。” “可是他是这次动乱的主使者,理该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毕竟逃得过一时,也逃不过一世!” “他是为了我才这样做的,这次我愿意跟他出宫就是为了保住他,齐康,就当我求你了……” “映雪,我答应你。”齐康轻允,示意她不要太急,道:“朝廷两r前就已经下达了追捕他的密函,所以你们出现在卞州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不过他并没有逗留,当夜就离开了,可能是怕连累你。” “他说他在为我找世外桃源,寻到后,一定来接我。呵呵,这个世上哪有什么世外桃源,连莲绱都不是,那些只是世人避世的借口罢了。”映雪苦笑不已,将手中那封信拆回信封里,搁在枕头底下,落寞道:“齐康,你觉得我这样做错了吗?” 齐康知她说的什么事,想了想,冷静道:“他这样做事心甘情愿的,明知前面是绝路他也愿意,因为没有了你,他的前面同样是绝路。不过你这样和他在一起,痛苦的是三个人。” “如果我不这样做,他是一定会死的,连胤轩不肯放过他,我不忍看着他死在我面前……” “那你还想回去吗?”齐康决定一针见血,“难道你就这样和一个只有愧疚的人过一辈子?你跟他出宫只是助他脱身,并不是要跟他生活一辈子,你要让他明白你到底需要怎样的生活!不然他会永远以为你会爱上他,习惯他……而你对我是一点点喜欢的成分也没有的,这样我才不报任何希望……” “嘭!”一声瓷碗摔地的脆响,硬生生打断了两人,只见芷玉空着手站在外面,见齐康皱眉回头,连忙蹲下去去拾那些碎片,嘴里说着:“对不 第 57 部分 欲望文 第 58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58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嘭!”一声瓷碗摔地的脆响,硬生生打断了两人,只见芷玉空着手站在外面,见齐康皱眉回头,连忙蹲下去去拾那些碎片,嘴里说着:“对不起,刚才我没看清路撞到桌角了,小姐,我这就再去为你熬一碗……” 待望之尘埃落定 大 结 局 从朝霞到晚霞,晨露道雾霭,仿若是一眨眼的时间,穿着藏青s华袍,骑着战马的男子立在攀枝江畔,在那红s夕y中迎风看着江的对岸,俊脸风霜。只见金波闪闪的江面上早已没了船只,半江瑟瑟满江红。 望了片刻,他终是勒紧缰绳往回走,走到五里坡的废亭边,看着叶云坤将虚脱过去的青楚往马车里抱。而两里地外,赫连军正挨家挨户搜寻乱党的踪迹,一旦发现,当场处决,闹得人心惶惶。 随即又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他们踏着一路的风卷残云回到了皇宫,而后途径广午门,他特意停顿了下,墨眸深沉锐利起来,吩咐道:“将那些乱党贼子的尸体剁碎了提到神明殿喂神鹰,独孤北冀的尸体则运回卞州的凤雷山安葬,允他与他的家人团聚。” 随后他没有回鸣鸾殿,而是直接往朝堂广y殿走,让侍卫点燃金銮殿里所有的宫灯,冷冷站在那个特意为朱樱准备的铁笼前。 只见被擒的朱樱本来蹲在角落里,背靠着笼子在歇息,见宫灯突的亮了,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谁?” “原来是你!”朱樱这才适应火光将眼睛完全睁开,直接冷道:“我不会j出小世子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是吗?”连胤轩不以为然,剑眉平稳:“朕明r会将温祺送往岓连山,任其自生自灭,而你,朕会看在昔r你为母后卖命的份留你一个全尸!端上来!”他示意侍从,而后眸子噙着一抹冷光退了一步,负手看着:“我知道你善使毒和解毒,体内能百毒不侵,那我今r就让你换种死法,让你也尝尝肝肠寸断的感觉!” “温祺是你同父异母的胞弟,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朱樱这才让你利眸中的神s吓得心惊r跳,知他不会让她好过,忙退到笼子的角落里,大叫道:“你母后当年做了那么多坏事,都是我替她背黑锅,我做这一切都是你母后的,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呵。”连胤轩陡然冷笑了下,道:“原来你也怕死,拉你儿子陪葬的感觉怎么样?” “你!”朱樱脸s微变,被踩到了尾巴:“你说我做什么,你母后不同样将你这个出息又本事的儿子调教得狠毒残虐,做娘的蛇蝎心肠,生的种也是一路货s!” “不知悔改!”连胤轩不想再跟她废话,眸一沉,侧向端毒酒的侍卫:“给她服下,朕要看着她一点一点穿肠破肚而死!” “哈哈,你真以为我怕死吗?”被索笼的朱樱一听这话,却陡然仰面大笑起来,散落的鬓发搭在唇边,配上一脸的冷汗与苍白,宛如疯婆子,她笑道:“你今r杀了我没关系,但是你也休想过安宁r子,温祺的儿子将会在一个你寻不到的地方长大成人,十五年后他会带着我寄托在他身上的厚望一举推翻你这个皇伯……还有你的皇后虽然没有与我合作,但她也不简单,如果你想要太子,那你就等着熬吧,哈哈,连胤轩你活着也不比死快活几分,你的昭仪跟人跑了,心痛吧,那是你活该……” “喂下去!”连胤轩俊脸铁青,懒得再跟这个疯婆子废话,示意侍卫开笼喂毒酒,自己则利眸看着朱樱被喂毒酒后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毒酒并不是毒酒,而是在酒中掺了专以啃噬人肺腑的毒虫,此毒虫一人肚就会在人肚子里四处啃咬吞噬,直到将人的内脏吞噬殆尽才会撑死在人肚子中,是中非常残忍的极刑。 他说过会给这对母子机会的,破例将温祺这个亲王留在宫里,让他与生母团聚,只可惜他们一错再错,不肯给自己留活路,那就别怪他狠心。 眸一暗,他最后看一眼朱樱僵直的尸体,冷道:“用火葬,将骨灰j给温祺,明r带往岓连山。”而后转身大步往外走,走回自己的寝殿。 这个时候,被乱党洗刷过一番的皇宫才刚刚恢复它原先的模样,尸体被拖走了,石板上的血迹被洗g净了,万籁俱静。 他站在鸣鸾殿门口,没有踏进去。 内侍对他禀报道:“皇上,西门公子早在那r卯时出宫,只说了句‘保重’,让您不必再寻他。” “没有再j代其他的话了?”他眉心微皱,踏进来。那场毒烟毁的不是他的后宫,而是他最心爱的女人。她从来没说过要走,然后却真的走了。西门也走了,带着浅浅和月筝去了一个他看不到的地方,比他潇洒。 苦嗤了声,他坐在龙椅上,将肘撑在桌面闭上眼睛。都走吧,就让他一个人守在这里,做他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这个位子是他用六年的隐忍换来的,他又何苦为了一个不信任他的女人拱手相让!一次的不信任就够了,这次又为了一个夏侯玄置他于不顾,这个女人的心到底是用什么做的!她与楚幕连给他的那一刀还在心口上呢,那种被背叛的痛苦,宛如尖刀一刀一刀将胸口剖开,血淋淋的却又必须自己一点一点的缝上,缝得不露一丝痕迹。她在莲绱做的那个决定,难道他就真的不在乎吗?虽然楚幕连及时回头了,但是她为了莲绱放弃他的决定却是永远存在的,她选择弃他,是真的。而这次银面不惜造反进宫,本就是打着将她从他身边夺走的主意,他并不是为她,而是为了他自己。 所以他开始明白,出事的时候她选择放弃的人,永远是他。 他唇角勾了勾,睁开眸子来,望着站在他面前的内侍:“还有什么事?如果禀报完了就退下去吧,朕今r很累。” “回皇上,您问奴才的话奴才还没答。”内侍公公小心翼翼道,看了他的脸s一眼,又低下头:“西门公子出宫前只说了句‘保重’,并未说任何其他的话。而凤鸾宫那边派人来报说皇后娘娘动了胎气,御医检查说是胎位不正,如果执意诞下太子,皇后娘娘可能会有x命之忧。” “是吗?”他剑眉不冷不热的挑了下,道:“闯入昭y宫的那群乱党的真实身份查出来了吗?” “回皇上,都统大人两个时辰前已呈上折子,说是皇上您要求照办的。” “好。”他瞥瞥桌面,用长指将那新上的折子翻了翻,沉声道:“摆驾去凤鸾殿,朕要见见皇后。” “是。” 半个时辰后,他的龙撵在凤鸾殿门口停下,并没有让公公通传,而是直接走进去。走进去的时候,他特意看了几眼那摆在院子里的唯一一盆金牡丹,示意身后的奴才将其搬走。凤鸾殿的宫女守在旁边,不敢阻拦。 而这个时候,连绛霜正虚弱的躺在床上喝汤药,一张精致的脸蛋如被暴雨摧残过的花朵,虽美,却没有生气。 “皇上?”她见连胤轩进来了,吓了一跳,忙不迭将宫婢喂汤药的手推开,坐直身子,“你来看我了。” 连胤轩没有答她,一双墨眸锐利深沉,站在五步远处道:“北冀为你而死,你有没有愧疚?” “你为姐姐割心头r的时候,又有没有想过这么做值不值得?”连绛霜反问他一句,撑着身子道:“你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想着只要她活着就好,北冀大哥亦然。他已经死了,你问我愧不愧疚有意义吗?胤轩,我爱的人是你,不是他……” 连胤轩眸光闪了下,俊脸上没有为她这句话有所反应,道:“映雪白发的时候我不在她身边,那是我一直以为这是补偿两个女人的最好方式,但是直到今r,我才发现我错了,这样的方式不仅差点害死映雪,也害了你。” “胤轩?”绛霜抱住床柱撑起身子,唇s是苍白的,脸蛋上却划过急切:“我愿意和姐姐共同服侍你,你爱她也没关系,我只要呆在你身边就够了……” 她这样一说,连胤轩脸s愈加冷,失望道:“呆在我身边只会让我更加愧疚,你不明白吗?” “不,你不是愧疚,而是对我有感情!”绛霜大声起来,哀怨的盯着冷冷站在远处的男人:“你是爱我的,从那年将我接入景亲王府,你就爱上了我,你只是被姐姐迷惑了,分不清自己到底爱的是谁。但是你想想看,是我先出现在你面前的,你和我有最初的记忆,迷恋的是我的脸,不然你不会休掉她,立我为后,让我怀上你的孩子,你对姐姐才是愧疚,因为她曾经为你流掉过一个孩子,差点为你送命,所以你一直觉得愧对她……现在她随那个男人走了,你就可以看清自己的心了……胤轩你看,她和我生了一张同样的脸,所以你的眼里才会有她,你看清楚了吗?” “我看清楚了。”连胤轩轻抿薄唇一瞬不瞬盯着这个越说越激动的女子,沉声道:“从你给昭y放毒烟的时候我就看清楚了,那一把火断了我对你所有的感情,你太让我失望了。” “毒烟?”连绛霜挺直的身子一下子软下来,放在被子里的手悄悄捏紧,眸光闪烁:“这件事不是我做的,是温祺带进来的乱党杀进去的,我和长公主在凤鸾殿也……” “那杀害阿若绮的事呢?”连胤轩冷冷一笑,眸中只有深深的失望:“为了除掉映雪,你不惜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做赌注,成功了的话,没了孩子你还可以有我,没成功则借由映雪护妹心切,让阿若绮去对映雪说那番话,直将矛头指向母后和月筝……借金牡丹陷害母后和妩尘,在我昏迷那段时r暗杀映雪……绛霜,你何时变得这般狠毒有心机?” “那母后曾经让人将我掠走的事你知道吗?”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绛霜心一横,含泪控诉起来:“那个时候我遭冯丰非礼,让独孤冰芝陷害,rr噩梦过得生不如死的时候你在哪里?呵呵,你在跟姐姐卿卿我我,恩恩爱爱,早已将对我的誓言抛之脑后……后来她用莲毒害你,母后你休妃,我才得以回来被你重新正视……你敢说你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吗?那这个孩子算什么?” 说到这里,她陡然掀开被子用手指着圆滚滚的肚皮,用事实来指责这个男人的无情:“你分明是想和我过r子的,想和我白首偕老共度一生,却偏偏要跟她纠缠不清,置我们母子于不顾,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个时候你真的为她死了,那我们怎么办?你的社稷江山怎么办?你想让我的孩子一出世就没有爹爹吗?” “我爱她。”连胤轩沈眸中闪过稍纵即逝的愧疚,薄唇一掀,深沉坚定:“你的爱太沉重,我要不起,而这个孩子我可以要,也可以不要。” “他是你的孩子!”绛霜瘪着嘴哽咽了一下。 “那又怎样?”连胤轩朝这边走近两步,冷冷盯着她的大肚子:“那么多条人命葬送在你手里,难道你想让这个孩子生下来遭天谴吗?” “不!”绛霜连忙抱着肚子往床;里头缩,用被子包裹自己,大声哭道:“我做这些都是因为爱你,我变成这样也是因为你,为了得到你我可以牺牲所有人,包括我的姐姐和北冀大哥,而这个孩子,是我为你生的太子,我知道你非常想要个太子,但是姐姐不能生……” 连胤轩听着她的声声控诉,眉一拧,心窝让她的眼泪扎了一下,道:“念在昔r情分上我会留你一条生路,但是这个孩子不能留!” “孩子已经五个月来,都会动了,胤轩,他是无辜的,我求你能放过他,让我生下他好不好?”绛霜已急得从榻上摔下来,连同被子一块摔在男人面前,而后惨兮兮抱住他的脚,哭着哀求道:“我知道错了,但是我们毕竟夫妻一场,不念恩情也有旧情,你就让这个孩子陪伴我,让他成为我的依托……” 连胤轩任她抱住他的脚,俯首看这个为他走上一条不归路的女子,心头五味陈杂。他对这个女子有感情,那四年相处得点点滴滴不是假的,他曾想和她过r子的决心也是真的,可是她一心容不得映雪,容不得映雪的孩子,为爱变得心肠毒辣不择手段,于是,所以的愧疚都渐渐散去了。 剑眉一挑,抽开自己的腿,大步往外走:“让太医院送来打胎药!” “我不喝打胎药!”趴在地上的绛霜被吓坏了,想爬起来追出来,却又慌得手足无措往地上爬,“胤轩,我想要这个孩子……” 连胤轩早已带着侍从走出殿外,静静驻足在殿前,抬首去忘夜空的那排天狼星阵。那第三颗星子非常耀眼,三星旁边的天女星同样夺目,与第三星相依相依。 他唇角勾了勾,大步往鸣鸾殿方向走,没有坐撵。 翌r,他没有去长宁宫请安,而是直接上了朝堂听着文武百官禀报各地大小事宜。 “好了,还有事禀报吗?”末了,等最后一个禀报完,他看着金銮殿里的一百多个人稳稳出声。 各人面面相觑,只觉得今r的皇上过于严肃冷峻,连说话都是冷冷冰冰,夹带怒气,而那双犀利如剑刃出鞘的眸子时不时在众人脸上打转,让他们将头低得更低。 “看来是没有事禀报了。”连胤轩瞥那些清一s的帽顶一眼,道:“即r起太后娘娘将入住清泉宫静养,吃斋念佛,不问世事,各位以后就不必去打扰她老人家静养,有事直接找朕。还有景耆王造反之事,朕已让人送他至岓连山,幽禁终生!” “皇上英明!” 连胤轩利眸一眯,对下面冷笑道:“这个幽禁就是让他在岓连山上每r活动的范围只有五尺,而且不提供饮食和水……呵,这就是亲王造反的下场,不入天牢不被发配,而是坐在那五尺之地慢慢等死,一r一r的熬,直到崩溃或饿死!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想试试呢?” “臣不敢,臣愿为陛下万死不辞,效犬马之劳!” 连胤轩不以为然勾唇,看向站在下面的叶云坤和连鹰。哪些愿意忠心效劳,哪些明哲保身作壁上观,他又如何不清楚呢。今r只是借广午门之事给大家提个醒,提醒他们即便是他的生母和胞弟犯了错,也同样会被软禁或幽禁,绝不手软。母后昔r对两姐妹的赶尽杀绝,他不便对外人说,但从此他会软禁母后,让她自我反思过余生。 不过母后说那r的七r绝命是抹在了绛霜的杯口上,而后让绛霜调换陷害映雪,并不知七r绝命的诡异之处。不过不管当初是谁最后接触了那包毒粉,又有谁不知七r绝命的诡异之处,但她们的目的都是要害死映雪,所以今r他就彻底做个了结。 只是啊,当他下朝走回寝宫,望着整个宫殿唯唯诺诺不敢抬头看他的宫女侍卫,他才发现他已是众叛亲离,废后囚母。此刻外面的金銮殿上,公公正在宣读他的废后诏书——皇后无德,废黜后位,从此打入冷宫,不得宣召不得出冷宫。 他退出来了,有意留绛霜一命,只因突然想起多年前曾抱着绛霜坐在合欢树上憧憬他们的未来,还有那次他下定决心立她为后的策马嬉戏。错的人是他,是他让绛霜变成如此模样,是他错了。 呵,这一路他休过两次妻,所以众叛亲离是他应有的报应。 负手站在那副女子画像前,与她紧紧对望。时不与我,此生不渝,错的人是他,是他,一手造成今r凄凉的局面。 “皇上,太医院院史大人求见。”这时,门帘外公公尖细的声音打断他的凝思。 “传!”他敛眸回首,瞬息收起心神,恢复他的冷峻。 “微臣此次前来,是想说皇后娘娘的事。”院史大人直接表明来意,道:“昨夜微臣前去为皇后娘娘送打胎药,发现皇后娘娘体质极其虚弱,加上不久前又中过醉红花,间隔时间非常短,怕打胎会有x命之忧。所以微臣不敢冒险,特来请示皇上。” 顿了一下,又道:“胎儿五个多月大流掉,母体一般都会有生命危险,况且皇后娘娘胎位不正,只怕……” “你是说,如果执意打胎会出人命?”他严肃问道。 “回皇上,即便现在不打胎,皇后娘娘的龙胎只怕也有危险。皇后娘娘凤体之前曾受过伤,虽让人医好了,但旧痕犹在,万万沾不得醉红花这样的打胎药。” “好了,他挥手遣退院史,沉着眸子不想再说:“先不给她服打胎药,每隔十r去冷宫看她一次,给她安正胎位,保住她的命。” “是,微臣退下了。” 天渐渐入夏了,燥热起来,映雪穿了单薄的衣衫坐在院子里和芷玉一起包粽子,将粽叶卷起塞了米压紧,突然发起愣来。 又是一年端午节了,去年今r宁太妃还在教她包粽子呢,好多往事上心头,惆怅无比:“芷玉,现在景亲王府怎么样了?” “小姐,你怎么还记得那个地方呢,都成废宅了。”芷玉轻笑,手上的动作轻巧利索,不比晒草药慢,“那个地方我上个月路过一次,没有垫出去,不过让人打扫g净了,空摆着。” “我们过去看看。”她擦净手,站起身。看到客厅里爹爹和娘亲在悠然自得的对弈,脸上挂满笑。 “小姐,我们真的要去吗?我怕你触景伤情……” “走吧。”这已是来卞州的第十r了,陪爹爹娘亲说了几r的话,再让芷玉带着在这齐府转来转去,有些闷了。 “好,我去拿伞。”芷玉拗不过她,不得不匆匆将手洗g净看,跑回屋子里拿遮太y的伞,再顺便跟苏渤海说说她们的去向,不让二老和齐康担心。 她们没有坐轿,而是撑着伞走在东大街上,慢慢往王府走。只见这里比一年前更为繁盛,布庄酒楼米店如雨后春笋拔起,乞丐也没那么多了,有的只是四海升平,繁华似锦。 只是同样的路,同样的景,为何越走越感伤?或许,物是人非吧。 芷玉在旁边为她撑起伞,自然看到了她水眸的波澜。却没有出声,只是牵着挺着肚子的她,小心翼翼穿过人群。 走了一路,景亲王府旧址终于到了,只见门前的灯笼上大红喜字已经撕了下来,石阶刚用水冲刷过,大门微微斑驳。 她陡然有种近乡情怯的紧张,站在那里,仿若回到了一年前她被第一次送到这里,宁太妃和温祺亲自出来接她的情景。那个时候,是温祺代替迎娶她,而且还差点与他d房,而连胤轩却在别院与绛霜共建爱巢,对她不管不问。 “小姐,我们进去吧。”芷玉打点好守门人,掺着她往里面走,边走边道:“小姐来卞州前,芷玉一直不敢踏进这里,因为怕触景伤情睹物思人,再也见不到想见的人……小姐你瞧,这里面的景s还是和离去前一样呢,我记得这是王爷的寝居,当时他们一口咬定是小姐你在银针上淬毒毒害王爷,执意要将小姐你关入地牢……” “嗯。”映雪在抚那张她经常搁着百~万\小!说的矮桌,再望望那张宽大的红木床,脑海中闪过连胤轩第一次跟她行房的情景,却也不太敢想,走到窗边。当时她在这里整书,连胤轩陡然从后抱住她,一声也不吭,与她无声告别。 想到这里,她带着芷玉走出来,走到四主院后面的竹清院,轻轻坐在那座秋千上,微微的荡漾。那座破旧的小阁楼已经拆掉了,连带旁边的大片竹子被砍,那口枯井被填平,堵住了那道秘密通道,只有这秋千还留着,在大片花海里形影单只。 “小姐,你快下来。”芷玉不敢推她,忙将她掺下,扯扯那破旧的绳索:“绳索已经快断了,小姐要摔下去可不轻,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呢……”说着,急急切切掺着她往外面走,道:“该看过的都看了,我们现在回去吃粽子吧,齐康说下午会有赛龙舟,很热闹的……” 赛龙舟?映雪红唇轻抿,笑了笑,人芷玉将她掺上齐府派来的轿子,而后掀开布帘子前最后回头看了景亲王府一眼。刚才路过那处长廊,发现雪白墙壁上的血花已经被洗清了,且重新粉刷了遍,不留一点痕迹。只是墙壁上没有了痕迹,那么内心的痕迹也会一同被粉刷去吗? 她不知道。 轿子不出半个时辰便平平稳稳到达齐府,一家人已围坐在桌子前吃粽子喝黄酒,银面竟然也在,换了一身天蓝s软缎长袍,着深s长裤,软靴,气定神闲与齐康j谈。 “映雪,过完这个端午,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银面站起身对她道,一双狭长的眸子深邃多情,认真执着:“那个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 “映雪还是过完今夜再走吧。”身后的齐康接话了,示意丫鬟为映雪摆碗筷,再扭头对银面客气道:“夏侯兄,要走也不急于一时,我们今r好好赛一场龙舟,晚上再对饮一番,以作践行可好?” “好!”芷玉脆声为映雪拿主意,在映雪旁边坐了,不舍得抓住映雪的柔夷:“为什么一定要走呢?这里有老爷,夫人,齐康和芷玉陪着小姐,小姐不会孤单的,对吗?” “芷玉。”映雪捏捏她的手,惆怅道:“如果我们不走,银面就会有危险,而且我们是畏罪潜逃会拖累你们的……芷玉,今r我们一起睡,最后说说话……” “小姐……”芷玉嗔了一声,还想说挽留的话,却见映雪态度坚定,终是软下声音来:“好嘛,芷玉也有好多话想跟小姐说。” “芷玉,我们别再说这些了。”齐康出声道,不得不起身缓和席间沉重的气氛,“映雪以后会回来的,她又不是一去不归是不是……来,g一杯,我们高高兴兴过端午……”而后举杯敬大家一杯,仰头一口闷尽。 苦酒下喉,肚中有苦只有自己知。映雪看着,眸中愧疚了一分。 入夜,芷玉多加了一床棉被在整理床铺,忙进忙出:“小姐,你现在怀了孩子,芷玉不能与你盖一床被子,不然会踢了小小姐……” 映雪坐在梳妆镜前梳理放下的青丝,笑道:“芷玉什么时候生个小齐康?” “小姐!”芷玉粉腮微赧,忙将帐子放下,回过头来道:“齐康不喜欢芷玉,他喜欢的人是小姐,小姐你别装作不知。” 映雪走过来,躺进被子里,继续道:“温祺喜欢你对吗?而你喜欢的人却是齐康,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他了。” “可惜那根木头永远看不到我的好。”芷玉爬上床来,也不再掖掖掩掩了,半嗔半娇羞道:“他要是有小王爷一半的体贴就好了。” “没事的,慢慢来。”映雪将手伸出被子,握住芷玉的小手,感慨道:“他不是没看到你的好,只是在慢慢习惯和接受,你们以后要代我好好照顾爹爹和娘亲……” “小姐,你们打算去哪里?” “银面没有告诉我,应该是个很远的地方。” “那王爷怎么办?小姐心里装着的那个人是王爷,芷玉看不到半点你对这个银面的爱。” 映雪闭上眼睛,睫毛颤动:“银面不是我最爱的,却是最适合我的,他的肩上没有江山社稷压着,可以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与世无争。所以我离开王爷又何尝不是最好的选择,王爷他有卸不下的责任。” “哦。”芷玉似懂非懂,用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杏眸半睁半阖起来:“如果是小王爷要带芷玉走,芷玉绝对不会跟他走,因为芷玉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齐康……小姐,我好困……” “睡吧。”映雪侧首看了看她,伸手为她掖好被角,撩开打落她额前的那缕发丝,而后轻轻坐起身。 她没有带任何行装,只是在外裳上披了件披风,便轻轻走出门来。此刻银面早已在廊下等她,朝门内看了一眼,不吱一声牵去她的手往外走。他们是准备连夜启程的,因为听说朝廷追捕银面的人会在今夜抵达卞州,到时候卞州会重兵把守,检查严密,即便是齐康也难以帮他们掩护。 月朗星稀下,马车往北侧门辘轳而出,银面戴着斗笠亲自做马车夫,马鞭子一甩,在那荒凉的官道上疾驰起来。 而东门那边,等他们的马车一出城,便有大量的赫连军一一涌进来,二话不说瞬息将四个城门紧紧守住了,火把照得夜空通亮。 随即四轮马车上走下来一个穿藏青s华袍,腰束玉带的高大男子,他剑眉星目,眸光内敛,不穿蟒袍便是尊贵霸气,器宇不凡。那深邃利眸瞥了齐康一眼,沉声道:“将人j出来。” 连夜一路往北,映雪坐在马车里吃了g粮就吐,一直昏昏欲睡不大舒服,因为银面将马车赶得很急,期间几乎没有停顿过,r夜兼程。她也不知到底过了几r几夜,总之等她下得马车来,他们已站在一处悬崖的木桥前。 木桥悬空,下面是无底深渊,桥面盖着零零星星的木板,脚一踏上去便摇摇晃晃。她将脚缩了一下,不肯往前走:“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毒花谷,妙手回春的葬身之地,是个世外桃源。亚父将这里的毒瘴解了,所以我们能入得谷来。” “亚父也在这里?”她微微眯眸,看到崖对岸果然百花争艳,五彩斑斓的蝶儿翩飞,不谙尘世。 “亚父不在这里,在那里。”银面让她去看远处群峦起伏的某一处,指着那里的一座尖塔道:“那里是他的师门,他安葬回春前辈后便回去了,此刻也许已经离山寻求另外的生活了……” “嗯。”她回首看了一眼,扶着吊绳往毒花谷走,而后到达岸边望着这边的马车与山巅的那座尖塔,再望回那片一望无际的花瓣与罂粟大同小异的花海,轻喃道:“难道这里就是世外桃源吗?”可是为什么一点欣喜的感觉也没有呢,反倒是怅然若失起来? “映雪,你不喜欢这里?”银面急切的眸子里闪过微微的失望。 “不,我喜欢这里。”映雪轻轻一笑,上前几步想伸手去碰那娇艳的花朵:“这里的花好美,我怎么会不喜欢呢。我听回春婆婆说这里种的都是情毒花,时间独一无二的品种,美得不可思议。” “不要碰它们!”银面扯住她的手,嘱咐道:“这里的花都有毒,不可摘不可碰,只可远观。” “是吗?那我不碰它们了。”映雪抽回自己的手,往那花海里唯一的小茅屋走,边走边笑道:“这里果然是与世隔绝的,好安静。银面你瞧,亚父和回春婆婆以前可能是在这里对月誓盟,j拜成夫妻……”她用手指指着茅屋前的那块青石地,用说笑借以掩住自己的心烦意乱。 这里的确太静,静得只有她和银面两个人了,这样的独处陡然让她慌乱起来。 银面走过来,瞧了瞧那青石地,道:“映雪,我们也可以让月娘做媒人,j拜成夫妻。” 映雪的心头跳了一下,没有与他对视,望望四周转移话题道:“不知道回春婆婆是怎么将米成炊的呢?这里好像没有炊具。” “如果你想做饭,我可以给你搭个灶。”银面没有再问她,这样一允诺后,果然立即去拾石块和泥浆搭起小灶来。 映雪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窝一酸,举步往屋子里走,却发现茅屋是通的,前后都没有门,只是个厅,旁边一间房。所以这样一眼望回去,便见到屋后有座小坟孤立,黄土犹新。 自然是妙手回春的新坟,亚父为她立的,碑名为“吾妻苗回春之墓”,真真切切。她在碑前拜了三拜,重新走回屋子里,整理好床铺躺下小憩,因为身子实在是不舒服。 是夜,银面亲自做饭端给她吃,而后在外面搭了地铺守着她,怕她出事。 她睡了半宿,也躲了半宿,终是取了床薄被走出来,为躺在地铺上的银面盖上。再走出来,望着清冷的山月,想起一张刀削般的立体俊脸。 她只是在想,他对绛霜的感情,是不是也似她对银面这般呢?如果是因为愧疚在一起,那么最终受伤的人只会是被愧疚的那个人,这样一错再错,越陷越深,所以无法回头。而她对银面的感觉,在第一眼见到那片毒情花的时候就想逃开,这是最真实的反应。桃源避世,只适合一个人的,或者眷侣,或者友人。 想了想,她重新走回屋里去,睁开眼睛到天亮。而门外的银面在她进房后也睁开了眸子,而后坐起背倚着墙,一脚弯曲搁着长臂,一腿伸直,在穿堂夜风里无眠了下半夜。 一个月后,她捏着小篓在花海里收成熟的情毒花花籽,而后将那些繁花凋败的花枝用花铲铲了,翻土,撒下罂粟的种子。 她养了一只小山兔,是银面狩猎猎下的,因通体雪白尚是幼仔,才躲过被剥皮的噩运。这只山兔很乖,经常懒洋洋躺在她的腿上,陪她一起晒太y,听她说话,她给山兔取名“辰辰”。 不远处,银面一如既往的端了一碗冒着热气的r汤搁在木桌上,望了她这边一眼,随即取了弓和箭大步往花谷深处走。 等他一走,她将山兔放在地上,怔怔望着那对崖的尖塔恍神起来。这样的r子过了一个月,她与银面却越来越没有话说,银面照顾她体贴她,比之前在海州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每每面对那一双深情的眼睛,却再也没有了在海州的那份情思,只是愧疚难当。 怎么办呢? 脚下意识往那吊桥上踏了一步,吊桥晃起来,山风搅起她的裙摆,迷乱她的眼。 “映雪,你想出去吗?”身后陡然传来银面的声音,不喜不怒,却惊得她差点摔落下去。她紧紧攀住绳索,直起身子:“没有,我只是看看。” 银面伸手拉她过来,笑道:“外面有什么好看的,除了那座塔,其他全是山。” 她望着他,竟是哑口无言,只因那双墨眸实在是太虔诚坦荡,没有一丝责备之意,仿若她真的只是好奇趴在吊栏上看风景。 “映雪,我想告诉你一个消息。”银面继续道,眸中的颜s越来越淡,眼珠在y光的折s下呈现一种褐s,“珍州首富苏墨之因找人顶替秀女被查出,前几r被全家抄斩,而你,也以冒名顶替之罪被剥去昭仪头衔,遭各地通缉。” “连胤轩下的旨意?”惊得脚下微微后退一步,她感觉自己的心跳漏跳了拍,难以置信问出口。 “是。”银面点头,眸子紧紧盯着她,“半个月前他突然将朝纲大肆整改,不服者一律问斩,而后宫妃嫔一夕间全部遣散,只留皇后一人。现在他皇后的肚子已有六个月大,因胎位不正被接往凤鸾殿安胎。” “他恨我。”映雪低头,陡然轻轻一笑,慢慢往前走,纤细的身影落寞萧索,“银面,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消息呢?”她在通堂里站定,没有回头。 银面跟着走进来,道:“也许他不是恨你,而是幡然醒悟。” “你骗我!”她蓦然回头,凄厉的吼了声,眸中含有惊恐的泪水:“银面,你怎么能为留住我连这样的谎话也说得出来?!我是心甘情愿留在这里的,不需要你说这样的话来囚住我的脚步,你这样做只会让我心寒!” “映雪,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我带你下山看看。”银面过来牵她,接了她的腰,直接轻点桥面轻轻松松飞过去,而后坐了马车,飞快往山下而去。 到达山脚那个小镇的时候,天已暮s了,银面为她戴了斗笠,穿梭在大街上,只见巴掌大的地方也贴满了通缉令,净是她和银面的画像,通告说她与银面私奔,一旦发现斩立决。更有官兵在街头挨个搜寻,一个路人也不肯放过。 “银面,你说皇后被接出冷宫了?”初看那几个字,她的心确实感觉被割开了,钻心的痛着,但是她的脑海同时浮现了绛霜秘密下旨暗杀她的那次,说不定这次也是绛霜做的。 “嗯,她是被接出冷宫了,不过并未恢复她皇后的身份,只是被软禁着安胎。”银面压低声音回答她,不忘拉着她往暗处走,以躲过那些官兵的追查,“我帮你去京城寻问看,以当面问个清楚明白。” “银面!”映雪听罢,却冷冷甩开他的手,失望的看着他:“你执意要让我被伤个彻底对不对?只有这里被伤得千疮百孔,我才会死心塌地地呆在毒花谷?”她捂着自己的心窝,冷冷盯着这个男子:“你做这些无非就是想让我知道,胤轩已经放弃我了,他被我伤透了,决定放弃我了,我现在只能和你亡命天涯……不错,我是甘愿和你出宫的,因为我曾对你说过,我渴望世外生活,我想和你做一对山野夫妻,可是可是我做不到了……这样下去我只会害了你,会让你做许多错事无法回头,我不想毁了你!” “映雪,这些通缉令是真的。”面对她的激动,银面反倒沉着冷静:“我做这些也是甘愿的,你说过的那句话我一辈子都记得,所以我重生就是为了带你出宫,给你连胤轩不能给你的生活……映雪,慢慢习惯在我身边好吗?我想要你陪着我……” “银面,你变了。”映雪拨开他朝她伸过来的手,渐渐往身后的那捆堆在墙角的竹篙处退,痛苦道:“你现在越是我,我的内心就越发愧疚不安,给我一点时间……” 无助后退着,绣花鞋陡然“嘭”的一声撞到那捆零零散散的竹篙,她吓了一跳,才见第一根倒下撞到第二根,第三根,而后一根接一根摔倒一大片,发出惹人注目的声响。 而这个时候,银面只顾得去救差点被竹篙压到的映雪了,来不及将她抱出,只得将她护在怀里用自己的身子去挡那一根根碗口粗的竹篙。 随即等两人抬头,便见五六个巡逻兵站在他们面前,借着夜灯一照,厉声呵出:“快抓住他们,他们就是朝廷要追捕的那对j夫y妇!” 银面大吃一惊,将怀里的映雪一搂,脚尖勾起一根竹篙朝众人砸过去,飞速跃上屋顶飞檐走壁起来。 谁知那边传得更快,响哨一吹,发现目标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瞬间传遍各个大小角落。 两人恼的是前方正在大关城门,铜门“吱”的沉闷声似催命符,银面眼见脚力赶上不得,忙一脚踢开带头的守将,夺了他的马抱着映雪往城外飞迸。岂料马儿刚跑到那仅容一人通过的门缝前,身后陡然抛出数条绳索,一把套住银面的身子就往后面拖。银面本想反抗一下,但眼见城门要光上了,不得不放开映雪,利用跃下马背的反方向之力一脚狠击马p股,让它赶在城门大关前及时将映雪救出。 “银面!”映雪趴在马背上,只来得及在城门完全关起前一刻的缝隙里看了银面最后一眼。 随即她只能紧紧抱住疯狂往前跑的马儿,被疾风刮得睁不开眼睛,让那一路颠簸摇散了一身骨头架子。 马儿带她去的方向是荒郊野外,黑漆漆一片,幽深得差点将人吞噬了。它驮着她跑了一段路,见没将她摔下来,便慢慢将马蹄缓下来,在那处转悠。 映雪的眼皮很疼,掌心全是冷汗,试着睁开眼,才发现骏马停在了一处山脚处,而不远处的海州城墙上,篝火隐约。 她翻下马背来,望望脚下这处拆过帐篷后野草新生的平地,牵着马儿往山上走。她是借着月s往上面走的,背部吓得一身冷汗,将那身薄衫都濡湿了。 幸好走了一路都没再遇到那只黑熊,身后的马儿也很安静,才让她的神经不再绷得那么紧。 终于,静安尼姑庵在眼前了,微微的灯光简直是她的救命明灯…… 一个时辰后,她穿着明净为她准备的灰s大袍,披散青丝坐在灯前喝明净为她端来的一碗压惊热汤。 “映雪,幕连回莲绱了吗?”明净看了她半晌,终是忍不住问道。 “回去很久了,他说帮妩尘找血鸢要解药。”她喝了几口,没喝完,搁下了,“明净,既? 第 58 部分 欲望文 第 59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59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映雪,幕连回莲绱了吗?”明净看了她半晌,终是忍不住问道。 “回去很久了,他说帮妩尘找血鸢要解药。”她喝了几口,没喝完,搁下了,“明净,既然你早知那颗珠子能救莲绱,为什么不早说?” “阿弥陀佛。”明净微微颔首,敛眸不答,问道:“你可是为了那个行云者的事如此匆忙?前不久师父已经去了臭沼外为他超度,你大可安心。” 映雪却觉得明净有事瞒着她,轻道:“我已经知道我的亲爹爹是谁了,难怪你让我不要认他当他死了,我现在宁愿没有知道这个真相的……明净,你恨他吗?” 明净双掌合十低着头:“没有爱便没有恨,我这一生最恨的人是我自己。” 映雪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楞了一下,道:“现在莲绱有救了,一切都过去了。” “映雪。”明净却抬眸看她,淡泊的凤眸渐渐掀起波澜,有悔恨有自责,更有浓浓的痛苦,“我这辈子最痛苦的事是亲手杀死了我爱的人,那一r为了救绛霜,我当着宇文的面,亲手闷死了赫连晋……呵……”她用手去捂住颤抖的唇,任泪珠子在手指缝里滑落,“他停止呼吸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的心也跟着死了……那个时候他重病在床,宇文和萧吟凤一直苦苦相,拿绛霜的命威胁我,我便……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爱的人是宇文,用自己的绱女能力为他办事,害死无数条人命,直到我亲眼看着赫连晋死在我面前,我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残忍……” 说到此处,她不再用手捂住嘴,而是捂住了整张脸,打着颤音忏悔道:“你们姐妹俩也是无辜的,你的命比绛霜好一点,能得到苏大哥照顾,绛霜却在宇文手里受苦,牵制我,可是他总是言而无信……” “也就是说老皇帝驾崩的那一年,宇文便将绛霜赶出去了,因为她对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映雪眼眶酸涩,却拼命忍住看,字字血泪:“你早年置莲绱不顾,偷了白玉珠投靠宇文,连老绱主死前那一年也没回去看一眼;生下我们姐妹俩,你没尽到一天母亲的责任就将我们抛弃了;赫连晋对你那么好,你还是亲手杀死他;还有月筝的爹爹,为了你,被宇文活活折磨而死!所以你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出家避世,忘却红尘,可是你真的忘了吗?你只不过想借由这里隐姓埋名,过完余生!” “映雪,我现在的确实苟且偷生,独活于世,但是你们姐妹俩不要步我的后尘。”明净收住哽咽,不再激动,不再哭,语重心长道:“不要呆在皇宫那个地方,那儿不适合你,也不适合绛霜……” 映雪轻轻笑了声:“明净,你说这句话已经太迟了,我们姐妹俩早已为了一个男人酿造不和反目成仇,我们已经步你的后尘了,这就是报应!” “阿弥陀佛。” “呵。”映雪静静看着那张敛眉垂目的脸,再轻道:“我不会让妩尘和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步我的后尘的,她们不是绱女,不是公主,是这世间最平凡的女子,及笄后会嫁个平凡的丈夫,平平淡淡过一生。” “只是世事难料,人生无常。” “人生是无常,但也不能顺天任命,步你我后路。只要她们不在皇宫,那么她们就不用接触权势,尔虞我诈;不是绱女,就不用为莲绱奉献自己的一生,无法选择自己要走的路……明净,你说对吗?” “阿弥陀佛。”明净不答她,终是站起身,不敢再看对面的映雪一眼,微微欠身:“天s已晚,施主请歇息吧,明净要去做晚课了。”却是不等映雪再说只言片语,立即转身踏出去。 映雪听着那声陌生的“施主”,对那仓皇逃出的灰s背影苦涩笑出:“出家真的是避世的最好办法吗?如果剃去一头三千烦恼丝,是不是就可以真的做到心静如水?” 没有人答她,万籁俱寂。而这一夜,她在灯前坐了整整一夜,忘却了一身疲惫,无眠道天明。 庵里的人起得很早,天蒙蒙亮就开始做早课了,竹扫帚扫院子的声音“沙沙”作响,晨钟轻鸣。 着已是她来庵里的十r后了,除了那夜与明净的j谈,便不曾见过她。而她开始随师父们做早课,听无尘大师讲经,念《静心经》《大悲咒》,抄写《道德经》,在菩提树下静坐闭目养神,努力让自己心静,散去心头y霾。只是今r推开门,却发现天空飘起细细的雨丝,y沉得可怕。 “施主,门外有位戴银面具的公子找你,在雨里等了一夜了。” 银面?她好不容易平静的心一下子翻腾起来,唇一抿,疾步往门口走。 果然是银面,一身墨衣湿透,唇s发白:“映雪,你果然来了这里。” 她不出声,静静望着他,心里却为他能逃出来暗暗松了口气。 银面看着她眸里的冷漠,心头被扎了下,道:“其实我只是想要你陪我最后一段时间,可是你连这点机会都不给,呵呵,映雪你不要生气,你就当我那r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让你放弃那个人,是我良苦用心想独占你……所以你现在不用躲了,我会离开的,今r只是与你告别。” “你去哪里?”映雪连忙唤住他。 “回毒花谷躲避追杀。”银面为她展露出来的那抹急切微笑,道:“毒花谷的吊绳会在三个月后断掉,如果你还想看我最后一眼,就在孩子出世前来毒花谷一次吧,那里毕竟是我为你准备的世外桃源。” 而后笑容敛去,轻身一跃,跃上四周的大树,在细密雨丝里瞬息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看着,心头愧疚与轻松j错,缠乱不休。而后自己也走近雨里,默默往那处山头走,目送他离去。 有些错,不能一错再错,不如趁大错未铸成前,一刀斩断。 两个月后。 她的肚子已高隆得弯不下腰,一袭灰s大袍,也微露痕迹。却一如既往的跟师父们一起上早课,敲钟,诵经,坐禅,全为自愿。只是有时会站在那处山头,盼望着某个身影。 银面的话不是真的,通缉令也不是真的,他是爱她的,只是不肯原谅她对他的背叛……可是三个多月的分离,他和她却已如隔三秋,原来是真的把她忘了。 “啾……”有声音在她的头顶回荡,翅膀震动的声音扫落几片菩提叶,划过她的脸颊。她抬头,透过枝桠,看到一只庞大的白鹤在上空盘旋不去,惹得庵内的师父们纷纷从佛殿走出来看究竟。 “映雪,你随它去吧。”无尘大师走到她面前,慈爱道:“这仙鹤有灵x,一直扑翅盘旋不去,怕是哪里出了什么大事。” 出事?映雪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莲绱,大吃一惊,忙坐上千鹤的背。只是千鹤执意要带上明净,才迫使明净坐在映雪身后,随之前往。 不到半r时间,她们就盘旋在北海上空了,映雪瞧着下面的那团白s迷雾,努力寻找莲绱的影子。她记得上次和连胤轩来,是在这里寻到莲绱的,当时是很大的一片血红,只是这次为什么没有? 而千鹤也没有俯冲,只是盘旋在上空,一个劲的凄啼,缓缓的落下。 越落越近,映雪这才发现迷雾里是一团蔚蓝的海水,根本没有那片血莲,而那片平静的水面上海飘浮着无数片建房子用的竹板。 “千鹤,再往下落些。”她越看越不对劲,贴贴千鹤的脖子,示意它再靠近一些。 “映雪,不要看了。”身后的明净陡然出声,无尽沧桑:“我们来迟了,莲绱沉海了。” “沉海了。”映雪的头眩晕了一下,身子一滑,差点从千鹤背上掉下去,“楚幕连不是说那颗珠子可以救莲绱吗?你们骗我?” 明净拉着她的手腕,将她倾斜的身子拉上来,痛苦道:“我们是骗了你,因为救莲绱唯一办法就是你为莲绱生一个绱女,而后这个绱女再与莲绱男子婚配,纯正血统。可惜,我们等不到了。” 映雪捂着嘴倒抽了一口气,没有哭没有喊,只是死死盯着下方那片蔚蓝的海水,颤抖道:“你早在以前就预知出来了,所以你让楚幕连去寻我,让我们相爱,可是你人算不如天算,算错你的女儿不会爱上楚幕连,而是爱上赫连晋的儿子,湄颜,你做的可真好,生下女儿就为你弥补你对莲绱的亏欠,让她背上杀父仇人之女的身份无颜于世……我好感谢你把我生下来了,呵呵……” 说道最后,她陡然捂住脸闷声哭起来,起初是压抑的抽噎,而后等明净伸出手碰她的肩膀时,她突然一把拨开,凄声恸哭:“楚幕连是无辜的,不该这样对他……” “他去找我的时候曾对我说,他这样做是为了与他的子民同生共死,不想带着那份愧疚独活于世,血鸢也是……” 映雪听着,缓缓将身子趴在千鹤背上,将脸埋进了那片温热的羽毛。 五r后,京城里突然传来废后诞下皇子的消息,映雪当时在井边打水,突听这个消息,手中的水桶直落落摔出一地的水。 明净一听忙过来看她,看到她的鞋和衣裳湿了一大片却犹不自知,心疼道:“映雪,绛霜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 映雪双眼无神,缓缓往房里走,而后关上房门,再也没有出来。 庵里的小师父意识到她的不对劲,还是在这样的r子持续半个月后,这半个月映雪再也不上早课,坐禅,只是整r关在房间里,不声不响,连明净也不敢去打扰她。而那r她去映雪房里送早膳,发现映雪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喊她用膳也没反应。她撩开帐子一看,才发现映雪整个身子已蜷缩起来了,脸白得吓人。 之后映雪清醒过来,她的羊水便破了,孩子七个月大已在娘胎里呆不住要跑出来。这个孩子跟妩尘一样没有足月,生下来的时候呼吸非常微弱,体型只有小猫仔那般大。而映雪,从生下孩子便昏迷过去,虚弱得形销骨立,双眼深凹。 明净照顾了她几r,每r亲自给她喂食稀粥和补汤,为她擦身子换衣裳,孩子则抱往山下,找人代为抚养喂n,满月后再抱上来。而后等了七r,见床上的人儿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明净不得不戴了斗笠拄了木杖只身往京城赶。 京城里并没有皇子诞生的喜悦,也没听说有满月大典或册立太子的仪式,一派祥和平静,四海升平。 她是让亚父秦灏带入宫的,直接被带往皇上的寝殿,立在纱帘子外。 “湄颜,你终于来了。”帐子内传来男人沉稳低哑的男中音,似是早等着她来,“你来得正好。” “我这次来时想让你去看看映雪,她的孩子生了,身子非常虚弱,一直昏迷不醒。” “是吗?”帐子内静默了一下,陡然传来男人清朗的取笑声:“呵,你不去找银面,怎么找上朕了?你要弄清楚在四个月前是你的女儿抛弃朕跟银面私奔了,就跟当年你杀了父皇,随画师一起私奔一样。” 明净的脸s微变,道:“你真的打算放弃映雪了吗?莲绱沉海了,楚幕连死了,银面不择手段欺骗她,还有我造下的孽……她现在非常痛苦,需要你……” “呵呵。”男人却冷冷一笑,冷凛道:“既然你今r来了,那先去看看父皇如何?我想父皇一定是非常想见你的,而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对父皇说呢?” 明净并没有惊慌,叹息道:“前世因,今生果,还有来世缘,贫尼告退了。”而后不再多说什么,静静往殿外走,慢慢消失在殿门口。 旁边的亚父目送那灰衣背影离去,才对帐内道:“皇上果真要将她关入皇陵吗?亚父以为昭仪娘娘现在非常需要亲人在身边。” 帐内的人薄唇轻抿,眉梢轻挑:“朕不会关她,只是让她进去叙叙旧,记起一些前尘往事……呵呵,要知道当年在后宫争斗中她虽是受害者,却一直处心积虑为宇文办事,亲手杀死父皇。而父皇也是心甘情愿死在她手里,驾崩前就安排好画师带她出宫的后事,无怨无悔,所以父皇的在天之灵一定不希望朕杀她。” 亚父听着,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笑道:“皇上睡了三个月,倒是把一些事情都想通了。不过亚父很佩服皇上,竟能在夏侯玄陪在昭仪娘娘身边整整一个月期间按兵不动,不动声s。倘若娘娘果真相信夏侯玄制造的那些假象,以为皇上您放弃了她而死心塌地地爱夏侯玄了,皇上您打算怎么挽回?” “亚父,映雪是什么样的x情,你该知道的!”帐内的男人薄怒,道:“她这次的选择又何尝不好,至少能让她认清自己的心,快速做个了结!我给她时间去考虑,去习惯。如果她真的能爱上夏侯玄,那就说明我与她缘分已尽,无须囚住她!不过夏侯玄的做法实在是让我想一剑杀了他……” “其实夏侯玄心里比谁都明白,守了这么久依旧得不到,那么就永远得不到了,所以他才想在最后的r子里,失去理智的贪恋一下。同时也让昭仪娘娘明白,愧疚不是爱,只会一错再错毁掉一个人。而这个道理,皇上您应该比谁都明白。” “呵,那倒是,朕没想到一觉醒来,绛霜连孩子都生下来了。”他勾唇笑着,苦涩与无奈无边泛开,在他苍白的俊脸上不见一丝做父皇的喜悦:“我只想留绛霜一命,不想要这个孩子,却没想到绛霜不要自己的命也要生下这个孩子,而这个孩子不正是亚父你所期望的吗?你执意劝诫先保住孩子,更在我昏睡这段时间什么事都给我安排好了,让绛霜产下这个孩子……” “皇上,留下这个孩子可以做太子,先前太后娘娘为求香灯得继,执意让您纳后妃充盈后宫,现在后宫被您遣散了,而昭仪娘娘又只出公主,所以可以留下这唯一的皇子为赫连家开枝散叶。况且皇后娘娘是昭仪娘娘的双生妹妹,亚父以为昭仪娘娘一定会视如己出的。” 帘子后的人听着,动了动身子:“亚父,朕还有多久可以走路?” “半个月左右,由于皇上体内的莲毒全部被千年芝草至双腿,导致双腿失去知觉。等药效过去,皇上的双腿就可以恢复了。不过皇上请放心,昭仪娘娘一直在尼姑庵清心静养,修身养x,如此佛光普照,一定会想得通的。” “她不可能想得通,为了不让她再做傻事,我和楚幕连一直骗她莲绱有救,现在楚幕连死了,莲绱岛沉海了,她一定会自责难当的。加上湄颜做过的那些错事,绛霜的孩子,我这四个月的不现身,她一定以为我放弃她了。” “皇上不急,亚父会向昭仪娘娘解释清楚的,这次就让亚父随同明净师父一同前往安山接回昭仪娘娘可好?” 连胤轩腮帮子一咬,道:“既然夏侯玄已想通回到毒花谷,那朕也该去会会他们了!” 窗外是嘀嘀嗒嗒的雨,砸在屋檐上,规律的啪嗒响。从莲绱沉海那r起,雨就一直在下,不急,却总是这样y沉细密,想流不尽的泪水。 映雪让一个女尼掺着,撑着伞站在尼姑庵外的山头,怔怔望着这里的两座坟墓。一座是旧坟,土堆上长满小野花,一块简单的木板做墓碑,没有字。另一座是新坟,黄土犹新,里面葬了千鹤的尸体和楚幕连的一套旧衣裳,墓碑铭:尊师楚幕连之墓。 看了一会,她举步转身往回走,步履不稳,形销骨立,一身宽大的灰s大袍挂在那身高挑纤细上,有了弱不禁风。 小女尼收了伞,将湿漉漉的油伞立在廊下,对映雪道:“施主,我们要不要等明净师父回来了再做这个决定?师父来消息说,明r可到安山,到时候我们跟她商量一下这个孩子的去留……” 映雪跪在蒲团上,心意已决:“将孩子送人总比跟着我好,我不想让她知道她的外婆和她的母亲曾经眼睁睁葬送她们的家乡,害死了几万条人命,也不想让她知道她的身世回到皇宫做公主,身在穷苦人家虽然吃苦,却能怡然自得,此生能自主……小师父,麻烦你帮我找户好人家将孩子送出去,送得越远越好,最好不要再与皇宫有任何牵扯……” “施主,小尼昨r已将小施主送往文家村的一户无子嗣人家,他们答应收养,并视如己出。” “多谢师父了。”映雪跪在蒲团上,双掌合十面向大殿上的那尊文殊菩萨,轻喃:“妩君,来世再做娘的孩儿,此生娘作孽太多,无颜于世,只能出家为尼以逃避世俗谴责。”只是在这个时候,突然理解了明净当初选择出家的心境。 明净出家了,藏在这深山野林里多年,却依旧忘不掉曾经亲手杀死了一个男人。她为他立碑,没有墓志铭,没有他的尸骨,却每r跪拜,风雨无阻。 “施主,师父回来了。”小尼惊喜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唤了跪在蒲团的她一声,忙跑出去迎接刚回来的明净,急切道:“师父,映雪施主将小施主送人了,执意要出家……” 明净掀下头上的斗笠递给小尼,往大殿里走进来,对那背影道:“孩子才刚刚满月,如果你不想回宫,可以带着她独自过活,不必母女分离。” 映雪道:“当初你不该将我送给苏渤海抚养,应该将我送得远远的,送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我今r送她走,正是不想让她知晓所有发生的一切,这样对她才是最好。” “你觉得该了的事都了了?”明净问她,语重心长道:“出家不是儿戏,一旦青丝被剪断,便是忘却一切七情六欲,无法再回头。那个时候即便你心中还有爱,也只能有苦自知。现在你冷静考虑几r,等你想明白了,觉得该放下的都放下了,那无尘师父定会为你剃度。” “我想清楚了。” “再想想吧。”明净不再劝慰她,拜了拜文殊菩萨,转身带着小女尼走进内殿去了。 而此刻尼姑庵的庵门外早已站了一个男人,他静静站立着,也没有敲门说要见谁,只是站在雨里,默默看着。 亚父站在他的身后,终是出声道:“皇上,您体内莲毒刚清,不宜久站,不然会留下腿疾。” 他不以为意,利眸透过庵门盯着那大殿内跪着的身体,道:“看来她还是没想明白,她把所有的错都归咎在自己身上了,这佛光也没能开解她。” “呵呵,看来娘娘是下定决心要出家了。”亚父在身后朗朗笑道,问了:“如果娘娘不肯回心转意,皇上准备怎么办?” “那朕就在这外面守她一辈子!”连胤轩脸s不大好,钢牙紧了紧,眸子犀利深邃起来:“夏侯玄制造假通缉令的事,亚父你为什么不阻止?刚才雁荡山之行,夏侯玄将吊桥砍断了,断去了我们唯一进谷的路。” “皇上可知当初亚父何以认定映雪是你的真命天女,而绛霜却不是?”亚父大笑一声,陡然问出这么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连胤轩愣了下:“那个时候绛霜并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 “她是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而且还为了你失去所有。只是老夫第一次无意中见到十岁的她将一只金丝雀活活捏死,便知她r后定能有所作为。同样夏侯玄为了一个不爱他的女人放弃他的抱负,r后也定会做出失去理智的事。而通缉令之事,皇上不是看到娘娘的心意了吗?娘娘宁可呆在寺庙,也不肯跟夏侯玄呆一起,因为娘娘已经意识到了夏侯玄的不择手段,这样就将她推得更远了。所以夏侯玄不得不砍断吊桥,将自己隔绝起来,彻底断了对娘娘的心思。如此这样,其实对大家都好。” “莲绱沉海错不在她,湄颜杀害父皇也与她无关,与绛霜的恩怨更是天意弄人,为什么她不为我和妩尘想想!?”他在乎的是这个问题! “唉,其实娘娘的心结就在皇上你身上。这两年的生离死别恩怨纠缠让她觉得累了,她不想再等,也不想再去爱别人,所以选择避世,做到心静如水。皇上,不如我们等两r吧。” “好。”连胤轩望着门内那抹依旧一动不动的背影,沉声应允。他和她往后的r子也不在乎这两r,他愿意等,等一辈子也情愿。只是这个女人将他的小女儿送人了,宁可让孩子在农家吃苦,也不准认他这个亲生父亲,真是够狠心的在他的心窝又划了一刀。 两r后。 明净托着放有剃度刀片的托盘站在映雪身边,面露担心,沉默半晌,终是道:“你有尘世未了,不适合剃度……” “不!”映雪打断她,坚决道:“该了的都了了,请让无尘大师帮我剃度吧。” “你的孩子才刚刚满月,可以将她j给她的亲爹爹……” “他不会承认这个孩子的,因为是我背叛他在先,与人私奔,而他现在有了另一个孩子,有了太子,更加不会在乎我……我能救不救,为了自己的幸福,枉送莲绱几万条人命……我更是他的杀父仇人,双手沾满血腥,一身罪恶,所以渴求佛祖救赎我,让我遁入空门,一心向佛,为那些为我无辜枉死的人赎罪……” “你一心想着为那些人赎罪,又有没有想过我和一双女儿怎么办?!”她哽咽的语刚落,一道醇厚的厉呵陡然传入佛殿,惊了大殿所有在场的人,这才发现连胤轩早已站在大殿门口,一双利眸怒气腾腾盯着跪着的那个灰衣女子,仿若要将她剥了皮。 可是见到那苍白脸蛋上的泪痕,他又心疼了,忍住腿上的痛楚朝殿里走进来:“当着这些人的面告诉我你可以放弃一切,我今r就让你出家!” 映雪将头转过去,不再看他,冷道:“我六根已净,请无尘大师为我剃度。” “你放得下我和一双女儿?!”连胤轩眸中闪过一抹痛,在她身后站定,紧紧盯着她的背影。这不是说笑,也不是赌气,而是他不堪一击的心。 这里是庄严肃穆的佛殿,一旦踏进去就再也难以迈出来,没有回头路走。所以此刻他多么希望映雪是在跟他赌气,只是在吓他,跟亚父劝慰的那样,过两天就好了。可是她就这么在这圣殿里跪了两r,执拗坚定地让他害怕起来。难道这四个多月的分离不是冷静,而是越行越远么?她甚至连孩子都舍得送出去! “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妩尘,这生就忘了我。”她道,看着身侧的无尘和明净:“映雪削发为尼,常伴青灯古佛,请师父成全。” “施主颇有慧根,只是尘缘未了,还对尘世有牵挂,不如等尘缘了尽,再来入我师门可好?”无尘望望旁边那面s发青的男子,合掌微拜,虔诚出声,“如果你执意要入我佛门,可以先带发修行,等你入定豁达,本尼便收你为徒,阿弥陀佛。”说完,带着众尼往大殿外走,留下两人独处的空间。 这个时候,连胤轩已没有勇气再问任何话了,不死心的将跪在地上的映雪拉起,问道:“你要多久才能放开这一切?你累了,我也累,我们为什么非得这样彼此折磨?” 映雪瞧着他眸子里的伤痛,沙哑道:“给我半年的时间,我会用这半年的时间去一些疾苦地方悬壶济世,普济众生,如果我能救回几万条人命,我便回来。” “你去哪里?”这是什么鬼主意,他宁可让她在这里带发修行念经坐禅,也不要她到处跑,至少可以让他寻得到她!他的心狠狠揪起来,掌下收紧,胸口刀割般疼痛:“我陪你去。” “明净说你体内的莲毒刚除,腿部不能行走,所以你就留在宫里照顾妩尘和绛霜母子。半年后我会回来这里与你聚首,如果那个时候我能放得下了,便随你回宫。” “一定要这样吗?”他俊颜痛苦起来,陡然一把揽了她入怀,紧紧抱着:“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我该拿你怎么办?” 映雪将脸搁在他的颈窝,轻轻嗅吸他身上的味道,轻轻道:“我知道你为我遣散了后宫,废后囚母,给时间让我自己去认清对银面的感情,那一个月我在毒花谷每r思念的人是你……” “映雪……”他将她抱紧,轻轻摩挲她的发顶。 “亚父让明净告知我,银面当r带我离开卞州的那r,你便亲自来了卞州,住在景亲王府里,却没有齐康j代我的去处。因为那个时候你已经知道我们的去向了,你不想将银面得太急……之后你体内的莲毒陡然迸发,昏迷不醒,而在这昏迷的三个月时间里是亚父代为管理朝政,亲自用千年芝草入药救你,更助绛霜诞下皇子……” “映雪,绛霜难产了。”他爱怜抚着她柔软的发丝,从她的发顶抬起头,望着殿里的那尊文殊菩萨:“我本想留她一条生路,却不曾想她的胎位一直不正,又冒险用醉红花,所以养胎期间身子一直不好……她生下这个孩子的时候,我不在身边,只听亚父说她希望能将她的遗体送回卞州……” “她是真的爱你。”映雪推开他,站直身子:“我会去卞州看看她的,看看芷玉齐康,再去淮州看看戚墚兄弟和风娇水媚,还有芷兰的家乡,你看有这么多地方可以去……” “映雪,不要走。”他拉住她的手,不肯放开,“我怕你这样一走,再也不回来了。” “如果不走,我就会想出家。”映雪的脸沉重起来,拨开他紧紧握住的大掌,望着外面:“这是赎罪,也是散心,希望你不要派人跟踪我,我想自己一个人出去走走,好吗?” “我会在卞州等你。”他站在她身后,与她一起去看那渐渐从乌云里露脸的月亮,道:“如果半年后你没有如约回来,我会带着一双女儿亲自去寻你。” “好,一言为定。” 待望之尘埃落定 幸福番外 月明星稀夜,只见她一身素衫坐在那座秋千上,没有再吹曲,而是双手扶着吊绳荡来荡去,素s裙摆翻飞,墨s青丝飞舞,美得一尘不染。 芙蓉粉颊一笑开,烟波才动被人猜。 连胤轩只觉心头被狠狠撞了一下,眼前一晃,已是衣袂飘飘跃上那摆荡的秋千,将那精灵般的女子掳了下来。 掌中细腻舒滑软馥芳香,手贴之处凹凸有致玲珑纤细,是他r里夜里想了整整半年的娇躯,瘦了半分,却透着诱人的妩媚风情。于是不等她反应,他已将她抵紧在竹清院的木门上,俊颜一低,撅住了那张樱桃红唇,一双不安分的大掌则在曲线上游移。 “……”映雪喘着气,改搂住他颀长健腰的手为挂住他的脖颈,仰着头承受着他在她檀口里的掠夺,任他予取予求。 “我们去房里。”他放开她滋润的唇,额头抵着她,微微喘息。而后陡然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往房里走。 映雪感受着他急促的心跳和炙烫的体温,将微赧的脸蛋藏在他的胸前。她又何尝不需要他呢,这差不多一年的分隔两地,让她每到夜深人静处总是想起他温暖宽阔的怀抱和沙哑x感的枕边语。 他用脚踢开门,将她放在那张他们曾第一次行房的大床上,而后用指去轻抚她白嫩细腻的脸蛋,从眉间那朵莲花到水润的双眸,再到挺翘的鼻,娇嫩微肿的红唇,纤细的修项…… 欣赏珍宝般轻柔的抚触,小心翼翼的记到心里。 “可以吗?”他沙哑出声,大掌放在她腰带上,墨眸中燃起熊熊火焰。其实他是想直接扑上来将她吃g抹净的,直接将她剥个精光,好好的爱她一番。只是她瘦了,大老远的回来可能很累,所以他要先忍住欲望征询她的同意。 映雪撇开目光,贝齿将红唇羞涩的咬起,不肯答他。 他眸中一黯,立即用手去解她的腰带,将衣襟袒开,压上来,用他的高大盖住她的娇柔,火热的薄唇已在那修项秀颈间制造阵阵热浪。 唇一过,那片雪肤上已是红痕点点。 “嗯……”映雪许久不曾谙男女情事的娇躯颤抖了一下,粉颊一赧,被他扯去外裙里衣的雪白嫩肤立即泛起暧昧的绯红。她用腕紧紧勾住他的颈项,双腿微微曲起,却让他霸道的压下,撑开,而后薄唇一路往下,肚兜水裤丢了一地。 “不要往下了。”她羞涩出声,推他埋在她双腿间的头颅,想将双腿合起。 “雪,让我看看。”他抓住她碍人的小手,将自己健硕的体魄困在她的双腿间,抬头看了映雪一眼,而后又埋下头将自己火热的舌探入她的小x。 “轩!”映雪陡然娇吟一声,将修长的玉腿勾在他宽厚的背上,受不了那份刺激的将帐子扯住,“轩,我……” 她的娇吟转为呜咽,湿润润的水眸氤氲起来泛着盈盈水雾,而后在男人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深后,“啊”的一声变成了低泣,“轩——”她的雪臀拱起来。 胤轩这才唇角一勾,从她的腿根抬起头来,利眸中是挡也挡不住的浓烈情欲。却扯唇邪魅一笑,抓起她的小手放在他早已高高顶起的s处上,暗哑道:“小女人,现在轮到你为我灭火了。” 随即一个翻身,将衣衫半褪的她抱坐在他身上,让她双腿大开。 她已是鬓云乱洒,酥胸半掩,冰肌莹彻的娇躯上不着寸缕,雪白的r纤纤的蜂腰让他尽览无遗。 香腮一红,她用臂抱着胸,再将双腿并起,不让他看。殊不知她这一抱臂动作使得她丰满的胸脯挤出一道诱人的浪,娇羞地不知所措的模样更是风情万种我见犹怜,鬓云欲度香腮雪。 胤轩躺在她身下,盯着她的脸,眸中情欲流转:“帮我脱衣,用我刚才的方式取悦它。” 胤轩的香腮“轰”的一下炸开了。她知道他说的是那抵着她臀部的硬物,如根灼热的铁棒挺着她,让她每每欲死欲仙的东西。可是取悦它? 咽了咽口水,她在男人火热压迫的视线下为他褪去外衫,里衣,露出不余一丝赘r的精壮胸膛,再脱去他的靴子袜子,长裤,亵裤。 他有一双健实修长的双腿,欣长健壮的虎腰,因长年作战练就的结实腹肌,健康的古铜s肌肤,粗壮有力的胳膊,以及一张深邃俊美的脸。 那是一种有别于女人娇柔的力量美,全身没有一丝赘r,每一处线条都是力量与完美。 而她,第一次这样看一个男人的l体,而且还觉得这么美。于是水眸一压,她全身赤果跪在他旁边,慢慢俯身下去,用檀口含住那铁棒,上下套弄。 “……”只听得男人立即低吟了声,低沉的嗓音暗哑酥麻,x感到骨子里,让她猛的心荡神摇。 他却陡然去揉捏她的雪臀,包住她胸前的柔软,同样刺激她敏感的顶端,而后一把将她扯起,狠狠压在了身下。 “胤轩!”她啼啭了一声,被他霸道的横压在榻上,螓首垂下床沿。“轩,慢一点。”却是绯红娇躯往前一挺,散落的青丝一荡,他已长驱直入。 随即等适应她的紧窒,他狠狠撞击起来,让她的柔软紧紧包裹住他的坚硬,吐出一圈又一圈的蜜水。 她仰着脸,咬着唇,娇媚承欢。 半个时辰后。 “胤轩,我受不了了。”她娇嫩的雪肤如虾子般红透,臀部抵着桌沿,玉腿挂在他腰上紧紧勾起粉嫩的脚指尖,而后玉臂一横,将桌上的桌布连带茶壶水杯全扯到了地上,“啊,轩……嗯……” “小女人。”胤轩将她的玉体猛的一提,抵到桌面上,用唇去吻她汗湿贴在颊上的发,腰上动作不停,“还不够,我说过要让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我们才做了三次……” 一下更比一下深入,几乎将她的灵魂撞出体外。 “啊!”她仰头尖叫起来,娇柔身躯一阵高c来临的抽搐,玉指一紧,在他宽厚的背上抓出一道道暧昧的红痕,“我,我……” 而后雪臀往上一拱,“噗”的一声在他的身下软下了玉体,趴着他不停的喘息,“坏蛋……”她软软的捶了他一下,双颊躁红,秀发润湿,颈间锁骨上净是细密的香汗。 “小女人,我们一起了。”胤轩抓紧她的小手,心疼的吻了吻她的红唇,唇边却挂着抹狡黠的笑,“天亮了,放过你。不过今晚会有更坏的,娘子。” “我不要。”她累死了。 “要。”他轻笑,抱起赤果的她,边走向床榻边在她耳边低语:“今晚我们在浴桶做怎么样?还有香榻上,地毯上……” “都不要。”她将身子和脸窝进被窝里,不听他说。 “都不要啊。”他轻轻一笑,随之躺进来,抱着她,让两人肌肤相贴互相感受对方的体温:“既然娘子都不满意,那我们去外面或者窗台上,将下人遣出去,我们想在哪里就在哪里……” “连胤轩!”半年不见而已,这个男人转x了吗?!脑子里怎么塞的都是这些羞死人的东西!气得她娇呵一声,眸一嗔,不再理她。 “娘子!”男人却猿臂一收将她圈紧,迫使两人被下的身体嵌合无缝,轻柔吻着她的发丝:“怀妩君三个月的时候你就离开了,现在妩君半岁,五个多月加上这半年,你这个女人让我做了整整一年的和尚,你说我该不该连本带利讨回来?”委屈着,大掌一收,将她的下t贴紧,让她感受他再次起来的坚硬灼热。 她黛眉一蹙,抓住他在锦被吓不安分的手:“那我给你纳妃,让你一r临幸一个。” “女人,你敢!”他在她身后轻吼一声,惩罚似的咬了她白嫩的耳珠子一口,被下的大掌撅住她的右r,“我只要你一个就够了,你现在还没喂饱我。” 她放开手,任他揉捏爱抚,闭上眼睛窝在他怀里:“我好困,卞州还有第两万七千六十三个病人等我去医治,还有五个,我就可以赎回对莲绱岛民的亏欠了……” “嗯,睡吧。”胤轩吻吻她的耳珠,为她撩开颈项间濡湿的发丝,抱着她一起入眠。她回来了,他就安心了,救人的事不急,他可以帮她。而他们现在应该好好睡一觉,等会要带她去见西门和青楚他们。 三个时辰后,景亲王府的主殿坐满了人,山珍海味一盘接一盘的上,美酒飘香,谈笑声不绝于耳。 映雪是被外面的鸟雀声吵醒的,望了望旁边空掉的被褥,迷迷糊糊起了身来。她原本不知道府里有这么多人,简单擦了脸,整理妆容,出来寻胤轩的身影,却没料到殿里坐了这么多人。 青楚夫妇,西门和浅浅,爹爹和娘亲,齐康,芷玉,还有牵着娃娃的风娇水媚姐妹和戚墚兄弟,连胤轩则放下君臣之别,正在与他们谈笑畅饮。见到她出现,纷纷放下了杯筷,望着她。 “映雪,快过来。”连胤轩满面春风对她招收,眸子里净是神秘,为她亲自准备凳子。 “嗯。”她对大家微微打过招呼,在他身边落座。 只听得齐康道:“映雪,我跟芷玉的婚期定在三r后,芷玉希望你能陪陪她。” 此话一出,芷玉羞涩一笑,借端茶之由离席去了膳堂。西门则对她露齿一笑,道:“小女鬼,有没有被这个消息吓到?那小丫头说与你情同姐妹,出嫁也要择同……” “西门!”连胤轩立马瞪了他一眼,让他闭嘴。 “哈哈,胤轩吃醋了,那我不说了。”西门坏坏一笑,对映雪挤眉弄眼:“小女鬼,这半年在外面有没有遇到比胤轩更俊的公子哥,有没有被人欺负?脸怎么瘦了?是不是让胤轩欺负的?” “西门,你话太多了!”某人额头上立即飞上三条黑线。 映雪浅浅一笑,道:“西门大哥,这半年我在外面过得很好,所经之处都是一些贫苦的小山村,给他们治病,教孩子们习字,心里很静,过得很充实。只是西门大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映雪姐姐。”不等西门开口,旁边的钱钱忙接住话茬,笑道:“二师兄与我有个一年之约,我们约定一年之内倘若他没有找到中意的? 第 59 部分 欲望文 第 60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60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内倘若他没有找到中意的女子,就随我回岷山或与我一起闯荡江湖,从此这样过一辈子,现在还有半年时间……” “?”映雪黛眉轻抬,看向白衣西门,问他的意思。 “呵。”西门勾唇一笑,不否认也不承认,道:“我中意的女子一定要会吹箫,不然下半辈子会寂寞。” “西门,除了会吹箫,没有其他要求了?”连胤轩挑眉问他,墨眸中戏谑:“这世上会吹箫的女子多了去,就好比上次殄州府尹送给你的那几个美姬,个个能歌善舞,精通器乐,只要你稍微拿正眼瞧一瞧,便能找到所属。” “胤轩。”映雪拉拉他,望一眼浅浅,笑道:“这个世上会吹箫的女子自然是数不胜数的,但是西门大哥要等的人却只有一个,所谓结同心尽了今生,琴瑟和谐,这样往后的r子才不会寂寞。是这样吗?西门大哥。” “哈哈。”西门轻轻一笑,看着她和胤轩:“西门大哥吹笛只是附庸风雅罢了,还比不上大师兄一分,小女鬼,你与大师兄皆是懂琴瑟的人,西门哥哥祝你们鱼水和谐,燕莺成对,琴瑟相调。” “西门大哥。”映雪香腮一红,将脸藏进连胤轩怀里。 胤轩不避讳的搂着她的腰,笑道:“琴瑟调和,百年相聚,虽然你没有得到你要的,却比我洒脱自在,这是很少有人做得到的。”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西门不以为然的笑笑,重新拿起筷子,“今天我们是为映雪接风洗尘,别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来,映雪,西门哥哥敬你一杯,胤轩你不准挡酒……” “好。”映雪浅笑着看了旁边的男人一眼,端起酒杯。 …… …… 三r后。 景亲王府喜炮震天,喜气洋洋,整座旧王府挂满红灯笼,贴满大红喜字放满红烛,连东漓主居也贴了红喜,换上了大红被褥。 映雪在给芷玉梳头,望了望那床新褥子和帐子,道:“今r是你跟齐康的好r子,何以将这里也换上了?” 芷玉轻灵一笑,望着镜子里的她道:“这里是我的娘家,自然要扮得喜气,小姐你不喜欢这红s吗?” “当然喜欢。”映雪为她拢拢发上的珠花,放下梳子,再从袖子里掏出一支玉簪给她c上,笑道:“这支簪子就送给你吧,祝你和齐康永结同心,白头偕老,岁岁年年。” “小姐。”芷玉转过身来,握着她的手,轻道:“我知道齐康现在还没有完全接受我,但是我相信只要我再努力一些,给他生个孩子,他的心就慢慢属于我了。小姐,你觉得我傻吗?” 映雪望着那张被喜服衬得娇媚如花的脸蛋,摇摇头:“一点都不傻,如果你现在放弃了,那才算傻。你对齐康的情,为他的付出,他都记在心里呢。他现在决定娶你,不就是接受你的最好表示吗?所以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开开心心做个新嫁娘。” 芷玉却柳眉一皱,道:“我好担心齐康对我的感情就像王爷对连绛霜那样,如果是因为愧疚娶我,我宁愿不嫁他!” 映雪狠狠楞了一下,随即心口揪痛起来:“胤轩对绛霜的感情,跟齐康对你的不一样。他对绛霜,不仅仅是愧疚,而是真的爱过。而齐康对你没有愧疚,这两种感情是不能拿来比较的。” “小姐。”芷玉拨开繁冗的喜服下摆站起身,望着映雪:“芷玉一直知道自己比不过小姐,无论是才貌还是家世方面,都是一个低贱的婢女。但是芷玉比小姐爱齐康,比小姐了解齐康,所以芷玉在这一点上不认输。” 映雪笑起来:“芷玉,人心都是r做的,齐康也不是铁石心肠,唉,你们就是一对冤家,跟小时候一样。好了,顶上喜帕吧,新郎官要来接了。” 笑着,放心的拿起旁边的红喜帕为芷玉盖上,牵着她走到门口。 “小姐。”芷玉扯下头上的帕子,又将她拉回室内,“今r是芷玉的大喜之r,小姐怎么能再穿这一身素白,换成红的吧。”说着,还果真从衣柜里熟练为她取了套枣红的薄纱衣,连带大红抹胸的烟衫,递到她面前,“换上吧,芷玉还要小姐送一程呢。” 映雪感觉怪异,踟蹰着要不要换,这是芷玉二话不说将她往屏风后推,“小姐,你快换上,喜婆来催人了,我们快一点。” 外面还果真传来了喜婆的大嗓门,“新娘子准备好了吗?新郎倌来了……” 映雪眉一皱,将那身素白换下了。这样的大喜r子,穿一身素确实不大好。而后等她换好烟衫走出来,芷玉早已盖上红喜帕等着走出去了。 “芷玉,这身衣裳是谁让你准备的?”和喜婆掺着芷玉走到大殿,她还是觉得哪里很怪,先不说她这身衣裳,就看大家看她的目光,就跟看新娘子似的,窃笑不已。 “是我为小姐准备的。”芷玉藏在喜帕下笑,反倒拉着她往高堂那边走,道:“王爷说让我和齐康在景亲王府拜堂,等拜完堂再回齐府。” “为什么?”这是什么规矩! “因为老爷和夫人让老爷接过来了,所以我们必须在这里拜堂。” “在齐府好好的,为什么要接过来!”虽身为一手遮天的一国之君,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管天管地,但百姓人家娶亲拜堂应该不关他的事吧,这个男人未免太霸道了些。 她在人群里搜寻起他的身影来,这才发现满屋子的人,独独少了他,苏渤海和如氏笑呵呵坐在高堂上等着新人拜堂,西门换了件比较喜气的袍子和浅浅站在旁边笑闹,另外两对夫妇也是对她笑而不答,神秘之极。外面的鞭炮则震天响,喜婆一直唤“吉时到了”,却就是不见新郎倌齐康过来。 “映雪,今天很漂亮。”西门和浅浅笑闹完,朝她走过来,将她从头到脚稍微做一番打量,再咂咂嘴:“这样简单的烟衫比那繁琐的宫装要看得舒服多了,胤轩挺会挑的,喜气又高贵大方……” 她黛眉一蹙:“他在玩什么?”就知道事有蹊跷。 “玩?”西门听罢,眸一弯,陡然挑眉大笑起来:“哈哈,他怎么会有时间玩,今r是他的大喜之r,忙得连喝茶的时间都没有,怎么玩?映雪,不要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她当然什么都不知道,西门大哥明明是故意的,“什么大喜之r,他要娶谁?” “啧,啧。”西门睨了睨她,眸中闪过一抹狡猾,道:“看来真的不知道,那西门大哥带你去找他。” “好。” “不准!” 一声厉呵声从门外远远传来,截住了西门的笑谑:“西门,你要带我娘子去哪里!” 昂藏七尺,墨s的喜衫,束黑红相间的腰带,袖口镶金线,红s的竖领,器宇轩昂中不失一种霸气,他大步朝门口走来,眸子很冷:“西门墨玄,这笔帐我会跟你记下的!” 西门撅撅嘴:“我只是带她去找你呀,谁让你这么冷落她的。” 站在旁边的映雪一见到他那身喜服就懵了,今天的新郎倌不是齐康吗?怎么会是他?!她望望一边的芷玉,再望回一脸怒气的男人:“胤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映雪,如果你需要我带你走,我可以带你走。”西门在旁边同情出声。 映雪不看他,直直看着面前的喜服男人。 男人朝她走过来,一脸的冷s瞬间散去,换成柔情:“今r是你我的大喜之r,两年前的大婚,我让温祺代为迎娶,之后又因绛霜没能给你一场轰轰烈烈的婚礼,所以今r我要将两年前的那场婚事补上,正式迎娶你做我赫连胤轩唯一的娘子。然后等回京,再举行册封皇后大典……” “可是已经物是人非了!”映雪吼了他一声,陡然转过身疾步往外走。这算什么,这算什么啊。他知不知道这个地方有她心口永远的痛,现在补,已经迟了,至少曾经那么可亲可敬的宁太妃不见了,温祺也不在了…… “映雪!”胤轩一把抓住她的腕,将她拉回来:“物还在,人也在,你看我的岳父岳母大人都在,西门,齐康,你认识的戚墚兄弟,他们都能见证这场大婚!” “那母妃和温祺呢?他们不在了!”她的泪缓缓流下,终是忍不住为昔r的事感伤,那个时候第一次做新嫁娘,是母妃和温祺掺她入府,给她依靠与温暖。 那种身在异乡为异客的孤独,举目无亲的孤苦,有人问候自己一声的撼动,是此生难忘的。所以今r这场喜事,只是突然勾起伤心往事罢了,她受不了。 “他们在!”胤轩扶住她的肩,沉声对她保证:“母妃和温祺现在都很好,他们等着我们回京,等着我们在京城的大婚,你明白吗?” “在这里补办两年前的那场大婚,有什么意义吗?”毕竟,都是伤心往事。 “当然有意义!”胤轩当着所有人拥她入怀,哑声道:“我们是在这里相爱,有好多最初的回忆,猜疑的,痛苦的,被你吸引的,那个时候你躺在我怀里哭,哭得那么悲恸绝望……而你是我的正妃,我却从未与你拜过天地,所以这次一定要补上……” “咳,咳。”旁边有人轻咳几声,开始提醒这浑然忘我相拥的两人了,“互诉哀肠不如等d房的时候再诉吧,好像吉时快过了哦,后面还有对新人等着呢……” “都是你!”映雪难堪的捶了紧紧抱着她的男人一下,推开他,“做什么瞒我,以后不理你了。” “娘子,我们拜堂,等到d房你在惩罚为夫的欺瞒。”胤轩扯唇一笑,去拉映雪的手,扶她在蒲团上跪下,“开始吧。” “好。”喜婆为映雪盖上喜帕,清清嗓子,尖细的嗓音吊起来:“吉时已到,新郎新娘拜天地,年年岁岁和和气气。” “一拜天地,一团和气……来,请新娘子转过身子……二拜高堂,金玉满堂……三拜爹娘,福寿安康……夫妻对拜,相亲相爱……送入d房,情深意长……礼成……” “来。”连胤轩掺她起来,握着红绸子,将她牵进d房。而后按照平常的习俗,送了她进新房后自己出去陪家人,并没有按皇室的规矩来。 她坐在床沿,盯着红盖头,思绪回到两年前。那个时候,她在这间新房里等了他一夜。不过那个时候她是没有怨言的,毕竟那个时候并不爱他。 用手拨拨身下的长裤,她笑了笑。 他们的手脚很快,刚才她送芷玉出门的时候还没这些呢,现在枣,花生,桂圆,桂子都准备好了,喜烛也燃上了,褥子,帐子全是新的。 她扭头,透过半透明的喜帕看到喜被上绣着鸳鸯戏水,双枕上绣着百年好合,帐子顶还挂了枚鎏金铜环。 铜环? 她连忙撩起喜帕一角去瞧这个突兀的东西,用手扯了扯,他挂这个东西做什么? 正纳闷,木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带进来一股酒风,“娘子,是不是对这个铜环很感兴趣?”声音到,室内的丫鬟也让他遣出去了。 他墨发飞扬,身上散发淡淡酒气,却并未醉,边走过来边沉声笑道:“这个铜环是我今夜特别准备的,待会你就知它有何用处了。” 说着,轻轻拿起桌上的喜秤为她撩开喜帕,倒了两杯喜酒一杯递过来,“娘子,我们喝j杯酒。” 她看着他的脸,没做声,与他j颈喝下。那一声声娘子,听着总是很怪。 “呵。”他轻笑一声,将她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而后望望外面:“不如你先沐浴,我去挡这群闹d房的家伙,不然待会我们不能尽兴。” 她听得俏脸一红,随他去看外面,果见木门外有几个身影在那晃来晃去,探头探脑,难怪这个男人刚才那么冷静自持,没有直接扑上来的。 于是站起身走到屏风后,让丫鬟们伺候她沐浴更衣,等着他回来解释这个铜环的作用。 一个时辰后的d房花烛夜…… 软尘香风,暗香缭缭,宽大的红木大床轻薄纱帐已全部放下,将床里遮得若隐若现。 透过藕s纱帐望去,只见床中央坐着一具白嫩赤果的女体,蛇一般的细腰缓缓扭动,轻磨下方的男人。她黑亮青丝遮住了大块雪背,隐隐见得左背出有片红莲随着青丝的摆荡若隐若现。 丰满挺翘的嫩臀上下起伏,香汗沁出雪肌,随着水一般的腰臀曲线滑落大腿,而一双玉指紧紧螓起,粉薄脚掌红嫩红嫩的耀眼。 “轩……”她低首哀泣,嘤然有声全成了麻酥酥的喘息:“胤轩……我,我……啊、啊……” 只见她雪白的藕臂被红索并腕缠着,高高吊起,红索穿过帐顶那枚鎏金铜环,另一头掌握在身下的男子手里。她双腕高悬,一对高挺圆润的r峰绷成诱人的梨形,玉腿跨坐男子腰上,咬着唇羞涩低泣。 胤轩拉着红索另一端,看着她咬着唇又不肯吟叫出声,遂坏坏一笑,手下一使力,将红索勒紧,吊得她支起大腿,下t与她若有似无的擦滑着,就是不允她将他吞下。 她将腰肢绷得直直的,勉强睁开水汪汪的如丝媚眼,乞求的看着他,樱桃小嘴咬着。 胤轩见此,轻轻一笑,陡然将那红索放了,让她腰身一沉,再次吞没他的坚硬,沙哑道:“小女人,知道这铜环的妙处了吧。” “啊……”她一下子被那粗大填满,受不了的仰头尖叫一声,一头青丝飞舞。 身下的胤轩滚了滚喉结,墨眸黑得不见底,却一手搂着她丰腴的雪臀,就是不肯动,促狭笑道:“求我。” 她贝齿一咬,偏过头去。 胤轩无声笑出,手一扯,让她再次被吊起,却并未完全退出她体内,半留半退,磨着她,眸中噙起不怀好意的笑。 她双颊酡红,眯着氤氲的水眸,自己动了几下,整具酥软的玉体被吊得直直的,泛着诱人的绯红,就是不肯求他。 “呵,女人。”身下的男人低笑出声,依旧不放那红索,却是自己挺腰往上挺动了几下,惹得两人j合处“噗嗤噗嗤”作响,将锦单濡湿一片。 “哼……啊……啊……”她忍着,终是被磨得体内一阵剧烈痉挛魂飞魄散起来,而后往后一仰,哀叫不已,“不要了……” 胤轩健硕的腰腿绷直,只觉得抵到了她的最深处,遂丢了红索那一头,也管不得谁求谁的问题,将映雪粉臀一托,压在了身下…… 两人相拥醒来,外面的天s已经大亮了,映雪起初不大适应这一室的红,秀眸惺忪,仍显疲累。陡然见那帐顶的铜环,一把推开抱着她的男人。 胤轩正在浅眠,一下子被她推醒,翕了翕那浓密的睫毛:“怎么了?” 她坐起身,几不可闻道:“以后不准用这样的东西,不准绑着我的手。”昨夜被他折腾了那么久,双腕就被他绑了多久,那种挣扎不得的感官刺激她现在还记忆犹新呢,她都不知泫然欲泣了多少次。 所以现在才发现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坏。 “哈哈。”听了她的话,男人竟是爽眠一笑,笑得好不餍足:“声音太小了,听不到,你再说一遍……” 她柳眉一蹙,恼了,侧过头来:“我说你是个坏蛋!”这句该听到了吧。 他自然听到了,剑眉一挑,却是将她赤果的娇躯搂过来,捏起她的细腕在唇边吻了吻:“这里还疼吗?”只见那片白皙上留有一道红红的勒痕印,虽然昨夜给她抹了药膏,但仍是留下了,一身雪肤娇嫩得让他不敢太用力。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温柔,翻过身抚抚他胡渣微生的俊脸,柔情道:“莲毒对你身体的伤害太大,用力过度或是纵欲对你的身体复原都不好。” “呵。”他幸福的吻吻她白皙的手背,笑道:“我是被憋坏的,小女人,没有你在身边,我可是天天洗凉水澡。” 她窝进他怀里,如小猫般慵懒:“那你也不能一次就把前面的给补回来,我快被你生吞活剥了。” 他揉揉她的发:“昨夜是我们的d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能浪费。” “妩尘和妩君怎么样了?” “妩尘调皮捣蛋,你得快点回去管管她。” “妩君呢?” “跟你一样,是个温柔娴静的小公主。” “绛霜的孩子呢?” 胤轩一愣,道:“在骄子房j给n娘抚养,等他弱冠再册立他为太子。” 映雪贴贴他温热的胸膛,抱紧他欣长的腰:“我想起看看绛霜。” “好。” ——————————————————————————————— 此处c入绛霜之死 连绛霜脸白如纸泪水涟涟,让宫女从地上掺起后,一直躺在床上轻咳不已,神情萎靡。 “皇上走了吗?”她虚弱道,用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水,捧着肚子,“这是他的亲生骨r,他竟然狠得下心打掉它,咳……”说着说着,泪水又缓缓落了下来,用帕子捂着嘴,说不下去。 “娘娘,太医院的院史大人来了。”旁边的宫女轻轻禀报她,并利索的帮她放下帐子,遮住凤颜。 院史大人向她请了安,让随行的御医将那碗刚刚熬制好的打胎药端过来,道:“娘娘,这是皇上让老臣连夜送过来的,请皇后娘娘服下。” “本宫不喝,端下去!”帐子内的她厉呵一声,训斥道:“这是龙胎,谁敢打掉它,给本宫出去,滚出去!” 吼叫着,抓起一个枕头就从帐子里砸了出来,“都给本宫滚出去,统统滚出去!” 院史大人眉头皱了一下,用眼神示意宫女按住帐子里的人,亲自将汤药接过,朝这边端过来。 “你们要g什么?”绛霜这才大吃一惊,动弹不得的看着那碗汤药送到自己的嘴边,大叫:“不准伤害我的孩子,它是我跟胤轩的骨r,不准伤害它……啊……” 脸一苦,陡然吃痛起来:“我的肚子,肚子好痛……” 院史大人端着那碗汤药皱眉,缓了一下,还是将汤药端给旁边的人,伸手去为绛霜把脉,立即道:“今r这碗汤药暂且先倒掉吧,且等老臣先去奏明皇上,让皇上再来定夺。” “御医……”这个时候绛霜疼得已经缩成了一团,额间颈项皆冒起冷汗,声音打颤:“我怎么了?是不是肚子里的孩子不保?” 院史大人没有做声,看了她一眼,带着随行的御医走出来,吩咐道:“先为皇后娘娘保胎,保住其x命,我去向皇上禀明。” 说着,已袍摆一撩,匆匆离去。 绛霜躺在里间,将这些话都听进去了,抱着肚子在床上将身子缩起,汗水将里衫都濡湿了。“保住其x命”就是说她的肚子果然出事了,可能会母子都有危险。 想到此处,她突然忍住痛爬起身子,一把抓住为她施针的御医,哀求道:“不管怎样,你们一定要保住我肚子里的孩子,我要生下他……” 御医脸s纹丝不动,劝慰道:“娘娘龙胎只有四个多月大,欲保住太子,娘娘就要先保护好自己,这样太子才会健康。” “好,我一定会活下来的。”绛霜放开御医的袖子,缓缓躺下去,她要等院史大人的消息,说不定这次会是个留住孩子的机会,她要拿x命来赌。 她自己的身体状况她自己清楚,上次为陷害映雪,她拿这个孩子做赌注,结果造成今r的模样,所以现在只有奋力一搏,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刚才胤轩的一番质问说明她的事迹已经败露,他是看在昔r情面上绕过她,那么现在她不仅要活下去,还要为他生一个太子,为他们赫连家开枝散叶,也为自己取得地位。 这样想着,她眼皮沉重的掀了几下,昏睡过去。 直到翌r,宫女为她端来安胎汤药,她才靠坐在床头喜笑颜开。她就知道胤轩不会这么狠心的,孩子毕竟是他的亲骨r,血浓于水,不是吗? 幸好她的肚子也没那么痛了,院史大人今早为她请了旨,打胎变成了安胎,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只是院史大人刚离去,废后圣旨突然来了——皇后无德,废黜后位,直接打入冷宫! “嘭!”她手中的那只药碗立即落地开花,碎片砸了一地。 “呵呵。”却突然笑起来,连带手腕上戴着的那只玉镯子一起取下砸到地面,断裂成几段:“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到底明不明白?现在她都跟那个男人走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下?!你明明是爱我的,为什么不好好看清自己的心,为什么?” “娘娘。”宫女让她的大笑吓坏了,忙跑过来掺她:“娘娘,您怎么了?奴婢去请院史大人过来……” “不要去!”她对那宫女大吼,眸中仍噙着笑,陡然问道:“如果你的丈夫纳了无数个小妾,又爱着自己的姐姐,你会怎么做?” 宫女让她眸中的冷意吓了一跳,嚅嗫道:“奴婢不知道……呃,如果是姐姐抢了我心爱的人,我一定会与姐姐断绝关系……” “是我先遇到胤轩的,我才是胤轩的皇后,苏映雪凭什么抢走他?”她当着宫女的面发泄起来,又是哭又是笑,似是被疯了:“她是我姐姐又怎样,不是一样一边摆着姐姐大公无私的样子,一边使尽手段跟我抢男人,如果没有她,我早和胤轩缱绻恩爱,夫妻绵长,都是她,她才是那个煞星!” “娘娘。”宫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腿直打哆嗦道:“刚才公公传来圣旨,让奴婢陪娘娘过去冷宫,伺候娘娘安胎。” “给我滚出去!”她的回应是向这个无辜的宫女狠狠砸来一个水杯。 后来,她依然入了冷宫,住在独孤冰芝先前住过的惠草阁,寂寞一身。 她知道胤轩是故意让她住在这里的,他想让她尝尝独孤冰芝当年呆在这里的滋味,让她好好自我反省。可是,她根本没有错,没有错! 因为,独孤冰芝根本就没有疯,是她将她放出去的,也是她将她肚子里的孩子弄掉的。 就跟当年她将七r绝命偷换给苏映雪饮下一样,她决不允许胤轩跟任何一个女子有关系!先除掉苏映雪,再疯独孤冰芝,不对,她没想过疯独孤冰芝,只是想弄掉冰芝肚子里的孩子,因为她知道胤轩的心根本不在冰芝身上。 而在她偷偷派人弄掉冰芝肚子里的孩子后,疯掉了的冰芝却清清楚楚的告诉她,她怀的不是胤轩的孩子,不是赫连家的血脉,是她与外面男人的野种。这个秘密母妃早就知道了,所以容不得她,所以她才装疯卖傻保命。 “那又怎样?”她杏眸一眯,冷冷盯着独孤冰芝,用眼神告诉她:“没有这个孩子,我同意要整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后让宫女放了一篓的蝙蝠老鼠在这间被钉死的屋子,让独孤冰芝天天与之为伴,感受那种被噩梦夜夜纠缠的痛苦。 后来独孤北冀差点遭太后灭口,她看在昔r情分上救了他一命,而后借他对她的痴心将她怀孕的消息抖出去,苏映雪离开,她知道对苏映雪和胤轩两个人不能用硬手段,只能扮弱者博同情,让他们遭受良心的谴责,这样才能一点一点的分离他们。 “北冀大哥。”望着满屋子的白s帐幕和一室的清冷,她缓缓坐在椅子上,想象北冀为她挡那一箭的回首一笑。这个男人再死前那一刻对她都是无怨无悔的,即便知道她毁了他的妹妹,为了胤轩不断伤害身边的人,利用他伤害他,他仍是记得她与他曾在凤雷山上的r子。 只是,她要的那个男人是胤轩,只有胤轩,任何人都替代不了。 “北冀大哥,如果下辈子转世投胎还能再世为人,就找个好女子相伴一生,我会祝福你。”她望着那被木板钉死的窗子轻道,分不清此刻是黑夜还是白天。 寻到北冀的那段时间,她劝慰胤轩看在蛇灵珠的份上将冰芝放了,让北冀带着这个女子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从此不再回来。 而北冀就留在了她身边,帮她唆使苏映雪去对抗宁太后,利用姐妹情带苏映雪入天牢,借宇文之口将一切矛头指向月筝和太后;帮她从宫外带来金牡丹的种子和醉红花,帮她买通大内高手放毒烟,帮她处理一切事宜…… 只是啊,北冀愿意为她而死,胤轩却愿意为了苏映雪而牺牲她,呵,这就是差别。 “北冀大哥。”她又默默唤了他一声,起身走到窗边,突然好想念这个人。这里好黑,如果他还在,一定会守在她身边叫她不要害怕吧。 可惜这个人已经不在了,他死了,才知道他的好。 “笃笃……”有人轻轻敲响她面前的木板,吓了正陷入沉思中的她一大跳,“谁?” “是我!”门板外传来独孤冰芝的声音,还夹杂蝙蝠的“吱吱”声,听得人心里直发毛。 “是你!”她的颈间瞬息冒起冷汗,等着双眸死死盯着门板和窗户上的各个缝隙,就怕独孤冰芝以眼还眼放一群蝙蝠进来咬她,“你不是出宫了吗?” “呵呵,你当然希望我出宫了。”外面的人冷冷一笑,并未放蝙蝠或者虫蚁过来,而是道:“连胤轩在卞州出事了,你知道吗?” “出了什么事?”自从被打入冷宫,除了宫女给她送安胎汤药过来,御医每隔七r来为她请脉一次,她几乎与外界是隔绝的。 “他身上的莲毒发作了,陡然昏死过去休克不醒,这个消息只有卞州的守将知道,还未传出去。而我实在去卞州的那次撞上了,所以一得知这个消息,就马上易容成侍卫混进了宫来。” 绛霜在门内静静听着,眉一弯:“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我想说……”门外的独孤冰芝话音一顿,拖长:“我想易容成连胤轩的样子,毁了他的江山,亲手杀了他的母后,一雪前耻!而你也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出冷宫,保住你自己的x命和你肚子里的这个种!” “呵呵,经过了这么多次教训,你还是没长脑子呢。”绛霜听罢,却是讥讽一笑,不跟她掺和:“你要自己送命,我可不奉陪……是,胤轩的莲毒是发作了,但是有千年芝草可以让他重启心跳,清除百毒,他迟早有一天是会醒过来的,而你,好好的y关道不走,偏要回来这里自寻死路,所以不是没长脑子是什么……” “你!”门外的冰芝让她骂得心里一个堵,杏眸一寒,冷道:“我是看在哥哥的份上才来救你的,你别不知好歹!” “是吗?”绛霜更加不屑的轻嗤出声,坐回到椅子上,“你跟你哥哥有几分感情,谁不知晓?呵,你拉我出去,不过是想找个垫背的替死鬼罢了,到时候事发,一切矛头都会指向我,我即使有百张嘴也难以辩解……而你独孤冰芝,只是个神志不清的疯子而已……” “既然如此,那你在这慢慢等死吧。”独孤冰芝恼了,也不再跟她争,银牙一咬,立即转身大步离去。 绛霜静静坐在那团漆黑里,轻撑着肚子,缓缓吐息,压住肚子里的微痛。 御医说她的胎位不正,孩子越大就越危险,生产的时候可能母子皆有x命之忧,要随时做好准备。 做好死的准备吗? 她苦苦一笑,自言自语道:“胤轩,只要你肯认这个孩子,我死也愿意。这就是我比苏映雪强的地方,我能给你生太子,而她不能,所以等到孩子长大,当他做了太子,你就会永远记得我。” 漆黑无边的夜,没有人回应她,她只得窝到床头,陪孩子说话,自言自语。困了就睡觉,饿了就吃,御医来了就趁机出去透透气。 有的时候她会想,走到今r这一步到底是怎么了?这一辈子她吃的苦不比苏映雪少,为什么命运却比她差这么多?两人明明生了同一张脸,为何一个是绱女,一个是要被沉海的旁女? 就这样郁郁寡欢过了一个月,惠草阁的门在某一天突然在非用膳的时间让人打开了,有人来接她出冷宫。 她眯着眸,一时不能适应y光的刺激,而后等看清来者,她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踏出门去。 这个人在景亲王府的时候就与她有嫌隙,经常拿天象命理之说来离间她和胤轩的感情,更在她十一岁那年悄悄将她送出府,整天装神弄鬼危言耸听,讨厌至极。 “这次放你出来,是希望你能安全待产,为天景诞下第一个太子。”亚父道,嗓音平平稳稳,不含一丝个人恩怨。 她自豪一笑,转身:“这个不用你教!” 亚父淡淡笑出声:“独孤冰芝冒充假圣上的事,难道不是你主使的?” 她紧抿唇瓣:“亚父说是,就是,反正在亚父眼里,我连绛霜从来就不是个好人。”说着,又兀自大笑道:“呵呵,我连绛霜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秦灏什么,这辈子你非要如此针对我,讨厌我,帮着苏映雪抢胤轩?如果有下辈子,我连绛霜绝对与你秦灏誓不两立!” “且慢!”亚父淡然笑之,唤住她前行的步伐,道:“你现在虽然出了冷宫,但依旧是废后之身,不能随意进出后宫,所以老夫代皇上拟了圣旨,宣你暂住凤鸾殿待产,一旦产下皇上,便即刻打回冷宫!” “我想看看胤轩!”她听着,陡然冷起来。 “不行!”亚父断然拒绝,没有一点回旋余地:“这两个月内,任何人不能见皇上,有什么事找老夫!” “秦灏,你故意的?”她的心底骤升一股闷气,想骂人,“你算什么东西?不过一个山野莽夫罢了,有什么权利管朝野之事!” 亚父敛去笑,吩咐道:“将她送入凤鸾待产,等到太子出世,再遣回惠草!” “秦灏,告诉我,到底我哪一点比不上苏映雪?就因为那颗可笑的天女星吗?那颗星能代表什么?只是一颗星子而已!”她终于气得大叫起来,怒目瞪着眼前的这位老人,一颗星子而已啊,凭什么决定她的命运! “呵呵。”亚父不答她,道:“人算不如天算,你不信也得信,这就是顺天认命!” “不,我不会认命的!如果有转世,我第一个不饶你秦灏,还有苏映雪,我会将她所有抢走的东西连本带利全部夺回来……” “可悲,可悲。”亚父望着那被拖走的身影,叹息着摇了摇头,“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唉。” 亚父是在卞州得知消息匆匆赶来的,在连胤轩毒发的当晚,立即伙同齐康将休克的他运回京。孰料皇宫里竟再度出现了个李代桃僵的假皇帝,半个月光景便将皇宫搅得乌烟瘴气,并让人私闯太后禁宫,不成体统。 如此一闹,便是一场闹剧,当场抓了独孤冰芝一个现形,在险酿大错前当成一个笑话看,一笑而过。 这个时候,他最关心的是住进尼姑庵的映雪和昏迷不醒的胤轩,所有只能两边互相瞒着,直接将独孤冰芝打入天牢,对外不透露一丝皇帝遭遇不测让人胡闹顶替的口风。 这两个月时间如履薄冰的过着,一边是太子的即将出世,一边是映雪的心结难解,再一边是胤轩的莲毒难清,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到几时才能真正过上闲云野鹤的r子,只能重重叹息一声。 冤孽,冤孽。一个绛霜不够,还有一个夏侯玄。唉。 r子划过,凤鸾殿那边突然传来阵痛的消息,说是不正常的胎盘,连绛霜非常痛苦。 他立即带了人过去守着,宣了好几个产婆在旁边接生,却是守了两天两夜,这个太子一直生不出来。 那晚一直下着大雨,电闪得厉害,产婆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不得不用了催生药,才使得这个太子浑身是血的呱呱落地。而绛霜,下t血崩,止也止不住。 当时他被产婆请进去的时候,看到气若游丝的绛霜一身是血的躺在血泊中,脸棉被都盖不住,淌得锦单上好大的一圈红。她却一把抓住他的手,掀开杏眸对他笑了笑:“胤轩,我们的孩子出世了,好好照顾他……将我的骨灰送回卞州……” 而后头一歪,再也没有醒来。 ———————————————————————————————— 映雪站在西魉河旁的这座孤坟前,为绛霜上了一束香,摆上一束雏菊,而后立在风中静静看着。 连胤轩站在她身后,静默了一会,掺着她的肩往回走,“我们回去吧,这里风大。” “嗯。”映雪安静转过身,随他走上旁边的小径,陡然问道:“胤轩,绛霜死了,难道你就一点也不难过吗?” 胤轩牵着她手的大掌僵硬了一下,回过头问她:“映雪,你希望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她看着他眸子里的那抹颜s,道:“我知道你是痛苦的,但更多的是解脱,对吗?” 胤轩腮帮子咬了一下,没做声,拉着她上马车:“走了,现在去城西的云家看诊,等看完这最后一个病号,我们就可以安安心心回京了。” 映雪安安静静钻进马车来,看了看外面:“西门大哥是不是已经离开卞州了?” “嗯。”他轻唔了声,没跟她解释太多。 “胤轩。”她轻轻倚在他肩头,叹息道:“一切都过去了,我现在有你,有一双女儿,很满足。” 胤轩顺势将她搂进怀里,低哑道:“我现在可能没办法给你闲云野鹤的生活,但是我们可以偶尔出来散散心,看看山,看看水,在卞州小住,去安山拜访明净。” “嗯。”她在他怀里钻了钻,找一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我现在休息一下,听说姓云的这个病号病得很重,我怕拿捏不好。” “放轻松。”他抱紧她,爱怜的浅啄她的红唇,轻道:“睡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嗯。”她放心的拥着他的腰身,在他给她的满满关怀里,闭上眼小憩。 须臾,城西小村庄的云家到了,他抱她下马车,两人刚落脚,却让篱笆院子里的几个小孩童吓到了。 三个孩子,最大的十岁左右,最小的女娃四岁左右,个个面黄肌瘦,衣衫破烂,小脸小手脏兮兮的。不过这不是吓到他们的地方,吓到他们的是三个孩子都是裂唇,从唇中间裂开,露着牙齿,裂唇撅得特别高。 “是大夫来了吗?”破旧的土坯房里走出一个面容黝黑的农妇,一见到站在篱笆院子前的他们,闪了闪神:“请问你们是?” 眼前的这对年轻男女,男子体贴高大伟岸,气宇不凡,女子纤细娇柔,气若幽兰,极为相配,一看便知是有权有势的人家,只怕是路过的。 映雪笑道:“我是义诊的大夫,请问你们家是谁病了?” “啊,原来你果然是……”妇人这才敢确定,连忙将旁边的三个孩子拉过来,指着他们的裂唇哭啼起来:“他们生下来就是这样了,村里的人都把他们当妖怪,不让进学堂,不给活做,我一个妇道人家,早年死了丈夫,辛辛苦苦拉扯着这三个孩子,可是最大的都十二岁了,却因为这裂唇没人敢要他g活……我,我只怕这最小的女儿长大也嫁不出去……”说到最后,哽咽起来,抱着孩子哭。 只见那最小的女儿在哥哥们抱着娘亲哭的时候,却睁着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好奇打量映雪,陡然道:“姐姐,我见过你。” “阿筱,别乱说话!”妇人连忙将女儿往背后拖,对映雪和胤轩两人唯唯诺诺道:“这孩子才五岁,童言无忌,莫怪莫怪!” 映雪与胤轩对视一眼,转首对妇人道:“我们不说其他的了,现在开始吧,这个是我夫君,他会在旁边帮助我。” “好,好。”妇人忙不迭的点头哈腰,却陡然牵着三个孩子跪在地上,重重的磕头:“感谢女神医的再生之德,我们云家下辈子做牛做马服侍你……” “快快请起。”映雪被吓了一跳 第 60 部分 欲望文 第 61 部分 虐妃 作者:肉书屋 第 6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好,好。”妇人忙不迭的点头哈腰,却陡然牵着三个孩子跪在地上,重重的磕头:“感谢女神医的再生之德,我们云家下辈子做牛做马服侍你……” “快快请起。”映雪被吓了一跳,忙去掺她起来,而后不再赘言,走进那瓦不遮雨的土房子,为三个孩子治疗裂唇。而连胤轩,果然安静在旁边打下手,不支一声。 末了,他为她擦擦额头上的汗,望望外面的落r,“晚了,我们回去吧。” 她摇摇头:“现在还不能回去,我得观察他们的情况,确保我为他们敷的药材没有问题。” “我可以找人代为观察,你累了,我们回去歇息。”他的语渐渐霸道起来。 “轩,这是我用的药,是偏方,其他人不会懂的。”她巧笑倩兮起来,站在那片竹林里勾着他的颈项,“不如你先回去,明r来接我怎样?我今夜可以陪陪这三个孩子,他们怪乖巧的。” “我们明r就要启程回京了。”他道,用掌搂着她的腰贴紧自己,霸道的占有,“女人,难不成你又想推迟一天?” “我也不想的。”她撅起娇嫩的红唇,委屈起来:“可是这三个孩子的裂唇也不是一天能好得了的,我得对他们负责。” “负责?”他紧紧盯着她嘟起的x感红唇,墨眸在夕y中折s成一种迷人的琥珀s,紧她:“如果一个月都好不了,你是不是要在这逗留一个月?” “这个……”她眼珠子俏皮的转了转,仰起头啄啄他不悦抿紧的薄唇:“如果要一个月,那我就……” “就怎样?”他不吃她这一套,双眸危险眯起。 她吐吐舌,“就缩成半个月好了。” “女人。”他一把掐紧她,俊颜贴下来,与她呼吸同一方空气:“我今晚陪你留在这儿,明r我们启程。” “可是……” “没有可是!” ________完结__________ louis00  。 第 61 部分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