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行板》 第 1 部分 青春的行板 作者:肉书屋 第 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青春的行板》作者:风疏桐影【完结】 前言风流云散的人物 在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些人与我们擦肩而过,留下一个微笑,一缕馨香,但却没有与我们同行,也没有随着岁月渐渐湮灭。在我的青春岁月里,也有这样一些人让我至今难忘,他们是我的青春记忆里的一道道茶点,或甜美,或麻辣,或酸涩,让人难忘,但却不是我这篇文章的主角。我必须把他们写在前面,否则他们将淹没在我的记忆深处,让他们淹没我可是太不忍心了。 写在前面的应该还有故事背景。背景就是多年前一群被挡在大学门外的莘莘学子,某省医学院办的校外医科大专班。名字虽然很大气,也就是个草台班子,挂靠在医学院的名字底下,其实根本就和正规大学有着天壤之别。我们毕业后,在工作、晋级、升职方面受到了和正规学校毕业生不同的待遇,屡受打击。这当然是后话,为着一个大学梦,不知情的我们从天南海北来到这里,一个个鲜美灵动,青春人。。。。。。 我不是一个欣羡权贵的人,但是,也必须把铁华放在第一位。铁华是那种并不漂亮的女孩,但她身上的某种特质让她从众多的女孩儿中脱颖而出。多年以后,我知道,那种贵族气质并不是普通家庭的女孩儿所有。而当时,我们只是觉得她清高的很,总是独往独来,谁都不理。可是再怎么看也没有清高的资本啊,一米七的身材,瘦的厉害,又总爱穿宽大的衬衣,走起路来,飘啊飘的;头发长长的,黄黄的,一张苍白的小脸上,一个尖俏的小下巴,连鼻子都有点尖尖的;不过笑起来很甜美,然而笑的时候却不多。这样的人,我们虽然不排斥她,却也不会接近她,她和我们就像两条平行线,互相看着友好相处却不能相j。然而有一天,班里的一些男同学突然对她趋之若鹜,争着接近她、讨好她。那都是些什么样的男同学啊,教授的儿子,市里首富的弟弟,政府官员的公子。。。。。。这是怎么了? 我们虽然不关心铁华,却也好奇。有好事、喜欢打听别人隐私的,比如笑风同学。很快,铁华事件成了班里的新闻。原来,铁华的父亲曾是市里的领导,南部开发时,被调往南部任职。十年后南部开发的相当成功,铁华的父亲自然也成了功臣,地位显要。铁华的母亲当时也随丈夫去了南方,铁华和妹妹留下来跟着nn生活。十年后,父母亲回来,要接姐妹俩走,却是要姐妹俩自己选择,哪一个跟父亲,哪一个跟母亲。 原来,母亲到了南方,因为没有工作,又不甘心居家做夫人,就下海经商,想当然的成功。我们不去探究他们离婚背后的故事,但是铁华却无法接受父母离婚的现实。十年前,她只是个八岁的小姑娘,目睹爸爸妈妈离家远去的背影,拉着妹妹冰凉的小手,和年老的nn相守过了十年。十年后,面对父母的离婚现状却说不出一句话。妹妹拉着妈妈的手,再也不肯放开,显然已经选定了母亲。 铁华背转身,泪流满面,却很快抑制了抽泣。冷冷的说:“十年前,你们走的时候不带着我们。十年后,你们离婚了,要带走我们。我。。。。。。不走,我要跟着nn。”年迈的nn红着双眼:“铁华,好孩子。nn跟不了你一辈子,你跟着爸爸走吧。” “nn,我不走。再有两年,我毕业了,工作了,养你,养我自己。”铁华坚定的说。 后来的事我们是不知道的。但自从我们知道铁华的故事后,有羡慕她的,有替她遗憾的,也有为了自己的利益接近她的,反正铁华一时炙手可热。可她依然是穿着肥大的衬衣飘啊飘的飘过我们的视线,对这一切视若无睹,直到毕业,那些接近她的男生谁也没戏。我对铁花是充满敬意的,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做出一个人生决择不容易,更不容易的是面对拥有权力的父亲和拥有金钱的母亲,坚持了自己的主意。 多年后,我听说,铁华在nn去世后,终于去了南方。我很理解她,她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但是并没有随意的去开启哪一扇门。 “ 笑风”,这是一个很有诗意的名字。我很难理解笑风,我不想描写她的形象。如果她不说话,随便往那里一站,怎么看就是一个模特,而且还是很欧化的那种。可当她一开口,你会发现:怎么回事,上帝搞错了吗?一个如此美丽的皮囊,一个如此恶俗的灵魂。笑风几乎说的每一句话都至少带一个脏字,经常以“妈的。。。。。。”开头或者结尾。 我其实真的不想丑化笑风,我们曾经有过j往的。记得一天下午,我匆匆忙忙收拾书本,她走过我的面前:“这么急,g什么去?” “哦,我准备去洗澡。”我头也没抬。然而冷不防她的手就抚上了我的脸,我一愣,心里很是气恼:“g什么你?” 笑风“嘿”然一笑:“怕什么,妈的,我又不是男的。你这么白,还要洗澡啊?” 我被气红了脸:“哦,原来你是不用洗澡的啊。你牙这么白,是不是也没有刷啊?” 笑风虽然恶俗却也不笨,听得出我话里的讥讽。冲我翻了个白眼,我们的j往就此结束。 有一段时间,我们看到首富的弟弟在追求铁华无果后,改追求笑风,同学们都捂了嘴偷笑。笑风遇上“纨绔”,谁治得住谁;金钱和美s,谁在利用谁? 。要知道我们当时只有十八岁,而笑风还要小一点,只有十七岁。十七岁谈恋爱,绝对早了点,所以我们都看得出,“纨绔”是在逗笑风玩儿,毕竟带着笑风这样的美女出去是很拉风的。 有一天,我们看见笑风的脸上青紫一片。不一会儿,小道消息传过来:笑风被“纨绔”打了一大巴掌。为什么?“纨绔”带了笑风出去显摆,事先警告她少开口讲话。可是没想到,笑风为了一点小事不但对“纨绔”颐指气使,还当着众人的面对纨绔破口大骂,弄得“纨绔”很没有面子,于是大巴掌侍候。哈。。。。。。该,让她平时脏话连篇,口无遮拦,谁谁都骂。不就是她妈妈是教务主任吗,能管几个人呢? 我真的很是为笑风惋惜。有一段时间,看琼瑶的言情小说《哑妻》,我还离奇的想:如果笑风是个哑巴,会不会好一点呢?或者g脆改行走猫步,说不定会有很好的前途的。 毕业时,笑风和首富的弟弟没有结果,那时笑风也还不到二十岁。后来,没有她的消息。我想,对她来说,没有坏消息就是最好的结局。 没有忘记笑风,是因为她太过美丽的外貌和太过恶俗的品质。 有一首歌,叫《小薇》,我也有一位叫小薇的同学。开学不久,就是国庆节,大家还不太熟。大班长华彬组织了一个国庆晚会,每个人出一个节目。我没什么特长,只好联合了内蒙来的秀、江苏的林佳一起上个节目。我写一首长诗,秀的普通话很好,嗓子也是很好,播音员似的,林佳吹得好箫,我们准备合作一把。什么都准备好了,节目都过了好几个了,突然,小薇走过来,说她的舞蹈伴奏带坏了,想借我们的节目把她的节目也完成。我被她弄得一头雾水:“你的节目是独舞,小天鹅啊,我们的节目伴奏是中国的萧,这一中一西怎么合作,不是开玩笑吗?” “没事,你们只管朗诵你们的,我跳我的。”小薇很自信,去装扮了。 等到小薇装扮了出来,真是把大家伙都震了。小薇的皮肤不是很白,好像是太y赛多了似的微微透着点蜜s,但是很细腻;只是在眼角处扫了点茶s眼影,眼睛就显得微微的上挑;一头褐s的长发盘的高高的;小薇的嘴唇有点厚,很少涂口红,但是天然的红润;身上的服装却是真正的芭蕾舞衣,淡黄s的;脚上是金s的舞蹈鞋,而那两条腿,修长柔韧又丰盈;站在舞台中间,整个人宛如出水芙蓉一般,太美了。 这样的打扮要和我们一起合作,怎么可能呢?一个很中国,一个很西洋,我们都不自信,秀甚至都想退出。我拍拍她给她鼓劲儿:“没关系,只管读,别看她。” 接下来的 事实是,节目相当的成功,中西合璧,居然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小薇和着萧的节奏,放缓了舞步,伸臂伏腰,裙裾飞扬。秀柔和的嗓音朗诵着清新的词句,林佳的萧音婉转稍显哀伤,要是换了笛子更好。不过对我们来说,视觉、听觉已经是很享受了,节目结束,同学们疯了似的鼓掌。 小薇五岁就学芭蕾,十五岁就是市里舞蹈团的演员。可是妈妈始终认为,那不是个正经行当,在社会上没有地位,可小薇天生就是吃这一碗饭的。她的手从小到大没有洗过一件衣服,没有做过一顿饭,妈妈一直当她宝贝似的养着,x子很散漫也很傲慢。虽然和我们一样,也在大专班学习,可经常参加市里的各项文艺演出,对学习一直漫不经心。国庆节过后,学业为主,对她,也只有那些多情的男生在关注了。 后来,小薇终于还是退学了。她离不开舞蹈,而医学和舞蹈没有什么内在的联系,以小薇的精力也不可能两者兼顾。再后来,没了信息。芭蕾,那是舞蹈中的孤独者,尤其是演独舞的,更要耐得“高处寒”,不知道小薇坚持了多少年。。。。。。 第一章201的房客 第一章 201 的房客 八月底,还是暑气不散。我站在学校的宿舍楼下,看着第一天报到的同学。我的行李早就搬进了201寝室,在朋友的帮助下打理好了床铺。送走朋友,现下有闲工夫打量新同学了。一个穿着水红s短袖衫、梳着乌黑马尾的女生站在楼梯间的门口,皱着眉头看着沉重的行李箱,不知道该怎样把它提上楼去。我微微一笑,走过去:“你好,我是田静文。你可以叫我晓静。”她犹豫地也伸出手,与我的指尖相碰:“你好,我是何珍。” 好凉的手指!我听妈妈说过,手凉的人心冷心硬没人疼。珍的手好凉。 “我住201。你呢,珍?” “是吗,我也住201。可是我的行李太沉了,怎么都弄不上去。”她的眼睛渴望而又热切地看着我,但眼神闪烁不定。我心里哼了一声:想让帮忙还不想开口求助。 “好了,我帮你抬上去好了。” 201住进了八个女孩。我的上铺是秋淑,玉玲的上铺是何珍,林佳和江婷婷一起,齐敏和秀一起。第一晚,我们躺在各自的床上,气氛陌生而又冷场。不知道怎么开始接触,只好默不作声。后来,我忍不住开口说:“大家不要这么沉默,也不要躺着了。坐起来,我们来介绍一下自己好吗?” 听了我的话,江婷婷马上坐了起来,想是早就躺不住了。江婷婷j叉手臂,一只手轻抚脸颊,摆了个“poss”笑着说:“我是江婷婷,亭亭玉立的女子。” 一下子,八个人全笑了,婷婷自己也笑了。矮墩墩、胖乎乎的婷实在算不上亭亭玉立,不过看起来却是个开朗明快的姑娘,很可爱;秋淑人如其名,修长苗条,娴静文雅,一看就是个淑女;齐敏黑黑的圆脸上一双明如秋水的眸子,笑起来两腮梨涡隐现,很甜美;林佳是江苏人,一双眼睛微微凹下去,嘴巴有点大;秀从内蒙来,双腿微微有些内拐,秀说那是从小骑马上学造成的。我们不禁惊叹: “天啊,一望无际的大草原,骑着一匹骏马去上学。多浪漫的事啊!” 看着大家羡慕又憧憬的目光,秀却一点也不在乎:“浪漫什么呀,在我们草原上,大家都是那样。每天骑马几十里地,一天几个来回,累也累死了,感觉不到浪漫。” 大家为秀能骑马上学惊叹着。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的问,你的马什么颜s啊,跑起来什么感觉啊,草原上有没有树啊,是不是光吃羊r不吃粮食啊?正闹着,冷不防何珍从上铺跳下来,用手指把发带抖开,黑黑的长发披了一肩,姿态妖娆的迈步走向门口。我们看着她不知道她想g什么,谁知道她走到门口,突然扭腰回头,冲我们飞了一个媚眼,再莞尔一笑,声音柔媚的说: “你们看,我像不像《封神榜》里的妲己?” 我们七个人不禁哑口无言,目瞪口呆,好像喝水被呛住了一般,一片咳嗽声。灯光下,何珍白净的脸泛着珍珠般地光泽,大大的丹凤眼斜斜的瞟着我们。黑白分明的眼睛,天然嫣红的嘴唇,一个浅浅的酒窝,很清晰的点在左侧嘴角。那做作的姿势和神态像是经过专业训练似的,看起来的确很。。。。。。妖媚。但是美女多了,像谁不行,非得说自己像妲己——那个祸水红颜。我们几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样接何珍的话题。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彼此不了解,不能评论也不好意思随声附和。半晌,玉玲姐说:“珍真是漂亮的很呐。” 玉玲是我们几个里年龄最大的,十九岁。她对待我们就像对自己的妹妹一样,她的钱我们花过,她的衣服我们穿过,我们不愿做的内务她整理,我们有了困难只要喊一声:玉玲姐。。。。。。 后来我们知道玉玲居然是一所医院院长的千金。而当时我们只是知道她温柔和善,亲切的对待我们每一个人。 我这个人一向是没什么心眼子的,想问题做事情不考虑很多。在珍说自己像妲己的时候,我控制不住笑了一声。后来才知道为了这一声没有什么意思什么内容的笑,珍居然恨了我两年。从那时起,珍对我一直不冷不热,连说话都不抬眼皮看我,我自己还茫茫然不明所以。别的人虽然没笑,但也没有随声附和珍,所以珍也是极端的不满意。“哼”了一声走出201,很晚才回来。 不久,我们从珍的老乡那里隐约得知,珍在学校学习成绩很好的,本来很有希望考上大学,可是高三那年,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个电影摄制组,要拍《封神榜》,还要从珍的学校挑选一位女生当主角。漂亮的珍被选上了,但不是唯一的。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训,珍很不幸的被告知:可以回家了。珍不甘心,非要问个所以然。导演只好说,珍的个子矮了一点。珍无言了,先天不足,没办法。回到家,心也散了,大学也没考上。从此x格改变了许多,多疑冷漠而又偏执。而使x格改变的,还不只是这些因素,珍的老乡闪烁其词。。。。。。 第二章珍与骷髅 与何珍的第一次见面不是太愉快,但这并不影响其他人成为很好的姐妹。很快,我们相互之间就熟悉了,我和齐敏、江婷婷最是要好。秀、秋淑、玉玲姐x格相似,走的更近一些。林佳好像有什么心事,和谁都不太亲近。相比,何珍就显得孤单多了,总是一幅冷俏俏的样子,独往独来。 医学把我们带进了一个神奇的世界,让我们知道了人体是一个多么和谐、完美、精细的有机体。 学医,必先学人体解剖。人体解剖开篇就是人体骨骼,为了方便大家学习,标本间就设在教室的对面,里面一排排的木架子上放置着大量的头骨、腿骨,还有许多大小不一装满福尔马林y的瓶子和泡在福尔马林里的人体器官,心、肝、脑。。。。。。。每当从那里经过,总感到有一股y森森的冷气吹过,不由得心生恐惧,尤其是 对我们这些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来说,更是可怕的很。为了尽快让大家适应,每天白天上理论课,晚自习实践,教授要求大家人手一个骷髅骨,边学习边实践。那些枯骨不知道有多少人摸过了,颜s发乌,就像洗不净的白抹布,还散发着一股怪味,拿在手里,总感到腻腻的。 为了克服心里的厌恶和恐惧,我每天上晚自习时都把一个骷髅头骨放在面前,恶狠狠的盯着它,看它眉骨下那幽深的空dd的眼窝,幻想着里面的眼睛和脸部的肌r,想着它活着时的模样。克服恐惧心理,每个女孩子各有各的招儿,婷和敏各拿了一条大腿骨,两个人在那里“乒乒乓乓”的对抗。男孩子纷纷注目,大概是没想到世界上还会有这么疯癫的女孩儿。我看见珍拿着一条连着手骨的小臂骨,悄悄的伸到低着头的林佳面前。林佳吓得“呀”的一声大叫,跳起来,满教室乱跑。珍拿着手骨追着林佳,一不小心,撞到课桌上,“咔”的一声,枯骨断开了。两个人一下子呆住了,不知所措。有几个男同学还起哄似的叫道:“哇——疼死啦。。。。。。”,“还我的骨来——” “闯祸了,珍。怎么办呢,许教授会杀了我们的。”林佳怯怯的说。 许教授是教我们解剖学的,他看这些骨骼标本如珠如宝如命根子,每次都是轻拿轻放,尤其是头骨。他经常说,头骨里面的每一个小突起、小凹坑都有不同寻常的意义。我们学医的一定要弄清楚他们的作用,才能做一个好医生。做医生难,做一个有责任心的好医生更难。 眼下,众目睽睽,林佳和珍的玩笑开过火了,弄断了许教授的宝贝。怎么办呢? “怕什么,会死吗?许教授要怪就怪我好了。有什么大不了的,难不成还要赔上一条。真是,我还就不信了,这能是什么大事儿。”珍淡淡的说。我摇摇头,这个珍,总是这样冷漠,对什么都满不在乎。 班长华彬半开玩笑的说:“哈哈,就许教授那脾气,没准真的把你给分解成标本。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我还就不信了,看明天会怎样。”珍瞪了华彬一眼。 “好,有胆量。”华彬颇为欣赏的看了何珍一眼,伸了伸大拇指。 珍在大家的注视下,微微抬起下巴,面无表情的走出教室。林佳讪讪的回到自己的座位。 十点,我捧起骷髅头骨走向标本间。以前,我总是把两根手指c进头骨的眼窝,提着它,悠啊悠的,表面上看起来很酷很潇洒,其实恐惧的心都在发颤,有种“提头来见”的感觉。今天,看了珍的作为,想想还是别玩了,小心捧着的好,免得再弄坏了,许教授非得气疯了不可。推开标本间的门,管理标本的王师傅居然不在。这时我看见珍站在一个角落里,目光y冷地盯着一具完整的人体骨架眯着眼细看,不知道她想g什么。本来想喊她一起回去,可想想她这段时间都不愿理我,我还是省省事儿吧,就放下头骨,悄悄离开了。 自从学解剖,我总是觉得手洗不g净,每次都是肥皂洗了换香皂,指甲剪得不能再短。洗手间距离标本间不远,同学们下了晚自习都要把标本放回去。我洗着手,想着等老王师傅回去,销了档再回去睡觉。然而等我洗完手回去,标本间的门已经上锁,我想着明天销大概也可以,就下楼回寝室。 由于在洗手间呆了好大一会儿,室友们已经睡了。我不想惊动她们,就没有开灯,直接上了床。闻闻手,总觉得有股怪味儿,心里还是腻味的很:唉,过不了这个心理关,可怎么好! 夜深了,我迷迷糊糊的就要睡着了。突然听到:“哇。。。。。。”的一声大叫,接着就是林佳的大哭。大家都被惊醒了,纷纷跳起来,玉玲姐拉开灯。 “啊——” 我们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一具完整的人体骨骼标本笔直的站在我们屋里,正面对着林佳的床,骷髅头刚好高过上铺,龇牙咧嘴距离林佳的脸不过两尺。林佳半夜想上卫生间,睁开眼,朦朦胧胧的看到这幅情景,吓得魂都飞了,控制不住的大哭大叫。 一时间,201大乱。林佳在大哭,敏的脸当时都吓青了,后来她说:“晓静,你的嘴都是紫的。”;婷吓得躺在床上动不了,大睁着双眼也说不出话;敏和秀在打哆嗦,铁架子的双层床都好像在抖;秋淑大张着嘴,眼都直了,不知道是不是吓傻了;玉玲姐抱着双腿半坐在床上,可也控制不住的抖。然而这时我却听见珍在冷笑,我一下子恍然大悟:这一切都是何珍的恶作剧。我愤怒的伸出右手,抖动的手指向珍: “何珍,是你。。。。。。。你太过分了!” 第三章教授的愤怒 第三章  教授的愤怒 201闹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珍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镇定自若的洗漱。除了珍,201的几个女孩都是面白嘴青,好像经历了一场浩劫。林佳精神都有点恍惚了,走起路来轻飘飘的,看人的眼神空dd的,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我们几个也看不出好来,每个人都是身子骨发虚,声音发颤。那具人体骨架还端严地站立在201,何珍来来去去看都不看它一眼,仿佛所有的事都和她无关似的,这就很让人气愤。可也不能让它就这样一直站在我们寝室里呀! 我和玉玲姐对视了一眼,苦笑一声:没办法,还是我们解决吧。 可是怎么解决呢,我们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上午第一节课就是解剖学,许教授可能已经来了,我们根本就来不及把它悄悄放回去。因为许教授来学校后第一件事儿就是去标本间,少了一个这么大的标本,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肯定的。我们是躲不过去的,这也是肯定的,看来只有先把它抬到教室里去了。 我和玉玲姐一边一个十分小心地抬着骨骼走向教室。所有路过的同学都惊诧的看着我们,好奇的探询发生了什么事。我和玉玲姐垂下眼帘,硬着头皮走向教室,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许教授将会有怎样的雷霆之怒。不多时,所有的同学都知道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再看我们201人的目光也就有点怪怪的,好像我们201全体女孩儿全都是惹祸的主儿。 上课了,许教授走进教室,一眼看到讲台旁边的人体骨骼标本,脸s立刻就变了。今天早上许教授检查标本间,发现丢失了一具完整的标本,已经对老王师傅发了一顿火。本来许教授就是那种容易激动的人,现在出现了这种意想不到的状况,更是气得红脸都快成紫茄子了。嘴唇颤抖着,话都说不完整: “你们,你。。。。。。” 他手哆嗦着,对着我们指指点点,真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我们低下头,教室里鸦雀无声,同学们都等着何珍站起来承认自己的错误。也许许教授会网开一面呢,毕竟是坦白从宽嘛,再说那具标本还完好无缺啊。可是何珍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还满不在乎的看着徐教授。我猜她就是想让事情闹大,闹到大的无法收场就是收场。 “谁g的,说!谁g的?”许教授突然大吼一声如同咆哮,吓得我们魂飞魄散,好像昨晚的情景重演。 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何珍。珍的丹凤眼“唰”地睁大了,目光莹然隐约有泪痕,好像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奇了怪了,她还委屈了,所有的事儿都是她g的,她委屈什么?尽管众目睽睽,可何珍还是冷然端坐,没有一点承认错误的意思。气氛僵持,同学们不满何珍的态度,就在底下窃窃议论着了。 “我g的。是,是我g的。”林佳突然站了起来,嘴角颤抖,脸s苍白。而我看她不只是嘴唇,而是全身都在发抖,手指更是抖得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手臂骨是我弄坏的,骨架是我搬进201的,这一切都是我g的。” 林佳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完,已经是语不成声,泪流满面。谁也没想到林佳站起来顶罪,我们201的人更是诧异。珍坐在位子上,一言不发,显然是傻了,所有人的目光一齐看向她。在我们目光的谴责下,珍的脸红了,渐渐低下了头,收敛起了桀骜的态度。 “不,不是你。林佳,我知道不是你。你。。。。。。”许教授稍稍冷静了一点。他是一个大学教授啊,看大家的目光就知道谁是罪魁祸首了。许教授的手一下子指定了珍: “那个女同学。你,你叫什么名字?” 珍缓缓的站起身来,又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奇怪,刚才的惭愧到哪里去了?她斜着一双丹凤眼,魅惑地看着许教授,拉长了声音,拿腔作调的说:“啊——?你问我是谁,你是不是想知道我的名字啊?许教授。” 同学们从来没听过如此柔媚刻骨的声调,许教授显然也没有。女同学的嘴角情不自禁的鄙夷的撇了撇,男同学也发出一声哄笑。许教授看向何珍的目光里充满讽刺:“是,你的名字。” “嘻,那我告诉你啊。我啊,叫何珍。” 何珍说完,挑衅似的用那双丹凤眼邪魅的看着许教授。没有人会预料到出现这种状况,男同学甚至开始小声吹口哨:美女横行天下,所向披靡,看你许教授怎么办。 许教授挥手让珍坐下,站在讲台上,平静了一下情绪。半晌,他说:“同学们,我好像把你们当做成人看待了,现在我才知道,你们还是那么。。。。。。不成熟。” 感谢许教授,他没有用“幼稚”这个词。 许教授接着说:“同学们,你们知道这些标本的来历吗?我想,有些事儿是该让你们知道的。当初创建医学院的时候,我们的标本很少,根本不够用。而学医是离不开标本的,现在你们看到的这些标本,都是医学院的教授利用业余时间带着学生们,从野坟圈子里,从乱葬岗里扒出来的。为了这些标本,教授们多少次被当成盗墓贼,被农民追着骂、撵着打,多少次被腐气呛的晕过去。” 许教授显然又激动了,眼睛里包含着泪水,嘴唇哆嗦的几乎说不出话:“还有。。。。。。,教授们始终也没有找到一具完整的人体骨骼标本。他们其中的一位老教授,最终积劳成疾,卧病不起。临终前留下遗言,把遗体无偿捐献,制作成人体骨骼标本。你们。。。。。。昨天。。。。。。搬进。。。。。。201的,就是那位老教授。” 许教授的眼泪大滴大滴的掉下来。我的手心、后背“刷”的冒出冷汗,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同学们都震惊了,没有人再嬉戏玩闹起哄,很多同学眼睛也红了,婷甚至哭出了声。珍也低垂着双眼,长长的睫毛下有泪光闪烁,珍也被打动了吗? “你们一个个自命不凡,自诩年轻帅气,自夸红颜俊美。其实剥去毛皮,剔去骨r,未必有这些骨骼来的完美。试想,你们中的哪一个可以做到那位老教授的精神境界。”许教授嘲弄的看定何珍:“一个人,首先要认清的不是别人,是自己。你现在正在g什么,你未来准备g什么,不要只顾沉浸在过去的种种。” 许教授太厉害了,仿佛一眼就看穿了珍,这让珍很羞愧。尤其是许教授的最后那一句话,宛如醍醐灌顶惊醒梦中人。珍一下子被震了,她也许没有料到自己的故事会传说的很广,连医学院的教授都听到过。对过去的事,是遗憾,是留恋,抑或是绝望后的心灵扭曲,恐怕何珍自己都说不清自己的心理。只是从此后,珍的丹凤眼在许教授面前再也没有抬起过。可是,解剖学最终考核,珍是全班唯一的满分。 201最终被罚全体帮助王师傅整理标本间,我们倒也心甘情愿受罚。再整理那些标本时,我们不再儿戏,不再玩闹,而是充满了尊敬。 我转到林佳的面前,看看远处的珍。小声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替她顶罪?” “晓静,你不知道。我告诉你,你可不要说出去啊。”林佳悄悄的附上我的耳边:“我的叔叔和许教授关系很好。我认了,许教授就不会罚珍了。可是,不知道谁把事情给捅出去了,结果害大家受罚。” “林佳,你这个笨呐。我们每次借标本时,王师傅都要记档。她借走什么样,还回来什么样,王师傅不要查看啊?你啊,真是枉费好心。” “我也是想帮何珍,毕竟我们一个屋住着。还有,我认了,珍就不会再恶作剧了。说实在的,我真是被她给吓坏了,真的很害怕,总是做恶梦。”林佳苦笑一声,“晓静,我要怎么才能过去恐惧这一关啊?” “这你就害怕了?接下来还有肌r,内脏,血管,神经,尸体解剖实验。到时候你咋办呢?” 林佳苦恼的皱起了眉,叹了一口气。其实,我说的林佳,我自己何尝不是这样,既恐惧又腻味。整理完标本间回来,在洗手间呆了近一个小时,手都快被刷子刷烂了,中午饭都没有吃。唉!精神上的感动和心理上的反应是不一致的。 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醒来时,夕y正照在西窗上。喔!好美的夕y啊,红s的,金s的,乱云翻滚,灿烂夺目,华美壮观。我一时看呆了,连室友们回来都没发觉。齐敏笑嘻嘻的看着我:“睡醒了?恭喜恭喜,逃课一次。” “嗯,下次我们一起逃。告诉你,逃课的感觉超好。”我也笑嘻嘻的。敏一向很讨好我,不知道为什么,后来连穿衣服都要模仿我。啊,齐敏,可爱的齐敏。 可恶的、发了疯的许教授啊,有一天居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小骷髅头,宝贝似的捧在手里,笑嘻嘻的站在讲台上激动的说:“同学们,给你们看一件宝贝。我三十分钟前做好的,新鲜着呢。”说着,他举起了那个小骷髅头,炫耀似的让我们看。 我离讲台最近,看的最清晰。那个小骷髅头的白骨发出白玉一般柔和晶莹的光泽,真的很新鲜,比起标本间那些陈旧发黑的骨骼,不知道要美多少倍。可当我一眼看见它的眉骨和眼眶连接处还有一丝鲜红的肌r纤维没有剔除时,我的胃里顿时翻江倒海,几欲呕吐。伏在课桌上,强忍着胃部的不适,耳边响着徐教授得意洋洋的声音: “婴儿的骨骼是最柔软的、最美丽的,但也是最不好保存的。我带着你们看过了成年人的、老年人的骨骼,唯独没有找到婴儿的骨骼。怎么办呢,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许教授拿着那个小骷髅头下了讲台,在教室里转着,让每一个同学都看清它:“昨天我吃过晚饭,就在医学院附属医院的院墙外散步。医院的妇产科挨着围墙,我听人说过,那里可能会有扔掉的死婴,我一直在找。昨天终于给我遇上了,可惜的是,身子给野狗吃掉了,只剩下头。我拿回去,清理了一夜,终于做成了这个标本。今天,先拿给你们看,算你们有眼福。同学们要注意看他的囟门处和成年人的区别。” 许教授回到讲台,我看着他嘴角的白沫和眼里的血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特别的厌恶,眼下的许教授和前几天的许教授差距那么大。几天前,他就像一个神父,今天则像一个屠夫。 我站起来:“许教授,我可不可以问一个问题。” “可以啊,请讲。”许教授渴望的看着我,希望我提出什么学术上的问题。可是,我望着他,一字一句的问道: “教授,请问,对待一个已经死去的婴儿,你这样做,人道吗?” 显然,许教授没有想到我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一下子语塞。半晌,他放下小骷髅头: “如果仅仅就这件事来看,你们会觉得我做的过分。或者就如这位同学所说,不人道。”他顿了顿:“可是,同学们,你们知道吗?当年r军侵华,在东北,我们的同胞变成了他们的活的人体标本。他们不仅蹂躏着我们的国土,还肆意的拿我们的同胞做实验,以至于今天,他们的医学水平远远高过我们。每想到此,我都寝食不安,我们同胞的血r之躯反倒促成了他们的医学发达,这是我们医务工作者的耻辱。人道,什么是人道?我认为人道就是要让所有的中国人活的健康、活的有尊严。而这些仅仅凭着一颗善良的心是不够的,还要有高超的医疗技术。否则,空谈人道,无异于痴人说梦,小姑娘。”他看着我意味深长的说。 我很惭愧,颓丧的坐下来。教授就是教授,传道、授业、解惑,无一不能。 第四章 醉酒 何珍自从被许教授当堂提点之后,收敛了许多,再也不用邪魅的眼神看人,却也不大看人;也不再拿腔作调的说话,却也很少说话,冷不丁地说句话又生硬的让人难以接受。慢慢地,大家都习惯了,也不怎么当回事了。奇怪的是,林佳和珍反而成了好朋友,有时候,两个人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给人很神秘的样子。珍的确漂亮的无与伦比,偶尔的一笑,给人以“百媚横生”的感觉,也难怪当初会被《封神》的导演看上呢。 201的人除了我、婷和敏之外,学习都很用功,尤其是秀、秋淑和珍,夜自习有时候能到十一点钟。我是散漫的人,对什么都不大在乎,凭着半点聪明劲儿,成绩倒也不差。使我感觉异常的是齐敏,这个有着一双亮晶晶大眼睛的女孩,经常偷偷地打量我,使我有种被窥探的感觉,很不舒服。 星期天,室友们忙着洗衣服,洗被单。秀、秋淑几个平时用功的人在补觉,睡的一塌糊涂,敏拿着小钱包点点看看思量着。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我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儿《红楼梦》,想睡又睡不着,觉得百无聊赖。爬起来发了会儿呆,想起来已经半个月没打理头发了,也好久没有见到悦人姐姐了,就想去看看她。 悦人姐姐是我来到这座城市认识的,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却很能g,长长的头发总是高高的挽着。第一次来这里,我就喜欢上了悦人姐姐和她的美发厅,而悦人姐姐似乎更加喜欢我一点,仿佛她真的就是我的姐姐一样。我笑嘻嘻,慢条斯理地走进悦人美发厅,悦人姐姐热情的迎出来:“来了,坐。还是老样子吗?” 我“嗯”了一声坐下,悦人姐姐利索地给我收拾齐眉刘海。梳娃娃发型其实很烦,半个月就要修剪一次,幸亏了悦人姐姐,我的头发一向护理的很好。在我的推荐下,201的人都成了悦人的常客。我们来了,不用排队不用等,悦人姐姐亲手打理。悦人姐姐经常说,这些小姑娘,新鲜小面包似的,细软柔滑,美得很呐,看着就养眼。 悦人姐姐手艺真的很高,十分钟后,我已是容光焕发。姐姐站在在身后乐滋滋的说:“小姑娘长得真不错,眼睛都会说话。” 我冲着镜子中的自己美美地一笑:“是悦人姐姐的手艺好。”悦人姐姐更乐了:“今天怎么自己来的啊,她们几个呢?在偷懒睡懒觉吧。” “哈哈,是啊。难得有一个休息r呢!” “只有我们小静乖,记得来看姐姐。” 我开心的和悦人姐姐聊着,看看顾客渐渐多了起来,就站起身告辞。 辞别悦人姐姐,我心情很好的走在林荫道上。风吹过来,隐约夹带着桂花香,有点凉意,已是夏末秋初,该买几件换季的衣服了。我转入服装一条街,这里的服装主要是批发,偶尔的也走零。我们做学生的,口袋里钱紧,不可能去逛大商场、精品屋,所以服装一条街就成了我们常来的地方。在那些成堆的衣物里像淘宝一样淘自己喜欢的衣服,也是一种乐趣。一个小时后,我手里拎着服装袋转了出来,袋里装着我淘到的“战利品”:一条蓝白格子的背带裤、一件白s羊毛衫和一双白帆布坡跟护士鞋。 我愉快的哼着歌回到201。轻轻推开房门,室内静悄悄的,一个人影儿都没有。怪了,人都上哪儿去了?再一看表:哦,都中午了。想必都到餐厅吃饭去了。 换上新衣服,站在镜子前,我打量着镜中人的甜美清纯,两腮渐渐泛起晕红,一双眼睛波光粼粼。正自我欣赏时,门被推开了,秀和敏走了进来。齐敏一看见我就扑过来:“晓静,我真想咬你一口,去逛街也不打声招呼。” 我忙不及的躲开她,这个敏,一点都不掩饰对我的热情。秀“呵呵”一笑:“敏呀,你消停会儿,还是让晓静先吃点东西吧。”说着递过来一个包子。 “嗯? 第 1 部分 欲望文 第 2 部分 青春的行板 作者:肉书屋 第 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嗯,还是秀好,秀知道体贴人。”我笑嘻嘻的说。 敏热切的看着我的背带裤和白毛衣,掩饰不住的眼馋。兴奋的问:“在哪儿买的?我也要去买一套。” “服装一条街呗,又便宜又好看。”我看了她一眼,“这次你不准买了啊。真是,总和我穿一样的衣服,别人还以为我们是双胞胎呢。” “哦,怎么会?你那么白,我这么黑,怎么可能是双胞胎呢?”敏巴结着我:“晓静,最后一次,我保证,最后一次。你看,如果咱们俩一块穿出来,更能衬托出你的漂亮啊。” 说完,拽着我走出门,我想不去都不行。这个齐敏啊! 齐敏有一张圆圆的脸,微黑,眼睛很大,嘴巴也大,鼻子两边有着星星点点的雀斑,和我一样梳着娃娃头。x子很好,很y光,明朗可爱,是我们201的宝。我们身材相仿,只是她的胸发育的比我还好,鼓鼓的坟起,腰也比我的粗一点,按道理是不适合穿背带裤的,不过看她兴致这么好,不忍心拂逆她。果然在试穿时,一条背带裤被她撑得满满的,效果不是太好。但她坚持要买也只好由她了。齐敏掏出小钱包,附在我耳边悄悄笑道:“包包里的钱不够。” 我也感到好笑:多没有面子的事儿啊! 我掏空了口袋帮她付清了钱。买过背带裤,敏看看我的白毛衣,心有不甘,我冲她无奈的一笑,示意已经囊中空空了,敏只得作罢。 “没关系的,敏。大不了我们一起穿好了。” 有了我这句话,敏才释然。回学校的路上,敏一直偷偷的看着我,仿佛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 “想说什么呢?敏,这么心虚的样子。”我笑笑的问。 “晓静,你不要说我啊。”敏怯怯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币:“我这里还有五块钱。” 我心里“刷”的一闪,好像打翻了什么似的不是滋味:这个齐敏,我可是为她掏空了口袋的,没想到。。。。。。 心里不是滋味,想必脸s也不是多好看。敏手里捏着钱,不安的看着我,我勉强一笑:“有钱好啊。” 敏看着我,脸很红:“晓静,你等着。”她飞快的跑向路边的小商店。再出来时,手里多了瓶酒。 敏的眼睛亮晶晶的:“晓静,我们喝掉它。” 我诧异的看着她;“齐敏,疯了吗你?” 两个十八岁的青春少女,一瓶劣质白酒,沿着马路牙子,边走边喝,你一口我一口,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不等回到学校,我和敏已是满面通红,腿软脚软,路也走不好了。敏拉着我坐进林荫道旁的石凳上。石凳冰凉,坐上去,灼热的身子仿佛得到安抚,心底有了片刻的清明。敏坐在那里愣愣的不开口,仿佛有什么难言的心事。我想着刚刚发生的事儿心里也不舒服,懒得说话。两个人盯着一株桂花树,看着慢慢飘飞的桂花,我伸手接了几朵,嗅它幽香的气息。酒还有一半,敏“咕咚”又灌下一大口,把酒瓶子递给我。 “敏,怎么啦你?真的要发疯了。”我急了,“想说什么,只管说好了。” “晓静,你不知道。”敏大大的眼睛里“忽”的冒出泪珠,一颗接着一颗,眨眼间流了满脸:“我的爸爸妈妈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 “那又怎么啦?”我奇怪的问。 “我是他们唯一的孩子,平常在家里,他们当我是客人似的,什么都不让我g。从来都没有吵过我、骂过我,更别说打我了,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有时候我真想他们骂我几句、打我几下,那样说不定我还会觉得他们亲近些。可是没有,十八年了,一次都没有。” “那也正常啊。老来得女,如花似玉,宝贝的很呐,怎么会舍得打骂呢。”我半开玩笑的说。 “什么呀,晓静。你想想,我没有哥哥姐姐,没有弟弟妹妹,试问天底下有哪一家的爹娘会对自己的孩子客客气气的。麻烦你用脑子想想吧,晓静。” 我心里“咯噔”一下,原来平时看起来明朗动人的敏,有这么多难言的心事,居然会怀疑自己的身世,真是个怪女孩儿。我拍拍她的头:“求你了,敏。我头疼的很,别让我用脑子。” 敏依然在抽泣着:“我有时候半夜醒来,都要问自己:你到底是谁?你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敢去问爸爸妈妈,他们养了我这么大,我问这样的问题,他们该多伤心啊。这么多年,我总想找个人好好说说。晓静,自从认识了你,我觉得和你特别亲近。今天你又为我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我特别感动,还真觉得我们是双胞胎了。” 这个齐敏,弄得我心里也酸酸的想哭。她怎么能怀疑自己是抱养的孩子呢?心结纠缠,如果不想办法宽慰她,她真的会得青春期抑郁症的。想到此,我故意惊诧地说: “是啊,我也有这种感觉。而且我还觉得我是被咱爸咱妈丢掉的那个孩子呢!” 我冲敏扮了个鬼脸:“这样吧,等放寒假了,我和你一起回去认爸爸妈妈去。” 敏“嘿”然乐了,脸上还带着泪光,伸出手搂我的脖子。我连忙躲开:“去去,我可穿着白毛衣呢啊。” “我给你洗还不行吗?”敏有点撒赖,坚持抱着我的脖子。 我和敏坐在冰凉的石凳上,听敏讲她的心事,讲她的父母。那瓶酒也在不知不觉中被我们喝光了,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喝酒。后来,我确实和敏回了趟家,她的父亲母亲也确实如她所说,待她如客人一般,亲而不热。 晚饭前,我和敏步履不稳的回到学校。我感觉到下腹部的隐痛,今天不该坐那冰凉的石凳的,唉!这个齐敏呐。回到201,打开门,迎面遇见何珍,想是要去餐厅。珍微微垂着头,看见我们进门,抬起丹凤眼皮迅速瞟了我们一下,又垂下眼帘。嘴巴一动,甩过来一句话,不动听的很:“呸,妖。” 我虽然醉,耳朵还清醒。笑嘻嘻地看着珍回了一句:“妖?哈哈。我们才不。。。。。。妖。。。。。。呢。” 敏拍拍自己有点麻木的脸:“妖?你。。。。。。说,谁妖?” 我依然笑着:“当然是妲己,。。。。。。妖了。” 珍的脸煞那间苍白,丹凤眼一睁就要还口。我自知失言,可又恼何珍伤人在先,于是看定了她不肯退让。眼看一场口水战在即,玉玲姐、秋淑、秀、婷赶紧围过来。林佳也拥着珍出了门:“她们醉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珍,你别往心里去,啊。” “怎么喝成这样,像什么话嘛。” 我推开玉玲姐她们,踉跄着踱到镜子前仔细打量。镜子里的人,醉态酣然,在白s高领毛衣的衬托下,更显得粉面桃腮,黑s的大眼睛水汪汪、雾蒙蒙的,眼神迷离,小嘴通红,唇角带着微微的笑意,蓝白格子的背带裤,细腰,长腿,隆胸起伏。别说,还真是——有点妖。也难怪何珍会这么说了。 回过头倒向床:“哦——。累死了,要睡觉。” 朦胧中一双手接住我:“这里这里,这是你的床。真是,怎么喝成这样。” 是玉玲姐的声音。 第五章男s 第五章 男s 不知什么时候,我被渴醒了,口g舌燥,满嘴的苦味。迷迷糊糊睁开眼坐起来,嗯,头痛的很,仔细回想,才记起下午和敏的胡闹。看对面床上,敏俯卧在床沿睡的正酣,被子掉在地上,一条腿床上,一条腿床外,脚尖挨着地面,整个人都快掉下来了。我感到好笑:怎么这个睡法。 站起身,腿还是软软的。走过去,把敏推向床里,盖上薄被 ,给自己倒了杯水,回身坐向床内。背靠着墙,凉凉的,舒服了一点。月光透过来,室内光线柔和朦胧,空气中充满了少女特有的体香。我轻轻摇着手里的杯子,想让水快点冷下来。慢慢喝了一口水还没咽下,冷不防珍推门进来,然后“砰”的一声 关上门,也不开灯,麻利的脱下衣服鞋子,仅穿着短裤、背心准备爬上上铺。我一眼看过去,吃了一惊,第一次看见宛如真空状态下的珍,我一口水含在嘴里,咽不下,吐不出。天啦,世界上居然有如此独特的少女体形!怪不得每天都学到最后一个睡觉,原来不单纯是用功啊! 珍没有戴r罩,棉质背心里的r房就像是两颗小青杏,小而硬挺;腰倒是很细,然而腰以下的部位突然变宽变肥;臀部阔大臃肿,并且居然下垂,两条腿粗壮无比,一条足以抵得上我两条了;到了脚踝却又突然变细,细细的脚踝连着一双纤巧白嫩的脚丫。何珍的体型真的是很奇特很丑陋,不过还好,好在皮肤洁白细腻,聊补不足。 我一滴一滴把口里的水咽下去,吐吐舌头,悄没声儿地躺下来,双手合十:上帝啊,保佑珍没有看见我醒着,我不想她再恨我啦。无意中,手碰触到胸前双r,脸“刷”的一下红的发烧,它们饱满柔韧,就像枝头的鲜桃,骄傲的耸立,没有一丝缺憾。室友们都是青春期,每个人的发育成熟度各不相同,各有其美。然而今天深夜居然给我看见了珍的形体,唉,可惜了,看来当初没选上演员,并不单单是个子矮的缘故啊。 早上醒来,我若无其事的洗漱吃饭,准备去教室上课,昨夜看到的情景就当他是梦游吧。我不是好事的人,心里也藏得住事,虽然大家相处未久,但室友们的私密事却都愿讲给我听。我是那种很好想与的人,你想说我就听,你想哭我陪你,你什么都不想我也可以安静地陪你坐着。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是一个温暖的朋友。但是,像珍这样拒我于千里之外的,我也只好处之以无奈了。 上午第四节是英语课, 医用英语课并不重要,课时安排的很少。以至于开学快一个月了,还没有上过一节课,大家连英语老师什么样儿都不知道。既然不重要,不少同学都准备溜号了。国庆节要办一个联欢庆典,我、林佳和秀有一个配乐诗朗诵节目,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排练排练。我递个眼神给她们:准备溜 。敏看见了,大眼睛一闪,举手打个“ok”,并示意江婷婷早已溜到教室门口了。我暗笑:小胖墩,居然挺迅速。 心急慌忙把书整理好抱在胸前, 刚站起身准备走,却见江婷婷一步一步地倒退着回到教室。两只眼睛睁得好大,眼神发直,嘴巴半张,隐约可见里面雪白的小细牙和一丝清澈的口水。我心里嘀咕:婷不会是看到怪物,给吓傻了吧? 婷确实是傻了,我也傻了,全班同学都傻了,包括男同学,那是在英语老师走进教室来的时侯。英语老师走进教室,我们看到的是冬r的暖y,夏r的凉风,春天的鲜花,秋天的甜果。看到他的感觉就像全身被麻醉了一般酥软无力,我们当时很少听说“男s”这个词,但是英语老师当时给我们的第一印象就是“男s”。他就像琼瑶小说里的男主人公,行动自风流,不语更魅惑。尤其是那一双幽深的眼睛,看着你时,你就像被包在温水里,只想陶醉的沉进去,沉下去。他的声音浑厚而富于磁x,听他讲课你恨不得教室里就你一个人,他只讲给你一个人听。而事实上却是我们谁也无心听他讲课,上课时就是盯着他发呆:天哪,人间居然有如此男人,男人居然可以长成这个样子,男人怎么能长成这个样子! 每一个男同学都嫉妒到愤怒,而女同学都倾慕到不能自控。以至于每一次英语课后个个都是面若桃花,目若秋水,但是成绩却是一塌糊涂。根本没人听课,全看老师了。后来,医用英语课时结束后考核,全班没有一个人过六十分。英语老师极大度的手一挥:全体及格!我们欢呼。 后来我想,如果说是谁启动了我们的青春之门,使我们十八岁还透明、纯洁的心有了情的萌动、x的幻想,那么这个英语老师首当其冲,难辞其咎。可怜的英语老师只教了我们两个月的课,却担了这么大的“罪名”,自己还不知道,真是好冤啊。美,难道也是错吗?哈哈。。。。。。 那天晚自习后,全体201的人破天荒的都在十点之前回到了寝室,每个人都像是若无其事的收拾内务,洗漱之后躺在床上。我每晚必修的功课是睡前的健身,那时我不知道有健身c,只是简单的做一些仰卧举腿、侧卧抬腿、俯卧抬腿,然后平躺做凌空骑车动作。我调理着呼吸,把每个动作做到位,铁架子的双层床“咯吱咯吱”的摇晃着。齐敏突然“扑哧”一笑: “晓静,你别做了,当心把秋淑晃下来。” 我正提气做俯卧抬腿,听了敏的话,也是“扑哧”一乐,提的气散了。我嗔怪的看了一眼敏,继续。 “敏,你别管晓静,让她做。床摇晃着我就像躺在摇篮里,可舒服了。”秋淑很享受似的闭着眼。 江婷 婷一向是乐天派,能吃能睡能玩儿能乐。我们每天都可以听到她开心的笑声,露着一口整齐雪白的小细牙,长有如此牙齿的人最有口福。我常说:婷,你最适合做牙医了。可是今天晚上,婷很沉默。突然,她也躺在床上举起双腿凌空虚蹬,但是只见小腿动不见大腿伸,那滑稽的动作逗得敏和林佳哈哈大笑,婷却一言不发的坚持。我坐起身,来到婷的床前,竟然隐约看见婷眼角的泪光,我扭头示意敏和林佳“闭嘴”。 “婷,你看,动作是这样的。”我握住婷的脚踝,帮她学动作。“向远处伸时,小腿带动大腿,尽量伸到最远处,脚尖绷直,收回时,小腿回收推动大腿尽量贴近胸,而且尽量的划圆。” 我扶着婷的腿纠正她的动作,提高声调说:“婷,你看,我们每天上课,上晚自习。一天之内坐的时间多,动的时间少,时间长了,脂肪容易存在下身。怎么办呢,最好的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快步走,每天至少走一个小时,能坚持两个月就会看到明显的效果了。” 婷听的直点头,其实她哪里知道,我是说给何珍听的。何珍长着那么美的一张脸,却有着那样畸形的身材,如此的不协调,太可惜了。 “晓静,我想穿你的白毛衣,背带裤。”婷可怜兮兮的说。 我哭笑不得:“你穿不上的。等过一段时间,你瘦下来好吗?” “静,裤子穿不上,毛衣还能穿不上吗?求你了。。。。。。”婷不依不饶。 “好的好的,怕了你了。”我举手投降。 玉玲姐一直笑嘻嘻的看着我们闹,看见我把白毛衣放在了婷的枕头边,就下床打开箱子,拿出一件水红s的毛衣递给我:“穿上试试。” 我一看:哇,水汪汪的红s带着长长的拉毛,居然是今年最流行的马海毛编织的,摸起来如丝一般的柔滑,好舒适的手感,太漂亮了!我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玉玲姐:“给我。。。。。。穿?” 玉玲姐肯定的点点头:“穿上试试,效果和白毛衣一样好的。” 我有些激动的手抖,我还没穿过这么高档的毛衣呢!玉玲姐温和的看着我穿好,把我拉到镜子前:“自己看看镜子里。” 哇,乌黑的发,粉白的脸,亮晶晶的双眸,在水红s马海毛衣的衬托下,竟似乎散发出茸茸的光彩,整个人水光一片。室友们看到艳羡不已,齐敏眼中又流露出恨不得咬一口的目光。 我抿抿嘴唇,脱下来毛衣,恋恋不舍的还给玉玲姐。附在她耳边悄声说:“我怕珍再说我妖。”玉玲姐微微一笑,并不勉强,收起了红毛衣。 江婷婷恋爱了,绝对是初恋,而恋爱的对象居然就是我们的英语老师。知道时,我们几乎惊呼:天哪!江婷婷,她还真敢想! 现在看来,江婷婷学健身,学穿衣打扮是有目的的,而且目标很明确,那就是追求英语老师。 英语老师,那是我们心目中的太y神啊!我们只敢站的远远的看着他,欣赏他,唯恐走近一步亵渎了他。而江婷婷居然敢冒全体女生之大不讳就是要走近他,就是要爱他,就是要毫不掩饰的追求他。这就让人很气愤,江婷婷一个要什么没什么的女孩儿,凭什么去接近我们的“神”!而更让人气愤的是英语老师居然也不拒绝江婷婷,经常用温暖的微笑和宽厚的目光看着婷,仿佛很欣赏婷也理解婷的行为。 嫉妒让我们脸红、烦躁、窝火,同时也感到莫名的委屈:怎么可以是江婷婷呢? 林佳更是直截了当的说我:“晓静,把白毛衣收回来,不给她穿。看她像个大白兔子似的在老师眼前蹦来蹦去,快烦死了。” 我诧异的看着林佳,奇怪她的反应是如此之大:“林佳,毛衣不是主要的,重要的是婷的热情和勇气。换做你,你敢吗?” 江婷婷没有因为我们的嫉妒就放弃了自己的初恋,她依然故我的追求着自己的幸福 。每天都要早起半个小时,站在镜子前,把眉毛加长,画上眼线,拍了粉,涂上唇膏,然后喜滋滋的穿上我的白毛衣。可怜的婷,因为我们没有一个会化妆,只好眼看着她把自己弄得惨白兮兮,嘴唇血红的样子。婷婷锲而不舍的跟在老师的身后问东问西,非常不掩饰的表达着自己的热情。同学们先是嫉妒、不屑,慢慢的,嘲讽的目光变成了钦佩:江婷婷,好样的。 有一天,婷悄悄的拉着我躲到一边:“晓静,我和英语老师回家了。” 我吃了一惊,嘴张得不能再大:“婷婷,你。。。。。。” “英语老师请我去他家做客,介绍我认识了他的爱人。”婷幽幽的叹了口气:“他的爱人长得很一般,还有心脏病。整个人g瘦苍白,看上去一点生气都没有,老师居然对她那么好,我替老师不值。” 婷扁扁嘴,几乎要哭了。我揉揉酸楚的腮帮:“哦,婷,你吓死我了。” “婷,你没事吧?”我担心的问。 “能有什么事啊,老师和他的爱人都叫我妹妹。” “妹妹,多好啊,我们想都不敢想的。”我羡慕的说。 婷的眼睛红红的:“师娘很可怜,心脏病很严重。” “师娘?”我没听错吧,婷管老师的爱人叫师娘。 “是的,我不想做妹妹,就叫她师娘。老师叫师娘‘宝宝’”。 婷把白毛衣还给我的时候,已经撑得很宽变了形不能再穿了。她没有坚持健身,x子也恢复了往r的欢快。看来婷的初恋结束了,婷并没有为初恋的失败而伤心。能做到这样,并不仅仅是婷有一个y光的x格,英语老师处理的也是相当高明,没有伤害到江婷婷的身心。师德神圣,英语老师并不是只有一张魅力无比的脸,还有一颗宽厚仁爱的心,我从此更加崇拜他。 后来,我们的英语课时结束,老师离开了学校。离开时,我们送出他好远,夕y的霞光里,老师回过头冲我们微笑,挥手道“再见”。雪白的衬衣,宝蓝s的牛仔裤,晚风拂动他额前的短发,满含笑意的眼睛。。。。。。。我们痴迷如醉:老师真是美极了! 再 后来,听说老师的爱人心脏病突发去世了。 再再后来,听说老师去了国外。 第六章 端木灵儿 我实在不忍心再让灵儿藏在幕后了,灵儿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浑身充满着灵气。如果说珍的丹凤眼是邪魅的,那么灵儿的丹凤眼就宛如一泓秋水,清澈而又灵秀,没有一丝污染。灵儿的身材略显瘦削却并不单薄,灵儿喜欢穿白s微喇叭袖的收腰小上衣,碎花的长裙,一双白皮鞋,长可及腰的黑发。走起路来,裙裾摆动,黑发轻扬,整个人就像一杆新竹一样清秀挺拔,飘逸出尘。我和灵儿的相识相知是颇富戏剧x的。。。。。。 国庆节前夕,大班长华彬和几个班委商量了,准备搞一次国庆联欢,以增进彼此的了解。大专班不乏聪明人,既然聪明却又考不上大学,那么用家长和老师的话说,就是走到“邪路”上去了。琴棋书画,舞蹈,唱歌,抑或如珍之辈不在泛泛。我联合了秀、林佳准备了一个配乐诗朗诵。别看秀平时不言不语的,嗓子特别好,我的诗歌经过她的口,就像是镀过了金一样。林佳吹得一手好箫,她们一起配合把我的长诗演绎的珠联璧合,效果好极了。尽管这样,我们还是不断的抽时间排练,希望更好一点。 庆典的排练是不能借用教室的,因为不可以g扰别人的学习,于是,我们选择了楼顶的露台。楼很高,露台很宽敞,站在 露台上,几乎可以将全市的面貌一收眼底,我最喜欢那种视野开阔、一览无余的感觉, 这一天,我比秀和林佳早到一步,可没想到还有两个人比我更早到一步。那也是一个班里的同学,由于同学时间不长,班里人又多,我还叫不出她们的名字,不过从他们说话的口音可以听出他们是同乡。男生抱着一把吉他“叮叮”的弹着,女生长发飘飘,背对着我,唱着一支关于春雨的歌。女孩儿的嗓音不是很明亮,有点暗哑,但是音s很g净,吐字特别清晰,听起来感觉很享受。我没有惊动他们,安静的站在他们的目光之外,听着女孩儿质感的声线将《春雨》演绎的颇为伤感。 他们练了一会儿,大概累了,男孩站起身伸展了一下手臂。他不是太高,但是很壮的样子,浓黑的眉毛,单眼皮,一张很方正的脸庞。他盯着女孩儿看了一会儿,眉毛一抖,眼睛里满含戏谑的笑意,伸出手欲扶女孩的肩膀,女孩儿警觉的后退一步:“韩y,你g什么?” 男孩儿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神s有点不自然:“灵儿,你肩上有掉了的头发丝,我帮你拿掉。”男孩儿的脸很红。 “不用,我自己会。”女孩儿说着反手拂过肩头。转过身,那是一张绝顶清秀的脸:“我先回去了,还要整理生理学笔记呢!” 说玩,匆匆离开,裙裾飘扬如仙如幻。我看的呆了,暗自赞叹:好聪明灵秀自尊的女孩儿!嗯,灵儿,灵儿。。。。。。 国庆联欢如期举行,所有的同学聚在一起。如果不提学业,大专班真是人才济济啊!吹拉弹唱、舞蹈、魔术。。。。。。 联欢会红了几个人:小薇,韩y,林佳,灵儿,华彬。。。。。。。也确实达到了预期的目的,至少大家都能叫得出彼此的名字了,不像以前,餐厅,寝室,教室三点一线,谁也不理谁那么多,大家也可以互相的串串寝室,聊聊天。华彬班长联欢时表演的一个魔术让我至今记忆犹新:用耳朵听字,而且没有一次听错。 一个人怎么可以用耳朵听字呢,耳朵可以听字,要眼睛g什么呢?我很奇怪,对华彬就很好奇,以为他真的有特异功能,有点小崇拜。可是我看到华彬疯了似的追着小薇,好几次看见他冲着小薇张开双臂,喊着:“来吧,我的小天鹅。”小薇连理都不理他。过几天又见他跟在笑风的身后,不过很快就偃旗息鼓。我心里说:追笑风?那不是喂羊入虎口吗?切。后来,华彬就一心一意的追着铁华了。我对华彬的那点好奇从此烟消云散。 201的人没什么大的变化。婷走火入魔似的迷恋着英语老师,每天把眉毛描黑加长,嘴巴涂得血红,脸上也不知用什么抹的煞白,冷不丁的一看,还真是吓人;珍更用功了,不但晚睡而且早起;林佳在联欢后却收起了萧,且很少再吹奏。玉玲姐、秀、秋淑几个走的很近,她们是很相似的一类人,安静、温和、宽容的对待每一个人,真的有做医生的潜质。 没有人知道敏的秘密,除了我。好多次,我听见她半夜躲在被子里哭,于是就过去安慰她。天冷的时候,我们钻进一条被子,她妈妈缝的被子又厚又软又暖和。所以很多次早上醒了大家都看到我和敏睡在一张床上,大概她们以为我和敏在玩什么同x恋之类的游戏,珍就很不屑的翻翻丹凤眼,轻轻丢一个“呸”字过来,我也无所谓的笑笑,不去解释什么。因为如果解释,敏肯定会受到伤害,与其是这样,我倒宁肯自己受点不白之冤。其实,对于敏,我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方法,帮她解除心中的郁结,只是尽力开解罢了。 转眼,期中考试就要到了,我在恶补平时落下的功课。夜深人静,同学们都回去了,我的课桌上却堆得琳琅满目。长骨,短骨,扁骨,不规则骨。。。。。。哎呀,一堆白骨。亏得标本间的王师傅借我这么多的标本,还把标本间的钥匙给了我,让我自己还回去。我掂掂看看,画画写写,忙的不亦乐乎,课桌上的骷髅头骨龇牙咧嘴的冲着我笑。我心情很好的开着玩笑:你笑什么呢,别看平时不用功,到时候,照样搞定你。 然而就在此时,我却真的听到了笑声,笑声很真切,声音不大还有点暗哑。我顿时头皮发奓,冷汗森森:妈呀,真的出鬼了。 战战兢兢抬头看,眉眼盈盈处,笑语嫣然:“真有你的,胆儿可真大。” 我拍拍心口:“真有你的。这个时候出现,还真以为是女鬼还魂呢,被你吓死了。” 一只修长柔韧的手伸过来,我握住,温暖而又柔软,感觉很舒适:“你好,我是晓静。” 她凝眸含笑:“灵儿,端木灵儿。” “早知道你了。”我们会心的双掌相击,相视一笑。 灵儿坐下来,坐在我的对面,拿过我手中的课本,把我面前的那些个劳什子一股脑儿扫到一边去,支起下颌,笑盈盈的看着我:“晓静,我不信,我不服呢。” “哦?不信什么,不服什么呢?”我奇怪的问。 “我不信国庆联欢的诗是你写的,不服你。”灵儿嘟起嘴的样子很好玩。 “嗯,那要怎样才相信呢?” “要比一次,”灵儿试探的看着我,一双眼睛波光粼粼,坦诚而又纯净。 “哈,若是你要才女的头衔,给你好了。”我调侃她。 “让给的不要。”看来她很认真。我来了兴致:“好啊,你说,怎么比?” “我们来对对子,好吗?” “不是问题。” “我先来。我说上联,你对下联。”她沉思一下:“青春夜读西窗下。” “好,你听:白发晨耕薄雾中。” “溪前剥桂子。”灵儿道。 “月下饮牛黄。”我说。 “风吹柳叶翩翩舞,” “月照池塘点点光。” “月下西楼追鹤影,” “风穿花径觅芳踪。” “芳踪只在它山处,” “倩影还留云水间。” “哈哈,你饿不饿?。”灵儿鼓掌笑道。 我也笑道:“不是饿,是有点馋了。我好像闻到有巧克力的味道。” “呵呵,丫头好一个狗鼻子。”灵儿开玩笑道。 听了我的话,灵儿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条湿毛巾,一块巧克力。擦了擦手,又拉过我的手也擦g净了,把巧克力一掰两半,递给我:“就知道你会饿。” 我接过来,咬了一小块含在嘴里,突然的感到心里很暖,眼睛发热,忙掩饰的低下头。灵儿忽的一笑:“别躲,该你先来了。” “好,你听:涧下寒潭,八方注水森森碧。” 灵儿略一沉吟:“岸边茅舍,四面映桃点点红。” 我站起身,缓步走到窗前,看着夜幕下的校园,低吟:“昔r我凭栏,独对一肩寂寞。” 等了半天,灵儿没有接话,我转回头,灵儿在低头沉思。我心不忍:“灵儿,你看那高高在上的明月,她是多么的寂寞,高处不胜寒。” 灵儿回过神,恬然一笑:“服了。看你心无城府,娇憨耿直,像是红楼梦里的史湘云呢。” “你倒更像飘逸出尘的林颦儿呢。”我笑。 “哦,那我们岂不是史、林月下联诗吗?” “哈哈,灵儿,自大了。我们拿什么跟人家比呢!” “寒塘渡鹤影。” “冷月葬花魂。” 这两句正是《红楼梦》里史湘云,林黛玉月下联诗里的经典。我和灵儿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的问:“红楼梦读了几遍?” “五遍。”“六遍。” “哈哈,灵儿,我多你一遍。” 那天晚上,我们谈诗词,谈红楼,谈东坡先生,谈南唐李煜,谈纳兰公子,谈到睡意朦胧。玉玲姐一觉醒来,发现我不在寝室,找到教室,发现我和灵儿伏在课桌上,偎着一堆白骨,睡态毕露,却依然口中喃喃:“手中有不释之卷,耳畔有铮铮古音,不求膏蟹之肥,但闻黄菊之香。灵儿,这是我想要的生活啊。。。。。。” “静儿,多浪漫的生活啊。。。。。。” 第二天,我把和灵儿的对话及联诗誊下来,配上工笔画,一式两份,成为永久的纪念。灵儿接过去,叹道:“静儿,我真是服了你了,好诗更难得好字。” 至此,我和灵儿成为惺惺相惜、患难同心的莫逆之j。我们一起吃饭,一起听课,一起上街。。。。。。只是我不穿她的长裙,因为没有她的飘逸,她也不穿我的背带裤,因为穿不出我的甜美,后来当我们爱上牛仔裤,就不分彼此了。我们常去的地方就是楼顶的露台,我们常常站在那里,看朝霞升、暮云起,感受着大自然的神奇。我在露台的空白处用粉笔写满了诗词,再配上画,于无人处展示自己的风采。灵儿笑我是孤芳自赏,我说:“灵儿,有你在,怎么能算是孤芳呢?” 使我纳闷的是,自那夜之后,灵儿再也不肯显露才华,颇有点“藏拙”的意味,从这一点看,倒不像是林黛玉了。有时候我闷了就说:“灵儿,唱支歌好吗?”“好啊,静儿。” 灵儿的歌声很纯净,我听得很享受。只是她坚持按她的习惯叫我“静儿”。 有一天,我对她说:“我那天看见韩y想帮你拿掉肩上的头发,你怎么不肯呢?” 灵儿很自尊的冷然一笑:“静儿,我们是什么人啊,怎么可以让他们碰到!” 第七章餐厅的对峙 第七章 餐厅的对峙 学校茶炉里的水永远是不开的,食堂的饭菜永远是最难下咽的。不但难以下咽,吃饭时还要绝对的集中注意力,比上课还要专心,因为要不断对付各种不明飞行物的“标本”。我们经常开玩笑说:请许教授帮我们解剖一下,看看这个“爬爬”是雄x的呢还是雌x的。或者说:恭喜你,这条“爬爬”是完整的。 学习、生活都很艰苦,女孩子可以将就,买两个馒头揭去皮就着榨菜丝,可以解决一顿早餐,但是男孩子就不行了。处在青春发育期的男孩子,经常进行打球、跑步等各种活动,运动量大还要长身体,需要大量的能量和营养才能保证有旺盛的精力去完成功课。所以尽管红烧r都是腻死人的肥r加酱油,他们也照买不误,青椒r片是“万绿丛中不见红”,他们也忍了。 我和灵儿坚持每天早上喝一碗稀饭和一个馒头,菜只买一个。这个菜给我们的印象最深,用食堂老师傅的话说,他一辈子就做这个菜最拿手。把白萝卜、红萝卜、水萝卜切成丁,掺上花生、黄豆、黑豆、青豆加入高汤放在一起炖,炖至各豆啊萝卜丁啊软烂就行了。这个菜还算g净,也最便宜,五毛钱一大勺足够我和灵儿吃了,何况老师傅见我和灵儿每天捧场,还要照顾多给一点。现在想起来,当年倒是多亏了这些豆啊萝卜丁啊的,照顾着我们的身体,使我们还保持着健康的气s。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期,有一种地方小吃流行到我们这儿,就是陕西凉皮。我们女生特别喜欢,雪白的米皮拌上红油辣子、老陈醋,那种又酸又辣的味道让人口舌生津,食欲大开。当时只卖到四毛钱一碗,今天已经涨到三、四块了,味道反而不如当初的好。星期天,我只要是和敏、灵儿一起上街就去吃一碗,只当是改善伙食了。卖凉皮的老妈妈常说:穷学生,没有钱,多给你一点儿。这话虽然透着亲切,听着却不是滋味,好像被人低看了。好在卖凉皮的不是一家,我们就转着圈儿的吃 学校门口有一家小饭馆,老板就是厨师,厨师也就是老板。最拿手的就是面食,西红柿j蛋面、炒面、雪菜r丝面、汆汤挂面。。。。。。,味道好极了 。同学里家境好些的不吃食堂,午饭往往在小饭馆解决。小老板挺大方,量足质优,就是脾气不好,中午忙不过来时也烦,于是大骂食堂的大师傅不敬业,把他累的够呛。这就让我们感到很好笑:世界上还真有挣钱挣到心烦的! 当然主要还是吃食堂,当然也不时的和食堂里的师傅打一打嘴巴上的官司。 有一天,我和灵儿去吃早餐。餐厅里人很少,大师傅打着哈欠给我们盛饭。米粥糊了,馒头是夹生的,黄黄黑黑,看的我直皱眉头,灵儿却不在乎:“糊米粥啊,在我们那里叫曲米茶呢,最清肠毒的。在家里的时候,每隔一段时间,妈妈都要做给我们吃,清一清肠胃的火气。没事儿,喝吧。” 灵儿若无其事的喝着糊米粥,我慢腾腾的剥着馒头皮,心里窝着火:粥煮糊了吧,馒头也是夹生的。食堂的师傅也太过分了,还当我们是人吗? 不远处坐着几个男生,其中就有灵儿的同乡韩y,还有小海、胖刚子。。。。。。他们显然也是对早饭特别的不满,都冷着个脸。这时,赵泽宁匆匆走进来,打了份青菜坐下来。还没吃呢,却又忽然端起菜走到窗口,对里面的大师傅调侃道:“师傅,你这是给人吃呢还是喂牛呢,怎么还有稻草绳呢?” 要在往常,师傅往往换一份就得了,偏偏今天早上,大师傅的心情也不是太好,接茬儿道:“你要是人呢就吃菜,要是牛呢就吃草。多好,两全其美,要啥有啥。” 这话就很让人气愤了,赵泽宁也是热血青年啊,听着话不顺耳,也不由得冒火。只见赵泽宁“夸”地把一份菜扣在那师傅的面前,又“刷”地把汤泼了过去。在师傅愣神的当儿,扭头就跑,当师傅掂着擀面杖追出来时,赵泽宁已经跑的远了。那师傅嘴里骂骂咧咧的回到食堂,我和灵儿看着他满头满脸的稀饭沥沥拉拉流下来的窘态,感到十分滑稽也很解气,捂了嘴止不住的偷笑 。韩y、小海他们几个坐在一起嘀嘀咕咕,商量着什么。不一会儿,韩y走过来说:“你们帮个忙好吧,中午把所有的女生动员来食堂吃饭,我们要唱出戏给这帮大师傅们看看。他们太过分了,要不然以后还不定拿我们当什么来养呢。” “准备唱哪出啊,怎么唱呢?”我好奇的问。 胖刚子说:“戏嘛,河南的豫剧,陕西的秦腔,河北的梆子,天津的单弦。。。。。。总之,有你们好听的好看的。” 小海闷声闷气的道:“我们要再不说话,他们就更疯狂了。再说,赵泽宁今天早上这一出,你们以为他们会放过他吗?不如大家一起来闹他一场。” 这就让人很期待了。我们回去串联女生,大家都跃跃欲试,显然都是早就按捺不住了。 转眼到了中午,大专班的学生几乎都到齐了。赵泽宁也没有躲,和韩y他们坐在一起,大家睁大眼,兴奋地等着他们发威。早上被泼了汤的大师傅伸长脖子在人群中寻找着,果真是不想放过赵泽宁啊。 很快,饭、菜都打好了,大家坐下来开始吃。说实在的,真不是给人吃的。早上赵泽宁一闹,那窝火的师傅们不知道又往菜里添加了什么古怪的作料,总给人以说不出的滋味。小青菜不去根儿常见,不过怎么的也要洗一洗啊,带着泥都上来了,闹心反胃的。珍和林佳端起菜冲到窗口:“师傅,这能吃吗?换一份豆腐好不,最少没有泥。” 林佳的吴侬软语很好听,但难道戏要以越剧开场吗?多没有分量啊。我们期待着男生的表现,就见胖刚子走到窗口也很礼貌的叫了声:“师傅。” 第 2 部分 欲望文 第 3 部分 青春的行板 作者:肉书屋 第 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林佳的吴侬软语很好听,但难道戏要以越剧开场吗?多没有分量啊。我们期待着男生的表现,就见胖刚子走到窗口也很礼貌的叫了声:“师傅。” 里面的人没好气儿的问:“g吗?” 胖刚子说:“师傅,我可以问一下这是个什么东西吗?” 胖刚子的筷子头儿挑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这种飞行物在菜里是最常见的。 那师傅yy怪气的道:“这个吗?花椒咯,花椒炸糊就是这个样儿。” 胖刚子“吞”的一笑:“如果师傅把它吃了,我从今天起认定它是花椒。” 那师傅轻蔑的看了一眼胖刚子,拿起那一只黑乎乎的东西,放进嘴里“吧嗒吧嗒”咽了,胖刚子和我们都目瞪口呆。 韩y走了过来,端着红烧r:“那么师傅认为,这个又是什么东西呢?” 那师傅不吭气儿了。窗口已经围了很多同学了,我好奇的伸过头去看:呕。。。。。。天哪,一只刚出生未久,还没长出毛的小耗子混在绛s的红烧r里。这也太恶心了,大家群情激愤。 赵泽宁端着汤“砰”地放在餐台上,从里面挑出半只烂袜子,一言不发的看定那师傅。那师傅一看是赵泽宁,转身就走回厨房,一眨眼就掂了一把菜刀,“啪”地一声也拍在餐台上,挑衅的看着赵泽宁。那些打饭的、打菜的、打汤的师傅也掂了各自的“武器”。我们见情形不对,早已有几个男生围了过去,把赵泽宁、韩y几个保护在中央。气氛很紧张,有十几个男生已经c起了凳子,准备开战。我看见玉玲姐飞快的跑了出去,这也是我们商量好的,如果问题不在今天解决,以后就没有机会了,我们必须让校方参与进来。不一会儿,校长、班主任、教导主任都来了,面对着一百多激愤的学生,现场那剑拔弩张的气氛让他们也束手无策。校长看教导主任,教导主任看班主任,面面相觑。 白发苍苍的班主任老师尴尬的咧开嘴,抖动着满脸的褶子:“冷静点,同学们。你们是来这里学习的,不是吗?不是来吃饭的。” “可是,我们也要吃饱了饭才有力气学习啊。”珍的声音很严肃,我突然就有点佩服她了。 “同学们,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老班主任又想讲大道理了。 “闭上你的嘴。”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声,我们“哗”的鼓掌。太棒了,现在老班主任必须闭嘴,让校长说话。可是校长不肯说话,因为承包食堂的是他的亲戚。 赵泽宁挤出人群,来到校长面前:“校长,我们只有一个条件,把他们换掉。” 校长还在沉思,韩y挤过来:“校长,我们几百里甚至上千里地的来到这里,我们的爸爸妈妈为了我们能上学,很辛苦,送我们来这里也是对学校的信任。我们也不想这样做,但是你们有没有为我们考虑过。现在学校食堂是这个样子,我们根本就吃不饱,花费也不小,哪里有精力学习啊。” 赵泽宁g脆利落的说:“别废话了,就两条路。要么赶走他们,要么给我们退学费。我们不上了,我们要回家。” “对,退学费,我们不上学了,我们要回家。” 食堂大厅里人生鼎沸,我们高喊着:罢课,退费,回家。。。。。。 “回家”的声音响彻大厅,每一个人的眼睛都红了,好多女生都哭了,我们要回家。。。。。。 餐厅事件结束后,校方终于把食堂的承包方换了。我们战绩辉煌 ! 第十二章杏花 春雨 华依姐姐 当我写下“华依姐姐”这四个字的时候,禁不住泪水长流,难以控制。华依姐姐,我们是多么怀念你啊。。。。。。 寒假很短暂,同学们很快又重聚了。重聚之后的珍和林佳有了很大的变化,珍似乎被一层幸福的光晕笼罩着,从前略显苍白的小脸此时流光溢彩,真是面如敷粉,唇若涂朱,看人的目光也不再冷漠,不再邪魅,看起来爱情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哦。林佳的状态则很不好,整天面sy郁,高兴起来和珍嘀嘀咕咕,不高兴时,只顾自己拿了一管萧吹奏,也不管是凌晨还是深夜,那呜呜咽咽的萧音仿佛饱含着难言的心事和怨气。 我和灵儿依然是那么默契,我们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一起上楼顶的露台,我依然迷恋着我的诗词世界。使我担心的是齐敏,不知怎么搞的,仅仅是一个短暂的寒假,她本来已经很平静的眼底竟然又有了隐约的狂躁。 教微生物学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助教,她有着一个宽宽的光洁的额头,一双很沉静的黑眼睛,睫毛很长;面s不是很健康的白,唇s也不好,略微发绀,就是透着点紫s的那种,一般情况下,只有患肺或心脏病的人才会有这种唇s,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她讲课时声音不是太高,微微有些气促,但是音s很好,我们只有保持绝对的安静才能保证每个同学都听到那天籁般的声音;她有一把很好的长发,却不见她怎么打理,很随意的披在肩上;她身材很好,大概一米六五左右,两条腿修长笔直;然而尽管她身材很好,我们也没见她穿过很花哨的衣服,总是藏蓝s的上衣配黑s的裤子或者浅s的毛外套配咖啡s的西裤,整个人看起来清清爽爽的。我们从来没听到过她开心的大笑过,她的笑容是浅浅的、温暖的,她的眼神是温润的、祥和的。我总是对敏说:“你看着她的眼睛,就会感到安宁和平静。” 微生物学老师姓华,是一个修女。 得知她是一个修女时,我心里并不是很意外,因为当你面对她那似乎d晓一切的眼睛和她慈爱的微笑时,你会感觉到沐浴y光般的温暖,而这时你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合掌祈祷,她就是一个守候心灵平安的天使。 华老师从未结过婚。 城市的东郊有一所不大的园子,园子里有一栋三层小楼,平r里很安静,少有人来。园子里没有种别的,只种了大片的杏树,因此取名“杏园”。杏花是一种很奇特的花,花苞时红若涂朱,花谢时却又洁白如雪。每年三月中,杏花含苞时节,远看红云一片,近观胭脂点点,煞是好看。 杏园是市孤儿院,在一次医学院组织的社会援助活动中我们被派往这里,从此和这里结下了千丝万缕的关系。记得第一次见到杏园,我就被杏园门口的对联吸引,我惊奇的对灵儿说:“灵儿,快看,好联。” 灵儿驻足,我们一起念道:“妙手拈花花满树,杏林春暖暖千家。” “灵儿,你仔细品品。妙手。。。。。。杏林,似乎和我们医学典故有着什么微妙的联系呢。” “正是呢,这是你们医学院的华女士所作的呢。”陪同我们的孤儿院院长笑道。 我和敏、灵儿对视一眼,心道:华女士?该不会是我们的华老师吧? 孤儿院里大多不是孤儿而是弃婴,但凡是健康的弃婴总是会被人带走的,所以留下来的孩子大部分都有残疾。我们看着那些流着鼻涕、口水的先天愚型患儿,看着那软绵绵躺在小床上没有自理能力的脑瘫儿,看着那患有唇、腭裂的孩子们,心里一阵阵的惆怅。从医学角度讲,这些人的存在是一个悲剧,都是不应该出生的,而从人道上讲,既然生命已经发生就都有生存的权利。当他们存活于一个家庭就是家庭的负担,而当他们被遗弃,就成了整个社会的责任。他们的衣着倒很整洁,脸、手都很g净,看得出院长和护工都是很有爱心和责任心的人。 孤儿院只有五、六个护工,其中一个还是聋哑人。她们对我们的态度并不是很热情,因为我们很快就会走而且不会再回来,这是他们的经验。我们被警告不允许给孩子们喂食任何东西,包括糖、巧克力之类,因为怕他们被卡住而引起窒息。 我们只是给孩子们做了一些简单的体检,如身高、体重、血压、脉搏等,忙了一阵就没什么事了。孩子们对穿着白大褂的我们有点畏惧,一个个躲的远远的,在杏树后面偷偷地看我们。时间还早,天空中飘着些微雨,有的同学已经偷偷溜走了,去逛街,去玩儿,反正就是不愿意待在这个地方。 我和灵儿、敏走进杏林深处,此时杏花已开至尾声,杏花瓣落新芽绽绿。静寂的杏林中片片洁白的花瓣飘飞,犹如下着杏花雨,空气芬芳而恬淡。我和灵儿、敏闭上眼,扬起面孔,让丝丝的春雨和着杏花轻轻打落在我们的脸上,深深呼吸着带有杏花香的空气,一时间心神俱醉。 “灵儿,杏花雨。。。。。。”我说道。 灵儿接道:“沾衣欲湿。杨柳风。。。。。。” 我微笑道:“吹面不寒。” 许久,我睁开眼睛,发觉敏正默不作声的看着我们,眼神安静而柔和:“晓静,灵儿,你们好漂亮啊。穿着白衣,就像杏花仙子一样。” 我不好意思的一笑:“敏,你也很美啊。你看,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像两颗小星星。” 灵儿也不出声的笑了,我对齐敏的关心和爱护她是看在眼里的,只是她始终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做,因为我没有把敏的故事讲给任何的人听,即便是灵儿。当然也包括林佳的秘密,没有任何人知道。 敏靠在一棵杏树上,神往的说:“晓静,这里真是美啊。你们喜欢不喜欢这里,要不以后我们常来吧?” 我和灵儿对视一眼,喜欢杏林是真,不过要面对那些孤儿嘛。。。。。。。我为难的说:“当然喜欢这杏林了,不过这里是孤儿院。傻子,你以为是公园啊,能让你想来就来?” 敏一下子很沮丧。这时,从身后传过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如果你们想来,可以去找华依姐姐啊。” 我们回头一看:哦?怎么是铁华!只见我们的铁华同学两只手提着两只大大的包裹,浅笑盈盈地看着我们。 铁华同学我们在最前面已经认识过了,是那种清新的风一样的女孩儿,出身相当的显赫。因为自觉地位悬殊,我们并没有很多j往,此时在这里见到她,再听她说话的口气好像是这里的常客似的,我们就很好奇:“华依姐姐是谁呢?” 铁华奇怪的看了我们一样眼,好像嗔怪我们连华依姐姐是谁都不知道。沉思片刻,她展颜一笑:“走,带你们去找华依姐姐。” 铁华走在前面,长发飘啊飘的,脚步轻灵,自信而又沉稳。看着她的背影我和灵儿突然感到有点惭愧:和铁华的大家风度相比,我们这一点子美貌算什么啊。 铁华把我们带回孤儿院的小楼前,和聋哑女护工打了个手势就径直带着我们来到三楼,在三楼的储物间门口停下,弯起手指轻轻叩门。 “进来啊。” 这熟悉的天籁般的声音让我们一下子猛醒了:华老师,华女士,华依姐姐本就是一个人啊! 推开房门,走进室内。华老师,哦,不,华依姐姐正背对着我们,蹲在地上整理着满地的包裹。她今天穿了一件鹅黄s的外套,十分亮眼。 “你们都来了。”华依姐姐声音很柔和,好像对我们的到来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华依姐姐,这是我妹妹寄回来的衣服和鞋子,我已经把它们都洗好,晒好,消过毒了。”铁华轻声说。 “好啊,谢谢你,也谢谢你妹妹。” 华依姐姐站起身,也许是蹲的太久,站起来的速度又快了点,她身子一晃,想要摔倒的样子。我和铁华急忙过去,扶着她坐在椅子上。她看着我们微微一笑:“你们忙完了?” “嗯,忙完了。不过,我们也确实没有做什么。”齐敏走过去,蹲下身,把脸很自然的偎在华依姐姐的手上。华依姐姐爱抚着齐敏的秀发,敏像小猫一样温顺而乖巧。灵儿诧异的看着这一切,我的心里却是暖暖的感动了:但愿华依姐姐能解开齐敏的心结。 “华老师,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叫你华依姐姐呢?”我试探着问道。 “可以啊,你们和铁华一样,都是好孩子。”听了华依姐姐的话,敏的眼角就慢慢渗出泪来。 “华依姐姐”。这是个多么温暖的名字啊。 孤儿院接受的社会捐赠衣物大部分不是太好。那天,华依姐姐带着我们把储藏室整理了一遍,把那些确实不能穿的清理出来,拿去垃圾场烧掉,把能穿的整理出来,清洗、晾晒、消毒,每一道工序都一丝不苟。华依姐姐说,孩子们大都不能表达自己的意思,生了病很麻烦,所以应该把防病工作做得更仔细一点。我们看着华依姐姐杏黄s的呢外套沾染了许多灰尘感到很心疼,但是华依姐姐却好像没有发觉一样。灵儿帮华依姐姐弹弹袖子上的灰,赞叹道:“华依姐姐今天穿的好漂亮啊。” 华依姐姐慈爱的看了灵儿一眼,说道:“孤儿院是个与众不同的地方,冷清、偏僻、气氛沉闷。我们来了,要给这个地方带来一些生气,带来一些鲜活的生机。你们以后来也要这样,要让我们的孩子看到y光的颜s。” 哦,华依姐姐,y光的颜s该是最温暖的颜s吧! 其实在我们内心深处,藏着无数个疑问:华依姐姐到底是什么人?她为什么和孤儿院这么熟?铁华为什么和华依姐姐这么熟?这许多的疑问看来只有铁华能回答,只是我们不能冒昧的去问,怕亵渎了我们的华依姐姐。 “铁华,今天来去看纤梦了没有?”华依姐姐看起来很疲惫。 “还没有。”铁华回答。 “嗯,那你去看她吧,带着晓静和灵儿。”她没有提齐敏。 “好的。”铁华顺从的放下手中的东西,带着我们出了门,齐敏留下来和姐姐在一起。 纤梦又是谁呢?我沉思着,杏园,杏园。。。。。。幸园。。。。。。。杏园的孩子们有华依姐姐是何等的幸运,我们在这里结识了华依姐姐,尤其是对齐敏来说,又是何其幸甚。。。。。。 第八章美丽的女尸 餐厅事件之后,韩y、赵泽宁俨然成了班里的领军人物。大班长华彬因为没有参加餐厅事件,同学们反而对他很失望,甚至看不起他。灵儿看韩y的眼光也开始有了点温柔,有时候还看见她主动地和韩y攀谈,毕竟有男子汉气质的男生还是招人喜欢的,何况还有点智慧。 课业进行的很艰苦,“三理一剖”,砖头一般厚的书,压的我们喘不过气。尤其是病理,我简直要崩溃了,不管怎么用功就是学不会,记不牢。病理学的冯教授偏偏又严厉的不通情理,连小测验都不肯通融一点,以至于每逢病理课的时候,我都要怀疑自己是个弱智。冯教授的眼睛里经常满含着讥讽的笑意:“想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作弊,做梦都不要梦到。”这就更令人崩溃,梦都不让做,哪里有这样霸道的。所以,相比较,我们更喜欢解剖学和教解剖的许教授。 解剖学就是把人体化整为零,从里到外又从外到里,仔仔细细的分解开来给你看,让你了解人体是一个多么协调多么美丽的“物体”。我之所以要用“物体”这个词来形容,是因为自从开始学医之后,我们就不能把自己单纯地看作是男x或是女x,更多的时候我们倾向于“中x”这个说法。人体解剖图谱第一页就是一对l体的、健康的、肌r丰满的男女人体图,从女x的r房到男x的生殖器看的清清楚楚。在当时那种时代背景下,l体图很少见,可是我们看这张图的时候内心没有一丝一毫的杂念,只看到人体结构的完美和精密,感叹大自然造物的神奇。人体,的确是自然界最美、最协调、最无懈可击的——“物体”。 第一学期快结束了,解剖学也到了尾声。在这个学期许教授带着我们看了不少标本,从骨骼到肌r到脏器。那些心脏、肝脏、肺脏、肠管等人体器官浸泡在福尔马林y里,单个看,和市场上出售的熟食r类没有什么差别,许教授每每说起来就是“酱牛r颜s“。所以那一阶段,包括男生都很少吃r,因为多了许多的想象在里面。 这一天的解剖课,许教授带着我们来到实验室。实验室与其说是g净不如说是清净,亦或是幽静。黑s的解剖台上,摆放着两具用白布包裹着的尸体。第一次有近距离看完整标本的机会,我们都是又好奇又期待,都想站的更近一点,大家挤挤挨挨,场面有点乱。许教授举手示意:安静,退后。我们都乖乖的退后了一点。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许教授已经把我们训的服服贴贴,我们甚至很崇拜他了。 许教授取出两套消过毒的灭菌手术衣,小声、简单但很清晰的说:“我只需要一个助手。” 在大家都还犹豫的时候,韩y已经果断的走了过去。许教授很欣赏的看了他一眼:“很好,看着我怎么做。” 在大家的注视下,许教授打开灭菌衣包裹,一件一件有条不紊的穿上,为了让我们看清也为了让韩y学会,他的动作很慢。原来,仅仅是穿无菌手术衣就有这么多的讲究啊,韩y模仿着许教授的样子穿好了,许教授很满意,冲韩y点点头。穿了灭菌衣的韩y很帅,大家都羡慕的看着他,我看见灵儿的脸有点红,眼睛里有点波光在闪动。 许教授说:“我们先来解剖男标本。” 我们围在解剖台四周,看着许教授和韩y一层一层解开尸体的包裹,一具g瘦的男尸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啊!这么瘦呀。” “怎么是这个样子啊?”大家显然都有些失望了。这和解剖图谱上的图片差距太大了,我们多么希望看到一个英武雄壮、充满男x气质的、肌r发达的男x,可摆在面前的却是这样一具宛若木乃伊似的男子躯体。 那具男尸g瘪瘦削,剔去了毛发的头颅小小的,像个未成年的孩子。它微微和着双眼,两颊凹了进去,皮下脂肪非常少,一条腿微微弯曲,不知道是生前的残疾还是临终时的挣扎,双臂摆放在胸前。经过防腐处理后,皮肤的颜s发暗发灰,而不是许教授常说的“酱牛r”颜s。许教授边解说边用手指点引领着我们看下去,男尸的腹腔深陷,想来临终前已经多r未进食物,其瘦削程度让人怀疑,是不是揭去皮肤之后就是骨骼了。继续向下就是生殖器了,许教授让我们看:“是个成年人,你们看他x器管的成熟度。” 我不知道别人的感觉,因为根本没好意思抬头看别人,也不好意思多看标本。幸亏许教授也是一带而过,接着告诉我们:“这个人生前患有小儿麻痹症,最终死于肺癌。”说着,于教授拿起亮晶晶的解剖刀。 我顿时眼睛一亮:好漂亮精致小巧的手术刀啊。 于教授用刀切开尸体的皮肤,果然,男尸的皮下只有少的可怜的脂肪,肌r也是薄如纸片的一层。许教授直接切开胸腔,露出来肺脏,让我们看标本的肿瘤部位。接着分离出血管、神经,好让我们仔细看清楚。他说:“你们不要看他瘦,其实作为标本是很好的。皮肤,肌r,血管,神经,一条条,纹理清晰的很。你们可要看仔细了,等会儿女x标本就没这么好看了。” 许教授说女x标本没那么好看,也许是从解剖学的专业上来说的,在我们看来,女标本显然好看的太多了。裹尸布打开以后,我们不禁呼吸一滞:好美啊!“她”甚至可以用“美丽”两个字来形容了。 这是一个少女,静静的躺在那里,双手自然的放在身体的两侧。虽然也经过了防腐处理,但是肌肤丰满而有光泽,虽然也剔去了头发,可头颅的形状很完美,有这种头型的女孩子适合任何发型。她像睡着了一样,微微闭着着双眼,眼角微微上挑,修眉重睑,密集而长的睫毛向上稍稍卷起;端正的鼻子下一张微厚的小嘴俏皮的嘟着,脸型不圆不方,是那种很讨人喜欢的杏脸;下巴稍稍内收,好像在露出羞涩的微笑;r房挺拔端正,腰部很细,小腹平坦,会y整洁;双腿修长而饱满,十指纤长,指甲修剪的很精致。从她安详的神态可以看出,临终前她走的非常从容,没有挣扎的痕迹,好像没有什么遗憾。我们不禁慨叹: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标本!同时也纳闷,还是青春韶华,生命怎么会消失的如此匆忙,家里人又怎么会舍得把她送到这里? 许教授拿着手术刀,似乎也不忍心切下去:“这个姑娘死于心脏病。等会儿你们可以看到她的心脏,还要把她的心脏进行详细的解剖,认清病理结构。” 可我们当时的想法是:让她就这样安静的躺着,不要惊动她,她太完美了,整个人都散发出圣洁的光辉。 许教授似乎看出了我们的想法,微叹一声:“同学们,这个姑娘临终前自愿捐出了自己的遗体,不是为了给大家参观瞻仰的,是为了将来能够找到解除病魔的方法而自愿奉献的。对她,我们不仅仅是要敬重,更要争取完成她的遗愿。来,韩y,你来切开她的皮肤。” 韩y接过手术刀并没有立刻按照许教授的指示切开女模的皮肤,而是拿起洁白的裹尸布,把尸体的下y盖好,接着又把脸蒙上。看着韩y做这一切,许教授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仁心”是医者最起码的条件。这时,我看了灵儿一眼,灵儿的表情是一脸的幸福。怎么会有幸福的表情呢,当时我很纳闷。后来,我才知道,灵儿此时已是芳心暗许了。 因为要暴露出有病的心脏,所以必须切开胸腔, 于是就不可避免的要伤害到r房。我们看着韩y镇定自若的切开女模胸前的皮肤、脂肪、肌r。。。。。。一层层分离开来,最后打开心包,取出心脏。我们每个人都是心情沉重、表情痛苦:美好的东西一定要遭到如此的破坏吗? 而许教授似乎要将这破坏进行到底。他让韩y退后,接过手术刀打开了女模的腹腔,让我们看女x的独特生理构造:zg及其附件,然后给我们讲男x和女x不同的生理解剖,讲生命的起源。。。。。。 那天我们在实验室,在许教授的带领下,一步一步把男尸和女尸详细的解剖开来,从表皮、脂肪、肌r、血管、神经、甚至脑组织,精细入微的认清了人体构造成分,也认识了生理的心脏和病理心脏的比较,生理的肺脏和病理肺脏的差别,等于说把解剖学上所学到的知识进行了详尽的复习和巩固。 解剖结束后,这两具标本已是支离破碎,女尸的美丽和男尸的平凡一起消失在解剖刀下。许教授说,他们最后的价值就是保存病理的心脏和肺脏以供研究,其他正常的脏器都要焚烧掉,然后做成骨骼标本。许教授的话让我们很惆怅,尤其是那具美丽的女x标本,我们舍不得让她就这样离开。最后我们征得许教授的同意,把这两具尸体重新用白布包裹起来,并虔诚的对他们深深地鞠了一躬以感谢他们对医学的无私贡献,也包括我们对他们的崇敬之情。许教授一直站在旁边沉默不语,当我们做完这一切的时候,他的眼睛里闪现出点点泪光,他欣慰的看着我们逐渐成长起来。。。。。。 这节课就是我们解剖学科结束前最后一次实验。对许教授我们将永远怀着尊敬和感激,对那些骨骼标本和那两具完整的人体标本我们怀着永远的崇敬。 第十四章初见 杏园一次,有幸结识了华依姐姐。我们是那样依恋她,仿佛她是我们灵魂的教主,齐敏更是。我为敏高兴,她从此可以安安静静的睡觉了,她的心、她的魂有了依托,我感谢华依姐姐。然而杏园的那些孩子们的确让我无法面对,我对他们也许只是同情,而华依姐姐却是满身心地爱,齐敏因着对华依姐姐的崇拜而爱屋及乌也爱上了那里的孩子,这只是我当时的感受。所以,即便是和灵儿陪着敏一同去杏园,我最多也只是抱一抱纤梦。 有时候觉得很郁闷,觉得心情没有以前那么的开朗。这是种什么情绪,我弄不明白,和灵儿也没法说,有时候更愿意一个人待着。 “蒌蒿满地芦芽短”。三月底,护城河边,我一个人走在松软潮湿的沙地上,手里拿了满满一把刚刚拔起的芦芽。这个时候的芦芽很嫩,生吃很好吃,我吃的嘴角都是绿s。河堤上,柳枝回暖,柳絮萌芽,悠闲的老人手里拿着钓竿,活泼的孩子牵着风筝。很久没有如此安适的心情了,我坐在河边的一块青石上,抬起头,闭上眼,让温暖的y光照在脸上。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见一个浑厚的声音说道:“还没有晒够啊,也不怕晒黑?” 我被吓了一跳,睁开眼,一个人逆光站在我的面前,满脸、满眼都是笑意。也许是刚睁开眼的缘故,我有一瞬间的恍惚,但看到那个人的模样时,心脏顿时禁不住狂跳:这样的一双眼睛,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你g嘛?”我定下心,唐突的问。脸也禁不住发烧,心里懊悔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他转过身,站在我身边,没有回到我的问题。我扭过头偷偷打量他,肤s是很健康的微棕s,穿一身牛仔套,牙齿很白,嘴唇的形状很好看。现在他满嘴角都是笑意,笑的眼睛都快要眯起来了。 “你笑什么呢?”我不服气的问。他背着双手并不看我,整个人仪态阑珊,显出十分的闲适的样子。 “我看见一只小猫在晒太y。” “在哪里啊,我也要看。”我好奇的四周打量。他好笑的看着我:“你看不到的,还是一只小馋猫,一只。。。。。。爱吃芦芽的小馋猫。哈哈哈哈。。。。。。”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又气又羞,伸手去擦嘴角,那个人就那么看着我的窘态,似乎还十分的欣赏。我擦完了,傻傻的看着他问:“还有吗?” 那个人收起了笑容,认真的说:“还有。” 我更加尴尬,眼睛里热热的,心里十分的委屈。他看看我,十分自然的拉起我的手:“来。” 我感到被一只温厚而g燥的手牵着了,心跳得慌乱,忙把手挣脱出来:“去哪里?” “来吧,跟着我走,给你找点东西擦去嘴上的青绿,不然这个样子多难看啊。”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面带微笑转过身去,好像笃定我会跟着他走似的。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见他宽宽的肩,长长的腿和挺直的脊背,不知道是信任还是好奇亦或是被吸引,我就这样跟在他的身后。 护城河通往河堤的便道上修了一个小小的风雨亭,他带我来到风雨亭,亭子里支着一个画架。哦?原来他竟然是个画家啊,怪不得气质这么的与众不同。他从背包里拿出一条雪白的丝巾和一个小瓶子,从一个小瓶子里倒出一点什么在丝巾上,递给我:“用这个擦。” 我脸一红,接过丝巾,擦拭着嘴角。亭子里一时很安静,风吹来,带来一股柳絮的清香。那个人背对着我,在画纸上涂涂描描忙了一阵子。 “初次见面,送你一个礼物。”他把画架上的画纸揭下来,递给我。 画纸上是一幅素描:清清的小河边,杨柳扶风,大青石上,一个女孩儿坐在那里,屈膝,抬头,双眼微闭,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上画出一条y影,一张小小的嘴唇,唇角微微翘起,任y光照在光洁的脸上。 画的是我啊!我低下头,不让他看出我的表情,心跳的很厉害。原来刚才我是这个样儿啊! “认识一下,我是沈青。”他伸出手来。我看着那只手,刚才就是它拉过我,我短暂的体会到它的温暖。但是眼下我并没有握住它,只是看着它的主人,浅浅一笑:“谢了,谢你的画。很好,我喜欢。” 沈青看着我微笑着再次将手摇了一下,我再一次低头浅笑:“我可不可以不握啊。” “可以啊。”他收回手,欣赏的看着它:“不过它还从来没有被拒绝过,你是第一个。你——真的很特别。” 我抬起头,笑意还挂在唇边。我看到他眼底掠过瞬间的迷惑,听到他轻轻的唱歌似的低吟:“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然而,抬头瞬间的微笑,却胜过迎春摇曳在枝头。” 说完,收起画架,背起画夹,冲我摆摆手转身离去。在他转身的瞬间,我内心涌起深深的失落:我还没有告诉他我的名字呢。。。。。。 我拿着那个人。。。。。。哦,对了,他告诉我他叫沈青。我拿着沈青送给我的那张素描,心情很好的往回走。年轻就是这样,情绪来的快恢复的也快,刚才还有些惆怅现在已是云淡风轻。路过悦人美发厅时,老板娘正巧出门倒水,看见我,亲热的叫道:“小姑娘,过来,头发该整了。” 我轻快地几步迈上台阶,挽起悦人老板娘的手。老板娘亲昵的用另一只手捏捏我的脸:“鬼丫头,哪里晒去了,把脸晒得红红白白的。” 和华依姐姐比,悦人老板娘倒更像个姐姐,我从来没有对华依姐姐撒过娇,可是对悦人老板娘我不但可以撒娇还可以撒赖。坐在椅子上,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一个很奇怪的想法冒了出来:“姐姐,你说我留长头发好不好看?” 老板娘定睛看我一眼:“当然好看啦。不过,为什么要留长头发呢,这个发型多好,又甜又乖。” “唔,我也只是想想罢了。灵儿的长发很好看啊。” 悦人老板娘手艺真的很好,片刻就将我整的容光焕发。老板娘也很满意,看着我:“这样多好看啊,不要留长发。” 从悦人出来,我拿着那张画像回校,将要走进学校大门时,一眼瞟见灵儿和韩y正要出来,想要躲开已经来不及了。最近灵儿和韩y经常在一起,我曾经问过灵儿是不是接受了韩y的爱情,灵儿却微笑不语,想是还不能确定。 灵儿看着我:“去悦人了?”。 “嗯。”我点头。 “手里是什么?”灵儿好奇的问:“我看看。” “没什么,一张画像而已。”将画像递给灵儿,心里忽然掠过一丝不安,我总是和灵儿很默契的。果然,她看着画像,眼底有一丝的担忧。这个灵儿,担忧什么呢? “是什么样的高手,把我们的静儿描绘的维妙维肖,连小嘴角的笑意都是这么的真切呢?”灵儿半是欣赏半是玩笑的说。 “我不认识,一个叫做沈青的人。”我很坦白。 “一个叫沈青的陌生人。”灵儿笑了:“陌生人,还叫沈青?静儿还给我保密啊?” “真的是陌生人,我只知道他叫沈青,除此之外一无所知。”看到灵儿不信,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灵儿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我拉着她的手:“好灵儿,信我啦,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可说的?这样吧,等会儿你回来,我好好和你聊一聊今天的事儿。现在你还是先陪着韩y吧,你看,韩y都等不及了。” “好,先放你一次,等我回来再说。”灵儿伸手点点我的鼻子。 灵儿和韩y走后,我盯着他们的背影看了半天。说实在的,对韩y这个人,我不是太喜欢,总觉得他不够沉稳。我也闹不清灵儿什么时候转换了心意,肯陪着韩y上街了。 回到201寝室,齐敏不在。细想,哦,原来今天是休息r,敏肯定又去了杏园。除了齐敏,室友们居然都在,秀、珍、林佳、秋淑几个人围着江婷婷。婷正搬着一本书聚精会神的看着,大家摊开右手掌,让她仔细研究。我摇头:这个婷啊,总是要搞些新鲜玩意儿的。这一阵子又迷上了星相学,动不动就抓住了人的右手,看来看去。寝室里,除了我,都被她看遍了,还rr翻新,每一次的说辞都不一样,这还有准儿吗? 江婷婷听到门响抬起头,看见我走进来,大叫一声:“把那个不信邪的小妖女押过来。” 大家一哄而上,我被她们按在床上,拉开胳膊,掰开手心,我急忙叫停:“好了,停。你们弄疼我了,我乖乖的就范还不行吗?” “好,放开她。”婷怪模怪样的披了块大花布端坐在床上,还真是像个巫师的样子。她故作神秘的看着我:“你今天去河边了,还吃了芦芽,对不对?” 我“切”了一声,扭过头不屑看她。我一张嘴,满嘴都是芦芽的清气,傻子都闻得出来,还用她看! 婷又神秘的看着我:“你面如桃花,眼如春水,今天你肯定艳遇,撞了桃花运了。” 我伸手就打:“撞你个头啊,不是看手相吗,怎么又改了相面了。” 婷闪身躲开,拉过我的右手,又摸又看再翻翻书。鼓捣半天,一本正经地看着我:“以前的咱不看你也知道,看就看今后。” 我和室友们“哗”地全笑了。江婷婷不笑,严肃的说:“从你的手相看,你不该是这样温婉的个x。你手绵而不软,骨骼清奇,应该是个不拘一格的人。。。。。。” “看感情线,看感情线,看她的感情线。”大家起哄的撺掇婷。 婷翻来翻去看看我的手,突然一笑:“她还小呢,感情线看不清。哈哈。。。。。。” 大家一起“切”向婷,婷倒在床上举手作投降状:“我学艺不精,道行不深,大家多多包涵。就饶了我吧——” 闹了一阵,快该吃晚饭了,室友们结伴走向餐厅,我不想吃饭,留在寝室。婷走到门口,又拐回头,走到我身边,拿起我的右手,我抽回手,笑道:“还看啊,不是看不清楚吗?” “不是,晓静。”婷犹豫的说:“从手相上看,你怎么像是个x格刚烈的人呢?” “我?刚烈?”我好笑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婷,小兔子都可以欺负我的。” “算了算了,不准的,一定不准的。你别听我瞎说啊,我回来给你买个饼儿吃吃。” 婷一溜烟儿跑走了,我把那张素描贴在床头,欣赏着,脸不由自主的又红了。想起沈青的一双充满y光和笑意的眼睛,到底是在哪里见到过呢,怎么会有似曾相识的感受呢? 第九章 林佳的心事 第九章 林佳的心事 那年的冬天,雪下的特别勤。我和灵儿经常去踩雪玩儿,在雪地上留下深深一行脚印,然后我们再回过头去看,相视而笑莫逆于心。我穿着黑白格子的外罩,围着一条长长的雪白的围巾,和周围的雪野、冬青、枝头还残留着黄叶的老树相映,感觉特别协调,灵儿穿着大红s的羽绒服,石墨蓝的牛仔裤,在这洁白的世界里,格外的鲜亮、抢眼。 灵儿说:“静儿,将来我们分开了,你会不会忘记我?” 我笑了:“怎么会呢?灵儿。” 灵儿也笑了,伸出右手:“静儿,我们来个约定,好吗?今后不管我们去到哪里,每年的冬天当第一场雪降临时,我们都要默默的想对方三分钟,为对方祝福。好吗?” 我也伸出右手,和灵儿的右掌“啪”地一声相击:“当然。” 突然,我调皮的一笑,把一个雪球扔向灵儿:“灵儿啊,如果哪一年的冬天没有下雪,怎么办呢?” 说完转身就跑,灵儿边追边喊:“怎么会呢,没有雪的冬天还会是冬天吗?” 空旷的雪野回荡着我们清脆的笑声。 是啊,没有雪的冬天还会是冬天吗?我们的单纯的、透明的、没有负担没有约束的十八岁的那个冬天啊。。。。。。 课程已进入尾声,同学们都在进行着紧张的复习。上次许教授带着我们做了人体解剖实验之后,一种对活着的思索和对死亡的恐惧情绪侵袭着每一个同学,就像哈姆雷特的那句名言:活着或者死去,yes  no。 这是个问题。那具美丽的女尸在不经意的时候会闯入我们的梦境,有好几次我们被秀和林佳的尖叫声惊醒,然后坐起来大口喘气。敏倒是还好,秋淑、玉玲姐她们几个往往是在教室 第 3 部分 欲望文 第 4 部分 青春的行板 作者:肉书屋 第 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笞鹄创罂诖c舻故腔购茫锸纭15窳峤闼羌父鐾窃诮淌已y缴钜寡鄱颊霾豢保氐角奘业雇肪退扯疾幌础g锸缢凳桥孪戳肆持蠡崆逍眩崴蛔拧?br / 冬天的时候,我和珍的关系似乎不那么紧张了,偶尔的珍还会冲我微笑一下。她的体型也有了很大的改观,原来臃肿的下身苗条了许多。我知道,珍早起并不是早读,而是去早锻炼了,锻炼的方法就是我有意点拨给她的每天快步走一个小时,看来很有成效。只是我在习惯了她的冷漠之后,这偶尔的微笑常常让我感到莫名其妙,可是不管怎样,只要她不再对我有敌意,我就感谢上帝,阿门啦! 星期天的傍晚,我和敏坐在床上,围着厚厚的被子,边复习功课边嚼着一种小面饼。这种小面饼乍一看很像山东的煎饼,薄而透亮,可又不像煎饼一样的g、脆。不知道怎么做的,非常筋道有嚼劲儿,是敏的妈妈亲手做好从老家寄来的,好吃的很,我非常喜欢,拿它当零食儿吃,嚼得腮帮子都是疼的。敏这一向情绪已经好多了,眼睛里不再有那种隐约的狂躁,我们约好放了寒假一起去看望她的爸爸妈妈。玉玲姐在给羽绒服织一条毛领,婷左手拿着一只小瓶,右手拿着一根火柴,不时的从小瓶里蘸点什么东西点在内眼角,最近她经常这样,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林佳推门进来的时候,一只手提着一个包裹,一只手抱着厚厚一叠子信件。我们看到信就像看到宝,纷纷围了过去,林佳一言不发把信丢在桌子上,径直爬上了她的上铺就一动不动了。室友们都在挑自己的信件,我的不用挑,最厚的那封必定是我的。灵儿和敏经常笑嘻嘻的打趣我说:“晓静,你的面包来了。” 我留意到了林佳的异常。林佳这个人怎么说呢?就是什么都要加个“不”字的那种。不白不黑,不高不矮,不肥不瘦,不漂亮也不丑,只除了一双微凹的眼睛有点自己的特s外,别的都很大众化了,属于那种安静的活在别人的视线之外的人。有时候,我看见她盯着某个地方一动不动地沉思,好像有许多的心事儿似的,只是她不说,我也就不问。转眼一个学期快结束了,我们之间还是那种平平淡淡、不好不坏、不亲密也不疏远的关系。 室友们忙了一阵,都去餐厅吃饭了,我因为吃了几块饼也不感到饿就留在了寝室,林佳还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不多会儿,大概她也感到了室内的清净,睁开眼看到只有我一个人在寝室就一翻身坐起来,麻利的溜下床。她来到我的床前,揭开被子,拉我起来:“走,去小饭馆,我请你吃饭。” 我怕冷的缩回被子里:“g吗啊,林佳?外面下着雪呢,冷的很。我不去,我不饿。” 可是林佳不依不饶非得要拉我起来:“走吧。老家寄来的好东西,请你尝尝。” 看着林佳那幅不依不饶的样子,估计不去不行了。我下了床,穿好鞋,忽又抬头半开玩笑的问:“为什么不找珍陪你呢?” 林佳一时不语,面s一变,好像有点气急败坏的样子。我急忙挽起她的胳膊,讨好的一笑:“开玩笑呢,怎么就要生气了呢?再说,大老远从江苏寄来的好东西,我怎么会拒绝诱惑呢?快走吧!”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很早,我和林佳走到小饭馆的时候还不到六点钟,天已经黑了。下着雪,小饭馆里没有顾客,老板也不见人,灯也不开,倒是炉膛里的火还旺,室内很暖和。林佳喊了几声“老板”后,小老板才从后厨房走出来,看见我们,不好意思的说:“灯坏了,正在修。”说着话赶忙就找出几支蜡烛点着了放在桌子上,温情而朦胧的烛光给林佳平凡的脸增添了几分妩媚。 林佳打开包裹取出一个黑s的小泥坛,我好奇的问:“什么宝贝东西啊?” 林佳淡然一笑:“自家酿的桂花酒。” “酒?”我吃了一惊,跳起来:“林佳,这绝对不行的。上次我和齐敏醉的那样,你忘了吗?” “切!”林佳不屑的冷笑一声,“你们那是什么酒,怎么能和这个比呢?” 说着又从包裹里取出几样蜜饯,橙黄、金红的蜜饯,亮晶晶的透明带着一股股甜香,逗人食欲,我咽了口口水。我这个人一向无法拒绝甜食的诱惑,看来林佳是投我所好有备而来啊。林佳看看我,起身去后厨找老板拿酒具,在她起身转身的瞬间,我看到一张照片从包裹里掉了出来,林佳好像没发觉似的径直走进了厨房。我好奇的捡起来一看:嗯,挺帅气的一个男孩子呢! 林佳拿了酒具回来,我一看:乖乖,哪里是酒具,分明是茶杯么!这个林佳,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我把照片递过去:“你刚才从包裹里掉出来的,照片里的人挺好看的。谁呀,你哥哥还是弟弟?” 林佳苦笑不语,只管把酒倒满两个茶杯子递过来。立刻,一股桂花的甜香和着酒香迎面扑来,熏人欲醉。林佳接过照片放进包裹,烛光摇曳,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她暗哑的声调说:“是我的。。。。。。未婚夫。” 我正喝了一大口桂花酒,听此言吃了一惊,一口酒呛在嗓子眼儿。咳了半天,眼泪都快咳出来了:“未婚夫?怎么搞的,从哪里冒出来的?” 林佳头也不抬:“老家的,从小两家老人定的娃娃亲。” 我扪了心口:“哦,天啦,上帝,有没有搞错。什么世纪什么年代啊,还娃娃亲,怎么不来个童养媳呢!嗯,不过还不错,人还挺帅气的。” 端起茶杯“咕咚”又喝了一大口,嗯,好喝!甜丝丝的还挺香。我一口气把剩下的喝完,林佳接着倒满,嘴里嘟囔着:“又焉知不是童养媳呢?” 她像是自言自语,我却只顾着贪恋着桂花酒的甜香,根本不去管她说什么。林佳也不管我是否在听,只是掂了一块蜜饯细细地嚼。 林佳的未婚夫是蛮帅气的,只可惜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智力停留在了十岁。我这时才明白林佳的叹息:“又焉知不是童养媳呢?”只怕林佳这辈子都要照顾这个长不大的小丈夫了。 林佳家境不好,偏偏夫家豪富,夫家为了弥补自己儿子的不足,对林佳百依百顺,宠爱无度。林家想要悔婚,奈何是世j,又常受夫家的接济,想要认了又不甘心女儿受苦,于是让林佳出来上学,只不过是想找个机会退亲。夫家并不知情,但是却大力支持,学费、生活费等所有费用一概全由夫家出资,并且许诺,林佳在这里上学,夫家在家里盖楼,林佳学成回家,新楼作为聘礼送给林佳当诊所,只提出一个条件,今年春节前把婚事办了。 桂花酒好喝,毕竟也是酒,喝多了也会醉。几茶杯灌下去,我整个人轻飘飘的,醉眼朦胧中,我笑嘻嘻的问林佳:“林佳,你在说什么啊,怎么只看见你嘴动,听不见你的声音啊?” 我用手在她眼前晃,“你醉了吗,林佳?” 而事实是,我醉了,醉得一塌糊涂,然而我心里却相当的清明:林佳只是想找一个听客,来发泄一下心中的哀怨。但这又是极私密的事,涉及了个人隐私,听客是决对不能清醒的,只有这样才能让人放心。林佳只想找一个人倾诉,我其实并不是最合适的对象。以林佳对我的信任度和她多疑的个x,我想她r后必定后悔今晚的举动,所以我只能选择让自己醉,让她自己去说,去发泄。 后来发生的事也确实印证了我的感觉,林佳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她给我造成的伤害是难以弥补的,这是后话。而此时,在昏黄的灯光烛影里,林佳在倾诉着满腔的怨愤,我就着蜜饯大口喝着香甜的桂花酒,傻乎乎的笑。。。。。。 窗外,四野静寂,雪落无声。。。。。。 第十六章长发为君留 北京一行是我迄今为止唯一的一次关注政治,自那以后我连本省的省长、本市的市长是谁都不再关心了,我的“愤青时代”以闪电般的速度结束了。 还是四月间去悦人修剪的头发,转眼已是六月。天气一rr热起来,我们被“禁闭”在学校快两个月了,我没有时间去修剪发型,本来齐耳的短发已长可及肩。灵儿送我一条发带帮我扎起来,打量了一下笑着说:“成熟多了。”。等到再去悦人时,老板娘看着我垂肩的长发惊讶的说:“都长这么长了呀!剪了也怪可惜的,不如就留着吧。 杏园以北十里是医学院的实验基地,里面养殖着狗、白鼠、青蛙等小动物。我们有时候去那里做些简单的小实验,其中印象最深的是蛙心离体实验。 那天校车把我们送到实验基地,基地占地并不大,有专人管理。负责监督和指导我们的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女助教,年纪好像和华依姐姐差不多大,只是比华依姐姐严厉的多了。做示范时面无表情,下刀利落,手法g净,可是那凌厉的眼风怎么看都配不上那美丽的面孔。大家请记住她,她姓古,是一个结了婚又离了婚的女人。 实验室里试验台不大,实验标本却很多,我们四人一组,生理学教授的意思是让我们每个人都能亲手体验一次。我、灵儿、齐敏、林佳一组,灵儿去领了器械回来,我看到那些亮晶晶的工具立刻两眼放光,仿佛看到了远古时代的冷兵器一样。记得上解剖学时我就对许教授手里那把又薄又亮的小解剖刀情有独钟,始终念念不忘,今天终于给我逮到机会了。我立刻拿了一把小心翼翼的塞到裤兜里,外面宽大的白衣一直达到小腿,正好盖住了裤袋,谁也看不到里面藏着的小解剖刀。灵儿和齐敏即使是看到了也不会说,何况她俩见我偷了一把,互相递了个眼风,也迅速的各自拿了一把藏好。等林佳领了标本回来,我们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那种小刀,柄长,头短,刃薄,除了手术台上有用,在其他地方也没什么用的,我也只是喜欢它的玲珑小巧雪亮罢了。 林佳端来一个大玻璃缸,里面五、六只青蛙鼓着雪白的肚皮瞪着黑眼睛朝着我们看。林佳胆子很小,领来标本往试验台上一放,笑嘻嘻地退后一步站在一边,不动手也不说话。灵儿生x爱洁,看了一眼嫌恶的皱皱眉头也不动手,我看着青蛙那青绿s皮肤上的花纹心里也是厌恶和恐惧的很,只能寄希望于齐敏了,可是齐敏躲得更远。眼看着别的同学都已经开始做了,我们这一组却还在和青蛙大眼对小眼的运气呢。 实验室里器械碰撞声和青蛙的叫声混合在一起,只怕那叮叮当当的刀具碰撞声比“蛙鸣”还要动听些呢! 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啊。我摇摇头,要是江婷婷在我们这一组就好了,她什么都敢做。现在,唉,天将降大任于我啊!我硬着头皮,把手伸进水里,青蛙立即跳开,莫非它们已经感觉到大限已至?我心里一紧,后背上冷汗森森,只好两只手一起上,好容易逮到一只。我的上帝!手里的小东西在拼命挣扎,不知道是它的心脏还是我的心脏跳动的那么厉害,我的手都在抖动,腿脚酸软无力 。灵儿她们看着我都是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我鄙视她们! 好不容易定定神,用两根手指捏住蛙头,接下来要用剪刀剪去它的下颌,暴露出它粗大的颌下腺神经。可是手里青蛙的粘腻湿滑加上不停鼓动着的肚皮让我手软的无法下刀,和青蛙的战争以我的失败而告终。看着我满头大汗狼狈的样子,无奈的我们只得向古老师求救:“那个。。。。。。古老师,你看这把剪刀太钝了,剪不动。” 那位女助教鄙视的看了我们一眼,哦!美丽的形象一点都不再有了。她利索地接过我手中的剪刀象剪一块破布一样,“嚓嚓嚓”,三下五除二就剪完了。青蛙的下颌骨整齐的掉落下来,好像从来都没有长过一样。然后,她又麻利的把青蛙用大头钉钉在c作台上,没了下颌骨的青蛙好像耶稣受难一样,徒劳的鼓着白白的肚皮,眼睁睁看着手术刀划过自己的胸膛。划开心包,结扎大动脉,分离并剖取心脏,c入导管,注入任氏y,打入强心甙。。。。。。观察,死亡,最后是死亡。。。。。。 女助教面无表情的处理着这一切,从她冷漠的眼神里可以明显看出对我们的不屑,仿佛是在嘲笑我们的无用。真的是大受打击! 看着女助教,我真的是佩服她,一系列动作做的那么潇洒漂亮。她冷漠的眼神激起我内心的勇气,不就是一只青蛙吗,来吧。我“刷”的捞起一只,c起剪刀,学者古老师的样子,“咔,咔,咔咔”。。。。。。。好了,任务完成,感觉。。。。。。还可以。含着胜利的微笑,我看着灵儿她们,调侃道:“怎么样,还不动手吗,同志们?” 我们这一组是最晚结束实验的,林佳最终也没能完成。走出实验室,看到韩y站在外面,显然是在等灵儿。韩y现在玩儿手术刀已经相当的有模有样了,刚才在实验室,连古老师都称赞韩y的手法稳、准、g净、漂亮。 韩y对灵儿说:“我还有点事儿,就不坐校车回去了,你先回去吧。” 灵儿也没有多问他什么,我们一起走出实验楼。齐敏想去杏园,可校车不走杏园那条路,灵儿穿着皮鞋不好走远路,于是林佳和灵儿她们坐了校车回学校,我和齐敏步行去杏园。 我们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去杏园了,不知道杏园的杏子长多大了,杏园的那些孩子们呢?纤梦还是那样吗?华依姐姐还好吗? 实验基地和杏园相隔十里,中间有一片开阔地,地里有一个规模相当大的家族坟墓群,白天路过时也感觉不到什么,到了晚上可就y森森的了。穿过开阔地,沿着护城河堤走就可以到杏园了。六月的天,已带着初夏的温热,护城河堤上,微风吹拂,柳荫凉爽。我和齐敏并肩走在河堤上,还是穿着我们喜欢的格子背带裤,雪白的衬衣。齐敏这一学期瘦了不少,从后面看,我们真的很像。 许久没有和敏单独在一起了,现在的齐敏倒真有几分华依姐姐的神韵,给人以气定神闲、安详柔和的感觉。护城河堤正在绿化、维修,沿河堤准备修建凉亭、观景台、十里画廊。闲人很少,许多工人在那里来来往往的忙碌着,我和齐敏的出现无疑给这里又添了一道风景,所过之处,路人纷纷侧目而视。是啊,谁不喜欢青春靓丽的女孩子呢? 忽然,路旁的一栋小木屋吸引了我的目光。木屋全是用红松原木搭建的,那粗犷的线条、古朴而简约的建筑风格都是我喜欢的,木屋门前一条窄窄的栈桥延伸至清亮的护城河边。临近初夏,在木屋和栈桥的护栏上爬满了青藤,青藤中间点缀着星星点点的小白花,那些小白花躲在青藤的叶子里,隐隐约约、闪闪烁烁,宛如清秀娇羞的佳人。顺着栈桥望去,只见桥头站着一个光着脊背、穿着牛仔裤的男人,他弯腰从河里打起一桶水站起身,“哗”地一下把水从头上浇下来,肩、颈、背部的肌r在冷水的刺激下收缩颤动。好漂亮的肌r群啊,那么明朗清晰而又饱满协调,充满了力量和动感,看上去那么的赏心悦目,完全不同于我们在解剖室见到过的那个g瘪的男尸。只是这背影看起来好熟悉啊,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我凝神沉思,冷不防齐敏拍了一下我的手:“看傻啦,晓静?” 我一下子回过神来,敏正用那亮晶晶的大眼睛戏谑的看着我,我一下子羞红了脸。是啊,哪有一个姑娘家这样看人的。我不好意思的一笑,指着河边的背影,说:“那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吗?”齐敏也好奇的看过去。 正巧那人也提了木桶转过身,一眼望去,心头鹿撞。果然我的预感是正确的,那人真的是沈青。 “喔,好帅啊!晓静,我怎么觉得他像我们过去的那个英语老师呢。不过,他比英语老师健壮多了。” 听齐敏这么一说,我也恍然大悟,怪不得一直觉得沈青的眼睛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沈青转过身看见我们,缓步从栈桥走过来,身上的水珠还在不停的掉落,身后的栈桥上落下一串湿湿的脚印。 “是你啊!”沈青看着我微笑,语音里透着几分惊喜、几分调侃:“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懒猫?馋猫?呵呵。。。。。。” “什么懒猫,馋猫,晓静,怎么回事啊?”敏大惑不解。 “哦,原来你叫晓静啊!”沈青眨眨眼推开小木屋的门:“等一会儿,我去换件衣服。” 沈青进了小木屋去换衣服,敏看着我的眼睛等我的解释。我诺诺的说:“别那样看我。他就是那个啦,那个素描啦。” “ 他就是沈青啊?”敏听懂了,更加用颇有点含义的目光看着我。 不多一会儿,沈青换了衣服出来,黑s的衬衣束在浅s的仔裤里,更显得肩宽、腰瘦、腿长。看着我们,他挺绅士的微一躬腰,右手一摆:“欢迎光临寒舍,请到室内用茶。” 我看着齐敏,用眼神征求敏的意见,心里几许不安几许渴望。齐敏看着我不出声的笑了:“走吧,进去啊,人家邀请你呢。” 小木屋从外面看不大,其实里面地方很宽敞。屋中间是一张宽大的书案,书案不高,也是用松木原板拼成,刨制的很平整光滑,刷了清漆,木质纹理很清晰。书案上堆着画笔、画纸、颜料,显得有点凌乱;傍边放着一把椅子,椅子背上搭着沈青刚换下来的湿衣服,还在不断的往下滴着水。木屋只开了一扇窗,窗子开在西面的墙上,白底印深蓝小碎花的窗帘典雅的垂着。我以为他会在四面墙上挂上自己的作品,可是我错了,墙上很g净,什么都没挂,只是东墙上订了几排木板书架,架子上摆满了书籍。 此时已是傍晚了,我踱到西窗下,靠着窗台。风吹过来撩动我及肩的长发,夕y的光照在我微微扬起的脸上,我最喜欢那白底蓝花的窗帘,把头轻轻靠上去,看晚霞。。。。。。。比起朝y,我更喜欢晚霞。喜欢那金红的、酱紫的、蓝黑的云静静的沉在西方的天际,喜欢太y落下时透过云层发出的最灿烂的辉煌,我时常沉浸在这博大壮观的气象里激动的不能自已。 此时此刻没有人说话。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想说,敏找不到话题说,而沈青。。。。。。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说话。回转身望向他,他也正看着我,好像我们相识已久。。。。。。 第十章珍,你哥哥来了 珍,你哥哥来了 和林佳雪夜长谈后,我有时候突然莫名的很烦躁,因为林佳经常地就用审视的目光看我了,好像我随时都有可能说出她的机密。这就是林佳,多疑而又敏感,心胸狭窄而又心思缜密,真不知道当初那个站起来替珍担当责任的林佳哪里去了。现在看来,她和珍走到一起我一点都不奇怪,她的精明是藏在心里的,而珍的冷傲是有目共睹的,相比较,珍反而比林佳来的坦诚一点。有好多次,我都想对林佳说:放心,我不会说出你的秘密。但我始终也没有说出来,因为大家都看见我那天醉了,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如果表白,以林佳现在的冷静和她对我的信任只能增加她的疑虑,只怕林佳已经在后悔自己的冲动了吧。但想想,又觉得自己相当的委屈,我——并不想知道你的秘密。 过了一段时间,我慢慢放下了这件事,毕竟“心底无私天地宽”嘛。何况,她在最苦闷的时候不是找最好的朋友何珍而是找了我倾诉,这就足以证明在她的内心深处,我还是比珍来的安全可靠些。 期末考试就要到了,我们复习的焦头烂额。齐敏有时候就奇怪的幻想:“晓静,你说要是考试那天来个小地震多好,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逃跑了。” 灵儿就笑她:“那你还不如变只小鸟飞走好的了。” 我什么都不想,只想准备点小抄儿,想着考试时怎么做点小弊。其他科目倒也不怕,只是病理学一科让我担心,灵儿安慰我说:“静儿别怕,大不了补考,补考的题目要简单的多。” 可我不愿意,我不愿意混在补考的人堆儿里,那不但意味着没面子,更意味着作弊成功的几率会更小,我一门心思只想着作弊。 晚自习的时候我把有可能考试的题目密密麻麻的写满小纸条。何珍看见了,“嗤”的一声冷笑:“没有用的,晓静。考试时,冯教授只要往讲台上一站,你的一切小动作尽收眼底,你根本就没有机会拿出它们,我劝你还是用点功吧。” 珍很少主动跟我讲话,今天的话里居然透着点儿真诚,虽然是当头给了一盆冷水。我不服气的冲她翻翻眼皮:“你以为我是你啊,那么聪明的。” 珍白皙的脸红了红,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低了头只管百~万\小!说,不再理我。 我眨眨眼,向敏招了招手:“敏,你去站在讲台上,试试看到看不到我的小动作。” 敏很听话的跑到讲台上,很快又跑回我身边:“晓静,真的能看见,你刚一动我就看见了。” 我用钢笔敲敲她的头:“拜托,谁让你只看我,看大家嘛。” 敏无奈的说:“就是看的大家啊,我连赵泽宁拔了根胡子都看清了。” 大家“哄”的一声全笑了,我十分气馁:“敏,难道没有视觉盲点吗,找一找看。”我撺掇敏。 玉玲姐合上书,看着我:“晓静,我们将来是要做医生的,要和病人打j道。人命关天,你现在想着作弊,蒙混过关,以后呢,诊断时,开处方时,上手术台时,怎么办?混的过去吗?” 玉玲姐从来没有这么声言历衽的对我讲过话,我感觉十分羞愧,可内心的侥幸思想并未打消。 期末考试如期而至。没有什么小地震,敏和我们当然也不可能变成什么小鸟飞走,甚至在考病理学那天,天气更是好得出奇,简直可以用“y光明媚”来形容。y光透过大玻璃窗照进教室,暖融融的,我连灵儿耳垂儿上的小绒毛都看的清清楚楚。冯教授颇为自得的背负着双手站在讲台上,满眼都是讽刺:“不要想着作弊,我要的是真实的成绩。” 我大着胆子说道:“可这真实的成绩万一是对教授您的讽刺呢?” 冯教授说:“我是宁可培养一个精英,也不要一百个庸医。庸医害人呐,同学们,想想将来你们手心里是什么,那是人命啊。” 怎么搞的,这教病理的冯教授和教解剖的许教授简直是一个腔调,非要把人羞辱到无地自容吗? 我垂头丧气的想着,边做卷子边在心里计算着分数。天啊,我只要五分,再有五分就及格了。我心里蠢蠢欲动,趁冯教授走向后面的机会,大着胆子翻开书,找到有答案的那一页,心脏狂跳,手直哆嗦。可还没等看呢,就听见冯教授冷冷的声音:“那位同学,请你放下手中的书,站起来。j了卷子,可以结束考试了。” 天啦!可恨的冯教授,难道也有特异功能,连耳朵都可以听到我们作弊吗?我面红耳赤的站起身准备j卷子。感觉到身边有异动,抬头看,珍也j了卷子。我诧异了,悄悄笑道:“怎么好学生也作弊吗?” 珍红了脸,丹凤眼飞快的瞟了我一下:“哼,我是做完了,不是作弊了。”管他做完了还是作弊了,反正是考完了,考完就一身轻松了。回到寝室扔掉课本倒头就睡。 过两天考试成绩下来,我居然及格了。69分,我大喜,快乐傻了,珍只比我高了一分,玉玲姐考了全班最高分80分。哦,冯教授,你简直太可爱了!我可以了无牵挂地放寒假回家过年了。齐敏垂头丧气的看着我: “晓静,你得等我两天啊,要补考两科。” 我手一挥潇洒至极:“没问题。” 灵儿也笑笑的看着我:“真有你的,如有神助啊。” “那当然,咱是谁啊?”我得意洋洋。 “商量个事而呗,”灵儿脸s一端:“借你的神用一用?” “不是问题,今晚我和她打个商量。”我也端正了笑脸。于是从那天晚上开始,我都在帮灵儿复习补考病理学,顺便自己也巩固一下。 其实哪里有什么神助啊!别看我平时满不在乎,优哉游哉,骨子里也是希望自己更好一点更优秀一点,69分对我是讽刺! 考完试就该放寒假了,没有补考任务的同学已经走了,玉玲姐在考试成绩下发的当天下午就被她哥哥开车接走了。当时我们不知道公车私用是权利和荣耀的展示,只觉得玉玲姐不用排长队买火车票很幸运。我帮秀和秋淑打好行李送上火车,珍也不用补考,但却没有急于回家的表现。我因为事先和敏约好了一起回趟家,所以也不着急。林佳也不走,想必无法面对老家那桩婚事,能拖一天是一天。 那天傍晚,我准备去帮灵儿复习补考,拉开寝室门,迎面一张青春笑脸闪的我发呆。定定神,扭回头冲寝室里叫道: “珍,你哥哥来了。” 那个人的确和珍长得非常相像,以至于我们当初都认定他是珍的哥哥或是弟弟,只有林佳不屑的笑道:“珍哪里有什么哥哥啊,她是独女。” 在这一点上,林佳是绝对有发言权的,毕竟她和珍走的最近最了解她。珍飞快的跑过来,把寝室门大开,看到来人,惊喜的羞红了脸,却说不出话来,两个人就那样傻傻的对视着。我看着珍粉红的笑脸和眼睛里纯真的爱恋,整个人仿佛沐浴在幸福的光晕里,不再有冷漠,不再有邪魅,此时的珍美得如梦如幻。 我和婷、敏、林佳就像看电影一样,看着这极为煽情的一幕,心里感叹:这两个人真的是很像啊,一样的漂亮面孔,一样激动的神态。 那男孩伸手拉过珍:“珍,我来接你了。我们一起回白果园。” 珍稳稳神,回过头看着我们,我们也都回过神。婷笑道:“珍,快请人家进来坐啊。” 由于真的弄不清来人的身份,婷用了“人家”这个词,珍也不介意的笑笑。拉着男孩儿进了屋介绍我们:“晓静,婷,敏,”又指着上铺的林佳,“我写信提起过的林佳。” 男孩儿颇为得体的一一颔首:“凌宇,北x大的。” 什么?什么?北x大,他居然说自己是北x大的,我们刚回过的神又飞了。珍极为骄傲的说:“是的,他是北x大的。是。。。。。。我的男朋友。” 男朋友!珍故意把这三个字咬的十分清晰,让我们体会到她的骄傲和荣耀。然后珍拉着男友出了门,剩下我们面面相觑:珍居然有一个北x大的男友,真的是深不可测啊。 “切,北x大的不假,但要说是男朋友却早了点吧。”林佳不屑道。珍的男朋友这么潇洒漂亮,她也没有料到。 原来,凌宇的家是中医世家,在老家有一所大宅,最让人神往的是还有一个大园子,园子里种草药,种果树,种的最多的是银杏,所以叫“白果园”。凌宇是独子,上面三个姐姐,都是学医,不是中就是西,家世豪富。到了凌宇这唯一的男孩这里,虽然聪明的无可匹敌,偏偏极端爱洁,特别不能容忍的就是病人的呻吟和肮脏。祖父大度的手一挥:“随他,想g什么就g什么,养着都行。” 于是全家宠爱的凌宇跟贾宝玉似的,等到凌宇上了高中遇到何珍恰似贾宝玉遇到林黛玉,再也分不开了,可是以珍的家庭怎么可以与凌宇匹配。凌宇的姐姐当着全家人的面对珍说:“想嫁入凌家除非是和凌宇一起考入重点大学,否则永远都不要妄想。” 珍听此话很受打击,加上入选演员又没成功,心内极端郁结。偏偏凌宇这个幸运儿就考上了北x大,珍却名落孙山,一时间,珍的精神世界坍塌了,x情大变。家里人恐其精神失常,咬牙借钱让她到大专班学习,毕竟也是上大学还是医科,其内心还留有一丝入主凌家的幻想。 听了林佳的话,我们才明白何珍为什么x情古怪的原因,心里十分同情这一对恋人。不过我看着林佳绘声绘s的描述着珍的秘密,突然感到特别厌恶。林佳和珍可是好朋友啊!好朋友的隐私就这么轻易的给抖搂出来了,我不禁为珍感到遗憾,再说,你林佳也未必比珍好得到哪里去啊! 第十九章灵儿与韩y 十九岁的青春、十九岁的爱情甜蜜而又青涩,比起同样十九岁的女孩子我们却似乎又成熟了许多,因为我们是学医的。医学让我们精细的认识了人体,明白了人类的起源,虽然我们接触到的是最科学、最严谨的专业术语,但也防不住最浅显、通俗的解释。 尽管学校三令五申不许谈恋爱,但他们自己也知道这是挡不住的,他们也是从青春时代走过来的,所以说的只管说,做的只管做,甚至有胆大的同学还到校外租房同居。 在对待灵儿与韩y的问题上,我基本上没有给过灵儿什么建议。因为我知道和灵儿的冷静、智慧相比,我在处理感情问题上就幼稚的多。比如最近沈青有时候突然地就很烦躁,还会冷淡我,而我也只是睁大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看着他 ,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该怎么办。 但是以我看来,韩y是绝对配不起灵儿的,事情的起因要从中医课开始。 我始终记得第一位教我们中医的教授。脸s红中带黑,眼袋很大,嘴巴很大,牙齿也很大,讲课时唾沫星子乱溅,嘴角堆着白沫。他讲课很直白,经常使用粗俗的语言解释书中的敏感术语,让女同学尴尬的抬不起头来。而他自己却洋洋自得,还美其名曰:“浅显易懂,易于接受 。” 他一上课就是两句话开头:“讲不完,讲不完。课时太少,根本就讲不完。同学们,中医是什么,国粹啊,几十节课是根本讲不完的。” 我和灵儿都讨厌他,不只是讨厌他讲课的方式,更厌恶他的粗俗。既然课时紧,为什么还要这么多的废话呢?喜欢听他讲课的不多,课堂秩序很乱。上他的课,我和灵儿在底下写小纸条,写诗、联句、探讨《红楼梦》。然而有一次,我和灵儿正在说纳兰词说的起劲儿的时候,忽然感到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了,一种奇怪而又暧昧的气氛在悄悄的散开来。我和灵儿也暂停说话,凝神听一下具体的情节。只听教授讲到:“为什么要反对手y,我是最赞成手y的,起码它可以减少qg案的发生。水满则溢,月满则亏,自然规律。男人十六精成,按照婚姻法又不能结婚,偶尔的通过z慰的方式释放一下自己,是很符合中医的养生之道的嘛。。。。。。” 我的天,这是哪儿跟哪儿啊?一个堂堂的大学教授居然在课堂上大讲特讲z慰,为手y正名。教室里充斥着一种奇怪的氛围,所有的女同学没有一个抬头的,而男同学除了稍微有点不自在外反而的有点兴奋,仿佛一件见不得人的事终于得到了平反昭雪,从此可以大摇大摆的行走于天下了。 可现在的关键是我们女同学的头要怎么才能抬起来。女同学显然是非常之尴尬了,那个中医教授还在唾y四飞的讲着,耻辱感让我们异常气愤。这时,一张小纸条传到我和灵儿的手里,上面写道:听到喊“三”时,把中医书砸向那无耻的教授。 好,我们准备着! 趁着中医教授转身在黑板上板书时,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三”。于是所有的女同学全部站起来,将中医书砸过去。中医教授没有料到会遭到突然袭击,一下子被砸懵了,睁不开眼,右脸上还裂了一道口子,想必是谁的书里还夹带了别的武器。没办法,带着伤的教授只好鼠窜,我们成功的把“y中医”赶出了教室,全体女生欢呼。 这时,韩y站起来说:“你们女同学太过分了,他只不过是讲了几句真话,你们至于这样吗?” “滚蛋!”不知是哪个女同学骂道,韩y脸s讪讪的很是无趣了,在同学们鄙视的目光里低下头也走出了教室。我看见灵儿的脸煞白,心里很同情她,握住她的手安慰她。是的,韩y受辱让灵儿也无地自容,更何况在群情激奋的时刻韩y这么做根本就是自取其辱! 所以,很多时候我觉得韩y配不起灵儿。 可是,韩y是外科教授眼里的宝。韩y的外科学的很好,可以说是相当的好。这除了得益于他的天资外,还有他每逢休息r必去医学院的实验基地解剖几只小动物以练习基本功。还记得我们解剖青蛙时那位姓古的女助教吗?当时是很赞赏韩y的手法的,所以韩y去做实验可以得到特殊照顾,其实也无非就是比我们多解剖几只兔子罢了。而韩y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很跩的在同学们的面前炫耀,而灵儿是低调的,灵儿不喜欢这样张扬,他们经常为这个争执。 古助教还算年轻漂亮,古助教结过婚又离了婚,古助教在医学院实验基地有单人宿舍,古助教欣赏韩y的刀法,更欣赏韩y年轻而健壮的身体。古助教用她成熟的身体和丰富的x经验成功的诱惑了韩y。 可怜的灵儿并不知情,而韩y也觉得自己玩的很高,一方是灵秀飘逸的女友,一方是欲罢不能的床伴,韩y同时拥有这两个,很有些飘飘然。然而,情侣间的感觉是相当敏感的,灵儿也感觉到了韩y的变化。只是不知道这变化从何而起,所以只是冷眼观察着韩y罢了,行为上却更加的约束自己,对韩y绝不稍加辞s,骄傲、自尊、淡定,真的宛如一只天鹅般的高贵。 我很佩服灵儿,我对沈青就做不到这一点。我有时候都怀疑以前那个写着诗、谈着词、无忧无虑的晓静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容易受到沈青情绪的影响。沈青在这个地方已经待了半年多了,x格中潜伏的自由基有时候散出来折腾,看着他突然烦躁起来的样子我就担心他会突然消失。我变得特别不自信,还好沈青只是偶尔的有些烦躁罢了,高兴的时候他会拉着我去十里画廊看他的作品还会带着我跑到山里去写生。凭心而论,沈青在画廊的这些画都还达不到上乘境界,有些根本不能与他给我画的小像相比。可我依然送上最甜的微笑和最美的赞誉,即使我很笨,我也知道男人需要欣赏,需要成就感。有时他会在我温习功课时痴痴地盯着我看,我领略到他目光中的涵义,可我记住了华依姐姐的话:要有所保留,不要在爱情里迷失自己。我没有丧失理智,尽管我是那样爱着沈青。 时间过得很快,国庆节后很快就是中秋。沈青要回家了,临走前他对我说要把我们的事儿告诉父母和舅舅,我十分感动也很期待,我想象着有一天沈青带我去见他的家人。 中秋节的晚上,我和灵儿、齐敏去杏园看望华依姐姐。华依姐姐身体状况很令人担心,医学院不再让她任课,只让她负责杏园的业务,于是华依姐姐几乎是常驻杏园了。 灵儿仿佛有满腔的心事儿,我知道她是为了韩y。本来韩y是决定今天和我们一起来杏园的,可临来时说还有点事儿,就匆匆的走了,灵儿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失。 华依姐姐见到我们特别高兴,让聋哑女护工在杏林深处摆了一张茶几、几把藤椅、放上几样水果和月饼,让人把纤梦抱过来,我们一起在杏林深处赏月。杏树已开始落叶,月光朗朗的穿过枝枝桠桠透过来,照的地上一片斑驳。草丛中,有秋虫在唱,歌声婉转清冽,我和敏带着纤梦去捕捉那一闪一闪的萤火虫,把时间让给灵儿和华依姐姐。我以为灵儿会把和韩y的近况告诉华依姐姐,得到姐姐的开解,可我没想到灵儿是如此的自尊,她根本什 第 4 部分 欲望文 第 5 部分 青春的行板 作者:肉书屋 第 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依姐姐。我以为灵儿会把和韩y的近况告诉华依姐姐,得到姐姐的开解,可我没想到灵儿是如此的自尊,她根本什么都不想说。 月儿渐渐升高,纤梦也有了睡意,齐敏爱怜的将纤梦搂紧坐在藤椅上,华依姐姐招呼女护工将纤梦抱走。夜凉如水,华依姐姐将月饼切开分给我们,敏给每个人的茶杯倒满热茶。聋哑女护工给华依姐姐送来一件米s的大披肩,披肩的边缘沿了一圈鹅黄s的貂毛,华依姐姐围着它,气度雍容华贵。 我在想沈青回家后会怎样对父母说起我,灵儿也低头不语,只怕是韩y已经让她很伤心了,齐敏安静的坐着,只要和华依姐姐在一起,敏总是这样的安静,什么都不想。 “灵儿,多好的月s啊,唱首歌好不好?”我打破沉默,恳求灵儿唱首歌。 “唱什么呢?”灵儿勉强一笑,她心绪的确不佳。 “唱明月几时有吧。”我只想转移灵儿的思绪。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支《水调歌头》被灵儿磁x的嗓音演绎的极为伤感。 “要是林佳在就好了,她吹你唱,多美!”我慵懒的伸了个腰,有点倦了。华依姐姐爱怜的把我拉近她的身边,我把头伏在姐姐腿上。 灵儿淡然一笑,接着唱了一支《枉凝眉》。红楼梦里宝、黛、钗的爱情悲剧赚取了多少人的眼泪啊。其实仔细品味,红楼梦里又有哪一个不是枉凝眉,有哪一个是事事遂心呐。 “晓静,灵儿。你们都看了那么多遍的红楼梦,自己倒说说看,最欣赏哪一个人物了。”华依姐姐微笑着问道。 “哦?华依姐姐是要考我们吗?”齐敏闪动着清澈的双眸。 “我还是喜欢林黛玉。”灵儿说:“她灵秀无双,品行高洁,对爱情又执着坚贞。” “你呢,晓静?” “我。。。。。。”我涩然一笑:“我喜欢薛宝琴。虽然红楼梦里她的戏份不多,但她的美丽、娇憨赢得了所有人的喜爱,她就是一块无瑕的美玉。有时候我想,为什么曹雪芹不肯多写薛宝琴呢,恐怕也是太喜欢她,不忍心让那些爱、恨、情去伤害她吧。所以呢,我喜欢薛宝琴。” “敏呢?”华依姐姐笑着转向齐敏。 “我没有完整的看过红楼梦,所以说不上喜欢谁。不过,既然你们那么喜欢红楼梦,我g脆喜欢曹雪芹算了。”敏忽然就很幽默了。 呵呵。。。。。。我们都笑了,感谢齐敏驱散了郁闷的空气。 半晌,华依姐姐收敛了笑容说道:“你们注意到那个袭人没有?” “袭人?”我和灵儿都是一愣,“姐姐是说袭人吗?姐姐喜欢她啊?” “袭人。”华依姐姐肯定的说:“表面上看她只是一个丫头,被主子奴役着,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好像有些笨。可是,你们想想看,如果她笨,怎么会被贾母指派给宝玉?如果她笨,为什么每次贾府的风波都冲击不到她?为什么那么平凡的一个女人竟然会得到宝玉的青睐?以贾母、王夫人的精明,王熙凤的狠毒,林黛玉的多疑、尖刻,薛宝钗的冷漠,她处在所有人的眼风之中可是却没有人能够伤害到她。如果她笨,她何以自处?所以我说,袭人其实是红楼梦里最聪明的女人,懂得自保,也懂得在紧要关头掌握自己的命运,也因此她才成了红楼梦里下场最好的人,虽然没有大富大贵,却也始终过着上等的生活。她也有自己的爱情,也爱着贾宝玉,但最后却明智的嫁给了一个爱她的男人。多么聪明的女人,知道收敛锋芒,抓住机遇。” “所以。。。。。。”华依姐姐站起身,端起茶杯踱到一棵杏树下,抬头仰望中天的明月:“所以,做女人做到林黛玉、薛宝钗并不一定难,但要做到袭人的境界却是相当的难啊。要明白自己的处境,自己的位置,要懂得取舍懂得藏拙,要知道在关键时刻显现自己的聪明才智,找到自己的幸福。嗯,真的很难呐。。。。。。”华依姐姐叹息道。 一九八九年的中秋,杏园,月s清纯,夜凉如水。。。。。。 那年,我、端木灵儿、齐敏十九岁,华依姐姐三十五岁,韩y二十一岁,沈青二十六岁。。。。。。 第十一章寒假无故事 第十一章 寒假无故事 林佳最终也没能逃脱过去,给夫家来人半接半押地弄回了江苏。临走时,她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我和珍,珍正陶醉在幸福中,也许并未留意到林佳的眼神,但我的心里却是一悸:林佳,也确实可怜。林佳走后,珍和凌宇挽着手也回了白果园,我们羡慕地目送着他们的背影:他们真的是很般配的啊!真不知道那些大人是怎么想的,非要拆开他们。 婷又在鼓捣着她的小瓶子,我催她:“快点吧,要赶不上火车了。什么东西啊,拿来我看。” 我一把抢过婷手里的小瓶子,立刻一股刺鼻的味道从瓶子里窜出来,呛得我眼泪都快下来了。我责问婷:“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婷不好意思了,嬉皮笑脸的看着我说:“是盐酸。” “盐酸?”我吃惊的长大嘴:“婷,你疯了吗?把这个东西往眼睛上点。” 婷的鼻梁扁平,眼间距很宽,眼睛又小,看起来有点笨笨的感觉。但是我们201的人没有一个嫌弃她,她x格开朗活泼爱笑,是我们201的开心果。 “ 没事的,又不是纯盐酸。我用蒸馏水稀释了,每天点一滴在内眼角,把内眼角这一层膜慢慢腐蚀掉,眼间距就会缩小。你看,现在我的眼睛看起来好多了吧。”说着,婷眨眨自己的眼睛。 “简直是胡说。婷,你想毁容吗,万一不小心点在眼球上怎么办呢?”我“刷”地一下把小瓶子扔进了废纸篓:“快点走。放假,回家,过年。” 灵儿已经和一伙同乡回去了,我和江婷婷、齐敏一起回敏的老家去看望她的父母。一路上,我不停的给她们讲我的家,讲我们家那只老猫“画虎”,讲小弟拽着猫尾巴和“画虎”玩儿拔河,讲小弟上树捅马蜂窝。。。。。。讲的婷“哈哈”大笑,讲的敏羡慕的眼睛发红,讲的我自己心里酸酸的:其实,我也很想家。 齐敏的老家在豫西一个小城的边上,我们下了火车坐汽车。路不是太好,江婷婷还有点晕车,关键是冷。我这个人最怕冷了,不停地打着哆嗦。就在我们快要撑不住的时候,齐敏告诉我:“到了。” 这是我这一路听到的最美丽的语言:“到了。” “我们到家了吗?”我看着脸s发黄的江婷婷,问齐敏。江婷婷晕车,一路上都在吐,现在恐怕肚子早就空了。 “唔,还没有。”齐敏的眼睛四处寻找着。 “天哪,还有多远?还要坐车吗?”江婷婷痛苦的g呕着。 “要坐的,我们走吧。”齐敏的目光盯着一处,眼神既有温情也有激动。好奇怪的眼神,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哦!天哪! 我心里发出一声惊叹:毛驴车! 只见一个带着大棉帽,身穿黑s手工棉袄的老人站在一辆毛驴车旁。毛驴鼻子里“呼呼”的往外喷着热气,间或摇摇一只耳朵,仿佛也受不了这么冷的天气似的。我带着疑问看着齐敏:“这是谁啊?” “俺伯。”齐敏的语调变了,变成了典型的豫西腔。说着拉着行李箱向着老人走去。 齐敏的爸爸是一个非常慈祥的人,脸上的每一条皱纹好像都会笑。看到齐敏,忙跑过来接过齐敏手里的东西放在车上:“回来了,妞。冷么?饿么?” 我以为他会拍拍齐敏的头,摸一摸齐敏的头发,我老爸就是这样。可是没有,老人只是面带微笑看着齐敏,鼻子和嘴里里冒出的热气在睫毛上凝结成了小水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泪花呢。 齐敏也是,长长地睫毛上挂着晶莹的小水珠,但我知道那绝对是泪花,而且我发现齐敏的眼睛和她爸爸的眼睛简直一模一样。 “齐爸爸。”江婷婷甜甜的喊了一声。 齐敏仿佛也突然记起了我们,忙把我们推到爸爸面前:“伯,这是我同学,婷婷和晓静。” 老人的目光看过来,暖暖的,绝对是慈父才有的目光。我心里一阵感动,学着齐敏的腔调清脆的叫了一声:“伯。” 齐爸爸忙不迭的应着,利索的把我们的行李放在车上。回过头亲切的说:“妞妞们,咱走吧。” 我们三个人都笑了:妞妞!多么动听的称呼呀! 我敢说,毛驴车是我迄今为止坐过的最舒服的j通工具。小毛驴不紧不慢的走着,车悠悠的晃着,让我有一种重新躺在摇篮里的感觉。齐敏的妈妈想的很周到,怕我们坐车冷,在车上放了一床大被子,我们靠着包裹,围着大被子,一点都不冷。齐敏和爸爸并没有说很多话,我和江婷婷看着路两旁的小白杨一棵棵向后退去,看到眼神迷离,熏熏欲睡。。。。。。 我和婷在敏的家里住了两天,敏的爸爸妈妈待我们很亲切,变着花样给我们做好吃的,齐妈妈的面食真是一绝啊。我也看到齐爸爸齐妈妈待敏确实很客气,唯恐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这个宝贝女儿。 齐敏的被褥带回来了,齐妈妈忙着拆洗。在这个冬天,我和齐敏挤在一张床上,齐妈妈做的大被子温暖了我一个冬天,我也想帮着洗一下。从井里打出来的水还冒着热气,我把手伸进大木盆里,感觉着井水的温暖爽滑。齐妈妈赶快从屋里拿出一块新毛巾,把我的手从水里拉出来,擦g了:“妞,别玩水,看把手弄皴了。” 说着,掀起衣襟,把我的手揣进怀里捂着。我的眼泪一下子就在眼中了,齐妈妈竟然直接把我的手摁在自己柔软热乎的r身上。除了慈母,谁会这么对待孩子呢?我搂着齐妈妈,就像搂着自己的母亲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到浑身都是暖洋洋的。依依不舍的离开齐妈妈的怀抱,扭过头看到齐敏倚在门框上看着我,我相信齐敏一定也看到了这一幕。我走过去,眼里还有激动的泪光。我认真的对敏说:“多么好的妈妈呀,齐敏,我很羡慕你的。你看,你的眼睛像爸爸,鼻子像妈妈,没有比你们更像的了,真的。相信我,这么好的爸爸妈妈,一定要珍惜啊。”敏的脸上就露出开心的笑容了。 我们要回自己的家了,齐爸爸依然赶着毛驴车送我们。临走时,敏的妈妈做了好多小面饼让我们带着回家的路上吃,还把我们送出老远,舍不得分开。我安慰敏说:“寒假很短,很快就会过去,我们学校见。” 。。。。。。        。。。。。。 寒假无故事,只接到灵儿寄过来的两封信。 第二十二章生命的尊严 “珍,你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你只能把孩子生下来。”林佳说。 “是的,我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哈哈。”珍冷笑了一声:“既然凌宇说他是麻烦和耻辱,我一定让这个孩子活在他凌家的眼皮底下,随时随地的羞辱他。” 我似乎看到了珍的咬牙切齿,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珍好像又回到了刚入学的状态,那样的不顾一切,那样的癫狂。难道爱情破灭后就是仇恨吗? “不!珍。”林佳突然半蹲在珍的面前:“珍,孩子没有错,不能拿孩子当报复的工具,这对他不公平。将来,孩子要长大,要有自己的生活。假如他长大了,知道自己是一个私生子,你要他以何面目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会恨你,恨这个世界的不公,他的灵魂要扭曲,他的精神要崩溃。” “我可以告诉他他的父亲死了。”珍的语气依然冷硬如冰。 “没有用的,珍。谎言被拆穿后会带来更大的麻烦,不要再幼稚了好不好?”林佳几乎在低吼。 “那你要我怎么办,生下他,然后溺死他?”珍冷漠的口吻让我止不住的发抖:心寒呐,珍,亏我们为你鼓足勇气去白果园力争。 “不!珍,你疯了!”林佳几乎要跪在珍的面前了:“珍,你生下他送给我,我带他走,回江苏,远远地,你也可以重新开始你的新生活。你那么漂亮,何必为了一个凌宇葬送了自己的一生呢。” “林佳,你。。。。。。”珍蓦地站起来,不敢相信的看着林佳。 我在一旁的冬青树下,也是听的心惊r跳,冷汗森森:林佳啊,这就是你的目的吗?你太聪明了,只怕是早有打算了吧。在珍可以结束妊娠的时候,你冷眼旁观,一言不发,任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而现在,你居然在这里充当救世主!要知道,林佳的丈夫只有十岁的智力,林佳的未来需要一个健康的孩子,这是她的丈夫所不能给予的。而何珍和凌宇的孩子又拥有这么好这么健康的遗传基因,重要的是,这个孩子还是个没有身份的私生子。哦,上帝,林佳的城府是如此之深啊。 “不,不行。林佳,这绝对不行。”珍逃也似的跑进学校。林佳没有料到珍是这样的态度,她还以为自己提出来,珍会感激的接受呢。林佳愣了一会儿,也走进学校,消失在宿舍楼里。 我在冬青树下蹲的久了,站起来,头有点晕,从脚到腿,像是有无数的小蚂蚁在咬,根本就没办法走路。不得已,只有靠墙站着,想着珍和林佳的对话,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一年多前,我们刚入校时,还是那样的单纯。我和林佳合作演绎过我的长诗;我和珍第一次相遇时曾经握过手。尽管当时的珍是那样的桀骜不驯,林佳也是那么的胆小、怯懦。然而,一年后的现在,谁能想到会发生这么多的事儿。珍仿佛走进了死胡同,精神上再一次受到重创,整个人又恢复到那种不顾一切的癫狂状态。而林佳的变化之大却更出乎我的意料,从那个带着哀怨的姑娘变成了一个饱含心机的少妇。林佳啊林佳,你自己已经够不幸了,却为何纵容更为不幸的珍呢? 回过头来再仔细想想林佳的话,却也有几分道理。何珍现在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选择让孩子出生。而出生后的孩子该怎么办呢?抛弃吗,我想到去年解剖课上令许教授兴奋的婴儿头骨,想到杏园的孤独症患者纤梦,同时我也想到了齐敏,那个一直想弄清自己身世的敏,想到齐敏深夜里那压抑了的哭泣。如果自己养,珍以后的人生会怎么样,有哪一个男人可以大度到接受一个带着私生子的女人?哪个女人会拥有永不衰竭的绝世红颜? 我感到一阵来自骨髓的寒意。从理智上来说,林佳的建议是对的。只是,从人格上来说,林佳靠得住吗?我想何珍不是没有考虑过林佳的建议,只是怀疑到林佳的品x。 我没有去教室,直接回了206。我浑身发抖,冷,头疼,我想我是病了。推开206的门,我看见灵儿也在宿舍里坐着,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便诧异地问:“灵儿,你怎么没有去上晚自习啊?” “提前回来了。静儿,你怎么了,回来的这么晚?” 我没有回答灵儿的疑问。我看得出灵儿的心情不是太好,担心的问:“灵儿,先别说我,你是怎么回事,脸s这么难看,又和韩y闹别扭了?” 灵儿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踱到窗口,望着窗外的暗夜。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只看到她的双肩在轻微的颤抖还伴着低低的抽泣声。灵儿哭了!我有点晕。飘逸、自尊、聪慧的灵儿一向洒脱自如,任何事儿都放得下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走进她扳起她的脸,灵儿脸上细碎的泪珠不停地往下掉,清秀的小脸上深深地哀伤让人心疼。我慌了,忘了自己的头痛,拿起一条毛巾想要擦去灵儿的眼泪。 “让我哭一次。静儿,我只哭这一次!”灵儿制止了我,任凭泪水滴下来。 “为了韩y吗?”我小心翼翼的问。 “他已经三天没有上课了。我找不到他,没有一个人能告诉我韩y去了哪里。” 灵儿含着眼泪,用那双被泪水浸润的清澈而又哀伤的丹凤眼无助的看着我。我很惭愧,在我最好的朋友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在为另一个人忧心。 当然不会有人告诉灵儿韩y的去向。像这种绯闻,当事人自以为做的机密,其实很多时候只是人们心照不宣罢了。灵儿几乎已是韩y公开的女朋友了,因此,韩y的朋友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都不会泄露他的行踪的。 “灵儿,不要担心了。明天我们要去实验基地,韩y这把刀怎么舍得不去炫耀呢,到时候你就可以见到他了。”我只能这样安慰灵儿。灵儿不语,只是看着窗外,仿佛要将那漆黑的夜幕看穿。 第二天早上,我觉得嗓子疼得很,就赖了一会儿床。齐敏和灵儿从餐厅回来给我买了两个包子,我还懒懒的躺在床上,浑身无力。校车快要出发了,走廊里响起纷杂的脚步声和关门声,灵儿和齐敏担心的看着我,不忍心催我。今天要去实验基地做一个外科实验,机会十分难得,我不能错过,便挣扎着爬起床,飞快的刷牙、洗脸,穿上白衣和大家一起下楼坐车赶往实验基地。 要做的外科实验是阑尾切除术,这是外科最简单的手术。实验动物是狗,狗是没有阑尾的,所以实验要求切除一段盲肠后缝合、包扎。我们十个人一组,这次男生、女生没有分开,基本上是男生主刀,女生做助手。 几天没有露面的韩y果然出现了,但没有分在我们组,灵儿便不时的往韩y那边看,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狗被麻醉后固定在手术台上,坦露出腹部等着。做外科手术,首先要备皮,就是手术前消毒灭菌。剔去毛发,碘酊消毒,酒精脱碘,无菌单铺设只露出手术部位。虽然只是一条狗,也要求必须完全按照正规的手术步骤走。本来是灵儿做术前准备工作,可是我看到灵儿失神的样子,便接过她手里的刮刀给狗备皮。这是一条老狗,腹部的皮肤很松弛,不好备,我手上也没什么力气,因此光是给狗备皮就用了不少时间。 我们是第一次给这种大型动物做手术,被麻醉后的狗躺在手术台上,眼睛还睁得大大的,剔去毛发的腹部急剧的起伏着,我们的心里不免有些怯意。主刀的小海拿着手术刀划了几次才划开狗的表皮层,想必也是自觉惭愧,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切开皮层,电刀烧灼止血,一股带着腥臊的焦糊味儿扑面而来,我胃里一阵翻腾,头晕目眩,几欲跌倒。灵儿这时才注意到我的反常,忙示意我来个背靠背j叉换位,接下了递器械的位置。我可以休息一会儿,但我不想离开,像这种试验机会不是很多的。 当我们打开狗的腹腔,找到盲肠准备切除一段时,我看见韩y已经结束手术离开了手术台。我很佩服他,他的确是g外科的料儿。其余几组也在清点器械、敷料,准备关腹腔了。清点器械、敷料也是手术中极为关键的步骤,手术前一次,手术中一次,手术后一次,数量必须完全吻合,一件不少时才能关腹腔,然后缝合、包扎。哪怕只是少了一小块敷料那也是不准关腹腔的,因为有可能遗留在病人的体内,反复感染造成死亡。虽然这次只是一条狗,我们也是做得极为认真。 我们这一组是最慢的,刚刚进行到清点器械。就在这时,指导老师进来了,宣布实验可以结束,没有缝合的不必缝合了。听到指导老师的话,我们都是一愣:不缝合,不包扎,就这样坦露着腹腔摆在手术台上?这不是让它等死吗? 指导老师看出我们的疑问,讪笑着解释说:“这几条狗被医学院的教授买了,所以缝不缝合的也没什么必要了。况且,一个小小的阑尾炎手术居然让你们做了一个上午还没有做好,简直是可笑。”指导老师轻蔑的一笑,我们感到很羞愧,低下头默不作声。 同学们陆陆续续离开手术台向外走。灵儿和齐敏也摘去了手套走向洗手池,我走在最后,临转身时无意中回头看了一眼手术台上那只袒胸露腹的狗。一个奇异的现象发生了,我看见一串硕大而晶莹的泪珠从狗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狗在流泪?”我吃惊的叫道:“灵儿,敏,快看,狗在流泪!” 听到我的喊声,灵儿和齐敏也回转身。看着这奇异的景象,我们面面相觑无法置信:狗,居然也会流泪!而且泪水还是那么的纯净,一滴滴宛若没有受到过污染的露珠。 我们三个人愣在当地,心里的滋味不可言说。生而为狗,不是它能选择,但却要因我们而牺牲。如果我们无视眼前的一切漠然离开任其死去,我们的良知会受到谴责,这与医者的职业道德是相违背的。 “任何生命都应该得到尊重,即便它今晚可能会死,现在我们也要给它尊严,不能让它就这样摆在那里等死。敏、静儿,我们要做完这台手术!”灵儿的语气很坚定。我看看敏,她也正看着我,我们想到一起了。 灵儿和敏重又戴上手套,我们回到手术台前,继续我们的手术。器械清点,弯针缝合,敷料包扎,一丝不苟。。。。。。 “ 终于结束了!”打上最后一条绷带,我们满意的抬起头,相视一笑。 我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似乎下起了流星雨,耳边依稀听到灵儿和敏的惊呼—— “晓静。。。。。。” “静儿!” 第十三章杏园印象 第十三章 杏园印象 我和灵儿带着疑问跟着铁华走出储藏室,相互对望一眼,但是都不敢轻易发问。铁华并没有回头,但是却似乎知道我们满腹的疑问,调皮的回头一笑:“是不是有很多的疑惑啊?” 我和灵儿点点头,铁华转回头。我们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到她慢悠悠的声音:“其实问题没那么复杂,说出来也很简单。” 事情也许真的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复杂,华依姐姐也没有那么神秘,是我和灵儿把问题想的太深入了。生活中有很多事情就是这样,想的越多就越复杂。人也是这样,你越是把他想的神秘就离他越远,远到无法走进他的内心世界,结果把自己搞的也很累很烦,倒还不如活的透明一点、简单一点的好。 原来,医学院是孤儿院的援建单位,每年附属医院都要免费为孤儿院的唇、腭裂患儿做几例修补手术,得有专人负责医学院和孤儿院之间的沟通。华依姐姐身体不太好,学院安排的教学任务不多,没有家庭负担,本身人又温婉和顺、细腻周到,很适合和孩子们的j流,加上华依姐姐正在研究一个科研项目,于是就被学院指派到杏园做了患儿的心理指导老师。r子久了,院长和护工都很尊敬她,孩子们也都喜欢她,似乎她也成了这里的一分子,有时院长不在的时候,孤儿院的所有事务都拜托给华依姐姐全权处理,华依姐姐在这一方几乎与世隔绝的天地里默默地实现着自己的人生价值。 铁华的妹妹去了s市之后,常把一些穿不了的衣服寄回来,孤儿院是最好的“接收单位”,铁华就是在这里认识了华依姐姐,最初并不知道她会教我们微生物学。 “铁华,那你为什么不去南方呢?”我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 “是啊,我们都觉得你好高尚的。”灵儿也说。 “呵呵。。。。。。”铁华笑了:“这和高尚沾不上边的。其实,说出来更简单,nn年纪大了,不想离开家乡去那陌生的城市,我作为姐姐,当然由我来照顾nn了。” 铁华很坦诚的说,看着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和明朗的笑容,我们更加钦佩她了。 “那么,纤梦又是谁呢?” “跟着我走,马上就到了,你们会认识纤梦的。” 二楼有一间象教室一样大的房间,是孤儿院孩子们的游戏场所。玩具不是很多,但是能独立玩耍的孩子也不多,所以孩子们没有争抢打闹,彼此相安无事,气氛倒也融洽。但是当看到那些残疾的孩子在一起玩耍的开心样子时,我的心还是揪紧了。 那个单侧唇裂的小女孩儿,在不哭不笑的时候,只看见上唇人中左侧有一条隐约的缝,可当她张嘴说话或笑得时候,那条缝就“忽”的裂开了,上唇被撕裂成两块,口水从裂开的口子里流出来,亮晶晶的一条挂在嘴角;而当那个双侧唇裂的孩子笑起来的时候,我更是不忍目睹,他的上唇裂开成三部分,鼻子下边那块不动,其他两块裂向两边露出牙床,鼻涕、口水全从哪里流了出来。那现象的确不是用“痛心”二字可以形容的,我根本没办法描述当时的心情,灵儿想必也是。这些孩子们虽然面貌上有残疾,但是智力并不残疾,而且是相当的聪明,等他们年长一点,就会发觉自己与他人的不同。等他们学会思考,一定会问自己为什么会被抛弃,会来到孤儿院。那种精神上的折磨是巨大的,华依姐姐做的最多的就是对这些孩子的心理指导,帮助他们建立起健康、乐观、自信的生活态度。 “有人曾经说过,唇腭裂患儿是被贬到凡间的天使。静儿,你相信这样的说法吗?”灵儿看着游戏室里玩耍的孩子,语气有些颤抖,心情想必也是十分的激动。 “谁说的?唇腭裂患者是误降到凡间的天使,如此空d的赞美,能抚慰他们受伤的心灵吗,真是讽刺。”我愤愤的说。 “是啊,多希望他们不要长大啊。”灵儿惆怅的说。 “这还是好点的,你看那几个。”我们顺着铁华手指的方向看去。 那是几个先天愚型患儿,天生的小傻子,只怕是一出生就被抛弃了。大的一个已经六、七岁了,几个小傻子坐在一起,一会儿看看天,一会儿看看地,一会儿咧开嘴笑笑,一切的动作都是无意识的表现。天哪,这真是令人崩溃的世界!其实这些悲剧都是可以避免发生的,只要做好产前检查,及时发现及时终止妊娠就行了。象这些患者,那是有家族遗传基因的,他们的妊娠需要更加严格的产前检查和全程监控,只要发现异常,就应该果断采取措施。也许他们的父母幻想着奇迹的发生,可是如果奇迹那么容易发生的话,就不能称为奇迹了。于是当他们发现奇迹并没有发生在他们身上时,就果断的抛弃了孩子,全然不顾孩子还在呼吸,就放弃了自己的责任。 编外话:男女相爱,并不只是一夕之欢,生命繁衍,责任重大。假使我们不能给他们一枚金钥匙去开启人生之门,最少也要给他们一个健康的体魄和健全的大脑,这是他们寻找金钥匙的资本。 纤梦是哪一个呢?是唇裂小姑娘呢还是。。。。。。?我不敢想。看看铁华,铁华像是看懂了我的疑问,指着一个角落:“那就是纤梦!” 我和灵儿顺着铁华手指的方向看去,在一个僻静的角落,安静的坐着一个四岁多的小女孩儿,穿着红毛衣、红裤子,雪白的小脸上两只乌黑的大眼睛。我和灵儿对视一眼:纤梦很正常啊,脸部没有缺陷,神态也无异常,是这群孩子里最正常的一个。 “哦,你们再看一会儿就知道了。”铁华叹息道。 果然,一会儿,我们就发现了问题所在。纤梦安静的太不正常了,不哭不说也不笑,眼神空d无物,黯淡无光。她大概正在玩“过家家”游戏吧,双手机械的玩着一些塑料小餐具,把那些塑料刀啊、叉子啊什么的放进小盘子,又从盘子里拿出来,然后再放进去。她一直在重复着这个动作,对别的孩子全然不理,对我们的到来视若无睹,只是沉浸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 原来,纤梦是个“雨人”患者,也就是医学上所讲的——孤独症。 铁华说道:“纤梦也是华依姐姐的研究对象。这两年,华依姐姐都在尝试着走进她的内心世界,启发她说话,可始终也没有成功。” 尽管纤梦并不理会我们,铁华依然满面微笑的走近她:“纤梦,铁华姐姐来陪你玩儿好吗?” 当然纤梦没有反应。铁华坐在纤梦的身边,像个孩子似的调皮的把纤梦的小刀子,小叉子藏在身后,可没了玩具的纤梦还是机械的对着空盘子做着拿、放的动作。 “纤梦啊,今天想吃什么饭呢,告诉姐姐好吗?”铁华依然在坚持。 “哦,我知道了,纤梦最想吃。。。。。。”铁华支起下颌做思想状。 “想不起来。纤梦乖了,告诉姐姐好吗?”铁华嘟起嘴,扮了个鬼脸,可纤梦依然是任何反应都没有。 “纤梦啊,铁华姐姐给你带来两个客人,认识一下好吗?” 铁华站起身,牵着纤梦的手,纤梦并不抗拒,机械的站起来,跟着铁华走,雪白的小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我和灵儿禁不住打了个冷颤,想起恐怖片里的小僵尸。 现实催人成长,尤其是残酷的现实。平r里总是沉浸在美好幻想,沉浸在诗词的浪漫情节里的我,今天在杏园受到了一次最现实的教育。“生活不总是风花雪月的梦”,到这个时候我才体会到许教授的话是多么的语重心长:我们学医的,不仅需要有一颗善良的心,更重要的是要有高超的技术,才能救患者于危难。 我弯下腰,拉过纤梦的手,纤梦的手冰凉纤细,柔若无骨:“纤梦,我是晓静姐姐,姐姐抱抱你好吗?” 我抱起纤梦,纤梦并不抗拒,也不偎依,就那样垂着胳膊和双腿直直的挂在我的身上,我贴贴她的小脸儿把她j给灵儿:“来,认识一下灵儿姐姐。” 灵儿接过纤梦,纤梦依然还是那副模样。灵儿抱着纤梦,眼圈儿都红了:“纤梦你好漂亮啊,灵儿姐姐好喜欢你。你喜欢灵儿姐姐吗?要灵儿姐姐陪你玩儿吗?” 没有声音,没有动作,没有表情,没有任何的情感j流,纤梦的灵魂仿佛游离在外太空。纤梦,纤梦,你何时才能从梦中醒来啊! “纤梦是从哪里来的?是谁的孩子?”我傻傻的问铁华。 铁华不出声的笑了:“这里的孩子几乎都是弃婴,根本不知道是谁的,从哪里来。身世对他们来说基本上就是一个谜。” “谜?”。我心里一抖,想起敏眼底那隐约的狂躁。如果这是一个谜,我倒为杏园那些脑瘫儿、先天愚型的孩子感到一丝庆幸,他们将永远不知道痛苦为何物;如果这是个谜,我倒情愿纤梦永远活在梦中,不要醒来;如果这是个谜,那些唇、腭裂孤儿将来长大后走出孤儿院将怎样去面对这个世界,我不敢想。 那天,我们在杏园待到很晚。华依姐姐和齐敏谈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我只知道从此敏安静下来,更加刻苦的学习,休息r必定去杏园,或者拉着我,或者自己一个人,风雨无阻。。。。。。 那天,我们离开杏园时,回头看,微雨中,飘飞的杏花瓣洁白如雪,纷纷扬扬,落地无声。杏园,那是一个没有污染的天地。。。。。。 第十五章雨夜访客 第十五章 雨夜访客 我没有再去河边,当然也没有再遇到那个叫沈青的人。室友们都很羡慕我的那张素描,说是很传神,问我在哪里画的,我一概笑而不答,只是私下里和灵儿、敏讲了个轮廓,敏听了以后,极洒脱的一笑,敏自从结识了华依姐姐后,x格有了很大变化,冷静而成熟,有时候倒像是个小姐姐了,反倒是灵儿,对沈青的样子啊x格什么的问的很仔细,可惜,我回答不了,一面之缘,如若不是机缘巧合,很难再见到。 春季多梦,最近,我总是做着同样的一个梦,梦见自己从一个莫名的高空掉下来,只是总也落不到地,无底的深渊,无边的黑暗,突然一双充满y光和笑意的眼睛从我面前掠过,我想向他求救,可就是发不出声音,整个胸膛空荡荡的,仿佛没有了心,很难受,很难受。。。。。。 我从梦中惊醒,听见自己的心脏在不规则的跳动,医学上叫它窦x心动过速。我听见玉玲姐低低的声音:“晓静,又做梦了?” 我也压低声音“嗯”了一声,室友们都睡着了,睡前窗子没关紧,不知道什么时候刮的风,下的雨,风把窗户吹开了,很细的雨丝飘进来,落在敏的床头,我连忙披衣下床,关好窗,拉上窗帘。 这时是一九八九年的四月底,凡是一九八九年的大学生,对一九八九年四月至五月间的事记忆是相当深刻的。一九八九年四月中旬,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的胡耀邦同志逝世,引发了一场由北京波及全国的大学生请愿活动,电视、广播、报纸等新闻媒体都在传播这件事儿,街头巷尾的工人、百姓也在议论这件事儿,市里几所高校的学生也走上了街头,声援北京的大学生,我们大专班的学生在大班长华彬、韩y等的带领下,也多次向校领导提出要求上街,可校委会就回答了两个字:不许。并且为了防止学生私自离校,加派了老班主任、教导主任、主管教授r夜轮流值班,不许停课,不许请假外出,每r早、中、晚三次点名,如若不然,将记录于学籍,保存至档案,所以,那段时间,我们学校表现的相当的稳定。 我关好了窗,喝口水,定下神,准备上床接着睡,忽然,我听到珍在低低的抽泣,是那种蒙在被子里的呜咽,我凝思一想,明白了,凌宇在北京啊,珍在担心北京的凌宇,可是又没办法,只能躲在被子里偷偷的哭,我听她哭的伤心,心里黯然,走过去,看见珍的手露在外边,十指攥得紧紧地在发抖,显然是在努力克制自己,我把手放在珍的手上,珍立刻将它抓的紧紧地,珍的手还是那么的凉,我叹息着,踮起脚尖,把脸偎在珍的头上,轻声说:“珍,别担心,不会有事儿的,凌宇是多聪明的人啊。” “晓静,为什么,为什么总是你,在我需要帮助,需要安慰的时候,总是你在我身边。”珍很激动,显然已压制不住自己,哭泣声在变大。 室友们被惊醒了,我看见玉玲姐坐了起来,秋淑、敏也坐了起来,秀也醒了,但躺着没动,婷爬下床就去开灯,玉玲姐低声叫道:“婷,不许开灯,别惊动了老班主任。” 林佳拿起箫,放在唇边,我指着她:“林佳,你敢!” 林佳乖乖的放下箫,重重的躺下去,拿被子蒙上了脸,不一会儿,我们也听到了她的低泣,唉,林佳也是满腔的心事儿啊。 我站在珍的床头,珍紧抓住我的手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五月初的夜,下着雨,还是凉的很,玉玲姐摸黑下了床打开箱子取出一件衣服披在我身上,触手柔软舒适,毛茸茸的,一定是那件水红s的马海毛衣,我心里一阵温暖,听林佳和珍哭的凄惨,不知怎么了,心里也是十分的委屈,眼泪也止不住流了下来,敏听见我也在哭,吓了一跳,立刻跳下床抱住我:“晓静,你怎么了?” 婷不顾一切的拉开灯,灯光下,我光着脚,站在地上,脸s煞白,虽然披着毛衣,却也是止不住的发抖,满脸的泪水,也许是我的样子把大家都吓住了,林佳和珍也停止了哭泣,只有我的泪水在止不住的流。 敏吓坏了,抱着我的手在抖,不知道该怎么办,一着急,也是泪如雨下,一时间,201的气氛异常悲惨。 “201,闹什么?”外面走廊闪过一道手电光,是老班主任的声音。 “晓静病了,我们要去看医生。”玉玲姐说道。 “不行。”老班主任声音很坚决:“你们等着,我去给你们找大夫去。” 我们面面相觑:这样都不让出去啊。我们只好穿好了衣服等着,大家七手八脚的把我弄上了床,敏给我围上被子,林佳拿出几个果脯蜜饯,泡在开水里端过来,我感激的冲她微笑。 然而? 第 5 部分 欲望文 第 6 部分 青春的行板 作者:肉书屋 第 6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我们面面相觑:这样都不让出去啊。我们只好穿好了衣服等着,大家七手八脚的把我弄上了床,敏给我围上被子,林佳拿出几个果脯蜜饯,泡在开水里端过来,我感激的冲她微笑。 然而就在老班主任去找大夫的空挡,传来一阵轻轻的叩门声,听见一个低低的声音在叫:“珍。。。。。。” 凌宇?居然是凌宇的声音,瞬间,我看见珍激动的满面红光,飞快的跑过去打开门,果然是凌宇站在门外,天哪,不知道他怎么进来的,珍迅速把他拉进屋,关上门,投身入怀,他们当着我们201全体室友的面紧紧拥抱在一起。 我们当然是感动了,珍的思念,担心,恐惧在这一刻皆化为乌有,201一片沉默。 “凌宇,你不能在这里。”玉玲姐打破沉默,果断的说:“这里是女生宿舍,不方便,再说,晓静病了,一会儿大夫要来。” “嗯,我带他去找华彬,让他安排。”珍虽然陶醉在爱情里,也是相当的机警,知道凌宇在201不能久留。 珍拉开门准备走的时候,林佳突然说:“珍,你要快点回来!” 珍红着脸,看着大家:“放心,我马上就回来。” 珍果然赶在大夫之前回到了201,她很兴奋,不停的在屋里走来走去,我看见她穿的单薄,示意敏把毛衣给珍,珍穿了水红s的毛衣,整个人美得像待嫁的新娘。 没想到老班主任找来的大夫是华依姐姐,原来,医学院的教授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去附属医院的门诊值几个班,以便理论联系临床,华依姐姐今天值班,听说我病了,马上和班主任赶了来,看见华依姐姐,我又感到十分的委屈,眼泪止不住又流了下来,华依姐姐拿起听筒,听了听我的心脏,把把脉搏,担心的问:“晓静,以前心脏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有,正常的很。”我吸吸鼻子。 “嗯,问题不大,只是有点心律不齐。”华依姐姐收起了听筒,抚摸一下我的脸颊,这个动作其实我是最讨厌的,但华依姐姐是个例外,当她的手抚过我的脸颊,我仿佛感受到那是天使的手在拂去我心灵的疲惫。 “晓静,近来是不是经常睡不好,做噩梦啊?”华依姐姐微笑着,怜惜的说:“看脸s都憔悴的多了,眼睛也没有神了,姐姐给你吃粒药,好好睡一觉就没事儿了,啊。” 我点点头,乖乖的吃了药,躺下去,看着华依姐姐的眼睛,心头又泛起另一双眼睛,那是一双充满y光,盛满笑意的眼睛。。。。。。我朦胧睡去,恍惚听到敏在问华依姐姐:“晓静真的没事儿吧,华依姐姐。” “真的没事儿,放心,敏,过一段时间,你们一起来杏园找我,我们谈谈,杏园的杏树都结了小杏子了。” 是吗,杏园的杏树上都结了小杏子了吗,我好久没到杏园了,没有抱纤梦了。。。。。。 凌宇从北京来,来搞串联,珍整天腻着他,不管他g什么,凌宇讲了很多事,对我们学校如此冷静的表现,他觉得不可思议,在他的鼓动下,华彬、韩y几个胆子大点的男生也偷偷去了北京,班主任点名时,大家欺负他年纪大,耳朵又背,笼统的替那几个男生应答一声,老班主任也没有发现,华彬他们很快就回来了,大家一看没事儿,第二批又去了十来个,又没事儿,于是就又走了一批。。。。。。 女生里也有偷偷去的,婷也蠢蠢欲动。灵儿拉着我警告:“晓静,告诉你,不许陪着婷去北京,现在,那个地方,那种环境,我们保护不了自己。” 相比与灵儿的冷静和智慧,我还是想去亲眼看一看,何况婷在一直撺掇我:“没事儿的,你看,两三天就回来了。” 有天深夜,我听见婷悄悄爬起床,外面有人在接应她,我低声问:“婷,你真的要去?” “去看看吧,有什么要紧的,晓静,一块儿去吧。” 好奇也罢,冲动也罢,总之,我和婷在深夜爬上了去北京的火车,临近中午到了天安门,晚上,铁道部接到通知,所有的列车只开往南、北两个方向,不停发车,送外地大学生回家,我和婷坐上火车又回来了。 第二天,北京戒严。 北京一天,除了煎饼果子和酸酸甜甜的沙棘汁儿让我至今难忘,其他的都已随时光远去了。。。。。。 第二十六章 有风吹过 沈青一去杳如黄鹤,没有一点消息。有时候,我真的怀疑那天的事情是一场噩梦。每个夜晚,我都睁着眼睛不敢入睡,生怕在梦中遇到那个人。每r早起梳洗,根根长发无声飘落,枕边、床头、地上。。。。。。 敏痛心的看着我:“晓静,如果恋爱这样痛苦,我齐敏这一生都不要恋爱。” 灵儿冲过去,一把捂住敏的嘴阻止她再说话:“敏,不要再刺激静儿啦。” 敏和灵儿强拉着我来到悦人美发厅。我已经很久没到悦人了,悦人老板娘第一眼根本没认出是我,即便是我已经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心里很惭愧,一场失败的恋爱几乎摧毁了我。憔悴苍白的面s,神情凄惶的像受了惊的小兔子。我非常愿意和以前一样,挽起她的手,甜笑着叫她一声“姐姐”。可是我做不到,只能疲惫地挤出一点笑容:“姐姐——” 悦人老板娘这时才认出是我,吃惊的说道:“小姑娘怎么啦,怎么瘦成了这个样子?” “姐姐——”我极度伤心,以为自己会哭,可是没有,g涸的眼睛里只是酸楚而没有泪。 姐姐拿起梳子帮我梳理杂乱的长发,可刚梳几下就停手了,骇然看着满地的落发: “头发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啊!小姑娘。” 我淡淡一笑:“剪掉吧。” 我想起沈青也是喜欢拿一把小红木梳子帮我理顺长发,心里便又是一疼。剪掉长发,是不是也意味着和以往告别呢。我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长发在悦人姐姐的剪刀下飞扬,我心疼的浑身战栗,可就是没有一滴眼泪。灵儿和敏不忍目睹,走出门外。悦人姐姐把我的头发打短,刘海也打碎,做了个简单的层次。更显出烟熏似的乌黑的双眼,深邃的没有底。 悦人姐姐拍拍我的肩:“还是眉清目秀的。小姑娘,要好好吃饭啊,看那脸白的没有一点血s。好好吃饭,好好调养,头发还会和以前一样的。” 我呆呆的坐着没有说话,从那件事发生以后,我几乎不怎么说话了,整个人宛如冰雕一个。 悦人姐姐看我黯然的样子,叹口气,蹲下身子,握住我的双手,却意外的看到我手腕上的纱布。诧异的叫了一声,说道:“姐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姐姐告诉你,所有的事情都会过去的。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只要是发生过的都会过去。没有什么了不起,明天才最重要。你不知道,姐姐经营这个美发厅也是相当的难。不过,每一次遇到难处,我就告诉自己:没什么,死不了的,会过去的。” “没什么,死不了的,会过去的。” 我心里默念着悦人姐姐的话。华依姐姐也说过类似的话:遇到困难时,什么办法都想过,就是没想过死。 想着华依姐姐,望着悦人姐姐和门外的灵儿、敏,我心里有了几丝温暖和感动。这是多么好的朋友啊,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始终不离不弃陪在我身边,陪我走过这艰难的心路。尤其是灵儿,自己也刚刚经历过一场情变。只是这心灵的伤痛又岂是三言两语所能医治,还是让我自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慢慢舔舐吧。 一个星期后,手腕上的伤口愈合。我自己用一把小剪刀拆了线,消毒酒精顺着针眼渗入皮肤时,我又一次感到锥心的疼。每拆掉一针我都告诉自己要忘记,要忘记这场甜蜜和痛苦的恋爱带给我的伤害。拆完线,一条几乎两公分的殷红伤疤横过手腕。从此以后,每逢y雨天伤疤处便奇痒难当,仿佛时刻都在提醒着我的失败。 我没有勇气仔细回忆那天的场景,也没有勇气抬头看人。仿佛做错事的是我,而受到伤害的是林佳。因为林佳被端木灵儿打了,而且还打得很重,但具体是为什么打林佳就没有人知道了。灵儿和敏自然不会说,林佳自己想必也不会讲。201的人对206有了些敌意,尤其是对灵儿和敏。只有何珍仿佛看出点端倪,每每看着我的目光就多了点同情的内容。珍还有一个多月就到预产期了,脸s很差,心情也不好。只是我自己的情绪还无法平复,所以顾及不到她了。何况经历了这一场变故之后,我发现自己除了简单、天真之外,真是无一可取之处,强烈的自卑感让我无地自容。灵儿和敏看我整r一言不发的样子,又急又怕。敏担心的看着我:“晓静,你想变成第二个纤梦吗?” 纤梦?那个沉浸在孤独世界里的孤儿吗? 我为什么要变成她,我只是不想说话而已。 但故事还是被人当成谈资猜测着、传播着、演绎着不同的版本。男生赵泽宁一直对敏抱有好感,只是敏不大理他。他带来的男生版的故事是:林佳看上了韩y,灵儿醋意大发,于是,打了林佳。而且打的非常有章法,齐敏帮忙帮的很有技巧,那场架打的有看头。 而以笑风为首的八卦女生版的故事显然就比较擦边了,说是端木灵儿替田静文打抱不平打了林佳。但具体不平的事儿是什么,没有人清楚。 赵泽宁想趁机和敏套套近乎,被敏毫不客气的挡了回去,并好一顿奚落。 这一天下课后,我绕过讲台准备出去。刚准备下台阶,被笑风堵了个正着。笑风向我伸出手,我警觉的后退一步,瞪着眼看她:“g什么,我们没有j情。” 笑风缩回手,满不在乎地笑嘻嘻的问:“听说被人给撬了?” 撬了?什么是撬了?我狐疑的看着她。 “你个傻猫,笨蛋。连撬都不懂,难怪给人撬。撬了就是给人抢了凯子了。” 我的头“翁”的一声就大了,抬起手冲着笑风的脸就是一掌。笑风的个子本来是比我高的,但是我站在讲台上,笑风又没有防备,极端愤怒下的我出手很重。一掌过去,笑风白嫩的脸上顿时起了五个指痕。笑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正在进进出出的同学们被这个意外情况弄懵了,都拥了过来。班里追笑风的那个“纨绔”听到哭声也跑过来。笑风虽然讨厌,好歹也是他当下的女朋友,女朋友给人打了,显然是很丢份子的事儿。“纨绔”站在笑风身边,颇有点挑衅地看着我:“我不打你,但你要给笑风道歉。” 我骄傲的抬抬下巴:“给笑风道歉,门儿都没有!” 局面很僵。笑风在哭,有了“纨绔”的撑腰,笑风哭的更加矫情;“纨绔”在等我道歉;我素面朝天,傲然挺立。围观的同学有的窃窃私语,有的幸灾乐祸,笑风被打,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欢。敏和灵儿从人群中挤过来,站在我身后。我从衣袋里掏出那把手术刀,这把刀曾经扎伤过我自己,但从现在起,我发誓,它的刀尖只指向侵犯我的人。 灵儿看我满脸的戾气,怕我g出傻事儿。抓住我的手,轻轻的但很坚决的取过刀收起来。对“纨绔”说:“笑风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清楚,你比我们更清楚。今天的事儿不怪晓静,是笑风挑衅的,要道歉也应该是笑风先道歉。” “纨绔”一时语塞,灵儿说得对,笑风就是那种无风也兴浪的主儿。只是现下他出头帮着女朋友,挽不回面子也不好收场。 大班长华彬和韩y走了过来,一边一个拉着“纨绔”的胳膊:“走走走,女孩子打架能有多大的劲儿啊。你也太惯着笑风了。” 华彬又一伸手揽过笑风的肩:“风,看哥哥面,跟哥哥小饭馆吃饭去。好不好,笑一个。” 笑风“吞”的一声笑了,斜斜飞了我一个媚眼。真是梨花带雨,百媚横生,天生一个尤物。 韩y回过头对灵儿讨好的一笑,灵儿客气的点点头:“谢了。” 韩y他们几个走了以后,围观的同学也一一离开。我们听见有人悄悄议论着: “看不出来啊,那么温文尔雅的田静文也会打人。” “是啊,端木灵儿打人,田静文打人,206的人疯了。” “就是,齐敏也掺和,演《江湖三女侠》吗,哈哈。。。。。。” “不过,笑风也该打,打也没错。” 回到206,灵儿和敏互相看看,忽然都笑了。是啊,这一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儿,我们的x格改变了不少。我想想刚刚发生的事儿,心里有点后悔:笑风固然可恶,但也不至于这样拔刀相向啊,我心底的戾气真是太足了! 婷推门进来,带来一股寒气。婷说天冷的很,只怕是要下雪。 接着婷又说了一句让我柔肠寸断的话:护城河边的小木屋拆除了,只留下栈桥。。。。。。 第二十八章恰似梅开 随着寒假的临近,珍对凌宇的那份期待和渴望越来越小,几乎已是绝望了。她终于明白因为自己的单纯、固执和偏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始终以为和凌宇的相爱可以让她放心的奉献一切,以为她痴心的坚持可以唤回往r的恋情,却没有想到最会把自己得无路可走,濒临绝境。 对肚子里的小生命,她说不出是爱还是恨。当初确定怀孕的时候,珍其实是想好了要放手一搏的,搏她和凌宇的感情,搏她入主白果园的期望。可现在,一切几乎已成泡影,除了腹内这一个孩子,没有什么能把她和凌宇和白果园联系在一起了。当孩子在腹内蠕动时,珍也会在内心洋溢着母x的温情,这是女人的天x。可一想到凌宇的绝情,想到白果园的冷漠,想到无颜以对的父母,珍又痛悔j加。多少个夜晚,她抚摸着肚子里的孩子,对她说:我们一起走吧,离开这个充满是非充满j易的世界。可当y光照进宿舍,当室友们关切的笑脸闪耀在眼前,她又体会到了活着的温暖和渴望。 孕育孩子需要大量的营养。学校食堂里的饭菜品种倒也不少,只是家里只提供最基本的生活费,没有多余的闲钱来增加营养。缺乏营养的珍看起来头发g燥枯黄,一狠心g脆剪成了短发,所以在冬r棉衣的遮掩下,珍只是显得肥胖了,看不出几乎足月的样子。玉玲姐、秋淑、秀几个人经常和她一起去食堂吃饭,每个人买了不同的菜,大家聚在一起吃,珍知道这是大家在变相的帮她,给她增加营养。林佳也经常给她买些n粉什么的,可珍一想到林佳曾经对她提出的要求,就如骨鲠喉,婉言谢绝了。 端木灵儿打林佳的时候,珍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只是觉得奇怪。平时灵秀文弱的端木竟然那么有章法有节奏的打了林佳,而且还非常冷静的警告201的人:不许拉架。这就更让人奇怪了。等到她跑去206找田静文,尽管田静文掩饰的很快,她还是看到了她腕上的纱布,心里不禁“咯噔”一下:田静文受伤了,为什么?这和端木灵儿打林佳有什么内在的联系吗? 珍对田静文一直有种说不清的情愫,是嫉妒、是欣赏、还是羡慕,也许兼而有之。记忆里,她就像春天的风一样,和煦温暖,不染纤尘。在你忧伤时,她的软软温声是抚慰你心灵的解语花;在你高兴时,她奉上的笑脸更是如y光般灿烂。这样一个真心真意对待别人的女孩儿怎么会受伤,怎么会有人忍心去伤害她呢? 珍忘不了和田静文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当她为难的面对着沉重的行李时,晓静伸过来的手温暖而有力。那天的晓静安然地站在楼下,挺秀的身姿如一株小树,健康粉红的笑脸上洒满y光。忘不了春天的那个雨夜,当自己为北京的凌宇担心时,晓静偎在自己的脸颊上,在自己的耳边关切的低语。也许是自己的固执和偏激妨碍了她们友谊的发展,使她们至今不能贴近。当她看到田静文和端木灵儿、齐敏甚至是婷都亲密默契时,她时常感到一种孤单和失落。 林佳挨了打,却忍着痛咬着牙闷声不吭。田静文r渐憔悴苍白冷漠,不再笑脸迎人,这让珍隐隐约约猜到点什么。及到联想到自己的事儿,想到凌宇态度的变化,珍犹如醍醐灌顶,清醒了许多。深思熟虑之后,她做出了一个决定,只不过要等孩子降生,等到时机成熟才能去实施,必须得有人为自己赌输了的青春买单,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 珍就是这样的x格,偏执的近似于疯狂。 华依姐姐见到珍时,珍正从教室里走出来。华依姐姐是来看望晓静和灵儿的,最近发生在这两个女孩儿身上的事儿让她震惊和心疼。对待这变s的情感,灵儿表现出的成熟大度和晓静表现出的脆弱激烈都让她揪心。毕竟是才十九岁的女孩儿,她担心她们承受不了心里的压力而迷失了人生的航向,不能让一段失败的恋情摧毁了她们。 然而当华依姐姐看到珍时,就不是简单揪心了。她从齐敏那里断断续续听到一点关于珍的故事,感到事情很难办。现在她从珍那美丽的眼睛深处看到了绝望和毁灭,她感到内心起了一股寒气,一种责任感油然而生:珍是最需要帮助的,否则,她必定毁了自己。 华依姐姐把珍带到206,让灵儿和敏去寻找晓静,好静下心来和珍谈一谈。珍并不是太熟悉华依姐姐,只是感到了华依姐姐身上那种特殊的亲和力,让人一见如故,如沐春风。这种亲和力在田静文身上也有,不过没有华依姐姐的那么浓重。当华依姐姐伸出温暖的双手握住自己时,珍情不自禁伏在姐姐腿上大哭,嘴里含混的喊出了两个字:“妈妈。。。。。。,一直都是我。。。。。。一个人。。。。。。” 华依姐姐的眼里也流出了泪:“孩子,好孩子,不要怕,不怕的。” 珍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感到华依姐姐的手轻柔的拍着自己的后背,好像小时候妈妈拍她入睡一样。珍感到很安全,好久没有这种又安心又温情的感觉了,她几乎一下子就睡着了。 我和灵儿、齐敏回到学校,推开206的门,看到珍还伏在华依姐姐的腿上睡着,长长的睫毛上还有泪水未g的痕迹。雪白的皮肤,精美的五官,嫣红的双唇,唉!多么美丽的女孩儿! 鉴于珍目前的状况,华依姐姐建议她以妹妹的身份住进杏园待产。如果是顺产的话,华依姐姐会悄悄找一个妇产科的熟人来接生,否则就直接送进附属医院。以华依姐姐的身份办成此事应该不是问题的,不过到时候何珍的事儿恐怕会大白于天下,这是不符合我们的初衷的。因为这件事儿一旦暴露,受伤害最深的当然是珍和她的家人。华依姐姐还以学校的名义给珍的家里写了封信,说学校请珍协助调研,这个寒假将在学校度过,春节如果调研工作结束,珍就会放假回家,请两位老人放心。 现在想起来,华依姐姐当时是担了很大风险的。如果珍是难产或者发生了其他的意外,华依姐姐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而且她还为珍说了谎,修女是不许说谎的。一切都为了这个意外的不应该出生的孩子而悄悄改变着。 幸亏一切顺利,真是不幸中的万幸。除夕夜,在万家团聚的时候,在白雪覆盖的杏园,珍生下了一个男孩儿。 经历了二十多个小时的产痛,珍已经是疲惫不堪。当华依姐姐把婴儿抱给她的时候,珍并没有多大的喜悦,只是觉得这个婴儿还不难看而已。然而找来的产科大夫却惊讶的说:从来没见过这么g净这么漂亮的新生宝宝! 珍的心里有了些许安慰,华依姐姐也是抱着婴儿爱不释手。 华依姐姐把孩子放在珍的胸前,示意她给孩子喂n时。珍惊讶的看着华依姐姐,因为当初计划的是婴儿放在杏园人工喂养。 “还是让孩子吃一口母亲的n吧!”华依姐姐的眼里满是泪花:“你不觉得他可怜吗,生下来就要和母亲分离,这不是孩子的错,让孩子认一下自己的亲娘。” 华依姐姐没有明言的谴责深深触动了珍的心,珍把孩子抱在胸前,泪水一滴滴流进了婴儿的小嘴。 珍看着怀里的孩子,百感j集,不能给的岂止是n,连姓什么都是难题。姓“凌”吗?那就是告诉凌宇自己还在痴人做梦,珍摇摇头自嘲的苦笑。跟着自己姓“何”吗?珍想到父母,自己做下了这样有辱门风的事儿,还有什么脸面姓“何”? “华依姐姐,我想求姐姐一件事儿。”珍的声音微弱又悲凉。 “傻孩子,说就是了,求什么。” “如果没有华依姐姐,就不会有这个孩子。所以我想,让这个孩子跟着华依姐姐姓华。” 华依姐姐一下子明白了珍的想法,不由得被珍深重的无奈所感染。这个孩子从生下来就要担负许多不能说的秘密,承担常人所无法承受的精神压力和心灵伤害。华依姐姐仿佛看到了第二个纤梦,心底一阵悲凉:孩子,这是你无法选择的错误。 华依姐姐抱过孩子,看着那精美的如梦如幻的小脸,心里更是不忍:“珍,不要担心了,跟着姐姐姓好了。” 珍眼泪“刷”的溢出了眼眶:“姐姐。。。。。。” 华依姐姐极力安慰着珍,虽然没有结过婚,做过妈妈,但华依姐姐也知道,月子里是不能有过度的情绪波动的。这个时候,聋哑女护工走进来,手里擎着一枝盛开的白梅,花瓣雪白晶莹,没有一丝杂质,散发出清冽的香气。女护工指指点点的告诉华依姐姐,院子里的两株梅树凌晨盛开,算起来正是婴儿出生的时候。 珍躺在床上,示意女护工把白梅花拿过来,细细看着:“梅花是花中四君子之一,孩子出生,梅花开放,这是上天送给孩子的礼物。华依姐姐,我希望这个孩子将来能够做一个清清白白的有道德的人,我想给他取名叫君白,好吗?” 华依姐姐深深地看着珍,体味着珍的良苦用心,点点头:“好名字,君白,华君白。” 珍得到了华依姐姐的应允,仿佛再也没有了心事,带着极度的疲惫睡着了,只是眉梢轻蹇,睫毛下似乎还有泪光闪烁。华依姐姐叹口气,发生这样的事儿,究竟是谁的错呢。。。。。。 这部书快要结束了,我们要在这一章结束珍的故事。 寒假结束后,我们回到学校,先去看了华依姐姐和珍。那个宛如天使的小男婴我们也见过,真的是十二分的精美,看着他,我们除了在内心惊叹外连大气儿都不敢喘,生怕惊吓了这小小的精灵。 见过男婴的只有我、敏、灵儿和林佳,林佳始终是不改初衷,一门心思想要领养小婴儿。 开学后,珍没有来上课,我们以为珍还要修养一段时间,也没有在意。直到有一天,华依姐姐神s匆忙的来到学校,告诉我们:珍不见了,婴儿也不见了。 我们面面相觑:珍带着孩子去了哪里呢? 华依姐姐眉头紧锁:“我担心珍去北京,去找凌宇,那可真是两败俱伤啊。” 听了姐姐的话,我们心里也是一紧。何珍会是去了北京吗?是去为自己和孩子找回一点公道吗? 想到珍的可怜,孩子的可爱,凌宇的可恨,我们也是想让凌宇和他的家庭付出点代价的。 世间有很多事是很矛盾的,有的事能做不能说,有的事能说不能做,有的事做了也不能说,有的事不能说也不能做连想都不要想。珍的事儿就属于做了也不能说的,换了别人,也许宁可死去都不会说的。可珍就是珍,她没有选择沉默,她选择了面对和报复。 珍带着孩子找到凌宇,找到北x大。北x大当然不会让一个学生的无德影响学校的百年声誉,g脆果断的开除了凌宇,凌宇的女朋友也g净利落的和他分手。凌宇被开除后没有回家直接买车票去了南方,一去就是十年。 珍的北京之行达到了什么目的,是不是珍想要的结果,我们不知道。 珍从北京回来后,婴儿被寄养在杏园。珍很少去看他,倒是林佳,几乎每天都要去看望。 后来 如果不是华依姐姐。。。。。。 也许那个叫华君白的小男孩儿会在杏园长大。 第十七章绾青丝 绾青丝 突然就很自卑了。我没有灵儿的飘逸出尘,没有齐敏的豁达大度,没有何珍的自信,甚至没有江婷婷的爽朗,不会吹林佳的箫,功课没有秀、玉玲姐、秋淑学的好。我的才情、我的骄傲、我曾经的脱俗,在和沈青第二次相遇之后全都消失了,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杏园的小傻子。 爱情在我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来临了。。。。。。 由于在四、五月间耽误了许多课程,校委会研究决定,今年的暑假推迟20天。消息传来,林佳止不住的高兴,这意味着可以晚一点面对老家的那个“小丈夫”了。去年寒假时,拗不过娘家和婆家的双重压力,按当地风俗草草办了婚礼,林佳觉得自己就像一只牵线木偶,木然的被别人安排着自己的生活,可惜这牵线的人是一个智力只有十岁的小男人,这怎么能让林佳心甘呢?看看周围的同学甜甜蜜蜜的恋爱,林佳嫉妒的内心像长了草。 我也很高兴,这就是说,我不用和沈青分别那么久了。对沈青,我真的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他和他的小木屋就是我理想中的世界,是我的梦想在现实中的体现。我喜欢和他在小木屋里静静的待着,我百~万\小!说温习功课,他就心无旁骛的作画,偶尔我们会用目光j流,以我脸红低头认输结束;有时候他去给外面的画廊画彩绘,我就在小木屋里等他回来;傍晚,我们一起靠在西窗下看斜y。休息r他骑单车带着我去外面写生,我帮他调墨,帮他裁纸,回来时我们去大排档吃一点简单的晚饭。他总喜欢给我叫几只酒酿汤圆,他说女孩子要吃一点甜食,而我对甜食是最难拒绝的。然后他骑着单车送我回学校,我曾经试着把手臂环绕着他的腰,不过总是不好意思,只好规规矩矩的坐着。到了学校门口,他把我放下来,用一根手指轻轻刮过我的鼻子,微笑着说:“好好的,不要东想西想啊。” 我的头发已经很长了,悦人老板娘帮我洗头时,总是情不自禁的夸它像一匹黑s的软缎。沈青也特别喜欢我的长发,休息时总是拿一把小小的红木梳子轻柔细致地把它们一丝丝梳理的熨帖顺畅。沈青不让我用发带,他喜欢它们自自然然的垂在我的背上。 我从来也没有让沈青进到过我们学校,也没有让201的人见过他,甚至灵儿,这也许是我的一点私心吧。灵儿显然很不满意,总是说:“静儿,你担心什么呢,你还能把他藏起来吗?” 是啊,我能把沈青藏起来吗?怎么可能呢,我只是一种患得患失的心情罢了。幸好沈青也没有要求认识我的朋友,我也从没有让沈青为我做过什么,我们就是这样简单而认真的喜欢着对方。 最近我沉浸在自己的爱情里,不知道灵儿和韩y发展的怎么样了,这让我觉得自己很“重s轻友”。 这天下午上完课,敏和灵儿站在201门口,一边一个靠在门框上目光炯炯的看着我,看的我心虚:“怎么啦,为什么这样看着人家啊?” “你的面包!”敏递过来一封信。信很厚,灵儿一直称它是我的面包,以前总是一星期一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一星期两封,灵儿接着也递过来两封:“还是你的面包!” 我很惭愧,朋友们无声的责备让我惭愧,寄信人的执着让我惭愧。 我也不是没有察觉到寄信人的温情,只是我不能接受,不能接受也不是因为沈青。那个执着的男孩儿从没有在信中表达过一点点的爱意,他只是收集所有能收集到的诗词,散文,然后再一首首誊下来,清秀整洁的写在稿纸上寄给我,我就当字帖存起来。 我没有向灵儿和敏说起过面包里的内容,也没有解释什么。不争辩,不解释,是我的x格,尽管有些时候因为这个我受了很多委屈,很多不应有的责备,我也不愿为自己去开脱什么。 有一天,我接到的不是面包,是一封很薄的信,尽管字迹还是那个男孩儿的。我拆开来,心也跳得不规则起来,难道要打破僵局了?果然,他在信中说他工作了,并且很直白的表露了感情。看完信,我长出一口气:是到该结束的时候了,不仅仅因为沈青,还为了那个痴情的男孩儿,不要为了我而耽误了青春。我重新换了信封,把男孩儿的信塞进去寄还给他。几天后,他把信撕成碎片又寄回来,我轻轻一笑,把它们丢进了垃圾箱。这件事我依然没有和任何人讲过,我情愿别人误会我负了那个男孩儿。其实也谈不上谁负了谁,因为我从没有接受过他,谈何负?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厚厚的“面包”寄给我了,灵儿后来说:“你不觉得遗憾吗,他也许可以担负你一生的幸福的。” 遗憾也许会有,但那是未来的事,现在我只要一心为着沈青。灵儿看着我叹息,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 将近六月底了,一次敏从杏园回来捎回来几个金黄的杏子。啊,原来我有那么久没到杏园了,杏子熟了我都不知道,敏笑微微的说:“你现在除了沈青,眼睛里还有什么啊?” 我大羞,不过敏是对的, 休息r,我和灵儿、敏、铁华、婷、林佳等一起去了杏园。杏园的杏子是孤儿院收入的一个大项,每年杏子熟时都有人来收购,不过也需要人手将它们一个个摘下来,今年我们义不容辞接受了这项工作。 和沈青恋爱以后,不知道为什么持续的消瘦了很多,摘了一会儿杏子之后我感觉很累。擦擦额头的汗水,看见纤梦孤单的站在一棵杏树下,心里涌起了几丝怜惜,走过去抱起她。可惜纤梦依然是一幅木然的表情,一双眼睛空dd的,眼神涣散。我心情很好的抱着纤梦站在杏树下,抓着纤梦的手去够低一点的杏子,希望她能开心一点。 不知什么时候,华依姐姐站在我的身后,我一转身正好遇上她担忧的目光。这种目光我在灵儿脸上也看到过,她们在担心什么呢?华依姐姐一定也知道了沈青,尽管我没有跟她说过,但我知道敏肯定告诉过华依姐姐。 “晓静,最近还有过心慌、气短的感觉吗?”华依姐姐问道。 “ 没有啊,华依姐姐。” “ 那你的气s怎么没有以前那么好了,脸s苍白的很,人也瘦了很多?”华依姐姐还是很担心。 我脸红了,我犹豫了一下,抱着纤梦和华依姐姐来到办公室,把我和沈青的事坦诚的讲给华依姐姐听。华依姐姐听完,半天没有说话。最后她拉起我的手,放在她自己的脸上垂下双眸:“晓静,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幸福。只是你要懂得保护自己,不要迷失在爱情里,不要让自己受到伤害。知道吗?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了,你太单纯,太善良了,所以也太容易受到伤害了。你们都还这么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虽然已经到了人生最靓丽的年华,可是我多希望你们能再成熟一些再开始恋爱啊。” “放心吧,华依姐姐。沈青人那么好,怎么会舍得伤害我呢!”我冲着华依姐姐甜甜的笑。这都怪我啊,我没有把沈青介绍给灵儿和华依姐姐,以至于她们不放心。 华依姐姐没有答话,站起身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件浅灰s丝绸长裙、一件藕粉s的无袖j心领纱衫、一双纯白s的小羊皮鞋递给我:“试试看,我以前穿过的。” “姐姐,这也太华贵了,我怎么能。。。。。。”我吃惊的看着华依姐姐,我不能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 “你穿上吧,我现在不穿了,放在柜子里也是委屈了它。本来还有一根项链,只是它是一间纪念品,不好送给你,原谅姐姐吧。” 看来我不能拒绝姐姐的心意了。我放下纤梦,换上纱衫、长裙,华依姐姐看着我的目光充满了欣赏:“嗯,多了几分成熟了。以后有什么问题就来找我,不能闷在心里啊。孩子,姐姐祝福你!” “姐姐。。。。。。”我抱住华依姐姐,心里感到很安慰很踏实。 我没有和同学们一起回学校,华依姐姐让我先一步离开杏园,并给了我几个杏子让我带给沈青。华依姐姐说,杏子x热,吃多了对身体不好。我沿着河堤走的很快,背包里放着华依姐姐送给我的衣裙。心情很好,尽管华依姐姐不是很赞成可也并没有反对我和沈青啊,我想带给沈青一个惊喜。 小木屋和栈桥依然爬满青藤,看起来充满凉意,几株蔷薇开的枝繁叶茂,金黄的花朵发出诱人的芳香。还未走进木屋,就听见屋里传来阵阵欢声笑语。哦?怎么今天有客人吗?我心里讶异,因为这么久了,我都没有见过沈青和谁有过j往。 我轻轻的推开门,哇!客人还真是不少呢,显然不是刚来的,因为书案上杯盘狼藉,有几个女孩子已经略有醉意。看到我进来,几个人都是一愣,接着都笑嘻嘻的看着沈青。一个女孩子摇摇晃晃的走过来,媚笑折伸手欲抚摸我的脸,给我退回一步躲过了。她的手停在半空,转过身顺势指向沈青:“哈,沈青,你这是从哪里弄来一只小猫啊?” 小猫?怎么又是小猫?我狐疑的看着沈青。沈青看起来也是有了醉意,走过来整了整我的头发,从发丛中捡出一枚杏树叶子。我的脸“刷”的红了,尴尬的无地自容,这么多人呢! 沈青倒也不在意:“是啊,我刚发现她时,她就像一只小懒猫在晒太y。” 沈青望着我的目光充满宠溺。另一个女孩子踱过来,把手搭着沈青的肩上,头也附在沈青的肩头妖娆的说道:“你。。。。。。沈公子,你会为一只小猫停留吗?” 沈青挣开来她的手臂,拂拂肩头。我看着他和她心里充满怀疑:这个女孩子的话什么意思? “这些 都是我的同学和 朋友。”沈青揽过我的肩面向他的同学。我脸很热,我们从未如此亲近过:“这是我的小猫,晓静。” 他的朋友们一阵起哄:“我的小猫”。天哪,这样亲昵的称呼! 那天,我并没有在沈青那里待多久,他们的气氛很热烈,并不适合我的x格。离开小木屋的时候我心里其实是不舒服的,我突然觉得对沈青这个人了解的很少,今天的沈青让我感觉到了几分陌生。走到河堤上时正遇上林佳,林佳因为去了一趟叔叔家,也没和同学们一起回学校,我们就一起走。心里颇多疑惑和郁闷的我当时没有注意到,林佳其实是很看了几眼那间爬满青藤的小木屋的 。 终于要放暑假了,这就意味着我最少要和沈青分开一个多月,那天他的那个女同学的话还一直回荡在我的耳边,我内心不能不忐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装,我去和沈青告别,穿着华依姐姐送给我的衣裙和鞋子。沈青今天没有出去作画,一个人在小木屋里百~万\小!说。看见我走进来,眼底掠过一丝惊艳和迷惑,我告诉他放暑假了我要回家。他没有说话,只是让我坐在椅子上,拿起红木小梳子帮我梳理长发。我感受着他的柔情,心里也很惶惑,不知道即将到来的分别会带来什么。 “我帮你洗一下头吧。”沈青轻轻的说。 我顺从的跟着他来到河边。他从河里打起清凉的河水,轻柔的洗着我的黑发,那一刻我真的希望时光能停驻。洗好了头发,他帮我擦g,梳理顺畅,让我坐在小木屋里,自己转身走出去了。过了一会儿,他进来时手里拿着一个刚刚编织好的金黄s的蔷薇花冠。他把蔷薇花冠给我戴在头上,在我的额 第 6 部分 欲望文 第 7 部分 青春的行板 作者:肉书屋 第 7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被u诟掖髟谕飞希谖业亩钔非崆嵋晃牵腋惺艿剿降幕鹑龋苤皇且凰布洹?br / 沈青让我站在西窗下,那是我平常最喜欢的地方。他支起画架,铺上画纸,拿起画笔。 片刻之间,一个戴着蔷薇花冠的女孩儿跃然纸上,那深情的目光、期待的眼神、飘扬的发丝、飘飞的衣袂似乎都在传递着爱的信息。 画好后,沈青拿起毛笔,蘸上浓墨,示意我过去。沈青把笔递给我并握起我的手,在画纸上合力写下: 为君绾青丝,长街执君手,两两无猜忌,相思到白头。 第十八章相见欢 第十八章 相见欢 “ 为君绾青丝,长街执君手,两两无猜忌,相思到白头。” 我望着沈青,心里又惊又喜又羞。这是什么,是承诺还是盟誓! 沈青把画裱成卷轴挂在小木屋的墙上,亲昵地拍拍我的脑袋,微笑着说:“放心。”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的语气里明显的带着撒娇。是啊,有了这几句话,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接下来是漫长的暑假,暑假里我和沈青没有书信来往。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手机大概还在哪个天才的大脑里酝酿吧 。这也是我们约定好的,让时间和分离考验一下我们的感情。倒是接到灵儿几封信,信里大多提到韩y,甚至在一封信里灵儿写到她和韩y互相拜访了对方的父母。看来,灵儿和韩y的感情正在逐步的明朗、清晰。 而我却有些不知所措了,原以为爱情就是单纯的爱恋着对方罢了,没想到还有那么多的现实要面对。我从没有深入的问过沈青的父母和家庭,我只知道沈青的父母都是搞地质的,常年奔波在外,沈青从小就被寄养在舅舅家。舅舅是个画家,x格放荡不羁。沈青从小跟着舅舅耳渲目濡,小小年纪便背着大大的画架跟着舅舅跑,也养成了散漫的x格,人又长得极帅,被舅舅的圈内人戏称“沈公子”。想到此,我又想到沈青那位女同学的话:“你。。。。。。沈公子会为一只小猫停留?” 酷暑难耐,辗转不眠,我被思念和患得患失的情绪困扰,眼泪时常充满眼眶。一个暑假下来,我体重只有九十斤了,脸s苍白憔悴,没有原来的健康。华依姐姐送我的长裙松松的挂在腰下,妈妈教我用绣花针挑起丝线巧妙的打了个对摺,穿上一试,飘逸灵动,效果比原来还好。没有人能猜透我的心事儿,包括妈妈,她只是一心忙她的生意,根本留意不到女儿的变化。我的无助,我的无奈,我的无处倾诉的相思使我更加想念和灵儿、齐敏心灵相通的默契,想念华依姐姐的教导,更想沈青和那幢爬满青藤的小木屋。 熬过了四十多天,暑假结束终于结束了。我返回学校,还没进201的门,就被人从背后一把抱住了。是齐敏!随之而起的是灵儿的笑声:“想死你了,静儿。静儿,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好啊,你们早就回来了吗?”我回转身抱住敏。 “早你两天。”齐敏亮晶晶的眼睛像一汪清泉一样纯粹,没有狂躁没有y郁,整个人y光充足,看来华依姐姐确实医好了敏。 “来,静儿。”灵儿冲我招招手,把我拉到206寝室:“你看,你的床。”她指着靠窗的一张单人床。206是个小寝室,住五个人,原来一直空着。暑假后灵儿早来两天,不知想什么法子打通了宿管老师,我、灵儿、齐敏、江婷婷搬到了206。还有一个小燕儿,因为家在本市,不常住校,所以206 就是我们四个的天下。我没回来的时候,敏和灵儿已经帮我搬了家,并且帮我整理好了床。看着清洁平整的床铺,我心里很是感动,我的朋友们总是这样,把最好的留给我。 我飞快的洗脸、梳头、换衣,一心只想早一点见到沈青。齐敏和灵儿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看着我忙,敏突然说:“我和灵儿要去杏园,我们要去看华依姐姐。” 我停顿了一下,虽然我渴望见到沈青,但我知道我应该和齐敏、灵儿一块儿去看望华依姐姐:“好吧,我们就去看华依姐姐。” 齐敏高兴的一拍手,脸上绽放出笑容。换好衣服,我和灵儿、敏一起走出206。迎面遇上林佳从201出来,一个暑假不见,林佳黑了不少,但精神状态还好。看见我们出来就打个招呼:“刚返校就出去,不累啊?” “我们要去杏园看华依姐姐。”敏笑着说。 “哦,是吗,我可以一起去吗?”林佳也想去。然而我内心有一种不想和林佳在一起的感觉,这感觉很强烈,但是具体为什么又说不出来。因为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于是我们四个人就一起去杏园。 八月底的天,还是相当的热,灵儿让我用发带把头发束成一个长长的马尾,四个人轻松地走在河堤上。河堤的绿化已小有成效,灵儿、敏、林佳边走边兴致很好的指点着,而我的心却在不规则的跳动。越来越接近那间爬满青藤的小木屋了,我感到一阵阵的心慌:沈青在那里吗?在g什么呢? 终于,我站在通往木屋的小路口,再也挪不动脚步:“灵儿。。。。。。” 我虚弱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恳求,灵儿看出我心底的渴望,嘴角露出一丝坏笑:“好了,准你十分钟的假。” 我如蒙大赦,飞快的跑向小木屋。轻轻推开门,沈青背对着房门坐在椅子上,头伏在书案上,睡着了。我悄悄的走过去,看着那熟悉的身影,几许思念,几许期待,想要把手放在那宽厚的肩膀上,可又怕惊醒了他。我站在沈青背后,细细打量那充满魅力的背影,沈青睡得很沉,好像没有要醒的意思。时间过得很快,我担心灵儿她们等得不耐烦,只好把手放在椅背上,轻轻晃动。沈青被惊醒了,猛地回过头,睡眼朦胧中似乎是不敢相信的望着我:“晓静,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我看着沈青那疑惑的目光,百感j集:“傻子,当然是我,还会有别人吗?” 沈青蓦地跳起来,椅子都被他带翻了。他一只手揽过我的腰,另一只手解开我的发带,顿时千万根青丝飘扬,沈青抱起我如飞的旋转:“晓静,你终于回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你怎么能瘦成这样呢?” 沈青的话遥远的似在梦中,我迷失在这如飞的旋转中。不知过了多久,当一切都静止下来,我睁开眼,发觉自己还偎在沈青的臂弯,他的脸离我那么近。我忙站直了身子,羞涩的避开他的目光,心跳很快,呼吸也很快。我装作看不到沈青那深邃而又迷恋的目光,四处打量这熟悉的小屋。暑假前沈青给我画的那幅画像依然挂在木墙上,看着画上那个头戴蔷薇花冠的清纯女孩子,我调皮的问:“嗯。。。。。。,沈先生,那个女孩子是谁啊?” “哦,你说她吗?”沈青收起魅惑的笑容,凝视了一会儿画像然后认真的看着我眼睛:“她是我未来的新娘。” 为君绾青丝,长街执君手,两两无猜忌,相思到白头。 誓言还在耳边,沈青没有变。我心底顿时漾起感动,眼泪伴着欣喜一起流了出来:这个人要为我停留了。 沈青用他柔韧纤长的手指抹去我脸上的泪珠,脸慢慢的接近我,我感觉到他呼吸的灼热和手臂的轻颤。但是不知为什么我还是竖起一根手指挡住他:“你要等,等到我成为你的新娘的那一天。” 木屋门口响起掌声,是灵儿她们,或许是等的不耐烦,或许是不放心,也或许是灵儿想见一见让我倾心的沈青。她们一起站在小木屋的门口,恰好看到这一幕,灵儿在为我鼓掌。 我拉过灵儿,给沈青介绍:“灵儿,端木灵儿。” 沈青不敢轻易将手伸给灵儿,我曾经给他讲过灵儿的洁癖和自尊,所以他只是对灵儿颔首微笑:“沈青。” 我又指着林佳:“诺,林佳。哦,齐敏你是认识的,不用介绍。” 林佳倒是极大方的伸过一只手,我看见沈青去握林佳的手,心里很不舒服。 那天,沈青和我们一起去了杏园。杏园的杏子早已摘完,只剩下墨绿s的杏叶还挂在枝头。我把沈青介绍给华依姐姐,华依姐姐看着沈青的目光里有几分赏识,这让我很是欣慰。灵儿对沈青倒没有说什么,当我问起灵儿对沈青的印象时,灵儿只坦诚的说了一句话:“搞艺术的人我没有接触过,不好评价。静儿,你要想好你是否有能力把握这份感情。” 听了灵儿的话,我心狂跳,再一次陷入困惑:沈青是一个习惯自由、放荡不羁的艺术家,我有能力把握这份感情吗?连灵儿都对我没信心呢。相恋这么久了,我和沈青最为亲密的接触也就是他为我画像时的额头一吻和暑假结束后的那一抱而已。。。。。。 大学第二年开临床课,内科、外科、妇产科什么的。书本更厚了,我们忙得什么似的,有时候一星期也难得见沈青一次。 学的越多我们就越疑惑,有些病症被那些教授们分析的头头是道,可就是拿不出办法来医治,这就很让人无奈。教内科的李教授曾告诉过我们,如果谁攻克了癌症,联合国卫生组织将按照他的身高、体重铸一尊纯金的塑像,这就很令人神往和期待。 我开玩笑的对灵儿说:“灵儿你看,癌与爱,只是发音不同,怎么癌就致人于死地呢?” 灵儿看着我没有说话,半晌,幽幽的说:“也许爱也可以!” 这时,我才感觉到灵儿出问题了。 第二十章果无花 第二十章 果无花 我和灵儿都还不笨,杏园一席长谈,听得出华依姐姐是在婉转的劝导我们要有一颗平常心,做平凡淡定的女人,不要过分追求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可那种境界又岂是一时三刻所能修炼到的,所以,在我们年轻而单纯的内心还是对爱情充满向往和憧憬。 从杏园回学校的路上,灵儿突然就没头没脑的问了我一句话:“静儿,你对林佳很了解吗?” 我犹豫了一下,说道:“还算了解吧,怎么了?” 灵儿也犹豫了一下,道:“我看这阵子她有些讨好你呢。” 我笑了,这个灵儿,怎么最近这么多疑啊,一个韩y还不够她闹心吗? 我亲昵地揽过她的腰:“放心,我们这样的人对林佳有什么帮助,她何必讨好我们呢?我倒是觉得你要多多关注韩y,他最近好像不太正常。不过我倒是不担心,像我们灵儿这样的女孩子又岂止是一个韩y想追求呢?” 我提到韩y,灵儿的脸又y郁了,半天没有做声。 灵儿说到林佳,我心里一阵莫名的烦躁。因为只有我知道林佳迫不得已已嫁为人妇,行动间自然有些妇人的成熟罢了。不过这是林佳的私生活,我不会向任何人说起。然而,另一个人却被我们忽视已久了,这个人就是珍。 过完暑假,返校后的何珍明显的有些胖,而这一阵子又胖了不少。胖是胖,只是气s却不好,好像是太y晒得多了,鼻子上几片晒斑特别明显,整个人看起来虚虚的,怎么看都没以前精致。江婷婷整天想办法给她配点祛斑的小药水,珍抹了也不见管用。我笑着对婷说:“你别忙活了,等到天冷的时候,晒斑自然就消失了。” 江婷婷是最喜欢捣鼓脸的女孩儿,也别说,她的眼睛显然比以前好多了,眼间距缩小了许多,整张脸生动了不少,怪不得人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呢。不过,不管婷是怎样的一张脸,我们都喜欢她,她是那样的开朗和热心,y光一样的女孩儿。后来,江婷婷毕业后兴起了本市的美容业,很快成为货真价实的富婆一个,小男蜜个个帅呆,不过这是后话了,现在的江婷婷没心没肺活的那叫一个y光灿烂。 有一天,上完课下楼的时候,珍走在我和林佳的前面,林佳突然附在我耳边悄悄说:“你看,珍的腰多粗。” 我奇怪的反问:“这也有问题啊,人胖自然腰就粗了。” “切!” 林佳冷笑一声飞我一个白眼,不再搭理我,反而赶上去挽了珍的胳膊走远了,我给林佳弄得一头雾水。我顶看不上林佳了,本来她的遭遇也挺让人同情的,只是她这个人总是爱跟人玩点心眼儿,耍点小聪明,对和她关系很要好的珍又是这个暧昧的态度,我就不喜欢她。 其实,如果那个时候多想一下,也许珍以后的境遇要好的多。珍那个时候是需要人去关心和帮助的,只是她这个人一向傲慢又孤僻了些,大家很少有走近她的,而她的的好朋友林佳非但没有帮她反而延误了时间。我们想一下,凌宇从北京回来的时间是五月初,而现在是十月底了,凌宇和珍之间发生了什么,林佳从珍的身上一眼就看出来了,而我们却迟钝的多,尽管我们本学期还开设了临床妇科。 而 等我们也发现异常时,珍根本就藏不住了,她的肚子已长出腹腔,任谁都能看出来是怀孕了。不管是201还是206的人,除了惊讶之外,对珍都是十分的惋惜,那么漂亮而又聪明的女孩子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呢。我曾私下问过华依姐姐要怎样帮助珍,华依姐姐叹息道:“没有办法,现在孕周时间已长,堕胎已经晚了。强行堕胎的话,大人、孩子都会有危险。” 华依姐姐都没有办法了,我们还有什么办法。不过我看珍却根本没有采取措施的意思,也许珍有珍的打算,难不成要借机给自己争取入主白果园的机会?我们不置可否。只不过珍既然不急,我们又何必急呢,所以大家都抱着作壁上观的态度了。 不过这恐怕只是珍的一厢情愿罢了。随着珍肚子的一天天变大,凌宇的来信居然越来越少,珍的气s也越来越难看,眼底都是焦躁不安的情绪。我们看的不忍心,和玉玲姐商量想给北京的凌宇打个长途电话,希望他能回来一趟解决问题,回避毕竟不是办法,孩子不可能永远长在妈妈的肚子里。玉玲姐和珍说了大家的想法,珍没有吭声,只是长久的站在窗口,长久地仰望着漆黑的夜空。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气氛压抑的让人透不过气来。半天,珍扭回头一笑,我永远都忘不了珍的那一笑,凄然而又决绝。 “我不会拿这个孩子要挟凌宇。我要是没看错凌宇,他会负起该负的责任,我如果看错了凌宇,他就是回来,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承认入主白果园是我的一个梦想,但我不会拿孩子去实现这个梦想。” 我们一直都认为珍是冷漠的、尖刻的,做什么事都不计后果,做了就做了,不管对还是错,但是现在看来她是真的爱凌宇,并且情愿自己承担这个后果。 珍回转身倚在窗口,声音暗哑:“我肯定会失去凌宇的,白果园不会接纳我,我知道。如果是这样,这个孩子就是见证我全部爱情的天使。” 我们面面相觑,明明知道事情的后果,还要义无反顾的做下去。这就是珍,让人琢磨不透的珍。。。。。。 不过既然她一再提到白果园,我们还是决定陪着珍悄悄的去一趟白果园,试探一下凌宇家人的意思,顺便再看看传说中那个迷恋了珍的“白果园”。商量了一下,由玉玲姐、秀、秋淑、我陪着珍去白果园。去之前,我和玉玲姐说还是应该给凌宇打个电话,让他有个思想准备。不过我们没想到的是,在我们踏进白果园大门时,迎接我们的正是凌宇本人。原来他接到我们的电话后立刻离京,赶在我们之前回到了家,不过这也好,有些问题是需要有关责任人亲自面对的。 因为是世家,白果园占地很大,长长的瓦灰s的围墙好像圈起了一个小小的王国。临街是一排仿古的建筑,上下两层,雕梁画栋,也许并不是仿古而是真的祖传家业。诊室和药房是分开来的,尽管这样,诊室也弥漫着浓浓的中药味道。穿过诊室的后门,就可以看到白果园了。秋r的白果园银杏树叶金黄,一枚枚小金扇子似的迎风飞舞,在太y的照耀下闪闪发光。银杏林深处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两、三栋栋欧式别墅,一条蜿蜒的花砖砌成的小路连着这两个地方,一个古式旧建筑传承着中国文化的博大,一个现代建筑肩负着今人的物质文明。白果园,果然是中医世家,书香门第,名不虚传。 走到这时不由得我们气怯,大气儿都不敢出。因为从进来之后我们见过的人都是用轻声细语的口吻和我们讲话,态度恭敬而又矜持,绝不轻慢也绝不热情。来这种地方讲理,我们是不是太唐突了,毕竟我们还是别人眼里的孩子呢。可是既然我们来了,为了何珍,我们怎么的也得鼓足勇气,据理力争。 凌宇看见珍出现在白果园,却并没有以前的热情,反而从面上露出一闪而过的厌倦,随即又堆起了体贴的笑容。我揉了揉眼睛,难道是我看错了,明明是有厌倦的表情的。凌宇虽然微笑却并没有挽起珍的手,我心中漾起一丝不祥的预感,转过头看看玉玲姐也是一脸的暗淡,心里不觉叹息:完了,看看凌宇的态度就知道珍的梦想即将破灭。 凌宇招呼我们坐在宽大的客厅里,那米白s宽大厚重的沙发让我们觉得深陷其中而喘不过气而来。我们感觉到一种豪门的场压。我心里暗道:这破地方我再也不会来第二次,何珍居然会想到这种地方来!虽然现在不怎么讲究门当户对了吧,但是太大的差距还是不行的。 白果园并没有难为我们,更没有难为珍,甚至包括凌宇的姐姐们开始的时候都是彬彬有礼。大家的目光开始是盯着凌宇的,希望凌宇自己把所有的事情经过说出来,可是凌宇稳稳的坐在沙发里一副两眼望天的表情,保持缄默。他这个样子让我们寒透了心,没办法只好我们开口了。玉玲姐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下,凌宇的爷爷,那位鹤发童颜的老中医微眯着双眼听了。沉默了半天,睁开眼目光凌厉的看着凌宇:“她们说的是真的吗?我只听你说。” 言外之意好像我们在说谎,所以我们很气愤。 我们都期待的望着凌宇,希望他能像个男子汉的样子果断的承担责任。可是凌宇沉默,长时间的沉默。凌宇沉默的时间越长,珍的脸s越苍白,眼底的绝望越浓重。许久,凌宇站起来,走到老中医面前跪下:“爷爷,我错了。我给白果园带来了耻辱和麻烦。” 我们气傻了,何珍几乎要晕过去。没有人料到凌宇会是这样的态度,这绝不是我们想要的态度,也不是珍想要的结果。“耻辱和麻烦”?凌宇居然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当成是爱情游戏带来的耻辱,完全不顾忌珍的感受,那么珍的坚持还有什么意义。凌宇的姐姐站起来,看都不看珍一眼,轻蔑的说:“你都听见了,这就是凌宇的态度。” “不要难为孩子。”老中医制止了凌宇姐姐的尖刻,宽容的对珍说:“孩子,你看,你们没有结婚不受法律保护,而且你们的关系也并没有经过双方家长的同意。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到了现在这个样子要你去堕胎,只怕也是晚了。这样吧,你可以把孩子生下来,我们养着,白果园也不缺一个人的饭。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们也不勉强,你们既然能做就能当,凌宇想负什么样的责任由他好了。不过,白果园是不会公开你们的事的。” 真的是一只老狐狸,凌宇如果想负责刚才就说了,何必等到这会儿。凌宇爷爷的意思很明白,何珍是不可能入主白果园了,孩子还有希望,但是也只是作为一个被人看不起的私生子养着而已。看着那个慈眉善目的老中医,我只想送他两个字:伪善! 凌宇没有说话,一句话都不说。凌宇的姐姐微笑着看着凌宇:“我们白果园会没有孩子吗?” 珍的脸惨白,我们也都灰心了,今r的白果园一行我们一败涂地。我们本想为珍讨回点公道,可是讨到的却是羞辱,我们太年轻了太幼稚太傻了。何珍一言不发,站起来没有再看凌宇一眼,果断的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白果园。我们看着珍的背影很难过,凌宇居然对何珍的离去没有任何的动作,难道他没有看到珍的伤心和绝望吗?这就是他和珍的爱情?爱情难道可以是这种结果?我心里惶惑而又不安。 从此,珍再也没有踏进白果园一步。 难道事情只能是这样了吗?我们既然来到了珍的家乡,为什么不去珍的家,让珍的家人去找凌家理论呢?当我们小心翼翼的提出来这个想法时,一直没有说话的何珍突然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的说到:“名不正则言不顺!我已经是这样的难堪了,难道还要我的家人受辱吗?现在我只有一个想法,希望凌家遵守诺言,不要公开我的丑事,为我的家人 保存一点颜面。” 珍的丑事?什么意思,明明是两个人的事,珍现在却说成是自己的事儿。我们都感到愤愤不平而又无奈,凌家是这种态度,事情真的闹开来,恐怕受害最大的还是珍。 第二十一章费思量 费思量 从白果园回到学校后,我们除了气馁就是不平,我们为何珍感到不值。 何 珍一直都没有说话,也许在此之前,在珍内心深处,还是巴望着一个奇迹的诞生吧。可是白果园一行,她的幻想全然破灭。此时,我们除了同情她,也是束手无策,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来帮她了。如果凌宇和白果园不承认孩子是凌家的那还好说,等孩子出生做个亲子鉴定就可以了,问题是凌宇承认孩子是他的,但就是不肯承担责任,而孩子是肯定要出生的,法律是不保护私生子的。 何 珍的处境相当的尴尬,幸亏我们也不是什么正规院校,否则何珍肯定会被开除学籍的。只是凌家已经是这个态度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还要坚持,有必要吗?如果珍还拥有凌宇的爱情也还罢了,然而从白果园回来之后,凌宇仿佛从人家蒸发了,声息全无。 难道这也是爱情?爱情难道可以以这种方式结束? 我内心十分抑郁,我的爱情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周末,我和沈青去给画廊画彩绘。冬天就要到了,在冬天到来之前,沈青必须结束画廊的工作,因此沈青最近的工作非常繁忙。秋r的河堤,叶落遍地,红黄相间,凉风阵阵。沈青聚精会神的描绘着一幅宫装仕女图,我帮他拿着调s板。穿了黑s毛衣、牛仔裤的沈青十分有型,尤其是在聚精会神工作的时候。我看着他的身姿,想到珍和凌宇,心里非常难受:我虽然爱沈青,却还没有丧失理智和自我。何珍爱凌宇一定胜过我爱沈青,她为凌宇付出了一个女孩儿的全部感情还有身心也许还包括灵魂,然而她当初倾心付出之时根本想不到会是这样的下场。 我站在沈青的侧后方黯然伤神,一心作画的沈青并没有察觉到我情绪的变化。我一向也不是个喜欢嬉闹的女孩儿,也许沈青更习惯我的安静。再有半个多月画廊的工作就可以结束了,沈青允诺结束后将带我回家去见他的爸爸妈妈。 临近中午,沈青的仕女图终于画完了。他放下画笔,抱着双臂退后几步,欣赏自己的画作。我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的看着他的背影。沈青的肩很宽,背部轮廓结实清晰,一件黑s毛衣更显出他的男x魅力,我忆起初夏时节见到他在小河边l露着后背肌r的情形,心头宛如鹿撞,脸上一阵阵的发热。我喜欢他成熟的气质和对我宠溺的微笑,他喜欢我的长发和无赖的撒娇。也许在朋友们面前,我还算是成熟,但到了沈青面前,我根本就幼稚成一只爱撒娇、撒赖的小猫。 我走进沈青,从他的背后环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在那宽厚的背上。我感到沈青背部肌r的紧张,也听到他心脏的狂跳。是的,我们相爱这么久了,我还从没有这样主动地拥抱过他。好一会儿,沈青回转身,我看见他眼里的感动和微笑。 “怎么啦?今天怎么这么热情啊?”他轻声问道。 “没什么,只是感觉很爱很爱你。”我吸吸鼻子,眼睛有些酸涩。何珍和凌宇是不是也有过这样美好的时光呢? 沈青似乎被我的话所感动,将我拉进身旁。我可以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越来越接近我,而我心里却在想着:凌宇和珍是不是也这样亲密过?想到此,不由自主的就偏开脸,避开了沈青的这一吻。沈青脸上闪过转瞬即逝的气恼,轻轻拍了拍我的脑袋,笑着说:“怎么总是这样呢?像躲一个s狼一样躲我,我很讨厌吗?” 照以往,我肯定会撒娇的回敬他一掌,可是今天我没有说话。转过身去,想着何珍和凌宇,想着我和沈青那遥不可知的未来,百感j集,心似有千千结。 “晓静,你有心事啊?”沈青担心地看着我:“说出来我们一起分担好吗?” 我犹豫着,该不该把何珍的事儿告诉沈青呢?我是最不喜欢在背地里论人是非的。可是,珍和凌宇的事的确很困扰我,给我的爱情天空带来了一丝y影。 “怎么,不信任我吗?”沈青询问的眼神已带着明显受伤的感觉。 我的内心掠过一阵挣扎。是的,信任是两个人相爱的基石,可是当初珍又何尝不是那样的信任凌宇,以至于不惜奉献出了自己的所有。只要你要只要我有,人生大爱也莫过于此吧。 “如果。。。。。。”我只能这样说了:“如果有一对恋人,他们彼此相爱,也许是爱的太深,也许是冲动吧,他们冲破了理智的防线。结果女方怀孕了,而男方却突然对女方感到厌倦,不愿承担起责任,女方因为孩子太大,已经不能去做流产,现在 陷入两难的困境,该怎么办呢?” 沈青不出声的笑了:“傻妞儿,从哪里听来的故事。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女孩儿,怎么会有这么自私的男孩儿。” 我呐呐无语,沈青今年二十六岁,他已经是成年人而且显然已经经历过许多事儿了。在我们相爱的r子里我从没有问过他的以往,我是不是也是一个笨女孩儿呢?我低着头,不吭声。也许是我的沉默和忧郁的表情感染了沈青,他拉着我坐下来,我把头伏在他的腿上,沈青用手指梳理着我的长发。 “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儿,对吗?”沈青温和的说:“不能单纯的去责备那个男孩子,也许他还太年轻没有能力去为这件事负责。” “可是,如果他没有能力负责,为什么要去做?”我很气愤,想起凌宇那天在白果园的表现就气愤。 “傻丫头,游戏规则是双方的。”沈青宽容的拍拍我的头:“当然,出了这样的事,女方受到的伤害会更大,所以呢。。。。。。” “所以怎么样?”我抬起头,期待的看着沈青。 “所以,女孩子一定要自重。而如果一个男人真爱一个女人,决定要娶她,为她 一生负责的话,就应该在婚前对她做到发乎情,止乎礼。”沈青说的很认真:“如若不然,那就是一场游戏,没有谁会对一场游戏负责的。” “那你的意思是爱情也许就是一场没有结果的游戏,男女双方没有必要付出全部的感情?如果付出了,就是傻,就是弱智,对吧?” 我站起身,瞪着沈青,像是一只奓开了毛的小野猫。我对沈青的回答很不满意,因为他没有站在我想要的立场上说话,只是反复强调这是两个人的事儿,两个人都要为此负责。 “静儿,你怎么啦?”沈青惊诧于我的失态,我也有一瞬间的失神,此时的沈青仿佛陌生了许多。 和沈青相识以来,这是我们第一次争执,而且居然是为了何珍,一个并不当我是朋友的人。 我很失望,这深深的失望来自于沈青对整个事件的冷静分析和无所谓的态度。沈青怎么可以这样呢? 沈青看着我赌气的样子,宽容的一笑:“何必为别人的事儿伤神呢?只要我们相爱、相守就可以了,我们不是太y,温暖不到每一个人的。来吧,我们去画廊,还有几幅仕女图要画。” 我赌气的拒绝了沈青伸向我的手转过身走到一旁,沈青居然也没安慰我,只是爽朗的笑着说了一句:“傻丫头就是傻丫头!” 沈青回到画廊去工作,我一个人坐在河堤的枯草上生闷气。当初与沈青相识时,绿草正在萌芽,而今已是一秋草黄。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一代名妓李香君的爱情悲剧带给了纳兰公子多少悲叹。 “为君绾青丝,长街执君手,两两无猜忌,相思到白头。” 我心底默念着沈青的盟约。相思到白头。。。。。。相思到白头。。。。。。为什么不用相依到白头呢? 心底的郁结折腾的我心烦意乱,遥遥看着沈青忙碌的背影,心想:此人可是值得我托付终身的良人吗? 傍晚,风有凉意,落r惨淡。沈青收拾起了画具,带着我回小木屋。远远望去,昔r爬满木屋的青藤也换上了秋装,黄的灿烂,红的夺目。秋风吹过,细细的藤蔓带动鲜艳的秋叶此起彼伏的摇摆,宛如连绵起伏的细浪,美的好似童话里的风景。 望着 那间带给我憧憬和向往的小木屋我有片刻的失神,这间美的让人嫉妒的小木屋留给了我多少温馨的记忆啊!只是在今天的此时此刻我不想走进它。我执拗而任x地坐在栈桥头,看秋水带走片片落叶、黄花。沈青也看出我心情不好,很体贴的拿出一件风衣给我披上,然后在我身边坐下来,揽过我的肩靠在他的胸前。我感受着他怀里的温度体会着他的柔情,心里突然掠过几许温暖、几许惭愧:沈青并没有做错什么,我又何必拿珍和凌宇的事儿来相比较呢? “饿不饿?清教徒。”沈青的话语里带着调侃,用手点点我的额头。 “嗯,饿了。”我嗔笑的看了他一眼,低下头。我知道沈青最喜欢我这样,微垂着头,脸上是似喜似嗔的表情,我用这种方式表达了我的歉意。 “你这个诱惑人的小猫。”沈青突然在我的脸颊上狠狠的捏了一把,站起身就跑。 “嗯,疼!”我也跳起身追过去。 小木屋里暖洋洋的,沈青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只电炉。书案上放着西红柿、菠菜、j蛋和挂面,我惊讶的看着沈青像变戏法似的,不一会儿就做好了两碗西红柿j蛋面。 “哦,好香哦。”我馋的就差流口水了:“你怎么还会做饭呢,我都不知道。” “丫头,你不知道的多着呢,这算什么。小时候爸爸妈妈跑野外,把我丢给舅舅,一丢就是多半年,舅舅也没有结婚,我们两个人经常凑合自己做来吃,结果做着做着,我的厨艺反而比画功还要好,呵呵。。。。。。”沈青自嘲的笑笑。 “是吗,那我岂不是有口福了?”我冲沈青眨眨眼。 “可不是吗?到哪里找我这么好的人呢?”沈青有时候也很调皮。 吃过饭,我告诉沈青要上晚自习,沈青忙推出单车送我回学校。路过杏园时,我想起华依姐姐和纤梦,华依姐姐的青春会是怎样的呢? 我烦躁的甩一甩长发:唉,烦死了,自从珍和凌宇的事儿出来后,我简直快成精神病了! 快走到学校门口时,我隐约看见何珍和林佳坐在学校门旁的松树下。珍低着头,看不出表情,林佳比比划划的说着什么。我不想她们看到我和沈青在一起,就跳下车,和沈青摆手说再见,然后贴着墙根儿想溜过去。然而就在我溜进校门时,林佳突然激动的站了起来四处走动,我不想被她发现就只好蹲在一株高大的冬青树下了,我听见林佳对珍说。。。。。。 第二十三章风雨欲来 第二十三章 风雨欲来 在我倒下的瞬间,我的朋友用她瘦弱的胸膛接纳了我。灵儿,我至今仍然记着你用力的支撑,才使我没有倒在冰凉的地板上。 幸亏只是一瞬间的眩晕。清醒之后,我感到身体的虚飘,汗湿衣重,我无力行走。齐敏焦急的环顾四周,似乎想为我找到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可是没有,所有的手术台上都躺着我们的实验标本——狗。齐敏在犹豫,看样子是想搬开其中的一条,好给我让出个位子。 “敏,不要忙了。我没事的,我可不想和它们躺在一起啊!”我虚弱的开着玩笑。 “静儿,可以支持吗?我们走!校车在外面等着呢。” 灵儿用力抱紧我的腰,我靠在她的身上。齐敏在前面拉开手术室的门,我们一起走了出去。正午的y光毫不掩饰的直s过来,我感到眼前发黑,胃里里一阵翻涌,脚下更像是没了根儿。距离校车只有几百米,可我却觉得遥不可及。灵儿让敏跑去叫一个人来,她自己先扶着我慢慢走。 当我们路过一个房间时,我和灵儿都听到从虚掩的门里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韩y? 我看看灵儿,灵儿的脸s也变了。的确,那的确是韩y的声音。还有另一个并不太熟悉的声音,虽然不太熟悉,但我们还是听出来了:古老师! 灵儿示意我坐在门前的水泥栏杆上,我知道她的意思:灵儿想推开那虚掩的门,想要看清里面的情景。 我坐下来,但我没有松开灵儿的手。我不想她去推开那扇门,我不想里面的内容伤害了我的朋友。因此,我紧紧的抓住灵儿的手就是不松开。灵儿挣了两下没有挣开,转过身,俯下头在我耳边轻轻的但很坚定的说:“静儿,我要看看,让梦早一点醒来不好吗?你忍心看到我整天伤心?你也可以看看,让我伤心的那个人到底值不值得。” 我心软了,放开了手。灵儿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门,我在门开的瞬间垂下了头,不想看到里面的人,不想看到即将发生的事。 然而什么事都没有。 韩y和古老师面对面坐在写字台前,在讨论刚才的手术过程,韩y精彩的表演赢得了古老师的娇笑,我们刚才在门外听到的就是。 可是韩y看到突然出现在门口的灵儿,还是吓坏了,一脸的紧张,呆坐在那里,招呼都忘了打,完全失去了眉飞s舞的神采。古老师反而落落大方的站起身,走到门口,看看灵儿和我,招呼我们屋里坐。灵儿看看我,我摇摇头示意:不要。 灵儿看也不看韩y,转身离开古老师的门口,冷冷的丢下一句话:“校车要开了。” 韩y跟在灵儿身后,看到我神态不对,忙赶几步,想扶我起来。我连忙摆手:“不用。” 齐敏这时也找来几个男生,我看着灵儿:“灵儿,你还可以吗?” 灵儿明白我的意思:不管是背或者抱,都不免要和他们有肌肤的接触,我不想这样。 灵儿走过来,揽起我的腰,我的手搭在她的肩上,我感觉到灵儿身体的战栗。在这样的情况下,灵儿也是勉力支撑啊。我们相互扶持着上了校车,等我坐好,灵儿也极度疲乏的坐下来。我知道她在努力保持着自尊和风度,因为韩y和古老师的事几乎已是呼之欲出了。 齐敏没有和我们一起回来,灵儿让她去告诉沈青一声。想到沈青,我觉得自己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想哭。 回到学校后,我在室友们的帮助下回到206,吃了点药,无力的倒在床上沉沉睡去。朦胧中似又回到了春天的河畔。绵延的绿草茸茸如毡,我躺在草地上,享受着y光的温暖,呼吸着带有芦芽气息的空气,隐约还有夏r蔷薇的馨香。我想起沈青给我画像时的蔷薇花冠,想着灵儿的哀伤,想着何珍的困窘,想着我和沈青遥不可知的将来,内心纠结,情不自禁眉心皱起。假如时光能够倒流,我情愿它倒回一年,让我们回到那个单纯、明净、y光的十八? 第 7 部分 欲望文 第 8 部分 青春的行板 作者:肉书屋 第 8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谛木澜幔椴蛔越夹闹迤稹<偃缡惫饽芄坏沽鳎仪樵杆够匾荒辏梦颐腔氐侥歉龅ゴ俊19骶弧13艄獾氖怂辍?br / 而此时,我感觉到有一只温暖的手轻抚我的眉心,似要把它舒展开。 “齐敏,别闹,让我睡。”我咕哝着,极度的疲乏让我睁不开眼。 “嘘——,别说话。睡了,乖。”一个声音在我耳畔低语,一只手温柔的抚过我的脸颊。 “华依姐姐吗?”我的声音微弱到我自己都听不到。长这么大,只有当华依姐姐的手抚摸我的脸颊时,我才会有这么舒适的感觉。 “静。。。。。。” 怎么又好像是沈青的声音?我的心里酸楚,眼角沁出泪珠。昏沉中,感到一阵灼热的呼吸接近我的脸,温暖而柔软的舔吮着我眼角的泪珠。怎么回事?我挣扎着睁开眼睛。 “沈青?”我低呼。不知是喜还是窘,我居然被他紧紧的拥在怀中,他的唇停留在我的眼前。 “静,闭上眼,好好睡。睡一觉病就会好的,我在这里守着你。”沈青用手抚弄着我的眼皮。 “不,不可以这样。灵儿呢,敏呢,她们去了哪里,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呢?”我虚弱的求助似的问沈青。 沈青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也没有停止的意思。他的唇在我的眼睛上反复游走,舌尖掠过我长长的睫毛,良久,沿腮而下,含住耳尖,轻轻吮咬。我被他拨弄的呼吸急促,心跳加速,不得不用尽全力做起身来,推开他:“不要这样,我病着呢,我要睡觉。” “不——要!” 沈青说着,再次将我拥抱住,一只手托起我的下颌,那张平时看起来可爱之极的唇毫不怜惜的席卷而来,疯狂的掠过我脸上的每一个部位。可惜我的初吻在毫无抵抗之力的情况下被掠夺一空。沈青的唇饱含着我的,辗转反复,吮吸纠缠,我感到一阵阵醉意的麻木,气若游丝,不知身在何处。等我清醒时,沈青正满眼笑意的看着我,我心狂跳,不假思索的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你这是趁人之危呢!” 病中的我显然没什么力气,这一掌似是撒娇。沈青一把握住我的手,在我耳边低声说:“静,我爱你,我无法控制自己,我快要发狂了,我受不了。静——” “我爱你”这三个字对恋爱中的人来说就像是罂粟,带着强烈的麻醉感,没有人能抵抗。 “你能爱我多久呢?”我又想起何珍的遭遇,探寻的口吻含着幽怨。 “爱到我停止呼吸,爱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沈青信誓旦旦。 我感动了,伏在他怀里,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回味着他的表白,心神俱醉。 这时一声低低的晒笑把我拉回现实,我忙推开沈青,望着发出声音的地方。门口,站着林佳。林佳满面都是不自在的笑,她没有看我,只是对沈青笑着说:“晓静喜欢果脯,我给她送一点。” “谢谢你啊。”沈青站起身客气地接过林佳手里的东西。林佳抿嘴一乐,转身欲走,复又回头笑道:“下次记得关好门啊。” 我十分窘迫,气恼的瞟了沈青一眼。沈青不在乎的一笑:“你同学对你很好啊,挺不错的。” “是啊,她是江苏的,箫吹得特别好。”我淡淡的。沈青不了解林佳,我也不想说林佳的坏话。 “哦?是吗,她懂乐器啊。”沈青似乎有点兴趣:“我的一幅乐器仕女图一直画的不是很好,缺乏神韵,不知道你的这位同学可否愿意做一次模特。” “她当然愿意。”我招招手,示意沈青低下头,在他耳边低声说:“说不定这时就站在门口呢。” 果然,话音刚落,就想起一阵轻微的叩门声。沈青走过去打开门,门口正站着林佳。她颇有些尴尬的说:“那个。。。。。。,我想告诉晓静,杏g不能吃多了,要不会上火产痰的。” 沈青意外地转回头看着我,眼底带着几分不解几分好奇。我感到好笑,我怎么会不了解林佳呢? “林佳,你看,沈青想请你当几天模特,你愿意吗?”我心里在冷笑,话语却十分柔和。 “是吗?我能做什么呢?”林佳有点害羞地忸怩着:“我还没有晓静好看呢。” 沈青诚恳的说:“你只要带上乐器,专心演奏就可以了,神态要和平时一样自然。当然这只是我的想法,如果你不愿意。。。。。。” “不,我当然愿意,只是。。。。。。”林佳似乎担心沈青变卦,她看着我:“只是晓静病着,我自己去怕不合适吧?” “我看没什么不合适的,去木屋的路你是知道的。”我冷冷的说,心里巴望着林佳会因为我的冷淡而推辞了沈青。但这又怎么可能呢?林佳欣然接受了我的建议,几乎是雀跃着离开了。 林佳走后,室内的气氛有点冷场。既不可能延续刚才的激情,也不可能谈论林佳的事。我恹恹的靠在墙上,看着第一次见到沈青时他送给我的画像。 沈青察觉到我的心情,微叹一口气,走近我,抱着我的双肩,把下巴放在我的头顶,轻声说:“静,别这样。对自己有点信心,对我也有点信心好不好?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坐在那里,y光照在你光洁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在微风中颤动,小小的嘴唇调皮的翘起,似乎在笑。那样的自然,纯净,就像一朵百合,清雅脱俗。我看的心都要停止跳动了。那一刻,我就爱上了你。当时,我还没有决定接下画廊的工作,我喜欢到处流浪、漂泊,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那天我们分别后,我决定留下来,只为了再一次遇到你。我对自己说:这就是我要的女孩儿,如果能再一次相遇,我要为她停下流浪的脚步。后来,我们果然又重逢了,我知道,这就是天意,天意让我们相识,天意让我们相恋。”沈青深情地表白着。 “天意会让我们相守吗?”我喃喃道,似在问沈青又似在问自己。 “会的,一定会的。”沈青拥紧我。 为君绾青丝,长街执君手,两两无猜忌,相思到白头。 我的脑子里闪过沈青握着我的手写下的誓言。 “可你今天为什么这样呢?”我红着脸抚摸着还有些肿胀麻木的嘴唇:“不是让你等着吗?” “让我等什么,等着你来吻我?你这只小野猫,你会吗?”沈青弯起食指敲了一下我的额头:“你不知道齐敏告诉我你生病了,我是多么的着急,看到你可怜又可爱的模样时,我控制不住自己,我要一吻定终身。” 沈青提到敏,我一下子清醒了。我是在206啊,灵儿呢?齐敏呢?怎么江婷婷也不在呢? 正想着,“砰”的一声门开了,婷急匆匆走进来,手里拿着几件晒g的衣服。看到沈青,吃惊的长大了嘴。江婷婷还没有见过沈青呢,何况齐敏曾经说过,沈青长得特别像我们大一时的英语老师,而英语老师可是江婷婷爱慕的对象啊,难怪婷见到沈青会是这样一幅表情了。我笑着推了一把沈青:“沈青,认识一下婷妹妹。” 沈青好气又好笑的瞪了我一眼,我嬉笑着:“没事儿。婷,这是沈青哥哥,来认识一下。” 婷合上嘴,开心的叫了一声:“沈青哥哥!” 婷就是这样一个让人喜欢的女孩儿,开朗、热情又y光。 “婷,有没有看见灵儿啊?”我问。 “有啊,刚才我收衣服时,看见她和韩y在楼顶的露台。两个人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后来我看见韩y一个人走了,灵儿还站在那里。起风了,要下雨,灵儿不回来要g什么呢?” “婷,你快去叫回灵儿,你告诉她,如果她不回来,我立刻上去陪她。”我急了。 婷和沈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到了我的焦急。江婷婷忙不迭的跑走了,我心很乱:要下雨了,灵儿还在露台上,她和韩y说了些什么呢? “静——”沈青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我抬起头:“沈青,你也快回去吧,要下雨了。” 小木屋虽然漂亮,晴天还好,逢下雨,总有漏雨的地方。每到下雨天,我就和沈青拿了些盆啊木桶啊,接着那些雨水,醉心地聆听那叮咚的声响,只是今天不能够了,我在担心灵儿。。。。。。 第二十四章 雨打芭蕉碎无声 雨打芭蕉碎无声 连绵的秋雨一下就是十天。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已经不知是第几场秋雨了。寒气浓重,我怀念敏妈妈做的厚被子了,齐敏就和我挤在了一张床上。 那天,江婷婷把灵儿从露台找回来后,灵儿并没有多解释什么。一来看我病着,再者也许事情还不是那么的明朗,而且韩y也比以前安稳了很多,每天都看到他去上课。期间,沈青又来看过我两次,让我告诉林佳,由于下雨天冷,暂时停工,林佳就有点沮丧。 十天后天气转晴,我的病也好了。韩y现在表现很好,不管去哪里都要和灵儿打招呼,灵儿也心情很好的应允他,仿佛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很奇怪灵儿的情绪怎么恢复的这么快,悄悄问过灵儿,灵儿笑而不答。沈青的画廊工作接近尾声,我约了林佳去给他做模特,尽管我心里并不是那么的情愿。说心里话,专心于乐器的林佳进入状态后,确实有种独特的神韵。萧音本就低调暗沉,在秋霜染红了黄叶的栈桥畔,林佳低眉垂目,给人以哀婉凄美的古典形象,引发我心底深深的垂怜:如若不是这样的一场婚姻,林佳应该也是个明净动人的女孩儿了。 灵儿旁侧敲击地警告我,要我小心狼和羊的故事。我傻乎乎的问:“谁是狼,谁是羊啊?” 灵儿看我不争气的样子很无奈,直接点明了要我小心林佳。我奇怪地看着灵儿:“灵儿,你要我小心林佳,没有搞错吧,我会输给她?” 灵儿的神情颇为萧索:“你看我比古老师怎样,还不是一样输给了她。不过我不甘心,也不只是为了韩y,是不甘心输给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女人。现在韩y在我眼里,其实也不算什么。” 韩y其实真的不算什么。既然情窦已开,年轻健康的体魄哪里真的能够拒绝古老师的诱惑呢?年少而又轻狂的韩y啊,还以为自己已经成功捕获了灵儿的芳心,控制了灵儿的思想,还以为很容易就能安抚了灵儿呢。真是,太自负了! 这天下午,韩y又逃课了。放学后我们回到寝室,灵儿拎起背包对我说:“陪我去个地方,好吗?静儿。” “当然。”我微笑着挽起灵儿的手臂:“哪里都可以。” 刚走出寝室,灵儿复又转身回屋,从衣钩上取下我们俩的白衣,放进背包。 灵儿拉着我坐上最后一班开往郊外的公车。其实一上车,我就明白灵儿的意思了:不能这样一直被韩y蒙蔽了,否则韩y将永不知悔改,必须给他来个当面对质。 到了医学院实验基地时已是傍晚时分。基地大院静悄悄的,松柏森严,不见有人走动,只偶尔听到几声犬吠。秋深了,风很凉,天又有点y,似乎又想下雨。灵儿扣紧风衣的纽扣,我也翻上毛衣的高领让它围紧脖子,好暖和一点。 “怕吗?静儿。”灵儿的脸上看不出一点伤心,反而有一丝俏皮的微笑,好像是要做一件开心而有趣 的事儿。 “怕什么,灵儿。我们有两个人呢。”我冲她摆摆小拳头。这一向病着,手腕都细了不少。灵儿好笑地握住我纤细的手腕道:“傻静儿,咱们又不是去打架。” 来到古老师宿舍前。奇怪,屋里黑漆漆的,看不到一点灯光。敲敲门,没人应,屋里好像没人。我失望地看着灵儿:“白来了,韩y不在这儿。” 灵儿举起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嘘——”,然后拉着我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古老师门口。 距门口十步左右有一株芭蕉树,树叶繁茂而阔大。灵儿拉着我走到树旁,找了个位置,从背包里拿出两张报纸铺在地上,拉着我坐下来。坐在这个位置可以看到古老师的房间,而房间里的人却看不到我们。灵儿坐下后,看了一眼古老师那黑漆漆的窗子,冷笑着说:“静儿,我保证里面有人。” 我看着灵儿,心里有些不忍:“要不算了吧,灵儿。即使是韩y在这里,又能把他怎么样呢?他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去爱,分手就算了,何必弄得大家都尴尬呢?” “静儿,你不知道。”灵儿的态度很清楚:“分手是肯定的。但我不甘心输给这样一个女人,不甘心被韩y戏弄,凭什么咱们就该忍了这口气呢?咱们今天也给他唱一出戏。” “唱什么戏啊?”我好奇了。 “捉j啊!笨。” “灵儿,你!”我脸红了:“灵儿,知不知道你刚才说了什么,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静儿,我为什么就不可以说呢?况且我只是说说,有人已经在做了。”灵儿对我的责怪无动于衷。 没办法,既然灵儿执意要等,我也只好陪着她了。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古老师的房间里果然亮起了灯光。灵儿站起身,整整衣服的褶皱,气定神闲,仿佛要去赴约一般,走向那亮起灯光的房子。我一把拉住她:“灵儿,好灵儿,再想想,真的有必要去吗?” 灵儿挣开我的手,轻声但很清晰的说:“不要劝我,我已经想了很久,真相必须面对。” “可是真相也许很残酷。”我还是试图劝灵儿放弃,不要去面临尴尬和羞辱。 “放心,我有心理准备。”灵儿的态度不可撼动。 我跟在她身后,看着灵儿敲响了房门。 门开了,韩y站在门里。灵儿的嘴角含着一丝笑意,当然,那绝对不是欣喜的微笑,而是嘲讽。 韩y和古老师显然没有料到门外站着灵儿和我。他们的衣着很方便,如果古老师再年轻一点,他们就更像是夫妻了。灵儿带着满面讥讽的微笑视着韩y,韩y低下头,无颜以对。是啊,被逮个现行,还有什么好解释的。灵儿和韩y就这样门里门外的僵持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去解开这僵局。站在灵儿身后,看着韩y的难堪样儿,感到可恨又可怜。既恨他的行为不端伤害了灵儿,又可怜他现在像一只丧家犬般地无助。 终于,古老师走过来,勉强对韩y一笑:“韩y,你怎么不请端木同学屋里坐呢?” 韩y叹口气,让开身子,灵儿和我走进屋。灵儿连眼角都没有扫古老师一下,古老师的脸s变了又变。古老师的宿舍相当简陋,一张床,一个写字台,两把藤椅,靠墙并排放着三个大大的两用书架,上层放书,下层大概放些衣物,仅此而已,所以倒也相当的洁净。 灵儿并没有坐,只是站在那里。我知道,以灵儿的x格,只怕脚下这双鞋子回去后都要扔掉的,怎么还会去碰古老师的东西。古老师显然也看出了灵儿的骄傲和自尊,没有勉强灵儿。屋里一片沉默,只听见韩y沉重的呼吸声。灵儿的面s一直很平静,没有人说话,不是不想说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过了一会儿,古老师递个眼风给韩y:“韩y,你不是还有事儿吗,你先走吧。我和端木同学谈谈,请这位同学也回避一下好吧,这是我们两个女人之间的事儿。” 我很尴尬,转身欲避开,灵儿一把拉住我:“静儿,站着别动。” 我感到灵儿的手在颤动,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内心的不平。于是,我站着没动地方,微微抬起下巴,挑衅地看着古老师。韩y想走,但又不知道灵儿的意图,不知道该不该走。 “古老师,没有韩y,我不可能站在这儿;没有韩y,你永远都是我的老师。”灵儿缓缓说道:“你说这是我们两个的事儿,我不明白,我们两个之间有什么事儿?” “那你的意思,这是我们三个人的事儿了?”古老师反问道:“所以,你不想让韩y走。你想让韩y来做出选择,你或者是我,对吗?” “呵呵。”灵儿冷笑道:“古老师,请不要把我和你并列在一起。一个真正的女人是不会让男人来选择的。当然,你古老师例外,你总是给男人选择的机会。而我端木灵儿不会,况且像韩y这样的男人,他有什么权利选择我端木灵儿。” 灵儿的言辞犀利,韩y的脸s都白的发青了,古老师也好不到哪里去。气急败坏地说:“那你现在在g什么,你站在我的屋子里g什么?” 灵儿“哼”了一声:“我来只是想看清一个人,也让他看清我端木灵儿。我喜欢看戏,也喜欢看戏台后的风景,看卸了妆的人的真面目。” 灵儿看似平淡的语气给了韩y当头一棒。韩y的心里压力已经到了极限,他再也受不了,拉开门,冲了出去,消失在夜s中。我暗叫:韩y你这个笨蛋,把我和灵儿丢下自己走,你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韩y。 “好了,静儿。唱戏的走了,我们这看戏的也该走了。”灵儿的语气里忽然带出点伤感。 没有理会还站在屋里发呆的古老师,我们准备离开。然而古老师却突然冲过来反锁了房门,没有心理准备的我们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古老师要g什么?我们戒备的看着她。古老师走近灵儿想去拉灵儿的手,灵儿闪过一旁,不让古老师的手碰到自己,古老师颓丧的瘫坐在藤椅上。 “灵儿,我求你。”古老师双手捂住脸,眼泪从手指缝中流出来,双肩在剧烈抖动:“我第一个丈夫因为我不能生孩子和我离了婚,第二个丈夫有了外遇也离了。我看透了婚姻也看淡了感情,工作也做不好。院里把我调到这基地,平常除了这些动物,很少见到人,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孤单寂寞的发狂。我是一个女人,我对韩y很欣赏,他很有男人的气质,我只想拥有他,却从未想过要和他有什么结果,我们之间也不可能有什么结果。” 古老师也许是想用自己不幸的婚姻打动灵儿,博取灵儿的同情心吧。可她词不达意的表白却让我们更加鄙视她,真该让韩y也来听一听她的心里表白。 “我不想去伤害谁,灵儿,我求你。你们毕业后肯定是要走的,所以我求你让我现在拥有韩y,等你们回去了,韩y还是你的。” 古老师祈求地望着灵儿。灵儿突然笑了,气极反笑:“静儿,我十分后悔来这一趟。” 灵儿指着古老师道:“你侮辱自己好了,请不要侮辱我。你以为韩y是什么呀?我端木灵儿从此和韩y没有任何关系。现在也好,将来也好,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永远和你呆在这个动物基地。” 我们走出古老师宿舍。暗夜沉沉,秋雨又至,连绵不绝,雨水打在芭蕉树上发出细碎的轻响。屋里隐约传来古老师压抑的哭声,我叹口气:也确实有点可怜呢。只是今r今时,伤心欲碎的又岂止是一个古老师呢,灵儿也是勉力维持着自尊和骄傲罢了,毕竟她也爱过韩y。 想到此,我握住灵儿的手,我要用这种方式告诉她,我会一直陪着她。灵儿的手还是那么温暖柔韧,我心里好受了一点,灵儿是个撑得起的人! “灵儿,现在我们怎么办呢,怎么回去呢?” 灵儿抬起头,让冰凉的雨水洒在脸上。我分不清她脸上是否有泪,她没有回答我。 “静儿,你说,我是输了还是赢了?”灵儿的声音有些暗哑。 “我不知道。”我坦率的看着她:“如果你还在乎韩y,你就在乎输赢,否则也就无所谓了。” “是的,从现在起,无所谓输赢了。” 灵儿的话语带着几分无奈几分果断:“静儿,我们很久没有见到华依姐姐了。这里离杏园不远,今晚我们回不去学校,我们去杏园看华依姐姐吧。” “灵儿,杏园离这里有十里地呢。现在是深夜,况且还要经过那一大片坟地,灵儿,我怕。” “怕什么,我们学医这么长时间,什么没见过。再说——”灵儿苦笑一声:“再说,我们不去杏园,难道要回去和古老师同床吗?” “不过,我们也要有个准备。” 灵儿从背包里拿出我们的白衣,递给我穿好。让我把发带解开,她自己的也解开,长发披散垂至腰间。又从包里拿出只口红,给自己和我厚厚地涂上一层。做完这一切她退后几步,看看我,满意的点点头:“行了,一般胆小的人远远看见就要逃了。” “灵儿,我们半夜扮鬼要吓死人的。”看着灵儿的模样,想想自己现在的模样,我先给吓住了。 “静儿,不这样做,我们怎么保护自己呢?”灵儿若有所思的:“人有时候迫不得已,是要扮一扮鬼的,不能总让鬼欺负人。” 灵儿又从背包里拿出一把手术刀放在白衣外面的口袋里,问我:“你的刀呢?” 我的刀当然也是随身携带。这把刀还是我、灵儿、齐敏在古老师的课上解剖青蛙时偷的呢:“灵儿,我们走吧。” 那个飘着秋雨的寒气人的深夜,我和灵儿长发垂肩,脸s煞白,嘴唇血红,身穿白衣,兜里藏着雪亮的手术刀,快步行走在郊外空无一人的路上。穿过那一大片坟地时,我好像看见一个人躺在坟头上,身影有些眼熟,我低低的声音叫:“灵儿你看,那边似乎有一个人。” “不要多事,静儿。你闹得他醒来,不是他吓着我们就是我们吓着他,所以还是不要多事,快点走吧。” 经过河堤时,我看到沈青的小木屋还透着点灯光,昏黄的灯光让我感到很温馨。那里有爱我的人,我也爱着他。不过我们没有停留,我们要去杏园,那里有我们的华依姐姐。华依姐姐就像一盏明灯,时刻照亮我们的心灵。 后来,我一直忘不掉那夜躺在坟地的人,我相信我的眼睛没有看错。后来,灵儿告诉我,她其实也看到了,那个人是韩y。 “为什么,你那么忍心丢下他不管。”我的确不解。 “那天我们去基地,本来是想给他机会的,可是他丢下我们自己走掉了。一个男人,应该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睡一睡坟头算什么?”灵儿冷漠的说道。 即便我是灵儿的知己,在韩y的问题上,我也不能完全理解灵儿。 第二十五章最后的单纯 那天深夜,我们敲响杏园的大门。当华依姐姐看到我们浑身湿透,脸s惨白的样子时,惊愕和怜惜难以言表。华依姐姐像往常一样,没有多问什么。她把我们领到洗澡间,调好热水,就出去给我们准备睡衣去了。华依姐姐知道我们现在只需要休息。 灵儿闭着眼站在莲蓬下,热水从头上经过乌黑的长发流下,浓黑纤长的睫毛上不知是水雾还是泪珠。看到她这个样子我也很心酸,我就是这样一个没有原则的人,每一个人的不幸都能引发我的怜悯,更何况是我的好朋友呢! 尽管我和灵儿那么好的朋友,但像今天这样两个人赤l相对的场面也是没有过的。平常只是觉得灵儿长得灵秀出尘,只不过身材纤瘦了一点。可是今天看来,灵儿的身材竟也是如此玲珑出奇。因为瘦,锁骨就显出清晰精致灵巧的轮廓,双肩平滑微微垂下,线条自然流畅;r房坚实饱满,r晕樱红,水流经过r尖滴滴下落成晶莹的水珠,就像五月带露的鲜桃;纤腰一搦,腹部平坦,腹中线明朗;骨盆紧凑,会y小巧;圆滑的臀部稍稍翘起,脊椎末端两侧是两个对称的小凹坑,很x感可爱;灵儿的大腿丰满,但小腿纤细笔直,很适合裙装;更难得是是一双美的无懈可击的小脚,纤脓适度,不见脚骨。灵儿的发际线高而整齐,眉形清楚不乱,眉尖微微上挑,眼神透彻庄严;端正的鼻子就像修整过的一样,唇虽小却丰盈,质感很强。水雾中的灵儿浑身散发着珍珠般的光彩,整个人高洁无比,仿佛圣女出浴。真是一个灵秀智慧的可人儿! 灵儿洗好了,把长发高高挽在头顶。感觉到我在打量她,睁大眼,歪着头看着我:“怎么样?我比古老师?” “灵儿,古老师和你哪里有可比x呢?”我真诚地看着她说道:“你真的是天上人间唯一的端木灵儿。韩y错过你是他今生最大的损失。” “也许是我的幸运呢。”灵儿豁然一笑。 虽然华依姐姐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灵儿还是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讲给了她听。华依姐姐听完后并没有发表评论,只是怜悯的揽过灵儿,拍拍她的背:“灵儿,你去基地这一趟需要多大的勇气啊,姐姐真是很心疼你。原谅姐姐,不能给你什么建议。” 华依姐姐没有给灵儿什么建议,可也并没有肯定她的做法。这就让我很困惑,难道我和灵儿做错了吗? 夜深了,我们没有多谈,我还以为在杏园会有一个不眠之夜,但是事实是我和灵儿都睡得挺好。第二天一早,我们急匆匆返校上课,华依姐姐对灵儿和韩y的事儿始终没有发表看法。 韩y后悔了,从那天晚上走出古老师的宿舍他就后悔了,毕竟灵儿是不可多得的女孩儿。所以他发疯似的追着灵儿想挽回,甚至不惜喝酒买醉,故意弄得可怜兮兮的。灵儿也客客气气的、温和的对待韩y,但是态度很清楚:不是男友,不是朋友,只是同学、老乡。而且,灵儿尽可能的和我待在一起,每逢韩y纠缠不清的时候,我好帮她解围。 沈青的画已经到了结尾,最后几次都是林佳自己去的。灵儿说:“你对沈青单独和林佳在一起可真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们山盟海誓,我们一吻定情,何况林佳已经结婚了,所以她对我构不成威胁。想着沈青留在我唇边的温存,我心里满是感动的喜悦。如果说我有什么自私的想法的话,那就是求神赐福给我和沈青,我是那么的爱他。 现在是珍的梦想破灭了,灵儿的初恋结束了。灵儿将来还可以走出y霾重新开始,而珍的问题很麻烦。珍的预产期是寒假,也就是春节前后,这就是说,珍将面临着有家不能回的境况。我们谁都没有办法帮她,因为谁也不可能带着一个孕产妇回家过年。能帮她的只有林佳,而珍又偏偏拒绝了林佳。所以,现在珍的状况很不好,整天一言不发的,每每倚窗眺望。我想,也许某一个深夜,凌宇会奇迹般地出现在201,像一年前一样,微笑着对珍说:“我们一起回白果园。” 我有时候被自己 的幻想感动着,灵儿就笑我傻。不过灵儿说:“恋爱进行时嘛,傻得可爱!” 沈青结束了画廊的工作,而我却还有一个多月的课程,考试完了才放假,所以沈青决定一个人先回家,等我放了假再来接我。我还没有见过沈青最后几幅画,他约我下午一起去看,顺便帮他收拾行李。 放学后,我买了点水果,准备给沈青路上吃。想起我的小手术刀,削果皮肯定好用,便拿出来放进外衣口袋。灵儿躺在床上百~万\小!说,齐敏见我要出去,便问我去哪里?我告诉她说去送沈青。敏说要去看华依姐姐,我们就一起走出了206。 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敏单独在一起了,不过,就是我们十年、二十年不在一起,再见面我们依然是心灵相通的姐妹。同宿舍的人,只有敏没有经历过恋爱,整个人还是像白纸一样简单透明,心无杂念。我们在河堤上分了手,我单独去画廊看了看沈青的作品:嗯,很好,的确很有神韵,尤其是林佳的那幅。 我心里没有一点压力、没有一点准备、没有一丝的邪念,轻松地走过红松木的栈桥,走向藤叶枯黄的小木屋。小木屋的门是虚掩着的,我轻悄悄的推开,要给沈青一个惊喜。。。。。。 门开了。。。。。。水雾蒸腾。。。。。。那是沈青用电炉煮水。。。。。。 宽大的书案上。。。。。。两个赤l的肌体。。。。。。忘我的缠绕起伏。。。。。。抵死缠绵 那是。。。。。。沈青。。。。。。林佳。。。。。。? 我就像一个傻子,痴呆的看着正在演绎激情的那对男女。那个男的是我深爱的初恋男友,不久前已经和我海誓山盟过,那个女的是我的同窗,曾和我在雪夜长谈,我用心倾听她内心的痛苦和悲伤。。。。。。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是一瞬间,也许是从门口吹过来的风清醒了他们的头脑,也许是我手中水果落地的声音惊吓了他们。他们蓦然分开,我看到那分离之际的丑陋。我不知道女人的r房在激情时会有这么大,我不知道男人的躯体会如此丑陋,丑恶到让人想呕吐。我的感情世界在一瞬间坍塌,我感到自己像一个小丑,不知所措,我浑身冰凉,无法克制的颤抖。我只想强迫自己晕过去,也许晕过去后再醒来发觉这一切只是一场梦,那该。。。。。。有多好。。。。。。多仁慈。。。。。。 可这仅仅是也许,事实这不是梦,而我也没有晕过去。沈青看看门口的我,看看刚刚坐起身来的林佳,仿佛大梦初醒,不敢相信似的看着我,诺诺无言。 我不管他是否真的梦醒,既然我没有晕过去,我就要清醒过来。可我的心已痛到麻木,无法挪动脚步。沈青手忙脚乱的套上毛衣就要过来了,我绝不能让他的手碰到我。昏沉中,我从外衣口袋里掏出手术刀对着沈青叫道:“不许过来!” 我声音嘶哑,精神几乎狂乱。沈青并没有因为我的刀而停住脚步,反而迎着刀尖走过来。 “不要过来。。。。。。”我几乎叫不出声音来了,可沈青还是没有停止的意思。狂乱中,我右手的刀割向左手腕,血流出来,却没有感觉到疼,但却止住了沈青的脚步。沈青惊呼一声,颓然跪在了地上:“静。。。。。。” 我一眼看到墙上挂着的我的肖像,伤心至极,左手挥过,一条血线洒在画上:绾青丝,执君手,无猜忌,到白头。。。。。。 斑斑点点,血染丹青。 林佳显然也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飞快的拿出一条毛巾想给我包扎左手。可看到我手里还在滴血的手术刀,又不敢走过来。我看到她赤l的身上那抖动着的r房,感到一阵恶心,再也不想在这个污浊的地方待一秒钟。 离开沈青和曾经让我沉醉的小木屋,我的心里一片茫然。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杏园门口。举手敲门时,我才感到浑身无力。开门的聋哑女护工看到我吓得惊叫一声转身就跑。被叫声惊动了的华依姐姐和齐敏跑了过来,显然她们也被吓住了,因为我的左手和左边的衣裤上片片血斑。华依姐姐不知道我伤有多重,想打电话联系救护,我摇摇头:“华依姐姐,不用,没事的。” 华依姐姐和敏把我带到医疗室。孤儿院地处郊外,距离医院远,为了方便孩子们有点外伤的话,能得到及时的救治,所以医疗室的设备倒也齐全。 华依姐姐洗去了我手上的血迹,检查了伤口,倒吸一口冷气:“晓静,你g什么了?知道吗,差一点就割断了肌腱,那样这只手就废了。” 一直扶着我的齐敏也吓得打了个冷颤:“晓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要这样对待自己,说话啊!” 我摇摇头,说什么,怎么说! 华依姐姐制止了敏的问话:“敏,快点准备普鲁卡因,麻醉,缝合。” “不,不要。”我看着华依姐姐:“不要麻醉,就这样缝吧。” 齐敏惊讶的长大嘴,眼泪要流出来了。我看着她笑笑说:“不要哭,敏,过去帮华依姐姐穿线。这些疼不算什么。” 华依姐姐心痛的看着我,似乎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目前最要紧的是赶快缝合伤口,因为血y还在渗出。我强压住内心的酸痛,半开玩笑的说:“华依姐姐,你看,我一个学医的,居然找不准自己的腕动脉,这是多大的讽刺啊?哈。。。。。。” 敏终于抑制不住自己,哭出了声。我所以不想麻醉,是我要清楚的记住每一针,记住它是怎样扎进去怎样弯出来,让r体的疼缓解心灵的痛。华依姐姐把线剪短,飞快的把所有的弯针都穿上线,排列在无菌纱布上。示意敏抱住我的左臂,再次消毒,酒精渗入伤口:“嘶——” 疼,钻心的疼,烧灼的疼。趁着这股疼没有消失,华依姐姐迅速的结扎血管,止住了流血。接着缝合了肌腱。 两针!我咬紧了牙。肌r,三针!筋膜层,三针!皮层,四针! 十二针缝过,痛入骨髓。我的头发都被冷汗湿透了,瘫倒在敏的怀里。华依姐姐也是,汗水顺着脸庞流下。敏抱着我,我感到她身体的战栗,想必也是泪如雨下。华依姐姐包扎好伤口,拿出一块纱布沾湿了擦了擦我的嘴角,看到纱布上的血迹,我才感觉到嘴里的咸腥。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我咬破了嘴角。 这时,我才感到彻骨的寒冷,那种发自心底,来自骨髓的寒冷。我,田静文,从来没有伤害过别人,从来没有做过一件违背良心道德的事,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让我遇到这样不堪入目的场面,受到这样的奇耻大辱。什么一见钟情,什么信誓旦旦,什么一吻定终身,难道都抵不上一晌贪欢? 我心如灰,没有爱却也没有恨,只觉什么都是假的。对华依姐姐和敏的提问,我也沉默不语,敏看实在问不出什么来气的一转身出去了。华依姐姐握住我的手,心疼的说:“晓静,你现在什么也不想说,姐姐也不你。姐姐只想告诉你,姐姐以前也遇到过许多事,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我什么办法都想过,就是没有想过死。所以,姐姐想对你说一句话: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想到死。答应姐姐,好吗?” 我看着华依姐姐,眼神空d无物。不是不想答应姐姐,只是怕答应了做不到。华依姐姐叹口气,揽我入怀:“晓静,姐姐起初最担心的就是这些。你没有敏的豁达,没有灵儿的果断,单纯和善良是最容易受到伤害的。后来,看沈青还是很好的一个人啊,怎么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呢?沈青应该不会伤害你的呀。” 伤害?我心里冷笑,岂止是简单的伤害。这件事让我对爱情这个东西有了全新的认识,爱情这个东西居然是世界上最不可靠,最不可信,最最可笑的东西!我岂止是单纯,简直就是无知,白痴! 不知什么时候,敏回来了,她看着我:“晓静,我要是你,那把刀不会扎进自己的手腕,我直接就扎进他们的身体了。你真是。。。。。。” 是啊,我怎么就扎进我自己的身体了呢?我眼睛里带着疑问望着敏。 “爱,因为你内心还是爱着沈青,你宁可伤害自己也不愿意去伤害沈青。” 从没有谈过恋爱的敏居然一针见血的指出了症结所在,我心悸动:是吗?在那样的情况下,我还是爱着沈青的吗? 我心惶惑,那么林佳呢,她是为什么呢? “沈青没有解释什么。不过,我去的时候看到他还是满身的酒气,他不会是喝醉了吧。” 善良的敏,也许是为沈青解释。我心里冷笑一声:如果是这样,在喝酒之前,他就应该先弄清是和谁在一起,是林佳还是我田静文。喝醉了,不能说明什么。 我垂下头,不语。身体的疼和心灵的伤,哪个疼的最狠,只有我知道。 “沈青来了,就在杏园外面。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好吗?”华依姐姐也说。 解释的机会?我愕然的看着华依姐姐和敏,发生了这样的事儿,我还会相信他的解释吗?真是天方夜谭。 “不。”虽然我没有灵儿的果断和智慧,我也有我的自尊,我只要想到我看到的那一幕就痛彻肺腑。 沈青在杏园外站了几乎一夜,凌晨悄悄离开。 从杏园回到学校后,灵儿看到我的样子大吃一惊,接着听了敏? 第 8 部分 欲望文 第 9 部分 青春的行板 作者:肉书屋 第 9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不。”虽然我没有灵儿的果断和智慧,我也有我的自尊,我只要想到我看到的那一幕就痛彻肺腑。 沈青在杏园外站了几乎一夜,凌晨悄悄离开。 从杏园回到学校后,灵儿看到我的样子大吃一惊,接着听了敏的讲述,气疯了:“我们怎么这么倒霉,一个个被人欺负成这样。” 气急了的灵儿冲进了201,敏紧跟在后面。灵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把林佳从上铺揪了下来。随即跟进来的敏从身后一把抱住林佳的双臂,灵儿抬起手,从容不迫地一巴掌接一巴掌的扇着林佳的脸。林佳闭上眼睛,仰着脸,忍着疼,一声不吭。灵儿的力气太大了些,林佳的嘴角开始往下滴血丝。 201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到灵儿和敏气急败坏的样子,一时间吓坏了,也没人敢拉。情急之下,何珍跑进201问我:“灵儿受了什么刺激,快去看看吧,要把林佳打死了。” 我小心的掩起左手的纱布,跟着珍走进201。林佳的两个嘴角都挂着血丝,脸已经肿的老高了,灵儿还没有停手的意思。我走过去,伏在灵儿耳边轻声说:“灵儿,想让全班同学都知道我的失败吗?” 接着,我拉开敏的手,也轻声说:“敏,我们的手是不碰脏东西的。” 声音虽然很轻,林佳也是能听到的,我看到一串泪珠从她的眼里流了出来。但是真的很奇怪,从昨天到现在,我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我只觉得嗓子里g涩裂疼。 痛苦是缓慢而持久的,当我回味这件事的始终,每一个情节都像一把刀刮过我的心,和沈青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时,心都在泣血。 初见时的钟情,画像时的盟誓,宛如梦境般的小木屋,童话似的初恋,这一切的一切难道都是假的,我的初恋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 心如刀绞,又岂是“刀绞”! 第二十七章 断桥新雪立斜y 第二十七章     断桥新雪立斜y 乍一听到小木屋被拆除的消息,我的心仿佛一下子悬空了,整个人也失去了支撑似的。那所小木屋见证了我的初恋,寄托了我的梦想,满载着我对未来的期盼。从春末到冬初,从初见到分离,和沈青的点点滴滴,酸甜往事,涌上心头。 沈青大我七岁,记忆中,他对我的宠溺和娇纵是无度的,他对我的爱恋也是真切的、深刻的。我喜欢看晚霞,他就陪我到落r余晖散尽;我喜欢吃甜食,他总是给我买各种小点心;我虽然留了长发,但往往理不顺它,沈青便拿了小红梳子细心地为我打理;我不喜欢过分的亲昵,他也总是持之以礼;我喜欢他作画时的专注和深情,喜欢他黑衬衣、牛仔裤的样子,最喜欢他看我时眼睛里的喜悦和眷恋。我一直以为我们能从相识、相恋、相知走到相伴、相守,也想过会有别的结局,唯一没有想过的竟然是这样的结束,尽管灵儿明里暗里多次提醒过我。 林佳。。。。。。 我心里像是长出两排小牙齿,在咬啮我内心的同时也在撕咬着一个名字。这个名字催生着我满身的戾气,使我的x格变得冷漠、孤傲,往r甜美柔和的形象荡然无存。在对待感情问题上,我始终是比不上灵儿的智慧和豁达啊。 护城河畔,栈桥宛如断桥。没有了小木屋的陪伴,栈桥孤独的似在寒风中颤抖,昔r爬满桥身的青藤也憔悴的只剩下昏黑的枯枝,河水依然清亮凛冽,河边的矮冬青散发着一丝冰冷的墨绿。 冬r没有灿烂的夕y。我站在栈桥上,眺望无边的天际。铅云沉沉,偶尔飞过一只疲惫的黑鸟,像一片树叶摇摇坠落,我听到它无力的扇动翅膀的声音。。。。。。 风从河面飞快的掠过,夹着“嘘嘘——”的啸叫。天很冷,要下雪了,沈青,你今在何方。。。。。。 自那件事发生以来,我一直在排斥自己想那件事,想沈青。我天真的认为只要我不想,他就不再存在,然而小木屋的拆除让我明白这段恋情是那么的铭心刻骨。我又一次来到这里,第一次怀着幽怨的情愫想起沈青,想起他在栈桥头给我洗长发,想起金黄s的蔷薇花冠,想起我们倚窗看夕y的温馨。爱,终究是忘不掉。沈青,栈桥依然,你在哪里? 我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里,任冷风将脸颊吹得麻木。不知什么时候身边多了一个人。 “对不起,我没有想着伤害你。” 是林佳,林佳嗫嚅不清的声音。事情发生后,她没有找过我,我当然也没有找过她。我没有回头,因为不想看她。我也没有走开,这是我的栈桥。鲁迅先生说的多好,对一个人最大的藐视就是连眼角也不扫过去。林佳,你又何必解释,我亲眼目睹的还不够吗? “你是知道我的,我的婚姻,我的家庭,你了解。我需要一个健康的孩子。” 林佳的声音暗哑低沉,宛如她吹的萧。我心里的小牙齿都发出冷笑。 “我嫉妒你,嫉妒你拥有的一切。我林佳比你差在哪里,为什么你有的我就不可以有?” 或许是我的冷漠激怒了林佳,林佳的情绪激动了。 “我爱他一点都不比你少,为什么他看不到。他每次看到你的画像就会微笑,却不知道我在一旁嫉妒的发狂。我主动提出给他做l模,他却不屑一顾,说没兴趣。我羞愧的无地自容,他也视而不见。他越是想要避开我就越是要诱惑他。我知道他工作结束后就会离开,那样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我带着酒去给他践行,他不领情,还说你一会儿要来,让我走。我说,你喝了这一杯我就走,不然的话,就别想我离开。他为了让我早点走,一饮而尽,可是,他不知道,我在酒里加了致幻剂。” 林佳的情绪接近疯狂。我在震惊之余努力保持着傲然挺立的姿态,我不能再输给林佳了。 “喝了酒的沈青认错了人,整个过程他都叫着你的名字。哼!他内心压抑的激情真的像火山一样啊。” 林佳冷笑着。我的胃里翻江倒海。 “我没有想到你会突然出现。我虽然嫉妒你,但真的不想伤害你,只想悄悄的结束这件事。那样的话,你和沈青还是让人羡慕的一对儿,我也得到我想要的。可是你来了,那么突然,就是这么巧。” 林佳苦笑着。 “你扎伤了自己,看着你流血的样子我也很震惊。那时我才知道,你确实比我更爱他。你走后,沈青整个人都傻了,呆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我担心他出事,也不敢离开。后来,齐敏来了,看到齐敏,沈青仿佛才清醒了。齐敏多聪明啊,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齐敏简单说了你的情况,沈青听后,淡淡一笑,说:我陪她。就拿裁纸刀照着左手腕扎了下去,速度快的我和齐敏都没有拦住。我要给他包扎,他看都不看我一眼,厌恶的挥手让我走开。” 林佳说道此时,已是声泪具下。我内心的震动也是可想而知的。原来那天,沈青也是扶着带伤的左手徘徊在杏园之外啊。林佳泣不成声,我以为我也会哭,可是没有,依然是没有眼泪,整个人冷的宛如鉄铸,心如坚冰。 “我不祈求你的原谅,因为我自己都不能原谅我自己。这些r子我一直在想,伤害了你,伤害了他,我又得到了什么呢?你有灵儿和齐敏那么好的朋友陪着,我却要一个人孤独的忏悔,这是上帝对我的惩罚!” 自始至终我都背对着林佳,没有看她一眼。不管是她激动的难以支持还是痛苦的泪如雨下,仿佛她在叙述一个与我无关的故事。我的内心世界林佳是看不到的,那两排尖利的小牙齿已将我的心撕咬的粉碎。每一个碎片都在呼喊着同一个名字:沈青,你在哪里? 林佳走了,在得不到我的回应之后失望的走了。也许她的本意是想告诉我整个事件的经过,让她压抑的灵魂得到释放,只是没想到我的态度是如此的冷漠和决绝。 雪,终于落下。一片片,晶莹剔透,充满灵x的飘落在我的睫毛上、手心里。窸窸窣窣,不一会儿就铺满了栈桥,遮住了衰草的枯黄,洗去了冬青叶子上的沙尘。四周一片静寂,只有雪落的声音,目所及处,真是g净的透彻啊。。。。。。 远远地,河堤上走过来两个人,一样圣洁傲岸的身姿,一样青春靓丽的笑脸。我心底漾起一股暖流:灵儿,齐敏,我的朋友! 灵儿手里拿着我的长围巾,雪白的拉毛,茸茸的给人以暖意,灵儿微笑着给我围紧,我也回报以微笑。敏拍手笑道:“好了,晓静会笑了。刚才真是担心死我们了。” 灵儿嗔怪地看了敏一眼:“不许瞎说啊。” 我微笑地看着敏:“担心什么呢?是不是担心我会跳下去?” 敏调皮的眨眨眼,看着灵儿:“灵儿,我可没说啊,晓静自己说的。” 我站的久了,天又冷,腿有点僵硬。我想动一下,举步却打了个趔趄,灵儿和敏赶忙扶住我。我站稳了,自己向前走了几步,站在桥头:“曾经有过这个想法。不过,现在想明白了,要跳下去,总要给自己一个合适的理由吧,不然,真的对不起自己。为那件事吗?岂不是太窝囊了。为了爱情吗?倒是一个理由。只不过爱情既然已经死去,我又何必再去殉葬呢?所以,灵儿,还是让爱情死去吧,我们要活着。” 灵儿从身后抱住我的腰,把脸偎在我的背上:“静儿,你想通了,我真的就放心了。我们并没有失去什么,只是一段时间而已。” 我也在心里问自己:田静文,你真的释然了吗?为什么心底还是如此的悲凉?难道那个场景将永远定格在你灵魂深处,挥之不去吗? “我们回去吧,晓静。”敏挽起我的手。 “回去?我们不要去看看华依姐姐吗?”我疑惑的问。 灵儿笑了:“华依姐姐在学校呢。我们这么久没有去杏园,华依姐姐放心不下,来学校看我们了。见不到你很担心,让我们出来找。现在,华依姐姐在和珍谈话呢。” 华依姐姐肯出面帮珍,珍的事情也许就有了转机。 我扭回头,再看看小木屋的遗迹,看看夜幕下的栈桥。。。。。。 转身离开,雪依然在下,这是一九八九年的第一场雪呢。三个人走过长长的栈桥,雪花很快将我们的脚印填满,仿佛我们不曾走过。。。。。。 一个星期后,我接到一封信,是沈青写来的,信里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再一个星期后,我又接到一封信,还是沈青写来的,信里还是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又是一个星期后。。。。。。 沈青的信来自不同的地方,从荒凉的西部到繁华的南方,从遥远的北极村到东部海滨。每一个周r,我都接到写着同样内容的明信片:对不起! 直到我们毕业,在毕业典礼的那个晚上,我接到一个长途电话。电话那端是长久的沉默和熟悉的呼吸声,沉默之后,是沈青那磁x的嗓音:“对不起。。。。。。” 我轻轻的放下听筒。 灵儿曾经问过我,如果沈青回来,你会原谅他接受他吗? 我摇摇头:不会! 那天的记忆确实已经定格在我的内心,颠覆了我对爱情的看法。也许在我内心深处,我还想着他,还爱着他,但就是不能接受他。我几乎被这场失败的恋爱摧毁。当我好不容易收拾起残存的自尊之后,我没有勇气再回头看了。 二十年后,我去南方某市参加一个笔会,主办方组织我们参观了一个画展。展厅很阔大,画作的摆放不是很规则。画展的作者是一个并不出名的画家,作品也不是一流,但我看着,却有种熟悉的感觉。我遥遥望着画家的背影,背影很挺拔,但却是满头银丝。我摇头苦笑,将几乎涌上来的那个名字抛开了,怎么可能呢? 每一幅画都标有价格,我绕着展厅,细细观赏。在靠近西墙的地方,我停住了脚步,也停住了呼吸,心如擂鼓:一幅旧画。一个女孩儿懒散的斜倚在爬满青藤的西窗下,头戴金黄s的蔷薇花冠,穿一件藕s无袖j心领上衣,一条银s长裙。风从窗外吹过,撩动女孩儿的裙裾,女孩儿脸上带着恬静纯美的微笑,深情地凝视着窗外。。。。。。 一朵红玫瑰被撕开了,殷红如血的花瓣片片飘落。 红玫瑰和整幅画面并不是很协调,但却有种说不出的惊心动魄的凄美。 画框的标签上写着:非卖品! 为君绾青丝,长街执君手,两两无猜忌,相思到白头! 我回过身,望向作者站立的地方:银丝白发,可怜未老!沈青。。。。。。 我走出展厅,走上细雨霏霏的街头。在这陌生的南方小城,放纵自己,泪飞如雨。。。。。。 一次压抑了二十多年的哭泣,一场流了二十多年的心雨。。。。。。 第二十九章杏园飞白悼华依 第二十九章     杏园飞白悼华依 过了寒假,又是一年。走过了十八岁的单纯和青涩,经历了十九岁的热烈和牵绊,我们迎来了二十岁的绽放。二十岁的我们有了几丝从容和镇定,尽管还未走出初恋的y影,但我们的行动已经不再莽撞。 沈青那三个字的明信片我已积攒了一叠。每一次收到沈青的信,灵儿都要黯然伤神,自责一次:“静儿,如果不是你当初忙着陪我,也不会有这个意外。” 我挽起灵儿的手,微笑着说:“不要自责了,该发生的总是要发生的。灵儿,我要感谢你呢。如果不是华依姐姐、你和齐敏,我真怕自己会变成第二个纤梦。” 灵儿专注的看着我:“静儿,说心里话,你现在还爱着沈青吗?” 我一笑:“当然,爱是不能忘记的。但要接受他却是不可能了。” “那林佳呢,你肯原谅她吗?” “嘘。。。。。。”我伸手制止了灵儿:“不要提她。不管今后她是好是坏,我都不要再听到这个名字。” 灵儿叹口气。即便如灵儿,也未必能理解我心里的爱与憎。 “灵儿,我看韩y对你还是不肯放手啊。” 灵儿点头承认:“是,他是不肯放手。只不过我和你一样,不能接受他。其实现在想想,当初是真的爱他呢还是想赌那一口气呢,我自己也说不清。静儿,你看,我都初恋好像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呢。” 灵儿苦笑着。 我和灵儿谈话的时候,婷躺在床上,歪着头看着我们,听的十分专心。完了,婷突然说:“等将来我有钱了,我要玩遍男人,好好替你们报复报复那些坏蛋。” 我和灵儿对视一眼,禁不住大笑。这个婷呀,什么都敢想,敢说,哈哈哈。。。。。。 齐敏坐在桌前,心无旁骛的记着儿科笔记。我总觉得齐敏在脱胎换骨,当初那个敏感、爱激动的小丫头如今浑身上下充满着淡定的、智慧的光辉。行动、举止端庄娴雅,言语温和,目光清澈。班里欣赏她的男生不在少数,可她丝毫不动心。她曾对我说过,看到我和灵儿的感情伤害后,她已经怕了,怕到不敢尝试。 敏还是和从前一样,除了上课,就是去杏园帮华依姐姐照顾那些孩子,现在又多了一个小君白。每一次从杏园回来,珍都要拉上敏,听敏讲君白的点滴小事儿。君白长胖了,睡觉很好,不爱闹人,很乖。。。。。。珍听的如痴如醉,泪水盈眶,可就是不去杏园,不去看君白。 本学期结束后,我们将进入临床实习阶段,我和灵儿也把全部精力投入了学习。课余时间,我们经常穿着白衣、带上口罩冒充实习医生去附属医院看病历、查房。有时候碰巧了,还能混进手术室观摩一台手术,当然,也有被很“客气”的请出去的时候,这样的时候并不多。后来,我们和手术室的护士长认识了,再见到我和灵儿,护士长就网开一面,让我们有机会不费力气的就可以进入手术室。我们真的很感谢那个叫刘芳的护士长。 三月回春,地气上升,杏园的杏树上殷红点点。华依姐姐现在很忙,我和灵儿又热衷于临床实习,许久不到杏园了。敏捎来华依姐姐的话,再不来,就要错过今年的花期了。 星期天,我和灵儿、敏一起携手杏园。临走时,路过201,门开着,珍坐在桌前。敏看见珍犹豫着要不要邀请她一起去,珍也犹豫了一下,然后慢慢将脸转开。在那个瞬间,我看见珍的眼角有泪珠滑落。 我和敏相视无语。想见争如不见,珍的心好忍! 来到杏园,门口的对联依然如新:妙手掂花花满树   杏林春暖暖千家 去年此时,我们在这里有幸结缘华依姐姐。一年来,我们得到了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和呵护,从身体到心灵。华依姐姐就像一盏灯,温暖着我们,照亮着我们。杏园里的那些个员工和孩子们更是把她当成一棵大树,在她的多方奔走和呼吁下,社会各界向杏园伸出援手,那些面部有残疾的患儿多数已经做了修补手术。华依姐姐还努力着准备为他们筹划一所杏园小学,我们时常惊叹她那瘦弱的身体里竟然蕴含着那么大的能量。 姐姐依然是杏黄s的薄尼外套,长发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白皙的脖颈,嘴角的微笑依然从容温馨。我们几个今天穿的也很亮眼,姐姐曾经说过要把y光的颜s带给杏园的孩子们,要让他们对未来充满向往。灵儿是桃红s尼外套,我是一件白s高领毛衣,齐敏穿着翠绿s的开衫,里面是黑s紧身毛衣,下身是深棕s长裤,黑s皮鞋,整个人看上去清爽宜人,纯美端庄。 我们来的的确有点晚,杏花已过了盛期,杏树下片片飞白。华依姐姐拉着纤梦,女护工抱着三个多月的小君白。纤梦依然是那样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漂亮的大眼睛空d如无物,让人猜不透她的世界究竟是怎样的,让她沉迷其中不可自拔。小君白安静的给人抱着,长长的睫毛下,珠光水润的一双眼睛乌溜溜的,让人一见忘俗。按道理他现在应该是白果园的宠儿,可惜,可惜。。。。。。 我看看灵儿,灵儿看看我,心中都在为小君白叹息。这个孩子从生下来就要承担骨r离散,长大后还要承受精神上的折磨,也许他的一生都不会快乐。这是谁的错,是有思想、有能力主宰自己行为的成人之错,还是无思想、无选择之权利的孩子的错,想必将来会有人提出这个问题。 华依姐姐今天的兴致很好,她陪着我们游遍了杏园的每一个角落。对杏园的历史和杏园的传说娓娓道来,如数家珍。我们很奇怪,华依姐姐是医学院的人,怎么会对杏园这么了解呢? 齐敏一直抱着纤梦,尽管纤梦现在已经长高长胖了。看得出,齐敏的确喜欢这个孤独的小女孩儿。不知谁给纤梦折了一枝杏花,她紧紧握在手中。折枝的断端有些尖锐,我提醒齐敏注意不要被扎伤,齐敏就用自己的小手术刀把杏花枝修理了一下。修理完杏花枝后,纤梦固执的把小手术刀紧紧的握在了自己的手里。我想让齐敏把刀夺下来,然而恰在此时,华依姐姐说要讲一个故事,我一转神儿就把这件事儿给忘了。没想到就是这一个失误带给了我们终身的悔恨,纤梦和小君白的命运也因此而改变了。。。。。。 华依姐姐让护工搬来几把藤椅,我们围坐在杏树下,在飘若飞雪的杏花雨中听华依姐姐讲故事: 有这么一个女孩儿,一出生就被家人遗弃了。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她不知道什么是家,也从来没有叫过“爸爸、妈妈”。女孩儿很聪明,老院长很爱她,一直照顾她,没有让人把她领走。孤儿院抚养她长大,供她上了大学。上大学时,女孩儿认识了一个非常出s的男孩儿,他们相爱了,女孩儿的心有了依靠。可是男孩儿的父母亲不同意他们相恋,因为她是个来历不明的女孩儿。爸爸妈妈把所有的办法都用尽了,就是没有办法把他们分开。最后一次,男孩儿的父亲说:不答应分手,你就永远跪在那里,不许起来。可是男孩儿一言不发就跪下去了。父子俩僵持着,儿子跪多久,父亲就坐多久。母亲心疼儿子,要他答应了分手,可是男孩儿就是不说话,宁可选择永远跪下去。母亲气得差点晕过去,儿子始终跪着不言不语,父母亲的心都要碎了。这时候,女孩儿也听说了这件事儿,跑到了男孩儿家里,什么也没说,陪着男孩儿跪在了一起。从白天到深夜,从深夜到黎明,又从黎明到黄昏,两位老人终于被感动了,同意了他俩的恋爱。可是两个人已经站不起来了,他们爬到了母亲的床前,哭着请求母亲的原谅。母亲把两个孩子抱在怀里,女孩儿平生第一次喊出了“妈妈”两个字。。。。。。 我们被深深地打动了,为故事中主人公对爱情的坚贞和执着而感动。我们期待着花好月圆的结尾。大家沉浸在微微哀伤的气氛中,谁也没有留意到:纤梦不见了。 后来,他们毕了业。因为成绩优秀,学校又急需教师,他们就一起被留校了。工作和爱情都得到了圆满的解决,接下来就是结婚了。女孩儿带着喜讯回到孤儿院,告诉老院长要办一个盛大而简朴的婚礼,就在孤儿院,所有的孩子都来做她的花童。老院长看着她说:孩子,做一个体检吧! 尽管他们觉得多此一举,但还是尊重老院长的意见,去医院做了婚前体检。他们一直都认为自己年轻的体魄很健康。然而,体检的结果却是女孩儿患有隐x家族型遗传病,不但不适合结婚,更不适合有自己的孩子。也许这就是她被遗弃的原因吧。噩耗惊动了男孩儿的家庭,这一次,父亲、母亲没有再迫儿子,只是给了他选择的自由和权利。男孩儿在经过了几天几夜的挣扎后,终于不告而别,离开了这座城市。 我和灵儿、齐敏被这个意外的状况惊呆了,泪流满面:华依姐姐,你是那个女孩儿吗? 那时也是三月,女孩儿在这杏花树下,等啊等啊,等到杏花飞雪,也没有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她知道,她再也等不到那个男孩儿了。 女孩儿痛不欲生,再一次感受到被遗弃的绝望,多少次都想告别人世。老院长对女孩儿说:孩子,既然我们改变不了事实,我们就改变自己吧。让我们去顺应着时世的变化,做一个宽容的人。不要活在对往事的回忆里,也不要去伤害、憎恨你曾经爱过的人,毕竟你们相爱的时光是美好的。 后来,女孩儿没有再恋爱,她把自己毕生所学和所有的精力都给了孤儿院的孩子们。 华依姐姐的故事讲完了,带给我们深深的震撼。华依姐姐的身世,她的爱情悲剧,她历尽沧桑却又宛若赤子般的拳拳爱心都让我们动容。我心里还有隐隐的不甘和遗憾,走过去站在华依姐姐身后,抱着姐姐的双肩,把脸偎依在她的头上: “姐姐,如果他们没有做体检,会怎么样?” 华依姐姐领会了我的意思,反手抚摸着我的脸,微笑着说:“那会产生另外一个悲剧,会伤害到更多的人。” “姐姐可曾盼望过奇迹的发生。”我在华依姐姐的耳边低语,声音已是哽咽。 “事实上,奇迹是很少发生的。这样的分手是最好的结局,把爱留在心里,让思念成为爱的继续。” 华依姐姐波澜不惊的话语显示了她内心的平静,我很惭愧,我做不到她的境界。 这时,齐敏突然惊叫一声:“纤梦不见了!” 我们如梦方醒,都慌了。纤梦是一个没有丝毫自保能力的孩子,她的孤独已经让大家揪心,现在怎么会走失了呢? “大家不要着急,纤梦自己走不出杏园的。” 华依姐姐制止了慌乱的场面,让护工关了院门。我们搜索了整个杏林,找遍了楼上楼下的房间,都没有找到。恐惧和不安袭击着每一个人的心,齐敏更是脸s惨白,因为一直是她带着纤梦,刚才只不过是想给华依姐姐倒杯茶,纤梦就这样不见了。突然,楼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是纤梦,纤梦居然爬上了楼顶? 齐敏一眼望见,抬手一指:“纤——”“梦”字没出口,已被华依姐姐捂住了嘴:“不要惊动她!” 护工们迅速冲进了楼梯,可是已经晚了。纤梦在楼顶根本没有停留,就像一块自由落体的石头一样砸了下来,落下的地方正是抱着小君白的聋哑女护工。我们的心一下子停跳了,魂飞魄散,根本没办法挪动脚步。几乎就是在纤梦落下的同时,华依姐姐推开了护工和小君白,向纤梦敞开了双臂。纤梦重重的砸在华依姐姐的胸口,致命的是,纤梦手里的杏花枝和小手术刀,不偏不倚c进了华依姐姐的颈动脉! 我们的华依姐姐就这样倒在了三月还冰凉的地上,鲜血从她的口中和脖颈的伤口喷涌而出。纤梦伏在姐姐胸口,喷涌而出的鲜血溅了纤梦一脸,纤梦“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纤梦,纤梦,你的苏醒难道要付出这样的代价吗!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我冲过去小心的挪开纤梦,用力摁住伤口下方的动脉,让血流减缓。 “灵儿快去打救护。”我的声音嘶哑如裂帛,惊醒了灵儿。 齐敏想拔掉c在华依姐姐脖子上的杏花,我喊道:“不,不要,拔掉会。。。。。。更快。” 齐敏似被我失控的喊声吓住了,满脸的惊恐。华依姐姐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纤梦那重重的一砸,想必伤害了姐姐的肺脏。 “敏,不要自责。”华依姐姐稍稍缓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你听,纤梦在哭,纤梦醒了!” “是,姐姐。”齐敏也在哭:“纤梦在哭,纤梦醒了。可是。。。。。。姐姐。。。。。。” “我没事儿的,一会儿就好。”华依姐姐伸出手,握住齐敏:“齐敏,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儿吗?” “姐姐你说。”齐敏泣不成声。 “答应姐姐,照顾纤梦,把姐姐的研究进行下去。”华依姐姐定定的看着齐敏。我心如刀绞,华依姐姐不仅仅是在担心纤梦,更是担心将来齐敏会变得和从前一样,敏感又神经质。她这样做的目的,是想让纤梦和齐敏能互相照顾彼此都有个精神依托。 齐敏点点头哽咽着说到:“放心吧,姐姐。我会的。” 华依姐姐把头转向我:“晓静,我最担心你了,你太聪明又太脆弱,很容易受到伤害。这个世界上美丽和丑陋是并存的。记住姐姐的话,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要轻易的想到死,要好好活着。向前看,不要活在记忆里,好吗?” 我听的惊心动魄,姐姐真的是了解我。我的手摁在姐姐的伤口上不敢移动,任泪水模糊了双眼。姐姐的声音渐渐在变得微弱: “告诉珍,姐姐对不起她,没有带大小君白。再告诉她,要有勇气承担自己的错误,将来的路要靠自己走,她会明白我的意思。还记得我们和灵儿一起讨论过的红楼梦吗?姐姐真的希望你们能做到袭人的境界,平安、平静、平凡的做一个简单的女人。” “姐姐,不要再说话了。你养养精神,救护车马上就到了,姐姐。。。。。。” 天!谁能理解我此时此刻的心情!我眼看着华依姐姐一口接着一口的吐着鲜血,吐出自己的生命的精华,而我这个医科大学生却束手无策。耳听着孩子们和工作人员的哭喊,却拉不住华依姐姐渐渐涣散的眼神。 华依姐姐送到医院后没有再回来,在那个满天飞着杏花雪的下午,华依姐姐走完了她三十七岁的生命。送走华依姐姐的那天,杏园飞白,全城哀悼,市里主管文教卫的副市长主持了华依姐姐的追悼会,给了姐姐生前所没有的荣誉。可我知道,华依姐姐是不需要这些虚名的,姐姐也是想做一个平安、平静、平凡的女人的! 后来,齐敏毕了业,就职于杏园,至今未婚。 被华依姐姐用生命之血唤醒的纤梦逐渐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女孩儿。 何珍从孤儿院抱回了小君白,回到了老家。把所有的事儿坦白的告诉了父母,父母接受了这个现实。只是孩子没有改姓,还是叫——华君白。 这是结局吗?我也问过自己,就这样结束吗? 那么灵儿怎么办呢? 第三十章无赖东方 第三十章 无赖 东方 华依姐姐的意外去世带给了我们浓重的哀伤。齐敏时常在梦中哭醒,深深地自责也让我夜不能寐。我永远忘不了那天的情景,我的手指感觉着华依姐姐越来越微弱的脉搏,听着她临终前的嘱托,看着她渐渐涣散了光彩的瞳孔,那是一双三十七岁而依然清澈无邪的眼睛。我们拉不住她的手,回天乏术。我们感觉到自己的渺小,感受到对死亡的恐惧和对生命的敬畏。尤其是我,想到自己曾经那么轻率的伤害过自己,和华依姐姐比起来,真的是很自私、很浅薄的行为啊! 那个被华依姐姐用生命唤醒的小女孩儿纤梦,由孤儿院和医学院联合出资送到北京的一所医疗研究机构作进一步的治疗,当然最主要的是心理康复治疗,为期一年。等她康复回来,正是我们毕业实习结束,走上工作岗位的时候。齐敏曾经答应过华依姐姐要照顾纤梦,但我们并不是医学院的正式毕业生,不能由医学院分配到杏园去工作。因此,齐敏只能以孤儿院聘请的护工身份进入杏园,而不是一名医生,这不能说不是一种遗憾。然而,齐敏却毫不在意,她甚至想立刻中断学业就职于杏园。但杏园的院长阻止了她,院长说:放弃学业太可惜了,而且杏园需要一位有专业知识和技能的医师。院长和齐敏约定,等齐敏毕业实习之后,马上聘请齐敏就职杏园,和杏园所有的孩子一起迎接纤梦的康复归来。 我们因为眼看着华依姐姐在我们面前离去而束手无策,所以对外科更加经心,尤其是急救方面。外科手术室那个刘芳护士长也听说过华依姐姐的事儿,她看着我们遗憾的说:“你们是华依老师的学生啊,华依老师是多好的人 啊!” 所有的有声的、无声的谴责压的我们抬不起头。每一个星期天,我们都尽可能躲进附属医院的外科去看病历。 一个星期天的傍晚,我和灵儿在外科值班室坐着。值班医生石磊中午又喝多了,一个下午不见人影儿。我对这个石磊没有好印象,几天前有一个肠梗阻的病人,看情况应该是立即手术。而那天是石磊也是喝醉了,医嘱写上了“择期手术”,也就是不定期手术。我很奇怪,问他为什么。他含糊的说:病人体质差,不适应立即手术。结果第二天,病人因大面积梗死并发感染败血症而死亡。对这个病号我曾经问诊过,当时她意识清醒,体格健壮,应该能耐受手术的。 家属没有追究责任,因为他们不懂。死在医院的病人死则死矣,没有人追究谁的责任,除了医生自己的良心。在医院,医生就是上帝,上帝会有错吗? 看到的越多,知道的越多,内心就越悲哀,越失望。关于医院那些事儿,不是这个故事的主题,我们不讲也罢! 这一段时间,我和灵儿很少长谈,也很少正视过对方的眼睛。因为一开口我们就想起华依姐姐,就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我们埋头于一堆病历中,边看边想,和课本上的知识联系着。 这时,手术室的刘芳护士长神s匆匆的走进来:“石磊医生呢?” 我和灵儿对视了一眼,摇摇头。刘芳“嗐”地一跺脚:“糟了,刚由急诊送来个病号,已经进了手术室了。找不见石磊,怎么办呢?” 我和灵儿“哗”的一推病历夹,迅速站起来。我对刘芳说:“我刚才好像看见陈医生了,能不能请他上手术?” 陈医生的手术是有名的漂亮,人却高傲的很,属于那种有本事有脾气的人。 刘芳犹豫了一下:“不是陈医生的班,如果他上手术,将来说起来,怕石磊面子上不好看。” 这么复杂啊!我心里叹道。灵儿说:“不如这样,我们先去看看。刘老师你先去找石医生,找不到呢,就快点请陈医生,晚了只怕连陈医生都走了呢。” “好。”刘芳走出医办室,又转回头叮嘱我们:“你们只准看,不准动手啊。你们还是学生,连实习生都不是,没有资格上手术的,出了事儿说不清的。” 然而,当我们赶到手术室时,还是被吓住了。一个脸s惨白的年轻人,站在无影灯下,左手捂在右臂腋下,鲜血从手指缝中淋漓而下。病人整个右半身的衣裤全被血y湿透了。看到我们进来,他放下左手,叫道:“医生,快点!” 我小心地抬起他的右臂。啊!天哪!一条半尺长的伤口从右肩斜入腋下,皮r已经外翻,鲜血直冒,不知道伤口有多深。我看的头晕,冷汗“刷”地就冒出来了,手也在哆嗦。灵儿的眼睛也直了,透过淡蓝s的无纺布口罩,我看见她气喘的很急。我们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创面,更不要说处理了。 “快点缝啊,愣什么呢你们?”年轻人吼道。伤疼和恐惧让他失态。 “你这是怎么回事儿?”灵儿小心翼翼的问。 “打架。被人砍了一刀,开始没什么感觉,后来觉得衣服有点湿,摸了一手血,才知道伤着了。妈的,等我好了,饶不了他小子。” 年轻人咬牙切齿,不知道是疼还是恨,脸上的肌r扭曲着,神态凶狠。哦,打架啊。我心里冷笑一声,定了一下神,从消毒包里拿出一把止血钳照着出血点夹过去,示意灵儿打手术结。 “晓静,刘芳不让我们动手的。”灵儿皱皱眉。 “不动手,看着他出血吗?”我看了看灵儿:“那天,华依姐姐就是。。。。。。” 我说不下去了,灵儿也不说话了。拿起线打了个手术结:“可是,你夹的部位不对吧。看,还在出血呢。” “灵儿,腋下是血管汇聚的静脉丛啊,忘了吗?这样深的伤口,不知道断了多少条血管呢,快打结。” 当刘芳领着陈医生赶到时,我和灵儿已经结扎了十几处出血点,基本上止住了流血。陈医生赞许的看了我们一眼:“好,处理的不错。将来实习时跟着我。” 我和灵儿心头一阵狂喜。能跟着陈医生实习,多少人都要羡慕死的。 “大夫,怎么你们这里连点麻药都不给上啊?”年轻人疼的受不了了,有点气急败坏。 陈医生慢悠悠的带上手套:“怎么你也知道疼啊。知道疼还打架,上什么麻药,你长点记x好了。” 话虽如此,陈医生还是示意刘芳给麻醉准备缝合。陈医生既然来了,我们自然退在一旁。灵儿的汗水已经湿透了口罩,贴在脸上很不舒服,g脆就退得远一点,一把扯下口罩,没想到连带帽子也一起带了下来。长发如丝般的滑落飘散,一张清秀无比的脸庞露了出来。被那伤者一眼看到,惊为天人,魂儿都飞了,哪里还顾得上喊疼。 唉,灵儿,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劫数吧! 第三十一章灵儿再见 第三十一章 灵儿   再见 那个受伤的年轻人是城东区有名的混混,叫东方。东方自那天见了灵儿之后便情根深种,一门心思要追灵儿,而我们却不知道,因为我们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在学校。东方直到伤愈出院也没有再见到灵儿。 其实,灵儿的美是那种飘逸的、骨子里的灵秀,并不是大家司空见惯、约定俗成的公认的美。能欣赏灵儿的并不多,以东方一个混混的眼光能看到灵儿的美之所在,想必肚子里也是有点东西的。当然,以他的手段想知道灵儿的情况也不是难题。 无赖做事没有法则,或者说是不遵守什么法则。东方对灵儿的追求就是这样,赤l而又直 第 9 部分 欲望文 第 10 部分 青春的行板 作者:肉书屋 第 10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无赖做事没有法则,或者说是不遵守什么法则。东方对灵儿的追求就是这样,赤l而又直白。 那天下课后,我们见到一个长的非常帅气的年轻人等在楼梯口,眼神里透着几分桀骜不驯,目光炯炯的巡视着。我看了他一眼,觉得有点面熟,一时又想不起是谁。灵儿跟在我身后,冷不防被那个人堵个正着:“灵儿,还认识我吗?” 灵儿仔细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东方满不在乎的一笑:“就知道你记不住我,今天给我记住了,我叫东方。” 灵儿笑了:“记住你g什么?” 东方也邪气的一笑:“我喜欢你,要追求你。记不住我的名字怎么办?” 灵儿的脸“刷”就红了:“我不认识你。” “可我认识你呀。几天前,你们给我缝伤口,连麻药都不给上,差点儿疼死我。” 哦!是他呀。灵儿伸手拉了我一把,我没有回头,心里偷着笑了一声。 东方对灵儿的追求就这样拉开了序幕。我们经常见他等在楼梯口,等到灵儿出来,或者送上一束花,或者递过来一包糖果,有一次甚至抱来一只小猫崽儿,目光热烈的看着灵儿。弄得灵儿哭笑不得。刚开始,灵儿对东方无赖似的追求是有几分新奇,虽然没有答应东方的约会,可也不至于翻脸。几次过后,全班同学都知道了这件事儿,加上那个“纨绔”在班里一宣扬,是城东区的混混东方在追求端木灵儿。同学们看灵儿的眼神里就多了点不屑和戏谑,仿佛是在说:原来清高聪慧的灵儿也不过如此啊! 灵儿十分气恼。再见到东方时,正颜厉s的告诉他:“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不可能接受你。我们的差距太大了。” 东方满不在乎的一摆头:“哈,你说不来就不来啊?切,我不来我还是东方吗?” 灵儿气傻了,东方就是个无赖,美女遇上无赖也没辙,无赖不讲规则。东方不仅没有停止,反而变本加厉。有时候我们正上着课,就听见他在外面喊:“灵儿,你出来。” 只要灵儿不出来,东方就一直喊下去。老师没办法上课,只好请灵儿先去处理一下。看到灵儿无奈的走出教室,我心里也替她着急。早知道是这样,不如那天不管他,死活由他好了。东方一看到灵儿出来就闭嘴安静,灵儿看都不看他一眼,下楼就走。东方跟着,灵儿到哪儿他到哪儿,他有的是时间。 我们也尝试过报警。可警察一来,东方立刻闭嘴,乖乖地坐在楼梯口。警察劝他他也走,只是警察一走他又回来了。如此三番,警察也烦,东方的行为连拘留都够不上,没办法,只能劝。 灵儿的老乡韩y、晓海几个也非常气愤,灵儿受辱,他们自觉脸上无光。韩y更是窝了一肚子的火,和灵儿分手后,他一直都很懊悔,极力想挽回,甚至g脆和古助教断了来往。可灵儿对他总是不温不火的,让他搞不清灵儿到底在想什么。现在又莫名其妙的多出来个东方,你说韩y能不气吗? 韩y一直等着灵儿向他求助,可灵儿就是不开口。期末大考就要到了,考试过就要实习,实习方式采用自主联系和学校推荐医院两种。 六月中旬,会考结束的晚上,同学们聚在教室。第一次上晚自习不用复习功课,大家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兴奋的讨论着临床实习的事儿,还计划着搞一个隆重的毕业庆典。东方又来了,好像还喝了点酒,在教室外面高一声低一声的叫着:“灵儿,你出来。”“灵儿,我爱你。” 同学们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望向灵儿,有的还憋不住的笑。灵儿的脸都气白了,全身都在打哆嗦。 韩y“嗖”地站起身,递了个眼s给晓海和赵泽宁。三个人一起走了出去,韩y边走边脱下t恤衫。不一会儿,就听到外面“噼噼啪啪”的声响。东方被他们蒙了头好一顿揍。 我们以为东方挨了揍最少能安稳几天,所以下了晚自习一点防备都没有的回到寝室准备睡觉。可是我们想的太天真了,东方不费劲儿就纠结了城东的十几个无赖闯进了我们的宿舍楼。听到走廊里一片嘈杂,各寝室立刻关门上锁。就听到东方在叫嚣:“端木灵儿,你出来。”“打我的人,都出来。” 男生宿舍在一楼,女生在二楼。平常十点以后,一楼通往二楼的防盗门已经落锁。可今天,管理宿舍的王师傅太大意了,没有锁门,居然给东方他们闯了上来。东方一伙手里大概还拿了东西,在走廊上、墙壁上一顿乱敲。 灵儿气晕了,什么也不说,就想打开门出去。被我一把死命的抱住:“灵儿,你疯了,现在出去要出事儿的。” 齐敏、婷两个人抬过桌子抵住门,敏说:“灵儿,不要冲动,会有人去报警的。” 我勉强一笑,说:“放心吧,灵儿。他们不敢硬闯进来,入室行凶就是犯罪,我赌他东方没这个胆量。” 其实,我也是给大家壮胆,心里也是十分恐惧。长这么大,个个在家都是娇生惯养的,谁见过这个阵势啊。 果然,不一会儿,听到警笛响。走廊里一阵脚步杂沓,很快安静下来。我们拍拍心口,吁了一口气。互相看看,都是一脸的苦笑:“妈呀,可算是走了。” 这时,突然听到敲门声。婷吓得“哇”的一声抱住了齐敏。我定定神儿,问:“是谁?” “我,何珍。开门,让我进去,晓静。” 我们挪开桌子,把门打开一条缝儿。珍闪了进来:“他们还会再来的,得想办法。” 我说:“可现在天这么晚了,有什么办法?” 我们都很担心东方他们会很快回来,想了一会儿。齐敏说:“g脆,反正也会考完了,灵儿,你回家联系医院实习得了。东方再混,也不至于跑那么远追你去吧。” 我眼睛一亮:“对,是个办法。今天先走,你的行李,你所需要的证明以及一切证件,由我们来办,我负责寄给你。” 灵儿吃惊的后退一步:“走?就这样走?我们就这样分开吗?静儿,齐敏。。。。。。” 灵儿话语哽咽,我们几个也是热泪盈眶。两年的朝夕相处,我们已是情同姐妹,今r乍然说要分离,何况又是这样的分离,谁能忍住不伤心呢? 何珍自从把小君白送回老家后,反而变得冷静而果断:“不要这样,先走再说。” 可是怎么走呢?东方他们说不定就躲在宿舍楼下呢? 何珍看了我们一眼:“我们是二楼,现在我们把床单撕开,连在一起从窗口放下。晓静、齐敏你们从窗口爬下去,从学校后门就可以出去了,敢吗?” 灵儿一咬牙:“敢,就这样了。只是东方他们进来,你和婷怎么办呢。” “哼。。。。。。”何珍冷笑一声:“他们为的是你。你不在,我们什么都没有,怕他做什么。” 听了珍的话,灵儿的眼泪“刷”就流出来了,走过去抱住何珍:“珍,对不起,对不起。” 我拍拍灵儿的背:“灵儿,没时间了,要走就快。” 我、灵儿和齐敏按照何珍的办法从窗口坠下。轻手轻脚地从学校后门跑出来,夜深人静,漆黑的大街上,一片茫茫。我们走的太匆忙了,甚至连钱包都没带出来。 “怎么办?”齐敏茫然的看着我。没有钱,想离开这个城市,是不可能的。 “走,我们去找悦人姐姐。” 我们敲开了悦人美发厅的门。悦人姐姐看到我们惊魂未定的样子,吃了一惊。我们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悦人姐姐听后也是眉头紧皱:“你们怎么就惹了东方呢?他可不是一般的混混,还有点黑道背景呢,一般的小错警局都不管的。” 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这,还真不知道。怪不得这么嚣张。 悦人姐姐连夜带着我们来到火车站,把我们安顿在人多的候车室,自己去买票。我们三个忐忑不安,既担心婷和珍的状况不明,又想到离别在即。一阵阵的酸涩冲击着我们的眼睛,泪水肆无忌惮的流了下来。悦人姐姐买了票回来,看到我们抱在一起哭。 “我想华依姐姐。”灵儿一句话没说完,我们三个已经泣不成声:华依姐姐,我们想你。。。。。。 “敏,你会照顾好纤梦吗?”灵儿问。 “会的,一定会的。” “静儿,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灵儿抱住我。 “记得,每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我也紧紧拥抱着灵儿,重复着那个十八岁的纯净的约定。 “灵儿,要记得华依姐姐最后的希望。做一个平安、平静、平凡的女人。” “是,静儿。我会努力的。” 灵儿拉住我和齐敏的手,舍不得松开。悦人姐姐在一旁也是眼泪哗哗的,从钱包里掏出二百块钱,塞进灵儿手里:“你们这些小姑娘啊。。。。。。” 汽笛声响,车轮转动,由慢渐快,驶出站台,驶出我们的视线。载着我们的朋友,渐行渐远。 灵儿,再见。。。。。。 番外篇食尽人间烟火s 番外篇 食尽人间烟火s 五年后。。。。。。 齐敏、灵儿、婷、何珍和我在杏园有一次小聚。 齐敏雍容典雅,颇有几分华依姐姐的气质韵味,和华依姐姐一样,齐敏也选择了单身。灵儿怀着她的第一胎,一幅幸福小妻子的模样,依然精致的眉目间带着人间烟火的味道。婷正在美容业里打拼,浑身上下,芳香四溢。我因为生病用了大量的激素,整个人胖的像一个皮球,大家看我的目光充满了心疼,言语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温馨。何珍相比较却纤细的多了,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几乎没认出她来:“珍,怎么瘦成了这样?” “我贫血。”何珍一笑,眼角已经有了鱼尾纹。 灵儿偷偷告诉我,珍的父母全去世了。凌家始终不肯承认小君白,何珍自己带着孩子,生活的很艰难。 我们带着纤梦去祭奠了华依姐姐,纤梦被齐敏照顾的很好,华依姐姐泉下有知应该很欣慰的。纤梦在齐敏的指引下对着华依姐姐的墓碑深深的拜下去,不知在她的记忆深处是否还留有那张慈母般的笑脸。 祭奠完华依姐姐,我和灵儿挽起手边走边聊,诉说着这几年的经历。灵儿终于找到一个中意的人,丈夫大她七岁,宠她宠的无度。灵儿唇边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有时候看着他,觉得又是丈夫、又是哥哥、还有点像父亲,感觉特别的充实美满,心里从来没有这样的宁静过。” 我真心的为她高兴,祝福我亲爱的灵儿。 何珍从远处向我们走来,温柔的看着我:“晓静,我们是第一个认识的,对吗?” “对啊,我们第一个认识。”我回报以微笑。 “其实,我很喜欢你。”珍的声音柔滑如丝。 “我也是。” 我真诚的再一次把手递给珍。珍的手纤细柔软,还是那么的冰凉。。。。。。 “保重!” “静儿,从记忆中走出来吧。不要让我们的华依姐姐担心,走出来我们才能和心爱的人携手岁月,食尽这人间烟火s。这才是人生之臻美境界啊!” 十五年后。。。。。。 近来总是在凌晨6:30睁开眼,不管晚上睡得多晚。全家都没有早锻炼的习惯,我也就双目炯炯的躺着。7:00,儿子喊老公起床,我躺着没动。7:10,老公喊儿子起床,我躺着没动。父子俩在卫生间、厨房之间穿c忙碌。7:30分我懒懒地爬起来,来到客厅,一咕噜又躺倒在沙发上:“儿子,要不要老妈陪你去培训?” “不要,我们男生这两天成立了独立大队,连老师都准许我们单独行动。” “你们老师疯了吗?”我叫到:“你们才十来岁,未成年呢,出了事老师要负责任的。” “哎呀,老妈,你烦不烦。在外国像我这么大的人都可以周游全国了。” 儿子特意回避了“孩子”的字眼而强调了“人”的称谓,我顿时有了“孩子大了,管不了了”的伤感。转而面向老公:“要跟你一起去上班。”口气里有明显的撒娇。没办法,自结婚以来他就一直宠着我,拿我当个孩子,尽管我已年近不惑。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你没病吧,我是去上班。你跟去g吗?” “你去开会,我可以玩电脑等你。绝不会妨碍你的工作,放心。” “老妈,我走了,拜拜。” “砰”地一声门响,儿子走了。 老公甩甩我紧拉着他胳膊的手: “老婆,我也走了。乖乖的在家等我们回来,啊!” 看着他走向门口,我恶从胆边生,冲着他的背影叫道:“我保证你们今天中午回来看不到我。” “哟,g什么?挑衅那。”他捏着我的脸,“是不是要更年啦。给自己弄点好吃的,乖啊。”那口气仿佛不是对妻子,也不像是对孩子,更像是对一个傻子,亦或是对一条宠物狗,一条对主人摇尾乞怜哀求不要单独留在家里的只会看门的狗。可又一想,现在的宠物狗,吃的、喝的、穿的都是专门定做的,定期上宠物美容厅,一条条整的容光焕发。被搁在“大奔”里,抱在酥胸前,搔首弄姿,招摇过市。跟它比,我实在有些汗颜,还不如被当作“傻子”呢! 老公走向门口换鞋。我大叫:“你尽管晚回来,你儿子没带钥匙,我不在家。” 老公不理,顾自“砰”地一声关门上路。 我窝在沙发上,牙没刷,脸没洗,头发乱蓬蓬,呆愣愣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十分钟扫地,二十分钟拖地,五分钟整理床铺。上菜市场逛几个来回,回家洗洗做做,呆在沙发上看看无聊的电视剧,等待着儿子、老公回来的门铃声。 失落感像潮水一浪又一浪袭来。儿子正在渐渐长大,不再需要过度的呵护;老公有越来越多的事业,不再留意我的落寞。只有我,十几年如一r,踏着时间点去上班、下班、上街买菜、回家做饭。有几次碰见面熟的同学、朋友,却尴尬地不敢打招呼,因为许多年不见,大多数的名字都叫不上了。 今天,我不要留在家里。 我心里像是生出两排尖尖的小牙齿在互咬着:可是,我又能去哪里呢 ? 一个已模糊了近二十年的地址从心底泛起,逐渐清晰,逐渐凸现。 “可能吗?”我问自己。不管了,只要能让我从这个被称作“家”的牢笼里逃出去。于是匆匆洗漱,“砰”地一声把失落和寂寞留给家具和厨房。 “拜拜”了。家,今天,我不在。 坐上长途汽车一路向北。 经过婷的城市,我闻到花的馨香,我知道,这是婷的味道;经过杏园,我看到杏花飞雪,我知道,齐敏很好。。。。。。;华依姐姐,我终是不能如你所愿,做一个安于平凡的人。 城市总是相似的。建筑只有高矮、新旧之分,马路只有宽窄之别。马路两边的绿化带里的植物也是惊人的相似,这便使我少了“身在异乡”的陌生,心里的忐忑变为坦然。 灵儿,我来了,来看你,你还好吗。。。。。。 【完结】 第 10 部分 欲望文